《九天大漠》 第一章 风起大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沟。 万非白此刻躲在一处埋在地下黄沙下的一处废弃古庙宇的断墙下,用干枯浑浊的眼神望了一下天边,想起这两首诗,内心一片苦涩。 此刻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怒吼,加之漫天黄沙狂舞在苍穹,即使沉稳如他,脸色也已晦暗难明,心里更是叫苦不堪。 从白山黑水之处来这里寻找沙漠中的绿洲,历经一月,期间干粮水袋都已耗尽,可是那个传说中的场所却还未被他找到,别说找到,哪怕一点点影子都没看到,他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他也有过想放弃,可是一想起家乡珈蓝城亲人的死状,那些妖魔的神力,万非白再次重燃起了斗志,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地方。 当一轮邪风终于停止,万非白抖了抖身上的沙子,再次站了起来,一步两步,即使腿已发抖,可他始终没有停下来。 又一个两天过去了,当朝阳升起在远处的碧空蓝天之巅,万非白抬起已经迷糊的双眼,却惊喜的发现,不远处那一方似隐若现的天空,似乎有一道强大的光束穿插于宇宙之巅,像一道利剑,悬浮于九天之上。 是了,这一定是最正宗的气玄门,也是传说中的世上仅存的“上古玄脉了”。 万非白似癫似狂,脚步踉跄的奔着那极束之光而去,只是身体枯竭,未走几步,还是晕了过去。 万非白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喊着自己,“非白,醒来,天亮了!” 是母亲,这世上只有母亲才会这样亲昵而温柔的叫自己,而另一个如此称呼自己的父亲早已在自己三岁那年被“苍山”上的独角大王一口吞到了肚子里。 “母亲,” 他叫喊着,可是嗓子里发不出声音,他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哥哥,你怎么还不起来?他又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叫着自己。 是小舒,自己那个漂亮可人的妹妹在叫自己,万非白欣喜不已,手朝着妹妹抓去,可是他只抓到了虚空,母亲和妹妹转眼都消失了。 眼前只有白茫茫的冰雪,以及地上的一片殷红血迹,还有苍山独角大王那阴沉沉的笑, 他又忆起了在迦蓝城独角大王最后与他说的话:“没想到万城主竟有你这种废物儿子,你那老爹当时要不是因与“风雨城城主比试内力”伤了七筋八脉,也不至于十五年前被我一战而食,当时我可惜你身体气玄八道之身,等你长大,可万万没想到你多年来受尽父母宠爱,日日笙歌,混与街头,犬马声色,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你依然如此不成器,连三道气玄都没达到,现如今,还留你何益?” 他脑海中场景转换,那天残忍的一幕在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 宇宙转旋,大风骤起,本是虎骨之身的苍山独角大王瞬间变大,像与苍穹一样伫立在宇宙之间,一脚踩死无数珈蓝城的子民,血口一张,就有无数子民被吸入了妖兽的肚腹。 万非白只觉气浮于胸,陡然间打通气旋五道,瞬间使出气力,祭起背后“万古”神剑,直直插向妖王之眼。 独角大王硬生生挨了一剑,却毫发无损,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的很,被你一时之间冲破气旋五道,不过五道何足道哉?就是六道七道又能奈我何?小子,拿命来------- 一阵飞沙走石,冰块乱舞,顿时血流成河。 少城主,速速离去,我等必将奋力一战,“君子报仇,十年也未晚已”,等少主冲破气旋八道之日,就是为我等报仇之时。 万非白看着眼前和蔼老者,正欲说话,却被珈蓝城护法白大成使用了毕生集成“百里飞”之术一指甩出。 最后的一眼就是看见成叔与几大护法冲入了独角大王的脚下,而自己,也被白护法甩到了百里外。 母亲,妹妹,白叔,万非白眼里流出血泪,正欲冲回珈蓝城战场,一道千里传音过来,正是另一护法木道济的声音,少主速去,左右护法皆已阵亡,撑不了多久了,若不走,即刻独角大王将至。我等死不足惜,只等少主功成归来,为我等报仇足以。 一阵喊杀声袭来,是木道济的受伤之声,然后渐渐气声渐弱,直到最后听到一句,少主速去,便归于沉寂。 万非白再无迟疑,用十倍之速加快前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父亲宗门,突破气旋八道。 路上或遇小妖,或遇神道,道法浅的还可与之一战,道行稍微高深一点的往往落败不堪,仙神往往不屑一顾,任之离去,小妖却也不屑食之,到得最后,到留的一条小命到至今。 而十多年来享尊处优的少年公子哥再也不似之前的优越模样,经此一役,内心忽然沉淀起来,只是朝着母亲昔日偶然提起的宗门摸索前去。 怪只怪自己,母亲往往教诲自己或提起与父亲相关的一切,都被搁置于脑后,又想着珈蓝城有成叔等人坐镇,一般人不敢与他为敌,就是苍山独角兽也听说因与小重山仙主打斗受了重伤,百年难出,这才不思进取,直到十几年也才突破自身三道气旋。 直到遇此大难,终得领悟,然为时晚已! 一路走过大山之巅,森林草原,终入得母亲所提大漠,然一路寸草不生,又加之大漠风沙走石,有几次都差点熬不过,支撑的只有为亲人报仇信念。 母亲,妹妹,父亲,万非白想到这些,痛苦不已,想叫却叫不出声,只是流泪不止。 万非白陷入了昏迷之中,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去那边与亲人团聚了,身体意识就要彻底离去时,他口中就被灌了几滴甘甜的清水,然后,身边就想起一道声音,一道非常好听的女声。 姐姐,你看,这少年流泪了,流的泪是红色的,啊!是血! 做什么大惊小怪?这世间万物生长都各有规律,人妖神魔,世间百态,不一而足,难道你看见妖兽长犄角就不奇怪? 人流泪或许因为伤心,而伤心过度者就如此人,或有大仇,或有大伤,都发自于肺腑,那流血泪就不足为奇。 听着身边之人娓娓而谈,语带智慧,声音翠如黄鹂,如天籁,万非白听着尤其受用,可是却不敢睁开眼,因为他怀疑自己已入地狱三界,可随之一想,地狱修罗怎么有如此美妙之声?难道自己尚在人间或者已飞升入天? 想着就迫不及待的睁开了双眼---------- 第二章 飘渺之殿 且说万非白睁开了眼,入目所见竟是一妙龄女子,明眉皓齿,冰肌玉骨,身穿一身白衣,头发简简单单只被一根玉带缠束,腰间也只一根绿丝带妆饰,简简单单,清清爽爽。而吸引万非白的却是一双美目,巧目倩兮,灵动异常! 翩若惊鸿,万非白一时怔住。 旁边另一女子见状扑哧一笑,嘴里还在打趣,堂主花容月貌,但地位尊崇,岂是你这等傻小子可以看的,再看我就替堂主取你双目,让你再也看不成,说完又笑起来。 万非白也觉自己鲁莽,顿时把眼移开,只用余光扫了一下面前女子,见此女并没露出不悦,心下稍安。 又见旁边那女子身穿一身粉衣,却扎一羊角辫,也甚是和蔼灵动。 不知姐姐这是哪里?可是入了仙境? 仙境?仙境可比不得我们这沙漠绿宫,再说我们看着有那么老吗?还叫哪门子姐姐?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也不管两人,自说自话,我叫白绿竹,这是我姐姐白芊芊,是这绿宫中越圣堂堂主,今年才一十六岁,我今年也才一十五岁不到,你说你是不是叫姐姐把我们叫老了。 万非白见白芊芊并不作声,只是看着她妹妹微微一笑,顿时尴尬起来。 我不知这处习俗,但凡在我们那,只要是姑娘都会谦逊一声叫做姐姐,小子万非白,在这给两位,不,给白堂主,以及绿竹姑娘见礼了…… 说完就要起身,却被白芊芊压下了,只一按一压,万非白就知这位白堂主绝非泛泛之辈,自己只是怕身体受损起不来才运用气玄之力,可没想到,白芊芊只一按,自己的气玄就被压制的无影无踪,万非白又惊又喜,话也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敢问姑娘这是哪里? 不等白芊芊作答,一旁的绿竹早已按捺不住,你还问我们这是哪里?我还没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想我们沙漠绿宫乃一方世外桃源,非有本宫之人出外带人回来方可进入,你说你到底何人?为何倒在我们绿宫之外?要不是我和姐姐出外巡视,你身上又有同宗门的气玄,说不得你现在已是死人? 绿竹说完,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万非白。 白芊芊不满的眼神看向绿竹,绿竹吐了吐舌头就不在作声了。 诚如绿竹所说,这里不欢迎外人,但你乃同宗一门,故而才把你救起来,你暂且养养身体,等适当时机我再请师傅定夺,白芊芊说完,也不等万非白做出反应,携妹妹绿竹就步外而出。 一晃几天过去,期间只是见过几个这宫中的学徒,绿竹也偶尔见过,但白堂主却再没现身过,有心想问,又觉唐突,只好按捺下…… 只是也不知这绿宫到底有何妙处,这几日,身体修养已经无大碍,万非白除了每日吃住,就是不停的修炼。 从之前的气玄三道到如今的四道,每日勤加修炼,如今的气玄四道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相比之前的三道,现如今四道在身体里运转,人轻盈无比,且内力又较之前大有所增,万非白大喜,是已更加勤勉,想努力冲破气玄五道大关。 又匆匆过了数日,除了几个小徒之外,还是不见宫内众人,万非白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到得午饭时间,见一小徒过来送饭,万非白再也等不得,连忙作揖,敢问师兄,我来已经数日,是来寻找气玄同宗,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能否劳师兄帮我带话,或与白堂主或与绿竹姑娘,请容我拜见…… 还没说完,就见这清秀小徒陡然手腕翻转,见万非白反应过来,立刻飞于屋檐之上,望着下面的万非白,狡猾一笑,随之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喂!要想见师傅,让我先试试你的手段。 说完也不等万非白答应,就已经运起气玄,顿时大风骤起,周围漫天花叶纷纷而落,一时间天地充满了肃杀之意。 万非白大惊,这小徒看着比自己还小,可是这气玄之术绝对不在自己之下,顿时不敢马虎,也运起自身气玄来,身后万古剑也鸣鸣做响,似乎也跃跃欲试起来。 小徒也不示弱,浑身玄气似一把剑,用手指直指万非白,所到之处,掀起丝丝旋风,震的万古剑似撕裂开来。 万非白随风而起,躲过一击,双腿飞起,带动气玄,站于屋檐上,同时折断一根树枝,化作一缕烟袭向小徒手臂,小徒眼明手快,以臂抗衡,顿时两人同时后退了几步。 再要上前对战,那小徒猛然看见院门口来人,顿时低头参拜。 苏长老,白堂主,欧阳堂主! 在小徒跪地的时候,万非白也早已看见来人,听见小徒称呼,知来者正是这沙漠绿宫主事之人,心潮激荡,也随之跪地而拜。 起来,你并非我宫中之徒,不用行此大礼,来者客也! 万非白抬起头,见来人除了白芊芊见过,其余另外两人,一老一少,老者也微微白发,一袭青衫,精神卓硕,眼底偶有精光掠过,不难想象,这就是小徒口中的苏长老了。 而另一人,风华正茂,一身白衣飘飘,样貌俊郎非凡,宛若仙境嫡仙,与白芊芊左右护于老者之后,真可谓男才女貌,甚为养眼,不消说,这定是欧阳堂主了。 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师傅想请你去正宫飘渺殿问话,你随我们一起吧! 说话之人正是白芊芊,几日不见,细看却更为耀眼,万非白早已想见宫主,此刻哪有不去的道理。 一行人以苏长老为首,穿梭于绿宫之间。 从昏迷进来,万非白还从未走出自己所住的离石阁半步,细细观来,要不是这所处绿洲,还以为到了不知名的仙岛。 且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雅致又不失磅礴,汉白玉石铺就的大路,处处大气祥和,更有仙鹤长鸣,也有老虎狮子等坐骑养于庭院,细品,真与迦蓝城风格迥异。 一路走来,似乎已经到了绿宫中心,就见前方一处巍峨宫殿,上方一处牌匾威严大气的写着“飘渺殿”。 万非白心知到了。心不由突突乱跳起来。 第三章 非弟非子 万非白随着白芊芊等人入了飘渺殿,却见这殿外气势磅礴,殿内却朴实无华,唯有高处正位有一把古檀老木的大椅子在高处熠熠升华,上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两位老者在下面处的老红木椅子对坐博弈。 一老者华发满头,仙风道骨,正凝眉盯着棋盘,看见几人进来只是瞟了一眼又迅速低头看棋盘,但神态气势让万飞白见了顿起敬仰之心,而另一老者却满头黑丝,穿着黑布褂子,虽坐着却比正常人矮上一截,面目丑陋,布满皱纹的脸却是满脸的笑,见了几人当即挤眉弄眼,看了好不滑稽。 万非白料定前者定是这绿宫之主,也是父亲宗脉之主,心潮澎湃之余就想拜见,不料苏长老白芊芊等人却无一人说话,只是凝神观看两人对弈。 万非白无奈之余,也只好安耐住激动之心,静等了足有一盏茶功夫,可是二人还是浑身忘我,直到黑发老者大声嚷着,不算不算,方才我老眼昏花,没看清下错一步,嚷完立刻悔棋。 白发老者岂能如他所愿,白色衣袖一挥,顿时棋盘抖动,棋子却未洒出一颗。 黑衣老人却也不知为何,人未动,疾风却速来,一道金光直线径直洒落棋盘,但见两人桌上棋盘移来移去。 宫殿之内,满室金光。 万非白大气也不敢出,即使自己荒诞十数年,也知这两人道行高深,此刻正在斗法,但见室内一刻黑暗,一刻又恢复白昼,满室流光,心潮再起波澜,但凡自己有这二人一半修为,何至于让家人沦落如此? 偷眼望去,但见另外三人早已找了椅子坐下,安之茹素的端起茶杯饮茶,看都不看一眼二人的斗法,似乎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万飞白诧异之余还是忍不住的继续观摩。 瞬间功夫,场景又变幻,由之前的黑与白,转换出了滔滔大河,此刻但见两人坐于一叶扁舟,棋盘却悬浮于九天之上,似一把利剑直直插入云霄,又似一道甘雨径直往下直面大河,把河水瞬间压下几千丈。 万非白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面前所见,眼见一道剑雨袭来,看似一滴小雨点,力量强大到却无力避让。 突然一只金色大手似从水面撕裂开来,一把把他推开,直到他稳稳坐于椅上,面前景象才恢于正常,两个老人还是稳稳坐于飘渺殿内。 刚才的一幕好似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 “师弟,你又输了。” 一百年宫内静修,一世凡尘,你还没忘你所谓的正义,一百年的师傅牌位的忏悔,深受大漠风沙的侵袭,每日受跗骨钉之痛,也不能阻你所谓的心内之性吗? 当初我一力阻你承担这沙漠之宫宫主,也是怕再经一次大变,如今为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你又甘愿再承受十年的跗骨之痛,可还值得? 白衣白发老人说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比自己矮上半截的黑衣黑发老人。 蚂蚁虽小,尚且偷生,何况一完整的小儿呢?黑发老者也站起来,笑嘻嘻的说道; “天道好轮回,我已经受了师傅的透骨钉百年之久,区区十年,又算的什么?” 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说师兄,你都活了五百多岁,马上就要撒入沙漠的人了,天天闲吃萝卜淡操心,现在我是宫主,你虽然受师傅嘱托,师弟我也愿意听你几番话,这透骨钉再加十年侵袭我也认了,只是把你的狗屁大道理收一下,无情就是无情,什么无为而至,什么遵循天道,只治理一方就不要与我说了,嘻嘻,我根本听不进。 白衣老者眼睛扫了面前几人,把目光转移到万非白脸上,只略略一眼,就不再看,恨恨的拂了拂衣袖飘然步出殿外。 万非白经历了刚才一番变故,又听二人一番话,知这白衣老人不喜自己,虽说不敢认同老人所为,却也知白衣老人在这宫中甚是有地位,不敢贸然得罪。 然知刚才自己被黑衣老人所救,又害得黑衣老人再要多承受十年之苦,内心又万分过意不去,可喜的是从两人刚才一番话中知悉这位才是宫主,当下跪倒在老人面前。 谁知黑衣老人见他下跪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噌的一下就躲到了苏长老身后,探出个头,老苏,老苏,这小儿吓人,快把他踢起来,非弟非子的,跪我让我折了寿,我才活了四百八十岁,还想多活个百八年头呢----- 万非白本来还紧张的心砰砰乱跳,看到老人如此像小孩子的模样心下也不禁莞尔,又因他刚才出手搭救内心充满了感激,自从家乡珈蓝城出事到如今,历经不少磨难,老人面貌虽丑又怖,但对他还来说却充满了亲切感。 宫主,方才谢谢您,我感激不尽,我自白山黑水珈蓝城而来,身负血海深仇,想拜得门下,若能学得您半分才艺,也足已抚慰父母在天之灵,我父万灵熬,正是贵宗一脉,然因与人比试功夫伤了元气,被虎骨独角大王趁虚而入,最终惨死,我迦蓝城万千子民也被食于腹中…… 呜呜…… 老人竟然哭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好你个万灵熬,命就这样轻易丢掉,白白浪费了我为你十年受的透骨之苦……呜呜! 万非白大惊,抬头看来就见眼前老者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听起来父亲也受了老人恩惠,正是出于同宗,一时悲喜交加,正要安慰老者,反被老者训了一道。 哭个屁呀!那万小子技艺不加,又耐不住这沙漠中岁月,活该他有此一劫。 老人前一秒伤心的哭,下一秒就开始骂了起来。 你来这来错了,快快!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你父什么德行,你也好不到哪去。走,走人! 也不给万非白作答机会,一个飞身就跑的无影无踪。 唉!想当年你父也是万般恳求在此学艺,宫主被他缠磨不已,才收入门下,哪知他仗根基良好,学了个十几年就要离宗门闯荡,为这,宫主还多受了十年之苦,你父,你……唉! 苏长老叹息一声,也踱着步子离开。 白芊芊看了看万非白,欲言又止,最后也是一声叹息随着欧阳而去。 万非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何事,但是见过了宗门气度,怎肯就这般离去?一时心潮大胜,非要争得宫主点头,在此学成才是。 内心坚定,稳如磐石。 第四章 黏自诀 夜幕深沉,晚风潇潇,万非白盘腿坐在绿宫宫主“玄境”老人的寝宫外。 沙漠苦寒,尤其到了夜晚,即使如世外桃源的绿洲也不免黄沙漫天,此刻万非白在一株万年古木下,燃起了火堆,火堆上正霹雳哗啦的烤着一只已经黄里冒油的烤鸡,瞬间香味四散。 他有的是时间,他在等,自从上次见了玄境老人一面,就再无从得见,一时他似乎见不到这宫中其他任何管事之人,白芊芊,苏长老,欧阳,更别提是讨厌自己的玄境老人师兄玄湖了,一夜之间,好像这绿宫中人都似冬眠了一般。 他每日坚守在玄境老人寝殿“无福殿”外,可是一连几日,除了日常三餐见到宫中小徒过来送饭食就再也见不到其他人了,玄境也不出殿,只是在无意的夜晚见过老人出来,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行色匆匆,运用自身玄妙的轻功,只一个转身,就让万非白无从寻觅。 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无从得见,万非白纵然着急,要是换做以往,耐心早就耗尽,大不了拂拂衣袖走人就是,可是他毕竟经历了以往所未经历的,心境也大不同,以往纨绔少年虚度光阴,即使也才十八岁,现在已经真正长成大人一般心性了,是亦不着急。 他每日就守在殿外,除了吃饭睡觉,就来这或修炼或打坐,短短几日,虽未层突破之前的气玄四道,但是也小有所成。 所以他每日坚守阵地,不悲不喜,许是老天开了双眼,也许是一片诚心所致,一日午后,多日不见的绿柳却来了,一见面就是冷嘲热讽,驱赶于他,见万非白无动于衷,气的直跺脚,临走时却留下一句,宫主他老人家偏爱美食,没有什么美食是打动不了他的。 “宫主他老人家偏爱美食”。 一句话,顿时让他醍醐灌顶,此刻他万分感激绿柳,或者她无心或者有意,都足已。是以今日才有树下烤鸡诱惑。 夜渐渐黑去,烤鸡的香气也更加浓郁,万非白喃喃自语,世间万物,食物为本,大好夜晚,一只烤鸡足矣!说完一只手就准备撕鸡。 还没撕开,隔空伸过来一只巨手,瞬间就把鸡夺了过去,耳旁还传来一句,你小子,就不配吃鸡,就再无声响,万非白也不慌,淡淡一句,还没加自制调料,加了更是美味十足,可惜! 话未说完,一道身影立刻停在他眼前,急吼吼的嚷着加调料加调料。 不用问,也知玄镜老人终于到了。 万非白淡定的接过鸡,把自己从沙漠绿宫搜罗来的厨房调料开始一一的加,玄镜老人眼睛一直盯着,嘴里却不断催促,好了没有?好了没有?见万非白看过来,头立刻又扭过一边,装作不在乎的模样。 万非白感觉好笑,却暗自感慨术业有专攻,想当初自己也曾爱好美食,出于一时兴趣跟各个好吃的小食铺厨子都学过一些不同烹煮,倒也学得似模似样,曾经的不学无术如今到派上了用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曾在珈蓝城学过一些小食,万非白不经意的说道; “光是鸡的做法就有多种,荷叶鸡,火炉鸡,白斩鸡,变态辣鸡等等,也有那北地的卷饼,薄薄的饼子,卷上葱丝,鸡丝,密酱,味道不一而足,或有火龙鸟,万江鱼,味道之鲜,世所罕见”。 一旁傲娇的老人一听顿时眼神发亮,你可会做?玄境流着口水问道;又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嗯,听起来似乎不错。 只要您老人家想吃,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他毫不含糊的回着。 是夜,烤鸡进了老人肚里。 而每隔一日,万非白都会从厨房端过来几盘菜肴,两人对坐而食,慢慢老人也不再那么排斥他,但依然不松口入宫一事。 可是情形还是悄悄有了变化,那就是老人出去经受老祖遗训,出去渡劫,也不再单独甩开他,就这样,一老一少,踏着月色,前往沙漠腹地。 这是万非白第一次见玄境老人经受透骨钉之刑。 老人站立于沙漠中心,本来暗黑天空,像撕碎了一道口子,露出苍茫之穹,一时风起,咆哮的大风卷起的狂沙瞬间把老人裹入其中,狂风怒吼之后,不知旋转了几百道,还没等停,万千小剑从撕裂开的苍穹直直而下,从老人身体穿过,玄境昂首挺立,迎接一道道剑雨,却不还一击。 万非白暗自心惊,欲上前帮忙,却冲破不出老人设下的气旋屏障,只能远远而观。 但见万千小剑穿过老人身体之后,苍穹之巅又陡然发生变化,天空突然发亮,由一个小光点急速变大,慢慢的光点变得巨大,由慢变快,等到降落下来,却是一枚闪着巨大银光锋利无比的透骨钉。 “再来。” 一声豪气冲天的英雄之声发出,就见老人仰首而癫狂大笑,我受了百年之刑,师傅说我太过心善,师兄说我癫狂,都希望我经过此罚以此为鉴。 可宇宙洪荒,人心不可改也!善即善,恶即恶,善人天道好循环,恶人有天收,就算承受这苍天之钉,又能耐我何? 一声巨响,九天震撼。天雷滚滚,巨钉穿过老人肚腹,哈哈,哈哈!痛快,今日承受之痛,真如挠痒痒一般,师傅,您的苦心错付,徒儿不甘不愿! 大不敬的话从矮小老人口中响起,万非白正坐立不安,却听一声起---- 一个起字,就见万千小剑消失于无形,体内巨大透骨钉转眼化作虚无,只见一道白光破腹而出,老人抬起双臂,白光顿时化入宇宙苍穹之中。 万千景象,片刻间须臾落幕。 此刻万非白满脸血泪,抬起头,望着比自己矮上一半的老人,却觉得他之形象可与天齐,满心赞叹以外但却半句话也说不出。 玄境负手而立,仰头看着眼前少年,笑道;小子,是不是觉得你老祖很厉害? “老祖”! 一声老祖,胜过千言万语,犹如平地惊雷,亦如斗转星移。 第五章 修炼 万里沙漠,寸草不生,脆弱之生灵瞬间死亡,只有那顽强的小精灵才会茁壮成长,譬如沙漠白狐。 自从模糊的认下了万非白,玄镜每日的历劫就由黑夜改成了白日,万非白也日日跟从,沙漠中心老人承受癫狂之苦,他就头顶烈日狂沙苦练内功。 当一阵阵沙尘滚滚而来,他就稳身凝神,坐于沙尘之中,用自身力量去抵抗,这片沙漠,比之他印象中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即使他已经历经数月,可再次光临还是让他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况且现在又是一日当中太阳最烈的时候,玄境老人不许他躲,他也不想躲,于是一浪高过一浪的风沙把他席地卷起要把他撕碎一般的时候,他迅速利用体内的气旋来直面对抗。 每当风沙要把他踏入脚下掩埋,他就运用气旋,让气旋在体内流通,一次次的搏击,一次次的冲天而起,虽然轻功有所长进,但是自己往往疲累不堪,气旋在体内乱串,自从上次被独角大王逼到气旋五道,可是现在他实打实的也就气玄三道而已,现在距离四道还有段距离。 小子,你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宗门之人,我老头丢不起这人,自身好好的八道之身,天赋极好的,快则七八年即可达到气玄七道,再假以三五年,修满八道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你小子,啧啧!没有个五十年是修炼不成的。 五十年,没有达到六道你也还是个凡人之身,要想长命百岁那是不可能的,你有多少个五十年?时光荏苒,光阴似箭啊! 要我说,你根本就达到不了自身的高度,听我的话,回老家去做个凡人算了,省的在这蹉跎时光。碍着我老人家的眼。 不,即使八道达不到,六道七道也成,不报父母之仇,枉为人子。万非白激动的嚷道。 嘿嘿!老人讥讽一笑;“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天道渺茫,地道无尽,人道苍穹。” 天道阴阳转换,不生不灭;地道盛衰循环,相生相克;人道祸福相依,有得有失。 天道酬善,地道酬仁,人道酬和。 天道为终,地道为本,人道为根。 你欲修成正果,为你父母,家族,乃至一方城池珈蓝城子民报仇,乃人道也!倒也无可厚非,然上善若水,一味的局限于此,别说此生,就是生生世世巡回,你也修炼不到任何一个高度。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惮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方是根本。 可世人,有修成仙的,或得道的,有普度众生的,也有为恶一方的,譬如我师父,天赋极强,武道之高,然固守一方,只有我气旋一族受到威胁,才会出手,旁人善恶根本不足道也! 又如我师兄,遵循师傅意愿,我方弟子门人,只以本门宗旨为准,可世道,善与恶,真的就与我们无关吗? 格局,决定一个人的修为,就如你,根基不错,只是好而不胜,天道地道,只取人道,我老人家不屑为之。 老人论道,万非白似懂非懂,脑海不停回忆,待回过神来,老人已经走远。 矮小而黝黑的背影,坚定而有力。 浩然正气,充斥于大漠深处------- 万非白坐于沙漠之中,浑浑噩噩,只是脑海里不停的响起老人的所谓的道义。 万非白。 一个声音响起,才把他思绪拉回现实中来,万非白抬起头来,却是白芊芊不知何时到来,站在面前,亭亭玉立,一身绿色的衣裙,在这黄沙漫天中犹如一株小树苗,清新异常。 你说,我是错了吗?为亲人为子民报仇而修炼,是不是思想太过于狭隘?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神采飞扬,我说你没错但也有错,是不是很矛盾?说完也挨着万非白坐了下来。 万非白第一次发现原来少女也有这样飞扬的时刻,前面几次看到她,都是老成持重,现在看她,才发现这才是一个少女本来该有的年纪应有的样子。 少女见他望着自己,眨了眨眼,眼神明亮而活泼,我说,她顿了一下,我之前与你一样,师傅也如此这样说我,起初我很不服气,可是后来,我对师傅却越来越敬重。 万非白还是一脸茫然。 你知道这沙漠中本来有一处“诛仙宫”吗?那是恶魔之所,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妖术高明的妖兽,专门吸食人血,每个妖兽一年都要找五十个凡人过来,以供自己吸食修炼而用,里面一共有三十八个妖兽,那一年就有一千九百人被妖兽而抓,被妖兽而食,妖兽吸食了人血,功力大增,再要修炼,就要每年吸食一百人,那么三十八人,就要一年再找三千八百之多的人,循环往复,受害之人何其之多? 凡人也有亲人,也有朋友,可想他们的亲人朋友会多么伤痛欲绝。 可是,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得道者,迫于妖兽的强大,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任之妖兽为所欲为,九天大漠本来除了沙漠绿宫还有几大宗门,或沙漠之外,也有众多凡人之所,可是后来都消失匿迹了,这些都拜妖兽所赐。 我宫中之人有以师伯玄湖老人为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掩耳盗铃,也有以师傅为首,主张去收服妖兽的,可是师伯以师傅定期闭关为师祖他老人家超度往生为由,骗得他老人家足足闭关了一年。 等再出来,却是沙漠再无人烟,师傅他老人家一怒之下,与师伯大闹了一场,带领门下弟子连夜与那群妖兽打了一场,用了一天一夜,三十八个妖兽全被师傅打回原形,再也不能得道才罢休。 那一场可谓惊心动魄,大快人心,原来妖兽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原来为世间除害如此的让人愉快,可是如果早去除掉那些妖兽,何至于几千人家破人亡? 在我心中,斩妖除魔为我辈之楷模,道义不可如此之小。 当万非白随白芊芊走出沙漠外,他发现阳光如此温暖。 第六章 玄武 大年三十,除夕夜。 据玄境老人说,当朝无论西南的南越国,东方的大齐国,还是中原的络楚国,或北方的北疆国,不管其他节日有多么不相同,唯有大年三十却是同一天过。 沙漠之宫虽处于板块西北部,却隶属于络楚国,万非白却是北疆一国的,所以在吃食上大有不同,吃了几回万非白做的菜,玄境老人甚感不错,借着除夕这个名头,万非白还是又下了一回厨,正是做的地道的北方茭白,俗名所称饺子。 吃过之后大家都深表满意,玄境老头因为除夕,免了一日的透骨穿钉之苦,更因为吃了茭白,心下满意之外,玩心大起,点名让万非白与南海召切磋。 南海召,南海召,却正是出于南海唤做召,就是那日与万非白动手的那名小徒。 甚好,甚好,玄境大笑着拍手,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好玩之事一样,你们二人正好来自天南地北,一南一北,正如两军交战,现下不如切磋一下,到底是南方水土好,还是北方育人更强? 玄境老人虽说胡闹,但是像在场的苏长老,白芊芊,欧阳予也是不置可否,南海召像长者行了一礼,随即又向万非白拱手,兄台请。 看见小童眼神中客气中带着一点玩笑,万非白摸了摸头皮,尴尬的往场中一站,也说了一声请。 两人对峙!南海召看了一眼屏气凝神的万非白,不在犹豫,一步跨至他面前,握起的拳头对着他的胸膛,直捶而下。 万非白举起胳膊抵挡,指尖朝着南海召点去。 两人都带了气玄之力,似乎都省了力气,又似乎都没有客气。就见南海召的一双硬拳,瞬间变大了一倍,由胸膛迅扑万非白的面门。 对于这种变化,万非白既陌生又熟悉,凡是达到了气玄四道的人都可以让身体伸缩拉长,早在迦蓝城对付独角大王时,由于当时一时急悟,突破自身三道气玄,直达五道的时候他自己也用过,由小变大的力量有时可使自身武力增长一倍甚至两倍。 可惜急急而来的五道并没有经过任何修炼,在身体内没有最终形成,最终恢复他三道之身,现在他每日随着玄镜进出沙漠,承受沙漠之击,现在有望冲破四道。 然就是差一点火候,三道于四道之间依然是相差天壤之别。所以看见南海召出手,万非白就知自己是万万敌不过的,因为南海召早已经超越了四道,现在正处于四道五道之间。 但对于已经变了性子的万非白来说,不敌也要战,所以他在打斗中换了一口气。 这明显的破绽,自然会被出身南海武术世家的南海召发现,虽然知道万非白绝非自己敌手,但是他天生也是爱争强好胜的性子,力求速决,所以他带掌如风,趁着万非白换气的功夫,一掌拍下,同时脚迅猛踢出,万非白早知他会如此,身体往后一仰,同时往旁边翻了下身,在南海召脚踢来之时,抬起自己手臂,带动气玄猛然朝着南海召的脚拍去。 南海召本来嘻嘻而笑的面皮惊诧万分,迅速往空中窜去,正要返回再战,就被玄镜老人阻止了。 不好看,不好看,跟小孩过家家一样,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差劲的很!老人嘴嘟囔着,气非气,掌非掌,拳非拳的,一切都是花架子,姓万的小子差劲的很,就是应变还算尚可,可是南海召,你那算作什么? “你们都随我来!” 老人背着手进了飘渺殿,后面二人紧紧跟上。 进的门来,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踢倒跪倒在地,气玄气玄,气之玄妙,无外乎运用体内之气,催导体内七斤八脉,我手非我手,我肤非我肤,然最终我手依然是我手,我肤依然是我肤,是让体内之气变的强大而自然,最终被我所用。 天地万物,都有自然规律,玄镜喝了一口茶,看像南海召,恨铁不成钢的跃到椅子上,就这样两脚蹲在椅面上,你觉得四道气玄很了不起?这在我们绿宫六十八名弟子中有多少个达到四道的?要是你父知道万里迢迢给你送我这来,学了两年才达到四道还沾沾自喜,你老父估计会被气到南海海底,躲着不出来,。 还有你,又指了指万非白,你我非师非徒,但是在我绿宫一日,也算我绿宫之人,与沙博能修炼你自身的内力,对你轻功也有提高,只是气运不对,沙来你抗,有一句话叫做因势导之,借力打力你可明白? 自从入了绿宫,玄镜每次都是与他吃吃喝喝,甚少谈论气玄修炼一事,似乎他来这里不是来修炼的一般,很少像今日这样说了这许多。 所以当两人出来的时候,南海召看着万非白疑惑不已。 怎么?挨训也会让人愉悦? 看着旁边耷拉着面皮,无精打采,一副委屈不已的南海召,万非白本来愉悦的心情瞬间更愉悦了,是呀!我这人,天生就贱,宫主训的越狠,我越开心! 看着一脸茫然的南海召,万非白施施然的走开了。 何谓醍醐灌顶?玄镜老人的一番话就是了,以往他总是觉得自身气力练的也甚为熟练,运用时更是仿佛变了一个人使用,可是这也是突破不了的原因,那就是因势利导,自己运用的炉火纯青才是。 怎么?得了金子还是银子?让我们万小哥如此欣喜? 万非白抬起头来,就见来人袅袅婷婷,艳丽的嘴唇一张一合,丰满的胸脯直往万非白身上蹭,猩红嘴唇直往他脖子里吹气。 万非白当初也是一纨绔子弟,虽然自身还是童子之身,可以前寻花问柳的事也没少做过。 有时候万非白也不明白,宫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子,纯情貌美而坚定如白芊芊,可爱灵动如绿柳,可是如此浪荡形骸如面前的女子,绿宫怎么会收录如此之人? 眼前的唤作花娥的女子,万非白怎么看怎么想都想像不出来原因,看来,真要找南海召或者绿柳八卦一下子。 第七章 小镇 见万非白无动于衷,花娥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用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脸上顺便一摸,果然年轻就是好,不仅模样漂亮,就是这身板,这体魄,真是让姐姐我又爱又怜,不如去我寝处来个长夜漫话如何? 呃? 说完风情一笑,用妩媚动人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他已经是她碗里最美味的佳肴。 万非白没动,她有耐心等,因为她有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貌,所以她低头略微整理了下衣裙,再抬起头,却发现万非白已经走远…… 花娥撇了撇嘴,然后笑的花枝乱颤…… 这小子有点意思,花娥扶了下白皙的额头,朝着走过来的白芊芊白绿柳两姐妹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关可算通过? 不,还要考验,来绿宫他的心性算是稳重,人也坚韧不拔,但凡我宫中子弟,须经受重重考验,怎么,堂堂信堂堂主就初步试探了一下就没信心了?这可不符合你的个性!白芊芊说道。 嘿!本堂主亲自出马,还能让这狂小子跑掉不成,不过你让我试,真是多余,你白大堂主虽姿色不如我,但也算万里挑一的模样,如此优秀的男子,你就不把他放在心上?花娥风情万种的说道。 呸!你也就能与这沙漠绿洲中的老媪一试高下,哪里来的自信,敢跟我姐姐比,绿柳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我姐姐倾城之姿,怎就姿色不如你了? 小孩子玩笑话,花堂主不必放在心上,白芊芊及时阻止绿柳,就怕这丫头再说出一些冒犯的话,虽然在这宫中尊卑 等级不似外面森严,却礼数万万不可失的。 白堂主哪里话,我怎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说完扶着额头,袅袅婷婷的掩着口娇笑的走了。 呸!什么东西,天天装作病西施的样子给谁看?天天勾引男人!还引以为傲。 住嘴! 看着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白芊芊少有的严肃起来,你这张嘴,天天噼里啪啦的得嘴不饶人,你不要诋毁她,人家好歹也是这宫中信堂堂主,论身份,我也勉强与之同起同坐,你怎能不分尊卑,随便呵斥? 看着绿柳委委屈屈的样子,不免又心下稍软,叹息道:“你我姐妹,容师傅他老人家收留,应该为他老人家分忧解难,花娥再不济,也是这宫中的主事之人之一,再说她这样也是为了宫中之事,她本来就是搜集外面信息的,用这种方式也是一种手段,再也不可这样背后语人,懂不?” 花娥!沙漠绿宫气玄宗的三堂堂主之一,主要搜集情报,是宫中打探信息的集中力量。人奸诈狡猾,善用美人计,手下几十名手下,各个貌美如花,又身负绝技。 看着绿柳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白芊芊顿觉心累,罢了,只得给她时间消化,只要在这沙漠中,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护一时是一时吧! 且说万非白被花娥缠住后脱身,信步徒走,本想直奔沙漠地带而去,心念一转,就出了绿宫,走到了绿洲。 这绿洲并非也只有绿宫一处,绿宫也有子民生活在这一片,子民称之为绿色小镇,或许因为沙漠无情,整日黄沙漫天,人们盼望着绿色,故而取名绿色小镇,就连每个街道,也是绿杨巷,绿柳巷之类的。 因为正是除夕傍晚时分,这天气虽严寒却也不失热闹,烧酒铺,打铁铺等还开门营业着,那打铁的汉子,还在那里黑黝黑哟的使着气力,反复打磨着一把大刀,看到万非白站在门口看着,汉子裂开干裂的嘴笑了一下后又继续打磨。 万非白又继续走,抬头一看,却是绿穷巷,说是绿穷巷,确真的很穷,跟自己之前走过的两个巷子一比,完全就是贫民窟,有那老妪坐在自家门框上,衣不蔽体,大寒天也只是穿着单薄的打着补丁的衣裳,就那样两眼浑浊的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万非白没有停留,他还想继续转转,只是不一会就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两个七八岁的穿着还算干净的熊孩子正在殴打驱赶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虽然气力不及,却躲闪着,时不时的看准时机用脚踩另外两个孩子。 踩了一脚之后,却更激起另外两个稍大一点的孩子的报复,两个孩子不知轻重,专往小孩头上打,常理是打不过也要用胳膊护住头,可是那个小孩子却没有,眼见着小男孩被打倒在地,万非白走了过去,一手拎了一个孩子分开来。 小孩见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大哥哥,本来还不算害怕,但是看见那双严肃的眼睛,两人吓的哇一声大哭,慌忙逃走了。 地上的小男孩刚睁开眼,入目可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万非白没有扶起他,就这样盯着他看,小男孩脸上左边一个伤,右边一个疤的,都是最近的新伤,但不难看出依然是个清秀漂亮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盯着他看,看了一会许是记起了什么,自己艰难起身,然后抬起藏在身后的手,喏,这是我化来的馒头,分给你一半,说完就真的掰开了一半给万非白。 万非白接了过来,两人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空地坐了下来,你一口我一口无声的吃了起来,路上不断有行人路过,不停的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二人,也有那熟悉小男孩的会问一声,小叫花,吃晚饭呢? 小孩理都不理,只是继续啃着已经发硬冰冷的馒头。 半个馒头,还是很快就吃完了,小男孩舔了舔手上的渣,望了一眼万非白,大哥哥,我要找地方睡觉了,你快回家吧! 万非白看了一眼小男孩,点了点头,也欲转身回去,却看见小男孩蹭的一下就跑开了,小孩被打了一顿,似乎腿脚不是那么灵光,可是他依然努力的往前跑,直到跑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爷爷前面,看见老人家推了一个小推车,二话不说帮着在后面推了起来。 老人家看见是他,慈爱的笑着,无极呀!刚才跑哪里去了?找了你半天也没看到,我烙了一张馍馍,还给你留了半个呢! 爷爷!我吃过了,张大婶给了我一个馒头,被我吃了,又白又香的馒头,现在浑身使不完的劲呢! 那就好,那就好,那等会你偷偷的去我家,我给你留门,你还是在我家后院柴草跺那睡下吧!我儿子儿媳今天回来的早,你要晚点去呀!不然被他们发现就糟糕了。 恩,我记住了,两人不在说话,就这样一老一小的推着小车,车上放着一些垃圾,一前一后的走着,老人很老,佝偻着腰,用力的拉着,小孩很,奋力的推着,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从万非白身边而过。 万非白不知再想什么,等老人小孩与车艰难的过去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他追了上去,也从后面推车。 老人回头看了一下,见是个俊美少年,慈爱的笑了一下转过头继续拉车,小孩也看着他,这回两眼冒着星星,一时三人都没说话。 有了万非白的加入,老人家很快就到了。 第八章 无极 你叫无极? 是! 你父母呢?少年顿了一下, 死了! 你愿意跟我走吗? 愿意! 这是送走老人后二人的对话,于是一大一小两人沿着街道一路来到绿宫宫门。 这事惊动了宫中所有主事之人,先是欧阳来,力劝他不可随便带人进入,留下他已经让师傅多受十年之苦,万非白看了一眼衣冠楚楚的欧阳,闷闷的说,我要见玄镜宫主,就再也不言语了,任凭欧阳怎么说,他不再多说一句话,气的欧阳拂袖而去。 我来让你很为难?不如我还是走吧?小无极抬头问道! 是,很麻烦!不过没关系,会留下的!万非白也简短的回答。 可你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男孩又问。 没有关系,当家作主的人很怪但也很可爱,我们耐心的等就是! 从黑夜等到凌晨,第二日来的却是苏长老!万非白回答的跟昨日的一样,苏长老唉声叹气的走了。 第三日中午,万非白搂紧怀中已经饿得快要休克的小男孩,想要把手指划破喂他自己的血的时候,宫门再次打开。 这次却是白芊芊,一身白衣,飘然若仙,门打开的刹那,顿时天地都为之变色,万非白呆呆的想,世间竟然有如此好看的女子,还在发愣,白芊芊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 “跟我来”。 跟你去,那他呢?万非白看了小男孩一眼,又看着白芊芊。 你说无极吗?白芊芊眨了下眼睛,对于万非白惊诧自己知道男孩的名字的震惊表示很满意,师傅说了,只要你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自然可以带来。 等被带到玄镜老人面前的时候,万非白才明白这承担的后果是什么。 无极,地煞里十大恶魔之中黑魂之子,因与凡人相交结合继而生子,奈何凡女生而既死,地煞又容不下凡人之子,故而被抛弃,不知怎的,却被丢到小镇中来。 早在无极被扔到小镇中,绿宫就已知晓其来历,长着凡人的相貌,体内却有地煞之气,而地煞气天生残暴,如修炼到一定程度,地煞气会更严重,到时端的好生生的人会被他所累,我现今留他在小镇上,已经格外开恩,如若收留他,你虽我弟子,也要遵守我宫中规矩,凡是收留外人,就会遭受一定苦楚,你不会承受透骨钉,但是会每日到绿宫兽所接受“古龙”带来的惩罚,你可愿意? 我只知道他还是个小孩,而且是个知恩图报,心地善良的孩子,脑海中帮老人推车一幕至今深印脑中,至于什么地魔之气,我相信他会克制,我也会帮他走入正途。万非白俯首一拜,小子愿受惩罚。 好,好的很!有你后悔的一天,玄镜气鼓鼓的,但是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留也留了,以后就跟着你,无论他放屁是不是臭,拉屎是不是让你擦,都不关我事。 老爷爷!人放屁没有香的,至于拉屎,我都这么大了,不用非白哥哥替我擦,你就放心吧!无极仰着小脸,一脸认真的说道! 噗!白芊芊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玄镜本来也绷着的脸也松懈开来,想忍又忍得辛苦,这让本来就丑陋的脸更加怪异了。 从哪日开始与那怪物打交道由你定!规矩不可破,如果你侥幸留的一条命,就随你,如果你贱命被拿走,那么这小东西绿宫可是万万留不得。哼! 待三人出来,无极很是兴奋,方才的老爷爷就是这宫里的宫主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镇上的人都把宫主说的好厉害,只要他吼一吼,这沙漠都跟着晃两晃,我还以为是多么伟岸可亲的呢!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一个……人,果然奇怪而可爱。 小无极兴许有了归宿,一下子变得兴致极高,也或许因为白芊芊之前给了一张饼,吃掉有了力气,嘴巴不停的说,那个苏长老看着好威严,看着比宫主更霸气,那个叫欧阳的,长的好是好看,就是说话阴阳怪气,好像故意针对非白哥哥一样,不过白姐姐你最好了,长得那么好看,人又那么善良!跟我非白哥哥站一起真是绝配! 本来没打算阻止这个可怜的小男孩的口无遮拦的,这下万非白不得不出来阻止了,无极,不得多话!说完偷看了一眼白芊芊,却发现她的脸上也闪现了一丝可疑红色,看着更填几分艳丽,而眼里却并没有怒意! 万非白心里因为白芊芊没生气心里稍暗,心里突然觉得很甜,他觉得小无极说的话真是动听极了。 就这样,绿宫里每日多了一个小身影,万非白在哪里,他就跟在哪里,去沙漠修炼他跟着,在寝室打坐他就在在一旁守着,当然让他最高兴的是,宫中的食物都很精致也好吃,而非白哥哥三不五时给宫主做些特别的小食,他也有份,他觉得得到了人世间最大的快乐! 万非白看他几日的宫中生活,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方才放心。只是欣慰之余,对于明日即将与“古龙”的对战心下忐忑,只是他不曾对无极说过。 古龙,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因在天庭犯事被镇压于天湖之中,不知何因竟被它逃走下到人间,在人间为恶连连,多少天地三界人士捉拿,都无疾而终,偶然间被气玄宗老祖撞见,打了十天十夜,终把它降服,用上万斤的玄铁链捆于绿宫兽湖。 几万年来,戾气更加深重,时不时的狂吼怒嘶,似有毁天灭地之气势,最近几年,更是暴躁,时不时的就爆发,看顾兽所之人皆不能靠近其左右。每每发作,也只有玄镜及其师兄方可制服! 这样凶残而灵力之高的神兽,可见前路之艰难! 可是眼前的小孩子,被自己带离苦海而来的只有六岁的小孩子,万非白心里再次燃烧斗志。 天地宇宙纵然庞大,然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乎? 因为小无极,万非白再次顿悟! 第九章 古龙传说 绿宫的兽场,坐落于绿宫的最北边,很大的一个场所,有专门的人伺候,这里都是一些罕见且未被收服的精怪,宫中之人,凡能驯化者,无论主事的还是小徒,只要能驯化,皆可选择其为坐骑,像白芊芊的万里白凤,欧阳的盘山大虎,都是历经时日才驯化而成。 万非白领着无极,在场外走着观看,有那威猛的雄狮威风凛凛的嚎着,还有那可与树一样高的巨蟒盘于树枝,吐着芯子,嘴里还咿呀咿呀的唱着,这已经是可以幻化成人型的畜生了,只是宫中用了压制散禁止其变形。 还有那苍茫山的大白象,不知何处得来的四不像,一路走来,各种神兽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到得最角落兽湖,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上古气息,湖面就见一庞然大物趴于湖面,这湖足够大,可是因为湖面上的东西,让它有种狭小之感。 但见真龙黄粼粼的身体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庞大,龙腾八荒,神气十足。 还没走进湖边,那灵气十足的神龙早已经腾空而起,顿时湖水天崩地裂,而那瞬间飞过来似箭一样的湖水直接朝着两人身上喷射而来。 “好一头灵兽”。 万非白不敢大意,运气旋,走轻功,把无极直接抱到了兽场之外。 等到他一人再进入湖边的时候,上古真龙又迅速渐起水花,直直的往他身上招呼,看见万非白只是腾挪跳跃,就是不接近于它,真龙暴怒,要不是有玄铁链拴着它,这物怕是一个尾巴甩过来万非白都承受不住。 可是古龙毕竟是上古神兽,一声嘶吼,万非白即使运气全身的气旋还是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毫无气力走进这湖边半步,更不用说被古龙吓破胆的其他神兽。 万非白瘫倒在离湖面一里之处的兽场边缘。 他整整在床上休养了一月。 当他气旋已经快要突破四道时,他又去了第二次,还未近身,又一身伤无功而返,回来时又休养了半月。 第三回的时候,万非白已经不主动接近了,在那湖上远远处看着,但是那真龙却已经发现了他,摇动铁链,发出冲天怒吼,龙尾在湖面扫来扫去,却奈何不得他。 万非白大笑。 我说你这条老龙,好好的仙宫不待,非要下界来做恶,人都说天上真龙是祥瑞代表,享受世人膜拜,可是你这条老龙不知不羞,闯下大祸,结果千人追万人打,怎么样?啧啧!如今还不是被关在这绿湖之上,你却不改不悔。 现如今龙搁浅滩,也就只能咆哮一番,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局面。看着真龙龙须颤动,万非白毫不怀疑它已经气急败坏到极点,对于这种神兽,听懂人言是非常正常的事。 万非白骂了多久,古龙就狂暴多久,最后万非白骂累了,许是他停了口,古龙也停止了咆哮。一人一龙隔着老远对峙着。 一连几日,万非白都去骂上一通,古龙每次都发出毁天灭地的气势,嘶叫声传遍整个绿宫。宫中之人由之前的恐惧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 可是突然某一天,这种声音却没有听见了! 最先跑来的是有着宫中八卦小王子的南海召。 怎么回事?古龙被你降服了?怎么今日没有狂躁?不过你小子竟然有这等造化,真是匪夷所思。南海召啧啧称奇不已。眼里流着艳羡的光。 万非白苦笑了一下,我连靠近湖边都没靠近,怎么降服? 南海召惊了又惊!你没靠近,它怎么日日怒号?不要告诉我它就是看你不顺意。 万非白没有做声,因为他发现在自己没有达到气玄五道前,连接近古龙真身都不可能,但是他有策略,那就是不搭理它,试想仇人天天找你麻烦,突然有天你不去了,他会不会觉得少了什么? 所以万非白除了日夜修炼以外,就是隔三差五去古龙那挑衅一番,这次他决定晚些时日再去。 绿穷巷 被央求了几天的万非白带着小无极来到了捡垃圾老人家的院门口。 小院很热闹,因为正有一妇人用杀猪叫的大嗓门嚷嚷着。 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活一天多吃一天粮食,现又要买药,家里没有银钱,要怪就怪你这没出息的儿子,你还朝我嚷嚷,老娘我去给你偷还是你抢?二狗,你跟你老爹说。 爹啊!你也活了这把年纪了,现在走也不冤了,你早走早超升,何必跟你儿子媳妇过不去呢?这个家你多吃一口饭,那我就少吃一口,当爹的不都心疼儿子吗?你老还要抓药,这不是要逼死我吗?依我看你就找个好地方等着死算了。说话之人语气乖戾而阴寒。 这时一道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们这对不孝子媳,不尊老爱幼,我这就去宫中求见宫主,让你们这对孽障接受惩处,咳咳,咳咳……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 哈哈!你都不能走了,还要去求见宫主,宫主他老人家可没功夫管你这糟老头子,你就省省力气吧!现在不如选个好山头,我这就送你…… 啪!啪啪!啪啪啪!被打晕的毒夫妻从晕头转向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院里多了两个人,有一个他们认识,那不就是沿街乞讨的小叫花吗?想当初死老头还想从自己的口粮中接济他,是被自己发现才不至于把食物浪费掉,可是这小叫花有了什么造化?衣裳虽不华丽,却质地上乘,更显得唇红齿白!他旁边那个男子更是俊美异常。只是脸上的神情实在过于严肃,夫妻俩都是软骨头,被这眼神一吓,扑通一声,双双跪在地上。 第一!善待老人家,第二,马上去给老人抓药。第三,去熬一顿大骨汤给老人家补补。 万非白不废话,又加了一句,如果再被我发现虐待老人家,你们的狗头我要定了,还想攀上来说几句话的俩人,猛然被吓,慌慌张张按吩咐去了。 老人家虚弱的坐在一把残破不堪的老旧竹椅上,招呼万非白,万非白却飞身一跃坐到了残垣的院墙上,他心本纯真,可是历经多事,却渐渐的老成不堪,对于老人,被他碰到,他愿意施予援手,可不想多多交谈了,这世道,能者生存,只靠武力。 等到小无极恋恋不舍的从小院里出来,看到小脸刚流过眼泪显得红通通的时候,万非白只是感慨,小儿真好! 傍晚时分,一轮残月懒散的依傍在天空之下,本是美好时刻,万非白却感到了杀气,这杀气从背后传过来,似要把他四分五裂。 第十章 不速之客 绿穷巷外,并排站着三人,两男一女,女的娇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有一丝美感,男的一胖一瘦,胖的足有五六百斤,但是走路却甚为灵活,瘦的却是俊美非常,脸色雪白,只是白的有些不太正常。 看着女人朝着肥胖者撒娇的模样,瘦的心里直痒痒,嘴里也不干不净起来,红妹妹,别只顾着你胖哥哥,哥哥我也需要雨露滋润呢!说完伸出拇指朝着女人脸上摸去。 女人不躲不闪,面上姿容更是艳丽,笑靥如花的看着男子。 瘦男子手在即将触碰女子面门处迅速收回手,面色已经变得雪青,你这个毒妇,竟然在面上涂了“百里红”,你是不顾同门之情了吗? 女子冷哼一声,花水灵,你要不是色胆包天想羞辱我,我又如何害得了你? 看着女人似怒非怒,撅起的红唇又格外诱人,叫做花水灵的男子顿觉骨头都酥透,哪里还有半分怨言。 好妹妹,哥哥我就是想心疼下你,你不必动怒。嘴上道着歉,手却老实了许多,不敢在轻易碰,谁知道百花谷唯一的女用毒高手“一支梅”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涂毒。 见花水灵服软,一枝梅得意不已,转身又拉住胖者撒娇,师兄,等下我们把那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收拾了,那个小孩体内的煞气分与我一点嘛?我现正练就鬼灵珠还差一些煞气,又来这东西,我的鬼灵珠练成之日就指日可待了,好不好嘛? 对于这样千娇百媚的女子,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瞬间臣服,可是胖男人只是眼皮抬了抬,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师傅叫我们收集煞气,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地煞与凡人结合的天生子,就不要在多言了,这是在绿宫脚下,灵力修道者众多,就是师傅老人家都忌惮不已,还争什么,现下就是把那大的解决掉,小的带去交给他老人家才是。 显而易见,三人中,以胖者为尊。 当万非白感觉到杀气的时候,转过头,就看见了这样一胖一瘦,还有一个妙龄女子的这样三个人。 万非白站住不动,把小无极紧紧护在身后,用眼神询问。 把小孩留下,可以留你一条小命,花水灵率先说道。 如果我不呢? 那只好把你的狗命交代在这里了! 头陀,这小子交给我解决,你们在旁边看着就是,花水灵非常自信的说道,叫做头陀的胖男人有心提醒一下他,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 小子,吃我一扇,花水灵说完,手中的折扇朝着万非白头顶迅速拍落,他把小无极用衣袖缠在背上,祭起身后万古剑,让浑身气玄全部凝聚于剑上,轻轻一挑,瘦子手中折扇顿时分为两半。 瘦子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能轻轻挑开自己的羽扇,而自己竟然也被震得手上发麻,知道自己小看了少年。他也不慌不忙,不知从哪里又带出一把扇子,这扇子由小变大,直到有半人高才停止,瘦子把扇子拿在手中,狠狠吹了一口气,就见扇子直接朝着万非白飞来,直接与万古剑对抗,一扇一剑顿时相接,砰的一声,扇子突然翻了一个面直直朝万非白袭来,万非白自从与独角兽一战后,从没有过过多的对战经验,他只认准一个道理,就是把自身的气玄打通,紧紧护住自己和小无极,而攻,就把气玄顶级之力运到万古剑上。 所以当扇子再次袭来呢时候,万古剑鸣鸣作响,可能对于主人现在的相较于以前的强大,隐隐有兴奋之感,一时人剑合一,剑身迅速挡住扇子。 花水灵没有想到少年竟然有如此功力,当下似乎有些着急,更加快速驱动扇子,就见扇子上下翩飞,紧紧围住万非白。 而万非白深知,自己绝对不是这三人的对手,如果一个瘦子侥幸获胜,那么另外两人自己也不会战胜。只有寻找合适的契机,毕竟这是绿宫脚下,等到找到机会,自己定会走为上计,毕竟身上还有个小无极。 是已他反倒不疾不徐,沉稳应战,当花水灵再祭出另外一把扇子的时候,他看准绿宫方向!借着万古剑之势,一个起跳,朝着绿宫飞了过去! 花水灵手中捏着两把巨扇,看着少年逃走方向,一脸不可思议。那少年还没有落下风,怎么就逃了? 万非白可没有理会这些,他不觉得逃走有多狼狈,对于他来说,打不过就跑简直是再正确不过了。眼见绿宫宫门在即,他感受到了希望。 可是,当他再次冲刺的时候,却撞到了一堵墙,而且是肉墙。 万非白不用抬头也知道,自己一直警惕的那个胖子来了,从刚才那一撞,他已经确定这个胖子的功力比那个瘦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既然来了,那就一战! 他任凭气玄四处乱串,在屏气凝神,把气玄重新排序,均匀到身体各处,这是玄镜所教,气旋一道冲劲十足,然为自己所用才是正道,你哪里需要,就把气玄凝聚到一点,那么它的威力就可以是十倍,甚至百倍。 你很好,胖头陀站在那!像一堵墙,甚至挡住了他眺望的绿宫方向。 好与不好,你接一接就知道了,万非白一个飞身,万古剑剑气直接从头陀上方快速插去,一个转身,脚朝着胖者踢去。 胖子不慌不忙,大喝一声来,就见肥胖的手掌瞬间变大,而原本红润的胖手似乎镶了盔甲,一片青灰,万非白迅速回神,不敢用肉身去拼,只是祭起手中父亲留与的万古。 万古游龙,气势也非同一般! 胖头陀的双掌齐出,一把把万古剑抓在手中,似乎要把神剑折为两半,万古不愧是上好古剑,虽然被困,但依然脆响而鸣,万非白凝聚全身之力与气,手指点运剑身,万古剑轰鸣了一下,最终被万非白拉回手中。 可是他自身已经疲劳至极,刚才那一运气,已经把自身力量全部耗尽,当胖子走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力气起身? 你是玄镜老人的什么人?胖子严肃的问。 万非白没有理他,不是他不想理,而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胖头陀转而问无极,无极见非白哥哥似乎受了伤,早就恨急了面前的人,自己解开绑缚的衣袖,像一头发怒的小牛撞了过去。 可是即使他是地煞之子,就算体内有着让四海八荒都为之忌惮的煞气,可是一个六岁小童,对上一个不知武道修为不知多高的大人来说,那一撞真可谓泥牛入海,反而被胖头一把抓住。 胖头陀似乎对深处绿宫近处有所忌惮,抓到无极后,也不顾万非白,疾驰而去。 不,万非白大吼一声,伸出握着万古剑的手朝着前方抓去,一只手似乎有了无穷气力,就见它一直变长,直到万古剑砍向胖头陀的肩膀。 万非白再用巨手一拍,气旋从手内流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胖头陀翻到在地,小无极也被掀到地上。 气旋四道!他冲破了四道! 第十一章 女子打架 万非白情急之下冲破气旋四道,惊喜归惊喜,又怕像之前对付独角兽那样,只是急速求成,又让气旋暴起,迅猛追击,伸出长拳,一拳打在胖头陀肋下,而后浑身舒泰,四道气旋稳稳当当在身,且随心所欲,方知自己确确实实练成。 胖头陀被万非白掀倒在地,然他功力远远在那少年之上,又不经意被打了一拳,见那少年不死不休,顿起杀心,从口中吐出碧月小剑,小剑一出,剑带火光,直直朝万非白射来。 万非白急中生智,迅速飞起,小剑朝着身后飚射出,所到之处,地表深陷,树木凋残。 胖头陀没给他机会,把已经晕过去的无极丢到一旁,一步掠至少年跟前,抬拳对着少年刚脚尖着地的少年头颅,抡圆砸下。 万非白举起古剑格挡,虚晃一剑,手中拳头手中迅猛直击胖头陀心口,可是拳头还没挨到,剑身就被胖头陀手指攥住剑尖。本就粗壮的手臂再变大一倍后一抡就把万非白抡到地上, 反而口中射出小剑气势汹汹的朝着已经被压制住的少年射出。 百里老鬼,竟收些不入流的弟子,在我绿宫脚下,还敢动手杀人? 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同时一道身影似从天降,鹤发童颜,只一挥手,已经到了万非白喉咙处的碧月剑就轻轻巧巧的尽皆掉落一地。 来人正是苏长老。气势强大,犹如谪仙。 万非白踉跄着站起,就要来参见,苏长老微微一笑,且待我收拾了这畜生再参拜也无妨啊,万非白大定,他在宫中早已知晓苏长老的本事,一个胖头陀,就是十个胖头陀也不是长老对手,当下心中大定,就要去查看无极,不看不要紧,一看大惊,无极竟然不知所踪,当下运气气旋,轻功而起就去寻觅,苏长老有心提醒,人却早已不见。 万非白与无极日夜厮守在一起,早已熟悉无极气息,何况无极异于常人,体内煞气虽然因为人小,但是总是残留一丝气息,是以在奔波一阵后,竟然被他找到了,只是这画面却把他惊呆了。 因为无极正依偎在一个少女怀中,而这少女倾国倾城之色,一举一动都颇具风采,正是白芊芊。 而在白芊芊对面,正是那三人之中的女子一枝梅,原来她偷偷跟在师兄身后,见师兄压制住那少年,心下大喜,见无极倒在一旁,想想孩童体内的煞气正是她修炼的关键,当下自私之心一起,从旁悄无声息的掠出,把无极偷偷抱走。 走了许久,见没有人追来,更是兴奋不已,拿出吸气葫芦,对准无极头颅,当下就朝着无极天灵拍去, 可是下一幕,孩童就已经不在自己手中,无声无息。 一枝梅心胆吓破,等聚精会神一看,面前竟然是一个妙龄女子,那小童正依偎在她怀中。 一枝梅本来还有些惧怕,见是一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子,而且容颜甚美,比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心下大怒,女人可以比自己能干,但是比自己美却万万不行。 又见那少年过来眼睛围着那少女打转,更是气的不行,你这小女孩,从别人手中抢走猎物犯了江湖大忌,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以为能从我手中抢走,你可知我答应不答应? 白芊芊从一枝梅手中抢过无极,又见万非白过来都始终无动于衷,现在终于开口说话,“你话真多。”她轻轻一笑,一袭白衣随风摆动。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彻底把一枝梅给激怒了,她一步一步走到白芊芊面前说道:“空有一付皮囊,奈何寿命短暂,真是可怜!小姑娘,现在你不妨猜猜看,等下姐姐我怎么让你死? 我不知道我怎么死,但我却知道死在你手里的都是你用毒毒死的,先勾引,后用毒,再开颅,再化骨,百花谷一枝梅的手段我还略有耳闻。 少女咯咯的笑,话也说的长。 可是一枝梅却脸色骤变,你究竟是谁? 少女笑容玩味,调皮的眨了眨眼,我就是我啊! 说完脚尖轻点,向后一跃,身轻如燕。 一枝梅没想到自己的生花粉一击不中,当下左手持鞭,右手又快速甩出猝毒镖,欺身而上。 然而还在空中带无极玩耍的少女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微微转了个身,就把一枝梅的鞭子夺了下来。 万非白站在原地,傻傻的看,太好看了,人好看,动作也好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白芊芊与人动手。好不费吹灰之力。 一枝梅,万非白断定自己就算现在达到四道,也还不能赢过她,可是白芊芊完全把她没放在眼中,可见武道之高。 一枝梅两击不中,已经知道自己绝非少女对手,当下撒落漫天花雨,一时鸟语花香,仿佛进入了另一番天地。 白芊芊玉手把无极用衣袖拂鼻,快速挪到万非白面前,用左手也掩住他口鼻,本来已经陷入花鸟世界里的万非白打了一个激灵,从少女的另一种芳香中醒来。 她逃走了,我们不追? 不追了,少女感叹到,现在已经追不上了! 万非白老脸羞红,他知道,要不是他与无极,那邪女肯定早被白芊芊制服了! 我,我,我了个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在这时,一道关切的声音传来,芊芊,没事吧?我刚从宫中赶来--- 万非白听见声音,与无极同时不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堂主,欧阳玉! 看着永远衣冠楚楚,俊美异常的欧阳玉脸上带着急切的关心,万非白低下了头。 不碍事,小人物,有劳欧阳堂主过来一趟,那胖头陀如何了? 被苏长老教训了一顿,本欲正法,被师伯阻止了,说素与百花谷无怨,放他也算结个善缘。 师伯啊!白芊芊语调拉长,再无下文。 万非白知道白芊芊的下一句,那就是无为而治。永远是他的风格! 偷眼瞧去,发现白芊芊正对他笑,一时两人心意相通,不由双双大笑起来。 第十二章 不疯魔不成活 飘渺殿后缥缈峰。 说是峰,也不过一个土丘而已,然虽然是丘,却长着许多不知名的怪树,在这漫天黄沙中实属罕见,现在季节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可依然寒冷,当然,对于修道极高的人来说这点冷根本算不得什么。 最奇的还是树,在这个季节满树的绿,给这片苍茫土地上带来无限生机。 玄镜老人坐在树干上,望着下面的万非白得意的笑道,是不是很惊奇?看了万非白点头,老人更是得意非凡。 这树唤做“高棘”,是我从家乡搬来,原本这里不适合生长,可是我每日精心侍弄,用我的精血喂养,你看它们如今长的也这么茁壮。 就好比我们修道之人,凡事讲究循序渐进,有时候看似不起眼的无用功却往往能派上用场,就好似你的修炼。老人正眼看了一眼少年。现如今你突破气旋四道,这段时间的修炼起了关键作用,而气旋,又有强弱之分,强四道与弱四道,你体内气息均匀,内运绵长,更有天生八道之体,相较之常人,已经是十分幸运了! 小子不才,还请宫主指点。 万非白见老人谈话兴致极高,颇懂时机的问道!对于一个能在绿宫生活,如若得到老人指点,武道修为绝非更上一层楼那么简单。 玄镜老人怎能不知他的意思,嘻嘻一笑,却也不像之前那么排斥,要想达到五道,就要举一反三,凡是靠自己?尤其四道到五道正是基础强弱的关键,嘿嘿,战,尤其与比自己更强的人战,才能窥得五道之奥秘,当然,自己勤加练习也不是不能达到,时间早晚而已,只是人活一世,我老头子可不赞同一步一个脚印,能多走两步为何要分两次走? 只要突破了,再举一反三,五道修为就不会跑。 合着这老头什么也没说,还是要靠自己,而且要他时刻处于危险中,不疯魔不成活。这是何道理?怎么跟其他高人的论断南辕北辙。 可是实践证明,玄境老人绝非浪得虚名,在不久以后,他终于发现老人的道理简直再妙不过。当然,这是后话。 所幸他并非没有完全把老人的话当耳旁风,当他简单休整后再次踏入兽所,堪堪走进兽湖边,老龙并没有如之前那样狂躁,还抬起褐色眸子望了他一眼,好像再说;“这么久没来骂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万非白不得不感到惊奇,所以他又往前迈了一步。 上古真龙这时候立刻警惕起来,扑的水花四溅,不过只是小范围的喷射而已,并没有实质伤害。 万非白不由胆大起来,立刻又上前一步,谄媚的对着老龙讪笑起来。 老龙啊老龙,你看你强大到让人望而止步,现在这个样子多好,温柔而温顺,活脱脱一条小龙嘛!现在看起来不知道有多可爱? 砰!不知万非白说错了那句话,老龙顿时狂怒不已,龙身从水面直直站起,龙头突然张开大口,迅猛的朝着万非白咬来,龙尾重重的甩打着湖面,湖水不堪忍受,生生的朝地面凹下数十米。 万非白但见龙头直朝自己脖颈咬下,速度之快,难以形容,但他看透道理,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打,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他唤出万古剑,把全身最精髓的五道气旋冲到脖颈处,只听砰的一声,万古剑轰鸣作响,伴随着一声哀怨之声,万古剑身裂开了一道口子。 武道,虽然讲究实打实,但实中又带虚乃是武道的极致,万非白侥幸自己动用了万古剑,却也为万古的受伤而心疼不已。 老龙本是上古神脉,对上上古神剑,原本可以稳站八成,可是因为同属一个时代,有种英雄相惜之感,所以还是嘴下留情,不然剑断人亡。 可是他剑下留情,对万非白却不那么客气,即使龙尾被锁,象征地位于身份的黄色龙身却隐隐发光,不停上古真龙的龙气源源不断汇聚于身,湖面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老龙每吼叫一声,湖面就地陷几尺,湖水就不断向外蔓延,尤其朝万非白射去的最凶猛。 万古剑早已通灵,知道老龙对自己网开一面,龙气袭来,万古迎头而战,,每一次都会剑身凹陷。 气的老龙更是身形扭动更加迅速,一身黄灿灿的金光不断爆炸,把周围的地表不断崩碎瓦解。 万非白见到万古剑剑身受残,无比心疼,不顾它鸣鸣作响的抗议,这次,他要自己上。 体随心动,他身形直直朝着龙头下坠,体内气旋运至四道巅峰,一路破开老龙溅出之水,似乎打通了一道顽固的屏障。 老龙闭了闭眼,而后眼眸睁开,眼中有着不可思议的赞赏,也有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之光。 见万非白崩开湖水,老龙迅速卷起一道黑色龙卷风,这龙卷风可比沙漠龙卷风强势多了,但见他从龙身一道缝隙钻出,又从另一道缝隙钻入,一时老龙奈何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老龙。 但他深知,时间一长,自己体力受限,必然落于下风,于是趁着老龙似乎发愣的时候,一个斜斜的交错,稳稳落于岸上。 老龙这次没有追击,还缓缓的让那龙卷风散去,一时云雨方歇! 只是高昂着龙头,一副询问的架势,几日不见,你怎么做到这些的? 屹立于湖边的万非白表面镇定,内心却惊诧于神龙的强大,自己要不是侥幸随同玄境在沙漠中与沙漠龙卷风日夜搏击对抗,研制出了一些方法,就是真龙刚才喷出的龙息自己就算不死都会七筋八脉尽断,最后下场也唯有一死而已。 但万非白当然不会告诉老龙,他只是强保持着镇静,狂笑道;即使上古真龙又能如何?关的久了,老身已经是强攻之末了,这点微末道行不出几日也会被我所迫,你不如等我几日,等我再来与你交战,定会让你用龙头像我行礼,龙尾像我下跪。你敢不敢应。 见老龙还是歪着巨大的龙头诧异的望着自己,万非白不敢停留,即使心疼万古,也不得不祭出,踩着剑身,仓促离去。 第十三章 苟合 熬药也是一种力气活。 绿柳坐在小板凳上,使劲的扇着扇子,炉子上的药冒着烟,加之火烘烤,白皙的脸上布满了一层一层的小汗滴。 她本是一个爱俏爱整洁的女孩,现下不免浑身难受,不免抱怨起来,这个万非白,不自量力,没事老去惹那条龙做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她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这世上要说能让她尽心尽力的除了姐姐,还有那个人以外,旁人她是真心不愿意管,但是她学艺不精,而且本身也没多大兴趣,宫中又女子甚少,这煎药的活就好死不活的赖到了她身上。 绿柳姐姐,你熬药为什么还要唉声叹气?一个稚童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蹲在了药炉前,歪着脑袋看着绿柳问道。 哼!还不是怨你那个非白哥哥,没事招惹老龙干什么?现在一身伤十天半月的下不了床,这药忒难闻了些,我命不好,这苦差事落到我身上。 无极看了看,他并不觉得熬药有多难,就把扇子接过来,学着绿柳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扇了起来,本来还浓烟乱窜的,经过他有板有眼不疾不徐的扇动,火势拿捏的刚刚好。 绿柳在一旁看了,呵呵的乐起来,我说小无极,你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耐心,将来成就肯定小不了,本来无心玩笑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小无极想了想,却认真的答道;我觉得能为非白哥哥做点事,很快乐!我以后也一定会有大成就,像非白哥哥一样,这样非白哥哥有难,我还可以与他并肩作战。 说的好,小孩子志气不小,门外进来一人,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看清来人,小无极当即不多看一眼,可是绿柳却高兴的不行,欧阳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欧阳玉,他怜爱的看着柳绿,又用手摸了她的头发,说道;听说万兄受伤,我过来看看,不经意经过药堂,看到绿柳你在这,就过来看看。 本来听来看万非白的她心中有些不岔,听到后面一句,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心意得到了满足,顿时雀跃不已,真的吗?你是来特意看我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欺骗过柳绿,像绿柳这样可爱又好看的姑娘我可不忍心说假话,欧阳温润如玉眼神灼灼看着绿柳说道,此刻绿柳像怀揣了小兔子一样,心砰砰乱跳,欧阳哥哥说我好看,可爱呢! 欧阳玉没待多久,就被一个小徒给叫走了。 可是绿柳还在那回味欧阳之前说过的话,他夸我了,他说我可爱。 看着眼前的姐姐一副花痴的模样,小无极说了句,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色胚! 绿柳前一秒还在回味,后一秒听到无极的话,顿时生气起来,好你个小人,你这么小懂得什么?欧阳哥哥为人正派,怎么就成你眼中的色胚,小小孩,别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你看他长的俊美,但是他心地可不怎么样,人又虚伪,他对你这样说都是哄你的,你看他看芊芊姐姐那个流着口水的模样你就知道他什么德行了。 我姐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的,绿柳毫不在意的轻声说,他喜欢姐姐无可厚非,但是我也不差,我会去用真心打动他。 小无极看着这个固执而花痴的姐姐,真是觉得这个绿柳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且说欧阳被小徒叫走,匆匆出了宫门,就到了小镇,左转右转拐到了一处小巷的院子里,刚打开门,一道妖娆的身影就紧缠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颈,欧阳玉也不客气,双手打横抱起女子朝着身后大床走去,不一会就传出粗喘让人脸红的声音。 过了许久,才云雨方歇。 冤家,几日不见,“功夫又见长了啊”!女子趴在男人身上,缠着男人的一绺头发在手指上把玩,你让我查那小子的来历我已经查清了,就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他就是迦蓝城的少城主,只不过现在那里已经快成空城了。 你打探这些做甚?女子妩媚一笑,难道你觉得他也算俊美受到威胁了? 哪里?我只是想知道的清楚一些,毕竟宫中新进了外人,底细还是要查清的! 你和白芊芊果然一个样,难怪宫人都说你倆天造地设的一对。女子不免有些醋意,她,哪里就比我好了?嗯? 听到女子有了怒意,欧阳玉赶紧亲了亲她的脸蛋,你做什么吃些老醋?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谁都比不过, 真的? 真的。 看着在自己身上又卖力的女子,欧阳心中充满了鄙夷。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花娥,信堂堂主,长得妖娆妩媚,比起大多女子还是强了许多。 被女子摸着兴起,正要再次温存,却猛然看见黑色地砖上布满了水,隐隐有漫上大床的趋势。欧阳猛然把花娥推开,迅速穿上衣裳,立于床头,心下已经转了几道,方才问道:不知哪位神仙驾临?不如出来一见可好? 嘻嘻!沙漠深处有绿宫,绿宫之中有美玉,男的欧阳玉,女的白芊芊,那兄台定是欧阳了? 欧阳心中大惊,能叫出自己名来,那定是对自己有一定的了解了,不过他面不显,回了一声正是在下,不知贵客出自何门?怎来此小镇。 我啊! 一声我啊,就从房中横梁上跳下一人人,来人不胖不瘦,伟岸中透着一股促狭,蓝色的眼眸里看着欧阳像看着一个待宰的羔羊! 敢问兄台是?欧阳问道; 男子笑嘻嘻的说: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想来绿宫寻找一物的。 呃?欧阳玉面不改色,不知道是何物呢? 这一物还想请你欧阳堂主的配合呢!阁下也不想整年整月困守这沙漠之中吧?恰好,此刻正是欧阳兄的一个跳板。 愿听其祥!欧阳玉虽全身皆备,但他甚有耐心,只是装作不经意的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想借借绿宫深处的泉眼石而已。 什么?欧阳玉花娥听了,都同时大惊…… 第十四章 泉眼石 泉眼石,绿宫绝对的镇宫之宝,相传一千年前,这里原本也是戈壁荒漠,到处黄沙漫天,气旋宗老祖躲避仇人追杀,无可奈何跑入这片沙漠,但即使道行再深,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也忍受不住,正当他绝望之际,找到了一处泉眼,上面用石头覆盖,据说气旋宗老祖当时万分激动,把石头掀开,就有一股清泉喷射而出。 泉水慢慢流出,最后形成湖泊,而围绕着湖水四周慢慢长出了树木花草,最终形成了一片绿洲! 而压制泉水的石头被老祖留了下来,在这里开宗立派,不知这里是不是灵气逼人还是灵泉石发挥了作用,气宗老祖很快达到了巅峰,直接到了气旋十级,也就是气旋的顶级之气,一时风光无两,天下诸仙神,得了道的妖,都来恭贺。 天下皆知,四海震动! 一时妖魔鬼怪都蠢蠢欲动,纷纷聚集大沙漠,然气旋一派已经形成气候,所以当那些妖魔过来闯关时,都没用老祖出手,门人就把他们一一消灭光,也有那正经门派的,前来挑战,一共来了八个门派,除了名动四海八荒的“风云”派,老祖用了三招就把风云派彻底打败,从此江湖之上,气旋一宗地位超然,但是老祖为人清风明月,从不炫耀,渐渐的从舆论中心转移,又过了数百年,慢慢的成了一个神秘而不被人知的宗门。 但是泉石眼的来历宫里人都是知晓的,大家把它作为灵石供奉,但是具体在哪里,只有历代掌门以及掌门嘱意的下一位掌门人知晓。 是已听说要借泉眼石来用,欧阳玉花娥二人尽皆震惊不已。 敢问阁下借泉眼石何用?这我等确实帮不上,这等大事只有师傅与师伯才能做主。阁下请了!说完从容从水上飞过。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欧阳玉想一走了了之,可是水流总是围绕着他转来转去,欧阳玉本身修为颇高,品性也甚是能忍,但见那青年总是纠缠于他,心下大怒,也不管他出自何方,罩其头就用拳头拍下。 青年身子一挪一躲,很快就避开了这一击,对于欧阳玉,在来之前他就已经调查过,知道他功力非凡,所以他立刻化被动为主动,从袖中摸出一物,往天上一散落,就见这物事于水连接成一片,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 欧阳玉左冲右突,见这青年很有本事,力求最快制服他,所以使出全身气旋,七道到八道的转换,气势之强,直接冲破青年设下的屏障。 绿宫果然人才众多。青年赞扬不已,可是手上却没停留,左手翻云,右手覆雨,顿时天雷滚滚,这雷声不似从天上来,而是平地惊起,伴随闪电,一道道朝着欧阳玉身上招呼,欧阳玉一会大鹏展翅,上下翻飞,一会用手上的弯刀掷出,兹的一声,弯刀顿时被雷打弯,他不得不用手全身功力来防御,幸好,青年功力高是高,但是对于他来说,虽然十分费力,但是还是能压制住,所以当他用手擒住青年时,就问他是何人?从哪处地方来? 我? 青年一点都没有被抓的尴尬,反而嘻嘻笑起来,我嘛!告诉你也无妨,本小仙正是天宫雷公雷母之义子,邢云,你可满意? 如果单说邢云,欧阳玉还不是十分在意,可是他却不得不在意雷公雷母,只是不知道这刑云是自己胆大包天还是受那两位指使?灵泉石究竟有何作用,让他人这样觊觎? 一切思考都在电光火石间…… 欧阳兄,不如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欧阳玉又恢复了翩翩公子哥的形象,身为绿宫一堂堂主,我会对绿宫负责,所以,关于灵泉石,你找错人了。说完就放开了压在邢云背上的手。 一被松开,刑云得到自由,立刻把不注意这边正在整理衣裳的花娥用水流冲走,这才回身,依然笑眯眯,如果,如果我帮你得到白芊芊呢?你可愿意助我得灵泉石? 当花娥气冲冲的再冲进来的时候!屋里早已不见了邢云的身影,不由诧异,那人呢?妩媚的眼神飘向欧阳玉,你不会答应他了吧? 怎么会?欧阳玉眯起眼睛,心里却产生了厌烦,我身为绿宫之人,定然不会做对不起绿宫之事,今日之事,你就不要对师傅他老人家说了,免得徒增他烦恼。 花娥当然相信你了!只是你可不能有事瞒着人家哦!女人娇媚一笑,还有,你想想怎么报答人家呢? 当然是,让你满足了,欧阳玉心里厌恶,但是还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恩爱的样子,要知道花娥在我心中,那可是独一无二的,说完,就把她按在床上,再次云雨起来,为了让女人彻底闭嘴,这次他是卖了十分力气。 一时之间,小屋再次地动山摇。 当万非白在床上打坐,用自身的气玄在体内疗伤后,就见小无极端了个药碗进来,嘴上还气呼呼的自言自语,万非白竖起耳朵,听到的无非是绿柳多没脑子,欧阳个伪君子,大坏蛋之类的。 他不由感到好笑,摸摸无极的脑袋,让他消消气。我怎么能消得了气,那个姓欧阳的,就是个无耻之徒,勾引芊芊姐姐不说,还来勾引绿柳姐姐,可叹绿柳姐姐还以为他多正人君子呢,就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非白哥哥,这种人你说是不是混蛋? 欧阳玉是混蛋?万非白心里当然是认同的,早在他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没有任何好感,总感觉比人英伦外表下长着一颗丑陋的心,也或许因为对白芊芊刻意的关心,总让他觉得这人很烦。 看着还扬起脑袋等待回答的小无极,万非白觉得有必要让小无极多多读书,还要加以改造。 说到做到,隔日,他就请了绿宫里的教书先生,希望能磨磨他的性子。但是修炼也不能停! 小无极觉得非白哥哥说的非常有道理,很愉快的就接受了。 第十五章 虎啸龙吟 通往兽湖的路上,因为正是五月大好的时节,这条路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周围建筑又都是纯白,白绿相间,一丝烟火一份仙,煞是好看。 万非白一路走一路看,看见绿叶,想起玄镜老人曾说,体内之气,可化剑,可为刀,千般变化,不离其中,无论出剑出刀,遇所遇见,可堪比敲击落叶秋风,想着想着,不由痴醉。 但是这也并非无好处,思考的多了,就会举一反三,最近他总是感觉体内气运磅礴,体态舒坦,似有突破五道之势,只要假以时日,这五道气旋会最终突破。 想象自己的前十几年,拥有旁人没有的八道之身,可是十几年来堪堪达到气旋三道,而来绿宫,只有半年多,就要达到五道的水平,这不得不让他心潮澎湃。 所以当他看到老龙高昂的头颅,正歪在水面看着自己时,不由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英俊非凡,最近修为见长?万非白本就是个嘴巴厉害的主,虽经历变故人稳重许多,可是在这被屡次挫败的老龙面前,放飞自我。 可是老龙依然静静趴伏水面,乖得像个孩子。 喂,我说,这不是你的风格,你是服气了还是想什么歪招?跟这条龙打也打了几个月,在心里隐隐不把这条龙当做对手,而是朋友。 现在看着这条龙没有往日的张牙舞爪,神龙活现,他心里隐隐感觉不对,可是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绿宫,不说玄境有多么玄乎,就算现在玄境老人现在难得的不用受他祖师爷的惩罚出了门办事,可是他那师兄玄空也不是徒有虚名,更何况还有苏长老白芊芊等人。 谁能对这条龙做什么? 嘶,一声不同于往日的嘶吼,神龙再次抬起头望了一下他,神情萎靡而愤怒,不过这愤怒不是对他发出。 我可以过来吗?见老龙没有做声,万非白也不顾别的,飞身朝着老龙身上一跃而下,稳稳落于龙身,老龙神情变了一变,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抵抗,万非白见状,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龙身有任何不妥之处。 喂!你生病了?话一出口,他自己就把自己给否定了,这是龙,还是一条上古神龙,即使蹉跎了上千年,依然生龙活虎。 呜-- 神龙已经听懂他的话,那样子在他问完竟然点了点头。 不是吧?你会生病?可是我不是大夫,我告诉我怎么救你? 神龙用它的爪子缓慢的指了指自己的大口,又低头看了一眼硕大的肚皮,然后又充满了愤怒。 那样子似乎是要把人吃掉,可绝对不是针对他自己,万非白迷惑了。 他相信,这条真龙肯定是病了而且病的很重,要不然以神龙的个性肯定不会轻易向他低头,按平时肯定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可是现在他的恨转移了目标,似乎再请求自己帮它,然后它要报仇。 万非白突然灵机一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话就出口,你是不是被人给喂食了什么东西?因为他无意中听玄境老人提过,这老龙可吞云可吐物,除了愤世嫉俗没有多余的爱好,就是跟我老头子一样,嘴馋,唯爱吃蛇羹,但又不像我,它嘴刁,什么都不吃,永远只吃那一种,没意思的紧。 你吃了蛇羹?见老龙眼神骤然明亮了起来,知道自己猜对了,有人给你吃了带了剧毒的蛇羹?而这种剧毒你消化不了?老龙已经暗下去的眼神又再次亮了一下。 此刻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是这让他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是谁有这样滔天的胆子能来这绿宫,能来这兽湖?而且却悄无声息的没被任何人察觉? 要么就是世出高人,而且修为绝对高到难以想象,要么就是绿宫之人? 嘶,老龙再次低吼,龙尾不停的扫着自己的肚皮某处,万非白仔细观察,见它的肚皮处竟然有个凸起的地方。 我可以帮你把它取出来,但是你身上的其他地方的毒我解不了,不如等下你试试喝湖水反复吞吐。 老龙又微微点了下头,这萎顿的老龙突然让他有了难过之感,所以他祭出万古,直指老龙凸起之处,万古很有灵性,知道主人心意,所以不等他做任何指使,剑尖已经插入老龙腹中,溅出的血直喷到了湖面各处,有几滴甚至喷到了万非白口中,直觉一股辛辣之气直达胸腔,让他好生难受,可是难受过后,就觉得体内气血上涌,一股舒达之意通过四肢百骸。 万非白正在惊奇,就见老龙腹部被万古割开了一个大口子,然后就见一团蛇羹一样的东西缠成一团,本来白白的已经发黑,万非白再也忍不住,在湖面打转,哗啦啦的吐了起来,许是老龙体内毒物取出,它动作不似先前那样缓慢,而是稍微灵活的动了起来,这让它伤口的血就喷到了还在狂吐的万非白口中。 血一入肚,他感觉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他把万古抓在手中,忍不住在空中挥剑而起,同时怒吼一声,似雷鸣,他不断的旋转,气机滚荡,引来无尽道气,加持到了自己身上,一时心胆具裂,一时又舒泰万分,他再次挥起手中万古,就见一道光芒笼罩于整个兽湖。 再经历一次神魂分体之后,他的意识渐渐回笼,几滴龙血,让他直接突破了五道,直达气旋六道。 湖面有片刻的安静,万非白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神龙,心里波动不已。 上古神脉,果然不同凡响。 他开始动,把全身之气逼于指尖,往老龙身体之处慢慢推拿,神龙伤口很快愈合,龙身之处更是发出黑臭之光,先是龙身,最后整个湖面都被黑雾遮住。 用了半个时辰左右,当万非白体力耗尽,黑雾也渐渐散去,万非白踉踉跄跄站上万古,勉强退到湖边。 神龙经过万非白的驱毒,体力也渐增,只是一时还是难以恢复,可毕竟比之前好的太多了。 所以他望向湖边的人类,眼神有了光彩,也有了慈爱关切,就好像看一个孙辈的人。 万非白歇息一下,体力稍稍恢复,与神龙对视。 是宫内的人做的?老龙难得的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可是龙眼里那股恨意却让人忽视不了。 你的意思是宫里宫外的人合谋?本来无意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见神龙连着点了两下头。 万非白不明白,别人觊觎这条龙做什么?难道知道老龙的血不同凡响,喝了能够修道成仙? 所以他也就这样问了,谁知老龙摇了摇头,身体不停拍打湖面,又用巨大的头颅去拱水。看得他一头雾水。 任凭他聪明,他也实在猜不到原因,可是他知道,下了一次手,还会下第二次。 所以他开口,人还会再来,你身体尚未恢复,我去请帮手来,不要打草惊蛇,你也想报仇,只是还不到时机。 他本以为老龙肯定拉不下面子,没想到这次老龙却乖乖的点头了。 第十六章 守株待兔 万非白找了白芊芊。 因为除了玄镜老人,她是这个宫里最能让他信任的一个人,毫无来由的相信! 少女当时很惊讶!但是很快这种惊讶就变成了一丝娇羞,因为他说这个宫中除了师傅以外最相信她。 少女促起好看的眉毛,笑了。 见过迦蓝城的夏吗?有一点点热,但是却让人不那么烦躁,风一来,会把这一丝烦躁吹的无影无踪,顿时清爽。 少女的笑明媚而爽朗,比那家乡的风还让人神清气爽,万非白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就放下了。 两人躲在兽湖外的大树上,相对而坐,不知白芊芊用了什么招式,朝着两人的区域迅速化了一道圈,就看见似铜墙铁壁又透明的什么都看不到的东西把两人罩住。 只要修为稍高的都会万分警惕,是人类还好,要是仙或者妖会闻到我们的气息,白芊芊解释着。 对于万非白来说,他根本不用白芊芊解释,因为他相信她。所以对于少女布置的全然接受。可是她的解释让他很受用,他心里很是欢喜。 白芊芊又从不知道哪里一掏,又掏出一大包零食来,有小豆干,小鸭脖,干果蜜饯,在这里吃,不会被人发现,说完,很自然的递了一袋小豆干给万非白,两人就此来吃起来。 他知道她天赋极高,因为玄镜老人最爱夸的就是她,什么五岁学会隐身术,八岁学会变换之法,十岁又突破了气旋六道,十二岁就去各地与各路神仙鬼怪交手,十三岁能驱使火凤沙漠遨游,十五岁就任绿宫一堂之主, 而最后,玄镜老人总是以一句,芊芊之能,你与欧阳都不如也! 老人当然是想激励他,想让他勤勉些,一个女子尚能如此,堂堂男儿岂能被人小瞧了去。 可是万非白却听的非常认真,但是等老人说完最后一句,他总是真诚的说,白堂主人上之人,我不如也! 往往气的小老头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你的气旋到六道了? 嗯! 那真不错,以后继续加油呃! 会的! 对于少女的关心,他非常受用,从母亲走后,他不曾感受到这世界的善意,除了玄镜,和面前的少女,说起来白芊芊救了他,虽然平时也就见面点点头,但是不知为什么,这少女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亲切而美好!即使她现在正津津有味的还在啃着鸭脖,唇边还沾着一点油污,可是这一点不影响她的美丽,相反真实而可爱。如果这辈子要是能和她一直在一起就好了,万非白怔怔的想。 你离你父母报仇又近了一步,恭喜恭喜!少女明媚的笑,看起来真心实意。 “如果我想请你帮忙去报我父母的仇,你会帮我吗”?他有些魔怔的问,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 当然!如果你需要,少女眨了眨眼睛,可是那独角兽很是厉害? 听到答案,万非白很高兴,这让他绝得少女对他还是很好的,虽然她认为他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独角怪,只是找个帮手,就像现在一样…… 可是他就是很高兴,说不清道不明! 那你呢?你和绿柳妹妹怎么来的绿宫?万非白很想与她交谈,因为她说的话都很动听。 我?白芊芊苦笑,因为我和绿柳是没人要的小孩呗!小时候被师傅捡了回来,就一直在这里了!少女明媚的眸子里有了一丝遗憾。 万非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因为从少女口中听到了一丝伤感,他想阻止少女继续说下去,可少女却没有停的意思。 我娘是天上帝君的亲生女,排行第五,之前也是个无忧无虑被父母宠爱的公主,可是偶然一次下凡玩,就遇到了我的凡人爹爹,我的娘与我爹爹一见钟情,两人私定终身,可是那天上神仙们哪能容得仙女下嫁凡夫俗子,即使是贵为天宫之主的我娘的亲爹,于是抓捕,我娘虽然仙力不足,可好歹也是一个公主,身上法宝众多,其中一件隐藏漏斗,让我爹和娘在里面躲藏了三年,这几年就有了我和绿柳。 我娘很满足,两人很快乐!可是天宫里的人还是把他们找到了,当着我娘的面把我爹爹当场化为尘埃,我娘自然痛不欲生,所以当场就要随我爹爹而去。 最后是因为我们,我娘还是没死成,因为我娘要是死了,那帮神仙们就要把我们姐妹倆挫骨扬灰,如果娘能让他们带回去,就会放我们一条生活,不会杀害,任凭我们自生自灭。 我和绿柳还是命好,吃了一段时间苦头后遇到了师傅,他把我们带回来了绿宫,一直到现在。 而我娘,被天帝抓回了天上,压在月亮宫里,永不见天日。 是不是很凄惨?比你还惨?少女一双沾了眼泪的眸子看着自己,却轻轻的笑着继续诉说着。 我有时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懂事那么早?别人家的孩子几岁了还不记事,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从小就很懂事,哪怕那时我还是个两岁多的娃娃?可我就是记得。 我想娘,所以我在十三岁那年,在师傅指点下小有所成,而师傅那年因为镇压住兽湖这条龙,有幸被召进天宫,师傅就带着我去了,在师傅的帮助下,我偷偷的见到了我娘,可是我娘并不认我,说仙凡殊途,过去的早已经忘了。 别说了,万非白阻止道:你要是难受,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好!不说了,白芊芊真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时浑身僵硬,但还是坐正,希望那个在他肩膀上似在抽泣的女子能够依靠! 我好了,过了一会儿,少女的头从他肩膀上抽离,谢谢!你很好! 万非白不知是失落还是不舍,很艰难的安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还有我,我们! 嗯! 一阵沉默,长久的沉默,沉默到万非白终于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少女却迅速用芊芊玉手捂住了他的嘴! 用口型陈述,来了!他们来了…… 第十七章 大道殊途 天地有雷,雷声隆隆,当几道巨大的闪电劈下,轰隆隆的雷声似要把大地撕为两半,小镇的人从没有见过这样吓人的闪电,也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雷声,这本是夜半十分,在梦乡的人都被震醒,一时普通之人耳膜都要被震破,胆小的更是躲在床上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就是伴随着瓢泼大雨,,夜!黑的更加深沉。 绿宫之人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但是也不由诧异这天上的雷公电母是不是两口子打架打的太过于激烈?在醒后重新睡过去。 白芊芊与万非白两人躲在白芊芊设置的屏障里却牢牢盯住缓缓从天而降的两人。 只见二人踏云而来,雷声大雨也没阻止住二人脚步,两人直奔湖面而去,到了神龙处,就停下了,看着面前沉睡的老龙,其中一人不由开口嘲笑,这上古老龙白活了几万年,真龙之身,一顿蛇羹就给解决了,可见天意如此! 师叔,不如趁着老龙还未醒,我们这就把它解决,然后再去取物?黑黝黝的夜!本看不清人型,可是万非白与白芊芊自然寻常等闲之人,即使看得不真切却也看了个大概。 说话之人身形矫健,说话之声显然是个年轻人,而另一人确是个年老之人,背影甚至有些褴褛,说话更是老气横秋, “你做事还算靠谱,没想到在这沙漠宫中还真被你找到了合适之人”。 那就趁着那小侏儒老儿不在,我们赶紧行动,也不要太大意,侏儒小老儿的师兄也不好惹。师叔,您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云儿不才,可您老人家出马,那可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还有我那天宫之上的义父义母,就是那小侏儒回来了也不见得会是您们的对手。 休得妄言,你乃一小小一河之仙,修为眼界都是一般,仗着天庭那两位,就胆敢藐视天地间之真人,真不自量力尔! 许是被训了一顿,那年轻人再也不做声,二人沿着湖边四周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无人,这才再次落回湖面,青年人迫不及待,见到真龙依然一动不动,眼底兴奋之色见浓,也不等老者吩咐,从袖中拿出琵琶,照着老龙龙头砸下。 砰!琵琶激打水流的声音,让二人同时变色,原因无它,神龙庞大的身子已经灵活的转移到一处,同时昂首庞大的头颅俯视着下面之人。 师叔,这老龙? 你还有有脸问我?趁着老龙身体还未恢复,速战速决!老者仰视着老龙,突然飞起,扬起拳头朝着老龙的龙眼袭去,老龙甩起龙头,嘶鸣一声,龙须缠在老者拳头上。 一个回合,老者已经判断出这个上古神兽并未恢复功力,心中一喜,随即吞吐出云雨,朝着龙头再次倾轧而下,口中的雨在靠近老龙时,渐渐变大,最后颗颗像大石一样径直朝下,那青年见了,喜的眯起了眼,因为他相信,只要师叔放出雨石,那基本上就成定局了,因为没有人能够阻挡几百万斤的雨石的重量,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这次他失算了,因为他看到两把剑横在了龙与石之间。 剑的主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俊朗,眼里却有着十足的戾气,他从未见过此人。 女的白衣飘飘,在这夜色之下趁的宛如天宫嫦娥,不,比嫦娥更美,只见她拿着剑顶着巨石,神情之中似乎一点也不费力,还有着一种兴奋的光芒。 白芊芊! 他来之前早就了解过绿宫中的每个人,都说这位女堂主年纪轻轻修为甚高,世间已经挤入一流高手之列,可他觉得一女流之辈,往往传言不可信,是以选择了欧阳玉。可现下一看,此女造诣定不在欧阳玉之下,反有可能高出好几个层次。 小女娃,你觉得你和这个无能的小子就能抗下我这百万斤巨石的神力?石头一旦压下,你和他都会血肉横飞,看你年纪轻轻,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龄,不如就此罢手,我且绕过你等性命。 白芊芊与万非白一出手,老者就已经觉察到这二人之间的差距,虽然认定二人不是他对手,可是看见女孩子年纪尚小,修为甚高,不免起了爱才怜玉的心思,所以他才循循善诱。 可是少女一听,却咯咯的笑了起来,东海海神范老头子,一海之神,没想到却来我绿宫偷鸡摸狗,空有神名,却与肖小为伍,你问我敢不敢,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说完朝着万非白看了一眼,二人颇有默契的同时运气,百斤巨石从老龙身旁重重压到了湖面上,巨石落水也迅速化成了水,顿时与兽湖融为一体。 被一女娃叫破出处,东海海神范大成怔楞了两秒,这两秒之间忘了吐纳,回过神来口中雨石已经幻化成水。 范大成刚回过神来,一道白虹就朝着自己脖间擦肩而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错已经铸成,范大成很是愤怒,看着二人护在老龙身边,怒极反笑,好,好的很!就凭你们这俩娃娃,还能奈何于我? 愤怒的海神脸色急剧变化,本来青黑的脸逐渐变的紫红,雪白头发根根倒立,像一柄利剑朝着白芊芊缠去,同时伸出金色大手,一把抓住万非白。 白芊芊飞快旋转,拿起手中的剑,朝着海神的头发砍去,海神并不退缩,头发迎剑而上,在空中碰撞,只听砰的一声,白芊芊手中长剑掉落于湖面,幸被真龙接到,那三千白发丝虽没斩断,却重回他发顶。 少女哈哈大笑,什么东海海神,就是这等境界,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难怪四海之神,其他神都比你名头响,而作为四海神首,你就是那走了天上雷神的后门的吧? 范大成平生最恨别人拿此事说事,大喝一声,找死,海神口中再次吐出巨石雨,同时身上神力全面爆涨,气势雄浑,追随白芊芊而去。 可是少女实在古怪,正常人肯定在这巨大气势下飞身避过,明知以自己之力只能躲,虽然不一定躲过,可少女偏不,迎着带有巨大神力的大石撞去,再要碰撞到的时候,迅速往旁一躲,再次拔高,轻轻飞跃,同时伸出脚来,朝着海神抓着万非白的大手踢去。 一切都出人意料,万非白却在那一脚踢来之时,运用全身气旋,身体突缩,从海神之手脱困而出,接过白芊芊伸出来的手,相携飞落于海神几米开外处。 两下擒拿,都没有扣住少女,一旁做壁上观的邢云再也坐不住,与老者前后夹击过来。 万非白有意接住更强者海神,可是白芊芊没给他机会,只见一个蜻蜓点水,白芊芊朝着海神撞过来,海神祭起自己的拳头正要迎战,就见一柄飞剑直直的朝自己插过来,那飞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速度,嗖嗖的转瞬即至。 第十八章试问苍天谁可笑 东海范大成不愧为一海之神,见飞剑来袭,不慌不忙,口中念念有声,当飞剑袭至面门,他突然大喝一声,就见一群虾兵蟹将前来抵挡,更有一老龟迎剑而上,剑至龟背,就听砰的一声,龟壳裂开,飞剑却也再插不进去了。 那个老龟龟壳受损,竟慢慢的化为虚无的人型,在水中直立行走起来,画面异常诡异。 哈!范老头,身为一海正神,却弄些歪门邪道,私下养妖,不知你那正神之位是不是也是走后门得来的?白芊芊嘲讽一笑,把剑一收,重新聚起气旋,在湖面轻轻一点,随之水花四溅,挥起拳头照着老龟虚无形体狠狠砸下,顿时血染兽湖,那些个虾兵蟹将仓促逃跑,而那老龟再次恢复原形,待要撤退,上古真龙一个大口就把它吞到了肚子里。 那边万非白与邢云见了,也暂时停止了打斗。 女子面洁如玉,倩倩身影站立于龙头之上,傲然俯视湖面上的“神”。 小丫头,天资不错,可惜你活不长了! 话一出口,万非白大惊,他一跃就窜到了老龙身上,站在白芊芊面前,横刀于胸。 哈哈!小子很讲义气,那你们就一同做个孤魂鸳鸯吧! 就见范大成脸色突变,有紫气徐徐从头顶冒出,身体随之变化,就见身体慢慢变大,也越来越趋近透明,身体里面呈现水流,滔滔大浪,皮肉已无,水流随着奇经八脉而走,到得胸腔之处,更有海啸奔腾,一声破字出口,所有的水就如奔腾之马朝着二人践踏而去。 白芊芊牵起万非白的手,闭上眼睛,以她之能,这带有“神之力”的滔天大水无可抵挡,只是生命中还有这样一个可以为自己挡在身前的人让她内心欢喜而无憾。 等待生命消逝的过程漫长而难熬。 “走”,一声走,二人才恢复了神智,睁开眼睛,就见苏长老拿着神鞭把二人从龙身卷走,一直拖到了湖面。 而湖上,海神范大成与邢云皆跪倒于湖面,之前的滔滔江水已经撤走。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范小贼,你哪里来的胆量敢来我绿宫偷东西?是天宫那几个小神吗?要知道我可不把那几个老东西放在眼里,就问你凭什么?信不信我一个臭屁把你熏回东海里,让你做不成东海的老大? 这声音,这风格,无疑就是玄境老人了。 白芊芊大喜,万非白也随声转去,却空荡荡的看不到人。等他再四周寻找,就有一个巴掌扇到了脸上,万非白吃痛之余,就想抓住伸来之手,哪知道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还是这么蠢“,你这个傻小子真丢我绿宫的脸,嫌弃声不断的从老人嘴中发出,却始终不见他的人。 前辈手段,我辈佩服,只是何来偷盗一说?泉眼石本是大千世界之物,并没标明属于任何一方,哪里需要,自然可取之一用,前辈之言,在下不敢苟同,东海之神撞着胆子争论。 噗,一个能熏死人的臭屁声发出,那股臭气直往范大成的口鼻而入,任凭他修为再高,却是连这臭屁也挡不住。 ”哈哈,你这点浅沫道行,就敢来我宫中滋事“?是想趁着我不在,还是欺负我宫中无人?我老人家别的不行,就有一点,“护短”,我家芊芊和万小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老人家不把你的东海霍霍个没完我就罔做人。 现在,给我徒儿们磕两个头,我就饶你一命,否则,哼! 小老儿,邢云跪不住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耻辱?你躲躲藏藏做什么?有本事现身出来与我师叔打上一场,这样畏畏缩缩的作甚--- 啪啪啪!一阵耳光声传来,也不见人,也不见手,就见邢云的脸扭来扭去,不一会脸上就肿胀如猪头才停止。 前辈,这样对一个小辈有违---- 啪啪啪,啪啪啪!又一阵耳光声传来,这次却抽在了海神脸上,海神何等人物,就欲起身,突然从空中深处一只大手,在空中轻轻一拍,海神又跪坐在了湖面上。 你以为我远在万里之地,却拿你没办法吗?你如今还不知悔改,莫非瞧不起我老人家? 天幕拉开,黑暗苍穹现出一张人脸,黑黑皮肤,满脸皱纹,笑嘻嘻的脸从穹顶露出,只是嘻嘻哈哈中却透出一丝严肃。 “天地之道,道为末,德居首”,你这德性有违天,违地,今日我就替天行道,说完,一只大手往东海之神的头顶拍去。 师弟,万万不可,一老者举起手中犁杖,迎着大掌接去。玄境老人叹了一声,收回巨手,天幕合拢,只留一个声音久久回荡。 “怕天怕地怕神魔”师兄,你真的老了,这是我最后给你一次面子,你好自为之-----。 一切归于平静,玄湖怔怔了许久,半饷才开口,去吧!一挥东海之神两个人迅速消失不见。 苏长老白芊芊万非白都过来参见,玄湖看了一眼两个年轻人,再看向苏长老,开口问道;你说,我和玄境究竟谁对谁错?几百年来,他依然这个性子,有妖要除妖。有魔要驱魔。任性行事,绿宫乃我气旋一宗之根本,何必把敌意全部招至此处来?嗯? 苏长老哪敢回话,玄湖把眼神又投向少女,白芊芊苦笑不已,不敢作答。那你说,玄湖指向万非白。 “我认为玄境老人没错”,错的是你。 掷地有声,声声震耳! 按理说你本也没错,你一切为了绿宫,所谓守业,可当今世道,弱肉强食,有仙,有魔,修仙就能无欲无求吗?修道就能道也有道吗?成魔后能安分守己吗? “不能”有人有兽有纷争,你不惹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找上你,都说修道修道,不仅修心也是修性,天下大乱,何来一方净土?不如奋起,除恶向善,才能让武道世界恢于平静。 一席话毕,场外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玄湖老人游仔细的看了一眼他,眨眼之间,人已不见。 只留一声叹息,“或许,我真的老了”。 第十九章 地煞之子 一场风波就这样在两位老人的纷争中化解,没有不好,但也没有多好。 从那日以后,玄湖老人再也不世出,玄境老人神神秘秘出宫,宫里事物一切都由苏长老,欧阳玉,白芊芊三人支撑,花娥偶尔现身,每次回来都是花枝招展,苏长老不敢惹,每次的眼光都黏在欧阳玉的身上,就是看到万非白也是连抛媚眼。 又一日,花娥袅袅婷婷走来,人没走进离石阁,身上香气先飘进来,万非白一看是她,躲在房里不出来,只有小无极搬着个小凳子在小院的石桌上做功课,自从上次万非白让他跟宫里的夫子学习,小家伙学的非常认真。 哟!小东西,几日不见,这小模样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来,给姐姐摸一摸,话没说完,手已经摸到了无极的脸上,小无极嫌弃的用力擦了擦,拿起桌上的课本就跑,没走几步,就被花娥捉了回来。 小家伙,你怎么跟你那个非白哥哥一样,见到漂亮姐姐不知道怜香惜玉,该不会长大了喜欢男人吧?我还要亲上一口呢,也不管无极愿不愿意,照着无极的脸就要亲。 无极闻着熏人的香气本就不耐烦,又素来不喜欢这个女人,当下意念一动,身体煞气突然勃发,他狠狠的推了她一下,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花娥瞬间被推到了地上,头狠狠的碰撞到了石桌一角,顿时鲜血顺着头部而流。 啊。 花娥用手指一摸,一道血口从脸上划开,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比她的容貌重要,一时杀心顿起,手掌扬起,就要一下解决这个小东西,抬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另一只手给捉住。 你就这么恶毒,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花娥不用看都知道是万非白出现了。 非白哥哥,你说的哪里话?你没看到这小畜生煞气太重吗?你看我的脸差一点被他毁容了,我还怎么出去见人,你说,你说,花娥边说边往万非白身上靠。 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勾引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叫人家哥哥,羞是不羞? 一道清脆的女生从院门口传来,紧接着两道倩影就走进来,正是白芊芊两姐妹,这说话之人自然是绿柳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没看见我受伤了吗?花娥不满的瞪了一眼绿柳,看见面前的白芊芊却立刻堆起笑来,白堂主,我看你最近和姓万的小子走的挺近嘛!是不是你们早暗度陈仓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跟你有关系?白芊芊一向人狠话不多。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花娥悻悻然,把白芊芊拉到一角,低声问,姓万的小子你现下放心了,不用我试探了? 不必了,他,人不错!作为信堂堂主,你现在应该找找宫内配合东海海神的人,而不是在这勾三搭四。 你是说内奸?花娥沉思了一下,白芊芊没错过她的动作,你可知道是谁? 有那么刹那间的走神,花娥很快笑了起来,我怎会知,要是被我知道我早就为绿宫除害了,都不用你越圣堂堂主动手。 那再好不过,白芊芊不愿多说,俩人不欢而散。 离石阁内 非白哥哥,我错了,小无极一脸委屈,我不该任由体内煞气乱串,伤及无辜,可是,那个花娥实在是太讨厌。 讨厌一个人不是你可以就用煞气来抗拒的借口,万非白严厉的说道,我让你跟夫子学习知识,是让你修身养性,我教你功夫,是让你强身健体,从而更好保护自己,而修炼气旋,是让你更好的压制住你体内的煞气,现在你还不够强,煞气也没有那么强悍,可是随着你慢慢长大,煞气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但是,你不能随波逐流,你本心性善之,哥哥并不希望你就一味的压制,相反,你体内之气,有时运用的好会给你带来无尽的好处,但是要分人,分事,只有对待罪大恶极之人才可用,平时要学会合理压制,我相信,无极会是个知道轻重心有阳光之人。 本在抽泣的无极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敬仰之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走在兽湖的路上,万非白低头沉思,对于无极,他是既疼爱又担心,最近无极体内煞气越发明显,除了他喜欢的人,别人一靠近煞气就会从身体涌出,好在跟着他学了气旋控制之法,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无极,还是要加倍的对他训练才好。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人已经到了湖边,自从前几日老龙身重剧毒,经过几日的休养,又本是上古真龙,恢复之快,令人咋舌。 看到万非白,老龙神情一震,从湖中慢慢起身,龙须在风中飘扬,浑身上下透着兴奋之感。 万非白虽与它患难一场,但也还是不敢就上前,在湖边远远站定,才与老龙说话。 喂,你好点没有?老龙点了点头,喷起一股水朝着万非白射去,只不过不再像往日那样的杀伤力,好似玩笑一般。 万非白心下镇定,那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药?老龙又点了点头。 是谁呢?万非白不愿意怀疑宫内任何一人,但是能做到靠近真龙的宫内不说二十也有十五,但是能近身投喂,而且还能在老龙反应不过来之前就下手的,宫内也就那么几位。 一时他沉默了。 老龙见他不做声,顿时不满起来,嘶吼了一声,这次射出的水柱把万非白直接拱了起来,眨眼他就被老龙驼到了背上。 老龙更加兴奋,四处转圈圈,要不是有铁索加深,它说不定要带万非白空中遨游一番。 你接受我了?万非白不敢相信的问? 嘶!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坐骑吗?不,是我的朋友,对于这样一头神兽,说坐骑实在埋没于它,万非白也激动起来,可是,我可以放你的自由,但是你要听我的,不可无辜伤人? 老龙翻了翻眼睛,眼里自带骄傲。 “师傅说,如果老龙愿意,你可在他体内注入你的一丝玄气,这样他就不会心生二意,你们往往心灵相通,你的意念即是他的意念”。 来人亭亭玉立,正是白芊芊。 老龙见了白芊芊,也很友好,还似模似样的点了一下头。 这不好吧?万非白有些犹豫,这样的一头神兽要以我意念为主,可惜了它的灵性。 白芊芊微微一笑,它有它的思想,只是他愿意听你驱使而已。如果你不要它,我可不谦让的,我要。 嘶,老龙喷了一注水,白芊芊一躲躲过了,你看,它不愿意跟我呢! 万非白看着有些憋屈的龙,意气风发起来,好!以后你就跟着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只是这锁链? 既然它认定你,何不用你的“万古试上一试”? 听到这话的万古,在剑鞘里迅速抖动,万非白把他取出,握在手上,集六道气旋于剑上,伴随着一声“起”,就见一道白光迅速下落,咔嚓一响,凝聚着玄境与玄湖老人的气血之锁断了。 第二十章 谁是内奸 夜幕浓浓,吹了一天的狂沙在此刻也终于停了一下喘口气,沙漠小镇的人们也已经进入了梦乡,到处显得祥和安宁,在沙漠一角,却有说话之声传来。 欧阳兄,这次行动虽然失败,但是我不会轻易放弃,都怪你那师妹与那姓万的小子,否则我们早就得手,所以这一次还要你相帮,务必取到泉眼石。 哼!你以为那老龙上过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我已经帮过一次,师傅怕起了疑心,现在他老人家远游,等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发落我呢?我不会帮你第二次。 说话的正是邢云与欧阳玉。 听完欧阳玉的话,邢云嘻嘻笑了起来,可是欧阳兄,你明知道玄境那老头要是知道是你不会放过你,你还继续为绿宫卖命?有没有想过下场会怎样? 不会的,师傅心善,即使知道我做错事,也会给我机会。欧阳玉缓缓说道。 你真是自欺欺人,人心,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就会不断的在心中生根发芽,就算原谅你一次,那你在绿宫还如何生存,还有你那美若天仙的师妹,估计多看你一眼都不肯。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邢云一语戳中欧阳玉的死穴,自从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白芊芊,就对那个比她小五岁的女孩子有好感,等到渐渐长大,他越发的喜爱起来,可是那女孩子对他永远淡淡的笑,说亲不亲,说近不近,让他觉得始终有一道疏离感。 他一向风流倜傥,女孩子投怀送抱的多了去了,他虽然来者不拒,但是对白芊芊确实始终有种敬畏,直到现在他也不敢挑明,可是自从那个姓万的小子来了,她却与他走的很近,他从没见过师妹能在另外一个人面前那么调皮可爱,而在自己面前永远是端庄持重的。 他嫉妒得发狂,他恨万非白,也想过偷偷的除掉他,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因为老龙一事,难免师妹也对自己产生怀疑,简直是越推越远。 看见欧阳玉在沉吟,邢云决定继续烧上一把火,现在指不定你的师妹与那小子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呢!时机稍纵即逝,不如我们继续里应外合,现在我师叔元气大伤,我义父义母在天宫闭关,虽然他们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知道你帮我,我想他们也会感激你。 所以,现在泉眼石以我们之力得不到,不如我么就把那个小东西偷出来,凭他身上的煞气,在养大十年,到得那时,我想你我二人瓜分那体内之气,可比我们修炼多少年都要强。 何况你那师妹心得不到,不如就趁这次---邢云凑近欧阳玉耳边耳语,可如此这般----- 欧阳玉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变幻不定,最终眼底眸现一厉色,狠狠点了下头。 待二人离去,从不远处沙丘底部钻出来二人一龙,正是万非白与白芊芊,幸好月黑风高,欧阳玉有些大意,并没设屏障,是以说的话全被他二人听见。 “竟然是他”?万非白望着白芊芊说道; 嗯,意料之外的白芊芊十分淡定。 你知道是他? 只是怀疑,之前没有确定。难道你不也怀疑他?白芊芊这种形势下竟然起了促狭他之意。难道你让你的神龙夜晚带我们一起遨游沙漠只是为了散心? 我,我也是怀疑,只是今夜碰巧遇到。 好,那你以后有何事都要告诉我,不准瞒着我? 我不会再瞒着你,任何心事都与你说,看着眼前明媚少女,万非白真诚的说道。 乖!那我们赶紧回宫,他今夜要对付我,不如看看他的手段如何? 可是,万非白十分担忧,不如我与你一起? 那就打草惊蛇了,少女顽皮一笑,我的功夫你还不相信? 对于白芊芊自身的修炼,万非白自然十分放心,只是那个欧阳玉能做绿宫一堂之主,武道怕不在白芊芊之下,虽然他这样想,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到时随机应变就是。 风林阁。 白芊芊静卧于床上,呼吸轻柔而绵长,陷于熟睡之中,门外欧阳玉踏进院落,负责看守的宫内使徒见是欧阳堂主进来,纷纷行礼,就欲进去通报,被欧阳玉阻止,使徒以为欧阳玉有要事相商就都止步。 欧阳玉信步走进白芊芊寝室外,就听见里面人问何人?似乎正从熟睡中刚惊醒过来。 这个丫头,还是这么灵敏! 是我,有要事与师妹相商,师妹可睡下了吗? 稍等,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似乎再穿衣裳,过一会白芊芊衣裳整洁的出来,师兄有何要事?这么晚不睡竟然还过来了?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和平日说话并无两样,欧阳玉心安定了许多。 我昨日通过花娥得到消息,今日邢云等人还在小镇外出现,我怕此人贼心不死,再来觊觎我宫泉眼石,他本无碍,我怕再有类似东海之神的人物出现,现下师傅外出,师伯又不理事,苏长老年纪也大了,我就想着还是找师妹同我一起,出去查探查探。 白芊芊倦倦的答应了一声,睡眼朦胧的就要起身,欧阳玉见了,心里一喜,急忙说道,我看师妹好似很疲倦,不如还是为兄的自己去吧? 那怎么行?宫内之事,我责无旁贷。 我见你气色不佳,不如喝口茶汤先醒醒神,欧阳玉小心翼翼的问。 那再好不过,正欲起身,欧阳玉已经先去倒了茶,白芊芊眉眼一动,心里冷笑,这个邢云真是徒有虚名,每次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上不的台面。 等把茶端过来,白芊芊说了句有劳,一口一口的喝光了。 师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起身吧?说完就欲站起,可是刚站起来,脚步就踉跄了一下,说了句好晕就往前扑了过来,欧阳玉正在忐忑,见美人扑过来,连忙伸手来接。 只一扑一接间,白芊芊突然手指一点,饶是欧阳玉修为再高,即使他反应再快,也就堪堪躲过了身体要害气穴,但白芊芊的一指何等威力,这还是她手下留情,但他受了气旋之力冲击,还是身体受损了,一下跌坐在旁边椅子上。 第二十一章 原来是你 天地有气,沙漠有情,你我之根,难道不是这绿宫?我不明白,为何偏偏是你? 佛有佛法,道也有道,而我之根,在于你呀!欧阳玉暗暗恢复身体受损之处,但眼神还是非常专注的望着白芊芊。 “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你为何对我视而不见? 我以你为兄,只有从小到大的情分,并无男女之情,这点,你该清楚。但这不是你背叛绿宫的理由,前面两条路, 一:自毁体内气玄,逐出宫外,而是等师傅回来发落,期间押入沙漠地宫,地宫情形,你该清楚,这两点,何去何从,你任选一条吧! 望着眼前少女不带一丝温度的话,欧阳玉有些心寒,他眼眸一转,如果这两点我都不选呢? 那就是你自毁长城,说话间,两人都动了。 你认为你能胜得过我? 胜不过胜不过那要各凭本事了。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跃起,同时抽出背后之剑,一人刺向脚掌,一人刺向另一人的左臂,就见二人上下翻飞,一时刀光剑影,满室之光。 欧阳玉情知形势所迫,本想以走为上,可白芊芊始终守在出口,同时手中长剑处处击他弱处,两人同在宫中长大,对于彼此修为都一清二楚,但这宫中并非她一人,时间一久,他定然孤掌难鸣,幸好白芊芊喜好清静,选了一处僻静院落,林风阁也只有两个使徒婢女,现在婢女并不知道两位堂主发生了什么,只以为二人像平时一样的切磋,两人都茫然无措。 欧阳玉面对眼前少女,又爱又恨,见她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心下着急,也发起狠来,当下聚集全身气旋,一个大鹏展翅,剑直接往白芊芊身处拍落,同时另一只手一挥,就有白雾帐撒出,同时身形拔高,就要从她头顶穿过,蹿出门外。 还未等过去,就见一道带着香风的软鞭袭来,缠到他的脚裸处,生生把他拽了进来。力道之大,出乎想象。 欧阳玉大惊,对于白芊芊,他从不知道她竟然练成了软神鞭,是以都是以气旋对抗,二人实打实的对战,因为实在过于知己知彼,没有任何花俏与变化。 白芊芊不容他多想,神鞭一出,把他迅速卷了过来,同时祭出拳头,就要朝着欧阳玉的气旋穴拍去,修炼气旋,每人气穴不同,方位也不一样,可是白芊芊竟然准确无误的找准自己的气旋之门,只要手掌一落,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修为就会化为灰烬,修为尽失。 欧阳玉大惊失色,就在关键时刻,突然一道身影朝自己扑来,堪堪挡住了自己气穴暴露之处,白芊芊也大惊,待看清来人,急忙收回拳头,可气旋一出,生生回转,这让她五脏六腑顿时有开裂的感觉,一时眩晕,吐了一口血后踉跄退后几步。 “姐姐,你有没有事”? 别吓我呀姐姐!你和欧阳哥哥这是怎么啦?为何要斗成这样? 来人正是绿柳,她本与白芊芊同一院落而住,本已经睡睡,听到打斗声跑来看,不看不打紧,看了顿时吓的手脚发抖,关键时刻看见姐姐朝着欧阳玉心脏之处击去,她本就爱慕与他,一时肝胆俱裂,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被绿柳一挡,欧阳玉脱身开来,可是白芊芊却因急急收回气旋受到冲击,一时头晕目眩起来。 我没事,白芊芊慢慢坐起,待要寻找欧阳玉,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再看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罢了!姑且放他一马。 小镇外,沙漠一处。 邢云正在惬意的漫天星沙下静候欧阳玉,却觉察有杀气袭来,他立刻戒备站起,就见面前多了两人。一人他认识,正是那日兽湖所见的万非白,当日两人曾交过手,不分胜负,他旁边还有一人,做绿宫小徒打扮,气质不凡。 我说万兄,你说的小神就是面前这位?就他也配做一河之神?在我们南海连虾兵蟹将都比他看着像神。 提到南海,邢云灵机一动,阁下莫非是南海正神南海司徒之子南海召?失敬失敬,论起来,我们还是同僚。 南海召眼皮都没抬,继续和万非白说,有些人没脸没皮,前些时候范老头丢了一回人,现在连一个小河神都跳出来蹦跶,我真要千里传音给我父,这水域之神真要向天宫启奏一下,别什么猫啊狗的都能成神,成就成吧!也不干人事,真让我燥的慌!怎么办?不如我就替海域之神清理一下门户吧? 南海召话说完,才瞧了眼刑云,出手吧! 他当下变幻,五位同移,虚指一点,一只大手迅速抓向刑云背部。 刑云并非完全浪得虚名,反应之快,就见他迅速侧身,同时抽出惯用琵琶,一声音起,声音穿破而出,南海召的剑在这声音抵触下,声势变缓,本来锐利而去,现在停止不前。 南海召本在意料之中,他再次汇集气玄,让体内充满庞大之意,身体如一锈铁刀,疾速如闪电霹雳,势如五雷轰顶,再长剑一挥,照着刑云斜坎过去。 刑云本想留一分颜面与他,也算给了南海一个面子,谁知这混小子一点也不在意留情,他非常愤怒,也毫不留情,喷起口中水柱狠狠朝南海召喷去。 水柱忽高忽低,把南海召围在里面,每滴水都带着深深杀意。 砰,正当南海召想冲出包围,就见万非白出手了,一出手就是六道气旋加身护持,同时万古已出,气旋在剑身之间围绕,划破夜空,照亮了半个沙漠,剑气冲天,横冲直撞,很快水柱就被斩落,南海召疾速抽身,也把自己的剑祭出,对着刑云落下,二人同时出手,一时刑云左右难支,万非白见机又把气玄挥出,气玄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在空中一飞为二,二分为五,五分为九,指向刑云全身要害。 就听骨肉被穿之声,同时他衣裳破碎。 你敢杀我?我可是堂堂一河之神?你就不怕我义父义母报复? 第二十二章 一定终身 邢云在万非白与南海召的同时攻击下,被万非白一剑洞穿体内, 就要魂断梦绝,求生的本能让他问出,你敢杀我? 万非白没有答话,只再次祭出万古,一剑既出,就见血色漫天,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在邢云体内冲出,在天上打了两转。 下一刻,就见邢云体内之血喷薄而出,带有神之位的标识的血珠从口中吐出,直冲天宫,身影随之而倒。 这一击,邢云魂体分离身亡。 良久,南海召才拍了拍万非白的肩膀,悠悠的说道,老兄,你我麻烦大了,邢云背靠雷公电母,这对可是暴躁脾气,说不定哪天就找我们麻烦来了,不过刚才这一战可是大快人心,这人虽有神位,却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样也好,他去了该去的地方。 万非白看了南海召一眼,感激一笑,随后朝天而起,一个飞跃,人已不见。 他心中惦记白芊芊,万分火急,所以回来直奔林风阁而去。 远远的就见少女坐在小院的秋千架上,露出雪白脚裸,正前后晃着,少女脸上虽然扬着笑却带有一分不健康的苍白。 这一刻,万非白刚放回去的心又砰砰狂跳起来。 少女已经看见他,笑着朝他招手,万非白木木的走过去,就听少女好听的声音传过来,我知道你解决了邢云,干的漂亮,我很高兴。 你有没有事?万非白走到白芊芊身前,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不确定的问。 我没有事,只是被欧阳逃脱了。少女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来。 没事就好,逃了就逃了,下次我们再把他捉到就是。 嗯,简短的回答,二人都一阵沉默,可是沉默中没有一丝丝尴尬,在黑夜中莫名的和谐。 两人一坐一站,半天白芊芊才说话,天快亮了,我们回去休息? 好! 白芊芊从秋千上下来,万非白连忙去扶,小心翼翼的把白芊芊送到门口,看着她进门这才在她坐过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黎明之前的沙漠此时最是寒冷,即使身有气旋护体,已经对四季免疫的他也不免有些寒意,可他不愿就此离去,这夜的计划,除内奸,杀邢云,都不可谓不费劲精血,更有芊芊反噬受伤,让他心下不定。 他只想在此守着,守到地老天荒。 屋门轻轻的开了,白芊芊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个毯子,看见万非白欲起身,连忙制止,不一会她走了过来,自己也坐到了秋千架上,把毯子往二人身上一盖,头轻轻的靠在了万非白的肩上。 万非白浑身一震,四肢僵硬的挺直了身体,好让白芊芊靠的舒服些。 白芊芊噗嗤一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放轻松些。 我,我只是想让你更舒服些,万非白有些结巴的说道。 你喜欢我么?少女轻柔的问道。 万非白心砰砰乱跳,但是他还是十分清晰的回。 “喜欢,比喜欢我自己还要喜欢”。 我也喜欢你,白芊芊也郑重的看着他,万非白气血上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一揽,就把白芊芊抱在了怀中,少女非常柔顺,被万非白抱在怀里没有挣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你现在欢喜吗?少女又问。 欢喜异常,万非白搂紧怀中少女,他自然欢喜,他自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格外的喜爱,相处时日渐久,这种爱慕之情越深,有时看见她与欧阳一起,即使两人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会感到心痛。 现在实实在在的抱在怀中,那种满足,无法言喻。 两人互表爱意,在这苦寒之地,即使天气严寒,两人没有感到一丝冷气,静静依偎,岁月静好! 从此我的生命多了一个你。 几天之内,上古真龙驮着二人时而在九天大漠遨游,时而加上无极穿越云层,在小镇上空而过。 待到了绿穷巷,到了拾垃圾的老人家院门口,三人放任老龙独自遨游,一起从龙背倾斜而下。 小院没有往日喧嚣,推开院门,就见老人儿子在院中砍柴,儿媳在一旁打扫院落,看见来人,儿子儿媳齐齐迎过来,端茶递水,请客人落座,儿子赶忙把老人搀扶出来。 小无极看着老人出来,立刻上前,嘴里喊着爷爷,把个老人哄的心花怒放。 无极呀!在绿宫好不好呀?你说你跟你的大哥哥学修炼,跟你的夫子学知识,快跟我说说。 爷爷,我现在学的东西可多了,那一时还真说不完呢,光是大哥哥教我的法门就学了好久,不过我现在已经突破气旋一道了,就是一般的人我都能打过,所以爷爷,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谁要欺负你,我就帮你教训他,说完还用眼睛瞟了一下旁边的老人儿子儿媳,老人儿子儿媳腿一抖,脸色讪讪。 老人摸着无极的头,满脸慈爱,那你就好好学,爷爷还要看你耍威风呢-------- 三人从下午在小院坐到日落,看着一老一小不停的聊着家常,万非白与白芊芊两人也不插话,偶尔相视一笑,到的傍晚,家家升起晚灶才告辞出来。 小无极在跟老人道别后闷闷不乐,直到白芊芊给他买了糖人这才高兴起来,老龙回巢,三人信步往绿宫而去。 途经绿柳巷,在一处还算齐整的院子门口,一个人影一闪,白芊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再要细看,人已经不见。 万非白注意到白芊芊神情,轻声问,怎么? 白芊芊嘘了一声,脚尖轻轻一点,人已经到了那处院子房顶,往下一看哪里有绿柳的身影,院里只有一对老夫妻,正在院里喂养鸡鸭。 万非白也来到白芊芊身边,二人每间屋子都检察了一遍,院小屋少,很快就走完了,并无可疑行迹。 白芊芊内心疑惑,弹出手中琉璃珠往院中老夫妻身上打去,二人忙着跟鸡鸭说话,弹珠来了也不躲,白芊芊手上稍一偏,琉璃珠落到了地上。 但她九曲心思,突然想到了一事,与万非白同时对看一眼,两声同时说了一声,不好,同时掠了出去。 哪里还有小无极的影子。 第二十三章 心伤 万非白丢失了小无极,连忙催动气旋,试图与无极体内之气打通,许是施了法,无极的气息微弱传来,现在确定已不再小镇之中。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不做停留,立刻飞身往沙漠深处追去。 沙漠,沙漠,一个没有生命的地方,一望无垠,飞沙走石,即使在这傍晚,狂风依然没有停止肆虐这片地方,别说普通凡人,就是有了灵力之人在这片沙漠里前行都有些艰难。 此刻有三人正在艰难前行,仔细看其中一人腋下还夹着一个小孩子,这人骂骂咧咧,嘴里满是抱怨。 我说师兄,我们做什么不好,为何师傅对这个小杂种念念不忘,百花谷里那么多奇花异草,更是每月都有灵力不低的人或兽供给我们研究,这小孩子身上煞气有那么重要? 三人正是百花谷的胖头陀,一枝梅与花水灵。 此刻胖头陀也不似之前那么胖,一枝梅也面容枯燥,花水灵也已经不在水灵。 三人自从上次失手,侥幸留的命在,可依然心性不改,当时也没有返回百花谷,只是出了沙漠,在西域一座山峰里休整了下来,待到伤好,重新才敢迈进沙漠。 在沙漠之中遇见了邢云,而后认识了欧阳玉,几人慌乱中成团,由欧阳玉打前站,偷出无极,再一同结伴同行,至于最后怎么分,都暗怀鬼胎。 但是最初联盟是达成了。 可惜欧阳玉没有按事先计划好的来,第一步直接找来白芊芊,引发事情败露,而且还搭上了一个邢云。 昨日在沙漠之处联络上了欧阳玉,几人一合计,再由欧阳玉出手,借绿柳来了调虎离山,还算顺利,地煞之子稳稳偷来,三人一路疾奔,没做任何停歇。 三人在沙漠中穿行,即使武道甚高,但是也是累的不行,花水灵更加因带着一个孩子,百般痛苦。 你可以选择不带,胖头陀眼色锐利起来,但是回去之后这煞气你分不到一分。 看到胖头陀有怒气,花水灵不敢再争辩,可是胖头陀却脸色大变,在沙地趴下仔细倾听,神色惶然,示意同伴,有人来了。 自从他上次在绿宫受挫,心里已经隐隐对绿宫有了畏惧之意,只是他不说,只管在前狂奔。 一枝梅,花水灵也有同感,三人一时脚程加快起来。 可是他们快,万非白与白芊芊更快,加上二人在沙漠之中已经习惯,说如履平地也不为过,转眼间,万非白就落到了他们前头。 见是他,胖头陀稍微放下了心,可是他在万非白落地的刹那,已经发现昔日小子,今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三人虽然落寞,单凭自己都可与之一战。 可是伴随着一枝梅的大叫,胖头陀就发现身后又出现一人,能让一枝梅害怕的人少之又少,绿宫中白芊芊算一个。 见二人呈现夹击之态,这一场打斗势必避免不了。 胖头陀率先冲起,直奔万非白而去,二人缠斗,另外二人转身对付白芊芊。 打了有一刻钟,花水灵最先倒地,白芊芊先是以一招实招,忽然变成了虚招,一条神鞭,忽然变幻成十七八条。 没有人能分得出哪一条杖影是实,哪一条是虚?虚虚实实中抽中了一枝梅与花水灵。 在一枝梅还在与鞭子较劲的时候,白芊芊左脚一钩,脚上黄沙全部击打在花水灵全身,满嘴里都是,白芊芊一笑,这叫摔你个狗吃沙,身形一动,带动神鞭,花水灵慌忙间被摔到地上,白芊芊把神鞭一卷,就把花水灵浑身绑成一个粽子,再也动弹不得。 一枝梅早晓得她的手段,知道打不过,就要狂奔,白芊芊看看一眼倒地的无极,见他面色红润,情知无碍,所以她哪里再容一枝梅跑第二次,神鞭不在,抽出长剑,往前一掷,只听“笃,笃,笃”,响声不绝,一枝梅身前已多了十七八个洞。 一枝梅不由自主吐出口气,迅速转身,凌空反打过来,同时手上一扔,无数像蛇一样的毒物飞洒出来。 白芊芊早防她这一手,一个仰身,飞落到毒物之外,随着一声冷笑,她把体内气旋挥洒,在这黑夜之中,气旋之气变为金光,笼罩在一堆毒物上,那些毒物受不得这无上的气压迫,转眼华为灰烬。 一枝梅脸色骤变,自己辛辛苦苦制成的毒物顷刻间化为无形,她甚是恼怒,用自己的三千长发丝作为武器,迅速甩起,朝白芊芊击打而去。 白芊芊之前就领教过这招,她一动不动,只是用强大气旋护体,待都发剑而来,才不慌不忙的把剑飞出,这一着看来完全没有什么巧妙,可是一枝梅头上的发丝连根近断。 一枝梅没有想到。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一根头发都没有的时候,她啊的一声,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满地找她的头发。 你已经废了,女人太过于面容也是不好,心性已乱,不会再作乱了。 她静静的抱起小无极,用手轻轻推拿了一下,无极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是白芊芊,万分惊喜,再去看万非白,却正与那胖头陀斗到一处。 白芊芊美目也随着无极一起看,看到无极担心的神色,开心笑道,你非白哥哥在十招之内定然完胜这个胖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胖头陀大掌切向万非白脚裸时,万非白骤然回旋,运用气旋将中下盘所有的空门一起封住,形成一个巨大屏障,同时右拳已击出,猛击胖头陀的鼻梁。 这一招看似平实普通。无论谁都认为胖头陀一定很容易就能闪避得开。 胖头陀自己也认为如此。 谁知就在他自己认为已闪开了时,左颊突然一阵剧痛。 用手一摸,鼻子轰然下落,胖头陀大惊,再用手去摸脸颊,左脸之肉迅速脱落,他内心惊骇不已,也不顾同伴死活,一个空中转身,仓皇出逃。 非白哥哥,快去追呀!小无极着急道; 不必,不出十里,他定然会力气衰竭而死。 小无极满意了,看到癫狂在地上捡头发的疯妇,又看了一眼捆成粽子的花水灵,虽然他极力压制,但是他体内煞气依然挡不住。 去吧!白芊芊放开他,去做你想做的事,百花谷本就是一个恶魔的地域,老匹夫手下也竟是这些害人不浅的东西,留着只会祸害人间。何况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 小无极得到鼓励,像模像样的运用气旋,再结合体内煞气,只一缕气息,花水灵就已毙命。 第二十四章 错已铸成 白芊芊室内,绿柳低着头进来,看到白芊芊坐于前方,低低的叫了声姐姐。 跪下! 姐姐,绿柳委屈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从没有这么严厉的对待过自己,心下害怕,跪倒! 我问你,你当时在小镇里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我就是想去小镇里买些小菜。 那你为何躲我? 我没有,我根本就没看见你。 你说谎,白芊芊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你是为了欧阳对吗? 你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知不知道他背叛绿宫?知不知道他要伤害我? 他没有,提到欧阳,绿柳气愤起来,都是你们对他有偏见,他那么好怎么会背叛绿宫,是你们冤枉他,让他在这宫中呆不下去,他对姐姐你那么好,你不接受,难道欧阳哥哥做错了? 你,简直无可理喻!白芊芊气极,那你帮他偷走无极怎么说? 我都是为了大家好,无极本来就是地煞之子,身上煞气越来越重,欧阳哥哥身在宫外,还时刻关注宫内,他为了绿宫,为了你我日后不被无极所累,才把无极带走的。 哈哈!我真有一个好妹妹,是非不分,好坏不辨,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不,你们找到他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都是恶人,绿柳不在听训,哭着跑了出去。 万非白轻轻走了进来,看到无助的白芊芊,满脸心疼。 小镇一处破败的院子里,绿柳一步步走进来,先进了屋,在一处墙壁处再轻轻一推,墙壁就转开露出一处洞口来,绿柳小心踏进,这才一步一步沿着台阶往下面走。 地下之穴很宽,但却非常深,绿柳下到台阶最后一层,就有一人扑了上来,一上来就是又亲又抱,不一会就把绿柳衣裳解了开来,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下一处榻上,不一会就听见有呻吟之声传来。 过来许久,绿柳才把衣裳穿上,眼睛看着欧阳玉,又疼又爱的摸着眼前英俊面孔,欧阳哥哥,让你受苦了,我今日来,是想让你离开,你本是天之骄子,现在落的如此地步,绿柳不忍。 走肯定要走的,可是我实在舍不得绿柳你,我走了你怎么办?不如你同我一起? 可是,我不忍心扔下我姐姐,她虽然冤枉你,但是我相信过了许久,等真相大白时她会原谅你,所以,欧阳哥哥,你先走,等我查明真相,等一切真相大白到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好绿柳,你真是欧阳哥哥的解语花,什么时候都想着欧阳哥哥,可是欧阳哥哥不想回绿宫了,误会太深,一时间根本解除不了,不如我带你远走高飞,远离绿宫,过着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可是我姐姐?绿柳有些犹豫。 你姐姐身为这绿宫堂主,在宫内又深受师傅他老人家宠爱,不用我们担心,她一定过的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难道你忍心欧阳哥哥我一人流浪于江湖? 好,欧阳哥哥,我同你走。 欧阳玉听了心里暗喜,眼前的小女人他根本不喜欢,可是白芊芊那个女人得不到,带走绿柳,就会让她一直记挂着,不爱也好,恨也罢!终究是心中记着他的。 不得不说,人性的扭曲在欧阳玉这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连几日,都没找到绿柳,白芊芊心里隐隐有种猜想,可是她不敢深想下去,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让万非白驾驭真龙四处熬游,期盼能够找到绿柳踪迹。 可一连几日,都没有找到,她深知,在这沙漠之中,要想找到欧阳玉二人,如大海捞针,二人不同旁人,沙漠中长大,对于别人来说艰难生存的地方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但小镇根本躲藏不了,每日宫内去寻找的门徒把小镇翻遍也没有结果,沙漠又不适合生存。 所以,她把眼光放到了沙漠以外。 只是,这时候并不适合找寻,师傅外出,师伯不理事,欧阳玉背叛出宫,宫内就剩一个苏长老,自己绝无再外出的可能。 芊芊,我明日想出去走走,看看,现在我六道气旋已突破,宫主曾说过,我要想更近一步,需要多出去修炼。万非白与白芊芊站在缥缈峰上,万非白温柔说道; 白芊芊眼角一红,轻轻靠近他的怀里,哽咽着,你不要不说实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这个女孩子从来都是明媚而强悍,根本没看见她哭过,她一哭,万非白顿时慌了,我看你心情不好,找绿柳你不方便,刚好我去,再说现在我可是她姐夫。 去!白芊芊顿时被万非白逗笑,脸上却染出了一朵可疑的红晕,万非白见了,又爱又怜,摸上白芊芊红嘟嘟嘴唇,自己狠狠咽了一下口水,控制不住的朝着白芊芊的唇亲了过去。 一道电流闪过,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充斥全身,万非白醉了! 这感觉,像喝了陈年老酒,摇摇上头,又像喝了蜜水一般,直甜到了心里。 出发之日,万非白只告诉了苏长老,小无极事先已经得到他的嘱托。 至于芊芊,他只在她的门外停留了许久,并没有招呼,但他觉得这样最好。 所以,当他走到宫门外,小镇边,到大沙漠处,才把真龙召唤出,正欲九千里翱翔,就听一人大声嚷嚷,等等我,等我。 万非白扭头,就看见气质非凡,白衣白衫的南海召御剑而来。 你要做什么? 和你一同去呀!我这可是请示了苏长老的,不是擅自出宫,我来了五年,除了回了一趟南海,还没出过远门呢? 带上我,说完抛了一个媚眼。 你要御剑而行?那很耗体力,万非白耿直说道。 你不是有头龙吗?不如让我也坐坐,同乘一骑如何? 真龙听见,嘶的一声,朝着南海召打了一个喷嚏,南海召全身上下全是龙水。 哎!那么小气做什么,你让我骑我还不坐了呢,好像谁没有坐骑一样,手指往嘴并拢一吹,就见一头硕大无比的大猪从天而降。 嘻嘻,我从小就喜欢这个,看着傻气,其实精明无比,这可不是我在绿宫得的,这是我在南海时候就有的,见笑见笑哈! 就这样,一龙一猪在和谐而又不和谐的氛围下穿越沙漠。 第二十五章 西方道尊 现今天下,分为四大国,北部以黑白山起,至中部洛城都属秦古国,包括沙漠绿宫,再往西是西夜国,东部大齐国,南部南越国,四国以秦古国为首,地大物博。 而四国修道法门众多,其中南部南越国之士以修炼巫术为主,东部大齐国以剑道为主,秦古国泱泱大国,门派更是繁多,但尤为突出的还是以气儒为修炼之根本,至于西方大国,则以道为尊。 沙漠绿宫,地处西部,濒临西夜国,因为地属原因,再加之百花谷正处于西夜境内,万非白与南海召直奔西地而来。 西地不同与中原,这里尽是高山,要想藏匿于期间,想找人如大海捞针一样艰难。 二人好在有上古真龙与巨猪可乘,从一山到另一山,也搜了个遍,但是一点踪影都没有,万非白猜测,欧阳玉虽常年于绿宫生活,环境虽然恶劣,但在绿宫中也锦衣华服,更兼带着绿柳,怕是不便生活于深山,百花谷要去,但所在的大城小镇也不能遗漏。 一日到了古沁城,二人分别从龙背与猪身上下来,放两头神兽自行离去,沿着古沁城池走了起来。 西地苦寒,但气象万千,不时也有中原人装扮路过,两人随便找了一间茶铺,坐了下来。 南海召一边品尝西域特色茶汤,一边赏玩着茶具,神情之仔细,就好像打量一件精美艺术品,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万非白静静的看着他,足有半个时辰的功夫。 南海召看了半天,终于把茶具放下,抬头看向万非白,问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耐心? 当然,可看出来什么没有? 南海召刚喝到嘴边的一口茶汤猛的一撒,你怎知我看出来了什么?话一出口,他就想打自己的脸。 这茶壶别的我看不出,但是却是出自绿宫,你来绿宫时日还短,可能还不知,宫内有一个老师傅无崖子,也不知道活了几百岁了,我一来他就在了,据说平时隐居宫中,不出世,他平时的爱好就是喜欢摆弄这些,烧制,刻字,但是流出的很少,我见到的都是在飘渺殿师傅的珍藏。 但是此刻你看这茶壶,明显不是西地之物,再看壶底底款刻痕,明显出自无崖子之手,而据我所知,师傅曾经把一套茶壶送与芊芊堂主,她不懂茶道,平日都是绿柳收藏的。 所以----- 二人几乎立刻的,就冲到了茶掌柜面前,茶掌柜起先一惊,等听明来意,捋着胡子打量起二人来。看着二人不像什么作恶之徒,这才说起缘故来。 这是前几日我们店里来的客人落在这里的,看样子也是中原人,你们可是他们什么人? 那敢问老丈是否是一男一女,男的长的还算凑合,女的很美,喜欢穿绿色衣裳的。 是一男一女,不过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女的你说对了,男的可是英俊非凡,他们似乎有急事,在这歇息了一下就匆忙的走了,留下一个包裹在这,我见这个茶壶很是精美,正好店里当时打碎了一个,备用的也没有,没来的及买就用上了。 你这老丈,别人落下的东西不好好替人保管,还拿出来用,我看你们这个就是个黑店,我这位朋友,就是那小娘子的姐夫,你说你是不是看见好东西想据为己有,把他们杀了? 哎呦!这可冤枉死我小老儿了,我哪敢杀人哦!这确确实实是他们落在我店里的。 那你说,他们去哪里了?说不出来我就认为你把他们杀了, 我也不知道啊!对了,不过他们临走前跟我打听百花谷来着,当时我还劝,百花谷可不是人能去的地方,我这可是一片好心啊! 百花谷?二人相视一眼,南海召转眼又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打扰老丈了,兴许我那两位朋友确实是往那边去了,告辞,告辞哈! 百花谷,位于古沁城西南边境地带,这中间有一座云曲山,云曲山山势蜿蜒曲折,远远看像云彩一样忽高忽低,所以格外瞩目。 但是云曲山住着一位山神,据说立下规矩,要过此山,须得步行,为了对山神以示尊敬,两人并未乘坐骑,安安分分的行走。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徒步行走,并不算苦事一桩。 万非白有些佩服起他来,明明是苦差,却往往如闲游般,东走西晃,与小鸟对唱,与花豹赛跑,不过他最喜欢的却是猪,看见野猪也会斗上一斗,他也会心软,看见受伤的小兔会耐心给包扎,因为一只受伤的兔子,硬是要留在此处照顾一夜。 对于这样的朋友,万非白没有理由不答应他,有这样一个伴在旅途中增添无穷乐趣,更何况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欧阳绿柳二人可能就在百花谷,所以他也不甚着急。 二人找了一处废弃的庙宇决定宿下。 可是正当他们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之际,耳旁却传来沙沙响声,紧接着一道似人声似鬼魅的声音传来,快走,快-走。 南海召率先起身,是何妖魔鬼怪在此作乱,现出原形来,话未说完,一道柔韧而凌厉的黑影,像他劈头抽来,那条黑影刚开始时只是黝黑的一道,片刻之间,竟已化身万亿,无处不在,牢牢把二人围在中间。 二人并非等闲,在身影围过来时,两人同时聚起玄气,金色光芒笼罩于二人身上,同时挥起衣袖,带动体内真气向那黑影迎去,两道强大光束凝聚的气旋把黑影照的一清二楚,却是一条人头蛇身的蛇妖。 对付妖怪对于炼气士来说,要好对付的多,所以南海召刚松了口气,那蛇妖突然跃起,又重重的向他胸口抽来。 万非白见状,又打出一团气旋金光,然而这次蛇妖来得太快,她手中的金光还未成形已被完全打散,火光电石间,那条黑影已触上了南海召的胸膛! 南海召气极,也没手下留情,祭出拳头就往蛇妖头上猛砸,蛇妖好似知道一般,露出人一样的鬼魅笑容,同时 身体一转,瞬间消失不见。 第二十六章 我有冤 蛇妖莫名其妙来袭,又莫名其妙消失,弄的二人分外惆怅,守了许久,见那蛇妖没有往返之意,又继续靠墙而眠。 刚进入浅眠,就听见外面树上又沙沙作响,不一会,就见那个蛇妖探着人头在破庙门上一探,又露出似人似鬼的笑容,南海召吓的往万非白身边凑了一凑,喂,这妖本不可怕,可是那一笑怎么这么渗人? 那妖怪能听的懂人话,听见二人对话,这次还发出刺耳的嘲笑,我当然是妖,做人有什么好?像你们这些人类我恨不得赶尽杀绝,那妖说完,这次像一条狂暴凶猛的毒龙,迅捷无比地向他们冲来! 二人蓄意勃发,见那妖将至,有意这次一举拿下,所以二人快速躲开,万非白在空中轻轻一划,一个大写的困字由气旋围成一个牢笼往蛇妖身上套去,蛇妖也知此物厉害,突的凌空弯折,沿着困字擦边游走,可是就是这擦了一下,蛇妖身上呲的一声就着起火来,可是蛇妖竟然像不怕疼一样,反而更加凶猛的往二人身上抽来,万非白见蛇妖来势匆匆,把困字又加了一层玄气,顿时满天宝光红影,蛇妖似乎见不得这绚烂至极的光影,动作变的缓滞,万非白轻轻跃起,手中万古扬起,就要把蛇妖斩为两截。 叮!上古神剑还没斩到蛇妖身上,就被弹回,两位公子手下留情,声音洪亮而雄浑,须臾一尊神衹从天而降。 身型由苍天一柱般高大,转瞬又变到常人一般,万非飞暗暗赞叹,修道修身,有人能成一方之神,也有了不起的本领。 来人黑黑胡须直垂胸下,紫色面皮,额头印有山神之山字封印,穿一身黑色大袍,在这云曲山夜半山风吹动下,身姿挺拔,昂首阔立,有种浩然正气之感,让人心生敬畏。 二位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这畜生一回,这妖孽原本心性不坏,只是当初特别喜欢人类,所以日夜修炼,竟被他修成人形,他见人就与之结交,分不清善恶,后来误交一歹人,想盗取其体内蛇胆,吃了雄黄散,致使他现在人不人蛇不蛇,再要恢复本身却不能够了,是以由爱生恨,看见过路人都要戏耍一番,给人重创。 我只好勤加看管,不料今日它竟趁我外出来次捣乱,二位勿怪! 杨概给二位陪不是了! 不敢不敢,万非白二人连忙回礼,路过宝山,多有叨扰,真神勿怪才是! 好,我看二位也是少年翘楚,不如来我处共话一番如何? 二人没有推脱的道理,跟随云曲山杨概回了他的山神之所。 就见前方一处巍峨壮观的庙宇,大殿上,香火缭绕,看起来鼎盛不已。南海召本是个爱说话的性子,还是做山神好呀!我原本以为,“山神就住简陋的山神庙”,原来却是这样一处宏伟的宫殿,妙哉妙哉! 杨概摸着胡须看着二人,只是摇头不语,依然带二人前行。 就见走过一大片庙宇建筑之后,后面一里之处却有一处场所,一大片茂盛竹林,竹林之后,又有一座竹子做的二层小楼,古朴而有趣,杨概带着二人来到二楼小屋,看着虽小,却甚是开阔,整个二楼只以竹为支架,四周并未封闭,上面只有一竹桌,几把竹椅,杨概示意二人坐下,又换来山神坐下金童玉女上来献茶,就见茶具也是竹子所做,浅绿色的茶汤在深绿色的茶杯里结合,反而泛起黄来,甚是好看。 二位!不如尝尝我云曲山的茶如何?山神一脸慈笑。 甚好甚好,你这神仙当得,端起竹碗时朝万非白眨了一下眼睛,不料万非白好似没见到一般,一口喝干! 妙,妙,妙!这位小兄弟光明磊落,敢问是哪方人士?缘何到此? 在下万非白,这位是南海召,正是从秦古国沙漠绿洲而来,因宫内有人出走,我等追寻而来。 沙漠绿宫?宫主他老人家可安好?许多年没见了,我在这一方山脉,虽为一山之神,却毫无自由可言,就是想去探望他老人家都是不能。 听着这话,南海召顿时来了兴趣,你还认识我师傅?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 杨概看着二人,不答反问,你二人皆是他弟子? 万非白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得到玄镜老人认可,没有正式收徒,一边的南海召听见不干了,虽然你没被收徒,却比一般弟子强多了,像我,师傅一年都见不到一回。 杨概不置可否一笑,你们可比我幸运多了,我当年去拜师见了一面就给赶回来了。 为何?这下不止是南海召,连万非白都震惊了!你当初想要去绿宫拜师?你可是堂堂山神。 我这神位,也是后来才被封,之前曾经遭遇一次大难,差点魂飞烟灭,是玄镜老人救了我。 幸好你没拜成师,要不然现在你可成不得神了?而我们还要称呼你为师兄,不过要有个这样一个山神的师兄也不错!南海召打趣道。 被一个小辈调侃,杨概一点也不生气,这山神之位有什么稀奇的,和做玄镜老人弟子一比,根本没得比!能做四海八荒宇宙中前五大真人之徒可比这幸运多了! 四海八荒宇宙六合排名前五?这下南海召二人都傻眼了,两人知道玄镜厉害!可是从不知道玄镜老人这么牛掰的可以横行天下? 哇!南海召忍不住兴奋,我知道师傅厉害,我父母也认为师傅厉害,所以把我送到沙漠绿宫,没想到我竟然拜投到了五圣之一门下!哈哈哈!哈哈哈! 紫面皮的杨概见了二人气象,越发和蔼起来。下次,我与你们一起去绿宫…… 不为别的,只是想聆听教训,想看看那个傲视天下,可爱而又古怪的小老头。 你们那为何来此地?找人?找谁? 绿宫之徒,万圣堂堂主,欧阳玉! 杨概有些迷惘,但过会儿一时福至心灵,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原来是他? 第二十七章 百花有毒 前段时日,有一男一女二人路过此地,带着疯癫的一枝梅,说是护送她回谷,我门云曲山与百花谷虽为邻,却因我不喜百花谷之做派,再三向天庭申状,却都被驳回,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因此说是去百花谷的一般都是歹人,我一般都不出面,上次也是我正外出御剑而回看来一眼。 那十有八九就是了,南海召兴奋道。 你们去我不拦着,只是百花谷处处诡异,以毒和异术著称,万分小心。 二人与他虽短短相处不过半天,却甚为投机,此刻感恩不易,事不宜迟,当即辞行。 越过云曲山,就是一条小溪,过了小溪,就是百花谷,百花谷之后,又是另一座山峰,大恒山。 小溪潺潺流淌而过,如绸般飘飘摇摇于清新、湿润的芳草地之上。东风拂面,温润但微带一丝凉意。满天碎花旋转起舞,却在妖娆中透出一抹悲凉寂寞。天是水洗的蓝,映着漫天粉桃,倒也是分外诗意。那两山之间低洼山谷中的这般美景,嵌入眸中让人不忘。 可是小溪一过,道了百花谷境内,这种美好感觉一并消失,谷内虽然小草青青,花儿盛开,却有一种诡秘之感。 走了一段路,南海召忍不住戳戳万非白的衣袖,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万非白稍一迟疑,疑惑的回答,这个谷中好像景象都一样,我们走来走去都像在同一个地方,万非白自己说完,也是大吃一惊,“迷幻术”? 而且这种迷幻术不是普通的那种,幻力之强,往往让人发现不了。 二人此刻不在多说,原地而坐,开始用意念摒弃,可是念来念去,都无法入定,二人一次次的徒步而行,直到黑夜,还是陷入这种死循环里。 可是这夜晚更加阴森,惨白月光穿过重重树影,在黑墨无边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浅白的斑点。 路边萧瑟的树林,一棵棵屹立着,透着露水的湿痕,反射出月色的银白光。 幽静无人的谷中,默默流露出孤寂的味道,谷中不知道是不是有虫在发光,时不时闪出微弱的光,那光有些奇异,一会儿白,一会儿黄,总是黯淡哑光。 露水渐渐加重,湿冷风息从路面上逐渐铺开,带着孤冷与冰凉!二人在这无边黑夜中焦虑难熬,意识也渐渐的模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我们会走入歧途,万非白斩钉截铁,他率先取出万古,嗖的一下,用剑把自己割破,流的血在这黑夜中异常的鲜红,可让他却清醒了不少,南海召见状,也抽出自己长剑,在腕口割了一道口子。二人这下意识真正恢复,伤口让人清醒,万非白灵机一动,闭上眼睛走!说完他就闭着眼睛任凭心意而行,南海召有样学样,眼不见,只跟着万非白的脚步而行,走了大概一刻钟,万非白才睁开眼睛,顿时新奇不已,可以了!我们走出刚才的地方了。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另一边的山谷, 山谷两侧很险峻,进口很狭窄,有一段路只容一人一马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那样的人,住的地方还真不错,南海召折腾了半宿,现在很生气,可惜了好地方。 走了一阵,二人看到,位于比较宽敞的地方,有一排排奇怪的建筑,远看像鸽子笼一样。 “丑人多作怪”,这句话真是真理,南海召依然愤愤不平。 “这是什么?”南海召望见前面一排排闪动行走的冒着绿光的东西狐疑地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不会是好东西就是了,万非白回答说道。 南海召突然喊道!是狼。 话刚说完,真的就见一群狼结伴而来,各个个头高大威猛,而且与现实中的狼完全不一样。 真是找死,这谷中就没什么能干的人了吗?派一群狼来做什么,南海召觉得这简直侮辱了自己,所以他气定神闲的只是随意的拢住一道气旋,往狼群一撒,就等着狼倒地呢!可是出乎意料,没有一头狼因为气旋之力受阻。反而更加凶猛! “这并不是普通的狼,这是有人操纵的,而且这狼根本没有意识”,万非白观察说道。 南海召一听说狼没有意识,他头皮一下子发麻。 没有意识的东西怎么对付? 砍…… 一阵剑风起,两处剑风起……同时砍向狼群。狼倒下了,可是过一会儿倒下的狼又迅速恢复伤口,还原肉身,再一次的朝着二人扑来。 二人脸上同时露出了恐怖的神色,月光照在他们脸上,一切好像清晰又不清晰。 “难道是魂灵?”万非白缓缓地说。 他们都沉默了。在西域,有这样的传说,一些沙漠幽魂,他们总是要出来寻找替死鬼,他们当年死了,死在沙漠里,他们魂灵就在沙漠徘徊,他们不能去投胎, 除非他们找到了替代者,才可以去投胎转世做人。 其实万非白知道一些法门,可以对付他们,可是这样会让这些寄托在狼身上的幽灵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万非白犹豫了。 喂,老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到底有没有办法? 万非白迟疑了一下,有,用火。 话一出口,二人体内气玄如万马奔腾,穿梭于体内,不断的四处撞击,砰的一声,燃出火光,从二人体内燃出,狼怕火,更怕带有强大气玄的大火,所以,当这群狼被火烧到,很快就倒了下去,以后再没有起身。 老万,有你的,南海召兴奋的说道,一瞬间他也想通了万非白犹豫原因,开导道:这些人恐怕都是被百花谷的人抓来修炼,现在寄存兽身,就是再轮回也不会回到人道了。 嗯。万非白感激的看了一眼,虽然他已经想通,可是有这样的一个朋友能够理解,也是一件非常让人愉悦的事。 狼群被灭,二人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像鸟笼的房子走去。 四周安静又诡异,这看着不远的距离,却有走入地狱大门一样的恐慌。 第二十八章 百花谷 夜,漫长而难耐,可是终究被黎明的光亮驱散。 当天边升起第一缕阳光,南海召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可是万非白却没有放松,因为有时候白日往往更为可怕。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畏惧,因为越接近百花谷,危险时刻都会来临”,他不怕别的,他怕连累朋友,因为百花谷的三个子弟都折在自己手下,可以说与百花谷结怨甚深,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你要不要回去?他扭头问南海召。 “不回,一起来,一起走”。南海召只答了一句。 微弱的光照在少年脸庞,显得稚气而柔和。 好,一起。 二人不在说话,一直沿着诡异而崎岖的小路而行。 说好的百花齐放,在谷中万非白深有感触,可是越走越发现,谷内景象渐渐荒芜,慢慢的竟然有种在沙漠之感,有树,却变的光秃秃,再走,却见一座宫殿似的建筑赫然列在前方,全部是用石头所建,参差不齐,看着不伦不类。 南海召简直大吃一惊,这名闻天下的百花谷竟然是这等模样,真是长了见识。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门口站着成排成排的教众,像木偶般的排列与殿外门口两边。 还挺讲排场的,南海召再一次肯定道; 二人站在不远处,与那帮人对峙,那些教众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依然规规矩矩站立两边。 足有一刻钟功夫,才见教徒迅速动起来,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撒花的撒花,热闹喧天,与刚才形成鲜明对比。 在这样的方式下,有人从殿内走了出来。 众徒见了,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大呼“百花谷主,灵力超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月之光,寿与天齐”。 走在前面的老者满头白发,红光满面,对于教徒如此表现,甚为满意。 万非白与南海召二人站在远处,看此情形,即使稳重如万非白都忍不住想笑。 南海召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嘴里说道;我说小老儿,一个谷主而已,至于吗?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怎么不上天呢?寿与天齐,你倒是想的美,好笑,太好笑了。 百花谷谷主还未做声,他旁边就有一人越出,大声呵斥,“大胆,竟敢见了我们谷主如此无礼,还不跪下”。 哈哈哈,哈哈哈!这下连万非白都忍不住笑了,他觉得他这许多时日今日都没有这样想放声大笑过。 “凭什么”我上可跪天,下可跪地,跪祖宗父母,师宗,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我们百花谷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人再也忍不得,又似乎想在谷主面前逞强,见南海召在前,一个大鹏展翅朝着南海召扑来。 南海召笑归笑,可他并不傻,他早有戒备,见人扑来,迅速移动,一下就避开了来人的袭击。 便在此时,那人却忽的飘忽不见,南海召刚要开口,却见一个人头从自己左侧探出,而手臂却抓到了南海召的肩膀,南海召心下运气,那只手在他肩上吃痛,悠忽松开了,可是右边那人的双足却踢到了南海召的脚裸,人与头分离。 “分身术”。 南海召不再小觑他,飞身跃起,同时身体也产生变化,手臂渐长,双掌同时分向两边,那人眼见不妙,迅速回身,直直的没入地下黄土。 南海召与万非白对视一眼,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 百花谷果然非同一般,竟然有人会分身术,还会潜土术,一时两人心意相通。 就听地底下轰隆隆,溅起满地灰尘,可人却不知在何方,二人以不变应万变,片刻间,那人忽的从二人脚边钻出,不知手上拿了什么,往二人脚踝上刺了过去。 二人正等着他呢!看见他刺来,二人同时踢出,凝聚了巨大气旋之力的双脚犹如万斤巨石,那人被一脚踢飞,一时脑浆迸裂,瘫在远处的一处枯木下,脸上变形,口角留着血,死了。 百花谷谷主月太仙人对于死去的弟子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炯炯有神的盯着面前二人看。 我那头陀徒儿,水灵徒儿,都是死在你们二人之手? 正是,南海召抢先应答。这些败类,死不足惜。 很好! 一声很好之后,那月太仙人不知哪里变出一把西域古琴来,琴声阵阵,听着语调甚为优美,可一会,又变得雄浑壮阔起来,每一声都如金戈铁马,琴声越变越快,让人由之前的祥和变得暴躁起来。万非白二人勉强压住心神,可随着琴声加快,心跳之声好像要跳出胸膛, 他原本运气尚能压制住,可这时甚感吃力,硬抗绝对不行,他咬破自己舌头,强迫自己清醒,趁这一丝清明,祭出手中万古,万古一出,并没朝着月太仙人而去,而是砍向那把古琴。 月太仙人把古琴横向一挪,古琴有刹那的受阻,就这一阻一隔之间,万非白彻底清醒,南海召也从晕乎迷茫中醒来。 万非白以近为退,欺身上前,上古剑直奔百花谷谷主眉心点去,月太仙人不慌不忙,举起两根手指,一掐一捏,上古剑立刻被捏住,再也动弹 不得分毫。 只这一下,万非白就已经知道自己二人跟这百花谷谷主之间的差距,他当下也不纠缠,立刻撤手,那万古本是上古神剑,灵力非凡,自己不需要召唤即可自己入鞘。 他半空中跃起,运用内力,距离月太仙人头上半尺,朝着他头上拍去。 月太仙人怎会畏惧他这一拍,举手迎去,谁知万非白却在空中迅速转了一个圈,空中变幻,使出气旋五道“乘风破浪”,一道浑然天成的玄气从掌中射出。 月太仙人见“气之凶猛”当下也空中跃起,避开这“乘风破浪”之气,而自己如老鹰一般,在空中像万非白抓去。 底下教众在下面纷纷叫好,南海召见不得这种溜须拍马之徒,体内勃发四道气旋“四散式”,顿时气旋射向四周,那些教徒纷纷中招,被气旋一伤,顿时倒地。 南海召见教徒不在与自己交缠,也跃向半空,给万非白助阵。 二人一左一右围着月太仙人,打斗了许久,可是毕竟修行浅薄,时辰一久,体力渐渐耗尽,就是运用气旋都不在那么得心应手。 反观月太仙人,掌风雄厚,依然内力十足,在南海召再次袭来之时,双手合拢,说声去,就见一团红光从手心中飞速离去,那红光在南海召身前一刻也没停留,直接撞进南海召身体里。 南海召脸色惨白,身子摇晃,万非白见了,情知他受了重伤,把他摇晃的身体接住,放在一旁大树下。 此刻他眼目猩红,已经累的全身大汗淋漓,方才自己仗着气旋护体,勉强跟月太老头对上十数招,但是他现在来来回回的气旋六道都已用完,那月太早已心中有数,先机已失,现在南海召生死不明,该如何带着他走? 第二十九章 人龙合一 可是不容他多想,月太仙人已经欺身过来,一出手就是内力雄浑的掌风,万非白竭尽全力,使出气旋六道“滔天大势”,就见气旋形成一团,像一把巨扇迎着掌风而去,可是没有任何之声,那团威力不足的气扇就被掌风打散。 月太仙人不给他停歇时间,双手上下翻飞,一团红光像个原形大球快速朝着他袭来,万非白想动,却一丝气力都无,眼睁睁的看着那球朝着自己飞来。 可是球在距离自己半尺之处生生停住,耳旁传来自己熟悉的嘶声。 “上古真龙”! 万非白看见自己的伙伴,眼底有眼泪流出,这个家伙还是来了。 月太仙人看见老龙,神情万分激动,对于自己教徒死都不看一眼,可面对这条真龙,那垂涎之色一眼洞穿。 老龙附身舔了一下万非白,龙须一动,把他卷在了身上,万非白用手一指旁边的南海召,老龙不情愿的嘶了一声,就要上前驼人。 旁边看的眼睛发直的月太仙人手掌一卷,南海召就被他夹在了身下,你们可以走,这条龙留下! 他已经看出这条龙正是几百年前搅动天下的那条神龙,当时他也在围剿神龙当中,只是神龙道行太高,加之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抓捕。 现在看见神龙竟然被眼前这人降服,月太仙人那蠢蠢欲动的心又动了。 老龙早就不耐烦,见到有人挡道,当下龙须抖动,要不是顾忌龙身之上万非白,它早就跳起来暴怒了。 龙须似金刚铁骨朝着月太仙人抽去,月太纵身偏过,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把古筝来,手指一动,弹奏起来,万非白见识过他的古琴糜音,知晓其厉害,脚下稍一用力,老龙就知其意,龙口一张,一股强大气势水流朝着月太仙人喷去,那老儿武道修为甚高,见水流强大,也不硬接,只是举起双手,弹出一物,老龙身形矫捷,快速飞往天上云层,可是地下景象让人望之胆寒,就见方圆几里的土地,到处布满裂痕, 那些裂痕里燃气熊熊烈火,火势之强,直冲云霄,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那些倒地晕倒的教众,纷纷被点燃,很快被大伙烧成一堆枯骨,此刻火势越发大了起来,眼见要烧到南海召身上,万非白鞭策神龙踏出云层。 月太仙人看见一人一龙从空中降落,把手一挥,那火就奔着他们而去。 而南海召身上已经被火燃了起来。 “不”万非白大喊一声,斜斜从龙身上轻身而下,体内怒火滔滔,他朝前一扑,避开身旁大火,运动气旋,一时惊涛骇浪,周身一片紫光绽放,南海召身上的火瞬间熄灭,而地缝里的火也在瞬间扑灭。 “气旋超七道,紫色烈焰”。 月太仙人也要避与锋芒。 怒海狂潮中的万非白把南海召一抛,稳稳的抛到了真龙身上,他迅速转身,周身紫光大盛,在这片紫光笼罩下狠狠的抽剑像月太仙人劈去。 月太仙人也被其阵势所慑,踉跄后退了几步,但他纵横世间百年,修为经验都远在万非白之上,他在万非白换气之际,猛的大掌推出,向着万非白头上劈去,真龙看见,摆动龙身,一个龙体摆尾,生生把那一掌给挡回。 万非白也坐在龙身上,除了昏迷的南海召,一人一龙在月太仙人攻来之际,迅速隐入云层,在从别处下来攻击,一时之间,不分胜负。 万非白担心南海召伤势,担心再斗下去,难免会有伤亡,来了一趟百花谷,却连绿柳影子都没看到,虽然心有不甘,还是驱使老龙朝着云曲山飞去。 到的云曲山下,万非白正欲叫真龙离去,就有山神座下童子过来通传,说是山神有令,因有伤患可乘坐骑前行,万非白颔首,乘着老龙载着南海召一路奔到了竹屋之处。 杨概似乎在等他们,见南海召昏迷,也没寒暄,上前查探,半饷,才徐徐出口,这是被那月太老怪修炼的“红圣女”所伤,加之他的三味真火。 看见万非白在一旁焦急,无妨,无妨,幸好你们在我处,我与他是邻居,每年都有许多人为他所伤,我研究了许久,到有办法可以尝试一下。 万非白大喜,就见杨概拿了一处香炉,用手指轻轻插入,呼吸吐纳,那沾染了香灰的手指在南海召伤处揉捏了许久,就见南海召本来已经灼伤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重新长出新的肌肉。 外伤愈合,云曲山山神如老僧坐定,手掌紧贴南海召后背,用内力开始疗伤,有时静坐,有时缓缓推拿。 万非白今日也受创不小,他盘腿坐在蒲团上,聚气凝神,体内那股气息,很快沿着丹田处的气府,一点点往里输送,疲劳感一扫而光,他稍作休息,换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运气,直到四肢百骸没一处不适,这次站起身来。 而一旁还在疗伤的杨概也终于停了下来,他看向万非白,你的这位朋友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两天,过两天保证活蹦乱跳起来。 看着这张略显苍白的脸,他能想到南海召伤势有多重,有多耗内力,而杨概只是简略略过,看着这样眼神明亮的眼睛,万非白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过。 谢谢,万非白真挚的说道, 不用,看你们如此这般,可见你们与那月太老怪斗的该如何激烈,万幸你们都还平安归来,恭喜你突破气旋七道。 可是,我根本不是那老怪的对手,这次去连见一面故人都没见到。万非白有些沮丧。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强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老怪活了几百年,而你还如此年轻,年轻人往往头脑更为灵活,只要你坚信这世上的道义,化悲愤为力量,就没有什么可以困住你,杨概理理他的长袍,明日事,明日知,兴许就会有奇迹发生呢? 躺在竹楼的竹床上,万非白打坐修炼,自己关键之时练成的气旋还要勤加练习,可是他无法聚精会神,练了许久都没有融会贯通,他强迫自己心情平静下来。 第三十章 我有故事 也有酒 南海召在第二日的清晨就清醒了过来,可是他四肢疼痛的厉害,心窝处更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看到万非白守在一旁,他苦笑一声,还是连累万兄了,我本来想帮忙的,结果却成了累赘,实话与我,我还能活多久? “这话也就你能问的出”万非白无奈说道,你就知道你能死,你怎么不想想你应该怎么好呢? 有杨山神在此,你死不了。万非白没好气的回答。 一连几天,二人都在云曲山歇息,万非白除了每日帮杨概检察南海召的伤势,再就是陪酒。 “陪山神喝酒”。 山神很喜欢喝酒,万非白不陪他喝的时候,他就一人独酌,万非白陪着他喝,他可以喝上一天一夜,而且酒量惊人。 在喝酒过后常常一个人坐在二楼竹椅上,眼神流露出哀伤。 万非白有时喝完酒之后也踏上二楼,二人并排而坐,往往一句话不说直到天明。 又一日,月亮很圆,杨概喝了一点酒就开始上头,再一次坐在椅子上,眼神温柔的看着天上那处明月。 看了许久许久,扭头看着万非白问道,我不止有酒,还有故事愿意听吗? 也不管万非白愿不愿意,他已经开始讲述起来。 我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女儿,我妻子很美很美,至少我觉得她是最美的女人。杨概语气温柔,眼神里也有了化不开的浓愁。 “她是一个打铁匠的女儿”,出身很普通,就在古沁城,彼时我还是一个穷人家的落魄小子,在打铁铺上工,我对她一见钟情,她对我也很是喜欢,我们二人那时真是过了一段最幸福的时光,可是我太穷,没本事,打铁匠根本不同意我与她在一起,非要把她送与大户人家做妾,她很有勇气,至少比我有勇气的多,在大户人家送聘礼的那日,她拿刀把那群人砍了出去,然后对着她依然相逼 的老父,把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打铁匠终于屈服,同意了我与她的婚事。 我那时也是欣喜异常,我们终于喜结连理,可是我没本事,不得不入赘在打铁匠家。 那打铁匠起初对我还算好,可是认定了我勾引他女儿,让她嫁不到大户人家,他也不能跟着共富贵,于是对我百般刁难,恰好有一神仙路过,见我有学神术的天赋,就要把我带走。 我的妻苦求我,挽留我,可是我铁的心的要走,我只告诉她,我要练就一身本领,再回来就把她带走。 我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内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后来我小有所成,就回到了古沁城,回来的那一天,她正在河边洗衣,旁边还有一男子帮着她,河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就见三人有说有笑,我隐约听到了小女孩说什么爹娘,我当时的兴奋一下被愤怒取代,我朝他们走了过去。 我妻子也看到了我,可是我看到的是她惊慌错愕的表情,她似乎站不稳,手紧紧抓着那男人的衣角。 我当时简直狂怒不已,我看到男人走过来说你还有脸回来?过来就要打我,我气极之下把男人狠狠的挥了一拳,谁知那人一点功夫都没有,被我一挥就挥到了很深很深的大河里。 我的妻子哀怨的瞪了我一眼,突然她就跳了河去救他,她根本不会水,我那时候犹豫要不要去救,毕竟我不想她死,就在我要救人的时候,那小女孩狠狠咬了我一口,让我还她的娘。 “他们一家三口真是心齐呀”!小女孩还要咬我,我一个指头就把她推开了,我那时刚学会按血印,那个女孩的嘴角被我一按,嘴边立刻出了一个血印,那血印一旦被按上,不出三日,头就不能转,脖子不能弯。 小女孩见我打她,她哭着喊着要娘,也一跃跳到了河里。三人很快消失不见。 打铁匠闻讯赶了过来,见是我,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杨概了,我受够了他的辱骂,只一个拳头就让他气绝而亡,可是在他临死的时候,却说了一句让我悔恨终身的话,“盼归可是你的女儿啊”。 盼归盼归,我杀了我自己的女儿,为了印证他说的话,我又回打铁铺问周围的人,原来那真是我的女儿,那男人只是我妻子小时候跟家人走散后来回来的哥哥而已。 杨概又喝了一口酒,我记得我当时疯了,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看到恶人非要让他不死不归,后来我师父找到我,把我带走。 我浑浑噩噩许多年,这期间只有修炼才能忘掉一切的悲伤事,后来师父被受命坐这古沁城山神,可是没过多久,他却去世了,临终,让我接受这山神之位,师命不可违,我不得已,经受了四十九道神的考核,接替了这山神之位。 我在这山中,也算清静,我活了八十三年,从接替山神之位开始,这几十年来从未出过这云曲山一步。 我只想恕罪,所以我力所能及的救我这片山的一切生命,包括那个蛇妖。 杨概又喝了一口酒,问万非白,我惨不惨?我可恨不可恨?我杀了我的岳丈,舅兄,甚至杀了我的妻子女儿。 惨,万非白回道,所以你现在恕罪,也是应当的!要是死了就是懦夫了,这样,很好! 这样真的很好吗?杨概喃喃道,说着说着,他不在出声,因为他已经醉倒。 万非白仰头看天,可叹这世间情缘!无论仙与凡,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可悲可叹又可怜! 醉了,醉了,那就再喝一口酒,醉得彻底一些。万非白真的喝了喝了一口又一口。 今夜故事很凄惨,有酒最好!一坛酒又下肚, 喝他个天昏地暗,不醉不归。 云曲山上小竹楼,两个伤心之人喝醉了酒,趴在竹桌之上,轰然大睡, 月光轻柔的光亮照射在二人身上,泛起温暖之光。 有情还是无情,有错可否原谅,看你自己能不能走出心魔了,这是万非白最后睡着之前对云曲山山神的说的话。 第三十一章 两探百花谷 当南海召身体完全恢复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了! 恢复活蹦乱跳以后的南海召,摆弄好他那头巨猪,就扬言要去百花谷报仇。 你不能去,你留在山中,我就就好,万非白说道。 你一人不行,那老怪厉害的紧,我们两个都打不过他,别说你一人了,那不是找死? 我去就先探探情形,确定一下绿柳到底在不在那?我又不去拼命,大不了打不过就逃,何况我已经气玄达到七道,自保没问题。 那也不行,七道对付一般高手够了,可是跟那老怪一比差的远呢!南海召非要去。 不行,你不能去,万非白坚持! 你七道了不起吗?我五道的不会给你拖后腿。 五道就是没有七道强,你不得不承认。 一身黑袍的杨概站在二人中间,看了一下两人,都去都去,这次我也去。 你也去?二人表情各异,南海召是欣喜若狂,万非白是担忧。 杨概看出万非白的迟疑,爽朗一笑“我入世久已,什么狗屁的井水不犯河水,什么山神不能出山,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那个月太老儿做恶多端,平时多有欺侮我云曲山子民,今日同你们一道会会他又如何? 看万非白还要说什么,杨概拍拍他的肩膀,大丈夫纵横于天地间,不能一直沉湎于过去,这还是你说的,现在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他看了一下虚无天空,整理了一下衣袍,迈开大步,率先走起。 南海召回头朝着万非白做了个鬼脸,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万非白也望了一下天,发现,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突然变的重新湛蓝。 三人站在百花谷入口处,南海召看了一眼,征询的问了一句,你好歹是一尊山神,必须有人迎接才彰显身份啊!不如我大喊一声,让那些个溜须拍马的教徒也来恭迎一下你。 不必了!你不觉得我们直接闯进去岂不是更酷?杨概大步流星,昂首阔步的向前。 再次来到百花谷那怪模怪样的建筑前,这次门口守着的教徒三三两两的立在门口,经过上次一战,被月太老仙烧伤的人不计其数,现在零星的那么几个人,看见几人,不似前些时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反而有些畏惧。 可是形式依然没变,在敲锣打鼓撒花的热烈出场方式后,再呼“百花谷主,灵力超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月之光,寿与天齐”。 那老怪高昂着头颅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 有时候万非白也纳闷,一般这种诡异之处,或是正门子弟,在宫口,在殿外就是一般大户人家也有小厮守在门口做些通报的活计,或彰显气派,这诺大百花谷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现在他知道原因了,无非是这月太老怪仗着艺高人胆大,也有好面子的成分在,把这些教徒整日带在身边,听写阿谀奉承之话。 那月太老怪看见万非白并无意外,只是看到南海召好好的站在那,有刹那间的疑惑,直到看见杨概终于变了脸色。 “堂堂云曲山一山之神也来凑热闹吗”?难道你想打破你师傅当日与我百花谷的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吗? 杨概一身黑袍,美髯迎风摆动,他慨然一笑,在山里清静的久了,有热闹看一下也不错! 你是打算与这俩小子与我为敌? 不敢,只是这二位乃是我小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不失义气也! 你? 我与谷主你为邻,几十年来和平共处,只是我想冒昧的替我两位小友问一下,你这百花谷可留有外人?沙漠绿宫之人?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月太老怪依然傲然,我这百花谷我做主,我想留谁,我想不必像你汇报! 是这个道理,杨概依然和气,只是人家同门来找叛徒,你是想包庇吗?杨概问完这句,语气陡然变的凌厉。 玄境老人,当今五圣之一,他老人家最为护短,但也最为严厉,对宫内叛徒绝不姑息,你把二人留在你这谷中究竟何意?你不怕玄境老人亲自过来把你这夷为平地吗? 听到玄境老人,百花谷谷主畏惧的抖了一下,但是想到欧阳玉对自己说的话,又重新镇定起来,你们要找的那二人确实在我谷内,只是要想找到他们,须过得我这关。 那两个小子不是我对手,难道山神要亲自与我比试吗? 不,还是我来,万非白踏出一步,看着月太老仙,少年眼神清澈而有生机,可是身后一直手把他拉住了,回头看,正是杨概。 你可视我为友?万非白不明何意,点点头。 杨概满意一笑,那就行了,为朋友做点小事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些年我们云曲山子民没少受百花谷欺侮,过去我浑浑噩噩的活,好久没打上一架,也不知道这老胳膊老腿能不能行了,不如你就把这机会让给我?然后密音与他,我打架,你们找人,两不耽误,要不然论出胜负,那二人指不定逃了。 万非白没想到这一层,点了点头,杨概满意一笑,转身朝月半老怪,来吧!让我试试你这百花谷的威力! 月太仙人知道事情无回转余地,率先出招,一出手就是成名已久的“红圣女”,就见红光笼罩下的火团势如破竹一样的朝着杨概袭来,而杨概许是真的太久没有与人比试了,只见他慢慢的将将包扎在袖子外的的一块破布一条条解开,解得非常慢,非常小心,就好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 万非白与南海召看的心惊肉跳,差点跳上去把他推开,说是太久,其实不过眨眼之间。 最后一条破布被解开时,杨概已出手,看似正常的出手,可忽然间又改变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就见这破布里掏出来的竟然是一枚水晶,看似水晶,其实又不像,只是它在迎上红圣女的时候,那红圣女被灭了,就好像水把火扑灭一样。 “蓝根水”。 月太老怪十分吃惊,这份宝物竟然在你手上,那我的红圣女被你破解也无悬念。百花谷老怪也不失为一谷之主,他招式被破就又起一招,这次用的却是上次没用的手法,因为百花谷谷主已经变成三头六臂,无坚不摧了。 而杨概却稳如泰山的站在那。 他以静制动,以定制变,以不变应万变。 所以在观察了一下老怪的三头六臂之身,在大家都觉得无懈可击之时,他却动了。 他只是以一种常用的手法,从一个任何人都能想得到的部分刺了出去。 那刺的地方就是老怪的眼睛,而刺眼睛,用的是针,杨概用的也是针,只是这针,分作三只往三个头上飞去。 老怪有些慌乱,粗壮的三个身子合起来比一棵大树都粗,他突然有些后悔,于是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子凌空拔起。 万非白觉得悬着的心稳稳的落了下来,他一拉南海召,看的正津津有味的南海召猛然被拽还有些不乐意,可是万非白一个眼神他瞬间就明白了。 两人避开那些个只顾看热闹没什么真本事的教徒,往那千奇百怪的住所而去。 住所甚大,一间间的房屋分成两排,一排较好,一排较差,好的可能是那些在老怪面前得势的人居住之所,屋内整洁,坏的那些个都散发着一股腥臭味道,有些教徒在里面吆五喝六,不像一方门派,看着倒像市井之徒。 两人在里面整个大殿都搜遍了,也没见到欧阳玉二人,就想着往后院寻找。 果不其然,后面之处的住所与前面的天壤之别,整个建筑犹如宫殿,就是外面墙壁都雕龙画著,美轮美奂。 这一定是那老儿的住处,这自私自利的老家伙,只顾自己享受,他砰的推开殿门,这次却没有之前的一帆风顺。 就见十几个巨人朝他们二人袭来,各个金刚铁骨,无论二人怎么出招。都被打回。 还是南海召灵机一动,想起之前的杨概对付老怪飞针刺眼,就与万非白说了,万非白直接用七道大成之法二”紫气东来“。那磅礴气道一分为二,二分为五,五分为十,全部射中所有巨人金刚之眼,没有了眼睛,那些金刚再无阵法可言。 二人趁机在殿内继续搜寻。 月太老怪极尽享受之能,寝宫各处无不穷奢极欲,到处都是网罗来的奇珍异宝, 把整个寝居照的金碧辉煌,二人在这老怪住所找寻了许久,可是一无所获,万非白飞到这寝宫屋顶最高处,像四处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些建筑中东南角有一处不同于这些的建筑小院,里面似乎有人影走动,心念一转,招呼南海召,二人直接朝着那一处小院行去。 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骂声,欧阳呢?叫他来见我,还有你,是个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就你,活该被我姐姐修理,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女人,做什么又打我,啊…… 是绿柳!二人破门而入…… 眼前景象让人大吃一惊。 第三十二章 灭了老怪 眼前景象,让人看了又心酸又不寒而栗。 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女人厮打在一起,占上风的那个女人竟然是一枝梅,她见二人进来,眼神浑浊,嘿嘿一笑,我没让她跑,我还是师傅的好徒儿,我帮师傅办事,没偷懒,师傅还会对我好!说完拳头又要挥下。 只是她这一拳却被万非白接住了。 女人见有人拦着她揍人,顿时不愿意,用光秃秃的头皮撞向万非白,她自从上次被白芊芊斩断三千发丝,人变得浑浑噩噩的,但武功修为依然还在,只是反应比平时慢了许多。南海召见这女人浑身脏兮兮,有些不耐烦,在这女人和南海召过招而迟钝的时候直接用气玄封住了她的穴道,把人一抛,扔到了门外。 万非白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女人,几日不见,人消瘦的不成人形,万非白突然很想白芊芊,想的有些心疼,更替她担忧起来,她可能不知道,她的妹妹好端端的竟然成了这样。 抬起头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欧阳玉呢? 绿柳一声不吭,也不抬头,把头埋在腿上,一直抽泣。 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姐姐想想,你这样她该有多心疼?她整日整日的睡不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万非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许久,绿柳渐渐心情平息起来,这才抬起头,这一抬头,把站在门边上的南海召吓了一跳。 绿柳姑娘,你脸上都是被那女人打的?我这就去杀了她。 不,不要,绿柳惊恐的说道,你杀了她,谷主会杀了我的,你们快走,趁着他还没回来,快走,快走,感觉到她已经被吓到极点。 不用怕,万非白语气放缓,月太仙人很快就威风不起来了,外面有比他更强的人来收拾他。告诉我,欧阳玉在哪里?你这伤都是怎么来的? 一提起欧阳玉,绿柳本来惊吓的眼神里变成了一股强烈的恨意。 欧阳玉,人面兽心。是我有眼无珠,错付了心,他早在你们第一次找来时就找了借口离开了。至于我,只要不死,他会带我走的,因为带走我,会让姐姐记住他,他是个变态,你们不知道,我的伤,不止是那个疯女人打的,其中也有他打的,刚开始几天他对我还算好,可是来了百花谷,他的本性就暴露出来,对我动辄打骂,只要我稍不顺他心,对我就是拳打脚踢,我也想过逃,可是我打不过他们,每次逃走被他们抓回来就是更严重的毒打。 对了,绿柳又说道,他与百花谷谷主勾结,势必偷到泉眼石,他说,只要泉眼石得到,绿宫之势会呈衰败下去,绿洲不会是绿洲,变成荒芜沙漠,那时候,再把无极带过来,供给老怪修炼用,为了哄老怪,他把我送给老怪,说到这,绿柳再次抽泣起来,我不从,他就打我,把我打晕,我一睁眼,已经被老怪…… 那老怪更是变态,他常常对我施暴,可就这样,我想死都不能,因为他派这谷中之人日夜看守,更是给我下了药,让我功力尽失,外面更有那疯女人,监视我的一切。 现在你们来了,只要能够除掉老怪,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你们走吧!我不回去,我没脸见到我姐姐,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这幅模样。 可是你不走,让她看不到她就不伤心了吗?相比于你做下的事对她的伤害,远不如你回去见她对她伤害更大,而且,你就不想看到欧阳玉伏诛吗? 绿柳沉默了一下,看着二人认真问道,你们说姐姐会原谅我吗? 如果你回,她必然会原谅你,相反,你不回,她会一辈子恨你! 我回,我回!绿柳有些激动,那本枯木一样的双眼有了一些神采,可是头在抬起的瞬间,那满身伤痕看了让人胆颤心惊。 当万非白南海召二人带着绿柳找到山神与谷主的时候,已经在百里之外的云曲山与百花谷交界处了。 但见杨概站在一处高石上,美髯迎风飘扬,看上去状态甚好,而百花谷月太仙人就有一分狼狈,因为他的头发不知何时打乱了,似乎被斩断一半,也没束缚,看着凌乱而不美。 杨概看见三人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他见到了,那月太老儿自然也不会看不见,见绿柳也已经被他们救出,刚才被云曲山之神压制的不快更加暴躁不快起来。 他见杨概站在石上,于是快速的用“净空掠影虚步”,一下虚虚实实的飞到了他面前, 他不再弹奏乐器,因为乐器对于那些凡人来说,听一分钟就受不了,一般高手也听不到五分钟,稍微强一些的,比如万非白,上次也只是听了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心神不宁,而这对于山神来说无用,那么只有实打实的打斗了,他之前红圣女被破,现在又用出一招飞棋,让棋子四处朝杨概袭去,气势之强,无可抗御。 杨概一拳轰出,天空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宛若黄金浇铸。左手仍然舞剑直入。那些棋子本来来势汹汹,在这黄金浇筑的拳影里无所适从,纷纷倒地。 月太仙人见了心下一愕,立时收起棋子,但棋子带着黄金拳的威力,一个没收好,那棋子竟然朝着他的小腹击来,他倒退不迭之时,一掌向自己的棋子拍去,同时重重地投出身上秘宝,化功散,试图阻止杨概的黄金拳。 化功粉末在平空中,横飞如线一般,直往杨概面前而撒,可杨概他当机立断,二指捻决一般,同时说一声去,就见那粉末朝着老怪自己飞去。 老怪不愧为一谷之主,在紧要关头,猛地狂喝一声,周围皆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到了。气势气势四处波及,空间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同时大火四起,那处树木与花草全部燃烧起来,他在这一刻,又快速的出刀。 刀之上,火焰雄浑。随即用力一挥,火焰滚荡,朝着杨概横扫而去。 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就要烧上杨概的皮肉, 杨概见状,聚精会神,让内力的仙气,迅速变大,变强,如果说月太仙人那是火,他的不凡仙气就是水,而这水势,像堆积了数千年,一朝喷发,毁天灭地!” 只听一声“灭”,那火与水顿时交融在一起,火一大,水就强,此生彼涨,绵延不绝。 说时迟,那时快,杨概身影在冲出的刹那,其右手虚空一抓,立刻伸出巨手,向着月太仙人那里猛的一抓,。轰的一声,拳头化作长虹,瞬间穿透老怪的身体,老怪呜咽了一声,向后倒退了数米, 嘭!!!大地震颤,出现了一个足有数丈的大坑,而老怪已经倒在了大坑里面。 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天道渺茫,地道无尽,人道苍穹。 天道阴阳转换,不生不灭;地道盛衰循环,相生相克;人道祸福相依,有得有失。 天道酬善,地道酬仁,人道酬和。 天道为终,地道为本,人道为根。 老怪有了他的去处。 你知道这沙漠中本来有一处“诛仙宫”吗?那是恶魔之所,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妖术高明的妖兽,专门吸食人血,每个妖兽一年都要找五十个凡人过来,以供自己吸食修炼而用,里面一共有三十八个妖兽,那一年就有一千九百人被妖兽而抓,被妖兽而食,妖兽吸食了人血,功力大增,再要修炼,就要每年吸食一百人,那么三十八人,就要一年再找三千八百之多的人,循环往复,受害之人何其之多? 凡人也有亲人,也有朋友,可想他们的亲人朋友会多么伤痛欲绝。 可是,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得道者,迫于妖兽的强大,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任之妖兽为所欲为,九天大漠本来除了沙漠绿宫还有几大宗门,或沙漠之外,也有众多凡人之所,可是后来都消失匿迹了,这些都拜妖兽所赐。 我宫中之人有以师伯百里仁为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掩耳盗铃,也有以师傅为首,主张去收服妖兽的,可是师伯以师傅定期闭关为师祖他老人家超度往生为由,骗得他老人家足足闭关了一年。 等再出来,却是沙漠再无人烟,师傅他老人家一怒之下,与师伯大闹了一场,带领门下弟子连夜与那群妖兽打了一场,用了一天一夜,三十八个妖兽全被师傅打回原形,再也不能得道才罢休。 那一场可谓惊心动魄,大快人心,原来妖兽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原来为世间除害如此的让人愉快,可是如果早去除掉那些妖兽,何至于几千人家破人亡? 在我心中,斩妖除魔为我辈之楷模,道义不可如此之小。 在百花谷月太仙人口吐鲜血而亡时,万非白脑海里想的全是玄境老人与白芊芊所说的的话,这些话他直到现在才完全明白。 那些觊觎宫内宝物的,像百花谷之人,刑天,东海海神之类,都死不足惜,因为仙神中也有败类,妖魔中也有善类,道义不分你我。 万非白心中所想,让他不断新潮澎湃,他好想见到玄境老人,告诉他的所悟,也想见白芊芊,因为她会为自己喝彩。 不过现在,他更想为杨概鼓掌喝彩。 “杨概”,万非白隐隐觉得他修为已经达到超一流,实力,应该只在五圣之下。 第三十三章 生而为人 再次往返踏入古沁城的时候,两人队伍变成四人,其一多了绿柳,其二多了原云曲山山神杨概。 为何说是原山神?因为他辞掉了这山神之位,即使天上神仙再三挽留,甚至连太上老君都惊动了,派人来劝回,可他执意推辞。 他这样说的;我意已决,我从不后悔这决定,因为这名头,让我困守于云曲山几十年,几十年不长,对于神仙来说,可能我还是个大有前途的小孩子,可是对我来讲,我觉得这几十年就是一生,前半段人生我努力在成神的道路上,中间这半段人生我在山神这一位置上蹉跎了许多年,而后半生,我想好好的为自己活,我要看看除了云曲山以外的风景,不止西夜国,我要踏破这五湖四海,看看新奇的东西,结交一些新的朋友。他要先行去秦古国,正好可以一起。 所以有了现在的四人行。 因为绿柳有伤,坐在神龙身上坐不了多久,就浑身难耐,而杨概一门心思想多看看,多走走,所以几人脚程十分的慢。 一日来到了西夜与秦古国接壤处的大蓝洲。 考虑到绿柳身体情况,就找了一家店投宿。 三人在店内一楼喝酒,自从在云曲山住了许多日子,酒量本浅的万非白现在已经有了酒量,何况还有个自认为不做山神做酒神的杨概。 三人浅酌,一边看着店内店外来来往往的人。 杨概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块手抓羊肉,叹道;感觉现在才有了烟火气。 南海召也有样学样的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块手抓羊肉,满足的叹道;这世人的人就是如此千奇百怪,有的人挤破脑袋想成神成仙,更是对那神位垂涎,可也有的人宁可做一凡人,整日游山玩水,两种人生,两种态度。 ”究其根本,关键还在于本身的性格”。 这话正确,二人举杯碰了一下。 万非白听着二人的话,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突然觉得南海召说的确实不错。 三人边吃边喝,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三人,一男两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大蓝洲地处西夜边陲,各国的商人因为贸易原因都会在此停留,交易,所以大篮洲堪称发达,本来形形色色的人都汇集于此,就算剑客,道者也不足为意。 可是这三人却让他们不得不多留意,因为三人中男子是个年轻的僧人,这在西夜却是少见了。 原因无外乎是西夜遵道重道,对僧人实施打压,而这位僧人却没有受到排挤,相反进得店来,店掌柜更是卑躬屈膝的迎了上去。 一过去就是点头哈腰,口中直呼:尊贵的王爷,您亲在来小店,屈膝降尊,有何指使,您尽管吩咐。 那僧人看都没看一眼他,高傲的站在一边,旁边那两个侍女仗着人势,也非常傲慢,其中一个女子说道,王爷来此,自然有事,你找一个雅间,给王爷歇息就是,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是是是,是小的多嘴了,王爷请。 店掌柜卑躬屈膝的退后,任着僧人带着侍女先行,只在后头跟着,口中指着方向。 在楼梯拐角处,那僧人似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就这一眼,就被万非白捕捉到了。 等到僧人走远,杨概开口说道;这僧人是当今西夜国国王最小的儿子,据说从小就喜欢做和尚,只是西夜国不喜,只遵从道家,这小儿子却非常叛逆,小时候国王还能管得了他,大了却自行脱发,整日的与僧人为伍,但他又甚喜女色,到是僧不像僧了。 那国王虽严厉对他,可是奈何又最疼爱这个小儿子,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前不久,被国王分封到了这大篮洲一带做个闲散王爷。 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他。 “他似乎刚才看了我们一眼”,万非白疑惑的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玉树临风,英俊非凡呗,你看他长的那个样,定是嫉妒我们。南海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喜欢自夸。 杨概与万非白当然不这样想,虽然他们三个确实很亮眼,但还不至于引起一个王爷的高看一眼。 可是他们实在想不出跟这闲散王爷能有什么过节。 因为有了疑惑,这顿饭再也吃不下,万非白叫店掌柜又做了两个菜打包装好,这才朝着绿柳房间而去。 敲了半天门,绿柳才过来开门,看着似乎刚睡醒的样子,可是万非白却觉察到了她的一丝慌乱。 饭好了,我给你带来,你趁热吃。 好的,刚好我也饿了,有劳非白哥哥了。绿柳伸手要来接,万非白避开了,热,你伤还没好,我给你端进去就是,说完侧身进了绿柳的房间。 趁着进屋送饭的功夫,万非白仔细打量了一圈,那你好好吃饭,我先出去,晚上别出去了,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事叫我。 绿柳嗯了一声,似乎欲言又止,万非白静静的等着她,绿柳神色不自然的挪开了视线,那我吃饭了。 万非白推开门,在门外站了一下,转身往楼道里面的房间走去。 路过一间房间,门开着,里面正是那僧人在那坐着,旁边两个侍女正一左一右的给他捏着脚,万非白装作不经意的从那路过,并没发现异常。 万非白又返身走到挨着绿柳隔壁的自己房间,杨概与南海召正等在那里。 如何了?南海召问道。 万非白苦笑一下,不如何,什么也没发现,只是绿柳她-----,我想就在刚刚,欧阳玉可能出现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绿柳没有供出他。你怎么知道是欧阳玉?南海召不耻下问。 因为只有欧阳玉能做到让绿柳这样不顾一切,也只有欧阳玉的事能让她欲言又止,她可能内心也是矛盾。 那跟那个秃驴王爷又有何关系? 现在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们只好“守”。 傍晚时分,爱喝酒的杨概喝的醉醺醺的回房了,南海召因为在在外面与人打了一架,心情郁闷出去散心了,万非白与杨概喝的都有点醉,跑到绿柳面前敲门,待绿柳出来就嘱托她自己小心一点,说完打了一个酒嗝,摇了一下头,步履蹒跚的去了隔壁房间。 夜半时分,外面大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听着隔壁的鼾声,绿柳坐卧难安。 咯吱,一声细微的响声,一个人影从窗户跳了进来,就见来人风流倜傥,面白如玉,看见绿柳,就要上前拥抱。 谁知绿柳一个转身就避开了,欧阳玉,你就不怕我喊人吗? 喊人?万非白,南海召?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他们?欧阳玉温润如玉的笑,上前温柔牵起绿柳的手,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和你说过,当时那样对你,是迫不得已,我绝非月半仙人的对手,为了你我能活下去,我不得不那样做,可是我心里并不愿意啊,你知道的,我每日勤加修炼,那都是为了你,为了早日把你带走,过上属于我们俩的生活。 欧阳玉,绿柳冷笑到,你既然那么爱我,当时就应该奋不顾身拼上一拼才是,就算我与你一道死,我也不会有半分不愿。 可是你呢!把我送与那变态,我不仅受身体上的摧残,还受精神上的折磨,我有时候再想,你或许对我是真的不爱吧!既然这样,你今日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欧阳玉被质问,没有一丝一毫生气,反而满脸兴奋,绿柳,我问你,如果我们得到泉眼石,那么绿宫可能不复往日辉煌,还可能波及到师傅等人的气运,到时我们再来接手,重整宗门,而你做宗主夫人,你看如何? 想的很好,绿柳微笑,那我能做什么呢? 你就劝说你姐姐,到万不得已,以死相逼,让你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绿柳笑出眼泪,所以我还是有用处的对吗?可就凭我们几个,还是难图大业! 不是我们几个,我现在得到了一个势力的帮助,只要他能帮我拿到泉眼石,我可以在秦古国给予他方便就好。 欧阳玉,你这样做就不怕违心遭报应吗?你只是把我当跳板接近我姐姐吗?难道绿宫的十几年养育之恩还不如你的远大抱负,你就这样狼心狗肺,背叛整个绿宫吗? 绿柳声色俱厉,声声振聋发聩,欧阳玉脸色一变,问道;你是何意思?帮还是不帮,他一步步接近,绿柳一步步后退,直到推到了门边。 “她不愿意帮你,因为她还有心,因为你没心,所以一意孤行”。 门推开,走进来三人,说话之人正是万非白。 你们?你们耍我?之前只是装装样子给我看的?还有你,他用手一指绿柳,你与他们合起来骗我? 绿柳恨恨的道;我问心无愧!而你,真是这样做违心之事就不怕遭报应? 南海召笑的鼓掌,你不用不爽快,也用不着大惊小怪,你扪心自问,你做的这些事还是人做的吗? 大胆!小小教徒竟敢以下犯上,敢这样与我说话。 噗!你还以为你是绿宫一堂之主?要是宫主他老人家知道你做的这些人,我敢保证,他会一刀刀的把你凌迟处死。 第三十四章 万物为刍狗 夜深人静,大蓝城“喜迎四方客栈”的一间狭小室内,五人把这小小的空间挤满。 不如我们找一处陋巷或者郊外,再来好好探讨一下?在这里,憋闷的慌!杨概提议。 那怎么行,一出去这人就得跑的比兔子还快,到时候我想哭都来不及? 放心!有我在,他逃不出。 杨概与南海召一问一答,旁若无人。 欧阳玉也是个人物,年纪不大,却沉得住气。他先是对杨概行了一礼,口中说道,这是我们宫中之事,让山神您笑话了,我一定会妥善解决,不劳前辈您费心了。 杨概摸了摸他的美髯,可是这事我管定了,因为我最恨背叛师门的人。 刚才我的提议如何?杨概像对待朋友般往欧阳玉身上一拍,这一拍非但没有让他如释重负,反而愈发的沉重,他脸上再无先前在万非白南海召等人跟前指点江山的畅快感,身形一动不动,对于杨概笑道;前辈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事实上,这个云曲山山神杨概,他在百花谷初时就有了解,只不过那是听来的无非是修炼不佳,勉强混得个小神当当,然后为人胆小甚微,怕事不惹事等等。可事实完全相反,要不是他事先做了完全准备,就是百花谷一战恐怖自己已经落入其人手中。他有另一个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自己绝非此人的对手,所以他现在很麻烦,那么一个棘手问题就摆在了他眼前,是老老实实站直了挨打,还是硬气地搏上一搏? 他想了一下,然后对杨概说道;那就由前辈决定,就找一个人少或者安静之处,只不过我想带上我的一位朋友, 没有问题,毕竟是做过神的人,他没有那么狭隘。 等到了僻静的黄土巷,欧阳玉的朋友才姗姗来迟,“头上光亮如灯,远比天上月亮更两眼。正是那僧人,而他身后,这次跟随数十人,皆为女子。 欧阳玉率先介绍,这是我的朋友熙木王子,正是当今西夜国的小王爷,有王子作证,希望山神手下留情。 僧人王子在欧阳玉介绍自己的时候,有一丝不满,他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朝着欧阳玉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墨迹的很,打就打,难道说说话就能杀人? 对于欧阳玉对自己使眼色,他当作看不见,与他合作的要么有运筹帷幄的本事,要么名震天下的名声,一个欧阳玉,只能说勉强能入得他的眼,正是见识他本事的时机,过来看看而已。 相反他还要烧上一把火,欧阳兄修为盖世,想一个小山神应该不足为惧吧?为兄在这祝你旗开得胜了。 欧阳不再说话,他有些不明白熙木的意思,可是今日明显要打一场了。 欧阳玉说了声请,就是气旋八道”万千流星“。就见成千上百的流星一样的气旋体围着杨概打转,威力之强,就是一流高手都不得不避让。 可是杨概神祇到底是神祇,即使是已经辞去山神,他还是一名游神,所以他设了一道神仙屏障,任万千流星阻挡在屏障外。 杨概大概觉得自己龟缩于屏障中实在有违身份,他从屏障中走出来,依然一副淡漠如水的表情。 请长辈指点,欧阳玉善于结交,很是虚伪的问, 指点说不上,只是想为民除害了。杨概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 欧阳玉知道今日难免比试一回,只是希望在最后关头能够达成愿望。 年轻人欧阳听到美髯汉子的打趣后,满脸尴尬,“让前辈说笑了。”只是在下与万非白有过恩怨,不如让我处理一下私事,再来请教您的功夫。 欧阳玉已经看出熙木的本意来,只要他能战胜万非白,那王子应该也不会任自己坐以待毙。 他的主意打的好,杨概正要提醒,万非白已经说了好! 正好我就要今日替玄镜宫主清理一下门户,不如就开始吧 同为气玄修炼,二人皆可谓熟悉彼此,而欧阳玉已经突破八道气玄,一般人八道很难修成,而万非白天生体内八道气玄,这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他直接祭出“万古剑,”那万古早已开窍通晓人性,在打斗时能完全听懂主人的话,万古一出,锋芒外露! 欧阳玉当然知道万非白的这把古剑,也知道它的威力,他一直以为是这把剑的主人不配拥有这把绝世好剑,可是刚才万古一出,他发现他错了! “那剑在万非白的强大气玄内力操纵下,微微颤抖,发乎本心”。 他也不知道万非白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突破了七道。 他微微收敛起伏的心绪,让自己内心变的强大起来,他有万古,我有“日月弯刀”,所以在万古袭来的一瞬,他的刀同时出手,一剑一刀在空中碰撞,只听砰的一声,火花四溅,万古剑嗡嗡做响了几声,重回万非白手中,而自己的弯刀,在八道气旋操纵下,也还完好无损。 欧阳玉在回刀之后,迅速变身,变大了一倍,两倍才收,同时蓝光笼罩,在夜幕之下显得强大而高猛! 不一会他又不知施了什么法,立身之处的地面泥浆翻涌,几乎一个眨眼功夫,这些泥浆就像泥石流一样翻天覆地朝着万非白倾轧而来。 这绝不是在绿宫所学。万非白有些诧异,对于这些道门法术他不甚了解,但是欧阳玉所使的绝对不是玄镜老人所教。 容不得他多想,因为那泥石流带着碧红色血剑已经到了他身边。 他只能跳起。 有时候往往最简单的事情容易想的复杂,万非白只是做了他认为再正确的躲避,而这已经足矣! 他堪堪避过了泥石流。 他又想,你在施法,我就破法,于是他运用气旋,把全身玄气都化为一点,朝向旁边的巨石一指,那大石竟然轻而易举的被他搬了起来,挡在了他的身前,那股泥石流一样的蓝光在大石再寸步难行! 好的很!妙的很!杨概率先出口! 他出口后,人已动,因为他知道万非白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扛住了泥石流,可是后劲全无!所以他抽出了绿油油的竹刀! 对,你没看错,那是他没事做的时候用竹子削着玩的! 绿色竹剑下坠。 激打在欧阳玉的头顶上,欧阳玉神色几变。 只一剑!欧阳玉缓缓的倒了下去。 当他收起竹剑,另外几人瞪大眼睛望向自己 他觉得没什么!他真的这样觉得的。 南海召手都要拍红了,杨概,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是那种,一辈子的。 绿柳缓缓走像地上还尚存一口气的欧阳玉身边,她本有一句话想问,可是在看到欧阳玉根本不看她,而只是把已经呆滞的眼神期盼的看着那个熙木王子时,她就心灰意冷了。事实上她早就心灰意冷了,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 她站起了身,因为她看见熙木王子身边的一个侍女走了过来。 没有人阻止她做什么,因为这个时候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回欧阳玉,杨概的竹剑不是闹着玩的。 那侍女其实并没做什么,她只是往欧阳玉身上扔了一物,就见那物在他身上升起冒起了白烟,众人皆捂住了口鼻,不一会,白烟停止,那地上的欧阳玉,已经化为一滩血水。 一时寂静无声。 妙,妙不可言,先生果然非常人也!最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熙木,就见他缓缓的朝着杨概走过来,路过万非白身边时驻足。 “听说沙漠绿宫风景优美,又有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真假? 他见万非白没有做声,微微一笑,欧阳玉曾对我言,他有一师妹,乃五湖四海第一美人,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改日必登门拜访,希望你们能欢迎。 万非白紧紧捏紧自己的拳头。只要他再提一句芊芊,他就要挥出去。 可是这个熙木就走了,他来到了杨概身边,这次他换了一种语气。 “先生之能,令人钦佩,”我想我们应该能做朋友。 嗯,何以见得?杨概懒洋洋的问道。 我的身份加上先生的身手,我们可谓强强联手。 原来如此,你只是却一个打手。可我这人很怪,我不喜欢做的事,任何人都强迫不了我,包括交朋友。 这两个小子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相反只会给你添麻烦而已。 交朋友不是为了利益交换的,是用一颗心换另一颗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相反,我不觉得是添麻烦,反而我觉得能为朋友做点小事心里非常欢喜。 做王子的朋友,杨某人自认做不来。 熙木王子一时脸涨成了猪肝色。 南海召再次拍手叫好,杨概!我以前觉得你身手了得,现在忽然有种嘴巴更厉害的感觉,你就是这个,南海召伸出了大拇指。 杨概对着南海召一笑,像宠溺自己的小辈一样。 我们该走了! 一说走,四人就真的走了,没有多看一眼地上化为血水的欧阳玉,更没有看一眼尊贵的熙木王爷,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四人。 天地很宽,路也很大,四人身影渐渐消失。 熙木脸色再次由红转白。 手下人纷纷围在他身边,却没有一人敢开口。 因为她们知道,王子现在在暴怒的当口,说上一句,下一刻可能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走”! 熙木说了一句,不一会儿,这原本还很热闹的地方瞬间一个人影都没有。 第三十五章 当归 万非白突然很想绿宫,那是他的第二个家,那里有个古怪而难缠的老人家,可是却带给他亲人般的感受。 那里还有一个美好而温暖的她。她的一颦一笑让他充满了思念。 所以刚一进秦古大地,在绿柳伤势已经变好的情况下他打算加快脚步。时间到了,当归! 明日就能进入沙漠了,他们决定在离沙漠最近的“雪松镇”停留一夜,除了补给在沙漠途中的物资,还有就是杨概要与他们分别了。 万非白与南海召本以为他会随着他们一道先去绿宫的,可是杨概却说,他想一路往北,见过了西部的沙,他要去塞外去看看,然后再往东去看看大海,再往南去体会一下江南风景。 如果我实在是厌了,累了,那么我再去绿宫找你们,说不定我还赖在绿宫不走了呢! 这虽然可能是托词,但是万非白二人心里还是好过了一点,几人相处一月有余,早有了感情。 南海召这几日整日的黏着杨概,完完全全一枚小粉丝。 三人又在一处喝酒。 万非白从来没觉得酒好喝过,可是杨概说酒很好喝,他虽不喜欢但也可以接受。 何况明日就要分别,那么陪他喝酒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可是今日的杨概,一反常态,在每人喝了几杯之后,他却把酒收了回去,只拿茶来饮。 他看着迷茫的二人,脸上露出一丝了然,我不让你们喝,是因为明日我就要与你们分别,没有我在身边,我对你们有些不放心啊!虽然快进入沙漠,但还是小心为妙。酒喝多了误事。 何况那个熙木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呢? 提起熙木,万非白心底深处有一丝不安定感,这个熙木好似对芊芊非常神往,他有一种感觉,这个熙木绝对会有麻烦。 只是现在已经入了秦古大地,当日没动手,在这里应该暂时安全。 三人改为喝茶,直到月亮躲到了云层里放才散场。 第二日,万非白还在洗漱,南海召门都没有敲就进来了,老万老万,杨概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这家伙,也太不仗义了。等我下次见到他,看我不骂死他,南海召还在愤愤不平。 万非白莞尔,再见一面,谈何容易? 不过也说不好,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有缘之人,自有缘法,不过他为他感到喜悦,因为他终于走了出来,敢于重新问世了。 老万老万,这杨概区别对待啊!你看这不是他留的字条吗? 万非白望去,就见南海召从茶壶地下拿了一张字条出来,他起身先去看了绿柳,才回来洗漱,所以压根没在意,但也让他胆战心惊,幸好是他,要是别有用心的人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也说明了杨概之能,何等之强? 万非白拿起一看,只有苍劲而有力的八字,“先走一步,有缘再会,” 沙漠长,沙漠宽,因为这片区域是上天给人的磨难,所以这宽阔无边,即使有上古真龙驾驭,但因为对它受限,老龙不能像别的地方遨游千里,足足用了半天时间才到了绿宫。 白芊芊此刻携无极正站在门口,看见万非白,温暖一笑,回来啦?像一个妻问候夫君外出归家的样子,万非白眼睛有些湿润,觉得久违的温暖,他到家了。 白芊芊走了过来,万非白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南海召捂住双眼的同时又把小无极的眼睛捂住,口中连说,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小无极轻轻挪开他的手,说了句,“出息”,难怪你现在还没找到老婆。 南海召与无极笑着闹着先进了宫门,白芊芊从万非白怀中离开,望向不远处站着的遮着帷幕的女子,她缓缓走向她。 绿柳早已泣不成声,就要跪下,被白芊芊一把拉了起来。 “回来就好”! 两姐妹彼此相望,绿柳早已哭成了泪人。 宫中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玄境老人没有回来,其他的一切照旧,除了缺一个堂主之外,就连花娥都回来看望了一下绿柳。 没想到欧阳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花娥依旧风情万种,说起欧阳来更是气愤,谁能想到几个月前两人还翻云覆雨,情啊爱啊过呢? 所以对于花娥这样说,白芊芊保持沉默。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给绿柳梳头发,又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这才满意。 最近我发现沙漠中总是有些可疑的人来来往往,有时候到小镇中喝杯茶,吃碗面就走,并没见到过什么交易,花娥沉吟说道;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白芊芊重视起来,因为她从万非白口中知道了在西夜发生的事,知道他们在西夜经历种种。 看起来有些像西夜国的,但是这些人来往中并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才不寻常”。 好的,我知道了。 绿林镇。 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童在小镇中穿行,这小镇不大不小,加起来能有上千户人家,中间一条主干道,从西向东蜿蜒,而除了这条注路以外,又有很多巷子,镇上大部分的居民,小无极都认得,他以前总在绿穷巷随便找个屋檐下,稻草旁睡着,因为那样他觉得睡着踏实,至于家底殷实的有钱人家,小无极也常常踏足,原因无他,因为偶尔碰上一个好心的人家,一次能给他十个八个的馒头,甚至有时候剩菜也会给他一些。 但是富人在这个小镇上毕竟是少数,而且十个中有八个都不太友好。 每次无极来都会去绿穷巷,看望拾荒老人,这次也不列外,白芊芊买了各色糕点给他带着,无极觉得倍有面子,高高兴兴的去敲门了。 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精神还好,看到无极更是疼爱的不得了,一老一少聊起家常来。 老人儿子与媳妇在那挑秋收的豆子,一颗颗,挑的甚是仔细。 因为在绿洲,能有那么一块地方可以种植,简直是各个当宝一样供着,所以即使如不务正业的老人的儿子,也带着陌拜的心思在那认真做事。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对望了一眼,决定还是由白芊芊来说; 大哥大嫂,不如休息下,过来聊聊天? 按年纪,老人的儿子都能做二人的爷爷了,只是辈分在,也就瞎叫了,夫妻二人听了这话,浑身发抖,以为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是想到最近二人兢兢业业伺候老人,也没出去赌啊!二人瞬间又把背挺直了许多。 二位,今日来是有一事来拜托二位的,您二位不用紧张。 一听说是来拜托自己的,果然他们一下放松下来。 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注意到,小镇总有些外人进来,我们小镇在沙漠深处的绿洲,外人很难发现这里,即使有,大部分都是误打误撞而来。 二是这小镇的居民都是当时我们气旋一宗老祖当时收的宗门弟子的家属,一来二去,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我们这个小镇本不是贸易流通集散地,偶尔有的也是与最近的几个小城进行交易,所以,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有些人来,无论是针对绿宫,还是小镇来说,如果怀有敌意,那么小镇会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我想让你们二人,没事的时候出去多观察一下,当然,前提是保护好自己。白芊芊拿出一袋钱币,这是我早准备好的,本来看你们改邪归正,就想给你们做个小本生意,现在出去也要银钱周转,这个就先拿着,只一点,不要赌。 给二人安排了活计,三人出来又去了富人区,就见这边的街道与绿穷巷一比,简直不要太豪华,跟绿宫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边的街道,多铺以大块大块的青石板,下雨天,绝不会一脚踩下去泥浆四溅。即使在这沙漠绿洲,沙尘都很少见,甚是整洁。 小无极边走边介绍,前面那个门前两尊狮子的人家,是崔府,那个崔老爷别看活了一把年纪,却为老不尊,他家做粮食生意的,在这小镇上就有两家,据说在别处还有产业。这个绿洲不是他的家乡,他是外来的,只是他家有个母老虎,在这里像世外桃源一样,而且他有十八房小妾,这小镇上想过好日子的都把女儿往这里送。 小孩子,天天妻妾呀!你这脑袋里天天想些什么?万非白有些不满的说道。 非白哥哥,你听我说呀!这关键的我还没说呢!崔老爷这个人,颇有家底,在小镇上他排第一,没人排第二。 万非白咳嗽了一下,示意他说重点。 人都说呀!这崔老爷来路不正,做的生意除了粮食剩下的的都是见不得光的,而且崔老爷这人我见过,长得凶神恶煞,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所以每次我来讨吃的,根本不敢来他家讨。 又指向对面那一家,同一条街上,这家就好多了,这户人家姓胡,虽然没有崔府那么财大气粗,但是也很是富贵,而且这家主人超好,姓胡的老爷还亲自请过我吃鸡腿呢! 走过这富人街,万非白大致有了了解,就是这条街上其实只有五户人家,各个非富即贵,只不过有不好的,也有好的,万非白只能这样理解,因为无极就是以善恶来分的。 可以说,今日一无所获。 白芊芊拉拉他的手,背着无极悄声说,其实无极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有些跟他了解的不一样而已。 第三十六章 天外来人 两人已经有了推断,这些外人虽然来小镇落脚,除了到店里吃饭就是睡觉的问题,可小镇就一家客栈,就是住个阿猫阿狗的都被大家知晓的一清二楚。 可是这些人一到晚上就像消失了一样,在沙漠住,一天两天可以,但是第三天真的很难熬!这些人既然有胆量出现,那么就不会因为畏惧什么原因而住沙漠。 所以,他们把小镇居民区作为目标。 富户里有可能,穷人区也不可排除。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为什么来? 今日一无所获,三人往回而走,走了一路,说的我口干舌燥,我好渴,小无极说道。 说话间,正好走到了崔府门口, 有钱人家就是讲究多,宅子大不说,大门做的也都高大而气派,胡府门口此刻站了一个老仆,他好像不经意的听到无极在说渴,那个老仆很有同情心的说,可以去府中取水来喝。 小无极已经先入为主,一见是崔府的管家,已经怕了,连说,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回去再喝就是,一左一右就要拉起二人的手,可是往常都由他的二人却谁都没动,万非白回了一礼,那就有劳老丈了,小孩子正在长身体,渴了饿了都不好。 老管家笑了笑,答道:正是,随我来,就在前带路。 重重关上贴有彩绘财神像的大门之后,老管家一路前行,两大一小也跟着,万非白放眼打量,这院子果然够气派,亭台楼阁的,在这沙漠之中,竟是如此气派,老人一路走,喝口水在门房就能解决的事似乎都给忘了,万非白与白芊芊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很快错开,小无极也发现不对来,不过他是个聪明而伶俐的孩子,即使口渴的厉害,他还是没有做声。老管家左拐又转,最后在一处最高建筑下停了下来,看着三人平静说道:这处乃观星阁,虽然这是白天,没有星星月亮可看,但是风景甚好。 “如果在此喝水,也会喝出不一样的味道来”。请! 二人艺高人胆大,在这诡异氛围中,三人迈向了观星阁。 两人凝神戒备中登上了楼顶,果然视野开阔,就连远处的沙漠再起沙尘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上面还有一石桌,桌上有茶壶,有杯子。杯子里倒满了水。 小无极看到水,喉咙里冒起了烟,他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他看向万非白。 可以喝,万非白说道,这样正大光明的被请进来,没有理由在一口水里做些什么。无极一听,兴高采烈的喝了起来,喝完还满足的拍了拍凸起的小肚子。万非白白芊芊二人笑了笑,继续观望。 人都有一个特点,往往在高处看,最先喜欢看远处,看完远处才由远及近,这样一看,他们就看到了对面的一处院子。 院子平淡无奇,只有几株不算大的大树,再就是种着一些沙漠特有的花,如果说这院子跟崔府的比,那就是陋室,但是与小镇一般的人家比,又足以堪称天堂。 院子平常,却有来来往往的人,一色的白衣女侍,万非白脸色大变。 白芊芊早已注意到他的变化,轻声问,怎么啦? 是他,西夜国熙木王子来了。 他还是来了,万非白想。 他很可怕?武功很高?白芊芊又问。 没交过手,但是应该不会有多高,至于可怕,他很可怕,毕竟他有王子的身份,这次来必是带了许多高手。 嗯。白芊芊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那就水来土掩吧! 二人又观察了会儿,来来往往的始终都是那群侍女,并没有看到熙木。 下楼来的时候,那老管家还在一边候着,见他们出来,就要带着他们出去,敢问管家,能否见一下你们崔老爷?万非白问道。 真是不巧,我家老爷有事外出,并没在府中。滴水不漏又最简单的回答。 好!那就不叨扰了,两大一小出的府来,回了绿宫。 那是胡府?万非白与白芊芊坐在缥缈峰上。 是!正是胡府,有着大善人之称的胡老爷。 崔府找我们去府上观星阁,警示我们,他的用意是什么?而且他又不出面,是想示警还是想把自己撇出去? 我想二者都有,白芊芊苦笑道,他家的观星阁在临街侧面,正好可以看到对面胡府的一切。也许他不经意间看到了院子里的人,所以知道我们是绿宫的,刚好无极又口渴,所以正好找到了理由? 又过了几日,万非白正在飘渺峰与白芊芊修炼,就有门徒过来禀报,说绿穷巷来人,要见堂主。 来人自然是拾荒老人的儿子儿媳。 坐在厅堂里,等二人都打量称赞够了,白芊芊才缓缓开口。二位来难不成可是有什么发现? 正是正是!那老人儿子迫不及待,献宝似的迭声说道,我们没事就在小镇内小镇外转悠,起先几日什么都没发现,可是昨日凌晨我因为闹肚子就起来如厕,可是我这婆娘也闹起了肚子,霸占着茅厕不放,我没办法,只好去借别人家的茅厕去上,我在隔壁的茅厕上了一次,越上越不开心,因为这肚子闹的根本睡不着,我就想着走走,只要再闹肚子我就再借别人家的去上,走着走着,我觉得我们巷子的厕所都一样,都又臭又硬,我就寻思着去绿杨巷看看,看看别的巷子里的厕所有何不一样? 你别老是茅厕茅厕的,冲撞贵人,挑有用的说,老人儿媳看不过去,直接打断她丈夫的话。 是,是,挑有用的说, 老人儿子继续说道;当我来到绿杨巷,肚子又疼了,就在一家后院的茅厕蹲了下去,等我解决完正要起身的时候,我就看到许多人从这家院子走了出来,有六七人,那些人都身手好高的样子,因为他们一出门就御剑的御剑,飞起来的飞起来。 我哪里能跟得住,当我出来时一个人都没看见了。 你能记得那是哪户人家吗?万非白问。 当然,老人儿子很骄傲,这个小镇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上一圈。 很好,那你晚上带我们去。 定下了时间,二人才离开。 到得傍晚,在老人儿子的指引下,找到了那户人家,外面看平凡无奇,跟这小镇上任何平凡的人家一样,二人打发走了老人儿子,到得入夜时分,设置了屏障,就在对面一株老树上安置下来。 到得月半十分,家家户户人都已经入眠,才听那门咯吱一声响,出来了二人。 一胖一瘦,胖的很矮很矮,瘦的又很高很高。二人出来没有着急离去,而是抬头望向四方,视线锐利而通透。 那胖的看了一圈后,最后朝着二人方向望来,眼睛盯着二人藏身之处,盯着不动,就在两人都以为被发现准备现身的时候,那胖子眼睛终于收了回去,二人方凌波微步的急速离去。 万非白二人也急速离去,他们直奔观星楼而去。 晚上的观星楼与白日看又有所不同,白天看四处风景,晚上是纯粹的看星星,在这月亮都没有的夜晚,要不是二人视力极佳,就是那对面胡府院子都看不清楚。即使这样,也就能勉勉强强看个模糊。 就见一高一矮的两人在白衣侍女的带领下进了一间屋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走吧!万非白伸手过来,白芊芊握住,二人下得楼来。 崔府的一间屋子里,崔老爷坐在一把太师椅子上,望着敞开的大门,想着什么,老管家站立一旁。 那两人真的来了?他许是看的累了,闭上了眼睛问道; 正是!二人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看来我们没找错人,我们的意思心领神会了,这两个年轻人不简单! “多谢崔老爷夸赞”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让这死气沉沉的夜都充满了生动,话说完,就从门外走进一男一女来。 男的高大英俊,带有一丝沧桑,女的美如夏花,灵动异常。正是万非白与白芊芊。 白堂主,万小哥,你们来了!崔老爷站起身来。 崔老爷不必多礼,冒昧打扰,怪我等唐突了,您腿脚不甚灵便,不如我们坐下再聊? 白芊芊话一出口,崔老爷与老管家同时色变,只是崔老爷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笑了一下,缓缓坐下,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白堂主。 白芊芊与万非白也坐在了旁边的客椅上,听了崔老爷的话,白芊芊微微一笑。 小镇子民依附于绿宫,绿宫好,小镇才会好,要想长治久安,那么我们绿宫责无旁贷。 只是崔老爷的腿这么久了竟然还没好?那个胡老爷看来也是一个狠人。 你们作为一府之主,竟然亲自打架,挺让人佩服的!白芊芊不疾不徐的说道。 “让二位见笑了”。 只是二位今日来不知有何事来找崔某?如果有需要,崔某必将竭尽全力帮助二位。 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但也没什么大事,少女调皮一笑,我只是好奇,是什么何故让你们两个主子能一言不合的打起来,而且还打的莫名其妙? 第三十七章 吃火锅 崔老爷与老管家两人相视了一眼,万万没想到,这少女竟然问的是这个问题。 老管家咳了一下,见府主没有说话,他代答,这是家主私事,不说也罢! 无妨,崔老爷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不知白堂主知不知道我与那胡老爷是亲兄弟? 平地起惊雷,这句话成功的让万非白与白芊芊惊诧了一下。 那到不知,白芊芊实话实说。 想来也是,绿宫宫内之事繁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秦古国洛城人,因为受家族排挤,我们这一支就往西迁徙,到了扈城才安定下来,后来我往返于西夜,在沙漠途中商队被狂沙所累,不经意间来到这个沙漠绿洲,这里没有外面的喧嚣,没有利益的争斗,非常适合安居乐业,于是我就把家又迁徙到了这里。 他顿了一顿说道;我那弟弟,从小是姨娘所生,对我没有敬爱,只有厌烦,然而因为要依附我,就一直假装敬爱,直到我的爹去世,他的翅膀也硬了,改了他母亲姓氏。 他看到我来这边定居,他就过来看看,也爱上了这里,就把他的家也搬到这边,只是我们两家几年来互不往来,是以外人从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我们打架是因为我把他的一个小妾睡了,他不依不饶起来,因为他对我积怨已久,他又比我小了许多,所以没有手下留情。 万非白不八卦的人听了心里都在想,把人家小妾睡了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腿打折了也活该。 你们肯定在心里想,我把人家小妾睡了被打折腿是我活该,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那崔老爷似乎看出二人想法。 没有,没有,白芊芊连忙撇清。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他最宠爱的但是也是最吃里扒外的一个女人,她很早就跟着我那弟弟,经常吹枕边风,包括我们迫不得已远离家乡都有她的手笔。 而且我们兄弟现在关系这样差,也是有一部分原因因为她。 我本以为到了这里,她会安分守己一些,可她还是与外人勾结,引得族人对我们赶尽杀绝。 我说也说过劝也劝过我那个弟弟,可是他根本听不进我说的话。 正好那女子三番五次勾引我,我就将计就计,让人通知了我那个糊涂弟弟,上演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 最后,那女子确实被休了,我也被打折了腿。 崔老爷苦笑了一下,不如我们开门见山,你们也看到了,我那个弟弟,不知道迷了什么心窍,留了一些外人在家里,我打探来打探去也没探出个所以然,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想让我们来查明,万非白接口说道。 崔老爷也不隐瞒,我总觉得那伙人来历不寻常,如果真要出什么事,我只想恳请绿宫能帮我那个弟弟一下,不管他做错什么,都留他一命,我在这就万分感激了。 你不恨他?万非白问道。 我不同你们,本是凡人一个,活不了多久,现在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人一老就容易想家,挂念自己的亲人,即使他对我不忠,我也不能对他不义。你们像我这大把年纪才会理解我的心情。 你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小镇的人闻风丧胆,而你那弟弟却得了一个大善人的称谓呢? 我不过是看着凶了些,我们府上的人从不与人交往,久而久之,人们对我们自然疏离。 这道理却也解释的通,白芊芊说道,我们会尽全力查明来人的,这点您放心,无论是绿宫也好,小镇居民也罢!来了,如果有恶意,我们就绝不姑息。 两人告辞而去。 一连几日,他们都会来观星楼坐上半天,可是除了见到那些侍女外,熙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花娥做为信堂堂主,也半点消息的进展也无。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二人再与苏长老商量的结果。 一日,白芊芊修炼归来,就看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坐满了人,除了绿柳,还有小无极与南海召,花娥竟然也在。 自从花娥与小无极经历了一场风波后,花娥看见小无极一直没个好脸色,无极看见她也如见了毒蛇猛兽一般。 今日这是吹的什么邪风啊? 白芊芊进房沐浴更衣后出来,还看见几人在那聊的火热,绿柳看上去也很开心,白芊芊心下一暖,本来想轰人走的意愿瞬间被压下,她也在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 就见南海召笑眯眯的敲了一下无极的头,说道,那我再问你,什么又叫做超脱? 超脱嘛!其实就是一种心境,夫子说,只要在心境上能做到享受自然,不再为世俗之事所纷扰,用最合适的心态看待诸事,知道自己做什么,明白自己做什么。 小无极一脸正经,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那是夫子说的,那你自己的意思呢?绿柳也来插话,白芊芊不明白他们在这考教无极功课做什么,但是看绿柳问的,她也重视起来,也想听听无极的看法,自从绿柳从西夜国回来,一直郁郁寡欢,解不开心结,现在,问道超脱这个问题,自然是她心里想要问的。 小无极知道众人考教他,也不含糊,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们有本书里写的很好。 “合则离,成则毁,廉则搓,尊则议,贤则谋,不肖则欺。” 这话句话的意思就是有聚合就有离析,有成功也有失败,棱角锐利就会受到挫折,尊显就会受到倾覆,有为就会受到亏损,贤能就会受到谋算,无能就会受到欺侮。 我的看法就是,他偷着看了绿柳一眼,才说道,做人呐!不要偏执一方,懂得灵活变化,不要意味的钻牛角,事情发生了,后悔没有用,就要想办法去弥补,让自己活的潇洒些,又看了一眼花娥,也不要把自我看得太重,别人也许比你强上很多,可强就是强,就是嫉妒也没有,所以还是活的超凡脱俗的好,免得容易老。 小无极字字珠玑,说的像模像样,到最后还是孩子气了一回。 花娥知道小无极说自己,假装生气,看啥看,你说我我不强,我不超凡脱俗呗! 哎呀呀!花堂主,小无极可不是那意思,南海召赶紧打岔,这不就是话赶话了嘛!您可不老,也有威严,咱们大家都喜欢你着呢! 花娥本来就是假装生气,听了一笑,还是你这张嘴会哄人,她模仿小无极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无极啊,今日你这小夫子说的话,我可记下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呢! 不过你还说你超然物外,可是对姐姐我却是这么记仇,你言行不一,要是打雷下雨,那雷可要第一个打到你身上了。 轰隆隆,轰隆,就在这时,天上的雷声真的响起来了,而且雷声越来越大,小无极有些害怕,躲到南海召的怀里。 花娥大惊不已,看来真被我说中了,伴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雷声,大雨很快下了起来,白芊芊把众人招呼到了屋里。 没想到沙漠一年中难得降一回雨,这次老天发什么神经,天降甘霖于沙漠了?而且这还是秋天,真是随心情才降的吗? 众人在屋里高谈阔论,只有白芊芊有些心事重重。实在这雨来的太巧了些。 绿宫之人见了雨也是很兴奋,纷纷跑到屋外,也不怕巨雷闪电,欣赏着难得一见的雨天。 而小镇居民更不用说了,跑着笑着,比过年还要兴奋。 大雨渐歇,众人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缓过神来,绿柳提议,这雨天吃上一口火锅也是好的,这提议得到了一致的通过。于是几人就去了小厨房忙活去了。 白芊芊站起身,撑起一把伞,走出小院外,来到了离石阁。 万非白正在院子里练桩。 就见他全身都已经被雨淋湿,脸上不知是汗还是雨水,正顺着脸上往下流,白芊芊拿起手帕给他擦干,痴怪道;做什么要这么拼命,都不顾自己的身体了吗? 这又怪又心疼的话让万非白很是受用,他把白芊芊拉到房里,自己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才出来。 白芊芊一亮,看来我第一次做的衣服很衬你啊! 白芊芊也是个少女,初尝恋爱滋味,也同万千少女一样,给自己的情郎做了一身衣服。 一身湖色玄衣,穿在万非白身上,甚是好看。 万非白见芊芊打量自己,脸一红,不好意思了起来。 白芊芊看着他害羞的模样,非常好笑,为了让他不尴尬,转移了话题。 你这个气桩练的怎样了? 刚刚找到点感觉,万非白说;我发现这个办法很好,在桩上行走,不仅能提气,锻炼身体的灵活度,就是练拳的时候也大有好处。 之前我只是擅长用剑,所以我体内之气总是不自觉的往万古身上冲,可是在其他方面不能得心应手,可是我练了几日气拳。发现其实气旋只要运用的好,身体各个方面都能随心所欲,就比如这个,万非白捡起一块石头,往旁边一放,然后运气,在片刻气旋就到了手上拳头,而他空中已回拳,那石头一下碎成一块块。 我要是再练几日,再碎可能就不成块了,而是一堆石灰了。 少年没有骄傲之色,只是觉得理所应当。 第三十八章 找上门 少女看了一眼傻傻的少年,噗嗤一笑,那就恭喜你了。 也许等你练成气拳,你体内的八道就要突破了。 而你天生气旋八道之身,远远比一般的八道要强悍的多,到时候就是我都要打不过你了。 少女娇笑着。 不会,你永远都能打败我,因为我根本不会对你动手。 不会说情话的万非白自然而然的说了一句情话,白芊芊很受用,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准反悔的! 一定,万非白坚定的说道; 两人携手去了白芊芊住处吃火锅。 此刻众人正围坐桌边享受着美味,南海召更是与花娥拼起酒来,看见万非白来了,连忙招呼,老万,快来,花堂主酒量甚好,我有些拼不过他。 万非白就要去,被白芊芊一扯,不许喝酒,白芊芊凶巴巴的说道。 好,不喝,他坐在桌上开始吃菜,真的一口酒都没喝,即使花娥与南海召再三撺掇。 花娥到最后眼光带了哀怨的看向白芊芊,你这个妖精,究竟使了什么魔法,能让他死心塌地的听你的话,为什么我的男人们都对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真心,白芊芊很简短的回答,他看看一眼万非白,语气轻柔,因为他最近气有些不顺,喝酒只会让他的体内气息更加紊乱,他现在正在练气桩,等到过了这段时间,你们再喝我也不拦着。 万非白听了白芊芊的话,手自然的握紧了她的手。 哎呦!真是看不过眼了,这还有小孩子呢!你们注意点。 一顿火锅让众人吃的开心,等雨停了,这里也要散场了,正在这时,宫门小徒来报,说有人拜访,没有看到苏长老,所以过来通传。 苏长老不在,自然就是宫中以白芊芊花娥为大,所以小徒来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是什么人?白芊芊问道; 说是西夜国熙木王子。小徒回答,他还带了许多的箱子,看上去很贵重,全部在宫门外。 他怎么来了?南海召气愤说道,这个王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来这绝对有阴谋。 熙木是谁?花娥有些不解,在场的人除了白芊芊与花娥无极,人人都认得,白芊芊因为听万非白说过,所以一直有留意,只有花娥一脸疑惑。 看看就知道了,万非白对芊芊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白芊芊点头,她没有想到,探查了许多天的人今日竟然不请再来,尤其还在这样一个雨天的时候。 我们先去看看,万非白对白芊芊说道,我们打前阵,你打后阵,这样的安排,万非白知道,白芊芊也知道,因为他们隐隐猜测,这熙木除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外还有可能对白芊芊升起了兴趣。 万非白出于保护,出于私心,他想打这个头阵。 宫门口,一把紫檀椅子上,熙木坐在上面,晃着小腿,手里还拿着一杯酒,在宫门外细细的观赏着整个绿洲,光秃秃的头上还罩了一把巨伞,身边跟着四五个高手,后面更有许多白衣侍女围着,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当几人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熙木眼睛牢牢的定在了中间的花娥身上,这女人看着甚美,甚艳,可是看上去有些老,还有些风尘,熙木有些失望,欧阳玉果然是个伪君子,说话果然不可信。 不过,玩玩嘛!还是可以的,看厌了那些百依百顺的女人,这女人虽然姿色一般,但也属于上等了,他那颗猎艳的心蠢蠢欲动。 小王熙木,冒昧来访,还请见谅,给白堂主与各位见礼了。 说是见礼,那熙木连身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要来摇手上的空酒杯。 这边人早在来人叫白堂主的时候心思各异,花娥心酸,绿柳气愤,南海召想杀人,万非白更是捏紧了拳头。 哦!原来是西夜国的王子?花娥不说自己是谁,只是问道,恕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西夜国王子竟然是个僧人,难道你们国家普遍好此道?为何我听说你们那对僧人打压呢,看来是小女子孤陋寡闻了。 白堂主不知道的事情可能很多,比如你能不能看到我是个伟岸而强大的男子呢? 熙木有些猥琐的看着花娥。 花娥何等人,这下熙木算是碰到了对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伟岸男子,只是我经历过的男人,有的看着相貌不凡,反而不举呢! 绿宫宫外,这样的对话实在有伤风化,南海召不等二人过招,气势汹汹的就问。 你个秃驴,不好好呆在你那个西夜破国,来我宫中是何意? 所有人都盯着在椅上有些歪斜的熙木,没人这时候开口说话。 这个嘛!我是慕名而来,听说贵宫白堂主神仙风采,故而来拜见。 人已经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南海召又说道。 人却是看到了,可是我作为贵客,不应当请我宫中喝杯茶吗? 熙木死皮赖脸。 这等尊贵的客人我们宫中可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请回吧! 如果我硬要进呢?熙木依然嬉皮笑脸。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花娥对于不敢兴趣的男人,尤其是没头发的男人一点都不耐烦,如果他长的俊一些,说不定还能睡上一睡。可是这个面目有疤又是秃顶的还自命不凡的人她还真看不上,即使他是个王子。 我是没本事,奈何我手下有本事啊!说完大手一挥,身边的几个高手瞬间往前一站。 万非白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四人,其中有两人气息有些不稳,如果气息不稳,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修为不行,可另外二人就看着深不可测了,正是那日一高一矮的两人。 双方正在僵持中,一个小徒跑了过来, 花堂主,苏长老让客人入内。 苏长老的话不能不听,几人让在一边,那熙木神色非常欣喜,他走到花娥面前,先是打量了一下万非白,才对花娥说道,原来你不是白芊芊? 我从未说过是她,花娥有些气。 哈哈,哈哈!不是就好啊!一行人在小徒的带领下进入绿宫。 飘渺殿议事厅。 苏长老与熙木分宾主坐下,左右两排也坐满了人,一边是花娥万非白南海召,一边是那四大高手。 熙木王子身份尊贵,不远千里来绿宫,乃我绿宫之荣幸,苏长老为人和蔼,又多擅长宫内事务,为人圆滑,即使白芊芊提前与他打了招呼,他面上却不露,待客之道让人挑不出分毫。 熙木听了,哈哈一笑,果然是这绿宫长老,说话做事非寻常人可比,你的属下真应该像你学习,他撇了一眼万非白等人,要不是苏长老,我还以为绿宫之人皆是无礼之辈呢! 王子说的是,我会严惩有辱师门之徒,只不过我绿宫往来皆是宫内之人,如果有外人来,我宫内会谨慎以待。所以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王子海涵。 苏长老话说的滴水不漏,熙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面上一片清风明月,我是路过此地,想着这绿宫扬名海外,正好借机拜会,不知贵宗掌门可在,让小王亲自拜见一下才好。 南海召等人听了这话,都不由骂这贼人无耻,要是玄镜老人在,怕是一拳把他拍回西夜国去,哪里容得他在此大放厥词。 众人不由的怀念起那个古怪老头来。 我掌门人刚好有事不在,王子来的不巧。 没有关系,本王虽然很遗憾,可是来了绿宫也不枉此行。 我还听说贵宫还有一位白堂主,年纪轻轻,修为甚高,如若得见,也是小王的造化,不知这位白堂主在何处,不如请来一见,也好让小王接机膜拜一番,苏长老应该不会说白堂主也不在宫中了吧? 一句话把苏长老要吐出的话堵在了嘴边,这人看着不行,说话到是很有水准。 这个嘛!白堂主到是在宫中,只是最近身体微恙,不便见客。还请王子包涵。 好说好说,白堂主定是为了宫内之事奔波,年纪轻轻,却如此有为,那本王更是要见上一见了,那我就在这绿宫中住上几日,等白堂主身体好了,再见也不迟。 那恐怖不行!我宫内规矩,非宫内之人皆不可在此留宿,如今我宗主尚未归来,我更不能破了这规矩,所以还请王子见谅! 那本王子就拜玄镜老人为师好了,这就算宫内之人了,我就可以住在宫中了,这个办法甚好。 那也得等宗主回来才能决定,拜师一事,事关宗主,也取决于宗主,只要他答应了,想留下自然没有问题,苏长老依然和颜悦色。 那我非要住呢?你敢拦我不成?熙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沉不住气了。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如果王爷一定执意如此,那老夫就算舍了性命也不会坏了规矩。 好,既然苏长老既然这样不通人情,那就别怪小王对绿宫不客气了。话一说完,那边上的胖瘦二人没动,另外两高手早已站立在这厅中中心了。 看来熙木王子势必要战上一场了。 第三十九章 紫色烈焰 王子这是想打架? 苏长老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我们绿宫虽然不主动找架打,但也不是任人欺侮的,话说完,从宫中出来一批弟子,绿宫不轻易收徒,可以说相比于任何门派都算人丁稀少,但是四五十人还是有的,这四五十人陆续从宫门涌出,迅速排成两排,站于苏长老等人之后。 熙木见了,哈哈一笑,苏长老可能误会了,如果要打,不如我们一对一的切磋一下,我这有四名高手,还有一名马上就到,不如你们也选出五位来,咱们五局三胜如何? 当然,如果你非要打群架,本王子也是奉陪,我带来的侍卫只会比你们门徒多,作何决定,取决于你。 但有一点,要么请出白堂主,要么就容我在这住上十天半月如何?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一向风轻云淡的苏长老也发怒了,好,咱们就一对一的切磋,五局三胜又如何? 好,熙木击掌。 正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要打架,怎能不算上我,声音比那山谷里的黄翠鸟都脆,语言动听比那琴声更加悠扬,真如天籁一般。 话未说完,一道身影轻飘飘的飞落下来,一身白衣,迎风飘荡,黑发如瀑布一样顺滑,只用一根玉带束缚,峨眉杏眼,晶亮的眸子眼神清澈,灿若繁星,面白唇红,在小小的鹅蛋脸上散发出娟秀而清雅的气息,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刹那间让沙漠都有了一丝绿意。 白芊芊一出场,熙木的眼睛就已经直了,他身后的人也都愣愣的看着,那些侍女平日嫉妒来嫉妒去,但是此刻她们已经忘了争斗,也只是傻傻的站着,望着。 就连花娥在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白芊芊比,真是不自量力,她有些释然。 万非白过来,拉住白芊芊的手,轻声问道,不是说好不来的吗? 白芊芊看他灿烂一笑,如果让绿宫让大家都为了我一人,我良心难安。我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为了什么。 万非白默然,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如此。所以这一刻,他只是握紧她的手,给她以力量。 寂静了好半天,熙木才缓过神来,他从椅子上站起,丢了魂一般的朝着白芊芊走来,再看到二人相握的手,他才终于清醒,他狠狠的瞪了万非白一眼,转脸对上白芊芊迅速转换了一个笑脸。 白堂主倾城之姿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不知贵客来我绿宫所为何事?白芊芊云淡风轻的问道。 声音宛如韵律,熙木一时骨头都酥麻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少女,半点都舍不得挪开,两件事,第一,白堂主跟我走,做小王王妃,第二件,就是把你宫中泉眼石给予我,现在我觉得第二件已经不重要,如果你跟我走,我可以当做第二件事没有。 你做梦,不能白芊芊说话,几个人异口同声,正是苏长老。南海召,花娥等人之声。 我也做得起这个梦,如若不然,我即刻派兵把你这绿宫夷为平地。 白芊芊看向大家,看来要辛苦大家了。 她看着熙木,我也有两点,一,我不会跟你走,什么王妃我还看不上,二;泉眼石乃是我绿宫之物,不是你想要我就会给,你要打架,那就来啊! “你要打架,那就来啊, 少女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自有一种自信与骄傲。 还是那句话,要么群战要么单挑,任你们选,只要我输了,就当我没来过,如果我们赢了,那么你跟我走。 苏长老不想有伤亡,看着面前的自己人,他与众人商量,这几人其中有两人看着根基不稳,就是那胖瘦二人难对付,而即将到来之人想必是更加厉害之人,但是五局三胜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好,苏长老答应,就按之前的来。 熙木往后退去,身前四名高手上前,率先出战的是叫做“焦力”的西域人。 这边对战的是南海召。 那焦力长的高大威猛,有着西域人的粗狂,他也不打招呼,在南海召面前立定,然后左拳右拳,同时出拳,那股大力直接往南海召身上招呼, 对于这种巨力之人,当然不可硬接,他往后一跃,避开打来的拳头,同时气旋运载于手,一招“四散于天”照着焦力的后背劈下。焦力拳掌一分,斜身上步,右掌横挡,左掌一挥,霎时之间,还了两下,身材威猛但不失灵活,南海召见那掌风又来,一道“乘风破浪式“手指一划,势捷如电带着强大气旋的手指像闪电一般的直指焦力的灵台穴,若然给他点中,这一场就算赢了,因为绿宫之人都知道,这一招乘风破浪带来的杀伤力很是巨大,只要身体被气旋扫到,那么全身会立马发麻,不会再有一战之力了。但那焦力不知修习的什么武功,他竟不换招,掌力直迫南海召的手指,那气旋一碰到他的拳头,就好像被吸收了一般,没起丝毫作用,那焦力反而在接下一指后,迅速变招,右拳一下拍到了南海召背后,南海召顿时口吐鲜血。 万非白赶紧把他扶住,这一局,”输了。“ 熙木见焦力德胜,喜不自禁,看着白芊芊的眼神更加赤裸,不知第二场出的是哪位? 花娥主动请缨。 这边的是另一位高手,叫做”狗子彧“。 花娥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人如其名,可不就是一条狗吗?打狗自然要用打狗棒,就见她从旁边同门手中接过一根金闪闪的铁棍,看着已经十分生气的对手,来呀,看我怎么痛打落水狗。 她把棍棒倒立之后,身形飘动,朝着那狗子彧的手腕就打过去,那狗子彧盛怒之下,抽出手中武士刀,斜跃三步,就听砰砰的一声,棍与刀在空中相撞,力气之大,震的花娥连退了几步。 花娥丝毫没有怯意,能作为绿宫的一堂之主,虽然不及欧阳玉与白芊芊,但是修为也不低,气旋没练到家,但是她招数很怪,她见那狗子彧也一身蛮力,她借力打力,两人一柔一刚,进退攻守,打了一盏茶的时候,花娥突然跃起,在空中转化两人虚无人型,一个去接那武士刀,一个照着那武士的头顶倒压下去,在他头顶之处又迅速转身,把金棒狠狠抽去,招数之怪,世所罕见。 那武士已经被转懵,所以在棍来袭的时候,浑身不觉,就听砰的一声,那武士迅速倒下,头顶已经鲜血直流。 第二局,我方胜,花娥不待熙木说话,抢先说道,然后笑眯眯的朝着宗门而来。 苏长老也捋着胡子笑起来,花堂主这一招高明。 第三局,是那瘦子出场。 那瘦子脸色焦黄,面黄长须,看不出年纪,身穿直裰大褂,拿着一把破雨伞,默默的走了出来,看着不起眼,但是众人都能感觉到这瘦子绝非等闲,修为绝对远远超出前两人。 这次万非白要战。 他双手拱手,说了一声”请“。那瘦子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他也就只看了一眼,就拉开距离,也不说话,静等万非白先动手。 万非白一愣,也知晓其意,他向前一步,双掌缓缓往外推出,那源源不断的气旋如滔滔大河之水从双掌涌来,那瘦子在双掌到来之际,手中的破伞忽的张开,在气与拳之间挥了几下。也不见他怎样用力,却是每一挥都挟着风声,既似轻描淡写,又是狠辣猛扑。原来若练到最高的境界,那自然可以“以柔克刚”。 万非白见自己的气旋六道根本无可突破,自己辛苦所练的气桩在此人面前一点效果都无,他退后几步。 在轻轻退后几步后,突然来了一个猛冲,张开掌头却如排山倒海般直奔过去,周围四周几米之内都在他掌力笼罩之下。 那瘦子这次终于不在原地等候了,他纵身一跃,也退开三步,然后打开破伞,也往前冲去,那伞越往前,万非白越难前行,还没到瘦子跟前,掌力已经被卸去一半。 他不由大惊,不敢迅速收拳,只是往空中一跃,那拳才慢慢收回。 瘦子见了,终于第一次开口,说了句”聪明“。 但是也只是两个字而已,万非白早在卸去掌力的时候,就感觉胸口如受千钧之力,呼吸受阻,全身发热!而那把破伞,竟然没伤分毫。 他在瘦子说话的时候喘了口气,终于心神清明,他祭出了”万古“。 ”万古一出,白光尽显“。剑身明明作响,朝着那把破伞响个不停。 那瘦子看到这把上古神剑,心中隐隐震撼。 万非白就在这时出手,直接七道气旋在古剑周围缭绕。 ”紫色烈焰“。 炼气士到一定程度,可以随意转化形体,可变大变小,收缩自如,更有强大气体护身,随心所以变化多端,虽然万非白还没有达到那种境界,但是气旋七道足以在江湖立足。 这“紫色烈焰”更是威力十足,那紫光悠悠,犹如万千剑蔟,在空中发出耀眼光芒,笼罩了整个沙漠上空。 第四十章 苍岚山狂魔 瘦子举着伞,被紫色烈焰包围,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被融入一片巨大火炉中,灼热无比。 可是就在他幻化意识的时候,身体迅速发生变化,就见他身体在紫光中燃烧殆尽,那把破伞也毁为烟尘。可是一缕白魂却冲天而起,转瞬间人魂又迅速合一,眨眼间就到了万非白跟前,手中又变化出一把破雨伞,朝着万非白面门打去,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万非白不敢相信,他在仓促间把万古往前一挡,意念而起,紫色烈焰再被催动,就听见當的一声。万古截住了那把伞。 “苍岚山神魔”。 苏长老与白芊芊同时出声。 早在几百年前,苍岚山名震天下,更有一不得了的人物,叫做“人易正”,此人非正非邪,修炼以神魔之术为主,是以人送外号“苍岚山神魔”。可是辉煌了不久,就迅速衰败起来,就连神魔本人也不知去向。几百年来踪影全无。 白芊芊是所看杂书甚多,对天下武功修仙门派,了如指掌,而苏长老生活在那个年代自然知晓。 传说中苍岚山神魔可神魂分离,喜爱以雨伞为兵器,是以二人认了出来。 堂堂苍岚山神魔,竟然沦落到为人鹰犬的地步了吗?苏长老语气充沛,音调中带有一丝可惜与伤悲,这世道我是越发的看不懂了。带着无奈,苏长老不再说话。 人易正在苏长老说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他的无奈与一丝羞愧被万非白看在眼里。 万非白神念移动,以密音之术传到他的耳中,前辈,不知道你因何故为熙木效力,但是前辈也知那王子仗着强权,不畏世俗,纵观其为人,可见是作恶多端之人,现在又来我绿宫压迫,难道前辈也要助纣为虐吗? “助纣为虐,助纣为虐”,万非白的密音大乱了人易正的内心,万非白见状,又开口说道,前辈叫做“人易正”,人容易走入正途,更容易走入邪道啊!我想这是前辈的祖先给您的劝勉。 人易正心神彻底被万非白大乱,只见他眼神萎靡,怒吼一声,伸出双掌的手却打空了,万非白见状,连忙屏气凝神,挥出拳头,朝着他的心房击去,在外人看来,这一拳直奔心脏而击,人非死即重伤,可是万非白知道,自己只是封住了他的几处穴道,暂时产生死去的假象而已,在他看来,要不是这人良心未泯,为何几句话就把他击破心房,神智大乱呢?要不然自己必败无疑。 第三局,绿宫胜。南海召大声嚷道。 连胜两场,本该喜悦,但是南海召嚷了之后全场寂静无声,苏长老哀声叹了口气,真是侥幸而已,从之前的打斗来看,熙木身边的高手各个深藏不漏,那个胖子看着也甚是强大。 熙木在人易正倒地的瞬间也是惊诧万分,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人是老国王千方百计弄到手的,为了让他甘愿为西夜国效力,不惜捉了一个又一个他身边的子孙徒弟,这才控制住了他,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济。 他看了一眼在宫门口倒下的苍山神魔,可惜了一下下,就没有再管了,想着后两场的人,他又笑了。他几日是做足了准备的,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让第四场比试开始。 这次是那胖子出站,白芊芊迎战。 胖子往前一站,铁塔一般的橫在中间,只是他身形又矮,白芊芊都比他高出一个头,但是因为师父,白芊芊一点小觑之心都无。 “请”,白芊芊话一出口,就已挥出一剑,玄境老人曾说过,芊芊本身资质就高,短短几年,气旋已经达到九道,而她最厉害的就是速度,无论是她的剑与鞭,都能快速的与她合为一体,她修习气旋很有资质,可是如果练习剑道,可能更为惊艳,如今她的剑除了东部剑仙,她的气与剑结合可能没有人能与其抗衡。 玄境老人当时的话宫内的几人当日都在场,所以大家都很有信心,白芊芊果然不负众望,在她快速挥剑的时候,剑光在气旋推动下隐隐化作了一道道丝线,那些丝线又一道道的切向胖子周身,胖子快速的转身,虽然避开了大部分的剑丝,却还是有一道剑丝割在了在他手臂上。 来了一个开门红。 胖子手臂受伤,他只是稍微用力,就把手臂上带来的气旋气给封住,即使白芊芊的九道气旋也无法再深入进去。 白芊芊知道剑气进不去,她化作疾风一般迅速后退,然后一个旋转,那把飞剑又再次飞来,速度之快,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那胖子虽胖,却甚是灵活,他在剑飞来的一刹那,掀起衣裳一挡,那剑反飞了回去。 “铁布衫”。 传说西方有一山,没有神祗,没有地仙,只有一得道高人,平日就在山中修炼,很少外出,只是有人慕名而去或是前去挑战,才会出手,十去九不回,就剩一个也是身受重伤,而传言那一道人浑身密不透风,刀剑刺不进,火烧不得,真正练成了“铁布衫”。 苏长老等人尽皆变色,即使修为高如白芊芊,面对这样一个刀剑不入的人,想取胜简直不太可能。 白芊芊心里也一惊,但是她临阵反应很快,铁布衫刺不进,她就找他别的缺点,就像刚才,她还是得手了一下,刺中他的手腕,可见只要他的裸露之处便是他的命门。 想通了此点,白芊芊信心大增,她用九道气旋的“气之符:一指像胖子的头顶点去,只见那金色的符闪烁不停,忽然化作一道道剑光,在胖子身前盘旋,胖子却没有退,只是拿出一大斧来,那大斧银光闪闪,在头顶与那金符相撞,砰的一声,大地一片震颤,就见金符掉在了地上,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那金符气旋在落到的刹那,消失不见了。 白芊芊脸色惨白的被震到了十数米之外才被万非白接住。 那胖子双手合十,看了一眼熙木,退到了后面去。 虽然我们这一方胜,但是白堂主作为一女子,已经让在下十分佩服了,熙木讨好一般的说道; 不如我们就此罢手?白堂主随我一道走如何? 我敢保证,我的下一名高手,即使如苏长老也不能取胜,如果要是玄境在或许可一战。熙木自信满满。 “放你娘的屁”,除了会吹,还有你那破王子名头,你狗屁不是。 南海召嘴巴阴毒,见不得熙木那个得意的样。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秃驴一个,还想觊觎我们芊芊的美貌,要是我,整日对着这样一张脸,我饭都吃不好。 花娥接着说道。 花堂主你真是说了实话,南海召与花娥一唱一和,要是我长成那样,我真不如一把撞死算了,免得丢他那皇帝老儿的面子,丢他西夜国整个国的面子。 还第五场?我看他也派不出什么人了,所以才偃旗息鼓了。 话音未落,天上顿时响起闪电之声,一个接一个的闪电接踵而来,那电打在宫内门徒身上,修为高一点的也被电的七晕八素,那些修为一般的直接晕了过去,而反观之,对方的人却完好无损。 这是电母? 苏长老脸色剧变,电母竟然来了! 熙木洋洋得意,能把天上的电母请来,何等的风光,他大喊一声,有请,就见天空好似撕裂开来,从天庭上徐徐下落一人,踩于闪电之上。 来人着一身大黑霏缎宫袍,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面上却一片冰霜。 众人拜倒于地,参见电母娘娘,电母在天庭负责闪电,与雷公夫妻二人同为天庭二品官职,掌管整个神州大地,是以包括所有人都拜倒。 电母藐视着所有人,开口问道,是谁杀了邢云我儿,出来受死。 万非白欲出,被苏长老一把压下,苏长老低声回道;那邢云与东海海神相互勾结,盗取我宫内镇宫之宝,本来已经饶他一命,可他继续与我宫中堂主暗中勾结,被宗门弟子捉住,是以才就地正法,不知电母因何怪罪于我绿宫? 你算什么东西?叫玄境出来,哦,对了,玄境不在,那把玄湖那把老骨头给我叫出来,你们,电母傲视众人,还不配与我说话。 万非白等人从来没有见过电母,更不知道此人竟然是这样不通人情,不讲道理,一时他气血上涌,开口而出,不错,那个邢云就是被我所杀。 你想杀便杀就是,只是我死前也要问个明白,难道一河之神就可以仗势欺人,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吗? 而你做为电母,因私废公,有失偏颇,不管天宫之体面吗?如果人人都似你这般掌管天下,那天下苍生还有活路吗?只有任人宰割,妖魔横行,这片人间将不会是人间,而是比地狱还要黑暗的无尽深渊。 天庭皇帝老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何为道,何为义,何为公平? 漫天的万非白声音,冲上云霄,此刻他满眼血泪,怔怔的看着天上。 第四十一章 电母现身 且说万非白正在痛诉老天,就见天空一处又撕裂了一个大口,一个巨大的天眼从天空中缓缓露出,然后一张巨大的人头出现,一张苦哈哈的脸上满是纵横的皱纹,面黑如夜,他发出巨大的吼声,老婆子,还不回来,闹够没有?你连假都没请就私自下凡,等下值班的督查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速回。 电母见是雷公,气的脱口大骂,你个胆小如鼠的东西,日日记得值班值班,我们那刑云小儿,被不知名的小儿所害,你不报仇我来报,狗屁的督查,让他去查,老娘我就是不请假。 你这婆娘,那刑云仗着我等势力,在下界为非作歹,你是瞎了眼睛吗?他死的好,死的妙,省的你我在他后面继续擦屁股。 好你个雷公脸,老娘指望不上你,你继续蜷缩在天宫,等老娘处理完这事,回去再找你算账。 “天上的神仙也打架”而且这么粗俗不堪,众人看的都呆了。 这婆娘真是油盐不进,众位见笑了,等我马上去请个假,下界来把她带走,话说完,那天空巨大的空隙慢慢合上了。 电母等天庭合拢,立刻指着万非白,那老雷请个假得用上半天,这时间里把你解决绰绰有余。 电母说完,立刻发作,每道闪电都往万非白身上招呼,威力之强,让人望而生畏。万非白不是畏惧强权之人,他对电母甚是不满,见闪电来袭,他迅速运起全身气道,护住全身。所以当一束闪电来,他只是闷哼一声,还是卸载了一部分电力。 电母气的暴跳如雷,好你个小子,竟敢反抗?电母口中喃喃低语,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击打在万非白身上,他不停的用紫色烈焰来对付,可是全身仍有被电到,顿时酸痛无力。 当又一束闪电起来,这次白芊芊出手了,她有强大的气旋九道护体,挡在万非白身前,那闪电没有打到万非白身上,尽数吸到了她的身体里,只见她颤抖了一下,然后继续昂首挺立,讽刺一笑,老妖婆,再来。 好,天地间能有你们这对冤家,我今日就成全你们,一道又一道用意念加强的闪电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打到白芊芊身上,万非白挪着已经麻木的身体想挡在前面,可是他无能为力,白芊芊九道气旋已经被打散,在有一道闪电过来的时候,她吐了一口血,血染红了地下的路面。 苏长老大喊一声够了,冲了过来,与电母斗在一起。 电母此刻全身都已是电光闪闪,凡是接近她的人尽皆被强大的电力电晕,花娥与南海召都已经被电的神魂丧失,只有苏长老勉力支撑,可是在斗了二十几回合之后,苏长老独立难支,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 电母转头看向相偎在一起的万非白二人,眼里满是恨意,你们在地底上做一对苦命的鸳鸯吧!她抬起手,闪电缓缓聚集,她要一举电死二人,挥出的手中电直线般的射出,万非白与白芊芊紧紧相握,能死在一起,也知足了,二人欣然迎接这死亡之电。 可是预料中的电并没有来袭,万非白还未睁开眼睛,就听见白芊芊声竭力嘶的大喊了一声“绿柳”。 喊声中悲痛之意听了让人胆颤。 万非白睁眼所见就是绿柳横在二人面前,全身都已经在冒烟,手脚都已经不能动,耳边只有她微弱的声音传来。 “姐姐,不要自责,是我想不开这尘世的烦扰,如今,我终于要解脱了,在临死之前还能为姐姐挡上一挡,我现在很快乐”。 “姐夫,我想我是以后再也叫不出姐夫了,提前叫一声,如--如果--,你们--能-----活命,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姐姐。” 话已经说完,就见绿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嘶哑的吼道,可是绿柳再没有回应。 好一个姐妹情深,电母狰狞道;死一个也是死,那你们就一同去找我那义儿赔命去吧! 电母哈哈大笑,脸部扭曲。 “凤成灵,你这样是非不分,心性扭曲,还不迷途知返?” 一声宏亮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宫内走出一个白发老人,只见他仙风道骨的身影不似往日,身形消瘦,他眼如老鹰一般的紧紧盯着面前的电母。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我那在凡人时候的表哥呀! 凤成灵,你千辛万苦的修炼,努力要成神成仙,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到在天庭面试的机会,也得到了电母这一官职,你不好好在天宫任职,却跑来这里为了一个死不足惜的义子来这大开杀戒,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也好,反正我已经做了两百多年了,到是表哥你,纵观你这一生,龟缩在这沙漠一隅,名声不显,始终被玄境老儿压在头顶,怕冻怕西,缩手缩脚的,讲什么无为而治,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 至少我还是人人知道的电母,享受世人的尊享。 所以你还要一意孤行?玄湖老人威严问道。 我只是下界来惩处不法之徒,何为一意孤行,再说天庭擅自离开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少我一个,我把这二人解决完我就走,表兄还是哪里来哪里去吧,你说不动我,也管不了我,还是去宫里静静的修行的比较好。 很好!那你看看我答不答应? 你竟然要为了那小子拦我?电母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老人悠悠说道,万非白是师弟看中的弟子,我以前一直拦着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符合规矩的,包括姓万的小子,玄湖看像万非白,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可是他很好!心志坚定,不忘初心,我更佩服他敢于骂老天,敢于对抗,我觉得我也应该做点什么了! 你要做点什么,你想拦我?电母气急败坏。 正是!他乃我宫中之人,不容外人欺负。玄湖难得的强硬。一句话让昏迷中的绿宫等人清醒过来的众人心潮澎湃。 好,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电母说完,以强大闪电为中心,召唤出一株蝶栾花,花呈金黄色,花环闪烁,在挥出瞬间,一分为三,往玄湖老人身上招呼而去,那三分花环都带着巨大的电力。 玄湖老人毫不畏惧,就见他举起双手,任凭双手无限变大,见花环已经缠绕到自己手臂,他只是轻轻一甩,那花就从手臂脱落,落到了地上,地面瞬间烧焦一片,而玄湖老人依然神态自若。 看来表哥这些年修为一点也没落下,电母说话间左手已经多出了一根手杖,正是她执勤所用的释电手杖。这根手杖只要一点,只一处会有闪电出现,若是点两点,那闪电就会一个接着一个,一次比一次威猛。 玄湖看见那闪电在一处又一处的燃起火来,映的宫门火光冲天,四周温度猛然升高,似乎要把这里的人都要烤死。 他迅速的在空中一挥,就见一炳玉如意从空中而来,那玉如意冰冰凉凉,让本来温度甚好的空间有了许多凉意。他没有停下,法宝随意念而出,一个“斩火麟”在空中任意抛出,击打在了释电手杖上,那根神力十足的手杖再也发不出半点威力,与普通手杖再没什么区别。 “玄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天庭之神物,你此刻毁了它,你就不怕天宫来人追究吗”? 既然是天庭之物,就不该拿出来私用,毁则毁已,多说无益,我就问你停不停手? 让我停手,万万不能,除非你有本事把我杀了,让我神识消失,灰飞烟灭,电母红了眼睛,也同时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周边突然发生了变化,那些闪电本能的都聚集在她周围,像一条条巨蛇,张牙舞爪,每一束闪电,都带着强烈的金光,电母瞬间变身,在她睁开眼的一瞬,她已经是一尊高达数丈的金身正神。她向前踏进一步,那里就地陷几尺,眼见白芊芊等人就要陷入地下,玄湖老人大喝一声,空中出来一物,乃是一把剑,玄湖老人左右一挥,就见白芊芊等人周边厚厚的结成了一堵墙,外面的人能看清里面,里面的人也能看清外面。 玄湖老人结了一层秘境。 那尊电母神衹嘿嘿一笑,手中拿起一道彩虹,彩虹气势如电,瞬间已经悬挂在玄湖老人的头顶。 玄湖老人望着已经疯癫的电母,叹了一口气后,他徐徐的举起自己的拳头,那拳头在升起的时候,腾腾升起水汽,周边蓝光大起,他的脸上焕发异样的金色光芒,他身体已经变为透明,那体内之气如滔滔江水,气势汹涌磅礴,在体内形成一幅万千景象。 他的拳头已经伸出,就见那电母真神之神渐渐瓦解,她的衣袖被自己的电电成一条条,她的发已经成金丝,正被一点点点着。 电母满脸的不可思议,惊慌的看着面前的玄湖,她一点点的倒了下去,不一会儿,一个神魂从体内冲天而出,朝着天上飞去。 第四十二章 玄湖坐化 且说电母命丧当场,那一喽神魂攸的冲向天际,很快消失不见。 玄湖老人怔怔的仰头望天,看了许久,才收回心神,许是累了,老人盘腿坐于地下调息,不经意间往众人之中看了一眼,看到熙木等人都掀翻在地,被电死的电死,电晕的电晕,他看向瘫坐在一旁的“人易正”,你今日速去,熙木勾结天庭神祗,罪不可饶,即使他贵为王子,然他父亲已经是保不了他了,你可借机向天使提要求,但有一点,以后万不可助纣为虐,不管身在何处,以济世苍天为已任,现在,去吧!他大手一挥,所有的西夜侍卫统统不见。 他又转头看向秘境里的弟子门人,缓缓说道;我以前自认为看得清楚一切世间纷扰,殊不知我是顽固不化,好在我今日走出自己的困境,再无半点遗憾,老人看着门下弟子,露出久违的慈祥的笑容,他实在太久没有笑了。原来嬉笑怒骂竟然让人这样舒坦,我活的不如他。 他又大袖一挥,秘境突然消失不见。 众人在秘境中渐渐的都清醒过来,浑身已经有了少许的力气,看见师伯在那,纷纷围过来,可任凭众人如何呼唤,他只是眼望绿宫,似乎绿宫就是他的一切。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白芊芊才哀伤的叹了一口气,师伯去了------ 一声惊雷,平地而起,众人眼含热泪。 这时天空再次缓缓裂开,一行人突然从天而降,天神降临,为首一人正是雷公,他望了一眼已经坐化的玄湖老人,叹了一口气,走向电母,把那已经萎靡的身体抱起,众神将在他身后紧紧跟随。 罢了!天道轮回,你恩我怨,一切都回到原点。语声悠扬而空远,一行人转眼已入天际。 玄湖坐化,他的意念已被万里之外的玄境老人洞悉,玄境老人此刻坐在虚无的空间大石上,满眼是泪! 师兄,你糊涂了一辈子,现在终于顿悟了,师弟我也解脱了,可是没人管的孩子,我实在可怜啊! 你放心,等我回去,必然闹上天庭,势必为你讨回公道,我知你已经释然,可是师弟我不知为你,也为了这天宫秩序,神都不似神,还有什么资格激扬天下? 绿宫内。 玄湖与绿柳二人的离开让众人陷入了哀伤之中,其中以白芊芊万非白为甚,绿柳不消说,自己嫡亲的妹妹,玄湖老人的离去却给万非白沉重的打击,老人最后的一段话,实则像他忏悔,可是他不认为那是老人的错,他只是怪自己不够强大,于是他变得更加沉默,每日里没日没夜的修炼。苏长老忙于事务,花娥见他年老,精力不济,就带上宫门比较出色的弟子南海召从旁协助。一时宫内倒也太平。 秋去冬来,转眼春节已过,玄境老人还没有回来,不仅没有回来,就是以前偶尔的千里传音也不曾出现过。 一日缥缈峰议事时,苏长老忧心忡忡的说,是不是宗主他老人家遇到了什么意外?这话出自苏长老之口,其实众人心内早已忧心。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现在见苏长老提起,沉默许久的万非白突然开口,我想出去找找。 我与你一起,白芊芊接口,宫里就有劳苏长老与花堂主了,南海召接口,我也一道去。 “你不能去”, 万非白与白芊芊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见到这么多日两人第一次露出笑脸,南海召更起劲了,你们能去,为何独我不能?你们就是怕我影响到你们小两口,哼! 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我们都不在了,你需要你协助苏长老花堂主理事呢!现在宫主不在,能当大任的人不多,你就是那个不多人中的一个,你说,你是不是责无旁贷?白芊芊说的一板一眼。 果然,南海召眼睛亮了起来。 沙漠中,一条真龙在天空遨游,龙背上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老龙忽高忽低的摆动下,惹的小的哇哇乱叫,老龙许是被叫的烦了,转身往回飞来,在小镇外的一块大石下把一大一小甩了下来,它抖抖龙须,又精神抖擞的去云层翻跟头去了。 两人并排坐在大石上,看向不远的沙漠。 非白哥哥,你真的不能带上我吗?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你走了我会很孤单的,小无极可怜巴巴的问。 万非白看了一眼装可怜的小人,非白哥哥是要去找宫主的,他老人家许久没有回来了,我们要把他找回来,把他找回来你就有的玩了,你不是很喜欢他的吗? 再说无极还要在宫中好好学习呢!虽然非白哥哥不在,可是你可以找南海召哥哥呀!他也可以教你法门,另外你还要与夫子学功课呢!如果你跟我出去了,功课就会落下,小心夫子打你的手板啊! 小无极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万非白就是怕夫子了,一听夫子二字他终于不做声了,沉默了半响才想起要问的话,非白哥哥,那你要多久能回呢? 对于这种不确定的问题,万非白没想欺骗他,至少三五个月吧! 小无极对于这种回答当然不满意,小嘴一撇就要哭。 不要哭,非白哥哥答应你,没到一处给你写信好不好?对于这种交流,小无极是愿意接受的。小孩子又高兴起来。 可是无极,你在宫中要跟夫子好好学习,还有你体内煞气不要轻易露出,你现在已经习得气玄一道之法,当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多练习几遍,对你大有好处,你以后可以多跟南海哥哥修炼。 嗯,我知道了! 农历二月初五,二人相偕上路。最先去的,是南部,因为最后一次师父与玄湖师伯通灵的地方据说就在南部。 南夷叟南城。 城池处于西南边境,这里到处都是一些奇装异服之人,居住之地也不像秦古那样讲究巍峨壮观,而是许多方形碉堡,叟南城西部的小镇,却依山傍水,向阳而避风,树木不仅茂盛,还土地肥沃。 小镇名唤阿丹镇,虽然镇子小,西南又多有贫穷,这个阿丹城也不例外。 暮色里的阿丹城,有一个叫捉泥鳅的僻静小巷,这个巷子的最深处,有一个破旧的小院。此刻小院里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在与木柴做斗争,手上力气慢慢的消失,男孩脸上汗气疼疼,实在劈柴劈的有些久了,他眼望向坐在门边上的老人。 爷爷,我实在不明白,那样两个杰出的人为何不住客栈,偏偏看上了我们这里,还愿意出高价与我们,我看非奸即盗,外表光鲜,内里肮脏不堪。 杰儿,我的孙,爷爷再三跟你说过,不可擅自对人下结论,我们这一老一少,这破屋有什么能让人惦记的呢? 有了这银钱,爷爷已经想好了,送你去学功夫,以后可以做个赶尸人,有功夫在手可以壮胆不说还能自保,至少比总是陪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强吧! 爷爷,我不去,你没看到隔壁阿三哥家银子花了不少,在那“四夷馆却什么也没学到吗”,现如今只学会了偷鸡摸狗,就论打架,还是打不过我,您也别想了,有那银钱不如给您老多抓几副药,多买几根骨头炖个汤来喝是正经。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操心这些,我身体还没有那么不中用,趁着现在能干,还是把你的事解决了,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少年默默的看了一下老人,半天没吭声,只是又闷头劈丝柴来。 在院门外的二人听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装作刚回来的样子,推开了院门。 这两人正是万非白与白芊芊。 他二人一路向南,或乘龙而行,或走路,路过的每一处城池,乡镇都走遍了,一点玄镜老人的消息也没有,刚好到了这个小镇,正巧碰上在外面砍柴的老人,二人见老人砍的柴甚多,就帮老人送到了家里,老人客气,请二人喝茶,也正是口渴,二人也就坐了下来。 一路所见,皆是异域风情,二人甚好兴趣,与老人也是相谈甚欢,最后老人说了一句,你二人的口音似乎跟前几个月的一个借宿老人有点相像。二人本来都要找客栈去投宿了,当即改变主意,请求老人宿在此处。 理由是客栈住的多了,想感受一下南方居民的生活起居,而且当即拿出了两吊银钱,作为茶资,老人本是好客之人,又见有银子拿,立即答应。 他们二人怕引起老人的怀疑,也没当即打听只是想等合适时机再来问。 他们基本相信,那个老人很有可能就是宗主,因为万非白在绿宫住的久了,口音已变,白芊芊从小在宫中长大,与玄镜老人说话确实相同,而且那老人还无意间提起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侏儒“”老人,虽然师父修为甚好,人人尊敬,但是确实也不太高,老人形容的其实半点没错。 只是没想到,二人无意间归来,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令他们哭笑不得。 第四十三章 坐井观天 二人推开院门,老人热情的迎了上来。 只有少年还在一边劈柴,用眼光偷瞄了一眼,又装作如无其事的移开。 万非白笑了笑,扬起手中的肉与酒,今日路过一菜摊,我见菜肉新鲜,就买了一点回来,又有新酿的梅子酒,味道甘醇,想着您年纪大了,烈酒喝不得,这梅酒却正好。 老人连连说道,甚好,甚好,就要开坛,少年一见有些不乐意了。 “爷爷,即使是梅子酒,可也不能空着肚子喝,还是先吃几口菜填充一下肚子”。 走过来就要接过万非白手里的菜肉。 万非白微微一笑,不如今日我下厨,做几个小菜给老人 家尝尝如何? 你还有这手艺?老人一副不可思议,像你这样的贵公子还会做菜? 哪里是什么贵公子,也只不过是家道中落的纨绔罢了! 那怎么行?还是让我孙儿去做,“君子远庖厨也”!没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 世上之人原本就不分高低贵贱,男女本应平等,而身为大丈夫,就应多承担一些。 对于这样的言论,把祖孙二人彻底给惊住了,他们从来没听过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想都没有想过,所以从万非白口中听来两人都惊住了,只有白芊芊满脸笑意,此刻她真觉得幸福与满足。 在众人震惊中万非白提了东西去了厨房,不一会就叮叮当当的想起了剁骨头的声音。 白芊芊有些没睡好,不知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小镇这个小院后她就有无比安心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中,她跟老人打过招呼回到房间,躺在破床上就有了睡意。她真的就睡了起来。 当她悠悠然醒来,睡得无比香甜酣畅,睁眼后她有片刻茫然,发呆片刻后,起身去推开屋门,看到门外院子中的破旧石桌旁坐着一老两小,两个小的都在静坐,也不说话。只是听着老人在一旁诉说。听到白芊芊的脚步声后,万非白扭头笑道:“醒了啊,看你睡得沉,之前就没喊你。” 老人微笑的看着她,只有少年瞪了她一眼。 白芊芊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看看时辰,似乎已经到了傍晚,她说了声抱歉,睡过头了,那我们就开饭把! 少年没好气道:“为了你一人,让大家久等饿着肚子,再不起来,菜就要热第三回了”! 白芊芊吐了吐舌头。 老人赶紧骂他孙子道:“白姑娘,你别听小二瞎说,好菜不怕晚,” 白芊芊说道了声谢,转头看向少年,原来你叫“小二?” 嗯,好名字! 本来想揶揄一下少年,没想到唤作小二的少年反而高兴起来,我也觉得我名甚好,至少二大于三,隔壁的陈三顺排行三,我觉得我比略胜一筹。 白芊芊--------- 说话的功夫,万非白已经把酒菜搬上了桌,有鸡汤,煲得鸡肉软烂好嚼,又有万非白秘制的酱牛肉,一道爆炒鸭片,一道笋丝炒肉,除此之外还有一道绿油油的叶子菜,无论卖相与散发的香气,看着都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万非白给每人盛了一碗鸡汤,这才坐在白芊芊身边。 老人喝了一口鸡汤,连说好喝,没想到小伙子看着超凡脱俗,竟然还识烟火气,有这等手艺,老头子我有口福喽.! 喝完一口汤,又夹起其他的菜,都赞不绝口。 “少年不干了,爷爷,难道我平时烧的菜有那么差吗?” 你那烧的是菜?顶多比猪食强一些,勉强能填饱肚子而已。 老人可能实话实说,少年看了一眼面前饭菜,不做声了。 白芊芊连忙圆场,万小哥做菜,我来倒酒。 梅子酒一启封,老人就猛的吞了一口口水,白芊芊给老人倒了一碗酒,老人先喝了一口酒,慢慢品尝,这梅子酒果然新酿,还有一股淡淡的梅子香,好酒好酒! 接下来老人一口菜一碗酒的,任凭小二怎么阻拦都拦不住,他吃过了饭就坐在一边生闷气。 万非白见了,偷偷的对他说,这梅子酒没什么酒劲,何况我还往里兑了水呢! 真的?少年眼睛变得亮晶晶了起来。 酒已经喝了一半,老人直截了当道:“你们有事就问吧!我看出你们觉非恶徒之辈,老人家我知道的会尽量告知。” 二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老人如此慧眼通透。 确实有一事想要像你老人询问,白芊芊斟酌说道,您说前几个月前有一老人在你处住了一晚,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我的师父,师父自从离开,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最近更是音讯全无,是以我们过来寻找,老人家能否说的详细一点,这样我们也不用如大海捞针,毫无头绪。 老人听了白芊芊的话,眼神闪过怀疑之色,你们不会骗我的吧?看你们二位一看就是练家子,那老先生可不像会是你们的师父呀! 白芊芊笑了起来,我那位师父,身高---哦,身高是硬伤,白芊芊想不到更好的词来说,他大概只比这石桌高了一些,她比划了一下,说出了玄境老人最大硬伤之后,白芊芊语言流畅起来。 他黑面黑发,满脸皱纹,人也比较邋遢,是以总喜欢穿黑色大衫,人又比较古怪,经常会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还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往往一开口,人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那就对了,老人一拍大腿,可不是古里古怪吗? 老人回忆起来。 我记得那日,我跟孙儿小二去山上砍柴回来,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那个老人在我们院外的柴草垛上睡觉,我正欲走上前问他是谁,就被镇上的同济药堂的店伙计拦住了,管我要药钱,老人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手上银钱又不多,当时全是赊的药来吃, 一来二去,越欠越多,即使我和小二拼命的打柴,编篓子来卖,可是就是填不上这个窟窿,陆陆续续还了一点,可是还差许多。 拖的久了就总有药堂的人来要,那次店伙计更是带了几个凶巴巴的人来讨,一张口就是十两银子。 白芊芊皱眉道:“同济堂什么药材,这么贵?!” 老人气道:“我哪里用了十两银子的药,也就用了三两,可我门陆续还了差不多二两,也就一两银子没给” 白芊芊沉声道:“他们这是趁火打劫!” 不是趁火打劫,是店大欺主,我们整个小镇就两家药堂,另一家在他的打压下没到一月就关门了,这镇上就他一家再开,不去他那抓药还能去哪里?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有钱的能直接给了的也就罢了,没有钱的到最后总是长上几倍利息,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开口,这是欺负我们爷孙两个没有依靠啊! 我孙儿当时也很生气,就与他们理论起来,可是他们人高马大的,就要把我们房子拆了,我们连忙去拦,那伙人就要打我们。 正在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好吵,睡个觉都不能让人安生?” 我一看这不是在自家柴火跺那个人吗?我怕连累他,连忙让他走,可是那也是个犟老头,就是不走,那伙人见他其貌不扬,又黑又矮,就要打他,吓得他蹲在地上,抱着头说,我替他们给钱还不行吗? 这伙人都不信他,可是他真的有钱,随便一拿,就是一片金叶子,那伙人拿了金叶子,笑嘻嘻的走了。 那老人就随我进了院子,在我家住了两天。那是我的恩人啊!老人有些怀念,我从来没有碰到那么好的人。 白芊芊扑哧一笑,如果我没猜错,那片金叶子肯定被我师父又偷了回来,然后那家同济堂估计现在也不存在了。 老人又一拍大腿,对呀!第二日那家店不知怎么就烧了起来,那火就像有灵魂一样,用水浇怎么都浇不灭,真是出了怪事了,后来我们小镇的人一致认为那是得到了报应。 回来我与你们师父一说,他还表现的一脸惊奇呢! 我师父最喜欢演戏了,白芊芊轻描淡写。 现在想想还真的是,老人继续说道,他真的很怪,我说你这么有钱干嘛跑到柴火跺去睡觉呢? 他说舒坦呀!住客栈他就浑身不自在,我当时还在想,这真是个怪人呢! 他也喜欢开玩笑,说要为我找个老婆子伺候我,说我们的菜做的实在太难吃。我都这把子年纪了,你们说我还找什么老伴啊! 他是这样的,白芊芊笑的前仰后合,那是你没和他住的久,否则你们每日都会被他弄的云里雾里的。 白芊芊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可是这样的怪老头,究竟在哪呢? 老人以为她笑的流出眼泪又接着说道;他可不是怪吗?我给他换新的床单,他偏不要,他就说越旧越脏的才舒服着咧,有烟火气,我当时都不知道烟火气到底是什么气了。 后来呢!万非白忍不住插嘴。 后来呀!他说他有事呢!说是去什么北地,去替他徒儿看看他徒儿的仇人究竟长了什么样,先去打打前站,他也不出手,先去掂量掂量那什么独角大王几斤几两。 我以为他又瞎说的,也没在意,对了,他走后我还在他的针头地下发现了一片金叶子。 第四十四章 寻觅踪迹 万非白也哭了,这次他不是默默 的流泪,他放声大哭,好久没有这样放肆大哭了,现在,他就是想哭。 “那个怪老头,说是不认他,可是在别处却叫他徒儿,” “那个怪老头,总是说些无情打击人的话,可是他最有情”。 老人与小二默默的坐在一边不做声,白芊芊也看着他哭,因为她知道他要发泄,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谬论! 渐渐的,万非白声音小了下来,白芊芊递上手帕,帮他把眼泪擦掉 。 等到他平复,她才温声说,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一点他的下落了吗?师父修为,世上本就没有几个比得上他,兴许他有更大的事要做,我们知道他的消息就好啊! 即使我们去追他,也是追不上的。 可是,我还想去北地看看,多知道他的一些消息也好,万非白闷闷说道。 当然了,我陪你! 两人没有立刻就走,而是为了报答老人祖孙二人,他想教小二一点防身本领。 老人自然欣然答应,小二也不在敌对,因为他觉得能哭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听说要教他本领,他乐的跳了起来。 老人默默的从屋内出来,捧出来那片金叶子,说是自己绝对不能要,玄境老人已经帮了他,现在又要教他孙子招式,这钱就不能要了。 万非白坚决不收,让老人家留着备用,修葺一下房子也好的,再三推辞不过,老人只好收了。 “他走回屋内,默默的坐在床上,感叹良久,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啊!” 万非白教小二最先教的是练桩,因为他发现小二不是走气玄的料子,更适合实打实的招式,他最近又对练桩有了一定的感悟,练桩其实就练基本功,不仅能增强体力,而且也对提气有一定的帮助,即使小二练不成气玄,可是体内有气可以更好的造就他的内力。 除了练桩,强化基本功,再就是每两日教他一招,基本以拳谱为主,小二学的非常认真,学的也非常快,没一招式都被他在脑里记了几遍,打出来像模像样。 万非白无事就与白芊芊出门走走,感受大夷不一样的风情。 这一日天已将黑,老人却还未归来,小二急急忙忙的跑来,正好遇见了他二人。 师父,芊芊姐姐,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爷爷? 即使万非白再三强调自己不是他师父,可见他急成这样,也不顾这称谓了,我们把整个小镇走了个遍,并没有看到你爷爷,他老人家还没回来吗? 老人早上很早就出发了,背了许多编好的竹筐,说是上街去卖,按理来讲,即使生意不好也最迟不过下午,可是现在家家都燃起了灶烟,老人家却还没回来。 我们一起去找,你告诉我他平日在哪里卖。 小二已经急的快哭了起来,他并没有在小镇卖,每次为了多卖几个钱都跑到隔壁的秀水城去,那里是大城,价格略高一点而已。 你先别着急,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我们已经把小镇踏遍,确定你爷爷不会在镇上,要么在回来的路上,要么还在秀水镇,你在前面带路,我们一道去,白芊芊做为绿宫一堂之主,即使年纪幼小,但是平时还甚是有威严,听她一说,小二也不慌了,在前面行走如飞起来。 “秀水城,是这西南边第二大城。” 当他们在路上没有见到老人后,就来到了这座城。 秀水城不愧是大夷国西南部第二大城,他们二月初五出发,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正是一年最好的日子。到处花红柳绿,当然,三人也无暇观赏, 在小二的带领下去找老人经常驻足卖筐的地方,老人没有在,一个长的虎头虎恼的小男孩走过来,看到三人,胆怯的问,谁是孙小二? 我是,我是,小二匆忙站出来,在这卖筐的爷爷给了我五文钱,让我在这等,顺便告诉你,他去了杨府去讨钱去了。 讨钱?讨什么钱?孙小二有些不可置信,他不知道家中什么时候有钱能上门去讨的。 孙爷爷让我告诉你,他卖的筐被杨府之人买去了,那杨府的人说没带钱出来说等会就给送来,孙爷爷说他之前因为认得来人,确实是来自杨府,所以他就没放在心上,诺大而有名的杨府不会欺骗于他,结果等到下午,又快到了晚上,老人这才着急,就亲自来杨府讨要,谁知来到杨府却被轰出了,说老人是冤枉他们等等,被赶出来后孙老人就看到了隔壁不远站的一个小男孩,他当时留了个心眼,见到小男孩,给了他五文钱让他务必去小摊上守着。 那你知道现在孙爷爷怎么样了吗?白芊芊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轻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拿了钱就得为他办事,我就来了这里,那边我也不知道。 好,既然你从杨府那边过来,想必你家也在那附近,不如你把我们带过去如何? 小男孩看着漂亮哥哥与漂亮姐姐,而且说话如此好听且温柔的姐姐,早已被征服,忙不迭的点头。 其实这摆集市的小摊与那杨府离的不远。 小男孩实在是太熟悉路了带他们左转右转的抄了一个近道,很快的杨府那富丽堂皇的大门就被他们看到了。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孙爷爷! 爷爷爷爷!小二奔上去,扶起孙老头,这才发现爷爷的腿被打断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少年恨得牙痒痒,真是欺人太甚。 唉!都怪我,银钱没了就没了,偏找过来,真是自作自受,可我实在没想到,这诺大的杨府竟然浑然不讲道理,骗我筐的明明就在杨府。 孙爷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芊芊问,其一,这杨府似乎不差银钱才是,为何还要赖账不给钱?其二,你既然都已经认出他来了,为何杨府还不承认? 孙老头听了这话又叹了一口气,哪里有什么误会,我辛辛苦苦编的筐子大老远的过来卖,就是为了价钱上能高一点,今早上我还没卖出去一个,就来了一个人说是杨府的,要把我这筐全部买走,不过他说他走的匆忙,忘了带钱,说是很快就给我送过来。 我以前在这,也遇到过这种事,杨府的也买过我的筐,可是每一次都给了钱,这次的这个买筐者我也认得,确实是杨府之人,我就没有怀疑,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得来人送钱过来,我越琢磨心里越不得劲,就来了这府上,谁知他们全然不认,上来就打,我这把老骨头没被打死都已经万幸了。 万非白看着这杨府门口上悬挂着杨府二字的匾额,在看一眼门外边那一株参天大树,只不过这树在这时节本该绿意盎然,可是仔细看却已经有了干枯之色。 万非白心中有一丝诧异,这正值春夏交替季节这老树为何枯萎,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说了句等我回来,迅速结成一层结界,人已经消失不见。 看得老人少年小男孩目瞪口呆。 老人家,我们先找一处隐蔽点的地方坐下来,我先给你接骨,你这不能耽搁太久,否则容易腿变形,容易跛。 好,老人很爽快,白芊芊左手搭起老人肩膀,右手一抓一点,一老两小就被她带的飞起来,眨眼就到了杨府斜对面的一个巷子里,小男孩云里雾里的,小二却很兴奋,自己要是能学会这一手就好了。 白芊芊动手很快,还没等老人痛呼出声,腿骨已经归还原位。 这下孙小二除了感激,满眼里都写满了崇拜。 再说万非白坐于墙头,周身布满结界,只要不是超一流高手都不会发现他,所以他悠然的坐在墙头,往里看去。 表面上什么也没看出来,因为里面人来人往,一会有一两个丫鬟模样的走过,或端着盆,或浇着花。 万非白又来到了第二处院落,院里有五六位男子正在饮酒,年龄都相差无几,看起来三十多岁,此刻喝酒喝的满面红光,一只只开过封的酒坛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可见已经喝了不少,期间还有男子喝的尽兴,干脆把衣裳脱下来,露出上身来,还有的再划拳,输了的就高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又跑到后院,原本应该是女眷居住的地方却悄无声息,万非白心神一动,低头望去,三三两辆的人拎着食盒姗姗而来,等到她们开锁进了房间,万非白墙上跳了下去。 一阵微风拂过,众人喝酒正憨,并与觉察到任何异常。 直等了一柱香的功夫,万非白才从墙头出来,径直走向小巷。 如何了?白芊芊问道。 一时说不清,我们先让小朋友回家,我们回去再说。 白芊芊眯眼打量着着他,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 等把小男孩送回家,四人到了小院的家里已经天黑了。 万非白在井处打了一桶水,洗了脸和手,一回头,三人已经就位了,正窘境有神的盯着他看。 万非白淡定的坐下,开口说道,“那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人。‘’ “院子里所有人都不是人‘’。 第四十五章 斩妖除魔 孙老爷子吓得一屁股瘫到了地上。 那打我的人不是人是何物?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夔牛。因为我看他们食之物皆是青菜,而且院子里的树上的都已经被吃光,我还发现他们在喝酒时,有一人隐隐现出牛角。 老人家,我且问你,这大夷国西南边陲是否有一山唤做“岷山”的? “岷山”?“夔牛”? 老人被一问才回过神来,这秀水城北靠的可不就是岷山吗?我们这也世代流传,“岷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白岷,其木多梅棠,其兽多犀象,多夔牛”。但这也只是传说,我家世代居于此处,并没见过,只是偶尔见过犀象,高大的吓人,但是那象看似高大,只要不惹到它并不伤人。 白芊芊听了点点头道:但如果真是夔牛,那可能有点麻烦,据说这夔牛,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独角,如龙一足,凶猛异常,它们一般在海上生活较多,山中也有,但不常见。 不知为何他们修炼成人形,把杨府占了,而且也不是肆意妄为,这些日子我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坏消息传来。 正是,万非白接口道:而且杨府上的人都被关在后院,并没有人死掉,每日还有妖送与他们食物,那些夔牛化作他们的样子,没有作恶多端,到我也想不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半天没做声的小二开口问道。如果他们万一兴风作浪呢?而且今日还把我爷爷的腿也打折了。 所以,为了这一片的长治久安,这些夔牛还是要收服,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万非白开口说道。 所以,师父,你和芊芊姐姐不会不管? 白芊芊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斩妖除魔,乃我辈之义务。 少年小二兴奋了起来,可否带上我?我这几日的功夫突飞猛进了,就连这小镇上曾做过镖师的阮大爷都已经快打不过我。少年很有自信。 万非白还在犹豫,白芊芊却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些夔牛,即使已经修炼成人形,但是能够不经意间露出牛角,可见也是修炼的不到家,弄不好这些野牛就是为了体验一把人世间的繁华,来这玩几天的,对付这些小妖,你非白哥哥一人就能对付,我们去看看热闹就行。 白芊芊都已答应,小二高兴的跳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只要芊芊姐姐答应了的,那师父没有不点头的道理。为了这,他还有许多瞧他不起,可是现在,他真觉得这样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出所料,万非白果真没有反对。 为了不影响到其他秀水城居民,二人定在了夜半行动。 万非白准备了三道大符,一道斩妖除魔,一道钟馗捉鬼,还有一道恢复元气。 准备停当,三人从小镇一路往南,快到秀水城的时候,碰到一位背负桃木剑的道人,正急匆匆的赶路,看到三人,他只是看了一眼,继续低头行路。 眼前秀水城城墙在眼前,万非白抬头看了一看,发现这秀水城果然有些古怪,白日看还没看出来什么,可是这夜半来看却觉得有隐隐黑气在这城中上方围绕,久久不散。 那老道也看了半天,不一会从行囊里摸出了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其中一件像罗盘一样的东西,在他手上劈葩作响,老道脸色一变,这妖气竟然如此明显,他急匆匆的从城墙头跃起。 那老道紧张的神色感染了三人,两人见老道已经消失,也慌忙架起小二,一个纵跃就飞上墙头,刚一着地,就听见不远处有个人低声而又忍耐的在那呻吟。三人仔细一看,这不正是那老道吗? 小二走上前,看着那老道正在揉脚,他就问道:这位道长,可是刚才下落的时候摔了一跤。 “小孩子竟胡说八道,我这哪里是扭伤,我是自己刚落下来,走路时不小心自己被绊倒”。道爷我许久不出山,这是都不会走路了。 三人默然,二人拉起小二就欲走,刚没走几步,那老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们怎么这么冷酷无情,没看到我一个德高望重的道尊在此吗?也不帮把手拉我起来一下,还有没有人性?” 三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很有默契的没有一人向前去扶他。 还看什么看,还不把我扶起来,哎呦!我的腿哟! 三人一致转回头,继续前行。 哎呦!我的姑爷爷,姑奶奶们,我这真起不来了,求你们帮把手吧?大恩大德,小道我没齿难忘还不行吗? 这次三人才转回过来,白芊芊边走边说,那你再叫一声姑奶奶来听听,我们就帮你一把如何?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爱占别人便宜,我要是有孙女,孙女都得比你大,叫你一声姑奶奶你也不怕折寿?老道人气的直喘粗气。 我不怕,要么就叫,要么拜拜。 哎呀!你这丫头片子真是不可理喻,这两位小哥,那你们快帮我一下,我这脚怕是断了骨头,真是出师不利呀! 老道望着白芊芊身旁的两人,希冀的眼神有些迫不及待,可是二人没有动。小二说,你再叫一声我姐姐姑奶奶,我们就帮。她是我姐姐,你叫他姑奶奶,那我的辈分也长了,自然是姑爷爷了,所以我让你叫我们,你叫她一声就是。 哎呦!真是出师不利,要不是为了这二两银子,我何必跑这一趟?“”姑奶奶,我嫡亲的姑奶奶,快把我扶起来吧!‘’ 万非白也忍不住笑,上前去把那老道人的脚踝一拉一推,就站起身来,让他站起来试试看。 老道人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试着站了一下,脚上虽有酥麻,却一点都不疼了,他又朝前走了几步,发现竟然神奇的好了。 哎呀!遇到高人了啊!幸会幸会,我叫汪阿三,人送外号“汪真人”,没别的本事,就是擅长捉鬼捉妖, 哎,你们走了干嘛?也不等等我? 喂! 汪阿三说话的功夫三人已经走了出去,这让他说话的热情顿时消失,他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到了杨府大门前,万非白与白芊芊对望了一眼,二人颇有默契的拉住小二就落到了屋顶上,同时运出气玄,在小二身边设了一个结界,白芊芊拍了一下他,让他在这好好观看就是,里面的妖有点多,她要下去帮忙,小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远处天空上一片黑云,就连月光都被这妖魔之黑气遮住了,整个杨府看上去就像地狱一般,黑的不见五指。 “我们先把第一重院落的夔牛先解决掉,”万非白说道。 白芊芊点了点头,我们下去。 两道黑影瞬间从墙头飞下,三重院落的第一进小院许是都是些灵力低微的小妖,他们下去无声,没有任何小妖发现他们,他们一间一见到看过,发现那些小妖也入了眠,正沉沉睡着,万非白从衣袖中拿出符纸,开始写字。 你这是临阵磨枪?白芊芊打趣道。 是,这些小妖也麻烦,不如在这些屋内门上都贴上符纸,免得打草惊蛇,真正的大妖都在第二进的院里,万非白摸着黑写了三十张符纸。 这些符管用吗?我只听说这符对鬼才有用,白芊芊没研究过,她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 “妖有妖符,鬼有鬼符,这些也只是对这些灵力低微的小妖有用,对于那些修为很高的妖来说,如同废纸,” 真有你的,白芊芊真情实意的说道,他知道万非白在宫中经常与苏长老讨教,而苏长老对于这很有研究,只是没想到,万非白不声不响就小有所成。 万非白看准了时间,与白芊芊二人迅速的把整个院子十五间房间,门上窗上都贴了个遍,那些小妖在睡梦中还没清醒就继续睡着。 这个符可以管两个时辰,所以我们在两个时辰内把第二进的妖要全部解决掉,否则会多生枝节。 果然第二进的妖灵力比较强大,当他们还未踏进院落,就有妖大声喊了句,什么人?然后瞬间整个院中冲出了十来个人。 万非白二人见已经被发现,正大光明的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许是这群妖的首领,只见他样貌清秀俊雅,尖削的脸,带点病态像常年没见光一样。额头一朵五色莲纹甚是耀眼。他着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要是不知道他是妖,还以为他是哪位府上俊俏的翩翩佳公子呢。 男子外貌风姿卓然,开口却一副像贯了风霜的沙哑粗粒声。 “二位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声音虽粗粝,却是彬彬有礼。 对于这样的场合,万非白一直都不做声,而是由白芊芊回答。 来这当然是有事,白芊芊轻笑一声,我就想问问,“你们这些妖跑到秀水城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那些妖一听白芊芊的话,纷纷大叫起来,就要拿下二人,只见那妖首领只是轻轻挥了一下手,他手底下那些妖就不再激愤了。 只是静静的看着妖首领说话。 第四十六章 人弃常则妖兴 我就想问,妖首踏前一步,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得,使万物各得其所欲。”你们人与仙有的重道,有的守德,而要二者相结合,做到的少之又少,你们凭什么就觉得高我们一等。 而心里贪嗔痴慢,行为贪嗔痴慢,言语贪嗔痴慢,这才是真正的妖魔鬼怪, “人弃常则妖兴,人有时候还不如妖呢! 你这种想法很好,我也甚是赞同,我不认为人类有多高人一等,也不觉得仙为何高高在上,可是人们为何谈起妖色变,还不是因为大多数妖都还冥顽不灵,可惜了,这毕竟要少数服从多数,如果真想改变你们的现状,就首先要从你们内部找原因。 何况,不见得你能找到原因,万非白冷笑着说道。 我等有何找不到原因,我们虽然为妖,可这是我们天生决定不了的,至少我们没杀人,没做伤天害理之事。 你们是没伤人,可是这杨府上下百十来号人呢?你们侵占人家的房屋,在这逍遥自在,还说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这个暂且不提,昨日你们抢了一个老人家的筐子,人家找上门你们把人腿打折,难道这也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吗?白芊芊质问道。 妖首沉默了下说道,昨日的事情我不清楚,后来我知道后,我把我的那位下属已经打回原形,发配回岷山去了,至于杨府阖府上下,都还在这后院之中,我们并没有伤害他们,我们只是为了感受一下你们人类的正常生活而已,住过一段时间后就会离开。 你们为了感受一下生活,就霸占了人家宅院,把人家关在房间里,让人家失去自由,你还美其名曰为了感受生活,我不觉得你这样做有多高尚?白芊芊直言不讳。 这确实是我等欠考虑了,妖首倒是很爽快,好,我就听二位的,现下就走。 要走之前,我想我先去前院把贴在门上的符纸取下来,妖首一愣,但是并没有说什么,随万非白一道去了第一进,可是让人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第一进所有的住处的门都大开,门上的符纸却还在,万非白暗叫了一声不好,正要解释,那妖首已经红了双眼。 “吼。”一头妖奔腾而起,朝着万非白身上践踏而去,吼,又一只妖扑向白芊芊,一会儿,二人就已经被这些妖包围,二人想着这些妖确实不算坏,处处留一手,可是这些妖一点都没他们二人留余地,打的急了,万非白也有些生气,只见他脚步一踏地面,大地轰鸣,直奔那妖首而去,他奔跑之时,体内气玄传出,抬起拳头,一击轰出,势若奔雷,隐有回声。 他要擒贼先勤擒王“。 一声巨响,前冲的妖首竟被一拳砸中。 可妖毕竟是夔牛,没修成人形时就以凶狠著称,他虽受了一拳,而且是万非白只用了五成力的拳头,就见他双臂一展,竟宛若化为羽翼,展翅腾空。 妖首扑在半空,双手犹如利刃般直接斩出,他的手臂竟像两道真正的大鹏羽翼,透着金色的光晕,万非白见状,连忙躲开,可是那长臂如影随形。 万非白为了自保,不得不直接一道“紫色烈焰”从体内徐徐流淌,就见周身紫色笼罩,与那金光碰撞到一起,那金光起初还气势凶猛,可过不了多久,那到光逐渐微弱,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妖首并不气馁,他在紫色的光晕下迅速变身,眨眼间,竟然回复原身。 妖首“身如龙,力如猿,身法如鹏,” 见到了这样的夔牛真身,万非白不敢大意,他挥动手中的拳头,朝着那夔牛的眼睛击去。 几乎在同时,风拂过,一道残影朝着他的额头抓去。 万非白连呼不可,一道带有气玄的光束朝着那人影挥去,若非万非白手下留情,那个黑影怕是会被直接劈开。 “你这老道,能不能不添乱?”那人影正是一道而来的阿三道长,只是万非白刚在打斗,还真的把他忘了。 可是他一出现万非白就知道这院子里的人去哪里了。 前辈,是你动的手脚?那你把这院子里的妖放在哪里了?” 自然放在我应该放的地方,妖首已经知道是这老道搞的鬼,忽的又换回人身,朝着老道打开。 那老道一看这架势,一转身就跑到了万非白背后,万非白真是哭笑不得,此刻妖首的双手已经推来,万非白迫不得已,用了一招“气玄五道之乘风破浪够,那妖首就被阻止”。 你这老道,好端端把这些妖兽藏起来做什么?你的精神力还太弱,最多只能控制低阶法相境的妖。你又跑这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帮你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那不叫帮他,白芊芊把周边的小妖都制服后也走过来,你这老道,“螳螂捕鱼黄雀在后被你运用的真是炉火纯青啊”!自己没本事靠偷袭得来的算什么手段? 妖首已经停止攻击,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斩妖除魔,人人有责,难道你们就任妖魔横行,逍遥法外吗? 妖也分好坏,何况这妖也不是罪不可赦,相反道长你为了二两银子,不分好坏,不分自己的能力能否就接下这桩活计,你是遇到我们,如果遇不到是不是转个圈就原路返回呢?还是领了钱就换个地方继续行骗呢? 事情突然反转,老道与众妖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位兄台,万非白对妖首拱手一礼,如果我让兄台带人迅速离开,回到岷山为生,兄台可否答应? 妖首也回一礼,如果能让老道把我的子弟完好交与我,我定然会回去。 好,万非白用手一挥,就见一个少年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正是小二。 师父,小二在墙头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听在耳中,那老道把那些小妖都贴了符纸,都在对面巷子里排成一排呢! 底下妖听了,连忙出去,不一会果然把那些小妖带了回来。 多谢!是我等冒味了,我们即可回山,后院杨府众人有劳兄台了。如果有用的着在下的,以后可凭此物找到我,说完,妖首从袖中摸出一物,一枚金丹模样的玉石赫然在手中。 万非白说了一句好,就接过来,今日这朋友,我交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妖首听了,微微一笑,突然之间就全部不见了。 万非白怔怔看了良久,与芊芊小二朝后院走去。 只听老道还在后面嘀咕,这到手的二两银子又飞了。 此时虚惊一场。解救了杨府一行人后,三人离开了秀水城回到小二家中。 老人家,不如你与小二去杨家那里,我也打了招呼,他们会给小二找个更好的师父教习于他。 “我还要继续守在这里,我在一天,这里就还在,人老了,就会练旧,小二可以去,万非白有些理解,他自然也明白这道理,但是,还是有点可惜啊。 当他们离开那日,没有寒暄,没有告别,只是留了几两碎银子,对于玄镜老人的金叶子,他们不敢苟同,这样大的财富招人嫉妒好不好。 第四十七章 三个跟屁虫 二月初五上路,到从大夷国出来,已经整整两个月零十天。初来之时还是嫩绿新出,现在已经烈日炎炎,尤其这大夷国,地处西南,更是让人闷热的心里烦躁。 一日行至了大夷与秦古接攘的“大理”,就见满城繁华,街上人来人往,到处是异域风情。 因为天热,街上不断有叫卖的“冷梨膏”,白芊芊买了两只,一人一只,二人在街上信步闲庭的吃了起来,真别说,这冷梨膏酸酸甜甜的吃在口中,实在是消暑的佳品。 二人自从知道了玄镜老人的一点消息,不似之前那么茫无头绪,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在这有着异域风情的城池中,有着恋人相伴,真是美好的一踏糊涂。在城中逛了许久,挑了许多好玩的物件,除了给小无极写了一封信外也给苏长老带了一封,出了路遇所见,也把玄镜老人曾来大夷又去北地的信息传回绿宫。 老龙用巨大的龙头拱了拱他,点了点头,一个纵身就已经隐进云层。 白芊芊看得羡慕不已,这真龙曾经与你势如水火,没想到如今跟你如此亲切,可见,人都要以真情相待,才会开花结果。 万非白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羡慕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何况你还有金凤凰呢!我们俩合起来的正所谓“龙凤吉祥”,可见我们注定天生一对。 他从不特意说些什么情话,可是偶尔的一次情话都能让她脸红半天,而且直接说到她的心里。 甜蜜的两人在街上吃了许多特色小食,才慢慢踱步往居住的“晚秋客栈”而去,虽说天色已渐昏暗,其实时辰并不算晚,加上晚秋客栈这栋院子,布置的非常精致巧妙,二人流连许久,这才各自回房,临别前,两人对视了一眼轻微点了一下头,可是等了半宿,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人不在理会,安心睡下。 等到二人睡饱喝足,这才施施然的整理行囊出发,一出大理,满眼青绿,心旷神怡,可是身后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实在令二人不太爽。 “出来吧” 话一出口,果然从后面一棵大树下出来三人,一老两少,两男一女,除了那老者,少男少女满脸愧色,那老者正是在杨府碰到的那一老道人。 跟着我们做什么?何事?对于老道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白芊芊单刀直入。 谁跟着你们了?这条条大路你们走得我们为何走不得?老道强词夺理。 白芊芊冷笑一声,从出了南夷镇你们就一直跟着,到了大理城最后一道大夷的城池,你们一直鬼鬼祟祟的盯着我们,直到现在还是一路,还不是跟着我们吗? 兴你们走大理,我就走不得?要知道这世上巧合的地方多了去了,老道依然狡辩。 二人对此并不意外,开始转头看向那少男少女。 那女子一听白芊芊的话,脸红的不能再红了,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白芊芊相信,此刻地上要是有条缝,她可能奋不顾身的选择钻进去。 所以她面对他们很是和蔼,人最怕不知耻,而相反,这两人满脸愧色证明这二人绝对不似老道那么无耻。 老道正要说话,那少年红着脸赶在他前头连忙说道:是我们打扰了!给二位带来困扰,很抱歉,说完拉着老道就要走。 那老道哪里能让小辈们牵着鼻子走,在少年过来拉扯的时候开口大骂起来。 我这是为了谁?别人觉得我是心怀叵测之辈,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为了什么?要不是因为你的病,我至于这样没脸没皮,跟着人家,也怪你叔叔我,没啥本事,不能为你寻那株植物,我这还不是看他们二人心善正好同路,想着路上一旦有什么事,他们念在我跟他们一同除过妖的份上搭一把手。 说着说着那老道竟然哭了起来。 老道哭的真心实意,这完全出乎意料。 见老道哭了,少年脸色变得苍白,之前因为羞愧脸红彤彤的看着跟正常人无异,现在仔细一看,脸色不正常的苍白基本可以确定,老道说的确实没错。 二位哥哥姐姐,少女哭着跪在了地上,我哥哥生了一种罕见的病,每隔几个月都会发作一次,大夫说我哥哥这病再多发一次就会有生命危险,只有到了北疆,去长白山下黑水谭处找到叫做“孤魂草”的药材,我哥哥这病才有的治。刚好我爹打听到你们正要去那一带,就带着堂哥与我也一同前来。 我爹他这个性子本来不坏,都是因为我伯父伯母二人早已病逝,我这个哥哥从小与我们一道生活,可是这病让爹爹操碎了心,为了哥哥,他才不得已接些坑蒙拐骗的活计,我们知道他做的不对,给你们填麻烦了。 可是那孤魂草只有那个地方才有,我们,我们请不到人与我们一道去寻,毕竟路途遥远,且一哭凶险异常,所以才…… 不要说了,那少年拉起他妹妹,又去拉老道,我这病就算寻到了孤魂草,也不见得就完全能治好,我这命本不值得什么钱,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一老一少相偕离去。看着三人一路搀扶的背影,白芊芊突然想到了绿柳,心内一痛,嘲讽的说道:看来我心还是不够硬。 她看向万非白,他只一句,路上人多还热闹有个伴,甚好。 白芊芊大笑了起来,他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的心意。 白芊芊大笑声音把那爷三个笑得蒙了,纷纷转过头来看,白芊芊朝他们挥手!喂:天色慢慢黑了,你们回去可能会遇见大灰狼,还是与我们一道走吧! 这就是可爱的白芊芊,万非白也笑起来,心软心善嘴巴却不吃亏。刚离开的大理,哪里就能遇上大灰狼呢! 他懂,那三人也懂了,老道比谁跑的都快,边跑过来边说,丫头,你说话可当真,让我们一道走? 我白芊芊说话,比那伟岸的男子还要一言九鼎。 我就说嘛!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心也一定善,绝对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老道现在满嘴生花,恨不得把白芊芊夸到天上去。 几人一道通行,到也相安无事,只是脚程拖慢了不是一星半点,因为有他们在,二人即使御剑都不能。 那老道也知道让他们二人为难了,开口说道,我东山起呢,修为如今是不高,但是见多识广,学问还是有一些的,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尤其是妖魔鬼怪,更是了如指掌,此去北疆,有我在和没有我在,必然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境况。” 眼见着二人依旧无动于衷,东山起毫不气馁,滔滔不绝道“再说了,我这趟出来,可是做了完全准备,光是符都准备了整套的,只要有小妖不长眼,我必灭之。 东山起讲到这里,深呼吸一口气,“最最最重要的一样压箱底宝贝,是一柄桃木剑,锋利无匹,最大的好处是它只要有强大的内力之人使用,不管灵力多强的妖魔只要被它插中,片刻就会灰飞烟灭。 说到后来,原本兴高采烈的东山起嗓音越来越低,最后叹了一句,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到了我手中,因为我道行太浅,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用它了。 几人都默默行路,待到了天黑,也没到秦古境内,万非白看着已经喘息到不行的少年“东方磊,叹息了一声,我们不要赶路了,就在此处过夜,现在不如我们分工合作,东方磊和东方月休息,我和芊芊去找几只野鸡,东方道长不如就去捡干柴吧! 对于这样的安排,除了东方磊有些不好意思外,就连老道都觉得这样安排甚好。 当万非白与白芊芊轻轻松松打回三只野鸡两只兔子后,老道也把柴火抱了回来。 万非白从可隐藏的百宝箱内取出锅具调料等用品,麻利的又把两只兔三只鸡也处理干净,就要烧火做饭。 东方月连忙上前,万大哥要怎么可以和我说,我在家这种事做习惯了的,我来做就是。 有人代劳那自然最好,万非白也乐得清闲。 最后煮了一锅鸡汤,剩下的全拿来烤了。 出乎意料的鸡汤甚为鲜美,烤肉也比平日吃的要香一些。对于这样的意外之喜,万非白与白芊芊喜闻乐见。 东方起抹了抹嘴,道“我姑娘的手艺是真不错,你们也吃到了,很有口福对不对?平日我们就是吃不好,但是素菜我女儿也很拿手,今日她只是露了一手,以后有你们夸的,所以说,带上我们也有好处不是? 白芊芊没好气道“你们的好处跟我们的好处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如果没有你们,我们现在已经入了秦古国境内了。 她不是刻薄之人,只是这老道的做派实在让她喜不起来。 老道也怕惹毛了她,讷讷了两下就不做声了 其他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都已经习惯。 只有万非白很是欣喜,因为自从绿柳一事,芊芊总是难免伤怀,郁郁寡欢,自己嘴又笨,有这老道人一路上斗嘴,芊芊本来郁结渐渐解开不说,现在更是有了少女的样子。该笑时笑,该闹时闹。 他有些感激老道了。 第四十八章 万古辟邪 一行人沿着九骊山缓缓北上,每日走走停停,东方磊虽然体弱,知道自己拖累大家,往往在行路过程中不吭一声,咬牙坚持,有时候脚都被磨起了皮却毫不在乎,他不愿在别人面前叫苦认输,硬是熬着,有时候万非白想雇个毛驴给他,想想那少年强烈的自尊心,忍住不提。 万非白心底其实很佩服东方磊,见他能够做到这样,在他心目中,这个少年愈发加重。 所以在白芊芊嚷着累了要需要休息的时候,万非白就立刻不走,直到观察到东方磊歇息足了,芊芊再要求上路,在出发。 不一日,已经到了秦古国的楚池县。 秦古国地大物博,自从另外三人来到异国,对秦古国往往赞不绝口,老道更是嘴里念念有词,“中华大国,果然我等小国不可比拟。这大好河山,果然大有气派。 但是这个偏远小县城,却同其他的地方一样繁华兴盛,满眼望去,一片萧条景象,破破烂烂的街道,连个行人都没有。 别说找客栈了,因为这个楚池县一个客栈都没有,要不是在街上碰到一个孩童从自家大门探出头来,真以为这是个死城。 老道说去找个寺庙之类的讲究一晚,可是踏遍了每处,包括县城周郊也没见到一个。 不如找一处人家,略出薪资也可。 可是就是这样,敲过每一家的门,人们看到他们都如看到蛇蝎,往往刚开一道门缝,见是外人,大门啪的一声就从里面关上了。甚至有的人家连门都不开。 怪哉!怪哉!这楚池县到底发生何事,让这群居民如此心惊胆战?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老道问出来的话难得的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同。 一行人无奈,在一家门前的大树底下稍作休息,万非白拿出包裹中的干粮,以及没吃完的冷肉干给大家充饥,许是被香味吸引,旁边这家大门稍稍开了一条缝,一个枯黄干瘦的小丫头从门缝里探头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人手里的肉,白芊芊从自己手中撕了一块鸡肉出来,走到门边,问道,要吃吗?小女孩想了想本想拒绝,奈何那肉实在太馋人,她又点了一下头。 白芊芊微笑的把鸡肉递给她,小女孩三下五除二的嚼都没嚼一口吞了下去,然后眼睛继续死死盯着白芊芊手里的肉。 还想吃?许是白芊芊温柔的样子打消了小女孩的敌意,小女孩猛的点头,这次她把门缝开大了点,一个闪身怯怯的站在了白芊芊面前。 白芊芊摸了摸她的头,把手中的鸡肉全给了她,告诉她,这肉有些冷了,你还小,最好回去加热一下,吃着才会舒服,要不然容易拉肚子的。 小女孩接过鸡肉,看着众人,眼睛由之前的恐惧变得不解起来,正在这时,从院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妇人,她一把把小女孩拉在身后,恐惧的问,你们到底是何人?问过之后,转头对着小女孩怒骂道“阿水你个小蹄子,为了一口吃的,也不怕坏人把你剖心剖肝,你是猪脑子吗?骂归骂,她警惕的看着众人,还一步步的往后挪,想要把小女孩踢回院子里。 大嫂,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找不到地方留宿,这才在你家门口打一下尖,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她用手指了一下万非白手中还没吃完的大饼。 那妇人看了一眼大饼,又看了一眼东方磊手中的肉干,满眼的怀疑,但是那不争气的肚子,还是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大嫂,我们这位兄弟身体不大好,能不能在你家这歇歇脚,白芊芊再接再厉。 不行!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保不齐就是那楚天河水怪派来探路的! 楚天河水怪?那大嫂你们更不用怕了,我们中这位前辈正是收服妖魔鬼怪的高手,人称“东方道长的”。只要他出手,还没有失手的。 “正是,本道长既然路过此地,有怪一定是要收服的” 东方起虽然油嘴滑舌,人也不着调,但是乍看上去真有一副得道高人的风采。 妇人半信半疑间,小女孩已经把门打开,请人进了院中去,等妇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正要把人再赶出去,可是看见万非白已经把包裹打开,拿出了许多吃食给小女孩,而且包裹边上还有各种草药,妇人见了,不再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盯着草药看着,她的面上一会红一会白,不知道再做什么心理斗争。 阿花啊!我怎么听到有人来了啊!这个时候可不能随意让人进来啊!半晌,一个花白头发柱着拐杖的老妇人出现在屋子门口,双眼无神的望向说话声。 阿水见到老人出来,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掺住老婆婆,阿嬷,他们不是坏人,是给我东西吃的好人咧,还有一位老爷爷,他说他能帮我们除掉那水怪呢!童言童语声中众人都没做声,但是那老婆婆却笑了,既然阿水说是好人,那一定是好人,阿花,快请客人屋里坐呀! 事已成定局,妇人就算再不愿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屋中,说是屋,也只是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屋架子,那屋顶到处漏的是洞,就是这泥墙看着都颤颤巍巍的样子,白芊芊担心,要是一场大雨来袭,估计这墙被雨拍打就要倒塌。 她自小在绿宫长大,虽然没有处处锦衣玉食,但是住的好的,吃的好,跟这完全天壤之别。她有些心酸的搂住小女孩。 从老嬷嬷口中,知道这是三辈人,老妇人是阿花的婆婆,小女孩是她孙女,家里男人因为修河堤,全部沉入了楚江中。 话一时难以说完,万非白知道这家人实在贫困,把余粮全部拿出来,交给东方月,让她与妇人一道给祖孙三人张罗一顿饭,又米有肉,有菌菇,饭菜端上来,祖孙三人都红了眼眶,老嬷嬷喝了一口菌汤,这才娓娓道来。 自从三年前这楚池县来了新的县令,三天两头的组织这县城的男人们去楚江修江堤,可是去的男人们十有八九就回不来,回来的一两个不是疯也成傻了,嘴里念叨着江里有怪,县城的人组织捉怪的捉怪,可是怪没捉成,反而全部被县令捉了下了大狱,又有人去州上告县官,可是还没到地方,人就不见了,反而县官变本加厉,连征人丁去服役,我那苦命的儿,就在服役过程中死了,连个尸首都没见着。 现在县城中连个壮丁都没有了,只有那十一二岁的男孩,为了不让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去,有的狠心的人家把孩子打折腿,让孩子动不了,才免除徭役之苦。现在县城里的人各个穷困不堪,有营生的都已经被迫关门,没有营生的,也在家院子里重点菜勉强度日,只要饿不死就成了。 那你们就没有想到搬到别处去?万非白问道。 不敢搬啊!只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有衙役来轻则痛骂几句,重则打死打残,我们还敢哪里去呢? 老道人坐在门槛旁一块朽木墩子上,仰头喝过一口热水后后,笑哈哈道“不怕,怕是这狗官与那江怪有啥冤缘,只要先把狗官解决了,再把江怪除掉,这县城恢复指日可待。 那敢情好啊!只是怕是有些不好对付啊!去年前后来了两批外地人,都是来除妖的,可是最后连人都没见着,那江怪还是好好活着。 万非白想了想,脸色认真道“这里面定有古怪,不仅江怪有问题,就是这县官怕是都脱不了干系。” 老道问道,那我们怎么办?他虽然平日见钱眼开,可是现在侄子救命有望,他有些看开,仗着自己确实有几分本事,他就要去江中除怪。 万非白硬着头皮答道“自然要探查清楚再做打算。” 老道火冒三丈,伸手指着万非白,犹然气咻咻道“瞻前顾后,真是泛滥兵家大忌,你没看到这屋里的老弱病残吗?还有那一县城的子民,都等着我们去救呢!” 自然要救,但是查明贸然出手,打草惊蛇同样犯了兵家大忌,白芊芊皱了皱眉头说道。 老道平时有些怕白芊芊,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万非白像老妇人行了一礼,小子既然来到此处,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等小子查明虚实,自然会尽力为之。 老妇人没有计较老刀与他的争吵,对于江怪一事,她也只是残抱一存希望而已。 说话间,阿花已经把家里几间破房收拾了一下,请客人住下,临睡前,东方磊把自己让万非白背的草药拿出来,挑了几样,我看阿婆怕是腿脚有些不太灵便,这些草药都是一些对症之药,熬了会缓解一些。 阿花听了大喜,连连谢过,对于这样的恩赐,她的感激绝对比给自家吃上一两顿饱饭强上许多。 万非白看着东方磊瘦弱的后背,欷歔一声,也同他们一道回房去了。 晚上是白芊芊与东方月同住的,当她听到外面布谷的叫声,轻轻起身,绕过熟睡中的阿花,走出门外。 万非白见到她,两人点了一下头,迅速的消失于小院之外。 第四十九章 官妖同一人 县衙。 不同于县城其他地方死气沉沉,这空旷富贵的气派到是像个宫殿一般,县衙里面人声阵阵,有那衙役来回巡逻,万非白与白芊芊穿梭其中,避过衙役,只捉过一个女婢,问明县官居所,那婢女吓的自然招了,两人把婢女打晕,直奔县官起居之所。 外面侍卫层层叠叠,可是这县官起居处却是连个人影全无,不知道这狗官做什么名堂,二人一间一间的翻了个遍,也没见到那县官。 又去了前边办公之处,也没有见到老妇人说说的县官相貌的人。 忙碌半宿,两人又去了附近古琴山,做了几个陷阱套子,才回到小院。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老道就把他推醒,万非白睁开眼睛,就见老道挤眉弄眼,你们昨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万非白愕然,当时他出去时有意叫老道一起去,这老道就是装作睡熟不醒,现在又来问这个,脾气好如万非白,也不禁气呼呼的说道,因为你没去,害的我们没找到狗官。 老道悻悻然,这次没去,下次我同你们去那江中拿怪去,万非白白了他一眼,起了床,他要先去古琴山看看那陷阱,如果效果好,至少可以给几个人打打牙祭。 可是他一出门,发现阿水睡眼惺忪的正站在白芊芊的门口,白芊芊刚好出来,她与万非白一样,看到阿水都是同时一怔。 大哥哥,大姐姐,我是怕你们走了,早早起来在这守着你们,你们没走,真是太好了。 小女孩明媚的笑容比这盛夏的太阳花还要炫目,白芊芊把小女孩抱起,走,姐姐带你去找好吃的去。 为了不让人看见,二人都是轻功,很快就到了古琴山。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山上走兽皆是如此,万非白对此并不陌生,他们很快就到了昨晚用树木石块做成的小巧陷阱,陷阱并不复杂,但是万非白却在上面用了一点气玄,把自己滴下的血飘的更远一些。 可见真的很有效果,因为除了几只野鸡野兔外,还有一只硕大的野猪,正在里面挣扎着,小女孩子看了兴奋的直拍手,但是这让万非白却为难了起来,这么大的野猪搬回去容易,可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白芊芊一笑,她用力一点了下那头猪,那野猪哼唧了一声就不动了,白芊芊从腰带中取出一物来,看似是个口袋,小女孩子噗嗤一笑,姐姐,你这个口袋太小了,只够装一个猪蹄子。 白芊芊微微一笑,那姐姐就给你变个戏法,只见她使了个诀。那野猪嗖了一下就进了口袋,然后几只野鸡,兔子也陆续进了口袋,她把口袋扎紧,扔给了万非白,这是男人做的事,我可不背这些。 万非白惊喜万分,你练成了吹风诀? 白芊芊点了一下头,这吹风诀的前提是要有一个这样万能的袋子,然后还要会念诀,刚好白芊芊有这样的一个袋子,而她不知不觉的竟然练成了。真是一件可喜的事。 三人回到了小院中,直到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才听到外面人声传来,哇!这有这么多野鸡,还有兔子,咦,这是什么?天啊!竟然是野猪,许是怕被小院外的人听到,声音刻意的压低了下,但是万非白不难听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声正是这个院的主妇阿花与东方月。 这一定是万大哥的杰作,我们今天有口福了,我要去煲个鸡汤,给阿婆与哥哥和小阿水补补,东方月说完就跑了。 留下阿花在那犯愁,这可怎么办啊!平时里没个油水,可是突然来了这么多,这大热天的这不是一下就放坏了吗? 不用担心,万非白从屋内走出,我可以做个地窖,再用一些法术,让地窖保持冰寒,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阿花大喜,此刻她已经知道遇到了真正厉害的人,那么收服江怪应该可以畅想一下吧?她陷入了无限期盼中,或许自己的丈夫并没死呢? 打来的猎物很快就被万非白用意念挖好的窖给装了进去,阿花母子俩惊喜的进到后院窖中,出来时还打着喷嚏,一出来阿花就忍不住抱着阿水亲个不停,你真是阿娘的小福星啊! 解决了温饱,两人每日就是去县衙查探,一连探了三日,那县官就像消失了一般,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第四日的凌晨,两人在县衙屋顶上正要跳下时,就见有一人远远的穿着官服朝这边走来,满面阴鸷,白芊芊不由的浑身哆嗦了一下,万非白立刻打出结界,可是不知为什么,那官却好像发现什么一般,一直盯着这处看,守门的小吏这时候也看见了自家的县官,连忙把门打开,不停的作揖,那县官瞟了一眼小吏,又看了一眼万非白二人的方向,终是进了院子。 这县官修为不低,二人回了小院,两人一致得到了想同看法,你说会不会? 白芊芊用手嘘了一下,见人都在后面小园子里,她才低声说道;我看十有八九,如果这样,那实在太可怕了,要是被小城的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恐慌呢?他们现在已经如惊弓之鸟了。 那我们? 当然是去江边守着,两人相视一笑,但同时心中也有一层隐忧,那怪物不知什么来历,能当上一县之父母官,而且竟然以这种手段去残害百姓,上不通天,外面捂的密不透风,可见手段之高明。 楚江之上,一个老道手持桃木剑,剑尖直指脚下江面,“到底是妖是鬼”?敢不敢出来见人?万白二人在江边看着老道做法,可是法做了一半,连个打水漂的声音都没有。 天又恰好下起雨来,老道有些惭愧的从江上跃回来,嘴里喃喃道,这怪物看似应该不简单啊! 由于下雨,远处一片雾蒙蒙的,可是万非白却看清了,远处过来一人,手持一柄鲜红的雨伞,正从远处山坳转过来,他一路行来,满身泥泞之路竟没有沾湿他的衣袖一星半点, 等到走得近了,已经看的清楚,不是那县官是何人! 那县官往他们三人面前一站,开口问道,你们可是找我? 你究竟是人是鬼?老道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人看着虽然有些阴郁,但是身材硕长,说话也郎朗之声。 你说我是人,那我就是人,说我是鬼怪也好,我就是我。他看似看着老道,实则是看着旁边的少男少女。 老道大怒,你这是瞧我不起?今日不管你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我都要让你现出原形来。 老道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拿了许多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往那县官旁边三尺内不停的画圈。 那县官一动未动,任凭老道做法。 雨越下越大,万非白与白芊芊在头顶罩了一个结,挡住了雨势。 你不是鬼妖?你是人。老道最后下了结论。 有时候人往往比妖更可怕,万非白沉声说道,只是不明白,这位大人好好的人不做,为何要学妖术,为了修习,不惜残害百姓,有些妖千方百计的修炼成人形,只为了像人一样,可这世道真的颠倒了,竟然还有要成妖的。怪我看不明白。 这世界千奇百怪之事无奇不有,我想成妖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的道理无非是想修成精魅,对大江大河情有独钟,你想掌管这区域内的一江或一河之地,可惜这秦古国没有这一官职,你无法长期住于江河之上,所以想修炼成神,在这期间,你制造出这江河水怪,等你练成那日,你在一鸣惊人,让自己打败自己,从而名声大噪,你借机跟上面请旨,要永远留于这江河之上,上面还会对你表彰,也许就封了你成这楚江之神,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世居于此,我只能说,你好奇葩的爱好,万非白大声说道。 你说的都对,县官大笑起来,没想到你竟然心思如此缜密,来这三年多竟然被一个外地小子一语揭穿,不过没有关系,你们走不出这江滩一步了,因为此刻你们在我眼中已是死人。 县官说完,猛然收回视线,几乎是片刻间,人已经朝着二人咆哮而来,只有四字说出,现在去死。一说完的刹那,滂沱大雨,山风呼啸。 在县官动的同时,二人已经完成气玄运转,当他呼啸而来的时候,万非白紧握着的双拳,猛然打开,他仰天怒吼,全身上下紫色烈焰蒸腾,那大雨在靠近他们身边时瞬间蒸发成无形烟雾,他双拳一出,迎着那县官而去。 那县官既不躲避,也不格挡,一手双指只是指向二人,一道阴风就从周身散发出来,霎时阴风与紫色气玄碰撞,砰然一声,两道气忽然消散。 县官高高跃起,双腿直接扫向万非白头颅,只是一直被他忽略的少女此刻却动了,在他踢起双腿的时候,少女已经抽出了腰上的神鞭,这一鞭快的他收脚都来不及,那鞭缠在了他的腿上。 县官这才注意到眼前那少女,他淡然道“原来真正的高手在这里”。 他不慌不忙,任凭白芊芊把他的腿拉断,就这样,看到了腿与身分离的县官此刻正阴仄仄的笑,那腿即使断了,没有一点点血渗出。 东方起见了,大吼一声,还说不是妖怪,让老道我会会你这孽障。 老道人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捏着道家黄符,高高跃起,那符朝着县官的额头直直拍去,县官大笑一声,用手一弹,那道黄符纸、轻飘飘的就落入了楚江之上。 东方起大怒,挥身欺上,那县官用嘴之吹了一口气,老道在半空中被吹的飞起,要不是万非白从半空接下,老道人已经不知道吹向何方去了。 县官这时手持雨伞,再次向白芊芊扫来,白芊芊举起神鞭,斩腰横扫,可是那神鞭在接住雨伞的同时却没让那伞再往前移动一步。 白芊芊与万非白二人见到县官阴风阵阵,二人纷纷抽出身上的长剑,那两柄长剑带着青白之光,直刺县官心口。 县官对这两把剑甚为忌讳,把那手中之伞收回,猛然退后,那两柄剑落在他脚前一步。 第五十章 一剑送你上西天 县官从来还没吃这种暗亏,心里惊惧的同时,他又变幻出一种兵器来,仔细看,却是一柄拂尘,望向二人的脸庞,不断扭曲,“看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了。” 那柄拂尘,在他说话的同时,已经如流星一样,在空中拍打着雨水,那些雨水在拂尘的敲打下像凝结而成的飞剑,分路朝着三人袭来,万非白用万古一抛,就把老道人抛向别出,他迅速的在身边结成一层秘境,护住了二人的周身,可是那雨点威力之强大,很快就在秘境中突破了一道口子,两人从秘境中出来,分作两边,白芊芊八道气玄加身,犹如天神,在县官头顶上方,一道强大白光轰然砸下。 那县官纵然一跃,想用手中拂尘抵挡,可是白芊芊以速度取胜,他还是晚了一步,一瞬间,拂尘一断为三,而他的手臂也被斩为两截,那县官不知在哪里学的秘术,手臂断了,竟然又迅速长出一节新的来,很快又恢复原样。 他此刻已陷入癫狂中,没做任何停歇,竟然伸出手来,朝着万非白的剑而来,他双手在空中接住万非白的剑,想要硬生生从中折断,可是他判断失误,因为上古神剑不是凭一己之力就可摧毁的,可是即使这样,万古还是嗡嗡作响了起来,万非白见状,一招“乘风破浪”把气玄凝聚在剑上,那县官的两个手指被气玄所创,齐根斩断,那县官疼的呻吟一声,想去捡落在地上的两根手指,可是白芊芊没给她机会,神鞭起,两根手指很快与泥泞合在一起被卷到不知何处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原来这人的破绽竟然在手上。 “再来” 二人双剑合璧,在空中舞的密不透风,目标指向县官的两双手掌上的手指,因为单是断了手臂或手掌,他都会自动愈合,而手指却再不能,二人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只是以为找到了他的命门,一个劲的往他手指上招呼。 县官心一颤,知道再不视死如归,彻底放开一博,今日怕是会真的死在二人剑下。 他重重呼吸一口气后,面容逐渐肃穆起来,面皮上笼罩着一股淡青色彩。 他一脚离地,一手握拳于胸前,手掌心向天,这时他的手心之处露出一连串朱红色附录。 那朱红色附录,被雨水浇打后,变的更红,更大,照在二人脸颊上,万非白二人被这光一照,人一下变得眩晕起来,他眼看就要被这术附录拍打横飞出去落到江中,此刻比他气玄高出一些的白芊芊还保持住一丝清醒,她大喊一声老道,老道才醒悟过来,那把桃木剑飞了过来,就是这一剑之刺,县官不得不分心招呼,二人趁机恢复清醒。 即使这样,你们也不会活着回去,县官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那朱红色附录都会变得更猩红起来,然后电光四溅,在二人周身渲染出来。 老道再次挥出桃木剑,可是那县官已经着了一道,怎么着第二次,他拿起他的那把伞撑起,那桃木剑就被挡了回去,他用左手一挥,老道一个不注意就载到了江中。 在江面扑腾了几下,就像有什么大力一样,他被拍入了江底。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见了,心神俱裂,老道虽不靠谱,但是好歹是同路,二人情急之下,竟然意识渐渐清醒,同时大喝一声,白芊芊气旋八道加身“白虹归雷”使出,就见两条如白色的山洪的雷电,从高空落下,与那县官朱红色附录撞击在一起,就见朱红色附录渐渐的被白虹吸收,一步步的朝着县官推去。 白芊芊大喜,她转头看向万非白,她不经意间使出气玄八道来,只是为了试着克制那朱红色附录,没想到万非白竟然不经意突破八道气玄,两人同时使出,威力无穷到惊人的地步。 你也不错,万非白真心说道,你体内气息已经超九道,马上登峰造极,达到神者之尊了。 二人在这互相夸起来,县官有些不敢相信,他这是锁住了上千人的魂魄才练就的附录,怎么能够被二人轻易破解? 可是不容他多想,二人的双剑合璧又再次来袭,这次他已经能清晰感受到这两剑之威,两道气玄之力。 县官又惊且怒,望向那两柄飞剑,他一个纵跃就要跳进江中,可惜他已经迟了,因为白芊芊的神鞭已经把他紧紧缠住,他又想用断身之法,可是万非白也没给他机会,他悄悄运气的手指被万古齐齐斩断,他的气力顿时枯竭。 直到被白芊芊一剑穿心,他仍死死盯住江面,胸口鲜血像一粒粒水珠滴落地上。 那县官用最后一点大喊,就是死也不让我死在江里吗? 没人搭理他,直到他肉身死亡,他的魂正要冲向天际,才有一人大喊,锁住他的魂,让他的魂回归江中。 正是那老道人从楚江江面跃出,大手一挥,一道符纸牢牢贴在了欲飞的魂魄上,老道才叹了一口气。大骂了一句,累死老子了! “要他的魂做什么?”二人不解。 他的魂可是集结了千百人的精血之魂,他要是冲天了,那江面下的上千人可真就醒不过来了。 原来,这县官以权谋私,征募壮丁只是为了锁住人的魂魄,在这江中行阴暗之事,被他所用。 那人魂魄都被拿走了,不就死了吗?白芊芊不解的问道。 人的魂魄分几种,像这种冤死的而且那狗官为了秘习这阴术他只拿了人的其中几魄而已,正常来说,这些人还算不得死人。 而这些人幸好遇到了本道爷!老道今日让他们魂归真身就是。 老道手拿县官的魂魄,一个猛子就翻入水中,等再出来,江面上人山人海,老道手拿符纸在后驱赶,直到岸上,那些人才恢复七魂六魄,醒来时还茫然看着三人。 白芊芊把事实一说,众人才醒悟过来纷纷跪在地上。 其中正有阿花的丈夫在其中。 待众人回到家中,阿花开门之时,就看到了三人以外还多了一个熟悉之人,她又喜又怕,眼神飘向白芊芊。 嫂子,这就是阿水的父亲呀!我们把他们救回来了!此刻面前的正是你的丈夫,阿水的父亲,阿婆的儿子呀! 此刻阿花丈夫已经是红了眼眶,阿花大喝一声,正欲上前抱住丈夫,却激动的晕了过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因为家家户户在迎接自己的丈夫,父亲,和儿子。每家都在过年。 每户都点起舍不得的蜡油,即使夜深了,可是这小县城灯却还亮着。 他们几人却睡的很安心。 可是天不亮,却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他们起来走到院子里,就见阿花横刀立马的站在院门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正吐沫横飞的在那激辩呢!而门口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 这是作甚?东方月不明所以。 作甚?这些人都是过来请你们几个神仙来的,可是怎么都要先来后到吧!你们住在我们家,我们还没先感谢你们呢!他们就要把你们请去吃酒,那有这样的道理?阿花丈夫回来了,她像重新活过来一般,气势更足了。 那个阿花呀!老道走过来,这也是众人的好意,你就别为难他们了,我看不如这样,就每家去吃上一次饭,意思一下算了, 他本想回头看大家的意思,哪知道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人都不见了。 只有那院子外的人一听,顿时高兴坏了,都说老神仙英明。 一连过了几日,除了老道作为代表出去吃了几次酒,别人都在小院里安安份份,偶尔出去山上打个猎。 万非白正想要不要提醒一下老道他侄子的病耽误不得,老道却灰溜溜的偷跑回来了,回来立刻收拾行李,就要上路。 东方月不明所以,问他爹这是做啥? 还能做啥,我们快走吧!这家家都太热情了,热情的我有些受不了了。你爹我,再不走,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酒水中了。 现在给我们建的庙已经建起来了,现在我们都是享香火之人了,再待下去弄不好哪天就露馅喽! 什么?还有香庙?一时众人脸色各异。 老道见说露了嘴,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不是相亲们的好意吗?非要说我们是神仙,给我们供奉香火,我这拦也不住啊! 见白芊芊瞪着他,他连忙说道,我拦了他们,不让他们把你们俩的名字刻上去,只刻了我一人的像,我发誓。 白芊芊这才没有做声。 几人是在半夜逃走的…… 因为白日总有人守在大门外,墙边上。 楚池县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也有了新官上任。 几人走在北地的路上,老道一会叹息一声,一会儿又兴高采烈起来。 “不管怎样,到最后都会做个总结,看来,还是做好人好啊‘’。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打断他,也许其他人也在想,“果然做个好人真好呢?‘’ 第五十一章 风波渡 众人走走停停,虽然有些慢,但是都是会功夫的人,比寻常人脚程终归快了一些,一日已行到“风波渡”。 这风波渡在黄沙河下游,属于一个码头城,到处人来人往,实属热闹,而此地又因地属原因,贸易兴盛,全国各地的人经常汇聚于此,或游赏或生意交往,也有豪阀氏族大家世居于此,更不缺乏一些文豪大儒之间的雅致交往。 因为这些,这座城倒是生气勃勃,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几人找了一家茶店坐下。 店掌柜见几人都英姿非凡,热络上来招呼。 你们这店都有些什么特色?给我们上一些来。 老道见掌柜进来就开始问,反正又不是他出银钱,这一路上尽是风餐露宿,偶尔来到市井之处老道绝不含糊。 掌柜见这老道仙风道骨一样的面貌,毕恭毕敬的答道:小店特色是“君兰茶,”味道尝之让人回味无穷,正是我们这的特色,大儒云:“三五好友来相聚,君兰茶香在我心”。 除此还有各色精美糕点和灵物瓜果,价格不菲,只是比起君兰茶,就要逊色许多。 听说价格不菲,老道来了兴趣,他看了一眼掌管钱袋的白芊芊一眼,问道,既是特色,应该这地方很多才是,怎么还定的价格如此之高?真真让人费解。 老道不解,不代表万非白二人不解,毕竟他们也算大户出身,这其中门道自然一清二楚,这本是富足之地,又很多门阀世家,其中多少世家暗中勾结,做着垄断市场的生意,种种礼尚往来,其中皆是暴利。 白芊芊怕老道继续丢人,芊芊玉手豪气一挥,就把絮絮叨叨说话的店掌柜打断,每样都来一些就是,店掌柜一听,屁颠颠的下去准备了。 万非白一边竖耳聆听店掌柜的话一边不露声色地观察四周,最主要还是前方几桌客人。 很明显,正前方一桌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那少年模样的,风度翩翩,相貌堂堂,那少女也是英姿飒爽,只有坐在边上的稍微年长一点的汉子显得甚是落拓,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喝茶,就好像这价格不菲的君兰茶不要钱一样。这样的出色的三人很是耀眼,店内许多客人都会不自觉的望向他们。 而他们,是剑客,因为他们一点想隐藏的意思都没有,每人都佩一把剑,虽然剑鞘没有镶嵌奇珍异宝,也没有刻字,更不像一般人那样摇曳一根美丽剑穗。 这几把剑明晃晃的放在桌上,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这就是艺高人胆大吧!万非白怔怔的想。 但他知道,那几把剑都是上好的宝剑。 因为万古在他身上隐隐做响,很是兴奋。 左前方,这是一大家子人,为首一人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妇人,坐在主位上,样貌平平,虽然不丑但也不能称之为美人,她往那一坐,就能觉察出气势凌人。 她身边是一位文雅少年,相貌堂堂,面如冠玉,与人说话时满脸笑意,彬彬有礼,不像是什么大家公子哥,到像个文人一般。 妇人右手边是一位壮汉,跟妇人长着有几分相似,此刻他正在满脸讨好的跟着那妇人说着什么,而那壮汉旁又是一个女子,她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女子正在给那孩子擦汗。 妇人身后,站着三人,一名一看就有功夫在身的男子,一名管事婆婆,再有一个俏丽的小丫鬟。 几人站在妇人身后,都瞧不起的用眼睛斜视着夫人面前点头哈腰的男子,只有那照顾孩子的女子,确实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似乎周边的事与她无关一般。 而另一桌明显是文人墨客了,虽然只有两人,但是热闹的很,其中一人正在高谈阔论当今四分天下呢,说的津津有味,把周围客人都吸引的听的入了神,而另一人,却不得不让万非白不注意到,甚至比那落拓剑客更加让他留意。 那是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高大男人,头挽纶巾,一双靴子干净无尘,此刻他正坐在宽大椅子上,没有听他的同伴在那高谈阔论,只是喝着自己带来的烈酒,一口又一口,似乎这热闹与他格格不入,但又好像格外的和谐。 他顺着万非白的目光看过去,见那少年盯着他看,他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晃一下,示意自己喝完,然后就转过头来,继续自饮自酌,很是逍遥忘我。 万非白把所有细节收入眼帘。 东方月也忍不住直愣愣多看了几眼,很快就被他爹拧了一下胳膊,在外面,不能随意看男人,否则容易吃亏上当,想男人的话爹回去帮你物色一门亲事就是,这样在外有失体统。 这老道对侄子女儿平日可算相待的甚好,并不曾说他闺女半句,要说这老道虽然人不大靠谱,可是那双贼眉鼠眼,确实老练异常,他也看出那穿儒衫的男子不同寻常来,所以看见自家闺女直愣愣的盯着人家看,有些危险所以才开口训斥。 不曾想那名高大男子身体后仰,似乎听到了这边说话之声,朝着这边一笑,吓得东方月赶紧低头,大气都不敢喘。 总之最前边占据着最佳位置的三拨人,没有一方像是好惹的。 万非白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那剑修中的两个年轻人时不时的瞄一眼对面高大儒士,他叹息了一声,继续喝茶。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欣喜传来,“少城主”。万非白听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抬头张望,就见一张沧桑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欣喜的望着他。 万非白一见,大喜过忘,站起来紧紧抓住来人的肩膀,木叔叔,真的是你?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来人竟然是木道济,迦蓝城护法之一。 原来当时万非白被白大城穷尽全身力气,施展所学百里飞把他抛到了百里之外,他侥幸逃命,而木道济当日也浑身枯竭,本以为必死,没想到刚冲上去就被独角大王拍于地上,顿时晕了过去,等他再睁眼,却遍地尸横遍野,迦蓝城只有少数人存活下来,他深知自己之力微薄,就开始寻找万非白。 他去了西边没有找到,又去了南边,也没有寻到踪迹,刚好路过楚池,听着人们沸沸扬扬的讲着少主大战人怪的事,这才寻到了少主。 也才知道少主修为竟然如此高明了,真是可喜可贺。 万非白正要说话,白芊芊抢先说道,那也不是他一人的功劳,要是没有我与东方道长,他那个三脚猫的功夫可是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打不过的。 正是,正是,老道也插嘴,他一向是喜欢拍白芊芊的马屁的,要是没有芊芊丫头和我这老道,那怪物还真收不起来。 万非白一向也听白芊芊的,他甚至不认为她说的是假话,所以他没做声,就表示默认了。 木道济干笑了两声,不管少城主修为如何了,永远是迦蓝城的城主,属下想问一下,是不是少城主往北地而去,正是回家,要是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现在他还不能回家,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呢!等我们办完,我就会陪他回去。 不知这位是? 我是白芊芊,你们少城主的未婚妻,有何异议? 本来万非白不明所以,芊芊为何总要抢着答话,不过听她这样一说,他又不做声了,被心上人这样说,心里就像喝了蜂蜜一样,哪里还能狡辩呢? 果然,木道济不做声了。 所以,你和你们少城主以后来日方长,现在本来迦蓝城百废待兴,做为少城主他理应回去主持城物,奈何有要是在身,难免会耽误一程,所以城内事物就要先摆脱木护法,先回去主持大局,这样可好? 这样确实最好,木道济恭敬的说道,如此我就先回迦蓝城去。 也不用太过着急,毕竟你与你们少城主刚刚得见,先叙话个一两天也不迟。 白芊芊做为绿宫堂主,说话自有威严,木道济应声答应了。 吃过饭,众人就回各自的房间整理,这虽然是个茶馆,可是却是吃饭住店都有的,这点倒是很方便。 他们回去,其他桌的客人也吃的差不多了,都同时起身,万非白看了一眼那个高大儒士,他似乎已经躺在椅子上睡了起来,而另一桌的三名剑客也没动,依然在那喝茶。 白芊芊拉着万非白,没让他看下去,而是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万非白静静的看着少女,少女调起好看的眉毛,找茬道:今日嫌我抢话啦?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不明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木道济有问题‘’ 你不觉得他说话太有水分吗?为何迦蓝城所有护法都死去唯独他还活着? 你肯定要说碰巧了,他命大? 可是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你从迦蓝城到绿宫又到这里,已经将近两年了,可他现在才要寻你,不要说他早就去寻你没寻到了,我是不信的。 总之,你现在不要暴露你的修为就是,日久见人心。 万非白虽有不服,可他一向相信她的判断,所以他还是答应了。 还有今日所见的几人,我看今夜有大事发生喽! 万非白也安静等待那场大战到来! 第五十二章 大剑大儒 天已黑。 与木道济共话了许久的万非白在听到门外传来的布谷鸟声后,与木道济说天色已晚,有些乏了,木道济不敢再多待,他这才脱身出来。 他与白芊芊一前一后,竟然来到了黄沙河边上,二人左寻又寻终于选择在河边一处较远的大树下隐藏身型。 青年男女剑客已经站在了一边观望,而另一边,有两人正坐在一边对饮,正是那落拓剑客与高大儒士。 就听高大儒士喝了一口酒后哈哈大笑,你东方剑圣果然不浪得虚名,对所做错事敢于承担,是条汉子,只是既然你已经悔过,我们这一战就免了吧? 不行!落拓汉子一听,大呼不可,当年是我误入歧途,为了达到剑灵天下第一,把你师弟误伤,虽然他侥幸留得性命,可是也是吃了几年的苦头,你当初可是答应我只要我找到治好他的腿的法子,就答应与我一战,身为天下五圣之一的常之春说话不可出尔反尔。 此话一出,躲在一处的万非白二人真是大吃一惊,早在高大儒士提起东方剑圣之时,二人就已经震撼不已,没想到落拓汉子竟然是剑道第二人。 可是还没吃惊完,这第二个炸雷又轰了过来。 常之春,五圣中占其一,修为与玄镜老人等人不分上下,可见武道之高,而且此人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说天赋异禀也不为过。 只是此人据说常年居于京城,乃是当今秦古帝国皇帝老儿再三请去的国士,他的学问如同他的修为一样深不可测,他一般不离开京城,只是偶尔会出来讲学。 此刻,在这风波渡,这黄沙河,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二人突然遇到这世上的高手,而且还不止一个,就是稳重如同他二人,此刻的心也是碰碰的跳个不停。 好,那我们就切磋一下,常之春说话之声温和,而他一举一动无不透出一种雅致,那儒士白色大衫被风一吹,更显得他不像个武修,反而是个优雅的大学士。 只是这样我们未免太过冷清,剑圣身旁有同门弟子助阵,不如我也请两个小友来凑个热闹如何? 剑圣顾长生自然应允。 “出来吧!两位小朋友! 这一声称呼,可见二人被抓了个现行,也是,在如此修为的高人面前,什么结界,秘境的通通不会太管用。 既然被发现,二人也就大大方方的出来了,给常之春见礼后又给顾长生作揖行礼。 剑圣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做声,倒是常圣人非常和蔼,你们二人何必躲躲藏藏,想看直说就是,这样行径不可取,有失君子风度也! 二人表示受教。 常圣人,请。顾长生可不愿意听他们啰里八嗦,他的世界只有剑道,只有强者。 常之春温和一笑。那就请吧! 往那一站,面带笑容,气质脱尘,犹如嫡仙。 两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似乎是在谦让,又像比试耐力。 片刻寂静过后,剑圣动了,他拿起他的毫无装饰古朴之剑,就在这激动人心时刻,他并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而是用手指敲打在剑上,像抚摸情人一样。 他手指一扣,那剑身悠扬之声传出。 “用剑抚琴”。 此刻常之春依然微微笑着,他迎风而立,似乎是正听着入迷。 之后琴声由慢转快,当变得得嘈嘈切切,如一大捧珠子倾倒在玉盘之中时,常圣人大笑一声,猛然抬起两袖,就见他取出一支大笔,刷刷几声,在空中做起诗来。 就见他笔划锋利,对于琴声似充耳不闻一样,挥洒自如,不一会,已经在天空中写完。 “离离秋色上梧枝,向晓烟云冷砚池,绛帐谈经千古道,青山对酒几联诗。” 众人只闻琴声愈发急促,常圣人写完之后把笔收起,那字在空中泛起金黄色大光,那每一字都苍劲有力。 刹那之间,琴声骤然高昂,如银瓶乍破。 而那字,每个字都朝着琴律而去,似乎字随声动,在琴音中翩翩起舞。 之后琴声愈发直入云霄,如春雷在云海翻滚,而那字也上下翻飞起舞,飞快旋转,只是再怎么旋转,那字依然成句。 这幅景象,真是既有美感,又惊心动魄。 渐渐的,剑圣琴声悠悠,脸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常圣人微微一笑,轻声道:“收!” 就见字突然消失不见。琴声嘎然而止! 剑圣不用剑,还怎么称剑圣? 东方大齐,剑道第一,本是以剑修为主,剑之意,如行云流水,其他众门都高山仰止。 落拓汉子,剑圣顾长生听了,深思了一下说道,确实在儒圣面前班门弄斧了,想你常圣人,不仅可以以字,以琴棋书画为武器,我常以你为榜样,私下不见练剑,这琴也是我练了许多年,以为已经得到了精髓,却没想到在这里,如鸡蛋击卵石,是我唐突了。 这东方剑圣真是个人物,技不如人说的理所应当,毫不扭捏造作,万非白一下对他生了好感。 剑圣继续说道,看来,我还是要用剑了,只有用剑,才有三分把握赢你。 所以,我要出剑了。 剑声无声似有声。 当看到顾长生出剑,万非白与白芊芊才知道,什么叫剑魂,即使如白芊芊,是用剑高手,论速度,技巧,都可以说是这世上超一流的,但是此刻,她发现自己练剑缺了什么,那就是“剑魂。” 而剑圣的剑,神气内敛,返璞归真,出剑的一瞬,能让人感觉到人剑合一,人即使剑,剑有人的灵魂。 那剑一出,气势浑然一变,河岸上处,微微震动,剑气雄浑,万非白与白芊芊不由退后几尺。 地面被剑气激荡的尘烟飞起,那剑气如一枝凌厉箭矢激射而至,剑未至,剑气已到,常圣人真气下沉,一脚划出弧度,向后轻盈滑去,避开这雄厚剑气,然后就见他从空中取出一物,在剑到来时一挡,竟是一本书。 顾长生剑不仅快且剑气连绵不绝,气息衔接,一路绵延仿佛没有尽头,可是那本看似经不起一丝剑气的书却勇于迎上,就听砰的一声,书剑在空中相遇。 剑没毁,书没破。 剑脱手,书也在空中。 两人似乎又在以内力抗衡。 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顾剑圣已经换了招式。 他把剑握在了手中,一道白虹剑影翻飞,而那可以摧天毁地的剑气一道道的四散开来,他人也随剑一起舞动起来,竟然看不出哪道是剑,哪道是人了。 真正的人剑合一。 剑影光晕下,常圣人依然拿着那本书,此刻他竟然翻开了书页。 书页一开,万光流彩,那书的每一页竟然幻化成拳,每一拳挥出,都会在天空中带动一个巨大的拳影,宛如黄金浇筑。 一个是人剑合一,一个是万千拳头,当两道如彩虹般的剑光霹雳飞向对方,两者同时停在空中胶着不动了。 过了一盏茶功夫,顾长生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力往前推送,却半步也前进不得。 他伸手拿剑,想要换个方向,那剑却一丝未动,剑圣心下一惊,原来对方用书做的拳头竟然生出一股力量,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提不起剑来。 “真气化剑端”。 顾长生还是反应的快,在剑气被压制住的同时,他急忙抽剑,纵身后退,同时剑身收回,剑印缓缓向上抽出,再用内力极倾而出。 常圣人看见剑气再次来袭,他竟然硬生生的在空中转了个身,同时手中一支灰色墨笔向前点去。 就是一支笔,普普通通的笔,这普普通通的笔竟这样迎了上去。 可是,那只笔,在接近剑圣时,却威力突然大增,像一道道利剑围绕剑圣盘旋飞舞,就好像一条蛟龙,在湖中若隐若现,一会如清泉流淌,一会又清晰异常。 常圣人向前走了一步,他体内之力若火如龙游走。 再走一步,那只笔金光更盛,发出耀眼光华, 他走了第三步的时候,顾长生的剑终于嗡嗡作响了起来,直到最后一丝白光消失。 他怔怔的站着,看着眼前高大而儒雅的圣人,低声说道:我输了! 常圣人站在那没动,听到剑圣认输,他仿佛刚才没发生做一般的笑的云淡风轻。 你没有输。 至少你剑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的心态有些问题而已。 人不能太在乎输赢,因为这世道上总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使你现在天下第一,可是说不定哪日就“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因为,永远没有恒久的第一。 所以,人不要有太大的好胜心。只要努力就好, 顾长生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已经认输,而且圣儒所说句句在理。 常圣人所说,确实很有道理,顾某人确实技不如人,以后也不会再求着做比试的约定了。 东方剑圣,果然做事不拖泥带水,我喜欢! 顾长生粲然一笑,能得当今五圣之一的儒家大士的欣赏,看来我还真是赚到了。 儒家风范,在下受益了! 第五十三章 天凉好个秋 落拓汉子此刻已经不在落拓,相反听了儒圣一番话后反而变的神采奕奕起来。 他说,我这辈子现在才看清一个事实,不擅长的东西自己只能把它做到最好,可是擅长的东西就要不停的钻研,因为山外还有一山高。 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可能再次突破,成了剑道第一人呢?到时我再来找你比试如何? 到得那时,你不来找我,我也去找你领教。 好,剑圣豪爽把身上葫芦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山水有相逢,告辞。” 剑圣郑重的像儒圣行了一礼,御剑而去,他的两个弟子也相偕御剑追去…… 旁观两位修为超境界的大师在此对战,万白二人看的心里发热,他们顿时觉得哪怕如今的世道人风再不古,也觉得活在这一世,值了。 儒圣看着远去的几人,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看向他们,他轻轻抚摸手上的那本书,微笑的看着二人,如果让你们接我这本牵引书,你们可接几招? 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圣人之意,万非白硬着头皮答到,一招。 儒生哈哈大笑起来,虚心是好事,可是也不要太过自谦,因为你能接我五招,他又望向白芊芊,小姑娘嘛!六招是一定的。 可是刚才剑圣前辈也才接了你十几招而已。 万物相生相克,刚好我的牵引牵制他的剑意而已。可是炼气又稍有不同,剑圣来找我,因为他可以在我这找到不足,而我,也想去找你们的宗主玄镜老人切磋一场啊! 只不过我不似他那么执拗,若是江湖有缘,恰巧遇见,还是会请你们宗主不吝赐教的,因为在十年前,我已经领教过了。 不顾的儒圣怎么看出来他们是气玄一脉的,白芊芊开口问道,敢问圣人与我师傅那一场结局如何? 结局是,我给他做了一个月的饭食。你们应该懂的什么意思。 听见此话,白芊芊满意极了。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儒圣又开口说道,他虽然赢了我,可是他那时候的手臂也受伤了。 那么您呢? 我呀!知道白芊芊的意思的常圣人苦笑了一下,那我就惨喽!当时我差一点就残了,可是就是这样他也不放过我,我硬是拖着残腿给他做了一个月的饭。你看他这人什么德行? 即使口里怪罪着,可是认人都能看出来,此刻的他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相反还有些怀念。 这辈子我最佩服的有两人,一个是尊为武圣的谢良人,一个就是你们师傅。 他那样古怪的一个人,说话颠三倒四毫无水准的人,对于我这种儒生来说可能完全不是同一类人,可是你们师傅,活得真的很通透啊!有些大道理是用来讲的,可他就是用武力来证明他的道理,而且往往证明的非常彻底。 站在河边的儒士有些感伤道:“若是玄镜老人还在此的话,怕是三招之内就能让顾长生认输吧! 高大儒士在那百感交集,思绪飘摇,片刻才收回思绪,笑问道:“如今风景也看完了,是不是回去共话一场,喝上一顿小酒,是不是更好?” 回了客栈,儒士反悔了,今晚夜色不太好,喝酒也失了兴趣,不如先回去沐浴更衣,睡个好觉? 这个的变故确实出乎意料,可是二人没有反驳,因为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后他们都想着回去好好回味思考,这真是正中下怀,二人没有不应的道理。 回到房间,万非飞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想着今日所见的二人如何过招,揣摩着剑圣的出剑,儒圣的真典,想着想着感叹自己不知多久才能打到这样的高度,却渐渐的精神起来,又在床上打坐了许久运气,这才感觉有些乏了,这才睡去。 翌日,万非飞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推开门,就见门口站了一大票人,老道手当其冲,见到他开门,就嚷嚷了起来。 年轻人,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床上睡懒觉,今日是我们在风波渡停留的最后一日,大好时光,赶紧出去逛逛,万非白见白芊芊也正朝着自己微笑,也不好意思起来,连连告罪。 可没想到常圣人竟然也出现在了门口,见到万非白,哈哈一笑,年轻人昨日定是回去研究武功去啦!这也是好事,只不过凡事讲究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就是。 万非白无奈道:“常前辈,我觉得真差了一点火候,我说不上缘由,但是我知道的。不过现在我知道大方向了,脚下有了条路可以走,不会像之前那样走得无头苍蝇乱撞,只是感觉自己本身八道气玄已经达到,也是仗着自己的天生体质,可是感觉气已经用尽,再达到一个高度很难。 常圣人背着手,看着万非白,因为你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要想突破,却也非难事,只是可能你还发现方法而已。也许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想要突破就顺其自然了。 万非白也觉得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在是觉得有些冒失,正惶惶间,常之春突然说道:这风波渡的一处城郊,有一家酒楼的烧牛羊肉,是一绝,食材好到能让客人吃掉舌头,酒也不错,你要不要去尝尝?这会儿刚好是饭点了,不如今日我做东,玄镜老人不在,请你们几位代表他老人家也是可得的。 没等万非白答话,东方起已经跳起了脚,有好酒好菜,最主要能和常圣人一道吃顿饭,那就是让我死上一回也值了。 常圣人说走就走,拔地而起,肆意大笑,你们几个可以慢慢来,万小哥先跟我去,说完御风网城郊而去。 万非白紧紧跟随,他知儒圣是有意试探,他运气于胸,凌波微步,也踩着大树高枝,一路掠去。 可是,毕竟是有差别的,前几秒钟还是能跟上的,慢慢的就拉开了距离,又过一会儿,儒圣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万非白到了常圣人所说的“好吃的牛羊肉”店,这是一家类似农家小院的酒楼,两层小楼处还有个大院子,万非白推开门,就见儒生正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椅子上看着他笑。 已经不错了,比我想象中要好,少年人稳住,以后的天下会是你们的。 万非白自从见过儒圣与顾长生的比试后,他会反复找出自己的不足,有时候想着想着就有些泄气,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即使遇到月太仙人,即使遇到天宫正神电母,都没这样无所适从的不自信过。 这圣人说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当然了,万非白只敢偷偷这么想。 ———— 又坐了一会儿,白芊芊等人才到,当然,以白芊芊的脚力不至于这么慢,肯定是为了照顾老道人几个。 几人就坐,这个时辰说早不早,因为还不到晌午,可是因为都起来晚了,早食都没有吃,当下都饿了。 儒圣要了一壶酒,点了两道招牌菜,就把点菜权给了白芊芊。 白芊芊也不客气,直凑了八道菜才停下,听的一旁老道人连连点头表示满意。 菜未到,酒先来。 万非白给儒圣和老道人每人倒了一杯酒,这才把自己的酒杯填满。 此刻已到八月,已经有了秋凉之意,三人碰了一杯酒,默默无言。 过了许久,常之春才叹道:“真是天凉好个秋啊!” 老道人觉得能跟常圣人一道喝酒,简直是莫大荣耀,这回南越都有了吹牛的资本啊!他主动打破这份沉默。 常圣人,听说您老人家身份尊贵,不仅是这人间的武神,更是学识丰富,听说你还是这当今天子的老师,不如你给我们讲讲,你们这秦古国皇帝是什么样子的?都说秦古国地大物博,而且兵力强盛,你们这国主也甚是开明,只是这传闻与事实是否有出入呢? 白芊芊知道老道八卦之心又泛滥了,本来有心阻止,可是这老道竟问出了她想问的,她也就没做声了。 “都说闲谈莫谈国事,”她还真想知道这圣人之尊为何屈甘于人下,即使国君是这人世间最尊贵的人,所以她也竖起了耳朵,等着听常之春如何拒绝。 一袭素洁儒雅身着白色儒衫的的常圣人却笑了。 他,贵为君王,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他每日有理不完的政事,有会不完的外国使臣,有地域之争,也有儿孙争权,皇族倾轧,每日里他没有太多的自己时间。 可是这样,他还是被评为这陆地五圣人之一。 “当今秦古国天子竟然也是五圣之一,” 一时老道正在吃东西的嘴无法闭合,就是东方磊都被这一讯息炸懵,脸色苍白的脸都已经变红。此刻他好不容易压制住喝下去的水再次溢出来。 你们没听错,这世上知道的人很少,不是有意保密,而是大家都不相信而已。 人间五圣,除了知道有五人外,估计很少知道有哪五人?常之春问道。 白芊芊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事情,即使如她也不了解,曾经他也问过自己的师父,那小老儿竟然告诉她,他不知道。 做这世间武道强者辛苦,而人间帝王更辛苦。 第五十四章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我曾说过,天底下我最佩服两人吗? 一个是玄境老人,另一个就是他。 他曾经修为在我之上,可是如今众事缠身,已经没有闲暇时间去修炼了,当今武圣,他应该已经垫底。 可是这不影响我对他的推崇,因为有种人,可以为了天下苍生鞠躬尽瘁。 这也是我能甘之如饴的在秦古皇室待下去的原因。 秦古国数千年来,南有南越大夷,东有大齐虎视眈眈,西有西夜铁骑,而巍巍中华,雄傲四方,身为秦之人,不得不骄傲也! 话一说完,一片沉默。每个人心中都激荡起豪云壮志。 说的好,正在这时,院门大开,一个翩翩佳公子踱步而来。 他身后跟着仆人不下十个,各个身强体壮,衣饰贵气奢华。 店掌柜一见来人,立刻躬身过来,满面笑容,“徐公子,您来怎么不让小厮提前通报一声呢?”我也好准备准备,现下有些仓促,您千万别嫌弃的好。 那徐公子温润一笑,招手一挥,一个小厮模样的就上前来,拿出一片金叶子递与掌柜,此番我来是来结交朋友的,他用手一指,就指到了万非白这一桌,那一桌客人的酒菜,我请了,这片金叶子就当饭资好了。 店掌柜笑得眼睛已经乐开了花,连忙说使得使得。 那徐公子已经朝着这桌走了过来。 而他,正是那日在吃茶中所见的三桌客人中的一个。 而他徐家,据说很有钱,有钱到可以买下秦古国半壁江山。 而且对朝廷贡献颇大,哪里天灾人祸他就捐钱捐物,还有战备物资也没少了他徐家的身影。 他家有钱,还不单指在银钱数量上,这徐家,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做“宝刀世家”。 因为他家珍藏的宝刀就不下十把,把把都是兵器谱上排的上名号的。随便任何一把,都能让江湖刀客沸腾起来。 徐家的有趣事有趣人多了去,早在万非白见到徐家人那日老道就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 头一件,就是徐家的女子掌权,只要你手腕够硬,底气十足,那么徐家家主就非你莫属。 而现在的徐家,正是当家主母胡谨言掌权,也就是那日所见的高大魁梧的女子。 第二件,就是徐家家底丰厚,但是不允许纳妾,只要纳妾了家主有权休掉丈夫,而且家产一文不给,任凭他自生自灭。而这位徐公子徐浩泽的父亲,就是被他母亲给休掉的那个。 第三件,就是不得从政,朝廷要钱,给,但是做官,不能。所以到迄今为止,徐家名声在朝廷中都是响当当的,没有权势的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大把金山银山,徐家真是跟谁相处的都要好。 可是好像最近,徐家惹上了大麻烦。那麻烦不是来自徐家人,是来自胡谨言的亲弟弟胡一剑。 那胡家,原本也是这风波渡数一数二的世家,可是随着胡一剑接管家主,一味的不务正业,早几年前,家道就已败落,不得以才来找他的姐姐。 可是胡谨言也非寻常女子,行事果断,早在她劝胡一剑时就已经被伤透了心,当初已经到了断绝往来的地步。 前几日因为醉酒闹事,把这风波渡总兵之子给打死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总兵路大海可不是吃素的,当下就把人抓来入了大牢,准备问斩的空当,徐府当家人胡谨言却来了,不知二人谈了什么,反正胡一剑却出了大牢,这下更紧紧的抱住他姐姐的大腿不放了。 徐公子走到了他们桌子前,每个人都打量了一遍,在看到白芊芊时,眼睛一亮,但能看得出来,那眼光只是像一般男人见到漂亮女子的那种关注,果然,他很快把眼光定格在了还在喝酒的常之春身上。 常圣人,青年行了一礼,我有一物想给您看看,不知道常圣人有没有兴趣? 常之春喝了一口酒,看向他,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花花肠子太多了,你来找我,不是应该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了吗?那么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徐公子给我看的是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当他们坐上一个华丽丽的马车上时,老道才回过神来。 常圣人,你就这样轻飘飘的答应他了? 常之春没有说话。既来之,则安之就是。 马车行驶平稳,车上的香炉释放着一股香气,没有刺鼻的味道,而是那种花草树木之香。 过了许久,那华丽丽的马车终于停了,众人一看,却已经到了风波渡口的百里之外。不是什么美轮美奂的大院,而是一片光秃秃的土丘。 万非白说道:徐公子专门跑了一趟,应该不是来给我们看这光秃秃的土丘吧? 徐公子摇头道:“当然不是,给你们看的,也要你们能前去才行,因为下面的路比较隐蔽,若非能屏住自己气息而且能够轻功出神入化才可以到达的。 所以。你们确定你们全去?他看了一眼瘦弱苍白的脸的东方磊一眼。 自然。说话的是常之春,他们随我来,没有抛下的道理,我想,即使前方是修罗场,我常之春带一两个人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徐公子听了,叹息了一声。 果然是圣人有的风度啊! 马车停留一处,徐公子抛车带着两名属下在前方带路,就见土丘后一大丛丛的芦苇荡,除此外,竟然还有金灿灿的油菜花,瞧着就赏心悦目。在油菜花后,又是一大片高耸入云的大山,而这山,陡峻异常,看着就是险之又险。 徐公子解释道:“这里是我先祖发家的祖地,后世子孙一直尽量维持原貌,怕坏了风水祖荫,也有缅怀先辈的意思在里头。 众人都不明白为何他这样解释,似乎解释的很没有必要,可是徐公子却接着说道:可是在不久前,这片土地却遭受了破坏,现在你们要开始屏住气息了,因为我们要过一段非同寻常的路。 众人闻言,不知这不同寻常的路究竟有何不同寻常,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因为徐公子竟然从一片芦苇荡里找到了一处大洞,他人竟然钻了下去。 这地洞里面从开始仅容一人,后来却渐渐的开阔起来,徐公子自从到了这里就异常谨慎,一句话也没说。 万非白用密音之术传递给白芊芊,这是那座山的山底? 白芊芊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因为万非白并没有屏蔽自己的声音,他这句话大家却都听到了, 东方磊瞪大眼睛,竟然有人真的从山底下挖地洞?古代有愚公移山,没想到现在也有徐公挖山。 只是他虽然听得别人密音之术,自己却不会传达,归根结底还是修为不够。 只有常之春望向山洞的方向,忧心忡忡,喟叹一声,冷笑道:“罢了!便是龙潭虎穴,今日也要闯一闯了! 徐公子闻言沉声道:“等下您去看看也许就知道了,或许并不用你拼,只要你的一句话也许就能解决呢!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即使聪明如白芊芊也是不知道所以然,也许这里面也就常圣人猜到几分。 这山果然够大,因为他们走了许久,万非白不由感慨,这个徐家果然家大业大,轻轻松松的能挖个地道在山底下前行。 直到看到前方一处大石,徐公子微微一笑,到了,你们请自便,要去的可以去看,不过不要被人发现才好。他微微一笑,身形如飞鸟一般的窜到洞口,常圣人万非白白芊芊三人自然跟上,留得老道三人在这洞口处。 老道本想出去,谁知常之春却开口阻止,事关重大,不如道兄就先在洞口看看,等我等探听清楚,你三人在出去也不迟。 老道见圣人都如此说了,不好厚着脸皮求去,却也安安份份的停了下来。 徐公子一马当先出来,却又迅速的爬到了半山一处崖石上,他着旁边的那处山峰说道,这原本是两座山,而两座山的山谷下却藏着一个秘密,至于什么秘密,你们一看就晓得,他用手指了指下面。 三人顺着他手指方向往下看去,就见这山谷下面驻扎着像一个军队一样,下面来来往往的士兵穿梭于期间,更有一队队的士兵正在操练。 几人看着脸色都突变,常圣人更是神色阴沉,他问向徐公子,这地下何人? 不是别人,正是风波渡路大人是也! 一个小小的驻官,手下所辖也就几千人,可这密密麻麻的人可不止几千,上万人都有, 那个人所图谋的,太大太大了,如此这样下去,还要继续发展,常圣人不敢想下去。 他已经想要下去把这个小官一拳劈死的举动,可他不能,他现在心里已经惆怅的要滴血。 风波渡上方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缓缓变得阴暗起来,乌云从四方飘来,以至于变得黑云压城,让人胸闷不已。 就好似大圣人的心情。 下面那一排排,一队队的人影之上,扬起阵阵尘土,从悬崖那边看来,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条长达数里的黄色蛟龙。 那个人知道了,会万般痛心吧?他想。 第五十五章 芦苇丛外别有洞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马无夜草不肥。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还是这个道理,这个世道最怕讲理,老道人东方起励志要做一个最早的早起的鸟,想要在所有人起床之时看到他“老当益壮,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可怜他一出客栈,就见到了院子里的一众人。 一,二,三,四,五,他成了第六个,也是最后一个。 老道怒气冲天,也不管什么儒圣不儒圣在不在场了,大声质问,你们究竟每日睡不睡觉的,天天起来这么早,到底还是不是人? 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话都有些说不通,他知错就改,立刻挤进万非白等人中间,讪讪的问,我就是想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叔叔,常前辈想要探查一下这个姓路的指挥使,要在此处耽搁几日,万兄他们也要一起,虽然我们不是秦古之人,但是我觉得有必要留下来尽一份力,他有些惭愧,即使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秦古一旦出现骚乱,不仅秦古国动荡,就是我们大夷也会受到牵连。 就你小子讲义气,够胆量,好像你叔叔我顽固不化一样。 我们自然留了,白姑娘与万小子都留下来,我们不留谁送我们去北地? 东方磊…… 可是还没有出发,徐府公子却先来了。 与每日不同的事,他这次来不在同往日,没有众小厮前呼后拥,而是一个人落拓而至。 对于徐公子,众人说不上来什么好感,也说不上太差,毕竟帮了常圣人一个忙,可是大家对于他的手段保留看法。 毕竟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做家主的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的母亲,家族,这样的行为有些可耻。 他来做什么?东方起先不满了起来,这个小白脸也真够没脸没皮的,他能把他母亲供奉路大人养兵起事这事捅出来,大的来说可以是大义灭亲,小的来说就是借助常圣人之手除掉他亲娘老子,可见也是个没心没肺之辈,常圣人你可不要因为这小子帮你个忙就迁就他。 那是自然,常之春说道,他有时候觉得这老道也有点可爱。 徐公子来不是为了别事,而是因为他那个舅舅又给他惹事了。 他家里来了一个老巫婆,上可通神,下可入地狱轮回。本来胡谨言还不相信这些,可是巫婆一开口她就信了。 因为老巫婆说,虽然她为女流之辈,可是不久将来可贵为这方人间的辅佐之臣。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结合路大人像她保证的,如果大人物起事成功,他二人就是左右股肱之臣。 只是家里有一股浊气,会影响她的仕途,而这股浊气的来源,是她儿子的所住院子。 胡谨言问破解之法,老巫婆阴阴笑了下,办法有是有,就怕你不会做,当我没说,告辞。 老巫婆说走就走,本来胡谨言信了七八分的这下就十成十了,忙留住巫婆。 你必须把你儿所住院子得到所有人遣出家门,包括你那儿子。 不管胡谨言多追求权力至上,可是毕竟那是她亲儿子,她还真做不了这个决定。 老巫婆一见,冷笑连连,我就说是妇人之仁,永远成就不了大事,你今日把他赶出去,难道你成事后还不能把他找回来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 她雷霆手段,不顾徐公子的反对,让府里请来的超一流高手硬是把他给赶了出来。 话一说完,东方起首先炸了起来,刚开始见不得徐公子为人的也是他,现在一听,立刻大包大揽,这真是遇到老道我了,做我这一行可不就是最怕货比货? 老道人最近这段日子,跟着的都是比自己强上许多的人物,眼瞅着自己地位不保,不免显得有些忧伤。这遇到这种事,比谁都激动,当下立马拍板,定要会会那巫婆。 众人被他缠磨的没法,只好随他去。 徐府之外的巷子里,老巫婆拄着拐,用拐一点点的指向地面,对着老道说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跟你有冲突? 老道人摆手道:“都不是,都不是。” 老巫婆听到气不打一处来,我这人脾气不大好,既然不是就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趁着能多活几年,就好好活着,没有本事还要无事生非就是你的不是了。 我无事生非?你这个恶婆娘专门挑拨人家家宅不宁,巫有巫道,道爷我非要管上一管。 两人安安静静站在那边摊子,你一言我一语的。 站在巷子口静候老道人归来的几人不由当下心来,东方月说,两人好像谈的不错。 一老道一巫婆,常之春没来由感慨了一句,“天地造化,妙不可言。 谁知话声未落,二人已经打了起来,一人用桃木剑,一人用软鞭,你来我往,来来回回的几招,打了许久也不见输赢。 这巫婆其实功夫在我叔叔之上,只是她好像有些问题,头转的像木头,一点也不灵活。 看的已经犯困的白芊芊正要去告诉那老婆婆如何用鞭,就见二人已经又停战了。 就见老巫婆拿了一物出来,还没等众人看仔细就被老道人一把抓过收入袖中。 就听老道人咳嗽一声,开始滔滔不绝的训斥起来,什么作为巫者,理当以正义为正,不该有不义之心。 众人撇嘴,这老道人定是收了什么好处,现在又大摸大样的化成正义化身。 东方磊与东方月已经低下了头。 只有常之春看的津津有味,就像看戏一般。 白芊芊看了一眼他,忍不住问,难道读书人不应该最看不得这种市井之事吗?我看先生你却很感兴趣? 常之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所谓的读书人,不应该只一味的读书,也要了解这个时代,读书人总待在书斋里摇头晃脑,就没了朝气,没有真正的接触生活,就太过拘谨死板,只会读书的人,是断然无法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的。 白芊芊不在说话,看向万非白,却发现他看巫婆似乎看的有些呆了。 “你认识她?”白芊芊不解。 万非白头一次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巫婆面前。 “盼归盼归,盼望回归,西夜国中无城池,要好实属古沁州‘’。 万非白念完,巫婆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嘴角那一处血印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你到底是谁? 巫婆厉声问道,你与杨概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人他难道没死? 是的,没死!而且他曾经就在古沁称旁边做一山之神。万非白回答道。 “他竟然没死”?哈哈哈!这世间真是好笑的很,果然坏人命都长。 他没死,万非白看着狰狞的巫婆,他现在已经辞去了山神之位,这些年来,他一直封闭自己,在悔过与痛恨中度过,直到最近,才有些想的明白,游走于大山大河之中,或许他觉得他愧对他的女儿,也许他就在寻找他女儿的路途中。 他没有女儿,他这种人就不配为人父母,巫婆激动的说,我说这世道黑白颠倒.肮脏不堪,果然还真是这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还能做一方之神,老天果然瞎了眼。 面对如此滔天恨意,万非白无言以对。 白芊芊以前听万非白说过云曲山山神的故事,可她仍是不敢相信,因为在万非白所讲的故事里,那杨概应该还算年轻,一百岁不到的样子。 这在寿命长的异能行者身上还算年轻人,可这个婆婆,看起来已经超百岁。 所以她实在难以想象,二人竟然有如此缘故。 我不想为他开脱,但是他当时却是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儿,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痛苦中度过,。他悔恨的无以复加。 不要再跟我提他,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更没有,老巫婆突然着急了起来,问万非白,他不会真在找我吧?这样相忘于江湖,我不去找他的麻烦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你这样想,也许杨概神人不这样想呢? 白芊芊插了一嘴。 果然,听过白芊芊的话,老巫婆一阵惊慌,不能转动头颅的头在身体上无声的摆动,然后她嗖的一下窜出去,很会不见踪影。 老道一见,深深的挫败感袭来,要知道万非白三言两语的话就能搞定,他还费这劲干什么? 可以说结局很圆满,巫婆突然不见了,徐公子也又回到了徐府之宅。 只有万非白一想到那个人,就满心落寞。 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陷入了沉思中。 那个人,杨概,是他真心交的朋友,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他一定要把这信息传给他,想来想去,他拿起纸笔,最终还是写下了十二字给杨概。 内容如下。 “风波渡口,偶遇盼归,她已为巫,闻你而逃”。 写完后封印好,又拿起杨概曾经留给他的辞别信,把老龙从天空中招下来,摆托他务必找到此人。 老龙闻了闻纸上的字,点了点头,一个纵身又隐藏到了云层。 万非白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客栈的窗前,想着那个好酒的山神,看到后应该是欣喜的吧? 第五十六章 人间帝王 缘分,有时候妙不可言。 就比如这风波渡,竟然遇到杨概之女,很明显她记得她的那位父亲,只是这滔天恨意万非白是消弭不了的,他能做的,也就是给杨概修书一封,之后是福是祸,他也无能为力了。 可是却也解决了一件事,这场风波中,不管杨盼归做什么角色,只是她已逃离,那么后续发生的事也就没有干系了,这也免得她牵连太多,也算变相帮了杨概一个大忙。 另外一件就是徐公子可以再次回到府中了,不管他与他的娘日后如何相处,也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小巷深处尽头,来了一位面色红润的儒衫老者, 见到常之春躬身作揖,朗声道:“见过国师大人‘’ 嗓子虽清亮,却显得尖锐,他的左右还站着两个打扮的像小厮一样的侍卫,见到常之春,俱是行礼。 常之春大感意外,虽然心内惊讶,此刻却是面容平和,语气也甚为平常道:不知郭大家来此何事? 有一人想见见您,就在这黄沙河一处画廊上。 “请”! 常之春压制住惊异之色,整理了下衣容,就欲步出巷子。郭大家见他身后哗啦啦的人全部跟随,眉头一皱,就要阻止。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可信之人,无须阻拦。 一句话让那郭大家片刻没有说话,反而立刻笑了起来,国师的朋友那还有什么不可信的,请! 黄沙河,以浑浊著称,里面的黄沙滚滚,上面却有许多船只来往,其中有一只专供游人观赏的画舫,停于沙河之上,没有精美的雕梁画柱,在这黄沙河上显的一点也不起眼。 入了画廊,里面是一处空旷的所在,只有一桌,旁边有几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身穿儒衫,后面几米之处,另有两个身着短打的小厮,看着就像一位饱读诗书的老人,带着家丁在外游学一般。 老人看到常之春,露出一丝笑容,简单一句,你来了? 是,我来了,常之春也没有任何寒暄,见到老人,像见到了老朋友,见到旁边的椅子就坐了下去。 你怎么也来了?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尤其是万白二人。 没想到分别月余,你竟然交了新朋友,何不请你这几位朋友也一起坐?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还要问他们敢不敢?常之春也看向几人。 老道最善于察言观色,知道能与常之春平起平坐的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人,他躲开二人的目光,而是看向白芊芊与万非白。 见到老人与常之春都盯住自己,万非白与白芊芊却躬身行礼,二人动作出奇的一致,同时话也一致,如果您赐坐,晚辈自然遵命。 老人与常之春哈哈大笑,常之春开口问老人,他们如何? 老人缕着花白的胡子,以国师的眼光自然是不会差的,你们,请坐。 万白二人听见,平静而自然的坐了下去,老道见状,也战战兢兢的坐了下去,只不过他的屁股只敢沾上椅子半边,而东方磊却很自然,东方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既然人家邀请,自然就坐喽! 老人把众人的神态看在眼中,目光转向万非白白芊芊二人。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老人喝了一杯茶出声问道。 万非白这个时候不想让白芊芊为难,抢先开口,这世间最尊贵的人间王者!我秦古国皇帝。说完就要再次行礼,老人出声阻止。 这话真如晴天霹雳,老道立刻瘫坐在了地上,东方月也已经跳了起来,然后发觉不妥,就要跪地行礼。 你们不是我国子民,不必如此多礼。 老道一听,这话在理,但是也只是敢重新坐在椅子上,心里惴惴不安。 只有东方磊虽然也大惊,只是面上并不显,温和有礼。 老人又一阵满意。 大秦皇帝亲近风波渡,有生之年竟然见到了世间最尊贵之人,东方起不安之余又无比兴奋,这够回去说上十天半月了。 我来,一是为了体察民情,二来也是为了寻你,大秦皇帝朱清开口说道,可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而且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常之春也喝了一口茶,像老友般的看着皇帝,可是路大人一事? 正是,没想到区区一个指挥使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私自募兵,他上面的人却丝毫不露,真当我秦古帝国都是吃干饭的,查不到他头上? 我秦古国自建国而来,由弱到强,如今更是四国之首,现今国泰民安,纵使也有一些民不聊生之处,可大错的地方却没有,我说的对也不对?这句话自然是问常之春的。 常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换做任何一人也做不到你的程度。 老人笑了,可总有一些不满足于现状,总是要借机挑起事端的人,想在这一方土地掀起浪花来,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办?他这次又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沉吟了一下,自然要连根拔起。 说的好! 老人欣慰点头,“帝国的大好河山,秦古以后肯定需要仰仗两位,帮着坐镇山河气运,总之,我们勠力同心,共襄盛举。”你们愿意为秦古出这份力吗? 二人没想到这秦古皇帝竟然这般问出,两人面面相觑,但是看着老人与常圣人殷切目光,竟然都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好,”黄沙河泛起的波光下,老人双臂环胸,不动如山,气势高涨。 我国有如此后辈,秦古将永远屹立于四方。 ———— 通向风波渡往京城而去的城门口,老人与常之春一道乘着马车驶出。 你为何不开口留下他们?如果你提出,他们没有不留下的道理,我看他们视你如师如友,秦古皇帝悠悠说道。 他们可以为我留下,可我不愿意这样做,他们北去是为了寻玄镜老人的,那也是万非白的家乡,他此去是有重要的事要做,而且还有那个东方磊也拖不得,我们现在虽用人之际,但也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所以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回去先揪出那个幕后之人吧! 我现在只想问,你有几成把握? 皇帝苦笑了一下,本来有三成,现在有四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不,常之春说:本来有三成,现在已经有了五成。 “五成?那一成你是说在玄镜老人?” 没错,玄镜的修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我没猜错,这天上地下,能压制住他的怕是只有天上的那两位,而在我们五圣中,他绝对绝对排第一,你我合力堪能与之一战。 可一旦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说,哪怕知道灾祸临头,也未必跑得掉。 “所以我们擒贼先擒王‘’,如果不这样,就凭路某人那手下的几万兵,再加上其他地方驻兵,如果不先斩断翅膀,那么这个天下,到底会乱到什么地步? 他不敢想象。 哪怕他自己与皇帝陛下就是五圣人之一。 可他知道,那个人可能藏有的手段必然已经把那二位圣人拉了过去,而那位,必然自己已经达到了超越自己与皇帝修为之上,才有把握如此布置。 而与万白二人的相遇,一旦事发,以他二人的心性,必然千里助阵,那么玄镜老人,也会来的吧? 已经行到了太白山下的众人一路沉默,老道悠悠然收回些许心神,望向万非白,白芊芊,东方磊,东方月,突然觉得这场甚至称不上行走江湖的相逢,尽是一些狗屁倒灶鸡毛蒜皮的短暂相聚,临了感觉还不错。最主要还是那个不像圣人而却真是圣人的常之春。 他为了秦古皇室,更为了天下苍生,甘愿守在那一方天地,而羡慕他们这些自由自在的人。 这一刻,应该致敬! 而万非白所想的却已经超越了他,真正的强者,如常之春,如杨概,他们的对手,是天地间无形的规矩,世俗力量的强大惯性,是人皆有生老病死的铁律,是这些看不见的存在。 而他们,这样才有存在的意义。 东方起话题打开,就不在那么忧郁了,他有意活跃气氛,问白芊芊。 你说你们那个皇帝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老人,怎么往那一坐就威严庄重大气的不行呢?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个人啊! 老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东方月对于她爹这张嘴真是百般看不上,现在与其他人都熟悉了,人也越来越活泼,他爹开口说一句,她恨不得说十句来反驳。 你说你老人家做道人就正经做,总是想一出没边的事,难不成就是让你做皇帝你能做的成? 老道人想反驳,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皇帝,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万兄,如果你们去帮常圣人,如果我的身体真的侥幸能治好,我也想一起去,别的不行,可是我对天门遁甲,七形八卦还有一点研究,如果真的对阵,或许也能帮上一点小忙。东方磊说道。 自然,只要你愿意,我想常先生会乐意至极。 第五十七章 两难抉择 一行人原本打算住在太白山脚客栈,不料人满为患,多是这家剩一间那家余一间,万非白担心这样分散开来,东方磊与东方月修为太低,这里又大多山魅妖孽护不住他二人,所以选择住了山腰尼姑庵。 尼姑庵主持本不想接待男客,可是当白芊芊从怀中摸出一枚金元宝时,主持本来冷着的脸了顿时就笑开了花。 本庵只接待女客,可是都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施主们有难处也还是可以通融一二的,若无其事的就把金元宝笑纳了。 老道气的要发作,被白芊芊制止了,花钱免灾,罢了! 这座庙又名送子庙,多是以求子嗣的人居多,几人在庵中逛了一圈,发现香客人还不少,看得出来,为了争夺香客,不遗余力,不仅庵内干净清爽,就是将各自通往庵外的的山路修筑得都异常平坦,绿树荫荫。 对于这些跟仙气沾边的经营,万非白与白芊芊谈不上喜欢,却也不会抵触。 可是东方家族却是欢喜异常,就像回到了家里,要不是都是尼姑,他们真想逛个遍才好。 也难怪,毕竟老道是道人,他们一家从小就与道观打交道,虽说一个道观,一个尼姑庵,本质上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道见到这尼姑庵环境清幽,忍不住感慨,说不得以后在南夷家乡,万一真有天自己建个道观,说不得还需要照搬这些路数。到时候可能真就火起来了呢! 如果你真能静下心来,好好研究一下道家经典,靠谱一些,说不定我还愿意给你投资建一座呢!白芊芊说道。 老道以为她又是在提点自己,也不在意,哪知道日后真的一语成真了呢?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几人吃了素食后,东方一家觉得路途实在困乏,早早就睡下了。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却没有停歇,坐在床上练气打坐。 自从突破八道本身气玄,万非白除了浑身舒畅以外,再想更近一步,却发现体内之气就好像控制不住一般在体内乱窜,只要超出八道范围,那气就像变得茫然无措,万非白一直找不到原因,就是问了白芊芊也不知道。 他只好打坐,把八道气玄在体内重新糅合,一道一道升级,这也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当八道气玄已经练完,再继续进行,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万非白不由轻叹,如果宗主在,必定会找到原因所在的吧? 此刻夜已深,万非白找不到突破点就打算休息。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曲子,听来竟是家乡的“望长生”,曲声如怨如泣,如歌如诉,万非白静听的呆了,他不由自主的随着琴声而去。 庵中后院一处凉亭,一个穿着火红色女子用轻纱遮面,正在亭中弹唱。 看见万非白走过来,她手指一顿,琴声嘎然而止! 琴声幽幽而停,万非白猛然醒来,见是一女子,他转身而走,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叹息。 “非白,我遮着面纱你就认不出我来了吗?” 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又久远,万非白停下转过身来,望像女子,一脸茫然。 女子苦笑,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就在他的注目下缓缓揭下面纱,一双美目似秋水盈盈,只是下巴一处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影响了美感。 万非白神色大变,你是秋菱姐?你怎么在此处?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万非白由惊诧转为惊喜。 秋菱见了,嘴角扬起微笑,眼里却盈满了泪。 是呀!我没死,那独角大王正要把我一脚踩死的时候,我爹救下了我,他自己却被那兽吞掉了,我侥幸逃脱,一路奔驰,饱受世态炎凉,后来我有些坚持不住了,就在尼姑庵留了下来,主持见我孤苦无依,就收留了我,并没有为我剃度, 秋菱一会哭一会笑,今日我见了你,还以为认错,所以刚才就用家乡琴音来弹奏,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秋菱,白大成之女,也是他的未婚妻! 以后,我再也不用孤苦无依了,说完,她一头扑到了万非白的怀中。 万非白伸手也不好,推开也不是,毕竟这个女子与他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而且还遭受了严重变故,他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正要把她推开,白芊芊却已经站在门边上正望着这里。 万非白一时头大,秋菱于他,只是父母之命,他以前在没有遇见白芊芊时,不懂什么是感情,觉得有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妻子也好,可是遇见白芊芊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会心动,也会痛的。 他轻轻推开秋菱,正要说话,秋菱已经先开口,非白,你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如果我们成亲,我们的父母在天也会有灵的。 万非白怔住! 白芊芊走过来,看不出她的想法,她看了一眼秋菱,又望像万非白,语气轻柔问道,所以这位姐姐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呢? 芊芊,万非白眼底里有柔情环绕,我的心意你明白。 白芊芊笑了,她知道了答案。 秋菱看着二人,心底一片心寒,她突生死志,冷笑的说道,我日日盼,夜夜盼,以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我在此等了两年,你却这样无情,也罢!今日我不如归去,看看我的好爹爹舍生忘死的去救的好女婿究竟多么绝情绝义。 话未说完,嘴角处已经留血。眼睛一片血红。 自断经脉!万非白大惊,连忙封住她的要穴,把她往地上一放,立刻为她运功疗伤。 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秋菱才渐渐醒过来,她睁眼看见万非白,再次崩溃大哭。 白芊芊看着这一幕,不愿意多留片刻,那个善良有责任感的他,很为难吧? 白芊芊走了…… 当万非白把秋菱送回房间再去寻她时,她已经不在了。 万非白像疯了一样把整个尼姑庵给翻了个遍时,才确定她真的走了,走的无声无息。 他知道她要是想躲,想走,自己是绝对找不到她的。 她只有回绿宫,那里,是她的家。 可是他刚要转身,秋菱就已经从床上翻了下来,像无根浮萍一般,东方磊苍白着的脸也浮现在他面前。 万非白大哭,哭的惊天动地,知道事情原委的东方家族本来想要痛骂他的,结果看见他哭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道跺跺脚,无耐而痛心道:多好的姑娘啊,就被你给气跑了,我出去找,老道一走,东方兄妹也跟着走了。 只有秋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底也一片悲伤,同时也有阴阴的恨意。 一连几日,他们都停留在尼姑庵没走,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寻找白芊芊。 可是,白芊芊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没有。 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万非白变得更加沉默,他知道他们寻不到她的,可当老道们每次归来他还是忍不住带着希望的眼神去问,老道们无奈的摆摆手,他的眼神又瞬间冷了下去。 他只是每日的喝酒,他发现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喝的酩酊大醉时他才不会想起她。 可是没过几天,尼姑庵主持却下了逐客令,理由是尼姑庵人满为患,没有地方供给他们住了,其实就是因为他们拿不出银钱来了。 他们落魄被扫地出门,老道骂骂咧咧,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下次白姑娘回来我看她得求爷爷告奶奶的留我们。 没有了白芊芊,就没有了钱袋,万非白有白芊芊在就没有带银钱的习惯。几人硬着头皮走,有时候就在山中留宿,有时在农家歇个脚,每个人都显得破落不堪。 好在已经地处太白山脉,几人在深山老林里忙活起来,开始给东方磊寻药。可是几天过去,依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救命药草。 秋菱已经累的不行,她出身本好,即使后来流落到尼姑庵,因为身上还有些银钱,老尼对她还算过的去,至少没缺衣少吃过。 她开口道:这片山如此大,我们几人根本找不到,不如我们先去迦蓝城,张贴告示,出银万两,自然会有人愿意替我们寻去。 一听这话,老道最先不乐意了,他说道:第一,我没有万两白银,因为穷,我们张贴不起告示,第二,行走江湖,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别人能找,为何我们不能找? 第三:我侄子的病拖不起了,如果再去迦蓝城,那难免他小命就交待在那了,我问你,你觉得我侄子的命就不值钱吗? 爹,别跟她废话了,她除了每日哭哭啼啼,什么也不会,我们找我们的,她要是走就让她自己走好了,这要是白姑娘在,她最是足智多谋,兴许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 东方月对于这个女人,实在没啥好感,说话也不客气,几日来,为了怕万非白伤心,几人都有意不提白芊芊,可是这女人实在把她气到了,她故意激她一下,果然,秋菱脸色变了几变,但终是没有开口。 东方月看了一眼万非白,哼了一声,继续寻找起来。 第五十八章 山水有相逢 白芊芊一人独行,身姿优美,双袖飘然,仙气十足。 她心想着此刻万非白等人必然在那太白山上寻找孤魂草,她本想回绿宫,可是想着天下之大,既然出来,那就游玩一番才好。 她本是豁达之人,本来还因为秋菱出现,怕万非白左右为难,她想等他理清头绪,到时候等待结果就是,想着想着心胸开阔,心绪渐佳,由之前的茫然乱走变成了游山玩水一般。 可是这样一个美貌女孩子,总是太引人注意,总有那些地痞流氓吃饱撑着了没事干,见到她就想调戏一番,白芊芊往往置之不理,只有那实在无耻之徒要对她动手动脚时,她才不再客气,一出手就让那些登徒子哭爹喊娘。 一日,她来到了一处叫太平镇的地方,这小镇地方不大,但是却很热闹,此刻正是赶上每月的初一,正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乡下来的形形色色的人让她看花了眼睛。 有那打架的,她也看上几眼,有那说戏的,她就听上几声,觉得甚是有意思,看到有小吃食,她也买上尝一尝,直到掏银子出来,才猛然想起,自己把银钱全部带出来也没给那几人留一些,她有些后悔出来太匆忙。 “少女心,海底针”。 当她吃上美味的糖葫芦时就高兴起来,让他吃吃苦头,也能多想起我来。 她高兴时嘴角微微翘起,一脸得意。殊不知她的形迹已经落在了两人的眼里。 “四方迎客的二楼窗边”, 方海宁看着楼下明媚少女,微笑道:“天有不测风云,有些小意外,也是好的。” 陆艳华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少女,微微一笑,看来有些人春心萌动了。 方海宁一巴掌拍在陆艳华的额头上,亲爹唉,你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他拍完撇过头,嘴角有些笑意。然后一个一个蹦跳起身,拍了拍衣袖,旁若无人,大步向着少女走去。 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单刀直入。 陆艳华站在二楼窗边,摇了摇头,他的这位朋友就是搭讪都不会,难怪自己儿子都有了,他还在打光棍。 果然,白芊芊一看这人虽然锦衣华服,相貌气度也不凡,只是说话怎么这般流里流气? 她只看了一眼,就独自走开。 喂喂,不要不搭理人呀!小女孩不要这么高傲,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的出去跟你有一文钱关系?白芊芊这次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男子说道。 方海宁近距离接触少女,只觉得少女娇俏可爱,说话声如黄鹂,鼻尖还传来若隐若现的少女气息,一时竟然愣住了。 “登徒子”。 啥?方海宁傻眼,二楼的陆艳华哈哈大笑。 堂堂的北疆总兵之子,竟然被人当作登徒子岂不是可笑至极? 方海宁正想解释,可是白芊芊已经走到了一处卖草药的摊贩前。 说是摊贩,其实就是一个药农带了一筐子药材,可真正吸引她的是筐子前立的牌子,那牌子只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孤魂草”。 她自幼就喜读书,医书也看了不少,但是医药一行博大精深,她也只是略懂皮毛,可是这孤魂草实在她头一次听说,也第一次所见,她不知道这药农卖的是真是假。 那药农见面前姑娘在这看了半天,要不是因为长的讨喜,他早就赶人了,此刻也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这位姑娘,你是想买这药草,你要是要,我这一筐就卖与你了,早卖早收摊,也不要你多的,给个五两银子就行。 五两?那还真不多,只是你这是真是假? 那还能有假,这都是我上山辛辛苦苦采的,别看不多,那也是我用了十天半月才挖回来的。 白芊芊一听,这怕是真的了,五两对她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正要掏钱,旁边却听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药农,这滥竽充数的孤魂草都是自己种的,跟那深山里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你还张口就要五两银子,你羞是不羞?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之前与她搭讪的方海宁。 白芊芊一听,立刻把钱袋放下,她看了一眼药农,二话不说就走。 方海宁又追了上来,你原来是找孤魂草呀?那东西真不好找,我听说太白山每年也找不出来十株。 白芊芊一听,心里不免担忧,如果真是这样,那找的难度更大了,她有些担心起万非白等人来。 只不过我却知道有一处地方有,方海宁又道。 真的?在哪? 看到少女终于正视自己,方海宁顿时有一种受重视的感觉,连忙正色道:这太平镇往南,太白山西处有一个叫做九龙寨的,那里有个老神医,这老神仙别的不好,就爱好医术,他有两个弟子,每年都会在深山里采摘药材,每种珍奇药种都有。 他顿了一顿,不过这个老神医比较怪癖,他平日不爱好钱财,有人求医问药必须回答他一个问题,或者摆一盘棋,或弹奏一曲,合他心意的二话不说就给诊治。不合心意的就是死在那里他也不会理。 白芊芊听了,有些心动,如果东方磊真能找到那里,或许能够得到老神医考核说不定不用孤魂草就能治好。 不过已经分别,不如先去替他求一求药,然后再让人把药送与他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她又仔细问了一遍,道谢后就要走,方海宁一看她兴匆匆的就要离去,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我与你一道去,毕竟路我熟悉”。 白芊芊大喜,郑重道谢。 这边她打定主意要去九龙寨,那边万非白等人也从深山里打猎的猎人口中听说了。 一行五人,走在往九龙寨方向的大山中,一路没有遇到任何人。 抬头望去,云雾遮蔽视线,看不到深处何处? 秋菱扯了扯万非白的袖子,轻声道:“那边树上上边站着两个人,好像正等着咱们呢。” 万非白心一沉。 有人在离自己十几米处自己竟然没有发觉,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身有八道气玄在身,可是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可见来人有多么可怕。 他朝着秋菱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两人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云雾缭绕,就像云海中缓缓走出。 一位玉树临风的年轻人,一位是仙风道骨的老人,只是老者明显慢了一个身位,像是扈从。 万非白脚步依旧不急不缓,只是体内气玄已经蓄势勃发,他握紧了自己的拳。 遥遥望去,上边两人看似步子也慢,实则极快,转瞬间就站在了距离万非白一行人的面前。 万非白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这两人是何人,至少,自己从没见过。他静静的站着,也不说话。 年轻人开门见山道:“万非白,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 我们见过? 年轻人哈哈一笑,你没见过我,我却见过你,只是不知道你在外面一待两年,现在还回来做什么呢?还要继续回迦蓝城做城主? 一瞬间,万非白突然知道他是谁了。 “风雨城何羽”。 那么跟在他身边的老人自然就是北疆第一人的花三了! 花三,北疆的传奇,曾以一己之力重创过风雨城与迦蓝城两城之主,当时可谓风头无两,可是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竟然甘心拜伏于风雨城城主何大水之下,以后每每出现,竟然都跟在风雨城少城主何羽的身后。 万非白以前只顾逍遥快活,对于这些完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对于这二人却从未见过。 但是他却听说过,这花三是实实在在的外家功夫第一人。 纯粹武夫,最需要时间打熬境界,脚踏实地,滴水穿石,比练气士不讲究天赋和福缘太多。 万非白心中叫苦不迭。 找上门来的,自然是敌非友,何况那何羽好像一副他不该回来的样子。 何羽开心笑道:“万非白,听说你现在功夫很好,更是气玄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准,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果你输,就从此不要踏入这太白山半步如何? 万非白简明扼要道:“为何?” 因为我要做迦蓝城城主呀! 气氛仿佛并不凝重,不似仇寇相见分外眼红,何羽语气轻轻,就好像再和他商量。 可事实如何,就只有何羽和万非白自己心里有数了。 迦蓝城城主我还真不想做,万非白也轻声说道,只是要谁做我还没想好,至于你,我看恐怕不行。 何羽听了哈哈大笑,抹了把嘴,自顾自乐呵起来,“其实我今日来就是想知会你一声,至于行不行,恐怕你也做不了这个主了‘’。 万非白没动,也没说话,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傻瓜。 何羽非常不满他的态度,怎么?真的不行? 如果说我现在想认你做儿子,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跪地上叫我一声爹?然后再给我磕个头? 你……何羽生气起来。 你看你,我说是你爹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可是迦蓝城是我的,你非要抢去,那我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东方起在一旁听的明白,此刻哈哈大笑起来,万小子,真有你的,这比喻真是绝了,我喜欢! 不过你们这是不是强盗比较多呀?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第五十九章 风雨与迦蓝的渊源 何羽被讽,表面上不动声色,反而嘻嘻一笑,看来,十几年的邻居我还真是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想必近两年你定是修为有所突破,以前的万非白莫非真的脱胎换骨,不如就让我了解了解? 万非白简明扼要道“好!” 他静等着花三出手,出乎意料的是何羽自己竟然蓄势待发,见到万非白疑惑,他嘻嘻一笑,我觉得对付迦蓝城的废物少城主,不用花前辈来,我自己就可以。 万非白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以前本来就是个废物,他说的当然没错。 可是,错的是何羽的自以为是,岂不是听过有句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 所以,他静静的等以拳著称的风雨城少城主,他很想知道自己最近练的气拳能与他过上多少招? 何羽来了! 一出手就是风雨城的拳式十八朝天拳,十八拳讲究快步转移,左右移动各九步,在左右移动后,再递出第二拳,一拳拳式强过一拳,打来之时掌风震的大地震动。 何羽,不愧是风雨城城主最中意的儿子,当年风雨城城主何大水与迦蓝城城主万灵熬比武,两人纷纷伤了七筋八脉。 后来独角大王路过迦蓝城,正在受伤的万灵熬不敌他,被他一口吞到腹中,当时幸亏独角大王灵力还不甚强,又有白大城等人护持,迦蓝城风雨飘摇中总算保住了。 十五年后,独角大王又来挑衅,也就是万非白去绿宫前,他先是去的风雨城,可是何大水与他的三个儿子加上花三,硬是没有让独角大王占多少上风,而其中,据说是这个小儿子何羽出力最大,至于出的是智力还是武力就不得而之了。 但是不管如何,在这一点上自己确实不如他做的好! 随着风雨城十八拳而来的霸气一袭,万非白全身的气玄已经冲天而起,他练了许久的拳桩裹挟着呼啸的风雷声,这一刻,他不想用剑,用万古,他只想也用拳头来一对一的抗衡,将近十七年前,自己父亲与风雨城城主比武,二人皆受伤,没想到今日竟然又与何羽比试。 而今日的比试又同那次大有不同,那次纯比试,现在何羽是想取代他的位置掌管迦蓝城一切事物。 这太白山这处周边的树由内向外,层层叠叠,噼里啪啦,那些被碰到的树叶猛然碎裂。 以万非白为中心,四周树已经变得突秃一片。本应该绿意盎然的,现在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神采。 何羽一拳接一拳的打出,起先九拳,声势一次比一次浩大,到了第十八拳,直直撞向了万非白的面门。 万非白这才发现,他并不是一个花架子,心中微微悚然,可面对气势如虹的这一拳,仍是不觉得太过棘手,反而有了点争强好胜之心,只见万非白伸出一只手掌,气玄运于掌上,顿时紫光骤然绽放,翻转手心,往下一覆,刚好迎向那十八拳。 “紫色烈焰”。 就听砰然巨响,山地震动,大树微晃,何羽往后退了几步。 他一瞬间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脸色变了几变。 他承认,他败了,败在了迦蓝城那个有着废物之称的纨绔,而他之前出的那十七拳,在他看来都是来取笑他的,他只是为了等他的最后一拳。 这一刻,他眼里呈现了杀机,这个人一定要杀,不光是迦蓝城他势在必得,而是他受不了万非白的态度。 来自北疆武道第一人的老人已经挡到了何羽的面前,他慈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何羽,转身面向万非白。 老人手掌已经徐徐扬起,那特有外家功夫刚硬而有力量。 花前辈,你觉得何少城主这样光天化日下想抢别人的城池的做法很对? 一句话,让花三红了眼眶,但是他依然执拗道:“不管他做的对不对,我都会全心全意支持他”。 小伙子,以你现在的修为确实已经可以堪称高手一列,就是我都没有把握能赢过你,可是他,老人一指何羽,想要你死,那么我就要全力以赴。 所以,出招吧! 花三说完,身型没动,他在等万非白先动。 万非白真的动了,不过他一动,竟然万古剑已在手,万古许久没出,剑一出鞘,嗡嗡作响,快活非凡。 花三从来没见过这样有灵性的剑,他本以为他也会出拳,他也想好了应对那气玄紫色烈焰之法,可是,他偏偏出的是剑。 那剑朝着自己飞来之时,花三的掌心已经被他用内力催发,就见他一掌朝着万古迎去,拳风化成千万星光点点,拳罡散入附近大山深处,掀起阵阵鸟鸣,使得原本死气沉重的深山老林,变得鲜活起来。 万非白适才见他双袖一拂,就已经催动内力,那里敢有丝毫疏忽?长剑抖动,一招“风雨无悔”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剑尖与气玄完美结合齐用,四面八方的向花三攻了过去。 霎时之间,花三眼前一片白光,不似之前用的那紫色烈焰,这次的像水雾一样迷茫,到分不清哪里是剑,哪里是气了? 花三用了十八拳之中的一拳“心意相通”,当当两声,将万古格开,隔开之际,觉察到剑上气息强劲,实力着实不弱。 他不敢小觑,双掌抵门,正运内劲向外力推,当万古再一次袭过来时,花三竟然伸指便向剑刃上抓去。 万非白与何羽俱是一惊:“难道这花三看不出自己的剑是上古神剑吗?这手掌竟然不怕剑锋?”便这么稍一迟疑,眼见花三的手指已然抓到剑上,不料他手掌和剑锋相距尚有数寸,蓦地里屈指弹出,嗡的一声,万非白长剑把捏不住,脱手落地。花三随后一掌拍在他肩头。万非白呻吟一声,肩头骨头已经碎了,这两下兔起鹘落,变招之速,实在出人意料。 万非白暗暗点头:“这花三能被称作被北疆第一人,果然有他的真实本事。 他暗中运气,用手急捏肩膀,那花三见已击中,没给他停歇时间,紧跟着跃起,浑身似布满一层保护膜,只见寒光耀眼,头顶似有万点雪花倾将下来。 万非白见花三再次袭来,他收回双指,对于这种内力与外功都到了臻一流的高手,硬碰硬是完全吃不了好的,他轻轻一划,从体内缓缓升起一股气玄,从中撷取出一股撼动五山的真意,他今日要以本身超八道气玄之体,要学儒圣常之春那一抹笔画诗意,要用“字”反噬。 他纵跃而起,手握万古,在那那大如盖的深山上空挥剑如雨,没划一道,都力迫苍穹一般,慢慢的竟然出现了五字于树顶上方,那五字竟然泛起金光,仿佛卦于苍穹之上。 正是“天道不可违”。 花三等人眼见着五字带着强大气势从天上倾轧而来,气机生发,浩浩荡荡。 他只有用拳意来接这五字箴言,他坚信,自己盎然雄浑的拳法,对于这种花架子似得虚幻气道,坚信一拳可破万法。 五道金色剑身一样的字,鼓荡飘摇,在空中若隐若现,到的下方时突然合为一体,在撞上花三那神拳之时,又一分为五,两个字,两双拳,剩余三道,已经进入了花三体内。 就见三道金光把花三整个身体都已经沉淀在金色光线里,即使花三再怎么用内力抗衡,那几束光却怎么也逼不出来。 花三一下坐到了地上,看着万非白。 万非白也静静的看着他,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当年我父似乎与你也算交好,为何你一直甘愿跟在何羽身边,即使他心术不正,你也要与他同流合污? 花三苦笑道:“为何我甘愿跟在他身边?是呀!我早该死了。早在我妻离我而去时,而我儿竟然不姓花姓何的时候,我就该郁闷而死了,花三心神激荡,突然胸口内息逆了,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万非白见状,连忙收回那几道气玄,气玄消失,花三缓解不少,可他反而更加绝望。 “我都不清楚我现在在做些什么?我只是想认回儿子,哪怕他不愿承认我这个父亲,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违背我的本心”。 可是你的那句“天道不可违”唤醒我了,儿子,花三望向脸色已经阴到要下雨打雷的何羽脸上,你说他说的那句可对? 没等他回答,花三又自顾的说了起来,我现在觉得我做这一切好像都违了天道,迦蓝城,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风雨城也不属于你,你硬要也没用,但是有一件事万非白说对了,那就是你再不想认我,我也还是你老子,你骨头里流的还是我的血,你看,这可真是“天命不可违”。 所以,孩子,凭你自己的聪明才智,就不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走上正途,才是你唯一可成功的途径。 那花三说完,竟然用拳猛击自己的天灵,就见他整个头颅已经震碎。 万非白等人大惊失色,他们实在觉得大可不必, 何羽已经扑了上去,大喊一声“爹”!声泪俱下。 花三已经气息微弱不可闻,但是这句话还是听到了。 他最后是笑着走的。 第六十章 九龙神医 农历八月十八。 刚与风雨城花三何羽结束了一场打斗后的万非白四人,依然在深山中打着转。 太白山上已经渐入寒冬,随着一场大雪的到来,给他们寻找孤魂草的难度又增加了许多。 东方磊已经放弃,与老道商量,不如不找了,虽说孤魂草只用草根,但是随着大雪即将封山,难度加大,且差不多已经把这座深山翻了个遍也找不到。 “我命由天不由我,罢了,活了十九年,也够了。” 老道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悲从中来,叔侄三人抱头痛哭。 万非白不由自责,如果不在路上耽搁时日,也许现在已经把孤魂草找到,他心也一片落寞。 可随之他就警觉起来,因为有两人正在靠近,二人轻功不弱,气息也稳重,要不是他修炼气玄练就的屏气凝神静气之法,这轻微的响动都不会被人察觉。 万非白静静立于一旁,老道三人也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分开来也拉开架势。 雪一片片束束而落,很快从一旁树后闪出两人来。 先前一人着着一件暗蓝色素面绸衫,腰间系着一根墨黑色蟠离纹束带,一头长若流水的发丝,神态潇洒,仿佛不知世上的疾苦,眼睛晶亮如玉,望之让人心生愉悦,也仿佛忘了世上苦难一般。 而他身后一人有着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眸。一身清冽的寒气,仿佛已经与这寒冷天气融为一体,但是他一说话,又透出温文尔雅的气质来。 “终于被我们找到了,你这真是帮人帮到底‘’后者对前面的人说了这样一句。 身着暗蓝色衣裳的俊朗青年,苦笑了一下,望向面前的几人。他看了一眼老道三人,又看向万非白与他身边的秋菱,秋菱似乎害怕手紧紧抓着万非白的衣袖。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情绪。 你就是万非白? 青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是说话声还是把他暴露了,因为他的语调已经表明了自己很不爽,很不服气。 万非白不明所以,他发现最近找自己的人还挺多的,只是这人怎么回事,见到自己怎么会如此生气? 正是,只是不知道阁下找我何事,我们似乎并不认识? 是,我们本来就不认识,我也不想认识,长得除了有点高以外,长得也就那样,真不知道你哪里就能那样让人难以忘怀了。 我受人所托,给你这个,男子说完,就扔过来一个布袋子,万非白伸手接过。 还没等打开来看,男子已经怒气冲冲的离去,后面男子摇了一下头,也紧跟着离去,不一会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万非白等人面面相觑,还是秋菱见人走了,立刻让万非白把布袋子扔掉,“这里面莫非装的毒蛇猛兽,看着来人就绝非善类。” 真是胆小如鼠,你这样的大家小姐,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不了你回你的尼姑庵去过清净日子,也好过与我们拨山涉水的,东方月这一路上就见不得秋菱那个样子,所以秋菱只要一说话,她必定杠到底。 东方磊怕自己万非白为难,把袋子接过来,人送都送过来了,不如我们还是看一下吧? 袋子很快被打开,就见袋子里一层裹着一层,直到最后,竟然露出了两株植物来,老道见了,欣喜若狂,这株植物他书里看了多少遍,也寻了多少年,现在终于见到了,他简直不能自己,大叫一声“孤魂草”。然后嘴角一番竟然晕了过去。 东方磊兄妹赶紧去扶老道,万非白听了,人已经追出去,这一定是芊芊寻到的,除了他们几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来这深山老林里的目的。 他一时又喜又悲,喜的是她还记挂着他们,悲的是她还是不肯现身,他一时悲喜交加,脚程却快了许多,可是直到这片大山已经快走出了,也没有看到之前那二人。 他失魂落魄的怔怔的站了许久,才不得不返回去。 等他走远,二人才从一株千年老树上纵身下来。 好险!这小子还真是够快,要不是我们躲的快,真会被发现。 另一人哭笑不得,不是我们躲的开,是他伤心之余失了判断,这才没发现我们。 这二人你道是谁?原来正是方海宁与陆艳华。 他们受白芊芊之托把孤魂草送过来,因为两日前陪同白芊芊去了九龙寨,侥幸得了两枚孤魂草,她本不想同万非白相见,只好拜托方海宁二人,他二人也才知道了原因。 自从见过白芊芊,方海宁惊为天人,又一同来九龙寨,相处了几日,更觉她品性珍贵,只是唯独有了心上人这一消息,委实让他欢喜不起来。 好在她与他分开,闹了不愉快,这才又心情雀跃起来。 二人送完孤魂草后返回九龙寨,就见寨门口白芊芊已经翘首而立,方海宁紧跑了几步,在她面前站定。 “不辱使命,已经把东西送到”,下一步我们去哪里? 白芊芊微笑,堂堂封疆大吏之子也能随便像我一样来去自如吗? 这个嘛!只要我愿意,一点都没问题,如果还在北疆之处,在下倒是愿意效犬马之劳。 谢谢!白芊芊真诚说道,来到这个地方,幸好结交了你们二位朋友。 “朋友”,方海宁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又豁达起来,朋友就朋友,既然你认我这个朋友,我们就是一生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说完还用胳膊撞了一下陆艳华。 陆艳华没有搭理他,看见白芊芊背着的包裹,你这是要走了? 正是,我已经与老神医告别过,就等你们回来,也就要出发了。 那,那你去哪?方海宁有些发慌。 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我可能就回沙漠绿宫了,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陆艳华拱手。 当方海宁在抬头的时候发现那抹倩影已经远去。 陆艳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她这样一个女子,居住在任何一处都会是个牢笼,还不如放她去飞,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暗中帮助她。 方海宁点了点头,同他一同进了九龙寨。 每过一处,都有门人弟子上前问候,问候的当然不是方海宁,而是陆艳华这个九龙寨的少庄主。 唉!你说我们何必费这个劲,还要瞒着芊芊,当时回九龙寨你直接挑明身份,送与她两株那个草就是了,这么迂回曲折的是何必? 陆艳华真是恨铁不成钢,如果我直接送了你还怎么表现?不过给你机会你也抓不住就是了,早知如此,我还真不如当初大方一些送给她了,还能让她记得我们的好。 原来这九龙寨乃是陆艳华之父陆鼎陆神医所创,在这一处可谓人人知晓,救死扶伤,人人都尊得他一声老神仙,连带着陆艳华也被人一同称道,不过他自己也很有这方面天赋就是了。 至于当初说这老神仙古怪,那也是骗白芊芊的一面之词罢了。 三人一道来这九龙寨,早得这少寨主的吩咐,表面上都装作不认识三人。 当见到陆鼎时,也没有预料中的那般纠缠,陆神医见到白芊芊听说要求的孤魂草,也只是出了一个让人跌破眼睛的问题。 “海内存知己”,白姑娘可能接上下一句? 白芊芊心想,这是开始考验我了,不过一般都是先易后难就是了,她十分恭敬的回到“天涯若比邻”。 结果陆神医哈哈大笑,大声说好,倒是把她笑迷糊了,这个连小儿皆知的诗怎么就好了。望向一同来的同伴,那二人竟然在苦笑。 可谁知陆神医随手就送了她两株孤魂草,说一株怕损坏,再多送一株。 “买一送一”。 白芊芊稀里糊涂的就接受了。事后她委托二人帮她送药时还埋怨,说的之前好像陆前辈多怪异的老头似的,明明就是和蔼可亲的老前辈。 二人只有暗中诽谤,但是骗人在前,也只好忍气吞声。 进入寨门,走进寨子后院,就见老人正一个人在那对弈,看见二人进来,老人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只是问道:病人吃了这孤魂草可能治? 陆艳华自然知晓父亲之意,躬身做答,是!虽然沉嗬多年,只是未到不治之时,相信有这孤魂草,两月时间足够痊愈。 老人似有似无的点了下头,随后又道:你们觉得这样骗人家一个小姑娘很好玩? 真是有意思了,你们还觉得诓了人家,殊不知人家早已经明察秋毫。 甚么?二人都有些吃惊,何时知道的?二人异口同声。 就在你们走后。 二人同时瞪大了双眼。 所以有时候不要以为这样很好玩,有那聪明之人早就洞悉一切,反而会把你们玩弄于股掌。 也就是白姑娘,生性善良,知道你们无恶意,才没有揭穿,不过这姑娘的胸怀你们二人可真是比不上。 老人看了一眼方海宁,方公子总说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作数? 不知道话题为何扯到自己身上的方海宁浑身一震,肃然道:这是自然。 好!老人赞叹一声,那么倒是白姑娘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到时可不要推托。 方海宁问了几次,老人都是笑而不语,只说时间到了自然会知晓。 方海宁与陆艳华一头雾水。 第六十一章 再见杨概 万非白决定回迦蓝城。 做出这个决定后竟然受到了其他几人的热情回应,秋菱自不必说,那也本是她的家乡,就连东方家族都笑着闹着要去他的家乡做客。 他原本以为找到了孤魂草后他们应该返程的。 “你们要知道,我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因为路上遇到了何羽,迦蓝虽然只是一座城,可是觊觎它的可能不止何羽一人,回去发生何事,我自己都不确定。 哎!你这人,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好歹从南到北行了一路,我以为咱们的关系应该不言而喻了,你这样就是瞧我不起,莫非我们去你家乡做客让你为难了? 东方起自从给侄子服过孤魂草,两日内就见恢复不少,心里开心的不行,对万白二人的感激由内而外,知道万非白此行充满了许多未知凶险,与自己侄子女儿商量一番后还是决定同行,毕竟多个人多份力,所以见万非白这样说他就故意回应。 万非白听了果然无可奈何,自从白芊芊一走,老道俨然并不怕他。 他只有苦笑。 俗话说:“近乡情怯”,万非白同样不能免俗,毕竟一场大变离开的家乡,迦蓝城如今的模样他已经不敢去想。 进入迦蓝城之前,途径一座孤零零的小镇,镇中只有一家孤零零的客栈。店外挂着皱巴巴的破旧酒招子。 万非白决定留宿一宿。 他留宿的目的,一是近乡情怯在作祟,二是因为东方磊今日酉时要服第二株孤魂草,这是芊芊托人送来时特意交代的,他不想因为赶路而影响到他的药性。 三是马上进入迦蓝城了,他想看看到底有哪些魑魅魍魉再做祟,想要他们都显出原形来。在这里动手总比污了迦蓝的好。 万非白突然想喝酒。 他让老道去打酒回来,可是酒一入口,酒水的优劣,他一下就喝了出来,虽然他只与杨概喝过几次,可是他这次的酒实在难以入口。 他静静的看着老道一人喝。 他也不想回房间,因为回去他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会想白芊芊,想着见到她会怎么跟她解释,会想玄镜老人在何地,能不能在迦蓝城等着他,虽然这不太可能。 也会想现在的迦蓝怎么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自己现在的修为该不该去找独角大王报仇?去了能不能打的过?杨概现在在哪里?是在别处还是已经去了风波渡? 他不想再想,但是他喝不进去这的酒,所以他愿意看老道喝。 客栈外边趴着一头野狗,瘦的皮包骨头,晒着大太阳,眼睛浑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这边。 万非白在馒头里放了几块牛肉,放到了它面前,那野狗果然闻到了肉香,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能吃,就死不了! 万非白默默的又回到座位上,继续看老道喝酒.终是看的没有意思,他还是又抿了一口,这一抿,他眼睛一亮,这绝对不是他之前喝过的劣质水酒。 他又把那坛酒重新颠了颠,倒酒入碗,青梅酒呈现出琥珀色,尤其干净,并不浑浊,光是看一眼,就会有些醉人。 这酒哪里来的?万非白问老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刚才就看你喂狗吃了馒头,再一尝,感觉酒都已经变了味道,我还以为我喝多了产生的错觉呢? 万非白大惊,立刻站起,忙叫小二。 里面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回道来了,就见一人从后厨破布帘子而出,高大的身姿配上美髯,怎么看怎么玉树临风,不似一个店小二。 小二颇为自得,笑着介绍起这青梅酒,分半年酿,三年酿,五年酿,便是最差的半年酿,喝在口中,都如琼浆玉液。 老道一脸天真无邪,问道:“那要是五年酿,还不是喝了会上天啊?‘’ 小二被噎了一句,然后哈哈大笑,喝多了自然不就上天了? 万非白将自己身前那一大碗青梅酒,让给了小二,不如一起坐下喝个酒? 万非白与小二对视一眼。 小二叹了口气,又进了一趟后厨,直到端出一锅冒着香气的干锅牛杂出来。 三人围着干锅牛杂,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东方起连连感慨,这客栈看着不咋地,可这酒好菜好啊! 万非白喝了一口青梅酒,味道果真是一绝,要不是爱酒之人,绝对尝不出这是新酿。万非白心情都好了起来,问道:“你在这专门等我还是为了别的事?信可收到了‘’? 老道虽然有点迷糊,这会儿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望向“小二”产生了警惕之意。 小二哭笑不得,看向万非白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朋友,可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万非白点点头,简短说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小二已经喝完了一大碗酒,这会儿是第二碗了,满脸涨红,不过眼神明亮,“我本来已经到了北极之地,在那停留了许久,本来还想待个半年,没想到你的那条龙就找到了我,信我也收到了,小二忽然手舞足蹈起来,真是太好了,我竟然有闺女了,虽然她恨我,可那也是我闺女不是,我高兴呀!我就往迦蓝城来,到这了想着你也快回来了,就在这等你一等又何妨? “曾经一方山神,竟然有这等幼稚行为”,杨概,你大概是醉了。 杨概哈哈大笑,高兴一下有何不可? 东方起愣了一下,“这位大爷,你说的啥?谁是山神?‘’ 杨概不等他回答,喝了一口碗酒,一拍桌子,“这酒好喝!” 那山神,不就是曾经的我嘛! 东方起一下吓醒,看向万非白,不自觉的坐在了地上,手里紧抱着他的腿不放。 万兄弟,看来真是老道我小看你了,你有儒圣那样的做朋友,现在又出一尊山神,求抱大腿。 万非白哭笑不得,把老道一脚踢开。 两人继续喝酒,说着一些分别以来发生的话,喝到客栈老板催了再催,二人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房间,当然是回了万非白的房间。 本来还走路不稳的二人哪里还有半点醉态,黑袍美髯杨概看着自己这个小友,无比欣慰,看来我留在这里想助你,怕是不需要了,你发现了了那桌人的怪异? 万非白点了点头,在杨概出现后他有意看了一眼旁边那几桌客人,万非白随着他眼光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那几桌人的不同寻常。 那每一桌都坐了一位客人,第一个是一位瞎子老人,鸡皮鹤发,可是衣裳还算整洁,吃饭有条不紊,但是万非白确定那就是个瞎子,浑身邪气,也许是个修成人型的大妖。 还有另外一桌的是个长须大汉,此人说话声大如雷,应该是个内家好手。 最后一桌却是个浪荡不羁的穿黑衫男子,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深不可测,很有可能出自哪个修真门派。 所以你知道他们是来针对我的?而你留在这里是要助我? 杨概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得罪了哪路神仙?但是这三人完全不成一派,”如果是出自同一人指派,那这个幕后之人就太有手段了。 如果是三家不同的人,那么你的仇家如此多就更加恐怖了。所以我想问,一个破城的城主,真的有那么好争抢的吗? 万非白苦笑,也许他们不是想当这个城主,而是为了迦蓝城管辖的那一处与太白山平行的梧桐山里的宝物吧? “宝物?什么宝物?”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宝物,而是曾经有人在梧桐山挖过金叶子,不知道怎么传的,就说这梧桐山遍地是宝,但是事实上当时那个人不经意间所得,然后以讹传讹,到最后多少人死在梧桐山的。 后来我父执掌迦蓝山,第一条就是杜绝一切去梧桐山寻宝的,慢慢几时,竟然真的没有被提起来, 谁也不知这个时候又被有心人提出这个是为何? 归根结底是我还不够强大。。 所以你听说后就留了下来? 不错,杨概道:我觉得这三人处处怪异的很,跟踪了几日,发现他们针对的竟然是你。本来我想着留下信息给你,可是我想着相交一场,怎么也得帮你掠掠阵呀!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有我无我都成,恭喜你又百尺竿头,更近一步啊! 万非白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只是在这种境况下难以让他开心,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或者是谁们想置自己于死地?前有何羽,难道这次也是他? 一连串的问号很快在他脑中过了一遍,他把各种猜想都思考了一回,杨概看着他深思熟虑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这么长时间这个坏毛病还是没改过来,任何事情水来土掩就是,想的那么多也无济于事。 二人并肩靠在客栈的一章矮床上,杨概再次开口,你体内那股气息怎么回事?我能感觉到如火龙游走般毫无章法? 万非白苦笑,我突破体内八道气玄本体后,再要突破九成这样了。 杨概想了一下,教了他自己的吐纳法子,万非白听话练起,发现果然与往常并不相同,正要说话,杨概却悄然说道:“有人来了”。 第六十二章 多方围剿 脚步只到了客栈外就停下了,耳旁传来“万非白,出来‘’可谓简单粗暴。 万非白苦笑一声,这样也好,也免伤及无辜,而且这样光明正大的总比偷偷摸摸的偷袭强上许多。 杨概就要出门与他一同应战,万非白拒绝了,你只需要帮我掠阵就好,如果我处处需要朋友的帮助,那么我就不会更近一步,我到想看看这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概也知道这个小兄弟的要强,答应不出手,只在一旁看着。 不管各自初衷为何,围剿万非白的三个人,已经站在了客栈外的破旧青石路上。 我不问你们是谁指派的,我只想知道一下各位的名号,不知可否告知?万非白看着三人说道。 瞎子老者柱着一根拐,颤颤巍巍的,在东南角上站立,眼睛不知看向何处,但是声音却是飘向万非白站立的地方的,在下胡亚见过万少城主了。 好说好说,万非白又看向长须大汉,那汉子长的魁梧,说话也干脆,响亮如洪钟,抱了一下拳,在在“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马绺山张天罡是也!”见过万少城主! 万非白也抱了一下拳,对于汉子的回应很意外! 他又看向第三位黑衫男子。 那黑衫男子面色阴柔,看着瞧着自己的万非白与另外二人,嘿嘿一笑,在下实在觉得这种时候还报什么名号实在没有什么必要,而且你马上是个死人了,不过在黄泉路上,也让你死个明白,我不是别个,正是柳条宗,混不吝黄狼是也!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宗派!男子又加了一句。 “柳条宗?” 听过,不是近几年崛起在北方的魔教吗?至于黄狼,还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万非白摸了摸鼻子。 事实上北方邪教柳条宗在北方暗暗崛起四五年,即使当初万非白听说过,那时他也混不在意,在迦蓝城他认为自有人庇护,还真没把这一门放在眼中。 只是现在没有人庇护,一切全靠自己的时候,万非白才隐约觉得自己当初有多么混账。可惜已经晚已。 他一路往北而归的时候,总是在大街小巷,或者说书人口中讲起这个组织,这才知道,柳条宗竟然已经壮大到妇孺皆知的地步。 三位大名鼎鼎的江湖高手,围着万非白,在这破落的小镇上对峙起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先出手。 他们不动,万非白却动了,他首当其冲,大鹏展翅的朝黄狼儿飞来,手拿万古,他心里有气,身上带气,他不明白好好回个家乡怎么就这么难? 所以他一出手就朝着黄狼儿动去。 “他一手拿剑,一手出拳,劈头盖脸的砍下”。 来的好,黄狼儿身手敏捷,手里拿出一串串白骨做的念珠,轻轻一捻,念珠就分成几十颗围在万古周身,就听剑与珠嗡嗡作响,在空中掀起叮当碰撞。 万非白初试,顿时觉得这黄狼非常难缠,好在另外二人也在隔岸观火,机不可失,他猛的一个掉头,万古随身而回。 万非白在收剑的同时,一直在默默蓄势,让浑身气玄在体内通遍,等到达到了人气合一时,手腕拧转,拳意自拳不断向外倾泻,使得一身衣衫无风而飘荡,尤其是握剑那只手的袖管,剑气充盈,激荡不已,袖口大开,里边竟然传出丝丝缕缕的嘶鸣声。 只一刹那之间,黄狼儿心弦紧绷,二话不说,在万非白拳到的时候没敢迎接,而是使用易体之术虚虚接了一拳,可是这一拳就把他的体型打散。黄狼儿连忙后移,可是万非白的拳头已至身前,扑面而来的一拳朝着黄狼儿的心脏再次击去,可身体没有受损,反而脸上一阵刺痛。 黄狼有些不明白,明明打在身体上的拳头为何打在了脸上,这种拳法邪门,本门有,可是这个青年竟然比他更邪门。 没错,万非白除了用剑之外,现在气拳也已经炉火纯青,他发现一个窍门也是他独一无二的法门,那就是他发现拳意可以随着气玄的变动而动,他只要想出拳,只要想打在哪里就可以随意打去哪里。 黄狼儿不在小看他,他的白骨珠横在拳意与身体之前。 白骨在横在拳头之前竟然发出幽幽绿光,白中泛绿,绿中像有一道道白丝线一样穿向万非白的拳头。 黄狼开始反击,因为他发现这个传说中的纨绔根本一点也不纨绔,传说中的废物一点也不废柴,相反这是他在北地以来遇到的几个高手中的高手。 他不再保留。 那白骨泛绿时,有无数炳飞刀从白骨念珠中喷射而出,那些小巧藏于念珠中刀光森寒的无柄飞刀,刀锋之上涂抹了幽绿剧毒,钩吻,最能破解这种拳意剑意。 万非白大喝一声,拳头收回,退后两步,他不得不退,因为这些刀中的剧毒见血封喉,可是他也不想再退,他穿着白芊芊所做的深蓝大袍,在这黑暗中斜斜飞起,突然手变的巨大,在空中一抓,就见万古已经掷出,带着强势剑气,往前一挡,那些飞刀落在剑身之上,而后纷纷落地。 黄狼这才有些急了,看向另外二人,今日你们是来看的,还是来打的? 一句话惊醒另外二人,那二人也纷纷参战。 瞎子也真是个怪物,他每一步都显得十分轻描淡写,踩在街面上,就像一条蛇一样,翻来覆去,只要万非白有一点点空隙,他的拐杖就会如影随形。所以他竟然根本就没有触及地面,如同一直在空中飘来荡去。 那汉子张天罡却是实打实的拳头,对上万非白的真假气拳,往往落于下风,三人向转皮球一样的在空中旋转个不停。 那黄狼儿心中暗自窃喜,这二人的加入,给自己赢得一丝喘息机会,他不怕万非白今日能够逃脱。 他咧嘴一笑,五指张开,竟是松开了那整个白骨珠。 白骨珠没了主人驾驭,却剑身微颤,漾起阵阵涟漪,然后竟然由绿光转为黑色,里面竟然喷出一股股浓烟。 万非白在与三人打斗中,最留意的就是这个黄狼儿,见他整个把白骨珠脱手,他立刻拂袖而起,硬是在上空中跃出十几米,然后腾越到后面地上,就是这样,他的左腿依然被那白骨珠中黑气扫中,顿时有刺痛之感,万非白在空中之时就赶紧运气,终于在落地前应是在脚尖中逼出了那股毒气。 而最倒霉的就是另外黄狼儿的“两个队友,”张天罡还好,毒气已经被他吸入,他连骂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立刻坐地上逼毒疗伤,好在他内家功夫十分到位,在脸上出了一层层汗后终于站了起来。 最惨的还属瞎子胡亚,他在吸入第一口毒气时就大叫了一声不好,可是已经晚了,他的身形竟然迅速变幻,一会竟然变成了人头蛇身,再挣扎几下后,蛇皮退落,竟然是一条大树粗的大蟒蛇。 黄狼儿也惊了,他万万没想到万非白能躲过自己的“白骨化气”,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了猪队友,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害到正主还把“同伙给害了”。 他的本意虽然是三人都中剧毒,这样就一毒三命,也没人抢功了,可真是大出了意料。 瞎子胡亚已经恢复蛇身,虽然尚有攻击力,但是此刻想必已经不会再针对万非白了,他们只会在调整之后一起攻向自己。 黄狼儿后悔的同时已经右手双指并拢作剑诀。他不敢再继续用毒,他还有后招。 他也会剑,而且是用软剑。 他的剑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缠。 缠到最后,还是能杀人。 破街之上,一到万古白虹,一抹软鞭一样的绿剑。 任凭万古施展,那绿色软剑始终缓缓缠绕,万非白有心用剑意把它斩断,可是那剑却像有了灵魂,万古始终不能触碰到它。 竟然以剑御剑。 万非白冷笑一声,如大鹏展翅一般飞起,把万古收回,同时气玄凝聚于身,一招“乘风破浪”朝着那炳软剑而去。 速度之快,让人看不出所以然。 可是随之黄狼儿身体竟是一震,这时他才看清,万非白左手拿着自己的剑万古,右手竟然捉住了自己的软剑。 黄狼儿大惊之下大喜,正要再次用毒,那软剑竟然咔嚓一声,被万非白用手折断,白骨珠碎了一地。 万非白很快双指并拢,把万古就形势一砍,那白骨珠化为轻烟而去了。 他又挥剑回身,在黄狼儿愣神之际,剑尖儿已经指向了黄狼儿的眉心。 你会驾驭,我也会。 你会乾坤挪移我也会。 万非白不在给他说话机会,穿透他眉心的那一剑,凌厉狠辣,直接打烂了黄狼儿的丹田牵连,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黄狼儿。 一,二,三,四,五。 黄狼儿倒地,气绝而亡。 杨概从后拍手而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万非白没有答话。看向另外二人,具体来说,是一人一兽。 那老蟒蛇已经缩成一团,而那汉子依然铮铮铁骨,技不如人,我认输就是。 好,很好!你走吧!万非白道。 汉子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好说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了。 杨概叹道!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你也不问问谁在背后指使他们? 不必了,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呃?那么是谁? 这也是我想问的,你,为何要这样做? 第六十三章 背道而驰 破旧的青石铺就的街道上,有两人相对而立,万非白和杨概刚好位于居中位置。 半天二人也没说话。 如果说我是为了你好,你信吗? “如果你直接说了,我就信,可是你用这种手法恕我不能接受”。 杨概沉吟半响说道: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迦蓝城现在一片萧条,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就是那个木道济都不简单,你毕竟已经离开两年,要想重拾局面难上加难。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活下来都难,不如等你强大了再回来更好。 纵使再难,那也是我的家乡,我有义务去解决问题,还有,你不觉得你这种手法实在过激了吗?黄狼儿他死了。是死在你我二人的手中。 那是他咎由自取,本来就是罪恶滔天之人。 那你有没有想到,如果我不小心,或者我修为再低一些,我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我知道,所以我时刻关注,一旦不利于你的情况,我会及时出手。 可是,杨概,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何意义?万非白不客气的说道。这样,我们的友谊怕是难以继续,因为,我的朋友会与我风雨同舟,不会陷我于险地。 杨概苦笑了一下,你还把我当朋友,很好,我杨概这一生,稀里糊涂的活着,也活的久了,能结交你这样的朋友我也知足了,但是,我还是要阻止你回去。 你阻止不了我的。除非你要问过我手里的剑。 杨概摇头,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为何不试一下呢? 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杨概叹了口气道:“没得谈?” 没的谈。 那如果今日我把你打输,你可不可以不回去? 万非白莫名其妙,打输了我依然要回去。当初我被独角大王逼走,现在我实在觉得没有必要。 好!杨概大笑起来,既然如此,我陪你一同入城。 万非白有些生气,你闹了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不去找你的女儿了吗? 杨概叹了口气,找女儿可以晚点找,只要她活着,我就是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她,可是现在我必须陪你。 “因为城中有你我都惹不起的人物。” 这也就是我为何劝你要暂避锋芒的原因,也许你师父在,或许可以一战,可是据我所知,你师父已经离开这边,去了混沌世界。 他再次出世,应该在一月后,那时你再回来也不迟! 究竟是谁? “离宫星君”,这人世如果说能与五圣抗衡的,除了天上的几位,怕是就是这位离宫星君了。 离宫星君?万非白想了一下,就是那个在东倭海岛上的?他不是在东南海岛不出世的吗?为何来了迦蓝城? 面对万非白一连串的问题,杨概简直难以招架。 如果说木道济的娘是这位离宫星君的外孙女,这个你会信吗? 万非白点点头。 这就对了,木道济与这个离宫星君本来八杆子打不着的,奈何你这个曾经的属下有颗七窍玲珑心,不知道怎的和那边搭上了关系,而这离宫星君竟然破天荒的出世了,要说你这个属下,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想起木道济以前木木的样子,万非白不敢想象“权利”真的可以让人发狂。 杨概又说道,还有你的老对手,老仇家,独角大王也成了木道济的座上宾。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听说独角兽也在此处,万非白眼中升起一团怒火。 杨概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我想方设法想要阻止你进城的原因。 现在,你知道了,还要回去吗? 万非白想了想,再次点了点头。 杨概气笑,我就知道这样。 我们可以潜回去,再做定夺。万非白解释道。 怕是已经潜不回去了,迦蓝城到处都是木道济的探子,就是在这的一举一动怕是已经知道了,如果早点兴许以你我之力可以走为上策,现在…… 现在,你们真的走不成了,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传来,声如洪钟。 街角拐角处,走过来一人,仔细看,此人高大魁梧,只是不和谐的是,头顶长了两处犄角。 万非白见到他,面红如潮,一向稳重的青年拳头握紧,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上去把他碎尸万段。 “正是万非白的老仇家苍山独角兽。” 此刻那个老怪正从街角走过来,两年不见,看来却依然跟两年前两样,此刻他哈哈大笑,看见万非白更是犹如见到猎物,上次被你侥幸逃走,这次又见面了啊! 听说你现在修为有所提高,我还真想知道曾经的那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究竟学到什么程度了? 怕是天生的八道气玄还没有突破吧?又一阵嘲讽的笑声传来。 杨概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老怪,真不知道他猖狂的什么劲,以你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与他一战。 战后怎么样杨概没说,但是万非白知道,战可以一战,但是能不能打过那就另说了。 但是杨概马上安慰他,没有关系,只要那个离宫星君没出现,这个老怪我一人就可以对付。 话未说完,在巷子深处的一座房屋屋顶上,一个头戴一顶银色渔夫帽的老人,正坐在那里赏月,而他旁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一颗颗的往这边扔石子。 见到此人,杨概脸色大变。 老人微笑道:“不用害怕,你的天赋很好,连同你身边那小子根基其实都还不错,我这人,最是惜才,不如你们跟我一道回东倭岛上? 我这一身功夫想找传人还找不到呢? 万非白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就被看人捕捉到了,你就叫万非白? 万非白哼了一声,正是! 说实话,杀不杀你,一点也不重要,不如你今日卖老夫一个面子,就把迦蓝城送与我那重孙儿如何?这样两大欢喜,我也不白要你的东西,我收你为徒,也算结个善缘。 街上,万非白环顾四周,沉声问杨概,“莫不是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我怎么竟是遇到些不说人话的疯子?” 杨概也嘻嘻笑道:你们这地儿真是不大好,不光疯子多,傻子也多,还是我们那好,人杰地灵的。 离宫星君以为自己听错,问向旁边的小童,他们再说什么? 小童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扔石子回他,他们说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遇到傻子和疯子—— 他们觉得你就是那个傻子或者疯子。 老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哈哈大笑起来,有点意思,少年真是不知愁滋味呀! 老夫活了五百多岁,竟然第一次被人叫做疯子。有意思的很。 老夫离开海岛从未超过一月,这次来到北地破天荒的待了半月,也是有缘,遇到你们,这样,我也不屑跟你们打,听说你的师父叫做玄镜的很是厉害,不如你把他叫来,这样对你也公平些如何? “你不配!” 万非白哈哈大笑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就能随便来找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忙的很。 他忙什么?说来听听,离宫星君对于玄镜老人很敢兴趣的样子。 他忙,忙于斩妖除魔,他忙,忙于济世救人,他忙,忙于天下苍生,他忙,忙于人间正道。 你也忙,只不过你忙于帮助几辈亲的所谓亲人夺人城池,你忙,忙于毁灭自己的人性,你忙,忙于堕落九道,你说,你与玄镜老人是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你根本就不配。 没等离宫星君说话,杨概已经鼓起掌来,不错,有的人看着长得像模像样,仙风道骨,可是骨子里就已经生锈,可有的人其貌不扬,却专行大道之事,玄镜老人是我最服气的人之一。 万非白说的没错,你根本不配与他相提并论,就是连提鞋都嫌脏。 哈哈哈!离宫星君哈哈大笑起来,配与不配,不是你们嘴上说说而已,这世道强者为尊,如有朝一日,我定要去会会这个玄镜,到时候再由你们评论,不过就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是惜才,也是不愿意与小辈计较,最后问一次,城池让是不让? 去你大爷的! 万非白骂道:老子说让你把你的东倭岛让给我,你愿是不愿? 哇咔咔!这位哥哥好神气,竟然骂你老人耶!男童在一旁添油加醋,真是勇敢的可以,你老人家真是涵养太好了。 哪里都有你,老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溺爱的拍了拍他的头,躲一边去,等会打起来伤到你不好,等打完了爷爷带你买糖吃。 离宫星君对着小童温柔说完,看向独角大王,那独角大王平日微风凛凛的此刻在离宫面前像个唯唯诺诺的小厮。 不劳您亲自动手,我与这小子的恩怨也是时候了结了,他活得也够长了。 离宫星君竟然点了点头,退后一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椅子,像欣赏一出好戏一般的真的坐了下来。 “万非白,又容你多活了两年,今日你的体内气玄我要全部吸进”,看来你也不完全是个废物嘛! 杨概就要上前,万非白阻止了他,他也明白,万非白是要单独报仇了。 第六十四章 狭路相逢 万非白看着面前此生最大的敌人,心里早已经掀起滔天巨浪,虽然在他心里已经把这个老怪已经千刀万剐许多遍,但是现在,他必须正视他的强大。 独角兽也在观察面前之人,在他看来,万非白虽然已经成他腹中之物,可是他能感觉到两年间他的变化。 老怪暗暗心惊,幸好今日来了,否则再过两年,自己真的没把握还能赢过他。 独角大王已经开始有了进攻,依旧神人擂鼓式的变大变强,最后向像一尊硕大佛龛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就已经像着万非白吞来。 “万非白已经不是昔日的万非白‘’ 如若两年前,他绝对没有还手之力,只会畏惧与害怕,可如今,他即使没有把握,但是绝对不会后退半分。 他在独角大王变化之时,体魄神魂都在气机流转,他打出了第一拳,第二拳,第三拳。拳拳累加,每一拳都招呼到了老怪的身上。 如若换做别人,他的拳怕是撼山摧城,不死即伤。可是打到老怪身上,老怪只是眉头皱了一下。 万非白见状,二话不说,又是轰然一跺脚,一拳向上。 独角怪脸色凝重几分,不再低估,开始默念法诀,就见他头上的犄角迅速变大, 那犄角似乎吸收灵气,竟然上下左右摆动起来。 那两个犄角上下叠加,快若奔雷的插像了万非白。 万非白气血翻涌,受这犄角的冲击力影响,虽然尚未出现衰竭迹象,但是万非白并不想自己被这老怪困住,万非白赶紧递出“滔滔大河气拳”。 可是觉得这一拳已经发挥的淋漓尽致的万非飞,惊讶发现在这独角大王山岳一般压顶的阴影之中,如同置身于一座海绵山上,那气蒸梦泽的拳意竟是没了丝毫反应。 不得已,万非白则只好递出新一拳,这次他的拳头打在了独角怪的脚上,许是怪物太过庞大,那脚处又没变的更为和谐,竟微微晃动了一下,万非白见状,身体前冲,试图再次震撼住这庞大怪物身体。 独角兽见状,哈哈大笑“小子不自量力。” 一掌向下压去,拳头犹如大山压顶般砸下。 轰隆隆声砸向万非白头顶,那拳头之大,掌风之强,自带一股磅礴气势,使得万非白前掠身形慢了几分。 那个青年竟然被压在了巨掌之下。 杨概在一旁看了大惊,就要冲上前去,这时就听万非白大吼一声,身体像被撕裂开来一样,生生用气玄把那巨掌掀开来,同时身体被一层层紫色光芒笼罩。 “正是第七道气玄,紫色烈焰” 高山往往与流水相伴。 独角兽感知到掌下的万非白破空而至,犹如泥鳅划出,而那股紫色光芒让他手掌生疼。 那青年先是低头弯腰,待滑出后,向前奔走,有着紫色烈焰保护的他干脆向前冲,感知到背后独角怪的大脚已经踏来,他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被大山碾压成肉泥的下场。 独角兽心中冷笑不已,真是不能小看了这小子,短短两年,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被他片刻之间就逃了两次,破了两次法,可是“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今日势必要杀了他。 独角怪轻喝一声,“去!” 就见他身上的虎皮似一片云幕顷刻朝着在地上翻滚的万非白压下。 万非白看见那片黑幕犹如整个天空砸向自己,身上的压迫感强烈来袭,身上气机博发,自然而然的使出了“白虹归雷”。 就见一道道白虹从他体内升起,照亮了整个黑幕之下,与此同时,那片巨大的衣裳黑幕开始陆续飞散,然后纷纷向下“落地生根”,竟然在落地的瞬间把那片虎皮从中压断,地上已经被咂了一个深坑。 旁边围观者杨概见了,大笑:打的妙!离宫星君竟然也说了一声“好”。 那独角怪见到自己的虎皮已经破碎,顿时狂怒,左右一探,竟然把右手边破落小镇旁的小山举起半座来,同时脚掌往前一踏,生生的把半座山朝着万非白压下。 万非白本来可以躲开,可是他不能,一旦让半座山压下来,那么整个小镇都会被压在山下。 在山岳横砸下来的时候,万非白凝聚全身力气,让身体迅速膨胀,变的与大树一样高大,两手高高举起,硬生生的把那半座山接了下来。可是山岳压顶,他没有力气使出半分来抛开。 眼见着山顶已经越来越往下, 被围困的万非白,已是生死一线。 杨概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他动了,可是离宫星君比他更快,他一把抓住了杨概,嘴里大笑,来来来,他们打他们的,我来试试你的内力如何? 杨概脱身不得,独角大王哈哈大笑,一步步的朝着万非白走去,老子这就送你下地狱。 嘴角狞笑着,独角怪已经伸出了巨手。 可是还没等他伸出去,那手已经被软鞭缠住。 “白芊芊”。 此刻万非白看见了她,她也看着万非白,她看见他眼中的欣喜,悔意,愧疚,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她值了。 少女突然发声,在这破落的小镇上边传来。 人活一世,畜活一生,六道轮回,以你这等滥杀无辜,血腥之徒,不知世人艰苦,白来这一遭。 少女娇小,可是声音响亮回彻云霄。 还不出来帮忙?就见她身后的东方家族与秋菱从后面走出,直奔半座山而去。 老道嘴上念念有词,一道黄符似乎从天上飘来,他桃木剑一挥,那道符竟然贴到了大山之上,而那座山竟然悬落于半空不动,万非白见状,连忙恢复本身,从山下抽身,老道紧接着继续念咒,那座山徐徐升起,不一会儿竟然归于原处。 万非白顾不得欣赏老道的表演,他已经直奔独角怪而去。 白芊芊九道气玄加身,虽然力量不够,但是敏捷不已,论单打独斗,已经能与老怪打成平手。 现在有了万非白的加入,形势陡然逆转。 当万非白祭出万古,白芊芊祭出彩凤,双剑合璧,金光灿灿,如一条金色蛟龙盘踞在老怪面前,虎视眈眈。 小镇的居民已经被杨概使用了定身法,此刻正在入眠,若是有人此刻观看,会有宛如置身于高出大地千百丈的大山之巅,波澜壮阔,风起云涌,惊涛拍岸之感。 杨概与离宫星君并没有打起来,离宫星君不知怎么想的,或者是艺高人胆大,即使同伴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他只是想看看,这青年男女二人究竟如何厉害。 这可苦了独角大王,被两把剑追逐得疲于奔命。 二人相对视一眼,默契早已产生,此刻白芊芊纵身一跃,已经跳到了万古身上,两人两剑,直奔独角大王的头顶斩去。 白芊芊速度够快,在独角大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剑已经触到了那对犄角上,她用力一刺,那对犄角从中折断。 那犄角中竟然沁出血来。 血红一片。 独角兽吃痛,顿时狂怒,咆哮着朝着二人冲过来,张开大口,就要连人带剑吞到肚中。 万非白与白芊芊两人后退落地,两人分作两边,待到独角大王奔来时,同时挥动手中长剑,朝着老怪的口中插去。 老怪口中顿时鲜血直流,万非白不给他喘息机会,拳头直奔老怪眼睛打去,一拳又一拳,不断重叠,老怪用自身力量想把他掀开,可是他的脚已经被白芊芊的软鞭锁住,不能动弹半分。 老怪这时眼睛已经模糊的看不见,只能用双手去抓万非白。 万非白一个跳跃,从他面前退开,同时万古一出,老怪的身体已经被插个透心凉,万非白不容多想,召回万古,又一剑回来,那老怪呜呼一声,彻底倒地,庞大身躯把地上砸起几米深的大坑来。 万非白此刻已经跪倒在地,朝着迦蓝城方向遥遥拜祭。 给迦蓝城带来毁天灭地的独角怪已经就地正法,他此刻很想哭,可是他不能哭,因为还有另外一个更为强大,强大到多人合力也没有信心制服的高人。 他只有无声的诉说,到最后竟然心灵一片清明。 世间百态,各有所求,是非对错,一团浆糊。 因为有太多人,道理只是说给别人听的,而不是用来约束自己的本心。 “漂亮,真是干的漂亮”!你们二人很好,我很喜欢。 离宫星君观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表演,这时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二人面前。 万非白,再问你一遍,你与这女娃娃可愿意入我门下?如果入我门下,你就是我离宫星君的弟子,未来离宫之首我给你留着。 痴人说梦!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芊芊,同为沙漠绿宫弟子,不会背叛师门,更不会认贼为师,劝你趁早死了这心,不用再多费口舌了。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一声可惜说完,离宫星君回头望了一眼还在那挤眉弄眼的小童,说了一声,自己出去玩会儿,爷爷很快过来找你。 当他再转身过来,气势已经散发出来。 第六十五章 破街一战 自从万非白去了沙漠绿宫后,真正打过的如花水灵刑云之流,那是他人生意义上真正出手的第一次,而后经历欧阳玉,月太仙人,真假县官,乃至天庭电母,真正强大的自然属于电母一流。 那时的他还只在气玄六道之间,现在即使在超八道上,可是面对离宫星君的强大气场,即使曾经作为一方山神的杨概都觉得此人就算三人合力胜算都是四六开。 你们是单打独斗还是一起来?我看就一起吧!省着麻烦。 离宫星君有骄傲的本事,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客气。 这注定是一场不平凡的打斗,从双方一出手,就打得荡气回肠。 离宫星君之所以与五圣相提并论,甚至有传言说东倭岛脱离陆地般的存在,但也应该与五圣同位排名,不管是否一同排位,但是离宫星君确实当的起。 杨概自不必说,就是白芊芊与万非白也可以说是江湖一流好手了,可是在离宫星君面前,合三人之力一点都没占到便宜,甚至隐隐落于下风。 一把东倭大刀,就如开了灵智的神物一般,死死缠住万非白。 白芊芊的剑速度之快,连玄镜老人都赞不绝口,今日一战,都没摸着离宫星君的一片衣角,相反,她的剑被离宫的内力所摄,隐隐崩出了好几处口子。 可她完全来不及心疼。 因为一分心,就会死。 她只好弃剑而改用软鞭,软鞭速度极快,上下翻飞,如若一般的高手,此刻也难免束手束脚,可离宫星君一手抓住软鞭,一手还在对付杨概。 江湖有东倭岛,岛内有离宫,不亏是真星君。 此刻杨概已经有了真神之意,他一拳一拳的打去,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拳意,有几次都差寸余就触及到离宫星君的脸面,可是差以毫厘 失之千里,就是这寸许,也就打的他眉毛微颤,头发轻飘,也仅此而已。 此刻离宫星君面对三人,面不改色,走路像散步一般潇洒,随意的走动打来打去, 杨概不停的出拳,白芊芊不停的甩动软鞭,可每一次都没有抽到离宫的身上,打去就如打在松软的棉花上又弹了回来。 而离宫,越打眼神越明亮,好像下一刻三人就会被他一下镇住。 可越是这样,就越会让人觉得心酸。 万非白被大刀所阻,靠不近离宫星君半步,他心内生出一股憋屈愤懑之意。 他心内憋屈,急需一种力量释放,他左冲右突,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那把刀时刻围绕在他身边,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只要他稍微有一点携带,那刀就会毫不留情的砍进来。 离宫轻松随意的问道:‘’是不是后悔没有答应入我离宫之门?只是现在已经晚了‘’。 杨概此刻竟然生出一种豪迈之感:“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你挑选的道路,只是适合邪道,本来你在东倭,可以安安生生的度过余生,可你偏要趟这趟浑水,即使我们几人斗不过你,可你一行势必身败名裂,我陆地人才熠熠生辉,怕是你到时候无路可走,你只会后悔你现在的举动。” 离宫星君哈哈大笑。 那我到要看看,究竟你们陆地上有多少人才? 老夫先前只是热热身,你们就已经招架不住了,现在真正才要开篇呢! 话未说完,离宫星君已经缓缓举起双手,随着手势而起的是整个天空发生了变化,本来暗黑一片的混沌天空,竟然忽的亮如白昼,照亮星辰,颠倒了世界。 恐怖的手稍微抬起一寸,那天幕就变了几遍, 那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离宫星君身体仿佛弓弦一样瞬间迸发出骇人的力量,他的双脚略微一抬,脚底下的地面低沉轰鸣中化为碎粉,而三人脚下有惊人力量沿着双脚瞬间传到腰部中枢,三人同时吐了一口血出来。 三人被这力量仅仅跟随,不一而同的向后跃去,虽然逃过一劫,但是都已负伤。 杨概还好一点,他望着离宫星君,手臂微抬,就见一道一道银色闪电,刺向那片力量的虚空。 这是杨概成神之前的“瞬间流星枪法‘’就见那像枪一样长度的闪电瞬间冲入了那股力道当中,闪电枪如几十万斤重铁与那离宫星君相抗衡。 力量与力量的抗衡! “轰!” 只听得连绵地轰鸣声,地上大片的土地被炸飞,周围出现一道道深沟,很快被灰尘覆盖起来。 此刻白芊芊已经快速扑向缠绕万非白的大刀之处,一道“白虹归雷”击向那炳东倭刀,万非白此刻趁机脱身,身上万古拿出,借着白芊芊的气玄斩向大刀,那大刀轰鸣一声,顿时折为两断。 二人迅速来到杨概身后,三人背靠背的看向离宫星君。 刚才一战,他已经觉察到三人之中杨概最强,必竟方才的闪电枪每一枪都势大力沉,蕴含着可怕巨力!而那少女身形敏捷,速度之快难以想象,万非白虽然看似不如前两人,但是他的坚韧心性会让人忽视不得。 果然,三人成虎,我还是小看了你们。离宫星君说道:无论如何,今日你们必须死。 “死”字没说完,离宫星君突然面色一变,由白到红,那双眼似乎着了火一般,突然,那眼中竟然喷发出一道紫色的火焰!火焰还未到,那股灼热的气息已经迎面扑来。 万白二人同时喝了一声“起”,两道紫色烈焰立刻迎客上去,顿时三道紫色之光交融到一起,可是没过片刻,那道火焰就已经把两道紫色光芒吸收,硬生生的朝着三人飞了过来。 杨概惊得脸色大变:“离宫老鬼竟然会天庭所用的赤炎烈火,可以溶金消石,那火焰威力,很可怕! 眼见火焰已经过来,万非白挡在二人身前,白芊芊这时却一把把他拉开,然后随手一扬,不知从哪处而来的沙子竟然形成一道漩涡挡在了火焰之前。 而那黄沙漫漫中,竟似有个老者形体被黄沙围住一般。 杨概见状,不解何意,只有万非白大喜,看向白芊芊。 这是师父离宫之前赠予我的一把黄沙,让我随身带着,遇到危险时可以挡上一挡,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威力会越来越弱,所以这只是权益之计,我们还要另想办法。 离宫星君此刻也看到了黄沙之中的虚幻老人,他也没有立刻出手,只是疑惑不解的看向三人。 白芊芊微微一笑,你这老头子,见到我师父身姿还不下跪磕头求饶,就是他老人家留在黄沙中的一股气玄都能把你这赤炎烈火挡住,要是他老人家在,还会让你在这吆五喝六? 离宫星君被激,心里也在想,这陆地之上竟然有如此人物,如果他在场,我是否可以能够抢的先机? 三人见他依然疑惑,心中一喜,一道笼罩在灰色幽芒中的一剑,以欲要撕裂天地之势,刺向正被黄沙阻拦住的火焰。 蓬~~~”大地轰鸣。 而杨概与白芊芊一左一右已经朝着离宫星君袭击而来,他们要在这一刻把赤炎火焰给破掉。 原本站在地上的离宫星君,在二人袭来之时已经觉察,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两手同时一左一右砸向二人。 杨概与白芊芊只是为了拖住他不在施展赤炎手段,再他拳来之时,早已后退,那拳砸入虚无中,街道两旁的房屋竟然露出了一个骇人大窟窿。 这种天地之力余波,可见到了多么强悍的地步,不过这却给了万非白的机会,万古太有灵性,不等万非白转动,他已经冲入那火焰之中,他本是上古神物,不怕水火,来回在火焰中冲了几次,那火竟然被它压了下来。 离宫星君见自己的真火竟然被万非白所破,心中微恼,他以不可能的角度,竟然再次改变方向,划过一道弧线绕到白芊芊身后,速度快到根本让人做不得任何反应,一拳打在了白芊芊的后背上。 白芊芊也只够把气玄迸发出来,却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就被打到了后背上,所幸她有九道气玄护体,就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已经被震碎。 血,瞬间血染一片。 万非白一下红了眼眶,他奔上前一把把白芊芊抱起。 白芊芊在他怀中虚弱的一笑,人却已经昏了过去。 离宫星君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面部扭曲的道:“你能破我赤炎,我就还之以牙,先看着你的心上人死,让你痛上一痛,然后在一起去黄泉下做对鸳鸯,岂不是更好?” 可惜了,这丫头竟然有本事能躲过我的一拳,不过也是硬抗罢了!你心里可痛? 痛,万非白自然痛,他已经失去了父母妹妹,怀中少女是他的至宝,他怎么会不痛,他缓缓走向远处东方家族一角,秋菱即使心中微痛,却还是走上前来,就欲接过白芊芊,万非白却摇了摇头,走到了东方月身边,交到了她手上。 “看好她”,拜托了。 他转身而走,一步步的朝着离宫而来,在杨概身旁站定,杨概担忧的看了一眼他,万非白却浑似没在意他的眼光,只是死死盯住离宫星君。 六十六章 混沌世界 混沌世界,一片混浊,这里没有黑夜与白昼,没有星辰日月,整日里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此刻正在坐在一处大石上,而他身边坐着位短小身材,穿着黑衣黑裤,满头黑发更是根根而挺,仔细看二人正在打坐修行。 慈眉善目的老人突然开口问道:“玄镜,你就不担心你那倆徒儿,真要等到满日才出世?不是吓唬你,那个离宫星君修为真的不在你之下,要是你那两个徒弟有个三长两短,你后悔都没有地儿哭去。 你道是谁?这混沌世界里修行的正是玄镜,另外一人乃是天宫无量天尊。 而混沌世界上未开封,灵气十足,在这里修炼一日,能赶上凡间两月。 可这方世界,不对外开放,放眼整个苍穹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玄镜自从出了沙漠绿宫,四处游历,遇到不平之事就会插手,见到妖魔就会除去,就是那心术不正或神活仙他也不会就此放过,出来近一年,这一年时间里不知道解决了多少人间不平,也损耗了不少心血。 所以当他人间走完,最后去了北地,发现那独角大王不足为奇后就来到了混沌世界来修行。 他进来时,刚好无量天尊也在这里,二人就搭伴修行。 距离出世,也就差个个把月了而已。 无量天尊见他没有任何回应,一直慈祥宽厚的老人,正想继续调笑几句,却发现玄镜的神魂已经不在,他轻轻叹息,表面上还云淡风轻的说那三人能对付了,现在又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只是肉身还在坐定,要是灵肉糅合,如此一来,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 破落的街道上,依然有三人在对峙,万非白此刻波澜不惊的站在哈哈大笑的离宫星君面前,不发一言,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杨概,苦涩道,当初没有听你一言,陷入这方泥泽中,今日我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只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还没等万非白说完,杨概已经气愤起来,你说的都是狗屁大道理,现在就要说身后事吗?我杨概还没死,你倒是先起了丧气话,打过再说,要死一起死就是了。 言语之间,杨概已经愤怒的抬起一手,双指并拢,从袖中撷取出一抹闪电枪的真意,往离宫星君处急坠而下,万非白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瞬间集气,随着闪电枪一道出拳。 离宫猖狂大笑,真是快意至极,“看了这世间百态,情侣之间,朋友之意,今日真是感动人啊!” 老夫今日就成全你们! 大掌缓缓抬起,似一道山岳从天上倾轧而来,万非白此刻没有没有半点畏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前打不过就跑,现在已经被逼到跑不能跑的地步了,那就只能打。 闪电枪与山岳碰撞,浩浩荡荡。 万非白出拳,一拳接一拳,体内的八道气玄一道比一道强,虽然打不到离宫身上,但是那一片拳意多少会让他束手束脚。 而杨概的闪电枪已经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在撞到离宫的大掌前被震的四散开来。他也不气馁,一道道闪电不知疲倦的再次冲击,而万非白的拳头也一如既往的打去。 见二人飞蛾扑火一样,前仆后继,离宫虽然游刃有余,只是总是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在杨概闪电枪再次袭来时,他捻起手上的手指,虽然要耗掉不少灵气,但是他执意要一鼓作气宰掉这个还算有点厉害的真人。 就见他的手掌心泛一道黝黑的光,很快整个手掌就漆黑一片,在闪电枪袭来之时,一把抓住,那虚无的闪电竟然被他在手中碾碎,他同时飞起一脚,正踢在了杨概的心口上,力道之强,险些把杨概的心口震碎,杨概不愧为真神之身,他晃了几晃,却没有倒下。 万非白跃到了他身边,手上真气连绵不绝的传到他体内,杨概拍了拍他的手,我暂时还死不了,你把真力留好,你要是也倒下了,那我也没有可托付后事的人了。 万非白听的此话,不禁悲从中来,若不是自己执拗,怎么落的当今如此局面。 杨概小儿,你够义气,我很喜欢,突然一声洪亮而悠远之声传来,几人四处寻找,却没见到任何人影。 离宫也猛然被这声音所惊,抬起的黑粘掌缓缓放下,大声问,何方高人,不如出来一见? 只有万非白惊喜万分,这正是玄镜老人的声音。 因为老人又用他那不着腔调的声音已经开始骂道:“哪里来的狗屁星君,不在你那狗窝待着,出来乱咬人,要是一条好狗,出来晃荡几下也就罢了,非要乱犬乱吠,让人不爽,你说你为何这样讨厌?” 离宫星君人没见到,就这样被骂了一通,心里也很是愤怒,他大喊,有本事就出来与我打上一场,难道做缩头乌龟到了不起了? “呸呸呸!就你也配跟老子打,老子的徒弟你都对付不了,还猖狂个什么劲?” 万小子,你现在磕头拜师,还有姓杨的老小子,今日我就要正式收你们为徒,没有人只有声音。 可是此刻的杨概与万非白却毕恭毕敬难掩紧张的跪在地上,虔诚的磕了三个头,还要再磕下去,那声音又传来,够了够了,就是走个形势,还磕个没完没了了,不知道大敌当前吗?真是两个蠢货。 离宫星君诧异的看着眼前一幕,突然有些苦笑不得,说是大敌当前,在自己面前收徒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自视一代宗师,并没有落下面子出手就是。 那个杨概是大师兄,你就是小师弟,至于芊芊吗?还是让她当小师妹吧!女孩子嘛!叫师姐会被叫老了的。 听到芊芊,万非白很是激动,师父,芊芊她…… 不用说,我知道,无碍的。玄镜老人这样说,万非白才彻底放下了心。 现在让你师兄休息!你与那个老怪打。 是,师父,万非白听话的把杨概扶到一边。 离宫星君哈哈大笑起来,你让他一个人,那不就是等于送死吗? 玄镜大怒:他师父都在这里了,我会让你他吗?再说了死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重新投胎,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离宫被噎的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且说玄镜老人肉身在混沌世界打坐,而因为放心不下魂灵却飘到了这里,看到三人对战,知道这老狗的厉害,就是自己先前,怕是也就能略胜一筹,不过他在混沌世界修行了两月,境界已经非昔日可比,本来他可以回来,但是他已经收到消息,想到不久的那场大战,他硬是按下了肉身归位的心思。 万小子,听好:你本身已经超八道气玄了,原本我是想让你一步步摸索,我偶尔指点下,这样才能稳扎稳打,谁知遇到这个疯狗,少不了要速成了。 你是不是最近苦恼气玄很冲,却突破不了,找不到法门? 是,师父。 真是个蠢货,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你打通自己的神阙,太渊试试。 万非白照做,穴位一点,他体内之气顿时如万马奔腾起来,他也不用玄镜老人指点,随意的伸展收缩,不一会浑身舒坦起来,他双手并拢,这股真气就被他收回体内。 还不是太蠢,老人说道:那就去打! 打字说完,万非白已经动了起来,奔向离宫,快若奔雷。 与先前果然有了不同。 万非白迅猛出拳,拳意比之前的凌厉许多,直震得地面轰轰作响。 离宫见这拳意气势汹汹,比之前不知快了多少倍,他不敢怠慢,也举起拳头,又有一座山岳压下。 山岳之重,万非白拳头无法承受,在距离离宫拳半寸下被震开。 他只好再次打出一拳,那座山岳一样的拳头再次迎来,这次虽然受到了微微阻滞,可还是很快冲破束缚,两拳轰然对上了,离宫的拳气势磅礴,很快把万非白的拳头镇压,而离宫的脚已经踢去,把万非白踢了个四仰八叉。 离宫哈哈大笑起来,装神弄鬼的玄镜,你还有什么办法不成?要么现身要么你的徒弟就得死? 玄镜叹了一口气,其实还是能打过你的,只是时机未到。不过我却有一法子可赢你。 离宫心中冷笑不已,那我就等你传授他,我到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强。 玄镜老人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还真怕离宫一鼓作气,打死这个傻徒弟。给了时间就行,这些所谓的高人啊!就是太自视清高。 好,万小子,就地而坐。 万非白听话的席地而坐下来,放松身心,即使在这强敌当前的功夫,但是只要有玄镜老人在,他就无比的安心。 天地空空,此刻万籁寂静。 突然一道亮光如闪电般的射进万非白的身体里。 他马上就感到这束光消失在自己身体里,而他竟然心思清明,进入了一种入定状态,神气归根而止念。四周气息迅猛涌入他体内,她如饥似渴,疯狂汲取这方天地间的本源灵气。 片刻间,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眼睛微微张开,只听得一道传音过来,我把自己在混沌世界所修行的灵力传到了你身体里,现在你已经达到了气玄十道“千古一气”,加上你本身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了。我回混沌世界中了,过段时间再见。 万非白正要说话。那道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六十七章 乡音乡情 当万非白站起,所有人都看到了万非白的变化,包括东方家族。 离宫星君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万非白,他不相信,短短的片刻功夫他就能做到如此足的气势。 可他不输阵,问道:修炼完了? 万非白点点头,来吧! 很好,到要领教了,离宫这次没有多说话,只是从袖中抽出一把东倭大刀,刀扬起的瞬间,就见狂风呼啸,人说剑气无敌,然而这把刀却比剑更为强势,只见气浪涟漪般地迅速扩散开来,摧毁着前进道路上的一切事物,见物砍物,见人砍人。 万非白不敢低估,连忙向后退后几步,只见地上瞬间便出现了一个三十丈方圆巨大的坑,可见撞击的威力,十分骇人。 万非白在半空中,不停翻滚翻滚。堪堪躲过,可没等他喘口气,只见三道匹练似的刀芒呼啸而来,那耀眼的白色刀光和那离宫星君的黑眠掌打出来的黑气在空中暴涨暴,这老人现在这是使出看家本领来。 万非白躲了几下,落于地面后,也抽出了万古,只见玄青色的万古已经扬首轻啸,带着一团玄青色光华,朝着那把刀而去,刀剑一时相交,两道白光龙吟争鸣。 而万非白左手拳头已出,与离宫那黑得发亮的黑眠章快速接触,就听啪的一声,两人同时被击的后退。 万非白退了几步才稍稍站稳,心内一片讶异,随后自然惊喜,只是也暗暗感激师父,把自己在混沌世界得来的修为全部给了自己,他不得不感慨万分。 而最为震惊的要属离宫了,他不信他眼前看到的,短短时间内,不知那个玄镜教了他什么,让他竟然有如此造化? 他又惊又讶,同时身体也如手掌一般开始慢慢变化,不一会儿身上化着一团黑色气团,速度快到极点般的再次冲向万非白。 万非白早在他动的瞬间,已经蓄起体内真气,他要试试这达到气玄顶级的威力,万古在手,仿佛与主人心有灵犀一般,冲向那整个黑团。 “千古一气”。气玄十道。 就见白光与黑雾两相缠绕,击的双方滋滋作响,周围大概几百里都已经震动不止。 持续了有一刻钟之久,两股力道才渐渐停止,离宫星君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后退了十几步,然后吐了一口血瘫坐在地上。 而万非白,一波接一波的千古一气已经把他的真气耗尽,此刻的他已经躺倒在地面。 还打吗?他看着天空问道。 离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迭声的喊那小童数声。 那小童却没有过来,看着这边大声嚷道,你这废物,连个小辈都打不过,还有脸叫我,爷不伺候你了。话说完,人就已经跑了。 而这边,东方家族与杨概已经都围了过来,离宫看见这一幕,心内气血翻涌,虽然如果再打,自己不一定取胜,但是万非白一伙人也讨不到便宜, 可是在小童已经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罢了!这世道我也越发的看不懂了,离宫缓慢的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像小镇后方走去,步履沉重,到最后,只留下一个苍老萧索的背影。 迦蓝城内。 天才微微亮,鸡还没有打鸣,万非白就已经起床,北疆的天气,到了十二月,已经是很冷的了,虽然炼气士已经不会因为天气原因而受到影响,但他也养成了早起晚睡的习惯。 他打开屋门,来到自己熟悉的家中内院,深呼吸一口气后,伸了个懒腰,走出院子,然后竟然去了后面厨房。 城主府内的丫头小厮见状都不敢阻拦,因为这个少城主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以前的少城主会跟他们打闹说笑,虽然现在的他看到他们也同以前一样亲切,但是他们就是感觉到不同往日了。 所以他们静静的看着城主进入了厨房,从厨房里搬出几个炭火盆,招呼他们过去,把客人的每间房里都送去。 然后就见他又回到厨房中,不一会就响起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声音来,然后很快又飘出了饭香。 万非白把饭菜做好,洗了洗手,就要招呼人来用饭,他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纤弱身影,正楚楚可怜的手扶着门框,眼睛雾蒙蒙的望着他。 秋菱姐,早啊!竟然起来的这么早,万非白随口打了个招呼,就要把饭食端到大厅上。 非白,不要叫我姐,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父母之命,你也不打算顾了吗? 万非白这才正眼看向她,苦笑一声,我不是不顾,而是感情我现在才弄明白,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事,我也只愿陪我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所以,秋菱姐,抱歉! 秋菱这次却没有哭,只是问他,那我怎么办?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这城主府住一辈子,或者找个心爱的人度过余生。 如果我偏不呢?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万非白突然正色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你在这场战斗中扮演什么角色吗?非要让我说出来吗?为了成叔,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知道了?可我那也是为了你好,我不知道道济叔叔狼子野心,我原本以为他会把你请回来,而不是以这样的手法。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我说过不追究就是了,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我也只能随你去了。 万非白说完,就走了出去。 只留下满眼愤恨的秋菱。 到的饭厅,就见杨概,白芊芊,东方家族都已经坐好了,他也走到了白芊芊身边坐下。 你们都听到了?突然他开口问道。 众人被他问的措手不及,都愣在当场,只有白芊芊满脸笑意,是,听到了,你说你心里只有我,我很满意。 一句话把万非白弄了个大红脸,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东方起这个老道还假装起身,哎呀!小情侣打情骂俏的要分场合,这一大早上的就吃满口狗粮,已经饱了,饱了,可是他坐下的时候,却一口都没少吃,比谁吃的都欢。 迦蓝城,被独角大王重创后的大街过巷,虽没有两年前繁华,也人丁稀少,但是看到此刻他们的城主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有些人一路小跑的跟着他们,万非白停了下来,看向子民们:“大家都散去吧!好好活着,只要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们继续过着以前不安定的生活”,话虽普通,可是城中居民却像找到了方向一般,呼呼啦啦的散去。 迦蓝城口,杨概喝了万非白递过来的酒壶后开怀大笑,还记得上次我不告而别,这次却有这许多朋友送我,我还有些不适应呢! 他拍了拍老道,还真有些舍不得走,只是我得去找我姑娘了,咱也是有后的人了,你这老家伙我走后就得一个人喝酒了,他又看向万白二人,说不定咱们很快又见面的,就不提前恭祝你们二人百年好合了。 白芊芊羞红了脸,万非白淡定说道:我还在等风陵渡儒圣的消息,如果有需要,我会传信给你,你的伤还没好完,还是少喝酒为妙。 啰嗦,别的可以答应,这酒是少喝不得的,在大笑中杨概渐行渐远,直到身影最后消失不见才回城。 迦蓝城并无城墙环绕,就是家家户户条件好的才会用青砖绿瓦围墙,而像那些穷苦一些的,皆以栅栏做墙。所以视野很是开阔,从街面上走就能望到别人家的院子里。 好像,也没太多变化,万非白此刻竟然心里已经对木道济有些释怀了。 木道济自从知道离宫星君已经离去,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现在的万非白啊的对手,所以偷偷的已经逃走。 他一路心慌赶路,事实上万非白并不想对他赶尽杀绝,毕竟曾经他也救过他,至于后来心性转变,他也想对他网开一面的。 万非白领着众人在迦蓝城闲逛,去了城中最热闹的街道“云溪街”,说是热闹,其实人不是很多,跟两年前是真的没法相比的,曾经他作为纨绔,在这条街上停留最多,此刻,他也最为惆怅。 白芊芊知晓他心思,只要人丁兴盛,时日不久,这里自然会恢复往日繁华的,何况还有你这个迦蓝城主在。 万非白点点头,这时候却听到一处青楼外传来一片吵闹,老道是最爱凑热闹的人了,早已经一溜风的跑去了,万非为做为城主,自然要看个明白了。 就见“风雨楼”老鸨扯着一个人正在大声的叫骂, 一个穷光蛋还想过来找姑娘,我到是问问你银钱呢?还想吃白食,天下哪有这个理? 此刻老鸨叉腰锤胸,见到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她越骂越兴奋,个死不要脸的,老娘只认银子,想当初齐公子跟随万非白少城主来这听小曲,那时齐公子也是人中龙凤,老鸨我也没为难你半分,现在你落魄了就好好在家待着,还想找小红呢!我呸。 提到万非白,东方家族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老道幸灾乐祸的说道:没想到万城主以前竟是这等会享生活的人啊! 万非白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叫做齐公子的人,那人也似乎感觉到一道特殊目光,双方隔着一人,两两相望。 第六十八章 故知 把小红姑娘叫来,给本姑娘看看,瞧的上的,你开价,我买了。 一道清脆悦耳之声传来。 “好大的口气,”老鸨听着是一道女声,想着哪个不长眼的婆娘过来捣乱,扭头朝着说话之声转过去就要开骂,不料见到真人,骂声生生的吞了回去。 就见面前一道倩影,婷婷玉立,身着干干净净的白衣,肤色胜雪,面若桃花,唇红齿白,往那一站,真如天宫仙女下凡。 老鸨竟一时呆了,不禁她呆了,就是围观的众人都呆了。 好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叽叽喳喳说开了,这是哪家的女子,真是太美了,比那瑶池的仙女都不遑多让吧? 啪!说话的男人被她身边的婆娘打了一巴掌,男人捂着脸,当众被婆娘打丢了面子大声嚷嚷着,做什么打我? 打你也是活该,你见到过瑶池的仙女?我呸!这姑娘我猜比那仙女都要美。 一旁的人轰然大笑。 老鸨这时已经醒悟过来,见到白芊芊倾国倾城的站在那,气质非凡,不免讨好的面上笑出一朵花来。 哎呀!“天仙姑娘”,您这一开口到叫我为难了,小红可是我这楼里的头牌,是卖艺不卖身的,以前也是这城中大户人家出身,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会来我这楼中了,这价钱自然就…… 不等她说完,白芊芊已经摊开手掌,就见手掌上一枚金叶子在掌心中闪闪发光。 这可够了? 老鸨一见这金叶子,口中忍不住咽了几次口水,听白芊芊问,连忙说道够了够了,人马上给你,忙不迭的把金叶子紧紧握在手中,生怕被别人抢走一般。 还有,以后不要狗眼看人低,这位齐公子是我的朋友,对他不敬,就是对我的不敬。你可明白?白芊芊扫视了一眼人群,若有所指的说道。 哎呀!人群又炸开了,原来齐公子是这位天仙姑娘的朋友,我就说嘛!人家齐公子以前家大业大的,有这样的朋友也不足为奇,要不是两年前齐公子散尽家财帮助这城中居民,现在的迦蓝城还不知道衰落到什么地步了呢? 李四,王五,想当初你们爹娘走了都是人家齐家给你们发的丧吧? 其中一人问另外两人,叫做李四,王五的一听纷纷低下了头。 只有那个叫做齐公子的静静的看着面前一幕,不知道再想什么。 不一会儿,老鸨亲自领了一个姑娘出来,那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百花裙,虽然妆容很浓,看似红尘气很浓,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干净无尘,确实很漂亮。 她一手拿着一个包袱出来,看到齐公子一怔,然后又见到白芊芊,这才行礼,听妈妈说是姑娘替我赎身,在这里谢谢姑娘。 不卑不亢,温柔有礼,白芊芊一下对她产生了好感。 看着还愣在一旁只感偷偷看小红的齐公子,白芊芊一笑,齐兄,小红姐姐已经回来了,我们也该走了,说完挽住小红衣袖就朝着城主府而去,齐公子默默的跟在后面。 万非白又怕被人认出来,在白芊芊要买小红的时候已经先回了府上。 迦蓝城的冬天总是来的很早,不知不觉中竟然要过年了,这也已经不知是下过多少次的雪了。 雪沸沸扬扬,越下越大,随着大风吹起又落下,不一会儿就洁白一片,屋顶上,树上已经结了一层冰棱,真是美如画。 生在南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雪的东方家族早已经欢天喜地的出去踏雪寻梅了,就是白芊芊,在沙漠绿宫中也很少能见到如此胜景,她欢喜不已,也拉着小红,不,原名宇文柔一起在院子里打起来了雪仗。 白雪,红梅,俏女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城主府内瞭望塔的最高处。 万非白与齐宓坐在塔顶上静静的看着。 我也才刚回来,还没来的及找你,没想到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见到你,万非白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 不过现在好了,宇文姑娘也寻了回来,以前的事不能说忘记,但是还是尽量往前看,就当为了宇文姑娘。 以前的我们意气风发,也纨绔潇洒不已,可一旦事变,我们最终还都是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现在很有城主的威仪,而且现在修为早已不是当年的小万了,我还没说恭喜。 齐宓笑容恬淡,虽然穿着已非昔日可比,但是谈话间雍容华贵,如人间头等豪阀的世家子。 你已经找到了方向,可我还能做什么?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万非白再也容忍不了这样意志消沉的曾经的自己的好兄弟,大声说道:你能做的事有很多,你读了那么多书,懂的道理也多,你就留在这城主府,与我一同治理这一方百姓,只要你想的,就一定能做到。 说完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来,那正是象征仅次于城主的腰牌玉佩,也是以前代表白大成地位的象征。 齐宓入手后,微微心惊,他正要推辞,万非白又说道:收下吧,老一辈的不在了,如今需要我们来抗事,既然曾经能与我一起纨绔到底,为何今日不能与我一同改变现状呢? 齐宓猛然身体僵硬,他握紧了拳头。 万非白把他的举动看在眼中,目视前方。 我当初从这迦蓝城逃出去,比你还要狼狈,比你更为凄惨,可是我那时候就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修炼,我要达到一个高度,曾经的我,一心只想着报仇,可后来我才知道,天地之大,凡事众多,事可分大小,可分轻重缓急。 我也曾遇到过比我强大许多的对手,就比如在迦蓝城外遇到的离宫星君,要不是我师父给予我他的修为,你现在可能已经看不到我了,可我现在还活着,即使我得到了师父的真气,可我还是打不过他,可是他最后也累的没有力气了,但是我有气势,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无畏风雨。 你可以继续读书,读书之余还可以继续修炼,现在的你可是比我两年前强的太多了。 不用说了,齐宓阻住他要说的话,我答应你就是。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当看到院里两个少女朝着这个方向挥手微笑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挥手回应,少女的微笑,似冬日暖阳,整个城主府刹那间都鲜亮起来了。 齐宓心情也变得很好,冷不丁的开始打趣,你这趟沙漠绿宫收获不小,万非白不解,望向他。 齐宓朝下努了努嘴,万非白朝他视线看去,看着因为玩闹脸色红扑扑的一路蹦蹦跳跳,欢快轻盈的白芊芊,心头一暖,郑重说道:是呀!我真的是走了好运。 齐宓点头,看着下面的两个少女,一个看着气质脱俗,举手投足间带着灵动,好似带着自由洒脱的少女,一个生长于白山黑水,好似带着一股青草香,他说,就这样挺好。 万非白也看了看,他忽然说,过段时间我还要出去,怕是城中之事还是要交予你。 齐宓并没有问他何事,因为每个人都都自己的隐私,他只是问,要去多久? 万非白沉吟了下,说不好,还在等消息,可能很久,也许也很快,还有,我还要回趟沙漠绿宫。 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白芊芊正向他招手,万非白对她笑了笑,一个纵跃,人已经稳稳的落到地面,然后朝着少女跑去。 白芊芊安安静静站在院落上望去,雪中奔跑的少年,不,已经是二十岁的青年万非白,像一只生命力顽强的大树,这一刻,她突然也觉得这样很好。 只有秋菱,躲在一处屋檐下,她看了看热闹中的几人,一言不发,扭头向府外走去。不一会就出了城主府,她左转右转,不一会就到了一处破旧的小院外。 可她没有叩门,只是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身后跟着的人,脸色冷漠,“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而且你别忘了,我好乃也是万非白的青梅竹马,你只是个半道遇上的有求于他的朋友,我们俩的话他会信谁?” 破旧小院外的不速之客,东方磊微微一笑,道:“秋菱,你有没有想过,你虽是他的青梅竹马,可你的所做所为,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看在谁的面子上,这你应该清楚,你难道还要继续消耗他对你的情分吗?” 秋菱皱了皱眉头,“东方磊,你也莫要拿话来唬我,你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想怎样?” 东方磊说道:“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你现在衣食无忧,生活依然美好,不要得寸进尺,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你和住在这里的木道济,既然万非白已经不想深究,你们为何还要不放过他呢?我的一些肺腑之言,也算是善意的提醒。” “退一步海阔天空”。 秋菱看着面前已经不在病怏怏的年轻人,竟然一时踌躇了,她问:你与他相处也不长,为何这样维护他? 不是维护,有些人只要付出真心,坦诚相待,那么这样的人值得我东方磊相待,而他,我把他当做朋友,为朋友,做些力所能及的不是应当? 沉默了许久,秋菱一言不发的掉头就走,只是在拐角的瞬间大声传来,我要去尼姑庵清修了,帮我转告万非白,对于他与白芊芊,我祝福不了,只愿余生,各自安好! 第六十九章 无极到来 腊八节。 迦蓝城中各处炊烟袅袅,每家每户都在熬着腊八粥,浓香的杂米粥飘的到处都是,熬好后又开始打扫,除了祭祖以外,还要打扫庭院,擦掉灰尘,为新年做准备。 不管日子过的好不好,这个日子每家每户都动起来,擦窗糊纸,上香许愿,这个时候每个人都会有美好的心愿,也更加的虔诚。 城主府外大门处,有个挂着鼻涕虫的孩子此刻正在与守门的府随正在辩驳,“我说大哥,你们城主可不就是我的非白哥哥吗?他曾经到过沙漠绿洲,我就是在哪里认识他的,不信你们通报一声,看他认不认得我就是了!” 府随对于这种每日都来胡乱认亲的人已经麻木,现在对于自己的那个城主不知不觉已经埋怨起来了。 城主为城中居民好是好事,可是对这些人实在客气了些,这些个刁民不见好就收,每日都来打秋风,甚至还有认亲来的,城主不是每日出来,到是苦了我们这些守门的了。 府随现在已经不胜其烦,不耐烦的撵道:“快走快走,城主没有那么多亲戚,你这小孩不要在这乱嚷乱叫了,再叫我就把你打出去了。” 男童听了很是不悦:“这位哥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不分大小,不分贵贱,不能因我是小孩子就对我呼来喝去,相反,我正在成长之中,正是我泱泱大国的栋梁,你就这样忍心摧残秦古国未来的花朵吗?” 不,你不愿,所以,我可以原谅你之前的无礼,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你去给我通报,既往不咎如何? 府随着实被他说的稀里糊涂,等反应过来更是气的暴跳如雷,说了半天还是我有错了?你这小孩在哪里听来的这些,去去去,回家找你爹娘喝粥去。这凄冷寒天的冻着了不好。 小童又继续死缠烂打,府随就是不放他进去,饶是他讲了一通大道理,都如对牛弹琴。 说到最后,小童反而不说了,对着府们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他本有功夫在身,底气十足,就见整个城主附近大街都是他的喊声:“非白哥哥,芊芊姐姐,你们快出来,我来了‘’。 他大喊大叫着,猛然间觉得脑壳一阵生疼,赶紧转身望去,看到那张熟悉面孔后,孩子顿时蔫了下去,南海召哥哥,你也来了……‘’ 南海召脸色不太好看,小童赶紧见风转舵地补了一句,“那个,你身体还好吗?” 南海召此刻提拉着小童的一只耳朵,提着个新没好气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你竟然为了出来找万非白,在宫中百般作妖,最后竟然趁着我不注意,把我打晕,还把我五花大绑了起来,你小子,真行啊! 我也是见机行事,你看来都来了,咱们俩和平相处,让往事一切随风如何? 说话之人,人小鬼大,正是小无极。 他见万非白白芊芊二人久久不归,在绿宫甚是无趣,就想出来找二人,哪知道自己一开口,就被苏长老训斥,他就想干脆溜出来算了,哪知道南海召早就防他跟防什么似的,让他计划不能实施。 最后他干脆趁着南海召不注意,把他敲晕了,又给他吃了管三天昏迷的药,偷溜出宫,一路还真顺风顺水的到了这里。 哪知道自己还没见到万非白,就被他捉了个正着。 男童现在说话声已经带了哭音,来都来了,你不会还要带我回去吧? 头上又被狠狠一敲,无极捂着头仰头看他,南海召骂道:“来都来了,现在又要回去?要回你回,这次我可不奉陪了!” 小无极眼珠子一转,顿时嘻笑开来。我就知道,南海召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 少拍马屁,你真是蠢,在这讲道理讲了半天,骂也骂了半天,他偷偷的靠近小无极,你就不知道“潜进去?啊?” 小无极顿时吓的要哭了,那可不行,非白哥哥会被我气死的。 难道你这样不告而别,用这种手段来这里就不会把我气死? 听到说话的声音,小无极先是一喜,然后又受惊般的一下蹿到了南海召身后。 府们打开,出来的正是万非白,他先前在后厨中忙着熬腊八粥,听到外面大声叫喊,当时没在意,可是这声音感觉到耳熟的不行,他一个机灵,立马把勺子扔到一边,就跑了出来,。 此刻见到白芊芊也匆忙往外跑,他一把把她拉住,笑着说:“这小东西肯定是溜出来的,你不能去,你一去容易心软,我得先教训教训他”。 白芊芊也觉得小孩子这样千里跑来实在不像话,立刻答应。 万非白是板着脸出来的,现在他真的很气,尤其是他在门口听到的的那些。 城主府。 连喝了好几碗腊八粥的南海召才放下碗筷,拍了一下万非白,“兄弟,行啊!几日不见,竟然突破十道了,我这辈子怕是赶不上你喽!” 万非白也拍了他一下肩膀,你就是不刻苦,刻苦一些,很快也会有所突破,现在不是已经七道了吗? 南海召正要吹牛,猛然见了白芊芊进来,立刻参见,毕竟白芊芊还是绿宫堂主。 行礼的时候见万非白在一旁偷笑,气不打一处来,所以等白芊芊说了免礼之后,他一拳就轰了过去,真是太不公平了,你也是绿宫子弟,却不用行礼,我怎么就没这造化呢? 万非白又把东方家族给引荐了一下,没想到,这老道与他竟然格外投缘,二人说着说着竟然称兄道弟起来,看得一旁的万白二人苦笑不得。 白芊芊说,性子同样跳脱,又都会吹牛皮,可不是志同道合吗? 对于白芊芊的话,那二人不敢反驳,老道一向怕她,而南海召想反驳,资质不够,所以他二人搂肩搭背的竟然一同走了别处去继续吹牛皮。 而小无极本来正在罚站,见到白芊芊说完话就要跑过来撒娇,结果被万非白一把抓住后领口,扯回原地。 他双手抱头,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看向白芊芊,委屈的小嘴一撇就要哭。 他以为自己这招定然见效,谁知他一向认为慈爱的姐姐却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你能跑出来,没人管你,难道你明日就可以杀人放火了吗?‘’ 小无极眼睛一暗。 万非白又说道:“当初我离去时就叮嘱过你,听苏长老的话,跟夫子多学点本事,还要勤加修炼,你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就走呢?而且还是用了那样的手段,难道你就是这样读圣贤书的。” 小无极红着眼睛,低声说道:“可是你一走就是一年,刚开始还有信来,后来连一封信都没有,你做的也不是。” 万非白哭笑不得,一时无言。 白芊芊见了,把小无极拉到怀里,看着无极说道:你非白哥哥与芊芊姐姐因为被很多事牵绊了,后来姐姐又受了伤,这才没有给你写信。 现在这几天无事了,你非白哥哥就要给你写信,可是我想着给你带点好玩的东西一起带去,就想着什么时候寻觅到了再写也不迟,没想你却等不及了,是姐姐想的不对,给你赔礼道歉了。 小无极见到白芊芊给自己道歉,眼泪越发汹涌的流出来,不是,是我误会你们了,我以为你们把我忘了,我才迫不及待的溜出来。 哥哥姐姐不会把你忘了,但是你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否则我们会担心的。 小无极点了点头。 万非白长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下子才是一个好孩子了。” 小无极却很快的反身抱住他,呜咽道:“对不起!” 万非白揉着他的小脑袋,笑骂道:“傻样!” 小无极突然在他耳畔窃窃私语。 万非白愣在当场。 小无极现在得到原谅,开始进食,吃万非白做的八宝粥吃的香甜不已。 白芊芊撞了一下欣慰的万非白,悄声问,何事? 万非白一下红了脸。 白芊芊见此更加疑惑,就要问个明白,小无极已经看到了,姐姐你不用问非白哥哥了,我来告诉你。 白芊芊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我能确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万非白不知如何作答,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小无极却诧异道:说好事也是好事,不好也可以说做不好。 白芊芊做出洗耳恭听状。 就是南海召哥哥与花娥好了。 白芊芊愣了愣,“啥?” 小无极怕她没听清,大声说:花娥与南海召好了,我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亲嘴了。 他话一说完,现场有些诡异,一时间万非白与白芊芊同时红了老脸,默不作声。 眼力极好的小无极站在两人中间,诧异的看着两人,难道亲嘴了还不是两人好了吗?因为我问过南海召哥哥,他说他和花娥已经在一起了。 你们难道不亲嘴吗? 见小无极还要说话,万非白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也不敢看白芊芊,低声说道:我把他带去休息一下。然后落荒而逃。 白芊芊…… 第七十章 大内皇宫 夜幕深沉,皇宫一处,常之春一人独自返回,看到穿着便袍的老者此刻正坐在一处椅子上喝茶,他也没有行礼,也找了一处坐了下来。 身为武圣之一,又在皇室待了许多年,教育天下勋贵子弟,本来就是读书人出身的常之春更加的儒雅,一坐一拂间儒雅十足。 年迈的郭管事,一直候在门口,目不转视。 秦古大帝看了一眼他,郭大家,你还是去休息吧!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了,让小辈的过来候着就是。 年迈管事默然点头,恭敬的行了一礼,放缓脚步,然后悄然离去。 皇宫内的这处大殿,建造得并不豪奢,真要比起来,可能比起另外三国的偏殿都不如。 所以当出身世家的常之春考得功名第一次来到这皇宫中满是诧异,除了太监宫女侍卫多了一些,其他的还不如他的家中富丽堂皇。 看着身穿一身素洁单薄衣衫的千古一帝,他不免柔声道:“你能体恤臣下年老,怎么不多体谅一下自己,现在正是寒季,还是应该多穿衣,现正值多事之秋,还是以身体为先。‘’ 老者一听,哈哈大笑,好歹我也是五圣之一呀!虽然要重新排名,可能我已经排不上了,但是学的这么多年功夫,这点抗寒能力还是有的,怎么,为何去了这么晚? 常之春笑道:“去了趟北边了解了一下情况,那边,路程有点远,所以晚了些。” 老者也笑道:“看来这趟收获不小,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不成?‘’ 常之春喝了一口茶道:“却也算做好事,东倭离宫星君与万非白一战,打成了平手,离宫黯然离去,而万非白已经突破十道气玄,算是达到了顶级。” 你很看好他? 常之春听见大秦皇帝问,正色道:“现今我大秦古国,看似犹如猛虎一般,威慑四方,百姓也安居乐业,可是在这一片岁月静好的表面下,暗潮汹涌,风波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看着老人,在这千古一帝面前他却为老人感到悲哀,几位皇子才智平庸,唯有现今太子是鸡蛋里挑骨头,也就比其他皇子强了那么一点,现在正是为他立威之机,可是风波渡一事,现在已经是危难之际了。这个老人还在风烛残年收拾这样一场乱事,而这麻烦大到他都觉得棘手。 因为,幕后的总推手是当今“丞相岳道扬”。 岳家,世代为官,在秦古国众心中,门阀已经根深蒂固,撼动这样一座大山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成事的。 单凭这一点,还不算麻烦,最要命的是岳道扬的修为。 他从来不轻易出手,看着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为国为民的好丞相,只有郭大家曾经在很多年前,职位还没这么高,只是个淹灭在这宫中的一个小太监,而他那次奉掌事总管之命去办事,乘船于海,在靠近一处荒芜岛屿时正好见他与东齐剑仙打斗。 回想当日画面,郭大家做为一流的武道高手都会浑身发抖。 所以在查明背后是岳道扬后,郭大家当时扑通一声跪倒,把当时所见描绘了一遍。 “我当时乘船离海,靠近那片岛屿时,就见二人再打斗,这种是非没有人想参与,所以我就让舵手换个方向继续前行,我在船尾继续看了几眼,就那一眼,让我记忆深刻。” 当年的太尉,如今的丞相大人,当时很是杀伐果断,与另外一人打的惊天动地,他一点也没怯场,相反隐隐居上风,而且出招阴狠,我就看了一眼,他当时竟然可以分心瞄过来,那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要不是脱不开身,毕定会把我杀了的,幸好我当时乔装打扮,而且坐的不是官船。 可是现在他每每看到我,都会眼神抹过一丝玩味。我再想,他是不是已经发现是我了? 郭大家忆起当年,还是心惊不已,可见岳道扬气势多么十足。 而后来,当郭大家已经成了这后宫总管,皇帝身边第一人说起这事来,立刻引起了大秦国主重视,可是他一点把柄也没留下,家族世代豪强,牵一发而动全身,竟是一时下不了手,好在他这么多年没有出过什么破格的举动。 而当时评定陆地五圣时是“风言堂”传出,除了陆地五圣,还有与五圣并列高手,一是“莫名”,二是东倭离宫星君,三是“郑智长老”。 而这三人,风言堂讳莫如深,即使有人想威逼利诱,但风言堂树大根深,最后也不了了之。 就在风波渡发现了私自养兵以来,常之春日夜奔走,也被他发现了一些端倪,那就是丞相大人似乎与家人并不亲近,即使他的孙子都从未挨过他半片衣角。 而他看似勤勉朝政,可是每当休沐在家时,却一个人也不见。 只有一日,他带着随从出来,正好被常之春“巧遇”,常之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友般的要邀请他喝酒,就见他神色有一丝慌张的婉言谢绝。 试探过他没有修为的常之春见他走远终于变了脸色。 真正的岳道扬已经被掉了包,成了傀儡,而那假的是? 我猜是莫言或者郑智,大秦国主说道,也许这两人或者已经联合到一起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意义。 也许是为了篡夺江山呢? 这话太惊世骇俗,也只有儒圣敢这样直白。 千古一帝沉默。 常之春说道:‘’文人收学生,武人收徒弟,我们现在要稳住,要招募人才,收揽人才,不说整个大陆有多少人,只说我们这秦古王朝,三千多万户!这么多天下人,这么多烦心事,你即使做皇帝,也一时管不过来。‘’ “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人才,意志力和有大胸怀的人才”。而万非白正是其中一个。 而他,会带来更多的人才,最主要的,就是玄镜,今日第二个好消息就是,玄镜马上从混沌天空归来。 他会来吗?千古一帝问道。 但凡有热血有大义的人都会来,而刚好,玄镜就是这样的人。 千古一帝终于眉头舒展,那就让他们过个好年吧! ———— 腊月二十九 万非白在厨房准备好过年要吃的食物后,又处理政事,其实政事不多,迦蓝城本就不大,现在人口又少,万非白与齐宓讨论完明年要做的事后,然后开始打坐炼气。 师父说,过了十道境界,再想突破,除非找到适合自己的办法,这要靠自己的摸索了,因为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同的,十道已经是炼气士的顶级修为了,当然,不排除有超十级的特级,比如玄镜老人等。 这已经不能用等级来形容的了。 而他上次因为玄镜老人给予的超等级修为,助他直接达到十道,本身就是激进的,运用的还不能得心应手。 真要说与离宫星君打成平手,他知道那是自欺欺人,因为在那之前,他们三对一已经消耗了离宫的一定体力,最后玄镜突然出现又迷糊了他的视线,就是到最后,只要在短时间内离宫再次袭击,他定然没有还手之力。 “那时候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纯粹侥幸而已。 他正因为清楚,才更加勤勉。 他静心打坐炼气一个时辰之后,就欲打一套拳,刚走到门口,就见白芊芊在门外一处回廊下坐着,像在思考什么。 万非白走了过去,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白芊芊转头看向他。 你说“炼气比较讲究穴窍和气息流转,还是天赋根骨比较重要?‘’ 不经意的她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万非白想了一下,天赋根骨当然重要,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但是同样的气息流转与穴窍更为重要,二者相辅相成。 他突然想起一事来。 我在沙漠绿宫时,经常随着师父在沙漠里与黄沙搏斗,尤其在龙卷风到来时,就像与敌人打了一场硬仗,唯一不同的是心境不一样,那时会随意轻松,使用气玄时也随意而行,但是基础却打的非常牢靠。 这时他灵机一动,我们这有个黑水谭,现在已经结冰,但是谭下水流端急,比之沙漠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在下面练习闭气息合之法,定会有所进步。 白芊芊眼色一动,也大喜不已,不过下一句她就被万非白给堵住了,我是男人可以,你不行。好端端的女孩子还是不要沾冷水的好,那样对身体不好。 白芊芊佯怒:“你现在的修为已经超越我了,这样我就被你越落越多了。” 其实她对于万非白的进步无比欣喜,甚至比自己升级更为高兴,可是女孩心海底针,往往喜欢口是心非,她也不例外。 万非白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抱了抱她,不管我万非白以后到了什么地步,都会保护你,永不会与你为敌。 白芊芊敲了一下他的头说:“真是个傻小子” 万非白看着怀中的明媚少女,突然想起小无极的话,他脸色红润,嗫声说道:我们已经好了,好了的话…… 什么?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色,白芊芊顿时想起了无极的话,霎那间她也红了脸,她低声说,试试就试试呗! 万非白听了,激动不已,他平生第一次紧张到不行,看着那一抹嫣红,就要亲下去,谁知这时一个声音让两人立刻分开。 该死的南海召。 第七十一章 我行其野 在南海召与无极来到迦蓝城没多久,这就开始过年了。 城主府里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尤其小无极更甚,他欢快的跑来跑去,甘愿做个跑腿递对联的小童,但是他乐在其中。 对联几乎都是齐宓所写,因为齐宓几乎就是迦蓝城读书人的代表,三岁就可识文断字,六岁就拜名师学习,到得十二岁就考中秀才,可是天才齐宓,后来却再没有考中过。 齐宓父亲认为是城主儿子耽误了自己儿子,因为齐宓后来认识了万非白,二人自从相识后几乎天天在一块,一起出游郊外,一起看花灯玩乐。为此,齐宓父亲还特意跑到城主府跟城主万灵熬叫板,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把别人带坏了。 只有齐宓知道,自己已经江郎才尽。 但是他依然是这城中的才子,所以她写的对联也广受好评。 写完对联,万非白大手一挥,“走,喝酒去!” 说是喝酒,东方起与南海召二人最为欢腾,两人勾肩搭背的率先到了饭厅,见到桌上丰盛的菜肴,有火锅,各种大菜,还有饺子,可是却没有酒,老道一脸失望道:“大过年的没有酒,岂不是听过,饺子就酒,越过越有?你们读书人只读出死板规矩,不读出点名士风流,怎么行?” 他试探性问道:“小酌怡情?” 南海召可不像他那样小心翼翼白眼道:“大醉酩酊!” 白芊芊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感觉好笑,拍了拍万非白,酒快拿出来吧!要不然房顶要被掀起来了。 迦蓝城的酒都是烈酒,城里有酒楼,老道也喝过,只是这种烈酒他实在有点喝不来,所以当万非白变戏法似的从饭桌大布底取出一坛陈酿的女儿红时,东方起已经沸腾了。 万城主毕竟是贵族子弟,风评又好,出了名的豪气冲天,今日大过年的,果然没让我失望,好酒好菜,对我老道脾气,来来来,都赶紧坐下吃菜,东方月见自己老爹又是这样,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不过大家素来晓得这东方起的古怪脾性,一点也不计较,大家分宾主坐下。 万非白和白芊芊说话不多,微笑的听着众人讨论,只要是有东方起与南海召不担心场面热闹不起来。 果然,席间二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喝的好不热闹,话也滔滔不绝。 老道问:“南海老弟你真的是出身南海?那不就是我南越大夷国的吗?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乡呢!只是你怎么跑到这沙漠绿宫去了呢?” 东方磊也问道:“海召兄真的不离开沙漠小镇?” 南海召点头道:“走出南海之前,我父亲就与我说,不管身处哪里,只要心中一切有大道,不管魑魅魍魉,山魈水鬼,神仙精怪,信则有,不信则无。至于玄镜老人怎么教,你如何听,只要我送走了,就各安天命吧。” 南海召又喝了一杯酒,晕晕乎乎的俏皮模样很是滑稽,我就想着多多修炼,然后能后为这天下做些什么,只要是大道,我南海召义不容辞。 老道听了,心头一荡,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站起身,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初衷。‘’ 东方磊想了想,也跟着起身,微笑道:“如此一来,不愁再有人说我南蛮人才凋零了,为我南越有你这样的好男儿加油啊。” 已经喝两眼发花的南海召咬着舌头,诚心诚意的又看向万非白:“想当初你来沙漠绿宫,我是半分也瞧你不起的,一个北地的小小之城来的野小子,可是后来的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尤其是与离宫星君一战,你已经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万非白明显没怎么当真,摆手道:“不可能,当时一战,根本就没有人看见,只有我们自己人,难不成离宫星君自取其辱,四处宣扬?‘’ 你还别不相信,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江湖事一日可传四方,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回来了呢?还不是你扬名立万,才知你已回了故乡。 万非白还是不相信,但是他不知道的事,与离宫星君一战,他不止扬名,他已同白芊芊一同被江湖人称“龙凤侠侣‘’,这也是意外的收获了。 齐宓所住的青华街在在小城东面,这只是他最近两年来暂住的一处普通民居,他的家在那场大战中被独角大王一脚夷为平地,剩下的一些店铺被他变卖资产,资助流离失所的民众,后来,家财散尽,他也只是在这青华街租了一处小院,不为别的,只为了安放祖宗灵位。 在万非白一力邀约下,他终于答应搬去城主府,所以今日,他就要把祖宗灵位都搬过去。 青华街在贫户扎堆的西边,齐宓与小红和并肩走过贫穷小巷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天色,好像已经到了正午时间了,可是却像走了一辈子那么长。 齐宓回到租住的屋子后,却见到了没有仆从打扫而已经落满灰尘的房间内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在预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木道济。 他让小红去收拾一下行李,小红点了点头,走出去。 齐宓默默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木道济也盯着他看,最后终于还是木道济开口:“你是要搬到城主府里去,” 齐宓点了点头。 木道济自嘲的笑了一笑,看来我费尽心机想要的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他已经放心把城中之事交与你打理? 齐宓苦笑,道济叔你现在还不死心吗?听我一句话,收手吧!非白已经不是曾经的非白,他现在当得起这个城主之位,我现在愿意帮他,不是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而是现在他当得起,你看吧!不出一年,这个小城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他当不起,过去的二十年来他被保护的太好,他只是习惯了别人都欠他,都来帮助他,他就是个寄生虫,他凭什么无忧无虑的活了这么多年而现在却还能继承城主之位? 齐宓看着歇斯底里的老人,开口问道:“所以你不服?那你找我也爱莫能助。” 已经陷入疯狂的木道济哈哈大笑,找你自然是有道理的,你可是他的左膀右臂,迦蓝城出了名的天才,如果以你威胁他,让他让出这个城主的位置,你说他会不会愿意? 我想他没有别的好处,但是重情重义这一点,他做的很好,所以我笃定他会。 看在你曾经是我和非白最喜欢的一位叔叔,也曾经暗地里保护我们,劝你现在就收手还来的及。 如果我不呢? 齐宓看着执拗的木道济,一脸慈悲,如果你不,那么下场可能很惨。 木道济哈哈大笑,可还没等他笑完,一把剑已经穿破了他的胸口。 他在倒下去的瞬间回头看过去,就见万非白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他身后,跟着一群他的朋友,其中就有小红。 他一瞬间就明白自己入了坑。可是想通了也没有用了,他体内的血迅速的涌出,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只有一道声音传来,如果有很多人背叛我,我都不希望那里面有你,可是,却偏偏是你。我曾经给过你机会,可你为什么这么执念? 说话中带着伤感。 已经双眼模糊中看不清任何东西的老人躺在了地上,临死前最后一丝清明竟是想到了以前的一幅画面。 没有儿孙子嗣的他背上背着年少的万非白,在院子里玩着骑大马的游戏。 天高云阔,又是一个没有大雪的好天气。 万非白手里牵着无极,在无极蹦蹦跳跳中带着他去买好吃的烧饼。 小无极嘴里碎碎叨叨的说道:“能背叛无极哥哥的都是坏人,无极哥哥简直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了,那些个人良心狗肺。” 过了一会儿,他拍拍自己的胸脯,不管谁背叛你,无极是永远不会背叛哥哥你的,等我长大了,要亲手把这些个坏人通通打跑。 有时候童言童语听在耳中很是好笑,万非白也笑了,那就说好,等无极长大了来保护哥哥,不过咱们只打坏人恶人,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无极觉得自己有了人生前进的动力,昂首挺胸,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长大了。 卖烧饼的张老大烧饼铺排了好长一长的队,小无极安安静静的与万非白站在最末尾,万非白摸了摸他的头,满是欣慰。 因为队伍太长,万非白安静的等待的过程中往周围望了下,却发现小城中似乎来了几个陌生的面孔,而且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来。而且几人似有似无的看着无极眼神的那一刻的贪婪,让他这立刻判断出来。“是敌非友”。 万非白紧紧牵住无极的手,屏气凝神,小无极也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同,悄声问:怎么了非白哥哥? 他不想欺骗小孩子,只是柔声安慰他,有几个坏人盯着我们,等下看非白哥哥把他们打跑。 他把无极从人群中牵了出来,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ps: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感谢大家的阅读,现在小作家已经进去了状态,会越来越好的,所以看过我书的朋友们希望能留下你们的足迹,求推荐求收藏! 第七十二章 先天之气 北方小城迦蓝城来了三位风尘仆仆的客人,两老一壮,不管三人外貌有何不同,但有一处相通之处,就是两眼之间都有一处月牙似的黑记,一看就是出自同门。 其中两位老者黑面如煞,但是眼里却有着兴奋之色,而那位壮年大汉虽然也是长的跟黑炭似的,却是眼露担忧之色。 三人自从来了迦蓝城,没有一刻停歇,正好“巧遇万非白二人。” 万非白带无极在烧饼铺子觉察到几道异样的眼光后,心生警惕,带着无极回了城主府。 可让人意想不到,那几人竟然没有半路出手,他怀疑自己也是大惊小怪了一些。 几天时间里他暗暗的派人查探,那几人似乎消失了一般,万非白警惕之心一点也没减,相反反而更加的忧虑起来。 白芊芊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就是,提前忧虑解决不了任何事,我们只有防患未然。” 万非白自然知道这个理,可是想起那日看到的几人,他们眼中见到小无极的狂热他到现在想着就好像羊入虎口的感觉。 他们警惕着,提防着,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也是个大节,家家都包起来饺子,煮起了汤圆,到了天将黑时,家家户户都要带着烟花炮竹,以及自制的灯笼就要去给埋在地下的先人去送“灯”。 送灯流行于北疆,据说这一日送灯能让先人们好好的在那个世界里修行,趁着一日光明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城主府的人也不例外,所以当万非白正要亲自去给祖先送灯要出门时,下人来报,说是无极公子的亲友特来拜访万城主。 无极?亲友? 来之人,正是前几日在迦蓝城中出现的两老一壮三个人。满脸黑炭一般的其中一个老人见到万非白与白芊芊,脸露欣喜,自报家门:“老朽二人乃是地煞里的星月侍,而这位,老人看着那神色变幻不定的壮年男子,他就是地煞十星魂之一的其四。” 被称呼为四星魂的壮年人,看了一眼二人面无表情的道:“对,我就是地煞四星,他对于地宫里的两个老家伙大张旗鼓的介绍自己不满,大咧咧的说,我就是无极的父亲,你们把他叫出来,我今日要带他走。 黑炭老人见他说话毫无尊重,他拱手一礼笑着道:“万城主,请数我们几人的冒昧打扰,听说万城主乃是玄镜老人的弟子,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不在这里?如果在就给他请出来,让我等行礼才好。‘’ 对于这种试探,万非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壮年人意有所指的说道:“我竟然不知道无极会有个父亲,因为早在我结识他的时候他就说他父母都死了,可怜无极长到了八岁,八年之中历尽艰难,即使他饿的冻的快要死时也没见他父亲出来,所以我们也当他死了。” 诸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星魂地煞拍行第四的汉子听了,大怒,周身地煞之气雄浑,似乎下一秒就直接抢人了。 那位黑炭脸的老人面带歉意,上前阻挡住地煞气涌来,苦笑道:“各位真是对不住了,要不是我们地煞门无后继之人,迫不得已才过来接无极回去,只希望他回去接受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洗礼,传他速成心法,让他顺利继位。 白芊芊听在一旁,微微一笑,据我所知,你们离宫,常常分为两大派别,而以你们为首的不是一直稳压在身? 地煞四魂置若罔闻。 他只是又问一句,你去把无极叫出来。 万非白看似漫不经心说道:“地煞四星魂,我不管无极是否愿意跟你回去,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自然这个认不认亲回不回还要他做决定,还要说到他说道由无极决定,他硬生生的打住了。 去叫无极的随从匆匆离去。 那两位星月侍与地煞四子坐在椅子旁。 而那位随从又急匆匆的回来了,随从管事院子,行礼之后,说道:“无极少爷说他天生无父无母,今生也只认沙漠绿宫,让此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地煞四星魂脸色剧变,冷笑道:“好一个迦蓝城,欺人太甚!”不想让见就直说,你以为你能拦的住我? 万非吧神色自若,问道:“这是无极的决定,你非要逼他出面?” 就要动手的四星魂被两位老者拦住,其中一位星月侍笑了笑,还望万城主多方相劝,这世上哪有儿子不认父亲的道理?人之身体,发肤父母,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而只有不孝的儿女。 现在我地宫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只有无极的天生煞气里的一气能够做引子与地煞十子融合,才能压制另一方势力,所以还请万城主成全。 万非白还没等做声,白芊芊气的不行开口说道:你们二位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了,说话上下牙齿一碰一合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谬论来。我很是惊讶。 其中一个星月侍知道白芊芊的身份,问道:“不知道姑娘为何认为我等是谬论?难道姑娘还能有新的见解。 他言外之意本是小姑娘不懂别乱说话。没想到白芊芊却点点头,“远远不止。”,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的,不是谬论是什么。 她轻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世上无论肉身凡胎,都出自父母之精血,既然能生,就要养,否则生而不养只会加重这世间的罪孽,你们在无极生下来就把他丢在沙漠小镇上,任凭他自生自灭,要不是无极命大活到现在,你们岂不是也没办法。” 许是也触动了自己身世,白芊芊有些哽咽。 万非白拍了拍她的手,有些父母是迫不得已,可以理解,而有些当然不可原谅。 芊芊姐姐,你说的真是太对了,议事厅大门处,潇洒不羁的南海召牵着一个面红齿白的小童进来,小无极小大人般的进来看都没看另外三人,径直走到万非白与白芊芊面前。 他仰着小脸,看着他二人,脸上流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表情来,哥哥姐姐,让你们操心了,他们要认我,便认,我也想通了,所以我就出来了。 白芊芊摸着他的头,慈爱的一笑,只要你不愿意,哥哥姐姐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一起把坏人打走好不好? 不,小无极坚定的摇头,我跟他们回去。 此话一出,地宫三人皆是大喜。 无极父亲没有动,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只是满脸的喜色却流露出一丝骄傲来,果然没白生你的得意。 两位星月侍过来就要牵他的手,却被无极生生的闪开了。 小童一脸嘲讽的道:“你们无非是想借用我体内之气,我跟你们回去便是,他用手一指,他生我不养,但我不能不义,你们不用为难我的哥哥姐姐,他们在我心里比你们强上百倍千倍‘’。 说到后来,无极竟然有了一丝喜色,非白哥哥你总是说我体内之气与气玄想冲突,要想突破,就要修回本身之气,这下好了,我回去指不定会更上一层楼呢!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非白哥哥了,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到时候我修炼完再回来找你就是。 无极的一番话让众人苦笑不得,其中万非白更是心中涌起了浓浓不舍,他有些后悔自己曾经说过那样的话。 那星月侍却很高兴想了想,“小公子有些话本不该跟你说的,只是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意思,你回去要接受地宫之子的位置,所以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做为地宫之子,就要明确自己的责任,要一切以地宫为主,当然,你对于万城主的养育之恩不能忘,只是在三五年内是不能出宫的。 不能出就不能出,真是啰里八嗦,小童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不过心里已经转了几道,你们说不让我出来就不让我出来,那也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想拦小爷,门都能出就不能出,真是啰里八嗦,小童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不过心里已经转了几道,你们说不让我出来就不让我出来,那也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想拦小爷,门都没有。 ———— 无极最终还是被带走了。 没有了无极的迦蓝城城主,显得很是冷清,万非白这几日每日都去黑水谭底下去修炼,他发现潭水湍急,在底下不仅能磨练心志,锻炼体力,就是气在体内与寒水抗衡之时与在沙漠中的沙时也有所不同,时不时的他会有新奇的发现。 用气冲山河一点也不为过。 他在黑水谭底下直立行走,闭气息合间有了很大的提升,之前因为极速求成的气玄在体内以前没有章法,现在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压制,而更能随心所欲。 他又在谭底打拳,每一拳打出都会带着阻力,他就由一秒钟打出五拳变为六拳十拳,每当潭水汹涌时,也是他挑战拳头的时候,每一击都气势如天,他的气已经能够运用如常,并且往往会有同往常的不一样。 气憾一击,惊天动地。 如果此刻有人在黑水谭边,会感觉到潭水震动,就像底下藏着一座火山,随时爆发。 第七三章 父女重逢 黄昏的夕阳余晖昏昏黄黄,平均的倾斜在整个大地之上,看上去就像一个余幕老人,霎那间可能就闭上眼睛睡过去,可是再看一眼,却比之前只不过黑了一点,那一点点夕阳却更美了一些。 洛城的一个小院内。 一个汉子正在专心细致的在院中熬药,时不时的偶尔望向天空看一眼,不过他很快的又低下头去扇手中的扇子。 他盯着正在沸腾的铁砂锅里的药,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他从没想过自己有过这样的一天,自己亲手熬药,而且还能做的这样好,他掌握好火候,看着药熬的差不多了,这才把火息掉,然后一点点倒入一个大碗中,倒的小心翼翼,生怕撒掉一点会影响药的效果。 这已经是他今天熬的第三次了,他希望这次乖盼盼能够听话把药喝下去。 看药晾的不冷不热了,他就喜颠颠的跑进屋去,端到此刻已经发完脾气正坐在椅子上的一个老妇身旁。 盼归,听话,这次一定把药喝下去,这个药是我在一个朋友那求来的,对你嘴角的疤有好处,最主要还是你脖颈,现在虽然还是有些木,一时转不过头,但是你看才喝了三天,就已经能慢慢的转动了,只要坚持下去,不出一月,就可以随意转动,与正常人无异了。 他语气温柔,像哄着一个小孩,极有耐心的看着面前的老妇。 不过黑衣老妇显然不是个耐心好的,而且显然不买他的帐,她大吼道:“快拿走,做什么假惺惺的样子,我活了五十六年,小小年纪便背井离乡,独自游历四方,很粗糙地活着,现在年纪一大把了,干什么还要祛疤修复的?姓杨的,你不要在这碍我的眼了,当初我跳进河中就与你恩断义绝了,你没有女儿,我更不会认你,你走,你快走,最后一句话,简直如河东狮吼。‘’ 没错,这二人正是杨概与杨盼归。 自从离开迦蓝城,他一路南驰,对于万非白对女儿的样貌描述他早已经熟记于心,所以他到得一处就会问有没有一个嘴角有疤,脖子不能转动,而且会巫术的女子。 这实在是太明显的标记,而且老巫婆为了生计不得不夸大其词她的巫术,没想到如此顺利,到得洛城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 他还记得他找到杨盼归的样子,她因为巫术失灵被一大户人家赶出来,还放狗咬他,下人仆从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像恨不得他的女儿连狗都不如。 他一时气往上涌,他上前顾不得与女儿相认,只是一把拉住她以免她走掉,一脚把那大户人家的门踹倒,最后结果,那骂人的仆从被他狠狠的打了一顿,那仗势欺人的狗也被他一脚踢死,然后还狠狠的把那家的主人训斥了一顿,这才找了一处院子住了下来。 而杨盼归在知道这汉子是自己的父亲时,狠狠骂了他一番,坚决不与他相认,还要逃走,为了不让女儿逃走,也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不得已在他要离开时把她的小屋设了屏障。 可是只要他回来,让她自由活动时她就开始骂他,什么难听的话都会一股脑的说出来,嗓门之大,把周围的邻居都会引过来。 隔壁张三说:“杨英雄,你跟你婆子好好说话,没有过不去的坎,别让她大喊大叫的,嚷着人睡不着觉啊!” 隔壁李四脾气不大好,趴着墙头说道:“我说杨大叔,这样的婆娘休了算了,不休也要打到她怕为止,这样的婆子不教训她,她不懂的你的好”。 对面王五也来了,一开口就让他们搬家。 而杨概这时就会耐心解释与郑重的道歉。对不起了各位,吵到大家非常的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女儿,我最近也刚找到她,因为身体不太好,所以总是会发些脾气,各位多担待些,等过些日子身体调好了,就不会这样了,杨某给大家作揖了。 他为了不吵到别人,还给每家都送了价值不菲的礼品,看在这些价值不菲的礼品份上,左邻右舍到也没有再找上门来。 杨概想到这些,不由有些苦涩,他等着杨盼归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这个爹,但是身体是你的,只有养好身体,以后才更有力气骂我,如果等个个把月,你再赶我走,那我就走,只是你现在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说到伤心处,汉子竟然不知不觉流了眼泪。 杨盼归见了比自己长的还年轻的父亲,看到那两行清泪,鬼使神差的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 这药太苦,要是吃上一些蜜饯会好一些。 杨概连忙点头答应,他把药碗洗干净,很快出门,买了许多种类的蜜饯,买了两套衣衫首饰,还买了许许多多的零嘴,又买了两只老母鸡,准备炖汤给她补补。 杨盼归见他回来大包小包的,破天荒的没有大骂,见到衣衫的时候还欣喜了一下,只不过见买的东西太多,她立刻胯下脸来。 买了这么多这得花多少银钱?银钱不好挣,还是不要乱花的好。 本来见到女儿开心也很开心的汉子一听,知道女儿苦怕了,但是这样说明显是把他当成了一家人,他一时又喜又悲的说道“不怕,爹坐山神许多年,天庭给的官银俸禄很丰厚,我都没有用处,留下许多,就是这辈子花都花不完,就算花完爹也有很多办法,哪怕回家乡去打铁也不会让你饿着。” 本来很生气的杨盼归没有再说话。 过了有半月之久,杨盼归的嘴角伤疤已经好了,头已经能够比之前转的快了一点,不知药的缘故,还是最近吃的太好,本来看着像七十的老妇竟然像年轻了二十岁,比实际年龄还小了许多。 杨盼归高兴,杨概更高兴。 最近她也不那么张口就骂了,虽然语气也不好,但是脾气没有那么冲了。 但是她依然没有叫他爹。 现在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恨他了,只是让她叫爹他实在开不了口,因为杨概看着也就跟凡人四十出头的样子。 她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今年几岁? 杨概万万没想到杨盼归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样问的意思。 八十一岁。他耐心解释,因为我虽然辞职,但是我还是真神之身,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你放心,你虽然是凡人,但是爹曾经跟太上老君学过练丹之术,能我们回到家乡,爹就练着试试看,一旦成了,不仅能让容颜不老,而且还能延年益寿。 人说不管多少岁的女人,只要提到容颜的问题都会感兴趣,杨盼归也不例外。所以她难得问道,那几时归? 杨概欲言又止。 已经年轻不少的妇人用拇指擦拭掉嘴角的药汤残渍,然后端正坐姿,嘲讽一笑,我就知道你是说着哄我的。 杨概没有一如往常的迁就,而是正色道:混吃等死,小富即安,飞黄腾达,这是一种活法,还有一种人,可以为了道义飞娥扑火,可以不顾自己的姓名去守护。各有各的缘法,未必有高下之分。但是爹想换一种活法。 以前,爹好强要脸面,人也冲动,所以爹在奋进的同时也做了让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的错事, 后来我在云曲山做了山神,受到香火供奉,可是守在那一方,不问世事,本来也可以过的不错,可是遇到了万小兄弟,我才知道这世人不止只有个人的私事,还有国家,道义。 现在他们秦古国出了一些状况,正是用人之际,爹想等这次危机过去再带你回家乡。你看可好? 杨盼归问,就是那个叫做万非白的小子求的你?那小子看着木木呐呐的,还挺有大局观,可是这是他们秦古国的事,我们远在西夜,不管也罢! 杨概感慨的一笑:虽然不是我们西夜国的事,可是如果一旦秦古大乱,势必殃及到周边国家,要想生活安稳,只有整个大陆都没有战争,百姓才不至于流离失所。 杨盼归本来还想说什么,只不过她爹对此也有不同意见,命里无时莫强求,不强求,并不意味着一点都不求,求还是要求一下的,如果最后仍是求而不得,则是另外一回事。 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也多少年没回去了,秦古其实更像我的家乡。 杨概听了,笑着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 有时候,感觉身不由已,有时候,又觉得必须如此,这样才会安心一些。这也许就是存在的意义吧? 天在已经黑下来的时候,杨概也已经做好了饭,父女二人围坐在桌前,就着一口油灯,到温馨的很。 杨盼归看着面前的菜色,有红烧鱼,清炒小白菜,还有一大碗枸杞乌鸡汤,菜色也由之前的看不下去变的好看了许多,味道更是十级十级的跳跃,到现在已经是色香味俱全了。 她心里一时五味陈杂,能为了她做到这份上的,怕是真的只有面前一人了,从她记事起,就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之前被一打渔人所救,也是穷苦出身,照顾了她五六年就死了,刚满十岁的她就坑蒙拐骗的一人到处流浪。 现在让她觉得有了家的感觉。 第七十四章 坐谈天下 巍峨而简朴的皇宫大殿内,伴随着三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跪拜之礼后,厅内恢复往日的肃穆。 正中高高龙椅上,秦古帝王此刻目视着下方的群臣们,两列文武众臣一字排开,其中两位德高望重的丞相位列于首,而与之并列的还有国师常之春。 秦古皇帝率先开口,最近以来,北地积雪甚重,天灾频频发生,而赴于北地的天使因为延误时机导致赈灾不够及时,而天使薛风起却是开国元老之一,一直身受朕的器重,可是现在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失误,朕心实在难以抉择,是罚是贬,还需要众位爱卿出个主意。 此话一出,就有几个文武为官的纷纷发表言论,有的说要严惩,也有的要功过相抵,众说纷纭,朝堂顿时一片激辩之声。 皇帝静静的看着底下的热闹,突然点名,李丞相怎么说? 右丞相李絮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天使薛风起大人虽说此次出现重大失误,也是情有可原,要不是朝廷这边负责发放物资的官员出现怠工,也不至于造成此等局面,何况薛大人平日并无过错,又素有功绩于社稷,虽不能功过相抵,但是小惩一番却是应当的。 李絮说完,就有一片附议之声传来,皇帝叹息一声,又看向左丞相。 左丞相岳道扬规规矩矩的出列回道:薛大人虽然是国之栋梁,但不能因功而不思过,小惩恐难以服众,更是堵不住北疆百姓的悠悠之口,不知国师怎么看? 国师熟读百家经书,乃世之大儒,看法往往独到,或许可以另辟出一条途径来。 回答的规规矩矩,挑不出一丝错误来,反而把话题推给了常之春。 常之春原本规矩肃穆庄严的站在一旁,听见岳道扬问起自己,他拱手回道:臣赞同岳丞相之言,天子治理天下,就要做到公正公平,如果说君是舟,臣是舵,那么百姓就是水,舟要靠水走,正所谓“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更何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天使乎? 摆明了立场,竟然完全站在了岳道扬这边。 以右丞相李絮为首的众臣纷纷辩驳,为天使薛大人求情,最后引的龙颜大怒。 朕认为岳爱卿与国师说的有道理,就按这个意思办,再不可多言,即日起押薛风起回朝,而负责发放物资的王之涣等人立刻关押天宫地牢,等候发落。 皇帝好像很不好,说了声散朝气势汹汹的走了。 皇宫内密室中。 大秦皇帝看见常之春进来站起身,笑望向眼前自己多年来的好友,伸手示意常之春落座,常之春见皇帝起身,即使他再随意,也不敢托大。 他知道,这位秦古国历史上的最杰出的这位国主,今天就要做出决定了。 果然,当皇帝伸出手臂,端水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后,就开口道:“是时候了吧?” 常之春点头道:“今日借此一事,趁机稳住岳道扬,让他产生松懈之感,虽然未必会起到巨大作用,但是至少表面上他依然是天下最可信赖的大臣,这样就够了。‘’ 现在是时候布置了,我已经借调荆楚之军,大同之军,还有一只突袭分队,三军偷偷潜入风波渡,为了牵制住敌方的武修,我已经送信与万非白,白芊芊杨概三人。 而京城这边,我,剑圣顾长生,还有郭大家,对付一个岳道扬,应该可以打平。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止一个这样超强高手呢?如果再有一个倒也罢了,我们几个皇宫还能找出来几个与我一起,可是假如再有第三个? 这种情况我不是没有想过,所以只能采取皇室围奸他一人的策略,但是如果他警觉不排除这种情况的发生,可我们只能赌一赌了,因为时间不等人,那边已经蠢蠢欲动,如果我们再不采取先发制人,将会很被动。 赌玄镜老人能来?皇帝问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召他前来。 是,常之春脸色坚定。可凡是心中有道,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禅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人存不息,則人道生,人道在生人中;天行不怠,則天道生,天道在行天中。故欲覓人,則于人;欲窺天,則于天。 据我了解,玄镜老人为人虽然潇洒不羁,但是非常讲道义。如果用天下至尊权利召他而至,反为不美,而这些圣人,就算不奉召也拿他没办法,这样不召而至是最好。 皇帝笑了笑继续喝茶,“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运筹帷幄的样子,天下有如此知己,足已!‘’ 常之春听了心一紧,停顿许久,看了眼皇帝,正色道:“现在可不是说这种感慨的时候,我们目前虽然谈不上优劣,但是也不尽下风,天下都是你的子民,要想兴风作浪很难,即使是超境界的高手,所谓得道多助 失道寡助,靠的除了武力,还有人心。‘’ 是夜,一道道密信从一处角落发出,奔向不同的方向。 在还没有收到密信的同时,万非白已经让东方家族先出发了,到洛城与杨概汇合,顺便打探消息。 洛城的一处小院内。 杨盼归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活动着脖颈,现在脖子已经可以转动的快了许多,嘴角的可怕的伤疤已经只有一点点印痕了,这让丑了几十年的脸瞬间变的好看了许多,现在人也精神了许多,看上去就跟四十出头的妇人一般无异了。 杨盼归是真开心,连带着看杨概也顺眼了起来。 所以看见杨概在井口捶打着衣服,她上前夺过棒子,自己动手洗了起来。 对于闺女这样的转变,他自然喜闻乐见,看看到了晌午,想着老道回信今日就到,他就出去买菜了,当然酒是少不了的。 现在的杨盼归已经不会逃了,他放心的把大门掩好,就出门去也! 走了一刻钟不到,东方家族就刚好到来了,东方磊看了下面前的院门,对老道说道,就是这里了。看道点点头,兴奋的去拍了拍院门,可是他手都拍酸了,也没个人过来给开门。 事实上杨盼归早就听到敲门声了,想着定是哪个邻居想要过来打秋风来的,她对于这些个邻居厌烦到不行,所以她就是不给开。 老道本来是不敢与杨概论交的,只是喝过几天酒,觉得杨概人一点瞧不起他的意思都没有,竟然慢慢混熟了,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走的口干舌燥的,他在外大喊大叫起来,“有人没?杨兄弟,道兄我来了,怎么还不过来开门,是不是找了个老伴在家你浓我浓呢?”本是玩笑话,也就那么一说,谁知此刻大门却打开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盆水当头泼下。 老道首当其冲,水自然全招呼到了他的身上,老道被泼蒙了,怔怔的看着一妇人站在门里面。 这妇人看着四十出头,却作着闺女打扮,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眼神灵动,竟然有着少女般的可爱。 半天老道才回过神来,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处,这里不是杨概的住所吗?杨概呢?杨盼归呢?让他们出来。‘’ 杨盼归此刻双手叉腰,身板挺的笔直,看着老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不学武术的老道,到此处来做甚,杨概不在,你们可以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了。” 东方起一听,就要大骂,东方磊与东方月同时扯住了他的袖子。 东方磊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晚辈礼之后才问道:敢问前辈可是杨盼归? 啥?老道一脸不可思议,觉得这个侄子傻到无可救药,就是连记性也这样的差,虽然这婆娘脾气差了点,可比杨盼归可是强了不少,无论年龄长相都对不上好不好? 那就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瞧瞧,老娘不是杨盼归是谁? 听的此话,除了东方磊另外两人都明显大惊。 东方起真的眼睛瞪大,一圈一圈的围着杨盼归看了起来。 最后看到她那还有些不太灵活的脖子老道才有了几分相信,心里埋怨杨概,信中只说找到他闺女和现在的住址,并没有说他闺女竟然好成这样了呀? 但是杨盼归不耐烦起来,“死老道,让你看还看个没完没了是吧?我看你天生就是个老色胚子,再看信不信老娘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听到说自己是色胚子,东方起哪里能忍,你这妇人,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哪里就美了?我看你是自恋到忘了是谁吧? 杨盼归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性子,听了老道的话气不打一出来,伸出手掌就扇了老道一记耳光。 老道见状,也是气的浑身发抖,摆开架势,就要跟她打出个结论来。 杨盼归一听,也不废话,两人立刻就动起手来。 东方兄妹上前阻拦,正打着的二人同时大喝一声“滚开,”二人就不敢再动了。 打着打着,忽然一个人影如闪电般的转瞬即止,手一伸一缩,二人就停止了战斗,杨盼归见是杨概,想要继续再打,就见老道已经与杨概握起了手。 第七十五章 老道的第二春 杨概与老道重逢,自然喜不自胜,拿出看家本领张罗了一桌好菜,并取出了一坛“西风烈”。 老道见了,乐的合不拢嘴,都忘了与杨盼归拌嘴,等到杨概坐下,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连说好喝。 杨概笑而不语,看见东方磊与之前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同,脸色红润,洋溢着健康之色,很是高兴,他与老道碰了一杯,感慨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可惜万兄弟与白姑娘不在。 又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东方磊病一好,看着与以前大不一样,以后的江湖就要是你们的咯。 东方磊愧不敢当,连说前辈也不老,正是中坚力量。 杨概听了哈哈大笑然后看了一眼自家老闺女正色道;大战在即,这次不知多少一流好手参与,生与死我本已经看淡,只是万小子不在,我问下道兄,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我这闺女保个媒才好。 此话一出,杨盼归没有大骂反而还像少女般羞答答的害羞起来。 把一旁老道看得呆了。 老道一饮而尽手中的酒,看着杨盼归一眼,又看像杨概,一时豪气冲天的说道;“杨英雄看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宛如平地起惊雷,轰然炸响,把一旁的人震的呆若木鸡。 还是杨概率先反应过来,语气委婉的说道,恐怕年龄不符吧? 老道一听是这个,又一次豪气干云,年龄正是相当,老道我今年也只不过五十有三而已,想问杨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文绉绉的样子滑稽而可笑,但这一句话到把杨概噎住了。 我闺女今年正好五十有六,比道兄你还要大上三岁。 那不怕,正所谓;“女大三,报金砖,年龄完全不成问题”。 杨概还是摇头,不妥,不妥,我看着怎么都不登对,在他心中,虽然女儿年纪不算小了,但是也还是个宝贝,再加之刚认回来,他想着女儿蹉跎了半生,后半生自己虽然不舍,但是也不能让闺女陪自己过一辈子。 所以他已经打算好了,好好陪女儿,就在女儿居所旁多建一所屋子,就近照顾。然后想出门遍游江山后再回来又能见到至亲之人,多么幸福而美好的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老道竟然主动请缨,这让他顿时骑虎难下。 而东方月对于老爹这种勇而无畏的精神大为折服,此刻她拉住他爹的衣角,小声提醒,虽然闺女我不反对,但是你也要问下杨姨的意思。 “一语惊醒梦中人” 老道此刻才感觉自己生了个女儿值了,关键时刻还是想着自家老爹,他杨概不同意,我就问问他女儿,他女儿要是不同意,我就多缠磨缠磨。 他此刻眼含期望的看着杨盼归,情意绵绵的说道:自从上次见了杨小姐您,就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此刻再见,更是别有一番心意在心头,如果杨小姐不弃,在下想与你共结连理,下半生也好有个伴,不至于孤苦无依,你也就当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侄子女儿的以后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话说完,周围人感觉浑身鸡皮疙瘩碎了一地。 没想到杨盼归竟然脸一红,低声说了一句,“好,做什么说的这么可怜,上次一见,我也一见倾心”。 “轰,轰,轰”。 杨概,东方磊兄妹感觉天空一声声雷声轰过,杨概本来握着杯子的手颤抖了几下,最终颤颤巍巍的掉在了地上摔为粉碎。 老道已经高兴的说不出来话了,只有杨盼归瞪了一眼她爹,不满的说道;怎么?你不答应?这也轮不得你做主,我说可以就可以。 这下轮到杨概无语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意说的一句话竟然这么快就成真了。 老道已经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口中直呼:“岳父大人,小婿在此给您磕头了”。说完砰砰砰就连磕了三个头,杨概下意识的想躲,被杨盼归一掌按在了椅子上动不了,等老道磕完头,杨盼归又狠狠的瞪了他,杨概只好说道,快起,快起。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就是,云曲山真神杨概好想哭。” 他坐一旁喝着闷酒,想说话杨盼归又不让他说,东方磊只好在一旁陪着小心,不断的开解,而老道与杨盼归坐一旁,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已经说起婚事来。 “依我看,就这次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回到我的家乡办酒,也带你回去看看我的故乡,然后以后定居在哪里,都听你的,我们再生一两个孩子,我也不做道士了,你也不用行巫了,我看万小子那个珈蓝城不错,白山黑水的很适合种田,以后你织布来我种田,我看好的很。” 杨盼归连连点头,觉得这样安排很好。 坐在一旁的杨概本来心里已经吐血,听到说生一两个孩子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嘴里的酒一下吐到了地上,于此同时,东方月满嘴的食物也喷洒满桌。 老道与杨盼归看着二人,很是不解。 东方月再也忍不住,开口嚷嚷到;爹,我还没嫁出去呢,你就要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出来,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我这个女儿你就不管了吗? 哪里有不管?老道一听不乐意了,我就把你交给你哥,所谓长兄如父,你就跟着他,让他给你找个好郎君就是了。 杨概一听,也想抗议,被杨盼归一瞪,又不敢做声了。 这场饭,吃的人心态各异,杨概与东方月味同嚼蜡,只有老道与杨盼归吃的很是尽兴,不知不觉中竟然都醉了。 杨概被东方磊扶到床上后要入睡前的心理活动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他妈疼啊‘’ 迦蓝城外黑水谭。 万非白在潭水中呼吸吐纳,现在的他在潭中已经如鱼得水,心里平静,心态轻松,他任由思绪飘走。 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像是身心分离,因为他的神魂离开了身躯,悬在空中,可以看见自己在水中行走的画面,只是身影不稳,飘忽不定,他知道,自己达到了气玄十级,这神魂可以分离,没想到在此刻竟然达成了,他不由一喜,可是随着他喜怒于色,很快他的神魂又飘回到了躯体内。 万非白没有沮丧,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随心而动才能达到更好,现在自己还是缺了稳重。 所以当他回到城主府的时候,看见南海召正在府门口张望的时候,他径直走向他,面色波澜不惊的问道:在这里东张西望的做什么?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就是。 南海召看向越来越稳重的万非白,你这性子怎么变的越来越像你家的太白山,管他日月秋冬,我自岿然不动呢!怎么练的? 万非白没有搭理他,边走边问,到底何事?南海召连忙说道:宫里来人了,说是常圣人派来的,让你跟他们一起走。 真的?万非白停住脚步,脸色有着迫切之意。 南海召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一下就变了呢?这才有年轻人的样子嘛!这样可爱多了。 万非白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惹的南海召更加大笑不已。 到了议事厅,就见白芊芊正陪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交谈。见万非白回来,白芊芊立马给引荐。 书生很儒雅,举手投足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看着就似小一版的常之春。 万城主好,书生率先行礼。 万非白自然回礼,单刀直入,敢问这位先生是? 书生微微一笑,在下乃是翰林部的区区一小官吏,师从常圣人。 所以先生今日来? 正是国师想着许久不见,想要请您入京一叙话。 此外没有别的了?万非白又问,书生摊了摊手,表示没有了。 这等机密事自然不会明说,这符合当前形势,可是万非白对于书生的言语,将信将疑。 曾经他也是小白一个,心机处事无不幼稚,可两年的变故,看遍人间百态,万非白大致熟悉了这个世道,至于书生是不是来自翰林院,他不在乎,因为在他印象中,儒圣曾经对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会亲一至或者用亲手所写的密信,除非情况紧急,否则他不会让人前来。 万非白没有冒冒失失的拒绝也没有贸然答应,以免露出蛛丝马迹。 所以他斟酌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既然他召我,那我就去,只不过迦蓝城虽小,却也有些要事,容我处理个三两天,再上路也不迟。 书生依然从容,波澜不惊,那敢情好,我也只是带话之人,话已带到,就告辞了。 万非白并没有挽留,等他一走,万非白与白芊芊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凝重。 我想于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或者情况紧急,儒圣没有亲至,也或许密信不保险,所以才派人来?白芊芊分析说道。 万非白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事情不像这样简单,总感觉哪里不对。 白芊芊笑了一笑,看来这两年的变化真的变化很大,不管对不对,我们都要启程了…… 第七十六章 世俗唱颂 万白二人不管密信收没收到,其实并无多大影响,早在年前,那个大秦帝国第一国师就曾给过一道密信,信的内容寥寥几字,却已经明确了方向。 “静候时机,风波渡仰仗君等”,简明扼要,所以只是不知何时起事而已。但是大至南行总不会错的,而且京城也在迦蓝城东南。 所以二人出城来,就径直向南,偶尔偏东绕个弯,他们的目的地洛城而已。只有与杨概汇合,就能知道前因后果了。 因为他们基本已经确信,那个来报信的书生绝对是假的。至于原因,无外乎敌方知道了有这么两号人,想要试探与宫中那位的关系深浅。 所以二人走走停停,有时候遇到美景还会驻足观赏一番,看似走的慢,其实并没耽搁多久,但是这种行为,却迷惑住了对手,当后面的两个小尾巴彻底消失不见后,二人才加速脚步,晚上更是乘龙而行,很快就到了洛城杨概处。 杨概一如既往的爽朗,唯一不同的是老道脱掉了那身脏兮兮的道袍,穿了一身世俗人的衣衫,眉眼看上去没有过去那么贼眉鼠目,看着年轻顺眼了许多。 当然更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往日的老巫婆竟然像换了个样子,年轻不说,也不像之前那样木木的,而且眉眼间有一股少女的英气。 用一句话来说:“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当然最最惊奇的是她与老道的互动像夫妻一般你来我往,灵动如白芊芊都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无需担心,因为东方起还没等正事说开已经眉开眼笑的解释起来:“万兄弟,万城主,终于把你们盼来了,老道我,不,现在我就要与盼归成亲了,到时决定在你们迦蓝城定居了,你呢!也不用送什么礼了,直接送我一块地如何?” 万非白看了一眼想往地缝里钻的杨概,说道:行啊!迦蓝城没别的,土地多且肥沃,如果你肯要我就送,正愁地荒呢! 那就恭喜道兄了。 别叫我道兄,我已经决定从良了,叫我起哥就好。 白芊芊噗嗤一笑,她看向杨概,我也得像前辈道贺了,恭贺杨前辈找了个乘龙快婿。 杨概怎会不知道小丫头故意揶揄他,但是他也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儿大不由娘啊,我管不了” 为了转移话题,杨概立刻说起正事,你们也收到密信才来这里的?要是今日你们还不来,我们就打算明日启程去风波渡了。 万白二人对视了一眼,一脸凝重的说道,我们并没有收到密信,或许是错开了,但是却被敌人盯上了,就把书生求见一事说了。 杨概想了想,任何谋定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何况身居高位的宰相,他肯定不会像表面上那么镇定,相反最怕一点风吹草动,所以才会试探,幸好你们没露什么马脚,要是一旦被揭露,他的风波渡养的兵就会暴起,到时会很棘手。 劳民伤财不说,对整个国运都会有影响,只是我不明白,这个所说的岳丞相本就身居高位,除了一个名分外,他想尽世间一切的声望富贵。 万非白想了想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为丞相,对个人前程而言,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发挥,但是始终有一人压着,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厉兵秣马,只为把头顶大山掀掉呢? 众人皆陷入沉默,半晌东方磊说道:那个路指挥使也是个栋梁之才,曾经在我小时侯,因为我国边境的将军私自把秦古的一处小城池吞并到境内,这个路指挥当时驻守在边境,先斩后奏,带了一队很少的人马突袭,又收复城池,这样的人本是人才为何又甘知堕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猜不透啊”! 猜不透也不能硬猜,几人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就立马上路了,这里离风波渡就一天的脚程,要是顺利的话,可能明日早上就能到了。 这一路异常顺利,本以为会一路打打杀杀,偏偏安然无恙,东方起竟然觉得不过瘾。 到了风波渡,几人还是去找了徐公子徐茂清,因为通往风波渡峡谷山口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路指挥发现的路,另一条就是徐家的山底地道了。 所以,二选一只能去找徐茂清,至于徐府主人胡谨言,实在没有交情。 找徐茂清的目的,就是“借道”。他们要从徐家挖的地道过去,不是一个人,而是两队士兵。 他们其实也在冒险,他们赌徐茂清为人,因为一旦士兵通过地道,那么后方一旦把路封死,大秦古士兵连退路都没有。 与风波渡最有钱的公子一起吃饭喝茶当然是在最好的酒楼了,而风波渡最好的酒楼其实不在城中,因为本地读书人太多,又好风雅,所以酒楼也标新立异,在郊外开辟出一方天地来,各种雅间交错,园内小桥流水,更有美人弹唱,而这家叫“艳阳满天”的酒楼就设在此处。 很不巧,这正是徐公子的产业。 所以,徐茂清问:你们在这里找我是想赖着不给钱吗? 那哪能?东方起眉开眼笑的说道:这里甚好,只能说你们家的眼光好,这里可是风水宝地啊,这小桥流水的,啧啧,这里应该吃顿饭很贵吧? 不算贵,一顿饭下来也就百八十两,这算不得什么。 一句话让老道痛苦到怀疑人生,因为他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没有这个零头多,不过好在又不用他付钱,这里有钱的主有好几个,贵为一城之主的万非白,沙漠绿宫堂主白芊芊,曾经一方山神的杨概,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有钱的主。 哪里轮到他操这份心? 众人随意坐下,徐公子看了看几人说道:“今日你们来我大概知道原因,路我可以借,兵也可以过,我们为大秦古帝国捐钱捐物都不在话下,何况现在也是为了长治久安,我徐家更应该出一份力。” 铺垫很长,只为了听一个但是。其实这时候还真怕他无所求,有所求就是交易,公平合理。 果然,徐公子话锋一转,按理说我不应该提什么要求,但是这个要求我不得不提,就是在那之前,助我夺得家主之位,把我母亲身边的几大高手帮我解决掉,如果我做不成家主,徐公子摊了摊手,我一点把握都没有说服我母亲的可能,而我母亲,不会因为你们代表官家就会妥协。所以我还真做不了这个主。 徐茂清很无赖,无赖中又带着无奈,我知道我今日要求可能让你们很不屑,可我必须要做这个家主,因为我再不做,我的父亲就会死,我的舅舅就会把我的家底败光,我的母亲会肆无忌惮的跟她身边的高手继续厮混,那么我可以说,不出五年,风波渡徐家就会彻底的没落下去。 我徐家看似表面风光,内里其实已经腐朽不堪了。 对于你们这样的正义君子,或许觉得参与这样的一场家族内部争斗很是不齿,可在这等情况下,这是最便捷的方法。 “最主要的一点,我母亲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如果她知道,以她与路指挥使的关系,我保证不了你们在还没有起事之时就已经打草惊蛇,事半功倍了。‘’ 说了那么多,最后一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可以肯定的是徐公子说的没错,徐家的家族关系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一封详细的信阐述给他们了,来之前常圣人最后一句话就是“便宜行事” 只是这个度要靠自己把握,在今日就要决定,因为明日一早两路军队就会偷偷的陆续来到,在这之前事先的准备工作就要做好。 徐家家主胡谨言,一个雷厉风行的妇人,却也最是无情,她可以关键时刻拉他弟弟一把,也是因为他的弟弟只能仰仗她,不得不衷心于她,而她也最是无情,身边养的面首不计其数,她的正牌老公却不管不问。 徐茂清不一样。 他表面看是个翩翩公子哥,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可无论根骨还是心性,都算是徐家那个大家族里出类拔萃了。 杨概,万非白,白芊芊三人互相望望,最后杨概率先说话了:“就是这般了,但愿徐公子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绝不悔改。 是夜!徐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个超一流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消失不见了,只有在后院胡谨言的卧房里与之裹床单的一个大汉,在看见几人后,欲出招,可能之前在床上就把力气用完了还是因为没有穿衣裳有所顾忌,与杨概对了三招就被点中了穴道,昏死过去。 只有胡谨言跟个疯子一般朝着杨概扑过来,一边扑一边骂,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让你们进来的,坏老娘好事。 身后一道悲创而无奈的声音响起,是我。 徐茂清从几人背后走出,捡起地上的衣裳为她穿好,古谨言见是儿子,一动不动的坐在了地上。 是你?你真狼心狗肺,你竟然带外人来对付我?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我是,可你不能再错下去了,为了能够一点点的往上爬,你做了太多了错事,现在该好好休息了。 第七十七章 千钧一发 一日之间,徐府换了主人,徐茂清成了新的家主,等残破夕阳坠入西山后,夜幕渐渐来临。 杨概徐茂清万非白等人站在山口,望向北边的芦苇丛。 夜逐渐的黑了起来,直到天上的月亮倦怠引去,此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芦苇丛处才出现一丝响动,陆陆续续的出来成百上千的将士来。 当先一人,身穿战袍,留着黑须,不算苍老的面庞上满是沧桑,一看就是长年在军营中打仗的人。 荆楚军栾凤鸣报道,说话声音洪亮,语气不卑不亢,令人顿时肃然起敬。 众人一起见礼,栾将军连忙回礼,他首先抱拳对着徐茂清说道:感谢徐公子借道之义,公子大义,我万千将士感激不尽,它日凯旋归来,定当上报朝廷,为公子申报功绩。 徐茂清连说不敢。 他又与杨概,万非白,白芊芊等人互相攀谈了几句,这才率先进入地道。 这边荆楚军在栾栾将军的带领下进入山底,大同军也陆续来到,一看就是正规军队,气势恢弘,但是行军过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看就是经过了年长日久的锻炼。 到的后半夜,这边的士兵后勤等都陆续过完了,万非白等才与徐茂清告辞也从地道中进入,大战一触即发了。 而秦古帝国皇宫内。 每日的朝会结束后,大秦古国皇帝开口,左丞相岳爱卿留下,朕有要事与你相商,其他的退朝。 众臣鱼贯而出,最后满室内只有皇帝,岳道扬,常之春与郭大家在这空旷的殿内。 岳道扬此刻心里已经心生警惕,因为虽然经常被皇帝留下,一般都是他与右丞相一起,像单独召见一般很少,此刻他与常之春站在距离皇帝三米开外之处。 皇帝开口道:今日把岳爱卿留下是有一事想问,我就想问问,风波渡深山中的兵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岳道扬脸上就已经出了汗。 他即使已经做好坦诚相见的准备,但绝不是这样仓促下的环境,而大秦国主本身所带有的威慑力让他有霎那间的腿软。 但也只是刹那,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 臣实在不明白皇上所指,还望陛下告知。 大秦皇帝看着镇定的岳道扬,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反问道:你觉得朕做的不好,不称职? 臣不敢,岳道扬依然不承认。 敢做就要敢承认,朕自认为在位百年间无论江山社稷,还是对于臣下,都算无愧于心,百年来,我兢兢业业,就怕哪里做的不好,总是从自身找原因,务求做到最好,所以,秦古依然屹立于世界不倒,受四方之忌惮,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想做这个位子吗? 可是我可以告诉你,“高处不胜寒”,如果有德者哪怕我把这个位子让给他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是此人必须光明磊落,有才有德,而不是如你这般,这样让我心寒,所以此刻我是叫你岳道扬好呢还是叫你“莫言”好呢? 岳道扬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传在整个空荡荡的大殿内,回音绕梁,显得很是诡异。 此刻的他已经不在是那个在皇帝陛下为畏首畏尾的臣下,也不是那个一派儒雅的宰相之风了,而是彻彻底底的释放了他的本性。 “不错,我就是莫言,陛下好眼力,”没想到我在这宫中隐姓埋名了几十载,最后还是被你认出,也罢,不如坦诚相待的好。 他看着前面龙椅上的九五至尊,缓缓开口道:“你不觉得在那个位置坐的有点久了吗?” 没错,我承认你是个被民承认的好皇帝,可是你太安于现状了,我等了你许多年,原本以为你还有马踏天下的野心,可等了一年又一年,你让我失望了,你满足你的一亩三分地,并没有想着开拓,周边那三个国家,抛开大齐不说,另外两个随便动动就可以归为己有,为何你就迟迟不动作呢?还是因为你真的老了? “你现在只想守江山,不想打江山了,心气已经没有了,对于你这样的帝王,为民来说是好事,可为国却不能让国运亨通,‘’ 所以也该改朝换代了。 莫言说话的回声响彻整个凌霄大殿,幸好外面的人听不到,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惊恐不安呢! 皇帝没有说话,常之春走到了他的背后,俯视着下面说话慷慨激昂之人。 莫言看着高大无须,气势凌人浑身又散发着儒雅味道的常圣人,又扫了一眼古稀之年,身穿锦袍,头戴高冠的大秦古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我小瞧了你们,没想到还没等事成就已经败露。可谁知道,今日是不是功败垂成呢? 常之春皱了皱眉头。 “这世间其实打天下容易,而守天下更难,秦古刚安稳了几十年,难道你想打破这种安稳到处征讨杀伐吗?”常之春问道。 你不觉得日日征战只会劳民伤财,陷百姓于水火之中吗? 战争,苦的是百姓。而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站在百姓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为了皇帝个人的权利,就算出征取得胜利,可是杀敌三千,自毁八百,然后民不聊生,四处荒芜,待要考虑生计时,又是百废待兴。 莫言拍手道:不愧是儒圣,我辩不过你,只是我私以为你做国师也做的久了,眼界虽然开阔,却也固步自封,现在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扫了一眼整个大殿,就凭你们三人,怕是留我不住,还是把后手都亮出来吧! 话声未毕,从大殿外围上来不少高手,这些都是宫中的好手。 就这些?莫言嗤之以鼻,你们知道的,在超五圣的境界上,这些对我来说只是摆设,来了只会增加死亡的人数而已。 “好大的口气”,一人从侍卫后走出来,正是剑圣顾长生,他看着莫言,如果是我,你有几分把握在这殿中被我与常之春围攻下逃出去? 皇宫大殿,气氛凝重。 我有七成把握,莫言大声说道。 好,那算我一个呢?郭大家也从门口处走来,与顾长生并肩站在一处问。 莫言嘴角翘起,死死盯住郭大家的那张脸庞,想当初应该就是在你这露了马脚,我真是后悔没有把你亲自解决,不过现在也不晚,加上你,我也还有五成! 你们也别忘了朕,就算再不中用也能算个高手,皇帝从龙椅上缓缓站起,不顾三人的阻挠。 莫言此刻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们这么多人,是欺侮我无人吗? 楼顶突然跳出一个白袍老道人,在这之前,众人竟然都没有听见,但是在这白袍老道人下来之时,众人脸色惨白。 郑智大师。 郑智大师此刻转过头,望向莫言:“怎么样?我说先来你还不让,现在是不是很感激我?” 莫言点头,幸好你来了。 郑智大师也要趟这趟浑水?常之春问道。 既然是浑水,我自然要趟一趟,趟多了浑水自然就会变清许多,常圣人又何须多言呢? 莫言又开口说道:这次打架公平合理,我二人,你四人,你们二位虽然位列五圣之一,可是在宫中多年怕是落下了许多,好在有个剑圣与郭大家,那也不算我二人欺侮人了。 这一次是有人帮着常之春回答了,“你又算哪根葱?” 是天使薛之风。 这下轮到莫言惊诧了,你不是在天牢里思过吗?他看了一眼皇帝,突然苦笑,你们这个局设的真是天衣无缝。 可那又有什么用?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一个纯粹武夫,等下怕是其自身难保。 薛之风叹了一声,“得了,你们都瞧不上我,等下我就给你们掠阵好了,不过我给你们带来一个人来,他看了一眼顾长生,剑圣在此,要是再填个剑仙是不是会来个双剑合璧呢? 众人都是一惊,转头朝身后望去,就见一人白衣飘飘,身姿挺拔,朝着众人像沐浴阳光一般的大步走来。 来人先是给大秦国主行礼,才翩翩起身,又向着常之春等人点了点头。在下落雪,前来报道。 常之春微笑问道:“落雪落雪,别来无恙啊!想当初你我梅林煮酒论剑,愚兄就佩服不已,这么多年,你看起来还是风度翩翩,我等已经垂垂老矣‘’ 落雪谦逊道:“我这么多年境界没进展,到是在容颜上却有心得”。 大秦皇帝也轻声道:“今天要麻烦几位了。” 剑仙一来,形势有了变化,可还没等轻松随意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楼顶大殿上又轻飘飘下来一人。 一个身披袈裟,头上戴着喇嘛扇的人走出来,板着脸道对莫言与郑智说道:“本来想躲在这大殿上睡一觉的,不过我看不行,怕是睡不好,还是光明正大的出来散散步比较好。” 莫言早已经笑呵呵道:“您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呢?我本以为会晚来个三五日呢?‘’ 那你应该感谢郑智了,他要不是未雨绸缪,害我在这宫中躲了两日,今日怕见不到这么大的场面了。 第七十八章 那就打吧 对于突然出现的穿着大红袈裟,手拿拂尘的老人,形势似乎又有所逆转。 而这位老人,常之春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是何方高人? 莫言看出他的不解,做了介绍,这位就是西域普陀寺释延老仙师。 话一出口,语惊四座,殿中除了剑仙与剑圣二人稍微年轻一些,但释延这个名字他们也如雷贯耳,因为凡是修炼的武道中人,就算不是那一辈的也会被灌输知道,当今大陆有哪些圣人,超出世外的又都有哪些人中龙凤。而更会追溯到上一辈,上一辈的上一辈,如此巡回。 而这个释延,就是其中一个,曾经凭借一己之力单挑上一届的三圣人,他的年龄至今是个谜,恐怕已经有千岁之龄了,只是后来销声匿迹了两百年,众人都以为他已经坐化巡回,没想到在大秦古黄宫这里出现。 不管敌我,凡是到了一定境界的极高辈分的老人,常之春等人都行礼作揖,就是贵为皇帝都稍微欠了一下身。 此刻释延法师静静的看着面前几人,他的丹田灵气似乎从胸膛要溢出来,随着每一口绵长的呼吸,显得更加充沛,光芒持久,散发出来的神味越发明显,举手抬足,威势惊人。 莫言笑看着几人,问道:还打吗? 门口处,又一声的洪亮之声传来,打,怎么不打?还要打你们哭爹喊娘的。一个个都是什么东西,你们当这皇宫是好进的?当你们家的后花园? 一个身材短小黑瘦的老人,没有像别人那样飘掠而来,,而是边骂边走,边走边骂:一个叛徒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娘希匹的,这天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骂完后他落在年轻的剑仙身旁,他好不好刚好在英俊不羁的落雪旁边站定,这给人一种极复杂的视觉冲击感,因为老人实在太矮太丑了。 可是这宫殿中没有一个人去取笑他,就是连活了上千岁的老祖宗释延都十分正色的看着他。 不用说,这位其貌不扬满嘴脏话五短身材的老人便是沙漠绿宫之宗主玄镜。 常之春等人大喜过望,就要参见,老人挥挥手抻了抻自己的腰,别整这些个有的没的,你们给我行礼我也不能多块肉,多长高一尺,一句话,让常之春等人就闭上了嘴巴。 玄镜指着释延说道:“我很奇怪,你都要死的人了为何还要执意帮助这个莫言孽障想要夺皇位,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没有?他此刻斜靠在剑仙身上,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莫言听了,就要回答,玄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嫌弃他老的说不了话还是觉得你多长了两张嘴,他长的嘴难道是吃粑粑用的吗? 大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论资排辈来说,就是玄镜都得称释言一声前辈,可是在这个玄镜的世界里就没有这一说,你值得我尊敬,我就敬你一尺,你不值得我尊敬在我这里就一文不值。 常之春等人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竟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他敢断言,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玄镜老人敢这样说那位老仙师了。 还没等释延说话,他又道:本来世道已经还算大好,现在又变成了龙椅之争,你是想坐这把交椅呢?还是觉得这样会变得残酷血腥起来才好玩? 释延看着比自己矮许多的老人,悠悠说道:你看到的太平和我看到的太平不一样,几百年了,没有看到任何的进步,这世道也该改一改了,现在的世界已经没有了灵魂,失去了热血,你玄镜就想这样安于现状,不想看到大好明日吗? 什么侠义心肠,说得什么百姓,历来受得起刀山火海的摧残,才能更上一层楼,而百姓只不过是一个烟雾弹,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他们。 呸呸呸!什么狗屁道理?说的就不是人话,你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你富贵,别人就低贱?你也就会逞一时之快意恩仇,一点道理都不通,白活这么些年。 被谁这样骂,脸色都会挂不住,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果不其然。 释延脸色阴晴不定,已经阴的要滴出血来。 倒不是说他受不住骂,而是当着这么多小辈面前骂,他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可这样骂他的心态就有些崩了。 这是人之常情。 甚至有的可以死,可是声誉不可损,否则怎么去到下面去见自己的师父同宗? 玄镜老人叹了一声,真是个老顽固,“看样子是不会回心转意了,对于我来说骂就是劝,你不听劝,那就只好打咯”。 宫殿之内,随便拎出来一人,都是可以撼天震地的高手,可以说群英荟萃了。 而对方除了释延,莫言与郑智大师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只要一出手,就会有人命搭上,在这种情况下,玄镜对着皇帝说道:你先退到一边去,毕竟还是一国之主,有热血是好的,可是也要看清形势,要是这把老命搭进去,那天下可就真的乱起来了,这些个侍卫一同退走。 说这话的老人语气有些严肃,大秦帝国皇帝默默点了点头,带领侍卫往大殿后而走,不知按动了哪个按钮,就见老人与侍卫顷刻就消失不见了。 在触动机关皇帝消失不见的一瞬间,敌我双方所有人,几乎同时出手。 剑仙落雪驾驭他的长剑直奔郑智而去,速度之快,雪剑闪亮,舞的令人眼花缭乱。 剑圣顾长生看了一眼落雪的剑,叹了一声,与他一同围攻郑智。 郑智使一把大铁锤在双剑合璧下不得不把铁锤舞的密不透风,他身手灵活,不时飞上飞下,宽阔大袍在这密不透风的大殿内竟然迎风摇曳。 而常之春手拿天书也与莫言对上,莫言的武器就是身上多了一幅铠甲,这铠甲绝对是这世上仅有的宝物之一,这铠甲能伸能缩,有时做防护,有时又可用做武器,不断的攻向儒圣,儒圣手中的天书一页页翻动,带来的巨大罡气一次次撞击铠甲,每次撞击都会有一道道火光溅出。 而薛之风做为纯粹武夫,也没有在一旁观战,举起手中长矛试图刺穿那莫言的铠甲。 而玄镜手中空空如也,与手持拂尘的释延两两相望,在电光火石之间,同时前踏,拂尘微动,而玄镜老人的拳头像刀尖像是都流淌出一条银色丝线,两人刹那之间拳头对上了拂尘,只听怦然一声,在这空旷大殿显得异常的响亮。 出拳如山,快若闪电。 玄镜老人的拳像一道光,五彩斑斓,又像一道风,撼动大树,更像一坐山,那座山岳般的浑厚拳罡,势不可挡的打在拂尘之上,铿锵作响。 而释延的拂尘像一道道白光,把拳风挡在外面。 大殿另一侧,剑仙落雪与剑圣顾长生,二人双剑合璧,落雪神色淡漠,手中长剑竖立于胸前,见郑智的大铁锤横挡顾长生的剑时,他的剑变成了一把把“飞剑”,见缝插针,剑剑攻杀,郑智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来,应对落雪神出鬼没的剑法,郑智步伐有些紊乱。 而顾长生不言不语,无声无息中又是递出一剑,剑身轰鸣,白光照耀。他这是第一次与剑仙联手,他一方面感叹落雪的造诣,一方面二人又极有默契,两人倾力而为,威力巨大。 这边形势渐渐明朗,常之春那边却有些吃力,薛之风纯粹武夫出身,刚开始内力雄厚,可随着时间渐长,他体力顿时有些跟不上,而莫言的铠甲神出鬼没的神出鬼没的声东击西,那铠甲像长了眼睛一般,在他喘口气的空当,忽的变长,朝他心口重重一击,薛之风心口处立刻传来痛彻心扉的撕裂感觉。 常之春已经领教了莫言的厉害,此刻他的书已经化成万千篇幅,在殿内升起靡靡之光,没一处光束像闪电一般朝着莫言而去,莫言的铠甲每每都会这些光束吸收进去,常之春大喊,之风退下,薛之风俩忙后退坐地运功疗伤。 现在是一对一的打,莫言不动如山,一跺脚后。 看来常圣人这么多年在宫中确实是耽搁了,话一说完,他的铠甲猛然变大,他的身体也随之产生巨变,就见他猛然伸出举手,朝着儒圣的书一把抓去。 “天地有光,照耀你我”。 书中在显出八字箴言后,每个字都散发重大光芒,当莫言的巨手伸过来之时,那八字围着手掌迅速倒转,像一根根的金刺,又像一把把小剑速度袭去。 莫言连忙伸缩铠甲,把手掌退回,那些字剑尽打到铠甲之上,然后纷纷落地,最后化为虚无,返回书中。 莫言哈哈大笑,常圣人依然是常圣人,只是铠甲之利,就是天神之剑也刺不破,你能奈我何? 常之春默默无言,你有铠甲护身,我不能奈你何,那也只有打了。 外面白昼已过,天渐渐黑了,可大殿内依然你来我往,幸好大殿够大,够宽,每对厮杀者都默契的只占一角,就是这样,都难免被这宫殿内最强的二人之气所摄。 第七十九章 天人交战 对于玄镜老人来讲,炼气士在他身上的烙印已经不再明显,他已经超气玄十道,现在的境界已经不是用级数来标配了,如果硬要说达到多少级,那么十三级肯定是超越了的,现在的他经过混沌世界的修炼,已经脱胎换骨,宛如新生。 所以他全身之气随意搭配,仿佛是一座气宫,当释言每一次的攻击,都好像置身于气的宫殿,每一次施展术法神通,都会软绵绵的给推回来。 可他实在活了太多年岁,对敌经验实在积攒太多,他觉得玄镜身体像一座气宫匪夷所思的同时,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拂尘收回,手掌并拢,嘴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像神灵一般徐徐升起。 同时身边浮现出一幅幅图画来,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大树房屋,每一处都活灵活现,而他一个转身竟然已经入了画中之屋。 玄镜看了一眼图画,嘴里骂了一声,老不死的,竟然现学现用,也双拳合拢,突然,老人身边也出现了一幅幅画面,群山环绕,流水潺潺,更有一处瀑布,水流湍急,大殿之人竟然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玄镜虚空中点了一点,就见瀑布像一道门一样,玄镜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画面顿时消失。而他的人也已经不见。 只留下老人的一句话,你们好好打,把狗日的全给打趴下,我去天圆地方的世界去把老不死的捉回来。 这种画面,实在匪夷所思。 已经忘了交战的几人被老人的一句话点醒,再一次的打的惊天动地起来。 此刻落雪与顾长生出剑不停,万千飞剑密密麻,就像每一把飞剑都有主人驾驭一般,二人联袂御剑攻伐已经使出绝招的郑智,而郑智入老僧入定般在周身设了不知名的境界,飞剑攻势连绵不绝,却找不到攻入的门口,而郑智在里面却如火眼金睛般的见缝插针,看到破绽就会出手,可飞剑实在太多,他就是折损一两只也于事无补。 而在结界内,对于他而言,损失不小,因为施展法术就要耗费体力灵力,而他只是偶尔折损一两只散落周边的剑气,此刻的他就好像躲在地洞里的老鼠,窝囊至极。 要是与剑仙剑圣单打独斗,他有把握能够打败顾长生,而落雪的剑实在太过诡异,他与之对战也有五成机会,可是二人同为用剑高手,又默契十足,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是二人的对手。 此刻面对外边剑气层层叠叠,就好像一队队士兵临阵而来,气势浩大,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此刻他有些后悔趟这趟浑水了,他只希望,莫言能够快速取胜,过来接济他一把。 而莫言,除了身上刀枪不入的铠甲,手中更多出了一把笛子,笛子威力不大,可他的妙处就在于对付儒圣的天书。 他的每一道笛音,看似普通,毫无章法,可是对书上的字而言,会起到扰乱秩序的作用,有时候笛音一起,那字就会不按原来的顺序,威力就会大减,很快就会出现纰漏。 平心而论,莫言就算没有铠甲护身,他的修为就已经足够与常之春抗衡,何况他还有这样一件法宝,所以当常之春的天书被控制,他收回所用的灵决,接过了剑圣递过来的一把宝剑,再次搏击。 儒圣用剑,有些意外。 他的剑没有落雪那样行云流水,气势磅礴,也没有顾长生出剑速度快,他的每一剑却罡气十足,稳扎稳打,颇有风采。 顾长生的剑绝对不是普通的剑,剑圣的剑怎会是寻常的剑,削铁如泥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凝聚了剑圣的精魂,这样的一把剑握在儒圣手中,再凝聚儒圣的强大内力,击向莫言的眼睛。 “铠甲刀枪不入,我就攻你裸处”。 莫言震慑于剑的威力,向后退了几步。 可他并没有退多远又是一个旋转,整个人如大鹏展翅扑向常之春,他身上的铠甲整个张开,就像吞人的怪兽全身长满了倒刺,泰山压顶般的翻了下来,同时手中笛子挥出,趁常之春躲避之际一笛击在他的后背上,常之春连忙后退,可还是被击中,他踉跄了几下,最后站稳。 莫言此刻不给他机会,笛子挥奏,同时那副铠甲又迅速变长,像一道道长藤缠在了常之春的手臂上。 危在旦夕。 顾长生见状,就要撤出围攻郑智的结界,落雪大呼不可,他才稳住心神,他一旦撤去,先前所做的都化为乌有。 而郑智身陷困境,叫苦不堪,他的真力已经耗费不少,一旦结节破碎,他的下场一定会被剑气吞并,此刻他苦苦支撑,盼着莫言快速取胜。 落雪早已经看清他的心思,他的万千剑风在结节周围环绕,他大喝一声,背后又出现一柄神剑,落雪在剑身一吹,那剑直直的插到结界上,慢慢的竟然破了一寸。郑智见状,大吃一惊,连连催动内力,顾长生知道时机不可浪费,他也积蓄内力,说了一声“去”,就见所有的剑比之前力道更大,全部集结在结界上空。 郑智再也坚持不住,吐了一口血后,结界破碎,万千小剑插入他的周身。 事成定局,落雪与顾长生看都没看一眼,回身支援常之春。 而常之春正处于被铠甲压迫之下,眼见着已经支撑不住,这时二人的援助犹如天降甘霖,顿时压力退去,三人背对背,同时出击,攻向看似不可破解的铠甲。 三人的剑围成一个圈,任凭那铠甲东冲西撞却找不到出口。 三人车轮战一般,常之春站在莫言的正对面,看见莫言的动作,他心神急转,突然祭出天书,从中翻出一页来,他托起手中的“破字”,就见破字在空中盘旋,不一会竟然支离破碎,而那些碎字攻向身着铠甲的莫言的眼睛鼻子嘴巴,脚上。 莫言大叫一声,那些字意竟然化作丝丝气虚进入了他的身体,而他的铠甲这时候纷纷脱落,最后化成一片片掉在了殿内地上。 莫言大喊一声,就要撤退,可剑仙与剑圣已经挡在了面前,一出手就是快如闪电的剑锋,他又转身,可是常之春此刻的剑书又已经来到,正是一个“压”字,从他头顶铺天盖地倾轧下来。 两只剑,一本书,瞬间斩落莫言头颅。 三人站在此地,久久不语,要不是三人合力,这莫言单凭一件法宝都难以折服,现在就剩玄镜老人那一战了。 落雪问道:我们去找? 常之春摇了摇头,他们去了天圆地方世界,我们没有门可进入,同为五圣之一,玄镜老人早已经超越这个境界了。 “我赌赢”。 顾长生缓缓开口说道,玄镜老人的精气神已经压迫住了释延,就这股毅力,就一定会赢。 常之春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天圆地方世界里。 释延进了屋子随后又出来,站在一处广袤的大地上,静静的站在那里等。 玄镜老人比他想象的来的还要快,看见他后就是一顿大骂:我说释延老儿,你好好的跑来这里做什么?真是人老了屁事多,脾气古怪不说竟整些虚头巴脑的,打就打吧!还要选个地方,这不是王八绿豆,多此一举嘛! 释延看着比自己矮上许多的玄镜,对他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发现在意了就是自己找不自在,虽然不在意也是装的不在意,但是至少心里好过一点,他骂也骂不过,只好解释说:“大殿太沉闷,这里出来透透气”。 玄镜嘿嘿一笑:“你这老儿,活了这把子年纪还喜欢撒谎,不就是这里是你的修炼场吗?你脚踩七星八卦,天象地理的分叉处,就是想把我困在这里吧?” 释延被揭穿,却不动声色,那你可敢一试? 玄镜老人哈哈大笑,普天一下,就没有老子怕的,就是那天宫老儿,惹我不爽我也要说上一说,何况是你? 玄镜有这自信,对于他这个境界的炼气之人,什么法宝,搬山倒海,气吞山河之类的,都是小事了。 释延皱了皱眉头,不在说话,只是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就见他周边的景色变了几遍,山为河,水为树,脚下是大江,而他自己,站在这大江中的一处小舟之上,穿着大红袈裟的老人像在画中定格。 玄镜在他转换场景后离他好似千万里,他冷笑一声,脚在原地跺了几跺,就见原本平平土地迅速升高,不一会就成了一座山岳,玄镜手掌微托,那山竟然飞了起来,不一会就行了千万里到了释延的大江之上,玄镜说了一声“落”,就见整个山岳填满了一半的江水,把大江割成两半。 释延叹了一口气,我走的七星八卦阵被你的一山就给隔住而破,果然是后辈人才,我小看你了。 玄镜正要骂,释延可不想听了,他从小舟上飞起,双手一探,那座山岳就被他轻飘飘的推了出去,玄镜也说了声好,手指一点,就见江水如涨潮般迅速涌动,片刻竟然被他的手指吸干。顿时江水枯竭,周边的树叶凋落,由之前的山水鸟林立刻变成了枯木待逢春。 释延大惊,而玄镜大笑。 你这老儿,心眼忒多,你是觉得我心地太善良,还是觉得我不会破坏美的东西,我真的差一点着了你的道。 释延叹了口气,差点阵法又被我布成,被你毁掉了。 山被挪开,水气自来,只要周围树木花草有灵泽,在不断的积攒点滴,就会把玄镜的灵力吸收,这就是他布的阵。 可玄镜不惜毁之,没有任何犹豫。倘若他稍有犹豫,哪怕吸他一根头发丝,在这方世界都会让玄镜悔之晚矣。 只能说,名不虚传。 原本以为,这个侏儒也只会胡说八道,吹吹牛皮,没想到是有真本事。 释延不敢再小看他,收起心神,手中一点,就见远处天边黑云密布,那空中的黑雾就像一条条水墨丹青,在空中缭绕,然后就要倾斜而下。 玄镜想都没想,伸出拳头,脚下一个迅速前滑,拳风对准黑雾,一拳攻去,就见黑雾一下散开! 再要成型前又被玄镜的一拳打的七分八裂。 释延开始动了,他的拂尘一扫,已经将玄镜老人面前的平地扫成一团大火,他又一扫,将玄镜背后的山岳削为平地。 在天圆地方世界里可以任意摆动水火,玄镜老人早有预料,他摇摇头,开始聚起全身气玄,他的气在体内可以清晰可见,每道气都源源流长,他的气就像一把宝剑,剑意精萃,所以当火到他身前时,没有半点烧伤,相反还退后了几步燃烧。 而他的气道已起,在火退后几尺的时候迅速爆发,他整个人扑向火中,那方大火在沾到他身迅速熄灭,而前方的火坑迅速瓦解,又恢复成一方平地。 释延不慌不忙,他伸出一手,那手摊开,竟然是一枚符。 那符被他像施法了一般,快速的飞到空中,在空中炸裂,竟然变成一道道天雷,那天雷精准无误的朝着玄镜老人劈下。 看到天雷,玄镜老人脸色微变,他双手并拢,口中喃喃:“躲雨” 在玄镜头顶,竟然是一座巨大的房子出现,而房子全部用真气化成,那房子悬停在他头顶,当雷劈下时,房子就像一把剑一样,迅速回挡,即使天雷滚滚,全被那房子顶回。 释延又要摊开一张符,在他伸手的瞬间,玄镜猛的出拳,只见刚刚来的及摊开的幅就被拳风带到,碎成粉碎,而释延的手掌渗出一滴鲜血。 第八十章 人间大势 双方对峙。 两个加起来有一千五百岁的老人,正在天圆地方世界中搏斗,为了秦古天下。 释延此刻不得不服老,他变换一个又一个阵法,皆被玄镜破解,此刻他神色落寞,缓缓道:“其实我本来可以多活几年的,可是今日一场,即使不分胜负,但是也耗费我许多灵力,怕是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玄镜点点头,破天荒的没有大骂。 可是既然选择走了这条路,就没得回头,不管后事如何评价,我都要竭尽全力,奉陪到底。 呸!这句话让玄镜不得不开口,他已经开始大骂起来:“就没见过你这种人,明知道是死路,还偏要走,一条道走到黑,” 释延再也无法忍受,也回骂道:“你个侏儒,你怎么就知道我走的是死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说不定大殿内此刻常之春之流已经被拿下了呢?” 玄镜被骂,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邪不压正,自古以来的真理,就那倆玩意儿就想翻云覆雨,简直痴人说梦。 不妨开开天眼看看,玄镜眼角余光则一直盯着释延,见他踌躇,哈哈大笑,真是小家子气,真气耗费了那么多,现在知道心疼了,我今日叫你知道,什么叫大度,说完,手指在额头点了一点,就见额头中间慢慢浮现一只人眼,雾茫茫中慢慢清晰起来。 只见大殿内秦古帝王威严坐在龙椅上,常之春等人也都围坐在一起,此刻正在商议着什么? 眼角一转,就见殿外侍卫重重,有臣子陆续走进。 释延看到,面露不解。 玄镜却是哈哈大笑,笑得畅快淋漓,他收起天眼,望向释延问道:如何? 释延有些落寞,“莫言好歹是西域大雾山老祖的高徒,竟然这么不禁打,看来许久不出世,再出世一切都变了啊!‘’ 玄镜接话:所以我劝你趁早收手,安度晚年,即使今日你胜上一场也毫无意义,你要知道,莫言,郑智已损,你继续坚持,只会身败名裂。 释延哈哈大笑,谁说没有意义,我到要领教究竟是我老了还是你真的比我强? 此刻大风骤起,释延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气息,他丹田处的内力清晰透出,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几乎同时,玄镜也凝神戒备,体内气玄充沛,到了一定程度,他才使出“万龙归一”,那从释延丹田处的镖射出来的内力,与顶级气宗碰撞到一起,就见周围一切虚无世界全被炸的粉碎,山被炸平,江水退去,万物凋零。 释延有一刹那的恍惚,因为他的心口竟然被沾染炸裂开一处,再看玄镜,站在不远处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心有不甘,他不服。 所以老人的胳膊微微抬起,丹田之气再徐徐勃发,一时间,天圆地方世界大风吹扬,而释延的气海已经达到了极点。 玄镜见到,大骂:“伤人伤己,你是不要命了吗?” 释延微微一笑,既然做不到这陆地上第一,还活着有何意义,不如大家都一起毁去,到了别的世界,也好做个伴岂不是更好? 老人丹田已经破碎不堪,但是带着肉体的内力强大到玄镜看了都为之色变的地步,那释延已经起身,浑身的罡气一弹而开,向着玄镜老人飞去。 飞沙走石,星火四溅。 玄镜此刻不敢耽搁,他抽出了他一辈子都不曾用过的武器,一把三寸的匕首,武器一旦抽出,他一边乘风而走,一边已经把匕首像后掷出,时机刚刚好。 匕首出,见血封喉。 那把很少出世的匕首,犹如从天而降的神仙,在空中转了一次,精准的插向无穷的释延释放的丹田之气中,而那强劲的丹田气被这在混沌世界开光过的匕首一碰,就像被洪水迅猛冲刷过一样,消散的无影无踪。 匕首出,没有见血封喉,因为玄镜老人改变了一下方向,他不想看着老人就这样而死。 可释延丹田已经破碎,油尽灯枯了。 当玄镜出了天圆地方世界以后,众人就见大殿内忽然多了一个矮老头,衣衫不整,头发乱的如鸡窝,侍卫立刻上前,就要拿下。 帝王连呼不可,他一步步走到玄镜身前,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感谢前辈,佑我大秦江山。” 玄镜此刻也没有嬉皮笑脸,看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我佑的不是你的江山,是整个大好世界,一旦你做不了明君,我一样与你为敌。” 秦古帝王俨然受教一般,回道:是! 可是风波渡那边? 有我三个徒弟在那你还担心什么?我的徒弟自然没有任何问题,要是出了问题也是你手下的兵不行。玄镜一开口,就震慑住了众人。 因为还没有人与人间最尊贵的帝王这样说话,有那胆小的侍卫已经心跳到胸膛,他实在不知道这个黑不溜秋长的跟土拨鼠一样的老人是何方神圣,所以他相信下一刻这个老人的人头就会落地,所以他心跳的整个大殿内的人都能听到。 然而,并没有预想中那样发生。 他们的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没有反驳,而是一旁的国师开口说话了。 前辈,我们荆楚军与大同军都是挑选出来精英中的精英,绝对不会拖后腿,再等半天,估计就会有战报传来。 玄镜老人看了一眼常之春,又看了落雪与顾长生,没有反驳,而是很欣慰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都是好男儿啊! 今日一战,同为五圣中现在就已经有四圣在此,可是几人与玄镜老人的差距一目了然,想必过了今日,五圣中将不会有玄镜老人的名字,因为老人已经超境界,不受世俗所能评的了。 所以对于玄镜老人的夸奖,落雪等人欣喜不已,常之春殷切的看着玄镜老人,说等万兄弟等人归来,定要摆上一桌上好酒席来庆祝。 哎呦!一说吃的,我现在真是饿的慌哟!打架很耗体力的,他殷切的看着皇帝,“我还没吃过帝王家的饭呢!” 语气哀伤,好像受了天大委屈。 常之春没想到自己随意说的话被玄镜老人当场就要求兑现,现在前方还不知如何,现在就摆庆功酒有些尴尬。 还是皇帝做了主,召郭大家过来,让他立刻去御膳房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席。 郭大家得令,笑眯眯的去了,玄镜还在后头大喊,一定要拿最好的酒出来。 一句话让众人都在今日高压状态下转变过来,瞬间都笑了起来,皇帝老儿也不例外。 常之春看到爽朗大笑的皇帝,也欣慰不已,现在就看那边了…… ———— 风波渡牛头山与罗元山之间的山谷中。 已经走到前头的栾将军带队偷偷的埋伏于左后方,而大同军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另一方。 山谷很静,此刻想必那些私兵已经进入了沉睡中,天上散落的星星,三三两两散布在天空,微弱的圆月透过疏疏密密的枝叶,撒落林间。 万非白等已经知道路指挥使近日都在此处,这也省了麻烦,要不还要分人出去两边拿人。 所以他们一出地道,就先来到荆楚军营地。 毕竟这次以荆楚军为主,大同军为辅,栾将军坐在大营中正在静候着他们的到来。 因为以偷袭为主,故整个营地并没有生火取暖,整个大营一片肃静,只有一队队的巡逻兵暗中窥察着。 杨概等人既然来到,栾将军即刻拿出手中布施图,谷中形势栾将军早在前些时日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一清二楚,而且布防图清晰无比,就是哪里有多少棵树都标记的清清楚楚,更不用说窄小的小路了。 论行军打仗,栾将军是行家,他也当仁不让的布施,只到最后,他才说道:这种林中作战,我军很是擅长,只是据我方探报,路指挥身旁有几大江湖高手,而且还有善阵法之人,如此这些就拜托各位了。 听栾将军一说,几人脸色都凝重起来,“所谓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这几人不知又是哪路高手?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就是龙潭虎穴也要一闯了。 部署完毕,栾将军让众人都去休息,只等三更时分。 万非白几人回到暂时休息的营帐,原本以为大敌当前,根本睡不着,哪知道这一觉睡的非常好,直到三更时分,栾将军派人来请,几人迅速起身,不出一盏茶功夫,已经到了栾将军面前。 栾将军很是满意,他让传令兵迅速回传,即刻出发。 这是众人第一次随兵出征,各个忐忑中又带了一丝兴奋,跟随部队一起前行,准备给路指挥一个措手不及。 夜越来越黑,都说杀人越货选择夜黑风高的夜晚,这话不假,因为黑夜让人畏惧,同时也给人胆量,所以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敌方营地时,那些个侦查士兵已经困倦到不行,并没有发现他们,所以当栾将军号令:“点火把,大家上的时候,整个敌营顿时炸了起来。” 这是预定计划中的一部分,很顺利的完成。 第八十一章 排兵布阵 路指挥使不愧是莫言看中的人,临危不乱,刚进入睡眠的他听到响声立马惊醒,迅速穿好衣裳出去指挥,他知道出了纰漏了,只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所以当他出现,大营内的兵立刻安定下来。他身披战袍,在看到对方人数时带领几个高手迅速迎战。可是因为突然袭击,还是折损了不少将士,所以当他看到栾将军的时候,真是恨到牙痒痒。 二人同为边境守臣,一个正二品,一个从二品,而从二品的是自己。可他绝不承认自己就比姓栾的差。 二人本同朝共事,突然兵戎相见。 所以在面对面的时候,暂时停止了战斗。 路大人,又见面了,没想到你我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里?实在出乎我意料,为何好好的朝官不做,非要做贼?栾将军率先开口说道。 “子不闻: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现今天下看似一片平和,实则危机四伏,而我国君不思上进,周边国家虎视眈眈,也不采取任何措施,这样的帝王没有顺应历史潮流,必将会被淘汰。 路指挥当仁不让。 幼稚,真是幼稚,可笑,实在可笑,栾将军很是气愤的说道:“这只不过是你们为自己起事找的借口,难道天下大乱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一旦调起战争,硝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民生问题将会倒退几年,不会更好,只有更糟‘’。 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放下手中的兵器,与我一同回去,向圣上负荆请罪,而且,你所拥立的岳丞相,不,是莫言,也许已经被正法了。 栾将军转而大声的对周围士兵说道:“你们的路将军与所谓的丞相大人起事造反,而可能你们不知道的是,当今的岳丞相并非原来的岳丞相,而是一个江湖术士,人称莫言,相信你们也是被蒙在骨子里”。 各位,人人都有妻儿父母,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栾将军抱拳施礼,吾皇仁慈,早有话让我带给各位,“迷途知返,方为正途”。 此话一出,叛军顿时窃窃私语,相互交谈,有那心灵比较脆弱的,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路指挥看了,眼神略有惊慌,姓栾的,你不要在这胡乱煽动,岳丞相人中龙凤,早已妥善安排,一旦成功,我的这些士兵都将载入史册,休的在这胡言乱语,你要不服,我们打便是,他看着自己属下,大呼一声来呀!把这些人给我杀了,一旦事成,我们可是开国元老。 他的这番话并没有白费,那些士兵听了士气高昂,开始反击。 而路指挥使身边的高手也已经动了,杨概万非白等一一迎战。 万非白从来没参与过这种战斗,四处杀声四起,万人对战,一片血流成河,他觉得没有任何一首诗,真正能写出真实的感受。 与万非白对战的是一个妖,确切的说是一个树妖,因为他的藤蔓已经把所有道路都阻挡,而他自己已经朝万非白冲了过来。 万非白看清他的本来面貌,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对付妖,他已经有些经验,修成人型的大妖往往妖力强劲,但是往往会有一处弱点,而这弱点几乎会与自己本身的真身有关系,而这树妖,最根本的一定是他的脚底,树大根深,只有彻底打断他的脚下才会让他失去平衡,所以他不疾不徐,在妖行来不到十步的时候,冲天而起。 他手持万古,超十道的境界不是说来玩的,气机流转,万古祭出,就见缠绕的藤蔓御剑而断,又俯冲下去,万古朝着树妖的身体砍去。 树妖可不管这些,在他眼中,老子天下无敌,他早已经看出面前的男子绝对不是好惹的主,但是他自认自己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对付这个男子应该不成问题的,所以狠狠跺了跺脚,大地蓦然震颤,手中紧握着的藤蔓向上朝着万非白冲锋而去。 万非白却忽的转了一个方向,身体侧偏落地,而手中的万古直插入妖的脚底,那剑身粼粼波纹,有数不尽的气玄包围在它身边,万古带着这些真气,直直没入地下,忽的贯穿而起,一剑横切,那妖的脚底就已经见伤,大妖疼痛难忍,猛的一弹,退后几步。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年纪轻轻,竟然会有这等厉害真力,而且眼光毒辣,心思细腻,树妖有些后悔自己轻敌了。 可是他的脚底被震破,就好像树已经离了土,根本活不下去,他有些不甘心,一个回合,自己就被这个年轻人看出破绽来。 万非白也有些不敢相信,这头妖比苍山独角大王功力肯定不及,但是,差也应该差不了多少,自己竟然一击而中?看来他是高估了这个树妖。 其实不是他高估树妖,而是他功力不知不觉的见长,气玄相差一道,都会差出好多,何况他有玄镜老人的混沌世界里的罡气,他已经真正跻身于顶级高手之列,只不过他不自知罢了。 他略施了法术,就把树妖打回原形,树妖已经真正成树,再也不会兴风作浪了。 而与白芊芊打的则是一个壮汉,看似身强体壮,力量无穷,其实就是一个花架子,万非白看了一眼,决定不去帮她的忙,因为不出三招,那壮汉定然落败。 万非白摇了摇头,又看向杨概那边,不看不要紧,一看心神俱裂,杨概似乎已经深受重伤,正在硬撑着,而与他对打的是一个白胖和尚, 白胖和尚,仅就相貌而言,算不得年轻英伦,也不是很老,此刻他满脸笑容,显然重创杨概让他很开心,他心情极好,毕竟为了童年好朋友路指挥使,自己不能白来一趟。 所以当他看到万非白跑到杨概身边,然后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白胖和尚也望向他,怎么?不服? 他根本来不及说完话,万非白的万古已经挥至。 “一剑之威,” 当那一道剑气当头劈下后,胖和尚一起倒掠出去,他的目的,为的就是能够让剑气在自己倒退十几步后能够气势衰减。 可他料错了。 因为那股剑气随着万非白的欺近更加强势来袭。 胖和尚不敢大意,手中佛珠捻动,在剑气来邻时说了一声“起”,就见一颗颗暗黑红的佛珠散发金色光芒,向着万古赢去。 佛珠凝聚着胖和尚许多的内力,所以当万古来的时候,胖和尚念的决更快,到最后,那念珠已经四处分开来,像有金光护体一般,接受着剑气的来袭。 那道剑气终于消失,白胖和尚脸已经变红,又由红转白,最后面无人色,他自己在震撼的同时,眼见着自己的佛珠落于地上,而那晶莹饱满的珠子在刚到地上的时候就成粉末。 白胖和尚心中一紧,这个年轻人什么来路?怎么身体会爆发出如此强大之力,怎么可能有此威势? 杨概在一旁休息着,看见这一幕,暗中感慨:每次见到万非白都会发现它有进步,而且进步很多,现在的万非白早已经不是在西夜出次见到的那个少年了,现在的他已经强大到自己也不是对手了,这里绝对是他的主场。 不过胖和尚觉得自己还有一战而胜的可能,所以即使他的佛珠已破碎,他又一次拼搏而上,誓要给这个年轻人一点点教训。 他自小出身于“黑龙寺‘’,提起这个寺,那是名噪一时的中原一大寺,在一百年以前更是如日中天,即使现在已经没落,但余威犹存,本来黑龙寺住持立寺根本是管好一方寺庙,管教弟子是以武学为根本,可是随着住持疾病缠身,再也无力管理寺庙,而寺中堪当大任的他暂代住持,然后就一切都变了,他要恢复寺庙原本的声誉,所以不择手段的壮大寺庙声威,当路指挥使找到他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信誓旦旦的保证他绝对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当然,他心中的小九九早已经被路大人洞悉,无非就是想一战成名,在胜利后分的一杯羹,好在他也有真本事,路大人自然答应。 他与杨概对敌,重伤杨概,心里正欣喜,哪知道半路杀出一匹黑马来,不可谓不气。 他的佛珠已断,他又祭出一对法宝来,竟是寺中镇寺之宝,一对曲形舍利子。 远古大神化身的舍利,能够摧毁人的意志。 那对舍利子被他用佛珠牵制抛出,正好掷向万非白。 “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在四周散漫开来。” 意志力薄弱的人看到舍利子,已经产生幻觉,正在厮杀中的士兵更加混乱,有的把矛头指向自己同僚,有的拿起长矛对准自己狠狠的插下去,顿时血流成河。 万非白在舍利子抛出时也有刹那的恍惚,竟然突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地,自己又是谁?直到“万古嘶鸣”,他顿时才清醒过来。 “好可怕的远古神明”。 他心中一阵后怕,而后振作,就欲催动万古,哪知道万古竟然催动不了,好似隐隐有着害怕舍利子之意。 万非白大怒,他把万古收起来,举起手中的拳头,猛的砸向那对舍利子。 同时闭目凝神,只用意志出拳,这样就不会被舍利催眠。 一拳又一拳,一拳快于一拳,每一拳拳罡气势十足,大概打了第十拳,就听见一个舍利子被打碎落地的声音。 万非白依然出拳不停,周围惨叫丝毫不能影响他出拳的速度。 因为他知道,一旦听到这些,他的心神就会受到影响,而那舍利子无孔不入。 只有坚持到底。 一个字,“打”!才是王道。 第八十二章 跻身上境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万非白的拳头很快,对于打断一个舍利子他并没有得意,相反越发的稳重起来,每一拳都尽量的把自己的气玄发挥出去,这也是他炼气练拳的精髓。 已经达到十道气玄的万非白,如一颗新星冉冉升起,现在的他已经能做到身体一分为二,也可以凭着意志祭出诸多法宝或者武器来。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现在看来他好像更像个单纯的武道修炼者,因为他想做到运用更好的时候,而不是现在。他也有一股傲气,但绝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当他击中第一枚舍利的时候,他又停不下来的出拳,虎虎生风,胖和尚见了心中暗暗吃惊,见他闭目,只靠听觉,更能准确的击打舍利,也有些佩服。 他曾也云游四方过,见识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等,从来没有见过年纪轻轻就能心静如水从容应对的这样的一个青年。 看似出拳平平无奇,但气势偏偏还很足。 胖和尚开始出掌,一出手就是“黑龙金刚掌”,也是黑龙寺武学的核心。 就见那掌如闪电,像一道瀑布一倾而下,同时他已经出现在万非白身侧,厚重脚底就要踢过去。 (抱歉,上章手抖,把没改过的存稿发出去了,现在纠正) 万非白出拳的同时,整个人横滑了几步,躲过腿脚的攻袭,而他的拳却与黑龙掌对上,就听砰的一声,有鼓掌震碎之声。 万非白退了五步站稳。 而胖和尚的手掌已经断裂。 万非白的强大,在于气玄超十道,而他完全不怕似瀑布一样的强势掌风就在于他内气外放,而且在黑龙潭底多少苦练的结果。 万非白没有趁胜追击,站在原地,先前打断黑龙掌的拳重新握紧,因为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手掌黑乎乎的一片,等到手心摊开之际,上边又变得黑的红一片。 这黑龙掌有毒! 刚要找个好地方给自己逼毒疗伤,万非白突然觉得有一种恐怖的气压传来,已经断了左手手掌的胖和尚,用手掌再次拍来,他虽旁,身手却很灵活,三两步就来到了万非白面前。 那个冒着鲜血的左手依然在不断的流血,而他的右手又已经拍过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要我死”。 万非白倒退了数步。 此刻他的一双手已经发麻,他迅速的调整呼吸,让体内之气迅速逼向自己的双拳,酥酥麻麻之感传遍全身。 万非白再次退后,躲过了那胖和尚右手的黑龙掌。 胖和尚阴仄仄的笑着,那只断手留着的血丝毫不顾,只是逼近万非白, 他的眼神深处,闪过一道阴霾,他冷笑不已,大声说道:“如果能取你性命,就是断了一手又何妨?” 他的黑龙掌已经举起,再次朝着万非白打去。 万非白这时候也举起拳头,看着那黑龙掌过来,不避不让,只是浑身源源不绝的内力全部涌于拳头,在黑龙掌靠近之时,迎风而上,砰的一声,又发出强烈的碰撞。 胖和尚的另一只手也断了。 到最后他也想不明白,万非白已经中了簇毒的手掌怎么会安然无事,而且还敢承接他的第二掌的?他很想知道,可是万非白不在给他机会了,万非白接连三拳都打在了他的心口,在他彻底消失生命的特征时也只来得及问了一个字,为----------?就没有结果了。 万非白中毒没有? 中了,只是他用身上的气在短暂的时间硬是把毒给逼出来了,而他敢于迎接第二掌,全靠掌风,他连和尚的拳头碰都没碰到。 “十道气玄,果然非同凡响”。 万非白走到杨概身旁,用内力开始给杨概疗伤,只用了半刻钟不到,杨概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本来想提醒你的,可是话都说不出来了,杨概有些自嘲,同时也有些落寞,看来我真是做山神太久,散漫惯了,不思进取了。 万非白闭上一只眼睛,沙哑说道:“回去找师傅,他老人家金口玉牙,随便一句话都会让你进步良多”。 杨概也笑了,好师弟,还是你会开解人。 万非白也笑了,同门师兄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二人不在说话,开始对付周围的士兵。 万非白不想杀这些无辜,可是这些士兵就像不要命了一般的拼着命,万非白有些哽咽的说道,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白芊芊知道他所想,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当万非白看到尸横遍野的时候,他大喊一句,停手。 所有人都愣了,万非白却没有在说话,一个健步冲到与栾将军对峙的路指挥使面前,万古神不知鬼不觉的架到了他的脖颈,大声呵斥,让他们统统都退下。 路指挥使没想到自己突然间成了人质,他纯粹武夫万万是抵不过万非白的,然而他竟然浑身不惧,反而大笑不止;“我路某人为了千秋大业,死不足惜,士兵们,都给我杀,以后的天下就是我们的”。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万非白第一次起了杀心,就要一剑把路指挥使斩了,栾将军见了连呼不可,大喊剑下留人,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握住万非白的万古。 万非白刹那间清醒过来,栾将军见状大声疾呼:同袍们,乱臣贼子岳道杨,也就是莫言现在已经正法,而路指挥已经被擒,你们想想你们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现在悔过还来得及,我会像当今圣上替你们求情,凭圣上的英明,只会对这二人严惩,你们可无罪。 现在我就可以宣布,有要从军的,就跟着我等,你们有一部分人想必也有些是从家乡被招募,被胁迫而来,不愿当兵的,可自行离去。 栾将军身为将军,说话很有分量,有些士兵已经动摇,胆子稍大的问道:你说话可作数? 栾将军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豪迈,我栾某人一向说话算话,要走的现在就可以走,皇上怪罪,我一人担待就是。 听的此话,一些人不在犹豫,现在路指挥被擒,几大高手也已经死的死亡的亡,再拼命确实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有的人撞着胆子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剩下的人见了,栾将军并没有派人追杀,反而对他生出浓浓敬意,纷纷表示要留在军中, 栾将军大声说了一声好,众人纷纷附和。 一场大战,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了战斗。 好也好,但是死伤无数的士兵却也谈不上有多好。 万非白心想,这是血流成河换来的代价。 “实在不值得”。 擂鼓收兵了。 天也大亮了。 栾将军安排众人好好休息了一下,即刻回京复命。 万非白等人脚程快,又知道玄境老人也在,归心似箭,不与栾将军一同前行,师兄妹三人御剑而行,老道等人有心一同前去,无奈功力不行,只得作罢! 京城皇宫内。 玄境老人看着面前的三个弟子,哈哈大笑,眼里流露出得意来。 看着常之春落雪等人问道:我的弟子如何? 落雪笑了笑:人中龙凤。 玄境老人不太满意,望着常之春。 常之春哈哈大笑;你的弟子也是我的之交好友,我交的朋友又怎么会差? 一句话,玄境老人乐开了花,终于满意了。 庆功宴是皇帝老儿安排的,快来快来,玄境老人招呼道,自己率先坐了下来。 白芊芊看着秦古大帝,伸手拉了拉玄境老人,老人看了一眼皇帝,不情不愿的站起了身,皇帝微微一笑,并不介意,等到他落座,众人才纷纷坐下。 席间觥筹交错,本来有皇帝在的场合一般不会兴致太浓,但因为有玄境老人在,竟然无比喧闹,再加上一个东方起,不可谓不热烈。 东方起喝了几杯酒下肚,开始对万非白吐槽:我说万老弟啊,你那个师弟,就是南海召那小子可真是有意思的很,要是他与我们同行,那这趟可就值了,可你小子非要给他撵回沙漠绿宫,这是什么道理? 万非白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白芊芊,打趣道: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是我们白堂主说的,我们都要依白堂主行事。 甩锅成功,万非白有些忐忑,白芊芊到是不介意,宫中只有苏长老,花娥,南海召还可堪当大任,他不回谁回? 玄境老人一听,连连点头,芊芊说的对,南海召这小子很有些管理才能,回去就升他职位。 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海召万万想不到,自己在皇宫中地位竟然上升了。 千古一帝看着一桌的江湖豪侠,也浑身充满豪情,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看着众人,我秦古国有大家,是我百姓的荣幸,今日感谢大家,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到最后,所有人都好似醉了,所以当万非白走回自己的房间想喝口醒酒茶时,玄境老人却一个闪身进来了。 万非白一见,大惊,师父您没有醉? 老人哈哈大笑,我喝过的酒比你喝的水还多,怎么会轻易就醉,那也太不中用了。 那您坐,给您倒茶,万非白恭敬的说道。 坐什么坐?老子来是找你打架的。 第八十三章 师徒过招 离开了皇帝给安排的住所,走在宽阔明亮的皇宫大院,满脸振奋的万非白脚步轻盈,跟在个子矮小的老人身后,满是雀跃的问道:师父这皇宫之所可不是我们想打就能打的,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帮了皇帝老儿这么大忙,还不行我们在这溜达溜达了?帮人出自本心,按理说不该骄傲有所求,罢了罢了,皇帝老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要不他怎么立威于天地间? 老人突然狡猾一笑,捻了一个决,万非白神志竟然恍惚起来,不一会才清醒过来,等他睁眼,就来到了另一方世界。 本来是夜晚的皇宫,现在竟然到了一个白昼的世界,有花有草有河流,还有高山仰止,万非白惊奇不已。 看着万非白的样子,玄镜老人不乐意了,“我真是后悔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这里就是我的天圆地方世界,带你来涨涨见识,别冒傻气,丢人。” 万非白可不认为老人在真的骂他,他开口问道:可是你带我来这会损耗你很多功力。 知道损耗我功力就自己争气点,自己也能创造出一个天圆地方世界来,这样谁都不用太费力气。 万非白点头称是。 现在把你的拳打出来我看下。玄镜老人背着手,看着万非白说道。 万非白自然答应,他开始闭眼屏气凝神,等他再睁开眼时,精光顿起,拳已出。 就见一拳接着一拳,速度快如闪电,拳风阵阵,在这天圆地方世界里竟然掀动了风,搅动了浪。 可玄镜老人却皱起了眉头,立刻喊停。 万非白正舞的兴起,原本对自己的拳很有心得,在看到玄镜老人的脸色后灰溜溜的低下了头。 果然玄镜老人已经开骂了:“你个木头脑袋,只知道拳快,却始终没找到拳意,” 真正的拳意不是在出手时充满杀气,也不是非要等到杀到跟前才有拳势。 万非白懵懂,出拳不带气势怎么打拳? 老人一记手指弹在他的头上,你个傻老冒,说你傻你是真傻,骂的万非白更加傻眼。 “真正的拳意是以身行气,义气运身,以意贯指,日积月累,内劲自提,虚无的拳意,才是最上层的拳意,谚云: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心为意之主,意为心之副,心动则 意起,意生则气随。换言之,心、意、气三者有循环 相连之关系。心乱则意散,意散则气浮,反言之,气 沉则意坚,意坚则心定。故三者相互为用,实相系而 不可离也。 万非白表示受教。 他遵循老人教诲,这次出拳,以心为主,意为副,慢慢的竟然觉得体内之气缓缓升腾,令人舒畅无比,他朝着前面的树木挥去,就见拳风带动,树轻轻摇晃,不一会,竟然徐徐而倒,万非白大喜,玄境老人的话果然大有裨益。 玄境老人点了点头,突然欺身而上,手上拳头也挥动起来,竟是要与万非白过招。 万非白有些忐忑,叫了一声师父,惹得玄境老人大骂:“扭扭捏捏,一派女人风范,与我过两招,让你知道什么是拳意。” 老人掌风挥动,就见他徐徐打出,由前往后 丹田气往下达于海底,抄尾闾而起,缘脊上行,经玉枕、天灵等穴,下过前额、人中、喉结、心窝、脐轮等处,而仍归于丹田原处。 这一遍出拳,万非白看的清楚,而当拳风到来之际,万非白已经领略到玄境老人的拳罡,因为他的脸颊已经火辣辣的痛,被拳罡灼伤,他不得不后退。 但也激起他的好胜心,他也出拳,由后往前 丹田气往上过脐轮、心窝、喉结、人中、前额等处,经天灵、玉枕等穴,缘脊下行,抄尾闾而过,达于海底,往上仍归于丹田原处,正与玄境老人前式相反。 就见玄境老人周身花草树木微颤,河流逆行,玄境老人微笑,也递出一拳,两拳顿时相撞,两股强大的气玄在空中刺啦作响,玄境老人一动不动,而万非白往后退到了几丈外的河的岸边,手掌剧痛,全身发麻,他怔怔的看着老人。 玄境哈哈大笑道:“不错,已经很有进步,知道举一反三,现在熟悉度不够,再勤加练习以后,日积月累,内劲会自提。” 天圆地方的世界一行,万非白受益良多,当他跟随玄境老人走出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在琢磨。 而老人什么时候溜掉都不知道。 当他再抬头,就看到一位笑眯眯的老人站在他寝宫门口,看来已经等候良久,万非白不敢托大,上前行礼,喊了一句,郭大家。 郭大家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很是欣慰,他见万非白行礼,赶紧侧身,束手而立,躬身道:咱家奉皇帝口令,想请万城主去一趟。 这完全出乎意料,但是他已经养成了沉稳的性子,嗯了一声,请郭大家先行,郭大家也不推辞,二人一前一后穿梭行走,竟然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郭大家在门外通报一声,把门打开,然后后退一步,请万非白进去。 万非白无奈只好进去,刚入门,就见当今秦古皇帝穿着一身便衣正坐在一把普通的椅子上,万非白立刻就要行礼,皇帝挥了挥手,免了他的跪拜之礼,相反,还让他坐下。 老人看着面前的万非白很是和蔼,随口道:“万城主可是从玄境老人之处而来?”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让万非白十分忐忑,只因为皇帝的一句称呼,珈蓝城虽然是一个小城,自古以来受封,一代传于一代,表面上杀伐决断都由城主做主,但实际上依然受朝廷管控,他不知道皇帝的心意,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是,臣是从师父处而来。 皇帝似乎很满意,又问:“有时候我很困惑,许是我老了,有些看法与你们年轻人不一样,所以想问问你,人活于世上,最紧要的是什么?” 万非白沉默片刻,回道:“臣认为,人活一世,最紧要的是照顾好亲人,朋友,而在有能力范围内帮助更多的人,这样就会祥和许多,人也过的舒心。” 很简单而普通的回答。 皇帝笑了笑道:“这世间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到好说,天下会一片太平,可是并非都如你一般,有好人,就会有坏人,这就需要统筹,而皇帝的职责就是要面面俱到,立规矩,重人道,奖罚分明,这样世道才会变好,” 万非白点头称是。 老人又接着说道;可是这样的能人实在太少,像常圣人一样的大儒,能够为国为民的更是少见,所以出现了“莫言”一事,所以我想问你,你愿意帮我吗?就留下来,在这宫中与常圣人一起。 一个人间最尊贵的王者用了祈求的态度,这让万非白心里很是难过。 过了许久,见万非白还是不做声,老人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再要求,就是强人所难了。 万非白跪地而言:非臣不愿意,而是臣觉得心性尚未定下来,再加之学艺不精,但是一旦朝廷有需要,定当竭尽全力奉召而行。 皇帝听了,很是欣慰,让他起来,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已垂垂老矣,就怕我去的那一日,局势动荡,到时候你有这份心,能出一份力就行了。 从皇帝寝宫出来的万非白,一脸凝重,从天圆地方世界出来欢喜时的万非白,到现在情绪低落的他正好落在又在门口等他的常圣人眼中。 两人面面相觑,常圣人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问道,怎么,不开心? 万非白点头,我只是觉得皇帝陛下有些可怜。 这话要是听在别人眼中肯定觉得是个笑话,谁可怜皇帝都不会可怜,人间尊贵者,享受一切繁华富贵,受着万人敬仰,竟然说可怜? 可是常之春不同,他看着万非白,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他缓缓说道:“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可怜也好,可敬也罢,都是他要经历和面对的,旁人无法去阻挠,只有尽尽自己的心力而已”。 他拍了拍万非白的肩膀,你是正人君子,有着赤子之心,这份心意实属难得,跟我走。 万非白不解,走,去哪里? 自然去喝酒。 可是我们不是刚喝完没多久? 那还不不允许有第二场,第三场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万非白只得跟随而上。 可是常圣人刚带他跨到他自己住所的门槛,他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然后竟然睡了过去。 他还是醉了,旁边走过来一人,却是东方磊,圣人在你与玄境老人走后,又与杨真神还有我叔叔喝了一场,再喝怕是第三场了, 万非白无语。 东方磊问道;明日你们要回绿宫? 是,万非白简短回答,你叔叔说要随我们一道去。 是,东方磊回道,这次我就不走了,我要留在秦古,留在这皇宫,圣人说让我进书院学习天文历法,你知道,我一向对这感兴趣。 对于东方磊的兴趣,万非白自然了解,也表示赞同,只是他问,你叔叔能同意吗?他毕竟打算要在绿宫成亲的,你不在,他怕是不高兴。 没有,没有,东方磊苦笑,叔叔巴不得我就留在这里,要不是要成亲,恨不得把月妹妹也留下来呢,他觉得我拖累他够多了,要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万非白想了想,这确实像老道的风格,他拍了拍东方磊的肩膀,轻轻说了一句,加油,认识你很高兴。 东方磊也微笑,认识你们才是我的荣幸。 谁能想到,许多年后,那个曾经病揪揪的少年会成为大秦古声名远播的大天文学家呢? 第八十四章 人间有温度 沙漠绿宫。 苏长老正在正殿内处理日常事务,南海召不召自来,上前就大呼小叫,苏长老,苏长老,宫中来了两位风尘仆仆的客人,你猜是哪里的?南海召一脸神秘的问。 苏长老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还是这么轻浮焦躁,我如何知道他们是哪里的,难道是天上来人了让你这样大呼小叫,一点礼貌都没有,成何体统? 万非白被骂反而眼睛更亮,苏长老,你真神了,还真被你说对了,就是天上来人了,那气派,啧啧…… 苏长老本来无心说的一句,没想到一语成真,毕竟天上来人,于礼处不能挑出任何毛病来,当下整理衣冠,于南海召一同去见客。 来的两人两人皆是弱冠之年,玉树临风,身穿白衣,面红齿白,不愧为仙人下凡。 此刻就见花娥忙前忙后的招呼,身段娇柔,南海召见了,真是醋意翻涌,上前一把把她手中茶壶抢下,堂堂一个堂主,这种事哪里让你去做呢? 花娥嫣然一笑,已知其意,竟也没有反驳。 苏长老进来,作为主人,自然拱手欢迎,其中一位少年也拱手回礼,虽为天上人物,却也谦卑有礼,苏长老很是欢喜。但是另一人却混不吝的只微微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摆弄起自己腰间的玉佩来。 他看了眼两位年轻人笑问道:“两位天使,不知来我处有何要事?‘’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年轻说道:在下任职于天庭道德天君手下,名唤史玉,而我身旁的这位,是当今王母娘娘的侄孙儿三郎真神,我等奉命前来,主要有两件事,事关重大,还需要请贵宗宗主出来方可告知,因为事关重大。 苏长老听了,十分为难道:我宗主自从一年前离开到现在还没回来,行踪不定,所以不便之处,希望见谅,如果有要事不妨告知,我即刻遣派弟子前去寻找。 史玉听了,到没有说什么,那王母娘娘的侄儿到先开口说话了,那个老头不在,我们还有另一桩事也要说与你听,速叫白芊芊出来,天庭有旨意;召白芊芊即刻如宫。 此话一出,苏长老等人大惊失色,连忙问何事? 那三郎真神嬉皮笑脸道:“自然是好事,王母娘娘亲自做媒,已经把那玉贤公主的女儿许配与我了,他口中的玉贤,就是白芊芊的亲娘,今日来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玉贤公主样貌不差,想必她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他施舍一般的继续说道:现在玉帝与王母娘娘已经亲口答应我,只要这白芊芊与我成亲,玉贤公主就可恢复自由。 南海召听了,却是坐不住了,他愤愤的看着面前的公子哥,很是不平的说道:“白堂主已经定了亲了,你的算盘打错了,回去告诉王母娘娘,这亲一定是结不成的,再者白堂主也不在这,进宫也是进不成的,你们还是速速回去复命吧?” 什么?已经定了亲?三郎真神有一片刻的失神,半天缓过劲来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无妨,定亲了又不是成亲,可以毁亲嘛!白芊芊要知道是我,怕是也要亲自反悔的,三郎真神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是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笑容只笑了一半,脸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道鞭子很快的从他脸上抽开,他的英俊小脸顿时出现一道血印,殿内的人同时大叫,史玉与三郎真神是气急败坏的叫,而绿宫的人是惊喜的叫。 二人向后转去,就见先前的殿中人已经跪了下去,朝着其中一个矮小身材的老人行礼,而最前方一个明媚女子,艳光四射,此刻正满脸怒容的瞪视着三郎真神,眼中虽有怒意,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身穿一身白衣,亭亭玉立,三郎真神竟然一时看的痴了。 苏长老与花娥等人此刻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玄境等人竟然在此刻回来,看见杨概等人,万非白又一一做了引荐,南海召与老道也算旧相识了,顿时搂肩搭背,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三郎真神此刻依然望着白芊芊,史玉却急了,上前朝着玄境老人行礼,苏长老见到他,才想起正事,与玄境老人说了,。 早在殿外时,众人就已经听到谈话内容了,玄境老人点了点头,看像三郎真神,见那家伙已经失了神,气不打一处来,就听啪啪两声,三郎真神脸颊上又被扇了两耳光,三郎真神大怒谁,是谁打我? 不怪他问,因为根本没有人出手,可是他却结结实实的挨了打。 玄境老人哈哈大笑道:打你的可不是我吗?你问的可笑不可笑? 三郎真神大怒,史玉拉他都没拉住,他怒气冲冲的走到玄境面前,指着玄境大骂:你这个小矮子,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知道我是---- “啪啪,啪啪” 殿内又响起扇巴掌的声音,三郎真神现在的脸已经红到要滴血,脸颊迅速肿高,他此刻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指着玄境老人你了半天,他本想动手,但是这几巴掌已经把他打的清醒,就是这老人的功力深不可测,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哪怕老人的一个手指头也打不过,所以他也有自知之明,在史玉再一次拉他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 玄境老人见他不在做声,也就不搭理他了,看向史玉,问道,你来此作甚,从实说来。 史玉经过刚才一系列的变故,已经知道老人一点也不好惹,他更加谦卑有礼,如实的说了一遍。 玄境问道:召我到天庭,你可知道何事? 史玉这时面带笑容道:“给您道喜了,我师说,此刻招您入宫,是要封您官职的,以后您就在天宫任职了,真是可喜可贺,” 他本以为的好事一桩没想到玄境却变了脸色,什么破好事,要当你当,我可不去。 史玉傻眼。 但他还是坚持不懈的说道:这是玉帝旨意,您老不去怕是不好交差。 他以为搬出玉帝,玄境老人就会乖乖任之差遣,哪知道老人哼了一声道:“我说不去就不去,哪怕玉帝老儿亲自来,我也是这话儿” 什么狗屁天宫,老子不稀罕。 史玉再次傻眼,他偷偷的看了一下其他人,发现除了三郎真君与自己一样惊诧以外,这宫殿内的人好像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相反还觉得理所应当,真是怪事一桩了。 史玉想了想,二人打也打不过,只好回宫复命,只是这老儿的傲慢一定要好好陈述,到时候自己可就管不着了。 有人就是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笑面佛一样的,而心里又阴暗,说的就是史玉这种人了。 他此刻又笑容满面的说道:还有一事,就是玉帝与王母决定赦免玉贤宫主,恢复她的自由,只不过前提是要她的女儿也就是贵堂白堂主与三郎真君完婚,现在玉帝有旨,特宣白堂主进天宫。 白芊芊此刻抿着唇不说话,万非白拉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冰凉,他心里一片难过。 玄境老人哈哈大笑:笑声在整个大殿回声不觉,他骂道:“我看这个玉帝与王母真是沆瀣一气,乱点鸳鸯谱,又棒打鸳鸯,你们速回,就说我说的,一:我不去天宫做什么狗屁大官,二:我家芊芊也不去天庭完什么破婚。” 玉帝要问,就说我们抗旨不尊,顺便把话帮我带到,就说我说的,如果他再这样下去,不出百年,他的玉帝皇位怕是做不成了,因为他“昏”。 “因为他昏”,“因为他昏”在整个大殿回响。 最后史玉二人还是灰溜溜的走了。 二人的到来冲淡了众人归来的喜悦,尤其以白芊芊最甚。 万非白知道她思虑母亲,左右为难,只是这时候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玄境老人看在眼中,正色道;“我的徒儿我护着,即使玉帝也不行,你不要过于担忧,过些时候,天庭定会派人前来,咱们也不管他,等把老道与盼归的婚事办了,为师定要带你去天宫一趟,务必把你母亲接出来”。 老人从没有这么郑重的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此刻白芊芊听来却有一股暖流传来,她抱着老人的胳膊,又哭又笑,玄境看了,慈爱的拍了拍她,“有师父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又看了一眼众人,大声说道:你们各个这么严肃干什么,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实在不行,干他娘的就是,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老天不给公道,咱们就去要。 众人被他气氛感染,也都乐观起来。 老苏去派人准备好酒好菜,给我热闹起来,然后各去休息,明日我还要跟众人宣布一件事呢! 南海召看着老人笑容满面,他也嘴欠又好信,问道:您这是有啥喜事? 喜事,当然是喜事,这喜事也有你的一半。 南海召听的很兴奋,您这透漏下,是不是要正式收我为徒呀?想我在宫中无名无分这么些年,都是打杂的,对外都是绿宫弟子,可没正式拜您为师呢! 好说好说,玄境老人一撩袖子,我现在想吃驴肉,你给我弄来,我就答应你。 南海召没想到幸福来的这样突然,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找了,殿内众人哄堂大笑,真正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第八十五章 正式收徒 万非白与白芊芊站在缥缈峰上,视野开阔,触目所望满眼沙漠景象,可在他看来,以前的恐怖沙漠此刻也变得可爱起来,这就是回到家的感觉。他喜欢当下这种感觉,登高望远,千里沙漠,全在自己的脚底下。 而他,还有爱人陪在身边。 万非白替她拢了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狐裘,三月的沙漠依然很冷,他看着面前的娇俏的少女,满脸爱意,他怕天气冷冻坏了她,就要拉她下峰去。 少女娇笑道:我是有功夫的,不怕这点冷,做什么这样小心? 万非白傻笑不已,我就是关心则乱,已经忘了这茬了。 少女跟着笑,不过笑中却带着忧伤。 万非白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把少女轻拥入怀,轻声说道:“下次你去天上让师父把我也带上去好不好?”我想见见你娘。 白芊芊心头一颤,抬起头看向他。 万非白宠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是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人的,也绝对不答应玉帝的做媒,师父说的对,他要是硬逼,我们就干他娘的。 万非白从来没有在白芊芊面前说过脏话,就是平日里也不喜说,此刻从他嘴里冒出这样的话,白芊芊却觉得帅气很多,她喃喃道:可是我母亲却不好救。 万非白却打断她,不好救也要救,天下最难逃一个理字,我就不信天帝如此不讲理,而且你母亲毕竟是他的女儿,所谓血浓于水,即使他不答应,大不了我们就打上一场。 白芊芊被他的言语感动,眼底也泛起希望之光来。 万非白笑笑,我们不要在这吹风了,马上要去听师父宣布大事了,不知这大事中有没有我们? 飘渺宫内。 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包括绿宫所有门徒,随从,以及小厮女侍。 玄镜老人坐在一把破旧椅子上,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扣着脚底板,看到人到齐,才把手从扣着的脚底处拿来。 今日几件事我就一齐说了。 第一件:我要收徒,除了你们所知的白堂主,杨概,他叫了一声,杨概从人群中颤抖的走出,跪倒在玄镜老人身前。 玄镜老人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大弟子了,杨概就要敬茶磕头,被老人拉起来,他笑骂道:别人拜师三跪九扣的,我可不甚喜欢,我认你就是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沙漠绿宫弟子,以后福祸相倚,你紧守本心,以绿宫为重,除此以外,要做好大师兄的榜样。 没有更多的叮嘱,也没有条条框框,杨概却很慎重的点头。 还没等众人恭喜,老人紧接着说道:花娥, 花娥从人群中出列,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点名,只是不知道叫自己所为何事? 你是大师姐,从此以后要改变你的行事作风,不可辱没师门。你可记住了? 花娥万万没想到,玄镜老人竟然也收自己为正式弟子,此刻她已经感动落泪,听到老人教诲,哪有不应之理。 万非白,老人又说道:我的第三个弟子。 万非白出列,他先前已经被老人正式收徒过,现在只不过向众人宣布而已,可他依然激动不已。 白芊芊,乃我第四个弟子,老人又补充道。 这个大家都知道,并没有掀起火花。 南海召,是我玄镜最小弟子,正当大家以为收徒结束的时候,玄镜老人又补充道。 南海召一听,以为听错,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才发现自己没有做梦,他欣喜的立刻上前,也不顾老人阻止,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嘴里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就知道,您老一定会发现我的好,我天赋异常,做人低调,热爱生活,积极向上。” 玄镜老人可不管他的鬼话,听都懒的听的打岔道,我要说第二件事。 这第二件事吗?就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不仅一个绿宫,小镇也是我们管辖范围,除了苏长老与芊芊花娥有职位,现在我要我的大弟子杨概,万非白,南海召下皆设堂主之位,至于取名字,我暂时还没想好,这个交给苏长老。 苏长老无奈应下。 第三件事。 南海召今日觉得欣喜来的有些不真实,这一件接一件的,真是要把人的头脑冲昏掉,现在竟还有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老人说道:就是万非白与白芊芊正式定亲,他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可愿意? 万白二人预料到了收徒一节,万万没想到师父今日要为自己定亲,此刻心里都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玄境观察二人脸色,缓缓开口,就是成亲都行,以我的性子本来因为有先前一事,就来个先斩后奏,水到渠成,非白小子还好说,但是因为我与玉贤公主有过几面之缘,所以在她没有见过万小子,之前我尊重她的决定,今日就先定亲。 万白二人应下。 还有一事,就是花娥与南海召,今日一同把亲事定了,他看着南海召,你那老爹你搞不定我来搞,我就不信他能反对到底? 花娥南海召二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再有好事成双,他又慈爱的看着杨概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漂浮半生,现在已经不做云曲山山神,总要有个家,以后这绿宫就是你的家,你要想出去走走看看,就去,但是想回来随时回来,再有儿女大了,也管不住她们了,就随她们去吧,明日就为盼归与东方起举行婚礼,你看如何?” 全凭师父做主。 杨概早年间就对玄境老人高山仰止,现在能成为老人弟子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气,现在师父给了他一个家,他也已经知足,岂有不应之理? 最高兴的要数老道了,此刻要不是忌惮玄境老人,早已经要跳起来了,面对南海召的疑问,说明日是不是早了点?他立刻接口,不早,不早,时辰正好。众人哄堂大笑。 玄境老人今日出奇的谈兴颇高,他用手一指殿外,”你们看这茫茫沙漠,飞沙走石,寸草不生,可是也有顽强的生命力存活,大浪淘沙,适者生存,脆弱的淘汰,强势的留下来,就好比人,遇到事情先不要妥协,只要坚定信念,万事都有余地。” 今日风光正好。 万非白许久没见老龙,自从上次在南越后,他就把老龙遣了回来,老龙自身强大,对他大有益处,可他因为不想有仰仗,想逼一把,自己徒步江湖,所以算算时间已经许久不见了,昨日有事耽搁,今日定要会会他的这位老朋友了。 兽湖旁,老龙早已经在一旁静静等待了,看到万非白的身影,老龙与他四目相对片刻,老龙竟然一个转身潜入水下了。 万非白哭笑不得。 他倚在一棵歪脖子老树上,盯着湖下,缓缓说道:“老龙,我很想你,昨日刚回来本来要看你的,可是天上来了天使,要让师父去天上任职,师父不愿,并且还要芊芊回天宫与三郎真君成亲,这样芊芊的母亲就会得到自由,我们全都拒旨了,你要知道,现在看来表面一片平静,可是后面定然滔天海浪,现在我们与天宫为敌,要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力量,就是师父也难以抗衡。 万非白说完,看着远处沉思半晌,师父今日所做,可能就是怕将来不开知的变化才做了种种仓促安排。 他话未说完,一个龙头已经从他身旁探出,疑惑的盯着万非白看,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如灿烂星光,炯炯有神,眼里有疑惑,有喜悦。 万非白感觉很好笑,就要触摸龙头,谁知老龙龙头一抖,万非白身上就被喷了一身水,满是狼狈,他哭笑不得的问道:为什么一见面就要送我这样一个大礼? 老龙把整个巨大龙身从湖中飞起,高昂着头颅,似乎再说,这就是我对你的友好方式。 万非白大笑。 老龙,我们去沙漠遨游一趟如何? 老龙听懂了他的话,身子俯下,贴心的还把身上的水珠甩干,万非白一跃而上龙背,一龙一人迅速隐于云层,片刻间就已经到了沙漠。 万里沙漠,寂静无声,一切静止。 太阳高照,晃的人眼都睁不开,万非白与老龙却很享受,直到飞遍整个沙漠,一人一龙才回到沙漠边缘,万非白让老龙先回去,自己一人独行到了绿穷巷。 还是那座破落的院门,院门里拾荒老人此刻正坐在院中的一个椅子上闭目养神,老人儿子与儿媳正在院中一处空地翻土,想必想要种上半亩菜肴,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少了一个人,一个八岁多的孩童,无极。 无极回地宫之前,曾郑重嘱咐他,拾荒爷爷你回去一定要看他,告诉他我过几年再回去看他,让他养好身体。 所以他来了,其实没有无极的嘱托,他也会来,只是他却迈不动脚步,因为没有无极,他不知道该与这家人说些什么? 到是老人儿媳眼尖,一眼看到了他,大喊一声,万兄弟来了,万非白想跑的脚步一下停了下来。他硬着头皮进了院子。 老人一家都很高兴,尤其老人,就是一顿询问,无非是无极怎么没来。 万非白微笑回道”“他被他父亲接走了,他过的很好,托我过来看看你们,他说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您,这是他托我给您带的银子,让您多买些好吃的,不用担心他,说完,把那袋中二十两雪花纹银放在了石桌上。 老人儿子儿媳眼睛一亮,开口问,小无极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是,万非白回答,不仅有钱还有势。 老人儿媳啧啧说着,我就知道,打从我第一眼见那孩子就觉得他气质非凡,不似这农家子弟,果不其然。 万非白没有说话,他不想拆穿妇人,毕竟妇人看在无极的面子上也会把老人捧着。 他极有耐心的与这家人聊了一会,起身告辞。 第八十六章 岁月静好 老道与杨盼归的婚礼很快就到来。 有苏长老的操持,一大早整个沙漠绿宫已经焕然一新,青砖地面洁净如新,桌椅板凳擦的铅尘不染,大红灯笼也高高挂起,到处张贴的喜字显得喜气洋洋。 有那好信的小镇居民一大早就来打探消息,听说是绿宫的好友在此成亲,兴趣大减,有的居民还很扫兴的说,本来以为是白堂主与万堂主成亲的,也好来讨杯喜酒吃,原来不是。 待到新人出来发喜糖时,看清成亲的是一对老人,也不能说是老人,那新妇还是半老徐娘时,就诈了锅了。 众人四处奔走相告:沙漠绿宫成亲的是一对老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成亲,真是个破天的大奇事,奇事不说,成亲便成亲,还搞了这么大阵仗出来,啧啧啧!真是怪事一桩。 他们觉得怪,可宫中之人一点也不奇怪,有个奇葩的宗主,做的事要中规中矩那才怪了。所有下人都按部就班,没有人多说一句,在他们看来,这真是小事一桩,根本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下人都这么想,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老道早已经沉浸在成亲的喜悦中,一大早就穿上大红喜炮,胡子也剃掉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不少,他逢人就笑,真是喜从眉眼发出,南海召打趣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妙言”,他凑近老道跟前悄声说道,到时候洞房后可要传授一点经验,老道老脸一红,装作没听到。 整个婚礼喜气洋洋的进行了下去。直到傍晚十分,下人把酒菜退下,这场成亲的仪式才走完。 杨概已经喝醉,老道今日高兴,但是却破天荒的没有多喝,很快的他就被送入洞房。 至于洞房后的经验老道有没有传授给南海召,那就不清楚了。 反正东方起与杨盼归倒是真的情投意合,整日里甜蜜蜜的,看着众人羡慕不已,只有杨概看到唉声叹气,无外乎会感慨一句,有了老公忘了爹呀!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晃已经五天过去,夕阳西下,万非白与杨概二人登上了缥缈峰。此峰在方圆数十里之内,一枝独秀,即使不太高,但是因为只有这一座,显得格外耸立入云,万非白带着一壶酒,坐在峰顶一棵老松横出悬崖外的枝干上,清风阵阵,吹拂得他鬓角发丝肆意飞扬。 杨概看着这样的万非白,羡慕不已,年轻就是好啊! 万非白听了哈哈大笑,你又不老,以凡人来算,正当壮年,为何在这伤春悲秋? 杨概感慨了一下,一跃也坐到了一棵松树上,与万非白隔空相对,他叹了一口气,还不老?估计不久我就要做姥爷了。 万非白哈哈大笑。 杨概继续叹气,养闺女何用?有了老丈忘了自己亲爹,他接过万非白抛过来的酒就是一口,喝完也不把酒还给万非白,怔怔的看着远方良久。 半天才说道:“以前年轻时荒唐,做了错事,后来去做山神,一座山就把我困住了,整个人颓废不已,现在能在绿宫安家,能够好好好好看看远处的沙漠风景了。‘’ 这一路走过山走过水,也算见识到很多陌生的壮丽画面,有那巍峨高耸的宫殿,大气磅礴的山峦,也有江南小镇一样柔和的江湖,可是现在看来,这沙漠也很好,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决定了就在此处养老了。 万非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沙漠绿宫也确实不错,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也许倦了的人在这歇一歇,就会爱上这个地方,就像他自己。 自己也该想想,以后该如何过了,娶了媳妇也要找个归宿了,提到媳妇,他自然的想到白芊芊,自然而然的他就下了树枝,连打个招呼都没有,就远走了,剩下杨概一个人坐在树枝上,杨概大喊,你要去哪? 远处传来万非白的声音,我去找我媳妇。 杨概听了更加头疼不已。 万非白去了白芊芊住所小院,还没到小院,就见隔壁的门咯吱响了一声,万非白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见南海召鬼鬼祟祟的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顿时让他有种活见鬼的感觉。 大白日的你去找花娥,就找呗!干什么这般神秘?好奇心第一次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了院门口的一棵树上,他居高临下的望向花娥院中,就见一男一女正在门口搂搂抱抱,可不就是花南二人吗? 万非白觉得这俩人还真是,都定亲了干嘛还要偷偷摸摸,抱就抱嘛!像他,与白芊芊不知道抱了多少回了。 他觉得很是无趣,就要下来,可是下一秒他就呆若当场。 因为那倆人亲上了,就是无极所说的亲嘴。 万非白老脸一红,迅速无声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以前总觉得不好意思,觉得那是对芊芊的亵渎,可是现在看了,年轻人嘛,总会气血上涌,他强行镇定了下,打算走入院中,谁知道院门不打自开,白芊芊正从里面要出来。 看到万非白失魂落魄满脸通红的样子,白芊芊很是不解,伸手把他一把拉了进去,手摸着万非白的额头,喃喃自语,怎么这么烫?莫不是发烧了? 万非白怎么敢跟她说隔壁花娥院中之事,敷衍道,没事没事,跑的急了,一时气血上头。 白芊芊望着他,一脸的不相信。 万非白看着娇俏可人的白芊芊,一把把她拥入怀中,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心头的欲望压了下去。 白芊芊柔声问道,究竟怎么了?不问还好,一问万非白更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刚才看见南海召与花娥在一起。 在一起就在一起,有什么大惊小怪,我也同你在一起呀!难道很奇怪吗? 不,不是,他们在一起那样。 哪样啊?白芊芊一脸疑惑。 万非白突然把心一横,说话也顺畅了,我看见他们俩在亲嘴。 啊?…… 白芊芊瞬间脸一红。 看着白芊芊娇羞可爱的样子,万非白突然胆大起来,捉住白芊芊的手说道,我也想要。 白芊芊已经羞的抬不起头来。 万非白不在犹豫,朝着自己日思月想的樱桃小口亲去。 不亲不知道,一亲就上头,他们唇齿想接,都是浑身心跳不停,满齿的芳香让他流连忘返。 他这才知道,恋人般竟然能如此美好。 ———— 当万非白从睡梦中醒来时,顿时头大如斗,自己如今在大白天也能做梦? 自己梦见和芊芊…… 不,他想起来,这是真实的,现在这已经是第二日了,这是早上。 知道了不是梦的万非白很是高兴,他穿戴好衣物,就开始每日的打坐练功。正练着练着,突然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万非白停止练功,走出寝外,就见南海召已经施施然进来。 万非白没好气道,一大早上就来找我做啥?你漱口了没? 南海召不做声,看着万非白像看一个可怜虫。 你这样看着我做啥?我已经洗过脸了,万非白突然有些慌张,他突然想到南海召昨日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谁知南海召突然跌在椅子上,说道:可怜的老万呀!你媳妇已经上了天宫了,你还不知道呢?我这是特意来跟你说的。 什么?万非白大惊,听过以后他就迅速疯跑,一下子就到了白芊芊的住所,所有的一切都在,只是人却不见了。 南海召随后跟来,看了失魂落魄的万非白一眼,叹声道:“昨日就已经定好了,他们今日就去天上的,你去有违天例,就瞒着你”。昨日半夜就已经去了。 不过也不要担心,师父说过几日就回来的。我们耐心等待就是。 万非白此刻脑袋已经浑浑噩噩,只得茫然挠头。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要瞒着自己?有违天例,那就违呀! 南海召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父说,先去讲理,讲不通再说,不能一去就打,免得别人说我们是好战份子。 这话很符合玄镜老人的风格,万非白信了,只是他知道,这一去肯定麻烦不少。 接下来的几日,万非白一如往常,只是练功练的更加勤勉,每日晨起打坐,上午沙漠搏击,晚上又练习打拳,勤奋不已。 杨概知道他的担心,安慰他道:师父的为人,我们都应该知道,他有时候刻意夸大,但其实会量力而行,这几日没有回来,也许是天上会友呢?芊芊也许也想多陪她母亲几日。 万非白点了点头,他不会拒绝杨概的好意,可是等了十几日以后,二人还没有归来,不单万非白,就是宫里所有人都担心不已。 可是几人中,杨概已经失去山神之位,没有了上天的资格,而万非白虽然现在已经跻身上镜,可是没有天梯依然上不了天。他的修为暂时还没达到,更不用提别人了。 正在大家踌躇不已的时候,从天上乘云而行的天使降下云头,从云头下来,仔细一看,正是史玉。 众人欢喜非凡,一同把他围在中间。 第八十七章 公卿酒 不好酒 离开沙漠绿宫,万非白带着史玉所给的通往异界腰牌乘着老龙一路来到了异界黄石国。 说是异界,只是同自己的世界是不同时空,人长的是一样的人,城也是一样的城,有穷人自然也有富人。 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国家,而国家的城只有一个,但这个城却很大很大,大到有秦古国五个京城加起来之多,其余的再无一城,有的也只是各个乡村。 黄石国的城也是京城,这座繁华大城,不同于那个世界的阳春三月,这里一年没有四季,只有一个季节,那就是冬季。 城中到处都是厚厚的雪,几乎每日都会下雪,难得有晴天。而这座城又份外干净,大路宽阔,积雪已经早有人清扫而出。 万非白出示了腰牌,检查的人只是略扫了一眼,就放了他通行。 万非白入的城中,在城中转了几圈后东拐西拐的找了一家老字号客栈住下来。 他住下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这个国的黄埠村,可是他问遍街上所有人,却没有知晓这个黄埠村在何处。 他不不认为自己是因为语言问题产生的沟通障碍,毕竟他最后都出示了他写的黄埠两个字,而两个世界的文字却是相通的。 他无奈之下只好住下来。 客栈很好,最要紧的是这里竟然同他老家一样,睡觉的不是床,而是炕,炕下通火,炕上温暖,更有一面熊熊燃烧着的火墙,所以当他一进客栈,就感觉到了暖意,这让他茫然的头绪有了片刻的缓解。 他拖鞋躺在炕上,想着一日前见到史玉时他所说的话。 史玉说:“玄镜老人在天宫与玉帝在众仙面前舌战了八百回合,最后玉帝尊重玄镜老人的想法,天宫安排给玄镜老人的职位依旧虚位以待‘’。 “而白堂主与玉帝祖孙相见甚欢,玉帝已经认了白芊芊这个外孙女,现在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白堂主要陪她母亲,答应玉帝在天宫待一年。” 那我师父呢?南海召问,史玉笑眯眯的回道,是因为天上最近要有一场劫难,要请玄镜老人帮忙,才留下的。玄镜老人托我下来跟你们说一声,并且他还要万兄帮他一个忙,史玉说完,从袖中抽出一物来,竟是异界的腰牌,玄镜老人托你去异界帮他找个人,就在黄埠村中,找到后天宫这场劫难就会迎刃而解。 史玉走后,苏长老把众人召集到一起,分析史玉话中的可信性。 南海召最先按耐不住道:“什么舌战群儒,什么祖孙想认?都是假的,我看天庭就是想着师父修为太深,在下面他不放心,想放在眼皮子底下,结果师父不是吃素的主,上去就把皇帝老儿一通大骂,皇帝老儿肯定气不过,但是碍着众仙的面,其中又有师父的老朋友为他说话,所以那老儿不敢硬逼。” 至于白堂主,我觉得她自愿在天宫中的可能性比较大,一是母女情深,二是可能为了师父,不想让师父为难。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师父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边,所以没有回来。 南海召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其实在场每个人都是如此想法,但是其余人有的历经沧桑,自然不会将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从南海召口中说出,却还是让人心头忧虑。 但是不管怎样,无论是师父还是何人让他帮找人,他都愿意尽量一试。 至于找到那位,最要紧的是要先找到黄埠。 可是这个世界如此之小,除了一座城外也就几十个小村子,为何没有人知道? 还是没有问对人? 万非白思考着,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着想着,竟然也睡着了,不过在睡着前他脑袋里迷糊中有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他第二日就开始实践,他直接去客栈后面找了掌柜,二话不说,先抛出一片金叶子,没办法,他也舍不得,可是这里不流通纹银,而这里的货币他也没有,只有金子到哪里都发光流通。 同时他递上自己一早写好的字“金叶子归你,除了住店费用外帮我买一份地图,越详细越好”。 掌柜的已经把金叶子握在手中,见了写的字,连连点头,叽里呱啦说一通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副地图。 地图虽然旧了一点,但是非常详细,包括哪些村子,村子之间道路如何写的一清二楚。 万非白看了看,并没有标注叫黄埠村的地方。 只是有个标注他却看的心头一跳,就见一个叫银河村的地方标记了一个铁字。 他想起史玉最后临走前耐不住南海召的热情敬酒,直到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说了一句遇铁而停。 “遇铁而停”。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相信史玉的话了,因为不知道是天宫本来就不知道地名还是史玉有意为之,这个黄埠村却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喝的微醺的人不经意的套话却可能有些真心实意在里面。 万非白当即谢过,抬脚就走,照着地图前行,老龙不能进入异界,被万非白留在了异界的大门口,所以他就用两只脚来走或者御者而行。 银河村是距离这个城最远的一个村子。 确实远,他御剑都耗费了许久才到。 乡村的冬天,田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万非白还没走进银河村,就在村边的一条冻僵的小河上见到了几个孩童,很显然,他们在河上的冰面上溜冰,脸上冻得红扑扑的,但显然他们并不在意,玩的雀跃不已,见到万非白,都是一愣,呼啦啦的都围到他的身边。 很明显,小孩眼中有着探寻,好奇,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但是万非白大致能猜到,无非是问他是何人,从哪里来? 他操持着秦古话回道:我叫万非白,从外面很远的地方来,他很认真的回答,没有因为是一群孩子而敷衍,可是没想到,这群孩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而且还能用结结巴巴的秦古话问他,白,是“想血一羊的白吗?” 话结结巴巴的说的,而且也说的牛头马嘴,但是万非白却听懂了,他惊奇的问,你们能听懂我说的话? 小孩子们顿时兴高采烈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秦古话来,本来他是可以听懂的,但是都在抢着说,万非白却又听不懂了,孩童们见他一脸疑惑,就去把站在后面的一个小女孩推出来,并且嘴里喊了一声“凤丫”然后又叽里呱啦的,这女孩的名字万非白却记住了,这群小孩很明显是让她做代表,可小女孩却不开口,没有胆怯,眼神里满是戒备。 万非白蹲下身来,温柔的看着小姑娘,问道:你会说我一样的话对吗?他们说的话都是你教的?你可真厉害,有这么多徒弟,他举起大拇指,不吝啬的表扬着。 可小女孩还是继续盯着他看,并没有说话,后面的小孩急了,叽里呱啦说一通,谁知小女孩朝后狠狠瞪了一眼,那群小孩顿时不敢多言了,看的出来,他们都有些怕这个小女孩。 万非白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继续和小女孩说道:“我不是坏人,而且是专打坏人的”。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些好笑,果然,小女孩没有沉住气,用字正腔圆的秦古话问他,“坏人还能坏字写在脸上吗?” 这?万非白顿时给噎住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小女孩又开口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万非白不想欺骗她,就想告诉她来找人的,谁知一个妇人在村头喊了一声,吃饭了,小孩顿时做鸟兽状,一拍即散,小女孩也走开了,只不过在走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万非白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似乎有那么一刻的清明,所以在孩子走后,他才缓缓的迈开步子。 进入村中,万非白发现这村中家家都是清一色的泥土房,就连院子都是泥土所做,院墙不高,能清楚的看到院中景象,所以万非白发现家家的院子都很大,而且都会有打铁的模板,各种铁具摆满了院子,当他走过一家门口,就见一个见过的小孩正端着碗坐在院门口的小凳子上,边吃边往外看,见到万非白,还眨了一下眼,万非白笑道,你坐这里吃饭,天气这么冷,饭菜很快就凉的,小孩嘻嘻哈哈的笑着,“不宁,我天天借样气,新体好的很”。 万非白也笑着问,那你知道凤丫住哪里吗? “几道,但四你不要去,她爷爷很熊的,会把你打粗来” 我几道了,我不怕,你能告诉我他家在哪里吗? 小孩用手指了指村子的最后一家,奏是那里啦,爷爷很气坏的,你小心。 万非白谢过小孩,径直朝了村子最后一家走去。 那是一户独立与村中的,因为房屋与村子隔了一条小河,这一条小河,却像天堑一样的与村中隔绝起来,万非白有种预感,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万非白敲了敲院中的门,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是那个小女孩,见到万非白并没有吃惊,相反还侧了身子让他进来,万非白笑了一下,走到院中,与别家不同,他家的院子很小,也并没有打铁的工具,万非白问凤丫,我能进屋中吗? 小女孩没说话,就听见屋中一个声音传来,进来吧! 屋中没有其他的摆设,只有一个老人正盘腿坐在炕上,还没等万非白说话,老人说,还没吃饭吧?如果不嫌弃,坐下来一起吃点。 万非白没有拒绝,真的拖鞋上炕,也学老人一样盘腿坐在桌前,饭菜简单,只有几个黑面馒头,一盆白菜汤,一碟子咸菜。 老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坐在一边喝汤,万非白也不客气,自己盛了一碗汤,抓起一个馒头就吃起来,吃完一个又吃了一个才作罢! 看到他收筷,小女孩笑了一下,才把饭菜端下去,老人在一旁抽起旱烟来,他看着万非白缓缓说道:说吧,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万非白看着老人,回道:“公卿酒,不喝酒,天罡五常最拿手,公卿老前辈,能否随我去天宫一趟?” 老人又抽了一口旱烟,然后大笑起来,我知道最近会有人来找我,没想到不是天宫来人,反而是个傻小子,真是机关算尽啊! 他嘲讽一笑,也是,天宫里的人来这异界,法术就会失灵,只好找一个枪使使,很不幸,你就是那个被当了枪使的人。 万非白并不在意老人的嘲讽,我不懂,好好的一个天罡之首为何躲到异界的小山村来隐姓埋名? 老人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在外面井边洗碗的小姑娘,你当然不懂,就因为当初我抗战不力,玉帝老儿不念旧情,他不好对我下手,就把我儿贬为凡人,我儿在凡间也好,可是他还要赶紧杀绝,让我儿子儿媳枉死,留下这个孙女,你说我留在天宫还应该尽心尽力的替他出力吗? “你以后有机会自己去亲眼瞧瞧,如果说我说玉帝老儿近些年老糊涂了,不干人事,你也不会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好山好水好风景,坏人坏事坏成渣,书上是有描写,可比不得自己收入眼底。” 万非白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老人有这等遭遇。 老人没在理会他,起身去了后山去捡柴。 雪又下起来喽!老人在山中挥刀一砍,一片枯枝就迎风而倒,万非白动作麻利的把枯枝捡起来,再用另外的枯枝打成一个圈把成捆的枯枝捆起来,背在身上。 老人看着他动作利索,你也做过这等事,看你是个公子哥模样? 万非白苦笑,曾经是,可经历过人生苦海,也对人生有些参悟,这些事不在话下。 一老一少不在说话,一个砍,一个捆绑,很快就够了几日的柴火。二人一前一后背着满满的柴,趟过厚厚积雪,准备回到山村。 万非白不经意的问,这里常年这么冷,怎么种庄稼? 老人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他对年轻人有了一点好感,这里当然种不了庄稼,只能用碳烤,在菜上面再盖上一层麻杆,也能长出蔬菜来,粮食嘛!还要去城中买。 万非白本来想问,这每个村子都有格外的创收,银河村也家家打铁有收入,你们怎么活?他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发现老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哈哈大笑起来,万非白走上前,就见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面一个还在挣扎的袍子正嘶鸣着,老人手上刀斧一拍,那袍子就一动也不动了。 他把柴交给万非白,拎起袍子,我拿去城中换粮食,你先回去,人就背着袍子走了。 回到凤丫的家中,就见凤丫正在打扫院中的积雪,万非白放下身中的柴火,把她手中的扫把拿过,一下一下的扫了起来,不一会就扫完了。 凤丫轻轻叹了口气。 万非白对于这老气横秋的叹声感到好笑,问道:“咋了?觉得很没意思?” 凤丫摇头道:“我就觉得你来了好也好,不好又不好的,让我很难受。” 万非白不解,怎么个难受法? 凤丫说道:“因为我又希望你把我爷爷劝走,因为他在这里言语不通,吃了很多亏,不像我,学语言快,一下就学会了,他在这没有人与他谈心,说话,可是又有不好的,因为爷爷都和我说了,我们只能在这里生活,去别处就是一个死,那我想,活着总比死了强,我看还是算了,你要有心,就在这多陪他几日,好有个说话的人,” 万非白万万没有想到凤丫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问:这里很苦吧?你读过书没有?你很有灵气,相信你读书也会很聪明的。 凤丫眼睛亮了亮,又暗了下来,苦是什么?曾经在秦古与我父母也是这样生活的,来这里除了语言不通也是这样过的,我并没觉得苦,要说苦一点,就是没有别人家那样逢年过节的吃上一口肉,肉真好吃啊? 天底下穷孩子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就是能天天吃肉,凤丫也不例外。 凤丫又问,你说读书很好,我也知道好,可是我家里穷,读不起书,而且穷人家女孩子读书了会被人看成不学无术的。 万非白想了想说:读书使人明智,会懂的道理会更多,我身边就有很多女孩子读书。 可我家没钱,读不起,凤丫再次叹了口气。 万非白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老人并没有去城里,而是已经回来了,正走进来。 凤丫看到爷爷身上背着的袍子,很高兴,进了屋中很快出来,就见她已经带好了帽子,手套,嘴里嚷着,这袍子还新鲜着,爷爷快走,再迟就卖不出好价钱来了。 老人摸着凤丫的头,家里有客人,这袍子咱就不卖了,等下次在猎到再去换钱买粮食。 不行,凤丫坚持道,你本来猎物的本领就不精,好不容易猎到的怎么能留下自己吃,等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再不卖真就没有粮食了,凤丫毫不客气的指责起她爷爷来。 她很有指派天赋,望着万非白,问道:大哥哥,你能陪我一起去吗?让我爷爷在家休息下。 万非白看了眼老人,语气轻快的说道,可以呀!正好我还要看看凤丫的本事呢! 时辰还早,许多酒楼尚未开张做生意,但是凤丫轻车熟路的在一条街拐角处找到家酒肆,直接找了店掌柜,二人叽里呱啦的似乎讨价还价的说了许久,最后凤丫大怒,说了一句秦古话,哥哥,拿起袍子,咱们走。 万非白听了,很听话的就要抗袍子,掌柜的急眼了,连忙阻拦,这次又语气很好的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凤丫还高兴的点头应下。最后掌柜的给了一袋钱,她数了又数才细心的把袋子装好,心满意足的拉着万非白出来了。 万非白笑着问,卖了个好价钱? 凤丫昂着头,当然,本姑娘出马,怎么会办不好,这个掌柜以为我是我爷爷,什么都不懂,往死里压价,奸商都喜欢这一套,可我偏不上当。 万非白看着骄傲的小凤丫,不自觉的笑了,那现在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买粮食,买黑面,黑面便宜,白面太贵了,吃不起。 万非白没有说什么,任凭小姑娘带着他东跑西蹿的。 街面店铺林立,很是繁华,小姑娘还是个小姑娘,看到喜欢的东西总是诺不开眼,看到漂亮衣裳看了几眼再看几眼,然后就毫不留恋的拉着万非白走,看到喜欢的点心也是猛盯着看几眼,然后就走。 万非白不解,问她,既然买不起,为什么要看? 小姑娘一点也不在意,条件不允许,买不起,但是多看几眼就当我穿也穿过了,吃也吃过了,岂不是很划算? 这样掩耳盗铃的回答万非白第一次听说,他摇了摇头,随小姑娘去买黑面。 小姑娘很老道,万非白十分信任她,说要去方便,让她一人先买着,等下来找她,小姑娘点头。 很快小姑娘钱袋子里的钱一文不剩的全买了粮食,万非白也回来了,只不过这次他带了一个大包裹回来。 两人一起走在回村的道路上,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他,非白哥哥,你这都是些什么呀? 万非白一笑,等回到家你就知道了,任凭她怎么问,他就是笑笑不回答。 到了家中,看见老人正在灶台烧炕,万非白把小姑娘领进房间,把包裹打开,就见里面有烧鸡,点心,烤肉,最要紧的是还有两套崭新的裙袄,正是她先前看过,也是最喜欢的两套。 小姑娘两眼放光,开心的摸了摸衣服,但是也只是摸摸,并没有去换上。 万非白问,既然喜欢,就拿去穿啊,小姑娘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的说道,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不能要,爷爷说过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何况我看过了,这是店里最贵的两套。 是挺贵,万非白在心里说道,这些东西可是他舍了两片金叶子才买的,可他不能说,这小女孩子自尊心太强,本来就不愿意接受。 因为非白哥哥有钱,又很喜欢凤丫,把凤丫当朋友,这才想给朋友买些礼物的,可小姑娘丝毫不给面子,坚决要退掉。 这时候公卿老人在门口咳嗽了一下,说道:丫头,既然是朋友赠与,没有不收下的道理,快去穿上给爷爷看看。 得到老人首肯,凤丫才高兴起来,兴高采烈的去换了衣裳,出来时果然大变样,由穷丫头看着像一个大家小姐。老人很开心,让她出去显摆去了。 公卿酒看着万非白,和蔼说道,那些东西我做来就浪费了,你可会做? 万非白点了点头,可是好菜配好酒,你今日没买酒有些可惜了! 万非白笑了笑,从宽袍大袖中拿出了一小坛酒出来递给老人,笑道,本来以为公卿酒,不喝酒的,想自己小酌一下,没想到今日公卿酒要破例了,说完笑着去了后灶。 买的烧鸡,烤肉都是现成的,加热一下就好,除此外,他还买了两个小菜,现在的他对炒菜已经有一定的造诣了,所以当小姑娘兴高采烈哼着歌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菜摆好,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小姑娘此刻馋的已经要流口水了,万非白见状,赶紧让她坐下来吃,小姑娘欢呼一声,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不对,这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最美味最丰富的一顿菜肴了。 老人坐下,看着孙女,一脸慈爱的笑,那你就多吃点,如果你喜欢吃这样的饭菜,爷爷下次也这样给你吃。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凤丫吃了好多,最后还是万非白怕她一下吃多了不好阻止了她,小姑娘也很听话,吃完坐着不动,等着收拾碗筷。 万非白笑着催她走,等下我来收拾就是,你吃的太多,还是要走走,要不然晚上可要闹肚子的。 小姑娘答应了,果真高兴的出门散步去了。 公卿酒喝着酒,才半斤就有些上头,老人环顾四周,见到凤丫走了,才轻声道:“我跟你走,不为别的,为了凤丫,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不想一辈子把他耗在这里,再者我也老了,在这异界没有功力,照顾不了她多久。”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万非白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尽量放平音调问道,什么条件? “带着她去天宫,我不放心,我想把她托付给你,你们就认作兄妹吧?” 万非白说道,好! 公卿酒轻轻摇晃酒碗,“这一生,我原本以为在天庭好好过一生,可不尽如意,本来以为躲到这个地方,可是连顿好饭也吃不上,也不尽如意” 他笑了笑,有些伤感,这次来找我,无非是天罡压制的天湖中的九头大妖到了极限,到了迸发的时候,而天庭压制不力,来找我回去对付,可我不明白,天上没有人,人间也没有吗? 万非白苦笑,有,那就是找了我师父,你这样一说,我就全明白了,本来找我师父,我师父愿意镇压,可是那九头大妖每隔几年发作一次,玉帝想把我师父留下,可我师父不愿意,所以才来寻您,但是听您一说,此刻我后悔了,我本不该来这一遭,我不能因为要救师父就把您拖下水。 公卿酒问,你师父是谁? 玄境老人是也! 没想到,公卿酒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是他?那我要回去的,要知道,我曾与玄境老人有缘见过一面,当初他还无意中帮我一个大忙,后来一直无缘得见,我要当面感谢他。 万非白没有说什么。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没有关系,我是自愿的,这人间异界我也待够了,玉帝老儿虽然有时糊涂,但是也有好的地方,何况不能因为我拖累玄境老人啊“。 万非白依然不说话,他心里头是满满的愧疚。 也学这次玄境老人也在,我们联手就能把那头九头大妖彻底镇压了呢?老人喃喃道。 没想到万非白听了却眼前一亮,这个真的可以有,我不知道那头大妖有多厉害,但是我师父我了解,强,很强,你们可以一劳永逸,直接把妖杀死,这样您老也会得到自由。 公卿酒却摇头,那头妖只能压制不能杀掉,那是事关天庭的星运,要不然要杀早杀了。 万非白满脸不可思议。 咱明日就走,定要把那头妖压制的服服帖帖,说完这句话,公卿酒脑袋往前一倒,脑袋重重磕在桌面上。 公卿酒,果然不好酒。 老人整整宿醉了三日,凤丫也整整担心了三日,当他醒来看到凤丫,忽然着急道;万非白呢? 小姑娘愤愤的道,本来以为他是个好人,可是我看错了,他把灌醉三日,已经被我赶了出去,老人一听,大惊,就要起身。 我没走,这时候万非白笑着走进来说道,前辈你醒了?转头看向小凤丫,我没说错吧,三日,你爷爷三日就会醒来? 小姑娘这时候才高兴起来,看来你说的没错,果然读书人懂的道理就是多啊! 第八十八章 天上人间 一位长着黑胡子手上拿着一把方天戟高大壮汉站在天庭花语山腰处的静思堂,正细细打量着山下的来往,就见一个少女步履轻盈的一步步上山。 壮汉等少女走到身前,拱手行礼,今风起,不知我娘可醒了?少女问道。 回郡主,听静心堂的牙婆婆说已经醒了,正在等郡主来,名叫做今风起的壮汉恭敬的回答。 来人正是白芊芊,她来天上已经有十天了,这十天来她每日都陪着娘亲,到也弥补了这么多年的遗憾,只是玉贤公主依然被禁锢在此,并不能离开这花语山半步。 白芊芊始终心绪平和,毕竟血浓于水,当初的恩怨随着她的到来,也算一笔勾销,玄镜老人在天宫,每日还能见上一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见不到万非白,而对于玉贤公主来说是痛失绿柳。 本来她是瞒着的,可是经不住玉贤每日的问,白芊芊还是选择坦白,玉贤一时受不住,竟然晕了过去,然后伤心之余病倒,白芊芊不得不山上山下的跑,为母亲找天宫的大夫。 对于那个天上地下,自从上次见过一面的至尊王者,她从不报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从不是一个小绵羊一样的姑娘。 花语山虽然是一座小山,但却环境优美,风景宜人,虽然她的娘不能轻易踏出这山一步,好在还能在山中活动,这也算是那个人对她娘唯一的恩赐照顾了。 静心堂内,玉贤公主跪在一处供奉着三清老祖的画像,香火缭绕,牙婆婆静候在一旁,看见白芊芊进来,牙婆婆点了点头,上前就要扶起公主,可玉贤执拗的不起来。 白芊芊抱着肩膀,不顾牙婆婆的脸色,斜倚在门边上说道:“娘,我以前一直以为造成我们母女,乃至你与我爹的惨剧的罪魁祸首是我那举世无双的外公,现在看来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你。” 跪在蒲团上的玉贤浑身一抖,自从女儿来了真是解语花一般,处处迁就自己,不知她今日为何反常,竟说起自己,她转过身来走向白芊芊。 白芊芊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抱着她的胳膊或者搂住她的肩膀,而是看着那张虽然憔悴却与自己相似的依然很美的脸说道:“你跪了那么久,诚信那么深,可是那画中人帮助过你一次没有?“ 玉贤公主闭着眼睛摇头道:“没有。” 那你多次像你的父王求情,你父王可答应过你一次没有? 玉贤茫然的自己的女儿,又摇了摇头。 所以你求他们有什么用呢?天家根本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你对于他们来说是女儿,是遥不可攀的公主,就应该嫁个门当户对的好郎君,而你与我那凡人的爹结合就是触犯了他们的底线,他们一再禁锢你,是怕你丢了这皇家的脸面,过了这么多年,你的父王未曾心软过一次,未放你下这花语山一步,如果他要考虑你还是他的女儿,哪怕顾及一点亲情,您也不会一直在这花语山孤独终老。 玉贤摇头:可你的外公并没有杀我? 白芊芊看着她包子一样性子的娘,叹了口气,那是因为虎毒不食子,他把你杀了,难堵天下有悠悠之口。 这一次玉贤终于崩溃,仰面大哭,失去了平时端庄稳定的性子,牙婆婆拽住白芊芊,祈求道:不要这样逼你的娘了,她这辈子很苦,你是她女儿,不该这样对她。 白芊芊没有理会她娘的痛苦,她拍了拍牙婆的手,说道:我正是因为她的女儿,才要唤醒她,与其这样整日的吃斋念佛,不如拿出公主的傲气来争上一争,因为万般的祈求也不如自己的努力,何况现在还有我这个女儿一起。 她蹲下身去,拿起帕子,给她娘眼泪擦了又擦,终于不再忍心说出狠话来,语气放缓的说道:”娘,绿柳不在了,你还有我,你不能一点心气都没有,有时候也要奋起反抗,难道你真的愿意在这孤老一生吗?“ 都说天宫好,好些人抢破脑袋也要争着进来,可是你也在人间待过,虽然哪里都有不平,可是我依然觉得人间好,到时候我们努力争取,下到凡间去,我与非白会照顾你,陪伴你。 万非白? 玉贤公主终于不再哭泣,问女儿,他真的有你说的那样好吗?娘很想见上他一面,可是宫规森严,即使他找到公卿酒也是上不来天的吧? 白芊芊微微一笑,事在人为,我相信他。 玉贤在她女儿的眼中看到了坚定,那是一种女孩子宝贵的信仰,这一刻,玉贤公主终于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开口说道:那娘与你们一起,就争上一争,争不过也要争,听着这样豪气干云的话,看着娘亲一脸的坚毅,包子终于变成了长枪,白芊芊很是欣喜,娘俩个相互望了望,都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在太白金星老君府上住着的玄境老人还正在与太白金星争辩着,“我说不做就是不做,这鬼一样的天宫有什么好待的,要是我那芊芊弟子没有这档子事,我早就杀到人间去了,你莫废话,再多说一句,咱俩这缘分也到此为止”。 一贯的强势,太白金星拿他无可奈何。 可是他依然苦口婆心“胳膊拧不过大腿,以你一人之力哪里能对抗整个天宫?” 本来骂累了的老人已经闭上眼睛养神,听到此话,默然睁开眼睛,气势惊人,“打架就打架,打不过整个天宫,那就能打几个是几个,打死了我也够本,有本事他玉帝老儿硬来呀,那就舍命陪君子就是。” 太白金星嘴唇微动,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僵持间,有门童通报,无量天尊到访,太白金星终于呼出一口气来,连说有请,玄境老人冷哼一声,就要起身而走,门外的无量天尊已经进了来,拉住玄境的衣袖,笑眯眯的说道;怎么,见到老朋友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遁走?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玄境看了一眼这个老朋友,前阵子还在混沌世界一起修行的无量,还是那样的眼神清澈,气定神闲,他终于坐了下来。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也来做说客,那就免了,要不然朋友都做不成。 无量天尊哈哈大笑,我要说我是来找你一起吃酒的你信不信? 本来不相信的玄境见到无量拿出来的酒葫芦,他信了。 太白金星看着两个另类的老人,哀声叹气离开。 无量问道,我来你府上做客,你这个主人不打算陪同?那可是失了礼节了。 太白金星气呼呼的说道;我怕里面给我下毒。 说完拂袖而去。 两个老人哈哈大笑。 当重新穿上灰褐色的天罡礼服的公卿酒与万非白行在南天门外,就有天兵天将拦住,守门的李承见到公卿酒,先行一礼,恭敬的说道“欢迎天罡星君归来,但是他没有玉帝允许不可踏入。 公卿酒也不着急,那你就去天宫禀报一声,就说如果不让万非白进去,那我也就告辞了。李承一听,连连说道:宫中规矩,凡人不经传召不得入天庭,星君乃天上元老,应该知道这等规矩,非我有意刁难。 我并没刁难你,我只是提醒你,那你为何不去试上一试呢?要知道,不是我自己要回的,而是玉帝请我回来的,我找了个帮手为天宫效力,不是更皆大欢喜吗? 天罡星君公卿酒出了名的老好人,不争不抢,人人称赞,就是对下属也和蔼可亲,可是出此一遭人就变了,李承深刻的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敢怠慢,说了句稍等,亲自去了宫中求见玉帝陛下去了。 公卿酒与万非白随意的坐在南天门的门槛上聊天:“你看,果真人善被人欺,凶鬼怕恶人”。 万非白笑了笑,这就是人人所经历的世间百态罢了。 公卿酒问道:你说凤丫在你们绿宫可还能住的习惯吗?问完老人就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会不习惯,有夫子教知识,有苏长老教诲,更有花堂主,南堂主照顾,吃的好,睡的好,怎会不习惯? 她呀!就是个古灵精鬼适应力很强的小姑娘,老人说完,一脸慈爱。 万非白问道;您觉得沙漠绿宫如何? 老人说道:“真真世外桃源也”。 那何不把天宫一事了却,就在沙漠绿宫长居,我想师父也会欢迎的。 公卿酒十分向往的说道,那就看此行顺利与否了。 李承比预想中还要回的快,果不其然,他一脸喜色的请公卿酒与万非白入了大门。 走在天宫富丽堂皇的界面上,汉白玉的街道,汉白玉的雕梁画柱,处处透着奢华,公卿酒笑问道,如何? 万非白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道:“不如何,虽然富贵繁华,处处仙气缭绕,却少了人间的精致,没有香火气,人很压抑。” 没想到在此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公卿酒却深表赞同。 到得天庭凌霄殿,早有天兵天将列队排排,二人在众多人的瞩目下进了大殿,万非白嘴观嘴,鼻观心的跟在公卿酒身后,见他跪倒他也就跪倒。 玉帝老儿让起身他就起身,等他站直才有机会看清宝座上的那个“遥不可及的天上人间高不可攀的神”。 可除了威严一点外,他也觉得没有什么。 玉帝已经观察了许久,见公卿酒温和有礼,一如往常,他也就放下心来,又看向万非白问道,你就是天罡星君所说的助手? 万非白回道:正是草民。 玉帝不满意了,看向公卿酒,只不过一个年轻人,有何惊天修为,能让你舍弃众多天庭人物舍近而求远? 这样一问,凌霄殿内的武将文臣所有人都心情复杂,有的已经面露不满。 公卿酒不疾不徐的回道:“只因为我这个朋友,不会意气用事,不会与我有利益之争,也不会煽风点火,浑水摸鱼,与臣一条心。” 一石经起千分浪。 重臣交头接耳,愤愤不平,玉帝老儿也有怒色。 “公卿酒,你这是对朕不满?” 不敢,臣只是实事求是,臣认为,真正的能臣,不应该逞一时之快,而是虚心接受现实。 此刻玉帝与众臣明显感觉到了公卿酒的变化,这还是当初那个老实巴交,众人说什么都随口附和的天罡星君吗?他的眼神坚定,说话条理分明,话里话外都透出当仁不让的意思。 可是大敌当前,九头大妖除了天罡星君没有任何人有把握对付,玉帝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最后竟然笑了起来。 好,好,朕的臣下能出这样的能臣,朕深感欣慰,朕现在就需要这样敢于直辩,正视自己心声的,很好,传朕旨意,即刻恢复公卿酒天罡星君神位,万非白随同协助。 公卿酒与万非白领旨谢恩。 二人一同回了星君府。 一到天罡星君府,就有两道熟悉的人影站在府门外。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老的矮小黑瘦,少女亭亭玉立。 万非白竭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迎上前去,就此跪倒。 玄境老人扶起他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弟子,嘴里嘟囔着,这玉帝老儿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不让人做些好差事,害的人都奔波的瘦了,可是他忘了,是他要求自己的徒弟去找的人。 万非白哪里不知道老人心疼自己,笑着说道,弟子愿意,要是弟子不去寻,今日哪里能见到师父与芊芊呢? 提到芊芊,万非白看向白芊芊,二人四目相对,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公卿酒已经与玄境老人续起话来,二人曾有过一面之缘,玄镜老人曾经更是无意中帮了他一次,公卿酒早已经对他十分仰慕,二人说着话已经进了星君府。 白芊芊看着万非白,说了一句,辛苦了。 万非白摇头,不辛苦,见到你们就算辛苦也值了,二人手拉着手一路诉说着,白芊芊又哭又笑,但是心却瞬间踏实了。 翌日,玄镜携宫卿酒一同去关押九头大妖之所察看,万非白却来到了花语山。 他不能上山,只能在山下静候。 等了半晌,就见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在白芊芊与一个老婆婆的搀扶下来到了山腰处,隔着几十米远,遥遥相对。 万非白跪倒在地。 小子万非白见过玉贤公主。 玉贤公主虽然不能近距离看清万非白的长相,但是见到年轻人温和有礼,身材茁壮,语调轻柔,心中欢喜。 白儿,快起来。 一句白儿,间接承认了对他的喜爱。 万非白激动而又镇定的起身。 好好,玉贤公主已经难掩激动,早就听说过你,也知道你费尽千辛万苦的来到这,你有心了。 万非白不卑不亢的回道:非白愿意,只要为了芊芊,小子在所不惜。 玉贤问道:你真的愿意芊芊做到奋不顾身吗? 愿意,芊芊是你的女儿,更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会像您一样疼爱她,保护她,让她开心,快乐。这不是花言巧语,而是小子觉得理所当然应该做的。 玉贤很满意。 看着自己的女儿,看来娘真的应该放心了,非白很好,你的眼光也很好。 得到娘的认可,白芊芊很开心,脸上有一片红云闪过,她撒娇道:“所以说,娘,你也要争气,这次要是能够帮天宫渡过一劫,您一定趁机要求回去,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玉贤公主也笑了,娘知道,娘不会软弱了,一定会据理力争,到时候到凡间,哪怕一间小屋,也比困在这里强。 山下的万非白清楚的听到母女的对话,对于玉贤公主又敬重了几分。 这次见面,就是丈母娘见了准女婿,越看越欢喜。 可是山上山下的对话,还是不够尽兴。 白芊芊在一旁听着母亲与万非白的对话,又是担忧又是欢喜,直到说了都到了午饭时间,她才把她娘劝住,也该用膳了,用膳完还要好好睡一觉,你与他不急于一时说话,以后日子长着呢! 玉贤公主现在很听女儿的话,恋恋不舍的与万非白告别。 等到玉贤公主一走,她就跃下山来,扑向万非白的怀抱。 本来二人正想再诉衷肠,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来人却是三郎真君。 就见他手拿一把折扇,做翩翩公子状,看到二人牵着的手,很是不满。 这大厅广众一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们以为是你们那个小绿宫呢!这里可是天庭,要是我一纸诉状告上去,说你们有伤风俗那就不好了。 白芊芊听了就要回怼,万非白却阻止了她。 他把白芊芊的手牵的更紧,反问道:请问仁兄,我们究竟犯了天条中的哪一条?夫妻相亲相爱有哪里错了? 三郎真神大怒,你们还没有成亲,哪就是夫妻同体了,说出去也不怕人见笑? 在我们那,定了亲就可看作成亲了,就算地方不一样,但是天庭也没有这样要求,说未婚夫妻就不能牵手拥抱? 万非白口口声声拿着天庭律法压他,可天庭确实没有这样硬性规定。 他不由的大怒,想着这是天庭自己的地盘,自己动起手来总不会吃亏,谁知他还没有动,史玉却来了,他一来就笑眯眯的跟万非白道喜,说他不辱使命,找到宫卿酒等等,倒是把三郎真君的怒火压下去一二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这就是个绵里藏针的笑面虎,万非白也友好的笑,还要感谢史君提供的信息呢!要不然我哪里就能这么快的找到天罡星君呢? 史玉哈哈一笑,似乎没有听到话中的讽刺意味,嘴里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毕竟这是天宫,史某还是有些用处的。” 话里话外都是你不要得罪我,这是天宫,我的地盘。 万非白也笑道:“有需要也不会麻烦史兄的,再说在这里哪里会有什么需要呢!芊芊是我未婚妻,她外祖就是我的外祖,又有贵为公主的岳母,就算玉贤公主不理事,可地位在那里呢?我不麻烦自家人,怎么去劳烦史兄呢?”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好像这本就该如此,他就是天宫里最尊贵的亲属,有最权贵给护持。 史玉尴尬一笑道:是我冒味了,告辞,说完拉着三郎真君而走。 白芊芊满脸崇拜的看着万非白,打趣道:没想到我们万堂主竟然嘴皮子功夫这么溜了,说,什么时候炼成的这不世神功? 万非白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而还没走远的史玉二人听见远处传来的打闹,三抗真君愤愤不平,这个姓万的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说话毫不留情,可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脸色阴沉的史玉听此话,瞬间转变笑脸,拍了拍三郎的肩膀,我拿你当朋友,才跟你说,本来他与我没有任何冲突,我是想为朋友出气,才与他有此过节,不过姓万的确实不知天高地厚,要想教训他,办法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已经对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动不已的三郎真神很激动的问, 你忘了你还有个尊贵不已的王母娘娘这个大靠山了吗?那可是你滴亲的姑母了吗?她那么疼爱你,不会置之不顾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对呀!三抗真君一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被气昏了头,这天上地下,就是我姑母最大,就是我姑夫有时都会顾及我姑母的面子。 我这就去,话没说完,人一溜风的跑远了。 史玉脸色又恢复阴沉,九头大妖现在还不能镇压,要是一旦被镇压,那么妖身的血就会和普通的兽血没有分别,而他每月从九头妖身上费尽心机的取来的血不会对他的功力有任何作用,要想早点登峰造极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他要千方百计的破坏掉一切有关这方面的人和事,这也就是他为什么给了一个假地址的原因,也是他怂恿三郎真君去找王母的所在。 想破坏自己的大事的人,都不要太好过。 天庭的后花园。 到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相映,桃果芳香,花草遍野。 成群的仙女穿越其中,更是给这宫中填了几分仙气。 好一处仙境。 王母娘娘此刻坐在一把美轮美奂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串葡萄,正一颗颗的优雅无比的往嘴里送,她的腿正被两个婢女一左一右的轻轻的锤着,身后还有两个丫鬟给摇着蒲扇。 三郎真君跑进来,见到她姑母,就跪倒磕头,嘴里不停的说着,请姑母为侄儿做主啊! 王母娘娘挥了挥手让旁边的婢女停下,才不疾不徐的看着这个侄儿,问道: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你是又被你爹打了? 不是,不是,三郎真君跑到王母脚下,学着婢女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的给王母捶腿,讪笑道:姑母,这次可不是我爹,这次是那个新来的一个小子,叫万非白,就是他把玉贤公主的女儿抢去,害得我丢了面子。 这次不知为何姑夫把他留在天庭,他的身份本来就不符,是宫卿酒那个糊涂鬼带来的,可他来了又不安分,就在刚才还把我数落了一顿。 王母娘娘悠哉悠哉的说道,你就是傻,你不知道把我和你的关系说一说吗? 三郎真君一听,更来劲了,我说了,可他根本不理这茬,反而越说越起劲,数落侄儿也就罢了,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罢了,他这是也把您的面子也踩于脚下啊! 三郎真神别的不行,这添油加醋的本事倒是了得,几句话就调起了王母的怒火,她问,那姓万的小子他如何说的,从实招来。 三郎就把之前万非白说的全部说了,同时还填加了一句,那小子说了,他的外祖是这天地间最尊贵的神职,所有一切都由玉帝做主,旁人不能干涉,而他的岳母是这天上的公主,身份尊贵,别人是万万比不上的。 您听,这提都没提到您一句,虽然您不是玉贤公主的亲母,可是您的地位摆在那,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实在太令人气愤。 王母本来就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也是有名的妒妇,此刻小心眼一发作,大呼:来人,把万非白给我押解来我处。 “王母娘娘发威,旁边的所有人都跪伏于地,连三郎真君都打了一个寒颤。” 第八十九章 老子就是护短 天罡星君府自从宫卿酒回来,万非白住进来后,玄镜老人也搬了过来,用他的话说,是看太白星君那老头不爽,究其原因其实还是嫌他无趣。 宫卿酒虽然话也少无趣,可是这里有一处练剑湖,当初还是宫卿酒自己给取的名字,因为湖边正好连着一座山,而山上有一处颇为陡峭的山崖,一垂冲天,这里绝对是练功的最佳场所。玄镜想考教万非白,所以他也搬了过来。 此刻玄镜与宫卿酒正坐在湖边,仰望着这座峭壁,正讨论着九头大妖之事,就见有下人急急忙忙的禀报,说万公子被王母娘娘带走了。 二人大惊,玄镜更是气的直骂娘,这王母还真是闲的,哪哪都有她,玉帝管不好婆娘,让我替他教训她,说完,一溜风的就去了。宫卿酒紧随其后。 后花园。 王母正襟危坐,看着下面跪着的万非白,长得还算高大英俊,此刻规规矩矩的跪着给自己请安,眼神平和,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是见自己而显得紧张与焦虑。 王母看了他一眼,没有让他起身,而是眼光看向旁边的清湖。 清湖清澈纯净,里面有几尾黄色的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看起来舒适无比。 周围各种花果散发着芳香,香气四溢。 万非白跪在铺着汉白玉的大理石上,对于王母娘娘的无视选择沉默。 只不过他心里,在看到三郎真神立于王母身侧后,他已经明白了。 “恶人先告状!” 无外乎如此。 让他不解的是,自己也只不过正常说了几句话, 就要卑躬屈膝的召之即来。 自己这一路所见所闻,无论是江湖风雪,还是人间皇宫,都可剑意恩仇,而这天庭,规矩却是如此繁多,别说玄镜老人跳脱的性子,就是自己平凡的一人,如若长居于此,怕是已经疯掉。 他看向威严王母身后的婢女,各个姿色出众,衣着光鲜,看向他时满脸的得意与不屑,而在看向王母的时候又变成胆小卑微的样子,而在婢女之后,有四个俊逸的男子,身配宝剑,气宇轩昂。 四个显然是首领,而他们身后,又是一群扈从随侍,各个长的魁梧有力,可眼底却一丝波澜都无,像木头一般的杵在当场。 很显然,王母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宫中的主人,万非白了解,但是却没有威慑到,相反他还在猜这里面每个人的修为境界有多高?自己与这些人打会在几招内制胜。 他任由思绪蔓延,三郎真君却是急坏了。 万非白,我问你,你为何对王母娘娘不敬?你可知罪? 万非白听此发问才正眼看了看三郎真神道:“不知三郎真君为何如此问,我何时又对王母娘娘不敬了,我不知道我何罪之有?难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就是没把王母娘娘放在眼中,你还想狡辩? 不要再说了,万非白,我且问你,我是不是这天宫之主?刚才还在气定神闲的王母这时候才出口说话,一说话就是气势凌人。 当然,您当然是这天庭半个宫中之主,这是整个天上人间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你为何言语不敬,只认玉帝,难道你觉得我奈何不了你吗? 万非白愣了愣,因为王母所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懂。 他突然觉得,即使这贵为天上地下的王母,也同市井小民一般斤斤计较,百般难缠,真真应了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一般人也能听到王母娘娘质问,怕是已经跪倒在地,百般辩解,可万非白抱拳道:“我无罪,也没有不尊重王母的意思,希望王母明察,来了已经半天了,这就要原路返回。” 这一句话成功激起了天兵天将的激动,那些木木的傀儡一般的天兵也已经睁大眼睛,他们都在想,这哪里来的傻小子,敢跟王母叫板,这不是活腻了吗? 万非白可不理会他们的心里活动,为了师父,为了芊芊他可以忍气吞声,但是扣一项莫须有的罪名而又辩解无力的情况下,他接受无能。 所以他从地上而起,走下台阶,突然身后传来一句阴冷的嗓音,“敢走,杀无赦。” 万非白转头看向王母娘娘,就见王母娘娘盛气凌人一般,好像他真要再多走一步,就好像把她的颜面践踏在脚下一般,他语气尽量委婉还是辩解了一句,“我是来辅助公卿酒与师父来对付大妖的,再有就是见见我的未婚妻,我无意于与人争斗,更不愿意与王母娘娘为敌,我自认没有对王母半分不敬,有时候事情都是从别人嘴里传出来的,耳听有时为虚,眼见才为实,我想王母娘娘您一定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三郎真君手握住剑柄,挡在万非白面前,你在说我说的都是虚的? 究竟是真是假难道还要我说吗?万非白不客气的说道。 你是以为我不敢还是以为娘娘娘不敢对你动手? 万非白皱了皱眉,他实在懒的与他多说一句,转身就走,不打算理会这个出身豪门的年轻公子。 他一向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则,即使贵为王母,也应该讲道理,即使不讲道理,也不应该在这个关头找自己麻烦,他不想招惹,可她紧紧相逼,此刻他本来还有些畏惧的心现在反而平和许多了。 王母娘娘面带冷笑,轻轻撂下一句话,“既然你敢挑战我的权威,那就是犯了天下的大不忌,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王母娘娘的话谁敢不从,此刻她身后的天兵天将已经蓄意而动了。 万非白有些无可奈何,难道今日这场架真的还是要打吗? 他知道王母娘娘如传说中那般凌厉狠绝,也知道王母娘娘非常看重她作为王母的权利,所以他来天宫也小心翼翼,就是王母娘娘四字提都不敢提,谁知竟是因为没有提到她就是对她的大不敬,不把她放在眼中。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就是放之四海也不准。 三郎真君已经很是狂躁,他心里默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借此把万非白除去,那么白芊芊就是手中之物了,想起那个美得让人自惭行愧的女子,他突然觉得手已经不停使唤,恨不得现在就要把万非白除去才好。 他大声说道,都还傻愣愣的做什么?都给我动手啊,娘娘的命令,你们敢不听? 本来还打算继续听的天兵天将听到最后一句,都不约而同的冲了过来,”王母娘娘,那是玉帝都会让她半分的主啊!“ 天兵天将围上来的时候,万非白已经出拳, 就听见一阵阵哀嚎声,放眼望去,就见那些围上去的天兵已经倒下去一片,好强的拳罡,三郎真君甚至没有看到他如何出拳的,也没见到拳头打在任何天兵的身上,可是那冲上去的天兵就已经倒下。 天兵片刻之间就被万非白的拳罡扫到,四名天将也已经冲了上去,很快把万非白围在中间。 “一个兵,一个将,两字之间,差别大的多了‘’ “人传天上一个天兵,可抵地上一百个士兵,那天上一个将领,可抵地上一百个将领,四个将,足有地上一百个将领之强。‘’ 万非白不敢大意,他两手出拳,尽量做到两边平衡,一拳出,另一拳起,四人攻不进去丝毫,万非白本想尽快解决,虽然他表现的漠然,但是还是留了余地,毕竟这是天宫,而师父同芊芊还在天上,芊芊与玉帝似有若无的关系,都让他不得不手下留情。 这一留情,形势完全不一样,一方不出重手,只想压制,不想伤人,而另一方却想致他于死地,见万非白只是躲闪没有伤他们之意,想着这人强是强,可在这里不敢对他们下杀手,于是各个勇猛的往上冲,都想把自己的好的一面展现给王母娘娘,所以这御花园处竟然打的如火如荼,两方一直没有分出胜负,直到玄镜老人的到来。 玄镜与宫卿酒是硬闯,见到自己徒弟与天兵天将打了起来,看出万非白的顾忌,老人一阵风的冲了过来,啪啪啪,就见每个天将的脸上都挨了一个巴掌。 这绝对是玄镜老人的惯用手法,老人见不喜欢而挑衅的人就喜欢抽别人耳光,如果不是他隐忍,他都想把王母的脸上也扇上一巴掌。 随着玄镜二人的到来,形势陡变,又有玄镜的加钢,万非白这才真的出手,一道“紫色烈焰”,就已经把四个天将震到一边。 胜负很容易产生。 当王母看到四处东倒西歪的天兵天将时,脸色早已经阴沉的可怕,她在宫中几百年,因为身份原因不用等到她亲自出马,就有成千上万的人替她摆平,可是,此刻,她要出手了。 身为王母,她的修为自然非同一般,可是在她要出手的瞬间,玄镜老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并且横在了二人打斗中间。 怎么,你为了你的徒弟要与我交手?王母娘看着的玄镜问道。 第九十章 我玄镜,在此立誓 人人都说天上好,文人墨客笔下的天庭是那般美好,什么琪花瑶草,云阶月地,仙山楼阁,璇霄丹阙,可是在这盛赞的天庭御花园中,却剑拔弩张,风云变幻。 王母娘娘对着玄镜老人嘶吼,你这是要护短吗?敢与我为敌? 身材矮小只到王母腰间的老人听了哈哈大笑:“人人都知道我护短,我认,我确实护短,可我护短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但凡我的弟子门下,如果做出肖小,有辱师门,帮狗吃食的事,我玄镜不用旁人动手,定会自己亲自解决,但是我徒弟行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冰魄雪魂,你只听信一面之词,就欲把我徒弟杀无赦,王母娘娘好大的威风! “人间有正义,天地有正气,我玄镜在此立誓,定要守护这条信义”。 即使舍命,也要奉陪到底。 老人说完,严肃的看着王母,浩然正气挥洒整个天庭,矮小如桌椅的老人此刻看起来异常高大。 王母听了也是浑身一震,老人的话正气凌然,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可是她生来骄傲,后来更是入主天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玉帝大多时候都不会拂她的面子,对她敬爱有加,现在突然受到玄镜的数落,没有自悔之意,反而觉得是在侮辱自己,她一面让三郎真神去叫人,自己也已经准备放手与玄镜一博,她微微拂起衣袖,就要动手。 “住手!”,一声威严之声传来,从御花园的一角玉帝大踏步而来,身后默默跟着的几人,有太白金星,无量天尊,托塔天王,还有南天御史。 众人见了玉帝来,呼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玉帝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王母与玄镜一眼,王母依然昂着头,玄镜低头行了一礼。 胡闹,真是胡闹,你身为王母,更应该以身作则,不应该与一般无知妇人一样,听风是雨,更不应该滥用权势,乱杀无辜,朕念你初次,先饶你一次,可回去必须好好思过。 一番话,看似刚正不阿,没有偏颇,但是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众人心领神会。 三郎真君仗势欺人,说话黑白颠倒,致使出现了此次事件,实在是罪魁祸首,来人,即刻把人押入天牢,在天牢悔过。 两名天兵天将押人便走,吓的三郎真君哭爹喊娘,不停的望向王母娘娘,王母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后才不再叫嚷。 玉帝解决完这场闹剧,本想问问玄镜是否满意,可是一想那老儿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怕是又要往王母身上牵扯,就略微拂了拂袖,看向场中众人,大家都散去吧! 玄镜虽然不满意,可想着玉帝能做出让步,已经难能可贵了,再捉住不放倒是自己小肚鸡肠了,也就作罢,领着宫卿酒与万非白离开。 练剑湖旁边的垂直陡峭悬崖上,万非白与白芊芊一次次的上去又下来,他们俩不知道练了多久了,只知道自己浑身是汗,但却不敢多言,因为师父说过,只要不能一次上去陡崖,就要一直练下去,不能用气玄,不能御剑,靠自己的自身。 湖边一处芳草茵茵的青草地上,玄镜老人正与宫卿酒喝着酒,当然,玄镜老人喝的是酒,宫卿酒喝的是茶,二人一边喝着,不时的看向陡峭悬崖。 看了半晌,玄镜老人悠悠开口,事件最难的在于难在开头,万小子与芊芊刚开始只能徒步而上一小半,可是久而久之,就会有进步了,现在已经能爬上一半了,在不久,你这天然的垂壁会被他们攀上高峰。 玄镜老人喝着酒,毫不掩饰他有俩好徒弟的得意。 宫卿酒对玄镜老人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尤其经历王母一事,而万非白又是他本身十分看好的,现在加一个白芊芊,也是个坚韧不拔,性子很好的姑娘。 他道:“你的这俩徒弟,真是年轻人的模范,只要是你要求的,不用督促,就会一直坚持,”他们现在的难只会换来更多的甜。 一连几日,万非白都会无白芊芊爬山崖,等白芊芊走后,他就在湖边练剑,毕竟要对的起这宫卿酒所起的练剑湖的名字,每日,他都会坚持两个时辰,而他,还会抽出一点时间来练拳。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走到山顶了,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现在练剑已经觉得没有以前吃力了,如果说以前练拳是他十分热爱且有心得的一件事,那么练剑就会让他觉得劳心劳力,甚至有点枯燥的一件苦事了。 他的剑术灵性不如白芊芊,要不是因为一把万古在手,他可能选择一开始都不会练剑。 “因为剑费心神”。 可是几日的爬山,万非白发现,自己的呼吸急缓和机体需要都会控制的越来越好,所以当他在此练剑时,他没有以往练久了时候的身体打颤,反而气血会越来越旺盛。 每当这时,万非白都会兴奋不已的看着他的师父,而他的师父会得意的告诉他,“这就是苦尽甘来,”但是很快他会再泼一盆凉水,不要因为一时进步就得意,要知道你还差的远呢!这世间只尊强者,你不强,没有筹码,就解决不了任何事。 就比如上次御花园,要不是师父的强大,玉帝怕是要把我挫骨扬灰?万非白拍他师父的马屁。 玄镜老人说道“正是!” 一点客气都不讲,宫卿酒眼睛已经笑的眯成一条小缝,看着万非白,越优秀的师父就会有优秀的弟子,小万,加油! 万非白笑了笑“细水长流,来日方长。” —————— 史玉祖宅这边,曾任上任太上老君的掌事史老仙一人漫步在自家宅子前边的湖边,他不时的长吁短叹,似乎有难言之事。 史玉从天庭公职下休回来,就看见自家的老祖宗正在湖边来回散步,很明显这是在等自己。 史玉哪里不知老祖的想法,他就是想通过练成无极丹来证明自己完全可以胜任太上老君的炼丹掌事,而不是被硬生生的遣送回家。而练无极丹的引子,就是九头大妖的身体里的血。 现在取血随着大妖的躁动已经越来越难了,而现在又要让宫卿酒重回天宫掌管天罡,又有玄镜老人协助,这次怕是真的把大妖彻底镇压了,镇压后的大妖没有热血,那取出来的血等同于废物。 他看着远处走来的孙子,神色复杂,一方面他不想孙子同自己一同冒险,一方面又急需孙子支持,毕竟,这个孙子是整个史宅里最优秀的青年后辈,心思缜密,非一般寻常人可比。 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事关功败垂成。 看到史玉走近,他望着面如冠玉的孙子,非常欣慰,话到嘴边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到是史玉一片七窍玲珑心,对于他的打算,了如指掌。 他安慰他的爷爷道:“不必过多忧心,这次我们多争取拿到一些妖血,成败就看这一回,如果想长久取得,怕是不甚容易。且这等福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们不能拿史家人的性命去赌。 老人一时老泪纵横,他的这个孙子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如果就此罢手,他不愿意,但是不做一回,他的长生丹正在关键时刻,也许这次就能成功了呢! 可是史玉懂他,几句话就解了他所有的困惑,一时让他从失魂落魄中陡然醒悟过来。 但是他也忧虑起来,现在宫卿酒已经重新回来任职,他对于镇压九头大妖非常有心得经验,他的天罡阵法是关键,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玄镜,还有他的弟子,玄镜,那可是人间修为最深的,我想,这天上也没有几人能够制服他。 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做万全的准备,否则我怕…… 老祖宗,史玉打断了他的话,要想成就大事,不冒一点险是成不了事的,要想收获就得先耕耘,也许此一回,我们就能成事呢!那么我们史家将会载入史册,供世人敬仰,到时候回头看,这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老人微笑道:“你的一番话,爷爷彻底打消了顾虑,接下来我们就要部署了,如果不被发现最好,一旦发现我们就要面临着与整个天宫做对的下场,玄镜,宫卿酒我们都要做好应对准备,此行,任重道远,我们须再接再厉。” 史玉点点头道:“孙儿定当全力以赴,一定不会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天庭黄普天,一头长着九个龙头的大妖在那一方天地遨游,可是也就只局限于那一方,因为天庭集所有人之力在这黄普天做了结界,九龙神在这结界内大声嘶嚎,不时的以巨大的身子往结界处使劲的碰撞,发怒的双眼血红一片,毫不怀疑,一旦结界破碎,这头大妖定会以惊人一怒让所有脆弱的精灵粉碎。 守护在这结界外的四人,一个身穿花色长裙的女子,一个背负宝剑的沉稳男子,一个白发白衣的老者,一个手持圆月弯刀的壮汉。 这四人,看着都不好惹,也绝不简单。 第九十一章 大玄如镜 自从玄镜与宫卿酒二人去了黄普天观察了一日一夜后,断定九头龙妖在七日后定会突破结界,现在已经处于发狂阶段,而在第七日他体内之血将会冲破自身极限,也是它功力最强之时,现在就算加固结界已经没有必要,只有在第七日与它硬碰硬,一举制服,才能彻底杜绝。 宫卿酒已经加紧布置练他的属下,排阵不兵,力求在他发作后只局限于黄普天,而不让它出来爆发伤人。 说起九头龙妖,二人皆是脸色凝重。 此妖从盘古大帝开天劈地以来,是第一神龙后裔,因为不同于其它龙族模样,且行事乖张,被判做异类,但是它本是上古龙族血脉,曾被三清界认定一旦它将消亡,这天庭就会发生一场动荡,说是改天换地都不为过,因为这一脉消失,会引起物质变化,至于会变化成何样,却不能预测,所以只可镇压,不能杀绝,实在有些棘手。 这时候只有时刻观察,才是解决的唯一办法。 所以黄普天内的四人,再得到玉帝的旨意后,更加小心翼翼,严阵以待。 一晃又过了三日,九头大妖日夜不睡,时时狂怒,看着结界外的四人犹如看到一场美味,恨不得现在就能出去把四人吞入腹中。 四人以白发老人为首,他看了结界内的大妖一眼,又望了一眼已经困顿不堪的三人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从今日起,轮班休息,每两人值班,”今日我在与倪衣仙子在此,月初仙人与冬马将军先回去休息,明日过来替换我等。 叫做月初的美少年与叫冬马的大汉点头称是,二人悄然退下。 整个黄普天就剩下白发老人与倪衣仙子。 除了嘶喊的大妖外整个黄普天空荡荡无任何其他人。 白发老人看着已经疲倦的双眼无神的倪衣仙子,脸色慈爱的看着她说道:“要困就睡一会儿,年轻人就是要多休息,不像我这个老年人,就是几日几夜不睡都没有关系,女孩子嘛!缺觉很容易衰老,” “人说女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容颜衰败,老色尽显,”倪衣仙子也不例外,她看着老人的眼睛,一双慈祥的老人的眼睛,她更困了。 她想说自己还可以坚持,可是话到嘴边却好像困的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就听见老人一声一声的说道:睡去吧!睡去吧!有我在,会看好这里的。 “睡去吧!睡去吧!女孩子禁不住熬,会衰老的,不知不觉的,她真的安心的睡了过去,一旦闭眼,她就好像知觉都没有了。” 看着陷入沉睡的倪衣仙子,白发老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轻声朝着黄普天门口说了一句,出来吧!就见有两人从门处走了进来。 一老一少,老的鹤发童颜,少的面如冠玉,正是史玉祖孙两个。 此刻史策风已经拍起了巴掌,看向面前的老人道:“玉面真人果然一出手就不同反响,你这催眠术是越来越厉害了,几句话就能让一个仙人片刻间就能睡成猪一样的睡美人,佩服,佩服。” 被称作玉面真人的老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但是他很快就收敛,而是脸色凝重的说道:现在就用你的隔空取物的本领把九头妖的精血取一些出来,事不宜迟,但是好话说在前头,你的长生丹一旦炼成,必须给我一颗,遵守原本约定。 好,一言为定,一旦成功,我不仅给你一颗,我再额外赠送你一颗。 玉面真人一听,更是高兴,催促史策风快速行动。 原来这二人早就狼狈为奸,先头取血也是有这玉面真人做内应,而给他的好处就是仙丹炼成,必送与他一颗。 “人人都想长生不死,这诱惑实在太大,二人一拍即合。” 史玉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把风,玉面真人看到史玉如此小心,说道:这黄普天一共就我四人,另外两人已经被我打发下去,都已经连续几日未睡,现在怕是已经鼾声震天了,而倪衣仙子中了我老道的催眠术,不到明日早上不会醒来。你们就放心吧!当务之急,还是先取精血为要。 史玉想了下,就从门处走了过来,协助他的祖父进行隔空取物。 史策风的隔空取物不同于别人的小打小闹,他仰仗的是一颗神针,这神针不能取人性命,却能从人体或者动物体内抽出血来。 有人就会问,就算你有神针何用?这结界神针也突破不了,进不去就别谈取血了。 可他能,因为结界在设定之初,宫卿酒设置的阵法后,是一众仙人合力施加的结界,而其中一位仙人在他那处设定的结界中故意留了一个针眼的小洞,这看似无关紧要的小洞,就给了史策风一个可趁之机,而那位仙人,正是史策风的父亲,史玉的曾祖。 也是因为这样一个针眼的小洞,让九头龙妖这么快就要冲破结界,这让人无法预料。以为在情理之中。 此刻史策风已经闭目凝神,他体内的仙力已经源源不断的涌到一个闪闪发光的细小到人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小针之上,当他蓄积到极点的时候,就准备发针,当那小针从他袖内发出的时候,史策风笑了,这一针定会成功的将九头神妖的血抽出小半来,所以他在发针的时候,另一手已经迅速的拿出一个罐子来,准备针回而装。 可是万万没想到,针竟然在结界处的针眼小洞内落地了,并没有穿进去。 史策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到了针掉落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针拾回,再次观察那个针眼,可那个针眼并无变化,还如以前一样。 史策风不解,每次都成功,为何这次不行?他要再一次发针。 史玉脸色却已经变了,他拉着他的曾祖迅速往回跑,可已经迟了,因为门外正站着一人,却是冬马将军横刀立马般的堵在了门口。 玉面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他看着这个属下,走向前来,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之事你最好装作没看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的小命?” 冬马神色不定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自己曾经敬爱的师父,现在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有些心痛,有些茫然,却没有退让一步。 他没想到几日前玄镜老人的话今日竟然成真,更没想到那个人是师父。 他有些接受不了,想起那日玄镜老人在这观察完后在自己身旁用密语与自己说的话“我看你们四人中,就你面像最好,浑身充满正义,这里结界有处不好,可能会有人在此做文章,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如果有异动,应该就在这几日,交给你一个任务,你们这里的另外三人,不管是谁,都可能有问题,如果出现不正常的举动,随时通知我,希望你能了恪守住你的本心,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希望不会发生。‘’ 所以现在真的发生了,那个人还是他的师父。他很愤怒,又很委屈,也有不解。 他们这里的四个人,他曾经怀疑过,可就是没有怀疑自己的师父,直到他的师父让他们回去睡觉休息,他都不做他想,可是他不放心他的师父,万一他离开了,而那个倪衣仙子要是作怪,师父不是很危险,所以他又来了。 当他走到黄普天的大门,看见里面的人时,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没做他想,还是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到了天罡府。 而他自己却没有走。 玉面真人看着自己这个弟子,语气突然放缓道:“现在让他们走,你把我打晕,然后你去通知玉帝就说有贼人入了这黄普天,史君针失灵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瞒是瞒不住的了。” 他说完就要把自己的徒弟推开,可是冬马一动不动。眼中反而燃起熊熊烈火。 玉面真人也大怒,你这是想让师父去死?你也不想想,你从小是谁把你养大的,又是谁把你推到这个位置的?你要恩将仇报吗? 玉面见冬马依然无动于衷,手已经伸了出来,人命关天,他是容不得他了。 可是他的手抬到一半就抬不起来了,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住自己,让他动不了分毫。 史玉也已经变了脸色,他对他的祖父和玉面真人说道:只好硬冲了,只要冲到黄普天外,我们就有逃生的机会。 二人一听,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都举起手中拳头,向着冬马身上招呼而去。 可是手还没触到冬马的衣角,冬马就被人拉开了,然后门正中探出一个脑袋来,此刻正嘻嘻哈哈的看着三人,就像看着三个傻子。 三人一看来人,都是大惊,心不由得颤抖起来,史玉在这一刻已经绝望,逃,是绝对逃不掉的了。 “因为,他们遇到的是玄镜老人。” 那个他认为在这天上地下只要他愿意,可自由来去的老人。 一个绝对的强者,这世上能与他抗衡的人很少,少到凤毛麟角。 如果给他选择,他希望这辈子遇不到这个人。 玄镜。 第九十二章 不破不立 一个黄普天就像一个小岛,遥立于九天之上。而黄普天馆就如一艘大船,泛舟于宽阔无澜的海上。 这里的人,就像在海水中遇到了暗礁,有船破覆舟的危险。 史玉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他看了看玄境,又看了一眼从他身后跟来的公卿酒与万非白。 这是一场已经分了胜负的战争。 打肯定打不过,只能认怂。 这时候的黄普天突然安静下来,就连九头大妖都停止了嘶嚎,静,静的可怕。 史玉上前躬身行礼,开口说道:“史某认罪,只是需要面见玉帝,”。 他这样的要求看起来非常不合规矩,可要想活命,面见玉帝才有一丝希望,因为,每个人都想长生不死,包括玉帝陛下。那么不如由暗转明,也许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所以现在他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开诚布公,也许早点与玉帝说明,自家所做的都是利于天庭,利于神仙之事,也许不会这么被动。 当下的形势十分的微妙,史策风站于史玉之后,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甚是机敏,这时候也只能让他试一试,玉面真人身体已经像被冷水浇过一样浑身抖个不停,没有了之前对冬马那时的咄咄逼人,而是安安静静的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地上还躺着倪衣仙子,正睡的香甜。 听到史玉说的话,玄境老人自觉的退后几步,公卿酒走到前方来,因为他在这里职位最高,而玄境与万非白说到底还是草民一个。 公卿酒看着面前的几人,尤其看到史策风躲在孙子背后,他本来有些压抑的怒意再也克制不住,他语气强硬说道:“难道你们认为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史室大家族多年屹立天庭不倒,是因为你们的祖先对天庭做出了许多贡献,到了你这一辈,不思进取,整日想着长生不死,似你这等人,活了那么久又有何用呢?你们史家的千秋基业,到了你们这里,已经大厦将倾了。” 平时温和的天罡星大人,现在眼眸眼眸已经有了可恨可惜之意,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漠,“规矩就是规矩。如果可以不讲规矩,那天上天下就会乱套了,我奉命镇压九头大妖,这里的一切都归我所管,你们今日难逃一死,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是自裁,二是由我等动手,怎么安排,你们自己选。“ 史玉还想辩解什么,这时候史策风把他的手臂一拍,跪在了地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本是我的主意,史玉只是受了我的指使,祖父之命难为,他不敢不替我做事,想我史家辉煌了几千年,也算有功于天庭,恳求天罡星君看在历史的过往,饶过史玉一命,我死不足惜,说完缓缓举起自己右手,史玉试图伸手阻挡,可他看到祖父的眼神,他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就见他的右手突然速度加快,往自己的天灵拍去,骨骼震碎,头颅撕裂,死相凄惨。 史玉再也忍不住,抱起已经残破的祖父的身体,泣不成声。 旁边的玄境与万非白想到,这是史策风的“宁为玉碎,保护孙子”的计谋啊。 可一旁的公卿酒眼底却有了一丝不忍,眼底竟然有了心疼之意,万非白想说话,可是看到史玉这样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有玄境冷笑道:“史策风好谋略,就算死也想死的其所,我又不是瞎子,他这样惨烈的死法自然是要护住他这个孙子,真是要死也要算计啊!” 但规矩就是规矩,你们做出此等丑事,欲取九龙神之血,才使得九龙神提前发怒,还想通过结界来捕捉龙血,幸好我有察觉,要不然今日不是被你们瞒天过海了去? 公卿酒一向对玄境尊重有加,但是这一次他第一次与玄境老人产生了分歧,依玄境老人的意思,这个史玉也不可留,可公卿酒认为他不至死。 史玉虽然也有过错,但是他受他祖父蛊惑,再者他不敢违祖父之意,这天下讲究孝道,如果史策风坚持,他自己又有什么法子呢? 所以史玉罪不至死,来呀!即刻把史玉押往天牢,就见门后又涌出几个天兵天将,把史玉捆了个结实,押了出去,临走时他看了一眼玄境与万非白,别人没捕捉到,可万非白却看到了史玉似有若无的一点笑意。 他知道,自己以后还有的是麻烦,可他在此时说什么公卿酒都不会听进去的。 史玉走后,就剩一个玉面真君,他惊恐的看着玄境与公卿酒,又把眼光转移到了他的徒弟冬马身上,眼底突然浮现了希望,冬马看出他师父的意思,他有些犹豫,但是又有些不忍,于是跪倒在了公卿酒面前,请天罡星君也饶我师父一命! 可是公卿酒却没有先前那般彷徨,他大声说道:身为监守官,却联合他人,监守自盗,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勾当,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的罪是不是当诛? 已经知道今日必死的玉面真人已经没有了惧怕,他此刻已经陷入疯狂,他咧嘴一笑,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回答,再看到徒弟冬马时眼睛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一把把冬马抓在身前,手掌放在他天灵之上,语气阴仄仄的说道:放了我,否则我会让他陪我一起死,这个孽障,要不是他坏了我的好事,我何至于如此? 事发突变,每个人都与料不及,冬马更是一动不动,他眼里已经有了悲哀之意,他没想到,自己从小跟到大的师父竟然会这样做?是什么迷惑了这个人的本心? 公卿酒更是愤怒,大声质问:“你还是个人吗?你死到临头还要把你徒弟性命也搭上,你的人性呢,你到现在还不迷途知返,已经药物可救了。” 老子不想死,只要你答应我,放我出天宫,这小子我不会杀他。 还在讲价还价的玉面真人的丑恶嘴脸看着万非白的眼中,与之前史策风的行为高下立判,他不由的对之前的老人有了一丝敬意,而这个人却让他更厌恶起来。 他厌恶,玄境老人更甚,他觉得听这个什么玉面真人的话简直侮辱了自己的耳朵,也不见他怎么出手,就见那个玉面真人跟见了鬼似的大吼一声,手似乎就要往冬马天灵拍去,可他拍了一半,人就倒了下去。 万非白与公卿都知道是玄境老人出的手,就连倒在地上的玉面也知道,可直到他灵魂飘散的时候,他还是想不明白,到底玄境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想不明白,不代表别人也不清楚,那就是强大的修为,可以杀人于无形。 玉面真人死不瞑目,因为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冬马最后还是把他拖走了,不知道安葬到了哪里,因为除了他没有人会关心一个这样剑走偏锋的人。 万非白抬头望向远处那条九头大妖,不,确切的说是九头神龙。 那头大妖也好像刚看了一场热闹,现在见热闹没了,又开始狂奔乱跳起来,霎时之间,就见结界内昏天暗地,一片风尘迷眼,看不清个情形来。 万非白问师父,这头龙与我的那条龙谁更强? 玄境听了哈哈大笑:“傻小子,你的那条龙应该是他的几世玄孙了,这条龙被人们称做妖并不准确,而是真真正正的上古血脉,龙族之王,所以我说这就是石头与鸡蛋的区别,可懂?” 万非白本想说既然同样是龙,那么一样可以驯化,但这些话到了嘴边,还是咽回肚子。 因为龙的习性也不相同,世上有恶人也有好人,那么有好龙自然也有恶龙,而且自己的龙之前也算不得是一条好龙,好在师父他们并没想到把他杀死,那么留的龙的一条性命,也算对自己的龙有个交代了。 万非白又问,那这个九头神龙何时圆月? 玄境老人轻轻摇头,不定,但是应该不久了,三五日内就可知晓。 师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万非白知道,一旦神龙圆月,这整个天宫都会是一场大震荡。 黄普天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天庭凌霄殿内。 还不等公卿酒去复职三人就已经被请到了凌霄殿内。 大殿之上,玉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地下跪倒在地的公卿酒与玄境三人。 玄境忍了忍,终于在说平身的那一刹那站了起来,然后静立一旁,他忍着不说话,内心里已经不耐烦起来,万非白与他站立一侧,已经感受到了他师父的内心活动;“妈的,把老子束缚在这,老子真是一日都不想待,摆个狗屁的架子,要不是有事要在这停留,老子早就走了,” 可是他很放心师父,虽然师父常常看不惯玉帝的行事作风,但是他却是个最讲规矩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黄普天那样给玉面等人立规矩,只要不破坏他的底线,他还是能忍住的。 万非白真的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少了一句话,那就是,狗屁玉帝,章的比老子高,还坐的那么高的椅子上,存心给我难堪。 第九十三章 孽缘也是缘 凌霄殿内最好看的就是一块牌匾,悬挂在龙椅之上的后面雕梁上。 “人间正道”四个大字,金光闪闪,玄境老人与万非白二人心灵默契的斜着眼只盯着牌子看,因为这四个字写的好看,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而玉帝已经问起了话来,当然,他是无视那对师徒的,这无视是故意的无视,因为他要正视今日怕是都会睡不好觉。因为气的睡不好。 公卿,黄普天一事可了了? 回陛下,正是,现在史策风畏罪自杀,玉面真人也被正法,史玉也已经押入天牢。公卿酒沉声回道。 玉帝眼角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那史策风真有信心练出长生不老神丹来?不知怎的,玉帝心内有些可惜,觉得史策风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公卿酒办事有些不力,没有知会天庭一声,要是知道有五成的希望他也会留他一命,他心里这样想的,可嘴就像开了光一样就这样问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妥,果然那使徒二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来,不过却没说什么。 公卿酒恭敬却缓缓回道:“是史策风情知行迹败露,自裁当场的,而仙丹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要知道太上老君乃是这天上地下炼丹第一人,太上老君做不到的事他又怎么会做到呢?” 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玉帝听了,心内可惜,转而问史玉可知? 公卿酒此刻心内也怒火滔滔,现在终于有些后悔留史玉一命了,他硬着头皮回道,史玉应该不知,他受他祖父委派,内中情形他不清楚。 玉帝又叹了一声,才安抚道:九头神龙就劳驾几位了。 本来已经下逐客令的玉帝闭上了眼睛,三人也准备退下,就在这时,有天使通报,芊芊郡主前来求见。 本来已经不耐烦的玉帝大手一挥,就要说不见,看到瞪着眼睛的玄境他改变了主意,现在有求于人,即使是玉帝也不得不低头,他假装欣喜道,快去,宣郡主觐见。 白芊芊来,玄境与万非白也不走了。玉帝看了一眼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就见从凌霄殿外缓缓走进一个少女,婀娜多姿,颜面如玉,身穿一身白衣,洁净而不染,本来还觉得这浑浊不堪的大殿就好像注入了青草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玄境老人觉得如此,万非白自然也是。 就连公卿酒脸内都有了笑意。 白芊芊跪伏于地,与玉帝见礼,玉帝虽然也不喜这个跟自己作对的外孙女,但是也有那么一丝血缘在,与旁人也是不同的,所以到也挤出了一丝笑来,快快起身。 然后还不忘笑呵呵的问道:“芊芊,今日可是有事?你母亲的病可好些了?“ 感谢外祖关心,母亲好多了,只是因为在花语山待太久,有些憋闷。 话一出口,玉帝的脸色就变了,由之前的和蔼可亲的外祖形象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威严帝王。 “那是她咎由自取,她本为天上仙女公主,在凡间轻易与人结合,犯了天宫条例,我不杀她,已经全了父女之情,禁锢花语山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要想下山来,那是万万不能的。” 白芊芊叹了口气,看向玉帝,“我也不是无端像您求情,我只是想出些力,为母争取一下罢了!” 你一个女娃娃能出什么力,好好的在天宫陪你母亲就是,我当初已经答应你,在天庭呆上一年,就可以放你回到人间去,你现在实在不必多此一举。 白芊芊却没有很生气,只是很悠哉的说道:“都说女娃娃,可是女娃娃也可以做事,有时甚至比男子做的更好,·我听说这次九龙大妖圆月之日就在这几日,而这次又不同以往,这头妖已经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多一人总比少一人的好,我的功夫是玄境老人所教,与万非白也相差无几,这样的修为您确定您真的不需要吗?” 玄境老人此刻也说道:“芊芊这话说对了,要是没有你,师父几个还真没有什么信心,要是有你在,我们十有八九会把九龙神拿下,你那神鞭被毁之后,师父又到混沌世界给你重新编织起来,相比以前威力更甚,况且对付九龙神,神鞭真是最得力的武器啊!” 白芊芊笑眯眯道:“过奖,过奖了。” 万非白也看着白芊芊说道,你的剑术也不错,至少比我强,你我联手,应该会起很大的作用,到时候你不要一人揽功就是了。 玉帝此刻已经清楚,这丫头是有备而来,做足了功课在他师父与师兄都在的情况下求见的。 他冷哼一声,玄境老人被世人敬仰,人人都说你功力强大,怎么这时候又要弟子相帮了? 玄境一听,惊奇道:“人都有力有不殆的时候,没有人说自己就天下第一,我老头子更不敢说,怎么现在我师徒三人齐心协力为这天庭做事还做出不好来了,那就算了,你们天庭人才济济,少了我师徒三人也是能够有把握镇压这九头神龙的,我们就此离去就是,” 说完,大袖一挥,真的就踏步要走,而万白二人也紧随其后。 玉帝一见,真是怒火攻心,他就要让人把他们拿下,还是南极仙翁在旁轻轻咳嗽了一声,玉帝才清醒过来,大声叫到,“转来”。 三人停住了脚步。一同望向玉帝。 玉帝现在是骑虎难下,有种吃了东西被噎住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白芊芊,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白芊芊灿然一笑,不忘拍玉帝的马屁,我就知道外祖最疼我了,要求很简单,我参战,一旦胜利,想把我母亲带到人间,从此让她隐姓埋名,不再踏进这天庭半步。 玉帝本欲发作,想了想克制住了,如果一旦不成功呢? 不成功,那就成仁,手臂与九头神龙周旋到底。 一瞬间,少女的脸上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满脸刚毅,玉帝看着这样的白芊芊,突然有些骄傲起来,这可是自己的外孙女啊,为皇家争脸面。 想想那些一到灾事临头,畏首畏尾的天臣,在关键时刻竟然都要寻找天罡星君,并且找了玄境老人,玉帝一阵阵的头疼,要不是那些臣子不中用,现在也不会被这三师徒拿捏,想起那些臣子们,再看看自家的外孙女,他突然觉得自己脸面都有了光彩,他豪气说道:就这样办,一旦成功,你们下到人间,可带你母亲离去,一年之期也作废,你母亲不认也罢,但是朕认你这个外孙女,你永远是这天庭之中,朕亲口承认的郡主。 众人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转变的这样快,而玉帝陛下龙颜大喜,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玄镜轻轻转动一下手腕啧啧道:“玉帝英明,这次眼光真是不错,说出去的话真真金口玉牙,我这女徒当的起这天上的郡主,今日您的话我记住了,如若以后天庭有事发生,我会让我这个徒弟回天庭行事,不为别的,就为她这个身份,她也会在所不辞。 而万非白也已经同白芊芊跪地叩谢,这次真心实意,没有一点掺假,而白芊芊从不爱流泪的人也流下了眼泪,外祖在上,容芊芊给你磕头,一日是你的外孙女,就永生永世为天宫效劳,说完在地上真心的磕了三个响头,才在万非白的搀扶下站起来。 好好,玉帝看着几人,这一刻他突然才发现几人是真的发自内心,他也有一种满足感,他内心也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以前太注重利益而忽略了别人的感受?这样岂不是很好。 玉帝第一次流露出真心和蔼的面容,芊芊,一旦事成,让你母亲来宫里一趟吧!朕也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说完,玉帝就已经从龙椅上下来,竟然有一种落魄的走了。 玄镜笑而不语。 宫卿酒却叹道:“玉帝只是一时被迷惑,其实本质上还是个好皇帝呀!” 当然,最欣喜的还是白芊芊,一想到母亲能够出花语山,能够走出这个天庭,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玉贤公主了。 玄镜老人早已经看出她的心思,还不快去,去完速速回来,到练剑湖练功,这几日加紧打磨,也许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白芊芊大笑离去,没有往日的淑女风范。 玄镜老人看见哈哈大笑道:守的云开见明月,孽缘也是缘分,现在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现在洗过了,变的又硬又香了。 宫卿酒脸色变了几变,哪有这样形容玉帝的,真是闻所未闻,也就是玄镜,敢这样说。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玄镜老人的下一句话差点载到路边的天河里。 因为玄镜老人说:“其实玉帝本质不坏,只是找了个丑婆娘,被臭婆娘给带坏了。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就要把那臭婆娘给费了。” 这一次,是万非白及时的捂住了他师父的嘴。 因为他又怕从玄镜老人嘴里说出更惊天动地的话语来。 他操碎了心。 第九十四章 九头神龙 第二日清晨,难得睡个踏实觉的万非白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天罡星君府里的下人跑老跑去大声说话声给震醒了,万非白不解,这天罡星君府一向平静祥和,公卿酒更是对府内约束的极为严整,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正疑惑间陡然打了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飞快的坐了起来,迅速穿衣起身,如果说有大事发生,那无疑于就是九龙暴动。 他穿好衣裳,迅速往外冲,刚好遇到府内管家,他没有往日庄重,一把拽住,管家知道他心急,也没等他问话,已经开始回答,昨日夜半时分九龙就已经有圆月的表现,天罡星君已经半夜去守护了,就在刚才,九龙已经突破圆月,暴动不已,天罡十二常已经布置阵法,正随天罡星君与老龙对阵呢! 那我师父呢? 王母娘娘被禁足后,茶饭不思,竟然魂魄丧失,玄境老人半夜被玉皇请去,要以自身气玄把魂魄逼回体内。 不等他说完,万非白骂了自己一声该死,已经冲了出去。 整个天庭已经开始慌乱,到处是行走的神仙仙女,而九龙暴动时之强,已经让整个天宫晃动,就如在人间经历地动一样,地动山摇,万非白不再多想,快速的直奔黄普天。 越靠近黄普天,这种惊人的影响越大,就见邪门的狂风,催林倒树,狂风大作,整个天庭皆是昏暗一片,本来仙气袅袅的世界,伸手只见黑云不见五指,万非白刚到的黄普天,正好赶上白芊芊而来,二人一道进了这黄普天。 黄普天内,天罡十二常已经摆好阵法,公卿酒处于正中央,就见中间围着的一头巨大无比的长着九个龙头的大妖,正横冲直撞,往东一撞,那东边施法的天罡一常迅速的布雨, 泼泼洒洒,如天上无边星辰;可是被龙头一撞,那边迅速开了一个口子,天罡十二常迅速变幻阵法,堪堪把那口子堵住,而后天罡二常加紧雨石势,想要在这大雨中迷惑老龙,就见密密沉沉,似海中倒悬浪滚。可是九头神要根本无惧,他大口一张,那九个龙头嘴里喷洒出更大的雨来,反而瞬间压制住了天罡雨势。 天罡十二常又转换阵法,这次用气风吹笛,只见大风骤起,站在边上的万非白与白芊芊差点被掀飞,九龙大妖一见,好似更加兴奋,大声嘶嚎一声,竟然以整个身子压下,那风岿然不动了。 公卿酒心急不已,这头大妖相比以往圆月之时更加可怕,威天助地雄风不同往昔,在风压下去的时候,竟然甩起来龙尾,那巨大龙尾所到之处,竟然让整个黄普天都荡了几荡。 天罡十二常阵法变幻了几次,也只是稍稍阻止了九头神龙的走势,要想压制,实在艰难至极。 就在这时,那妖竟然喷出火来,天上龙族都有一项技能,就是口中可喷火,可是能找出又能喷火又能布雨的龙来,还是头一遭,而这火又不是普通的火,乃九天玄火,从九个龙头嘴里喷出更是威力巨大,火到之处,烧的人眼挣不开,即使天罡已经下起甘霖,可是也浇不灭这火势蔓延,天罡星里的十二常在这火势当中,已经被火灼伤大半,很快就没有了防御能力。 万非白与白芊芊不作他想,二人迅速的冲进来,万非白灾冲进来之时,已经施展“万虹归雷”护住自己与白芊芊,同时体内的玄气四荡,射向被火困住的十二常,十二常借助万非白的气道,从真火中解脱,可是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了。 宫卿酒当机立断,让十二常退出黄普天,此刻他已经把自己的命赌在这里了,在这漫天火势中,他不愧为天罡星君,他在十二常走后,大喝一声闭眼,他自己的眼中却缓缓睁开,万千星河从他眼中崩射开来,所到之处,一片白光。 这万千星河不能阻止九龙的火,却能防止它喷火伤人,因为只要人一睁眼,就会被这万千星河光晃花眼,让人失去视觉。 九头神龙却也聪明,它在第一眼看到万千星河而来时竟然也闭上了眼睛,只是更横冲直撞,宫卿酒被它的巨大龙尾扫到,躲避不及,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万千星河也随之消失。 万白二人迅速的跃到宫卿酒之处,把老人扶了起来,宫卿酒已经被龙尾扫的失去了片刻的知觉,在被扶起来的刹那才清醒过来,他一睁眼,就看见神龙已经游过来,大嘴一张,又要喷火,他急的大喊,快快阻止它。 万白二人已经迎上去,一人用拳头朝着老龙挥过去,一人用神鞭抽在龙尾处,可是龙尾太粗,就是神鞭也就堪堪围住龙尾一角,但是加上万非白袭来的拳头,那神龙到底没喷出火来。 该拼时便要拼,要发狠时便发狠。 万白二人相对视了一眼,万非白空中跃起,拳去拳往龙眼招呼,拳风阵阵,白芊芊的鞭子也没闲着,一鞭一鞭往龙尾上抽去。 二人一人攻龙头,一人攻龙尾,九头神龙一时竟然没有招架之力,只是他皮糙肉厚,在二人已经打的有些力不从心时,突然一个身子扭转,顿时卷起一阵怪风,巨大龙身竟然跳到万非白背后,然后一个碰撞,那惊人力量把万非白撞的立刻头晕目眩。 三人成行,二人中一人受伤,一人眩晕,真龙确实厉害,而且杀又不能杀,只能围困,镇压。 这就让人求束手束脚了。 白芊芊眼见万非白被九龙大妖撞的连连后退,眼见那龙身就要倾轧下去,知道再不可拖延了,抽出背后的宝剑,就往龙身上刺去。 白芊芊只感觉手头发麻,那剑差点拿不稳,她发现那剑根本就没刺进去,但是受了一点痛的老龙还是没有压下去,而是眼露凶光,转身看向白芊芊。 待确认了刚才正是这个女娃娃出手之后,便弃了万非白,口中大口张开,白芊芊以为它又要喷火,大惊,可九龙大妖只是张大了嘴,似乎要把自己一口吞掉。 只是这时,斜中插出一人,这人一横便拦在白芊芊的身前。 你没事吧?白芊芊见是万非白,又惊又喜。 没事,只是刚才晕了一下。 见这俩人类竟然在此时说话,此时的九龙神已经处于超狂暴状态,眼中凶光灼灼,九个龙头已经浑身抖动,下一刻似乎就要把二人吞入腹中。 万白二人退后几步,同时使出“紫色烈焰”,就见一道道紫色如闪电的强大光束把老龙包围起来,老龙身体立刻旋转,可是其中的一个龙头被气玄波及,竟然眼睛受了伤。 万白二人见了大喜,不断催动紫色烈焰,老龙此刻更加狂躁不已,竟然不管不顾起来,大口一张,九玄真火熊熊不断的燃烧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 万白二人不敢迎接玄火而上,只是徐徐后退,同时紫色烈焰并没有收回来,只盼着那气玄能够挡上一挡玄火。 就见一道紫光一束火碰撞,紫色光耀与黄色火花交融,那九天玄火在空中噼里啪啦的闪了几下,竟然穿过紫色烈焰再次袭来。 万白二人往地上斜滚了一滚,堪堪躲过这九天玄火,可是那火没有碰到人身,在这黄普天内却烧了起来。 九头神龙没有再攻击几人,而是看向黄普天外,突然它兴奋不已,甩着巨大的龙身就往外而冲去。 宫卿酒三人都暗叫不好,同时起身,试图阻止九头神龙往外而走的冲势,可是刚一动身,那九头神龙竟然自己退了回来,然后嘶嚎。 三人同时大喜,一旦这九头神龙冲出黄普天,那将是对天庭的一场浩劫。 三人正要反扑过去,就见一人在浓烟中走了进来。 “玄镜老人来了!” 因为浓烟滚滚中,只能听声,不能识人,可是那熟悉的骂声却再也认错不了的。 “什么玩意?这西王母就是来捣乱的,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说老龙,你是不是想和王母里应外合?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 不合时宜的骂声,却缓解了三人的情绪,宫卿酒发现,只要有玄镜老人在场,就是打起架来都不那么紧张。 “可最主要的,还是玄镜老人那深不可测的修为”。 九头神龙似乎也感觉到了遇到了真正的强者,它浑身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腥臭气息,整个大嘴张开,似乎要把所有的九天玄火都能够喷射出来,毁灭这天庭整个世界。 万非白也来的及提醒了一句小心,就见玄镜老人已动,他没有硬碰硬,开玩笑,就是这火没有一人可以直接交锋的,就见他身形一闪,人已经骑到龙背上,照着龙的一个头,拳头挥了下去。 “混沌拳”。老人在混沌世界所悟,没有过多的花哨,只有源源不断的拳意。 老龙受不得痛,嘴上的真火四下乱喷,地下的三人连连起身,也学玄镜老人一样,都跃上了龙身。 四个人,四双拳。 第九十五章 烧火棍之威 黄普天内,已经浓烟滚滚。 但凡修为弱上一筹的人靠近黄普天半步都会被神龙喷出真火灼伤。 可黄普天内大战正酣。 四人四拳朝着神龙的四个头颅打去。 可是九头神龙有九个头,就算一人拳头拆开也还有一个头招呼不到,剩下的那个龙头甩动不已,此刻九头神龙已经怒到极致,在这隔离于天庭之上的洪荒空间大发神威,怒吼不已,整个龙身犹如跳舞的机器甩动不停,很快把稍微差些的天罡星君甩到地下,。 九头神龙一个转身,龙头一动,就要把天罡星君吞入腹下。 还是玄镜眼疾手快,手掌迅速变大,往地上一捞,就见宫卿酒再次被捞到龙背上。九头神龙没有吃到,又是一阵嘶喊,竟然变幻起神通来,身体挺直,就见一个身高足足有上百米长的巨龙直力行走。而它其他的龙头竟然当作武器,四处挥动,往几人身上招呼过来。 四人紧紧抓住龙须,防止脱落下来,一方面又怕被神龙咬到,而老龙的龙头,威力又实在太大,每一次挥击都像有无穷的能量,渐渐的白芊芊与宫卿酒已经体力不支,估计再过片刻就要被这龙头打中。 玄镜看在眼中,气的大骂:“杀又杀不得,老子打的真是憋屈,”骂着骂着,他竟然从虚无中抽出一根烧火棍来,棍上熊熊火光,直插像九头神龙的一只眼睛。 玄镜一刺,何等威力,要不是他顾忌到老龙的性命,恐怕这整个黄普天的空间都会被碾碎,所以他在控制力道之时也准确的插入到老龙的一双眼中。 九头神龙眼珠已经破碎,它吃痛不已,大叫一声,竟然发出人声来,“痛煞我也!” 几人大惊,玄镜更是大喊:不好,九头神龙一直被压制,没有幻化人形,现在它受到刺激,体力正是暴涨,就要幻化人形了。 玄镜也顾不得多说,连连使用法术,竟然身上虚长出三头六臂来。就见每个手臂都持着一根烧火棍,朝着老龙的每个眼睛挥去。 万非白见师父得逞,自己跃下龙背来,祭出万古,他不敢往身上招呼,毕竟万古不同一般的宝剑,他只是集全身之力,扫像正在挥舞的龙须,就见一根根龙须落地。 他不等神龙发威,又迅速转到龙尾,对着龙尾挥起拳头来。 只见龙头被前面三人围攻,烧火棍,神鞭,拳头,招呼着,后方万非白拳脚相向着,神龙竟然被束缚住。 万非白与师父配合的更加默契。 黄普天内,四人一龙不停的转着圈圈,玄镜烧火棍舞的虎虎生威,过了有人间一天一夜那么长,老龙的九个龙眼已经全被被废,龙尾也已经千疮百孔。终于在黄普天内的浓烟散去时,卸掉了体内真力。 玄镜怕它暴起伤人,又从怀中掏出一物来,却是捆龙锁,边锁还对万非白说道:“这就是捆你的那条老龙用的锁,如今还真派上用场了。” 万非白看了一眼,默默无语,不是他不说话,而是他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 一场巨大的硝烟散发于无形中。 可是,他们都知道,耗费了多少真力体力在这里面。更何况被真火灼伤的天罡十二常有一半人数受伤,能活下来的机会近乎渺茫。 老龙眼睛已瞎,又被捆龙绳捆住,玄镜不放心,又抽出它的一魂三魄来,这才增设了一层结界。 当四人从黄普天走出来时,天庭也已经进入了黑夜当中。 没想出出来见到的第一人竟是玉帝。 几人就要上前行礼,平日注重礼仪的玉帝竟然没有让他们行下去,而是语调温和道:辛苦众位,有你们是天庭之幸。 几人知道玉帝转变,但是没想到转变的这样大,一时都呆立当场。 最后还是玄镜先开口:“辛苦肯定辛苦,又用不的啥大法术,忒累人,但是只要玉帝您以后好好的,也就值了!”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玉帝听了却很有耐心,玄镜先生说的是。几位劳苦功高,等回去好好休息,朕自当为众位接风洗尘。 然后又看向白芊芊笑道:我们芊芊更是不得了,女儿之身行男儿之事,朕甚感欣慰,你快回去,你母亲怕是已经担心更甚。 几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退下。 玉帝却回顾众臣,看着呼呼啦啦的天兵天将,所谓的四大天王,日月星斗,四值功曹,天庭星官,二十八星宿,他终于长叹一声,大踏步离去。 天罡星君府,本来应该已经休息的玄镜老人与万非白一起,正坐在大厅内等着宫卿酒回来,直到半夜十分,宫卿酒才一脸落寞的回来。 玄镜老人看了看,没有做声,万非白开口问道:如何了? 还能如何,已经离去了,宫卿酒一脸哀伤的说道,九头神龙的真火任谁灼伤都会是一个下场。 不过这已经算好的了,每次镇压时都会全军覆灭,现在只有一半,已经很感谢你们了,宫卿酒说完就是对着玄镜老人施了一礼。 玄镜老人难得的温和说道:就是什么狗屁规矩,不能杀掉老龙,要不然单凭我一人之力就可杀之。 这句绝对不是空话,宫卿酒信,万非白自然也不会怀疑。 所以说宫卿老兄啊!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看你也告老还乡得了,对了,你回乡也是在这天宫中,不如你像玉帝请辞,同我一道回沙漠中去。 宫卿酒颔首。 玉帝终于答应了几人的辞行,也答应了宫卿酒的请辞,只是在要下天庭的时候终于良心不忍,还是见了玉贤公主一面。 当玉贤公主出来随众人享受天梯的时候,白芊芊终于忍不住问她娘,外祖可说什么了没有? 玉贤公主苦笑道!“终归是我的父亲,他许我每年都回天宫一趟,看看他老人家。” 玉贤公主的一番话,还是在众人心头留下了痕迹。 玄镜老人也叹了一声“这玉帝其实有时也是身不由已”,做为盖棺定论。 天梯缓缓而下,当真正脚踏入真实的土地之上,众人都呼出了一口气,玉贤公主更是激动不已,在天庭禁足了十几个年头,每日只守着那一座小山,真是想人间啊! 所以她刚一入地,竟然不知道怎么走路了,把白芊芊笑的好不开怀。 只有万非白在激动之余,突然说了一句不好,惹的众人纷纷把头投向了他。 万非白见状,觉得也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尤其是准岳母看着自己,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啥,你们看看,这天梯不知道下到哪里了?这不是绿宫之处。 一句话,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 这明显没人居住,因为没有一条小路可以走,四周群山环绕,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座山。 反正万非白是不清楚的,到是玄镜老人想了一下说道:看样子跟我一以前去过的昆仑山有点像。 昆仑山? 那不是王母娘娘在凡间修习之所?我怀疑下天梯的安排就是王母娘娘安排的,白芊芊愤愤不平的说道。 管谁安排的,下到人间就我说了算,玄镜老人豪气干云的说道。 我们不用管那么多,御剑而行就是。 可是师父,我们不知道这是哪里,往哪个方向而出啊? 这丫头平时看着聪明,这会也变笨了,看来有了娘亲,还有个好情郎真是让你心智都变弱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先去探探路就回。 话未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就连白芊芊想说一句师父是路痴,让非白去探探都没有机会说出去。 四人就地坐了下来,享受着这难得森林好氧气。 可是坐了许久,直到手腿酸麻,玄镜还没有去而复返,几人因为他的强大没有担心他,但基本可以确定师父定是迷了路了。 可是迷路也应该用千里传音之术告诉我们一声啊!白芊芊哀嚎。 万非白笑了笑,你忘了,刚从天宫下来,千里传音暂时被封,还用不了呢! 白芊芊听了苦笑。 几人在这山中转了半天,这才发现有处小湖,不知小湖通往哪里,但是湖边停了一艘无人小船。 小船破旧,万非白试了试,还能用,就看向岸边的三人。 白芊芊征询玉贤公主的意见,玉贤笑着说道,我现在修为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让我天上飞是飞不了的,只有你们带,那样也太累了,不如我们就乘这小舟,出去游荡一番,也许会找到出路呢? 宫卿酒也点头,总是出来了,这里我又没来过,不如乘舟而行,领略下人间风景。 两位前辈发话了,万非白就随便在树上折了两个树枝做船桨,在这不知名的小湖上游了起来。 几人一舟,到也不挤,岸边一排排树而过,玉贤公主感慨,这人间的风景看来总是好看,天宫再好,看着都像假的一般,就好比这树,看似枯枝之上又有白雪覆盖,但却是生命顽强。 玉贤公主自从下到人间来,不停的感慨。 白芊芊扶着她母亲坐在一旁,不停莞尔而笑。 “人间真的就是比天上强”。 游了许久,湖面渐渐的开阔起来,但是积雪也越来越多,万非白皱了皱眉,这是越来越往北处去了。 不过也对,沙漠绿宫也在北面,大致往北总是差不了太多。 第九十六章 云书尘与九天玄女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人人都道昆仑好,昆仑究竟好在哪? 有诗云: 昆仑山上玉楼前。五色祥光混紫烟。 景物不同人世界,群仙时醉卧花眠。 昆仑不仅是良好的修仙之所,更是王母娘娘在人间时的修习场所,声明远播。 现在昆仑修仙一派当家人正是王母的弟子,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虽为王母娘娘的弟子,性格却同王母娘娘南辕北辙,在昆仑山上深受修仙弟子的好评,山上山下百姓更是对其赞美有加,如果有人问起,他们都会这样说:九天玄女乃天地之精神,阴阳之灵气,神无所不通,形无所不类,知万物之情,晓众变之事。 话虽夸大,但是九天玄女深得人心,可见一般。 九天玄女还是个绝世美人,只是众人因为尊重她,很少涉及此方面,倒是名声把她的美丽给遮掩了。 她也有爱慕之人,也是在这昆仑山上修行,也是昆仑山的支柱之一,就是云书尘。 二人情深意重,郎才女貌,成就昆仑山的一段佳话。 可是就在此刻二人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执。 原因不在别的,而是九天玄女接到王母的秘旨,秘旨言道遇到玉贤公主等人杀无赦,即使杀不掉也要给予重创。 九天玄女虽不赞同,但是师命难为。所以她把云书尘叫来,云书尘听了却大大的不赞同。 云书尘平时也是个温润君子,虽然出身高贵,却傲而不骄,没有平常那些世家子的风流习性,人甚聪慧,也正直善良,这也是九天玄女倾心于他的原因。 此刻云书尘在九天玄女执意要执行旨意时,云书尘语速很快,简明扼要的告诉九天玄女:“王母娘娘虽贵为天庭后宫之主,掌管天下苍生,可玉贤公主何其无辜?在天宫禁足数十载,好不容易有女突出,把她救出,她本与王母没啥纠葛,王母这样揪住不放,未免有失风范,何况你一旦事成,玉帝知晓你又如何解释,毕竟玉贤公主是玉帝之女,就算关系再浅薄也还打着骨头连着筋。” “师父说,最主要的还是对付玄镜师徒,因为他们的关系,师父在天宫中受玉帝惩罚,师徒几人更是对她大不敬。”九天玄女如是说。 云书尘一听,笑了,英伦面庞显出一丝嘲讽来,嘲讽对象当然不是九天玄女,而是那个至高无上者。 “做为一个最高统治者,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本就犯了大忌,何况事实是不是真如她所说呢?”你不要忘了我们至今未成亲可是因为她的不喜了吗? 还有玄镜老人,我虽然没缘分见到一面,人品也不知几何,但是修为之高传遍整个人间,你觉得合你我之力有把握拿下他吗?就算能,还有他的两个徒弟,当初万非白与离宫仙君破街一战早已扬名于九州,据说他的女弟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强大的他们,就是把整个昆仑搬出来对抗,也很难。 九天玄女沉吟道:“破街一战谁也没看到,可能以讹传讹呢?何况离宫最后又没怎么样,说不定是玄镜老人暗中帮忙,有意帮他扬名呢?” 云书尘见九天玄女执意如此,也一改往日的温润模样,严肃道:“这事我是不赞成的,先不说道义不符,就是相符你也要考虑考虑后果。” 云书尘很少这样严肃用批评的语气说她,一时间,九天玄女竟然愣住了,而云书尘已经说完就已经离开。 昆仑西北处有一处温泉,也是仙泉,据说人在此处一天泡上一个时辰,可让容颜不退。 这里居住着一位道人,他原本是一位医者,不知怎的,突然想一天修道了,然后他就真的抛家弃子来了昆仑山,直到找到这一处所在,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而他性格也很孤僻,一直一个人,连一个端茶倒水的童子也没有,只有自己孤零零的在这块地方。 而东北方向,又是一位正宗的炼气士,看上去精干而英明,他每日在院子里养些花花草草,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就是最冷之时,都能保证花粉盛开,所以他住的地方到处都是花红柳绿的东西,全部被各种花草树木包围,。 一个小童在园中忙前忙后,一会浇浇花,一会翻翻土,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我就说多浇点水肯定能长的更好,他偷眼往小木屋望了一眼,突然想到师父老人家一大早就下山去了,胆子顿时变大,师父不在就好了,我这次多浇点水,多培培土,花长的更快更好岂不是没事一桩,到时候师父不但不会责骂我,反而还会夸奖我呢? 他对于这个主意感到满意,重新拿起浇花水壶就要再次浇灌,可水还没等洒下去,他的手腕就一麻,水壶掉落地上。 一个中年汉子骂咧咧的走进来,看到小童训斥道:说过多少次了,花不能浇我告知你的量,你总是不听我话,擅自作主,你这样个浇法会把花养死的你不知道? 小童低下了头。 看到小童还算知错,汉子也没再继续追究下去,扬起手中的菜,交给小童,吩咐道:等会你去把菜洗干净,我一会亲自做菜。 小童接过菜篮子,发现里面有青菜,这些青菜都是师父中出来的,还有肉,小童眼睛一亮,问师父,可是云公子要来? 他口中的云公子自然就是云书尘。 因为他是师父的好友,只要他一来,师父就会亲自下厨,烧上两三好菜,连带着小童也能吃顿好的,所以他非常期待云书尘的到来,甚至每日都来才好。 汉子自然知晓他的想法,也没点破,笑骂着催促小童去了。 他没有告诉他今日来的是谁,因为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这样的几个人。 至于是敌是友,他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 他做事讲究“一切随心情!‘’ 万非白等人划着小舟从那条湖上一直划,最后发现根本不是一个湖,而是一条江,这个江到底有多长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划到天黑还没有看到尽头。 最后实在累了,又加上天色已经黑了,万非白捡了许多枯草树枝等,他把树枝架起来,又在上面盖上更多的树枝,在里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后,一个帐篷就算搭成了。 宫卿酒看着满脸佩服,玉贤公主更是赞不绝口,满眼里都是对万非白的欣赏。 被准岳母这样盯着,他也实在不好意思,想着宫卿酒年老,就又搭了一座,把宫卿酒感动的差点老泪纵横。 住的问题解决了,吃更不在话下。 万非白打的一手好猎,只要是有山的地方,基本不会空手而回。 这次被他猎来的是一只兔子,两只山鸡,他把兔子鸡去了毛,又在江中清洗了下,这才烤起来,不一会就已经飘出了香味,就见他从身上一掏,一个大布袋子里有几个小袋子,他把这些小袋子里的东西往烤着的肉里一洒,顿时味道更香浓了。 宫卿酒之前在异界吃过万非白做的饭,味道很好,现在看他拿出许多调料来,非常惊讶。 白芊芊一笑,替宫卿酒解惑道:“因为我师父,他非常爱吃他的烤肉,所以他就养成了随时随刻带调料的习惯。” 宫卿酒听了哈哈一笑,这个习惯好呀!要不然今日我们怕是没口福呢? 一夜无事。 第二日早早上路,看过了江边两岸风景,每个人心境自与昨日不同,都想找到出口,尽快上岸,也不能说他们运气太好怎样,很快的他们就发现一处宽阔空间,中间还有一条羊肠小路,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在宽阔地面上在一条毛毡上坐着的白衣公子。 公子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他手抚古琴,从他手指划出的琴音曼妙悠长,高山流水般听了让人浑然难忘。 犹如嫡仙,如神人降世。 就连万非白都忍不住的心里泛酸,第一次对生养自己的父母有一丝埋怨。 小船已靠岸,几人下船站在了白衣胜雪的公子面前。 云书尘也已弹完,把琴一收,拢在怀中,朗声说道:“琴声高山流水遇知音,以琴会友,让大家见笑了。”云书尘给公主请安了,说完微微颔首。 玉贤惊讶道:你认识我? 左书尘微微一笑,公主大名,略知一二,只是知道我是友非敌就好。 眼眸清亮,不掺一丝杂质,无由的让人产生信任感。 在下云书尘,在这昆仑苦学,无意中得到公主在此落脚,前来探望,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说话温和有礼,形态优雅洒脱,仿佛是那日出东海,高悬中天。 众人没想到身处昆仑仙山中,现下一听,皆十分震动。 玉贤公主看了一眼宫卿酒与两个小辈,宫卿酒微微点头,万非白回道:如此就打扰云公子了。 我有一好友,就住前方不远处,可前去叨扰。 你那好友也同你一样是友非敌吗?万非白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有一丝怀疑。 如果我说我还不确定,你敢去吗? 万非白自然敢去。 第九十七章 万山之祖 在舟上行了上百里江路,在下的船来,在云书尘的邀请下,他们已经踏入了去往他的好友的家中的那条小路。 不是那么远,路很快就到尽头,尽头处一处木屋,周围花红柳绿,原本与这时节的枯木白雪不相符,可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一处篱笆小院,院门高悬一处牌匾,“寒山小居”,字苍劲有力,连带着整个小院都显得有力起来。 院内已经飘香四溢,一个壮汉从屋内出来,看见几人,没有惊讶,仿佛预料之中,可是看见云书尘,却不免惊讶了一下。 他搓了搓手:各位从远处而来,西门望已经略备酒菜为各位接风洗尘,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乐乎?” 请! 叫做西门望的大汉说完,看向万非白四人。 玉贤公主当下有些畏缩,白芊芊拍了拍她的手,与万非白一起给西门望行礼道:那就叨扰了,把玉贤公主与宫卿酒扶在前头,进了屋内。 西门望看向云书尘,后者只是微微耸了耸肩,也随着进去了。 小屋不大,却非常整洁,室内一张大桌,已经摆满了菜,显然是提前备好的,万非白此刻心里有些复杂。 但他深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暗自警惕就是。 众人落座!一小童从后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温酒的酒炉,上面的酒已经有些温热,正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小童扫了一眼众人,他很疑惑,师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朋友了?疑惑的把酒就要放在桌上,可不小心刮到了白芊芊的头发,酒水顺着白芊芊的头发往脖颈往里流下。 事情实在出乎意料,白芊芊只是时刻警惕着对面二人,对小童没有刻意去防备,没想到来这一出。 小童不小心的把酒水泼到客人身上,心下惧怕,立刻跪倒请罪。 白芊芊早已擦干了头发,看见小童害怕的样子,站起身来把小童拉起,没有多大关系,也不碍你的事,可能是我刚好头一歪阻碍你了呢? 说完还友好的冲他笑了一下。 小童听到这样暖心的话,再看白芊芊,肌肤胜雪,美丽娇俏,又那样和蔼可亲,就像一个友好的大姐姐,小童哇的一声,竟然哭了起来。 本来还在观察的西门望一见,眉头不禁一皱说道,好端端的哭什么,客人没有怪罪于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不知感谢还在这胡闹什么? 小童哽咽道:我只是想我娘了,我想我娘还不行吗?说完又是一阵伤心。 本来还要训斥小童的西门没有做声,看得出来,他对小童虽然严厉却不失疼爱。 玉贤公主早已按耐不住她的圣母心,看到小童聪明伶俐,现在又因为想娘亲哭的不成样子,一把把小童揽在怀里,不停的用袖子去擦小童的眼泪,一点嫌弃之意也没有。 西门望看在眼里,点了点头,心内天平已经倾了又倾。 好不容易小童眼泪止住,众人才自我介绍起来,到也祥和安宁。 当小童重新温好一壶酒出来时,西门望看着宫卿酒与万非白道:“我知宫卿先生不好酒,就不好劝了,万公子可能饮吗?” 万非白怎会不知其意,但他从刚才西门望的言谈举止中看到了豪气与正派,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为敌也会光明正大,而不是做出类似酒中投毒的事来。 所以他也豪气的回道,能,当然能。 西门大声说了一声好,就把酒给万非白与云书尘斟满,三人对酒。 已经看变天下众多事的万非白,并不刻意紧绷着,反而更加松散随意,他说道:我有一师兄,真正好酒,不管多贵的酒,都会不皱眉头的买下,可是好酒有时也不分贵贱,他有一次买了一壶天价的酒,可是喝起来毫无味道,可有时一个农庄里的酒喝起来反而滋味更好。 那你可知这是什么酒?云书尘笑眯眯的问。 万非白实话实说,尝不出来。 西门望与云书尘哈哈大笑。 你当然尝不出来这是什么酒,因为这是西门兄的独家秘方,就是我要都要不来一坛的。 万非白莞尔。 三人喝酒,白白芊芊只是望着万非白微笑,云书尘看在眼中,心里泛起阵阵苦意,只是不停的灌酒。 有些事情,不去做,云书尘心里不痛快。 可有些事情,再不痛快,也只能忍着。比如九天玄女因为王母原因不能与自己共结伉俪。 他不停的喝酒,好想只有这样才能让心情好起来,可是越喝好像这酒越苦,到最后云书尘把酒放到一边,说了句不喝了,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但是个中曲直他一点也不知晓。他把目光投向西门望。 西门望苦笑了下,对他的好友投去同情的目光,开口说道!你与芊芊郡主在这眼光交汇惹到我兄弟的痛心处了,他却不能与心上人白头偕老。你说苦不苦? 苦,那确实苦,万非白深有感触,就是在迦蓝城白芊芊离去时他都痛不欲生,何况还不能一生在一起? 他珍惜的看了白芊芊一眼,喝的有点多,胆子也有点大,好在玉贤已经先去休息了,他一把把白芊芊的手抓在自己手中。 云书尘见了,叹了口气,说了一句酸酸的话“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万非白,你可愿意与我打一架?实话跟你说,他看了一眼西门望,这次你们下到此处来是王母有意为之,为了在此阻杀你们。 话一出口,万非白与白芊芊同时睁大了眼睛,眼里有疑惑有不解。 西门望问道:可真如王母所言在天庭百般羞辱于娘娘? 万非白哈哈大笑,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得罪了王母娘娘,在天庭之时就因为三郎真君倾心于芊芊,与我言谈中多有冒犯,但是我并没有不尊不敬之意,我甚至连提都没有提王母一句,可见,她是为了她侄儿出气的。 西门望听完,呼了一口气说道,观万兄弟也是一个知轻重的一个人,要不然还真不好交差呢! 白芊芊想了想,还是决定询问有关王母事情,所以王母娘娘是要在这昆仑山上,也就是她的地盘上想把我们解决掉?白芊芊心里有些不好受,如果要是亲外祖母,定然不会这样做,可是她就怕外祖雷霆一怒吗?她对于这样心狠手辣的王母,已经开始同情起那个至高无上却后宫失火的外祖来。 所以昆仑山对你们是险地,对于王母神威,这昆仑上下都敬畏有加,一旦昆仑里的修士全部出现,对你们是个很大的麻烦。就连九天玄女都要替王母娘娘报仇,西门望郑重说道。 九天玄女?白芊芊激动的问道,那可是这天上地下很有名的神仙,她长得漂不漂亮?是不是超级厉害? 女孩子都爱八卦,白芊芊也不例外! 西门望看了一眼云书尘,揶揄道:漂不漂亮我也看不出来,这你得问你们的云兄了,那可是他的心上人。 真的吗?白芊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意志突然消沉的云书尘,没事,事在人为,想当初我与万非白也是经历了一场阻拦,最后还是玉帝做出让步了,所以,云兄,不要妄自菲薄,不争取一下怎么会知道事情没有转机呢? 云书尘爽朗大笑,虽然眉宇之间,还有些放不开,可是欣慰而言道:只有我自己的努力也是不成的啊!玄女要是不争取,靠我一个人怕是难撼动山岳,不过你们很好,本来就不想与你们为敌,如今我云书尘已经想把你们当作朋友,你说是吧,西门兄? 西门望干脆利落道:“当然!” 我看人最是准,再见到你们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事情有蹊跷,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真相,我信你们的人品,所以,是友非敌。 那么既然是朋友,你与九天玄女的事情我就要帮到底,白芊芊豪迈的说道:王母娘娘虽说尊贵无比,可她也会给玉帝几分面子,我把我母亲送回绿宫,就会为云兄求情。 事情转机太快,云书尘没想到会有这等机缘,他只是为了怕九天玄女执意做错事,才想着提前通知他们离去,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一番相谈,竟得了这样一份机缘,不可不说是一份意外之喜。 云书尘此刻真正的不再颓废,拱手作揖,那就有劳了。人一下神清气爽起来,站起来走到小屋外站定。 西门,万白二人也一同走出房间,来到小院,看向四处的花花草草。 那些花草在阳光照耀下,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但是你们今日在此歇息好后,明日大早就要走,云书尘回头与西门望对视一眼,缓缓说道:这昆仑山中其他人到还好,可是遇到帝元道人就有些麻烦了。 万非白看出他眼中的忧色,已经猜出这道人修为定然深不可测。 不过对于二位的好心提醒,他还是感激不已。 不过在走之前,不如万兄弟陪我打一架,验证一下究竟是我昆仑弟子强还是玄镜老人弟子更厉害? 转折的有点快,万非白有点懵。 打架? 第九十八章 昆仑之颠 说比就比。 云书尘站在山顶一块巨石上,山风吹拂,双袖飘荡,白衣胜雪。 此刻一改之前的忧虑,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真如天神下凡。 万非白站在一棵树枝上,高大英俊,面如朗月,眸如星辰,二人单从相貌上看半斤八两,真要挑出胜负来云书尘略胜一筹。 但要说修为,暂且还不知道。 云书尘看向树上的万非白道。“今日在昆仑之境,就由我向万兄挑战一下,看看我昆仑弟子与玄镜老人门下弟子究竟孰强孰弱?在这山巅,有西门与芊芊郡主作证,所以你要使劲全力,我也不会留有余地的”。 万非白也笑道:“那么就在这天下山之首打一架,我会凭借此山,让你知难而退,世人终究会知道,我沙漠绿宫,玄镜老人门下弟子绝非平庸之辈,但是,打架这种事情,还是能少打就少打,免得伤了和气,但是我把你当作朋友,就绝不会不尊重对手,我会竭尽全力的。” 木屋前,西门与白芊芊站在一处一起观战。 西门突然心血来潮问道:“你说他们二位谁会赢?” 白芊芊笑了一下,虽然我很想说不了解云书尘的战斗力,但我所知道的万非白却非常强,如果他能使十成力,那么他会胜。 少女自信却不盲目,西门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云书尘已经动了,动的时候身形飘逸,说不来的洒脱松散。 万非白也动了,犹如大鹏展翅一般的朝着空中的云书尘扑去,两种身法,在天空交汇的刹那,双方拳头齐出,云书尘的拳快而准,出拳时候虎虎生风,再看万非白,云书尘只有一个感觉“稳”。 万非白的拳看似心很静,拳很轻,但是整个拳头挥过来的时候,就好像带了神魂意志, 如果说云书尘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身形如若水蛟龙,那么万非白的拳势则更上一层,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所以当两拳相碰撞的时候,除了拳意荡起了落叶,二人皆是一震,后退了数步。 云书尘心中激荡,立刻承认刚才这一拳自己不如万非白。 万非白面色如常,因为云书尘的拳罡正是在玄镜老人没有教化自己时一摸一样。注重形,快,却没有底蕴。 二人再打。 云书尘已经把所有自身内力灌注于第二拳上,所以很快,他就以虚无缥缈的身姿,直接飞到了万非白身后,万非白也脚尖一点,一步掠过几米远处河,正是之前云书尘所站的地方,然后抬起手臂边动边笑道:“我这次出拳,不会留情的,你可接好了。” 云书尘站在万非白对面,听的此话,开始屏气凝神,然后眸光一闪,手中拳头猛然砸出,而万非白却脚一蹬一踢,借助树枝,借势弹开,一跃竟然跃到了来时的大江之上。 他跃到江面上后,蜻蜓点水,向后滑去,水流被他带动,泛起一阵阵涟漪,斜眼看见云书尘已经飞过来,万非白手掌微微扬起,罡气带动水流朝着云书尘劈去。 云书尘不愧是昆仑山的佼佼者,一袭白衣,身形风驰电射的笔直冲来,身前之水暴涨而起,迎接万非白的拳罡,一时碰撞,江水涌动,水似乎已经被震碎一般,二人同时退后几步,身上一滴水也没溅着。 云书尘哈哈大笑,“看着拳意威猛,也落俗套。” 万非白也笑道:“花里胡哨,倒是也挺吓人,再来。” 云书尘手心时紧时握,没有转身,在手松紧之间,一拳直接朝着万非白而去,万非白知道,云书尘已经使出真正的气机,因为他挥过来的拳布满拳罡,让脚下的水微而不漾,这是真正的拳意。 万非白不敢大意,他用脚滑水,轻轻错开几尺,同时手臂弯曲,再出手,两拳又是相撞,打的二人之手嗡嗡作响,就连脚下大江都颤抖不已。 云书尘心头一震,他很快飞转,从身后拍向万非白背除。 万非白没有转身,他让体内气玄充沛全身,屁胡自己后背之处,同时双手像长了眼睛一般,从腋下穿出,灵动异常,阻挡那袭过来的双掌,那双来势汹汹的手掌,竟是被万非白的拳意与气玄给弹开了。 真气流转,挥洒自如。 云书尘跃出水面上,朗声说道;“不必再打了,我认输。” 万非白也已经上岸,二人相视一笑,都心领神会,云书尘稍作犹豫,微微收敛视线,眼光在整个昆仑山上巡视,最后视线凝聚在西北一点,带着可惜之意说道:“你的拳我比不上,君子坦荡荡 小人长戚戚,不如就是不如,我输的心服口服,” 不过这昆仑山脉,修行的人千千万万,有一位,我想你能绕过其他人,这位你怕是绕不过去,非要打上一架才好了。 万非白看着他不语。 能从云书尘眼中露出凝重之色,相必功力定是凌驾于他之上。 云书尘有刹那的走神,再回首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个人换做无名道人,他的来历看似简单,实则神秘,就连他的修为都没有人见过,但是我想说,深不可测”。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你的天赋资质在打了一场后已经立竿见影,天才中的天才,即使碰上他,真正的打一场,我觉得也胜多败少。 所以我还在担心什么呢? 已经过来的西门望与白芊芊二人已经过来,西门望讪笑道:“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啊!看了一场好架,过瘾的很啊!” 他本与云书尘老交情了,现在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书尘听了一笑,我不及万兄也!这世上有强有弱,一山还比一山高,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语气柔和,清风明月,一片真诚。 万非白看着这样的云书尘很是感动。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曾说,拳罡讲究气意结合,松软沈稳的形势,如载重之船,沉沉稳稳地荡于江河之中,既有沉重而又有软弹之力。凡是一举一动,是以意为主使,以气来牵引,无论伸缩开合,或收放来去,吞吐含化,皆是由意气的牵引为主动,所以真正的拳罡,要在稳的基础上动静开合,气力结合。‘’ 万非白安安静静的说,云书尘安安静静的听,直到万非白说完,云书尘还在琢磨话里的意思,他本聪明,稍微一揣摩,已经得到要领。 云书尘看着万非白,作揖到底。 这是玄镜老人的经验老人的心得,万非白能够毫无保留的告知自己,这种心胸就实在难能可贵。 所以要说他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万非白把他扶起来,正色道:我是看云兄堂堂君子,不走邪道,才愿意分享与君共勉,希望君以后勿忘本心才是。 云书尘受教。 四人回去,已经看到玉贤公主与宫卿酒休息起身,正坐在院子中与小童说笑,休息过的两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万白二人看着也放心不少。 万非白本欲辞行,看看天色,就没有做声。 云书尘看在眼中道:不急,要来的终归会来,在此处有我们在还能帮衬一把,何况日已西移,带着公主不甚方便,还是过了今日再走不迟。 万白二人谢过。 这里听说几人不走,最高兴的莫过于童子了,他真是喜欢玉贤公主与白芊芊,可能西门平日也没把他当下人使,他更像西门的弟子,与玉贤与白芊芊言笑晏晏,早就忘了他应该做的事。 宫卿酒捋着胡子看着这幅画面,我家凤吖也是这般性子,古诗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不知我家那丫头离了我老人家现在可有变了一点性子。 —————— 远在沙漠绿宫的小姑娘凤丫可不知道她的爷爷正在思念她,自从来到绿宫,吃的好睡的好,她人长胖了不说,人聪明伶俐,把整个绿宫的长辈哄的团团转,嘴巴也厉害,就是南海召也不是对手。 一日与南海召斗嘴皮子斗赢后,正闲着没事做,就想去通报苏长老,想去小镇上转转,可她刚到飘渺殿,就见一个长着黑不溜秋的,并且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人躺在榻上呼呼大睡,她走上前去,发现这人没见过,就要喊醒他,把他赶出去,。 话还没出口,躺在榻上的人蓦然张开眼,一大一小两只眼就这样对视了半天。 小凤丫看了半天才恢复往日的机灵,问道:你谁呀? 老人回道:我玄镜。 凤丫不耻下问,玄镜又是谁? 玄镜就是我,我就是玄镜。 我知道你是玄镜,你是这宫里干啥的? 我呀!啥也不干,教徒弟就行! 小凤丫好像有些理解了,那万非白是你啥人? 玄镜老人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有些可爱,那是我徒弟。 凤丫明了了,那你刚回来?外面人怎么没欢迎你? 玄镜说道:我偷着回来的,想让他们大吃一惊。 凤丫越来越惊奇了,大人也会这样干? 当然!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凤丫又问。 知道,你是凤丫啊!你爷爷是宫卿酒,我说的对否? 凤丫满意了!觉得自己也算小有名气了,笑完之后,大吼一声,快来人啊!玄镜祖师回来了!说完还朝老人一笑。 这丫头邪门!比自己还邪! 门口已经进来呼呼啦啦一群人。 第九十九章 弟子没回来 飘渺殿。 以苏长老为首的见到玄镜老人都兴奋不已,纷纷上前请安。 玄镜老人看了一眼众人,没见到万非白等人,他疑惑的问道:“宫卿酒等人还没回来?” 苏长老也疑惑的回道:并无,他们不是与宗主你在一起? 玄镜拍了拍自己的头,下得天宫来后到了一座山后我就迷路了,后来我好不容易出来,我以为他们方向感好,早就回来了呢? 众人莞尔。 那师父可知是哪座山?我去接接他们,南海召问道。 我哪里知道什么山?一个人都没看到,不必接了,他们自己会回来的,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不会有啥大麻烦。 对了,杨概,玄镜老人看向杨概,我一路回来,听说地煞宫似乎出了点意外,你前去打探打探,毕竟小无极与这绿宫有些渊源,如果自己能处理,就自己解决,解决不了放个消息回来。 杨概大声应了一声。 苏长老看向玄镜,问道:宗主已经离去多时,这次在绿宫不走了吧? 走,怎么不走?我还要出去会友呢!这宫里有你们几个,我放心的很,等我出去再回来在绿宫在多呆一段时间,到时再说吧! 玄镜看向小凤丫,难得的好脸色问道:小凤丫,陪爷爷走一走可好? 凤丫自然乐意,不为别的,在这绿宫中就自己一个小孩,各个比自己高,而玄镜老人,虽然是个大人,可跟自己相比说话可不用仰视。 她的这番心理活动,玄镜可不知道,所以他拉着凤丫的手一起去了小镇。 这个季节正是春天烂漫时。 小镇的街上已经树叶开始发芽,有的甚至已经绿了叶子,看上去生机勃勃。 一大一小二人走在街上,吸引无数人的注意,玄镜老人虽然长于斯,却甚少露面,所以这小镇上的人都识苏长老等人,对玄镜却知之甚少。 可是意外的大家都认识凤丫,而凤丫也嘴甜,逢人就叫伯伯大婶的,别人看到二人,就问,凤丫,这身旁的是谁呀?凤丫就回道,是我爷爷呀! 把个玄镜老人乐的合不拢嘴。 这丫头,是真聪明,他已经在心里计划着,等宫卿酒回来得和他商议一下,做不成亲爷爷,做个干爷爷也行啊! 二人闲逛中,玄镜老人很快发现一件小事,先前的这座小镇居民似乎比以前增加了不少啊!不管怎么看,好像连屋子都新建了不少。 对于来小镇居住,玄镜表示欢迎,可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跑到这里来住呢?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不过他很快知道了原因,就在前面一处酒肆门口,有几人正在激烈的讨论。 很明显是两拨人,一拨是本土,一拨是新来居民。 本土的人问,所以你们来我们这里就是为了寻求庇护来着,不过我实话跟你们说,你们来这里就是来对了,先不说我们宫主多厉害,就是随便绿宫的一个人都是这天底下的高手。你们那个什么将军,如果真与我们对上,那说都不用我说,就是我们绿宫守门的都能把他踢走。 这话牛皮吹的有点大,要是别人,只会去阻止,免得给绿宫抹黑,可玄镜老人听的津津有味,觉得这人有两下子。 那新来的说道:“我们那个猪刚烈将军,其实也不算坏人,就是太好色,遇到谁家有好看的闺女就走不动路,总是想方设法的把人弄到手,就算最后弄不到,也不会强取豪夺。” 但是一般人迫于他的权势,还是顺从了,所以我们这些家里有闺女的人迫不得已的才来这。 玄镜老人一听,再放眼望去,果然街上清一色的大姑娘,小媳妇。 这个猪刚烈到底何人呢?但是不管何人,无论凡夫俗子,山野樵夫,只要到了这小镇,都要服从这里的管理,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 不过他真要会会这个猪刚烈究竟是何人了?玄镜老人不在听他们谈论,领着小凤丫就往回走,刚到绿宫处,他就让凤丫自己回去,并且让凤丫带话,就说玄镜老人去也! 小凤丫本想故技重施,没想到话在喉咙处还没喊出来,人就已经去了。 玄镜老人不打招呼就走,众人已经习惯,所以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反倒是凤丫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尤其是杨概。 猪刚烈?不会是天上的天蓬元帅吧?还是同名同姓? 杨概问出,但是众人不能回答,因为这里只有杨概曾经有官职,了解的会更多一些。 他们不是不知道小镇多了一些人,毕竟这些人来定居都要经过绿宫的录入,只知道这些人被压迫,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个叫猪刚烈的。 苏长老叹了叹气,总是宗主去了,还是按部就班,等待万堂主与白堂主回来,杨概去打探地煞的情况,其余人各司其职。 不管众人如何安定,但是如果猪刚烈是那天蓬元帅,师父这架有的好打。 昆仑山脉。玉贤公主等人休息好,与云书尘,西门望辞行,云书尘执意要多送一程,万非白知道,他这是放心不下,也没推辞。 出的小木屋,沿着北道而行,万非白竟然在路上见了雪白仙鹤空中飞去,白芊芊也感慨道,好一个仙家福地,好一座昆仑山灵。 一路往北,畅通无阻,有时候遇到修仙人,见到众人默声不语,只有见到云书尘才会见礼,脸上尊重之意明显。 宫卿酒也笑道:看来我们都是沾了云公子的光了,这些人才不会找我们麻烦。 云书尘笑笑,没有多说。 “可仙家终究是仙家,但福缘真的没有。” 因为他们遇到了云书尘口中的无名道人,一身旧袍,面无表情的站在山口,在无名道人之前,还有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红衣挥洒,灿若星辰,九天玄女。 世事复杂,见与不见,想与不想,都不是人能做主的,就好比不想见到的人此刻站在自己面前。 九天玄女看着云书尘,二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有着化不开的情谊。 九天玄女看了许久,终于转头,把众人看了个遍,最后眼睛落在白芊芊身上。 白芊芊也正看着她。 人都说美女相见分外眼红,不是你嫉妒我就是我嫉妒你,可二人毕竟天之骄女,从对方的眼中明显看出了赞赏惊叹之意。 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火红美艳,一个冰肌玉骨,一个面若桃花。 怎么看怎么不分胜负。 最后还是云书尘打破沉默,他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恼意,你还是来了? 对,我还是来了?你很失望是吧? 如果说事情根本不在这几位身上,你是否还要一意孤行,只为了你师父的命令?如果这样,你跟那些是非不分的人有何区别?你受人敬仰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因为你为他们所做的事。所以你想清楚,你这样做的后果? 而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做很让我为难。 难道你这样做不怕我为难,九天玄女冷笑道,看来在二者之间,你是要选择前者了? 九天玄女看似平静,可是眼睛要流出的泪暴露了她的内心。 无论如何,这种情人成敌人的场面是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云书尘,不要多说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但是我想说!人间正道,即使有着天罡伦常,也不要阻住自己的内心,难道你师父杀人放火,你也要陪她一起吗?本来还柔和的白芊芊越说越气愤,她看着如花一样的玄女,你本来与书尘哥哥相配的很,可是你这样,让我替他不值。 一个对你们棒打鸳鸯的人真值得你这样尊重吗?你不去争取,反而这样听她的话,你让他心里怎么想。? 今日我不想云兄为难,所以云兄你且让开,不要插手,就让我们自己了断吧! 白芊芊说完,身板挺直的往前走了一步。 九天玄女大声说了一句好字,也要上前,云书尘一把把她拉住,看了众人一眼,说了句稍后就来,就把九天玄女拉走到了别处。 白芊芊微微一笑。有些事还真的让他们自己说去。 面前的,只剩一个身穿旧袍的老道人。 万非白让白芊芊带着玉贤公主退到一边,这才看向老道人。 敢问阁下何人? 道人依旧面无表情回道“无名” 万非白一声冷笑,一个连名字都不敢见人的人除了心里大都有痛处以外,怕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了躲藏隐于世的,你是哪种? 道人脸色稍微有些触动,两者皆有! 那我们与你们有何恩怨情仇? 并无! 那你为何还挡在身前? 老道人竟然笑了一下,因为我要死的其所呀! 什么?万非白没有听清,可是不容他在稳,老道已经一步踏地,浑身内力修为暴涨,那个穿着破衣老者已经欺近他的身前,就是一拳递出。 拳势很猛,很强,再到来之际拂过万非白的面容,吹的万非白的头发向后掠去。 一拳起风。树枝脱落,天地骤变。 这绝对是一个超十境的强者。 第一百章 求死为哪般 万山之首昆仑,在这个季节还是雪纷纷,虽然有人不喜,觉得阴冷烦闷,但是有人偏偏又很喜欢,觉得有诗意,何况在这天高地阔之处,就像诗一般有意境。 九天玄女被云书尘拉到一处,他看着面前的心上人,心情却无比焦虑。 九天玄女感受到他的忧心,有些不忍,问道:你又要劝说我吗? 云书尘摇头,我不是要劝你,我只是说给你听,第一:“玉贤公主等人并非是王母娘娘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三郎真神在挑拨离间,相反,人品都是非常好。第二:这几人,除了玉贤公主,几人修为都不低,就是我也与万非白交过手,我并不是他的对手。第三:玄镜老人虽然不在,可他最是护短,以他的性子如果他的弟子真有意外,他不会置之不理,到时候杀到昆仑山来,对昆仑山无疑是一场浩劫,到的那时,你能保证王母娘娘能够顾及吗?‘’ 当然,最后一点最重要,云书尘温柔的看着她,难道你想一辈子真的听王母的话孤独终老吗?相信你不甘不愿的,我也是,芊芊郡主已经答应我,会去天宫像玉帝求情,你想想,那可是他的外孙女呀!我想玉帝一定会给她几分面子。 所以就算我自私也好,正义也好,你不能再让昆仑山的人围剿,而你自己也不能再出手,答应我,好吗? 一贯的温柔,温柔中还有一丝讨好,九天玄女更加心疼了,她问:那个白芊芊真的会为我们求情? 云书尘温柔而眼神坚定!短短一日相处,我已经知道了什么是真朋友,会的,朋友说能就会做到。 受云书尘蛊惑,九天玄女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二人再相偕而出的时候,已经是神仙眷侣的手牵手出来。 当然,这时候人们都没有看见,因为都在紧张的围观万非白与无名道人。 此时两人四拳已经碰撞,撞后又同时退后,万非白后退之势不减,最后在一处大树下终于缓缓停下,然后踉跄了一下,手扶树干,呕血不已。 再看那老道人,手掌竟然已断,看着血肉模糊,而他心口处也已经被震碎,支离破散,这才是致命伤。 白芊芊等人都去看了万非白,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还好,除了外伤,并没有真正的伤到致命处,万非白喘了喘气,对云书尘与白芊芊说道,扶我到那位老前辈处。 而那位无名道人身边只有九天玄女,九天玄女替他检查了伤口,道人摇头,阻止她为自己疗伤,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不知为何竟然笑了起来。 万非白也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看到坐在地上的老人,不解的问,前辈为何一心求死?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因为没有人看出来这个道人竟然一心求死,先前看着还狠绝乖张。 老道人沙哑的笑道:你的功夫很好,但是还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活够了,能够死在你手上也不冤,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 万非白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又是何必呢?” 已经喘成风霜的道人看了一眼众人,最后把眼光转向九天玄女。 眼里有着热切希望。 九天玄女知道他有话说,蹲下来耐心听老道说。 我本名叫做济沧海,原本就是在这昆仑山中修行,那时候的我也曾意气风发过,更是这昆仑山中修为佼佼者,如果我说我第二,那么还没人敢称第一,那时候的我还不似现在这般落魄,我也被人爱慕过。 道人说到这,竟然有了一丝娇羞,脸色本来因为失血过多惨白不已现在竟然有了红润。 “那个人就是凤绮,也就你们所说的王母娘娘。” 众人很惊讶,却很有耐心的听道人说完:“那时我们两个就像现在的九天玄女与云书尘,没有人不说我们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我们也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 可是后来凤绮她变了,开始追逐权力,她开始嫌弃我,然后后来偶然遇到当今的玉帝,她就彻底把我抛下了。 咳咳,咳咳!已经好像使完全身力气的老道又继续说道,后来我一气之下走出昆仑,娶妻生子,可是我并不快乐,我一直忘不了她。 等孩子长大,老伴去世,我就又回到了昆仑,在这里回忆与她的点点滴滴,却也很美好。 直到前些时候,接到玄女的通知,才知她要围剿你们,我知道她的性格,实在太要强又好面子,一定是她做的不对,但是我还是来了。 “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心存失望,所以我想不如一死,来唤醒她,让她记住还有我这个人,你们说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济沧海嘴角渗出血丝,但是他却依然说着,虽然大家已经听不完整他在说些什么了,但是有句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众人耳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在道人倒下的最后一刻,有眼泪缓缓从他眼角流下。 生死关头,还在想念旧人。诚挚感人。 老道最后还是被厚葬了,九天玄女修书一封带到天庭,不知王母作何感想,也是没有人能预料到的。 —————————————— 夜幕深沉,距离昆仑山已经走出很远了,明日就能到沙漠绿宫,安营扎寨后,万非白让白芊芊母女以及公卿酒先睡去,自己守夜,到得下半夜,公卿酒过来换班让他睡一下,可熬过了最困的时候,万非白竟然没了睡意,他坚持自己守夜,把公卿酒推回帐篷。 他继续修炼,玄境老人教的吐纳之法,正适合在这深夜修习,他练了大概一个时辰, 感觉到体内升腾起的舒泰,这才起身,捡了一些枯枝,丢进篝火堆里,火苗瞬间噌噌上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燃烧之声。 这些年他的修行,前半断是学点落下十几年一事无成,直到到了沙漠绿宫,才有所进益,虽然起初跌跌撞撞,十分不顺,但是经过一场场厮杀,加上有名师指点,破解迷障,再加上自己潜下心来练习,才守得云开见明月,现在如果要用气玄道数来数,如果说破街与离宫的一战面面勉强达到十道,那么现在可能已经步入十一境。尤其在与云书尘的比试中,游刃有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已经快到了白日,日头已经有了冒头的驱使,万非白又加了一次枯枝,静静的坐在一边,身后传来悉悉索索之声,随后一件大衫披到了自己的肩膀,不用问,定是芊芊起来了。 万非白没有转身,只是温柔的笑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白芊芊走到他旁边坐下,身体依偎在他身上,这才懒懒的回答,睡好了,再睡不着了,你要不要睡会? “没事。” 万非白揽着白芊芊,二人一起望向初升的旭日。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太阳冒出了地平线,红红的像个蒙着面纱的含羞少女,最后终于露出了笑脸。此刻霞光万道,把天空染的通红。 太阳一起,就是崭新的一天,此刻看着旭日景象,让人不由自主的充满了朝气、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光明! 两人都被这旭日东升的景象赞叹不已。 玉贤公主与公卿酒也起来了,与二人一同观了一会景,这才动身。 当沙漠一过,遥遥看到沙漠绿宫之时,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激动起来,尤其玉贤公主,看到沙漠景象已经非常震撼,再看到那一方绿洲之时更是感叹,感叹过后小声的对几人说道:“我看我来这里,还是隐姓埋名的好,没有公主身份束缚,到来的自由自在些。 白芊芊谨遵母命,给母亲重新起了个名,冠夫姓,“白睿贤” 就这样,玉贤公主到了绿宫,无论绿宫与小镇的人都知道白堂主找到了生母,人人都尊称睿贤夫人,倒也很好。 当然回到绿宫后第一件事就知道了师父去大隋州去打抱不平去了,而万非白已经从南海召口中知道了地煞一事,杨概已经先去查探了。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凤丫了,她见到了自己的爷爷,兴奋不已,东跳西跳的,有些得意忘形。 南海召忍不住打趣道:“姑娘就应该有姑娘的样子,这是你自己经常说的,怎么现在一高兴就忘了呢?” 小凤丫已经与南海召打过无数嘴仗,此刻不紧不慢的说道:姑娘当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但是人的心情都会有大起大落之时,在面对悲欢离合时都会有情绪浮动,如果没有变化,那不就如行尸走肉,毫无人性可言,所以你说的道理根本行不通。 南海召再次无力反驳,众人笑做一团。 苏长老捋着胡子笑道:“自从小凤丫来了绿宫,这里热闹不少,现在又跟夫子学知识,更是有很大的进步,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学习不在乎男女,此女,优秀也!”。 公卿酒看着孙女灿烂的笑容,心里也暗自感慨,看来绿宫是来对了。 第一百零一章 他有心事不出口 草上孤城白,沙翻大漠黄。 睿贤夫人几日来在万非白与白芊芊的陪同下,踏入沙漠外,游走小镇中,她第一次觉得沙漠并没有那么可怕,相反还深深的喜欢上这里,只不过因为在天宫中待了太久太久,猛然来到不同于天宫的环境,却有些不适应,竟然病了。 白芊芊整日尽心照顾,病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浑身还是使不出气力来,要想恢复,还要一段时间。 万非白默默的熬药递水,十分勤勉。 一日熬过了药,又去后厨去煲汤,白芊芊跟了进来。 看着忙前忙后的万非白,少女欣慰的同时又心酸不已。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淡定的问道:你有心事? 怎么会?万非白笑笑,想用手去捏少女的鼻子,可是看到自己满是油污的手,停顿了一下,笑了起来。 有心事还不出口,也就你万非白了。 万非白一愣。 白芊芊继续说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万非白以为她在以为自己因为照顾她母亲不满,所以急急忙忙的回道,我没有觉得为难,相反我很愿意。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白芊芊反而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是因为这个,你是因为无极对吗?其实我也很担心无极,地宫出事,你比谁都着急,可是因为我母亲的病把你拖住了,要不然你可能早就去了。 你明日就出发,现在母亲的病已经好了,如果不是她还有些不适,我一定会同你一起,现在,只有委屈你一人上路了! 万非白十分为难,这个时候走还是不太好。 白芊芊笑道:有什么不好,只要你有那份心就好了,何况堂堂的睿贤夫人知书达理呢? 万非白也笑,一改往日的郁郁,真心道:“丈母娘好,媳妇更好。” 一句话把白芊芊羞的跑走了。 正如白芊芊所说,他在听到地宫出事的时候,就已经再为无极担心了,那个孩子,他就像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甚至某些时候更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尤其看到小凤丫,他更加的挂念起无极来。 所以当睿贤夫人生病后,他更不能出口去寻了。 好在白芊芊知书达理,看出他的心事来。 在得到她的同意,辞别众人,万非白一路疾驰往地宫而来。 而地宫的入口,远在东边大海深处。 万非白乘着老龙,在出了沙漠后,他拍拍老伙计说道:“你先回去,等我回来陪你耍”。 老龙已经与他十分有默契,能听懂他的话,但还是不甘不愿。 万非白笑道,你不能去,在这大陆上人们看到你会吓到的,所以麻烦老兄耐心等待了。 老龙喷出一口水来,溅到他的身上,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这好像每次告别特定的规矩。万非白苦笑。 他很快上路。 他一口气走了许多里路,直到楚地才稍微停下,略作休息。 是人就要吃喝拉撒,他也不例外,当他找好客栈,就在外面逛了一下,补充粮食。 这座城名唤樊城,不大不小,但是因为地处中原,但也繁华不已。 街上人流涌动,店铺鳞次栉比,更有一些南来北往的过路者行色匆匆。 小吃档人满为患,万非白也不例外,吃上当地一碗名小吃,新水面。 吃的同时他四处留意,他很快注意到在这繁华路口处一个算命的书生。 在看到的时候他不禁想,这年头,怎么什么事都有,书生不好好读书,到干起道人做的事了,老道已经与杨盼归去往迦蓝城了,要不然他非要把这事说给老道听听,告知他后继有人。 因为觉得好奇,所以他不免多看了几眼。 就看到年轻书生一手举着算命的帆子,嘴里正在不停的念叨:“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算命只要一文钱,不准就退,说话算话。” 他尽力的吆喝,却无人问津,最后书生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要说书生最近这段日子,可谓饱尝人情冷暖,别说算命赚钱了,就是吃都吃了上顿没下顿,在这样下去,都快揭不开锅了,他不明白,自己明明长的风神俊朗,怎么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路过这里看都不看一眼呢? 肯定是因为我样貌实在太过于突出,怕惹上闲话,定是这个理儿了!年轻书生这样安慰自己。 看来我得买一套道士服来充充门面了,只不过钱从何处来?真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啊!年轻书生惆怅不已。 就在这时,自己面前竟然伸出了一只手,手上还举着一两银子正在他面前晃悠。 书生差点喜极而泣,抬头看去,就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正看着自己。 书生连忙问,公子是问人问事还是求姻缘? 万非白莞尔,求人怎么算,求事又怎么算? 年轻书生一看有门,赶紧说道:“求事嘛,一两银子,求人就要二两银子。公子你求哪个?” 很明显书生这是坐地起价,一两二两的在平民百姓中那可是不算小的数目,何况他刚才还说只要一文钱呢! 万非白不想揭穿他,随手从袖中又掏出一两来,统共二两,说道,那我就求人。 书生伸手就要接过,万非白手一动,银子已经握在掌心,你说过算的不准可不做数的。 书生讪笑,当然当然,他从自己的袋中取出纸笔来,让万非白把人名写下来。 万非白沉吟了下,还是郑重的把无极的名字写了上去,至于生辰八字,他是不清楚的,但是他还是多写了几个字“天生地煞”。 没想到书生看了一眼,竟然没有畏惧,还认真的掐指算起来。 很快,他就面露惊慌,这个叫无极的孩童现在已经从地宫中走出,他体内煞气发作,已经走火入魔。 万非白脑袋嗡的一声,在书生说了一声孩童他就已经有些信了,再说道走火入魔时他心头更是一震。 无极体内煞气他知道,如果引导的好,会迅速的被他吸收,然后功力大涨,但是引导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这也是当初他不愿意放他走的原因。 他不由自主的问,可有破解之法?他本是老到书生落魄,于心不忍,有意相帮,所以才来投石问路,以为他也就信口雌黄,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 就见年轻书生沉吟了下,这个无极的小童似乎又意志有些坚定,虽然走火入魔,但是他又极力控制,也没算滥杀无辜,看在二两银子的份上,我就在算一算,他现在可能在何处? 一盏茶的功夫,年轻书生脸上都已经见汗流出,这才说道:如果我没算错,他应该奔着西北而去,现在距离这里不远,很有可能路过这里。 万非白已经跳了起来。 把书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跑,没想到万非白竟然一把抓住了他,说了句,跟我走,就把他揪了出去,连算命幡子都没来的及带走。 年轻书生在心里哀嚎不已,自己每天枯坐这个算命摊子前,不但没赚到钱,反而还遇到歹人,现在自己的这条小命怕是都要搭上了。 这让年轻书生有些忧伤,他太后悔接这笔生意了。 到了一处客栈的屋子,万非白方把他放下,年轻书生此刻手心里满是汗水,脸色越发苍白,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刚才集市上人太多,不好下手,现在一定是在这里动手了,他心头一念,嘴里不由脱声而出,“大侠,饶命,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万非白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怔了怔,才觉察出自己的冒失来,自己因为心里实在太激动,竟然硬生生的把人抓了来,难怪他会多想。 万非白把他放下,语带惭愧的说了声抱歉。 书生见这人竟然跟自己道歉,才知自己可能误会了。 他先是先是环顾四周,最后才看向万非白,公子不知为何把我抓到这里? 万非白拱了拱手,我就是想问你刚才所说是不是信口开河之言?事关重大,不容得你胡说。 年轻书生听到此话,大眼一睁,刚才的畏惧一扫而光,大声说道:你可以质疑我的学问,却不能怀疑我的算命之术,我打三岁起就能为人算丢失的物品在哪?要不是家里非让我读书,我现在早就成了名震江湖的大师了。 万非白一震,看着他,那你现在还不是再给人算命? 年轻书生叹了口气,我不算命我能做啥,我出来说游历一番然后再上京赶考,谁知我那坏心眼的小厮竟然在我遇到危险时竟然抛下我逃走,还是过路的一个老先生把我救了下来,可我那随从,临走时还不忘把我盘缠都卷走,让我身无分文,所以我就边走边算命,谁知道别人见我一个读书人都不信我呢!其实我算命真的很厉害的。 万非白点了点头,你是读书人可以写字来维持生活,也不一定要做算命先生。 那有什么好的,我还是更喜欢给人算命。 万非白不语。 对于这种喜好,他不支持,但也不反对,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那你现在怎么办?是去游历还是要去京城赶考还是选择回家。 没想到年轻书生摇了摇头,都不是,我要在这里等我师父他老人家。 你还有师父?万非白问。 当然了,我刚才不是说我遇到危险了嘛?然后遇到一个高人老先生,我要拜他为师,他说我胡闹,说他弟子很适合做我师父,我想着他那么厉害,他弟子应该也不差,就答应了。那位老先生觉得我根骨很好,在算命一途上大有前途。 万非白此刻也只有没来由的感慨了一句,“天地造化,妙不可言。” 对了,年轻书生问道,你刚才算的那个小孩子可是你什么人?你又叫什么名字? 那是我的很重要的人,算徒弟也算弟弟,更像我的孩子。 对了,我叫万非白!还不知你的名字? 万非白?书生听了先是大惊,然后大喜,紧接着竟然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师父在上,小徒给您见礼。” 吓得万非白再次跳了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有徒自来 万非白没想到,在这楚地襄城竟然突然冒出了一个弟子,而且还没经过他本人同意。 就算稳重如他,在跳起后就想跑路,没想到还没等挪动脚,大腿就被书生狠狠抱住,嘴里还在说着,“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万非白连呼不可,把书生扶起来。 书生惊喜之色还没退去,嘴里还在自我介绍着,我叫李宸轩,今年一十八岁,家住蜀锦城,危难之际幸得祖师爷救助,我盼来盼去,现在终于把师父您给盼来了,您再不来,我真要喝西北风了。 你且打住,万非白有些无奈,救你之人姓啥名谁,是何等模样?从事说来,他可不愿意莫名当人家师父的事。 那是位老人,没透漏姓名,只说他弟子叫万非白,不日就要从这里经过,他长的,书生有些不敢说,但是看万非白浑身不在意,鼓起勇气说道:老人很矮很矮,看起来就与十岁孩童差不多高,又很黑很瘦,人又很怪,说话点颠三倒四,还特别喜欢骂人,就因为我多问了几句,把我骂的狗血喷头。 毫无疑问,这定是玄镜老人了,只不过他好端端的帮我收徒弟干什么? 对了,他为何要我说你? 祖师爷说我虽然是读书人,却没有个读书人的样子,他虽然尊重读书人,却又看不惯那些整日说话知乎者也的!我附和他老人家的脾气,又知道我会算命,他就让我拜你为师了。 还是一头雾水的万非白说道:你跟我学什么呢?我读书也读不好,就是会一点功夫,你年纪已经这般大了,就是学起来也有些艰难啊!不如你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做学问,再去赶考吧!考上了岂不是很好。 不不,我对读书完全没有兴趣,学点功夫傍身也好啊!以后就是有小厮逃跑,我也有能力把他抓回来,而且我跟你学功夫也不耽误做学问啊! 万非白无奈,可我不能在这停留多久,我还要找到无极,然后把他带回我的师门。 没关系,我随你一道去师门,我真读不好书,现在让我做一首诗出来都做不好,我也就安慰安慰我家老爷子了。 你家老爷子?万非白问道:你这样跟我学功夫你爹能同意吗? 同意,同意,保证一万个同意,我爹说了我要不读书就让我学武功,一文一武二者远其一,我一想习武太苦了,还不如读书呢!谁知道读书更无趣。 所以我爹要是知道我跟您学武肯定乐意。 再说祖师爷都说了,您不能违师命。 何况我还能算无极到了哪里?岂不是一举多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想不答应都难,万非白还是妥协了。 他没想到人生中的正式收徒,是以这样的形式来的。可是他不明白,师父不是大隋州找什么猪刚烈了吗?怎么又来这里了! 一日无话,第二日早上起来,万非白就把李宸轩喊了起来,先让他算算无极到了哪里?李宸轩算了一下说不足两百里,一两日就能到了,万非白点了点头,就要求他练习基本功,蹲马步,怎么握剑,出拳。 整整一日,李宸轩除了吃饭就是练习,这让他苦不堪言,看见万非白就沮丧着脸,。 万非白说道:现在我还没正式承认你,你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所以你自己决定是继续读书还是跟我修行? 李宸轩想了想,还是继续练习,然后也不等万非白吩咐,真就不厌其烦的蹲起马步来。 蹲马步其实很辛苦,所以到了晚饭时间,就见李宸轩整整吃了三大碗米饭,吃饭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读书人的行为举止,要说他最像的地方,真的就只有模样,而且穿着的学子服了。 饭后,万非白想了想他实在吃的有点多,就没有让他立刻学习吐纳法,而是带他去了这襄城闲逛。 这襄城虽不大,可是夜晚很是热闹,好像这座城到了夜晚才更加有生命力。 就连夜晚,兵器铺子都还开张着,有些侠客刀客都还在进进出出,有的空手而归,也有的面带喜色,手里都抱着如宝贝似的兵器。 也有赌坊,那些穷的,富的,都想赌上一把,富人想变得更富有,穷人都想鲤鱼跳龙门,所以赌场到哪里都很吃香。 还有在酒楼外面耍酒疯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个不停,有好多好心人劝,可劝着劝着发现人没劝好,反而哭的更凶了,这些人顿时觉得无趣,呼呼啦啦做鸟散状。 但是最让他留意的还是一个要饭的小乞儿,她正沿街乞讨,在酒楼门前停住,看见店掌柜就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可掌柜的见到她就像见到了癞皮狗一样,指挥店小二就把她推了出去,小乞丐也才十一二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着又黑又瘦,身板跟个纸片人一样,被人一推,立刻倒在地上,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起来,步履不稳的又向前行去。 万非白最见不得这样的,领着小他三岁的徒弟,朝着小乞儿走去。 小乞儿虽然身体难受,肚子也饿的咕噜咕噜叫,可她机警异常,在万非白二人跟过来几米远就发现了,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做出撒腿就跑的举动,万非白连忙大声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是想帮你的人。 小乞儿终究没跑,她迅速转头,当看向二人时,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大喜,万非白不由奇怪,这女孩表情实在太过丰富,让他有些看不懂。 没想到小乞儿这时候反而走到他面前,一脸怀疑而又充满希望的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万非白没想到小女孩竟然这样问,不过告诉她也无妨。 我叫万非白。 你还没有吃饭吧?我请你吃好吃的如何? 正想着还要怎么让这个充满戒备的小乞儿吃上一蹲饱饭,正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的万非白却猛然听到小乞儿说了一声好,让他脑袋竟然有短时间的短路。 给小女孩买了一只烤鸡,一碗面,小乞儿没有言语,一声不响的吃了起来,虽然吃相不难看,但是她吃饭的速度是真快,一会儿功夫,一大碗面和一只烤鸡已经下肚,吃完后看着万非白,希望他还能再给买上一碗。 万非白摇了摇头,你三餐不济,突然大吃会让胃受不了。 小乞儿竟然点了点头,想着小女孩受尽苦难,估计很少能找个舒适地方睡觉的他把小女孩带回客栈,单独又给她要了一间房,想让小乞儿能好好睡一晚,至于以后的事他也爱莫能助,但是他会给小乞儿一笔银子,让她略微改善一下生活,至于别的,他也无能为力了。 小乞儿话很少,基本不说话,对于万非白的安排没有表露任何不满,但是也不热切,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李宸轩却不满了,我师父待你这样好,你应该感激才是,为何连个谢字都不说,不说也就罢了,怎么觉得理所应当? 小乞儿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破天荒的开口说道:“老爷爷说了,师父为徒弟花点钱没什么的。” 李宸轩惊奇道:我才是他的徒弟,我这样认为没有关系,你却不是,所以不应该这样知道嘛? 我是! 小乞儿话简单却露出当仁不让的神色。 这让万非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小乞儿又说了,我碰到的那个老爷爷说我师父是万非白,难道他不是万非白? 这?李宸轩也懵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惊奇的问道:你遇到的那个老爷爷是不是身材短小,长的很黑很丑说话怪里怪气的? 你说的不错但是老爷爷不怪。 小乞儿再一次语破天惊。 万非白站在窗口,放眼四周,他怀疑玄镜老人就在这周围,可是看来看去,并没有见到。 他转过头来,问小乞儿,你说的老爷爷这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他人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昨日,他让我在此处照旧乞讨,就会被你看到。 万非白已经知道老人的心理,他这是断定自己会对小乞儿伸出援手,所以如此吩咐,可是他搞不懂,老人不是去大隋州去寻猪刚烈了吗?为何在此地停留,而且还一而再的帮自己收徒而又不现身! “谁说玄镜老人不怪?简直千奇百怪”。 此时李宸轩惊喜,小乞儿迷茫,万非白一脸无奈。 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那就收了就是。 你叫什么名字?万非白转而问她。 小乞儿摇了摇头,就叫小乞儿。 今年多大? 小乞儿又摇了摇头。 万非白叹了口气,想了一下,我看你应该有个十二岁,今日你我相识,就以今日做你的生辰之日,另外我们也要改一下名字,你同我姓,叫你万灵儿。 万灵儿,万灵儿!就见小女孩眼睛一亮。 如今既然拜我为师,就要行正道,守礼尊礼, 行正义之道,不做坏与恶之事,你二人李宸轩为师兄,你为师妹,从此以后相互帮扶,互敬互爱,可明白了? 现在我是你们师父,等到了绿宫再正式收徒。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第一次收徒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的。 第一百零三章 四月飞雪 四月天,说变就变。 但是再变也就一会艳阳高照,一会狂风暴雨,何况还是地处中原的长江边上。 可是没有人能想到,就算已经入了古稀之年经验丰富的老人也万万想不到,四月的天竟然下起大雪来。 起初还飘飘洒洒,挺有意境,可是这雪竟然越下越大,没有停下的趋势。 “瑞雪兆丰年”!如果要在寒冬腊月这话绝对不假,可是已经入了春末,下起这样的雪来有点让人吃惊,尤其是大雪来势冲冲,一点缓和余地都没有,好像要把整个大地染白不可。 襄城茶馆里,酒楼里,有那闲不住的人三三两两凑到一起,点上一壶茶说起闲话来。 这时候下雪,实在反常,人说反常必有妖,这是要变天啊!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修士,侠客,道士已经纷纷出动,施展法术,已经开始寻起妖来,有的想扬名,也有的想为民除害,人心种种,不可猜测。 万非白给两个弟子一人买了几套换洗衣物,正在拿着针线给万灵儿的一件衣裳起边的地方缝好,当他把缝好的衣裳递给小姑娘时,发现小姑娘还眼睛发亮的盯着自己看。 万非白笑笑,去换上给师父看看,万灵儿现在已经不是刚见面小叫花的模样,头发自己虽然随便扎了一个小辫子,但是经过洗过的脸已经能看出姑娘的模样来,甚至已经脱胎换骨隐隐透出少女的神韵来,模样不说好看,但是也不算难看就是。 万灵儿不知是从小受苦太多,还是饱受人间欺凌,对任何人都抱有一层敌意,就是看万非白也有着戒备。 但是现在她彻底放下心房,看着万非白悠悠说道:“你真像我娘,如果我娘不死,她也一样这样替我缝缝补补。” 万非白没有说什么,对于这个三岁半上死了爹娘的孩子只有同情与怜悯。 李宸轩一早练习吐纳吸气之法已经练完,吃过早饭后又开始在客栈后院蹲马步,雪浇在他的头上,身上,让他有着片刻注意力不能集中。 因为他还是有些怕万非白。 起初是因为自己如果不修习就要把他送回书院读书,读书,那还是算了吧!而现在畏惧,是因为这个师父平日看着温温和和的,可是一到练功的时候就变的非常严厉,甚至有时候会抽他的屁股,他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师父也就比自己大了那么几岁,这么大打屁股他感觉受到了羞辱。 可是万非白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没了这种想法。 因为他说“你练功是给自己练的,这么大开始修行本就太晚,如果现在还不努力,那么最终一事无成。” 所以他一咬牙,到也坚持着。 他在思想出小差的时候想起今日还没有算无极到了何处,左右看见无人,他就把眼睛闭起来,用手开始掐算。 不算不要紧,一算就大惊失色,功夫也不练了,像着万非白的房间跑去。 一到房间,看见师父根本没在,又去敲万灵儿的门,小姑娘刚试完衣服,把门打开,就见李宸轩没头没脑的问师父去了哪里? 万灵儿说话依然简短,去了江边,那里有人打架。 万非白确实去了江边,因为在与万灵儿说过话后他就发现客栈外面吵吵闹闹,有人还大喊着,江边出现妖怪,一出手就让人非死即伤,有去围剿的高手已经拦不住他了,大家谁有认识的江湖高手,快去通知,大家合力围剿,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万非白听了,他天生就有着正义感,何况还有绿宫教条,斩妖除魔乃是本份。 下着鹅毛大雪的江边,就像有一层浓雾遮挡,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可万非白何等修为,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正在围剿的几人,看看地上,已经有三人重伤在地,唯一还在坚持的只有两人。 万非白缓缓的抬起头,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眸扫过面前两人,再转过头,要去看看何等妖怪,可他一看,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万非白站立当场!看着那个已经红了眼眶,整在狂怒的已经长高的身影,狂奔而来,好像要把他们三人撕为碎片。 万非白依然没动,他嘴里只是喃喃道:无极,无极。 那个狂奔而至的已经成少年的当初孩童听到这似乎很熟悉又很遥远的声音,终于身体停滞,歪着头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无极想着,是不是熟人呢?可他为何要与旁人一起对付我?是了,熟人都是坏人,都想取走我体内的精血,他在一次的煞气在体内奔腾,那些游走在外的可怕气息吓的另外两人往万非白身后挪了挪。 无极就要扬起已经煞气变黑的双手就要往万非白身上招呼而去,可是就像着了心魔般那手就是拍不下去,而他对面那人也很是奇怪,依然一动不动,还用那种心疼的眼光注视自己。 “这个人,真的好熟悉!” 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他抱着头开始痛哭的哀嚎,在地上四处打滚。 万非白一见,立刻着急起来,不容他再想下去,他温声的喊到:无极,无极,我是非白哥哥! 非白哥哥?在地上打滚的无极听到,好像自己要找的人就是非白哥哥,他一个鲤鱼打挺,又一个箭步冲来,揪住万非白的衣领,强压住体内的煞气,沙哑问道,你真的是非白哥哥? 他不知道他的体内煞气有多强,他一拉一推间已经煞气已经传递到万非白的体内,可是万非白没有反抗,任由他这样问着。 他嘴角流出一滴血来,他自己很快擦干,笑着说道:“我当然是非白哥哥,绿宫,还有芊芊姐姐,还有拾荒爷爷!” 有没有想起来? 无极歪着头仔细盯着他看,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不是还有个古怪老头? 万非白笑道:对,那是我的师父,还有南海召,总是喜欢和你吵嘴呢! 少年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万非白以为他又要发狂,就要上前扶起他,谁知后面两道劲风袭来,万非白立刻挡在无极面前,同时全身气玄凝聚,打出一拳,那两人立刻被罡气扫到,双双倒地,似乎都受了不轻的伤。 倒地后一人气愤不平的问道:他本是地煞之子,又全身煞气倒玄,发疯至极,你这样做对你有何好处,不能因为与你有渊源就护着他。 护着他?万非白冷笑:难道一个即使走火入魔的人还时刻坚定意志不乱杀无辜,这样的不应该正确引导吗?像他们,万非白一指地上倒地的另外三人,如果你们不是为了所谓的名利要取他性命,他何至于痛下杀手?可你们步步紧逼,他还是手下留情,要不然凭他的地煞之气,还能让你们活到现在? 你们不念他的情分,还想偷袭,这是江湖磊落之人该做的吗? 就现在,给我滚! 万非白从不骂人,可在这个时候他不由怒从心起,再看到无极的情况,他就已经知道无极在极力克制,这样的人罪不至死。 如果有不满,找我,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万非白。 万非白不知道他自从与离宫破街一战已经名头甚想,甚至江湖中已经有人把他列为小五圣之一。 那二人听见他是万非白,脸色灰败,灰溜溜的走了,万非白回头看向无极,少年已经泣不成声,紧紧盯住万非白,缓缓的把他抱住。 万非白把已经快到自己肩膀的无极拉开,看着无极道:“你很好,甚至比我想象中做的还要好,” 你这是要到西北绿宫去,无极点头,我正是要去寻非白哥哥。 李宸轩与万灵儿气喘吁吁的赶到一来就见到这样的画面,一大一小两人温情对话。 万非白看了看他们二人一眼,对无极郑重的说道,你现在煞气太重,现在已经到了分岔路口,要不及时止损,就会伤及到你的筋脉,从而更让你走火入魔,所以,现在我要给你注入气玄,帮你压制。 无论万非白说什么,无极都说好,乖的一如像他刚离去时的样子。 当气玄进入无极体内,顿时能感觉到无极体内之气冲来,两股气撞击到一起,那股阻力异常强大,他只好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往前推去。 过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才渐渐流畅起来,无极的脸色终于不再血红一片,慢慢的恢复正常了,而万非白却已经脸色苍白不已。 万灵儿终于忍不住道:师父身体受不住的。 无极一惊,立刻转身,这一看让他魂飞魄散,万非白嘴角竟然已经流出血来,鲜红的血落到下过雪的地面,殷红一片。 非白哥哥,你? 万非白看向三人,轻声说道,无妨,迅速回客栈,说完,竟然晕了过去。 无极立刻就要把万非白背起,可是他毕竟人小,又刚刚体内煞气被压制,有点费劲,李宸轩见了,上前说道还是我来吧!你们两个还是小屁孩子,说完真的就把万非白背了起来。 如果是在往日,虽说不能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背起这么大块头的人他想都没敢想过。 刚才也是因为在两个小少年小少女面前,他这么大的人不得不出头,又因为万非白是自己的师父,于情于理他都要揽过来。 可没想到真的就背起来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这简直是奇迹,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因为两日来的基础修炼,可短短两日,就有这种成效,这不能不让他不惊喜。 三人去,四人回到了客栈。 第一百零三章 落雪遇大雪 屋内重燃了炭火,屋外大雪似寒。 在荆州这座古城的一处富贵宅院内,剑仙落雪孤零零的坐在一把雕花的椅子上,斜视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三人,中间隔着的几步,就像是勾连了两座大山。 楚地最为杰出的三人已经知道多说无用,不再言语,双方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世人都说剑仙落雪除了剑法好,人更是好说话,不乱来。 这他妈的就是放狗屁。 荆楚中的翘楚,也是领军人物程鸣奇轻轻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剑仙这样的人物说出的话按理说我们自当信服,然而这毕竟不是小事,地煞之子本就体内自带煞气,一旦出了地宫,如果不是大成者出来控制不了自身煞气,就会连累无辜,何况还是走火入魔?就算有万非白,我们也不能因为畏惧他而拿整个楚地的百姓安危于不顾,所以落雪君还请见谅,恕我等不能从命。” 程鸣奇的一番话看似合情合理,要是寻常人可能听过他的一习话怕是已经倒戈卸甲,只为万千百姓,但是落雪无动于衷,相反反而露出讥笑嘲讽的神色来。 剑仙落雪缓缓道:“你们出自替荆楚百姓忧心也好,或者因为自身利益关系也罢,但是我却知道万非白是何等样人,如果他能放任他的亲朋在楚地乱杀无辜,那么不用你们,我会与他一决高下,但是如果你们要咄咄相逼,趁着他伤势未愈之机去偷袭,那也得先要我看答应不答应,我虽然许久剑法没有突破,可是剑背久了,早就与我心意相通,你们与万非白过不去,那就是与我过不去,现在,你们可以试试,是你们荆楚三杰厉害,还是我的剑更快一些?‘’ 面对成名已久的剑仙落雪,三人加起来都没有把握,可是不趁万非白重伤之时把那地煞之子拿下,又实在有些不甘心,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形势大好时怎么会天上降下一个落雪来?每个人心思想法都大致相同,此刻只有默然。 落雪笑道:“你们如果真是担心荆楚百姓,那么你们可以放心,三日内我必然让他们从荆楚之地消失,如何?” 这是给了一个台阶,也是对荆楚三杰做出的让步。 事实上落雪也不得不考虑,如果三杰集楚地所有英杰围剿,万非白在重伤的情况下自己凭一己之力难以对付。 又一次的沉默,只不过这次沉默没有太久,程鸣奇又开口:好,三日就三日,如果三日之内他们一行人还在荆楚,那么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与剑仙过个几招。 客栈内。 无极紧紧盯住床上的万非白,眼睛都不眨一下,李宸轩与万灵儿侧立在两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万非白在床上躺着,眼睛闭紧,不知情的以为他还在睡眠中,殊不知他正在运气,用体内的玄气驱逐煞气,当他把一部分煞气逼出体内外,他才感到一丝舒服,他缓缓的睁开眼,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六只关切的眼睛。 他心里一暖,对三人说道“不要担心,已经驱逐一半了,慢慢来”。 不过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这里不宜久待,我们要马上离开。 无极已经跪倒在万非白的床头,大哭不已,非白哥哥,你当时为何不躲?你这又是何苦,以你的修为,当时就应该把我一拳劈倒,为何生生受煞气之苦? 万非白笑道:刀剑无情,如果我那时不彻底的唤醒你,你当时的狂暴劲必定你死我亡,非白哥哥不愿意看到这种画面,不如试试无极心境,果然无极没让我失望。 另一边李宸轩与万灵儿不解的看着万非白,李宸轩嘴快,问他,现在已经解决了,为何我们还要走?而且还这样走的仓促。 万非白笑道:我们不走,难道还要待一辈子?何况我与他们已经结下了梁子,保不定他们趁我伤势未愈来偷袭么? 别人不懂,无极又怎会不知那些人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的,他想开口让他们留下,自己先走,可是话还没说出来,万非白已经摇头拒绝,非白哥哥不会让你现在离开我的视线半步,语气坚决而强硬。 万灵儿却一下子生气了,她抿着嘴唇,哼了一声说道,有了无极,我看师父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人不能这样自私。 万非白一怔,他没想到小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 片刻后万非白才说道:“一旦我承认的弟子,入我师门,只要不做出有辱师门,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我都会竭力维护,今日是无极,就是你一旦遇到危险,我也会奋不顾身,我希望刚才你所说之话是你无心之举,早在之前,我就说过,入我门中,就要互敬互爱,相互扶持,如果做不到,我也不会留下你,现在何去何从,你还有的选择,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不是万非白随意说出的赌气之言,对于玄镜老人擅自主张给自己收徒他不是没有怨言的,自己收徒标准绝不会这样随意,而要考察一个人的心性根骨等各方面。 两三日的观察,他发现李宸轩虽然体格不壮,人也稀里糊涂,但是只要有人指点,即使起步晚也会小有所成,何况他内心意志虽有波动,但仍能坚持,说明还是可造之材。 而万灵儿,可以说她天赋异禀,虽是女孩,可是无论领悟力还是根骨,都是上上等。 唯一不足的是心事太重,这可能与她自小成长环境有关,但这不是理由!只要在他门下,就绝不容许有小性子发生。 万灵儿没想到万非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本来是看到师父对无极那样疼爱,内心不岔,对于一个极度缺少关爱的孩子就好像突然找到了亲娘,而亲娘膝下又有别的孩子,把这份爱分给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她嫉妒。 她意识道自己说错话,低头认错。 万非白并没有继续责怪她,他自己坐起来就要下的地来。 三人都抢着上前,甚感担忧。 万非白笑道,无妨,虽然不能使劲全力,但是走走路没有多大关系,更何况有贵人来,师父怎好失礼? 他轻轻打开房门,微笑道:“让剑仙久等了!‘’ 落雪已经在门外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万非白侧身请他进来,落雪看到脸色依然苍白的万非白,叹息了一声,大踏步的入的门中,找了一处椅子坐下。 万非白像三个人招手,让三人行礼,三人都毕恭毕敬,落雪哈哈大笑。 想不到万兄弟年纪轻轻,已经有三个徒弟了?这让我人到中年的人情何以堪? 万非白没有细说,也笑道,只要大名鼎鼎的剑仙愿意,想要多少弟子要不得? 落雪喝了一口万灵儿递过来的茶,又看了几眼三人,最后眼光落到无极身上。 小无极的煞气被压制住了? 无极落寞的回道,是,多亏非白哥哥。 落雪又笑,那也没有关系,不出三五日,你非白哥哥就会伤势痊愈,到时候你再多感谢也不迟。 听到非白哥哥三五日就可痊愈,无极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一如还未离开时的模样。 万非白看着爽朗的落雪,剑仙怎会到此? 落雪道:“地宫动荡,正在东海之滨,想做事不理也是不可能的,又因为无极之顾,我就去打探,没想到地宫四分五裂,无极失踪,又听说有一魔童在路上大杀四方,我想着定是他,就一路跟随过来,到了楚地才知你们在此。 万非白感激道: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安稳说话,想必落雪兄一定是做了不少事。 落雪笑道:“都是小事小事!” 不过你们可要启程了!因为再晚我也无能为力。 本来说好三天的,但是我想等到他们醒悟过来,不出一日,定会反悔。 万非白深以为然。 在落雪的帮助下,他们迅速撤离,如果用一个字形容“逃”字实在难以接受,不过却再贴切不过,他们并没有往西北而去,而是入了蜀地,这样出其不意,迷惑敌人。 这是万非白第一次入巴蜀,人说蜀地穷地,但万非白却很喜欢,正是海棠风外独沾巾,襟袖无端惹蜀尘。和暖又逢挑菜日,寂寥未是探花人。不嫌蚁酒冲愁肺,却忆渔蓑覆病身。何事晚来微雨后,锦江春学曲江春。 这里也是李宸轩的故乡,一入蜀中墨都城,李宸轩就极力邀请万非白等人去他家中,不过却让万非白推辞了。 原因不外乎有二,一是自己伤势没有好,二是现在也不能说就已经平安,为了不给李家填麻烦,还是不去的好。 但是他还是决定在此待上一段时间来养伤,再者也能让李宸轩归家尽尽孝道之情。 所以他在争取落雪的意见后,找了一处安静的院子,暂时安顿下来。 宅子不大,但是也够这里面的每个人一间房了,当房主笑眯眯的接过万非白的二十两银子定金后,这里就成了他们临时的家,李宸轩看过宅子后,辞过万非白,归家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花重锦官城 李宸轩的家在墨都最繁华的街上,整个东面都是李家大宅,可见其富裕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当李宸轩一回到家里的时候,立刻就被上百个仆人恭候。 也算游历经过大世面的李宸轩可没有给好脸色,自己千挑万选的小厮竟然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抛下主子携款潜逃,让他对这些奴仆都产生了心里阴影。 他先去了后院给母亲请安,母亲一如既往的对他呵护有加,拉着自己的小儿子左看右看,真是满心满眼的都是疼爱,嘴里不停的骂着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丈夫,别人家疼孩子,那是放在手心里疼的,他倒好,放的心来让你一个人带一个仆从上路,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这一路幸好没事,杀千刀的小厮,一旦被我找到,看不活剥了他。 娘就是娘,李宸轩眼里有些湿润,在外几个月了,还是娘最挂念他。 李宸轩在后院里陪了他娘许久,还是有仆从来请他去书房见老爷他才不得已才出来,身后还传来他娘气急败坏的声音,个老顽固,不是十六姨娘忙着生孩子呢吗?怎么,又没生出个带把的来?所以才有心见我儿?哈哈,真是报应。 李宸轩听着他娘的话,心里百感交集,娘也太苦了,爹这一辈子不停的纳妾,到现在为止已讨了十六房小妾,心思完全没在娘的身上,好在造化弄人,除了娘生了大哥与自己外,其余的小妾生的都是女儿,所以他爹就是想把疼爱分给其他兄弟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他爹最疼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他大哥。 他大哥李宸浩也确实优秀,十五岁就考中秀才,十八岁就中举人,二十岁上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为了磨练他,把他派到这蜀中一方县城做县官。 兄弟俩经常书信来往,要说在这大宅院中没长歪,不得不说兄弟俩都十分优秀。 有大哥珠玉在前,李府当家人李环山也想着这另外的儿子也能有出息,更加光耀门楣,没想到这小儿子不争气,有志不在读书上,反而整日里喜欢算命,这不得不让李老爷生气,给他请这蜀中高手教习武,他整日里给教习算命,最后把教习吓的不敢进出李府半步了。 李环山慢慢的对这个小儿子心思也就变淡了,他又把心放在几房美貌小妾身上,想着勤奋一点再拼个儿子应该不在话下。 可拼来拼去都是生的丫头,这让他感觉是命,何况他小儿子早就给他算过命,命里就两子,他还以为儿子是怨恨自己,信口开河的,没想到还真成事实。 后来李宸轩要去游学,他心里也烦,就打发他去了,后来也暗自后悔,怕出什么意外,毕竟他也就那么两个儿子,还是疼的。 后来李宸轩入的这蜀中来修书一封给他,他才知道儿子一路情况,幸好他一路平安归来。 李府豪华宽敞的书房里,李环山见到了小儿子,还是那个书生模样。 李宸轩也看了看他这个风流老爹,四十八岁的年纪,现在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人了。 李宸轩脱口而出,年纪大了,收收心,别让那些个姨娘让自己力不从心,何苦来着。 李环山万万没想到这儿子见到自己的一句话是说这个,顿时老脸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这一路游历可还好? 李宸轩道:“托您的福,还没死成” 你说你认了师父习武,为何不把人带到家里来? 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宅子,就是一人一个院子都成! 这里女人太多,我师父洁身自好,不喜欢有女人太多的地方,嫌吵。 李环山要是往常,早就暴跳如雷了,今日他是因为有事才生生压下。 那他住哪里? 不便奉告。 谈话嘎然而止。 从书房出来的李宸轩突然想笑,自己第一次把父亲揶揄的没话说,看来不光习武能强身健体,就是口头过招都能增加威慑力。 在墨都的一处偏僻院子里,万灵儿正在抱着柴火去后厨准备做晚饭,无极跟了过来,帮她把其余的柴一起搬到后厨中,边走边问,你会做饭吗? 万灵儿撇撇嘴,想起万非白让他们相互扶持的话,勉强回答:“不会,我都是乞讨为生的,哪里会做饭?” 无极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我也不会,但是我看非白哥哥做过,所以我应该可以。 万灵儿歪着头看着无极,差异问道,你竟然也做过乞儿? 无极笑道:当然,我八岁以前都是,现在我十一岁了,幸好非白哥哥收留我,我才活的没那么辛苦,小少年阳光俊郎,好像没有任何阴暗面。 万灵儿突然有些不岔,才十一岁而已,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你该叫我姐姐。 看着比自己都还小的万灵儿,无极摇了摇头。 这顿饭真的是无极做好的,等搬到厅堂里的桌上的时候不仅万非白惊呆,就是落雪都充满惊奇。 小无极,真的是你做的?剑仙不确定的问, 是,无极虽然得意但是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落雪看了一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味菜,一道小炒黄牛肉,一道落英盐水鸭片,还有银芽木耳,翠绿翠绿的小白菜,更有一大钵的鸡汤,正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落雪抚掌不停,连呼妙哉! 万非白因为身体依然虚弱身穿一件厚实棉袍,站在桌前也看了一眼菜色,满眼的欣慰,说了一声请,名满天下的剑仙立刻坐下,吃饭时毫无剑仙之风。 看来无极做的菜确实好吃,万非白也尝了一口,感叹一句,这小子做菜的味道都和我的差不多。 落雪惊奇,你也会做? 这本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当初我师父就是因为我的菜才答应我在绿宫修行的,想起往事,万非白感到好笑,落雪看到万非白虽然惨白但意气风发的脸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万非白看见他独饮,连忙举杯,被落雪拦下,好酒不怕晚,等你病好后再举杯共饮。 饭后万非白开始修行,具体来说其实还是每日的排遣煞气,他用玄镜老人传授的方法,呼吸吐纳,每每用这种方法,他都会觉得体内有康泰之感。所以他也毫无保留的教给两个徒弟一个无极。 现在李宸轩不在,两个小人拿个蒲团坐在地上修习,像模像样。 今夜有点冷,气温骤降,他因为身体受了煞气还没有完全恢复感觉有些冷,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动了动身子,想了想,还是把那敞开半边的窗户给关上了。 回来后继续打坐,有时候修炼一关后也会看向地上的小少年小少女,无极心性醇厚,又本身带有地煞之气,他不曾问过他究竟在地宫发生过什么,怕在少年心里再起波澜,好在落雪三言两语跟他说了一遍,无非是地宫弟子为了争夺宫主之位相互厮杀,而无极父亲因为有无极这个天生地煞之星的儿子在争斗中站了上风,甚至不惜把儿子推向前方,接受众人的验证。 无极气急攻心,没想到一时煞气大涨,竟然走火入魔起来,杀的地宫人心惶惶,然后他一直有个模糊的方向,有个重要的人在西北方,所以他一路杀出,才有了后来的事。 虽然无极经历过不少事,但是可贵之处在于他心向阳光,虽然他也努力,但是很容易分心岔气,但是因为有了同伴一起,反而能坐住板凳,所以这也是好事一桩,他本来就有基础,现在已经练到淬炼气玄的阶段了,本来万非白已经把他体内煞气驱走大半,如果他肯下功夫,那么剩下的一小半只要坚持个一年半载,也会驱逐而光,到时又是一个新的无极了。 而万灵儿还在练习基本的呼吸吐纳,但是因这是玄镜老人的秘术,即使在同一起跑线上,万灵儿就赢了,何况她本身就聪明伶俐,会举一反三。 看到练习的差不多了,万非白又招呼二人打拳, 他下的床来站在前方,缓缓递出第一拳,他不要求二人打的有多好,只是要把拳式先能够学好,他教过三拳后就停住,让二人接着练习。 因为无极在绿宫之时就已经学过,以前他已经能我用自身气玄打拳已经能带出拳罡来,现在更不在话下,可万灵儿实在超乎意料,学的像模像样不说,每一拳都又稳又有力量。 万非白看了都忍不住感叹,万灵儿真是天生的习武料子四平八稳,比起当初的自己,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刚练就只其意,不是天才是什么? 只要引导好,这二人都会是以后九州大陆的杰出英才,万非白想着以后一定要多费心,照顾好二人。 练了有一个时辰的功夫,万非白叫二人停下,让无极教万灵儿书本上的功课。 因为在他看来,读书识字总是好事,书中有没有颜如玉他不知道,但是黄金屋很有可能是有的,因为知识多了对自身会有很大的提高。 “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积极!” 万非白这时想起自己那另外的徒弟后,忍不住感慨,有条件的不爱读书,没条件的读书会想方设法的去求。 不过这也是人间常态。 第一百零五章 零落尘泥 墨都的某处小院,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有袅袅崔岩升起。 无极受到鼓舞,对厨房发生了浓烈的兴趣,练功完毕,就忙前忙后的为几人准备早餐,就是万非白想插手都插不上,无极的话就是让他先把身体恢复了再说。 万非白无奈,在院中打起拳来。落雪也在院中练剑,二人各守着一方小天地,一人练拳,一人练剑,拳风徐徐,剑气温柔。练到一半,二人同时停了下来,相视一眼后,来到院门口,外面的脚步声也嘎然而止。 “万非白始终坚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箴言”,缓缓把门打开。 当他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虽然风尘仆仆,但是晶亮的双眸显示着喜悦。 杨概。 杨概拍了拍万非白的肩膀,与落雪点头示意,万非白才从呆呆状态中回过神来,然后嘿了一声,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万非白边关门边问杨概。 事有凑巧,我奉师命来寻无极的下落,一路打听,方知无极去了西北方向,我就往回赶,在咸阳遇到几个人,无意中听到他们也在找你们的下落,我就跟随他们,发现他们转身往蜀地而来,必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我藏匿身形,看到他们进入客栈,才四下找寻,刚巧在菜场碰到有菜贩往四处宅内送,我就跟了过来,我想着你们定是找一处民居住了下来,生火做饭是必要的,刚才我看院门一开,隐隐约约觉得像是无极,我先四处查看了下,查到没人跟随,才过来的。 杨概说的简单,但是万非白知道他一路奔波有多辛苦,早就把他按在了椅子上,杨概以前是爱整洁的一个人,但现在风尘仆仆,衣裳肮脏,他竟然也没有说先关西一番,而是卷起袖子,等着开饭。 “环境能改变一个人,这话不假,” 当他看到万灵儿怯怯的站在万非白身后,眼睛一亮,问道,这就是师父给你收的弟子?看起来根骨很好。 万非白无奈的点头,住处都能找到,何况收徒弟的事呢? 今天这处小院,难得热闹,落雪雪中送炭,杨概也过来了,就是无极与万灵儿都觉得今日的氛围格外的好。 墨都下了一场春末雨。 万灵儿在三位长辈聊天说话的功夫起身站到屋檐下,看着外面的雨水站起身,耳朵还在听着三人说话。 就听落雪说道:“常圣人上次一别后就没有出山过,当时我在皇宫中待了许多日,常圣人受皇帝委托,正在帮助皇帝做整改军阶,也是一项乱糟糟的事,我怕这事难办?” 凡人之事都分大小何况事关整个天下,那必定是难上加难,杨概也说道,只是常圣人心怀天下,就算再难都会阻止不了他的脚步的,这种人,我实在佩服。 落雪笑道:这就是你不做山神的原因? 杨概感慨道:“有些人小材大用,我就是其中的例子,既然觉得无趣胜任不了,不如就此离去。” 落雪顿起敬意,举起依然拿在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杨概好酒,敬一回他要回两杯,二人竟然谈性更浓,说着说着不由说起现今高手来。 现今天下,不说天上,现在九州大陆应该以我师父为首,其下是四圣人,包括剑仙你在内,再然后就是我师弟万非白等了,不过最近江湖谈起一个人来,我觉得这人不可小觑了。 落雪问道:“可是蜀地唐盛平?‘’ 杨概说道:不错,听说此人天赋异常,更能吃的苦日子,年纪轻轻已经是武道上上人了,他所学的乃是元素境,其实同炼气是一个道理,只是不同于炼气平和单一,到了一定境界,下可通阴,就是用自身法术召唤出阴物来,境界越高,召唤的阴物越是强大。 万非白也收起思绪,也问道:“那地下阴物甘愿受他差遣?” 我想,定是有什么法门可以控制,杨概也不知的太详细。 李宸轩来这边的时候,刚好看到屋檐下用手接着雨水的万灵儿,他收起手上的纸伞,与万灵儿一起进了屋子。 李宸轩看到师父与落雪,又看到屋里多了一人,明显怔了一下,这师父朋友这么多看来自己是担心的有些多余了。 给万非白行过礼,又给落雪作揖,到了杨概身前,想让万非白做个介绍,谁知杨概笑眯眯的已经说起来,你该叫我师伯,我可是你师父嫡亲的师兄呢! 不过李宸轩,你父可是李环山? 李宸轩初来乍到,不知为何这位师伯有此一问,这连万非白与落雪都有诧异。 李宸轩回道:“正是家父”! 那就好办了。 “那就好办了?”什么事好办,众人一头雾水。 绿宫的茶叶,绿宫的药材,就有销路了,我可听说他父亲是这蜀中最富有的商人,我再给绿宫增加收入懂吗? 转折的有点快。 但是李宸轩却听懂了,我想家父会乐意与绿宫做生意的。 杨概自从到了绿宫,就变成了一个事无巨细的大师兄,包括绿宫产出,都会经他过手,还别说,绿宫经过他的渠道后,已经变得非常富有。 万非白挠了挠头,有些幼稚的问道,这样不好吧? 充满了铜臭味的杨概只是瞪了他一眼。 屋外雨水不停,据说蜀中经常连绵不绝。 李宸轩来了,万非白自然要教他功夫。 除了雷打不动的蹲马步,万非白已经开始教他拳打。 除了一招一式外,万非白还让他试着驾驭气玄,气沉丹田,万灵儿与无极与他一起,三人在院中顶雨练习。 除了有底子的无极,另外二人也能看出一些火候来。 每次李宸轩出拳,拳都不能成直线,总是弯弯绕绕的然后调整呼吸才能伸直,而万灵儿却能一气呵成,打的像模像样。 落雪也随着看了一会儿,笑着对万非白说道:“现在真看不出来谁是大师兄,谁是小师妹了?” 万非白一本正经道:“我是以年龄论排位!” 落雪又问,你觉得你这个大弟子能有所成? 万非白毫不迟疑,当然! 落雪转过头去,他有些不忍再看。 还是杨概安慰他道:“最后结果,其实并不重要,我在做山神之前,还不如他,我以二十几岁的高龄才去修行,他毕竟比我那时候小了许多,除了根骨,有时候也靠领悟力,只有领悟深,铁杵磨成针,一事一物常年积累,这样基础还有可能更牢靠?‘’ 万非白称是。 这番话也说到了李宸轩的心里,他除了感激,更加的勤勉练习。 雨最后还是在傍晚十分收住了,无极又已经开始准备起晚饭来,万非白看着自己的大弟子还在身后站立,没有走的意思,问道:今日不归家去吗? 李晨轩有些不自然,如果师父同意,我想搬过来一起住? 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还是先尽量多陪你父母,去了绿宫,就是一年半载也轻易回不得的。 就像你师伯所说,功夫要靠常年积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在这我虽能指点你,可是还要靠自身的毅力,回去你多勤加练习就是。 还有,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你还是跟你父亲说一下才好。 李宸轩点头。 就在这时,院子外又有人敲门,听着人有许多,不像来寻架的,万非白打发万灵儿去开了门。 为首一个老人,确切的说还不算老,衣饰华贵,后面跟着哗啦啦的仆人,老人摆手,那群仆人就站在了院门外,老人一人走进了来。 李宸轩看见来人,大吃一惊,这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李环山。 李宸轩感觉到一阵脑意,给双方做了介绍后,问他父亲,你怎么找这来的? 李环山笑道,早上我就让小厮跟着你看你去哪里,这整个蜀中只要我李环山想做的,就没有办不到的事,何况跟踪你? 言语直白,没有一点掩饰,到把李宸轩堵住了话。 李环山瞧了眼四周,才郑重抱拳与万非白说道:万师父本就是我儿的师父,既然来到了蜀地,怎好让您住在这种地方,今日所来,除了要见万师父一面,另外就是想接万师父等去府中去住,也好让我进些地主的礼仪。 万非白正要推脱,杨概已经先他一步开口,如此甚好,我正要与李老板谈些生意上的事,多像李老板学习学习。 话已出口,万非白也不好博了他的面子,何况自己也是绿宫之徒,为绿宫争取点好处也是应当的。 当下就收拾了行囊,在傍晚十分借住到了李宸轩家中。 李家大宅,果然很大,除了大,也万分繁华富贵,杨概觉得自己来对了,这离成功又近了,早先还不知如何搭上话,现在简直顺理成章。 万非白忍不住打趣他,做了山神太久,现在又想做商人了,转行的真是彻底。 杨概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一点,做商人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毕竟整日与银钱打交道,而谁又不 第一百零六章 小年轻大胡子 李家不愧为蜀中首富。富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自己这些人原本要被安排各自住一个院子,万非白百般推辞,才住到了一个院子中来。 但是这一个院子,就有二三十间房屋,大而宽敞,比之迦蓝城的城主府,都更为气派。 四月末的天,就见佳木茏葱,花骨朵就要绽放,假山座座,有那水流泻于石隙之下。池塘一处,小桥流水,而房梁之上,白石为栏,兽面衔吐。 极尽奢华之能事。 这也不得不让万非白对李宸轩更增加了一份好感,他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家世,也没有那些纨绔公子哥的恶习,不留恋花丛,不像大家公子那样挥金如土,除了有时候说话不靠谱不爱读书外,人一点都没长歪。 万灵儿自从进了这个宅子之后,就好像看到了新世界一般,她从来没有见过有钱人家的样子,对于这样的人家充满了好奇。 那茶壶都能用金子做成?那吃饭的碗都是青花瓷? 她都有些不敢吃饭了,生怕把这贵重的东西打破。 万非白也有些束手束脚,因为这里的仆从丫鬟太多了,这要在几年前,他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自从经历过变故,在绿宫生活许久,早就养成了凡事亲力亲为的习惯。 所以这种漱口有人递杯子,喝茶就有人倒水,甚至穿鞋还有人伺候的日子简直不能忍受,他像李宸轩提出了意见,李宸轩知道师父的习惯,没有争取李环山,就直接把这群人谴走了,只留下几个做饭洒水侍弄花草的人。 万非白这才稍微静下心来,他决定,在这住个三五日,就算拂了李环山的好意他也要走人的。 即使在这观赏观赏风景,顺便教导一下徒弟,这种日子舒服至极。 这一日,墨都来了位看不出年纪的生面孔,之所以说看不出年纪,是因为看着年纪不大,却蓄着长长的胡子,这胡子给他添了一份稳重,也增加了年龄感,让人看不出到底多少岁来。 他到了一处酒铺,要了一壶最便宜的酒水。 因为这里最为繁华,人也就最多最热闹,他好不容易找了一处空位子,却是跟五人拼了一桌。 那五人叫了满满一桌子菜,就连他放酒的地方都没有,他就一手提着酒壶,找到那个没人坐的椅子处坐下来。 他觉得很好,这样一个地方能找到个位子坐,已经非常不错。 可与他一起坐的几人却有些不满了,在看到他寒酸的只要了一壶廉价的酒后,有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没看到我们一起在喝酒吗?哪里来的穷酸是没长眼睛吗? 很明显的荆楚口音,那人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拉,用土话说道,小点声音,这里是蜀地,还是尽量不惹事才好。 那人听了虽然不服气,倒也没找他麻烦。 他开了酒壶,闻了一闻,扑鼻的劣质酒的味道扑面而来,旁边的几人微微皱了眉头。 可大胡子一点都没有介意,用嘴对着壶就灌了一口。 偏偏酒撒了一些出来,滴到了桌子上。 旁边几人再不干了,先前那个爆脾气的已经站了起来,你这穷鬼,我给你钱,你到别的地方去喝吧!在点上一碗面,不是更好,在这里跟我等挤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那人看了一眼几人说道:“这家店太火爆,没有位子了,我在这将就一下就行,怎么,这个位子有人?” 没人是没人,可是你打扰了哥几个的性质,店掌柜,快来把这穷酸弄走,要不然哥们出手,可别怪打坏你这店子。 店掌柜之前还躲在一处,听到不妙处赶紧赶了过来,给众人赔礼道歉后才板着脸说道:“你这人也真是,买一壶劣酒回家去算了,非要占个位子做什么?” 快走快走!这酒我也不要钱了,当送你喝算了。 谁知那大胡子像没听见一样,他只是将酒拢了拢,又把前面桌上的菜推了一推,找了一处位置把酒壶放下。 这个动作,无异于是在挑衅。 几人同时站起,就欲把这个大胡子给丢出去。 大胡子看着自己面前的酒壶,轻轻叹息一声,然后起身离开。 看着大胡子就这样走了出去,几人中的一人骂道:真他妈晦气,遇到这样一个傻子,不过好在没傻到无药可救,知道自己走,要不然我非要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众人大笑,就准备回去继续吃喝。 一瞬间。 说话之人突然蹲了下去,双手抱紧脑袋,哀嚎不已。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四人围在他身边,就见他的血从头上不停的往外流。 四人脸色大变。 是谁出手伤人?报上姓名来。 几人正是荆楚三杰,另外两人也是荆楚一地的好手,面对这样的突然遇袭,程鸣奇胆战心惊的同时不由大声询问。 店门口处那个大胡子转身走过来,面露不屑的说道,我也想试试把脑袋当球踢是怎么样一个玩法,刚试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程鸣奇知道此人绝不简单,自己怕是遇到了硬茬,他拱手道:那是我三弟口无遮拦,实在是无心之言,阁下不必跟他计较。 敢问阁下是? 大胡子擦了擦手,轻声道:“我是谁,我还真不想说与你们听,不过我劝你们还是速速回你们的荆楚去吧!就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还不是找不痛快吗?我境界也低,说出来怕给师父丢脸,你们更不行,所以,你们可以走了。” 他有些心累,自己刚才硬坐到那一处去,当然是有目的的,只不过想试试他们功夫的深浅,谁知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感觉非常没劲了。 程鸣奇神色凝重,忧心忡忡。 你可知我们是谁?程鸣奇开口问道。 当然,你们要找的人也是我要找的,只不过你们有仇,我跟他们可无怨,我只是来比试的。 不过我劝你们,趁着现在,见好就收,你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完,大胡子就走了,走的清风朗月,心旷神怡。 而程鸣奇等人就像被孙悟空被施展了定身法。 蜀地果然多大才。 但是让他们就这样而走,实在有些不甘心,还是静待时机吧! 李家大宅门口,大胡子就在门口处晃荡,守门的大爷赶了他好几遍,就是赖着不走,老大爷也有脾气了,大骂着,都说这户人家姓李了,哪有你说的什么剑仙,山神,万非白之类的,你找错地方了,去别的地方找,快走快走…… 大胡子只是笑着望向老大爷。 这人不像坏人,老大爷给他定了一个结论,也没理他,自顾自的坐在院子里的大门处眯着眼睛打盹。 阳光正好,老大爷很开心能有这样的天气,毕竟这个时候蜀地并不常见。 李家有个规矩,就是白天不关院门,所以他一直遵守规则。 可是等到太阳落山,他都打算关门了,看见那人竟然还没走,只是神色有些着急了,却没有擅闯的意思。 老大爷有些于心不忍,说道,我这几日一直都在这里,根本没见过有客人来,所以你定是找错地方了。 老大爷一脸诚恳,这让他有些迷茫了,难道真不在此处? 老人家,你能不能去问下你们府里管事的,或者你们小少爷,就说外面有人找。 老大爷一听,就不乐意了,那也忒麻烦了,不是我不愿意,是根本就没你说的这几人,我可以对天发誓,老人要知道他发誓发错了估计后悔死,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府里真有这么几号人,只不过几人来时并没有从大门走,而是用飞的,而且深居简出,又有李宸轩特意叮嘱,对于只在前院守门的老大爷来说是一点都不知道。 古人都很注重饰演,大胡子见老人信誓旦旦,叹了口气,不甘不愿的走了。 老人家还在这埋怨,真是个怪人。 在大院内的万非白等人可不知道还有这等事,正在厅内吃晚饭,已经与李环山谈好生意的杨概最为高兴,喝着李府珍藏的美酒,兴致很浓,看着万非白羡慕不已,你这徒弟收的好啊!不仅还能孝敬你,还能与家族做生意。好,好的很! 万非白却一个头两个大,李老爷往常也经常陪着吃饭,话里话外都是要他一定教好他儿子,这本身就很有难度,何况李环山想让儿子成为这蜀中第一人呢! 做什么事,都要认真,说出的话,都要负责。 万非白没有保证,只说尽力。 所以他只有当好这个师父,授业解惑,孜孜不倦了。 落雪愿意看热闹,所以当他看着万非白无奈的样子感到好笑,其实你这弟子确实还不错,听说他还会算卦,怎么不让他算算自己有没有这份机缘,这是打定主意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万非白无奈,他说,我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不如怎么想想何时回绿宫吧?如果落雪兄无事,不如同到绿宫走走? 落雪摇头不停,曾经去过一次沙漠,这辈子都不想去了,想我翩翩剑仙,在那种黄沙走石的地方实在让我欢喜不起来。 落雪是那种相处久了非常有意思的人,也是那种会让人觉得真神仙跌落神坛的人,但是,除了剑好外,人真的不错。 第一百零七章 唐家盛平 相聚后总有离散,当万非白杨概把剑仙落雪送出墨都十里,落雪喝完最后一杯酒,把杯子往后抛出,大声道“我先去也!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到得东海之滨,我们再来秉烛夜谈。” 大笑三声,人已经走远。 万非白望着飘然而去,恍若真仙身影,感慨道:有人活的清楚,看得明白,恣意洒脱,落雪就是这一种,杨概点头。 二人沿着长亭之路往回走,这还是他伤好后第一次出来,落雪当时还有意阻止,万非白是这样回的,之前是迫不得已,现在伤势已经好了,再躲下去岂不是缩头乌龟了嘛? 来一人我杀回去,来两人我杀一双就是,想想万非白的战斗力,落雪默然。 人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但是这道上的风景却非常好看,草木换新枝,空气新鲜起,春风细雨,勃勃生机,正是一年好时节。 二人难得的在这春日里行走,谁知半道杀出一个人来。 正是先前那个大胡子。 大胡子站在路的正中央,看着二人道:“最近在李家大宅可是待的很闷?”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万非白有些生气。 万非白道:“闷啊,闷的很!闷的脑仁疼。” 谁知对方反而高兴起来,不如我们打上一架,替你解解闷如何? 来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但很明显,打架的意图甚强! 阁下是谁?又为何要与我打架,如果想打架你可以找别人去打,随便找个事由就可以打起来了,如果你怕打不起来,我还可以帮你煽风点火,让你如意。 大胡子没想到这个万非白这么有意思,他更想打了,所以他说道:“可我只想跟你打,因为这蜀中我已经找不出来能打过我的人了。” 如果是别人,万非白肯定觉得是吹牛皮,可是这个人万非白突然就信了,他与杨概对视了一眼,由杨概发问,阁下可是唐盛平? 正是在下,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想找剑仙讨教讨教,奈何剑仙已经走远,找二位也是一样的,毕竟一位是曾经的山神,一位是九州大陆小五圣之一,不如赏个面子,就凑合凑和打一架? “不赏”! 唐盛平万万没想到等来等去万非白说出这样的两个字来,他一时很忧伤,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我想问问你,你几岁了?为何非要学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一样非要找已成名的人过招,是想扬名是想找存在感还是觉得自命不凡? 唐盛平说道:本人今年二十有五,你说的这几样都有。 万非白没想到这人竟然承认了,他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可他现在不想打架,他说,你不是会召唤阴物吗?想必这也是你最厉害的法宝,这大白天的真要召唤出来,会把路人吓坏的,不如还是改日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再打吧!如何? 你说话可当真?唐盛平天真的问道。 既然我这样说了,自然算话。 好,我信你,我也不怕你记不住,因为我会每日都去李府提醒你,本来就在蜀地,我又时间充裕的很,来去如风不在话下, 万非白无奈道:“不用,我记性好的很” 唐盛平担心道:“真不用?你刚大病一场记忆力减退也是有可能的。” 杨概也没想到此人如此难缠,他朗声说道,你要担心他记不住,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提醒他的。 万非白没想到自己躲到蜀中来还能遇到这种事,他突然觉得其实成名也不是件什么好事,如果每日都有这样上门来讨教的,日子可还过不过。 唐盛平看似好糊弄,可他也精怪的很,要知道楚地好手都来围剿你们,可是已经被我打发了,看在这样的情分上,你说话就要算话。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走了? 他当然知道楚地三杰决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但是他现在病已经好了,现在就是来打他也有足够的把握,何况还有杨概? 就在你们出李府大门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走了,之前有我震慑,现在又见你满面春风,身边又有高手加持,想不走,岂不是要留在这里挨打? 万非白------ 原本约定七日内行诺的万非白爽约了。 但其实并不怪他,因为他收到了一封信,来自剑仙落雪的信,信中说道有海外高手大批集结,要侵占东海之滨的落风岛,而落风岛正是剑仙落雪宗门,现在落风岛所有门徒被困,剑首王不二与剑圣顾长生下落不明。他在回往东海的路上碰到紧急来求助的宗门才知道,所以想请二位前去相助。 看到信后,万非白与杨概都一时惊住。 落风岛,那是天下所有剑徒都向往的修剑场所,先不说有剑先剑圣出自那里,就是落风岛的当家人,剑仙的师兄王不二就是说出名字都会让人肃然起敬的人物。 世人没人知道他的剑术有多高,都对扬名天下的剑仙剑圣向往不已,因为在外,都是二人行走江湖,可是从落雪的言语中能听出他对他师兄的尊从。这样的人物修为绝对不会在剑仙之下。 可这样的两个高手莫名失踪,实在让人太过震惊。 杨概说道,会不会是旁人下套? 万非白摇头,这是落雪的笔记,而且落雪的字龙飞凤舞,而且还有他自有是标识,那就是在信中会印上一朵洁白的雪花,他曾亲眼看到他给常圣人写过信,错是错不了的,因为旁人无法模仿。 二人商讨了一下,不管怎样,落雪已经帮助过他,而他也很愿意交这个朋友,于情于理都要去上一趟,所以还是决定万非白去东海之滨去助落雪,而杨概负责把三个弟子带回绿宫,顺便把情况与绿宫之人交代一下,也好放心。 无极与李宸轩万灵儿本来想跟着去的,在万非白的强势下还是答应了。 万非白不做停留,与李环山告辞后就日月兼程的上路了,没成想在刚出墨都就碰到了正在路上等候的唐胜平,胡子拉碴,一点形象都不讲。 看到他就怒目圆睁,说他讲话不算话。 万非白一看到他就头疼,但是他确实违约,拱手抱歉道:“事出突发,我实在迫不得已,现在我要赶往东海之滨助我朋友,如果你想比试,我会在归来之时路过蜀地与你斗上一场,现在,恕难从命。” 唐胜平听了,没做他想,说道,我与你一道? 万非白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想了一想,这唐胜平心思简单,但是不是坏人之流,说不定还真能帮上他,而且整个落风岛都已被困,可见敌人之强,现在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所以他也朗声说道,那就多谢了。 目前东海大势如何,万非白如今只能旁观,只有到了地方,才能知情况如何。 所以二人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大齐境内。 到了大齐,万非白没有继续兼程,而是停留了下来,在行路途中,万非白早就发现唐胜平果然名不虚传,这人内力非常雄厚,一路奔波,二人有意拼个脚程,可他完全没有落败之向,如果真要对打,自己根本没有把握打赢他,何况他还有那等秘术。 但是万非白还是停留了下来,一是虽然二人功夫不弱,但是长期奔波还是要得到适当的体力补给,也好在到东海时能够维持体力充沛,不至于慌乱,二是也好好好了解一下东海的情况。 二人找了一处客栈后下楼喝酒。 因为要想打听事情,市井之处尤以酒楼最能知道。 果然,不出一壶酒的功夫,他已经知道了东海落风岛的情况,现在落风岛已经被海外高手占领,虽然落风岛之首王不二与剑圣顾长生失踪,但是剑仙正在召集失散门徒,正集结在东海之滨,打算杀回岛内。 这些人也说的一知半解,但是万非白也就听了大概,他阴沉着脸回到房内,唐胜平也一同跟了进来。 唐胜平好奇问道:“海外来的高手,可是那東倭来的,听说那个国家也是人才辈出,只是他们轻易不出自己的国家,怎么突然来到大齐了?” 万非白沉吟道:“这世人人心最为难测,我也想不明白,但有一点,落雪等人危险了,来的人必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王不二与顾长生也不会失踪,剑仙也不会求救,因为只凭他自己的力量,这天下都没有多少人能胜过他。” 万非白有些担心,不知道落雪在给自己求助的同时,有没有给别的朋友比如常圣人发过信? 哎!“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他这边充满担忧,而唐胜平却神采奕奕,眼神发亮,看来这些人是很强了? 他的眼睛万非白能清楚看到写满了期待。 看来这个唐胜平还是经验太少。 所以我们还不走? 暂时先不,万非白能够断定,落雪在看清敌人力量的同时不会轻易出手,而是会等援军到来。 今夜,我们需要好好睡一觉,这是万非白在躺下去的时候对唐胜平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一百零八章 东海落风岛 从海外而来的这拨外乡剑修,总计十人。 还有二十门徒。 在万非白与唐盛平赶到海边与剑仙汇合的时候剑仙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了。 万非白扫了一眼落雪身后的他的同门,也有三十多人,据他所知,落风岛的弟子可不止这几个。 落雪苦笑道:不是死了就是叛变了,剩下的这些才是我宗门真正的弟子。 万非白点点头,我们该采取何策略? “等”! 一个等字有太多心酸与无奈,但也是一种策略,在我们没有能力反扑的时候我们只好等,也可以说“守株待兔”。 岛内的人要吃要喝必定要到陆地上来采购,那么这处靠海的小镇就必然是他们的首选,能拿下一个是一个,同时还要派人去寻师兄王不二与师弟顾长生。 万非白不知道他在等谁,但是想必是他的朋友,落雪一向甚有谋略,万非白相信他的判断。 他们住的这个靠海小镇,以打鱼为生,镇上除了做生意的大部分都每日出海打鱼,不过因为最近落风岛易主,这些渔民也不敢出海了,但是这些渔民也轻易不走出家门,外面街上看似萧条一片。 昨日来这小镇时天色已晚,对于这个闻着海风的小镇万非白不同于落雪的熟络,尚陌生得很,他信步走了走,已经发现这个小镇给人一种神秘感,路上的行人皆行色匆匆,无论大街小巷的人走路都不带停留的,而那些大小铺子里头更是空无一人。 万非白问落雪,以前不是这个光景吧? 落雪怂了怂肩,以前当然不会,倭寇太凶,这里以前也有倭人常来,在落风岛的照顾下倭人凶也不敢凶狠了,所以他们知道现在被倭人占领了,自然惶惶不可终日。 万非白看着落雪大踏步的往前,他看了一眼前面萧索的背影,叹了一声,正要跟上去,就见一个行人走了过来,他不经意的望了一眼,迅速转身背过去,等到人走远,万非白才转过身来。 “他怎么会在此?” 突然他心中一凛,看到落雪与唐胜平回头望他,他朝着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同时口中传音,刚才那个是我的老相识了,麻烦唐公子跟上一跟,看看他住哪里,做些什么可好? 他一直都觉得唐胜平心思简单,但是人有时候又很机警,是个矛盾体,就像现在,当他说完,唐胜平立刻会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不近不远地跟上他。 刚才所见的正是东海海神范大成,当年为了灵泉石曾经与绿宫多有嫌隙,玄境老人当时想要一掌毙了他,还是玄湖老人挡住,当时毕竟是神位,后来听说海神神职被削不知去了何方?而海神之位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接手。 万非白问道,同在东海,你们落风岛不识海神吗? 落雪摇头,海神只是听说住在普吉岛,离这里甚远,只要海上没有人做过什么大错事,一般海神都不会管的。 且说唐胜平跟着范大海走了一会,就见他径直拐进一条巷子,唐胜平不好再跟,问旁边店铺的掌柜这条巷子通往何处?店掌柜本不想相告,看着唐胜平长着一脸大胡子有点害怕,说道:“这条巷子的尽头就在靠近落风岛的海上,刚才那人来了这里一年多了,就在这处打鱼卖鱼,不过他胆子大的很,倭人来了别人都怕,唯独他不怕,他每日还是去海里打鱼。厉害的很! 唐胜平谢过掌柜,转身回去。 到了这个小镇上落雪等人租住的大院子,就看见万非白正站在门口处望着他,唐胜平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去了落雪的屋子。 唐胜平把打听来的说与二人听,落雪没有觉得什么,只有万非白皱着眉头思考良久,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这个范大海很可疑,就算不做海神也不至于落魄到打鱼为生的地步,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我想他存心隐于市井当中”。 落雪接道;”隐于市井当中就是为了搜集情报,打听情况,别有所图,他定是与倭人有关系。“ 不错,而且其人修为也不低,跟随倭人也许出自他自愿,为了他自己的某些利益,” 二人一拍集合。 对于这种推测唐胜平只是挠了挠脑袋,现在他们把话说完他才理解。 落雪沉吟片刻说道;“所以现在我们静观其变,所有人出门都要易容改装,另外还要麻烦盛平老弟,这几日要把这人盯紧了。如果会水那就更好了,但是有些危险,我和非白他可能都认识。 这个好办,我明日早上早点起来,看他乘的是那条船,然后改日我就在他没出来前潜在船下,这样就能知道究竟他去哪里了? 唐胜平说完,落雪与万非白同时眼睛一亮,暗自感慨,这唐胜平果然大智若愚,万非白更加觉得此行带他是来对了。 事情按进展的方向,第二日唐胜平就去查探,回来一脸喜色,告知众人,他已经知道哪嗖船了,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等到天还没亮,唐胜平就出了门,紧接着落雪和万非白也简单易了容,趁着天还没亮,穿着夜行衣,蒙头蒙面,也出了门。他们出门是为了帮唐胜平观察四周,免得有人发现,功亏一篑。 果然等了半个时辰,范大成晃悠悠的而来,不过他看似不经意,其实眼睛看向四周,行事十分谨慎,万非白与落雪屏住呼吸,二人躲在一处人家的柴草垛中,眼睛紧紧盯着范大成。 范大成在巡视了一番后,好像终于放下心来,坐上小船,摇起船桨,一下一下的划了起来。 看到船走远,二人相视了一眼,飞快的跑回租住的小院,到了院中才叹气起来,落雪说道:”想想我堂堂剑仙,竟然有一日和你钻柴火垛,说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万非白听了哈哈大笑,是小某的荣幸。 这还是来到东海之滨二人第一次露出的笑来,因为他们看到了一点希望,有希望就是好的。 落雪感慨道:“没想到本来要与打架的人竟然要帮我们打架,你小子真可以啊!” 万非白也感慨,我初始还觉得这人有点麻烦,就是喜欢不起来,看来我也要思过了,他不仅不讨厌,还很可爱。 落雪叹道,现在局势一点还不明朗,我实在不明白我师兄与师弟都去了哪里了?这东海之大,想找个人实在是太困难, 万非白知道他担心同门,只好安慰道:“以王仙首与顾兄的修为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担心也无用,现在只等唐胜平的消息,也许他带回好消息也说不定呢! 到了傍晚时分,唐胜平果然湿淋淋的回来了,他是等范大成走远后才从船底钻出来的,万非白递给他毛巾,他只是随便的擦了擦,就对二人说,我这一路跟随,就见他先去了落风岛,我不能上去,在下面也看不到,过了一会他就出来了,然后船继续行走,到了一处岸边,他弃船不顾,竟然扛着一袋子物资施展修为在水上飞了起来,我见他在水中一直向前,就上了岸,也从岸边的树后跟着他飞,这一路真是把我累到了 路真是远,我跟着他到了一处岛屿,那片岛屿现在应该没人打理了,也没有人居住,只有之处宫殿,看着很是豪华,外面站着许许多多的东倭人,不乏许多好手。 后来我怕自己暴露,就提前飞了回来,又躲到船底,过了许久,那个范大成才回来。 万非白想了想,你可看清那处岛屿叫什么? 唐胜平回到,可不就是剑仙说的普吉岛嘛!我当时没敢离的太近,但是那块大牌匾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总觉的在哪里听过,你一问我就想起了,正是普吉岛。 落雪已经站了起来。 万非白也很激动,问道:”你是说那里也有许多倭人?” 正是,穿着倭人的衣服,每个人身上都配着武士刀,不是倭人是什么? 落雪说道:“我师兄他们可能就被困在那个岛上了,但是除了东倭人不提外,那是范大成的老巢,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要是藏两个人简直不能太容易,” 这样看,我的两个同门一定是被困住了。 落雪有些激动,又有些彷徨。 万非白叹道:如果东倭人太多,那么可视为侵占领土了,你们大齐的国家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的好,在我大齐境内,怎么容倭人来犯? 一个高大威严的壮汉走了进来,雄赳赳气昂昂,语声嘹亮。 万非白一怔,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看似是个武夫,实则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万非白不由自主的浑身充满戒备。 只有落雪非常惊喜,看到来人,迎上前去,拱手作揖,何将军您终于到了! 姓何的将军看向落雪,眼神一片柔和,当然,你老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已经禀奏朝廷,带了三千将士星夜而来,一定会同兄一起把倭寇绞杀,还我大齐一片净土。 说话掷地有声,好像非常鼓舞人心。 万非白的心却猛的一跳,他模糊的产生了一个想法。 第一百零九章 与虎谋皮 总有些人,一眼看到就会心生好感,比如落雪,也总有一些人,看了就让人讨厌,可相处一常,就觉得人不但不讨厌,还挺可爱的,还有一些人,让人不由高看一眼,心里有种敬而远之的那种,就如面前的何将军。 何将军笑容和煦,军人作风之下不乏慈祥,他与落雪寒暄完,没有站在原地,而是对着万非白迎面走去,并且率先开口说道:“你就是万非白吧,我叫何宝胥,与剑仙落雪乃是异性兄弟。接到落雪寄出的书信,知道了他也请你来助阵,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忙,我这个做哥哥的,非常感激你能前来,你是他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大家常来常往,不失一件乐事。 言语中对落雪维护之意明显,真像一位哥哥替弟弟欢迎远方来客,而客,就是他万非白。 万非白拱手作揖,有幸见到何将军,幸会,幸会,为朋友做一点事,理所应当。 何宝胥听了微微一笑,又看向他身旁的唐胜平,问道:这位是? 万非白没有等唐胜平开口,说道:这是我的表哥,正好在外游历,在路上遇见,就一同随我来了落雪兄这里,” 唐胜平没有什么意见,落雪却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万非白为何不说实话,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万非白是他请来的朋友,给朋友一些面子还是理所当然的。 何宝胥听了,果然没有再注意唐胜平,回头对落雪说道,兄既然已经来了,助弟一臂之力是必然的,然情况也不甚清楚,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落雪点头,让门下弟子上了一壶茶,几人分宾主坐下。 喝了一口茶后,落雪才说道:“现在我落风岛被敌倭占据,我师兄师弟下落不明,岛上有数十位高手,我还没有与他们交过手,但听逃出来的同门所说,就连我师兄都不是对手,可见敌倭之强,所以我没有贸然出击,而是等你们来了再做打算。” 你那师兄师弟现在可有眉目了? 并无,不过我们在普吉岛发现还有许多倭寇,也不知他们报着什么目的?兄对敌经验丰富,不知可有什么想法? 何宝胥抚了一下胡须,说道:“既然普吉岛也有可疑,即使倭寇再多,可我带来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不如我们两面夹击,一路奔向落风岛,一路去普吉岛,纵使海倭有过人之处,但是我们可以人数取胜。 落雪想了一下,那样会不会损失太大? 何宝胥道:赶来侵占我大齐土地,我们大齐必定寸土不让,身为大齐子弟,抛头颅,洒热血也是理所应当,本职就该如此。 万兄弟与唐兄弟怎么看?何宝胥看向万非白二人问道。 唐胜平实在不擅长热络聊天,挠挠头,说了一声,我并不擅长此道,问万兄弟即可。 万非白到也没推辞,缓缓说道:“目前局势还不明朗,不如且等个三两日再看,必定高手甚多,仅凭一般士兵对付有些难度,不免伤亡有些惨重,如果我们三两日内找不到突破,再去也还不迟。而且我们贸然行事,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何宝胥看了一眼万非白,笑道:“万兄弟所言甚是,我们就如此办。” 五月东海,海风徐徐,不似北方干燥天气,这里湿度适宜,冷暖适中, 这处叫东安镇的小地方有了大齐官兵的入驻,开始活跃起来,街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出海还没有人敢去,所以人都停在小镇中,看起来很是兴旺。 但是万非白却不好贸然出去,他不得已只好易容而出,好在他的手法曾经在珈蓝城胡闹过许多次,也算娴熟,就是唐胜平都没有第一眼认出他来。 二人为了谨慎起见,还是靠着墙边走,二人边走边说话,唐胜平问,你是不是不喜何将军? 万非白一愣,我没有不喜,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唐胜平点了点头,那你也防备我吗? 语气十分认真,眼神十分明亮。 万非白一笑,你就是那种初时看着讨厌越看越可爱的那种,对你,我没有防备之心。 唐胜平满意的点点头,我到觉得何将军挺威武,但是听你一说,那我也防着他一点就是。 万非白笑笑,看向前方,再看见前方一个带着帽子的高大身影,他深呼吸一口气,轻声喊道:“常圣人”。 常圣人没有掀开头上的帽子,而是走到他的面前,低声道:“我住南巷五号沈家院子里,现在有人跟踪我,等下我出海去兜一圈,把他甩掉,回来后你再去找我,记住,不要叫落雪得知。”说完很快走掉。 万非白没有想到常之春来的这样快,两日内就已经赶到,他当时说三日再做定论后其实还有些后悔,因为发出的信鸽他不能保证那么快就能送到,而且还是在京城皇宫内。 可是常之春还是来了,除了与落雪自身的友谊外,还有自己的一层关系。这让他很感动。 唐盛平只是在一旁很疑惑的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呀? 万非白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笑笑:“他就是我们大秦古的国师,也是人称常圣人的儒家大成者。” 一路走到落雪所租住的院落,远远看见落雪与何宝胥正站在院子中央,周围围着两排士兵,看似在布置着什么,万非白没有打扰,与唐盛平默默的站在一处。 何宝胥这时已经交代完毕,士兵已经列队而出,再走出院子的一瞬立刻分散。 何宝胥看着一处的万非白,现在已经是第三日了,不知万兄弟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万非白一笑,并无,所以一切还是听将军指挥吧! 何宝胥微笑道:“那就按制定计划行事,只不过万兄弟要去哪一边呢?‘’ 当然是去找海外剑修了,不对上一战怎么会知道这海倭实力有多强呢? 李宝胥连说好,他也不看唐休平,对落雪说道,那我们主力还是放在这边好手上,只要把这边的解决了,那边的小兵不成问题。 落雪大声说好,万非白笑而不言。 晚上,万非白借机要回屋内修炼,偷偷的去了南巷五号,常之春正在屋内打坐,看见万非白过来了,笑了一声,替他到了一杯茶。 圣人,万非白有些迫不及待就要说话,被常之春压了一下,不慌,还没到慌的时候,我知道你要说的话,我心里也跟你一样想法。 所以,明日你们都去那边,我一人潜到普吉岛。 不管是剑仙也好,剑圣也罢!都是我的老朋友了,为了老朋友,我也会走这一趟的。 万非白想了想终究没有说什么,常之春却笑道“不要担心,只要你们在落风岛能够对付得了我那边绝对没有问题! 所以当第二日太阳高照的时候,这边就已经备好船只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主力都集结于落风岛,普吉岛由一个将士带领着士兵前去围剿。 东海上白茫茫一片,正是一天大雾最浓的时候,这道大雾可以助他们接近落风岛,省了许多麻烦,但也有不安全的因素,比如有很多未知,敌人偷袭之类的。 万非白看着有些焦急的落雪与似乎感觉胜券在握的何将军,他缓缓转身看向唐盛平,二人一同去了甲板上,然后轻轻精准握住了唐盛平的手腕。 唐盛平一愣,万非白压低声音说道:别做声,等会到了落风岛,若何将军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他还好,那么我们还有胜算的可能,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么我就成了这瓮中之鱼,一个也跑不掉,所以,如果到时真是如此,你那些阴术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唐盛平抛了个白眼,我会阴术,可是还不是很精,有时候也会失灵的。 万非白问道:“如果我要你召唤我师伯你能召唤来吗?” 唐盛平摇头,如果在人间时已经到了十境的高手,就是在阴间也是横着走,如果不愿意我是召唤不来的。 怎么才能愿意?万非白不耻下问。 唐盛平说道:你可以从你身体里流淌一点血出来,这样就可以唤来你的亲朋,但也有可能吸引你的敌人。 万非白想了想作罢了!在他的印象中,敌人比较多,而离去的高手中与自己有关系的也就玄湖老人了,可关系实在一般。 那那些敌人会针对我吗? 不会,他们只会感受我的意志,受我支配。 万非白听了真是又嫉又羡。 所以你要不要贡献你的一点血? 不要,万非白果断拒绝。 二人说话功夫落雪已经走了过来,看着二人道:一会儿就要仰仗二位了。 万非白这两日与落雪有些意见,故而两人甚少在一起说话,此刻听见落雪如此说,他叹了一口气道:“是朋友,就不必说这种话,只不过我希望你能更谨慎些!” 话里有话,再加之平日里万非白对何将军的态度,落雪明了。 但他刻意转移话题,所以一旦入了岛上,如果敌人实在太强大,我们不妨退而求其次,打不过就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大家还需多留意我的师兄师弟。 第一百一十章 人算不如天算 东海之上,大雾蔓延,白白的雾气弥漫,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有一种虚无缥缈,人力渺小的感觉,天高地阔,那一艘艘船就像一个小点在整个大海漂浮。 这时船已经靠近落风岛,而浓雾也渐渐散去,落雪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为了能够快速上岛,他已经指挥他的门下直接杀了上去。 何宝胥看了一眼后又往船后瞄,并没有见到万非白与唐盛平的身影,他叫了一个手下询问,手下说二位公子已经在浓雾浓时就已经来了前头,许是同落雪先生一同冲到前头去了。 何宝胥有些疑惑,也没看见他们二人在前头啊!不过此刻他也顾不得了,大声发号施令,所有人,把这个小岛都给我包围,一旦发现剑宗的出来,杀无赦! 何宝胥的嘴脸在这个时候终于还是露了出来,有手下知道内情的眼里充满着得意,也有像刚才还在回话着的不知者。现在已经糊涂了,将军不是来帮忙的吗,怎么杀起自己的朋友了,是不是说错或者自己听错呢? 不管怎样,真的就是有这种人这样想,何宝胥此刻没有给他们幻想的余地。开口说道;“东倭人已经答应我们,在占据整个东海后,把指挥权全部交到我手上,所以我们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兄弟们你们可愿意跟随我? 有立刻响应的,也有支吾半天的,更有不发一言的,但是在何宝胥的巧舌如簧下,大部分都已经表示愿意跟随他了,他振臂一挥,属下呼呼啦啦上千好人在他的指挥下把整个落风岛围了个水泄不通。 落雪已经上了岛,已经与倭人属下打了起来,而那十名海外剑修竟然坐壁上观,真的端着椅子坐着观赏起来,看着打架就像看着一幅画。 那些东倭士兵虽然很强,但是剑宗的弟子各个都是万里挑一,而且人数不相上下,加之一个恨不得倭人焚心刺骨的落雪,可以说势如破竹,那些小兵很快死的死,残的残。 现在即将面对的,就是那据说修为高到离谱的老剑修了,落雪知道自己万万不能也不是对手,他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岛上除了自己与门下的几十门徒,其他人竟然不在,说好的用人数取胜呢? 其中有个自称山下浩二的年轻剑客笑呵呵道:“你在等救兵,还是何宝胥?,如果是前者,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因为你们的救命链已经被我当空斩断,如果是后者那么我更要告诉你,何宝胥早就已经背叛了你,背叛了大齐,我想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先前一句话,他还觉得这群人完全是胡说八道,可是他听到第二条,心下一惊,想起万非白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因为何宝胥,他还一度与万非白产生嫌隙,他不能接受,他越慌乱反而越平静的说道,你们东倭人说话不过过脑子的吗?你们是东倭人,而我们同为大齐人,他为何帮你不帮我,何况那还是我拜把子的兄弟。 山下浩二哈哈大笑,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我们就把你的那位好哥哥请上来,说完一挥手,一个东倭人就往海边跑去。 等了许久,一个人影就远远走过来,虎步熊熊带风,当走进的时候看了一眼落雪后眼光转向其他东倭高手时顿时躬身行礼,弯腰九十度。 山下浩二得意的对何宝胥说道,你的“好兄弟”以为你不是跟我们一起的,我们说了也不信,不如你跟他解释解释。我们嘛!身后传来哈哈大笑之声,我们当然想看看一出兄弟离心的戏码。 落雪已经没有了剑仙风采,早在何宝胥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山下浩二的话了,只是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大齐将领不做,为何要助纣为虐? 他已经红了眼眶,没有出声,因为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人一剑刺死。 谁知何宝胥走到他五米以外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看着落雪说道:“堂堂剑仙,我们距离还是远一点好,毕竟愚兄知道你的厉害。” 你一定想问,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不妨告诉你,因为“利益”, 我在东海这许多年驻守,一点升职机会都没有,眼见着别人升官发财,可我呢!我都怀疑大齐皇帝老儿知不知道有我这号人啊!与其蹉跎一生,不如奋发向上,而东倭与我合作我就会实现这些。 落雪听了目露气愤,但是他很快摇了摇头,啧啧道:“可惜了。” 何宝胥好奇道,怎么可惜了?燕雀安知我之理想乎? 落雪眼神已经变的冰冷,我只问你,我师兄与师弟现在何处? 何宝胥哈哈大笑道:“你师兄师弟,还真是铁骨头,让他加入我们,就是不开口,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与东倭人作对没有好下场,所以愚兄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你先归降,然后劝说你的师兄师弟同门弟子加入我们,共谋大业,就是整个大齐天下又如何? 落雪再也忍不住,大喊:“够了,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且问你,万非白去哪了?” 何宝胥听了,面露疑惑,不过他很快就释然的说道:“管他去哪,就他一个也翻不起啥风浪,何况他也许见识不妙溜之大吉了呢?” 你当世人人人同你一样? 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就见有两道身影似乎刚从海边而来,浑身湿哒哒的还流着水,看着好不狼狈,但是看气势丝毫不输在场的任何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胡子,正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 其他东倭高手就要动手,还是山下拦了下来,听他们舌辩不是很有意思嘛?在这个鬼岛上待了许久,现在才觉得有点意思。 看来我的确是低估了你,何宝胥说道,不过并没有关系,有你只不过我们山下君多动几下手而已,你们今日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因为这里已经被困了。 万非白哈哈大笑,落雪兄说你井底蛙你还不愿,不如你走出井口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已经变天了? 变天,一听这话,山下浩二已经听出了不对,他一个健步斜飞了出去,一路想着海边而去。 他看到了自己的属下,全部倒在了海边,而那一排排的大齐士兵又是怎么解释? 他十分懊恼,一回到剑宗广场就大声质问万非白怎么回事? 万非白笑笑,对于山下浩二暴跳如雷的表现很是满意,他缓缓开口,“因为我是厚道人,看出你不厚道,我就防备你啊!请了我大秦古的国师,他又委托他的好友,这东海驻地总指挥使来帮助帮助,所以就变成这样了呗!” 万非白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在场的人心里却是一跳,一切似乎都偏离了轨道,自己设计反被人------ 只有落雪十分高兴,但也歉疚不已,都惊动常圣人了,多亏万老弟了。 万非白眼神诚恳有些揶揄的说道,谁没经历过几个狗屎朋友呢?以后自己多注意点就是了,再遇到长他这样的,万万不能相交。 何宝胥脸色气的煞白,落雪哈哈大笑。虽然到了很坏的地步,其实也没到最坏,因为他们还有人,十个厉害的人,而且他们还有最隐秘的王牌压在最后。这场仗,可以打个平手。 海外十强,万非白仔细注意了一下,也观察了他们的呼吸吐气,他发现十人果然境界修为都十分的高,如果说他的胜算,“十去其三,十个人中能打过三个就不错了,” 落雪站在万非白的旁边,观察着周边形势,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听到他叹气,万非白用密语传音给他,不到最后,谁都不能说自己输了,你打三个,我打三个,最后四个交给唐盛平。 这能行? 万非白简短说道,可行。 看二人还在说话,完全没有顾及到他们等人,山下浩二把何宝胥轰走,大声嚷道,多说不如不说,让你见识见识东倭的厉害,话一说完,他已经做到悄无声息的杀到了万非白面前。 来的好快。万非白只来的及想这一句话,就已经挪动起身形来。 海外倭人,动作实在诡异,万非白起初只有躲闪的份,他见唐胜平还在那不紧不慢的打着,万非白着急道:这个时候人手不够,你还不施展你的技能,就听唐盛平答应了一声。就听 叮! 一阵异样之声的响动,响彻整个落风岛。 不知唐盛平又做了什么,只见他一边与东倭剑修对阵,一边口中年年有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天地变色,飞沙走石,然后天雷滚滚,大地轰鸣,本白昼的天空慢慢乌云密布,后来竟然整个都黑了下来,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而唐胜平的四周响起了一大串不知名的响动,他身边一团团黑影围绕,本来看着像一片槐叶,柳叶,竹叶,可是那些像叶子一样的黑影慢慢的聚拢到一起,慢慢的化成一个人形。看起来非常瘆人。 彻彻底底的阴物!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风平地起 白日变成了黑夜,还有阴风阵阵,怎么看怎么瘆人。 落雪与万非白惊叹不已,那海外剑修却都已经变了脸色,其中一位叫做正雄的年轻剑修不知是胆量太小还是实在没有见过这翻光景,脱口而出,“有鬼”。就被旁边的另一位年老的剑修拍了一下,这个时候最怕动摇军心,自己先弱了心智,阵脚就会也跟着乱起来。 可不是有鬼吗?正雄不解,因为在那个大胡子身后正站着一位身穿大红衣裳的女鬼刚刚凝聚成人形,面色如纸,嘴唇猩红,在这黑暗中让人看了为之色变,她紧紧跟在唐盛平身后眼睛直视着前方,眼神空洞,好像只要一张口就要把人生吃了一般,唐盛平嘴里念念有词,别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到最后一句“去吧”万非白等人才听懂了。 那女鬼得到指令,朝着最靠前的浩二而去,脚不着地,像一道红风飘着而去。 画面异常诡秘。 山下浩二其实头皮也发麻,但是他本就修为极高,在女鬼到来之际,把身上的大刀一抽已经朝着女鬼砍去,根本没看清什么,就听见那女鬼兹哇乱叫起来,然后就整个身影迅速瓦解,鬼魅之身悄然不见了。 这一幕把众人看得瞠目结舌,海外剑修受到鼓舞,哈哈大笑起来。 万非白以为这前奏已经如此震骇,拿下剑修应该只是早晚之事,谁知女鬼刚一出现,就落的个迅速瓦解的情形。 万非白忍不住问,这就完了?能不能找个能打的?话石对唐盛平说的,唐盛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沉声道:“倭也不知道怎么召唤了个最不能打的”。 再来,说完这句话唐盛平就不再作声了,二是在自己身上两处穴位快速点了两下,就见身后又迅速站了一个阴物,身躯抖动不停,一身黑色大袍之下体型壮硕,浑身冒着煞气,万非白拍手,这个好。 得到鼓励,唐盛平已经派了他前去,这次这个黑袍壮汉阴物直奔着正雄旁边的那个老剑修而去,老剑修手中武士刀在手,腾空而起,在黑衣大袍阴物到来之际手脚并用,朝着阴物踢了过去,那阴物根本不怕踢,反而露出瘆人的笑容,伸手一抓,就把老者脚捉了个正着,就要生生给掰断之时, 老者手中的武士刀已经朝着阴者头颅砍去,那头颅顿时四分五裂,掉到地上一点生息都无,只有一具无头尸身依然飘着,可是那捉着老者的脚的手却松开了,然后又烟消云散。 万非白叹了口气,还是不行,能不能召唤更厉害的,他突然觉得把指望放在唐盛平身上实在是愚蠢的决定,对于蜀地传言有了莫大的怀疑。 那些个剑修已经不在给他们机会了,十人分成三组,已经朝着他们三人分别攻击过来。 最先奔着万非白而来的,就是山下浩二,他一步踏出,瞬间来到万非白面前,一拳砸出,声声带响,在这无边黑暗中响起如雷风声。 万非白没敢硬碰硬,而是弯下腰身,肩头一缩,再他泄出一半掌风时才敢出手,就听砰的一声,万非白倒退着踉跄数步,才止住身形,而他所退走的路面,地上已经踩的凹凸不平。 可没等他站稳,身后两侧又已经奔出两道身形,两个身形同时夹击,像两道雷电,直扑向万非白。 万非白猛然直直冲起,身体以一条直线流星一般躲过二人夹击,然后空中一跃,翻身落到二人身后。 在刚才这一击两夹之时,万非白已经感到,要是一对一可能还能勉强能胜,可是一对多完全不行。 他迅速看了一眼落雪之处,发现落雪也同他一样,甚至还不如他,因为他那边围了四人,只有逃跑不能还手的地步。 再看了一眼唐盛平,不由一喜,因为唐盛平身前已经飘了三个阴物,正分别与围他的三人对战着,而他竟然有闲暇在一旁观战,万非白大喊,二傻子,你不知道多叫几个来吗?没看到我们被围攻? 唐盛平扫了一眼,后知后觉的答应了一声。呃! 把万非白气的骂他的时间都没有,因为那三人又已经攻了过来。 万非白已经使出“白虹归一”,堪堪阻止了三人的脚步,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身后一道道金泛起,他自己被什么东西猛然一拽,大力的把自己的胳膊拽的生疼,万非白大惊,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要怕,我来助你,” 万非白扭头看去,就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而那人眼光流彩,这不是昆仑山济沧海吗?” 你? 对,是我,我现在很好,刚到那边就受重用,比起人间来还活的恣意些,这还要感谢你帮我解脱呢!刚才唐盛平找人,我不经意向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你,我就主动请缨来了,在世上的修为到了那边就会翻上一倍,我本来与你实力相当,现在我一个顶你两个,我们正好对付这三人。 万非白大喜,就要往济沧海身边走去,济沧海连忙出声,你身上阳刚之气不同于常人,因为你我是旧识,我才赶稍微靠近你,寻常阴物近你身不得,万非白一愣,自己啥时候这么厉害了?他还在怔愣,就见济沧海已经两手握拳,从那指缝中露出金色光芒不断。万非白才缓过神来也猛然前冲,他要与山下一决高下。 不过再临上前之时也不忘提醒唐盛平,再召唤一个出来,帮帮剑仙,他不得不操心,因为他发现唐盛平是你不拍他一巴掌他不知道往前走一步的那种,心思单纯又倔强,但是他有这项绝世技能,幸好自己不与他为敌,不过济沧海说过一般阴物不敢靠近自己,那还是自己赢。 不容他多想,因为山下浩二已经到了他身前,快到不可思议,万非白侧身一躲,然后双臂凝聚气玄,一道紫色烈焰伴随着他的拳头轰然朝着浩二砸去。 两道拳头生生撞击到一起,二人各后退了几步。 万非白微微后仰,看向济沧海,就见他浑身金光灿烂,与另外两个剑修周旋着,丝毫不见捉襟见肘,万非白放下心来,他一脚又向后一蹬,然后再次出拳, 在浩二眼中,他从没把这个中原大陆的后辈放在眼中,就算刚才万非白露了一手,他依然觉得自己会把这个小子征服,所以他身形轻轻向下一压,然后拔天而起,直接越过了万非白,奔到了他身后,武士刀抽出,挥舞出一个圆形,朝着万非白背后袭去。 万非白立刻侧身,身体扭成一个半圆形,躲过他的大刀,他感觉到身后的万古已经轰然作响,看似对主人不重用它感到不满,万非白一笑,祭出了万古。 万古一出,有如神助。 人剑合一的朝着浩二奔去,剑在手上,闪闪发光,人与剑浑身一体,势不可挡。 浩二这时才觉得万非白实在难缠,也很难对付,他已经看出这把剑的不凡来,不敢拿刀去挡,突然扭转了方向,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缩骨功”。 都说海外东瀛之人好修习这门神功,果然不假, 万非白浑身戒备,集体内气玄流通,形成一个强大的护身衣,果然,那个浩二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的后方,他一出现,万非白就已经察觉,所以他探手一抓,竟然被他抓到了浩二的肩膀,可是浩二缩骨功练的出神入化,在抓到肩膀的那一刻立刻故技重施,最后万非白手中只剩一块衣裳碎布。 济沧海乃是阴人,缩骨术在他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就算缩成地老天荒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在他这无所遁形,那两个海外剑修已经被他压住的死死的,其中一人已经伤痕累累,手臂森森白骨。泛出的光泽比济沧海这个阴人都可怕,济沧海哈哈大笑,我这一生,在人世间打架打的不过瘾,没想到死后还能回到人间再打上一场,刺激刺激,一声刺激后,他的手已经握在了那个受伤的剑修手臂上,只听咔嚓一声,剑修的手臂已经折为两段。 对于剑修来说,手臂断了,无异于等于把修为后路也断了,他本来想来这里立威,宣扬海外剑习,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这样一个阴物来,这个阴物又如此强大,自己的剑出手对于阴物来讲根本毫无作用,因为这个阴物刀剑不怕,他只好用拳,手臂又被折,此刻他心内犹如波涛海浪,倭人的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竟然在手被折断后,用唯一的手臂举起武士刀,朝着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 他人一死,另外一人也一慌,被济沧海一拳打中胸口,那人吐了一口鲜血,也追随而去。 济沧海这边对付完立刻奔到万非白身后,就是挥出一掌来,就听见一声哀嚎,浩二从缩骨中退了出来,脸上一道道红印清晰的印在他的脸上。 万非白拱手,对济沧海道谢,济沧海大度一笑,我来对付他,你去帮你的同伴吧! 万非白看着唐盛平那边好几个阴物对付着两人,另外一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朝着落雪身边奔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有拳头可抵挡 剑仙落雪与两人纠缠着! 剑,真正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出剑的人,否则再好的剑在庸人手中只会是废铁一块。 两边都是剑修,顶级的那种。 落雪一旁的阴人正与其中之一的剑修对峙着,另两个剑修成犄角之势把落雪围在中间。 落雪的剑已经染血,也不知是两人中的谁的,而他自己,洁白衣衫上也有了滴滴红血,落雪没有占上风,但也没落下乘。 他的剑还稳稳在他手上,有剑就有力量。 此刻他的体魄已经气机流畅,他再一次准备挥剑。 万非白已经奔了过来,他的万古已经收了回去。 在这些强大剑修面前,他有自知之明,所以他用拳,因为玄镜老人曾说过,自己的剑远不如用拳更能发挥气玄的妙用,那么自己就用拳。 落雪有了万非白助阵,更加如虎添翼,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万非白问,你没事吧? 落雪点头,小伤,无碍! 两名剑修已经冲了过来,发挥出真正的剑意来,而不是再用代表东倭精神的武士刀。 万非白在剑过来之时侧身躲过,然后递出一拳,一拳刚出,紧接着第二拳已经打了出来,拳拳击打在剑身之处。他用的十道气玄,“千古一气”。 这两拳绝对是他从入境后发挥的最好一拳,气由心发,意从心生,强大到让落雪都有些被震慑住。 只见这两拳拳到之处,那海外剑修的剑已经断为两截,而那剑修被拳罡带到,往后退了几步。 万非白二话不说,又是两步向前,一拳打去。 那个海外剑修脸色凝重几分,不再掉以轻心,他原本以为剑仙已经很难对付,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也这样难对付。 他断了剑,手心并拢,默念法诀,就见他的头发根根倒立,而身上的衣裳也掀起,海外剑修也用他自身修习的气道,正面迎向万非白,他要宰掉这个碍手碍脚的年轻人。 万非白拳意势头,快若奔雷。 这已经是第三拳,万非白平稳而大气的打出,直打的四处好似天崩地裂。 很快就已经知晓,是你剑气之重,占据优势,还是拳法之高,更加牛逼。 那海外剑修被震出好远,他感到气血翻涌,但尚未出现衰竭迹象,但是落雪却不不想给他机会,趁着海外剑修倒退之时,迅速出剑,那剑早就成了他的朋友,在他的心意指引下一剑砍出,剑修的手臂整个从膀子处脱落到地上。 “惨不忍睹” 落雪无视他的惨状,而是把整个剑横着对着剑修的脖子,沉声问道:“你们把我师兄师弟弄到哪里去了?老实交待,如若不然,立取你等性命。” 那个海外剑修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不甘,他看了一眼他的同伴,十人中已经倒地七人,不是死就是伤,而剩下的山下浩二与正雄,一个被强大的阴物追着打,另一个被唐正平与一个女鬼所挟持,他已经感到绝望,不由讥讽一笑,有本事你们自己找啊!不过就算被你们找到,怕是那二人已经人不像人 鬼不像鬼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后,剑修快速的拿出一把刀来,自刎而死。 那些东瀛人见到剑修如此做派,纷纷效仿,那些已经被伤的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剩下的山下浩二,看见同伴一个个先后离去,也没有战机,他趁着济沧海不注意,一个转身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把刀,也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在临死前他还是有些不甘,前几日还意气风发的几人怎会落的如此下场?中原之地果然卧虎藏龙,没等他再想下去,他的意识已经挥散,他也只顾看了一眼驾驭阴物的唐盛平。 “死就死了,可别被这人再给驱使了,那样死都不甘心!‘’ 落风岛一战,十名剑修已经全部而死,那些阴物慢慢的又化成虚无不见,只有济沧海对万非白拱手,那我就先去了,如果下次有需要,让你的朋友尽管通知我。 万非白十分动容,再次拜谢。 济沧海还是在天要复亮的那一刻离开了。 万非白对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天光大亮。 乍见光明的二人除了唐盛平以外都突然有些不适应起来,眼睛缓了许久才敢张开,他们先扫视了一眼四周环境,就见落风岛原本弟子已经站立一边,正在等候落雪指令。 看着自己带回来的人他还来不及夸奖,就听见他大喊一声糟了! 与此同时,万非白也大叫,两人之声重叠到一起“遭了!” 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唐盛平身上,不约而同问道:你可有见何宝胥? 唐盛平一脸茫然,落雪只好问他的同门弟子,得到的也只是摇头不知。 落雪此刻最为落寞,他以诚相待的结拜的大哥,竟然临阵倒戈,不,不是临阵倒戈,而是蓄谋已久,他好恨!恨不能一剑刺破他的心,看看他的心肝是何模样? 他郁郁的挥手,让同门去把这几个海外剑修处理掉,万非白看着他的模样,没有安慰,只是说道:“不知常圣人那边如何了?” 常圣人?落雪果然反映很大,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说道:没错,是我三日前通知他的,圣人不但请了他的好友大齐卢指挥使前来相助,就是他本人也亲自来了。 真正的朋友,常圣人绝对算一个! 从不流泪的剑仙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海边正在大踏步走来的常圣人,他迎着日光,像一个真正的神衹从天而降。 而他身后,有几个士兵正抬着两个担架,架上之人,正是失踪许久的王不二与顾长生。 虽然看不真切,但露在架子外的手却在动,能动就证明还活着。 而活着,就有希望。在担架的后面,两个个满身是伤的人被卢指挥亲自压着,不是何宝胥与范大成又是谁呢? 落雪一步也走不动,他跪做在地上,泪流满面。 还是都已经坐到落风岛剑宗的大厅,把王不二顾长生二人安顿好,才听常圣人说起这将近一日的遭遇。 常之春是一人先入的普吉岛,好在普吉岛都是大大小小的东瀛武士士兵,他自己潜入了岛内,在一处地下室中发现了王不二与顾长生,二人被铁锁锁着,门边有几个武士在那守着,对付几个武士,自然不在话下,当他把武士打发了,才听到外面又来一人,正是范大成。 他不知怎的突然又到了普吉岛,他不愧是东海海神之神,一入地牢就发觉不对劲,就想退走,我就用两本天书向他打去,也是打的他乱窜。 众人能想象到,普吉岛的地牢内,原东海海神被那一大一小两把天书,追逐得疲于奔命。 没人在场,但是也能想象到五圣之一,常圣人真正神仙的炫目手段。 他还是有些神通的,两本飞书并不能把他如何,还是我亲自把他打伤制服。 后来我就把王不二与顾长生救了下来,我发现他二人再耽搁不得,就用内力帮他们恢复,可是内伤实在严重,不能立刻恢复,但是好在及时,总算救了他二人一命。 我正扛着二人出地牢,就在这时,何宝胥带兵来了。 人有很多,我扛着二人还是有些不方便,正在那时,卢指挥派来的军队把整个普吉岛包围了,士兵与士兵间交战,而我,没有放过何宝胥。 他虽然任职军中,也有两把刷子,但依然纯粹武夫一个,很快被我打败。 常圣人脸上露出嘲讽之色来,这个何宝胥,先是百般求饶,苦劝我万事好商量,只要收手,他愿意自毁武功,只要留得一命在。 眼见着我无动于衷,便开始厉色威胁,说他是大齐将军,而他是大秦国师,如果一旦动手,不管谁对谁错,那都容易挑起两国战争云云。 世人怎会又如此贪生怕死之徒?常圣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说他背离大道,对国家不忠不义,就是活着也是最终落得叛国的下场。” 那何宝胥真是为了活着什么都愿意答应,对我百般祈求,他竟然跪地求我,只要饶他在他面前不死,就是到了大齐皇帝那里再死都成。 我本想一拳了结他,但是想着还有许多未清楚之事,就先留他一条贱命。 也许这个人还有用,可能他的属下或者什么人也会与他一同叛变也说不定呢! 众人点头称是,常圣人看向万非白和蔼笑道:万兄弟做的很好,把常某人当作真朋友,常某人非常开心。 落雪一听,低下了头。 常圣人一笑说道:“我也并不怀疑落雪君对常某的情谊,不过我猜想是怕我耽误国事不想麻烦我。” 可是我在大秦古国遇到困难可没有想这么多,还不是请落雪君前去了呢? 所以,朋友间不必分得那么清楚,有事能到才是做朋友应尽的义务,不是吗? 落雪紧紧盯住常之春的脸,那张脸慈祥,温暖。 落雪说道:“是我想错了。” 都没有错,常之春大声笑道,错的是人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没有不知足,今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几人点头称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命中当有一劫 峨眉山山巅,到处都有一座座供女修士的小庙,庙中或有三两人,或有五六人,也有性格孤僻的女修士选择独居,有的因为突发疾病,也有的因为性格乖张被人袭击而死,所以这里也有很多无人居住的小庙。 其中有个小庙,周围古树苍天,郁郁葱葱,庙内有四人正在庙内燃起柴火,火上还夹着几只野物,喷鼻的香气传来,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小庙内四人,具体是两大两小,两个大的在那翻翻转转,两个小的盯着火上之物已经面露馋相。 这四人正是打算回绿宫的杨概四人,因为万灵儿还小,李宸轩虽然学了几日功夫但还改变不了他书生的体质,所以一路走走停停,连续走了几日都还没有走出蜀地来。 杨概也不急,他看着几个半大孩子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任由他们瞎走,只要不是偏离正常道路许多他都会任由他们四处晃悠,这一日就晃到了峨眉山。 看够了峨眉山的山山水水,几个人也兴趣大减,无奈峨眉山都是女尼,也不好贸然打扰,所以在傍晚时分堪堪找到了这个小庙,权且休息一晚。 杨概打了几只野物,给孩子们解馋。 架子上的火还在噼里啪啦作响,小无极终于忍不住了,杨师伯,烤了许久了,我看上面都已经泛黄冒起油光来了,应该可以吃了。 无极一向把万非白视为兄视为父,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杨概,听到李宸轩二人叫做师伯,他也顺着这样叫了。 杨概笑了一下,看了无极一眼道:“心急总是吃不了热豆腐,现在看着已经烤好,确实也烤好了,但是我们能把食物变得更美味,岂不是更好?” “师伯是想说,做事要有耐心?”无极眨眨眼,无辜的问道。 杨概叹了一声,你这古灵精怪的性子啊!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被老道拐到迦蓝城日子过的怎么样,自从收到过一封报平安的家信,再就没有收到了,杨概有些不岔,他发誓,一定在有空闲的时候把老道给揪回沙漠绿宫来,不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日子,我偏要在你们面前晃。 随着火花的渐大,不断翻转着的野物已经烤好了,杨概取下手上的野鸡,把两个鸡腿撕下,一人一个的分给了无极与万灵儿。 万灵儿与几人相处日久,也渐渐熟悉起来,尤其面前这个师伯,可比自己那个师父好说话的多,她现在一点也不怕这个师伯,相反觉得这个师伯是天下大大的好人,可亲可敬,所以她接过鸡腿,甜甜的道谢后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鸡腿真香啊!她很满足,所以她毫不吝啬的夸奖,“师伯手艺无人能比!” 小无极也正吃着鸡腿,听见万灵儿这样说,不乐意了,他反驳道:“师伯烤的好吃是好吃,可还是没有非白哥哥烤的好吃,非白哥哥的手艺,啧啧!那是色香味俱全,师伯的是有色有味,却缺少了一道灵魂。” 李宸轩把自己的两个兔腿也似下来放到一边,打算给两个小朋友吃,自己啃着一块兔肉,听着无极的话感到好笑,问道:“吃个野味怎么还能吃出灵魂来呢?你告诉我,这野味的灵魂究竟是什么?” 无极一听李宸轩问了,忙不迭的说,当然有灵魂了,神有神灵,人有人魂,这野鸡的灵魂就是,他刻意拉长了调子,就是:调——料—— 把杨概乐的哄堂大笑,他知道万非白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出门总是喜欢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调料。 不过被无极这么一说,本来吃的津津有味的几人真觉得这野味好像味道真的缺了不少东西,香是香了,就是没啥味道。 无极率先不吃了,托着腮在那想着事情,李宸轩觉得好笑,忙把兔子腿拿给他,无极摇了摇头,表示不吃了。 你就吃了师伯烤的鸡腿就不吃了,好歹也尝下我烤的兔肉看看味道如何呀!说不定我烤的比大师伯烤的好吃一些呢? 无极低下头,我不想吃,吃不下,我有些想非白哥哥了。 杨概一听,哈哈大笑,这才分别几日,你就想你非白哥哥,那么你在地宫住了一年,那日子岂不是过不下去?杨概说完就后悔了,谁都知道无极在地宫过的并不好,现在这样说,岂不是在小少年的心口撒盐。 谁知无极却摇了摇头,不,其实我过的也不算不好,他们都巴结我,讨好我,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每日都能修行地宫的武功,我的煞气会更厉害,所以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学好,以后能帮助非白哥哥,所以那段日子也不算难熬。 李宸轩点头,你这是有了心灵寄托。 看着无极还是情绪低落,李宸轩笑着说,不如我算算师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无极与万灵儿听了立刻都振奋起来,看着李宸轩闭眼掐算。 李宸轩果真乖乖算了起来,他手指一捏一掐间,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师父周身红气缭绕,现在必是取得胜利,你们可以放心了!” 几人都大喜,李宸轩准备把手指收起时突然灵机一动,我再算算师父何时能归? 就见他眼睛紧闭,眉头紧锁,过了许久竟然额头冒出了许多汗,脸色有些卡白,杨概连忙喝止他停下,李宸轩听到呼唤,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杨概说道:你还算出了什么,实话实说,他们都有权利知道。 李宸轩点头,缓缓说道:我只算出了师父最近会有一场劫难,至于什么劫难,我算不出来。 听得此话,两个小的已经着急起来,只有杨概耐心的问,那劫难凶不凶险?可有性命之忧? 凶险的很,但是我看不到后来,所以也不知有没有性命之忧! 有头无尾的算的,杨概心里有些不安,他听万非白说过,李宸轩的确算卦很准,很有些门道。 但是他不能让这种情绪蔓延下去,所以他轻松的说道:“就你们师父那条命,老天都不愿意收,他曾经在沙漠中走了一个多月,那时修为连你们都不如,老天都没把他的命拿走,现在更不会轻易就拿去。” 赶紧休息,休息好了明日我们还要上路。 头一次,几个孩子没有动。 杨概本来有些生气,但是看到几个孩子神情,心头不由的有些放软,他给李宸轩使了个眼色后才说道:“你要相信你们的师父,他现在都已经这么强大了,这世上能伤他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就放下心来吧!何况你们大师兄算的也不一定准啊!” 李宸轩忙不迭的点头,我有时候也会出错,所以作数不得。 可是无极与万灵儿还是耷拉着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半天,无极才说道:“不管如何,我都想去看看非白哥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就不与你们一同回绿宫了。” 说完掉头就要走,万灵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开口说道:虽然师父人不咋样,但是也算把我带出苦海,为了这我也要去。 无极一听有了同伴很是高兴,俩人本来有些不对付现在经过这一遭反而异常团结起来。 李宸轩也站起身来,对不住了大师伯,虽然我修为能力不行,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也要走一遭,亲眼看看才行!” 杨概看着三个半大孩子,也豪气干云的说道:“好,你们三个小家伙的心意我领教了,师伯就陪你们走一遭!” 几个人一听,高兴坏了,都围到他身边来。 杨概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因为前方倒地多凶险他没有李宸轩的本事算不出来,但是带三个孩子前去实在有些不安全。 可是他话已经说出来,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所以他板着脸说道:“要去也是明天去,否则这月黑风高的,遇到些什么也不好说,现在都去休息。” 这一次,三个人都听了进去,乖乖找了个位置或躺或靠闭目休息。 杨概又拾回一些枯枝,往火堆里扔了几个,坐了下来。 老万啊!老万,你可小心点吧! 远在东海之滨的万非白打了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他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念叨自己呢!他睁开眼,外面一片黑暗,他叹息了一声,看来还是要早点回去,也不知道那几个小的回绿宫没有?芊芊可还好?师父找到猪刚烈了没? 他想起这些,突然睡意全无,他就坐了起来,开始坐着修习。 坐了许久,他体内的气玄刚开始平静而和缓,然后波涛汹涌,似乎有升境的可能,万非白十分专注,他呼吸吐纳,每一次都尽量让气息清晰明朗,可是越是这样,他发现反而还是不行,似乎总是有一处穴道阻碍着让气通不过去。 而体内那股气机,在这一处走不出去,选择在体内分散而走,像两条平行线,再始终没有交汇到一起,万非白谈了口气,看来还是差了点火候呀! 他不在打坐,而是站在室内练拳,他配合玄镜老人教的呼吸吐纳法,这次打的是慢拳,一拳一拳犹如清风细雨,他尽量让体内气机缓缓流淌,经过穴窍各处。 他始终坚信,该是自己的,旁人想拿也拿不走,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求不来,只有自己勤勉,破镜是早晚的事。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急于求成的他,因为他现在有了一些家底,再急于求成反而不美。 只要把每件事做好,再做到极致就是完美。 万非白笑着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只恐双溪炸艋舟 雨后的落风岛早上,有些阴冷,万非白刚起来打算打一套拳暖暖身,就听见剑宗弟子各个兴高采烈的往中央广场而去,他们要例行早晨练剑。 万非白去敲了敲隔壁常圣人的房门,半天无人应答,他一转身,就看见了同落雪一道过来的常圣人,二人一同商量着什么,不同于剑宗弟子的欢心愉悦,他们面露凝重之色。 看见万非白站在自己房门口,常圣人心中了然,招呼道:“王剑首与长生已经醒转,不如同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们醒了?万非白心里也很高兴,顾长生与他本就是旧时,虽然王不二没有见过,但知道其人非常富有正义感,所以他们醒转是一件喜闻乐见之事。 先去看了王不二,王不二已经在床上可以靠着枕头坐起,只是人一看还是没有精神,脸色苍白着,说话也有气无力,所以后来他就干脆不说话了,静静的听着常圣人与落雪说话。 常圣人道,你就好好养伤,一切的事情都有落雪,万事都讲究个缘分,无论如何,我们都还是把落风岛夺了回来。 王不二连连点头,苍白的面庞人老人斑尽显。 几人出的房门又去看了顾长生。 这一次,万非白真是大吃一惊了,顾长生还跟前两日一样,依然偶尔动动手指,眼睛依然睁不开,只是平日看着病弱苍白的脸上不知为何竟然有一层黑气尽显,把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诡异。 想想以前的顾长生,看着虽然落拓,远没有落雪的恣意潇洒,但是人也是儒雅气质,现在怎么一日到不如一日了呢? 他的惊讶看在落雪眼中,落雪叹道:我只是知道师弟是中了一种东瀛之毒,意在取他的魂魄,现在他已经三魂六魄被取走一半,如果再不及时找到这种可以让人魂魄分离的药水,就算我每日给他注入内力让他体格强壮一点来抵抗魂魄快速抽离体内,也只能给他续一时的命,怕是不出一月,也就…… 没有说完,但是万非白懂他的意思,细看之下这两日落雪确实也憔悴了不少,没有往日剑仙的风采了,就是常之春也落魄了不少,想来这两日二人给顾长生续命的原因。 这种药哪里去寻呢?万非白开口问道! 我曾经在一处书中看到过,这世间有一种珠子叫做魂魄珠,无论是动物或者人吃了都会让神魂归位,据说在南海的以南的海域里的一种万年海龟体内就有,但是是真是假无从验证,最主要的我的这本书也是无意中翻看到的闲谈野史,做不做得准也是另当别论了。 万非白想了想,左右还是去试试吧! 对于顾长生,万非白与他不算情谊深厚,但是就算泛泛之交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他死去,左右无事,不如我去寻。 我也无事,我与你一道,说话的是唐盛平。 你不能去,常之春对着唐盛平说道,你常年召唤阴物,已经有了阴物的气息,如果还魂珠被找到, 很有可能因为你体内阴气太浓而融于你身上,所以,还真就万老弟不可了。 常之春有些为难的说道,本来落雪兄肯定是走不开的,我应当去,但是我昨日收到皇帝密信,叛党又欲蠢蠢欲动,暂时是挪不开身的,即日我就要回大秦皇宫,一切就要仰仗你了,常圣人说完竟然深深的给万非白鞠了一躬。 万非白哪里敢生受他的礼,侧身避让,圣人万不可如此,这也是我份内之事。 第二日,天刚微亮,万非白就已经整好行囊,准备出发了,与他一起的还有常之春常圣人,只不过一个往北一个往南,二人方向完全相反,二人与落雪告别,万非白没有看到唐盛平,正纳闷着呢,就见唐盛平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背上也背了一个行囊。 看见万非白看他,他解释说,我左右无事,送你到南海,如果我阴气太重,我到了南海就不前行了,我想出去历练一番。态度诚恳,语气真诚,万非白没有理由拒绝他。 常圣人到很欢喜说道:“也好,你们二人路上也好有个伴”了。 几人作别,万非白与唐盛平一路南下。 就在他们走后的第五日,杨概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到了东海。 落雪满是诧异,看着杨概说道,万兄弟与唐兄弟已经往南去了,你们来晚了。 话一说完,无极与万灵儿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就要立刻出发再去寻万非白,落雪不解,你们就在此盘桓等他回来,多则几月,少则一月,他不管找不找到还魂珠就会回来的,你们不必这么着急。 杨概看无极就要说话连忙说道;“无极刚与非白见面就分开,他有些不舍,再加上灵儿年幼,也是哭着闹着要师父,我这才来寻他,罢了,我就带他们去那边找找,指不定就能碰到呢,看着落雪怀疑的眼神,杨概笑着说道;“他们主要是为了游历,一路看山看水的,涨涨见识也好:”。 落雪还是不信。 杨概硬着头皮说我这不也想看看我们绿宫的特产在南方有没有销路吗?绿宫那么多人,再加上小镇的人也要生活,而出一趟沙漠实在不容易,我就出来考察考察。 这下落雪信了,因为相处时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日。但在李宸轩家落雪才见识到杨概对做生意的执着,所以他现在真的信了。 杨概终于松了一口气,落雪已经够难了,他真怕无极一时嘴快说出来李宸轩的卦象来。 第二日,几人就要告辞了,落雪忙的已经无暇顾及到他们,所以他们走的很是随意,因为知道万非白要去哪里,所以他们心情已经轻松起来。 一路想着南方行去。 路过古杭银白峰时,杨概让他们暂时歇了下来,这个银白峰,是这一片的最高峰,这里环境幽邃,郁郁葱葱,风景尤其的好,更有一处清泉,干净纯粹,喝了会有甜丝丝之感。 而这山上,据说有一座镇妖塔,这里年的妖是一个蛇妖,修成人形后貌美如花,竟在凡间找了一个男子结为夫妻,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本来蛇妖虽为妖,但是她从不行恶,只是有一个老和尚总觉得妖都不是好的,不听她辩解,而是把她抓进了这镇妖塔,现在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不过这里一直云遮雾绕,看着根本不像有妖的地方,反而仙气绵绵,更像神仙修炼之处。 一行人行走在银白峰小路上, 听了杨概的故事,万灵儿已经对那位叫做白娘子的蛇妖产生大大好奇,她非常想去看看这里的那个镇压蛇妖之所,“雷华塔”。 哪怕让她看上一眼她都觉得值得,杨概满足了她的这个愿望。 可是这个银白峰实在有些高,而那个雷华塔也实在有些远,走了许久都没有到,走的快要累死的小无极终于决定要休息会了。 李宸轩笑道,你要不说我都要跟师伯说了,再走我怕是要交代这里了。 无极笑道:“你每日都那么勤勉学习,我看你最近真的变壮了好多的。” 李宸轩听了很高兴,轻声道:“只要师父见到我的进步,他一定会很高兴。” 无极赶紧点头,拍胸脯保证道:“非白哥哥肯定会很骄傲,认为他绝对没有看错人,收错徒。” 杨概也很喜欢李宸轩,一个大家子弟,能够吃得这份辛苦本身就不容易,而他却能对自己下狠手,这不得不让你敬佩了。 万灵儿却突然开口,一开口就是奇奇怪怪得话。“如果我们到了雷华塔,如果那个白娘子还在被和尚关在塔里,你们说救是不救?” 李宸轩身为大弟子,让无极先说,无极就道“救,当然救,又不是一个坏妖,我看这个老和尚更坏,见不得人家俩人好,我看八成那个老和尚贪图白娘子的美貌。” 杨概一听,哈哈大笑,他对于这种童言童语毫不在意,这种不靠谱的传言又能有几成真呢!由着他们说去吧! 所以他收回目光只是顺着这个封顶望上去, 就看到一峰独高,仿佛独领风骚。 大致算是进入了雷华塔地界后,经过一处小溪,溪水干净透明,里面甚至有小鱼游来游去。 无极与万灵儿毕竟还是半大孩子,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要去解决被塔镇压的蛇妖白娘子呢!现在一看到小鱼,俩人欢呼着就把鞋子脱掉,裤脚挽起就进了溪水中,刚才还说要累死的无极哪里有半点疲惫? 杨概与李宸轩各找了一处石头上坐了下来。 他一边感慨小儿难带一边四处观察,他四处看了看,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以多年来的山神经验推断,“此峰绝对有妖”。 他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里真有传说中的白娘子?也有老和尚水漫金山? 谨慎起见,他还是叫住了玩的正欢脱的二人,让他们迅速穿好鞋子,速速下山去。 万灵儿不知道师伯为何这个样子,先前该说的好好的,怎么都到了地方了反而不愿意了?她有些不甘。 杨概难得的端起架子来,我说速速下山就是,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功力太浅,难道真的要把小命丢在这里嘛?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闻说双溪春尚好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而银白峰因为雷华塔而出名,杨概本来任着几个孩子来去自由的,也想带他们开开眼界,本来还算开心,可是越接近雷华塔他心里越不安,总觉得妖风阵阵,让他迅速做出决定,赶紧下峰去。 可是越是这样,反而越慌乱,转来转去,竟然不知不觉在山中迷路了…… 上峰时还是艳阳高照的白日,现在日已偏西,可还没下得山去,看到杨概有些着急,李宸轩坐得地上来开始算起方位来,可是不知为何,在这种地方竟然注意力集中不起来,他反复试了几次,还是不成。 杨概想了一下,那我们就以不动应万变,现在肯定我们陷入了类似鬼打墙的迷幻中,等到明日一早,阵法自破。 他把两个小的拉到自己身边来,在一处大树下铺了一些枯枝,几人坐了下来。 夜,越来越黑,周围除了一些动物吼叫虫蚁嘶鸣之声愈发显的安静,安静的人不得不打破这种安静来换取胆量,无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紧紧的靠在杨概身旁,低声问道:这里不会真的有蛇妖吧? 他这一问,把本来就恐怖的环境渲染的更为可怕,李宸轩让他闭嘴,万灵儿虽然也害怕但是一说蛇妖她就不干了,如果真是白娘子,那也没什么可怕,她是好人啊!我想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相反可能还会保护我们。 故事听多了的小孩总是先入为主。万灵儿当然也不例外。 这边说着,山中竟然起风了,从大树后刮来一阵阵邪风,风声怒吼。 李宸轩坐在无极旁边,往无极身上挨了挨,低声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哭的声音?” 还没等他说完,杨概已经站了起来,事实上他早就听见了女声,哭的肝肠寸断,死去活来,刚才还在远处,现在是越来越近了。 杨概大声喝道,“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 被杨概一喝,那女声哭泣声音渐停,反而又有笑声传来,笑了许久见杨概不在说话,女子反而出声:“想当初你是一方山神我还能忌讳于你,现在你也不过是寻常百姓,我还怕你做什么?”一阵大风吹过,吹的树叶纷纷掉落。 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从树后突兀出现,然后毫无畏惧的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李宸轩三个半大孩子见了已经被吓的一动不动,荒山,野岭,贸然出现的女子,即使是美若天仙的女子也很是吓人,何况这个女子还算不上好看。 杨概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几个孩子身前。 敢问阁下是人是妖?来次有何贵干?杨概不疾不徐的问道。 女子看了一眼他,并没有作答,只是紧紧盯住他身后,朝着万灵儿看去,眼睛就像挪不开的样子,万灵儿被她这样一盯,早已经害怕的六神无主,眼睛一翻,竟然昏死过去。 杨概已经不耐烦,语气也加重,如果阁下还不离开,莫怪杨某手下不留情。 那女子竟然点了点头,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只不过来这想找你讨一样东西。 杨概与李宸轩相互看了一眼后面面相觑,这女子是哪家子跑来的风婆娘,是受人指使还是本来就是旁门歪倒的傀儡。 杨概大声问,讨何东西,但凡杨某能给的就不会留下。 青衣女子听完阴阴的笑了一声,讨什么,我只想讨她,她手指一点,竟然指到了万灵儿的身上。 杨概大惊失色,气愤道:“万灵儿是个人不是东西,不是你想讨就能讨得去的,快去快去,休要杨某对你动手。”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青衣女子竟然是看中万灵儿,这他绝对不能答应,不说万非白这层关系,就是自己这些时候,与这小女孩也结下了一丝感情,所以他实在觉得这是天方夜潭,实在诡异所思。 没想到青衣女子听了,竟然微微欠了欠身,口中说道:“既然如此,那妾身告辞!” 说完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杨概呼了一口气后,这才向着万灵儿走去,谁知他刚一动,身后有一个身影飘散而来,速度快到令人乍舌的地步,很快超越于他,然后一挥手就把昏死过去的万灵儿抓在手中,杨概见状,挥出一拳打在了女子的后背上。 女子踉跄了两步,但是抓万灵儿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她竟然不做停留,身影诡异的迈着凌波微步,很快的消失不见,杨概追了一阵,还是没有追上,他又恐李宸轩二人有失,赶紧回转,没想到他二人也追了一半过来。 杨概见二人完好无损,才放了一半心下来。可是万灵儿的丢失让他心情很不好。 无极小声的问道: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杨概想了一下,还是再去找找,你们二人可不得离开我半步,一旦遇到危险可寻一方安全处藏匿起来。 二人点头。 还没等找,就听见前方有嘶嘶之声的响动,几人立刻就跑到了发出声响的地方,不看不要紧,一看这次无极差点也吓得昏死过去,他看到前边两条大蛇纠缠在一起,一白一青,两条蛇似乎正在争抢青蛇尾部卷着的万灵儿。 杨概就要冲上去,被李宸轩扯了一下,他低声道:“师伯你看,那两条蛇没有伤害灵儿的意思,好像白蛇要把灵儿抢下,青蛇不愿,”。 杨概被一提醒,这才细看,一看之下果然如李宸轩所说,那青蛇似乎十分执拗,它也不还手,似乎对白蛇有着敬畏,而那白蛇虽然扫来扫去,也似乎不下狠手,它的目标只想抢到灵儿。 此刻白蛇见青蛇不肯放万灵儿下来,巨大蛇身一转,把青蛇逼到了一块山林空地上,吐血着的蛇芯子似乎在嘶吼着什么? 那青蛇本来还不相让,谁知白蛇身子一扫,浑身的妖气冲天,可并没攻击青蛇,相反朝着自己身子打去。 杨概等人看的心神剧动,这白蛇,分明是在自残,可它修为明明高于青蛇。 果然,青蛇见了,哀嚎不已,迅速把万灵儿放下,整个蛇身朝着白蛇围去。 白蛇见青蛇服软,蹭了一下青蛇,就好像再表扬一样,然后朝着万灵儿爬去,它的蛇身纯白如雪,不知怎的,它在灵儿头上舔了一下,然后竟然看向了杨概。 杨概也紧紧盯着白蛇看,那白蛇竟然发出了人声:“我妹妹不知轻重,也是因为我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实在一个人孤苦,想找个人陪伴,这小女孩她十分喜爱,才做出错事来,现下我把她还于你们,为了弥补她受到的惊吓,我把自己的一点修为注入她体内,不过也请放心,这只是一点纯碎的内力,而不是妖气。打扰了,现下告辞。 杨概本来灵机一动,想问她们话,可是那蛇妖说完转瞬间竟然消失不见,那青蛇也一同去了,只留下正在醒转过来的万灵儿。 灵儿,三个人同时奔去,把万灵儿扶了起来。 万灵儿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不过她现在一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相反还问道,我怎么迷糊中感觉那条青蛇把我掠走,而后白娘子出现把我救了下来呢? 你们看到了吗?白娘子长的真是美丽,我活了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美的女子呢? 她人可好了,还很温柔,我现在好想见到她啊!你们知道嘛!刚才那条青蛇是她妹妹,虽然脾气不好,可是没有坏心,她很听白娘子的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想到话本里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 杨概百感交集。 李宸轩哀叹不已。 只有无极絮絮叨叨的与万灵儿说了刚才的经历。 你这样一说,那绝对就是白娘子了,她还帮你注入了内力,你起身看看,说不定你的内力已经很强了呢? 万灵儿眨着眼睛,对无极说的话半信半疑,她为了证明无极的话是真是假,真的用力朝着身旁的那棵大树砍去,就见大树真的撼动了,再将断未断的时候嘎然停止。 但这已经让小姑娘心奇万分了,这是真的,她差点砍断那棵大树。 杨概摇了摇头,是你基本功不稳,要是基本功扎实了,别说一棵树,就是十棵,就凭白娘子给你的神力你都会连根拔起。 万灵儿这下真的信了,问道,师伯,你也知道她是白娘子? 杨概点了点头,十有八九。 一个偶然的邂逅,竟然真的遇到了白娘子,而万灵儿,也无意中得到了一份小机缘。 这实在让人感慨万千。 而万灵儿听到师伯如此说,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竟然大踏步的往雷华塔的方向而去。 李宸轩与无极赶紧去拦。 小姑娘猛翻白眼,我被白娘子施恩,我就要去回报,有恩不报真小人,她现在肯定还被压在这一片地方,出不得这片区域,我要去找老和尚拼命,务必把白娘子救出。 万灵儿本来话不多的,可现在跟着几人渐渐亲昵起来,话才变得多了,听她一说,杨概哭笑不得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这可能就是白娘子的缘法,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那个叫法海的和尚,就是你找到他你又打不过他,怎么为白娘子求情?” 这事大有玄机。等你长大后如果有实力了可与更多人对话,那么救出的机率才会大大增加,而现在几乎为零,弄不好老和尚一气之下把白娘子打杀岂不是帮了个倒忙。 小姑娘听完呆若当场。 不过她已经暗暗发誓,一定会替白娘子伸冤,有了这个目的,她以后的修行中再没偷懒过,直到她有所成的那天。 当然,这是后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城春草木深 赶路,不停的赶路,这就是当下万非白与唐盛平二人每日的境况。 因为不是走亲戚,而是寻珠救人,事情紧急,容不得他们多休息,万非白毕竟与落雪顾长生有一定的渊源,所以他这样也无可厚非。 可是唐盛平不一样,他完全是跟着万非白的脚步,他去东海,他跟着,他去南海,他也追随,不知不觉的两人竟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唐盛平本来要与万非白比试出来个高低,可是一路走来,他只字未提,本来他年纪比万非白大上两岁,可是相反的他到十分愿意听万非白的,这让万非白有种心里对不住唐盛平的感觉。 一路行来,即使二人修为都是上等,或御剑或行走,终归还是走路的多,因为大白日的御剑被人看见总归是有些吓人。 走路走的多了,万非白已经脚磨破了,他看了一眼已经露出两个脚趾头的唐盛平的鞋,他终于还是在南方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二话不说的先去鞋铺给自己与唐盛平买了两双上等做工精细的布鞋,又去药馆买了一些磨伤跌打的药,又在小镇最好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到得唐盛平房间,叫小二打来一些热水,硬生生的让唐盛平泡脚,唐盛平泡完后二话不说就给他磨破的脚板上药。 唐盛平哇哇大哭起来…… 万非白一愣,骂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哭就哭?真是怪事!” 没想到唐盛平振振有词的道:我从小就是在后母身边长大,又长在一个平民家里,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我好过…… 万非白一愣,他没想到唐盛平竟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长大,自己虽然后来经历变故,可是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有母疼着,即使父亲走的早,可是成叔等人都是百般爱护他,即便后来,又遇到师父,芊芊,都是对他很好。 所以他有些心疼面前这个汉子,这个人竟然在这种环境下没有长歪,相反心思依然单纯,可见本身性子就很好。 行了,别哭了,万非白无奈说道,以后不是有我吗?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以后混不好去沙漠绿宫或者迦蓝城找我就是。 唐盛平果然不哭,天真问道,真的? 万非白点点头,只要你不再找我打架就好。 唐盛平点头,没必要了,我打不过你,阴物又怕你,那就不用再费事了。 躺在床上,万非白例行打坐练功后就躺下休息,他感觉自己最近也实在有些累,从绿宫出来迎无极,去东海,现在又一路往南,不知芊芊在绿宫怎么样了,师父可找到猪刚烈?睿贤夫人的病可好了?三个徒儿乖不乖?迦蓝城一切都还顺利?突然他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些人可以惦记,有许多人可以想念,只是这里不是迦蓝城,也不是绿宫,没有了芊芊的身影,没有沙漠黄沙黄,不管这里人气再旺,街道再热闹,仍是让万非白有些失落。 路还是要走的,所以当他一起床开门就看到唐盛平的时候,就知道又要出发了。 临近南海,万非白说道:虽说还魂珠在南海以南,但是到了南海,我还要去仙岛一趟。 唐盛平不解问道,你是要把我送到南海吗?如果这趟你顺利的话,我就在南海等你也行。 万非白无语,半天才说道,你不是要游历一番吗?怎么就甘愿在南海等我呢? 唐盛平一本正经道:南海离你不是近一点吗?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去救你也许还来的及,你放心,你往南,我就在南海大展神威,见鬼打鬼,见魔除魔,不是我撂狠话,等你回来这边我的名声肯定让整个南海都知道。 万非白莞尔,你不是又要寻名气大的人去挑战吧?不过他也不管他,挑战强者,是唐盛平自己的事情,至于打不打的过,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但是有一点,人心险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万非白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想着这个心思单纯的人从没见过他使过银钱,又掏出了几两碎银。 唐盛平什么也没说,伸手接过。 到了南海,自然要去拜见南海圭,也就是南海召的父亲,毕竟他也有缘在绿宫见过一次,何况他是这南海之主,不见实在有失礼貌。 只是再次重逢,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因为他好好一入南海,就碰到了南海孟,也就是南海召的亲叔叔。 他摆了好大一个阵仗,当万非白遮着帷幔入了南海第一大城“琼脂城”,就有无数个黑影冲了过来,他们的身后正是那个南海孟,只不过他坐在一个马车里,谁也看不到谁,当然那些身穿黑衣的人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万非白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手下留情,只是把人打趴下就见好就收了。 可是马车里的人看见属下一个个都被打趴下,真是怒火中烧,直接施展南海十四式就朝万非白披过来,南海十四式的拳罡也是天下数的上的,万非白即使再小心,也不免被波及到,而他的帷帽已经被掀到了地上。 万非白也动了气,见这群人处处下死手,他也不想再手下留情,见那人再一次扑过来,他立刻气玄凝结,直接打出一式“千古一气”,气随拳动,可是再与二人相交即将对上的时候,二人同时大吃一惊,两人都生生的收回拳头。 南海二叔? 万非白? 二人同时大呼。 到了南海仙府,就见院门大开,南海海神正坐在门口与几个小徒在那玩骰子,玩的兴奋时直接蹲到地上大呼小叫,开大开大,这盘一定开大。 万非白终于发现为什么玄镜老人能与这个南海圭是朋友了。 也知道南海召为何偏偏被送到绿宫去了。 更知道南海召真是随了他的爹了。 骰子已经开出小了,南海圭不甘不愿的拿出一文钱给了几个开小的人,嘴里嘟囔着,你们一定是合伙抽老千,专门骗我的钱。 几个下人听了,竟然异常愤怒。“愿赌服输。不可仗势欺人,否则就不带你了。” 南海圭一听连忙讪笑,玩笑话,玩笑话,做不得真。 等他抬头时,发现自家弟弟已经回来,一边继续忙着玩骰子,一边问,可得手了? 南海孟点头,得手了,人都被我带来了。 南海孟就随意的看了一眼他身后带来的人,只一眼,人就立刻跳起来了。 “哎呀!万兄弟,你来了?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这没给我惊喜,到给我惊吓了,他人一边说一边已经拉起了万非白的袖子,带着他一路奔到了正厅。” 还没等说正事,再看到万非白身边的唐盛平,就笑呵呵的说道:“哎呀!我说万兄弟,口味够重的啊!白堂主那么个小美人都不要,哪里带来的情郎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难怪都说南海竟出怪人。 堂堂的南海海神,南海之主,南海圭竟然半点不恼,反而更加热情,笑容满面的说道:万老弟说的对,我家的小怪人在绿宫如何了? 很好,就快与我们花堂主快要成亲了,我现在提前告诉你,你现在过去估计还来的及。 哎呦!这个小王八真是不听话,我都和他说过许多次女人是老虎了,怎么这么不上心,偏偏想不开要跳进火坑呢? 唐盛平听得一头雾水。 只有万非白知道,在知道自己儿子有了相好的以后,南海圭几日一封信给南海召,无非劝他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自己一个人天大地大,自由自在,讨了媳妇等于受罪。 我爹自从娶了我娘,就整日后悔,因为我爹被我娘打压的根本直不起腰,这是南海召的原话。也是南海圭反对儿子成亲的原因。 之所以万非白不客气的说话,也实在因为南海圭不喜欢服服帖帖的人,反而喜欢有人跟他抬杠,为了知道还魂珠的信息,万非白也只好不敬,专门跟着他抬杠。 所以你今日来是来通知我喝喜酒的?南海圭有些气恼的问。 “当然不是,难道你不知道我来做啥的吗?那你出手对付我是什么意思?”万非白也不客气的问。 说了半天,南海孟却一句话也没开口。 所以当南海圭把眼光望向他的时候,他才委屈的说道“你根本没问我呀?我也插不进去话来。” 他就是我们接到消息要对付的要搅动南海天翻地复的人。 啥? 南海圭傻眼! 不过两兄弟的对话他听明白了,那就是有人散播谣言,说自己是那个搅动南海动荡的人。来者不善,所以南海圭提前动手。 可以理解,但那个人是谁? 为何这样做? 一切都不知道。 南海圭也正经起来,想了想说道:“我只是接收了一封密信,信中说有两个北方异域而来的高手,仗着自身修为经常杀人放火,一路心情不好就杀人,而且还扬言要把整个南海之人杀光,”。 我们多方调查,查到你们所经之处确实如信中所言,做了许多恶事,所以一入南海我就颁布密令,杀无赦!可万万没想到是你们,可是既然是你,那我就不信了,可是不是你们,那二人又是谁? 万非白也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想不到这一路得罪了什么人,因为他根本就没与人交流过,可却有人要对他百般做套。 “下套之人,究竟是谁?” 第一百零七章 琼城相遇一二事 琼城有一处云书河,河东岸的米亚街据说是整个琼城最热闹的地方,大抵是这里的人看够了大海的波澜壮阔后觉得不如河水小家碧玉似的可人,所以纷纷喜欢在这扎堆。 有那卖琼洲的椰子,甘甜清凉,正是解暑的最佳干酿,也有那富贵酒楼,经常有着华美衣裳的公子哥从楼里出来,还有在河上建造的风华雪月楼,老鸨不断的吆喝着,更有那种卖金银饰品的店铺招呼迎来迎往的富家太太小姐。 万非白买了一个椰子,然后凿开,学着这里的人用一种吸管吸着来喝,他觉得很有意思。 跟屁虫唐盛平今日并没有跟着,因为他邀约了南海孟要讨教武功学术问题。 所以他今日一个人。 与南海圭讨论过还魂珠的所在后,他现在开始变的不急起来,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上他比谁都急,可是他依旧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为了找到“那个人。” 他边喝椰汁边听着地方的奇闻逸事,刚好听说风花雪月楼头魁正在河上弹琴奏唱,他突然有了想听听的冲动,别人是奔着人去的,想瞻仰仪容的,也有想一亲芳泽的,可他不是,他实在最近压力太大纯粹的想听听曲子排谴一下,所以他就走到了河边。 河边已经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当然,大部分的还是男人。 他选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当然人少也是相对而言。 果然,宽阔的河面上已经停泊着一条大船,船有两层楼那么高,亭台之处到处飘扬着丝带,雕梁画柱,处处充满着胭脂水粉的味道。 而大船一楼处,老鸨带领着姑娘们正在维持着秩序,老鸨扭动着她肥肉似的腰肢,捻着一朵鲜花,另一手拿着帕子正在扭捏做作的说着:各位乡亲恩客们,今日因为是我们娇韵姑娘二八生辰,为了感谢大家对风花雪月楼的支持,特免费为大家献唱几曲。 话毕,周边就响起了一阵阵叫好声,几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把视线投向了船坊二楼,当一身绿色衣裳的娇韵出现在二楼,那些因为抢位置而吵架的汉子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在二楼雕花小窗旁,女子身穿一袭白色衣裙,上着雪白绸丝衣,下穿白纱制成的飘飘长裙,腰束一条白色丝带,系着一个蝴蝶结。女子绝美的脸上带着浅笑,十指纤纤在七弦琴的琴弦上起起落落,飞舞频频,好似两只雪白的蝴蝶,一首高山流水也随着飞泻而出。 不似红尘女子,而是不食人间的仙女。 所有人都沉浸在琴声与美人制造的环境中,琴声悠扬,美人如玉,直到两首曲子奏毕,这才有人反应过来,那些要与娇韵姑娘共度良辰的恩客已经疯狂,挤破了头在老鸨处不停的抬价再抬价,最后竟然高达一万两一夜。 万非白抬起头看着二楼的女子,那女子不经意的也看向他,那张与白芊芊长的一模一样的脸忽然一笑,突然大声说道,这位公子能出多少?她玉手一指,直接指向万非白。 万非白心情极其复杂,他已经断定这女子绝对不是芊芊,可是一摸一样的容颜不能不让他注意,而且,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女子不应该在这里,有同情,有不公,更觉得把她代入到芊芊本人身上,觉得对她是莫大的羞辱。 可是当女子指向他,他不知为何突然说了一句,“我出一两。” 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觉得听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得了的笑话,那个穷小子只出一两?我没听错吧? 老鸨更是不可思议,她狠狠瞪了万非白一眼,然后看向娇韵姑娘,姑娘,现在宇文公子已经把价格出到了万两,我看就订宇文公子好了,老鸨眼里满是警告之色, 谁知娇韵却说道:“不,妈妈,佛度有缘人,女儿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位公子,所以就是一两我也认了。” 老鸨就要破口大骂,娇韵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我就这一晚,妈妈不要拒绝我,你要知道,我今日可以赚到一万两,那明日我仍旧可以办到,你今日不答应也罢!那么我还有一些体已钱,大不了我为自己赎身,不做了。 看着娇娇弱弱的少女说出这样一份话来,万非白心里滋味难明,周围众人都觉得可惜,老鸨在心里把万非白与娇韵骂了一万遍,想着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飞了,实在不甘,可是想着万人垂涎的娇韵,这一万两还是能赚到的,她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一声轻叹,对着娇韵警告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老鸨气哼哼的进了船中,周围的人穷的本来也就过来看看热闹,富的出钱人家还没看上,都是骄傲公子哥,有的拂袖而去,有的怀恨在心,回去找人商量要怎么整治这个不知哪里来的臭小子,总之,本来还很热闹的云书河,顿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万非白怔在原地,不一会,船里出来两个婢女模样的人,伸手有请。 云书河这座画舫真的很大,一楼就有许多屋子,楼内歌舞升平,香气缭绕,一对对男女从里面进去,又有一对对男女出来,这种烟花之地,处处流着迷乱的气息。 二楼相对安静了一点,尤其是最里面的一间。 此刻娇韵早已经准备好,正在等待万非白进来。 两名婢女把万非白领到了娇韵房屋外,竟自顾下去了。 屋内佳人依旧在抚琴,琴声幽幽,似乎在诉说着一段难以出口的情伤,好久,屋内的琴声才停,传来女子的叹息声:“公子不进来,是要我亲自去请吗?”语未必,人已经把门拉开,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门口,眼神带着深情与哀怨。 万非白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声打扰后才进了屋内。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不同于一楼的脂粉庸俗,而是装饰雅洁,一如她的衣着,整个室内看起来整洁干净。 万非白坐在了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娇韵语带含羞的问,公子是饮茶还是饮酒? 万非白说饮茶即可。 娇韵听到,给他倒了一杯茶,动作熟练,行云流水,似乎已经做惯了的。 两人有片刻的沉默,过了许久,娇韵才语带哀伤的问道:“公子可是嫌弃奴家?” 万非白看了她一眼,简短回答,并无。 那为何公子闷闷不乐,自从奴家看到公子,楼下众多的男子都入不了奴家的眼了,奴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一个男子就算与之聊聊天说说话也不枉奴家活过一回了,所以才冒昧的出声问了公子,如果惹的公子不喜,这里给公子陪罪了,说完就是弯腰施礼,万非白说道,不必,只是为何是我? 没想到万非白的一句话娇韵顿时激动起来,奴家自小流落青楼,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男子,无一不是来寻欢作乐,不把女子当人,只有公子,眼神最为清澈,这让奴家不得不产生好感,奴家曾发誓,如果有一日遇到这样的男子一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老天怜惜,让我见到了公子。 说罢竟然流起了眼泪,恳求公子,以后就让奴家跟在身边侍奉,就是放牛做马都未尝不可。 万非白喝了一口茶,默不作声。 娇韵见到万非白无动于衷,有些气馁,公子是不是不喜我? 万非白摇了摇头。 娇韵顿时欣喜不已,既然公子不是不喜,为何这样无动于衷?哪怕与娇韵说上几句话也好,现在正是饭时,不如奴家去叫姐妹们整治一桌好菜,再来一坛好酒,让奴家陪公子喝几杯?语调带着无比的讨好之意。 甚好!万非白说道。 娇韵连连点头,很快吩咐了下去,许是酒菜都是现成的,不出半刻钟竟然已经被婢女鱼贯的送了过来。 万非白并没有客气,一是他也走了半天,早上也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确实有些肚饿,二是,这饭菜也没毒,吃上一吃也没关系,他果然自在的吃了起来。 娇韵在一旁忙着给他布菜,赤裸裸的眼神紧盯着他,自己却一筷子也没动。 万非白假装没看到她的眼神,只是夹菜吃菜,娇韵又忙不迭的给他倒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杯来,朝着万非白说道:“今日有缘能遇到公子,奴很开心,敬君,说完抿了一口。” 万非白也一饮而尽。 这酒是妈妈在别处托人买的,此处并无此酒,就是奴家都很喜欢喝,奴家再敬你,说完一饮而尽。 万非白笑了一下,也一口气喝光。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竟然很快喝掉了半壶,不知酒精作用,还是这里实在很热,娇韵已经脱去了外面的马甲,脸色已经红扑扑的,看着万非白说道,不如公子去床上歇上一歇?等公子醒后,我再让人重新送来,在与公子共饮,只是现在,奴家真的好像醉了,头已经犯晕,公子,我扶你到床上去,娇韵颤颤巍巍的起身,似乎站不稳,朝着万非白的身上跌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生无非晴和雨 风花雪月楼的娇韵姑娘,因为酒喝的多了,站立不稳,竟然往万非白身上跌去。 一般人,看到有如花似玉的女子投怀送抱,不知该多开心,可万非白见到女子就要跌到自己的身上,他快速起身往旁边一侧,娇韵就跌倒了硬硬的椅子上。 她愤愤不平的起身,满脸含怒,你在耍我? 你不醉了?万非白玩味的笑道,你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吗? 娇韵一怔,突然竟然哭了起来,你们都是坏男人,没有一个真心对我,好歹我也是姑娘家,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说完,她泪眼摩挲的看向万非白,然后一点点起身朝着万非白而去,你看看我这张脸,真的不美吗? 万非白毫无反应,如果这张脸是在另一个人的脸上,那定然是美的,可是长在你这里,就会让我觉得恶心,何况你本来真的长这样吗? 万非白说完,已经动了,他的大手已经朝着娇韵的脸上抓来。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让人应接不暇的地步,可是娇韵,却在最初一惊后迅速反应过来,先前的弱女子形象已经完全变了样,变的又狠又厉,就连之前楚楚可怜的眼神已经变成阴狠无比,她在万非白手抓过来的时候快速翻身,借着身后的椅子一踢一踹躲过了万非白伸过来的手,然后又借势一踢,椅子朝着万非白砸去。 万非白一拳把椅子打的碎了一地。 听到响动的船坊众人纷纷跑来看,可是哪里还有人? 只有老鸨痛哭失声,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煮熟的鸭子白白的和人飞了。 远离城池的云书河一处岸边。万非白与扮作白芊芊的女子对峙着。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扮作白芊芊? 女子大笑,不扮作白芊芊你会来吗?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天下男子多是负心汉,没想到这里还有个与众不同。 万非白平静的说道:“但是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怀疑你,让我更厌恶你,对你更加的提防。” 女子再次大笑,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不这样做,不是连接近你的机会都没有一丝一毫吗?那不如铤而走险,也许一举两得呢? 那么?你为何要杀我?万非白问道。 “自然是你该杀!” 万非白无语,我不认为自己就该死,而你也不一定杀得了我,所以我只想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女子讥讽一笑,那我不妨告诉你,你还记得范大成吗?那是我父亲,你们害了我父失去海神神位,让我家人无处容身,现在又把我父关押到大齐天牢,凶多吉少,你却还如此逍遥,你不知惭愧,可知身为子女的心痛吗?女子一脸阴沉的说道。 万非白这才了然。 他不怒反笑,是,你父是我等捉住并被大齐将领带走,但是你问我有没有惭愧,那我可以告诉你,并无。 万非白正色说道:“你父是什么样人你自然比我更清楚,早在几年前他就擅自盗取我绿宫宝物,而后被抓,本来我师父已经决定留他不得,是我师伯劝他留下一命,希望你父好好改过,谁知你父没有好好悔改,还勾结倭人害我华夏同胞,试图侵占我陆地板块,这样做出偷盗,叛国的事来还不该杀?还是你觉得这样也是对的?‘’ 范娇韵听了,有刹那的犹豫,但是很快她就调整过来,身为人女,不为父报仇,有违人道。 万非白不知这范娇韵师从何处,但是看她冲过来的架势就知功力不弱,她使的那把古琴已经化作武器朝着万非白边弹边劈了过来。 万非白没做他想,身手就是一拳,这一次他还是保留了实力,所以当琴与拳相撞,那琴声陡然一转,万非白的拳头也似溅起火花来。 “砰砰砰!”声音之响,就是在整个琼城都能听到声音,人们还以为是错觉,以为大地要发生震动! 范娇韵如影随形。 一琴不中,她人已经欺身而上,角度微变,甩出了一个银针,银针速度很快,马上就要击到面门, “万毒针!” 万毒万毒,就是这针上簇了许多种毒,人一旦沾染,不出七日就会莫名其妙死去。 果然同你父一样,都是阴暗小人,万非白狠狠说道,本来想留你一命的,可你竟然如此下作,不分好赖,不能明辨是非,留你何用? 万非白一拳打出,直接一道“千古一气”,超十境的气玄拳罡一拳就击中,打到了范娇韵的肩膀上, 范娇韵脸色剧变,惊骇之后,她还算镇定,没有选择束手待毙,二是忍着拳罡带来的阵痛,脚尖一点,迅猛向前,试图把自己手上的琴与万毒针同时像万非白投掷,她虽受伤,也没阻止住她的脚步。 万非白仿佛看穿范娇韵的的心思,他一拳打穿女子怀中的古琴,然后紧接着第二拳,重重打在她腹部,然后他抡出手臂,把范娇韵连同破碎的古琴一起用力气带到,甩到了一株大树干上,撞的范娇韵头破血流。 万非白又朝前奔去,一把把范娇韵的面具扯下,果然,面具之下是一张与范大成相似的脸庞,现在正用惊慌无措的眼神看着她,眼底有恐惧,害怕,失望,后悔等复杂的情绪。 一个想为父报仇的女子,一个也许只是被人利用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开始感到无助。 万非白看着她说道:“你在扮作白芊芊的时候没有得手,以后就不会成功,你何必白费力气,不如说说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的?” 范娇韵回道:我自然知道,一旦不能在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杀掉你,就绝无可能再有杀你的机会,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理由呢? 范娇韵被这样一问,反而不说话了,刚才的惧怕也一扫而光,我为父报仇,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任何人指使,如今你要杀要剐也随你的便。 已经头破血流浑身被罡风带到骨头受损的女子,说完后纹丝不动,似乎等待着万非白的判刑,万非白最后还是没有取她的命,这里面的原因除了这个女子是为父报仇外,也希望给她一个机会,能让她认清事实。 万非白走后不久,躺倒在地的女子扶着树干站起来,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这让她又惊又喜,那人一身黑袍,带着一个黑色面具,看到范娇韵的模样,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你做的很好,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没有供出我来,可见你对我的忠诚,只是?” “只是什么?”范娇韵有些羞涩又有些紧张的问,我哪里做的不好,那个人警惕性太高,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个局了。我,我也无能为力。 嗯,我都知道,一道非常好听的男声非常富有磁性,你做的很好,你只是太累了,不如回去休息会儿,范娇韵听了,非常欢喜,又往黑衣男子怀里钻了钻,可是这欢喜才欢喜片刻,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的脖子被黑衣男子给硬生生的扭断了。 在生命意识流失的最后一刻,她睁大眼,想问问这是为什么? 可是她没有等到回答,因为,她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黑衣男子看着地上的女子,拿出帕子,在手上擦了擦,然后往地上一丢,说了一句“这世上最忠诚的就是死人了,既然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该去死了!” 说完,他就快速离去。 万非白一个人晃荡着回到南海仙府,就在门口看到了正在等他的唐盛平,刚一见面,就忙不迭的问道:“听说你去青楼了?为何不带我,我这辈子还不知道青楼长什么样子?” 怎么,可去办什么事了? 万非白很感动,唐盛平没有怀疑他去青楼取乐,反而非常理解的知道他必是去办事,此刻说不动容是假的。 他欢快的回他,已经办好了,很顺利,青楼不好玩,你也没有必要你,就做现在的你,这样很好。 你今天和南海二叔比试谁赢了? 唐盛平一听,顿时激动不已,是南海二叔赢了,不过本来我可以赢得,要不是南海仙主在一旁指点他,我肯定会赢,所以其实我也没有输。 万非白大笑,南海圭就是个无赖,你要是赢了他弟弟,他不是很没面子,所以他指点已经算好的了,要是背后给你下绊子,你哭都来不及。 在人背后说坏话实在不是一个好习惯,南海圭从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鸟笼,吹着口哨一边走一边说。 万非白看到他,南海世伯既然来了,小子有一事想请教。 好说好说,那就去书房谈吧! 南海圭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就三五本书摆在那里,万与唐二人坐下。 我就想问世伯可知道这南海之处可有什么神秘组织没有?比如悄无声息的杀人越货之类的。 南海圭摇头,得意的说道,在我治下怎么会容许这样的秘密组织存在?这不就是怀疑我的能力吗?我可以很坚定的告诉你,没有。 如果说有,就是你来后出现的那几起栽赃嫁祸的。 不过这几起,我正在派人着手查探,不日就应该有消息了。 万非白点点头,那你可知这是否与还魂珠有关?比如来阻止我,不想让我取到还魂珠。 如果是,那么这个人是不是与东海有过节,不想让我取到还魂珠来给顾长生续命?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明镜暗不治 一切都像个谜一样,让人毫无头绪。 再毫无头绪他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他必须要出发了,因为即使自己能等,顾长生也等不了,何况还有个容颜日益憔悴的剑仙落雪。 再不回去,真的要死人的。 在南海圭的絮絮叨叨后,在唐盛平的一路相送即将分别时,万非白郑重的对唐盛平说道:“没事别总出仙府,我觉得这里有一股可怕的势力,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能大意,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唐盛平问道,那南海仙主也不能信任吗? 万非白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可信,他儿子还在我沙漠绿宫呢! 唐盛平说道,那你就放心去,我在这多注意点,我又不傻,知道该如何做? 万非白想说,你是不傻,可心思太单纯啊!不过他想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而且唐盛平虽然人单纯,但是也最安全,谁能知道唐盛平其实有时候福至灵兮偶然有妙笔生花的时候呢! 南海之南,万里长堤,到处都是各种小岛,每个小岛上滩樵众多,不适合人类居住,却是各种海类动物的最佳栖息场所。 一路御剑而行,到了其中一个小岛后,万非白终于停了下来,在一处樵石上歇了一下,然后扬声嘶鸣。 随着他声音渐大,就见远处的海面顿时变化,海底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涌来,带动着海水,潜伏于波涛之内,掀起的海浪直窜云霄,等到近了,那物开始浮出水面,升腾于海面之上,一会飞腾于宇宙之间,一会隐形入深渊,万非白大笑,这家伙许久不见,竟然在他面前卖弄起来。 竟是万非白的上古真龙,早在几日前,他就开始用千里传音之术召唤神龙,随时保持心境想通,让老龙感知他在哪里,这家伙应该比自己还先到的,以前在绿宫兽湖,场地太小,现在在这宽广无边的大海中真是龙入海水,才知,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他在想,是不是该给老龙换个地方待一待了。 老龙已经游到他跟前,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嘴里又吐出一大口海水来,喷到万非白的身上,万非白不躲不闪,他已经习惯一人一龙见面时的打招呼的特殊方式,老龙用龙头蹭了蹭他,他也用手拍了拍他这个老搭档,温馨之情溢于言表。 “对了,龙兄,龙爷,叫你来是想叫你帮我做一件事的,我要找一枚还魂珠,就在一个巨大海龟的肚腹中,所以你要帮我找找,”。 老龙吼了一声表示知道,神情志高意满。 万非白觉得好笑,不要以为很简单,要知道这个海里有千千万万的海龟,我们不会一下就能找到的,何况这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未可知,所以就一切有劳你了。 老龙听了,点了一下巨大的龙头,然后一声不吭的就潜入了海底。 还没等他的衣裳干掉,老龙就已经游了回来,从口中吐出许许多多的海龟来,万非白一见,就用手挨个海龟摸去,摇摇头,意思是并不在这些海龟的肚子里。 老龙一个猛子扎下去,再次去捉海龟。 不一会,又把头露出岸来,往岛上一吐,更多的海龟吐了出来。 他再一次每个海龟都认真的检察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老龙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海中,每一次都收获颇丰,甚至把整个小岛都堆满了乌龟,可是还是没有找到。 万非白把这些海龟扫到海中,坐在一边开始思考,什么样的龟能够承载还魂珠呢?巨大的?不同于别样的龟?老龙也潜出水面,静静的看着万非白,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过来许久,天已经暗了下来,他还是毫无头绪,难道真要把这片大海里的龟全部找出来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这海里大大小小的龟加起来那将是一个恐怖的数量,凭老龙一龙这根本无法办到。 他在岛上生了一堆火,吃了一点干粮,喝了几口带来的淡水,叹息起来。 老龙早就在海中吃饱了肚子,跑了半天,就眯着眼睛打起盹来。 看来也是累了。 万非白吃饱,抚着老龙身边坐了下来。 夜晚来临了,万非白还是毫无头绪。幸好,在这荒岛之上,有老龙陪伴,他心里很满足。 想着想着他也睡了过去。 一连三日,一人一龙都在海中寻找,万非白也潜入海底,再实在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上的岛中换一口气来,三日内,大大小小的小岛都他们都停留过,最后到了最南边的一个岛,万非白给它取名“暗沙岛”。 现在的老龙已经愤怒起来,每一次的潜水都像苦大仇深般的然后吐出一大片海龟来后,在岸上扫来扫去,似乎对自己不满,它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真龙竟然连一只特殊的乌龟都找不到,实在是太气人了。 吃完最后的干粮,喝掉最后的一口淡水,万非白休息了一会,又安抚了一下老龙:“不怪你,本来这就是道听途说的一件事,也许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尽力了,现在整个大海已经被我们搜完了,等下我们再下去一趟,找不到,那只能是天意。” 万非白仰头看了一下天,想了一下东海落风岛的落雪与顾长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准备做最后的努力,找不找得到,也只能凭人事听天命了。 老龙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又一眼万非白的肚子,突然嘶吼起来,巨大的龙眼焕发出光芒来,然后拱了拱他,万非白正在叹气,并没注意到老龙之前的行为,看见老龙拱他,他不解的问,你想做啥? 老龙这时候兴奋的来回扫动龙尾,嘴里咿呀咿呀的说着,别的万非白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确定,老龙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他正要问,就见老龙一个猛子又扎入了无边的海水中,泛起的波涛随着老龙游远后很快平复下来。 万非白静静地等,也许老龙发现了什么? 这次老龙去了许久许久,当它浮出水面时就见它背上驮着一只巨大的海龟,海龟整个呈蓝色状,看着与海水融为一体。 等到老龙上的岸来,老龙才把捆住海龟的龙须散开,然后还用一根须把老龟轻轻扫到了地上,看起来像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一个孩子。 万非白上前查看巨龟,没想到这条龟骄傲的很,睁着眼睛与这个与它一样大的人类,眼里有着不满。 万非白感到好笑,他注意到了巨龟的大肚子,可能因为这肚子实在太大,那龟不能像其他龟一样平着爬行,而是站立起来,可是因为体型巨大,它根本无法承受重量,竟然找了一处大石靠在一边。 万非白跟着走了过去,看到乌龟戒备眼神,他说道:我是来帮你治病的,你也不想与其他的同伴看着不一样对不对?那么我替你检查检查,也许就把你治好了呢? 这头乌龟活了不知多少岁了,已经成精了,他不懂万非白说什么,但是看着眼前人类好像一点恶意也没有,他竟然没有反抗。 万非白此刻非常激动,他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膛,因为他发现了这条龟的不同寻常,也许……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因为这几日的打击实在太大,他这完全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所以再得到老龟的首肯后,他就顺着老龟的肚皮摸了下去。 他手法轻柔,老龟竟然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这让他很欢喜,他一点点的摸去,真的在老龟肚里发现了一个异物。 万非白心猛然砰砰的跳了几下,手也不自觉的抖了抖,老龟睁开眼睛,似乎不解。 万非白看着老龟,说道:“你这肚子里有东西,只有剖开取出才能彻底治好,这样你就会像其他同伴一样正常爬行。” 老龟眨了眨眼睛,表示听不懂。 万非白不管乌龟听不听的懂,说了声得罪了一拳把老龟打的晕了过去。 他自己用剑把老龟的肚子剖开,果然发现老龟肚里有一物,具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圆球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还有一个珠子正在一闪一闪的在里面飘动。 万非白此刻激动的无以复加,这一定是“还魂珠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圆球一点点的从老龟肚里挪出来,等到圆球一拿出,老龟的肚子果然瘪了下去,万非白把圆球收好放在一边,就开始穿针引线的给老龟缝补伤口,也幸好他有一些习惯,出门喜欢带着琐碎之物,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他缝完后,老龟也醒了过来,看见万非白满眼怒火,觉得这个人类太不是东西,竟然打晕自己,它不知不觉的爬了起来,嘴上朝着万非白攻击。 万非白躲过,用手指了指老龟的肚子,老龟不明所以,低头看去,竟然发现自己能爬了,他高兴的又爬了几步,这才感觉身下疼痛起来。 万非白说道,这几日你就不要回海里,等这个伤口好了,你才可下海,以后,你都可以爬行了。 这次,老龟竟然好像听懂了,还似乎点了一下头,然后不在理一人一龙,竟然趴在地上养起伤来。 看得万非白目惊口呆。 不过他很快欣喜过来,因为他基本可以确定,那巨大圆球中的珠子绝对是还魂珠无疑。 他与老龟告别,把圆球包好,乘着老龙,朝着琼城方向飞去。 第一百二十章 有种无奈叫做报恩情 茫茫大海,波澜壮阔。 万非白乘着老龙一路往返,途经一处暗礁,就见一老者站在礁上一块巨石上,海风吹拂,双袖飘荡,猎猎作响。 一头灰白色的头发随风飘扬,举目凝神,似乎正在望着自己。 万非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好的预感在他驱赶老龙换个方位之时应验。 一条长绳从他后背袭来,绳索带着强大的力量而来,万非白低下头紧紧贴在龙身,方才躲过,那绳子又像长了眼睛一般始终围着龙身而转,不知为何,微风八面的老龙似乎很是畏惧这根绳索,东躲西躲,一点战意全无,万非白再次望向礁上的老者。 老者双手背在身后,迎风而立,没出手,可已经见了真章。 万非白望向千里之外,除了茫茫大海与这个莫名出现的老人以外,看不到任何的生物,他刚才因为找到还魂珠亮起的希望光芒,在此刻彻底的熄灭了,他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拍了拍老龙,用手捋了龙须安抚了一下,然后把圆球从袖中取出,放到了老龙的口中,轻声告诉老龙:“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到你我合力都不能制服的老怪物,如果他要珠子,我定然是不会给他的,所以还要拜托你了伙计,把它安然带回东海,你见过落雪的,把它直接交给他。” 除此以外,我还要留封信给他,说完又从他的百宝囊中取出纸笔,刷刷的写了起来,他旁若无人,没想到那个老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反而不知不觉的把那根绳子收了回去。 他把信用牛皮纸包好,也一并塞到了老龙口中,成与不成,都靠你了。 你可千万别在嘶吼了,否则东西掉了你还要再找一遍,怪麻烦的。 你送完后可以回绿宫,也可以去任意遨游,只要你开心就好。 老龙早就与他心意相通,果真没有再嘶吼,只是龙头摇个不停,万非白又拍了拍他,你看那个人很厉害是不是,你也很畏惧他对不对,他来这里不用想就是找麻烦的,我们不能把两条命都交代在这里,何况我也许就脱身成功呢? 当务之急,你还是先去东海,他一边轰着老龙,一边挡在老龙身前,现在他觉得多此一举了,因为那人对于珠子根本无动于衷,不对物,那就是对人了。 他的心稍定,老龙虽然不愿可是他必须服从万非白的话,最终还是快速的隐于云层,飞走了。 他也御剑而行去了暗礁上。 二人相距不过五尺。 万非白看着白衣白发的老者,即使老者身上散发的锐气影响他的心智,他还是没有后退一步。 老人同样盯着万非白看,看着英气勃勃年轻的脸庞,突然有些羡慕起来,嘴里说道:“还是年轻好啊!” 万非白依旧盯着他看,不做一言。 老人继续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我已经多年不出世,用过的剑也钝了不少,锐气也衰退许多,可是我今天还是出来了,我这几日所见的所看的,都与我那时候不同了,悠悠几百年过去,经历时代变迁,可不变的是新人辈出,你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按理说,如此杰出后辈,我是不该与你为难的,可是欠人家的情,人家要我还,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几句话,简单明了,他欠别人的人情,要取自己的命。 万非白突然笑了:“我的命本也不值钱,但是我这人很惜命,前辈想拿,那我也只好拼命。” 白发老人也笑,听说你师父是玄镜,三百年前我还与他打过一架,不知他现在好与不好,如果知道是我把他徒儿杀了,他会不会找我再打一场? 万非白说道:“不知那一架谁胜了呢?我师父知道我死了,怕是不是打一场那么简单,而是会找你拼命。” 老人从万非白眼里没有看到拿玄镜来威胁自己的意思,而是怀念,带着孺慕之情。 老人叹息道,玄镜怪是怪了点,可是人其实很不错,所以他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真是让人又嫉又羡啊!可是我也没办法,老人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曾经我欠了别人一个天大的人情,现在别人要我来还了,不过打架杀人这种事情,终究是能少打就少打,能少杀就少杀,毕竟这样太伤和气。 所以,你尽管把你修为施展出来吧! 好!万非白只说了一句,拳头缓缓举起。 老人看着万非白出招,有些讶异,这不像自己得知的只学了几年就能悟到的拳意,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没有急于出拳,而是集全身之气,缓缓举起,老人现在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稳。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眼前的年轻人心稳,手稳,很稳,平静,淡定,没有当作生死之战,到似与人平日切磋一般,这样平静的心魂更稳。 老人突然觉得有些可惜,所以他叹了一声后让万非白打过来。 万非白将所有气玄凝聚到自己的拳头上,下一刻,他就凌波微步的直接到了老人身前,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像一层白雾把他紧紧包围,而他的拳,由之前的缓慢已经变得迅猛非常,拳罡阵阵,像一道道剑,刺的人晃眼,就像那条真龙围绕在他拳头的周边。 老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万非白出手,当拳头到来的时候,老人才动了动手指,晃了晃手腕,好似浑不在意的用手挡了一下,可是他周身可怕的气息已经不知不觉的钻入到他的手掌,在万非白的拳头到来之际,简简单单的对了一下。 万非白已经后退了七八步,而老人的拳头并没有收回来,刚才打出去的拳罡还没有卸去功力,这样修为的老人,足以让天地变色。 万非白已经知道,自己与这个老人之间,至少还差三个万非白。 他稍微喘了一口气,然后第二拳就已经出去,一连不断的出了十拳都被老人不变颜色的给打了回来。 万非白加重了力道,祭出万古来,老人看着这把剑,流露出笑意来。 我练拳的时候,也如你这般,甚至还不如你练的好,我那是没有找到方法,只顾一味的瞎练,以为出拳越快,就越厉害,许多年后才领悟到了拳意的真正精髓,你足足比我早了上百年啊! 论拳,我以经验取胜,现在论剑,算你小子聪明,不过我剑术不行,可我有别的对付你呀! 十年磨一剑,倒要看看你的剑究竟磨成有几年了? 只见老人一挥袖,暗礁上的大石就统统的从岛上飞起,直接掠像万非白,那些大石,就好像原本有了灵魂,转瞬就到了他的身边,而那些石块,已经磨成锋利的箭簇,一块块没有生命力的大石变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旋转飞过来后往万非白身上招呼。 万非白却不见了。 老人笑着摇头,现在已经能用魂魄分离了,可是在我面前,不过是小伎俩。 说完,老人用手指一点,一块大石就朝着另一个方位飞了过去,万非白不得不回复真身,他开始狂奔,在这个小暗礁上跑了许久,那些大石在后来终于都停下了。 这也算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胜利。 可老人速度依然摇头:“我说过,你做的很好,我也不愿意与你为敌,可是我也说过,我是要还人情,既然这样,能少打就少打,还是快点结束吧!” 老人说完,已经高高跃起,身姿敏捷的根本不似一个几百岁的老人,然后他一拳劈下。 万非白也出了拳,可是他的拳意在没真正发挥时就已经被难以想象的拳罡强大力量镇压的粉碎, 一时万籁寂静。 没有气势如虹的武器,没有暗暗偷袭的法式方法, 但是就这一瞬间,万非白已经被拳罡震得受了重伤,他很快的吐出血来,鲜艳的红色之血似乎是要把他的血全部流完。 老人站了一会,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万非白,闭上眼睛缓缓道:“我这也算还了人情了,只是我这样做内心会过不了这一关,本来我想一下子就把你解决了,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修为,我不想杀你,今日留你一命,以后是死是活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希望你命大,捱过这一关,如果你真能熬过去,就别去南海仙府了,否则? 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竟然蹲下身来,把万非白挪到了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伸出半截的大石之下,最后才真的离开了。 万非白在陷入彻底的昏迷后最后听到的就是最好别去南海仙府,最后做的是给自己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为何不让我去南海找南海圭?还有这个老人是谁,受何人所托呢? 一切的谜团万非白已经不介意了,因为他彻底进入了昏迷中。 正在快要到达南海的杨概四人,正在一个小城休息着。 无极睡着睡着,竟然突然坐了起来,拉起与他一起睡的李宸轩,就要李宸轩给万非白补卦。 李晨轩被他磨的没法,只好答应下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孤岛处,寂寞开无主 无极的煞气被万非白吸走一多半,虽然他后来痊愈,但是二人有时候冥冥之中总会有气息的牵绊。 无极梦中,就见铺天盖地的海水蜂拥而至,一处似陆地似岛屿的地方,他的非白哥哥孤零零的躺在那,一点气息都无,无论他怎么叫,非白哥哥却总是叫不醒,他大声呼喊着,哭着,终于醒了过来,醒来方知是梦。 他一时又喜又忧,马上推醒身旁的李宸轩,非要他给算上一卦。 李宸轩被他磨的没法,再加上他也担心师父,真就算起来。 有一刻钟的功夫,就在无极已经等的要急疯的时候,李宸轩终于结束了掐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看向无极,郑重的说道:快去把师伯与灵儿叫过来,师父有大难。 一句师父有大难,已经把无极吓傻,他已经忘了该如何走,万非白是他认为在这世上比他亲生父母都要亲的亲人,他毕竟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心智不成熟,只知道最亲最爱的人遇难,就哇的大哭了起来。 不用叫杨概万灵儿,他们自己就被无极的哭声给引过来了。 杨概看见李宸轩一脸苍白落寞的坐在那一动不动,而无极正在号啕大哭,心一点点的低了下去! 但是他是他们的师伯,也是这里的大人,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担忧反而安慰起无极来。 万灵儿也被无极哭声吓到,拿出一个帕子给无极擦着眼泪,边问怎么了? 无极一边哭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二人到也听了个明白,杨概柔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实在是我们先入为主,才会有这样的梦” 梦就是梦,不能作数的。 可是师兄算了卦,也是说非白哥哥有大难啊! 杨概叹道:也许宸轩也会失误呢!任何事情都不会能被人预测的那么准的。 听了杨概一说,无极与万灵儿稍微好过了一点,无极的哭声渐小,只有李宸轩在那依然一动不动。 “不会算错的,我算的和无极做的梦一模一样,我感受不到师父的气机,只能知道他在南海的某处孤岛,是生是死,我只能说感受不到他的气机”。 这次就是杨概也安抚不住两个小的了,就是他也震惊的无以复加,心痛的同时他大手一挥,不要猜测了,我杨概认定他不会死就不会死,现在收拾收拾,我们连夜出发。 没有一个人反对,包括万灵儿,也很快的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 她的包裹其实没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师父给买的两套换洗衣服,师父送的一本识字书,以及师父亲手给做的一个发卡。 全是师父送的。 她在无极哭的时候没有哭,在大师兄说师父可能死了的时候没有哭,可是这时候她却哭了。 短短的几日相处,让她知道了什么是家,什么是亲人,她不想失去这个家,更不想失去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人。 “师父不会死,她这样给自己打气”。 杨概带着李宸轩三人连夜离开客栈,一路朝着南方而行。 无极小声的问杨概,我们要不要通知芊芊姐姐她们? 杨概摇头,我总有一种感觉,你师父他还在,而且绿宫离这里又这么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睿贤夫人还不知道病好了没有,如果我们把消息传递回去,她一急病再反复就不好了,我们先静观其变,找到你师父再说。 他本来想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去。” 这一次没有人存着侥幸心理,不似先前偶尔有心情停下看上一看,他们日夜兼程,竟然在三日后就到了南海琼城。 杨概与万非白一样的心思,因为南海召的原因他是必定要拜访一下南海圭的,虽然他俩年纪差不多,也曾同为一方之神,但是辈分摆在那里。 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当然是要像南海圭打听万非白的下落,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正在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唐盛平听说杨概来了,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自从万非白走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就算还魂珠难找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可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他这两日每日都去海边等,去附近的小岛去找,甚至都惊动了南海圭,南海圭也很着急,派了许多人出去,可是到晚上回来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他甚至想明日直接带上干粮,挨个岛屿找,可是想起常圣人说他与还魂珠相逆的话,他硬生生的把这个念头憋了回去。 正急的六神无主,刚好听杨概来了,真是喜的不行,立刻跑到前厅去找杨概。 杨概正在与南海圭续话,唐盛平虽然心思简单,但是懂礼还是懂的,他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二人说话。 此刻一脸疲惫的南海圭无奈说道:“我已经派出好多人去寻,我自己也找过几回,可是都是无功而返,” 事情如果像李家公子所推断,那万小子的确不妙,这样吧!明日我同你们一块? 杨概当然乐意,只有唐盛平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第二日,杨概与唐盛平早早起床,让三个小的留在这里,他们自然不愿意,可是奈何功夫不到家,御剑不会,这茫茫大海就去不成,还是无奈的留在了仙府。 二人整装待发完毕,就看到了南海圭挪步而来,三人并肩而行。 一出仙府,到了海边,三人就施展轻功,御剑而行,南海圭道:“我看不如我们分头去找,这广阔大海茫茫无边,各种小岛有成千上万个,如果聚在一起,找上十日也找不完。” 杨概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只有唐盛平说:“分开好自然是好,可是我这人方向感不是很好,我怕我人没找到,自己也回不来,所以不如我与南海王一起,也好有个伴。” 杨概没有意见,南海圭想说什么,看见唐盛平单纯的眸子,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也好,也好,唐兄弟跟着我,那是再正确不过的,我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三人分做两队,开始寻找起来。 南海圭与唐盛平御剑通行,南海圭看着唐盛平问道:“你与万兄弟关系很好?” 唐盛平点头道:“我自小在蜀地,从来没有过朋友,那地方很小,但是在小的地方也能交到朋友不是吗?可就是很奇怪,我就是交不到,以前是因为我家世不好,我后母也不允许,后来是因为我在同辈中还算比较杰出,他们对我很是不服,这样我就更交不到朋友了。‘’ 可是我碰到了万非白,他不嫌弃我的脾气怪,不觉得我是个麻烦,与他并肩作战,他会时刻顾及到我,虽然他不说,但我能感受到,而且他还给我银子用,从小到大,就没人给过我银子,只有给我白眼,我很感激。 所以比起在蜀地的日子,我更愿意追随他,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觉得没有什么。 南海圭嗯了一声,“如果有人给你更多的银子,更能理解你,每日里让你心情愉快,你会不会会与那个人交朋友呢?‘’ 唐盛平想了一下,低声说道“这世间只有一个万非白” 这世间只有一个万非白。 语声很低,却撞的人心里莫名一疼。 南海圭没有说什么了。 到是唐盛平歪着脑袋,望着南海圭问道:“仙主这一辈子可与人结过怨?人人都说你很怪,就像万非白的师父一样,可我听万非白说你们又是朋友,这样脾气怪的人不是在一起很容易打架?” 南海圭哈哈大笑:“世人说我怪,我自己却不觉得,我可不像那个老头子动不动就骂人,相反,我很少出南海,我还乐于助人,我救下的人不计其数,怎么拿我与那个老头子比?” 呃!唐盛平回应了一句,他还打算继续问,南海圭很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太远,先开口问他,如果万非白找不到,你想好以后要去哪里呢?既然蜀地不想回去,不如就在我们南海留下呀! 我们南海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才!像唐兄弟这样的人才更是需要。 他以为唐盛平肯定会拒绝,没想到他却回答道:好呀!我也很喜欢这里,不过我相信万兄弟能找到,等找到他我再问问他的意见比较好。 对话难以继续,二人不再做声,开始每个小岛暗礁都不放过,唐盛平因为心存感念,找的甚是细心,他发现南海圭也是如此,甚至比他更为仔细。 一日之中找了上百个小岛暗礁,依然一无所获。 唐盛平站在海边,把希望寄托在杨概身上。 然而,当日落西山,那个身影出现之后,他终于失望起来,因为回来的是一个人。 单纯的汉子竟然大哭起来,伤心欲绝。 看着大胡子已经被泪水打湿,杨概感概的说道,这才找一日,就气馁,这样可不行,一日不行,我们就找两日,两日不行,我们就找三日。 南海圭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让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细雨生寒未有霜 虽说天色昏暗,其实时辰并不算晚,李宸轩坐在院子中还在掐算,身旁围着无极与灵儿。 等到算完,李宸轩缓缓睁开眼,看着两个热切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小人,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还是算不出来。 无极听了,说了一句至理名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算不出来,说明非白哥哥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老气横秋的一句话,反而让李宸轩与万灵儿都有了踏实之感,所以当杨概三人回来两手空空的时候三人很容易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南海仙府。 布置的精巧的院子里,杨概半点睡意都无,他看着坐在一边喝闷酒的唐盛平,以及乖巧的坐在一边的三个半大孩子,杨概心里非常不好受,连日来的奔波,让这几个孩子憔悴了不少,但是也变得更加懂事,他现在都在怀疑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他在动摇,要不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师父,传回给绿宫? 看来,明日再找不到,他必须要这样做了。 他把三个半大孩子哄了回去,然后坐下,也开始喝起酒来。 他的酒量很好,远不是唐盛平这种毛头小子可比的,所以当唐盛平喝了半天两杯酒还没下肚的时候,杨概已经喝完一壶。 唐盛平怔怔的望着他看。 杨概哈哈一笑,看我做什么,然后他落寞的说道,就怪我酒量太好,喝不醉,要不然我真想一醉方休,不去想这些狗屁烦心事。 唐盛平没来由冒出一句,“好人和坏人是不是都看不出来?不过有的我就能看出,比如你,比如万非白,都是好人,可是为什么这世界上就不能公平一点,好人长命百岁,让坏人绳之以法?我娘是好人,死了,我后母是坏人,对我非打即骂,可是我爹却很听她的话,她甚至想下毒毒死我,我父亲知道了都原谅了她。 如果这样,我觉得还是不要当好人了,做个坏人还更逍遥自在些。 杨概没有想到这个巴蜀汉子外表之下也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正要想着怎么回答,就有下人来请他二人,说是东海剑仙落雪到了。 杨概二人大喜过望,酒也不喝了,二人你争我抢的跑到了前面,南海圭正与落雪说着话,见到二人就这样的进来,眉心一皱老大不痛快的说道:“看来万兄弟真是结交了许多朋友,这些朋友能够这样对他,让老夫我羡慕的很呢!” 杨概等人早就知道这南海圭性格有些古怪,在这些时候说这样的话是本性使然,都没有往心里去,告辞后三人一同去了后边的院子。 酒是现成的,菜也还没凉透,落雪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后才回答二人提出的问题。 还魂珠是真的,顾长生已经醒了过来,老龙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想必是去寻主来了,我收到还魂珠的时候还收到一封信,他把信拿出来给二人看。 就见上面寥寥几字,写着“南海最南遇高人,是生是死难返还”。 南海最南?杨概突然有些激动,我们都是从海边最北一直往南找的,还没有找到那里去,可是师弟遇到的高人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想抢还魂珠吗? 剑仙落雪叹了口气,现在情况谁都不清楚,我接到信的时候是那头非白兄弟的老龙给我的,等我看完信,再去寻龙,那条龙已经走了。 所以我给师弟服下还魂珠后见他好转,立刻就来了这里,如果真因为师弟,万兄弟遇难,我们东海都会羞愧于地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万兄弟才好啊! 三人商议后,就决定去知会南海圭一声,可是唐盛平一改往日透明人的性子,这次坚决反对,让二人诧异不已。 唐盛平诺诺的说道:“我总感觉仙主不像他表面上那样简单!” 废话,要是心思简单能做的了这整个南海的王吗?杨概有些着急的说道。 反正我就觉得此人怪怪的,唐盛平坚持。 还是落雪打了圆场,现在天已经黑了,再劳烦人家也不好,我们就偷偷的去就是了,如果能找到最好,找不到明日我们再与他说。 三人这次一路往南。直奔南海最南。 可是到了最南端,找遍了岛屿暗礁也没有找到,三人不由的有些急起来,唐盛平问,会不会被海水冲走了? 二人不语,这种情况是最坏的,海水潮起潮落,力量大到能掀起一座房屋,何况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他们不愿意承认,万非白已经死去,宁可相信他受了重伤。 正在这时,落雪大喊,你们看那是什么? 天黑成一片,如果不是功力强的人根本看不到很远,所幸三人功力都不弱,也看了大概。 就见远处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水中涌来涌去,似乎在海里捉什么东西,然后又急不可待的往北游去。 好像,是一条龙啊! 唐盛平说完,那二人已经像剑一般的冲了出去,踩着海水一路疾驰而去,唐盛平不解,也只好跟着一同向后奔去。 正是万非白的那条龙,他感觉到后面有人,已经调转过巨大的龙身,朝着几人席卷过来。 力量之大,似乎要守护着什么,想把三人一口吞入腹中。 落雪与杨概大声呼喊,老龙老龙,真龙正张开的大口听到声音后顿时停下,这两道声音似乎耳熟啊! 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下海面上缈小的人类,看清是杨概与自己送信的人后,嘶嚎了一声,似乎见到了老朋友一般,有伤心,也有欢喜,他在刚才张口的时候嘴里已经掉了许多大鱼出来,他迅速的潜入海底又把鱼捞了出来后,竟然朝着几人点了点龙头,然后身子一伏。 它这是让我们坐他身上,还是杨概最先反应过来。 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到了龙背上,然后老龙一飞冲天,很快的就到了一处很小的暗礁上。 暗礁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三人视线望去什么也看不到。 老龙却把嘴里的鱼吐一地,然后用锯齿咬死一条鱼,摆动着龙头朝一处大石游去,就见大石伸出的半边底下有个人影躺在那里,老龙已经把鱼血滴到了他的口中。 三人急急上前,也不惧怕老龙了,等到了跟前,终于看清,这不是万非白是哪个? 落雪摸了摸他的鼻中,发现还有一丝气息,大喜叫道,他,他,还活着。 只是脸色苍白,浑身已经没有多少人气了。 落雪不敢乱动,只是在杨概的帮忙下轻轻把他扶起,唐盛平接过落雪,然后剑仙就地坐了下来,给万非白渡气,三人轮流着来,可是万非白依然没有转醒,只是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有用,唐盛平对于这点转变感到大喜,其他二人也同样,老龙奇怪的望着三人,看着三人对万非白没有恶意,他才歪在一边。 我们先把他弄回去,杨概对着老龙恭敬的说道:“就麻烦龙兄把我们送到海边。” 老龙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再次把身子一伏,杨概把万非白抱起,三人一同爬到了龙背。 还是回的南海仙府。 因为这里最近,环境也最好,对于他的伤有好处。 三人带着万非白回仙府还是惊动了府中所有人,李宸轩踉踉跄跄的带着两个孩子最先跑来,看到万非白,就往地上一跪,杨概怎么哄三人就是不走。 他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然后南海圭兄弟也急匆匆的来了,南海孟看见万非白,大喜,等走到近前,看到几乎没有人气的躺在床上的人,他好久都没动,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那床上的人,这还是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吗?他疑惑的看向杨概,杨概点了点头,还活着,他才嘘了一口气,这才有些放松。 南海圭也慢慢的走了过来,上前看了一眼,就已经流出泪来,幸好救回来了,要是在我南海出事,玄镜那老头子绝对不会放过我,就是我那不孝的儿子都会与我恩断欲绝啊! 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另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回了仙宫,万非白的伤势没有恶化,也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好转,落雪与杨概每日都会用内力帮他度气,虽然看似面容红润了一点,却没有醒转的迹象。 而唐盛平就在万非白的房间不离开,落雪与杨概在的时候他就睡一会,不在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守护,片刻也不合眼。 就是喂进去的汤水药他都会尝一尝,杨概与落雪不解问他,他想了想,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不大安全。 二人摇了摇头,但是对于他的赤诚之心肃然起敬。 李宸轩三人自从万非白回来后就像有了主心骨,三人有条不紊的练功,然后由李宸轩负责给二人授课,就在万非白房间内,万灵儿现在已经识得许多字了,她要在师父醒来后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师父一直没有醒来,请来了大夫,大夫也说没有一点办法,他治外伤,像这种的他治不了。 万般无奈下,杨概只好修书给常圣人,毕竟圣人知道的众多,虽然他也想给玄镜老人写信,无奈根本不知师父的行踪,只好打扰常圣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万非白的伤看似内伤,可是综合几人的内力都没有多大的起色,这不得不让他们重新思考,这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问题的关键就是他被何人所伤。 不言而喻,那必定是个高人,高到天际的那一种,否则以万非白之前的实力绝不会被伤的这样彻底,而且他有个习惯是杨概知道的,就是“打不过就跑”,可是他连跑都跑不成,可见这个人的实力可怕到了何种程度。 阴影再次笼罩在几人心头。 当下只有先找常圣人了,实在不行,也只好去寻玄镜老人了。 每个人都对常之春寄予厚望,希望这个圣人能给大家带来一点希望。 万非白的屋子,杨概从外面返回,发现屋里不光有雷打不动的唐盛平,就是落雪也还没有睡,在一边的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茶杯的盖子,杨概甚至都怀疑,落雪根本没喝茶,他有些于心不忍,劝道:“东海还有那么多事没了,王不二现在也还在伤中,你不在谁来主持大局呢!我看这里也用不了那许多人,不如你先回落风岛,等我有消息通知你就是,” 落雪凄然一笑,万兄弟是为了我们东海才出这样的事,如果我回去,恐怖大局主持不了不说,还要被我师兄骂个狗血淋头。就让我在这待着吧!我心里也舒坦点。 杨概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半天他才说道:如果常圣人来了也找不到症结所在,我看我还是把他带回绿宫,长时期在这叨扰实在不妥。 可是万兄弟的伤怎么能受的了这长途跋涉? 那不如我们随便找个地方搬出去?唐盛平说道。 这里是南海圭的地盘,搬到哪里都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这里更安全。 落雪的一句话成功的打消了杨概的念头,他默默的喝了一口茶,发现索然无味,干脆解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酒葫芦,一口灌下,室内寂静无声,三个人都看着床上的万非白,焦急的等待常之春的到来。 而常之春没有让他们久等,很快的就风尘仆仆的到来,见过南海圭之后,就来看万非白。 杨概率先施了一礼,哽咽说道:“国师日夜操劳,忧心国事,还要劳烦你前来。杨某心怀感激。” 常之春只是挥手,满脸疲惫尽显,扒开众人,来到万非白的身边。 他细看了一下万非白的脸色,发现苍白的面颊上还带着一丝潮红,眼眸紧闭,看着像正常人睡觉一样,从容安详。他本身看的书太多,医理也懂的一些,他把万非白的衣裳撩开,检查身体的伤,外伤一概没有,只有许久之前留下的印记,但很明显不是新伤,撩起万非白的衣袖,他查看脉象来。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就是三个半大孩子大气也不敢喘,都紧紧盯着常圣人看,就见圣人一会皱眉一会舒展然后又疑惑不已,有一刻钟时间,常圣人终于才把万非白的胳膊放下,把袖子拉好,然后转到另一边,快速的用手点了点万非白的气海穴,然后他再次把脉,这次没用太久时间,他就退到后边的椅子上,歇了一会儿才看向众人。 “从脉象上看,万兄弟气息平和,毫无波澜,可我在他的气海穴处发现了他体内有一个气囊,那气囊阻止了他体内的庞大气玄,让他的气只能透过缝隙缓缓流淌,而不能快速的流动,这也是他昏睡不醒的原因,如果能把这气囊吸走,那就可以做到清醒过来了。 几人一听,大喜,连问怎么才能把气囊取走,是否可以用内力逼走? 常圣人摇了摇头,这股气不是非人力所能驱散的,要找就要找到根源所在,而那个根源就是伤万兄弟的那个人。 不等几人来问,常之春继续开口,那个人我也不确定是谁,因为这个人虽说也是一个练气士但与我们又不尽相同,他的气另开旁门,似乎是修炼的上古真元,所以我们只有找到修真元一脉的人,最好是找到本人,因为一般真元也驱散不了,即使强盗如玄境老人,就算他在,也丝毫没有办法。 而修真元的人,在这个大陆上不以宗门为主,基本都是靠着自身根基,勤勉练习,都以散着为主,所以要找,难度很大。 常之春见众人情绪低落,喝了一口酒后又说道;“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果然,众人眼中又泛起希望之光来,唐盛平心直口快,哎呦我的圣人,您说话怎么不一口气说完? 唐盛平一说完,一旁的落雪与杨概纷纷叹出了一口气,岂不知要不是面前的是常圣人,二人都想骂他娘了。 常之春笑了一下,办法有,可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那个人”。 唐盛平再也忍不住,可你刚才还说不好找,找不到,现在又老生常谈,这不是说了与没说一样吗? 常之春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露出欣赏之色来,缓缓说道:“你们自然不好找,可是有一人却能找到,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你们速速修书给白芊芊,让她去找,虽然很有难度,但是我相信她会找到,如果她也找不到,你们想都别想了,所以说万兄弟的生死就全在她身上了。 杨概不解的问道;既然我们也找不到,为何偏偏师妹可以? “因为她体内恰好有两道气,一道就是你们修习的气玄,另一道就是真元,只不过她投于玄境老人门下,那道真元就没有用武之地,而她乃玉皇大帝的血脉,体内流着上古之血,而真元研习的就是上古之气,一般修习真元的人只要调动体内真元,都会有一点感悟心意在里面,所以我说她可以找到,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常圣人果真是常圣人,在下佩服,刚才还气愤不已的唐盛平现在不吝赞美之词,可是他刚说完又问道,白芊芊又是谁?好像是个女的,可靠不可靠,人家会帮我们吗?他没见过白芊芊,而他与万非白一路都是忙着救人生死之事,万非白只是把那道倩影印在心头,是以也没与他说过。 众人大笑不已,无极现在也听到了非白哥哥有救,心里高兴,不由的撇了一下唐盛平,“芊芊姐姐就是我非白哥哥的媳妇啊”! 啊?他成亲了,我不知道啊! 众人又一阵大笑,常圣人的到来驱散了几日来的阴霾。 杨概有些后悔,怪自己没有早把消息带回绿宫。 常之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就算你早通知芊芊也是跟着干着急,我也是书看得多了,才知道一些,所以你急速修书,万兄弟的生与死就全在她身上了。 杨概去写信了,常圣人的一番话却让一个小人心里有了想法,那就是万灵儿,她觉得知识真是太有用了,以后修习不能忘,可是书本知识也不能落下,她看了一眼她的大师兄,李宸轩被她看的发毛,问道,哪里不对了? 小女孩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圣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啊,我现在有点怀疑你能不能把我教好了? 李宸轩一头雾水,只有常圣人大笑,“学习并非一日一时之事,总归要循序渐见,你这小姑娘志向不小,也是好事,等你长大一点,可以找我常之春,宫里有女学,只要你肯来,我就让你来学。 当真?万灵儿眼睛一亮。 我常之春从不说虚话假话。 好,我去。 没想到随着常之春的到来,好事接连发生,这真是意外之喜。 所以连着几日,万灵儿没事就去找常圣人探讨学问,几日下来,她已经能出口成章,就是嘴皮子利索的无极也不是对手,谁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能不说话的小姑娘能够现在说一句话能把人说到铩羽而归的地步。 无极有了压力,低声说道;”我可不敢再与她争师兄的位置了,灵儿也不敢叫了,以后就叫她师姐好了!” 常之春要走了,因为他出来已经有七日了,再收到白芊芊的回音后他决定启程了。 宫中有太多的琐事大事,这让他也很无奈,他走后最失落的就是万灵儿了,她一失落倒让李宸轩倍感压力,因为他负责教习灵儿的书本知识,现在灵儿与常圣人都可以偶尔探讨学术问题了,这让他这半个老师很没颜面,所以他在修炼的同时也把之前的课本重新拾起,不似先前的吊儿郎当,现在突然能沉下心来了。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进步,但是却落在了杨概与落雪的眼中,落雪看了一眼床上的万非白,叹了口气,带着艳羡的口吻说道“万老弟,快醒来吧!你看你的几个弟子都如此优秀啊! 又连过了几日,落雪依然没有走,催到后来连杨概也不催了,多一个人也好,还能有人作伴一起喝喝酒,二人趣味相投,不似唐盛平,喝两口就开始呕吐,也不似南海圭那个怪人,净说些不着调的话,还没有酒品。 大人如此,小的们却很热闹,尤其万灵儿像变了个人一样,话比以前多了不少,她现在对那个没见过的师母很感兴趣,一旦闲下来就拉着无极问。 你说师母真的不先来南海吗?师父现在这样,她真的不先来看一眼?我怎么觉得师父不受她重视呢? 瞎说,无极得意的说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非白哥哥与芊芊姐姐好着呢,姐姐没来,是因为她不想耽误哥哥的病,她要先去寻人,有时候大爱都在心里,她又不是一般人。 那师母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美的天仙一般? 芊芊姐姐本来就是仙女,还是仙女里最美的那个,等你见过就知道了。 有时候小孩子也会八卦,也会好奇,这让万灵儿更加期待这个师母是何磨样了? 只不过她有一点不爽,那就是无极称呼的是姐姐,她却要叫师母,辈分差着呢! 女孩心,海底针,想到这里,她不似先前姐弟好了,反而气呼呼的走了,一连几日都不理无极,这让无极非常郁闷。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万水千山也要找到你 白芊芊没有想到万非白这一走,竟然走了半年之久,本以为很快就能回来了,却意外的收到一封信,当她看完信后立马焚烧掉,然后去找了苏长老,二人在密室里谈了许久才出来,然后她立即去拜别母亲。 睿贤夫人一听她要走,连问发生了何事。 白芊芊笑着说道:”能发生何事呢?女儿本是江湖人,斩妖除魔是份内事,您现在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我就出去走走,也不会多久就会回来,再者非白新收了几个徒弟,那里还有名师在教几个弟子知识,他也让我去看看认认几个孩子。 睿贤公主笑了一下,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说道,就是想非白了嘛!一走半年,肯定很是思念,女大不由娘,不过非白人很好,你去了娘也不会怪你什么,出去了知道早点回来陪娘就是。 得到了睿贤夫人的准许,白芊芊第二日很早就上路了,花娥等人不解,苏长老就把白芊芊对睿贤夫人说过的话说了一遍,众人一听,也跟睿贤夫人想的一样,都没有说什么。 一出沙漠,白芊芊就不断的催动意识,寻找那一丝丝的联系,许是那人不在附近,所以一点感知都没有,她一路走的很是焦急,但是越焦急意识就容易混乱,到最后她反而不急了,因为他相信万非白,不是短命的人,更不会舍得抛下她,那里有剑仙,有大师兄,她完全可以放下心来。 所以她心渐渐的定了下来。 她凭借意识联系,在一座大城中找到了一个修真元的练气士,那是个成功的商人,练气只是他平日的爱好,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不是,她没有在原地打转,继续上路,足足耗费了三个月,找了不下十几个修真元之人,打也打过,暗地里潜伏观察也查过,但是她都能确定,不是她要找的,她从西边西夜国,又到南边南越,再返回大秦古,问遍了贩夫走卒、江湖武人、镖局头领、自己用意识联络,找过的都不是要找的,仍是没有任何线索。 她给自己打气,总是找了一大半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归会被我找到。 她每一地都会给杨概写信,写到后来,她干脆不写了,因为她怕在她还能承受住压力大时候,杨概他们就已经先放弃,所以她在最后一封信的末尾写道:“相信我,最终能找到,劳师兄不要放弃,芊芊就算九死一生,也会最终成功,另外,师父也在找,所以更加不要担忧,信不再写,下次见我时,必是功成归来”。 她也给母亲写信,告诉她自己要与非白回珈蓝城一趟,可能就要在那过年了,毕竟珈蓝城主是非白,他也要回去主事。 写完信,她趴在客栈的床上狠狠哭了一场,她需要发泄,因为她把自己这一生的谎已经撒完了,虽然这是善意的谎言,也让她心里不舒服,她无比想念万非白,在心里不段告诫他嘱咐他要坚持到等她过去,她不知道的是,远在南海仙府的万非白手指不经意的动了一下。 就这样,从夏日走到了暮秋,又从暮秋走到了鹅毛大雪。 而玄境老人已经知道了万非白的情形,甚至还偷偷的潜入南海仙府看过万非白,又偷偷的溜出来,他心中愤怒至极,势必要找到那个害他徒弟的人,就这样他也找,白芊芊也找,二人竟然碰到过两次,老人也不得其门而入,但是他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就是这人曾经与自己交过手,并且半斤八两,这人比玄境老人还年老,几百年已经不出世了。 玄境老人悠悠叹道:“我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何要害非白,曾经他也是口碑很好,从不乱杀无辜的,” 师父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平时住在哪里? 玄境老人说道:“叫做妙时散人,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他的为人品行也算知道一点,此人绝不是什么歹人,但是现在伤我徒儿,那就另当别论了,我遇到他是在南海,当时好似他有什么大难,后来不告而别,具体住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从南海出来,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所以他应该不在南海。” 白芊芊说道,那不如师父与我一起,我现在能感受到一缕气机,似乎就在京城某地。 老人一听,连连挥手,那不可能,那个人好似很不喜欢热闹,他不可能在京城那种繁华之地,你让我跟你一起,还是算了,第一次见你时,跟你走了一个月,找到的全是鸡毛蒜皮,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 老人拍了拍自己女徒弟的肩膀,放心,我算过,我那个狗屁徒弟不会死,他命大着呢,说完一溜烟的走了。 他虽然很相信这个弟子,但是他真的怕这个弟子找到的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让他苍老的容颜再老上一层,所以他还是自己去找比较好。 白芊芊无奈,只好自己一路去找,她现在的目标,是京城。 越到京城,这缕气机越强,而不同以往的微弱联系。 她大胆猜测,这人必定比之前的修真元之人强上太多所知,她有些兴奋,因为强大就意味着有可能。 她也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体质特殊,否则自己能感应到,那同样的别人也会能接收,自己做神族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她入了京城之地,感受了一下那缕气机的方位,然后她压下心头的激动,来到了一处面摊子要了一碗面。 这家老板人很好,见她是个姑娘,单独给她找了一处地方,把她与那些吃客隔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外面,生意很好,老的小的,各种大汉,都爱来吃一碗,价格又比较公道,所以人气自然很旺。 白芊芊看着碗里的面,堆上了她最喜爱的辣子,闻着都香,不知是不是她因为今日有发现所以心情好还是怎的,她一改往日的食不下咽,再吃了一碗面后反而觉得更饿了。 她又管店老板要了一碗。 那掌柜的每想到她这么能吃,给她端了一碗面后还送了她两个卤鸡蛋。 面条劲道,鸡蛋喷香,她吃的很是满足。 等把最后的汤水也喝光,白芊芊才真正感觉自己饱了,她掏出一两银子就要付账,就见旁边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瞪大眼睛望着她。 而他的脸上,满是伤疤,一看就是被火烧伤的,看着甚是恐怖。 白芊芊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那,那个,今天吃的是有点多了些哈…… 一个姑娘家,一顿吃了两碗面,外加两个卤鸡蛋,那确实是有点惊世骇俗。 她这一笑,到把那个少年笑愣了,他又撇了她一眼,然后从店掌柜手中端过两碗面倒进自己带来的食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很明显是腿瘸了。 店掌柜见这姑娘盯着那个走去的人看,有些讨好的说道:“对不住啊姑娘,女孩能吃是福,不用管世俗的眼光哈!你可不要狠尹瘸子计较,那是个怪人,他自己也可怜,跟着他爷爷一起生活,腿瘸脸有疤娶不到媳妇不说,就是那张脸多少年没有变化,也不知哪里出毛病了。不过这样也好,容颜不老,老天估计可怜他。‘’ 白芊芊笑了一下,说声没事,本来我饭量就大,然后递给老板一两银子,叫老板不用找了,她难得今日有胃口,也是面很好吃的缘故。 那怎么行?店掌柜不愿意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这面摊能多年屹立不倒,可是有原因的,一是味道确实好,二就是童叟无欺,讲究诚信。 掌柜的您在这京城住了许多年? 是呀!我今年五十有三,从几岁就来京城,十几岁就在这里摆摊,慢慢的生意才好了,我儿子姑娘也同我一样,现在都承传了我的好手艺,在城中别处摆摊。 那跟掌柜的打听一下,您知不知道这京城有个叫妙时散人的? 妙时散人?店掌柜的摇了摇头,听都没听说过, 白芊芊有些失望,她又问道:“那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 掌柜的点头,这京城里卧虎藏龙的,大街上随便一动手都有可能是高手。 白芊芊也觉得自己问的很笼统,她换了一种方式问:我是说这里可有什么怪人,或者有强大的炼气师父? 掌柜的还是摇了摇头,不过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要说,也有一桩事,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尹瘸子,他经常来我这里买面嘛!几年前他不小心撞到一个镖师,那个镖师名头很响的,也很厉害,要是搁平时,他肯定会揪住不放的,可是瘸子撞了他,他一点都没敢作声,后来我问他,他说那个尹瘸子是个了不起的炼气士,他打不过他。 我当时可没往心里去,我也不知道炼气士是啥样的,不过我觉得镖师在胡说,因为尹瘸子因为瘸,好多小孩子欺负他他都没作声。 白芊芊听了,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就冲了出来,可是哪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她落寞走回小摊子,把刚才还没给出去的银前给掌柜的,掌柜的见她好像找那个尹瘸子,就试探的问,姑娘是要找他有事? 嗯,白芊芊点了一下头! 没多大点事,姑娘你不能因为多吃饭被嘲笑就这样睚眦必报,人家也是可怜人。 掌柜的已经心生不喜,把多余的银钱塞给她后一脸不悦的转身收拾去了。 白芊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朝着掌柜的解释,我不是因为这个要找他,我是有一个朋友会治他那种病,包括伤疤所以我才要找他。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隐隐于市 人一旦撒过一次谎,第二次就顺畅多了,第三次就更不成什么问题了。 这是白芊芊的感受。 但是她在心里还是宽慰自己说:“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否则我自己都要讨厌自己了。” 所以掌柜的信了她的话,因为大家都是好心人,既然好心,那没有不给这位姑娘指路的道理。 不过走着走着他就掉头了,掌柜的一点都不想理她了,觉得这个姑娘徒有外表,实在不是可信之人。 白芊芊不解,连忙拦住店掌柜。 掌柜的冷冷的看着她,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谎话连篇,当心嫁不出去,人家尹瘸子的爷爷堂堂的心济堂掌柜的,怎么会治不好自己孙子的病,恐怕是实在没得治才这样。 唉!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 快走快走,看见白芊芊不动,他自己一拂袖气冲冲的走了。 白芊芊哭笑不得。“看,这就是现世报,撒谎果然行不通。” 不过她也得到了有效的信息,那就是那家叫做“心济堂的药铺。” 在她走进那家叫做宝丰巷的时候,惹来了许多的目光,男人们是对她美的惊艳,女的对她充满了敌意,因为这个看着二十不到的少女实在太过耀眼,每一个少女少妇们都被她比的黯然失色。 人们不知哪里来的这样一个绝色女子,等看到她进入心济堂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少妇大娘们在一边窃窃私语,你看,不管多好看的姑娘只要有病,都会失色不少,面貌好也没用,说不定就有什么隐疾呢? 白芊芊自然听到了这话,不过对于她来说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 她牵动自己真元气息,果然,一入了这家药铺这种意识变强了许多,她强行压住这种气息,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这家药堂不大,里面散散落落的坐着一些个伤病者。 而那几个坐堂的大夫,很明显不是。 那个叫做尹瘸子的也没有见到其人。 一个药徒十八九岁的年纪,看到一个如此好看的女子进来,眼睛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不是他好色,只是人人都喜爱美好的东西,就像白芊芊,总是能让人眼睛一亮。 疲惫了许久的药徒见到她感觉自身的疲劳都不见了,元气满满的上前问道,姑娘可是看病? 不,我找人。 她言语简洁明了。 那找谁?我们的大夫都在这里了。药徒说话细声细语,生怕吓到了面前的姑娘。 所以说长得好看还是有便宜好占,没有人能对美女有抵抗力,说话都会变得生动温柔许多。 相比药徒的客客气气,白芊芊就显得没那么平易近人了。 她说我找尹瘸子,他在吗? 药徒一怔,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药堂这样说他们的少东家,他在想,这姑娘果然病了。 但是他还是极有耐心,说道,那是我们少东家,他不在这里住。而且最近这里的店铺已经转了。 那他在哪里?白芊芊问。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住在这后面的一条巷内。 白芊芊一听,大步走向药堂竹帘,去往后院。 药徒有些急了,连忙拦住,姑娘不可,这是药堂重地。 白芊芊停步,问道,我没有要窥你们药堂秘方之类的打算,我只是想借道去后面那条巷子而已。 说的理所当然,药徒觉得这样做不妥,可是他硬生生的没有辩解出来。 在后面晒药的药童看到突然进来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美人,都很好奇这是什么人。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拦。 推开后院的门,就到了另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与之前的那条不同,这里很明显就是居民区,没有很多行人来往,也没有各种店铺林立。 这里很安静。 白芊芊静静的催动意识,然后朝着巷子东边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尹瘸子走来,他面色凝重,走到白芊芊面前站定。 白芊芊却笑了。 终于被我找到了,你爷爷在哪?白芊芊毫不含糊一点虚与委蛇的余地都没留。 小娃娃,你应该讲礼貌一些。 白芊芊果然识理,不过她只是拱手抱拳了一下,说道:“前辈这是想拦我?” 一听前辈,尹瘸子突然变了脸色,他看着白芊芊的脸上有了杀气。 白芊芊却突然笑了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把眼光放回到尹瘸子身上,前辈这是要趁四下无人杀掉我吗?只怕没那么容易。 而且叫您前辈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您爷爷六百岁应该是有的吧?那你至少也有两百岁了?或者可能说少了,三百岁?四百岁? 就这样还能称作少东家,还真亏您这张看着比我还小的脸。 只是我不明白,你们在这样一个地方隐居不怕被世人识破吗? 是了,你们才来这里十余年,是不是在一个地方待个十几二十年再换下一个地方呢?否则被人说成妖怪就坏了。 不对,你们现在就是要走了吧?店铺都转了可见我来的真是时候。就是怕旧人再找来还是新仇家上门呢? 白芊芊话很多,根本没有给他插话的余地,直到一口气说完,这才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赌对了,这个妙时散人一定就在这里。 她说不出什么心情,但是又怨又恨肯定是有的,毕竟害得万非白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就是连知觉都没有。 尹瘸子当然认出这个姑娘来了,他之前在面摊上见过的那个能吃的姑娘。 他也看着这个姑娘,看见她眼里的怨恨神色,突然他觉得有些释然了。 尹瘸子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所以你是来找我们报仇来的?既然这样,我的命你拿去就是‘’。 白芊芊皱了一下眉头。 你的命我不要,我只要我爱的人的命,请把他还来。白芊芊冷笑不止, 如果我把你杀了,你爷爷自然悲痛不已,可是我爱人死去,我就不会悲痛吗?将心比心,你们好自私。 尹瘸子眼里哀伤之色一闪而过,缓缓说道,既然已成定局,要么把我的命拿去,要么就是我要你的命,可是你死了又有更多的人悲伤。 可我不一样,我本来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死一次也没什么不可,只要你不要去烦我爷爷他老人家,他一生为了我做过两次错事,我不希望他再犯错了。 所以你就宁可去死?其实,我们都可以选择不死,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呢? 小娃娃,过来,一道声音从后面的一道院门之处传来。 白芊芊转过身来,看到一个白发老者正站在一处院门处朝她招手,满面慈祥,像召唤自己的孙女。 她以前想象过被她找到的那个人,杨概在信中说过,这个人有意留万非白一命,所以才会有一限生机,但是他虽然不让他死,却也不想让他生,即使这人再有难言之隐,也绝不可原谅。 她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随老人一同进了小院。 院内古朴而整洁,室内朴素而温馨,老人给她递了一杯茶,茶水黄绿相间,看起来分外好看。 看着看着,白芊芊突然有些想哭,想起非白还在昏迷着,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就那样躺在床上,而自己走过的路,找过的人,她真的就哇哇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般。 妙时尊者在白芊芊终于哭完以后,才缓缓坐在她的对面,不用她开口,老人已经自问自答了。 “没错,万非白是我所伤,本来是一定要死的,是我一时不忍留了他一命,我几百年前受过一人的大恩,答应他要为他做件事,而他如今找到我,就是让我杀万非白。” 可如今既然被你们找到,那就是上天注定,本来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这条命你们随时拿去。 白芊芊再也忍不住:“你们总是拿你们的命换别人的命,可是别人的命对于更多的别人那是无价的,你们不是伤害一个人,而是很多人,难道就因为要报答一个人而良心让狗吃了吗?” 这话很诛心,他虽然十分理解,可仍是满怀失落,因为他的日子根本过的不快乐,感觉他欠了好多好多。 白芊芊恨他,合情合理。 老人叹息了一声,我既然已经做了,而且又被你找上门,之前的日子我也过够了,现在不会逃避, 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命你随时拿,他的命我不会给治。 显而易见,他是打定了主意也不会再回头去救, 白芊芊压下心中愤怒,开口道:“既然你不救,那你能告诉我,究竟让你去杀万非白的人是谁?我不记得他得罪过什么人,而他,不是真正的恶人他不杀,这样一个人竟然有人要杀他,那么那个人也绝非什么好人,” 老人叹息一声,既然我答应了他,自然也不会出卖他,如此出尔反尔,让人何以立足于天下?虽然这个天下,已经让我失去了信心。 白芊芊突然感到很累,身累,心也累。她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微笑道:“你知道我们的师父玄镜老人吗?” 第一百二十六 离人心上秋 白芊芊就在妙时散人的孙子尹相弗的屋顶上坐了一夜。 她的想法当然是怕两人跑路。 老的打不过,就是小的自己也不确定,但是她觉得可以在尹相弗身上一试。 天渐渐黑了,自从妙时散人说玄镜老人来了也不怕的时候,白芊芊就感到了一种无力感,但是她只有坚守,试图打动这两个人。 夜幕深沉,熬过了最困的时候,白芊芊竟然没有了睡意,她坐在屋顶上开始思考人生。 当然最先想到的是万非白,他已经昏迷了半年之久了,这半年之间她风里来雨里去只为了找寻妙时,并没有去看望他,可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只希望他能等到她。 现在,人找到了,“见死不救”! 如果可以,她想把二人打晕强行带走,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也想请教同在京城的常圣人,所以立马就执笔写了一封信给他。 她在屋顶上坐到快到凌晨时分,突然觉得冷, 这才跳下地来,在这个院子后来捡了一些柴,自顾自的生气火来,烤了一会儿觉得手脚还是有些冰冷,于是她打起拳来。 这些年她的修行,可谓一帆风顺,由于有明师指路,再加上她自己蕙质兰心,她的境界一再提升,她的剑法就是玄镜老人都赞不绝口,唯一的拳法不是打的很好。 她总觉得拳头女性总是会比男人练起来要难得多,她平时里学的七八成还是在万非白的逼迫下练起来的,不知为何,万非白特别喜爱练拳,而且很是有所成,现在因为感怀心上人,她不知不觉的练了起来。 不知不觉,她练的没一个拳式都似乎与万非白的相同,每走一步都在思考如果是他打起来什么样子。 在这寂静凌晨时分,一个白衣女子舞的拳意密不透风,似乎落雪了,雪落到她洁白的衣裙上,与她的服色融为一体,分不清哪个是雪花,哪个是她的衣袖?只有落在头顶上的雪花能够停留一下,然后随着她动作不断的变化又被抖落到地上。 打了许久的拳,她感到稍微有一点累的时候,才停下,走回火堆旁,看着已经走出来也坐在火旁的尹相弗正在温酒的手,伸出手来,给我喝一些! 尹相弗没有递给她,而是又丢了一根粗大的树枝在火堆里,轻声道:“喝酒当然不分男女,就像练拳一样,你可以打,我也可以打,可是酒入愁肠,只会增加人的烦心事而已。” 还不如你回房间去歇一歇。 白芊芊摇头,我不能保证你们不走,我承认你们不是什么坏人,因为如果想取我的命易如反掌,你们不想取我的命,又不能为他治病,那只能有一个办法。 就是走! 可是我真的不能让你们走啊!如果换做平时,你们走,大不了我再接着找,可是我能等,他却不能了,这半年来他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我现在不觉得留他一命是好事了,如果知道现在是这样的状态,还不如当时一拳打死了他,免得他受这种苦,也不会让身边的人牵肠挂肚。 她说过话,许是太过疲倦,开始闭目养神,只有尹相弗看到了少女眼角之处流的一滴泪。 他没有停留太久,而是走回屋子,翻出一条崭新的棉被,轻手轻脚的盖到了少女的身上,然后一步一步的进了妙时散人的屋子。 爷爷。他叫了一声正在床上打坐的老人。 妙时散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突然问道:“你还是坚持要我救他?” 尹相弗坚定的点点头。 然后说道:“恩情大于天,懂恩之恩,这还是你从小就教给我的,可是,就算报恩,也要分清事情大小,就好比这次,如果说杀一个歹人,杀也就杀了,可是爷爷,你也承认,那个万非白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不乱杀无辜,这样的人你才会再最后停手,留了他一命。‘’ 然而,你心里并不痛快,所以既然我们已经做错了,为何不能把这错事化成最小?我想这样你也不用背上包袱,不能敞开心扉,不能真正的畅快。 尹相弗望着自己面前的长者,其实自从半年前你去还情,仔细想了一下我两百年前遇到的那次猎杀,包括后来被那人救回,种种都有一种让我感觉再演戏的感觉。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其实有可能是个局。 而那个局的目标是我身后的您。 您一定想说,那这些年他为何没有找过,反而这时候来找。 因为以前遇到的他自己就能解决,这次他是没有办法不得不请出了你。 妙时散人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一个局呢?他有身份地位,本身修为也不是很低,他这样做为的是什么?‘’ 我想来想去,这种可能性都太低,只有这一次,我实在有些不解,他想杀万非白的初衷是什么呢? 你脑子一向灵光,你觉得他为何这样做。 尹相弗摇了摇头,我猜不到,但是我总觉事情不那么简单,也许他这一次更加用心险恶,布谋更大的局呢? 妙时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这只是猜测而已,我们也不能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如果他真的救了你,那么我这次出手也是应当。 妙时醒来后,用过从面摊买来的早食,就去了京城一处大湖垂钓。 他去,白芊芊自然跟着。 他任凭她跟着,就好像没有看见她一般,她也混不在意,你钓你的鱼,我就在旁边看着。两人互不干扰! 垂钓了许久,不知是他本身技术不好,还是这湖中鱼太少,只钓到一条,妙时有些意兴阑珊,他慢慢的收杆,语气不经意的说道:“貌似你们大秦的国师现在不在京城啊!” 白芊芊皱了皱眉,心里想到,难怪常圣人没来,原来是没收到我的信人不在京城。 她看了一眼妙时,语带嘲讽的说道,我就说嘛!要不然他怎会不来?我这个朋友,最是恩怨分明,知识渊博不说,还是非分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作圣人。 可有的人就不一样了,什么狐朋狗友都交,也不怕失了身份,。 妙时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湖外走。 京城繁华,白芊芊早就领教过了,对于这些繁华落尽,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妙时,同她一样,可着偏僻位置走,尽量能抄近道就抄近道,很快就回了巷子中。 妙时把钓到的唯一的一条鱼交给白芊芊,你先回去,我再去买些菜,今日请你吃好吃的,放心,家里还有弗儿,我不会偷着跑。 这个白芊芊还是放心的,她有心想跟去,又怕实在引起妙时散人的过激反应,所以干脆坦然的把鱼接过然后回首关了院门。 妙时散人看着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有些哭笑不得,可等他转身,他的眼眸里已经染了一层冰霜。 就在今日钓鱼的湖边,妙时散人找了一处坐下来,眼望着湖水,静静的盯着水面看着。 远处树后,一个带着幂篱的男子脚步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 妙时散人叹了口气,你是那人派来的?他是不放心我派你过来灭口的,还是有其他要求? 带着幂篱的人点了点头后又摇摇头。 但是这两点他一样都做不到,妙时散人没有让他开口,一,你不是我对手,二,我承诺还他一个人情我已经做到,现在已经两清了。 幂篱里的人听了,缓缓开口,我来只是带话与你,当初你留下那小子一命已经有欺骗嫌疑,现在虽说他还有一口气,但是只要你在,也许一时你就心软也说不定,所以你迅速离开,等到那小子熬不下去,天下之大,随便你。 妙时散人叹了一口气,人人都说恩情难报,现在他深有体会,欠人情心里总觉得有债要还,还了还不好还会惹来麻烦, “世事如此,从来就如此,” 那人依然没有摘下幂篱,只是附和道:“前辈高见,” 只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绑到一条船,即使现在就算回头,也会费力不讨好。而且相信散人也如之前的约定履行。 那边来人,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人已经不放心他了,这次是警告而已。 妙时转过头,笑道:“我这还叫什么高见?书上上的圣贤道理没有学到一分,就是想为自己挣个好名声都是不能。但是显得很好。我希望此事就此揭过,。 至于万非白那个人,选择了对不起他那只能这样了。 唯一难缠的还数白芊芊。 所以他一到家,就对上了白芊芊凶狠狠的眼神。 但是虽然眼神犀利,却透着一丝狡猾的笑容来。 甚至没有追究他说要买的菜在哪里? 这让五六百岁的老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尹相弗已经端了饭菜进来,菜很丰盛,有荤有素,甚至还有一坛没开封的美酒。 等到三人坐下,尹相弗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才缓缓开口:“我刚才已经与芊芊上香敬过天地,总结为异性兄妹,所以这顿酒菜权当庆祝,没有与爷爷打过招呼,还请爷爷见谅,说完一饮而尽,眼睛还亮晶晶的盯着妙时散人‘’。 你?妙时散人顿时感觉自己举的酒杯有千斤重,一个你字说完却再也说不出口。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情势逆转 好是不好 大秦古的京城下了一场大雪之后,银装素裹,给这个经济军事重地增添了一份朦胧温馨之美。 白芊芊很早就起来了,她心情实在太过于雀跃让她如何都睡不着,睡不着不如早点起床,早点出发,所以梳洗完毕就来敲她义兄的门。 门刚敲了一下,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尹相弗神采奕奕的站在门边上,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白芊芊本来心里的怨愤在这时候分崩离析,她也笑道:“大哥,早呀!” 尹相弗点了点头,天还早,我们去做早饭,吃过早饭再走,顺便等等爷爷起来。 白芊芊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厨房。 厨房冷锅冷灶的,在被白芊芊点起火的刹那顿时就温暖起来,尹相弗在那里和着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发誓要做出美味的面条来。 二人说着话,像亲人般的随意聊着。 大哥,我给你的药擦了没有?那个是我从天庭上要来的,对驱疤真的很有好处,指不定你擦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呢! 擦了擦了,尹相弗一手活着面,一手拿着舀子兑着水,不过我本来长的就年轻,现在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再把伤疤驱走那就看着更年轻了,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姐弟俩。 不怕,再年轻也年轻不过我,毕竟你已经活了三百岁,年龄摆在那呢!白芊芊打趣道,然后咯咯的笑着,像林间的百灵鸟。 这一刻她是真的欢喜,她从见到尹相弗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到这人绝对是个好人,那双晶亮的眸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实上她猜对了,昨日二人从妙时散人走后两人开始了一番长谈。 还是尹相弗提出结为兄妹的办法,他说道:“我爷爷真的是迫不得已,这一切都因为我是起因,要怪就怪我,他自从伤了万兄弟后,闷闷不乐,我知道他的心结,而且我十分怀疑我所谓恩人的目的,” 不如就由我做出了结吧!你们皆大欢喜,我和爷爷也能得到解脱。 白芊芊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然后她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瓶祛疤膏,真心实意的送给了尹相弗。 尹相弗更喜,他说,这就更好办了一些,爷爷最重恩情,如果他知道你把我的伤疤治好他就会很感激你,说不定就要还你这个恩情也说不定。 二人计划着,以为没有这么简单还要有的磨。 可是昨晚的那顿酒饭吃完,妙时散人竟然轻易的就点了头。这实在大出意外。 白芊芊不知道老人为何一下就答应,只有尹相弗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不想对她说。 那还是昨日晚上,他进了老人的房间,一进去就跪在了地上。 老人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这样做为的是什么,也知道你最近半年来的焦虑,你是个好孩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如果这样真能让你解开心结,能够欢欢喜喜的,爷爷就是九死一生也值得了。” 本来我是打算明日一早带你一起走的,没想到啊!所谓的世事难料,就在我这应验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尹相弗知道,要知道妙时散人做这个决定有多难?他心里对爷爷也是充满了感激与愧疚的。 大秦古京城是四国首都之首,这里不仅人口众多,建筑雄伟,更是南来北往的枢纽重地,商贸繁荣,熙熙攘攘,二人背着包袱,跟在妙时散人的后面。 出了城门口,白芊芊才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看着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笑着对尹相弗说道:“不管多繁华的地方,我就是喜爱不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幽静清新的地方,比如绿宫,这次办完事,义兄一定要去绿宫走一趟,保证你会喜欢。” 她没有邀请妙时散人,但是邀请了尹相弗其实也就是邀请了他,老人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尹相弗笑眯眯的说道:“好啊!到时候一定去,去看看沙漠苍茫景象,”。 二人相识而笑,有一种忘年交的情谊在里面。 看到自家孙子的灿烂笑容,妙时老人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也许,这次真的做对了! 三人正要回头赶路,就见一个高大儒雅,气质不凡的男人走了过来,满面笑容正微笑的注视着白芊芊。 白芊芊大喜,喊了一声“圣人,”微微施礼。 常之春爽朗大笑,芊芊出马,果然不同反响,我今日才归,幸好来的及与你告别。 白芊芊连说不敢不敢,但是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她给常之春与妙时,尹相弗都做了介绍,常之春以晚辈礼向妙时问好。 妙时说道:“人说常之春,圣人也!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说般那样学识非凡,真儒者风范也!‘’ 常之春连说不敢,这才挥手作别。 这几月,白芊芊不知不觉经历了许多,但大多以悲伤,失望的时候为多,这一次却不同,她是快乐的雀跃的,心境完全不同,妙时看了一眼她,心里也有一丝轻松的情绪,但是他还是提前与他们说道:“我这样做不是单纯的为了万非白,更是为了我们祖孙两个自己,只不过这一路前去南海,并不会一帆风顺,我现在已经触怒了拜托我的人,所以路上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感到意外。” 二人点点头,表示懂了。 出的京城来,一路南下,果然每到一处都能遇到刺客,白芊芊也真正见识了妙时老人的功法,老人没有一怒而杀,而是一出手就让这些人知难而退。她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做个比较,那就是与玄镜老人不相上下。 到了南越之地,他们这次没有御剑,而是乘了渡船,等到船缓缓靠岸,那些个客人都一一走光,妙时才带着二人从船舱而出。 他欲发谨慎,心情也逐渐沉重起来。而尹相弗也一改之前的神色,如临大敌般的表情让白芊芊都倍感压力。 白芊芊不解,有好几次她都想问,为何这已经到了南海地界,为何反而更加谨慎,但是她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相信尹相弗的为人,这样做必然有他们的道理,因此她也开始凝神戒备。 他们没有着急下船,而船掌柜却开始轰了,还磨蹭什么,来了咱们南海,那就是宝地,快下去寻宝吧!在这里你们也不用担心什么,比起别的地方,这里真是平安又顺遂。 在三人远离渡船之后。 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那个船夫,不似先前的那副模样,一身气机,任凭气府灵气充分溢出来,他身后一个年轻人同他站在一起,看着前方已经走的消失不见的三人,年轻人问,为何刚才不动手? 船夫模样打扮的汉子微叹了一声,因为,妙时已经发现我了! 年轻人目瞪口呆,发现? 对,刚一上船,他就紧紧盯住我,我一点出手机会都没有,如果贸然行动,我并没有把握能制住他,而且他身边的一男一女,随便一个拎出来,你都不是对手,所以还不如放他们离开。 年轻人有些不甘心,尤其是面前的人提出自己不如人,面子有些抹不开,他恨恨的问道:难道真的就让他们这样离开? 老人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好戏才刚刚上演呢!我章秋岂是轻易认输的人?妙时,等着吧!” 年轻人看着面前的老者,面露嘲讽。 “像你这种修道之人,左右逢源,真是好事?” 汉子假装没听白他的意思,只是眺望着远处茫茫大海,缓缓才说道:“还是这里好啊!家乡那种小地方,待久了,人都不愿意动了,因为看的不够高,望的不够远,出来一趟,总的吃好玩好,凡事安排好,否则一来就死翘翘,岂不是很亏?” 年轻人听了,皱眉问道,所以你就甘愿被人驱使? 汉子皱了皱眉。不,你又错了,我不是被人驱使,我是心甘情愿,如果能够在这方天地施展拳脚,以后的好处就多了去了。那人布置多年,现在才开始行事,步步为营,以他只能,都能甘愿蛰伏这许多年,必是做了许多准备,成事的希望有多大,我就不说了,所以现在需要我配合一下,既能洗刷我过去的耻辱,让我光明正大立于世上,这么白捡便宜的事情,我没理由不做? 年轻人,这才笑道:“你龟缩了这么多年,就是等着这一天吧?如果好处得了,可真不能忘了我这个好邻居呀!也不枉我跟着你风里来雾里去的。” 说完,就往汉子的怀里钻,汉子就势把他一搂,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一番后,还是觉得不够满足,双手捏着俊美的年轻人下巴,啃了一口年轻人的嘴唇,这才幽幽说道,等晚上再办你,现在,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年轻人崇拜的望着汉子宽阔的胸膛,不知再想什么…… 在琼州的入口处,到处都是南来北往的商客,更多的是出海而归的打鱼者,三人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那个地方早已经等了一个人,正是杨概。 看着杨概还乔装打扮了一番,白芊芊觉得好笑,而觉得更好笑的是妙时散人,他问白芊芊,所以你东一下西一下的就是为了掩藏行踪? 白芊芊回道:当然。 妙时散人叹了一口气,没用的,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们还是快去吧! 杨概与白芊芊面面相觑,他们小心翼翼地不就是怕漏了行藏吗?怎么在老人眼里会觉得有些可笑呢? 难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的多此一举? 不过他们已经不想去想了,妙时散人来了,就意味着万非白的生机有了,既然这样,心里已经堵了这么久就不要再堵下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觉醒之时尘埃还没落定 苍茫大海边上的一处小岛,一个一身黑衣带着黑色魔鬼面具的男人坐在一处大石之上,高高俯视着下面的五人。 五人中就有在船上扮作船夫的汉子与那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另外三人一人做倭人打扮,满脸怒色,还有一个高大女子,面色看不出是喜是忧,她只是有一下每一下的抚着自己的剑穗,另一人是个老者,一张紫色面皮,不知是受日光照射太多还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看上去与旁人不尽相同。 几人都是隐形高人,在带着黑色魔鬼面具的人面前就想正在私塾求学的学生,见到了师长,每个人都毕恭毕敬,眉眼低垂。 黑袍面具男子看了很满意,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从身形来看,无疑是个年轻男子。 黑袍男子看了下面几人,沉默了许久,不发一言,而他浑身上下透出的可怕暴躁的愤怒气息却准确的传到了几人的身上,这让几人更加不安,就连方才还在抚摸剑穗的高大女子都不敢在抚摸一下,只是头低的更低。 黑子男子中午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么好的机会,在船上为何还会失手?要知道那几乎是倒南海的最佳也是最后出手时机。”最能代表南越武道的肖先生难道是因为信心不足而不出手吗? 话锋直指船夫肖蛇元。 肖蛇元讪笑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妙时已经对我有所防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加之有尹相弗与白芊芊在旁,一击一下不能得手反而会打草惊蛇,故而没出手。” 对于这样当面的质问,甚至语带不满与嘲讽,肖蛇元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来,他耐心的解释当时的情景。 肖蛇元被质问的同时,看到他卑微的样子,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已经在心里暗暗有了计较,他已经鄙视起在自己面前吹牛皮的肖蛇元, 其他三人更是如此,只不过是在心里幸灾乐祸。 带着黑色魔鬼面具的人看不出喜乐,只能从他的语气中略窥一二,这时候他才说道,既然那是没有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们还是计较出当下之急是什么。 武士打扮的东倭人看起来最是性急,听的黑衣人说了连忙表态,我看不如就在南海仙府动手,凭我们几人即使有落雪之流也可足以对付。 何况还有那些个--- 不要说了,没等武士说完就已经被黑袍男子打断,这绝对不可行。 他又望向其他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紫色面皮老者身上。 老者看了一眼黑袍男人一眼,又望了一眼他身后同样带面具的年轻男人,缓缓说道,既然您已经有主意了,在下愿意听你调遣就是,无需多问,我打架在行,谋划完全不行。 好,黑袍男子似乎终于有了笑意,看着紫色面皮的老人说道,有紫霄真人这句话,事情我想不会那么难办。 那我们就等,等妙时救了万非白之后再逐个攻破,万非白即使伤好,也要一两个月,这一两月期间只要我们逐个攻破,到最后再来羞辱一下妙时,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岂不是快哉!何况我还有一个杀手锏,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年轻男子,也许说不定,万非白还没有醒来,他就一命呜呼了呢! —————————— 出乎意料的,直到南海仙府都没有人与妙时等人为难,妙时怀着忐忑而不安的心入了仙府,再得知南海圭去其他地方体察民情时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来,他叹道:“最怕的是去别人家窜门,还要被主人家或真心或假意的应酬一番,现在可好,这里主人不在,我到是轻松不少,” 白芊芊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最对不住的其实是万非白,她看着妙时还在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心早已经飞到万非白身边,所以她跟杨概说了一声,让他带他慢慢走,人已经随着闻讯而来的无极快速的跑到了万非白的房间。 从他出来,到现在两人已经将近一年没见,她本不是矫情造作的女子,可是在一入房间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她已经泪流满面,走了每一步都好似千斤重,最后到了床边,看到了自己日思月想的人苍白的脸,她反而止住了眼泪,她跪坐在床边,一遍遍的摸着他的脸,用手去揉搓他的手,希望能唤起他的直觉,看到他一动不动,没有意识的躺在那里,她只有一遍遍的唤着,非白非白。 室内所有人见了,都不由的感伤,好在这种感伤很快随着妙时的来到又换成了希望。 每个人都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妙时散人,似乎已经把他当做救世主一般,而他们也好像已经忘了,造成万非白如今局面的正是出自他们面前的这个人。 寒暄都没有,落雪白芊芊主动让开了床边,让妙时能够仔细的看清,妙时点了点头,看了一屋子的人,有些不快,杵着这么多人没用,芊芊与落雪留下,其他人在门口等。 听了妙时的吩咐,除了被点到名的人,其他人非常听话的都自动走出,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就连无极都一副郑重的神色。 妙时看了一眼万非白,又用手去触摸了一下他的每一处穴道,脸色如常,缓缓的对二人说道,;“我妙时,做错了事情我认,现在我来把他体内的气血冲开,你二人在旁帮我把他扶起。” 二人依他所言,妙时也已经坐在了万非白身后,他再三确定了方位后,手缓缓举起,一缕不同于气玄的气道从他手掌缓缓流出,而后经过他的推拿缓缓注入万非白体内,起初和缓,最后急骤,万非白的脸色瞬间几变,过了两盏茶功夫,就见万非白苍白的脸色变得潮红,然后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妙时才让二人把他放平,这才下得地来。 白芊芊见万非白还是没有苏醒,焦急问道,为何他还不醒来? 妙时又看了一眼万非白,“因为那个气囊在他体内时日太久,并不能一气吸走,还要如此发功三日,方可醒来。” 落雪与白芊芊听了,方才稍微放下心来。 妙时看着天色日渐偏黑,他嘱咐道,身旁不可离人,随时观察,你二人可先在此,累了的话再找两个可信之人守着,切记,一定是可信之人,最好是你们几个,南海仙府内的人最后一个不用,他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问题,补充道,我是说保不齐这宫内混进其他人来。 妙时想起那个带着黑色魔鬼面具的人,心情愈发凝重。 白芊芊没有说什么,只是蹲下身来,轻柔的抚摸了一下万非白的脸,然后把被子给他盖好,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亲自守着。 妙时一人出了房门,他一出来唐胜平李宸轩等人就要冲进去,被妙时拦了下来,你们都不要去,现在里面就由落雪与芊芊守着,外面也要安置两人,最近三日,一定要严防死守。 说完他也不管他们如何安排的,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些人不会再擅自闯入房间,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助万非白。 杨概与妙时 两人并肩而行。 中原大学纷纷,南海依然春风拂面。 走着走着,杨概突然问道:“散人,你这样安排,似乎防着南海的人,莫非你这次出手与南海有关?” 妙时一怔随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功亏一篑,在这期间出了什么乱子。毕竟有些事情,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随着妙时的到来,每个与万非白亲近的人都在紧张的同时又都带着一份喜悦,被轰走的无极最是高兴。 他看着李宸轩与万灵儿说道,非白哥哥就快醒了,到时候你们休想再欺负我。 李宸轩看了一眼虎头虎脑的无极,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到是万灵儿这一次没有计较无极的话,反而兴致非常高的说道,无极你有句话说对了,师母果然是世上最漂亮的仙女,不,比仙女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李宸轩撇嘴,虽然他也被白芊芊惊艳了,然而他并不八卦,他静静的听二人闲谈。 就见无极得意的说道,那可不,除了好看,芊芊姐姐还很聪明,懂的也很多,就是非白哥哥都没有她知道的多,我觉得常圣人是厉害,可是芊芊姐姐也很厉害,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万灵儿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是这辈子长不成师母那样,但是自己努力点,知识方面能赶上师母也是好的。 妙时已经被送到了离万非白隔着两间屋的屋子,他看了一眼老实人杨概,低声说道,我有些饿了,不如你去帮我准备一点饭菜。 杨概自然没有异议。 妙时再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孙子一眼,二人点点头,缓缓的推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房间窗口处,穿着黑色衣袍头戴面具的男人已经背着手等在了那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背负万丈尘寰 南海仙宫,妙时散人带着尹相弗归来,看着站在窗前的黑袍戴面具的男人一脸肃穆。 面具男子许是感受到了目光缓缓回头,因为带着面具看不出脸色,但是妙时可以确定,他一定非常不愉就是了。 所以他率先开口,沉声说道:“对于我所做的事我后悔了,因为万非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欠你的情,我想我可以在别处还你。‘’ 面具男人一怔,看着面前的祖孙二人,没有怨愤,反而笑了起来。 他走向一处椅子上坐好,一边用手细细摩挲着脸上的面具,像摸着女子皮肤一样,温柔而细致,面对妙时散人的询问,他没有回答,只是一边摸索面具,一边盯着尹相弗看着。 尹相弗坦坦荡荡,任凭他看着,他嘴角露出的嘲讽让面具男人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 他放下正在摩挲面具的手,然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我做事,从来不讲理由!” 你今日后悔,也许来日你会发觉你今日所做的会让你更加后悔。 妙时皱眉说道:“我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但是以你如今的成就,我劝你见好就收,免得两败俱伤,身败名裂。” 面具男人听了道:“如果你不介入,也许我还没想到催动的这么快,现在既然已经开始,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何况我先谋而后动,现在正是时机成熟之际,所以我很放心, 当然,我很放心你,我不放心的是他。 面具男人用手指的却是尹相弗。 妙时神色有些不快,“我妙时此人,光明磊落,之前是因做了有违道义之事,所以才有后来之事,现在只要不涉及到我等,就不会再参与什么,我们祖孙一体,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面具男人笑了笑,只看向尹相弗。 这是他二次看向尹相弗。 你怎么看?你是听你爷爷的还是自己有自己的看法。 眼前的面具男人,透过面具露出的眼睛里满是阴狠,透着一股疏离和冷漠,尹相弗淡然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当初会选择救我?” 一说话就透漏着怀疑与不信,年轻的面孔上斑斑点点,满是伤疤。可是却拥有着不一样的睿智与洒脱的味道。 面具男人微微一窒,缓缓说道:我鬼使神差。 尹相弗冷哼一声,我现在想来当时种种诡异之处,不可费解,你来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们不再插手此事,我爷爷虽然强如上仙,可心思单纯,就算他答应你,不代表我不追究过去的一切,一旦被我查明真相,我想就不是插不插手的事情了。这点你应该明白? 面具男人问道,你怀疑我? 两百年前,那是你应该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你父权势也如日中天,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我恰巧路过那里,没有得罪任何人,你我偶然相识,你对我不理不睬,当知道我爷爷是妙时散人的时候,你瞬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变,可是那时我已经看清了你的真面貌,不想再与你纠缠,我执意要走,见留不住我,然后就布置了一出真火烧相弗,你利用自己所修功法,以水克火,恰好救了我,然后我爷爷随后赶到,自然对你感激涕零。 我后来想起此事,每每怀疑之时就想到你这么多年并没找我们,要求报恩,直到半年前你让我祖父袭击万非白,我才再度起疑。 其实你不是针对万非白,而是最终想对付的是玄境。 一番话把妙时说的静立当场,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孙子,又看了一眼面具男人,他迷糊的问,我孙儿说的可是真的? 面具男人看不出本来面貌,只是笑了又笑,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凑巧,信与不信全在你们,多说无益,说完他已经人影一闪,很快消失不见。 第二日,妙时再次驱逐万非白体内的真元之气,他发现万非白体内的两股气机,由之前的毫无波澜,到显得絮乱且狂躁,但是逐渐趋于稳定,面色红润,就像一个出生婴儿般,睡的格外香甜。 白芊芊看了有些欣喜,她不确定的问道。如何了? 妙时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看着殷切的几人说道:已经无大碍了,我晚上再驱逐一次,应该后日这个时辰就会醒来,他体内的气玄非常强大,因为本身就是气玄八道之身,对我的真元非常排斥,这两股气遇到一起就如同一场山水相逢,一开始就水石相击,这也是他能坚持这么久的原因,且他体制异于常人,换做是别人可能还要个三五日,是他的话可能后日就会醒来。 这几句话,就如给每个人吃了一个定心丸,就连在门口偷听的无极与万灵儿都格外的欣喜。 万灵儿拍了拍无极的肩膀,师父就要好了,你可不要喜极而泣呀,这样师娘会说你没出息的。 无极翻了一个白眼,站起身,开始在院子里跑了起来,一圈又一圈。 尹相弗看着几个小人,脸色却透漏着一丝隐忧。 无极跑的久了,就要回去休息,冷不丁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朝他走过来,脸上还是带着那抹欠揍的笑容, 无极看见,撒腿就跑,谁知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捉个正着,那人嬉皮笑脸的问道,怎么,见了我就像见到猫,看来,治你一个我就够了。 他被捉在空中,大喊道:你这个无赖,在绿宫总是拿我取乐,现在我出来了你还是不放过我,南海召,你不是人,你是猪,就像你骑的那头猪一样,又蠢又笨。 快放开我。 万灵儿见了,起初还要摩擦霍霍的要上来解救,听见二人讲话,知道是熟人,但是看着无极在空中乱踢的脚,她对着南海召说道:“喂,这位猪先生,万事好商量,你把无极放下来,出来混江湖,总要讲点道义。” “又一个活脱脱的凤丫”。南海召头有些大。 他发誓自己以后一定不能生闺女,因为小女娃实在不好对付,所以他不战而退,把无极放下后就进了万非白的房间。 杨概与白芊芊见他回来一脸意外。 南海召苦笑道:“非白兄都已经这样了,要不是我父亲给我传了信你们还要蛮多久?不过万幸的是现在已经有了起色,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如果妙时散人不来,真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这半年来他竟然是这样过来的”。 白芊芊笑道,总是苦尽甘来,不日他就要醒过来了,到时你作为这南海仙府的少主可要带我们好好游玩一番呀! 南海召点头,这南海我自小就玩遍了,好玩的地方也有,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就是。现在就是祈祷非白赶快醒来才好。 南海召坐在万非白床边,一手搭住万非白的手腕,脉象沉稳,确实是个好兆头。 他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杨概等人,今日晚上就由我守着吧!我这个师弟总得为他做点什么,否则等他醒过来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杨概以为白芊芊不会答应,没想到白芊芊笑了笑,这样再好不过了,我和剑仙,大师兄还有唐家哥哥几日来已经累的快喘不过气来了,现在你来了,这里又是你的地盘,最是安全不过,我信你。 唐盛平这时候插话,我看不如还是我与这位兄弟在一块吧? 你信不过我?南海召还是一贯的嘻嘻哈哈,我父亲在信中提到过你,说你是非白兄新结交的朋友,刚好我是他师弟,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幸会!南海召抱拳。 唐盛平看了他一眼脸撇到了别处,依然要坚持在一块守着万非白。 白芊芊有些不高兴,她说:唐兄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论亲疏关系,我们都是师兄师弟接触更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容外人来猜测,如果要说不信任,我们这里面随便挑出一个人来,那绝对是你。 这话说的很诛心,唐盛平有些被伤到,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杨概看着白芊芊,唐兄弟绝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你今天为何给他难堪,这不是你平日的风格。 白芊芊也感到有些后悔,她叹了一口气,许是这些时候心里太过紧张,现在见师弟来了,心里像找到了依靠,他说那样的话我心里有些不岔,所以出口伤人,我会去找他解释清楚,今日晚上就有劳师弟了。 真的就像自己所依靠的亲人般,白芊芊拖着疲惫的身子真的去寻唐盛平去了,把这后方交给了杨概三人。 唐盛平被白芊芊一击,心里烦闷,一口气来到了海边。之后就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辽阔大海,思绪万千。 白芊芊是随后就来了的,她也静静的坐在一边,眺望着远处大海。 她说:“非白曾经写信与我,说交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是可以用性命相托付的,他说的话我都信。” 所以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更加确信了。 那么你还?唐盛平依然有些生气。 白芊芊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说的那些话并非出自我本意,事实上我依然最信任你,而我也相信,非白也把你当作兄弟,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其他的,静观其变。 “其他的,静观其变!” 唐盛平一脸疑惑。 白芊芊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难得的在这海边坐了许久许久。 她相信,非白必定会醒,他也一定能做到。 第一百三十章 南海的腊八 南海仙府的腊八,完全不似北方那样气氛浓厚,在北方,家家都会准备熬一些腊八粥应应景,喝上一口不仅能驱走寒气,更能把一年的晦气都带走,腊八粥的习俗家家不敢忘。 而在南方,许是气候温暖,对于这种喝粥的需求不是很浓,即使在仙府,好像人人都不过这个节气一样,往常做什么,今日照旧做什么。 南海圭拨给他们这行人的院子,恰好有个小厨房,白芊芊带着万非白的三个徒弟,在后厨里忙活着。 白芊芊挑红豆,万灵儿挑绿豆,李宸轩在一旁生火,而无极,就是主厨。 万灵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豆子,眼睛不时的瞄向自己面前的师娘,看见白芊芊微笑,她也跟着笑,觉得师娘笑起来真是好看,就是满园的花花草草都似乎失了颜色,看见白芊芊蹙眉,她也在心里感慨,果然好看的人就是生气都是好看的,她一边捡一边叹着气,这情形落在白芊芊眼里,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可爱,与凤丫是不同的可爱,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机灵。 白芊芊柔声问她:“为何挑个豆子都有这许多感慨?”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与我说说可好? 万灵儿看着正在看着自己的白芊芊,顿时又有一种惊为天人的视觉,她睁大眼睛看着白芊芊道:“我就是感慨一下,师娘为何这样好看,我觉得天下女子中师娘真的是最好看的人了,而我见过的女子中,也有美的,但是美则美已,却都仗色欺人,看人都是斜着眼睛看的,不像师娘你,又美人又好,” 白芊芊噗嗤一笑,她能看得出小少女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但也有一丝丝讨好在里面,关于她的身世,无极早就与她说过了,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一直都是比较怜爱这些苦孩子,所以说话不知不觉的总是带着更柔和的嗓音:“你现在还小,走的地方也不多,才看过多少美女,这整个浩然天下,长的比师娘好看的多的多,你只是还没有碰到过而已,你也不必烦恼,人说女大十八变,你现在还这样小,没有长开,到时候会长越好看的,即使长不好也不要自怨自艾,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性,知书达理的,性格鲜明的都会让你更为突出。” 这还是第一次与白芊芊说这么多的话,万灵儿好喜欢啊!她本来觉得自己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没想到认了师父,认了许多长辈,还有这样温柔好看的师娘,现在的她觉得特别幸福。 所以她听见白芊芊这样说,很容易的就接受了,我听师娘的话,长得不好看也没啥,我要努力读书,做个知识渊博的女学士,我还要勤加练习,再做一个出名的女修士,那么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白芊芊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太可爱,要不是她已经认了万非白做师父,她真想把这女孩子收做弟子,虽然凤丫现在已经是她的首席弟子。 吃过腊八粥,天就已经黑了下来,白芊芊把三个半大孩子打发走,自己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星空。 人说十五明月夜,月光如水,月如圆球,可今日的月也圆的亮眼,倒映在一旁的人工引进的小湖中,显得风景甚美,尤其动人。 夜一点点的黑了下去,她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看见杨概正要去万非白的房中,她挥手拦了下来。 杨概依然要坚持去,觉得房里就南海召一个人有些担心他忙不过来,毕竟晚上还要帮万非白解手,翻身,一个人不免手忙脚乱。 白芊芊笑道,师兄好意,可是也劳累了许久,今夜既然南海在,我看他精神奕奕的到很有神采,就由他去吧!你也趁机休息一下,明日在一同探望就是。 杨概还是坚持,白芊芊眼睛看了看他,拉着杨概的手就把他往他自己的房间里送,手拉着他的手让他这个可以当她爷爷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最终他还是很听话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芊芊看着他合上的门,笑了一下,嘴里喃喃道:“桃花潭水三千尺,不如杨概与他情,” 夜越来越深,月却越来越朦胧。 万非白屋内的点着的一盏油灯也好像都犯困了,灯线被油泼的有熄灭的趋势,南海召用剪刀挑了一下灯芯,灯才慢慢的明亮起来。 南海召把剪刀放下,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酒一饮而尽,他边喝边对床上的万非白说道,我说万兄,这样的好酒可惜我一人喝,我这酒名为腊八酒,是我自己给取的,其实他本名不叫这个,在我们南海这里叫做“去邪酒,酒劲很大,只能最多饮三杯,我这也是第三杯了,不能再饮了,再饮恐怕明日我就叫不成南海召了” 他自言自语接着说道,这名取的不好,什么祛邪不祛邪的,世上哪里那么多邪事可去,还是叫腊八酒,绿宫的腊八节气氛多好啊!这里怎么都没有那种气氛,我就这样叫它了,好听不说,还有纪念意义。 他把酒杯端着,朝着床边而去,嘴里喃喃道:这么好的名字,这么好的酒总得让万兄也见识一下,他把酒杯往万非白面前一端,左右晃动了一下,然后才把酒杯放下,他紧紧盯着万非白,老万啊老万,你说你咋混成这种地步了呢?我还以为我混的不好,你现在连我都不如了,真是可悲可叹,不过你就要醒了,醒过来又是那个威风的万非白了,我注定还是要躲在你身后了,不如? 说完一个不如,他已经出手,双掌带风,朝着万非白的天灵盖拍去。 在那一刹那,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快意无比的激动,不过世事太无常,就在他即将得手的那一刹那,他的手生生的被人捉住了。而捉住他手的那个人正在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强行压制住自己即将跳出胸膛的心脏,南海召不可思议的问道,你醒了? 这是废话,南海召自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么自己的一切就已经暴露了,他此刻脸色灰败,但是也有一份兴奋在里面,他运气内劲,想要强行冲破束缚住的一双手,可是那双手雷打不动的依然被万非白握在手中,南海召心中顿时惊涛骇浪,这绝不是刚入十境的力量,也不像一个刚刚苏醒的病人该有的气道,否则以自己偷偷突破九道气玄的力量来压制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你?你早就醒了? 万非白点点头,不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而是双手钳制南海召的双手,反转一扭,南海召的双手就被扭的脱位,而在脱位的瞬间,万非白双拳已经轰了出去,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肩,紧接着一拳又轰在了他的后背,南海召知道,他这是没有下死手,否则以这种猝然发动的时机自己必死无疑。 但是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已经受了重伤,万非白手下留情之际,也好不由得重创了他,他现在可以说左臂已废,就是后背肋骨也已经全部断掉。 南海召强忍住痛,既然你已知道,还不如一掌杀了我。 万非白摇头,我不杀你,是看中我们以前的情谊,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中。 我本来想问你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万非白看着坐在地上的南海召,举起他之前放在桌上的酒杯微笑道:“友情虽然碎,明月依旧圆,有幸邀君共赏此月,同饮此酒。” 说完一口喝尽,然后叹了一口气,这酒实在不好喝,我觉得还是祛邪酒更恰当一些,我喝了此酒,感觉浑身气爽,果真祛邪,而腊八酒,真的不配。 他把酒杯缓缓放回桌上,站起身来,把门打开,屋外站着落雪白芊芊等人。 他每个人都望了一眼,最后把视线定在白芊芊身上,白芊芊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语带娇痴,也带骄傲,更带着一抹心疼。 万非白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给落雪杨概陪不是,跟他们解释,早在妙时的第一次帮他驱逐真元,他就已经醒了过来,但是他想看个清楚,问个明白,所以才一直装着,只有白芊芊一人知道,也是怕人多知道打草惊蛇。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南海召,满面痛心的说道,我没有想到来杀我的竟然是我同门的好兄弟,不过这样一来也让我理清了一丝线索,那么这后面真正的人不言而喻了,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一定是南海圭了。 本来还在迷糊的无极听到这里,已经手脚并用,对南海召拳打脚踢起来,口里不停的骂道,原来是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子俩害我非白哥哥,你这个没有心的人怎么不去死,他骂着骂着竟然哭了起来。 告诉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看着无极难过的样子,万非白张了张口,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除了自己与芊芊,对无极最好的就是他了,而无极虽然与他打打闹闹,表面嫌弃对方,但是他是真心实意的在乎着南海召。 南海召抱歉的看了无极一眼说道; “别哭了小无极,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我这不是没死吗?” 你还想活,我打死你个白眼狼,虽是这样说,无极还是扭过了头。 面对数十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南海召终于忍不住还是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生有许多奈何 人生一大趣事,就是与三五好友围坐一起谈天说地。 虽然时机不对,但是因为万非白的伤好,这些忧伤都不算什么了! 剑仙落雪最先开口,打趣道:“你恢复的这样快,不会早就醒过来了,这些日子只是为了迷惑别人吧?” 不是他想问,其实每个人都稀里糊涂。 因为妙时已经说过,万非白最起码还要两日才能醒,而他竟然瞒过妙时,上演了这一出大戏。 小伤重伤外伤,只是筋骨血肉的痊愈,而他的伤,是体内气玄的伤,伤在了根本,一晕就是半年多,虽然有妙时的真元吸取,但是他恢复之快,确实有些出乎众人想象,何况他一出手就制住了升入九道气玄的南海召。 万非白也笑道:“命悬一线,要不是有众位为我奔走守护,非白是万万活不到今日的,所以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他又走向妙时,行了一个后辈礼,也多谢散人愿意来相救。他语带真诚,毫不做作。 就连妙时都忍不住动容,问他,你这本来就是我造成的,反而谢我让老朽实在惭愧的很。 不,当时我就知道前辈迫不得已,有难言苦衷,虽然中间经历一些磨难,但是也有收获,要不是如此,我并不知道我绿宫还有这样的叛徒。 他看了一眼在床上已经被打昏的南海召一眼,幽幽的说道:“我万万没想到伤我的竟然是他?” 他没想到,别人自然也没想到,因为这样一个看似阳光的人平日里总是如一抹阳光灿烂,带给人心情愉悦,怎会做出这样不堪的事? 现在一切事情还未明了,落雪在一旁说道:现在南海召已经暴露,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家里,这家主还不露面到底是何意思?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想不清楚,问南海召,他自然不会说。 所以现下我们该如何? 不如我们还是离开吧!我敢保证,只要我们一离开,他们就会主动找上我们,毕竟这是南海仙府,为了名声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在自己府内就动手,要不然也不用南海召趁着非白昏迷时下手。 她的这一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落雪也大笑,不能只看他们打我们,我们也要看看贼挨打呀!我们就去东海,我出来也久了,我那师弟师兄都不知如何了。 这提议再次得到了大家的认同,虽然每个人都心明镜一般,这定然不会是顺顺利利的,但是在这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道理每个人都懂,所以无人有异议。 只有一旁的妙时欲言又止,白芊芊看到,把尹相弗拉到万非白面前,大大方方的介绍,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这是我义兄,刚结拜过的,我们去东海,我也一定要邀请义兄的。 万非白早就听说过,现在经过白芊芊提醒,连忙正色拱手作揖,口称义兄。 尹相弗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到,我该叫你妹夫还是非白呢?不过这两个称呼都还好,那我和爷爷就去东海叨扰了,他看向妙时散人,用眼神询问。 妙时点了点头。“去,我们也隐居太久了,一个人的心弦不能总是绷着,绷紧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走过南海仙府,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就好似他们才是这仙府的主人,就连唐盛平背上的南海召,府中的少主他们都一路无视,不知是他们事先得到了吩咐,还是根本不知情,也无从得知了。 出得府门后,杨概最为心细,还四处查看了一下,在确定没有尾巴的时候他反而神情紧绷起来。 “这老鬼,真的不会心大到连他儿子都不管了吧?” 落雪打趣道。“不是他不管,而是料定你们不会杀他儿子,既然不会杀他还着什么急呢?这南海地盘真动起手来虽然他会受益可是影响不好啊‘’ 对于落雪的话,万非白唯有沉默,不管出自何目的,南海召杀他,按理说他也不该留他一命,可真叫他下手,他还是会犹豫,白芊芊也同样,毕竟是生活了数十载的师兄妹。 “有些事情,不是讲道理就能讲清楚的,一旦清楚了反而会更难为。” 一行人到了南海地界边上,因为万非白伤病刚好,还有几个孩子,就是在往前也不见得比这里更安全,几人提议后就在一处叫做月湖镇上停了下来。 小镇不大,可是唯一的客栈生意却很好。 他们没有去别处吃饭喝酒,而是选择了就在小客栈简陋的大堂用餐。 相比别处的人满为患。这里却甚是清净,虽然酒菜实在难以下咽。 最后还是万非白受不住了,看着惨兮兮的无极与万灵儿,花了高价在店中买了菜自己借了厨房重做。 落雪望向对面的杨概,这不大好吧,让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做这样的事,总感觉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杨概头都没抬,怎么着也不能饿着,可要想饿不着只好自己去做了,我做的怕是你也不吃啊!他不做谁做?我自己只有三两重的本事,可不敢揽半斤的活。 落雪哈哈大笑。 妙时也在一旁抚掌,觉得和你们这帮年轻人待在一起,果然很有意思,人就该这样,越在逆境,越要把日子过好才是。 饭菜很快做好,可以说色香味俱全,万非白让大家吃好,自己就要往房间而去,杨概拦住,你先自己坐下来吃一点,毕竟大病初愈,我去换小唐。 万非白点了点头。 因为把南海召带出来,要时刻派人看着,其实他有些后悔了,带上他实在有些麻烦。 终于吃上好酒好菜,孩子们高兴不已,吃的尤其欢脱,虽然现在情势不妙,但无极与万灵儿感触还是没有大人来的深,所以二人埋头苦吃。 落雪也喝了一口酒,神色越发从容,他敬了一杯酒与妙时,真是不打不相识,有缘得见真人,并且能与真人一同饮酒,这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喝醉了。 妙时笑笑说道,那我与威名赫赫的剑仙相识,不是更有面子。 落雪哈哈大笑,十分开怀。 这边气氛渐浓,可是很快万非白就发现不对劲了,不止他一个人觉得,妙时白芊芊也有同感,就是杨概去了这么久,二人总会有一人交替回来,现在却没有一人过来。 万非白看了一眼众人,你们稍坐,我去看看。 万非白去的很快,回来的时候也快,他见众人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人都不见了,就连南海召都不见了,没想到他们在这就动手了‘’ 可是出现意外,为何没警示我们呢? 尹相弗沉吟道:那问题只有一个,就是来不及,当务之急,我们就是赶紧去找。 万非白拱手道:这里三个孩子我想拜托给前辈和义兄您,我们不能因此就慌了阵脚,如果他们要从孩子身上着手,将防不胜防,芊芊也留下,我与落雪兄一同去寻。 现在的万非白已经不是在迦蓝城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也不是在绿宫时懵懵懂懂的无知少年,现在的他已脱胎换骨,渐渐的有领袖之风了。 妙时与尹相弗点了点头,白芊芊自然也没有异议,她只是握了一下他的手,好叫他安心。 师父,李宸轩突然把万非白叫住,你们这样找实在太不好找,您可知道师伯与唐家哥哥的生辰八字或者南海召的也行。 万非白把头一拍,大喜道:“我真是病急乱投医,怎么忘了你会算了,说完他把三个人的生辰八字写给李宸轩”。 李宸轩闭目凝神,手掌抵在眉心许久,缓缓睁开眼,他说道,大师伯一路往北去了,而唐家哥哥往南而去,二人背道而驰。 至于南海召,我算不出来,也许这个生辰是假的。 李宸轩的的一句无心之语,让万非白与白芊芊倒吸了一口凉气,南海召很有可能很早或者说被送进绿宫之时就已经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生辰八字说的都是假的,如果这样,那实在太可怕了。 现在杨概二人又一南一北,这明显是调虎离山,万非白有些着急,拱手对落雪说道,那我就去往南寻唐兄,北面我师兄就有劳剑仙了。 二人分头行动。 落雪一路北去,而他却朝着南海仙宫方向而去。 如果李宸轩没有算错,那么南海召一定被人所救,朝着仙宫而去,而唐盛平有些一根筋,不打招呼就出来一人追着, 对于他的战斗力,万非白毫不怀疑,但是他心思过于简单,很容易被骗,所以他此刻真是心急如焚。 不过他根本没有走的太远,在往南海的路上就被人拦下了。 一个壮汉,一个年轻男子,二人一前一后,挡在了路上。 万非白没有意外,他直接问道:唐盛平在哪里? 壮汉没有说话,而他身后的年轻人却说话了。在哪里?自然是被我们的人给带走了,你不要废话,现在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去死”。 年轻人不知为何,万非白明显感觉他对自己有一点敌意,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因为他听到年轻人扯着壮汉的袖子说道:“你不要心慈手软,见到这小子英伦潇洒就要手下留情的,记住我们的正事要紧”。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沙场一一破雷 今日天气其实很不好,正是台风季节,大风肆虐。 可即使风吹如沙,万非白却觉得有一些囧意。 世间万物都有各的规则,他也愿意按照规则行事,但是经历的多了,可谓见过许多非同一般的人和事,他由之前的不解也变的看的很轻。对于这种同性之情,他虽然看不过,但绝不会说什么。 但现在扯到自己身上,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所以他不等二人再交流,大声说道:“二位又是何人,为何拦我在路上?” 许是见万非白也是年轻英俊男子,那人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他不给那人说话机会,自己处处代劳,我就不用说了,我面前的这位正是我们南越翘楚,说出来也不怕你害怕,正是肖蛇元,肖真人。 万非白突然大笑起来,什么蛇啊蚁啊的,南海圭真是找不到其他人了吗?我没听过。 语气狂傲而自大,年轻人听了反而一喜,对着壮汉说道,你看我们还与他废话什么,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人说帝王最怕被吹枕边风,所以历朝历代总有谏臣弹劾谁谁红颜祸国,就怕皇帝被女子迷惑,而史上确有此等情况发生而不止一例。 现在壮汉身边吹枕边风的不是美艳女子,却是货真价实的年轻男子,壮汉也似乎真的被吹动,眼神已经变的阴狠起来。 他问道,你确定你能打的过我? 万非白不想与他婆婆妈妈下去,说道,打不打得过,用实力说话。 大风依然在嘶吼,似乎要把整个建筑以及人全被卷走。 万非白已经开始动了,他一动就是排山倒海般的拳意,一脚蹬地,拳头已经朝着壮汉劈了过去。 那风在空中似乎都已经被拳风镇住,周边的落叶飞沙都被他的拳头罩于掌下,一起朝着肖蛇元而去,那年轻男子见了这等威风的拳意,只是提醒了一下壮汉小心,悄然退到了后面。 这一拳,天雷勾地火,肖蛇元也是心头一震,他本来想赢拳而上,后来果断改变了方向,他轻飘飘的斜飞了出去,避开了这一拳。也幸好他避开了,因为他要迎上去,难免整个胳膊都要交代在这里,因为万非白的一拳,在空中划了一个拳后,前面的大树已经应着拳风而倒。 不仅他大吃一惊,就是万非白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是照着之前的拳意随时而起,可是发现挥出去的刹那他就发现自己的拳头超出了之前的预期,他有些不解,难道是因为自己病了一场,两股气道冲击,他体内的气玄不知不觉的在抵触那股真元之气,长达半年的时间他其实都在病中修炼,这种想法一起,他又惊又喜,这就是“所谓的有时候坏事也会变成好事啊”! 而肖蛇元也心情沉重,“这个万非白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对付了的,” 所以当他想硬拼的时候看见万非白第二拳袭来 的时候,心思斗转,手心朝下,嘴里念了一声“来”。就见不知哪里来的蛇黑压压的爬了过来,有大有小,有的昂着头,吐着蛇芯子似乎要把万非白吞入肚中,也有的蛇竟然会飞,朝着万非白的拳头卷了过来,万非白看了这些蛇不免头皮也有些发麻,他把拳头翻转回来,但是拳罡依旧强劲,那些被拳罡扫到的蛇纷纷落地,蛇头与身片刻分离。 但是马上就有更多的蛇扑过来,万非白开始凌波微步,绕开这些麻烦的蛇。 肖蛇元与年轻人见了,大喜,不等年轻人催促,肖蛇元已经频频催动起蛇阵来。 万非白皱了皱眉,难怪此人叫肖蛇元,原来是擅长崔蛇的,就见他一招“紫色烈焰”那阵阵紫气把他自己包围,众蛇见了不敢靠近,他又抽出万古,万古乃上古神剑,又与万非白心意相通,见到主人终于舍得让自己露脸,大发神威,剑到之处,一蛇不留。 催蛇阵一定要全力凝神,当肖蛇元闭目凝神再次催动蛇阵后睁开眼,就见一道白光与片片紫光交汇,而地上除了自己的蛇身以外,万非白竟然不见了。 他环顾四周,就见万非白正站在树上,那柄神剑拿在手中,手中白光在屠进所有蛇之后,已经正准确无误的指着自己,这让肖蛇元有一种直觉,只怕自己马上要进入一场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肖蛇元一咬牙,已经冲了过来,而他身上还挂着一条巨大的蛇,这蛇身有一成人之大小,最为奇异的是浑身冒着金光,如果说形容,那就是一条金色大蟒。 万非白撤了撤嘴角。 他换了一口气,打人他可以用拳头,打蛇还是用万古,毕竟打在软绵绵的蛇身上,也是一件很恶心的事。 他挥动万古,人剑合一,一刀朝着人与蛇砍去,可是没有想到,没有想象中那样砍在蛇身软绵绵的,而是像砍在一处硬如磐石之上,万非白才发觉,这蛇竟然是有骨头的,竟然能够生生的挨了一剑而没任何反应。 万非白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一定是成精的了蛇,定有一定的法术, 但他没有犹豫,而是一脚踩出,同时身形若风,数次微波凌步转折路线,再重新出剑,蛇最怕变来变去,即使不同于普通之蛇的金色大蟒也一样,当万非白的剑过来的时候,金色大蟒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被万古戳了一个洞,顿时血流如注。 金色大蟒顿时发了狂,似乎不再听他主人指令,开始脱离肖蛇元之身,朝着万非白咬了过来。 万非白集聚全身真气,一道“千古一气”,挥散开来,那巨蟒顿时凝脂不前,而它的甚竟然开始一层层的蜕皮,万非白这时已经不在给它机会,一剑砍向那条蛇身,就听见咔嚓一响,蛇的骨头断了,整个蛇已经被大瘪凹陷,然后七窍流血,倒地不起,褪了一半的皮看起来恶心不已。 万非白紧接着往身前一侧,深吸一口气,又迅速倒掠,一出手已经把那年轻人抓了过来,年轻人以前狗仗人势,哪有什么真功夫,他就看见万非白正在全力对付那条蛇,趁其不备,用自己手中匕首偷袭了一下而已,谁知未出师而身先死。 他大叫,饶命,万非白想了一下,施了一个障眼法把他定在一个结界内。 他不想杀了这个年轻人,因为对于这种怕死之徒他知道对付他最有效的方法,他要从他口中知道他知道的一切,所以他不杀他。 对于这种人,大有玄机。 万非白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助力的肖蛇元。 肖蛇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他,我虽然也怕死,但是我也要全力以赴,因为我现在不死,到了南海圭那里,只会死的更难看,那位可不好糊弄,” 万非白默然。 能自小就舍得出儿子去算计去谋划,这人心底的谋略,可见一斑,而自己虽经历了许多,但对这些阴谋,实在不是他的擅长。 肖蛇元道:“我以为我在你这里会有一些胜算,毕竟传说中你虽然跻身十境,加上你现在大病初愈,凭我自身加上我的金色大蛇,我能够保留一丝胜算,可是,怪我太天真,玄境老人的弟子果然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的功力不退反进,难道那半年的昏迷也只是迷惑人的?“ 万非白冷冷回道:“我可不如你们这么会算计,难道一个正常人会甘愿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半年,由着身边人给自己度气续命?” 间接的否认了。 他已经不想再与这个拖时辰的人玩这种把戏了,所以他话语戛然而止。 开始出拳,一出就是“千古一气”这个十境手段,大风吹来,遇拳而止,拳意滔滔,震撼不止,一拳出完,第二拳又来,随之第三拳,第四拳。 只是四拳,肖蛇元已经满地打滚,指缝之间,血流如注,万非白冷笑一声,紧接着第五拳递出,从上往下,一拳砸在了他的身上。 一切尘埃落定。 万非白把结界打开,静静的看着朝自己不断磕头的年轻男子。 男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喊着爷爷,祖爷爷。 万非白打断他,问道,你想活命? 爷爷,哪个人不珍惜自己的命,我想活呀! 很好,那你把知道的告诉我,不得隐瞒,否则,你的命就如此。 一道剑鸿乍起,那条在地上不动的大蛇,被斩为无数段。 同时一阵骚气袭来,万非白皱了皱眉,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实在无语。 尿裤子了。 爷爷,我知道的什么都告诉你,我说实话。 我与肖蛇元一起,还有几个高手,都在南海圭下面做事,肖蛇元本事不大,因为好吹牛皮又十分有钱,请了不少高手替他扬名,别人做的都记安装他头上,南海圭信以为真,请了他来,我也一道跟了来,但是南海圭请的其他高手那才是真的高手,现在正在分别对付你的同伴,南海召已经被他叔叔救走,你的朋友姓唐的正在追,前边也有高手等他在,至于其他人,也都有高手,势必一一突破。 万非白听了,眉头一皱,你可知他究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境破于顶 唐盛平在守着南海召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听着倒像是白芊芊的声音,他想,定是换我过去吃饭的,这万非白的媳妇还真别说,人不光长的美,心也很善,与万非白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此时他并无饥饿感,就打开房门,想要跟白芊芊说一下,让她等先吃不急,可他刚一打开房门,就见人影一闪,然后一柄飞剑直直的插在了门框上,他出门把剑取下走回屋中,往床上一看,大惊失色,再看打开的窗户,他脸色煞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偷人的人碎尸万断,所以他着急之下一路追出,好在他轻功也甚是不错,在往南海的路上追了过来。 但他很快发现他错了,因为不是他追上的,而是那人有意为之,正在这里等他。 这是一个高大女子,有着男人的身长,看着虽然也有四五十岁之多但是依然一脸英气,往那一站,手托宝剑,竟然有种大家宗师的风范。 唐盛平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见到南海召,问道“你把他掠到哪里去了?” 高大女子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唐盛平,看着还挺年轻,但因为长着大胡子,黑炭一般又长又直,让她看不出年纪来。 不过这不是主要的,她今日的任务就是把此人杀之,所以她轻哼一声,手中的剑已经举起。 高大女子本来看着虽然高大英气,但是也并无特殊之处,但是手中一旦举起了剑,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 剑与女子,让她有了天地间玄之又玄的不一样的风采。 她缓缓的走向前,手中的剑并没有着急刺出,而是急速翻转,道道白光不停挥动。 唐盛平避开了她的剑光,虽然他自身性子单纯了一些,但是并不傻,他已经知道着女子是在干什么了。 ”震慑心魔,威震阴物,“ 这女子怕是已经摸清他的来历了。 唐盛平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没啥名头,这些人为了求稳,巩固形势,为了知己知彼,竟然耗费心神,特地去查自己的底细,可谓细思极恐,早有预谋。 但他唐盛平不怕。 因为他自从修成召唤阴物这一法术以后,蜀地的家族包括外人都再没有能打的过他,他出了蜀地也是跟随万非白一路而走,真正的一场大战还是在东海与倭人剑修对敌,那次自己可谓大发神威,就连万非白都承认,那次没有唐盛平,很难取胜,光是在数量上就已经吃了大亏。 所以他很有信心,但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谦虚使人进步,骄傲让人落后,” 他还是骄傲了,所以当他出手的时候,那个高大女子竟然身影一闪,瞬间略出,然后剑已经横扫过来,那道不凡的剑光悉数倒映在他的身上。 他没站稳,被剑光扫到,不过他反应还算快,他飘然后退,直到退到身后的一棵大树下,他准备使用法术,那高大女子早就防着了,所以递出一剑后,竟然欺身上前,同时手心一转,那道剑光隐约以一种磅礴气道,直接飞向唐盛平。 唐盛平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他虽然召唤阴物让人忌惮,但是他本身的功夫也是练到家的,所以在不能施展法术的时候,他也开始反击,他用不惯剑,随身只有一把像刀一样长的匕首,他以匕首格挡,以匕首之尖开道,隐约之间,竟然发挥出类似剑气的气魄来,一时气势大盛,剑与匕首碰撞的那一刻,就听见嗡的一声,然后二人同时后退。 但是高大女子很明显还是占了上风,因为唐盛平退了五步,她只退了三步而已。 何况唐盛平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剑气洞穿。 他震惊女子修为的同时,暗暗吸了一口气,口中微张,高大女子情知他又在召唤阴物了,不由多想,再次出剑。 东海落风岛乃天下剑修的向往圣地,那里的知名剑修单拎起来都是盛名江湖,更何况有剑仙剑圣的排名,但也有一些散落的习剑分支散落四方,就比如,西方樊乐,剑气之城。 所以唐盛平心中隐隐猜出对方的来头了。 那是另一股剑修的力量,名气不比东海落风岛差多少。 所以他更加小心,握着匕首的手穷极无限力量,而他开始急切的召唤阴物起来。 可是高大女子绝非泛泛之辈,无论修为还是心智,所以她不会给他机会,因为她的剑气已经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像一道道游龙,又像一到白虹,散发着强大的剑意。 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使用法术召唤阴物。 因为他已经自顾不暇,那些丝丝缕缕的剑意像一把把小剑,稍不注意就会有穿身刺洞的危险。 在他被一缕剑意穿到肩膀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道理”。 他想,再坚持不到一盏茶的时候,自己就要被女子强大剑意穿的千疮百孔了,他不怕死,只是觉得自己对不住那个自己认为的唯一朋友了,有付于他的信任,丢了南海召不说,自己的这条命也要搭上了,但是他从不后悔。 所以他知道不敌的时候,还是拼劲自己的力量,因为死要要死的其所,把女子重创也好,能把兄弟减少一个劲敌呢! 这已经是他被剑意袭击的第五缕了,他感觉身上已经提不起劲来了,但是高大女子动作也缓慢了许多,因为她也受伤了,是被他的匕首在手臂上砍了一道口子,口子不是很深,但是足以让女子握剑不那么稳。 高大女子此时已经开始沉不住气,她换了一个手臂握剑,左手虽然不如右手灵活,但能握紧,所以她坚信这一剑一定一剑结果了那大胡子的性命。 剑气在半空中被一道拳意截下,那道拳意直冲冲而来,然后最终像一根柱子挡在的唐盛平身前,纵横交错间把那剑一分为二,斩为两段, “万非白”。 唐盛平看到万非白没有感到惊喜,却把头垂了下去,只有高大女子看着自己的那把把宝剑看的目瞪口呆。 你是傻吗?打不过就跑的道理你也不懂?万非白看着蹲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唐盛平说道。 我本来就傻,你又不是不知道,傻人有傻福,我死去的娘说的,你看你不是来了吗? 万非白无奈,侧着身子从自己身上撕下衣袖的一角给唐盛平包扎起来,嘴里说道:“人被救走就被救走,本来我还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你何至于如此紧追不舍,自己小命搭上根本不值。” 话说的好似很埋怨,唐盛平听了却想哭,不过他认为自己没做错,说话掷地有声;“我不能辜负朋友对我的信任。“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着,这人真是个蠢猪,不过心里还是有一股暖流经过。 直到包扎好,他才缓缓站起身,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高大女子。 剑已经被毁,樊月前辈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小子接着就是。 言语不卑不亢,语气不温不柔。却掷地有声。 叫做樊月的高大女子听到万非白这样说,没有答话,而是一个转身拧转,把自己那把斩为两段的剑拾了起来,然后脚尖一点,竟然飘然而来,受一手拿一支断剑,刺向万非白。 万非白迎风而立,手中拳头缓缓握起,正要准备迎击,却见那樊月以手中残剑驻地,然后一个斜身,竟然瞬间窜走,很快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声音, “咱们后悔后期,这一场还没完。 唐盛平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就走了?你不去追? 万非白摇了摇头,把他扶了起来,淡然道:“追什么追,他们就擅长这调虎离山计” 唐盛平怔怔的看着万非白,有些不解,客栈还发生什么了? 万非白没好气道,你追便追,也不通告一声,现在师兄已经寻你在路上了,只不过你往南他往北,现在拾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下次可不带这样的啊! 唐盛平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确实莽撞了些,就不再开口。 万非白看在眼里,忍不住打趣道;“现在不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了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能够吃一堑长一智也是好的。 就怕你没记性。 面对万非白的数落,唐盛平只是低下头,心里暗自琢磨,看来我自己还是要多加修习才是啊! 万非白猜不到杨概怎么样,杨概却能知道自己怎么样了,因为他身边那种紫色光芒越来越胜,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把他围困其中,他在意识最后消失的时刻,才福至灵犀的想到,这个紫色面皮的老人,正是西域曼伽寺的俗家掌门,也是西方如来的关门弟子,普陀真人。 而普陀,在西域绝对是个神,从来独当一面。 从他一出生,就被紫色祥光笼罩,后来更是被如来青睐,只是不知拾何原因,竟然最后被逐出师门,然后销声匿迹数百年。 杨概悠悠叹道,这一仗,不好打呀!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剑仙打架 一剑破开天幕,落在浙中一处村郊的打谷场上。 那道剑气长久的没有散去,像一道白虹,把打谷场旁边的土地炸开,泥土四溅,而又十分有分寸的,打谷场安然无恙。 普陀真人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相反他还有一些欣喜,作为西方剑修的代表,他知道这一剑之威到底有多强,他也知道,他等的人到了。 确切的说,他要等的人就是此人。 真正的剑修,就要找到真正的强者。 而这个人,就是剑仙落雪。 一身白衣,飘然若仙,慢悠悠的从远处走来,人未到,剑先到,这也就是落雪能办到的事。 阳光正好,明媚灿烂,照在行来的落雪身上,更增添了几分神采。 落雪到来,查看了一下杨概,见他安然无恙,就把他扶到大树边靠好,这才转身看向普陀真人。 堂堂的普陀真人,也甘愿做别人的走狗?西方剑修都这么不景气了?不如来我东海门下,刚好我还缺一个师弟。 落雪人长的好,声音也很是醇厚,说话之声低声细语却又清楚无比,让人听了有如沐春风之感。 他平时讲话虽然有时也开开玩笑,但一般无伤大雅,从不说重话,可是刚才的几句话句句诛心,极尽嘲讽之能事,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的讽刺。 他又看了一眼四周,虽是冬季,草木发黄,但是甚是开阔。 他点了一下头。 “到是选了个好地方,风景虽不太好,胜在开阔,而且空气清新”。 普陀真人这还是第一次见落雪,心底暗叹,果然是风流人物,但他面色不显,紫色面皮反而透出一股淡淡的喜悦来。 普陀真人道:“落雪,世人称剑仙,好一个风采卓绝的陆地剑仙。就是不知是不是被人夸大了?至少在百年前还没听说过此等人物‘’ 言下之意就是您扬名之时我还没出生呗? 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天赋异常,天资聪颖,后浪推前浪。落雪揶揄道。 其实本可以友好切磋一下的,可是时至今日看来你我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普陀身躯一震。 我也并未想成为你的朋友。 那么还废话干什么? 这是真正的剑修对决,在杨概醒过来那一刻,他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两把剑,倒流而上、像两道波涛洪水汇聚,每次交汇,都在四面八方炸裂开来,然后掀起一道腥风细雨。 打斗之中,身穿白衣白袍的剑仙落雪似乎像一位神仙,浑身萦绕着像雪一样的气息,就好比山上清泉,也如大江之上的烟雾,他双手持剑,浑身剑气充沛而精悍,眼亮如星,看见普陀的剑刺来,他也迅速递出一剑,两股剑气像两条游龙,在空中纠缠。 普陀瞧着还不足百岁的俊逸男人,心中暗暗夸赞,只是催动手指,让那剑气更加的充沛,他晃指一下,剑气急急掠向落雪的肩膀。 落雪心中对普陀也暗暗赞叹,不愧是西方剑尊,不仅功底厚,就是出剑的方式都令人惊叹。 就见普陀一剑劈来,强行把落雪的剑意劈开,短短一会儿功夫,竟然双方都各出了三剑,每一剑都荡气回肠,让人望而生畏。 杨概坐在一处观赏,已经忘了身上的疼痛,他觉得自己再看一场旷世决斗,这二人,一剑比一剑厉害,好一个风采的中土剑仙,好一个西方真人神仙。 杨概不得不服,武功修为不能有一丝一毫差别, “差以毫厘 失之千里,” 落雪能被称为剑仙甚至五圣之一,手中自然有两把刷子,而自己安稳在一个小山为神,这就是差距。 二人还在你来我往的出着剑,剑气回肠,让大地都在微微颤动,当普陀真人的飞剑落到落雪肩头时,落雪的剑也已经插中他的腿腕处。 “这是一个死局”,一旁的旁观者杨概叹道,他欲起身,助落雪一臂之力,就见落雪一挥手,摇头道:“不要管他”。 我们走! 杨概脚步顿了顿,但还是听了落雪的话,在场三人都受了伤,落雪看了看普陀的腿处,一道猩红的血口已经被他自己绑好。 落雪看着他说道:“你也走吧!‘’ 刚才你已经知晓你我二人实力不相上下,加上一个杨概,怎么看怎么都是我们占据上风。 普陀却哈哈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落雪不光剑术好,就是听力也是一绝,现在不是我想走,而是你却走不了了” 这时杨概也已经变了脸色,因为有一人已经从一棵大树下缓缓走来。 身着武士服,一看就是倭人打扮,而很明显,他也是个倭人。 因为他的口音出卖了他。 没想到在这里看了一出好戏,只是看的有点少,不过最后“鹬蚌相争 渔人获利‘’,我还是很欣喜的,我看普陀真人不如先休息一会,由我出手代劳,送他们最后一程。 不过你要想先走,我也可以为你代劳。 倭人嘴角呈现一出残忍的笑意。 落雪叹了一口气,看着普陀真人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劝你也走的原因。 普陀老人给气得嘴唇铁青,他严肃的说道:“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如果被南海圭知道了,怕是你要吃不了 兜着走。” 智久君,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听了这样忠告的智久听了没有收敛反而哈哈大笑。你们是不是脑袋里缺点什么,你以为南海圭真会像他承诺的那样对我们,你想法未免太天真,他巴不得我们杀了他们然后自相残杀呢!这样不是对他来说了少了许多麻烦。 各人有各人的利益,我不要求得到落风岛,那是你想要的,我只是单纯的想为我爷爷报仇而已,他指了指落雪,就是你们害我祖父身死,现在我就要取你们的命。 那是他们该死! 落雪说道,你们倭人不在你们小岛上呆着,想踏足中原,杀了我许多同门,他就该死。 智久听了,终于生了气,你们这些低级的人,死几个人算什么?是否无辜不幸,又算什么?可是我祖父是我大和民族的支柱,他是很重要的人。 天底下真有一刀切不讲理的人? 落雪气坏了,他看着倭人,觉得自己的剑又恢复了战斗力。 而一手握剑一手捂着膝盖的老人只是望向西边,不发一语。 智久终于不耐烦了,他再次问道,你想跟我对打吗? 他问的是落雪。 落雪反而笑眯眯的回道道:“若是点到即止,我还不愿意呢!毕竟在我剑仙手下过招,就怕你承受不住‘’。 智久眯起眼,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四处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又看了一眼受伤的二人,问道,此话当真? 落雪摇了摇头,也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假的。 我受伤了你看不到? 这次智久暴怒起来,你耍我? 落雪再次摇头,你说要领教我的剑法,我受伤了怕是赐教赐不成了,不过有人代劳。 有人代劳,是谁? 可不就是我吗? 一个女子也从树下跳下来,身轻如燕,气质不凡,正是白芊芊。 智久这次才心头一震,这女子肯定是跟踪我一路过来的,我却没有发现。 白芊芊笑道:“这就是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就由我领教领教吧! 倭人大喊,我从不与女人打。 白芊芊问道,你是瞧不起我怎的? 正是,倭人毫不含糊,实话实说。 那就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让你瞧不瞧的起, 白芊芊握住剑柄,衣袂翩翩,简简单单一剑劈下。 劈下去的同时,就如之前落雪与普陀打斗一样,让天地变色,在这片打谷场散发生机,剑气盎然。 剑气瞬间朝着倭人砍下。 瞧不起女人的智久终于心惊,忙不迭的用武士刀格挡,两相碰撞,“翁的一声”,武士刀被当场一斩为二。 身后只传来落雪与杨概的掌声,掌声过后,杨概惊喜问道,小师妹,你破镜了? 白芊芊点头,早在绿宫之时,我就已经破镜,正愁没处尝试威力呢!现下正好,有人愿意。 白芊芊已经由九道气玄正式突破十道。 威力之强,已经跻身上境。 白芊芊看着还在不可思议中的倭人, 淡然道:“再来。” 又一剑横出。强大的剑意散漫于空气中,一缕缕白光像要破开天幕,又像横扫大江水面, 她见倭人往后而去,她一脚踩地,轻飘飘的飞了出去,手中长剑直接飞出,她发出了一声“去,就见飞剑直直的插入了倭人的后腿处。 力量之强,把整个腿部贯穿。 落雪大笑,看来我这剑仙的名头要让给你了,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 以后与非白兄弟行走江湖,神仙眷侣外更是难对付,恶人都要闻风丧胆而逃了。 一句玩笑话,却说出了白芊芊的厉害之处。 几人言笑晏晏,倭人却大哭起来。 而普陀真人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白芊芊,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这次出来,终究是错了,错的不能再错了。 年轻人,看好你。下一个剑仙必定是你,这样我也服气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决战云上之海(一) 那位东倭智久,不知胆量太小,还是本就打算浑水摸鱼,在这场打斗中刚一露头就被白芊芊吓的尿了裤子,但是他也十分有刚性,怕过之后反而生起一股豪气来,看着四人八只眼睛都盯着他,他凄惨一笑,手中武士刀竟然朝着自己插去。 杨概感慨,这东倭人不知天生信奉什么,自杀的精神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没有人说话,只有普陀真人看了一眼三人,他说道,老朽这条命你们要也可以拿去,不过让我像他一样刀剑朝着自己,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落雪道:“你走吧,你这一生,我也算了解的不少,你被如来逐出师门,别人不知道,可我师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曾与我等说过,并非你的过错,你无非是救了一个凄惨的小女孩,可是师门不容许女子存在,你据理力争,奈何宗门制度森严,你一气之下,自己带着女孩子出来了,对外却宣称是被逐出师门的。” 你今日所做之事,无非是想吞并东海落风岛,开辟另一方新天地来,证明西方剑道总是比东方剑道强。 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么轻而易举的事,即使你能压胜我等,可却失了人心。 落雪叹了一口气,闭口不言。 普陀真人苦笑了一下道; “你说的是,我这样做已经偏离大道,不过我要告诉你等,南海圭步步为营,策划多年,就是许多内情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有一点,就是他的雄心壮志,他要以南海作为根据地,像东海扩张,而东海最大的阻碍就是来自落风岛,他请我与智久来,包括万非白遇到的范大成的女儿,都是他知道我们的心思加以利用,之前东海遇袭,也是他勾引倭人设计的一出计谋,这人,可怕的紧,而他让妙时狙杀万非白,更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就是降伏东海后,力量壮大,最终称霸整个武林,他要把所有高手杀尽屠之,而他最怕的就是玄境老人,所以他处心积虑的早在多年前布置,不惜把自己年幼的儿子送到绿宫,监视玄境老人的一举一动,以及修为是否上升等,奈何南海召每次发出的回信都是不可轻举妄动,说玄境老人修为出神入化,更是兼得万非白与白芊芊等后起之秀” 可是他潜伏了数十年,已经等不下去了,就策划了东海之变,然后万非白千里救援,南海圭见他单枪匹马,心下大喜,请了妙时,誓要把玄境老人的羽翼剪断,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说起妙时散人,这里面还有一个秘密,这还是他无意中与我等喝酒失态,就是他孙儿出事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为了让妙时欠他一个情,而后还情。 他手下除了我等,还有许多隐藏的高手,就是他本身,绝对不是他表面上展现出的实力。 言尽于此,也算是我对众位的一点补偿,我去也-------- 普陀真人施展袖里乾坤,人一转身,已经消失不见。 且说万非白与唐盛平二人急匆匆赶到小镇,看到妙时散人与尹相弗正好好的带着三个徒弟在院中说笑,心下才松了一口气,知道白芊芊去接杨概与落雪,他起身也要去迎,三人却也到了。 当白芊芊与众人说起普陀真人的话,每个人得心境都是同样的复杂,这里每人都被卷入漩涡之中。 东海落风岛,被他当作跳板,尹相弗被他所伤,对付万非白是想践踏绿宫,可见此人已经心态畸形,种种谋划,细思极恐。 尹相弗叹道:“想当初我出事时就感觉不太对,可是后来我也没有深入追究此事,还把敌人当恩人,最后又差一点要了非白兄弟的命啊!” 万非白拱手道,义兄不必自责,你也是受害者,照此说来,南海老狗早在很久前就已经在谋划了,这人心里之深可见一斑,当下我们还是全力迎敌才是。 落雪沉吟了良久说道:“就不知他是先针对我们还是已经去了东海?” 看到他面露担忧之色,杨概说道,总之都是要打上一场的,不如我们就去东海,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总是要经历这一过程的, 这一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 最为高兴的就是无极与万灵儿了,二人去了东海只转了一趟,还没有仔细看过。 万非白看了看二人,笑道,也好,不如明日就动身。 订好了计划,人就心情一松,万非白开始考较起几人功课来,李宸轩秀才出身,书面自然没得说的,无极万非白一向了解,倒也中规中矩,最让他意外的就是万灵儿,认识了不少字不说,说话更是有理有据,引经据典。 当他知道常圣人亲自教导了三天后,他感慨不已,这趟结束后他一定亲自把灵儿送到秦古女子学院去。这孩子,有灵性。 真正让他吃惊的还在后头, 考教完功课后,他又抽检三人的武功,李宸轩依然稳扎稳打,但是比之前刚修习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这是他自己勤勉学习的结果。 宸轩很好,下一步就可以修炼气玄一道了,你体质不算太好,修炼气玄之余为师教你拳术,拳刚柔并济,加之气玄护体,可改变你的体质。 无极体内煞气很容易走火入魔,现在在万非白的驱逐下已经没有什么了,但是这让他不是那么恐怖强大了,必须一切从头开始,好在无极之前在绿宫已经修炼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气玄三道加身,一般的武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加之无极聪颖智慧,能够举一反三,进步的很快。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他吃惊的,直到见到灵儿的演练。 他自从醒过来还没来的及顾及他们,此刻一看,不由惊讶,这孩子体内竟有内力,而且还隐隐升腾,十分强大,但是有一点好处,这个内力对于她炼气很有好处,让她轻轻松松就突破了气玄两道,而且三道也正突破在即。 她打拳也打的像模像样,阵阵拳风中竟然有一点罡意散漫。 他内心满是惊讶,看向一旁的白芊芊。 白芊芊温和笑道:“大师兄说过这孩子曾经在雷华塔遇到了传说中的白娘子,她与之结了个善缘,她体内之力是白娘子所赠。” 万非白点点头,他昏睡半年,真是错过了许多,他有些内疚,发誓等这段时间了结完此事,一定多教导教导弟子。 只不过他现在突然很为难。 白芊芊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纠结什么,笑道:“灵儿有灵性是好事,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本身就很慌蔑,不如你亲自教导一年半载,让她基本功学扎实了,再把她送到宫中学习,期间你也可以过来教她修习,道理是一样的”。 万非白点头,觉得白芊芊句句说到了自己心里。 万灵儿得到夸奖,自然高兴不已,一整日都是兴奋的。 万非白再让她练习时,仗着自己有内力加身,竟然散漫起来。 万非白第一次动用了戒尺,神色严肃道: “修炼者最忌讳的一点就是骄傲自满,你刚刚有了一点成绩,就开始散漫,你这样不说对不起我,也不说对不起白娘子的福元,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修炼是为了你自己好,可以磨韧心性,锻炼体力,如果做不到,何谈其他?” 万灵儿忍了忍,终于还是哭了出来,但是万非白没有心软,而是让她立刻止住,继续修习。而他自己,已经气的回了屋中。 万灵儿哭着练习,她觉得实在很委屈,自己好歹是女孩子嘛!师兄师弟都没有说,今日自己却挨了打,她越想越委屈。 白芊芊观察了一会儿,微笑道:“灵儿,听没听过严师出高徒?如果听过,就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想大道长远,就要自己控制自己气运所在,而不是有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这样只会停滞不前。” 你师父只是初为人师,对你们严也是对你们负责。 她又柔声道:“些许挫折,小事一桩,改过态度,莫挂心头。” 灵儿到底是少年心性,听了白芊芊一说,心里也不那么气了,她觉得师母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本来生活极为不易,现在有此机缘,正当刻苦钻研,自己是有些骄傲了,但伤心是真伤透了心,而想明白了她顿时就不哭了,少女郑重说道: “我以后一定要戒骄戒躁,不再让师父师母为我操心,灵儿一定谨记此次教训,她又撒娇的和白芊芊说,您帮我与师父说,灵儿对不住他,让他别生气好不好?” 说到底,少女还是有些怕她的那位师父,不敢当面去说。 白芊芊这次应了。 室内万非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耳中自然也听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的对话,当白芊芊走进来的时候他笑了。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教导女孩子,以后可要多请教你了。 白芊芊笑道:“女孩子确实不同男孩子,但是你做的很对,灵儿有时候确实需要督促,不过今日一过,我觉得对她还是有影响的。会越来越好。” 万非白揉了揉她的鼻子,你说什么都对。 白芊芊脸皮一红,两人依偎在一起,这还是时隔半年多来二人第一次如此亲密。 万非白感慨道。“真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战于云海之巅(二) 一行人走过南海境,入了群山,在风和日丽的天气下,风景绝美。 虽然后来起了大风,风吹断枝,但也对他们产生丝毫影响。 随着夜渐渐来临,众人都提高了警惕,等待那未可知的到来,可是自始至终,南海圭都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夜宿的是旧庙,虽然破落,也能遮风挡雨,众人暂时先停了下来,是人就要吃饭,他们也不例外。 又是老样子,有人负责打猎,有人负责生火,而万非白自然负责烤肉,他拿出他的那些瓶瓶罐罐,逐一的撒了上去,顿时异香扑鼻。 很快大伙就大快朵颐,吃的风卷残涌。一点都没浪费。 无极打了一个饱嗝,靠在万非白身边,万灵儿也依偎在白芊芊肩膀,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无极感叹一句,要是没有乱糟糟的事,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这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 可是那乱糟糟的事情还没完,他们还得上路,出了南海地界,以为会遇到麻烦,反而畅通无阻,哪怕到了东海地界,南海圭还是没有与他们打招呼的意思,这很不寻常,半途而废绝不是南海圭的风格。 纵使所过之路景色极好,山有灵气,水是清波,树是千年松柏,花也伺机待放,每个人却一点心思都没有。 不是因为今日是大年夜,而是因为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动才可怕,因为不知道一动会惹出什么天大的祸事来。 气氛有些压抑,老实人杨概却不老实了,他悠悠说道:“南海老鬼也要过年的吧?要不然我们不好过他也不会好过。” 另一个老实人唐盛平附和,我也觉得如此,虽然年也没什么好过的,但是大过年的打打杀杀实在不太吉祥。你说是不是无极? 这几日他与无极混熟了,他本来不爱说话的,但是很喜欢唠叨,无极又是个跳脱的性子,二人到火速的熟了起来,他觉得无极人小鬼大,不像小孩,说出来的话很有道理一般,就把话头引到无极身上了。 哎呦,我说哥哥哟,谁不想好好过年啊!那南海老鬼八成就躲在哪里庆祝呢,我们还在这提心吊胆的,你说亏是不亏? 亏,亏,唐盛平再次附和,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这个时候的童言童语最能让人放下心中不爽了。 在众人离开后,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才才从一棵树上飘然落下,他御剑飞行了一阵,到得一处桥头,才收起剑来,举目远眺,面露担忧。 桥头等待的还有一中年女子,见到老人似乎不快,轻声问道:“可是见到了要对付的那一行人。” 一副仙家气象的老者点点头,这次为了这趟之行,爹爹我已经辞去了大齐朝廷的官职,为了你以后能够安稳度过下半生,爹这么做也值了,只是要对付的这些人,深浅不一,尤其那个妙时,真元之境巅峰。 中年女子也忧虑起来,问道,那其他人呢? 老者说道:“剑仙落雪,山神杨概,妙时之孙,另外三个年轻人,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这样一群人,在哪里都是无敌了。 女子疑惑道:“可是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您可是天上东华帝君的凡间弟子啊!以您的修为,再加上南海圭请来的其他能人应该足矣对付的了吧?‘’ 能成东华帝君的弟子,本身就不简单。 老人沉声道:“且不谈对方是不是真的实力超群,我真正怕的,是南海圭请的那些人,抱有各自的目的,就怕人心不齐,到最后反成拖累,你看中南海孟,爹不拦着,毕竟南海孟相比他的哥哥真是人品好的太多,虽然他说此事做完就选择同你归隐,可是他有那样野心勃勃的哥哥,这事很难啊!‘’ 离开一片山栾之后,就进入了大齐境内,只要往东继续行走,不出半日,就会到东海落风岛,只是刚到大齐,竟然下起了一场雪,这场雪不仅不小,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很快就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样就拉慢了进度,因为三个徒弟,万非白本来想把三个徒弟留下,交给杨概,可是一想到万一他们对几个孩子下手,就把这想法压制住了。 没有办法御风御剑而行,只能这样慢走,在这大年夜,形成了一道独特风景。 天地广阔,一路无人。 别人都在家吃着团圆饭,这些人却在风雪中前行。 好不容易到了东海海边的一处小镇,家家店铺都已打烊关门了,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最后还是杨概出了五两银子找了一处农家小院落脚。 对于落雪来说,到了这里就等于到家了,所以他提议,等下他与妙时祖孙一起先走,虽然到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非白看了几个孩子点头道:也好,我们先在这住一晚,毕竟去落风岛还有一段路程。 所以吃过一顿饭后,三人御剑而行。 剩下之人,杨概,万白二人,唐盛平加上三个孩子。 在别人农家,不似自家家中,因为或许银钱给的多,这对院中的主人夫妇非常热情,除了给他们准备了一桌有荤有素的食物以外,还热情的给他们准备了热水。 不过怎么住似乎有些为难,因为这家中只有两间屋子可以住人,一间夫妇住,另一间是他们的儿子住,还有一间堂屋倒也能用椅子拼拼可以对付,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然后男子就出了门。 白芊芊问道,大嫂,您家大哥这是做啥去了? 那女子黝黑的面孔上露出一副不好意思来,我家太小,住不下这许多人,他去他兄弟家了,他兄弟家比较大,问问能不能过去几个人住,这样我们就睡的下了。 很快这家男主人去而复返,回来一脸喜色,对众人道,我问过我兄弟了,他同意了,只是他们人比较谨慎,怕遇到什么歹人,我好说歹说才同意,只不过有个要求,最好是小孩女子过去。 这条件能接受,只不过白芊芊不依了,如果就我带三个半大孩子过去,我可能搞不定啊!大哥大嫂,就让我男人同我一起吧!带上三个弟弟妹妹! 她脸不红气不喘的,到把万非白脸说红了,因为他听到她说他是她的男人。 万非白想到杨概还有伤,两个人又都太老实,板起面孔来,到哪里都这么磨人,这比不得家里,将就一下就算了,我就不去了,我与大哥在一块,你带上唐家哥哥一路去就是了,无极最是黏着他,让他带两个,你带一个,正好可以睡两间,我和大哥在这挤一晚就是了。 唐盛平本来还不想去,听到让无极与他睡一起,才没有反对,他觉得无极实在太好玩了。 白芊芊等人被这家男主人带走去借宿了,留下万非白与杨概两人。 女主人忙来忙去的,不一会又送来了洗脚水,让二人好生泡脚,一会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跑了出去过会儿才带回一条崭新的擦脚布来。 女子很是豪爽,与他们说道,我这记性随着年龄越大越发的不好了,总是记不清事来,你们在这里就把这里当家,不要客气,有事找我就是,那你们就先歇着。 杨概点点头,道了谢。 二人住的是他们儿子住的那间屋,他们儿子年龄不大,就与夫妇一起睡了。 杨概打量了一下屋子,这屋子算不得简陋,只是一般普通农家人屋子,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倒是显得洁净许多。 杨概躺在了床上,留出半边位置给万非白,大笑道:“没想到还能有与师弟同床共枕的一天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睡觉可是会打鼾的。‘’ 万非白笑笑,看着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眉头皱了皱,他可以与人同床,但是盖一床被子实在有点接受不了,他出去又去找了女主人,问是否有多余的被子。 女子笑着点头,很快返回屋中,顺手就拿了一出新被子出来递给他。 万非白叹道:这还是个新的,拿一床旧的就是,我们就叨扰一晚,弄脏了就不太好。 女主人连忙推让,家里虽然条件不好,但是打起床被子还是打的起的。 万非白笑道,你们都是自己打被子? 女主人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说道:是啊!这里都是这样的。 万非白问道,我听说今年因为天灾这里的棉花怕是要降价了。就是不知往常是多少价格? 女子想了一下,摇头说,这个我都忘了,我家的一般都是我男人在外面做事,我们不像你们大家公子小姐的,在我们这,可是女主内男主外的。 万非白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笑笑,那就给您添麻烦了! 我还是等大哥回来再睡吧!要不然有些失礼。 不用不用,妇人连忙说道,他一会就回来了,两家隔的又不远,现在还没回,怕是迷路了。 迷路? 妇人说道,可不是吗?他又不太长去,在晚上黑灯瞎火的,可不容易走。 万非白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等大哥回来了,天冷困乏,我就不打扰嫂子了,早点进去休息。 妇人连忙说,别客气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万非白告辞离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决战于云海之巅(三) 有种人习惯了住好屋好房,吃惯了好食好饭,突然间住漏屋吃粗粮,一定不会习惯。 可杨概与万非白都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很快就睡了。许是连夜赶路,大家都累了,杨概很快就已经发出了鼾声。 夜渐渐深了,外面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狗吠声。 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闪进了屋子,看着蒙头而睡的二人,分头行动,同时出手,抬臂握拳对着二人头颅,抡圆砸下。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头颅是硬的,而他们砸到了棉絮上,两人暗叫不好,同时闪身回撤,可是已经晚了,因为从房梁上猛然窜出两人,同时朝着夫妻二人踹了下去。 夫妻二人能被南海老鬼找来,绝非泛泛之辈,手拿大刀格挡,然后再闪身后退,立于门口。 万非白杨概二人也飘落到地上,看着门口的“两夫妻”。 妇人已经很生气问道:“你们竟然装睡,是怎么发现的? 万非白突然笑了,本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吃了粗茶淡饭,睡破床乱絮还发现不了,可是你们千算万算,不该给我们随手就能拿出新被子来。 妇人疑惑问道,为何不能? 杨概接口:“因为在这样一个穷困人家,一年到头能吃上一点肉腥已经不错了,可你们竟然有鱼有肉,这样也就罢了,竟然还舍得放那么多油,这就有点说不通了,最奇怪的是随随便便拿出新被子,这样的农家人就是几年都舍不得打一床被子,可你们能。 你们准备的实在太过于充足,连我这个老实人都觉得不同寻常了。 假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竟然不知道这些家常的琐事露出马脚。 万非白说道:“而且一看你们就不是会做饭的人,那么好的饭菜即使油水放的很多也做的实在难以下咽,做饭做惯的农妇即使做的不好吃也不会难吃到那种程度,而且没吃完的你们竟然舍得倒掉,怎么看你们都不是农人,因为舍得浪费。 一直没有开口作声的男人埋怨妇人道:“我就说多此一举,你非要这样做,结果他们连酒都没喝,费了这么多功夫轻松被人识破。” 妇人被男人说的脸色发红,扯着嗓子问,那有如何?一计不成只好硬打喽! 妇人恼羞成怒拿着红线刀,刀锋直指杨概手臂,而后到了跟前迅速翻转,手中刀锋迅猛直刺杨概心口。 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弱,甚至很强。 不料杨概长臂一抡,借势而下,一个侧身变为五指灵巧握住刀锋,与此同时,他的脚也飞起,朝着妇人踢下。 男人看见妇人已经动手,他也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万非白刺了过来。 在他动手的时候万非白已经知道,这二人都是纯粹武夫,所以他也抽出了万古,让兵器互相碰撞。就听见砰的一声,男人的刀已经被万古刺破,一阵金属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男人见不妙,果断松开握住刀柄的手,然后身体后仰,脚下不停,迅速滑出,退到了房门外。 万非白随后而出,就看到男人已经退到院门口,而他前面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身姿挺拔,虽然夜色下看不到面容,但浑身散发的气机万非白却感受到了。 “真气流淌,肆意盎然” 两夫妻的儿子已经不是他们先前看到的那样畏畏缩缩,见人眼神直躲了。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道:“南海召,你这又是何苦?你真的就因为那是你父亲,就为虎作伥到底吗?要知道,你自小都是在绿宫长大,对绿宫的情谊应该比我还深厚,毕竟那是你生活多年的地方,难道师父他们对你不好吗?” 男子听了一怔,身体颤抖了一下,过 一会儿他才缓缓把脸上的面皮撕下,露出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来。 南海召无奈的笑了一下:“要说对我好,也是好的,只是不如对你好,我在绿宫十几年都不如你这个后来者,如果说要是我们俩是兄弟,那么我就是后母生的,而你就是正宫太子,我就想问,凭什么?” 凭什么你可以让玄境老人特殊对待,凭什么白芊芊就青睐于你,难道我在宫中都不配得到她的一丝青睐?而我只能搞个破鞋。 万非白无语,此刻他心内惊涛骇浪,他根本不知道南海召还有对芊芊的心思,也不知道他竟然对师父有这么大的怨气,而花娥更是何其无辜,据他所知,自从跟了南海召,花娥已经变好,从来不花枝招展的再随便出去找男人,性子来了个陡然大转变。 万非白一时悲愤不已,低声问道;师父一向对我们一视同仁,如果说对我们有偏颇,那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经常缠着他问这问那,师父被缠不过,总是会指点我一下,师父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为何这样说? 南海召面色一变,我本来也是这样觉得的,甚至我都已经打算不再做我父亲的内应,并且劝他不再继续下去,可是我还是太天真,师父竟然为了你们,上天庭去御帝去作对,不管自身的安危,如果换做是我,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你没有经历过,你又怎会知道?是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所以师父才会出现,这也是巧合,而且,你这样做,花娥知道吗? 南海召哈哈大笑,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也没什么,因为她这样的女人我南海召从来都不缺,逢场作戏而已,何必当真? 真的吗?你与我只是逢场作戏,从来没有认真过? 一道女声悠悠的从他身后响起,幽怨之声听在人心里让人无比痛惜,万非白望向了远门外,南海召也转过身。 就见一女子幽幽的站在那,只是用眼神盯着南海召不放。 正是花娥。 南海召眼神暗了一下,眼中一丝愧疚之色转瞬即逝,他大声道:“我一个堂堂的南海神之子,怎么会与你这种残花败柳在一起,简直痴人说梦,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 花娥冷笑一下,之前的期盼的眼神已经不见,她幽幽的看向万非白缓缓说道:“你说我命怎么这么不好,我就是想找个好好的男子安安稳稳的在绿宫过一生,可是总是遇人不淑呢!我与别的男子都是逢场作戏,根本没有出卖自身,这一生也就两个男人,一个上官玉,狼心狗肺,判出师门,就是对我也是表面做戏,现在又遇到南海召,我本以为我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于是我读书识字,学习女戒女归,为了他我发誓要做一个好女子,可谓掏心掏肺,可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又一个背叛师门的孽障,对我也是不付真心,我花娥这辈子真就这样惨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南海召说的。 万非白在后唏嘘不已,他对花娥之前是有厌又烦,后来才改观了许多,可是现在他觉得这女子竟然如此凄惨,他忍不住出声,“别这样想,那是你遇人不淑,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不要 他一棵树上吊死” 花娥凄惨的笑了一下,对万非白说道,“不必 ,从此我也不想再找男人了,我也不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毕竟有你这个好男人的代表,我也是绿宫之人,现在,就由我对付他,为师门除害,” 花娥眼睛已经不再幽怨,而是充满狠厉,她紧盯住南海召,出手吧! 南海召眼底闪过一抹不情愿,说道,你不是我对手,还是闪开吧! 花娥听了,哈哈大笑,已经扑了过来,一出手就是她的最高境界,气玄八道“紫色烈焰”。 紫光笼罩像一道道剑刺向南海召。 “人说哀漠大于心死,南海召与万非白已经深深感受到了花娥传来的这种情绪”。 万非白只说了一声小心,已经与那个假夫妻中的男子战到了一起。 南海召见到花娥一出手就是下死手,他叹了一口气,也挥拳迎上。 一时院内都是打斗声,万非白怕吵醒周围居民,还施了一个昏睡决。 对于男人的修为,万非白早就清楚,所以他在第十拳的时候一拳擂碎了他的心脉,能接万非白十拳的人功夫不得不说已经非常强大了,那男人临死前都不相信,自己这个大内高手竟然真的就这样败了。 万非白没有去看屋内的情形,因为他知道那女子不是杨概的对手,他只是盯着南海召与花娥,看见花娥遇险就要出手,花娥大声呵斥,别过来,我自己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万非白无奈,只好停手。 花娥本身八道气玄加身,奈何还是不如南海召的九道气玄,她被南海召一脚踹中,被踹的飞出七八步外,她打了好几个转,才堪堪停手,然后她又倔强的站起来,一步步朝着南海召而去。 南海召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神色复杂。 杨概刚好从屋内出来,看到这一幕,怒从心生,就要一脚踹过来,又是被花娥大吼一声吓的停住了脚步。 你们都不要管,我就看看他是怎么杀我的? 花娥嘴角流着血,眼中却含着笑,缓缓走进南海召,边走边问,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不下死手,还是网开一面。 南海召摇头,你不是我的对手,毕竟同门一场,我不想要你的命。 嗯,是个人话,我懂了,那我也不管了,可是在我走前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就一下,花娥眼里带着期盼。 南海召想拒绝,可是看到花娥的眼神不知不觉的柔软了一下,他说道:“你还是回绿宫吧!这里不要参与,以后好好过日子,在绿宫做堂主也会生活的很好。” 花娥点头,扑到了南海召的怀里,南海召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而下一刻,他就浑身僵住,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在询问,为什么? 花娥凄惨的笑了一下,手上的匕首从南海召心脏处抽出,不为什么,因为我太爱你了,不允许你这样犯错误,别人顾念着同门之情,可我不,我要亲手取你性命,做一对苦命鸳鸯岂不是好? “不”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花娥握着匕首的手已经反转插向自己的心脏,她看向南海召,轻声问道,我就是问问你,你对我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对我一点点喜爱都没有吗? 二人缓缓倒下,都是像着对方靠着,最后二人竟然依偎在一起,南海召终于笑了。 “我喜爱你,就像喜爱我自己,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可是过不了自己的心魔,这样也好,解脱了。” 最后他再也说不出来话,紧紧抱住花娥的手慢慢松下,眼神飘向万非白,眼底充满了歉意。 万非白与杨概久久站在原地,不能动弹一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决战云海之颠(四) 万非白与杨概久久站在原地,不能动弹一步。 两人愣怔怔的看了一会儿,万非白突然说道:“遭了”,一溜烟赶紧往外跑去。并让杨概在这处理后事,而他一路跑像白芊芊所在的地方。 地方好找,因为在寂静空旷的小镇上,只有那一处传来打斗声。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院子,万非白进去之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因为他看见唐盛平与白芊芊二人并肩站在一起,正在看着三个半大孩子围着一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正在殴打。 而院子里面已经躺了四个人,加上正在支撑的一共五个人,他可以想象,两人加上三个孩子对战五人场面该有多么激烈,他有些后怕没有过来,但是再看到地上被打趴下的人他又暗自庆幸,幸好是唐盛平,他可以肯定唐盛平一定召唤了阴物出来,因为那地上的人直到死脸上还充满恐怖之色。 随着无极一声大吼,战斗终于结束。 三个半大孩子兴奋的跑了过来,无极还好,这可以说是李宸轩与万灵儿第一次与人近距离的搏斗,二人兴致勃勃,还有些意犹未尽。 万非白莞尔,看到几人问道,没事吧? 几人摇头,万非白笑了一下,还没等问白芊芊,几人已经讲起了经过,李宸轩说:“唐家哥哥的召唤术真是骇人,一会功夫就召来了两个,各个长的金刚铁骨,好不威风。” 而白芊芊的拥护者无极与灵儿不甘示弱:“唐家哥哥是厉害,可是芊芊姐姐(师母)也不弱,一剑又一剑,很快就把那个狗头熊给治下了。‘’ 我们也厉害,三个人打一个,虽然这个人是里面最弱的,但是也很厉害,大师兄差点就命丧当场了,还是无极一拳把那个人的刀打在地上,就差那么一点点。万灵儿说道。 李宸轩红着脸站在那,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今日记你们一功,以后遇到这种事,在毫无兵器的情况下可以让你们试试,白芊芊打圆场说道。 真的吗?师母?就连李宸轩都期待的看着白芊芊。 当然,师母说过的话自然算话,你们师父不同意尽管来找我。 耶!师娘威武~三个孩子一起喊。 李宸轩说完,又红了脸,觉得管比自己就大上一两岁的人叫师母实在有些叫不出口。 万非白说道,好了,我们先回去,花娥来了,又走了。 无极欢呼,领着李宸轩与灵儿先跑了出去。 白芊芊望着万非白,这来了又走了是什么意思,直到看到万非白脸色悲伤,才心下一惊,也脚步匆匆的离去。 最终杨概还是在这小镇东边的一座小山上给南海召与花娥找了一处所在,二人生而无缘,死后还是葬在一起,杨概想,这也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吧?这也是他这个大师兄能为他们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其实每个人都很悲伤,尤其是无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于他来说,万非白白芊芊不在的岁月里都是南海召在管他,他们是冤家,也是朋友,是父子也是兄弟。 无极最后在没有人授意的情况下给南海召磕了三个头。 然后起身就走,可见心情不是很好。 众人跟在他身后,一起朝着东海进发。 现在那边的形势应该最为严重的。 要不然昨日也不会落雪匆匆离去,就是因为这里夫妻俩形迹可疑,而这里,离落风岛已经不远,既然这里已经在请君入瓮,那里更应该严峻一些,所以他心急如焚,不得不连夜赶去。 事实上这里确实是南海圭定的主战场,他已经破釜沉舟,打算功败在此一举了。 所以除了南海弟子大部门已经带过来之外,还有从四面八方请来的高手,就是倭人也有几十个。 这样声势浩大,让他信心倍增。 所以他的第一目标就是拿下落风岛,然后盛名之下称霸江湖,而那些强者他要一步步的把他们都杀掉,他决不允许绊脚石的存在。 可是他们这么多人,却还是在没有踏入落风岛的地方就已经吃了憋,东海防备谨慎,就是顾长生都亲自徘徊,所以他们利用地形隐占上风。 可是即使有王不二顾长生坐镇,毕竟势单力薄,在又一次阻止掉他们入岛的时候,王不二却心事更为凝重。 “难道我落风岛真的这次抗不过去了吗?一次两次的,我落风岛究竟怎么了”? 顾长生在一旁安慰道,落雪很快就会回来,他一回来一定不会是一个人,万非白等人也是要来的。只要我们扛得住,正在说话间,就有门徒来报,说师叔回来了,正在安排客人。 王不二与顾长生一听,大喜,顾不得说去请了二人已经过去寻了。 芳华厅内正站着一人,正在指挥宗门弟子去打热水等等,听见脚步声看向了王不二与顾长生,二人同样也看着他,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洁癖并且常年白衣如雪的剑仙能成如此狼狈模样,一身狼狈不说,就是头发上都是水草泥巴。 落雪看见二人打量他,苦笑道“现在整个落风岛外都被南海圭带来的人占领了,包括周围的小岛,不得已我潜水进来,我这样还好,就是难为贵客了。 ”贵客”?王不二与顾长生同时大喜,在哪里? 落雪笑道,容我们洗一洗,否则我都已经被臭味熏过去了,还是一贯的落雪,王不二与顾长生当然不能拒绝,他们知道落雪这样,就是谈话都不能好好进行的了的。 当落雪神清气爽走进来的时候,王不二就见到了落雪身后的人,他自认为自己从未见过,所以他疑惑的看了一眼落雪希望他能介绍。 落雪自然知道他师兄的意思,为双方做了引荐,王不二听了,简直喜出望外,有了妙时的加入,这场架的胜算怎么也会提高许多,他再三表示感谢,妙时笑道:“就算我现在想抽身也是抽不了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只有同仇敌忾才是根本,王不二称是。 东海之巅,大风肃杀。 妙时散人脚尖一点,已经在海面上踩水而走,仔细看,就如蜻蜓点水,除了脚底,就是鞋跟都未沾一滴水,干脆利落。这是妙时主动请缨去各个岛上侦察敌情,王不二与落雪仔细想了下,这里修为最高的无疑就是妙时散人,他去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所以看见他在水上走的闲适无比,不由感叹,天下修为真是浩瀚如宇宙,哪里都有能人。 可他还没有行出百米,就已经发现不对,因为他可以确定,自己被财狼虎豹环视的感觉,他沉声问;“来者何人?” 这句话可谓语气充沛,他本来离岛就不远,声音又洪亮,落雪等人都已经听见。 可没有人应答,正当妙时要下水之时,就见水底微波轻轻摇曳了一下,然后一个手拿日月轮的壮汉突然破水而出,此人显然已经在水下潜伏许久了,因为被水泡的太久都已经显得发白。 壮汉身材魁梧,但是体内真气流淌,不是纯碎的武夫,倒是个练气士。 他看向妙时,问道,”你就是那个妙时?不如我们比上一比,看看究竟是的真元厉害,还是我的厉害?” 妙时摇摇头,我从来不喜欢打架。 壮汉扬起手中的日月轮,哈哈大笑,“不是你能决定的,今天无论如何你都是要出手的。” 妙时看着对面的人就像看到了一个傻子。 那壮汉见妙时散人竟然无动于衷无动于衷,看着自己的眼光全是嘲笑之意,心中除了邪火,便又有了些恼火,他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是因为你好笑,因为我之前同你一样好笑,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就是轻易被人打动,不分青红皂白无怨无悔的为南海圭打头阵,我是为了报恩,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我猜你已经在水下至少躲了一个时辰,水里可舒服/ 壮汉顿时气急败坏,大声说道:“你管我怎么样,你能不能少说废话,要打就来啊!” 妙时散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在水面上一动,还没等人看清如何了,他就已经一闪而逝。 壮汉在看不到妙时的身影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他心弦紧绷,紧紧盯着海面。 可是没有想到,妙时散人却没有想像中那样跃到水里,而是从天而降,手上掌风呼呼作响,看见这道气势汹汹的拳意,壮汉立刻拿出手中的日月轮格挡,他知道妙时真元之气强大,他自己也是练气,不如近身搏杀,所以他选择硬抗。 可是他实在低估了妙时的真元之气,妙时老人一拳挥出,就会有第二拳,当第三拳的时候那壮汉就已经被摧破意志,最后只有整个身子迎上去,那体内气玄浑身流淌,妙时有片刻的失神后,很快伸出一双大手来,然后迅速挥出一抹真气出来,正是体内真元流转。 壮汉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踉跄后退五六步,然后竟然渐渐的要沉入水中, 妙时散人再次挥手就见袖内再次挥出一道气来,那气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竟然像鞭子一样缠在了壮汉的身上,再一用力,那壮汉就被他带出了水面,然后妙时又一下子跃到了岛上,那汉子像牵狗一样的也被拉回岛上。 妙时笑着对王不二落雪等人说道,本来还想去打探打探,结果就被送来这个信使,不如我们盘问盘问,也许还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众人连说大善。 壮汉是被冷水泼醒的,他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捆成了粽子,他用气运转想要解开绳子,没想到竟然纹丝不动,妙时在一旁说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天上之物,不是你能打开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决战云海之颠(五) 壮汉如他的体型,硬而犟,无论怎么让他开口,他始终一句我不知道把人打发回来。 可是就这句话,让多少英雄好汉无奈。 这次他又开了口,只不过多加了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作为先锋军,随后他们就会来到,不出一个时辰,不管你们怎么探查都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比他说的速度还要快。 因为有五六条大船正往这个方向行来,四面八方前后皆有。 动静太大,来势汹汹,犹赶上一场军事对垒,王不二与落雪等人站在岛上,后面列队排着众多弟子,各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王不二看了越来越近的船只,不由感慨,我本来是以师父愿望为主,这些年来勤勉不堕,又有众多师兄弟的帮助,东海落风岛才打响了名头,没想到竟成了每个野心家必除的第一首选,只要江湖一有风吹草动,剑宗就首当其冲,真不知道这好是不好? 顾长生依旧老样子,看着落拓寂寥,可是此刻眼中却闪着厉色,接话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不了拼上一场,自毁三千也能杀敌五百。” 落雪叹了口气,他承认二人说的都是对的,此刻,只有硬抗才是硬道理。 所以他毫不犹豫开启了剑宗阵法,让弟子按阵法走向行事。 一切准备就绪,等待那些船只的到来。 天气异常的晴朗,没有大雨滂沱,也没有云雾缭绕,由内往外,从落风岛视野看清晰明了。 当先一船,已经能看到船头上的人了,人数不多,只有五六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位满头华发的老者,威风凛凛,双目炯炯有神,看似就是一位身居高位日久的官员一般,沉稳而有气场。 他旁边一左一右围着两个中年男女,女的不熟,男的他们是认得的,正是平日看起来老好人的南海孟。 看着岛上严阵以待的架势,南海孟像与老熟人打招呼一般的招呼落雪。 “落雪君,几日不见,神采更胜往昔,想当初你我二人共同在我仙府下棋,时光何其美好,今日你既知我用意,不如我们万事好商量?” 落雪没有看他,只盯着他身旁老者说道:“我认为没有什么可商量的,落风岛是我剑宗之门,身为主人,你来我必然欢迎,只是领了这么多人来,怪我落风岛庙小,容不下这么多大佛,还请归去。” 他在说话的同时,一直盯着那位华发老者,可并没有看到老者有任何脸上的变化,只是依旧沉着冷静模样,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自然希望这位气势如虹的老人,是友非敌,但既然与南海孟坐一条船的,自然是敌非友了,但是但凡他有一丝丝态度转变,他都希望尽量争取,可是老者无动于衷,让他有些失望。 说话之时,另一条船也与南海孟的船只靠拢,船上又立着几人,这次不得不让岛上的人大吃一惊,因为这里面竟然有一些熟面孔,有彩云仙子洛小冰,古琴掌门孙傲然,修士梁建越,三人都是名气不小的人物,当然,这三人都或多或少的与落风岛有一点嫌隙。 不如彩云仙子洛小冰,曾经厚着脸皮追求落雪,被落雪委婉拒绝,比如修士梁建越,弟子众多,其中一得意弟子游历,在途中与剑宗弟子有了龌龊,被剑宗弟子所伤。 但是要说大仇,绝对没有,落风岛上众人脸上都有了难看之色。 而这时,又有两条船靠岸,一条船上全是请来的各方高手,另一条船,清一色的南海府内高手府随,数量上有二三十人之多。 而最瞩目的,是最后一条大船,当他缓缓推进两边船只划过中间时,众人知道,南海圭到了。 果不其然,南海圭身边围绕着四五位享誉整个中土大陆的修士高手,南海圭此刻志得意满,笑容满面。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艘船,越来越靠近落风岛。 王不二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落雪与顾长生,妙时祖孙,再看看身后的众位弟子,语气深沉而无奈,做好准备,等下我先杀出。 话声未落,就看见大船后方又来了无数人,竟然全是御剑而行,并在空中发出破空之声,仿佛雷声滚滚,而那几人身后,竟然还有十数人,没有御剑,没有乘云,就那样生生的飘在大海之上,就像有根线被人拉着,声势实在太大,以至于牵连震动了整个近距离的海面,那船上之人看见了都微微有些颤抖与惊讶。 王不二大惊,直呼,天要亡我落风岛啊!只有落雪大喜,连忙拦住他师兄,大声叫道,那是非白兄弟等人到了,后面之人,全部是阴人,是唐兄弟召唤出来的阴物,大家不要害怕。 船之后的杨概,白芊芊,万非白,唐盛平,三人把唐盛平围在中间,左右护法,唐盛平低声说道,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还是第一次召唤出这么多人来,人虽召唤来了,可我自己在不能分心出来与人对打了。 万非白点头,等下我就先把你藏起来,你不用出来,交给你的兵们就好。 不管如何,这十数人浩浩荡荡,尤其后面阴物,因为怕光,唐盛平已经设置一片黑幕,所以在别人看来,前半部分还一片雪亮,后面却阴幕森森,随着他们往前,整个天空都已经变黑,一种神秘恐怖气息随之而来。 南海圭看了,知道是唐盛平召唤的阴物,他看了一眼身后而来的几个人,心情复杂,他在这种时候,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区区几个小辈,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召唤阴物,有违道法,就凭你们几个,这东海你们也能来得?” 你能来得,为何我们来不得?你来是为了侵占落风岛,这将被后人诟病,而我等是为解救落风岛,真可谓与你南辕北辙,你这老鬼,为了一己之私,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口口声声在这义正严辞,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还有这些为虎作伥者,我白芊芊话放在这,从此以后,你们将身败名裂,不管功成与否,都将遗臭万年。 声音脆而悦耳,落到每个人的耳中。 你个女娃不学好,专门在这煽动人心,这个妖女,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白芊芊轻轻一笑。“老鬼,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自己的儿子性命都不怜惜,你儿子的命就断送在你自己手中你还不自知吧?”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南海圭怔了一怔,听到南海召死了,心里难受了一会,可是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儿子,为了南海,为了父亲能够舍生取义,正是他应该做的,做的好呀! 不等南海圭说完,就见天幕间亮起了一道巨光,那是一道璀璨剑光,带着一股厉气,风驰电掣般的朝着南海圭疾驰而来,越到近处,剑气反而越强,光亮越来越亮,亮的人有种睁不开眼。 好强的剑气,南海圭见到剑气来袭,他没有动手,身边的修士自然为他迎接,他看着修士与那剑斗在一起,他眯了眯眼睛。 一剑之威就困住了一个高手,这白芊芊果然不同凡响。 他冷笑了一声,不过又能怎样,今日他要这些人通通为召儿陪葬。 他大手一挥,船上的人都接受了指令一般,纷纷出动。 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那些南海府兵与落风岛的弟子们顿时打的不可开胶。 那些阴物朝着南海圭的身边高手而去。 万非白在一处岛上终于找好了位子,把唐盛平塞了进去,临走前叮嘱他务必找到更厉害的阴物出来。 而他也返回了战局之中,他看见妙时已经与这大船中看似修为最高的华发老者战到一起,其他人各司其位,他也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古琴掌门而去。 一出手,就是万古剑,剑气浑然天成,一剑就破开了古琴掌门设置的古琴阵法,而他自己,也已经朝着掌门奔来。 气势如虹,古琴掌门此刻只有这样一个想法,因为根本不容他多想,他已经全力迎战了。 先前他布置的阵法,是由自己的座下弟子摆的流水阵,可是阵法刚成,就被万非白的一剑给破掉,座下弟子根本来不及阻拦,就被万古带来的剑气所伤,摇摇晃晃,掉到了海水中。 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他从怀中取出古琴,一阵悠扬琴声响起,那琴声似幽怨似欢乐,让人听了一会喜一会忧,就连万非白的剑都阻了一阻,古琴掌门见了,微微欢喜,手中加大力度,继续暴风骤雨的弹起琴来。 他见万非白懵懵懂懂,似乎已经失去明辨能力,抱着古琴朝着他走去,在接近他身边时,琴声一停,古琴朝着他身上劈去。速度之快,非人力所能想象。 可出乎意料,眼前的人竟然拔地而起,直直的窜高四五米,然后在轻轻落地,手上长剑在空中似乎划了一条斜线,从天际蔓延到古琴掌门的身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第一百四十章 决战云海之颠(六) 古琴掌门心中直骂娘。 自己赖以成名的绝技全在这一手古琴中,听之的人可扰乱人的心智,初时他还以为万非白已经被古琴迷惑,怔怔发愣的样子让人信以为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反转,这让他措手不及。 所以当万古再次劈过来的时候,他以古琴一档,以万古之厉,古琴一分两半。 而他也被剑意扫到,半边手臂已经废掉。万非白朝着他穴道一点,他就不能再动,而万非白又已经加入混战之中了。 大船之人看似很多,能打的也多,但是因为有了唐盛平的阴物,一对一的勉强可以持平,至于那些宗门子弟,与南海弟子也旗鼓相当,一时竟然僵持不下。 而最为激烈的要数场中修为最高的妙时与华发老者了。 妙时伸出手,从身后取出从来不用的鞭子,几百年来他已经根本不用武器了,现在抽鞭在手,可见华发老人极难对付。 妙时郑重的抽出去一鞭,看似随意,可是那鞭威力之强,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受得了的,当然,华发老者另当别论。 二人本在船头而战,随着一鞭抽来,整个大船轰然倒塌,船上的人晃荡不停,最后踏水而行。 华发老者早就跃到水面,宽袍大袖飞舞,然后手中掌出,整个海面都轰然一震,比平日之水都要高出许多,老者没有静待原地,而是乘着水波缓缓而行。 二人相聚不过十步距离。 妙时看着面前华发老者,突然问道:“几百年前大齐有个修圣元的真君,曾经与玄镜我等都是同辈中人,后来因为他修炼过猛而致身体受损,到最后郁郁而终,那位是你的谁?” 华发老者听了,缓缓道“那正是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已经作古。 华发老者心情有些沉重。 妙时感慨,难怪了,你与他同出圣元一脉,招式手法也十分相同,这样就说的过去了。 老者看着他,既然你是真元之境,而我所修是圣元,二者本来同属一脉,后来分家,但是一直界定不了到底是真元强还是圣元更厉害?现在就让它们见真章。 妙时点头,你要执迷不悟,我自奉陪到底。 二人相视一眼,就已同时出手,妙时真元之气在体内已经厚积薄发,从他两个手掌,同时迸发,两缕真气划破长空,冲向华发老者。 华发老者瞥了眼龙腾虎啸的真元,眼神深沉,自己也举起手中拳头,拳意不断有金色光彩溢出,白光与金光瞬时像两条交叉龙蛇,碰撞到一起,溅起漫天水波。 二人竟然同时以水为剑,手指微动,用手一拍,两处水花在海面上你来我往,时而偏向妙时,时而偏向华发老者。 二人比拼真元,不相上下。 另一边各人都找相互对手,场面激烈,相互焦灼,不上不下,双方都有损伤。 万非白一边与一个修士对打,一边暗暗留意南海圭,起初他还在一艘船上观战,转身的功夫他再看人就已经不见。 万非白暗叫一声不好,有心跨入船中去寻,正在这时,一道如烟的身影直接掠到了自己跟前,出手就是使用飞剑,往万非白身上砍去。 丝丝缕缕的剑气带着强劲气息,萦绕在万非白的身边,万非白只得暂时以气玄抵挡,他定睛一看,正是南海圭。 此刻南海圭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像个慈祥的长辈,可他话一出口,就全变了,因为他已经咬牙切齿:“让你杀我儿,我从小就把他放在绿宫,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就这样死在你们手里了。‘’ 你辛辛苦苦培养你儿子,不是为了让他更好,而是因为你自私,为了自己的前途就是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从小就把他丢在绿宫,让他没有机会享受人伦之乐,他难道对绿宫的感情是假的吗?不,不是的,他只不过实在太为难,一面是你,一面是他的同宗同门。 直到后来我才想过,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我,在仙宫之时他早就发现我已经醒来,否则以他的身手绝不会在我一醒来就被我治住。 还有后来,他完全能把花娥杀掉,即使打不过我们也完全可以跑的,可他没有,他宁愿选择死掉,用他的话说就是解脱了。 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你。 南海圭听了,有些神情恍惚,但也就那么一瞬,他就已经恢复了阴狠之色。 他突然放声大笑,死了一个儿子又能如何,只要为了我的千秋大业,就是儿子全部都死光我也愿意。 他脸色红的发亮,一步掠至万非白的跟前,玄镜老儿好福气,收了你们这么优秀的弟子,以前我就不如他,现在就连收了徒儿都比我的强,凭什么? 那样一个小矮子,想说什么便说,想做什么便做,好像这天下似乎都是他的,老天何其不公? 万非白没有想到南海圭竟然对师父有这样大的怨气,他想到平日里南海圭的言行举止,突然觉得很想笑。 万非白说道:“你因为不如我师父,就开始嫉妒怨恨,老天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要说不公平,那就怪我师父本身根基太好,还有你与他表面想交,暗地里谋划这么多事来针对师父,要说也是说明你心胸狭窄。” 另一方面你又羡慕,所以你还喜欢模仿他,在脑海整日里模仿他的习惯他的性格,让我误以为你与师父真的趣味相同,可是现在我发现了,根本不是。你就是嫉妒羡慕,你心里变态,得不到的也要毁掉,就像你现在所做的一样。 南海圭一听,尤其万非白说他模仿玄镜老人,简直忍无可忍,他知道万非白修为很深,所以一出手就是他的剑,而他的剑像一道道光一样,上空划出一道圈,那道金光,在天上划了一个大圈后,朝着万非白打去。 在南海老鬼出手的刹那,万非白心头一震,这南海圭之前绝对是隐藏了实力的,这人功力可怕,之前比试每次大家半斤八两,但现在他知道这完全是大错特错。此人,绝对不是那种修为的人。 南海圭那道剑气似乎有意让他知晓,在天空划了一个大圆之后,才重重叠叠然后迅猛垂直之下,朝着万非白的头颅劈去。 万非白自然不敢硬接,他微微侧身立起,然后祭出万古。 对于一般人,万古可以做到一剑破开云海,江河断绝,可是对付南海老鬼,他的剑就已经受阻。 他尽力的让自己的剑牵引气机,达到心境相同,人剑合一, 南海圭哈哈大笑:“别废力气了,你们绿宫的武功招式我了如指掌。你虽然现在已经达到十道,达到了一般人达不到的高度,但是与真正的高手还是差了许多,很不幸,我就是那个真正的高手,今日我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万非白握着万古,没有做声。 他只是开始动了起来,这次他是出拳,对于对绿宫家低知根知底的南海圭来说,剑术他肯定已经从南海召口中知道,但是拳却不一样。 因为他的拳都是他一步步摸索,这两年他东奔西走很少在绿宫,就是南海召也不知道深浅。 所以他二话不说,双拳紧握,一个凌波微步身形一闪而逝。 他只是绕到南海老鬼背后,一拳挥出,对着南海老鬼当头劈下,南海圭竟是不慌不忙,随便抬手,以手臂强硬弹开这一拳的锋芒。 用肉身挡拳罡,本身就已经不可思议。 南海老鬼必须得承认,他绝对是年轻人中的翘楚。 万非白毫不气馁,他身型借势一转,然后用脚一踢,一个虚假招式,第二拳紧接着挥了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劈像他的心脏处,而是劈向他的手腕,。 再一次出乎意料,南海老鬼依然坚持用手臂格挡,而这次他用力扫向万非白挥出的拳头。 你这样打了两拳,我都不费吹灰之力,还需要第三拳吗?南海圭问道。 “当然,不止第三拳还有第四第五拳。” 万非白不在说话,变得无比专注,他出了第四拳,而在第四拳出完第五拳紧接着来到。 自认已经退让太多的老鬼冷笑道:“如此不识抬举,那就随你去吧………… 南海圭那道剑气似乎有意让他知晓,在天空划了一个大圆之后,才重重叠叠然后迅猛垂直之下,朝着万非白的头颅劈去。 万非白看着那强大的剑气袭来,他迅速转身,硬生生的在空中打了转,然后一招”千古一气递出”,堪堪阻住了剑气来袭,然后他再一次后退三步,卸掉对击时所带来的剑气,否则一旦被剑气所伤,断胳膊断腿都是小事,就怕小命都不保。 他再次聚集气玄,开始一招一招的打出去,他的目的不在于伤南海老鬼,而是自保。 他不得不承认,南海圭实力实在太强大,强大到自己只能打不过就逃的地步,可是这种情形,他能逃,可是他不能逃,因为他走了,必定还有更多的人遭殃,所以硬着头皮也得上,做人不能做成南海圭这样,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规则,而他,不愿意打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决战云海之巅(七) 南海圭人不如何,装疯卖傻,骗过了所有人,尤其是在修为一事上,能做得了南海海神,自然本身修为就不低,但是在排名上一直靠后,现在才展现出他的真正实力来。 他的剑悬空,一剑轰向万非白的时候,气机爆出,剑气四散开来,打烂了所有船只,那些受伤的南海子弟以及落风堂弟子纷纷打入海中,风起云涌般的溅出的海水拍向落风岛边的古树,被剑气所摄,树木纷纷而倒,一时场面大乱,南海子弟在海中苦苦挣扎,无人去救,南海圭只是盯着万非白,对眼前的呼救视而不见。 这一次,再没有人觉得那个南海古里古怪的老头,是为了江湖更加和平而奋战了。 而王不二大吼一声,甩开与他对战的彩衣仙子,踏足海面,伸手就从海中捞出一个个弟子甩向岸边,同为一门宗主,表现高下立现。 彩衣仙子并没有上去纠缠,而是静静的看着海面,这一刻,她不想出手了,转身就走,踏着海水一直到身影不见。 这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看着王不二在海面上东捞西捞把落凤岛弟子一个个甩向岸上,有时是南海弟子他也顺手就推了岸上,落雪等人也加入了解救弟子的行列,没有人说什么,也没有人再去斗在一起,慢慢的,人竟然整齐的都在海面上救人,就连妙时与华发老者都已经加入了。 华发老者看着南海孟救人的身影,心下一暖,悠悠叹道,最终自己还是没有看错人,可是南海圭? 这一仗不打也罢! 南海圭没有想到方才一剑惹的众人众叛亲离,眼底阴厉之火更爆。 万非白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这样的一个人,心思狠毒,视人命如草芥,就算一时成功,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南海圭冷笑连连,只要成功,全部死光又能如何,这些个废物,不要也罢!说完人已经再次跃起,悬空而停,面带笑意,脸色阴沉,一剑递出,口中说道:“我今日就要让玄境知道,把他几个得意弟子杀光,让他座下凋零,先杀你,再去杀你的师兄师妹,让他也感受感受门下无人的,孤老无依是什么样子。” 一剑斩下。 海面升起大浪淘沙,似乎海底都被震动而晃,而下一刻,南海圭逐渐推进手中长剑,压向万非白。 万非白已经感受到头顶的剑气带来的压迫感,呼吸渐渐不紊,已经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感觉这股力道如果不被推翻,下一秒自己可能爆炸而亡,他在运气的同时,缓缓呼吸,下一刻,他突然大吼一声,人突破那道剑气,直直向上,竟然突破了那道催山掀海的剑气。 万非白,升境了。 他眼睛发红,过了很久一阵才脸色恢复如常,但是一切都感觉不一样了,他身轻如燕,那股气道在体内翻腾,涌动着兴奋的气机,他不在停留,而是要试试这新的境界世界如何。 所以他用手轻轻议会,那海面之水竟然被他整个握在手中,不洒不漾,朝着南海老鬼击打而去。 南海圭在万非白突破自己的剑气之时,心下大惊,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真正破镜了。他由不甘变的极其不甘,看到万非白用海水之力与自己抗衡,心下大怒,再一次迎剑而上,他的剑在海水中搅动,每一次扬起都与万非白的气道碰撞,竟然二者不相上下。 旁边之人看了纷纷叫好,南海圭情知大势已去,自己可以对付得了万非白,即使他再次升境,可对付不了看着他眼光已经变色的众人,他一个翻身,竟然如大鹏展翅而去。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他自知没有能力追的上他,只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身影感慨不已。 可下一刻,南海圭竟然被抛到了岛上,结结实实的倒下了,当他想起身的时候,一个不知有几十米的大手就已经拍下来,他再次倒下,妙时与落雪等人上前,合i几人之力把他绑了起来,然后转身看向海面上的来人。 一个矮小,穿着黑衣束身小袍,邋里邋遢,面黑如碳的小老儿踏水而来,边走边骂:“个龟孙,老子真是看走了眼,与你这等傻老帽做友,真真气死我了,今日我要吃你肉,喝你血,把你头发一根根拔光,让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人边说着话,下一刻就到了岛上。 正是许久不见的玄境。 杨概,万非白,白芊芊纷纷上前参见,几个弟子已经眼里有了泪光,看见玄境又喜又悲。 落雪等人也已经上前见过,就是妙时,华发老者都已经知道这是天上地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境老人,夹之他刚才的那一雷霆出手,纷纷参见。 玄境老人一挥手,看见妙时,怔了一下,你就是那个害我徒儿躺了半年的妙时? 万非白以为师父要发难,连忙立在妙时前面,连说事出有因,让师父不要再计较。 玄境老人哈哈大笑,推开万非白,拍了拍妙时的肩膀,老兄弟,老哥,你做的好呀! 事情翻转的太快,没有人知道玄境老人说什么,只有万非白隐约猜到一点。 果不其然,玄境老人继续说道;“我正苦于我这徒儿破镜不了,我自己都替他着急,没想到你打 真元之气在他体内半年,反而把他的气道都冲开了,所以才有这次升境,这次过后他只要坚持的好,离下次破镜也不算太远了,老哥哥,感谢你啊! 他摇啊摇的,看得人都眩晕了,妙时本来还不解其意,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他手也抓住玄境老人的手,二人竟然不在说话,可是两人气机在体内流转,白光与紫光不断交汇,最后紫光渐渐的弱了下去。 众人屏气凝神,知道二人在斗法,大气也不敢出,过了片刻,两位老人才互相松开手,玄境老人哈哈大笑,妙时待要开口,已经被玄境老人搂着往岛内走去,他又一把牵过华发老者,说道:”你这孩子,按理说你该叫我叔叔的,今日做错了事,该罚,以后可别混账了,” 不二,落雪,岛内有什么好吃的,招待一下,我可几日没吃饭了,准备准备。 说完,竟然一左一右拉着二人向前走去,看着前面走的三人,像一个孩子拖着两个大人,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却又和谐的很。 真是怪哉! 有玄境老人在的地方总是有着尴尬与欢乐。 那些先前与落风岛对敌的人此刻面面相觑,与还在站在一边的顾长生致歉一声,尴尬而离去,剩下的众人都是自己人,欢呼一声,拖着南海圭而去,南海孟站在一边,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旁边的女子拉住他的手,轻声道:“那是你哥哥咎由自取你本来也是不赞同的不对吗?” 南海孟点了点头,看见无人搭理自己,也没有人说把他一起拿下,他静立片刻,还是跟着众人前去,毕竟,他也要给他哥哥收尸送终。 对了,在要走到大厅的时候,玄境老人突然大吼一声,吓得每个人都停下脚步,玄境老人哈哈大笑,对着万非白说道,你的那三个徒儿我已经带过来了,说完他大手一挥,在岛上的一处结界内三个孩子跑了过来。 三个人都兴奋不已,与万非白等人见礼过后都朝着他们的老祖跑去,围在几人身后,眼里都是崇拜不已的目光。 白芊芊打趣道;“师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你看,师父一来,你的地位瞬间靠后了,” 万非白笑道,那是师父,我不与他争,二人相视一笑,相携而走。 在准备酒菜的功夫,玄境老人已经与妙时,华发老者相谈甚欢,还有三个孩子打趣,整个东海都热闹不已,王不二作为主人,言笑道:“都没有过个好年,今日就能过年了,杀羊,宰鸡,把年过起来。 一场硝烟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消弭于无形。 吃饭过后,玄境老人叫上几个徒儿,与王不二等人说声告罪,去了东海边上的小镇上。 在一处小山坳的一座墓碑前,老人坐了许久许久,久到杨概想要出声催促了,老人才缓缓站起身来,不发一声的回了落风岛。 对于南海召与花娥,不用说,老人是有感情的,就像他的两个孩子,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突然失了爱徒,老人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几人默不作声的回了东海。 看到三个徒弟,白芊芊心细,对三个人说道:“老祖失了爱徒,心里不舒服,你们不要太闹,但是也要想办法让他开心起来”。 无极不用说,李宸轩与万灵儿都是与玄境老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并且都是老人替万非白收的徒弟,三人自然乐意,何况他们是真心爱戴老人,所以接到任务,撒欢的跑向老人。 万非白看到一直盯着玄境老人的唐盛平,哈哈大笑,他拍了一下肩膀,不如你也去加入,我师父一向古怪好玩,也喜欢你这样的性子,说不定------ 还没等他说完,唐盛平已经飞奔而去。 万非白看着杨概与白芊芊,谁说这个唐兄弟单纯的,再说我跟谁急。 二人哈哈大笑。 在东海主人的热情挽留下,盛情难却下,在这待了有一月之久,期间唐盛平果然入了玄境老人之眼,这次玄境老人竟然没有拖泥带水,正式宣布唐盛平是他的弟子,位居第二,在万非白与白芊芊之上。 白芊芊不服,说是自己先入门的,要做师姐,老人不干,在我这不是按先后算的,是按年龄算的,师兄就是师兄,你们别欺负他老实人,给我安分点。 白芊芊本来只是说笑,听完自然老实了。 不过这个师父没有白当,短短几日,唐盛平就已经进步很大,以前就是在召唤阴物这一块厉害,现在本身的修为都有提高,修为一高,他已经能驾驭更多阴物而来,而且还能分心自己出战,让唐盛平每日欢喜的跟个老鼠。 一呆就是一月老人是个跳脱的性子,再也呆不住,一定要走,面对落雪等人的挽留,他振振有词,我还没找到猪刚烈呢,我还得继续找他,省得他再去祸害良家妇女。 他嘱咐了一下杨概,说了声找到猪刚烈就回绿宫,再来教导他们,人就像有人追他是的,顿时消失不见。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客从远方煮好食 大秦古皇城。 在一处京城看似不起眼的院子中,传来朗朗读书声。 五月五日天晴明,杨花绕江蹄晓鹰,使君未出郡斋外,江上早闻齐和声. 万非白听着朗朗书声,在一边角落里打着拳,听到读书声嘎然而至,他也把拳缓缓收了回来,看向自己的三个徒弟。 都说了,读书就要读好,不能被外界干扰,下次绝对不在你们面前练拳了,否则容易让你们分心。 万灵儿现在已经不那么怕自己这个师父了,她解释道:“书中云:读书也不能一味的死读书,要举一反三,方能理解其意,而读书也要注重劳逸结合,这样才能效果更为突出。” 万非白看着面前已经长的有几分亭亭玉立少女气息的女徒,很是欣慰,他又看向李宸轩与无极,见二人也是点头,他突然就笑了,你们想玩就出去玩会吧!大师兄要做好榜样,不要他们到处乱走。 李宸轩答应一声,领着二人去了。 万非白坐在院中一处摇荡椅上,从怀中取出白芊芊给自己的信来,信已经是上个月所写的了,甚至已经被磨的发变皱了,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信就好像看到了真人一般,他把信贴在自己脸上,信纸依然散发着一股馨香,让他更为怀念起那个少女来。 距离南海之战已经过去快两年了,现在已经到了八月尾,他回了一趟珈蓝城待了数日,又回了绿宫,玄境老人与睿贤夫人本想让他与白芊芊成亲,奈何准备之余天宫来信,说御帝非常惦念母女二人,召唤她们入了天宫,一去就是半年,没办法,天上一日,地下半年,芊芊在天宫现在两日还没待到,如果待上三五日,那就好几年过去了。 这封信还是芊芊到了天宫给他所写。 他在绿宫住了一月有余,每日除了教导弟子,就是自己勤加苦练,他的剑气更浓,拳罡更胜。 而变化最大的就属三个弟子,李宸轩在他的指点下已经正式修炼气玄,现在已经突破两道,他的气质也更加沉稳,现在半大孩子已经不能形容他了,因为他已经是个沉稳青年。 无极的进步也非常大,已经到了气玄五道,在宫中与其他门徒相比,已经可以一战高下了,现在的身高已经快到自己肩膀,长成了一个俊美少年。 万灵儿更不用说,小姑娘本身得到一笔福缘,她的修为与无极不相上下,因为对着读书识字有着浓烈的兴趣,他就决定带到京城来,也没入女子学院,而是有时候得到常圣人亲自教导,进步之快,令人咋舌。 万非白坐在椅子上感慨不已,孩子们都长大,自己也老了,想想自己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就是芊芊也已经二十二岁了,自己或多或少沧桑了一点,而芊芊却依然貌如往昔。 他把万古取出来照着自己的脸仔细看了一下,还好,还好,不算太老,芊芊见了不会失望的。 正说话间,就听见前院有人叩门,他大声喊着进来,人却不动半分,因为他知道,来的定是东方磊。 因为他在这里除了常圣人外,最熟的就是他了,常圣人刚去没多久,现在正是官员下修时间,作为天文台最年轻的祭司,东方磊每日都会来打卡。 不过今日真是见了鬼,东方磊执意敲门,竟有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下去的决心来。 万非白无奈,起身穿过前院,来到门前,他纳闷了一下,这次好像不是东方磊一个人来,把门打开,就看到了两年多没见到的老道与杨盼归。 老道见到万非白,一个猛子扑到了万非白的怀中,万非白推了几下,竟然没有推开,想死我个老道了,你个没良心的,上次回珈蓝城竟然没有想着去看看我,我收到信本来想着去珈蓝城看看你的,结果被大事给耽误了没去成,我不去你也不去看我,不把我老道当兄弟了吗? 万非白好不容易把老道推开,笑着说道:“道兄对不住,我最后本来是要去你的大农场去看望你的,结果顾长生去了,要去西域,找我搭伴回大漠,我就没来及的去看望你,道兄,原谅则个,小弟给你赔礼了,说完真的作揖, 老道笑了一下,得意道:“本来我还以为再见到你,你和芊芊丫头已经抱上了娃娃,结果没想到你还没成亲,看来我老道还是比你领先一步啊,” 万非白睁大眼睛,看着老道,难道说上次的大喜事是? 老道得意一笑,这才闪身让开,万非白就看到了杨盼归怀中抱着的小儿,刚才他看了一下,还以为包袱,没注意,现在一见真是大吃一惊,惊完之后就是连声恭喜,恭喜道兄依然老当益壮,老来得子。 什么话?老道本来还很得意,听到万非白的话后不乐意了,我不老好不咯? 不老不老,万非白连忙附和,他细看老道,果然比之前看着还年轻许多,杨盼归也是,脸上的疤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可见二人生活如意,事事顺心。 万非白连忙请几人进去。 老道边走边看,赞叹不已,我就说嘛!一个城主怎么会住这种破旧老房子,进来一看,果然别有乾坤,这院子够大,建筑也气派,不错不错。 万非白听老道这样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们这次来打算待多久?娃娃外祖知道你们生娃娃了没? 这次说话的是杨盼归,还没,我们在这住一段时间后再去沙漠绿宫,准备给我爹一个惊喜。 万非白点头,然后猛然摇头,不可,你娃才多大,经受了这么久的长途已经受不了,去沙漠更不要提,还是我给他去信让他来这吧! 那敢情好啊!夫妻二人大喜,大家来京城好啊,既能看到闺女,还能看到侄子,就连老岳父也一起见了。 二人已经屁颠颠的自己去选屋子了,留下万非白与东方磊两人相对无言。 东方磊半天才摊了摊手,没办法,我叔叔不愿意去我那,说我夫人是千金小姐,他相处不来。 万非白点头,你夫人正经八百的吏部尚书之女,与那个大老粗定是合不来的,远的香,近的 臭,还是我收留他吧! 这个被万非白定位秋落居的小院空前热闹了起来。 无极与万灵儿已经抱着小婴儿不撒手,哥哥姐姐的逗着,也不在乎什么辈分,杨盼归只是在一旁看着,笑眯眯的,看着到真的变化许多,她轻声说道;“宝宝叫东方明月,你们可以叫他明月。”。 万非白差点噗了一口血出来,这老两口也太随意了些,女儿叫东方月,小儿子叫东方明月,亏他们想的出来好不好? 正说着,嫁在本地的东方月已经兴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她的夫婿,开小酒馆 的刘三祝,东方月夫妻二人见过老道与杨盼归后,也伤上来看孩子。 老道本来想刁难一些他这个女婿来着,看着他对闺女言听计从的摸样后没有开口,反而两人说话越来越投机。 万非白无奈,看着这一大家子,起身去了厨房。 现在的他已经不习惯有人伺候的日子,反而更喜欢凡是亲力亲为,洗衣做饭不在话下,他把老道带来的两筐礼物抬进来,发现老道的礼物果真情谊很重,有活鸡,腊肉,牛肉,火腿,甚至还有北地的野菜,也不知道他是买的还是从北地带过来的。 万非白很快完成了煮夫程序,菜被三个弟子一道道的搬上了桌。 老道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早吞了几次口水,趁着东方明月睡着,等万非白也回来,连忙上桌。 “老道我,想来想去,发现其实最想念的还是非白老弟的手艺,那叫一个好吃,酒我也先不喝了,咱们先吃菜,吃菜啊。” 万非白说了一声请,他已经狼吞虎咽起来了,就好像八百年没吃过好饭一般。 不过在坐的除了刘三祝和李宸轩万灵儿不知道以外,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 刘三祝愣愣的看着他的老岳父,连说慢点慢点,心里已经再想,去家里该如何招待这个丈人了。 老道夫妻的到来,果然这个院子更加热闹,李宸轩已经是个沉稳的大哥哥,无极与万灵儿两人年岁还小,感觉总是看着东方明月看不够。 老道刚来,无极已经不舍得他们离开了。 他在角落与万灵儿嘀嘀咕咕一番后,无极像着万非白走来。 万非白看着鬼鬼祟祟的无极好奇问道,怎么了?做什么这样神神秘秘呢? 无极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非白哥哥的脸,然后坐在一边,手撑着下巴,老气横秋又带忧伤的说道:“非白哥哥你都老了,再不成亲就晚了!” 万非白感到好笑。 “我也不算很老啊!修炼的人三四十岁成亲的人大有人在。” 可别,无极惊慌失措,那我可等不了了。 你等什么?万非白问。 等你和芊芊姐姐成亲啊!然后生宝宝啊! 你不觉得小娃娃都很可爱吗? 对于这个问题,万非白不是没想过,可是从一个小小少年口中说出,实在有些好笑。 他一下就想起白芊芊,觉得无极说的真是个好主意。 第一百四十三章 懒向沙头醉玉瓶 杨概接到万非白的信还是十万火急的来了。 见到乖孙,自然格外欢喜,抱着可以整日的不撒手,对老道的别扭劲儿也渐渐消失,日子和乐的过着。 小婴儿一日比一日见长,慢慢的竟然会爬了,每日最高兴的事就是不管大人小孩都围着这样一个小宝宝转,老道却越来越有心事了,他对众人说,出来家乡几年,还没有回去过,家里陋屋怕是已经不能住人了,而且明月越来越大,却连族谱都还没上,人虽在北地定居,根还在那里,不如回去看看。 杨概不赞同,几百里路不是说能回就回的,还是等娃再大点,省着小儿遭罪,大人揪心。 其实他原意本是想说这老道无非是在迦蓝城赚了点银子,现在又有了儿子,怕不是要回家乡显摆一顿,老道可是个好面子的人。 谁知他还没说完,杨盼归就不乐意了,对她爹说道: “思念家乡,人之常情,”终归是要回的,现在无事,不如走一趟。 杨盼归说话后杨概就不敢说什么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与他们一同回了南越。 “生怕离别怀苦”,这句话在无极与灵儿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闹腾了许久的院子乍然回归清静,万非白也有些不适应。 所以在无极与灵儿两人的极力游说下,万非白借坡下驴,也带着三个徒弟远游而行,走来走去,都是向着南方而去。 万非白好笑道:你们其实就是想追东方明月对否? 两个孩子被戳破心事,仓皇低头。 万非白笑了笑,那咱们就先往南而走就是了。 几人连呼万岁。 这一次南下,几人没有什么烦心事,万非白是为了给他们增长见识的,所以所到一处,并不着急而走,尤其遇到名山大川,更是驻足停留。 刚出来时,还想着要去追老道等人的无极与灵儿,随着时日渐长,又在外面游山玩水,思念的心暂时淡了许多。 一日就行到了风花雪月之城大理,古老的街道,一弯溪水错落着贯穿了整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石板斑驳,水清冽如星,形成了“家家门前绕水流,户户屋后垂杨柳”的诗画图。 对于自小长于北地的万非白来说,完全就是另一种景象。 有山有水,百看不厌。 那自然就要多在此地停留两日,所以他们找了一处客栈。 客栈住的多了,本来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可这次不,很不一样,因为这里的这一处客栈大的非常有特色,不是单间,而是单个院子。 万非白要了一个有四间房的院子,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多了也没必要,他一向不太爱摆谱,何况这个客栈也确实不便宜。 但是这已经很好了,这处小院,有花有草,甚至还有处假山,从假山上流淌出的清泉更是有巧夺天工之感。 这里还配备了守门人,而这里守门的清一色是二八少女,各个姿色俏丽。 万非白起初很不习惯,坚决要她不用在这里,可是少女九儿跪地磕头请求他,如果不留她在此,客栈主人会认为她伺候不周,重重罚她。 万非白想了想,与其断了别人后路,还不如就当自己结个善缘,她只是在门口站着,为了客栈的形象而已,既然如此,也不能破了客栈的规矩。 本来客栈的老板娘还觉得他徒有外表,人却小气吧啦,给他推荐大屋也不要,现在看来,不仅人长的俊俏,气质也好,最重要的是有颗玲珑心,妇人越看万非白越顺眼,觉得自己眼光还算不错,看着万非白就像看到财神爷,这让万非白觉得莫名其妙。 第一日,几人出去游玩了一番,回到客栈已经是日落时分,九儿见主人已经回来,端了许多好饭菜过来给师徒四人食用。 看着喷香的饭菜,几人都觉得甚是肚饿,万非白也有些累,也不想亲自下厨了,招呼几个弟子赶快吃饭,九儿还给他装了一壶酸梅酒。 万非白见是果子酒,也没推却,开坛后给李宸轩也倒了一杯,见无极与灵儿眼巴巴望着,他笑道:“你们还小,大一点才可饮”,就把二人的希望打破。 果酒也是酒,起初不觉得怎样,可后来越来越上头,万非白有些眩晕,招呼李宸轩也不要喝了,回去休息。 万非白平时里总是在睡前喜欢练拳,喜欢坐着修炼气玄,可今日他实在有些又累又晕,对自己百般开解后才觉得不那么愧疚后上了床,刚躺到床上他就发觉不对劲,酒劲也醒了大半,因为他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身子,很明显是女人。 他一个剑步窜下床,大声问道,是谁? 一个女子浑身赤裸的从被中露出了头,身前裸露大半,细看正是九儿。 万非白赶紧转过头,命令她立刻穿上衣服出去。 没想到九儿却哭的梨花带雨,起初声音还小,见万非白无动于衷往大门外走去,哭的越发大声,最后惊动了店里掌柜与老板娘。 老板娘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赶到,见到屋内场景,把众人谴了出去,笑着对万非白说道,怎么,你不喜欢九儿?这可是我特意安排的,我看客官你只是带着几个徒弟,身边没个伺候人,就把九儿调来给你暖床,公子不喜欢,可以帮你再换一个。 万非白气急反笑,原来这就是个暗娼窝,什么客栈,都是唬人的,既然如此,结账,我不住了。 妇人一听,脸色阴冷,好啊!那就不住,我们把帐清一清,说完,拍了拍手,掌柜的捧着算盘珠子进来。 妇人说,这位公子不想住店,你给算算他一共用了多少银钱。 店掌柜拿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嘴里边算边念叨,住店二百两银子,吃了一餐饭一百两,喝了一坛酒一百两,加上有侍女守夜一百两,又加之九儿一夜五百两,刚好是一千两整。 一千两整。 万非白真是觉得好笑,我住了一日多的店就这么多银钱?你们怕是个黑店吧?黑店不说,还是个暗娼馆,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老板娘对于万非白突然的发作一点惧色都没有,反而阴暗一笑,敢问公子给是不给,不给咱们就去见官。 见官?万非白自然不怕,只是既然妇人有这把握怕是与这大理城官员早就勾结在一起,到时候怕是更说不清了。 他真是后悔,怎么一开始就没有防备这一点,一千两对他来说本不算什么,可是他出来仓促,也没随身携带那么多银子,就是银票也只是带了五百两在身上。 他有些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一个小脑袋从房顶露出来,别人没注意,他自然是看清楚了。 他心下一动,一个轻轻跃起人已经窜了上去,把屋顶撞了一个大洞,灰瓦扑簌下落,落到里面妇人与掌柜身上。 万非白见三人都在,说了一声逃,师徒四人撒腿就跑。 人生有许多经历注定让人难忘,这一次,万非白马失前蹄,四人被黑店所宰一路逃窜。 美好的大理城也不复先前的美好,反而成了一段想想狼狈而好笑的故事。 彩云之南,孔雀飞去,四人一路到了洱海边,这才停下。 脚步一停,万非白觉得实在逃的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有失师威,当下板起脸假装训斥道:“有些事君子可为,有些事君子也不可为”。 比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万非白话锋一转,就比如在那个客栈,实在是无中生有,那就另当别论了。 三个人都点头答应,万非白才觉得实在有些好笑,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多长个心眼,否则吃不了 兜着走。 这是一个边陲小镇,土地红的耀眼,皑皑白雪铺满高山,那山就在小镇的不远处,让人仿佛置身在彩云之南。 美不盛收大概也就这样子了。 万非白想了想老道老家的方位,应该据此不是很远,在这游历几天也好,让几个弟子长长见识,尤其是常圣人交代的地方县志,务必让弟子交出心得感想。 这就是一个现成的好地方。 这次他们打算找个小点的客栈,不怕被黑,也不怕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所以特意选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福来客栈”。 客栈外夕阳西下,师徒几人正欲进去,就听到一人大呼,九儿,九儿,在哪里? 万非白吓的魂飞魄散,九儿实在是他心中的阴影,他正要再次撒腿就跑,就见一个落魄潦倒的汉子醉醺醺而来,手里拿着酒葫芦,一边喝着酒,一边喊着,酒儿,酒儿,喝了你,万事不愁啊!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走着,前边一块不知道哪个顽皮小孩搬来的石头横在路边,那人被石头一拌,以一个不可形容的姿势扑扑倒地。 无极与灵儿再也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笑声,也不起来,发怒道:“是谁在那笑,给爷站出来。” 毕竟嘲笑人就是不对,万非白教训了二人一顿,无极与万灵儿觉得自己有错,不约而同的去了那人处把他扶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 天色终作晚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彩云之南,四季如春,没有大雪纷纷,也没有夏季炎热,只有远处的雪山,洁白晶莹的矗立在看似不远的小镇外,与这个叫做风水镇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与风水镇隔了一座山的浩瀚城,在宽阔的街面上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独自骑着马快马加鞭的前行,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退让。 与此同时,另一侧又驶来几辆马车,马车停在一处宽阔街道旁边的一处大宅外。 而浩瀚城在一刻钟后,就由浩瀚城城主亲自宣布,全城戒严,不允许城内百姓随意外出,要出城须持城主手信,严禁外来者入城。 事发突然,城内所有百姓怨声载道,要求浩瀚城城主南栎出来解惑。 而南栎也快速做出回应,让大家稍安勿躁,说是最近总有外族之人来骚扰,为了以防滋扰,封城一段时间,让他等知难而退。 对于这样的回应,浩瀚城内百姓自然颇有怨言,但是想想南栎其人,身为女子,却雷厉风行,丝毫不输于任何世间男子,既然她说的此事,想必是真有其事了,一般的人倒也不是十分担忧,日子如往常一样过着。 当然也有一些世家子弟,乍然被关在城中,不能出去寻欢作乐,怨气甚重,想着虽然南栎雷霆手段,但从未对自家出手过,无论如何,要想平衡整个浩瀚城的势力,势必要依靠各个世家,卖自己几分面子还是可以的。 谁知自己人刚到城门,就被守城士兵拦了下来,等世家子弟成帮结伙的拿威势来凌人时,守将毫不客气,甚至把硬闯的几个纨绔抓了起来。 有的知道南栎为人,从不弄虚作假,于是一些家主把自家纨绔领回家,回来就是一顿训斥,骂的狗血淋头,这些纨绔不敢违逆家主,到真的安分了下来,而一向不服南栎的世家,过来领人时反而埋怨她不该如此独专,封城不是小事,生意都做不得,非要出城,要手信。 南栎再三劝阻后见来人还执意如此,交代属下,留手信一张,气的拂袖而去。 而真的似乎应验了她的话,那坚决要手信的世家子弟两三个结伴出城,几日都没有回来。 家主们都急了,又纷纷找到南栎,让她务必把人寻回。 对于这些人,南栎皆以冷脸待之。 不过事后,她不免感叹,这些人总是吃到苦头才能忆起甜来。 南栎一袭白衣,背负自己那把离心剑,单人单马,从浩瀚城城墙奔出。 她喜欢骑马,不喜御剑,在她看来,剑是用来杀人的,而骑马才是让人舒服的一件事。 此刻她心急如焚,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实在不应该压不住自己怒火向世家家主妥协,因为妥协的后果很可怕,即使那些世家子弟整日不务正业,游山玩水,甚至寻花问柳,但是他们都是她的子民,她有义务去保护他们,而不是逞一时之气。 浩瀚城封城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这是方圆三百里最大的城,有些去过浩瀚城的人被拦了回来后开始捕风捉影,一时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浩瀚城内有人得了瘟疫,不得不封城,也有的说是几大世家联合起来,势必要把他们的城主给换掉,还有的说是南栎一人独大,在浩瀚城呼风唤雨,现在正在铲除异己,为了防止外来助力进入才封了城。 总而言之,都是猜测。 但是浩瀚城是一个独立城的存在,与其他地方都不属于同一州县所管辖,就是上面,都是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风水镇的小客栈中,万非白听了客人讲的话,不以为意,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三日了,去了洱海等地,李宸轩等人被风景所吸引,纷纷作诗后还写了心得体会,对于万非白来说,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这里已经逛遍所有的,除了那个叫“南彩雪山的地方”。那里高山耸立,洁白一片,充满着未知的神秘感,可是酒这样,他也不想去,对于生在北地的他来说,下雪实在是一件家常便饭之事,对于雪,他熟悉而不能再熟悉,所以即使神秘,也没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这趟出来已经一月有余,想想应该尽快去老道家乡秀水镇去找找老道,与杨概汇合,至于是否回京城还是回绿宫他还没做他想。 晚食过后,万非白一人出来走走,平时里被三个徒弟安排的满满,他有时候也想静静,所以他一人沿着小镇边缘的沐水河边跑步。 走的漫无目的,正打算返回时。 万非白觉得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远处红霞已经不见,天色不算太晚,可是周围天上却有一层黑云压境,他望了望头顶,然后一个闪身,往那黑云而去,越近越感觉到不同寻常,隐隐的感受到妖气阵阵。 他想绕开那片黑云,那黑云却快速向前移动,似乎有人乘云而行,隐约的他看见似乎有数十个头长犄角像人似牛的妖乘云而行,而他们还押着似乎有三个人,而且是三个凡人。 很明显,三人被妖所劫。 万非白不见还好,见了哪有不救之理? 他从身后抽出万古,浑身气玄凝聚,长剑一指,破开那道黑云。 黑云之上的小妖纷纷落地,而万非白已经飘然落到地面,手中剑气再次爆出,剑气冲天,笼罩在那小妖之间。 小妖可能都是修炼不精的小卒子,灵力低微,被剑气所袭,已是皮开肉绽,看见万非白站在他们身前,吓得心胆俱裂,知道遇到了高人,纷纷逃跑,那三个凡人也不管,仍在地上,分头四窜。 万非白脸色阴沉,他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人,用手探了探,然后在他们头顶轻轻拍了拍,三人就缓缓醒来。 一说话就暴露了三人世家公子哥的身份。 万非白叹了口气,想到了之前的自己,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说话吊儿郎当,毫不负责。 一人咽下一口心头精血,然后惊慌慌的说道“可吓死我了,刚才掠走我们的是妖怪啊!看到他们头上长了犄角没有?” 一人说“当然看到了,我猜他们是牛妖,成精了的那种”。 第三人说道:“我们还是赶紧逃命要紧,回家与家族商量,怎么逃走才好,浩瀚城实在待不得了,” 听的此话,三人才同时反应过来,火烧眉毛般的逃走了。 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 万非白再次叹气,这些世家公子哥呀!真是连愁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他摇了摇头。 准备继续往回走。 一骑马疾驰而至停在他身边,一个穿着缀有明珠的少数民族服饰,充满异域风情但不失英姿飒爽的女子骑着白雪花毛的龙马,金鞍闪耀,所佩之剑,色如秋霜,切玉如泥;此刻正在细细的打量着他。 万非白发现,她的马后还拖着那三人。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命令三人道“我浩瀚城之人皆是懂礼之人,是这位公子救的就要道谢。” 三人听了立刻拱手,多谢兄台相救,小弟感激不已。 话一说完,立刻讨好的看向女子说道:“城主老人家,我们已经道过谢了,前方指不定还有大妖,我们还是快回才是。” 女子没有理会三人,而是从马上下来,到的他身前,跟他见礼致谢。 万非白也回礼道:“斩妖除魔,救人于水火,是天下人的份内事,南栎城主不用如此客气。” 女人抬头,你认识我? 万非白摇了摇头,伸手指了一指她身后三人,他们说你是城主,这附近只有一个独立城浩翰城,那么你一定也是居民口中的热门人物南栎城主了,想不知道都难,不过亲眼所见,没有想到城主是如此年轻飒爽女子。 南栎苻神色自若,脸上带着微笑,丝毫没有觉得作为城主有什么了不起,她反而心中一动,听万非白那番话语后,她稍不自在的拍了下手,然后问道,兄台说斩妖除魔乃是天下人之事,那么你可在这天下人之中? 那是自然。 那么敢问兄台是到此游玩还是定居于此?是拜访亲友还是增添阅历?女子一脸郑重的问道,虽然句句都在盘问他,但一点恶意都没有。 万非白点点头,万某既为访友,又为游历,想感受大好山河,顾而在此停留。 女子又问,那么方才说过的话是信口雌黄还是真心如此? 万非白回道: “堂堂七尺男儿,立于人世间,说过的话,自然算话,否则跟三岁孩童又有何区别?” 好,浩瀚城城主哈哈大笑,然后正色道,那么兄台能否助我一臂之力,把这雪山上的妖魔除去? 雪山上有妖魔? 正是,想必兄台已经听说,我浩瀚城已经封城,因为我最先得到消息,就是知道大妖要下山来掀起腥风血雨,顾而才有此举,虽然我浩瀚城必当首当其冲,但其他地方一定会有所波及,奈何我把消息传递给各地方的将领,没人相信,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约束自己城内手下。不敢透露太多,以免引的人心惶惶。 第一百四十五章 哪里都有不如意 天微微亮,尚未鸡鸣,万非白就已经起床,他去了无极与李宸轩的屋子,看见二人睡的正香,他把被子又给二人盖了盖,这里虽然靠近雪山,但是还是不算太冷,只有早晚温差比较大,现在正是一日最冷时刻,他给二人盖好被子,走到客栈后院,深呼吸一口气后,又伸了一个懒腰,才开始例行的晨练,自从上次再一次破镜,他就感觉自己体内的气道相较之前完全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体内之气要自己调配,而现在的却是不召自来,有意无意的都在他体内流淌,就好像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万非白打了一会儿拳后,感觉浑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就要再练一会剑,刚要抽出万古,就见灵儿站在门口,正在盯着他看,看得聚精会神,又好像不停的在思考什么? 万非白收回视线,知道这丫头又在举一反三了,他也不做声,穿街过巷,一路小跑向小镇卖肉包子的地方,买了十个大肉包子拎着往回走。 这肉包子还是之前他们无意中买过一回,觉得滋味甚美,所以这几日来每日的早食都是吃肉包子,几个弟子百吃不厌。 他们住的小客栈在小镇的最东边,肉包子摊在小镇的最西边,他几乎跨了整个小镇就为了买几个肉包子,在别人看来几乎是想不开,大早上在家睡个懒觉不香吗? 可他不,他觉得既然是游历,就要游的有滋有味,走远点又怕什么,只要能让自己称心,这几步路也值得。 所以他慢悠悠的走着,包子又不怕凉,早就用油纸包好,现在滚烫烫的,回去吃正好。 他又去买了四碗混沌,李宸轩不用说,就连无极与灵儿都是食量大的很。这点包子,根本不够看的,但是早上也没必要吃的太干,吃点小混沌,正好润润嗓子。 买完早餐,他才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小镇整个呈一个长方形,除了东就是西,只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主路,从东到西,其余商铺邻路两边而建。 其余的都是土路,平时还好,要是遇到雨天,到处都是泥巴,泥泞难行,富人们都住在青石板两旁的道路两边,又有商铺,又有住户,这个小镇的东西长向就显得很长。 小镇也并无什么城墙环绕,如果说有妖魔来袭,那小镇一定损失惨重。 他想起昨日浩瀚城城主南栎对他说的话。 “南彩雪山有妖,而且不计其数,最近他们蠢蠢欲动,已经不甘心蜗居于雪山深处。” 他们想要在陆地定居,首选浩瀚城,但是周边的百姓必然会受伤害。 所以必须由我们主动出击,我的手下已经混进妖族中,不时传递消息,只要他们这边有风吹草动,我们一定立刻出击。 只是单凭浩瀚城一己之力,根本不是众多妖魔的对手,现在我在找一些能人志士,势必要把这股妖风镇压。 所以“请君助我”! 一个请君助我让万非白感慨良多,他想起曾经在迦蓝城独角大王的那次入侵,亲人朋友罹难,整个城中百姓遭殃,死伤无数,他自己也被逼走绿宫,而后迦蓝城萧条数年,就到现在,提起那场祸事,人们还是心里阴影挥之不去,造成多少妻离子散。 所以,他感触最深,就算南栎城主不说,他也会帮这个忙,只为了万千百姓。 最后二人约定,一旦那边有消息,定会过来知会他,而万非白自己也给杨概去信,让他过来风水镇助一臂之力。 毕竟,风水镇与南彩雪山与浩瀚城的距离都算很近,方便许多。 天已经大亮,小镇上人来人往的行人渐多,有那早上出来买新鲜蔬菜的,有那货郎抗着货物开始走街窜巷,还有去往镇上私塾读书的小学子,带着惺忪睡眼,一路走一路揉眼。 镇上行人百态,构成一幅其乐融融,分外和谐的画面。 他开始佩服起南栎来,心思缜密,就算知道妖兽有异常,也只是知会了守将,如若散出消息来,必定会引起恐慌,这样也好,先去把妖除去,不受其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他加快脚步,回了客栈,推开门,就见三人正在客栈的后院练拳,大汗淋漓,可见练拳事件不短。万非白招呼他们,让他们洗洗过来吃早餐,三人早就闻到肉包子的香气,都听话的停了下来,洗了过后来吃。 肉包子无疑是香的,等他们吃完,万非白才缓缓的把浩瀚城之事与三人说了,在他看来,他的弟子不必做温室里的花朵,与他们说这些,不是让他们挺身而出,而是提醒他们目前情形,也能更好的防范保护自己。 而在他意料之中的是,三个人都十分兴奋,央求师父让他们务必参加。 万非白想了想,终于点头。 在等杨概期间,万非白决定还是去浩瀚城走一趟,毕竟参与就要先了解一下,所以他让三个弟子不要乱走,自己先去查探一番。 早上还没有发现什么,可是刚刚过去一个时辰,他就觉得小镇有些不一样了,感觉一下子多出陌生人,以万非白的修为他能感觉出这里面绝对有妖,只不过这些妖似乎并没有伤人的意思,他大胆猜测,这些妖必然是过来查探的。 其中有一个妖,许是成精太久,身上已经妖气不浓,一般人都觉察不出,只有万非白只感受了一下,就知那人是妖。一个修为很高的妖。 那是一个头戴古怪帽子的年轻人,身材挺拔,一人独自在街上行走,眼睛若有若无的飘向四处。 起初还没有什么,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来,直到看到万非白。 他看着万非白,万非白也看向他。 年轻人笑眯眯的问道: “兄台来这里游玩?” 万非白点头,自然是的,这里山好水好,让人流连忘返。 不知不觉,已经待了数日,不过再好的地方依然不如家乡,明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年轻点点头,见公子相貌不凡,本来以为是本地的,想交个朋友,没想到兄弟竟然是游历的。 万非白点头,与他告辞。 年轻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万非白还没等出了小镇,远远的就看到了杨概迎光而来,身后还跟着东方起与杨盼归,走的近了,还能看到杨盼归怀中的婴儿正在朝他笑。 万非白问道:这里危险,不是说好不带明月过来的吗? 老道一听,对万非白没好气说道:“说你瞧不起人,你就是,我老道是做什么的,那就是除妖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老道岂会袖手旁观?” 说的吐沫横飞,理直气壮。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对于老道的话无力反驳。 因为老道有一句话说对了,虽然他不是顶尖的除妖道士,但是对付一般的小妖他错错有余。何况他还擅长画符。 万非白本来是想去浩瀚城一趟的,尤其遇到刚才那妖,他更加想去了,只不过看到杨概等人风尘仆仆,又带着孩子,他还是返回把他们带到了客栈。 杨概知道他有事,把二人安顿好,就与万非白一道去了浩瀚城。 浩瀚城早就封城,不过因为有南栎城主的手信,二人还是很容易进到了城中。 不过这里很明显与小镇的人不同,这里的人看见陌生人都怀有一种敌意,因为封城的缘故,所以可能对任何人都比较戒备。 看着陌生的二人一路指指点点,直到他们进了城主府。 浩瀚城城主南栎听到门人禀报早就迎了出来,看见万非白十分欢喜,听到万非白对杨概的介绍更是喜出望外,说道:“如今不仅浩瀚城外,就是浩瀚城都混入了两个妖。” 不知他们如何混进来的,但是好在发现的早,没有造成什么必要的伤害,现在得君相助,又有杨山神相助,想必定会成功。 杨概谦虚道:“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山神,现在只是一名普通人,但凡有需要,杨某定会助城主一臂之力。” 南栎不同于之前所见那样英姿飒爽,满脸疲惫但又不失礼貌的说道,自古邪不胜正,妖毕竟是妖,我已经召集起来一些正义之士,我们后日就出发南彩雪山。 我已经去信给我师父,虽然师父她老人家可能不能及时收到,但是一旦收到信就会立刻来助,大家尽管放心。 万非白与杨概点点头,二人又与南栎请来的人人一一见过礼,就与南栎等人告辞,约好后日南彩雪山脚下汇合后离去。 回去的路上,杨概见万非白皱眉不语,问道,怎么?这些妖很难对付? 万非白点点头,据南栎城主所说,雪山之中可以说是整个天下妖族的老巢,妖可数以万计。 而且修为之高的应该不在少数,之前我在小镇上的那个就修为不低,这些妖并不是所说的灵智很低,我看同凡人相差无几,所以,这次人妖之战,可以说万分凶险。 杨概听了,也皱起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不如去请各大守将出兵? 第一百四十六章 边陲小镇遇友人 日头坠入西山后,天色便深沉起来,与众人吃过晚食的万非白与杨概再次出了门,只是想借着最后的余晖,看看小镇上还能不能发现什么可疑的妖。 二人沿着镇上一条笔直的小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似随意实则不断观察着周围。 走过一段富人区,就来到了小镇的中心,此刻小镇的一家酒馆里还在人声鼎沸,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一个粗着嗓子的汉子正指着一个年轻人骂着,你这外来客,来我们这里就应该谨遵我们这里的规矩,一个外地人就要夹着尾巴做人,来这里装什么大爷,嫌弃酒不好喝,那你别喝呀!说我们粗鄙,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声音实在太大,万非白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汉子在酒馆门口指着一个年轻人大骂,听起来就是本地人瞧不起外乡人的戏码,对于这样的事情,万非白见得多了,他有些不屑,不知这些人都在优越个什么劲儿,本地的外地的都是人,凭什么就瞧不起外地人,真是愚人之见。 他正要收回目光,猛然看到汉子骂着的那个年轻人,突然心头一震,脸色也随之改变,他正要上前阻拦,可实在距离有些远,果不其然,那个妖化的年轻人上一刻嘴角还噙着笑,下一秒那汉子已经头身分离,那个妖生生的把汉子的头拧了下来。 酒馆中的人顿时发出一声声尖叫声,人们开始四处逃窜,把本来已经走过来的杨概万非白二人撞开,所以等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妖已经消失不见。 二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冲天而起,朝着外面追去。 天气已经黑了下来,除了偶尔的行人来去匆匆外,整个小镇似乎已经进入了休眠。 二人没有停,直朝着南彩雪山方向追去,可是已经都快追到了雪山脚下,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二人为了怕打草惊蛇,又沿着原路返回。 回了小镇,巡视了一圈也还是没有发现那妖的栖息之所,二人沮丧的回了客栈。 客栈内静悄悄的,所有客人似乎都已经睡了,只有无极等人屋里还亮着灯,万非白心下一暖,脚步加快,进了屋子。 见二人完好无损的回来,无极老道等人才松了口气,老道忧虑的说道,我自从进入这个风水镇,就感觉到妖气很浓,就在之前,才听说前面一家酒馆死了人,更加知道这妖的强大了,我看,这次的妖绝对不好对付。 老道一向乐观的很,就是有一成把握都能表现十分的信心来,现在如此说,可见他能感受到妖的强大。 杨概与万非白二人没有说话,只想着明日吧,明日再去寻找一番,找不到再另当别论了,看见李宸轩无极都在,就灵儿一人没在,万非白有些诧异,问无极,你师姐呢? 无极道:“先前我问她,她说不过来了,先自己读书,等师父回来她再过来,我也不知怎么,她为何现在还没过来? 万非白不放心,说去看看,敲响了灵儿的房间。 听到与平时一样的声音后万非白才打开门,就见灵儿趴在桌上,桌上点燃了油灯,一本书籍摊开在那边,看见万非白,她笑着说我正在读书呢。 师父你回来了,满心的欢喜,欢喜之外还带着一丝紧张。 万非白点点头,问她再读什么。 灵儿回答,再读论语呢!我一直都不能仔细理解论语中的含义,常圣人讲了好多遍,可我就是记不住,我趁着没回京城,多读几遍,读的多了,其意自现。 万非白点点头,似乎对万灵儿的勤勉表示满意。 只是灵儿,师父现在有些饿了,想做一些小食,不如你去帮师父去烧火? 万灵儿摇头道;“师父可让无极去烧,他一天闲的没事做,我不是不干,我是理解不了这论语的含义,想要多参悟参悟。 万非白一笑,师父虽然学问不如常圣人的好,但是论语是自小就学会了的,不如让师父看看,到底哪句把我们灵儿难住了呢? 说完,他就朝着万灵儿走过来,伸手就要翻灵儿手上拿的那本书, 刚往前走了几步,万非白的脚已经伸了出去,朝着那个铺着碎花布的桌下踢去,同时手轻轻一伸,已经把万灵儿轻轻的带了过来。 果然,桌下发出了一声轻哼声后,一人已经把桌顶掀翻,然后往上一跃,露出了真身。 正是那个年轻人,那个妖化成的年轻人。 他看着万非白依旧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兄台好身手,早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兄台非同一般,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想问,兄台是如何发现我的呢?” 本以为万灵儿刚才已经被吓破胆,没想到小妮子不但不怕反而一开口就是一顿嘲讽,“要不然世人都说妖弱智呢,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师父知道,自然是我师父聪明,当然,也得表扬我这个聪明弟子,我说我不理解论语之意,学了多少边都学不起,岂不知我学论语学的最好,读一遍就知其意,就连常圣人都夸我读的好,我师父一听,自然怀疑了。” 年轻人万万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小姑娘给耍了,他眼底渐渐生出了杀意来。 万非白自然看到他的眼色,把灵儿往身后一拉,对着年轻人说道:“兄台不在南彩雪山上待着,跑到人间做什么?不过不管你做什么,你已经杀了人,无论如何我今日是不会放你走了就是的。 年轻人哈哈大笑,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年轻人手中拿了一个骷髅,骷髅在这黑暗之中还发着悠悠绿光,这个骷髅被他一抛,就见一道道绿丝一样的线向着万非白推进过来。 万非白把灵儿一抓一抛,从窗外抛下,自己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剑,名剑万古。万非白手中一剑劈下。 那个骷髅头被剑气所慑,掉落地上,而那个年轻人见到骷髅头被打掉,不退反进,大步向前,从身上又掏出一物来,那物在空中一个旋转,竟然气势十足的朝着万非白扑了过来。 那物似猿似吼,睁着猩红的眼睛,手上厉爪朝着万非白抓起,万非白举起手中长剑横胸一挡,那猴精灵无比,伸出的爪子迅速收回,然后上蹦下蹿围着万非白转,而那年轻人再次捡起那骷髅,这次骷髅没有发出绿光,而是从里面飞出从没见过的虫子来。 万非白虽然不知道这些虫子是什么,但是他清楚,一旦被这些虫子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再次祭出万古,万千剑气似一道道利剑穿过那些小虫,那些虫子吓的纷纷退回骷髅里,而那猴子也被剑气所慑,竟然不敢在上前一步。 正在这时,屋外已经传来脚步声声,年轻人脸色一变,看了一眼万非白,心生不甘,但也是略微皱了皱眉头,转身竟然消失不见。 这妖竟然会隐身术? 万非白不做他想,立刻设置结界,只不过他还是设置晚了一些,因为在结界内并没有年轻人的身影,万非白叹了叹,对着杨概等人无奈说道:“人还是跑了。” 杨概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不怪你,我觉得我们应该从长计议,现在此地已经不能久留,我看我们还是把无极等人送到浩瀚城比较好。 万非白点头,经此一事,就怕这妖卷土重来,他的隐身术出神入化,说不定就在哪里出现了呢? 当下万非白与杨概领着众人,连夜到了浩瀚城。 浩瀚城城主南栎见到一群大大小小的人感到十分震惊,直到听了万非白说起经过,心下暗惊,一方面她知道这个年轻的妖是雪山赫赫有名的祁连公子,本是人与妖所生,要说妖也全非是妖,其本身还是个凡人。但是她知道这个祁连公子极难对付,曾经与自己父亲交手过,父亲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还吃惊于面前这位姓万的年轻公子,竟然把祁连公子打退,可见修为之高,她一时有喜有忧,但是她还是把这些都压下,为众人安排了住处。 万非白还有些担心万灵儿受了惊吓,再睡前特意跑来安慰她,让她不要再怕,这里很安全,南栎城主也非常厉害,守卫很严。 小妮子反而笑起来,我一点也不怕, 我觉得妖并不可怕,因为我有这个,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头。 万非白苦笑不得,没有再说她什么,只是临走时又去请求南栎城主安排个人与小姑娘同住。 南栎自然乐意,对于万非白的细心表示十分的赞赏。 对于面前这个英俊而沉稳的男人,突然起了好奇心。 她问道:“不知万公子师从何人?” 万非白笑道,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师,“玄境老人是也!” 玄境老人? 南栎自小到大一向沉稳,此刻听到,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激动之色难掩。 万非白看到她如此失态,问道,你识得我师父? 南栎摇头,我不识得,但是玄境老人却听过,就问这九州大陆,谁不识得玄境老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长河饮马 此意悠悠 浩瀚城一处幽静的巷子的一栋宅子里,有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院子池塘边上的藤椅上,手上拿着鱼食,一粒两粒的往池塘里抛去,金色游鱼争相抢食,块头大的鱼往往把小鱼挤到一边,大的金鱼很大,小的越发瘦小,与别处的鱼完全不同,老人见了,眼神更加的柔和,他旁边坐着一位漂亮可人的小姑娘,一边打着盹,一边看着老人喂食。 老人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姑娘,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说道:“雨儿,怎么又打盹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老人突然开口,倒把姑娘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起来说道:“没有,我好的很!”。 老人点头,不再言语,姑娘反而精神起来,问道:“爷爷,你说的南栎要去攻打南彩雪山是不是真的?如果去,有几成胜算,我们就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吗? 老人听了,正欲回答,突然脸色一变,然后他一挥手,一个人就被他抓了过来。 老人把他捉过来后往地上一贯,不想多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再次继续给鱼投食,只有小姑娘兴奋不已,见到地上脸色铁青的男子,她连忙上前,嘴里叫着哥哥你怎么来了,然后把人给扶起来。 面对姑娘满脸的笑意,年轻男子不但没有感激,反而狠狠把她甩在一边,而下一刻,他自己也被人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年轻男子捂住自己的半边脸颊,愤怒的瞪向老人,老人也已经缓缓站起,头也没有回,只是说道,你本不该来,我也叫你不要来,为何你就是不听? 还想攻下浩瀚城,真是痴人说梦,妖就是妖,不要妄想与人类为敌,回去告诉你那对父母,趁早收手,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到时候难以收场不要怪任何人。 女孩子见到平时的一直优容宽厚的老人,陡然间变了脸色,本来还想替哥哥说上几句话,现在吓的大气也不敢出,男子听了老人的话,脸上露出阴仄笑容,你就一味的偏安一隅吧,难怪父亲母亲说你老了,现在一看,果真如此,你不仅人老了,就连心也老了,什么南越圣怪,最后有谁知道你,百年之后,你也不过是一堆残渣,没有一个人会记住你。 老人正想开口,突然脸色骤变,抬头望向门口,神情凝重起来,他一手把那年轻男子抓过,问道;“祁连,我问你,小镇上死了人,可是你干的?” 叫做祁连的男子没有惧怕,反而一笑,没错,就是我,祖父您老人家要替天行道,那么就把我交出去吧,外面已经有人寻来了,您大义灭亲岂不是很好?” 老人脸色一变,迅速的把他抛入池塘,然后手一挥,池塘里的波浪竟然迅速平静。 老人嘱咐自己孙女,去开门,那女孩子点头,从容的上前开了门。 门外南栎已经站立许久,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此刻她见门打开,看了一眼少女后缓缓进入院子,见到老人拱手说道;“打扰祁连前辈,南栎发现城里入妖,而那妖到了您这里,妖气就不显了,敢问前辈可见过,如果见过,不如把妖交予我,身为浩瀚城城主,南栎责无旁贷,一切都为了城中百姓。 老人看着恭敬有礼而又坚持的南栎,摇头道:“并未发现”。 南栎也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老人,前辈在浩瀚城定居百年之久,德高望重,南栎本不该怀疑前辈,但是毕竟您与南彩雪山那边有着亲密的联系,这联系我毫不怀疑您与他们来往,而是亲情,刚好,在风水镇您的孙子出现过,据我的属下来报,您孙子祁连大力正混入了我浩瀚城,而我一路追随,竟然在您处消失不见,所以,前辈,有些事情不可违,望您老三思. 老人正要说话,那个少女却不愿意了,我爷爷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这些人是不相信我爷爷怎的?欺负我们爷孙两个孤独无依吗?说完就上前往南栎身上打去。 老人大呼不可,南栎也闪于一边,她的属下见了少女突然发作,护主心切,抓住少女的手就是一扭,少女本来没什么功夫在身,所以手腕瞬间被扭断。 南栎见了,顿感不妙,闪身立在那名下属前面,立刻喝退。 果然,老人脸色变了几遍,他一把接过自己孙女,用手轻轻一推,少女手腕瞬时推回原位,但是少女的眼泪不停的掉,每一滴都好像掉到了老人心上。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一个人定居在浩瀚城,直到老人偶然一次上山,小女孩不愿意在雪山上,又哭又闹的要跟着祖父,她父母又不是十分喜爱这个女儿,所以他们也愿意老人把女孩带走。 一晃十几年,女孩一直跟在老人身边,成了老人唯一的寄托,现在看见孙女哭的十分伤心,十分震怒,老人已经屏气凝神,浑身气机暴露无遗。 南栎站在属下前面,轻轻叹息,如果祁连老人动手,怕是更加风雨欲来风满楼了。 前辈,事出有因,还请前辈见谅。 老人眼神变了变,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闪开身,让南栎等人进来。 南栎说道:“不必了,有无人来?前辈定然会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打扰了,告辞。 看着人渐行渐远,老人才从池塘底下把祁连拉出来,城主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了,多说无益,她只是给我个面子,我救得你一次,救不得你第二次,以后我这里不欢迎你。 老人说完,不再搭理他,自己一个人进了屋子再也没出来。 祁连公子自老人走后,依旧笑嘻嘻的,竟然难得的对少女露出了笑容,他得意道:“老家伙还是有些人性,到底没有不顾自己孙子的死活。” 少女听他哥哥这样说,立刻拉下脸来“你既然如此对爷爷不敬,为何还愿意受他的庇护?我就不明白,大家平平安安的不好吗?为何每日都想着打打杀杀?‘’ 少女冷着脸,见祁连不可一世的模样,气的也拂袖而去。 祁连见人都不理他,好生无趣,他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氛围,又在老人处待了许久才走。 他通过隐身术从浩瀚城城墙穿过后,撒开腿就跑起来,他要回去告知他的父母族人,浩瀚城已经守卫森严,很有可能主动出击的消息传递给雪山上,也好让他们早做些准备。 好在他出了浩瀚城,呼出一口气后,要撒腿再奔,就见一道身影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一身金紫色的衣裙,穿在南栎身上,让她倍显英气,祁连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得出来的人,看到南栎一人俏生生的站在那,笑道:“刚好你在,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如我们少些算计,如果你想要过安稳日子,就顺顺当当的把这里交给我,也免得两败俱伤,你喜欢浩瀚城,没有关系,不妨嫁给我,这样我做了城主,你是城主夫人,这城中依然你说了算如何?” 南栎惊讶道:“祁连公子打的一手好算盘,说话可算话的?‘’ 祁连开怀大笑,“自然,我作为妖王之子,说话自然非他人可比,再说我父母攻下这座城,也不过是想送我一个礼物而已‘’! 南栎想了想,伸手拔出插在发髻上的一根碧玉发簪,就要递给祁连,既然你这样说了,浩瀚城还是在我的掌握之中,为了不让百姓受苦,那么这个条件我看可行,这个簪子就当是定情之物好了” 祁连有些受宠若惊,就要接过簪子,谁知南栎掌心一翻,那个簪子就已经化为武器,朝着祁连刺了过去。 祁连其实早有准备,二人都是防着对方,所以南栎一发动,祁连就已经退了后去。 他笑眯眯的问道:“南栎城主说我说话不算话,没想到你自己却不遵守承诺,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南栎看着这个体内流着人与妖之血的人,她问,你父亲你祖辈都是凡人,为何你依然选择做妖,而且乐此不疲。 祁连哈哈大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在我看来,做人太无趣,做妖才更加充满挑战,因为,不服,就可来战,一切凭实力说话。” 很好,那就看看我们的实力到底是谁强吧!南栎说道。 她腰间挎长刀,背后负长剑,一瞬间,就已经出手,她去如闪电,来去如风,手中长刀舞的密不透风,划向祁连大力。 祁连大力的武器就是骷髅头,他刚把骷髅头递出,南栎的大刀已经再次刺了过来,二者相撞,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南栎大刀不退反进,内力催着,一次次把骷髅头逼退。 祁连有些暴躁,这是他今日来的第二次败仗了,第一次是与那个叫万非白的交手,他承认,实力不容人,而这个南栎竟然也如此厉害!他自小在雪山中长大,从来没有失败过,没想到出得雪山来,竟然一连吃了两次败仗。 怎能不让他不郁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海上过后遇山巅 祁连心中有些恼火,心想不该如此随意出来,忍得一时就好了,干嘛这样随心所欲,念头一起,他就有些气馁。 南栎已经占为上风,正想要把这妖族王子抓住时,一道强劲的妖风袭来,那妖风吹动了祁连,竟然把整个人瞬间卷走,南栎实在不甘心,被身后的人给拉住。 南栎回头,就看到了两张熟面孔,杨概与万非白。 三人碰头,发现原来都是为了祁连而来。 万非白皱了皱眉头,在浩瀚城城主府老槐树下走来走去?走了许久,杨概已经被他差点晃花眼,他开口问道:“我说非白,你这样走来走去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再继续走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比较好。” 万非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他郑重而认真的看向南栎说道:“我觉得要想与妖族对抗,仅凭我们几个难以办到,光一个祁连就让他逃走几次,可见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又真诚说道:“树有年轮,可观岁数。这人的修为,其实也差不多,但是妖又有所不同,他们无论在修行方面还是各方面都与人类相似,但绝不相同。 我看了你之前身边所谓的高手,万非白缓了一口气后说道:“如果真遇到妖,怕不能全身而退。” 不要怪我说话太直白,雪山上妖太多,而最根本就在“擒贼先擒王”,我看要先把祁连家族先控制住,那么其他小妖就好对付多了, 南栎认真听着,并没有因为万非白说的话而产生任何不悦,她聪明至极,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去雪山上探探路,窥视一下实力,然后在逐步图之。 万非白不由对这女子的聪慧感到佩服,他只是分析了一下目前形势,南栎就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这样的人幸好是朋友,而不是对手。 万非白点了一下头。三人达成默契。 隔天一早,万非白就把老道等人全部送到了浩瀚城中来,虽然风水镇可能没有浩瀚城目标大,但是浩瀚城毕竟有城内驻兵守护,而且还有城墙。 三人静等天黑,加上南栎身边的一个友人,纳兰容若,四人整装待发。 老道见了,非要跟着去,他说道:“这种除妖之事怎么能少了老道我,毕竟我也是道德真君门下众多弟子之一,有那得道者能口诵诗篇,用一张嘴巴就能让敌军撤兵,我虽没这本事,但是老道我有符纸三千,来一妖贴一张,来一群贴一群,还有这个,老道拿出他的桃木剑,我的这把剑可以让小妖显出原形,没我真不行。” 杨概问道:“你要知道这可不是对付小妖那么简单,你确定你这把破木剑能除妖?” 老道一本正经道:“行不行都得通过实践,实践出真理嘛!” 万非白满脸促狭笑意,“好嘛,那这次就带上道兄你,不要拖后腿就成,我们可是要杀上妖族老巢的”。 老道嘴唇微动,我现在就可召来我之前捉过的妖来问路。也好让你们见识一下道爷我的手段。 南栎看的有些好笑,问道,如何召唤出来? 老道面露得意,神秘兮兮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为了让你们不小看我,我可以给你们露上一手。 有老道的地方总是让人紧张不起来,再压抑的氛围都能被他化为无形,此刻每个人都笑着看些老道。 杨概更是捂住眼睛,觉得这个女婿不但丑,还缺心眼,缺心眼不说还爱吹牛皮,他真想把二人的关系推的一干二净,丢人也不能丢到浩瀚城来啊! 老道却是不再理会三人,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捆捆符来,还别说,这老道准备的很充分。 只见他从中抽出一张符来,万非白仔细看了看,这符不同于一般的镇妖符,而是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看着古老而神秘。 老道在符上先是化了一笔出来,然后洒上一点水,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他对着符纸猛的吞了一口气在上面。 就见诺大的议事厅本来烛光透亮中烛火渐熄,纸上竟然出现了一处暗河,河水浑浊不堪,汹涌跌宕,像是有什么要从河水中出现一般。 几人全神贯注,对于老道刮目相看的同时也越发好奇起来。 果然,过了一刻钟,当那河水再次变得更加幽绿时,那里竟然出现一个人来。 几人遥遥望去,就见一个娇小身影,对着老道盈盈下拜,细看却是一个人头蛇身的女子,她挥动着她的蛇身,口中说道:不知真君召唤小妖何事?她每说一句话,蛇身还扫一下,每一次扫动,都溅出一点浑浊的水滴。 老道厉声喝道:“尤姐儿听令:现有一事需要你为道德真君效劳,你若这次表现的好,我就把你从地狱之境解救出来,来世你是想入人道妖道魔道都随你,只要你把这件事做好。” 女子一直不敢抬头,听闻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怎样,头稍微抬起,就见一个脸圆圆的,还长着几颗雀斑的脸上神采飞扬,看着老道感激不已,然后又低下头说道:愿听凭道君差遣。 老道很是满意,这件事就是由你为我等带路,去南彩雪山,找到妖魔所在老巢。 那女妖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头,虽然那里各个都是尤姐的前辈同门,但是妖一般比较冷落,从不在意彼此之间的关系,既然如此,奴儿愿意走这一趟。 老道笑道:“既然如此,就劳你带路。” 说完,老道一马当先,把那符纸放平后又卷起,然后放入袖中。 他回头看向三人,问道,这就走? 已经被老道刚才露的这一手震慑住的三人连忙点头,有这么好的向导自然再好不过,事不宜迟,就赶紧的啊! 他从袖中又拿出那道符纸来,许是这次老道动作有点大,那符纸把女子夹到,女子哎呦一声,已经开口大骂,你这老道,求人没有你这个求法,你不能轻点动作吧!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还没到雪山就被你的枷锁给压的灰飞烟灭,到时没有渡升成功,反而成一堆白骨,那么我这次去还有何意义? “孽畜你反了天!我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倒好,起我的麻烦来了,你不愿意,自然有其他的妖愿意,就是问你,你去是不去?” 看得出来,女子脾气其实不大好,只是之前为了讨好老道才表现的十分乖巧,现在她听老道如此说,脸色变的苍白,眼中已经呈现愤怒之火,不过她在听到老道最后一句时,这把火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又变回了之前乖顺的模样。 是,尤姐愿意,请道长不必再叫他人。 声音渐低,你只要翻动符纸时轻一点即可,而且也不用时时把我放出来,我在里面也能看到。 老道听了,露出一丝尴尬来,只是他嘴上不饶人,我老道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圣人,只要你敢违背,我定然叫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说是这样说,老道在把纸放入袖中时动作还是轻柔了不少。 风云起……洪荒宙……万物皆流水……高山也仰止……水流可逆行。天雷公……地庙仙……王八乌龟不一般。大风起……天地聋……斩妖除魔我先行。 老道嘴巴念念有词后,度着步子走出城主府,三人再经历最初的震惊后已经缓了过来,看见老道走出去,赶紧跟了上去。 一出城主府,几人都是御剑而行,老道道行不深,被杨概与万非白一左一右夹着,到也十分平衡,四人一起朝着雪山而去。 杨概现在还觉得刚才玄之又玄,不由开口问道,你真是道德真君弟子? 老道嘘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袖子,回哒,自然是,只不过没有正式拜师,但是天下道师自成一派,都已经默认奉道德真君为祖师。 杨概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这个女婿还是不如意,但是看来看去这时候尤为顺眼。 老道继续说道,如果尤姐儿此去立功,我自会为她求情,然后种种业障一笔勾销,放其转世,得大福报。”, 他似乎是说给女妖所听,老实人杨概却非常赞同他说的话,觉得老道是真性情中人。 只有万非白与南栎三人强忍住笑意,万非白在心中暗暗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很明显老道再拿道德真君做文章,让女妖产生畏惧,再拿来许多好处,让她心甘情愿的卖命。 至于老道能不能兑现诺言,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以万非白对老道的了解,老道顶多让她重新步入妖道,没的其他后路可挑,说的百花灿烂,都是虚言。 加上纳兰他们五人在空中御剑,路过了风水镇,万非白往下一看,竟然看到一个老人,此刻正静静的盯着几人看。 万非白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错,想要问问南栎,就见南栎也正看着老人,御剑速度很快,一闪而过。 南栎悠悠叹道:“那位老人正是祁连家老祖宗,只不过他本是人,而不是妖,他一辈子本本份份,修为又非常高,只不过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不仅娶了妖女,反而入赘到雪山去,好在他儿子与妖女感情很好,生出来的孩儿依然随父姓。” 而他的儿子在妖族备受推崇,慢慢的竟然甘愿为妖族卖命,后来更是成了妖王。 老人与他已经脱离父子关系,现在在此地,怕是为了他儿子而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雪山之外遇故人 到达南彩雪山的两百里路程,由于老道的插科打诨,几人并没有显得多么沉重,只有到了山脚处几人才引去身形,设置结界而行,老道已经请出了尤姐儿,她刚开始还哆哆嗦嗦,似乎十分害怕,直到结界一设定,她开始精神抖擞,指挥几人东西南北走向,像一个耀武扬威的大将军一般神气十足。 老道从自己身上取出酒葫芦来,猛的灌了一口酒,然后取出自己的桃木剑来,低声说,再往前走就到了妖居住之所,现在,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了。 这一路来,几人碰到一些小妖巡逻,看到妖们秩序井然有序,或两人,或三人,在山上山下巡逻,虽然没有如临大敌般的气象,却也布置的妥妥当当,到了这半山腰,很明显又与山下不同,妖气也没有那么浓,可见这里的定是修为还不错的高手。 几人小心翼翼,继续往山上走,山上的路也越发不好走,到处积雪覆盖,大风凛冽,为了不被发现脚印,他们只好继续御剑而行, 因为一直都小心翼翼,费劲了许多心思,他们在路过妖居住的地方过,就做短暂的休息。 几人说话都是悄声交谈,毕竟在往前去,就是妖王妖后居住之所,已经到了这里,还是小心为妙。 老道这时候再次把尤姐唤出来,老道正色道:“这次有你为我等带路,走了许多冤枉路,你这功德我必定会与道德真君请旨,以后你只要恪守本分,我将不会再捉你,你暂时先离去吧! 尤姐跪着谢恩后,老道再一次呼气,然后尤姐就已经消失不见,符纸被老道缓缓收了起来。 万非白有意打趣他,正要开口说话,就看见几人从山上正往回走,男女老幼都有,穿着与人类无异,但几人脸色各异,似乎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得事。 几人在结界内暗暗观察,其中一个老妇忍不住开口道:“妖后也真是的,自己儿子管不好,他出门谁能拦的住,现在倒好,怪起我们了,让我们去找祁连,谁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一人听到老妇抱怨,连忙让她禁声,老妇自知失言,不敢再抱怨,几人脚步匆匆离去。 万非白等人无意中听到这样的一番对话,心下思量,这妖王妖后还不知道祁连在浩瀚城吧? 那么在南栎与祁连打斗的时候,救走祁连的又是谁? 那股妖风,不是妖本身所有,而是用的法术,当他从风水镇见到那个祁连老人时他曾经怀疑过是那个老人,毕竟那是他的亲孙儿,但是南栎斩钉截铁说一定不是。 万非白有些迷茫,不是的话为何那老人不在浩瀚城,跑到风水镇又做什么?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充满了疑惑。 而那救走祁连的又不是妖王妖后,甚至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在哪里? 那么救走祁连的人又抱有何目的? 思路好像越来越乱了。 想的头有些疼,万非白就干脆不想了,打不了打一场就是,何况他现在的境界已经非一般人可比,他有这样的资格。 所以他干脆欣赏起雪山的景色来。白皑皑的南彩雪山峰峰披云戴雪,似一排玉柱立地擎天又如一条矫健的玉龙,从碧空婉蜒而来,腾跃于锦绣大地之上。它气势磅礴,洋溢着一种雄奇、壮丽的美。 这样的一座大山,本来可以是仙家圣地,也可以是游人观赏的最佳场所,可是却在几年前被一群大妖所占据,之前还没有下山骚扰百姓,倒也相安无事,可是妖并不安分,占据了南彩雪山后还想占领人类的地盘,这就让人难以容忍。 几人又往前走了走, 好不容易接近妖王妖后住所,老道忽然脚下一软,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本来要喊,但是想到此处凶险,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但是脸色已经吓的卡白,万非白等人自然发现了他的不寻常,几人把老道扶稳,一齐向地下看去,就见一个样子像牛,色白,长着四只角,身上的毛很长,就像披在身上防雨的蓑衣一样的物此刻已经被老道踩的站了起来,南栎见了,脸色大变,这是獓因。獓因非常非常凶狠,平时就靠吃活物为生,而且最喜欢吃的就是人。方才它许是以为我们是他的主人,现在已经发现不是了,我们快些离去。 果然,再看獓因,已经开始呲牙咧嘴,然后发出一声嘶吼,朝着几人扑了过来,舌头又红又长,看得人心惶惶,几人不敢停留,刚才那一声吼已经惊动了妖族,杨概与万非白架起老道,使出全身修为,往后撤去,好在他们离妖王妖后住所还有段距离,一些小妖因为他们设置结界,所以只见到獓因不停的跳动奔跑狂躁,知道出了变故,却一时没有发现人在哪里,也都毫无头绪的乱转。 他们一路御剑到了山脚下,也没感停留,继续朝着风水镇飞去,直到镇子外,才停下来喘口气,老道气喘吁吁的说道:“老道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比较怕这种凶狠的东西,娘的,妖族果然邪门,这些妖已经超出了我能力范围了。” 几人没有作声,也没有怨怪老道,毕竟那头獓因在那守门,发现是早晚的事情,这次没有探出什么来,反而还打草惊蛇了。 万非白有些愧疚,南栎已经看出他的异样来,安慰道:“早晚都会有这一战,只是早晚的问题,有杨山神与万兄的帮忙,说起来我们还占了便宜的,我们从长计议就是。 纳兰看了一眼南栎,又看看万非白,终究没说什么。 五人回到浩瀚城已经是下半夜,杨概与万非白告辞回了住所,南栎看还在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纳兰,忍住心中不快,问道:“纳兰兄是有什么不满?” 南栎虽然说还很年轻,但是经历多了,也成了老江湖,她很会知道隐藏情绪,可是现在她已经明显露出了不满。 面对南栎的质问,纳兰依然没有退缩,他看着南栎温柔说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虚实,就请他们来帮忙,现在倒好,忙没帮上,反而还打草惊蛇了,那个老道一看就是故弄玄虚,没有任何真本事,至于那两位,我看除了轻功好一些,也不见得比其他人强。” 南栎气极反笑,你觉得玄镜老人弟子会不中用?那你就太低估他们了,可以说这浩瀚城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万非白修为高,就是杨概,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你竟然再怀疑他们,不觉得有些好笑吗? 南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严厉,面对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她语气终是缓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浩瀚城,为了我,但是我们既然请求人家帮忙,就没有怀疑人家的道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是这个道理,只有团结一心,才能降服妖魔。 纳兰本来还想狡辩,听到南栎所说,把万非白二人称呼为“人家”,这很明显是有见外的成分外,那么别人是人家,自己就是一家人了,他心酸中又带着欣喜,面对着自己喜爱的女子,终归点了点头。 不过,纳兰补充道:“我不仅为了浩瀚城,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你”。说完笑了一下离去。 南栎愣了一下,最后怅然若失的回了屋子,她不是不知道纳兰的心思,可是因为自己一直对他只有兄长之情,伙伴之友谊,所以一直装傻充愣,就怕说出口来,撕破脸面,连朋友都做不成,只是面对纳兰的表白,她心乱如麻,觉得还是要说开比较好。 她想到了自己的以后,突然脑海中蹦出一个人来,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行不行,她早就从无极与万灵儿口中知道那个人是有未婚妻的,她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下,才把那股心思压下。 因为一夜没睡好,第二日人起来还是蔫蔫的,无精打采,嘴里正啃着包子,就听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一男一女来,说是城主朋友,我等不敢擅自做主,请城主示下。 南栎一听,思量了许久,也想不起来一男一女是何人?如果说是朋友,那就不是同门,她不再犹豫,要亲自去看。 出来时正好遇到万非白等人,老道喜欢凑热闹,闹着要一起去凑热闹。 闲着也是无事,几人一同去了浩瀚城外。 万非白一眼就见到了城墙边上正站着的二人。 男的白衣胜雪,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此刻正看向他身旁的女子,温润得如沐春风。 而那女子,一袭红衣飘散若飞,冷艳妖异,此刻也温柔的看向男子。 真是一对壁人。 南栎看向二人,羡慕的叹了口气,她大声的喊了一声,玄女。 二人望向了城墙大门。 此刻双方都已经涌向对方,只不过玄女是朝着南栎而来,云书尘却已经与万非白互相拍了拍肩。 “好久不见”!二人同时说道。 万非白笑呵呵的笑道,云兄别来无恙否? 正是,还有一桩好事没与你说,他看了一眼玄女,我与卿已经成亲了。 恭喜,万非白真诚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在一行人走在浩瀚城中的街道上时,行人都看傻了眼,有的竟然已经望了迈步,因为来往的人各个仙气十足,男的英俊,女的美如画中仙女,当看到他们的城主带着玄女走过来的时候,那些妇人少女,黯然失色,纷纷低下了头,心里都在暗自庆幸,幸好没带自家男人出来,否则不是看直了眼? 但是当云书臣与万非白过来时她们又忍不住抬头,看着英俊的男人她们可就大胆多了,甚至从手中篮子里抓出果子给二人,而二人微笑道谢后她们立刻就呆住,话已说不出来了,等反应过来想把手中果子全部送出时,人已经走远了,只能暗叹一声,跺跺脚,该干嘛干嘛去了。 有客从远方来,不亦说乎? 此刻浩瀚城城主府内,也散发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尤其在听说云书尘与九天玄女时游玩到此,无意中发现大妖,担心好友南栎,前来相助时更是欢喜不已。 众人互素衷肠后才开始讲起话来。 云书尘说道,本来我与玄女是从昆仑山上下来要去沙漠走一趟的,结果听说了东海一事就往东而来,结果刚走出来,东海之事就了结了,我二人 就没有着急,想着来这南边看看,在山上待的久了,更向往这种四季如春的地方,一路到也自在,只是在大理时遇到一妖,这妖十分强大,打不过我们但是非常善于隐藏行踪,我们紧追不舍下,看见他一路入了南彩雪山,想想南栎在这边,就来到这想问问清楚,没想到你们也是想办法对付她们,既然如此,我夫妻二人就停留些时日,一方面与老友叙旧,一方面一起对付妖魔就是不知南栎城主可欢迎? 南栎看了一眼玄女道:“玄女姐姐,我怎么感觉书尘兄变样了,说话油腔滑调,是不是成亲了的人都这样?” 玄女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笑道:“哪里有,只不过变的更加沉稳才是,哪里像你说的那样油腔滑调?你呀!什么时候找哥如意郎君回来?” 南栎没想到玄女轻飘飘的一句话扯到自己身上来,连说道,不急不急啊,我还小着呢! 玄女知道她脸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对着万非白说道:“怎么这次没见芊芊过来,我还要感谢她呢,要不是她的帮助,御帝也不会一封谕旨赐婚我与书尘,她可是我的大恩人呢!” 对了,你们打算何时成亲?成亲时可要记得请我们。 听到提到白芊芊,万非白百指柔情,他笑着说道,芊芊还在天上呢!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回来,毕竟她才待了两日。 云书尘拍了怕他肩膀,有些同情的安慰道:“天上一天,地上半年,现在已经过去两日,那么第三日后她也就回来了,再等个一年,兴许我们就能喝上喜酒了。 万非白低声道:“就怕她不记得这时间差呢”。 看着万非白郁闷又甜蜜的样子,南栎感到内心一片酸涩。 南栎环顾四周,抬手一招,就上前来两位婢女,吩咐道;“去,吩咐厨下置办一桌好酒好菜,有朋从远方来,不能慢待了礼数。” 九天玄女看了一眼南栎,透过那双狭长的眼眸,她似乎看穿了内心,她凝视着这个以前总能见面的妹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开始喝茶。 饭毕,云书尘去与杨概万非白讨论剑法,南栎被九天玄女拉到了一边说悄悄话。 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是对万非白动了心吧?他,他可是定了亲的。九天玄女严肃的问道。 南栎看了看玄女,没有点头,只是问道,那个白芊芊是不是很美很美?就像姐姐你这样? 九天玄女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柔声而又坚定的说道;“是很美很美,甚至我都不得不承认,她还要胜我一筹,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光是看外表的,二人相互喜欢才是最重要,白芊芊不仅美,而且很有智谋,性情坚韧不拔,二人互帮互助,心灵早就融为一体,所以,傻妹妹,不乱托付心思,到最后受伤的是自己,我看那个纳兰就不错啊!” 纳兰? 南栎摇摇头,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 你不去试着去接受,你为何不能换个角度去看他呢?有时候也许身边的才是最好的,也许走了一圈,发现他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也说不定。 万非白与杨概云书尘正在院中交流剑术,杨概说道;“天下剑术还是以东海为尊吧,毕竟那里随便一个弟子拎出来都可以傲视群雄,更有剑仙落雪与剑圣顾长生,王不二也是低调的可以,但是他的剑术绝对不在他的两名师弟之下。 要我说天下剑术为尊,理当落风岛。 云书尘笑了一下,落雪兄我也有缘见过一次,剑术了得,剑仙也当的,但是我认识一位隐居昆仑的老人,不知为何,虽然他没出手,但是我就觉得他已经天下不二了,很荣幸我入了他的眼,我们也时常交谈,虽然很少说道剑术这方面,但是偶尔一次谈起,总能让我发现不一样来。他还送了我一本书。 说完,云书尘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把书拿出来,就要拿与二人看,杨概与万非白连说不敢,让云书尘收起来,这是他的福缘分,二人不敢收受。 杨概干脆离开回了屋子。 云书尘看着杨概的身影,叹道;“君子之风,不过如此。” 万非白笑道,所以说,你不必把书拿出来分享,我也是不看的,云书尘笑了笑,是朋友,偶尔分享一下也没关系,你曾经不也毫无保留的把运气之法告诉我了吗? 而且我也用了,却是效果非常理想,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云书尘了。 万非白惊喜道,当真? 云书尘点点头,所以我这也是偶然得来的,有些地方还是参透不了的,一个人的力量总不如两个人,不如我们一同看看? 不管他答不答应,云书尘已经翻开了书,一本叫“碧海剑经”的书。 万非白想起身,被云书尘一掌按下,手里已经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只有几行字,没等万非白看,云书尘已经读了出来; 剑法,其第一层境界,讲求人剑合一,剑就是人、人就是剑,手中寸草、也是利器;其第二层境界,讲求手中无剑,剑在心中,虽赤手空拳,却能以剑气,杀敌于百步之外;而剑法的最高境界,则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是以大胸怀,包容一切,那便是不杀,便是和平。想杀,只杀非杀之人”。 云书尘没有在读,想必是已经读完了,万非白可以不看,但是不能不听,刚听第一句话,还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在用剑时就可以做到人剑合一,这只要气随心动,就可以轻易做到,而第二点,手中无剑,剑在心中,万非白也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因为他虽然有时候赤手空拳,却能以拳罡,杀敌于百步之外,拳罡也可做剑罡。 直到第三点,万非白心中震撼,“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而自己绝对不能够做到。 不等万非白开口,云书尘悠悠说道:“我们本是修习之人,修为低的还不怎样,可是到了一定境界,比如你我,在出手时绝对杀力很大,你是练气士属于天命,成为好的用剑高手更需要天赋,那么两者之间肯定存在着必然联系,怎样能够收缩自如才是最为紧要的。 说完,云书尘看了一眼万非白,你觉得这三点你能做到吗? 万非白摇摇头,做不到,如果能够做到心中无剑,手中也无剑,那还怎么去救人,斩妖除魔呢? 云书尘,摇了摇头,不是不让杀人,而是怎么个杀法。 说完,缓缓的打开了第二页。 万非白还在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中,所以没有注意,现在看到了第二页,他不由的心潮澎湃起来。 上面各种剑法,五花八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是无外乎不是让领悟剑道。 对于万非白来说,他对于拳有一定的研究,但是剑修可以说领悟的不是那么强,这一点上,与同为绿宫弟子的白芊芊也不如,所以他有时候更愿意出拳,他觉得拳头长在自身,收缩自如,而万古虽然灵气十足,有时与自己心意相通,但是还是不如出拳来的恣意些,想想,他真的觉得对不起万古。 而现在,他看到剑锋剑意剑招剑魂,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现在则是大开眼界,仿佛进入了另一方天地中。 万非白与云书尘看了许久,二人才缓缓把剑谱合上,半天没有说话。 夜半十分,坐在床上,万非白还不由得想着书中招式,不知不觉的竟然以指做剑,比划起来,直到一套剑法练下来,方才止歇,他觉得自己似乎悟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悟到,有一些东西迷迷糊糊的却怎么也抓不到。 还是练的少吧?他自己说道,剑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只不过,他对剑境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梦谁先觉 祁连红从浩瀚城出来,一路向南走去,到了风水镇就不再走了,他在一处破旧的院子门外站了许久,然后没敲门直接而入。 这是一处看似破败,但其实内里还是很宽敞的院子,他缓缓穿过院子,来到正厅,又从正厅往后面走去。 两进院子,出了第一进,当然就是第二进了,第二进前不像一般人家种着花花草草,依然是青石板铺就的大院。 在一株大树旁边他就看到了祁连大力被绑在树上,绳是金刚百变索,火烧不断,刀砍不破,老人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看着祁连大力盯着自己,他只说了一句,仅此一次,没有下次了,说完,一掌劈下,看似轻飘飘的一拳,可是那索突然而断,祁连大力从大树下走过来,还没走几步,那大树嘎然而断。 好掌力,祁连老弟这么多年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佩服,一阵击掌声响起。 一瞬间,祁连红猛然转头望去,他迅速的把祁连大力拉到身后,然后站直身子,向着来人,弯下腰,对着面前之人行礼。 屋子门大敞,大门之外站着一个身穿白衣大袍的儒雅老者,身姿飘渺,飘然若仙。 祁连低头喊了一声师兄。 老人哈哈大笑,你还承认我这个师兄,很好,这么多年你避世已经太久太久了,都忘了往昔我二人一同作战的时光是什么样子了,这次人妖大战一触即发,不如你我一起并肩作战,先夺浩瀚城,再逐鹿天下如何? 可你忘了,我也是人类,同你本不是一路的,即使你修为再高,依然还是一个妖,而且你为了让我现身,用如此手法,我有些不太高兴。 被称作师兄的老人砍了一眼祁连身后的年轻人,哈哈大笑道;”我不把你孙子捉住,我如何能让你现身呢?” 所以你们人类实在有太多把柄可以抓住,比如“亲情”。 即使你有多么不屑你那儿子与孙子,可在你内心深处还是割舍不了,要不然你完全可以远走江湖,而不是在这浩瀚城中苦守。 祁连红听了,正色道:“如你所说,我在这城中住了许久,但不是为了他等踏足人类地域,而是等着他们回心转意,可是我承认我失败了,我的那个儿子不提也罢!但是大力他何其无辜,虽然骄纵,但也是他父母惯坏所致,我相信他有着人类的良知。” 只是你,好几千年修炼成人形,现在已经同人类一般无二,也开创了宗门,成为宗门之师,为何还要趟这趟混水?我那儿子是福是祸,生死有命都由他去,我不会再插手,唯有你,蓝熙,我实在想不通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要这人类的整个天下,要我所有妖族能够正大光明在整个大陆繁衍生息,要整个浩瀚天下成为我妖能统领江山。 蓝熙说完,双目放光,看着祁连老人,你要感谢,我没有想篡夺你儿子儿媳的权位之意,夺得江山,只要是妖,随便是谁做那个位子都成? 你儿虽然是人,但是现在已经人不人,妖不妖,何况他更愿意为妖呢?有这份心意就已足够。 祁连听了,震惊不已,他看了看蓝熙,严肃说道;“你们不可能成功的,随便你们再有野心,这也只是一个不能做完整的梦,老人家我不参与,告辞!” 说完就拉着祁连大力往外走。 蓝熙在身后叹息一声,无奈说道:“师弟,真的不能打个商量?” 老人缓缓回头,语气清晰说道;“不能”。 那好吧!蓝熙笑了一下,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可以走了。 祁连老人正在浑身戒备着前方的蓝熙,没想到他轻易的让他离去,一时放松,正准备转身,一把匕首从自己胸膛穿身而过,老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缓缓转身,看着面前没有一丝愧疚还在满脸得意的孙子,他一口鲜血喷到了祁连大力的脸上,然后慢慢的倒下。 他倒下的瞬间说道;“我终是看错了你。” 而蓝熙与祁连大力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蓝熙仰天而笑,既然不能被我等所用,留你也无意义,而祁连大力也张口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天天讲你那所谓的人义,下辈子好好投胎,不要再有我这样的孙子就是。 老人已经说不出话来,满脸愤怒而悲哀。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先来到老人身边,一边哭着喊着叫爷爷,然后就朝着祁连大力身上撞去,你们杀了我爷爷,我要你们偿命, 正是雨儿。 老人本来已经浑浊的双眼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他的这个孙女不知道人世间的艰险,更不知道妖魔的无情,来了只能是送死,他不对祁连大力抱有任何希望能放过这个妹妹。 果然,祁连看着雨儿,眼睛已经发出无情的光芒,看着这个碍眼的妹妹,他已经举起了手。 在手碰到雨儿一寸处他硬生生的停住了。 即使他再用力,也不能挪动分毫。一旁的蓝熙已经缓缓出声;“哪里来的朋友可以现身了。” 蓝熙望向屋顶,果然从屋顶上现身出来几人,正是南栎,云书尘,九天玄女三人, 蓝熙望向来人双手负后微笑道:“没想到不仅有南栎城主亲自驾临,更有九天玄女与云书尘,老头子我何等荣幸。 此刻雨儿已经从祁连大力手掌下出来,再次奔到祁连老人身边,殷切望着南栎与玄女,二女上前查看,发现老人还在呼气,九天玄女呼 了一口气后,轻声说道,“还有救”。 就见她从怀中捧出一个布包来,然后缓缓打开,她此时是背对着众人的,云书尘在蓝熙前面,而南栎正在冷冷盯着祁连大力。 她放心的把一物从布包中取出,然后在雨儿的帮助下迅速的塞到老人口中,过了半晌,老人悠悠醒来,看见面前孙女完好无损,老泪纵横,心已经放心大半,又看见面前女子,见她手上还有掰开的一物,老人大惊,你这是天山雪莲? 九天玄女点头,老人叹息一声,大恩不言谢,有劳了,说完示意雨儿扶他起来。 九天玄女连忙制止,南栎见了,打了个响指,纳兰从门外进来。 你把祖孙二人先带回浩瀚城,然后请杨兄万兄来助。 纳兰点点头,把老人负载在背上,光明正大的走了。 自始至终蓝熙没有阻拦,眼睛依旧笑眯眯的,笑得一脸慈爱,如果不是见识到祁连老人的惨状,真会以为这是一位慈祥的老神仙,可惜,外貌之下,丑陋不堪。 而他在笑脸背后,已经浑身散发气机,一种妖气与仙气的结合,在体内勃勃而发,几乎一览无遗。 此时九天玄女已经站在了云书尘的身旁,二人并肩而立,下一刻已经抽出了宝剑。 双剑合璧。 蓝熙大笑了一声,就是你们两个合起来又能耐我何? 一道狭长的身影,陡然拔高,悬浮于空中,一道金色光线旖旎全身。 云书尘叹道,卿本仙人,奈何是妖?是妖则已,奈何霍乱人间? 双剑已出,二人也同时拔地而起,高入云霄,二人倾力而为,剑气森森。 蓝熙见二人双剑合璧,剑威之盛,大放光明,他对于这样的对手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了。 老人双手负后,快速闪挪,人在半空变了几变,竟然长出了三头六臂来。 那六个手臂不断伸长,朝着二人的剑抓过来。 九天玄女见了,猛然下砍,就见一只手臂被斩断,可同时她的剑却被另外两只手给抓住,动不了丝毫。 云书尘在旁边正与另外三个手臂纠缠,见到玄女剑被抓,果断让她弃剑,玄女应声而答,然后她一个纵身,直奔老妖头顶而去,蓝熙的三头六臂就好像长了眼睛,除了一张脸上的眼睛还在望着云书尘外,另外两个头颅已经仰起,口中喷出一团团黑雾来。 不知这黑雾是否有毒,玄女不敢再压下去,而是掉头而去。 而下一刻,玄女已经从身上另一处压缩匣内再一次抽出一把宝剑,一缕惊世骇俗的碧绿剑光,从匣内迅猛掠出。 “天宝”圣剑。 那剑出来时速度极快,等被玄女牢牢握在手中后,开始缓缓游荡,似乎再向主人示好一样。 蓝熙自然认得这剑,天下有几把名剑,万古、长风、絮语,天宝。 一把在万非白手中,一把在东海落风岛剑宗,还有一把不知在何处,但是没有想到,本来在王母手中的剑竟然在她的弟子九天玄女手上。 这次玄女没有第一时间掠向老妖,而是手持天宝,一路前奔,直直的冲向与云书尘对战的三臂之一。 然后天宝以极快的速度出手,剑气滚滚,那三条手臂本与万非白对战了一会儿,现在被天宝剑气所袭,竟然酥酥麻麻,没有之前的凌厉了。 云书尘何等机灵,他一脚重重的踩踏地面,然后飞身而起,到了空中之后,手中长剑与玄女天宝同时朝着蓝熙那三臂砍去,就听咔嚓一声,那个手臂齐齐斩断落地。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南栎曾说过,祁连老人非常厉害,据说当初收他入门的师父也是个亦正亦邪的古怪老头,要不然也不会收一大妖做徒弟。 而蓝熙不仅会三头六臂般的神通,在被斩掉三条手臂后已经恢复一人之身,就好像刚才砍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他斜立于空中,再次喷出黑雾来,这一次比之前喷的更多,像一团团的剑雨挥洒而下,天空上方密密麻麻的黑点,像被人拉开弓箭,然后由松至快,激射而出,朝着下面的二人身上招呼。 云书尘与九天玄女急急后退,而他们面前青石铺就的地板早就被炸的细碎,连地下的土地都被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洞。 剩下其余的黑雾剑迎面而来,被九天玄女的天宝散发出来的剑气所当,当那股只有余威的剑气袭来来时,玄女手都被震得酥麻不已。 虽然云书尘与九天玄女二人出剑都极快,剑气也极盛,可是蓝熙的黑雾剑总是有条不紊的紧随着二人。 每当二人转换地方,转换招式,那老人就像陀螺般的旋转不停,只要二人出剑往他身边靠过去,他的四周就像有成千上万的剑朝着四周激射而出。 云书尘与玄女边躲边打,都不得不承认二人的实力加起来恐怕都不是老人对手,玄女就看了一眼南栎,见她已经就要收服祁连大力了,心中一喜,自己这个朋友,再加上自己夫妻二人,应该可以抗衡。 她心中渐喜,手中的剑更是舞的密不透风,一招“天女散花”,那剑竟然在天空中画了一朵花一样灿烂绽放。 一气呵成,剑气纵横。 云书尘也已经双指并拢,紧紧握住手中宝剑,配合着天女散花,也一同朝着老人袭去。 蓝熙见状,不敢怠慢,手中也拿出一把剑来飞在上空,在他的强大内立催动下,剑气冲天,就像一把巨大的雨伞,把二人的剑气击退了半尺。 云书尘心下震动,正欲再打,就见老人翩然一个转身,看了一眼二人,然后一个眨眼功夫,就已经消失不见。 刚要想说莫名其妙的云书尘看见来人,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中,因为杨概与万非白已经过来。 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蓝熙没露败相还稳居上风时而走的原因了,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放在四海而皆准。 此时,祁连大力已经被南栎压制住了,众人把他五花大绑又用一层结界把他带走,毕竟这人也许还有些用处,何况还有祁连老人方面的原因。 几人返回浩瀚城中时,祁连老人已经醒过来,只是神色冰冷,只有看到雨儿时才会露出笑脸,众人不想再打扰他,纷纷起身告辞,老人却开口道:“祁连大力,杀了吧!”那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留着只能是祸患,对你们百害而无一利,留来留去,也许就会像我一样,他的父母也不会因为他而停止攻伐的步伐。 说完老人缓缓闭上眼,再也不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叹息着离开。 “哀默大于心死”也许这就是老人的心声了,幸好还有个雨儿,否则老人就是都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经过这一战,浩瀚城中戒备的更加森严,探子出动的次数也越发频繁,因为说不定妖王就要派兵来攻打,必须随时备战,而那个不稳定的因素,蓝熙,也许已经奔去了南彩雪山中。 浩瀚城主府中,只有无极与灵儿还算正常,毕竟年少,还感受不到随机而来的危险,二人觉得有师傅师伯在,还有南栎城主,云伯伯与玄女姐姐,就是来多少妖都不怕。 所以二人读书修炼样样不落,听着二人的读书声,万非白在院中廊下听的入迷不已。 一道身影翩然而至,洁白衣袍,不看人也知道是云书尘过来了。 万非白看了一眼窗内的少男少女,嘘了一声后,领着云书尘从廊下穿过,然后去了屋中而坐。 他感到有些累,一手揉着脑袋,一边打着哈欠。 云书尘看到感觉好笑的说道:“还从来没见你这样精神不济的时候,看来没有芊芊陪伴,你这单身汉活着没滋没味了吧?” 他以为万非白会否认,没想到万非白却承认了,是啊,看你们成双成对的,哪个不羡慕,要是芊芊在这,又会有多少人该羡慕我们了,说完畅快大笑。 云书尘说道,你心中只有一个芊芊,殊不知还有万千少女对你芳心暗许呢?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是我给自己的原则,也是我对她的承诺。” 掷地有声,磐石不可转也! 本来过来请二人吃宵夜的南栎正从窗外经过,听到此话,没有敲门,黯然离去。 二人听到脚步声走远,云书尘才悠悠叹气,其实南栎也是个可怜人,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万非白点头,我于她,可以是朋友,是伙伴,但绝不是男女之情,希望她听了此番话后能够解开心结吧! 云书尘哈哈大笑,随手从身后取出一坛酒来,今夜不如小酌两杯如何? 万非白点头,只有酒没有下酒菜怎么行? 等着。 等了能有半个时辰,云书尘都已经哈欠连天,手中的书都已经从头翻到尾,才见万非白回来,手里端着满满一盘烤的羊骨头,正散发着喷鼻的香味,云书尘本来还想埋怨两句他的,现在已经被香味吸引。 这是我在后厨取的羊肉,虽然不太新鲜了,但是经过我手的,味道不会太差。 云书尘笑了笑,抓起一块羊骨就啃,万非白不甘示弱,二人不大会竟然已经把满满一盆的羊骨吃完,擦好嘴巴,才想起还有一坛酒没有喝,云书尘拍了拍酒坛示意,万非白摇了摇头,大敌当前,喝酒误事,还是早点歇下吧! 这是赶人了?云书尘挑起好看的眉毛问道。 不是我赶人,是我留你太久怕明日玄女会直接拿剑杀了我,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比不得我这单身汉,快走,快走。 云书尘无奈又好笑的看了看他,终于不再揶揄他,转身离开。 刚到门口,就见无极正在大门外候着,手里拿着一把小剑正在手中把玩。 云书尘说道,小心弄伤自己,剑可不是拿来玩的。 不会,作为一名剑修,拿自己的剑伤人绝对不会发生,何况我已经是入了五道的高手。 云书尘哈哈大笑,大笑声中把万非白也吸引了过来。 白衣公子对着万非白说道,你看我们这个小剑修多了不起,已经入了你们气玄五道了,看来,无极比你果真强上许多,你十八岁才达到的成就,无极不满十二岁就达到了。 万非白也笑,可是我们的小剑修不去修炼,来我这里蹲墙角做什么? 无极说道,我是闻着香味来的,想看看你们再做什么,又怕你们谈正事影响到你们,只好在这等你们了,看看有没有剩几块与我?非白哥哥,我真的有些饿了,无极委屈的说道。 万非白本来想告诉他晚上不要吃东西,想到自己没有以身作则,就转换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去重新给你烤就是,不过吃完还要溜达一下,好消化。 还有我,还有我,一道女孩的声音响起,不用想,自然万灵儿也来了。 万非白叹息道。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吃东西小心以后长的不水灵了。 不会,反正我这辈都不会长成师母那个样子,就是丑点也没啥,而且我保证,吃过这一次,下次就是你们请我吃我都不吃的。相信我。 万非白当然不相信,因为这话她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没有一次兑现的,但是望着两人两双眼睛,他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好吧!真的就仅此最后一次了,再要我就要罚你们了。 二人毕恭毕敬,点头称是,动作出奇的一致。 云书尘又想笑了。 他觉得在这样的形势下,能有如此人间烟火之事足以让人开怀不已。 最后,万非白还是又烤了一盘羊骨头出来,二人狼吞虎咽后盘子光光才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 可是这波刚走,闻肉香而来的又来了一波,杨概,纳兰,就连南栎与玄女都纷纷要求要吃。 万非白无奈,再次步入后厨,把所有的羊骨都烤了,装了满满一大盆出来后,众人食指大动,开始品尝起来。 九天玄女与南栎还吃的有模有样,不疾不徐,反观杨概与纳兰,真如猛虎下山,最后一块竟然二人抢了起来,杨概说他年纪大,尊老爱幼,纳兰不由分说,还是把那块骨头抢走,转身放入南栎碗中。 南栎脸色一红,众人纷纷大笑。 纷纷叫好。 杨概笑道,早说嘛!说了我还能与你争不成,纳兰老弟不厚道啊! 南栎说道,纳兰哥哥给我有什么不厚道的,我二人青梅竹马,以后可能结为夫妻呢! 话一说完,纳兰已经目瞪口呆。 他无视起哄的众人,只是小声的问道,你方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南栎红着脸却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自然,我南栎做为一城之主从不说假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御剑江湖载酒行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也有好事连连而发生。 一场夜宵,促成了姻缘一桩,整个浩瀚城城主府暂时忘却了紧张的气氛,变得喜气洋洋起来,不是他们喜气,而是看到纳兰一整日都是笑眯眯的像要整个人飞起,人的情绪总是会被感染,所以府内的人也都很是开心。 当然,最开心的当属无极,因为纳兰不觉得是万非白烤肉的功劳,而是无极引起的一场夜宵,所以他统统把功劳算在无极头上。 他竟然第二日不辞辛劳的跑到风水镇去给无极买无极喜欢吃的那家店铺的肉包子,还给无极做了一把木剑,以便他平日里比划。 无极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回报。 南栎与九天玄女在南栎独有的大院中的两个秋千上坐着。 玄女看着平静的南栎说道:“你真的放下心房愿意接受纳兰的心意了吗?不要因为我对你之前说过的话对你有影响,失去判断!” 并无,南栎幽幽说道:“人生若有如初见,皆大欢喜,可是世上并没有这么如意的事,他说他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我又为何还钻在牛角尖里呢?” 何况纳兰,是真心对我,看到他喜悦,我也觉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我想,我南栎也并不是什么命苦之人! 九天玄女看到南栎眼中的坚毅,感到很欣慰。 二人正在说些家常,就有下人来报,说祁连大力被雨儿杀了。 二人大惊,连忙过去,就见杨概等人已经在那里了,而祁连大力已经一点呼吸都没有,他身上被刀一刀割在了心脉上。 血流而死。 几人看着都感到惊讶,没想到雨儿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做出这等杀兄之事来。 这一定是祁连老人的意思。 众人纷纷去看了祁连老人,就见他已经能起身了,只是动作还没有那么灵活,看见他们来了,有些迷惘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还没等人开口,老人身边的雨儿已经说道:祁连大力被我杀了,这样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生在天地间枉为人子,他亲手杀祖父,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以解我心头之恨。 何况你们不早就想杀了他吗?现在由我自己动手岂不是好,省的你们左右为难。 雨儿眼里涌现出滔天的恨意来,万非白看着那双愤怒之眼,心里不由打了个寒战,这祁连家族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一个比一个狠。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对于浩瀚城来说都左右为难,放了他只会多加一个敌人,杀之,只会加速妖兽的攻伐脚步,所以最好的办法也就暂时关押,可是雨儿却动手杀了亲兄,这实在是个意料之外的结果。 在拨给祖孙二人住的起居院子里,老人坐在一处藤椅上,望着天上的阳光,儿少女雨儿依然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老人的腿脚边。 你真不该杀他的,老人悠悠道:“我说杀他”我也确实想杀了他,但是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毕竟打着骨头连着筋,我这样说,他们反而不好下手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各人自有天命。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动手? 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无赦,那好歹是你的哥哥,扪心自问,你真的是为了老头子我吗?我不希望一个孙子没了,而我从小养大的孙女也成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人对雨儿从来没有说过重话,一次都没有,虽然没打没骂,但是却已经是有史以来说过最严重的话了。 雨儿伏在老人褪下,哭着说道;“我只是气不过,为何你对他这样好,他反而要这样对你,如果留下他,以后还会对爷爷不利的。” 不,老人摇摇头,你是为了你自己。 老人把头转过来,眼露痛心与悔恨,你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这么多年你对你父母的偏心怀恨在心,所以你义无反顾的跟随着我,你看似对你的哥哥有情,其实你最恨的其实就是他,这恨已经超越了对你父母的恨意,只是以前苦于没有机会,就在那次在家中池塘边,你有意无意的看向池塘,就是想让南栎等人发现池塘底下你的亲哥哥。 可是你没有料到,我的面子有那么大,可以让南栎等人离开,殊不知,其实南栎城主早就知道祁连孽子在我处,只是不想捅破而已。 所以你现在杀了他,目的只有一个,老人眼光暗了暗,就是你把他杀了,你就是你父母唯一的孩子,你那父亲打下来的江山,也是日后由你来继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那一点微末的修为能够镇住吗? 你也可能真是为了我,可是这也只是排在你的私心之后。 爷爷,我命是真苦,父母不爱,我从来没有体会到他们哪怕一点点的关爱给我,同是儿女,为何差别会这么大?难道我就不是他们亲生的吗?我不甘心,凭什么祁连大力就可以独自享受父母的宠爱,而我就只是那枯草一棵? 我杀了他,他们就没有儿子了,以后总会想起我这个女儿的,您说不是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丝悔恨之意?老人看着雨儿问道。 我不后悔,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大快人心过,以后,父亲打进这浩瀚城,涂尽这天下的人类,我就是当之无愧的公主,雨儿眼中发光,说话时带着殷切的期盼。 那爷爷告诉你,老人抚摸了一下雨儿的头,“梦再好,终究是个梦而已。” 雨儿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老人,满眼不能相信,她看到了老人的绝望的眼神,她也心彻底死灰一片,下一刻,人就已经瘫倒在地上,头上已经被老人拍碎,鲜血一点点的流下。 出来吧?老人无力的喊道,然后人缓缓进了屋子,只留下一句,把雨儿厚葬了,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多谢了。 另外你们对付南彩雪山时别忘了叫上我,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沉寂了多年,现在想动动老胳膊老腿,蓝熙交给我。 身影黯然而落寞。 从屋上而落的众人看着老人孤独的背影,肃然起敬。 不知为何,南彩雪山这两日却是出奇的安静,并没有暴风雨骤来的预警,平静的有些不太寻常,南栎只好让手下一趟趟的往雪山脚下跑,发现异动,立马来报。 而南栎也听从众人的意见,继续去寻求边关守将韦元成的帮助。 上次去找了他的副将余柳,那官儿架子十足,丝毫没有把南栎放在眼里,他认为即使贵为一城之主,也要仰仗他们边关衙门,所以对于南栎的提议,认为完全是无稽之谈,他在边关这许多年,妖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都是一些小妖,成不了气候。 他认为南栎完全是想要扬名,为了壮大浩瀚城的声威,以至于后来,南栎再次求见,他直接见都不见,让手下三两句就给打发了。 南栎气极,她从内心里就抵触这些官儿们。 现在迫不得已,听从几人的建议,直接找主将韦元成。 就是这样,她也有些别扭。 因为她偶尔与他接触过两次,那个韦元成总是四两拨千斤的样子,随意而怪异。 怪异并不是因为只是他行事怪异,而是人很古怪,不爱武装爱红装,人总爱穿着女人的衣裳,涂着红红的嘴唇,看上去男不男 女不女,别扭的很。 事先说好,这个韦元成实在不愿意,那就不要强求了,哪怕我浩瀚城的士兵都死绝,我也寸土不让,南栎为难的对众人说道。 浩瀚城与边关镇守的府城其实也就隔了一条大江,每日都有来往贸易船只来回通行,只是最近浩瀚城封城,才暂停往来。 此刻他们乘坐一条大船在入耳城的渡口后,又往前走了数里,就见到一座城高然耸立。 城墙坚固而高,周围还有一条人工挖的护城河,在城墙下缓缓流淌,守成士兵各个精神抖擞,就连查看他们一行人的通关文碟都检查的十分仔细。 即使面对浩瀚城这个城主都没有丝毫通融,而是检查了又检查,才把众人放进城来。 万非白暗暗点头,城防布置的这样好,那么这个韦元成也算个人物。 只是好像听南栎只是找副将并没有找过主将,他不由的好奇,难道两位将领并不在一处? 他想的,自然就问了。 南栎说道:因为心中对韦元成甚是不喜,所以每次找的都是副将,而副将余柳在另一城,两边形成犄角之势。 万非白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对这个边关守将韦元成却充满了好奇与探究之心。 入得城来,就发现这座边关大城非常富饶,街上人来人往,商铺人满为患,人们面上都是笑呵呵的,。 万非白更加确定,这个韦元成也许真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南栎或许以貌取人了。 他们一路而去,却发现城内看似一片祥和,但是其实内松外紧,因为他看到许多总是一队队巡逻士兵来回巡逻。 他随意问过一个老大爷原因,老大爷说,守将老爷只是为了城内秩序,所以增多了人手。 这话可能别人会信,但是他们当然不会信。 第一百五十四章 边关烽火一妙人 几人一路是本着守将府而去的。 无需多问,一般衙门都会在城中的中心,或者他们只管往最中心走去,俊男美女的组合总会吸引众人的目光,所以他们一路走,后面不知不觉的竟然跟了许多人。 本来他们已经习惯这样的状态,可是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所以云书尘温和说道:“众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我们来是找韦守将有事的,就不要跟随了,免得等下冒犯到各位,实在不太方便,请大家回家去吧!” 云书尘本就气质不凡,说话又甚是有磁性,所以听了他的话就好像喝到了美酒一般,熏熏欲醉,都听话的各回各家,可是走了几步后就发现不对,然后十几人大喊一声,留步留步。 一人喊也就罢了,十几二十人喊这声音大如天,把万非白等人吓的心都一跳,以为不小心犯了什么事,云书尘正要开口,就见一个长的肥胖但身手异常矫捷的少妇飞一般的朝着自己扑来,还没等云书尘闪躲,九天玄女的芊芊玉手就已经朝着胖妇人抓来。 胖妇人本以为会跌倒前面帅哥的怀里,哪里想到被一个女子捉住,她用力甩了甩,想给那个没有眼力的女子一点教训,谁知她用她两百斤的身躯使用绝技那手动都没动,不由得呆了。 玄女感到好笑,这才轻轻的松开了手,笑问道:“这位姐姐有何事不如跟我说,我夫君体力甚弱,经不起你的一撞。” 胖妇人这才反应过来,悻悻的说道,姑娘误会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守将府不在这条街上,在米兰巷,你们找错地方了。 呃? 这次换做玄女不好意思了,她谢过后问道,你说这守将府不在这条街上? 正是啊!我们守将大人与民同甘共苦,不喜荣华,在米兰巷中住着呢! 那米兰巷在哪里?玄女又问。 就在前面的路口左转,入得泥土巷再又转就是了。 好找的很,那衙门因为要办公,比别处还是稍微大了些,所以一眼就能看到。 玄女谢过,从怀中取出五两银子交给胖妇,说道:“你这是虚胖,只要抓几副药吃吃很快就能瘦下来,姐姐本来就好看,瘦下来更会美如天仙”。 说完,就与众人离去。 那胖妇先是一惊,接着大喜,然后把银子收好,飞快的朝着一处药堂跑去,好像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瘦下来的样子,就如方才那位姑娘所言,到时定会美如天仙,仙女下凡,以后谁再叫我胖婶我跟谁急。 米兰巷果然如同胖妇人所说,穿过泥土巷就到了,他们就挑着这个巷子最大的宅子寻去,可是找来找去,都没看到一间像样的房屋,问过路人,才知这里是整个城中最穷的一处巷子,而这巷子中最里面的一处就是守将府。 果不其然,问路还是方便快捷了许多,他们在最后一处破败但是看着还像样的一处房子前停下了,因为房屋门口竖着一块牌子,正写着“守备府”。 不是用牌匾,而是随随便便一块木头牌子刻的。 这一定是最奇怪的官衙,也是最穷的官府了,天下不会找出第二个来。 众人正奇怪着,就听见旁边正喧闹不已。 他们一直找守备府了,并没有留意,此刻找到了才注意到旁边。 一群人在那围着,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走,去看看,在衙门口还敢聚众滋事,也许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杨概说道。 从人群中挤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破布烂衫但是还算有些姿色的少女此刻正拉着一位公子的衣袖不让他走,而她哭着还在央求: “公子,我既然说谁能帮我埋葬老父,就会卖身与人,现在公子既然帮我出钱葬父,那么我,不,那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我以后做牛做马都行,就是求收留小女子,给个安身之处”。 又是一个寻常戏码,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富饶之地还好,在一些落后贫穷之地这样的事情每日都有可能发生。 万非白见惯了,除了同情那位姑娘外他也想看看那公子怎么说? 那公子面白如玉,身穿一身蓝袍,气质高雅,面对女子哭求,不慌不忙,说道:“不是在下不肯收留姑娘,而是我家里已经有妻有子,就是妾都有十八九个,你去是愿意做我的第二十房小妾呢?还是在府中随便做个扫地做饭的丫头?”。 跟你说,做妾我不是不同意,只是我那些个妾各个都是母老虎,连我都管不了她们,做丫鬟就更不好了,我那些个妻妾因为都脾气不大好,对下人非打即骂,你去了怕小命都难保,你何必执着如此呢? 我这还有二十两纹银,我派我的家随给你送到你的亲人那里,在别处寄居几日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那女子听了,感到浑身发冷,觉得这公子说的太可怕了,还不如收了二十两银子呢! 她当即松开了手,那公子一挥手,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递了纹银过来,他又让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护送那姑娘。 看见姑娘走远,这才回过头,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万非白等人。 那公子瞄了一眼后就不再看,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众人转身朝着守将府走去,南栎自言自语道:“为何我觉得那个公子很面熟呢?” 万非白等人也已经听到,玄女打趣说道:“堂堂的浩瀚城城主每日阅人无数,那公子哥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说不定你在哪里见过也说不定。” 南栎想想有这种可能,点了点头,纳兰已经上去敲门。 过了好半天,一个老者慢悠悠的才把门打开,用手揉着眼凑近看了看众人后,摇摇头道:“你们我一个都不认识呢!到底找谁呢?有冤的就去州丞处伸冤,我们这里是守备府,不是负责干这个的”。 南栎跨前一步,说道:“烦请老丈去通报一声,就说浩瀚城城主南栎有事前来拜访。” 那老头不仅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大好,你们说什么?我今日是替我儿子过来值班的,老头我耳力不大好,你们要去伸冤就去州府。 不是有冤,是找韦大人来商议事的。您老给通融通融,让我等进去。 不是伸冤,是找王二小打猎的啊?二小今日不在府上啊!你们白来一趟了,对不住啊各位。 不是找王二小,是找韦大人,韦元成。 找韦先杰?你们又该失望了,他已经离开府中一个月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的。 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正打算再说,就见一个人从米兰巷的那头跑出来,然后扶住老人说道:“爹呀!不是不让你来的吗?我今日告假了,就是府门门口一日无人也是无碍,李海宁已经答应替我看一天门的。” 李海宁?老人似乎听懂了他儿子的话,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海宁今日有事,拜托我替他守一下啊” 这个李海宁,那人抱怨了句,然后转身,看向南栎几个,说道:今日本该我轮休,但是我既然来了,我就去里面给通报一下。 众人感谢,等了只有半刻钟的功夫,那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众人拱手道:“守将有请”。 没想到这么顺利,真的就见我们了。 南栎说道。 众人随那人一起进了院子,院子果然非常简陋,除了几盆已经蔫了的花以外,在无其他。 那人又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这院子内藏玄机,出了这个院子竟然到了另一个院子。 而这处院子不似先前的那样残破,反而非常气派,青石路铺就地面,各种名贵花草摆于院中角落。 到了屋中,也是各种名贵木材做成的桌椅板凳,那一排排的架子上摆的古董都散发出高贵的气息。 就是连茶壶都是用白玉制成,真是奢华。 那人推开屋子的后门,就看见在第三进院落的假山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人正在对着镜子自照。 下身糯米百褶群,上半身是红得发亮的袄穿身上,脸上打了厚厚的粉,嘴巴涂的红红的,看着有几分瘆人。 那人在假山角下坐着一处喝了口酒,每喝一口还要第二杯。 他随意的看了几人,尤其看到杨概盯着自己看,他开口说道:“这酒实在是好酒好酒,不如众位陪我饮上几杯? 放心,饭菜里没问题,还没等说完,自己又饮了几杯。 捏着酒杯的手还翘起了兰花指,喝酒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看得众人直起鸡皮疙瘩,九天玄女这才理解了南栎为何说不愿意见到这个韦元成了。 “变态,实在太变态了!” “别扭,实在是太别扭了。” 如果不是找他有事,九天玄女恨不得把他的衣裳掀掉,重新换回男装,也想把他的粉擦掉,那厚重的白色粉没有一斤也有八两,还有那猩红的嘴唇,恨不得带他去洗一洗。 只有万非白与南栎,二人紧紧盯着他看。 杨概看到酒自然想喝,可是看到他的样子,顿时心情不好起来,老实人杨概问道: “你能不能把你的脸洗洗,再换一套正常的衣服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官场人,不浮华 非也非也! 韦元成手扶腮帮,嘟起猩红的嘴唇,有些不满的嘟囔道;“穿衣穿衣,就如人吃饭吃饭,吃的人总是有所偏好,那穿的人自然也挑自己喜爱的衣裳穿,他抖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原地转了个圈,摊手问道,这样不是很美?” 一个大男人做出小女儿姿态,画面很美有些不敢看。 万非白有些奇怪,他走过许多的路,遇过许多的人,从珈蓝城到沙漠绿宫,去过西夜国,到过东海岛,南下南彩雪山,生生死死经历了许多回,好人坏人遇到了一箩筐,即使到了南边,有大妖环伺在侧,他也不觉得有多少为难,可是遇到这样一个好玩的人,他感到十分感兴趣。 落座后,貌美丫鬟已经献上茶水,韦元成随意的问道,“你们来此有何贵干?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妨直说,哦? 杨概的性子最为直来直往,他忍住没去再看他一眼,而是侧着脸直截了当问道:“南彩雪山上的雪妖想必守将应该已经知道了?” 韦元成笑着喝了一口茶正要说话,万非白已经出声了,师兄说的什么话,守将自然是知晓的,你没看城中布防如此严谨吗?想必守将大人已经有了措施应对。 韦元成笑着看了看万非白,年轻人,观察力一流,我还能说什么,我也不能说我平日就是如此,你们怕是也不会信。 既然如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你们既然找到我,也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呢,挺自负的一个人,大家倾力合作,我出兵,你们出人,但是我也有我的条条框框,有些事情你们可以做主,但是有时候也要听我的,只要你们说的合情合理,我也虚心接受。 韦元成话说的有些直白,大概他骨子里有些瞧不起这些宗门中人,在他的眼里,只有朝廷之人,才值得他认真对待。 万非白笑问道:“守将大人,既然如此爽快,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觉得出门一样,在府内另外一样,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而且堂堂守备府,何必又这样寒酸非要弄到这破落的街巷中,而外面看着残破,里面又这样奢华,是不是同你人一样,表里不一呢? 而且有些人本身就是很奇怪,可是守备大人,怎么看都不是很奇怪的人,所以这样做万某实在有些不解。 韦元成也笑道:“这位万公子,可是一位修为高深,愿意济沧海,而不是那些修士只为了到处扬名好坏不分的修道之人?” 万非白想了想,我师父曾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乐天下之乐而乐,天下大义,应当在每个人的心里。” 好,说的好,韦元成拍手,既然如此,我们合作,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说的大义凛然,到了真正时候畏首畏退缩。 我曾经遇到过很多像你们一样的修士,曾经我像个弟子一般把他们请来,对他们毕恭毕敬,可是他们反而对我指手画脚,即使在对敌时稍有不从就毫不负责的拂袖而去,就好像我把他们请来,就该把他们当佛爷供着,而一旦他们不满意,就可以毫不负责的撒手离开,说的天下苍生跟他们息息相关,可是最后到像我欠他们一样。 是,我也承认我也表里不一,事实上我就是一个喜爱奢华,贪图富贵的一个人,但是我也有一个度,这个度就是能让朝廷关注我,因为我这里,似乎已经被朝廷遗忘,我再不做出点别的与众不同的事,那么我们整个这边都会默默无闻,而这样,最终会换来皇帝不给一点重视,粮草,兵饷,以及地方财政都会出现问题。 既然好的传不到皇帝耳中,我就来坏的,形象不好,爱好女装,性格变态,我等着有人来弹劾我。 可是我承认,最终没掀起什么火花。 去他娘的,既然如此,我就换下女装,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这次斩妖除魔,我早就在准备,只是没有准备好,你们既然来了,那就一同谋之,先有一点,不要跟我摆什么宗师的架子,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这样我会把我珍藏的美酒,与各位把酒言欢到天明。 他起身,说先失陪一下,等再出来,就已经一身公子哥的形象,就是先前守备府的那位年轻公子。 南栎与杨概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杨概猛的灌了一口茶水,大声说道,这就对了,一个大男子穿什么女装,我一直恶心到现在,现在这样才好。南栎也符合,连连点头,守将大人年轻有为,不失翩翩公子形象。 韦元成神色如常,好似完全不觉得男扮女装怎么样,也不觉得现在换回男装又有什么分别,直到听到南栎的话,哈哈大笑:“南栎城主,你们都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年轻公子,我今年已经五十有二了,人说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好、各有各的缘法,也讲求善恶有报,我这样的人不求有功,但也无过,也被我得一机缘,偶然得了奇门异士的延缓衰老之法,才看着比较年轻。 聊家常,总是能拉近人的好感,尤其是保持面容不老,更是轻易能引起女人的兴趣,玄女与南栎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听起来。 而韦元成似乎很有心得,说的也是滔滔不绝,不一会,都已经与玄女与南栎姐妹相称起来,典型的妇女之友了。 杨概再一次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合着这守备大人不是故意假装的,骨子里就有女人的成分在里面。 正说着话,就有下人来报,说夫人来了,别人还没反应过来,韦元成已经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像迎接女王一样。 很快一个妇人就走了进来,看上去比韦元成略大一些,有个三十几岁的年纪,身穿一身短打装扮,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修饰,头发高高挽起,素面朝天,但是不失英气,好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就连南栎,都说她飒,可是再飒都飒不过面前的女子。 众人都想高呼一声“女侠”了。 此刻她见到众人,拱手说道:“听闻有客人来访,云英来迟,给大家赔礼。” 玄女与南栎怎会受她的礼,一左一右把她拉开。 而云英夫人与众人见礼过后,转身看向她的夫君,见韦元成换回男装,点点头道:“这才像个样子,我让你练的那套拳你今日可有练?人妖大战一触即发,不要想着自己善兵法计谋就侥幸,妖可不是人,跟你讲道理,你练一练总是有好处,遇到突发事情时自己也能护住自己”。 是是是,夫人说的对,这不有客人在吗?我晚点儿练。 像一个听话的小妇人对着一个伟岸的大丈夫,男女位置黑白颠倒了。 只有南栎却听过一个传说,说是韦元成本来出身贫困之家,后来自己勤奋努力,文治武功样样出挑,考中了当年的武状元,作为一名武状元,功夫自然不会弱,所以就引起了当时还是侯府小姐的俞云英的注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二人大打出手,结果俞云英胜。 韦元成觉得输给一个女子,面子无光,再看见俞小姐每次都跑,而俞云英作为侯门贵女,都是上赶着巴结她的,这韦云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慢慢的倾心于他,而韦云成其实也对她情根深种,只是因为自己根基未稳,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一直提都不敢提。 后来,直到她的父亲出事,被下了天牢,连累了整个家族,一夜之间,豪门贵族公子避之如毒蛇一般,他才敢表白心声。 她本倾心于他,又加之逢家门变故,正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刚好他又被皇帝委派南下做边关守备副将,她便点头答应。 二人在离开之前就拜了天地,正式结为夫妻,婚后到了南地也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后来随着韦元成正式升职为正守将,他们也迎来了第一个孩子的降生。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两人百般呵护,给这枯燥的生活填满了无尽的甜蜜,可是有一天,随着边关之乱,韦元成率军出战,不幸中枪,正要被敌军抢过去的时候,俞云英单枪匹马杀出,一人一骑把韦元成救了回去。 可是到了守备府,就发现火光冲天,他们三岁大的儿子也不知道是被大火吞噬还是被人掠走,却寻找了七八年再也找不到。 夫妻二人伤心欲绝,不想再要孩子,一直到如今。 而韦元成性子也大变,但是因为对俞云英心有愧疚,一直对她言听计从。 南栎收回思绪,望着二人相处的样子,想到,这传言或许是真的,韦元成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总与内心不符,在在一副玩世不恭,看清红尘,可是对妻子是真心爱戴与维护。 就在刚才那相视一眼,她就看到了他眼中浓浓的爱意。 所以他可以为贫女出钱葬父,却连收她做丫鬟都不肯,因为俞云英不仅救了他的命,更是这么多年一直扶持相互走下去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东方启 其实了不起 在万非白等人从浩瀚城走后不久,老道与杨盼归等人正在院子里逗弄东方明月,小家伙一天天的变化,现在已经会爬了。 每日扭动着肥肥的屁股,挥动肉肉的手臂,使劲吃奶力气爬来爬去。 “人说小儿离不得娘,只因为刚从母亲身体里生出,对母亲的气味更熟悉,更有安全感。” 可小明月并不是十分恋他亲娘,而是最爱老道,只要看到老爹就会咧着嘴笑个不停,每次都是伸手要抱抱,乐得老道往往合不拢嘴,总是说与众人听,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小明月除了格外喜欢他老爹外,还很喜欢无极与灵儿,看见哥哥姐姐就往二人身上扑。 二人也是个半大孩子,对小儿也很是喜欢,每次二人一来,总是能跟明月疯闹在一起,老道与杨盼归就在一旁看着,内心无比的满足。 想着万非白等人刚走,老道因为了明月,变得很有责任心起来,对府内都上心起来。 万事都有准备才好,老道我查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妖魔,好早作打算,他这一算还真被算出来点什么,他轻声与杨盼归交代了几句,杨盼归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小心,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跟着两个孩子逗弄小婴儿。 原来老道这一算,还真被他发现了一个小妖在附近转过,老道带好符纸桃木剑等物,就去追踪,从感知上来看,小妖武力并不强,但是为了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老道还是打算收了他。 老道一路感知,那妖竟然没在浩瀚城做过多停留,竟然是朝着万非白等人的方向去了,老道一路跟踪而去,可没想到小妖修为不高,脚程却很快,竟然跟着跟着就到了边关城,老道本来想打道回府,可是想着万非白等人就在城中,不如一道汇合再一起回去。 这座阳关城围有高高的城墙,老道想着之前入过耳城一帆风顺,到了这里也应该很容易进去,只要搭上个笑脸,给点过路费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因为他曾经就是这样走过一座座城池,对于通关文牒,恕他老道从来没用过。 结果他很快就发生了意外,因为这个守城的将士死活不让他过,即使老道颤颤巍巍把衣裳口袋所有的银钱都塞到守将的怀里,守将依然不通人情,气的老道大骂:“老子连通关文牒什么样的都没见过,到哪里都被人尊称一声道爷,都是毕恭毕敬的请老道我进去,就差拉个横幅热烈欢迎了,你们不让我进,一会城里遭殃你们担待得起吗?” 前面有个妖拿着假文牒大摇大摆的就进去,老道我一路跟踪好不容易到了这你们竟然还拦着,这是何道理? 硬的不行,老道开始来软的,各位军爷,我是真的发现一个小妖进去,现在我正是要为民除害的,老道我仁义在心,时刻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怀着大无畏的精神才来此处,你们通融通融,让我进去,等我捉到小妖,很快就会出城。 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那守将就是不肯放人,看着后面排着长长一队等待入城的百姓,而后面的人已经怨声载道,守将再不客气,大手一挥,让两个士兵上前,就要把老道扔出去,被抓住两个胳膊的东方启大急,灵机一动说道:“认识万非白吗?那是我兄弟,见两个士兵还是要动手,他又大喊,还有杨概,那是我岳父,曾经是一方山神,你们敢对我动手?” 守将依然无动于衷,在他们眼中,什么杨概,万非白,统统不认识。 还有南栎城主,浩瀚城的那个女城主,那是我的朋友,我们就是被南栎城主请来相助的,现在就住在浩瀚城城主府,不信你们可以去问,看她认不认识我老道这号人物?。 提别人到还好,一提南栎,守将就开始犹豫了,南栎他们是认识的,对这个女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了解,毕竟都在这南方边境一带,而南栎本人他们是十分佩服的,想想南栎等人前面已经被放进去了,看着这老道疯疯癫癫的也不会有啥危险,守将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就先去守备府请示一下,你等一会就好。” 哎呦!我的官爷,还要去请示,一会我都感知不到妖气了,事态紧急,你先把我放进去,事后随你怎么样都行,如何? 守将想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老道一听,笑嘻嘻的点头致谢,然后还不忘收回送出去的银子,拿到手后,看了一眼为难他的两个士兵,大摇大摆的入了城,到了城门后,还不忘回头对守将说,如果我回的晚了,你看到南栎城主他们出城,务必跟他们说一下老道我过来了,让他们等等我,见守将点头,老道才心满意得的大笑而去。 身边有贵人就是好。 以后还要想着多结交几个才好,出门好办事呐! 老道得意归得意,也没有忘了正事, 边走边用符纸感知,发现小妖竟然是朝着一个巷子而去,他撒腿就跑,一路跟上,到得一处泥土巷才停下。 因为他在一处民宅里已经感到一股妖气,而这股妖气就是来自里面的一处院落。 这处院落,不断有人出入,竟然没再看到那小妖出来,老道仔细看了几眼,发现院中时不时的发出一点妖光来。 这不管是不是民居,但是院中有妖是一定的,老道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里百姓聚集,到处都是普通百姓,不能打草惊蛇,以免吓到了人,还是偷偷行事比较好。 老道把准备好的符纸全部拿出来,又取出桃木剑来,一个跃起,也堪堪够到了院墙, 等老道放眼望去,竟然发现这处院落曲径幽深,竟是一处上好的宅院,里面不仅有假山池塘等物,院中大树掩映,竟然营造出一种庭院深深身几许的园林味道来。 老道暗骂,这妖竟然还如此懂的享受。 老道心里给自己壮胆,我轻易不出手,出手时还是上次去探南彩雪山,这次老道我非得露一手才成,给万非白等人壮壮颜面,免得那个什么守备大人小看了我等。 老道心里这样想着,陡然升起一股豪情壮志来,他把胸一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院落里根本就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直到老道走到一处房屋前,发现妖气渐浓,老道放慢了脚步,轻轻的挪了过去,里面已经听到讲话声来。 是一道女声响起;“我说思哥哥,那个守备大人根本油盐不进,我听从你的吩咐在守备府外等候,也杀了一个老人,演的一出卖身葬父戏码人人都信了,就是那守备大人都已经信了,可是我再要求跟他回家,他打死也不同意,还胡乱编造他妻妾成群各个是母老虎,让我知难而退,我真是尽了力的,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秀红是帮不得忙了。 老道从窗户捅了一个洞,想听听那妖说些什么,谁知他什么也没听到,却看到了长针眼的一幕。 那妖竟然二话不说,抱起那丫头就往床上去,伸手就要解开那女子的衣裳,老道本以为那丫头不愿意,谁知道那女子竟然一点羞涩都没有,反而也脱起那妖的衣裳来。 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老道破窗而入,大呼:“天下妖,尽可除,留一妖,算我输,小妖,哪里去?快快恢复真身,随着老道去吧!” 老道手中黄符一抛,那妖见有一老道进来,大惊失色,一般妖都不怕人,要怕只怕一种人,就是道士,因为几乎所有的道士似乎都擅长收妖,那小妖连忙往旁边一滚,躲过了老道的符纸,老道见了,大怒,还不束手就缚,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还想挣扎,说完,猛吸一口气,手中黄符纷纷朝着小妖而去,小妖本是灵力低微,见了符如见了鬼,不敢还手,只是一味的躲,可是黄符太多,躲了这个,躲不了那个,很快他的额头就被贴上了一张符,那妖就不能再动了,直直的定在那。 老道怕他逃走,又在他身上几个关键位子连贴了几道符,才满意的停下手,开始捡起地下的符纸。 那女子见老道没理会自己,就想偷摸的往屋外走去,谁知没走两步,就被老道拦在了身前,你这个无德的女子,竟然勾引妖族祸害我人类,还想去害守备大人,真是人类的一坨粑粑,老道我连鄙视你都觉得你不配,现在乖乖的跟我走。 那女子低声哀求,道爷:“都是那妖胁迫我的,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会杀了我的,就算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害守备大人啊!道爷,我真是冤枉啊!” 你冤枉,我看你乐意的很,你就不怕你与那妖结合,生出不三不四的小妖来,你这无耻的女子,还跟说自己冤,你到底有脸没脸? 老道已经把东西都收好,拿出捆妖绳来,就要把二人五花大绑起来。 女子见状,眼中闪现出凌厉之色来,然后她猛的从袖中取出一物来,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来,对着老道狠狠的扎来。 女子出手迅速,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老道不敢小看她,也抽出桃木剑来。 女子看见,哈哈大笑,然后猛的朝着老道刺去,老道虽然除妖一般,对付人类还很是少有,他迅速的躲开女子的小刀,然后挥起桃木剑朝着女子手中的刀打去,那女子的刀竟然被桃木剑给拍到了地上,老道暗喜,看来白芊芊交给自己的那几招真的有用,他顿时振奋起来,把那几招反复的用了起来,虽然他整日也没好好练,但是每日早上耍一回,竟然也被他熟记于心,那女子也功力尚浅,慢慢的就落了下风,老道见状,大喝一声,手中桃木剑迅速挥动了几下,打在女子身上,女子很快被打的狼狈不堪,最后被老道一拳打在了肚子上,女子眼皮一翻,竟然痛的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珠小珠落玉盘 什么叫神清气爽?什么叫志得意满? 现在的老道就是,他不仅治住了小妖,更是连练家子的秀红都一并拿下了,老道感觉此刻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可惜没有观众,为了得到表扬,老道急吼吼的请了两个人过来,也舍得花银子了,问明守备府方位,把那一人一妖压到了守备府。 万非白等人正打算先回浩瀚城,还没走呢老道就来了。 见到杨概等人,立即神采飞扬,对万非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道我一出手就拿下了一人一妖,你再教我一套剑法,以后肯定不比你差”。 不错,不错,道哥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这次给你记首功,万非白笑道。 杨概也摸起了自己的胡子,看来不能以貌取人,还真不能小瞧了你去。 这恐怕就是杨概对老道的最高评价了。 老道当然很受用,而且守备大人还亲自跟他道谢,就连云书尘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当下韦元成亲自审问那个叫秀红的女子与那小妖,小妖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受他上头的大妖指挥,让他潜入城中观察一下城中的情况,他偶然遇到秀红,给了秀红一两银子,秀红就跟他勾结到了一块,他又想立功,自作主张的就让秀红对付韦元成来。 韦元成脸色不太好看,就用一副凡人之驱就想凭着一点姿色暗杀自己,这女子胆子不可不能说太小,而是胆大包天,那个小妖也是智商不足,自己曾经再不济也是武状元出身,就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法迷惑自己,真是太不把自己这个守备府从三品大员放在眼里。 最后,守备大人一怒之下,就把二人杀了。 回去的路上,杨概在前面走,万非白与老道走在后面并肩而行,万非白想起今日的种种,不觉得有些好笑。 老道也不管他们烦不烦,再一次提起了他捉妖抓人的那些事,说着说着就到了浩瀚城。 老道说要去买黄纸,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他的那种要方方正正,面上无字的纸,南栎想了想,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在一处玩发现的那家阴晴阁,不知道还在不在? 总是得了老道的帮忙,好人帮到底干脆去看看就是了。 一行人就沿着主干道往前走,在南栎的指引下,他们柺到了一条陋巷后再往前走,街道上都是一些神神叨叨的术士,每人身上或背着一个大背篓,或手抱着一摞摞的黄纸,万非白感到十分分奇,问老道这些人买这么多做什么? 老道给出答案,“一些人是用来祭拜先人,一些就像我这样的,用来画符,自己加工画的符转手再卖就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了”。 那道兄既然有这本事,为何曾经还那样落魄。 没想到老道 竟然慷慨激昂起来:“那是老道的技能,也是我心中的白月光”,靠着这个发财有违老道初心,因为我不会把它当作随随便便的赚钱工具,这是我最后的坚持。” 云书尘啧啧道:“道兄这性子,真是金性烈火,就是一般的道家真君也不如了。” 万非白点头,对比起刚相识之初的老道,以前的他爱占小便宜,吹牛,不负责任,谎话连篇,而现在的他,明显要真诚许多,不知是经历的多了还是因为想法有些改变,但是现在总是在变好,大道机缘本就珍贵稀奇,人总得向前看。” 几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韦元成,本来是没抱有希望的,可是没有想到找到了真正的志同道合之人,只要大家的目的一致,很容易结成联盟。 云书尘笑道:“说不定韦元成巴不得有人上门呢!刚好我们就去了,扯了回虎皮大旗,如果我们现在还未去,估计他正头疼着呢!” 杨概也说道:总有一些人即使有心无力,但是依然坚持,哪怕到最后,就剩他一个人,他也能笑到最后。 —————— 万非白睡了一个香甜的好觉,醒来后已太阳高照,他洗漱好站在院子中抬头向上看去,感觉一片祥光笼罩,连五彩祥云都分外美丽,他笑着自言自语,这样的光景,莫不是有什么圣人降临。 这话被三个已经练完功夫等待吃早食的弟子听到,万灵儿问,神仙或者圣人降临时是什么样的呢?难道真如书中所说:闻仙鹤唳,五彩云光流淌,仙鹤唳时,声振九泉霄汉远; 当然,这不是我说的,这是神话故事里所说。 李晨轩作为大师兄,听着小师妹背书背的灵光,哈哈大笑,说道:“其实我们师娘就是天上的仙女啊!还是郡主呢!那师娘也与正常人没两样啊?” 万灵儿摇头,那是因为师娘本来就长在人间,在人间久了,就与那金风玉露不相逢了。 万非白听了好笑,他见过天家人,却是气派的很,用仙气缭绕形容天宫还是贴切,但是真正的神仙降临人间,他也不是没见过,第一次就属电母雷公了。 只不过没有什么仙气反而是煞气很重,他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 不曾想万灵儿却认了真,她对着李晨轩气呼呼的说道:“大师兄,我有一日一定要见见神仙圣人降临的景象,到时我再跟你讲。” 正说着呢!就见南栎派人来请,说是要大家全部都去,万非白一听,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领着几个人过去。 在城主府中间的广场上,就见南栎神色激动,她站立于广场中间,抬头望天,神情庄严而洋溢着喜悦之色。 杨概偷偷的问纳兰这是做甚?纳兰笑着说道:是南栎的师叔要来。 杨概呃了一声,脸色平淡,然后站着不动,对于他来说,他以前好歹也是一方山神,虽然只是众多神仙中的一个最小神,但是也算过了一把神仙的瘾,对于那些大神,他以前高山仰止,毕恭毕敬,现在觉得这样反而还最自在。 正在想着心事,就见天空似乎破开一道云幕,蓝蓝的天空紫气缭绕,仙鹤齐鸣,无数的仙鹤绕着上空飞了一圈,然后仙气飘飘之后一道祥和幸福之光笼罩,天衣天冠,顶结五髻,表佛五智,手持如意,另一手持经典,一个驾乘雄狮的人从天而降。 等落地后从坐骑上缓缓下来,看着南栎又看了看众人,脸含微笑,满目慈祥。 南栎已经跪倒在地,口中唤道:七师叔。 众人也纷纷见礼。 来者正是文殊菩萨,就见他朝着众人微笑,满目慈祥,像看着一众后辈。 我今日来,是受你师父所托,她有事脱不开身,知道你等是为了一件大事,这是冥冥之中的一场霍乱,也是一种机缘,天庭地府以及我等佛道不等参与,否则会打乱人间秩序,但是不插手不代表我们不关注,现在我赐你一瓶无根水,可解火之灾,其他的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我相信,你,你们都能做好。 文殊菩萨慈爱的拍了拍南栎,把一青碧瓶交与她,然后转身坐到威风凛凛的狮子身上,挥了挥手,雄狮嘶鸣一声,就已经到了九天之上。 过了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杨概都不得不感慨,佛祖菩萨,真仙人也! 李宸轩自嘲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无极嘀咕:早知道应该让文殊菩萨给我的书留下一点墨宝的。” 到了万灵儿,两眼放光,兴奋的已经不知所以,等她稍微平复,已经拉住她大师兄的胳膊,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真正的仙人就是如此这般的。 李宸轩点头,不过他马上就问,莫非你想修仙? 万灵儿摇了摇头,修仙又不是想能修成就修成的,当神仙也不好,你看人妖大战在即,连文殊菩萨都不得参与,这规则也不知谁定的?不自由,不好,不好。 做个世间高手就行了,天地为庐,苍穹为盖,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想了想,觉得这话说的不对,看了看万非白说道:“当然还要听师父的话。” 众人哈哈大笑。 不管文殊菩萨给的那个无根水有何妙处,但是这也是一种支持,至少他们已经受到鼓舞。 夜间,万非白坐在床上修炼,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尽得其法,不仅顺畅,而且悠远绵长,体内舒泰,让人心情都感到愉悦。 他随心而动,看着窗上的窗楞被风吹的嗡嗡作响,一挥手,手上白光挥洒而出,虽然可能别人看不到,但是万非白却能感受的到,那窗户缓缓合上,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声响。 万非白满意的躺了下去,突然有些想念起玄镜老人来,不知小老儿又去了哪里?可否回到了绿宫?脾气有没有改一些?自己有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就像这次人妖大战,师父是否听到消息,能否赶过来。 想着想着,他也有了困意,他把自己的外衣脱去,头枕在枕上,听着外面的风声,这怕是他来这许多日见过最恶劣的天气了,外面狂风怒吼,像大珠小珠般相互撞击到一起,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来。 “大珠小珠落玉盘。” 精辟!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生枝节 大风呼啸,万非白在似睡非睡中猛然睁开眼睛,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悄悄起身,然后挨个的看了一下每个弟子,都尚在睡梦中,他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屋中退出来。 可是心里那一丝不安却变得越来越强,他去了杨概屋中,杨概早已经察觉有人来,立刻惊醒,正要动手,听到了低沉的声音说道,是我。 杨概听出是万非白的声音后,问道,出了何事?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时刻小心,等下我出去看看,你看着三个孩子还有明月。 杨概一向看重这个后来者居上的师弟,点了点头。 没有后顾之忧的他一个轻飘飘的飞起,在整个城主府中转了起来。 城主府出奇的安静,除了风声外就是巡逻的府兵来来回回的走,这些府兵平日训练有素,走路也很少发出大的响声。 这些府兵与平日无异,可见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本来他可以继续回去睡觉了,可是心里的那种不安还是让他决定继续做个巡逻兵。 城主府很大,也很老,因为建造的岁月有点长,所以里面的大树也很繁茂高大,他检查了每一处大大小小的院子,一无所获,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想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一处还没有去,就是南栎这个城主住的大院。 他心砰砰跳,心头念头一起一个纵跃已经飞了出去。 这城主居住的地方他还从来没有来过,每次议事都是在一间专门的议事厅或者城主的书房里,虽然没来过,但是大致方位他还是知道的。 他轻飘飘的落到一排屋顶,就见守门府兵还在岗位认真值守,他稍微放了一点心,顺着大门往南栎起居忘去,这让他沮丧不已,因为不知道南家祖上哪一位天才设计的院子,就看曲径悠长,到处是回廊,而回廊外到处种着各种果树,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位姓南的祖上特别爱吃水果的缘故,随着时日渐长,那果树都长得没棵根深地茂。遮住了他的视线。 万非白又无奈又好笑,迫不得已,只好下去查探一番了。 正要起身,就看见一个人影一闪,从一处回廊出来很快就不见了,万非白立刻跃了下来,顺着那人的方向飞快的掠了过去,可是他很快发现,那是这城主府的花匠。 他知晓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看见这城主府里的花草似乎比外面长的格外好一些,所以他十分艳羡,问南栎原因,南栎当时手一指,就看见有两个花匠在那侍弄着花草,犹记得当初南栎还打趣他说: “没想到万兄竟然如此细心,可见是个懂生活的一个人。” 我府中因为花草树木众多,所以花匠也多,光这府中就有几十个,但是最厉害的要属那个,她用手一指,就见一个佝偻着腰驮着背的老妇正在那边修剪着树枝,人黑黑瘦瘦,脸上还有许多麻子。 万非白从来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即使曾经还是公子哥时也是如此,可是他见了,都觉的那老妪长的实在太难看。 南栎接着说道:“那位老奶奶别看长的不如何,可是整治花草的本事很厉害,来了短短几个月,凡事经她手的花草树木都会比别人弄的好,就是一些即将死去的枯枝都能救回。” 万非白想到此,疑惑不已,城主花匠来这里做什么,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很快就跟了上去。 刚到南栎居住屋子前面不远,就见那老妇正在拿着一堆干树枝正在一点点的架起那些被风吹倒的花花草草,看着细致而有耐心。 万非白缓缓的朝她走去,那老妪似乎发现了有人,抬头看去,见是万非白,她轻轻的站起然后施了一礼,用手指了指南栎的屋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不要做声,吵醒了城主就不好了。 然后继续蹲下去,再次捡起枯枝架扶那被风快折断的花草。 万非白一个侧身,然后就是一拳挥出,排山倒海仿佛倒悬于天地间。 那拳朝着老妪打了过去。 他似乎看到老妪眼里流露出来惊慌的神色,然后神情一转,又似乎犹豫不决。 万非白不在给她思考时间,手上掌风毫不犹豫的快速的拍了过去。 如果说他之前还只是试探,在见到老妪犹豫时他就快速的有了决断。 那老妇本来还想硬生生的挨这一拳,见万非白一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那个本来弯腰驼背的老妪瞬间身体绷直,腰也不弯了,背也不坨了,她很快的从地上跃起,手上一撒灰尘,就朝着屋顶窜去。 可她还没到屋顶,就被人硬生生的从空中打回,老妪回头一望,不知何时南栎城主已经站立于空中,刚才那一掌就是她拍的。 老妪见了大惊,她不知万非白的修为如何,只知南栎功夫不浅,要对付先把万非白解决再说。 人都是找软柿子捏,老妪也不例外。 可是这次她错了,错的离谱,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如果让老天有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不会轻易朝万非白出手。 老妪已经从身上取出一把能缩的剑来,朝着万非白刺去,身型绝对不是老妇,那么一定是装的。 万非白一动不动,等她的剑袭来的时候,他浑身真气蹦发,万古就这样不声不响的从他身后飞来。 一把飞剑。 那飞剑似乎连主人不用操控,就能自动腾起,然后杀人于无形,一时剑气大盛。 一道道凛烈的白光缓缓流淌,照亮了整个城主居所,前来巡逻的士兵已经围了过来,站在他们的城主身后,南栎摇头,叫他们别轻举妄动,在万非白出手的瞬间,她就已经知道老妪不是他的对手,而自己也是与他差了好几条街,以前还没怎么看万非白出手,她想借机看下。 风吹的没有变小的趋势,在这样一个夜晚,万非白,一个已经快到十二道境界的高手和一个老妪对峙着,浩瀚城城主躲在一边看热闹。 万非白看了看南栎,感到好笑,你想看,可是我还想睡觉,还是早点解决吧! 他依然未动,只是体内气机博发,催动着万古,万古似乎受到主人的感染,兴奋不已,发出轰轰的鸣剑之声来似乎在符合它的主人。 万古已经靠近了老妪的剑,就听二者相撞,听砰的一声,老妪的剑已经一分为二掉到了地上。 老妪不肯认输,挥出拳头朝着万非白招呼,万非白把万古收回,手中拳头也轻飘飘的推出,还没见挨到老妪的身子,那老妪就已经飞了出去,刚好落到南栎的脚边,南栎抽出手中宝剑,用剑尖一抵,老妪的面皮就已经被揭掉,乃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妇。 少妇见被擒,干脆不说话,紧闭着双眼,任凭二人如何询问就是不说话。 南栎无奈,让手下把她捆好,压入地牢,等候审讯。 少妇被府兵拖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个士兵大声叫道,她咬舌自尽了。 万非白二人连忙上去查看,就见少妇脸色泛黑,一摸鼻息,人已经没气了。 是服毒了,南栎说道。 万非白点点头,正要开解她,南栎就已经让府兵把人拖走埋了。 然后才转过身来,问道,你是如何发现她有问题的? 本来就觉得奇怪,一个花匠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直到她用枯枝架扶花草树木我都没有怀疑,因为她本是个杰出的花匠,担心被风吹倒也很正常,直到她给我行礼。却被我发现了破绽。 那就是她紧张了,因为紧张她就会暂时忘掉一些事,比如弯腰驼背,她给我行礼时,是先从地上直直站起来的,然后才继续恢复以前的样子。 但是我却已经非常怀疑她了,可能她本身也可能因为身体不好,弯腰驼背只是为了更让自己舒服,所以我就出手试探了她一下。 可我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犹豫不决。 一般的人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惊恐的,突然被袭击绝对会感到害怕,可是她虽然也有,但是更多的是犹豫,她在犹豫,要不要还手,也许她已经猜到了我的用意。 可是她怕她赌错了,所以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还击。 这就是让我发现她的秘密。 可是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对我不利?而这么长时间,来了也有半年,一直没有动手,可能就在等机会,或者她根本就是潜伏进来的内奸。 如果这样,就太可怕了。而这次,她为何不在装下去,选择出手了呢? 难道是,难道是? 南栎惊恐的睁大了眼,眼里流露出惶恐愤怒之色,她看着万非白。 万非白点点头,缓缓说道: “没错,她是为了无根水而来”。 因为她已经等不及了,她必须要拿到,所以她不怕风险,铤而走险的行动了,就是为了得到文殊菩萨给你的药水。 她早有预谋。 南栎认真的点点头,她决定要好好的盘查一下府中下人了,因为实在细思极恐。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儿也有用 今日李宸轩三人被万非白打发到浩瀚城中去溜达。 说是溜达,其实是让他们去巡查,看看浩瀚城中有什么变化,其实也不是万非白打发的,是三人子自从来了这浩瀚城,还没有好好走走逛逛,心里痒痒的不行,于是主动跟万非白要求的。 万非白想了想,觉得这座城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也不是什么严师,这个年纪,该玩也得玩,何况以他们现在的修为,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他们。 得到师父的允许,几人就像掏出的笼中雀,扑闪着翅膀就飞走了。 他们离开城主府后,真的就随便溜达起来,无极与灵儿可劲的撒欢,没行一处,遇到好玩的好吃的都停留不走,非要看好了吃够了才走,李宸轩只好跟着,他只需要做个付银钱大使,没办法,谁让他年纪最大,谁让他非常富有,在无极与灵儿眼中,他们这个大师兄比师父这个珈蓝城城主都还要富有。 所以他们觉得有个这样的大师兄很好,都能省下师父给自己的零用钱了。 万灵儿本来还是怯怯的小丫头,自从任了师父,有了师兄师弟,而且师兄师弟对她又极好,她活泼好动的天性就暴露出来了,已经不是那个一天就说一句话的小姑娘了。所以她与无极两个差点把浩瀚城掀了个底朝天。 街边有一处小摊贩,是个老奶奶,是把自家种的蔬菜拿过来卖的,每日也不吆喝,有人来买她就卖,没人买她也不做声,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满头白发却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可她不争不抢,却总是被旁边卖菜的大娘大婶欺负,有时候有顾客来问价,还没等回答就被旁边的人抢了过去,最后当别人都卖光了,她还在旁边看着。 这样的一幕被无极与灵儿看见,二人都是苦出身,最见不得这样,所以当旁边那两个大娘得意洋洋的正想拍拍屁股走人,下一步就被两人一人一个拦住了。 那二人见是两个孩子,本想大骂,可看见穿着不菲,到像个富家公子小姐,再加上李宸轩气质彬彬的站在他们身后,她们立刻就转换了笑脸;“两位公子小姐,不知是要新鲜菜还是怎样,不过我们已经卖完了,可以告诉我们你们是住哪个府上,我们可以回去取菜来再送府上去的,二人同时觉得有好生意上门,开始逢迎拍马起来。” 万灵儿笑眯眯的问道;“你们为何要欺负这个老奶奶,是觉得她好欺负吗?” 哪里能?其中一个大婶一听急了,我们可没欺负她,我们可怜她还来不及,这么大年纪没儿没女,只有一个孙子还被她弄丢了,她呀!不是在这卖菜,是为了等她孙子呢,可怜,一等十几年,每日就坐在这,望眼欲穿的,要我说,她孙子怕是早不在了,还在这等什么劲儿。 一阵清脆的掌掴声响起,说话的妇人被灵儿打了一巴掌。 妇人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满脸不可置信,泼辣劲也出来了,可她始终不敢动手,只是嚷嚷着,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这浩瀚城就是没讲理的地方吗?虽然你是富家小姐,可我也不能白白受欺负了,我们去找衙府评理?去,现在就去。 去就去,万灵儿还巴不得,她把老奶奶扶起来,告诉她,随她去衙府一趟,这些个菜她都要了,说完从她的小口袋里拿出她攒下的银钱,一共五两多一点,全部塞到老奶奶的篓子中。 老奶奶死活不要,灵儿扶起老人就走,后面跟着的妇人又气又羡。 这浩瀚城中以城主为首,也有专门断案的衙署,直接听命于南栎,等他们来到衙署时,就被拦下了,原因是又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伤大雅,让他们自己调节。 无极与灵儿也不生气,这次由他们的大师兄上阵,李宸轩笑眯眯的站在衙署外,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衙署长官的意思?如果要是你,我们一定坚持要进的,如果是长官的意思,那我们现在就走。” 本来还气势凌人的衙署兵听了李宸轩的话,又上下打量一下来人,心下也不定,说道,那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请示。说完一溜烟的跑进去了,等再出来更加气势汹汹了,吼着他们,我们长官说了,他忙着大事都忙不完,这些小事就不要来烦他了,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就找过来,我视你们为挑衅闹事,快走,否则鞭子伺候。 李宸轩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依然笑呵呵的说道:“城中有城主决策大事,只有一些小事由衙署负责,这事关系到百姓民生和谐的事,怎么能说小事,难道杀人放火,大盗劫掠才是大事?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胡一天,你给我出来。 李宸轩突然扯着嗓子喊道。身后的无极与灵儿听了,也跟着一起喊。 “胡一天,你给我出来。” 敢在门口这样叫喊他们的长官,把那个门房吓的魂飞魄散,差一点坐到地上。 紧接他才想起来,朝着门口守卫的士兵,还不过来拿下,冒犯长官,死罪一条。 那些士兵听了,立刻围上来,都是一些普通的兵士。几人都没房在眼中,几个回合,都一一被撂倒,三人还觉得不过瘾,问那门吏,叫不叫你们长官?不叫就再打。 哪里来的敢在这里闹事,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一道威严声音响起来,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走出来,小眼睛四处瞄了瞄,见是一群不认识的人,而面前的除了一位年长的以外后面只是跟着俩小孩子。 胡一天走到那门吏身边,用脚踹了一些,对那些倒地上哀嚎的士兵说道,“还不起来,是不是非要把衙署的面子丢光才好。” 然后问他们几人,是为了何事?难道就因为几个卖菜老妇? 李宸轩笑道;“这事确实也不大,但是做生意讲究和平竞争,不能因为人年老少话就欺压同行,如果这城中都出现这种事,还不是乱了套了?” 胡一天皱着眉,你可是在说笑,这点事也叫事儿,我看你们就是来闹事的,他仔细看了几人一眼,发现没有见过,又听他们说话口音,完全不是本地的,心下大怒,赶紧走,否则以妨碍公务治罪,我一个堂堂衙署长官没空跟你们闲着扯皮。 万灵儿没好气道:“屁大的官身,给我做我都不做,有什么好炫耀的。” 胡一天听了,更加愤怒起来,正要叫人出来,李宸轩开口说道:“不如这样,你与我们一同去找你们城主评评理如何?” 胡闹,胡闹,这事我还摆不平,真是枉做这衙署官员,来人啊,随着他一声高喊,从衙署里冲出二三十人的兵士来,团团的把三人包围。 李宸轩本来提议去找南栎,没想把事情闹的不可开交,现在见了,顿时豪气干云,对着两个小的说道,我们只需要把他们打倒,不可伤人,毕竟是南栎城主属下。 二人点点头,正式拉开架势,府兵很好对付,三人打的大呼过瘾。 看着被打倒一地的自己属下,胡一天有些手足无措,就在这时,无极与灵儿一左一右的把他扭着,拉到他们大师兄面前。等待他大师兄的发落。 李宸轩内心觉得两个孩子有些过了,正要开口说话,胡一天先说了,好,我们现在就去城主府,由城主发落就是。 他仰着鼻子,看着三个人,眼中留露出凶狠,还要一丝得意来。 李宸轩没有与官员打过交道的经历,他本来是想让师弟师妹放了他的,结果看到他眼色,他反而同意了,即使他心里有些发怵,但是现在他要硬着头皮回去。 之前的那两个妇人见到衙署不管,正得意呢,后来衙署大人都被制服,她们心里有些愤愤不平,觉得这三人实在碍事,感觉被欺负了,现在就是不想去。 他见三人也没空管她们,就想偷偷开溜,没想到刚一转身,就碰到了她们最不屑的同行挡在前面,二人伸手推让,本来以为一推就倒的老妇竟然纹丝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让她们随她前去。 二人大怒,撒泼打滚,想要揪住老人的衣服,没想到平日看着好欺负的老人现在却精光四射,身手也异常灵活起来,她一手揪住一个,说道:“我平时不与你们计较,是因为我不想计较,现在既然三个孩子替我出头,我哪有坐着不理的道理。 最惊讶的就数无极与灵儿了,她们万万没想到老婆婆竟然是个高手,刚才她说的话他们已经听到,佩服归佩服,但是灵儿还是有些小郁闷,她问老婆婆,你之前为何任由她们欺负?我们还当你可怜才出手,现在还闹得这样大,您老人家心也太大了。 老婆婆慈爱的笑笑,我只不过是不想与她们争,反正我也无事,总是要在那里守着的,早卖晚卖都是卖,何必跟她们怄气呢! 你们都是好孩子,既然你们都打抱不平,那老婆子我就争一争。 第一百六十章 琼台老人 万非白此刻正在自己与三个徒弟的小院中,冥思苦想着方才云书尘给看的剑谱呢! 抱着外孙的杨概前来窜门,见他正在思考,抱着小娃晃来晃去,那小明月刚吃饱,跟外祖玩了一会儿许是困了,眼皮子打了一会儿架就趴在外祖身上沉沉睡去。 为了能与孙儿多相处一会儿,杨概也是拼了,他可不想回到与自己女儿女婿住的小院,一回去明月就要找他爹,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抢过来,得多陪他一会儿,于是他就把明月抱到了万非白的屋子床上。 万非白在思考,也偶有失神,有时会看看天空,有时会听听鸟鸣,他觉得宇宙无边,剑法浩瀚,实在要参悟的太多,无论是天庭神仙,地下修士,一些圣人,就像师父,可以遨游五湖四海,入的天庭,可以俯瞰人间,高度不可仰止,可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每人都有进步的空间。 万非白开始闭目养神,想像着自己的拳法,在心中自己打起拳来。 正觉得有趣呢!屋内响起小儿的哭声,他一个健步冲进屋中,就看见杨概手忙脚乱的正在侍弄小儿呢!而他的床上已经被小儿尿成了一张地图。 万非白哭笑不得,他嘴上说着要打屁屁,可是还是上去帮忙,说道:小明月第一次在我这睡就尿床,莫不是有啥坏事发生? 胡说胡说,童子尿可了不得,能尿到你床上那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还不快去换了?我孙儿还是要继续睡的。 得令,万非白听话的换了床单,正打算把尿过的床单拿出去洗就听见老道在外面叫嚷。 万非白灵机一动,把手中的脏床单往老道手上一扔,你儿子尿的,得帮我去洗了。 明月被抱到这里了?难怪我找不到,我洗洗一会就洗,老道又坏笑道:“你还不出去看看?你徒弟惹事了,把官老爷都给绑来了,好大的本事啊!” 万非白正在为自己刚才的灵动而赞叹,听着老道的话,吓得猛的一个激灵,赶紧朝外跑去,边跑边说,我就说小儿尿我床,准有事发生,还真被我说对了。 走到议事厅门外,就听见里面乱糟糟的声音响起来,一会儿是无极,一会是灵儿,也有李宸轩的声音,还有一个妇人高声辩解,最陌生的还有一个男人声音。 万非白皱了皱眉头,硬着头皮进去。 南栎坐在主位,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正在悲愤的控诉着,而李宸轩三人低着头站在一旁,在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妇与另外两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妇女。 见万非白进来,南栎给了他一个位子让他坐下,然后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知道这位年轻人是那三个孩子的师父,胡一天毫不客气的说道:“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弟子,既然为人师,就该好好管教,这样目无尊卑,无视长官,出手暴动岂不是有辱斯文?” 万非白说道:“小徒在衙署做事却是有失考量,千不该万不该与大人发生冲突,让大人受了惊吓,万某在这给你陪不是了,说完抱手拱拳,这胡一天早就知道面前人是迦蓝城城主,按资历他是万万不敢受这礼的,他嘴上说说还行,但是真正的逾职他还是没这份胆的。 但是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专职是什么? 你在城中任衙署,就该为百姓考虑,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置之不理,这不是为官的态度,我的徒弟为老人打抱不平,求见,你竟然认为此等是小事,连见都不见,可见你也确实存在失职。 “为官者,为民也!有人为官,形同饥狼,算尽心计,为己谋利,有人为官,两袖清风,一身正气,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为民,时时处处事事,谨记以民为则,恪守为民之理,这样才能集中民智,凝聚民力,让百姓暂你一声。” 为官者,真为民也! 万非白说要,南栎已经认真思考起来,就是胡一天也被说的哑口无言,就是那三个弟子都佩服不已,觉得师父口才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果然,南栎半天才发声,叫来两个府兵,把那两个妇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然后警告他们,做生意要本分,不得欺压通行,一旦发现,轻则挨打,重则抓入城中大牢。 胡大人,既然你是我城之衙署,就该听民众心声,不能因贫富,大小之事而忽略民众心声,这次暂时罚你两个月的工钱,以资后效。 胡一天本来还要说什么,见南栎真正动怒,心里还是忍下了。 南栎把三个人都表扬了一番,把个无极与灵儿高兴坏了,但是南栎笑过他们之后又正色道,不可因为心中不服就出手,毕竟也是一个地方的长官。 几人点头,表示知道。 南栎最后向着老婆婆致歉,老婆婆点头道:“事关老婆子我的事,有劳各位费心了,只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就是我的孙儿在一次偶然中走丢,现在至今未归,我曾经找过你父亲,可你父亲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现在我见众人,都是人中龙凤,所以拜托大家一个忙。” “老人拱手,那就是大家走南闯北时如果见过手臂上有纹龙的20岁左右的,并且脖子上还有一处黑胎记的,大名叫做平逸凡的,大家如果发现,请通知我。 老妇说完,又要行礼,被灵儿拉了起来。 老人缓缓说道,如果他还记得我,就会回来找我,所以我每日就在城门口摆摊,出了卖菜糊口外说不定哪日就回来了呢? 一个丢失了孙儿的老妇的请求没有人不答应,也不忍心不答应,南栎听说早在父亲在位时老妇就已经拜托过,只不过没有什么进展,心下有些愧疚。开口道:“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栎虽然无才却一定努力。” 老人点点头,又慈爱的摸了摸无极与灵儿的头,老妇每日都在城门口,最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虽然封城,但是总有一些持有城主的令牌的商人,士兵进来,而他们之中感觉有些人不太对劲,具体的我也不知怎样?只是这些人总喜欢东张西望,老妪我不敢断定,所以没有来城主府说明,但是如果人妖大战一旦爆发,算我老妪一个。 众人一听惊奇不已,只有灵儿已经开口说道:“婆婆也是会武功的,而且修为还不低呢!” 杨概年长,知道有些高人总是喜欢隐居山林市井,想着便问道:“敢问前辈名号是?” 老妪哈哈大笑,我哪里有什么名号,只不过是曾经在老寒山随我师父她老人家修行过一段时间。 老寒山?那寒山居士是? 正是我师父。 杨概听了啊了一声,然后再次问道,那她有两个徒弟一位是琼台,一位是海宁,请问您是哪位? 老妪叹了口气,琼台正是我,而我师妹海宁与我师父早在上一次与异界大战中去世了。 杨概这样一问,老妇这样一答,在座的稍微对以前的大事都有一些了解,听了不免肃然起敬。 因为老寒山在那次与异界高手大战中,整个宗门被灭,现在知道琼台还在,众人不免唏嘘感慨。 琼台,绝对是世外高人。 老妪继续说道:“我本来我必死的,后来是我师父为我挡了飓风烈火的攻击,我被她压在身下,侥幸留下一命。” 回来这片陆地后我就回到了家乡,因为师父说过,江湖险恶,让我不要再操持宗门,我当时也是万念俱灰,回来过了普通人的生活,谁成想没过多久,我的儿子媳妇因为病痛而逝,只留下一个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子还被我弄丢了。 我,我…… 老人有些说不下去。 没关系的婆婆,你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你的孙子得你福荫也会平平安安的,万灵儿虽然人小,却很会看人脸色,不如你暂时先留下来,让灵儿陪陪你。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想要个祖母,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祖母。无极着急说道。 琼台老人岂不知他们的想法,但是她却是也很感动,点了点头。 无极与灵儿最为高兴,两人围着老人不停的转,到最后还是万非白给制止了,婆婆她经不起你们二人这样转,你们可以带婆婆回去休息了。 万灵儿点头,就让婆婆与我住一起可好。 万非白点点头。 离去时琼台老人说道:“我依然还是每日坚持在那摆摊卖菜,多多少少总会发现点什么,而且别人对我在那丝毫不会留意到。” 众人纷纷点头,有琼台老人的帮助肯定会有所发现,老人的修为当时就名动九州,即使后来年华渐逝,也不会差了多少。 万非白没想到让几个弟子出去一趟发生这样的事,先是惹了衙署大人,再又揭开了琼台老人的来历,出去一次,可谓收获不小,也不知好还是不好。 但是他们能路见不平,为民申冤,这出发点还是好的,他一时感到有些担忧,又有些欢喜。 老道看到他的样子啧啧说道:“其实你有一点和玄镜老人很像。” 什么?万非白问道。 护短呗………… 你们师徒,皆有怪癖。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妖大战南彩山 临近年关,北方大漠天寒地冻,沙漠绿宫一如往昔。 玄境老人从沙漠深处回来,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公卿酒看着他不由好笑,你要是闲不住你就出去走走,人和人真是大不同,就像我就不爱动,在这沙漠绿宫里越活越滋润,不像你,天天就想着出去。 玄境老人说道:“不是我闲不住,是实在这个猪刚烈太可恶,知道我在找他,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我都找了这许久,不能前功尽弃,不行,年后我还要去寻他。 公卿酒笑了一下,你不去南方走一趟吗?你的弟子可是还在那边呢,你放心的下? 放心不下?笑话,屈屈那几个小妖岂是我几个弟子的对手,人嘛!总得学会放手,不放手怎么成长?就让他们放手一搏吧! 何况,明日芊芊与盛平都要去的,老头子我天高海阔,任凭他们飞,我的弟子全部去那里就已经代表了我。 师父?我真的可以去?站在老人身后的唐胜平激动的问道。 当然,你现在气玄已经修习的很不错,现在已经同时召唤二三十人阴物,你不去,岂不是浪费了几十名额,去去去,都给我去。 绿宫清风阁,白芊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了梳自己刚洗过的秀发,二十二岁的她看着脸庞依然如十八少女,脸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最近她又发现自己变美了许多,可能也是在天上待了两日的缘故,她本来想待一日就走,奈何御帝挽留,她又强行的待了一日,娘亲本来也要同她一起回来,可看着天帝父亲身体抱恙,咬了咬牙,还是让她一人先回来了。 也不知非白那里情况如何了?好在没两日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看着师父在那偷偷的笑,笑的那样美,那样甜,站在门口的凤丫都看呆了,师父真是太美了,一举一动都那么好看,小凤丫学着白芊芊的样子,扶了一下额头的头发,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动作太生硬,一点都不优美。 白芊芊已经发现凤丫站在那边,看着小丫头沮丧的表情忍俊不住。 凤丫过来,她喊道。 师父,凤丫高兴起来,跑到白芊芊身前。 白芊芊从抽屉中取出一套衣裙出来,一套淡粉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把小凤丫再次看呆, 白芊芊温柔说道:“师父这个年怕是要在南方过了,但是师父给你准备了新衣,去试试看好不好看,不管大女孩小女孩都喜欢漂亮的衣服,小凤丫自然也不例外,捧着衣裙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步步的走到后面去换,脚步走法很奇怪,似乎都已经不会走路。 白芊芊笑得前仰后合,觉得这小女孩实在太可爱了。 等到小凤丫从后面再次走出来,人就已经换了一个样,灵动中带着俏皮可爱,白芊芊把她轻轻拉过来,又用丝带把她头发挽了两个结,头插蝴蝶簪,然后让凤丫再对镜自看,就见镜中的小女孩肌肤胜雪,衣裙粉嫩,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小凤丫看着看着,咯咯的笑起来,她觉得自己也很美,她啪叽一口亲到白芊芊脸上,说了声谢谢师父,人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边跑边说,我要去给爷爷看。 白芊芊好笑的看着跑远的小女孩,满脸慈爱。 明日就要启程,白芊芊带着兴高采烈的凤丫出了门,二人一大一小离开绿宫后,随便溜达起来,对于白芊芊来讲,人间更实在,天上虚无缥缈,在天上虽然只待了一日,却好似待了几年,所以她行走在大街小巷,看着人来人往感觉亲切不已,感觉走了许久又有重回故乡的感觉,她领着凤丫吃了小镇最好吃的混沌,小镇上最好吃的烤肉,还想买烧麦给她吃,想到凤丫已经吃的够多了,就打包好包子与烧麦朝着绿穷巷走去。 凤丫知道这是要去看无极哥哥的爷爷去,以前她就与师父一起去过,对于那个农家小院她说不上喜欢,但是那个老爷爷却是慈祥和蔼的,她乖巧的走走白芊芊身后,等着白芊芊叩门。 还没敲门,门就被人往里推开,正是老人的儿子,看到白芊芊一愣,然后就热情的把白芊芊迎进院中,老人依然在竹椅上躺着,只不过这次精神看着明显不好,听到儿子喊着白堂主来了,才勉强睁开眼睛,不过人似乎已经糊涂了,不认得人,问白芊芊,后面那孩子可是无极? 白芊芊闪身,凤丫从后面走出,来到老爷爷面前,拉住老人的手,不是的爷爷,我是凤丫,之前你见过的,你很想无极哥哥?他就快回来了,到时候他肯定第一时间见你。 老人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是凤丫啊!无极过的好不好?小时候啊!无极讨不到饭,都是我偷偷接济他,他呀!就像我的亲孙子,无极好呀!知道心疼我,年纪小还知道帮我捡柴推车,无极到底在哪里啊?” 老人家,无极现在在南方呢,您要想他,明日我就去,然后让无极回来看你。 老人点了点头,那我等他,我这把年纪活不长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可是我放心不下他呀! 白芊芊与凤丫看着垂垂挣扎的老人感到痛心,最后,她从身上取了十两银子出来,交到老人儿子手上,轻声说道,你去买些好药材给老人续命,争取多活个三五日,到时候无极就回来了。 老人儿子点点头把白芊芊二人送到门外。 白芊芊叹了口气,带着凤丫缓缓离去。 老人看着外面空落落的,回首望去,就好像看到了小无极认真的蹲在地上帮他拾荒,又好像无极趁着老人儿子儿媳不在家,偷偷的溜进来然后抢过老人手中挥动的扫把,在院内挥扫,而自己只站在旁边,笑望着自己孙子。他这一辈子啊,最快乐的就是认识无极,没有在儿子儿媳身上享受到半点服气的他,在无极身上找到了。 以前恨自己儿子儿媳不成器的老人,现在已经不在那么愤恨了,至少儿子儿媳也在变好,也没有那么伤感了,因为他听那个女娃娃说,他的无极很快就会回来了,哎呦,我的无极啊! ———— 南彩雪山山腰,久未露面的妖王祁连雄披着黑色大衫,坐在一头慠因身上悬停于半空,而妖后坐在一方凶狠的毕方鸟俯瞰整个山脚,身后无数大妖小妖围绕,阵阵妖气袭来,其中不乏长有夔牛的尖角,白虎的胡须,千奇百怪之兽,有的发出人声,有的发出兽语,在山腰上乱蹦乱跳。一时间竟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那些妖在白雪掩映照射之下,有的青面獠牙,狰狞怪异。 真是妖孽频兴国势阑,大都天意久摧残。休言怪气侵牛斗,且俟精灵杀豸冠。 而妖王妖后旁边,还有穿着一袭青衫的老者,仙气飘飘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山下,那不是蓝熙又是谁? 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大妖,山下的人看得瞠目结舌,怕军心不稳,已经早在山下候着的韦元成大声呼道:“斩妖除魔,人妖大战,我等义不容辞,身为士兵,本应保家卫国,冲在前沿,不要被这些妖魔鬼怪吓住,因为妖魔毕竟不如人,他们千方百计修习成人,就是因为他们不如人类,一切都是纸老虎,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打退妖魔。” 韦元成身边的云英夫人一身戎装,听见丈夫说完,喊道:“妖不如人。人类必胜”。 众将士随着云英夫人一起高喊:“妖不如人,人类必胜”。气势非凡。 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将士口号齐整,就连浩瀚城带来的一千府兵也随着喊着口号。 万非白从来没有亲历这样的战场,一时心潮澎湃,与同为振奋不已的杨概等人一起大声叫喊;“妖不如人,人类必胜。“ 为什么说两军对垒,都要鼓舞人心,因为有用。 妖王妖后已经眼中喷出火来,大声问道:“无耻人类,杀我儿女,是谁,可敢站出来,今日我要吃你肉,喝你血。让尔魂飞湮灭。” 祁连老人从人群中走出,缓缓走到众人前头,“杀你儿女者,是我,今日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吃我肉,喝我血的?” 祁连雄一见,眼光一暗,正要开口,妖后已经红了双眼,无耻老儿,自杀亲孙,口称人道,却违背人伦,今日就是要亲自杀你不可,让你做个孤魂野鬼。 蓝熙高人,你能否把这老顽固替我亲自杀来?妖后转身望向蓝熙老人,蓝熙笑眯眯道:“有何不可” 轻飘飘的飞落到山脚边,看着前头的祁连老人,“咱们又见面了,也好久不打了,现在不如打上一场如何?” 祁连老人正要破口大骂,就见远处恶火飞腾。黑雾蒙蒙;而从火中走出一个脸分三色的怪人来,走到妖王妖后面前,大声说道:“赤面神来助我族夺人间。”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来我往 众人众相 赤面神? 杨概想了想,陡然想起西边的一座山来。 西部一山有座莽荡山,传说那里面也是妖魔的聚集场地,而那里的妖大多会火术,可以口眼喷火,又喜聚集,凡是有其他人靠近莽荡山,一般都会被火烧的渣渣都不剩,所以偶然去了那座山的,基本上都是失踪不见,而这赤面神,据说是那里的首领,但是百年过去,那片地方并没有出现妖兽下山伤人的事情传出,人们都以为那只是传说,根本就不存在。 而赤面神能做一方妖王,实力绝对不能小看。 妖族新增一人,士气高涨,那边的妖们已经欢呼不已,妖后正要再次催动蓝熙与祁连老人交锋时,就见远处似乎传来吹箫之声,声音越来越近,这时人们才看清从宇宙苍穹中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一只火红色地大鸟翱翔于半空之中。炫丽的火红色尾羽,完美的体态,妖族中众鸟兽见了,都纷纷低下头,不敢正视,这样的一幕无不彰显着他鸟中之王地威仪。 而凤凰之上,一身白衣的少女静坐其上,衣袂飘飘,光滑的油黑发丝随风飘扬,如瀑布般顺直柔滑。 等离的近了,众人才看清,却是一个妙龄女子,风华正茂,貌美如花,此刻他她正微笑着看着众人,还没等她动作,早有一人,已经跨步上前,扶了她下来。 万非白问道,你怎么来啦?满眼的喜悦与爱意。 白芊芊看着眼前的情郎,无视旁边一众人妖,轻拂了一下万非白的头,因为想你,想早点回来。 而且,我要与你并肩战斗。 万非白点头,二人手牵手旁若无人的走到人类阵营中,此时无人说话,无论人与妖,看着这对神仙眷侣像看到一幅山水画,生怕出声,打断了这份甜蜜。 在场无人说话,却从天际传来一阵轰鸣声,一个手持方天戟,黑面獠牙,头上长两个犄角而又是人身的巨大怪物咆哮而来,落到山脚边大声说道:“黄涯山黑牛见过妖王妖后,同为妖族众人,愿意为妖族效力。” 好,妖王妖后大声喝彩,有黑牛助战,这次大事必成。 这个黑牛,云书尘却是清楚的,住在南部沼泽地带,那里本是一片原始热带雨林,雨多瘴气多,茫茫的到处都是沼泽,那里还不分日夜,而这个黑牛如他自己说说,来自黄涯山, 黄涯山在那片区域上可以算作一座小山,它里面其实一般的是鸟兽的场所,至于有牛精出现,还有一份秘辛在里面。 这黑牛精本是太上老君高徒南华的坐骑,因为化成人形后面如俊俏书生,人又很快花言巧语,不知怎的一来二去与东华最喜欢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了。两人暧昧至极,眉来眼去,正约定第一次的天雷勾地火时就被南华撞见了,南华一怒之下一掌震碎了黑牛精的气脉,然后他就恢复真身,南华向下一抛就抛到了人间,正好落在黄涯山,黄涯山的小精怪们从没见过体型如此庞大的怪物,都感到惊奇不已,然后小精怪们就每日采撷奇珍异果,许是这些奇珍异果的功劳,这黑牛精竟然慢慢好了起来,而且功力渐长,只是恢复人身时再也不似之前的英俊模样,反而黑面獠牙,犄角不退。 他在黄涯山成了山大王,人类一般轻易不会进去那种死亡地带,而他经过创伤也乐得做个山大王,只是不知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妖族在得了黑牛精的来援下,再一次士气大涨,再一次重复之前的呐喊。 正在这时,一本巨大的天书从天而降,砸到了小妖们的中间,那书自带金光,落地时砸死数十小妖。 唱罢半世浮华曲,流连今生解语花,为得人间洒热血,我命由我不由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其势。 只见一人,高大威武,身着儒衫,稳重而坚毅,手背后从山脚下走来,万非白等人早就在他出声时就已经猜到了来人,顿时欣喜不已,与杨概与白芊芊上前见礼,口呼“常圣人” 常之春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刚好有空,想要来凑个热闹。” 这话说的随意亲切,但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哪里是有空,堂堂的国师忙的天旋地转,没有片刻停歇的时候,这时说这种话无非是安慰众人。 杨概把云书尘等人与常之春做了介绍,他几人都持晚辈礼,又与韦元成拉来,韦元成早就濡目许久,此刻见到真人,也是十分恭敬激动,常之春看着众人各个年轻神武,豪情渐起, 我本从儒,可今日我想说道家所言;“天道--健圆--日月星辰有序可循。地道--厚德--万物生长美丽自然。人道--正义--通情达理文明发展。妖道,违背自然规律,自取灭亡。 ”说的好”。 头顶青山日月,脚踏江山万里。这就是你们人类能够享有的,而我等就不能重见阳光,只能屈居于一方黑暗之地,苍天算个屁,撕了他,碎了他,命运又算啥,改变他,武逆他,历史算个屁,改了他,灭了他,天顺我昌,逆我者亡。 众人直觉五雷轰顶,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正疑惑间,一个身穿灰布青衫的男人,在雪光与阳光的双层照耀下显得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看起来不像一个体魄正常的人,可是就是这样,旁边却想起了常之春的叹气和白芊芊与九天玄女的惊诧。 “树神仙君”。 这次是白芊芊出口询问,“你一个天界仙君,掌管天上人间一切树木生长,本是仙家众人,为何与妖人为伍?”难道你不想当官了吗? 哈哈哈,仙君毫不掩饰的嘲讽道:“说什么狗屁仙君,我只是一个树精,本是妖,成精的妖,诺大天庭不知为何缺我一个,逼迫我做什么劳神子的仙君,我本长在阳光之下,生活的无忧无虑,奈何让我去诺大的牢笼里去生活? 如今既然我族反抗,不如与我族人一同抗争到底,不管这人世间,还是天庭中,都要争上一争。 很好,“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既然如此,我们就全了他这片蠢蠢之心罢了,两人御剑而来,一人白衣胜雪,一人落拓不羁,正是东海剑仙落雪与顾长生,二人下得剑来,又与众人相见,现在人类一方已经高手不断的前来,妖王与妖后也不免有些心急,再不管什么来人,大声说道:蓝熙师叔,还不把祁连拿下?祁连熬已经眼中喷红,好像他的老父与他毫无关系,在他眼中,似乎老人已经是个死人,好狠毒的心啊! 蓝熙得令,向前走了一步,而祁连老人也已经迈出步子,二人遥遥相望。 二人无声的对峙中不知道谁先动了,就见一把青竹剑在空中旋转,然后发出幽绿的光芒,一剑斩向七连老人的红梅剑,两股剑气在空中相撞,像两道潮水汹涌汇集,强烈的剑气不断的在这潮水中穿梭,蓝熙见剑气相当,邪魅一笑,转身换了一口气,然后手臂横举,那把绿竹剑毅然冲向老人身后,剑气暴涨,剑意横行。 祁连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多少年了,你还是善于用些阴谋诡计,幸好是我,早知你要耍些花招,要是别人,岂不是被你所累,老人说完,就像身后长了眼睛,红梅剑穿腋而过,你故弄玄虚,我就将计就计。一红一绿两柄剑再次对峙到一起。就听砰的一声,剑气所慑的地面砰然瓦解,震掉数十米的大坑。 蓝熙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师弟这么多年隐居浩瀚城,竟然功夫没有落下,反而精进了不少,心里已经有数,所以他表面上依旧笑嘻嘻的,可是却悄悄的将自己的真气灌到自己手中的绿竹剑上,他又在绿竹剑上撒了一点鲜血,那绿竹剑瞬间就像包了一层护甲,散发出强大的绿光。 众人不解,祁连老人虽然与他同门,对他的套路招数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可是见他如此做法却不得其意,只好静观其变。 蓝熙开始向前掠起,好像整个人都如神住一般,一人一剑,直直的本着祁连老人冲来,在蓝熙快到眼前之时,就见蓝熙身体迅速变大,体内之气浑身暴涨,手中绿竹抛出,而祁连老人很是不屑,觉得又是花把式,勇往无前的迎了上来。 万非白与常之春大喊,快退回去,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已经成了巨人的蓝熙全身是浓烈的毒气在体内,他挥出的每一件所散发的剑气即使没有被七连老人扫到,可是那身上之毒却开始散发出去,喷射到老人的耳中,眼中,口中,乃至喉咙里。 祁连老人震惊不已的同时赶快退回,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动不了,蓝熙哈哈大笑,一掌就要挥出,这时候常之春的飞书已经飞过来强行挡在老人身前,而万非白与云书尘一左一右,朝着祁连老人救来。 快回去,见二人过来救自己,老人连忙疾呼,千万不要过来,因为我马上身体就要炸裂,你们来了只会陪我送死,停下” 听到老人呼声的二人很是奇怪,正要上前,老人再次大吼,都给我停下,被吼声镇住了的二人堪堪停住脚步。 老人见了,眼中露出欣喜,他看了看远处的妖王逆子,又扫了一眼万非白与云书尘,满脸慈笑,我这一生,本以为失败的很,先是不孝儿子,再是孽障孙子,还有不轨孙女,我以为我这命贱得连一个知心人都遇不到,可是现在老人家我也知足了,有你们就足以,人妖殊途,始终遵循人间正义规则,你们定然会完成的,老人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老人身体爆裂开来,震的离老人近的二人都不得不后退几十步。 沙尘漫天,白雪洒落漫天。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寒雪山中尽 南彩雪山脚下,随着祁连老人离去,战场上由之前的死寂变得重新喧闹起来,那是妖魔庆贺之声,在这茫茫雪山山中回荡,祁连熬对于老父之死毫不在意,相反眼中闪现出胜利者的光芒,妖魔无情,可见一斑。 妖后看见蓝熙老人取胜,摇摇相祝,问身旁的高人们说道:“我听人类战场上一般讲究为将者先单独打斗,然后在借机出兵,我们已经剩了一场,再打一场有谁可愿意? “某愿往”。 妖后一看,正是手持方天戟,黑面獠牙的黑牛精,妖王与妖后同时抚掌,有黑牛兄弟出战,我等定可拿下人间。 看见对面又在派兵出战,这边正要商议由谁出场,剑仙落雪已经走出,这雪山之寒与我落风岛完全不同,身体有些受不住,不如由我出战,活动一下也好暖暖身。 众人都知道落雪之能,以常之春为首也表示同意,圣人笑着说道,那黑牛精长期在黄涯山修行,也不知修成何等模样了,落雪小心就是。 落雪点头称是,人一动,已经落到了黑牛精面前。 黑牛精看到落雪轻飘飘的,像神仙一般的悠忽的就站在自己面前,面露不屑说道:“你们人类与天上的神仙一样,就喜欢这些花架子把式,好看不好用,用真本事说话。 落雪没有一点恼意,笑嘻嘻说道:“我这人,形意也要有,意境更要有,至于是不是花把势,咱们拭目以待。” 落雪兄,剑仙配好剑,才对的起你的名头,我偶然得一把好剑,今日赠与君。 就见不知何时,常圣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绝世好剑,单看光泽,就知这把剑绝非凡品,甚至在排名前五剑之前,这是我无意中在一处深潭之中所得,因缘际会,我本无用,今日赠与兄,剑术与名剑相得益彰才更好。 常圣人一抛,剑已经轻轻的落到落雪手中,就见那剑光夺牛斗,寒气逼人,霜刃起处,擒蛟斩龙,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深邃而耀眼,被落雪握在手中,就好像找到了主人般兴奋欢快,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高耸巍峨…… 落雪得此剑,大喜,看见剑柄所著,竟是消失多年的“刑天剑,” 落雪用眼神询问常圣人,圣人微微点头一笑,旁边众人纷纷道贺,倒是把一旁的黑牛经气坏了。 打便是打,说些有的没的,黑牛精不等他回答,已经祭起手中的方天戟,黑面獠牙满脸恐怖之色,那方天戟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竟然搅动整个天空黑雾浓浓,霎时迷乱了人双眼,落雪一掠向前,手中刑天缓缓劈出,不愧上古名剑,剑气萦绕天地间,与那搅动起的黑雾一黑一白纠缠在天空,不一会天色一暗,浓烟就已经散去。 黑牛精见了,不敢小觑落雪之剑,把方天戟在身旁舞动,形成一座牢不可摧的堡垒, 落雪见了,有恃无恐,脚踩地面,一步飞升,在空中前掠,速度不断加速,以向前冲的姿态往黑牛精身上撞去,黑牛精见了大喜,摆开阵势,巨大的躯体往前一横,整个山下都随着他的身形颤动,他已经做好迎接落雪入瓮的准备,落雪冲到距离他三米之后,哪知身形一转,手中的刑天剑转了两圈,就见剑气翻滚,强大的剑意随着剑往地上一插,地上的积雪纷纷扬尘而起,剑气中带着积雪,那积雪冷冻凝聚成团,到了黑牛精身前一大石压顶一般落到黑牛精头上,黑牛精的犄角都已经被炸裂开来,正式成了光秃秃的黑牛。 而落雪又一个转身,已经欺身上前,黑牛精一见,连忙后退,同时手中方天戟迎去,就听“呲”的一声,方天戟已经被刑天击碎。 剑仙又以一个超乎想象的速度飞起一脚,那还因剑气站立不稳的黑牛精被脚踢中,向后倒去,落雪举起刑天,朝着黑牛精再次斩去,口中说道:“让你侥幸逃脱南华之击,这次我绝不留你,一剑刺去,正好插入了黑牛精的心脏,黑牛精起初还能挣扎慢慢的一动不动,而是身体迅速变化,最后成了一头大黑牛,恢复原身之后已经死去。 早已经等待在一边的韦元成夫妇,见这边胜了一场,正是士气大涨之时,立刻下达命令:“全军听令,随我一同斩妖除魔,还我人间净土,南彩雪山脚下顿时发出万马践踏之声,韦元成带领一群士兵从左侧一翼加速前冲,云英夫人带领右翼从右边杀出,以两边包抄之式向着那些妖兵奔去。” 常之春见状,也领着众人一起冲上前,一时兵器声,大叫声,妖声响起,一些小妖被剑气所伤,没有丝毫战斗力,可有一些妖术高明的妖道,对着奔腾而来的士兵毫不留情,这边也死伤不少, 韦元成此次亲自带兵,又有妻子在一旁陪同,此刻信心暴涨,他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看着常之春等人,心底油然而生敬意,秦古泱泱大国,身为国师,亲自上阵杀敌,又有沙漠绿宫相助,昆仑山脉高徒相帮,东海剑宗之助,信心大增,紧握长矛,笑意浓浓,正在杀的痛快,就听见紧急鸣金声。 那妖似乎接受到命令,纷纷退往山中。众人带要追赶,前面已经浓烟滚滚,杨概大喊,有毒气,众人在韦元成的命令下纷纷撤退。 此一战,不知妖族何意?还没分个胜负,忽然撤兵而走。 为了防止妖魔突然下山,韦元成命令士兵就地扎营安寨,把常之春等人请到了大营内。 常之春沉默良久说道,“我想今日我等出手,妖魔见不好拿下,定是想着去别处搬救兵去了。” 那如何是好,这里山峦众多,就算知道其老巢也不能让我等能全身而退。 只好等,坐观其变,如果妖魔有意到人间就不会长久缩居里面,我等可以先观察一遍,也可派人入山查探。 韦元成点头,现在也只好如此。 天色渐黑,山上并无任何动静,韦元成见状,再次把大家请来,让有事的先回去,大家轮流值守就行,他笑着说道:“反正大家都是高来高去之人,有事通知即可就到,非白兄弟还有三个弟子,不如先回浩瀚城,还有南栎城主,也可以回去布防一下,现在府兵尽出,还是在城中做些防护。” 至于常圣人等,元成就委屈大家了。 落雪哈哈大笑,这也不是韦将军一人之事,你南越国出事,被妖魔占领,我等岂能坐视不理,天下人天下事,人人都有责任,所以千万不要在客气。 韦元成点头叹道:“当初南栎带人去联合我,说有许多江湖朋友相助,我以为又同我之前遇到的一望,心下忐忑,现如今才发现,人与人是不尽相同的,先备下酒菜,为大家接风洗尘,也为韦某的龌龊心思致歉。” 一时不好就走,白芊芊把万非白拉到一处,说了绿穷巷老人一事,现在要通知无极一声,让他速速离去。 白芊芊笑道:“那么多的好友齐聚,你就暂时留在这,我与南栎城主一同回就是了,还有小唐也同我一起来了,因为我子路乘着凤凰,速度很快,而他御剑飞行终是慢了一步,不过想必已经快到了,刚好让他护送无极先回去”。 万非白点头,万般不舍的拉了拉白芊芊的手,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 二人在账外说着话,南栎已经走了出来,看见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白芊芊见了,连忙把万非白推回营帐,我就与南栎妹妹一同前往,你大可放心就是。 南栎被白芊芊挽住,只觉一股清香的香气传来,她看着白芊芊优美的身躯,动人的美貌,心底那股酸意渐渐淡去,“多么美好的女子啊!样貌出挑,品性端正,修为境界一等,聪慧果断”。 这样的她没有人会不爱,没有人会不喜欢。 所以她本来被白芊芊拉住还很别扭,现在已经觉得和这样的美女走在一起,感到非常荣幸。 不知不觉二人就已经到了浩瀚城,一入城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城门口张忘,看见白芊芊,无极与灵儿惊喜不已,一个口中称芊芊姐姐,一个喊着师娘。 白芊芊一手拉住一个,仔细看了二人一眼,发现两人长高不少。 四人一同回到城主府,南栎还有要事自己先去了,白芊芊看着无极欲言又止。 无极与灵儿都是聪明孩子,觉察到白芊芊的不同来,无极问道,可是宫中发生什么事了?白芊芊摇头道:“不是宫中,是绿穷巷的爷爷,怕是活不长了,他很想见你,你得速回。” 无极一听就要哭,被白芊芊训斥道:“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当务之急是你要赶快回去,我们等一下,小唐哥哥就快到了,就让他带你们回去。” 我能不等他吗?我现在一刻都等不了了,爷爷对我那样好,我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千里奔赴沙漠 人生就要一场旅行,相遇过的人也有分道扬镳的一日,虽然岁月慢慢流淌,可是有人要先走,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无极焦急,他与绿穷巷的老人结下了一份情缘,这份情缘并没有因为没有血缘关系而变淡,相反还越发的深厚,就好比现在,无极已经急的哭了起来。 自从无极听从芊芊姐姐说要等唐家哥哥不能立刻出发后,他就陷入了沉默,这让灵儿很有些不习惯,她拿出万般的耐心来哄,无极也是默不作声,看在白芊芊的眼中一阵阵的心疼。 最终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凤凰鸟亲自送无极回去,这绝对是个胆大的决定,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让李宸轩随行,无极听了,顿时高兴起来,白芊芊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得好好与我凤凰说说,如果她愿意,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她不愿意,你们还是等唐家哥哥。 火红色的凤凰见到主人过来,讨喜的嘶鸣,白芊芊抚了扶她的翅膀,示意无极上前去帮她梳毛发,没想到无极还没有靠近,凤凰鸟立刻转身,昂着头大叫,抵触之意明显。 白芊芊耐心的说道:“你这暴脾气可不像一只凤凰,虽然咱们高傲,但是你全做帮忙,他是我的好弟弟,像你和我的关系一样,都是亲人,你答应帮我把他送到绿宫可好。 没想到凤凰再次斜了一下白芊芊,好像很不满的样子。 无极见这凤凰高傲的很,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芊芊姐姐还要在这里许久,平日也不能带上你,你在这里连个小伙伴都没有,你回绿宫多好,那里你的小伙伴那么多,大白虎,黄狮子,都很喜欢你的,见凤凰不高兴,小无脑筋一转说道:“还有非白哥哥的上古神龙,你不在他也会想你的,你们不是最喜欢玩在一起了吗?” 不如我带你一起回绿宫,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把真龙带过来,真龙都载我呢,我们俩是好朋友。 一些孩子气的话让白芊芊感到头疼,觉得无极小瞧了自己凤凰的智商,谁知凤凰听了却很欢快,不停的绕圈圈,白芊芊欣喜问道,你是愿意了? 没想到凤凰竟然像人一样的点了点头,白芊芊当下让无极上去坐到她身上,没想到凤凰非常的配合,白芊芊连忙拦住,还要加一人,就你们一人一鸟我不放心,可是任凭白芊芊与无极怎么说,凤凰都是不乐意,一副嫌弃李宸轩的样子。 这让李宸轩好生郁闷,心里想,我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呢? 无极又央求白芊芊,说自己可以,白芊芊想了一下凤凰的战斗力与无极的修为,银牙一咬,就这样定了,事不宜迟,这就回去,说完对着凤凰轻拍了一下,火凤得到主人指令,一飞冲天,带着无极很快遨游于九天之上,不一会就人影不见。 南栎已经主事过了,携白芊芊一同走,看着白芊芊忧心不已的样子,说道:“放心,无极很机灵的,本身自己就是天资卓绝,人又聪明,不会出现差错的。” 说完她又噗嗤一笑,为何长得好看的女子就是皱皱眉头都那么美呢?难怪你家万兄对你死心塌地。 不过话说回来,你连他的弟子都这样操心,可见你对他也是情根深种。 白芊芊莞尔一笑,两人相处都是相互的,做到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这样才会心意相通,不能总让一个人付出,这样时间久了会很累很累的。 南栎从来没有人与她说过这些话,她母亲走的早,父亲很忙,她整日里与纳兰几个男孩子玩,所以作风处处都似男人。 现在她与纳兰已经挑明,纳兰对她关心真可谓无微不至,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回报他什么,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听白芊芊一说,才知情人间竟然可以这样相处。 白芊芊刚来,还没有机会知道南栎的事情,所以她其实本是无心所说,没想到却在南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到了营地,众人已经在吃晚食,邀了二人来吃,众人借此机会还能叙叙旧,倒也安然的很,韦元成说道:“虽然白日厮杀了一场,未分胜负,但是难免妖人会夜半偷袭,所以还是要加强巡逻,成恳请各位高人施以援手,每两人组成一队,交换巡逻可好?” 这一提议,就是韦守将不说,这些人也是这样想的,纷纷要求守夜,韦元成顿时湿了眼眶,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还是常圣人做了吩咐,上半夜万非白与白芊芊一组,云书尘与九天玄女一组。下半夜南栎与纳兰一组,落雪与长生一组。 明日嘛!如果妖人还不出战,就由我与杨兄弟一组,然后常圣人想到南栎请来的几个江湖门派畏首畏尾的样子,有些犯难。 正在这时,一人在黑夜中御剑而来,正当兵士想要拦之时,万非白眼尖,已经看到了那人的大胡子,他连忙喊到,是唐师弟来了,自从上次玄镜老人收了唐盛平为弟子,虽然还比他大两岁,但是老人竟然这次没按年龄排辈,让他做了师兄。 其中知道唐盛平之能的人见了大喜,得了唐盛平,犹如多得几十人,真是如虎添翼。 韦元成与南栎等不知其顾,纷纷打听,知道他的异能后,尽皆大喜,如获至宝。 常之春开怀笑道:“现在有了唐兄弟,何愁众妖作乱呢?知道了真相,韦元成已经乐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没想到,安排的井然有序,那妖一直没有动静,众人猜测,那些妖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现在怕是想什么阴谋。 七天之内如果他们不找我们,我们就去捣他老巢,韦元成豪气干云的说道。 一连过去三日,那雪山之上的妖一点动静也没有,就仿佛一夜消失了一般,这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韦元成请大家一起商议。 白芊芊道:“一是看我们人多势大,二是有可能他们有高人指点,知道一些兵法,想趁我们倦怠防控不言时再趁虚而入。” 还有可能,这雪山下山之路并不止一条,我们要派兵分兵把守,一旦不主攻浩瀚城,很有可能先去其他地方,而离山下最近的就是风水镇与秀水镇,这两处要重点防护。 白芊芊所读杂书甚多,就是兵法也知道不少,她又聪慧异常,说出的话有理有据,众人信服。 韦元成果然分拨出两列士兵,而中间这组由韦元成与常之春坐镇,加上南栎的私家兵,倒也声势不减。 而两队首领由常之春拍版,杨概经验丰富,可由杨概统领一队,万非白,白芊芊辅助。 另一队由云书尘负责,九天玄女,南栎,纳兰一组。 主营请了剑仙与剑圣兄弟二人留下,因为唐盛平有阴人相助,由他自由行走,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这样的分配很规矩也很合理,因为杨概等人都过秀水镇,自己女婿就是那里的人,所以就由他那一组前去,正说着老道呢,没想到老道竟然就来了。 一开口就是请求参战,他的理由很充分,“这里是他的家乡,他要为家乡贡献一份力量,如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也在所不惜,何况对付小妖他很有办法。 老道总是能找到合理的理由,不管发生何事好像只要他愿意,就没有做不成的,好像他身上有一种“天经地义”的气质让人拒绝不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因为老道以前多不靠谱万非白是知道的,虽然老道经常夸大性的表述,让人第一眼觉得假,说着说着就好像真事一般。让人觉得他不是在吹牛,好像真是很有本事一般。 老道看着万非白似乎要反驳,继续说道,何况我对秀水镇非常熟悉,那条路,哪个街道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哪里有隐藏的地方我都非常熟悉,让我去帮帮你们就是。 老道信誓旦旦说道:“此刻请大家信我。” 又转身看向万非白,你有什么好说的? 万非白笑道:“如果我不信你,信谁?”这个问题不用多问,因为我知道东方兄越来越好了。 秀水镇同之前没什么变化,一如往昔,宁静而祥和,杨概让士兵严格保守后,与老道一同回了老道的老家,因为他说过,家里珍藏了一些符纸,都是用来收伏大妖的,自然要取回来。 老道的家随然破旧,却是地段还不错,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这个祖宅看着风雨飘摇,上次与他回来祭祖,他吓的差点没敢住,硬是逼着老道去修葺一下,老道不愿意出钱,他给出。 老道一听,眼睛直放光,有岳丈给出钱,不花白不花,谁知正当他兴匆匆的要去寻找木匠,杨概就被万非白的一封信给弄走了。 银子也忘了给,老道现在随然日子过的还不赖,可是让他拿出来一笔钱出来修葺房屋,他算了一下要用的银子,想想最终还是放弃。 第一百六十五章 灼灼其华 秀水城其实与风水城一样,连个城墙都没有,这无疑会增加守备的难度。 所以杨概与师兄妹二人商议后加重巡逻力度,就是他三人也是轮着休息。 到了夜半时分,万非白在守了上半夜之后丝毫没有睡意,执意要替芊芊守下半夜,面对执拗的关怀,白芊芊欣然接受。 夜,出奇的安静,月光挥洒这南方小城让小城镀上了一层祥和之光。 万非白还记得上次在这边遇到老道的情景,那时他的修为还不似现在这样,他那时是为了寻找玄镜老人,天南海北的找,才在一家只有爷孙儿俩的院子中得到消息,只不过那爷儿俩现在却没有时间探望。 期间又经历了种种,杀独角大王,与离宫破街一战,开始扬名,后又入天庭,就连御帝与王母,天上人间这最尊贵的王都已经见过,后来入得昆仑,结交云书尘等好友,又去南海与东海,杀伐也有,清闲日子也有,真如过往云烟,想到过去,就连万非白自己,都有些觉得自己人生跌宕。 夜更黑了,整个秀水镇除了巡逻兵的脚步走动之声,就剩街头百姓家中鸡犬偶叫几声,在在种情形下,万非白觉得突然不那么寻常,身上的气玄已经不知不觉的调动起来,正要起身查看,就见一个人影一闪,正要说话,就听嘘的一声,那人连忙阻拦。 万非白定睛一看,眼神疑惑间突然清晰起来,他问道:“你是几年前那占了这边一家大户人家的妖,来人间享受感受一下人间生活的那个?” 万非白虽然记性很好,却也只记得发生的那一幕,至于叫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是他知道这妖是个好妖,果不其然,那夔牛妖已经说话了,万公子别来无恙否? 万非白点头,正欲说话,那妖就已经再次开口,这次人妖大战,我也参与其中,但是请君相信,我等绝非真心,只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而已,如果我等不参加,这人世间根本无我等容身之处,曾经你说过;“妖也分好坏,我很感动,现在有一事要让万公子知晓,就是我族妖王请了好几能人异士,其中就有“地下魂,”此妖无比强大,最主要善于土遁,能够让人出其不意,我妖王现在布置兵力虚虚实实,就是我等小妖根本不知道他的排兵布阵,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地下魂已经被妖王妖后派往这里,可能今夜就会来到,请君小心,我出来也是偷偷而来,不敢多耽搁,这就去,万公子等人小心。“ 说完人已经不见。 杨概与白芊芊已经醒过来,三人商议,杨概说道;“这也许是敌人迷惑之法也未可知,妖能够同你讲,又有几分真心”? 白芊芊看了看万非白,觉得他似乎不赞同师兄所言,知道他非常重情义,说道:“不管真假,那要来通风报信,无则更好,有则防之,现在不用讨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布防起来才是真的。” 白芊芊说完,杨概与万非白同时点头,觉得这样处理绝对是最正确的。 但是又有一个问题来了,就是那地下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出现,如果他突然间从居民家中出现,再怎么强大也不能顾忌到整个小镇的每户人家啊!。 也许我有办法,一道声音传来,由远而进,听着声音正是唐胜平。 几人大喜,朝着声音来源望去,果然见一个大胡子满脸黑炭似的缓缓走来,那脸与夜色融合到一起,显得更加的脸黑。 万非白已经走了几步,他没有叫他师弟,而是依然称呼唐兄,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唐胜平,他听万非白如此问,不高兴的说道,常圣人让我自由行走,我就四处巡查,想着与你等许久不见,这第一时间自然是来看你们了,毕竟亲疏有别,我不看你们实在说不过去,何况我还有许多话要说呢! 一一如既往的单纯,只是眉宇间比之前看着更加成熟,因为成熟到是显的不那么杀了,看起来还有几分睿智,不过听他一席话,就知道,人还是那个人,原汁原味,如假包换。 万非白笑道:”先别互诉衷肠了,说来听听,对付地下魂怎么来判断他会在哪里出现?“ 这个嘛!大胡子竟然卖起了关子,看着众人着急的脸色,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用我的阴物了,只要阴物出来,我已经与他等进行精神交流,他们的意识同人类不一样,能很快感知到,所以还有什么麻烦不能解决的呢? 唐胜平说话本来就很好笑,加之说话又一本正经,不熟悉的人看到总会觉得他本人高深莫测,有一种天下无敌的假象,虽然他也确实厉害。 “我的师弟啊!都什么时辰了,别说别的了,赶紧请出阴神来吧,让他赶紧感知一下那妖究竟在哪里?再不行动可能就要迟了。” 万非白与白芊芊听了连连点头,殷切的望着他。 唐胜平接收到几人殷切目光,淡定从容的闭上了眼,不一会就见天幕更黑了,隐隐的还有烟雾缭绕,恍惚间就见一人从烟雾中缓缓走出,走到唐胜平身前拜见主君。 几人看了一眼那阴物,身着正常人的衣物,一身儒士服,样貌做文人打扮,手持一柄山水扇,看着与普通人一样,一点阴气都没有感受到。 某启臣民拜见各位。 启臣民?几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究竟是谁?白芊芊灵机一动,开口问道:“您可时九百年前的那位名动天下的陆地剑仙? 启臣民点点头,剑仙不敢,只是会耍一些剑法而已,他谦虚而平静,好像白芊芊说的与他无关。 白芊芊却激动的对几人说道,启前辈还是师父前面那一辈的,与师祖同辈,曾经在书中都有记载,当时的落风岛东海剑宗之主正是这位前辈的师弟,别看现在剑仙与剑圣剑术很高,但是书中所云,剑宗最鼎盛时期其实是第一辈人,只不过那时还没有声名显赫,所以都以为剑宗到了如今才是鼎盛,只因出了剑仙落雪与剑圣顾长生。 但是要真是论起来,这位启前辈还要更胜他们一筹。 杨概与万非白听了,立刻行礼,那启老剑宗反而退后一步,他说道:“离我远一点,万公子身上阳刚之气太浓,离的太近会让我回到阴阶中去。 万非白知道唐胜平的阴物会惧怕自己,连连后退。 那阴物继续说道,各位高看我了,我那宗门之后各个是好样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许战场上我还会见到,现在我等先不要说话了,因为我似乎已经神识已经有了波动,那地下魂似乎已经来了。 没有人在说话,都静静的看着启前辈,就见他不慌不忙,用手一挥,就见一丝黑光由远而近,他说道,地下魂已经在小镇一里外了,看来的方向似乎是这小镇的中心,好像心内想要落在在一处叫做东方启的宅子。 什么?几人大呼出声,东方起,那不是老道,还好老道在军营中,不过都叫启之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得到鼓励,唐盛平已经派了他前去,这次这个黑袍壮汉阴物直奔着正雄旁边的那个老剑修而去,老剑修手中武士刀在手,腾空而起,在黑衣大袍阴物到来之际手脚并用,朝着阴物踢了过去,那阴物根本不怕踢,反而露出瘆人的笑容,伸手一抓,就把老者脚捉了个正着,就要生生给掰断之时, 老者手中的武士刀已经朝着阴者头颅砍去,那头颅顿时四分五裂,掉到地上一点生息都无,只有一具无头尸身依然飘着,可是那捉着老者的脚的手却松开了,然后又烟消云散。 万非白叹了口气,还是不行,能不能召唤更厉害的,他突然觉得把指望放在唐盛平身上实在是愚蠢的决定,对于蜀地传言有了莫大的怀疑。 那些个剑修已经不在给他们机会了,十人分成三组,已经朝着他们三人分别攻击过来。 他一步踏出,瞬间来到万非白面前,一拳砸出,声声带响,在这无边黑暗中响起如雷风声。 大纛之下,出现轰然一声巨响。 唐盛平没来由冒出一句,“好人和坏人是不是都看不出来?不过有的我就能看出,比如你,比如万非白,都是好人,可是为什么这世界上就不能公平一点,好人长命百岁,让坏人绳之以法?我娘是好人,死了,我后母是坏人,对我非打即骂,可是我爹却很听她的话,她甚至想下毒毒死我,我父亲知道了都原谅了她。 如果这样,我觉得还是不要当好人了,做个坏人还更逍遥自在些。 杨概没有想到这个巴蜀汉子外表之下也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正要想着怎么回答,就有下人来请他二人,说是东海剑仙落雪到了。 杨概二人大喜过望,酒也不喝了,二人你争我抢的跑到了前面,南海圭正与落雪说着话,见到二人就这样的进来,眉心一皱老大不痛快的说道:“看来万兄弟真是结交了许多朋友,这些朋友能够这样对他,让老夫我羡慕的很呢!” 杨概等人早就知道这南海圭性格有些古怪,在这些时候说这样的话是本性使然,都没有往心里去,告辞后三人一同去了后边的院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两世剑仙 众人没有想到那“地下魂”竟然会首选老道的祖宅,不过众人一推想就感觉不对,因为如果道理说的通,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老道屋子闲置,适合妖魔出现,但是老道好歹也算半个道家弟子,虽然不十分成气,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两把刷子。 而且老道本来就善于斩妖除魔,本应该妖魔绕着走,可为何那妖竟然首选在他祖宅出现?这不得不令人费解。 似乎知道众人的想法,启剑仙不疾不徐的解释道:“人都不走寻常路,何况妖乎?”而且道家之处虽然让妖有敬畏,但是也会妖气比较重,也许他就想不走寻常路,想要查个究竟,然后想为妖徒报仇呢? 几句话说完,众人已经知道其意,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有可能“我强大,所以我不怕”的那种心思在里面。 “快到了”!随着启剑仙的一声低吟,众人马上进入了状态,轻轻的纵跃,人已经到了老道的宅门外。 到了以后白芊芊手一挥,已经设了一层结界把三人围在其中。 唐盛平与启臣民站在很远一处,静静的望着这边。 就见土地微微震动,在老道的破旧院子中一个人头先冒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的身子就开始冒出来,就像在自家床上刚睡醒,从床上刚爬起来,没有任何阻隔,好像他愿意来就来,愿意走就走一样。 那妖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后,众人才看清,原来所谓的地下魂,只不过是一个鼠精,没有人说是,但是几人猜想他一定是。 因为老鼠会打洞。 令一方面,这妖长的跟老鼠几乎一摸一样,除了那张脸是人脸以外,那几撇小胡子简直不能再像了,此刻他正偷偷摸摸的进了老道屋中,不一会又来到了院中,见院中一处偏僻的地方,似乎有个地窖,顿时兴奋起来,高兴的下到了地窖,不一会就见他从地窖中似乎翻找出一物,然后高兴的一跃,跳了出来。 没有月亮,外面黑乎乎的,但是他们却看到了,那妖捧着的东西竟然是腐烂了的一块肉,杨概突然想到,那块肉还是前些日子与老道一起带着小明月回来祭祖时自己买的,后来因为收到万非白的信十万火急去了风水城给忘了扔掉,而老道之前回来竟然没有顺手取出,真是信了他的邪,现在那鼠精捧着的那块腐肉竟然对着天上的一点月光余晖看个不停,正当众人惊异的时候,那妖竟然一口吞了进去。 众人恶心的想吐,他却美滋滋的拍了拍肚皮,然后似乎想起要办的正事来,就见他转身,然后走向院墙边的草垛下,从怀中摸出一物来,细看却是火折子。 几人一看,不好,这是要放火烧屋,不容多想,万非白一剑斩下。 在老道祖宅内猛然出现一到巨大的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鼠精斩去。 那鼠精甚是机灵,见到白光立刻就要往地下遁去,谁知还没接触到地下,他一个翻身就朝旁边掠了过去,因为地上剑气太强,在他感知到那股剑气后他就已经快速的逃离,可是当他想要跳到别处落脚时他发现已经无落脚之处,就那样玄在半空中,贼眉鼠眼的看来看去,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是谁?敢惹你祖爷爷?快快出来领死,我---- 他话还没说完,脸已经被打了一巴掌,打的他站立不稳,就要朝下栽倒下去,要搁往常,他巴不得接触泥土,因为一入泥土对他而言就好比鱼儿入了水,可是他今日却不敢,因为他已经确定来人已经知道他的优势在哪,地面剑气一道道的,下去就是送死。 所以他强行稳住心神,终于在空中稳住,这次也不敢说大话了,而是改为哀求,“求求大神,爷爷奶奶,你们把下面剑气卸下,咱们万事好商量。” “孙子,像话,你这样请爷爷,爷爷我不就出来了吗?” 杨概话一出口有些后悔,他发现自从与老道生活了一段时间,好的全没学到,这油腔滑调到受了他的影响了,他与万非白白芊芊无奈的走出来,把满腔怒火全部撒到鼠精的头上。 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是否有帮手?妖王下一步的动作你可知道? 鼠精此刻在空中已经支撑不住,他哀求道,先把剑气撤下,要不然我如何告诉你,白芊芊笑眯眯笑道,好说好说,竟然真的把那道剑气收了回来。 地鼠精松了一口气,人一跃就到了地面上,同时心里暗暗窃喜,就要往地面钻去,奈何他钻来钻去,可是就是入不到地面中,急的他抓耳挠腮,好生生气,把白芊芊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鼠精,我这结界不是你能撞破的,不如你老实一点,兴许我还能放你一马。 鼠精见是一个小姑娘,觉得她言行夸大,而且见她似乎是这里面最弱的一个,就朝着她扑了过来,所谓的“欺软怕硬”在他这发挥的淋漓尽致。 鼠精也是有点本事的,他从怀中抽出一个似漏斗又不是漏斗的家伙来,然后那漏斗就好像又漏不完的东西出来,全部朝着白芊芊砸去。 万非白正欲出手,被白芊芊拦了下来,然后她不退反进,白衣飘飘,大步向前,她手中长剑在手,看见漏斗里之物,把长剑横于胸前,浑身气玄暴涨,那物硬生生的被她身上的气玄与剑气击落在地,白芊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些苞谷。 此刻她又好气又好笑,手中剑迅速一挥,袖子中软鞭就已经挥出,在空中响了一声后,朝着鼠精卷去。 她没有用剑,毕竟刀剑无情,用鞭就好控制多了,她不想一剑或者一鞭毙命,毕竟还想要从他口中知道一些什么东西,而于生死之间的把控,绝对是对高手最大的考验,也绝不是一句空话,白芊芊年纪轻轻,经历过许多大战,更是用的得心应手。 那条软鞭就好像一条金线,很快卷上了鼠精的胳膊,而鼠精那套灰不溜秋的外袍已经瞬间被划破,顿时被分割成一片片,被风吹落于地上,鼠精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力道,浑身暗自用劲,谁知他的那些内力,对上白芊芊的鞭子时竟然一动不动,就好像被驯服的蛟龙,脆弱不堪。 鼠精见状,暗暗着急,自己的衣衫虽然被割破,可是身体却完好无损,鼠精贼眉鼠眼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后,终于变得安静下来,看着几人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不过我现在已经折腾了快一夜,嗓子都已经冒烟了,不如给我倒点水准备点吃食我就慢慢道来如何?” 典型的拖延时间。 好,你要吃肉,那就给你肉吃,你要喝水哪能够,至少喝点好的才成。 鼠精看向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个儒雅老者,看似非常慈祥,虽然身上传来的寒气让鼠精抖了三抖,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求生本能,他连忙附和,这位老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本人就是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也不用吃些什么好的,只要一顿热乎饭有点肉就行了。 对了,还没请教这位老先生大名? 我?启剑仙微微一笑,启臣民你可知道?见鼠精一脸茫然,他继续说道,不怪你不知晓,因为我已经死了四百多年了。那时你还没成精呢! 说话间,启剑仙手中的剑微微摇晃,还没等众人看明白,那鼠精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块血淋淋的肉在剑仙剑上,他对着鼠精说道,你要的热乎乎的饭菜已好,还有血汤给你喝,不如现在就尝试一下? 鼠精一瞬间脸色就暗淡几分,整个人呈现灰败之色,整个人心生绝望。 启剑仙看了几人一眼,把那鼠肉抛到地上,然后用一块绢布把剑擦干净后,缓缓收入剑鞘。 他先对着地上的鼠精说道“别以为你用这缓兵之计,别人就看不穿,该怎样就怎样,他们是人,可以给你机会,可我是鬼,一点也不想讲道理。” 几人听了启前辈的话后,都暗自叫好,这鼠精还知道拖延时间,可见一会儿定有什么大事发生,杀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如果能从他口中知道,提前有个准备,那再好不过了。 鼠精畏惧的看了一眼正在抚摸剑鞘的启剑仙,心里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终点点头, 等下会有妖族请来的高手,妖月与异界蓝灼,先让我放火烧城,引起混乱,然后妖兵会趁机而入,而妖月与蓝灼,会布下天罗地网,蓝灼的天机网,据说没有人会从中逃出。 鼠精已经冷笑不已,说话之中带着快意,所以就算我说了,你们可以免受火灾之乱,但是天机网你们谁都逃不过。 天机网?蓝灼? 四人都满头雾水,纷纷看向启剑仙老人。 老人摇摇头道:“我前生都是在这片大陆生活的,对于异界,知道的甚少,但是蓝灼我确是听过的。” 蓝灼,是异界之魔头之女。 第一百六十七章 魔女蓝灼儿 异界,本就是个神秘之所在。 而魔女蓝灼,更是神秘到从来没有人见过,但是她的名声,却在这片陆地传的很富有传奇色彩。 异界原魔王蓝飞鸾与妻宇文嫣,平生只得一爱女,就是蓝灼,据说这蓝灼三岁便能写字,五岁就能作诗,修习之道更是天赋异禀,资质极佳,深受父母与家人的疼爱。 可是随着岁月渐长,蓝飞鸾开始焦虑起来,蓝灼毕竟是女孩,这诺大的魔族没有兄弟姐妹支撑很难走的长远,而女子终究是女子,蓝飞鸾想要儿子的心日益浓厚。 可是宇文嫣的肚皮始终没有再一次的大起来,蓝飞鸾失望之余,开始在别的女人身上尝试,这样一尝试,还真的被他尝试出来了,一个女子怀了他的孩子,他在等待的十月中,也忐忑了十月,最终随着一个男娃的降生打破了他的忐忑,让他重获阳光,也重获新生。 从此以后他再未踏过蓝灼她娘的寝居一步,就是对蓝灼也变得淡漠起来,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以及与那女子所生的儿子。 母亲变得孤独而寂寞,蓝灼变得脆弱而冷漠。 到了男娃五岁时候,蓝灼已经十二岁,十二岁的她修为已经达到了魔界中的魔塔境界,除了比她高上一级的魔幻境她的父亲以及魔界术士几人,她足以傲视整个魔界。 所以当她足够强大之时,那些支持魔王另立王后的那些个魔,全被她雷霆手段一一杀死,因为这,她的父王严厉的批评她,鞭打她,甚至把她关在特质铁笼子里。 她不哭不闹,只是狠狠的盯着她父亲,看得蓝飞鸾心惊不已,有一霎那他真想把这个女儿给杀掉,要不是旁边的术士舟在一旁阻拦,她确定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恨!恨自己的父亲,恨那些个认为男女尊卑有别的人”。 她最终还是被自己的母亲给救出去了,她母亲没有说如何救出的,但是她第二日就从母亲身边的丫鬟身上套出了话。 “她的母亲宇文嫣,为那个女人做牛做马了三天,每日那女人踩着母亲的背上床,她的夜壶由母亲倒和刷,稍有不如意,就会挨打挨骂。” 丫鬟语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求着她,夫人虽然可怜,可小姐你最少出来了,以后你不要再惹二夫人了,否则以后有的罪受。 蓝灼冷笑连连,心里想到:“难道忍气吞声那个女人就会放过我们母女俩?” 不可能的,那女人用了多少手段,下毒,暗杀,甚至找了个男人到她母亲床上,要不是她发现的及时,以他父亲的性格就算当初夫妻二人感情最好时都不会放过母亲,何况如今这样劳燕分飞? 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欺负自己可以,欺负到自己母亲身上,蓝灼儿决不妥协。 所以当第二日蓝飞鸾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女人死在床上,面色狰狞的时候,狂天一怒,跑出去问是谁干的时候,蓝灼已经等在了院子中。 蓝飞鸾指着她的鼻子问,是你这个贱人干的? 蓝灼镇定的把她父亲指着的她鼻子的手挥下,平静的告诉她父亲:“没错,就是我干的,你要说我贱,那么你就在贬低你自己,我不仅要杀那些个奸人,杀了那个女人,就是敢对我,对我母亲不敬的人我都要杀。”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耐我何?” 蓝飞鸾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而同样,蓝灼的眼中,这个父亲,就好像从来没有过。 很快,蓝飞鸾就反应过来,他第一时间就冲向了站在蓝灼儿身后的宇文嫣,几巴掌下去,宇文嫣已经满脸是血。 而蓝飞鸾满面阴狠,似乎还不解气,抽出手中的刀,一刀就捅了出去,蓝灼大叫,母亲还手。 可她母亲摇了摇头,笑看着自己,说道:“灼儿,安分点吧!女人,总是要听男人的话,他要我死,我死就是,说完,不仅不躲,反而朝着那把刀迎去。” 蓝飞鸾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面前,无动于衷,看着染着血的刀冷血的蹲下去,把刀往宇文嫣身上的衣裳擦去。 只不过,在他还没有转过身的时候,蓝灼的赤焰刀已经穿过他的身上,正好在心窝十分处。 蓝飞鸾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蓝灼儿。 “不要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你可以杀妻杀子,为何我就不能杀你?你杀了我母亲,我就要杀你。” 近几年来,你见我母亲非打即骂,见我时冷漠无情,只有你那宝贝儿子是龙是宝,我就是无人要的小草吗?你,绝对该死。 蓝灼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惊动了整个宫中之人。 魔界都说蓝灼儿疯了,说她杀了她的父母,还杀了二娘,就连自己的弟弟都下得去手。 蓝灼儿面对别人说辞,从不辩解,反正她也确实杀了父亲与那个女人,至于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谁又知道如何呢? 总之,魔界的人谈起蓝灼儿,闻风色变,她成了无情无义的魔界代表,蓝风鸾已死,魔界的人口风一致的推选她为新魔王。 蓝灼儿冷笑不已,“墙倒众人推”。现在,自己那个失踪的弟弟没有人问一声,相反,也不管她是不是女子了!即使她只有十二岁。 这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强大,就会天下臣服。” 一晃六年而过,期间蓝灼儿再次破镜,已经突破魔幻境,甚至已经快要赶超这么多年对她关爱许多的术士舟了。 魔族的人都恭敬的称她新魔王,可在蓝灼儿看来,他们只是因为畏惧她,而不是真心的。 她要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让这些人知道,其实他们都错了,女子没有不如男,她要他们心服口服。 刚好,人间上妖族来人,请求魔族出战,到时与魔族平分天下。 蓝灼儿顾术士舟等人的反对,欣然同意,因为,她想赢。 临行前,她去了灼灼谷,这还是她小时候发现的地方,父亲帮她取名为“灼灼谷”。 谷内繁花似锦,到处绿树掩映,在一处温泉旁边的一排木屋外,她缓缓的停下。 一个妇人刚好从屋内走出,看到蓝灼儿,高兴惊呼,小姐你来了? 正是曾经母亲身边的丫鬟语儿,现如今已经二十有四了。 蓝灼儿嘴角动了一下,想笑终究没有笑出来,她问语儿,你可真的决定不出谷了?你年纪不小了,在耽搁下去真的找不到好人家了? 语儿依然说不~ 蓝灼无奈的摇摇头,从身后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全是一些吃穿用度,交给语儿,告诉她,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在她不在的日子,这边全部交给术士舟。 说完掉头就走。 语儿跟着紧跑几步,最终停下了脚步。 她怔怔的看着小姐走出谷内,满脸泪水。 身后一个清脆声音响起,我姐姐她这就走了? 语儿没有回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你要记住,小姐她是好人,只是这么多年她很苦很苦,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记住这点就够了。”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她杀了我的父亲与母亲? 语儿满身戾气回头,看着远处已经可以够到她肩膀的少年,眼睛狠狠盯着!然后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虽然只有十一岁却肌肤褶皱,满脸黑炭是的少年再次说道:“你那母亲,她本就该死,她多次暗杀大夫人与小姐,是多次,甚至还要你参与其中,你不应该不知道,小姐机灵每次都被她察觉,才化险为夷,可是她并没有杀你们,要不是你母亲把她逼到绝路,她也不至于迈出这一步,你那个父亲,呵呵,那是一个正常人的父亲吗?” 少年被她眼中的怒火吓的后退几步,不敢言语。 语儿继续说道:“为了生儿子,他不知道在哪里求来的妖法,每日都要小姐割腕放血,他喝下,一连喝了三个月才有了你,也是上天报应,生出来你这样不人不鬼的东西来。” 你不是说你从来没见过除了父亲母亲大夫人与小姐之外的人吗?那我告诉你,不是因为他们宠爱你,是因为你见不得人,你出现只会让别人觉得你是个妖孽,就是在魔族也不会容下你。 可是小姐心善谁又能知道,她那冷酷的外表下对你已经仁至义尽,要不然她为何把你藏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温泉啊!再加上小姐千方百计的寻来的药水,你觉得你脸上的疤能好的这样快?你的声音本来如老翁,现在不也恢复成少年之声? 你现在都还在问为何杀了你母亲?我现在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语儿说完,拉着蓝灼儿给的大袋子一步步的挪到了屋中,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少年蓝宋呆呆的看着那个语儿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谷口方向,陷入了沉思。 他以前觉得自己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姐姐似乎不像母亲说的那样不堪,相反还更加俏丽动人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烽火边关 混江湖久了,谁都知道一些江湖事,可异界大陆,还是知之甚少。 当听到异界蓝灼儿时,除了杨概表示只知道一点以外,就算白芊芊博学多闻,她都不清楚这个蓝灼儿到底是谁? 所以,当他们听到“蓝灼儿”这个名字后,并没掀起多大的波澜,听启剑仙说过后,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不觉得心中警铃大响,虽然暂时不能感受到那股危机,但是这天机网一听就非常厉害。 见到众人心事重重,鼠精地下魂已经怪笑起来,你们根本不是蓝灼儿与妖月的对手,我们妖族拿下你们人间是迟早的事,不如你们把我放了,归顺于我族,由我在我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做个内应或者急先锋,岂不是…… 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完,杨概手起刀落,已经把鼠精的人头斩下,众人一点惋惜都没有,对于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但却存在特殊异能的妖实在太过危险,早些解决早安心,所以众人差点拍手称快。 解决了鼠精,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防治火攻,杨概已经把韦守将分拨的兵派于四处,又储备了许多的水,就等兵来攻伐,做完了这许多,杨概与唐盛平还有启剑仙一组,万白二人一组,在小镇边上来回巡逻。 果然鼠精并没有说错,很快一群大大小小的妖就偷偷摸摸的来了,各个手上拿着未燃的火把,朝着秀水镇摸了过来。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杨概还是决定先出击,不给他们点火的机会,所以当他大手一挥,那些个士兵就从各处的阴暗角落里冲出来,给那些个妖来了个措手不及,妖起初时还很慌乱,可是修成一个小妖也要三年五载,所以他们的战斗力一点也不弱,幸好韦守将驻守边关多年,所带的士兵都是百里挑一,才能与之一战,而其中的一个妖兵将领更是会诸多法术,杨概与唐盛平只好亲自下场,更加之两世剑仙,场面恢弘,小小的秀水镇都差点被掀翻了天。 万非白与白芊芊知道杨概等人已经与妖兵对上,看着四处逃窜的百姓只好暂时安抚,把他们聚拢到一起,然后他与白芊芊在外围守护。 至于那位神秘的蓝灼儿与妖月也很快就出现。 妖月,本以为他是一名女子,结果现身出来却是一名长须刀客的形象,唯一与妖沾边的是他的眼睛,一双蓝色眼眸,泛着妖冶之光,在这黑夜中显得分外邪魅。 白芊芊对着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姓喊到,“这是邪魅术,大家都不要看他的眼睛。” 有些人在这时候把二人当成了保护神,份外的听话,听之赶紧闭上了眼睛,可也有一些人总是你越这样说越想看,看了几眼就感觉世界都变了个样,眼睛瞬间变的通红,白芊芊见了大呼不妙,早一步闪身到那些人面前,不做停留的一巴掌劈下去砍昏众人,可是也有稍微慢了来不及的,已经对身边的人动起手来,中了邪魅术的人力量奇大,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把身边的人捏断脖子。 万非白不敢挪动,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妖月与他身后的那道影子,白芊芊速度够快,在百姓伤亡四五人后终于把那些中了邪魅术的人制服,也来不及管那几个死去的人,走到万非白身边。 妖月见白芊芊很快识破他的法术,眼里泛着嗜血之光,看着白芊芊就像看一个可以吃到口的猎物。 他紧紧盯着白芊芊说道:“没想到女娃娃很有本事,不光识破了我的法术,在这么短呢时间还可以制服傀儡,而且不受我的邪魅术蛊惑,果然有意思的紧啊!” 白芊芊轻轻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区区一点小法术,我还不看在眼里,”不如你把我那位同伴叫出来,我们二对二那才叫一个公平。 妖月还没做声,那道身影就已经走了出来。 不用说,这一定是蓝灼儿了, 她缓缓走来,到了二人面前方伫立不动,风袖飘飘,发丝飞扬,一身清冷,紫色的眼睛里泛着幽幽光华,长长卷卷的睫毛冷凝寒霜,冰冷孤傲的眼睛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讥讽,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巡视。 她看到万非白时,眼眸里那份嘲讽更加真实,只有看到白芊芊时却露出一抹欣赏,这份欣赏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却没有逃过白芊芊的眼睛。 白芊芊看着她柔声说道:“这位妹妹可是蓝灼儿?” 她的柔声细语并没有引来蓝灼儿的一丝回应,可白芊芊却没有一点生气,而是耐心说道:“你看要打可以,可是这些无辜百姓才最无辜,不如让他们先离开如何?” 蓝灼还没开口,妖月去的已经说话,那怎么行,你们,统统得死, 不,让他们离开。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出,遥远空寂的就像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说话的人是蓝灼。 不知道妖月是给蓝灼儿面子还是有些惧怕她,果然没有做声了,白芊芊让那些百姓不要害怕,各回各家,不要拥挤,不用害怕。 遣散众人后蓝灼儿紧紧盯着白芊芊手臂,然后掉头就走,妖月见同伴走了,不明所以,大声喊道,你为何走? 蓝灼儿边走边说,那个女子手臂受伤了,这样对打不公平,你要想打你留下,如果你们愿意,明日我再来。 白芊芊看着少女离去,心底生起一丝敬意来。 而妖月见自己一人对俩,也没有必胜把握,无奈的跑了出去。 见这样一场战斗这样消弭于无形,万非白也顾不得别的,他很早就发现白芊芊的手臂不对劲,想着等下打起来自己尽量护着她。 他把自己袖子上的布撕掉一块,又帮白芊芊的肩膀推捏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帮她包扎好,白芊芊微笑说道,不碍事,就是被一个百姓不小心打到了。 万非白点点头,打这一下肯定不会轻,不过明日也一定会好,那个蓝灼儿很难对付,也算计的刚刚好。 “她不是个坏人!”白芊芊说道。 万非白不解的看着她。 她能顾虑到百姓,可见她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乱杀无辜之人,她能看到我受伤,本身又细心又很讲道义,她的内心绝对不似她的外表那样冷酷无情。 说实话,虽然她是魔界中人,但是魔族并不代表一定魔性,也许启剑仙说的是对的,她经历了太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定然是受了许多的委屈才能有今日的冷峻。 万非白一向相信白芊芊的直觉,见她这样说了,那一定不会错的,他叹了一口气,先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先去那边看下如何了? 当他们过去的时候,杨概这边已经接近尾声,有强大如杨概,唐盛平,启剑仙高人在,对付一些妖根本不是问题,虽然这边有损伤,但是见到满地的妖尸就知道妖族损伤惨重。 杨概叹了一口气,还是被妖了逃走一半,这些妖还是有些本事的,正说着话,就见另一处火光冲天,正是风水城的方向。 几人商量一下,白芊芊手臂受伤,可暂时在这里坐镇,防止小妖再次来袭,杨概作为这里主帅依然镇守,由万非白与唐盛平启剑仙一路前去支援。 风水镇,这个小镇已经被妖包围,万非白赶过来的时候,就见云书尘众人被逼退守在一边,而妖族中正驱赶着数十百姓正得意的笑着。 看见万非白过来,云书尘等人欣喜中又带着无奈,南栎开口说道:“这些个百姓不听劝告,因为这里没有城墙,他们对这里又实在太了解,趁着不注意偷偷的跑出去就被抓了,惹的我们束手束脚。” 万非白默然,对于这些个百姓不知该做何评论。 哈哈哈,既然束手束脚,为何不弃暗投明,依附我族?现在有悔过之心我等可不杀你等,如何? 不如何,南栎看着对面的树神仙君,你们用这种下贱手段来胁迫百姓,手法非常不高明,现在又学人类的劝降手段,哪一种是属于你们自己的真本事? 树神旁边闪出一人来,听到南栎的话,哈哈大笑,妖又不是人,我们只讲痛快,不讲道理,小姑娘要是想与我讲道理也行,我与女人讲道理的地方只有在床上。 南栎身后的纳兰一听,气往上涌,就要冲出去,被云书尘一把抓住。 说话之人,长须长发,脸上横纹很多,就像纵横交错的树枝,不言而喻,多半又是一个树怪,先前众人只把眼光放在树神仙君身上,现在看此人猥琐不堪,与那树神长得相貌异常相似,想必是兄弟关系。 果不其然,树神已经开口:“哥哥,何必与他等废话,想想你已经突破树界最高境界,功力早就剩我一筹,此刻你对付他们,真易如反掌也!‘’ 树怪看了一眼他的弟弟,得意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我要不让你,树神位置怎么让你坐?” 万非白打量了一下说话的树怪,见他一身绿色大衫,说话洋洋自得,有些看不惯,问道:“敢不敢与我先斗上一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涯水湄,云雨朝歌 本来战场上吵闹不已,被抓的百姓哭着吓着,妖们闹着笑着,听到那个人类的年轻人主动挑战后死寂一片,他们震惊着,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对于年轻人上门受死的勇气感到可嘉,谁不知道树妖王杀妖不眨眼,更以杀人为乐? 以树神树王为圆心的一大圈妖,在片刻错愕之后,开始发起震耳欲聋的声响,树王威武神俊,把那小子捉来烤肉吃。一时间沸沸扬扬,全部看向那个出言挑战的年轻人。 万非白笑了笑,不在乎那些妖们的眼神,而是直直盯着树妖道:“来不来?” 来,为何不来?我看你小子细皮嫩肉,等下正好做个下酒菜。 话说完,人已动,整个人像树一般的压向万非白,而在冲过去的时候,整个人浑身冒出根根藤条,四面八方的缠住万非白。 万非白知道这是老怪的本领,冲天而起,祭出万古来,剑气阵阵,向潮水一般的涌向那些个枝枝蔓蔓,那些枝藤被万非白的剑气所袭,纷纷折断。 树妖一愣,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年轻人竟然如此强悍,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哪派弟子? 万非白有意激怒他,笑嘻嘻的说道:“就凭你,还不配问。” 果然,树妖动怒了,瘦削的脸上爆起青筋,没等万非白说完已经再次扑向了他,而他身上的枝枝蔓蔓薛来越多,卷起满地的尘埃,呛的人睁不开眼。 树妖有了树枝树藤做掩护,在这些藤中穿梭,万非白凝神伫立,看了一眼白芊芊后迅速转头,然后以十倍的速度跃起,万古在空中嗡嗡作响几声后,开始推进剑气,那剑每进一寸,那些藤蔓就往回收缩两寸,看得在场的人心潮起起伏伏。 这时候妖那边却发生了巨大的响动,等再望过去,就见云书尘与九天玄女已经与树神仙君战到一处,而南栎纳兰已经冲去妖群,白芊芊也把百姓从妖中解救出来,退到一处。 树妖见了,戾气更重,见自己的藤蔓只能阻止万非白稍慢一点,对于他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来,然后把那物浇上几滴水,那物就好像一个大陀螺一般,然后慢慢的变大,最后竟然走出无数的小妖。 万非白换了一口气,让体内气玄缓缓流淌,然后手轻轻的伸出去,正在兴奋的万古变得更加兴奋,整个人,整个剑都似乎被一股巨大的气玄包围,然后万古借助这股气玄,剑意暴涨,手起剑落,那些在前的小妖已经被剑气袭击,很快变回原型,成了一根根树枝,而那树枝迅速的变黄变干,竟然枯掉了。 但是就是这样,源源不断的小树妖从那树妖身后涌来,好像一棵大树,随便一瓣树叶都能幻化出一个小妖来。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就是妖多了也看得人眼皮发麻!何况这些树妖能够扯出那些个枝枝蔓蔓,那些个枝蔓一扫能顶过好几个士兵,也是麻烦的很! 正在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一个手里拿着一张大符,因为太大已经把半边脸遮住的人出来,嘴里嚷嚷着:“妖气不死,祸害人间,收!” 就见那道大符迅速变大,然后朝着小树妖的方向飘荡而去,人见了觉得只是轻飘飘的一张纸,可那些树妖见了像见了鬼一样,纷纷往后撤退,可是很快他们就被那符给定住,然后立刻化成枯枝,之后又化成粉末。 来人正是老道东方启,这是他上次在杨概的陪同下特意回祖宅取来的,他想着能用上,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而且还杀伤力如此之足,想着以后还要多制几张这样的符才好。 树神与云书尘与九天玄女打斗在一起,丝毫没有占上风,见一些小妖已经被唐盛平与那阴物杀掉一半,再看他兄弟也是没有占一点点便宜,大呼一声,“撤”! 被启剑仙已经吓破胆的小妖一听连忙四处逃窜,使出毕生精力,修为高一点的逃出生天,差一些的已经被启剑仙一一打回原型,看着一地的死动物死树干,树神两兄弟,捏了一个决,从打斗中闪身而出,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原本刚才还在激烈厮杀的战场,突然静了下来,还让人有些不能一下就适应的了,云书尘指挥兵士把那些受伤的抬到军营里包扎,那些死去的又派人记下来上报给韦元成,然后拖到郊外焚烧掩埋。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有人侥幸的活着,可也有人死去。 万非白觉得这样杀伐残酷而无情,那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只有那些被妖捉后被解救的小镇的居民,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见到老道一张符就收伏了无数妖魔,心内激动之余纷纷跪倒在老道身边,感激涕零,觉得从此以后可高枕无忧了。 老道对于这场场面已经见怪不怪,缕着自己的一撇小胡子让众人起来,告诉他们,妖并不可怕,只要有他在,一切小妖都会打成原型。 老道着一身墨绿道袍,宽大而飘逸,到真有几分上仙的风采。 人只要有了寄托,有了仰仗,心里的不安就会慢慢消失,听到老道说的话果然不再激动与害怕,起身告辞后竟然都各回各家,就好像这场战事其实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可以呀!道兄,只是你没在秀水城怎么来这里了? 老道听了白芊芊发问,语带骄傲的说道:“你们在秀水城打妖之时,老道我在营帐内化符了,这种符做起来非常难,要想达到效果不能出一点错,很耗功夫,所以当我出来时那边已经结束战斗了,我就赶紧追过来,还好赶上了。” 你那符只能制住树妖?别的妖不行?云书尘不耻下问。 也可以,但是只能制小妖,而且数量有限,一二十还是可以的,这么多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可很快就释然,毕竟妖进攻的这一次并没有捞到什么便宜,而且那个大树妖身上的枝枝蔓蔓都被剪光,这对他来讲,修为必定大打折扣,可能比那些寻常小妖强也强不到哪里去了,少了一个劲敌,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说着说着,天已经微微发亮,云书尘见万非白与白芊芊要走,连忙拉住,激战了半夜,就算精神再好的人都会疲倦。 还是吃上早朝的一口饭再走才好。 万非白点点头,与白芊芊留了下来。 早上的饭食还不赖,有包子,稀饭,这都是韦守将特定吩咐的,云书尘说道:“韦守将说了,战争没有不残酷的,只有让将士们吃好,才有力气再次战斗。” 终究还是有些人,不会因为双方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也不会因为地位的悬殊,就不会坐在一张桌上喝酒。 正在吃饭闲聊,唐盛平问,既然主营那边没有动静,知道我们这边出事,韦守将为何按兵不动? 老道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也许妖人就想调虎离山也说不定,他要派兵出来,主营空虚,如果妖兵一举杀来,回援不及,那说不定整个浩瀚城都丢了,浩瀚城有城墙,一旦被他们占领,那就得不尝失了。 南栎点头,如果这样,浩瀚城一失,就相当于整个南部丢失了半个屏障,一旦这半个屏障丢失,整个局势就会更加不同,人心慌慌,就算朝廷再派兵出来,其实也有些晚了。 只是这个时候,我们的朝廷怕是还觉得无关紧要,认为韦守将在此,妖兵不敢乱动,而我浩瀚城也有精锐,就算拿我的城兵全部牺牲,他们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南栎脸上露出的嘲讽每个人都见到了,万非白对于整个南越国事不太了解,只知道他们长久臣服于大秦古帝国,现在对付妖人也只是出于道义。 几人吃过早饭,就告辞离开,启剑仙被唐盛平暂时送回阴界,而他自己也被云书尘去休息,只有万非白与白芊芊回了秀水镇。而老道因为挂念妻儿,还是去了浩瀚城。 一到秀水镇,万非白就要白芊芊休息,她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得不到足够的休息也不会很快就好,白芊芊听话的就去睡了。 杨概派人继续巡逻,见万非白干做着,也一并打发他去了。 万非白本想推脱,见杨概坚持,笑了笑:“所以说啊!当师弟师妹还是好的,天塌下来,上面还有大师兄顶着。” 杨概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他从来没见过万非白说过这样俏皮的话,自从他报了仇,又与芊芊定情,人渐渐的活泼起来。 你可不要学着那老道,嘴上没个把门的,说些不着调的话。 杨概说完,也觉得好笑,叹息了一声,离去。 万非白摇了摇头,也回去休息,想着老道,其实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老道的活法对于他自己而言,可能是快乐的吧! 第一百七十章 三个徒弟有进步 一场战事,说战就战,说停就停,一连几日过去,南彩雪山一点消息都没传来,而这边派去山上查探的回来了不是因为迷了路找不到方向就是连个妖影子都没见到。 诺大的南彩山只要妖有意想躲,绝非难事,但是现在胜负未分,而且虽然有损伤,但是伤亡都不算大,如果说大战之后,需要休养,这绝对还没达到这种地步。 韦元成上书朝廷,请求出兵代守边关,而他深入敌人腹地的折子也被反驳了回来,朝廷给出的回复是区区小妖,掀不起波澜,让韦守将坚守阵地。 韦守将自从接到朝廷旨意,破口大骂,骂朝廷昏愦,骂妖奸诈,被常之春给阻止,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而常之春因为惦记国事,不得不先告辞,众人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知他不像其他人一般,不能强做挽留,只好任由他北上。 万非白与白芊芊抽空回了一趟浩瀚城,看望三个弟子,刚好无极也从沙漠绿洲归来。 见到师父师母,李晨轩行了大礼然后有些激动,灵儿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早就叽叽喳喳的讲了起来,只有无极,情绪低落,行过礼喊了一声非白哥哥,芊芊姐姐,就不做声了。 万白二人对视一眼,已经猜到了结局,白芊芊摸着无极的头,柔声问道:“爷爷后事可是安排妥当了?” 无极点点头,白芊芊继续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老人家也享了几年清福,这都是拜无极所赐,你也见到了他最后一面,没有什么遗憾了,爷爷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好好的活着,快乐而无忧无虑,” 无极依旧情绪低落,白芊芊也感到无奈,但是让她更加心疼无极,她也知道,自己的几句话只是能安慰安慰他,老人与无极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消弭他心中的痛,但是这也证明了无极的有情有义,如果老人去世他无动于衷那才可怕。 回来自然要考教他们,万非白心有内疚,自从收了这两个徒弟,还没有更多时间陪伴他们,督促他们,本来带他们边游历边教导的,起先一切顺利,可是到了这里又遇到这场战事,又再次耽搁了。 万非白仔细观察了他们的呼吸吐吶,又给他们打了一套拳,让他们学,李晨轩这次让他眼前一亮,不仅呼吸吐吶顺畅不已,拳法更是领悟到了精髓。 万非白让他与自己过招,李晨轩一点也不含糊,本来他还没有得心应手的调动体内气玄,现在已经可以运用到拳法当中了,就好比本来是一位纯粹武夫,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已经重新铸造了体魄,神魂,李晨轩从根本上理解了云遮雾绕玄之又玄的气玄境。 这让万非白很惊喜,要知道,只要真正领悟气玄妙用,那么以后就会顺畅很多,如果不出所料,他很快就会突破气玄四道,所以他决定,这次人妖大战,要把李晨轩带去磨练。 听到大师兄可以去战场,无极与灵儿都有些羡慕,灵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在他面前耍起拳法来。 气象平稳,行云流水,呼吸缓慢而平稳,灵儿依旧灵气十足,理解能力绝对满分。 耍完一套拳,灵儿谄媚的跑到白芊芊身边求表扬,白芊芊笑道:“灵儿舞的这套拳已经领悟到了拳意,非常好。” 那么我能跟师娘一起去打妖怪吗?她没有问万非白只问白芊芊,因为她料定只要师娘点头,师父就能同意。 虽然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是白芊芊接着说的话让她知道自己去不成的,因为师娘说:“我说好是好,但是还有不足之处,就是你太追求形上的完美,虽然理解了拳意,但是形依然大于意,还有两次换气有点仓促,但是你能够靠呼吸吐纳慢慢补回来,这一点很好。” 你师娘说的对,我们不能只要花架子,而是要领悟精髓,而且你还小,最迟明年,如果有什么大事为师答应你,一定带你去。 本来情绪低落的灵儿一听顿时又高兴起来。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晚上还是留了下来,一是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可以即刻赶去,二是这边三个徒弟也需要教导与陪伴,更何况无极最是需要关心的时候,所以万非白决定,晚上他要亲自下厨。 万非白的院子,有个小厨房,无极去大厨房要了许多新鲜菜回来,李晨轩与灵儿二人负责摘菜洗菜,而白芊芊负责烧火,他看着洗手切菜的情郎,满眼爱意,真想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万非白切好菜看着她,以后我们多养几个小猴子,就像现在一样,岁月静好。 养几只小猴子怎么养?白芊芊好奇问道,可惜他们都长大了。 万非白感到好笑,眨了眨眼睛,我是说我们可以生几个。 白芊芊这才回过意来,脸一下变得通红,正要说话,无极抱柴火过来,一进来就发现白芊芊脸上不正常的红。 无极连忙把她往外推,姐姐你这脸被火烤的,快出去,我来烧火就是。 正打算偷个香的万非白………… 晚饭很香,有无极爱吃的大骨头,也有灵儿喜欢的红烧大虾,李晨轩爱吃的白斩鸡,白芊芊喜欢的小炒菜,吃的一家人其乐融融。 刚放下筷子,就有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进来,一看满桌的空盘子空碗,连声唉叹,你们也太不厚道了也!老道我闻着肉香,一路跑过来你们就吃完了,也不知道给我留点? 正是老道。 万非白有些不好意思,回来一趟真是把老道一家给忘了,连忙道歉。 老道一听有门,顿时唉声叹气起来,我就是想吃你上次的烤羊排,不如? 好说好说,万非白觉得过意不去,立即答应,然后就去了厨房,白芊芊连忙让无极也去把杨盼归与小明月请来,老道这才有些心满意足。 怎么?白芊芊笑问道,在这吃不好? 老道悄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盼归的手艺,那做的能叫饭嘛,给猪吃猪都不吃,在迦蓝城时我们还请了厨子,我才吃胖,现在在这里,战事正紧,我也不好意思让府中人忙活,所以不得不吃她做的,才吃了几天,我已经受不了了。” 白芊芊与李晨轩灵儿忙不迭的点头,对于老道她们身表同情,因为她们也有幸吃过杨盼归做的一次菜,那次简直是噩梦,吃过一次几日都不想再吃饭。 所以后来杨盼归在热情相邀,他们都会找到合适的借口推辞,杨盼归请吃饭,那绝对免谈。 正吐槽着,看见杨盼归正入得门来,老道口风一转,“我家盼归呀!现在烧饭进步很大,做的红烧肉吃起来满嘴喷香,我一顿饭能吃三碗饭,改日请你们去吃哈”! 白芊芊等人知道杨盼归来了,开口道:盼归姐姐那是做给你的,我们去吃不好,你多吃一点也不辜负她的心意, 正是正是,说着话的功夫杨盼归已经走到了近前,一手抱着娃,一手拿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我说你跑哪里去了,原来来了这里,无极不与我说,我还不知道,我今日恰好烧了红烧肉,既然你这么爱吃,全部留给你好了,趁热吃,快来。 小明月被灵儿接了过去,杨盼归把碗掀开,一块块黑呼呼的东西顿时摊开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了,李晨轩说道,刚好启伯伯饿了,正好下饭,灵儿点头,刚好他说最爱你的红烧肉,真是最好不过了。 老道看着几人,恨不得把说话之人狠狠揍一顿,可是看到杨盼归的眼神,不得不下筷子,就是吃的慢了,杨盼归都会说他,好吃就多吃,趁热吃才叫好,老道本来还想说慢慢回味的,现在都不得不快点吃,一阵风卷残云,老道终于吃完。 这时候万非白的烤肉排也来了,杨盼归见了,两眼放光,见白芊芊谦让,抓起肉排就啃起来,边吃边问老道,还吃不吃? 老道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吐,边走边说,不吃了,吃的太饱,我得出去溜溜,说完一溜风的不见了。 不知道老道跑哪里去吐了,众人只能深表同情,只有杨盼归吃的津津有味,万非白贴心,还给小明月熬了一碗肉粥,现在在灵儿的喂饭下吃的津津有味。 杨盼归看的目瞪口呆,问万非白,我一直以为他只吃奶,不吃饭,我以前给他做粥,他最多喝一口,现在这样喜欢吃,看来你做的肯定好吃。 众人如释重负,终于她还能知道自己的不足,灵儿低声说道:“师父做的饭本来就很好吃,伯母要是想让小明月长的好些,可以跟着厨娘学一下。” 杨盼归听到万灵儿的话,若有所思,最后点了点头,我也只会一道红烧肉的拿手菜,真得去好好学学,没想到厨艺之道还有这么深的学问。 幸好我家老爹与老道不是很挑。 众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蓝灼发威势不可挡 天还未亮,已经习惯起早床的万非白已经打了几套拳法后鸡鸣声还没响起,他走出城主府,在城中四处逛逛,这里不同其他地方,城墙宽广,就像一道厚实而无懈可击的堡垒,虽然人们惧怕妖魔,但是经过了许久,连妖都没看见一个,他们就又放下心来,所以这里同往日一样,又恢复了喧闹。 虽然朝阳刚刚升起,可是大街小巷已经开始做起生意来,从自家菜园里摘的新鲜蔬菜的菜农,已经忍不住吆喝起来“自家种的菜,新鲜可口,味美甘甜喽。”万非白也忍不住路过时看了一眼,青青嫩嫩的小白菜上还滴着朝露,看起来确实鲜嫩的很,要不是时间不够用,他真想买一些回去炒个小菜。 也有各种早点铺子开张,馒头包子小混沌,面汤,炸的酥酥的麦饼以及各种小吃,烟气缭绕,让人倍感亲切,所以他忍不住买了许多回去。 买了早点的他信步往回走,走着走着他终于停下,回头看向后面。 一个身穿蓝色宽大衣裙的女子正在看着他,在微风中,衣裙缓缓飘荡,这位据说在异界甚有名气的魔界大佬,正在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 “女魔头蓝灼儿”! 这不合理,浩瀚城防备如此之严,这也很合理,对于一个修为如此高深的人来说,城墙防备如同虚设。 万非白有片刻的失神后也静静的看着她,一身深蓝色的衣裳显得蓝灼儿稳重而成熟,她应该是比芊芊还要小的,可是这打扮明显是往老气上打扮,只有那脸上的朝气却暴露了她的年龄,虽然人依然冷若冰霜,但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显得虚无缥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憨态来。 这样一个人,却是异界的女魔头,而据说还是魔界的高高手之一,虽然还没有与她交过手,但是她流露出的气象却明显高于他所见的其他人,可她好像此刻也并不是来干架的,这让万非白有些束手束脚,因为看不出她的深浅,也不知她的用意,所以也不能轻举妄动。 蓝灼儿知道他也在打量自己,要是一般的女子,被一个陌生男子打量肯定已经羞愤或者气急败坏的骂一声登徒子而离开,而蓝灼儿依然面不改色的任他打量着,最后开口问道,“玄镜老人真的是你师父?” 万非白点点头算是回答。 想想还有话要问,就说道你认识我师父他老人家? 蓝灼儿有些迷惘的摇摇头,只是听说过却没有见到过,不过也好,没有亲自见到你师父,见你也是一样。 所以? 所以不如我们打一架。 该来的还是来了,说水到渠成又有点稍微勉强,万非白看了看手中的早点,问道:“可不可以先把我手上的东西送回去,我再回来。” 蓝灼儿盯着他手上的早点问道:“这是给白芊芊带的?” 万非白点了点头,还有我的徒弟,我的朋友。 蓝灼儿有片刻的失神,默默转身,我在城外等你。 君子待人以诚。 万非白如约而来。 城墙外无人行走,荒芜寂寥,天然的好战场。 坐镇城墙上的落雪与顾长生看着墙下的男女二人,竟然有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只有随着万非白而来白芊芊看着下面一言不发。 万非白问:“为何助纣为虐?” 蓝灼眯起眼,眼中冷酷而平静,这世间本就妖魔为一道,难道在你们人类眼中,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万非白摇头,至少我不这样认为,而且我相信有很多人也都同我一样,如果妖好好的呆在深山里,不出来祸害百姓,可以允许他们的存在。 蓝灼儿冷笑,不管是人是妖说过的话都不可信,我只信我自己,我要你们知道,女人不比男人差,来吧!动手吧! 既然眼前这位异界女魔头不愿意相信,万非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芊芊对自己所说这蓝灼儿人心不坏,他自己其实并没有任何感觉,不惜破界来这里,只为了人妖大战,对于这位魔女,万非白其实观感不是很好,他自认为不同于其他人,一听妖魔就没有个好评,妖魔中人,其实也不缺仁德正义之士,哪里都有好人坏人,就像人类,又有多少个道貌岸然或者狂虐的伪君子。 万非白看了眼身穿蓝色大袍的蓝灼儿,衣衫吹起,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而且她眼中已经出现了了杀机,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圈又蓝又金的光圈中。 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从没有见过的武器,像一张网折叠起来,又像一把弓,准备随时战斗。 万非白对于她的武器感到奇怪,心里暗想,这也许就是启剑仙口中的天机了,就是不知如何使了。自从天机出现,他背后的万古就嗡鸣作响,似乎感到碰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而兴奋,当万非白把他它取出,它更加的欢快了,气冲如牛。 蓝灼儿看了一眼耀武扬威的万古一眼,眼中冰冷,她的头顶上方,已经出现了一大片的光晕,把她整个人笼罩其中,然后金光大盛,似乎要把整个天空都罩在其中。 万非白也动了,他的剑直指蓝灼儿眉心处,可任凭万古再怎么努力,始终不得再逼近一寸。 蓝灼色依旧纹丝不动,任凭金光护体。 然后看见万非白转身她终于动了,这个异界女魔头不动则已,一动真的惊人,她的速度实在太快,要论速度,万非白也快,白芊芊也快,落雪更是快,可是就连城墙上观战的剑仙已经手心出了汗,对着顾长生说道:“魔道女王,名副其实呀!” 白芊芊自从来到这里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盯着下面的二人看,听到落雪说的话,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顾长生没有说话,他为万非白悬心,因为蓝灼儿虽然没有把她的天机打开,但是她人已经高高跃起,在空中根本看不出人在哪里,只是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掠向地上的万非白。 万非白自然也知晓她的厉害,猛然提了一口气,任凭体内气机流转不停,他的十二境的气玄已经被他尽全力的激发出来,像洪水一样的气势磅礴,没一道气玄都如一把刀,刀光凛凛,整个他身边出现了一道道白虹,他整个人绽放出独有的震人心弦的气势来。 所以当蓝灼儿逼过来的时候,他的手也迅速变大,一手拿剑,一手已经朝着蓝灼儿抓了过去。 蓝灼儿看见突然出现的巨手,不仅不退,反而握住自己的天机弓,向着巨手扫去,只听见一声巨响,手与弓碰撞,再看时,弓完好无损,而那手也安然无恙。 蓝灼儿从空中落地,这次他终于信了万非白就是玄镜老人之徒了,也不敢慢怠,身体落稳后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次用手虚指,然后那弓终于出箭,一束箭笔直朝着万非白射去, 这束箭带来的剑气雄厚而强大,在空中嗡嗡作响,万非白身后的郊外大树连根拔起,漫天树叶飞舞,迷了打斗人的眼,也迷了城墙上正观战的人。 顾长生本来还在坐着,也猛然的站了起来,一个起飞的姿势就要飞下去,被落雪一把拉住,剑仙摇摇头,还早,万兄弟可以的。 果不其然,等风停叶落地,万非白依然稳稳的站在当中,只不过气玄凝聚成的屏障却消失不见了。 蓝灼儿见自己的天机没有伤万非白分毫,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在微微叹息,脚尖一点,然后说了一声,小心了,再次身型跃起,人已经在半空。 万非白看见他在空中拉起天机,知道最厉害的来了,聚精会神,手中万古横挡胸前,丝丝缕缕的气玄伴随着剑气空中漫天。 而蓝灼儿的天机已经打开,那张发射不完的箭束每一把都好像有无穷的力量,漫天飞舞之后朝着万非白铺天盖地的朝着万非白身上射下,万非白布满一身剑意朝着密密麻麻的箭束劈去,那些箭纷纷掉落的同时又再次射出新的箭束,然后那张天机慢慢变大,罩在整个上空,好像要与头顶上的天幕争辉。 万非白大喝一声,身型也迅速变大,手中长剑挥向那些箭束,人已经一点点拔高,似乎要顶破头顶上的那个天机。 然而蓝灼儿似乎不在乎他身高的变长,而是不断收拢天机,然后对着万非白说道,结束了,就见一道黑光一闪,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落雪与顾长生,白芊芊见了大骇,纷纷从城墙上落下,可是入得地面来的时候,哪里还能看见蓝灼儿的影子? 没看见人影,却听到一个女声传来,白芊芊,咱们后日约在南彩雪山脚下见,想要救他,其实很容易,就看你敢不敢? 万非白被蓝灼儿带走了。 剑仙落雪与剑圣都陷入了自责中,后悔没有早点下来帮忙,皆哀叹不已,白芊芊反而没有他们那么伤心,反过来安慰他们。 顾长生奇怪问道“万兄弟去了妖巢怕是凶险至极,我看我们还是赶过去救他比较好。” 白芊芊摇头,不用,三日后我去赴约就可见分晓。 我相信蓝灼儿的为人,非白在她手上会安然无恙。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就是想看看人心 万非白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就感受到了黑暗,他定睛了许久,才稍微适应,然后才从洞口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月光,借着这点月光,他看清了这是一处山洞,山洞不大,洞口也很小,他断定这里很难被人发现,轻轻的抬了抬手臂,发现自己可以动,但是当他缓缓起身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不对劲,自己浑身没劲,就是走几步路都感觉走不动,他徒劳的又跌坐回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 这下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稻草。 很明显,蓝灼儿优待俘虏,并没有虐待他,而自己显然没有被带到妖穴老巢内,只是不明白,这个蓝灼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万非白坐着,有些无奈,听到外面有人走进来,他紧紧盯住来人,蓝灼儿。 蓝灼儿看了他一眼就像这事再寻常不过一般,说了一句你醒了,就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万非白这才发现她抱进来许多碎木,在点着之前,还设置了障眼法,随着火折子点亮,柴火也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这个小山洞顿时变得明亮,随着温度的升高,整个小山洞也暖和起来。 等火烧起来,蓝灼儿又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手上就拎了两只山鸡回来。 万非白看着她利索的处理着,突然想起启剑仙说过的传说,讲过的故事,心里对女魔头有了一些同情,等她处理完,正要架在火上烤时,万非白说道,我来吧!然后面不改色的从蓝灼儿手上接过鸡来。 蓝灼儿看着万非白把鸡在架子上翻烤的十分认真,时不时的还从身上取出来的小袋里抓一些粉末撒上去,闻着满鼻芳香,她忍不住问是什么。 万非白平静道:“放心,不是什么毒粉,而是一些调味料,如果不信,我会先尝试。” 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只让蓝灼儿懵了一下,然后她接话道“好呀!”二人再无言语。 显而易见,刚才那句话并没有给“魔界女魔头给气到,反而似乎根本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万非白想着狠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万非白边翻烤着架子上的鸡,这会儿鸡已经烤的黄中透焦,他把一只鸡递给蓝灼儿,自己也拿起一只鸡慢条斯理的撕下来送到口中。 蓝灼儿本以为不过一点野味,偶尔吃一下也是勉强饱腹,所以并没有班多大的期待,可是吃了一口她就有些停不下来,最后把整个鸡骨头都啃了然后才意犹未尽的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和手这才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笑了笑,把手上的鸡吃完然后也学她的样子擦了擦,把柴火又加了加,这才伸出手来放在火旁烤。 蓝灼儿问,你修为那么高,早就超出凡人,还会怕冷? 万非白回道:“本来不怕的,不过你给我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或者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身体发虚,浑身无力,现在冷的要命。” 我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万非白变了变语气,最后郑重问道:“你本在异界,这人间之事本就与你无关,为何你要生生的参与进来,一个女孩家这样热衷于战争不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 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她的逆鳞,女魔头突然黑着脸,冷笑道:“怎么?你们男子能做的事为何我们女子就做不得,我要你知道,不是所有女子都软弱无能,女子照样可以风生水起,我就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蓝灼儿比天下所有男子都强。” 万非白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何方了,正待要说话,蓝灼儿似乎已经不愿待在这个地方,冷若冰霜的迅速用手指点了一下,然后破空而出,等到出去,洞口又被设置成一层秘境。 万非白哭笑不已,但是他也了解到了一点女魔头的底线,他想,也许找个好时机跟她解释清楚才好。 自从万非白失踪后,南栎也回来一次,见到城主府上下满面愁容,三个弟子更是满面悲伤,不由得叹气,问无极,你芊芊姐姐在哪里? 无极低声说道,一个人在房里。 南栎点点头,走到白芊芊房间外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让她进去,看上去与平常无异。 推开门,就看见白芊芊正在活动着手臂,南栎轻声问道:“手臂可好了?” 差不多了,应该已经无碍。 你明日要去赴约?一个人太危险,我陪你一起,那个女魔头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魔,不能以常理推之。 不用,白芊芊丝毫看不出来紧张的情绪,反而安慰她,我虽然与蓝灼儿只见过一面,但是我却相信我自己内心的直觉,她来这里或许只是想证明什么,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女魔头,而且她既然约我,自然不会对非白做什么,等我明日见过她再说。 南栎还想继续劝,被白芊芊打断,我的好妹妹,相信姐姐,姐姐的直觉一向很准,错不了的。 见白芊芊这样笃定,南栎也有片刻的动摇,那你可要小心点。 白芊芊点点头,收下她的好意。 ———— 雪山一处山脚下,白芊芊如约而至,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蓝灼儿,白芊芊深深叹了口气,“你这些年一定过的很苦吧?” 蓝灼儿万万没想到自己面前仙女一样的人物第一句话竟然没有问她的情郎,而是温柔的问向自己,语气轻柔,就像自己的母亲对待曾经的自己一样,慈祥而充满关切,她有一霎那突然的想流泪,可是她只是有那片刻的瞬间柔软后心再一次的硬了起来,脸色依然冷若冰霜的说道“好与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你就不担心你的好情郎?” 关心,自然关心,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拿他怎么样,因为,你也很善良。 “善良?” 哈哈哈哈哈,蓝灼儿顿时疯狂大笑起来,说我善良,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我杀后母又杀亲父,就是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这样的人你说我善良,我自己都不知道。 白芊芊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叹完气后自我嘲笑道:“今日好像我叹了好几次气了,这样对女孩子不好,容易让人衰老,”。 她喃喃道:“世间苦命人有许多,你算一个,但是人活着就应该心向阳光,不能总想着那些黑暗之事,否则会很苦的,比吃黄连还要苦。” 你至少曾经过了许多年的快乐生活,有父母疼爱,可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凡人父亲,就是母亲,也是最近几年才能相守在一起,我的父亲因为是凡人就因天庭的规矩而死,尸首都没有,我的母亲常年被关押,我许多年都没有见过一面,我还有个妹妹,为了我而死去。要说苦,我也苦,我也苦,可是我不能总活在凄苦中,否则我就不是今日的我了。 还有万非白,他的整个家族,亲人,一夜之间都被大妖吞入腹中,他被追杀,在沙漠中差点死去,他不苦吗?不,他也很苦,可是他心向阳光,心里有正义,从来不把自己的苦当作愤世嫉俗的借口, 是,你很苦,我实话跟你说,我昨晚上一夜没睡,我去了你那里,事情过去很久,不容易查出真相,但是我却从许多人的口中知道了他们眼中的魔王蓝灼儿。 亲母软弱,姨娘阴狠,不择手段,亲父重男轻女,对你毫不关心,甚至你的父亲要亲自杀你母亲,所以你被逼无奈做了此等错事,你其实是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你无非是想证明自己虽然身为女子也能做出一副天翻地覆的大事来,让你的族人,让整个宇宙都知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本没有错,我身为女子我也很赞同,但是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因为这会死掉很多人,死掉很多魔,你这样只会让我不齿,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关心你的人,爱护你的人? 蓝灼儿冷笑,根本就没有关心我的人,你不必说了。 是吗?白芊芊笑道,那他们呢?白芊芊闪身,就见从山脚一处走过来两大一小三人。 姐姐,姐姐,你怎么扔下我一人跑到这里来了?一个清秀少年奔着蓝灼儿跑了过来。 蓝宋?你怎么来这了,顾不得与术士舟与语儿说话,蓝灼紧紧盯住小少年的脸,你的脸怎么一下子好了?眼里有惊奇也有激动。 少年蓝宋却看到了姐姐眼中的关心,不由的感动,他用手一指,是那位姐姐,她从天宫里带的宝物,给我往脸上一涂就好了,而我的腿姐姐也说了,只要练她们宗门的气玄,时间久了就算不能痊愈也会好上许多。 蓝灼儿冷酷的外表下有片刻的失神,许是长久以来的性格所致,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牵着蓝宋的手向一边走去,白芊芊心里一喜,赶紧跟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黑云压城城欲催 山洞内,万非白还在颤颤巍巍的烤着火,就见蓝灼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不发一言,只是递给他一颗蓝色药丸,然后盯着他,似乎再说,随便你,爱吃不吃。 万非白笑了一下,一口吞进口中,就见他喉咙一动,很明显吃到肚中,抱紧双臂的蓝灼儿这才发问,你就不怕这是穿肠毒药? 万非白摇头,如果要杀我,你早就杀了,何况芊芊说你人不坏。 蓝灼听了恶狠狠的说道:“你错了,我人就是很坏,杀人不眨眼,只不过我也知恩图报,你女人给了我恩惠,我就留你一命,你走吧,白芊芊外面等你。‘’ 早在吃了解药后万非白就已经恢复体力,现在一听芊芊在外面,一个健步就冲出了洞中,果不其然,心中那个绝好女子正在洞口外笑眯眯的看着他,万非白顾不得旁人在场,紧紧把她搂在怀中,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直到蓝灼儿等人正要离开二人才松开。 白芊芊开口,你难道还要继续吗? 话问得不明不白,但是在场的人除了蓝宋所有人都清楚她的意思。 蓝灼儿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做事有始有终,来日战场上见吧! 万非白归来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天黑的时候妖族就已经发动了强大攻势,可以看出,这次妖族定是出动了全部力量。 漫山遍野的野兽,从雪山上一冲而下,妖族是以妖兽做了先锋军,那些个斑斓大虎,威威雄狮,以及蛇虫走兽在后面一些上古凶猛大兽的驱使下纷纷冲下山来,纵使韦元成指挥得当,但是那一些士兵也是被这些凶兽吓破了胆,还没出手,就已经被凶兽践踏而死,山脚下顿时血流成河,一片哀嚎。 这诺大无垠的天地,似乎有无数的妖,无数的凶兽所占据。 韦元成与云英夫人见状,心疼不已,好在有剑宗二人,与唐盛平等人施展绝技,那些妖兽被剑气所伤,不敢再上前。 但是妖兽实在太多,他连忙派人去请求支援,最后秀水城杨概与白芊芊,风水城云书尘,九天玄女,南栎全部来到,而两处只留了万非白与纳兰二人。 这里毕竟是主战场,当这些高手来了以后,形势还是发生了变化,那些动物再凶猛,可是在这些擅长使法术的修为高深好手面前,很快出现颓相,后来落雪干脆让韦元成把所有士兵叫回来,因为这些士兵根本不是这些凶猛野兽的对手,冲上去只能是送死。 韦元成不是舍不得,但是觉得甚是有理,还不如把士兵撤退回来,等下一波再上场。 落雪的刑天在空中鸣鸣做响,每一剑都有毁天灭地的架势,再加上顾长生,云书尘从旁掠阵,剑气冲天,即使最强大的上古神兽尽皆胆寒。 妖王与妖后不知在何处,在冲击一波后开始召唤高手前去迎战,可以说打的一手好算盘,因为刚与猛兽杀了一通,在体力尚未恢复前直接挑战,这不得不说算计得天衣无缝。 大战正酣。 每个人都几乎无例外的找到另外的高手对决,来这里只为斩妖除魔的剑宗二人,剑仙落雪与剑圣顾长生,二人憨战多时,此刻落雪与赤面神正在焦灼着,赤面神虽然法术不是甚高,但他可以喷火的绝技不容小觑,那火从他口中,可以随意喷出,火一起,火光四射,落雪虽然剑法精湛,剑气逆天,可是应付那源源不断的大火也是疲惫不堪。 顾长生与一名藏在妖族的老妪对战着,那老妪似乎是一条久修成精的大蟒,身体能伸能缩,灵活多变如一条泥鳅,不用说,这竟然是一位深藏不漏的妖人中的高手,剑圣久战不下,落拓汉子有些着急,正在这时,两世剑仙启飘了过来,与顾长生一左一右,前后夹击,剑光胜雪,那位老妪明显年岁过高,即使修为很高,可是在两位剑中好手夹击下渐渐精力不济,露出败相。 云书尘与蓝熙在空中对战,两位虽然一老一少,但是都是飘然若仙,都是白衣飘飘,蓝熙似乎知道云书尘善用剑法,也挑了一把古意盎然的长剑,二人剑法轻灵,剑术碧波荡漾,每次二人剑相撞,都会击出一声轰鸣之声,蓝熙虽然很有经验,但每次挑战云书尘的剑魂所在,都会被云书尘一一破解,一时竟然旗鼓相当,二人剑气吐露锋芒,在空中掀起一丝丝凄美之光。 而九天玄女与南栎一起,正在对付妖族首领之一,妖后。 那妖后出手凌厉,果断而老辣,善变化,诡计多端,出得每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并不繁复,但是每处都很精妙,处处留伏笔,只要二人稍微露出破绽,妖后势必一击即中,九天玄女虽然剑术精妙,收放自如,在这种诡异的妖术中,本来干脆利落的剑法有些束手束脚,而南栎本来不如她,现在更是举步维艰,有些力不从心。 白芊芊本来在对战一些妖首,见状也加入了战局,三女一妖后转灯般的厮杀,南栎修为方面还是略低一筹,在对战中腿被伤到,九天玄女让她下去休息,四人战转为三人战,九天玄女红衣如花,白芊芊一身白衣飘飘胜雪,与身穿玄色大衫的妖后在空中各展神通,一时下面的人似乎都已经看呆了。 而白芊芊与玄女越打越默契,二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擒贼先勤王。 而唐盛平已经召唤出十几个阴物来,每一个虽然没有启剑仙强悍但是对付一些妖首还是绰绰有余,有了他们的帮忙,人族士兵顿时少了许多压力,士气大涨。 韦元成与夫人云英二人也勇于冲锋,杨概在一旁掠阵护持,他因为从旁协助,还有闲暇时间思考,看见后面高高大镐之下不见妖王,心生不妥,连忙冲到韦元成身边,替他接下妖首挥过来的禅杖,回头喊到,“怎么不见妖王?” 事实上妖族进攻先以猛兽开路,后面影影绰绰的也看不大清楚,直到妖后现身,众人都以为妖王一直同妖后在一起,现在听杨概提醒,韦元成的汗瞬间习惯下。 他心里暗道:“糟糕”。连忙让探报去探。 人一清醒,很快就能理清头绪,这里不仅没有妖王,就是高手也好像少了几个,包括那个树神仙人,韦元成再次汗如雨下。 这边发现了问题,那边聪明如斯的白芊芊在与九天玄女配合下也很快发现了问题,她此刻有些心急如焚,看见妖后衣衫破了一道口子,开口讥笑道:“呦,堂堂妖后,掌管整个妖族,可是现在被我二人围攻却连个手下都不过来帮忙,你那丈夫更是连个人影都不见,莫非你们只不过是表面相敬如宾,暗地里其实夫妻离心离德?也对,你们经营着这诺大的一族,表面不和谐也会给整个妖族带来重大影响,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妖而已。” 手持双斧的妖后微笑不语,眼眸深处欲望之光尽显。 九天玄女不解其意,对于她来说,妖魔鬼怪,作祟人间,那就斩妖除魔,这个妖后甚为可恶,狡猾异常,对于生长在昆山那种大气地方,她自小就认定对就是对,错便是错,她喜欢直来直往,所以见到妖们不按常理出牌,动则掏心掏肺,死了还要把人砍成几节,真真令人发指,见惯了和平的九天玄女,实在是太过震惊,她这才知道妖魔鬼怪的天性本就如此,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留情,不管妖王妖后,都是祸害人类的刽子手,杀死千百次也不为过。 十分愤怒的玄女,本来与白芊芊配合默契,现在更是气势凌人,剑舞的熠熠生辉,罡气激荡,本来还想套话的白芊芊见了,心知无解,只好也竭尽全力杀敌。 而真正的妖王,领着树神仙君,带领大大小小的妖族,正浩浩荡荡的寻求捷径,想趁人不备,从秀水镇杀向浩瀚城。 而树神仙君,知道秀水镇现在只有万非白坐镇,亲眼见识过他的武力,他早已经做好万全准备,随着妖王的出现,他全力已经爆发出巅峰状态。 对于此战,志在必得,而对于妖王,秀水镇这个小镇,只不过是他前进路上的小小一块绊脚石。 所以大军到了秀水镇,密密麻麻的妖哟哟呵呵的喊着闹着,这阵势着实把秀水镇的百姓吓坏了。 万非白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让百姓找到隐蔽处躲起来,又鼓励士兵振作,可再鼓励,面对只留守的几百人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所有士兵都已经如惊弓之鸟,对于万非白的话置若罔闻。 万非白虽然很愤怒,他承认他没有带军经验,不能灿如莲花,鼓舞士气,所以他看到一盘散沙的士兵,猛然大喝一声,“都给我稳住!你们且看着,看我如何杀敌?” 说完朝着妖族前来的方向飞快走去,后面的士兵都以为他疯了,但是看到他一人一剑,站在敌人面前时,突然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感”。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从今而后扬名立万 南彩雪山脚下厮杀正酣,本以为是主力全部集结在一处,没想到妖王来了个声东击西法,自己竟然亲帅大军绕路而走,这小小的秀水镇本就没有城墙,要想杀过去似乎轻而易举,尤其是这里兵力抽走一半,那更是攻下易如反掌,而秀水城只不过是一个踏板,只因去浩瀚城必经此地而已。 妖王坐在神兽身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万非白,见这个叫万非白的年轻人眉眼俊郎,满身正义,他也不由得暗暗叫好,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挡住去路,这让他很不喜,他看了看自己左后方的树神仙君,示意他出战,速战速决。 树神曾亲眼见过万非白挑战他曾经在一个树根上长出来的兄弟,虽然他觉得那个兄弟很蠢,总是自认为灵力很强,但是树神知道,他的兄弟与自己对打,四六开。 而这六,指的是他自己。但是即使自己可以六开,他依然没有把握,但,今日势必一战。 天地间突然肃杀一片,所有人紧紧盯着前方中心二人,万非白心里此刻什么也不想,他突然动了,一脚似乎跨过万里山河,他身上的万古已经出鞘,一时剑气凛进,剑光四射,整个人与剑在阳光普照下,光彩夺目,绽放出独有的凌厉攻势来。 万非白的速度很快,树神仙君的速度也很快,整个人高高跃起,避开万非白的凌厉剑意,然后手一伸,一根长达几十米宽有一两米的整根大树就被他握在手中,准确来说,不是握,而是从他的手臂中长了出来,这样的一棵巨树在他手中挥动,扫起阵阵尘埃,秀水镇的郊外野草被连根拔起,朝着万非白扑射而来。 万非白深呼吸了一口气,体内气机汹涌澎湃,他跃过那片荒草尘埃,穿过层层枝蔓,万古一挥,就听见旁边树枝咔嚓而断,然后再次一挥,对着树神当头劈下。 树神不愧曾经为一届树首,脚尖轻点,向后快速弹开。他快,万非白更快,不给他换气功夫,手中万古森森,快如闪电的一剑,把树神整个大树砍断。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妖王见了已经大喝一声,“把他给我拿下”。 得到号令,所有的妖朝着万非白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万非白不疾不徐,紧紧盯住前方的几个妖首,然后万古横立在前,剑意凛然,那四五名妖首,竟然被他挥出的剑气拦腰斩断。 后面正要冲上前的妖们见状心下胆寒,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前,万非白的剑再次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最前面围着的十几个妖立刻人头落地。 妖魔化形,死在当场。 这一次,所有的妖都不敢再动,纵使妖王再三呵斥,那些妖手拿武器,在万非白三尺开外来回转着画圈,却无一妖敢上前。 远在后方还没有看清形势的妖首见前面不动,过来询问妖王,正好碰到妖王发号施令,他见无人敢动,有心在妖王面前邀功,大喝一声,朝着万非白冲了过来,一人敢冲,就会感染其他人,那些近处的妖再次跃跃欲试的想上前,万非白冷哼一声,又一剑笔直斩下,没有对准任何妖,那个身先士卒的妖首被整个剑气砍穿,重重的跌落在妖们身边,然后身体炸开,把附近的几个妖炸的四分五裂,周围顿时血流成河。 “我,万非白在此,还有谁?” 万非白,所有的妖都知道眼前的人叫万非白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恐怖之色,所有的人都悄悄后退着。 妖王祁连雄见状,大呼,蓝灼儿助我! 喊声毕,果然见一身蓝色大衫的女子缓缓走出,妖王见了,喜笑颜开,有蓝灼儿在,万事皆休矣! 蓝灼儿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万非白身边。 万非白心中微微叹息,只是把万古横在胸前,对她说道:“你的天机网很强大,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依然会坚持到底。” 沙场厮杀,没有人不怕死,就看怎么个死法,我万非白选择奋不顾身。 不怕死的人未必就能死,而怕死之人,往往必死。蓝灼说道。 万非白惊奇的看着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女魔头蓝灼儿突然一笑,这在几次接触中从来没遇到过的事儿,笑完蓝灼儿才正色道:“正如你们所说,我来就是为了证明女也如男的,人都说妖魔一道,但是我发现根本不是一回事,杀可以杀,我绝不乱杀无辜,可在妖族阵营,这几日我却感受到了生命一点也不值钱,就是同类每日都要相残,这样的我看的多了,也看的倦了,我曾经说过,做事有始有终,但是今日我悔改了,我现在就要回家去了,帮我带话给白芊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万非白颔首,蓝灼儿看都没有看妖王一眼,一个纵跃,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妖王没有想到蓝灼儿说走就走,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留,心中不由大怒,见属下都纷纷后退,更是气的胡子乱抖,他大喝一声,猛然从他的坐驾上冲天而起,身形随之拔高,万非白亲眼见识过祁连老人的神力,知道自小祁连雄随老人学艺,打下深厚的底子,后来更是拜上一届妖王为师,功力雄厚,不知厚到什么地步,他不敢小觑,屏气凝神。 就见妖王体型迅速变大,仿佛要与头顶白日比高,而他周身也散发出浓浓妖气,妖气诡异万分,为了谨慎起见,万非白没有再次呼吸。 妖王见状,知道他并没有吸入自己的妖气,手持一饼圆如月的轮子,朝着万非白冲了过来。 万非白身形跃起,把万古收回剑鞘,而是凌波微步躲闪着那个圆月轮,在堪堪避开后迅猛回身,然后出拳,拳罡肆意,虎虎生风,趁着妖王换气的功夫,自己也猛然换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就犹如给自己注入了一份新鲜血液,让他的拳更加强大盎然。 他迅速奔跑,跑到妖王祁连雄左侧,一个勾魂脚踢出,然后拳头再一次出击,已经超十二境的气玄宗师,拳罡不是一般人能接下的,妖王立刻变小,然后后退。 妖王没有想到一个玄镜老人的弟子竟然有这般能耐,能吓住小妖也就罢了,连树神也能一战而赢,而且他的速度实在也太快,对于长期养尊处优的妖王来说,应付的也有些艰难,他有些后悔只带了一个树神而来,那个蓝灼儿更是不需要提了,他本来以蓝灼儿作为杀手锏,没想到最后却被蓝灼儿摆了一道,妖王此刻恨意滔滔,心中暗暗发誓,拿下人间,下一步一定杀到异界魔山,亲自撕碎了蓝灼儿,才能方泄此恨。 他见万非白势头正猛,心下已经做了一番计较,在退后的时候,迅速坐回到座驾,然后连招呼都没打,迅速离去。 那些大小妖们见妖王都已经离去,本就惧怕的心骤然轻松下来,跟着妖王后面开始逃窜。 后面的士兵藏匿的百姓纷纷出来,连呼英雄,万非白摇了摇头,这次实乃侥幸,要不是自己先前把树神几招内制服,又连连重创小妖,起了威慑的作用,现在怕是秀水镇这座小镇已经不复存在了。 “恶人终须恶人磨,这句话实在太对。” 万非白擦了一把汗,稍微休息了下,立刻派人去主战场探听情况。 刚好韦元成侄子派兵过来救援,万非白立刻把重任交付给他,然后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这边不费一兵一卒,让妖王打道回府,秀水城的百姓再次欢呼起来,镇中小儿各个以万非白为偶像,大家感恩涕零的离开,回到自己的家园。 且说万非白一路偷偷跟随妖族大军,见他们直奔浩瀚城而去,情知是本着主战场而去,那边情形还不明朗,想着秀水镇已经有人坐镇,万非白决心跟着而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火漫天花雨残 战争最是无情,那些大修们还可以一一对战,就算死也能死得明明白白,可是那些小妖们与人族士兵,不停混战,你来我往,立刻死伤无数,漫山遍野的地上,到处都是人与妖的尸体,因为还没有停站,那些抢救伤员的士兵也无从下手,本来还能救活的,因为耽误了时间,血越流越多,最后生命渐渐消亡。 人与妖还在厮杀着,渐渐的人族占了上风,就连妖后也有些支撑不住,这时就见后方尘土飞扬,一队队的妖从别处而来,细看正是妖王那一支。 妖后大喜,也不管为何妖王去而复返了,而是下令让所有妖参战,她自己退回到妖王身边。 小妖们得令,正欲参战,就见一个人影旋风般的冲到阵前,一人一剑横刀立马般的站到了后来的妖身前。 “万非白”,妖们开始惊叫,然后不断的后退,妖后见了,大怒,大声呵斥道,敢不听我的号令杀无赦,可任凭她喊破喉咙那些妖就是不敢上前。 这一幕被白芊芊等人见了都倍感神奇,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妖后见指挥不动这些妖们,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妖王,妖王也感叹这个万非白阴魂不散,十分愤怒,要赤面神带领小妖组成纵火队,全面杀向人族。 这些小妖点的火到还好办,高手众多,只要大家施展修为,那些火可以很快扑灭,可是赤面神的火却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真火,火势迅速蔓延,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那火所到之处,无论人与物尽皆化为灰烬。 赤面神喷出的火,人族没有一个人能控制,韦元成见了号令撤退,可是那火势之猛,速度之快,很快就追赶上人类,南栎本因受伤在一处休息,被这漫天的大火所惊吓,她突然想到一物来,也不顾腿上的疼痛,迅速的跑过来,把手里拿的一个玉瓶递给白芊芊,这是我师伯文殊师伯给的,说关键时刻可用到,现在我全身无力,怕是施展不出,还是交给你。 白芊芊点头,毫不犹豫的冲向大火十几米处,然后把玉瓶打开,向赤面神喷出的火撒去。小小玉瓶的几滴水,在这时刻竟然发挥了巨大的效用,很快那滔天大火瞬间熄灭,没给赤面神回神机会,万非白云书尘落雪三人立刻上前,三人围杀赤面神,纵使赤面神再神通广大,也吃撑不住,很快被落雪一剑刺中,落雪的刑天上古神剑,不管他有再大的神通也一剑呜呼了。 而战场再一次发生混战,万非白所到之处,那些见过他与妖王树神打斗过的,不战而退,其他的妖随波逐流,也随着这些妖往山中退去,韦元成见状,下令立刻追杀。 人族士兵士气大振,勇往无前,很快那些小妖被斩于刀剑下,而妖王妖后撤退的同时让蓝熙等人断后,在落雪等众多高手面前,蓝熙不敌,本欲逃跑,却被云书尘一剑刺穿喉咙,九天玄女随后补了一剑,去见阎王爷去了。 树神两兄弟也被杨概与唐盛平活捉,被启剑仙一刀斩落人头。 这边杀的正酣,那边万非白与白芊芊追着妖王妖后,可是一入雪山,二人就如入了迷宫,再也找不见二人的影子。 正在叹息间,就见空中一团人影从远处飞来,万非白定睛一看,大喜过望,空中之人人还未到,骂声已经传来,“本来都不想来的,就是想看看你们的本事,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几个徒弟都在这,竟然连俩小妖都捉不住,还要我老头子给你们擦屁股,” 不用说,定是玄镜老人到了,两人听着老人骂骂咧咧,反而笑得很欢畅,等老人一落地,二人行过大礼之后白芊芊就缠住了老人的手臂,“师父,您说什么都对,有你在,我们才没有后顾之忧啊!” 对白芊芊老人是发不出火来的,老人往地上捆的结结实实的二人身上一指,怒气冲冲的对万非白说道:“每次都要我给你们善后,等什么时候不要遭老头子我再出现,那你才是真的圆满了。” 万非白笑眯眯的点头说道:“您老无人能替代,我什么时候都需要师父。” 油嘴滑舌,玄镜老人也就嘴上说说,面上已经笑得双眼眯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韦元成等人已经率兵来到,见到地上昏迷的妖王妖后,大喜,又见杨概等人行大礼口中对那个老人称师父,知道是玄镜老人到了。 韦元成连忙行礼,被玄镜老人给扶起来,你做的大事无愧于天地间,也无愧于心,很好,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不光是韦元成夫妇,就是杨概等人听了也再三不得其解。 玄镜老人叹息了一声,悠悠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你们南越的官差,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你们的皇帝说你擅离职守,私自发兵,着你即日回京城发落,而你的职位暂且由副将接替。 南栎一听,实在有些愧疚,云英夫人见了拍了拍她的手,凌气干云的说道:“虽然他们主攻浩瀚城,但是浩瀚城也是我南越国的城池,他们又不局限于一城一池,朝廷眼光浅薄,”不用理会,大不了我与夫君去乡下种田,也比这来的自在。 话是这样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未必是韦守将愿意的,见人人都情绪低落,玄镜老人哈哈大笑,“可你们猜怎么着?” 玄镜老人接的话让人一头雾水,众人不明所以,都在等着下文。 只有白芊芊知道老人脾性,隐约猜到几分,问道,你可是把那两个官差杀了? 杀什么杀?那可是官差,你师父我再胆大包天也不至于杀官差,何况本来就与他们无关,我只是把那两个领头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扔回你们那个皇宫了。 众人叹了一口气,觉得老人有些做的不妥。 谁知玄镜老人又接着说道:“扔回去了后那俩人被宫廷人发现,皇帝老儿大怒,认为他们与韦守将是同党,给抓起来了,然后又重新派了两名官差。” 后来呢!白芊芊忍不住问。 当然是如法炮制了。 玄镜老人哈哈大笑,然后皇帝蹊跷,这次又派了许多人,然后还亲在派了心腹,我又把那二人打晕,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扔回皇帝老儿身边,这次皇帝老儿以为是天意如此,再也没派人出来了,至于现在怎么决定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玄镜老人一说完,顿时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唐盛平听的眼光发亮,喃喃道:“还可以这样,我怎么就想不到,师父你真的太神了!” 玄镜老人一听更来劲了,我当时着急过来,要不然我非要守到底,看着南越皇帝老儿疑神疑鬼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开心。 对,师父,你应该吓唬吓唬那皇帝老儿,就说韦守将这样一个好官,他可不能轻易埋没了人才,要是他再执迷不悟,江山不保。 玄镜老人一拍大腿,然后伸出大拇指,你这办法好,当时我就没想到。 看着二人兴高采烈的讨论的热火朝天,众人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韦守将也学着玄镜老人一拍大腿:“去他奶奶个熊,得过且过,如果真不放过我,大不了我真就卸甲归田,免得受这我窝囊气。” 好啊!好!有志气,玄镜老人难得对一个人这样称赞不已,如果你们那狗皇帝真要拿你怎么样,我就替你出这口冤气。 随着玄镜老人的到来,一般场面都不会冷场,韦元成清理现场,然后还要统计伤亡士兵人数,然后想着朝廷的乱遭事,早早回守地去了,南栎热情相邀玄镜老人等,玄镜也就答应了。 到了浩瀚城,无极与灵儿早就迎了过来,看见师父与大师兄等人安然无恙,非常开心,玄镜老人见了自己替万非白收的弟子,连声叫好,也没考究他们武艺,信口就来,就连杨概都忍不住与白芊芊嘀咕,“师父这是自己帮收的,就是不好也会说好,” 白芊芊点头,表示赞同。 不管怎样,这场人与妖大战最终还是结束了,伤亡惨重,韦元成一半的兵力都折在战场,浩瀚城的3000兵士也去了一半,南栎虽然有心待客但是实在情绪不佳,落雪与顾长生二人顾念东海,早早辞行,云书尘与九天玄女继续远行,剩下绿宫等人,在老道热情邀约之下又去了秀水镇,不为别的,老道说了,他的祖宅不管有没有人住都要修缮好,一定要请众人见证。 推脱不下,众人只好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玄镜老人每日带着白芊芊以及三个徒孙游山玩水,或者偶尔指点他们一下,而杨概,万非白,唐盛平就倒霉了,被抓过去当苦力,帮老道盖房子,最最可怜的当然是老道的岳父大人杨概了,既出钱又出力,不过当最后的两进漂亮小院坐成时,杨概还是很开心,用他的话说:“可是比之前那狗窝强多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做得局中局 房子盖好以后,接下来几天,万非白白芊芊带着无极与灵儿逛秀水镇的大街小巷,而李晨轩年纪大了,不愿再跟着,就与玄镜老人等留在家中看家护院。 至于为何没走,实在是想等等看南越朝廷对韦元成的态度,可是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那边却连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真是让人纳闷极了。 不过没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渐渐的大家都放宽了心,几人来到集市,热闹是真热闹,好像经过此次人妖大战,这里繁华更盛往夕。 也许因为经过此事,觉得生命更加重要,要好好的活着,而且活得更好,所以就连那些无所事事的乞丐都出来找事做,卖菜的卖菜,卖柴的卖柴,读书的读书,甚至还有外地跑过来的人不辞辛苦想看看还有没有妖的,简直不一而足。 当然还有万非白与白芊芊这样的,纯碎带孩子出来逛逛的。 这座小镇,除了卖一些充满少数民族特色的东西以外,卖地域画本的也有很多,万非白给无极与灵儿一人买了两本,又有一些地方故事书,尤其是《浩瀚城之城主史》灵儿想买,万非白白芊芊也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就默认了。 可是灵儿正要去拿,就被一个女子眼明手快的抢走了,灵儿自己之前早就看好的,而且已经挑出来就放在自己的小篮子中,基本上已经是囊中之物了,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灵儿怎么肯依,不过她现在还是很有礼数,对着面前女子说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本书是我先选好的,就差付银子了,理论上是我的,所以请你把它还给我。” 还你?你一个小姑娘还会看书?怕不是这书上的字认得你,你不认识她吧? 女子声音妩媚而尖锐,说话刻薄而凌厉,本来与白芊芊站在另一处看书的万非白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长的丰腴的女子,穿着富态十足,相貌中人之姿,但好在胜在皮肤白皙,但是那颐指气使的架势实在让人不喜, “这位老婆婆,话可不要这样说,你识得字,别人就识不得?” 是,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姨娘,有钱任性,字也会一些,我听说一些青楼女子都会读书识字,就为了以后能有个好价钱,不知你的学识与她们比谁更盛一筹呢? 灵儿牙尖嘴厉,那女子一听,一巴掌就要扇下去,灵儿冷哼一声,也不知她怎么动的,那女子手才伸出一半,人就四仰八叉的跌在了地上。 在门口的一个儒生模样,年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子立刻带领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冲了进来,男子赶紧把女子扶起来,心肝宝贝的叫着哄着。 那女子赖在男人怀里,哭哭啼啼的搂着男人不算宽阔的胸膛,委屈万分的说道:“老爷你看,这个死丫头竟然这样欺负我,管我叫老婆婆,人家哪里老嘛?” “她瞎,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在我心中无人可取代,美如天仙,比那天上嫦娥娘娘还要美上三分”。 噗嗤!灵儿终于忍不住笑了,我瞎?我看你才瞎,就这女子长的模样,在大街上一捉一大把,还赛如嫦娥?你见过嫦娥仙子的面嘛?真是睁眼说瞎话。 大胆民女,竟敢如此跟本官,不,竟敢如此跟老爷我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来人,把这小姑娘给我押下。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并没有走近,二人静静看着,那几个人一上前,果不其然就被灵儿打的四脚朝天,那个儒士模样的男子见了,只骂自己带的人是废物,连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 还不快去,把地方官叫来,把这刁民给我拿下,男子朝着爬起来的一个随从说道。 万非白朝着在另一边的无极使了一下眼色,无极会意,点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这该死的丫头竟然这般厉害,我看你把身份挑明了算了? 女子说话声音很小,但是万非白与白芊芊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这男子有不寻常身份,这时候灵儿却一步步上前,朝着还赖在男子怀中的女子又是一脚,“你才该死,说话给我注意点!” 女子一听就再也不敢说话了,此刻万非白与白芊芊趁着不注意,已经走到街道上,灵儿也抬脚就走,被打趴在地上的随从不敢拦。 灵儿跑过街角,这才发现师父师娘还有无极已经等在那里,脚下还有被打晕的刚才跑出去报信的那人。 灵儿正要说话,被白芊芊阻止,几人紧紧盯着那间书铺看着,过了一会儿,那一男一女才带着随从从里面走出,然后又朝着一家药堂走去。 地上晕倒的随从已经醒过来,看几人正在张望,没有注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点起脚就要跑,哪知道那几人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还没迈开两步就被一根绳子给扯了回去。 随从立刻求爷爷告奶奶的跪在地上求饶。 我们也不难为你,你告诉我你们是何人我就放你走。 那随从一听有这好事,眼珠转了两下说道:“我们是外地游客,我家老爷夫人想来这里看妖就到了这里。” 话还没说完,随从就被扇了两巴掌,最主要的是根本没看见人出手,随从吓的立刻大叫,叫了一半又被鞭子一卷,再也不敢动了。 我说我说,我们老爷韩金银是南越国的亲差大臣,奉命来这里微服私访,为了人妖一战,来查访韦守将的。 果不其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万白二人对视一眼,万非白一个挥手就把随从再次打晕,然后郑重说道:“韦守将虽然不是我国之人,但是也不失一国良将,且为人心善,既然帮了,就好人帮到底,反正有师父在前,已经那样做了,不如我们做到底。” 白芊芊拍手,把几人围拢过来,低声说道,不如我们就这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去这镇上找镇使的人还没回来,韩金银又想着自己爱妾今日受辱,想想不甘心,就想找一家客栈住下,可是找来找去也就这么两家客栈,都是简陋的很,万般无奈之下又想着上路,可是没走几步,不知怎的,竟然一下跌倒,而且刚好眼睛撞在一块大石头上,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妈的,今日也太倒霉了,韩金银骂了一句,看了看前面,突然觉得连眼睛撞的都有点花,他叹了了一口气,看看后面的寒酸客栈,一咬牙,决定还是住下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不怕他们掀起什么波澜,几人回了老道家里。 玄镜老人正无聊着,见万非白一手还拎着个人,顿时颇敢兴趣,连忙问怎么回事,万非白把今日之事一说,玄镜老人连呼大妙,恨自己没在场,想着想着就要出门。 白芊芊心知老人怕是要去捉弄韩金银,连忙拉住,我的好师父,你可不能再轻易去了,在一再二不再三,再要如法炮制,皇帝老儿就不会信了,这次我们换个法子。 什么法子?玄镜老人一听兴致勃勃,非要问个明白,这个,师父,您老人家就不要参与了,少儿不宜。 少儿不宜,哼!我还非要参与,老头气呼呼的说道。 行行行,白芊芊投降,那麻烦您老帮我演一场戏。 韩金银自从撞了额头,感觉很晦气,整个人心浮气躁,就是被他称作心肝宝贝的小妾也看着心烦了,加上女人的聒噪,他已经后悔带这个女人出门了。 要是这个女人不在,他就可以一路猎齐,可是有了这女人,虽然他也少不得夜夜有其他美女相伴,但是多了一个妾总是麻烦。 正在心烦意乱间,就听见门外人声鼎沸,他正要呵斥下属去赶人,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天仙人物,真是太美了,要不是我有了妻儿,我真恨不得往她家天天跑,你就行了兄弟,你还没成亲,你有机会,那个新来的白老丈家的门槛还等着你踏呢!” 两个人说说笑笑而去,听的韩金银心直痒痒,他最爱的就是美色,所以家里二十房小妾,也最喜欢猎奇,听说有美女,二话不说的就带着几个下属出了门去,问清新来的白老丈家就去了。 玄镜老人此刻坐在租来的小院中晒太阳,李晨轩在后面给他捏着肩膀,就听有人叩门,玄镜老人让李晨轩去开门,果不其然,来的人正是韩金银。 就见他额头红肿,眼眶带青的走了进来,见到黑瘦短小的玄镜老人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这就是白老丈家? 李晨轩答道,正是,敢问这位兄台来此何事? 韩金银见状,从袖中拿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听说老丈家有一女,正处妙龄,今日想求得一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庭院简陋,更是志在必得,如果你女子跟了我,有享不完的荣华,您老也能跟着享响清福不是? 玄镜老人胡子一瞥,我闺女人中龙凤,岂能是一个不知来历而且年岁还这样大的人就能带走的。真是痴人说梦。 韩金银哪里能忍一个凡人这样挑三拣四,正要发火,就见从屋门中缓缓走出一个少女来,对着站在老头身后的少年喊道,“晨轩,帮姐姐个忙,快来”,然后身影一闪,人就进了屋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钦差大人爱美女 有诗云: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韩金银本是一个文官,对于这些诗词歌赋虽然不至于信手拈来,但是还有肚子有点墨水的,此刻心中所想的全是怎么赞美美人的诗句,而他的脚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玄镜老人见这韩金银十魂丢了九魂的样子,强忍住笑意,故意板起脸来冷哼道:“给我站住,闺房女子可是你能去的地方?” 韩金银身后的随从大怒,就要上去捉人,韩金银连忙喝退,嬉皮笑脸而又彬彬有礼的朝玄镜老人拱手:“敢问老先生可是刚才那位小姐的父亲,”小子这厢有礼了。 不不不,玄镜老人道:“你可不是小子了,你是老小子了,你来这是为了小女?” 正是,才子本爱佳人,方才一见,犹如天人,愿献上千金,求得老先生成全。 千金就想娶我女儿,你可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我都不知道你说的真假,家住哪里?又做什么谋生,你这么大年纪了肯定有妻有子了,丑话说在前头,我女儿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要嫁只能嫁清白人家,不能给人家做妾的。 韩金银一听,连忙说道,某家中确实有妻有妾,如果老丈愿意,我立刻就可以把家中妻休掉,把妾遣散,得此一女,其他女人如粪土。 玄镜老人看了一眼他,故作高深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诚意如何?说散妾容易,休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啊!” 对于玄镜老人,韩金银没见到白芊芊之时,看到老人又黑又小,明显瞧不起这个侏儒,现在见了白芊芊一面,可谓惊为天人,连对着玄镜老人都毕恭毕敬起来。 所以一听老人的要求,觉得虽然有点难办,但是嘴上还是应了,不过他心里可是想好了,妾可以散尽,为了白芊芊可是太值得了,但是休妻,万万休不得的,不是说感情有多深,他巴不得就把家中年老色衰的老妻休掉,可是他那权势滔天的丈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那是他赖以仰仗的大树。 韩金银眼睛转了转,立马找老人借了纸笔,当面写了休书,然后召唤了一个随从,耳语了几句那随从立刻就出去了。 玄镜老人鼻观鼻,心观心,直到韩金银过来问可满意了,玄镜老人才摇头道:“休妻是休妻了,可是关于前两条你还没有告知与我。” 韩金银本欲发火,想起白芊芊惊天容貌,又想起自己微服私访,事情不宜闹大,笑眯眯的凑到老人身前说了几句,没想到给老人吓了一跳,老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惊一乍,竟然已经出去把院门打开,看到外面很多慕名而来想看看白家小姐的人大声嚷嚷起来了:“你们都没机会了,看到没,我们院中这位,还是个钦差大臣呢!他为了我家小女,甘愿休妻散妾,你们谁能比得过他?” 韩金银又怒又怕,让随从把玄镜老人拉回来,谁知玄镜老人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说着:“别拉我,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啊!你是钦差大臣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老丈我高兴啊!你现在要是能拿出黄金万两,三日之内我就把小女嫁与你。” 韩金银此刻也顾不得身份了,见人越来越多,各个都艳羡不已,也有些得意起来,但是身上出来匆忙,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只好跟老人打个商量,先出千两金,他已经打定主意,晚上夜黑风高之时就派人过来把白芊芊捉走,什么休妻万金的都不可能做到。 谁知本是小声说着话,那老人却再次跳脚,大声说道,你就是哄骗我,想把我姑娘骗到手,今日你不出银子,我就不会答应。 韩金银无奈,正要发作,白芊芊却走了出来, 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折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面白如玉,身段婀娜,走起来路来衣随体动,真真美的不可方物。 她来到老人身边,好像并没有见到韩金银一般,跟老人说道:“爹爹,我出去买点女儿家的东西,去去就回,声音婉转悠扬,像那百灵鸟一般清脆。” 韩金银看的眼睛都直了,不光他看直了,就是院子外的百姓都看的目不转睛,白芊芊朝着众人微微一笑,带着李晨轩出了门去。 过了好半天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说道。“有女如此,就是万金也不足道,可惜我们出不起啊” 韩金银从袖子中取出两张银票来,玄镜老人一看,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正要说话,韩金银连忙说道:不急,我这只是定金,明日,明日我一定亲自把万金送来。 玄镜老人点了点头,算作默认。 且说那拿着休书的随从刚走出秀水镇,坐在一处休息,就要把休书撕掉然后在悄悄的回去,可是休书刚拿出来,还没看看就不知怎的风一吹就飞跑了,他赶紧去追,可是那休书就跟长了脚似的越飞越快,越飞越远,到最后竟然失去了踪迹。 随从吓的面无人色,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后来他一想,本来也不是真的休书,等下我回去复命就说已经销毁就好。 随从虽然害怕,但是本来就是要他出来销毁的,所以他想了想,越发宽心起来,悠哉悠哉的唱着曲挪着步子回城去了。 万非白从一棵树下出来,手里拿着那张休书,看了一眼,然后不做犹豫,朝着南越京城大百而去。 傍晚,早早吩咐了几个属下去办事,心里想着白芊芊的韩金银心内火烧火燎,恨不得立刻把美人抱在怀,心里欲望无处发泄,把还在伤中的小妾叫来,二人大战八百回合,可战着战着,韩金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天都亮了,可是到现在一个属下都没回来,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把身上的女子推开,赶快穿好衣裳,想着去派人打听一下,可刚到客栈外,就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领着一些士兵正在大踏步走来,而他派去去浩瀚城大户人家偷财物的随从正被五花大绑的绑着。 韩金银没有继续欣赏女子的美貌,端着架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押着我的属下? 南栎不怒反笑,钦差大人好威风,自己做的事还要问我吗?我不是别人,在下正是浩瀚城城主南栎儿,你派你的属下来我城中偷银钱,还好被我发现,钦差大人就是这样为朝廷效力的吗?南栎儿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韩金银暗自叫了声倒霉,说道:“原来是南栎城主,在下失礼,只是我好歹也是个钦差,城主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我并没有指使他们去,如果他们去也是个人行为,不用南城主管,我都不会饶过他们。” 来人啊!韩金银现在已经没有必要掩藏身份了,因为昨日玄镜老人的一嗓子,已经让整个秀水镇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现在他已经摆起了官架子,让身后的随从去把那几人押回来。 不用了,南栎冷冷的说道:“我已经上报朝廷了,这几个人还要做为证人押解回京,既然涉及到钦差大人,原谅我不能把你的人再交还给你。” 南栎城主通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老相随了,你我也算半个同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 公开拉关系,让我放了你下属,绝对不可能,钦差大人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没有给一丝一毫的面子,反而声音越发的大,人聚拢的越来越多,有那知道昨天一幕的见到钦差大人这样,忽然大声说道。“我知道了,这位大人要娶白家小姐,可是白家没有万金就不答应,这位钦差大人只能拿出千两,想必是让这几人凑齐银两才去偷的。” 啊呸!这什么狗屁钦差,没看见他做什么好事,竟然做起偷盗的事来了,真是可耻可恶,皇帝就应该把他捉起来,免得出来祸害人间。 一时竟然群情激愤,韩金银陷入了人人喊打的境地。 大家真是误会了,我堂堂四品大员,现在受皇帝任命钦差,本来为了体察民情的,我家中财物甚多,怎会让属下去偷盗,定是他们见你浩瀚城富裕,自己私下行动,你们几个,是与不是? 那些下属知道韩金银素来面善心狠,怎么敢出卖他,正要作答是自己本意的,就见一个女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身后跟着数十壮汉,见到韩金银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骂道:“老娘不休你,你还要休起我来了!要脸不要。” 周围吃瓜群众,一听就知道这钦差大人的正室来了,人人都等着看好戏。 韩金银看见自己夫人来了,本来有些畏惧心理,正要讨好的陪不是,就见白芊芊婀娜身影一闪,不知是刚从这路过还是怎的,看自己笑了一下,这一下就把韩金银的男子气概给激发出来了,他猛的朝着他夫人脸上一掴,贱妇,给我闭嘴,今日我非要休了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秀水镇的这处客栈内外依旧喧闹。 被打了的韩金银夫人有一霎那的迟疑,她不敢相信一向在自己面前好说话的丈夫竟然能翻脸成这样,她又惧又怒,看着面前一脸凶狠的韩金银,都是那个小贱人,此刻她突然有些不敢对韩金银发火,反而把怒火全部撒到白芊芊身上,她抓住一个随从,问那个狐狸精究竟在何处? 那个随从本来韩夫人从女儿时带到府上的,听到连忙带着韩夫人去了“白府”,韩金银怕闹出什么事来,连忙跟上。 玄镜与李宸轩正在院中探讨呼吸吐吶,这两日李宸轩跟着祖师爷在这小院中可谓受益匪浅,进步神速,正兴致盎然的想要演练一遍拳法,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门是破碎的旧木拼凑成,一踢轰然倒塌。 玄镜老人看见前面的妇人气势凌人的走了过来,顿时冲到破碎的木板前抱起木板痛哭:“本来就家穷,老伙计你又被踢碎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现如今你一去家里连个防猫狗的门都没了呀!” 妇人本来气势恢弘,被玄镜老人一打岔猛然愣住了,她看向地上的像个孩子的老人,问道:“你就是那贱人的爹?”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凭什么这样骂我闺女啊?玄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还不贱?勾引我家官人,还想休了我?无非就是看上我家官人的权势了,有女如此,你这爹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呦!你这话可是诛心了,是你家那个狗屁的官老爷求爷爷告奶奶的来我这求的,你这人太能颠倒黑白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老人伸手一指,就指向了院子门口看热闹的人群。 韩夫人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见这老人越说越不像话,连忙让家丁上去掌嘴,老人一听,吓得赶紧往外跑,可没走几步就被两个家丁给追上,一拉一扯的,玄镜老人突然口眼歪斜,竟然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家丁上前一探,竟是没了呼吸。 韩夫人见死了人,也有些惊慌,刚好看见韩金银走了过来,连忙求助,韩金银本来正在想着夫人怎么就接到休书了,而且还来的这样快,刚才派人去找那毁休书的亲随,没想到亲随竟然畏罪自杀了。 老爷啊!那老头还没给掌嘴就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韩金银一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让医官上前查探,那医官叹了口气说道,人确实走了,身体正在慢慢的变僵硬了,只有李宸轩在那一声接一声的守着老人痛哭,白芊芊却不见。旁边的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杀人犯。 李宸轩哭了一会儿,终于止住眼泪,站起来对着百姓说道:“各位街坊邻居,大家可要帮我作证啊!这个狗官把我爹活活的打死了,还钦差呢!就是鱼肉百姓的畜生,不管他权势多么滔天,我也要去京城告状,我爹死的冤啊!” 冤,太冤了,先是逼迫人家良家少女,现在又逼死了老爹,去告,去告,我们都可以作证。百姓虽然惧怕权势,但也同情弱者,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钦差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官,所以群情激昂斗志旺盛。 韩金银现在只好用权势压人,他让随从把百姓轰走,百姓不愿意走,胆大的还与那些亲随动起了手,正僵持着,就听一声大吼,给我住手! 声音威严而雄厚,就见一个身穿紫色官袍,留着长须,行虎步,不怒自威,双目炯炯有神的五十岁左右的官员大踏步而来,仔细看他眼里充满怒意,后面跟着几个地方大小官员以及一些士兵,还有浩瀚城城主南栎也在其中。 是都御史明德堂,韩金银见了,心内非常惊慌,但是他现在乃是钦差大人,虽然平日等级在明德堂之后,但是现在又非同寻常。所以他正要摆起钦差大臣的谱时,就听都御史明德堂大呼一声,给我把韩金银拿下,几个虎虎生威的士兵就要上前来拿人,韩夫人一见,爱夫心切,上前一挡,谁敢拿皇上封的钦差大臣,是不要命了吗?小小三品都御史就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明德堂一听,冷笑不已,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就是天子犯法我都要劝谏,何况一个钦差大臣呼? 韩金银,深受皇帝器重,任命钦差大使,可是作风不正,强娶民女,指使手下偷盗,蝇营狗苟,现在又闹出人命,此等行为,真如猪狗,我明德堂特奉皇帝陛下旨意,押解你回京,接受正法。 不容韩金银夫妻二人再辩解,明德堂已经派人押送二人回京,见到玄镜老人身体僵硬,从怀中拿出五两银子,递给李宸轩说道,某一生清廉,这五两纹银不要嫌少,还是速速安葬了你父吧!我会把事情原委呈报皇上,还你等一个清白的。 说完大踏步而去,南栎走在最后,回头朝李宸轩眨了眨眼睛,然后随着明德堂而走。 没有热闹可看,围着的人顿时呼啦一下散去,李宸轩把玄镜老人抱进屋中,还没等放下,玄镜老人一下子就从李宸轩怀中跳起,大呼:“装的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不好玩,不好玩。” 师祖,事情已经大功告成,现在做戏做全套,我们还是把戏演好,这样才能救韦大人,现在都御史已经去韦守将那里了,我们这后续工作也得做完。 后续?后续如何? 李宸轩笑道:“当然是入土为安了,然后我姐弟二人离开这伤心之地,到别处谋生了。” 最后白家还是敲敲打打的出了殡,姐弟二人哭了一路,看见此景的人也都同情的红了眼眶,暗骂韩金银不提。 且说明德堂本就一身正气,是南越朝廷不可多的好官,这也是南栎为何专门要万非白把帖子投给他的原因。 万非白当日拿到了休书,然后伪装成韩金银的随从去府内递了休书给韩夫人,那韩夫人在气头上二话不说就快马加鞭的来了此处找韩金银算账,他就立即把帖子递到了都御史府,听说韩金银一路所犯之错,又是旧友之女南栎的贴,明德堂二话不说立即进宫,然后不知说了什么后,他也同万非白等人即刻启程,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想想明德堂的为人,几人都心下有些不安,最后还是白芊芊安慰大家说道,虽然我们欺骗了明大人,但是韦守将为人正直,也不能白白受冤,何况那韩金银一点也不清白,为人猥琐不堪,他所做的和他所受的都是他罪有应得,到时候韦守将脱困,我们再像明大人解释清楚就好。 几人听了,都觉有理,玄镜老人现在已经回到了老道的家中,因为演了一出戏,他不能再随意外出,免得别人以为他诈尸了,所以倍感无聊之下,再次不告而别。 万非白与白芊芊无奈,每日只好在老道宅中等消息。 明德堂一路南下,到了边境处早就听了南栎讲的人妖大战,又亲听百姓对韦元成的颂德之言,知道韦守将乃是明官,心下早就赞赏不已。 现在见韦元成,更觉仪表堂堂,说话之间竟是维护朝廷之意,心下已经有了定论,让他即刻随自己回京述职,又向百姓保证,有他在,定保得他们的韦大人安全无忧。 看见韦守将同明德堂离去的背影,万白二人坐在一处茶馆的二楼对着云英夫人说道,夫人尽管放心,既然有御史大人的保证,韦大人定然安然归来,如果万一有不测,我等就是拼死也要把韦大人救出来。 云英夫人笑道:“一切仰仗各位,元成与我夫妻二人得此好友,一生无憾,如果皇帝执意治罪,那我也没什么遗憾,大不了我追随他而去就是了。” 铿锵玫瑰,言语有力。 万白二人回到秀水镇,已经收拾好包裹的杨概老道等人已经站在大门口迎接,没有更多的言语,大家心照不宣,跟南栎儿辞别后朝着南越京城大百而去。 到了京城城墙处,拿出南栎给的通关文碟,一路顺利进城。 这京城大百,与大秦古京城完全两种不同风格,处处充满异域情调,城内百姓生活也算富裕,老百姓愿意花钱,可见这南越皇帝虽然昏愦但也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因为拖家带口,众人还是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民宅租了下来住下,除了每日的打探情况,就是在家过过小日子,到也舒适的很。 朝廷中并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一切风平浪静,一日唐盛平从外归来,却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说是韦大人的案子暂时耽搁了下来,因为最近西夜国有来使,下书宣战,韦守将暂时被押在大理寺,虽不能外出,但是在大理寺还是可以自由行走。 听到韦大人安好无恙,众人还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被另一个消息震惊了,西夜国宣战?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意不可入 战争,绝对是残酷而无情的,刚刚经历一场人妖之战,对于战争,经历过的众人都深有体会,那些惨死的士兵,那些气壮山河而又惨烈无比的画面跃在眼前,战争,是一个可怕的字眼。 所以听说西夜国明目张胆要宣战,众人一时滋味难明,尤其是杨概,自小生长于西夜市井,虽然最后做了一方山神,不受西夜国管控,但是绝对不能说没有感情的。 对于西夜,万非白与白芊芊与西夜国的王子栖木打过交道,而栖木要强夺白芊芊,最后作茧自缚,在沙漠绿宫败而不得终,原本以为西夜不会放过沙漠绿宫,可不知为何没有动静,许是因为白芊芊的身份,又或者是因为大秦古的强大,总而言之,一直风平浪静,没想到如今却来挑衅南越国。 两国之战,属于大事件,这并不是想参与就能参与其中的,关乎国运,关乎国家的立场,所以众人并不想参与其中,只是单纯希望韦守将能够全身而退,南越皇帝能够明察秋毫,放过他一马。 因为西夜国使臣的到来,却让南越国朝廷慌了手脚,朝廷无外乎分为两派,一派主战,对于西夜国的挑衅要求怒斩来使,与西夜一决高下,也有一派认定不如主动求和,割地上供给西夜,换来和平。 两派日日争吵,在上朝时吵的不可开交,最后皇帝一锤定音,“战”。 可是战又成了问题,朝廷并没几人可使,除了一个镇国将军,连个可任命的副帅都没有,那些主战的这时候却默不作声了。 最后是明德堂提出,韦元成长期驻守边关,对敌经验丰富,可堪当大任。 皇帝一想,甚是有理,仓促任命韦元成为征西大将军。 因祸得福,韦守将一跃成为征西大将军,出征在即,与万非白等人见过一面后匆匆踏上征战的路途。 不管前路如何,韦守将至少眼前无忧,几人都放下了心,略收拾了一下,众人才离开了南越之地,到了秦古地界,又再次分别,万非白因为挂念迦蓝城,想回去一次,再重返绿宫,所以他单独离去,而杨概白芊芊,唐盛平,三个徒弟也暂回绿宫,老道儿一家随同杨概要去沙漠小住。 万非白这次并没有去看望秦古皇宫内的常之春常圣人,因为西夜南越两国交战之际,秦古朝廷定然也有所安排,这时候去难免惹常圣人分心,所以他一路北上,这次没有走京城那条路,而是向东偏北而行。 一日就到了济水府。济水府又叫泉城,实在因为属地泉水众多,有七十二泉水,它的地理位置又很优越,南依泰山,北跨黄河,背山面水,是个风景绝佳之地。 因为面水,故而水运繁忙,船只众多,有一个大湖,湖水平静,两岸花红柳绿,穿济水城而过,风景绝佳,所以无论本地或者外地而来的游客,都要在此游玩,而这条湖就叫大明湖。 路上游客络绎不绝,多是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也有本地擅长做生意的买卖人,买些当地的墨宝小吃之类的,生意红红火火。 万非白绕湖而行,他一路北上,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做过多停留,只是到了这里,才略作休息,今日万非白来到这名闻一时的大明湖畔,为了能够乘船而渡。 因为湖多水多,这里船只也不少,有装修的豪华无比的大船,也有花团锦簇的中型轮渡,当然更少不了为了养家糊口而谋生的私人小船,每每有要乘渡的客人,争相恐后的过来拉人,万非白对于这些拉客者并没有动,而只是看着不远处正在自己小船上望着这边的一个老妇。 万非白大踏步朝着老妇的小舟走过去,轻轻一跃,就到了船上。 老妇微笑道:“公子为何独独选了我老太婆的船只,不怕我年老划不动浆?” 不怕,既然是开船做生意的,总要量力而行。 老妇笑笑,没有说话,而是划动船桨,一荡一晃的船很快开走。 岸上所有船只树木渐渐远去,万非白坐在船尾,看着周围景色。 老妇微笑道:“如今已经入了秋,现在正是风景最好的时候,每天都有很多文人墨客游湖,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是租一条好点的船只,喝茶品诗,只有个别家里比较穷的学子才会坐我们这种船,其实这个的季节,一个人游湖才是最好。” 老婆婆看似年纪不小,可是精神却很好,是不是也是因为长年累月劳动所致,我听说有一些常年垒月做事的老人反而身体很好,而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反而百病缠身。 你说的对,我就一天也闲不住,闲下来反而这病那病都来了,所以我就干脆一直做下去,直到不能动的那天,倒是客官你,本是一路北上的,为何一路偏东而行? 对于老妇问话,万非白丝毫也不意外,江湖险恶,早在万非白一到湖边,就已经觉察到了一丝异样,那些船夫看似都在争客,可是造就的假象之下都在无意中观察着自己。 为何独选这老妇,不是因为看她年老而可怜她,而是因为她对他摇了摇头,就是这一个不经意的摇头,促使他迈进了这个小舟。 婆婆,你为何示意我离开,万非白见老人直白,选择开门见山。 因为有人要杀你,你在南彩雪山下杀了蓝熙,他的众多老相好都齐心协力要帮他报仇呢?老人忽然大笑,而我,偏偏不如她们的意。 “因为,老家伙死不足惜。” 没有任何一个原因能让万非白更加感到吃惊了,蓝熙?他的老相好?这有点难以接受。 那么婆婆你又是谁?万非白忍不住问道。 我?哈哈哈,哈哈哈!老人笑出来了眼泪,我是他最后的妻子啊!你可能不知道吧?蓝熙活了几百岁,他每五十年都会重新娶个妻子,我刚好是他最后娶的妻子,不过你放心,我是人不是妖,而要杀你的,却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上一届妻子,他妻子的侄子就是你要路过的风铃山庄庄主,风铃山庄你应该也晓得,正是修仙一派的,他们名头可能不能让天下人皆知,但是暗地里有多么强大我却是知道的。 那些船夫都是他们的眼线,各个功夫不弱,你当然不怕他们,但是如果他们施展水上功夫,你怕不是对手,这也就是为何我让你不要上船的原因,没想到你反而上了我的船。 万非白瞬间了然。 可又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既然你是他妻子,为何还要帮我,难道你不怪我杀了你丈夫。 我为何要怪,我巴不得他早死呢!他为了得到我杀死我的全家,这才把我霸占,我每每暗杀他都不成,没想到最后最后却死在南彩雪山了,真是大快人心,所以我还要感谢你呢! 老妇尽可能以诚相待,万非白就投桃报李,如此,多谢婆婆了,只是您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做这些事比较好,还是养养鸡种种菜来的舒服,万非白不管老人要不要,在下船时硬塞给老人足有百两的银子,这是他的一番心意。 试想很早没了亲人,嫁了个仇家丈夫,这个丈夫又常年不在家,一个人谋生,那打着补丁的衣裳就说明了生活上的贫困,所以他毫不犹豫赠予百金,也是对老人的一种同情。 第一百八十章 天上掉下来个表亲 律津城也是一个大城,城大而人口众多,虽说没有济水城的婉约,但是处处透着大气之感,万非白不想并没有听老妇的话特意绕开风铃山庄,直接北去,他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有人想找你麻烦,天南海北都要找上你,” 他恨自己知道的太迟了,但是现在明白也不晚。 他有了这个想法,所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他甚至留出时间来,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慢悠悠的在城中逛了起来。 每个城都有自己的特色,这个律津城也不例外,这里的小吃到处都有面粉做的小麻花,各种煎饼果子,万非白早饿了,买了许多小麻花吃完,又买了一张煎饼果子,这才有了饱腹感,然后沿着律津城主街道津津有味的逛了起来。 别说这律津城,其实是一座很有韵味的城,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街铺,而要说最繁盛的要属戏曲,有本地津戏,也有昆曲,真真百花齐放,没走几步,就会见到一些曲院,还没到地方,就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传来,极至到了门外往里看去,就见穿着工装之类的戏子在里面踱着步子唱着,而坐在里面的看客也晃着头左右摇摆,完全沉浸其中。 当然,这些都是需要花银子的,虽然银子不多,几文钱就能看一出戏,但是也有那不用花银子的,有的唱曲的只是为了练练嗓子,就会在河边或者茶馆免费唱,听的人也很多,不过这些大多数没有什么家底,舍不得出那几文钱的。 律津城有一条大河,叫海河,听说风景优美,万非白慕名而去。 但是看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海河其实也同大多数河一般,其实也没啥看头,他兴致缺缺的往回走了回来,也一路自嘲,这几年走了太多地方,看了太多风景,把自己的眼光都养叼了,要搁以前,那个迦蓝城的二世祖,见到一条河都会兴奋不已,现在,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自己。 他往回走,还要去一个地方的,因为律津城有很多修仙门派,据说这城中有许多卖仙家法器的,他既然来,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其实他有些想不大明白,一般的修仙门派不都是像昆仑山那样,仙气飘渺,或门派或隐士修身吗?这里市井繁华,也能安心静修? 如果能,那一定是高人,而且是高人中的高人。 但是来了,虽然不能探访究竟,寻个仙家法器倒是可以的,万非白不愿错过,所以他去了城内卖仙家法器的一条街。 但是他还是失望了,因为他走了几家,也看了许多所谓的仙家法器,大多数都是现在流行的刀剑之类的,也有特殊的,比如一根狗骨头,普普通通的狗骨头,被店家吹上了天,说遇到危险时祭出,会可大可小,发出剧烈的光芒,能够让敌人瞬间眼盲,但是,如果你功力不行,那还是普通的一根骨头,所以,说到底还是看你功力深厚与否,万非白当然不会上当,让他花百两金买这样一根骨头,简直是做梦。 他不买,可有人买啊!一个高大壮汉听了骨头还有如此功效,又认为自己功力完全可以驾驭,毫不犹豫的买下了,然后乐呵呵的像捡到宝一样走了。 店家看见万非白不买,还可惜道:“你看,白白让别人捡了一个便宜。” 万非白感到好笑,摇摇头,这样的便宜自己不占也罢! 他刚离开法宝工坊,就看见一位公子走向自己,姿态洒脱,气质不俗。 万非白便驻足停步,看着那位公子。 那公子笑道:“我是玄容府的修行者,叫我容和就好。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而且好像很自来熟的公子,万非白不懂他为何见自己,而且还自报名号,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开口不打笑脸人,万非白也说道,在下姓万,叫我小黑就好。 荣和哈哈大笑,非白本来就不白,叫小黑原也没错,这样寓意很好。 对于容和毫不隐藏自己身份,而且表示认识自己的行为万非白选择了开门见山,“你认识我?” 我们是表兄弟,你说我认不认识你? 什么叫平地起惊雷,万非白是见识到了,好在他现在已经练就了一幅处事不惊的样子,所以听了这句话,半点表现都没有,只是说道:“兄台怕是认错了,我并没有表兄弟,我的亲人全不在了。” 这不是他夸夸其谈,而是本来就是如此,他的所有亲人在那次独角大王的入侵下全部都死去了。 容和听了,默然了许久,对他说,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就知道了,可以吗? 说话中带着讨好的意味,这让万非白一怔,如果换作以前他绝对是不敢的,但是现在,他还真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 万非白一路同容和回了玄容府。 这玄容府很大,很繁华,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这里虽然隶属北方,但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宛如苏杭,而那建筑也甚是恢弘,门栏窗砌,重廊复殿,层叠上升,真真是气派不已。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到处是连绵的房屋,也遇上许多修真的小童,看见容和都恭敬的叫师兄,容和都温和回应。 你好像人缘不错,万非白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做为这个宗门的少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容和自嘲说道。 万非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位“表兄”不单单只是看面子,而是性情人品确实不差,至于修为,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走了足有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这府邸后宅,走到门口,万非白不再跟了,问道,我进去不太好吧? 容和也停下脚步,说道:“没有什么不好,都是一家人,进去看看应当的。”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万非白是拼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他干脆不想了,有句话说的好“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管它东南西北风,我自遨游在其中。” 既然是容和相邀,万非白也不做作,随着他一路进了院子,又进了一间书房。 而书房里坐着两位中年男女,女的富贵端庄,男的慈祥和蔼,万非白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吃一惊,这人与母亲为何长的如此相像?那眼那鼻那脸型都如此的像,唯一不同的是母亲有女性的柔美,与这位阳刚略显不同。 万非白一下子想到了母亲,他突然无比想念母亲,因为想念,他盯着这个与母亲相貌相似的脸看着久久不愿离开,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行礼。 殊不知那男子也静静的盯着他看,他心神微动,只不过脸色如常。 那夫人见了夫君这副模样,心下不忍,上前来拉住二人,好了好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有什么意思,舅甥两个都先坐下,闲话下家常就是,说完拉着二人推到椅子上。 直到坐下,万非白依然一句话不吭,那位夫人说的没错,这位应该就是那位从三岁以后就没见过的舅舅了。 有一瞬间,他很想走,可是他那位舅母又是给他倒茶又是给他断水,他觉得有些动不了。 终于有一刻钟的时辰后,那男子开了口,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你母亲? 男子刚开口就沉默,仿佛好似说不下去。 她不在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应该过的很好。万非白知道他想问什么,所以他镇定的回道。 你可怪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去找你们?男子又问。 不怪,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一门亲戚。万非白说的不痛不痒。 男子没有理会他的话,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你母亲嫁与你父亲,当初我们全家都反对,只是因为修习门派不同,但是后来见他夫妻二人和睦,我们也没有再反对,直到你父亲去世,你的外祖本来在迦蓝城有权有势,可是他早就预料那个独角大王不会就此放过你等,让你母亲带你同我们一同离开,可是你母亲并不同意,一气之下我们就离开了来到了这里定居。 你外祖与我每年都会回去看一次的,只不过没有让你母亲知道,你外祖的脾气你不知晓,倔强的很,他认为与自己女儿撕破脸皮,就回不到过去了。 这样一直过了十五年,听到迦蓝城的那场大战,也知道你母亲走了,你外祖日日惆怅,没过几日也跟着去了。 那几日我们忙着料理你外祖的后世,但是也派人去找你,但一无所获,直到前几年知道你安好无恙,又修得上等境界,我们都替你高兴,所以一直没找你,怕你不高兴。 那这次找我为了什么?万非白对于这位舅舅没啥特别感情,也没有什么爱恨交织,所以他平静的问道。 因为风铃山庄不仅针对你,还要针对我们容和府,所以我把你找来,过来提醒一下你。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也许你在这里还会更安全,要知道风铃山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万非白先前有几分猜测,现在听到容和府之主容若这样说,让他还是产生了一股压力。 这股压力,其实不只来自风铃山庄,更来自于容和府。 一百八十一章 闲得桂花落 此次突然得了一家表亲,实属意料之外,对于这位舅舅,万非白根本没有印象,虽然感情平淡了一点,但是万非白再见到与母亲相似的脸他还会动容,所以他暂时留了下来,不是因为风铃山庄,也不是为了容府安危,他只是想多看看那张脸,只为了思念母亲。 不管怎样,容若虽然每日教徒教子好像每日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但是一到饭点都会过来与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虽然话不多,但是很显然他一家和睦美满的很,有时候也会把万非白叫到书房,但是舅甥二人都话语不多,又因有一点点心结,说几句话容若就打发走了他,而万非白也像得了特赦一样而去。 倒是与舅母与容和相处的很融洽,舅母是一个慈祥宽和的妇人,从来都和颜悦色,对下人都很好,与万非白也相谈甚欢,容和也是,一有时间就带万非白在容府逛逛。 因为容府实在太大,所以他走了两三日才把整个容府熟悉了,知道后面六个院子是府主家眷所住,而中间是府中宗门长老所居,最前面才是玄容宗门之所,玄容宗弟子众多,万非白看了下人数,不下五百人。 这不可谓门徒众多,问其原因,容和无奈的说道:“虽然多,但不精,也只有这样,才能壮大声势,与风铃山庄抗衡”。 我父亲老了,容和叹了一口气,他曾经巅峰时期与东海落风岛剑宗王不二对战不落下风,后来搬到这里来后因为遭风铃山庄庄主吴不悔偷袭,浑身伤病,境界也一落千丈,现在只好养些门徒壮壮声势,我们这里说是修仙,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与真正的修仙派天壤之别,弟子最多会御剑而已。 万非白默然,他早就通过看这里的宗门子弟修习就已经发现了问题,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个舅舅也身体不大好了。 所以你来了父亲很高兴,你肯定认为父亲想通过你来替容府渡过难关,其实不是的,出得主意是我,为这父亲还把我狠狠训了一顿,他觉得与你关系已经这样恶劣,已经够对不住姑姑的了,现在还要利用你,他十分怨恨自己的无能,他只想弥补你,却弥补不了。 万非白有片刻的沉默,对于选择坦诚相告的表兄,他生不起一丝怒意来,他停了一下,“放心,有我在。” 事实上容和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在他心中他觉得自己这个表弟既然肯愿意,无论如何他都是心存感激的,或许表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但是这样,也是他认了这门亲,认了他父亲。 万非白也没有太过矫揉造作,直接告诉容和,他不单为了容府,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原本就想这样做。 这让容和对于这个表弟除了那份微妙的亲情以外,又高看了一眼。 正说话间,有门徒过来,说宗主有请两位公子,二人对视了一眼,朝着书房走去。 容若此刻正站在窗前,听到二人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万非白是个耐心极好的,只要容若不开口说话,他也就没有行礼而是坐下开始饮茶,唯有容和不敢坐,看见万非白悠闲自在的样子,他朝着万非白眨了一下眼睛。 万非白把头一偏表示没有看到,这让容和忍不住想踢他一脚,只是因为有父亲在,不敢造次而已。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张口道:“父亲找我与非白和事?” 一句话打断了容若的思考,他缓缓回头,从儿子看向外甥,最后从书架处拿出来一个包裹来,然后放在桌子上摊开。 容和一见,大惊失色,父亲许多年已经没有拿出此物来,这般郑重,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容他多想,容若已经摊开包裹,就见一件紫光照耀的一件法衣赫然展开,犹如紫色海洋,光彩夺目,让人看了心动不已。 容若把法袍重新包好,然后递给万非白,面色慈祥而平静,“好孩子,这件法袍就赠予你,你穿上它,刀剑不入,而且在穿上时会让你的修为犹如神助。” 不不不,这太贵重,还是给表哥比较好。万非白坚决不收。 他用不上,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件普通的衣裳,而给你,却能发挥他的强大力量,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容若坚持给他,就连容和都在一旁劝谏,如果说人的语言很容易撒谎,但眼神气象却难假装,此刻,父子二人的真诚一点也不是惺惺作态。 万非白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不忍弗了他们的好意,虽然可能法袍于他只是锦上添花。 入夜后,万非白没有立即睡去,而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这方大院子中,院子什么都有,他选择了椅着斜廊,闭目养神。 黑夜有月,月色迷人。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夜深人静,让他有了思乡之感,想念迦蓝城,这个时候,迦蓝城应该已经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了,也想念绿宫,想念绿宫的亲人们,甚至想念他的老龙,但他也知道,他在想念,那些人也都在想念着他,白芊芊如此,三个徒弟如此,就连杨概与唐盛平也许都还在嘀咕着,他何时才能回去。 想着想着,他竟然感到了幸福,这幸福让他开心起来,所以他有了打拳的兴致。 在他练到了第十一层拳境后,他终于歇下了,因为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他是懂得。 刚好第二日的天气极好,舅母容李氏兴致勃勃,要去游海河,本来容若在这时候是不想让她出门的,毕竟与风铃山庄的人关系日益紧张,但是想着夫人有大半年的时候没有出门了,又有些心疼,身边还有万非白与容和,他破天荒的准了。 容李氏本是个端重娴熟的性子,但是在家中窝的久了,乍一出来,虽没有二八少女那样活泼,性子也放开了许多,此刻已经入了秋冬,虽然天气很好,但是游人依然稀疏。 所以容李氏觉得甚是扫兴,但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又不愿意就此回去,一行人又转移到了律津城最盛名的寺庙,“静音寺”。 与海河游人稀少不同,这里香火鼎盛,人来人往,有上来求财神的,有来保平安的,甚至有那不孕的少妇都在家人的陪同下过来求子。 容和解释道,这个静音寺在这周边名气极响,不只本地人,就是有许多外地人都来这里上香,是以如此兴盛。 因为容府在本地声望极高,听说容府来人,寺里主持特派了人来接,从寺庙的另一处大门而进,进的寺庙,却另有一番天地。 走进寺庙,就可以看见麻石作为基座的大石碑,而它的四周是汉白玉围成的栏杆,石阶两旁的上端,蹲着两尊一尺多高的石狮。 好像每座寺庙,或者每个气派人家,石狮子都必不可少,不过看来也确实有气势,很明显,这是正门,而之前的,那不过是供游客进入的偏门了。 这座被容和说名气甚响的寺庙其实不大,但是很气派,庙顶上铺满了琉璃金碧辉煌,屋脊上雕刻了好多仙人,栩栩如生。 但是香客也确实多,每一个仙家尊相面前的蒲团之上,都有虔诚的香客祈求跪拜。 寺里带路的小沙弥早早就被容李氏打发了,说等下会去找方丈布施的,小沙弥得话乐颠颠的就去回话了。 万非白莞尔,他可以肯定,这个寺庙容家绝对出力不少。 寺庙不大,很快就走完,容李氏想着自己曾经在寺院后边一处院子里养的金鱼来,又本着寺庙后方而去。 还没进的院中,却被一尊门神拦住了,一位身材矮小,身穿灰蓝长袍的老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气势十分的足,大声说道:“哪里来的下人?我家夫人与姑奶奶在此,不得惊扰。” 还没等容和上前,容李氏已经在两名嬷嬷的搀扶下走上前去,其中之一的孙嬷嬷问道,“呸!你算什么东西,你们是哪家的,可知道我家夫人是谁?青天白日的大呼小叫,是不是我要请这寺院方丈赶你们走才行?” 孙嬷嬷牙尖嘴利,穿着也是富家嬷嬷的打扮,长期作为容府老夫人面前的红人,说话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来。 但显然那位老者并不怕她,相反还讥讽道!管你们是什么人,再大也大不过我们风铃山庄的夫人与姑奶奶去,就是容府的,都要让着我们三分,何况你们? 一听是风铃山庄的,孙嬷嬷更气,就是容李氏也气的不轻,她说道:“当初建这寺庙是我容家与风铃山庄一起出资而建,没有高下之分,你们能进的,为何我就进不不得,是何道理?我也不与你这等下人纠缠,现在我就请方丈过来主持。” 容李氏本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可是这刁奴明显知道她是谁却故意出言讽刺,这让容李氏忍不了。 这无非又是有权势女人斗争的一种,万非白虽然不愿意看,但是因为,那是舅母,也只好耐着性子等方丈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个老方丈 容府一行人被风铃山庄的人拦在了净室院子外,容李氏也知晓轻重,没有选择硬闯,而是等候方丈来临。 其实没有等太久,差不多的时候,就见一位身批袈裟,胡须眉发皆白的老和尚,脚穿一双草鞋,朝着这边缓缓走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和尚。 小和尚看着瘦瘦小小,但是那转着眼珠的灵活模样,又显得精神的很。 老和尚走过来双手合十,对着容李氏行礼,“劳容夫人久等了”。 容李氏连忙回礼,说道,劳烦一竹大师了。 名唤一竹的方丈抬头看了一眼容和,又把目光移向了万非白,脸色略微惊讶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静音寺虽然不大,但是净室还有几间,不如容夫人卖给老纳一个面子,移步到其他净室如何?” 看得出来,容李氏非常尊重这位大师,因为这位舅母很明显是不愿的,但是听了方丈的话之后还是点头微笑答应。 一场贵妇的争斗很快被老和尚轻飘飘的化解,容李氏被安排到了另一处净室休息,容和见母亲走累了,卧在榻上睡了过去,就让丫鬟嬷嬷看着,自己轻轻的推出到门外,站立在门口守着,让万非白自己四处走走。 万非白十分乐意,因为他发现这后院的后边正靠一座山,而场地也算宽阔,前面的正殿他已经走遍,这后面还没去过,想着就抬脚朝着那边走去。 这是一处连绵逶迤的锦绣大山,万非白还没有走过去,就被人拦下了,一个童声童语的小儿冒了出来,插着腰说道:“这是方丈禅室,”后面是方丈修炼之所,外人不能闯入。 万非白顶着小童看了许久,看的小童心里直发毛的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万非白笑吟吟的问道:“你是方丈大师身边的那个小童?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一叶,小童一听万非白的问话,突然高兴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是同方丈师兄同排一字辈的,在整个静音寺只有我一个,别人都叫我小师叔或者师叔祖呢!一叶得意不已的说道。 呃?那失敬的很啊!万非白也学着他的样子说话,抱拳作揖表示自己的荣幸。 虽然你这个人看着不坏,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进去。小童再次提醒他。 “不进去就不进去,对于一些寺庙或者大家族,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些禁地。” 万非白笑道:“小师叔德高望重,在下不敢了。”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有些好笑,自从收了三个徒弟,他性子都跟着跳脱了起来。 一叶听了这句话表示很满意,觉得万非白不像其他人一样,嘴上恭敬,暗地里总是瞧不起自己,他从这个人脸上看到了真诚,虽然他说的话带着调侃之意,但是,他,表示能接受。 你是容府的人?一叶看着万非白问道。 是,也不算是,万非白斟酌了一下,我是容府的老大的外甥。 老大?是容若吗?那你算半个容府的人,小童对于他的话给予肯定。 万非白感到好笑,正要回答他,就见一个胖胖的和尚走了过来,看见小和尚也不行礼,嚷嚷道:“小师叔,师父说过不让人进这里,你为何还要与此人废话,一会师父怪罪下来,你倒是没什么事,受罚的又是我们。” 胖和尚有些气急败坏,话语中带着埋怨,看着小和尚就像看着一个敌人,这是万非白的第一感觉。 小和尚许是有些怕这个和尚,语气急促的催促万非白,虚恒师侄说的对,这里不宜多待,你还是快出去吧! 万非白点点头,就要走,没想到胖和尚却像一座小山似的挡在了前面,开口就毫不客气:“你是不是已经偷偷的去过后山中了,老实交代,你都看到了什么?” 万非白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倒是什么也没看到,你很想看?” 许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一句话让那胖和尚羞红了脸,他更加气急败坏,就要动手,小和尚连忙拦在万非白的身前,大声说道:“师侄不得无礼,这是容府的人,何况他一来就被我拦下了,我们不能冤枉别人。” 冤枉?谁不知道后山只有你和师父才能去,你仗着师父宠爱你,说不定并不把师父的话放在心里,指不定后山有什么秘宝好玩之物,你带进去个人不是轻而易举,只是小师叔你要分清里外,这个人可是外人啊! 一叶一听他的话,还是年纪太小,对于这种强词夺理的话一时反驳不出来,眼泪自然而然的流了出来。 万非白不再做壁上观,他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小童擦了擦眼泪,然后轻声道:“你是小师叔,怎么还会哭,要有小师叔的样子才是,他言语不敬,理当掌罪,而且见你,不行礼有失恭敬,罪加一等,” 小童听了还在犹豫,那胖和尚上前就要拉万非白,一叶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拍到了胖和尚的脸上,二人同时一怔。 胖和尚被打愣了一秒,问道,你打我? 小和尚打完后心情舒畅了许多,想到万非白的话,说道,我是你师叔,你不敬我,违反礼仪,我自然有权利教训你,而且这还不够,没等说完,小和尚往上一跳,又一个清脆的掌声响起。 不等胖和尚说话,小和尚说道:“你求过我许多次,要我背着师兄偷偷带你进后山,我每次都没答应你,你就怀恨在心,如果有下次,我就告诉师兄。” 胖和尚被打的有些晕头转向,听闻小和尚的话,立刻讪笑,我就是随便说说,逗你玩的,你可千万别当真,也别与师父说,免得给他老人家增加负担,对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走是走不了的,因为他已经被一掌打晕,小和尚看向来人,惊喜喊到:“师兄”。 一竹看了看小和尚,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让他出去玩,今日破例可以让他出寺庙,小和尚一听,乐的蹦蹦跳跳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朝着万非白做了鬼脸。 万非白笑着看他离去,这才转身看向方丈大师。 一竹叹了口气,:“万施主可愿意陪我游后山?” 万非白摇头,这是寺庙重地,非白不敢。 一竹方丈摇了摇头,对于别人是仙家禁地,对于你,老纳我愿意破例一回。 万非白开始陪着老和尚登山。 山很大,树木繁茂,但也与其他山没有多大区别,直到走了许久,前面一处突然有金光灿烂绽放,万非白停下了脚步。 大师,叫我来这里是为何?万非白语气平静的问道。 那你觉得我对你是否有恶意?方丈反问。 万非白摇头,看不出所以然。 一竹似乎已经觉察到万非白的心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我对你并无恶意,如果存在恶意,恐怕你那修为,在我这怕也过不了关。” 方才你与一叶的对话我都听在耳中,你的人品老纳很是信服,何况你还是玄镜老人的弟子,他的眼光虽然不太好,但有时候也不太差。 又是师父的故人,万非白不动声色,缓缓说道:“这与我师父无关,只是不清楚大师为何独独带我来这里,一叶说过,这里只有你二人方可进入。” 一竹问:“你可信人会死而复生,天道轮回”? 万非白回答道:“我师门有教诲,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我与大师萍水相逢,更不敢妄语。” 一竹似乎已经知道他会这样回答,自嘲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跟随我去看个究竟如何,何况这关乎一叶的命运。 说完这话,一竹继续向前走。 万非白站在原地,听着最后一句话,二话不说,跟了上来。 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前方闪现一抹淡淡的金光,在这深山中显得格外耀眼。 一竹已经开始身型飘动了起来,双手不停转换,一次次跃起,又一次次下落,然后手掌接连挥出,那金闪闪的金光也忽明忽暗。 万非白在后跟随,很快就到了一处山洞中,这处山洞,就好像突然凭空出现,洞口还隐隐有金光出现,只不过这金光起初还金光熠熠,不久后开始慢慢的消散。 一竹大师神色凝重,叹了口气,然后挥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万非白上前。 万非白并无惧色,他人影一闪,已经钻了进去,洞里很深,越往里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竹在后紧紧跟随,低声问道:“你就不怕这里是龙潭虎穴,进的去出不来?” 万非白说道。“不管是不是龙潭虎穴,既然前辈让我来,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一竹在黑暗中笑了笑,他并没有戳破万非白气机流动暗暗戒备的心理。 越往深处,里面渐渐亮了起来,当然,只是相比之前的黑暗而言,因为金光若隐若现,可是走着走着,前面的路就已经到了尽头,似乎这山洞已经走完。 一竹没有理会万非白的询问,而是伸手在一处壁崖上按了一下,就见万非白身侧缓缓的出现了一扇门。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是一个轮回 在一处石门打开后。 万非白随着一竹大师进到了里面,一处石棺静静的矗立在那,别无其他。 万非白感到了浑身发冷。 石棺没有盖子,只要他再走一步就可以看到石棺里的全貌,他几乎可以料定,他接下来看见的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或者惊世骇俗。 洞内只有一竹大师与他二人,除了二人的呼吸声外落针可闻。 一竹大师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想看吗? 万非白真想给他一个白眼,来都来了,自然要看。 二人上前。 一位栩栩如生好像正在安然睡去的老人静静的躺在石棺内,身上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金光,老人白须白眉,眉目安详。 万非白心里心跳加速,他想压制可是却怎么也压制不住。 因为这位老人,正是静音寺的这位看着仙气飘飘的方丈大师,也是一叶的师兄,面前的这位老人。 万非白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视线模糊,心脏也变得异常深沉,他脑子里一片迷蒙,感觉已经不能思考了。 一竹看到他的变化,慢悠悠的说道:“世界千变万化,花开转瞬即谢,流星稍纵即逝,世人会感叹生命的短暂,可我不,你相信六世轮回吗?” 万非白没有做声,因为他今日所见的足够让他震惊。 一竹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有些人想长命百岁千岁,怎么求都求而不得,可我,想永久的死也死不成。” 正是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不过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老人顿了一下,我每活一百岁,在魂魄就要归位的时候再次恢复,在归位期间,然后冥冥之中他就会指引我去寻找下一个我,或市井,或山间,总有一个巡回的我出现,起初相貌不同,可是长着长着就会越来越像我,到最后就变得跟我一摸一样。 从开始到现在,我已经经历了六世轮回。 不过现在好了,我的浑身体能已经接近极限,而且金光越来越暗,与之前大不一样,这次我就要解脱了。 而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一叶。 他,是我在这世间最后的自己。 听起来绝对匪夷所思,但是万非白信了。 我活不长了,一竹大师继续说道,我自己推算过,我最多活不过半年,不过有一点,在我临死前,我会把所有的修为都渡到他身上,但是,他还太小,对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还不是太看得清。 就比如寺庙里的徒子徒孙,在我走后没有人会信服他,所以…… 万非白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沉默了一下,抬起头问,为何是我? “因为你心正”! 而且你与一叶有缘。 万非白真的懵了,我们只见两面。 因为在他接触你第一次的时候,他回去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体内已经隐隐有金光流转。 万非白对这解释完全不能接受,这实在是玄之又玄,因为他也接触到了其他人,我舅母,我表哥,所有容府一起来的人。 不,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一竹说道,见万非白依然疑惑,老人转而哀叹,我本来想会把他培养成人,但是现在怕是做不到了,一叶比我还要善良,也比我更要聪明,一旦引导好,静音寺从此会越来越好,而他,也会如初生的太阳光彩夺目。” 一竹已经流露出祈求的语气,在我发现我的金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越来越少,而且现在几乎若有若无的地步的时候,我就开始着手物色这样能引导他的人,可是我找来找去,一直找不到,我甚至还去了你们沙漠绿宫,可是你师父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在何处。 “老天有眼,让我遇到了你,我将死而无憾,所” 老人说完,竟然双膝跪地,万非白大惊失色,连忙把一竹扶起来,正左右为难间,隐约听到棺内传来了一声叹息声,万非白盯着老人期盼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从山洞出来后二人回了寺院,此刻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没想到早上出来,现在一日的时辰就要这样过去了。一叶正守在方丈室的外面,看见师兄回来,大喜过望,一竹像往常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后,严肃道:“师兄年老力不从心,现在重新帮你找了一位师父,现在你就跪拜这位万施主。” 一叶还是孩子心性,他从一出生就被一竹带在身边,无父无母,也没师父,只有一个师兄,剩下的都是师侄辈的,年纪大的瞧他不起,年纪小的不敢轻易同他说话,让他活的无比憋屈,陡然间多了一个师父,而且还是他喜欢的一位哥哥,他立刻跪倒,手举茶汤,万非白看了看,接过一饮而尽,一叶又连续磕了三个头,一竹大师才让他起身。 拜师礼毕,万非白就要辞行,他早从一叶口中已经知道,舅母等人已经回府,而且知道一竹大师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刚好让师兄弟二人好好相处,所以他拜别后朝着容府方向走去。 他心里是装着心事的,毕竟这次来静音寺得来的因果纯属意外,如果不出所料,他会在这律津城还要待上一两年的时间,而迦蓝城还没有回去,绿洲第二故乡也没探望,意外收徒,也不知道玄镜老人会怎么想? 而且自己的那三个弟子,既然拜自己为师,总不好劳烦别人教导,还是要接回身边,因材施教。 现在的万非白,已经可以考虑的更长久,而且气质也越发出尘,走在街道,总有或多或少将视线投注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他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这种眼光, 修身也是养性。 可是当他快接近容府时,他就已经感觉到这种目光的不寻常了,因为这些人看见他就好像看见灾星一般,落荒而逃,而不断的有从容府涌出来的弟子下人,急慌慌的朝着前方跑去,甚至从他身边路过都没有注意到他。 万非白府中管家还站在门口张望,连忙拉住问道,发生了何事? 老管家一见是万非白,大喜过望,连忙回道:“表公子快去救人吧!夫人与少爷从静音寺回来,路上遇到了风铃山庄的夫人,两辆马车因为挤车道,发生争执,然后风铃山庄的人就把夫人捉走了,少爷也受了伤,现在宗主已经带领五百门徒去了风铃山庄要人,我在府中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表公子你回来了,就麻烦你跑一趟吧!” 其实后面这句话万非白并没有听见,因为他已经一个健步窜出,很快就消失不见。 风铃山庄他不是不知道在何处,即使是傍晚十分,他依然能够很快找到风铃山庄的地址。 所以他很快超过正在奔跑的容府门徒,率先到达了这处在律津城有着举足轻重的风铃山庄。 “山庄,山庄,定然是在山上”。 风铃山庄虽然没有在山上,却是也在山下,他也终于知道为何叫风铃山庄了,因为还没到地方,就看见许许多多的风铃挂在树上,路边。 风铃山庄诺大的竹林外,地上已经倒下了一个个的容府弟子,而容若挡在妻儿前面,看着面前的风铃山庄的主人林朝野,已经恨的银牙咬碎。 林朝野看着满面怒容的容若,哈哈大笑,手拿着一把金光闪闪的扇子在前面摇啊摇,容若每气一分,他的笑意就多一分。 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位盛装女子,各个佩剑,而一处摇椅上,还有一位八九十岁的老妇。 林朝野转身过来,走到老妇面前,“姑母,今日你可满意?” 那老妇也满脸笑意,点点头说道:“好,好的很,野儿好计谋,让容府的人前来送死。” 只是那个杀你姑父的那个小子今日为何没来?如果连他一起拿下更好了! 林朝野笑笑:“姑母放心,现在容府的人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他们的宗门子弟已经全被中了我独家的迷药,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皆死,至于那个容若,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好,好啊!野儿英明神武,做得这律津城领袖之物。 林朝野听了,忍不住得意,缓缓的起身然后走向容府一家。 你们是打算一起死呢?还是一个个死,如果是一个个死,那么谁先来?与你容家这许多年,虽然是敌非友,但是也算老朋友了,这点权利还是交给你们。 只是我没有想到,容宗主竟然已经修为退化到这种地步了,这么多年看似门人众多,只不过是表面而已,原来内里已经腐朽不堪了,早知道,我还容你逍遥到今日?你真骗得我好苦啊! 不过也还好,今日你落到我手上,也算落得圆满,你和你的妻儿还有你的五百子弟都到阴间去吧!在那里在建一个容府岂不美哉? 林朝野,士可杀不可辱,你如今要杀便杀,我容若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如今既然我全家宗门都被你奸计得逞,死便死了。 容若说完,看了一眼妻儿与身后的子弟,缓缓走上前,步履蹒跚,可见身体受了重创。 好,林朝野大笑,那我今日便成全你,说完大手一挥,手中已经变出一把长剑来,对着容若心脏插去。 可是那剑却在容若身前一寸处再野插不下去了,任凭他怎么运用内力,却半分再也不得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年轻宗师万非白 在风铃山庄宽阔的汉白玉堆砌的地面广场上,一笼青衣,玄纹云袖,身材挺拔,玉树临风的年轻人缓缓的从天而降,宛如嫡仙,他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后,手轻轻的一指,那还在抵着容若的剑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偏向一边。然后他丝毫没有看风铃山庄的任何人,而是低声问道:“舅舅舅母都尚好?” 言语平淡却透漏着一些温情,在喊了一声之后,他即使没有了下文也让容若感动不已,因为万非白第一次叫了他舅舅。 舅母容李氏,与表兄容和,竟是喜极而泣,看着面前的万非白,心里那种绝望已经消散。 “有他在,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林朝野收回手中长剑,冷笑问道,“你就是那个杀我姑父的万非白?” 万非白好整以暇的回道:“我只是杀该杀之人,你姑父如果死在我手上,那是因为他该杀,而且,你姑父又是谁呢?你是想秋后算帐?” 林朝英还没有说话,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老妇却已经激动起来,“你既然有胆量来,那今日我们林家上下定然会为我夫君报仇。” 万非白抬头望了一下天,然后才缓缓把目光转移到老妇身上,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夫君叫做蓝熙可对?我就不明白了,他已经把你休掉了你又娶新妇,你这样情深意重为哪般?何况他还是个妖。” 万非白故意加重语气,“你丈夫是妖,这林家上下包括门徒可知道吗?自古人妖殊途,何况还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妖,如果我要让全城百姓都知道,你林家为了一个妖为难我们,你猜他们会不会?”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的话已经被林朝野打断了,“没有那种可能,因为你们根本不会活着离开风铃山庄,死人怎么还会说话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万非白只是轻拂了一下衣袖,似乎十分嫌弃与他说话,而是重新整理了衣冠,然后才眯眼笑道:“活不活得成不是凭你的嘴巴说的,究竟谁是死人还说不定呢?” 他轻拂衣袖的动作行云流水,姿态自然而不矫揉造作,但是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林朝野,他问道“就凭你一人,能抵过我风铃山庄几百号人,未免狂妄!” 没想到万非白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理会林朝野,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他选择继续忽略。 他轻轻对椅子上坐着的老妇说道:“前辈为夫报仇本是理所应当,但是蓝熙勾结妖族侵占我人类土地,杀害我同胞,如果是人类,都会人人喊打,更何况纸包不住火,如果被朝廷知道,也许会给你们扣一顶勾结妖族的罪过呢!即使你风铃山庄再强大,也要被人类视作敌人,最终会让你等万劫不复。” 椅子上的老人朝着南方望了望,眼中满是回忆之色,然后柔声道:“即使他是妖,即使他休了我,但是我们曾经的美好不能一笔勾销。” 她停顿了一会儿,神色逐渐冷漠,“所以年轻人,你根本不懂,夫妻一场,我不会就甘愿让他这样离去,你今日既然来了,我就不会放过你,我林家也不会放过你。” 老妇正要站起来,林朝野连忙上去安抚,他自己再次朝着万非白走过来,他轻轻转动手上的剑炳,一路走来,这次不同于之前,而是煞气浓厚,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感。 既然你找死,不如就让你死的痛快。 最后两个字说完,林朝野几乎是嘶吼而出。 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移,手中长剑直指万非白而来。 万非白感知身上万股似乎根本不想理会,他笑了一下,并没有请他的老朋友,而是双手握拳,浑身气玄紧绷,顿时身上似乎穿了一件金钟罩把自己护在身下,他没有出拳,用浑身气玄震慑那炳剑意,而那炳剑真的就在他身前三寸处不在动,很快听见啪的一响,那炳剑断为两截。 林朝野大怒,还想冲上前,万非白即不躲避,依然用气玄格挡,看见林朝野冲过来,他轻轻一笑,“你不用妖法,连我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何必多此一举?” 林朝野听了,心神荡漾,他生生的停在了万非白一丈外。 万非白却忽然朗声说道:“你这样心心念念为你姑父报仇,无非因为你也是一个妖,而你那位好姑母,也并非是你真正的姑母,你的身份是蓝熙与你所谓的姑母之子,不过你很好,竟然一丝妖气不显,直到现在也才被我看出来。” 不顾旁人的震惊,万非白笑着说道:“因为你是妖,所以你从来不去城隍寺庙,这么多年,就连一竹大师都没有见过你,你隐藏的确实很好。” 话一出口,再次石破天惊,震慑住了所有人,风铃山庄的门徒更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的宗主,然后偷偷的走向容府人的身后,容府的人见了,立刻拔剑出手,就要打斗。 风铃山庄的门徒见了,大喊,我们弃暗投明,我们不与妖为伍。 情势逆转,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就是容若都面露喜色,只有万非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林朝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区区门徒,丢了便丢了,你们,今日统统都要死。 话毕,他一手握紧老妇重新递给的那凌厉的宝剑,身型一转一荡,竟然妖气森森,头颅转向身后,那头颅似乎可以随意转动,头颅与身体飞离。 头颅张开血盆大口,而他的身子却还在动,拿着剑杀气腾腾。 万非白踢出一脚,然后拳头同时出击朝向那个头颅,口中大呼“降妖。” 他的手掌,已经汇聚成杀气腾腾的气玄,那头颅过来时迎接而上,那头颅起初还不觉得如何,待进了,却发生很大变化,因为头颅里的血液竟然变成了洪水一般,霎那间,磅礴大雨从那头颅中洒落,顿时山风海啸,地洞山摇。 在场所有人乍一见这气势,吓得肝胆俱裂,有那已经恢复清醒的容门弟子见了,再一次的吓晕了过去,而本来这风铃山庄的人则完全吓傻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曾经敬爱的庄主竟是一头妖,而现在这妖竟然如此恐怖,头身分离,竟然可以呼风唤雨。 容若见了,就要冲出来,万非白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双手离地,同时手掌缓缓推出,一拳破开这狂风暴雨,就见那凌厉而至的血雨一泄落地。 林朝野现在已经不是完整人身,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反应还算快速,头颅着地之时双脚一踢,那把剑已经挥出,而他的双手一勾一夹,那头颅离地而起,很快的飞回到他的身体之上,头颅竟然瞬间恢复完好。 在场胆小之人再一次的吓晕过去,这次就连容和已经拖着受伤的身体蹒跚的走了出来,在他们看来,表弟已经是神一般的人物,可是这样的大妖实在太可怕,表弟恐怕不是对手。 万非白回头朝他们一笑,大声笑道:“无妨,这等小妖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原因除了安慰容府之人,但也来自于他心里的自信,因为刚才一幕,他已经知道了林朝野的底限,也不外乎如此,所以他心底也有着骄傲与自信,这才说出刚才那样的一句话。 林朝野其实已经如强弩之末,刚才那头颅分离时已经受到万非白的拳意袭击,现在头脑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听到万非白的话,非常不服气,人再次踏空而出,就连他亲娘那一句“朝野且慢都没有听见。” 万非白看见林朝野的身子朝着自己飞来,他快速的挥出一拳,还没有等众人看个明白,第二拳又已经递出,当他第三拳打完之时,他人就落地不在动了。 一笼青衣,挺拔耸立。 当众人缓过神来的时候定惊再看时,就见那老妇已经冲到了林朝野前面,而站在她身后的那两名女子却慢慢的朝着容宗之人过来,不见那老妇如何动作,却像长了眼睛般的喊到,“给我站住”。 那两名女子听了,顿时呆住,其中一个似乎胆子大一点,见老妇没有回头,她快速的跑了过来,万非白有心提醒她一下,可是那老妇的动作实在是快,一个小小的石子轻轻的挥过来,但是落在女子身上就好像大山压顶一般,顿时脑浆迸裂,手脚都碎成一段段一节节。 好强大的内力!万非白见了暗暗感叹。 而那些两方宗门的人本来活在恐惧当中,现在一见,忘了恐惧,都纷纷的开始呕吐起来。 另一名女子许是林朝野的妾室,早已经吓傻,瘫坐在地上,老妇手一挥一抓,那女子就被老妇抓了过去,而她也难逃老妇的魔爪,但是她死的稍微好看些,老妇只是震碎了她的心脉,也很快死去,近死之前,她听到老妇似乎对他儿子说:“你看,娘让你的小妾来陪你了,你那个妻真不是好货色,还是妾好。” 她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只是在想,到死,终于得到了老夫人的好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对错皆成尘埃 又痛失爱子的老妇人,大概已经觉得生活已经失去了意义,开始失心疯般的动作起来,她没有找万非白,而是朝着身后的下人出手。 只有万非白明白,这个妇人已经道德败坏,心理变态,她已经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反而想找些人为他儿子陪葬。 万非白终于忍无可忍,任由体内气机勃发,当他看到老妇奔着一个花匠而去时,他终于出手了,他体内的两道如游龙般的气息从体内流淌而出,朝着老妇伸出去的手而去,老妇的手在接触到之时,顿时尖叫,因为她的手掌已经断了。 即使手掌断掉,老妇丝毫没有退却,这次她是直接奔着万非白而来。 她的眼睛喷出仇视之火,似乎要把万非白烧掉。 万非白并不感小觑她,因为他见识过老妇人的强大内力,这一次,万非白觉得三拳打不退老妇人。 没有关系,那就四拳,五拳。 老妇抬头看着万非白,眼中充满滔天恨意,在冲到万非白一丈外,身形飘然落地。 万非白看着这个倔强而又极重情谊的妇人,心中充满矛盾,因为这只是一个为夫为子报仇的人,可是她的种种做法又让他反感,他知道,今日老妇一定要死,否则自己的恻隐之心不光会害了容宗之人,就凭老妇的变态心理风铃山庄的人都不会存活。 修行路上,他见过各式各样的人,有仇恨的,就像曾经的自己,对于这样的人,他是同情的,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仇恨迁怒到别人身上,而老妇又不同,她对林朝野的夫人就是最好的证明,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他必须要杀之。 在这名动律津城四方的风铃山庄内,用一双拳头的万非白让在这山庄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从此以后,这律津城所有人再见他都会称之为“万师父,万剑仙,万宗师”。 当然,这只是后话,因为此刻的对战才刚刚开始,就见万非白浑身气机尽显,一抹白光从体内破开,然后随着拳头,如流星般冲向了老妇。 人都说刀剑无眼,大多数人选择有武器傍身,除了自身修为不够外,武器总是比赤手空拳厉害的多。 可这绝不是全部,因为,万非白的拳头似剑,甚至比剑来的更锋利,那是气玄催动的拳罡。 拳罡更冷更劲,绵绵而悠长。 这一拳没有直接打到老妇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老妇身旁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 空地上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一处却突然塌陷成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 一拳能在一处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打出这样一个大坑,试问谁能做到? 天地浩瀚,安静如斯,落针可闻。 万非白再一次光彩夺目。 老妇这才也似乎被他吓到了,呆立良久后才有不管死活的冲了上去。 可是,万非白的第二拳第三拳,已经跟了过来,打的老妇后退了许多步,她感到呼吸困难,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一堵刀剑不入,不知如何攻破的城墙。 不容老妇多想,万非白已经一脚跨越山河,直接来到她面前,第四拳而出,那拳似风,似沙,又好像什么都不是,但是还没等人看清,那一拳已经打到了老妇身上。 天地之间,肃杀一片,老妇缓缓倒去。 大地之上,四大皆空。 在场所有人没有人动一下,脑袋似乎已经陷入了混沌世界。 生,死,生生死死。 仇,恨,过眼云烟。 一切都抵不过真正有实力的人。 气玄拳罡,惊心惊魂。 老妇已经倒地不起,只是想使全身力气爬到她儿子林朝野身边,似乎还想为林朝野接魂,万非白不慌不忙,一气吞山河日月,说了一声“定”,老妇竟然真的再也动不了,她最终在自己山庄中,作死了自己与儿子。 那些风铃山庄的人,这次没有吓到,而是钦佩,几乎不约而同跪倒,请求万非白做他们的新庄主。 万非白哭笑不得,他本来回家乡省亲的,没想到前脚与舅舅一家重逢,随后还成了一叶小和尚的监护人,现在又要做什么新庄主,这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他也觉得风铃山庄就此绝迹也有些可惜,就推荐由容和暂时接任,万非白真心实意的对风铃山庄的人说道:“有些人,德不配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我这位表兄,有才有德,宅心仁厚,如果大家没有好去处,不如就也入了容宗,只不过分为两处,一处大容宗,一处小容宗可好?” 其实他的提议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可这时候他说的话就像圣人一般,人人同意,各个点头。 从此以后,律津城真的成了容宗的天下。 但是据说万非白与他的舅舅他的表哥曾有过密谈,那就是容宗壮大,也不能走歪路,走邪路,如果被他发现做些蝇营狗苟的事,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别人的猜测话也许有对的地方,但是准确程度却不足原话了。 因为自从万非白一战成神,杀了风铃山庄的妖主后,他成了所有人钦佩的对象,容宗的人更是觉得与表少爷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言语之中就若有若无的流露出一种优越感,尤其面对风铃山庄旧部,更是觉得高出一等。 所以在容府的一次家宴上,万非白开诚布公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那就是两边要一视同仁,不能因为是原风铃山庄的旧人而进行打压,如果这样,还不如我把他们遣散了。 容和点头,容若也保证会做到,所以短时间内很快见了成效。 他在这期间回了一趟迦蓝城,然后还给绿宫白芊芊去了信,把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交代了清楚,然后忐忑的等待来自绿宫等人的不满与质问,而他自己,在迦蓝城住了十几日日,查看了城内的布防民生,又匆匆的上路了,因为从他离开律津城到如今,已经快到了一月,再回去虽然人少空旷处可以御剑而行,但是有一大半的路程都要他靠步行,因为一旦被百姓见到,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而一竹大师可能等不起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一叶,而万非白对于那个孩子,实在喜爱的很,虽然他其实就是小一竹的化身。 所以他选择星夜兼程,披星载月。 ———— 沙漠绿宫内。 白芊芊自从收到万非白的信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愉快,到是睿贤夫人刚从天宫回来,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小心翼翼的偷看女儿脸色,说道:“其实非白也有苦衷,受人之托就要全力以赴,娘也不希望他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看着娘总想安慰自己以及大师兄等人都表现在谴责万非白的态度,白芊芊微微一笑,“你们为何觉得我会对他不满,是担心我年纪大了,因为非白这一耽搁,又要晚上两三年吗?” 杨概不做声,老实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是老道大声嚷嚷起来:“可不是吗?这个姓万的也太不负责任,让人家姑娘白等几年,韶华易逝,真亏他想的出来,芊芊你不用气,老道我从绿宫回去,路上会特意去一趟那边,一定骂醒他。” 白芊芊哈哈大笑,感到非常好笑,“你们都错了,我白芊芊岂是会恨嫁的女子?他这样做,证明他的为人诚信,正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岂会在乎这两年,他在那边助人,我在这边就好好修习,这几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我的修为也没多大进步,趁着这时间我多修习,争取突破,我白芊芊,不是那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之人,大家尽可放心。” 好女子啊!听了白芊芊的一习话,睿贤夫人松了一口气,只有老道继续说道,我就说这万兄弟好福气,能找到这样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有福气,有福气。 他说完这句话,杨概却不愿意了,他端着长辈的架子训斥道。“你不是也有福气?盼归对你那样好,比对我这个老爹好上不知多少倍,现在又给你生了儿子,要说福气,你不是也有?” 有,有,老道满脸流汗,讪讪的回道。 一场风波,就在这样的交心谈话中化为尘埃,而白芊芊已经想让李晨轩与无极还有灵儿准备去律津城了,因为毕竟是万非白的徒弟,他有义务去教导他们。 灵儿与白芊芊之徒凤丫年纪相仿,都是苦命的孩子,二人已经情同姐妹,听说要分别,灵儿已经忘了远方的师父,有些恋恋不舍离去。 白芊芊叹道:“马上年关了,今年就在绿宫过年,年后再走好了。” 听到这话,几个孩子都高兴起来,尤其凤丫与灵儿听到师父师母如此说, 信是白芊芊回的,她能想象到那个傻子忐忑不安的模样,知道他一定左右为难,正盼着她的回信,她一咬牙,决定信写好后晚发几日,也算给那傻瓜一个小小的惩罚。 除了她的信,还有苏长老以及杨概的信,在几日后,几封信夹在一起,随着信鸽而去。也带着她的思念,其他人的情谊。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沙漠再起风沙 沙漠一如往昔在峥嵘岁月中沉淀,脾气依然不是太好,傍晚经常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像一个大魔大妖一样张牙舞爪,不熟悉沙漠的人在这种恶劣天气肯定会被吓得尿了裤子,幸好沙漠绿洲的人早已经习惯,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镇居民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在这种天气下比睡觉更舒服的了,即使现在寒冬腊月不是一般的冷,可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没有被窝中有热量。 只有几户有钱人家才学北疆之人盘一铺炕,用柴火烧的暖哄哄的炕很是温暖,不会被寒冷束缚住手脚。 绿宫也是有炕的,自从万非白来了这里,念念不忘的就是北方老家的炕,杨概经不住他的念叨,特意从别的地方买柴回来,所以最近商队来往的比较频繁,他们不卖别的,专卖柴火过来,这也成了小镇的一道风景。 因为没有办法,沙漠中没有像别处那样,枯枝落叶满地都是,这里的人敬畏花草树木,就是一颗小草他们都欣喜若狂,所以买柴,虽然便宜,但是运费却不少。 好在杨概现在惯会做生意,又有李老爷李宸轩之父这个大财阀的支持,他总是能弄到许许多多的柴火回来,这也让绿宫上下一致欢喜。 因为几乎每人都有炕,就是睡大通铺的下人都有,一时绿宫温暖如春。 只是偶尔也有接不上的时候,每当这时,杨概就会愁眉苦脸起来。 老道东方启总想宽慰岳丈,可是却没有胆量开口说话。 而在这时,绿林镇的新搬来的富户姚府管家却找上了门。 姚家,本来也曾在猪刚烈的管辖范围内,因为有女姿色上等,怕被猪刚烈惦记,所以也来这绿宫处寻求庇护。 这姚家,据说非常富有,生意都已经做到京城去了,甚至西夜等国都有姚家的生意,做贵重的丝绸瓷器等物,虽然很富,却不像其他有钱人家那样跋扈,而是行事低调的很,从来不说别人的是非,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当然,他们肯定不会久呆,只是希望猪刚烈能够早点被玄镜老人制服好早日归去。 这姚府管家这时候找上门,不知又是何事? 不过绿宫规矩,但凡小镇居民有人来拜访,一律要接见,苏长老年龄渐老,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了,他有意培养杨概,所以只要杨概在,大事小事都由杨概处理,所以门童来报,杨概大踏步的就出来了。 对于姚家家主,杨概也是认识的,因为早在搬来这边之时姚祁就来拜访过,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砍似却饱经风霜的汉子,文质彬彬,一派儒家大孺形象,说话彬彬有礼又很有分寸,穿着朴实无华,杨概对他印象甚好。 所以这姚家管家,杨概也有礼待之,双方见礼后,分主宾坐下。 姚府管家姚海滨开口说道:“今日来,是有件可以造福小镇居民的大好事要与您商量。” 造福小镇居民? 毫不怀疑,杨概顿时就因这句话引起了强烈的兴趣,就是不知姚管家说的这宗好事究竟是何事? 姚管家敦厚的笑了一下回道。“您也知道,我姚家分号做到全国各地,经常会发现一些不可多得的好物,这不,我家大公子在西夜发现了一些煤炭,只要烧上一些,可让暖炕暖上一天,可比烧柴省上不少事,” 煤炭可是好物件,据杨概了解只有真正的贵族才会有少量的煤炭供应,普通老百姓,甚至民间富户也找不到门路,现在听说有煤炭,杨概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知货源从哪里来?杨概问道。 这是我们老爷在西夜国认识的至交好友提供的消息,那位好友本是我国人,因为长期在西夜贸易,所以把家安在了那里,现在西夜一处发现了大量可供燃致的材料成煤炭,成本不是很高,我们老爷觉得有好事不能忘了绿宫,如果杨居士有兴趣,不如我们一同吃下? 很大的诱惑! 杨概压制了许久才把这喜悦压制住,他故作为难的说道:“宫中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我还要与苏长老以及宫内众堂主商议一下才能做决定。” 姚管家不置可否,轻轻点头,告辞离去。 杨概老实,但是活了百八十岁,就是学历见识也比常人多了许多,面对这诱惑,他走来走去,心中暗暗思趁:“这姚家刚来此处,为了小镇安危,也对他们调查了一番,身家清白,祖辈都是商人,一代传承一代,到了姚祁的父辈,更是生意越做做大,到了姚祁这代人,虽然没有继续发扬光大,但是也没有没落的迹象,做生意,自古以来来就充满了各种勾心斗角,有的阴暗下绊子,充满了血腥味,可是只要不要做得太过分,一般的都不会太过追究。 这姚家,肯定也不会白很多,但是具体了解到的也还不算黑,甚至可以说清白二字。 再者说,这煤炭杨概自己是见到过的,绝对是好东西,如果真能弄到很多,抛开生意利润这一块,就是绿宫却柴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他走来走去,头都要裂开也不能拿出一个主意来,就把众人都叫到了议事厅。 苏长老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这煤炭之物却甚少见过,因为不知所以也不好下结论,唐盛平觉得既然煤炭可以代替柴,又简单省事,举双手赞成。 杨概见也没讨到什么主意,把眼光放在了宫卿酒与白芊芊身上。 宫卿酒笑笑:“其实这煤炭等物,我自是见过的,只是不知这西夜哪里产出,而这就算姚家可靠,那边的那位朋友又靠不靠得住,而且他为何与我绿宫说而不卖给朝廷,如果能给朝廷,那朝廷一定会有奖励的,而不是与我们一起。” 杨概点头说道:“那姚管家说西夜发现的这批煤炭,数量极大,本国之人用之不竭,所以如果别国想要,就要亲自去买,去押送,毕竟这也算稀罕物。” 我觉得可行,杨概拍了拍大腿,既然有这机会,就不能让机会白白流失,这样太得不偿失了。 师兄,且慢! 白芊芊这时候才开口,杨概素知这小师妹足智多谋,而又广读诗书,认真等着她继续说话。 白芊芊笑道:“这煤炭若是真的,这肯定是好事一桩,得到了算我们的福分,但是姚家合作的伙伴成百上千,为何单单与我绿宫合作,这也有些蹊跷。” “因为我们绿宫强大啊!而且他又在小镇住,自然第一时间想到我们。”唐盛平发表看法。 这也是一个理由,白芊芊并没有反驳他,这姚家下一辈的人除了一个整日只知道读书的姚星辰姚公子外,就还剩一个年方十五岁的幼女姚诗雨,姚家下一辈的接班人堪忧啊! 别人不明白白芊芊为何突然分析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都诧异的看着她。 “所谓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我们先了解一下啊!而且先从这方面着手,看看姚家到底有什么秘密啊!如果有,我们再好好思量,如果没有,更是皆大欢喜。” 众人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然,但是他们十分信服这个小师妹,真的就去着手调查了。 姚家的书房内,姚管家把一封书信摊开在姚祁的桌子上。 姚祁没有看,用眼神示意管家说话,管家无奈笑笑,“信上写的东西,老爷你做好心理准备,看看也无妨。” 姚祁踱着步子,看似表面平静下只不过越发沉重的呼吸暴露了他的紧张,他脸色凝重,最终还是坐到了桌后的椅子上,信已经被打开,所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越看到后面,他的脸色越是阴沉,直到最后,他愤然起身,把那信纸撕的稀烂,这才再次坐回到椅子中。 岭之,你可有什么主意?姚祁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说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我们这样做,对是不对。 叫做姚岭之的管家听了,顿时一肃,恭恭敬敬的回道:“对错与否,谁也不知道,但是要救小公子,非这样做不可,除非?” 姚祁疲惫的坐在那,眼睛没有睁开,他当然知道“除非”后面的一句话,可是,他不能有“除非,”哪怕搭上整个家族,他没有退路可退。 姚管家继续说道:“不过老爷我们也要往好处想,绿宫并不同其他地方,一旦他们知道事情始末,也许不会怪我们也为可知啊!” 而且就算最终失败,他们也无路可退。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把绿宫得最光了,所以,依我之见,还不如全盘托出的与绿宫讲罢了。 那不行,姚祁中午终于把眼睛睁开,我不能让我真儿有一点点的风险,一点也不行。 姚祁脸上因为激动而略显潮红的脸上,有一抹难言的痛苦在里面。 姚岭之悄悄退了下来,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路过大公子的房间,看大公子还在那读着书,窗户被风吹开都不自知,暗暗摇了摇头,读太多书也不好,容易读傻了,换做任何人,可能都不会把主意打到大公子身上吧! 至于小公子,虽然为庶出,但是聪明是真聪明啊!可是,太聪明了也不好,容易被人惦记。 姚岭之渐渐远去,也一路感慨不已。 第一百八十七 醉过才知酒浓 沙漠,疯狂而可怕,尤其夜晚,飞沙走石,狂风怒号,可白日,太阳高高生起,即使在冬季,沙漠里都是滚烫如岩浆,可谓冰火两重天。 在这广袤的沙漠之中藏着的这块块巨大的绿洲,其实周围散落着几个大大小小的湖泊,在阳光照耀下这湖里的水亮晶晶,看着清澈无比。所以乍一来到这个地界,会让人产生一种震撼,一边是连绵不绝一望无际茫茫沙漠,寸草不生,叫人绝望;一边却是水波荡漾,草木葱茏,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而在沙漠边缘,唐盛平与李宸轩带着无极与灵儿开始御剑而行,两大两小的身影很快在这宇宙无垠的浩瀚沙海中消失不见。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身穿嫩柳衣裙的美丽少女才召唤出她的坐骑火凤凰出来,一人一鸟也在沙漠中往西而去。 没错,少女正是白芊芊,她较好的面容在黄沙的衬托下更加白皙,她现在正要去探寻姚祁的家乡,看是否姚家有什么秘辛,当然,她不是好奇之人,她只是想了解姚家与绿宫合作的初衷,而前面唐盛平等人虽然也是如此,但是只是出于历练,她,最主要的还是在一旁协助,但是她不想明说,因为这样会打击几个孩子的积极性,所以她也只好暗暗的跟着。 越过这片沙漠,对于别人来讲,难之又难,可对于她来说,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因为自小她就在这片沙漠中生长,所以她乘着火凤凰,为了避免让前面几人发现,悠悠的欣赏起景色来。 绿洲与黄沙相伴,飞鸟伴驼铃起舞,大漠风光与江南秀色相映,美的很…… 她一路走的畅通无阻的到了离沙漠最近的左善城,然后一路往东,就到达了库塔。 这里就是姚祁的老家了,白芊芊拿出通关文碟,顺利入城,而她的好伙伴,火凤凰已经返回绿宫去了。 一进入库塔,给白芊芊最大的感受就是“姚家也忒有钱了点,”因为满街的店铺十家得有八家都写着姚记,白芊芊为何知道此姚家就是那个姚家,因为她打听了呀! 而且口碑不错,就连姚祁为人都深得人心。 整齐干净的街道尽头,单独劈开一条宽阔的大路,这是通往姚家府邸的道路,可供两辆马车并肩而行,时辰还不算晚,所以这条路上还有姚家的下人在清扫着道路,她远远的望上一眼,开始坐在一间早茶铺吃起早餐来,而唐盛平几人就在她的楼下,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就听灵儿清脆的声音传来“这姚家真有钱,有那么多的店铺不说,还有那么气派的房子,这房子都快赶上我们绿宫的大了。” 另一个小小的声音连忙让她打住:“你小点声音说,忘了知道我们是干什么来的吗?小心隔墙有耳,指不定这间铺子也是姚家的呢?” 又听见一个人出来打马虎眼,带你们出来是长见识的,出来看一下就完了,不能胡乱猜测,这是李宸轩的声音。 白芊芊笑了笑,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既然姚家敢提出合作来,自然就不怕查他的老底,所以对于几人说了什么,她并不想阻止。 许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灵儿再也不敢做声了。 几人吃完早食,开始行动起来了,装作来此处采买东西的门徒,来到了一处叫做,“高山流水”的乐器铺子。 这肯定不是姚记,因为他们走了几处做了对比,在这库塔城姚记也有卖乐器的,但是同样卖乐器的能与之抗衡的只有“高山流水”这个店铺能与之相比。 “所谓同行没有朋友”,所以他们来了这里。 店伙计此刻正趴在柜台打着瞌睡,因为是早上,几乎没什么人买,生意最好时候都是每日午时以后,掌柜的又不在这,他本起来的早,所以他放心的眯着。 但是他也还是有些警醒的,听到脚步声,很快睁开眼睛,揉了揉后,看见几人穿着不似一般人家的公子,一个激灵上前。 “各位公子,小姐是要选什么乐器,我们店里不管吹奏,弹唱,管弦的都应有尽有,只要您能说出来的,我们就一定能拿出来,而且都是上好的,保证您满意。” 店伙计机灵又会说,一看就是惯会做生意的。 无极说道:“去哪个店里都是这样说,就是前面那个姚记也是这样说的,你们惯会说,可是真正上好的乐器却是没有。” 那怎么能够?店伙计一听也有点急,我们这间铺子可以说是整个库塔东西最全,质量也最上等的了,如果在我这都买不到更不用去别家了。 呃?你是说前面那家卖姚记的乐器铺子也不如你家的了?我怎么听说这姚记是这城里出名的大商户,口碑又好,如果你这样说,那我还真要看看了,李宸轩接口说道。 店伙计瞄了一眼那个站在门口的大胡子,见他连进来的意思都没有,又看着面前文质彬彬的李宸轩,想着一定是外地人家公子哥来这里玩,顺便淘淘乐器,那大胡子定是亲随了。 做生意的就是喜欢外地人来买,因为好忽悠,不知当地物价,所以就是一张嘴的事。 我们店啊有琵琶、筝、扬琴、七弦琴,热瓦普、冬不拉、阮、柳琴、三弦、月琴、弹布尔等,这是弹奏的,也有吹呐的,例如笙、芦笙、排笙、葫芦丝、笛、管子、巴乌、埙、唢呐、箫。 全部乐器: 木叶、纸片、竹膜管、田螺笛、招军、吐良、斯布斯…… 店伙计一口气报了许多,听得三人一愣一愣的,直到报完,店伙计才喘了一口气,觉得意犹未尽。 灵儿看了看,那我想买一把筝送给师母,还想买一把七弦琴给凤丫,你有什么好推荐没有? 店伙计一听,想到今天来了大主顾,一买就买两种,高兴的心都要裂开,连忙拿出一把上好的筝出来,说道:“这把筝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古筝了,木是最好的梧桐木,弦正而音色好,外观美丽大方,最适合小小姐你了。” 灵儿仔细看了看,一下就喜欢上了这把筝,她觉得这把筝配师母再适合不过了,美人配美筝,不是亮眼的紧吗?她说道就要这把了,然后又去看七弦琴,选了一把她看上去很漂亮的琴,就让店伙计包了起来。 她把琴都收好,转手交给李宸轩与无极,想起还没付银子,就问道,一共多少银子? 店伙计一听,连忙报价,这七弦琴不是很贵,一百两银子,至于这把古筝,那就不算便宜了,要一千二百两。 什么?荷包里只有二十两的灵儿一听,连忙放下了正在掏钱的手,然后转身就要从李宸轩与无极手中拿过来,李宸轩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阻止。 他豪气的说道,买了买了,只不过只给师母与凤丫买还不行,我们还要给睿贤夫人带点礼物回去。 店伙计一听,眼睛发亮,连忙问想要什么,李宸轩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听说姚记有一把好琴,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不卖,你们店里可有与那把琴可以媲美的?”或者你们店里根本没有? 怎么会?姚记那把琴谁知道真的存在不存在,也许只是拿来唬人的罢了,或者那把琴早就被姚老爷拿走送给他的红颜了,反正我们都没见过。 姚老爷还有红颜?李宸轩表示一副兴致浓厚的样子,他把无极与灵儿赶出去,然后一手撑着柜台问道:“我来了这库塔城,还没见过真正的美人,你说这姚老爷的红颜漂亮不漂亮,在哪里,我想一睹芳容。” 店伙计看了看二十出头的李宸轩一眼,表示心领神会,不过他摇了摇头道:“那女子不过是他的表妹,已经半老徐娘了,据说年轻时也算不得漂亮,只是与姚老爷情投意合,但姚家为了利益还是娶了门当户对的女子,家规又不许纳妾,所以姚家根本不承认她的存在”。 姚老爷对这个表妹甚好,在前面那条大街上盖了一处大院子,安置了她的表妹,不过去年的时候这红颜不知道怎么就走了,然后姚老爷一家也搬到别处去了。 李宸轩听完,叹道:“也不可惜,是个半老徐娘就算了,”说完取出一沓银票来,取出一千三百两来,交到店伙计手上。 店伙计还不忘他要再买一把的事,连忙问还要不要? 李宸轩摇头,我要就要最好的,如果有机会我能见到姚家那把琴,就是一掷万两又如何? 李宸轩与众人缓慢离去,店伙计在后面感叹了一句“有钱人!” 灵儿有些不高兴,虽然她也经常花师兄的钱,但是每次也就吃吃喝喝,这一下子花了师兄那么多银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所以她把气都撒到了那个店伙计的身上,说他宰了自己,心太黑之类的。 李宸轩笑道:“虽然我不太懂这些,但是我见得多了,这筝与琴在这里虽然卖贵了一点,但是其实很值当,如果卖到中原,可能翻了一倍都不止”。 真的,灵儿眼睛亮了起来,她是相信她大师兄的,那我们就卖掉? 不卖,送给师母刚好,李宸轩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要说忠义数老奴 库塔城西一处不大但是很雅致的院落里,唐盛平李宸轩带着无极与灵儿在漆黑的夜晚从天而降,院子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门房处传来一处微弱的灯光。 几人既然选择夜晚来,自然不想打搅任何人,所以是有意避开任何人的,他们差不多每个房间都看过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除了门房看门的那个老头和他的孙子,再无一活物。 无奈之下,几人偷偷的来,大大方方的敲响了看门老人的房门。 一个看着有五六十岁的老人深夜被人吵醒,很是不耐烦,见到几人拿起来扫地扫把就往外赶。 灵儿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厉害,大声辩解,谁知老头却依旧不搭理,一句话也不说,最后几人见有巡逻的库塔兵来了,立刻逃跑。 几人唉声叹气,拿那老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灵儿善解人意,“要是我,我也打,哪里有半夜打扰人好梦的呢?虽然我们看起来不像坏人,但是我们毕竟先闯人宅子的!要我说,明日不如光明正大来。” 天微微亮,这所宅子的老人就已经起床,昨夜被那几个小贼闹的可能没睡好,眼睛有些浮肿,脚步也略显蹒跚,他缓缓走向院子水井边上,开始了打水烧饭的一天的生活。 老井很深,他抓住水井的手把摇啊摇,转了许多次,勾在水井下的水桶才摇上来,然后再倒入旁边的大桶中,又再次把桶放回井中,再次摇起来,他算了一下,每日三餐,他之前要打三桶水,再加上打扫院落,以及洗漱每日都要六桶水,即使院中的大缸里还有一半,但是三桶水还是要的。 老人费力的拉着绳子,从屋子中走出来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来,只是那男孩满脸的伤疤,看着有些瘆人,尤其那黑炭一般的肤色,看着像异界之人。 男孩小大人般的搬了一个小板凳过来,坐在老人脚边说道:“现在宅子里没有其他人,我们其实可以去后院打水的,后院的井水浅。” 他知道老人不会回应,所以只是像往常一样继续盯着水井发呆,可他没有想到,老人这次却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当然那不能算叫,只是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同往常,有焦虑,不安,各种情绪在里面,男孩看着这样的老人突然有些不认识起来,不过男孩很快镇定下来,他站起身来,八九岁的身高竟然快赶上了老人,他轻轻拉了拉老人的衣袖,说道:“爷爷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不说了,只是你别生气,我就你一个亲人,你气坏身体我怎么办?” 老人听到这样的话,终于安抚了下来,默默转身,再次摇起绳子来。 梅之小榭内,无极与灵儿二人走来走去,不时的看向李宸轩,又看看唐盛平,最终无极把脚步停在了唐盛平的面前。 您是长辈,你得做决定?无极有些无赖的说道。 你们都想不出来办法,我哪里会有办法,你们怎么说我跟着你们做就是。唐盛平真诚说道。 唉!师伯你真是,怎么什么事都不操心?灵儿也有些无奈,这个师伯对他们一向好脾气,说啥是啥,好像出来甘愿做一个保镖一般。 万般无奈下,二人又把眼光转向了他们的大师兄,现在的李宸轩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模样,二十出头的年纪可谓风华正茂,而且这两年随着万非白东奔西走,越发的沉淀下来,虽然起步晚,但是已经突破气玄五道,已经很厉害了。而且脾气个性也越发沉稳,与唐师伯相比,二人更愿意听这个大师兄的话。 李宸轩思考良久,开口说道:“这个姚老爷的红颜府空空如也!不如我们明日再去姚家老宅问问。” 也只好这样,无极与灵儿听了大师兄的话,虽然觉得也不太高明,但是现在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又是一日的傍晚,姚家西别院老人正要去烧火做饭,突然发现柴火不够了,他心里想:买了那许多柴,怎么感觉没烧几次就没了,我记得之前明明有许多啊”! 果然,人一老,就糊涂了,他有些自怨自艾,然后拿起镰刀与背篓,到了屋中与男孩咿咿呀呀了一番,去了西边林子中。 白芊芊见老人离开,轻轻的闪进了院子,然后到了男孩的屋中,见男孩正在屋中的一处缸中看着里面的游鱼。 小男孩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他看了白芊芊两眼,竟然神色自若的继续继续盯着缸中的鱼继续看,一点理她的意思都没有。 白芊芊也不急,见旁边有一把椅子,她就顺手捞过来坐,然后也盯着鱼儿看。 男孩终于不自在起来,他好心提醒道。“我爷爷一会儿就回来,他很凶的,看到你会把你赶出去。” 白芊芊无所谓的说道。“不怕,你爷爷打不过我,大不了我用绳子把他捆住。” 孩子脸上终于露出恐慌,他威胁道:“我们这边常有库塔巡逻兵来回巡逻,看见你闯民宅会把你捉起来。” 白芊芊笑道:“无妨,在他们来之前我会先把你捆住,然后把你敲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带走,我武功很高!” 孩子听了无奈道:“你想问啥你问吧!前提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问也白问,你要把我杀了就杀吧!反正贱命一条,也不值钱,死了也许比活着还要好。” 很好的以退为进,男孩老气横秋,可是白芊芊却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我又不是坏人,不会喊打喊杀,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何要把脸上弄出这样一副模样,这是面具吗?带着面具不透气,时间一久,你本来的脸就会脱掉一层皮,会越长越丑。” 语气平淡而轻柔,男孩听了脸色骤变。他大声问道:“你是谁?” 我当然是我喽!一个专爱打抱不平的江湖侠女,白芊芊回答道。 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来此目的何在?男孩咄咄逼人。 白芊芊摇了摇头,仔细的盯着男孩看,然后突然说道:“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男孩低下头,轻声说道:“世上长的相似的人多了,我当然最像我的父母。” 白芊芊点头,说的对,你很像我的朋友“姚祁。” 男孩扒在缸上的手抖了抖,然后很快站立起来,对白芊芊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姚祁姚老爷我是认得的,那是我的主人,只不过他们已经搬走了,搬到哪里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 你还说你与他是朋友,你就是个骗子,长得好看的女骗子。 哈哈!好看的女骗子?白芊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爷爷想不想找姚老爷?如果想找我可以带你去。 不过你告诉我,你好好的一个小朋友为何带着面具?一个普通下人的孙子带着面具,还是如此丑陋的,到底有何秘密,如果告诉我,我兴许会帮你。 孩子听了一愣,正要大声叫喊,就见一个老人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手里挥动的镰刀就像白芊芊砍了过来,白芊芊不慌不忙,手一抓就把男孩提了起来挡在身前。 老人连忙把镰刀放下,嘴里咿呀呀的就要上前抢人,白芊芊把手一松一推,男孩就朝着老人扑去。 老人抱着男孩痛哭不已,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那一张一合的嘴依然让白芊芊震惊不已。 如果起初那句是试探,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孩子就是姚祁与那位红颜的私生子,因为老人无声的呼唤“小公子”。 哭也哭过,老人仔细检查了男孩有没有受伤,见到男孩毫发无损,看向白芊芊的眼神也不再那么仇视了,只是用眼睛瞪着她,希望她快点离去。 白芊芊自然看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她反而继续坐在了那把椅子上,语气郑重而严肃道:“老人家,我不知道你们姚家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点也没有恶意,我知道姚祁现在在何处,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只是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白芊芊用手一指男孩,他是姚祁的儿子对与不对?为何要带面具,而且你们真不知道他父亲在哪里?说实话我有点糊涂。” 听到说姚老爷在哪里老人脸上露出笑容,在听到后来,老人却摇摇头,然后惊恐的看着白芊芊。 那沉重的呼吸似乎要从老人胸膛跳出来。 白芊芊望着一老一少,最后把眼光定格在男孩身上,现在你父亲要与我绿宫联手做一笔大买卖,只是事出突然,所以我才来调查你们家底,才意外的撞见你们,我再强调一遍,事出有因,也许你父亲可能是为了你母亲与你才有这合作,这背后的原因我还不能确定,如果你信我,你就说,不信我,可能你会后悔。” 男孩看了看老人,见老人摇头,他拍了拍老人的手心,然后上前跨进一步,对白芊芊说道。“没错,我就是姚祁之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可怕的真相 这次回返绿宫,姚祁之子也随同,同时还多了一个老奴,在得之真相的那一刻,白芊芊对老人肃然起静,同时也对老人家报打不平,当然,老人说的一知半解,但是,白芊芊几乎可以确定,这一定是一个惊天的阴谋,而要想知道真相,还要姚祁自己说来。 这次沙漠之行,白芊芊的火凤凰载不了那许多人,只好步行而过,自从白芊芊找到姚祁之子姚真后就现身在唐盛平等人的面前,一行人搭伴而返。 灵儿与无极一左一右围着白芊芊而走,满脸的敬佩。 灵儿抬起头,眼里盛满星星的说道:“师母真的好厉害,我们三进三出姚家别院,又五进五出姚家老宅,什么都没发现,她看了一眼老奴小嘴一撇继续说道,还被刀爷爷乱打一通,被库塔兵追着跑,还是一筹莫展,师母一出手就不得了,很快就发现不同,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厉害就好了。” 白芊芊笑道:“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能发现姚家别院,还知道从姚家的竞争对手处打听消息,已经表现的超乎寻常,如果在磨练一下,定然会进步不少。” 得到鼓励的二人马上献宝,从大师兄手上接过那把古筝,递给白芊芊,说是二人买来送给师母的。 白芊芊笑道:“花了一千二百两的古筝一定是把好筝,师母谢谢你们了,当然,也不能忘了你们大师兄的银子!” 一句话说的二人哈哈大笑,李宸轩也有些不好意思,唐盛平也憨憨的笑,觉得与有荣焉! 沙漠很少有雨雪降临,这次竟然一反常态,下起雪来,这让白芊芊等人很是高兴,看着高兴的几人,姚真敏锐的感知到几人的快乐,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看不见的沙漠外,紧紧扶着老奴,似乎要寻求依靠。 灵儿与无极心思细腻,看到这一幕,又上前一左一右的上前攀话,都是同龄人,姚真起初还不冷不热的回应,后来也热烈的讨论起来,等出了沙漠,已经成了好朋友一般。 这次返回绿宫,白芊芊把老奴与姚真保护的很好,偷偷而入,没有一人察觉,而最让她欣慰的地方,就是姚真聪明异常,对她说的每句话都知晓厉害关系,而且对她表现的非常信任。 白芊芊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当她把事情与苏长老和杨概一说,几人在绿宫等候着姚祁来到。 姚祁应约而来,身后跟着姚管家。 只是到了绿宫中门,姚管家就被拦下请去吃茶了。 因为有一个道理说的很对,“最亲密的朋友也许就是敌人”,这句话分量很重,也很有道理。 所以再见到姚祁的时候,白芊芊重重吸了一口气。 很好,请坐。白芊芊说道。 姚祁在这四字中察觉到了一丝难明的气味来,他看了一眼苏长老与杨概,然后才勉强镇定的坐了下来。 苏长老作为绿宫长老,率先开口,说道:“今日请姚老爷过来,就是想问一下姚老爷为何选择与我绿宫合作煤炭之事,请如实告诉我,我等好做决定,毕竟煤炭稀缺,一般人也掌握不好烧炭技巧。” 姚祁回道:“因我受绿宫荫蔽,在此居住,吃水不忘挖井人,好事自然是要找绿宫。何况煤炭物事要从遥远西域运来,如果不找绿宫这样强大的宗门合作,恐怕还没运到,就会被一抢而光。” 说的合情合理,没有半分疑点,苏长老杨概不知道如何接了。 白芊芊好整以暇,环顾左右四周,然后把自己的长剑抽出来,在手上用绢帕仔细擦试了一遍,再一手握住,然后剑尖直指姚祁,冷笑道:“说实话,否则我就杀了你”。 姚祁本来还很镇定,现在明显有了一丝慌乱,他说道:“你们绿宫就是这样待客的?” 我们绿宫怎样待客也分人,白芊芊冷艳的脸上露出一批嘲讽,她缓缓把剑收回,看着面前的姚祁,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小儿子的命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时机错失,就是我绿宫也保不住他,是生是死,就看你一句话的事,如果你说实话,也许你儿子明日就可能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出现,相反,你一意孤行,神仙都救不了你们。” 听到此话,姚祁脸色灰白一屁股从椅子上滑到地上,他紧紧盯住白芊芊问道:“你们知道了?” 不愧是生意人,这个时候还在试探,白芊芊好整以暇的回道:“是,知道了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我保证你儿子安然无恙,也许一下子就在你面前出现。” 姚祁还在犹豫中,就听见一个孩童声音响起,“爹爹,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白姐姐会帮我们的。” 姚祁猛然抬头,然后就看到了别院老仆身后跟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满面伤疤,脸黑如炭,正是老仆姚刀的亲孙子,可是这声音?怎么这么像真儿,他甩了甩头,以为出现了幻觉。 老奴正要磕头行礼,被孩童拦住,他说道:“刀爷爷,我姚家对你亏欠许多,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爷爷,不必行此大礼”他把老奴往身后一拉,然后到了白芊芊身后。 白芊芊扭头看了看姚真一眼,没有言语,但是表情中透漏着赞许,然后重新扭过头,喝了一口茶,看向已经呆住的姚祁。 姚祁紧紧盯着姚真,激动的说,你是真儿?你真的是真儿?就要上前。 姚真退后一步,大声说道:“是,我是,但是您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刀爷爷家的小刀哥因为我被抓走,他是替了我的,你现在不说,就是害了小刀哥,也害了我娘,圣人云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子不教,父之过,这样的话,那么你这个爹爹我不认也罢!” 老奴连忙拉住姚真的袖子,脸色微变,轻声说道:“少爷,那是老爷,不得无礼。” 刀爷爷,但凡他顾及到一点下人,也不至于再也不回别院看一眼,也不至于到如今还发现不了我,任我们自生自灭。 看着眼前一幕,听着这样的话,姚祁再也支撑不住般的颓然坐在椅子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众人,最后沉声道:“因为我姚家生意遍布各国,我也常常东奔西跑,在西夜国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贪婪无比,我送与许多银钱与他,但是他也帮我打开了西夜国的市场,因为他权利很大,他是西夜国的国师。” 姚祁继续说道:“一次酒后,我与他说起了我有一小儿,聪明绝顶,以后我想把家业都交给他,这本是酒后失言,当时我也没如何在意。” 没想到几日以后我就收到他的传信说我表妹与真儿在他手上,我匆匆回别院,果然表妹与真儿已经不在,家里下人也都被吓得逃跑,老刀因为是哑巴,我看他上前拉我,我因为着急搬家拂袖而去。 后来我就来了这绿宫小镇,偶尔有人来报也不知真儿还在别院啊! 那是因为起初还有许多西域的探子,姚真根本不敢露面,而忠仆刀叔年轻时曾学的一手易容的好本事,那日出事,刚好真儿与小刀在玩,刀书知道后把心一横,把自己的孙子伪装成了姚真,而姚真摇身一变成了刀叔的孙子,白芊芊冷笑道,所以他们抓去的是假姚真,而是刀叔之孙。 姚祁现在已经了解全部真相,他现在悔恨不已,所以继续说道:“这西夜国师因为抓了我表妹与真儿,我就去寻他,没想到他告诉我,他让我与绿宫合作,去西域做煤炭这个诱惑力极强的生意,然后就说你们偷盗他国煤炭,因知晓你等与朝廷密切,想因此挑起事端,师出有名,再拉拢南越国一起,做包围之势。” 我因惦念我真儿,不得已才为之,你们要惩罚我,我认罚便是! 杨概愣了愣,他曾经想过无数场景,但却没有想到会关乎国运之事,如果再起战争,民不聊生不说,绿宫首当其冲成了罪魁祸首,要不是芊芊,他险些做了错事,此刻他怒从心起,一巴掌就打在姚祁的脸上,姚老爷被一掌打飞在门边上。 姚刀与姚真连忙跑过去扶起他,姚祁见了,痛哭不已,姚真把他爹爹扶好,然后义正严辞的说道。“爹爹你好糊涂,这不是小事,而是关乎两国的大事,父亲你为何如此糊涂,就算牺牲了我,也不该与西夜联合,你真是!如果这样,要是被我知道真相,我宁可死也不让他得逞。” 白芊芊感叹道。“姚老爷真白活了这许多年,还不如一个孩童。”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姚表妹与小刀儿,而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通知给常圣人,可最令人担忧的是,西夜国竟然打着要与南越开战的幌子来暗地联合对付秦古,这计谋天衣无缝又遮天蔽木。 白芊芊额头都已经渗出汗水,她细思极恐,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她写了三封信,一封给万非白,一封给常圣人,一封给南栎,让杨概与唐盛平,还有李宸轩分别亲自送去,而自己马不停蹄的奔西域而去。 第一百九十章 当我好欺负的吗 律津城外静音寺内,万非白带着小一叶来到了禅室内,正准备每日念经文的和尚弟子们见到二人进来,纷纷行礼,口中呼道:“一叶方丈,非白法师”。 一叶稳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前方站下,他的面前还站立着三个德字辈的师侄。 除了还在洒扫寺院已经接待香客的,整个诺大的禅室接近有五十人,一叶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扫向众人。 对比前几日众人冷嘲热讽,谁都不服他,被非白法师收拾了一顿然后被遣散了几人后,这些人现在老实了许多,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至少表面上还算恭敬,但是也总有几个仗着来寺中早而有些资历的老和尚总是喜欢挑些刺来。 就好比三个德字辈的师侄,德成法师自从一竹大师把方丈之位传给一叶后就一直不满,对万非白更是颇多怨言,而他本身又亲自教化一批弟子,这批弟子有意无意的交头接耳,就好像来到了菜市场一般。 万非白和一叶并肩站在禅室上面,看着下面乱哄哄的人群,他并没有做声,而是静静的看着小一叶如何处理。 一叶喊了一声肃静,有三两个人停止说话,其他人还是交头接耳,一叶冷笑了声,然后缓缓走到德成身边站定,说道:“寺院的八种礼仪,不直呼法师名号,不议论寺院是非,非时非地不拜,庄严场地不交头接耳,不宜站在师的上首,不以小事争执,仪容端庄,坐必严正,众中有失仪者,要隐恶扬善。” 难道法师你忘了吗?你教徒不严,又不能以身作则,劝行举止,更是犯了我寺院的师之堕之罪,为了寺院清净,还寺院一个佛家圣地,刚才那些私自妄议,并且不尊礼法的僧徒一人打二十打板,如再犯错,逐出寺庙,德成身为法师,不顾礼法,即日起撤掉法师称号,罚七七四十九日洒扫寺院,再以观后效。 话一出口,小和尚们都吓得呆了,纷纷看向德成。 德成脸色由轻转红,恶狠狠的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最后弥留之际,已经神智不清,他说让你一个七岁的小孩做主持,岂不是有失分寸,定是你与姓万的对方丈做了什么手脚,否则以我来了寺院六十余年的经验师父定然会把这位置传与我,你现在又联合外人,想把寺院毁之吗?”我今日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小小年纪接任方丈之位,德不匹配,修为尚浅,难以服众。 你的修为高是高了点,但是没有德,也好,今日就给你机会,让我看看你的修为是如何能让静音寺发扬光大的,一叶说道。 你是要与我过招?德成惊奇的问。 正是,来吧! 德成听了,心里暗喜,这一叶从小跟在师父身旁,武功肯定是会的,但是从来也没见他真正的出过手,就算修为高也才六岁,高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他听了自然高兴,势必要在众前露一手。 此刻他佛家掌印已经抬起,锋芒毕露,他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想要制造失手错杀一叶的假象,所以他看似平淡的手法中暗藏杀机。 一叶看着冲过来的德成,并没有动,他此刻竟然在想与非白哥哥过招时候他说的话:“你根基虽弱,但有一竹大师渡给你的修为只要勤加练习,做到熟练,而现在你要反复推敲,以不动应万变即可,” 他所想的便这样做了,所以当德成欺到身前他才动了,身体灵活,像一缕旋风快速闪挪,当他见到德成那带杀气的手,迅速绕到他身后,用手指轻轻一点,德成穴位被点而立刻定住不动。 从出手到制服只用了喝一口茶水的功夫。 在场之人神色各异,德字辈的两个人都心性善良,对一竹大师的话深信不疑,此刻见一叶露了一手,心中欢喜,只是还感觉不到一叶修为的来源,以为是万非白所交,竟然纷纷像万非白道谢。 万非白心领二人的好意,想到以后还要多仰仗这两位,所以对二人十分客气, 他选择开门见山,朗朗说道:“我受一竹大师委托,辅佐一叶方丈几年,佛心净地,本非非白所心向往之,我只希望能悉心照顾几年,然后再选择离开,今日召大家前来,就是因有一重大俗事缠身,又事关紧急,所以想把一叶师父一同带出去几日,一则是为了我之事,而是叶想磨练一下一叶师父的意志,出外多涨见识,所以垦请二位法师在一叶方丈不在的情况下多辛苦些,先代为掌管一下寺内事物。” 两位法师早就被万非白言语打动,自然愿意。 万非白又扫视了一眼众人,我刚才说的话就是我的立场,只要一叶方丈大一点,我万非白就会起身离去,不会插手寺内事务,但是谁还想捣乱,不服搞暗中破坏的,我万非白也绝不姑息。 出得律津城来,一叶像一个出笼的小鸟般快乐,他东瞧西看,满眼的不够看,万非白好笑问道:“你以前是不是难得出一次城?” 不是难得,是一次也没出来过,因为师兄从来不出城,我也就没出来过。 万非白很惊讶,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寺庙的吗?” 一叶摇头,我不知,我从记事起就在寺庙中了,我最亲的人就是一竹师兄了。 万非白点头,“心中暗想,因为你就是一竹的化身啊!只能说这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 非白哥哥,一叶又问,那么这次我们去哪里呢?自从出的律津城,就好像脱掉了无形枷锁一般,小一叶又恢复了对他原来的称呼。 我们要去京城,这里离京城不算很远,我们去皇宫打听一下消息,如果有必要,我带你去趟西域。 一叶问题很多,万非白都一一耐心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却把万非白刁难住了,“你方才说常圣人是圣人,岂不是他什么都知道,而且本事大的很?” 万非白被问的一愣愣地,耐心回道。“本事大没错,但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要知道四海之大,气象万千,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二人絮絮叨叨,一路上却也非常有意思,路过小镇乡村,并没有什么风浪起,就这样到了京城。 秦古京城一如往昔,气派而威严,城内繁华如斯,与律津城又大有不同,万非白有皇帝亲赐腰牌,很顺利的进入了朝廷前宫,然后他就静等圣人召见。 出乎意料的,这次他不但见到了常圣人,还见到了那个老人,那个高高在上,世人敬仰的老人-秦古皇帝。 只不过他看上去比几年前更苍老了些,眼睛更加深邃,唯一没有变得是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以及依旧慈祥的笑容。 万非白行过大礼,皇帝让他起身,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小人,许是早就知道了一叶的身份,并没显得惊讶。 他看着一叶说道:“每八年,我都会去静音寺走一走,看一看,现在一晃六年过去了,没想到一竹大师就这样走了,那么一叶,你有没有信心把静音寺管理好?”而且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叶并不怕生,他自小在寺院中也见过许多大人物,虽然来寺庙中只是祈福上香,但是他也知道那些都是大官,会管许多事,也有贪官污吏还有青天大老爷,但是他听师兄说起过,历朝历代的秦古国数年前的这位皇帝最优秀,凡事事必躬亲,才有了现在的和平盛世。 所以他回道:“您是皇帝,还是好皇帝,我师兄说您英明神武,比所有皇帝都要好,一叶既然受师兄栽培,就一定好好学习,以后也要做个好方丈,让静音寺越来越好。” 听着如此童言童语的话,皇帝与圣人哈哈大笑,万非白也不禁莞尔,孩子嘛!有时候真的可以调节气氛,让场面轻松愉快起来。 但是闲话家常后还是要转入正事来,常圣人说道:“芊芊写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对于西夜的龌龊行为好在你们提前洞悉,打,我们大秦古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战争最是无情,现在西夜没有了挑事的借口,现在还主要看南越国是何态度,我们也好做准备,虽然朝廷现在边境已经集结数十万大军,但是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不过,听说芊芊去了西域,而她也同时给南栎去了一封书信,我怕南栎一人孤掌难鸣,我本看好韦元成守将,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万非白听了沉吟半晌,当时我等在南越国,西夜使了一出妙计,对外宣称是派使臣下战书,现在看来那是一个烟雾弹,真正目的是寻求合作,而南越国君既然没有立刻遣退,说明他也有此想法,而且韦守将本是人才,原本是戴罪之身,可是却没有立刻追究,怕是皇帝想留他做急先锋,毕竟南越国小,而且可堪大任的人并无几人,如果南越朝廷真的应了,怕是韦守将出征的情况比较大,如此一来,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一时之间,几人陷入了沉默。 第一百九十一 白芊芊单人入西域 万非白带着一叶,一路再次踏入浩瀚城,纳兰与南栎很早就在城门外迎接,老友相见,分外欢喜,提起朝廷之事,南栎无奈道:“ 我本是一城之主,属于外官,无召不得入,现在也只能不断的打探消息,战争不是我所愿。” 万非白也感到无奈,带着一叶在浩瀚城内转了起来,他奉常之春委托过来看看,如果不好听的话就是“探子”,但是万非白何人,他来自然就光明正大的来,光明正大的打探,不遮不掩,他知道,常圣人也是这个意思。 这座熟悉的城,让万非白很有一种亲切感,他甚至能知道哪里有卖好吃的,于是就带了一叶来到了南门。 南门处,万非白给一叶买了几种小吃,边走边吃,他环顾四周,就看到了那个以前无所事事的懒汉。 那个懒汉还是同之前一样懒,穿着邋里邋遢,鞋子破了许多洞,上面依稀可见露着一个脚趾,而他浑身不在意,趁着阳光升起,坐在一处破板凳上,眯着眼摇头晃脑。 万非白走到他面前,问道:“我说你,上次给了你二十两银,不是让你出去做个小买卖养家糊口吗?怎么现在又弄的如斯境地?” 那汉子睁大眼,看了万非白一眼,见是之前那个年轻公子,眼里喜悦之色闪了一闪迅速消失不见,他很快又闭上了眼,“你给我的银子早就花光了,那么一点银子,我吃几顿好酒好菜就没了啊!做买菜,我不是那个料。 一叶蹲在他身边,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个汉子就好像一个无赖。一叶突然开口:“你这样跟一个乞丐有何区别,还不如去我寺院中做一个和尚呢!有吃有喝,还能秉心静气。” 懒汉一听,大声嚷嚷道,我怎么就像乞丐了,我家里有钱的很,不信带你去看看,让你个小和尚胡乱说话,给爷走。 小一叶也被激发出怒意来,“你这人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说的还不是为你好,好,我就要去看看,你的家是怎样揭不开锅的?” 汉子一听,催着一叶就走,万非白无奈,在后面慢慢跟着。 浩瀚城南边的一处,巷子甚多,那懒汉东柺西柺,就要把万非白都要转晕了的时候,那汉子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虚脱般的说道:“终于甩掉尾巴了!” 一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只有万非白双臂交叉,看着汉子。 汉子喘了一口气:“现在整个浩瀚城到处都是探子,你们的,西夜的,你一入城就引来了四面八方的关注,你肯定也有所察觉不是吗?” 万非白点头。 所以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了原因对不对?懒汉继续说道:“就因为你与城主的关系,所以浩瀚城引起各方面的注意,就是南越朝廷都已经派人安插在了城主府,所以城主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她与你也只能说无奈。” 所以你是? 我是浩瀚城的利器,懒汉轻笑了一下,正如你所见,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乞丐,整日游手好闲,老父被我活活的气死,我妻也与我和离,还有一个女儿留给我,我醒悟那日可惜已经晚了,老父连入土的银子也没有,姑娘还要穿衣吃饭,本来我都想自我了断了被城主把我救了下来,帮我安葬了老父,又把我女儿接到城主府做了她身边的丫鬟,这样的城主,我不能不感激。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让你相信我,我后来就专门为浩瀚城搜集情报,南栎城主作为南越国人,不好参与此事,但是她却有韦守将的一封信,想与你看。 万非白顿时肃然起敬,他把信揣在口袋里,看都没看,懒汉正疑惑着,万非白一拳头就已经咂了过来,嘴上还说道:“你这懒汉,整日不思进取,天天想些歪门邪道,现在还打起了大爷的心思,今日我不打死你。” 懒汉心思一转,顿时大声哀嚎,杀猪般的叫声想起,嘴上不停求饶“大王饶命,我这是被猪油蒙了心,没想害命,只想把你们带此处谋点财,哎呦!别打了,救命啊!” 万非白把懒汉痛揍了一顿,然后带着一叶离开。 回到浩瀚城,已经是日落西山,有府内丫鬟婆子端来晚食,并与他告罪,说城主今日不适,就没有等他一起吃,万非白心中会意,并没有刁难。 他检查了下饭食,就让一叶自己先吃,他则坐在一边拆起信来。 信的确是写给南栎的,问候与祝福,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万非白左看右看,觉得这信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点起蜡烛,然后滴了几滴茶水在信的背面,果然就着烛光他就看到了寥寥的几行字。 “南栎城主:外面传言皆数谣言,两国欲联手攻秦古,实乃自不量力尔!战争之乱,苦于百姓,我定要力劝,如不行,我将死谏,上可对得起我国百姓,也给朝廷警醒,又能对秦古好友们有一个交代。” 万非白看后把信烧毁,然后静静的坐在饭桌边,同一叶一起吃起了饭,只是味同嚼蜡,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后终于放下了碗筷。 浩瀚城的傍晚清凉而舒适,万非白也不去找纳兰与南栎,因为他的每一次接触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例行的练功。 他要练拳,气玄虚虚冲起,精神自然提起,同时气沉丹田,周身放松。很快他就融入了练功的境界里。 现在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要再次破镜,只是一时还没有突破,即使现在忘我,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心中的那口浊气,做到完全的聚精会神还差了一点点。 他双掌缓缓推起,尽量做到两手有虚实,两足有虚实,一手一足上下亦要分虚实,形成处处分阴阳,处处有虚实。 练完一套,大汗淋漓,说不出的畅快。 月上中天,等到一叶睡了一觉醒来,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万非白的怀里,而万非白正在驾驭飞剑在空中飞着。 非白哥哥,我们这是在哪?一叶已经发现不适在浩瀚城城主府,开口问道。 我们现在要再次回京城,他简短地回道。 你不说还要去西域带我去看你的漂亮媳妇吗? 噗嗤!万非白终于忍不住笑,用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非白哥哥改主意了,我们先回去说明情况,然后带你在京城住几日,我媳妇厉害的很,连我都不如她,所以我很放心,我们就暂时先不去了。 这是实话,对于白芊芊,万非白对她十分放心,不仅她的修为,就是她的脑子转的都比常人快,而且她最近两年也确实没什么突破,他有心让她放手一博。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南越境内,来到了一处偏居一隅的小镇,想着已经是早时,就下了剑来,步行至镇中带一叶吃早食。 他这次是不告而别的,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书信,但他知道,南栎会理解的,就好像他也理解她与纳兰的难处一样,朋友,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使不能心意相通,但是也会相互理解。 而已经到达西夜国的白芊芊此刻也在打着喷嚏,她心里甜蜜的想着,是不是那个傻瓜在惦念自己呢! 也是,她一路西来,疲惫不堪,当她到了西夜都城大夏后就找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她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解救姚府忠义老奴之孙小刀,以及姚祁表妹姚小凤,而具体的地点实在太模糊,她还不确定在哪里。但是有一点,她一定要会会这西夜国的国师,就是他一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定下了最初的计划,白芊芊累得终是睡了过去。 她是睡到日上三更才起床的,这一觉睡的舒服不已,她懒懒的伸了一个腰后,才有条不紊的穿衣洗漱,然后才有机会欣赏这西夜古城大夏。 书中记载,大夏在大宛西南二千馀里妫水南。其俗土著,有城屋,与大宛同俗。无大长,往往城邑置小长。其兵弱,畏战。善贾市。及大月氏西徙,攻败之,皆臣畜大夏。大夏民多,可百馀万。其都曰蓝市城,有市贩贾诸物。其东南有身毒国。” 白芊芊对战脑中存的历史对照,发现有些与书中温和,但也有不尽相同之处。 就比如,这城中布局却与书中记载一模一样,一样的小而长,室内也算繁华,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市贩,也有附近乡村的村民贩卖牛羊,整个小城给人感受最深的就是人来人往,密集不已。 但是也有不同,就是以她的观察来看,这里的兵绝不弱,城中人杂乱,少不了维持治安的士兵,这些士兵虽然看似粗俗不堪,却个个孔武有力,很有军人风貌。 这里的人以放牧为生,性格彪悍,火烈的性子点火就着,而且白芊芊在街上,偶有能听到说书的要开战的消息,就有那听书的士兵已经来往的听课最后总是拍桌而起叫道:“战他娘的,中原人个个胆小如鼠,舒适惯了,怎么也要风水轮流转,杀过去,把他们的土地占为己有,我们国家也不用偏安一隅,受这黄沙侵袭。” 白芊芊皱了皱眉,她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找找煽动这些人情绪的源头。 而这源头,毫无疑问,就是他们口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阿丹国师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阿丹国师这个人 人都说大夏国的国师不爱待在皇宫,除了正常去皇宫应个铆之后总喜欢以各种面目示人,或读书人或买卖人,有时还会扮成僧侣,大夏国的都城几乎每处都会留下他的足迹,而旁人却不知。 此刻阿丹国师坐在大夏最富有诗情画意的曼妙坊的二楼雅室,欣赏着楼下被众人围观的坊内第一名伶阿蔓芬,那在楼下扭动的腰肢,充满着诱惑,他嘴角流露出淫邪的笑容来,他喝了一口酒,然后没来由想起皇帝老儿的一句话来,“我的天下,也有国师的功劳,国师劳苦功高,是我西夜国第一人。” 他有些眩晕了,站起身来推开二楼窗户,他看着远方天空,终于不在晕了,而是严肃正色起来,天微晴,只是有一点黑云漂浮而走,他断定,等下就会落雪,转头远远看了眼东边的皇宫方位,又由远及近的看向街头路边上,整个大夏,依然人声鼎沸。 他再次举目看向皇宫,那朵乌云刚好飘过去,他眉心一皱,继续看了几眼后眉头开始舒展开来。 “乌云压顶,本是不详之兆,”可是一个国家总是一直顺遂下去,也就没有什么进步空间。 他坐回座位上,继续喝了一口酒,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然后一饮而尽。 不知道泽瑞使臣在南越如何了,也不知那个朝廷君王如何做抉择。 “老狐狸,想看看两边形势再说,果真老狐狸。” 还有常之春,你我同为国师,你在泱泱大国潇洒快活,享受世人尊崇,而我却在这一毛不拔之地享受风沙,如今,你就准备接受暴风雨的侵蚀吧! 阿丹变态般的望向更远处,似乎想越过整个西夜,看清秦古皇宫,哪怕这注定徒劳无功,他还是想多看几眼,似乎整个秦古已经在他视线范围内。 楼下阿蔓芬已经跳完两支胡舞,正准备去楼上歇息,就被老鸨请了去,她以为又是哪位金主也没在意,做她这一行的,只要有银子,老鸨都会替她接下。 沐浴更衣后她款款来到天字一号房,想着住一号房一掷千金的人她柔媚一笑,今日定要把这客人银钱榨干方可罢休。 她柔情万种,款款扭动腰肢,缓缓推门而入。 还没等她完全进入,就被一只大手抓了过去,接着衣裳就不翼而飞,一片片撕成碎片,她赤裸着想着这客人也太疯狂,定睛一看,吓得顿时魂飞魄散,她接了无数客人,即使有些特殊癖好的也算能接受,可从来没像眼前这个人这样变态。 想起那一晚,当她想要使劲浑身解数取悦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时,这位书生就像一头饿狼般扑向自己,打骂,衣裳一点点撕成碎片,然后她的身上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只要她稍微反抗,就会被打,最后,她身上没一块好肉,折磨完,他却连衣裳都没脱,只是盯着她浑身受伤赤裸的身体,眼光充满狠毒的欲望。 她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大概一个月后她才恢复,而她胆战心惊,害怕再遇见此人,也曾花了她毕生积蓄,请人去查,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她想,或许这是哪里来的过路商贾,只是偶尔路过此地,但愿,此生再也不见。 她终于放下心来,谁知噩梦并没有完,今日又被她遇见了这个恶魔。 她哀求着,捶打着,大叫着,可是越是这样,那个恶魔越兴奋,撕她的衣裳的速度越快,她感到了绝望,就在这时,门一脚被踢开,一个本地模样打扮的丑姑娘拿着一个铜铃铛,一手拿着一个木剑冲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老鸨等人。 很明显,老鸨是来阻止丑少女的,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壮汉,天知道这个少女哪里来的,他们听到叫声众人都还在淫笑中,就被这个丑少女给打断了,而且还朝着声音来源就冲过来了,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丑少女一进来就看到这样香艳又残暴的场面,愣了一秒钟后,见到床边架子上挂了一件长袍,立刻取下裹在了浑身青紫的阿曼芬身上,然后就要拥着她往外走。 阿丹被搅了兴致,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看向老鸨的眼神像刀子般,老鸨浑身一激灵立刻指挥大汉把这丑少女拿下,谁知丑少女不知哪里摸出一大把本地的特辣辣椒粉来照着汉子就撒了出去,汉子们立刻呛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眼睛已经辣的睁不开眼了。 丑少女带着阿曼芬,另一支手桃木剑乱舞,见人就砍,嘴里说着本地话,“楼上有恶魔,我是斩妖除魔的法师,替天行道,你等让开,在不让开,让天师知道了九世不能轮回。” 这边的人大多敬畏神佛,听见这样说,真的就没有人上前来,丑少女顺利杀出重围,来到了曼妙坊门外。 外边大雪已经下了起来,当丑少女提议找地方躲一躲的时候,阿曼芬不知是冻的还是疼的,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丑少女一把扶住她。阿曼芬开口说道:“不行,我离开了曼妙坊就没有活路了,与其死在外面还不如回去与那禽兽同归于尽。” 你还没看清吗?老鸨只认钱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你现在这样回去如果那禽兽要追究,你根本没得活路,难道你不怕吗? 风刮得有点大,全身只着一件大袍的阿曼芬已经冻的说不出话,她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我怕,但我更怕那个禽兽的摧残,谢谢你,妹妹,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去兰桂坊小柳那等你,说完又朝向曼妙坊跑去。‘’ 扮成本地丑少女的白芊芊,看着已经跑远的阿曼芬,就像一朵已经凋零的花瓣开着最后的繁华,让她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被丑少女一搅,阿曼芬也不见了,阿丹国师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老鸨不发一言,老鸨被盯的心神慌乱,正不知怎么开口,就见被丑少女救走的阿曼芬竟然自己走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平日里伺候她的丫鬟珠儿。 老鸨一见,大喜过望,立刻起身,先是狠狠打了一巴掌在阿曼芬脸上,然后又立刻堆起笑对着扮作书生的阿丹国师笑道:“您看,阿曼芬不是回来了吗?也算有始有终了,对得起您的银票了,现在她惹您不高兴,就让她好好伺候好您,要打要杀的随便处置了,说完,自己招呼着几个还在揉眼睛的打手出了房门,然后扬常而去,只有丫鬟珠儿默默的守在门外不走。 阿丹国师本来被搅了兴致,心头无名火起,但是见阿曼珠瑟瑟发抖,脸上还有因被老鸨打了一巴掌而显得红扑扑的脸,显得楚楚可怜,心头又不由得兴奋起来,他再次把阿曼芬身上裹着的大衫一把撕开,然后像欣赏猎物般的欣赏起来。 阿曼芬成熟而美好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尤其那身上因为自己而弄出来的伤痕看上去更让人兴致大增,他抚摸着她的手,一点点由下而上,或捏或掐,惹来阿曼芬的阵阵叫声,在阿曼芬快承受不住的时候,她不知是求饶还是撒娇问道:“贵人这玩法奴家有些受不住,不如我们暂停,等奴家修养好再等君来,您不妨留下一个地址,等我身体好了再去邀约如何?” 一句话,就激怒了还在阿曼芬身上发泄中的阿丹国师,他啪的一巴掌打在阿曼芬脸上,眼神狂躁不已说道:“本国师寻个乐子哪里由得你来定日子,今日本国师就让你死,” 房内传来阵阵叫喊求饶声,有好几次阿珠都要冲进去,想想阿曼芬交代自己的话她硬生生的忍住,过了许久,不知道里面是折腾完了,还是实在叫的太累了,过了许久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就是那男人也没发一声。 从午时等到日落,阿珠再也不能忍了,她反复敲门也无人应答,阿珠仗着胆子推门,门没上锁一推就开了,她刚走进几步,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阿曼芬,而那男人却踪影全无。 珠儿轻轻摇晃趴在地上的阿曼芬,却发现阿曼芬浑身冰冷僵硬,根本没有呼吸,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阿曼芬翻过来,哭喊着小姐,回应她的只是冰冷的尸体。 阿珠正要出外喊人,突然被拌了下,回头看却是阿曼芬的手,珠儿与阿曼芬相伴几年,很有感情,她知道阿曼芬已经去了,但是还是下意识的检查了阿曼芬的双手,看是否把她踩疼,谁知她一碰阿曼芬的手,那手掌里却漏出一物来,正要查看个明白,被珠儿哭声叫喊声引来的老鸨等人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珠儿不做它想,立刻把那物藏到袖中。 “阿曼芬死了” 她是被活活玩弄死掉的,身上无数的伤疤就可以证明,最可怕也是最关键的,还是插在她下身的那把锤子,绝对的惨无人性,老鸨总算说了句人话“阿曼芬总归还是为我们曼妙楼做出一点贡献的,还是买副薄薄的棺材给装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个丑少女 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 这大夏本在沙漠绿洲西北,按气候来说其实与之相似,冬冷夏热,昼夜温差极大。 西夜国师府,诺大的府邸在夜半十分显的静悄悄一片,只有那巡逻的府兵勤奋不懈一遍一遍的巡逻着,白芊芊身着夜行衣穿梭在其中,每个房间都没有放过,甚至下人房都走遍也没有见过小刀,也没有看到姚祁给自己画像中的女子,她再一次无功而返。 她回到自己租住的破落小院子,躺在床上,思趁着方案,或许一开始自己的方向就是错的,也许这个阿丹国师本就没有把人藏在府邸,也没藏在皇宫,她不只一次次的翻遍了这西夜国的皇宫与国师府,西夜皇宫看似恢弘但其实不大,找起人来也不是十分麻烦,但是如果不在这两处又能在哪里? 人生第一次,她感到了事情的棘手,她翻来覆去的想,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左右睡不着,白芊芊起来练功,在这个窄小房间内她吐纳呼吸,调动体内气玄,自从突破十境,她一直没有进步,即使师父说过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她依然不满足,想起万非白,她甜蜜一笑,“那个小子,已经突破十二境,自己也不能与她差的太远不是?” 她摒除杂念,开始调节呼吸,保持一颗“向道之心”、“自然之心”,放空世俗之扰,寻求自我,呼吸达到细微绵柔无知无知无觉之时,下腹部生出温暖感觉,气运丹田。她用意念若有若无的守着它。 她让身体完全放松,在边调整呼吸至细微绵柔自然边放空头脑精神。最后达到无物无我。 一整套气玄修炼完,白芊芊感到头脑清醒,人舒泰自然,她继续躺回被子中,闻着自己购买的棉被里的香气,又想起那个阿曼芬,也不知如何了?明日是不是要去一趟曼妙坊还是去兰桂坊小柳那等? 事实上她真的还是对世人的善恶了解的不那么透彻,当她再次踏上曼妙坊的时候,说找阿曼芬,被人硬生生的赶了出来,只留下一句,“阿曼芬死了,要找就去阴曹地府找。” “死了?”白芊芊落寞的在曼妙坊外徘徊,她实在被这句话震惊的无以复加,人说死就死了?怎么死的,是被那个畜生蹂躏死?她感觉自从来了西域脑袋不那么够用了,她在反复思量,是杀上门去还是继续采取迂回战术?正踱步思考着,一个女子怯生生的走了出来,而且出来就一直盯着她看,白芊芊没见过这个女子,叫她欲言又止,自己走上前问道:“妹妹可是找我?” 出来的正是珠儿,阿曼芬生前也是一个名伶,有资格拥有一名丫头,阿曼芬一死,珠儿不知何去何从,老鸨见珠儿也有几分姿色,竟然让她也接起客来。 她本来就不出众,在一众花红柳绿女子中也不被人注意,听得有人来找阿曼芬,她就留了心,悄悄出得门来,见是那日救走阿曼芬的丑丫头,又听见丑丫头问自己话,也不答应一声,自顾自的往旁边巷子走去,白芊芊悄悄的跟了上去,珠儿在一处偏僻角落里才停了下来。 你是?白芊芊见她羞怯,率先开口问道。 我是阿曼芬的丫头,珠儿见丑丫头说话磊落毫无扭捏之态,也开始大方起来,那日多谢你,阿曼芬还是走了,她回来是想趁机拿簪子杀了那人的,谁知不知怎么的人没杀成,自己却落得香消玉损的地步。阿珠有些哽咽。 那个人到底是何人,你可知道?白芊芊问道。 珠儿茫然的摇摇头,我不认识,我就见过他两次,老鸨不让我们打听太多客人的隐私,只要给银子就行,上次那个人也把阿曼芬折腾半死,但出手大方,老鸨只认钱不认人。 那个人好像不是本地人,因为当地的富家子弟我几乎都认得。 还是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白芊芊有些失望,她是打算替阿曼芬出一口气的,现在看来也是出不成的。 二人告别,正要转身离开,珠儿又叫住了她,然后从荷包里拿出一块帕子,那帕子里还包着一物,珠儿交给白芊芊说道:“这是阿曼芬临走时手上拿着的,是一块玉佩,上面有字,我也不识得,怕是阿曼珠的宝贵之物,我想把它交给她家人,但是也不知道她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你经常在外面,如果你愿意,我想把它交给你代阿曼芬转交可好?” 白芊芊想了想,就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啥值钱的恐怕被老鸨见了也是有去无回的。 已经有人在喊珠儿,珠儿拂了一拂,跑着离开。 回到租住小院,白芊芊想起阿曼芬的惨状,打开了帕子,一块晶莹剔透的泛着湖水绿的玉佩赫然跃到她眼前,而最让她意外的是那玉佩上的两个字“阿丹”。 白芊芊自幼酷爱书法绘画,对一些地方的风土文字都有一定的研究,这两个字正是西夜国文字-阿丹。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没错,除了这两字之外再无其他。 阿丹,阿丹,白芊芊反复念着,思考着,这或许是阿曼芬爱慕之人? 她很快否定,因为虽然这名字在西夜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有国师在前,普通人都会忌讳,不会起这个名字给自家孩子。 那么?白芊芊眼睛一亮,这个阿丹难道指的是阿丹国师?可是那玉佩为何在阿曼芬手上? 对了,珠儿说阿曼芬临走之前死死攥住,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书生的,可那书生又如何有这玉佩?从年龄上推算国师应该最少四五十岁了,那书生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更不可能是阿丹国师的儿子,因为阿丹国师无家世无子,如果能解释的通,那就是阿丹的私生子了。 白芊芊仔细回忆了一下前日的那人的音容相貌,现在想想,她当时只忙着对付那些拦住自己的人了,因为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她装疯卖傻般的,对于那个书生真的没有过多关注,只依稀记得那人眼睛意味难明,一副阴柔而玩世不恭的模样,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 她开始后悔,但是悔也解决不了任何事,她暗暗下决心,想办法混进国师府才行。 国师府内。 阿丹国师走来走去,眉头时而皱起,他想不出自己的那块玉佩掉落何处了,不管如何变装,他都习惯把这块玉佩挂在身上,那是他出生后被一个道人赠送的,说他命中注定玉中贵人,他可叫阿丹,刚好自己有玉配他,他爹娘自然愿意,以后,这玉一直伴着他,他也一路坐到了国师之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先自宫入得皇宫大内,因为机灵而又素有主意,最后被皇帝赏识做得国师之位。 但他也算付出了一些代价,那就是不能像一般人一样娶妻生子,所以他才那般变态般的对待女子。 这一切白芊芊当然不知道,她还在与国师府的各位神仙在打架,最终,在一个还能在府内说上点话的小小管事那里用两匹面料上好的丝绸布贿赂成功,给她安排了一个后厨端菜的丫头,本来她还力争去国师身边当个粗使丫头的,谁知那小管事看了看她满脸的麻子,肤色又黑黑的,不屑道:“你这模样在后厨端菜都够不上,别想着丑鸡变凤凰了,能干就干,不干拉倒。” 白芊芊自然肯干,虽然她觉得自己自从来了西夜四处碰壁,缕缕失误,但是好歹也混进来了,她忙不迭的感谢,又问小管事,“我出生卑微,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国师长什么模样,我怕上菜时冲撞国师,所以能不能给我描述下国师长什么样子?” “你问我我问谁?”小管事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走了。 白芊芊以为管事只是嫌她话多,随口一说的,所以她自从分到了厨房,竭尽讨好之能事,把后厨厨子婆子丫鬟,就连外面洒扫浇花的下人都拉拢了过来,结果竟然让她十分吃惊,这些人竟然谁都没见过。 最后一个婆子好心告诉她:“我说丑丫头,你就不用怕得罪贵人了,我们根本看不到国师本人,这府中怕只有大管家和国师亲随才知道国师真面貌,你就别担心这事了。” 被叫做丑丫头的白芊芊不解,那国师大人往返穿衣吃饭都不用人的吗?难道他不出门? 出,怎么不出?不过国师习惯带着帽子而已。 啊!也是啊!那是看不清,白芊芊嘴上应着,心里却有另一番算计,“这阿丹国师神秘不已,不知为何如此做派,还有那姚祁形容的怕也不是阿丹的本来面目。” 她想好,一定要揭开阿丹的真面目,尽快解救姚表妹与忠义老奴之孙小刀。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初露端倪 白芊芊来西夜国师府的第三日,凭着聪明与嘴甜与国师府上下混了个脸熟,而且端菜丫头活儿本不重,除了每日三餐外有大把空闲时间,她就四处帮忙,就是那种劈柴的活都不在话下,负责劈柴的狗儿哈都不由的对她高看了几眼,觉得这女子丑是丑了点,但是天生神力。 这狗儿哈也有一身力气,就是脑袋却了点东西,除了劈柴什么也不会,要不然,凭他是大管家的远房亲戚怎么也能混个小管事当当,而不是在这里挥汗如雨的砍柴。 这日白芊芊把下人们的饭菜端到下人房,就见狗儿哈把饭菜单独挑出来两碗,放在一边,然后其他人才一拥而上,看得出来,其他人还是很卖狗儿哈的面子的,当然,卖的是谁的面子除了狗儿哈其他人心知肚明。 白芊芊见留了两份饭菜,讨好的问道:“狗儿哥,你这是要给谁留的吗?等下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不如我端到厨房给温着,咱们虽然做下人的也要对自己好点不是?” 狗儿哈边吃边说,不用不用,我就要吃完这就去。 您慢着吃,反正我也无事,你这要去送哪里去,我帮你就是了。 狗儿哈一听,连忙让她不要动,大管家说了,只让他一个人去送。 啊!这样啊!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有嬷嬷回来收拾碗筷。 “丑丫头,善解人意啊!你要是不这样丑,我真想把你娶回家做老婆,但是为了后代着想,还是算了吧!”一阵男人都懂的对话不时想起,白芊芊笑了一下,出去了。 狗儿哈吃饭速度很快,他又插不进那群人的话题中去,干脆把另两份饭菜装进食盒,提拉着离开了。 他一路向最后的院子而去,进了院子又朝着屋子中走去,有两个府兵见是狗儿哈只扫了一眼就放了他进去,他来到了屋中后就见上了床,然后人影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白芊芊站在院子外,若有所思。 夜晚很快来临,夜黑风高,漆黑一团,就是前几日下的雪也没照亮黑夜一点点。 一个丑少女身手敏捷的窜上了屋顶,守在门口的那俩兵困的东倒西歪,对于她而言如同虚设,她轻轻的揭开了两块瓦,然后身体一缩人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她定睛一看,四周摆设简单,却空无一人。 当然,她不信这里就这样简单,所以她东摸摸西看看真被她发现了门道,那床下面是空的,白芊芊看见床边把手,轻轻一扭,床板下就露出了一条缝,她闪身就钻了进去。 这是一条地道,深邃而漫长,白芊芊屏住呼吸,一点点的往前移动,最后约走越宽,到最后赫然竟是一个房间,里面还有微弱的灯光传来。 白芊芊探身往里望去,就见地上厚厚的稻草上有两个相依偎的人影,仔细看是一女子与一孩童。 那女子疲惫不堪,面容憔悴,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而她怀里搂着一个男孩,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还在睁着眼睛徒劳的看向四周。 白芊芊心里一动,她已经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同时也在感慨,忠义老奴这易容本事真是高手中的高手,能把完全不尽相同的两个孩子颠倒黑白成这样,而且又能保证一年半载都不被人发现那就很厉害了。 她自认自己手艺也不赖,但是她每日不重新装扮就会有一点不同来,而老奴的手法真天衣无缝也!要不是她真的见过姚真儿,恐怕她都不敢相信这里面的孩子就是姚小刀。 白芊芊心思涌动,自己强行压制住才缓缓走出,里面的二人听见脚步声立刻紧张起来,见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丑女,二人立刻站起。 白芊芊轻轻说道“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可是红儿姐姐与小刀?” 见来人一开口就到破身份,姚表妹又紧张起来,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白芊芊缓缓走进她们,她看着二人尽量把声音放平,我是姚老爷的朋友,受他之托来这里,现在才找到你们,你们不要怕,我会带你们离开的。 姚表妹这才把心稍稍放下,然后她见就白芊芊一人又有些不确定,问道,就你一个人?你是谁? 对,救人不在人多人少,我是白芊芊,不是本地人。 你是白芊芊?沙漠绿宫的白芊芊? 如假包换。白芊芊微笑道。 姚表妹听了很欣喜,再也不存在怀疑,她犹豫道:“可是我与小刀一点力气都没有,怕会拖累你。” 能说这样话的女子,心地善良,白芊芊渐渐对她产生了好感,没关系,只要我们出了这国师府就好办。 白芊芊见二人脚上都被锁上了铁链,她仔细看发现并不是很难解开,她从袖子中抽出匕首,正要上前锯断,就听见上面隐隐有声音传来,她立刻站起,轻声说道,有人来了,我先上去,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说完,人影一闪,已经不见。 外面响动是过来换班的府兵,例行进来会查探,白芊芊把床板归得原位,人轻轻一纵就越上了屋顶,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见新来换班的士兵已经各就各位,她迅速的跳跃下来,还没等二人看清人影,她就已经把人敲晕过去。 下的地窖,她迅速把二人的铁锁打开,两手一手夹一个,说了声得罪,把二人带到了屋中,从门中出去后迅速的隐入夜色中。 只是毕竟带了两个人,白芊芊虽然修为甚高,可是连带奔走还是力有不逮,打算出得大门时见大管家带着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巡逻,她心思急转,把二人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与她同住的还有一个婆子,此刻正呼呼的大睡着,白芊芊设置了一个障眼法,把二人定在了房顶处设立的结界内,让她二人安心睡觉,掉不下来也不会摔到。 一大一小早就信服于她,这么多日的辛劳涌出,乍一出来,真的就睡了过去。 大管家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发现被打晕的二人,他很快就带人去寻,而他也十分聪明,料定人一定没有走远,竟然带着府兵各处找了起来,白芊芊从屋顶结界内出来,躺回床上没多久,门就被一脚踢开,把旁边睡着的婆子惊的一下坐起,见是大管家,半生也没敢坑,白芊芊假装刚从睡梦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门口,大管家仔细看了一下屋中,又让她二人穿衣起来,用刀在床上搅来搅去,发现并没有人,呼啦的又走了。 婆子本来正睡的好,被搅了一阵,心里不满的重新铺床,骂骂咧咧的很快又睡了过去。 白芊芊躺在床上思趁着,何时把人带出去为好,现在看来在天亮之前是不可能的了,结界一般能撑一个时辰,如果她们在结界内还要吃喝拉撒,那肯定也不现实,可是带出去又该安排在哪里去?而自己除了救人外,还要揭开阿丹的真面目。 外面吵的沸沸扬扬,白芊芊根本没有睡意,她看了一眼鼾声如雷的婆子,又看了一眼虚无的结界,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下人房说是窗户,其实就是小小的一个用纸糊的相邻的木板,她轻轻的用手一点,那纸就露了一个洞,白芊芊把眼睛贴上去,就看到了整个大院中乱糟糟的人群。 国师府并不大,除了主院,就是客房,再就是下人房,而这府中最多最乱的就是这个下人住的院子,很明显,这里成了最被重视的地方,就见那些府兵还在一间间屋子搜着,而管家正与一人站在这个院子门口,正在看着下人进进出出。 白芊芊心里一惊,她从管家站立的位置就推断出那前面的男人是谁了,只是那男人带着一个带有黑纱遮面的帽子,看不真切,白芊芊心中狂跳。 “这一定就是阿丹国师”无疑了。 白芊芊紧紧盯着,却始终无法看清,她灵机一动,心随意念而起,有一阵风吹过,刚好揭开了阿丹的面纱,白芊芊只看了一眼,心中就已经狂跳不已,她从窗户那退回来,坐到了房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她看清了,那个有着白净面皮,高鼻梁满脸杀气的男子就是那个曼妙坊的那个书生,尽管两个人长的不一样,但是那双眼睛绝对不会错,他也会易容。” 那双眼睛心狠,可怕,她看了都为之胆战心惊,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有着深沉的心机,而那浑身杀气也一定是一个修为很深的人才能显现的。 天亮十分,白芊芊趁着婆子没醒时把二人放了下来,让二人先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然后再重新加固结界,这才走出去。 今日果然与平时不一样,来来回回的走着的府兵显示了非同一般,白芊芊低着头拎着夜壶走到茅厕处,就见一边的大管家正在训斥着狗儿哈。“你说是不是你透漏出去的消息,这府中除了几个府兵知道外就你一人,那些兵都经过训练,对国师忠贞不二是不会说的,是不是你?” 狗儿哈口齿不太利索,只知道摇头。 大管家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国师迁怒到你头上,我也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大管家懒都懒的再看他一眼,自顾的走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国师是个真太监 人长一张脸,本身就是个面具,能够随着心情好坏而改变的面具。 就像阿丹国师,平时出神入化,行踪成迷,就连许多下人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出门变装变脸,这个人不是心里变态就是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 聪明如白芊芊,也猜不透他这副面具之下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让她担心的事来了。 那就是所有人都集合到院子中。 白芊芊想过与阿丹国师在曼妙坊见过一面,心中一凛,她快速的在原本的脸上又加了几颗痘痘,痘印坑坑洼洼满脸,看上去更加恐怖更加的丑了。 与她同住一室的嬷嬷见了很是好奇,二人边走边问。 白芊芊回道:“因为昨晚上府中吵吵闹闹,没有睡好,她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体制,只要没睡好,就会满脸长痘,而她又忍不住抓,所以就这样了。” 嬷嬷听了,点点头道,我姑娘也是这样的,只是没你这么严重。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院中,白芊芊故意站在最后,低着头,不敢看中间站着的人,她发现,她只要看一眼那个身影都会让她觉得不舒服,不够愉快。 院中里站满了人,人虽多却鸦雀无声,院中落针可闻,碧绿色的瓦在阳光下闪动着着墨绿的光,让人心生忐忑。 府里府外来来回回的府兵走动,增加了一份肃杀感。 阿丹国师带着帷帽就站在门前的白玉阶上,静静的扫视众人。 大管家开口道:“我府中丢了重要的人,而我怀疑这问题就出在我们府上,现在我要一一点名,点出来的都站在一边去。” 大管家已经开始点名,叫了几个府兵出来,其中就有负责看管姚表妹与小刀的那四人,而最意想不到的狗儿哈也被点名出来。 我只说一次:“你们可有告知外人或者说漏嘴的?”大管家严肃的问。 几人都迷茫的摇头,大管家请示阿丹国师,阿丹国师动了动嘴,别人没有听见,可是白芊芊何人,那是一个硬邦邦的“杀字”。 白芊芊还在想着该如何是好时,就有一个士兵已经人头落地,她正欲冲出,那狗儿哈却率先开口说话了“我们谁都没说,为何还要杀我们,又不是我们放的人?” 大管家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这个亲戚的一根筋他实在有心无力,本来他还打算最后求求情的,现在看来只会死的更快。 刽子手已经拿起手中大刀,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却怎么也砍不下去。 阿丹国师早已经注意到异样,眼睛凌厉的向四处一扫,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他踱着步子,下得台阶来,缓缓走到第一排的下人面前,每个人仔细的看了又看,白芊芊心中有些焦虑,快要走到她面前时,就听见前面有府兵大声喊道,有刺客,然后呼啦啦的一群人围了上去,白芊芊极目眺望,果然看见前面有个人影,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衣角,人一闪就翻墙不见了。 阿丹国师已经窜了过去,带走了所有人,白芊芊暗暗呼出一口气,她不是怕,而是自己暴露,那两人还在结界中难免不被发现,幸好关键时刻有人解救她,不过这人又是何人呢?是刚好凑巧还是另有目的? 她一边想一边走回屋子,其他人都已经各司其职,并没人注意到她。 白芊芊迅速走回屋中,耽误了半天,结界已经有些破损,她把二人放了下来。 姚表妹忧心的问道,这样我们如何才走得? 白芊芊示意二人先坐下,她缓缓的走动,如何能趁机走这的却是个难题,正想着就听见外边一个声音喊道:“丑丫头在哪里?快到后厨帮忙,刚才烧火丫头被吓的晕了过去,现在还没缓过来,快出来帮顶顶。” 有了,白芊芊心中一喜,在姚表妹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再次设置结界,自己迅速的跑了出去。 后院厨房,白芊芊不小心的把炉子打翻,一下就把旁边的干柴点燃,旁边的嬷嬷粗使婆子见了,已经来不及骂她了,纷纷灭火,可是那带着白芊芊气玄煽动的火岂是她们能灭的了的,火越来越大,很快就烧上了屋顶,白芊芊大声嚷嚷:“不得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外面的人都纷纷跑过来救火,包括留在院中的府兵,白芊芊趁机跑出去,二话不说飞回房内带着二人跃墙而走。 她带着二人毕竟不便,没过多久,被长久锁住的妇人小孩就已经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了,大白日的,白芊芊又不能带着飞,无奈之下,只好先带她们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中。 小院门虚掩着,白芊芊刚一推门,就见院中的四方椅子上安安稳稳的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一个还很英俊的带着西方人特征的男人。 白芊芊安抚住了姚表妹与小刀,让她们先进屋里休息,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才说道:“这里简陋,没有茶水招待客人,请见谅。” 姑娘不必多礼,我只是路过,见没人才进来休息一下。 是吗?白芊芊也笑道:“不请自来,岂不是有失磊落光明?不过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暂且可以不计较。” 姑娘知道那人是我? 白芊芊看了一眼他的衣袍然后缓缓挪开眼,公子的衣裳在跃上墙头时不小心刮到了一旁的树枝,被我发现了。 那人笑了一声,问道,姑娘就不问问我是谁? 你愿意告知我自然求之不得,但是你不愿意说随便张三李四都是可以的。 哈哈!有意思,他本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实在觉得这姑娘有些可爱,现在竟然不肯闭嘴,摆出纵然不问,我还是要说的架势。 他一定要说,白芊芊只好却之不恭了。 我是西夜国的暗卫统领,我一向反对阿丹为朝廷制定的一统天下的方针,先不说以偏远小国对付诺大一个天朝,就是我国百姓在战火纷飞之时都会民不聊生,本就落后,再以卵击石将会国之不国,我有心阻止,奈何职位低下,不够资格上书,所以我一直暗中留意阿丹国师的举动,上次曼妙坊之事我也看在眼中,有幸目睹姑娘风采,这次见姑娘又在国师府,我想事情不简单,所以才出手,把人引开,没想到姑娘出手就是为了救人。 白芊芊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叹了口气,道“离殇雪,离殇雪,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被称作离殇雪的人感到意外,道“你早己知道我是谁?” 西域有离殇,是西方另一个太阳,因为家道中落,新星随之陨落,从此隐姓埋名,而又喜爱穿白衣,眼角处有一弯形圆月如钩,你虽已经竭力遮掩,旁人看不出,我却是能看得到的,如果你要问我为何知道,我只能告知你,我从书上看到的。 离殇雪也叹了口气:“姑娘博学多才,看来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如果你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想过不了多久,阿丹一定会找过来的,你救的那二人,该如何? 如何还没问出口,白芊芊已经转过身来,而离殇已经不知去向。 小院门口,阿丹国师缓缓而至。 院子里的孤零零的银杏树在风中蔌蔌作响,阿丹国师遮着的黑纱看不出表情,但是白芊芊知道,阿丹的杀气已经尽显。 阿丹率先开口,你救不走她们的,不过无所谓,现在既然你能找来,怕是姚祁与我约定之事已经败露,所以那二人也没什么用处了,到是你来了更合我心意,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绿宫之人来用处更大了。 看来你很有信心,白芊芊笑道。 本来没有,毕竟名闻天下的绿宫堂主白芊芊可是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但是现在我有了,他挥一挥手,外面涌进来无数的府兵。 “你还有两个拖油瓶不是吗?这样一分心,原本十成的功力怕是也就剩下五层了,如此,我就有把握了。” 阿丹国师阴啧啧的笑声传来,像在嘲笑她,也在嘲笑自己。 白芊芊也笑了,“我一直以为国师心有成算,人多计谋,现在看来真是高估你了,我就不能有帮手?” 阿丹国师果然脸色变了几变,他手一挥,他的属下就像屋中冲去,白芊芊拦都没有拦,等这些人再出来时,果然两手空空。 这次白芊芊是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盯着阿丹国师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整日带着面具了,因为心里没有阳光,就在刚才,我忽然想起我师父老人家给我讲的一个关于西夜国的故事了。” “因为讲的时候怕是我只有六七岁,实在有些历史久远,竟然忘了,现在被你一激,我突然想起来了。” 白芊芊大声道:“因为我师父说西夜国的国师本是个阉人出身,靠着口才与谄媚赢得皇帝信任才一步步的坐上今日这个位子,所以你心里变态,出门不敢以正脸示人,就是在朝中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就是原本那个太监,你的假喉结到是做的逼真啊,我现在只要告诉天下人你是个太监,你看你们朝廷是否会大乱,皇帝与你,还怎么像整个西夜人交代?” 白芊芊此话一出,周围士兵听了都大为震惊,彻底定在当场,阿丹国师带着帷幔的脸已经彻底阴寒,下一步,他已经凌空而起,向着白芊芊猛扑过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破解一场硝烟 有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而白芊芊不得不承认“阿丹国师是有的。” 因为她看到阿丹出手的瞬间,握住的宝剑就已经很讶异了,那绝对不是练过几年功夫的人能比的,看到他的握剑姿态,白芊芊只有只有一个感觉。 稳。 阿丹人在半空,手上长剑就已经递出,那把剑散发出的紫色光芒像一道流光飞向白芊芊,那四周的剑气瞬间就像要把她包围,白芊芊同样的也把手中之剑挥出格挡,两股剑气瞬间纠缠在一起。 “砰”,一声巨大的碰撞声,除了剑气,两把剑瞬间撞到一起,就见火花四溅,掀掉了阿丹的帽子,也让白芊芊的脸上面具掉落一层。 白芊芊干脆把面具拿掉,露出了本来那张倾国倾城之脸。 而反观之,阿丹国师帷帽被震碎,露出了真面目的脸,白净面皮,连胡须都没有一根,一看就是个太监模样。 一时在场之人除了大总管以外全部震惊当场,众人除了惊叹白芊芊的惊人美貌以外,更震惊于自己的国师竟然是个太监,这传出去定然是一桩丑事,而且是国家的丑事。 阿丹国师见众人异样眼神,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自己辛苦了几十年的心血在这一刻全部清零,他红着双眼,强忍住怒火,定了定神,刚才一击自己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看着白芊芊就如看着蛇蝎美人,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才好。 他此刻已经浑身聚起体力,手中长剑一抛,竟然从身体内放出金光,那金光从身体而出,出外竟然幻化出一个形体之物来,竟然是一把夺命斧,这夺命斧一处竟然长出一双类似人眼的东西,在那动来动去,看到白芊芊,就朝着白芊芊的面门迎面而去。 白芊芊连忙聚集气玄护体,然后举起手中长剑去挡那怪异斧头,剑气冲天,那怪斧也知剑气逼人,竟然一分为二,化为两份虚无的金光小斧一左一右朝着白芊芊攻来,剑只有一把,不能一分为二,白芊芊连忙转身,然后一招“万虹归雷”,强大的气玄在护住周身的同时向外强硬撞击出去,那两把小斧被震得的迅速退回到阿丹的身体内。 阿丹的金斧退回到他的体内之后,下一刻,他再次跃起于空中之上,整个人俯瞰着下面所有人,然后脚尖在空中虚点一下,整个身体再次放出巨大光芒,那光由黄变紫再由紫变黑,像一把把剑一样,朝着下面的所有人袭来。 白芊芊见状,心下大骇,她自己可以躲掉,但是下面还在蒙在骨子里的士兵却倒霉的紧了,而且小院外听见响动还有胆大来看热闹的小民,这一把把虚剑能把人一剑刺穿。 她强行镇定下来,自己的剑再快,也挡不住这万千黑色小剑,她紧闭双眼,想起师父曾经教导自己的话。 “所谓的剑术招式,变来变去无非那么几种,要是能在短时间内降服敌人,最好不过,若是不能,就要在气玄上下功夫,练气士练气,养炼合一,这样做到体内心中皆有气,无形之中就会聚集万千剑意,敌人之剑自然瓦解。 她心中自想只用了一瞬间,环顾四周,看到无辜的士兵与百姓,体内四周气流流动,她缓缓闭上眼,心中默念:“心中有气,体内自通”,就见她全身上下金光灿烂,相较之前的阿丹国师体内金光更为大盛,一瞬间,她的光笼罩在小院四周,把所有的人都罩在光芒之下,阿丹的万千鬼斧碰上金色光芒,一点也挥斩不下,他整个人却从半空跌落,口吐鲜血,瘫倒在地上。 白芊芊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美目盼兮,风采更盛往夕。 “她突破了十一境,皓月当空。” 直到现在,她体内的气龙还在体内游弋,畅通无阻般的像个顽皮的精灵四处游走。 她一时又喜又惊,但是很快心潮归于平静。 真气无垢,畅快淋漓。 然后她抬起头,看了看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阿丹国师,又望了望四周的士兵百姓,朗声说道:“西夜有国师,太监当朝政,祸乱人世间,谄媚帝王君,欲满个人私,不顾百姓活”。 “自古以来,宦官不得当朝政”。 话说完,她缓缓走出,在外的人群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 走出小院后,她才开始快走起来,她相信很快,整个西夜国就会知道他们的国师是个大宦官出身,也会对西夜国王不满,内忧外患,对于出战肯定有所动摇,南越国听闻此事,也不会再选择联合,从而破战火于无形。 而现在她要做的,当然是找离殇雪。 离殇雪把姚表妹二人带走了,但是带去哪里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对那人她并不是愿意十分信任。 她顺着城中走,差点把城中踏了个遍,正心急间,就看见姚表妹与小刀在一间小食铺子里正在吃饭,而那离殇雪,翘着二郎腿正在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笑。 白芊芊走上前,看向正在笑咪咪的离殇雪问道:“你笑什么?” 离殇雪看似很开心,回道:“丑女变美女,哪个男人看着不开心呢?失敬的很,原来竟然是绿宫白堂主,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多谢离殇君。 此刻正盯着她看的姚表妹忽然醒悟,惊喜说道:“你就是那个丑姑娘,不,不,你是白芊芊白堂主?” 白芊芊点头,姚表妹和小刀欣喜不已。 如此,这就告辞!白芊芊拱手向离殇。 离殇雪洒然一笑,不需要我送你一程?看见白芊芊要推辞,他幸灾乐祸道:“再说了,现在的城门可不是那么好出的,因为阿丹国师早在人失踪的时候已经戒严了,如果有我这个暗卫统领,说不定不费吹灰之力就出得城门了。 白芊芊毫不矫揉造作,那再好不过。 几人向着城门走去,路上就听有人奔走相告:“西夜有国师,太监当朝政,祸乱人世间,谄媚帝王君,欲满个人私,不顾百姓活”。 离殇雪好笑的望向白芊芊,这是你的手笔? 是又如何? 不为何,真心佩服,离殇立刻严肃认真起来,感叹道:“中原果然人杰地灵,是我等小国不能比拟的”。语气中含着落寞。 白芊芊心头一震,如果离殇雪以后改变想法,凭着他的聪明才智,这西夜国怕是要改朝换代了,如果再有可能,这绝对是秦古的劲敌。 果然,有了暗卫首领的腰牌,几人顺利出的城来,白芊芊几人回头望向城门处的离殇雪,然后挥挥手,夹起姚表妹与小刀一左一右的飞奔起来。 小刀以为后面还有人追,不解的问道:“芊芊姐姐,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是吗?” 这句话也不算错,白芊芊点点头道,只要没出西夜国都算不得安全,其实她不怕别的,她怕的是离殇雪突然反悔,就当她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了。 路途宽阔无人时,白芊芊带二人御剑而行,到了城池小镇才步行,所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边境小城,刚一入城,白芊芊就发现了一行人,具体来说是自己人,李宸轩,无极,灵儿与凤丫,几人叫师母的叫师母,叫师父的叫师父,好不热闹。 白芊芊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这时候李宸轩与无极是没有插嘴的份的,灵儿与凤丫二人早就噼里啪啦的说开了,说是师伯让他们过来接她的,想让他们自己多历练历练,接到后把你等送到秦古境内,再让我们返回,注意这边动态。 对于这个安排,白芊芊没有异议,她一向不觉得温室里的花朵能经受住狂风的摧残,就是自己小时候,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月被师父赶出绿宫,让她自己出去磨练,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况几人也不算小了,都已经成少男少女了,而且李宸轩也比较稳重,修为也都不算低了。 有了几人的陪同,白芊芊轻松多了,几人果真把三人送到秦古境内后,就与白芊芊辞行。 白芊芊点头,注意安全,过年回来。 嘱咐完,几个孩子就已经御剑离去,看的白芊芊一愣一愣的,人生第一次感慨自己老了。 回到绿宫,姚祁早已经在此等候,对于这个人,白芊芊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只是看到姚真才有几分欢喜,因为姚真见到母亲与小刀,立刻跪了下来,向白芊芊叩谢,白芊芊扶起他,告知他,以后务必对老奴对小刀都要好些。 姚真郑重点头后,白芊芊放他等离开。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杨概笑着说道:“师妹此去西夜,去除祸患,这西夜与南越暂时是不会联手了,百姓也不必遭殃,若论功行赏,师妹稳居头功。” 白芊芊调皮一笑,这论功行赏到也罢了,我只想知道那个傻憨憨收到我信是什么回应?不如大师兄先把信给我看看如何? 杨概哈哈大笑,果然女子不管怎样都记得儿女情长,要知道他怎么写的信你怕是会更气他了。 怎么说?白芊芊问道。 因为信中只有八字,“芊芊此去,必然胜利。” 你说说,这是他该说的话吗? 白芊芊却回道:“因为他对我有信心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年节遇故人 又是一年新年到,远在律津城的万非白早早的起床,作为静音寺法师,虽然当时一竹大师说过他是以俗家弟子身份而又不受寺规束缚,但是他还是早早起床,练过功夫后也来到禅室,听着和尚们念经。 最近听经有些上瘾。因为听经会让人心止如水,不急不燥,自然心情平静安详,气血通畅。他不念经但听经,有时会把自身气玄与经语相结合,竟然融汇贯通,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相信,就在这几日,就会再次破镜,那将是一个惊人的力量,现在,他可以任由身魂分离,只是做不到像玄镜老人那样飘的千里万里,其实读经的过程就是调心的过程,让浮燥之气降下来,专注不乱,就如同参禅静坐一样,安神守一,无论哪种形式,都是修持的好方法。 寺庙内一如往昔,过年与不过年没有任何区别,该打坐的打坐,该练功的练功,依然有条不紊,要说与平日不同的,那就是没有香客来礼佛,即使最虔诚的信徒也不会在这个大年节来。 寺院单独在城郊,但是也隐隐能听到外面的爆竹炸裂声愈来愈频繁,正在这时候,外面却有小僧来通报,说是容府派人来请非白法师去容府过年。 万非白本想不去,可是想着毕竟是在律津城的第一个春节,他还是决定过去,但是他要把一叶带上,在去之前,他给寺里僧众包了一顿素食饺子,这才带一叶朝容府而去。 城内所有店铺都已经歇业,劳碌了整年的掌柜或小二这时候都是回自己家中过年,所以街头巷尾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各家各户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大红对联才看得见年味。 远远的就看到容府,到处张灯结彩,气派的门前两座石狮子旁各挂着一对大灯笼,迎来送往的小厮各个传着喜气洋洋,看见万非白,十分有礼恭敬的称呼表少爷,然后奔走相告,自从万非白上次在风铃山庄一战,府中上下把他尊为神人,看见他来,倍感荣耀。 容府主屋这边,容李氏与容和新妇正在聊着家常,新妇刚嫁过来不到一月,也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女子,自从嫁进来后,小夫妻二人和和睦睦,此刻容和坐在边上,听着婆媳二人闲话家常,面露微笑,容若坐在主位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 万非白进来时正是这样的场景,其乐融融,容和见万非白进来,连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新年好啊表弟,什么时候把准弟妹带过来给我们看呀?” 自从容和成亲后,性格开朗不少,大概体会到了新郎官儿的乐趣,时不时的催一下万非白。 万非白说了声新年好,像舅舅容和舅母容李氏又问好。 容若性子清冷,很是矜持,倒是容李氏见万非白亲热的不得了,闲谈一会儿,就到了吃年夜饭的时辰。 容府的伙食相当不错,大鱼大肉暂且不说,就是精致小菜也有七八道,万非白还是有些感动,他清楚,这是特地为小一叶准备的,也难怪一叶喜爱这里。 最近,一叶进步很大,有一竹大师的全部修为加持,就是最笨的人也不会太差,何况他本身聪明,加上有万非白这个名师指点,真可谓日行千里,绝对的隐士高人,现在就是让他多出来走走看看,长长见识,洞察人心,于此同时,万非白还请了教书先生来,让他识字明理。 一个时辰后,万非白带着一叶离开,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行人稀少,本来还很晴朗的天却似乎一下变了天,万非白望了望天,猜想着这是要下雪了,他也不理,带着一叶继续感受这种大年走在街面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在别处过的年,没有在迦蓝城与沙漠绿宫过的年有意思有年味,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见,在自己前方正站立着一个人,肥肥胖胖,肥头大耳,穿着一身黑色衣袍,此刻他正站在一处房檐下,歪着头,仔细的打量着万非白与一叶。 万非白看见此人眼神清澈,不像来找麻烦的,也不知在这里做啥,他带着一叶,有心想问又怕唐突,就从他身边走过。 谁知刚走过去,那人出声就喊住了自己,“喂,小子,你没看见 我在看你吗?” 万非白感到好笑,回头问道:“你看我难道希望我回看吗?” 没想到那人竟然回道:“那是当然啊!你来我往才是传统礼仪,你这样有些失礼啊!‘’ “这位施主,小僧有礼了,佛法云:鸟瞰芸芸众生,千姿百态,施主语言有些含糊了。” 你看我,没有言语,那我不知你在看我,一个闲汉,坐在角落里,看着每日成百上千的人,难道这成百上千之人都要停下来与他回话吗? 一叶盯着说话怪里怪气的这人开始反驳。 谁知那人一听小和尚说话,立刻跳到万非白背后,指着小和尚一叶说道:“这么小的和尚就知道念经不停,长大如何得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万非白满脸是汗。 你是何人?他不得不开口问道,对于这个举止怪状的人他虽然认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是他不得不警惕。 我,老猪啊!你叫我老猪就好。 猪刚烈? 哈哈哈!你小子怎么一猜就中,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我,老猪是也! 万非白再次流汗。 半晌他继续问道:“我师父呢?” 你是说那个老不死的?我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最近半年他没有找我,我还奇怪了,他跟了我两年了,突然不见我不习惯,本来还想杀上绿宫去问问,可是我又不敢,听说你是他徒弟,老猪我就来找你问问,你竟然不知道,你怎么当人家徒弟的? 什么也别说了,我饿得很,大过年的也没吃上一顿好饭,听说你舅舅家在容府,那一定有好吃的,我千里跋涉来拜访你,你不能连顿饭也不请吧? 前面就是静音寺,那你同我一起,话说到这个份上,万非白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 不行,老猪我从不进寺庙的,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和尚,那些老和尚张口闭口佛家箴言受不住受不住,何况没有大酒大肉,吃着不过瘾。 万非白彻底无奈,他看了一眼附近关着的店铺,回头让一叶回了寺中,自己带着猪刚烈再一次返回容府。 对于外甥的返来,容若没有半点不高兴,听说是带朋友过来吃饭,立刻让后厨的人上菜,本来还想作陪,没想到猪刚烈一挥手,你“你走你走,有这小子陪我就行,我一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放心就是。” 容若很放心的走了,走时脸上黑的跟锅底一般。 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猪刚烈果然暴露猪的本性,大手一伸,就要开动,正好有个俏丽的小丫头再次进来送菜,猪刚烈的手却再也伸不下去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丫头,嘴里流着的口水自然而然的掉了下来,把小姑娘吓得慌忙跑出。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看来传言是真的了,他问:“你在天庭被贬处人间,是因你在月亮宫调戏嫦娥仙子,下得凡间来为何还不收敛?在自己领地继续调戏良家妇女,霸占民女?” 这锅我可不背,老猪我是色了一点,调戏良家妇女这事是有的,但是我也是拿了十万分的诚意道歉了的,至于强抢民女,那真是无中生有,最多我就是多看两眼,然后纠缠一下,实在不愿意也就罢了,顶多我再找下一个佳丽,所以根本没有强抢一说。 这确实是事实,据绿宫打探来的消息也正是如此,要说他大奸大恶还真没有,这样一个人,如何界定他还真难为了自己。 可是你就不能改改? 改,怎么没改,这两年来被你师父折磨的我看见美女我最多看两眼,连搭句话都不敢。 万非白笑了笑,看来师父是没少磨他,只不过师父他老人家这半年来到底又去了何处呢? 正想着呢,猪刚烈已经开动,抓过一只鸡来就要往嘴巴里送,谁知鸡到半空就被人夺了过去,万非白与他同时起身,就见一个矮小瘦弱的老人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看上去身型同八九岁孩童无异,而那只鸡稳稳的抓在他手里。 他还边走边说:“猪刚烈呀猪刚烈,有好吃的我不吃第一口你也好意思先吃,又看向万非白,还有你,小子,有好吃的不先孝敬师父,该当何罪?” 万非白又惊又喜的被老人一指,已经跪倒在地上,口中称师父。 老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着正要逃跑的猪刚烈,说道:“你还想着逃,要不是我有心放你走,你以为你能逃的了?何况现在我又多了一个徒弟在这,他怎么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就凭你,还真就差了一点火候。” 听到此话,猪刚烈真的就一屁股也坐了下去,像一个待宰的羔羊。 来人不是玄镜老人又能是谁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高人斗法 即使再不喜寺庙,二人还是同万非白回了静音寺,二人一路是绊着嘴回来的,有这两位老顽童,万非白的世界一下鲜明了起来。 比如吃饭,是绝对不在寺中吃的,一定要万非白带容府吃才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容府吃的好。 说要睡觉,还要抢最大的禅室睡,一言不和就开骂。 玄镜老人说:“你当这里是你家呀!想怎么样就怎样,这里是寺院,像你这种人就该在这院中静修几年,四大皆空,佛法无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毛病给纠正过来。” 一听到寺院常住,猪刚烈脾性也上来了,对玄镜老人说道:“这里不是我家,却也不是你家,一切都是小一叶说了算。” 玄镜得意道:“一叶也是我徒儿的半个弟子,论起来我还是他的祖师爷呢!他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可笑。” 猪刚烈说不过玄镜老人,气的脸红脖子粗,肥胖身躯一扭,大声说道:“你以为我就怕了你不成,之前的那许多次被你占了上风,那是老猪我让着你,现在咱们再来打一场,保准让你这个小侏儒像我猪爷磕头认错。 好,那就一决高下。 最后二人选在了后山,自从一竹大师法体破损再无转世可能时,他在临去之时,告知后山开放,所以后山不再神秘,每个寺中子弟包括香客都可以随便来这后山当中。 万非白倚在一棵大树上,心情激荡的看着两位高手,虽然他没有见识过猪刚烈的水平,但是曾经能在天宫贵为天蓬元帅,那肯定有过人之处。 二人完全不是平日里的寻常斗法,而是仙人对决。 猪刚烈肥胖的身躯不再肥胖,而是慢慢的变得细长,一手举着一把九齿钉耙,看似威猛雄壮,一说话还是暴露了他本来属性。 “老不死的玄镜,管天管地还管我老猪拉屎放屁,你大公无私,我就小人行径,早晚让你服我老猪,现在给你机会,若是现在回心转意,我老猪也不会跟你计较。” 玄镜老人跃过树枝,端坐云端,虽然云层洁白飘渺,但是他坐上去就如一个差了颜色的小童一般,听见猪刚烈的话,把云头稍微按下,让距离缩短一些,等他再俯视,嘿嘿一笑,笑中透着狡黠。 “你堂堂天蓬元帅被流放到凡间,依然不思进取,做些蝇营狗苟之事,你再不改脾性,老子我就教会你做人,把你的神仙根给你打断,让你悔不当初,你这猪儿,还是少些废话,要想证明自己,还得看我拳头答不答应。” 猪刚烈气极,自己说了一句话,这个不知死活的玄镜拿了十句话怼他,现在又嫌自己话多,真真不可理喻。 猪刚烈大喝一声,冲破九霄,那吼声如阵阵雷声一般朝着玄镜老人所坐云层而去,似乎这一声吼就要把云层震破。 猪刚烈吼完,回声不绝,他同时大手一伸,又向着云层抓去,距离也不是距离,一只手伸在半空,似乎穿过无数云层,手所到之处,一片空洞,眼见着巨手已经到了玄镜老人面前。 玄镜老人驾驭云朵,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于云彩之上,看着那到来的巨手,嘿嘿一笑,举起拳头,对着那巨手轰然一击。 “砰”!巨手缩回,云朵也翻了几翻。 玄镜老人从云朵上下来,人轻轻一跃已经到了地面,看着对面猪刚烈嘿嘿一笑。 “老猪儿,你服是不服?” 猪刚烈虽然手心有些疼痛,但是这才哪儿到哪儿,让他就此服输,万万是不行的。 九齿钉耙已经举起,握于手心之上,那耙也是上古之物,散发着阵阵紫光,他挥动武器,周边树枝树叶纷纷散落,然后化作武器,四面八方的朝着玄镜老人卷去,树枝像厉剑,树叶像小刀般的席卷而去。顿时整个后山风起云涌,狂风大作。 万非白屏气凝神紧紧盯着玄镜老人,就见到了一个壮观的场景,玄镜老人一踢一跃破开厚厚云层,人忽然不见,然后正寻觅中,却从另一边的一处破云而出,先是人笔直朝下降落,紧接着一个完全靠气玄凝成的大球滚滚而来,朝着那些树枝树叶嚣张飞去,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球也随之而来,那些球在接近之时,那些树枝树叶纷纷落地,露出了猪刚烈的身型。 玄镜老人再次端坐空中,一手托腮,看着地上的猪刚烈,问道,你服是不服? 猪刚烈没有说话,而是双手紧握九齿钉耙,手指一弯,九齿钉耙已经朝着玄镜老人身上招呼而去。 那耙的速度之快,真如闪电一般,到得空中,与玄镜老人真气相撞,金光一片,迸发出阵阵火花,九齿钉耙再一动,就铲下一片云来。而他的手再次一抓,九天之上,那手指似乎就要抓上玄镜老人的胳膊。 可是就在要抓上的瞬间,那手瞬间停止不动,那九齿钉耙也如定住一般,那空中云霄之处,玄镜老人伸出拳头,在空中轻轻划了一条斜线,然后一抓一捏,那巨手就被折断,九齿钉耙摔落于地上,幸好是上古神物,否则都要摔的稀巴烂。 玄镜老人神色自若,手向下一拍,猪刚烈巨大身体瞬间变小,很快恢复原形,他一坐到地上,立刻大声哀嚎,一手忙着接断手,嘴里痛骂:“好你个玄镜,跟我动真格的,真下得去手你,好歹一起躲迷藏躲了几年,一点情分都不念?” 玄镜老人轻飘飘落地,大言不惭的说道:“咎由自取,不自量力。” 从此以后,你能不能戒色,戒痴,不再骚扰民女,好好为政?罢了,你的属地已经易主了,你现在已经没有官身了,正好,现在在静音寺,你就在这住上一两年吧!没事念念经,摒除杂念。 猪刚烈以为他在玩笑,收起九齿钉耙,然后朝着玄镜老人一笑“不如打个商量?” 玄镜老人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的说道:“没得商量,就这样定了。” 猪刚烈再次跳起脚来,我本来天宫上的大元帅,你现在让我去做和尚? “不作死便不会死!一切自有因果,你要这样,御帝老儿都拿你没办法。” 猪刚烈的心狠狠撞在一起!逃,逃不了,躲,躲不过,打,也不是对手。 他好像只能认命,在任命之前他还想做最后一次挣扎,我改还不行吗?寺院就别去了吧? “你说话跟我一样,都是放屁,臭不可闻,你自己怕是都不信。” 万非白满脸黑线,这师父不是把自己也骂了吗?再说自己师父可不是这样的人,是一个有原则有正义的老头。 天下有玄镜,幸甚! ————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最为恢弘的要数人妖大战,也有糟心的阴谋,被白芊芊化解,这一年的年节,虽然漫长而又无奈,但是有了师父在,又有了温暖。 所以正式的年夜饭很丰富,是在容府万非白亲自做的,因为师父与猪刚烈说了,从此以后在佛门净地虚过两年,戒酒戒肉,再也不沾荤腥。 这话不管真假,但是万非白愿意给师父做,所以做出来的一桌饭菜很受众人欢迎,就连容若吃着吃着都流下了眼泪,当然,这眼泪来自亲人的感动,也毫不怀疑让容若想起了故人。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这个大年也就过了,早上醒来,万非白例行的在院中晨练,这次有了观众,玄镜老人在一旁盯着看。 万非白自然开心,有条不紊的打起拳来。 玄镜老人看着有时皱眉有时放松,幸好打完一套拳后老人没有一怒而走,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大体上是没错的,现在也修行的不错,只是在五行采气上不够准确。人体五脏分为五行,其气通于五方五时。肺属庚辛金,其气通于西方;肾属壬癸水,其气通于北方;肝属甲乙木,其气通于东方;心属丙丁火,其气通于南方;脾属戊己土,其气通于中央。了解原理后就要把这四周之气融合,学会贯通思维,这样会更进一层楼的。” 对于老人的教导,万非白一向听得十分认真,也会接连揣磨,不过还没给他思考时间,老人就已经转移了话题。 你现在也不用着急突破,该突破时自然就突破了,只要做到心中无我,忘我,自然就会有进步,现在我有一事交与你,就是魔族丢了一物,这物事关人间正义,我猜想多半又是哪个新派人闲着没事干,打着重新洗牌,重整人间的傻缺干的,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个组织,我现在也不太想动了,你去帮我找找,可以联系绿宫那边,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切记切记! 现在,你就出发,可以与芊芊等人一起先去异界魔族了解情况,至于一叶,你尽管放心,有我在此坐镇,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他。 万非白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他的担心也随之而来,魔族丢了东西?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问玄镜老人,玄镜老人悠然望天。 这物,不是别的,就是轮回转世境。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轮回转世镜 玄镜老人与万非白站在后山顶,这里埋着一竹大师的肉身,一块小小的木碑之下是一个得道高僧,万非白清理了一下坟冢周围的杂草,才与玄镜老人走向山的最高处。 律津城山不多,站在山顶,站在山顶,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许多看不到的地方,就连容府都能看见,这许多年来,他看过不少山,都觉得索然无味,因为相比北疆,这里的山不够壮阔辽远,可是这里没山,突然有个山能让他登登,在他看来,已经最美好不过,也有可能,是陪在身边的亲人让他有种幸福之感,万非白喜欢现在这种氛围,与师父一起登高望远,俯瞰整个律津城池内在。 玄镜老人并不伟岸的身躯站在他前方,静静的看着山下万里河山,万非白突然有心疼之感,他缓缓的把自己的披风解下,轻轻的披在老人身上。 老人似乎也感到了冷,把披风又紧了紧,也没转身,又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世界很大,有无数的山川河流,甚至就是我从这回绿宫都要一日一夜,可世界也很小,就像异界,就有两个,而魔族也有两个,一个东方异界,一个西方异界。” 东方异界的魔族,说是魔,其实并不准确,原本就是人类,而开创魔族也只是因为他们祖先有特异体质而已,所以被区分开来,他们也认为自己与人类不同,甘愿认作魔,而现在魔族女魔头蓝灼儿你也见过,她其实也是个好孩子。 玄镜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西方魔族,那是真正的魔,不光与人类长相有区别,就是性格都很魔性,他们甚至比妖更可怕,可以吃人肉,喝人血,心性本恶”。 “长久以来,西方魔族一直想吞并东方魔族,可是因为人类与天庭的干预,一直都没有实现,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轮回转世镜就要出现了,而这面镜子能够遇妖就可让妖现原形,遇人只要在人面前一照就能把人类活活烧死,像我们这种境界的人或许还不能怎么样,可是修为一般的人或者普通平民一会儿都支撑不得。” 这面镜子据天象观察,不是在东方魔族就是在西方魔族出现。 而西方魔族早有异动,他们知道天庭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时候出手绝对是最佳时机,而至于魔镜最后到谁手中就另当别论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动作就已经暴露出他们宁可把东方魔族吞并,也不愿意失去这个机会。 老人说完,愤愤不平。 “个天杀的天庭,总是讲求因果,却不管这因果之外的事情,我玄镜不服。” 所以,轮回转世镜可以暂且不论,就是东方魔族也不能败于西方魔族手中。 老人吹着山风,诉说着异族之事,万非白问道:“所以我们去阻止会不会天上人不满?” 玄镜老人一听,似乎突然有些生气,体内莫名的气海升腾,他猛的转过身,厉声道:“不管他愿不愿意,满是不满,有能力阻止这场硝烟的却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狗屁的因果,一旦西方魔族占领东方异界,天上后悔都来不及。” 老人平缓了一下心境,然后意气风发神清气爽起来,说道:“所以西方魔族来了,老子我就要亲手宰掉他们,我们去不是为了面子,而是为了正义。” 老人有些激动,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活了许多年,经历过许多事,我不仅想要天下太平,更想让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知道,有些事,他们的决定是错的,给世人警醒,更为他们敲响警钟,如此,才不枉我玄镜过此一生。” 万非白心潮涌动,没有说话,但是老人的形象在他心中越发高大起来。 玄镜老人回头看了万非白,笑道:“如果我不在了,还有你们,而你呢!入了我宗门,成就已经很高了,肩负的重任也越来越重了,不要让为师失望”。 ———— 万非白决定第二日就要动身,虽然师父说事情还不着急,可慢慢图之,但是既然一叶有了仰仗之人,静音寺有了依托,他觉得自己可以早日动身了。 只有一叶有些难舍难分,眼中透漏着期盼。 万非白温和笑道:“放心,既然你我有缘,那就会一辈子的缘分,我如今有事在身,等处理完要事,我就回来找你,你一切听我师父的就行,他悄悄的在一叶耳边说道,我师父是绝世高人,如果你能经过他指点,会进步神速,一叶眼睛亮了起来。” 路过京城之时,万非白稍作停留,在一家酒楼门口停了下来,人有三急,除了三急以外那就是饭时问题了,虽说他修炼到这一层境界已经可以做到几日几夜可以不吃不喝,但是他坚持,只要在有条件范围内不能让自己的肚皮受委屈,所以 他一脚踏进了酒楼。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位儒生模样的人正坐在一处偏僻角落里与另一人对饮,那人身形单薄而硕长,不在如往日那般落拓,而眉眼带笑,真心欢喜。 反观儒生,梳得一丝不苟的鬓角边已经白发斑斑,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唯一没变的是那双醇厚的双眼与那学者特有的气质,他观察着二人,儒生感觉到他的注目,一扭头就看到了他,然后哈哈大笑,大踏步朝着万非白走来。 万非白见状,连忙快走几步,准备上前行个大礼,可腰还没弯下,就被儒士扶了起来,随之一句爽朗的笑声传来,非白兄弟,别来无恙? 儒圣常之春。 那已经正站起来的正是剑圣顾长生。 “一切安好!劳圣人惦念。” 万非白也笑着回道。 没有比在一处遇到朋友更让人欢喜,也没有比见到让人尊敬之人让人心生向往。 三人见面,欢畅不已,常之春酒量非常好,顾长生与万非白喝酒喝到中途都已喝不进去,只有一位双鬓霜白的圣人国师,手里拿着一壶酒,就着下酒的已经冷却的小菜,自饮自酌,时不时的看向已经晕晕乎乎的二人,轻轻一笑,然后一口酒下肚。 三人最后还是一起去了常之春在宫外的住处,原来秦古皇帝同万非白一样,看着两鬓斑白头发的常圣人,心内心疼,强硬的给国师放了假休,常国师正在休沐中。 好巧不巧,顾长生正四处访友,以为来京城最多能见常圣人一面,谁知常圣人竟然有了休沐。 酒醉已醒,在这处简陋的国师府的书房内,三人在此坐定,常圣人看了一眼万非白,问道:“非白兄弟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本来打算让圣人继续休息一下的万非白顿时左右为难,陷入了说与不说的两难境地。 国师小院寂静无声,似乎一切事物都已静止。 长久的沉默后伴随着常圣人的一声叹息,万非白还是说了玄镜老人对自己的交代。 常子春抬起头,遥遥的看向院子围墙,说道:“玄镜老人的心胸开阔,我不如也!” 但是既然有此等事,我现在左右无事,也想出去走一趟,说完看向顾长生。 顾长生哈哈大笑,也看向门墙外,我好歹也被人称剑圣,虽然不如剑仙来的威风,但也愿意出一份力。 这一刻,三人没有再说话,但是心境一致,觉得再大神通的魔族,也不过在自己脚下。 三人决定明日分道出发,常圣人与剑圣顾长生有白芊芊给万非白的异界文碟,可以直接去异界,而万非白只要回了绿宫,凭芊芊的身份,再要一块异界文碟也不是难事。 三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南越的韦元成韦守将。 自从白芊芊在西夜揭开阿丹国师的身份后,西夜国王受到了所有臣子百姓的指责,阿丹国师也没有了神通,成了无用之人,据说被国王以蛊祸君主之罪被押入了天牢。 而南越国立刻转变态度,再一次对秦古上供,希望两国和平共处,韦守将也无罪,职位又升了一级,成了镇国将军,带兵依然驻扎西南边陲。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所以三人再次喝起了酒,一喝就是一夜。 秦古京城热闹而繁华,等离开京城之后,一路往西,慢慢的变得有些萧索,万非白心有感触,这诺大的一个国,管理好绝对难事,他不由得有些对皇帝服气。 一路往西,就来到了曾经猪刚烈所管辖之地,现在已经易主,可是却让万非白发现有些不一样,这不一样主要表现在街道上大姑娘小媳妇明显多了起来。 看,猪刚烈果然应该在寺庙里约束约束,这样看,和谐多了。 而他还意外的碰到了姚真,姚真以十岁的年龄在姚家脱颖而出,他见到万非白第一面就问,你可是非白姐夫? 这个称呼让万非白莫名愣了愣,姚真与他身后的小刀却笑了起来,我是在芊芊姐姐画的画中见过你,所以才在大街上认出了你。 万非白哭笑不得,他对姚家发生的一切早就通过杨概的信中全部了解到了,所以说起来并不陌生,现在听他叫自己姐夫,只是愣了一瞬后,很快接受这个新称呼,他与姚真儿做别,加快路途速度,想尽快见到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第二百章 岁月静好 儿女情长 绿宫内。 已经从西域回来的无极灵儿与凤丫围在白芊芊身边,聊起了在西域所见所闻,奇闻逸事,三人叽叽喳喳,白芊芊听的也有滋有味。 凤丫说道,西域之人,大多礼佛,如果说阿丹国师要是个佛门中人,可能百姓还会推崇,可他是个阉人,就一下子乱了套,城中百姓讲起来义愤填膺,朝廷重臣纷纷上书,西夜国王迫于压力,把阿丹押入大牢,而对外停止征伐。 白芊芊突然想到一事,当初为何阿丹单单选了绿宫,以此嫁祸,除了沙漠绿宫的影响力外,另外的一层怕还是投西夜国王所好,因为当初西夜王子熙木就是在绿宫受挫,虽然熙木后来被高人收走,但西夜国王心中肯定是有怒意的,所以他用这样的手段报复。 不过一切已成过往云烟,如果他还想来阴的,至少目前已经兴风作浪不起来了。 她也有些高兴,这几个孩子出去一趟还算有收获,说起来都滔滔不绝,并且很有见地。 所以她毫不吝啬的对每个人给予肯定,尤其对灵儿与凤丫更是刮目相看,凤丫到还好,有宫倾酒这位祖父,学识见解都非同一般,灵儿本是出身孤苦,由本来一个怯怯不知说什么才好的小丫头,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少女,并且还能出口成章,真可谓进步神速。 白芊芊说道:“如今你们这学问,怕是咱们宫门的学熟夫子已经教不得你们了,再加以时日,我们宫中怕是要出现两位女先生了!” 凤丫与灵儿连连摇头,凤丫说道:“咱们宫中最好的先生自然就是师父你了,你学问又好,人又漂亮,功夫又高,我是万万比不过师父的。” 说着说着,又赞美到自己身上,白芊芊嫣然一笑,插科打诨道:“以后不知我们两位小美女究竟会长成什么样?也不知谁家儿郎能够与你们相识结缘?” 灵儿说道:“我们什么样该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师母找了什么样的,我师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以后我也要以此做标杆就是了!” 无极在一旁听了,哈哈大笑,然后突然说道:“非白哥哥回来了。” 白芊芊转头望去,有些本能的紧张。 只见自己的林风阁那扇虚掩的门外,身穿一身白袍的衣裳的万非白真真的站在那扇比他矮上许多的门外,玉树临风的站着,正在笑望着他们,嘴里噙着的笑意毫不掩饰,像五月春风暖暖惹人醉。 万非白很少穿白色衣裳,因为他肤色不算的白,穿衣多以藏青,深蓝色调为主,现在在律津城寺院中待了许久,皮肤白了许多,现在穿这一身,真是朗星如月,面如灿霞。 无极说了声走了,一溜烟的先跑了。 凤丫与灵儿望了望,见灵儿也要走,不解的问,你们师父回来了,做啥要走? 灵儿剁了剁脚,也不管凤丫疑惑拉着就跑。 几人走远,万白二人噗嗤一笑,好笑而温馨。 万非白一个健步冲过来,把白芊芊紧紧抱入怀中,胸前被温香软玉填满,他的心情一下变得极好。 二人静静相拥良久,万非白正在悸动的想寻求那一抹唇瓣时,白芊芊撇了撇嘴,问道:“回来时可见苏长老与我母亲了?” 万非白学她撇了撇嘴,不敢失礼,所有长辈都已经见过礼了,他们都很理解我,没留我太久。 他的潜台词白芊芊自然明白,一时脸色红润,现出两片红云,万非白再也等不得,低头朝着那朝思暮想的两片糖果吻去。 吃在嘴上,满齿留香,天地之间,再无其他。 良久,二人才分开,白芊芊仔细看了看他,又摸了摸他的脸,说道:“好像比之前更俊美啦!” 万非白捉住她的手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你更喜爱我,所以就越看越好看。” 嘴贫!白芊芊娇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千里沙漠,一处绿洲。 万非白缓缓醒来,这一夜睡得无比酣畅,等他睁眼后发现自己在沙漠绿宫中,心内顿时感到温暖舒泰,他起身推开屋门,就见到了在门口的三个徒弟。 无极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无形中已经得到了大家的默认,三人听到万非白的脚步声,立刻站直行礼。 万非白仔细看了看三人,发现精神都很不错,只有李宸轩透着一点沮丧。 他轻声问,宸轩这是怎么了?昨日与芊芊难得相聚,他什么都没有,只想好好陪着她,回来也只是与他们简单说了一下自己以及玄镜老人,其他的还没有更多时间去了解,所以他看到李宸轩面露沮丧,心内有些惭愧。 非白哥哥,大师兄的爹要他回去成亲了,轮不到李宸轩亲自开口,无极与灵儿已经抢先回了。 “是吗?这是好事啊!为何不开心,可是不喜那女子?” 李宸轩害羞的摇了摇头,不是,那是我认识的一女子,不是不喜,只是我爹让我回去继承家业,开枝散叶。 万非白顿了一顿,问道,那你作何感想? 李宸轩沉吟了一下,我还想继续修习,只是父命也不可违,我想和他商量,能不能有一半时间在家中,一半时间在绿宫,家中也可修行,只是杂物太多,可能会蒙了心智。 万非白点点头,如果可以,这样再好不过,你现在也是气玄五道了,保护家族绰绰有余,但是要想进一步,还是要多加勤勉,这样也好,家事也不耽误。 得到万非白同意,李宸轩变得重新阳光起来,师兄弟几人在万非白处练功练到日落方歇。 晚饭是在睿贤夫人那里用的,除了万非白,杨概作为大师兄也跟着沾光,当然,饭是万非白做的。 做好饭,他有片刻的发呆,觉得有一霎那时光的静止,过了一会,他才起身,就见门廊外坐着睿贤夫人母女,听到万非白的脚步声过来,白芊芊连忙跑过来,后面有侍候睿贤夫人的丫鬟婆子过来端菜。 今日有些慢啊!白芊芊笑着打趣道,这可不像我们万大厨的风格。 趁着睿贤夫人没注意,万非白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偷偷说道:“我在想这样日子也不赖,不如咱们就此携手共度一生,以后我耕田来我做饭。” “那我做什么呢?”白芊芊笑问。 你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在远处看到二人如此和谐的睿贤夫人见了,嘴角也扬了扬。 饭后喝茶,睿贤夫人望了望自己女儿,又看了看万非白,说道:“你家中父母不在了,本来我想等你师父回来再问这件事,可是一直也没见到他,你与芊芊如何想?什么时候成亲有没有打算?” 就是,就是,杨概觉得作为大师兄有必要表态,等师父回来,这事一定就要办了,这次去过魔族,这事一了,一定要把喜事办了,省的这小子天天往外跑,不过睿贤夫人,您放心,我帮你盯着他呢!再没事往外跑我提师父把他腿打断。 万非白赶紧表态说道:“睿贤夫人放心,等这事一了,我一定禀明师父,不会让芊芊等太久。” 听了此话的睿贤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万非白越看越满意。 觉得自己女儿的眼光不错,有担当,白芊芊与万非白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杨概,万非白,唐盛平三个半路师兄弟坐在一处喝酒。 杨概喝着酒,坐在月色之下,整个人有种悠闲自在几分闲散仙人的味道,他喝了几口,又劝二人喝,见唐盛平摇头,沙哑着嗓子说道,“喝酒要靠练,起初非白也同你一般,现在也练的差不多了,这家伙现在深藏不露,我都不知道他有多大酒量。” 唐盛平苦笑不已,“这酒究竟有什么喝的,又辣又烈,还不如白水来的痛快,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搞不懂,不好懂。” 这种说辞在杨概这绝对行不通,果然,杨概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如果世人有酒仙,酒圣,酒仙不敢当,酒圣非我莫属,酒,可是好东西,喝起来爽口不说,更能解忧!” 杨概神秘兮兮的说道:酒是怎么来的?传说古时候黄山有许多猿猴,它们平生就爱吃些野果,吃不完就采回来存到一处大坑里,然后就不再管,过一段时间这些果子腐烂,那本来有水的大坑中却散发着诱人之气,一猴品尝,发现果味浓郁,被它们找到了酿酒的法门。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辞,这未必是一种真实,可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猴子都爱酒,可见酒也是好东西。 对于酒的问题三人并没有讨论太久,因为他们绕不开异界魔族的问题,关于蓝灼儿,并不知道她是否欢迎他等,对于与蓝灼儿的接触,他觉得女魔头古怪而难接触,只有白芊芊对她非常认可。 三人最终决定,杨概与苏长老留守,万非白,白芊芊,唐盛平三人结伴去异界,不管如何,魔族对战能避免就避免,不能避免就全力协助东方魔族,助蓝灼儿一臂之力。 第二百零一章 玉竹山下不太平 山高水长,日光挥洒。 通往异界的界口下,是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名唤玉竹山,玉竹山脚下全是青青绿绿的竹子,从远处看,郁郁葱葱,绿如翡翠,美不胜收。 现在正是冬季最寒冷之际,可这里却如盛夏,虽然微风袭袭,可是风中吹来的热浪让人感到心中一阵烦躁。 会做生意的人来这里卖茶水,一碗茶五文钱,越喝越渴,一人往往饮个五六碗不在话下,买茶的游人觉得解了渴,犹如饮了甘露,卖茶的人心里也乐开了花。 这还不是最会做买卖的,这里最好卖的其实是甜冰块,有那山脚下住的附近的百姓挑着桶,里面挑了满满的甜冰块,外面再罩着厚棉被,不用吆喝,有那热得狠的游客又有一点闲钱的人往往包圆了。 所以这里也常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只为了抢到那几块冰块,即使有钱人家也不例外,平日里他们根本看不上的几块冰,在这里他们宁愿花点银子买上几桶还觉得意犹未尽。 山脚下也有几处人群,很少有单独行动的人,也是,来这种地方多半游玩,约上好友一起才有登高的乐趣,或吟诗作对,或登高望远,才更有滋有味。 几人来到山脚下,找了一处大树下乘凉休息,期间有来回走动的卖冰块的生意人穿梭其中,万非白买了三碗茶水来饮用,唐盛平虽然很想吃冰块却有些不好意思,白芊芊故意说也很想吃,万非白就买了四个冰块,分给二人。 别说,这冰块平日里还没白芊芊制作的冰棒好吃,可是在这里能吃到,滋味大有不同,她满足,唐盛平更加满足不已。 万非白静静的看着二人吃,时不时的留意周边的人和事,发现不远处有一群人,穿衣打扮都是江湖宗门之人,有两男一女,外加两个孩童。 男的中有一位四十岁上下的汉子,看着平易近人,另一位是年轻的男子,羽衣星冠、丰神冲夷。而那唯一的女子眼光流散,姿色虽不上等,且又是江湖中人,却惺惺作态的学一般大家闺秀风范,说笑之间掩口封鼻,扭扭捏捏的模样有些让人倒胃口。 另外两位孩童,一男一女,都在六七岁上下,不知是何原因,这两个小童都样子疲倦不堪,女童甚至打起了瞌睡。 那位年轻的男子见状,像四周一望,看见卖甜冰块的眼睛一亮,然后走过去买了三块甜冰块,给女子与两孩童分吃,两个孩子一见冰块,疲倦一扫而空,女童也不再犯困,盯着男子手中的冰块渴求的望着。 那男子笑了一下,就把两个冰块分给两个孩子,女童正要吃,那男子往旁边看了看,脸色大变,连忙挥手打断孩童手中的冰块,然后把两个孩子迅速夹起来送到另一位汉子身边。 汉子在男子动的时候已经从大石上跳起,从男子手中接过两个孩子,那女子一见也走过来,嘟着嘴问道,好好地把冰块打掉做什么,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如果有,燕冰哥哥也不能只管公子小姐,木儿你就不管了吗? 话里满是委屈,可没想到男子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而是把背后的剑抽出架到女子脖子上,速度快的连女子眨眼的功夫都没给。 男子厉声问:“连木,你一路跟我们而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本以为我的猜想是错的,没想到竟成了事实,你已经按捺不住,要在这山脚下动手了吗?” 燕冰哥哥,你,你为何这样说我?难道你就这样不信任我吗?我,我好委屈? 你委屈?被称作燕冰的男子冷笑不已,本来我对你怀疑还有些自责,觉得这一路上的种种匪夷所思都是巧合,可是就在方才,三块冰中为何独独你那块里面有个红点,而冰块是你先拿的,你不要告诉我这里面没有玄机?男子说完,看见远处小鸟啄食被打落地上的冰块,啄食了一两下就倒地不动。 女子看了,脸色大变,向侧一挪,躲开男子的剑刃,然后像后退了几步,站定后哈哈大笑起来。 人说舞渊阁燕冰人中龙凤,心思细腻,果不其然,今日我连木领教了,只是不管怎么样,今日这俩孽障也必须死!那叫连木的女子话声清朗,但是仔细听到后面,却有一种令人惊悚的寒意。 连木话声一落,周边立刻有几人低低的回应之声,就见之前还在吟诗作对的三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而那之前卖冰块的买卖人也把冰桶放下,围了过来。 天气本炎热,燕冰却觉得坠入冰窟。 周边万籁寂静,有见势不妙的游人悄悄的溜下山去。 因为没有其他声音,所以可以听到又有脚步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女子调笑之声,转眼间,又有两条人影从别处掠了出来。 来的两人,都是年轻女子,各个体态婀娜,身型轻盈,转眼间就跃到了连木身后。 而那本来护着孩子的壮汉也一手夹着一个孩子,也缓缓的走到了连木身后,面露得意的看向叫做燕冰的男子。 燕冰此刻心神俱裂,他由之前的迷茫变成了愤怒,他指着那壮汉质问道:“苟呈富,你在舞渊阁待了十几年,你就是这样对待少主的?还是你一开始就已经叛变,亏阁主夫妇对你另眼相待,你如今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子女,你还是个人吗?” 被唤做苟呈富的壮汉听了,不觉羞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风渊阁已经没了,做人就要给自己留后路,看在平时你与我交好的份上,我劝你放下手中之剑,识时务者为俊杰,加入我西方魔教,凭你的聪明才智必将受重用,现在还为了这两个孩子奔波实在不值。 被称作少主的小男孩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经历了许多变故,看过人间好坏,此时见此情形,知道情形有异。 他虽然被壮汉夹着,却毫无畏惧,沉声道:燕冰哥哥不用管我等,你的侠义我舞清秋记得,也会记住这个小人,他们不就是要我的心吗?拿去就是,燕冰哥哥快走!” 话还没说完,壮汉一巴掌就拍到了舞清秋的脸上,你个狗崽子,你老爹已经去了阴间报道,你现在还在这摆小爷的架子,看我不抽死你。 燕冰气的浑身发抖,他武功轻绝,内力雄厚,看见苟呈富又要一巴掌拍下去,心神俱裂,左手一甩,竟一跃三丈,可是他在半空中,却被那三个书生模样的人拦住,在空中斗了起来。 而连木站在身后,像欣赏什么不得了的好事一般,看呢津津有味,看见三个书生模样的人有些不敌,啧啧道:“这燕冰不亏是入了我眼的男子,要相貌有相貌,要功夫有功夫,她斜眼看了一下身后的两名女子,呵斥道,你们还不去帮忙,男子好看是好看了点,还是办正事要紧。” 看得出来,这连木地位在这里面是最高的,那两名女子听了,立刻加入了战团,五对一,形势立刻急转直下。 就在这时,那壮汉突然大叫了一声,连木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气急败坏朝着壮汉一脚踢去,问道:“那俩孩子呢?” 壮汉捂着被踢疼的肚子,诺诺回道:“刚才还在,我用手抓着他们两个,一定是鬼把他们抓走了。” 连木怎么相信他说的话,她立刻从腰间的一个荷包里取出一条软索来,对着男子劈头盖脸的打下去。 壮汉又委屈又疑惑,见索打来,便朝一边滚落,大声说道,真不是我,你再与我纠缠,那俩孽障也许就被人带走了。 连木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立刻望向四周,就发现附近已经没有任何游客,只有在远处有三人正在坐那有条不紊的喝茶聊天。 连木见了,心中一动,方才来此处她心有成竹,只是略扫了几眼,发现并没有可疑之人后就没特地留意过,她只顾观察燕冰了,现在乍一见那三人,让她不得不怀疑。 所以她信步走来,等走的近了,背对自己的三人才缓缓转过身来。 男的俊逸,女的美的令人惊叹,二人郎才女貌,看着就天生一对,而男子旁边的另一个男子虽然不如何俊郎,还留着一把大胡子,但是周身散发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连木看向三人,强行放低声音道:“各位哥哥姐姐有礼了,方才我处丢了两个孩童,不知各位可见过没有?” 三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笑,白芊芊更是笑了出来,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那种。 连木再也忍受不住,她一手拿着软索,大声问道:“哪里来的妖女,我问你话,你见是没有见过?” 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针,琢磨不透,现在万非白二人像透明一般,嫉妒让连木发狂,所以她眼中只有白芊芊,这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让她有种眼不见为净,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白芊芊美目盼兮,眨了眨眼,天真的问:“你这是嫉妒我的美貌吗?” 二百零二章 比美你也美不过 “我美,我非常美”!因为美,所以能让人相形见绌。 “你没我美,所以你嫉妒”这句话,恐怕就是对年年轻女子最大的伤害了,这伤害绝对不比被人捅了一刀来的伤害小。 连木当然脸色不太好看,只是不等她说什么,白芊芊又说道:“那两个孩子,你们要挖他们的心,你不仅长的丑,心灵更丑。”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副面孔怕是用人皮做成的面具戴上去的,实际上的你还没有现在这样好看。 万非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对于白芊芊的机灵可爱已经照单全收,只有唐盛平实在好奇,眼前这个看着姿色还算过的去一点半分也看不出是乔装的呀?小师妹这是说真的还是再唬她? 可还没等他开口问,小师妹已经指派他去帮燕冰的忙了,对于见义勇为打架这件事他最在行,不等白芊芊说完,他已经乐呵呵的加入了战局。 白芊芊做了一个抽鞭的动作,连木见状,也立刻拿出了软鞭,然后笑道:“就凭你,怕还不是我的对手。” 白芊芊自认为一向是个谦虚低调的好女子,此刻也毫不留情面地直接说道:“可能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沙漠绿宫白芊芊说出去应该还有不少人知道,至于行不行,不如试试看喽!” 连木从西方而来,一直潜伏舞渊阁,对这一方人间自是了解颇多,听白芊芊自报家门,心里一怵,谁不知白芊芊艳绝天下,谁不知她是玄镜老人的门徒? 不得不承认连木也是个人物,如若不然,魔族也不会派她潜伏舞渊阁多年,此刻她突然变幻神色,语气不慌不忙的说道:“没想到是大名鼎鼎的绿宫白堂主,天下谁人不知呢?这是我族与舞渊阁的恩怨,无关他人,想必沙漠绿宫也不会插手,而且也不会藏匿那两个孩子,是小女子唐突了!” “能屈能伸,连木做到了。” 白芊芊噗嗤一笑,可是你错了,那两个孩子确实在我们手上,说完她玉手一挥,从结界中走出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年纪虽小,经历刚才那些也知道他们熟悉的连木姐姐要挖他们的心,绝对不是友好地,所以不等万非白招手,已经躲在了他的身后。 连木使劲跺了跺脚,道:“你们这是诚信与我作对?你要知道,与我作对就是与整个西方魔族作对?” 白芊芊正色道:“你们西方魔族不好好在西方异界,非要来我东方,势必要掀起腥风血雨,如此,我等绝不姑息,我绿宫也不容你等在东方大地上放肆!” 话已至此,连木再也装不出来,手中软鞭如灵活的蛟龙在空中舞动起来。 万非白没有动,他相信白芊芊,因为他知道她已经突破气玄十一道,甚至,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看白芊芊出手了。 果然,白芊芊见连木舞动软鞭,她自己也不用剑,而是腰中鞭子一抽已经握在手中,伸缩之间,呼呼作响。 二人片刻之间已经斗在一起,连木果然魔族出身,出手阴狠而诡异,专打白芊芊的胸部与屁股。 白芊芊岂能让她得逞,心中对该女子更加的鄙夷,她向后急仰,身姿灵活,每一次在连木鞭子过来之时都轻轻躲过,而且游刃有余。 白芊芊已经不想躲,手中长鞭猛的抖了一抖,一道光束就从鞭尾处熠熠而出,连木见了大惊,急忙向后翻转,生怕这道光打到自己,谁知她一后退,那光也随之不动,连木喘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白芊芊也不过如此。” 可是还没等她想完,那道鞭子就伴随着光影向自己抽来,她向左转,那鞭子就向左挥去,稍微右移,那鞭子也随之向右,就像长了眼睛一般,逃不开避不掉,她正要冲天而起,突然感觉自己的面皮一疼,再一摸,自己的面具已经掉了,她气急败坏的想要再次挥鞭,就见白芊芊一扬手腕,手中长鞭犹如蛟龙在空中长出三头六臂,分别向她身体四处袭来,她猛的感觉头皮一紧,然后膝盖一疼,人就虚软的倒在了地上,而她周边依然被一层紫起笼罩着。 金色长发,面皮白,高鼻梁,蓝眼睛,如果不细看,这连木还真算个美人,可是再仔细瞅瞅,就发现她脸上遍布细纹,嘴巴又大的像能吃人。 “典型的西方魔教中人。” 不用想,除了叛变的苟呈富以外,另外的三男两女也长此模样。 万非白见连木已经被白芊芊五花大绑,而唐盛平那边也到了尾声,手中万古一挥,把正要逃走的苟呈富钉在了地上。 燕冰当先走过来,见到两个孩子安好无恙,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转过身后,深深的像万非白三人作揖行礼,两个孩子也同他一起口中直呼感谢。 一场风波过后,才从燕冰口中知道经过,这两个孩子确实是舞渊阁阁主的孩子,前几年因为不知谁说,两子之中有一个长着七窍玲珑心,心内有一面镜子,可以转世轮回,所以有些不安好心之人纷纷踏入舞渊阁,或明里暗里,都打着两个孩子的主意。 这些年阁主劳心劳力,应付的疲惫不堪,就在前几天,突然暴毙,临走之前托付我把二子送到昆仑虚中,去找他的结义兄弟云书尘,对于阁主暴毙,我一直怀疑有人暗中捣鬼,尤其是之前投入门下的连木,我一直对她不信任。 我就带着我认为衷心的管家苟呈富一路往西而来,谁知到了这处,那个连木却跟着过来了,我一直提防她,可没有想到就是阁内管家也如此没心没肺。 燕冰说完,狠狠的看着苟呈富,然后举起手中长剑,一剑穿心。 三人对于燕冰的忠义都大为赞赏,不过对于轮回转世镜在这两个孩子身上,觉得实在是谬论,师父就曾说过,那轮回转世镜会出现在魔族,现在这还没到魔地,也只是在异界山脚之下,莫非天意有了偏差? 白芊芊仔细看了看两个孩子,并没发现体内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现在这一大两小已经被西方魔族之人盯上,单凭燕冰一人,怕是送不到昆仑山,而且也不确保云书尘就在山中。 既然是云书尘的故人之子,几人都认为有责任管到底,何况还有轮回转世镜一说,只是来不及去昆仑山了,要去只能去异界,虽然也比较危险,相比去昆仑的未知凶险,觉得异界还相对安全。 所以这异界之行又多了一大两小,开始这玉竹山爬山,万非白曾经为了找宫倾酒来过一次,所以由他带路。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万非白刻意放缓脚步,等着那三人,燕冰的修为并不低,等的其实只是那两个孩子。 走的实在太慢时,燕冰就一手夹起一个,后来好说歹说,男童才同意让唐盛平背着,燕冰只要负责女童就行,这速度明显就快了许多。 唐盛平想着这异界下面就如此气候反常,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他问万非白,异界都吃什么东西?是不是与人间大不一样,真是后悔,我应该把宫中腌菜肉干多带一些的来,否则到时候吃虫蚁之类的就麻烦了。 万非白看了他一眼,又见到两个孩子听了虫蚁之说眼中的惧色,哭笑不得解释道:“异界与人间吃的差不多,他们其实也是人,如果要论,他们也就能算个魔教而已,与西方魔族不同,你喜欢吃腌菜肉干,我想异界应该都有。” 燕冰有几次都要开口,似乎有话要问,但是始终没有说出来,在最终到达异界大门时,万非白停下了脚步,把他拉到一边,与他说起了来此的目的,同时也提醒燕冰,现在看不出两个孩子有什么异样,如果真如西方魔族所言,这俩孩子中可能其中之一就带着轮回转世镜的秘密,是好事坏事现在尚未可知。 那几名西方魔族之人已经被唐盛平处理掉,但是保不齐还有其他魔族知道这个秘密,所以现在你要回去也还来的急。 燕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孩子,放低声音说道:“如果真是这等奇异,我也无能为力,与其等着最终结果,还不如与你等去异界看看,也许有什么出入也说不定。” 对于燕冰的决定,在万非白意料之中,他也轻声对燕冰说道:“放心,只要我在,我会全力保护两个孩子的,人是我带进来的,那我有责任把你们带回去。” 词藻没有多华丽,却如温泉般涌进了年轻人的心里,燕冰脱口而出,我信你。 总算登顶了。 拿出只有天界才能放行的文碟,一行人正式踏入了异界。 相比第二次来的万非白,唐盛平与白芊芊坐看右看,然后面面相觑,这异界同人间没有什么区别! 路是水泥路,道路两旁也满是店铺耸立,人来人往的人群,热热闹闹,要说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气候不同,异界接壤之处炙热无比,到了这里就入了寒冬,真是冰火两重天。 唐盛平看到路边小吃,也终于放下了心,不再惦念绿宫里的腌菜肉干。 只有白芊芊紧紧盯着前面那道身影。 第二百零三章 大家一起说往事 这方异界其实不大,只有一座大城,这座城也可以称作一个国,万非白知道这个国有个好听的名字,黄石国,其下除了这一座大城外就是有许多乡村,宫倾酒就在黄埠村生活了许多年。而这座城很大,大到有秦古都城五个大,而异界没有皇帝与国王,统领这座城的就是魔族蓝灼儿为首,蓝灼儿确确实实是一方土皇帝。 而这城同人间相连的下方,天气炎热,酷暑难当,可是一到了这里,又真真实实的入了寒冬,这里没有四季,只有一个季节,就是冬。 入了异界城不久后白芊芊就见到了一个人。当时入得城来,大家留意着周边烟火生活,而白芊芊却注意到了一个人。 一头蓝色长发随着微风吹拂,一身深蓝色的大袍迎风摇曳,面似星光,高冷寒凛,可眼睛里却没有疏离之感,她静静的看着这一行人。 当然,注视的时间有点长,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她。 你们来了? 蓝灼儿一开口好像又把这种故人重逢相见的氛围打破了,语气淡漠的好像再质问,听在别人耳中肯定会被扭曲意思,那意思就是“你们怎么来了?来这里做甚?” 白芊芊看着神态从容,却气息不太平稳的蓝灼儿,轻轻一笑说道:“是啊!我们来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句话似乎有种魔力,让人一下子拉近距离,女魔头也不例外,一身清冷的装扮下的脸色竟然透露着温暖的笑意,“好久不见!” 她又看了一眼万非白与他身后的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从容的转身走去,走了几步,似乎感觉不对劲,然后放缓脚步,发现白芊芊等人也在一路走着,脸上笑意加深。 白芊芊强忍住笑,感叹道:“有些人外表清冷,内心却火热,就像蓝灼儿,因为本身性格使然,加之身居高位,没什么朋友,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与人如何相处?” 以为蓝灼儿会带几人到魔王府,没想到她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小吃铺子,白芊芊用眼神询问,蓝灼儿睁大眼睛疑惑说道:“朋友来了不是先吃好喝好?”我们府内的饭食不好吃,还没这的好吃。 唐盛平小声嘀咕着:“就是小气”。 蓝灼儿听肯定听见了,不过她恍若未闻,率先进了小店。 小店里只有两位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看起来是一对老夫妻,见几人进来,也不招呼,见到蓝灼儿也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去后厨忙了。 小店没多大,一共三张桌子,几个人一来就坐满了,整个十分简陋,可是却非常整洁。 万非白白芊芊蓝灼儿一桌,唐盛平与燕冰以及两个孩子一桌。 蓝灼儿话不多,白芊芊就把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一遍,蓝灼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遇到这样的人有的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相对沉默,可是白芊芊不同,人美不说,还很会说话,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说道:“这里真心不错,看来蓝妹妹很会选地方,这里不但干净,我想那两位老人家的手艺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岂止是不差,简直是太好吃了,一会你就可以见识到了,绝对不比万非白做的差。 万非白无奈的笑了一下,那就拭目以待了! 没有等太久,两位老人家就一人端着一口锅进来了,没看错,就是一口锅,当把锅端上桌后,众人才看清原来是火锅,锅里内容丰富,有各种青菜肉丸牛羊肉,香气弥漫。 而最主要的,这两口锅却截然相反,一个红彤彤的看着就是辣味,一个白清清但是看着也很有食欲的放在了两个孩子面前。 对于这样的贴心白芊芊照单全收,对老人表示感谢。 那个看着白花花胡子的老人却置若罔闻,只是对着蓝灼儿说道:“蓝丫头,人心险恶,小心被骗。”说完与那老婆婆就坐到了门槛边上,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怪,真是怪,比我还怪,唐盛平本来话也不多,对于老人的无礼他也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他以前在南彩雪山时见到过蓝灼儿却没有打过交道,现在来了这里,见到这几人各个高冷,以为这异界之人各个如此,所以开口问道:“你们这里的人都这样说话?” 这样说话有何不对?蓝灼儿反问道。 没什么不对,感觉怪怪的,唐盛平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蓝灼儿却突然高兴起来,这次还算讲究,招呼他们吃菜。 菜果然很好吃,好似牛羊肉都更香一些,唐盛平本在蜀地吃惯了辣味,看了一眼面前白花花的汤汁他直接选择了换桌儿。 就见蓝灼儿与唐盛平二人你吃我赶,最后万非白与白芊芊干脆看着他们吃。 白芊芊越发觉得好笑,这女魔头吃起东西来还真一点也不客气。 原来还是一个“吃货属性”的孩子。 万非白看了一眼坐在门边上的两位老人,心中只有一个感受,“这两位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花飘的沸沸扬扬,那雪从门外飘进来之时,还没等落到老人身上,就自动融化于无形。 万非白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小铺子,然后看向白芊芊。 白芊芊随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见铺子外雪花飞舞,而小铺子在这雪中朦朦胧胧,似乎被这雪花洗涤过。 她顿了一顿,然后再望向两位老人,老爹爹猛然回头,与白芊芊二人视线相交。 白芊芊正色道:“风离九天,星海无边,曾经的度厄星君老人家可认识?”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蓝灼儿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看了看白芊芊,又看了看门边上的两位老人,欲言又止! 她经历过一些事,也看过了许多人,就算现在,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什么也没有看清,此时的心境让她止步不再言语。 老人缓缓站了起来,本欲飘进来的雪花好像被吓着一般纷纷落地,再看老人,神色依然镇定自若,他缓缓的掀起后厨帘子,再进去的瞬间,说了一声,那是谁?不认识。 老妇依然在一旁坐着,对于发生的一切好似置若罔闻。 白芊芊笑了一声,如果刚才那位是度厄星君的话,这位婆婆定然就是让星君念念不忘的人间翩然风舞仙子了。 老人有些眼神恍惚,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什么仙子星君的,我就是老妇一个,入了半截黄土的人了,有没有来生都两说,要吃快吃,不吃赶紧走,我还要打扫呢!你们来这做啥,害得蓝丫头还要破费,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呢吗?” 老妇人絮絮叨叨,没有了之前的寡言少语,像是在赶客,又像是发起了牢骚。 “死老头子真是要把我气死,整日里这不管那不管,跟个太上皇一样,天天一个人闷坐着,让他动一下就动,不让他动一日都能干坐着,人心隔肚皮啊!今日可以这样,明日又可以那样。” 婆婆,你们又吵架了?蓝灼儿似乎对于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难得的轻声细语道,我就说今日来怎么见你二人也不说话? 为何总要吵呢?有时候见你们俩人那么好,可十次来得有六次都吵了架! 他们吵架,其实不为别的,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各自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 老妇呆住。 两个人相处,时间一久就会有矛盾发生,本来没有多大问题,可是一激动就忘了原本的初衷,会变得情绪不稳,变得激动,可是如果多了一份理解,各让一步,矛盾就化为无形,如果两两不想让,只能更加激化,到最后越吵越多,离了心就不好了。 老妇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道:“难怪老头子总想离家出走,可是他也太不负责任了,当初我又没求着他来,现在到像我欠他似的,算了算了,这次就当我不与他一般见识算了!” 老妇说着说着,好像想通了一般,也掀起帘子走进了后厨。 蓝灼儿这次没有珍惜言语,不解的问,我认识杨阿爹杨阿婆十几年了,都不知道他们整日吵什么,你一来就知道了,真心佩服。 白芊芊淡然道:“不是我知道,而是人与人相处就是这般,无论夫妻,朋友,兄弟,没有好坏之分,没有对错之别,在没有什么重大问题上退让一步,便会皆大欢喜,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白芊芊说完,与万非白相视而笑,只有蓝灼儿陷入了思考之中。 她突然觉得,过去的十几个年头好想白活了一般,对白芊芊更上升了一层好感,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像她请教了。 她突然不想顾虑太多,也不想再继续骄傲,只想把心中的疑惑好好提出来,让白芊芊给剖析一下,东方魔族该如何立足,对于西方魔教该如何对待。 他们的到来,让蓝灼儿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让她觉得有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于朋友,她认定他们是。 第二百零四章 天地有气 化为无形 到了王府后万非白等人并没有着急与蓝灼儿谈话,而是好好的修整一番,两个孩子经过一番惊吓更是疲惫不堪,到了王府,就悠悠的睡了过去,而白芊芊与万非白也一样,一切先休息好了再说。 外面雪越下越大,屋内炭炉烧的噼啪作响,这种声音无形之中让白芊芊感到舒服,而最让她心安的是蓝灼儿对她说,让她好好休息,她就睡在她隔壁。 有个女魔头守在旁边,白芊芊毫无后顾之忧的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她觉得浑身舒服,然后起身开门,就见有三个人正坐在院子中的凳子上相对无言,此时雪停没有风,白芊芊感到好笑,三个闷葫芦碰到一起,也不说话,不知道这是坐了多久,也不叫醒她,让她感到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 听到脚步声,三个人同时起身,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都有些激动。 万非白率先走过来,把身上的大衫解下来披到白芊芊的身上,柔声说道:“醒了,见你睡的香甜,就没叫醒你,刚睡醒外面有些冷,别着凉。” 这种撒狗粮的方式唐盛平见得多了,早已经习惯,所以他只是笑咪咪的盯着二人看,只有蓝灼儿眼中透漏着一丝羡慕。 白芊芊如何看不出她的这份黯然,这就是一个缺少爱的孩子,最爱她的母亲已去,父亲偏心到极点,让她没有安全感,好在还有一个弟弟蓝宋,来这王府还没四处走走,还没有看到那个男孩。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听到一声姐姐,那个小身影就出现了,粉雕玉琢的面容,相比之前见到又长高了许多,俨然一副少年模样。 蓝灼儿眼中露出笑意来,还没等她示意,蓝宋已经给万非白等人行礼,白芊芊仔细看了看他,相比之前的脸上的坑坑洼洼,现在连一点印迹都看不到,白芊芊点了点头,见蓝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她笑了一下说道:“看来都好了,走几步我再来看看。” 蓝宋一出生就先天不足,走路瘸的厉害,脸上长着许多巨大的痘痘,痘痘又不同其他人不一样,各个巨大,而且又猩红,所以人人都知魔宫里有个少主,却很少有人见过,后来白芊芊为了化解蓝灼儿的心病,从天宫上讨了一副药膏,没想到效果出奇意料的好,对于腿部,她又给了他一个修复的天书,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蓝宋听话的点点头,在小院中走了起来,除了还有一些跛以外,已经好了太多太多,先前他站起来走几步路都困难,腿弯着用不上力,现在要不仔细看,与正常人无异。 蓝宋走完,跑到白芊芊身边,仰着脸问道:“芊芊姐姐,你觉得如何?” 好,很好,你日后再照着书继续练,一年半载后就会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真的吗?蓝宋眼神中露出星星,姐姐现在已经让我四处走动了,只不过都要在她陪同下才行,如果我完全好了,那些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蓝灼儿没好气道:“有我这个姐姐在,谁敢说你什么?有我在,那些人有贼心也没贼胆。” 看见姐姐生气,蓝宋赶紧解释道:“姐姐,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听我瞎说,有姐姐你在,别人可不敢得罪我。” 蓝灼儿把蓝宋揽在怀中,姐弟二人其实一个心思,就是根本堵不住众人之口,一个心酸,另一个却暗暗发誓,一定照着方子好好练习,成姐姐的骄傲,而不是扯后腿。 蓝宋走后,几人吃过晚饭,才在蓝灼儿的议事厅内坐定。 除了语儿外,还有蓝灼儿最为信任的术士舟。 术士舟本是蓝灼儿之父的谋士,因为一直对蓝灼儿照顾有加,同那些见风使舵的魔族其他人不同,他对蓝灼儿一视同仁,所以在蓝灼儿接管魔王之位时,其他人都被蓝灼儿雷霆手段赶尽杀绝,只有术士舟安好无恙,在蓝灼儿心中,术士舟相当于亲人,所以一般大小事都与他商量。 术士舟是个中年模样的读书人,看上去十分儒雅,说话不紧不慢,浑身上下透着儒雅的气质。 听了万非白等人的来意,蓝灼儿陷入沉思,术士舟缓缓的开口,那声音中带着沙哑:“我们一直都在盯着西方魔族,因为魔族虽然也受天庭管辖,但是因为天庭约束不力,所以西方魔族不守规矩,时常过来挑衅,十次也有五次会输。” 最近我观天象,西方魔星有东移的迹象,所以我们也在早早做准备,至于他们何时来,我还掐算不准。 至于轮回转世镜,我也看了那两个孩子,只不过那男孩的心脏与旁人长的不一样而已,也很难断定这面镜子就在他身上。 蓝灼儿摇头,也许轮回转世镜根本不存在。 唐盛平听了表示不服气:“我师父他老人家说了,就不会无中生有,而且天上有预言,这事十有八九是有的,所以当务之急,最好还是先仔细看看那个孩子,如果是我们就赶紧把他送到天上去,让天庭自己做决定。” 对于这个说法,万非白自然是不赞同的,舞渊阁在江湖上名声虽不大盛,但是也是历史悠久,鼎鼎有名,何况一直都安分守已,安邦授学,就这样把先人之子送上天宫,毫不负责。 唐盛平一向是对他非常服气的,见万非白如此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万非白想了想,轮回转世镜是一方面,西方魔族最大的野心其实就是想把这个异界占领,然后东西合并,壮大势力,一切等常圣人与长生兄来了再做打算吧!他们至今未到,我在想他们是不是临时改了路线,去了西方魔族。 —————— 常之春与顾长生其实没去西方魔族,而是在来的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更准确来说不是遇到,而是专门等他们的。 来人是天使。龙九子之一的鲅夏匐阶。 那是在来往异界的一个小镇外,就看见从小镇边上来了一个少女,她挽起袖管,在镇外的小河边洗起手来,然后坐在一处大石上,背对着二人而坐。 走的近了,常之春很快认出她来,因为她身上的那把狭刀,明恍恍写着龙七子鲅夏匐阶。 常之春心中一跳,知道怕是专门等自己的,他对于天庭这些称呼职位当然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这龙七子竟然是个女的,所以他强行镇了镇心神,走到了那个少女所在的大石边。 少女转过身,满脸稚气,看见二人毫不意外,问道:“见到上仙你二人为何不跪?” 常之春只轻轻弯了一下腰,就像平常与一般熟人打招呼,然后望向少女,再望了一眼天上,说道:“上仙虽然效力于天庭,然也是天庭二品职位,我常之春虽然不才,在人间也属一品正职,自古以来,天庭有规定,天上地下,朝廷不受管辖,如此,即使你贵为上仙,常某人也不敢坏了规矩。” 龙七子鲅夏匐阶不知道是主动请缨还是天庭派遣的,说话举止透漏着一丝傲气,同时也有一些幼稚。 她有些想不明白,不是所有人间凡人见到神仙都拜倒伏地,激动不已吗?这个人为何如此不同。 而且她虽然在九子中备受宠爱,却还是懂律法的,常之春这样说合情合理,无法反驳。 她是龙九子,来人间来的少,所以有些事情不了解,但是不代表她就真的幼稚,也别见她年纪轻就真的轻。 她不怒反笑道:“就是说常圣人不卖个面子与我了,这也无妨,就是天上御帝的旨意你会不会也当耳旁风?” 常之春也笑道:“如果你有圣旨,常某自然遵命,只有口谕还得容我思量思量,毕竟现在骗子太多,拿鸡毛当令箭的人太多太多了,既然我决定插手,就不会轻易放弃。” 这是异界魔族自己之事,天道轮回,有些事情插手只会越变越糟,最后龙七子提醒道。 而且你还是有官衔在身,这样你就不怕官衔不保,而且会殃及到你们人间帝王身上吗? 既然他做的天下君王,就有这份仁义之心,而且我已经把我行程禀报我主,只回我八字,要不要听? 鲅夏匐阶看着常之春挺拔身躯,莫名的有种踏实之感,他正色道:“愿闻。” “天地有气,化为无形!” 铿锵八字,从常之春口中传递出来,让天地都黯然失了色,天空一抹乌云悄悄溜走。 良久,鲅夏匐阶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等他再要说话之时,发现那二人已走远。 他想起自己任务,紧紧跟了上去。 二人不愿意就此罢休,鲅夏匐阶也不愿就此离去,就成了一个僵局,走走停停之间,路程就慢了下来,最后常之春还是动了武力,才就此脱身。 鲅夏匐阶缓缓从地上爬起,然后翻身上到一棵大树上,看着已经消失的身影,哈哈大笑起来。 常之春还以为我好对付,要不是我装着打不过,谁胜谁负还真说不清呢!这样也好,我也好回去交差。 只不过他现在有个疑问,对于天庭讲求的“无为而治”真的对吗? 第二百零五章 冰火两重天 大雪似乎下了一整夜,到得天亮之时还没有停歇的迹象,虽然还尚早,但是被白雪照射下天色透亮,屋子里烧着碳火,暖烘烘的熏的人还想接着睡。 可是万非白与白芊芊还是早早起床,因为今日他们要下界去接应常之春二人,即使相信他二人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老话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他们一日不到,心里总是会惦记。 这样一走,就走岔了。 因为异界有两个入口,一个一个东方异界,一个西方异界,他们推测常圣人二人去了西方异界,所以所行选择了西方异界。 从黄石城走出来,就是一个个乡村,乡村之后就是一座座巍峨雄伟的大山,大山之中还有滔滔大江穿过,山不知多长,水不知多深,感觉走完一座山还有另一座山,而这里,不能御剑行走,所以,二人按照规矩,脚踏实地的走了起来。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出的远门不是什么苦差事,即使用脚走路,也不见得有多辛苦,只是这山一座连着一座,似乎走不完一般,对于他们来讲,走路也是一种修行,修身也修心。 他们也会偶尔停下来喝一口水,穿过一座大山之后二人坐到了一处大石上,拿出了临行前蓝灼儿给的地图,这才欣喜不已,因为前方就是两族交界大山,这就意味着马上到了西方魔族之地,两个魔族把这座大山一分为二,而这座山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驼峰山。 万非白看了一眼山势,就知道这驼峰山的来由了,因为整体走势就像一只骆驼,而那高耸入云似乎已经直插云霄的那最高处,就好似驼峰一般,与其他山势比起来,独树一帜,格外瞩目。 可这里又下子转变了另一种气候,刚才还冰冷刺骨的,到这里又赤火大暑,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因为临近交界,很明显的魔族兵士多了起来,见到二人,似临大敌,纷纷取出武器,为首一人,是个银袍小将,长期在山中驻扎,一脸风霜。 为了避免误会,白芊芊远远就亮出了蓝灼儿给的腰牌,银袍小将见了,走上前两步,仔细查看,见确实是魔王所授,笑着像万非白二人抱拳,看似年轻的脸上满脸风霜,他问道:“前方就是西方魔族之地,瘴气众多,守备森严,奉劝二位还是就此打住,原路而返吧!” 万非白二人也抱拳还礼,对于驻守在边关的武将,不似在其他地方那般讲究繁文缛节,而礼仪简单。 小将叫扈巴图,给他们说了一些这驼峰山的事宜,然后又告诉他们怎么辨别瘴气,人热情爽朗,然后随口问道:“不知二位去西方魔族所为何事?如果没有重要之事我奉劝二位还是不要去的好”。 万非白摇头,我等去寻访友人,还是去看看的好,二人谢过之后,开始这驼峰山之行。 不知过了多久,这扈巴图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边大小魔将不知所以,以为发生了什么喜事,有胆大的就问:“扈首领,发生了何事?” 何事?当然是好事!扈八图脸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 看在首领心情极好,又有那胆大的再次问,好在哪里? 好在有人去了地狱都不自知啊!这一次扈巴图的脸已经笑得变了形。 可是没等他笑完,脸上就被人狠狠的抽了两巴掌,他立刻弹跳起来,大声问道:“是谁打老子?” 有二人从树后闪身出来,正是万非白与白芊芊。 白芊芊拍着手,看向万非白道:“我的手已经打痛了,下次你来。” “好,”万非白看着她温和说道。 你们,你们没有进入瘴气池?扈巴图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你觉得我们俩看起来像傻子?” 白芊芊反问道。 多瘴的地方,一般大石较多,树木减少,风吹日晒,湿热重蒸,再加上各种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而你,却往相反的地方说,故意引导我们去瘴气池,所以,你就那么笃定我们会去?所以你真是蓝灼儿的手下? 万非白看了看围在扈巴图身边的几个人问道:“这个真是扈巴图?” 几人齐齐点头。 白芊芊冷笑一声道:“扈巴图,年十八,自小与蓝灼儿一起长大,后一直追随于蓝灼儿,忠心耿耿,因为才智武功甚为突出,又深得魔王信任,故派到此重要之处。” 扈巴图听了,眉眼俱笑,开口说道,所以你竟然敢如此对我? 白芊芊摆手,我当然敢如此对你,因为你根本不是扈巴图,我到想问你,原本的扈巴图在哪?白芊芊边说,人已经动了起来,长剑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扈巴图脸抽动了一下,这位姐姐似乎脾气不太好,你就这样笃定我不是扈巴图,信口开河可不行,凡事都要讲证据。我在这驻守了一年多,勤劳不辍,每日兢兢业业,魔王也对我赞赏有加,可不容得外人对我如此侮辱。” 他话一说完,他身后的几个将领纷纷亮出兵器来,从树林里又陆陆续续走出许多魔兵,把二人包围在中间。 她没说错,扈巴图很有问题,从魔兵里走出一个老人,身穿着伙夫服,头上发顶已秃,他穿过魔兵,走到圈子中心来。 老秃头?周围之人一阵惊叹声,你怎么出来了,还不回去,不要胡言乱语。有士兵呵斥他。 老人站立不动,只是看着扈巴图。 老秃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将军岂是你一个伙夫能够置喙的。 老人被呵斥,并没有畏惧,反而更加悠闲起来,他找了一处大石坐下,慢悠悠的从口袋里翻出了旱烟,火石一起,烟味就飘了过来。 他猛吸了一口,也不看众人,缓缓道:“巴图虽然与我没有过多交集,但是一向比较尊老爱幼,他也不会叫我老秃头,他,比你有礼貌的多。” 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从我来这里之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魔族的士兵每隔一月,都会失踪十几人,我来这里三个月,第一次我没有怀疑,第二次我就再查,还好我查到了。 你查到什么了?扈巴图问道。 老人瞥了他一眼,就是我发现那十几人入了你营帐就再也没出来过,后来我进去过,一点踪迹也没有,这些人就凭空消失了。 老人顿了一下,后来第三次你又想重蹈覆辙,这次我就躲在暗处,可是事不凑巧,那十几人还没走到你帐门口,就有飞鸽传书过来,你接了信息,就让几人回去了。第三次你没动手。 老匹夫,你既然如此说,为何说我有问题,我召集属下议事,这再正常不过。扈巴图气急败坏。 老人继续抽着烟,直到那烟丝抽完,才缓缓站起,一边走一边说:“坏就坏在你收到的信息,也就是那八个字。” 扈巴图神色已变,眼神变得冰冷。 老人无动于衷,那八个字是“稍安勿躁,静候时机。” 我最初怀疑你时本想结果了你,可是一想蓝丫头对你的感情,我没有下手,希望我猜错了,可是第二次第三次我就知道我就留不得你了,要不是为了查探你的目的,我保证你不会多活一日。 现在你又想兴风作浪,让友人误闯瘴气池,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知。 哈哈,老匹夫,你口口声声说你留不得我,一个伙夫能耐我何?他轻轻巧巧的从白芊芊剑下钻出,盎然站立于场中。 白芊芊任由他去,笑着问道:“老前辈,是你动手还是我们来?” 秃头老人已是满身杀气,“丫头,不用你们,小事儿,我来!” 白芊芊拉着万非白也轻轻巧巧的退后,朗声对周围众人说道:“是真的扈巴图还好,现在看是不是,只要老人家的一剑挑破面具就好。” 老人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此方法,不过他很快身形拔地而起,如大鹏展翅般冲向了“扈巴图。” 其余士兵见了又惊又诧,不知道这平时里做饭的伙夫什么时候有这般本事了,现在对他真是刮目相看。 老人面色平静,扑上去的时候用剑轻轻一挑,那扈巴图就暴露了真容。 一样的高鼻梁,蓝眼睛,一看就是西方中人。 周围士兵再次惊呼出声,只有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不动,静静地看着面前一幕。 扈巴图老人所击,出手狠辣,可是这位老人仿佛天生神灵,钢铁不入,几招下来,一拳把扈巴图的天灵盖拍碎,随着一声惊呼,归于平静。 三人一起行走在山中僻静之路,得知老人是蓝灼儿之父在时的元老,因为以前一直反对蓝灼儿上位,但是蓝灼儿一意孤行,用雷霆手段上位后,老人生气而走,想着来这深山隐居,后来渐思几过,慢慢的想明白了,蓝灼儿天之骄女,任魔王当之无愧。 想明白后我又不想着回去,也碍不住这张老脸,想着这里靠近西方魔族,又知道扈巴图与蓝灼儿自小亲密,就来这里帮着做做事。 没想到竟发生了这等事! 第二百零六章 是人是鬼? 几人在一处说话,见天色已晚,老人说道,不如就在此歇息一晚吧?二人点头答应。 老人又对旁边之人吩咐了一下,经过刚才一幕,无形之中已隐有以老人为首的架势,只有两个其他副将不服。 万非白问道:“只是有一事我不懂?现在的扈巴图是假的,那真的扈巴图呢?” “真的扈巴图是遭了毒手?” 老人摇摇头,然后看向其他两名副将,两名副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其中一个姚副将说道:“我等最开始就在这边驻扎,当时以我为首,后来扈巴图将军才来,来之时我还有些不服气,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扈将军虽然年纪小,但是有勇有谋,而且对下属都不错,所以我等真心信服。” 如果说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最近半年扈将军变得神秘起来,经常喜怒无常,但是对下属还是很好,所以兵士不见还积极寻找,我等尚不知他是西魔还很感动。 万非白点了点头,如此,真正的扈巴图却不知去了哪里?更大可能应该遭遇不测了。 有此推断,众人唏嘘不已。 万非白与白芊芊两处房间相邻,二人即使奔波许久,并无睡意,万非白躺了许久,终于还是坐起身来,然后推开门,就见白芊芊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看。 万非白心里一热,拉着白芊芊的手,二人在一处停了下来。 这种营地涉及军事秘密,并不能随意走动,即使来回巡逻的士兵知道他二人是魔王的朋友也不会让他等乱走,二人很知趣的就在住处旁边坐了下来。 热气并没有因为夜晚而降一点温度,房间闷热的不行,外面还稍微凉快一些,这些魔兵或许是习惯了,已经百毒不侵,对于这种热度似乎丝毫不在意,而万白二人皆是修行之人,对于天气变化有感受但绝对可以克制,就算蚊虫也不敢近身。 白芊芊依偎在万非白的肩膀上,悄声说道:“现在扈巴图下落不明,现在这里只有两位副将,不如我们给蓝灼儿飞鸽传书,让她再派人来,这里毕竟最为紧要。” 也好,只不过秃老前辈其实是个不错人选。以前就是谋士,修为又高,可暂代如何? 白芊芊见万非白眨了一下眼睛,眼珠一转回道:“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二人说了一些沿途所见所闻的事后慢慢的转身回屋。 这一次二人一起回了白芊芊的房间。 有人在房间内。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斗笠汉子,从门后跃出来。 实际上,这个在营地内从没见过的来历不明的汉子,早在万非白向白芊芊眨眼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一个身影一闪,进了白芊芊的房间,速度快的就是万非白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这样一个人物,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守卫森严的营地,那么不是他对这里十分了解就是修为很高,也或者两者都有。 那人见二人盯着自己看,轻轻解下头上的斗笠,一张面容就露了出来,满脸刀疤,最恐怖的是一只眼睛很明显的是被人挖了出去,眼睛外翻,黑黝黝的皮肤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如果是胆小之人见了,绝对已经吓晕过去,因为这人已经人不像人 鬼不像鬼,如果硬要说出来,更像鬼。 他们已经不敢正视这名斗笠汉子了,因为实在不忍心,因为这张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伤痕累累的脸上他们还是认出了来人。 汉子脏兮兮的衣裳浑身是血,虽然血已干,但是那血腥味仔细闻还会有,他见二人并没有被自己吓到,到有些羞赧起来,他垂下了眼眸,第一句就是,“对不起,吓到你们。” 他二人当然没有吓到,只是实在有些震惊,他们看着面前似人似鬼的人心中一股怒气冲来,白芊芊强压住这股怒气,轻声问道:“水边幽树忆同攀,曾约移居向此间。” “欲语林塘迷旧径,却随车马入他山。”男子激动而回。 真正的扈巴图。 如果说开始还有一点怀疑,现在一切都对上了,此刻,白芊芊突然感到心酸,才十八岁的少年人,现在看着像三四十岁的中年,只有那双眼睛才有着与这个年龄相符的灵动,她哑声说道:“什么都别说,你先做好,让非白哥哥给你检查一下。” “我脏!” “你不脏,真正脏的是他们”,万非白出声道。 浑身脏兮兮的扈巴图盘膝而坐,任由万非白替他检查,许久,万非白才回头对白芊芊说道:“还好,只是看着吓人而已,以前受过重伤,幸好承受过来了,日子一久,已经好了,并未伤及魂魄和元气根本,只是一些外伤。” 真正的扈巴图听了,憨厚一笑,少年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满脸笑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本来就不算大的声音立刻变小许多,他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不会,我已经设置了结界,而且,这里的任何一人都不是非白哥哥的对手,包括……老秃头。 你,你们也在怀疑他?这一刻,扈巴图心里觉得舒泰,全身的舒泰。他好像找到了亲人般,眼中一片清明,清明之后渐渐的眼角蓄积起泪水,这个汉子,不,这个少年好像所有心胸间的积郁要在这一刻倾泄而出,急切的需要用言语表达出来。 自从我来这边,一直与西方魔族相安无事,即使对方偶有挑衅,我都会一一打回去。 突然有一天,一个中年人浑身是伤的来到了营地外,我本来怕他是奸细,所以拒他于营帐外,可是突然有一天,秃爷爷突然就来了,而且还带着那个人,我与他还算旧时,我知道他的本事,以前我就对他倍加推崇,他说那人太可怜了,让我收下他,看着就不是什么坏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救人就会死外面,见秃爷爷替他求情,我又信任他的眼光,所以就把人留下了。 秃爷爷说他来这里纯粹路过,要遨游四海,我再三挽留,他都谢绝。 后来那人慢慢好了起来,心地善良,还懂医术,他来是特意来这里投军的,只是被狼群撕咬逃跑时来到了这里,而且身世可怜,我见他反正也无处可去,就留下了。 谁知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扈巴图恨恨说道:“因为秃爷爷的话我对他可算又是下属又是朋友,我们二人喝酒,他竟然给我下毒,我再醒来时面目全非,而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我。” 我被他下药后浑身无力,他告诉我,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学我的一举一动,然后取而代之,到时候在这里伺机而动,等待西方魔王的命令。 他最后把我扔到了狼窝外,要让狼活活把我撕咬而死,这也是对我最后的“仁慈”。 可是我命大,就在我被狼群里的狼咬的只剩一条命时,我竟然被外出而归的狼王救了。 那条狼,是我小时曾来山中救下的,说起来也有好多年了,狼王照顾我一直到我痊愈,期间用了半年的时间。 我这脸是好不了了的,我后来想回这这里报仇,结果士兵一看见我,就说我是野人,用矛头对准我,我连接近他的时机都没有,我也曾想回黄石城,可是中途不得不返回,因为我根本进不了城,我这模样吓坏了百姓,就再次返回了这里,毕竟,这里还有我的兄弟,狼王。 这一两年,你就一直与狼生活在一起?白芊芊颤声问道,她握万非白的手一直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万非白轻声安慰道:“还好,他在这里还算有朋友,有的时候人不如狗。而且也被他发现了一些事,现在不是遇见我们了吗?” 扈巴图环顾四周,然后再次说道:“这个秃爷爷也有问题,我有两次见他朝着西方而去,然后偷偷的去营地再返回,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成了驻地的伙夫。” 如果他不做伙夫还好,做了伙夫才更有问题。 这也是我最终没有找他的原因。 后来我远远的见你们来了,见他们骗你们,而你们并没有上当,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而我,愿意赌一把,现在,我相信我赌对了。 万非白没有做声,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激动,然后白芊芊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最后点了点头,应该可以医治,她上次从天宫中为蓝宋讨药,多要了一小瓶,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可是现在还不适宜如此做,万非白说道:“老秃头这人绝对有问题,如果扈巴图恢复本来面貌,他的处境会很危险,现在就是让他露出破绽来。” 这个人本来就是老魔王的谋士,心机阴沉,深藏不漏,他既然能隐藏到现在,那么可见他已经是做好准备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事情终究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少年有一瞬间恢复神采,看着万非白与白芊芊,蓝灼儿除了我,还从来没有第二个朋友,现在有了你们,我想她以后一定会变化很多,会越来越好。 第二百零七章 是黑是白终会见分晓 扈巴图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在狼窝生活了半年,每日有狼王守护,但是其他的狼对他总是怀有敌意,让他睡觉也睡的不安生,这次他原本要走,被万非白拦了下来,万非白神不知鬼不觉的用结界把他带回自己房间,又自己打了一桶水到房间,让他好好洗洗,不是嫌弃他,而是这血腥气的衣裳会很容易被人察觉。 等他洗好,万非白又督促他上药,而他身识一起,那衣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把自己带的衣裳给了他全套。 少年的心在这一刻无比窝心,也万般心安起来。 所以这是他半年来睡的最好的一场觉,当他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时,有片刻的茫然,不知身在何处,而万非白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桌上还放着冒着热气腾腾的粥和包子。 他突然站起,眼睛已经挪不开桌上的食物,要不是还有着一丝丝矜持,他已经上手去抓了。 万非白怎会看不出他的渴望,他把桌上的包子拿起一个递给他,扈巴图接过两口吞下,吃完又盯着下一个,那眼神像与他一起生活的狼。 万非白心中一痛,把四个包子全塞到他手里,叮嘱他慢点吃,喝点粥,扈巴图一手一个狂吃起来,不大一会四个包子两碗粥已经进了肚子。 直到肚子打起了饱嗝,这才满足的坐到椅子上,然后又很快的跳起,连忙问道:“非白哥你吃了没有?” 万非白点点头,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带的。 事实上他当然没有吃,只不过不好实话告诉他,这个可怜的少年这半年来怕是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过,而且怕是以生食为主,自己一顿两顿的不吃也没关系。 他让扈巴图继续休息,大手一挥,一层结界把他包围在里面,所以他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他。 出去送餐盘到后厨的时候,老秃头正坐在后厨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几个伙夫在拎着扫帚打扫厨房,见到万非白进来,伙夫点了点头,继续做事。 老秃头抬头望了一眼,并没有做声,依然忘我的抽着他的烟,整个后厨里烟熏雾绕,万非白轻轻的把碗筷放在灶台上,起身正要离开,老秃头开口说话了。 “你觉得蓝丫头如何?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的?” 万非白停下脚步,也坐到了小凳子上,只不过他把凳子稍微向后移了移,避开那让他闻着很不舒服的烟雾。 其实我与她不是很熟,万非白实话实说,只不过因为当时南彩山之战时结识,对于她的评价在下不敢妄言,朋友一说更无从谈起,只是我未婚媳妇与蓝灼儿有些一见如故。 那你可看过《女德》《女训》《列女传》《女则》《孝女经》《女论语》? 万非白摇头,并未读过,儿时荒废时光,只是赶鸭子上架,只是偶有听到释义。 前辈可真是问错人了,要说读这些的可一般都是女子,前辈问我刚好。 语声未落,白芊芊已经走了进来,她闻着烟味也同万非白一样,有些受不住,拱手道:“不如请前辈移步我们到外面走走?” 老秃头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锅往地上一敲,再挽回怀中一揣,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三人在一处比较平缓的地势下停了下来,老秃头或许很喜欢坐,随随便便就坐到了旁边落叶堆上。 无奈,二人只得陪坐,不管如何,总归是前辈,没有俯视说话的道理。 老秃头说道:“姑娘读过那几本书?那可知其中的道理?” 读过,白芊芊很干脆,无外乎三从四德。 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那姑娘是否觉得很有道理?老秃头接着问。 “完全是谬论。”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可以顶半边天,只要朝廷没有这些个规定,任由女子同男子一般行走,男子能做的女子也可以做到,即使做不到女子也可以在其他地方补足,而有的女子可做的男子同样也做不到。 比如蓝灼儿。 无论气质资质都可谓上佳,为何那些魔族的统治者就全力反对她,只因她是个女子? “大错特错。” 如果没有蓝灼儿,在老魔主走后,根本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你们魔族看似齐心,实则不然,在这样一个动荡不安局势下,蓝灼儿的手段用的恰当好处,而她的修为足以震慑住所有心怀鬼胎之人。 所以,你们这些老顽固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子而在暗地里动手脚来反对她? 白芊芊声音朗朗,对老秃头直呼老顽固,老秃头霍的而起,万非白与白芊芊也同时站立起来。 没想到老秃头并没有狂怒,只是背着手走人,白芊芊在身后大喊:“别因为自己内心的狭隘坏了整个大局,否则不仅蓝灼饶不了你,就是我二人对你也不会客气,” 走着的老秃头脚步一顿,终究离去。 万非白脸色似乎看不出有何变化,白芊芊轻声问道,“觉得如何?” 万非白摇头,说不上来有没有用,就怕有一点,是他根本刹不住了。 临行前白芊芊却病了,姚副将忧心忡忡的请来队中随医,魔医摸了摸脉,说道:“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这姑娘是一冷一热间受了风寒了,来的急去的也快,不出三日,这病就自然会好,而且姑娘体质很好,三日吧!三日不好,再来找我。” 老大夫信誓旦旦,让万非白“十分放心。” 但是他依然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头,期间老秃头也来看过一次,江湖儿女,本不讲究设防之类,所以当他见到白芊芊因为高热而容颜憔悴脸色苍白时,说了一声慢慢养就去了。 就连姚副将派人回黄石国也只是知会了万非白一声。 回黄石国的目的,是请求重新任命主帅来。 这一去就真的出了岔子。 当三个烽火兵刚越过一座山,就见到了老秃头。 老秃头椅在一棵树上抽着烟,眼睛看了一眼三个人,其中一个认得他,感到很惊奇,问道:“老秃头你怎么来了?” 老秃头磕了一下烟袋锅,缓缓站起,随意站起,我来当然是送你们上路的。 哈哈哈!老秃,平时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一个讲情分的,我们回去又不会不来,你怎么这么客气还来送我等。 老秃头眼眸一紧,杀气避现,三个人也感觉到了不对,手中兵器立刻抽出,整齐向后退了两步。 你是? 不错!我确实来送你们上路的,只不过不是去往黄石国的路,而是黄泉路。 怪就怪你们被蒙了心智,甘愿为女子效力。 老秃头说完这些,咧嘴,露出洁白长期被烟熏的黄黄森森的牙齿,只是等他嘴巴还没有闭拢,万非白与白芊芊已经走了出来,随行的还有姚副将。 白芊芊神采飞扬,哪里还有半分病气的样子,而姚副将长期在边关,不曾见过曾是魔王谋士的老秃头,到了后来知道他的身份时,对他一直尊敬有加,现在已经气的胡子飞了起来。 所以说话毫不客气,老秃头,你也曾是魔王身边信任的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等?你究竟是真的着魔了还是入道了? 在万白二人出现之时,老秃头已经明白了,水落石出,一切已经不用再言,一切都是假象,现在风吹草动,已是虎视眈眈,不可调和了。 老秃头又拿出他的旱烟来,用火石点燃后不慌不忙的抽了起来,现在他反而很淡定,事实上他就在白芊芊病之时就似乎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竟然来的这样快。 他猛吸了一口旱烟后,看了一眼姚副将,我说过,我不会任由魔族由一个女人统领,女人统领的后果,就是亡族的结果,与其这样,不如让西方魔族来掌控,西方魔族魔王可是个有勇有谋的男子,同为一族,何分你我? 姚副将已经气的跳起脚来,兵器取出,就要扑上来,被万非白拉住。 老秃头突然笑了,把烟袋锅一扔,你根本不是我对手,何必前来送死? 要看最终结果,还要看他们。 老秃头用手一指,指向万非白与白芊芊。 老秃头问道:“在动手之前,我想问一下,玄镜老人真是你们师父。” “老秃头你还真是有意思?打架就打架,还有心情问这个,如果你问,我们也不介意回答你,是,玄镜老人正是我二人的师父,” 白芊芊说话间满脸的尊敬与骄傲,让老秃头有刹那间的恍惚。 我师父大爱无疆,浩然正气,不分尊卑贵贱,不分男女老幼,在他心中,一切都是众生平等,白芊芊话锋一转,用手指着老秃头:“而不像你,迂腐固执,你的心魔比你的样子更为丑陋。” 白芊芊说话毫不客气,看着老秃头好像他是个傻瓜,果然,她的下一句就是,“我还从来不知道傻子还有你这样的,真真涨了见识。” 被一个后辈这样指着脖子骂,终究不太光彩,可老秃头只是点点头,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他只是重新捡起仍在地上的眼袋锅,用手紧紧抓住。 这个还算平缓的山地,浮现出对峙场景。 第二百零八章 背负万丈尘寰 异界多山,名不虚传,它们拔地而起,一座挨着一座,如果不清楚的,走了一座山发现还要继续要翻山越岭的时候,心态往往要崩溃,幸好山也有山景,有的高耸入云,有的逶迤伸展,有的像龙飞腾,有的像俯卧的牛安静,真是千姿百态。 可是在这秀丽之地,显得有些剑拔弩张,而渲染这气氛的主要是姚副将。 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自己人为何还要打自己人。 其余两方人却都淡定的很,尤其万非白,他让白芊芊与姚副将退后,可白芊芊阻止了他。 她温和笑道:“这位前辈既然瞧不起女子,不如就让我领教一下,到底是这位男人老前辈强还是我这个小女子厉害?” 万非白点头,他一向十分相信她,他自从知道白芊芊升境以后,真心欢喜,甚至比自己升境还要欢喜,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了。 二人已经开始。 白芊芊身形飘动似白云翩翩,手中长剑似乎被她舞的密不透风,但是煞是好看。 其实对于炼气士来说,双方交战只不过眨眼间的事,因为要么你比对方强,一举拿下,要么你不如对方,被对方一举拿下。 可是老秃头却不一样,既不是炼气士也不是修仙门派,更不是纯粹的武夫,如果要真界定来说,那就是“邪魔”。 不得不承认,在前魔王面前的红人是个了不起的角色,有勇有谋当之无愧,他一出手,拳意雄厚,自带的罡气就如一条条蛟龙般缠绕在他身边,稍有靠近,那一条条的就好像要把人撕裂一般,罡气威力无穷,招式看似简明但劲力精深。 万非白也意识到,他绝对小看了他,这个老秃头似邪似魔,有时候出拳看似全身都在运劲发力,,其实不然,只在四两拔千斤,有时候看着轻轻巧巧,可是出来一掌却有排山倒海之力。真真真假,花样百出,千变万化。 白芊芊起初也被打的措手不及,即使她身姿灵活,但是在老秃头这种大开大合,又细腻无比的打法下,她有些拿捏不住,所以她的剑再次被震飞,而老秃头的拳也随之而来,这次竟然把白芊芊的发带打碎,白芊芊的头发随风飞舞。 万非白见了,心惊胆战,就要出手,白芊芊微笑的摇摇头,示意她可以。 老秃头说道:“女子终究是女子,就应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来只会丢自己的人,丢亲人的脸。可惜,有些人却不自知。” 白芊芊把头发稍微拢了拢,然后把衣裳扯平,对于老秃头的话毫不在意,她现在已经知道老秃头的招数,现在非常镇定,这个老秃头,绝对没有保存实力,虚虚实实,在虚实中遍布杀气,见白芊芊毫不气馁,再次亭亭而立,心中也有一点佩服。 白芊芊紧紧握住手中长剑,感受体内滔滔气玄,然后轻轻发力,老秃头感受到白芊芊不同于前次的心境,在凝神戒备的同时快速出拳。 可是他的拳头还是慢了一步,他快,白芊芊更快,他被白芊芊剑气所阻了一下后,被白芊芊飞起一脚,踢中右下腹,这一脚,绝对劲力十足,他甚至感觉到了身体撕裂开的疼痛,身形踉跄时想往后退,白芊芊的手中长剑已经指到了他的心脏处,只要稍微用力前进一寸,毫不怀疑他的心脏会被一剑洞穿。 时机算准,天衣无缝。 老秃头神色凝重,心里的气浪一浪高过一浪,他抬头看向笑意吟吟的白芊芊,心如死灰,他气的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觉得被一个女娃娃用剑指着自己,大丢脸面,直到此刻,他依然觉得败在女人手下实在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情。 他现在想死。 只是不想死在女人的剑下。 他拳头紧紧捏紧,然后突然朝着自己天灵盖砸去。 他拳头挥动的时候,感觉眼前一白一灰两条身影突然扑过来,片刻他的拳头就被抓住,然后他就感觉天旋地转,膝盖被重重的一击,老秃头向前倒去。 白芊芊悠悠叹息一声,对那个倒在地上心如死灰的老者说道:“你最不该的,就是瞧不起女子,而你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就是反对蓝灼儿,拿自己的族人的性命赌在不可未知的西方魔族身上。” 老秃头道:“你不如杀了我。” “杀你?” 不,我不会杀你,我会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看蓝灼儿怎样立足更稳,怎么打败西方魔族,让你知道你是如何的顽固。 不远处,有一人一马,似乎天马一般,穿过茂密树枝,身披战袍,一头红发格外醒目,手中持枪,穿越而来。 到得近前,翻身下马,帅气而麻利,姚副将见了,很是惊喜,单膝跪地,口中称见过黄尔元帅。 那女子星眉剑目,英姿勃发,爽朗的让姚副将起身,然后拱手向二人见礼。 二人连忙还礼,听着姚副将介绍。 原来这名女子,正是魔族可与蓝灼儿并名的女子,也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这样脾气的一个人,与蓝灼儿十分相像,很难不成朋友,所以在蓝灼儿上位之时,就被封为大元帅,只是后来却不知去向。 姚副将低头看了一眼黄尔,末将还以为黄尔元帅暗暗成亲生子去了,没想到在此处见到。 黄尔爽朗哈哈大笑起来,“成亲生子,亏你们想的出来,我被蓝灼儿任命为讨魔大元帅,暗暗驻扎在你们西南方,你不知我,我却知道你等。” 让你介绍,也说不清楚,她重新介绍起自己,神采飞扬。 又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黄尔最后看看地上的老秃头,说道:“不如此人就交与我,让他看看女人的半边天是如何撑起来的,现在西方魔族蠢蠢欲动,我处时刻盯紧,如果要想入我方地界,也要从我身体上踏过去才行。” “如果要踏,须得先从我身上踏才好,你,只能排第二。” 一声沙哑嗓音响起来,白芊芊与黄尔二人尽皆一喜,果然有两人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魔族大军。 蓝灼儿一身盔甲,英气十足的走过来,而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剑圣顾长生。 万非白大喜,知道自己的方向全错了,见到顾长生,知道二人安好就已经心满意足,所以他开口问道:“常圣人呢?” 圣人在我请求下帮我坐镇黄石城了,这次回话的是蓝灼儿,说话没有之前的傲气,而是言语之中心存敬意,万非白心里暗暗称奇,不过也是,任凭任何人,在常圣人面前都会心存敬意,因为常圣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当然也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师父,玄镜老人。 一个骄傲如斯的女魔头,能够对外来的人间客如此尊重,而且信任有加已经十分难得了,更难得是她愿意把自己的弟弟委托给常圣人,这份果敢已经让人心生佩服了。 所以你这次?黄尔激动问道。 这次我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君要我死,我也要反抗,不能坐以待毙,万里河山,也不是他西方魔族说的算。 她甚至都懒得看地上的老秃头一眼,拉起白芊芊与黄尔的手向前走去,她要去见扈巴图。 狗日的西方魔头,敢对她的朋友下手,这笔帐她是记下了。 蓝灼儿眯眼的那一刻,魔王的威严尽显。 到了驻扎营地,当看到扈巴图那张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时,平时里高冷而淡漠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了一丝一毫的平静,她的脸上流出了淡淡的蓝色泪珠。 这种场面,白芊芊已经好久不见,她与万非白等人纷纷出了扈巴图的房间。 与他们一起在外还在消化情绪的还有黄尔。 黄尔淡淡的说道:“蓝灼儿与我还有巴图我们自小三个人长大,我年长一些,小时候,蓝灼儿还在魔王王后爱的环境中成长,那时的她,自信而骄傲,但是心地非常善良。” 只要我与巴图两个任何中的一个受到欺负,她知道,都要替我们报仇,遇到嚣张跋扈的她会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但是遇到家境不好的或者我们也没占理的反过来会劝我们退一步海阔天空。 直到后来,老魔王不再宠爱她,她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开始嫉恶如仇,但是对我们几个依然很好,所以她当了魔王,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派到这个交界之地,只因为她没有其他可信任的人。 现在,看了巴图如此惨状,我心里已经非常痛心,何况还是蓝灼儿那种性格的人呢? 可是,西方魔族,又岂是能小觑的呢? 黄尔叹了口气,我在边境,虽然大战没有,小事却时有冲突,早对西方魔族了解许多,除了邪,还很残忍,他们可以吃人肉,喝人血,修炼一种邪门大法,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两方交战,胜负还真胜负难分啊! 从黄尔的口中说出,白芊芊二人当然能听出来,胜负难分或许已经是最好的说辞了,比实际的其实要凶险百倍千倍。 第二百零九章 能拜你为师吗 袅袅炊烟升起,到了晚食时间,随着蓝灼儿的到来,营地士兵才知形势已经十分紧张,开始变得惶恐不安,但是他们的王来了,多多少少安抚住了他们的情绪,说士气高涨有些牵强,但是内心里燃着一种莫名力量。 随着蓝灼儿的到来,还有一大批物资,所以今日的晚食非常丰富,有种过年的气氛。 这种烟火气已经很少有了,尤其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在开饭之前,有了一段小插曲。 “扈巴图要拜万非白为师。” 这一请求除了蓝灼儿,其他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包括当事人万非白。 他开口问道:“你莫不是开玩笑的,还是我听错了?” 扈巴图对此并不意外,他有些略带害羞的回道:“因为魔族,十分排斥我等新魔王的属下,一些有名气的宗师要么没有蓝灼儿功夫好要么就要交换条件。都是一些心怀叵测之徒,实话与你说,我的修为在我们三个当中是最差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来这里,一是因为蓝灼儿实在选不出更可靠的人,二是我也想着为她分担一些。” 我见识过你的功夫,我也是怀着虔诚之心去学,你可以考察我一段时间都行。 少年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万非白看。 那我问你,你最喜欢修习哪一块?万非白问道。 “习剑,天下万宗为首。” 万非白忽然笑了,笑的很灿烂,他看向对面的顾长生。 “顾兄一直想找根基好的苗子,我已经看过他,确实是块学剑的料子,不知顾兄意下如何?当然不用 太感激我,你收徒我也轻松。” 顾长生狠狠瞪了万非白一眼,那张落拓的脸上神采奕奕,他盯着扈巴图,却对万非白说道。“人家要拜你为师,与我有何关系?” “何况强扭的瓜不甜,他看上的是你。”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顾长生,那就是“闷”,但是用两个词形容,可以是“闷骚”。 当然他的闷骚只对他很熟悉的人,万非白绝对有幸算上一个。 他的性格与师兄落雪完全相反,他平日不言不语,只要让他信服的人他才会去参与,反之,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所以,他的朋友很少,但是他的朋友都很特别。 因为这,别人对他第一印象: “清高”。 不是故作清高,而是真的清高。 他还有一项技能,偶尔开口,能把人说出来的话堵到喉咙口,让你说不出来,也吞不下。 所以,他也被很多人记恨,无意之中得罪许多人。也很容易被人忽略,把他看成谁的跟班。 扈巴图这时也迷糊了,刚才蓝灼儿介绍他只说他是顾大家,他还以为他的名字就是如此。 他感到迷惑不已。 只有蓝灼儿猛然一拍手,不再高冷,激动的说道:“我怎么给忘了这一茬了”! 她站起身来,重新做了介绍,这位便是人间东海落风岛的剑圣顾长生,你一向喜欢舞剑,真正的大家来了。 扈巴图顾不得埋怨蓝灼儿了,扑通一声跪在顾长生面前,请求他收下自己。 顾长生半天没做声,原本兴高采烈的扈巴图见了,越来越不自信,到后来,连头也低了下去。 顾长生依旧哪有做声,最后满脸伤疤的扈巴图突然抬起头,朗朗说道:“我是真心想拜你为师,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你是万兄与芊芊姐姐的朋友,他们的朋友,也不会差,我真的想学剑。” 没有回应,顾长生却一巴掌拍了下来,扈巴图下意识的身手来挡,一击一挡间,顾长生退后一步,哈哈大笑起来。 “好,你这个徒弟我收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落风岛弟子,这次大战以后随我回落风岛,两年后我还你自由!” “谢师父,扈巴图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接过黄尔迪过来的茶奉给顾长生,这拜师礼就算完成了”。 扈巴图喜笑颜开,顾长生也眉眼巨笑,皆大欢喜。 众人纷纷道贺,顾长生看着白芊芊道。“你那天庭里讨来的药膏倒是给我徒弟用点,我这么俊美徒弟也不能太差吧?” 白芊芊哈哈大笑,他觉得顾长生此刻非常有意思,有意捉弄他一下,说道“好啊!只是这药也不能白给啊!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何事儿?”顾长生竟然有点紧张。 那就是改日你要与我切磋一下剑术。 顾长生轻嘘了一声,我还以为什么难事呢?这事儿好办,时间地点你来选。 早就知道你剑术造诣颇深,到时候正好领教。 过了三两日,扈巴图用了白芊芊的药果然见好,少年的沧桑感已经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来,只要再过几日,恢复原来容貌虽不太可能,但是也能恢复八九成。 所以顾长生很是开心,打趣道:“天庭里也不是没有好东西嘛!” 这句话让白芊芊想起了天庭的态度,想到了顾长生说的在异界下被天使所拦的事情,心中懊恼烦闷。 没等到扈巴图伤好时,就接到了不好的消息。 前去刺探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失踪,派出去十人能回来一两人已经不错了,但是这回来之人不是傻就是被吓疯。 蓝灼儿脸色阴沉的可怕,搁谁,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当扈巴图再要派人时,被她拦住了,谁也不用派,我去就是。 任凭谁说都不管用。 她让黄尔与扈巴在这守着,自己一人前往。 当她刚走出驻地,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几人,万非白,白芊芊,唐盛平。 白芊芊看着她问,可当我们是朋友? 蓝灼儿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白芊芊率先而走,口中嘀咕。“既然是朋友,就要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啊!” 撇下我们算怎么回事儿?你做人不厚道啊! 后面的万非白与唐盛平笑着看了看她,紧紧跟上。 蓝灼儿眼睛发胀,她向上使劲看了看,把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 自我嘲笑道:“越活越回去,动不动就要哭,还怎么做女魔头?” 在驼峰山的山坳里,有一处铁桥河,这条河两边正式划分为东西魔族境地,河东边是东方魔族,河西归属西地。 而铁桥河其实没有桥,至于为什么叫名字如此,连蓝灼儿也不知道,那就无从考究了。 几人来到山坳,还没有到河边,就看见前方大树上挂着一个个的骷髅头,骷髅森森白骨,却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大多以大红大绿为主,格外醒目。 恐怖,是给人的第一印象。 但是几人不是一般人,所以无从害怕,他们渐渐靠近,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就是这些本就是魔族失踪的士兵,那些兵甲服饰都仍在地上,魔族士兵独有的印记还印在手腕上,他们的肉身都还在,只是头颅却被生生割掉,然后脑髓五官都不知去向。 唐盛平阴气很强,对这些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他上前查看,发现了这些士兵身体僵硬,看似完整的身体其实千疮百孔,膝盖骨头尽皆折断,他又翻了一下尸体空荡荡的眼眶,这个平日里不动声色的男子也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万非白强行压住身体上带来的不适,捂住鼻子,用传音之术问他,“师兄,怎么说?” 唐盛平叹息道:“这些人都是先受惊吓然后被人用飞刀钉住,最后被人生生吸食了脑髓而死。” 另三人听后脸色皆变,被人生生吸食脑髓?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变态的事了吗? 答案铁定没有。 蓝灼儿脸色阴晴不定,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这是西方魔族干的?” 虽然她已经可以确定,但是她依然有些不甘心。 是的,没错,这正是西方魔族的爱好——吸食脑髓。换做任何一地都没有这种变态情况,唐盛平回答道。 得到确定的答案,蓝灼儿反而安静下来,但是白芊芊知道,蓝灼儿平静的外表之下,心中一定已经翻江倒海。 蓝灼儿说道:“既然在魔族出现这种情况,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们给我族兵士穿上这样醒目的衣裳,无非是让我等看到,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此开战,什么轮回转世镜,那是天庭需要的,而西方魔族就是想把我东方魔族吞并,或者说一网打尽,他们自己要独自占领整个这个异界大陆。” “或许他们不单单是为了这区区异界?”万非白说道。 你是说?蓝灼儿紧紧盯着万非白。 没错,他们或许想要整个天下,包括人间。 白芊芊斩钉截铁。 如果这样,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不行,我要上天庭。白芊芊最后说道。 上天庭对于她来说容易,但是能不能说服天上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也就是她的外公,白芊芊心里一点也没有底,不是没底,而是根本不可能。 可是现在能压制住,也能让西方魔族忌惮的也就是天庭了。 白芊芊的心低到了海底。 她知道,这一次魔战,势必让她与天庭的那位统治者关系跌到海底,或者说就此彻底决裂。 她的手冰凉,万非白用他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到最后,他的手也冰凉一片。 第二百一十章 我要见他 南天门处仙家烟雾淼淼,仙家府邸若隐若现,为数不多的天兵天将,四处巡逻查看,只是那仙家大门紧紧关上,这与平时情景大不同,守将见到白芊芊过来,连忙行礼,口呼郡主,白芊芊看了守将一眼,说道;“开门,我要见外祖,” 守将并不是往常经常在的那个,白芊芊并没有见过他,但是他似乎对白芊芊很熟悉,脸上笑哈哈的回道:“实在对不住郡主,最近天庭在练兵,不经允许,不可随意出入,如果您要进去,需要玉帝本人召见,特殊时期,请郡主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了。” 既然你口口声声叫我一声郡主,尊卑有别,我有我外祖给的腰牌,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凭此牌,我可随意出入,” 守将并没有接,而是严肃道:“这是御帝他老人家重新修改的旨意,等练过兵之后才会恢复之前通令,所以请郡主耐心等个几日,练过兵之后再来比较好。”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白芊芊不顾万非白的阻拦,语气强硬道。 旁边守门天兵纷纷靠了过来,脸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白芊芊。 守将有些为难,如果郡主硬要闯,也怪不得我们对郡主无礼了,但是能不打则不打,我还是派人去问一声,如果御帝老人家改了主意,咱们不是皆大欢喜吗? 白芊芊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看着守将,守将无奈,只好叫过来一个天兵,轻声耳语了几句,然后那天兵就急匆匆的离去。 场面突然有些尴尬,守将再次堆砌满脸笑意,轻声问道:“郡主,这趟天宫之行,不知来此何事?” 白芊芊冷冷道:“我要与外公共享天伦之乐,你能管的着吗?不该问的就别问。” 守将咧咧嘴,欲言又止,但是很识相的果真不再追问。 等待时间没有多久,那个天兵去而复返,在守将耳旁嘀咕了几句,守将点了点头,对白芊芊二人说道:“对不住郡主,御帝说不能因为身份特殊就格外施恩,事关天庭练兵机密,暂时还不能放你进去。” 这么说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万非白问道。 好像是的,守将毕恭毕敬的回答。 “非白,你先下去,我进入天庭不久,在人间就要许多时候,我怕下面突变,人手不够,我一人就好,你不如先去帮忙?”白芊芊回头对万非白说道。 万非白岂不知她的心思,摇头道“一起”。 白芊芊叹了一口气,拉着万非白的袖子,撒娇道,“你放心,就算有什么冲突,我好歹也是御帝外孙女,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就不同了,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听话,回去,我不会有事。” 白芊芊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要是平日,万非白肯定早就投降,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能让步,他十分坚定的摇头。 白芊芊无奈,知道说服不了他,话声一转,那就同甘共苦吧! 她踏步向前走去,就要推门。 守将拦在身前寸步不让。 白芊芊正欲抽出背后宝剑,被万非白制止,天家规矩,不得带兵器而入,我们能少坏一项规矩,就少一项罪名。 守将闻言大喜,正要说多谢公子理解,下一刻,他的肚子就已经被万非白一拳打中,痛的他眼冒金星,能做天庭正门的一般守将一般往往不简单,他被突袭实属没有意料到,此刻他也火气上来了,手一挥,天兵天将纷纷上前来。 两方对峙。 就在万非白想怎么快速解决这些天兵天将而又不伤他们太狠时,大门缓缓打开,出来一个人。 来人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 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仪表堂堂,耳朵虽大却一点也不违和,年轻俊郎,额头上还有第三只眼,虽未开合,但是看着就甚为突出。 人一出现,万非白与白芊芊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堂堂二郎神,天上人间,唯有这一个。 白芊芊是没有见过二郎神的,虽然她在天宫上住过几日,但一直没有见过,事实上二郎神是许多人的偶像,尤其是众多少女少妇的偶像,白芊芊虽然有了万非白,但是对二郎神也心向往之,当然,只是出于少女的崇拜。 因为这个人自信而机变,不光智勇双全,更是为人谦卑善良而不自傲,不过他也很矛盾,因为他的出身是人神之子,这点同白芊芊一样。 所以白芊芊见到他很高兴,因为按血缘关系他还要叫他一声舅舅,他的母亲是瑶姬仙子。也就是白芊芊之母睿贤夫人的姑母。他和舅舅玉帝的关系并不好,却又服从玉帝的命令。 所以白芊芊现在也很矛盾,打肯定打不成的,谁不知二郎神是天庭最大的仰仗,本身九转元功、八九玄功在身,别说二人,就是玄镜老人在也不是对手。 这也是天庭最大的王牌。 白芊芊矛盾着,二郎神却轻轻开了口,笑道:“怎么见了舅舅也不招呼一声,未免太过失礼了啊?” 这一声舅舅一下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白芊芊激动的问道,你真的承认是我舅舅? 从血缘上来说不就是吗?二郎神微风拂面的说道。 那舅舅,我想要见外祖,你能带我去见吗? 为何要见他?二郎神好整以暇的摊摊手,我就是个听令的人我也没有办法,你们进不去的,他做的决定别人干涉不了,只有他自己想明白才是真的明白。 没有过多的尊敬,直呼御帝为“他”,相必这天上地下除了玄镜老人能称一声御帝老儿以外就是这二郎神舅舅了,看来传言不假,这位舅舅与那位外公并没有多和睦。 一时间白芊芊是喜是忧。 可是? 没有可是,白芊芊的话被二郎神打断,事在人为,我知道你要问的事,他不会答应的,与其这样,何处趟这趟浑水? 那就任凭两魔族之间硝烟弥漫,让西方魔族为所欲为? 白芊芊狠狠说道。 谁说的,我不是说事在人为了吗?不是有你们吗?除了你,不还有他吗?他用手一指万非白。 不过好像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与我见礼呢?不如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叙个家常? 白芊芊与万非白求之不得,那守将自然也不敢说什么,三人果真去了那个亭子里。 守将守在门边,他很想替御帝打探点什么,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他只看见三人有说有笑的甚至笑的前仰后合,一番亲伦之景,说的话却一句也没听见。 不过不知到最后,三人似乎又发生了不愉快,万非白没有做声,默默的跟在白芊芊身后,而白芊芊很没大没小的走在二郎神前头。 “无论他是对是错你都坚决维护他是吧?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就是一条走狗,比你的哮天犬还不如,我现在就下去,我不用你们,我们自己一定会把魔族打败,让您们继续渔翁得利去。” 白芊芊气哼哼道,头也不回,也不管万非白,一溜烟的下界去了。 守将鼻对鼻心观心的低着头,不敢望一眼二郎神,而二郎神也气呼呼的开了大门,自行离去了。 这话守将报到天庭御帝那里,御帝满意的点头,芊芊就是一时意气,小孩子脾气,难得是二郎没有由他胡闹,二郎深得我心。 御帝满意,守将心安理得的退下。 返回人间的万非白与白芊芊走在路上,发现白芊芊一会咬牙切齿,一会莫名笑了起来,一下子又一下子长吁短叹,好像在自己与自己打架一般。 万非白停下脚步,弹了一下白芊芊的鼻子说道:“别自己与自己想不开了,这趟来天宫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不是吗?” 白芊芊认真问道:“你信杨戬舅舅说的话吗?” 万非白认真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堂堂二郎神君当然信得过。” 听得此话,白芊芊终于开心起来,觉得路上景色也好看起来。 二人说着话,到达东方异界口下方的玉竹山,天气依然炎热,只不过与前几日相比,这里却没有什么游客,也没有买冰块卖茶水的买卖人了。 一片肃杀萧条之意。 二人自发的警惕起来,轻轻走上玉竹山。 就听见一阵阵似虫子似野兽的声音沙沙而来,让人头皮作响。 万非白紧紧拉住白芊芊的手,一手抽出身后万古来。 正常情况下,这种形势一般人掉头就走,可万非白现在没有这种意识,白芊芊更没有,二人背靠背,盯着远处的树林看。 果然,一个影现身出来,金发碧眼,手拿扇子,学着人类那般轻轻的扇着,是个魔族人,还是个年轻人。 他看了一眼万非白与白芊芊,然后慢慢的走出来,边走边微笑的说道:“这里几日也不见个人了,现在有你二人主动送上门,真是再好不过,我的爱宠已经快一日没有吸血喝了,你们来了,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啊!” 好事!幸事! 天助我也!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中毒 万非白见到那年轻魔人并无惊讶,白芊芊同样也不是十分在意,他们在意的是那缓缓靠近的声音,此刻再定睛望去,果然树林草丛中,竟然有一群野兽在内,而最明显的是前头那些密密麻麻的大蛇。 白芊芊平生对于野兽并不怕,唯有蛇让她胆战心惊,看到软软绵绵的蛇,她就感到恶心害怕,她不得不闭上眼睛,来压下心中的那种恶心之感。 那些蛇的速度很快,密密麻麻的像剑一样的窜到那人身边,大的足有一个成年人那样粗,长度弯弯曲曲看着就是个巨蟒,这些蟒来到那人身后,讨好般的停了下来。 那年轻人面露微笑,看着他的那些蛇像看着一些奇珍异宝,果然说话都是让人恶心。 “宝贝儿们,现在你们的食物来了,把他们吸干吧!这是你们爹爹特意帮你们寻到的美食,不要辜负啊。” 白芊芊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刻见状,不禁哇哇的吐了起来,万非白轻轻拍她的背,轻轻说道:“你还是退到一边去,这些蛇由我对付。” 白芊芊摇了摇头,你对付蛇,那个人就由我对付就好,万非白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可以。 正商量间,却又见后面草丛猛动,然后一股腥臭之气传来,紧接着就见千百条大小毒蜈蚣以无比的速度,一下窜到了男子面前,看着五彩斑斓,各式各样都有,大小不一,有的长达一棵树那么长, 最恐怖的是,这些毒蜈蚣所踏过的草地,一片枯黄,那枯黄慢慢的再变灰,最后成了灰烬一般,乍一看去,绿油油的草地之上有一处一分两半的黑色土地。 所以,这毒蜈蚣最是可怕,甚至比之前的大蟒还可怕,万非白虽然年纪也不算轻,但他自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就是南彩雪山那群急先锋的野兽都比不了。 那男子再次发出油腻腻的声音来:“我的乖乖们,你们怎么才来?不过来了就好了,现在美味大餐还没开始,一会答应我,人少不够你们分的,你们可不要抢呃!” 白芊芊顿时觉得刚才那股恶心感再次扑面来袭,甚至比之前来的更为强烈。 毫无疑问,这些个庞大的毒物群,一定俱都有毒,万非白早在蛇群到来之时就已经给自己与白芊芊服了避毒丹,否则凭着刚才那些草的模样,要是嗅着一点,怕是都不得了。 万非白紧紧盯着那个怪异男人与他的那些“宝贝们”,就见那人好像安抚好了一般,他手一指,那这个巨蟒蜈蚣纷纷朝着万非白二人而来,这些虫物最可怕的是身带剧毒,万万不能让它们沾身,万非白把白芊芊往身后一带,立刻运起气玄,强大的气玄伴随万古的轰鸣,像一道彩虹挥斩出去。 那前面的巨蟒被这道光一晃,纷纷闭眼不前,在前面的一排大蛇立刻被剑气所袭,纷纷倒地。 而就在此时,那后面的巨蟒蜈蚣好像突然兴奋了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前争来,密密麻麻的虫蛇铺天盖地而来,有几只毒蜈蚣此时已经距离他身侧不过几丈,口中喷的那种惨绿无比的毒气,已经接近万非白身侧。 万非白见状,连忙一只手捂住口鼻,身形转折之间,万古立刻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这次的力量又比上次的还要巨大,那几只轰然倒地。 万古返回,立刻被万非白握在手中,身体气玄迸发出惊人的色彩,剑再出,带着无比凌厉的风声,穿过哪些毒障,击打在那一堆堆的巨蟒身上。 那人见了,眼色微变,手中拿着一支玉笛就要放嘴上吹响,白芊芊眼疾手快,她怕蛇可却不怕人,从一侧绕过那些虫蛇,手中软鞭一挥,朝着男子打去,一阻一拦间,男子立刻用笛格挡,二人立刻斗在一起。 万非白见白芊芊已经出手,争分夺秒般的一心一意对付起这些虫蛇来,而这些虫蛇不知是喝多了人血还是怎样,竟然有着人的思想,知道万非白的厉害,再剑挥来的时候竟然俯身躲过,然后继续贴着地面而去。 并且这些蛇配合的非常完美,有的在地上爬行,有的竟然身体悬浮于半空,形成双面夹击之势。 万非白见了,吃惊的同时冷笑一声,身体扭成一个麻花般,一道万虹归雷,整齐向着虫蛇挥去。 万道虹光,万千小剑纷纷朝着让人作呕的虫蛇堆扫去,那些蛇岂能受的了万非白的十几境的气玄,顿时身体被砍成几节,万非白趁这功夫,后退几步,猛吸一口真气,迎风一扫,万古再次祭出。 万古一出,带出一道森冷的青光,砸在虫蛇堆里去,而他为了防止毒气入侵,大手一伸,手臂瞬间变长,万古每一次冲击之后就被他抓在手里,然后再次掷出,万非白的真气已经布满全身,那些蛇虫再也不敢上前,死去的死去,在后面的见情势不好,竟然纷纷溜走。 万非白岂能如这些畜生所愿,放它们离去,只会迫害更多的人。 只见他从空中掠起,身形如蛟龙般的在空中盘旋,然后双掌齐发,带着巨大拳罡的真气就像四处逃散的虫蛇扫去,那些慌不择路的虫蛇被罡气所袭,纷纷倒在地上,化为一滩血水。 自此虫蛇全部死光。 他触目所及,见到白芊芊还在与那魔族人打斗,那魔族之人擅长驱蛇,竟然被他发现了白芊芊的弱处,一条小银蛇在他身上张牙舞爪,而白芊芊不断的在后退。 万非白见了,气血上涌,他把万古召回,双手一扬,但见飞沙走石,大地为之震动,那把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那魔族之人斩去。 那人竟然有群察觉,把小银蛇往后一盘,就见万古与小银蛇碰触到一起,本是无骨的小东西竟然发出了巨石一般的响声,同时伴随那怪物发出的极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那小银蛇终于软软的掉在了地上。 白芊芊见自己所惧之物轰然倒塌,没有所怕,手中长剑快如闪电般的朝着那魔族人脖颈砍去,就见一道献血从那人身体蓬勃而出,那血竟然是绿色的。 那人惨笑一声,竟然口中也喷出绿色鲜血,那血如箭一般的喷像白芊芊。 白芊芊轻斥一声,身形身形倏然而起,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然后向着万非白靠去,万非白空中一迎,把白芊芊接住,那绿色之血竟然像长了眼睛般朝着二人流了过来,而且血水越来越多,隐约形成一条小溪,所流之处,四处变得焦黑不堪。 “巨毒””。 人死而毒还在,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再不控制,就要流向下方的乡村城镇,万非白把衣袖撕裂开,把白芊芊口鼻捂住,然后自己如法炮制,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使出“紫色烈焰”,那灼灼紫光与那绿绿毒水撞击到一起,那血水被阻,流到二人用烈焰撞出的坑中,停止流动。 万非白立刻上前,再用真气猛的一击,那些血水就被蒸发殆尽,为了以防后患,他又掘了一个长达半年丈的巨坑,上面又用土掩埋,然后取掉口鼻上的棉布,仔细一闻,终于没有闻到毒气,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走向白芊芊之时,就见白芊芊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万非白大惊,连忙上前把白芊芊扶住,白芊芊虚弱一笑,:“我怕是最开始呕吐之时,就吸入了毒气,现在感觉头脑昏沉,刚才我试着运气,毒气却挥之不散,现在口中非常口渴。” 万非白心中一痛,不让白芊芊说话,而是立刻运功,在白芊芊身后为她祛毒。 可是许久,白芊芊除了脸色稍微好一点外,身体依然虚弱,竟然已经站不稳。 万非白连忙把白芊芊背到背上,心乱如麻间突然想到上方异界常圣人在那坐镇,心中一想,常圣人见多识广,也许能解了这剧毒也说不定,他不敢多想,立刻背着白芊芊疾驰而去。 常圣人在白芊芊床前坐定,仔细检查了一下白芊芊的眼睛,舌苔,又仔细的摸了摸脉相,神情疑惑而凝重,万非白也随他的动作七上八下。 良久,常之春才起身,他看着紧张的万非白,低声道:“这种剧毒,怕是只有西方魔族才会有解药,其他别无他法。” “轰!” 万非白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神像霎那间倒塌。 常之春连忙扶住他,严肃道:“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倒下,如果你倒下了,芊芊的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而且,她现在也不是救不回来,我的医术本就不精湛,可以尝试请其他名医来看。” 他眉头紧皱,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眼神大亮,我记得这城中有一个人,他或许还知晓其他的办法,而且听说他医术也甚为精湛,不如把他请来再看看。 谁?万非白打起精神,急切的问道。 “度厄星君”。 他还没说完,万非白已经剑一般的冲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时忧愁哪里走 万非白窜出来的时候正值一场鹅毛大雪,好像这黄石城就没有不下雪的时候,他在人间北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一场雪,但似乎在这里其实就是常态。 他忧心如焚的朝着上次蓝灼儿带去的那隐藏在巷弄小店的方向而去,雪花迷了他眼,他轻轻抖落,就像抖掉一颗一颗洁白如玉的珠子。 但是他无心这雨雪,任凭雪花落在他身上,脸上,心里只有一个念想“芊芊绝对不能有事”。 修行之人,四季不分寒暑,可是他现在突然觉得很冷,他的冷,是心寒,寒的是人心的悲欢离合。 这黄石城,实在太大,他从来没有觉得城可以有这么大,即使大雪寒天,依然人来人往,不像那其他城一样千山寒峭,鸟雀难觅,而是依然热火朝天一般的,平时如何现在照旧如何。 万非白走在路上,好不容易到了那个巷子,这个巷子还好,基本没什么人来往,他只是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老人。 万非白停住脚步,他忐忑之下又有着欣喜,他看着老人,老人也看着他,眼中面露慈悲,万非白缓缓走到老人身前,没有行礼,而是直接跪倒在他的面前,口中称:“星君”,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度厄星君,传说中为了追随人间翩然凤舞仙子,在天庭中任职期间不能安心工作,后来天庭说他属性不正,他一怒之下辞职下到人间,再下来凤舞仙子虽然修道但也已经年过半百。 二人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只像平常夫妻一般,经常吵架斗嘴,冷战几日。 只是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没有在人间,而是来了异界。 当然,万非白现在也没有时间想,他跪在老人面前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老人平静的看着他,说道:“郡主中的西方魔教之毒,就连天庭太上老君都解不了,只有去找西方魔王,才有可能有救。” 但这很难办到,无论智取还是硬夺。 万非白抬头看着他,不知所措。 老人叹了口气,你找我算找对了但是也算不对,我可以治好她,但是有一个前提,“我需要一物” 万非白失落的心又死灰复燃,迫不及待的问道:“何物?” “轮回转世镜”。 又是轮回转世镜,好像所有人都为这个破镜子,万非白问道:“这轮回转世镜不是只能让妖魔鬼怪现原身吗?还可以攻毒?” 不,其实你们都错了,包括你师父也了解的不全面。 这轮回转世镜,根本不是让妖魔鬼怪现形的镜子,而是专门针对神与仙的。 万非白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错,这轮回转世镜可以让神仙为之害怕,因为它可以照进神仙的前世今生,还可以轮回转世,如果想惩罚一个神仙,就用这轮回转世镜处罚他,让他生生世世都为庶人,或者牲畜,永世不得翻身。 度厄星君轻轻接住天空落下的雪花,摸了摸胡子,仰天看到:“你肯定现在怀疑我就是天庭派来这里的,事实上我不是,而是我本来作为星君就对这轮回转世镜就十分了解,但是我不确定它在何处,只是能大致知道它会在何处出现,但是也知道一个范围,起初我判定它在西方魔族内,但是我在那边住了许多年,发现并非如此。” 当我来到这方异界,本来以为又是做无用功,与蓝丫头也算看对了眼,打算留在这养老的,但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了不同。 度厄星君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后来发现这里有一个人很不一样,这个我也是后来与蓝丫头接触多了才发现的。 “你是说蓝灼儿?” “不,不是蓝灼儿,是她弟弟蓝宋。” 怎么不一样法?万非白有些震惊,如果别人说这话他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从这位星君身上说来肯定大有缘由。 不错,他的不一样法就是他的身体里藏着一面微小的镜子,而这镜子就是轮回转世镜。 石破天惊。 万非白只觉得喉咙沙哑,他问道,那燕冰带的两个舞渊阁的后人? 也有关系。 万非白觉得嗓子已经冒烟。 度厄星君继续说道:“那个男孩不来,我还发现不了,只是单单觉得蓝宋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但是那个孩子来了以后,就开使催动轮回转世镜加速破土而出。” 因为那个孩子心脏就是一个“引子”。 而只要时间一到,这个引子就会自动与蓝宋吸引,如果不来,那个孩子与蓝宋二人皆会丧命,现在来看,你把他带上异界来,相当于救了他一命,这也是天庭希望看到的。 那最终的结果会怎样?万非白一针见血的问道。 现在既然那个孩子来了,最终那个孩子无事,蓝宋体内轮回转世镜出世,他体内就会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会成为新一代的魔王,无论东西方魔族都会以他为尊。 那这也许是一件好事?万非白看着茫茫大雪,思绪飘飞。 也许是好事,但是也不一定,因为当轮回转世镜破土而出的那一刻,蓝宋性子会大变,也许六亲不认,也许会大杀四方,甚至人间与天庭他都会不放在眼里,这也是天庭要找到轮回转世镜的原因。 这就是真相,可惜天庭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发现,但是不久,可能就会知道,蓝宋的性命就会不保,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告知天庭的原因。 那怎么救芊芊呢?万非白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就是提前加速轮回转世镜的出世,镜子一出,郡主是神仙之身,只要你在一旁护法,不让她的神魂转世轮回,其毒自解。 不行,还能不能有更好的办法?这太危险,对蓝宋来说也许轮回转世镜本身可以压制,不至于让他现在就犯险。 还有另一种办法,就是每日服食他的一点点血,但是这样他会一点点枯竭,轮回转世镜会慢慢的隐藏,但是轮回转世镜破体而出时他也有可能会枯竭而亡,是让他成邪魔还是让他自己消失,但是轮回转世镜一定会出现的,一念之间都在你,或者你干脆等着白芊芊死亡。 说白了,轮回转世镜早晚都会出现,时间早晚而已,而最终最不幸的就是蓝灼儿之弟-蓝宋。 万非白沉默,他不愿意拿蓝宋的命去赌,芊芊夜不愿意看到这种画面,宁可让蓝宋成邪魔,也不能现在生生就要了他的命,可是,他怕等不急去西方找魔王,因为芊芊也许根本都等不到。 他转身就走,他也不知去何方,他漫无目的的来回转,心里空空落落的,就是雪落在头上都不自知。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身旁跑过,他也没注意到。 只有度厄星君搓了搓手,从袖子中掏出他的老烟枪,慢慢的拿出火石,点燃起来,看着听了许久二人谈话的跑远的蓝宋,猛吸了一口旱烟,叹口气说道:“怎么都是孽缘啊!” 后面一个老婆婆有了过来,与他并肩而立,看向那个失魂落魄的还在转悠的背影,悠悠出口:“老头子,那孩子会去救那姑娘郡主吗?”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风舞仙子婆婆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你说这话不是跟没说一样吗?跟你说话“费劲!” 万非白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芊芊还需要他回去照顾,赶紧回了魔王府,走到门口,就见语儿在门口闷闷不乐的面露愁容,万非白以为白芊芊状况不好,连忙问,芊芊可是有什么不妥?语儿摇摇头,还好,看着还是老样子。 万非白点点头,谢过语儿的照顾,自顾开门而入。 就见白芊芊依然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闭着眼像睡着了,万非白坐在床边,轻轻把白芊芊扶起,不甘心的再次为她度气,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感到心跳不已,才停下来,见白芊芊还是没有动,就轻轻的把她放下,自己坐在床边,用手紧紧握住她的,静静地盯着她看。 不知为何,他感觉她手指似乎动了一下,万非白以为是错觉,猛然睁大眼睛,发现她的手指果然在动。 万非白大喜,轻轻的叫着白芊芊的名字,可是白芊芊却再无动作,但是这样也让万非白欣喜不已,他赶紧把语儿叫叫来,摆脱她继续帮他看护一下,他要去找常圣人。 语儿应声而进,万非白高兴的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高兴的跑了出去。 常之春一听,赶紧跟了过来,摸了摸脉博,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疑惑问道:“你给芊芊度了半个时辰的气?” 万非白紧张的点点头。 常圣人站起,背着手走来走去,最后回头对万非白说道:“感觉是有好转,但是并没发现你的气在她体内啊!她的脉博比我之前来的时候有力了一些。” 可是给她服用了什么? 这句话是对着语儿说的。 语儿低着头回道:“就是喝了一点参汤,其他并无。” 常之春疑惑不已,那参他看过了,并无多大益处,难道异界的人参与人间的不一样,还是真的是万非白度气的原因? 一时他也搞不清楚状况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白芊芊是真的好了一点。 第二百一十三章 魔尊 西方的魔城。 一处很大很大的城堡里,其中一间宽阔而奢华的大殿内点着许许多多的蜡烛,大殿内跪倒一片魔人,此刻气氛似乎有些紧张,显得寂静无声。 而在大殿内的最高处,却被一道帘子挡住,看不清里面的身影,但毫无疑问,里面坐着的是魔王无疑了。 座位正前方,分别站着左右两护法,左护法阿曼酋,右护法真伊斯,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下面一排魔臣。 其中一个魔臣六十岁上下,颤颤巍巍的向一旁挪跪了三步,语气颤颤巍巍的奏道:“我受族人景仰的魔皇,您可三思而后行啊!现在蓝灼小儿有一班人间朋友相助,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其中就有大大秦古帝国的国师,现在坐镇于黄石城,修为甚高,人计谋百出,还有享誉人间的剑圣顾长生,也是剑宗佼佼者,更有玄镜老人的两个弟子,也是名震九域,您不是说整个人间,也就玄镜老人能与您一决高下吗?他的弟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呀!” “为了夺那一城一池,会让我魔族兄弟死伤无数的,况且天庭还不知是何表示,现在出兵未免考虑不周啊!” “你怕了?” 一道威严无比,听之让人无比悚然的声音传来,声音穿过整个空旷大殿,伴随着回声更让人胆战心惊。 一时跪地上的人头低的不能再低,那启奏的魔臣吓的心跳了无数下,他恨不得把方才说的话收回,真想偷偷的挪回原处,可是已经晚了。 “还为杀敌,先自毁长城,动摇军心,不配为我魔族之人。” “来呀!” 这一句来彻底终结了老臣的命,不知是左右哪个护法已经把手中魔刀插入了老臣心脏。 大殿自此无声。 “再敢妄言,与老贼同等下场。” 杀气之重,似乎已经跨越山河万里,在整个大殿挥之不散。 夜深,就见一队人马从城堡走出,朝着东边大山走去。 —————— 在铁桥河边的侦查的蓝灼儿莫名打了一个寒战,她眯起眼看着河对岸的西方之地,极目远眺,可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虽然看不到尽头,但是她心里已经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黄尔,我觉得可能会有一场恶战,心里现在莫名不安,现在立刻派人四处查探,人手多派一些,不要单独行动。” 黄尔也随着蓝灼儿一起看了半晌,眼睛都已经发酸,听到蓝灼儿的话才收回视线,对于蓝灼儿的话十分赞同,不仅是蓝灼儿,就是她自己,也嗅到了一丝危险信号。 当蓝灼儿回到驻地时,扈八图担忧说道:“万兄与白芊芊姐姐还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蓝灼儿叹了口气,我想即使芊芊姐姐即使贵为天宫郡主,怕是也不好轻易进去,事实上她只猜对了一半,而另一半的消息也很快传递过来。 “白芊芊身重奇毒,暂时在黄石城疗养。现伤情已经有所稳固,勿挂,其他一切安好。” 这也是常圣人斟酌了许久才发出来的消息。 蓝灼儿看着这份文柬,自己枯坐了许久。 能让白芊芊中毒而不能来,其中有多严重凶险自不必说,否则常圣人不会特意提及。 蓝灼儿的心彻底乱了。 扈巴图在一旁担忧的说道:“既然常圣人已经说了有好转,那必是无碍的,现在还是要全力以赴,想着怎么防御西方魔族的入侵。” 蓝灼儿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一时难以让人心安啊!” “你贵为一方魔头,不可因为意外之事分心,否则会影响你的判断。” 因为一时难过,蓝灼儿竟然没有发现有陌生人闯入,她猛然凝神戒备,一下站起,就见唐盛平带着一人进来,很明显那人是唐盛平旧识,蓝灼儿放松后看了一下来人。 就见一个着皱皱巴巴的道袍,头戴道冠,脚踩一双破布鞋,唯一有亮点的是背了把桃木剑。 老道满脸风霜,一点仙风道骨都见不着影儿,他见蓝灼儿打量自己,这才与蓝灼儿见礼,老道我人称“东方道长,万非白是我兄弟,杨概那是我岳丈,本来南彩雪山那一场人妖大战我也出了力,只不过与魔王并没有见过面而已,现今一见,果然魔王非同一般人也!” 见蓝灼儿望着他,老道连忙说道:“芊芊姑娘来异界之时留了一份通关文碟在我岳丈处,所以我才能过来。” 有老道的地方总会一片祥和,唐盛平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蓝灼儿听说他是万非白的兄弟,信以为真,连忙问道。“道长可是从黄石城而来?芊芊姐现在如何了?” 老道缕了缕那并不长的胡子,“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又见起色,能吃能喝,就是还没醒过来,她中的是西方魔毒。” 现在有常圣人的医术,加上万非白的度气之法,最最重要的是你们那独特的人参,现在气色还是好了一些。 “独特的人参?” 蓝灼儿有些不明白,自己的人参究竟独特在哪里了?不过她认为已经知晓原因,一定是万非白强大的气玄为白芊芊运功逼毒才会见好,不管怎样,只有见好就说明没有性命之忧了,蓝灼儿终于稍稍放心。 多谢道长,道长仙风道骨,来了于我而言如虎添翼。 蓝灼儿自从蓝宋好了以后性情大有变化,虽然依旧高冷,但是说话婉转了许多,她想着万非白的朋友自然也不会差,所以就如此说,一转头发现唐盛平在那偷偷的笑,她本就直来直去的见此问道:“我说的有何不对吗?为何发笑?” 老道狠狠瞪了一眼唐盛平,故作高深道:“其实老道我已经看破红尘,早就想隐居世外,可是朋友有事,总不能不管不问,是以来此助一臂之力。” 实话与你说,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也! 在我刚来到这里之时,我就算出现在有一奇兵已经缓缓靠近,现在正从西北方而来。 老道从怀中摸出一张磨盘来,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就见那磨盘砰砰作响,然后一个细小的银针指向了西北方向不动。 老道缓缓睁开眼,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用手一指,这里,会有一支兵来偷袭,应该就在今日晚上。 蓝灼儿脸色微变,首先她见了老道一面知道他是万非白的朋友,已经信了七成,现在加上她自己的感觉,她毫不怀疑。 你放心,老道我别的不行,但是在“算”这一行上还是可以的,老道我大老远跑来,来知会你一声,还不至于看走眼。 蓝灼儿嗯了一声,然后掉头就走,老道连忙问,去哪里去哪里? 还能去哪?自然要去铁桥河西北去迎敌。 “等等,不如带我老道一起去?” 那就走啊! 可是我还未吃饭? 蓝灼儿看了眼杵在那里的唐盛平与老道,她开始怀疑这二人是不是混吃混喝来的。 当饭菜上来再看到老道的吃相,先前还觉得有几分世外高人的老道现在在蓝灼儿眼中与一个普通的道士无啥区别了。 她现在都觉得自己耐心竟然如此之好,还能看着老道与唐盛平疯狂大吃而就静静看着,直到到老道把最后一口汤喝完,站起身来,蓝灼儿铁青着脸率先走出,才点兵点将一路朝着西北而去。 铁桥河夜半十分肃穆,宽阔的河面上黑漆漆没有一点点月光,显得十分瘆人。 这河面很神奇的就在于任何仙家门派还是妖魔鬼怪,要想过河,一定要潜水而行,所以水性好十分占有优势,蓝灼儿体内已经穿好水拷,就要下河,老道连忙阻止,他又把他的磨盘拿出来,嘴里念念有词的推算了一番,然后立刻睁眼,对着二人说道。“魔人狡猾,现在不是从此方位入河,而是偏南一些,快,我们现在快去,还能把他们堵在河里。” 老道有一项本事,就是总会让认得的人觉得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但是最后受到他的情绪感染又很轻易相信她的话,蓝灼儿与唐盛平也不例外,听了他的话立刻对随从魔兵下了命令,然后朝着河边狂奔。 到了一处,老道立马朝着二人打手势,意思是到了,蓝灼儿轻轻的吩咐了一个下属,让他们自行躲藏,而三人也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河水里有轻微响动传来,蓝灼儿轻轻的看了一下老道,老道得意的点点头,然后都不做声,纷纷凝神戒备。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蓝灼儿定睛一看,果然有一魔人率先从河内露出一个头来,似乎在察看是否有何意外,然后就见他再次潜入水底,很快的到了河边。 蓝灼儿面露凶狠,等他们全部露面,一张大网已经等着他们了。 这张大网不是别的,正是蓝灼儿来自成名的千机网。 千机网有多厉害,以万非白十一境的气玄都被罩与网下,可见杀伤力多强。 所以当千机网一出的时候,这一支由二十几人组成的先锋小分队全部被罩于千机之下,只有一个漏网之鱼,唐盛平正要潜入水中,被蓝灼儿阻住,那是我故意放掉的,让他走。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杀敌四方 夜幕沉沉,铁桥河上再次归于平静,蓝灼儿一出手,就是她的杀手锏——千机网。 那些前来探路的一二十人,统统被罩于千机之下,转瞬死亡,唯有一人让他逃出生天,蓝灼儿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回去,告诉他的同伴,女魔头蓝灼儿绝不是好欺负的。等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日头初升,正在休息的蓝灼儿再次被老道吵醒,她与唐盛平一同望向老道。 老道不知是一夜没休息好还是如何,脸色略显苍白,他急切的说道:“他们又来了,这次来的人数更多,来的魔更加厉害。” 唐盛平问道:“这次在哪个方位?” 就在此。 明知在此,却偏来,可见西方魔族是选择了正面冲突。 而转瞬间就已经不见蓝灼儿的身影,二人奔向河边处,才发现蓝灼儿已经缓缓抬起手来,老样子,是要再次打出千机阵来。 可是等了许久,除了一点响动之外河面上一个魔影都没有。 老道掐指一算,大惊,这魔人狡诈,在河底分道而行,现在兵分三路正要上岸。 蓝灼儿一听,稍微定了定心神,三路,有一路黄尔在等候,只是另一路?她看向唐盛平,郑重道:“早就听闻唐兄有那召唤阴人之术,可抵千军万马,另外一边就劳兄了,” 唐盛平点点头,飞一般的离去。 蓝灼儿紧紧盯住河面,然后轻声对老道说道:“多亏了道长的好本事,否则魔人狡诈,往往出其不意。真是难以对付”。 话声未落,就听老道猛然叫了一声,蓝灼儿大惊,连忙奔到老道身前,就见老道身前插了一柄飞刀,胸前已经溅满了血。 蓝灼儿连忙察看,老道虚弱笑到:“不碍事,幸好道爷我还算机灵,桃木剑横放在胸前,挡了一下,不过这个水鬼这是想要我的命啊!怕我再次演算,这下虽然没死成,但是耗了元气,真的算不出来了,你不要管我,水鬼马上就要出来了。” 蓝灼儿把老道交给身后兵将,让带回驻地,这才重新在河边站定。 果然很快,在黑黑河面之上飘浮起一个手持古筝的男子,他缓缓从水面漂浮起来,为何是漂浮,其实蓝灼儿也才知道其中意思。 老道说的那句水鬼马上就要出来了,原来不是口误,而是实打实的水鬼一个。 这水鬼是个男子,除了看着脸色煞白之外,其实还是个美男子,他紧紧盯住蓝灼儿,好看的眼睛似乎充满同情与哀伤,他伸出手,怪异的轻拍自己的背部,然后轻声细语道::好孩子,没人疼你,我来疼,这么多年辛苦了,你爹与那些人统统都该死,你做的很好,很对,你也很累,以后你要对自己好点,你这么辛苦到最后都是为了你弟弟,何必何苦?” 蓝灼儿听的心一颤一颤的,感觉那男子句句肺腑,就像娘亲的关爱,语调轻柔,她忽然感觉累了,正当她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喊:“这是水鬼迷魂术,千万不要被他迷惑。” 蓝灼儿正欲闭上的眼猛然睁开,这是老道的声音,她放眼再看,就见那水鬼不见身形,只有剑光四起,那水鬼已经到了她头顶。 一时鬼影剑影交相辉映,怎么看怎么都躲不过去了,可蓝灼儿不愧是东方魔首,就见她一身一缩,伏地而出,来不及施展千机,抽出手中长剑,朝着那鬼影剑影而去。 鬼神出鬼没,可蓝灼儿一出手,就有那种神灵的万般气象。 这水鬼以前从来没有人在这里见过,不知是新鬼还是这鬼以前隐藏的太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鬼已经投靠西方魔族,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这鬼也不是简单的鬼,他见蓝灼儿剑气之强,睁开悠悠之眼,白色眼珠环顾四周,然后那把古筝用手轻轻一谈,那筝声就像一道道雷光围绕在蓝灼儿身前。 蓝灼儿手中长剑被她紧紧握住,然后用手轻轻划过,眼神突然凌厉,然后那剑就像着魔一般,轰鸣而响,那鬼的筝像雷声,那么她的剑则如闪电,一闪一闪的朝着雷声而去,雷声与闪电原本一前一后,应该配合完好,可这次却如天雷勾地火一般,水火难熔了。 铮声停,闪电歇。 蓝灼儿心中一跳,这水鬼不是简单的水鬼,就算生前应该也是有名有姓的高人。 心随口出,蓝灼儿问道:“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公子?” 哈哈哈哈哈!叫我公子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我活了一百六十余岁叫我公子有点叫小了,既然你问我是谁?不妨我就告诉你,我就是公孙嗷。 “公孙嗷?” 蓝灼儿神色一变,收敛心神问道:“就是还在我未出生时与我父争夺魔王之位的公孙嗷?” 那水鬼凄惨一笑:“可不是吗!你父本来就不如我,要不是又善诡计,我何至于落得身败名裂而惨死的下场,论修为,就是你父两个加起来都不如我,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让你们蓝姓家族从魔族中灭绝,如今我忍辱负重,终于被我盼来了机会。” 公孙嗷,黄石城四大贵族之一的勋贵,小时曾听身边的老嬷嬷讲过其家族与蓝家的恩怨,据说本来老魔王认为自己子孙能力者都不足,是以打算公开选拔能人之士来接任,后来父亲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呼声最高的公孙嗷就销声匿迹了,你父最终取得魔王之位。 不知老嬷嬷告诉她是不是因为母亲受冷落她也有怨言还是如何,总之蓝灼儿小时候就听说过,虽然到后来那老嬷嬷就再也没见过。 现在看来,当时之事可能也有蹊跷,但是公孙嗷这个人她是了解过的,修为甚高,在四大姓中为首。 蓝灼儿知道今日这关非常有难度,她沙哑的问道:“不管如何,现在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你好歹也是黄石城之人,为何要相帮于外族?” 外族?就在你父你家族打压我之时可想到我还是个自己人?并没有,他们不单不放过我,还对我的家人赶紧杀绝,现在,他的报应来了,他的报应就在他的子女身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恨意十足的公孙嗷,说太多也没用,蓝灼儿手已经搭上了她的剑。 公孙嗷何尝不知蓝灼儿杀机已出,他把筝抱在怀中,身影轻轻飘荡,像腾云驾雾般,然后铮声渐起,那魔音把蓝灼儿整个罩在其中。 自从知道这水鬼是公孙嗷,蓝灼儿已经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她不得重新筑起千机网,否则她真没有必胜把握与他抗衡。 那些士兵,遇到鬼怪,只有徒增死亡,她不愿意自己的兵士受死,所以她有自己一力抗衡。 因为先前被铮声牵扯,她不能施展千机,现在又见公孙嗷故技重施,她怎会如他所愿,就见她如灵猴一般,手中之剑舞的虎虎生威,哪知她的剑每一次逼近,那公孙嗷就像成了鬼后得了什么仙术一般,那筝可踩于脚下,一会又可变形变长,就像一座筝山一般,挡住蓝灼儿的剑气,一会儿又潜入水底,从铮中往出倒水,那水似乎倒不完一般,像要把整个铁桥河都抽干,地上瞬间成一条小河,而在这个天气,竟然不动,躲在林中的士兵纷纷后退。 蓝灼儿冷笑不已,如果说之前还以为这公孙嗷可能含冤而死,对付蓝家后人不留情面算有情可原,那水淹同族士兵就一点慈悲之心都无了,这样的人,本性就残暴不已,就算当初成了魔王也不会仁爱属下,现在也不怪她不客气了。 蓝灼儿也有法术,他用水,她就用火。 自古水火不相容,她十分信任黄尔与唐盛平,她相信两边以西方魔族一支千人之兵还做不成什么事,所以她屏气凝神,自己咬破手指,在剑上一抹,一条条火龙千机网形成,本来一道火球,随着千机网成型,化成千百条火龙,冲向那座巨大的筝山,山虽高,高不过天空,那分散的火龙越过高山从天空嗖嗖而落。 公孙嗷见了,大吃一惊,他不知道蓝灼儿的千机网竟然如此多变,他把筝山迅速罩于头顶,然后自己想要朝着河中移动。 蓝灼儿岂能如他所愿,如果他入了河中,那就犹如龙入海底,再想拿下他根本不可能。 她开始变换身型,用最强大的千机挡在了河边之上,然后她猛的取出匕首,朝着那座看似摧不可破的筝山身上扎去。 本以为这次会徒劳无功,没想到那筝山看似牢固,却不堪这一匕首之力。 其实不是她的匕首之功,而是公孙嗷本身心性大乱,如果他这次得手,也许会被轮回转世镜重新转世回到魔族,但是要失手鬼魂被打散,那么也就没有轮回转世一说了,所以见千机网厉害,他已经想怎么逃回河中,然后再出其不意的偷袭了。 心性一乱,阵脚就断,筝山弦断,那山也轰然倒塌,站在蓝灼儿面前的,是一个手无寸铁的鬼。 蓝灼儿根本不想与他说什么,只是手中加力,那千机网不断倾压而下,巨大的火龙已经把公孙嗷包围在其中,任凭他如何突围,都是无功而返。 很快,他的头发就已经被烧着,蓝灼儿大喝一声“下”,那万千火剑纷纷朝他身上压去,最后已经看不见鬼影,只见一道微弱的魂魄从剑中抽离,那是他的最后一缕魂魂了。 蓝灼儿冷笑一声,收起剑网,那把剑重回手中,然后她轻轻跳跃,朝着那道魂魄追随而去,再那道魂魄入河之前,手中之剑从她胳膊处抡出,然后剑尖往那魂魄处一指,那缕魂魄被一劈两半,转眼消失不见。 蓝灼儿面无表情的看了河对岸良久,突然想起来那时在南彩雪山之时,她为了证明自己,受到妖王邀约后,不顾术士舟的反对,自己带领魔兵下到人间前去助阵,后来被白芊芊策反,虽然没反成,但是她是即使停下了脚步。 如果那时一意孤行,自己与这公孙嗷有何不同? 这也算是一个残暴的开头,温暖的结局吧! 蓝灼儿眼眶有些发酸,但是感觉阳光照着很暖。 “你没事吧!女魔头?” 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不用想,蓝灼儿已经知道是谁。 蓝灼儿缓缓回头,对着面前的唐盛平灿烂一笑。 “没事,我很好,多谢关心,想必你那边已经解决了,多谢你喽!” 唐盛平目瞪口呆,他连忙后退几步,问道:“你,你,你真的是魔女蓝灼儿?” “如假包换。” 这声音是,这活泼的语调不太像,唐盛平此刻真像见了鬼,虽然他并不怕鬼,可是他心里不知为何特别别扭,他想找人证明一下,这个突然会笑,会说俏皮话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平日里高冷,说话也冷冰冰的蓝灼儿? 还好,他看到了走过来的士兵,还有坐在用树枝搭成的担架上的东方起老道。 他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摇了摇老道:“道兄,那个真是魔女蓝灼儿?” 老道被摇得呲牙咧嘴,身上的伤疼的他直骂娘。 老子啊!那不是蓝灼儿,难道是你娘,你娘能有那么年轻,那么好看吗? 你再废话,老道我的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滚你娘的。 唐盛平被骂也不生气,嘀咕着要回去问顾长生这个比较靠谱的人。 留下一组士兵后,回营。 第二百一十五章 真相总是很可怕 黄石城。 当万非白拖着疲惫身躯走进白芊芊房间时,就看见语儿在那暗暗抽泣,万非白赶紧奔到床头去看白芊芊,就见白芊芊面色红润的睡着,并无异样之色,他语气略有不满的对语儿说道:“别没事总是偷偷的哭,你看,芊芊不是略好了吗?你哭的怪吓人的。” 语儿停止哭泣,低着头就要跑出去,万非白问道:“怎么几日都没看见蓝宋?蓝灼儿在前线杀敌,这段时间我又无暇顾及,姐姐可要多看护他一下。” 不说还好,一说语儿反而哭的更凶了,万非白问道:“语儿姐姐究竟何故如此伤心,我见你最近做事总是无精打采,可是哪里不舒服?” 语儿胡乱擦了擦眼泪,连忙摇头道:“我只是非常想念小姐,十分牵挂她,所以才忍不住流泪,公子勿怪。” 语儿本是蓝灼儿之母的贴身丫鬟,自从其母走了以后她就一直跟着蓝灼儿,感情深自然是应该的,何况蓝灼儿还是去了那凶险之地,不惦念才是薄凉。 所以他一时觉得自己方才实在有些口气不好,内心惭愧同时就要道歉,没想到语儿低着头已经朝着外面走去。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说道:“让蓝宋过来玩,她白芊芊姐姐很喜欢他,兴许蓝宋再来,芊芊平日喜爱他就醒过来了呢!” 不说还好,提起这个,语儿更是止不住的眼泪流出,最后竟然一溜烟的跑了。 万非白真正傻眼。 不过他现在也无暇顾及,因为他要为白芊芊实行今日的第二次度气,他看到芊芊见好,心下欢喜,其他的也顾及不来了,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每次运功为她疗伤之时后,并没有见她好转,只是在他疲惫不堪时回去歇息一会后再来后才能见到比之前好上一些,他认定这是后来才起了效用,所以他坚持不懈的为心上人运功逼毒。 蓝宋房内,那个本活泼开朗的少年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似乎奄奄一息,他刚取了半碗血给白芊芊喝下,现在的他浑身无力,全身冒着虚汗,他似乎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个部位像有什么东西一样在体内蠢蠢欲动,让他虚弱之下更加难受不安。 他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听到了度厄爷爷与非白哥哥说的话,他知道自己原来身体里掩藏着的重大秘密,他起初害怕,想着去找姐姐,可是当听到他的血可以逼退芊芊姐姐身体的毒,他又开心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是有用的,到最后不行就与那面什么镜子同归于尽就是了,但是芊芊姐姐一定要救活,因为芊芊姐姐也毫无保留的帮助他,帮助自己的姐姐,尤其是姐姐现在的改变,不再那么冷冰冰,有时还充满笑意,这都亏了芊芊姐姐,而救活芊芊姐姐,就可以与姐姐并肩杀敌,自己也算帮助姐姐,自己这个魔王后代也不是一无是处。 想起这个,蓝宋似乎感觉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心渐渐静下来,就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听着像是阿顺顺的声音。 “不行,没有小公子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即使你是魔王的朋友。” 蓝宋竖起耳朵仔细听,就听到了一个儒雅的声音响起:“小兄弟,我只是过来看望一下贵公子,几日未见,有些想念小友,不如你进去问一下,看看公子是否愿意见我,不愿意我立刻就走,不过我是有消息要与你家公子传达的,事关紧急,不能太过于草率。” 那,那你等着,我进去问下我家公子,阿顺顺怎么会是常之春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唬住,立刻推门进来了。 少年叹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撑着双臂坐起来,他见阿顺顺要张口说话,摇了摇头道:“让常圣人到我书房稍等片刻,我这就来,另外帮我把语儿姐姐叫来,我有事找她,阿顺顺领命出去了。 不一会语儿进来,见到蓝宋眼睛就是一红。 少年见了知道她又悲从中来,安慰道:“语儿姐姐,你不要伤心,我现在不是好的很嘛!你也不要总是忍不住哭泣,这样很容易被万哥哥他们发现,既然好事做了,我们就做到底,你看本来我就活在黑暗中,出不来见不得人,现在我经过芊芊姐姐给的药已经好了,在外面见到了阳光,见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我站在阳光下也站了许久,你总问我,后不后悔,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后悔,一点也不,所以你也不要太在意。” 语儿看着少年坚毅的脸,说不出话来。 所以,语儿姐姐,现在芊芊姐姐已经大好,我们应该高兴才对,现在常圣人来找我,不知道是何事,我现在实在过于憔悴,不便见客,但是常圣人不同于一般人,如果我一直不见,他会怀疑的,所以请语儿姐姐帮我化化妆,一定要精神点儿才行,否则再被常圣人看出什么来,就不大好了。 语儿心中虽然悲痛,但是还是点头答应,拿出一些罐罐,开始给他打扮起来。 语儿手很巧,当他走出门,又是一个长得俊俏的少年了。 当常之春见到蓝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少年,唇红齿白,衣衫华美,见人彬彬有礼,口呼圣人。 常之春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小公子最近很少外出,还是要多出外走动走动,没事可以多练习一下白姑娘给你的天书,对你身体有好处,你姐姐临走前,拜托我督促你,某无大能,但是看一些小病还是可以的,不如就由常某来看看,公子的腿是否大好?” 蓝宋有些为难道:“感谢圣人繁忙之余还要抽空来看我,不瞒您说,自从姐姐去了驻地,宋一直惦念不已,对于修炼并没有坚持,所以依然老样子,说出来真是惭愧。” 少年彬彬有礼,说话文质彬彬,很难不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常之春笑道:“我来是告诉你好消息的,你姐姐让你不要挂念她,现在铁桥河一役初步大捷,她现在很好”。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一定能做到!” “咳咳,咳咳!少年因为激动而突然咳了起来,只是咳的时间过久,脸也涨的通红。” 常之春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轻拍蓝宋的后背,一拍就感觉到了不寻常,心跳加速,体内有物乱动,常之春赶紧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良久,蓝宋咳嗽之声终于停了下来,脸色苍白,他望着常之春说不出话来。 常之春看着隐忍的少年,之前的猜测在此刻应了真,他不动声色的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抓起蓝宋的胳膊,毫不犹豫的摸起脉博来。 蓝宋本想抽出手臂,可看到常圣人一脸的凝重他终于徒劳的低下了头。 良久,常之春才呼出一口浊气,看着蓝宋神情复杂。“果然是你。” 我前几日就怀疑白姑娘的病变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见你如临大敌般的关在屋中,而语儿每次都痛心疾首般的模样让我就产生了怀疑,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知道””! 蓝宋眼神转为透亮,亮晶晶的盯着常圣人,我知道我身体的秘密,要么那个镜子出现我成邪成魔,要么我就暴毙而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救下芊芊姐姐,我不想成邪成魔,这样做也只不过提前了我的性命而已。 这样,我不如顺手为之,能救一人是一人。 “随手为之?” 常之春心中大为震动,他仔细的观察着蓝宋,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可惜,如果继续这样,他不出三日,就会真的死去,死去之时,也许白芊芊就会真的苏醒过来,可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常之春人生中第一次失态,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他突然觉得自己活的有些窝囊。 江湖中有句话,惟女人与小儿难养也!也有句话,就是虽是江湖人,不知修行事。 他突然想喝酒,可是酒入喉咙,却让他更难受,顾长生见了,问他怎么了? 圣人回道:“人生最怕的事不是刀山火海,而是亲人朋友就要油尽灯枯时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顾长生也跟着叹气,只不过他以为的是说白芊芊,所以他问,芊芊姑娘不是已经见好? 见好是见好,可是别人牺牲也很大。 那也是非白兄弟愿意的。 常圣人第一次觉得与这位老友鸡同鸭讲,所以他苦笑一声,罢了罢了,一切自有定数,散了,散了。 常圣人独自站在诺大的魔王府最高处万圣阁,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感觉孤单无比。 西方魔族宫殿内。 那道威严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着跪在地上的魔臣,问道:“你是说你的队伍全军覆灭?” 跪在地上的臣子战战兢兢回道:“不知哪里突然来了一个会算天机的道人,对我们行踪了如指掌,所以才失去先机,让蓝灼儿钻了空子。” 嗯,很好!面对突发状况不能解决,只会从敌人身上找原因,这一向是你的强项。 可是我不是说过,如败不用回吗?你把3000魔军带过去,剩下你一人回,好的不得了。 听到魔王说此话,魔将瘫倒在地上,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就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果不其然,不知是谁人出手,随着啊的一声叫唤,大殿内就已经空无一人。 阿曼酋看了一眼地上,对着帘子后的身型说道:“回吾王,玄将军已经用化尸散化掉了。” 嗯,就说他畏罪自杀。 诺! 那下一步?真伊斯仗着胆子问道。 下一步当然全力出击。 是,二人应声做答。 黄石城,万非白刚刚休息睡了一觉,然后突然醒来,醒来后迷茫的坐了一会儿,才猛然清醒身在何处,清醒后又再一次的悲从中来,他的芊芊,看似有好转却依然没有清醒过来,像个睡美人一般的静静地躺在那,没有黄鹂鸟般的清脆声音叫他,也没有又调皮又捣蛋的捉弄他,他不知她还要多久能醒过来,看来只有坚持不懈了。 万非白起身,发现外面日头还很大,看来今日第二次运功时间要早一些了。 守在白芊芊门外的顾长生见他来了,没有作声,他还在沉浸在为何常之春突然就没那么乐观了,他正在猜想是不是白芊芊真的没有救了,所以看见万非白,他不知如何安慰是好,那么就干脆不安慰,因为他怕他一说话,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万非白见顾长生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玩弄起手中的剑,以为他自闭的别扭感又来了,也没找他说话,轻轻的进了屋。 当万非白进去的时候,顾长生才想起来,他好像忘了语儿姑娘在里面,不过也罢,语儿是个好姑娘,是可信之人,不告诉也没关系,他渐渐的坐了回去。 万非白进了屋,很快他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不应该说是看见,而是听见,他见语儿正一勺一勺的喂着白芊芊吃药,然后似乎对白芊芊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白姑娘啊,你要喝啊,不能浪费,这药来的多珍贵知道吗?那是我家小公子要拿命换的,你快点醒吧!早点醒过来兴许我家公子不会死的那样快,你快喝呀!” 万非白起先愣愣听着,然后福至灵兮的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猛然上前一步,夺下语儿手中的碗,那里哪是什么药,而是满满的半碗血啊! 万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语儿眼疾手快的把碗接了过去,满脸愤怒,你难道不想让白姑娘好起来吗?你想让我家公子功亏一篑吗?你知晓这碗血要让我家公子一天下不来床吗? 既然被万非白撞见,语儿好似一下找到了发泄的出破口,她一股脑的把所有愤恨与埋怨都想发泄出来,当她说完,看见万非白静静地坐在那,毫无思考,才重新把碗端到白芊芊面前,继续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 不知何时,常之春也推门而入,看着疲惫不堪坐在地上的万非白道:“因为蓝宋恰巧听到你与度厄星君的谈话,这才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来救芊芊,这几日芊芊见好不是因为你的气玄神功,而是他用他体内特殊的血,现在,他已经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了,可我发现他的气机紊乱的可怕,我猜轮回转世镜就要现世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能不能延迟时间,拖延一下他的性命,看还能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蓝宋是个好孩子,他心意已决,你我也不用太过自责。 万非白看着神色黯然的圣人,突然感到无力感袭来,他单膝跪地,看着语儿一下一下的喂着白芊芊,这个男人突然的流起了眼泪,他缓缓站起,然后走向白芊芊身边,见她面色越来越好,然后对语儿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就走。 他要再去蓝宋处为蓝宋续命,他相信只要竭尽自己所能,蓝宋还可以多活几日。 他没走几步就被常之春拦住了,常圣人脸上露出慈悲,轻声对他说道:“你还是好好休息,你现在思维与修为都在滞后阶段,再不休息你自己也要废掉,这次换我来,如果蓝灼儿回来,我同你一起向她请罪。” 万非白正要谢绝他的好意,就听不知何处一个声音传来:“续命一事,已是奢望。那个蓝宋已经半死不活了,不过还好我来了,我来想想办法就是。” 常之春听了露出迷惑,只有万非白欣喜不已,他已经听出了来人的声音——二郎真神,杨戬。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叫什么不重要 这正是傍晚,没有月光,只有几点星辰在空中闪烁,万非白与常之春到了屋外,就看见淡雅如雾的星光下,在白雪沸沸扬扬的飘落中,一个身姿挺拔,面目如朗月身穿华服的男子正矗立在院中,远远看去犹如嫡仙一般,虽然他就是一名嫡仙。 但是他隐藏了他的第三只眼,眼神一遍成了另外一个人,没有易容,没有带面具,只是纯粹的化身,因为他善于变化。 他宁静的望着万非白,然后又看向他旁边的常之春,面含笑意,拱手为礼。 常之春连忙回礼,他第一眼就感觉到了这人绝非寻常人,那棱角分明的冷峻外表之下,微微笑意却又让人如沐春风,黑亮垂直的发,在风中随风飘扬,他孑然独立,好像傲视天地,又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常之春笑问道:“不知公子贵姓?” 他没有一丝丝敌意,因为他从万非白脸上见到了激动,欣喜,那绝对来者不是敌而是友。 是友就一切好说了。 果然来人笑眯眯的回道:“我是谁不重要,如果非要有个称呼,那就叫我无邪吧!” 天地之间,只要心无邪念最重要。 当然,他用手一指万非白,除此之外,我还是他舅舅。 常之春自然不会多问,虽然他知道万非白确实有个舅舅,只不过那个舅舅远在律津城,也没有这种傲气天下的气象,但是常圣人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事都经历过,自然不会再问。 万非白斟酌了半天,最后缓缓开口:“既然舅舅来了,那请您随我一同去看看芊芊,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 年轻舅舅只是轻轻摇头道:“不急。” 他不急可万非白急,芊芊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二郎真神脸色突然不太好看,但是也只是说稍等,然后竟然一下窜到了万非白的背后,常之春吓了一跳,就要上前,可是二郎真神的速度何其的快,他用双手啪啪在万非白的背后轻拍了几下,万非白踉跄站稳后就感觉心跳平稳,浑身舒适,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他转过身就要道谢,二郎真神挥挥手,不用谢我,你这个样子该怎么照顾好芊芊呢!风一吹都会倒下,就这点出息? 万非白满脸通红,说了声知道了。 二郎真神又变得开心起来,好像看到万非白窘态很好笑,他说现在可以去了。 常之春并没有跟过去,这个神秘男人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虽然他似乎刻意压制他的气场,但不知为何,常之春隐隐觉得围绕在这个自称“无邪”的男人身上仙气飘飘。 正出神间,就听那道声音传来,怎么常圣人不来吗? 对于这种邀请常圣人自然不会表现的见外,似乎那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一点也不奇怪,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进的门内,二郎真神只是仔细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那孩子用体内之血连着喂了几日,怕芊芊这小命就交代在这了,现在这后半部分,不用在用血了,不过也多亏那孩子,否则这毒就是神仙也解不了,现在嘛!毒已经解了大半,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他假象外表之下笑意盈盈,不用担心,看我用泉水解毒。 他用手指轻轻一点,就见前面出现了一处巨大的屏幕,屏幕之中山川秀丽,风景绝佳,而山川佳处,是一双泉,泉水淙淙而流,二郎真神不知突然从哪里找出一只碗来,然后向着泉水汲取,很快满满一碗清泉安安稳稳的立于桌面上,没有洒落一滴。 万非白细致的喂白芊芊喝下后,连忙带他去了蓝宋住处,自从蓝宋秘密被发现后,他也无心在遮掩,因为他就快死了。 二郎真神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个小少年,再看见他们一行人的时候,苍白的脸上露出的那抹笑容,灿烂而真诚,万非白告诉他请了高人来看病的时候,少年再次虚弱一笑:“没有关系的,我这条命本就不值什么钱,如果老天要收,就把我收走好了。” 二郎真神觉得好笑:“死容易,生却难,你就这样没信心?你没信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信心治好你,但是治好你之后,当轮回转世镜出现的时候,你或成邪也好,成魔也罢!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能把你现在治回到你输血前,其他的就一切看造化了。 小蓝宋听了,自然愿意,他心中十分愿意相信此人,就凭感觉。 这次二郎神请了常圣人与万非白出来,所以具体怎么治疗二人也不了解。 常之春看着外面飘的沸沸扬扬的雪花,心中百感交集,他只想用两句诗词来总结,一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二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现在正是这样的情形。 他看着万非白眼中流露出探索的笑容,万非白无奈的笑道:“我只能告诉你,他姓杨,天上的。” 万非白知道,凭常之春的聪明才智,早晚都会知道来人的底细,何况二郎神似乎不怕常之春知道,与其遮遮掩掩,不如从实招来。 果然,常之春听了,想到民间传说——山川佳处,看晓汲双泉,晚除百病,但可民灾无苦,又者儿童消得炎无毒,葑水湾。 即使他再孤陋寡闻,通过联想加之万非白说他姓杨,常之春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当然,他曾听说过此人的种种传奇事迹,但是却没有真正见过,现在一见,已经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本来面貌,想必还是不想被人知晓,对于这点,常之春感到幸运。 要知道,那可是有着超然地位,天上地下唯一的二郎真君啊! 二人相对良久,终于二郎真君出来了,他轻轻的带上门,看着二人疑惑的面孔,哈哈大笑,我轻易不出手,一出手自然有把握,你们可信我? 别人说的自然不信,可是二郎真君说的,他们都信。 杨戬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风雪,悠悠说道:“不出三日,铁桥河与这边将会同时翻天覆地,那个西方魔王很强,也会几十般变化,我猜他会两处同时分身出击,这边到时芊芊会苏醒,蓝宋本人会无碍,但是就这几日他体内之物可能就会现身,不知会以什么形式出现,所以你们最近除了时刻观察两边的战况以外,还要多多注意蓝宋。 常之春与万非白点点头,表示接收到,听着二郎真神似乎要有远离之意,连忙问他是否要走? 杨戬哈哈大笑:“我本来就没打算参与此事,但是因为答应芊芊一事,就是要帮她一次忙,现在忙已经帮过了,人就由你们对付吧!” 如果芊芊醒来,告诉她,我有来过,也信守承诺了,我知晓那丫头本意来请我对付魔王的,但是我这人太守规则了,既然帮了一忙,第二个忙暂时还不考虑,告辞~ 说了一声告辞以后,那个飘然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常之春望向万非白,这个后起之秀也是怔怔的看着需无不发一声。 二郎神真君,举世无双,神出鬼没,果然没让人失望。 万非白不做他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着白芊芊与蓝宋都无碍了,蓝宋虽然转世镜会爆破,但是至少不是现在,不会死去,万非白正要进去看下蓝宋,就见小少年正出来,后面还跟着欢天喜地的语儿,老样子是正要去看白芊芊,万非白心头一暖,也随着他们的脚步而去。 白芊芊是在傍晚中醒过来的,她醒过来时就看见万非白正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看见万非白眼中的泪,白芊芊心中一疼,不知如何安慰,说道:“我好饿好饿,好想吃好吃的,怎么办才好?” 果然,这句话是万非白最愿意听到的,因为能吃就代表她真的好了,别说她只是要吃的,就是要天上月亮,他都会替她去争一争。 所以,他自然愿意去为她洗手做羹汤,白芊芊躺在床上,又幸福又心疼,从外面推门而入的语儿与常之春等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男的出去做食物,女的在一旁静静的望着,这幅画面,美好而安详。 只不过这幅画面并没维持多久,白芊芊就已经开始发问了, 是谁救了我?我猜我这毒很难解,期间经历了什么? 语儿觉得自己嘴笨,也没胆量插嘴说话,她与顾长生自然把目光转移到了德高望重的常圣人身上。 如果要是蓝宋出事,常之春绝对没有现在坦然的神情,可现在还算不是太坏。 他看了白芊芊一眼,见她脸色甚好,知道并无大碍了,但是话总要回答,他微微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聪明人这么多,聪明人多便多,可是实在如白芊芊这般的就凤毛麟角了。 瞒也瞒不住,当然实话实说。 于是蓝宋拿血化毒,二郎真神使神通变为常人来救了她与蓝宋一事通通和盘托出。 白芊芊听了,由感动转为气氛,人人都说二郎真君有原则有立场,在她看来,这个舅舅纯粹就是来骗自己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动枝生乱影 让白芊芊最为可惜的,是她见不到二郎真君的风采,更为感动的,自然是蓝宋的毫无保留,所以当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那个小少年。 蓝宋看起来气色不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几日虽然有所好转但是体内的那物横冲直撞,幸亏经过二郎真神的玄天神功压制了一下,否则他相信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但是现在他又担心另外一件事,自己身体好了,就算那物破体而出,那自己一旦成邪成魔怎么办,一旦六亲不认,那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少年心情复杂而忐忑,但是见到白芊芊的那一刹那,满眼的欣喜是藏不住的。 少年奔了过来,白芊芊也奔了过去,一个纯粹是因为关心之人突然变好而心情雀跃,另一个则是又感动又心疼心情复杂的拉住了蓝宋。 但是看到蓝宋依然好端端的,白芊芊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看着小少年,白芊芊柔和问道:“可是好了许多,你这个傻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姐姐我真的会恨自己一辈子,下次可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不,是没有下次。” 少年点点头,他心里感到很窝心,拉着白芊芊问长问短,室内一片温情。 前方没有什么重大消息,这里也看似风平浪静,但是二郎真神说过,那个西方魔尊可是会分身术,这样一个人物会分身,那就实在太可怕了,所以常之春派了顾长生每日率领几个武功高强的魔将四处查探,就是这边的界口也增派了人手,看似密不透风的黄石城还算让人心安。 白芊芊醒过来之后,府中意外来了两个人,度厄星君与风舞仙子。 白芊芊终于忍不住问道:“度厄前辈,如果轮回转世镜现世,你会不会趁机把镜子抢走送到天上?我可听闻您一贯喜欢谋而后动啊!” 这话十分诛心,度厄尴尬的老脸通红,他笑了笑,没有给出回答。 倒是一旁的风舞仙子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老头,眼神充满鄙夷又有些心疼道:“他原本是这样想的,但是被我骂了一顿改变想法了。” 呃?不妨老前辈说来听听。 白芊芊看着容颜衰老但是还隐有美人迟暮的风舞仙子,她不难想象到,这位容颜不再的仙子当初应该是一位倾倒众生的美人,否则度厄星君也不会上百年对她念念不忘,最后甚至干脆下凡来与她共续前缘。 风舞仙子说道:“他本来是想着要把那面破镜子送回天上,被我拦住了,你们想啊!他又不在其位,就不用谋其政,何况那面镜子,被争得头破血流,就不是什么好物,与其以后还要惹是生非,还不如当它刚现出之时,我们联手,把那面镜子毁之?”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仅他们这样想,就是常圣人万非白也这样想,现在有了两位前辈的帮助,那更会容易许多。 做事需要讲道理,何况这就是最好的道理,因为“魔镜”害人。 风舞仙子继续说道:“既然我在这黄石城住了许久,那这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蓝丫头又是一个好丫头,我风舞,身为这黄石城的一份子,敌人来之时,我愿意出一份力。”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度厄星君,“有的人啊!还以为自己是天上的人,身份高贵,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大不了一拍两散就是。” 话说着说着就有些变味了,众人都有些尴尬。 果然,度厄星君气的老脸通红,双臂环胸,说道:“我说我不参与了嘛?你这老婆子说的我好像贪生怕死一般,事先说好,若有战功,谁都别与我抢,头可断,侮辱我可不行。” 风舞仙子脸上含笑,你说的话可当真,在家里你可是让我别趟这趟浑水的。 度厄星君再次老脸通红,其他人继续尴尬。 这风舞仙子一看就是大咧咧说话直来直去的性子,而且脾气火,二人在一块过日子这种情形肯定时有发生。 这么多人在,我说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哎呦!我信了就是,风舞有些慌张,别胡乱发誓,万一做不到遭了报应可如何是好?胡说胡说。 风舞很明显是关心紧张度厄星君的,只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总会变了味而已。 一直没有做声的常圣人,抬头看了眼漫天飞雪,即使风雪漫天,有人同行,未尝不温暖。 —————— 黄石城外,魔界界口。 一座说像山但没山高,充其量算是一个小山坡上,站着大概有五百个人的西方魔族人,各个蓝色眼睛,黄色头发,白色皮肤,这些人把整个山坡都已经站满。 一名长的甚是威武的男子与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二人并肩站在一起,正在斜眼看着前面的常圣人与顾长生。 男子问道:“你就是人界五圣之一,号称儒圣的常之春?”没等常圣人回话,又转身看向顾长生,这次是明晃晃的讥笑:“为何不让你师兄来,剑仙总比剑圣要好的多,你这是不尊重对手。” 顾长生脸色阴沉,听了此话就要上前,被常之春拦下,“你说的很对,既然双方交战,总得知道对方姓名以示尊重,我二人还算被世人知晓,竟然在魔族也被广为人知,可是你二人姓甚名谁我等是半分也不知,难道二位是这魔族中排不上号的?魔王殿下总不会认为随便一二人就能压胜吧? 常之春扶了扶头顶方巾,笑道:“自古以来,不论丰功伟绩,居功至伟之名臣,或彪炳千秋名垂青史之学士,大多万古流芳,声名远播,威震海内,而只有蝇营狗苟之人藏头露尾,畏畏缩缩,常某甚感可耻。” 老家伙,竟呈口舌之快,那男子满脸戾气的说道。 常之春不急不躁笑道:“年轻人,不要戾气这么重,多读点书,也不至于向现今这样暮气沉沉只会骂人。” 顾长生也点点头,深以为然。 谁说我二人不以真面目见人,我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西方魔尊属下左护法阿曼酋,右护法真伊斯是也! 顾长生听了不以为然,反正他也没听说过,管你是谁,我就当你是个屁。 只有常之春抬头望向天幕,心里暗暗心惊,他在来这里之前事先做过功课,这两位可是西方魔尊的两员大将,都随时候在魔尊身边,可以说,这两位就是魔尊最强大的利刃,如果这两位来了,那么魔尊也必是来了,而魔尊之强,相传与玄镜老人不相上下,如果真这样,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常之春触目远眺,他在思考着魔尊之事,在阿曼酋等人来看那绝对是瞧不起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瞧不起二人,那就是瞧不起整个西方魔族了。 不能容忍,容忍不了。 在二人要发作前常之春终于收回目光,然后郑重其事朝着天边云彩处问道:“西方魔尊,不如现身来见?” 这一问话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魔族人不知他们的王何时来了这里,东方魔也左顾右盼寻找。 而坐在云彩之上的西方魔尊在天幕处看着下面隐隐的人群,感慨不已,这人间果然大有人才,看来自己一直没有踏足人间还是对的。 常之春,果然人间大智大儒。 小山坡上此刻众人都在面面相觑,甚至看着常之春像看个傻瓜一般,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洪亮而威严的声音。 “常圣人果然智者也!在下佩服,不过我这两护法想必已经可以胜任于常圣人了,吾围观就是。” 只不过我听说玄镜老人弟子似乎在这里,那也是不中用的,不如把玄镜老人叫来,我倒是可以现身一见。 常之春当然知道,玄镜老人的名声,在这浩然天下,包括三界异域已经名噪一时,所有人在知道有这号人物时都会看重其人在不在场,也似乎把玄镜老人认作独一无二的对手。 常之春摇摇头说道:“很可惜,他并不在这,因为,常某人认为没这个必要,玄镜老人名动三界,气玄浩然,正道沧桑,魑魅魍魉都会绕着他老人家走,何处自降身价在这里纠缠呢?” 果然口才了得,就是不知道你的修为与你的口才是不是一样厉害了?天上那一道声音再次响起, 常之春与顾长生互相对视一眼,二人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而天上的那西方魔尊也不再出声,似乎坐而围观,与他毫无关系。 正当二人准备妥当,那名女子却又开口了,听说玄镜老人弟子也在,叫什么万非白与白芊芊的,既然玄镜老人不在,那两个徒弟我倒是想会一会。 顾长生对常之春说道:“你看,万兄弟二人名声也这么响了?” 常之春笑道:“可不是?”那小子现在还真是了不得。 而事实上常之春是没让二人来,因为白芊芊毒刚退,万非白这些时候也疲惫不堪,留他二人在府中保护蓝宋了,可谁知道魔尊真的来了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战拉开序幕 阿曼酋看准了常之春,而真伊斯则看向了顾长生。 阿曼酋邪惑一笑,不知怎的用脚一勾,就勾出了一个无法形容的武器,就是常之春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说不出来这究竟是一种何武器,像剑不似剑,刀也不像刀,只有一点,寒光阵阵,常之春因与剑圣在一起,他不愿意冠以剑之称,所以他愿意那是一把刀。 魔族的人够邪性。 阿曼酋朝着他慢慢靠近,眼睛却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地面。 走了几步之后,身影突然像旋风般的一卷,突然一刀刺出,他的动作真的好快。 可是他这刀却不是刺向常之春,而是刺向旁边几米外的顾长生。 常之春大惊失色的说了声小心,就见一阵刀光剑影好寒嗖嗖朝着自己袭来,常之春霎那间没有转头,因为他没有时间转头,他轻轻的向一旁挪了三四步,这才扭过身子来看,就见真伊斯柔媚的看着她笑,脸上带笑,可她的人见一击没中,再次欺身而上,可这次她这一刀又不是对准常之春,而是闪电般刺向了顾长生。 顾长生完全想不到有这种鬼影般的打法,联合出手,配合默契而又神出鬼没,所以他闪避的有些持,肩膀就中了一刀。 常之春见真伊斯刺向顾长生之时就在凝神戒备阿曼酋,谁知阿曼酋竟然没有朝他刺来,而是二人围攻已经受伤的顾长生。 常之春大怒“邪门歪道,投机取巧。” 他如大鹏展翅般窜起,手掌在手心中画了一个圆,就见天空中一本大书朝着阿曼酋压下。 顾长生本没想到二人竟然是这种打法,所以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到真伊斯身上,对于阿曼酋袭击自己应付不及,正想着我命休已时,他的脸色没变,那个阿曼酋脸色却变了,他刺出的刀锋很快的收回,朝着那本天书对抗起来。 顾长生稍稍松了一口气,一心一意对付起真伊斯来,他与常之春很有默契的二人拉开距离,这样也不至于在两个魔人之间防不胜防。 做为魔尊首席护法,二人自然不容小觑。 那真伊斯见二人如此防备,面上反而咯咯笑了起来,一身艳丽的鹅黄衣裙,在她那前凸后翘的身躯之上显得更加柔媚饱满,朱唇一开一合,竟然放生高歌起来,而她身体也在动,围着顾长生跳起舞来。 舞姿曼妙优美,身上衣裙随着她的旋转也飞了起来,不一会竟然碎成了一片片,就像一把把利刃朝着顾长生与常之春纷纷飞去,势如破竹。 常之春正与阿曼酋对峙,见到真伊斯如此之态,抬手一招,一个长如巨柱的大笔就在天空中出现,然后一挥一洒间,就见星墨点点。 真伊斯本来舞如旋风,被这大笔一阻,呼吸顿时不那么通畅,她阴狠的看了一眼常之春,身体却如陀螺般的朝着顾长生卷去。 而阿曼酋见常之春的天书与巨笔,也抬手一招,那炳似是而非的大刀就被他握在手中,他看着那巨大笔墨,人如脱缰之马的朝着那星墨而去,刀光剑影,墨星点点,突然一碰撞,阿曼酋人被一股大力压了下来,那墨星也轻轻微颤,最后化作一点,消失不见。 真伊斯没了笔墨压力,神情放松,那舞姿再次重现,顾长生本就受伤,一臂不能着力,只好以另一只手用剑抵挡,好在他的剑法精纯,单手出剑,也快如闪电,看着那旋风一般的鹅黄,剑气袭去。 那缕鹅黄一片片的脱落,最后那女子忽然停了下来,雪白白的一片,那女子除了一身衣裙全身上下竟然没着寸缕,而随着衣裳被顾长生毁去,就那样赤裸裸的站在顾长生面前。 西方魔族士兵竟然目不斜视,不知他们不敢簪越还是习以为常,可东方魔族的士兵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定力不强的眼光不自觉的就朝着真伊斯看,那些西方士兵见状,竟然出其不意的杀了过来,战场顿时血流成河,东方魔族士兵被杀的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而顾长生虽然不好女色,可是面对如此狂态女子他还是满脸通红,不敢再看,却不知真伊斯心中阴狠一笑,她手中大刀已经握紧,朝着顾长生的脸上狠狠割去,顾长生经验老道,他慌忙侧身,可是脸上依然被割出了一道血槽。 而那女子邪惑不已,再次赤身裸体跳起舞来,顾长生哪里见过这等放浪形骸的女子,眼光始终不敢对接,加之本身受了伤,一刀挥来之时,他只稍微躲避了一下,身体依然中了刀,顾长生踉跄了几下,依然不倒。 常之春见了心下大骇,顾不得与阿曼酋纠缠,他身影飘忽而到顾长生身边,不管他愿不愿意,挟着他就把他抛到了身后一员东方魔将身边,说了一句看好他,自己挥身而迎向追之而来的阿曼酋与真伊斯身前。 阿曼酋此刻看着常之春,像看着一个死人。 他身上莫名的多出了一对翅膀,像鹅翅,大到夸张。 他突然扇动起翅膀来,人就已经在常之春的头顶上方,常之春不敢小觑,他盯着前方真伊斯,手脚奇动,一本带着大字的天书迎向头顶的阿曼酋,而他已经摊开手中长笔,刺向了真伊斯。 真伊斯身体灵活躲闪,主要不着寸缕让常之春不知如何下手,他又是个最知礼节之人,只好用笔,但是就是用笔,也不知点向哪里,犹豫之下,那真伊斯就已经避开了,而头顶上那阿曼酋已经俯冲下来,身体那对巨大翅膀忽闪不停,一下砸到了常之春的后背。 常之春身体中了翅膀的挥打,虽然十分疼痛,但是他此刻怎会轻易认输,他退开四五步,然后心中一动,他缓缓闭上双眼,然后身体似乎陷入真空,身体上若隐若现的出现许多大字,而其中四个大字“斩妖除魔””稳稳显在心神之上,伴随着常圣人大喝一声,那四字破体而出,穿透了阿曼酋身体上长出的翅膀,就见那对翅膀流血不止,然后突然折断。 阿曼酋身体上留了半边翅膀,看上去甚是滑稽,他此刻虽然疼痛但是因为感觉受到侮辱,疯狂挥动他仅有的半边翅膀,扎向常之春。 因为疯狂,而力量惊人,常之春稍稍退后,那翅膀就扎到了他前面一两步前,地上瞬间尘土飞扬,而多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深坑,他相信,只要他被翅膀撞上,身体肯定会多出一个大洞。 常之春脸色微变,因为虽然没有被阿曼酋击中,可是那鬼魅一样的女人却如影随行,他又挥出去四字,照着女人的头颅劈去。 四字闪闪金光,犹如一道金黄长剑在白雪映衬下更加闪亮。 女子好手段,她竟然在刹那之间转了一个方向,那缕金光如影随形,却终究慢了一步,可就是如此,依然刺向了阿曼酋方向。 阿曼酋被伤一翅,身体受损,本带收回另一边翅膀,谁知真伊斯竟然窜到了自己身前,这无异于祸水东引,自己卸掉那四字的力量给他。 阿曼酋大怒之余,看向真空四字而来,来不及收回一边残翅,他手中之刀反而把自己另一边翅膀砍断,那刀沾染上血之后竟然迅速长出一个人头来,左右右晃迎向常之春的四字。 四字围着那刀人,毫无畏惧,正义凛然,很快碰撞到一起,那小人尖叫一声,成了一团血球滚落一地。 阿曼酋大惊,常之春却不给他挣扎的机会,手中大书朝着他迅速砸去,天书浩瀚,阿曼酋想要逃走,却被天书压在底下。而同时,那躲在一边的真伊斯见状,没有去救身边的同伴,反而见常之春发力之时如蛇一般从地面上游过去,然后手中之刀正插常之春肋下。 天书底下阿曼酋已被压的血肉模糊,而常之春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强咽下一口鲜血,正打算站稳之时,真伊斯就已经欺身上前,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她哈哈笑道:“常之春,你杀了我们左护法,现在你陪着他一起去吧!” 手起刀落之际,就听见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不知伦理的东西,多活一日都是多余”。 一只拳出,带着万千景象,把真伊斯的刀打落在地。 话未必,人已出,常之春见了,连连感慨,度厄星君真神仙也! 来人就是度厄,他本来正与老婆子冷战在家,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自己看了一下天色,就果断的奔了过来,没想到关键时刻救下了常之春。 说好有事算我一份,你们是瞧不起我怎的?度厄星君满口埋怨,虽然我没有了天界之风骨,但是功夫还残留几分,打这个小魔还不成问题。 常之春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他当然不是瞧不起度厄老人,而是他无意中听风舞仙子口中知道,当年风舞因为一场意外伤坏身体,自此修为尽失,而度厄为了延长她寿命,经常帮她运功疗伤,时间一久,大不如从前,所以他想了一下并没通知二人。 现在却幸亏度厄老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分身魔尊 真伊斯本以为以自己一人之力可以拿下顾长生以后,再拿下常之春,不说名扬九州三界,就是魔尊都会对自己高看一眼,谁知这时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而这个程咬金,看着其貌不扬,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竟然来挡自己的好事,她简直怒不可忍,所以她一跃而至的来到老人面前。 你是谁?魔女怒问道。 度厄。 度厄?魔女有些疑惑,她似乎听过这人的名字,但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而不远处一个魔将大喊道:“可是天上的度厄星君?” 真伊斯听了,大惊失色,满脸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真是如此?天上之人不是不管异界之事?” 我就是我,跟天上无关,我只代表我自己,何况,我已经从天上下来上百年了,一切行为都是我个人行为。 “好!” 听闻度厄的话,真伊斯大喜,只要天庭不插手,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她一旦回过神来,立刻摆好架势,不着寸缕的身体似乎筑上了一层盔甲,全身毛孔散发着兴奋的气息。 常之春坐在一处,身旁魔将紧紧看护着他,他压制了身体上的不适感,摸了摸因伤口而撕裂流出来的汗水,仔细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度厄。 度厄星君没有拿任何武器,只有真伊斯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大刀,雪亮刀刃趁得道路白雪都失去了原本的白。 二人对峙。 出手吧!老人对着面前的女子说,我不占女人便宜。 听老人如此说,真伊斯反而忐忑起来,她发现她根本不了解面前这个人,看着平静的老人,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人身体那若隐若现的杀气实在太过强大,气机流转之时不经意的罡气都显现出老人的不寻常。 她现在有些不敢先动手了,所以她强装镇定,笑道:“我也不占老人便宜,你先。” 度厄星君看都没看她,而是从身上拿出他的烟锅来,旁若无人的把烟丝点着,好整以暇的先吸了一口之后,才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老人好烟,这是整个黄石城都知道的事情。 气氛尴尬而诡异。 直到老人烟锅里的烟丝灭了,老人在地上又磕了磕,才重新站好。 开始吧! 听到如此说,真伊斯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她还真怕他的烟吸不完,甚至怀疑老人的烟有什么门道。 老人与之前相比,多了一个武器,那就是烟管,绿色烟管看着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真伊斯失去了耐心,她的刀已经朝着度厄老人的脖颈砍去,对于她来说,常之春受伤,这里主事之人已经倒下,只有速战速决,那么这方战场取得的胜利只能是自己的,因为,阿曼酋以死。 她是激动而兴奋的,想想马上这个城就快被她拿下,她的心就狂跳,她不得不调整呼吸,尽量不去想。 可是她的刀根本没有接近那个老人,因为她发现根本接近不了,那个自称度厄的老人体内隐藏的气息实在太过强大,强大到她就是用尽全身力气挥刀,那刀马上就会弹开,而老人浑身衣裳猎猎作响,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毁灭掉。 她的感觉没有错,度厄老人眯了眯眼睛,他的武器也就是他的烟枪已经出手,不急不躁的直接插向了真伊斯的眼睛,真伊斯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迅速的向旁一闪,谁知度厄已经料到了这一点,他的烟枪先前只是一晃,而这次却是实打实的招呼到了她身上。 真伊斯被打到的一瞬间,感觉只是疼了一下下,然后就没有其他感觉,她暗自高兴,马上振作起来,就要扬刀而战,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刚扬起的手臂突然没了力气,那炳刀也很快掉到了地上,她试着活动一下另外一边的手臂,发现有些酥麻以外并无其他感觉。 度厄看在眼里,也不做声,又重新燃起了火苗,猛抽了一口烟,无比满足后提醒她:“不用在做挣扎了,你的骨头已经全部被我震碎,只是先从哪边开始而已,马上,你的另一只手臂就不是你的了,再过一会儿,你的两条腿也会碎成渣渣。” 然后会怎样?真伊斯不甘心。 然后,然后当然是死了。 真伊斯听了,万念俱灰,而度厄老人果然没有骗她,很快她就瘫在地上,碎了满地骨头。 度厄吸完烟,正要准备让常之春下令斩杀西方魔兵,正在这是,天空中轰然一声炸雷响起,一道身影如闪电,如鬼影,如狂风般的冲了出来,头顶两方魔角,身穿黑色大衫,脸根本看不清,因为他的脸五官根本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因为他的眼睛长在额度上,嘴巴长在鼻子出,而鼻子却长在了下巴处。 “人不人,鬼不像鬼,只能是魔。” 常之春在地上席地而坐,停下了自己给自己疗伤的手,看着脸部五官错位的人忍不住叹口气说道:“西方魔尊是真的来了。”” 那西方魔尊听到常之春的叹息声,洒然笑道:“本来没想现身,但是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度厄,我不来起不是如了你们的愿。我终究小看了你们,常之春,你也很好。” 魔尊声音沙哑而空透,听着寻常,可是仔细听来就如落在地上的一个石头,硬邦邦的,硌人。 所以你既在这里,也在那边?常之春平静的问道。 似乎是这这样的,两边都重要,两边都要来,不来,还真指望那两个蠢材? 两个蠢材,指的当然是他的护法,阿曼酋与真伊斯。 常之春默不作声,他已经预料不了未来如何。 魔尊见常之春不做声,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先让我收拾了那个度厄,再来帮你们上路。 他哈哈的笑着,人却如鬼影一般的已经到了度厄星君的身前。 “度厄,你现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在对付我护法之时,就已经耗尽了你全部的力量,因为你根本不能长久作战,所以你选择一击而中,真不明白,为了你那老婆子,这些年仙气消失,修为反噬,耗尽自己的一生可是值得?” 常之春知道度厄本身修为甚高,后来为了风舞落下了一身的病,可不曾想却如此严重,现在一听,惊诧莫名。 度厄看着面前魔君,全无惧意,他悠悠而笑道:“我之快乐,你根本不懂,就好比你之快乐,我亦不懂一样,但是你要知晓,这种逆天行为,最后的最后,也只会失败。” 西方魔尊不知可否,但是度厄已经能感觉到,他一身的气势已经攀升到极点,正在蓄势待发。 他问道:“我还有退路吗?” 西方魔尊摇了摇头“并无。” 我就知道,老人从来不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本来也没想过退,那样我那婆子会把我骂死,与其被一个女人骂死,还不如死在你手上。 : 度厄看了看黄石城方向,双眼眯起,然后毫不保留余力的冲向了西方魔尊。 他整个人就像一道旋风,一点预警没有的撞向了西方魔尊,他的烟枪已经抡起,带着他体内最强大的力量,像一道利刃出鞘。 西方魔尊没想到已经油尽灯枯的度厄竟然有这般惊人的力道,再被撞上之时,稍微后退了一步,然后他自己那张变形了的五官瞬间扭在一起,这一次那五官之中就像一个宝匣,不断的发出厉器来。 度厄老人撞到他没有?其实是撞到了,人没撞到,只是力道到了,可魔尊不同于他的两个护法,他,更强大。 所以,当他的厉器出手后,不知是剑,是气,还是什么,穿破虚空,穿破度厄老人身体,然后落地,而地面之上立刻冰楞无数,然后化成箭矢又反噬到常之春的魔兵身上,顿时一片哀嚎。 那魔尊的身躯,在看到度厄倒地的时候,嘻嘻一笑,然后人已经飞起,就像王般的扫视了一番,然后身体落地,看着度厄笑道:“我本杀进城去,可是我看到了一个人,虽然不认识,但是我猜想,正是你那婆娘来了,不如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 度厄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笑了一下,然后自闭静脉而亡。 他不想看到比这更惨烈的场面,所以他还不如选择先走一步,就当他自私好了,要问他后不后悔,他只能说,从不。 魔尊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城内红光漫天,由红转白,竟然如雷声轰鸣不停。 常之春与顾长生脸色大变,而魔尊更是笑出了声音,那沙哑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他大呼:“我的儿孙们,大家尽力给我冲啊!老天都在帮我,我一来,轮回转司世镜就出现了,这是上天的赐予,现在,你们就把这片土地给我踏平,把那面镜子献给你们王吧!” 魔尊喜形于色,在场地灵活腾挪,身上的魔气向邪风吹着一般,所到之处,东方魔人尽皆炸裂而死。 他根本无视与魔将保护着的常之春与顾长生,在他看来,那只是他前进路上的小小的一块绊脚石,踢开就是了。 所以当他要踢开的时候,一道强烈的气玄从远处破空而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第二百二十章 万公仰面争乾坤 通往黄石城的界口,尘土飞扬,东方魔兵被赶杀的心如死水,以为会被屠尽屠城之时,一人踏空而来,所过之处,刀光剑影,只不过这剑影是被气玄带到,武器纷纷掉落,一人脚踩魔兵,在西方魔兵中如入无人之境,手起拳落,没有一人能够抵挡,而他后面,还跟随一个绝美女子,白衣飘飘,艳若桃花,只是也毫不留情,手拿长鞭,一带就一起卷落四五人。 东方兵士见了大喜,也随着二人一起反扑。 常之春与顾长生看见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二人来了,局面大缓,忧的是,蓝宋不知怎么样了?如果二人来,说明那轮回转世镜已出,就是前因后果不知实在让人心急,好在没多久白芊芊就已经杀了过来,她过来看向二人,面上不显喜怒,顾长生话虽少,却也是急性子,连忙问,如何了? 白芊芊谈了口气,轮回转世镜被我与非白封印起来,而蓝宋已经疯魔,功力大涨,认不得任何人,出手狠辣,对我二人痛下杀手,还好凭我二人之力,他也并未占多大便宜,我告知他还有一个姐姐在两魔界交界,也不知他如何想的,突然罢手然后就不知所踪了,任凭我们如何找都没有发现,我等无奈之下只好来这里助阵了。 常圣人嘘了一口气,这也算是预料中的最好结果了,只是蓝宋不知所踪,还是让人心忧不已。 不大的山坡上已经挤满了人,有死去的,有的已经杀红了眼的,战火纷飞,尘土漫天,青年万非白还在迎头杀敌,而不知何时出现的风舞仙子却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还在西方魔尊脚边的度厄老人, 她身边的魔兵冲来就被万非白的掌风逼退,万非白护着她就像护着一个孩子,谁来杀无赦。 而西方魔尊看着眼前一幕,也不上前,那扭曲的五官里还有笑意溢出,那是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的笑,也是讥讽嘲笑。 他看着万非白护着风舞仙子走近,一手拿着一根野草在口中嚼着,像嚼着世间最为美味之物。 等到近了,看到万非白,他笑道:“你就是玄镜老人弟子?” “不错。” 万非白言简意赅。 很好!你师父名动九州,不得机缘一见,今日会会他高徒也不错,可是年轻人,就不知你有几斤几两? 几斤几两说少了,可能比你们西方那座玉竹山比都不遑多让。 “狂,玄镜老人弟子果然够狂,有气魄。”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现在不狂更待何时?” 万非白又前进了一步。 原本一座不大的小山坡加上平缓之地,被魔兵占满,显得不够宽阔,此刻突然寂静无声,人人都在看着西方的传说魔尊与面前看着年纪不算甚大的年轻人。 一个放肆的笑,一个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魔尊笑。 而风舞已经伏在地上,把度厄慢慢的扶起来,白芊芊见了,连忙跑过来,她把已经渐渐硬去的尸体帮着风舞背在她那已经略微压弯的背上,正要扶着她往常之春那处走,老人朝她轻声说道:“谢谢姑娘,你帮我挡住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兵,给我送过去后再回来,与万小哥一同回来杀敌,她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肆意大笑的魔尊一眼,最后把他砍成肉泥,方解我心头之恨。” 从始至终,西方魔尊都好像没注意她们似的,眼睛只是盯着万非白看,好像根本没有把她们放在眼中。 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 好,万非白答道,没有一丝惧意。 魔尊再次哈哈大笑,笑声中人忽的消失不见。 他当然没有离去,因为万非白看到,不知何时下的大雪之中,有一道更加炫白的身影在半空中筑起了一座剑塔,像是一个迷宫,整座迷宫中星星点点的亮光就是万千小剑,小剑周围电光闪闪,而周围只要靠近那座剑塔十米处都会被电融化,或被小剑穿心而过。 强大,强如常之春看到此景也会惊骇不已,他开始担忧起万非白来,虽说他的境界现在已经超越自己,但是对付这样一个人物实在太过恐怖,可是他现在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白芊芊刚好送风舞仙子到得此处,一回头也见到了这样的景象,她毫不犹豫的就要往回赶,万非白朝她大喊:“不要过来,来一人就多一分危险,我一人可以。” 白芊芊当然不相信,可是却被常之春看出了一点端倪,他说道:“这是一个剑阵,一次只能入一个人,你去了只会让他分心,而且十分凶险,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上吧!” 白芊芊这才止步,她没理由怀疑常之春的判断,因为她也看出了这个阵法确实适合一对一的相抗。 剑塔已成,魔尊率先走了进去,他回头看向万非白问道,敢来吗? 见到万非白点头,他紧走几步就入了剑塔,而剑塔之外的人却再也见不到里面情形了。 万非白随后用气玄护住体脉,竟然也进到里面去了。 里面层层叠叠,与外面的纯白不尽相同,这里又是黑暗的世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大刀背身竟然也呈黑色,还有那不断流淌的黑色水流,里面幽黑幽黑的,但是万非白知道,他宁可迎着那些大刀而去,也不能被这黑水沾上一滴,芊芊就是一个例子,因为,这里绝对有剧毒。 这是一个世界,西方魔尊自己创造的世界,宽阔而乱人心,可是宽阔,却让人心生狭窄逼人之感。 那西方魔尊站到一处宽阔处,一双眼眸深沉的看着万非白,扭曲五官骇人的厉害,只是身上散发的气息瞬息流转。 “距离上次有人进来那已经是几百年的事了,你真的算是一个对手。” 我不觉得荣幸,这只是一个害人的工具,你这里实在不怎么样? 你还见过更好的地方? 见过,就是我师父的小世界,那才是一个世界,有阳光,树木,花草,大山,河流,心向阳光之人他的世界与阴暗之人的世界完全相反,就如你的这里。 没有阳光,一片黑暗,只有剧毒,暗器,你这样的人之能活在黑暗里。 只是我不懂,你既然会分身,那么一个人分成两半,功力会不会大减呢?你哪里来的自信? 自信,我绝对有,尤其对付你们这些年轻人。 万非白脸色冷漠,可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所以他就真的笑了起来。 西方魔尊问道:“你这是笑哪般?” 我在笑真正的高人从来不会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的所得,也不会认为自己就天下无敌,而是会觉得天外有山,人外有人,就如我的师父,而且学无止境,堪舆一途,哪有这么简单就登堂入室? 西方魔尊不知何表情,然后哈哈大笑,又是那个玄镜? 万非白听了皱皱眉,像后退了一步。 你仗着的无非是你身上的那面镜子,可是那镜子对我来说无用。 我就未打算过用此镜。 胆子挺大,就不知你的修为真的像不像你表现的那样? 西方魔尊说完,轻轻拍了一下围着的刀阵,那些刀就如离弦之箭般的呼啦呼啦的围在了万非白的身边几尺外。 万非白突然很想出去,因为他实在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压抑。 所以他已经出手,他知道这些大刀绝不是普通的大刀,那么他就用剑,绝世好剑来砍断这些铜墙烂铁。 万古一出,剑身嘶鸣,似乎十分兴奋,一把剑,像一个洒脱的人般雀跃。 西方魔尊突然开口道:“这是上古之物?” 没错。 魔尊点了点头,这是好物,在我看来,这物甚至比轮回转世镜好的多的多。 万非白赞同的点点头,还算你有眼光。 所以,你今日是出不去的,镜子与剑,我都要。 万非白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剑是斩妖除魔剑,与你犯冲,镜子邪魔,与你很配,但是也不是你想要就要的。” 佛渡有缘人,可惜你不是。 此刻,西方魔尊那看不清五官的脸终于变了变色,说道:“狂妄的小子,不如看招。” 一阵暗风吹来,西方魔尊终于出手了。 围在万非白周围的刀阵变换了几次,终于不迎而来。 万非白迅速转换身型,体内那庞大的气玄蠢蠢欲动,在万古的配合下,一同迎阵杀敌。 刀光剑影,夹杂着强大的剑气那刀阵真的被他冲破了一道出口,而他不看周围,只是奔着西方魔尊而去。 西方魔尊在刀阵被破开那一瞬间,人已经飞起,在那暗河中转了一转,然后再次站到万非白身边。 “你真不要脸,” 这句只有女子才能说出口的语句万非白第一次用。 我的毒不用岂不是浪费,你既然进来了就要都体验一遭也不算白来。 说话中,他已经抬手而出,随随便便就似下雨般溅起星星点点。 万非白当然不敢大意,他看了看那些毒水,然后一个转身,人竟消失不见。 这是万非白过了十二境才得到的新技能,“转瞬消失”。 在高人面前虽然是小伎俩,但是可以临场自救。 第二百二十一章 谁能胜出 黄石城外小山坡。 自从有了白芊芊加入,一人抵千,很快西方魔兵就有些力有不逮,她们把希望寄托在她们的王身上,只要她们的王出来,那么这一仗不仅有挽回的余地,相反还有可能胜利,他们虽然暂时露了败像,但是每个人还在坚持着。 常之春与顾长生二人伤口都已经包扎好,顾长生的伤比较严重,常之春让他先回城中去被他拒绝了,这个汉子不知是本身就乐观还是强装镇定,“我要等万兄弟出来。” 听的此话,常之春也点了点头,看着还在抱着度厄的风舞仙子,问道,不如仙子先回去,我派人把你与星君先送回去。 风舞仙子摇了摇头,她把度厄老人的头发缕了缕,我不着急,我想他也不着急,与其回去,不如就在这里等。 常之春叹了一口气,终于不在作声。 而白芊芊,已经杀到了那座剑塔前,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转身杀敌,她只有一个信念,“那个人必定会舍不得与她分离,而做到不分离,那就要活着。” 而在那方西方魔尊的小世界里,西方魔尊与万非白已经杀红了眼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即使魔尊分身而不死,但是杀掉一个,就卸掉了他一部分的力量,那么他也不会为所欲为,就算自己身死也能为蓝灼儿赢得一半胜算。 何况自己不能死。 西方魔尊此刻悬空而立,他不再小觑面前的年轻人,而是已经把他最大的杀手锏使了出来——大魔崇影。 这是他经过无数次炼化,食用了无数人间高手与大妖的心脏而成。 他全身上下色彩斑斓,甚至全身可以随意交换关节,头可以到脚下,而腿一时到了肩膀位置,细看之下,莫名惊悚,这也让万非白难以下手,找不到要害。 大魔崇光一显,西方魔尊身体内的血液滔滔流淌,他左手一挥,就见一条滔滔大河急涌而出,万非白不得不由地面上转为踏空而行,那河水带着血腥气直面而来,万非白连忙屏气,而魔尊右手一挥,一座石山就突兀的出现,在万非白上方重重的压下,下有河水不能溅,上有高山压顶,万非白猛然大喝一声,体内带着让人惊惧的强大气玄,一掌向着头顶大山劈去。 大魔崇光幻化的高山撞击在万非白的手掌,万非白顿时感觉一麻,然后身体被压下几寸,而下面的血河不断上升的河面,两下把他夹击在一起,让他顿时感到呼吸困难。 山是石山,山脉突兀蜿蜒,水是血水,能腐蚀人的灵魂,万非白有刹那的呼吸不畅。 见万非白两下艰难,西方魔尊哈哈大笑,趁这机会,他人就已出手,一挥手,那山又加重了一倍,再搅了一下河水,那水就朝着万非白涌去。 情急之下,万非白一手拿着万古,毫不犹豫的朝着下方而去,一道像白虹一样的光亮使整个小世界都亮了起来,万古嘶鸣着,离开万非白的手掌,朝着那血水斩去,红与白的交汇,那血河一下被整齐斩断而瞬间消失,万非白落到了实地上,而他一落地,立刻不见,那石山找不到人,竟然也突然不见了。 西方魔尊见此法被破,嘿嘿一笑,然后他脚上在地上一踩一划,那方土地竟然崩射出无数道彩虹,无数条颜色照亮这方小世界,可是离万非白越近,万非白越能感到这彩虹的不寻常,伴随着轰鸣声,万非白终于知道了这彩虹像什么了,那就是闪电。 可是他知道的已经晚了,因为第一道红色闪电到来时,万非白因为慢了一步,被红色电住,他顿时感到全身发麻,他退后了几步。 可是根本不给他机会,因为黄色闪电很快如期而至,万非白一手拿着万古,使劲全力,朝着那黄色闪电劈去,那道黄色闪电骇于万古之威,就此离去。 西方魔尊见了,自然不满意,他全身而动,再次发出了三道彩虹闪电,正是蓝,绿,青,三色。 万非白看见三道闪电同时袭来,他纹丝不动,不是他不动,而是他根本动不了,因为他全身发麻,他看着袭来的闪电,再无其他办法的情况下闭上了眼睛。 师父曾说:“第十三境其实很简单,就是坚信自己,思想集中,体气专一,相辅相成。” 当然,老人最后还与他说:“不知道别人怎么过的,反正我是自然而然就过了,对于别人的修炼我不甚清楚,但我却是心态无比轻松之时进境。” 可你们谁都没有我的天赋,还是照我的话去做吧! 万非白想起师父曾经说的话,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再信师父的话现在会不会有些晚? 他伸出手去去轮回转世镜,想着在最后一点时间内把这面害人镜子先毁去,可是一摸你,突然想到了蓝宋,万非白终于还是放下了去摸镜子的手,开始进入冥思状态。 就是坚信自己,思想集中,体气专一,相辅相成。 任他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在我气玄宗消失的无影无踪。 万非白心突然安静了。 时间太久太久了,直到两方人马都似乎已经打不动,自动收兵的时候,他们还在那方小世界里出来。 白芊芊走到常之春等人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照着她往常的爱整洁的性子,这样随便而坐的时候几乎没有,可这次她没意识的就坐了下去,可见她的心已经乱了。 常圣人自然知道她更关心万非白,即使心中有不好的猜测,但是他依然安慰道:“两个高手对决,打个三天三夜不休息的都有,这根本不算的什么,一切往好了想。” 这次顾长生也不附和他了,没有人做声,白芊芊低下头后慢慢的又抬起,然后神情凝重的继续望向那个小世界。 天色越来越暗了。不知不觉,竟是过了这许久,天地顿时天昏地暗。可是没有人走,就是魔族的士兵都没有动,黑暗,绝对的黑暗,似乎这黑暗像贪婪的恶魔一样企图把整个异界吞没掉。 压抑,无比的压抑,就像心被撕裂一般的难受。 就当所有人似乎都忍受不住的时候,就在这时,一道道闪电像天下无敌般的把乌云驱散,刹那间,整个黑暗突然雪亮,照耀的天空灿灿生辉。 而那方小天地也已经消失。 可是却人也没有一个。 魔族的兵将开始欢呼,他们当然知道他们的王会分身,就算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 而这边的魔兵面面相视,那个带给他们希望的年轻人,死了? 白芊芊与常之春已经朝着那方小天地奔去,还没走到近前,就看见一个人缓缓从地上而起,然后浑身是血的站立,看着跑像他的人露出了笑容。 万非白没死,东方这边的人见了各个欢欣鼓舞,他们看错了,他们也没有期望错。 而事实上不是他们看错,而是一瞬间的闪耀让他们有瞬间的眼睛迷障而已。 包括白芊芊。 她跑是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心,只是惯性的想去看看她的那个人死在了哪里,直到看见那个人影,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有了心跳而已。 白芊芊抱住万非白大哭,哭的毫无形象,哭的肝肠寸断。 万非白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抱着他哭,他无奈的朝着常之春笑了笑,然后把白芊芊紧紧搂住。 不知过了多久,白芊芊才哭的停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 顾长生也已经被抬了过来,不满的说道:“就知道哭,也不知道问问你家的受没受伤?” 白芊芊轻轻一笑,“他没有,相反,他再次破镜了。” 白芊芊的话如平地起惊雷,众人都疑惑的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点点头。 常之春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不用他指挥,那些东方魔兵已经自发动起了手,纷纷朝着西方魔兵杀了过去。 常圣人看了才对万非白恭喜道:“若说十三境,世人没有几人是你对手。” 顾长生也恭喜了一番后叹气道:“只是那魔尊可以分身,他如此强大,那边情况怕是也不太好。” 万非白摇了摇头,本来情况确实不好,黄尔战死,就是那铁桥河都已经炸毁,蓝灼儿被魔尊重伤,可是并没死,因为,万非白停顿了一下,因为蓝宋及时赶到,他救了他姐姐。 人性本善,在他心中始终隐隐觉得有最重要的人在他心上,所以即使他成真正的魔之时,当他看到蓝灼儿受伤惨状,心底伤痛,唤醒了他心底的善良,因祸得福,他不仅得到了人一辈子达不到的修为,也并没有六亲不认,现在他已经把魔尊杀掉,正带着他姐姐回黄石城的路上。 听了万非白有条有理的话语,白芊芊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喜问道:“你现在已经可以随便用意念跨千里万里?” 万非白点点头,当我破镜之时,那魔尊就不在是我的对手,我用“沧海一粟”一指送了他半条命后,我的意识就自动随着他走,才发现我一个念头可以神游万里,所以恰好看到了那一幕。 众人纷纷替他感到高兴,白芊芊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度厄星君与凤舞仙子处,却只看见了两道依偎的身影,而凤舞身上,一把匕首闪闪发亮的插在那,她的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二百二十二章 天外飞仙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度厄前半生在天庭任职,对人间凤舞念念不忘,到了后来,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是整日里与凤舞打打闹闹,别别扭扭,二人似乎情已尽,缘已断,可是事实上,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当度厄离去,风舞心空,没有了灵魂,与其这样,她就追随而去,不知度厄这次心里会不会解了心中的小疙瘩。 二人合葬在黄石城之西的一处风水极好的小山坳里。 碑文由常圣人亲自书写,起名“雁秋。” 魔王府西苑的风雪亭。 蓝灼儿喝过了语儿给端过来的药一饮而尽,喝药都带着豪气,蓝宋看着自家姐姐,心疼以外还有些生气。 蓝灼儿喝完药,看着蓝宋那副模样,怎能不知他在想什么,笑道:“姐姐被世人骂够了,不想待在这个位置了,何况我本来就想着把位置留给你,女魔头我真是被叫的郁闷不已,如今有机会解脱这个名头,干嘛还不成全我?” 她见没人应答,看了看常之春等人,最后把目光放在白芊芊身上。 白芊芊却好像根本没看见她的一样,喝了一口热茶,然后不知在哪里弄出来一个小盒子,而里面竟然是许多小虫子,最惊奇的是在这冷的能冻掉下巴的地方竟然还活着,白芊芊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走像凉亭的另一侧,那里有一只凤舞养的鹦鹉,她把小盒子打开,那鹦鹉学着人说道:“谢谢美女”,然后啄食起来。 这绝对是白芊芊新教它的,因为这鹦鹉之前只会反复说一句话,“个死老头子,老不死的。” 现在,一下子由凤舞的语气变成了一个懂礼貌的小兽,众人好笑不已。 蓝灼儿叹了口气,她不死心的看了一下众人,只有老道东方起没有躲避她的眼神,而是摇肩晃脑,喝着茶,看起来十分自在。 他喝了一口茶后,看姐弟俩还在生着闷气,觉得好笑,别人家都是争权夺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们倒是好,在这你谦我让,何必呢? 蓝灼儿与蓝宋一起问道:“道长有何高见?” 高见到没有,只有一点想法。 蓝灼儿本不愿意做这魔王之位,她起先也只是想争一口气而已,现在这口气已经出了,就想把这位子留给弟弟,这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表现。 老道拍了拍手掌,手一拍一合:“何况蓝宋现在还小,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那他怎么办,不要说你在一旁协助,这不就是屁话吗?那还不如等他大一点你再把位子交给他,然后你该嫁人嫁人,难不成还要做老姑娘?” “做老姑娘虽然也没啥,但是你可不一定有我老婆子那命,遇到像我这样伟岸有担当的丈夫,而且年纪大了,生娃娃都存在问题,你以为都像我这样老当益壮?” 老道越说越兴奋,蓝灼儿无言以对,片刻之后,转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里的人全部走光了,只有蓝灼儿幽怨的看着他。 不欢而散。 万非白与白芊芊在度厄与凤舞仙子的坟前坐了许久,期间给度厄星君点了两筒烟,直到烟燃尽,二人才默默的起身,正要离开,就见一个形如白象,细看之下又是一条犬,白毛细腰,正威风凛凛的走了过来,直到走到他们面前才停下,眼睛瞄了他们一眼,似乎充满不屑,然后竟然坐到了地上,悠闲的看着四周风景,最后在度厄星君的碑文停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个起势就窜到了坟前。 白芊芊连忙走过来,她真怕自己之前供奉放的新鲜水果与肉包子被它吃掉,谁知走进一看,那犬也只是围着碑文打转,看都没看面前的供奉。 真是怪哉!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万非白与白芊芊同时转头看去,才发现一位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 不是二郎神又是谁? 白芊芊见到二郎神,激动不已,连忙走过来就要行礼,二郎真君摆摆手笑着说道:“先不用拜我,听我说明来意,再想认不认我这个舅舅再说。” 白芊芊诧异了一瞬,闷闷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那面镜子而来?如果是,那我还真早考虑认不认你。” 没想到二郎真君一点也没有否认,反而点头道:“事已至此,我也实话与你们说,我确实是为了那面镜子,你外祖派我来的。我不得不来。” 如果我不给呢?白芊芊有些赌气说道。 二郎神脾气很好的笑道:不给就不给啊,只是那面镜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留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万非白站在白芊芊身后,看着二郎神与白芊芊说着话眼光却看向自己,他什么也没说,从怀中摸出了那面镜子。 那是一面小巧而精致的镜子,只有磨损的边边角角散发着一种古老而毫无生机的惨白色。 二郎真君接过仔细看了看,喃喃道:“莫非你们在骗我,轮回转世镜就是这样一面普通镜子,道理有些说不通啊!” 万非白点头道:“就是这样一面镜子,如假包换,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蓝宋体内因为给芊芊取血用还是如何,在破体而出那一刻,灵力不知是不是被蓝宋自身吸走了,所以蓝宋变得异常强大,而这面镜子就在刚出世那刻有一点点邪气,被我轻松压制了,舅舅若要,给你就是,万非白伸手递给二郎真神。 二郎真君毫不犹豫的笑纳后,看着还在生闷气的白芊芊一眼,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生气,因为,事情并不仅仅如此,这事还多亏了我,否则蓝宋不光性命不保,而且这面镜子会带来巨大磨难。 白芊芊本就聪明机灵,闻得此话,身上猛打了一个激灵,然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二郎神。 二郎神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 白芊芊忽然高兴起来,可是舅舅,你这属于阳奉阴违啊!你这样做,外祖他可知道? 现在,他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 这一句话,让万非白与白芊芊心头一震。 二人心知,轮回转世镜的强大,让天上都为之忌惮,为何在破世而出的那刻为何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厉害,而是如普通的一面镜子,现在听二郎神君如此说才恍然大悟,也是二郎真君有意无意的泄漏给二人,他们才知前因后果。 所以那面无比邪恶的镜子,是二郎真君在调节蓝宋身体之时,也顺便在他体内压制了那面镜子,真正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是二郎真君的行事作风,只是如此算计,这不是二郎真君的一时用气,从他出手救白芊芊就能看出,人人都敬而远之的杨戬,心内残存救世,所以才有了把镜子毁之。 如果换做是他们,可想而之后果如何? 她的外祖对她可能保留一份血缘亲情,但是绝对不会给她自由,说不得她的下场就如她的母亲那样,终生关在一处。 而万非白,更不用想,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可二郎真君却不一样。 虽然他与御帝关系冷淡,理念也不尽相同,但是他的本领无人可及,而他虽然心里不赞同,但是实际依然服从,所以御帝愿意信他。 就算最坏的结果,即使御帝怀疑他,一是没有证据,二是也不会因为此事责问他,只因为二郎真君杨戬足够强大,强大,就是一切。 魔王府,二郎真君与蓝宋还在密室中密谈,在外面坐着等候的人神色不一,除了蓝灼儿是白芊芊与她说了前因后果,常之春也猜到一些,剩下的人都懵懵懂懂,唐盛平与老道更是抻着脖子直望。 哮天犬从外面悠哉悠哉的走进来,打算看下主人何时才能走,刚一进来,老道就立马上前,看样子还要跪下一般,哮天犬用眼睛瞪了一下他,老道真的顺势就跪下了“哎呦!哮天爷爷,您老人家好啊!以后没事常下凡玩,找我老道,老道我把您伺候的明明白白。” 众人对他翻了无数白眼,老道毫不自知,哮天犬许是觉得这人实在无聊透顶,扭着细腰走了。 老道起身,啧啧叹道:“二郎神的狗,就是不一样,神气,神气的很呢!没想到我老道有生之年,竟然见到了二郎真君,这是老道我一辈子,不,几辈子都不敢想的事啊!” 老道说完,还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真的吃痛,这才开心起来。 众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而房间内,二郎真君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年,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小少年目光本来还有些躲闪,后来把心一横,干脆出声道:“我答应你,以后魔族有我统领,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与天庭做对,愿意接受天庭调遣。” 二郎神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柔和,心中轻叹,如果芊芊知道这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怕是又要与自己置气了。 “天庭的官儿不好做,做人家舅舅也难啊!,他现在有点同情同为舅舅的御帝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后会有期 二郎真君走后,常圣人与万非白白芊芊等皆要回去,顾长生也要带着扈八图回东海去认认同门,蓝灼儿没有拦着之理,山水有相逢,自然后会有期。 这一趟之行,总体上还算圆满,只有令人怀念的,感慨的,依然是度厄星君夫妇,以及还有如黄尔等为这次魔战保家卫国的将领们。 万非白对于这种战事厌恶至极,不止是他,相信每个人都如此。 因为战争总是充满着无情。 但是这次也不算没有收获,毕竟他又重新破镜。 他高兴之余也有些忐忑,因为这人性太过玄妙,当他修为越高,关注之人越多,能够交心之人越少,越来越招风,正所谓高处不胜寒,那些魔族人,不管是士兵,还一起与他并肩作战过的将领,越发比之前尊敬他,好在他身边的这些朋友,与他依然如故,让他感到心安。 而每次因为有老道同行,也让他宽慰不少,这个老道,自从南越国遇见后,后来发现每次遇见大事,都有他的身影,本事不大,但是每次都有发光点,也是调解大家的开心果。 尤其是他遇上唐盛平,一个能说会道,乱扯牛皮,一个心思单纯,两人闹出不少笑话来。 不知怎的,老道说起来的路上遇见的怪事来。 他本来是要去钟南山上去拜访重阳道人,顺便想提高一下自己画符的水平,谁知走来走去竟然迷了路,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另一处,正是夜半时分,又饿又困,他就靠在一处大树上准备睡觉,谁知不知道怎的,好像触到了机关一般,他整个人就沿着那树洞掉了进去,等到一落地,却发现这是一处巨大的墓穴,说是墓穴,又其实不是,里面却有人住。 老道故弄玄虚的问道:“你们猜怎么着?” 唐盛平:“怎么着?里面住着乞丐,还是不世高人?” 老道白了一眼,有一点到也没说错,却也是一位高人,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你们说芊芊好看吧?那姑娘与芊芊不相上下。 那不可能,这世人女子千千万,我还没见过比小师妹美的,就是九天玄女也就能与小师妹媲美,其他的真没见过。唐盛平对于老道说的一般十有八九都信,但是在小师妹的美貌上他不想承认。 嘿,你还别不信,那女子我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就是脸色白的有点惨白,这也是她常年不出来晒太阳的原因,那可是一座活死人墓啊! 死人墓不容别人闯入,那女子就要杀我,危急时刻,我就说我死了会有兄弟为我报仇,不会让她好过,没想到那女子一听,反而更要杀我,我一急,就说玄镜老人是我祖师爷,那女子果然住了手。 白芊芊一听,拎着老道的耳朵就要惩罚他,老道吓得赶紧求爷爷告奶奶的求,白芊芊说道:“不得拿师父的名头出去坑蒙拐骗,如果发现,宗门不会放过你。” 我那真是迫不得已,那女子好看是好看,可是总是冷冰冰的,比女魔头蓝灼儿还冷,而且功夫高的出奇,我跟她解释她根本不听,我想着她很少出墓,别人没听过,怕玄镜老人肯定知晓,所以才随便一说,谁知那女子竟然真晓得。 那女子没有杀我,而是让我离开,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务必请玄镜老人去一趟她那里,因为她遵循师父遗命,终生不得踏出活死人墓。 她有没有说过什么?那女子姓啥名谁?为何偏要找我师父,你是不是又胡乱答应什么了?你之前乱报师父名号,从大师兄那看也算有点关系,但是你不能仗着这层关系给绿宫惹麻烦。 白芊芊平时机灵也很平易近人,但是身为绿宫越圣堂堂主威严起来也很有气势。 老道原本就有些怕白芊芊,见她发怒连忙回道:“不是,不是,那女子名字叫龙伊,她还有个师姐叫做莫愁,与她水火不容,前段时间把她师父留给她的一部宗门秘笈抢走,那部秘笈十分宝贵,是至高武功绝学,她师姐心术十分不正,如果被她师姐习得,后果不堪设想,她听她师父提起过你们师父,她也是万般无奈,恰巧遇见我,所以才求我让我给玄镜老人带话,让他帮忙追回,否则她就在墓中以死谢罪。” 我重见天日后,又寻重阳道长不成,想着那里离绿宫比较近,顺便还能去看看岳父,如果见到玄镜老人也说不定,谁知去了绿宫,才知你们去了异界,岳父给了我腰牌,让我过来看看,好歹我也是斩妖除魔卫士。 杀过一场,原本我已经忘了这事,后来与盛平兄弟说着说着一下想起来。 老道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为难的看着白芊芊等人,要不,就算了?反正我又不认识她,本来我就无意中撞进去的。 老道说完这句话,连唐盛平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他也感到无奈。 众人众相,老道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声说道:“我反正无事,就去寻那莫愁仙子一番。” 白芊芊没好气道:“就凭你,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怕是连莫愁仙子是谁都不知,如何去寻?” 老道讪讪的说道:“我确实不知,我连这号人物都不知,只不过那龙姓女子确实有些可怜。” 白芊芊真想给老道来一记重拳。 常之春说道:“活死人墓很少有人知道,不过那里确实有人住,我也是偶然在终南山与重阳道长相遇,正逢那活死人墓的墓主来找重阳道长切磋武功,不过没想到,才几年过去,那个林宗主竟然已经故去,但是其后人我并不知,也只是听闻江湖出现一个女魔头,阴狠无比,却也叫莫愁,不知是不是此人?” 白芊芊点点头,传说那魔头被情所伤,所以其人性子大变,不分好坏,只要落在她手上,都没有好下场,如果她真把她师父原本传给她师妹的武学秘笈抢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看了一眼万非白,无奈叹道:“又给我们找事做了!” 老道低头,不敢看二人。 其实你也没错,常之春笑着说道:“也许你无意当中做了一件好事呢?” 除了常之春着急回京城,本来要回绿宫的万非白与常圣人分别后,让其他人回了绿宫,想着出来时日不短,怕睿贤夫人想念女儿,劝说白芊芊先回去,等过些时日二人在终南山汇合就成。 白芊芊想了想,终是答应了。 老道还想着事情是自己惹的,要与万非白一同去,吓的万非白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还是早点回去看你的妻儿,月儿指不定不认得他老爹呢? 老道一听有理,也不强求,反正他也觉得万非白现在这么强大,应该没有摆平不了的事。 顾长生与扈巴图也与万非白等人辞行,三拨人分做三个方向而行。 没有其他人随行,万非白虽然有些孤单,但是因为一人,倒也少了许多麻烦,不一日就到了终南山上。 他为何来终南山,因为老道说的一知半解,常圣人与芊芊虽然也知晓一些,但是总归没有当事人更为清楚,所以他在不知道莫愁仙子在何处时,还不如来这终南山处仔细问清楚。 这是他第一次来终南山。 人都说昆仑神山,修仙者众多,在万非白看来,这里也看似仙气飘飘,只不过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 这连绵不绝的山脉,非常的有气魄,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终南山果真名不虚传。 这里也设仙家禁地,老规矩,不能腾云驾雾,不能御剑而行。 万非白一向守规矩,他步行而走。 这里许是修仙者众多,也有来往上山采野菜的大娘大妈,砍柴拾木的,所以有许多小路,万非白根据老道提供的重阳宫方位而去。 越往上行,山势越陡峭,人也越来越少,终于到了一处大石之处,万非白就看到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重阳宫”。 笔力超然,一看就是人以手指用劲力所写,字迹属于狂草,带着一股洒脱不羁的灵魂,万非暗自点头,这必是重阳真人所写了。 由字及人,万非白十分心向往之,自己却做不到这样字迹完整了。 正暗自感慨中,从一个山道处过来一个砍柴的樵夫,看见万非白也一怔,本不想绕道而行,或许想到只有一处下山之路,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没想到在万非白身边却停了下来。 万非白连忙拱手,那樵夫也十分懂礼,立刻把柴放下作揖,口中称道:“道友有礼了。” 许是来这里的大多都是求仙问道之人,这样说也不算奇怪,万非白连说不敢。 敢问道友是来求仙问道还是来访亲拜友?那樵夫问道。 万非白沉吟了一下,正是来拜访友人重阳真人。 那就好,只不过提醒一下友人,那重阳宫紧挨着活死人墓,那墓中有一个恶妇,只要见有人靠近古墓,就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友人还是尽量不要靠近。 万非白连忙感谢,看着那樵夫离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遇见重阳真人 当万非白又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到了重阳宫,一处不算气派的房屋,依山而建,没有多巍峨,只是一般寻常大户人家一般,万非白看着那唯一还算气派的大门,也泛着岁月的洗礼,门紧紧关着。 万非白最终决定还是来先拜访一下重阳真人,上次老道来没有在家,这过了许久,也许回来了也说不定,他只是想碰碰运气。 万非白来了之后觉得有些唐突,虽然慕名而来但是总会有些忐忑,不知那重阳真人是否在这山中,正与犹豫间,就见一个不知年龄的老人,着一身宽大的道袍,身体瘦削,头发花白,眼神囧囧有神的走了过来。 万非白连忙拱手作揖,老者面露笑容,也缉手礼。“道友有礼了!” 可是去这重阳宫?老者面容和蔼,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 正是,久仰重阳真人已久,本来这山中访友,冒昧的过来拜访。 这重阳宫已经年久失修,里面门人也无几个,昔日辉煌已不再有,夕阳西下,不过又有何妨,总归归于尘埃,一切皆有因果循环,倒也无妨。 老者笑着又说,重阳真人现在已入垂暮之年,在山中静修,一般也不见来客,如果小友有兴致,不妨同老道去前方那一道凉亭,可以为小友解惑。 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万非白欣然同意。 凉亭里竟然还有温度正好的茶水,二人在桌旁坐定。 敢问道长可是这重阳宫之人?万非白斟酌儿了一下开口问道。 正是,在这住了一百年咯,以前还行走天下,现在老了老了也走不动了,就在这山中了残下半生了,这也挺好,空气清新,人少安静,修身养性正是好地方。 万非白点了点头。 老者笑道:“你想见重阳真人做什么?” 并没有缘由,只是单纯的想要拜访,也不知他老人家在不在这重阳宫? 老者喝了一口茶,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万非白选择实话实说,我一个朋友误入活死人墓,那墓中主人委托我那位朋友想请我师父帮忙,帮她寻她师姐的下落。 老人点点头,无奈说道:“那墓中主人对我门这个邻居不太友好,我等就是想帮她也不愿意,如果有人相帮那再好不过,龙姑娘年纪岁小,但是也算一巾帼女子,她那师姐确实心计颇多,人也古怪狠辣。” 只是二人长期不来往,为何要寻起她师姐来? 老者十分疑惑。 万非白回道:“因为古墓重宝被她师姐所得,他斟酌了一下,选择如此回答。” 老者听了神情突然凝重起来,他问道:“可是古墓派的武学秘笈被她师姐拿去?” 万非白点点头,应该是的。 那确实糟糕,因为她们师父后来发现莫愁仙子心胸狭窄,人毒辣无比,后来把她逐出师门,就防着她,没想到最后还是到了她手上,这不是一件好事,确实要阻止,不知小友师承何门?如果需要帮助,吾愿意助一臂之力,但是我门人一向不受古墓派待见,就算行事也只能暗暗的进行。 万非白没有想到老者如此心胸宽广,不由感动。 “在下万非白,师承沙漠绿宫,我师父人称玄镜老人。” 老者听了,十分震惊,明显有些激动。 好啊好啊!我一直都十分想见玄镜老人一面,可惜无缘得见,如今见他弟子,也算得尝所愿,你也很好,现在名气不小啊!想我道家一脉,与你炼气宗门,其实广源一脉,大同小异,但是你师父能有如今高度,我不得不承认,我道家思想,还是有待提高啊! 如今由你去寻古墓秘笈,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也是无形救天下苍生,如此,就拜托了,老人竟然施了一个大礼,万非白连忙起身躲让。 二人正欲重新落座,就见一个长得奇丑无比呢老妪身形佝偻,正在另一边怔怔望着凉亭两人,看见二人看到她,她狠狠的瞪了老人一眼。 那两只浑浊的双眼看着十分骇人,老者好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向着那老妪点了点头本是示好,没想到反而惹怒了老妪,那老妪明显会功夫,一个纵跃就越到了一处,但是却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开口大骂:“好你个李重阳,你不在你那狗窝里呆着就是故意在我面前晃惹我不痛快是吧?你不出来我正要找你呢!我古墓门前那块菜地丢了不少的菜,是不是你们重阳宫的人给我摘去了?不要赖账,如果被我抓到,别怪我不顾邻居之谊把你们那些弟子大卸八块。” 万非白在听到那老妪直呼这道长名字之时,心里就已经明白,自己面前的正是大名鼎鼎的重阳真人,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任凭那老妪开口骂而不出声,反而不做任何回应。 听得出来,那老妪一定是古墓之人,因为她口口声声说与重阳真人是邻居,而这里除了重阳宫就只有活死人墓了。 这位婆婆,是我前来拜访重阳真人的,正好在门口遇见,因为我还要去贵派,没有时间去到宫中拜访,所以才在此叙话,与道长无关,要怪,就怪小子就好。 这很明显的为重阳真人打抱不平,李重阳还没有说什么,老妪已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去我派?你不知道我派从来不欢迎男子?还是这个牛鼻子老道还没有与你说清?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又是来打我家姑娘的主意,如果这样,来来来,你从重阳宫的地界跳过来,看看是老婆子我能还是你强? 万非白哭笑不得,他其实也就听说过终南山有这两个门派,但都是属于隐居山林之人,在江湖很少走动,所以他来事先也没做何准备,并不知道古墓派还有这等规矩,都怪老道,事先也不说个清楚明白。 他想归想,话还是要说开,于是对老妪行了一个后辈礼,正色道:“前些时日我一个朋友误入了你们古墓,你家姑娘委托我那位朋友一件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如果记得,还请你家姑娘出来,事情前因后果我也不是很清楚,既然帮忙就要帮到底,我想知道一些情况,而且我现在去寻也毫无头绪,还请婆婆见谅。” 老妪撇了一眼重阳真人,自己率先转身,看见万非白没有跟过来,很是生气,大声说道:“既然是我家姑娘的客人,在这跟这个老道扯什么,还不快跟我去?” 万非白哭笑不得看了一眼重阳真人,真人到没有什么,既然龙姑娘请你,你可先去。 万非白点点头,随着老妪一道向前走去,老妪还勿自说个不停,不要东张西望,等下到了我古墓派门前,不可随意乱走,不可多话,我家姑娘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否则后果自负。 万非白无奈的点头,这帮人还像敌人一般对待,人生真是活久见,心里暗骂老道不止。 到得一处山岗,老妪四处张望一番,然后迅速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绢帕,命令万非白蒙在眼睛上,万非白脾气再好,也有些怒了,他不悦的说道:“来者是客,婆婆防我与防贼一般,如若这样,这个忙不帮就是。” 不帮就不帮,没有你,我再去找别人,不行我自己去,老妪十分傲气,正在僵持间,从墓中发出来一个声音,花婆婆,就让他进来吧! 万非白胆子再大,猛然听到从墓中突然发出声音,还是吓了一跳,幸好说话之人声音清脆,虽然语调有些拗口,听着出来这声音很年轻,而且功力不弱,底气十足。 老妪一听,有些不乐意,喃喃道:“可他是男子,这违反宗规,不如就隔着门说也是可以的。” 里面许久没有声音,正当万非白要开口说话之时,那道声音再次传来:“马上就要面临灭门之灾了,如果我师姐学到秘笈里的功夫,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花婆婆现在还讲究什么门规?” 花婆婆踌躇了一下,终是不敢违抗命令,带着万非白东走西绕,才到一处大树前,就见老妪在树上一扭,就见一处宽大石门从地底下打开来。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个所以然,老妪看了他一眼,率先走进去,万非白紧紧跟随,老妪又随手把大门关上,不知机关在哪里,只是随着门关上的刹那,那最后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老妪就这样在前面走,看也不看,如履平地,万非白虽然适应不了这光线,但好在他修为甚高,辩物听声不在话下。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不知多久,老妪突然打了火石,万非白才发现这是一处宽阔而幽深的洞穴,里面十分洁净,周围有许多蜡烛,老妪正点着蜡烛。 万非白不由感慨,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虽然洁净,但是阴森森的,一点阳光也见不到,在这里待久了不死也疯,他现在开始有些佩服起这老妪与那龙姑娘了。 老妪没走一处还要念叨,真不知姑娘怎么想的,让一个男人进来,跟你说啊!见到我家姑娘不要被她的美貌而吓到,也不能起坏心思。 万非白无言抗议。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正是人间四月天,终南山上乍暖还寒,可是一进这古墓又冷了几度不止,跟随花婆婆走了一间又一间墓室,终于在一处停下了。 花婆婆在外轻生说道:“姑娘,人带到了。” 里面一个女声轻轻传来,让他进来就是了。 对于这对主仆,万非白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不知是不是在这古墓中待的太久,还是没有人教导她们什么是礼节,说话张口就来,似乎根本不知礼节是什么。 花婆婆听到里面的人这样说,不知又从哪里按了一下,眼前那门豁然大开,一个女子正站在门边处。 一身轻纱白衣,整体没有其他颜色点缀,面容秀美绝俗,眼神清澈,只是显得有些淡然冷漠,而且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 整个人显得不食人间烟火气息,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美则美矣,像少了一丝灵动感。 她看了一眼万非白,不辩喜怒,开口就来:“你说你是来帮我寻我师姐的,你又是谁?与玄镜老人有何关系?” 不知是不是经常不说话的关系,少女说话声音清脆中又带着一丝沙哑,前一句话说话声音结结巴巴,后半句又通顺了许多。 万非白抬起头与少女对视,那少女一点也不回避,在她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是苦是乐,真的很美,有种形容不出的病态美。 万非白回道:“在下万非白,是玄镜老人的弟子,听我朋友说龙姑娘遇到一桩麻烦事,本着天下人天下事的原则,在下特来问问,如果能助姑娘一臂之力,也是好的。” 我那师姐,偷了我古墓派一本武学秘笈,那是一本至高武学,只有我本门人才可以学会,偏不巧,我师姐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但是她性子不好,人偏激狠毒,被她学会她会乱杀无辜。 这个万非白事先也有所了解,所以他直接问道:“那姑娘可知道她现在在何处?我应该去哪里寻?” 她有一个情人,抛弃了她,她一直怀恨在心,只是之前苦于修为太低,不是对手,现在我猜她一拿到秘笈,定会选择在一处静修,稍微有些长进,必定去江南寻那情人报仇,他那情人叫做吕不悔,其他的我也不知了,你可以去江南吕家庄去寻。 但是你去出师无名,你现在已经入了我古墓,非本门之男子不可入这墓中,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嫁给你,你做我夫君,二是你入我古墓派,成我古墓派门人,这样你出去找我师姐要就名正言顺了。 这两个选择让万非白听了目瞪口呆,看着对面少女却没有一丝羞涩,正在盯着他看。 “龙姑娘,恕我不能从命,这两点我一点也办不到,我是有未婚妻的人,除了她,我谁都不能娶,第二点我也做不到,我师从玄镜老人,就不会再入其他门派,还请姑娘三思。” 你们男人不是喜欢三妻四妾吗?娶越多不是越开心?少女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相对有些人是这样的,但是我只选择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所以姑娘,这条根本行不通。 那二条也根本无须再提,我敬爱我师父,不会再做他门弟子。 龙伊看着万非白,很明显还在震惊中,不知说什么好,那花婆婆却先开口了。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家姑娘让你做夫君,那是你的福气,你那未婚妻休了就是,你竟然拒绝,今日你就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万非白有些生气,对于这对主仆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觉得自己自始至终就不该来。 所以他说道:“我与我未婚妻两情相悦,何来未成亲就休弃的道理,你们这样强人所难,这差事不办也罢!请你们好自为之。” 万非白说完,就从原路返回,那主仆二人没有说话,但是却跟着他而行。 到了那处进来时的入口地方,没有看到出口,万非白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机关在哪里。 请帮我把门打开,万非白对着龙伊说道。 没有人做声,龙伊神色如常,花婆婆看着她的脸色没有说什么。 万非白再次说道:“请把门打开。” 这一次依然没人说话,万非白不做他想,凝聚全身气玄,体内强大气机流转,浑身散发神一样的白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墓室。 等一下,这次龙伊开口,神色虽然平静,但不难看出,也有一丝激动在里面,她沙哑说道:“我信你有能力制服我师姐,我可以给你开门,以后就拜托你了,事成之后,我会去找你,既然我已经破了不准男人入室的誓言,我可以出去了,你或者回来与我成亲,或者我去找你,无论天涯海角,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 万非白突然有种撞墙的冲动,他觉得在这对主仆面前,没有一点道理可讲,他不发一言,只想着早点出去,找到莫愁仙子,把秘笈找回来,所以他静静的盯着大门,不看一眼那二人。 花婆婆不知触碰了哪里机关,那厚重石门缓缓打开,万非白一个纵跃从那阴森森的古墓出来,乍一见到阳光,浑身舒泰,回头再看,恍如隔世,他看了一眼门里面的二人,只说道。“别在那墓里待着了,外面阳光正好。” 人已经朝着外面走去。 他没做停留,一直朝着山外而去。 江南,余杭。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听着苏侬软语,万非白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可是当人声鼎沸吵闹不堪的时候,他又觉得有些受不了这种吵闹,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此刻他站在一处浓荫大树下,因为不是盛夏,这里很少有人过来乘凉,他一个人靠在大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也算是小憩一下。 其实他是毫无头绪,找人不难,找行踪不定的人才难,他不知来这里是对是错,那个吕家庄,不知那莫愁仙子是否会来,而且自己贸然拜访,怕是有些唐突。 街上人来人往,繁茂不已,与整个北方地广人稀,萧条景象相比,这里富足许多,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剑客刀客路过此地,只要事情不急也会下来闲逛一番,更有游人墨客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也有余杭富家当家主母,以及那些大家小姐出来置办行头的,真是不一而足。 正观赏着整个城的面貌风俗,就见一辆马车疯跑了起来,而车上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更有马夫在前头使劲勒着马匹缰绳,可是那马发疯,根本不听使唤,那马夫一个不注意,就被绳子绊倒,马车从他身上倾轧过去,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以及家丁在后面紧紧跟着,焦急的跑着,可越这样,那马越兴奋一般,跑的更欢,眼见就要把路上躲闪不及的行人撞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万非白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踏行人,他一个轻轻的纵跃,人就已经飞上了天,而他在落地,马已经被他牢牢的控制住,而他一手牵绳,一手扶车,那马半分动弹不得,车身没有一丝晃动。 万非白本想问下里面的人受没受伤,想着有些唐突,这些大家门户往往太多讲究,正犹豫间,就见一个气质出尘的男子从天而降,一身酱紫大袍随风摇摆,随着他的动作,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然后他迫不及待的把车帘打开,不一会就扶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从车中出来。 从年龄上看,二人都在三十出头,那女子被那男人扶下车后,夫妻二人来到万非白面前,给万非白行礼。 多谢公子,我夫人还怀着身孕,如果公子没有出手,后果难以想象,吕某在这里实在感激不已,不知能否邀请恩公去我府上小住一番如何? 万非白救人实在是举手之劳,本想趁机溜走,可是听到那男人自称吕某,心下一动。 阁下姓吕?我久闻这余杭五里之外有个吕家庄,其家主叫做吕不悔,年轻有位,修为甚高,且非常乐于助人,深受百姓爱戴,不知与阁下有何渊源? 那自称姓吕的男子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他夫人好笑的望着她夫君,面露崇拜,对万非白微微倾身道:“那正是我夫君本人,吕不悔”。 万非白听了,心中大喜,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虽然总在这里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也太巧合了。” 他虽然高兴,但是面上却不显,总不能开口说她夫君与莫愁仙子的恩怨吧? 所以他表现的非常高兴,对二人又施了一个礼,本就久仰大名,也希望与吕兄多多研讨,如此,左右无事,就前去叨扰几日。 那夫妻都是好客之人,听了十分欢喜,面上一点都不做伪,立刻邀请他一同回吕家庄,这正中万非白下怀。 这吕家庄离这余杭本就不远,这吕不悔之妻清芙蓉本来要来上香祈福,没想到马匹受惊,差点一尸两命,幸亏得万非白相救,但是现在也没了继续上香的心思,直接返回吕家庄去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吕家山庄花盛开 如果说李宸轩的家很豪,那吕不悔的家万非白已经无法形容。 因为用豪,富已经形容不出来,他的家有多大?万非白用了三天时间才走完,整个吕家庄布局不是北方那种威严壮阔,而是处处小桥流水,亭楼御宇,小巧而精致,每个院子都被花草树木填满,几乎每间房屋都布满古董画册,书香味扑面而来,古朴典雅的装饰风格让人看了赏心悦目,每一处都看着恰当好处。 回到自己住的院落,万非白开始提笔写信,这信自然是写给白芊芊的,他想着还是不让芊芊来的好,对付那个莫愁仙子,他自认可以胜得过,免得芊芊千里奔波,她在异界还受了那么严重的毒,还是好好修养一番才好,打定主意,他就一笔一划的写完了信,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不太满意,原因在于他把龙伊那段写了上去,不知为何,他读完想起那个古墓都让他有种压抑感,这种感觉让他不爽。 于是他提笔又重写了一段,隐去那段后一番才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万非白寄出信后,就在思考这事怎么才能跟吕不悔提起才好,只是这几日来,发现吕氏夫妻二人感情甚笃,情投意合,而每次都是夫妻二人焦不离梦,让他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不过他也没有多烦闷,这个吕家庄太大,随便走走都是一处风景,何况吕不悔还给他配了一个小厮,这小厮人不仅机灵,而且一张巧嘴更是十分有意思,而且他发现,这吕不悔不光对家里人极好,就是对下人也十分和善,所以这吕家庄的下人都不似一般人家的下人那样畏畏缩缩,说话噤若寒蝉。 小厮名字叫雷小鱼,吕家庄宽厚仁慈,并没有要求下人都改成雷姓,这日他带万非白逛吕家庄的大花园,逛着逛着,见万非白不似前两日活泼,雷小鱼好奇问道:“公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对于这位小厮万非白十分有好感,人不光机灵,还很会善于察言观色,万非白笑着反问道:“我看起来有那么明显吗?” 雷小鱼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笑道:“公子虽然也在与我一同游园,但是明显心不在焉,刚才我带你去了相同的地方,要是平日你早就发现了,今日却没有问我。” 万非白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感觉自己这许多年终究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这样也好,也算保存一丝真性情。 他问雷小鱼,“小鱼,你今年多大了,在这山庄多少年了?” 小鱼儿这次很有自豪感道:“我今年十七,一直都在这山庄长大,我是家奴子,我爹娘都在这府中,所以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了解。” 万非白灵机一动,问道:“那你可知道莫愁仙子这个人?” 他本没报多大希望,在他看来吕不悔与莫愁仙子的那一段吕不悔肯定讳莫如深,就是清芙蓉怕也是不知晓得,谁知那小厮的神情与回答却让他出乎意料。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女子最是胡搅蛮缠,一个出家的姑子手握拂尘,却心思狠毒,之前与我家庄主有过一段旧情,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庄主与她斩断旧情,可没想到她纠缠不休,每几年都会来一次,就是最近这几年没来了,应该是死心了吧!我想想最后一次来应该是在我十二岁,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那莫愁仙子应该已经放下了。 万非白哑然失笑,“他本来不知如何表达的难题迎刃而解,此刻豁然开朗,没想到你们当家主母竟然也知道此事?” 怎会不知,就是我们庄主与夫人成亲那日那疯婆子还来闹了呢?非让我庄主同她一起走,要么就把夫人杀了取而代之,庄主誓死不从,最后大打出手,那莫愁婆子不敌,被我庄中之人赶了出去,后来来过两次,也都是如此下场,但是那莫愁贼婆武功越来越高,最后一次庄主差点不是她对手,就这样还被她杀死庄中几个高手呢! 怎么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那个疯婆子要卷土重来,如果这样,那就糟糕了。 雷小鱼儿满脸担忧。 万非白不想把气氛渲染的太过压抑,他笑着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庄主修为很高,那莫愁仙子再厉害庄子人这么多也不会让他讨到什么便宜,何况还有我呢? 你? 雷小鱼上下打量了万非白一眼,他实在不太敢相信这个人再强能比他们庄主强,在他的眼里,他的庄主上可与天齐,万非白名声不小,虽然雷小鱼机灵,但是也不过是整日在这个山庄这一方天地,他所听到的知道的也无非是庄内的事务,最多的也就是整个余杭的大事,庄主说万非白是贵客,让他好好伺候,他就好好伺候,结果第一日就发现万非白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而且还要求自己不要拘束,这个人,竟然能对付得了莫愁贼婆?他表示十分怀疑。 当然,万非白也不愿意多解释什么,以前年少时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后来虽然经历大变,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世间风光无限好,可是行走不易,只有且行且珍惜,一切都口说无凭。” 万非白本来想去找吕不悔就此事说开,没想到雷小鱼打听道庄主与夫人正在午睡,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他也不愿意打扰人家夫妻,所以干脆回到自己院子练功。 这院子又大又静,原本是不静的,可是因为万非白怕吵,不知怎么吕不悔发现了,把这院子所有人都调走了,只留下一个雷小鱼在这伺候着,这让万非白在这里待的十分惬意。 他也不避讳雷小鱼在场,想着每日除了打坐运气,还没有好好练拳,就开始在院中打起拳来。 雷小鱼见万非白没说什么,也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光明正大的观看。 万非白一点也不介意,他打的是基本拳法,因为毕竟在别人家里,打的太过彻底,会让这院子灰飞烟灭的。 他默默的出拳。 但是很明显的自己的拳意已经到了一个最佳的境界,他浑身的气玄收放自如,无论从身体还是意识上已经完全能做到心神合一,他甚至想要周围一物打中,只要轻轻挥拳就可以做到,完全畅通无阻。 这就是境界上升的好处。 万非白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祥和之气光中,他的拳好看而扎实,气机平稳,他可以在自己练拳的时候做到左右手互搏,也许这时候的自己,真的没有多少人能够与他喂拳,那么自己与自己打,这就是最好的练习。 如果玄镜老人在,不知道会不会赞赏自己? 他打的很高兴,一高兴就打的更加的快,打得更加的精彩,看得雷小鱼眼花缭乱。 他本来是会点拳脚功夫的,虽然看不大懂,但是他就这样相信万非白十分厉害了,单凭感觉,而且他已经确信这个人,真的庄主应该也不如他。 所以他突然有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有些愧疚,如果这个万公子要是一直不走就好了,这样莫愁贼婆就是来了也不怕。 他在一边想,万非白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打了一套拳后他只觉得畅快淋漓,十分舒服,收起最后一圈,才注意到雷小鱼的眼光。 小鱼儿此刻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万非白满脸的崇拜,“公子公子,你能在此地多待些时日吗?” 万非白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当他知道小鱼儿的想法后,哈哈大笑起来,这雷小鱼对山庄果然感情不一般,竟然想到此种办法。 正在玩笑间,一个出尘脱俗的男子走了过来,清风拂面,飘逸不凡,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但是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看着比万非白也没有大上几岁,这样的男子确实很受女子青睐,也难怪莫愁仙子对他多年念念不忘,只不过这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了。 吕不悔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手拿文扇,气质儒雅,边走边说道:“今日这是有何高兴事,说来与我听听可好。” 高兴是高兴,但是说起来吕不悔却绝对高兴不起来,但是正好碰到,也正愁没机会说呢!那么现在就刚刚好。 万非白扯了扯嘴角,吕兄听了还是要宽心一点比较好。 呃?事是关我的? 正是。 吕不悔想了想,好像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啊? 他依然微风拂面,笑容灿烂,如此,万老弟不妨说来听听。 莫愁仙子要来了,我想你不会不记得她,而且她现在说不定已经非常厉害,可能吕中已经不是她对手。 果然,一听莫愁二字,吕不悔的笑容悠然而止,而是变得十分气愤,他问道,她还不死心,可知何时来? 万非白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是来是一定会来的,” 于是就把重阳宫古墓一事说了。 这婆娘上一次我就觉得她越发厉害,如果真是这样,我怕吕家庄都不会消停,我的家人更是危险。 吕不悔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当初是我遇人不淑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说书里的人 吕不悔怅然若失的一屁股坐在花园中的石椅上,突然毫无形象可言,看得出来,他对那女人已经没有一点点好感,只有深恶痛绝与担忧,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这里离开的。 雷小鱼看着他的庄主远去落寞背影,感到无比心酸,但是看着万非白,突然莫名的信心大增,见万非白远去,他连忙跟上。 万非白与吕不悔说清此事,心中就好像一座大石从身上推开,人显得轻盈无比,无论如何,说出来都会让他早做打算,而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今日想逛余杭,当然,也有另一层目的,就是暗访,看能否查到一丝不寻常。 四月天的杭州城风光无限好,树枝换新绿,花苞初开,一切都很美好。 万非白闲逛,看似悠闲十足,十分惬意,雷小鱼跟在后面不停给他解说,说的绘声绘色,十足的杭州通一个。 走着走着就到了“醉心楼。” 用雷小鱼的话说,这醉心楼就是这座杭州城的信息中心,这里有富人雅座,可一掷千金,也有几文钱一壶茶可以坐一天的大厅,店掌柜对富人更好,对穷人也不苛待,所以口碑极好,这里也就成了这城中的一处必处之地。 二人走过去之时,醉心楼外已经挤满了人,但都很有自觉的没有挤在门口,雷小鱼见了,对万非白说道:“这定是张老修又在醉心楼外说书呢!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在这里讲书,是这杭州城有名的说书匠,只要他出现,坐无虚席,现在定是在这说书了。” 万非白见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实在有点多,并没有想去听,可是看到雷小鱼那期盼眼神,又有些于心不忍,他踏步走过去,雷小鱼连忙屁颠屁颠的跟着。 但是人实在有点多,万非白不好硬挤,只是站在人群外听着,但是他人比较高大,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讲书人,雷小鱼到是无所谓,只要能听到就好。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又黑又瘦,看着其貌不扬,但是说起书里果真十分动听。 老人手里拿着折扇,在一张自带的方桌上正绘声绘色的讲道:“上次说到那个梅格格,本是绝色美人,只是他所恋之人不受她师父喜爱,觉得其人徒有外表,并不是良配,所以棒打鸳鸯,这梅格格虽然爱的深但是也觉得师父说的十分有道理,所以二人果真劳燕分飞,哪知后来这梅格格恋人重新觅得良配后,这梅格格开始心里扭曲,觉得男人违背当初誓言,爱上其他女子对自己不忠,就日日来到男子家纠缠,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想来也是这梅格格自己当初不够努力,后来反悔又有什么用呢? 万非白还不觉得有什么,雷小虎却一惊一乍的不行,暗悄悄的说道:“这与我家庄主的情形很像啊” 不等万非白回答,已经有人问出了口,那女子怎么会这等不要脸,人家有儿有女了,现在又想旧情复燃,这女子实在有些贱啊! 众人觉得他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纷纷附和大笑不已,可是万非白却觉得有道力风从一处传来,他暗叫不好,朝着那发出来的力风处而去,却因为人山人海,举步维艰。 这时候人群发出了一声声惊恐声,以及惊慌失措后退的,大声嚷嚷的喊叫声传来,万非白暗叫不好,朝着那方奔去,就见一个人身上着了一个三角暗器在心脏处,一击致命。 发生命案,人潮散去,说书之人也早不知去向,更别提偷袭之人。 雷小鱼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拉着万非白就跑。 但他眼疾手快,很快就发现街角一处身影,正在冒着头往外看,见到万非白发现他,头一缩就消失不见了。 万非白拉住雷小鱼,自己一个跳跃,如离弦的剑一般的朝着那个街角而去,再出现手上就抓着一个人出来。 雷小鱼正蒙着,看见张老修被抓过来,不明白万非白这是做啥,只是看见张老修十分兴奋,就要开口,那张老修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是熟人,还不把我放了,这些个腌臜事,与我张老修无关,我只是个讲书的。” 谁与你是熟人?你认得我?雷小虎不确信的问道。 凡是我讲书的,我都过目不忘,尤其是给我打赏过的,更是记得一清二楚,你不就是吕家庄的? 看见二人还在这废话,万非白二话不说,就要拉着张老修去官府,这张老修一见,自然急了,真不关我什么事,如果你们想听,不妨听我徐徐道来。 不亏是说书的,一开口就唱起了诺,“我是无意中听到吕家庄吕庄主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所以我就过来博博眼球,吕庄主为人大方,出手阔绰,如果喜欢,被他听到指不定就赏了银两,如果不喜欢,他为人宽厚,也定不会为难我,也会给我一笔封口费,我想着怎么都划算,就斗胆来这么一段,那人不知惹上谁了,命丧当场,其实与小老儿无关啊,我冤枉啊! 你冤枉,万非白冷笑,你本来就动机不存,为了求财你知不知道无意中害了一个人的性命,如果他不死,下一个就是你。 不要吓小老儿,我就是一个说书的,那吕庄主都说宅心仁厚,就算我无意中冒犯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吧? 吕庄主可能会要你的命,可是你书中的人物梅格格怕是不会饶了你。 你,你是说莫愁仙子? 万非白已经懒的理他,带上雷小鱼,朝着吕家庄而去。 万非白的速度很快,一度把小鱼儿落到后面,直到到了吕家庄,万非白才停下脚步,一圈一圈的绕着吕家庄高如城墙的院墙而走,最后停在了一处。 雷小鱼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刚要说话,就见到墙上几个用血的几个大字,“杀尽天下负心汉,七日后再见。” 刚从正门走进去,万非白就被管家请了过去,一进去就发现屋内气氛紧张,吕氏夫妻,管家,师爷,以及几个庄内高手都在,不消说,那几个大字很明显已经被发现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庄内有没有人伤到? 吕不悔摇头:“我知道那个人,心狠手辣不假,但是有个习惯,做事之前习惯提前告知,她说七日,那就一定会七日再来,现在我想把芙蓉母女三人送到别处去,不知万兄弟意下如何?” 这是家事,但是吕不悔能把事情挑开说,这人可见确实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如果这样,万非白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万非白喝了一口茶,听见师爷以及庄内好手一致认同吕不悔的话,只有清芙蓉殷切的望着自己,他开口说道:“这莫愁仙子已经来了这杭州城,现在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山庄,如果把夫人送走,路上谁能保证出不了什么状况,以我之见,不如就在这庄内还更安全些。” 吕不悔本来就在犹豫,听了万非白的话到没有什么,蒋师爷与那几个高手到有些不痛快了,蒋师爷说道:“如果莫愁仙子真的来了,那自然是有备而来,她的功夫上一次就是合我们几人之力才勉强打为平手,如今几年过去,定今非昔比,她来主要针对的是夫人,如果夫人不在,她也断不会为难庄内其他人,现在夫人不走,难道你有把握对付那贼婆娘?” 万非白听了,猛灌了一口茶,然后朗声大笑:“夫人走,可能庄内确实会损失很小,可是你能保证她找不到夫人?如果以牺牲夫人来为庄内做掩护,那么万某不帮这个忙也罢!但有一点,吕庄主是什么意思?” 吕不悔听了,连忙道:“我当然会竭尽全力保护芙儿母子,我本意是送到我一朋友处藏匿起来,并没有把她们母子当靶子,如果这样,那才是要了我的命。” 得到吕不悔的保证,万非白也陡然生起一股豪气,我万非白,既然来到这里,也是因为此事,人活于世上,行走于群山大河,平不平之事,行大义凛然。 我万非白来了,就当全力以赴。 他很少豪言壮语,但此刻说出来,每个人的心头都一震,雷小鱼已经高兴的拍起了手,他觉得,自己跟了几天的家伙真的很有两下子。 雨下的很大,打在院中的芭蕉树上,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转眼间,距离七日之约还有三日了。 这几日吕不悔一家都陷入了极度不安的情绪中,整个吕家庄好似都笼罩在惨淡的阴云中,只有万非白每日该做啥做啥,雷小鱼也照旧跟随,到成了万非白的一个伴儿一般。 不管万非白如何给吕不悔宽心,终究像有一根刺杵在他心头一般,万非白本不是多话之人,见没有宽到心,也就作罢。 而这时却闹出一桩事来。 清芙蓉怕给整个吕家庄带来灭顶之灾,竟然舍身取义,一人在房间内支走丫鬟婆子,竟然要上吊自杀,幸好被吕不悔及时发现,把她解救下来,一家人抱头痛哭。 万非白觉得头疼欲裂,他只是期待莫愁仙子快点到来,否则他无事,这一家人怕是都要疯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长情旧事一时了 传说中莫愁仙子杀人前习惯按手指印在墙上,杀几人就代表几个手指印,吕家庄的门墙上在第六日的时候,不多不少按了五个手指印。 吕不悔凄惨说道:“这五个手指印怕就是我们一家四口,加上我妻肚子里的孩子了,这样也好,不关你们等事,能少死一人是一人。” 看得出来,这一家人都非常悲观,也不怪他等悲观,因为听雷小鱼说,这莫愁仙子在一年前就曾来过杭州城,虽然没来吕家庄,但是却来了这城中找了当年吕不悔成亲时阻止自己的妙时大师,而妙时大师是这余杭甚至整个这一区的高人,据说武功深不可测,就是这样一个人,被莫愁给打败,并且,死相凄惨,当时吕家庄上下高度紧张,可那莫愁仙子却没有来,等到风平浪静以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以为那莫愁仙子不会再来。 现在乍一见五个手掌印,触目惊心,有的家仆甚至连夜逃走,最后就是那几个高手也偷偷溜走,不告而别,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而雪中送碳的人极少,吕不悔人宽厚不已,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仆逃走,他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这叹声,有无奈,也有如释重负。 然而不管如何,七日之约很快就到了。 而白日里并没有来,也是,夜黑风高夜,最适合杀人越货,黑暗之中,有一沙沙脚步声音越来越响,在这寂静无声中更是听得真切,众人在院子中抬头望去,就见墙头上站着一个少年道姑,在朦朦初月照耀下,映在她脸上,看来只有十五六岁年纪,背插长剑,吕不悔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然后镇静了下来,问道:“这位小道长不知来此何干,是否来错了地方?” 年轻道姑从墙头上落下,看着吕不悔问道:“你就是那个负心之人吕不悔?” 不是莫愁仙子,吕不悔显得十分镇定,他上前一步道:“不知道姑何出此言?吕某上不愧于天,不愧于地,如果道姑要找吕某麻烦,吕某奉陪就是,切不可随意侮辱人。” 那年轻道姑在黑暗中嘿嘿一笑,剑上的血红的剑涤在风中猎猎作响,杀你这个负心汉,还轮不到我动手,我师父自然会来取你性命,我只是奉师命前来杀你庄中之人,不过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堂堂的吕庄主竟然在危难之时,众叛亲离,如此也就不用多费我精力了,就这几个人,还不够我热身的,她用剑一指,指向了场中的万非白,雷小鱼一家以及那个老管家。 毫无疑问,她是把万非白也当作这家的下人了。 老管家是有几分功夫的,他自己手持一把大剪刀,横在胸前。 年轻道姑,脚步轻盈,缓缓走近,看得出来,功夫不弱,看见老管家动武,面露不屑,小道姑手中长剑飞向半空。“我奉师命来杀你等,你不想着快逃,还想来多管闲事?” “还是太年轻啊!”万非白不禁暗想,说话之中透漏着幼稚,但是这不妨碍她的凌厉攻势,很快的,二人已经过了数十招,不论老管家如何震撞扫打,她始终没让老管家挨到寸缕。 万非白正考虑要不要出手的功夫,有一道拂尘气势汹汹的从吕家庄那固若城墙的厚重大门横扫进来,墙体大门炸飞四起,砖瓦横飞,烟尘迷茫,一道声音穿透而来:“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吕不悔,我现在重新问你,你可后悔?” 拂尘之威,撼动整个吕家庄,一声怒吼的吟唱,唱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一个身影从破碎的大门外一晃,似乎有东西挡到了她,突然间砰砰喀喇数声响过,大门支离破碎的木板向两旁飞开,就见一个高大美貌但一身杀气的道姑缓步进来,在黑夜中能见其身穿杏黄色道袍,美貌无双,自是莫愁仙子到了。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吕不悔,你现在可有后悔? 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言语中有期盼,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吕不悔看,似乎别人她根本没见过。 吕不悔挡在清芙蓉身前,看着容颜一点也没有变的莫愁仙子,心中滋味复杂难明,虽然昔日也付真心,即使成亲也保留着初恋的一些美好,可是被莫愁仙子三番两次的找过来,心中的那最后一点美好也消失殆尽,现在问他后悔不悔? 吕不悔说道:“你知我当初不是这个名字的,现在我既然能改名叫不悔,那就不会后悔,我也劝你,收手吧!世间有无数的好郎君,不要浪费在我这里了。” 不提还好, 现在听了吕不悔说完,莫愁仙子两眼精光一现,而这次她面对的是清芙蓉,她恶狠狠的说道:“都是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抢了吕郎,既然如此,我就先杀了你,让他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拂尘一动,惊天动地。 在这诺大的吕家庄,两次被拂尘扫出了沟壑,而清芙蓉被吕不悔挡在身后,硬生生的接了这佛尘之威。 只是在接下这一扫之威后,他人也支撑不住的坐到了地上,莫愁仙子脸色晦暗不明,她看了一眼吕不悔,又看着清芙蓉上前扶着吕不悔,心中恨恨不已,而吕不悔心中却大动,他明显感觉自己已经伤了筋骨,莫愁现在竟然如此厉害,今日他们一家怕是熬不过去了。 在吕不悔闭目想着如何逃脱莫愁仙子之手时,莫愁已经缓过神来,她却看到了万非白,而第一眼她就觉察到这个男人不简单来,只是当时把精力全部放在吕不悔身上而已。 莫愁仙子终于强迫自己不去看清芙蓉,而是把拂尘一甩到自己身前,看着万非白问道:“你是何人?如果不是吕家庄人,我劝你速速离去,我这炳拂尘可认不得人。” 万非白站在原地,并没有因为莫愁仙子说的话而动一步。 这莫愁仙子十分老辣,已经看出万非白的不同寻常来,她朝着她的徒弟看一眼,那女弟子心领神会,走过来说道。“你说你这个人,这是别人家的事,你还是少操心,如果伤到你就不好了,识相的话就快走。” 万非白这次终于出声,他双手抱臂,只是看了一眼小徒弟,就把目光转移到莫愁仙子身上。 “我虽然不是佛家或道家之人,但是我奉劝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过去的就过去吧!你现在痛下杀手,那些只是无辜之人。” 现在收手还来的及,还有一事要与仙子说,你们古墓派龙掌门拜托我宗门要把你们宗门秘笈讨回去,你本是逐出师门之人,于情于理,都不该再觊觎宗门之物。 我们古墓派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莫愁仙子听了十分震惊,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龙亦,竟然违背师门与男子私相授受,现在还有脸来教训我,现在我倒要替我师门清理门户了。” 万非白十分尴尬,对于古墓派种种都感到不可思议,他静静无语,只是看着莫愁仙子出手,既然这样,那就打吧! 而莫愁仙子原本对他还有些忌惮,现在一听,觉得师父好偏心,自己找个郎君千方百计阻止,现在小师妹却能私相授受,心内之气忿忿不平,悍然出手。 万非白不得不承认,这个莫愁仙子果真不是一般厉害,她身段柔软,一走一跃之间,全身剑意凝聚,那炳拂尘更是杀伤力巨大,一出手就是凌厉狠招。 吕不悔想着本是本着自己来的,跃跃欲试想要上前,万非白挥手道:“你们看戏就成,一切有我万非白。” 吕不悔还要说话,被清芙蓉轻生劝住。 而莫愁仙子此刻已经听到万非白说的话,她把拂尘一收,惊讶问道:“万非白,可是那个沙漠绿宫玄镜老人之徒?” 这话与之前问话完全不同,以前都是问玄镜老人是你师父?二者有何区别,区别其实大了,一个是侧重点在师父,而另一个则是徒弟,毫无疑问,莫愁仙子侧重点在他本身。 万非白对于这两种问法,其实没多大感触,不管如何问,他代表的是宗门,沙漠绿宫,也代表的是师父,所以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万非白不以为意,可是莫愁仙子心中却已经惊涛骇浪,她笑嘻嘻的说道:“不如我们比试比试,如果你赢,我宗门秘笈可交给你,毕竟你是大名鼎鼎绿宫徒弟,不会莫名据为己有,如果我赢了,你不要再插手我与吕不悔的恩怨。” 在万非白看向她之时,莫愁笑问道:“如何?” 万万没想到这莫愁仙子有这等心计,万非白笑道:“久闻莫愁仙子很厉害,到底怎么个厉害,说不上来。但是刚才见了佛尘之威,才知莫愁仙子果然非比寻常,只是仙子说的恕在下不能答应,吕兄的事我是一定要管的,龙姑娘拜托我的事我也一定要办的?所以,尽管出手,如果你能赢过我,自然另当别论。 莫愁仙子大怒,我莫愁事先出手跟你打招呼已经给你颜面,如此不知好歹,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风起兮,黑夜无光。 第二百二十九章 化为沉泥碾做尘 莫愁仙子手中拂尘在空中飞舞不停,形成一个大圆,把万非白包围在其中。 吕不悔等人见了,发觉这莫愁仙子早已今非昔比,就是自己,根本难以对抗,他不禁为万非白担心起来。 而万非白,神清气爽,我自岿然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拂尘扫落漫天飞舞的枝蔓与尘埃。 莫愁仙子却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阻力,这股阻力让她感到了心惊与绝望,因为任凭她如何运用古墓派绝学玉女心经,那佛尘却到了万非白身前三丈内再也前进不了半分,相反她反而被万非白周身的罡气震的手脚发麻,这人,实在太强大。 而万非白已经动了,他轻轻的侧了侧身,一拳就已经轰出,以自身拳头对抗那柄拂尘,直接选择了硬碰硬,拳意醉人,打散拂尘漫天,自有一股脱尘之威。 吕不悔等已经惊到了,当然,他们震惊的是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可怕的修为,有的人只喜欢以讹传讹,早在万非白出露头角的时候,就被一些人不看好,原因是有那样一个强大的师父,靠师扬名,不一定有真才实学。 可是传言毕竟是传言,当真正见识了才知,原来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已经如此恐怖,如果抛下那些个想隐姓埋名不争榜的高人们,重新洗牌,中土神州五圣,除了玄镜老人,怕就是眼前的年轻人居首了。 吕不悔的心此刻无比的踏实。 莫愁仙子已经知道万非白绝对是劲敌,她使出自己潜心多年研究而成的冰魄银针,天女散花般的朝着万非白挥洒出去,万非白自然知道此针剧毒无比,一碰即中毒,在来之前龙亦已经与他说清楚,这冰破银针,若被碰破皮肤,顷刻便要丧命。 但是他又岂能让这针近身,他强大的气玄护住周身,任凭雨打风吹去,那针也只不过走个过场,纷纷落于地下。 要说莫愁仙子赖以成名的就是这冰魄银针,现在眼见自己那一颗颗银针经受不住气玄冲击,砰然落于地上,而拂尘也一度经受不住万非白浑身罡气的侵袭,佛尘化作一段段一节节,莫愁心中震撼,莫名的生出一股惧意。 她的目的无法达成,心中愤恨,眼神飘向那个让她嫉妒的女子,不看不打紧,一看心又被撕成一片片,因为不知是不是怀孕的清芙蓉月份太大,还是刚才受了惊吓,清芙蓉腿脚发麻正坐在一处椅子上,而吕不悔不稀跪地为她捶腿缓解她的酸麻。 “这一切,原本是她的。” 她恶向胆边生,人一窜就已经跃到了清芙蓉与吕不悔身前,赤练神掌已身处,朝着清芙蓉招呼而去。 吕不悔正聚精会神的给妻子揉捏腿脚,等发现时已经晚了,正在这时,一个巨掌直接伸来,轻飘飘的就把那莫愁仙子的手掌推开,而莫愁仙子的赤练掌却已经碎成一块块。 这莫愁仙子却也能屈能伸,该要逃走时绝不含糊,万非白想着她手掌已断,本想放她一条生路,所以见她逃走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可谁成想,当她从墙头而下慌不择路时,等待她的却是十几个高手。 莫愁仙子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凄凉,很好,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找你们时你们躲着不敢见我,杀你们亲友时你们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见我断掌了才来找我报仇,好,好的很啊! 她虽然断了一只手掌,但是冰魄银针照样能使出来,只是没有了之前的力道,就是这样,她与弟子洪凌波也杀退了五六人,但是她同时面对这许多高手,手掌又血流不止,渐渐的体力不支。 其中有个能人擅长喷火,很快的烧到了她的衣袍,在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时,她终于不在挣扎,而是任由大火烧着,火势渐渐变大,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影,空留下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后面发生什么事万非白并没有看到,但是他也知道了结局,洪凌波为她师父收了尸,吕氏夫妻亲自去坟头拜了拜。 而那本古墓派的秘笈在与莫愁仙子对掌之时,刚好那秘笈不慎掉落被万非白捡了回来,这次他也算功能圆满,只是为莫愁仙子有些可惜。 回到终南山上时,万非白坚决不入古墓,就在门前把那本秘笈交到了花婆婆手中,而龙亦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花婆婆欲言又止,万非白自认已经功成身退,拜辞下山。 在终南山山口,却正巧遇见了重阳真人。 “巧,对于高人而言只能说可以为之。” 还没等万非白躬身行礼,重阳真人已经率先作揖,万非白见了连忙扶起,二人就在终南山处席地而坐。 “你一定想问我为何对你行此大礼?说来话长喽!” “这本秘笈其实是龙姑娘的师父所创,但是一点也不夸张的说里面的精髓都是我重阳宫武功招式的精华,有我一半的心血,现在你能找回,我如何能不感动?” 天下有你师父有你等人,天下幸甚,老道我真的老了呀! 重阳真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往事,有他与林朝英的恩怨,有他曾经暗暗的帮助秦古抗击敌侵的往事,这话别人说万非白会斟酌一番,可是从重阳真人口中说出却让他十分相信,甚至能感同深受,老人家今日十分健谈,说着说着就已日落,连忙催促万非白下山。 万非白看了看天色,终于道别,临走之际重阳真人对他说道:“新的世界靠你等年轻人,只要心存正义,就无愧于心。” 万非白受教,徒步下山。 他自始至终相信只要心向正义,只要修道之人都会心存大气象。 万非白下得山来,正欲往绿宫方向而行,可是他很快就发现有人跟着,而且那人似乎也并不怕他发现,就这样若隐若离,万非白有时候故意走快些,那人也脚程加快,他在走慢些,那人也随之放慢,他看风景,那人也看。 而最让他吃惊的是,那人饿了,就随手抓起人家一个馒头吃,店家要不是看她年轻貌美,怕早就上去打人了,但也就这样,也闹出不少笑话来。 万非白实在忍受不了,上前问道:“龙姑娘,你究竟想要怎样?你,你不知道馒头需要买吗?那是要用银子换才行的呀!” 我,我不晓得,我只有小时候跟师父出过古墓,后来到了十岁以后,从来没出来过,我以为饿了就可以随便去吃,古墓里的东西都是花婆婆带回来的,她,从未与我说过要银子。 万非白无语,从口袋里取出百十两银子,交给她,这就是银子,用它可以买衣裳,买吃食,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拿上银子,回去带上花婆婆,走出古墓,那个古墓不是人待的地方,到外面寻一处居所,安定下来。 不,我已经为了你破了对师父的誓言,你就要入我古墓派,或娶我为妻。 我说过,我有自己的宗门,也有心爱的未婚妻,这两点都不可能做到,龙姑娘不要再提了,这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如果你不愿意,我只好杀了你。 万非白无奈,看着龙亦波澜不惊的眼神,对这个姑娘的死心眼有了新的认识,她只是太单纯,觉得她师父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你杀不了我的,你师姐都杀不了我,你自认为你与莫愁仙子谁更胜一筹?” 龙亦果然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点点头,我确实打不过你,可是我还是要跟着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认得。 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比如好好看这大千世界,找个如意郎君,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这次龙亦沉默,她看了一眼万非白,掉头就走,刚走几步,想着肚子还是饿,就跟一个店掌柜说着什么,万非白耳尖,原来是找店掌柜要钱,而且理所当然,把店掌柜听的一愣一愣的。 万非白叹了口气,颠颠手中的钱袋子,走上前去,把龙亦拉到一旁,他已经不想去教她什么了,他相信,如果让她一个人走江湖,怕是会闹出许多笑话来,而人心险恶,小白怕是活不过半月。 他最终决定带上她回绿宫,而他的目的也只是教教她什么是生活,希望一路所见所闻能够让她开开眼界,涨涨见识。 对于他的提议,她也没什么意见,他说走那就走,说停,那就停,不过到了沙漠之时,已经知道了,买东西要用银两,而银两别人不会平白无故赐予,她也会看别人的脸色是好是坏,说话也不那么直的让人受不了了。 最起码,已经不会闹出什么笑话来了,而且她经过一段时日的太阳照射,脸色已经显得十分健康,不再像之前一样惨白看着十分病态,现在肌肤胜雪,又正值青春年华,十足的美少女一个,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只是因为有万非白在,才不敢贸然搭话。 其实万非白也有些苦恼,突然带一个人回去,而且还是带一个美貌女子回去,芊芊不知会不会恼自己。 第二百三十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当踏入沙漠之地时,万非白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他几乎日日思念这片地方,这里有他的爱人,亲人和朋友,他甚至在梦中不知回了多少次,所以他踏入这沙漠之地,就像鱼儿入了水欢快不已,尤其到了沙漠绿宫,看见看门老李都觉得激动不已。 他四处奔波,循环往复的,为朋友,为大义而奔走,不知不觉的几个年头已经过去,曾经年轻的面庞也有了一些沧桑,四季变化都已经变了几变。 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得到众人的欢迎。 睿贤夫人避而不见,公卿酒现在也已经好酒,与杨概在正厅内喝着酒,唐盛平在一旁陪同,看见万非白只是斜眼看了一下,三人继续闷头喝酒。 三个徒弟不在,因为李宸轩回了老家去做成亲的准备,而另外两个不知为何没有出现,当然,他最想见的是芊芊,可是芊芊都没有出现,他有些落寞,闻讯赶来的苏长老赶来,看到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话就走:“你带了那女子回来,我看你怎么与芊芊交代,就是你师父也饶不过你。” 万非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事情根源原来在这,可是这也不是他本意,他认为芊芊也会理解他,怎么现在成这样? 他正想着去找白芊芊,杨概才出声,他看了看龙亦,又看着他一副嫌弃不已的样子说道:“你还有脸找芊芊去,你现在已经在外面成了亲,还回来做啥?这是羞辱人还不够吗?芊芊好脾气,要是我定会扇你两耳光,你还有脸回来,还有脸见人? 这话十分诛心,万非白十分疑惑,也觉得荒唐,他究竟何时成了亲他为何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定是个误会。 看着万非白急切的样子,龙亦说道:“是我提前写信给你宗门,想让你断了念想,何况我也并没有说错,入了我古墓的男子,我发誓是要嫁与他的,事实上,我早已把你当成我夫君,我做错了吗?” 如果是别的女子那肯定是做错了,龙亦也做的不对,但是她的做法单凭本心去做,专认死理儿,跟她真的解释不清。 听得此话,方知是这姓龙的女子自作主张,杨概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可是见万非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杨概顿时又火大起来,嚷嚷道:“快走,既然已经成了亲,入了古墓派,还来我绿宫做什么?我这里庙小,供不下你这尊大佛。” 万非白现在只想去找白芊芊,谁知龙亦听了杨概的话,很是高兴,拉着万非白的袖子说道:“你看这里的人都这么凶,不如我们回去吧!你要喜欢在外面,我可以不回古墓,就在外面生活就是。” 万非白把她的手松开,正色道:“龙姑娘,我好心好意把你带回来,是看清你根本不懂如何生存,你若是再这样看不清事实,我也无能为力了,有时候,话不可以乱说的,等我寻芊芊,然后再来安顿你。” “不用了,我来了。” 语声清脆,犹如天籁之声,万非白大喜,转身望过去,就见一道丽影站在门口处,眼露愤怒,紧紧盯着他看。 万非白很少见过白芊芊生气时的模样,他连忙奔过去,就要牵起她的手,哪知白芊芊把手往身后一拢,万非白手抓空,他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的心上人。 “我并没有答应与她成亲,我最爱的只是你呀!” 是与不是先暂且放在一边,现在人已经被你带了回来,你又如何解释? 万非白就把所有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全部讲了出来,白芊芊听了没有再继续生气,只是看向眼前比自己小的女子,容貌秀丽,美的惊心动魄,她柔声问道:“你现在还要与他做夫妻吗?” 龙亦看了看万非白,又看向白芊芊。“难道我们同时嫁与他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白芊芊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相对的,我也只要他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人,半分分不得她人,如果这样,我白芊芊更愿意孑然一身,潇洒过一生。” 语气清脆,掷地有声。 龙亦心中一动。 可是我古墓派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人怎么讲,你也可以照做,但是讲的不对,做的是错,也要据理力争,难道让你杀人放火你也照旧去做吗? 白芊芊转头去看万非白,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事先要与我说清楚,书信也好,而不是不声不响领个女子回来再来与我解释,这样的误会虽然可以解除,可是让关心我们的人会不解。 那你可还生气,万非白忐忑的问道。 气,怎么不气?气你什么事都自己扛,不与我说。 万非白心中大喜,而后大定,二人相视而笑。 龙亦看得怔怔出神。 之后几日,白芊芊一直带着龙亦,在绿宫,在沙漠。 这日正好到了小镇之中。 现在正是五月花盛开的季节,沙漠绿洲显得生气勃勃,树绿花欲开,人们也显得喜气洋洋,老人孩子们一起走到街上,人虽不多,可是小镇也小,倒是看得人头攒动,举目望去,很容易就能看见小镇外的沙漠,与小镇挨的那么近,又离的那么远,黄色风沙云雾袅绕,竟然有些好看。 龙亦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神奇景象,一路走来,她除了看山就是野岭,偶尔也会在一城一池中度过一晚,行色匆匆,她觉得一点也不好,外面的人都让她有些心惊胆战,她甚至有种要回古墓过一辈子的念头,现在看了,突然感到古墓外的世界其实也很美好。 “白姐姐”,这是她几日来第一次如此称呼,我想通了,与其听别人的话过日子,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就像我师姐,一生执念都化为尘埃,我不要走她的老路,非白哥哥好是好,但他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白芊芊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姑娘,轻轻的笑了。 有些人的人生其实才刚刚开始。 而沙漠中,万非白与杨概看着沙漠中遨游的九头神龙,杨概哈哈大笑,变戏法的从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些卤菜出来,竟然还有一小壶酒,然后吃了一口菜再喝一口酒说道:“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有如此艳遇,漂亮女娃娃都能看上你,也不知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不管多优秀女孩子,终归比不上咱们家芊芊就是了,你小子也算有福分,以后应当珍惜才是。” 万非白也喝了一口酒,笑的眉眼带笑,轻生说道:“突然想成亲了,李宸轩先成亲,再过不久我就把事办了,酒敞开了喝就是。”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现在还在律津城,不仅替我照顾一叶,还监督猪刚烈,于情于理,我还是要到律津城走一趟才行,一叶体内蕴藏着一竹大师的一身修为,如果运用的好,大大小小机缘不断,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在,只是他毕竟以看着猪刚烈为主,过些时日我去走一趟。 你现在想去哪里去不成?杨概喝了一口酒,又把坛子扔给万非白,看着万非白接过喝了一口才悠悠说道:“我过的前半生,惨不忍睹,后半生也就是现在,才找到一点生活乐趣,趁着年轻,可以不用太在意其他事情,出去碰碰运气总是好的,只不过希望不要在招桃花运就是了,有时候桃花多了也不见得是多大好事。” 万非白无奈说道:“桃花运这种运道,谁爱招谁招,我就不要了,如果可以,最好再次破境比较好。” 二人很久没有这样交谈过了,相谈甚欢的同时,就听见老龙在沙漠中嘶鸣,嘶鸣中有怒气,怒气过后又带着讨好,杨概与万非白望去,就见沙漠中御风而行威风不已的老龙在一头高傲不已的火凤凰面前,似乎十分讨好。 杨概哈哈大笑,你看你这头老龙,平日翻云覆雨,大吼一声,沙漠也要抖三抖,平日连你面子都不给,可在这火凤凰面前俯首称臣,这可应验了一句话,“术业有专攻”。 就像你,在外面威风八面,回来还要亲自洗手做羹汤,对了,好久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改日要吃顿你做的饭才行。 不知是不是骄傲的火凤凰并没有搭理老龙还是如何,老龙灰溜溜的回到万非白身边,回来之时怒喷满身黄沙在万非白与杨概二人的身上脸上,杨概抖落身上的黄沙,看见万非白还在那里笑,气不打一处来,看看恼怒的老龙,气呼呼的走了。 万非白拍拍老龙,笑道:“我们两个还真是难兄难弟,是不是火凤凰替她主人出气,把气撒到了你身上?那就对不住了,连累你了。” 老龙争着大眼睛,身上龙须抖动不停,最后在万非白身上蹭了蹭,意思再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们还是一条好汉,” 万非白读懂了他的意思,老龙俯下身来,一人一龙在这沙漠之中遨游,一会儿入云巅,自由自在,快活无比。 第二百三十一章 去喝大师兄的喜酒 人生总有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也有乐之所向之事,一事解千愁。 再多的磨难,再多的心酸坎坷,也许因为一件小事就能让人放掉过去从而欣喜感动,李宸轩的婚事就是如此。 李宸轩飞燕传书,力邀绿宫之人全部赴宴,杨概与他父亲因有生意往来,欣然赴宴,而刚好杨盼归带着小儿来绿宫与父亲相见,祖孙三人加上老道打算一同去蜀锦城沾个喜气,也代表沙漠绿宫,白芊芊因为女魔头要来,留在绿宫待客抽不开身,而万非白虽然作为师父但因为去了律津城暂时去不成,如果去也是大婚之日才到。 而少不了要去的,也是吵得最欢的就数无极与灵儿了,与大师兄相处几年,情同家人,师兄成亲,必然是要去的,除此以外,凤丫看到小姐妹要去,也蠢蠢欲动,公卿酒对孙女十分放心,而白芊芊也认为要多出去见识见识总是好的,竟然答应了三人一同先去,而杨概等人随后再走。 时光流逝,就是这样循环往复,当初的少男少女也成了青年人,而印象中还哭着鼻子的小童也长成了少男少女,似乎你追我赶,繁衍不断。 旭日初升,无极与灵儿还有凤丫备好行囊,在绿宫与众人告别,比起之前那次西域之行,这次身边没有了大师兄的照顾,其实白芊芊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三人可不这样想,在他们看来,江湖虽险恶,可处处有风景,所以心情雀跃,根本没有离别时的伤感,就像刚学会飞的鸟,无拘无束。 孩子终究还是没有长大。 公卿酒看着自家孙女,越看越满意,只有唐盛平有些舍不得无极走,非要跟着一起去。 这一决定立刻遭到了无极的反对,“唐哥哥,你们去我们就不叫历练了,我们已经这么大了,不要再把我们当成小孩子好不好?” 可是你们真的是小孩子呀!唐盛平坚持。 不管唐盛平如何说,无极都是一万个不愿意,二人坚持不下,一个认定自己已经长大成人,要独创世界,一个操着老父亲的心坚持陪同,最后还是苏长老打圆场,孩子大了,也该让他们去飞了而定性。 唐盛平只好遵从,无极拍了拍唐盛平的肩膀,得意不已,然后跟众人行了一个大礼与灵儿凤丫离去。 三人一入沙漠,就如脱缰的野马,但是一走出沙漠,就有了悲伤的情绪,灵儿说,我突然好想绿宫,凤丫点头,我也好想我师父。 无极见小姐妹儿俩郁郁寡欢,哈哈大笑:“咱们可是从沙漠绿宫走出来的啊!出来就不能给宗门丢脸,给师父丢脸,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我们是去吃大师兄的喜酒,很快就能回来呀!” 他这一说,二人觉得有些好过了,三人一路飞奔,感觉天高云阔,好不舒畅。 他们的心,已经飞到了蜀锦城,飞到了李宸轩的身边。 这一路还算顺利,几日后已经走到了蜀地边境的一座大山,凤丫说道:“这蜀地地形极为复杂,所以历来有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的说法,山多,但是妖鬼也多,我们还是加快脚程,争取在入夜前走出这片山,找个地方住下来。” 三人都读了不少书,知道夜晚容易出事,所以很有默契,不停的行走,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迷路了,走了许久半座山都还没走出去,夜,很快就来临了。 无极当机立断,与二人商量就在此露营一晚,也好过继续不停的转迷路强,这一看法得到了两个少女的认同。 露营扎寨,三人还是第一次,起初兴奋不已,无极负责烤干粮,烤的香喷喷,惹来两少女的啧啧称赞,凤丫说道:“无极烤的东西真真继承了你非白哥哥的手艺,这辈子有这手艺,就算修为赶不上你那非白师父,也不枉此生了。” 灵儿也附和,两姐妹平日里与无极玩笑惯了的,无极也不在意,为了堵住两姐妹的口他回道:“只要非白哥哥厉害,我甘愿做他的小跟班,师父荣耀,我也跟着沾光,何况我好歹继承师父的手艺了,你们俩,嘿嘿,做的食物那能吃吗?” 不得不承认,无极说的话说到了二人心坎上,凤丫在异界也天天做饭,但是味道也就一般,只能说勉强下咽,而灵儿更无天赋可言,自幼流离失所,东一顿西一顿的没着落,就连个家也没有,哪里做过饭,及至到了绿宫,万非白为了让她多学一项技能,最起码的生活能够自理,专门鼓励她去学去做,可是她做别的都是像模像样,可是做的饭真是一塌糊涂。 听的无极如此说,有些羞愧的吐了吐舌头,蛇打七寸,做饭真的是说到了她的死穴。 吃过饭食,夜露渐渐浓重,三人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话也聊的差不多了,静静的看着这茂盛山林,虽然实在很黑,凭那微弱的月光,也就隐隐能看见树木的一点轮廓。 天黑也不可怕,最怕的是极静,只要一静,就能听见各种声音,虫鸣声,鸟叫声,甚至能听见猛兽的嘶吼声,而且由远及近。 三个人脸色同时变色,凤丫更是怕这些毒蛇猛兽,身体变得僵硬,无极自觉的做为男子汉,安慰二人:“行走江湖,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我们三个的修为加起来都能打败一个顶尖高手了,还怕这些个东西,别给我丢人啊!” 这样一说,凤丫想想也对,胆子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她小心翼翼道:“我曾经听我爷爷说过,那些个毒蛇猛兽,最是怕火,只要把火点起来,就能让他们自动而退,而且古书上也见过记载。 三个臭皮匠,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每人都有一种团结协作的精神,但凡觉得有道理的,总是会下意识的去做,所以当他们把火生起来的时候,胆子也确实大了不少。 可是随着一阵虎啸声,本来还算镇定的三人,这下吓的不敢说话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凤丫哭丧着脸道:“是老虎,这声音,可不像一只,如果要都像沙漠绿宫那只斑斓大虎,我怕我们三个的小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强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壮着胆子说道:“如果老虎来了我们是打还是逃?” 这一提议引来了无极与灵儿的一致反对,我们刚走出来,遇到危险就跑,说出去不大好听啊!而且我们信誓旦旦的出来,就这样乖乖的认命吗?如果真是这样,以后我们就是想出来也不会这样随意了,而是啪啪打脸。 灵儿一听,这是最重要的,立刻拉住凤丫的手,老虎其实没有什么可怕,我们的修为已经到了五道,想当初师父在我们这个境界已经去西夜走了一遭,与高手对战好不退却,我们不能辱了师门,被老虎吓到,其实我们根本不用怕什么。 有的时候自我安慰真的能壮人胆,有同伴鼓舞更能振奋人心,所以当他们只看见一头白色大虎之时竟然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这白色大虎昂首阔步地走出来,看见三个人,还是三个小人,猛然“嗷”的一声兽吼,这大虎高大威猛,比一头大牛还要大,四肢粗大,像树干一样,尖尖爪尖像一把利剑,尾巴又粗又长,像一把把钢鞭一般扫来扫去,威风凛凛,比沙漠绿宫那只大虎还要高大威猛。 三人很快拉开架势,形成包围之势,三个五道气玄加身的少男少女,气势其实很足,那老虎竟然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它似乎已经感到了不妙。 那白毛大虎显然兽性十足,嗜血的本性让它停顿一秒之后本能的扑向了离它最近的无极。 无极一手拿剑,见白虎扑来,手中白虹随着气玄的带动剑气翩飞,那老虎被白虹一照,有些不适,而那剑气,铺天盖地,老虎竟然没有再敢扑上前,巨大虎身灵活一扭,又朝着凤丫而去。 凤丫师从白芊芊,白芊芊剑术造诣很高,教凤丫也是以练剑为主,虽然她还是有些怕,但是一抽出剑,人就像变了一样,剑一出,森然的寒气笼罩在白虎身边,刀光剑影下,一虎一人斗在一起。 灵儿见状,体内气玄凝聚,然后一拳轰出,她的拳模仿万非白有八成像,又加了几分自己的揣摩,气势十足,很快在天空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拳影与无极带来的剑气混在在一起,威力无穷,再加上凤丫之剑,形成一个巨大屏障,把白虎围在其中。 无尽的黑暗笼罩天地间,可是那剑气加上三人身体的灵活,那白虎想逃跑都跑不了,被剑气拳罡给击中,随着嘶吼声越来越弱,最终庞大身躯还是倒在了地上,然后再也不动。 三人看着已经倒地的白虎,长长嘘了一口气,三人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中流露着喜悦兴奋激动之情,不过经此一仗,三人信心大增,对前方的那种不确定有了信心。 三人重新修整,看着夜深,还有一段时间,决定继续夜宿山巅,三人依然分工协作,由无极这个小小男子汉率先守夜。 黑夜漫漫,山顶万籁寂静。 已经很累的两个少女互相看了一眼,靠在大树上相互依偎,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初出茅庐的三个少年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蜀地最大的特点就是四面环山,属于易守难攻的地方,也因为如此,交通十分不便,所以这里要说落后也是落后,但其实大多理解错了,它可能没有江南一带富庶,但是其实百姓安居乐业,也十分适合百姓居住。 在三个少男少女爬过一座又一座山,终于到了一处平原之地时,也就意味着离蜀锦城不远了。 这一日正好到了一处小镇,三人问明了蜀锦城的方向,得到明确回答,离这里还有几百里地时,三人在小镇落脚,想着明日再去蜀锦城。 可是好巧不巧,问了几家客栈却全部住满,最后无极拿出一片金叶子,在小镇最后一家客栈求住,客栈掌柜的才勉勉强强给三人凑了两间下房。 无极很是机灵,趁着叫小二过来送茶水的空当问原因,才知这些人都是过来参加蜀锦城李家小公子的婚礼的,有江湖人士,当然最多的还是一些商人大佬。 无极毫不怀疑李家的实力,李家的商业王国遍布整个蜀地,就是西南大半个边域也不为过,得到确切消息,三人就安心住了下来。 三人到了这里,正是午后,一路奔波早已疲累,所以简单梳洗了一下让小二不要打扰三个人就很快进入了梦乡。 等到无极醒来时发现天已大黑,无极伸了伸懒腰,正欲打算起床,就听见隔壁生音细细碎碎的传来,好像密谋着什么一般。 这个下人房本来就不隔音,但是因为说话之人有意压低声音,听得也不真切,无极在绿宫与万非白习得一门学问,就是安心打坐,让气玄贯穿于身体各处,万物皆空,再听来就十分的真切。 他本来是听着好玩,没想到听着听着却被他听到了一桩大事来。 原来,这是来自西北地的张姓客商,与李家有着丝绸茶叶的往来,关系十分密切,可是后来被另一家分了一杯羹,从此他家生意越来越差,不敢与李家讨价还价,竟然恨起了分走他生意的同行。 而这同行,与他同属西北张掖庭,不知在何处弄了一个硕大而美伦美伦的夜光杯,一到夜间,闪闪发亮,能变幻不同颜色,像一盏明灯,美伦美伦,天下无双。 这同行叫元裴,为了继续能够与李家继续做生意,趁着李家小公子成亲的机会过来献宝,也有巴结友好之意,本是机密事,不知怎的被这张家知道了,这张家眼见元裴献宝在即,更加无望,于是就想出了一出妙计。 “这计策就是把这夜光杯毁掉。” 可是既然是宝物,自然元家也十分重视,请来众多镖局与武师,加上自家的高手护院等,浩浩荡荡,安排的密不透风,尤其在深山老林,尤其警惕,这张家虽然请了不少高手,都苦于有下手的机会。 现在眼见到了蜀锦城,被张家发现这些人有些懈怠,就讲好在此动手。 无极在那坐定,又听了半天,隔壁终于停止说话了,然后是出门的声音,无极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三人难得吃了一顿好饭食,吃过晚饭,三人开始行动。 果然到了夜半时分,这客栈竟然走了水,火势越来越大,一时间整个小镇都喧闹不已,凤丫看见火势有蔓延到其他房屋的趋势,赶紧用气玄把火势压下,大火虽然越来越小,但是人人自危,不敢回房睡觉,其中元家代表元裴之第三子元致何站在客栈外,静静的盯着不远处的张家人,神情冷漠。 而张家这次来的却是张家家主张翠山。 就见张翠山十分淡定,甚至指挥手下帮忙救火,大概有一刻钟的时辰,火方被扑灭,客栈损失大半,客栈掌柜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张翠山来到掌柜面前,拱手道:“客栈遭受无望之灾,张某既然在此住了一晚,也算有缘,不能让店家白白损失了,一点银两,不成敬意。” 说完一挥手,一个随从就端过来一个木盘,上面码的整整齐齐的银两,竟然有百两之多。 元致何见了,冷笑连连道:“张家也忒小气,果然现在不比往夕,出手果然寒酸的紧啊!既然某也在此,也愿意助店家再起辉煌,来呀!” 他一开口,他的随从抱了一个箱子过来放到掌柜的面前。 这是五百两,赠与店家,店家早日重建,以后有机会也许还能再来叨扰。 那客栈本来就不大,有着几间上房,剩下的都是民居改造的下等房,根本值不了几个银子,现在见两大财主愿意施以援手,店家早就在心里乐开了花,正所谓因祸得福,不过他表面上还是凄凄惨惨,感动不已。 这边店家得了银两,指挥店里伙计帮忙打扫战场,而有恩怨的元张两家也不愿意在此住下了,互不干扰的打算带队伍出发,正在这时,却跑来两人,各个神色慌张,都分头在自己家主面前耳语,就见二人俱都神色大变,匆匆的出发而走。 凤丫本在一旁观看大戏,见此,嘿嘿一笑,人影一闪,很快消失不见。 在快到蜀锦城的路上,三人才碰了头,凤丫一见二人,面上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而且无极的行囊里鼓鼓囊囊,就知道得手了,也跟着傻乐起来。 乐了半晌,才想起来,紧张的问:“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好,这算不算得偷盗?” 无极连忙道:“这不能算偷盗,这本来就是大师兄家的东西,早在师兄曾祖的时候就得到了此宝物,后来在去西北之地时本来想赠与友人,谁知却不慎被飞天大盗盗走。” 而这飞天大盗,正是元致何的祖父,靠着偷盗发家,后来做起生意来,这次带着宝物,是以献宝的名义实际上是物归原主。但是大师兄家可不知这飞天大盗是元家的先人,指不定怎么感恩戴德呢? 那你怎么知道的?凤丫问道。 “我在店里先听张家的计谋,那张家定下一条毒计,就是先让客栈走水,然后趁着人慌马乱,请来高手趁机把那夜光杯夺来,然后又去听了一下元致何与他的小妾谈话才知晓的,无极奸诈的笑了一下,要说本来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是灵儿潜入那小妾屋中,取了几片金叶子加上一条绿宫自产的紫金钗就把那小妾收买了”。 要知道咱们绿宫产的紫金钗可是天下独一无二。 她就吹枕边风,故意说要把那夜光杯留下,如果不留也行,她也想要一个。 那元致何才告知与她,并且说出他已经洞悉了不妙,现在已经派心腹先行一步,让张家落得人财两空。 无极蹲在屋顶,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这些个谈话,然后没来的及与凤丫细说,只让她在此帮忙救火,然后在汇合,而他二人提前追上了元家的心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夜光杯拿到了手中。 三人大笑,灵儿说道:“这也算给大师兄一份新婚大礼了,我正愁着送什么好呢!而且大师兄太富有,什么也不缺,送了这个,我想能顶万千个小物件了。” 何止?凤丫说道:“如果让大师伯知道了,肯定就会来谈生意了,不过也好,说不定师伯他们比我们还先到呢!” 三人说笑着,一路朝着蜀锦城而去。 蜀锦城外,气急败坏的元致何与张翠山大打出手,最后落得两败俱伤,张翠山也是有骨气的,把自己的计谋和盘托出,谁知被人夺了先机呢! 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 二人最终没有握手言和,一个个的垂头丧气的入了城,在蜀锦城到处淘宝物,毕竟一个以为会送出天价之宝,一个以为稳操胜券,志在必得,结果漏掉了一环,被人渔翁得利了。 话说无极三人进了蜀锦城,并没有立刻去李家大宅,因为距离成亲还有七日,他三人想着去见了大师兄,或者师父师伯到了,怕是没有这么自由自在了,三人竟然不谋而合,想把这城中逛遍再去。 这蜀锦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与京城当然没办法比,但是也算富饶,而且人们做事喜欢慢吞吞的,不疾不徐,生活节奏非常缓慢,这里的小食也特别美味,当三人吃过一条街的时候,就理解了大师兄为何那般对食物挑剔了,三人非常有默契的要在这多待几日,至少把这美食都尝遍,而且这次师伯给的赞助非常多,师父也常说,唯美食不可辜负也! 况且三人胸有成竹,身背夜光杯,就是大师伯见了,指不定会一高兴打赏一下三人呢! 三人逛着逛着,很快发现这城中大部分的铺子都是李家的,不用问,都是大师兄这个李家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进去买东西店家一文也不收,问店家原因,店家笑而不言。 一直走了几家都是如此,最后在无极软硬兼施下店掌柜无奈的说道:“早在你们进城之时,就被我家公子发现了,这是我家公子的交代,公子小姐就不要为难在下了。” 三人同时傻眼。 第二百三十三章 遇见一个人 万非白去了律津城后,发现一叶在寺中越来越如鱼得水,玄镜老人对猪刚烈的改造也小有所成,十分放心的也奔着蜀地而来,早在一月前,李宸轩就已经再三催促,让师父一定来,万非白不由好笑,论年纪,自己也比那小子大,可是徒弟还要在师父前面成亲,怕是李宸轩在笑话自己。 一日就来到了汉中城。 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一个人,一个爱凑热闹的人。 老道东方起。 而老道很明显喝高了,正在那吆五喝六的,酒楼里就有那见不得他耍威风的人,上来挑衅。 你一个老道,在这里耍何酒疯,这汉中之地各个修道,浑不似你,没有几分几两能耐,在这嚣张什么? 我们汉中随便提出一个修道之人,都能把你按于五指山下,你个老道还敢大言不惭说天下道者皆你同道徒孙? 老道一喝醉嘴巴就没有把门的,许是刚才出言不逊,引起了民愤。 他也是个不服输的,又善于口舌之辩,虽然酒精作祟,舌头有点大,不妨碍他继续狡辩,这就让人很不爽了,一个外地来的老道,贬低了本地的修道者口才又如此了得,士可杀不可辱,这些本地修道的以及信奉当地道尊的纷纷起身,老道虽然喝高,但是还有几分理智,知道越说越错,干脆溜之大吉。 他一溜,心胸宽广的也就作罢,只有那还有一口气憋在心口的依然不依不饶,追着老道跑了几十里,终于追上,就要把老道手脚砍断,老道当然有几分真功夫,可是人醉了身体也轻飘飘的,哪里是六七人的对手,正在情急之下,就听见一道破空而来的剑声,接着一把剑横插在了那些人的面前, 剑气凛然,白虹锋利,直插入地下三尺。 这是遇到了狠茬,那些人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纷纷逃走。 老道喝的醉熏熏的,虽然被吓的醒了几分酒,终究酒精上头,当他看清来人是万非白的时候,心中大定,嘴角咧了咧,竟然倒地睡了过去。 万非白欲哭无泪,本想好好的在汉中城休整一下,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到最后还是要露宿荒郊野外,最后他总结出:“遇到老道总没好事发生。” 他找了一处小山洞,里面虽小,却刚好避风,而且还有一些枯枝野草,看上去似乎有人睡过一般,万非白搀扶着老道,正要再去看看其他地方,老道竟然站立不稳,一头倒在了那枯草上,任凭万非白怎么呼唤,就是不醒,老道本身喝醉了酒,又跑了许久的路,早已疲惫不堪,睡的很是深沉。 万非白摇了摇头,终归守起夜来,如果遇到主人家,借宿一宿就是,他也懒得生火,就靠着洞口,就着一点倾斜的月光闭目休息。 可是他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感觉不对,等他猛然睁开眼睛,望向洞外,就看见了洞口几丈外,站着一个人。 如果不仔细看,那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人,”因为那人全身上下只着一件兽皮,胡子垂到胸前,干枯枯的头发打着一个又一个结,此刻那人也正盯着万非白,像看怪物一般,他缓缓的走进,围着万非白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神呆滞中带着探究,最后竟然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进入了洞中。 万非白本来全身戒备,见那野人进入洞中,心知这就是这洞中的主人了,连忙跟进去,生怕对老道不利,谁知那野人看见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人,本来要倒下去的身子一下就跳了起来,速度之快,看得万非白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万非白心一跳。 那野人试探性地朝着老道看过去,又用力拍了拍,见老道没反应,在他身上嗅了嗅,就像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然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酒,是酒。” 他在老道身上东摸西摸,什么也没摸到,失望不已,然后竟然抱着老道沉沉睡去。 万非白看的目瞪口呆,他能看出,这个人似乎心智不全,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是装的又实在不像,就是睡觉睡得踏踏实实,一点也没有防备,而且脚步轻盈,动作利索,很明显身怀绝世武功。 这样的一个人,住在这样的一个山洞中,实在匪夷所思。 这不合理。 合不合理都不是他能想的,他要做的只是站岗,守卫,万非白突然也想喝酒。 一个人,守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有一个醉的一塌糊涂的老道,怎么看怎么憋屈,所以突然想喝酒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当老道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发热,背后一股浓浓的嗖臭味扑鼻而来,他顿时感到了一股阴寒之气,让人背脊发凉。 老道的第一反应,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他正思趁着该如何把衣袍里的符拿出来,身后的人动了,一出声就把他吓个半死,酒,酒味怎么没有了? 然后就一个人头伸了过来,往他身上使劲嗅着,老道再也不犹豫,一个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等再看就见一个似人似鬼的身影正盯着眼睛看着自己。 老道第一反应是鬼,可是透过洞口,明晃晃的阳光照射进来,鬼可不敢白日出来,不是鬼,那就是人了,老道稍微镇定了一下,记起了还有一个万非白,就拼命大喊。 万非白刚从汉中买回来的热酒热菜,还没走到洞口,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他一个箭步冲进了洞口,就见老道被绳索捆着倒立在洞顶之上,而那个野人正在意味难明的盯着闯进来的万非白看。 这眼神同昨晚上的眼神截然不同,如果昨日里还稀里糊涂,那现在的眼神有着复杂而清明的感觉。 万非白扬了扬手上的酒菜,温和说道:“前辈,我们没有恶意,这是我买的早食,不如一起吃点喝点?” 那野人似乎有心动,眼神躲闪了一下,于是万非白也没有管他,而是朝着这洞中一处高高突起的石头上走去,老道自顾还在那叫嚷着让万非白帮他解开绳索,万非白理也未理,而是从食盒中一样一样取出小菜来,有整只鸡,卤牛肉,花生米,肉包子,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看的出来,这酒菜都是刚出锅没多久的,那野人脚步挪了挪,当万非白把酒打开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拿起酒壶就坐在了地上,像有人跟他抢食一般紧紧抱在手中,仰起头就是咕咚咕咚几口。 前辈,只喝酒伤身,不如再吃一点菜,万非白看着那野人喝了酒又盯着烧鸡的眼睛说道。 老道空喝了一肚子的酒水,现在被倒立的头晕眼花,肚子也饿得乱叫,抗议道:“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那野人一听,二话不说抓了鸡就吃,很快一整只鸡下肚,连骨头都没有剩,吃完又一手抓着一个包子,一手拿着酒坛喝酒,好不惬意。 万非白试探的问道:“前辈,不如我把老道放下来,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那野人看了一眼万非白,又瞅瞅老道,点了点头。 老道被放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见石头上还有包子和牛肉,二话不说的就要抓在手上拿来吃,谁知他手还没到跟前,就被野人定住了一般,任凭他如何使劲,都拿不到。 万非白在一旁见着,暗暗心惊,他不动声色的在老道身上拍了拍,老道身体顿时就能动了,老道一喜,抓到包子就要开吃。 而那野人望了一眼万非白,神色复杂,再次用力,老道送到嘴边的包子却又不动了,老道感觉自己浑身像有两条火龙在自己体内交织,让他有种要爆炸的感觉,他想大喊出声,可是根本发不出来声音。 万非白看着老道脸上的汗水,终究松了手,那野人见万非白撤了力道,也把自己手抽回。 老道像卸了气的球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有心想骂,却不敢开口,他能感觉到,这个野人绝非一般高手,他垂头丧气的不想说话,万非白却把一个包子递给了他。 老道接过,愤愤不平的狠狠瞪了一眼万非白。 嘀咕道:“都是高手,跟我这个老道计较什么,你们自个儿去拼呀!” 万非白不愿在此事上纠缠不休,他选择直接问道:“不知前辈与我沙漠绿宫有何渊源?或者说您可认识我师父玄镜老人?” 谁知一听说沙漠绿宫,这野人就如见了鬼魅,浑身颤抖,然后人一滚,竟然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洞中。 万非白与老道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发生什么,这人与绿宫绝对有渊源,因为他所修炼的也是气玄一道,可奇怪的是从师父口中并没有听说这样一个人在外,宫中没有任何记录,不知这人是敌是友? 万非白陷入沉思,而且这人似乎脑子时而正常,时而混乱,万非白看了看洞外,长长的叹息不止。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老人的来历,无论从根源还是这种奇妙的缘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蜀锦城之行 那边万非白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不明人物,这边蜀锦城三个徒弟在得知大师兄已经知道他们来了以后彻底傻眼。 灵儿差点毁掉肠子,小声说道:“我们千算万算也算不过大师兄,大师兄的拿手本事就是演算了,我和无极的准确出生时辰他不晓得,可是凤丫的他知晓啊!宫卿爷爷在绿宫最爱讲的就是凤丫出生那段了,保不齐大师兄已经记到心里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三个人缓过神来后,也不跟李宸轩客气了,住李家的最好的店,吃李家最贵的酒楼,除了看见好东西没往怀里揣以外差不多把这蜀锦城差不多都逛了个遍。 逛了一圈下来,三个人对大师兄家的家底已经有了大致了解,那就是“豪,富,又豪又富。” 距离成亲之日还有三四日,几人实在没有地方可逛了,也没发现师伯等人的身影,正在商议下一步该如何时,一个意想不到,却好像又在意料之中的人出现了。 几日不见,似乎更加玉树临风,没有之前的少年羞涩感,好像更男人了一些。 三个人一起奔过去,口里喊着大师兄。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宸轩,他见三个小少年少女来了蜀锦城却迟迟不来,想着定是想瞒着自己在这城中闲逛,既然如此,就由着他们自己去,他只是招呼了一下下面的商铺,谁知几日过去了,竟然还迟迟不来,他怕这几个外面惹出麻烦来,不顾父亲的阻拦,这就出来寻了他们。 三人很欣喜,灵儿问道:“大师兄,你怎么出来了?问完感觉自己有些愚蠢,后悔的伸了伸舌头。” 李宸轩瞪了她一眼,然后瞥向另外二人,发现几日不见似乎又长高了,心中欣喜,正要问,却见无极身上背了一个大大的行李,他打趣道:“你不会把你的东西都带过来了吧,背这么大的行李。” 说完,就要伸手接过。 无极连忙退后,李宸轩抓了个空,不解的看着他。 不是不让你接,我怕你不知轻重,说完又上前在李宸轩耳边嘀咕了几句,李宸轩听了又震惊又欣喜,他同时也有些生气,质问道:“你们背着这样一个宝物竟然还如此心大的在外面闲逛?也不怕东西碎了或者被人抢走,万一被人盯上你们三个就成了靶子,到时候有什么危险我怎么向师父交代?” 三个人平日里都爱跟大师兄开玩笑,但是李宸轩真要发起火来还是有些怕的,毕竟是大师兄,三个人汕汕的低下头,不敢言语。 李宸轩见三人知错,火气消了一大半,柔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跟我去李府,在师父与大师伯来之前不得私自出来半步,听到没有?” “听到了,三人异口同声。” 李宸轩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怎么会不知三人心不甘情不愿,现在怕是在心里估计还在骂他摆师兄的架子呢!但是没办法,既然来了这里,就要为他们负责,何况这蜀锦城最近发现有些生面孔出现,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三人进了李家大宅,都是苦出身,自从进了沙漠绿宫后,后来跟随师父去各处游览,又去了浩瀚城,无极还与南海召前后脚去过迦蓝城,自认为长了不少见识,也算见多识广,可没想到,以一个商贾之家,竟然能与沙漠绿宫,甚至与迦蓝城城主府还要大,最主要的还是富,这里面随便一件物件都可能会买下一个铺子,无极有些不确定自己带来的夜光杯会不会李家根本不会看在眼中了。 他在想,这个等大师伯来了,给大师伯会不会能给大师伯带来一点砝码了,可是没办法,绿宫的人也要吃吃喝喝,也要支出和收入,否则怎么养活绿宫百来号人呢! 李宸轩已经猜到了他的小脑袋瓜想些什么了,笑着说道:“放心,夜光杯可是我家祖传的,不是一般物件可比的,我爹见了肯定欢喜的很。” 而且我以后会接管生意,就是不与绿宫做生意,我来支持绿宫开销夜没什么问题。 可是大师兄,你成亲后就不与我们回绿宫了吗?灵儿好奇问道,其实她有些小心酸,对于这个大师兄,她是十分愿意亲近的。 果然,李宸轩神色一暗,应该不会去了,但是不管我在哪里,师父都是我的师父,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师弟师妹,而且我每年也会去绿宫去看你们,我家生意可是做到西夜那边,一年去个一两次总是可以的。 听了这话,三人才高兴起来,四处逛了起来,并且识趣的让李宸轩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毕竟是准新郎。 李宸轩无奈,派了一个小厮带他们一起,免得迷了路,或者无意冲撞了父亲的那些姨娘。 三人刚来李府的第二日,杨概唐盛平就到了,带来了一些绿宫特产,然后收拾好行礼后,就要出去再买些什么东西,就见绿宫小辈的三个人乐不可支的进来,杨概见三人完好无损,也懒得管他们,他正愁着采买些什么好,李宸轩做为小辈中的大师兄,好歹也得送点像样点的东西,否则也太拿不出手。 几人乐颠颠的眼睁睁看着杨概无头苍蝇似的思考,唐盛平对于这些事从来不操心,只是觉得三人笑得有点奇怪,他一把拉住无极,逼问他究竟笑什么。 无极故做神秘,看着杨概说道:“其实我们得了一件宝物,此宝正好可以当作大礼送与大师兄成亲之用。” 杨概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宝物,别瞎参与了。 无极一听,觉得大师伯实在太小瞧于自己,就解开自己特意加了结界的黑布,然后又在几人身边围了一层黑色结界出来,才把那夜光杯拿出来。 夜光杯一出,黑色结界内顿时五彩斑斓起来,看着玄丽梦幻不已,杨概大喜,追问缘由,凤丫口才最好,一五一十的说明缘由,杨概先惊后乐,到最后简直乐不可支,他猛然一拍大腿,到把三人吓了一跳。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去过此宝归还李家,我们这亲上加亲,以后可不用我再这样操心了,赏,说完自己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金叶子,竟然当场分配,不过有一点,该花的就花,不该花的也要节约,赚钱不容易啊! 杨概是个爽快人,在李家家主接见他等的时候,他就大大方方把夜光杯献了出来,当然同时也把来由说了清楚,李家家主眉开眼笑,小心翼翼的摸着失而复得的夜光杯感慨不已,“先父以夜光杯发家,就留了这一个留作镇宅之宝,没想到却被偷盗了,现在如此大的夜光杯已经绝迹了,虽不是什么仙家宝物,却是我父生前唯一念念不忘的,现在我想他老人家也能安息了。” 其实他没有说,这个夜光杯经了西域高僧经文护持,不光美观,而且还能福荫祖孙,保佑人丁兴旺。 所以他感激不已,对于杨概又多了一层好感,许诺西北生意大部分都与杨概合作,杨概喜笑颜开,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李宸轩做为中间人,一面是家族,一面是宗门,见到如此和谐,也自是十分高兴,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问题,于是他说道:“如此一来,父亲该如何于西北元家张家解释,如果知道把西北生意全部交给我绿宫去做,怕是会惹上仇家,我绿宫自是不怕,就是可能在生意上动什么手脚。” 杨概点头,你家族在蜀地一带肯定不怕,他要找麻烦就冲着我们来就是,做生意就讲求公平公正,如果他们阴着来,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话是这样说,即使对生意一窍不通的李宸轩还是有些担心,杨概本是一方山神,可是人各有志,自从入了绿宫渐渐的对生意一事感兴趣,也找到了人生乐事一般,如果真有麻烦,就怕牵扯到绿宫形象,不过他做为晚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调和一下。 总之这个结果也算是好的,三个小少年初出茅庐就立下不凡功勋,也给绿宫带来一些好处,以后事,也只好以后说。 他新婚在即,也只能顾得了自己,不过等师父来就好了,可惜师娘没有来,否则以师娘的头脑很快就能理清。 几人安心的住了下来,都在等万非白的到来,算算日子,离成亲之日也只剩三日不到了,不知为何万非白迟迟没到,以他的脚程不至于慢到如此,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过,现在的万非白可不是当初他还能罩着的万非白了,现在他能在万非白手上走上几十招怕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所以想一下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他甚至否决了唐盛平要去接应的提议。 万非白确实也遇到了意外,现在的他,正愁着怎么与那野人前辈沟通呢! 而事实上,他发现很难很难,因为野人性情大变,时好时坏,坏的时候说什么都听不懂,好的时候又十分抵触,他表示很困扰。 第二百三十五章 玄机师叔 且说野人清醒的时候少,不清醒的时候对万非白死缠烂打,无非是让万非白去给他买好吃的,买酒给他喝,如果不买,他可以随便抓一只鸟来或者捉一只老鼠,连毛也不摘,就那样生吞下去,万非白与老道见过两次,两人吐了许久许久。 野人见了,好心地还要把没吃完的递给他,让他吃下,万非白忍着恶心接过来,看着野人轻生道:“这个是不能吃的,吃多了会生病,你跟我走,我日日给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或许是听着有好吃的,或许是被万非白的语言所蛊惑,野人真的就随万非白走了,老道看着诧异不已。 一路踩着山间小路,不管万非白用多快的速度奔跑,他发现野人都能跟上他,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万非白暗暗心惊,这绝对是个高人,可是是什么原因,让他现在如此这般痴痴傻傻,而且他与绿宫到底有何关系? 二人在河边站定,野人看着小河,憨憨一笑,万非白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连忙说道:“前辈你且先休息,吃鱼好说,我给你做点不一样的。” 小河十分清澈,甚至在浅水的地方都能见到有鱼儿游动,但是这种小鱼万非白是看不上的,他绕开水位最深的地方,专找不深不浅的地方,最后挑选了一处刚好没过膝盖的地方停下,卷了卷裤腿,这才下到河水中去摸鱼。 河水这个时辰不热不冷,万非白感到十分舒服,他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直到感觉有鱼在咬自己的脚底,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出手,等抬起头来,手上就拎着一条一两斤的鲤鱼来。 他看见老道这时候才气喘吁吁的跟上来,微微一乐,把鱼朝老道仍过去,老道完全是顺手一接,一条滑腻腻的鱼就在自己手上了,老道本来想仍地上,猛然瞧见野人垂涎欲滴的样子,明白仍给自己的原因了,他连忙把鱼往怀里一搂,大声道:“生鱼不好吃,等会儿吃烤熟的,那家伙很会烤东西,” 又怕野人硬抢,他也打不过,赶紧加一句,他烤的东西很香很香。 那野人似乎听懂了,果然没有再扑上来。 万非白摸鱼很有经验,想着老道与野人的食量,一共摸了十几条大鱼来。 野人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这次没有急不可耐的上前抓起就吃,万非白叹息一声,这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跑到深山老林里生活,似乎怕见人,活在世上就要与人打交道,而他本身脑子就不正常,一个脱离了正常人的生活的人越发孤独混乱,现在这两日与他生活在一起,好歹正常了一点,就算清醒的时候显得很高冷,可是也不那么戒备了,这是一个好现象。 所以他想尽力表现的好一点,他让老道捡了一些干树枝烂叶子,就地生起火来,然后又把他的百宝囊拿出来,把鱼淘洗干净后,一条一条的穿起架在火堆上烤,慢慢的香气就散发出来,野人又忍不住想动手捞过来吃,被万非白拦下,他轻轻一笑,然后把那些调料往上一抹,就闻到香气四溢,直到两面烤焦,这次取下一条交给野人,还没等说小心烫,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的吃了起来,他也不怕烫,三下五除二的就整条鱼下肚。 直到吃到了三条,速度才慢慢的放缓下来,甚至还要先闻一下再吃,而且似乎在品味,显的很满足,万非白心中一动,自己与老道也开吃起来,边吃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前辈,我师父说过,做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要慢慢来,才能举一反三,就像吃东西,只有细嚼慢咽才能吃出味道来,修炼也是同理,做人也该如事,您觉得是不是说的很对?” 野人吃鱼的速度明显一窒,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万非白轻声说道:“有些事过去就算了,那些好的不好的都是过往云烟,您把自己关在深山老林里,多少年不出世,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您的病?” “我没有病,野人情绪激动起来,是世人有病,是玄湖有病,是整个地道有病”。 野人站起来,怒火中烧,他用力往火堆上一拳挥去,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直到把火堆打熄,把树枝打碎,才情绪稍微。 看得出来,他是实打实的用拳头去打,而没有用气玄之力,他的右手已经被火烫了无数个水泡,甚至还有树枝尖刺割破的口子。 老道被吓得一声不敢坑,只是从火堆处翻翻捡捡,终于捡到半条烤鱼,见野人好像正常了一点才嘀咕道:“就你吃了,你吃好了就发疯,也不说给我留一点,这下好了,就剩这半条,谁也别跟我抢了。” 什么话到老道嘴里似乎就变了味道,只不过他说的就是很好笑,万非白瞧见就连野人嘴角都咧了一下。 很明显,这野人与绿宫定是有渊源了,而且似乎特别痛恨师伯玄湖老人,只不过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但是不难猜测,二人定是有什么不解。 万非白叹息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天上,我师伯,玄湖老人已经坐化了。 什么?野人反应出乎意料的大,什么没等万非白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再说一遍,玄湖他,他真去了? 万非白点点头,在绿宫,与电母一战中,同归于尽,师伯他最后,还是想通了。 不知为何,万非白潜意识的就想特意说出这句话,似乎再想面前的前辈解释什么。 哈哈哈哈哈!玄湖死了,就这样死了,这个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野人仰天大笑,笑到最后,竟然有些悲伤。 “我曾经以为,这老顽固,能与天同寿,没想到却死在了我前面,老天啊!你是开了眼了呀!” 他先是很大声,然后人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最后竟然一跃跃到了河面上,他赤手空拳竟然在河面上狂歌大唱,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曲子,只觉曲调悲伤,让人无声难过,他头朝下,又一拳一拳的打起河水来,气场无比强大,浑身的玄气让站在河边的老道连连向后翻了几个跟头才站稳,溅起的水珠似乎要上九重天,漫天水雾,已经看不清人影。 过了不知多久,野人才从河边跃了回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静静不语。 万非白与老道静静的陪着他坐了许久,直到天黑,野人才叹息一声:“死去的人就是一滩烂泥,离开了人世,不管他转世成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你叫万非白? 是,不知前辈? 是前辈,也是师叔,于情于理都该这样叫,你是玄镜的徒弟? 是,我师父他收了四个弟子,我是第三个。 嗯,你师父虽然人不着调,但是做事还算靠谱。他,他可好?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很好,现在在律津城,您既然是师叔,理应受我一拜,万非白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老人没有理,而是让他起来,我只是被逐出师门的师叔,刚才那样说,只是因为我还记我二师兄的那份情,现在,你不用如此做。 老人无奈的笑了一下,何况你师父都没有提起过我,既然这样,你拜我他会不开心那。 不会,万非白摇头道:“我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提起过,并不能说明什么,您这样,我似乎想起了一件事。” 万非白没有等这位师叔说话就继续说道,我曾经很喜欢师父的一把小刀,那是一个扇状的刀,看着很普通,可是因为我十分喜欢那个形状,就讨要过。 师父说,这把刀本身没什么,但是是一位旧人所赠,而对他而言,意义很大,有从小的情分,也有欠他的人情,他要留在手里时时警醒自己。 如果我没猜错,那位旧人,就是师叔您,这样看来,师父他老人家并没有忘过您,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何师兄弟闹的如此? 老人直起腰,仰头看着星空,目光中流过一丝怀念,过了半晌,他向空中仍了一颗石子才缓缓说道:“这段往事如果你不问我怕我就要忘了,可是你师伯一走,这画面却又清晰起来。” 本来,你师祖有我们三名弟子,玄湖,玄镜,玄机,你大师伯是最规规矩矩的一个人,方是方,圆是圆,做事也是如此,你师父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个,但是他心怀正义,而且也极为孝顺,虽然与你师祖师伯常有争执,但是总体上还不会违背你师祖的意愿,而我,是最叛逆的一个,因为那次天庭变动,就把我们这些人间的高手也召去,可是因为战队问题,我并没有听从师父,与另一方站到了一起,而事实上我的那一方才是对的,我师父要把我逐出师门我也不从。 可是玄湖为了怕我有辱师门,竟然使了计谋,请我喝酒,却趁我不备时,把我前尘往事封住,我醒来时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有师父和师兄两个。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可是偏偏让我听到了玄湖与玄镜的争吵,你师父谴责你师伯说不该如此对我,可你师伯? 就这样让我知道了真相,我一气之下与玄湖大打出手,我不是他对手,我的师父为了所谓的天道根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你师父那时却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想他也是不赞同我与师门做对的吧? 你师伯认为我一意孤行,出手毫不客气,最后又给我脑海进行一次封印,把我逐出师门。 我的脑子就这样时好时坏,一路到了那处山洞,我厌世不已,也不愿意走动,后来不正常的时候越来越多,就是清醒的时候才会想起来。 可是我根本不愿意去想。 直到那日遇见你。 现在既然老天如此,我就与你说出来,以后你们还是走你们的阳关路,我依然过我的独木桥。 你做的烤鱼很好吃,对了,见到你师父,也不用提起我,就当我,已经不在这世上。 老人说完,转身而走。 第二百三十六章 师兄弟重逢 不用他告诉,我已经来了。 一道声音传来,威严中带着激动,不似往日的嬉笑怒骂 皆成文章。 玄镜老人来了。 万非白自从发现玄机与绿宫颇有渊源之后,再三斟酌的想了想后,还是用千里传音之术传给了玄镜老人,二人都是十三境以上的高手,虽然不能直接对话,但是用神识传个话还是可以的,最多耗费的意识在一日内也会恢复。 没想到玄镜老人真的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一叶。 一叶看见万非白一下扑了过来,但是他也知道好像情形你不太对,拉着万非白的手静静的看着。 本坐在地上的玄机看见来人,猛的一下站起来,神色复杂,然而下一刻他就滚到地上,非要让万非白给他买酒喝。 万非白一惊,以为玄机老人又犯病了,连忙哄着,到了蜀锦城我就给你买啊!你先忍一下就好。 玄镜老人盯着地上之人看了半晌,然后神色肃然道:“不要装了,大师兄给你的神识封印,虽然有时候可以让你神经错乱,可是我观你现在可不是神识封印的样子,你为何还要自欺欺人?” 躺在地上原本还在不依不饶的玄机听了,从地上猛然翻身起来,站在玄镜老人面前看了许久,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一直以来,你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躲再躲,当初是师父与大师兄不对,可是后来师父不在,绿宫由我掌事,你与我又有多大仇多大怨?为何没有回绿宫?即使后来,大师兄愧对于你,到处寻你,可你依然躲着不见,你就任凭仇恨留在心中吗? 这会儿的玄机,浑身颤抖,眼神由带着几分疏离变得发红,玄镜老人见了,上前一步,用手一指,一股气从体内直接以一道白虹贯穿进玄机脑内,就见玄机头甩动了一下,一个激灵的抬起头。 你体内的神识除了大师兄外就我可以解封,你明明知道却从来不找我,现在我帮你恢复,你,你可还认我这个师兄? 玄镜老人眼神充满期盼的看着玄机,万非白也紧紧盯着玄机看,如果可以,他真想替玄机说一声愿意,可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不敢插手,也不能插手。 等了许久,玄机依然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 玄镜老人有些失望。 一叶看了一眼玄镜老人,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万非白,忍不住气愤说道:“你这个人,玄镜爷爷一收到非白哥哥的传音,坐卧不安,一会哭一会儿笑,迫不及待的就带我来了这里,他还告诉我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那是他儿时的玩伴,他很开心,难道你不是那个人?还是你的心已经变得如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一叶因为气愤,小脸涨得通红,万非白拍了拍他的头,事意他不要说了,不要激动。 一叶是真心替玄镜老人打抱不平,说过后牵着万非白的手朝前边走去,懒得与玄机多说半句。 万非白哭笑不已,这小一叶当方丈当久了,竟然有些像模像样了。 万非白由着一叶牵走,后面的事还是让师父自己去解开这个心结吧! 玄镜老人找了一处石头坐下,身材本就矮小的他看上去更小了,长途奔波,风霜满面,看上去有些苍老。 玄机抬头望着玄镜老人,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当年那个嬉笑怒骂,狂奔于山巅大河的师兄,甚至永远不会老的老人还是老了。 他哽咽道:“二师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承认我对大师兄有怨气,可是我现在如此,是因为我愧疚啊!愧于师父,师父仙去,我都没有到场。” 不知道他老人家到现在会不会怪我? 玄镜老人听着久违的二师兄,眼睛一颗流星划过,可很快的他就骂起来:“你个傻大个儿,师父当初也是迫于无奈,只有做了宗门之主才能体会他的心酸,他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整个宗门,那时,他劝你不得,只好由大师兄出面,如果师父他决心除你,还会由你蹦哒那么久吗?你愧疚,也是应该!不过那时大家都有错,故去的人已经不在了,珍惜当下才是正应当啊!” 等以后我们都去那边了,你再去与师父还有玄湖那个老顽固去争论争论,没准儿那时候你就争赢了呢? 玄机眼含热泪,终于拜倒。 以后呢!你想回绿宫就回,不想回就逍遥于四方,只是我那几个徒弟你帮我照顾一下,说到这,玄镜老人不免有些得意,我的弟子,个顶个的这个,说完伸出了大拇指。 玄机老人破涕为笑,二师兄这么多年了爱吹牛的毛病还是没变,不过非白这小子确实还不错。 不知道二人后来说了些什么,万非白望过来的时候二人正在登山,他默默的带着一叶,远远跟在二人身后。 一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山,孩子的天性此刻释放出来,山间四处飞跑,万非白也没有管他,乐得独自缓缓登高,欣赏这万千景象。 后来等到玄镜与玄机二人过来,玄镜老人看了万非白一眼,说道:“我那宸轩徒孙婚礼我就不去了,现在猪刚烈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我也不怕他翻出我的手掌心,我现在就是带一叶四处走走看看,估计过了此道,小一叶也能独当一面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还有你师叔玄机,他远离尘世太久,你多带他走走看看,如果他哪天不愿意了,任凭他去,我现在就要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一个“之”字没说完,玄镜老人已经带着一叶走远。 玄机与万非白一直目送二人远去,才一同下得山顶,就见老道正在那东张西望,看见万非白又喜又怒,跺跺脚,自顾向前走去。 玄机感慨道:“世间来也来得,去也去得,红尘往事,人事人心,像这老道,其实才是个明白人啊!” 三人一同到了蜀锦城外,明日就是李宸轩大婚之日,怎奈靠近蜀锦城,玄机反而不走了。 看着万非白,欲言又止。 万非白笑了一下,在附近的一处村镇中,找了一处客栈,让小二准备了热水,催促玄机洗澡。 就见一盆又一盆的黑水断了出来,一盆又一盆的干净清水送进去,看得老道直瞪眼,人人都说老道我邋遢,你看,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就是了。 万非白懒得理他,自己一人出门,再回来就是两套干净整洁的新衣裳,等玄机从浴室里出来,穿上万非白买回来的新衣裳,整个人就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玄机了。 当时玄机躲在那方山林,人又不大清醒,邋里邋遢,而且人也心存厌世,对于吃穿随便将就,现在既然想要重踏人世,总不能依然那副邋遢形象,所以在临到蜀锦城,玄机看向他的眼神,他就懂了。 玄机看着二人的眼神一目了然,禅了禅衣袖,轻声道:“当时在沙漠绿宫,你师父与我师兄弟三人,你师父身材短小,根本谈不得俊美,你大师伯人虽然儒雅气质,但是迂腐不堪,只有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现在,真的老喽! 事实上,用外人的眼光来看,玄机老人说的并没错,经过这一番洗漱,玄机老人绝对大变了一个样,身材高挑,眼睛深邃,,年轻时是个俊美无双的少年也并不为过,而且年龄也不大看得出来,玄镜老人已经五百岁,那么玄机老人应该也小不了多少,可现在看来,确实也显得很年轻,与玄镜老人满脸沟壑皱纹,身材瘦小相比,绝对是年轻俊俏。 老道东方起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才打了个道门稽首,笑道:“玄机老人风采无双。” 玄机老人一愣,也做了一揖,笑道:“道长谬赞,” 当三人出现在蜀锦城之时,已经是第二日早上,整个蜀锦城都锣鼓喧天,还有李家管事专门派发喜糖喜钱,所以他所到之处,都会围上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尤其小孩子,这个时候都胆大的讨要喜钱。 万非白等人到的时候,已经接了新娘,正要拜天地,他还来不及为玄机老人与众人做介绍,就被李家家主推上了主坐,同李宸轩之父一样接受新人跪拜,万非白虽然比李宸轩大不了几岁,但是辈分在那,也只好当仁不让。 拜过天地,父母,师父,又拜前辈,万非白这才把玄机推到了众人前,这下就连杨概与唐盛平也不能摆着师伯的架子,而是纷纷跪拜玄机。 前一排是杨概,唐盛平,后排是几个小辈。 玄机见门徒众多,感慨不已,连连让众人起身,他尤其喜欢三个小的,看着满脸欢喜。 李宸轩新婚过后,几人就要起身前行,李宸轩硬是挽留,他流着眼泪道:“家父本有意于让我接管家族生意,修行一事可能迫不得已终断,与师父师弟师妹以后见面时间甚少,师父何不多待几日,让弟子尽尽地主之谊,也尽尽孝心?” 一番话,到让万非白感慨颇多,不知不觉几个年头就过去了,看着几个弟子期盼的眼神,他终是点了点头。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美好的岁月 人生路上几人来,几人走,几多欢喜,几多忧愁。 相遇不易,相守很难,且行且珍惜。 蜀锦城外有条府江,江水清澈,而江边一处平缓的草地上,有一个老人正蹲在地上看着前面的年轻人在那打拳。 这已经是今日玄机老人陪同万非白的第二次练拳了,此刻万非白练拳动作轻如飞燕,重如霹雷,形体婉转如捉兔之鹘,神态端正如大海狂涛。 玄机老人看了,震撼不已,早在大山之中他就已经知晓万非白的实力,通过刚才的问拳他也已经估算到万非白的境界,虽然自己只是与他喂拳,并没有一较高下,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万非白已经可以与自己打成平手,如果想胜他根本不可能。 天底下除了自己那位师兄,应该已经没有多少人能胜过他了,有些人,修行百年也不能达成的成就,有心无力之下可是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却有蓬勃生机,好像还有许多进步的空间。 他也是从与师兄的交谈中知晓,这位师侄虽然是气玄八道之身,但是少年之时荒废体业,直到一十八岁才入得师门,如今算下来,也才短短几年光景,就有如此修为,不得不令人惊叹,他可以断定,不出三年,如果他能够持之以恒,就是自己的那位师兄怕也不是对手。 这就是所谓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了。” 这也是玄镜老人的好眼光,也是师门之幸,不愁后继无人了。 玄机老人不由感慨,同时也激起一股豪气,他突然冲天而起,迎着万非白的拳头而去。 万非白见玄机师叔拳头来袭,身法变幻,人在空中旋转不停,身躯似龙卷风一般扭转翻滚,而拳头却在翻滚中已经挥出。 玄机老人面无表情,他曾经何其狂浪,此刻既然豪气顿生,那只大掌已经伸长几尺,在那漩涡中不停搅荡,而闲着的那只手却随意迎上万非白的拳头,一声巨响过后,二人同时退后一步。 玄机哈哈大笑一声,竟然伸手一挥,江水被他抬高几丈,竟像他的玩物一般任凭他掌控在大掌之上。 他大喝一声起,那江水就如滔天巨浪一般形成一个日月江河朝着万非白围射而去,而万非白也面不改色,在江水没有到达之前一个冲天飞起,似乎直入云霄,然后轻轻的站在了那方江水之上。 玄机老人也一同飞入了空中江水之上,二人再次同时出拳,又是硬碰硬的对接,就见江水不动,承载着二人的重量,而那两双拳头,在空中碰过之后挥开,又全力相迎,只不过这次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二人以气玄对抗。 就见江水又不断上涨,而江水上面的那一层,还在坚固的上方不动,二人身边的水流飞溅,把二人罩在其中。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同时松手,江水恢复平静,二人重新入得陆地。 万非白拱手道:“师叔风姿不减当年。” 玄机老人哈哈大笑,回道:“可依然不如你这个少年郎。” 二人相视大笑。 玄机老人接着说道:“我曾经年少意气,总是争强好胜,喜欢那种神仙打架,可是越这样,反而不如你师父,到现在我才悟出一个真理,那就是心地不纯,或者心有杂质,都会对自己的运势以及攻势有影响,而你师父不同,他就能做到一心一意,心无旁骛的去修炼,所以他能取得如今成就也就理所应当。” “除此以外,每家招数都各有不同,如果认定自己的总是最好的,就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了,因为每一派都有每一派的精髓,其实能够去除糟粕,取其精华,潜移默化中会对本派的修炼有帮助,所以我也是提醒你,不能故步自封,认定本门就一定最强。” 万非白点头,拜谢师叔的赠言,表示知晓轻重厉害。 你小子,对我脾气,玄机老人哈哈大笑,笑声中透漏着欢喜。 万非白也很开心,他通过几日与这位师叔的接触,发现这位师叔很是快意恩仇,与师父所说无二,只是可能因为渐渐年老,又在深山中独自过了几百年,性格古怪许多,可是越是接触,发现他变化改变许多,这不得不令人欣喜。 二人今日喂拳许久,想想已经出来半日,二人身形一晃,悠哉悠哉的朝着蜀锦城而去。 而李宸轩大婚之后,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对于师弟师妹更是百般照顾,可是灵儿与凤丫却非常不买他的帐,原因就在于她们也十分喜欢她们大师兄的夫人,沅沅师嫂。 主要是这个师嫂十分合她们的眼缘,也十分的对胃口,因为沅沅不像一般大家闺秀的女子那样,扭扭捏捏,说话含羞带怯,笑不漏齿,而是十分泼辣豪爽,时不时的与两个小姑娘高谈阔论,三人很快熟捻起来,并经常一同出入。 这在两个小丫头看来根本没有什么,李宸轩起初也没什么意见,可是李母却不愿意了。 李母对李宸轩极为疼爱,刚娶沅沅之时也是满意的,可是随着与这儿媳妇的接触,总是觉得这儿媳有些大大咧咧,没有豪门儿媳的风度,在长者面前有些不够庄重。 李宸轩本来十分喜爱自己妻子,可是刚成亲没多久就被母亲不满,多少有些没有颜面,所以他不轻不重的说了一顿沅沅,沅沅羞愧不已,时刻注意起自己的形象,就是与灵儿与凤丫在一起时也不敢肆意大笑。 这让灵儿与凤丫很不爽,不爽的不是这位师嫂,而是她们的大师兄,所以在李宸轩叫她们一起吃饭时,二人同时拒绝。 我的姑奶奶呀!我是又怎么得罪你们了,说来与大师兄听听呀! 灵儿一听,顿时起劲,说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那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因为回归家族了,就一定要遵守家族规矩,瞧不上我们这些门派的做派?尤其是也同一般大家族一样,瞧不上我们女子?” 李宸轩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这是再为自己娘子打抱不平呢! 他正要说话,凤丫也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我还以为大师兄文质彬彬,是个不迂腐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女子也有自己的思想,即使嫁了人,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难道就因为家族需要,就要扼杀自己的本性吗?如果是我,这样不嫁也罢!与其这样小心翼翼过日子,不如去往天地间广阔大地,自由的生活。你不能因为你母亲的不满,就对你娘子说教,你要懂得平衡才是,这样一味的迁就你母亲,委屈了自己娘子,就不配做人夫君。” 李宸轩哭笑不得,不过等他仔细想想,听起来真的还有几分道理,如果自己夫人真的与一般女子无二,缺乏无趣不说,连自己的性格都要被改变,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想着想着就去寻沅沅去了。 三个人笑了一笑,“大师兄孺子可教也!” 当万非白与玄机老人走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三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对于孩子的天性,万非白从不愿意束缚他们,但是当他知道他们几个插手李宸轩的家事时,还是训诫了一通。 “大师兄是你们的大师兄,你们有事可以说与他听,可不是叫你们耍猾卖乖,仗着你们师兄宠你们就肆无忌惮的强加给他,助人是好事,可不是像你们这样如此得意忘形。” 三人直到看见师父离开,还围在玄机老人身边,垂头丧气。 玄机老人哈哈大笑,问道:“你们师父可是觉得你们此事做错了?” 三个人听了,仔细想了想,竟然发现师父只是责怪他们的方法不当,还真的没有说他等做错。 灵儿说道:“我脾气急,说什么有时候不经脑子,就那样生气的与大师兄说话,你们为何不拦着我一下?” 无极也满脸沮丧的说道:“你那张嘴是我想拦就能拦得了的吗?而且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凤丫道:“最主要的是你们的大师兄,我还跟着瞎掺合。” 我现在觉得大师兄是有点惨。 可我觉得,灵儿懦懦道:“我们总不能见师嫂受了委屈,继续装聋作哑吧!说点什么也算仗义执言了。” 不过仔细回想,师父其实并没有怪我们,只是方式方法不对,想明白了的三人顿时开心起来。 说什么这么开心?不妨说来我听听,一道声音传来。 三人回头看去,就见李宸轩与沅沅师嫂一同携手前来,沅沅脸上挂着笑,走近后一把拉住灵儿与凤丫,你们两个小丫头,我还要感谢你们呀!你们把你大师兄骂的颠颠的跑去与我陪不是,以后呀!你师兄再欺负我,你们可要帮我。 语声清脆中带着娇痴,灵儿与凤丫一起笑了起来。 李宸轩无奈道:“这两个丫头牙尖嘴利,我真是说不过她俩。” 这可能是几人最轻松舒适的几日了,万非白与玄机老人每日切搓,还能指点徒弟,几个徒弟每日雷打不动的要练半日,就是李宸轩也会被拖过来一同修炼。 好在几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而且个个勤奋,你拼我赶,就是玄机老人看了都忍不住感叹,说万非白收了几个好徒弟。 而杨概也谈成了一大笔生意,志得意满,即使李宸轩大婚过后,元家与张家无奈接受李家的决定,却也没有找任何麻烦,渐渐的,杨概也有些放松了起来,带着唐盛平与老道在蜀锦城逛了起来。 这蜀锦城,总的来说用本地人的话就是“巴适” 几人习惯了风餐露宿的苦日子,现在在这巴适的蜀锦城,顿时变得心情舒畅起来,觉得哪哪都好。 只有唐盛平本来就是蜀地之人,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他出身苦,对于蜀地并没有什么特别感情,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沙漠绿宫。 但是他在蜀地并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李家还好,等一出来,就被人认了出来。 一个长得看着温润如玉的公子在碰到唐盛平时,似乎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猛然停下,看着唐盛平拱手道:“阁下可是蜀地唐盛平唐公子?” 唐盛平停下,看着面前的人,确定并不认识,反问道:“你认识我?” 在蜀北谁不知道你?我也是偶然远远见过你一面,这才记住,可能蜀锦偏南,对你不是很熟悉,既然有缘,不如请阁下以及你那两位朋友喝个酒? 唐盛平本就对喝酒不敢兴趣,杨概感兴趣是感兴趣,只是一看是个年轻公子他觉得有些性质欠缺,而且他还要多多发掘商机呢! 可没等他二人说话,老道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一听也邀请他了,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这李家大宅虽然豪门大户,可是规矩太多,还不如出来逍遥自在,这蜀地那些个名小食都没吃过,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杨概无奈,但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与那书生客套了几句,找个借口走了。 唐盛平无奈,与老道一同应邀前往。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做京城三五品 蜀锦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像其他城镇那般设夜禁,这里的人不管穷人富人都很知足,偷盗情况显有发生,而且生活气息浓厚,感觉每人都不紧不慢,养成了一副慢条斯理的个性,因为这,驿丞也很轻松,朝廷里暗暗流行一句话,叫做“宁可蜀地芝麻官,不做京城三五品。” 因为不设夜禁,这里的夜生活气氛很浓。 书生模样的人做了自我介绍,是蜀地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中正在求学的学子,名字叫做江三秋,因为最近有些烦心事,出来散散心,他随身带着一个小厮,就来到了蜀锦城。 他十分热情,有意结实唐盛平,所以相当殷勤,白日里请二人听了戏曲,晚上又带二人去往蜀锦最负盛名的“醉红楼”喝酒吃饭。 三人一路沿着蜀锦主干道而走,就发现人山人海,出来吃宵夜的,闲逛的,出来溜达的,还有寻欢作乐的,真是不一而足。 如果说蜀锦白日里还是一个普通的城,那么夜晚这就是一个不一样色彩的城,白日里似乎人很少,大街上显得空荡荡的,到了夜晚好像都出来了,而且个个精神饱满,这让老道东方起感叹不已。 蜀锦城其实不大,沿着城镇主干道,又绕过东门集市,一路走来商铺林立,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而且生意都十分兴旺。 这江三秋很明显对蜀锦城很是熟悉,听老道念叨要去吃麻辣汤锅,他似乎记在了心上,带着二人左转右拐的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店内,小店外正对着一条小河,环境虽然看上去没有多高雅,却十分的整洁,小店一共五张桌子,当他们进来时另外四桌已经坐满了人,正在吆五喝六的斗着酒。 江三秋笑道:“人有高手避世墙东,但也有好吃好玩的在巷堂之间,别看这家店子不起眼,却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只是非常难找,今日二位吃了,保证能够让二位满意。” 老道早已经闻着香味,连连点头,闻着就不错,看来应该差不了。 江三秋望向老道,笑而不语。 小店似乎是两兄弟而开,而且是双胎,看着有四十岁左右上下,长着一般无二,如果说不同,那就是一人留着胡子,而另一人却没有。 那留着胡子的看着几人进来,笑意盈盈,端茶倒水,十分周到。 唐盛平看着心中一动,问道:“你二人都是有功夫之人,却为何偏偏在这里讨生活?” 那留着胡子的男人闻言,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回道:“公子好眼力,我二人确实有功夫在身,之前也是一个还算大的镖局的镖师,只是我弟弟一向太过刚正,不懂得收敛脾气,吃了不少暗亏,也不甚讨的镖主欢喜,他心生厌世,又仗着自己会一些厨艺,就来这里开了一间小店,讨讨生活。” 这到没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哪里讨生活也是讨,而且自己做事还不用看人脸色,何乐而不为呀?老道说道。 “客官说的正是,我二人在此做了两年,客人多的时候忙一下,没人的时候就在这前面小河上钓钓鱼,到也清闲,客官稍等,等下麻辣锅就上来,里面的鱼都是我们现钓的,十分新鲜。” 留着胡子的男人说完话,又去旁边几桌上给客人填了茶水,这才到后厨去忙活。 老道与江三秋说的十分投缘,唐盛平不善言辞,就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小河上。 可能河水实在不深,河面上并没有一般大河之上那种大型船只往来,有的只是一般人家来往两岸之间的敞篷小船,也有以钓鱼贩鱼为生的渔民,长期在水上生活,所以船只稍微大了一点,上面罩有乌棚,在以细布围上,就算是个家了。 在蜀地,但凡有河有江,居住在岸边的大多都以此为生,唐盛平看了,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收回视线的功夫,麻辣锅已经端了过来。 “香,真香。” 老道闻着香味,已经迫不及待的动起筷子来,丝毫没有客气,唐盛平平时没什么喜好,但是对于本地小食,尤其麻辣锅还算情有独钟,而且许久没有吃过,到真的勾起食欲来。 江三秋也动起了筷子,不过他文雅斯文,支持一点素青菜,牛羊肉与牛肚之类的碰也不碰,老道嘴上说着谦让,江三秋只说素来吃素,也就不在强求了。 其他四桌的客人似乎都已经吃好,一个个的坐那闲聊,而那双胎兄弟一个坐在门口,悠然望着里面食客,在唐盛平身上转了一圈后把眼睛撇向别处,另一个坐在简陋柜台,坐在一把椅子上,拿着巴蜀特有的扇子,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唐盛平见老道喝得似乎有点多,头一点一点的,差点睡过去,想着吃的也差不多了,就想着告辞,可他刚要起身,就感觉头有些晕,浑身没有力气。 他看了对面的江三秋,见他英俊面庞上露着一丝笑意,他顿时感觉不妙,他强行运行体内气玄,然后调动神识,想要召唤一个阴物出来,没想到根本召唤不起来。 他猛的掀翻桌子,然后一个巴掌朝老道打过去,本来是想给老道打醒,没想到打了一巴掌后,老道反而一瘫,人反而彻底睡着倒在了地上。 他站起身来死死盯住江三秋,而那两个双胎也朝着他走来,包括那几桌的客人。 你究竟是谁?是在这菜中做了什么手脚? 他看着面前的人,心中警铃大响,他此刻无比后悔,自己实在粗心大意,面前的公子哥在面前慢慢的模糊,之前给人第一印象良好的公子,此刻就像一个魔鬼,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血迹,用最后的清明问道。 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最赖以傍身的召唤术也使不出来了,蜀地十三香最新在蜀地研制出来,别说你几年不在蜀地,就是在蜀地你也闻不出来,不过你放心,死是死不了,因为我们不会让你死,你还有利用价值呢!没有你,你师兄怎么会上钩呢? 哈哈哈哈哈…… 唐盛平听了大怒,他猛然发力,拳头已经挥了出去,因为有些身体发麻,拳头只挥了一半就再也用不出力来了,但也让那些靠近自己的书生同党退而让步。 那江三秋看了一眼被震飞的几个人,啧啧道:“果然是绿宫弟子,中了十三香还有这么大力量,可是你这力量怕也支撑不了太久了吧?” 他轻声而略带玩味的数着,一,二,三,刚数到三,果然唐盛平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人也昏昏欲睡起来。 看着地上倒地而睡的二人,年轻书生闭上了眼睛,懒洋洋道:“立即回陕北,等到了陕北立即给杨概写信,如果想要他的师弟,女婿,就拿整个北地的茶叶丝绸生意出来,与蜀锦李家的合作只能是我,就算他沙漠绿宫再强大,做买卖这块也得给我让出来。” 顺便,先让李家与杨概,把怀疑的眼光转向元家与张家。 说完,眼前叫做叫江三秋的年轻男人,轻轻一笑,妩媚的撩了撩额前碎发,笑道:“别人不敢动沙漠绿宫,我三秋酱敢!” “是,属下遵命!” 那一对双胎以及假装食客的人恭身应答。 玄机老人陪万非白喂拳后,见万非白拳风凛凛,就是这短短几日,似乎功夫就又有见长,无比欣慰,口中馋劲儿上来,突然就想喝酒。 “喝酒,总是有人一同陪着喝才好,对于这几个师侄儿,那还是杨概酒量好,老道就是瞎喝一气。” 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就想到了杨概,只是一整日却没有见着,问万非白,才知晓是不务正业去了,好好地弟子竟然去做起什么买卖了,他无奈道:“那我还是去找老道凑合一下吧?” 可是师叔祖,我唐师伯与道长是与大师兄一道出去了。无极在一旁说道。 甚?我都在外喝酒喝了三回了,盛平与老道还没回来? 杨概从外头进来,闻得此话,不觉有什么,解释道:“盛平被蜀地的一位认识他的公子请去喝酒了,老道也去随从,我自己有事脱不开身,就没去,怎么?现在还未回来?不过也没啥关系,那个书生怕是喜欢舞文弄墨,附庸风雅,又请他们去听戏也未可知。” 玄机老人听了,也没有强求,反正以杨概的酒量,就是再喝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他拉着杨概就坐下,让李宸轩去帮忙安排安排。 安排,自然是张罗酒菜,师叔祖开了口,那就一定要吃好喝好,他本人竟然亲自去后厨吩咐去了。 而万非白本就吃过晚食,听着杨概的话,本就心中有些不大踏实,说是要出去夜游,招呼三个弟子一同出了门去。 李家大宅外的一个卖混沌的年轻小伙儿,放下挑着食桶的扁担,眯着眼睛笑道:“果然不出三秋酱所料,这个万非白是最难对付的,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 而另一个从街角走过来的妩媚女子也走过来沉声道:“希望如此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北有乔思说往事 逛过了主街,也买了一些该买的物件,万非白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他带着三人走进了各处小巷,也没有什么可疑人影,他准备打道回府,不料刚一转头,就见一个身影从巷口一闪而逝。 万非白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带三个弟子出来了,如果他想追,就是眨眼间的事,可是他带了三个人出来,那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他只想快些回去。 所以当他回去的时候看见杨概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他就知道出事了。 杨概看见万非白回来,如遇救星,连忙奔上前去,万非白让他不要急,杨概轻声道:“盛平与老道被人带去了陕北之地。”说完,把一页书纸递给万非白。 只见上面八个大字,“要想救人,来我陕北”。 肯定是元家张家那些人,杨概沉吟道,他们早走几日,其实不然,肯定暗中滞留此地,然后借机下手,现在我们走还来的及,万事冲我来。 正逢李宸轩在场,无极说道,何不让大师兄来给掐算掐算? 李宸轩本来还在焦急之中听了此话面露尴尬,小声说道:“我现在可能不行。” “什么叫你现在不行,杨概因为心急,有些严厉,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现在虽然成了亲,但是也是我绿宫弟子,这个时候还推诿是什么意思?” 正因为成亲了,才不能演算了。 杨概气的正要再次出声,被万非白制止,他轻声问道:“为何不能演算了?” 因为,因为,成了亲,破了童子身,我发现再算就不灵了,就在刚才,我已经默默的算了一下,可是头脑一片空白。 这? 杨概与万非白终于不再出声,两人神色各异。 灵儿可不知什么情况,脱口而出“这与你成不成亲还有关系?破了童子身又是什么意思,你本来就是成人了,难道你之前还是个童子?要论童子,无极可比你小上许多。” 无极也在一旁附和,是呀是呀!你别在推诿了。 不要胡闹,万非白不得已出声制止,他当着两个少女的面,即使是自己徒弟,也不能解释原因,只好拿自己的师父的身份来制止。 李宸轩闹了一个大红脸,不敢再说话。 玄机老人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最后他说道:“现在如果去追可能还来的及,就是他们行走路线可能有变故,事到如今,不如兵分两路,都朝着陕北方向而去,这这人定是有备而来,我看三个小的就在这里,等事情解决了再回绿宫也不迟。” 万非白点头,说道:“那就劳烦师叔与师兄一道,我自己一路,不管找不找得到,最终的目的都是要引我们现身,他们暂时还很安全,因为这是一个筹码,我们就在陕北汇合。” 李宸轩轻轻问道:“不如我与师父一路去,多一个人总多一个帮手?” 万非白摇摇头,还不知发生什么未知的变化,可能会耽搁许久,你就在府中看顾师弟师妹,不要让他们惹事生非就好,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说,就是不想让这个弟子刚成亲就与自己出去奔波,毕竟新婚燕尔,这辈子也就这一次。 说走就走,三人分道而行,一边沿着蜀地往北,一边又往西边弯了一弯,谁知这一走,其实两边都没有寻到蛛丝马迹,而唐盛平与老道却被带着一路向东,绕了一个大圈,最后才回的陕北。 这三人当然不知道。 不过好在万非白不是十分担心,因为既然能留口信,那必是有所图谋,只要有谈判的余地,事情就会有转机。 只有杨概有些心急,他一直坚定认为这必是陕北元家或者张家所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直奔陕北而去,要去两家讨个说法。 玄机老人已经看穿他的想法,说道:“你的性子就如我当年,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可是越这样,他们可能会更开心,因为他们要的就是你急,只要你急,事情就好办了!” 杨概听了暗自惭愧,好像自从这几年在沙漠绿宫待久了,对一些事更在意起来,而以前的自己却不是这样的,甚至可以做到清风明月,事不关己的态度来。 玄机老人笑道:“是因为在乎的人多了,心气有了,自然性格也有所变化,话说回来,其实我们反而不要着急,因为我们不急了,相反他们就会急起来,这样他们露出的马脚会更多。” 杨概点点头。 他是真的懂了,要不都说吃了多少盐水肚子就有多少分量呢!他对玄机老人拜服。 玄机老人哈哈大笑,二人竟然破天荒的悠哉慢走起来,每到一地,甚至还要欣赏一番风景再走。 万非白也同样如此。 这一日他来到了陇西郡金城。 他之所以来这里,不是因为“言城之坚,如金铸成”,而是因为金城地理位置至关重要,只要想要进入陕北,从西北方向进入,必经此地,它西控河湟,北扼朔方,可东出平凉入陕西。 最主要的,这里去向沙漠绿宫也十分的近。 可这里与沙漠又大不相同,沙漠有沙,这里黄土漫天,空气中似乎都有着黄土的味道,闻着多了,就反而闻不出来了。 进了城,视野十分开阔,许是北地荒凉,与江南没法相比,人烟稀少,正所谓地广人稀,一楼一铺都充斥着荒凉之感。 万非白恣意走在青石铺就的大路上,正想着要不要吃一碗拉面,就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过来,原本是正要拉客的她走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如此面熟,她惊疑的问道:“万非白?” 万非白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似乎在哪里见过。 女子抿起嘴唇,噗嗤一笑,如果公子不嫌弃,能否赏脸让春杏去请喝个茶? 万非白不动声色:“愿往!” 他确定见过此人,但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被邀约,正好顺水推舟,也好弄个清楚明白。 女子转身就走,来到一处叫“嫣红楼”外,不用怀疑,光听明白就知这是一处青楼,只是自己有些糊涂,自己什么时候结识青楼女子了? 嫣红楼门外,站着无数个妖娆妩媚女子,个个摆出撩人姿态,看见男人就使出浑身解数,非要把人拉进来才算罢休。 此刻见万非白被同楼姐妹拉进来,不由艳羡不已,自己为何没有这般好命,这男人高高大大,年轻英俊,羡慕的同时,不由的多看几眼。 拉自己的女子应该在这青楼中是有些地位的,她娇痴一句,看什么看,还不去拉客去?想天天喝西北风吗? 众女终于把眼光收回,那女子把万非白领到了一处雅间。 万非白好整以暇的坐下,宠辱不惊的说道:“似乎姑娘认识我,在这陌生之地,有一旧相识总是不错,可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贵人,总是多忘事,我忘了也罢!只是花娥是你们同门的师姐弟,不知公子可还记得? “不敢忘。” 万非白正色道:“花娥乃我绿宫弟子,也是我绿宫一堂堂主,有功于绿宫,非白怀念不已。” 那女子眉眼低敛,睫毛微动,似乎有所触动。 花娥与我,曾经救我一命,她来这里打探消息,暂住于嫣红楼,我感恩于她,二人结拜为异性姐妹,那段时间,我二人感情甚好。 那时你刚去绿宫,花娥飞书传我,说要我去帮个小忙,我应邀而去,没想到确实让我勾引你,看看你心性如何,可是不知为何,后来却并没有让我去试探,我与花娥身后,见过你一面,所以才识得你,一晃几年过去,你那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少年郎,现在成了一个成熟男人了,而我已经老了。 老并不可怕,因为还活着,可花娥却已经不在了。 她曾经对我说:“她命好,能够被玄镜老人收为弟子,怎么说这辈子没有白活,她愿意为绿宫不顾一切。” 没想到,她命其实不好,遇到南海召那样的一个人。 那女子摇摇头又道:“其实她命也好,南海召其实也是爱她的,与爱人一同赴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万非白有些不敢正视女子的视线。 不过已经过去了,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何?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 好歹我手底下还有这么多姑娘,那些个臭男人,色字头上一把刀,但凡好色一点的,都会乖乖的服软。 对了,我叫乔思。别人都叫我思思姐,如果你不嫌弃,也可以这样叫。 乔思盯着万非白看,眼光中透着殷切。 万非白从乔思的眼中看到了期盼,真诚,所以他脱口而出,思思姐。 好好,乔思眼中带泪,却是难掩激动,我从小孤苦一人,深知这世间一切险恶,直到后来遇见花娥,才有了亲人,见到与他有关的人都会有亲人般的感觉,你不要见怪。 不会,花娥的姐妹就是我的姐姐,万非白也真诚说道。 乔思笑了起来,脚步轻快的去给万非白倒了一杯茶,才缓缓说道:“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如果需要我,我也许能帮上一点小忙,毕竟我手底下有这些个姑娘,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女人,有时候就是最好的武器。” 万非白心中一动,犹豫片刻,仍是决定说出口,“其实,我来这里是要进入陕北,你可知元家与张家?或者可知哪里有什么秘密组织或者什么大户人家?” 乔思沉默片刻,说道:“这两家我都认识,而且与我颇有渊源,那是我正值青春年少,还有几分姿色,我之前本在咸阳城的,就是因为这两家才迫不得已来了此地,我也是那时候与花娥相识。” 乔思或许已经心结解开,说话声音慢条斯理。 “我与元致何年纪相仿,我那时候在咸阳的一家艺馆卖艺不卖身,偶然结识了元致何,我,我们一见如故,其实他是个好男子,只不过也逃不过门不当户不对的魔咒,他家里不同意,他为了我与他父亲闹僵,但是并不能脱离家族,因为他的兴趣还在做生意上,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我嫁与张翠山之兄做了小妾。” 后来呢?万非白见乔思停下来,他觉得后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是他有八卦之心,而是他料定,这元家与张家也许因为乔思后来发生了什么。 乔思显得有些心情沉重,她抚摸了一下手上的玉镯,后来,对我一点也不好,他娶我,只是为了打击报复元致何,因为他们两家是最大的对手。 张翠亭对我非打即骂,被元致何知晓后,他偷偷的潜进张府,要带我走,可是却被张翠亭发现,我掩护他逃走,被张翠亭打得半死不活后把我扔进了山中,然后,我就被路过的花娥救了,她还跑到张家把张翠亭打的半死,后来不知为何,那个张翠亭竟然死了,我问是不是花娥做的,她告诉我没有,可是我一直不相信。 后来,我就来了这里,开了这家店,银子也是花娥帮我出的。 第二百四十章 人生仇恨何能免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 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不知为何,听了乔思的叙说,万非白心情也变得十分沉重,故事是别人的,但是能够感同身受,实在是因为让他产生了共鸣。 这是一个苦女子,可她从来不说苦,万非白对她另眼相看。 乔思笑了一下,现在,我已经看得很淡了,其实后来,元致何还来过几次,可是我已经残花败柳,并不想拖累他,我并没有见他。 只是我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也许张翠亭之死可能是他做的,张家没落也少不得他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埋怨,没有感激,对张家她定是怨恨的,可她没有骂天骂地,她的语调一直都很平和,也许她真忘了过去? 并没有,恨可以轻易不恨,爱却不会。 因为在谈到元致何的时候,虽然很平静,可是她的眼睛泛着光。 万非白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乔思的邀请,他欣然住下。 这嫣红楼名字取的很俗气,可是里面的小院子却很精致,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回到自己屋子, 他今日并不想修炼,即使有自己的房间,可他不想,现在,他还没有理清思路,究竟,唐盛平与老道被捉去了哪里?是元家?张家?或者另有其人? 万非白不知道现在那边是不是已经急了,不过他等得起,暂时想不通的事就暂时先不想,没有办法解决的事就明日再想。 所以他睡的格外香甜,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粥香,一个小厮把粥似乎端到了外间,他走到里间的帘子前,想要喊万非白却不敢,想了一下就要转身。 万非白出声道:“粥就留在那吧!一会儿我起来吃,”他也实在有些饿了。 小厮应了一声,很快走出去又很快折返回来,手里端了水给万非白洗漱。 对于这样的周到万非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是一个这样的行业。 可是他很快想到一个问题,看得出来,乔思一点武功也是不懂得,而一个弱女子能开这样大的一个青楼,背后没有靠山很难立足,如果说之前有花娥护着,可是花娥走后,又是谁在这背后支持。 他漫不经心的谢过小厮,冷不丁的问道:“这些年,可有什么麻烦事,有人可有为难嫣红楼的地方?” 小厮不知万非白为何这样问,但是乔思姐姐说这位公子是她弟弟,那也是半个主子,他生怕说错,仔细想了想,回道:“这些年从来没有过,只有一次,是咸阳张家来闹过,要把乔思姐姐抓到官府去,可是后来不了了之,在以后就没有了,别人都说乔思姐姐背后有大靠山,这城中谁都给乔姐姐几分面子,并没有人敢给我们嫣红楼下绊子。” 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看得出来,这元致何还是一个痴情种,可是在蜀锦城李家却没有有幸见过,如果见过,他还能对他有所评判,现在,这个人越发勾起他的好奇心了。 只是有一事让他不解,为何现已经接管了元家家主之位,现在却还在幕后,为何迟迟没有来再找乔思? 是心已淡,保留着一份故人之情? 不过这些大家族的事情,即使他自己也曾经如是,但是他也搞不清这里面的门道。 万非白吃过熬的喷香的粥,又吃了一个大包子,这才出去溜达散步去,刚走到大门口,就见乔思也正袅袅婷婷的往外走,身后跟着几个女子,乔思看见万非白,有些不大好意思,因为她正要去迎客,她刚听小厮回报,说有个客官指名道姓要她亲自迎接,对于那种有钱的大户,喜欢摆谱,每次来都要嬷嬷亲自去迎接的多了去了,虽然这在嫣红楼很少见,可是却也不是没有。 她有些胆怯,因为正好被万非白看见,怕他瞧不上,谁知万非白却走过来,语气很轻柔的说道:“不如我与思思姐一道去?我的功夫你晓得,如果有哪个登徒子不怀好意,我一脚踢飞他就是。” 乔思终于笑了起来,轻笑道:“如果我要真有这样一个弟弟,那就太好了。” 今日天气实在太好,出得大门来,才发现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就连空气中似乎都有一丝黄土芬芳的气息。 不远处一顶轿子停在那里,周围有十几个随从站立两侧,衣裳鞋帽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哪个府上特有标志。 乔思在前,万非白跟在身后同众女在一起,只不过这次不知是不是多了万非白,乔思这次十分正常,走路也不刻意扭曲,总得来说,变得十分正常。 她走向那顶轿子,对着里面的人万福:“不知是哪位大爷来我嫣红楼,还请下得轿子来,我带大爷走走逛逛,找个最美的姑娘来陪你。” 轿子内鸦雀无声。 乔思即使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无理的客人,她忍着耐心再次说道:“客官不是要去我嫣红楼?” 还是没有回响。 乔思哈哈大笑,我就说嘛!定是我小厮听错了还是传错话了,客人定不是来我嫣红楼的,如此就不打扰了,乔思说完,转头就走,走的潇潇洒洒,不带一片尘土。 这时候,轿子里却突然有声音传来了,声音沙哑,我,我不要什么美女,我只要你,你现在,还是说走就走吗? 乔思在听见声音的那一霎那,整个人如遭雷击,脚步再也迈不开一步。 一个人从轿子中走出来,是一个年轻公子,温润如玉,只不过仔细看,脸上也有细细的皱纹堆积在眼角,看上去也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他紧紧盯着乔思的背影,轻声说道:“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乔思一直没有敢回头,听到这里,她才缓缓转身,轻声说道:“这几年,我好是不好,你不是一清二楚吗?我好的很呀!睡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吃着山珍美味,日子不要太潇洒。” 阳光下,万非白看到,一个男人温情脉脉的走向女子,眼睛再也看不见其他人,而女子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可是那浑身颤抖的娇躯却出卖了她自己。 她强忍住内心的波澜,说道:“如果元公子是来寻欢作乐的,那我嫣红楼欢迎你,我楼内的姑娘随便你选,但是要是来叙旧的,抱歉,这里并没有你所说的故人。” 一道身影绝尘而去,呼啦啦的姑娘也跟着走了。 只剩下万非白。 男人看着那身影走进了嫣红楼,才缓缓转向万非白,不过之前的温情已经荡然无存,他看着万非白道:“好久不见?” 万非白也回道:“不知我与元兄又何时见过?” 被人叫出了名字的元致何哈哈一笑,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但是,却在蜀锦城错过,那也没什么,现在,不是见过了吗?久闻不如见面,听说万公子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元家果然树大根深,我确实找你,我就想问,我师兄唐盛平可在你手里? 并无,元致何认真说道。 而且你这样说出来似乎不像待客之道,你是花娥的师弟,而乔思是花娥的朋友,就冲这份关系,我都不会针对你,针对你们绿宫。 这话我信。 万非白也郑重道。 那么?听说你是乔思之弟,何不请我进嫣红楼详述,也许我会给你提供一点什么线索。 请! 不管乔思愿不愿意,万非白还是大摇大摆的把元致何请进了嫣红楼,乔思从进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万非白也不介意,把元致何带进了自己住的那个小院。 元致何走进这个院子,东摸摸西看看,然后才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在院中坐好,问道:“你来了就一直住在这个院子?” 我也刚来,才住一晚,怎么,万兄介意乔思给我住的房间,还是觉得对你住过的房间你喝了酸汤水? 人都说绿宫里的人物各个都是精英,现在看来,别人我不知道,万老弟确实如此,一猜就中,只是你为何如此愿意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的为人,是相信你对乔思的感情,能够几年来对曾经的情人照顾至今,我想这人也坏不到哪里去,何况有花娥这一层关系,你不敢这样做? 不敢?为何这样说,元致何笑道。 因为你现在想与乔思重修于好,得罪我绿宫,怕是可能关系有所缓和的美人到时候又飞走了。 而且,你也没有这个实力。 这话诛心了。元致何笑笑,有没有实力另说,但是你说的第一点就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为博美人一笑,我也是尽了力了。 其实,我可以帮助你,乔思这些年只是有些心结未解,如果你能帮我提供线索,我会帮你解开这个心结,保证你重抱美人归,但有一点,我不想让思思姐再受到伤害,她是个好女子,值得找一个人好好去呵护她。 正是,你既然都知道她是好女子,我当然也知道,我元某如果失而复得,绝不辜负。 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好,但是前提说明,这不是什么交易,如果你不知道,我也不会为难你,我只是看的出来,思思姐并没有忘掉你,对你的感情很深,就算你不说,我也愿意促成这段好事,让思思姐后半生得到幸福。 好,这是男人间的约定,一言九鼎。 咸阳城唯我元家独大,这话不假,张家现在只是苟延残喘,虽然张翠山不像其兄,人也很有谋算,但是也是苦苦支撑,十年之内不会东山再起,你也不用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咸阳城我眼线众多,被我盯的很紧,就是在蜀锦城外,我丢了送给李家的夜光杯,他虽然也有参与,但我知道,并没有被他拿去。 说到这,他察看了一下万非白的脸色,见万非白如老僧坐定,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弟子? 万非白不动声色,静静听着。 万兄这气魄还真是崩于泰山而不改,佩服,佩服。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早在蜀锦城那个小镇上,别人没注意,我却注意到了那三个孩子,三个孩子独自行走江湖,身边没有大人跟着,这本身就很匪夷所思,好,换一种说法,那三个孩子若是富家公子小姐,也万不会家里同意让他三人独自行走江湖,所以,只能是宗门之后,出来历练,那么就会有些本事,一切不利的因素我都要排除掉,可是这三个孩子很贼,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夜光杯丢失后,我才想到,那三个孩子中的一个还在那里救火,好像早有准备,并没有波及到邻家,可是等我后来想起时,已经晚了。 直到在李家大宅看到那三个孩子与杨概在一起,我才恍然大悟。 元致何说完,静静的看着万非白。 万非白也忍不住笑,既然全被元兄知道,我也承认,夜光杯确实被我弟子所得,而物归原主于李家,这是我的不是,所以元兄尽管提条件。 我没有什么条件,我只是再想,你们绿宫能一下子吃的下吗?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一下子吃不完,元兄的意思呢? 其实你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你要与我师兄说,我做不了主。 好吧!但是你也要周旋一二。 一二会的,多的就无能为力了。 可是我要说,其实除了咸阳城内我元家与张家,其实你可能还不知道,在咸阳城外十里外有一个宗派,原本是商家,后来那家公子不知在哪里学了一身邪功,厉害的很,后来渐渐竟成了一个门派,叫做,“若水派”。 那人据说也邪门的很,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兴起的晚,而且从不在咸阳惹事,知道的人甚少,我派了无数的探子出去,什么也没打探的到,非常神秘。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但是,非常可疑。 万非白突然想到在蜀锦城李家杨概给看的那张字条,心中一动,陕北。 只是,他攫去唐盛平与老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元致何任凭万非白去思考,也不想打扰他,所以一个人走了出来,不经意的在门口见到了乔思。 你,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不是无意的,只是过来看看我非白弟弟而已,你不要多心。乔思有些冷漠。 元致何说道:“既然你听到了我们谈话,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决心,这次我一定不会放你走,之前两年,是因为我家族内斗,我怕牵扯到你,所以并没有来找你,但是,你,你该知道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可你已经娶了妻,也娶了妾! 那是我爹安排的,为了家族利益,我与她们只是表面做戏,我的心里只有你。 呵呵,也是,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我已经嫁为人妾,已经是残花败柳,何况我现在也是青楼女子,更是高攀不上你元家族长,我现在就算答应你,你又能如何?也不过再一次屈服于家族,给你蒙羞,让你再次抬不起头来,我,就是一个红颜祸水,为了我,不值当。 乔思说完,拂袖而走,元致何只来的及抓住她的一个衣角,又怕她摔跤,一松手,人已经远去。 看来,追妻之路漫漫啊!元致何也陷入了忧愁之中。 万非白一个人陷入了冥思之中,直到坐到了深夜,虽然现在已经入夏,可依然冷风习习,他是修炼之人,本身不会感到冷,可是一阵风吹过,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而当他走回房里,已经传来了更夫敲更声。 他马上发觉不对,正要出手,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不要动手,是我。 你不在你的房间睡,来我这里做什么,万非白没好气道。 对于元致何,万非白没有厌恶感,喜欢还不至于,但是感觉人虽然奸诈了些,但是还算不赖。 我在别处睡不着,这原本就是我的屋子,要换也是你换。 万非白突然觉得此人有些幼稚,也有些不争气,他正要转身而走,元致何却已经走了过来。 没有佳人陪伴赏月,再不你陪我? 万非白摇了摇头,我还是找个地方睡觉去吧!对不起了。 第二日万非白依然起的很迟,这让乔思都很讶异,问道你不着急? 急,但是也无用,也许他们比我更急,如果这样,不如让他们先急,我还不如在这里等我师叔与师兄。 乔思人恹恹的,看着很没精神。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拉着乔思在院子的回廊中坐下。 姐姐,你就打算一个人过下半生吗?如果我说劝你,你肯定也不会听,但是一个人,现在看着风光无限,可是老来老来还是要有个伴,元致何别的我不说,但是他这份痴心在世上真的没有几个,如果再错过,也许就是一辈子,何况你根本没忘掉他不是吗?与其这样,何必为难他也为难你自己? 我不是为难他,那样的一个大家族,他需要的是门当户对的,而我不配。 有时候,你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就更不会有人对你有信心,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你这样处处为他着想,殊不知你这样会让他更加苦恼,也许越推越远。 你何不与他共同努力,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而且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的羽翼已丰,会保护好你的。 他为你做的一切,难道还不足以打动你吗? 如果你不争,最后后悔的会是你,我想花娥在,也会同我一样。 我,容我想想,乔思落荒而去。 万非白抬头,就看见了元致何那张欠扁的脸,正对着他嘿嘿笑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杨概分给我三成生意,我就满足了。 万非白不想理他,他要去咸阳城逛逛。 以他的脚程,一个时辰就能到,如果御剑,半个时辰足以。 很快他就到了这座古城。 这里民风古朴,其中民间社火、皮影、剪纸、刺绣、草编和琉璃工艺都比较受百姓的欢迎,还有许多专门做这类的小生意的买卖人,而最著名的当属秦腔,“元知音善歌者,三十六人中之首者卢纲,咸阳人,音属宫而杂商,如神虎之啸风,雄而且壮,为当时之杰”这是书中对秦腔的写照。 所以这里随便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这种特有的腔调,就是卖柴的老汉也会吼上两嗓子,万非白觉得很神奇,也许这就是黄土高原人们特殊的排遣生活方式。 咸阳城有些古老,正街还好,但是稍微偏一些的断壁残墙,不堪入目。 他走了一条又一条街道,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有时候还会买上一两件觉得好玩的小玩意儿,他是要带给三个孩子。 往回走时,就远远的看见两个熟悉人影,他们也同时看见万非白了,两相一碰头,一句话没有,玄机朝着万非白使了一个眼色,万非白会意,三人竟然掉头朝着金城而去。 御剑而行中,终于甩掉了尾巴,万非白问道:“何时被跟上的?” 玄机与杨概二人相视了一下,杨概道:“几乎是从蜀锦城一出来,就被盯上了,不过我们也没管他,该玩就玩,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到现在已经换了五波人了,我们就与他们兜圈,不过后来懒的玩了,就来了咸阳城,怎么,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万非白点点头,把元致何所说的提了一下,杨概差点从剑上摔下去,等他站稳就急不可耐的说道:“你是不是被姓元的骗了,一个若水派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而且他一开口就要一半,这肯定不行。” 可是,我们绿宫根本做不到接管整个北地,而且,万非白接着说道,无极他们的事他早就知晓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理? 杨概听了,沮丧的低头,想了想,成,那就五成,再找他要些其他好处。 万非白答应下来。 只是回到金城后,万非白并没有直接带二人去嫣红楼,而是找了一家客栈,因为既然已经被盯上,为了不给乔思带来不可知的风险,还是分开的好,她那里也只是知会了一下,就等元致何过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夜闯若水孤魂 咸阳城外十里处小君山。 树木茂盛,山间小路崎岖难行。 夜色中,山中有一排依山而建的建筑灯火辉煌,一排排琉璃盏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在闪闪发亮,看着绚烂而明亮。 而建筑最前方正中央大门处上面悬挂着四个大字牌匾,刻有“若水孤魂四字”。 虽然深夜,却大门洞开,从山下涌来无数个人进来,虽然不过几十人,但是走在寂静的深夜中脚步之声格外的响,看门的门神一一察看后把人放了进来,然后厚重大门关紧,落了拴后,就有与世隔绝之感。 而山腰处,一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看向前边那排建筑,脸色凝重不已。 而另一个人也从另一处下来,走到这人身边,轻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这二人正是玄机与万非白,经过商量之后二人前来探探路。 万非白听到玄机问,嗓音低沉道:“这小君山看起来非常邪门,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至于里面,我想他们巴不得我们进去,谁又能知道他们是不是摆出什么陷阱等我们跳呢?” 玄机老人撇撇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而万非白却猜到了玄机老人的心思,师叔,如果凭我们俩,我相信就算进去也会全身而退,可是会打草惊蛇,而且最主要我们现在还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而师兄与老道在不在这里面还是个问题,我四处查看过了,这里不仅机关重重,而且还有不知名的味道弥漫。 夜色朦胧,山中一片肃杀之气,阴冷无比。 返回金城的路上,万非白发现玄机老人牙齿打着寒战,双眼无神,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人。 万非白停下脚步,问道:“师叔可有哪里不舒服?”我是谁?你可知道。 有些头重脚轻,好像感了风寒,浑身无力,你是谁?你,你当然是,咦?我怎么一下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你到底是谁? 玄机老人眼底闪现出一抹厉色,语气凶狠,似乎万非白是个随时要取他性命的人。 万非白早就发现这小君山上,尤其是若水派十分诡异,邪门得可以,越靠近若水建筑,似乎就像进入了阴曹地府,这也是他阻止玄机老人进去一探究竟的原因,可谁知玄机老人竟会如此? 万非白不傻,玄机老人如今这样,定是中了什么不得了的秘术,可让他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何完好无损? 你是我师叔,我师父是玄镜老人,我们同是绿宫之人,如果你不记得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你看,我师父他不是来了吗? 玄机顺着万非白的手指方向望去,而就在这一刻,万非白出手如电,几乎用自己的最高境界去打晕玄机,他知道玄机修为与自己差不多,如果不让他分心,他也很难得手,幸好一击即中,他把玄机老人往背上一背,以极快的速度下得小君山去。 与此同时,山端另一处,走过来一位手提灯笼的驼背老人,看着小君山下的方向,嘿嘿一笑,进入了若水孤魂。 而灯火辉煌的若水派的一处大厅内,三秋酱坐在一处宽大椅子上,坐姿随便,风流儒雅,手中玩弄着一个琉璃盏,恬淡闲适,漫不经心的看着进来的人,眼皮挑了一挑,那双勾魂的眼睛美丽魄人。 来的老者有些局促,片刻后神色才有些自然,挺了挺他那已经驼的不能再陀的后背,轻声道:“回酱宗,果然来了两人,一人中了我秘宗术,不知为何,另外一人却没有?现在他们已经下山,听您的吩咐,并未追击。” 三秋酱年轻的面庞流露出一副自信的表情,他仔细看着面前丑陋的老人,悠悠开口:“你也是我同我父亲一起长大的老人,初次见你,就感觉也是这般容颜,现在见你,依然如此啊!看来武叔叔还真是懂得长生不老,驻颜有术啊!” 武叔叔忠心耿耿,让我如何奖励你呢? 并不要什么奖励,如果能让我见一下老爷我就知足了,哪怕见过老爷以后让我死我也二话不说,但是现在好歹知道老爷是死是活,本来还战战兢兢的老人此刻毫无畏惧,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老爷。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只不过这忠心不是忠于我,你想见我爹,我就成全你。 随我来。 驼背老人紧紧跟随在三秋酱身后,穿过了整个若水孤魂,最后来到了最高层,那是三秋酱的居所,可是三秋酱并没有把老人领进去,而是指着院子偏僻角落的一处废弃的古井说,诺,就在里面,你那么想见他,现在就去见吧! 驼背老人见到那方古井,早已经泣不成声,三秋酱见了哈哈大笑,先不用哭,还没死呢!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不知道你有这个胆量没有? 驼背老人狠狠的瞪了三秋酱一眼,毫不犹豫的从井中往下一跃,而随着咔嚓一声,井口就被机关所覆盖,只听的上面的阴冷的声调传来,你那么忠心,不如陪着老家伙去死,不过你们应该在沙漠绿宫的人来前死不掉,因为你们沾了那个臭道士的光,每日有水有饭,祝愿你们能熬过三五日。 哈哈哈哈哈…… 驼背老人听到最后,就是这狂妄而无情的笑声。 这古井其实不深,驼背老人知道这最高处有一处古井,在这山中有井非一般人力所为,只是他自小跟随爹爹就在这若家为仆,那时候若家还只是普通人家,仆人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他们来这里还是现做的房子,只有这一排,而这井就已经存在了,而这井中自然也没水,只不过小时候他还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后来他就再也没有下来过。 可现在当他落了地,才发现这井中别有洞天,只是臭味熏天,里面竟然有一个宽大的洞穴,他强忍住要呕吐的感觉,借着里面的灯光,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草堆上的老爷。 老爷子白发苍苍,十分的憔悴,看见驼背老人,并没感到欣喜,而是叹了一口气,伸出瘦弱不堪的双手,似乎要他过去。 驼背老人已经被这副景象完全吓到,自从老爷失踪,别人都说被仇家抓去杀害,或者说他看破红尘,出家为僧,只有自己知道,老爷是被三秋酱软禁了,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三秋酱竟然做到如此禽兽的地步。 他上前抓住老人的手,颤颤巍巍的跪倒。 老人说道:“你这又是何必?” 老爷……让您受委屈了,驼背老人已经语不成声。 委屈,也,也不是,你,你给的,是,是我那,不孝子,咳咳,咳咳。 你们俩就不要再那废话了,你再让老爷子多说一句话,怕都活不过明日,与其这样,还不如安安份份的待着,等着救援,你们放心,等我老道出去,我定然不会见死不救,把你们都带出去,这几日这老爷子都是我照顾的,可说好了,到时候出去可要好好酬谢我。 驼背老人本来修为很高,他一进来就已经发现这里有两个人,只不过因为见到主子太激动,一时给忘了,现在见到老道,听到老道说照顾了几日老爷,他不由的感动。 所以他问道:“你就是被抓进来的绿宫之人?” 我本来不是的,我就说抓错了人,可那个死变态什么也不说啊!把我扔到这里,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是绿宫的人,可是那也算我半个家,玄镜老人知不知道?那我们都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杨概,那是我岳父,万非白,白芊芊那都是我兄弟姐妹,还有…… 不用说了,驼背老人打断喋喋不休的老道,你的那个万非白到是来了,可他又下山去了,还搭上一个老人,救人?根本不可能的。 先不说这里机关重重,就是这四处的曼陀罗香如果吸的多了,能让人永久失去记忆,然后任人摆布,何况我们少爷,不,三秋酱,他,更是深不可测。 老道拂了拂袖子,微笑道:“对别人而言,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对于绿宫的人,那才是一件小事。” 驼背老人没有反驳,而是淡淡的说道:“那个唐盛平,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来的记忆,现在已经被三秋酱洗脑成功,死心塌地的为若水孤魂做事了!” 这下轮到老道诧异了。 这,这不大可能,你说的那个什么曼陀罗,我也中了,我都好好的,唐盛平那么强怎么会被洗脑,你莫不是骗我的吧? 就因为你不强,他看不上,所以他觉得没必要。 老道彻底耷拉下来了脑袋,他觉得这驼背的真的又老又丑,还不会说话。 但是没多久,他还是抬起头颅,像一个骄傲的孩子道:“那我们也会出去的,相信我,他娘的这里我真不想多待一天,万非白,你快救老子出去。” 万非白是没有听到这话,因为他奔到金城的时候,玄机老人才醒,他与杨概焦急的望着,期盼着等着老人开口。 老人睁了睁眼,看着二人好奇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去小君山了吗?” 听到此话,二人才重重的抒了一口气出来。 看来,这曼陀罗也不是十分可怕,毕竟万非白没有中招,那么就有破解之法。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总是落空又有花 元致何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乔思,二人有说有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的模样让万非白放下了心。 不用问,二人破镜重圆,和好如初,元致何整个人都精神上头,容光焕发。 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万非白真心的说道。 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杨概也说道,改日成亲,记得请我们喝上几杯,乔思与花娥,与非白都是情同姐妹兄弟的关系,我代表绿宫为乔思备上一份嫁妆,这嫁妆就是李家与我合作的生意,分你五成。 元致何还没有怎么样,乔思一下站起来,“万万不可,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份大礼,这万万不可,如果这样,我会内心不安。” “思思姐,事实上大师兄做的这份决定也是千般考量的,绿宫没有这份能力,与元家合作是最最稳妥的,当然,除了与元家合作外,可以也找其他人,但是这第二点就是,交给元家,以嫁妆的名义,这份量就是以绿宫为后盾,让你不至于为难,在元家那个大家族也有立足之地,而且不会再有人瞧你不起,如果有,让她站出来,我看谁敢。” 万非白从来没有这样仗势欺人过,可是现在说出来却十分硬气,就连元致何都被震了一下,而乔思早已经哭了起来。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命苦,虽然没有表达出来,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现在相反,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谁家的娘家有她的娘家靠山硬?谁能一出手就是完全不能用金银珠宝衡量的嫁妆? 她哭的已经停不下来,元致何上前安慰她,她反而哭的更凶了,好像这一辈子的眼泪似乎都要在这一刻流干。 还是万非白阻止了她,让她稍安勿躁,因为玄机师叔身体有様,乔思这才止住了哭声。 元致何看向在榻上的玄机老人,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他无声的看向万非白。 在知道原因后他也陷入了沉默,每个人也都不在说话,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其实若水孤魂原本是以做生意为主,只是做的不温不火,小门小户之家,所以以前我父亲那时候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它的崛起也是这几年的事,从一开始我就盯上了他。” 但是他发家速度太快,而明面上我知道的就是与蜀中做香料生意,但是规模也不大,可是任凭我如何查,却什么也查不到,而且我还损失了好几员大将。 而这几人,都是我的朋友,也是修道之人,可是后来他们都背叛了我,我还差点被他们杀掉。 原因就是他们中了与玄机老人一模一样的毒,可惜当初我还不知道,现在方知晓,如果这样,这若水孤魂也太神秘,太可怕了。 现在我突然隐约中有一种想法,就是最近几年并没有见到若水州,也就是原若水孤魂的老当家,似乎对内对外都是其子在主持。 而这少东家并不喜做什么生意,他喜欢追求的绝对不在生意上。 那他师从何门你可知道,杨概忍不住问道。 不知,实在太神秘。 众人难掩失望。 我从来没有与他有过任何交集,甚至见面都还是少年时期,而他比我小上许多,我以为我以后也不会与他有什么交集,所以从来没有主动或被动的接近。 元致何坦诚布公的说道。 如果照此看来,或许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万非白沉吟道,他要的根本不是李家的生意,但是他这样针对我绿宫究竟为何我也想不通,但有一点,他开始急了,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只是有一点,如果看见唐盛平,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我怀疑唐师兄怕是已经被他洗脑,是敌是友还不好说。 杨概点头,像咱们修行之人,各种诱惑,商人为钱为利,修行之人也有可能为名为利,保不准他想一鸣惊人? 这句话让万非白心头一动,如果真是这样,那先从绿宫下手就合理的多了。 但是这需要一定的实力,既然他敢这样做,那就有一半的把握。 每个人心中都笼上了一层阴云。 元致何见气氛有些压抑,调侃道:“你们这些人,都是高人中的高人,何况你们绿宫有玄镜老人坐镇,还有你们这些推前浪的弟子,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凡事往好的方向想,不行,干他娘的!” 元致何平时文质彬彬,猛然从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他自己吓了一大跳,但是说完后感觉浑身气爽起来,因为他发现乔思在那偷偷的笑。 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压抑,万非白对元致何印象又给加了几分,杨概同样也是如此,志同道合之人在一起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心情一好杨概就想喝酒,再三挽留元致何后他就起身,定要找到这金城最好的酒来喝。 等元致何还要说话的时候,人已经一股风的走远了。 自从来了金城,杨概仿佛进入云里雾里,一会高一会低,他本是个老实人,对于这种云里雾里的事总是很烦,而且唐师弟失踪,就连自己那个便宜女婿都被抓去了,这要是被盼归知道,还不得急死,其实他愁的很,比谁都愁,可是事到如今,只好见机行事,俗话说喝酒解愁,他现在就想找到好酒。 他出得门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连大树上各处屋顶小巷都没放过,没有发觉任何异样,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踱步出来。 他们住的这金城大街上十分宽阔,人烟稀少,放眼望去都能数的过来一共行走的有几人,所以他真的无聊的数了起来,从他触目可及的地方往前数,一个老妪,似乎出来买菜,两个普通妇女,似乎出来置办家用,一个男子从前面玉器店出来后向前走去,还有附近谁家的孩童,三个小伙伴一起在谁家大门前玩耍,两个年龄相仿的老爷子在一处大树下聊天,还有挑着小物件卖东西的货郎,一个长着粗糙面皮的大汉似乎喝醉了酒醉熏熏的朝着这边走来,杨概紧紧盯了这大汉一眼,见他脚步虚浮,头重脚轻,这是真是喝上了头的普通人。 他嘘了一口气,又从远处往近看,那个醉酒的汉子还在踉跄的走着,货郎还站在那东张西望的吆喝,两个老人依然在那聊着天,三个孩童热火朝天的你追我赶着,买东西的男子似乎没买到中意的东西,转身又进了另一家店,两个结伴的妇人也进了一家店中。 杨概看了看,总感觉与之前有什么不对,他又快速扫了一眼大街上,不对,少了那个买菜的老妪。 他心头一颤,人已经一跃而起,身后的掌风紧随而来,杨概一出手就是自己的长枪,也是自己擅用的,因为他从掌风中已经觉察到老妪的厉害,所以他用长枪挑开。 当他回过头的时候果然看见那老妪,正站在她身后,脸上看着虽老,身体却异常灵活,不用问,这又是经过乔装打扮过的。 事实上杨概也确实对这个老妪关注最少,他只把精力关注在那个醉酒的壮汉身上,直到确定他没有功夫在身。 而老弱病残最容易让人放下心房,这一点即使大多数人都知道的道理却在实践中总是被忽略。 对面的“老妪自然不是老妪”,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就好像刚才没有出过手一般,而像熟人碰头。 杨概可不认为她是熟人,因为刚才那一下,他已经确定“老妪”已经用了杀招。 所以他脸色肃穆,沉声道:“杨某自认为在这金城还没有朋友,所以阁下不妨直接告知与我,你我何怨何仇?而且你一个老妇人,一旦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一个老人家,所以你最好还是告知的比较好,当然,如果想打,那在下奉陪就是。” 老妪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刚才我只是试探你,看你这个绿宫首徒瞬间爆发力怎么样?当然如果一击致命那更是再好不过,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容易。 杨概无语,他没想到这人说话这么直白,毫不掩饰想要杀他的心,他摊了摊手,无奈说道:“可惜了,我也惜命的很,不想就这么容易的头颅断掉,毕竟,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呢!比如,还要去救我的师弟,我的女婿,既然你主动找上我,那么不妨就问问你,我那师弟与女婿到底在哪里?” 老妪好像被他说的话逗笑了一般,笑意盈盈,与那张脸十分不匹配,她笑了许久方才停下,然后说道:“到底在哪里?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还问我在哪里,我来,只是想来告诉你们,你的那个看上去比你老很多的女婿就快要死了,你想不想见他最后一面?还有你那个师弟,啧啧,厉害的很啊!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了呢!” 杨概很不开心,因为那“老妪”说完,人就一跃而走,任凭他追了许久,还是追丢,他又不敢冒然去小君山,只好折道而返。” 老道要死了? 不知真假,但是听了总是让人悬心。 所以当他满脸沮丧,两手空空二回。 众人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不用他们问,杨概已经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此刻玄机经过休息一会儿已经恢复了许多,他坐了起来,看着杨概说道:“老道不是我绿宫之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说句不好听的话,钩儿已经下好,鱼儿还没出动,那鱼食怎么会先弃掉呢!” 看着像是一出猫抓老鼠的戏码,总是要玩的尽兴最后才会吃掉啊! 而且我经过回想,我当时隐隐约约闻到那股气味,那股味我曾经在哪里闻到过,但是我虽然那时候稀里糊涂的,但是我确定我当时是清醒的,那股味道绝对闻到过。 那不用想了,您一直都在蜀地的深山中,从来没出去过,自然是在那里闻到的,万非白激动说道,如果这样,也许我们或许能解开这种幻术,事不宜迟,我们就起身前往蜀锦城。 不,玄机开口道:“这里离不开你,你不知道身体为何那么特殊,我猜想是因为二师兄在你体内曾经给你输入过混沌天地的灵气的原因,所以你不能走,杨概也不能,最合适的还是我,我老人家不得不承认,还是老了,做些跑腿的事还是可以的。” 万非白想想,玄机师叔对那山中非常熟悉,肯定比自己两眼一摸黑的强,就由着他去了。 —————— 若水孤魂的一处房间内,刚刚回来的老妪刚刚洗过澡,卸下脸上的面具,就露出一张灿若桃花的脸来,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衣裳质地柔软,身上香喷喷的,这才满意的走了出去,到了另一处房间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回应这才袅袅婷婷而入。 一进门就看见三秋酱坐在一张椅子上喝着茶,衣裳敞开,露出里面的胸膛,脸上微微笑着,他看见“老妪”,招呼她过来,人一身手就美人在怀,女子娇痴一声,坐到了三秋酱的腿上。 三秋酱在女子身上使劲嗅着,就像闻到了什么好闻的东西,闻着似乎还不过瘾,他一转身,已经抱着女子到了那个大床上。 你做的这么好,是不是要本公子犒劳你啊? 女子媚眼含羞,羞中带怯,但渴望的眼神出卖了她,能被公子宠幸那是天大的福气。 三秋酱嘿嘿一笑,人已经扑到了床上,那女子在他身下,已经开始叫了出来。 屋外的属下早已经见怪不怪,因为只要他们的主人宠幸一个女子,不喊一夜是不会完事的,他们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少主,是真的很强。 第二百四十三章 唐盛平现身 此刻暮色降临,晚霞初落。那正要散尽的云霞保留着最后的绚丽,映照的漫天树影婆娑起舞,到也增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晚风起,在这盛夏的季节平添几分凉意,驱散了心中躁意。 元致何不知在哪里买到了烈酒,与玄机老人与杨概三人喝了几杯,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万非白不想喝,在租住的院中耍了一套拳后大汗淋漓,趁着凉风习习,就沿着街面出去散散步,因为心中有事,是以也顾不得看什么夜景。 远处有脚步声走来,万非白回头见是元致何跟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万非白问道:“你不留下与我师兄谈谈生意了?我自己一人走走就好。” 谁说我就陪你了,这条路你走得我就走不得?元致何好笑道,而且这是我回家的路,我不走这走哪里? 万非白莞尔,这确实是通往嫣红楼的路,他摊摊手,表示不好意思。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说不定因为我与你走的近,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不如你这个高人送我一程如何? 接触越多,越发现元致何这人其实表里不一,外表看着斯斯文文,深不可测,虽然确实也深不可测,但是这人说话也是十分有意思的紧,万非白再次摊摊手,你身边就有两名好手,还用得着我吗? 元致何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两名随从,轻笑道:“我也是有身价的人,有一两个高手保护不足为奇但是与你相比,还差的远。” 万非白不置可否,但是还是一路随着他朝着嫣红楼而去。 这城中本来人就少,随着夜色来临,基本上街面上没有什么人,百姓都窝在家里,享受日常的家庭生活,只有闲汉或者有钱人才会出来,有钱人是出来会友找乐子,闲汉无非是出来找狐朋狗友吹吹牛皮闲聊而已。 万非白与元致何走在路上,二人相对无言,显得更加寂静。 还是万非白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把思思姐娶进门?以后做何打算?这嫣红楼又该如何?” 听到万非白发问,而且提到乔思,元致何心中一暖,回道:“我与乔思商量过,等你们这宗事解决后再来谈,这是你乔思姐的意思,要是我,巴不得现在就成亲,至于嫣红楼,以后就交给她的姐妹来经管,我们也会在背后给支持,这也算我元家产业的一部分。” 万非白点了点头,他也想风风光光开开心心的做为娘家人把乔思嫁出去,而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二人说着话,就见宽阔大街上传来马蹄声, 万非白已经戒备起来,待到近了,才发现有四人骑着四匹马而来,而其中一人身前还坐着另一个人,那人似乎身受重伤,要不是身后之人扶着,怕已经摔到地上去了。 等到近了,才发现发现这五人是四男一女,当先一人,是一位身高八尺的汉子,穿着一身黑色短打,裸露着肩膀,肌肉虬结,看着十分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气息绵长,内力雄厚,是个地道的武夫。 而另一个人也是一个汉子,浑身杀气腾腾,似乎十分愤怒,他身前带着的是那个身受重伤的人,那人在夜色中伏在马背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另外一个是个身材瘦小,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年,身量虽然不高,但是精神十足,万非白能感觉到,这是个少年剑客。 而最后骑着马的是一名女子,身穿浅绿色衣裙,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容貌秀丽,也是个年轻女修士。 这几人到了二人身边,竟然停下,然后几人下马,那个受伤之人也被那杀气腾腾的汉子给抱了下来,然后轻轻放到地上,然后一同来到二人面前就跪了下来。口中呼道:大哥。 万非白自然知道跪的不是他,他往旁一侧,而元致何已经连奔几步,把几人扶起,然后来到那受伤之人身边,问道,老四这是怎么了? 大哥,那个身高八尺的大汉有些气愤有些自责说道:“我五人奉大哥命去小君山外查探,被一个叫做唐盛平的人所伤,那人实在厉害,我五人勉强与他打个平手,可是他竟然召唤一个阴物出来,那阴物也十分厉害,把四弟双腿打断,要不是小昭的师父及时赶来,我们怕是全交代在那里了。” 元致何看向万非白,万非白自然十分震惊,也感到抱歉,只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几人匆匆回了嫣红楼。 万非白仔细查看了那受伤之人,见双腿打断后已经被接好骨,其余并没伤到别处,心才算落了下来,他施了一礼后缓缓说道:“感谢各位好汉相助,非白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实不相瞒,打伤你们的正是我的师兄。”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杀气腾腾的汉子立刻跳了起来,手中大刀就要往万非白身上招呼,被元致何喝止, 你们不要如此,那个唐兄弟也是中了敌人的秘术,现在已经六亲不认,这原本也不是他的本意。 你们要相信大哥,就化干戈为玉帛,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的朋友,沙漠绿宫万非白,万非白连连拱手,他是心存愧疚的。 没想到几人一听,除了那个杀气腾腾的汉子外都十分的激动。 那身高八尺的大汉朗声笑道:“万兄弟,久仰大名,我叫马萨,来自塞外,我在我兄弟中排名第二,你既然是我大哥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关于你师兄的事就暂且揭过,不知者不怪,何况他也是被人迷惑。” 谢谢,万非白真诚说道。 等到了那个杀气腾腾的汉子这里,汉子依然气哼哼的,看都不看万非白一眼,梗着脖子不做声,万非白无奈苦笑。 元致何见了,喝道:“冤有头债有主,真正怪的人不能是非白兄弟,你现在摆出这个样子是给谁看?” 看的出来,元致何这个大哥很有威信,那汉子听了,这才不甘不愿的说道:“某肖道夫,来自吉水”。 话语简短简洁,万非白到没觉得怎样,元致何悠悠叹了一口气。 受伤之人也有气无力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叫做“李敏”,那女子最小,叫“翠竹”。 而那个少年是元致何的外甥,叫做杨茂,此时回来,也被何志平打发去了小君山。 去小君山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他们。 万非白有些感动,对于元致何肃然起敬,这个文质彬彬的生意人,做事从不张扬,只是默默的去做,他一直十分好奇,就是为何那马萨,肖道夫看着都比元致何年龄大,却称呼他一声大哥,而且很是敬重他,现在他已经知道原因,有些人,会以德服人,以自己的方式影响其他人,这个人就是元致何。 他自己是十分内疚的,无论如何,唐盛平都是他的师兄,即使他已经被人洗脑,但是打伤人的总是他,万一造成伤亡,那就是不能解释清楚的了,现在已经万幸了。 他说不急,又能如何不急,如果唐盛平再一次出手,打伤打死无辜之人,又该如何? 所以他想着快点回去,要把这个消息告知玄机师叔与大师兄杨概。 金城不大,很快就望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只是这里阴风阵阵,似乎已经走进了地狱,万非白顿时感到不好,他一个箭步冲到了院子中,就见三个阴人围着玄机老人打转…… 毫无疑问,唐盛平来了…… 可是,院中除了玄机老人与那三个阴人,再无其他,杨概不知哪里去了,唐盛平也没见到。 万非白一步一步的走近,他有信心,因为他知晓阴人都怕他,果不其然,随着万非白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那些阴人开始后退,万非白毫不犹豫的出手,他的万古剑再一次出动,剑尖所指处,三个阴人都化做一股阴风消失不见。 玄机老人急切说道,快,快去,盛平把杨概引到金城外了,我怕他中什么埋伏,而且那些阴人实在不好对付。 二人顾不得说话,几乎同时冲向了金城外。 也几乎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唐盛平与杨概,因为那些血腥煞气的家伙,就是最好的引路石。 就见三五个人把杨概围在其中,而唐盛平已经一拳把杨概打倒,旁边一个阴人正要结果杨概的性命,万非白大喝一声,人如离弦的剑猛冲过来,那阴人顿觉一股压力袭来,让他难受至极,他强忍着着股不适,迎向万非白,可是还没等到近处,那阴人就已经受不了,感觉自己的那鬼魂已经离自己远去,另外两个阴人正要逃跑,万非白剑一拦,再次化为一阵阴风而去。 万非白连忙把杨概扶起来,可是杨概被阴人所袭,身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万非白连忙运气气玄,他本气玄八道之身,现在的境界不知有多高,而且加上他体内混沌之气,往杨概体内输去,玄机老人紧紧盯着唐盛平,在一旁为万非白护法。 杨概体内阴寒,万非白体内阳刚之气浓烈,两相一冲击,杨概慢慢醒来,只是身上许多破损,也受了内伤,这要休养起来至少也要半个月了。但人总是醒了。 他语气无力的说道:“那个畜生竟然想把我引到小君山去,他现在什么人都不认得了,本来他功夫不及我,可是那些个阴人实在厉害,我气玄刚成几年,压制不住这股煞气。” 万非白点点头,不让他在说话,而是把他交与玄机老人看护,他看向唐盛平,眼神中流露着的愤怒与哀伤。 唐盛平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人为何要哀伤?是了,那个叫杨概的同伴被自己差点打死,那哀伤也就不奇怪了,只是这个人怎么会不怕自己的阴物,阴物见到他竟然存在不了,这人有些可怕,看来我要回去说与三秋酱才行。 你知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又知不知道我是谁?还有你打伤的是你自己的大师兄。 唐盛平知道面前这人自己打不过,本来想逃跑的,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下,他说道:“我叫二狗,我的好兄弟是三秋酱,你们欺负我宗门,杀害我兄弟,这个仇我还没找你报呢,你现在又来胡说八道,什么大师兄,不要蒙我,我又不傻。” 风格还是那个唐盛平的风格,只是说这些话又有些让人诛心了,即使万非白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万非白问道:“你的朋友叫三秋酱?”如果他要做的事是伤天害理的,你也愿意帮他? 你不可以这样说他,我的朋友是天下最仁慈的人,他救治无数老弱病残,就连受伤的小鸟都不忍伤害,你们不要再欺骗我,什么我的大师兄,我的宗门,全是一派胡言,我二狗是这么分不清好坏的人吗? 万非白彻底无语。 你可记得你以前的事?他不甘心的问。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我本来生活在蜀地,原本家族不待见我,后来我自己还算争气,硬生生成了家族支柱,然后在一次任务中,差点死掉,被三秋酱所救,我们就此成为朋友,现在他有困难,我就来帮忙,说起来,你们也太过分了,为了一点生意,不择手段,暗地里杀若水孤魂的人,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如果说我们才是你的宗门师兄弟,原本我们一道来的,然后中了三秋酱的秘术,你被他洗脑,你可愿意相信?万非白又问。 胡说,你们绿宫之人残暴不仁,我二狗在此立誓,这事我管到底,杀遍绿宫之人,为天下除害,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就算死在你手上我也在所不惜。 万非白…………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三秋酱确实厉害,他最擅长的也最能抓住的,是人心,即使颠倒黑白,挪移乾坤。 现在,他无计可施了,那只有一个办法,打晕这个二狗,然后让他再变回唐盛平。 或者,万非白心意一动,体内气玄汹涌澎湃,为了让唐盛平看个清楚,他体内之气渐渐透明。 唐盛平本来还在气愤当中,见万非白动作,他已经戒备起来,可是对面那人却好像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而那气自己似乎也有,跟自己的气很像,只是比自己强上许多。 唐盛平陷入了沉思与困惑当中。 万非白见状,收起气玄,轻声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才是同宗了吧? 不,天下炼气士茫茫多,在我来之前,三秋酱就叮嘱我,说你们是练气士中的翘楚,影响了天下所有的炼气士,我体内虽然与你的气玄相同,也不足为奇,休想再欺骗与我。 奸诈的小人。 万非白再也平静不下来,心中冷笑不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不认我,我就让你认认,让你回不去,也帮你洗洗脑。 万非白续起体内之力,他以自己为中心划了一个圈,像一座憾蒸云梦泽的大山向着唐盛平压去。 他从未与唐盛平交过手,即使当初那大胡子死皮赖脸的跟了他一路他也没出手,直到后来唐盛平死缠烂打的跟随他走了一路,他也从未出过手,直到后来唐盛平自然而然的心悦诚服。 这几年来,他在进步,唐盛平进了绿宫以后,有了玄镜老人的指点,更是进步神速,虽然有独一无二的召唤阴物的法术,就他本身功力而言,也绝对是超一流高手境界。 所以他在万非白倾轧过来的时候双拳递出,以强大巨力去迎击,可万非白的境界也只在玄镜老人之下,就是玄机都不能取胜,唐盛平又能如何抵挡,他的拳头很快被万非白强大气玄包围,压得一点点向下,要不是万非白不想伤他,此刻他怕是已经支撑不住,被气玄所伤了。 万非白见唐盛平拳头收回,而他毫不犹豫的递拳上去,仿佛是一个无止境的拳法,一拳一拳打在唐盛平身上。 如果是其他人,怕是一拳已经承受不住,可是万非白怎么会真的伤害于他,他只是气愤的在气玄帮助下壮大声威,而到了唐盛平身上自动卸去了拳罡,拳头只是实打实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能感觉到骨头像散架了一般而已。 唐盛平当然感觉到了他的手下留情,他浑浑噩噩的承受了几下,突然心中一个声音响起,“二狗兄,你若不是对手,可千万不要硬抗,绿宫之人多奸诈,擅长煽动人心,打不过就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这道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他猛然打了一个寒颤,万非白一惊,以为真的伤到了唐盛平的筋骨,他连忙收拳,可就在他收拳的瞬间,唐盛平一个鲤鱼打挺,猛然从地上跳起,然后向前方跑去,万非白当然不能放他走,正要追赶,就见唐盛平身后多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那些当然不适人,而是阴物,这些都是用来阻挡万非白的,即使近不了身,可是阻挡一二还是可以的。 万非白仰天长叹,大声说道:“你是唐盛平,记住,即使回去,也一定要多长个心眼,自己一定要小心。” 长夜漫漫,黑夜让人看不到远处,唐盛平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夜色很浓,月亮很圆。 荒凉的小君山上,绝无人迹。连个飞鸟走兽都没有。 静寂无声,只有天空中忽然下起的小雨散落在枝头的一点沙沙声,没有风,好像这里已经与世隔绝,这座小山,成了孤山一般。 可是这里真的这样安静吗? 当然不是! 就在一刻钟前,从那个灯火辉煌的若水孤魂里,出来一个年轻英俊的漂亮年轻人,他像黑夜中的孤鹰一般,一人走了出来,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在小君山的山腰上,却倒地着几个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鼾声,一动不动。 可仔细看,地上却流着血,许多许多血,把这周围都染红了一般。 那几人,不,是六人,死了。 六人死状凄惨,眼睛被挖出,鼻子被削去,耳朵也不见了,就连心脏处都露出一个大洞,不用想,心也被挖了去。 惨,绝对的惨。 金城一处的小院内,阳光初照,飘出了浓浓的药草香。 万非白熬着草药,用扇子轻轻的扇着,动作轻柔,但仔细看,力道拿捏的又刚刚好。 他是在给杨概熬药,玄机老人已经出发,入蜀地破解若水孤魂的迷术,现在这小院中只有他与杨概二人,而杨概还在伤着,熬药的活自然由他来做,杨概只要好好养伤就行。 从蜀地本来去了李家八人,三个小的留在李家,老道与唐盛平被掠走,只剩他三人,现在玄机师叔又去了蜀地,杨概受伤,只有他一个好端端的人了。 所以他希望杨概快点好起来,除了用气玄帮他疗伤,内服的草药也不能落下,想想已经能下地行走的大师兄,万非白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可他还没有彻底的放开怀,大门就被跌跌撞撞的撞开了,一个平日里很注重形象的人一点形象都没有的闯了进来。 脸色惨白,痛不欲生,似乎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般的一样,直接抓住万非白的手。 “非白兄,我的三弟死了,现在我求你帮忙,无论如何都要与我去小君山一趟,杀了狗日的那个若水孤魂的人,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若水孤魂的人都杀掉,为我三弟以及我的几位兄弟报仇。” 说话反反复复,一看就是情绪激动,能够让元致何,元家的家主如此这般失态,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似乎他的三弟,就是当初对万非白杀气腾腾的汉子死了,而且死在小君山上。 非白兄弟,元致何身后的马萨也悲伤不已,八尺多高的壮汉哭的眼睛红红肿肿,他沙哑的说道:“我那三弟,性格鲁莽,但人极为仗义,因为知道你与唐盛平打过一架,觉得自己误会了你,但是他嘴硬,不来道歉,听着大哥说起小君山种种诡异事情,自己不信邪,偷偷带着几个兄弟过去,想要去挑若水孤魂的人。” 汉子擦了擦眼泪,又道:“我今日早上才发现他不见,想起他昨日的不对劲,带了许多好手去小君山,一路畅通无阻,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他们。” 他们,他们,汉子说不出来,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元致何接口,狠狠的说道:“他们全死光了,可是如果你要见到他们的死状,你就会相信这世人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了!” 最终,万非白看到了那几个兄弟,因为元致何并没有把他们入土为安,他心里有气,一定要把若水孤魂的人拿来偿命才行。 这当然是气话,这大热的天,人不入土,一天就臭了。 万非白轻声说道:“我会给大家一个说法,不光为你们,更是为了我自己,请相信我,我会去解决,即刻,我就修书到绿宫,请我的师门来帮忙。” 这不是他的托词,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大了,可以面对一切的刁难困苦,可当他的同门背叛,师兄倒下,他觉得自己还不能像师父一样,他现在也有些无助。 元致何心情稍微平复,理智也随之恢复,他对万非白感到十分抱歉。 万非白摇摇头,轻声叹息。 这个若水孤魂,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晓的,神秘,邪门,他前几年这样不声不响,现在突然找上了我绿宫弟子,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他们是做了十成十的准备了,我在想,要不要请师父过来一趟了。 最终,元致何的兄弟还是下葬了,只是静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人就埋在了咸阳城外,而万非白与杨概已经住进了咸阳城元家。 万非白起初自然不肯的,还是元致何的一番话打消了他的顾虑,本来我与他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他杀了我的兄弟,这仇就算结下了,你担心我惹祸上身,可是也许我早就被盯上了,既然如此,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与其分开,不如一同对敌,我元致何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我手底下也有一帮高手,虽然不及他们,可是他们也不会贸然前来,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大家也算一同有个照应。 万非白终于点头,朋友盛情总是难却。 来咸阳城的第二日,他就已经把信传给绿宫,看见杨概已经好了大半,他决定明日闯上一闯。 而今日,他要仔细看看这咸阳城,因为小君山离这里只有十里,就算若水孤魂再神秘也会有一点蛛丝马迹。 所以吃过午食,他就早早出来,走在这咸阳城的大街上。 都说咸阳以民间社火、皮影、剪纸、刺绣、草编而出名,万非白上次来就已经见识过。 而他这次的目的包含了其一,那就是刺绣。 因为他听元致何说起过,若水家本是无名的小商贩,最早以加工刺绣为生,所以他这次想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一点什么? 他一家一家的刺绣店里去,进门就对着成品看,但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懂,掌柜的见是个男人来,都十分好奇,有的觉得他可能想买回家给媳妇,直接夸他好男人,也有的以他为耻,女人家的东西也来瞧,不是变态就是个怕妻的。 他根本不在意,他略略走了几家,也发现了每家的刺绣大同小异,只是有的看着更精致一些,有的看着就是那种不太是熟手所绣的。 有了这种对比,他这次又选择大摇大摆的重新进了一遍这些店里,一进去就是一片金叶子抛到柜台上,掌柜的,我娘子想要我买些刺绣回去,听说你们这咸阳城的刺绣很出名,但是我一个男子也不懂这些,你一一给我说来,最好是有关若水家的,据说他家的很不错。 这位公子,这你就是外行了,我这里根本就没有若水家的刺绣,若水,我听都没听过,我们这里最好的是本地姜姐所绣,那还是她没进京城年少时所绣,就这,也要这个价,您这金叶子根本不够,店掌柜十分不给面子,以为他来捣乱,直接给他轰了出去。 万非白毫不气馁,去了第二家第三家,可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若水家刺绣,直到差不多走遍所有的刺绣店,在一家最小的刺绣店里他大咧咧的坐下,点名要掌柜的出来。 这是一个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宅的小店,小到万非白感觉转开身都困难的地步,而且他触目所及,店里所列东西陈旧,似乎许久不开张的样子。 他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这就奇怪了,店铺开门做生意,没人招待还是头一回见,万非白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只是他做事有始有终的原则让他耐心等候。 过了许久许久,终于有一个老妪颤巍巍的从后面帘子里走出来,看上去年纪十分的大了,万非白不好意思这样待一个老人家,马上从那唯一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并且化客为主,“店家婆婆,这店里的掌柜去哪里了?我看您年纪大了,先坐下,他把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站在一旁。” 老妪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这样客气,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说着他是客人,应该他坐下,就要起身,万非白连忙阻止,我坐的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 老妪笑了一下,年纪虽然很大,腿脚也不利索,但是说话还十分清楚,她问道:“我这店里许久没有客人来买东西了,也是,我已经老了,眼光也跟不上现在的人了,都是一些陈年旧货,客官随便挑挑,要是看中的随便给个一文两文的就行。” 看得出来,老妪很想卖出去一点东西,从她的穿着来看,肯定过的不是很好。 万非白动了恻隐之心,问道:“婆婆,这店里怎么就你一个人?您的子孙后代呢?”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哪有什么子孙后代了,就一个女儿嫁出去没几年就走了,剩下我和老头子两个,老头子身体不如我,已经走不了路了,我也没有功夫打理这个小店铺,就算有心也是无力,没有银钱啊!” 这个店铺太小,我就是想卖掉都没人买。 万非白点点头,然后看向那些刺绣,这里的东西确实又老又旧,万非白走了这么多家已经算有点经验了,现在最流行的是颜色鲜艳的刺绣,这些一看都不是当下流行的,老婆婆见他好像颇懂一些,就怕他看不上,有些着急道:“这些虽然不是特别流行的,但有些都是我当年精挑细选的,无论针法,还是花色都十分耐看,虽然不是很贵,但做工方面绝对信得过,万非白仔细看了看出自哪里,都没有若水家的,心里再一次失望,不过他面上不显。” 笑着说道:“婆婆的眼光与我的一样,我就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看着俗气不堪,虽然婆婆的旧是旧了些,但是我甚喜欢,我多买些,留作珍藏也可。” 他果真挑了许多,然后问老婆婆价格,老婆婆看了一下他挑的刺绣,公子给个十两银即可。 那怎么行,我看别家的这种针法,随便一件都值这个价了,何况我拿了这许多,万非白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又拿出一些碎银来,足有十两之多,递给老婆婆,老婆婆也是识得字的,看了吓了一跳,把银票非要塞回万非白手中,万非白又递回去,笑着说道:“我也是贵家子弟,手上也不差这百两银钱,我买刺绣就是为了讨娘子欢心,她就喜欢这种古老一点的,现在的她还真看不上眼,别家的都已经淘汰掉了,只有您这里有,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您就收下。” 不容她在拉扯,万非白已经迈着步子转身要走。 老婆婆腿脚不大好,说道:“公子请留步。” 万非白一怔。 老婆婆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说道:“我看公子也是疼媳妇的人,既然夫人喜欢这些东西,我还有几样,本来想留着做为念想的,如果公子不嫌弃,就都送与你。” 不过你可不要走啊!等我回来,我可最不喜欢说话不算话的人了。 老婆婆又颤颤巍巍的走到里间去了。 万非白还想趁着老婆婆走自己再开溜,他本来就看着老人家生活艰难,故意买了这许多刺绣,可是听老婆婆的话,他也不好意思再走。 又等了许久,老婆婆终于从里间出来,见到万非白没走,大喜不已。 万非白见她手上有几件同样陈旧的刺绣,只是好像更加精致了一点,这一定是婆婆压箱底的东西了,万非白感叹一声就要推辞,老婆婆已经絮絮叨叨的说开了。 “这是陇西陈家的,在以前甚是好卖,贵是贵了点,但贵在精致,而且针法也好,又拿出一匹来,介绍着,这是苏绣,不同于我们这边的针法,当时不太受欢迎,我也只拿了两匹来,一匹放了许久被一个客人买走,这匹怎么也卖不掉,后来苏绣渐渐流行起来,但是这匹又已经过时了,我就留了下来,还有这匹,这是咱们本地的,之前我也没听说过这家,这是一个老掌柜自己上门送来的,我当时一看,这针法刺法都与一般的不同,而且那老掌柜也十分和善,就留了几匹,我认为还不错,可是也卖的一般,但是总是能卖出去,就与那老掌柜做了许多回生意,后来这家不知为何,也没有再送来,而且好像消失了一般。”再后来也剩下这一匹,我见这针法独特,也就留了下来,没有再卖。 对了,它也是有名字的,是若水家的,你看这尾梢,这若水二字刺的多好看。 若水? 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有片刻的失神,人就是这样,一旦听到了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后,除了欣喜有时还会发蒙。 而且他还听到这个婆婆说认识老掌柜的。 这不得不让他欣喜若狂。 万非白接过那匹刺绣,下面尾梢果然刻着若水二字,虽然放的久了,但是依然清晰。 万非白道了谢,不经意的说道:“我媳妇那里好像也有一匹这样的,是我娘送的,我媳妇喜欢的紧,现在得到婆婆这匹,肯定会特别开心,可惜婆婆只有这一匹了,要不然我多买上几匹就更好了。” 那婆婆说若水老掌柜你也识得,但现在也不知他去了哪里,真是可惜,要是知道了我去拜访也是好的。 婆婆可知那老掌柜家住哪里?或者叫啥名谁? 知道,知道,那老掌柜人可好了,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名字,叫做若水州,姓氏挺古怪的,他家里好像住在小君山上。 这是个好人啊不过后来他不做了,我想家里应该出了什么喜事,或者已经搬走了,谁让人家有那么有本事出息的儿子呢! 呃?这是如何说?万非白不经意的问。 他来这里跟我家老头子喜欢在一块聊天,起初经常讨论他儿子,骄傲的很,说他儿子不做生意,去修行,在什么紫驼山,功夫厉害的很,说他儿子马上就要学成回来,开宗立派,他就自己做点小生意就好,就怕他儿子不让。 现在看来,他儿子肯定没让,否则也不会再也没出来过。 万非白心里咯噔一下。 紫驼山。 这个消失几百年的帮派,现在突然又重新出现在他的字眼里,显得并不陌生。 因为师父曾经与他说过,紫驼山在两百年以前声望很显,甚至沙漠绿宫都无法与其相比,曾经师祖与紫驼山的掌门一起比试,两败俱伤。 而他声名在外,不是因为他名声有多好,而是十分的“邪”,世人都称之为邪教。 里面三教九流甚多,但真正上层修为高不可测,在那时搅风云,声动天下,无人能制衡,而因为这惊动了天上,天庭派了许多神仙围剿,方才压制住,传说紫驼山掌门在那一场神仙打架中身死,也有的说掌教下落不明。 但是无论如何,这两百年来再没有听说过紫驼山再兴风作浪,已经消失匿迹,现在的人根本不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辉煌的门派。 玄镜老人说过,后来重新洗牌,有那能人就重新排了天下五圣,而其实,真正的高人就有许多,这只是虚名,不算排的有多好。 万非白强压制心头的震惊,再次问道:“那婆婆可知道若水州还有其他子女?或者他在咸阳城还有其他亲属?” 有,老婆婆很肯定,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好,连带着对他的问话也一点也没怀疑。 那若水老掌柜在城中还有个弟弟,是亲弟弟,不过不是做这刺绣生意的,好像是做编制竹篮的,他还开玩笑说如果刺绣生意做不好,就去跟他弟弟去学编制竹篮,原本也在这条街上,我那时候腿脚灵便,因为老掌柜的关系,也识得他弟弟一家,不过后来也不在这住了,连个招呼也没打,本来我还十分生气,现在年头多了,也不在意了。 唉!万非白讨了一口气,如果能找到那位若水老先生就好了,多买他一点刺绣,我媳妇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就是不知他去了哪里?他还有别的认识的人吗? 老婆婆想了想,我记得他那时候经常带两个人出来,具体名字我也记不清了,他家人口同我家一样,老掌柜亲力亲为,不过他家的刺绣都是老掌柜的娘子带着几个绣娘在小君山做的,有一个绣娘还是在我们咸阳城请的,就在去年,我还见到她了,她从我店门前过,我差点没认出来,因为她带着帷帽,只是刚好一阵风吹过,掀开了她的帽子,她的脸被火烧的不像样子,但是我还是认出了她。 说到这老婆婆有些得意,她以前是我们后面那条街上的,虽然有一双巧手,但是她走路与别人不一样,双脚喜欢往里别着走,就因为这我认出了她。 她经过我店门口,我试着喊了一声绣华,她就停下了,可是不知为何,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匆匆的走了。 再以后就没有见过她了。 万非白得到消息,与老婆婆道谢,带着东西急匆匆的走了。 他把东西揣到怀里,只记得老婆婆说的后一条街,名字叫绣华的女子,他一定要找到。 可是当他走到后面那条街,打听遍了都没有叫绣华的人,万非白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如果经历变故,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绣花也许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也许根本不敢在这条街上住。 但是老婆婆说她去年还见过,那就没有走,可能不在这条街上,但是没离开这咸阳城。 这咸阳城不大,但是也不小,找起来如大海捞针。可是他有办法。 只是办法也很麻烦就是了。 他的办法就是扮成江湖郎中,专治烧伤烫伤,让肌肤恢复原状。 这也不是他夸大其词,因为白芊芊从天宫带回来的灵药刚好在他这里,这灵药治好了蓝宋,同样也能治好其他人,万非白都不得不承认,天上的好东西确实茫茫多。 他几乎能确定,那个绣娘应该也不算太老,只要不太老的女子都会在乎自己的容颜,天下女子皆如是。 而且,那女子肯定在那场变故中知道一些什么,所以她怕人认出来,而伤疤太明显,而他的药不单可以治疗伤疤,还可以转换容貌。 他相信即使再丑的女子也轻易不会变换容貌,因为首先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再就是别人会觉得她是一个怪物,只有富家丑的不能再丑的小姐会愿意,可是富家千金谁会相信一个江湖术士呢? 当他从一个成衣店铺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穿着一身术士服,留着一把长胡子,脸带褶皱,头戴方巾,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也很像一个真正的术士。 他相信,就是杨概看见,都不会认出自己来,所以他很满意。 他开始一条巷子来来回回的走,边走边喊:“灵药灵药,专治烧伤烫伤,恢复容颜,也有变幻容貌,越来越美之功效。” 他几乎每走一家都会喊上一两声,生怕错过了。 就这样从咸阳城的西边一直喊到了东边,其中也有几个丑陋女子出来看,但是都没敢上前,开玩笑,要是买了,就承认自己确实丑了,所以可不能丢这人。 当然也有烫伤的,都是家人出来把他偷偷的叫进去,再把伤者唤出来,万非白都赠予了一点。天已经渐渐黑了起来,他有些着急,正要再从南喊道北的时候,一个男人叫住了他,术士随我来。 万非白怕错过,即使着急也要进来,小院不大,进得屋来,屋内已经点了煤油灯,一个四十上下的女子满脸伤疤的坐在那里,看见万非白盯着她看,连忙低下了头。 就这一眼,万非白就已经确信这个女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忍住心中的激动,拱了手,对男人说道:“可是这位娘子想要一些祛疤的药膏?” 那男子点了点头,诚心说道:“不仅要祛疤,我还想给我娘子换了容貌,不知术士可能做到?” 能! 男子一听,十分激动的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也露出一丝笑容,沙哑的问道:“我家不是很富贵,要是实在花销太大,不要做了,我不出门就是。” 绣华姐难道真的不想让容貌变幻吗?万非白接口,他不想兜圈子了,与其惊吓还不如早点。 你,夫妻二人同时脸色大变,你究竟是什么人?男子把女子护在身后,随手抄起了一把扁担。 不要怕,万非白轻声说道:“我来的确是找绣华姐有事的,也能变幻相貌,你们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坏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咸阳有绣女 万非白总是有一种给人很踏实的安全感,夫妻二人渐渐不再那么惊恐,但是长期以来的惊吓还是让绣华娘有些不安。 “你,你要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绣华开场就是以这种方式,这也是自我保护的本能”。 这本在意料之中,并没有让他望而怯步,万非白尽量让自己声音放缓,说道:“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但是我知道绣华姐曾经在小君山上做过事,要知道,现在小君山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君山,现在风云突变,我的师兄弟被小君山秘术所迷,还有一个不知生死下落,整个小君山现在神秘不已,但是我却知道,他在密谋着惊天的阴谋”。 所以,绣华姐,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好吗?如果你能告诉我,肯定对我有所帮助,而且,也许可以帮助更多人。 男人听了,还是摇头,那绣华拍了拍她男人的手,未语泪先流。 万非白静静的看着,等着她平复。 等了许久,绣华终于停止哭泣,眼里有痛惜也有仇恨。 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绣华这次十分坚定,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勇敢而聪慧的女子。 那还是十几年前,我那时也才二十多岁,在娘家时就喜欢刺绣,没事就喜欢画画,我娘手很巧,从小就绣的很好,我得到了她的真传。 后来嫁了,我也闲不住,也想找份绣娘的活计做,本来家境不富裕刚好还能贴补家用,我是在一家刺绣店试手,刚好被若水夫人看见的,那家没有用我,说我手劲不够,老夫人问我愿意不愿意去她那里?只不过要在她那里吃住,但是每周都可以修沐一天,工钱不会比这里的低,而且还管伙食。 我一想条件不错,就去了。 老夫人是真的好,虽然看着她家里也只是一般人家,但是就是做饭都亲力亲为,与我们一起吃,老掌柜也很随和,我在那做了一年多,早已把那里当成了家。 可是后来有一天,老夫人与老掌柜特别高兴,说他们唯一的儿子就要回来了,说在什么紫驼山修行,学成归来,奉师命要在小君山上开宗立派。 我们都替老掌柜老夫人高兴。 可是他儿子回来后,老掌柜与老夫人反而郁郁寡欢了,老夫人因为与我们很亲,藏不住话,说她儿子变了,变得快不认识了,对她与老掌柜一点也不尊重,还要把房子推倒要重新做一排新房子,这样对得起他的身份。 老掌柜与老夫人拦着,说做新房可以,老屋保留,那孽畜竟然打了她夫妻二人,并且让她们滚。 老夫人觉得这个儿子不是她以前的儿子了,指望不上,然后把我们叫到一起,说再做今日做完就不做了。 可谁知,那孽障不管他父母阻拦,带了无数的紫驼山的人把房子推倒,老夫人心痛欲裂,上前厮打她儿子,可她儿子根本没有人性,把她抓到那旧屋前,说她既然恋恋不舍,就同房子一同埋葬吧!一把火烧了旧屋,而我们在场的也没有幸免于难,都被扔进大火中,我命大,刚好被一块废弃的板子给挡住了,但是就是这样,我也烧的不像人样。 后来天还未亮,我就被老掌柜的随从武叔给救了出来,让我能走多远走多远,他说老掌柜已经被软禁起来了,他假装叛变,只是为了知道老掌柜的消息。 事情就是这样的。 他儿子原本叫江三秋,随母姓,后来改了名字,叫做三秋酱。 万非白点点头,心内早已经掀起惊天骇浪,这绝对是个畜生,软禁父亲,烧死母亲,如果老天开眼,这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可是老天没开眼,还让他活的自由自在。 万非白谢过,又从怀中掏出了两种药膏,一种祛疤,一种是可以变幻容貌的,变幻容貌也要等疤痕消退才可以,他又留下二十两银,夫妻二人不要,万非白说道:“这银钱你们留着,这许多年想必你二人东躲西藏的也甚不容易,一切等了尘埃落定,也就是你们见光之时,留下来做些小买卖。” 他从来不是什么散财童子,只是举手之劳能做的何乐而不为呢? 从东巷出来,他左右仔细查看了下,这才放心离开,如果为了了解真相让绣华一家再受到什么牵连,那他会后悔而死。 酒也有很多种。而三秋酱最爱喝的还是紫驼山自制的葡萄酒,那里葡萄本身就好吃,制成酒也非常好喝。 而且喝这酒很有讲究,就是一定要用夜光杯来盛,因为这酒红艳艳的,放在这杯中显得分外好看。 杯子好看,酒也很美,这样喝起来更增添几分情趣。 三秋酱喝了一口葡萄酒,本来就很有颜色的唇更加红了,他看着刚从紫驼山过来送酒的大师兄,满眼的不屑。 他的大师兄似乎有些畏惧他,不敢开口说话,只有三秋酱问一句他才会答一句。 三秋酱终于不耐烦了起来:“我在这小君山上,虽然很少出去,世人对我知之甚少,可是总有不透风的墙,慢慢的总会泄漏出去,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想来小君山打探呢!你下次多送一些酒来,以后尽量少过来,我办事,让师父他老人家放心。” 那些个绿宫之人,传言中说的天花乱坠,但是在我看来,也不是太难对付。 三秋酱师兄垂下头,过了一会儿,似乎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师父说他不日也要来这里,以你之力,根本不可能与整个绿宫抗衡。” 听到这里,三秋酱整个脸色都已经变了,他从宽大的椅子上走下来,狠狠的抓住他师兄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师父面前说了我什么,师父才会这样不相信我,你该死。” 他的师兄被他一手抓空甩了出去。 三秋酱似乎依然不解气,整个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潮红,我离开了,剩下你一人在师父面前好好表现不好吗? 他的大师兄听了此话,故意不去看三秋酱,而是悠悠说道:“那怎么行?你也是他弟子,怎么都要雨露均沾啊!何况师父那么喜爱你,弃我如草芥,难道你就忘了师父的一番苦心吗?” 看到三秋酱越来越愤怒的脸,他的大师兄似乎很开心,你不要想着把我怎么样,我要是一旦死了,你也一定必死无疑,师父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虽然他最欢喜你,但是没有我也不行。 三秋酱只是猛的灌了一杯酒下肚。 这一次,他的计划彻底被破坏了。 他本来想背靠紫驼山干出一番事来,有自己的自由,可是他错了,他永远摆脱不了他紫驼山的弟子身份,最主要的是摆脱不了那个老男人师父。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一幕,在他入了紫驼山的第一日,他的师父和蔼可亲,对他关怀备至,可到了夜晚,他就露出了邪恶的一面,那个老人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在他身上发泄,他是个变态,那一夜,他差点死掉。 “龙阳之好。” 他也想逃过,可是谁又能逃过那人的手掌呢?结果也只有一个死字。 慢慢的,他也投其所好,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谁,每日里把老家伙哄的心肝宝贝的宠着他。 后来,更是愿意让他带领紫驼山的人来建一个分舵,他恨他爹娘把他送到紫驼山学艺,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只是光凭一个游走的老道就就把他送走了,所以他对爹娘一点好感也没有,最好烧死了他的娘他只觉得痛快,看到被软禁的爹觉得很圆满。 可是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人破坏掉了,原因是那个师父还是要来。 他终于感受到了绝望。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驾驭着女子在身下,可是却感受不到那种快乐,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不分男女了,而是可男可女。 他也很快乐,在绝望的同时他想到他的师父那健朗的胸膛他就心跳加速。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爱上了那个男人,痛并快乐着。 所以他很矛盾,无比矛盾。 他需要发泄。 所以当他师兄的眼光传过来的时候,他心猛然漏了一拍,其实他的床上功夫也很不错,二人交换着眼神,竟然一同走进了三秋酱的卧室,二人一攻一受,声音不堪入耳。 因为实在声音太大,甚至已经传到了井底。 武叔为了让若水州少受刺激,干脆在他耳朵外塞上了棉布,只有老道气得不行:“个狗日的三秋酱,还有这等重口味,日日笙歌啊!还男女通吃啊!丫的也不知道照顾照顾我老道的情绪,真损呢!” 外面的声音越叫越大,老道看了看那对主仆俩,突然有些灰心:“娘的,这万非白是不是把老子给忘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万非白忘了也就算了,我那老丈人是怎么回事?瞧不上我老道总得为盼归与明月着想吧?怎么会毫无动静?” 其实他现在心里也没底,因为他见过那个三秋酱,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厉害。 他甚至已经隐约期盼他们不要来了。 死了他一个就够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李家父子的争执 事实上万非白杨概等人一开始就错了,即使唐盛平与老道被抓走,也是估计错了,他们想到的都是与夜光杯有关,所以留下了三个弟子在蜀锦城,为了他们的安全。 而蜀锦城李家真的安全吗? 夜幕来临,熬过了最困的时候,无极已经没有了睡意,先前他遵照万非白教的吐纳之法呼吸,一连练了一个时辰,后来他给了自己休息时间,可是睡衣来袭,他硬是忍住没睡过去,现在熬过去了竟然没了睡意。 已经十三岁的少年长成了半大小伙子,他见非白哥哥四处奔波,唐师伯被抓去,心里也不好受,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要做的只是尽快破镜,达到气玄六道的话,非白哥哥就说让他可以任意出门。 所以他按照万非白教的方法,不停修炼,每当练到最关键的时候,就在他以为要破境时那股气又泄了,这让他有些郁闷。 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气呼呼的躺在床上,逼迫自己睡下。 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李宅敲更人已经敲过了,而李家请的护院等也刚刚巡逻过去,现在十分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 夜,突然变得安静,可是无极更睡不着了,他正要起身,就听见一个若隐若无的脚步声传来,在他的房间门口停下。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无极想着,大师兄不可能,灵儿与凤丫两人住在隔壁,他刚才已经听到了二人的打鼾声。 不是他们三个,那又是谁? 正在想着,那人似乎就要进来了,无极灵机一动,闭目假睡。 果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如果不是无极特殊的体质,恐怕根本听不到这走路的声音,这足以说明,来者修为很高,无极躺在床上已经感到恐惧。 果不其然,那个人直奔床头,看着床上的人,脸上露出了笑容,笑过之后,双手一抬,以左手手掌就像无极拍去。 李家豪有豪的好处,哪怕客房,那床都十分宽大,无极在那人伸手过来的时候,猛然睁开眼,就像里面翻滚,躲过了那人的手掌,然后他迅速站起。 那人没想到自己的掌会落空,看到无极起身,也是一怔。 你是谁?无极问道。 “我,自然是来取你性命的人,小子,小小年纪还挺有本事。” 是个女子,语声妩媚,先前因为穿着一身夜行衣还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女子又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束手就擒,与你那师父师伯什么的一同去我那里碰个面,岂不是好?” 没想到女子也爱吹牛,无极冷冷说道:“我师父与师伯何等人物,你还能把他们抓去?是把我当三岁孩子吗,最多,也就能抓个老道。” 唐盛平与老道被掠走无极是知道的,他本想把唐盛平也说出来的,可是想想,毕竟是自己师伯,尊敬还是要有的,只好先委屈一下老道。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孩子,我今日就要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拔掉,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李家庄,你敢胡来,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无极怒道。 当然敢,就凭你,一个气玄五道的弟子,我拿下你还是很轻松,至于什么李家庄,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四个五道气玄的呢?你还有把握?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无极的门就被踢开,李晨轩与灵儿凤丫一同走了进来,刚才说话的正是灵儿。 那女子原来是在金城偷袭杨概的那个女子,修为很高,深得三秋酱的信任,原本叫做阿紫的名字。 阿紫看了一眼几人,嘻嘻一笑,众人被她笑得莫名之时,就见她一个纵跃,从窗户处破窗而出了。 无极要追,被李宸轩拦住了,担心有诈。 可是阴云重新笼罩在了李家大宅的上空。 李家家主不得不出面,他语重心长的把李宸轩叫到书房:“当初你拜师学艺我也不反对,总比你整日不务正业的强,我们李家本是生意人,现在也卷入了这场风云中,我看不如还是请你几个师弟师妹离开,否则我们李家会越陷越深的,以我的意思,你现在也成家了,以后就在家安心打理生意,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不要做了,现在只要你发个声明,脱离绿宫,不是他万非白的弟子,我们李家可保无忧,我也不会出尔反尔,当初与绿宫的合作也不会终止,但也只限于生意往来。” 李宸轩没有想到自己的爹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同时一种愤怒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开口。 这些年来,你从不管我自己的意愿,让我求学,我本不是那读书的料,父亲也不是不知,后来我拜在绿宫门下修行,起初跌跌撞撞,十分不顺,要不是师父与师祖指点,我可能还是那个半调子书生,人不能忘本,您也常说要以诚信为本,难道刚出了一点事你就要我撇清关系吗? 那做人还有没有一点意义? 所以,父亲所说,我不能答应,要么我们几个师兄弟一起走,要么,就一起留下。 你,李父你了半天,可是由于理亏,也说不出来什么。 李宸轩见了继续说道:“您有一点说的没错,一旦做了修士,入的宗门,一旦与人结仇,很容易伤已伤人,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哪里都有哪里的规矩,只要自己身正,不主动挑事,就是最好的修行,但是宗门有事,作为弟子,不能坐之不理。” 李父眼睛睁的很大,看着自己的儿子,睫毛微颤。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儿子这样机变。 但是他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无非是为了李家以后着想。 父子二人僵持不下。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犹如黄鹂鸟,好听而清脆。 我绿宫有此徒弟,再次兴旺指日可待,宸轩,好样的。 一袭白衣,出尘脱俗,一张俏脸,倾国倾城的出现在李家父子面前。 然后在李父面前行了一个晚辈礼。 白芊芊。 她本来可以不用行晚辈礼的,原因不言而喻,她是李宸轩的师娘,自然是同李父一辈的,可是她行了这样的一个礼,除了年纪相差太多以外,也有尊重的意思。 李父是见过白芊芊的,见她行礼,虽然面子上不好看,也回了一礼。 白芊芊看着惊喜的李宸轩,点了点头,转头正色道:“这次确实是针对我们绿宫来的,您其实说的也没错,这或许会牵连到你李家,但是您能不能给我们绿宫一个机会,在保你李家平安的基础上也给宸轩一个机会,我们绿宫只有大恶之徒才会主动驱逐师门,可是宸轩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绿宫当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弟子,而且您想,因为此事,宸轩脱离师门,他以后何来立足,在师门危险之际他这样做怎么能抬起头来?” 做生意以诚信为本,这是天下生意人的根本,如果您坚持这样做,只会让天下的人怀疑您李家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您反而与绿宫一条心,到最后反而会落得一个好名声。 最主要的是,您或许对绿宫没信心,可是我,却有信心的紧啊! 李父看着白芊芊,又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的儿子一眼,终究没有在说什么。 这次随白芊芊而来的,还有公卿酒,在万非白书信来的时候,绿宫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白芊芊已经预料到,这次的事情绝对是有预谋的要把绿宫之人一网打尽,而李家的几个弟子也不会放过。 所以她第一时间没有去咸阳,而是来了这里,目的,就是接李家的人去绿宫暂避。 李宸轩与无极等人见了白芊芊,自然欣喜不已,看见李家的人都纷纷装着行李,问道,那我们也回绿宫吗? 不,白芊芊坚定道:“现在是我们绿宫生死攸关时刻,每个绿宫弟子有义务去捍卫自己宗门,你们每个人都同我一起去咸阳。” 四个徒弟听了,没有害怕,而是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白芊芊看着李宸轩身旁的沅沅,问道:“你同意宸轩去吗?” 同意,沅沅大声说,这是他应尽的义务,而且我相信他,也相信你们,她的眼睛同样亮晶晶的,让白芊芊看了十分感动。 这宸轩娶了一个好媳妇呀! 这一路,走得很稳,为了李家一家大小的安全,白芊芊,公卿酒,两人戒备不已。 不像当年,带着几个徒弟,游山玩水,这次有什么未知的风险还不能确定。 而且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的行踪一直被人监视着,就好比那个阿紫,正在找机会给她们来个惊喜也说不定。 可是随着玄机老人的到来,这种监视就再也没有过了,或许因为阿紫准备不足,或许人手不够,他们自动放弃了。 玄机老人的第一时间现身,白芊芊就已经拜倒,口呼师叔,竟没有等见过玄机老人的几个弟子提醒。 玄机老人哈哈大笑:“好好好,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常听非白那小子提起你,我以前觉得那小子人很不错,胆大心细,人也俊俏,还猜测了一下你会高攀他呢!现在看来,是他配不上你。” 开场的这一番话让白芊芊哭笑不得,但是也拉近了距离,白芊芊问师叔不是去了蜀地,可找到去那门怪香的药草了?不过不用问,看师叔春风得意,定是收获不小。 你这丫头,看得出来,玄机老人十分喜欢这个师侄女儿,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要是去了咸阳,那个什么小君山早就破了,可不是嘛!到了蜀地大山,我就像回了家,很快就找到了,半路上我就发现了你们,但是我也发现了一波鬼鬼祟祟的人,我就一路跟着,看他们怎么做,就在方才,我看他们要动手,我就提前现身,做人光明正大,我也没想过暗中偷袭他们,谁知这几个人不争气,一下子就撤了。 老人说着话,让白芊芊有种与玄镜老人对话的感觉,还真不愧是师兄弟。 既然这样,师叔你也来了,就有一事拜托你,白芊芊正色说道:“前面就是沙漠,您老也该熟悉,绿宫的事就交给您了,有您与苏长老还有公卿前辈坐镇,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就分开,由您护送李家人到绿宫,我与徒弟们这就去咸阳。” 好,玄机老人也痛快,说完把一袋子交给白芊芊,不用问,就是找来的药草。 在沙漠前两拨人分开,一行人去了沙漠绿宫,而白芊芊带着几个徒弟,朝着咸阳城极速而去。 不光是她,就是几个徒弟也都如此,他们每人都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同前往咸阳城 相比与以往,白芊芊心情显得有些沉重,她虽然聪明细腻,但是生活中属于机灵古怪的,这次虽然不同以往,可是她天性乐观,就尽量的往好处想,李宸轩四人受她感染,也乐观起来。 五人北去中足够小心谨慎的同时,也会经常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说着说着,几人就讲起了各自的修为。 凤丫说道:“所以无极与灵儿已经属于五境的顶端马上进入六境了,那我和大师兄刚进入五道气玄,听着差距不大,但是还是有区别的,如果我们对战,到最后还是我们会输。”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啊!等这次回去我得抓紧时间练习了,要不然可不得被你们二人笑话死。 李宸轩没觉得有什么,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年龄最大,又是大师兄没有以身作则,所以有些悻悻然,老实坦白道:“我刚进入五道,现在我爹要我回去做生意,本来就不如你们,以后就更不如你们了。” “放心,大师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师兄,你平时勤加练习,然后我们会经常去,学到的我们会毫无保留的去教给你。”灵儿好心说道。 不过最可恨的是无极,这家伙故意在我面前隐藏实力,想偷偷的超越我,用障眼法,现在竟然已经快我一步了,要是先破六境,肯定是他。” 我哪有?无极瞪了灵儿一眼,我让你们同我去沙漠中心修炼,你们总说沙尘大,把脸吹红吹干,不肯与我同去,要知道在沙漠里练习除了锻炼心智,还能补气养血,现在又来说我。 被无极说中心思的灵儿与凤丫理亏,不敢还嘴。 几人说笑当中,白芊芊突然脚一踢,一个纵跃就朝着前头奔去,速度堪比猎豹,还没等几个人回过神来,就见白芊芊已经从一棵树上揪下一个人来,不应该说是揪下,那人修为不弱,试着反抗,可白芊芊一开始就已经最高气玄加深,浑身的罡气震的那人浑身无力,再被白芊芊一击,跪到了地上。 白芊芊并没有先问那人,而是语重心长的对四人说道:“居安则思危,无论身处何处,都要观察四周的环境,尤其在当前,不可大意。你们就是犯了一个致命错误,说道兴头处,浑身忘我,如果真是这样,你们不管多高的修为,都没有施展的余地。” 被白芊芊说训了一顿,四人都低下了头,都露出了惭愧之色。 白芊芊很少用这种严厉的话训斥过他们,她的目的除了让他们知晓错误外,更希望他们能够做到对自己负责,否则以后就算能保的他们一时,也保护不了一世。 见四人已经知晓严重性,这才转头看着被自己点了穴位不能动弹的那人。 来人留着山羊胡子,身材矮瘦,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就十分狡诈。 也不用她问,李宸轩做为大师兄率先开口,“是谁派你来的,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那人听了,顿时哀嚎,口呼冤枉,我哪里鬼鬼祟祟的,我这人平时就跟猴子一样,走的累了,就想在这树上睡一觉,谁知你们就走了过来,你们谈你们的,干嘛把我抓下来?” 灵儿嘿嘿一笑,举起拳头就朝着那人脸上打去,她的拳头可是带着气玄的,虽然没用几分力,可那人鼻子已经被打歪,血滴答的往下掉。 白芊芊点了点头,任由他们去问去观察。 你还不说实话,下一步就不会让你鼻子歪了,而是切掉你的两个耳朵,要不要感受一下? 你,你们,哎呦!小祖宗们我算怕了你们了,好,我说,我说,我其实是个江湖大盗,看见你们衣着不凡,想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所以,所以,就一路跟随,到了什么时机再动手,谁知道竟然被你们发现了。 唉!是命,都是命呀! 几人听了,还真有几分可能,都自然而然的看着白芊芊。 白芊芊轻生一笑道:“如果是跟我们,我早就发现了,可是很明显,你就是这里等候我们的,既然这样,留着你也没用,既然是大盗,那更好,为民除害了,你们几个别手下留情。” 李宸轩终究年纪大一些,三个孩子听了真的信以为真,可他毕竟吃了不少年的饭,而且家庭富贵,有足够的银钱被他使用,所见所闻所感都不同于其他人,就是游历也长了许多见识,听到白芊芊如此说,嘿嘿一笑,拿出手中长剑上前,就要结果了那人性命。 人就是这样,哪怕是亡命之徒,可是真的死到临头,都会流露出惧怕,不管他生前多么厉害,死,对于他来说,是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 何况其实真正怕死之人。 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 所以他及时出声:“别杀我,告诉你们就是。” 白芊芊露出笑容,李宸轩的剑缓了一缓,但并没有收回,手上明晃晃的剑尖依然对准了他,少年少女恍然大悟。 李宸轩横刀立马,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真有侠士风情,也如气势非凡的大将军一般。 那人眼睛又转了转,再看见白芊芊那双明亮眼睛之时终于泄了气。 我是紫驼山小君山上的探子,奉命在去往咸阳城的路上探寻,收到消息说你们一行人正在去往小君上的路上,派我来监视你们,随时回报,我只是个不知名呢马前卒,是我这张嘴好说歹说才混了进去,修为境界什么的都是末等,您等大人有大量有大量,饶过我,我发誓不再与绿宫为敌。 几人看着白芊芊,她笑了一下,话是实话,只是你发的誓我却不敢相信的,所以,还是让你不要出尔反尔的太快,尽量半个月别出来吧! 这话几个人都听懂了,无极得令,已经动起了手,就听见那人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一直到他们走了半里路。 师娘,现在我们已经快到了咸阳城,前面会不会有更大的阵仗等我们?灵儿问道。 还用说,有是一定会有的,现在就有这小探子在前,后面只会越来越凶险。无极回道。 几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白芊芊笑了一下,问道:“这就怕了?” “不怕!上刀山下油锅我们都不会怕。”几乎异口同声。 好,不愧是我绿宫好男儿,好女儿…… 白芊芊不在说话,此时已经无声胜有声,只是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罢了……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绿宫人才济济,就是这几个徒弟都已经跻身五道六道气玄,哪怕遇到真正高手,也尚能应对。 她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来的那么快。 这次依然是那个阿紫,只不过并不是她一个人。 她的身后还有两名修士,一位看着就很邪,一身白衣穿的像镐素,脸上涂着厚厚的白霜,眼圈又画的黑黑的,人不人鬼不鬼,阴气极重。 而另外一位看着虽然正常了点,但是也没正常到哪里去,因为是个女子,却把自己当成男子一般,穿着男人的衣裳,却又不合身,头发束起来,却又偏偏留下几绺来,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那浑身散发的杀机让人忽视不得。 除了这三人以外,他们身后不远处,又站着两个男子,都是壮汉,肌肉发达,像是纯粹的武夫。 阿紫是静静的看着这一行人到来的,当她看清楚前面的白芊芊时,心中已经怒极,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女子,走起路来都别有一番风情,除了美,更有一股子英气,除了英气,还有更多的艳丽,艳丽之外,更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气的纯洁,她又震惊又愤怒,她只有一种信念,一定要杀了此女,否则若水酱见了,那,那自己的地位不保。 她看着想着,竟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所以直到白芊芊走过来,笑着与她打招呼:“这位姑娘,劳你久等了。” 说话平平淡淡,又好像唠着家常。 你认识我?说完这句话阿紫后悔死了,一开口就输了阵仗。 人家要是认识她,怕是要直呼其名了,做什么要如此说呢! 当然,白芊芊笑着说:“你上次去李宅杀我徒儿,不是被我几个徒儿吓跑了吗?我徒儿早就认出你来了,那岂不是老熟人了?” 白芊芊说话始终保持平静,这让阿紫除了恼火以外,更有一种无名的邪火,这女子这是给自己添堵的。 她为了不弱阵,也装作无事,笑道:“我那不是吓走的,只是为了等你,现在你来了,一切再打不迟”。 噗嗤…… 一阵笑声传来,却是灵儿与凤丫,两个丫头竟然旁若无人的说起了话,凤丫说:“这个长的丑的女人笑起来太吓人,比我上次见到的那个死人还吓人,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人呢?” 灵儿:“也不算太丑,至少不笑的时候是一般人,只是笑比哭还难看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我们见过的人中,总有一两个比她还丑的,我们要诚实,说话不要太随意。” 哈哈,这下李宸轩与无极也忍不住了,在这种环境,这种地方,四个人竟然同时笑出了声。 白芊芊并没有阻止,有些时候,对待敌人,说话也是在杀人,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阿紫心已经方寸打乱,已经被杀了几百回了,虽然这个女子并不丑,正因为不丑,被人贬的一文不值才更让人愤怒。 阿紫回头望了望,见身后旁的两人紧盯着白芊芊看,本就已经怒到极点,现在心里已经着了火一般,她哼了一声,像是警告又像命令那几人:“少说废话,多杀人。给我动手。” 不管那几人听没听到,她自己已经动了,身影一闪而至,来到了白芊芊面前。 她要杀了这女人,不,最好在她死前在她那张好看的脸上划上几刀,几刀不行,几十刀,她这样想着,手上的速度加快,只是她快,白芊芊比她更快,就见她身影一挪,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再见阿紫 普通女人打架,可能没有啥看头,因为你抓我挠要么就是抓着头发往死里扯,最多也就抓掉几缕头发。 可是真正有功夫的女子,又都很好看的美人打架就很有看头了,阿紫身后的几个男人似乎十分怕这阿紫,见她动手了,也不好杵着看,朝着四个人一同打去,五人对五人倒也公平合理。 白芊芊转到阿紫身后,见阿紫反应迅速的回身,她也暗地里叫了一声好,如果没猜错,这个阿紫就是小君山三秋酱的人,但也仅限如此,至于她的根脚来历都还云遮雾绕,但是她既然在此拦截自己,那就说明还是个人物,至于在三秋酱那几分几两重还有待考察。 阿紫用剑。 似乎天下的女子都喜欢用这种武器,不像刀那么笨重,剑轻薄而好看,见阿紫用剑,白芊芊自然也出了剑。 当阿紫向她袭过来的时候,她的剑,已经在手中转了两转。 很快刀光剑影,动作太快的撞击到一起,两道白光像一道道白虹挂于上空。 阿紫十分震惊于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白芊芊的功力,刚才那一试,自己手臂发麻,那滔天的气道似乎源源不断的朝着自己身上逼来,她不得不后退几步。 而白芊芊抖动双臂,早亦蓄满气玄,她没有时间与此女纠缠,只盼速战速决,所以此刻再不迟疑,她的剑已经再一次出击。 而且速度极快,转眼之间,那带着风声的剑尖已经朝着自己指了过来,阿紫见到旁边一处大石,她用剑竟然轻易挑起,然后抛向对方之剑,白芊芊见状,娇斥一声,双掌同握剑柄,气玄源源不断的输到剑上,只听轰隆一声,那块巨石,竟然被她震的七零八落,粉碎成一堆小石块。 阿紫原本以为,这块巨石即使不能攻下白芊芊,但是也能阻一阻她的剑气,可是那石头转瞬成一堆石块甚至粉末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她小瞧了这女子。 虽然震惊,她反而回顾一笑,道:没想到你的功夫倒真不赖,你们的气玄确实很强大,只是我紫驼山的五彩风铃不如让你见识一下。 白芊芊学识丰富,对紫驼山不仅从玄镜老人口中知道了一些,在以前看的书中也记载了一些,只是十分的稀少,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五彩风铃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莫名的,她心情立刻紧张起来。 因为铃声已经响了起来,第一声就有穿透人心的力量,清脆悦耳,让人想听了还要再听,但她知道她不能听,因为这是凶铃。 可是她的耳朵好像不受控制的想继续听下去,这铃声像天籁,让人着魔,甚至眼前一道身影奔过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在意,当那道身影停在她身侧,笑嘻嘻的拔出剑来,白芊芊都没有一点回应,那剑无情的斩下,只不过这剑没有指向白芊芊的心脏,而是刺向了那张粉雕玉琢的脸,阿紫的脸上已经笑得扭曲,她甚至已经能想象到这一剑下去,那张好看的脸上留下的鲜血与划开的口子。 可是下一刻,她的剑就已经被气玄震开,她拿五彩风铃的手就已经酥麻,然后拿风铃握不住的掉到了地上,响了两声后终于恢复沉寂。 已经被铃声干扰的四个徒弟猛然清醒,连忙招架都对准自己心口的武器。 阿紫感到不可思议,她笑了一半的脸变得更加扭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白芊芊的剑已经斩下,一剑穿透了她的心脏。 在她倒地之前,听到白芊芊冷冷说道:“紫驼山就以邪魔外道为主,你也太小看了我们绿宫,邪不压正,永远的真理。” 白芊芊再也不看她一眼,任凭她缓缓倒下。 而她自己已经加入了其他对战中,本来四个徒弟就能与那几人打成平手,现在有了师娘如虎添翼,很快的那四人就被制服,可没等她活捉,那四人就上演了一出戏码,服毒自尽。 这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根本不觉得可惜。 几人依然行路,但是对于白芊芊识破风铃都好奇不已。 白芊芊笑笑,其实刚开始她就已经觉察铃声不对,那种铃声实在让人着迷,她强行动用体内气玄,却发现根本市不出来,因为她的脑袋里依然萦绕着铃声不停,她强行转移,第一时间想到了万非白,想到了他正在等她,她心头一热,那股子邪气才被压住,但是这个不好对几个徒弟言,所以她敷衍道:“这种时候就要想着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或者最厌恶之人,这样会把其他的事都暂时放下,所以,五彩风铃就自破了!” 本来想着如此邪门的门派还让几人忐忑,听着白芊芊轻描淡写的声音,又感觉不那么可怕了,所以几人的面上又有了笑容。 所以当他们在前方再一次听到听到了那种清脆而奇特的铃声,他们的脚步也没有停下来,灵儿想着她的凄苦身世,无极想着自己曾经在那个地煞待过的日子,心中酸楚,李宸轩想起自己游历时种种磨难,凤丫想起祖父讲起自己父母惨死的那幕,而白芊芊,只有一个念想,万非白再等她。 铃声其实还在响,可是他们已经听不到了。 即使那铃声更加诡异,对于他们来说,有与没有都一个样。 后来,那铃声竟然消失了,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原来打架还可以这样打,破阵于无形,没有动手与动口,就能让敌人退避三舍,这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快意恩仇之事。 几个徒弟觉得自己的师娘又教会了他们一项技能,灵儿与凤丫甚至已经忍不住想要流泪了。 他们终于知道,原来自己经历的还是太少,脑袋转的还是不够快,所以在佩服白芊芊的同时,又增强了一份信心。 只有白芊芊一脸苦笑,这才刚刚开始,如果没有猜错,在入咸阳城之时绝对会有一场恶战,小君山要么选择各个击破,要么就要一网打尽,就算一网打尽,自己入咸阳城却也是难如上青天。 她是做好了准备的,所以日头还没有落时,她就不准在前往,因为夜黑风高,杀人越货最是寻常,她要把谨慎尽量做到完美。 所以他们到了前方的一处客栈住了下来,有人的地方总会让人有所忌讳,总比在荒山野林中强,这是每个人都懂得道理。 离日落还有段时间,几人也并没有闲逛,因为白芊芊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早就被人收落眼底,只是很奇怪,自己并没有觉察到任何可疑之人。 越这样,越不能大意,所以她们吃过饭,就去休息,但是也是集体在一个房间,坐在一把椅子上也可以当床。 还未日落,守护可以暂且交给李宸轩去做。 李宸轩当仁不让,让几人尽快休息,他一人就在门口原地打坐,眼观六路,耳听四方。 其实连夜奔波,几人真的很累了,趁着现在,还不如睡会,他们真的就很快的睡着了。 白芊芊也尽量强迫自己睡去,因为她决定整夜都由她自己来守夜,保持体力也是好的。 可是一旦心里有了事,就是困到累到极点,再怎么想睡,也是睡不着,不像几个小的,因为心里有她这个依靠,所以睡的十分香甜。 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白芊芊还是没有睡意,天渐渐黑了起来,白芊芊强迫自己,正打算动用气玄修炼驱散脑中浑浊的思考之时,就听见一个轻微的声响,她立即轻声问道:“宸轩?” 没有回答。 白芊芊立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门外哪里有什么影子?李宸轩也不知去向。 三个小的虽然睡的香甜,可是常年修炼体制不同常人,在白芊芊说话之时已经醒来,见白芊芊出去,他们也跟着出来站在白芊芊身后。 大师兄呢?凤丫问道。 无极说道:“人有三急,会不会去茅厕了?” 其实他说完这话自己都不大相信,因为凭着对李宸轩的了解,在这种时候,他就算忍也会忍到最后,实在忍不了也会叫醒他们,而不是自己离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大师兄出现了意外。 白芊芊没有对他们的对话作出任何评论,她此刻后悔万分,对于自己判断的失误她十分的自责,她闭上眼睛,动起自己的神识,然后猛然睁开眼睛,扫了一眼身后,自己慢慢往前走出了客栈。 三个小的紧随其后。 在客栈外不远处的小树林边白芊芊才停下了脚步。 她盯着小树林里,然后又看了一眼因为天黑而升起的一轮圆月,缓缓出声:“何方高人,不如出来一见?” 树林里有声响动了一声,然后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双方隔着约莫不过二十丈的距离,只是对于白芊芊而言,却像隔了一层山。 因为身后的几人都露出了欣喜,也都叫出了声——唐师伯。 来人可不就是唐盛平吗?依然不修边幅,眼睛纯净,标志的大胡子,他听了几个人叫他唐师伯,又看见几个孩子的笑容,他有些疑惑不解,那个万非白叫他唐师兄,这几个孩子又叫他唐师伯,他能感觉到是发自真心的,这让他有些糊涂。 白芊芊没有阻止几个孩子,她抱着长剑停步不前,相比于几个孩子,她有些波澜不惊。 她只是开口问道:“唐盛平,在客栈那个人可是你掠走他的?你杀了他? 唐盛平被叫了许多次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之感,随口答道,正是,但是我还没来的及杀他,你就来了。 听到这话,白芊芊终于放下心来,她相信唐盛平绝对不会说假话,他只是失忆而已,暂时心智还没被扰乱,只是因为他的那双纯净的眼睛。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丁天老怪 双方对峙,气氛微妙,没有那种你死我活的欲望,有的只是微微的尴尬。 白芊芊环顾四周,除了黑漆漆的夜外只有一点月光倾洒,看不见树林里的任何地方,但是,她可以料定,有十几个修为很高的阴人正在里面,只等唐盛平一声令下,一旦打了,自己这边的胜算根本不大。 白芊芊深呼吸一口气,没有继续向前,也没有退后一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唐盛平,然后轻声说道:“你是要对付自己的同门师兄妹吗?如果是,今日你杀了我,一旦你醒悟过来,你会后悔不已,你会众生愧疚,你能承担起这个后果吗?” 白芊芊的话看似普通,但其实仔细推敲,很有水平。 首先告诉他,他面前的是他的同门,再次提醒他,他失去记忆了,被人迷惑了,最后,又指出他这样做一旦知道真相,必然后悔。 大胡子依然睁大他那双眼睛,对白芊芊的话不是很理解,你们都说与我是同门,可是我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那个叫做万非白的杀害了我许多兄弟,甚至要把小君山整个连根拔起,三秋酱做事光明磊落,相对而言,我更愿意相信他的为人。 白芊芊气极反笑,她甚至已经对那个三秋酱有一些佩服,能够给一个人洗脑洗的这么成功也是个人才,她本来伶牙俐齿,现在竟然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好做出防御之态,她知道,唐盛平将会是她进入咸阳城的最大障碍,如果可以,她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师兄,可是,她没有多大的把握,原因就在于唐盛平的王牌——阴人。 别人不知道,可是同门的都晓得,唐盛平入门晚,虽然绿宫气玄之道参悟的没有他们几人深,可是经过玄镜老人的指点,再加上几年的修炼,他已经十分强大,可以同时召唤十几个阴人,而且功力越强,现在要对付的不是唐盛平一个人,而是加上那些阴物在内的将近二十人。 她已经开始做出防御姿势,因为她相信这场架终究是要打起来,唐盛平将是阻止她进入这咸阳城最后的绊脚石,无论如何,就算不惜一切代价她都要进入这咸阳城。 就在这时,唐盛平却开口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我看你们不像坏人,如果你们现在离去,我可以当作没有见过你们。” “我们本就不是坏人,要说坏人,那个江三秋才是,而你一再维护那个坏人,你就是不可原谅的帮凶。”无极气不过说道。 唐盛平更加迷茫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好像听他们说的越多,好像越下不去手,面前那个女人居心叵测,带着几个孩子来,就是想让他手下留人的,手下留人可以,但是这个女子与那男子肯定是不能留了,留下一个,三秋酱的危险就多一分,他必须为朋友两肋插刀。 所以他此刻眼神坚定,所思所想全部显露在面上,开始蓄势待发。 在修行一途,有的人刚刚修炼,还没看出个一二三来,就因为某种原因夭折在这路上,从路的这头还没看到任何好看风景。 也有的人,已经在这一途修炼的炉火纯青,以为可以走的更远,直到顶端,可是或者大意或者自己确实技不如人,还没满足自己愿望的时候被拦腰折断,这些都算不得多么希奇。 现在稀奇的是同门相见不相识,而且不是笑问客从何处来,而是要兵戎相见,你死我活,这实在很让人恼火。 黑夜如期来临,更加的黑暗,从这里,回头望,还能看见小镇的人家里,几乎都已经睡下,有一些微弱的灯光的,也只是一些店铺客栈,从薄薄的窗纸里透了出来。 阴气渐重,已经有阴人从树林里飘了出来,一个又一个鱼贯而出,那雪白的脸,猩红的嘴唇还是让人一眼看出与正常人不一样。 几个孩子胆子胆子再大,此刻却也不禁为之冷汗涔涔而落。 知道师伯可以召唤阴人,李宸轩与无极还亲眼见过,可是那时候他们根本不害怕,只因为矛头对准的不是自己人。 已经浑身发抖,露出惊骇眼神的灵儿与凤丫二人也同时大叫,拉住白芊芊衣角,白芊芊顺着二人目光看去,发现旁边一侧也有一人出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鬼,獠牙长出几尺,正看着两个小姑娘阴渍渍的笑呢!可是这笑怎么看怎么瘆人。 白芊芊用手一拉二人,镇定说道:“没打先怯阵,兵家之大忌,鬼并不可怕,我们把他们当作与人一般无二就好,除了不用走路,同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仔细想想,确实也如此。 为了把危险降到最低,白芊芊已经动了,她毫不犹豫的开始冲刺像唐盛平,几步一条,人已经朝着唐盛平头颅拍去。 “擒贼先擒王”。 这是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聪明如白芊芊霎那间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法,只要拿下唐盛平,阴人不攻自破。 如果可以,她将不惜一切代价,除了不让唐盛平死以外,就是打伤打残她也要一如既往。 白芊芊有足够的自信能拿下唐盛平,但是却没有信心去对付那其中一两个阴人,因为她已经知晓其中一个曾经在江湖威震四海之人。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拿下召唤阴人之人。 白芊芊快速出拳,她知晓唐盛平的老底,如果说唐盛平失去记忆还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她对他知根知底,而唐盛平却一无所知,白芊芊的拳在出来之时,唐盛平也出拳抵挡,可是这女子实在诡异,每出一拳之后,就会快速移动,或转圈,或上移,总是让他眼花撩乱,而随着他的眼花,白芊芊那第五拳已经来到,拳势之胜,已经让他有种就地烟消云散的架势。 拳罡阵阵,带着风声,白芊芊这一拳,绝对用了最高境界的实力,她当然不会让他死,只是想把他震住的同时把他敲晕,拳头层层递进,唐盛平的外衫已经承受不住,纷纷碎开。 这当然也是她的计策,唐盛平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是对于规矩看的极重,在女子面前哪怕脱了外衫也是不能接受的,眼见自己外衣被打散,他又羞又怒,觉得这女子一定是疯了,他一怒,气玄就紊乱,毫无意外的白芊芊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气穴之处,可是下一秒,她的拳罡就被冲散,一只像鸡爪子的手不怕死的从她身前把唐盛平接走。 其实从她手下抢人,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只是因为在偷袭唐盛起初虽然她用了最高的气玄境界,可是到了最后她只留下星星点点之力在手,只怕真的伤到唐盛平,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制住他,而不是杀了他。 可是就算如此,能够救走唐盛平的也绝非平庸之辈。 白芊芊看了一眼四周,几个徒弟已经与那些阴物打在了一起,而几人很明显已经克服了恐惧,阴人再狠,可是几人也是有气玄加身的修道之人,就算不敌,也不至于一时落败。 白芊芊把眼光转移到唐盛平旁边的那人身上,那个老者也正在看着她。 丁老前辈好呀!白芊芊开口的一句话就让唐盛平与那老人吓了一跳。 唐盛平知道丁天一不稀奇,因为他用神识之时,都会在地府快速查阅一番个人生平,他大部分用的都是不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这次启用丁天一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每次用人,虽然他想召唤谁只要他的能力允许就都可以,但是有的人一听与自己有恩或者认识的有牵连的都会有一些不情愿,唐盛平从不强人所难。 这次一听说对付沙漠绿宫之人,在地府虽然不能说话,但能看出来各个为难,只有他神识召唤出来的这些人愿意前往,其中就有丁天一。 唐盛平想着总是在自己操控中,就同意了。 而这个丁天一距离阳世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五十年,还没有唐盛平,更没有白芊芊,可是一出现就被这女娃娃叫了出来,丁天一觉得有面子的同时也感到诧异。 阴人返阳是不能说话的,一说话就会烟消云散,只要那十分强大的才勉强说上一两句,这个丁天一很明显是其中之一。 他沙哑的问:“小女娃娃识得我?” 认识,白芊芊也不扭捏,只不过她是不屑的,叫了一声前辈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你在最北极地,是有名的臭名远播,除了邪魔,还是一名炼丹修士,拿活人来做实验,美其名曰为人类的长生不老,甚至贬低天上的太上老君炼的丹药不行,大言不惭,凶名赫赫,惹怒了许多有志之士,对你围追堵截,你也算厉害的,以一己之力挑了多家宗门,但是更加无法无天,后来太上老君亲自下凡,一把烧火扇把你拍到了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轮回。 你现在出现,是为了来阳间走一趟还是为了能够立一点功回去好往十八层前升一升? 这一番话,已经让丁天一听的目瞪口呆。 第二百五十章 白芊芊再对敌 夜幕深深,一片苍凉。 黄土高原的晚上在这盛夏季节有呼啸大风吹过,如果南方人来这里,定会说上一句冷钻回被窝,可是在这寒风加阴风习习的小镇旁的树林中,却上演着人鬼大战,但如果不是仔细听,还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只因为鬼不能说话,而那几个人类也是闷头大打出手,所以风声,竟然掩盖了搏杀声,夜色更浓,也更肃杀和萧索。 丁天一虽然穷凶极恶,但是也被骂的没有了脾气。 那就只有打。 他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本就这次主动请缨,想要在这次战斗中取得胜利,所以他巴结着唐盛平,以后这种事多召唤他几次,这样,如果能每次都立功,就会有投生的机会,他相信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一次就烟灰魄散,所以他愿意赌。 谁都知道,白芊芊的剑法极精,极快,玄镜老人就说过,白芊芊的剑魂都可与东海落风岛剑仙落雪比剑,再加上她本身的气玄,真可谓一剑扫秋天。 白芊芊已经递出了她的第一剑。 快,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剑在哪里。气势非凡,非凡到漫天落叶纷飞,白光照耀黑夜。准,那剑,却能精准对准丁天一的心口,不偏不倚。 唐盛平心中震撼,这让他陷入了矛盾中,如果这一剑对着自己,就像方才,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可是她用的是拳,虽然先前也气势恢弘,可是他能感觉到到了自己身前明显收力,与对付丁天一完全不同。 他陷入了思考,所以就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参战。 这正中白芊芊下怀,如果再与唐盛平纠缠不休,她根本没有什么把握,虽然现在也依然没把握,可是少了一个人总是好的。 丁天一,不愧是极地一方霸主,他已经在地狱呆了许久许久,在那里,不管你生前多大的修为都施展不开,现在再来人世,真如鱼儿入了水。 看见白芊芊的剑锋冰寒,暗自叫了一声好,然后向后一退,一退一跃,就已经进入云海,手中鬼爪往下一拍,一朵巨大的云就被他生生拍了下来,像一块大石朝着白芊芊的剑压了下来。 白芊芊双脚站立不动,屏气凝神,全身笼罩着紫色光芒,毫不退让,那剑直直迎着云朵而去。 “砰砰砰,轰轰轰。” 整个大地为之颤抖,周边大树连根拔起,尘埃,树枝烂叶漫天一片。 这场大战,惊世骇俗,因为有了白芊芊这个绝顶高手,然后天地变色,有了丁天一这等阴人,方圆百里都阴气凝聚,又像人间修罗场,万古地狱。 这巨大动静,这玄丽的色彩,就是咸阳城都能听到看到,在场的阴人与徒弟四人都已经暂时忘却了一切,白芊芊后退了十步。 有时候退只是暂避锋芒,白芊芊就是这种,这第一次交锋,她已经估算出了丁天一的实力,如果自己发挥超长,或许有打平的可能,她认为自己可以,因为有时候除了实力,还可以用脑子,刚好,她的脑子够用。 现在,不得不继续下去。 漫天尘沙飞扬中,两道色彩交相辉映,一道紫,一道白,白芊芊的剑散发紫色光芒,丁天一已经从云海而落,用拳去击撞,如树一般粗的拳头罡如虹,一拳重过一拳,每一拳都势如破竹,一次次的打过去,被白芊芊的剑挡住。 白芊芊虽然修为很高,因为本身炼气士,一般对敌时基本十招内就可见分晓,现在这样持久而不见输赢,实属少见,渐渐的,她有些力不从心。 再这样下去,终究会败,她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才行。 可是这丁天老怪,似乎看不出什么破绽来,这有些让她泄气,她只好每出一剑,就快步转移,仗着身材娇小灵活,再加上浑身气玄护体,依然能保持不败之地。 那老怪起先随着她的移动而动,渐渐的发现自己如何腾挪反转,都追不上白芊芊,他也不傻,干脆原地不动,只有白芊芊的剑来时,再轰出一拳,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拳了。 白芊芊有些心急,她有时还不得不去旁边三个徒儿身边去援手一番,因为那些个唐盛平召唤来的阴人实在太多也太强大,一比一打的话每个徒弟都能胜任,可是三四个人围着一个人打就有些紧张了,好在已经被打散三人,但是白芊芊可以预料到,这几个徒弟最多还能撑上一盏茶的功夫。 而她自己,也迟迟攻不下丁天一。 正想着,丁天一的第二十拳已经来到,这一次,这是用了老怪毕生功力,拳势已经压过所有动静。 如果说前面的较量,看似一拳比一拳声势浩大,可白芊芊也都能用剑接住,可这一拳,直接打出了天女散花的结果,他的拳罡轰向的不只是他,还有那三个弟子。 白芊芊心中惊骇,她有心去救他们每一人,可最终也只能护得了自己,当下只有飞蛾扑火,以自身去挡住这散花拳罡。 这时的丁天一,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的手掌,亮起一团团的绿色光芒,诡异而飞快,像一朵朵幽冥花一般爆裂而开,避开白芊芊,飞向四个绿宫子弟。 白芊芊终究绝望,如果四个子弟有事,她虽然当初说,作为绿宫之人,绿宫有事,责无旁贷,就算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可是真的面对这样情况时,她还是心碎不已。 她堪堪的躲过对付自己的那朵幽冥花,也仅仅来的及护住离自己最近的灵儿,可是那三人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就在她准备闭上眼不想去看这一幕时,就听见砰然一声剧响,整个大地颤了两颤,她仔细看时,顿时欣喜若狂。 丁天一天女散花出去的幽冥花已经轰然破碎,那本身幽绿的绿光渐渐暗淡,直到最后化成一点星星点点,最后干脆消失不见。 万非白与杨概及时来援,二人同时接下了打来的幽冥花,而随着万非白的到来,那些阴人纷纷离开,就是丁天一也近他不得,丁天一忍住心神,想要再次挥拳,可他的手脚就好像根本不是他的,已经失去了控制般的不断后退,唐盛平叹了一口气,上次在这个姓万的小子面前,召唤术根本也使不出来,修为差的,根本近身不得,修为数一数二的,也至少保持几丈距离。 这一刻,他知道这次的阻止又失败了,他本来想让丁天一回去,可是现在已经不由得他了,因为万非白根本没给他考虑时间,一双拳头已经穿过云海,透过树梢,带着强大的气势,往丁天一打去,丁天一已经知道阴人似乎与这人相冲,已经打算回到地下,可是那拳已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本这一拳可能还不至死,毕竟自己的修为摆在这,可是偏偏如此邪门,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中依然被拳罡扫到,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没了魂魄,全身被打散,他的最后才感觉到后悔,十八层地狱也好啊!至少还有机会,而魂飞魄散,从此以后,无论人间地下,都再无丁天一这个人了。 唐盛平看着自己大势已去,心中不知为何又失望又有些轻松,这种矛盾让他不知何去何从。 可根本不用他想,因为他眼见着那自称是他师兄弟的师妹的三人已朝他扑了过来,各个气势如虹,他大惊之下挥拳去打,可是他没有了阴人相助根本不是任何一人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打晕。 还没来得及叙旧,万非白把唐盛平背在身上,带着众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咸阳城。 当初的黑水白山少年,真的已经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再次重逢,众人自然高兴,叙过话后,看着床上的唐盛平白芊芊灵机一动,把玄机老人给自己的那个大布袋子拿了出来,然后全部倒到桌子上,就见一些从没见过的药草映入眼帘。 “这?这确定能管用?”杨概忍不住问。 既然玄机师叔找来,想必也吃不坏,反正唐师兄也这般六亲不认了,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现在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真有药效呢? 白芊芊的这一提议,除了杨概有些怀疑外,其他人竟然全部赞成,绿宫规矩,少数服从多数,杨概本来除了有些怀疑外,也没真打算反对,就这么定了。 当灵儿与凤丫端来一满满大碗绿色汤汁时,每人都捂住了鼻子,看着绿色药汁看着还蛮好看,可是这股恶臭是怎么回事?难怪灵儿与凤丫进来时二人用帕子捂着鼻子,这味道…… 灵儿与凤丫把药端进来,看着三个长辈,几人无声交流。 灵儿:“这药这么臭,真给师伯喝吗?” 杨概:“我看师叔老糊涂了,这药怕是不对。” 凤丫:“再不还是别给喝了,再喝出毛病来怎么办?” 万非白看着白芊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喝不喝你决定。” 白芊芊看着凤丫与灵儿,头一甩,眼睛一瞟床上。 灵儿与凤丫明白了,一同朝着床边走去。 恶臭满屋。 喂完唐盛平喝过药,万非白再一次给唐盛平掉点了穴,大大小小一同走出了那个房间,这才拿下袖子,大口喘气。 第二百五十一章 相见欢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里属于彻彻底底的北方,没有江南那么秀丽,但是这里的夏季也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在北地长大的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更是有种熟悉之感。 花已开,草也绿。 一切都那么美好,万非白的心情也随着白芊芊的到来变得愉悦了许多,除了思念,更有了依靠,虽然作为男子,他应该肩膀更宽,可是白芊芊总是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女子,足智多谋。 当白芊芊醒过来时,就闻到了久违的那种只属于万非白做的饭菜才有的饭香味。 她洗漱过后,推开门,果然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可口的饭菜,有少年们爱吃的肉包子,还有她爱吃的烧卖,除此之外还有熬的喷香的白粥,几样小菜。 看着颜色都不尽相同,搭配的十分好看。 杨概与几个孩子都已经走了过来,杨概边走边对白芊芊说道:“你都不知这段时间我过的什么日子,吃饭要出去买,还担心下毒,每次都要试上几回才能下肚,我自己也会做饭,可是不知是这里的水土与绿洲的不一样还是心情不佳,做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下不去口,让非白做,他就跟没听见是的,还是芊芊有面子,一来就能吃到他做的饭了,” 白芊芊听了,看了看万非白,二人相视而笑,就像老夫老妻一般,甚有默契,对于这样二人的相处,其他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万非白装了两个包子,又装了一壶水,正要往唐盛平房间送的时候,就见李宸轩扶着被捆龙绳缠的五花大绑的唐盛平一蹦一跳的走来。 万非白一怔,正要去拿一个椅子出来,唐盛平已经开口说话了。 “姓万的,你为何这样对我?要杀要掴随你们的便,这样像杀猪一样的禁锢我算什么事?” 还想让我吃饭,你们就是想收买我,我告诉你们,白日做梦。 他依然一跳跳的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院内一棵老榆树下,狠狠的望着他们, 无极接过万非白手里的包子给他送过去,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少年甚有好感,似乎十分亲近,见他递来,他顺手就接了,接完才反应过来,然后把包子往地上一摔,再次说道:“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尤其不食你们这群不怀好意之人的。” 灵儿还想再去给他送,被白芊芊拦下。 “别送了,既然他是君子,就让他不吃嗟来之食,否则等他清醒那日,见到我们对他这样好,他会更愧疚的。” 说完带头吃起了烧卖,还别说,许久没吃非白哥哥做的饭了,这手艺又见长了,吃着真香啊…… 几个孩子也十分喜爱师父做的饭,吃的十分香甜,到最后竟然白米粥也没剩下一滴。 唐盛平十分气愤,眼见着他们吃的光光,肚子叫的十分厉害,而这群人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一般。 他故意发出声响,可每个人都好像没听见般的,到最后还是白芊芊说了一句话:“你要告诉老道东方起在哪里就有饭吃。” 给我也不吃,不要从我嘴里套话,我是不会告之与你的。 不是你想不想告诉我,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那个江三秋不可能不防备你,说什么兄弟情深,那都是鬼话,被人卖了帮人数钱还不自知? 还真别说,那个老道我还真就知道,唐盛平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是吗?那个老道是无辜的,但是与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你说不说都行,白芊芊看着李宸轩等人都已经吃完,说道:“那就给那个人喝药,一日喝三次,让他好好想想。” 院内想起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杨概忧虑道:“也不知师叔找的这药草管不管用?现在也没见到有何效果?” 不着急,白芊芊想了一下,这才过了一日,没有个三五日不会见效的,我们先观察再说,至少现在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反作用,如果此药有效,我们也不怕再进去小君山,三秋酱的秘术也就没了威胁,师兄清醒之时,也就是我们上小君山之时。 时当盛夏,咸阳城内,景色也算迷人,为了再出意外,对几个孩子强加约束,不得出小院一步,无极等人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并没有什么意见,小院虽小,可是人多,尤其是年龄相仿,除了练功以外就是在院中斗嘴,李宸轩负责看管唐盛平,把他按在椅子上,也加入了讨论中,这幅景象,温馨而有趣,唐盛平听得出神。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各自指导完弟子,二人也不敢离开,地方太小也没有诉衷肠的地方,二人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几个人讨论,时不时的相视而笑,岁月静好。 外面阳光正好,小四合院内,欢声笑语,时不时的有小鸟飞到院子里啄食,院内大榆树下,几个人围成一圈,现在正在讨论如何让体内气玄逆走呢!无极与凤丫意见相合,与李宸轩与灵儿辩论的正激烈时,万非白却听到了院外有动静,其中一人脚步沉重看似不会功夫,而另三人却是气息很轻,正朝着这个院子走来。 院内顿时停下讨论,每个人都已经听到了脚步声,此时隐隐传来人语,说话清脆欢快,还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万非白与杨概笑了一下,安抚了白芊芊等人,不是别人,是熟人。 正说话间,杨概已经把院门打开,就见三男一女缓缓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是名女子,年纪也就二十八九岁模样,看见白芊芊看她,嘴上带笑奔过来,“白堂主,许久不见。” 白芊芊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高兴起来,仔细打量了来人,问道:“乔思姐姐?” 来人可不就是乔思元致何等人吗!本来元致何邀请万非白等人住进元家的,可是后来知道白芊芊来了,还带了四个徒弟,每日打打杀杀的,杨概与万非白还是自己租了一个院子,这样自在一些不说,而且能给元家减少麻烦。 乔思本来在金城的,听说白芊芊来了,连夜从金城被元致何接了过来。 多年前二人在绿宫见过,没想到白芊芊记性很好,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乔思很高兴。 以前在绿宫时候她就发现花萼总喜欢跟白芊芊比,总是想压胜一筹,可是每次都没有比过,她还暗地里劝说过花娥,可是她却不听,不过后来她也从花娥信中知晓二人已经毫无芥蒂,重归于好,很是欣慰。 此刻见到故人,她又激动又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张脸就没变过,还是如此楚楚动人,我却已经老了,想想,那时我见你,你才十六岁呀!” 一说年龄,才恍然发现,已经有七年没见了,白芊芊已经二十有三了,就是万非白,都已经入了绿宫七年了。 可是其实时间过的似乎也不太久一般。 我很早就觉得你二人郎才女貌,很是相配,没想到最终真成了一对了。 乔思真诚,白芊芊很是感谢,拉着乔思的手又与其他人见礼。 除了元致何,还有他的两个结拜兄弟,功夫不弱,难怪气息绵长,脚步轻微。 元致何与杨概等人交谈,听说找到了药草可入小君山为众人高兴不已,晚上又是万大厨亲自下厨,为大家烤了一个全羊宴。 香味扑鼻,在院内持久不散。 唐盛平这次终于忍不住流口水,他已经一日没吃东西了,除了喝那个臭的不行不行的绿汁,他真的再没有进过食,他依然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坐在树下,看着已经吃了一半的羊,口水直流,馋是馋的不行,但是他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幅画面,也是这些人,也是这样的再烤肉,万非白拿出他的百宝布袋有条不紊的一样一样的放着,到最后,总是吃的一点都不剩,又都意犹未尽。 而这其中,也有自己。 他真的彻底迷惑了。 知道万非白来到他身边,把他的手从绳索中解开,然后递给他半只羊腿,又端来一壶水,坐到他旁边,“你吃吧!不要想着乱动,别再错下去了,我在这看着你。” 语气无奈,唐盛平心中一动,他迷迷糊糊的想起了许多事,但是场景一转,又转到了三秋酱对他关心备至,央求他帮助他办事,他又矛盾了,感觉有两拨人再打架一般,头疼的很。 万非白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来,问道:“可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 唐盛平摇摇头,开始啃着羊肉腿,而他心里已经慌的不行,到最后也只是吃了这半条中的一半而已。 万非白以为他饿了一日,怕是真的饿出点什么毛病来,乍吃这大鱼大肉的吃不下,又细心的给他熬了一碗粥,看见他吃光,这才把他送回房间。 然后又把捆龙锁也打开,让他恢复自由。 你?唐盛平问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万非白回道:“谁被捆了一日都会不舒服,你先歇着吧,别想着跑,晚上我看着你,谅你也跑不出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团结一心人聚齐 小院内一整日都显得欢声笑语,随着元致何与乔思的到来,更是推上了前所未有的热闹,一改往日阴云。 当然,每个人还是不尽兴,因为唐盛平记忆还没有恢复,而最让人担心的,还是老道东方起下落不明。 元致何离去时,乔思却没有动,她尴尬的红着脸,不知所措,似乎想要在这小院中住下来,她的心中,已经把绿宫之人当作自己的家人。 白芊芊何等机灵,早就猜到了乔思的心思,就这样随元致何不明不白的住进元府,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元致何已经把他的妾已经打发离开,还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先不说她愿不愿意的问题,这年头谁愿意被休,休了的女子就算家里背景再强大,那也是让人看不起。 何况娘家也是商贾之家,实力也算雄厚,自家闺女被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元致何这几日也是苦恼,家里的事情还没有摆平,现在就算他愿意把乔思接到家里去,乔思也不愿意,他这次接乔思来实属莽撞。 白芊芊想了想,乔思姐今日就先住这,明日一早还是送回金城去,势必多家保护,不是我不愿意留你,实在住我这里凶险,但是今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还有元兄,白芊芊话题一转,笑眯眯的对元致何说道:“元兄不如把心中所想与你那妻说清楚,但凡一个女子,自己夫君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都是不能容忍的,如果她决绝,不用你做决定,她就会离开,但是现在看来,这位要么对你情根深重,要么抹不开脸面,认为这是奇耻大辱。” “其实还有法子,就是不知道元兄能不能做出牺牲来。” 是何法子?只要能让她同意,我是什么条件都答应。 白芊芊本来对那女子是十分同情的,毕竟也是明媒正娶过来的妻,为了初恋就甘愿抛弃,她是心中不耻的,可是听元致何说娶进来根本就没碰过她,那么独守空房几年的女子是可怜的。 还不如重新回娘家找一个如意郎君,以她的家底找一个本分的不难。 白芊芊叹了一口气:“那就和离。” 和离?元致何与乔思同时睁大眼睛。 “没错,如果你想顺利解决这事,和离是最好的法子,这与休妻两码事,和离也有可能是女方提出来的,这样你的夫人心里会好过一点,也算维持她的一份体面,对她的一种尊重,而且,你还要以你元家的产业赠予她一些,也算人家这许多年独守空房的补偿。” 这样,她又有了面子,也有了底气,娘家人也不会难为她,如果你的礼更重,或许还不会为难你。 元致何不愧为元家翘楚,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厉害关系,一拍大腿,此事就这么定了,白姑娘果然心思缜密,聪明伶俐,在下佩服,如此就这样办。 如果元致何不答应,白芊芊肯定会鄙视他,暗地里以后也不会再与这等人交往,就是乔思那她都会规劝一二,远离元致何,现在见元致何答应的爽快,心里的郁闷才一扫而空。 做人这块儿,元致何勉强合格。 当下就这样决定,元致何才离开。 而几个徒弟各自练了功后,天色已经很晚,各自回房睡去,唯独无极没睡,因为今晚轮到无极当班喂唐盛平喝药,守着唐盛平。 这本来是万非白要做的,可是几个徒弟一力劝说,说当下情况特殊,只有师父休息好,才能筹谋下一步计划,万非白临走前没有给唐盛平捆上捆龙锁,只是照旧点了他的睡穴。 谁知在房中修炼了一会儿,杨概与无极就焦急的在门外喊他,万非白一开门,就看到了二人焦急深色,心中一沉,问道:“可是唐师兄有什么不好了?” “他不好?他好的很,他装睡,趁着无极打盹的功夫,一巴掌就给无极敲晕了,幸好我不放心,过去瞅了一眼,这才发现无极,而大胡子却不知道去向,我还想问问你,你堂堂一个十三境的高手,点了穴为何还会被他冲开? 万非白听了十分着急,他当时见唐盛平有气无力的样子,人安安静静地,心下一软,用了三成气玄把他的穴位点上,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逃了。 此刻他也没时间解释太多,就要冲出去寻找,被杨概一把拉住,“得,我们还是问过芊芊再说,芊芊可比你靠谱多了。” 吃惊的还在后头,他们这样说话,几个孩子都已经围了过来,白芊芊却一点声响也没有,万非白一脚踹开门,就见里面不见其人,干干净净,也没有打斗痕迹。 万非白心中微动,有了一个猜测,但也不敢确定,带着几人还是出去找了过去。 唐盛平出了咸阳城,去往小君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望了望万非白他们住的小院方向,叹了口气,抬脚就欲往小君山而去。 咸阳城外有座送别亭,亭子四周,树木苍翠,因为这座亭子地势较高,有时候有雾起时看着此亭仙气飘渺,就好像悬浮半空。 刚好今日有雾,就犹如一个仙家府邸。 亭子里有亭亭玉立的白裙少女,容貌出众,看着下面唐盛平犹豫不决然后往小君山走去,轻笑了一下,然后突然大声喊道:“喂,唐盛平,要不要过来坐会儿?” 唐盛平此刻,真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他想跑,可是跑就代表心虚,他不能跑。 当他冷着脸上到亭子来的时候,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到哪里都阴魂不散,要么杀了我,要么我还是要回到若水孤魂去的。” 你回去想要干什么呢?不如让我猜猜,白芊芊狡黠一下。 你这是卧底当上瘾了,想再一次回到若水孤魂去,趁机杀了三秋酱,可是三秋酱岂是那么好杀的,他现在肯定已经起了疑心,现在回去正是狼入虎口。 而且,你现在装作没清醒过来,只是隐藏你内心的不安,你对你之前犯过的错的忏悔,可是谁又怪了你呢? 可是谁又怪了你呢? 看着少女从石凳上缓缓起身,唐盛平终于说不出话来。 再次回到小院中,就见门口站了一排,孩子们都疑惑不解的看着进来的二人,万非白带头说了一句“欢迎回家。” 随后就异口同声的响起来欢迎回家的话语。 唐盛平这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已经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杨概拍拍他的肩膀,记忆恢复了就好,本来就不怪你。 只是你可知道老道现在在何处?他,他有什么性命之忧没有? 不管如何,杨概作为老道的丈人,担忧总会多一些。 唐盛平正色道:“那三秋酱说老道是无关紧要的人,把他关一关也就放了,老道应该没什么性命之忧,现在我想他被关在离三秋酱住处附近,因为我有一日去找三秋酱,似乎听到过老道的声音,事不宜迟,我看我们现在就去救。” 杨概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好,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不,白芊芊说道:“现在也是时候去小君山了,我们现在已经找到解药,无论如何解救老道也不能再拖了,现在有了药草,就多多备用着,等把乔思姐送回金城,我们就去。” 白芊芊说完,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点点头,郑重说道:“那我们全员出动,先会会三秋酱,除了三秋酱,他的师父我们才是最应该关注的。” 事情商量好,众人都长嘘了一口气,绿宫杨概这一辈的弟子,以及下一辈的都已经聚齐,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乔思由白芊芊与灵儿凤丫三人护送,一路到了金城,到也一帆风顺,拜别以后,白芊芊才带着两个丫头往回赶。 两个丫头自从来了咸阳城,从来还没出过门,现在难得出来,顿时释放了天性。 就是走在金城回咸阳的路上,二人也是说个不停,讨论这里的风土人情,两个人以前都是苦出身,后来进了绿宫,才算去过许多地方,人就是这样,一旦窝在一处,就懒的往外跑,可走的多了,一段时间不出门,又想的慌,灵儿与凤丫就是这样。 白芊芊转过头,看着两个笑的灿烂的丫头,说道:“这次事毕,带你们好好游览一下名山大川,省着整日想着出去浪,耽误学业与功夫。” 二人知道师父与师娘是与自己开玩笑的,并没放在心上。 三人一路说着笑着,到也没累,想着万非白说在咸阳城外等着自己,白芊芊心里一阵甜蜜,虽然这里离咸阳城还有段时间,可她还是忍不住朝着前方去望,结果可想而知,前方道路两旁的大树枝枝蔓蔓的,根本看不多远,不过却让她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眉眼清秀的白衣少年,正坐在前方一棵大树枝上坐着,两腿晃悠着,双手抱住后脑勺,嘴里衔着一根野草,悠闲而又显得吊儿郎当,但是他的眼睛却紧紧盯着白芊芊三人的方向。 白芊芊心里一跳,她有预感,这人是奔着她三人来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蝶恋绛唇 很奇怪的是,当白芊芊带着两个少女路过他时,他竟然吹了一声口哨。 英俊外表下流里流气,白芊芊要搁平常,早就已经出手教训一番了,但是这时她没想搭理此人。 她不搭理,不代表两个少女愿意,刚刚错开身,灵儿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看着依然在大树上吹着口哨,两腿晃荡的人,大声斥责:“哪里来的小痞子,不学好,光天化日下调戏美女?” 那树上少年看着气鼓鼓的灵儿,哈哈大笑:“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啥模样,现在长成这样,日后长大也美不到哪里去,看美女,你多想了,要看也看前面那位漂亮小姐姐呀!” 这人说话绝对毒蛇,连灵儿都觉得他甚难对付。 “看谁都不行,你承认你看了,就是个登徒子,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让你不知道日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这是懂的欣赏,再说这大路是你家的?我坐在树上看风景,你们来了,也算一道风景,还不许人看了,小丫头可要讲道理才是。” 灵儿,白芊芊喝止了灵儿,看都没看那少年,我们赶路要紧。 灵儿与凤丫听了,果然乖乖不说话,随着白芊芊一道继续向前走,而那少年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没有任何动作。 远远的,就见五人人在城外候着,灵儿与凤丫见了,高兴的跑了过去,那不是绿宫那些人又是谁? 万非白接到了人,问白芊芊道:“路上可还顺利?” 白芊芊点了点头,一切顺利,就是,她回了回头,就在他们刚入城中时,看见那个少年也正在城门口接受盘问,看样子也要进城来。 万非白随着她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人,问道:“这个人是什么来路?可有为难你们?” 白芊芊摇摇头,表示一切不知情。 正是晚饭时间,杨概这个绿宫掌握经济大权的大管家难得豪气一回,看见不远处一家规模很大的酒楼,带头走了过去。 酒楼很大,一共三层,一楼是大厅,摆着许许多多的桌子,也有许许多多的客人,二楼就相对安静一些,都是独立雅间,三楼,就是客栈,这是一般开酒家的标配,这家,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浪子闲话酒家就是大。” 装修精致,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每一件摆设看着都不甚名贵,但也百里挑一,样子不凡。 这家店主人应该不太简单。 杨概这人,本来在山中过了百年岁月,冷清惯了以后,后来遇到万非白等人,又进了绿宫,渐渐的喜欢热闹,所以他现在养成了习惯,喜欢扎堆,尤其喜欢听市井小民的谈论,这次不出意外的又坐在了一楼大厅里。 凤丫嘀咕道:“大师伯这是为了省钱。” 无极也道:就是。 这话被杨概听见了,也只是笑笑,怪他们小儿不懂。 热情的小二早已经过来,把本店的招牌也报了个遍,杨概听了也不理会,自顾点着自己的,凉皮来一碗,记住,多放些油泼辣子,好酒来一坛。 小二怔了怔,还在原地等着,杨概眼睛一瞪,还不快去? 小二这才讪讪而去,他还以为还要些其他的呢!这客人,也太小气,看着穿着不凡,没想到也是个铁公鸡。 所以再送过来时就没有了先前的热情,把油泼辣子往下一放,就要走。 你先站住,一道声音传来,“先给客人道歉,然后收拾收拾,去找掌柜的拿工钱,你可以走人了。” 酒楼门口处,站着一个锦衣少年,就见他缓缓走过来,看着小二满脸不悦。 灵儿睁大眼睛,这不就是在咸阳城外那人? 那人也看了灵儿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非常严肃,与之前流里流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二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嘴上也不利索起来,堂,堂少爷,我没有做错什么呀!您不能对我这样。 少年冷哼了一声道:“我曾经就说过,客不分大小贵贱,只要来我店里,那就是我们主顾,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可是到如今,你们还是把我说的话当而耳旁风,照此下去,这店早晚毁在你们这些人手中,现在你且离去,叔父那,我会去与他解释。” 小二还要说什么,那公子哥眼睛一瞪,小二终究低下了头,然后与众人道歉,之后灰溜溜的走了,但是很明显的不服气。 万非白看在眼中,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公子,想必这也是公子家产业,不知公子贵姓,要不要赏脸坐下来喝一杯?” 那公子此刻早已经转换另一幅面庞,人害无畜的模样,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真的就随便拉客一把椅子坐下。 就见掌柜的已经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那公子在他身旁耳语了几句,那掌柜的就离开了。 灵儿一直对这个少年不满,虽然已经猜到,这个少年公子就是这家酒楼东家,刚才也算公道,但是总是觉得别扭,开口道:“我师父问你话你还没说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公子并没有与灵儿一般见识,而是嬉皮笑脸道:“我嘛!人家送我外号,蝶恋绛唇,这名字很得我心啊!小妹妹你觉得好是不好?” 这人正经起来看着十分正常,可是转眼就会让人想给一巴掌,灵儿气哼哼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的,听着就像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人听了反而一拍巴掌:“小妹妹你说对了,我可是这咸阳有名的唱花旦的,要不要给你们来一段?” 听风就是雨,灵儿选择闭嘴。 万非白听了笑笑,公子可姓张?我方才进了这店中,在牌匾处有一行小字,写着张记,去过我没猜错,这就是咸阳城张家产业,而你叔父可是张翠山? 锦衣少年不置可否道:“我早就听闻沙漠绿宫人杰地灵,不像一些其他修行门派,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现在看来,倒也不假,至于我的名字,就蝶恋绛唇吧!反正张家也不认我,何必生生巴着上去,有时候我只是不想管,但是这个酒楼名义上还是归我管的,所以看不惯自然要说上一说,你们可以叫我蝶恋公子,锦衣少年又恢复了之前的吊儿郎当。 许久没有坑声的白芊芊见了他,依然没有作声,只有快吃完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不小心把汤洒到了蝶恋公子的身上,而那蝶恋竟然也不依不饶起来,最后白芊芊一下把他打晕,看了一眼万非白,万非白就把他抗在肩头上走了,不管掌柜的还是小二如何要人,都被几个小的拦下了。 事情实属出乎意料,但是几个小的也算临危不乱,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很快的退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万非白把那蝶恋公子往地上一放,那人就一下子跳了起来。 万非白好整以暇的与白芊芊坐到一处,看着面前的蝶恋,说道:“你如此费劲的接近我们,是有什么话要说?这里不会有什么听墙角的,你有事可以直接说了。” 唉,被你们看穿了,那咱们就长话短说:“我呢!可不就是这咸阳城被人说成只会唱戏,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嘛!我叔父正是张翠山,我爹走后,就把张家家主之位传给他了,我这个二世祖,没了老爹的庇佑,本来在家中就不受待见,现在更是墙倒众人推。” 咳咳,长话短说,杨概在一旁不自在的插话道。 我这已经够短了,让我说完,蝶恋坚持。 “我张家几十年前还是这陕北一方商业霸主,元家都难与我张家相比,但是也不怪别人,是我张家经营不力,自己走了下坡路,我长大后多次规劝我父亲,可是奈何我爹根本把我当小孩子,加上我叔父嘴甜,最是表面上与我爹心齐,走了以后自然接替我父亲家主之位。” 本来他想好好经营我也不说什么,可是最近,蝶恋公子话锋一转,正色道:“最近,我发现他与小君山暗中往来,做起了生意。” 这生意不消我说,邪门歪道,更多旁门左道,具体做什么,我也可以与你们说,但是前提是你们要给我一个保证,这保证就是无论发生什么,只可对我叔父问罪,其他人无关。 万非白也正色道:“只要是他一人做的,就怪不得别人头上,但是如果其他人参与,那就不好说了。” 你放心,这都是他一人的决定,他们,他们合作贩卖人体组织,不光偷盗死人,就是活人也不放过,而说贩卖,不如说是卖到紫驼山,而我叔父只是负责押运,负责帮他联络,而他联络的,是专门找那些穷苦人家,苦苦劝说,让那些家里孩子多的,或者已经穷的快要饿死的人家把孩子卖到小君山去,再给一笔钱,而说的好听是做小厮,实际上是杀掉取出人体器官,送到紫驼山。 在场之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是我无意中听到我叔父与我家大管家说的,而且我还知道一桩事,那就是三秋酱已经看中了你们那三个小的,认为聪明机灵,正是他们研究的好苗子,你们还是注意点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张恨水的身世 蝶恋绛唇其实真名叫做张恨水,据他自己说刚出生时,每日雨下个不停,下了足足半月,天刚放晴两日转眼又下起了雨,乡下老农庄稼都冲走了,那年颗粒无收。 而城内也不景气,做生意的也生意惨淡,张家那月一单生意都没做成,这雨到了蝶恋绛唇满月那日才正式放晴。 而他生下来因为他爹实在想不出来好名字就一直拖着,到了满月那日,灵感乍现,他恨死了雨水,所以给他选了两个名字,张恨雨和张恨水。 为何最终叫了张恨水,是因为他爹抓阄抓到了张恨水,于是他就有了这个名字。 他还是个修士。 据他说,在他十二岁那年无意中在家门口认识了一个游方道士,二人一见如故,他一门想跟着道士修习,可是富家少爷怎么会让他认一个道士为师? 他被关在家中,不允许他再与外面的人接触,就在他伤心之余,没想到那个道士在一个夜晚偷偷的翻进来了,二人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因为道士会高来高去,每当夜深人静,就会偷偷进来,教他打坐吐纳呼吸,甚至在他那间房间里耍起剑来。 他对下人说他在梦游,每晚都要梦游起来耍一套剑法,刀枪无眼,别让下人大惊小怪的闯进来,免得误伤就不好了。 为了震慑下人,他甚至装作真的梦游般把一个下人划伤,从此以后下人真的不敢进房间半步了。 当然,这事肯定会被他父亲知晓,他父亲甚至请来了城中驱邪的高人,可是再怎么驱邪,他还是照样梦游,他父亲见他脸色红润,一点病态都没有,也就任他去了。 所以每天夜晚他与道士两人噼里啪啦的在屋中练剑,再无干扰。 冬去秋来,一别寒暑,就是三个年头。 在他十五岁的某日,他的师父终于与他告别,临走之际,让他坚持正道,不要为害人间,临走,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只是看着师父走远,静静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已经长大,十五岁的少年在家中本该被看重,可是因为他就喜欢看戏唱戏,就被家里人归为不学无术,尤其还有个喜欢拍父亲马屁的叔父,他的聪明被叔父贬的一文不值,从此他也就灰了心,更加流连于戏坊,也就有了后来的名字——蝶恋绛唇。 后来这样的日子他也过够了,当他下定决心出去闯荡一番,去寻师父时,他的父亲却病了。 而且病的突然,来势汹汹,他曾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可是直到他父亲去世他也没有找到原因。 后来,不出意料的他叔父取代父亲,成为家主,而他,没有被赶出家门已经不错了,就算他再荒唐,他的叔父都能容忍,或许叔父觉得把他赶出门影响不太好。 他还是没有走,他要查出真相。 真的被他灵机一动的想法给找到了线索,这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可是他做了。 在一个夜晚他偷偷的去挖了他父亲的坟,看到了已经腐烂到只剩枯骨的父亲尸身,骨头莹莹发黑发绿,明显中了毒。 这让他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就是自己的叔父,因为张家没有谁能够随意接近父亲,即使家道中落,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丁护院,甚至请一两个高手还是请的起的。 当他发现真相的刹那他大哭了一场,然后若无其事的回了张家,他要报仇,他要找出更多的真相来,直到他发现了他叔父与小君山的来往。 三秋酱,他根本对付不过,甚至他都没有见过,可是他知道,他根本不是对手。 好在,他知道了绿宫的人在此,而且似乎就是来针对小君山的,所以他才故意的跟着白芊芊,也有了酒楼那一幕。 众人没有再打断他的话,直到他说完,依然鸦雀无声,张恨水自己也不再说话。 良久,万非白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步伐轻快,但又根基很稳,不如你打一套拳我来看看,而且芊芊在这方面是高手。” 蝶恋公子听了,没有抗拒,他知晓万非白的意思,就是能不能看出来师出何门?他又怎会不愿意。 一套拳打下来,行云流水,快中有慢,慢中有气,气中带风,风过而树不止。 好拳! 每个人都喝彩不止,就连万非白这个拳境堪称无敌的人也不由叫好。 蝶恋公子的师父绝非一般人,但是他也猜不到这高人是谁,他不由自主的望向白芊芊,所有人都看向她,除了杨概。 白芊芊沉吟了一下,轻轻一笑,把目光对准了杨概,我只是看出了一个大概,就是感觉与大师兄的路子是一路的,要知道大师兄在绿宫之前也曾拜师学艺,只是不知是否出自同门? 杨概看似镇定,但其实他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他走向蝶恋,眼色难掩激动,问道:“你说的这个道人左脸上是否有颗痣?眉毛是否下垂?” 蝶恋一惊,忙不迭的点头,口中也说,正是,正是。 那就对上了。杨概一拍大腿,那是我师兄无涯啊! 只是他那人性格古怪,我也只见过他一面,还是在我师父离世时,也就仅此一面而已,后来他又游历四方,而我去了西方做山神,就没有往来,如此一说,你可不就是我师侄吗? 蝶恋公子突然冒出来一个师叔,当场已经被吓傻,正傻着呢,就被无极给拉着跪下了,你看见你师叔还不跪下见礼,看着机灵这会儿可不是傻了? 蝶恋这才反应过来,他一度以为现在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亲人又是自己的敌人,突然多出来一个师叔,怎么能不叫他欢喜? 一场闹剧般引出的皆大欢喜,蝶恋不仅有了师叔,还有了几个长辈,虽然这长辈都比他没大上多少,可是他也甘之如饴。 按照计划,蝶恋还是回去了张家见机行事,而这院子里的所有人已经准备好,小君山之行,迫在眉睫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起身,却有人来邀约了,拜贴人——张翠山。 地点当然定在上次的张家酒楼里。 “筵无好筵 会无好会,不如不去,这个张翠山不是啥好东西。” 这一提议立马得到了唐盛平的赞同,他觉得去了完全是浪费时间。 只有万非白与白芊芊坚持要去,理由当然是要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提前做好准备。 一般这种意见不合的情况下,唐盛平都会随着万非白与白芊芊的意见走,今日当然也是。 杨概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这个大师兄或的有些窝囊。 唐盛平更让他诛心道:“非白一般直觉很准,芊芊更是女诸葛,就没有她猜不对的,你那脑子也就比我强一点,还是听他们的,准没错。” 看着唐盛平嘻嘻哈哈的跟着无极走了,杨概恨的直痒痒。 咸阳城内今日很热闹,不知是不是今日天气晴好的原因,街上老人小孩都出来溜达散步,玩耍打闹,街边闹闹哄哄,与往常大不相同。 到了“浪子闲话”,就见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堆着笑,一看就是一副商人标准的模样,上来就是做了自我介绍。 对于张翠山,无极等人是见过的,所以早就一眼认出来,而杨概等人现在才见到,虽然对他暗地里做的事不满,但是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 “浪子闲话”里依然人来人往,但是张翠山把他们带到了二楼雅间,隔音效果很好,门窗一关楼下的声音统统听不见,确实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张翠山十分殷勤,安排小二拿来好酒好菜,这才坐了下来,这次却是向着杨概说话。 本来蜀地李家公子成亲,贵宗因为弟子去了蜀地,我等应该见上一面的,但因为情况特殊,家里有事所以先走了一步,一直都没缘分见到,现在来了我咸阳城,作为地主也该尽尽地主之谊,所以冒然发出邀请,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李兄原本这本地的翘楚,没来拜访才是我等失礼,现在见了,就数皆大欢喜了,请了! 请,请请! 看着说话之人是白芊芊,张翠山也只好客套。 杨概坐在上首,看了一眼张翠山,大概嫌弃酒有些不好,把酒壶挪到了万非白面前,万非白笑了一下,用鼻子闻了闻,说道:“好酒”,又把酒推到了杨概面前。 二人不动声色的互动让张翠山面露尴尬,但他没有半点恼怒,依然十分热情,“这酒要是喝不惯,咱们换一坛来。” 那到不必,吃酒是假,张家主想必是有事与我等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如开门见山来的痛快。 杨先生果然爽快人,那我也不兜圈子,我见贵宗与元家走的甚近,怕是有什么合作了吧?我张家虽然不如元家,可在这咸阳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就想问,要不要与我张家合作一把? 杨概神色神色漠然,缓缓道:“听闻您家家道中落,不知现在还有什么能力与我绿宫合作?这合作内容又是什么?还是要我们与你一起杀掉无辜之人,掏心掏肺,运到紫驼山?” 张翠山听了勃然变色。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张家终易主 浪子闲话二楼叫做梅苑的装饰精致的雅间里,被张家现任家主请过来的一众绿宫门徒,通过大师兄大师伯杨概的叙说,声声控诉,洞若观火,让张家家主勃然变色。 而在变色的同时,他迅速望了一眼窗边上的一个装饰花瓶,那里还依然燃着香,他甚至还能闻到香气四溢,可是,这群人为何到现在还如此清醒?是不是时间不够? 他待要解释,已经有人开口,这次说话的是唐盛平。 唐盛平激动而厌恶的说道:“做下这种丧阴德的事,现在还想用那些阴毒的法子,来继续迷惑我们让我们丧失记忆吗?一些妖魔鬼怪,歪门邪道的东西,上不得台面。现在你真是作茧自缚。” 张翠山没想到自己苦心设下的局竟然就这样兵不血刃的被识破,他再次看了看那花瓶,颓然跌坐在地上,显得格外失望落魄,喃喃道:“怎么会如此,不该如此的……” 还有,另一道声音传来,这声音让他十魂去掉九魂,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个,正是他已经死去几年的哥哥,他想挣扎着逃跑,可是腿已经动不了,那道声音似鬼魅的又已经响起…… “张翠山,想我多年对你照顾,你竟然忍心毒害我?我不信我亲儿我都愿意信你,你却那样对我,现在,我要找你索命来了。” 不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也是鬼迷心窍,我,我是被三秋酱指使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家族能更好呀! 张翠山,说多无益,你纳命来吧! 随着声音结束,一个长发盖到脚底的身穿素服的人影从窗外飘进来,张翠山大叫一声,终于瘫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而那个人影,缓缓的走到倒在地上的张翠山面前,把头发撩起,就露出了年轻英俊的面庞,不是蝶恋公子又是哪个呢? 他静静地望了地上的人一会,没有愤怒,或许这愤怒已经埋了许久,到现在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他平静看向在场的人,对众人表示感谢,那个平日里看着痞里痞气的少年现在看着突然变得成熟许多。 有蝶恋公子安排的张家人在此刻也进到了雅间,各个面露凶光,似乎要把张翠山这个叛徒大卸八块,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少了雪中送碳,蝶恋又怎么会不知? 他看了一眼杨概,杨概点点头,蝶恋这才把张翠山让人拖走,不知道拖到哪里去了,但是绿宫之人知道,张翠山活不过一刻钟了,因为在这之前就已经把所有事安排好,一旦张翠山露了形迹,就不会再留他性命,多留一刻,保不准三秋酱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这也得到了蝶恋公子的同意,一旦证实张翠山是杀他生父之人,那么就算是他亲叔父他也绝对不会手软下不去手,何况这个叔父又走在弯路之中呢! 从此以后,张家产业由我接手,张家家主由我继承,有谁不服,可以说来听听? 此刻,蝶恋公子在这个雅间,面对着鱼贯而入的张家十几号地位显贵的老一辈人,显得十分的霸气侧漏。 然而,现场鸦雀无声,似乎是以这种方式来对抗这个他们认为不学无数而又资历尚浅的子孙儿辈。 蝶恋公子此刻感到愤怒,这些个老家伙儿不要以为他们没有参与,在他们心中也许早就认同了他那个叔父张翠山,觉得他做那种生意真的能给张家带来好处,在被现出原形后表现出来的气愤也只是想把自己摘干净而已。 他现在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因为要想做张家家主还需要得到这些老家伙的认可,当然也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强迫”。 可是蝶恋他自己虽然表面看着吊儿郎当,但是要真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他自认还没有下那么狠的心能做到。 场面僵持着。 咳咳咳……白芊芊似乎受不了这种气氛,她看向杨概道:“大师兄,蜀地李家的生意交给我们做,我们绿宫本就是修炼为主,生意只是维持宗门庞大开支,一口也吞不了一个胖子,在北地有元家一起合作,精诚合作,如果再多上一家,应该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杨概一愣,这个实在没在他们计划当中,白芊芊突然这样问让他有些为难,而且他已经答应给元家五成,自己的五成再分给张家,会不会少了一点?总不会再把元家的那份再毁约吧? 为难,实在为难。 哈哈哈,杨兄,众位兄弟都在啊! 一个人又进了门来,元致何风度翩翩的带着两个兄弟走了进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杨概顿时感觉尴尬,他已经做好被元致何说他小人行径了。 结果出乎意料,元致何看了一眼昂首挺立的蝶恋绛唇,面露赞赏,拍了拍他肩膀道:“这小伙儿子不错,看着比他老爹强多了,比他那个叔父也不逊色,如果可以,我愿意拿出绿宫给我的一成来给张家,先说好,只给一成,再多张家也没这个实力接手。” 这真是出乎意料,蝶恋绛唇听了惊喜不已,最震惊的莫属杨概了,几乎同时他就已经跳到了元致何身边。 老元,你说的可是真的?欣喜,期待在杨概脸上显露无疑。 元致何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可不老,刚三十出头,正当壮年,你可比我老多了,别为老不尊。我元致何说的话,何时反悔过,何况,在北地一家独大只会走下坡路,有人一起共乘风雨,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别说,老元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在做生意这一块我不如你,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点,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杨概得意忘形之下显得不那么庄重,再看见无极等人在他偷笑的时候才发觉有些不妥,他拢了拢衣袖,变得严肃,走到蝶恋绛唇身旁。 众位可能还不知道,张恨水,乃是我师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众位可能看他年轻学浅,但是真正的有志之士不能只看其表面,我这师侄人聪慧过人,敏而好学,现在你们张家已经没了家主,如果众位同意我这师侄接管张家之事,我愿意拿出一成李家给的北地生意,再加上元家给的一成,一共两成给张家,有了这两成,你们张家又可以迅速崛起,只要诚信经营,以后前景不可限量。 张家老人儿们本就还在疑惑着,这张家的这位不学无术的年轻人什么时候拜师学艺了,莫名其妙多了个师叔,而且还是沙漠绿宫?这就有些不得了了,说出去别人都会高看一眼,以后谁还敢对张家说三道四,正欣喜着呢!又有天大好事发生。 还有两成蜀地李家给的生意?天上莫不是掉馅饼了?要是真是如此,就把这个家主之位给张恨水那小子也不是不可以,无百害只有一利呀? 张家派出了一位老人,看样子应该是蝶恋的伯爷辈的,颤颤巍巍的走到杨概面前,说道:“你绿宫说话我们信的过,那就这么定了,回头咱们也要按上手印才行啊!” 杨概这时候也不愿跟个老人计较,点头同意。 蝶恋转头望了望自己新结识的师叔,内心百感交集,心中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便烟消云散。 有些人,认识百年也看不透,猜不破,可是有的人,一见就对了门路。 他坦然接受。 送走那一帮子张家人,众人才好好坐下来,吃菜喝酒,好不快活。 即使前路坎坷,但是也不影响现在的和谐。 当然,席间杨概还是对蝶恋绛唇耳提面命了一番,蝶恋点头答应,保证坚持走正途,自己也会洗心革面,万事以张家为主,也重新改回了本名——张恨水。 万非白暗中点头赞许,对于张恨水有此心思,且不说他是否能做到,但是只有振作起来将来才有希望帮助张家重振旗鼓,也不枉费他们花的心思了。 对于元致何,每每接触一次,就会让人敬佩一分,重情重义,绿宫之人很放心,乔思会得到应有的幸福。 一行人吃完已经到了午晌,有意去小君山,可是元致何已经喝得晕晕沉沉,把他安全送回元家大宅已经很晚了,想想也不在这一日,就信马由缰的在街上转了转,刚好回租住小院。 而若水孤魂三秋酱居住所外的地窖里,老道再次又听到了上面三秋酱与他师兄传来不堪入目的叫声,这一次,武老管家还要再次把老掌柜的耳朵堵住,可是老掌柜难得的清醒,手上似乎也有了力气,把武管家的手扒开,那声音清晰的灌入了他的耳内,也注入了他心里,老掌柜大叫一声“逆子”就再也不省人事。 再醒来已经气若游丝。 他看着自己的老管家,又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老道,闭上眼,眼角淌出了浑浊的泪水。 声音微弱的道:“如果有可能,这里就一把火烧了吧!就当我从来没生过那个逆子,让若水孤魂消失于世上,希望他来世好好做个人。” 现在的若水孤魂,已经沦为人间炼狱。 我从来不曾了解这个人,从来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我的老妻,还有你们,希望,你们好好活着。 老人的一番话像遗言,也成了真正的遗言,老掌柜还是熬不住,终是走了,而刽子手不是别人,还是他自己的那个儿子。 他最终没有得到救赎,或者他根本也不想得到救赎,他要去那边赎罪,为了他的儿子。 武管家与老道许久没有做声,就在老道反应过来想要安慰一下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时,他突然发现,伏在稻草堆上的老管家已经气绝身亡,他也咬舌自尽了, 老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里难言的怒火,难言的痛, 可是他不敢大喊大叫,他甚至希望三秋酱已经忘了这地下还有他这么个人,虽然可能已经把他忘了,因为,两日来,已经不再有人送水送饭了。 老道东方起自己重新坐定,找到一处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想着他的家人,女儿,儿子,侄子,甚至还有他的那帮好友。 第二百五十六章 闯君山 救老道 今日又是一个好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小君山上,不知是白天的缘故还是怎样,原本那雾气缭绕的山峦看着十分清晰,树密花草香,这种清新几乎把小君山上的浓郁阴气掩盖的所剩无几。 而那股阴气,众人是不怕的,因为事先已经喝了玄机老人从蜀山上带来的药水,所以似乎情形已经变好。 这次来的,有杨概,万非白,白芊芊,李宸轩,无极。 至于唐盛平与灵儿凤丫另有任务。 几人上得山来,竟然还能看见君山上的砍柴樵夫背着一捆捆的柴往山下而去。 这小君山似乎也不那么神秘。 可是说它不神秘,他却偏偏又神秘起来,没到若水孤魂处,却来了一艘大船,一艘制作得极其精巧的大船,这船不是原地而放,而是乘风破浪穿过云海而来。 风帆满引,以一种超越寻常的速度乘风而来。 每到树枝处,就又上升,在天空中行驶就如在水中平稳,船身驶过,只留下一阵阵巨大的风声。 有人乘云驾雾,那是真神仙,有人御剑而行,那是修行之人,还有人驾船在空中飞行,那绝对很少见,不是少见,而是第一次见,画面有些诡异。 而没让他们惊憾太久,这船就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 如果对船有研究,就会发现,这船制造的十分巧妙,就像一件完美的工艺品,每块木板颜色都不尽相同,但是排列的又十分自然,不会给人视线的疲劳感,美而精致。 如果不是在小君山,如果不是大敌当前,这艘船已经值得人好好欣赏一番了。 船仓半开着,舱门也突然而打开,打开之后又是一道帘子,都是用珍珠串制而成,如果用金银来算的话,这道帘子就能让普通百姓过好这一生。 帘子被人掀起,走出来两位袅袅婷婷的少女,姿色出众,眉目之间,印着一个朱红的圆点,两个少女身段窈窕,走起路来都美目盼兮,她二人似乎没看见众人般,下来以后一人一边重新掀起了帘子。 一切有条不紊,可是在山上,有这样一艘大船,大船神神秘秘,美女环绕,里面还有吹笛之声,一般人见了,怕是以为里面住着什么仙人。 但是,绿宫之人不是一般人,他们来自然是有备而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船中人自导自演,不管你神化也好,我自岿然不动。 两个少女把帘子掀开,一个人就走了出来,通身白色衣衫,眉目如画,只不过嘴角带着冷笑,如果要不是这丝冷,还真是个翩翩美少年。 杨概疑惑的看了一眼万非白与白芊芊,似乎再问这就是江三秋?然而他同样从二人眼中看到了茫然,真正见过江三秋的,只有唐盛平,可惜唐盛平现在却不在。 杨概顿时有种挫败感,他相信,自己不知道此人是谁,此人一定知道他们是何人,这就有些让人烦恼了,就好像我在明,你在暗,脱了衣服被人看光的感觉。 他有些恼怒,不过杨概好歹曾是一方山神,对自己人性情暴露,对外人他还是十分谨慎而矜持的。 即使在这样环境下,他还是彬彬有礼的问道:“阁下请了!敢问阁下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日敢闯我小君山,那就不太友好了。 脸上冷若冰霜,就连嘴角上挂着一丝冷削之气,像是万古玄冰似的,就是说话都带着寒意。 杨概不服。 谁说这小君山就是你家的了?如果这样说,我还说若水孤魂也是我家的呢!你这样说问过朝廷了吗?问过我大秦古皇帝了吗? 小君山,你能来,我也来的。 这句话看似无赖,其实说的并无道理,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都没动。 那人这次竟然笑了,笑得让人看着起鸡皮疙瘩,如果说他之前高冷让人觉得有寒意,现在这笑却真正寒到了心里。 告诉你们也无妨,三秋酱是我师兄,我是他的师弟,紫驼山是我宗门。 既然你们找上门来了,正和我意,不如咱们就在此聊聊天,喝喝茶? 杨概哈哈大笑:“你们这若水孤魂的茶我怕喝了会记性变差,茶还是免了,不如把你师兄请出来,咱们开门见山比较好,你,不是我不抬举你,怕你自己做不了主,而且我们修行之人,学艺学的并不容易,你虽然做了马前卒,这份胆识确实不错,可也不能为了你师兄就白白送死,不如还是把我们请进去比较好。” 这位看着面冷的公子到底还是年轻,心性不宽,听了杨概的话,当即脸色变了,就要发作,正在这时,突然一阵风骤起,吹落了树上的树叶,也吹动了公子的发梢。 冷公子终究没有发起火来。 可是白芊芊却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美丽的女子盯着你看,不管老幼,凡是男人都会不好意思,这个看着冷冷的少年脸也莫名的红了。 只是少女只看了他一会儿,就移开了头,眼睛直视着那艘大船, 世人从不知三秋酱,既然我们来了,为何躲在里面不现身?现在,正如你期望,我们来了,不如早点相见,免得多生枝节,不如就在此,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是好? 杨概与李宸轩无极都瞪大了眼睛,万非白却快走一步站到了白芊芊身旁,那位冷公子脸色更冷了。 船舱里安安静静,良久,才有一声叹息声传来。 “世人都说绿宫白芊芊聪慧过人,现在看来,真是如此,不过这样也好,坦诚相见,才有滋有味。” 声音止,一个人缓缓的从船舱中走出,衣衫华美,朗星如玉,一道剑眉本来笔挺,可是经过化妆硬生生的把眉毛拉下,就有了一种柔美,面带微笑,温润如玉,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好儿郎。 与冷面公子站在一起,二人高矮胖瘦都出奇的一致,只是一个脸上带笑,一个冷若冰霜。 “姑娘找我?” 声音很好听魅惑的从他口中传出来。 “我三秋酱有个爱好,就是特别喜欢与美女说话,美女就是骂人在我这里听来都是动听的,所以,今日姑娘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呃,是吗?就怕我真的说出来你会生气呢!白芊芊也笑。” “不会,不会,如果要是他说,我肯定会生气,但是你,我怕欢喜还来不及。” 三秋酱果然油腔滑调,这人心机深沉的可怕。 冷公子拉了一拉三秋酱的衣角,面露不满。 这不经意的小动作被白芊芊见了,更觉好笑。 如果三秋酱说了不介意那我就说说看。 “如果我猜的没错,公子本人正是三秋酱,果然不让我等失望,年轻英俊。” 三秋酱听了,笑笑,继续听着白芊芊说的话,显得十分有耐心。 白芊芊同样笑了,不过她笑的很狡黠,继续说道:“紫驼山还真是神秘啊!神秘到什么时候崛起的都不晓得,骗过了所有世人,不过你们很会选,直接找上了我们绿宫,想要一战成名这我也能理解。” “不过,你们这紫驼山的爱好我可不敢恭维,上到你们师父,下到你们弟子间,真真是让我涨了见识啊!” 姑娘不妨直说,我紫驼山确实与众不同,三秋酱嘴角依旧挂着笑,看起来丝毫不介意,也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 白芊芊狡黠一笑道:“可不是吗?紫驼山真真与众不同的很啊!上到师父,下到弟子,互相那个啥,师徒之间暂且不提,就你们师兄弟之间你师父可知道?还是说这已经在紫驼山见怪不怪了,这种违背人伦之事如果被世人知晓,会怎么看?紫驼山还想再崛起?” 话一说完,三秋酱的脸色终于变了,由之前的温润已经变得铁青,那个冷公子手已经动了,被三秋酱轻轻阻拦住。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的畅快,这在无极眼里已经是一个神经病。 三秋酱笑了许久,终于停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你们觉得你们今日能下得小君山去? 他笑的大口喘气,好像这是一件离谱不可能的事,何况你们那位道友似乎被你们忘了,他难道不是你的女婿? 三秋酱用手一指,方向却是对着杨概而说。 绿宫之人脸色沉重,杨概脸色晦暗难明,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担心其实就写在脸上。 万非白这次却道:“老道当然要,若说孤魂当然也要闯,刀山火海,都要走这一遭。” 若水孤魂虽然凶险,可是我绿宫之人又岂会怕,就是怕你等布局一时,水深船易翻。 说得何其正义凛然,说白了不过就是唐盛平带人去了我若水孤魂里面,可是我若水孤魂就真的那么好进吗?我师兄刚好在那欢迎他,就怕他们进不去呢? 现在曼陀罗幻境对他们暂时无用,可是时间一久,药效一过,他们还不是会再次给我效力,还有那两个小丫头,啧啧,年纪小是小了点,可是水嫩的很啊! 阴云再次笼罩在绿宫人的心头。 第二百五十七章 出乎意料的反转 杨概带着两个女娃任重而道远。 他们最终商量的结果是,那行人除了会会那个三秋酱外,还以此做饵,为了让他顺利救出老道。 而另一方面,还是因为他对若水孤魂熟悉,毕竟在这里待了快一月了,熟门熟路。 距离离开若水孤魂也有十来日了,再回来有种两世为人的感觉,单纯如唐盛平此刻也有了成长。 在他的人生中,虽然经历了家族中的背叛,但是都没有这一次让他记忆深刻,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另外的自己混淆是非,差点杀害自己人,他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铸成大错会怎样样? 他领着两个小丫头,看好时机,从另外一条路走到了若水孤魂外。 此刻正是晌午时分,午饭饭时已过,也算午休时间,如果他没料错,这时整个若水孤魂除了日常巡逻之人还在坚守岗位外,就是花匠都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如果三秋酱不在此地,他就有八分的把握能找到老道。 都说夜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可有时黑夜有黑夜的好,也有它的不合时宜的时候,因为黑夜有黑夜时的守卫,那么光天化日之下往往会放松这种警惕。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整个若水孤魂万籁无声,三人静悄悄的飞过若水孤魂的墙体,轻轻落在了一处院墙边,他们并没有设置结节,因为这里不知被三秋酱设了什么障碍,法术根本行不通。 行不通也得闯,当然,他们还是尽量静悄悄的不被人发现才好。 唐盛平估量了一下这个院子到三秋酱的房间距离,然后一挥手,灵儿与凤丫就跟在他身后朝着西边一处院子而去。 一切都还顺利,中间只有路过的一个外出倒脏水的老妇,并没有发现他们。 真正到了三秋酱的院子,他打了一个手势,灵儿与凤丫会意,就见他一个轻轻纵身,就飞到了墙边上的一棵大树上,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只有守在院子里的两个小厮,正在院子里打盹,这才招呼两个丫头上来。 灵儿与凤丫两个除了配合无极抢夜光杯那次,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参与到这种大事之中,心情又忐忑又激动。 灵儿用神识对凤丫说:“唐师伯也太过谨慎,咱们从小君山一路过来,也没见过一点风吹草动,我估计这里人有八成是随那个三秋酱出去了。” 凤丫也用神识回她:“别太大意了,我总感觉这里有什么猫腻,树欲静而风不止,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唐盛平见她二人分心,显然在交流,摇了摇头,示意她二人不要交谈,自己一个轻轻纵跃,就飞了下去,可是还没等灵儿与凤丫跟着下去,就见唐盛平再次翻上,口里说道:“中了埋伏,我们赶紧走。” 走字还没出口,就见三秋酱居所外黑气笼罩,一个又一个的人走出来把他们围在院中。 他们有备而来,若水孤魂的人也做好准备应付。 只是这些人唐盛平一个人也不认识,甚至在若水孤魂住的近一个月里从来都没见过,三秋酱,总是防着他,备着后手。 而这些人全身一袭黑衣,各个精干,唐盛平毫不怀疑,这些人同他一样,都是三秋酱网罗来的好手,而他们,已经不是他们自己了,他们的意识就只有两个字——效忠。 他们的主人自然是三秋酱,这种洗脑模式,实在太过恐怖,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没有家人朋友,或许他们的家人朋友都已经成为他们人生的过客或者敌人。 唐盛平是同情他们的,他也想着把师叔得来的药分享给他们,而现在,他们还是敌人,他不得的竭尽全力来对付他们。 但现在,他觉得他疏忽了,甚至万非白与白芊芊都疏忽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这若水孤魂内他召唤不出来阴物,而在第一次与三秋酱见面时他也同样的没召唤出来。 这用了什么手段他现在还根本不知原因。 可是时辰不等人,那些黑衣人已经把他们包围在中间,其中一个已经抡起了鞭子,鞭子一起,雷声轰轰,声势如虹,这是一个高手。 而一人动,其他人也动了,唐盛平三人背靠背,灵儿嘀咕了一声,三人同时运气,强大气玄压制住了那雷鸣声,也暂时阻挡了那些人的步伐,三人竟然一跃,往墙头方向而去。 灵儿嘀咕的那一句话就是,“打不过就逃。” 当然,唐盛平是不想逃的,但是眼前在自己召唤不出阴物来时,自己的信心大打折扣,迫于眼前形势,他也认命了。 可是下一刻,那墙头似乎被罩上了一层大网,三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撞了回来,然后从墙头跃下来一人。 又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只不过看着年纪比三秋酱略大一些,面色冰冷的说道:“敢闯我若水孤魂,真是好大胆子”。 语声不大,但是却清晰传入几人耳中,一声一声的,直到震耳欲聋,让人顿时昏沉不已。 这又是紫驼山魔术——声控。 而会这项技能的除了三秋酱,就只有三秋酱的师兄清秋公子。 声音时高时低,就连在场之人都抱着脑袋跟着晃,修为低的已经抱着头倒在地上。 而唐盛平在这种情况下内心却一片清明,他稍动神识,阴物竟然破空而出,与那些若水孤魂内没有被声控暂时控制的人斗在一起,阴物强大,那些人又多少受清秋公子影响,很快不堪一击。 直到只剩清秋公子,那些阴物似乎喋血一般蜂拥朝着他而去。 清秋公子不慌不忙,又开始说起话来,这次的语调与先前完全不同,唐盛平只觉头疼欲裂,再也控制不了意识,阴物统统消失。 阴物一消失,清秋公子也停止了说话,顿时,唐盛平感觉神清气爽,看着满地的若水孤魂的人与自己的两个已经晕过去的师侄,他即使再笨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看了一眼清秋公子,连忙过去看灵儿与凤丫,用气玄轻轻的在二人身上注入,看到二人醒来,这才彻底放了心。 唐盛平走到清秋公子面前,面露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在帮我们?公子为何又这样做?” 清秋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睛,再睁开又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我不是帮你们,我是再帮我自己,自从我进了紫驼山,我就恨,恨我师父,恨所有师兄弟,更恨我自己,可是我无能为力,现在,我帮你,只是因为我想破坏掉这一切,即使不能,也不能如了三秋酱的意。” “跟我来。” 清秋公子说完,自己率先走向了那处地窖方向。 唐盛平与灵儿凤丫互相望了一眼紧随其后。 清秋公子在那处枯井外很远就已经站定下来。 “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你们自己下去就是。” 唐盛平走进枯井边,里面的臭味扑鼻而来,除了屎尿味,还有一股腐肉腐烂的味道,他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是不是有什么陷阱了,让灵儿与凤丫在外面等着,他自己一人很快的下去。 等再出来,就见唐盛平背上驮着一人,不知是死是活,灵儿与凤丫帮忙接下,放倒地上,仔细一看,不是老道又是谁? 只是许久不见,老道已经好像又老了做多,瘦的如皮包骨头,人事不省。 灵儿用手去探鼻息,发现还有呼吸,大喜不已,正要叫师伯,却发现唐盛平再一次的进入了枯井内。 灵儿无奈,看向清秋公子,“公子能借用一点清水否?” 清秋公子面无表情道“速去速回,外院还有人,耽搁不起,你们是不是想把小命搭在这?” 凤丫与灵儿会意,灵儿给老道施气,凤丫连忙奔入房中取水,好在这个院子里里外外之人都被清秋公子迷晕,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老道悠悠醒来,可是依然虚弱的可以,凤丫赶紧喂了几口水,老道喝完,再一次的晕了过去。 两个丫头无法,正在这时,唐盛平再一次的从井中出来,身上扛着一个死尸,手上提着一个死尸,不嫌弃的一步步走过来。 现在正是盛夏,即使在深处井中,尸体依然开始腐烂,臭气熏天。 清秋公子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这是三秋酱的生父与管家,没想到已经死了,你们速去吧!” “谢了!”唐盛平也知此处不可久留,他身上又背着两人,不方便客套。 灵儿与凤丫觉得不妥,灵儿问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不用你管,快走快走。 灵儿反而走到他面前,“不如我把你打伤,用我绿宫特有的气玄把你震伤?” 清秋公子没有做声,灵儿已经出手。 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清秋公子,三人带着另三人连忙离去。 他们在小君山后山山角随便找了一处,把二人埋了,随便找了一处树枝插上,简陋是简陋了些,总比在枯井好的多,做完这些,这才背着老道速速离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第一次较量 风吹树动,碧空澄霁。 要说山中季节几时好,当属六七月份时。 小君山,其实只是一座不太起眼的小山,甚至在陕北等地,都有许多人未曾听过,但不影响它青如碧玉,花香鸟语的景色。 夏季当午,即使在山中,也热气袭人,而此刻,众人并没有觉得有多炎热,相反,心里还在发寒。 三秋酱听了白芊芊说的话,果然勃然变色,这是紫驼山的一桩秘事,如若让世人知晓,还可杀遍世人,可如再次被天宫制裁,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三秋酱脸上似笑非笑,那两个婢女一样的人站在了他身后,冷面公子更是面如冰窟。 “那就要看我小君山的手段了!” 话声清朗,语气平常,但细细听来,却让人有一种噤若寒蝉之感。 话声刚落,他身后立刻就有几声低低的回应,紧接着就又走出来三人,一人头大如牛,身材纤细,背后却长了一双巨大的翅膀,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蜜蜂。 另外一人,看似一个稚龄的童子,装扮也与童子无异,可放眼望去,俱是满脸皱纹,很明显,这不是个孩子,而是长不大的老人。 第三个人,也是个男子,颧骨突出,面色蜡黄,眼睛无神,看上去就像一个病秧子。 而这个病秧子,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绿宫之人,就转向了三秋酱,无神的眼睛也有了神采,“主人,您老人家把我们召来就是为了对付这几人吗?如果我们得手,是否就会给我等解药,如果这样,那还等什么呢?” “不等,只要这次你们可以把这绿宫之人杀尽,解药立刻给你们。” 不过,三秋酱邪媚一笑,指着白芊芊说道:“这个美人给我留着。” 那病秧子哈哈一笑,笑声还没停歇,忽地面容骤变,就见他脚尖顿了一顿,然后嗖地一声,先前懒洋洋的身躯,倏然向杨概掠去,山中本无风,因为他的强大劲力,带动起风,顿时整个小君山,似乎风声都起。 杨概不敢拖大,连忙应对。 而冷公子已经盯上了白芊芊,口中说道:“既然师兄喜欢,美人我就擒来。” 侏儒老人也不甘示弱,走向了李宸轩。 头大如牛的汉子见了,只好走向无极。 午后阳光普照,除了此刻的打斗,万籁俱寂。 三秋酱与他身后的两个婢女,看着万非白,毫无疑问,三秋酱要与万非白一决高下了。 然而他并没有动,万非白也没有,因为二人又已经听出已有一人破林而来,来的很是快速,霎那间,就有一人来到了万非白身旁。 “非白师叔,我来助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蝶恋绛唇,也是杨概先前宗门师侄,论起来,还真的称他一声师叔。 三秋酱早已经看出来人根基不俗,他面上露出一丝讥诮之笑,看来绿宫这是备了后手了? 万非白看了一眼蝶恋,轻声道:“那两个婢女就劳驾蝶恋公子了。” 此刻小君山已经打的天昏地暗。 万非白开始出拳,他的拳极快,一出手就是天雷勾地火。 玄镜老人说过,出拳不论快慢,只看出拳之人,是不是把自己修习的气玄能不能够合理利用,他认同此理,但依然保持拳快。 三秋酱面上已经严肃,看着那摧山震岳的拳风,人如大鹏展翅般冲天而起,手中速出一物来,却是一把铁头扇,看着拳头已来,他把扇子转了一转,往下拍去。 “砰砰砰砰砰”,撞击不决。 万非白第一拳打出,碰到那把扇子,已知那把扇子绝非寻常之物,否则绝不会承受住自己的一拳之击完好无损。 一拳不行,那就来第二拳,他的第二拳已经轰然出击。 第二拳来势汹汹,拳罡来到之时,直指上空的那把铁头扇,似乎天空已经被撕裂开一条口子。 三秋酱眼中露出凝重之色,他默念口诀,然后一指那把铁扇,那把铁扇就如逆天倒转的护甲般在天空中把撕裂开的口子加深,然后再次碰击到一起。 整个天地天昏地暗。 如果有人在山脚下看到这一幕,会以为乌云压顶,大雨就要来临。 可是下一步,君山上的那两座山岳,就已经移动了,那把在天空中迅速变大的扇子,似乎已经被打的变了形。 小君山上风云骤变,白芊芊的软鞭挥舞不停,在上空中与冷面公子纠缠不休,但很明显,不出半盏茶功夫,最终白芊芊会取胜,而那夸下海口的病秧子似乎真有本事,与杨概斗得旗鼓相当,那两个婢女修为虽高,依然不敌蝶恋绛唇。 只有那个侏儒与大头人占了上风,把李宸轩与无极压制的死死的。 三秋酱见自己的铁扇已经被震的变形,并没有着急与恼怒,反而凭空而起,两手向上一抓一挥,就见天空似乎被一块黑布罩住,当然,那不是布,而是黑色大雾,让人看不清个数,等万非白一拳劈开那团黑雾时,人却已经不见。 绿宫之人各个在场,除了蝶恋其他小君山之人一个不见。 走的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万非白却知道原因,还没等他说清楚,众人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他们看到了来人——唐盛平与灵儿,凤丫。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唐盛平背上的老道。 所有人,都忘却一般的把刚才的生死一战抛到脑后,人人都在庆幸老道能活着,虽然看上去老道已经跟死人无疑。 可是人人都有希望,因为,只要救出来了,老道就不会死,面对绿宫这么多高手,因为虚脱而倒的绝对是小事一桩,不足为提。 杨概已经接手,仔细探了探老道鼻息,然后再次为他度气,有一盏茶功夫,老道悠悠醒来,看了一眼熟悉的众人,骂了一声“妈拉个巴子,怎么才来?人又昏昏睡去。”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老道依然是老道。 只是因为身体太虚弱,没有精力而已。 众人不在过多停留,重新背起老道,一路本着咸阳城而去。 若水孤魂内。 三秋酱斜倚在那把巨大的座椅上,冷面公子站立于他身侧,脸上晦暗不明。 三秋酱腿脚边两名婢女正在卖力的给他锤着腿,他喝了一口茶,懒洋洋的看向地面上跪着的黑衣人与站在他们前面的清秋公子。 主上,本来我们应该可以得手的,可是被大公子的声控所惑,后来就人事不知了,如果问我等罪,我们是不服气的,这个罪魁祸首是清秋公子。 三秋酱不置可否,依然用好看而魅惑的眼神来回看向清秋公子与跪在地上的人群,笑容玩味,似乎十分愉快。 可是这种愉快让清秋公子看着心中一寒,他强忍住不适,低下了头,而那帮黑衣人不敢再多说一句。 师父说过:“紫驼山不养废物,废物太多,浪费粮食,既然这样,何必还继续养下去呢!” 去字还没说完,他的铁扇已经朝着地上人群抡去,速度之快,快如闪电,还没等人群反应过来,头上已经被铁扇抡了过去,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喊叫声响彻整个若水孤魂,片刻后又归于沉寂。 清秋公子脸上的汗终于流了下来。 三秋酱静静看着清秋公子,不发一言。 无双,你看大师兄…… 被叫做无双的冷面公子脸色铁青看了一眼清秋公子,又看了三秋酱一眼,忽然跪地。 一字一句的说道:“师父说过,凡事背叛师门之人,都要行我宗门之刑,师兄下手吧?” 可是?大师兄他也受了伤,也不能断定他就背叛我师门?三秋酱笑得清爽。 师兄若下不去手,就交给我好了…… 无双缓缓的走向清秋公子面前。 你可有话说?无双问道。 我无话可说,因为说出来你也不信,清秋公子回道。 是不信,你私下里就与我说过,恨紫驼山,恨师父,恨三秋师兄,你恨所有宗门之人,就是我,怕也是恨的,现在你做出这样事来,倒也说的过去。 你? 清秋公子闭上了眼睛道:“我一直以为在紫驼山,只有你我师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没想到,最后你也这样对我,与其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要杀要剐,随便来就是。” 无双笑的眼泪直流,既然这样,你死在我手上也让你长长记性,什么事都不要轻易对人说,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最亲的兄弟。 无双转过头,缓缓朝着三秋酱走去,伸出手来,不如师兄把你的掏心皿借我一用,由我替你行刑,免得脏了你的手。 三秋酱笑了一笑,如此甚好,师弟真是深得我心。 他低头朝着怀中摸去,而无双伸出去的手快速一番,已经朝着三秋酱的心脏袭去,可他刚触摸到三秋酱的衣角,心中大惊,想收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因为,那掏心皿已经正对准了他的心口,他低下头,已经看到自己的那颗心还在皿上跳动。 他抬头望了一眼三秋酱,最终睁大了眼睛缓缓倒下去。 清秋公子看了,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早在二人对视之时,无双就已经把神识传给他,任凭他怎么拒绝,无双依然一意孤行。 他对不起这个紫驼山唯一的兄弟。 他只是看了一眼倒地上的无双一眼,人坐到了地上,他要有体面的死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真正的紫驼山 老道彻底醒了,在他醒来的那一刻,老泪纵横,哭个不停,要搁往常,不用杨概说,就是无极等人都会与他开个玩笑,这次没有人开口说他,因为,即使老道磕磕碰碰许多年,绝对没有这次这么糟糕。 在枯井下生活了将近一月,每日嗖菜馊饭,在屎尿中过活,甚至与死人相伴几日,换做任何人都受不得这种折磨,老道没疯都算好事。 幸好他有颗强大的内心。 众人等他哭够,正要安慰他,老道已经开口:“我要吃好菜好饭,通通的给我上上来。” 他话一出口,灵儿与凤丫早就把备好的饭菜端上来,老道吃完又哭了一场,这才停住,杨概还破天荒的陪自己女婿喝了几杯。 老道边喝边骂,发誓定要手刃三秋酱才能解心头之恨,众人劝说才停。 安慰好老道,万非白见唐盛平情绪低落,便拍了拍他肩膀,带他去城内随便逛逛。 二人并肩同行,默默走了许久,正要开口安慰他,就见前边人声嘈杂,伴随着惊吓声声,万非白抬头看,却是到了城门口,他与唐盛平皆是修行之人,比常人都看得远一些,举目望去,就见一个人被吊在了城头,还没等万非白说什么,唐盛平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等万非白过去,就见唐盛平已经把人放了下来。 那已经是个死人。 因为他的四肢全无,心脏处破了一个大洞,周围血迹已经流干,手段残忍。 唐盛平脸色由白转红,见万非白望着他,他把人抱起,轻声道:“此人正是三秋酱的师兄,多亏了他,我们才能顺利救出老道。” 原来正是灵儿所说的清秋公子,万非白唏嘘不已,把人群遣散,二人一前一后奔着郊外而去。 对于清秋公子,万非白是不认识的,但是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都要入土为安,何况还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二人埋葬好清秋公子往回而去的路上,唐盛平还是强颜欢笑,万非白只好开导他,只要把三秋酱制服,也算替清秋公子报仇了,他这样,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唐盛平点点头,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这次小君山之行,不能不说没有收获,至少老道是救了回来,虽然让清秋公子受累,但是事赶事,话赶话的碰到一起,就算万非白修为再高也鞭长莫及。 而且还得了蝶恋绛唇这个意外帮手,不管蝶恋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如果绿宫赢,蝶恋绛唇就会安安稳稳好生过日子,也与日后家族还会发扬光大,绿宫输了,三秋酱也不会放过他,就像不会放过元致何一样,所以,绿宫现在输不得,不是单纯绿宫,就是这一处地方势力都会重新洗牌。 所以,蝶恋这次参与,给众人留下了很多好感。 而在若水孤魂的三秋酱,心情并不好,就算师父再宠爱他,可是同时死了两个师兄弟,都有些难以交代,他今日与绿宫之人对战,并没有讨得任何便宜,那个万非白深不可测,以自己的力量完全对万非白无可奈何,除非………… 除非动用黄金战甲,只是这样一来,就容易暴露,但是如果得胜,在师父面前那就很好说话了。 不管了,趁老家伙不在,先用了再说,他心情突然的好了起来,吃菜吃酒的同时,又让婢女们跳舞助兴,他一边欣赏着婢女曼妙的舞姿,脑海中突然闪现白芊芊的绝代风华之貌,心痒痒的不得了,他暗暗的想,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她弄到手才行。 那样绝色的女子,如果能够朝夕相处,并且得到她的心,那么无论在床第还是修行路上,都会越来越好。 他甚是得意,看着身前曼妙的身姿的女子,一手捞一个,就地行鱼水之欢,顿时,整个大殿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求饶之声此起彼伏。 —————— 小院内。 老道吃好喝好,已经睡了一日一夜,虽然瘦的脱了相,但是精神好了许多,与众人说着若水孤魂的事,然而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井底之事,众人除了唏嘘一声以外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信息。 然而老道话锋一转道:“你们万万不可小看那个三秋酱,我虽然只是初始见了他一面,但是此人阴险狡诈,十句话中能有一句是真已经不得了了,虽然见过一面,但是我对他印象很是深刻。” 无极与老道平日里以平辈相交,爱在一起开开玩笑,此刻他笑道:“道长或许有什么一面发现也说不定”。 本以为老道会像平日一样尾巴已经翘到天上,没想到老道这回却十分严肃:“我虽然只在初入若水孤魂时见过三秋酱,对于其人,绝对阴险狡诈之辈,然这也没什么,可我却发现了一件事。” 我老道起初为了生计走南闯北你们也不是不知,我曾经在西域紫驼山地界附近遇见过一个人。 老道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中。 这个人,准确来说是紫驼山的一个弟子,紫驼山异常神秘,据说根本找不到具体在哪里,他也是误打误撞进了里面,因为那时年轻,人长的十分漂亮,就入了紫驼山一位护法的眼,这护法对他甚好,教会他许多本领,听护法意思是趁着教主还没出关夺了教主之位,他那是年轻气盛,就答应效忠护法大人。 而护法对他确实不错,把本领悉教给他,而且还把他根骨全部打碎,又用金刚重新铸就了一副身体,虽然不是己身,但是与己身无异,而且刀枪不入,据说这样,才是紫驼山真正的上层人。 他得了这项本领,确实鲜有敌手。 那一段时间,他与护法二人在紫驼山呼风唤雨,一呼百应。 可随着紫驼山教主的出关,这一切就都被打碎,教主修为盖世,重铸金刚之身就是他发明的,所以要想毁掉也不算难事。 最终,那一场紫驼山内部之战,护法惨烈而死,他也受了重伤,好在他幸运逃出了紫驼山,找了一处道观做了一名道士。 我那次去正好去了那处道观遇到了他,那时他已经陷入了伤病折磨之中,再也无回天之力。 他与我还算谈的来,就与我讲了这等事,想来要把紫驼山的秘密传出去。 我那时哪里顾得了这许多,左耳进右耳出,为了生计奔波,后来干脆就忘了这码事。 现在想来,不寒而栗。 因为他说有资格重铸金刚之身的都是以下代掌门人培养,护法是因为教主闭关,让他暂代,所以把这项技能传了给他,而护法又传给了自己。 重铸金刚不坏之身之人都会在眼下显露出一颗黑痣,而我刚巧也在三秋酱眼下见到了。 老道话一说完,众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三秋酱目前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身,那么就十分有难度,只有找到克制他的法门才行。 “法门也有,就是他的头部。” 杨概想了想道。 人的身体可以重铸,那么人的脑袋要想重铸那几户不可能的,虽然三秋酱很善于给人洗脑,但脑袋终究不是铁做的。 现在我在想一件事,三秋酱就算他再厉害,我们终究会找到他的命门,可是那个神秘的紫驼山教主呢? 想当初与我们师祖都能相抗的门派,要不是天庭出手,怕是已经没有了后来绿宫我等了。 阴云似乎环绕不走,缠绕每个人的心中。 这个现在的教主还是之前的那个吗?无极插话问道。 因为这句话,白芊芊心中,豁然开朗起来。 他摸了一下无极的头,十分赞赏的笑道:“是呀!也许根本不是原先那个了,之前流传说被天庭镇压后而死,不管真假,如果是真,就算他活到现在,也是垂垂老已,朝阳对日暮,胜算还是大些。 如果不是原来的教主,那么想有之前教主那样的通天神通,应该也很难。 无极心胸,豁然开朗。 不管怎样,都会一往无前毫不退缩。 这时小院来了一位客人。 猪刚烈。 见到此人之时,众人同时一喜,齐刷刷的看向他身后。 猪刚烈对于这种忽视自己的行为十分不爽道:“别看了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你们师父没来。” 万非白拱手作揖,十分不好意思。 猪刚烈稍微顺了一下气道:“先好酒好菜端上来,容我细细与你等说。” 这性格,这脾气怎么都有些像玄镜老人,也有些像老道,所以一下老道就来了精神。 原来小一叶应邀去西域讲学,也是众名寺每年都会举办的一场盛事,小一叶欣然前来,猪刚烈陪同,而小一叶现在在陕中一处寺院内停留,他就顺路过了来。 我是受你们师父所托,特意让我来告诉你们,如果紫驼山掌教来了,万不可硬碰硬的与他交手,因为你们打不过,一切,等他来了再说。 那我们师父现在在哪里? 白芊芊问道。 他现在又已经去了混沌世界修炼,已经去了几日了,应该不久就会来了,因为对付紫驼山掌教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争分夺秒的去修炼,让我过来知会你们一声。 我就不信邪了,紫驼山掌教能有多厉害,以前可是被我天庭压制的死死的,玄镜老人就是掌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话从猪刚烈嘴里说出来,显得清风明月,很是平常,可是众人心中却当然不这样想,因为他们最是了解玄镜老人,即使天塌下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人,对待紫驼山教主的态度完全不同,甚至还要去混沌世界修炼一番,可见这人十分的难对付。 而且还要特意让猪刚烈过来说一声,显得如此的郑重。 即使在南海人妖大战,异界魔界之争,玄镜老人都愿意让他等放手去博,现在这紫驼山重现江湖,老人一改往日作风,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每个人的心情都显得十分沉重。 这与之前的预想完全不太一样…… 第二百六十章 混沌世界 混沌世界,一片虚无。 在这看不出高山大海,草原白雪之地,只有蒙蒙水雾蒸腾。 这里是高人的世界。 有天上的人时而过来修行,人间客还真少有,主要没这资格进入。 玄镜老人是个例外。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形成于蒙昧无边际的状态中。这里没有日月,夜晚没有月光圆满,太阳西斜,星辰宿集在无边的太空中。寒暑没有变换,来来去去只是混沌一片。 在这片混沌天空里,有一方小世界,一座不大的茅屋,外面种着花花草草,水流潺潺。 玄镜老人此刻正在正在枯坐打谱,满身流汗,仔细看,就是头发都已经湿透。 沉坐良久,老人方才睁开眼,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到自己世界的院门,拉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立于门外。 玄镜老人招呼都没打一个,自己率先走回,坐在一处混沌石上,面露不悦的说道:“我可不像你,一日日的没事干,在天宫任着闲职,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老者哈哈大笑,也找了一处混沌石坐下,神态飘然,一股仙家作风。 我太极仙翁可不是你说的那样随便,至少人间我就随便下不得,也就这混沌世界偶尔来上一两次,正巧碰见你,老友相见,不泪洒衣襟也就罢了,做啥不耐烦状? 太极仙翁正襟危坐,即使一块混沌石,坐上去也是仙家气象,不得不佩服的是他这种大义凛然的形象。 仙家这一点是真做的好,玄镜老人叹服。 从我没进来到如今还没过多久,你已经叹息了好几次了,有什么麻烦事不如与老哥我说说,让我帮你拿个主意如何? 谁不知太极仙翁乃天上智者的化身,如果有缘遇见仙翁,人人都恨不得把心事烦恼掏心掏肺的一股脑倒出来,可是玄镜老人倒好,只是看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又不能随我去人间,这个忙根本帮不上,我为何要与你说?” 太极仙翁并没有介意,脸上依旧笑盈盈。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沧海桑田变换,草木一岁一枯荣,从盘古大帝开天辟地起,这世界就变了样,就是这混沌世界也只剩了这么大一点,人间帝王都换了几换,你都已经在人间恣意了许久,到了这个年纪,怎么还如此想不开?” “人间之事自有人做,你的人间寿命本来就到了极限,何不趁此了却尘埃,随我一同入得天宫去,在那神仙榜上画上一笔,有我有几位友人在,你位列仙班不是难事,这样就永生不灭岂不是好?” “放屁!放屁!我玄镜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就算在人间在活一个年头,我也不愿成为什么神仙,我的世界你根本不懂。” “对牛谈琴,对牛谈琴也!” 有谁敢对太极仙翁不敬?玄镜老人就敢。 太极仙翁笑而不语,下一刻,人已经神魂出窍,直往咸阳城的一个小院而去。 天下人之所以向往天界,向往神仙生活,不是不无道理,就好比太极仙翁,转瞬间就来到了小院。 他见玄镜老人愁眉不展,又不刻意与他明说,想必沙漠绿宫遇到了难题,那么关键就是他那几个宝贝弟子。 他来到小院,就看见了几个半大孩子正在院中练拳,拳势雷雳,刚中带静。而几个孩子前面,正站着天庭郡主,白芊芊。 美好的面容上盯着几个孩子的动作,时而露出微笑,时而严肃,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找出他们的不足,也在打得风生水起时点头赞美。 太极仙翁面露笑容,对于这个在人间的小郡主,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随着他视线的移动,就落在了小院子里的一处小桌子旁,三人正坐在凳子上,其中杨概似乎与那道人辩论着什么,他仔细听,原来是杨概正在驱逐老道,让他回去陪妻儿,怪他在这也帮不上忙,还要惹他分心。 而老道非常不服,认为自己绝对有用,不能做小人,在危难之际自己开溜。 二人僵持中那第三人就更尴尬了,似乎想说话,又不知如何说起。 过客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大师兄,道兄也是一番好心,现在让他离开他内心也过不去,就留他在这吧!” 转头又对老道说道:“大师兄好歹是你岳父,有时候还是要多听长辈的话。” 说了等于没说一般,太极仙翁暗自叹了口气,果然那翁婿倆又开始拌起来了,比之前更加激动。 “我是你岳父,这事听我的,如果你有事了,我姑娘外孙怎么办?你这头犟驴。” “你是我岳丈没错,但是你不能拿身份来压我,我老道虽然前半生活的稀里糊涂,但是认识了你们以后也知道什么是浩然正气,什么叫朋友之间的义气,现在让我走,这不是让我心中不好过吗?” 二人依然僵持不下,唐盛平还要说话,就被白芊芊拦住了。 她走过来笑了笑:“我说师兄,你也真是,老道难得有这向善之心,你现在撵他走又何必?依我说,你就让他留在这,就看看小院,有困难我们先上,如果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个报信之人是不是?” 语气顽皮,看着像是与师兄撒娇开玩笑,却是定了基调,希望老道留在这,并且说出了理由,而且把杨概担心的事也一并说出来,但同时也给出了答案,有危险的事不会让老道去做。 这样的郡主真是聪明的十足啊! 果然杨概不在争执,叹了一口气,既然芊芊都这样说了,那就暂且留这吧! 太极仙翁笑着点点头,又看向了正从院外回来的万非白。 高大英俊的脸庞上,有几分风霜,不同于几年前的羞涩,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温润如玉的面上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看着十分有安全感。 白芊芊已经迎上去,二人相视一笑,一同走了过来。 这猝不及防的狗粮被太极仙翁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这一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哪里能体会到这种你浓我浓的情谊。 做为人间一方的城主,也是威震四海玄镜老人的弟子,太极仙翁当然知道万非白的来历,甚至他整个家族的来龙去脉都被他知晓的一清二楚,只因为玄镜老人把他当作朋友。 不过万非白并没有叫他失望,短短几年,已经成了人间修行王者,就是他,都十分的赞赏,就别提玄镜老人的得意了。 杨概等已经围了过来,看的出来万非白是刚打探消息回来。 就听他说道:“小君山一片安静,但是安静之下却非常的不寻常,如果我没猜错,紫驼山掌教就要来了,师父说过,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而三秋酱我猜正好相反,怕是要在他师父提前到来之时发动,想要把我们绿宫之人一往打尽,这样,他在他师父面前就刚好掩饰他杀了他师兄弟的过错。” 太极仙翁听到此处,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让玄镜老人担心的是紫驼山,这就难怪了。 紫驼山,绝对让人听起来胆寒。 太极仙翁思量片刻,就要魂魄飘回去。 可是前方却有一堵墙。 这堵墙其实不是墙,而是万非白的身体。 太极仙翁本来可以穿越而去,可他灵机一动,并没有继续离开,任凭天地流转,风声吹过。 你是谁的魂魄?为何在此? 果不其然,他已经被万非白识破,但同时也让他十分震惊,这小子境界已经可以能看出人的魂魄意识存在了,这等修为,已经是人上之人了。 太极仙翁不得不现身出来,当然分身出来一个他,而真正的他自己,却依然在混沌世界里。 一个突然现身的仙家老翁赫然出现在院中,白芊芊与万非白杨概还不觉得有什么,却把另外几人都震慑住了。 他们从没见过还可以大变活人出来,还是这样一副仙家气象,虽说师父,师祖可以做到,可玄镜老人可不会动不动就这样出来。 而杨概与白芊芊已经上前来参见了。 做为曾经的一方神职,杨概是见过太极仙翁的,而白芊芊在天宫待过,自然也是识得的。 杨概参见还没有什么,见白芊芊对自己行礼,太极仙翁连忙回礼,口呼郡主。 天庭对这一规矩极言,即使他身份高出不少,对于郡主,他还不得不礼让三分。 万非白此刻也已经知晓,拱手作揖。 南极仙翁缕了缕花白胡须道:“我来巡查人间,刚好来此地,见你们都在,就过来看看,没想现身,没想到被万城主给识破了。” 和蔼可亲,笑意盈盈。 无极等人心里想“天上竟然有这样好的神仙。” 白芊芊却不相信的,因为除非太极仙翁实在闲的慌,否则巡视也用不着他老人家出手了。 “仙翁爷爷,你见过我师父?” 不管他怎么说,白芊芊却直接询问。 南极仙翁看着鬼精灵一样的白芊芊,叹了口气:“是呀!他在混沌世界修行呢!让我来看看,估计他很快就会过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来这趟有些多余。 第二百六十一章 灵儿与凤丫失踪 暮色中,小院内来了一位客人,客人身姿较好,戴着帏帽,开门那一霎那,万非白就认了出来,这不是绣华又是谁? 绣华进的屋中,见屋内很多人,有些羞涩,他只认得万非白一人,虽然万非白也做了介绍,她还是显得有些拘束。 为了缓和气氛,万非白说道:“这个绣华姐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她也是当初小君山的受害者,要不是绣华姐,我们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三秋酱的来历。” 只是绣华姐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夫君呢? 绣华感到了大家的善意,这才缓缓把帏幔掀开,露出了面孔,相比之前,伤疤已经退却不少,已经有新肌肤长了出来,可见万非白给的药膏效果很好。 “我昨日看到你在街上去买菜,本来想跟你打个招呼,可是你走的太快,后来我就没有跟上来了,只知道你住这附近。” 今日一早我又出来,想过来找你,碰巧见到你又出门,我没跟上去,就记住了这里,我怕别人认出我来,这才今晚过来。 白芊芊早已经把她拉到了椅子上坐下,又仔细看了看她面容道:“绣华姐之前我没见到如何,但是这皮肤已经泛红蜕皮,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 还得多谢你们,绣华又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今日来,是还有个不情之请的。” 绣花姐尽管说来。白芊芊温和说道。 上次公子给我的药膏因为效果很好,我就每日多涂了一次,再加上身上也有伤疤,就一起涂了,现在已经快用完了,我,我,我想问还有没有,我花钱买一些,公子给的银两被我夫君拿去做山货生意,现在势头很好,不出两月,就能还给公子了。 “你太客气了!我这万兄弟可是财主,迦蓝城整个城都是他的,一点小钱他还不看在眼里,你可千万别客气。”老道也插话,只是什么时候手指缝里也漏出几个给我才好! 老道说了也没人理他,白芊芊温柔道:“我这里还有一小瓶,也可给你,说完就从荷包里取了出来递给绣华。” 绣华受宠若惊般的接过,再三感谢,神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绣华姐,还有什么问题?” 白芊芊一向心细,见她欲言又止,就问道。 “我,我,我夫君他去了金城,要好几日都才回来,我自己后背的伤疤够不到,我能不能每日来找你帮我上一下药,因为邻居我已经许多年不来往,也不敢让她们知晓这件事。” “唉,不行不行,你们都好忙,你看我也太不懂事,这几日我擦脸就是,等我夫君回来我再擦后背就是了,还要感谢你们,你,你们都是好人,我这就走了。” 三十几岁的绣华虽然还不十分苍老,但比起同龄人,还是沧桑许多,尤其走起路来甚至已经有些驼背,看起来十分让人心酸,白芊芊眼睛一热,叫住了她。 “绣华姐每日不必过来,我这里十分危险,这药膏一旦用了最好日日都用,一旦断了容易留疤,我让我两个徒儿每日过去,替你擦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太好了!绣华十分开心,同时充满了感激之情,在白芊芊与灵儿凤丫的护送下回了家去。” 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人有异议,就是灵儿与凤丫,毫不遮掩自己的期盼,听到白芊芊如此说,都乐的合不拢嘴了。 众人又谈起了绣华的遭遇,都唏嘘不已。 翌日早上,万非白与白芊芊出外探听,似乎又风平浪静,二人也无可奈何的回来,一进门就见李宸轩与无极二人正在修炼,少了灵儿与凤丫,白芊芊知道最近灵儿来了葵水,真正长成了少女,许是当下不舒服,可是凤丫怎么没见呢?问无极,无极说是去了绣华姨那里去了。 白芊芊垛垛脚,有些生气。 “我是说一早一晚擦了药膏会好的快,可是就她一人去怎么行?” “我们要与她一起,凤丫嫌弃我们多事,把我们赶回来了!”无极也有些委屈。 老道与唐盛平二人正坐在石桌边下棋,老道撇了眼有些生气的白芊芊一眼,啥也不敢说,只有唐盛平轻声道:“我偷偷的跟在她后面给她送去才回的,等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那丫头劲头大的很,帮绣华姐砍柴打水的,让我先回来,我检查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就先回来了,那丫头弄不好吃过晚饭才回。” 白芊芊点点头,这些日子也是把她憋坏了,就由她先去吧!晚上我再去接她。 去了灵儿屋子里,灵儿因为第一次来葵水,虽然有白芊芊教她,可是还是感觉与往日不同,肚子沉甸甸的,有时候还会很疼,看见白芊芊进来,沮丧着脸说道:“师娘,为啥女子都会来这个,男子却没有?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男人,这种感觉很不好。” 对于灵儿的话,白芊芊戳戳她的脑门,那就下辈子再说吧!还是很贴心的给灵儿熬了红糖水,看着灵儿喝下。 吃过午饭,凤丫还没有回来,白芊芊有些坐不住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砰砰乱跳。 万非白看出来她心绪不宁,说道:“要是不放心,我陪你去看看。” 白芊芊点头,正准备出门,院门就被拍的震天响,白芊芊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而来,她连忙去开门,就见绣华神色慌张的站立门口,一见白芊芊就问道:“凤丫可回来了?” 白芊芊事到临头,反倒镇定了许多,回道:“并无,绣华姐你慢慢说。” 绣华依然镇定不下来,我夫君走时给我备了许多柴火,可是因为下雨打湿不能烧火,凤丫说我出门不容易,定要帮我去砍一些回来,我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回来,就去南山坡去寻,可是并没有见到她,而且我还找到了她的一只鞋子。 这一定是出事了! 白芊芊一看,绣华手中果然提着一只绣花鞋,粉色鞋面,正是凤丫的。 此刻众人已经围了上来,听了绣华的话都大吃一惊。 “南山坡就是一个小坡,那里总有人来人往的人过去砍柴挖野菜,我们去问问看,或许她被野兽袭击了也说不定,以凤丫的个性,弄不好追到深山老林中去了。” 这只是安慰人的说辞罢了,以凤丫的修为,就是任何猛兽都能对付的了,何况南山坡只是一个小山坡,根本就没有巨型猛兽出现。 那就一定是人为的,而在这里也与旁人没有交恶,那么只有小君山。 不管如何,我们先去南山坡去看看,万非白说道。 众人一起去了南山坡,除了还在肚痛的灵儿,与已经六神无主的绣华。 可是去了也白去,到了南山坡,除了两个采野菜的两个大娘,一个人影都没有,就是连打斗的痕迹也没有。 问过两位大娘,两位大娘说根本没看到什么小姑娘,她们在这里挖了许久,因为这里刚下过雨,野菜比较厚,根本没挪地方,有人来她们不会看不见。 也看见了,城西放牛的老李头在前面放牛来着。 众人心中情知不妙,而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几乎同时已经奔了回去。 “调虎离山。” 二人几乎同时想到。 可是回到小院哪里还有灵儿的影子,就是绣华也不见了。 两人又同时想到一处,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又去了绣华居住小屋,屋内狼藉一片,只有那瓶药膏还完好的在炕几上放着。 灵儿与凤丫同时失踪了。 白芊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我们去追,一定在小君山,今日拼了命也要杀上山去。 说话的是唐盛平,他们也追了来,此刻他脸已经阴沉的可怕,这个三秋酱就喜欢用这种阴暗手段,就是死,我也要去会会他。 万非白没有反对,觉得确实该如此,迟则生变,可是白芊芊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坠入了寒窖里。 如果我没猜错,这次这件事绣华全程参与了的,她的目标就是两个丫头,而我们正好着了她的道。 一言出口,众人皆惊。 “我现在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就是绣华脸还没好,三秋酱还安然的活着,她进进出出依然不方便,就算她们生活再不如意,可是有了非白给的银钱,也不必着急做什么买卖,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出去?” “你是说绣华与三秋酱是一伙的?”杨概问道。 “不,绣华只会恨三秋酱恨之入骨,不会是一伙的,而现在她帮三秋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被三秋酱发现后,三秋酱就利用她最重要的东西来胁迫她。” “而这个胁迫的对象,就是她夫君,你们看,她夫君是不是几日都没有见到了,说什么出外做生意了,都是假的。” 万非白点头,痛苦说道:“而且我第一次来,她家虽然简陋却十分干净整洁,可是现在室内一片狼藉,就是绣华本人也十分憔悴,定是心内有事根本提不起兴致来做这些事。” 她夫君被人控制了,而绣华不得不答应为三秋酱做事。 她的目的达到了,三秋酱的目的也达到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三秋酱现身 咸阳城西的一处破落小院里,这本是三秋酱的叔叔家的宅第,因为多年无人居住,显得很是破败,厚厚的灰尘已经铺满了桌面,蜘蛛网结满了角角落落,硕大的老鼠旁若无人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已经成了老鼠的基地。 绣华夫君蒋大山浑身是血的坐在一处椅子上,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妻子又气又怒,而不远处的灵儿与凤丫也浑身浴血般的被绑在一处大树上,两人双手也被捆了个结实,灵儿艰难的抬起头,感觉周身疼痛的厉害,因为整个身体被绳索绑的结实,感觉这具身躯就不像自己的一样,而那金刚锁像一座牢笼,锁住了她的魂魄。 她看向了小姐妹凤丫,凤丫也殷切的看着她,二人又几乎同时的看向了那对夫妻,尤其是绣华。 两人眼中喷血,恨恨不已。 绣华知道二人看她,她却不敢抬头看那二人。 蒋大山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咱们不能做这等亏心事,万兄弟对我们那样好,我们这样做会遭报应的,趁着三秋酱没回来,你快帮我们三个绳子解开,能跑一个是一个,现在,我们要赎罪,就算我这条命搭上也不能害了两个小姑娘啊!” “可是那样你就会死!绣华摇头,在你与情谊之间,我选择你,没有你,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绣华边说边哭,然后猛的跑到灵儿与凤丫面前,跪地磕头道:“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如果我不骗你们,我的夫君就会死,是我对不起你们,如果有来生,我甘愿为你们做牛做马。” 凤丫从来没想过自己一番好心会错付,自从中了绣华的迷药,被带到这里,就遭受了一番毒打,现在她身心遭受重创,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逃跑了。 她背靠着大树,吐出一口血水后尽量靠向大树,节约一点体力,听到绣华的话,不怒反笑道:“你以为把我们捉来,三秋酱就能饶了你夫君?你也太天真了,三秋酱连亲爹亲娘都不放过,还会放过你们?现在你的用处已经用完了,下一步你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趁着现在,还不如干脆把我们都解开,左右都是死,不如死的自由一点。” 绣华看看她的夫君,又望了望凤丫小姐妹俩,犹豫不决。 蒋大山有些着急道:“还不快快解开,再犹豫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绣华跺跺脚,终于动起手来。 可是绳子还没解一半,就有一阵笑声传来,紧接着院子就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人,就是烧成灰也能被绣华认出来的三秋酱。 三秋酱身穿一身白衣,走进来嫌弃的看了一眼四周,就有身后随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把干净椅子坐下,看着绣华的动作,感到十分好笑。 “你认为你们能逃得了,当初让你瞒天过海逃过一次,这次再逃岂不是显得我三秋酱很没用?” 你任务已经完成,不如早点去另一个世界休息休息。 “呸!你个狗杂种,大逆不道谋杀亲生父母的逆子,你也不怕天打五雷轰把你轰死,坏事做尽,不得好死,我夫妻二人死不足惜,但就算到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一道白虹从三秋酱的袖子中飞射而出,还没等人看出个影儿来,就听见接连两道呼声传来,灵儿与凤丫再睁眼,就见绣华夫妻二人浑身鲜血直流,头身分离,看着惨不忍睹。 直到刀落脖子上,绣华才真正感到了滑稽,自己违心所做一切,都不过是徒劳无功,帮着人家缝缝补补,到最后自己却成了刀下亡灵。 灵儿与凤丫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 可三秋酱并没有给她们逃避的机会,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负后,根本不去看死去的二人,而是笑呵呵的朝着两姐妹走来。 他撩起灵儿与凤丫额头的发,啧啧道:“长得还不错,如果再长大一些一定是个小美人,可惜了,可惜你们偏偏好日子不过,进了沙漠绿宫,这么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就要枯萎了,说起来我还真有些不舍呢!” 可是没办法,你们绿宫之人我是一一会屠尽的,除非…… 呵呵,除非你们两个归顺于我,我也不用什么手段,就像唐盛平,用了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只要你们的真心,你们可愿意服从我?如果愿意,我可饶了你们,以后与我一起看遍这天下风景。 灵儿狠狠盯着三秋酱那张讨人厌的脸摇头道:“不必了。” “你要杀便杀就是了,一日在绿宫,终生在绿宫。” “而且我相信,你根本就不可能把我绿宫灭掉,你也看不变天下风景,因为你就快死了,不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你这种逆天而行之人早晚会跌得头破血流,信不信?” “真是不明白你这种人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杀害父母,屠尽亲友,你睡觉之时也不怕就醒不过来。” 凤丫也恨恨说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不把你们沙漠绿宫踩在脚下,拼个你死我活,世上之人怎还会记得还有个紫驼山?我紫驼山就要威名赫赫,统治整个人间宗派,你们小孩子,根本不懂,不过没关系,也不需要你们懂。” 灵儿冷笑道,我们是不懂,我们当然也不需要懂,因为人和畜生是两个世界,对牛谈琴真是浪费时间和感情。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们?” “会,当然会,都能杀父杀母之人怎么会顾及旁人性命,多说无益,来吧!” 三秋酱又重新坐回那把特意带来的椅子上,听了哈哈大笑:“说话如此犀利,还真是少有,我三秋酱生来就是无心无肺之人,没有什么赤子之心,你们不信命,那就去吧!” “一声去字,又一道白虹从他体内飞射而出,灵儿与凤丫同时闭上了眼睛。” 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有一人已经站到了她们面前。 二人同时睁开眼,惊喜的叫着师父。 来人可不是万非白与白芊芊等人吗! 说绣华无情,其实并不然,她在欺骗灵儿与凤丫的同时,内心煎熬不已,在来这个小院子之前,她还是放了一张纸条在窗前花瓶底下,她心里暗想,如果天意让万非白等人发现,那就更好,看不见也只能让自己愧疚一辈子了。 事实上她根本不认为他们能发现,因为她会写的字不多,只写了一个“叔字”。先不说他们能否留意花盆下面,就是这个字也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她实在小看了万非白与白芊芊,白芊芊心细,连一个老鼠窝都没有放过怎么会不注意花盆,而发现纸条以后,万非白直接就带人来到了这里。 正碰到三秋酱欲杀灵儿与凤丫,万非白直接大鹏展翅飞起,以气玄接下了那道白虹。 白芊芊看着两个受伤的丫头,直接从万非白背后取下万古,咔嚓一声,二人金刚锁裂开,白芊芊一手抱住一个。 然后把二人又交给了李宸轩与无极。 这次确实出乎三秋酱的预料,面上神色难明,而白芊芊已经讥讽道:“若水孤魂的人就这样喜欢偷偷摸摸做事吗?还是你整个紫驼山都是如此,不敢光明正大的挑战,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你师父如果说是一条老狗,那么你就完全是他的一条走狗,而且还是一条疯狗,让人如此瞧不起,有时候光明正大的来总比病急乱投医的强。” 白芊芊从来说话骂人不带脏字,可是今天她破例了,她直接开骂了。 因为在她看到两个丫头的伤的时候她就已经愤怒到极点。 三秋酱已经眯起了眼,脸色也开始变得很难看,他发现,这个女子总是能轻易说尽他心里,他想摆脱紫驼山,摆脱那个“师父。”可是她总是能轻易打碎这个梦。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与你那个师父会一同进入十八层地狱,到时候你二人在一起双溯双飞,也算我们成全了你。” 此刻,白芊芊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知道三秋酱的痛处是什么,这种人一旦有了痛处,就是他的软肋,他越不想让人知道的,她偏要说。 果然,三秋酱体内杀气腾腾。 不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邪门武功,他体内因为杀气蒸腾而不断的起起伏伏,此起彼伏的鼓起包包来。 白芊芊把李宸轩与无极推到小院外,二人身上还伏着灵儿与凤丫两人,同时也把老道拉了出去,她能感觉到,今日的局面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万非白已经气玄凝聚在身,静静的看着三秋酱。 而三秋酱身后的人同三秋酱一样,仔细看身体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似蛤蟆鼓气,又像气坤挪移,看着古怪不已。 杨概与唐盛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因为太邪门,太诡异。 唐盛平已经再召唤阴物,每次都在三秋酱面前召唤不出来,这次他也同样失败。 也只好拼上一拼了。 白芊芊与万非白二人站在一起,任凭体内气玄流转,护住周边几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 黄金战甲 夕阳已经西坠,白日热气已经散尽,夏日的傍晚陡然大风起兮,带着丝丝凉意渗透人的肌肤,好像要下雨了。 这整个黄土高原似乎已经被盛夏的晚风吹得像游人的眼泪,白里透黄,如果眼力若不是特别的敏锐,已经很难看清对面的人影。 大风呼啸而过,凄凉而肆意,阵阵风声,嘶吼着,听起来十分瘆人,在这片荒而人烟稀少的地方,更显出一种凄清和肃索之意,让人情不自禁想尽快的逃离这种地方。 战场由一方小院来到了城外开阔之地,万非白是担心造成城内人员伤亡,惊吓了百姓,而三秋酱却也默不作声的奔了出来,似乎在那方小院施展不开。 这个地方确实够空旷,除了城外那老农种的庄稼外,寂静一片,想要找个躲风的地方都没有。 李宸轩与无极已经把伤的很重灵儿与凤丫静静地一处放了下来,静悄悄的涂了药,二人如保护神一般地护着两个师妹。 前方并排站着四人,杨概,唐盛平,万非白,白芊芊。 他们在严阵以待。 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传来,不是风声,也不是雨声,而是类似一种动物的声音,这种声音古怪,甚至从未听过。 紧接着,就见三秋酱一行人做着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蠕动着,如果不知道,在一点月光的倾洒下像怪兽而不是人。 紧接着,三秋酱突然发出了一阵呼啸,那呼啸声此起彼伏,随着声音而来的,就是一个人影而至。 随着人影儿而来的,还有一道光,一道气势如虹的光,金黄色的巨大金色战甲包裹住了三秋酱,犹如天神一般。 “黄金战甲!!!”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 黄金战甲只要修行之人都会知道的物件,没有人不想得到它,哪怕不得到,也会希望看上几眼。 只因为它是上古留存的几大法宝之一,金灿灿熠熠生辉,不光样子好看,而且刀枪不入,即使修为再高,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要想打破打碎它都没有可能,传说这是盘古大地开天时用的巨斧拼成。 只是世人都知有这一物,却从不知这一物在哪里,万万没想到,竟然在紫驼山,而紫驼山不知是借给三秋酱还是直接赐予,想来还是前者。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黄金战甲绝对不是攻无不克的,因为紫驼山敢给三秋酱,那宗门老族定是找到了破解的法门,这才放心无忧的交给了他。 只是这法门可不是一时就能看破的。 黄金战甲整个金色耀眼,突然照亮了这城外,让人眼睛一亮,三秋酱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冲了过来,他今日要大杀四方。 因为黄金甲不仅是一件刀枪不入的战袍,更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武器,那道金色琉璃光像一把剑一样,破开天幕,朝着万非白劈来。 整个天幕已经黄亮一片。 万非白首当其冲,做为三秋酱直接的目标,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黄金利剑的威力,威猛无比,像火一样炙热,烤的人脸发干,如果他不用气玄罩体,恐怕在几丈外都已经被烤化。 而周边的大树荒草已经瞬间枯萎。 这一幕已经震惊了所有人,白芊芊正欲上前助万非白一臂之力,可是三秋酱身后的那些似人似兽的人已经缠了上来,刚一动手就已经知道这些人吐气怪异的很,功力并不弱,她开始聚精会神的对付这些三秋酱的手下。 而万非白,已经抽出了万古,对付这种上古神物,也只有用上古之物对付,他紧紧盯着来到的黄金甲,看到那黄金甲周身光芒大胜,就像一颗颗黄金,一颗颗越滚越多,一片又一片,万非白毫不怀疑,这随便的一颗小珠子如果打在身上,必定会粉身碎骨。 万非白刺出一剑,剑身雪亮,带着“万虹归雷”的气玄,随着剑身的移动,周围阵阵白光,一金一白已经对上。 黄金甲的颗粒越堆越厚,万古轰鸣作响,剑罡打落了几颗珠子,却再也插不进一星半点。 而黄金战甲里的三秋酱,面色虽然看不清,可是那狰狞的笑容还能看得到,而那赤红的双眼看着十分瘆人,三秋酱已经笑出了眼泪,流下了猩红的血泪,他似乎十分的快意,这泪很明显是因为激动而流,他认为他面前的已经是死人,连万非白的万古都不能奈何,杀死他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两条血泪在黄金战甲里就像有了伽持,变得有恃无恐而又生动起来,像两条小溪般快速汇聚到一起,都说水火不容,可是那血水河里着的却是火,涌向周围,尤其向着万非白滚滚而来。 万非白周身气玄剧烈一震,一种气玄被血流灼伤之感,他连忙像后跃了几丈,而身前,那血流一入地,立刻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像下了雪雨,漫天血红,震的离的很远的李宸轩与无极等人不得不再次后退很远。 三秋酱看到阴啧一笑,整个人没有朝着万非白而去反而追着李宸轩几人,速度极快,眼见就要追上,万非白却从天而降,他身上的气玄已经凝结成霜,如果血水是火,他就要冰霜去破,他的周身白茫茫一片,如果靠近,会觉得他身上完全是一座冰山。 而万古剑就像一把冰棱刀,像飓风,在万非白的挥动下白亮如雪,左右摇曳,碰上黄金甲里喷出的熔浆迅速消散。 黄金战甲发出一声嘶鸣,那血水似乎已经枯竭,流不出来了。 万非白收回万古,虽然破了血水火,却依然拿黄金战甲没有办法,再加上三秋酱的本身实力,如果论单打独斗,他还可以略胜一筹,可是加上万能的黄金甲,他却一筹莫展。 血水虽然已经不在流,可是黄金甲依然黄色耀眼夺目,并且似乎又从里面释放出什么气体一般,谁也散发着黄色光芒。 万非白连忙运气,大呼一声,闭气,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他几乎可以断定,这种气会杀人于无形,如果有个名字,他愿意叫它“死气。” 万非白不想坐以待毙,他身形一动,人已经似乎站在了一处大江大河之上,水很清,天很蓝,鸟语花香,与这方完全两个世界。 这是万非白创造的小世界,他直到创造出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拥有了小世界,这个小世界还做不到让别人看不见,可是却也进不来,这是他期盼的世界,与玄镜老人的世界非常像,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模仿的或者向往的就是这样山青水秀的场所。 他只是闻到那血水味泛着恶心,后来又看见那种黄色的气体,他感到有些厌烦,觉得这不应该如此,应该鸟语花香,人人向善,而下一刻,就豁然开朗,他的小世界在他达到第十三境界时提前来到了。 几乎人人都见到了这一奇异场面,除了惊诧意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而下一步万非白神念一起,绿宫之人都被他带到了他的小世界,隔着一层屏幕看着外面的三秋酱。 而三秋酱除了震惊意外更多的是愤怒,他看着眼前的小世界冲撞而来,黄金战甲与他已经融于一体,撞击而来,地面上都已经微微颤动,不大功夫,地面已经裂开,干裂地面有塌陷的前兆。 万非白仔细看着这世界另一方的黄金战甲,眼睛紧紧盯着三秋酱的动作,他发现黄金战甲虽然威猛,但是行动其实并不迅速,尤其在较低之处总是拐一步才能转过去行走,而黄金战甲随着三秋酱的意识而动,总是慢上一步。 三秋酱能看见万非白的小世界,却始终进不到小世界里面,他已经愤怒得像一头雄狮,整个黄金外罩发出巨大黄色火焰,朝着看待的手下劈去,那些属下修炼紫驼山邪门功夫,原本十分厉害,可是先见识了黄金甲的威力,又亲眼见了万非白的小世界,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当黄金甲来袭之时根本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望着,而顷刻间黄金甲就已经兜头而下,一道黄色光芒,撒在每个人身上,这些紫驼山的人立刻七窍流血,死时都呈蛤蟆状趴地而死。 黄金甲内的三秋酱平静无常的没看一眼,又已经朝着小世界奔袭而来。 万非白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没有动,这次他出剑,没有惊天动地的至上武学,甚至他只用了连他徒弟都会用的五道气玄随着万古剑一剑横扫过去。 这一剑是朝着黄金甲的脚底,黄金甲颤了一颤,而万非白走出小世界,再次横剑挥出,这一次却是直击黄金甲的肘关处,这一次用剑,却让天地变了色,这是第十三境的气玄道。 黄金甲黄金色与一片白茫茫的剑气碰撞一起,白色大放光芒。 几乎片刻之间,黄金甲就已经碎成一片一片,那黄色小颗粒也已经掉到地上,露出了三秋酱的真身。 上古黄金甲风光了许久,最终土崩瓦解,成了一堆破碎黄金。 万非白没有丝毫犹豫,第三剑已经向三秋酱劈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死生无相 人生下来,从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都会经历生与死,爱与憎,情与仇,恩与怨,这再平常不过,可好与坏,这其间的距离,就差的多了许多。 就像三秋酱,杀母屠父,视人肉为草芥,天性就极恶,再加之不好好约束,现在成这样的人格,也是十分正常的。 狂风怒号,黄色光芒渐渐消散,夜似乎正常了许多,万非白的万古鸣鸣做响,一剑挥出,白虹斜插于天上,然后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击向三秋酱,三秋酱虽然黄金甲破碎,但是修为一点也不低,一把法华扇握在手中,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去迎击,就见两者相撞,迸发出火星,然后道路迅速深陷,长至一两里。 万古隐隐躁动,似乎十分不满,与它位列上古界的黄金甲势均力敌也就罢了,一把法华扇竟然在剑身下不屈服,这是它不能容忍的,万非白了解其意,迅速转身,人一下跃向天际。 天际中风云涌动,万非白岿然不动,整个身体映射一圈紫色光圈,整个人气场十足,狙力一出,说了一声“去吧!” 万古脱手,再次倾斜而下,在天空翱翔,剑身拖拽,又快速的击落。 法华扇再次迎上,就听咔嚓一声响,那把扇子就已经破碎,震的三秋酱不断后退,手臂酸麻,而万非白已经从天际轻轻落下,双拳递出,一拳打在三秋酱的身后,三秋酱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坐于地下。 三秋酱已经如待宰羔羊,再也掀不出风浪来,万非白收起小世界,绿宫之人缓缓走出,最惊奇的是灵儿与凤丫因为在小世界中待了许久,身上外伤竟然奇迹好转,人已经精神许多。 众人围在三秋酱身侧,怒气不消。 灵儿与凤丫最恨,因为三秋酱不仅杀父杀母,连累了绣华一家,利用唐盛平,不仅如此,还迫害同门,就是在暴怒之时,自己同门也不放过,这样的人,早早下地狱的好。 三秋酱看着愤怒至极的绿宫众人,又扫了一眼被自己用黄金战甲打成一滩肉泥的门下弟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他笑了一下,缓缓说道:“我三秋酱,生下来就向往自由,脱离父母管控,没想到入了紫驼山,更是在师父掌握之内,本来以为学的一身修为,可以出来独自闯出一片天来,却没想到依然失败,失败便失败,然而,他继续颤抖着说道:现在我已经成你们刀下鱼肉,其实我价值还在,不如我们合作一番,由我为你们做内应,拿下紫驼山来,如何?”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三秋酱竟然能说出如此这样的话来,震惊不已,“三秋酱怕死。” 可是越是这样,越引起了众人反感,无极说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做过这样多的坏事,还想活命?” 老道取出桃木剑,用力在三秋酱的脸上狠狠拍了几下,直到打出几条血印子出来方才停下,狠狠说道:“这种无耻之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在地狱里好好受受折磨,干的那些没有一件是人能做出来的。” 老道想起在若水孤魂所遭受的一切,心绪难平,恨不得食其肉才好。 “如果这次你们放了我,我定会为你们做出一番功劳,我的师父,十分信任我,如果有我配合,你们不会死的不会太惨。” 万非白杨概等人走过多少江湖,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表里不一的人大把,怎么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杨概气极反笑,“就你这种小人,生来多余,死也不枉,就是死,也赎回不了你的罪过。” 唐盛平冷冰冰的面旁人也有触动,他竟然看着杨概笑了起来,大师兄,你抬举他了,你怎么忘了,他,他根本不是人啊! 三秋酱听着如此羞辱之话,没有愤怒,而是一脸讨好的看着众人。 万非白眯起眼,他的拳头已经捏紧,他觉得与三秋酱这种人多说一句也是多余。 三秋酱这时候却已经笑了起来,一改先前的颓废与谄媚,笑问道:“万非白,你真敢杀我?” 万非白还没有回答,唐盛平不解问道:“为何不敢,现在杀你,如踩死一只蚂蚁。” 三秋酱答道:“你若杀了我,我师父定会把你们绿宫铲平,后果有多重,根本不是你们沙漠绿宫能承受得起的,我可是我师父最看重之人。” 这个面对生与死的问题上,为生而求情的年轻人,此刻却一反常态,变的有恃无恐起来,面色轻松中还带着一丝期待。 万非白望了一下天边,黑乎乎的似乎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由远及近的传来,看不出这力量何来,可是却让人有十足的压迫感。 万非白心头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他双指并拢,只是轻轻一划,一股强大的气力从他身上传来,传递到了三秋酱身上。 上一刻还在悠然自得的三秋酱下一刻就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在师父即将到来之际,万非白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出手,这份魄力让他震惊,可是震惊归震惊,嚣张不可一世的三秋酱最终被气玄穿破身体,骨骼被震碎,轰然倒地。 至此,三秋酱与若水孤魂彻底消失。 众人还来不及庆祝,就见万非白小声说道:“紫驼山掌教来了,大家小心些,我的小世界现在创造不出来,几个徒弟一会不要动。” 万非白的感知,杨概与白芊芊已经感受到了,这种千里之外就有的气势随着越来越接近,天色都已经变了,夜更加黑了,风更加大了,还有星星雨点落下,就是现在,万非白已经开始用气玄为众人支撑。 他其实是想要几个弟子先走的,可是走也走不掉的,既然来了,那就拭目以待,只是没想到没来之前,就已经这样先声夺人。 天渐渐亮了起来,当然不是到了白昼,而是随着一道人影的到来,自带光亮,一道巨大光晕像瀑布一样照亮了这一处,目标清晰,定位准确,绿宫之人不得不以自身气玄站立才保持不倒。 强大,非常强大。 随着光芒越来越胜,一道身影也从天而降,一身红衣赤如雪,蓝色长发就那样随意披在肩上,看上去慵懒而年轻,但是仔细看,那脸上深邃皱纹还是暴露了他的实际年龄,紫驼山掌教就这样声势浩大而又猝不及防的到来,如天神降临一般。 紫驼山掌教红如水来了。 他从天幕下落下,根本没有看绿宫之人,而是径直来到三秋酱身旁,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红如水竟然真情流露,抱着三秋酱哭了许久,哭声凄凄,就像痛失亲人一般。 “三秋,为师还是晚来一步啊!你怎么这样不争气,为师把黄金甲都肯给你,就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即使你把清秋等人杀了,为师也并不怪你,你要自由,为师给你自由,我来,也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以后整个紫驼山都是你的啊!可是你,怎么这样不争气?” “那也不要紧,为师这就给你报仇。” 红如水轻轻的把三秋酱抱在怀里,在他脸颊上又轻轻的亲了一下,这才放下,然后起身,看了一眼紫驼山门人,袖子轻轻一挥,紫驼山的门人全部化成一滩水,很快消失不见。 红如水这才转头,看向了绿宫之人,视线盯在万非白身上,问道:“就是你杀了我这徒儿?” 是,就是我,万非白没有畏惧,不卑不亢的回道。 这次红如水才用正眼仔细看了看万非白,然后摇了摇头,玄镜虽然有你这样的弟子,可惜却入不得我的眼,要是能入了我眼,我到可以饶你一命的,可惜了,可惜了。 不过更可惜的是你们死了,那个玄镜还不知道,有些无趣啊! “人生无趣的事情有很多,可我认为活着最无趣的就是你!” 一道声音从天际传来,转瞬即至,片刻玄镜老人就已经现身。 依然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衣袍,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丝毫不乱。 万非白等人立刻围上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玄镜老人看着自己的徒儿徒孙们,非常欣慰,脸上已经笑开了花,扬头得意的看着红如水,得意之色尽显脸上。 “红如水,你活了几百岁,年纪比我还大,不思进取,反尔退步,不好好躲起来反思也就罢了,还要再一次掀起腥风血雨,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 “我且劝你,立刻收手,回你的紫驼山去,否则别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红如水已经笑得癫狂,笑了许久方才停下。 看着玄镜就像看个怪物一般道:“你师父在的时候都没敢跟我如此说话,堂堂一个后辈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气,是在人间被人敬仰惯了,还是已经觉得自己够资格与我相提并论了?” 就凭你,还差点火候。 “差不差不是张口就能说的,我玄镜生于世间,敢做敢当,从不暗亏亏的做事,能也好,不能也罢,你紫驼山德行有亏,我就要为天地正法。” 第二百六十五章 真正的一战 已经到了凌晨时分。 夜更加的黑,风更加的大,玄镜老人在黑暗中似乎自带光芒,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身材矮小却散发最大的气场。 盛夏的咸阳城,因为土地贫瘠即使在花草映衬下还能看出黄土的颜色,也散发着凄凉与寂寞。 似乎看见玄镜老人被众子弟围在一起,红如水有些走神,想起了他的弟子,想起了他宠爱的三秋酱,他的脸显的有些苍白,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白与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加上那一身宽大红袍,犹如鬼魅。 白与黑的交汇,加上赤红,显得更加寂寞与苍凉,让人徒生死亡之感。 红如水旁若无人的往前走,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他前面面对的是何人,他走得虽然很慢,可是并没有停下来,似乎只要他想走,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步伐。 走着走着,他的姿态就已经发生变化,变成了与紫驼山其他弟子的怪异步伐,不用说,这是紫驼山独有的怪异呼气法,可是其他人这样走,虽然看着恐怖与怪异,他走来却让人有一种压迫感,一种阴寒的死亡之气笼罩着众人,笼罩着大地。 万非白当先卖出一步,迎向红如水。 玄镜老人笑了,但很快的他又向前迈了三步,刚刚在万非白前面一点,因为他人矮,步子不够大,所以别人迈一步,他要迈两步,那么迈三步,就刚好超越了万非白。 他回头对万非白笑着说道:“师父还在,轮不到你出手,有时候人多,不一定占优势,你且退回,注意防备。” 万非白坚持,玄镜老人大喝一声,退下。 他不得不退回去。 红如水终于站定,看着绿宫众人,语气恣意而狂妄:“不论是你,还是他,还有你们绿宫所有人,我都要你们为三秋酱陪葬。” 随着声音而落,天边已经雷声大动,风云残卷,红如水还没有正式出手,就已经风云涌动,声势骇人,好像整个天地都随之召唤,天色忽明忽暗,他一纵身,人已经跃到了天空之上,就那样站立于虚无中,斜眼看着众人。 玄镜老人大笑一声,人窜天而起,也稳稳的站在红如水对面。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又一切似乎都已经变了…… 因为天空中已经下起了雨,瓢泼大雨,而这雨只落在这一方天地,不知是谁再弄潮? 这雨没有笔直落下,而是二人一手牵引一头,在空中碰撞,雨水老老实实任由他们做法,就见雨水一会呈圆圈,一会呈彩虹状在天空中绽放,可是丝毫没有落到二人身上一滴一毫。 转眼间几支水柱又已经变成滔天大河,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场面,下面滴水未沾,而空中却是大河滔滔,而大河之上,两位高手正在对决。 玄镜老人一指指向红如水,顿时大河翻滚,似有洪水猛兽的直击人心,红如水见水流来势汹汹,加之玄镜老人的强大气玄,猛然翻身,以一种怪异姿势趴在大河之上,同时背部鼓出好大一包来,就像一座山,包容万象,迎向玄镜老人的一指气玄水。 水猛然打了成千上万的波浪,一起冲向天际,天幕似乎已经被打出一个洞开,本来暗黑的一片黑幕突然泄露一点微光。 再看天上,已经不是滔滔大河,又已经形成了两座山岳,一人一座山头,二人再次对峙。 远处天际传来红如水的大笑声与说话声:“没想到绿宫后辈却也如此出色,甚至比你那个师父还更突出,还有那个万非白,再过两年怕也要超越于你,你们绿宫,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只是,今日,将从此没有沙漠绿宫。 语毕,就见那两座山头再次移动,砰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玄镜老人站立山头之上,大手一挥,全身紫气萦绕,一个山角随着他的动作迅速移动,朝着红如水身上甩去。 “紫气东来!”红如水叫了一声好,真不愧是那老家伙的门徒,用的出神入化,只不过你却不知,当初他就用了此招败于我的手下。 他讲归讲,却也认真应对,全身迅速变大,膨胀成与山一样高,而他全身再次突起,每一处突起之处就像金刚铁甲护住周身,并且能够随意移动,看着玄镜老人的那团紫气,身上的一处突起已经迎客上去,那气就被收入其中,看似平平无奇,可是他却变了脸色,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从一处已经感到了酸麻,玄镜已经超越了他的师父,他的紫气东来绝非一般的紫气东来。 但是他很快的就镇定下来,因为这虽然让他有一点不适,总体上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玄镜,你好得很啊!那你不如也吃我一记。” 夜很冷,红如水的话更冷,加上他的山头已经变成冰山,整个咸阳城怕是也六月苦寒了。 红如水站立冰山之上,整个人如神龙一般抬头摆尾,异常灵活,他拿起冰山上的一处冰棱,伸手一挥,就见冰棱又变大变粗,本来白色之光的冰棱,却变成了一把黑色利剑,穿过苍穹。 玄镜老人此刻紧紧盯着那把利剑,气由心生,浑身蒸腾起紫色光圈,用拳头一挥,那拳罡就飙射了出去,迎向那把利剑。 利剑与拳罡交汇,僵持不下,红如水与玄镜老人就地而坐,二人皆屏气凝神,只是头顶上那蒸腾的水气证明二人正在斗法。 一会儿冰棱利剑前推,一会儿紫色烈焰前移,看不出个个数来。 底下众人虽然大战小战都经历过,却从来没见过神仙般的人打架,各个睁大了眼睛看着。 杨概问道:“我们绿宫之人要不还是去帮忙吧?我看师父与那红如水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合我们几人之力也许会结束的快一些。” 杨概这话只是因为过于紧张脱口而出,只要修炼之人都知道,要是修为相差很多,群战根本没有优势,相反会成拖累,因为分分钟就会让修为低的人死去, 万非白与白芊芊紧紧皱着眉头,万非白的担忧更多一些,因为在这里面他的修为最高。 所以在别人只看表面时,他已经看到了内里去,红如水的强大,强大到根本无懈可击。 与这样的高手对决,他实在是有些担心玄镜老人,可是这时候,却根本不是想帮忙就能去帮忙的了。 白芊芊与他同样的想法,她说道:“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杨概本来就是看的担心无意中说起,又怎会不知刚才的话有些多余,他点点头,静静的同众人一起观看。 此刻二人已经不知斗了多少回合,红如水看着玄镜老人,眼光中有佩服之色,可越是这样,玄镜老人必须得死。 红如水一袭红衣,在黑暗中犹如鬼魅,他动作灵活而多变,一会变大,一会又变小,正当众人惊疑他在做什么之时,却见他把外面衣袍一点点撕碎,撕碎了的衣袍之上星星点点带着他的内力,像一把把杀人的刀精准而阴狠的朝着玄镜老人而去。 那些衣袍碎成万千,把玄镜老人围在其中,那些碎的红袍一道道逼过来,杀气十足,然而在到玄镜老人前却自然而然的拼接出一副字来,那是红与黑的融合与人碰撞,一个清晰的大字凸起————“死”。 玄镜老人已经感受到其中的压迫之力,不敢小瞧,气玄以“万虹归雷”的气势冲向那围成圈的大字,顿时下面山崩地裂,周围飞沙走石,本是黑暗的天空亮如白昼,在白昼之中,两座大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而红如水与玄镜老人竟然也同时不见。 只是依然还能看出端倪,只因为二人已经打到了天幕下,人肉眼当然看不出来。 但是人看不出来,却不影响二人的气场,红如水已经不在围死字,反而变幻更多,最终“困”字脱颖而出,为何要用困 字,实在因为有时候困比死更让人心寒与难以接受…… 天空不变变化,忽明忽暗,到最后又恢复本来面貌,然而玄镜老人与红如水却依然在对打,玄镜老人已经再出拳,这次已经换成直接拳头对打,一拳接一拳,强烈拳风就是在下面看的众人都不得不离开此地,因为稍有不慎就会震碎五脏六腹,就是万非白也不得不暂避锋芒,不是他要走,因为他必须得走,如果他在这里,只会让师父分心,顾念他们拳头就会滞后。 这种场面不知道维持了多久,当风停,太阳已经初升之时才显得风平浪静,众人回到现场,却只有遍地落叶与凹陷的地面,空中没有滔滔大河,也没有巨大山岳。 有的只是一身遍地的碎红袍,以及,以及玄镜老人的一支断掌。 “一支断掌!” 灵儿与凤丫等人已经哭了起来,绿宫之人都知道玄镜老人曾经为了留下万非白与玄湖老人怄气,自愿断了一指,这断的手掌他们没有人不认识。 无极大声喊道:“别哭,师祖只是断了手掌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说完,他自己却大哭起来,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断掌了的玄镜一定凶多吉少。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再次寻师 依然还是那方小院,庭院小巧,虽然没有江南情调,但是却有一株古树,浓荫如盖,古树下有一方石桌,桌旁有几把椅子,可是椅子上并没有人坐。 院子的四处,不论大的小的人尽皆在修炼,没有人需要督促,都自发的每日勤学苦练。 屋门口,一个少女,容颜虽然有些憔悴,也遮挡不住她姣好的面容,此刻她正思考着问题,看上去认真而安详。 这正是咸阳城万非白等人租住的小院,因为玄镜老人下落不明,每人心里都不好受,哭也哭过,大家也一起寻找过,就连咸阳城附近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放过,却除了那只断掌外一无所获,就是万非白现在还依然在寻找中。 白芊芊坐在屋门口想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返身回屋,她坐到了矮几前,开始写信。 第一封信是写给沙漠绿宫玄机师叔与苏长老的,在面对玄镜老人问题时,她选择实话实说,只是在信的末尾她补充道:“师父定安然无恙,因之大家,即使故去也会轰轰烈烈,所以我等先寻找一二,此消息暂时不要外传即可。” 当她把这封信写到最后一字,这才叹了一口气,沙漠绿宫没有了玄镜老人,就相当于没有了支柱,肯定人心慌慌,但是有玄机师叔与苏长老在,还不至于掀起什么大乱子。 而她下一封信即将写给的却是天上,她有疑问,因为如果两颗巨星陨落,势必会有所预警,可是天地丝毫没有变色,连一点预警都没有,所以她几乎可以断定,师父尚在人世,这也是她一直没有那么伤心的缘故,可是红如水呢? 红如水也依然活着? 她的这封信是写给她那舅舅二郎真君的,因为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只有在二郎真君那知晓,至于自己那个外祖父,根本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写好了信,她以气玄之力召唤天梯,这是只属于她的特权,也是那个外祖父对她唯一照顾的地方,虽然她也不能随意上天,可是把信传过去,而且是给二郎真君,想必那些看门之人也不敢扣留。 太阳透过斑驳树叶,让小院有了一种静谧之感,即使这里住着八个人,可是除了那打拳声外,再不闻其他声响,就是平日里隔壁人家的小童,都没有玩闹声传来,这里就像被封存的尘世,没有嚣闹烦扰。 白芊芊抬起头来,看了看还在修炼中的绿宫众人,轻轻的笑了,自言自语道:“英雄总不尽相同,师父不管在不在人世,都希望他的门人能够更好的生活。” 小院外的脚步声传来,似乎不止一人,脚步沉重而急,这个时候,或者说在这个咸阳城里,交上的好友也就那么几个,想到这里,白芊芊已经恭候在门口,轻轻的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元致何,乔思,以及张恨水。 看到白芊芊,乔思就一把拉过,仔细的打量了一翻,白芊芊笑道:“我无碍,就是有些没有睡好。” 乔思没有更多的话出口,虽然她也在担心着,可是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 元致何说道:“任何事情都要往好处想,有些事情明明看着很坏,可是往往结果却是好的,凡事放宽心,现在万兄弟还没有回来?” 白芊芊点点头,虽然他们一起也找遍了这咸阳城附近,但是万非白却不死心,依然每日出门去找,这是他的坚持,也是他对师父的感情。 众人坐定,白芊芊对元致何与乔思身表歉意,因为绿宫出事,一直连累二人至今都还没有成亲,乔思以绿宫众人为娘家人,非要等事情落幕在出嫁,可是现在玄镜老人又不在了,她还在坚持着。 白芊芊郑重说道:“不管我师父找不找得到,你们都要成亲了,我们在此不会再耽搁太久,趁着我们在,还是先把喜酒吃上才好。” 见乔思还要反对,白芊芊连忙拍住她的手道:“听我的话,不要再让元兄伤了心,师父应该没事,我们都不要杞人忧天。” 乔思眼睛一热,她本来是想安慰白芊芊的,现在反倒让人宽慰自己,所以她勉强一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张恨水在一旁等着两人说过话,才像杨概问道:“咸阳西南处有一处大河,河中间有一处小岛,说是小岛,其实就是一块高起的陆地,没有多大,说是那里虫蚁很多,就是一般游人与打渔者都不去那里,不知你们去找过没有?” 杨概听了,摇头道:“并没有,这里为何我们听都没听过?” 张恨水挠挠头,我也是憋闷的时候会自己单独划船过去,但那小土坡也没去过,只是喜欢远远的关注,我胆子其实不大。 杨概听了,看向白芊芊,白芊芊点点头,那就等非白回来过去看看。 这边等着万非白的消息,殊不知万非白已经来到了张恨水说的那处地方。 他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里,这处大河名字叫做“缘木河”,这里离咸阳城不算太远,可是却没有路通到这里,他只是想着心事,看看没有人,就御剑而行,在空中刚好看见这样一条河,在这西北之地,有河有湖已经十分难得,他下意识的就把剑按停,来了这里。 河边其实没有沙,只有黄土,因为在河边沁湿,显得更加的黄,周围到处都是一些大树,这里的树都是高高大大,笔直繁茂,林子里有许多荒草,仔细听还有小动物在里面在叫。 这时正是午后,也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骄阳威风正盛,可是在河边,在这树林中却一点热都没有感觉到,让万非白心中的烦躁心情平复下来。 他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吃了白芊芊给准备的干粮,其实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只是下意识的摸到了就吃了,大饼带着他的体温,吃起来还很软,他吃上一口,就喝上一口清水,似乎十分美味,只有他知道,味同嚼蜡的感觉。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行人,照理说北方缺水,人们见到水似乎会十分向往,可是这里却无人问津,好像又都十分畏惧,因为他在御剑而行的时候看见外围林子边上还有人打猪草,可是连进林子的都没有。 饼是葱花饼,早上白芊芊起了个早床,特意为他为孩子们买来的,虽然孩子们十分领情,可是吃起来都不香,到后来,还剩了三张大饼,白芊芊就一股脑的全给他带来了。 葱花饼其实很香,葱花的香味伴着林子里花草的清香显得更加诱人,不知怎的竟然吸引了一个小猴子过来,小猴子似乎根本不怕人,闻着香味它一步步的挨到万非白身边,眼睛盯着大饼看,也没有动爪子抢。 万非白笑了笑,道:“你要吃就给你吃,就是有些油,不知你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那猴子似乎听懂了它的话,可是还是伸起了爪子,万非白再次笑笑,把大饼给了它,小猴子屁颠屁颠的接过,像人一样的吃了起来,还时不时的发出满足的声音。 万非白有些羡慕起来,所谓的人不如猴就是如此了,无忧无虑又随心随性,他看着小猴子吃完,本以为小猴子还要继续要他的第二张饼,谁知小猴子吃完就跑到河边去喝水去了。 它喝饱了水,看了一眼万非白,竟然跳到了河里,万非白有些着急,没听说过猴子会游水的,他站起身来也走到河边,想要过去把猴子提起来,那猴子却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下,不一会又冒出了头,红眼睛望着万非白。 万非白莞尔,看来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了,这猴子不仅会游水,而且技术还很不错。 “那你玩吧!我要回家去了,你有时间可以到我家去作客。” 他只是随意说说,就要转身,谁知猴子急了,扑通扑通的就游到了河边,但是并没有上岸来,而是用爪子指指河中,似乎再说着什么。 这猴子很灵,不知道有什么事要他去做,他笑了一下,既然猴兄有事吩咐,我就随你走一趟。 说完,他就稳稳的站在了河水中,猴子见了,高兴起来,就向前游去,万非白跟着它,看它究竟想要做什么。 游了许久,就在万非白以为它已经精疲力尽游不动时,猴子却兴奋了起来,朝着河中间一处小陆地游了过去,万非白看了看,正在诧异这里竟然有个小岛时他眼睛一瞟,就看见了陆地上似乎有两个人影,只不过好像死人一般倒在地上,他心中一跳,也没等猴子,自己已经一跃而起,迅速来到了那方陆地。 他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已经见到了二人正是师父与红如水,他一个健步冲了过来,轻轻抱起师父,可是玄镜老人一点呼吸都没有。 但是身体没有僵硬,万非白一手扶着师父,一手轻轻的给老人度气,过了许久,玄镜老人似乎有清醒的迹象,他再次以庞大气玄为老人输入,玄镜老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万非白惊喜不已,口中呼唤着师父,玄镜老人似乎有些意识模糊,等到终于看清是万非白时.嘴角扬了起来,只是似乎依然没有什么力气,他斜眼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红如水,轻声说道:“杀了他”。 万非白没有犹豫,把玄镜老人轻轻放下,走到红如水身旁,一掌击去。 天空平地一声惊雷,紧接着天地变色,好端端的午后阳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雷鸣与闪电交织,顷刻间大雨倾盆,活了上千岁的红如水就此真的魂归天外,万非白也不管他的魂魄去了哪里,转身朝着玄镜老人走去,可是玄镜老人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万非白这下真的七魂没了六魂,颓然坐到了地上。 远处传来玄镜老人的声音:“好徒儿,我的大限以至,你刚才与我续命,让我多活了许久,现在我就去了,以后绿宫就由你当家做主,为师去也!” 万非白抬起头,看见天空中漂浮着虚幻的玄镜老人,只看了一眼,玄镜老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第二百六十七 继承大任 天地很静,只有万非白的哭声,在这无人的小岛人他尽情释放,对于玄镜老人,如师如父,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玄镜老人留下了他,没有玄镜老人,就没有如今的他,可现在,他最敬爱之人也离他远去了。 他哭了许久许久,直到小猴子拍了一下他,他才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幸好,还有这个小东西在,万非白也摸了摸它的头,尽量让心情平静下来。 “谢谢你,是你让我见师父最后一面,这是你的家吗?还是你玩耍场所?” 万非白自言自语,因为小猴子根本不能回答他。 那么你在这继续玩,我要回家了,万非白说完,把怀里最后一张饼拿了出来,放到它面前。 小猴子没有动,静静的看着他,万非白无奈,他还要回去把消息传递给众人,他们都有权利知道,所以他再次御剑而走。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河面传来声音,他回头,才发现小猴子跟在他后面,正在努力的游着水,万非白刻意放缓速度,直到了岸边。 可是他走,小猴子也跟着,他停,小猴子也跟着停下来,他不得不正式这个小东西了,所以他蹲下来,轻声问道:“你是要跟我走?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与我一起。” 小猴子好像能听懂他的话一般,用爪子抱住他的裤脚,万非白笑笑,把它抱起来放在肩上,一人一猴返回了咸阳城的小院外。 他有些忐忑,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院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他看到了好多人,这其中就包括玄机师叔与苏长老。 他更加忐忑了,正想着怎么开口,玄机老人已经说话了,“玄机老人因与紫驼山红如水一战,魂归天际,现在托孤于沙漠绿宫,着万非白为绿宫第三代宗主。” 他话一说完,除了玄机师叔和老道外全部的人都已经跪下,口称宗主,万非白大骇,连忙扶住苏长老,然后看向杨概,“大师兄,这万万使不得。” 苏长老坚持,把他手臂拉下道:“宗主魂灵在前日就已经显露在绿宫,立下旨意,让你接下绿宫宗主之位,既然是老宗主的意思,你不可不听啊!” 万非白听了无比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师父已经提前通知了绿宫,他震惊的同时一种莫可言状的痛也袭来,这是师父给的荣誉也是给的重任,他觉得自己可能胜任不了,正要与玄机老人商量,谁知玄机十分愤怒,既然师兄把掌门之位传给你,是表明他看好你,你这样推三阻四的你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的那份心。 万非白垂下头,等他再抬起头来,流露出了坚毅的目光。 “好,既然我做这宗主之位,那非白定坚持做好,让师父在天有灵,让绿宫越来越好!” “让师父在天有灵,让绿宫越来越好!”众人齐声说道。 —————— 元致何与乔思成亲之日很快到来,据说元妻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和离,最后被元妻父亲生生给拖了回去,因为不仅保持了家族颜面,还多得了一份利益,乔思心有愧疚,元致何安慰道:“我与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没有夫妻之实,再说我心里只有你,对她也是不公平,与其这样,不如放她离开,凭她的家世再加上她还是清白之身,即使年纪大了点也不难嫁出去,你就安心嫁我就是。” 成亲宴上,杨概正式把生意文书转给了元致何与张恨水,元家人自然高兴不已,众人欢喜,也真心为乔思高兴,席间,就连万非白都喝多了,别提玄机与杨概这些爱酒之人了! 启程回去的路上,李宸轩被万非白赶回蜀地,原因不能撇下新婚的妻子,绿宫随时欢迎他回来。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人一路回了绿宫。 沙漠还是老样子,可是依然让人很亲切,一入沙漠,就让万非白想起了玄镜老人,想起与玄镜老人日日在沙漠中练功的情景,可如今物是人非,徒增伤感。 好在他没伤感多久,因为他的老伙计老龙来接他了,先是亲昵的在他身上喷了几次水,正要往他身上蹭的时候发现了万非白身上的小猴子,不,小猴子现在也有了名字,这名字万非白为了纪念师父,也是为了对猴子的感谢而起,叫“十六”,只因那日正是这个日子。 老龙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十六,没有发怒,而十六竟然也没有像其他动物那般见了老龙有天生的恐惧,它在万非白肩头上也在观察着老龙,不一会竟然蹦蹦的跳到了老龙的背上,老龙怔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这小东西哪里来的胆子,不过它似乎一点也不愤怒,相反还有些喜欢,载着十六满沙漠撒欢。 无极真是羡慕极了,不过还有比他更羡慕的人,毕竟无极还乘坐过老龙,灵儿与凤丫可是见到老龙就惶恐,当然,她们最羡慕的还是十六,能够第一眼就被上古神龙看对了眼,真是太有造化了。 万非白默默看在眼里,也由衷感到高兴,那日要不是十六,他就见不到师父的最后一面,冥冥之中似乎天注定,十六就是老天派来的呀!要不然为何老龙可以这样开心。 小镇还是原来那个小镇,只是小孩子变成大孩子了,老人更老了,但是也有不断出生的新生儿来这世间报道。 他们走在小镇街道,小镇本来就不大,已经对他们很熟悉了,纷纷的打着招呼,十分的热络。 近乡情怯,可一旦回来了又感到十分亲切,远处巍峨绿宫静静矗立在前方,睿贤夫人,宫倾酒一早就已经在宫门口等候,正在翘首以盼,看见白芊芊等人回来,睿贤夫人像二八少女一般的飞奔过来,白芊芊见了,连忙迎上去。 母女相见,诉不尽的情愁思念。 当然回绿宫最首要的问题第一就是是否为玄镜老人设灵堂悼念,另一方面就是万非白继承大任,绿宫也有其他门徒几十人,基本还在学艺还没有拜师阶段。 对于第一点,大家又产生了分歧,一方面是玄机老人与苏长老包括杨概都认为玄镜老人一代豪杰,应该设置灵堂,送老人最后一程。 而万非白白芊芊等人认为可以等等,因为他们心中有个念想,就是玄镜老人未死,只是去了其他地方。 杨概毫不相让,问道:“不是你亲眼见师父升天而去吗?” “是,可是即使魂魄离开,但是肉身也随着离开,这就不好解释了,也许,师父还真正未神魂分离,或者去了混沌世界,要不然为何一点预警都没有?”万非白坚持。 师父是高人,即使在未离去时就已经回了绿宫传旨,想必他老人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杨概有些悲伤,如果师父不知道他大限将至,不会如此安排的,我们还是看清现实吧!作为弟子,我们要让他走好。 气氛有些紧张,就是白芊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绿宫宫殿外的云层里。 一个男人和一位小童盘腿坐在云上,看着下面的绿宫,小童嘴里啃着骨头,边吃边说道:“这绿宫这么快就要内讧了吗?玄镜老人弟子也不怎么样吗嘛!” 男人狠狠拍了一下小童的脸,把他正在吃的肉骨头抢过来,大口咬了一下,小屁孩,你懂个啥,这是因为他们不知情,人家对玄镜老人尊敬的很呢!别废话,随我下去。, 绿宫大殿陷入了空前的安静,谁也说服不了谁,白芊芊说道:“不如我们等等,我已经写信给我二郎神舅舅,拜托他帮我查查,如果有消息,不在这一两日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白芊芊正欲再说,就发现殿外云层之上有两个人影若隐若现,她大喜不已,立刻出门查看,所有人都跟着出来,不一会那两个人影就降下云头,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内。 人人都知道绿宫仙家,所以小镇之人,现在无论见到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感到稀奇了,那么绿宫人更不用说了。 白芊芊见是个身材不算高大身材有些瘦小的男子,确定没有见过,只是见他手上还拿着一块肉骨头,福至灵兮的问道:“你可是哮天君?” 来人正是哮天犬,见白芊芊问他,不敢托大,连忙答是,又拍了拍身旁的童子,二人先一起给睿贤夫人行了大礼,又向白芊芊行礼,白芊芊连忙拦住。 哮天犬道:“我奉二郎真君之令来传达他的话给郡主听,玄镜老人死也未死,生也未生,天帝感恩于他的正义,为他重新续寿,只是现在在混沌世界中,由太极仙翁为他修复真身,大概许久才会完好,只是他却不能随意下界了,因为下界来会再一次影响他的寿命,不过天帝开恩,每年都会允许他下界一次,所以众君放心,玄镜老人交代的话,还是照常执行就是!” 众人大喜,没有什么能够比听到玄镜老人还未死的消息更让人振奋人心了,即使一年只能下界一次,那也就够了,玄镜老人就像一颗定海神针,有他在,就是绿宫也天塌都压不垮。 这实在是来的太及时了,众人对哮天犬的热情已经快把他淹没掉。 第二百六十八章 偷盗天宫头上去 距离回沙漠绿宫已经过了三日,期间公告天下,玄镜老人去往天界,绿宫之事万非白着手经管,这并没有掀起什么大乱,也没引起震惊,对于人间宗派者来说,玄镜老人去天界任职并不在意料之外,谁让人间有那么高的修为呢? 至于让万非白接手,更没有意外,万非白最近两年声名鹊起,修为仅在玄镜老人之下,他不接谁接?何况指不定哪日玄镜老人厌倦了天上,又下得凡间来。 小镇之人也很少见到玄镜老人,但是玄镜老人上了天庭对于他们来说都感到非常的荣光,这可是从他们沙漠出去的,而且去了天庭,可真不得了,就算小镇有事,他那些弟子也不是吃干饭的,再说,玄镜老人在天上看到了能不管? 万非白当然猜不到他们的想法,他只是照常运转绿宫的一切事宜,并且进行合理细分,一些根基好的弟子都挑出来,拜在杨概与唐盛平门下。 而杨盼归也来了,带着已经长得虎头虎脑的月儿在绿宫住下了,至于迦蓝城的土地房屋也一并转手出去,带了银钱来绿宫安家,老道协助杨概处理生意买卖。 万非白虽然接手绿宫,但是他还是迦蓝城一城之主,有些事还是要回迦蓝城处理一下,而且律津城的一叶他也有些放心不下,师父不在,对于猪刚烈他还是不太放心。 而哮天犬似乎并没有走的迹象,这就让他暂时走不了,哮天犬与那叫小小黑的小童似乎对这沙漠以及小镇十分感兴趣。 而小黑更是一条小奶狗,时而变成狗,时而变成小人,把几个孩子萌化了,没一日,就吸引了三个小粉。 而小黑十分的爱吃人间美食,又一日,无极与灵儿还有凤丫三个带着十六小黑一起去小镇中玩,给十六买了香蕉,给小黑买了最爱的肉骨头后就要返回绿宫,无极猛然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碎碎的跟在他们身后,要是以前,无极已经忍不住要直接问了,现在他已经慢慢的学会不动声色了。 所以给小东西们买完好吃的,也到了一家面摊要了三碗面,等候的功夫无极与灵儿凤丫耳语几句,带着小黑离开了。 无极让小黑在一旁等候,他就去了小镇唯一的公用茅房去了。 茅房很臭,甚至臭气熏天,但是无极能忍受,他就想知道那个鬼鬼祟祟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小黑还是一只小狗的样子,蹲在大树旁,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看,有的小孩子看见它,都纷纷过来与它玩耍,它觉得自己今日恢复真身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它在想要不要这个时候来个大变活人,可是想想二郎真君在他们临走前说的话,它又打了退堂鼓。 这时候又走过来几个男子,把几个孩子轰走后就朝着它走了过来,手上拿着烤的香喷喷的大骨头,眼色泛着紧张而期盼的光,小黑下意识的就要躲,可是当它看见了来人,就一动不动了。 那几个男子正在把骨头举在小黑前头,猛然觉得后脖颈后边一凉,还没回头就已经知道了是有人将剑搁在了脖子上,无极从茅厕出来,一手拿着剑举向两人,另一只手狠狠攥住了另外一人的脖子,他年纪不大,却已经有成年人那么高了,他狠狠的掐着那人脖子问道:“来者何人,为何要偷我家小黑?说吧!好好说,要不然别怪我的剑不认人。” 小黑撇了撇无极,觉得对于他说的他家的小黑似乎有些不满,不过它可是一只高傲的狗狗,对于这种小事它可以不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小朋友还给它买过大骨头。 “我们就是这小镇里的人啊!看到这条小狗可爱,就想逗逗它,做什么喊打喊杀的,误会,误会。” 其中一个被无极箍的有点喘不过气来,连忙说道。 灵儿与凤丫已经走了过来,凤丫笑道:“这可真是奇怪的很了,小镇哪家谁家多了一只猫我都知道,你说你是小镇上的人当我是傻子吗?还是你不把自己当人看,是蚂蚁变的,蚂蚁多我还真数不过来。” “小丫头可千万别胡说八道,我们是刚来这镇上的,就喜欢这小镇,打算在这里久居的,不知道别轻易下结论。” 这句话说完,灵儿就哈哈大笑起来:“别在这打马虎眼了,你们几个男人来这里定居?要是拖家带口的我还信一下,你们再欺骗别人的时候,也先问问自己,这样说可能骗的了人。别废话,你这骨头一看就有问题,发黑发臭,你就是看中了这条狗”。 似乎被人说中心事,那男人脸一红,还要强行狡辩,无极手上一个用力,听的咔嚓一声,他的胳膊就已经错位,疼的他嗷嗷直叫。 好,我说,我们就是看中这条天犬了,兄弟几个本来随商队路过沙漠,后来吃不得沙漠的苦,就不做押送货物的事了,刚好商队走到这附近,我们兄弟逃跑中无意中进了来,因为曾经见过哮天犬一面,见他身边的这条狗,想着也是天犬,就想发一笔横财,把它偷到手。 无极看了看灵儿与凤丫一眼,三人颇有默契的同时出手,把三人制服,浩浩荡荡的押回绿宫去了。 小镇里出现陌生人,一般都会查个水落石出,老道看这几人贼眉鼠眼,就不像个好人,他左三圈右三圈的转了半天说道:“有个叫做离人考的你们可知道?” “不知道,三人异口同声。” 老道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越是这样,越表明你们的心虚,不过可惜了,如果你们老老实实的说认得,我还可能信你,说不定我还能为你们求求情,现在这样说了,那我可要打你们的屁股了,说完,老道真的一人打了十下。 老道修为不高,但是能下得去手,就是这样,也把三人打的鬼哭狼嚎,一人连忙说道:“离人考前辈那可是我们的祖师爷,我们认得是认得,可是根本沾不上边啊!这次是我们老大提前预知会有天界动物在这一片出现,让我们过来探探路的,我们就立功心切,急着下手,哪乘想一下子就载了呢!” 万非白原本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组织,但是听了半天也算明白了,这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偷盗组织,只是他不明白,偷盗天犬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也就这样问了。 谁知他一问,三人当场就流了汗下来,差点吓得晕厥过去。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说道:“据说吃了天家的东西,可以长命百岁,所以,就……” 这是长生城的魔道手段!老道正色道。 长生城,北海之一个岛,原本是个不起眼的小岛,随着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小城,城主原本是柳如意,邪魔的很,专门偷盗一些世间少有的物事,这也是长生岛后来壮大的原因,只不过后来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就有所收敛,更是换了一个岛主离人考,这个离人考人很不错,口碑极佳,一改先前的偷盗行为,光明正大的开起了宗派,与人良善,深的朝廷赏识,特意敕封他为长生岛岛主,不知现在怎么做起了这等生意?还是他根本被蒙在骨子里不知情? 但是有一点,能敢偷天上的东西,不是胆大包天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怕是我们如何也猜不到的,杨概总结道。 看来我们还是要保护好哮天君与小黑才是啊!唐盛平说道。 哮天犬听了差点没把凳子踢翻。 奶奶的熊,敢欺负到我哮天犬头上了,还想偷我的狗,老道,你即刻告诉我北海在什么地方,我定要把他们的岛铲平,什么气魄,好人,能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等人留他们不得。 确实,只要稍微追究,这长生岛似乎又经不起推敲,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离人考有没有参与? 提到离人考,老道滔滔不绝,我之前去过那里,离人考十分遵从道德,做人也遵循道家原则,做人也十分清醒,怕是最近有什么变故,我对离人考的感觉尚好,觉得他做不出这等事来。 不管做不做得出这件事来,我哮天犬绝对会追究到底,这是在挑衅我天宫,我现在就给二郎真君回信,晚回去几日,等我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回。 哮天犬信誓旦旦。 白芊芊有种感觉,这哮天犬似乎就是想多留人间玩耍,刚好借这个机会趁机多留几日,不过,绿宫就有事做了,哮天犬是替二郎真君过来传话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好交代啊!这个哮天犬还真是有点麻烦,白芊芊突然感到了头疼。 她感到头疼,高兴的却是哮天犬与小黑,小黑已经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与十六疯在了一起。 两个小家伙相处的非常和谐,这副画面,好看归好看,就是有些辣眼啊! 无极有些后悔抓那几个人来了,感觉让他的无极哥哥为难了,这个哮天犬,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自从哮天君非要去北海寻离人考时,绿宫之人自然不放心,可是人家毕竟也是天使,拦也拦不住,就让唐盛平陪同一块去,万非白想着要去迦蓝城安排一下,正好可以去北海走一趟,然后还要去律津城,也是顺路,不过他也没有那么着急,哮天君要去就先由着他,反正有唐盛平陪着,应该也不会出啥大错。 当无极三小只气喘吁吁的从沙漠中回来的时候,看见老道一个人坐在廊下的竹椅上喝酒时,心漏了一拍,问道:“道长,我无极哥哥可是撇下我们走了?” 老道抿了一口酒道:“你们要想知道从我口里知道,那是要有条件的,这条件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清楚,你们也不要从别人口中打听什么,因为你非白哥哥去了哪里还真就只有我知道,这个买卖做还是不做?” 看着老道得意的样子,灵儿只想拍他。 无极想了想,等着,说完一溜烟的去了,等再回来,手里就拎着一坛酒走了过来,面露得意,而不消说,那酒一定是好酒,没走过来时就已经散发着香味。 老道也是好酒之人,闻到酒香已经忘了问从哪里拿的了,连忙欲接过,无极赶紧放在身后。 老道讪讪的道:“你师父带着你师娘其实就在沙漠里转呢!并没有走,不过你们去了可是要影响人家的好事的,那个我说了,你得言而有信,把酒给我,老道此刻无比机灵,竟然一纵身从无极手上把酒抢了过去。” 无极笑笑,带着灵儿与凤丫走了。 边走灵儿边问,“你那酒从哪里找来的?” 无极哈哈大笑,不用问我从哪里找来,到时候看好戏就是了,不过到时候我被骂你们可得帮我说好话。 老龙带着万非白与白芊芊在沙漠中翱翔许久,感觉数不尽的沙漠风光,看不够的黄沙景象,就连雾蒙蒙的天空看着都十分亲切,到了沙漠边缘,还能见到行走的商队在骆驼的背负下艰难的前行。 万非白让老龙停下自己去玩,二人肩靠肩的坐在一处看向远方。 白芊芊噗嗤一笑道:“堂堂的迦蓝城城主没想到坐了这沙漠绿宫的宗主,说实话,有没有后悔,毕竟这里与世隔绝,黄沙漫天。” 万非白挂了一下白芊芊的鼻子道:“你知道我的心,自从一入绿宫,我就是这绿宫的人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归宿,何况这里有师父,有你,有大家,我热爱这里,喜欢这里,与迦蓝城无异。” 说完他笑笑,反问道:“你还是天庭的郡主呢?不也在绿宫待了这许多年,你呢?是不是也喜欢这里?” 白芊芊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道:“我从出生才几岁就来了绿宫,是师父是绿宫把我养大,对这里,我只会比你更热爱,这片土地,是我长大的地方,就算以后终老,我也会在这里,至于天庭,我本身就没有感情,那些云里来雾里去的,也只不过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即使现在我与外祖的感情好了一些,但是还是有距离感。” 何况我母亲也已经随我在一起,现在还有了你,白芊芊回头,那抹笑容甜了自己,也甜到了万非白的心里。 他感觉自己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再撕咬着自己,痒痒的,他缓缓的板正白芊芊,让她看向自己。 白芊芊不解,缓缓的看向他。 万非白沙哑的声音问道:“我们婚事一直拖到现在,你,你可有怨我?” 白芊芊噗嗤一笑:“为什么要怪你,每次都是事出有因,何况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这次师父出了事,就是你要成亲我都不会同意,何况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成亲就是晚点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中有你,我们二人就是不成亲也没有关系。” 白芊芊的一席话,彻底震惊了万非白,他仔细一想确实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不成亲还是不行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兄弟可能会受不了这煎熬,就像现在,他望着对面少女那嫣红的唇,已经忍不住冲动想上去咬几口,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二人唇齿相接,让他忍不住的醉了…… 他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亲这诱人的红唇了,好像自从小君山一事,乃至更前,就事情一件连着一件,好像忽略了一般。 所以他反复的品尝,好像吃不够的一般,二人许久没有分开,天地间好像风沙都已经小了,只为不影响二人。 过了许久许久,直到白芊芊的嘴唇都已经肿了,他才恋恋不舍的从她唇边挪开,也不敢再看她,因为再看一眼,他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白芊芊反而落落大方,轻轻的靠在情郎身上,又默坐了许久才回了小镇。 二人手牵手闲庭信步的走在小镇巷弄之中,引来无数人的艳羡,二人恍若惘闻,白芊芊嘀嘀咕咕道:“这小镇现在什么都有了,只是在富裕一块似乎还差了一些,但是在这绿洲之处,要想发展起来,还是很难,看来,咱们的宗主大人有的忙了。” 万非白轻轻捏了一下心上人的手,带她走去了一条巷弄之中,白芊芊抬头,见是绿穷巷,对于这个巷子,似乎来得最多了,只不过她不明白万非白为何带她来这里,无极的那位老爷爷已经不在了,要是在,还说的过去。 谁知万非白真的带她来了老人家家里。 刚一敲门,就见老人儿子刘大有就已经开了门,见是万非白与白芊芊,高兴不已,连忙让到院里。 白芊芊一进来,就发现了这院子与平日的不同,院墙周边栽种了许多树,虽然低矮还没长高,但是看着也算茁壮的成长,这在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简直算是一大奇迹。 而且,她发现这里竟然是种的桑树,走进一看,小小桑树上还有一些小虫在蠕动。 白芊芊震惊问道:“这是蚕?” 万非白点头,笑着说道:“早在去年大师兄做买卖的时候我就已经留意我们小镇的生计了,我当时刚好在一处得了桑树种,这桑树种与别人的不一样,生命力十分顽强,我就灵机一动,在绿宫后院撒了种子,在绿宫的时候就用气玄去催催,后来真长了出来,虽然只有一颗,但是也让我很开心,我就把这种子给了小镇上每家一些,有的听了我的话试种了一下,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了,但是刘大哥家种的最好,虽然低矮一点,但是不影响养蚕。” 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种桑养蚕也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可以请人过来这里教我们怎么样织布造丝,如果成了,加上宸轩家给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白芊芊十分开心,并没有因为万非白没有特意与她说起而不开心,现在这样确实很好。 二人又与刘大有两口子聊了许久,没想到平日看着不靠谱的二人似乎已经转变了许多,谈起养蚕来滔滔不绝,似乎人生都有了方向。 从刘家走出来,二人都十分开心,想想其实只要养蚕养出来,让刘大有夫妻多多传授给其他人,再加以研究琢磨,这小镇织出来的布也许天下闻名也说不定。 绿宫内,老道小心翼翼的打开酒坛,还没喝到,浓浓酒香就已经传了出来,老道平日里就喝些劣酒,虽然后来有些银钱了也舍不得买些好酒回来,就是杨盼归有时候心疼他才会偷偷的买一些好酒回来,他还怪她不会过日子,银钱都要留给月儿的,往往闹得不欢而散。 但是他也是喝过不少好酒的,尤其与杨概一起,沾了岳父的光,所以他能辨别出这酒就是最上等的银叶酒。 反正也不是他出得钱,他愿意去品尝去享受。 就这一坛子酒,就值百八两银子,老道陶醉了,自己用心的洗了洗杯子,准备享受这上等酒香,谁知还没开始倒,坛子就被人抢走了,老道一慌,就要开骂,看到眼前人骂人的话到嘴边立即改口“岳父大人?” 岳父你个头,想喝酒不自己买,偷我的酒算什么,你不知道我压箱底的酒就这一坛了吗?杨概气急败坏。 是岳父的酒?老道有些心慌。 不然呢?这绿宫中除了我还谁有这么好的酒,这酒我是准备孝敬师父的,现在师父回不来,那就等他回来我再孝敬他老人家,你喝了算怎么回事,也不怕折寿? 这不是我拿的,这是无极干的,为了验证自己的清白,老道把无极出卖了。 还不是你让的,当我不知道,你日日惦记我的酒,别当我不知道,杨概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你也该好好赚点银钱了,在迦蓝城种地种的好好的,又跑回来,道术又不精,以后还是跟刘大有养蚕吧! 对于养蚕之事,别人不知道,杨概是知道的,现在见女婿不成器,他也心里不好受。 所以就把前因后果都与老道说了。 老道如释重负,笑着哦了一声,觉得岳父没有为难自己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个养蚕倒是挺稀奇的,看来要多去了解一下才行。 看着杨概气呼呼的走了,老道才感到轻松起来,舒舒服服伸了个大懒腰,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蹲在一处的三小只有些失望,没想到大师伯这么快就放过老道,这老道爱占小便宜的毛病还怎么能给他治好。 凤丫使劲打了无极一下,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要是大师伯真找你头上,你就有的罪受了。 无极嘿嘿一笑,要是能把老道治上一遭,我作为男人,吃上一点亏也没有关系。 灵儿与凤丫绝倒。 第二百七十章 打赌 沙漠绿宫兽湖旁。 万非白带着无极与灵儿,凤丫三人在湖旁坐定,看着老龙在湖里游泳,小黑没有随哮天犬去,也晃着脑袋坐在无极怀里看着这个老怪物。 其实它有些生气,就像刚才,那个猴子十六在老龙的邀请下也一同入了湖中,两个坏家伙在湖里你追我赶玩的好不痛快,明显老龙谦让猴子,故意落后一步,当它要下湖的时候,老龙就不同意,呲牙咧嘴,似乎它要是敢下去就把它吃了。 它有时不明白,这个老龙与它同出天庭,虽然不至于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是总会有一些好感在,怎么到它这就没有这份情怀了呢? 但是后来它想明白了,它的主人曾经参与镇压过那条老龙,所以老龙对它有敌意。 这样想就有些通了,小黑有些释然了,可是再看那个平平无奇的小猴子在老龙身上窜上窜下它就有些嫉妒了。 灵儿与凤丫三个看得湖里的老龙与十六看得心花怒放,万非白难得清闲,也在一旁围观,看着老龙似乎故意讨好十六,他也有些不明白。 十六是他在陕地带回来的,因为它,才找到了师父,后来因为它要跟着自己,万非白也是报着感激之情就把它抱了回来。 十六初见时虽然看着很有灵气,但是有时候又少年老成一般,总是从眼神中透露孤独之感,后来来了绿宫才越来越活泼,但是他走到哪里,十六都想跟着,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是不是冥冥之中与十六有种联系,可是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这联系在哪? 现在见老龙似乎对十六有股又亲近又畏惧之感,他脑海里莫名有了一个想法,只是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这念头又很快打消了。 直到十六玩累了,自己游上岸来。 小黑是天界之犬,天生狗眼看人低,此刻见十六上来了,立刻从无极怀里钻出,跑到十六身边,猝不及防的就咬了十六一口,十六看了它一眼,还没等反应,老龙就呲牙咧嘴的要上岸来修理小黑,吓得小黑赶紧往无极身上一跳。 十六朝着老龙叫了一声,老龙立刻消停了,然后十六也不窜到万非白肩膀,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小黑见十六没反应,胆子又大了起来,朝着肩头上的十六吠了一声,十六也呲起了牙,面露胸狠,浑身气势凌人,这景象,把万非白等人都看呆了,那一霎那,十六犹如天神附体,小黑也被镇住了。 万非白突然心中那个念头更加强烈,他把十六从肩头上放下来,然后低头对它说道:“十六,我感觉你好像很厉害一样,要不要我们比试比试?” 他刚说完,人就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而十六怔了一下,竟然也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跟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就是无极等人看了都愣了,这速度他们就赶不上。 万非白又突然站定,看着身前同样止步不前的十六,心情复杂。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十六身体内的强大气玄流转,这是属于玄镜老人的一股力量。 不用想,玄镜老人在升天时把体内的最后一股气玄力传到了猴子身上,因为他身体太虚,不可能让万非白收下,但是小猴子跟着他,加上这股气运,他就可以达到十四境。 这是玄镜老人对他的爱。 可是如果这一股气运放在玄镜自己身上,也许会恢复的更好更快。 万非白沉默了,直到十六重新跳上他的肩膀,他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谢谢你,十六,谢谢你,师父。” 他在心里这样说。 没想到当初在小岛,十六有了这份机缘,这份机缘,没有流散,随他而走。 万非白带着三个徒弟,出了绿宫,因为他明日就要启程,也没有好好与弟子交心,趁着机会,就带着他们耍一耍。 小镇不大,对于从小在小镇长大的无极来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是灵儿与凤丫二人也都对街道烂熟于心,但是与万非白一起,还是有一种新鲜感,而且显得十分开心。 既然回来,马家铺子是一定要去的,因为这里卖着新鲜的卤味,味道堪称一绝,有鸭掌,鸭头,鸭舌,更有牛肉,牛杂等,在这里称上半斤鸭掌鸭舌,在吃上一碗用卤水煮的面别提有多美味了。 所以这次当然也不能错过。 万非白一进来,与马家夫妻俩打过招呼要了四碗面,各种卤味又都要了一些,这才坐下。 灵儿与凤丫也随着一左一右坐下,只有无极过去与那马家儿子攀谈着,马家儿子马福生却似乎性质不高,无极问一句他答一句,性致缺缺的样子。 无极无奈,也不再说话,坐回了板凳之上。 马家店铺生意十分火爆,他们四人坐在一角,其余店中食客都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后坐下而食,到也没引起骚动。 看到无极一脸郁闷,凤丫笑道:“马福生又不认你这个朋友了?依我说,你们不如敞开心扉,有什么过节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无极喝了一口茶水,无奈说道:“原本从小也就马福生对我好点,我就把他一人当作好朋友,可是谁知道我进了绿宫后,他就再也不理我了,说我根本与他不是同道中人,我就不明白了,修士与百姓怎么就有区别了,不都是人吗?他到底是个啥意思吗?” 万非白笑笑,他已经知道原因,所以开口对他说道:“原因我知道,无非就是你与他都是同龄人,现在你修的一身功夫,他却没有,你越来越好,他却一直再卖小吃。” “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从来都没觉得我就高人一等啊!无极不解。” 他就从来没对我们甩过脸子,灵儿火上浇油。 “他有些不能接受从来还不如他的小伙伴一下子比自己强许多,这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万非白一针见血。” 还不等无极反应,万非白又接着说道:“你可以与他敞开心扉谈谈,如果他愿意,可以去绿宫学徒,因为我发现他也是个好苗子,身材结实而灵活,虽然起步晚了点,但是还是会学有所成,从现在起,我们绿宫招收门徒,但有一点,一定要符合条件,而且一年只招收两名弟子,宁缺毋滥,你不妨透露给他。” 无极大喜,现在非白哥哥说了自然马福生自然就有希望,他也不顾场合,立刻把马福生拉到一旁无人处,低声诉说着,起初马福生还不愿意,后来显然十分震惊,眼神瞄着万非白看,见万非白也在看他,立刻惊慌的调转视线,然后不停的点头。 万非白知道事情成了,他微微一笑,不再继续看了。 马家这孩子,他以前就觉得是个可塑之才,只是因为事多就没有问,现在他愿意给无极一个面子,同时他也想招一些得用的门徒。 年少时候友情最真,他还记得从小与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他们贪图他的富贵,愿意为他效劳,可是当他一出事,立刻人走茶凉,即使后来侥幸活下来的见到他,还想再次称兄道弟,可是,对不起,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表面客气,暗里疏离,只有那个与他一起做错事被罚站的齐宓,才真是共患难同富贵的朋友,直到现在,迦蓝城都是他在一手打理。 其实他是念旧之人,无极也是。 十六看着四人吃着面,啃着鸭头鸭舌,也有点艳羡,万非白笑笑说道:“你的东西马上就来。” 果不其然,隔壁卖羊奶的大叔准时准点的送来了一桶甜甜的羊奶以及在这里很珍贵的香蕉,十六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 直到最后,几人一猴吃的太饱,才离开马家铺子,而马福生这次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无极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后,还是腼腆的笑了。 所以当第二日马福生在绿宫外徘徊时,绿宫内无极已经走了出来,一上来就把他牵了进去,然后带到万非白等人前面。 苏长老早就知道这马家孩子,点点头笑而不语,只有杨概围着他转了两圈,让他活动几下筋骨,马福生照做,杨概立刻笑得开了花。 对万非白说道:“你们都不要跟我抢哈,这小福生收我门下了,之前我收的那两个实在差强人意。” 万非白笑笑也不答话。 之前绿宫有门徒几十人,哪里会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好苗子呢,那些都是玄镜老人在沙漠中捡回来或者在外面游历,看到身世坎坷的就带了回来,有的不是少了胳膊就是断了腿的。 当然万非白不是带着异样眼光去看的,他对这些门人也十分关切友好,但是,要论正儿八经的弟子,这些人里面真的一个都不够格。 见万非白没有说话,杨概急了,连忙问马福生,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我功夫虽然不如宗主,但是也很厉害,你可愿意? 杨概很有信心,因为万非白名下弟子已经有三个,而且还是宗主,事情很多,要想得到更好的修炼,他有大把时间去教他,他已经料定马福生会选他。 谁知马福生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想选唐师父。” 杨概以为听错,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你选谁? 马福生这次大声回答:“我想选唐盛平做我师父。” 第二百七十一章 出乎意料的选择 这几日绿宫之人都小心翼翼的绕着杨概走,因为大师伯似乎心情不太愉快,他当然不愉快,因为那个马福生出乎意料的选了闷葫芦唐盛平做师父,自己满怀期待落空。 其实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吃惊,就连已经去了北海的唐盛平也不知多了一个根基不错的弟子,事后无极问马福生,马福生回答道:“因为我觉得唐师父不苟言笑,只有胸有成竹的人才会如此。” 无极震惊。 因为以他对唐师伯的了解,唐师伯想问题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他有时候不说话,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主意,可是这种不苟言笑在别人看来是胸有成竹? 可是福生愿意选,那就只好随他去咯!何况唐师伯人真的很好。 万非白又再一次出发,这次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还有个小伙伴——十六。 虽然不同类,但是心境却不一样了,好像走哪里十六都不会抛弃自己。 小黑一早就变成了一个小童,脸色黑黑的,扎着一个冲天辫,怎么看怎么可爱,灵儿与凤丫为了在小黑面前争宠,表现的淋漓尽致,一会灵儿姐姐给糖,一会凤丫姐姐买包子,正是一个宠儿。 老道看着十分气愤,嘀咕道:“这个小东西归根结底都是个畜生,哪里有我月儿可爱,你们这两个丫头舍近求远,我让我月儿再也不给你们带了。” 灵儿与凤丫一听有些讪讪,月儿也是她们喜欢的,可是有了更可爱的小黑,她们也确实把月儿忽略了,两人有些内疚,连忙抱起月儿哄着。 小黑对于这种转变没有表现一丝不满,反而对于十六能跟随万非白而去有些艳羡,不过它现在有些怕十六,看着一人一猴远去的背影,它陷入了沉思。 “那家伙,到底是猴不是?” 万非白出了绿宫,老龙已经等在大门口,现在小镇之人已经习惯了绿宫有这种怪物存在,因为老龙现在性情大变,可不是之前那个要毁天灭地的老龙了,只要不解近它,不打扰它,它甚至公然在小镇上闲逛,只是一如即往的高傲,要是哪家小孩想要去摸它,它呲牙咧嘴就能把孩子吓哭吓跑,然后它又咯咯的笑。 接上万非白让他不用徒步沙漠,这好像一人一龙之间的秘密一般,总之每次都会它去送一程,这次也不例外。 万非白出了沙漠,一路往东北方向而去,他特意在咸阳城停留,因为除了看望乔思夫妇外,也想顺便查探下小君山如何了,还有没紫驼山同党之类的。 再次走到咸阳城中,让他感慨万千,这个小城,曾经走在街上都不能随意放心的走,虽然好像什么都没变,到是心境变了还是不一样。 十六原本生活在咸阳城外的树林里,但它好像并没有多激动,万非白猜想,它是不是被人遗弃在这里,然后并没有生活多久,否则猴子都以群居,为何只看到它一个? 万非白去往元府,从小君山一战后到如今也就短短一个月时间,八月初的咸阳城已经入了秋,走在整洁干净的青石路上,万非白突然又绕去了后山,那里有绣华两夫妻的坟地,他只是买了一些糕点水果,摆放好后静静的矗立,然后双手合十,再就快步离去。 对于夫妻二人,他一直是怀着歉意的,即使后来差点害死了两个丫头,但是事情最开始是因他而起的,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要来祭拜。 元致何与乔思的日子过得很好。 从二人眼神中就能看的出来,乔思变得有些圆润娇憨,元致何对她情意绵绵,下人们也对她毕恭毕敬。 乔思是有成府的,这一点万非白很早就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乔思能这么快做好这个大家族的主母之位,然而她做到了。 元致何是在一个幽静小院中招待万非白的,二人一把椅子,随便说起话来。 对于这样的安排,万非白自然乐意,没有过多客气,随意而舒服。 只有乔思,眼里遮掩不住的喜悦,一会送茶水,一会儿送点小食,看见万非白鞋子有些脏,又给他带来一双新鞋,非让他脱下来换上,万非白哭笑不得。 元致何也笑:“你就换上吧!这娘家人来了就是不一样,你每年多来几趟,保证她更欢喜。” 乔思亲自去给万非白洗鞋子去了,二人终于能好好的聊天了,喝了乔思亲自泡的茶水,元致何有些酸水直冒:“今日可是沾了你小子的光了,往日我喝她泡的茶可少之又少。” 当然,元致何没有真的醋水乱喷,因为,在他的眼中,他一样欣赏万非白,这个年纪轻轻就接管绿宫成为宗主,人稳重而又从不锋芒毕露,对人对事都有独到看法。 他欣赏他,不是因为他的出身权贵,也不是因为他是绿宫子弟,万非白没有白芊芊那种聪慧,却有着洞察世事的能力,与这样人相交,很轻松随意。 即使一个是修士,一个是商人,也很有共同话题。 万非白自然不知道元致何此刻心绪已经绕了一大圈,他只是把十六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去玩,开口问道:“最近小君山有什么变动没有?” 元致何笑道:“说起这个来,真是让人感叹人间无常,人心变幻,紫驼山的零零散散之人确实来过,只是证实了他们的老祖宗真的仙去后,还在小君山大打出手,为了争夺紫驼山那些宝贝,本来就没几个人又死了不少,我怕到紫驼山也剩不下三两个,紫驼山已经分崩离析,土崩瓦解了,这点你放心。” 万非白点头,对于紫驼山余孽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听了元致何所说也不免感慨,诺大的一个紫驼山立足快要千年之久,没想到没有了定海神针,一下子就散了,令人唏嘘不已。 元致何笑道:“你来这里我可不相信单单是为了看我和乔思的,这又是去哪里?” 万非白选择实话实说。 迦蓝城我还没去过,十分神往,等过了这些时日,我定要去游览游览。 欢迎至极,万非白笑道:“恨水老弟不知怎么样了?不知道他的生意做得如何了,现在可安稳下来了?” 非白兄弟还真是性情中人,恨水兄弟也挂念着,他,现在好的很,短短一月,已经赢得整个张家的信任与认可,人更是能干,我现在都有危机感了,哈哈哈…… 元兄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一道声音传来,可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吗? 张恨水见到万非白就是行了一个大礼,对于万非白的“恨死兄弟”他叫的,自己却叫不得,因为那是他师叔的师弟,也是自己的长辈,即使他有些潇洒不羁,但是礼节还是要有的。 这个暗地偷师的的家伙,其实是幸运的,因为偶然结识了杨概的师兄,并且坚韧不拔的教了他两年,在这咸阳城可能都已经无敌手,只要他心性安定,心朝正义,因为这项机缘福运,定可一世无忧。 现在因为绿宫帮助,与元致何关系又渐渐好转,正所谓因祸得福,福延深厚了,所以在得知万非白来了,于情于理他都要来。 叙礼完毕,张恨水对着万非白与元致何道:“我打算买下小君山。” 元致何不解其意,感到十分诧异,问道:“小君山买是可以买,只不过你买山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一时激动,钱太多了心烧的慌!” 看着雄心勃勃双眼明亮的张恨水,万非白点点头道:“小君山实在是座灵山,里面灵气充裕,要是三秋酱心怀正义,好好经营,那里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灵山?灵气充沛? 元致何不淡定了!他也曾经听说过,山水之间皆有神灵,可是他真的没有发现。 可是他想买也来不及了。 万非白是一个修士,元致何是个商人,而张恨水又是修士又是商人,三人就地讨论如何买小君山的事宜了,这一谈就是很晚,等万非白发觉,天已经大黑。 他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因为乔思不让,乔思的理由是不要万不得已不能走夜路,而且要是下次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万非白终于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接受。 梦里的江湖,百花齐放,人来人往,繁华似锦。 三杯浑白酒,几句话衷肠。何时归故里,和他话一场。 万非白已经能预料到,百年内的这座小城,定会是元家与张家的天下,甚至不仅仅局限于这城,而是整个陕地,元致何老谋深算,张恨水后起之秀,如果二人携手,就不会有别人什么事了,但是要是再次反目,就很难界定谁输谁赢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会两败俱伤。 所以在他临走前他说了一番没头没脑的话:“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尔淫我诈,落井下石,弄的人人不愉快,而最难的是保持本心,心之所向,仁义道德,没有比和气生财更重要,只要平平安安,即使不大富大贵也没有什么关系,人最怕的是贪婪。” 这话看似没头没脑,可是聪明如元致何与张恨水,又怎么会不领悟其中的含义,二人相视一笑,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其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回返迦蓝城 从沙漠绿宫出来,一晃已经八九日过去,夕阳西下,万非白终于踏进了迦蓝城,自从去年年初,已经又将近两年没有回来,万非白觉得自己这个城主当的实在失职,他隐隐有个想法,虽然迦蓝城从祖父那时开始受封,到了父亲自己这代,历经三代。 没有人规定就要子承父业,虽然这似乎已经约定俗成,可是万非白自己十分想的开,如果可以,他想把迦蓝城交给齐宓,他比自己更适合这个位置,无论在治理一方城池,自己绝对不如他,与其这样,不如完全放手。 近乡情怯,万非白没有任何通知的进了迦蓝城,一种熟悉而陌生之感扑面而来,崭新的街道,都用青砖石铺的整整齐齐,周围店铺临立,有很多他熟悉的,但是墙面都似乎换了新装,都重新粉刷过,还有一些新建立起的建筑,高耸壮阔。 这正是深秋季节,冷不冷热不热的好时光,所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发现有许多小娃娃在街头玩耍,看似十分欢乐。 迦蓝城,已经彻底缓过来了,从目前来看,齐宓比他预料中做的更好,无论是鼓励发展人口,还是经济增长,人们安居乐业程度,万非白此刻突然心就安定下来了。 正是傍晚时分,万非白站在街道一角,风轻轻吹过,把他的发丝吹的肆意飞扬。 他从这个城生活了整整十八年,十八年来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八个年头,当初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脸上早已经有了沧桑。 万非白突然有些肚饿,这才想起来,自己走了一日一夜,到现在竟然没有吃一餐饭,他沿着街道慢慢走,因为他记得东南角有一处卖卷饼的小铺子,在那次战火中幸存下来。 以前的他虽然出身富贵,但是爱好美食,能一掷千金去豪华酒楼吃一餐饭,也能自降身价在大街小巷吃的美食,那个夫妻大哥大嫂开的李氏饼铺十分称他的心,薄薄的煎饼呈金黄色,再卷上一些各色精美小菜,有卤过的豆皮,藕丁,黄瓜丝,在撒上一点葱丝,不知道有多美味,他吃过许多家,即使同样的小菜味道完全不一样,最后他记得就只有李氏饼铺这一家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记忆中的饼铺走去,可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那个小小的原本只能摆放两张桌子的饼铺现在已经气派了起来,不在是那个寒酸的小门面,而是新起了三间的大铺,店面虽然没有富丽堂皇,却十分宽阔整洁,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十几张桌子,食客不断。 李氏夫妻也没看见,许是在后厨忙活着,前面的除了李家的一个侄子在柜台算账,店小二还请了两个。 看来李家生意越做越大了,万非白不由感慨,也不知是欣喜还是有些失落,看着人来人往,他的脚步突然迈不进了。 李家侄子李大海刚算完一笔帐,猛然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铺子大门口的万非白,觉得这人看着十分熟悉,连忙迎出来,问道:“客官可是来吃卷饼的,快请进。” 万非白笑了一下,说道:“好,就要往里进。” 这下李大海终于想起来面前之人是谁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没有大声喧哗,而是小声的问道:“您是万城主,您回来了?” 万非白点点头,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家的饼铺做的越来越好了,我刚回来,差点认不出来了。” 李大海不好意思的也笑了起来:“叔叔婶婶手艺好,又加上齐宓代城主鼓励支持当地特产的发展,所以在他的扶持下一路做到了如今。” 万非白点点,被李大海引进了一个小单间。 原来三间铺子拿了两大间做大堂,另一小间还隔了两个雅室出来,很有与时俱进的感觉。 李大海招待他坐下,又亲自端来了一碟子煎饼,以及好几碟小菜,就退了出去。 饼还是以前的饼,小菜也还是以前的小菜,只不过品种多了几样,吃起来味道鲜美,同以前口感一样,万非白满意的同时,已经下了决心,回去一定说服齐宓接替自己这个城主之位,他可以比自己做的更好。 当万非白回到城主府时,齐宓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欢喜,狠狠拍了拍万非白的肩膀,问道,回来也不和我说声? 万非白哈哈大笑,我回来也是呆一两日就要走的,所以只能说我是偷偷的回偷偷的走。 齐宓有些不高兴:“你还真把迦蓝城当成客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了,既然回来就呆个三五日,知道你是忙人,可是再忙自己的家终要回吧!” 万非白笑笑,并没有回答,想着天色已晚,话留到明日再说也不迟,免得吓到了自己的这位朋友。 二人第二日一起去爬山,说是爬,其实是万非白想找人无人的地方与齐宓好好谈谈。 齐宓也是个最能观察人的人,二人爬到山顶,双双坐下后问道:“有何事让你这么为难,不妨说来听听?” “我想把整个迦蓝城都交给你,你可愿意?” “现在不也是交给我了吗?你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可是轻松。” 齐宓哈哈大笑,可是笑到一半人整个脸色突然变了,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万非白:“你是说你这个迦蓝城城主之位不做了,让给我?” 还没等万非白回答,他整个人已经站起来,愤怒的一甩袖子,就要离开。 万非白连忙把他拉住,陪着不是,让他消消气,这种低三下四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笑又寒酸。 齐宓终于气消了一些,重新坐回石上,缓缓说道:“你给我个理由,为何要把祖孙三代的家业拱手让人,你这样做,对得起地上的祖父与你爹爹吗?” 万非白看着山下风景,半天没有做声,风声阵阵,吹的人似乎都有些力不从心……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道:“祖宗的基业,不是我不珍惜,而是这世间万物其实遵循的是一个死规律,子承父业,这没错,可是如果有更有能力出众之人能够代替,为何不能有德者居之?” “迦蓝城如今被你治理的这样好,从人丁稀少,荒芜人烟,到现在的百废待兴,甚至已经开始发展,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吗?” “你可能还不知晓,我师父已经上了天庭,把沙漠绿宫交给我,他老人家再回来却是很难了,他对我的信任让我无地自容,我只有尽力做好,也不是因为如此我就不愿做迦蓝城城主,而是我在治理一城的才干根本不如你啊!所以,为了迦蓝城的更好,我真心实意的请求你,接下这个重任,而我的根在这里,这里依然是我的家乡。” 齐宓不知道玄镜老人已经不在,听了万非白的解释,陷入了沉思,这个提议让他左右为难。 万非白整整用了三日的时间,才把齐宓劝说成功,而齐宓依然十分忐忑。 万非白不给他多想的时间,随即昭告整个迦蓝城,迦蓝城城主之位由齐宓接任。 这虽然有些荒唐,不过还好百姓议论了两日也就消停了,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够让自己的小家庭过上好日子,让整个迦蓝城变得更美好,那就已经足够,而齐宓让他们心服口服,这样也好。 只有一些世家不满,万非白挨家挨户劝说,也算取得了不错的进展,这其中,他沙漠绿宫宗主身份给了他们足够的震慑,他们就是不接受也没办法,何况万非白放出话来,为难齐宓,就是为难自己,他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所以这些世家大家也终于消停了。 安抚好城内之人,下一步就是向朝廷申请,由皇家亲自出示任命金券玉谍才行,万非白相信,不管是国师常圣人还是那个坐在最高位的老人,都会同意的。 所以他在向朝廷申请的同时,也同样给国师带了一封信,他相信常圣人已经知道了玄镜老人不在的事实。 果然,在万非白在迦蓝城耽搁了半个月之久之时,朝廷的文书终于来到,看着最新任命的金卷玉谍,万非白终于放下心来。 在回迦蓝城之前,其实他心里没底,直到了现在,他心底的那块大石才彻底放下。 齐宓面对文书,并没有表现的很高兴,他对万非白说道:“不管如何,只要你想回来,你就是这座城的主人,无论怎样,这里都是你的家。” 有种幸福,是朋友相知,有种感动,叫做温暖。 二人一起又去了李氏饼铺,这次二人整整吃了十章大饼,回来后又去爹娘小妹坟前祭拜,有无数的话他已经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他相信爹娘会理解他,庇护他,他带着满足,时隔半个月后终于离开了,这次是直接奔着律津城,他要去看看小一叶。 而唐盛平与哮天犬没有什么消息,北海似乎也风平浪静,只要身在江湖,一点风响都会传出来,现在没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他想先去律津城,再去往北海。 虽然有些按部就班,但是一点也没影响他的心情。 可以说,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因为齐宓绝对是个人才,他相信在未来两年内,迦蓝城一定会变得更好,更繁荣。 心情好,他走路也轻快,十六似乎感知到他愉悦的心情,猴子也十分的欢乐,在地上一蹦一跳的走着,万非白看了也感到十分好玩,一人一猴走过一座座城池乡村,没有任何障碍的就来到了律津城,来到了静音寺。 一叶见了,自然十分高兴,上一刻还表现的十分老成,在无人处下一刻就显露出孩子的一面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万非白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诉说,说寺里的规矩,寺里的人员流动,以及他现在的修为…… 万非白心里感慨,这还是个孩子,就要承受这所有的一切,也真是难为他了…… 可是没有办法,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是他的使命。 万非白听了他说了许久,也没见他提到猪刚烈,不由问道:“猪刚烈呢?” “他,之前玄镜爷爷在的时候还挺像模像样的,后来玄镜爷爷走了,就又坐不住了,后来干脆不告而别,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一叶气呼呼的说道。 万非白哭笑不得,对于猪刚烈,他没有多大的敌意,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感受,总之他觉得那个人的本性实在太难改了,不过好在,他也生性不是很坏,就由他去吧! 一叶十分喜欢十六,十六面对一叶也不排斥,抱着十六带着万非白在寺中闲逛。 万非白发现寺内秩序有条不紊,前来上香之人也十分的多,看来香火依然鼎盛。 一叶看向万非白说道:“这些人都说我是神童转世,对我十分推崇,我也不知这是谁瞎说的,竟然被人当了真,即使我再解释,也没人信,说我太过谦逊。” 万非白莞尔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他猜测这一定是猪刚烈那家伙散步出去的,这也算一件好事,何况一叶也确实是转世之人,这也算不得什么误会。 在律津城又住了三日,万非白就打算起身了,他暂时把十六也留在这里,等从北海回来后再接上,这正中一叶的下怀,他对十六真是说不出来的喜欢。 十六似乎也很喜欢一叶,这次竟然没有要跟着万非白去,这就省了万非白的不少口舌了。 他告别一叶,一路急驰往北海而去。 如果说在迦蓝城的半个月内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可是加上他来往律津城的时间,这又已经过去了十日,可是依然风平浪静,就有些不正常了,是不是唐盛平二人遇上了什么麻烦? 万非白虽然没有刻意去想会出什么事,可是脚步却是加快了许多。 第二百七十三章 羊镇遇故人 靠近北海最近的一个小镇名字叫羊镇,很快万非白就明白了这个名字的由来,小镇不大,从南到北就像羊的两个角,往两边延伸,而最长的那条街也是主街,就是羊身。 万非白在这里没有见到唐盛平与哮天犬。 在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北海,北海深处是冰山,而那里据说有一处岛屿,不是桃花岛,杏花岛,而叫不周岛,至于为何叫这个,至今没人能解释的清楚。 要去北海先要租一条船,最好还要找个当地的向导,否则在海上很容易头晕眼花,找不到方向。 他先找了一处食肆填肚子,食肆人不多,只有三两个人一桌,正在那热火朝天的讲着,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讲的绘声绘色,说是朝廷来了大官,要把咱们这个小镇的百姓给迁走,说是北海异动,可能不久就要发大水,冰山倒塌,到时候可能整个小镇都会被淹没,不仅是我们古驰镇,就是远一点的广直县都要尽快迁徙。 “当真?可是我们在这羊镇世代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冰山倒塌,海水泛滥啊!莫不是诓我们的?”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有些不相信,尽带怀疑的问道。 “那有什么不可能?官老爷都亲自要来了,这事假不了,胡杨怎么看?”另一个明显是个长辈,他看向书生。 “书生笑道:既然朝廷都来人了,我们遵守就好,二叔和堂哥不要不把此事当真,有些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朝廷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只不过这事有些难办,因为要小镇之人全部迁徙,总会有些人不会愿意就此而走,一定会出一些差子。” 看得出来,书生在二人眼中说话十分有分量,那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吃过饭,结了帐后万非白就要走,可是街上之人到处都在议论纷纷,谈论的基本与那书生无异,只不过都有些民情激愤,似乎十分不愿搬迁。 正说着呢,就听见一人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喊:“官老爷今日就到了,现在正在小镇大杨柳树下面呢,让大家伙都赶快过去,大家有意见去跟朝廷官老爷说啊,咱们这的官老爷也不顶事,快去啊快去。” 那人明显是过来传话的,只不过话语间明显带着挑事儿的情绪。 这些人一听似乎提醒灌顶一般,其中一个店家掌柜的看似很有威望,他大声说道:“我们这的官老爷不管事,既然朝廷管事的来了,我们一定要讨要个说法,天高皇帝远的,我们就是不遵从,他也不能拿我们有什么办法,我就不信敢胁迫我们百姓。”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纷纷跟在那个掌柜的身后,有的还顺手抄起了家伙,声势骇人,看着不像去听聆训,反而要去打架一般。 万非白正想跟去,就见之前那在食肆的三人也朝着前边走去,书生边走边说道:“据说这位朝廷的官老爷,出身布衣,原本是南越国人,现在来了我大秦古做官,他敢做,朝廷也敢用,由原来的七品小吏现在已经做到了钦天监正御史,风风光光。 北地原本就民风彪悍,不过这次如果他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火烧火燎的跑来,怕是会适得其反了。 书生言语中有同情也有无奈,似乎感同身受一般,随着那两人一同前去。 万非白本来也正打算去看看,也跟着人流一同去了小镇中心衙署外,到了远远站在人群外面。 衙署外面,早早的架起了一个一人高的木板架子,看起来是现搭架起来的,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是上面站着的衙署官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先俯视了一下人群,看见人一个接一个的走过来,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打起了官腔。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要通知一件事情,就是北海冰山融化,海水蔓延,我们这里地势低洼,朝廷考虑到我们的安全,让我们整个小镇都迁徙而走,大家做好准备,争取三日后成行。” 这不是商议,而是命令,镇长熊大毛声色俱厉的说道。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底下的群众已经沸腾起来,有人问道:“难道就这样让我们抛家舍业的去吗?再说那海水还不知道来不来呢?我们祖先时代居住在这里,也没有出现过这个问题,怕不是诓我们的吧?” 往往一人言语,就会引起众人附和,衙署外的大杨树下的人群似乎一下子义愤填膺起来,如果有事了,你们咋署就要想办法,想不出来办法就要朝廷去想办法,让我们背井离乡,休想! 眼见着群情激愤,镇长有些慌了,连忙让衙役过来护驾,正要再次出声,就有一道声音传来,声音洪亮。 “大家听我一言。” 百姓愣住,这时就见一人从高台后面走了出来,面容英俊,意气风发,身穿正二品官府,更衬着人朗星如月。 万非白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原来那书生口中所说的“钦天监御史,而又是南越国人,不是东方磊又是哪个?” 现在看他虽然面色温和,但是常年在官场沁淫,举手头足间不在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被病痛折磨的见风都怕的少年了,而是看着温润如玉,心有城府的官人了。 他是钦天监的人,就是时刻演算天文地理的机构,他来这里也无可厚非。 万非白静静的注视着他,看他接下来该如何说。 “诸位听我一言。” 语声不大,但刚好能被所有人听见,场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最近我钦天监观测出北海冰山异动,不日可能就要有坍塌的风险,而到时海水暴涨,我们这个羊镇本身离北海实在太近,地势又不占优势,所以为了百姓们的安慰,暂时先搬到别处去,如果冰山没有坍塌最好,可以再次回来,如果真发生水灾,以后有想回来的,朝廷也会力所能及尽力帮助大家回到家乡,如果不想回来,也会原地安置妥当。” “人人都只有一条命,我们都应当珍惜,为了不可测的未来,我希望大家都能够配合朝廷迁徙,这更是为了你们自己。” 一番话说出来,百姓再次交头接耳,只不过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万非白看到,身旁的几个人已经打算怎么回家跟老母妻子解释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猪一般的队友衙署镇长又开始说话了,他没开口,万非白就摇了摇头。 “大胆刁民,这是朝廷命令,敢不服从,还在这交头接耳,赶紧回家收拾收拾,三日后启程。” 这话一说完,百姓当场就炸了,朝廷一定是哄我们的,想把我们骗走,然后以后我们是生是死也不关你们的事了,你们只是要完成政绩,欺负我们不懂吗? “昧了良心的狗官,天下乌鸦一般黑,熊大毛,你要赶我们走,我们就跟你拼了,还有朝廷来的官老爷,怕不是就话说的好听吧!我们不愿意相信你们,大家给我上啊!先把这俩狗官拿下。” 百姓暴动,人已经挥着镰刀斧头长棍就冲了上去,东方磊就是想安抚也来不及了,他身旁的护卫见状,把他护在身后,可是就一个小镇衙署里的二十几个衙役,在加上东方磊带来的十几名护卫,怎么能拦住上百号人的尤其是愤怒至极的百姓? 而镇长见百姓冲上来,乌压压的一群人像饿狼一般的,吓的腿都哆嗦了,本地衙役平日里作威作福,可是看到这种场景早就吓破了胆子,与其说护着镇长逃走,还不如说顺便逃命。 镇长逃了,百姓纷纷冲着东方磊奔来,他身旁的护卫有的武功虽高,也不敢轻易伤人,正在这时,一阵风刮过,那风威猛强劲,那些拿着武器的羊镇百姓竟然半步都动不了,被阻拦在高台之下。 镇长刚走下高台,见状,哈哈大笑:“这是你们违抗朝廷的结果,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闭嘴,东方磊忍无可忍,把镇长给我拿下!” 一声号令,他身旁的护卫已经把镇长像提小鸡般的提了起来,那些本地衙役左看看,又看看,无人敢上前。 镇长惊诧的同时,看向东方磊问道:“为何要抓我,我官职虽低,可也是州府亲任的镇长,你们不能以大欺小。” 东方磊没有理他,而是穿过前面的人群,走向了万非白。 他十分激动而又高兴的就要给万非白行礼,万非白连忙拉住他,你可是朝廷二品大员,在这里给我行礼有失身份。 东方磊低头,好像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前少年人的模样,不过他也没有坚持,对于万非白他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高级来形容了,他的这条命要不是万非白,不是绿宫之人,他或许早已经不在了,所以感恩不是一时的。 东方磊笑笑,问道:“非白兄也来这里了,可不要告诉我你是来看热闹的,今日,谢谢了!” 万非白笑了笑,“热闹也要看,做事也要做,只能说赶巧。” 东方磊一点也没有惊讶,对他来说,万非白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意外,但是他来这里肯定有事,至于这事是不是与自己的这事有关,他现在也顾不上问,因为前面被万非白阻住的百姓还在不要命的往前冲着,虽然他也知道不可能能冲破万非白设置的劲风。 二人同时看向人群,只不过万非白看的却是在人群最后的那个书生,他也不往前冲,就那样盯着自己和东方磊看,似乎在琢磨。 “众位父老乡亲,我以钦天监我东方磊的人格担保,刚才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现在大家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明日再来回复我,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考虑清楚,这毕竟是人命观天的大事!” 万非白见百姓情绪似乎稳了下来,把罡风撤去,百姓猛然一怔,这才知道面前还有一位能人,不过能不能的也不关自己的事,既然那位官老爷说给他们考虑时间,那他们就回去考虑考虑,人呼啦一下就散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东方磊哭笑不得。 他也不理还在那求情的镇长,而是让护卫押回衙署,先关三天,事后再处理,万非白知道,这个镇长的官场生涯是到头了,只要东方磊与这地方县令碰个头,他的职位就丢了。 东方磊可不是当年的小白了,不过显而易见,他成长了。 “那,咱们衙署里说,万非白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邀请一位朋友一起?” 东方磊笑笑,当然可以,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书生正要离去,就被万非白拍了拍肩膀,他回头,就见到了那个身手厉害的男人。 他没有表现的惊慌,而是十分平静,兄台认得我? 不认得,只是初来宝地,想有事请教,不知可赏光? 书生旁边那二人一听,就要推辞,书生反而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又转身回头对另外两人说道:“叔父与兄长且先回家,我稍后便回,无碍的,官与官之间是不同的,何况还有这位兄弟,我甚得眼缘。” 听他如此说,那二人只是不动,万非白不知这是何缘故,就是感觉似乎十分不愿意与官府打交道,所以他干脆连二人也一并相邀了,二人这才大喜,随着万非白与东方磊进了衙署。 对于万非白邀请来的朋友,东方磊等着万非白做介绍,万非白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简单说了下:“我曾经见过这位兄台,听的说话知道是个读书人,而且见识不薄,我想不如通过这位兄台了解下情况,当然,我们并没有恶意,万非白转头对书生说道,似乎兄台很抵触与官府打交道,恕我冒昧了。” 还不等书生回答,他的兄长已经表现的十分气愤了,一说官府我就来气,我堂弟曾经是这十里八村的神童,一步步过关斩将,读取功名,可是官府层层选拔,我堂弟本来在科考中得了第一名,可是被酌州知府拿自己亲儿子顶替了,还把我堂弟关在牢狱之中三年,这三年再三申诉,散尽家财才把他给救了出来,想着去京城伸冤,还没到京城就被人打断了腿,要不是遇到名医,就是这腿也废了,人说的没错,“天下乌鸦一般黑,让我们对官府有好感,那是万万不能的。” “有事直说,我们可没有太多功夫耗在这里,要是搬迁,我们搬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这是一个大老粗,万非白哭笑不得。 而书生也叹了一口气,随即苦笑。 “我堂哥没说错,这就是我的遭遇,后来我心灰意冷,就留在这家乡了,如果我再出去,怕是性命不保。” 书生说完又心酸又苦涩。 一旁听着许久没做声的东方磊问道:“兄台是哪年参加的科举?” “正是秦元九十二年”。 东方磊大吃一惊,说起来与我是同一年参加的考试,你们这酌州出去的叫做孙子涵的可是那酌州知府公子? 正是,书生言简意赅。 这正是“报应一时爽,那个孙子涵在那年科考中名落孙山,但因为已经通过州府考试,也混得个枢密院闲职,但是因为玩忽职守,被治了罪,虽然没有严判,但是他生活又不够检点,被人杀了,你可知道?” 书生脸色已经有些不淡定,他激动的问:“这是真的?” 真,不能再真,因为我与他考试之时前后挨着,他极尽辱骂之能事,十分的瞧不起我的出身,后来我就特意留意了一下他,东方磊一点也没有避讳,光明正大的看着书生说道。 书生听了,终于忍不住的坐了下去,仰天长叹道:“果然是报应到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洒衣襟。 这座天下,依然遵寻着公平的原则,可叹那酌州知府,还想瞒天过海,欺瞒百姓,一直谎称他儿子依然在朝廷做官,为了这份荣耀,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周岛之谜 书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姚枫,曾经在这个小镇乃至整个酌州都风靡一时,提起姚家儿郎,没有人不会竖起大拇指,道一句“神童”,可随着15岁那年“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他成了整个酌州的笑柄,小镇之人说他沽名钓誉,好像再提起他都觉得侮辱了整个羊镇,甚至忘了念雪曾经也是出口成章的才子。 这种落差也让他曾经消沉迷茫过,更让他的双亲因此郁郁寡欢,但又不得不在儿子面前强颜欢笑,久而久之,几年后相继离世,从那一刻起,他才恍然如梦,从此振作起来,可是悔之晚矣~ 也正因此,他对朝廷政事十分敏感,对事情都习惯反复琢磨,往往分析之透彻,似乎能看透人的本心。 也正是因为万非白在食肆听了他的一番话,对他刮目相看,所以把他请了过来。 果然,姚枫说起政史来很快与东方磊达成默契,二人言谈甚欢,相见恨晚。 “如果兄不嫌弃,还愿意出仕,我愿意向国师举荐,兄这种大才,实在在这小镇埋没人才了!且可以重查当年顶替一事,还得兄清白。” 对于出仕,姚枫心思已经淡了,但是当东方磊说到后一句,他本来平静无波的双眼终于亮了起来,他丝毫不做作,“如此,就有劳东方大人了!”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还望兄解惑。”东方磊真诚说到。 “据我观测,北海异动,会出现冰山坍塌风险,可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地方政府发现异常,我派人来勘测却只是有来无回,要不是事关紧急,我也不会直接来此,直接让百姓迁徙,莫非这北海住着什么魔鬼怪兽,兄在此地世居多年,可知原因?” 姚枫沉吟了一下道:“北海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要说气候变暖,冰山坍塌还说得过去,可这十几年来季节变化大多相同,就算冰山倒塌也不会是这个时节,现在马上就要入冬,北海冰山只会越来越冷,越来越坚固,从季节规律来看,这事不会发生,但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为。” “人为?”东方磊猛吸了一口气。 正是,这北海之上,有一个不周岛,岛上十分神秘,据说这两年更是不与外人打交道,如果冰山倒塌,他们不会不知,可从来没有人上得岸来,而本地之人,也觉得北海深处十分邪门,就是打渔者也从不敢往深处去。 我在想,或许他们有什么目的,这冰山是否与他们有关也有待详查。 不周岛?那岛主不是离人考吗?这人口碑很好啊!而且以前不周岛之人以偷盗为主,仗着远离陆地,偷得物品后就潜回不周岛,因为不周岛十分难找,而且地势险恶,气候恶劣,所以很难对付,后来朝廷要出动大军剿灭之时,刚好离人考上任,一改之前作风,禁止门人再做偷盗之事,并且主动与朝廷示好,所以这几年来并没有听说不周岛做出什么偷盗之事来啊? 离人考?我从来没有见过,确实也没有听过不周岛的人再犯这样的事。姚枫老老实实说道。 东方磊见万非白一直没有做声,就问道,非白兄怎么看? 万非白看了几人一眼,缓缓说道:“其实我来这里就是冲着不周岛来的,但是具体情形如何,你们也知道,我刚来,不过你们不用着急,我有两位朋友已经提前来了,我想他们应该有什么消息了!” 话声未落,真的就有二人从房顶而下,落地时虽然潇洒无比,可是满身破布烂衫还有那头发上的海草都透露着心酸。 别说别人,就是万非白看了都吓一跳,问道:“唐师兄你等这是怎么了?” 唐盛平还没等说话,哮天犬已经大哭了起来,本来衣衫褴褛的看着像个乞丐,现在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 “活得真他妈窝囊,这是我这辈子最窝囊的一次,我好好的在天上呆着不好吗?非要来这种鬼地方,这不是人更不是狗待的地方。” 万非白愣了一下,也顾不得介绍了,把二人拉起来先去洗漱了一番,这才回来续话。 “我二人十几日就到了这里,然后就租了一条小船,可是那渔夫听说我们要去北海深处,死活不去,迫不得已我们只好把船买了下来,自己划船去,可是在海上漂了五六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正好碰上海啸,虽然我二人不怕,可是经不住这海啸之长,我们俩精疲力尽之时,任凭海浪把我们卷走。” 鬼使神差的竟然把我们送到了不周岛。 这次是唐盛平说道。 然后呢?众人当然关心的是后半段。 “我们就上了岛,也见到了离人考,我与他说了上次他门人偷小黑的事情,离人考很讲究,当着我的面把指使之人打的半死不活,又给我再三道歉,不过那个离人考人真是不错,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事就算过去了。”哮天犬说道。 “他们可知道冰山之事?” 知道,知道,我们去的时候正在清理岛上物品呢!应该就在这一两日撤离,你们不知道,那冰山已经裂了好多口子,看着好吓人,不过离人考说了,以他的了解,不会那么快就倒塌,从目前来算,现在还能捱个五六日。 离人考还说,叫我们赶快走,冰山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即使修为再高,在面对这种不可抗因素之时都会显得渺小。 哮天犬十分感激的说道,看样子已经被离人考折服。 没错,离人考虽然年纪也不甚大,与我差不多,但是绝对是个智者,他也不愿远离故土,你们不知道,不周岛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虽然我们只是看了冰山一角,但是能感受到那种生活不紧不慢的气息,人人都彬彬有礼,就是偷小黑的那个人心术不正,现在也已经被逐出不周岛了,说起离人考来,唐盛平也一脸崇拜的眼神。 万非白无语,他现在有种想打这个师兄一顿的冲动了,以前,不是崇拜自己的吗?他有种想会会这个离人考了。 既然二人已经亲眼见了冰山碎裂,那么这就意味着这是事实了,东方磊沉吟半响,那就三日后启程,只要到了酌州附近,就应该没有危险了,现在我还要去广直县,这羊镇与广直县地势低洼,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城镇了,这两处的人必须要迁徙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边百姓开始收拾着行礼,衙署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是不速之客,其实也算不上,正是万非白想亲自会会的离人考。 真人现身,万非白不得不承认离人考确实有魅力,不是因为他长得风度翩翩,而是举手头足间流露的气度都让人高山仰止。 万非白曾经觉得云书尘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但是现在看来,这离人考才是真正的好看,举手投足贵气十足,但是说话异常谦逊低调,话语间让人不得不增加好感。 万非白还是个男子,可他觉得,世人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离人考的微微一笑,成熟而有魅力,每个人会随着他的笑而笑,随着他的皱眉而皱眉。 离人考,在这个衙署大受欢迎。 而最惊奇的是,离人考带的岛上人来却没有一个女子,哪怕一个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男子,各个伟岸挺拔,随便挑出一个,都是这人间的佼佼者。 即使风霜满面,丝毫阻挡不了各个精英感觉,万非白毫不怀疑,这样的人,这样的离人考,就算身穿破衣,衣衫褴褛不看,头发就算如鸡窝,只要他的气度显现出来,就算大家闺秀都会趋之若鹜。 八月羊镇,已经到了秋季尾声,因为濒临海岛,这里更是冷风阵阵,风大的似乎能把人吹走,而离人考坐在衙署内,就像人间帝王般说话自如,谈吐优雅迷人,让人听了如沐春风之际又让人信服,好像这个冷秋都已经不那么冷了,而是变得更加舒适。 “因为我在极地,很早就发现冰川出现问题,但是又怕说出来乱了人心,所以一直观测,等要出来告知,朝廷就已经派了大人来,如此,甚好,我大秦古人才济济,有东方大人如智者千虑,这就会少许多麻烦。” “我今日也是路过,正好过来看看,现在见到人人理解都要离去场景欣慰不已,毕竟冰川崩裂不是小事,现在可放心一二了。” 东方磊拱手表示感谢,问道“离人君打算去往哪里呢?” 离人考笑笑,满脸清风明月。 “天大地大,何处都可为家,趁此机会,正好出来走走,寻一处山谷,世外桃源隐居为好,人在不周岛待习惯了,也懒散了许多,只求无欲无求,不给朝廷添乱即可。” 好一个不给朝廷添乱,东方磊有些激动,如果世人皆如先生这样,那早就盛世太平了。 此刻离人考看了看唐盛平与哮天犬,又看向万非白:“这位兄台可是沙漠绿宫新任之宗主?久仰久仰。” 万非白回礼:“先生过奖,今日见了先生才知非白的浅薄了,先生优雅气度无人可比,真是顽石与明珠之对比了,我那师兄在岛上还多亏先生照拂,非白感激不已。” “万宗主过谦了,来我岛上,就是我岛上客人,本应好好招待,谁知出了变故,真是无奈无奈。” “这位离人先生真是久闻大名,小子无礼想请教一下,这许多年来冰川未出异常,为何当下季节会出现冰川崩塌危险?先生见多识广,又久住冰山之畔想必有不同见解。” 姚枫恭敬问道。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在此地居住了十余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不知是不是因为气候原因造成,在今年六月份,有过一段时间比较热,不知众位可知道?” 姚枫点点头表示知道。 也许这就出问题在这里了,那时我曾经去过冰山虽然还完好,但是会感觉有水融化。 这解释虽然浅薄,但是也只能这样接受了,因为不会再有什么能比这个说得过去了。 我想去看看……万非白说道。 什么?众人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这个时候去?万一来不及,冰川坍塌于你不利啊!东方磊劝阻。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们先在此等候,我要是两日没回来,你们照原计划行动。 万非白对众人说道,同时看了离人考一眼,离人考没有过多波澜,神情中透露着对他的担忧。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迷雾重重 整个北海,滔滔千里,怒雪威寒,天地肃杀,滔滔海面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嘶吼不止,看着让人感叹人类的渺小。 羊镇外,北海边,万非白乘着一叶小舟翩然远去,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后人影及建筑,他心中五味杂陈,因为对大自然的敬畏,但也是尊重,更是为了百姓,他愿意冒险一试,他想亲眼看看,因为师父曾说过,“耳听为虚,晚见为实”,既然如此,他愿往矣! 直到身后什么也看不见,万非白一个跃起而又俯身一把把小舟捞起扛在肩膀上,而万古已经在空中等他,万非白轻轻一跃,人已经稳稳站在了万古身上。 之所以乘小舟,是在他站麻了的时候可以休息,而对于他,扛一个小船根本不在话下,现在御剑而行,他要的只是速度。 万古与他心意相通,已经朝着北海深处飞去。 这是离子考提供的方向,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他中午见到了那座庞大的冰山。 就见一排排大小冰山千姿百态,云遮雾绕,一座座冰峰连恒,奇山怪石,在最后一缕阳光照耀下显得洁白而闪亮,比铜镜更光滑透明。 万非白没敢弄出太大响动,因为他怕脆弱的冰川轰然倒塌,他轻轻的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在接近冰川时立在外面,很明显的看到洁净的冰面像龟背一样裂开一条条的纹理,有的地方已经破裂很大的一个洞,冰面光滑如镜,可照人影。 万非白以前没有见过这等景象,但他知道冰川坍塌的危险,他会出其不意的,给这一片带来灾难性消失,从而引起巨大的海啸,这些海啸不仅会蔓延至整个县城,还有可能还会将能量传递到整个酌州区域。 万非白突然感到了一种敬畏之感,所以当他绕着冰川走了许久后,才敢再仔细的看与观察,冰川洁白晶莹透亮,寒气阵阵,裂开的地方像剑峰一样尖锐,冰川封顶一眼望不到顶,庞大而美丽。 随着视线往下,冰纹越来越多,似乎是从下面开裂,整个冰川大厦已经支撑不住,万非白胆战心惊,心跳加速的同时发现越往下冰川似乎不那么洁白,隐隐有发黄的迹象。 他跪在地上仔细的观察,这才发现,地面上的冰黄渍渍的,而且似乎还有烟灰桐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的心突然一下降到了冰点,甚至比这冰川更加寒冷。 他缓缓的绕着冰川继续前行,脚步无声,似乎轻微一点动静都会让这冰川瞬间融化沸腾,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也不知走了多久,月亮都已经出来了,他依然在前行,这洁白的冰川即使没有月亮也会照的一清二楚,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错过什么。 他已经不在看冰川之上,他只盯着冰面看,终于没有错过,在一处不起眼的冰棱上,一块巨大的冰块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冰块不像其他的一般,天然而成,好像特意从别处搬过来一般。 他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用气玄之力挪动,而是一点点的用蛮力轻轻地推动,终于在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把那巨冰给挪开了一个缝隙,不出所料的,他发现里面是一个空洞,他毫不犹豫的慢慢下了下去。 此刻,似乎生命已经不那么重要,他很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现在,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冰川倒塌也有人为的因素,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人会有什么阴谋,为何要做这等惊世骇俗之事?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万非白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了,因为他已经下到了里面,里面宽阔的像一座地宫,而比地宫更大,似乎整个冰川之下已经挖空,而里面全是桐油树叶等物,熏的上面冰川还在滴水,就是现在,里面的温度还是很高,看起来好像刚灭不久。 自古水火不融,可是如果长期坚持,哪怕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干成的事,这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而在这荒无人烟的北海冰川之上,更是难上加难,可是,很明显这人做到了。 万非白从洞口出来,他可以确信,冰川倒塌已经成事实,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以目前来看,这里最多四日,必然冰川倒塌,引起巨大的海啸。 而这附近的居民必须尽快撤走。 他也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可鬼使神差的让他特意绕了一道去了不周岛。 此刻岛上已经空无一人,就是畜生也没有一个。 不周岛非常整洁干净,岛屿不大,却像一个小王国一般,除了一座很大的宫殿建筑外,还有许多零散建筑,因为这里寒冷,树木不多,但都是耐寒的植物,红梅在雪中开放,显得分外美丽。 万非白随意的进了一间屋子,发现里面并不是很冷,每间屋子都有大炕,物品不多,而且似乎随着迁徙几乎全部拿走了,显得空旷寂寥。 他点了火折子,一间一间的走,然而什么发现也没有,只有桐油,然而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桐油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他走遍了不周岛所有地方,最后放弃,他要马上赶回去。 所幸,回到羊镇还不算太晚,他昨日出发,今日一早却也到了,从冰川之处回来,乍一看见城镇百姓家的炊烟缭绕,他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就是看见一只狗一只羊他也会觉得亲切。 羊镇中,没有之前的喧闹了,许是大家也在准备着搬迁,行走之人很少,只有家家冒着烟的烟囱证明着正在准备早饭。 漫天雪花中,万非白朝着衙役方向走去,一只土狗不知哪里叼来的鱼干从他身旁经过,很明显是从家里偷的,万非白怔笑间,又有几匹马从身边踢踏而去,马上之人,虽然看不出个样貌来,但是看着各个身手敏捷。 在这样一个边陲小镇,这样一个清晨,还有少见的马匹,让他行了注目礼,正要前行,就看见前方又有五六人骑着马匹过来,而中间还有一辆马车,马车外面没有过多的装饰,朴素简洁,还没等他猜测车里坐的什么人物时,马车就已经在他身旁停下,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一身淡紫色衣袍,穿在其人身上刚刚好,贵气十足中带着一丝慵懒,素雅而又精致。 兄台这是刚从冰岛回来?来人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只有一点见到故人的喜悦。 正是,万非白答道。 离人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来人正是离人考,看见万非白问他,微微一笑,受朋友邀请,去酌州朋友那里暂住几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或者走走看看也不错,依然温润如玉。 “那就告辞!” 离人考深深看了一眼万非白,然后上了马车,马车搅动地下的白雪,白雪飞扬,迷了万非白的眼。 马车向着酌州大路而去,速度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万非白的视线外。 他把手学这里的人一样蜷缩在袖筒里,感到了一丝暖意后回到了小镇衙署。 对于冰川出现的问题,东方磊只预测到了危险,却千算万算没有算出来有人刻意为之,他当即愤怒,一定把这件事上奏朝廷,找到凶手,而当务之急,就是一定要把百姓安置妥当,所以他再一次的召集百姓,定在明日一早就出发。 然而真正到了出发时间,只是来了不到一半的人,东方磊召集问怎么回事,属下回报,我刚去查看了,有的是老人家故土难离,到了真正走的那一霎那,突然不想走了,让儿孙辈自己先去,自己就在这里等死,也许还不会死,可能海啸根本不会来。 老人一说,儿孙辈重孝之人怎么能抛弃老人一走了之,劝而不得后也只好留下来陪老人。 现在几乎每家都是这样一个情况,无论如何劝说都不行,属下也有些气愤,对于这些个老顽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东方磊当即立断,摆脱万非白带着众人先离开,自己再去劝劝。 万非白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的思想有多顽固,他摇头道:“让唐师兄和哮天君先带人走,我与你一起,事情紧急,也很危险,我留下也好有个照应。” 唐盛平本来也想留下,可是见万非白态度坚决,他也只好同意,等这边哗啦啦一走,小镇顿时更加凄凉。 万非白与东方磊走了一家又一家,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有人愿意走,从清晨到黄昏,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东方磊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无力的再说什么了。 这样不行,我在冰川亲眼见过冰川之态,现在不转移,等到海啸来了就来不及了,现在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万非白有些生气道。 可是来硬的怎么来?要把他们抓起来带走吗?一家两家的可以,还有二十几户人家啊,只要他们不想走,腿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万非白虽然知道,但是这个时候能救走一人是一人,没有人知道海啸有多么可怕,即使自己没经历过,可是当他亲眼见过那座巍峨高耸的冰川,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可怕。 好,那就强制执行,走一人是一人,东方磊说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逃难 人最怕故土难离,尤其生活了快一辈子的地方,任凭万非白与东方磊说破了嘴皮子,终于说动两三家启程,而还有十户人家说死也不走,急的东方磊直跳脚,万非白毫不犹豫,直接打晕了两家人,让东方磊把剩余的一辆马车赶走。 东方磊知道万非白的本事,让他再劝不动也速速离开,见万非白点头,他带着打晕的两家也快速离去。 又过了一个半日,万非白实在也劝不动了,想想东方磊应该已经在去往酌州的路上了,他怀着遗憾而又祈祷之心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就听见外面有人狂喊,“冰川崩了,大家快跑。”声音焦躁而不安,万非白连忙往北海方向望去,这一眼就已经肝胆俱裂。 海啸来了!上一秒还风平浪静的北海,现在已经犹如魔鬼一般快速袭来,来势汹涌,巨浪呼啸,以催枯拉朽之势 像大山一般越过海岸线 越过田野 迅速地袭击到小镇,他只来的及抓住最近一家的一个小男孩立刻施展轻功,以气玄支撑,来不及御剑只不停的纵跃,把自己毕生的修为全用在此,一个纵跃虽然不及十万八千里,但是几十里还是有的。 他最后一眼望去,岸边的小镇以及那一块块的田地 都已经消失殆尽 ,小镇百姓在巨浪尖头咆哮,但也很快消失不见。 万非白全身凝聚气玄,已经不在去想那张张绝望的脸,他要逃,他还要带着那个叫做马玄三的孩子逃走。 排山倒海、翻江倒海、摧山搅海、天崩地裂、铺天盖地,这些词语也难以形容海啸带来的冲击,万非白与海啸赛跑,下面已经有巨浪拍来,他只好在窜高许多,然后在御剑而行,好在万古也知道这海啸不能惹,用尽自身的力量带着它的主人往前方冲去。 不知行驶了多久,万非白在御剑的过程中还要抵挡住后面海啸带来的冲击,总之万非白已经耗尽所有能量,正在他已经差点栽下万古时,海啸声才渐渐的小了,而前方,他也已经看到了东方磊的那辆马车,后面还跟着许多惊慌失措的百姓,哭声不断的传来,他们行走在水里,孩子全部都蜷缩在马车里,那马已经口吐白沫,也眼见不行了。 水已经到了成人的腰部,如果再有一波海啸,那么这些人也完了。 东方磊也已经看到空中的万非白,连忙打着招呼。 万非白从空中而落,就听见东方磊焦急说道:“我们紧赶,可是还没到酌州地界,这还有许多附近一些村庄里的人,死伤已经无数了,这些人我看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而虽然海啸已经停止,但是水一波一波涌来,还会继续涨高,再不走出,我怕一会就要淹过我们了,” 万非白此刻稍微得到了一点休息时间,他把自己怀里的马玄三交给东方磊,然后轻声说道:“让我再休息一下,我有办法。” 万非白说的,东方磊自然信,他让其他人接着继续走,他站在万非白身旁守护。 万非白闭目凝神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然后朝东方磊一笑,对着他怀里的马玄三说道:“孩子别怕,看我如何阻止这水继续流。” 当他说完,他体内之气已经蒸腾而起,在浑浊的水中也看得一清二楚,然后就见他忽然冲天而起,稳稳悬在空中,同时双掌抬起,说了一声“去”,就见奔腾而至的海水就像被截流一般,不在往前冲,而是向后倒流而去。 万非白沙哑的说道“你们先走,我最多撑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我想也够走出这片地界了。” 他说话的时候,全身紫色光芒笼罩,东方磊不在说什么,他只在心里说了一声保重,朝着前方跑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没有水的地方,就见唐盛平以及酌州知府等人都在前方一处山坡上,后面眼巴巴的站着或坐着许多百姓,有的茫然,有的痛哭出声,哭天喊地,哭爹喊娘。酌州知府孙茂城带着地方官员已经讪讪的上来搭话,东方磊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默默十分镇定的姚枫一眼,开口说道:“身为一方知府,早在来之前我就通知你,让你转移其他村庄的居民,可是我一路所走,依然见到许多百姓没有走,甚至一个村庄的人毫不知情。” “现在死伤无数,我看你怎么像朝廷交代,你这知府怕是做不成了。” “哎哟东方大人,我这已经动员了,谁知他们根本不信啊,怎么说也说不走”。 东方磊根本就懒的理他了,对唐盛平与哮天犬行了一个大礼“有劳二位,非白兄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以一人之力阻止海水继续蔓延,恳请二位前去查看一番,顺便告诉他我们已经安全。” 他还没说完,唐盛平早已经一跃而走,在见到东方磊的时候他就想问来的,现在听东方磊一说,哪里还能等的及,他一走,哮天犬也跟着去了。 期间酌州知府孙茂城还想继续找话,东方磊只是坐在一边闭目凝神,对于这个孙知府,他已经受够了他,他现在只是担心万非白。 好在不久,他们的人影就已经出现,唐盛平身上背着的正是万非白。 东方磊,姚枫等人连忙奔去,见万非白昏迷不醒的在唐盛平背上,东方磊着急问道:“非白兄这是怎么了?” 唐盛平摇摇头道:“无妨,只是累的睡过去了,现在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前面的海啸虽然已经停了,但是水还在蔓延,到了酌州地界就安全了,这里还有这么些老弱,经历这么一遭,现在最需要的是安定。” 东方磊如何不知,确定了万非白无碍后,他立刻吩咐上路。 有了酌州知府的帮忙,自然熟悉这里的地形道路,再加上马匹马车无数,驮着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酌州地带,再往东走上二十里路就能到酌州。 可是这些人再怎么走也走不动了,有的坐在小山之颠休息后就再也起不来,实在是太累了,就是东方磊都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这是一个村庄外,往下看还能看到炊烟袅袅,孙茂城灵机一动,对东方磊请示道:“大人等已经走了一天多的路,饭也没吃上一口,卑职这就去村里让人埋锅做饭,一会给送过来。” 东方磊不置可否,他对这个孙茂城兼职一肚子的火,只是现在他没力气发罢了。 孙茂城果真亲自去村子里去了。 姚枫走过来轻轻坐到他身边,没有提孙茂城的事而是对这些流民担忧起来。 东方磊道:“这些人短时间内是回不去家乡的,海啸所到之处,房屋摧毁,良田已没,就是这些海水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退去,现在我要在酌州找两处地方,让这些百姓安下家来。” “大人说的没错,第一就是让百姓重新安定下来,这需要地方政府的积极配合,再有就是要想办法,把这水尽早退下去,而最重要的还是其他的。” 还有什么?东方磊感觉自从来了这酌州,脑袋似乎都不够用了,他茫然问道。 “还有就是疫情过后,很容易引起瘟疫,这才是最可怕的,在退水的时候就要做好措施,防止水源污染,这才是最关键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 东方磊恍然大悟, “没错,姚兄弟说的很对,如果因为水质污染造成瘟疫,不下于再一次海啸。” 众人惊喜,因为说话之人正是已经醒来的万非白。 我知道一种药草,可以放在井中,河水中消菌杀毒,东方磊也说道,等我去了酌州,就让属下到各地地方药铺给买回来,东方磊说道。 几人说着话间,那位酌州知府很快如约而至,手上还亲自端着饭菜,然后送到了众人面前,他当然不屑于万非白这样的江湖人,但是见东方磊对万非白等人恭敬有加,不敢造次,看的出来饭菜连他们都有,就是百姓也有,东方磊终于没有发作。 然而当看到百姓都吃着白粥,自己这里有大鱼大肉的时候,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开口就声色俱厉:“好你个孙知府,你这是想贿赂我还是拿百姓不当人看,百姓吃粥,我大鱼大肉这说的过去吗?” 说完他把鱼肉全部分给老人小孩,自己吃起白粥来。 孙知府无地自容之下只有万非白觉察到了他的一丝冷笑,不满肯定是有的,可是他还表现出了泄恨与得意的神色来就让万非白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众人感恩朝廷派来的好官,这一刻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最后这些百姓有一部分安置在了这里,安营扎寨,东方磊答应他们,每日的饭菜供应都会有人送来,会回去研究准备妥善地点安置他们,还有一部分百姓随着东方磊一起去了酌州。 而姚枫私下找到万非白,表示愿意留在这里照应百姓,而另一层意思当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现在姚枫一直表现的妥妥当当,这已经很难为他了。 万非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姚枫笑笑,我只是信任你们,信任东方大人而已。 大道同行。万非白说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安置流民 大秦古边境酌州,看见知府大人回城,城门大开,然后迎来几十骑酌州守将,骑着威风凛凛的特色马种,人却没有多少将士该有的精神气概,看到酌州知府孙茂城,立刻下的马来,点头哈腰,甚至把一旁的正二品钦天监东方磊都忽视在一边。 孙茂城现在已经知晓这钦天监东方大人看似年轻,人却老道,赶紧咳嗽了几声,几个守将立刻端正态度,对东方磊行礼问好。 东方磊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一声进城,与万非白一马当先,入的城中去。 孙茂城不知道的是,在没入城时,哮天犬已经受万非白委托,直接去了秦古都城洛城。 酌州知府知道东方磊不满自己,在他面前极尽谄媚之能事,把他衣食住行安排的明明白白,就连万非白都一视同仁,然而东方磊下一句就让孙茂才犯了难。 “作为一方父母官,你辖下的百姓遭受海啸灾难,现在无处安家,孙大人可有什么妥当办法?” 这? 可有什么难处?东方磊问道。 “我酌州往南六十里,有一处正在开荒的土地,那里正是缺少人手,而且地广人稀,如果这些人去了正好解了燃眉之急,东方大人可觉得好?” 东方磊脸色变了几变,终是没有忍住,一拍桌子,把孙茂城吓得一激灵。 “孙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盘,开荒开荒,现在因为海啸来了,你辖下百姓死伤无数,现在你急于立功,把流民安置到荒地,既能解决劳动力问题,也算对流民有了安置。”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有多少农民要去开荒种地,又有多少商人依然想做买卖,你问过他们了吗?” 这?孙茂才脸上渐渐有了汗。 孙茂才不说话,而他身旁的师爷却笑了,师爷轻声问道:“敢问东方大人,这趟来酌州是以传达朝廷旨意为主还是以插手酌州政事为主?孙大人在酌州在位将近二十余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知道的甚为清楚,现如今开荒也是十分重要,现在流民已经成事实,那刚好安顿,就是上报朝廷,也是合情合理,而且为了国家利益,朝廷也会允许。” 孙茂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表面上却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低吼道:“不该说的别说,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呢?” 师爷说了声是,然后低下头,果然没有再说话。 万非白这才正视这个叫做列夕的师爷。 列夕看似莽撞,其实不然,他只想想把孙茂城的意思传达出来,一个地方知府,对于朝廷正二品大员,绝不敢以下犯上,但是作为师爷就不存在这种问题,因为一般的师爷根本没有朝廷授予的职位,而他们,往往只是长官请来的,说的硬气点,根本与朝廷无从属关系。 “二人一唱一和,其实所表达的意思,不用万非白说,东方磊也清楚。” 但是列夕说的没错,东方磊虽然等级高,但是他这次代表朝廷,代表钦天监来只是希望百姓能够重视,不要出现太多麻烦,因为钦天监,正是观察这种天象奇观的部门。 而地方政府,他不能直接干预,毕竟他并没有以钦差大臣身份来此。 现在一切等待朝廷的旨意。 然而还没等来,又出了一件糟心的事情,只是这糟心的事来的太快,让人始料未及。 就在第二日早上,万非白刚刚起床,还没有例行练功,姚枫就已经来到,而随着他来还带了一个坏消息,就是留在酌州外村庄里的人开始上吐下泻,这种情况到没什么,可是整个村庄里包括原住民也都出现这种情况。 而村内的老大夫诊断为瘟疫。 村里人已经扛着镰刀锄头驱寒所有流民,要不是唐盛平以功夫压着,现在已经发生暴动了。 姚枫看了万非白与东方磊一眼道:“即使是瘟疫,也不会来的这么快,没有三五日根本表现不出来,你们这边流民如何?” 东方磊摇头道:“无人发作。” 姚枫说着说着感到一阵肚痛,万非白见他满头大汗,满脸变得超红,十分的不对劲,连忙抓过他手,却发现他手滚烫的吓人,再摸额头,也出现了高热,而他的脖子上泛起了红点。 万非白大吃一惊,连忙为他诊脉,脉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赶紧用气玄帮姚枫运功,大概有半盏茶功夫,姚枫的脸色才稍微好转。 东方磊与他同时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无奈道:“看起来似乎确实是瘟疫前期的征兆,然而就算发病也没有发的这样快的,而且城内流民安然无恙啊!”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想个明白出来,孙茂城大踏步的走来,看起来似乎出了什么事。 “东方大人,刚才我送饭的官员去给流民送饭,那边之人都出现了高热现象,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孙茂城有些气急败坏,不会真得了什么瘟疫吧?如果这样,那这些人就要全部集中在一起,找大夫去给诊断一下,如果是,我们酌州也不能留他们了,必须把他们隔离起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孙大人,这些流民刚经历一场灾难,可能水土不服,或者疲劳在水中浸泡的结果,何不请城内有名望的大夫先去看看呢?” 东方磊官职压着,孙茂城不敢造次,只得命令属下去请了两位有名望的大夫来看。 然而两位大夫出乎意料的意见相一致,全部认定是瘟疫,孙茂城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东方大人,现在已经确诊,如果我再不及时采取措施,怕是我城内的所有人都要陪葬了,恕卑职不能听之任之,来~” “一声来字还没出口,万非白已经一手把他捂住,孙大人再也不能发声。” 非白兄,这样做不大妥当,如果万一真是瘟疫,我怕真会连累其他百姓,病情耽搁了,我这官做不做还是好事,如果传染其他百姓,你我可就是罪人了。 万非白突然说道:“瘟疫不会来的这样快,而我观察姚枫,似乎有中毒的迹象,只是这毒源在哪里我还不知,刚好有两位大夫在此,我想请教二位,这些流民当真得了瘟疫?” 这位公子,我们万万不敢胡乱猜测啊!而是他们确实得了瘟疫啊!我等并非不愿帮忙,而是实在有心无力。” 那也理解,只是难道我这位兄弟身上的毒素,两位可有查出来? 中毒? 恕老朽才疏学浅,学艺不精,还真没诊断出来,两位老大夫十分惶恐。 “姓万的,你究竟是何意思,不能为了维护百姓就在这胡说八道,毫不根据事实的言论只会引起巨大的恐慌,你不能以己喜好颠倒黑白,你这不是为了百姓,而是害百姓。” 孙茂城有些恼羞成怒,对于万非白一点也不客气。 只有东方磊惊诧不已,他了解万非白,一般没有依据之话从来不会说。 而万非白确实只隐隐感觉到姚枫体内不单单瘟疫那么简单,他体内还有一种他辨别不出来的东西存在,只是他不明白,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 万非白在说话之时也在思考,一夜之间,全体流民都出现这种情况,这速度太快,还来不及反应,如果说有问题,那只有从饮食方面查起。 “饮食?” 万非白突然心中亮起一丝光亮,他突然笑了,对孙茂城说道:“孙大人放心,不是特意针对你,而是现在还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我想要一点时间,在午时之前,如果我找不到原因,流民随你处置。” 孙茂城讥讽道:“你也不是朝廷命官,这酌州地方一旦出了意外,朝廷不会追究你,而只会拿我问醉,你拿我孙某人当什么?一旦出现问题,你能担起这责任吗?” “不用你担责,这个责任我来担,如果出现延误时机,就说我以钦天监身份压迫于你。” 东方磊郑重说道。 万非白与东方磊姚枫一同走出去的时候,东方磊有些担心说道:“非白兄认为是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 万非白看了一下虽然还有些低烧但无大碍的姚枫一眼,姚枫点点头:“从我们来到酌州,共吃过两次饭食,因为人太疲乏,又有些脱水症状,所以喝了许多水,也许,问题就出现在这水中。” “是有人往水中投毒?”东方磊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他的手都已经微微颤抖。 万非白叹道:“但愿我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有最好。” 三人去了城郊流民暂时住处。 到处都是无力而低烧的流民,每个人身上都有许多红点点,见到东方磊万非白,流民痛哭不已,恳求救救他们。 东方磊眼中滴血。 万非白没有多说什么,而只是取来他们日常饮用之水仔细闻了闻,又要去品尝,东方磊与姚枫同时阻止,万非白摇头:“无妨”。 他仔细品尝了一口水,水清净似乎没有杂质,然而那一丝怪味却没有逃过他的味蕾, 几乎可以确定,这水有问题。万非白说道。 “立刻阻止所有人用水,这是有预谋的投毒。” 东方磊吩咐属下,他说着话可是心底却一点点寒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瘟疫? 酌州的天,似乎也受了这股海啸的影响,也如人们的心情一样,阴云密布之后,第一场雪竟然出乎意料的到来。 雪纷纷洒落,即使白雪也没有驱散空中那一丝阴霾。 万非白与东方磊踏着沉重的脚步向前直行,他们要竭尽全力去查找源头,当然,而当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救治流民。 这需要查找病源对症下药,万非白接了一桶水就去找了孙茂城。 “你是说有人在水里投毒?这不可能,绝不可能。而且我们请了这城中最有名望的两位老大夫,他们都没有检查出来。” “是不是毒,再检查即可,”东方磊说道。 所幸那两位大夫并没有走,当即检查后面露凝重之色。 “如何?”孙茂城问道。 “毒在人体内我等并没有察觉出来,但是这水中确实有毒素,而且会引起腹泻发烧,症状与瘟疫一般无二,这里有一味绝味草,看起来无色,闻起来无味。”其中一个老大夫说道。 “那可有什么解毒之法?”东方磊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有有有,只是这味解读之药据我们所知,城内并不多,可以说几乎没有,早在几日前不知为何这里的药草被人高价采购一空,我万民堂留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的,但是要救治这么多流民那无异于杯水车薪。 那就迅速去别处找,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种药草全部找到。东方磊恨恨说道。 “这位大人,您不知道,这种药草就是在酌州附近都已经找不到了,早在几日前就有药草商大肆收购,估计到京城这一路都没有了。”另一个大夫说道。 “还有这种事?”万非白不得重新思考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这事情太有凑巧,事情反常必有妖。 “让我唐师兄与哮天犬君一起,他们二人高来高去的,一日可去山里,只要老大夫你们把解药写出来。” “好好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这些人命,但是一定快去快回,否则这种病传播极快,不出几日,如果没有得到有效控制,怕是这整个酌州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再要救治就难上加难了。”老大夫悲天怜悯的说道。 “如果这样,这些流民现在全部撵到城外破庙宇中,任他们自生自灭吧!否则害了我酌州整个地域,还有王家村,整个村庄都封锁,不得再有人出入。” 孙茂城坚决的说道,他看向东方磊“东方大人不会又认为我做错了吧?” 东方磊无奈,现在隔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然而任凭他们自生自灭,这绝对不行。 “难道东方大人眼睁睁的看着我整个酌州数以万计之人一同丧命?”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孙大人爱民如子,就该一视同仁,即使生了病中了毒的百姓那也是你治下的,你不能置之不理,让他们坐着等死?” “然而不这样做,到时候事态扩大,这责任就是你东方大人也担不起。” 东方磊与孙茂城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二人互不相让。 正争执间,就听见有属下来报,说朝廷来人,东方磊与孙茂城同时心头一震,二人一同去了前厅,万非白自然也一同去了。 当看清来人,万非白顿时放下心来。 常圣人,国师常之春亲自来了。 风度依然儒雅,两鬓斑白中带着圣人特有的风度,见之就让人折服,东方磊,孙茂城一同参见。 常圣人看了二人一眼后让二人起来,面露慈祥,然后开口却像万非白说道:“万老弟在这事情就简单多了,我刚一来已经了解了事情全部经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解药,这事就有劳万老弟唐老弟几个了。” 就去京城寻,这绝对是个阴谋,而这些人现在胳膊还没有伸的那么长,在京城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而另一件事,就是把这些流民全部集中在一起隔离起来,保证每日饮食供应,但要更加小心检查,免得被人第二次投毒,这件事就交给东方大人以及这位姚枫兄弟。 同时还要一批大夫,采取自愿选择,集中为这些流民治病,一旦来的医者,朝廷进行给予补贴,这事就交给孙大人去办。 国师已经发话,即使孙茂城再有不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谁不知道常国师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谁又不晓得这位常国师仁义的化身,身受百姓爱戴? 常圣人也不亏为常圣人,一来就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万非白再没有后顾之忧,这里有常圣人在,就是想翻起滔天巨浪也要掂量掂量。 而万非白与常圣人二人一个眼神就已经心意相通,不用再过多嘱咐了。 他立刻起身,与唐盛平一起,疾奔京城而去。 可是很快,他就凭着一种天生本能以及后天修成的敏锐直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有人尾随跟踪—— 他并没有告诉唐盛平,而是暗中留意,测测他们的目的,而唐盛平慢慢的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师弟,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们?”他选择与万非白分享出来。 “不知为何,我总是感觉有人跟踪我们,可是要是我十分留意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我疑神疑鬼而已?” 万非白笑了笑道:“你没有听错,是有人跟踪我们,而且功夫一点也不弱,这就是造成你疑神疑鬼的原因,不是没有人跟踪,而跟踪之人十分了不得不容易被发现而已。 万非白其实从酌州一出来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可是他根本想不明白,也得不到要领,现在经过唐盛平说破,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念想。 这下毒之人与人为造成冰山倒塌或许是同一人所为,或者说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已经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那么,现在他们即使到了京城,也许也买不到药品,如常圣人所说,他们可能胳膊没有伸那么长,但是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他们定然一不做二不休。 想通了此节,万非白突然不急了起来,坚决在此地留宿,这下唐盛平倒是不明白了,问他,万非白也只是说太累了,需要休息。 二人爆发了从未以来过的争吵,吵到了惊动了整个客栈的人,唐盛平骂万非白假仁假义,万非白说他傻瓜白痴,最后似乎吵累了,唐盛平干脆一屁股坐到万非白的房门口,想起一句骂一句,一直骂到了天亮。 最后他竟然头也不回的一人拍拍屁股直接自己去了京城。 此刻的万非白早已经金蝉脱壳,利用结界隐身于人海中,摆脱那些跟踪之人,自己去了京城相反的方向的城镇,而他与唐盛平的争吵,自然是给那些人看的。 此时从各大医馆药堂收获满满药草的万非白,将两大筐药材用篓子装起来,自己已经成了卖菜的菜农,此刻正拿着一根扁担在京城二十里处的一个县城的街角卖菜呢! 说是卖菜,然而他挑着菜,也不吆喝,就在那里一蹲,别人来买菜他就把菜一称说好价钱,就给别人,当客人问这菜好在哪里时,他结巴说道:“我的菜其实跟别人的没啥两样,都是用粪水浇灌出来的,闻起来臭,吃起来喷香。” 把个买菜的直接噎了回去,心里暗暗的想“现在卖菜的都这么拐的吗?这是看我穷还是欺负我不识数,这个世道已经变了。” 不管买菜之人怎么想,反正唐盛平是也扮着邋遢乞丐如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万非白眼神一亮,随机低下头去,蹲在地上开始整理青菜,不经意问道“我这菜比京城的还要好呢!客官是要左边这筐,还是右边这一筐?是要一斤,还是全部都要?” 一筐刚刚好,两筐有点多,我一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买了也是浪费。何况我本就没有钱,要不然也不至于衣衫褴褛,看着跟个乞丐一样。唐盛平说道。 “如果就你一人那确实有点多了!”但是听上去一个人也有点惨,不如我就干脆送你两筐青菜好了,自家种的,随便吃,我就干脆好人做到底,你家住哪里,我帮你送去。 唐盛平转身,万非白随着跟了过去,果然发现没有人在跟着了,那就说明唐盛平真正的甩掉了小尾巴。 “知道是什么人跟踪吗?还是另有原因?” 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但是具体哪个路子我还不太清楚,我只能尽量躲避跟踪而已。,唐盛平有些无奈。 买到了?二人边走边谈论。 正是,我们这两个大筐,除了上面一层青菜外,剩下的全是。 唐盛平也同样欣喜若狂,二人曾经借那次大吵来个以叶樟木,最后又以这种方式约定见面,才有了先前的装扮,好在二人都完成任务,圆满会师。 此刻说开,自然高兴,不管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绝对是有问题的,就是如他单纯般的人,都觉得甚为难对付,不管如何,解药已经到手,这就去了一桩心事,二人一前一后朝着酌州方向而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峡谷之战 人生总有许多不如意,很少有一帆风顺者,不论生老病死,或者爱恨情仇,有的人选择轰轰烈烈,有的人选择默默无闻,平安顺遂。 但是有一个现象,凡是有点成就之人总喜欢飞得更高。在博取更大的机会时选择挺而冒险。 在入酌州地界的时候,万非白与唐盛平还是大意了。 既然千方百计做的这样一个局,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他们破局呢? 山风怒号,鸟散林间,酌州外一处高山陡峭,路面狭窄而难走,人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里也不下于蜀道了,远远望去,这里的路盘宗复杂,陡峭之处,突出的山隘像一柄雪亮的大刀,横插于大道之上,让人产生危机感。 这正是午后时分,太阳高照,即使入了冬因为有暖阳显的似乎不那么冷,但是因为几乎没有行人,显的无比空寂无声。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万非白与唐盛平二人立在道路的中间,很快就发现了路旁一块高耸入云的巨石后,伫立着一个体态如柳、丰满圆润的少妇,一手拿着一把鞭子,一手轻轻拂动美鬟,看见二人发现她,嫣然一笑,缓缓走了出来,微风拂过,香味浓郁飘过,走到二人面前,眼波流转,眉目传情。 她在二人面前站定,不停的在二人脸上流转,似乎在欣赏二人的面向,她轻笑不已,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二人同时捂鼻,似乎闻不得什么味道一般。 美妇上一刻还在浅笑嫣然,下一刻脸上已经浮现了愠怒,笑声也渐渐冰寒。 “我问你们,你们可见过比我还美的美人?还是见了美人不知如何表现?” “美人?我见过的美人多了,你还真算不得一个,要说美中取丑,那你一定胜出。” 万非白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少年,也不在一味的认为能用棍棒解决的就不用多说,他现在也学会了用言语杀人。 就比如现在,什么能让一个女人失去理智,让一个女人卸掉完好的伪装,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人的美貌。” 而且,即使上至八十岁的老妪也容不得别人有半分质疑,何况还是一个风韵犹存,正当好年华的少妇? 果然,少妇的脸色很快就变了,随着她娇痴一声,从高处山顶跃下来数条人影,各个身手矫健,像一只只健美大鹤,一落一起之间,已经到了美妇身后。 从几人身形来看,都是不世出的好手,三人皆是劲装黑衣大汉,浓眉大眼出奇的一致,一看就是亲兄弟。 一般这种身材魁梧的汉子非常适合修习纯武道,讲究内家之功力,而这三个汉子与那女子一样,根本不是武道者,而是与绿宫修炼法门相同,以气功为主。 因为她四人之气,就是站在对面不远处的万非白与唐盛世都已经感受到了。 然而三人却极尽谄媚讨好之能事,站在女子身后,挑衅的看了对面二人一眼后,可能觉得二人无需多虑,对女子夸赞起来。 “梦姑,是他们瞎了狗眼,胡说八道,谁不知梦姑天下第一美人,举手投足让多少英雄好汉尽折腰,美人终是美人,只有那没开胃口的小子才不知你的好。” 三人一唱一和,好像只要那个梦姑让他们立刻跪下舔脚趾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几人关系不言而喻。 那梦姑真的被说动,变得开心起来,然后轻轻抬头,微微笑道:“真的吗?” 笑声放浪形骸,同时腰肢扭动,肩上的衣裳不由的往下掉下了一点,露出了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三个汉子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脸红心跳起来。 正在这时,唐盛平不解风情的打了一个喷嚏,万非白问道:“这是怎么了?” “冷啊!这已经入冬了,本来穿的就少,再露肉不是更冷吗?反正我看着都冷。” 最可恨的是,唐盛平竟然真的打起了寒颤,牙关咬的吱吱的响。 万非白却笑了,这家伙从来没有演技这么好过,修行之人即使再怕冷的人又能冷到哪去? 而梦姑刚刚恢复好的心情又被破坏掉了,她咬着贝齿,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转身又变成了一副娇滴滴的美人,对那三个壮汉说道:“刚才你们说的话可是真的?愿意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三个壮汉连忙点头,“自然是真的,谁要是让你不开心,那就是与我们兄弟做对。” “好,现在,我想让他们死。” 她说的当然是万非白与唐盛平。 说话声中带着笑意,那三人被她笑意盈满胸膛,也同时笑出来,粗旷的笑声与女子娇笑之声融合在一起,好像万非白与唐盛平已经活不过一刻钟。 曾经有人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许是有梦姑在一旁观战,三人似乎格外生龙活虎一般,随着女子说了一声去,三人身形同时动了,二人扑向万非白,一人扑向唐盛平。” 而梦姑,只是想当一个甩手掌柜,也许在她看来,两人已经是死人,根本轮不到她出手。 与万非白对敌的那个应该是三兄弟的老大,随着他的一声咆哮,大地震动,随着震动而来的是两边山峦颤动,那些山峦似乎会挪动一般,不停的向着二人挤压过来,周围碎石乱飞,空间越来越小,而随着空间的变小,那兄弟三人却像庞然大物般的冲了过来,气势非凡,三人没有呈一条直线,而是一个上中下的态势,两人袭向万非白,一人袭向唐盛平。 巨大的三色光从三人体内喷薄而出,一人呈红色,一人呈蓝色,一人呈黄色,三色交织,以排山倒海之势想要把二人拍死在下方。 眼见着三色光芒越来越盛,三兄弟的头颅都近在咫尺,万非白也动了,他没有迎上,而是悄悄退后了三步,后退过程中,他的气玄已经如熊熊大火般在体内流转,随着他的双拳出击,不是迎向两兄弟,而是迎向了三兄弟。 三色之光碰上万非白的白紫之气迅速消散于无形,没有占一点点上风,相反最小冲击过来的老大还被气玄震伤。 三人同时大吃一惊,急忙后退,不得不说,三人绝对是轻敌冒进了,这也是万非白一击得手的原因。 梦姑也吓了一跳,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个年轻人果然如主人所说的那样强大,强大到令人惊慌的地步,她,不得不重新正视起来。 而被气玄扫到的老大,半边胳膊都已经发麻,他知道,自己再上前也不会讨到什么便宜,也许死路一条,可是看着梦姑的眼神,他心里又很矛盾,既想夺得美人青睐,又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再三犹豫,他还是轻轻退了后边去。 失去一人助力,那二人也有些心慌,可是随着梦姑往前一站,二人顿时眉开眼笑,有了梦姑的断魂掌三人合力,拿下二人应该可以。 此刻老二已经摆好阵脚,全身突然变了,本来还是一个人型,突然间头角之间长出两角来,而舌头变得猩红巨大,牙齿也变大成獠牙,动作诡异,仔细看却是一条狼的样子。 而老三却是肥头大耳,身体迅速膨胀,尤其是肚子,已经圆的像一个巨大的水桶,似乎已经膨胀到把围城的山都要挤破。 “这又是一头猪?” 唐盛平站在万非白的身旁嘀咕道,这些人修炼的是什么邪门功夫,专门往畜生身上学呢? 不管学的是什么,能够修成半人半妖,就绝不简单。万非白说道。 而最不简单的应属梦姑,她轻轻笑着,笑着笑着身体也起了变化,最小变化的却是在身后长出了一节黄黄的尾巴,紧接着脸型似乎都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狐狸的样子,怎么看都还有些小可爱。 万非白叹息一声:“果然是迷惑人的狐狸,他只听说过妖学人修行,还没见过人学妖的神通,现在看起来实在有些诡异。” “原来是个狐狸精,难怪这么会勾引人。” 唐盛平的这句话刚好被梦姑听见,就见她露出了得意之笑来:“管我是不是狐狸精,现在既然勾引你们不成,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真正的功夫。” 这个会变妖术的梦姑已经够惊世骇俗,她灵活的跳动,白色狐狸尾巴甩来甩去,似乎很开心,她缓缓抬起头颅,看着二人露出诡异的笑来,然后迅速的出击,那狐狸样子的口中突然露出一条缝隙来,然后就见她嘴巴一开一合间竟然喷出了火,火苗一束束,转眼间就成火海一般烧向二人。 万非白与唐盛平不敢大意,唐盛平像后退一步,催动神识,就见阴风骤起,天空黑暗,似乎马上要下起雨雪来。 当然不会是雨雪,万非白召唤的当然是阴人。 然而出奇意料的是他耗了许多神识,却只召唤出一个阴物来,唐盛平不解,万非白自然也不清楚是何原因,只好生生招架。 两处的山越来越窄,那些人似乎完全忽视这山,好像根本不会伤害到他们一般。 这就很邪门了…… 那也就只有好好会会好了。 第二百八十章 阴谋 阴风渐起,双山夹击,两兄弟分别站在梦姑身后,一狼一猪一狐。 好好地人修妖魔之术,怎么看怎么怪异。 而这边,万非白与唐盛平还有一阴人,三人成犄角之势。 没有办法,万非白阳刚之气太强,阴人不敢靠近他三尺内。 万非白看了看阴人,又看了一下唐盛平,似乎再询问:“怎么只召唤出来一个?” 唐盛平知道他的意思,不好意思说道:“我念错了术语,不过一个也比没有的好,现在再来会耗费我神识。” 万非白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他认为他有足够的把握拿下几人,即使三人人不人,妖不妖。 大战一触即发。 狼人已经率先冲了过来,像一道闪电,刹那之间,随着一声狼嚎,双山迅速移动,把万非白二人夹在里面,而他人已经冲天而起,从双山上落下,手中狼爪已经抓向唐盛平的头顶。 这一下,干脆利索,唐盛平虽然心惊,但是也没有放慢自己的速度,他斜下里一蹲,避开那锋利狼爪,然后双手合十,再次张开已经气玄全开,往上一举,狼爪就与手掌想接,唐盛平被压低一寸,而那狼兄弟也被震开。 “果然非同小可。” 万非白屏气凝神,他觉得身前两座山实在碍事,一招“万虹归雷”两掌同时出击,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两山开裂,石块四处翻飞,没多久,那两座山就轰然倒塌,同时也震慑住了正要袭击而来的梦姑与老三。” 梦姑本来还卖弄着自己的轻功,人仙气飘飘,姿势优美,猛然被石块树枝烂叶打到,再无优美可言,形象全无的退后了几步。 而万非白争分夺秒,哪里愿意跟他们浪费时间,他人如大鹏展翅,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双拳再出,分别朝向二人打去。 现今天下,已经很少有人能抵挡住万非白的拳头,梦姑更不能,当万非白的拳头打出去之时,双拳在空中几乎没有停留,竟然分出先后,一拳打向梦姑,一拳打向老三,去势快慢不差。 拳罡阵阵,老三只来的及惨叫一声,人就已经被拳罡扫到,顿时全身像被震碎了一般,而他感觉没错,因为他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骨头都已经碎成渣渣。 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因为他发现他的心似乎已经被震碎,慢慢的竟然好像跳不动了,人死前竟然能感受到死亡一点点来临,这更加恐怖,而他只来的及惨叫一声,下一秒就已经瘫倒了地上。 老二本来安心对付唐盛平与那可有可无的阴人,眼光一扫,见到这种场面,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不经意间被唐盛平一拳打来,这一拳虽然没有万非白的拳罡威猛,却也打的他神魂出窍,接下来唐盛平再补一掌,他也立即毙命。 梦姑原本也被吓得退后几丈,见到此番情景,知道大势已去,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她心思急转,在恢复正常人身时,尾巴一扫,顿时一股巨大的臭气传来,臭的不能再臭,连万非白也捂住了口鼻,而当这股像烟一样的臭气消散,哪里还有梦姑的影子? 路上只有死去的兄弟二人以及横在路中间震碎的石块树枝以及被波及到的受伤的老大。 “这就逃了?”唐盛平感到有些突然。 万非白点点头,走到老大身边,本来想盘问一番,却发现老大不知何时也已经死去。 这是梦姑临走时动的手脚,这个女人不简单,心狠手辣不说,而且心思缜密。 二人重新把路面清理干净,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酌州。 常圣人本身就对医术颇有研究,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药草确实是解毒的药,立刻吩咐下去熬药然后分发下去。 万非白随着常圣人一同去了流民安置处,随同的还有东方磊,流民各个脸色蜡黄,看得出来被病折磨的痛苦不堪,意志消沉,有的躺在简陋的大铺上,连眼睛都懒的睁开,直到有人看见了东方磊。 “东方大人。” 所有人都突然变得好像精神好了许多,可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喜色,而是见到了仇人一般。 四五个人已经围了上来,万非白连忙把他们拦住,那些人愤愤不已,哭着喊着带骂着。 “东方大人,你让我们搬迁出来,我们也听了你的话,可是如今呢?睡没地方睡,吃也吃不好,还染上了瘟疫,当初你的承诺呢?你这个狗官,我们活不成,你也别想活的好。” 那几人拼命的想往东方磊跟前来,可是被万非白挡住终究过不来,气的拼命往东方磊身上吐口水,希望东方磊如他们一样,也染上瘟疫。 万非白迫不得已,只好在前方结了一条结界出来。 东方磊满心惭愧,正要说话就被常圣人阻止了。 常之春跨前一步,语气严肃的说道:“我是大秦古国师常之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件事东方大人做的并没有错,海啸不是小事,如果不是他带你们出来,你们现在的尸身都找不到,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也没有感染瘟疫,而是有人蓄意投毒,不过你们放心,现在解药已经被我们找到,很快就会把药送过来,你们住这里也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等你们病好,我就会重新分配,愿意经商的经商,愿意种田的种田,哪怕你们想回北海之地,朝廷也会为你们开路。” “请你们相信我,稍安勿躁!” 百姓暂时停止了愤怒,因为他们亲耳听到了事实的真相,每个人都愣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的愤怒,“是谁这么狠毒,本来我们就已经够惨了,背井离乡,现在还给我们投毒?” “国师,国师大人,您老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一定要找出来下毒之人,否则我们就是死都不瞑目啊!” 常之春也难掩悲痛情绪,他低声说道:“大家放心,我以我常之春的名义为大家担保,一旦查出始作俑者,绝不姑息,大家可愿意信我?” 百姓看了看国师两鬓斑白的头发,再看了他满眼悲痛的眼神,突然不那么愤怒了,也不知是谁率先开口,国师既然说了,我们愿意相信你,只不过您可别再让我们失望。 常之春点点头,正在这时,熬好的药已经送过来了,酌州官兵正要一碗一碗的派发下去,常之春说慢着,然后亲自舀了一碗喝了下去,之后神色难明。 万非白知道事情不对,走到常圣人身边,圣人拍了拍他的肩,面色虽然不好但是还算明朗,他低声对万非白说道:“现在你去我住的地方亲自把药带来,这一批是假的,有内奸,我特意试探的,果不其然。” “再让孙大人也一并过来。”常之春隐隐已经有了怒意。 当万非白与姚枫亲自熬的药一桶桶的带过来的时候,孙茂城也同时到来。 看见常之春就一脸谄媚的走过去,还没等参见,常之春大喝一声“拿下。” 他身后的官兵立刻上前,还没等孙茂城反应过来,已经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国师,这是为哪般?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孙茂城惊慌失措的问道。 “你做错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还要自取其辱再来问我?我且问你,为何要在这解毒汤中动手脚,还有,先前投毒之人是不是受你指使?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这样做?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国师,国师,我冤枉啊!我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师爷给我押上来。” 常之春一拂袖子,在万非白看来,他已经怒到了极点。 不一会,果然经常跟在孙茂城身后的师爷被押了过来,本来看着文质彬彬的人现在看起来落魄不堪。 他看了一眼孙茂城,又看看常之春,终是低下了头。 “杨雨伦,原本酌州四大世家公子,才华横溢,素有谋略,只是一夜之间因为亲父参与反叛朝廷,举家被抄,亲父上了断头台,从此意志消沉,后来遇到孙茂城,才渐渐恢复。” “你仇视朝廷,这也可以理解,可是你父亲反叛朝廷,这是他罪有应得,你现在又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呢还是也有孙大人的指使?” 杨雨伦并不说话。 常之春反而笑了,既然你不承认,我可以认定是孙茂城指使,不过他好好酌州知府不当,为何做这种事情?难道是因为他自己的儿子死了,想要重新傍个大树好乘凉? 这句话立刻让孙茂城惊慌起来,常之春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看到了他心里,像鞭子一样抽他的身,挖他的心,他深怕常之春再说出什么来他大声说道:“不是我指使的,这一定是他为了报私仇,才来投毒的,与我无关。” 杨雨伦本来还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凄惨一笑:“大人说话前最好过过脑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生死成败,也许就在你一念间。” 别想冤枉我,就是你自己做的,与我无关,休想扯到我身上,国师大人心中自有定论。 第二百八十一章 猜测 酌州城外破庙宇里,或坐或躺着无数的流民,万非白等人给流民喝了汤药之后,流民纷纷睡去。 而常之春等人怕扰民,也到了庙宇之外一处废弃的天井中,室内唐盛平东方磊姚枫守着流民。 “用药三日,以待观察。”常之春回头对万非白说道。 万非白点点头,表示知道,常之春才叹了一口气看向杨雨伦,“你怎么说?” 酌州知府师爷杨雨伦颓然低着头,双手被身后士兵束缚,他挪了挪手腕,似乎这样能舒服一点,但是他踉跄的脚步表明他十分的不舒服,除了身体上的也许更是他心灵上的不安,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包括孙茂城。 他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好开口。 常之春没有再问,而是在天井边上坐了下去,随意而闲散。 时间好像都已经静止。 就在孙茂城已经不耐烦要开口说话之时杨雨伦终于开了口:“没有人指使我,是我恨朝廷,流民来了,我下毒,就是想给朝廷添堵,如果这批流民不幸死了,人心不稳,朝廷就会出现动荡,那也算我为亡父报了血海深仇,这是我个人的私心。” 听到这,孙茂城脸上露出了笑容,人一下变得轻快起来,他转头对常之春说道:“国师大人,您看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真是冤枉,您现在可要把我放了。” 万非白心里暗骂他愚蠢,果不其然,杨雨伦抬头看着孙茂城,脸色平静,话题有了转折。 “但是,孙大人不知也为何,竟然也赞同我这样做,我所做的一切他都知晓,我猜,他是担心这批流民影响他的政绩,如果安置不妥,这责任全部在于他,而现在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安置办法。” 杨雨伦脸带笑容,只不过笑容中有种解脱的意味,此刻他似乎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枷锁,继续说道:“孙大人一开始就不愿意迁徙流民,觉得海啸根本不可能来,可是后来他见了一个人,不要问我这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就改变了看法,后来流民迁徙而来,他就百般不情愿。” “我因为心有仇恨,也看出来孙大人的心思,就把计划与他说了,没想到他十分开心,觉得我为酌州有重大贡献。” “你胡说,那是个人的说辞,与我有何关系,你还有贡献?你就是酌州的罪人,我一开始用你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孙茂城急忙说道。 常之春没有理会他,而是静静观察杨雨伦,见他神情轻松,不似先前战战兢兢,如果说之前还有所顾忌,现在却感觉得到了解脱。 常之春问道:“不知孙大人见的是何人?” “我哪里见过什么人?那都是他一派胡言,编排我那是想拖我下水,国师明察啊!” “国师当然会明察,这整个大秦古我谁也不服,但是对于国师我是信服的,换做任何一人来我也不会认伏,而孙大人,黄泉路上与我一起作伴,不是更好吗?拖你下水,那也看能不能拖得动,刚好我还真有证据。” 杨雨伦示意自己有东西要拿出来,常之春干脆把他手解开,而他从怀中摸出一物来。 孙茂城见到此物,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士兵的生拉硬拽中才起来。 士兵把物件交到常之春手中,常之春仔细看了一下,心里暗惊,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来人,把孙茂城与杨雨伦押入酌州府牢,等流民处置妥当,一并押去京城。” 杨雨伦只是笑着,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而孙茂城在杨雨伦拿出那个物件后整个人就已经魂飞魄散,此刻听说押去地牢,没有任何反应,而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天外,随之就被士兵押了下去。 常之春颓然的坐在井边,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不解,问道,可是那块玉出了什么问题? 常之春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块玉来交给他,万非白把玉拿在手中,发现沉甸甸的,果然是块好玉,然后仔细看了一下,见玉的边壁上有两个小字,“昌王”。 见万非白不解,常之春悠悠说道:“百年前,北海有位异性王,叫做昌王,因为在叛乱一事上立了大功,而且又富可敌国,在国家有难时出了不少力,可以说,没有昌王就没有大秦古如今的繁茂,我帝王感恩,给予他特权,不用在君王面前行礼,并且王位世袭,又把整个北海之地都给他作为封地,这是极为荣耀的一件事。” “可是后来,皇帝陛下发现他等财富来源皆不正当,以盗墓为主,而墓穴宫殿最有钱的当属帝陵,那么不言而喻,这是拿着老祖宗的钱再来接济下一代,皇帝惊天一怒,责令昌王立刻收手,二人本来情同手足,后来不欢而散。” 而后来朝廷有段时间政局不稳,民间隐隐流传帝德不配,竟然有拥立昌王为主的意愿。 这事情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帝王着手进行调查,后来更是宣昌王去京城进谏。 昌王当即进了京城,与帝王进行了一番长谈。 二人并没有谈妥,对于昌王帝王确实存了怀疑之心,陛下问他,会不会有一日会挥兵南下,反了他,反了朝廷。 而昌王回道:“我从来对帝位没有什么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挖宝贝而已,宝贝当然在墓下,你不允许我这样做,我不这样做就是,可是你问我带兵会不会攻打朝廷,我不会,然后竟然取出匕首,当着秦古帝王的面自杀而死。临死前他还说了一番话。” “我对你一片赤诚,这世间,最缺的就是赤诚之心,而你现如今这样疑我,试探我,就表示从来没有放心过我,既然如此,不如我现在就表明一下决心,可是我去了,我就保证不了我的后代还会不会如此待你了,我也不愿意再去要求他们什么。” 昌王死在了秦古帝王脚前。 这件事对帝王打击非常大,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逼死了昌王,所以他后悔,他甚至打算退位交给有德者,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德不匹配。 正在他下决心寻找有才干之人时,北海却乱了起来,昌王之子打着“为天下正义的幌子为父亲报仇,挥师一出,顺利拿下了几个城池,然而他残暴不仁,每拿下一座城池,就要屠城,那几座城真是人间地狱。” “秦古那时候已经如一头巨龙,怎会容昌王部下叛乱,立刻出师,而原本帝王想留着昌王后代,可是昌王之子丝毫不领情,学他父亲昌王一般自杀于军前,并且放话,只要他昌王后代,就要子承父,孙承子,世世代代与朝廷为敌。” 听说昌王有孙名唤念雪,然而随着昌王之子的叛乱,北海被收回,叛军被剿灭,昌王之孙也不见踪迹。 我后来曾经私下里查探,却并没有找到念雪的下落,昌王后代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常之春说完,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是说,这手笔有可能是那个昌王之孙做的?”万非白终究忍不住问道。 常圣人想了想了点点头道:“事情太巧合,发生在北海,而现在又出现了昌王的玉佩,很难做他想。” “如果是这样,这就很麻烦了!因为据我所知,昌王拥有一批忠心耿耿的部下,他们世代居住于北海,对于他们,昌王就是他们的天,他们有能力作出人为冰川倒塌之事。” 常之春说到这里,自嘲道:“这真是有因必有果,有些事,看不到,摸不着,而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 万非白听常之春说完后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想,问道:“那昌王之孙算下来今年应该有多大了年纪?” 常圣人想了想,应该有五六十岁了吧!那已经快百年的事情了。 万非白点点头,又感到了失望,感觉自己可能方向错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流民安置妥当,把病治好,如果出现意外,那真是如了他们的意。” 另外你觉得孙茂城人如何? 这话是对万非白说的,万非白并没有多想道:“这个人,城府不深,极容易被算计,我想他也是因为流民问题头大,一时被迷惑,就连背后之人他可能都不是了解的十分清楚,但是孙大人这个人确实人不怎么样,之前我与你说的为他儿子顶替其他考生,凭这一点,就已经可以治罪了,现在只要从他口里盘问盘问不是难事,就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这正是我所想的,现在,要提高警惕,这几日就要辛苦你们几个了,我也像朝廷请求支援,在我来前,我知道事情复杂,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复杂到如此程度,现在也要提醒周边,做好大战准备。 现在,我就要去问问这个孙大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万非白点头,对于常之春他一向叹服。 然而当他们走到地牢,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常之春经常带在身边的属下,也是高手,因为不放心,常圣人特意派他亲自看守孙茂城,而现在却软绵绵的瘫倒在地牢口,万非白一探鼻息,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 而牢门已经劈成两半,孙茂城的头颅已经不知去向,只有半截身子在地牢的稻草堆上,稻草已经染的一片血迹。 第二百八十二章 没有端倪 离开了阴暗血腥的酌州地牢,走在宽敞整洁的酌州街道,万非白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好看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 对于孙茂城之死只有一个合理解释,杀人灭口,而从手法来看,能突破地牢重重把关,而且在常之春带来的守将下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让孙茂城一命呜呼,这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 现在种种矛头都指向昌王后裔,可是现在连昌王后裔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又谈何容易? 而且每一步都走在了他们的前头,一步步都是一个局,环环相扣,拿捏的正好,这样的对手实在可怕,可怕到连常圣人都完全没有头绪。 好在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流民吃了药汤后十分见效,人都精神许多,这就足够振奋人心,而当务之急,就是让这些流民尽快好起来,然后重新安置,为了防止他们再遭毒手,常之春已经从别处调来一批将士进行保护,再加上唐盛平与哮天犬,人手还算充足。 万非白自从听到流民好转之后,脚步变得都轻盈起来,在这酌州街道上走了起来。 虽然是走,当然是抱着目的,常之春在知府坐镇,只好让他来调查,因为几乎可以确定,这酌州城绝对有昌王后裔的手下,至于能不能被他发现,这就是属于瞎猫碰死耗子的事,难难难。 酌州他还是第一次来,靠近海边,空气中总是有一种清冷而咸腥的味道,这让在内陆生活的他有些不大适应,频频的打着喷嚏。 许是北海在北,冷空气太强,在东海就没有这种感觉,他控制不住的打着喷嚏,有些懊恼的想。 然而下一刻他就惊了,因为在他面前不远处正站着一位东海之人,白衣胜雪,气质出尘,宽大衣袖随风飘动,有仙人之感,此刻正在看着他笑,笑容灿烂,似乎一抹冬日暖阳照进了他的心里,陌生而熟悉。 剑仙落雪。 你怎么来了?一开口万非白就知道说错话了,不是因为他没有礼节礼仪,而是他觉得自己少见多怪了。 常之春最好的朋友,就是剑仙落雪与剑圣顾长生了。 所以落雪的出现不足为奇,而自己贸然的开口让他有些头大。 所以他打喷嚏打的更响了。 落雪似乎也觉得十分好笑,笑的不行,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小瓶子来“这是吸鼻膏,闻后就会遏制你打喷嚏了,有奇效。” 万非白当然不会跟他客气,连忙接过来闻了一下,顿时心高气爽,那种咸腥味终于被这种清凉所取代了。 “你还问我为何来,你能来得我就来不得?圣人召唤,敢不来吗?” 这倒是实话,万非白随口附和,不过落雪君也不是奔着圣人而来,更是为了百姓而来。 落雪哑然。 不过二人一惯坦诚相待,又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如果说落雪与常之春关系亲厚,那么与他,也算不得多浅薄的。 万非白领着落雪在街上走,边走边问:“你就这样大咧咧的来,也不怕人知道,要知道现在这形势非常严峻,你这样一个嫡仙人物太招摇了。” 落雪发现万非白变了。 这变化既明显又不明显,不明显的是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当然是从二人第一次认识的时候算起,明显的是这个家伙也会说俏皮话了,而且活泼了不少。 落雪笑道:“看来还是白大小姐会调教,连冰山都给捂化了,我们的非白兄弟现在可不同往夕了呀!” 落雪原本以为打趣他,万非白会无话可接,没想到万非白反而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骄傲与自豪道:“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守啥人学啥人,我家芊芊性格好,我自然也得变优秀吧!” 猜到了开头没料到结局的落雪睁大了眼睛,反倒自己无话可接。 半天才想起之前万非白说的话来,问道:“你说我太引人注目,你又何尝不是?长得好年轻不说,就这份气度也让人过目不忘啊!现在我二人这样走在街上能打探什么?怕是什么也打探不出来吧!” 所以呢? 所以当然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我风尘仆仆的连口热水都没喝上,你就这样忍心拉着我闲逛吗? 那倒也是,万非白说完就真的带他来了一间茶室。 “只喝茶?”落雪有些啼笑皆非。 现在也只能喝茶,喝酒误事,常圣人那么好酒之人现在也没有心情喝酒咯,等事情了了你想喝多少我都奉陪。 “当真?” 当真。 万非白无奈道:“要是以前,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拦着,可是这次,真的不同寻常,想必常圣人已经和你略提起过,但是这次一系列的事情都毫无头绪,只知道一点,也许这次幕后黑手是昌王后裔。” 落雪皱了皱他好看而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眉毛,提起昌王,只要在他那一辈人都略微知道一些,虽然也不多,但是再往上一辈提提,那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就是市井小民都大多有所耳闻。 只不过短短几十年,当年那场轰动人间的叛变现在已经无人再提起,现在猛然从万非白口中说出,还是有些让人震撼。 “昌王事件不是早就泥牛入海,悄无声息了吗?现在这个昌王后裔是谁?”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说毫无头绪,你要知道导致冰川崩塌,引起海啸,百姓流离失所,然后投毒致瘟疫一事,种种事件都不是一般人力所为,这是一件早有预谋且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完成的,而且与酌州知府还有联系,这人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完成? 所以我们推断这是昌王后裔才能拥有的力量,万非白郑重说道。 万非白见落雪依然面露疑惑之色,摇摇头道:“当然这只是猜想,从目前来看,没有一个人暴露,可以说毫无端倪,现在常圣人心力交瘁,一方面再为流民之事伤脑,一方面又在提防各方面的势力,尤其昌王后裔,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预测不了他的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你来了,就又多一份力量。” “北海,昌王后裔?我还真对这里不太熟悉,只是隐隐听说过那里有个不周岛,原先那里是天下闻名的飞贼场所,后来听说出现了一个新的领袖,离人考,据说对不周岛大加整顿,就是朝廷都对他赞赏不已,只是无缘得见。” “现在北海冰川已经倒塌,那个不周岛肯定也不复存在了,即使现在来了北海也见不到了,可惜了,可惜了啊!” 提到离人考,万非白笑道:“你没见过,我却是见过一次的,准确来说是两次,与你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 “相似,不同?” 对,相似的是你二人都是人中龙凤,单从外表上看,你比他老了一些,但是都属于仙气飘飘,出尘脱俗,气质绝佳之人,而他更是见之一眼不能忘,任何女子都抵抗不了他的魅力。 不同的是,他表面看起来清风明月,别的不好说,我却觉得他城府极深。 “你这样说,我到真希望有机会拜访拜访了”。 剑仙落雪心向往之。 万非白使劲甩甩头,把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掷脑后。 二人喝了一壶茶,觉得这样突兀走在街上也实在没有什么必要,所以干脆打道回府。 而刚到酌州知府,却见常圣人正在发火,这火正是对着酌州守将而发,落雪一怔,他从来没有见过常之春发过火,即使在任何困难危险之下,从来都波澜不惊,胸有成竹,一种与生俱来的儒雅。 现在他却火了,听来却是守将擅离职守,在这个时候出去喝花酒,而常圣人找他时正被抓个正着。 看见落雪来,常之春才稍稍恢复一点情绪,对守将进行了惩罚,这才让落雪与万非白坐下。 倒了一杯茶给落雪,想想又把茶倒掉,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别处拿了一小壶酒出来,可是还没等开封,爱喝酒的常圣人最终叹了一口气,还是把酒收了回去。 最后,酒没喝成,茶也不倒了,干脆自己也坐了下来。 落雪与万非白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看向他。 他二人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大秦古国师的忧愁。 似乎明白二人的心思,常之春笑道:“眼下确实困难重重,迷雾重重,但是邪不压正,我这辈子见过许多大风大浪,这点事还压不垮我,到了真相浮出水面那天,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朝廷很快重新任命了新的酌州知府,而新来的酌州知府曾经还是常之春的得意门生,见是自己学生,常之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随着汤药的持续,三日内流民基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经过与常之春等人的商议,通过流民意愿,进行了安置。 或经商或务农,朝廷一定尽量配合与满足,慢慢的,流民被安置一空。 这也去了一桩心病,也幸好在这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发生让人糟心的事儿,只是平静的表面下真的就一帆风顺吗? 第二百八十三章 山谷之处有人家 出了酌州地界,往南一百里处是齐东地界,两者中间高山相连,在山谷处,其实有座世外桃源,只是不被世人知晓罢了。 虽然是冬季,这里却显得暖洋洋的,没有一丝风,可能也是山谷原因,两边被高山遮挡,在山谷远处能看见有许多房屋,虽然都是木质结构,却显得非常华丽,木头上面都雕刻着精美图案,仔细看都是龙腾风舞。 此刻从最豪华最大的一处木屋里走出一位体态丰腴的女子,穿着看似朴实无华,但仔细看就不难看出,衣着布料都是上等,女子年龄也不甚大,看上去也就三十上下,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一样的女子。 妇人在山谷处转了一圈,看着冬季树枝挂满冰雕,心里一阵厌烦,这冬季迟迟不走,何时才能到春天啊? 妇人走走停停,也不做声,想回又不想回,脸上已经冻的红扑扑的,手脚冰冷。 其中一个婢女甚有眼色,壮着胆子对妇人说道:“夫人,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外面冰寒,实在没有啥美景可言,可别把自个儿冻到了。 妇人瞥了眼自己身后的两个丫头,看见二人牙齿打着寒颤,于心不忍,问道:“这个地方已经够暖和的了,你们住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适应?” 罢了,回去吧!别等我没冻坏,你们到冻坏了。 三人回转,还没走到山谷建筑前,就见一个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丫头手里拿着暖手炉,一手拿着宽厚的披风,气喘吁吁的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主子,外面天寒地冻,你可得把披风穿好,否则着凉就不好了。” “愚蠢的丫头,披风穿起来那么臃肿,难看死了,公子要是看我这样穿,肯定就不疼我了,拿走拿走。” 丫头无奈,只能捧着衣裳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手还要做着随时搀扶她的状态。 等走到妇人跟前,那女子终于停下,看着妇人挑衅的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夫人,真是在哪里都能看见你,你自己好好的屋子不待,跑到这里做什么?吹风?” “呃,对了,回去也是只能一人对镜贴花黄,公子昨日又宿在了我屋内,我就是赶都赶不走呢!” 女子面露得意之色,一脸挑衅的看着对面妇人。 妇人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眼神在她肚子上停留了许久,终究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去。 女子更加得意,轻抚肚子,对着妇人离去的背影,在她身后碎了一句“呸!下不出蛋的母鸡,还想与我斗,什么玩意儿?” 妇人回到屋内坐下,两个丫头都愤愤不平,其中一个叫小蕊的丫头说道:“梅夫人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刚怀上就在夫人面前嚣张跋扈,等生下来小少爷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人呢?可是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凭什么跟我们夫人比,再说公子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夫人好。” “妇人听了,并没有表现出喜和乐来,而是十分严肃,以后这样的话尽量不要再说,我以前就对你们说过,言多必失,你们怎么还不涨记性,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我累了,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 两个丫头见状,不敢再说话,连忙帮妇人把床铺好,又卸了衣装,这才悄悄的退到寝外。 而妇人躺在床上,想起梅夫人对自己的侮辱,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终究没忍住,泪洒床头,哭着哭着,也是哭累了,真的睡了过去,就是室内来人她都不知道。 一个面朗神俊的男子坐到她的床前,看着妇人因哭泣而发红的眼睛,即使在梦中还依然湿润的睫毛,暗自叹了一口气,给她把被子盖好,轻轻的走了出去。 寝外的丫头见了,连忙请安,那公子摆摆手道:“你们照顾好夫人,没事多宽慰一下她,今日我来过一事,不要与她提起。” 两个丫头哪有不应的道理,对于她们来说,在这里,公子就是她们的天,她们的神。 等那公子离去,两个丫头又去了里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夫人,这才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小翠:“公子与夫人不愧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一直要好,现在即使有了兰夫人与梅夫人,冷落了夫人,但是我看公子的心还在这里。” 翠竹:“我看不一定,你看自打梅夫人有孕,公子对梅夫人多上心,就算以前公子在外不经常回来,可每次一回来都要在夫人这里陪夫人,现在倒好,对梅夫人那真是百般宠爱,千般呵护,这要是真生了小公子,那夫人的地位就更尴尬了,可我们夫人,药也喝了,身体也调理了,怎么就不见肚子起来呢?” 小翠:“快别说这个了,夫人最难过的就是这件事,别被她听见。” 二人在外小声嘀咕着,渐渐的恢复无声状态。 妇人早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在二人说公子来过之时她就已经醒了,起初听到他来过,心里还暗自喜了一下,后来听到两个丫头又讨论起她的孕事来,不禁又悲从中来。 自己与他,少年夫妻,二人虽聚少离多,却感情甚笃,只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孩子,直到前年,来了一个兰夫人,那时候他虽然也对兰夫人好,却一直也没忽略她,现在又多了一个梅夫人,嚣张跋扈,一来没多久就有了身孕,他对梅夫人更是百般呵护,就是来自己这里的时间都少了。 她其实都懂,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因为梅夫人的爹的背景实在太强大,至少比自己这个罪臣丧父之女资本雄厚的多,早在梅夫人嫁进来之前,就放言,要做正妻,还是他顶着巨大压力以平妻之位相待才作罢! 要不是梅夫人对他倾心爱慕,死心塌地的要嫁他,说不定这门亲事就黄了,可是他是谁,他是这天下最有魅力的男子,这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然后,梅夫人进门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她就处在这样尴尬的位置,但是她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虽然一想到他做的事就让她心惊肉跳,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支持他,所以她为了他可以忍。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好似刚刚醒来,然后轻轻喊了一声小翠,小翠与翠竹就同时进了来。 “夫人,您醒了?” 嗯,我找我堂哥有点事,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我有事与他说。 小翠点头答应而去。 妇人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没多久,被传唤的人就到来了,是个魁梧男子,眉眼与妇人十分相像。 看着闭目养神的堂妹,他坐到了椅子上。 妇人睁开眼,看了一眼小翠与翠竹,让她们出去守着,这才与魁梧男子续起话来。 男子看了一眼他堂妹的脸色,面带担忧的说道:“我见甄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有睡好?还是那个梅夫人又给你气受了?” 妇人笑了一下,嗓音清冷道:“只要我不愿意,谁也不能给我气受,现在,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罢了!堂哥不必忧心。我今日叫你来,只是想问问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你知道的,他从来不与我说这些。” 魁梧男子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不是很好吗?外面有我们在拼,你在宅内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 妇人原本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此刻把书轻轻放下,对着魁梧男子说道:“这个时候,我还怎么能安心的在宅院里,他不说与我,难道你也不告诉我吗?不过不说,我也是略知一二的,现在外面风云骤变,整个酌州都乱成一锅粥,我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可是那常之春可不是一般人,要是一般不入流的稗官野史他也不能做到国师的位置。” “话说的没错,可你的夫君也不是一般人,他能搅动得了酌州,就能搅动得了天下。” 妇人终于开心起来:“我当然相信他,他有这个能力,原本我知道他心里有梦,还曾苦劝他,现在想想我那是在束缚他的梦,现在他既然已经着手进行了,在酌州掀起了波浪,那么作为他的妻子我也不能甘居人后。” “甄蓁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现在,你拿我的令牌,把我父亲暗地里留给我的那个乌衣帮召集过来,我有大用。” “启动乌衣帮?你究竟想做什么?要知道那可是叔父留给你最后的财产,如果出现意外,以后你将没有王牌。” “我的王牌就是他,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不要多说了,我要重新填上一把火。” 见多说无益,魁梧男子只是叹了一口气,接下令牌:“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叫做甄蓁的女子只是轻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站起来,走到窗前,摸着窗上的冰花,用手指轻轻扣了一块下来,住在这冰冷的地方,出则出不去,我待的则够久了,想出去看看了,要不然,我真怕就终老于此了,我现在还年轻不是吗?再等等那就真的晚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知府被杀 万非白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师父玄镜老人,在一片虚无的世界里悬浮着,看不清身体,却能看清他的脸,虽然依然不苟言笑的面孔却透露着慈祥,万非白欣喜的朝着他奔过去,却始终到不了他的身边。 玄镜老人挥挥手,黑色的胡子抖动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万非白大声喊着师父,师父,玄镜老人仔细看了他的双拳,又看了一下他身上背着的万古,嘴里终于发出了声音:“在未来一战中,切记万不可用拳出击,有万古即可。” 说完,玄镜老人就已经消失不见,又是原来那个混沌世界。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他赶紧坐起来,运气练功,等到太阳升起之时,他才练功完毕。 他记住了玄镜老人对他说的话,只是不能出拳又是什么意思?他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法,怔怔出神了许久,直到落雪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做什么如此灰心丧气?落雪从没见过万非白如此的样子,你可不是那个精神小伙了,现在看来像个没睡醒的中年大叔。 万非白头大如斗。 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梦实在太过真实,自己只不过在思考师父到底什么意思,怎么一下就成了中年大叔了? 吃过饭,就是安置流民工作,朝廷出钱出力,愿意种田的就安插到各个村庄中去,或以家族为主,或以亲戚朋友群居,热火朝天的做起房子来,同时还要召集各个村的里正,一定一视同仁,不得排斥外来人口。 做好这些,又重新登记剩下的人员,或自己找的工作,或想做小本生意的,朝廷登录在册,能补助的就给予补助,这些都是姚枫协助新来的酌州知府进行,常之春看在眼中,对落雪与万非白说道:“这个姚枫有大才,在这里只会埋没人才,我要向皇帝陛下请示,重新查证当年顶替学子一事,一定还他个清白,只不过酌州孙茂城已死,虽然有些难度可是查出当年的考卷却不是难事。” 万非白笑笑,知道常之春看重人才,也不仅为姚枫高兴,一旦当年卷宗顶替一事被查明,大秦古皇帝为了弥补他,同时加上他本人的才能前程似锦不是难事。 这也算他无意中做了一件好事。 流民安置妥当已经用了一月有余,这期间常圣人也不忘追查真相,然而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而这些日子却也算风平浪静,可是风平浪静的同时众人又有深深的不安,总觉得平静的表面上是翻江倒海,这也是常之春这么久没走的缘故,殊不知朝廷已经催了他几次,他依然没有动身。 现在流民安置妥当,他又去了酌州相邻的几个州县或便衣或公事的出现在各大知府边界,看有没有朝廷官员勾结的迹象,然而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谁都知道,一旦是昌王起事,这事要是不了,根本就没有安稳可言。 万非白与落雪当然也不会走,二人走的地方也走了,看的地方也看了,同样一无所获,好像海啸就是天然而然发生的,根本不是人为,要不是他亲眼所见,它可能真的这样认为。 不如我们去打猎? 落雪提议。 万非白不是不知道酌州的这座山,就是在这里都能望见远处的山顶,层层叠栾,看着甚有气势,虽然离酌州府有百十里地,可对于二人来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是他不是很想去,觉得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怕酌州再出什么乱子,最后还是常圣人催促,让他们出去散散心也好,他才有些心动。 他把自己的百宝囊取出,检查了一下,又重新添置了一些东西进去,落雪眼见他把打火石,小刀,匕首,以及各种食料一样一样的往里面放,东西虽然不少,但是他那百宝囊像装不完似的。 你每次出门都这样?落雪问道。 “差不多吧!这些都是出门在外必备物品,有总比没有的强,何况我们还是打猎,这弹弓这匕首这些调料都用的上,难道我们光打不吃?” “吃,吃,吃,怎么不吃,能吃到你烤的肉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落雪连忙说道。 二人走出酌州府城,开始御剑而行,只有到了各个村镇才会停下来步行,不知过了多少个村庄,终于到了山脚下。 现在正值冬季,山脚下一片零落,光秃秃的树干全是积雪,这也正是打猎的最好时节。 因为夏季树叶繁茂,要想遇到动物,因为有了遮挡,很难被发现,而现在却不同了,山上除了树与雪,再无其他,冬季也是大型动物出来觅食最多的时候,只要是猎户,最喜欢的就是当下约上几个好手去山上打猎了。 万非白与落雪打猎,如果用功夫当然不会太难,甚至说轻而易举,可是这就失去了打猎的兴趣,所以二人根本不用自身的修为,反而同寻常猎户一般用弹弓去打,追逐野兽于山林间,不大功夫,已经打到了三只兔子,两只野鸡,但是大兽却还没有。 “没意思,没意思,打了半日也没看到个大家伙,这云雾山太不像样了。”落雪有些垂头丧气,失去了往日剑仙风采。 万非白笑笑:“大兽肯定有,只不过还没发现罢了,这座山脊版图这么大,不至于连大兽也没有,就是平常一座小山,都有大兽出现,何况这云雾山如此壮阔?” 落雪正要说话,被万非白打断:“听,有声音。” 落雪仔细一听,果然不远处传来沙沙响声,不一会就见一头袍子缓缓走了出来,蹄子踩在雪地里沙沙作响。 这傻狍子看来并不傻,十分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才有悠哉悠哉的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身材矫健,毛色光亮,一看就是上等。 落雪笑了一下,问道:“如何?” 万非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与自己比拼,看这狍子鹿死谁手了。 他点点头道:“那就各凭本事了。” 说完,他身形一动,人已经做好扑上去的准备,对付傻狍子,用弹弓是肯定不行的,硬抓才是硬道理,落雪见万非白动了,也不甘人后,立刻做出攻击的状态,二人几乎同时扑向了狍子。 两大高手共同出击,就是天下最顶尖的高手都经受不住,何况傻狍子? 只是傻狍子看似很傻,但是实在是身姿矫健,奔跑速度也是一等,都说狍子肉好吃,是因为它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奔跑,这样肉质十分细腻,营养也很丰富。 狍子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就跑,速度快的几乎眨眼就不见,二人又是何人,岂能让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只不过有意活捉,狍子速度快,二人当然也不慢,就在山峦转角处,二人正要扑下去时却发现同时也有几人朝着狍子扑了过来,万非白与落雪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那几人的身手非常好,三人也配合的十分默契,把狍子围在中间,那狍子横冲直撞时正撞上了其中一人的刀上,傻傻的倒在了地上,三人看了一眼万非白与落雪,竟然一声不响的把狍子扛起来就走。 落雪与万非白默默无言,看着几人转眼消失不见,落雪说道:“这煮熟的狍子又飞了。” “飞就飞了,只不过那几人都是高手,可不是一般的猎户啊!” 万非白点头,只是这些人也不知什么来历,来这里难道也如他们一般打猎打发时间? 连我们焦头烂额的时候都会想出来放放风,别人当然也可以,落雪笑道。 这到是真的,万非白抛开自己的疑惑,二人经过这么一场,也没有了打猎的兴致,更没有野外烧烤的欲望,把几只野鸡兔子用剑挑着,打算送去给流民解解馋。 流民现在已经妥善安置,分插到各个村庄,但是还有单独给他们新建的一个大村庄,取名“迁庄”,这也有迁徙之意。 这里是流民集中地,二人自然把东西拿到了这里,送给了这里的孤寡老人,东西不多,但送个几家也让流民高兴不已。 一户平日里与万非白等人关系不错的流民还邀请二人一同用晚饭,盛情难却之下二人只好答应。 等到二人回到酌州城,还没到知府,就见知府守备府人来人往,府兵与常之春的护卫们行色匆匆。 不知道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二人能感觉到,这知府大衙这样的情况,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好碰见姚枫脚步急促的走来,万非白一把抓住他,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姚枫已经开口:“新来的知府大人在巡查流民问题时被杀,连同他在内,还有八个护卫,也一同被杀,手段极其恶劣,光天化日之下,杀朝廷命官,实在胆大包天又匪夷所思。” “新来知府被杀?”落雪与万非白同时一震。 “什么时候的事?”落雪问道。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有百姓看到有三个猎户模样的人在流民处晃荡,然后知府被杀,现在全城都在通缉这三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推测 甄尹在距离酌州三十里的小镇酒肆上喝酒。 他觉得这家酒肆虽小,但是这里的烧刀子却真的不错,喝起来心里暖洋洋的,辣而不苦,总之十分够味。 他心情很愉悦,从他晃荡着的双脚就能看出,如果不是堂妹的令牌,他还不知道甄家还有这么雄厚的家底,虽然乌衣帮效力于甄蓁,但是连带着他这个堂哥地位也拔高了许多。 这些年“那个妹夫”处处小心,总是等待时机,他们就像困于牢笼中的鸟,想飞也飞不出去,活得憋屈至极,如果这次真的能够成功,无异于走出牢笼,至少不再局限于那一方苦寒之地。 所以他是开心的,愉悦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索性没让他等太久,当那壶酒喝了一半的时候,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因为他随意挑选的那三人已经上了楼来。 三人上前行礼,没有多余废话,看起来训练有素。 甄尹又闻了一下酒坛里的烧刀子,酒香味扑鼻而来,他只感觉到了陶醉,他陶醉了半晌,这才转头问:“三位好汉可是得手了?” 其中一人答道:“新来知府一刀毙命,杀从属一十二人,用了半盏茶不到的功夫。” 甄尹听了,突然就醉了,他只觉得眼前景象都虚无缥缈起来,似乎眼前就是一个巍峨宫殿,高高在上的是他那“妹妹妹夫二人”,二人看着下面之人三跪九拜,口呼“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他站立于臣子的最前方,所有臣子以他为首,看他脸色,一切以他这个国舅为尊。 等他缓过神来,刚才那种流光溢彩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他从酒坛中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有了笑意:“你们做的很好,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对叔父依然效忠。” “只是现在叔父不在了,他的女儿还在,我希望你们要像效忠叔父一样效忠甄蓁,而对外我就是甄蓁的代言人,你们知道,现在甄家只剩下我们两个,我们兄妹相互扶持。”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何况说的也并不隐晦,三人自然听懂了。 只是那三人依然十分冷漠,不置可否,只有其中一人回道:“乌衣帮听令于甄将军令牌,也效忠甄蓁。” 这话简单却又明了,只要令牌传给甄蓁,他们就效力于她,你是她堂哥,那也就给你一点面子,至于其他的,一切听甄蓁行事。 甄尹脸色有些不那么好看了,脸色有些发红,他不得不转移话题,问道:“你们在出世时可遇到什么麻烦没有?要知道你们是我们甄家的最得力的一股力量,既然是隐形力量,我就不希望暴露于人前,一切要神不知鬼不觉才好。” “并没有,只是在山上碰到人打猎,但是那二人身手极好,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并与交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做的极好,山上打猎之人很多,只要不解近山谷就没关系,何况整个山谷如果没有特殊传召进不去,因为整个山谷根本无人得知,上方被巨大结界锁住,就是神仙也进不去。” 乌衣帮之人看了甄尹的得意之色,面上不露痕迹。 —————— 常之春面色铁青。 新来的知府是他学生,与自己十分亲近,这还在其次,而最让他震惊的是,刚刚上任没几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而且自己还没有走的情况下,这些人实在无所忌惮。 此刻东方磊已经回了京城,他把北海流民请了两三人过来,向他们请教北海之事,而几人说的风土人情与他所知无二,唯一其中离人考这个名字让他沉吟良久,正在沉思间,正巧碰上万非白与落雪同姚枫一同前来,二人满面急色,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 常之春坐在椅子上,依然沉思良久,半晌对万非白说道:“你见过离人考?觉得他如何?” 万非白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就自己而言,又何尝没有怀疑过他,然而听常圣人说起昌王之孙已经有五六十岁,而离人考怎么看也就最多三十出头,根本对不上,如果说他不是,或者是昌王孙的属下,可是万非白第一眼,就认定他不是可以随意被人驱使的人,何况那种天生贵族气息,是多少人想学也学不来的。 “贵族气息?”万非白心中一动。 有些人看着高傲疏离,对下属颐指气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是终究没有王者之气,而离人考,就自己看来,儒雅而有涵养,不俗外表之下总有一种霸气外露,说话间就有种王者之气。 只是离人考与昌王后裔有何关系? 常之春看向万非白道:“离人考去了哪里可知晓?” 万非白摇头,他说天大地大,四处游走,指不定在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安置下来了。现在想想,有许多可疑之处,然并没有安排后手。 常之春摇摇头道:“这暂时只是猜测,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如此,但是现在已经在动,幕后人心境也与之前不会相同,藏的再好,也会有蛛丝马迹出来。” “不错,被你们一打岔,差点有件事忘了说,我与非白兄弟在山中打猎也遇到三个猎人,看起来本领十分了得,刚听姚兄弟说知府大人正是被猎户装扮的人所杀,不知是不是我们遇见的?看到之人可在? 这下常之春是真的震惊了,立刻派人去问,结果看见那人说根本没注意到长什么样子,简直是一晃而过,根本来不及细看。 这多多少少打击了人的自信。 然而那疑惑却断然不会消失,所以万非白决定,有必要重新深入深山去看看,也许会发现什么结果。 常之春对于眼下情况已经如实汇报给朝廷,并且请求,立刻出兵,即可往酌州出发。 不管怎么样,如果是昌王后裔,他的眼光绝不会仅限于破坏冰川,他的真正目的也许会更骇人。 所以,常之春深深呼吸一口气,面露凝重,我最怕的还不是这些,那些年,北地支持昌王的不少,昌王人也很不错,结交了不少好友,即使他死去,有很多人上书谴责当今皇帝陛下,除了昌王之子暴动外,其实也有许多州府观望,有的甚至加入队伍中去。 现在,如果昌王后裔像当初一样,要想在北海称王,就少不了暗中与这些官府来往,也许,指不定朝廷之中就有他的人,所以,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友,哪个是敌? 如果不早早做准备,我怕…… 众人当然知道他怕什么,可是如果是昌王后裔,他哪里来的兵?姚枫忍不住问道。 “当年有一部分昌王兵力被打散,投降的投降,归拢的归拢,可是还有一部分人逃往深山幽谷,派兵去追却一直没有发现踪迹,这许多年过去,当年的兵也应该不在人世了。” 常之春说道,但是面部依然有担忧神色,就是他们逃亡以后如果繁衍后代,而昌王后代暗地里招兵买马,这也不是不可能。 常圣人抬起头,看着众人:“这是绝对有可能的事,当初皇帝陛下也因为心中对昌王一脉有愧,并没有真的想赶尽杀绝,后来对北海之地虽然也提防,但是并没有尽心尽力,现在他们也许就在这深山老林中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不是时机成熟,也不会贸然发作。” “这是明显的对皇帝陛下不满了。” 众人都低着头,但是对常之春说的话毫不怀疑,“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世间事,没有先知。 万非白与落雪听过常之春的话后就离开了酌州,而是去往边境深山,也就是他们上次打猎的地方,进行了一次搜寻。 然而附近这山脉都被二人搜遍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深山老林里毫无踪迹,根本没有人烟。 最后的最后,二人徒劳而返。 落雪与万非白并肩而行。 “你说我们的怀疑是不是哪里不对,或者干脆方向错了?也许根本不是昌王后裔?”落雪说道。 “难说,如果不是昌王后裔,哪个显赫门派能够与朝廷抗衡?而且动机也没有,我想这事八九不离十,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而且这深山老林连绵不绝,可以说一座山紧接一座山,如果是昌王后裔,既然想遁世就不会找一处轻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我想我们依然要过来巡一趟,一趟不行,就两趟,两趟不行,就三趟。” “刚开始,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家伙不简单,现在时间久了越来越觉得我这个结论是正确的,万非白,你果然是玄镜老人看中的弟子。” 提起玄镜老人,万非白心中一痛,同时记起那日之梦。 玄镜老人对他说:“最近用万古对战即可,切不可出拳。” 这句话依然清晰印在他的脑海,可是他依然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既然师父说的,他总认为没错。 因为玄镜老人在他心中形象,可抵日月。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叫我念雪 甄蓁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做一净,这当然不是他的本名,乌衣帮的人都没有名字,只是按一二三的顺序往下排列,从一出生,就被甄蓁之父接过来,到了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调教,根骨好的,就会被留下来,接受最严苛的训练,或习武道,或修行,最后还要经受严格的考试,合格者才会容许加入乌衣帮。 这也是乌衣帮一净第一次见到成年后的甄蓁,对于他来说,他们都是一群隐形人,只要接受任务,然后就藏匿各处,只有在主人召唤时才会出现。所以他对于曾经见过一面,那时还年幼的甄蓁其实并没有印象,但是那双眼睛却如先前主人一般,十分相像,然而这就够了。 一净,正是乌衣帮现在的掌控人,除了服从甄蓁以外,其他乌衣帮众只听一净的,一净能够排名第一,绝不是因为他年龄就最老,虽然他也已经算做老人了。 他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修仙者,可御剑踏云,也还会一些法术,个人武力十分强大。 甄蓁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他,见他岿然不动,面色不明,不辩喜色,心里比较满意。 甄蓁伸出一只芊芊玉手,然后喝下小翠给熬的美容养颜汤后,这才开口说话。 “今日找你来,是因为想正式见个面,我父把你们留给我,并且把令牌交与我,就是希望我有事时你们能帮一帮,现在令牌在此,你们可服从?” 甄蓁说完,令牌在手上晃了晃。 “是,令牌在,我乌衣帮无条件服从。”一净跪地,十分虔诚。 “很好,你也不必紧张,我甄蓁也是讲道理的人,为我做事,虽然是你们份内之事,但是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只有一点,我希望你们做事干脆利索,不要留下把柄。” 甄蓁把一叠银票从袖中抽出,亲自交给一净手中,兄弟们这些年对我甄家依然不离不弃,在暗地里等候召唤,我十分感动,这些拿去给兄弟们改善改善生活。 只是下一步,我还需要你们替我做一件事。 一净抬头,表示聆听受训。 “你们去京城搅动风云,手段随便使,这个你自己决定,我要的,只是朝廷大乱。” “是,”一净低眉顺目,面无表情的答道。 送走一净,甄蓁感觉到身体很累很累,但是心情却莫名的好了起来,对于早上梅夫人又过来找事的不愉快似乎都已经忘记了。 她静静的卧在榻上,闭目休息,想着乌衣帮,如果真的能为他做些有益的事,她就算冒天下之大不违她也认了,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变得心狠手辣起来? 也许是从他告诉他要起事的那日,他说,他对于她没有秘密,他要复仇,即使坐不了天下之主,也要把整个大秦古搅的鸡犬不宁,如果成功,他要与她共享繁荣。 她那一刻是真心的感动了,何况他待自己不薄,一直十分宠爱,即使纳了兰夫人,梅夫人,她大夫人的地位依然稳固,而且他说,他只是为了利益,不得不纳兰梅两位。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信了,她不想怀疑他对自己的真心,她如此的喜爱他,甚至比自己都爱,何况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即使他不做什么,冲上来的女人都会无数,这些年来他能做到只有她一个,她已经知足了,这样的他,根本没有理由不爱。 所以,他要做的,她就想办法去帮他完成。 甄蓁这样想着,嘴角就有了笑意,只是眼睛不想睁开。 “干什么坏事了?一副坏笑的模样?”一个打趣声传来,声音醇厚低沉,听着舒服至极。 甄蓁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那个夫君。 今日没作白色衣裳打扮,而是身穿墨绿色衣袍,袖口领口出镶嵌着银丝边流云纹,腰间系着犀角带,只有一个白色玉佩坠在腰间,一头黑色长发用束带紧紧束缚,干净而清爽,一双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就那样看着自己,嘴角弧度微微上扬,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这么多年她一直为他心动,现在更是如此,她强忍住心跳加速,沙哑着问,公子,你回来了? 在外人面前叫我公子,现在就我一人在,不要这样叫,叫我念雪听听。 “念雪,念雪,念雪。” 甄蓁好欢喜,忍不住叫这个她心尖尖上的名字,这个名字她在梦中叫了无数次,有时候在无人时,只有二人相对她也这样叫,他总是宠溺的看着自己。 甄蓁的心这一刻融化了。 她要起来,被念雪轻轻按下去,看你很累的样子,多多休息才是,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我不在的这几日没有好好吃饭? “我哪有?明明吃的好,睡的好,就有一点。”甄蓁撒娇道。 我知道那一点,念雪也笑,就是我不在你想我了。 甄蓁脸一红,用被子蒙住眼角。 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动不动就脸红,说出去都被人笑话,不过我爱看,男人笑着说道。 不过我看你也喜欢叫我念雪,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别扭?那也是我父亲曾经用的别名。 “不会,我知道你这样是为了纪念公爹,何况念雪也不是公爹的真名,你这样叫也没什么,而且很符合你的气质。” 一句话就把念雪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气质,都是你胡说的。 “有,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世上要能与你匹配的,只有纯洁的白雪了!” 念雪苦笑,纯洁这字眼怕与我根本不沾边了。 只是他也不打击甄蓁,笑着说道:“是,是,娘子说什么都对,只是为夫走了好几日,让我好生想念娘子,现在我想做点事。” “什么事?”甄蓁有些诧异,只是随着从她衣衫处摸进的手她就一下明白过来了,脸色立刻变的红通通,不由自主的往里挪了一下位置,念雪叹息一声,正要宽衣解带,就听见外面有人通报,说梅夫人肚子痛,请公子过去一趟。 念雪停了,正在宽衣的手顿了一下,面露难色,甄蓁见了,强忍住怒意,对念雪笑了一下,妹妹怀着孕身,身体时常不好,公子快去看看吧! “那你?” “来日方长,公子记得我就好,”甄蓁笑着说道。 “还是你最解人意,我去看看。”念雪在甄蓁面上轻轻亲了一下,面露愧疚离开。 等念雪一走,甄蓁已经满面泪水,她不是不恨,可是这个时候她只有忍,她只愿她心里的苦他能理解。 而念雪同样也十分厌烦,当他见到梅夫人,见到她活蹦乱跳的跑过来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又在耍她的小手段,不过他面色不显,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边走边说,慢点,慢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梅夫人果然十分受用,扭动杨柳细腰,一下扑到念雪怀里,娇痴说道:“本来我刚才肚子有些疼,可是一见公子,立即就好了,公子真是我的灵丹妙药。” “你好了便好,以后自己小心一点,毕竟也有了身子,小心点总是没错。” “谢公子”。梅夫人娇滴滴道,却没注意到念雪不满神色。 “对了梅儿,我这次去了你父亲那里,你父亲还问你好不好,你抽空亲笔写封信给他老人家报个平安才好。” “我在这里能有什么事,我爹真是杞人忧天,我懒的写,夫君替我代笔好不好?” “不好,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爹,他不放心你,也是对女儿的关爱,你不能寒了老人家的心。” 看到念雪有些不高兴,梅夫人连忙娇滴滴的撒娇:“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人家听你的就是,只是今晚你可要陪我。” 好!念雪答的干脆。 看着梅夫人睡的香甜,念雪忍受不住心中的烦躁,站起身来,一人在窗前站立良久。 他刚从熙和路梅如意那里回来,也就是他的岳丈,梅夫人亲父那里,二人密谈许久,最后这位熙和路总兵大人对他说道:“我冒险与你合作,除了看重你是个人才外,我更关心的是我梅儿,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举事一旦成功,我梅儿的孩子一定是最尊贵的那个。” 最尊贵的那个,不言而喻,念雪懂。 他懂,所以他催梅夫人给她爹写亲笔信,安抚一下总兵大人还得从他女儿身上着手。 而他自己父亲好友,现任镇府司大将军也与自己达成一致。 现在,万事俱备,似乎只欠东风了。 而这东风马上也要刮起来了。 只要朝廷一乱,自然就会分心,对于他们的突然发动有利而大于弊,而这股风,是由甄蓁与她手下的乌衣帮完成。 事实上,早在甄蓁召集乌衣帮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而这本就属于他意料中的事,甚至是他有意无意在甄蓁面前提起,因为他知晓甄家有一股神秘力量,现在,是需要这股力量的时候了。 他利用她,其实他也是有愧疚的,这种裙带联姻关系其实他深恶痛绝,可是为了大业,他不得不做他不愿意的事,包括娶兰梅二人。 至于甄蓁,从小的青梅竹马还是有感情的,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与自己站在最高处,一同看看外面的风景。 他做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从他出生那日起就有无数人给他灌输这种思想,“你是昌王后裔,留着高贵的血,你要为整个家族奋斗,为你祖先复仇,而复仇,就要把那个位置上的人赶下去。” 起初在少年时他不懂,甚至带着祈求,祈求他祖父父亲的部下叔爷们,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可以放下了。 而那些人果断拒绝他:“不能!” 这些年下来,他已经接受了,甚至已经习惯,而习惯,又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念雪深呼吸一口气,想着前路的艰险,酌州有国师常之春坐镇,这个人,绝非浪得虚名,有他在,他的胜算就减了一分,而那个曾经有缘见过面,轰动九州的玄镜老人弟子万非白,第一眼,他就觉得十分的难对付,现在,他们一定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正在满世界寻找他。 没错,他就是念雪,也是混淆视听的离人考。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有客至 云雾山与马蹄山之间,有一片开阔而平坦的土地,这里就是昌王之重孙念雪的根据地,这里有大片建筑相连,有兵万人,虽常年设置结界,但是也守卫森严,进出都有人层层把关。 在齐东深山中还有一处地洞,那里完全经过人工开凿,里面十分宽敞,能容数万人,而这里全是兵士,这也是念雪的后备力量。 此刻负责这处兵营的将军忽作之与副帅然笑堂面对来客,即使看着笑眯眯的念雪,二人也感到紧张,尤其然笑堂,冷汗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而他浑身紧绷的样子完全落在了念雪的眼中。 念雪依然再笑,眼光紧紧盯着然笑堂,好看的双眸就像两把锋利的摄人心魂,人紧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心理崩溃,除非有强大的自控力与掌控力,而显然,然笑堂没有,只见他重重跪在地上,膝盖与地板间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听着都疼的慌,而这一跪,念雪完全没有任何理会,而忽作之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就把眼睛移开。 “然笑堂,你可知罪?”念雪不轻不重的问道。 “属下知罪,属下不该说出那一番话来,导致军心不稳。”然笑堂小心翼翼的回道。 “真是可惜了,想当初你年少将军,与我祖父并肩作战,与敌人生死相博,毫无惧色,哪怕后来朝廷一路追杀,你都可以面不改色,现如今,不知是不是你已经老了,还是英雄只论当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却颓废沮丧,还说些不合时宜的谈话,让部下左右为难。 现在你既已经知错,看在是我部老人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然笑堂本已经灰败的脸再次重燃希望。 现在就等京城消息,朝廷一乱,我这里就要起事,而现在酌州城国师常之春坐镇,要知此人深的天下民心,而修为也是位列五圣之中,但是现在我也不是让你与他直接硬碰硬,他身边现在高手环绕,有玄镜老人弟子万非白,也是现如今沙漠绿宫永主,我观其人,修为高深不可测,还有剑仙落雪,早就成名,二人实难对付,还有绿宫弟子常圣卿,幸好二郎犬已经回了天庭,否则更是高手如林,更难对付。 只有剪常之春其羽翼,才好图之。 所以我命令你一步步,可先从最弱处唐盛平处着手,如果能够去掉一个,未尝也不是戴罪立功,你可愿意? “属下愿意!” 然笑堂跪地。 对于然笑堂的回答,念雪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 当然笑堂出发后,忽作之才拱手道:“然笑堂虽然出言有失体统,但是忠于公子的心是不会变的,现在让他去杀唐盛平,应该胜算极大,毕竟他修习的奇门已经跻身十二鼎。” “难说,剑仙落雪我虽然没见过,但是绿宫宗主万非白我却是见过两面,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此人极难对付,不过我有方法。” 念雪笑了一下说,唐盛平是几人中修为最差的,但是其实也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能召唤阴物,而然笑堂身上有一神物可以压制阴物,这也是我让他去的原因,还有,也可以震慑一下常之春。 “可是,如果不敌,公子就不怕暴露了吗?不仅暴露您的身份,就是我们这个地方可能也会被发现。” 念雪笑了,“你也说过,他对我,对我祖先甚是效忠,他说的那些意志消沉的话也是酒后失言,当然不排除他心里就如此想,但是真要用人,他会第一个上,这种人宁可死也不会说出我来。” 当然还有一点念雪没有说出来,然笑堂得手最好不过,如果失败,他的心已经卸掉一半的精神气,这样的人他也不想再用,如果发生不幸也免得他亲自动手,正所谓借刀杀人是也! 忽作之有些震惊,不过他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想到某些问题也不会即刻说出来,听到念雪如此说,心里已经明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主子,也是自己的后辈,在他所认识的人中,这个主子当的十分合格,不仅善谋略,与人善,更是文韬武略,学识渊博,文则通达,武更是师从神秘高人。 所以,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昌王后裔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比昌王更具有王者之风,所以,除了心中的衷心以外,他更愿意去相信他。 —————— 在一次次的无功而返后,万非白不再上山,他开始思考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或者思考方向是不是错了。 而在他潜心思考中,却听到了不大好的消息,先有朝廷重要官员莫名其妙失踪,后有百姓所养牲畜一夜之间就像得了瘟疫一般死掉,整个事件贯穿下来,还没有想到如此巧合的时候,京城大街小巷就已经传遍:“天灾人祸出人墙,霍乱疫情人遭殃,千古一帝夕阳斜,街头树盖预不详。” 顿时整个京城的人猜疑不断,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此事,而坐那龙椅上的千古一帝,迅速作出反应,全城戒严,寻找凶手,同时暗地里派出密使,悄悄往酌州而去。 而常之春,接到密报,出乎意料的镇定,反而笑着对万非白说道:“你能不能带我也出去转转,比如云雾山?” “不能,万非白直接了当,你现在出去是把自己当个靶子吗?虽然这是他们的手笔,现在要比的就是谁比谁更镇定。” “我求你行不行?”常之春真的带点讨好的意味。 万非白也笑道:“那么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要与我干一架呢?”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常之春说道,你这有点欺负人。 万非白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你已经做的很好,既然忍了这么久,还是再忍下去吧!狗急了要跳墙,你不动他就慌了。 常之春只能觉得他说的有理。 然笑堂刚走出云雾山就碰上了他要找的人,除了唐盛平,还有另外二人,一个白衣胜雪,气质出尘,一个高大魁梧,俊朗帅气,毫不怀疑,这二人就是念雪口中的那两个不好对付之人。 再看看唐盛平,一身灰色衣袍,身材也甚是高大,眼睛有神,只有那一缕黑且直的胡子有些与年龄不符外,甚是一表人才。 这是在山脚下的偶遇,也说不上是有缘还是没缘,说有缘第一眼就见到了念雪给自己看的画中人,而没缘却是唐盛平不是一人,绿宫宗主与剑仙落雪。 他决定这次暂时放弃,放弃归放弃,可当那三人走进云雾山中,他又忍不住的想跟上去一探究竟,再三犹豫下,他还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很明显,三人是在仔细的找什么,笑言堂这次却真的笑了,他当然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可是那处山谷是那么就容易发现的?想到这,他很开心,即使他觉得念雪这次起事有点仓促,可是看到敌人吃瘪他还是会高兴。 然而还没等高兴多久,他就见其中一人已经一个纵跃御剑在空中从上往下俯瞰,他还没来的及躲,那个男人就看到了自己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自己面前落了下来。 笑言堂本来正摆出一个要走的架势,因为速度那人下来速度太快,导致他前后脚并不一致,并以扭身转头的姿势还在保留着,这就有些尴尬了。 万非白盯着面前这人,在刚才没入林前他就总感觉到一道眼光在自己身上,那时他就有些诧异,极至到了山中,这种感觉依然存在,所以当他往空中纵跃之时就已经想要知道这人是何人了。 你可有什么话说,万非白盯着面前约有五六十岁的男子,面色不太友善。 我?我来这里打猎,发现你们几人一直鬼鬼祟祟的,就进来看看,现在反倒被你们倒打一耙,这事儿真没处说理去。 落雪与唐盛平已经走了过来,剑仙风采灼灼,看着笑言堂,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把我们当成三岁的小孩子?你说起来尴尬我听上去都不太好意思,这就是所谓的睁眼说瞎话吗?” 落雪话语之中,满满的讥讽与嘲笑,任谁都能看出来,听出来。 所以你想打马虎眼?落雪继续问道。然而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让我猜猜啊!落雪兴致十分高,问道:“你是离人考手下之人?还是昌王后裔的人,不过不应该啊,他们怎么会有会选这么愚蠢之人?” “昌王后裔身边怎么就不能有了,这很奇怪吗?”然而一说完,他就已经后悔,这已经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昌王后裔之人。 他选择不再说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本来就不大会说话,那么越说越错,干脆不说,来个死不认账。 他不说话没有关系,三人也不说话,论文静,除了落雪话多一点外,万非白与唐盛平二人可以整日不开口说一句。 言笑堂要走,三人就跟着,跟的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言笑堂忠于忍不住转身道:“你们究竟要意欲何为,可以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万非白笑道:“这也正是我们想要问你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有缘还是无缘? 出了云雾山,来到山脚下的小镇,然笑堂看见前方有家酒楼,其实心里忐忑而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进去后找了一张空桌子处坐了下来。 而那三人又如影随形光明正大的也一同坐到了此桌,然笑堂万万没想到出山后竟然是这种情况,他现在想撕破脸皮都没有机会,只好无奈的笑笑说道:“想让我请吃茶吗?那就一起吧!” “吃茶实在没意思,不如一起喝喝酒,吃吃小菜,会来的更愉快。”说话的人是落雪。 “也好,那就来二斤牛肉,二斤羊骨头,再来个云火烧。”然笑堂对店小二说道。 “可是客官,本店并没有云火烧,牛羊肉倒是有,都是小炒,你要的那些,都是几十年前才有的,现在已经不成斤成两的卖了。” “是吗?那就随便上几个菜,”然笑堂有片刻的尴尬后痛快说道。 店小二终于如释重负,快步离去,看见小二仓促的背影,落雪眼底充满了笑意。 “你是从这山里来?要到哪里去?”然笑堂听见落雪问话。 “我从山中来,自然去往该去之处。”然笑堂面上有些挂不住。 这话似乎我在哪里听过?万非白笑着说道,我曾经有缘见过离人考先生,阁下说的话与他说的一模一样,不知你可认识他,毕竟在这北海之地,离人考可算的上一个名人。 不认得。然笑堂说道,喝了酒的手有些发抖。 万非白笑而不语,落雪却紧接着问“阁下看似出身于行武,不知在哪里高就?还是躲在深山老林中不世出?否则连现在世道沧桑变化怎都不知,就是连点菜都不会了?” “你什么意思?”然笑堂愤怒起身。 落雪慢悠悠喝了一口酒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想的意思,你莫非就是昌王一脉的?或许你出来就是找我们的也说不定。” 然笑堂脸色由红转青,一拍桌子道:“好,我今日确实来找你们的,既然在此处碰到,那就再好不过,我也不与你们兜圈子了,请?” 说话之间,言笑堂已经把银两丢下,人一转身,就已经再次跃到了山脚下。 三人自然跟随而至,落雪问道:“这位贵人,能否告知你的真实身份,我看阁下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何不以实相告,打起来也痛快不是?” “那就没有必要了,打就便打,哪里那么多废话。” 很好,我们三人也不好太过占便宜,不如我让我代他们来领教领教? 言笑堂看了一眼唐盛平,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这位武官眼神坚毅起来,看着落雪,“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领教一下东海剑仙的风采。” 万非白与唐盛平推后几步,对于落雪似乎十分放心,既然如此,落雪君就有劳了,我与师兄专等结果。能够再一次看到剑仙出剑,是多少人想花银子都看不到的。 落雪哈哈大笑:“现在的你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看到不足之处,还请指点。” 万非白不置可否,与唐盛平二人观战。 约莫是这位才刚刚离开深山老林的将领许久没有与人过招了,与落雪相比看着似乎整个人显得有些笨重,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短短几招就已经开始行云流水起来,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他修为到底够不够高。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沙场将军,有足够的对敌经验,从他善使双刀的手就能看出,这人不仅武道上,就是在修仙一途也有造诣。 落雪也从来没有小瞧这位山野修士,这位山修前一刻还在双刀飞舞,后一刻就已经在双刀舞出时掀起了一番天地异象,庞大的千年大树拔根而起,每一棵都精准的朝着落雪之处砸去,云海都为之翻涌,天地为之变色,树随着他的利刃而动,就像手握树干一般灵活自由,树枝飞起处,落雪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燕子,在树枝间来回挪腾翻转,那一片树海物的密不透风,燕子也如陀螺般旋转不停。 而同时,落雪的剑已经出手,天下剑仙名不虚传,剑在手,就好像与落雪已经融为一体,看着那绿色云海,落雪轻轻一笑,剑在手上翻了几翻,然后从一处枝干间斜穿进去,而剑已经落下,那些树枝连同树干,顿时扑簌而落,转眼间,几棵高大树木已经断成一节节,言笑堂手中握住的只剩半截树干。 剑仙终究是剑仙,万非白赞叹不已,这一手功夫要是没有个数十年的专研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准,就是自己,要是不用气玄之力,而专论剑术,也难掩其项背。 胜负已分,落雪悠闲走过来,在太阳照射下白衣胜雪,飘然若仙。 而言若堂怔怔的看了许久,好像感到不可思议,又好像在琢磨什么,正在此时,一道光束在太阳反射下破空而出,速度极快,像长虹贯日一般,朝着唐盛平奔来。 万非白看了十分不悦,眉头一皱,在唐盛平没反应过来时抬脚横移一步。体内气玄随着手指一点,已经迎着光束而去。 那道光在接到气玄截断,言若堂的脸一片灰败。 从头到尾,万非白只是随意动了动一根手指,相较于落雪的仙人剑法,似乎没有那么够看,可是一出手就已经完全无视于他。 言笑堂感到绝望,他知道,这次刺杀唐盛平是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峡谷深处大本营,落雪曾说他士气低下,扰乱军心,虽然自己酒后不经意的说出,但是内心里对念雪有着足够的自信,而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这点自信已经荡然无存了。 如果他能回去,他想问问那个王子,是不是过于草率了些? 可是根本没有如果,他在被念雪派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了,念雪已经容不下心有退却的属下了,给他派出来只不过想借刀杀人罢了,当然,也许他杀了唐盛平或许可以挽回一点形象,可是,刚一出山,就碰到了这种景象,现在,这任务注定是完不成了。 天地已经无法容身,只有去那边见到老王爷去请罪了,他在心里长叹一声,手上双刀已经反转,刀片一亮之际已经朝着自己心脏插入。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万非白很早就发现他不对劲,时刻关注他,见他想轻生了事,一缕气玄已经挥出,正好把那双刀震飞。 言笑堂叹了一口气,徐徐坐在了地上,看着三人道:“你们这是何苦?” “死可能对你一点也不可怕,可是你要想想死的有没有意义?你的目的是杀唐师兄对不对?” 言笑堂看了一眼全程不发一言的唐盛平一眼,说道:“没错,杀一个是一个,这是我的任务。” 如果说之前这位山里来客还在掩饰,现在看着虽然心不在焉,说出的话却是十分的肯定。 “你真的是昌王一脉属下?”万非白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不曾想刚承认过来杀唐盛平的山修这会儿却再也不出声了,任凭他们如何询问,他只想死。 “可是他发现死也已经成了奢望,因为万非白已经控制住了他,让他根本无法自杀成功。” 我只会回答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我认为可以说的,但是我也只有一个请求,活着无法,不如早早让我去地下。 落雪在一旁叹为观止,有人万般求活,可有人却固执求死,这种人也不知是幸与不幸,好与不好。 万非白沉默了良久,最终选择了一个认为这人可以接受的一个问题问道:“离人考就是昌王后裔,你的主子?那么他在哪里?” 然笑堂听了哈哈大笑,提醒他道:“我说过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现在你问的已经不止一件。” “那你就回答你认为你能说的。” “没错,离人考就是我的主子,也是昌王重孙,名唤念雪。” 一时间所有人沉默。 虽然这在他们的猜测之中,可是乍然得到准确的回答,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离人考,那个神仙般的人物,让人见之不能忘却脱俗,原来他身上的王者之气也并非天生,而是真正的昌王后裔,难怪他第一眼就觉得此人不简单,不简单到让他都有一分畏惧。 落雪看见万非白沉默良久,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如何? “要风度有风度,要气质有气质,比你更像嫡仙。”不知不觉万非白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这个人我与他没有交过手,可是我却能感受到此人的强大,无论修为与心机,我可能都不如也!” 落雪诧异不已,对于万非白的能耐他是知晓的,从那个籍籍无名的少年现在成为一代宗师,无论他的心境还是修为都已经达到了最佳,可以说这是名副其实的巅峰了,而那个“离人考”在他口中却被说成不如他? 这绝对是一件令人震撼的事情。 然笑堂却笑了,笑得肆无忌惮,我家公子那绝对是千百年来杰出的人物,就是老王爷也不如他,我虽然不看好他,不是因为他个人不行,而是实在因为实力悬殊太大,如果让他拥有哪怕这秦古国三分之一的力量,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功。 说完,被气玄解脱的然笑堂已经再次挥刀斩向自己,万非白最后看到的也只不过是那插在身上的亮晃晃的刀。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大战在即 大秦古北方这座边境之城,原本应该是贸易之城,到处充满繁荣景象,可是在常之春看来,或许原本如此,可是经历了一系列的事,这座城,处处充满悲伤与坎坷,这座城,让他有种无力之感,尤其京城的暴乱,皇帝陛下给他的口信是“不用挂心,跳梁小丑而已,酌州不乱,京城方安。” 他相信那位老人的眼光,作为王者,当然会看的更远,更准,甚至在他派往朝廷的信使刚到,那高位者就已经发出一条条密令,京城禁军连夜就已经调动,当京城之人还在梦乡中,朝廷一只大军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京城,往酌州方向分散开来。 酌州现在秩序中有乱,如果昌王后裔真的发兵起事,硝烟四起之时,最倒霉的就是这整个酌州百姓,而不难想象那时的惨淡光景,原本应该和乐安康景象,会导致无数人流离失所,骨肉分离。 这不是他情愿看到的。 最近经历太多,让原本经历沧桑的常圣人也略显疲惫,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完全表现在脸上,当看见万非白等人回来,反而笑脸相迎。 “看得出来,你们几位这是有所收获而回啊!” “圣人你不知,那个离人考果真就是昌王后裔,他一切一切的伪装,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朝廷这些年都被他蒙在骨中。”落雪说道。 “而且离人考乃是昌王重孙,世人并不知晓。” 常之春收敛情绪,想起当年一事,却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现如今就连昌王重孙都来反朝廷了,既然如此,当年昌王子叛乱一次,大不了再走一遍当年的路。 只不过当年昌王子临时起事,脚步仓促,虽然开始势如破竹,但终究力量薄弱,而听非白所说,这离人考乃人中龙凤,虽然三十出头,但是也正是风华正茂,所做准备就是为了这一日,教化苍生,深入浅出,这些道理他都懂,所以一定做了万全准备的。 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见一见这个离人考,可是他现在在哪? 万非白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每次事出,都是从山里来人,那么这个昌王肯定依然在这深山中,或许施展了什么密术,才不至于被发现。 不过那么多人,藏的再深,也终究会被发现,明日,我还进山。 然还没等这边有所动作,整个酌州已经风雨欲来,不止酌州,似乎一夜之间遍地都是义军起义,并有檄文曰:如今秦古国表面祥和,暗里腐败不堪,皇族欺天罔地,听信谗言,残害忠良,北海之地冰川倒塌,死伤无数,安置流民不利,瘟疫盛行,朝廷无作为,现有昌王后裔念雪谨以大义布告天下,召集有志之士共匡大义,誓欲为百姓伸张,共泄公愤;拯救黎民。 檄文一出,各路起兵,率先出师的竟然是天纵刺史孔垂,一路直取大同城,二路是河间相王海,直捣律津城,而三路是熙和路梅如意亲自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酌州城,并有滨州兰溪知府响应,对酌州起包围之势。 各路起兵,虽然响应之人不多,但是总共下来也有十几万人,声势不可畏不浩大。 起兵之时,朝廷迅速作出反应,驻扎在大同的将士奋起反抗,加上朝廷派来的三万援军,义军渐渐有了颓势。 而与此同时,酌州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梅如意的军马不下五万人,加上兰溪的兵总共六万多人,顿时对酌州呈包抄之态。 酌州本有守兵几千人,加上边境将士两万,还有朝廷暗地里拨派出来的三万人,倒也打成平手,何况还有常圣人坐镇,手下又有万非白等人,义兵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也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烽火中对战了一日,暂停交火,义兵竟然在城外安营扎寨,接连几百里,显得肆无忌惮。 常之春等人重新坐定,与众人商议,:“现在起兵的不止是酌州一带,就是大同律津等地也纷纷起兵,这是有备而来,现在念雪等人并没有出现,兵法云:虚则实之,他的目的怕是在那高不可攀的王位,现在也许他会选择偷袭京城。” 对于常圣人的分析,大家都认为大有道理,姚枫问道:“即使有其他地方官员响应,然而为数并不多,力量还是悬殊太大,他这样冒进,可能不会有好果子吃啊”! 不然,常之春说道:“现在还有许多地方的在观望,我担心的不是这点,原本秦古天下太平,可是因为海啸来袭,山川倒塌,瘟疫流行,流民安置不当,从这些来看,都是他们一步步安排下来的,不难看出,现在还是起了效果的,然而秦古几百年基业,也不是靠这些就能摧毁的,我最怕的就是趁这个机会,外敌来袭呀!” 南越,西夜都在虎视眈眈。 时间一久,酌州之势就会缓解,只是京城怕是有危险,所以,常之春看向万非白等人,所以常某有个不情之请,肯请各位移步京城,助我皇帝陛下一臂之力可好? “这有什么?我本大秦子民,能为朝廷分忧乃是份内之事,不仅如此,就是我东海落风岛之人也会全员出动。” 剑仙风姿,常某拜服,听了落雪的话常之春感叹不已。 然后又看向万非白。 万非白苦笑道:“虽然常圣人分析的甚有道理,然而我内心十分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不如这样,让我唐师兄也去京城,我也连夜修书一封给绿宫,让我宗门之人也出来助力,我先暂且在此,国师身边也不能无人。” 如此甚好,常之春想了一下说道。 等落雪等人走后,万非白与常之春二人一同去了城墙。 城墙之上,守成士兵严阵以待,看见国师来了,本来都已经倦怠的身体一下子又恢复了精神,二人在城墙之人,俯瞰远处敌军营地,见那里翠烟袅袅,士兵间相互打闹,似乎一点也无紧张之感,不知道是故意做出来给自己看还是别有目的,然而场常之春脸色却不太好看起来。 现在正是午时,二人从城墙上下来,查看酌州城内百姓现状,就见大街上家家紧闭大门,店铺也没有人做生意,只偶尔有偷跑出来的小孩子在自家门前玩,可不到片刻功夫又被家长捉了回去。 人心惶惶,战争的无情总是能打破世间的一切美好,对于离人考,万非白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好感。 二人转了一圈,正打算回去,就看见前方一家店铺还在营业,虽说营业,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不过大门没有紧闭而已,门前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家,正在静静望着街道出神,二人走过来都没有发觉。 “老人家,现在是非常时期,家家大门紧闭,您怎么还在营业啊?”常之春笑着问道。 听见说话声,老人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是都很随和,这才镇定下来。 “唉!真是想不开要打仗,一打几年的也有,民不聊生的,像我们关门也没用啊!该来的还会来,不来的总不会来,与其如此,干嘛还要紧张兮兮的过日子?如果那些大兵是好的,就把敌人给赶出去就是。” 打仗打仗,苦的不仅是我们老白姓,就是士兵才更苦啊! 我们老百姓,就像我,守着这样一个小酒馆,一年也赚不到几两银子,日子虽然平淡,可是过着也算有滋有味,如果不出意外,就会这样直到干不动老死,可是那些个士兵,有许多还是半大孩子,远离父母亲人,战场上兵刃厮杀,说不定哪一次就没有了,这才可怜啊! 要我说啊!那什么昌王后裔,就是狗屁闲得慌,好好待着不好吗?非要发起战争来,说的好听,什么匡扶正义,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完全就是害人吗! 万非白对于老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感到不可思议,因为话糙理不糙啊! 常之春脸上却有了笑意,跟他相处这么久,万非白自然理解他的心思,念雪即使打着匡扶正义的幌子,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而老百姓的抵触也正说明他们不得人心,万非白也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常之春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二人往回走的路上,常圣人笑道:“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是怕我有什么意外,也是怕那个昌王后裔有什么阴谋诡计,其实这点我也想到了,也许他们对朝廷发动只是幌子,他的胃口或许没有那么大,也许只是依然想占据北海之地,可是当年,昌王在这里深入人心,经过百年的变迁,这里的人已经接受了朝廷的整治,他现在发动,其实并不站理儿,就连百姓都明白的道理,谁得民心谁得天下,他不讲道理,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底气。” 我现在已经十分好奇这个昌王后裔,念雪究竟是何模样了? 第二百九十章 地火 在不确定念雪在何处时,常之春并没有要求出兵,因为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个诱饵,而城墙之外远处的敌方营地上直到傍晚前也没有任何动静,似乎白天的厮杀本就没有发生过。 酌州城内只能不断的加强戒备。 而万非白还是第一次真正接触这种两军交战场面,虽然在南越云彩雪山参与人妖大战,但是妖毕竟是妖,而且藏匿于雪山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而此时,却是真正意义上的两军对垒。 傍晚已至,夜幕来临,当月光倾泻银满地,已是中夜,此刻万籁无声,无论城中还是此刻城墙上的守兵将士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对面敌营更是好像已经都陷入熟睡中。 这显然不可能,大战期间,要想睡个安稳觉根本不可能,这也只不过是假象,万非白如此想。 身为秦古国师的常之春,在没有新的知府上任时他就是这里的统帅,他也自然不会睡去。 二人静静的坐在城头之上,对于这种对敌方式万非白依然有些不适应,而且他没有坚持去京城支援,除了放心不下常之春外,还有一种直觉,离人考也就是念雪,还在这酌州地界。 现在他迟迟未现身,就更加让他觉得非同小可。 而且内心里他觉得这个昌王后裔念雪,心思深沉,绝对是个劲敌,而且他相比于以往的敌人都来的更强大。 常之春看了一眼这位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一眼,眼中蕴含暖意的说道:“不管如何,逆乱就是终究不会得人心,而压胜的关键除了自身强大意外,还在于能否顺应天命,今夜或许我们能一见“庐山真面目。” 二人对坐,却不在说话,时刻关注着对方敌营,当月亮悄悄隐于云头时,万非白才站起身来。 常之春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要动了,不过小心,这时候去敌营打探,看似外松的营地可能暗藏杀机,你的修为虽高,可是这样的军队里也难免有世外高人,一切小心为妙。” 二人相处日久,现在已经颇为默契,万非白的心思何尝不是常之春想要做的!现在见他起身,就已经明了他的意思。 万非白笑了一下:“不管如何,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总是要眼见为实的好。” 他人说完,人已经悄悄的从城头落下,看准敌营方向,一个闪身,人已经不见。 常之春暗暗赞许,对于万非白的修为进步神速,已经叹为观止,他转身想要问问查看城内情况的探查官问问情况,就见城内中央方向一处突然亮了一下,他正感叹情况不妙时,突然就见刚才只是闪了一下的地方顿时火焰冲天,很快就黑烟铺地,速度之快,绝非正常人力所为。 “这是用的地之火。” 常之春脸色大变,地之火只有修为极高之人才可以修习这门法术,而且还要分人,没有这种特殊体质的人还习不得,他知道的人中也就玄镜老人会用,虽然老人从来不稀罕用,但是“地之火”绝对不是一般的火,它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把整座城都烧掉,蔓延之快,非一般人力所能及。 而现在,城内已经鬼哭狼嚎,百姓哭喊声不断,常之春叮嘱副帅云将军,盯紧敌营,自己去去就来,可话还没说完,城外已经喊杀四起,本来还很安静的敌营就如精神饱满的豹子朝着城头推进过来。 “内忧外患”,常之春不得不派人去救火,而同时他要率领兵士守卫酌州,分心之际,一个人影快速的从黑夜中奔来,常之春定睛一看,却是万非白,他连忙喝住弓箭手,就见万非白轻轻一纵跃上城头,常之春还没来的及说话,万非白就说道:“我还没来的及到敌营仔细查看,就见城内有人施展地之火,我就急忙赶回,带兵打仗我不在行,可是对付地之火却没有问题,事不宜迟,我就速去。” 万非白说完,已经奔着着火之处而去,常之春大喜,万非白去,地之火不会再继续蔓延,现在他可以一心一意对付城外叛军了。 他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在敌人接近城墙之时弓箭射击,同时以火油射入敌营,这就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 而同时,万非白奔到地之火源头处,就见火光冲天,连绵的房子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眼见就要倒塌,还不知道死伤多少人。 万非白双拳紧握,体内气玄汹涌磅礴,随着他的手指轻轻挥洒而出,就见漫天火光中,一抹白虹瞬间就以压胜之态把火光冲断,在残火中左冲右突,不过片刻就已经把火扑灭。 他看着周围惊慌不已的百姓,连忙让过来灭火的城内士兵立刻施展救援,而安抚工作也交给了姚枫,他要做的,就是要找出施展地火之人,而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还在城中。 万非白似乎毫无目的走,又似乎很有方向,他朝着城东方向,很快来到了一家小酒馆,这正是上次与常圣人一同来的那个通透老人的酒馆,现在,已经是半夜十分,酒馆内却燃了油灯,灯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竟然有种时光流转朦胧的美感…… 城内之人经过刚才地火惊吓,受伤的受伤,然而这条街却没有波及到,虽然也人人自危,但是都家家户门紧闭,关灯关火唯恐伤及自身,这时候这家酒馆有灯光,当然不对劲。 可是万非白已经走过了多少光阴长河,见过多少危险之事,无论心神体魄都得到了最佳的锻炼,知难而退已经不是他的风格,他只会迎难而上。 所以他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而第一眼就看见了有过两面之缘的离人考,不,现在应该唤做念雪。 一拢红衣,玄纹,腰间系着同色犀角带,腰间一枚白色玉佩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黄,身型飘逸,面若朗星,此刻正与那前几日见过的老人围桌而坐,桌上甚至还有几碟小菜。 见万非白进来,老人一喜,而念雪也满含笑意的看着他,似乎根本不是敌人,而是熟客。 这样的人在这样一个地方,甚至就在刚才还在杀人放火,可是现在表现出来的儒雅气度让人很难与之前的人联系起来。 “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在这种时刻,万非白也只能想起这样一句古词来。 “年轻人,快来快来,酒馆主人老张头很热情,站起来就过来拉万非白,边走边介绍,那位公子滞留在这里的读书人,刚才与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然后拉着万非白坐下后又忙不迭的介绍万非白给念雪道:“这个年轻人,我昨日才知道,原来是我们那个秦古国师的朋友,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我们大秦古的栋梁之才,外面正在打仗,这位年轻公子肯定过来巡视的,既然来了,喝一壶茶再去战场,我去烧壶热茶来,很快很快。” 老张头果然掀开帘子就去后面烧茶去了。 万非白与念雪四目相对,如果是在平时,可能这场景似乎有些可笑,但是现在,万非白实在笑不出来。 他盯着满脸含笑的念雪问:“你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喝茶?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念雪笑眯眯摇摇头“还真是不敢有。” 面对绿宫宗主,一个已经达到十三境的高人,而且还有名震四方的常圣人,这样的环境之下我怎么会没有自知之明? 念雪照常说话不急不缓,布局沉稳。 不过倒也有六成胜算,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在翌日的早上就会拿下这座城。 “你真觉得你会成功?” 念雪面对万非白的疑问,摇头道:“我只是在井里待久了,不能总是坐井观天,有一句诗说的好,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否则不是浪费青春,浪费这大好时光了吗?” 念雪停顿了一下:“我要的不是整个天下,我没有那么大胃口,我要的只是这北海王而已,还有,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之人亲口道歉。如果他能做到,可以兵不血刃,如果做不到,那么就兵刃相见也未尝不可。” 当老张头掀开帘子出来时,面上的笑容很快变成惊诧之色,这二人去哪了? 于此同时,城内街角处仿佛成了一方小天地,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二人再次面面相对。 二人继续刚才的谈话,万非白也笑了:“你确实是一个很有才华之人,如果用在别处定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可是现在所做的却是背道而驰,战争只会带来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而现如今,天下太平,皇帝陛下也不能不说是一位明君?” “然而我却偏要钻这牛角尖,我这也是惊天动地的一种不是吗?何况,我只想拿回我家族的荣誉,不管是谁,哪怕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帝王,做错事也要接受惩罚,否则天理何在?” “你很好,如果不是对立面,我念雪可能与你会是朋友,然而并没有可是,从我一出生就与你站在了相反的方向,所以,如果你是常之春这里最难缠的,那么,我就想啃下这个肉骨头来。” 此话说完,这城的一方街角小天地,似乎已经变得不一样。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兵临城下 酌州城外,喊杀声一片,城内的街角,念雪与万非白对峙。 整个城内现在恐怕除了刚出生什么也不知道的婴孩儿,才会睡的香甜,而其他人,都在慌慌的在家中等待消息,他们心中企盼赶紧结束这战斗,还他们一片清净之地。 这也是一群可怜人,平时里再对朝廷不满,可是现在,巴不得的希望赶紧把敌人赶跑,他们希望光阴快速流转,赶紧翻篇,有的胆大的坐立难安之后,竟然三不五时的跑出来观看,希望能从巡逻的士兵中得到好消息,然而每一次似乎都没有看到希望。 念雪看着万非白,万非白也看着念雪,相互估量。 突然外面喊杀声渐渐变大,好像又出现了什么变故一般,擂鼓声声,让人心烦。 “我现在不与你打,你走吧!你的心已乱,分心了的万非白不是我对手。”念雪轻轻说道。 这一仗,你们输了,我没有想到我的五万精兵来的这样快,甚至超过了我的预估,现在外面足足有十几万的昌王兵,常之春撑不了多久,而我希望你能给他代个话,现在投降还来的及,如果他不嫌弃,我愿以老师之礼待他。 这一战,终究没有打成,因为下一刻,万非白已经消失不见。 念雪站在街头,神色黯然,如果万非白不是对手而是朋友,那就完美了。 可惜,注定他不会为自己所用。 当万非白冲出城外之时,就见外面黑压压的昌王兵与熙和路梅如意的兵并肩作战,数不清多少人,放眼望去,皆是黑压压的人群,与酌州兵相比,足足多了一倍不止。 他没有用走的,因为地上全是战死的兵士,不用看,酌州兵士多于昌王兵。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争。 万非白第一眼就看见了常之春。 五人围攻,很明显这五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看的出来,这绝对是念雪压胜的法宝之一,而合五人之力就算常之春是五圣之一也不免有些吃力,此时他的那本闪闪发亮的天书都已经破了一角,字体若隐若现,已经是强弩之弓了。 万非白神色一变,正要出拳,猛然想起玄镜老人梦中所言,抽出万古剑,斜插而来。 万古即出,剑身嗡嗡作响,带着万非白强大气玄之力,在空中化作一道势不可挡的彩虹砰然上前,巨大的力量立刻压迫住那五人出手速度。 常之春见状,精神大振,天书犹如巨大山峦重新覆压下去,字体清晰起来,闪烁的光芒分体而出,朝着五人分别击杀过去。 而万非白的万古划破长空,也像着五人刺了过去,很快三人疲于应付,被剑罡所袭,被天书倾轧,另外二人见状,连忙退出几步,然而这一批人下去,又重新填充新的一批。 万非白在应付他们的同时,也像其他昌王兵递出两千剑,每一剑都杀的几人,然而人数实在太多,似乎杀也杀不完。 趁着一批杀手被镇压,还没有人换上来之时,万非白对常之春说道:“敌人太多,念雪又在城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常之春回头看了看原本有几万人的队伍,而现在只剩一半,神色黯然。 万非白道:“如果念雪没有骗我,马上还有一支万人的军队要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先冲出重围,等朝廷大军来再来收复,这样下去,会全军覆灭。” “好,本来皇帝留我密信,言昌王后裔准备多年,力量厚积薄发,酌州兵力部署实在较弱,而且一旦发生意外,还不知有哪部分力量心怀不轨,让我酌情处理,最难为的是,这里的粮草即将用尽,在朝廷押送过程中又被念雪提前截了下来,这确实十分不利,可我们一旦走,那城内百姓?” “念雪虽然费劲心机部署一切,甚至也让百姓死伤无数,可是有一点,他不会如他祖父般屠城。” 好,事不宜迟,我们先冲出去。 力量悬殊的两军阵营,颐和路梅如意手下胜将军,精神抖擞,左冲右突,而最可怕的一支是念雪的最忠心的部下忽作之,在几人围攻常圣人的时候,他已经率军兵临城下,马上城门就已经攻破。 万非白帮助常圣人摆脱困境,估摸了一下形式,陡然旋转,然后一剑劈下,就见剑光光芒大胜,在剑周围的昌王兵,不堪这万古一剑之威,纷纷倒地,而万非白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一剑接着一剑,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 万非白似乎只是随随便便,那那把上古名剑就好像知其意,释放所有剑意,让人为之胆寒。 常之春在万非白剑气掩护下已经率领众人杀出了一条血路,往外冲去,原本已经到了城墙下的忽作之的队伍见情势不对,立刻调转方向,就要全力剿杀。 而前方那人气势凛然,一身青衫,没有任何奢华之处,单手持剑,孑然茕立天地间,像一堵城墙,甚至比城墙还坚固,就那样在千军万马中孤身一人,傲视众人。 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血腥味也被早晨空气清新所掩盖一些。红日还看不出轮廓,但是那破空之态在真正黎明到来之时定会绽放光彩。 一剑过后,剑锋所指处哀嚎声不断,忽作之见了,大喊:“大家给我冲啊!拿下此人,我向公子替大家请赏。” 听说有赏,大军顿时情绪激昂,对万非白围追堵截不停。 万非白却不慌不忙,扫了一眼城头之上,那把万古再次出手,这一次万千星光,凝聚不散,像一条金色长河隔断了去路。 这次换做敌军哀嚎遍野,但是人数太多,总有那无所畏惧的,依然在蜂拥而上。 万非白一次次的出剑,面对这些昌王兵,他并没有手下留情,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但是为了让朝廷兵走远,他甚至已经出到了三千剑。 三千剑后,昌王兵面对黑压压的死去同袍,终于吓破了胆,不敢向前,他们怔怔的看着前面的“神人。” 万非白依然静静站立,平稳而沉着,而他手中之剑,即使与成千上万之人的武器碰撞,似乎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受损,反而越来越明亮,仔细听,还有鸣鸣之声作响,似乎十分兴奋。 而万非白露齿一笑,万古一收,看向城头,说了一句“念雪,这个城你也是拿不到的,我们还会回来,”说完人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光是士兵将士,就是忽作之自己也已经看得目眩神迷,半天都没有下令如何应对了。 这个从公子口中多次出现的年轻男子,他知道叫万非白,是名动天下玄镜老人的弟子,对于玄镜老人,即使他生活在深山中也不是不知道,可万万没想到,他的弟子竟然如此厉害,又是一位毋庸置疑的高境修士。 念雪在城头之上,身后还跟着他的亲随,他看了看已经远去的背影,也不知是与属下说还是自言自语:“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修士!你我皆不如也!” 离念雪最近的甄尹听到心中大骇,自己这个妹夫一向做事都是胸有成竹,从来没见过他此等失态,现在竟然对那人夸赞不已,看来那人果真是十分难对付了。 万非白出的城来,按照之前约定,很快去了离酌州最近而没有攻破的大仓,常之春见到他安然归来,十分欢喜,连忙迎了上来。 “现在朝廷那边雷声大雨点小,毕竟兵力不足,只是酌州失守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揣摩,时间一长,则会生变,我等迅速收复失地才好。” 常之春开口说道。 不过念雪第一步占了酌州,附近小城也进皆失守,两城一州五县现在已经全部落入念雪手中。 现在朝廷派出周边等地应援,而我所料这念雪没少四处奔走,至少有一部分可能坐观望之态,援兵不到,此城也危矣! 常之春满面悲痛的说道。 圣人宽心,我绿宫之人马上就到,不能说以一当百但以一当十还是可以的。何况人心虽然难测,但是毕竟秦古根基更深,现在天色尚早,安之等下不会有援军到来? “正是,念雪起兵虽然檄文已经发出,但是终究是谋反掉脑袋的事,一旦拖延军务,在朝廷可就担责了。”姚枫也说道。 正说话间,就有将士来报,说朝廷特派一万精兵助阵,常之春大喜,还没有说话,就又有人来报,赤户汗率兵前来助阵。 这次众人是真的欢喜起来了,如此一来,现在虽然不及昌王兵多,但是已经具备了最大的力量,能与念雪军相抗衡。 这次事成最好,若不成,我常之春的脑袋宁可不保也不会任由念雪牵着鼻子走。 常之春坚定的说道。 不管外面如何风吹草动,黎明终究是来了,当一缕金色阳光照耀进来的时候,每个人好像又充满了无穷斗志,这还是最坏的结果,万非白心里想到,事情千变万化,风水轮流转,也许事情马上会朝好的方向扭转乾坤。 第二百九十二章 无巧不成书 深夜。 距离酌州二百里的青州。 青州城内有一条街,繁华热闹无比,这里算是个贸易大城,平时里南来北往的商客很多,促进了这个城的繁荣,可因为正是深夜,每家店铺却已熄灯打烊,青砖铺就的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一点灯光,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可是没多久,就能听到有人走来,脚步虽轻,因为实在太过寂静,还是多少发出一点声响,在这无声街道上不免有些诡异。 这是三个人,由远及近,脚步轻快,速度更快,可是他们也不忘警惕,时不时的观察四周,确定无人后再次加快脚步。 而他们显然有目的有着方向,走过这条街道又穿过一条细巷,就来到了另一条街道上,而这条街道上有一处明显的高大建筑,建筑前两头石狮威风凛凛的矗立于前,而门前两列带着大刀的兵将更说明这里绝非普通人的住所,加之来回巡逻的士兵,让人不难猜出这里的人一定是官场之人。 如果眼神好,在这漆黑的夜还能看见那高大巍峨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青州守备府”。 如果对青州有一点了解的人都会知道,青州最大的长官就是青州守备章玄宗了。 而这处府邸正是他常年办公与居住的地方。 那三人在远处屋檐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一个纵身就消失不见,等再出来,却是从府衙的另一角院墙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刚好错过那巡逻的士兵。 而他们一人的臂下,还夹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那孩童不哭不闹,似乎已经被打晕了过去。 这三人身法矫健灵活,很快就消失于夜色之中。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人已经盯了许久,在他们身影消失时也跟着消失了。 青州城内破巷子处一间隐蔽的民居,原本在黑暗中静坐的两人在听到脚步声传来时神色一变,紧接着又突然放松,其中一人低声道:“他们回来了”,然后赶紧把房门打开,露出一个隙缝,见果然是要等之人,连忙把人让进来。 “恭喜恭喜,得手了,那事情就好办了。”其中一人看见三人带着的孩子,忍不住说道。 那三人把脸上黑布取下,露出面容来,其中为首一人正是甄蓁所见乌衣帮之人一净。 他接过另一人低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事情还没定,章玄宗是个硬骨头,在接收到酌州失守的消息,就整顿军队,还从城内四周进行招募,势必要去支援,他虽然疼爱幼子,可是也保不齐出现什么差错。我等已经留了纸条与他,马上他就会发现,现在老五老六你们速带这个章小公子去城外藏匿起来,一会他就要全城搜捕,搜不到后自然会心慌不已,到时我等再与他谈判,务必完成帮主给的任务,让他叛降。” 那二人听了立刻带上章小公子离开,三人护送了一段后重新返回。 单说那章小公子被打晕后任由乌衣帮排名第五第六的二人带走,二人听一净的吩咐,就躲在城外几十里地的村庄外的老林里。 折腾了半夜,任凭铁人也会疲惫,老五看着老六道:“你先睡,半个时辰后我再叫你。” 乌衣帮按排名决定地位,听老五这样说,老六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没到一刻钟,人就已经睡了过去。 老五看着靠在老六身上睡着的孩子,不带一丝神色,而是站起来围着二人四处走了走,察看了一番,这才背靠一棵大树安心的坐了下去。 夜,更加的黑了,也更加的安静,甚至他能听到附近蛙在跳,虫子再爬。 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既然走了这条路,他们就要遵守乌衣帮的秩序,何况他也是经过重重训练的,在这样的野外,这般的环境,他已经适应的不能再适应。 老五其实也很累,很困,他们从京城之地千里奔波,马不停蹄的接受下一个任务,根本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就来到了这,他再强忍睡意,可是眼睛还是止不住的上下眼皮打架,他估摸了一下时辰,还有一刻钟就轮到老六值班了,再忍忍就是。 “忍,是他给自己的信念。”而身体上的反应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当他双眼再要打架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剑,那种凉冰冷刺骨,他心里更凉,他们五个算是在乌衣帮里修为意志都算拔尖的了,可是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而且毫无声响的就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人定是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的高人。 他正要开口说话,而下一刻他的话就吞在了喉咙里,因为那把剑已经准确无误的把他喉咙斩断,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滔滔往外流。而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老六睡梦之中也有警觉,他似乎听到什么异想,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老五,他惊恐的看着,而同时他也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他随手一摸身边,那个孩童已经不见了,他心里波涛汹涌暗自惊惧的同时迅速做出反应,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立起来,而同时身型掠起,往前一跃。 他的动作不得不说十分到位,不仅漂亮,而且如燕般灵魂,可是他在动的同时,另一条身影也在动,甚至比他更快,更矫捷,而那身影始终在他后方,让他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再次跃起,可是无论他向前向后,向上向下,那个人都如影随形,始终在他身后保持半尺。 即使他被训练了一辈子,可是这种感觉也不得不让他头皮发麻,要不是能看到影子,他甚至觉得自己遇到了鬼。 你是谁?他努力保持镇定,可是那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我是谁,我当然是取你命的人。”那人嗓音沙哑,语气低沉,听不出男女来。 “告诉我,你是哪个门派的人?”那人又继续问道。 “我不会说的,老六大声说道。” “那你只好去死!”那人一说完,一道劲风就从他身后传来,老六能排行老六自然不是吃素的,他这次没有踊跃,而是向前扑了过去,同时快速的转身,这时候他就见到了那人。 可是见到了也跟没见到一样,因为那人全身上下都穿着紧身衣,头发用黑布包住,就连脸上都用头纱盖住,只有那一双眼睛,看着十分漂亮。 老六看见那人就那样站在那,丝毫没有动,他忽然笑了。 “你是个女子。” 那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显山露水,反而嗓音依然沙哑道:“女子怎么了?女子照样杀人,刚才没杀你,只是觉得你还有用,现在不杀你,只会是个祸害。” 他人说完,已经一步步逼近,老六见状,连忙出手,可是那人的气息如此强大,他握着的刀的手竟然在这种力量中很有压迫感。 有那一霎那,老六忽然发觉老伯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还可怕得多,他忽然想起了一净曾经给自己讲江湖上的一些宗门传说,这个人莫非是沙漠绿宫之人。 他想问,可是那人根本不给他机会,一剑已经向他挥了过来,强大的气玄伴随着剑气,不留丝毫余地,他突然知道了来人是谁。 他左冲右突,依然躲不过那剑气跟随,在五招之后,那把剑终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他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留,就去阎王那报道去了。 等老六彻底没气,那人才从怀中摸出一块打火石来,然后用剑尖一挑,在老六身上的衣裳处挑来挑去,虽然没有什么发现,却在腰间看见了一处刺青,如果是别人,还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在她看上去一眼就已经明了。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外面的黑色衣袍脱下,头巾面纱摘下,盛世容颜就暴露在已经有些明亮的空气之中。 白芊芊。 来人正是白芊芊,当她收到万非白给绿宫的信,就与大师兄杨概一起前往京城,等到京城暴动一过,她就已经觉察出不寻常来,她让大师兄杨概留在京城,而自己前往酌州方向来。 一路上她没有错过任何消息,就在昨日她就已经知道酌州失守,国师常之春被迫转移,她一路边走边行,同时也在思考对策,当务之急,当然是需要朝廷大军支援,所以到了青州,她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想方设法了解章玄宗这个人。 好在,这人刚正不阿,似乎有意去支援酌州,白芊芊大喜,想着与青州兵一同去,可也在这时候,还没等她去寻章守备,她就发现了乌衣帮那三人,也就有了现在发生的这一幕。 她看见老六身上的刺青,就已经知道是乌衣帮的人。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只是因为她读书读的多,不管正史野史,而且特别喜欢听一些世上隐蔽的宗派之事,所以就派上了用场。 她正考虑下一步怎么做,一回头就发现了那个章家小公子正怯怯的看着她,而且好像要逃跑的意思,白芊芊笑了一下,说道:“姐姐不是坏人,真正的坏人已经被姐姐杀了,我是来救你的。” 许是她说话之声太温和,也是因为她的笑特别有感染力,章小公子竟然真的听她的话没有走,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她,问道:“你别是骗我的吧?” 白芊芊哈哈一笑,被他逗乐了,我怎么会骗你,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找你爹,你爹是章玄宗,对是不对? 章小公子点点头,没错,我叫章小鱼,我爹说我要像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所以我叫章小鱼。 好的,小鱼,白芊芊看了一眼已经泛白的天色,那我们现在就进城找你爹,不过你现在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鱼儿摸了摸头,摇头道:“刚才我还觉得这里有些疼,现在好像又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回去要让我爹也知道。” 小孩子总是很天真,白芊芊极有耐心的说道:“我叫白芊芊,你叫我芊芊姐姐就好。” 二人达成信任,白芊芊一路带着小鱼儿回了青州城,到了青州城,天色已大亮。 二人直接到了青州守备府,守备府门前守将见到小公子安然归来,大喜不已,见后面跟着的白芊芊,立马警惕起来,把小鱼儿护在身后。 小鱼儿连忙大声说道:“这是芊芊姐姐,是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爹呢?” 白芊芊也望着那个守将。 那守将似乎也觉得这个姑娘十分友善,不像坏人,犹豫半天,还是如实说出,守备章大人刚刚出门,往城西观音庙去了。 “好,我知道了!小鱼儿,跟我走,白芊芊心急火燎,把小鱼儿抱起来,对着守将说道他们要拿小鱼儿威胁章守备,逼他叛变,小鱼儿借我一用,”说完人立刻朝着城西观音庙而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青州二三事 章玄宗坐在观音庙的一间禅室里,周围八个亲随紧紧跟随,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喝茶,面无表情。 一净也坐在一处,看着泰然自若的章玄宗,内心里也不由佩服。 见章玄宗并不说话,一净开口道:“章大人不知道考虑的如何了?你幼儿还你,前提是你要效忠我们公子。” “哼,做梦,我章玄宗一生为官,光明磊落,岂可因为自己亲儿就反了朝廷,国家为主,小家为辅,为了秦古国,就是让我章某人全家去死我也眉头不会眨一下,你等手段卑劣,注定难登大雅之堂,我劝你等趁早收手,免得最后空空一场,什么也得不到。” “人说章守备为人正直,从不徇私枉法,在亲情面前,以国家为首,就是不知道章大人能嘴硬到何时,既然章大人不在乎你小儿的生死,那么等会我就把你小儿的尸首给你送回来。”一净说完,就要离开。 “慢着,”章玄宗叫住了他。 一净一喜,立刻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 “你能否让我见我那小儿一面?” 一净想了想,把老三老四叫过来,让他二人把章小公子带过来,让章玄宗见上一面也好,在他面前剁掉他儿子的一条手臂,就看他心不心疼,也许到最后为了他儿子,不得不服软,而且合几人之力,在这些人面前杀出重围,应该不是难事,对于甄蓁也算有所交代。 他以冷酷无情著称,面对即将到来的残忍一面,他只是冷哼一声,甚至已经懒得与章玄宗多说一句话,闭目养神。 章玄宗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从昨日晚上发现小儿失踪,到看到一净留言与他,他就已经做了这个打算,为了大业,舍弃小儿,所以他起先岿然不动。 后来发妻跪地苦苦哀求,他耐不住磨,就派人就寻了一番,然而乌衣帮做事小心谨慎,根本没露丝毫破绽,半点蛛丝马迹也寻不到,他内心当然也是折磨煎熬的。 他四十五岁的年纪,在别人已经做祖父的年纪他才有了一个幼儿,对他百般宠爱,如果可以,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小儿的命,可是在国家利益面前,他内心无比矛盾,现在他想见自己儿子一面,也不过是想见最后一面,告诉儿子,自己为什么这样选择,他我知道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手中救下儿子几乎不可能。 二人谁也不看谁,就这样静坐,没让他等太久,那出去的老四就回来了,只见他脸色苍白,撇了一眼章玄宗后走到一净面前耳语了几句。 而一净再听了老四的话后脸色也彻底变了,他站起身来,盯着章玄宗,似乎想从章玄宗脸上看出点什么,结果章玄宗也死死盯住他,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把我儿弄到哪里去了?” 他话一说完,身后的将领已经手握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一净。 一净反而笑了,对章玄宗说道:“章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章家小公子现在已经被我主子带回,是生是死,全凭你的一句话,我且最后问你一遍,你是叛还是不叛?” “你等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想要全天下的人同你们一样吗?” 正当章玄宗气的无处发泄时,门外传来一句清脆悦耳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女子率先走了进来,倾国倾城之姿让天下所有夏花都为之变色,而她手上,还紧紧牵着一个孩童。 孩童毫无惧色,看见章玄宗,喊了一声爹爹,章玄宗顿时泪如雨下。 一净身后老二等三人大惊失色,就要抢过来,被一净劝阻。 白芊芊带着章小鱼旁若无人的走到章玄宗面前,把小鱼儿交到他手中,这才行了一礼道:“绿宫白芊芊特来拜会。” 章玄宗连忙还礼,对于沙漠绿宫,他虽然身在北地官场,可是也略有耳闻,尤其见她把小鱼儿带回来,他已经明了,自己儿子是被她所救,内心感动不已。 而同样,一净等人听说此女已报家门,心中也惊起波涛骇浪,难怪老五老六没有还手余地,遇到了狠茬啊! 一净已经知道此行彻底失败,给剩下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四人竟然同时向窗外掠去。 可是他们的速度很快,而白芊芊的软鞭更快,在几人破门而出的那一霎那,她的鞭子就已经挥了过去,而她人一闪,就已经挡在了门前。 一净的脸色却己变了,变得很难看。 “乌衣帮,很好,只是你们之前效忠甄大人,现在又效忠的是哪位?”白芊芊笑问道。 这次不光是一净,就是老二老三等人都已经大吃一惊。 乌衣帮,世上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组织,就算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效力于谁,而白芊芊轻而易举的说出他们的来历,这不得不让他们感到恐慌。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由一净做答:“我等自然只效忠一个主子。” “你们的现任主子是甄家后人,让我猜猜看啊!”白芊芊度起步子来,甄家因为参与曾经的昌王叛乱一事没落,传闻甄家与昌王之子同进退,后来昌王之子被杀,那么甄家的后人也应该一直跟随昌王后裔隐居,而甄家的力量也会被昌王力量所用,但是乌衣帮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启用。” 而你们现在劳心劳力的帮着他人,不惜让乌衣帮重现江湖,那么这个甄家后人必定还与这个昌王后裔联系在一起,而且十分亲密,那么就只有联姻了? 白芊芊说完,看着几人。 而一净等人脸色早已经铁青,同时露出的惊骇之色没有逃过白芊芊的眼睛。 白芊芊笑了一下,心中更加笃定,轻轻说道:“你们效忠的甄家主子是现在的小王妃!” 一净已经感到手脚发冷,他突然觉得这次来错了,他觉得面前的白芊芊十分可怕与危险,所有的一切被她推断的一丝不差,这简直不是人。 一净面上已经崩不住了,可是他的嘴似乎又好像已经被塞住,他觉得说的越多,错的越多,那就干脆不说话,他等一向执行最秘密的任务,可这秘密突然不是秘密了,实在心里有落差。 “你们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白芊芊继续笑着问道。 每个人都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多余,就连老二等人都觉得有些不符合逻辑,谁不知道他们乌衣帮就算死,也不会泄露秘密的。 主人没吩咐,一净回答。 白芊芊听后叹了一口气“你们的任务是每处知府守备,参将处都去游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就像硬绑或者抓人的家人来威胁另其改变主意。” “你们乌衣帮我之前还觉得与其他门派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们不得了。” 白芊芊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一净四人与白芊芊双方出手,就打的荡气回肠,期间章玄宗与小鱼儿已经被兵士紧紧护在中心,章玄宗有意让将士去帮忙,被白芊芊挥手劝住。 乌衣帮虽然没有名动天下,却绝对不能小瞧,一净的那把多月刀舞的出神入化,而另外三人也身手不俗。 而白芊芊的一把软鞭,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几人走哪打哪,死死纠缠住几人,让他们没有施展的余地。 他们何曾这样窝囊过,还没怎么出手,多月刀就已经崩坏了角,再锋利的武器也成了无用的东西,而现在,他们连白芊芊的衣角都没碰到半片。 白芊芊似乎已经觉得这样还不够,鞭子抽的更快,也更凌厉,鞭子所到之处罡气阵阵,把四人围在其中。 一净等人多月刀上下翻飞,他们知道那把神鞭坚不可摧,但是用来抵挡一二总是可以的,如果没有多月刀,鞭子落到自己身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白芊芊却越打越精神,从上次回到绿宫后,还没有怎么与人较量过,一路走来也是顺风顺水,这个时候找人来练手虽然不错,可是时间更加宝贵。 她飘然落在地上,一手拿鞭,而另一手宝剑已经在手,谁都知道白芊芊的剑法有多厉害,那剑握在她手中,就好像突然就有了灵气,同她人一样生动起来。 她随意的转动几圈后,那剑径直朝向老二而去,老二慌忙抵挡,可是顾得了此就顾不了彼,这边挡剑,那边的鞭子却抽到了,他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白芊芊笑了一下,反而收起鞭子来,那剑在众目睽睽下竟然飞来,一净等人就是想救都已经来不及。 随着一声哀嚎,老二彻底倒了下去。 可是根本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她的剑就已经再次劈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后,整个剑身光芒大胜,朝着老三老四压下,老三老四还没有来得及举起刀来,那抹剑气就已经入了他们的五脏六腑,而白芊芊没有乘胜追击,毕竟有小鱼儿在,她不想让小孩子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何况,那二人再也活不成了呢! 只剩下一净。 白芊芊把剑与鞭子同时收回,看着他道:“如今我给你留一条生路,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她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如何?” 一净苦笑不已,他已经死去了几个最重要的兄弟,可以说整个乌衣帮就靠他们几个支撑,现在的乌衣帮根本就没有之前的威风神气了,现在他回去,也会被认作无用,他家没家归,给他活路也是死路一条。 白芊芊转身,一净却已经选择自我了断。一了百了。 曾经神秘一时的乌衣帮就此也就算烟消云散了,这也算是扫清了一个障碍,白芊芊没想到一出来就给碰到,这也是种因得因,种果得果而已。 小鱼儿根本没有怕,见到那几个坏人都死掉,开心不已,他拉住白芊芊的手道:“芊芊姐姐,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杀坏人,救好人,我也要同你一般威风。” “好,小鱼儿有志向,我心甚慰”!传我的令,即刻起,率领我青州精锐一万人马前去支援国师,粮草万担,立刻出发,章玄宗下令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夜探敌情 念雪得了酌州,并没有因此得意忘形,而是每日挑灯分析,与梅如意等人讨论当下,心思细腻,有理有据,就连梅如意等人都不得不服。 而很快,再得到几处响应之后,立马率军并进,又连收了四城,直到打到律津城外。 朝廷火速派兵来援,然而念雪熟读兵书又往往能够灵活运用,出其不意 掩其不备的往往以少胜多,顿时士气高涨,而朝廷军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 现在北部江山只有偏居一隅的大仓还没有被占领,常之春每日想尽心思,阻止了敌军一次又一次的来袭。 而念雪又放出话来,能得常之春首级者,得黄金万两,如大事得成,封将军之头衔。 有那好事者,千方百计的想取得常之春性命,然万非白时时守护在前,并常之春本身实力强大,根本近身不得时就被发现,落的个没有好下场。 只是也有例外,最危险的就是一次在例行查探城防时,那前来协助修补城墙运送石块的老农,出其不意的出手,常之春防不胜防之下手臂被砍伤,这也给万非白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而大仓总督虽然不敢在国师面前表露出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想要弃城而走的想法,他对常之春说道:“昌王势力现在在北地势大,与之战根本不是敌手,何况周边都已经成了他的地盘,现在我大仓呈被包饺子状态,现在东部有一条捷径,不如我们从那里撤退,然后与朝廷军队集合,再来图之?” 常之春当即否定了他的想法,虽然大仓规模与酌州相差不大,可是整个酌州附近州县都已经被念雪攻下了,大仓虽然不大,但此时却是个军事要地,如果弃大仓,那么念雪就可以一路往东,再紧接着往南,那么整个北地就真的成了昌王的天下。 他已经做好打算,就算战死,也要守卫大仓的一土一瓦。 而念雪没让他等太久,就已经亲自领兵至城外。 正是寒冬腊月,常之春知道自己兵力不足,不能硬碰硬,只让兵士每日里在墙头往下浇水,天寒地动下水很快结冰,整个大仓城墙是一溜的冰棱,对于念雪等人来说这当然不在乎,可是其他士兵却没有本事凌空而起,跨越城墙。 所以在攻入城墙之下时三翻两次都没有成功。 念雪命令大军退至半里之外,安营扎寨。 常之春猜测念雪不会就此打住,而是会选择半夜偷袭,曾经北海冰川崩塌,那么这次也难保不用上次手法,放火融冰,然而直到天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姚枫与常之春一早去了城墙,又仔细看了一下城里布防,然后才回都督府。 姚枫看着站立沉思的常之春道:“念雪率领五万大军来袭,这远比我城中兵士多的多,会不会觉得选择直攻,而不是采取任何迂回战术?” 万非白却摇头:“念雪亲率大军,本可一鼓作气,而现在未进取,不过因为我们做好了准备,无论城墙,还是弓箭手,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人诡计百出,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拿下酌州之处的几所要地,大仓势必拿下才会继续南下,我断定他还会有什么新的对策。” 非白老弟可有什么办法?常之春问道。 不如我先去探探他虚实再议。 常之春想了想道:“这也甚好,以非白老弟的修为,敌人并不能奈何与你,你去,我放心。” 时值深冬,冰冷刺骨,加之阴云密布,不一会儿竟然飘起了雪花,万非白没有从城门而出,而是从城墙之上轻飘飘的落下,就那样大踏步的走向敌营。 念雪在营中而坐,听到来报,他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掀开营帘而出,看到远处万非白果真往这里而来,一人与天地融为一体,在雪中前行,大声笑道:“万宗主好久不见!” 万非白在离他几十丈外站定,听见念雪的话面无表情道:“也没几日,不过念雪公子似乎很想念我一般,如此,我就来了。” “万宗主说笑了,你来此怕是来刺探军情,我营地内外如果你有心探之,真易如反掌,而卿公然来看,虽说光明磊落,却真是不把我等放在眼中了。既然如此,就看卿何等威风?” 万非白点头,人已经冲天而起,念雪身后诸君上前阻拦,他施展凌波微步,左冲右突,时而上跃,时而挪移,虽有万人兵却沾身不得,而万非白抽空却在营帐上方俯视整个营地,片刻后又冲向后方,然后人在空中御剑而行,返往大仓城。 念雪并没有动,只是看着御剑上空远去的万非白,脸上阴晴不定。 梅如意在其身侧,纵使他年长经验,也猜不透念雪其意。 只有甄尹忍不住问道:“这个人如此强大,实在是我们的劲敌,公子为何如此忍让他,还让他偷窥我营地,为何不趁此时凭着公子的身手与我几万人之力拿下他呢?” 梅如意第一次觉得甄尹也不完全是个废物,此刻正好问出了自己的心声,他缕了下自己的胡子,等着念雪的回答。 越与念雪相处,在服气的同时也越来越畏惧,到现在,他已经不敢在念雪面前摆出岳父大人的姿态来了,所以他才没有开口,现在甄尹能问,正好可以解惑。 念雪看着远处大仓,轻声说道:“万非白绝对是最难对付的一个,现在我让他光明正大的看总比他暗地里看的好,没有人能拦下他,除非千军万马,这样也好,因为他根本什么也发现不了不是吗?”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身旁二人面面相觑,依然不解其意。 而万非白回到大仓,见到常之春等人摇了摇头道:“整个营地不下五万人,车马无数,粮草充足,而并没有发现其他火矢之类的”。 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万非白疑惑道。 “是什么?”姚枫忍不住问。 在营地后,我看见许多兵士围在一起,并没有参与围剿我,他们身上肮脏不堪,沾满泥土。 常之春听了,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许久才一拍大腿,说道:“他们这是要挖地道,想从地道里偷偷入城,两面夹击啊!” 众人听了一惊,万非白更是连连点头,有这种可能,不过他很快笑了,念雪以为我或许根本发现不了,所以我去根本没遇到什么阻拦,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此也好。 常之春也笑道:“你想如何做?” 是夜,就见一人在城墙外俯卧而行,而理所当然在自己身上设置了一层结界,城墙上也只有常圣人才看得到,过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万非白才回来。 常之春递给他一杯茶,见他一口喝下,满脸笑意的也安心坐了下来,姚枫不知道二人打什么马虎眼,问道:“这是成了?” “成了!”万非白也微微笑道。 却说梅如意夜观天象,见天色灰暗,明日又是个阴雪天,心中有些不大高兴,天气不好,士兵倦怠乏力,要行动就要趁早,所以与兰大人等人一同请见,念雪本来想等明日再出战,见众人强求,而且士气高涨,他也就同意了。 凌晨时分,他亲率大军攻城,而让兰大人等从地道里入城接应。 与往日一样,常之春依然坚守不出,念雪推来自制城门拱,不惜一切代价要撞开城门,而城中早有准备,只要敌人一撞城门,弓弩手就开始不停的放箭,一时昌王军死伤无数,而念雪连忙把人召回,立于城墙之下百米外,他之等兰大人进城,在里外夹击。 然而等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听到动静,心知不妙,念雪立刻吩咐撤退,就在这时,大仓城门打开,无数士兵涌出,为首一人,正是国师常之春,要在平时,念雪必定要冲上去,可他在没有等到兰大人之时,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对,刚一回头,就发现自己营地起了大火,他连忙让从东侧撤退,大营也不必回了,几万人马浩浩荡荡边打边撤。 常之春在后紧追不舍,而万非白却从营地后方也杀来,但是他们也只是佯攻,追了一段就回去了。 念雪始终面色不显,梅如意小声问道:“兰大人?” 定是被万非白发现地道了,而兰大人被伏击,他们就势从地道里抄我后营,这次是我大意了,不过我一定为兰大人报仇。 “原地扎营,等待来援。”念雪命令道。 此战没有折损朝廷的一丝一毫,自己却损失了五千余人,不得不说损失惨重,然现在的实力当然还可以与之一站,可是被偷袭后士气已经不在,而且粮草被烧,他不得不宣布撤退。 不过他只是撤退到几里地外,就不再走,趁着明日来袭,他要一鼓作气拿下大仓,他立即遣人去别处调来火油等物,明日之行,势在必得。 大仓城内, 常之春与众人商议,万非白沉吟道:“念雪必然复来,对于五千人马,相比他们也算个小数目,大仓孤城,孤掌难鸣,现在要是有援军还好,没有援军,恐怕也不得保,不如我带几千人,在城外埋伏,如果攻来,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几千人马,分散开来,也就只能分散一下敌人的注意力,力量微乎其微,简直杯水车薪,但是这个时候,也就只能作为缓冲,争取一下时间也好,因为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常之春点头答应。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十二阵法 落日的余晖,将天边渲染的十分多姿多彩,看起来分外绚丽。 大仓城外几里出,有大部队从此经过。 马上的念雪依然看起来潇洒俊逸,但是仔细看脸上有些不悦,这种不悦是针对梅如意的,因为梅如意说明日会落雪,可是现在看来月朗星稀,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像要落雪的样子。 最近战事吃紧,就是十里八村的百姓也不会在晚上出来,甚至连个狗吠声都没有,大地寂静,只有军队马蹄声声,在这傍晚时分颇有几分沉重味道。 念雪看了一眼天上最后的晚霞,挥动着马鞭,出尘的面庞上本来因为不悦有些落寞,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原本平和之心。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马上还有援兵到来,到时对大仓两面围击,势必拿下大仓。” 念雪嘴角上扬,英俊的面庞上不再落拓,而是精神奕奕。 如果真正了解他的人,一定会觉得他其实是一个矛盾体,集美丽与丑恶于一身,他一方面觉得这样的日子刺激而欢愉,一方面又厌烦不已,只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也并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过他。 马蹄声声,走在全是石子的路上咯吱咯吱的响,混杂着步兵走路之声,竟然有种节奏感,在他听来十分悦耳动听。 征伐,胜利的信念让他这一刻微眯着眼,北风吹起时他终于拍马前行,因为前方的探兵已经回来,说大仓城内一片寂静。 寂静怎么会寂静?他不相信常之春那个老狐狸没有防备,只不过现在是孤掌难鸣,朝廷派来的援军都被他的人所阻拦,一时半刻根本到不了这里,要不是实力相差太多,凭常之春的能耐别说大仓城,就是酌州也很难拿下。 暮色越来越浓,离大仓城也越来越近,因为月亮明朗,甚至已经能看见城墙上的烟火,兵法云:夜黑风高,适合偷袭,他这样光明正大,摆明了是强攻。 所以城墙守将也很快发现了他们,顿时警铃长鸣,念雪大声喝令“加速前进,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大仓城。”随着几万士兵的“威武”之声,军队冲向了大仓城下。 梅如意把后面车辆上烧的滚烫的桶水一桶一桶的让士兵搬下来,在一队士兵用千斤实木撞向城门的时候,另一队士兵也拿着沸水泼向了结着冰棱的城墙,然而还没有到城墙角下,城上万箭齐发,那些士兵不得已的又退了回来。 念雪见状,从马上一跃而下,他手指向每个桶里一指,那些沸水就向受他控制一样的冲天而起,在空中汇成一个瀑布,流向了那些城墙,冰与火的冲击,两败俱伤,而梅如意指挥着现场烧水的士兵一桶桶的再次搬来,随着念雪的手指全部溅到了城墙上,冰棱开裂,化成细水滚落在地上。 “冲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昌王兵黑压压的全部一起向前,顿时喊杀声震耳欲聋,兵器声,火光冲天。 城头上的常之春见城头兵士箭已经用完,而城门马上被撞开,冰棱融化,已经有一部分昌王兵正在攀爬,他身形一闪,人轻轻从城墙一跃,手中天书随之发出,那书就像长了眼睛,打在了每个攀岩在城墙的昌王兵。 而常之春人一闪人已经到了城门口,人如大鹏展翅,扑向了那群门口的昌王兵。 只见他左右挪动,那些兵士就已经倒在了脚下,而随之更多的士兵再次涌来。 念雪骑在马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你常之春看能坚持多久? 快马一匹接着一匹,号角齐鸣,烽火连天,长刀闪动,念雪正观战着,就忽见尘头起处,一队骑兵驰来相迎,似乎有千军万马,念雪大惊,因为他已经看清前方一人正是万非白,他后面的军士似乎有几万,溅起尘土飞扬。 万非白当然没有那么多兵,他只有区区五千人马,躲在城外一里处,他为了营造气势,砍下数百棵大树,绑在马上造势,被人见了,当然有万人之多。 念雪见万非白率人来援,不清楚这是从哪里调来的兵,正要吩咐分兵抗之之时,又有一队人马喊杀声传来,等到近了,念雪才大喜不已,这是来支援自己的,很快的前来支援的部队与万非白的人碰到一起,就是一场恶战。 而此时常之春见城池不保,已经做最后的努力,率领军队杀出城外,号角声声,片刻与昌王兵战到一起。 可是毕竟兵力悬殊,很快露出颓势,而万非白那边以树枝横扫,起初犹如千军万马,可随着攻击许久,虽然以少胜多,到的后来终究寡不敌众,有些支撑不住。 而随着忽作之队伍的到来,胜负更加明显,念雪大喊一声“杀入城中”。万马齐头并进,城门就已经到了眼前。 可是就在这时,又有号角声传来,由远及近,念雪放眼望去,却是一只朝廷兵,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精神抖擞,念雪突然想起,这是自己有意招揽的硬骨头章玄宗。 现在看到他,很明显,任务失败了。 而章玄宗身边还有一白衣女子,明如皓月,气质出尘,此刻她没有直视前方,而是正在指挥着什么,就见后面有传令兵,她说什么,那传令兵就去传什么。 而这个队伍队形奇特,一会前队变后队,一会后队变前队,看的人惊讶不已。 而这估计有一万多人的队伍在她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又分成若干小分队,到的近前,或前军先行,或右军左冲,变来变去,而前方的昌王兵就像陷在了迷阵中根本出不来,很快成了刀下之鬼。 这是“十二阵法。”念雪大惊。 十二阵法乃是兵法阵法中最难学难懂的,就是他自己琢磨了十几年都没有琢磨明白,而此时,这个明显比自己小上许多的美貌女子却能施展的如此得心应手,怎能不让他心惊? 而且这十二阵法相当难破,威力更是十足,念雪紧紧盯着,转头看见万非白痴痴的看着那女子,面露喜悦,这才明白过来,那女子就是沙漠绿宫白芊芊,万非白的心上人,传闻白芊芊聪明绝顶,熟读各种书籍,人聪慧过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了。 白芊芊看见万非白,只是轻轻笑了下,然后挥动手中小彩旗,左右摇摆,那些士兵随着她的彩旗移动,刀枪一出,无数条虹光划破长空,那刀剑合在一起,刀剑所到之处,还没等近身的昌王兵到身前就已经被刀枪所伤。 如果说这是一万人的队伍,那么十二阵就可以让这一万人拥有三万人的力量。 在白芊芊到来之时,常之春也已经发现了她,发现阵法精妙,不由暗自感叹,他大声疾呼:“现在有我朝廷大军来援,收复失地就在眼前,大家给我冲啊!” 一时朝廷兵,大仓军一路士气大振,心中热血被激发,喊杀声震耳欲聋。 甄尹见到白芊芊神人之姿,心向往之,他有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率领兵士一同往前冲。 白芊芊笑了一下,大声说道:“天下神秘帮派乌衣帮大多死伤殆尽,你甄家最大的保障也没有了,现在却是要出力些,否则自身难保啊!” 甄尹大吃一惊,乌衣帮就这样消失了?正如白芊芊所说,这甄家要是没了乌衣帮,凭自己的能力根本入不得念雪的眼,他一时又惊又疑,又气又恨,把对白芊芊的那点向往也变成了怨气,所以他甚至佯装没有听到念雪的命令,带领士兵尽心破这十二阵,可是他就是蒙头的瞎子,根本找不到破法,很快,他手下的一万人就折损大半,而他气得不知几斤几两,硬朝着白芊芊抓来,他又怎会是白芊芊的对手,白芊芊鞭子一卷,那甄尹就被卷了起来,然后被朝廷兵立刻五花大绑,把甄尹绑了个结实。 当下的朝廷兵真可谓士气如虹,一解之前萎靡绝望,就像被绑住乍然解脱,浑身舒畅。 念雪本来还想与万非白硬碰硬,试试手,谁成想半路杀出程咬金来,而甄尹又被抓,当真出师不利,现在全身而退也不是很难,以后再慢慢图之便是。 他这样想,立刻宣布退兵,直到退到很远,白芊芊才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念雪独渡,酌州收复,你已经去不得啦!” 白芊芊说完,常之春等人皆难以相信,看着白芊芊求解惑。 白芊芊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章玄宗推到前来。 章玄宗等敌人退走,刚下马就要拜见国师,被白芊芊推到前来,立刻就要跪下,被常之春一把拉住,章大人顶住压力,乃我大秦古之栋梁,现在非常时期,不用虚礼。 章玄宗也不是扭捏之人,听国师如此说,也顾不得礼法,就大致说了一下。 原来再把乌衣帮主事之人一净等人清扫干净后,章玄宗又亲写一封信给他堂弟也就是镇守邬达的镇国将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最后还是因为迦蓝城齐宓率军经过来助才让他下定决心,二军合为一处,收了两县后,又与章玄宗合体收复了酌州,二人在城中镇守,而章玄宗与白芊芊就来了这里。 常之春听了大喜,如此一来,已经收复一半失地,念雪大势已去啊! 而万非白更是高兴,他原本也休书一封给迦蓝城齐宓,希望率城内八千人来援,路途遥远,齐宓不会一时就到,没想到自己信还没到,他人就已经出发,而且神速赶到,怎能不让他激动?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念雪知道酌州失守后,前往大同城,大同城守将被将士所杀,再次叛了念雪,成了朝廷的了,其他三地也是如此,念雪听闻,大吐一口鲜血,心中愤恨,朝着山谷而去。 就此念雪大势已去,可他心中不甘,原本平静心湖再次泛起波涛。 却说大仓城得保,酌州收复,常之春率军重新入驻酌州,为章玄宗与齐宓等人接风。 而齐宓在见到常之春后,没有见到万非白,不免问起,常之春哈哈大笑,“儿女情长,儿女情长也!” 齐宓先是一愣,然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去往酌州的路上,万非白与白芊芊同骑一马,白芊芊懒洋洋的靠在万非白怀中,任凭马儿慢悠悠的走。 万非白轻轻亲了一口白芊芊的发顶,语气宠溺的说道:“这次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这场战争还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大仓城就要失守啦!” 白芊芊咯咯一笑道:“平时让你好好读书,你就是不听,功夫是比我好了,可有时候也不全凭修为高低的,我也是偶然读了这本兵书,再三参悟,才有了今日的阵法,你要想学,回头我教你。” 万非白只感到浑身幸福,当然答应,听着白芊芊讲起沙漠绿宫种种,突然想起梦中玄镜老人说的话来,他甚至都没有对常之春落雪等人说起,现在,迫不及待的与白芊芊说了起来,以白芊芊的聪明一定可以为他解惑。 可白芊芊想了许久,也依然不知其意,不过心中隐隐有种直觉,于是说道:“不管怎样,念雪这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遇到他你就听师父的就对了,我觉得师父指的就是他。” 第二百九十六章 梅家父女惨死 白雪飘落,一夜之间天地变了色。 雪花起初稀稀疏疏,到的午时,已经大如鹅毛,山谷中,大山上都已经白茫茫一片。 念雪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谁也不见,他就那样坐着,不吃也不喝,可是却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甄蓁知道了兵败,也知道了所有同盟都已经瓦解,他们又恢复了起初的日子。 她想,这样也好,安生过下半辈子,念雪也不会再去北海冰川小岛上去当什么离人考,谷中大量金银财宝,足够丰衣足食过完一辈子。 她不去打扰他,让他静静的安静一下也是好的,她是如此想,可梅夫人却受不了这种冷落。 她不顾父亲梅如意的阻拦,三番五次的去请念雪都被拒之门外,梅夫人脾气也上来了,这次她硬闯。 门口士兵不敢强硬阻拦她,因为她的肚子里还有着公子的后代,梅夫人得意的进了念雪的书房,也看到了那个坐在窗前的念雪。 “公子,你这一日不吃不喝的真是急死我了,兵败了也就败了,日子还得过下去啊!你还有我啊!” 见念雪无动于衷,甚至眼皮都没有撩一下,梅夫人就不依了,她扭动着腰肢,款款走来,风情万种的一屁股坐在念雪的怀里,刚要说话,她的喉咙就已经被一双手死死捏住,一时间让她喘不过气来。 梅夫人惊骇的看着念雪,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眼前的人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眉头紧皱,眼珠因为愤怒仿佛要崩裂开来,温润的公子现在已经变得凶神恶煞,对,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凶神恶煞。” “公,公子,是,是我,梅儿啊!你,你,快松手,我,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梅夫人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来后,念雪反而笑了,可他的手丝毫没有停下来,反而握的更紧,直到梅夫人眼皮已经翻出,他才缓缓的松手,而梅夫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她到死都想不明白,以前那样温和的一个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门被突然打开,梅如意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看到倒在念雪脚边的梅夫人,他用眼神询问念雪。 而念雪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以为是刺客,失手杀了!” “刺客?失手?”梅如意也摊到了自己闺女的身边,他此刻身心俱疲,为了这个独女,他反朝廷,助念雪,现在兵败如山倒,自己也悔了,女儿也没了,你念雪说是失手? 他重新站起来,看着念雪道:“公子说的是,小女不知好歹,是我梅如意教导不利”。 他颤颤巍巍的想要把自己女儿抱起来,看到梅夫人的双眼圆睁,死不瞑目,下一刻,他的眼神也已经变得狠厉起来,他一回身,一招“锁喉术”就朝着念雪伸出手来,眼见就要抓住念雪喉咙,可是念雪双手一伸就已经抓到他的双手,就听咔嚓一声,他的手掌就已经断了。 梅如意迅速翻身,来不及呼痛,下一秒用脚朝着念雪踢去,念雪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看都没看他一眼,手中之书在他手上翻腾两下,就把梅如意的脚打开,而他欺身而上,一脚把梅如意踢的站立不稳,再一脚正好踢在梅如意的心脏处。 梅如意的心脏顿时翻江倒海,咳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嘴角血流如注,他沙哑的说道:“念雪,你这是过河拆桥,我是瞎了眼才跟着你反朝廷,你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 梅如意的场字还没说完,念雪一脚又重重的踩了下去,梅如意睁大眼睛,同梅夫人一样死不瞑目。 念雪看着两个地上已经死去的人,嘴角扬起一抹残忍微笑,我念雪还没有败,朝廷之人,常之春等人我要进皆杀之。 要打击一个人,若不能把握第一个机会,就只有等到最后对方已松懈时,可是他已经等不了了。 当甄蓁终于进来找他时,却发现人去楼空,念雪已经不在屋子里,地上只有梅家两父女已经僵硬的尸体。 ———————— 酌州城内,常之春派出的人陆续返回,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打探到念雪究竟退到何处,又如之前一样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与念雪打过许多回交道,念雪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这样的人不会就此认输的,以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呢?常之春变得十分焦虑。 而万非白与白芊芊也没闲着,二人顺着那日念雪撤退的路线寻了过去,可是一到云雾山就没有了方向。 二人几乎把云雾山找遍,也没有任何发现。 没过几日,却传来了几条不好的消息,之前与念雪同盟的人哪怕在狱中或者在去押往京城的路上全部被杀,除此以外,京城内的许多高官也被杀掉,就连朝廷御史大夫也被杀害。 而杀害他们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在身上划出一行字来,“杀人者,念雪也!” 一时人人自危,朝廷下令对高官们进行严密保护,暂时也不上朝,只是秘密的排出大内高手对念雪进行围剿。 可是谈何容易?念雪杀了人后就又销声匿迹了一般,没有人能找到他。 万非白与白芊芊从酌州追到了京城,每次都比念雪慢上一步,他们见到了落雪与杨概唐盛平,三人原本要与二人一同走,可是被白芊芊拦下了。 因为念雪实在神出鬼没,京城还是重中之重,皇帝陛下需要人,也需要保护,他们留在这里最好。 二人又从京城回了酌州,他们发现念雪又在云雾山不见了。 这山中很诡异,二人再次从山中找了一圈后出来,白芊芊说道。 “我们连洞穴都没有放过,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蛛丝马迹。” 白芊芊想不明白,万非白自然也想不明白了。 二人去了酌州最大的酒楼吃饭,除了这家酒楼的饭菜好吃外,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能听到一些他们平日里听不到的事。 自从酌州收复,短短几日,酌州就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热闹而繁荣。 二人因为这份热闹,心情也好了起来,人间烟花,最是绚丽。 二人就在一楼大堂一处桌子处落座,点了许多好吃的,然后等着上菜,他二人观察着酒楼的来往。 先是一群年轻人,看得出来是一群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嘴上笑着打闹,说些不着边幅的话,但是他们是快乐的,万非白曾经也是这样,他以前想起会有些羞愧,现在反而会很羡慕他们。 这群年轻人当然看不中这楼下闹哄哄的地方,他们去了楼上,而一楼还有其他三三两两的客人。 其中靠近他们一桌的是三个男人。 三人装扮都很怪,穿着统一的服饰,一身青灰色衣袍,衣袍上还绣着黑白八卦图,但是扮相上又不是道士的模样。 三人说话,话声很响,至少万白二人听的十分清楚。 其中一人问:“你们说最近朝廷上发生这么多事,那个昌王后裔现在还没找到,还会不会继续找了?” 其中一人回道:“找肯定会找,只不过难找而已。” “可惜了!他们不认识咱们家公子,而公子又不会主动出山。要不然找人可不会吹灰之力的。” “那有什么办法,朝廷只能自认倒霉呗!以后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呢?” 三人说完,就开始吃菜,万白二人相对视了一眼,也享用美食,待到吃完,那三人也吃完了,好像还喝了不少酒,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三人走着走着,竟然出了酌州城一路往西,大概走了五里地左右,终于到了一处山庄,山庄大门上写着四个大字“风流山庄”。 这名字起的好像有些随便,又好像故意如此。 三个人拍了拍门,有人探出头来,见到三人,很快把门打开,让三人进了去,复又把门关上。 万非白与白芊芊相视笑了一眼后,二人同时往上一跃,也进了去。 山庄好像很大,依地势而建,风格迥异,有的建的像个寺庙,有的建筑又巍峨壮观,而转过桥廊后又是草庐,再转一圈可能又是一座木屋,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全有。 就是这里的人也不同,之前那三人穿着像个道士,这里的人有的穿着像农民,也有的像商人,还有的穿着短打,一看就是武夫。 这里就像一个王国,各行各业的都有。 万非白疑惑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白芊芊笑了一下,反问道:“你不是看见了吗?风流山庄啊!” 万非白也笑了,我也没看出来这风流山庄的风流来啊! 那我们到处走走,也许见的多了就知道风流在哪了? 二人选择明目张胆而行,其中遇到各色各样的人,见到二人也没感到什么奇怪,只不过多看几眼而已,也有上前问话的,问道:“你们刚来?” 二人点头,那人也不为难他们,只叫他们找何管事。 万非白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世界与我们的又相同又不同。” 反正来都来了,我们找这个何管事的问问就是。 碰到的人听说找何管事,都耐心的告诉他们,很快二人就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何管事。 五短身材,留着两缕小胡子,眼神中透着精明。 “谁领你们进来的?你们的登记册与领的牌子在哪?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来到这里?” 万非白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找到这个何管事这么麻烦,一时头皮有些发麻。 只有白芊芊还镇定自若,应答如流:“我们是你们庄里人带来的,但是他们喝醉了酒,就说这风流山庄很好,让我们来看看,我们也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何管事怒了,把我当三岁小孩吗?来人,把这男女二人给我打出去。 听见这何管事的话,忽然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些人,各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武器,看样子不把二人轰走誓不罢休。 白芊芊眼疾手快,看见后面有一人缩头缩脑的从上面一处建筑冒出头来,正是之前在酒楼的一个,她拉住万非白就跑,两人速度可想而知,很快就消失不见。 那些人眼睁睁的看见二人消失在前方,到处寻找都没找到,谁能想到二人却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后面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风流山庄 不得不说风流山庄真的很大,大的像一个王国,虽然里面建筑各种差异,人也千奇百怪,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前边已经走了许久,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使用障眼法躲避山庄人的追击,反而往高处来,这又有一处厚重大门,与前边似乎相对独立。 二人怕引起先前的麻烦,这次再次从高处跳了进去,再也没有明目张胆,反而小心翼翼。 如果说前边还还有风情可言,后面就像个青楼,倒不是有多少花枝招展的女子,而是这整个楼宇到处张灯结彩,空气中都充斥着脂粉味,而且楼宇门框处还有一个特别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字--鸳鸯阁。 二人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到处转了一圈,但是并没有看见之前的那三人,里面只有几个花匠在修理已经被雪压弯的光秃秃的树枝,以及在清理积雪的下人,再无其他。 整个这边都十分的安静,二人转了一大圈后又从另一侧回来,就发现建筑之侧有一处人工小湖,上面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不用怀疑,如果人在上面行走,绝对安全没有问题。 可最奇怪的是湖边竟然有人在钓鱼。 因为奇怪,二人就多看了几眼,猛然发现,那人竟然在湖上面凿了一个洞,那钓鱼竿还在里面,天寒地冻,凿冰挖湖,这人竟然真的在垂钓。 那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要不是他身上披着一件鲜红的斗篷,真还以为这是个假人。 而很巧,他们正在看的时候,那人竟然真的钓上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来,就见他手法十分利落,收杆,下鱼,投篮。 白芊芊感到十分有趣,拉着万非白再次光明正大的走了过去。 二位,不请而来,有失礼貌啊!很明显说话之人又是个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然后用手撩了撩额头的发,动作优美,比女人的姿态还像女人。 而他的相貌,白芊芊只想用漂亮二字去形容。 甚至漂亮得几乎已不像是个男人。 如果说白芊芊的美是浑然天成,柔姿曼妙,这个人的美却也丝毫不逊色,他的皮肤,比大多数女人都白,而且看着十分光滑,像缎子般,这让白芊芊有些羡慕,自己皮肤也好,可是长年在大漠中生活,还是有一点点干燥,而这人却看着水水嫩嫩。 尤其是他还穿的大红色衣裳,更显得肤白貌美,白里透红。 男人扮作女子,万非白与白芊芊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这人云鬓高挽,擦粉抹面,嘴上胭脂红若樱桃,动作妩媚性感,完全就是活色生香的女人,除了说话声音不对以外,一时就连白芊芊也难辨雌雄了。 这处地方本来就极静,现在随着三人的沉默,更加的落针可闻,甚至三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十分清楚。 正在这时,正巧有二人从远处走过来,就见丽人轻微皱了皱眉头,还没等那二人走进,他一摆手,那二人见到后就轻轻的退了下去。 本来白芊芊还感到有些尴尬,现在却笑嘻嘻的说道:“非是我们不请自来,而是庄主您请我们,我们总不能不给您面子,所以就来喽!” 那人轻叹一声,缓缓道:“果然不愧是绿宫的白芊芊,聪慧异常,真教我开了眼啦!” “只不过如此聪慧,却也总在雨雾山中转圈子,找不到念雪的一丝一毫的行踪,你这聪明劲去哪儿了?” 听的此话,万非白与白芊芊皆震惊,看来,这人引二人前来怕是与念雪一事有关,这样更好。 那人哼了一声,说了一句跟我来,然后站起来。 白芊芊这才发现,这人十分高大,个头比万非白还要高出半个头,肩膀宽厚,从身材上看又是个男人了。 这人总给她一种错觉,不男不女,一会儿举止像个女人,一会儿又十分的有阳刚之气,整个的人格分裂。 好像猜到了白芊芊的心思,那人有些生气:“我是男人,如假包换的男人,我这样子,都拜念雪所赐,为了躲避他,我常年扮作女人,久而久之行动姿态就有些改不过来了。” 这人样子虽然有些奇特,到也光明磊落,万非白心里对他有了一个评价。 “我叫浪去淘沙,正是这风流山庄的主人,早在你们来了酌州城,我就知道你们了。” “而念雪从大仓城撤退时,我们还伏击了,否则你们以为他会那么快撤走?” 他人说完,就朝着“鸳鸯阁”走去,二人紧紧跟随。只不过心中想吃瓜的念头却没停歇。 进得鸳鸯阁,真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万非白算长了见识,里面装饰的花团锦簇,花团锦簇也到还好,大部分都以大红大绿为主,给人以视觉上的强烈冲击,除了绚丽,怎一个俗字了得。 当然,万非白是个有素质的人,他是打死都不会说出的。 而浪去淘沙的下一句话就有点难以回答了。 因为他表现的十分得意,得意归得意,他还要他二人的评价。 “呃!看着挺好……”白芊芊违心说道。 “我也觉得挺好,起初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反而越来越喜欢了。”浪去淘沙说道。 二人无言以对的同时艰难转移话题,万非白问道:“浪兄说你这一切都是拜念雪所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浪去淘沙听了抓起手中盘子里的一片鲜花,放嘴里慢慢咀嚼道:“当年我父亲是上任昌王的属下,我与念雪一同长大,也算发小了,那时候他聪明,我也不赖,我们能玩到一起去。” “可是随着他父亲逃往云雾山躲藏起来后,他就开始变得郁郁寡欢了,而我父亲因为受不住山中生活,带着我想要一同逃出来,原本他父亲还没怎么样,八岁的念雪觉得我们会暴露行藏,全力追捕我等。” 我爹就是那时候被昌王军给杀掉的,而我因为我爹手下拼死保护,把我送出了山外,这么多年我未曾远走,隐姓埋名,找到这个山庄,后来我用我爹留给我的金银财宝把这处买了下来,而我为了怕念雪发现,一直在扮女人,所幸,他并没有发现我。 那你原本叫什么?白芊芊忍不住问道。 我本来嘛!就叫做“大江东去!” 万非白………… 白芊芊………… 浪去淘沙叹了口气道:“在他兵败的时候我还暗自高兴了许久,可是你们却一直找不到他,他那样的人,不会就此甘心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下次会更疯狂激烈,朝廷重臣被杀就是一个例子。” 浪兄既然从小就与念雪在云雾山中同吃同住,想必对那云雾山甚是了解,那念雪所居何处到现在我等还没有找到,烦请浪兄指点一二。 浪去淘沙这次没有吃花儿,而是大大地啜了口酒,才露出一丝苦笑来道:“不瞒二位,虽然我从小在那里生活,后来我也去过,可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却根本不见踪影,我一度也以为念雪老巢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每次去都空手而归,直到发现上次念雪又进了那山中。” 你们也不必失望,我请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他们定是用了什么法术才不至于被发现。 “那里正是云雾山与齐东大山的交界处,是一片很大的山谷,平坦而辽阔,夏日景色宜人,冬季也十分温暖。” 万非白两条浓眉微皱,问道:“如果说一处房子,几个人,设置结节也就罢了,可是辽阔的山谷要想整个都封印起来,尤其不是一朝一夕,那就十分有难度,二,念雪能坚持这么多年,要是只凭他一己之力,那么这个人的修为也太恐怖了。” 不过说不定还是要去看一看,闯一闯了。 “好,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替我爹报仇,现在,我可以为你们带路,我们一起。” 万非白与白芊芊万万没想到,无意中竟然找到了一个盟友,虽然这位盟友雌雄难辨,可并不影响一起合作。 所以,万非白用传音之术给常之春,今日暂且在这风流山庄中暂住,明日一同重新去云雾山。 傍晚,浪去淘沙请二人享用了他钓上来的那条鱼,而且,他兴致相当高,竟然兴致盎然的亲自下了厨。 最后反正万非白与白芊芊是各种菜肴只动了一口,剩下的竟然全被他自己消灭了,二人看了咋舌。 晚食过后,浪去淘沙又邀请他们去欣赏他创建的世外桃源,也正好为二人解惑。 “这里的人全是因为各种原因走投无路被我收留,有各行各业的,来这里我为他们提供场地,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辱我山庄的名声。” “他们因为都是被我所救,对我十分衷心,所以慢慢的山庄就壮大到如今这样了。” 山坳,又是一条迤逦山道。 这里每一处都不同,每一处都是不同景色,二人对于浪淘沙的品位也不知如何评价了。 转过山坳,又是一片野树林,甚至还能看见野鸡在跑,万非白突然像鹰般的直接冲了出去,片刻后手里就提了两只野鸡出来。 “你这是?”浪去淘沙不解的问。 “刚才不饿,现在感觉肚饿了,不如我来给你们做烤鸡吃?”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再次入山 山高水长,雪花飞扬。 云雾山上,林间树上挂满冰霜,有雪花状,有条纹,雪,铸就了冬日的美丽,形成一个灵秀的景象。 这片山,在浪去淘沙的带领下,三人御剑而行,到得浪去淘沙所说的山谷之处二里外,才从剑上下来。 二人原本想暗地迁就一下浪去淘沙,没想到真真小瞧了他,浪去淘沙对于御剑飞行之术一点也不逊于万白二人,这让两人暗暗惊奇不已。 浪去淘沙微微笑了笑,为了今日目标不要太明目,身上穿了一身白色文士衣衫,要不是他娇柔的形态,绝对是男子相貌里顶尖人物,不过因为没有涂脂抹粉,在这在晨风里,依然有种让人见了不觉有出尘的感觉。 “前方二里处,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是念雪居住的山谷,那里夏季姹紫嫣红,如果没有之前我爹那一事,也许我到现在也同他一样,反朝廷,隐居在此,可惜没有如果。” 后来我来了三五次,可记忆中的地方却再也找不到,就连那片山谷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万非白与白芊芊也三番五次在这云雾山中穿行,对于这里,二人也绝对来过,只是所说的什么山谷,二人几乎可以确定,肯定没见过。 所以三人这次小心翼翼的穿梭而行,直到了齐东山脉。 可是,好像就是两座山相连,中间并没有分开,也不需要任何衔接。 “绝对不对劲,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浪去淘沙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说念雪不在此还好说,可是为什么那片山谷都会凭空消失,我保证,绝对有座山谷在这里。 浪去淘沙有些着急道。 “这里一定施了什么法术,悬门,结界,让我来试试。”万非白也说道。 二人朝后退去。万非白上前一步。 他正要出拳,白芊芊连忙说了一句“止”,万非白点点头,从身后抽出万古剑,然后原地站稳,体内之气勃勃生机,整个人如光阴流水,汽蒸云梦,就听他大喊一声“破”后,对着前面那片山脉一剑刺去。 一剑撼天动地,万非白自己都能感觉到,万古已经与自己合二为一,自己的流转心思,被万古发挥的淋漓尽致,看似毫不经意而又杀机重重。 整个雨雾山似乎都被惊动,千米白虹贯日,势如潮水。 而前方,依然是连绵山脉,那片山谷依然没有显现出来。 万非白的一剑之威,震天动地,就是浪去淘沙都看的咋舌不已,可是面前的景象丝毫没有随着万古一剑产生任何变化。 三人面面相觑。 几乎同时,仅在结界内与三人隔着一层结界,相聚不过半里的念雪此刻正负手而立,透过时光树林静静的看着他们,对于万非白的一剑,他有感应,而且很强烈,可是对于那个曾经隐宗老祖的师父他更加信任。 这层结界,不同于任何一修士的结界,而是他师父花费毕生精力凝结而成,为了他,这个曾经他最喜欢的弟子,在劝说他放下他内心执念无果后,为了他能有份安稳的乐园,他穷尽半生创造了这层结界,并呕心沥血最后而仙逝。 直到现在,他的同门师兄弟十八人依然坚持着师父的遗愿,在这里生活多年,日夜守护着结界。 在万非白等人上山来之时,就已经纷纷做好准备,所以当万古一剑劈来时,十八人就已经纷纷就位,加护结界不息。 而这样的后果,是十八位师兄耗尽体力,呕血不止,他不用怀疑,如果万非白再来两次,这层结界就有破碎的可能。 他再赌,而且好像赌赢了,聪明如白芊芊,也没有破解这层玄机,三人相偕离去。 而他也看清了二人身边的那人是何人,正是当年自己的好兄弟,后来成了仇敌的“大江东去。” 那么一切都很明了了。不过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看着那个年轻修士,不由脱口而出:“沙漠绿宫,气宗万非白。” 他开始为师兄们疗伤,师兄们对于小师弟对自己的好感恩于心,终究觉得师父没有看错人。 而念雪却心里想着,得快点让师兄们好起来,否则下次的结界怕难护周全。 而他没注意到,他的妻子,甄蓁却离开了这个山谷。 这个谷中要是没有念雪的意念,没人可以进来,也没人可以出去,除了她,甄蓁。 因为念雪在知道她的乌衣帮可以派上用场时,就送给一个可以带在手腕的圆环,这是可以随意出去的开门卡,念雪的本意当然是希望她能够随意召集乌衣帮。 随着兵败,他整日落寞筹划,圆环也真的忘了。 甄蓁就这样容易的出了山谷。 甄甄出了山谷,一直往前,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万非白三人,那三人同样也发现了她。 甄蓁此刻先是愕然,随即大笑不止,她果然怀疑的没错,这三人并没有走,要是别人,可能会觉得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如此大笑,可是万非白三人并没有这样认为。 甄蓁一直往前走,直走到他们三人身前,她看了看白芊芊后就开始说话了:“几位便是名动天下的绿宫之人?” 问这话的时候浪去淘沙却笑了:“他们是沙漠绿宫之人,我却不是,我说甄蓁妹妹,你连你大江哥也不记得了吗?” 甄蓁听得此话,很是吃惊,她仔细看了看浪去淘沙随即她脸上就露出了欣喜之色,你真的是大江哥? 浪去淘沙点点头:“可不就是我,小的时候你总跟在我与念雪的身后要与我们过家家,让念雪做你的夫君,没想到现在你真的如愿以偿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对你可好?” “他对我的好全是装的,他对谁好,只看有没有利用价值,当这个人没走利用价值的时候,在他眼中,无疑于死人一个,现在,正是因为我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他弃我如扫把,恨不得我自己去死。” 所以? 所以我自己就先离开了。 面对趟去淘沙的疑问,甄蓁回答道。 你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浪去淘沙紧追不放。 我从齐东地界来,去往我的家乡大仓。 “当年我们居住的山谷为何不见了?现在念雪在齐东?” “我一直追随念雪,我们一直都在齐东,我虽然离开他,但是我不会背叛他,具体他在哪里,你们杀我我也不会说。” 浪去淘沙好奇问道:“既然你已经看清念雪的本性,现在还要维护他?” 我这不是维护,只是为了心中当初的那份爱恋,所以,大江哥哥,你能帮我吗?带我去大仓,让我回归故土? 浪去淘沙道:“我们从小是朋友,按理说我能帮就帮,只是我现在没时间啊!你没看见我还有另外两位朋友吗?” 甄蓁看了一眼二人,沉默了一下,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好,既然念雪对我不仁不义,那么也别怪我不念旧情,我带你们去齐东找他。” 浪去淘沙感到不可思议,打趣道:“你真的舍得你家公子?” “当然舍不得,我并不想他就此死去,但是我也不想他继续这样错下去了,你们,只要留他一条性命即可。” 浪去淘沙点点头,“似乎你说的是真心话。” 只不过你还得问文我的两位朋友行不行。 万非白与白芊芊一直没有开口,现在看见甄蓁看过来,白芊芊微微一笑:“夫人想给我们带到齐东地界吗?” “可是刚巧,我突然心情不好,不想去了!不如我们到前方歇息一下?” 前方? 不错,刚才我们去的地方有处大石,现在想想,那里正是休憩场所,万非白听了,欲言又止,有些想笑。 去也是了,只不过那里去往齐东偏僻了一些,为何要多走冤枉路呢? 白芊芊道:“这一点冤枉路,对于你来说,或许真的冤枉,对于我来说,那实在算不得什么,夫人这样千方百计阻拦我们,不觉得矫枉过正,让人一目了然吗?” 甄蓁就此脸色大变,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夫人来这里无非是想舍身取义,拖延时间,刚才我们那一剑看来是没走白出啊!本来我还在怀疑,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刚才那里,就是入山谷的入口,而这位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本来我还想找你问责乌衣帮的事,现在看来我还要感谢你。” “浪兄,不如你这位朋友就暂时交给你,我们再去看看?” 万非白问道:“这就动手?” “不动手更待何时?” 甄蓁听得此话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大喊:“你们想怎样?” “我们想怎样?当然是替因山川倒塌死确定百姓问问他为何这样做,也为朝廷死去的高官,万千士兵讨伐他。” “这与他无关,都是为了我,我贪图荣华富贵,强迫他,让他这样做的,要杀,便杀了我。” 白芊芊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然有了怒意,道:“你不要口口声声以爱之名义护着,你这个蠢女人,你这不是为了他,你这是害他,如果当初你能安心宽慰,不让他走到如今这步,至于现在这样难与收场吗?” “现在又来扮圣母,可惜,我不会怜香惜玉,你这样的女人我杀都懒的杀。” 白芊芊打了个响指,与万非白一同向前走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秘密山谷 甄蓁心碎了………… 因为她看见那对儿侠侣已经走到了山谷入口处。 不偏不倚,刚好正站在了山谷前面十几米。 山谷结界可以接受住第二道剑气,却很难接住第三道,这就她今日为何冒险而来,她只是为了给十八师兄拖住时间,如果有可能,她想把他们带到齐东山中,可是,她终究低估了这二人的判断力,尤其是白芊芊。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聪慧的女子? 此刻,她只有祈求结界更牢固一些,让他们知道自己是错的,知难而退。 然而,当二人同时挥出剑的那刻,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大错特错。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白芊芊吊打的小丑。 因为,从他们一出手,就打得荡气回肠。 不是一剑而是两剑,双剑合璧。 就这样两剑一出,那结界轰然破碎,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最先是倒在前面的那一十八人。 而后面大片建筑也暴露于人前,一排排木制小屋,形态各异,朴素中带着奢华,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看着自己熟悉的一切,甄蓁又绝望又惊喜。惊喜的是这里是她的家,生活了许久的家,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热爱。绝望的是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场所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而让她欢喜的是没有见到念雪。 此刻浪去淘沙也走上前来,与万非白二人并肩站在一起,他没有说话,对于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他心里有着难以述说的情绪。 他恨,他怨,同时又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怀念。 矛盾让他有些心情不太平静。 只不过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太过平静。 很快的,在建筑之前集结了众多的昌王兵,有万人之多,万非白看了看,这应该是念雪的全部力量了,自从兵败后念雪兵十去八九,但是也有万余人。 但是这万余人还是让万非白有些为难。 兵在动,在往前推进,浪去淘沙虽然见得多了,但是头皮也有些发麻,他悄声对二人说道:“再不我们改日再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浪去淘沙说完仔细观察二人,却见二人眼神都没眨一下,他突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当然不能走,这次撤走,念雪难免会转移阵地,以后再想找可就难了。”万非白说道。 随着兵士的推进,万非白与白芊芊的剑已经在此抽出,而同时,从一处建筑里缓缓走出一人,直到走到士兵前面才站住。 念雪。 一身蓝衫的念雪依然那样温文尔雅,衣服是冰蓝的绵绸,袖口与衣领处绣着雅致的荷叶花纹,头发仅以一块发簪束住,看着简单而清爽,可是站在那,依然贵气十足,此刻他眼睛先在甄蓁的身上扫了扫,又看向浪去淘沙,然后突然就笑了。 “没想到我们兄弟事隔多年,竟然以这种方式相见,总觉得有些遗憾,当年,站在我的立场,我必须那样做,对于你,我很抱歉。” “念雪,不用在假惺惺的了,你要是真不想赶尽杀绝,这么多年也不会一再打探我的行藏,我为了躲你,成了今日这男不男 女不女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嫌弃,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所以,兄弟二字属实不敢当。” 念雪听了,摇了摇头,似乎再为他可惜,也是为自己可惜,他没走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万非白与白芊芊。 当他第一次见到万非白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个人会是他的最大敌人,只不过那时他有太多太多事要做,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与他有任何关联,可是世间事,最是难料,越不想的总是会来。 但是他没想到的事,万非白会来的这样快,快的他还没有任何准备。 虽然他没有把握拿下他,万非白甚至还有两名帮手,可是谷中这么多兵士对付那二人,即使他等修为再高,以万人之多还是可以压胜的。 可是还没有等他笑出声,他就见到了他不想见到的人——常之春。 这个秦古国的国师,与自己一直再交手,虽然时胜时败,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国师就是国师,圣人就是圣人,即使不站在一个立场,他也有些尊敬他。 而常之春的身后,是乌鸦鸦的朝廷官兵,很明显,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对于常之春的及时来援,万非白忍不住的欣喜,同时对于他的判断更加信服,因为常之春说,在他收到风流山庄的人报信后,他就已经调配人马,甚至早他们一步入山。 这不得不令人惊喜。 反观念雪,虽然起初惊讶,可现在却好像这一切都在预料中一般,对于常之春的到来,再也不能泛起他心湖涟漪。 只有甄蓁,疯狂跑到念雪身旁,站立于他身前,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着崽子一般,怒视着每一个人。 没有人瞧不起她,这是一种对爱情对亲情的维护,在甄蓁的眼里,只能看见念雪,因为爱,所以她的世界只围绕着她转。 春花,秋月,夏日清风,冬日暮雪,她已经看不到四季的美景,看到了,只是因为她的夫君在。 可想而知,如果念雪不在了,她也就根本欣赏不来了。 很感人,很震撼。 许是念雪也被自己的发妻感动,他拉住她的手,在她手上面拍了拍,沙哑道:“在起兵之时,我就做好两手准备,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败,若有一线希望,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然后就见他手一动,甄蓁就已经晕倒在他怀里,他把甄蓁交给他身后之人,低头耳语了几句,然后有几人带着甄蓁迅速离开。 这期间,没走人出声,也没有人阻拦,也许被感动了,但是白芊芊却苦笑了一下。 甄蓁指使乌衣帮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朝廷几个大臣就是她的手笔,她没有拦,而是对万非白与自己很有信心,只要杀了念雪,甄蓁就不会独活,因为那个女人已经没有自己的灵魂。 念雪静静的看着她走远,这才转过头,然后全场巡视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万非白身上。 “这样也好,是生是死,全凭此一战,万非白,我很早就想与你切磋了,现在是时候了!” 白芊芊感到有些紧张,她的手心已经出了很多细汗,这种没来由的紧张在万非白伸手握住她的那一刻终于有所缓和,她的心突然就定了。 万非白扬起头,轻声说道:“好!” 二人同时如离弦之箭,飞到了山巅,剩下的战场交给那些兵儿们。 浪去淘沙想也不想就追随万非白与念雪的脚步而去,在他心中,他要亲眼看着这个儿时伙伴,后来仇敌的下场,当然,同去的还有白芊芊。 山谷的喊杀声震耳欲聋,白芊芊如此放心离去,不是因为她的私心,而是她知道,以目前的战力来说,朝廷君绝对会实力碾压昌王军,何况现如今一边士气高涨,一边情绪低落,更有常之春坐镇,没有不胜之理。 云雾山颠,万非白与念雪相对而立。 念雪看了看远处山谷,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周围山边景色,万非白不得不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此闲情逸致。 所以他不由脱口问道:“你后悔了吗?后悔发动兵变,如果你可以放下,未尝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也,也许,我们还能做朋友。” “而且,你选的道路,根本就不适合在人间行走,现在秦古繁荣昌盛,那个人,配做这帝王之位,如果你侥幸成功了,你能保证能像他一样做到如今繁荣景象吗?” 念雪出乎意料的没走狡辩,他反而轻声笑了起来,“你说的似乎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如果我当皇帝,我没走把握能此他做的更好,甚至不如他。” 念雪眼中闪过一抹伤感。 “其实,我从来没走想过真的去做那个位置,或许我心底里也没有想着如何为祖宗复仇,我心底渴望的是证明我自己,证明我自己能行。” “现在我的证明虽然是错的,但是很遗憾,我从来没走感到后悔,如果再给我重来的机会,我依然会选择如此。” “可是你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冰川倒塌,死伤无数百姓,他们何其无辜?你为了一己之私,却死伤了千千万万的人,凭什么,你又不是明月骄阳,照亮大地,所以你以为你鹤立鸡群,其实不然,你还是那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中一个,这座天下有你没你,都一样。 万非白很少说这样的话,平心而论,念雪这个人,他并有太多恶感,只不过他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给祸害了,以至于到后来心态扭曲,这样的人说起来有些可怜。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我依然想走到底。 二人不再说话,再次静静相对,只是这山中不知何时却已经有了变化。 大风四起,吹拂着二人的发,雪花纷纷从树枝上洒落,山谷处本来还喊杀声震天,现在声势渐渐小了下来,也不知打的怎么样了? 第三百章 山巅之上风火雷电 念雪用的是金刚宝剑。 毫不怀疑,这样的风流人物也只有宝剑更能衬托出他的风姿之态。 而这把金刚宝剑,就像风云涌动中开了挂一般,前后长眼,呼啸而去。 一剑刺向云端,而再次下坠之时就像风火雷电,黄色光芒闪耀,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气息,直接朝着万非白劈去。 万非白想起玄镜老人梦中所言,不出拳,只出剑,所以当他感觉到万古在他后面的剑鞘嗡嗡作响时,他就知道了万古也遇到了对手。 念雪的金刚剑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他从身后弹出万古来,同时说了一声去,两把剑就在天空交叉碰撞,然后天地蹦出万千火星,两把宝剑嗡嗡响个不停,然后同时落回各自主人手中。 而同时,两把剑再次飞出,飞剑之凌厉,加之速度又飞快,在天空同时转了转,顿时雷声阵阵,两把剑竟然飞鸣到了天际,而那罡气充斥方圆十数丈。 落在山腰白芊芊与浪去淘沙的眼中,二人同时感到震撼。 念雪不愧是念雪,总是这样深藏不露,他的修为我这辈子也追之不上。浪去淘沙如是说道。 他见白芊芊一眼不眨的盯着上方看,于是问道:“白姑娘觉得二人谁能更胜一筹?”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白芊芊沉默良久,才悠悠出口:“非白本是气玄之身,修炼我宗门气玄如水到渠成,只是修炼得比较晚,但是后来者居上,就是原本五圣除了我师父都已经不是他对手。” 浪去淘沙听了一笑:“你的意思是还是你的情郎更胜一筹喽?” 白芊芊摇摇头:“这个实在不好说,修士不像纯正的武夫,几招或者打上几百招j就能见分晓,真正的修士可以一招制敌也可打上一天一夜,除了机敏变化,还要看谁的气运更长更强大。” 浪去淘沙没再说话,只是顺着白芊芊的眼光朝上瞥去。 两剑再次回到双方主人手中,念雪出乎意料的把金刚宝剑收回,然后突然后退几步,正在万非白疑惑的同时他缓缓开口道:“听说万兄的拳更是百变无双,比剑造诣更深一层,剑已经用过,不如出拳试试?” 看着双手负后的念雪,万非白摇摇头:“最近练拳没有进境,反而不衬手,到是可以观看一下念雪君的拳姿。” 念雪哈哈大笑,如此,那就现丑了,不知之人还以为二人是好友切磋,场面看似十分和谐,只有白芊芊这个内行人才看的明白,二人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他们二人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调,反而内劲十足,所以二人言语她听的滴水不漏,听到念雪要用拳,她突然心脏似乎漏了两拍,终于来了…… 她又忐忑又激动,师父他老人家早就预料到了呀!只不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没容她多想,也没有让万非白多想,念雪已经出拳,就那样一拳又一拳的轰了出去,看似轻飘飘的,可是那拳风形成的若有若无的罡气,要是万非白稍微慢一点,那拳头就会好不疑惑的落到他身上,有几拳只差半寸就触及到他的脸上,身上。 拳罡虽然厉害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不能以拳抗衡,可是玄镜老人的话犹在耳旁,万非白虽然不解其意,还是再次祭出万古。 万古轰鸣,在天空划出一道圈后,犹如万道光芒朝着念雪的拳而去,念雪早已经看见,毫不理会,只是出拳不停,那万道剑气到了他的拳头边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万非白都能感觉到,那拳把罡气吸收了。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拳? 可攻可守,而且最强大之处在于还可吸收所有过去之势,万非白终于明白,师父玄镜老人为何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他梦中出现。 他一旦出拳,他的拳罡就会被吸收的无影无踪,而拳对拳,那么他的拳也可能一并被震碎吸碎,如此,第一回合他就会输的一败涂地,最后难免不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这一发现让他心惊,他不知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拳法,也突然的让人生出愤恨之意。 他的剑紧紧被握在手中,相比于之前的震惊,他已经恢复脸色如常,眼神渐渐明亮,既然拳头出不得,那么就用自己的剑。他的剑是上古之物,他不信念雪的拳头能够把万古一起吸收。 这一刻,万非白举起了剑,而他的人却闭上了眼睛,他放松身体,想着玄来之气,任凭全身气玄暴涨,然后迅速的出了剑。 他的剑快,而念雪的拳也打个不停,当万非白祭出六十六剑的时候,念雪的拳刚好也打六十六拳。 万非白的剑在碰到念雪的拳时,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 而念雪,一拳又一拳,一次次无功而返,看的出来,他一点颓丧灰心都没有,他的拳只是一拳比一拳快。 整个山颠为之震撼,二人周围方圆百里,充斥着拳罡剑气,万非白的剑气如洪水滔滔不绝,而念雪的拳罡如大火燃烧不停,滚滚前进。 这是水与火的对抗,也是雷与电的交汇,一道道白虹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留下巨大痕迹,一道道黄金色充斥着整个云端。 打的正激烈之时,浪去淘沙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白芊芊大惊,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脉象,浪去淘沙笑着说道:“无妨,刚才看的太仔细,以至于被两位高手的罡气所波及,现在已经没事了!” 白芊芊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对这位浪兄感到好笑。 再去仰望云端之上的两人,白芊芊就发现了不一样,念雪的每一拳,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川咂向溪水,一拳拳把溪水打的水花四溅,好像势如破竹,再看万非白,他一味的躲闪,他的剑气虽然四射,却根本靠不近那座山岳。 情形很危急。 白芊芊毫不犹豫的冲上了山巅,而如同上一次,万非白还是拦住了她。 他不想分心,因为一分心就会死。 他笑着对白芊芊说道:“放心,虽然我暂时还没有破解他的拳罡的办法,但是他也不能耐何我,而时间越久,对他念雪越不利。” 白芊芊瞬间明白,万非白定是发现了什么。 她乖乖的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同浪去淘沙一起,继续观看。 云颠之上,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的念雪已经变得像换了一个人,兴奋与喋血并存,此刻他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笑意,看着万非白就像见到了猎物一般。 随着他猛的大喝一声,响声震慑整个云雾山,一时还在飞起飞落的鸟兽呼啦啦的散尽,他的气势足以波及四处,整个大山都似开裂一般,他的拳所到之处大树尽断,山已经崩裂一角,狂风怒号,响声不停。 而他的拳已经似火焰一般,顿时燎原,雄浑的拳火已经像泄洪一般,发出吱吱的火烧声,朝着万非白再次轰过去。 万非白此刻体内气玄已经把他身体膨胀的透明,一旦爆发,将毁天灭地,他此刻万古在手,在那火焰山到来之时,人突然如离弦的剑,腾空而起,身上光晕布满,那紫色的光晕犹如天神一般,他轻轻的下落,万古就朝着念雪后背击去。 念雪连忙回身,一拳迎向万古,拳与剑再次撞击,轰鸣声声后,念雪后退了两步。 他还是稍微慢了一点。 他的拳火已经被扑灭,而万非白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虽然万古没有被吸化,那是因为强大气玄再支撑。 万非白并没有灰心,在他这里,只有向前在向前,哪怕不能施展他的拳,可是在刚才那一霎那,当他与万古心意相通的时候,他突然有了新的领悟, 他随手在万古剑身上一抹,体内的气玄就被他恰到好处的汇聚成团,然后均匀撒在剑身之上,他轻轻的递出万古,就见天空顿时变色,一片黑幕重重压在上面,这种随意而出之气,就在刚才他才领悟,原来,他的气玄已经足可以撼动天地,甚至随心意而动,可以让天地变色,也可再度涣散。 远处黑幕浓云,绝不是做做样子,这是一种压力,这种压力直接让念雪有种被压垮的心绪,所以,万非白趁机挥剑,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却势大力沉,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不然,而是充满着杀机无限。 一剑过去,浓云散开,这是他自导自演,再出一剑,乌云笼罩于心,这双重变化不断交替,繁花迷了人眼,这虚虚实实的,让念雪突然有种错觉,就是万非白已经不是人,而是神。 就在这时,万古像已经长了眼睛,在天空之城,直插乌云,透过云层,笔直向下,再次从念雪头上而落。 念雪来不及细想,拳头已经再次轰出,而万非白体内的气玄已破体而出,形成一道强光,也横飞而去。 念雪抬头迎接万古袭击的同时,已经感觉到身前的那种无敌力量,他慌忙错身,然后看向那束光芒,却发现白茫茫一片,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没有人,只有光,这光迷了他的眼,让他有片刻的失明。 就在这一刻,万非白却出拳了,不是在前,而是在后,连同念雪头顶上的万古一同,三方分体,一人一剑,万千之气,前后左右夹击。 念雪只来的及护住头顶,一拳迎向那白茫茫之气,而身后却重重挨了一拳,这一拳之威,已经把他从山巅打落到了半山腰处,刚好落在白芊芊浪去淘沙面前。 他踉跄的挣扎想要起身,浪去淘沙手中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胸前。 万非白轻轻落在白芊芊面前,白芊芊拿出手帕给他擦汗,看都没看念雪一眼,而是喜悦无限,“恭喜恭喜,又升境了!而且剑术已经又上了一个台阶啦!” 万非白也笑,看你以后还怎么嘲笑我的剑术,说完看向脸色苍白的念雪。 念雪瞥了眼整个云雾山,这是他自小就生活的地方,而现在这座山,也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了。 也好,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也算落叶归根了。 不管筹谋也好,反叛也罢,用拳用剑,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他看着面前对自己恨眼相看的曾经的玩伴儿,笑着说道:“能够死在大江兄的手中,也算不枉来过此生,欠你的,你拿回去就是。” 然后他又看向万非白,笑意更加挡不住,只是这里面总是有几分凄凉滋味:“万非白,我只想问你,你为何不出拳?” “因为我师父不让我出。” 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让念雪大吃一惊。 你是说玄镜老人? 他没有等万非白的回答,而是苦笑了一下:“玄镜老人,真圣贤也!” 万非白与白芊芊不语,二人已经开始怀念那个老人起来。 “浪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去山下看看,这样一个人,死了虽然可惜,活着就会是乱世。” 浪去淘沙点点头。 直到二人走到山脚下,才看见天上一抹流星划落,而山上传来了浪去淘沙的大哭声。 “兄弟,虽然没做成一辈子,但是也忘不了的曾经!” 白芊芊心里想。 第三百零一章 酌州话离别 万非白与白芊芊走到山下的时候,这里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平静,血腥的战场已经清扫完毕,大军已经撤退,只有常之春一人正笑着迎接他们的下山归来。 当看到万白二人身影的时候,从一旁突然窜出一个疯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她们的脸上被挠的满是血痕,而那疯妇嘴里哭喊着:“念雪他,他是不是死了?” “夫人,公子没死,我们先回去,回去啊!”两个丫鬟苦苦相劝。 “不,小翠你们都在骗我,他要没死,为何我的心会这样疼?你们都是坏人。” 来人正是甄蓁,此刻她已经像疯子一般,满头乱发,正要往万非白身上撞的时候,被白芊芊大吼一声,给震慑住了。 “甄蓁,你本是大家闺秀,可你却是非不分,助纣为虐,告诉你,念雪是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他可以原本好好的过一生,可是他不甘心,他作,不作死就不会死,是他,自己作死了。” 听到这话,甄蓁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个丫鬟想要把她扶起来,她一巴掌推开,然后一个人痴痴傻傻的看着天上。 万非白等人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拔脚要走,就听甄蓁在那自言自语:“死了也好,活着没半点盼头,既然你死了,我也不独活,咱们去那边重做夫妻,安安稳稳过一生吧!” “扑通一声,后面传来了两个丫鬟大哭的声音,夫人,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啊!” 不用回头看,就能猜到,甄蓁这是撞了大树而殉情了。 万非白摇摇头,与白芊芊常圣人一起下了山去。 ———— 这次才是真正的庆功,念雪一死,昌王再也没有后代,而真正做到了斩草除根。 席间,常之春最为开怀,他举起酒杯,最先敬的就是万非白。 “恭喜非白,现在境界高涨,更上一层楼,我酌州也因你等得以保全,这一杯,无论如何你是要喝的,我就先干为敬。” 常之春一杯酒已经下肚,看的出来,他是真心欢喜,而他没有以朝廷名义,反以朋友相助感谢,这让万非白心中一暖,也干脆的喝尽一杯。 从京城赶过来的剑仙落雪与杨概,唐盛平等人纷纷起哄,这万兄弟不光境界长了,就是酒量也见长,来来来,今日真要不醉不归了。 席间热闹非凡,只有浪去淘沙有些郁郁寡欢。 这被剑仙落雪看在眼中,他问道:“浪兄弟这是为何愁眉苦脸?大仇得报,不是喜事一桩吗?” 浪去淘沙神情厌厌道:“当初我一心想要报仇,所以跟高人修习,这前半生都在苦练与躲藏之中渡过,现在男不男,女不女,念雪走了,突然感觉人生失去了意义,我还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落雪听了,也不在乎与他熟不熟悉,哐当就是一脚,“念雪走了,你的人生不用东躲西藏了,你就该好好活,你不是有个诺大的产业风流山庄吗?听说那就是一个小世界,你好好经营经营不是更好吗?现在你长在阳光下,正是大干一番的时候,真是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啊!” 白芊芊也噗嗤一笑,风流山庄庄主这个名头可是响亮的很,谁想当还当不上呢!关于你的姿态你正好可以跟落雪君学学,仙家姿态,恣意洒脱。 浪去淘沙眼里终于放了光,盯着落雪就像盯着一个猎物一般。 吓得落雪赶紧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过后,浪去淘沙真的如白芊芊所言,落雪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吃饭,散步,练剑都紧紧跟随学习,这简直苦死落雪。 终于在第三日常之春启程回京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对浪去淘沙说道:“明日我与圣人一同去京城,就不陪你了,免得误了你这个大庄主的正事儿了。” 浪去淘沙一听,连忙摇头,我有大把时间,这几日的练习连非白兄弟都说我不那么娘了,这要再假以时日,我不成落雪第二,落雪第三也成了。 “我刚才想了想,京城我怕是去不成了,我落风岛还有事儿没处理完呢!我还是要先回落风岛。”落雪急忙说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刚好我闲着也是闲着,东海我还没去过呢!相比京城,去东海更好。” 落雪俊逸的脸上拧成了苦瓜状。 他叹了一口气,正要想着怎么措词,猛然看见万非白正好过来,他大喜过望,一把拉住浪去淘沙说道:“你看万兄弟,不光长得俊郎,这走起路来阳刚气十足,端庄稳重,正是我背楷模,你可以去跟他学。” “不行不行,我跟着白姑娘会有意见的,我在他两人中间我哪儿好意思,这不是破坏人家的感情吗?还是跟你好,你的洒脱姿态正是我要学习的。” 落雪再一次精疲力尽。 当他晚上偷偷的与常之春辞行后,打算偷偷溜走,刚走出府衙,就见大门处,那个高大而窈窕的身影正立在那,看见他,满是欢喜。 落雪只觉得头大。 我有事,就先走了,也没跟你们说声,改日我来了再去拜会你啊!落雪匆匆而走,而浪去淘沙紧紧跟随。 落雪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笑咪咪的问道:“你是听何人说我要先离开的?” 浪去淘沙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白姑娘,她说你就要走了,让我给你送送行,不免我们认识一场。” 白芊芊?落雪恨的牙痒痒,他掉转头,打算去找万非白算账,因为他对付不了古灵精怪的白芊芊,那么只好找万非白咯…… 而他身后,浪去淘沙的步伐还没有停下。 刚好,万非白正在练拳,落雪见了怒气冲冲就要冲过来,正想发难,就见白芊芊手里拎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里面盛放着几枚红色的果子。 看见落雪与浪去淘沙,十分热情,“没想到落雪君与浪兄也在,来,大家好朋友,一起吃果子,不用客气。”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落雪君你不是走了吗? 落雪咳嗽了一声,浑身不自在的看了眼三人,“本来是要走的,可是想想,明日再走也不迟,现在夜黑风高,还不如好好休息一晚。” 咳咳~咳咳咳。我来呢!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你看浪兄已经学我学了几日,我明日就要走了,你们二位暂时也不着急赶路,可以暂住风流山庄一些时日,好好指导一下浪兄,大家相识一场,这就是缘分,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不错,浪兄为人热心好客,而且风流山庄你是没去过,里面真是让人长了见识,凡事你想不到的,在里面都能见到,山清水秀,地杰人灵,最主要的那旁边的山中,野味不少,没事打打猎,弄点烤肉吃非常不错。” “当真?”落雪实在太了解白芊芊了,二人已经相识多年,知道白芊芊太过聪慧,不知不觉就会着了她的道儿,但是她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 “可不就是嘛!我们风流山庄应有尽有,说实话,让我就此离开风流山庄,我还真想念的紧啊!山有,猎物也有,而我本人也热衷烤肉一道,如果落雪君能去我府中做客,保证不枉此行。” 落雪表面尽量保持镇定,说出去旁人肯定不信,名动天下的剑仙竟然热衷此道儿,实在有些丢人。 其实他原本并非如此,在他看来,天下食物没有任何区别,吃只是为了饱腹而已,可是吃过万非白的菜尤其是烤肉,他的感官彻底变了…… 落雪在心里住着两个小人,一个说去,一个说着不去,他心里已经把万非白骂惨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如此为难。 “好,那我就去看看去,风流山庄到底有多风流” —————————— 风流山庄到底有多风流,这只有剑仙落雪知道了,但是当他看见那充满脂粉味以及内部装饰全部以大红大绿为主,对于落雪这种品位十分高级的人来讲,绝对不能容忍。 风流山庄绝对会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改革,而且大改特改,相信在落雪的帮助下,风流山庄会真正的彻底风流。 常之春回京城,万非白与白芊芊要去律津城去看一叶,同时还要接十六回绿宫。 在分别的岔道口,常圣人约万非白去了城郊的别亭。 说是别亭,其实只是一个供来去行人休憩的草亭。 老百姓喜欢把这个地方叫做草庐,文人雅士赋予这个地方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竹叶亭”。而事实上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竹子,只不过取高竹之意。 但是这里地势还全比较高,风景独好。 二人在这亭子里坐定,俯瞰四处。 酌州还在眼前,从这里看,城墙高耸,气势恢弘,竹亭俯瞰,别有一番意境。 常之春坐在亭中的石凳上,静静的看着酌州,他已有很久没有说话。 对于酌州,他是有感情的,这感情复杂而微妙,失而复得,这也是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与经历。 万非白没有打断他,任凭常之春去回忆感慨。 第三百零二章 遇不平之事平之 圣人常之春在这里忆苦思甜后终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这次离别,下次还不知道何时见了,知道你们都不愿去京城,我也不好为难你们,毋庸置疑,你现在已经是宗师境界,可喜可贺。 只是玄镜老人? 圣人放心,我与芊芊打算去过一趟律津城,然后接上睿贤夫人打算去天宫一趟,之前繁琐事儿太多,正好现在闲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打听出师父的下落。 “那就好,现在你们震撼当年,正是大好年华,你们的天下。” 与常之春离别后二人沿着律津城方向而去,难得有如此二人独处时光,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一路享受悠闲时光,走的累了,就租了一条小毛驴给白芊芊坐坐,二人平时不是乘龙乘凤,就是御剑而行,这毛驴还是第一次坐,让白芊芊感到新奇。 二人沿着山路又到了集镇,过了集镇前方就是律津城。 看看天色渐黑,白芊芊提议就在此住上一晚,对于心上人的话,万非白当然无条件服从。 随便找了一家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客栈,把毛驴交给店家,让牵下去喂,二人又随便吃了一点东西,趁着月色正好,就一同在小镇上闲逛了起来。 小镇不大,或许因为刚刚战事停歇,这里曾经被波及,有些劳民伤财,大街小巷并没有多少行人。 唉!这战争果然后患无穷,尤其这种小地方,没有三五年一时都缓不过来。 白芊芊知道万非白又在忧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这也是在所难免的,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万非白点头。 小镇虽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只是行人匆匆。 我有点想绿宫了……白芊芊说道。 万非白一笑,等我们去天上,问过师父下落,如果有机会能见到师父更好,我们待师父恢复元气,请他老人家给我们主持,我们成亲好不好? 对于这样的私密话,一般人肯定害羞的不行,白芊芊虽然也害羞,但还是落落大方的说道:“好!” 得到白芊芊的回答,虽然在万非白的意料之中,可还是心里美滋滋的,像喝了蜜一般,他只有仅仅的抓住白芊芊的手,想要把自己的喜悦传给她。 这下,白芊芊真的脸红了。 天色一亮,二人就开始赶路,到了律津城外的一家乡村,白芊芊把毛驴送给了一户农家,对于一个普通农家,有一匹毛驴就好比得到了一件了不起的宝贝,差点把毛驴供起来。 给毛驴找了一户好人家后二人才到了律津城。 律津城繁华往昔,这个也差点被昌王兵占领的城市,并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人们十分活跃。 这还没到晌午,人们都陆陆续续的走出家门,显得热闹不已,可是刚走过没多久,就见前方一人玉树临风般的站在前方,正笑眯眯的看着万非白。 白芊芊见前面那人似乎认识万非白,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万非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拉着她一同朝那人走去。 “表哥这是在等我?” 听说你带弟妹过来,怎么也得过来迎接一下,还不快点给我介绍? 呃。这是表哥容合,这是我未婚妻白芊芊。 万非白果然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 听着他生硬的介绍,另外二人同时笑了起来,白芊芊还是十分有礼的福了一福,叫了表哥。 容合连忙说好,也不管万非白的意思,问白芊芊道:“既然弟妹到了律津城,不如去府中坐坐,我娘十分惦念非白,也想着看看甥儿媳妇呢!” “当然,到了律津津,哪里不会拜会舅舅舅母呢!烦请表哥带路。” 万非白见二人一唱一和,也无可奈何。 按理说芊芊来理应去拜访容府,可是他因为还有一些心结,心里依然有些排斥,并没有想过这次就去。 现在可好,不知道是不是容府事先得到消息,现在容合亲自来请,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二人随着容和一同去了风铃山庄。 对于容府之事白芊芊事先也知道一些,所以再见到容若夫妇时并没有显得多吃惊。 容若也表现的十分镇定,见到万非白说了一句来了,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有白芊芊看见容若拿着茶杯的颤抖的手,就知道他情绪很激动。 白芊芊笑了一下,然后从怀中锦囊里拿出一个小巧而精美的鼻烟壶,还有一个紫玉钗,笑意盈盈的送到舅舅舅母手中。 “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芊芊甚感惶恐,这是我外祖送与我的礼物,如果舅舅舅母不嫌弃,就收下,权当芊芊的一份孝心。” 好好,容舅母本来在看到白芊芊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合眼缘,现在看来这姑娘不单长相绝美,就是说话也十分有礼,做事更是周全,心里早已经笑开了花。 拉住白芊芊的手,不停说着话,问这问那,最后又端出来一大匣子珠宝开。 “这都是我收藏的最好的东西,舅母看你不喜艳色,这里全是一些质地好而素雅的,刚好适合你,以后你可要常来看我们呀!” 白芊芊也没推辞,说道:“长者赐,不敢辞,舅母的好意芊芊就领了。” 这次我与非白还要去寻师父,等寻到师父后就打算成亲,到时候把舅舅舅母表哥等人接过去,也看看沙漠绿宫。 “真的?”容若本来还很镇定,听白芊芊说完话一下子站了起来。 后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慌忙坐了下去。 白芊芊装作没看见的说道:“你们是非白的舅舅舅母,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当然要邀请你们去见证,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舅母已经笑得慈祥,心里打不住的喜欢白芊芊,就连容若也觉得这个姑娘好的不得了,不过他失态过一回,这次还是装作不经意的说道:“看看人家多通情达理,也不好好学学?”说完还看了一眼万非白。 因为盛情难却,二人还是留在容府吃了一餐饭,直到傍晚,舅母才放他二人离开,并且再得到万非白成亲要请自己才放他二人走。 这次通过白芊芊,万非白心里那股子别扭劲才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觉得这样也挺好,有亲人关爱,他已经心满意足,对于白芊芊也打从心底感激。 白芊芊当然明白他的心理,只是笑而不语,二人直到傍晚才到静音寺。 小一叶有段时日没见到,现在又长高了不少,本来持重端庄,再见到万非白后一下子原形毕露,像个孩子一般扑了上来。 而同时,小十六也慢悠悠的蹭了过来,一孩童一猴把万非白围的水泄不通。 看的出来,静音寺现在小一叶处理的很好,香火旺盛,寺内沙弥也井然有序,万非白对一叶赞赏不已。 一叶听了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他们还是嫌弃我年纪小,但是不敢说罢了!” 万非白听了,感到好笑:“这位小主持,你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小宗师境界了,而且身份超然,谁敢不服?” “非白哥哥你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人不是真正的服气我,而是服你啊!平时里他们也像模像样,看着对我恭敬,可都不是发自心底的,只有你来了,那又不一样了,平时做事虽然也做,可是你一来他们一点偷懒都不敢,对我心悦诚服,看着你就像看到神,我只是附加的那一个。” “不过这样也好,等我长大了就会不一样,所以非白哥哥,你还得辛苦,没事多来住几日,替我震慑震慑他们。” 此言一出,连旁边的白芊芊都笑得停不下来。 看不出来,小一叶很懂人情世故啊!能观察出这样的情况来也很不错,孺子可教啊! 可不是嘛!我不就是小了点嘛!人小又能代表不了什么,这些个人啊!我真不想说什么了! 小一叶说着说着人就没声音了,等万非白低头,却发现一叶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二人面面相觑,同时也心底生起一股心酸来。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么多,也不知当年一竹大师是怎么想的。 但是万非白也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去和容若说一说,虽然容府已经很照顾静音寺了,但是还不够,他要把与容府的关系说明一下。 因为心疼一叶,万非白与白芊芊还是在律津城停留了几日,除了在静音寺陪伴一叶外,也会去容府吃饭,并且有意无意的让律津城以及寺庙的人知道,静音寺非白法师与容府关系非同寻常,凭着容府与风铃山庄的名头,谁都会对一叶高看一眼。 别看一叶小,但是已经锻炼了几年的他可是知道万非白的用意的,孩童一下湿了眼眶,他发誓,以后一定勤加练功,让非白哥哥不再为自己这么操心。 再怎么停留,终究有离别的那日,所以万非白不忍当面与一叶分开,而是给他留了一封书信,希望他再接再厉,日后再来看他。 出了律津城,带上小十六,二人一猴直奔沙漠而去。 途径许多地方,万非白已经走惯了,已经不在感到稀奇,只是有时候顾及到白芊芊,所以在风景好或者有意义的地方就会停下来,带白芊芊走走看看。 这日就到了紫兰县。 本来万非白还想着带白芊芊去吃下本地小吃,可是刚入境地就遇见了一件事儿。 具体来说是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公子十分猖狂,他的随从手上还被捆绑着一个年轻女子。 “你哭也没用,我告诉你,是你爹把你输了,说是送给本公子,你长得这幅模样,小爷怎么会看得上,做丫鬟都勉强,现在给你卖给别人家做媳妇,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在这哭哭啼啼,别让我失去耐性。” “可是公子,那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那个王掌柜,年纪大不说,他,他还变态。我不想待下去了,既然公子好心,就放我一马,奴家以后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把公子的钱还上。” 呸!死丫头胡说八道,那个王掌柜连我都惹不起,你不知道他那兄弟吗?江湖上有名的王一刀,我放了你,他那兄弟保不齐会暗地里拿我开刀,我可惹不起。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者,因为肚子大,显得气喘吁吁,当他看到那年轻女子在这,就啪啪两巴掌,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你个小贱人,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你竟然敢跑,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就要动手。 可是还没等他手抄起来,就被一人牢牢抓住,他想动也动弹不得。 你是谁?想管老子的事儿? “正是,老子就要管儿子的事。”万非白说道。 好你一个外地人,管闲事也不事先打听打听,别就让火烧上了身,知道我是谁吗?你不知道我也没关系,我兄弟可是这紫兰县,也是闻名大蝉城的王一刀。 “王一刀?”没听过,不如你把他叫来,我认识认识。 “好,既然你不怕,那就等着瞧。”那王掌柜给随从使了个眼色,然后高傲的看着万非白,似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已经是死人一个。 没有等太久,就见一个与王掌柜长的十分相像的男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身后还有两个人与他一起,三人身上都斜背宝剑,看着像修士一般,而且从脚步来看,似乎修为也不低。 三人就这样走到了万非白与王掌柜面前,看见王掌柜手腕还被万非白捏着,那个王掌柜的兄弟面露不悦。 没等他开口,与他同行的人就已经说道:“不知这位兄弟来自哪里?有事可以慢慢说,给我兄弟一个面子,把王家哥哥放了。” 这到也像个人话,万非白冷哼一声,手一甩,王老掌柜就差点栽倒。 王一刀连忙扶住他哥哥,然后十分恼怒的问道:“看得出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兄台这样是要给脸不要?” 我王一刀修行多年,在江湖中也算有点声望,你这样不给同道面子,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修行?那我问你何为修行?难道你所谓的修行就是不分黑白对错,仗着自己的一点能耐就可以欺压百姓,危害乡里,这样的同道不要也罢!” “今日既然被我遇到,我就要打抱不平,告诉你什么是修行?” 万非白根本没理会儿那几人得意的脸色,而是再看到那老者又去抓那女子,他一伸手就把胖掌柜弹到了路边上,那王掌柜在那哭爹喊娘,让他兄弟为他报仇。 见自家兄长好像并无大碍,王一刀也并没有注意到万非白出手的手法,他见兄长丢了面子,自己脸上无光,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从背后抽出剑来,冷笑道:“我只知道修行之人该当保护家人不受欺负,谁厉害谁有理。” 这位王一刀话一出口,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不敢多发一言,之前在王一刀还没来的时候,还热热闹闹的看笑话,此刻各个噤若寒蝉。 而同他一起的两名修士听他如此说,立刻叫好喝彩,似乎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二人的摇喊助威无异于助长了王一刀的气焰,他气势汹汹的就挥剑朝万非白劈来。 可是还没有看见面前之人如何动作,他的剑就已经一劈两半,而他的人也如同离弦之剑撞向身后的墙面,就听砰砰一声,王一刀撞的头破血流,人也就已经摊在地上。 毫无疑问,这是万非白留了余地,任凭谁都能看见。 那两名剑修看见万非白如此手笔,不免大吃一惊,一人胆战心惊的问道:“敢问阁下究竟是谁? 半天没有做声只是在一旁观看的白芊芊这时候才悠悠开口道:“他只不过是万千星海中一位普通的修士而已,沙漠绿宫,万非白。” 本以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两个修士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话再也说不出来。 万非白满脸苦涩,呼出一口浊气后才冷笑道:“在我看来,修行修行,就是要约束好自己,大道通天,小道通路。大道无形,小道有方。既然做不到大道,那么小道也可,可是连小道也做不到,那么你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修行之人?” “我只知道,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神仙妖魔,生于天地间,都要遵循公平这一原则,都要讲道理。” 我万非白在此立誓“无论修行之人还是祸害百姓之人,只要违背道义,只要被我知晓,我绝不轻饶!” 说完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对面那二人的修为已经就被他废掉。 而他周围声音振聋发聩,都是百姓拍手叫好。 第三百零三章 过过小日子 通通通,哐哐哐…… 在一处乡村民宅小院内,发出了剑碰撞声,两剑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似乎在打斗,但仔细听来,又没有吆喝之声,过了许久,这剑撞击声才停止。 这是在蜀地的一处乡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采薇村。 听说这村子里曾经出过一位学子,这位学子不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而且人又十分上进,最终取得的了非凡的成就,曾在朝廷任宰相。 本来这个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因为宰相出生在这里,这里就成了福地,有许多望子成龙的人家都搬来这里,慢慢的这个村子逐渐壮大,成了如今有五百多户的大村。 而这村子的名字也是那位做过宰相的人所取。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正是出自《小雅·采薇》。 不管那位宰相出于什么心情起的这名字,但是绝对好听。 而这处发出宝剑碰撞之声的院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十分破落,三间小屋都已经有要垮倒的迹象,而屋外有一处不大的院子,院子里一棵李子树,树上结满了果实。 果子红彤彤的看着十分诱人,此刻正有两个少女在树下站着采摘。 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嘴里叼着一根青草,静静地坐在门槛上,看着二人忙前忙后,而且好像摘果子是一件多有趣的事儿一般。 他不明白,上一刻还因为意见产生分歧而用剑定结论的二人怎么会打过一架后又能这么快的和好如初,而且还笑得这样欢畅? 除了坐在门槛上的少年,还有一位五六十年纪的老妪,她正在纳着鞋底,偶尔抬起头来,看一下摘着果子的两个小姑娘,然后嘴角扬起笑意。 今日日头还算好,没有往日那么毒辣,虽然六月似流火,可是今日好像温度还挺宜人,淡淡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映在小院中,显得十分静谧安好。 两个少女似乎已经把篮子用果子装满,这才没有继续摘了,然后转身提着篮子过来。 两个少女年纪差不多大,有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还没长开,但是也亭亭玉立,有着少女的模样,只不过因为刚刚二人比过剑也没有休息就去摘果子,额头见汗,只不过二人都喜滋滋的,有丰收的喜悦。 “哎!灵儿,凤丫,你们去把李子洗洗,与无极一起吃了。” 这三人可不就是无极与灵儿凤丫两个吗?至于为何来蜀地,当然是来找他们的大师兄李宸轩的。 李宸轩来信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希望师弟师妹们来给小宝贝儿过个满月宴。那信中之意好像不去就有决不放过他们之意。。。 想想师父师娘已经去了天上之后一走半年多,现在也不知道在何方,在收到李宸轩的信后,三人脑中同时想起一个圆滚滚肉乎乎的小肉球来,眼中同时一亮,正所谓“老猫不在家,老鼠上屋顶”。 苏长老宠着他们,唐师伯管不了他们,唯一有些怕的大师伯又不在,三人一拍即合,说走就走。 一路倒也顺风顺水的走到了这里,三人只知道大致方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县城,也碰到了敏奶奶。 那时敏奶奶正在集市上卖着李子,被一群市井流氓拿了李子钱也不给就要扬长而去,敏奶奶本就依靠纳些鞋底,与这个季节卖些李子为生,哪里肯甘心,追上来要银钱,被一个地痞无赖一脚踢到大腿,敏奶奶年纪有些大了,哪里经受住这一踢,骨折了。 这一幕刚好被经过的无极三人碰见了,三人狠狠的把那群地痞无赖痛打了一顿,并从几人身上找到了二两碎银,交给了敏奶奶。 但是敏奶奶已经骨折,虽然三人随便一接就正了骨,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们好心把敏奶奶送回家里,再见到家中没有其他人后就暂时留了下来。 方才灵儿与凤丫因为争着要去替敏奶奶卖李子才打了一架,结果灵儿险胜,由灵儿去卖,凤丫留在家中洗衣做饭。 可二人转眼就好了,并且还相约一同去卖,让无极留在家中烧火做饭。 烧火做饭这到没有什么,无极早就与万非白学了一身烧饭本领,只是他不明白,这二人本来说好的怎么说反悔就反悔? 所以他郁闷啊!听到敏奶奶让他们吃李子,他早就垂涎欲滴,连忙就要去篮子里抓几个,谁知却被凤丫无情阻止。 “先拿去卖,卖不完剩下的再吃,真是不会过日子,就知道吃吃,在家一会儿好好烧火做饭,我们去去就回。” 气得无极恨不得与二人打一架,但是合二人之力,他还差点火候,所以在嘀咕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后转身而走。” 灵儿与凤丫二人相视一笑后与敏奶奶打了招呼就出发了,凭二人的脚程,敏奶奶平日要走两个时辰的路,她们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到县城。 看见两个令人厌烦的丫头终于走了,无极才气呼呼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一抬头却愣住了,就见李奶奶拄着拐杖,手里端着小半盆洗好的李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无极脸一红,突然想起了绿宫绿穷巷的爷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敏奶奶同样对自己好啊! 少年已经学会藏起心事,他说道:“我刚才是逗那两个师妹玩的,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会想吃这些果子?这些留着下次去卖银子回来。” 敏奶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依然坚持给他吃,“咱家果子结的那么多,根本卖不完,这自家种的,香甜的很。” 无极拿了一颗放进嘴里,一吃果然香甜,可是他只吃一颗,敏奶奶再让他吃他无论如何也不再吃了。 看着敏奶奶落寞走开,无极终究忍不住看老人伤心,跑过去接过李子,一口气吃光,敏奶奶终于笑了。 无极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敏奶奶继续纳着鞋底,又环顾了四周,不仅替敏奶奶感到心酸。 敏奶奶年轻丧夫,中年丧子,到头来就剩一人孤苦伶仃,村里人都孤立她,说她是扫把星,克夫克子,对她一点照顾都没有,还把她撵到这个最偏僻的地方。 好在敏奶奶生性顽强,自己一人日子虽然过的紧巴巴却活得十分有滋有味。 无极眼眶一酸,想想等会两个丫头还要回来吃饭,就到后灶去了一趟,除了一点米谷和菜园子里的一点小白菜外再无其他。 他暗下决心,自己素未谋面的小侄子可以晚点去看,帮助敏奶奶把日子过好才最重要。 所以他与敏奶奶打了招呼后也出门去了。 他想起曾经与非白哥哥一起打猎,现在他打定主意要去打点猎物来,而敏奶奶身后就是一座小山,虽然没有大型凶猛野兽,但是兔子野鸡野猪还是有的。 所以他的第一步计划,就是猎来几只野鸡,把今日的晚饭准备出来,如果有多余的,那就带到县城上卖钱。 无极没有做陷阱,因为这座小山来往砍柴挖野菜的不少,他纯碎碰运气。 碰运气的时候他还随手砍了两棵树,他要带回去用树把敏奶奶家的房子修缮一下。 好在他运气并不算差,在快要把整个小山翻遍的时候,终于被他遇见了两只野鸡在觅食,无极毫不犹豫的就把野鸡抓到手中。 当他一手拖着树一手拿着两只鸡回到敏奶奶家的时候,就看见灵儿与凤丫两人正等在门口,本来还怒气冲冲,在看到无极手上的两只鸡时顿时换了笑颜。 “好家伙,干了一点正事,这次放过你,你快去做饭,我们买了一些油,米,菜,你去做饭,我们把这两只鸡拴起来,明日再拿去卖。” 敏奶奶拄着无极给做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道:“你两个别难为无极了,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两只鸡就拿来烧着吃,那些李子卖钱也就够了。” “不对,今日的李子怎么卖了那么多银钱,我平日里这一篮只能卖二十文钱,你们竟然卖了五十文,你们不是唬我老婆子的吧!如果拿你们自己的钱贴给我,我老婆子就要生气了。” 敏奶奶别的都还好,就是太要强,起初灵儿与凤丫要给她银子,她说什么也不要,总是说自力更生的好。 两个丫头相对视了一下,灵儿说道:“敏奶奶,你卖李子就是随便在那里摆个摊,等着买家来买,我们可不如你一般,咱家李子这样香甜好吃,我们是专门找大户人家卖,那富户人家出手阔绰,价格比别人给的高,说我们家李子好吃,还给了我们小费,让我们明日多送些过去呢!如果跟今日一样的,价格还会给的更高些。” “是嘛!那敢情儿好,还是我们灵儿与凤丫脑袋瓜儿聪明,就是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三个在这里吃住也要花银子的呢!辛苦点不算啥,奶奶你就安心养伤就是。” ———— 采薇村外。 有五匹高头大马,马上同样乘坐五人,朝着采薇村张望着。 其中一个长的神采飞扬的女子一身江湖儿女装扮,对着前头之人说道:“爹爹,咱们在县城住的好好的,干嘛还要到这里来,你看到处都是牛粪,鸡屎的,又脏又破,而且那个敏大娘每次来都不给我们好眼色看,我们为何还要受这窝囊气?” “你不知道,村头张二昨儿一大早上就跑到县城咱家报信,说敏老太家里住了几个少年男女,这莫名其妙突然多了几个陌生人,怕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敏大娘是你爹爹的亲嫂嫂,在这种时刻不应该来关心关心吗?”前头之人说完哈哈大笑,面露得意之色。 “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的?在这种地方,一辈子都见不了什么大世面。”女子一脸不屑。 你个女娃娃,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跟你说不明白,老二老三老四,咱们进村去…… 村东头一处单独小院中,无极正在奋力的劈着木材,他心随意动,脑中想着什么样形状的木板,手稍微一用力就出来什么样的形状,其实一点也不费力,很快木板就堆了许多。 凤丫在一旁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你弄这么多怕是都能重新造一座木屋了,” 听到别人夸奖,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一件事,无极也不例外。 这也不算什么,小木屋最好搭建,只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容易引起火灾,不过在我这里更算不得什么了,因为只要在上面放一种我们绿宫的特殊染料,这种意外就不会发生。 那我们何不干脆把敏奶奶的整个房屋都推倒,然后搭成一个漂亮的小木屋呢!冬暖夏凉又舒服,何况我们这里有三人,随便劈树都容易的很。 三人都觉得这主意很好,不约而同的看向敏奶奶。 敏奶奶慈祥的看着这三个小少年,露出笑容来。 “别人做房子是难的不行,你们做房子好像就跟闹着玩儿或者做一件小玩意儿一样,既然如此,为何不建呢?敏奶奶又不是什么老顽固。” “我说嫂子啊!你要把祖宗的东西都不要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答应了没有啊?” 突然之间院子被人推开,陆续进来几人,无极三人连忙把敏奶奶护在身旁,三人都感到惭愧,只顾着喜悦,竟然没有听到有人来。 “这是我的老屋,何时成了祖宗的?早在当年你大哥走了以后,被你们家人给我撵走,我就再也不是你安家的人。” 敏奶奶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天气。 “唉,天气本来就热,一热就来蚊子,在耳边嗡嗡的,真是烦人的很啊!” “喂!老太婆,你再说谁是蚊子?”那女子听着话有些不对劲,张口呵斥。 “我并没有说谁,你要是觉得说的是你,那你就这样认为好了,你都说我是老太婆了,人老了,记忆不好了,你们我也不认得,快走快走!” “老嫂嫂真是会开玩笑啊!你连陌生人都能留在家中,自己兄弟却不认,这是何道理?别被外人给欺骗了,把老祖宗的家底不分好坏的分给外人去,到时候看你如何去那边与我那短命的哥哥说去,哼!” “家中现在只有这老屋三间,再无其他,当初你这老屋早就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这方小院都恨不得凿地三尺,也没找出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你哥哥留下的什么册子,要是有我当初也就给了你,现在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子孙一个也无,我孑然一身。还能有什么东西?” “这三个孩子,还是在我卖果子的时候被人抢了果子受伤,被这三个娃娃给救了回来,三个都是好孩子,看我老婆子可怜不能动,才暂时留下来帮我老婆子做点事,怎么?我这好兄弟好侄女儿觉得他们是外人照顾我不周,想要留在这照顾我?” “乖孩子们儿,快收拾收拾走吧!老婆子我感激你们,现在我有兄弟侄女儿来照顾了!” 无极等三人都是无比聪明伶俐之人,早在二人对话过程中就已经理清关系了,知道眼前几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而敏奶奶说的话明显是反话。 三人听话的就要往屋里去收拾东西,那个十五六岁的敏奶奶的侄女却不愿意了。 “你们都不要走,谁要照顾这个又脏又臭的老太婆,你们愿意你们留下,我可是不愿意的。” “爹爹,我们快走吧!这个地方臭哄哄的,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的。” “馨儿,住口,总是这样没大没小,我白教导你这么多年。” 转身回头对敏奶奶又换了一副面孔,堆笑着道:“老嫂子,咱们到底还是一家人,什么东西都要留给咱们自家子孙后代才是,相信嫂嫂心中也有一杆秤。” “我有要事在身,就是抽空来看看嫂子,现在看见嫂嫂精神尚好,我与馨儿就先回去了,你这腿脚不便,三个孩子哪里能照顾好你,马三,你今儿就留下,能帮我嫂嫂一下就帮一下。” “是,大哥!”那个叫马三的连忙说道。 也不管敏奶奶愿不愿意,叫做宁贵儿的就已经骑着马扬长而去。 那个叫马三的恭敬的送走宁贵儿后,转瞬就换了一副面孔,高高在上的样子,看见院子里有一个长板凳,立马坐了下去。 “你,去给爷倒杯儿茶去。” 他指着无极说道。 “你,赶紧去做饭,待看见灵儿长得还比较水灵儿后,一副色咪咪的样子,呦!这样的小美人做饭肯定美味的很,就跟人儿一样。” “还有另外一个小美人儿,不如就给爷捶捶腿好了!” 马三得意的说完,却发现三人动也没动,而且不但没动,似乎根本就没听见,三人围在老太婆面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正商量着如何把房子做好呢! “你们耳朵是聋了还是怎么的?没听见爷在这说话吗?”马三气急败坏,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就要过来抓无极。 “灵儿,我好像听见一只恶狗再吠,你听到没有?”凤丫笑着问灵儿。 “恶狗这么凶,叫的这样欢,你能听到,我自然也听到了,这狗子聒噪的很!不如我们把这狗子打一顿才好,也让它长长记性?” 那还等什么呢?我手都痒了。 二人说完就朝着马三走了过来。 马三也不傻,当然知道她们在指桑骂槐,正气不打一处来,就见两少女朝着他走来。 他本是个色痞,见到两个少女走来,一点危险都没觉察到,反而色咪咪的盯着二人看。 可是没等他看上第二眼,他整个人就已经被掀起在地上。 马三正想起身,两只脚就同时踩在了他身上。 “呸呸呸!什么玩意儿,敢在姑奶奶面前称爷,也不怕闪了舌头,”灵儿说道,就见她手上拿了一根绳索,也不见她怎么动作,就把马三结结实实的捆了。 马三被捆得结结实实,这才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 “给老子松开绑,不知道爷就在这里做甚的吗?” 他人刚一说完,脸上又狠狠的挨了两个耳光,声音清脆而响亮。 正待又说,脸上就再一次被抽的立刻肿了起来。 你,你们? 见无极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马三终于识趣的闭上了嘴。 他知道,面前这三人,自己绝对是惹不起的。 而敏奶奶,也笑得不行。 “在你们三个当初救我那会儿,我就知道你们三个小娃娃不简单,现在让马三吃点教训也好,只是,那个宁贵儿,却不大好对付,” 唉……………… 敏奶奶,你不要怕,一切有我们呢?他要再敢来,我们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马三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的绑在树上,三人把敏奶奶劝回屋后,也没人理他,继续干起活儿来,灵儿自己一人去了县城,带了满满一大筐的李子,又把那两只野鸡也一并带上,立刻去了县城。 这些李子当然不值钱,就是那两只鸡卖点也最多卖个半两银子,但是这半两银子在这农家可不得了,在加上李子的一两百文,也算收入可观了。 灵儿打定主意,回来一定说卖了一两银子才行,当然,这银钱就从自己腰包里贴了,可是她十分愿意。 而这边,无极已经进山,除了想要再抓点野味儿回来外,还得继续砍树,他至少要帮敏奶奶做三座大屋起来。 少年的干劲儿十足,有时候助人真的让人心情愉快。 似乎今日运气实在太好,他进的小山深处就被他撞到了一头野猪,野猪个头虽然不大,但是本身就比百姓圈养的猪儿大。 他手里拿着砍刀,瞅准机会,像一个灵魂的孤鹰一般俯身冲了过去。 而他的气玄之力,随着到了野猪的面前迅速随着砍刀直飞而去。 巨大的冲击让野猪立刻在地上站立不稳,而无极不给它再次站起的机会,一下子坐到了野猪的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接着一拳打去。 绿宫的气玄名动天下,无极现在已经到了第六道,野猪哪里是他的对手,哼哧哼哧挣扎了几下,就只剩喘气的份儿了。 当无极背着一头野猪,手里提着一棵大树回来后,凤丫到没觉得有啥,而敏奶奶与被绑在树上的马三却看得一愣一愣的。 少年无极把猪与树丢在院子里,嘿嘿一笑:“今儿运气好,被我碰到了,我猜这头野猪是从旁边那大山上被什么大兽撵过来的。” “好样的,无极,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可惜灵儿走了,要不然这个野猪拖出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自从来到敏奶奶这,三人对于银钱有了重新的认识,这次没等敏奶奶说,凤丫从厨房里拿出了菜刀,三下五除二的砍下了一整条猪腿放在盆里,然后又从敏奶奶的专门堆杂货的小屋子里拿出两个大篓子来,回身又拿出斧子噼里啪啦对着野猪狂砍一通,就把这头野猪拆分完毕装到了篓子里。 她笑咪咪的朝着敏奶奶与无极说道:“天热儿,这猪当不了多久就会坏,晚上无极做饭,我留了一条猪腿,咱也好好过个年,这些我现在拿去卖,去晚了,就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来了。” 他也不等二人答应,自己轻松背着篓子就出门了。 这一幕看的马三胆战心惊,心里暗想,这都哪里来的少男少女,太,太他妈地吓人了。 他打定主意,自己,能不开口绝对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他惹不起这些祖宗。 敏奶奶也感慨万千,心里更加舍不得这三个孩子了,如果自己的孩子当初还在,那么她也该有孙子了,而她的孙子也该如这三个娃娃这般大。 敏奶奶一时感叹不已。 最高兴的当然要数无极。 他不光今日收获颇多,而且还有肉吃,要知道他已经许多日没有吃肉了,他已经再琢磨如何把这个猪大腿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出来了。 要是每日都能运气这么好,每日都能有这么一条猪腿? 这小日子也美的很呢………… 第三百零四章 七言三十篇 马老三在采薇村住了三日,是眼睁睁看着敏奶奶家的老屋如何拆除,然后一个少年以及两个少女怎么在三天之内把新屋做起来的。 浑然天成,巧夺天工,不费吹灰之力? 马老三用他潜意识里所有会有的文字来描述也描述不出来。 只是木屋确实很好看,很干净,朴素中带着一点奢华,任凭谁都想要住上这样一间小屋。 而无极在新屋中除了保留敏奶奶喜欢的几个物件后,他又别开生面的,想着自己所有见过最特别最好看的家具,在自己脑中一思索,一个新的家具就打造而成。 这样的无极,每日都被灵儿与凤丫夸着,他也很得意,觉得自己实在上辈子应该是个木匠。 而且木屋前还多铺就了两米多宽的木地板,被无极打造的平平整整,十分光滑,上面在加上一个木桌,四把木制椅子,看上去干净整洁而又好看。 最绝的是院中除了一棵李子树外,还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正好浓密树枝笼罩在这一块区域,真是浑然天成,巧夺天工了。 所以在等马三消息怎么也等不来的安贵儿心里不知为何有种不安,他这日就来了这采薇村。 来到这里第一眼他以为走错了地方,在看到坐在廊下木桌旁敏奶奶与那几个少年,确定没错后让他大吃一惊。 很快这种吃惊就变成了一种愤怒,尤其在看到马三以后。 马三刚好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捆柴火,看样子去山里砍柴去了。 见到安贵,面露喜色睁眼过来汇报,就被安贵一巴掌去甩了过去。 “马三,我让你在这里不是让你当牛做马,做人家的奴隶,我让你在这的原因你心里应该清楚啊!为什么新房都立起来了我连你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大哥,我冤枉啊!我在这里不敢眨一下眼睛啊,他们从动工到现在我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物品以及你提到的东西,就是一些值钱玩意儿都没见过。 这安贵现在也不怕敏奶奶说他如何了,他把院门外的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然后就下令要把这新屋拆掉。 “我看,谁敢?”敏奶奶踏前一步,语气严肃,看着安贵身后的人。 “小叔好大的威风啊!拿我安家的人再来对付安家的人,你也不看看你爹当初创立的空海派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除了仗势欺人外我看也没其他用处了。” 安贵,我且问你,你究竟这是为何,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们不妨开诚布公。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有着执念,你是觉得我拿了你安家的东西,还是欠了你安家的? “你现在又来想要拆我的新屋,这到底是何道理?” “嫂嫂不愧是宁相之后人,巾帼不让须眉,说话有理有据,” “然而也正因你是宁相后人,所以当初宁相留下的那本七言三十篇,现在究竟在哪?以前我哥哥还给我看过,后来我哥哥死去,问你你却不知道那究竟在哪里。” 原本三人已经猜到这安贵与敏奶奶有什么过节,现在没想到这个敏奶奶竟然是给村子取名,而且山沟里飞出金凤凰的宁相之后。 但是那什么七言三十篇又是什么,三人不管多聪明也根本猜不出什么来。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爹是宁相最看重的孙子,而你又是你爹唯一的孩子,你家的宝物不就传给你爹又传给你,你又传给我哥哥了吗?” “既然这样,那现在就是安家的东西,我要来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劝你乖乖交出,否则别怪我把你这房子踏平。” 安贵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敏奶奶始终保持着素雅,态度雍容的姿态。 敏奶奶认得字,这事儿无极三人都知道,而且在那日安贵儿走了以后敏奶奶还缅怀了往事,说她与安家接亲,无非是因为她小时候被安贵儿的爹无意中救了一命。 安家想攀上官府,又想着是同乡,就斗胆与宁家提亲,那时刚好宁家的她正当适龄,而安家大公子也仪表堂堂,而且安家虽然不是那么有名望但也是宗派之家,也与什么不好的传闻出来,为了报恩,敏奶奶当初就答应了。 “夫妻二人和睦,但是随着宁家的没落以及后人不想为官,加上子嗣单薄,后来就剩她一个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安家就暴露了原来的面目,把她撵出了家门,那安贵的哥也算有情有义,与安家决裂,带着她与儿子一同回到了她的家乡隐居。 可是这么多年,安家一直没有放过他们。 往后的事儿敏奶奶并没有再说,但是现在听来却别有玄机。 灵儿等人都是聪明伶俐之人,通过二人对话不难猜出事情的始末。 也与一开始安家就是别有目的,比如那本七言三十篇? 可是敏奶奶日子照常过,死了丈夫,死了儿子日子也熬了过来,但是那本七言三十篇还是没有现世。 现在见敏奶奶与他们几人走的近,生怕落入他们手中,现在狗急跳墙。 可是那七言三十篇究竟是什么?是武学秘籍?还是用兵之术?三人就是再聪明也还是想不明白。 所以他们静静地听着敏奶奶说话。 敏奶奶缓缓说道:“你们一派宗门,出身于匈奴之地,虽然早早来了中原,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么多年匈奴一族被我中原汉民压制的死死的,所以你们借希望于兵书,可是跳梁小丑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既然你们苦苦追寻这本七言三十篇,我也是算入过你家的门,那么我现在可以把这本书给你。” 但是你们能不能看懂,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看不懂。 “你真的给我,不会唬我?” “我已经老了,经受不住折腾了,你们之前就已经拆过我的房子,现在再来拆一遍,我真的怕了,这个房子我很喜欢,不想以后连个傍身之地都没有。” 罢了,罢了,你们拿去吧!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拿去拿去。 敏奶奶说完,颤颤巍巍的就拿起一把锄头,围着李子树转了三圈,这才一锄头刨了下去。 安贵儿一见,就知道有门,他也顾不得身份,抽出背后的大刀就一刀刀挖起来。 很快那树下就漏出了一个油纸包来。 安贵把刀一抛,浑然忘我的往地上一跪,就用手刨起来,很快那个油纸包就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 他把油纸包拿在手上,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然后颤颤巍巍的打开。 一层又一层,油纸已经陈旧,像用了多年,安贵不在怀疑,他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他,以及他的祖先要找的东西。 他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轻轻的撕开最后一层纸,就见一本已经泛黄了的书籍露了出来。 无极等人站的虽远,却看得清楚,那封皮上正是写着几个大字“七言三十篇。” 而汉字下面还有一句他等看不懂的文字,想必是匈奴文之类的。 但是无极等人心潮澎湃,心思转了几转,如果这本书真像安贵说的那样厉害,那这本书他们不能给他,所以三人都有些不安,正犹豫要不要动手,灵儿扶着敏奶奶的手就被敏奶奶轻轻拍了一拍。 灵儿顿时心中大定,与无极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三人不在动作。 安贵翻了几页后,有些急躁,因为里面之文他确定他看不懂,但是从保存以及敏奶奶的重视程度上看,又不似作伪。 安贵这种表情被敏奶奶看在眼中,她冷冷笑道:“这就是你们多年期盼一直想得到的东西,你们要是觉得不好可以还给我,这毕竟是我祖先留给我的。” “你个老太婆,还算有自知之明,今日暂且放过你,最好这个是真的,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你这把老骨头怕是连渣渣都不剩。” 安贵等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就是马三也跟着离开了。 老人一直望着那些人骑着高头大马离开,然后颓然的坐了下去。 “敏奶奶,你还好吧?那本书就这样被他拿去了?” “拿去就拿去吧!他们也许根本就用不到,老人有些累,灵儿凤丫,我累了,送我回屋,无极,这个椅子不太稳,你还得再重新弄弄。” 听的此话,三人连忙答应。 极致到了屋内,敏奶奶脸色一片惨白,她静静的看着灵儿与凤丫,然后像下定决心般的说道:“那本书是假的,真的书其实就在那棵李子树的树干里,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常年被安家的人监视,根本找不到可信之人托付,老天开眼,你们来了,这本书十分重要,我爹爹经过多年研究,才得出一个结论,这本书是个预言,并不是针对什么匈奴,而是天机。等下你们去摘李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功夫十分好的,等会儿顺手就在树干里把它取出来,然后你们三个把它送到你们可信任人的手里。记住,一定是可信之人。而且声名显赫,有足够能力之人。” 灵儿与凤丫早就被惊的滔天骇浪,预言,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预言,但是听敏奶奶如此说,不免问道,那是关于什么的? 敏奶奶仰天长叹,那书上并没有什么难破解的东西,只要有心之人就会发现真相,我父亲就是临死也没和我说啊!但是他是被活活被惊死的啊! 不行,敏奶奶,他们很快就会知道那是假的了,我们走了,你就危险了,你也要同我们一起走。 敏奶奶看了看三个少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虽然只有三个孩子,但是足够了! 第三百零五章 再次入蜀 敏奶奶此人,很是潇洒。 原本以为不爱离开旧地,留恋故土,而敏奶奶却不。 她果真答应了下来,听说要去蜀锦李家,却有些忐忑,说道:“我原本是想把他们支走,怕对你们不利,可是现在想想又有些后悔,安贵其人,内心残暴阴险,如果第一时间得之是假,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别说一间新屋,就是你们奶奶我,怕是老骨头渣渣也会被他捏碎。” 然而现在也面临一个新的问题,一旦我同你们走,我们的目标却又太大,而且手里还有那本七言三十篇。 “我知道你们的本领很高,可是如果一旦七言三十篇现世,会引起别有用心的人觊觎,到时不只是安家,也会引起更多的动荡。” 所以,我走,而不是与你们一起走。 三人相对视一眼后却同时摇了摇头。 敏奶奶不是洒脱,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们,也为了七言三十篇。 如果敏奶奶不与走,那我们就陪着,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就是。灵儿说道。 那怎么行?我年纪大了,腿脚又不便,带上我,只会更麻烦,敏奶奶坚持。 “那就让无极带着书先走,我们与他分开而行,如果不这样,奶奶你再说什么我们也是不听的,”灵儿也不退让。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 敏奶奶终于妥协。 ———————— 当安贵喜滋滋的把书带回县城自家后,立刻去请了他的好友慕容博来,只因他通晓多地文字,所以安贵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好友身上。 慕容博文在反复看了之后,不发一言,甩袖而走,安贵虽然人脾气急躁,可是对这个朋友却真的没话说。 慕容博文被拉住后,终于说道:“兄弟啊,你我二人都被那个老太耍了,这根本就不是真的,而且这上面,这上面的话,对我们看的极尽嘲讽之能事。” 安贵儿脸sè铁青,只觉胸闷,这个宁敏儿,果然是宁家后人,心思弯弯绕绕太多,与她磨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中了她的计。 事不宜迟,肯定还是要追。 而另一边,无极已经改变了路线,他一路回返,直奔沙漠绿宫而去…… 灵儿与凤丫带着敏奶奶,三人朝着蜀锦城方向走去,两个丫头都是人精的人物,敏奶奶更是书香之后,人生跌宕起伏,起初还担心三人一去会给李家添麻烦,就是灵儿与凤丫也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 而李宸轩却已经提前来接她们了…… 在大师兄面前,二人毫无保留的把事情来龙去迈说个一清二楚,李宸轩大手一挥,现在李家是我当家作主,我是绿宫的一份子,说连累未免不把你大师兄放在眼里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就是矫情了,何况这不是敏奶奶一个人的事儿,李宸轩虽然不知道那本书究竟怎么回事,可是敏奶奶不说,那一定是极机密的一件事,等无极去绿宫回来,他相信绿宫有玄机老人与苏长老,那本书一定会参破,虽然天机不可泄露,但是秘密肯定保守不住。 所以李宸轩毫无顾忌的把三人带回了李家大宅。 只是他还是太年轻,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家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主桌上,自然是他的父亲,此刻看见他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而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黑瘦五十出头的男子,右手边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四十多岁的汉子。 灵儿轻声在他耳旁低语:“那个是安贵,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李宸轩顿时了如指掌。 而敏奶奶被李宸轩扶到一处椅子上坐下后,看着对面面色不善的安贵显得镇定自若。 安贵朝着李老爷点了点头,就朝着敏奶奶而来,还没走到近处,就被李宸轩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安掌门,这是在我李家,还请注意分寸。 安贵儿本来十分生气,可是在知道面前这位年轻人以及那两个女孩子都是沙漠绿宫之人以后,还是不敢就此妄语,终是停了下来。 沙漠绿宫,可望而不可及,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个高高在上而又神秘的地方,玄镜老人如雷贯耳,就是现在的宗主万非白声势也如日中天,一切的掌派宗门在沙漠绿宫面前都高山仰止。 所以,即使安贵这样一把岁数之人,也不由自主的自觉低头。 安贵干脆开门见山道:“想必李公子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这也是我们安家的家事,还请不要插手。” 没等李宸轩说话,安贵直接怒气冲冲的对着敏奶奶开始问责。 “老太婆,你欺人太甚,给我一个假书,你倒是说,究竟把真的书放哪里去了?那个小子呢?怎么没有见他,莫非是给了他?”安贵气急败坏。 “你生是我安家的人,死是我安家的鬼,你的一切都是我安家的,你现在把自家的东西送人,而且还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你还想留下性命来,简直痴人说梦,现在,我以安家家主之名要替安家除了你这个祸害。” 安贵儿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十分明了,家事外人管不得,就是李宸轩也半天没想出来如何解决,倒是一旁的灵儿扑哧一笑道:“这就算是你的家事,可哪有在别人家动手的道理,何况我敏奶奶还是我大师兄的客人,你这样对我大师兄的客人不敬,明显没把我大师兄,李家放在眼中,也没把我沙漠绿宫放在眼中。” 当初入得宗门,师父就曾经讲过,不得以绿宫为大,欺压他人,也不得因为是绿宫之人,就仗势欺人,但有一点,凡事正义而行大道的,我绿宫义不容辞。 灵儿这次搬出绿宫来,迫不得已,敏奶奶她必须要维护。 果然,在说到李宸轩,李家之时,安贵等人一点惧色都没有,只有听到沙漠绿宫后才变了脸色。 “你这是拿绿宫压人?”这说出去根本不占理儿,如果这样,我们就一起让天下人评个理儿。 “这个理儿可凭!”敏奶奶大声说道。 早在你大哥在的时候就已经写了一封休书给我,我早与你们安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那么这封休书我已经带过来了,敏奶奶从怀中果然拿出一封信来,上面正是休书二字,有手印还有当时衙署的签字,真的不能再真。 你,你,你早有准备?安贵儿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宸轩这时也已经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口喝干,豪气干云道:“我师父收徒三人,我虽然不才,但是因为年纪最大,所以都要叫我一声大师兄,既然是大师兄,我就要有大师兄的担当,这事儿,今日我代表绿宫管定了。” 李宸轩说完这话,灵儿与凤丫已经鼓起掌来,她们此刻觉得这个大师兄实在帅到天际。 相比之前的愤怒,在听过敏奶奶说提到休书,而李宸轩表态后,此刻的安贵已经老实了许多,他与那个来过却没发一言的书生对视了一眼后,起身告辞离开。 李家大宅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敏奶奶因为怕给李宅带来未知的风险,还是请辞了两次,李宸轩劝了两次,说了许多心里话,情真意切,敏奶奶是真的被感动了,从此不提。 蜀锦城夏日比别处还是有些热的,可是李家可是整个蜀地,以及蜀地以北最大的商贾,用最通俗的说就是有钱。 因为有钱,所以买了做多冰块随意放在宅院的各处屋中,所以这李宅的人生活得十分的惬意,就是敏奶奶都不得不承认,这里可比采薇村强了不知多少倍。 当然,敏奶奶出去除了两个丫头紧紧跟随外,还有府中高手一同出寻。” 李宸轩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已经不在是以前那个玩世不恭,对这世上人情冷暖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这世上很大,复杂事很多,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而这平静背后,指不定暗潮汹涌,” “这世上也很小,就好像每件事都能与自己联系上,重复着光阴流水的发生。” 有些人,因为某些方面结缘,结了善缘,那么这一辈子都与自己息息相关,有些事,不想着发生,却偏偏发生,有时候做好防备,却好像根本就不曾来过。 他因为珍惜,所以对敏奶奶格外上心,但是似乎也显得十分的平静,那个安贵,自从回去以后好像并没有想着出手。 但是这也省了许多麻烦。 李宸轩暗暗的想,无极也许在绿宫已经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而这信息或许师父师娘已经知晓。 只要师父与师娘知道,那么再难的事也不过过往云烟,化大事为小。 因为他对师父与师娘的信任,他显得十分镇定。 这种镇定,不光他有,就是灵儿与凤丫也是同样的感觉,所以他们心态平和,在蜀锦城玩的很愉快,吃的很开心。 尤其是见到李宸轩的儿子后,对于那个小肉球,任何人都阻挡不了对他的喜爱,蜀锦城,绝对不枉此行。 第三百零六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白芊芊说她很小就被师父接到绿宫生活,在她十岁以前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她仅有的记忆也是与凡间的爹与神仙的娘居住的那方天地,那里除了他们一家再无其他人。 幸好有绿柳这个妹妹作伴,童年也不失乐趣,直到去了绿宫,虽然换了一番天地,而且变得非常热闹,可她骨子里还是有那种想要隐居世外桃源的心思。 她的要求不高,一方干净整洁的田园,一方很大的院子,院子里花红柳绿,种满瓜果蔬菜,田园里有一处凉亭,夕阳西下,可以与心爱之人品尝瓜果,看着夕阳余晖。 然而她很快就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那是她与万非白带着母亲睿贤夫人,在昆仑之颠的入口从天梯而上,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在昆仑墟没有见到云书尘与九天玄女,有些遗憾以外,凭着天庭公主与郡主的身份顺利入到天庭。 她的外祖,这个宇宙洪荒主宰者,见到睿贤与她虽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来,但是眉眼的笑意还是有的,这就已经足够。 所以当她秉明来意后,御帝就说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为了玄镜老人而来,罢了罢了!他现在还在混沌世界里重塑真身,据我推算,按人间时间来计算,还要两年,而重塑真身之后他必须修炼真神,才能永保真身不坏,否则就算重塑后也活不了几年,而混沌世界里不是你等能去的,就是我天庭够资格的也没几人。 “外祖,外祖,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就见不到师父一面了?”您老人家想想办法,不见到他老人家,孙女儿不依。 御帝从来没有见过白芊芊这种与长辈撒娇的模样,不是白芊芊,他身为九五之尊,就是他的众多儿女没有一人敢在他面前做小儿女姿态。 所以乍一见到晚辈没有把他这个御帝身份摆在前面,而是以一个纯粹的长辈身份像自己撒娇,御帝嘴角微微上扬,他突然有些享受这种天伦之乐了,所以对于白芊芊的疑问耐心回答道:“你想见也不是没可能,可以去找你二郎神舅舅,他法力无边,或许他有办法可以带你们去,至于能不能求的他帮忙,那就看你二人的本事了。” 白芊芊听后,眼睛大亮,与御帝辞别后就与万非白一同去了二郎真君在天上的居所。 天庭常年仙气缭绕,一树一花都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除了巍峨宫殿,就是碧湖瑶池,美则美矣,只是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人始终有种不真实之感。 白芊芊不喜欢,就连万非白也不喜欢。 所以当他们走到天宫一角二郎真君的大宅里后,顿时就感到真实了,因为这里不像其他地方那样虚无缥缈,而是像人间一样真实,花是花,树是树,满林子的桃花烂漫,多而好看。 桃花盛开,白色的桃花洁白如玉似棉,粉色的桃花粉如绽放的杜鹃,各个饱满繁华。 满树桃花漫天花雨,闻入鼻中芳香沁人,吸入鼻中,令人沉醉。 而他们在桃林深处,就看见了在桃树下饮酒的二郎真君。 一人凭栏人向东风倚,偷傍桃花立。桃花落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下的二郎真君,俊美的更不像人。 “舅舅。”“真君”。二人同时行礼。 二郎真君不置可否,眼皮撩了撩道:“来就来,别讲那些个虚礼,你们来做啥我心知肚明。” 二人同二郎真神一样,也盘腿坐于桃花树下,二郎真君并不吝啬,把自己面前的酒盏推到前头,很少有人喝我亲手制作的桃花酿,你们有口福。 能喝到二郎真君的酒,还是桃花酿,那是天大的福分,二人也没有客气,白芊芊拿起酒盏,给万非白斟了一杯后,自己也倒了满满一杯,惹的二郎真君连连惊叫:“喝酒也不是你这个喝法,暴殄天物。” 白芊芊嘿嘿一笑,一饮而尽。 “这桃花酿好喝是好喝,一点酒的味道都没有,倒好像是果汁一般。”说完又斟满了一杯。 “你别小看我这酒,后劲才大,你要想继续你要说的话,劝你别饮第三杯。”二郎真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白芊芊果然没有再喝,而是笑咪咪的看着二郎真君悠哉悠哉的喝酒,欣赏着美景。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白芊芊随口念到,舅舅,你真会选地方啊!天庭上就你这里最舒服最有烟火气了,知道你为何这样仙了,是因为你生活的地方本身就超然于世。 就同你的人一样,独特而有气质,我就向往有这样一处地方,有花有草,有水有林,更想拥有这么一片桃林,唉,:可真让人羡慕啊…… “你不用拍我的马屁,想说什么就说”。二郎真君不吃她这一套。 “那舅舅,是否可行?”白芊芊谄媚的看着二郎真神。 “你们说呢?”二郎真神不答反问。 “芊芊太会挖坑,我不听她说,你来说。” 二郎神伸手指着万非白道。 万非白沉吟了一下道:“玉帝说过,不是天庭所有人都能去过混沌世界的,那我想,去混沌世界除了修为顶尖以外,还有一份机缘在里面,真君不是不可以带我们去,而是艺人去与待人去想必要付出一些代价,这些代价你看我们如何弥补?” 代价肯定有,到也能在我承受范围内,就是你们有没有这份毅力?非白现在的境界天上地下没有几人可以能够战胜的对手了,也许与你师父相比只差一份机缘。 “前面我说过,进入混沌世界除了境界要很高以外,还要一份机缘,玄镜老人就得了混沌世界的这份眼缘,所以他可以随意进入,除此以外,还需要有一份上古之物,这一点,你也合格。” “舅舅,你是说非白也可以随意进入混沌世界?”白芊芊感到惊喜的问。 “他身上背着那样一个宝剑,正好是上古之物,他想去混沌世界不要太简单,而你却难了!你什么都没有,只有上剑山,通过剑山的洗礼你才能踏入。”二郎真君悠哉悠哉说道。 剑山?没听过,白芊芊实话实说。 剑山就在混沌世界的入口处,对于我们随意可以出入之人,那就是一个摆设,只是看着厉害,但是丝毫不难为我们,而像你却没有这么容易,要想进入混沌世界,还要看你能不能闯过剑山,如果闯不过去,就是一个死,闯过去了就恭喜你,你就得到了通关的令牌,从此以后,混沌世界也可以成为你修炼的场所。 当然,有你舅舅我在,你想死也死不成,但是要是断了一只手或者把脸划伤,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别去的好。 真君说的对,要去也是我去,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万非白听了二郎真君说的话以后也反对白芊芊去。 “不,我去,一定要去,我是师父从小养大,只有亲眼见到师父完好,我才会安心,不就是剑山吗?我闯就是。” 白芊芊十分坚定,看到她的这个模样,二人到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原本以为,混沌世界就在这天上某处,事实并非如此,二郎真君在得到玉帝的许可后带二人从南天门下去,凌风而行,一路往东,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一片虚无之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孤零零而辽阔,似乎与天地同往广阔的一处。 而在这前方,一座更加虚无缥缈的山横在眼前,上面万千把剑玄浮于山上,闪闪发光。 二郎真神用手一指,对着二人说道:“这就是剑山了,也是通往混沌世界的入口,这是盘天老祖当初开天辟地之时遗留下来的巨斧,因为时间太久,这把神斧化为万千刀剑守着这处没被劈开的天地,而里面的灵气,也是因为盘古大帝的魂魄还留在里面,你们看到了,稍微不加留意,就会被万千剑穿心,所以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不用说了,舅舅,既然来了,就闯一闯,就算要死又有何惧。” 这里云层很高,三人完全漂浮于这处之上,这里似乎没有日月光明,只是雾蒙蒙的一片,就好像傍晚太阳刚刚落山前一般,能看清而不真切。 听的白芊芊此话,二郎真君本想还让万非白劝一劝,就见万非白神情肃然,看着白芊芊的眼神无比镇定,二人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相视而笑,二郎真神承认他有些酸了。 既然你二人心意相通,那就去吧!非白给你护航,二郎真君声音响起,在这虚无世界显得有些不那么真实。 二郎真君声音传过来之后,两人再次相望,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一手牵起他身旁的美貌女子,两人一手相握,一手拿剑,毫无惧意的朝着剑山而去。 二郎真君看着二人相偕背影,默默的自言自语,“难怪世人只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原来确实挺让人羡慕的啊!” 而对于白芊芊,剑山,有万非白陪着闯,又有何惧? 第三百零七章 剑山 古老的剑山之上,成千上万的剑悬浮于此,万非白一手牵着白芊芊,一手拿着万古,开始这远古神灵之旅。 万古不愧是剑灵之王,所到之处,所有剑灵纷纷避让,可那些剑灵儿不敢往万非白身上招呼,纷纷朝着白芊芊刺去。 白芊芊剑法精妙,却受不住剑灵儿万千之多,万古长空 一朝风月,却堪堪也只能护住一面,万非白把万古收回,低声在剑身上低语,然后把万古交到白芊芊手中,还没等白芊芊缓过神来,他轻轻一推她,笑道:“你先过去,让我领教领教这些剑灵。” 白芊芊在万非白强大气玄之力推动下,一下子就穿过了半座剑山,她要回头来援,万非白大喝一声,你先去,等等我就到。 白芊芊手中有了万古,就如同有了一把保护sam,把她牢牢护住,她企不知万非白的用意,想用万古这把剑宗祖宗助她过山,当然是怕她出了什么意外,这一刻,她心里已经滋味难明,她的情郎不顾自身危险,把安全之剑留给她。 白芊芊手握万古,满脸泪水,泪花打湿了她的睫毛,她回头却嫣然一笑,“那你小心些,我在剑山那头等你,不见不散,要快些啊!” 见万非白点头,白芊芊笑得越发灿烂,她叱喝一声,就见万古被她舞的密不透风,然后一往无前,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万非白没有了万古,那些剑灵已经把他围得密不透风,万非白心中心如镜湖,牢牢用气玄护住周身,然后由内而外散发,震慑剑灵儿,这些剑灵儿也被他的气玄所激,一时不敢近身。 万非白此时已经是十四境“大道玄途”,他的气玄随心所用,只要他意念一起,气玄可声东击西,所以剑山之上,万非白遨游太空,他没有来回旋转,而是一往无前。 他的拳生生推出,与剑灵直接相接,他的身体已经把气玄之力发挥到最大,身体几近透明,气玄开路之后,他的拳头再此祭出,犹如开了先河一般,势不可挡。 二郎真神早就看的清楚,暗自感慨一句“原本想让那小妮子找点苦头吃,可这家伙一点苦也不舍得然她吃,早知道这么简单,他还不如直接做个顺水人情,无趣,无趣的很啊!” 说完,他也已经冲入剑山中,不见他有何动作,那些剑纷纷让路,而二郎真君转瞬不见,理都没理万非白。 万非白感叹自己与二郎真君的实力千差万别,一手也毫不含糊,他也不能含糊,一含糊就得死。 剑灵儿十分有灵气,似乎知道一时拿他无法,竟然成千上万只剑排成一列,很有章法的迎在他的前面,似乎想要活活累死他。 万非白整个人如气尊法相,手中托起一个巨大的气玄球朝着前方滚了过去,所到之处,剑灵儿纷纷退让。 他趁机往前一滚就已经滚过半座剑山,本来还想再用一次,那些剑灵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继续阻拦,而是变换阵法,万千剑灵排成一竖,像一道帘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又有何惧,万非白豪气渐盛,双拳触动,在击向剑帘时迅速分散,然后又风驰电掣般冲向那剑灵所设的大纛,向四面八方挥拳而起,带起几十条玄光灿烂,好像要把整座剑山摧毁。 剑灵儿被万非白似乎一时都被定住,等到万非白连续打出七十二拳后,那些剑灵儿迅速向四周奔去,好像如获重生,片刻后恢复入山前的样子,飘飘荡荡,悬浮于剑山之上。 而万非白从容在剑山中漫走,很快出了剑山。 见到二郎神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而白芊芊已经朝着自己奔来,他伸开手臂把白芊芊抱入怀中,直到这一刻,才感到了真实。 好了好了,这里不是别处,不要儿女情长,卿卿我我了,过了此山,从此以后你们二人就算有了通行证,再次通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现在随我入混沌世界。 雾蒙蒙的一片,脚不着地,头不顶天,人就像在一个松软的笼中行走,没有大道,无边无际。 刚一进入有些头重脚轻,晕晕乎乎,可是过一会儿后就会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就会有种精神抖擞的状态。 玄镜老人就曾说过,在混沌世界修炼一月,比在人间修炼半年还更有成效,只因为这里灵气十足,所以能够进入混沌世界是世人的荣耀。 可万非白与白芊芊不知为何,进了混沌世界后,越靠近玄镜老人,反而越觉得有些情怯。 尤其万非白,想起上次与师父在梦中相见,他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混沌场景,而师父也虚无缥缈,看不真切,是不是意味着师父的身体还没有重塑成功。 所以他现在的心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中有着希望,希望中又有着失落。 二郎真神当然知道二人在想着什么,摇了摇头道:“我直接带你们过去,记住,不能停留太久,如果你为你们师父着想,看一下最好就出去,这样才不会影响他的道心,本来他真身应该已经塑成,就是因为上次他神游混沌世界之外,差一点又灰飞烟灭。” 万非白一怔,上次?那不是因为入自己的梦的那次? “不用自责了,玄镜老人的脾气我们都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与旁人都不一样。” 在二郎真神一路急驰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好似山谷的地方,而这处山谷好像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像人间的地方,里面却空空如也…… “这里是你师父喜欢修行之处,原本也是他的小世界,只不过现在他的真气已经不在,小世界也成了一个空壳子。” 那我师父?万非白与白芊芊同时问道。 二郎真君叹了一口气,他大手一挥,就见旁边又出现一片混沌虚无缥缈之处,就见玄镜老人悬浮在这方天地之间,整个人似乎正在沉睡,眼睛紧闭,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芊芊已经开始哭泣,她不敢打扰玄镜老人,只是紧紧盯着玄镜老人的那一处。 万非白也似乎攒了一肚子委屈,直到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撑不住了一般,只是他不能也像芊芊一样用哭来发泄,他还要给白芊芊精神支撑。 “万非白,你做的很好,你师父没有看错你,正因为有你,你师父才能安心在这休息,也才能更好的重塑真身,你们放心,在过一段时间,玄镜老人就会真身恢复,再加以时日,就会成为一名真正的神仙。” 所以,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等他们从混沌世界离开,再次穿过剑山,三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一个字,时间似乎都已经静止。 直到再次踏入二郎真君的桃花林,白芊芊才感到了真实,人也缓和不少。 “二郎舅舅,我师父重塑真身后,必须修成真神之身才会永保不死吗?” “我师父他会愿意吗?他一辈子都十分留恋人间,对于天上神仙不屑一顾,他这样做?” “他在即将灰飞烟灭那一刻,强行护住自己的一点魂魄,一路来到了混沌世界,飘飘荡荡,他总觉得自己有事还没做完,就用最后的一点意识传音给我,我急忙赶过来,就要帮他修复,他谢绝我,让我看护你们,就要任凭身体消散,是我劝阻了他。” “他的确不愿意成为一名神职,可是当我说,还没见到你们成亲会留遗憾,他明显有些激动,后来我说只要他在,你们就会有家的感觉,只要他重塑真身,修成真神,我愿意替他求得一个人间山神或者河神之位,他这才愿意如此。” 你们的师父都是为了你们啊!我二郎真神从来没有佩服过任何一人,可玄镜却让我叹服。 万非白与白芊芊听后,早已跪拜在地上,这一刻,他们绝对发自肺腑的感激着二郎真君。 只要师父在,就是他们的安心石,是他们最最渴望的暖。 这种暖,就叫家。 而混沌世界内的玄镜老人,飘飘浮浮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呼喊他一般,他试着睁开眼,眼眸流光溢彩之下,就见自己的两个徒弟已经随着二郎神离开。 玄镜老人一笑,再次闭上眼睛,他的身体不知不觉已经开始变化。 天上宫廷有何好,也不过是利益所在,还是人间有温度,二郎神既然答应了,应该不会食言,到时候师父就做一处小神,在人间守护你们,玄镜老人暗暗的想。 桃林处,万非白与白芊芊再一次喝到了二郎真君的桃花酿,桃花酿滋味甚美,就像果汁一般,白芊芊对于二郎神只给了一坛非常不满,在下凡时趁着二郎真君去入朝时偷偷带了两坛出来,美其名曰送大师兄尝尝。 这次下凡,没有带睿贤夫人一同下来,因为过几日要给玉帝办寿宴,原本玉帝还想留白芊芊几日的,可是白芊芊坚决不干,找了许多理由与借口,气的玉帝再也不挽留。 而二郎真神回到住处,见白芊芊光明正大的给自己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带走两坛美酒,也是带着舅舅的宠爱。二郎真神哈哈大笑。 “这丫头,就是一张嘴甜……” 不过他已经打算,趁着桃花开的正艳,重新再多酿几坛,这个酒那丫头这么 第三百零八章 民谣 沙漠绿宫内。 当无极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时,玄机老人与苏长老人等见到只有他一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等到无极把事情来去说个清楚,他几人悬着的心才放回原处。 玄机老人组织众人,都聚集在飘渺殿内,与大家坐在一起,一同开会,就连宫倾酒也一同相邀在内,集思广益。 等到无极把真的七言三十篇拿出来时,见卷面陈旧,老黄幘帻,及到打开时有三十篇之多,每句七言,一篇五句,看着都是熟悉的字体,可读起来却不连贯,听得无极说起敏奶奶所言与匈奴有关,再仔细看,却也只认出了一句,匈奴残忍这四字。 全篇始终云里雾里,根本想不到是何意思。 唐盛平只看了一眼,就不打算费自己的脑筋了,反正自己就是想破天也想不出个一二来,所以干脆就不想了。 他见杨概,苏长老,玄机老人各个面露疑惑,很明显也不解其意,唐盛平哈哈大笑:“我看不如等芊芊来看,芊芊那个脑袋,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如她。” “正是,我想着这几日她与非白就要回来,等芊芊回来我们再商量。”苏长老也说道。 而且匈奴曾经虽然野蛮,并且也称霸一时,可是随着秦古国的雄起,再也没有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并且大势已去,世人多以“兵法书”为天书,其实玄之又玄,根本起不到什么大作用,没见到哪个国家因为一部书就能称霸世间的…… 杨概补充道。 没错,而且这书也有些历史了,那个敏奶奶可还说过其他什么话?杨概又问无极。 “敏奶奶曾经是冬夏之乱时蜀国开国宰相后人,据她所言,这是她祖上留在她手上的书,并不是什么兵法书,而是一个预言,敏奶奶说她父亲临终时把书交给她,让她好好保管,遇到合适的人再交与他人,说十分重要,但是敏奶奶也不知是何书,祖上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到了该见天日时自然见天日。” “敏奶奶因为长期被婆家施压监视,直到遇见我们,才算解脱,但是安家一直在虎视眈眈。”无极补充道。 玄机老人又仔细看了一下七言三十篇,然后默默收好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奥秘,还是等非白与芊芊回来再做定夺,现在非白是宗主,由他做决定,而且过了这么久,天机也许早就已经过了,况且一些邪派为了制造混乱,经常伪造一些这样的天书来,这也不是不可能。” 而万非白与白芊芊一回来就接到了这样一本天书。 没有署名,没有时间,上下左右读起来一点都不连贯,就是白芊芊都看着有些吃力,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日还真被她解读出来一句。 “那就是天帝八千年发。”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更让众人满脸惊异,只有宫倾酒与白芊芊眉头一皱。 不是秦古纪年,而是天帝,这事会发生在天上? 发生在天上的事儿那就绝对小不了,还好,还有许多时间可以证明,白芊芊还是放下了心。 其中,有一地名与人名引起了白芊芊的注意,那就是东羸州,与通天教主。 这也是白芊芊花了两日的时间通过组合比对,最后确认下来的。 通天教主早已在那场炼化渡劫中隐隐飞升,这里的通天绝非是那个令三界胆寒的上古仙人,那么这里的通天又是指谁?还有东羸州那曾经是菩提老祖的修仙之地,而菩提老祖也已经羽化,那里已经成了汪洋大海。这又作何解释? 一切好像不符合轮回,像烟雾一般,让人云里雾里。 见白芊芊日夜思考,几日就见了憔悴,万非白看在眼中,心疼不已。 他处理好绿宫之事,乘着老龙,硬是拖着白芊芊出了沙漠,他的意思是许久没有见过几个徒弟,也应该去看看。 白芊芊知道他怕自己陷入死胡同,也是一片好意,好意自然要领,干脆她也暂时不想,东羸州势必要去看看的,即使那好像是一个现在也不存在的一个地方。 但是去看看徒弟也好,而且正好可以当面问问那个敏奶奶,再做决定也好。 何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自有定数。 想通这层白芊芊又开心起来,对于去蜀地也充满了期待。 八月沙漠,骄阳似火。这正是沙漠中仅此与七月中最炎热的季节,而八月又是秋老虎,有时更让徒步在沙漠中的人绝望。 所幸有老龙,每次出行,老龙都会自主的把他们送出沙漠,这次也不例外。 遨游于沙漠之中,虽然有风,可是在这万里无垠的大沙漠上,这点风根本不算什么,依然很热,热的整个沙漠好像静止一般。 不过万非白与白芊芊已经习惯,对于这样的天气已经习以为常,如果有哪日沙漠不这样了他们反而还不会习惯。 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只有温暖,他们总能从漫天黄沙中发现它的美,就好比风沙起处,阳光都变得不一样,一会黄,一会蓝,就像一座浩瀚的海洋。 而这会儿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所以在沙漠边缘还有来往商队,趁着这会儿,加紧赶路,有骑马的,后面跟着一排排骆驼,驼背上背着货物,也承载着希望,冒着风沙前行。 告别老龙,二人往蜀地而去,因为沙漠边缘还有一大片草原,他们可以在无人之处御剑而行,可是这时候的草原水草丰美,总有迁徙而来的牧民在此放牧,所以他们只好步行。 但这也是一种风景,总有牧马人高声聆唱,高亢的嗓音歌声飘荡在沙漠边的草原,有一种特有的苍凉雄浑之感。 万非白与白芊芊刚好经过几个牧马人的身边,几个都是青春活力气息满满的十五六的少年,因为常年暴晒在阳光下,面庞黝黑,泛着健康的光辉。 他们此刻围在一个少年的身边,七嘴八舌的再说着什么,万非白一头雾水,白芊芊听了却非常愤怒。 她扬起长鞭,转了一个圈后就把围在少年身边的其他人抽了一遍,那些少年各个身强体壮,冷不丁的被抽,面露疑惑的同时也十分愤怒,各个摩擦霍霍的就要冲上前去抢白芊芊的鞭子,可是还没挨上去,白芊芊的鞭子就又落了下去,这一次比上次更狠更凶。 这五六个少年这次不敢再继续冲,仗着胆子问道“这位美丽的姐姐,你为何要欺侮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少年们说的话正是草原特有的语言,可是白芊芊却听懂了,她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他们:“是你们侮辱别人在先,你们说他是匈奴狗,现在各个民族都在融合,为何你们还要如此歧视别人?” “匈奴狗,曾经践踏我们的祖先,现在没有一力之战了还不收敛,对我们诸多瞧不上,我们不把他制服,难保他日后不来制服我们。” 那个少年与这群草原少年长的一般无二,此刻他也正倾听这群少年的言语,听到如此说,情绪也有些激动,他大喊道:“我哪里有瞧你们不上,我日日想融入你们,你们却对我百般嘲讽,难道就因为我是匈奴后人就可以如此对待我吗?” “他说的没错,自古以来的战争,都是上位者发起的,何况他只是祖先是匈奴人,他自小就与你们生活再一块,何必要用异样眼色看他们。抛开他的祖籍,他与你们其实是一样的,如果换做你们,有人这样对你们,你们是否也会难过?” 几个少年面露愧色,讪讪的不说话,过一会而就离开了。 留下的少年眼中隐有泪珠,叹道:“谢谢你们,在他们眼中,我非族类,对于本族,我也回不得,他们同样认为我已经被汉化。 这少年复姓皇甫,单名一个宇字,本是匈奴人,祖辈正是匈奴贵族,因为不赞同出兵中原被不断排挤,最后逃离故土,来到这里隐姓埋名。 他本出生在这里,眨眼之间,就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十六年,他的祖辈在他小时候还会说起家乡之事,到了他父亲那辈,就已经很少提及了,对于他自己而言,这里就是他的故乡,他对于匈奴没有那种乡思乡愁。 在这里不认同,在家乡没有归属感,却是也是一个问题。 白芊芊灵机一动,问道,那皇甫可会识得家乡字? “我自小就被祖父要求每日学写家乡字,认肯定认得,就是有些不会写。”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白芊芊笑着说道:“我有一篇匈奴文,不太了解是何意思,你帮我看下。” 白芊芊随意找了一根树枝,把记在脑中的那七言三十篇中唯一的一篇匈奴文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然后刷刷的在地上写了一遍。 白芊芊记忆超群,加上聪明伶俐,那七言三十篇中的第一和第三十篇,首尾被她连在了一起,一气呵成。 黄甫看了看,然后一片茫然,白芊芊问你不认得? 皇甫摇摇头,这并没有什么难的,这是两首匈奴民谣,都是哄孩子睡觉的歌谣,我小时候母亲都是唱这样的歌谣哄我入睡的。 大致意思是“嘿呦呦,嘿呦呦,三只蚂蚁数米粒,你一粒,我一粒,还有一粒在哪里,蚂蚁弟弟笑嘻嘻,还有一粒肚子里。” 另外一首是“牵牛花爬高楼,高楼高爬树梢,树梢长爬东墙,东墙滑爬篱笆,篱笆细不敢爬,坐在地上吹喇叭。” 母亲说这样的歌谣在匈奴家喻户晓,每人都会唱。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对视一眼,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七言三十篇之所以首尾用匈奴文,只不过是放出来的烟雾弹,这根本与匈奴无关,看来,他们的方向并没有错。 白芊芊把字体用树枝划掉,然后对皇甫道谢,并且把地址留给他,如果有一天他在这里真的生活不下去了,可以随时去绿宫找她。 皇甫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点点头,就见这对神仙眷侣携手而离开,太阳当空,拉的二人的影子很长,很美…… 第三百零九章 女孩子 在蜀锦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敏奶奶的腿脚好了,却感了风寒,这场病来的气势汹汹,一夜之间,敏奶奶就病倒了。 李宸轩把蜀锦城最好的大夫请到家中为敏奶奶看病,老大夫仔细摸了摸敏奶奶的脉相,然后说道:“老人年纪大了,再加上火气攻心,还有原本的抑郁之症,风寒严重,光是这点要不加以治疗都可以要了人命。” 我可以把她的风寒祛除,可她体内原本有的肝火阴虚却有些为难,主要现在还缺了一味药,这味药蜀中现在都缺,只有城中“百草园”才有。 “那还说什么,买来就是。”灵儿说道。 老大夫皱起了眉头,就连李宸轩也好像犯了难。 “怎么了大师兄?莫非这百草园有什么猫腻?”凤丫问。 “猫腻到没有,只不过百草园的主人脾气十分古怪,百草堂主要以卖药为主,半卖半送,谁要合了眼缘,百草堂不会收钱,但是要是百草堂主人看不上的,就是千金都不卖,而我李家她是万般瞧不上的。” “这又是为何?”李宸轩说这话有些让灵儿与凤丫不明所以,李家家大业大,在这蜀锦城不光是个大财主,而且口碑也非常不错。 李宸轩摇头苦笑:“就是因为太富了,百草堂觉得我李家就应该散尽家财,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人。” “凭什么?谁家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别人能富那也是一代代积累的,又没偷没抢,关他人何事?” “话是这样说,可有些人的心思总是与众不同。”李宸轩苦笑。 你不用管了,麻烦大夫把那味药写出来,我去会会这个百草园的主人。灵儿说道。 对于这个师妹,李宸轩非常了解她,除了师父师娘,只要她认定了的事儿,还没人能说动她,幸好百草园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最多吃吃瘪也就是了。 李宸轩无奈,让老大夫给开了药,灵儿拿上药方叮嘱凤丫看着敏奶奶,自己就一溜风的去了。 让灵儿没想到的是百草堂的主人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小孩子,甚至看着比自己还小,她突然不知如何开口了,心里暗怪李宸轩没提前告诉她。 她觉得女孩子比自己小,所以她决定以一个大姐姐的姿态温和交流,可下一刻,灵儿简直就被气疯了。 因为那女孩子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后,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而她的手没有停,继续捣药。 你家大人呢?你一个小孩子能把药方说明白吗?开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稍不注意就会死人的。 “你当这是好玩儿的事?大小姐还是回家弹琴刺绣好了,这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就能做的事。”那小女孩开口说道。 这个小女孩开口就说她小,也不看看自己还小些,这种张口就胡说八道的人灵儿深恶痛绝,也是她不能忍受的事,何况她还有一张利嘴。 “要说小,小妹妹你看着却比我还小,你都能在这坐堂卖药,我一个抓药的还有什么不能呢?药是大事,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对于药性能分辨的一清二楚吗?可别出了什么差错,会死人的人。”灵儿反唇相击,她已经忘了要好好求药的初衷了。 “牙尖嘴利,我像你这么大时已经入深山尝遍百草,现在五十年过去了,才有了这间百草堂,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一声谢先生,左右邻居小孩子都叫我一声姥姥,在你这我成了小妹妹,你说这药我能给你吗?” 灵儿是被气哭跑回李家大宅的,李宸轩本来想躲,可是为了敏奶奶的病他硬着头皮出现的。 “都怪我,我也是忘了跟你说,百草堂在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存在了,而那个谢姥姥因为小时候尝遍百草吃错了药,导致她永远停留在了十三岁,因为这,她遭受了许多白眼,都认为她是个妖魔鬼怪,她人也性情越发古怪,是我不好,没有说清楚,灵儿消消气,大师兄给你赔不是了!” 李宸轩说完就是作揖。 一个大男人给自己作揖,灵儿虽然会与这个大师兄生气,可是却受不得他的礼,何况自己也有错,没问清楚就跑了出去,她又觉得好笑又对那个“谢姥姥产生了好奇。” “大师兄,那个谢姥姥真的有六十几岁了?” 看到灵儿破涕为笑,李宸轩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吗?听说谢姥姥小时候就同她爷爷一起行医,医术很是了不得,小时候精灵古怪,人也和气,就是因为尝错了药,性情大变,才这样古怪的,说起来人也可怜,但是她古怪是古怪了些,心地却是好的,只是对我李家有什么误解罢了!” 灵儿陷入了沉思。 可随着敏奶奶咳嗽的越来越骇人,灵儿没有太多的思考,还没到晚上,又跑去了百草园。 这次她见到谢姥姥可不像先前那样莽撞了,而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说道:“谢先生,我家里有人生病了,缺一味药给您看一下。”说完就把方子递在谢姥姥的面前。 谢姥姥用眼睛快速扫了一眼,继续鼓捣着手里的活计,不经意问道:“病人在哪里?看得出来病的有些严重,要不然不会用这药方,罢了!看在你去而复返,知错能改的份上我就随你走一趟,住哪里?” 灵儿想到大师兄说这谢姥姥见不得李家,有些为难,正想着如何说,谢姥姥脸一拉,先说好,城内李家,黄家,苏家我是我不去的,给多少银钱都不去,你这样为难,怕是就是这几家的吧?那不用废话了……快走,快走! 灵儿不知道这人怎么会说变就变,虽然十分同情她的遭遇,本来想着好好道歉来的,可是见这谢姥姥不问原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直接拒绝,她的小脾气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了。 “是,你是人生际遇不好,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这样古怪,李家怎么了?难道就因为他家富有,不愿意散尽家财就让你心存芥蒂吗?” “他李家兢兢业业几辈,才有现在的富足,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当别人怨天尤人,无所事事的时候人家还跑在沙漠中晒着太阳跑商队,当别人一家人过年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他们骨肉分隔两地,一分耕耘 一分收获,凭什么靠自己辛苦得到的就要分给别人,难道别人没长手长脚?” “你这人虽说活了五六十年,可是一点道理都不懂,富自然有富的道理,穷也有穷的理由!你完全是非不分,白活了这许多年,我看你身体与你的头脑也是成正比的,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等到灵儿说完的时候,发现四处都鸦雀无声,整理药材的童子半点声因也不敢发,找个理由就开溜。 万灵儿看着谢姥姥张大嘴巴看着自己,那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突然让自己有些后悔,她在心里暗骂:“完蛋了,完蛋了,自己这张嘴没忍住,敏奶奶的药却要打水漂了!” 灵儿忐忑不安中左右手不停的来回搓着,不时的看一眼谢姥姥。 而谢姥姥好像心情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她手上拿着的药草也放了下去,人重新往椅子上一靠,看着就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天真。 你继续说! “什么?有没有搞错?”这话灵儿当然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里有疑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想继续听她骂? 她把心一横,想着左右也拿不了药了,把这个人骂醒也不错。 “也许你对富人有什么误解,但是并不是全天下的富人都是一样的,就像李家,李宸轩,我大师兄,人仗义善良,从来不贪别人的便宜,能帮助别人的尽量帮助,前段时间北海冰川倒塌,导致无数流民流离失所,我大师兄,他们李家捐了朝廷二十万两银,其中药品,衣物粮食更是数不胜数,难道这不是在帮助万民吗?” “还有谢先生您,有多少人希望长生不老,永保青春,您却因为这个郁郁不得志,为何不觉得这是好事一桩呢?还有治病救人,不是所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这样还论出身,富贵,因人而异,你并不是一名好大夫。” 灵儿嘴巴终于停了下来,而谢姥姥却希望她再说下去,这么多年她除了听到嘲讽和求医之人的讨好外,从来没有人骂过自己。他竟然觉得她骂的很对。 而灵儿在发现谢姥姥十分认真的听而且并没有再生气的时候,觉得这人虽然又拧巴,又无礼,可是却能认真听别人说话…… “病人在哪?” “什么?” “病人在哪?还需要我问几遍?” 灵儿又激动又疑惑,不确定自己是否说错问道:“在李家大宅中,谢先生能否去看一二?” “这么严重的病人你难道还想拖到我百草园来?那才真是怕病人活得太久了,这就去,你领路。” 灵儿猛掐了自己一把,发现胳膊是疼的,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兴高采烈的就在前面领路,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一番话,谢姥姥竟然没有在意,反而答应自己去李家。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否刚才骂的有点狠了!等会儿一定要道个歉才好。 谢姥姥却不以为意,轻轻说道:“你说的没错,做大夫就应该做到众生平等,是我失误了……” ” 灵儿只觉心中一热,全身充满了干劲儿,对谢姥姥毕恭毕敬,嘴里说道:“不管人活到多少年岁,只要是做的对的,都会让人肃然起敬。” 所以当灵儿把谢姥姥请到李家大宅时,李晨轩张开的嘴巴里似乎能塞下一个鸡蛋,这谢先生一辈子都没踏过他家的门,却被自己的师妹领了进来。 他又佩服又激动,甚至已经忘了怎么走路过去了…… 谢姥姥却对他温和的点头道:“我是被这丫头骂醒的,以前的,对不住了…………” 李宸轩只觉的傍晚云霞从来没有今日这样好看过。 第三百一十章 迷不迷茫? 谢先生名叫谢兰兰,能被称作先生的,当然都不简单,何况还是个长不大的女子? 而谢先生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当她被灵儿领入内堂敏奶奶床边时,她只看了一下敏奶奶的气色,转头就在原本药方上又加了一味药。 而敏奶奶喝过药以后,第二日早上人就可以下床了,病时病弱抽丝,好时精神状态就是不一样。 而灵儿没事又跑去百草园了,经过与谢兰兰一番嘴斗之后,谢兰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如释重负,竟然很喜欢灵儿了,人也好像轻快了不少。 这样一来,二人竟然十分投机,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花儿,而灵儿也对医术感兴趣,一个愿教,一个愿学,灵儿这几日没空就往百草堂跑。 李宸轩打趣道:“学习医术很好,凭灵儿的聪明劲儿,弄不好我们绿宫就要出了一位女神医也说不定。” —————— 万非白与白芊芊往蜀地而来。 二人并没有多着急,天下大势,总是一件事接着一件儿,如果都要管,那么每日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何谈人生乐趣? 对于蜀地,二人都感到亲切,因为唐盛平出身蜀地,李宸轩也出自这里,这绿宫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家人,家人的家乡那么当然会有亲切之感,何况二人来往多次。 这次走的却不是原来的路,蜀地多山,他们穿也穿过,大山大川已经走遍,他们这次走的却是边界小路。 小路周边乡村遍布,到处鸡犬相闻,烟火气息浓厚。 世人都说修仙者大都选往大山大河深处,繁华热闹之处充满人间烟火气,学不了大成,修仙修的是境界,也是学的寂寞。 然而他们却碰到了一个真仙人。 没有人告诉他们那就是真仙人,可是当对面那汉子走过来的时候的气场,让他们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个修仙集大成者。 汉子手中提着一坛酒,慢悠悠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脚步不重,相反很轻,如果不注意,还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打猎的猎人。 那人走在二人身前站定,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后言道:“不知道友这是去哪里?吾山中静修多年,却有一颗尘缘浮华于世的心,遇到同道中人好喝上几杯,如若不弃,可赏光否? 汉子穿一身宽大道袍,举手投足一副豪迈之气,看着又似光明磊落,只是一个偶遇就被邀请有些不合时宜,万非白正想着如何措词拒绝,就听见一道嘹亮的声音传来。 “南道子,你好不知羞,你喝的不是酒,喝的是寂寞,这么多年,你终于耐不住寂寞,蠢蠢欲动了。” “迷茫老色批,哪儿哪儿都有你,你不去你的安乐窝左拥右抱,就爱多管闲事。”面前的汉子愤愤不平。 话是如此说,可转眼间,被叫做南道子的修仙人就已经沿着小路前行,越走越快,转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而他们前方出现一人,身材高大,身穿宽大红衣法袍迎风而立,一头墨发仅以白玉冠束缚,看上去容貌极为完美精致,看上去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嫡仙人。 可是他笑了,一笑就感觉不一样了,怎么形容呢?万非白心里有些发毛,白芊芊只觉得一股贱嗖嗖的凉气袭来。 这笑不是对着他们笑的,而是随着他的出现,后面又出现了无数个女子,仔细一数竟然有一十八个之多。 十八个女子衣饰不同,组合在一起,红黄蓝绿青蓝紫呈现了一出视觉上的盛宴。 这十八个女子各个肌肤赛雪,貌美如花,波tao汹涌杨柳细腰,形态各异。 有的艳,有的纯,却在看像他们中间的那个男子时一脸娇羞,凤眸眼波流转间好似万千星辰落入眸底,崇拜与爱恋暴露无疑。 而那男子在这些女子身上这个脸蛋摸一摸,那个翘臀捏一下,很是快活,而那些女子不躲不闪,口中直呼相公。 这样一副春gong图被万非白与白芊芊看在眼中,只觉得冷风袭袭。 他们终于明白那个南道子为何叫他“迷茫老色批了!” 有十八个老婆的他当然够资格。 除了感到冷,还有些尴尬,因为迷茫老色批似乎陷入了温柔乡里不能自拔,而且他似乎还要雨露均沾,全部都要照顾到。 万非白感到很迷茫。 白芊芊抬脚想走的功夫迷茫老色批终于香够了,也照顾到了每个老婆的情绪,就见一十八个老婆脸上各个红扑扑的,娇艳欲滴。 迷茫感到满意,看着白芊芊要走,脸上色眯眯道:“虽然你长得不赖,可是我迷茫的老婆已经够了,最多十八个,当然不是因为我不行,而是我的原则。” “这世道像我这样有原则的人不多了!” 白芊芊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你跟我说十八个老婆,有原则? 万非白拱手:“感谢仙人刚才来援,没有别的事儿我与师妹就先走了。” “别,别,有缘相见一场,就这么走了说不过去,我这些老婆好是好,就是不大爱喝酒,他娘的,快憋出个病来了!” 万非白还要推辞,就有一个女子袅袅婷婷的走到前面来,在二人面前就是一福,然后用迷死人不偿命嗲音说道:“公子与姑娘给梦曦一个面子,我夫君常年在这里深修,虽然有我等陪伴,终究还是少了一些乐趣,公子不如赏个光,梦曦感激不尽。” “废他娘的什么话,就请你喝酒,你喝还是不喝吧?不喝拉倒,喝了就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你想知道的事儿!” 这个迷茫不说话还是一位气质出尘的仙人模样,一出口娘的老子完全不是那回事。 白芊芊到有些好奇这件事是何事了?难道是与七言三十篇有关? 她与万非白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点头。 迷茫见二人同意,此时又恢复玩世不恭的德行,然后拥着身旁的两个老婆,朝着一处山中走去。 走着走着,就见迷茫大手一挥,一处富丽堂皇的建筑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毫不怀疑此处被设置了一层结界,结界打开,就出现这样一座宫殿来。 在这琉璃黛瓦的宫殿里,却是漫无边际的孤寂,唯有你带给我的温暖不曾消弭。 这座宫殿全部以琉璃黛瓦坐顶,气势磅礴、宏伟壮观,不仅华美,而且巍峨,极尽奢华,真可谓是雕梁画筑,就是天宫也不遑多让。 进了一处大厅,里面更是奢华的令人咋舌,华丽丽的地毯一看就不菲,走在上面像踩在云端,而那些从来没见过的花瓶茶壶等,完全不能以价值去估算。 迷茫坐在了一处宽大而舒适的大椅子上,他的两个老婆立刻就过来蹲下给他捶腿,另外两个老婆站在他身后为他捏肩,其他的见没事做,就下去沏茶的沏茶,折花的折花,一切井然有序。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这十八个老婆无一人表现醋意与不满。 这就怪了哉了! 白芊芊心悦诚服。 迷茫伸手在捶腿的一个老婆身上揩了一下油,然后才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发现握住竹刀,发现白芊芊瞪大眼睛望向自己。 迷茫老色批连忙正了正身子,摆出一副潇洒姿态来,对着白芊芊笑道:“我劝你不要看上我,我知道我这人魅力实在太大,但我之前就说过,我只要十八个老婆就够了,第十九你就别妄想了!” 而且,他又瞟了一下白芊芊,我不喜欢竹子一样身板的女子,我喜欢这样的,他把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圆的动作。 白芊芊想拔剑了。 而那迷茫见白芊芊怒了,也就转移话题,等会给你们喝我这里的美酒,保证天上地下,独此一份儿。 见对面二人好像不大感兴趣的样子,迷茫又接着说道:“世间最有趣的最快活的,唯有美酒与女子不可辜负,你们不懂,不懂也!” 万非白欲哭无泪。 白芊芊却笑眯眯道:“各人追求罢了!你这种生活你觉得好,我等觉得毫无意义。” “小姑娘还是太小啊!不知生活的真谛,也好,各人爱好,且活且珍惜,个中美好只有自己能体会。” 很快,梦曦就领着人送来两坛好酒来,隔着盖子都能闻到酒香浓郁来。 等到梦曦把三人酒杯都斟满,这才悄悄的退到后面去了。 迷茫老色批举着酒杯,缓缓道:“你二人都是玄镜老人的弟子,就因为这,我才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因为这份缘,我就先干了。” 万非白听到迷茫如此说,知道这人早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既然如此,他到要好好看看,这人究竟是何用意了。 有微风从窗外吹来,吹的人十分微凉舒服,迷茫老色批悠悠喝着酒说道:“人间,玄镜老人是我结识的第一个朋友,那家伙虽然性格古怪,脾气死犟死犟,但是难得合我眼缘,只是没想到,却落得个真身消散的下场。” 不过现在还是好的,还能恢复,只是以后成了真神以他性子又怎么会喜欢,除非同我一样,隐居山林。他那样有悟性的一个人,实在可惜了…… 不过他眼光总是很好的,有你二人这样的弟子,如果有机会,你们多周旋一二,即使成了真神也是有办法的。何况,他还有我这样一个好朋友。 “可是我师父却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起过你。”白芊芊一点面子也没给迷茫老色批留。 “好朋友那是放在心里的,哪有四处与人说的道理,他不说,不代表我就不是朋友。” “那你又是谁?”白芊芊选择单刀直入。 “我,迷茫老色批啊!别人都这样叫,恰好,我也很喜欢,我觉得这完全是对我的一种赞美,既然赞美,我当然要接受了。” 白芊芊越来越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迷茫老色批,不仅色,脸皮也厚的天下无敌。” “先前那个人又是谁?”万非白也忍不住问道。 “天机不可泄漏!” 迷茫喝了一口酒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一定会怨恨怎么又是这样一句话,可是他娘的,我岂会是把这种天机当回事儿的人? “那人就是南道人,而他真正的身份就是通天教主徒孙儿。” 通天教主你们肯定知道,这个徒孙定然不了解,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杀了你们。 万非白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们手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竟然要让他轻易出山?”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没有做声。 他们对于这个迷茫实在迷茫,就连白芊芊见多识广之人也没曾在哪里听过还有这号人物。 迷茫看了一眼二人神色就已知道原因了。 “虽说没有我不敢说的,但是这也是一份机缘,我也点到为止,南道人是通天教主徒孙,从上古之时,这个通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此类推,他的整个门下都不是啥好鸟,据我观察,他们似乎有什么行动。” 见二人还是不搭话儿,迷茫有些急了,我与他同门,只不过不是同一支,我是原始门下,长期以来负责监督散落在这山中的人,这一次你们懂了吗? 好像这回有些懂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谈过往 原始,也称原始天尊,本是鸿钧老祖座下嫡传弟子之一,也是三清之首,追随师尊鸿钧老祖走过无数轮回的开天辟地,是上古时期元老级别人物,等到多年后,进入帝元之后,功德圆满,灰飞烟灭,留有门徒开道讲授,到的如今,已经销声匿迹。 而通天教主,是开天辟地时期的上古大仙,后被鸿钧老祖点化收为弟子之一,是太上老君与原始天尊师弟,因为信仰不同,与原始天尊渐行渐远,等到师父坐化后更是与同门水火不容,后来被大师兄太上老君制服后抑郁而终,只是门徒众多,到得现在,依然有弟子自称通天门下,只不过不复往日辉煌。 白芊芊对于上古时期之事甚感兴趣,听之十分入迷,问道:“那你是原始门下第几代弟子,那个南道人又是通天教的什么人?” 迷茫老色批喝了一口酒,又香了身后第十二老婆一口才说道:“到我这,已经是第五代弟子了,我们遵循的原则就是盯紧通天门下,我负责的是蜀地这一块,到如今,我们原始门下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我与师兄两个。” “而师兄看管的是通天最强的一脉,就是在菩提州,可是随着大陆板块的移动,原本的菩提州现在已经成了汪洋大海,我师兄也失去了下落,到如今我也联系不上他了,我曾经试着去寻找,却根本一点踪迹也寻不到,我想,我师兄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南道子这边,安静了上千年,直到最近,他与他师兄两个似乎不那么安分了,我在想是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最近盯他盯的紧,所以才遇到了你们。”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陷入了沉思,迷茫老色批的话似乎与七言三十篇息息相关,而且上面的通天教主虽然没有具体说明什么,但是这四字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迷茫前辈,我与芊芊两个正要去菩提州一趟,你能否为我二人指点一下方向?”万非白问道。 “当然可以,这个南道子根本翻不出我的手掌,即使我不在,我这些老婆也不是吃素的,与我双修后都是筑丹境,一个对付不了,三个准保拿下他,何况我有十八个。” 看着迷茫老色批又在显摆他的老婆们,万非白与白芊芊无言以对,你老婆多,你有理。 “话说回来,你这丫头不是堂堂玉帝外孙女吗?还有个那么牛逼的舅舅,你还要亲自去?” 白芊芊再次无言以对,她发现这个迷茫老色批真是她命中的克星,她打遍天下无敌手在遇见这个老色批之后好像处处受挫,让她有种无力感。 “不过我也知道,这个玉帝就会装腔作势,当初选中他坐那个位置,估计我老祖们现在要是活着肠子都毁青了,指望他根本指望不上,他的无为而治有时候真是让人气的蛋疼。” “还有那个二郎真神,却是个厉害角色,只不过他虽然叛逆,归根结底却还是听他舅舅的话。” “罢了!罢了!迷茫老祖宗就陪你们走一趟。” 迷茫老色批说话做派看似十分不靠谱,办事效率到是很高,等他安排下去,一刻钟不到,就已经随着万非白与白芊芊出门了。 这次带了八个老婆出来,留下十个,带出来的各个面露喜色,留下的都恋恋不舍。 看着迷茫老色批的眼睛里泛出盈盈泪光,迷茫老色批忍受不了这种目光,幽怨的朝着二人说道:“我从来没与我这些老婆分开过,为了你们的事我牺牲好多,不行,你们等我一下。”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大吃一惊,以为迷茫老色批要反悔,正要劝阻,迷茫老色批拥着十个老婆就已经朝着屋里而去。 这一等,就从午时等到了傍晚,等到迷茫老色批再出来,一脸红润的笑着说道:“现在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你之前干什么去了?”白芊芊问完就有些后悔,因为她发现迷茫老色批的十个老婆脸上脖子上全是星星红点,衣裳还有些不整,此刻更加娇羞。 “小丫头,你还没成亲,当然不懂,我去安慰我的老婆们去了,现在她们得到安慰,我也可以放心走了!”迷茫说完,在八个老婆的前呼后拥下往山下而去。 白芊芊与万非白在后面跟随,白芊芊忍不住骂道:“呸!这个迷茫老色批,真是名副其实。” 迷茫似乎会读心术一般,回头朝着白芊芊贱嗖嗖的说道:“小丫头,在背后说人坏话,会黑心的,你说我色就直接说,我色,我自豪!” “你现在又在说我还要脸不?我当然要脸,没有脸怎么能迷死我的这些个老婆们,我是迷茫老色批我骄傲。”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你是老色批满级。” 白芊芊恨恨说道。 一路上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对于迷茫老色批的做派选择熟视无睹,因为他们也真的怕看多了会长针眼。 走时两个人,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十几个人的队伍,好不热闹,而且那八个老婆穿得花枝招展,各个样貌不俗,到哪里都吸引了一大波人看,而迷茫老色批浑然不在意,照样左拥右抱,好不快哉,导致走了两日才到了蜀锦城。 而李家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就派人来接,李宸轩更是与灵儿与凤丫站在前头,就见花红柳绿的人群之后,万非白与白芊芊慢悠悠的走着。 三人连忙迎上去,围在二人身边。 有许久没见,万非白与白芊芊发现李宸轩更加稳重了,灵儿与凤丫真的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见迷茫老色批盯着两个丫头瞧,白芊芊忙把二人拉到身后。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熟女,对小丫头没兴趣,我就是看看而已,别那么小气。” 正说着话,从一边又来了一个少年,原来是无极也到了。 非白哥哥,芊芊姐姐,少年看似也刚到,还有着行路匆匆的疲倦。 看来人全部到齐了,一群人朝着李家大宅出发。 迷茫老色批住惯了琼楼玉宇,李家大宅也丝毫不逊色多少,刚好合他心意,到也没多说什么,拥着老婆们去歇息去了。 这边拜访完李晨轩老爹,就去了敏奶奶那里。 敏奶奶经过这几日谢先生与灵儿等人的看护,又修养了几日,人已经精神奕奕,就是腿脚也好全了。 听到白芊芊的问询说道:“我这本书一直都是祖先传下来的,只说非常重要,到了我这里我也一直拼命保护,我家叔叔一直想要,也没给他,但是要问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甚清楚,我爹临走前,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也有保护我之意。” 在敏奶奶这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万非白与白芊芊也没有灰心,毕竟他们现在也有了一些眉目。 敏奶奶在李家大宅生病好了以后,原本要回去,被白芊芊劝住了。 以前是因为有一本书护身,现在书没有了,安家不会放过敏奶奶的,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去,等我回来时把您接到绿宫去,或者等真相大白时,去找安家谈一谈,在让您老回到故乡。 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敏奶奶欣然接受。 在蜀锦只住了一日,这群人就再次的浩浩荡荡的又出发了,原本白芊芊想着人太多,目标太明显,可是看迷茫老色批根本不愿意与那些老婆们分开,她也不好说什么。 目标大就大吧,还可以起到震慑作用,白芊芊心里自我安慰道。 时当盛夏,蜀地多山,天气虽然炎热,但是众人都是修行之人,这点酷暑倒也算不得什么,这群人不像去做事,到好像游山玩水一般,有时候灵儿看不过去,就催促,迷茫老色批根本置若罔闻,用他的话说就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的人顶着,急,有个毛用?” 这话到也不假,知道了迷茫老色批的德行,万非白与白芊芊也真的急不起来,二人带着几个弟子遇山赏山,遇水赏水,时不时的讨论一下修炼的法门,到了住处再教拳法与剑,没几日,几个徒弟就又上了一个高度。 这样也好。 出了蜀地,路程也好走许多,万白二人有意加快脚步,迷茫老色批这次没有说什么,极力配合他们。 一日就到了南赡部洲,这里万非白与白芊芊从没来过,在前方就是西洋大海,而菩提州原本在大海之上的一处岛屿。 迷茫老色批说随着板块漂移,海水波动,这个菩提州已经消失了,不光他说,就是书上也是如此记载。 但是不自己去一趟总是不死心,所以他们来了。 这个南赡部洲,不属于任何一国的领地,属于一个三不管的地带,所以哪个国家的人都有,又经过几代融合,已经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人了,但是人长得都是充满异域风情,与秦古国人长相不大相同,但是却说着秦古话,这一点很让绿宫之人欣慰。 这里一面是悬崖,一面临大海,每个住家都在层层山石之上,有种上接青天,下临大海的错觉。 尤其是夜晚,站在这里,使人分不清哪是天上,哪是人间。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西海惊魂 整个南赡部州相当于一座城,而这里的城主据说:深居简出,很少暴露于人前,城内百姓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城主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显得相当神秘。 这个城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因为不设宵禁,所以晚上也行人如织,人声鼎沸。 而因为各国人混居,所以东西也五花八门,好不丰富,更有穿着各色服饰的男女出来逛街散步,这里不同于他处,民风比较开放,女子穿着服饰十分大胆,经常穿以抹胸裙出行而一点也不羞赧。 迷茫老色批像发现新大陆般的蠢蠢欲动,在找到一处住处后,他破天荒的没有带上八个老婆,而是约万非白一同出来,美其名曰:“探路。” 见此情景,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会心一笑。 “白丫头,我就问你放不放万非白同我一起吧?还是对自己没自信不敢?”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何谓不敢?”白芊芊回道。 “好,不愧是郡主娘娘,心胸开阔,聪慧过人。”迷茫老色批破天荒的对她赞美起来。 白芊芊对他心思了如指掌,不过也不说破,任凭二人离开。 迷茫老色批走出街上,十分开怀,两眼似乎已经不够看一般,走马似的专门盯着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胸脯瞧,这副样子,比猪刚烈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边走还边感慨,早知道有如此春色,上次来我就不该挑大半夜的来去,可惜错过了多少风景。 万非白有些担心这个老色批会不会做出再让他等一等的事来,好在,他似乎只是欣赏,并没有实际行动,这让万非来放下心来。 迷茫老色批就像会读心术一般,看着万非白道:“你真以为我体力有那么好?我在来这里之前身体就被我那十个老婆掏空,我再怎么混球,也不能拿我的性命开玩笑不是?” 说是这样说,可当他看见美女之时眼睛路都走不动的时候,万非白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的那个白姑娘,人真是美的炫目,这些个莺莺燕燕与她比起来,真是如小巫见大巫,就是我那十八个老婆也与之相差太远,可惜了,已经名花有主,兄弟妻,不可欺,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万非白做势要打,迷茫老色批哈哈一笑,人就已经走到下处海边去了。 海里有近百艘大小画舫,各个雕梁画柱,船上的灯光淡出昏黄的光晕,显得美伦美伦的同时透露着一丝暧昧气息来。 而岸边不断有男子登上那些画舫,闭着眼睛想都知道不是去买醉就是去买笑。 “他娘的,还是这些人会享受,不像我,正人君子一个,陪着十八个老婆,守身如玉,亏了,亏大了!” 迷茫老色批喃喃自语:“今日老子要大开杀戒,持枪上阵了,你来不来?” 他也不管万非白答不答应,自己一跃就已经跳到了最近的一艘画舫中去了。 万非白好笑的摇了摇头,也随着一跃跟了上去,他到要看看,这迷茫老色批脸皮有多厚? 在这南赡部州,这里的画舫女子并不是像其他地方的一样,是因为从小被卖到这里,或者活不下去,这里只是因为爱好,听了是不是有些令人咋舌,可事实确实如此,专有有父有母的女孩来这画舫卖唱,而父母竟然不反对,这就是奇事一桩了。 老色批来这种地方简直如鱼得水,万非白跟在他身后简直长了见识。 迷茫老色批人虽然活了几百岁,可是样貌上像个三四十岁的青年,人也长得英俊潇洒,他又十分乐于此道,所到之处,非常受欢迎,当然,万非白也不逊色于他。 在船上老鸨的带路下,万非白他们去往最华丽的一处,所经之处,人声鼎沸,唱戏声不停,也有那不可描述的声音交织着,让迷茫老色批听了心里直痒痒。 一开始迷茫老色批就与老鸨摊牌,一定要把画舫才艺最好,样貌最绝的女子带来,当然,银钱不是问题,他从身上随手一摸,大片的金叶子就已经递到了老鸨的手上。 出手阔绰,没有任何老鸨能抵挡,所以他们顺风顺水的就来到了一处最好的房间,而房间里已经有半遮琵琶半遮面的抱琴女子已经在恭候他们。 座位前还有另外两个绝色女子,看见二人,热情而风骚的迎客过来,穿绿衣的女子一把拉住万非白,而那着淡粉色女子却紧抓迷茫不放。 万非白心里虽然十分排斥,可是他表面不动声色,不露痕迹的把身旁女子推开,找了一处椅子坐下,那女子就要坐在他身上,万非白说道:“帮我倒茶即可。” 绿衣女子明显愣了一下,不过还是顺从的给他倒了一杯茶后跪坐在他脚边。 迷茫老色批见了哈哈大笑,拥着女子也坐在另一边,只是茶还没喝,就已经对女子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那女子不断娇痴着,似乎也十分享受。 等到他摸够了这才想起前方要唱戏的姑娘来,定睛一看,就见这女子虽然裹着面纱,可是从露出的眼睛额头来看,就已经是个不可多得妙人,双眼盈盈秋水,额头白净,身段更是玲珑有致,怀抱古琴,欲说还休。 其实万非白第一眼看到这女子,也愣了愣,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画坊,竟然能有如此气质脱俗的女子。 而迷茫老色批眼睛都已经看直了,身边的女子也不香了,他有种冲动,去揭开那层面纱,去一探真容。 可是他总算见多识广,虽然色心已起,可是这样的女子要慢慢赏玩才好,所以他正了正色,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那就弹一曲高山流水吧!我与我这位兄弟一见如故,正所谓,闻琴知雅音,还有你,你我有缘相遇,真是妙不可言。”迷茫老色批舔着脸说道。 那女子福了一福,万种风情,然后说道:“是”。 语声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就一个字却让迷茫老色批有种“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的感想。” 酒还没喝,迷茫老色批已经醉了。 万非白猜他已经把他的十八个老婆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家伙,简直色中老祖,无情又有情。”他不禁感慨的想。 女子蓝衣如水,坐于玉簟之上。听得迷茫老色批说完,芊芊玉手轻扬,纤指划过木琴,高山流水之音就已经响起,随着手指拨动琴弦,美妙的琴音瞬间倾泻而出,时而柔婉动人,就像一汪清泉缓缓流淌,也像百灵鸟轻声呢喃,时而激扬,琴音空空中如瀑布倾泻而下,又像风中柳絮,飘飘荡荡。 琴声让人如饮甘甜之露,美人如玉,醉人芳华。 迷茫老色批已经心神荡漾,听的如醉如痴,看得眼睛已经只有前面那一抹倩影。 而万非白也陷入了琴声中不能自拔,在琴声悠扬中想到了在绿宫的岁月,在激扬中想起了父母惨死的情景,想到了玄镜老人缓缓抽离肉身,慢慢飞散,只觉得心中情绪无处发泄,看着眼前女子娇柔身段,只想一把把他揉碎,心神荡漾间,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另一道倩影,微笑着的样子充满深情,万非白脑中一热,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不对劲,这琴音不对劲,女子也不对劲,万非白猛然醒悟,他的视线在周围快速掠过,却发现已经晚了,迷茫老色批已经走到了女子面前,眼睛直直的盯着女子,充满无尽的爱恋与欲望。 就在万非白要张口说话的功夫,迷茫的手已经伸到女子身前,就要一把搂住那女子,万非白闭上眼睛,他已经真的来不及劝阻了,那女子原本一点气息也不露,现在随着琴音响起,杀气已经浓郁,不用怀疑,那女子绝对是个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的高手,他要阻止,哪里来的及。 就在这时,迷茫老色批伸出的手缓缓又收了回来,然后又推后一步,笑着问道:“姑娘谈的这样好,才艺过人,样貌又如此倾城,敢问睡一晚要多少银子,我怕我睡不起,先问问?” 女子本来闭着的眼忽然睁开,笑着说道:“我很便宜,甚至不需要银子,只是想要你的命而已!” 她话未说完,人已经如离弦的剑从地上而起,眨眼之间,偏离迷茫,只见一道蓝光,以石柱为涉水之阶,蜻蜓点水,脚一踩船弦,落入了海水之中。 这实在出乎意料。 夜晚的大西海水流看似平缓,可是这诺大的海洋人一旦入水,却如打了一个水漂一般,根本就看不见。 原本陷入了情欲之中的迷茫缓缓转过身来,笑着看向万非白,笑意玩味。 万非白不好意思的也笑了一笑。 迷茫老色批走到屋子旁边的船弦旁,看着黑乎乎的海面,笑着说道:“我迷茫色是色了点,在大事上却从不含糊。” 万非白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位老色批。 这女子到底何人?看得出来修为非常高,要不是看我们识破她的诡计,她不会就此罢手的。 迷茫点了点头,沉声道:“在这里对付我们的,除了通天那一派还能有谁?不过这样也好,这就证明了也许这里真的有什么秘密,或许,菩提州并没有真的消失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夜入部州府 大西海之行惊魂一场,迷茫与万非白重新回到了岸上,对于此行所发生的种种万非白毫无意外的与白芊芊说了。 而白芊芊与迷茫一样,都觉得人应该是通天一派的人,那么在南赡部绝对没有什么消停的日子里,不过敌人在挑衅于他们,也算有好处,那就是越如此,敌人也会暴露的更多。 “他娘的,这个鬼地方,看似是个销金窟,实际上也挺邪门,这个州的部长简直无作为,我要去找他理论理论,在他治下差点我这老命交代在这里。”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显然没当真。 南赡部州,一个超然于其他地界的存在,这里的州长就相当于一个皇帝,虽然没有千军万马,却不折不扣的管理这一方地界,这里人员混杂,没有一点手段是平衡不了这的人际关系的。 可现在看来,这里歌舞升平,可又暗潮涌动,迷茫老色批也蠢蠢欲动,好像这里发生的事情他都要算在这个州长头上。 这次随行而来的没有迷茫的大老婆梦曦,八个老婆中有冰清玉洁两姐妹最为活泼,听到迷茫遇险,早已经心疼的眼泪直流,冰清恨恨说道:“这个是非之地,非要把它掀个底朝天才好,什么州长,非让他给个说法才行。” 迷茫老色批啧啧道:“还是我家小冰清会心疼人,果然深得我心。” 这个迷茫看似说的话也没个正经,但是万非白知道,这人看着玩世不恭,其实心细如发,而且还很执拗,他说的要去就一定要去的。 这样也好,见识见识,这南赡部州长究竟是何方神圣。 南赡部其实不大,但是规模还是胜过偏远州郡的郡城。 这里长期杂居,东西也五花八门,就是在吃食上,各地小吃都有,而迷茫老色批在蜀地居住日久,早就已经习惯蜀地的饮食,八个老婆在一来到这里就已经打听清楚,哪里有蜀地风格的菜,所以在吃饭之时,也不用现找,直奔一家叫做“盛和酒楼”而去。 民以食为天,不管在哪里都是以吃的为多,而蜀菜又广受欢迎,所以盛和酒楼的生意可想而知。 因为生意太好,所以等他们一行人去的时候,别说雅室,就是大堂:处连个位置都没有。 这事儿可难不倒迷茫,他把掌柜的拉到一处,又从袖子里摸索,万非白不用想,就知道他往出拿什么。 就见金刚一闪,掌柜的脸上立刻就堆满了笑,说了一句客官稍等,人就安排去了。 原本以为不会等太久,可是一刻钟过去了,迷茫老色批在酒楼外已经等不下去了,掌柜的才屁颠屁颠的跑来,点头哈腰有些为难说道:“抱歉抱歉,尊贵的客人,原本务必给客人安排一间最大最好的雅室,可是我好话说尽,也没有客人愿意相让,只有堂间的两张桌子,老朽羞愧。” “你是说让我这些人就坐在大堂里?”迷茫语气不咸不淡的问。 掌柜的连忙作揖,不如客官晚间再来?一定给客官留个最好的位置。 不用,那就坐堂间吧!只不过你可要好好把你店内有名的菜全给我上出来。 掌柜的没想到迷茫这么好说话,立刻说好,堆着笑的脸笑得更是见牙不见眼,没法看。 还真别说,当店小二一盘盘的把菜端出来的时候,连万非白都觉得迷茫那金叶子就是坐大堂也值了。 就见菜品五花八门,有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玉笋蕨菜,罗汉大虾,葱爆牛柳,蚝油仔鸡鲜蘑菜心,白扒广肚菊花里脊,山珍刺五加,清炸鹌鹑,红烧赤贝。 满满当当两桌子,蜀地有的这里都有,蜀地没有的,这里也有,真是应了酒楼门前所写:“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的出来。” 这盛和酒楼还真不是说的玩的。 众人吃好喝好后,就都有时间观察四周环境了,就见之前的那拔食客已经走了几桌,而新的客人马上顶上,真是生意好的不得了。 等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许久。而还没等他们坐下来休息,就有人来访。 来访之人大有来头,竟是州府里的文书以及一行手下。 那文书虽然相貌平平,官架子甚大,此刻坐在客栈最好的一间上房,迷茫本来说有客并不愿意来,一听说是州府之人,大手一挥让八个老婆下去休息,随着万非白与白芊芊去见来客。 这文书见有人进来,眼皮子撩了一下,然后照本宣科的读起来:“凡外乡之人,来我南赡部州,皆要汇报登记于我州部,你等虽修仙之人,没有经过我州之大门进入,且没有在一日内去我处报备,考虑到我州部的治好问题,现在有理由遣你等离开我部。” 文书读完,然后把本一合,盯着三人,他见迷茫年龄大,就直接朝着迷茫方向望去。 “看我也没用,你让我走,你以为我就会走?” 一贯的迷茫语气,白芊芊暗自笑了一下,有这迷茫老色批在,总是会有出其不意的办法。 “不走也可以,只要?” “只要什么?我迷茫最最讨厌说话说半截子的人。” 文书愣了一下,觉得面前这人就是愣头青,什么话都要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是? 他还算有耐心,用手比划了一个元宝的动作。 迷茫点点头说道:“那我明白了,这个嘛!我有,而且很多。” 就见他从自己怀中,袖子中拿出一摞摞银票来,并且还有一大包金叶子闪闪发亮,白芊芊都怀疑他是不是把所有的家底都随身带身上了。 看不出这个迷茫不但色,还挺有钱。 文书的眼睛已经看得直了,盯着那一大包金叶子,眼睛已经在闪光。 总算还算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说道:“如此就好办了,我给你补一张文书就是,那我就把你们来的这两日也算上,容许你们在此继续停留一日,明日这时,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开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收下,一共让我们在这停留三日?迷茫睁大了眼睛。 不错,我们州长三令五申一定让我把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人驱离出境,现在我已经格外开恩了,你们不要出去给我惹事,就在这客栈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离开吧! “好臭好臭!哪里来的屎臭味儿?老子真他妈的长了见识,钱你收着,然后让我们不出门,你觉得我是傻还是他们傻?莫不是你脑子进水了,你让我走我就走,文书算个狗屁,在我这一毛不值,趁着老子现在还有点耐心,他妈的给老子滚,有本事叫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州长亲自来,让老子好好教育教育他。 “你这个外来刁民,竟敢在我面前放肆,真不把我南赡部州放在眼……” 随着迷茫的一个动作,文书的声音就消失在了客栈外,他的随从还没等出手也全部被迷茫扔了出去。 万非白与白芊芊也并没有说什么,在他们看来,虽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个什么文书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点,不能说迷茫老色批做的有多漂亮,但是也算大快人心。 吃过晚饭,迷茫老色批终于从温柔乡中舍得出来,看见万非白与白芊芊整装待发,问道:“你们俩这是去哪?” “去你要去的地方,州长府。”万非白实话实说。 那可不能把我落下,算我一个,迷茫竟然有些兴奋。 脚长在你腿上,我们还能阻止你不成?白芊芊没好气说道。 “你这丫头,一张嘴巴不饶人,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迷茫愤愤不平。 不过去一趟势在必行,赶早不赶晚,这就走…… 南赡部州府紧挨悬崖,处于整个地势最高处,从这里,可以窥到大西海海边半边全貌。 当三人一同来到州府外,就发现了这绝对是一处绝佳所在,不仅可以俯瞰整个南赡部,就是那些海上画舫看得也十分清楚。 万非白眼尖,他突然就见到了他与迷茫老色批上次去的那艘画舫,虽然每艘画舫看似长得好像都差不多,但是那艘画舫绝对是最华丽的存在,而又正好对着这里。 如果船不行远,简直就在这个州部的眼皮子底下,船板上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万非白沉思之间,白芊芊见他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万非白正待说话,就见远处巡逻兵走了过来,三人颇有默契的没有说话,而是同时起落,从一处院墙跃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府衙并不算大,而且里面灯光也少,整个院子黑乎乎的,就是里面的兵也没有几个,看起来不像一处办公的地方,到好像一处普通的宅院。 “这个州长不知道是傻还是怎么地,按理说不应该没钱啊?有钱还把这里弄的寒酸,简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嘛!”迷茫老色批有些嫌弃。 要不然我们光明正大的走吧?老子做什么都没有这样偷偷摸摸过,这样,让我很不适应啊! “起初就这样来的,都进来了你在选择光明正大不是画蛇添足吗?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当自己三岁孩童吗?”白芊芊说起迷茫来一点也不客气。 “算你狠,今日我就卖你个面子,陪你们玩玩。”迷茫脸上显得很兴奋,可嘴上却不承认。 对于这个家伙,随着几日的相处,万非白与白芊芊也大致有了了解,这个人虽然色,可是做事没得话说。 第三百一十三章 见到部州长 夏日尾热浪依然不减,可是在这海边部州府,晚风习习,吹的人舒服的很,迷茫老色批感受这晚风微凉,十分享受,不像夜探,到好像来做客一般。 他这副做派,正是应了那句话:“艺高人胆大。”万非白与白芊芊并没有与他交过手,可有些人,一看就是修为深不见底的那种,恰好这个迷茫就是。 二人拿他无可奈何。 催促他走,可是他说声知道了后依然在那站立不动,头微仰着,还要刻意摆出一副虽已侵人,羽衣星冠的姿态来,似乎让他二人赞美一番才罢休。 白芊芊正欲讽刺两句,猛然听见前方有沙沙声传来,在看就见前方有一个人影闪电而至,速度之快,强如闪电,而她身后,还有几声回应之声,紧接着又走过来三个黑衣人,一老一中一少。 老的似乎已经有八九十岁的模样,满头白发外黑夜中显得尤为突出,手上拄着一只拐,另一个中年人很是强壮,但是阴柔之气浓郁,而最令人惊异的却是那个小孩子。 因为看上去也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头上还梳着冲天辫,看上去伶俐非常。 而前头那人却是一位中年妇人,衣着中规中矩,在这南赡部州,这里女子衣着都十分暴露,哪怕四五十岁的妇人,可眼前这位,一点妖娆诱人的意味都没有,中人之姿,只不过往那里一站,显得十分清雅安静,气质优雅。 四个人,八只眼睛,就这样盯着他们三人,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诡异。 “他娘的,就这样干站着,大眼瞪小眼,当我们六只眼睛斗不过你们八只眼睛,如果这样斗法,那你们赢了。” 迷茫老色批不能说话,一说话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引人发笑。 那个中年妇人也终于开口说话:“贵客夜探我部州府,不请自来,是何说法?” 妇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种沙哑嗓音让人听来有种惊啸寒意。 还不用等万非白与白芊芊说话,迷茫老色批已经打了一个寒颤道:“你可别说话,你一说话鬼听了都怕,虽然你年纪较大,但看着还有几分高雅气质,一说话简直让我反胃,不是美女美妇不配与我说话。” 迷茫老色批十分傲娇。 万非白………… 白芊芊………… 这么伤人的话一般对女人来讲极具杀伤力,可这个中年女子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继续说道:“配不配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是这部州府侍卫统领,也不用叫我什么官衔,人人称我为红姨,你们可以告诉我为何来这里,或者请你们出去。” 白芊芊怕迷茫老色批又这样纠缠下去,清脆的说道:“我们想见这个部州长,深夜来访,还请见谅。” 迷茫老色批在心里骂白芊芊无耻,哪有人深夜翻墙来拜访的,自己无耻,这个丫头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得还那样理所当然,他迷茫服气。 原本以为这个自称红姨的会勃然大怒,然后轰人,没想到红姨这次竟然笑了,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在这黑夜中一闪一闪,像星星眨眼般。 “来便来吧!我们部州长也不是那么难见,别人说没见过他,那是因为他们不敢见,不过话说回来,下次来别这样偷偷摸摸,尽量选择白日来。” 没想到这红姨竟然这样说,实在太出人意料。 白芊芊客气说道:“那就麻烦红姨了!” 妇人摇头:“并不是什么大事,有贵客临门,又哪里会觉得麻烦呢?” 白芊芊点点头,似乎十分领她的情,那老中少退到一旁,红姨在前面领路,三人跟随。 万非白虽然也觉得十分不合逻辑,但是已经在心中默默打定主意,人家笑脸对你,你也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别人不管是真是假把你当朋友,你也是真是假把她当朋友就是。 迷茫老色批到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也许是真的觉得红姨这姿色不配与他说话了吧! 红姨领着三人走向了这个府上最高处的一处堂厅,然后让他们稍等,自己就进里面通报去了。 期间有小娥过来给三人倒茶递水,然后就退到一边去静候。 迷茫又已经开口说话:“这个部州府死气沉沉,而且就是女子姿色又平庸,这趟啊,我看来的不值当。”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没有理他,因为他们知道他这个人,你越理他,他越没完没了,这样不说话反而更好。 迷茫见二人不理自己,小娥又不好看,实在觉得没有意思,就自己喝茶,可是刚入口就被吐了出来“呸呸呸!你给我们喝的什么茶,这茶怎地这样难喝?” 小娥吓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道:“这是我们南赡部州自产的花无颜,贵客若不喜,我给您换雨前茶。” 小娥手脚麻利,屋内现成的一壶雨前,连忙给三人都换上。 这次迷茫喝了到没有多余废话。 万非白所坐位置正好靠近窗口,因为窗户未关,有阵阵清凉山风吹过,因为地处位置极高,他一低头还能看见下面的深海之处,下面星星点点,那是夜行人在画舫处买醉。 这里绝对是一个好地方,登高望远,心旷神怡,而且三面环海,视野积极开阔。 不多时,红姨就已经推开门,然后侧身,就见一位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少女样貌极其普通,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就是那种放在人群中绝不会让人想看第二眼的人,而且年龄看着十分的小,她缓缓走进来,看着几人点头,然后便坐了下去。 “三位贵客不知找我何事,值得深夜来访?”女子这样问,不消说,这就是南赡部州长了。 这下不光迷茫失望,就是万非白与白芊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这少女满脸稚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难道是同蜀锦城谢姥姥一般,吃了长生不老药? 话还是要说的。 白芊芊说道:“我等见此处建筑十分特别,然后顽皮之心渐起,就来了这里,不当之处,还请州长见谅。” 嗯,是外地贵客,只是我这里的规矩知几位可晓得,那就是外来人需要登记造册,你等我看都是彬彬有礼之人,为何不按规章办事,难道来此处别有居心?” 少女州长看似幼稚,说话却十分老道,既指责了他们,又不露痕迹的问他们为何而来,高手,实在是高手。 白芊芊笑了一下道:“外地之人不知本地规矩,还请见谅,我有兄长比较顽皮,又心里单纯,与我发生口角后一人赌气离开,见南赡部州并无城墙,他就随意进来了,我等因为找他心急如焚,却也忽略了此事,罪过罪过!” 迷茫老色批见白芊芊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也得硬着头皮听着。 来便来了,又不杀人放火,我南赡部虽有规矩,却也是人定的,只是不知所来究竟是为何呢? “就是我曾经在书上见过,说这大西海有处菩提岛,正是修仙的好所在,我因为迟迟突破不了自身境界,就想找到这处所在,提升一下自己,原本只是一时兴起,可现在来都来了,那就敢问州长可知这处地方?” 女子并没有答话,而是以两手交握轻轻翻转。 红姨站在部州长身后,听了皱了下眉头道:“菩提州,原本我小时候却也听过,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我等来这里已经经历三代人,我活了这把年纪,也曾海中遨游过,不说全部游遍,但是十之八九都去过,却真的没有见过什么菩提州。” “那看来我等莽撞了,终究会无功而返,连你等都没有见过,那怕是沧海桑田变化后菩提州已经不复存在了!”白芊芊神色黯然。 那就不叨扰了,我等告辞,白芊芊说一不二,真的行礼告退,万非白也同他一起,迷茫老色批见了,也抬脚就走。 三人果然回了客栈。 部州府最高处,“红姨坐在一处山棱上,脚垂下下面深处大海。 黑黑的夜,没有月光,红姨抬了抬手臂,似乎要触碰苍穹。 那个之前还与万非白等人虚以逶迤的少女缓缓走到红姨后面,也一同坐了下来。 “姐姐,我说的话他们会信吗?” 红姨并没有回头看她,而是静静的盯着海面,笑了一下道:“当然不会信,迷茫不会信,就是沙漠绿宫的那两位更不会信,只不过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们只是尽力就好。”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你了,红姨笑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少女点了点头,很听话的就离开了。 叫做红姨的女子又静静的坐了许久,然后突然纵身一跳,就跳入了海水之中,她游啊游,游啊游,然后在一处地方猛然沉了下去,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等她在睁开眼,就来到了一处地下宫殿,守门的见是她,也没有拦着,红姨径直走了进去,来到了一处所在。 一位中年人在一处摆弄着鱼缸里的锦鲤,听到声响后回头看去,就见一位绝色佳人站立在他面前,美目盼兮,烟波流转。 男子心快速的动了一下,然后走过去,二人紧紧相拥,片刻后就倒入了床上。 外面黑暗,内中光明,室内传来了一阵气喘之声,许久后终于沉寂。 又过了许久,才有声音传来:“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见你,不要怪我,也许过了这次,我们要许久不见。”一阵女声传来,清脆中带着一些幽怨。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何尝不想你,只是这个时候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坏了我爹爹的好事,等那些人一走,我们就着手我们的大事,等大事一成,你我就可以日日厮守,相伴终生了。”又一阵男子声传出。 “那三人都不是善茬,你自己小心点。”男子最后说完一句话,把床边帘子拉来,然后扶着女子走下床来。 女子露出真容,就见像一朵花般的容颜之上满面红润,她点了点头,然后手指化作罡风再自己脸上一涂一抹,先前还美如夏花的女子片刻后就恢复了之前红姨的模样。 红姨走后,还留有满室的清香。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西海 大西海海面上。 游着一条大船。 船宽大结实,里面房间就有十几间,装饰的富丽堂皇,雕梁画柱,好不奢华。 这是迷茫老色批花了大价钱租来的,整整五千两银票,这让从小就出身富贵的万非白都感到肉疼,但是既然迷茫舍的,他还能阻拦不成,何况迷茫老色批拿出这笔钱来眼睛都没眨一下。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 顶多再卖一批灵石。 万非白与白芊芊这才知晓,为何迷茫老色批在蜀地那样一个山旮旯里一住几百年,虽然监视着通天门下一派,他完全也可以选择一富庶之地,原来那里盛产灵石,看不出来,看着大大咧咧的迷茫竟然也有鬼精鬼精的一面。 既然这样,绿宫众人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反正里面储备充足,在这住个十天半月的完全没问题。 只是万非白是硬着头皮与迷茫老色批谈了条件。 “最里面那八间给你们住,外面的四间给我们,刚好灵儿与凤丫一间,宸轩与无极一间,剩下两间我与芊芊各一间。” 这当然可以,虽然你没出钱,可好兄弟,不用算的那么清楚,迷茫不以为意。 呃,还有,你在办事的时候能不能尽量声音小一点,你知道的,我的徒弟还有的未成年,影,影响不好。 万非白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终于喘了一口气。 迷茫起初一愣,待明白万非白的用意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兄弟,你都活了快三十年,莫非还不如你那大徒弟,现在竟还是个雏?” 一句话让万非白老脸通红。 好在迷茫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不怀好意的眼神依然有些让人不安。 这艘大船,前面还有一处宽敞的甲板,上面放一小桌子,此刻周边围坐着李晨轩等人。 迷茫老色批带了两个老婆回屋,天知道去做什么了。 剩下六个老婆还在船头说说笑笑,这几日与绿宫之人也渐渐熟悉起来了,尤其对白芊芊的美貌赞不绝口。 女人在一起讨论的无非是如何保养皮肤,这让白芊芊有些头大,为了打发她们,白芊芊不得已拿出上次从天庭讨来的美容养颜膏一人一小瓶发了下去。 她也心疼啊……可是没有办法。 白日的船舱一片祥和宁静,请来的船手按照他们规定的路线在大海上滑行,除了遇到几处岛屿外,什么也没有,那个菩提州究竟在何方无人知晓。 但是既然来了,就要四处都要找找,哪怕最终找寻不到。 夜晚悄悄来临。 吃过晚饭没多久,天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船手把灯笼都点燃,可这里驶出太远,微弱的灯光也只能照亮这一艘大船。 天气似乎也变了天,冷风袭袭,云层厚重,这大西海似乎要风云涌动起来,渤海之滨,远远望去,只见天水相连,黑压压一片,有波浪袭来。 好在船手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手,在波涛来时就已经背风停在了一处港湾处。任凭外面风吹雨打,船十分牢固。 迷茫老色批只出来看了一眼,兴趣缺缺,又拥着两个老婆进房去了。 万非白与白芊芊在甲板上巡逻,这时候徒弟们已经去睡了,万非白对白芊芊说道:“今夜我值班,你先去睡,如果菩提州真有什么问题的话,不会这样风平浪静,先保存体力再说。” 白芊芊知道他心疼自己,不忍拂他的意,轻轻亲了他一下脸颊,也就去了。 外面浪涛还在呼呼作响,万非白屏气凝神在甲板坐定,开始运气练功。 忽然间,他似乎听到了声音,等仔细一听,却是迷茫老色批第六个老婆的房间,期间声音断断续续,但是万非白却脸红不已,这个迷茫老色批,还真是不分场合,不分日夜,乐此不疲啊! 本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却一夜无事。 到了第二日早上,风也停了,大海又恢复了平静。 等万非白吃过早餐时回去补觉再出来就已经到了午时,此刻众人全部都围坐在甲板上。 “我上次来御剑飞行,在大西海整整飞了三日三夜,一无所获,上次我也来过这个地方,在往前处一两里地有一处孤岛,那里还有座坍塌的庙宇,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有座倒塌的庙宇?”白芊芊注意到了迷茫的这句话。 “怎么?有何不妥?确实有座孤零零的破庙,但是并没其他建筑,而那里随着海平面升高,这几年我没来过,还不知道那个岛屿还在不在了。” 迷茫的又一句话让白芊芊灵光一动,海平面升高?你们说,那个菩提州会不会也因为海水上涨渐渐的埋入海底?白芊芊问道。 万非白也陷入了思考,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然而还没等他说话迷茫连忙摆手道:“就算被埋入海底,可是我们又没有龙王那样的神通,就像我这种修炼千年的伪仙人也在海底活不下去的,何况几年几十年。这个假设不存在。” 可白芊芊并没有放弃,而是士气高涨,来都来了,不去一探究竟就是亏,我们去看看。 这次她也不征求迷茫的意见,万非白也同意,他让船手继续往前,也想看看那处孤岛到底还在不在。 船手得了令,也休息好了,就要滑动船桨,就在这时,就见远处又来一艘大船,看样子是奔着他们来的。 万非白仔细看了看,然后让船手暂停,过了一盏茶功夫不到,那个大船果然就行驶过来。 而船板上有数条人影,随着距离渐进,模样渐渐清晰起来。 从穿着看竟然是那南赡部州府的府兵,而为首三人,正是那日在部州府见过的老中少三人。 老人满头白发,就那样拄着拐杖,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仍是眼神炯炯,精光四射,待两船相靠,老人大声说道:“贵客安好?” 万非白与白芊芊稍微行了一行礼,万非白回道:“尚好,不知老人家为何来?” “贵客应该知晓,这处海并没有明确划分,但是任凭这一带的人都知晓,现在都属于我部州府管辖。” 老人说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累,迷茫见状,嘲讽说道:“都快入土的人了,还不如告老还乡,还这样多管闲事,也不怕本来就没几年寿的了现在更加活不长?” 老人听了并没有生气,而是接着说道:“我部州长已经允许你们停留三日,现在贵客三日之期已过,按照规定应该离开,现在客人又没经过我州长允许,来大西海海面,我等不得不怀疑你等是不是有何动机,还请速速离开。” 我虽然年老体衰,可是身为部州府的护法,哪怕已经没有一战之力,哪怕客人有多强大,老朽也要阻拦一二,为了我南赡部州的安全,我等义不容辞。 “说的真是好,可是我却当狗屁,你南赡部州屁大点的地方,还想一口吞下个大胖子,这大西海绵延不知几千里,怎么就成你们部州府的了?你想管,管的了吗?我迷茫老祖宗哪也不去,就赖在这大西海不走了,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迷茫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一个字“贱。” 不过这次贱的恰到好处,连万非白与白芊芊都想给他鼓掌。 贵客这是要来硬的?老人又问道。 “如果你部州长长得好看我说不定还软一下,可是长得那个样子实在是倒我胃口,干脆硬起来。”迷茫混不在意。 老人脸色却已经变了,而他身旁的壮汉与小童也已经拿起了武器,身后的府兵更是蠢蠢欲动。 万非白正要向前,无极却先站了出来说道:“非白哥哥,他们来的人中老的老,小的小,你们就先别出手了,免得人家说不公平,不如就让我们几个较量较量,好久没有练手了,你与芊芊姐姐看看我们有没有进步。” 话虽如此说,可白芊芊还是有些担心,她从部州府见到这三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三人修为都很高,包括那个小童,不知是青春永驻,还是真的是个小童,但是他们所流露出的危险气息还是让人不敢小觑。 万非白却十分放心,这群在窝中的小鸟也是时候起飞了,他拍了拍白芊芊的手,拉着她后退一步。 迷茫眼皮子都没撩一下道:“小家伙们,这大船可是咱们吃饭睡觉的地方,弄脏了就不好了,这海面这样辽阔,十分适合啊!” 此刻不管是不是涵养再好,被人这样无视,脾气再好的人也怒了。 那老中小三人已经取出了武器,而李晨轩师兄妹四人也严阵以待。 老人的拐杖此刻已经不是一个拐杖,而是一把锋利的剑,那木质的拐随着他一动,拐上灵光乍现,竟然化作一道火光,在拐杖周围燃烧。 而那中年壮汉,背负乌鞘长剑,剑一出鞘,寒光四射,剑声嗡嗡作响。 而那小童,竟然没有惧色,神情倨傲,手拿一把铁弹弓,弹弓不是普通的弹弓,黑的发亮,看上去杀伤力十足。 众人摒目。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小试身手 海面微风起伏,波涛暗潮汹涌。 两船相距不过两丈距离,绿宫弟子与部州府三人对峙。 在绿宫弟子四人之间,以无极修为最高,现在隐隐有冲破气玄七道之势,他首当其冲远了白发老人。 而灵儿与凤丫觉得中年壮汉应该修为不低,合二人之力成犄角之势。 剩下那个孩童就交给李宸轩。 李宸轩虽然最为年长,但是与无极相比修为还有段距离,就是与凤丫与灵儿相比也略逊一筹,这个时候,他也无心计较那么多,因为那个孩童一看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之人。 随着白发老人一声“起”,他人已经跃起,手中之拐,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击向无极。 无极想起迷茫说过不能脏了大船,他自己也觉得如是,所以一个斜穿,人就已经轻飘飘的落到海面,脚踩海水,犹如飞燕。 白发老人拐杖堪堪落空。他厉叱一声,人也随着拐杖往无极落身海面上来,之前看着还风烛残年,此刻却如猛虎一般,身体灵活,那拐被他握在手中,犹如灵蛇变化多端。 老人看着面前少年,心里暗自感慨江湖后浪推前浪,手上却没闲着,一掌推出,这一掌绝对不能小觑,威风凛凛,虎虎生风,震得海水四起,让无极都不得不后退两步。 白发老人双掌齐发,被无极再次避过,他转而用拐,那拐之上似乎燃着熊熊大火,所到之处,水噼里啪啦作响,似乎已经燃沸,而无极脚下的海水瞬间滚烫,无极不得不临空而起。 无极反应极快,虽然暗暗心惊白发老人的这一手功夫,心里还算镇定,在飞跃之时已经抽出背后之剑,剑起,被白发老人挑起的沸水就被阻挡在空中。 而他浑身的气玄已经被他调动起来,护住周身的同时硬生生往前迈了一步,然后瞬间变换了一个位置,以侧用剑挑之。 老人拐杖又再次打空,再想正面对抗,无极身体一炫,人就已经到了他的背后,而他的剑因为气玄的强大,周身如雾,剑轻轻一抬,人如飞燕随剑而去。 白发老人心知不妙,正要转身,就觉右肋一痛,那无极的剑已经刺破他的右胸。 白发老人晃了一晃,并未倒下,他迅速稳定自身,再回头,眼睛都似乎已经变红,他竟然不顾自身,一步步朝着无极方向而来,拐杖搅动的海水此刻已经噼里啪啦作响,他像没有知觉般的没有停步,而是一拳再起,把海水震起四射,喷向无极。 这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无极为了躲避这渐到身上就会掉块肉的沸水,身体翻转不停,见白发老人步步紧逼,身型一扭,连忙向旁边退开,而同时他也愤怒不已,这个老人明显是自己的命不想要,也要把自己烫死。 无极怒极,以极快的手法,飞剑往背后一插,双掌就已经递出,就见被老人带起的沸水铁桶一般的被气玄围绕在一处,就在这时,一道紫色之光充斥无极全身,然后就见无极生生的撞了过来,在距离老人一丈处,趁机当胸一拳,打在老人前胸。 而二人周边都是紫色光芒,这光芒气势恢弘,直觉眼前一片紫色光雾,紧接着就见白发老人仰倒在海面上,漂浮半刻后,就消失不见。 无极退回到甲板之上,最为欣喜的就是万非白与白芊芊,今日这一战,无极已经冲破气玄七道,真是可喜可贺。 二人高兴,无极自然也开心,只是这时没有时间去恭贺他,大家还在注目着其他人的对打。 那中年壮汉使一把剑,身手矫健,虽然身躯高壮,但是甚为灵活,到的现在,与灵儿与凤丫还难分胜负。 但有一点,当他看见白发老人落入海中之后,整个人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而对敌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分心,何况灵儿与凤丫都是聪明伶俐的高手,见到他有些走神,凤丫突然朝他左臂弹去,要知道绿宫最以气玄为尊,这一弹之力何其强大,那汉子顿时感到全身发麻,而灵儿见机,一拳已经挥去,正好击在他的心口上,壮汉站立不稳,栽倒海面上。 灵儿与凤丫二人联手把他扔到对方那艘船的甲板上,那些府兵之前被老者拦下,现在是早已经吓破了胆,现在就是让他们出手也已经不敢了。 他们个个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现在只有李宸轩这一场了。 那孩童用的是铁弹弓。 只要他出弹弓,就能听见一声“当当”巨响。 此刻却又听见“铛”地一响,就见李宸轩又一个转身,他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次了,但凡小童有机会拉弹弓,总是会让他手忙脚乱,此刻听到这样的声音,李宸轩其实是有些发毛的,再也不能让他继续了,李宸轩狠气一出,人再次其身而上,在避开刚才那一铁弹之后,他极速跨前,一出手就是“白虹贯日。” 这样的打法虽然也不算有错,但是那孩童显然已经知道他要出的招式,在白虹贯日出来之前,小童已经侧身几米远,他刚好再次拉弹弓。 万非白看了看,说了句“凝聚于身,泰压山顶。”李宸轩正打的火热,猛然听见这句话刚开始还不解其意,直到那弹再次袭来时,头上灵光乍现,然后气玄凝结,在弹打来之时,他毫不犹豫的侧身,然后人如大鹏展翅一般跃到空中,一拳朝着小童头顶压下。 小童本来以为摸到了这家伙的习惯,突然被李宸轩来了这一遭,完全出乎意料,正待去迎,就感觉铺天盖地的气玄把自己包围,那罡气浑厚,招呼到他身上,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好像被震碎一般,正要后退,李宸轩一勾手就已经把他抓住,然后一拳在轰去,小童人仰马翻就已经倒了下去。 就此,绿宫弟子胜。 万非白把小童也一并抛到了对方甲板上,对那些府兵说道:“现在一死两伤,我也不为难你们,与你们部州长说,我等并无意冒犯,现在因为要办一件紧急之事,不得不打扰,如果她还要继续驱赶,大不了兵戎相见。” 说完话,船手已经把船驶离出去。 弟子们刚刚经历一场恶斗,全都兴奋不已,交换心得。 万非白与白芊芊温和的看着他们,任凭他们去讨论去交流。 迷茫老色批本来还左拥右抱着,此刻竟然也过来他们这边,白芊芊见后面老婆也跟着过来,连忙提醒道:“注意场合。” 迷茫老色批闻之一愣,转而哈哈大笑。 “得了,看到你们绿宫如此后继有人,我也是甚感欣慰,我来又不是做啥,干嘛你们这样紧张?” 这又是打趣的话了,白芊芊懒的理他。 不管怎样,这迷茫老色批总算知道一点少儿不宜的。 迷茫也不管二人如何看他,而是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满脸严肃的说道:“我是想问问你们,如果菩提州找不到,你们作何打算?” “如果找不到,这件事就依然如扑束迷离,如果这个预言是假的到还没什么,如果是真的,我想去天上汇报给天庭。”万非白说道。 这也确实是迫不得已,不过从现在来看,通天门下绝对是有异动的,只是还没有什么重大发现而已。 迷茫实话实说。 那你什么意思呢?白芊芊问, 迷茫听了嘿嘿一笑。“还是白丫头聪明,我是说如果发现不了,我迷茫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尤其那个二郎神,我也是有缘见过一面的,那个啥,见到他后就说我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哈!” 白芊芊睁大眼睛,原本以为迷茫老色批天不怕地不怕,浑身忘我,随心所欲的活着,没想到却怕二郎真神。 “不是那个意思,迷茫知道二人想差了,当初我与通天本来属于一派,后来渐渐分离开来,我的师父,乃至师父的师父,都以教导徒弟监督通天教为主,而不管如何,我们这一支都算神仙后人,死后都会让我们再生轮回。” 只不过到了我这里,并门徒后人啊! 所以呢?白芊芊问。 所以如果我再无后人,而且如果这次失利的话,以后可能就再无资格重回仙界,而且也可能享受不到轮回之路。 如果见到二郎真神,需得为我美化一下,就是这。 好像也不是多大的事啊!白芊芊说道,而且,你这么多老婆竟然没有一个后人? 迷茫老脸通红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夜夜驭女,却总是求而不得?” 这个白芊芊没法与他讨论。 你先安心吧!天无绝人之路,还没到最后关头,你怎么就知道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呢? 而且你们就不怀疑南赡部州长吗?有没有想过,她也是通天门下? 迷茫与万非白相互对望一眼,好像并没想到。 不过也不急,白芊芊说道,先去前方那处岛屿看看,总不能一座孤岛上只有一座荒庙吧?不觉得很诡异吗? 说着话,前边说到的那座小岛就到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孤岛惊魂 黑沉沉的夜,没有一点星光,在这无边的大海上像一抹浓墨,遮住了所有光芒。 如果说白日的大海看似波澜壮阔,可以像烟霞,像浮云,朦朦胧胧,海潮涨落能用美形容,那么黑夜中的大海则会让人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无边无际,黑的没有尽头,而不幸的是,在迷茫老色批有偏差的记忆下,那个孤岛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就这样生生熬到了夜晚。 别人还没怎么样,迷茫已经骂起自己的爹娘来,只怪没给他一个好脑子。 而这时,别人也不能说什么,这无边无际的大海,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失去方向感。 夜色深重,海面开始咆哮,狂风巨浪中船手也微有怨言,毕竟这也是危险可以丧了命的差事。 迷茫此刻十分善解人意的从袖子中又摸出了百两银票塞到船老大手上,然后很体贴的说道:“在往南行驶一里之地,如果找不到我们就返航。”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船老大之前还百般推脱,拿到银子后默默的做起了事。 像这种大海,就如六月荒漠,没有人引路人很难走遍所有,这在普通人眼中非常艰难的道路,在他们眼中虽然也万般艰难,但是总比其他人容易的多,这也是一刚开始租下大船顺便又找了船老大几人的原因。 可是即使有船老大这种经验熟手,在海上无头苍蝇的颠簸了一天,众人还是感到心累,就连万非白,都觉得希望渺茫,心情沉重,更别提其他人了。 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船头的迷茫老色批提供的琉璃夜光灯能照亮前方一点光圈,随着波涛骇浪在甲板的柱子上摇摇晃晃。 没有光,除了海浪的咆哮声其他声音根本听不见,狂浪中带着萧索的滋味。 迷茫老色批刚从船屋中出来,见到绿宫弟子全都聚集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伴着海浪,这家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只不过笑中带着勉强。 “你们绿宫之人都是铁打的吗?玄镜老人门下果然名不虚传,个个都是好样的,在下佩服的很呢!” 没人理会他的言语,就是平日里爱和他斗嘴的灵儿都没有回应他一句,迷茫有些讪讪道:“上次我来已经有些日子里,记忆出现偏差也是有的,何况这大晚上的。” 他手微指前面道:“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一直往南偏西一点,应该就能遇见那个孤岛了,这次准没错了。” 白芊芊听了老色批有些自责又强撑着的意味,也感到有些好笑,心中却十分理解他,毕竟在这个黑漆的夜晚,真的很难判断正确的方位,只不过也有些埋怨。 这个迷茫老色批白日里与八个老婆打情骂俏,白日里不见人,偶尔出来看下航行方向,就是后来偏离他也不知道,导致现在急的烟熏火燎的,这人还是有些不靠谱啊! 她想归想,却没有说话。 迷茫老色批这回儿却像下定决心一般,再没有回房,而是陪着众人吹风。 船身又稍微向右转了一个半弯,迷茫站起身来朝前使劲张望,片刻后他大呼道:“你们看,前面那黑黝黝的是不是一个岛?” 这话就像福音一般,众人立刻打了鸡血的也奔了过来,借助夜光灯微弱的亮光,不远处确实好像有座岛屿,只不过还看的不太真切。 迷茫连忙指挥船老大朝着那处岛屿而去,不一会一个不大的岛屿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岛屿很小,上面似乎只有一些石头与几棵大树,不过迷茫却叫了起来,就是这里了,我记得这里有一棵红杉树,只不过这里看来已快被淹没了,上次来还很大,现在就这么个弹丸之地了。 众人纷纷面露喜色,对大海的恐惧这一刻已经忘得九霄云外去了,纷纷上岸。 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是十分美好,不过迷茫却提醒道:“小心有蛇,上次来这里有许多的蛇窝,弄不好都有那成了精的蛇怪。” 这话真是不应景,女孩子都怕蛇,灵儿与凤丫已经紧紧抓住白芊芊,而白芊芊又何尝不怕,不过她表现的还算镇定,只是不满的瞥了瞥迷茫。 众人上的岸来,发现在远处看小岛不大,但是其实也不算小了,何止几棵树,而是还有一小片丛林,路上面铺满了碎石与黄沙,走在上面虽然硌脚,却十分舒服。 迷茫走在前面领路,对着众人说道:“穿过这几棵树,后面就是那个庙宇了。” 众人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来。 这次迷茫老色批记忆没有出现误差,果然穿过了那几棵千年老树,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庙宇。 说是庙宇,其实已经坍塌大半,只有一处好像还保存的尚好。坍塌的庙宇影影叠叠,不难看出,原本应该还算宏伟壮丽,而且规模不小。 迷茫神色严肃道:“大家要小心,这里面说不定有些毒蛇猛兽,要是被咬上一口也是很麻烦的。” 这话在理儿,小心为上总是好的。 先前因为船老大以及迷茫的八个老婆全留在船中,现在就只有绿宫之人与迷茫七人。 几人没有鲁莽,沿着庙宇四处走了一遭,听见里面有吱吱与呲呲之声,迷茫果然没说错,这里确实有毒蛇与老鼠等物。 而最让人心惊的是里面似乎还有哀嚎之声,众人只要不经意的去听就可以听到,可是如果特意去听,又好像什么也没有一般。 这样的一个大海,这样的一个夜晚,在一个孤岛,实在有些瘆人。 “莫非有鬼?”灵儿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芊芊拍了拍她的手道:“就算有鬼也不怕,何况你可能是自己吓自己。” 万非白觉得也事有蹊跷,他身形微动,快速的转了一圈后回来道:“没发现有其他什么异物,前面有座门,里面可进去。” 众人随着万非白朝着那扇门而进去。 说是门,其实已经只剩一半,还在那坚持立着,而进了院子,就见在倒塌的建筑旁还有一座建筑没有毁坏掉,朱红色的大门竟紧闭着。 这里海啸狂吼声也已经变小,现在在这里更加显得静寂无声,加上倒塌毁坏的建筑,整个显得死气沉沉。 万非白仔细检查了下众人周边以及脚下,见没有什么异状后转身对白芊芊说道:“你们在此处留下,我进去看看。” 白芊芊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原本想等天亮在进入,在看见万非白迫切的模样后她笑着说道:“进便进,我同你一起。” 万非白正想着推辞,迷茫又说话了:“你们进去吧!这几个小的由我来看护,不过那里面我之前就去过,里面除了几尊佛像外啥啥都没有,我上次已经进入过了,原本以为这个庙宇随着这几年我没来,怕是已经也倒塌了,没想到这么坚固,” “你们谁要进就进,反正我是不进的。”迷茫有些无赖。 “好,那我们二人进。”万非白与白芊芊点点头,然后又找了两截枯树枝,点上火折子后就推门而入。 迷茫说的没错,一进去大殿里满室的尘灰,中间最显眼处就是几尊佛像,上面落满灰尘,仔细看也没看出来那些人是谁,何况真人与铜制的难免失真。 二人在大殿里走了一圈,发现这殿中除了这几尊歪歪扭扭的佛像外再无其他,只是后面似乎还有门。 二人去查看了一下,果然发现后面还有门,而门外还有个回廊,相连之处还有两间房屋没有倒塌。 万非白就欲过去,白芊芊拉住他道:“我先看看这几尊铜像。” 白芊芊说话,万非白从不拒绝,他也知道白芊芊心细,耐心的打起火把,给她照亮。 白芊芊从左至右一一看了看,发现铜像上都不知道是谁,而且似乎也没有介绍。 她从怀中掏出手帕,不怕脏的在铜像上擦拭,最后在最大的那处铜像的左手处发现了几行字。 万非白拿着火把,见白芊芊陷入了沉思,也凑过去看,却发现那几个小字他根本不认识。 不过他也很识趣的没有打扰白芊芊,他知道,白芊芊一旦这个表情,就是发现了什么又暂时没法想通。 过了许久,白芊芊才开口说道:“我之前在天宫上带回一本书,都是关于一些古老的传说,里面有些字也很晦涩难懂,有的字跟这些字很像,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不过既然这里有字,别处或许也有,我们先把这个铜像全部放倒,也许会有发现。” 要是旁人,听到白芊芊如此说,肯定十分不情愿,佛像可是十分讲究的,一般人只有敬畏,如果动了就是对神明的不敬。 可是二人神人见得多了,说动就动,把那前面几个铜像放倒后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后也再没见到这样的字。 就剩下了最大的这个了,二人相视一眼后,万非白想着铜像庞大,就把火把插在一处桌子的花瓶中,二人齐心协力的正要把铜像放倒,火把突然一熄,然后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声。 二人同时起身,迅速掠起,白芊芊朝着身后门之处厉叱,道:“是谁?” 第三百一十六章 狐媚 随着白芊芊的一声呵斥,整个大殿顿时又安静下来,火把的瞬间熄灭,让大殿更加显得黑漆漆,身手不见五指。 万非白再次点燃火把,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白芊芊再无其他人。 刚才的一瞬实在有些诡异。 不光白芊芊,就是万非白也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应该有人,或许也不是人,”白芊芊说道。 万非白明白,有人绝对指的是自己人,那么这人又是谁? 二人靠在一起,白芊芊准备再次对铜像动手,二人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刚刚检查铜像底部,就听见有呲呲之声传来。 蛇,好多蛇,好多蛇从后殿处涌来,足有上百条,密密麻麻,红着眼睛,吐着芯子,不怕火,不怕光,朝着二人飞了过来。 白芊芊平生最怕的就是这种软体动物,尤其是蛇,万非白让她把眼睛闭上,而他续力,就见一道强大的光芒照亮整个大殿,万非白一出手就是顶级境界气玄,那些蛇虽然勇而无畏,可是还没碰到这些光芒,就已经头身分离。 那些蛇昙花一现,很快就已经全军覆灭。 这绝对是有人操纵的,虽然手法不精,但是似乎另有目的。 白芊芊从惊魂中缓过神来,她看着脚底下已经放倒的铜像,一刹那就想通了。 这个铜像绝对有问题。 她这样想,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万非白与她十分默契,严阵以待查看四周,可是这次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出来。 而白芊芊在铜像底部又发现了一行字,这次却不是什么看不懂的文字,而是清楚的写着:“通天教第四代弟子无罪法身。” 这是通天教弟子?在这样一个地方,有着通天教的供奉,可见这里确实是通天门下的聚集之所,只是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人烟,而成了一个孤岛,那么通天门下弟子现在又在何方?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让白芊芊有些头大,但是几乎可以确定,这里以前绝对有人居住,也许原本这里就是一个岛屿,只不过渐渐被淹没,而庙宇处于最高点才堪堪保留。 只是也不对,如果迁徙而走,不可能不把他们的祖宗铜像留下,这是大不敬。 而且这里看着到处灰尘,也没有打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还是继续看看才好,只不过想起之前的蛇阵,白芊芊心里有些发毛。 万非白知道她受到了惊吓,把她轻轻往外推出去,“你先与迷茫他们一起,我去看看就回。” 万非白决定还是去后面看看,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等到天明也不是不行,可是他总觉得后面有人,或者不是人,如果不是人,那么夜晚才是他活动的时刻,万非白怕错过。 所以当他重新返回到大殿后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穿过回廊,就见到了另一处小屋。 这里很明显比前殿干净,万非白心里漏掉半拍,干净,就说明有人住,只是到底又是何人呢? 万非白轻轻的推开了门。 里面一扫无余,室内窄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梳妆桌,上面还有一个铜镜。 “梳妆桌?”这个明显是庙内所住之人的房间竟有女子的梳妆台?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万非白经历的不寻常之事经历的已经够多了,此刻的他十分冷静,甚至他还抬脚迈了进去。 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种气味,这种气味是女子的体香与莫名的难闻的气味混在一起,这让他有些想吐。 他竟然真的吐了……而且十分不文明的没有及时吐到外面。 他拔脚要走,而且真的就要离开,这时候却有一个人从窗户外跃了进来。 女子体态轻盈飘逸,面色红艳,正是:半颦半笑炫秋水,一姿一态醉春山。 这样一个孤岛,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的一个诡异的环境下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实在令人惊叹。 而万非白却十分冷静,这女子美则美矣,却邪门的很,而且脸上似乎带有一股怒气。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怒意为何了? 因为他看见了女子身后还拖着一个长长的白色尾巴,那个尾巴即使在只有火把微弱的照耀下,依然显得十分洁白,那是狐狸的尾巴。 刚才他闻到的那股难闻的味道,就是狐狸身上的特有味道,那么刚才他克制不住的呕吐让这狐狸精记恨了。 狐狸修成精,就成了狐狸精。 只是为何在这种地方? 万非白终于打了个激灵,看向狐媚。 “你们这些人类的男子,果真就没有一个好的,有什么资格嫌弃我狐族?” 狐媚说完,竟然扑腾的飞来,在这窄小的房间内,瞬间就来到了万非白的面前。 二人面对面,万非白这次能够更好的看清那狐媚的面孔,此刻那女子已经十分恼怒,似乎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着问问,就见狐媚眯起眼睛,然后一个起落,竟然往他身上攻来。 这个时候,是友非敌,万非白不敢掉以轻心,即使狐媚那也是经过千年才能幻化而成的,道行不浅。 狐媚骤然发起攻势,她不用武器,她的武器就是她的头颅,她用她的头颅直撞,似乎她的头颅有无穷力量。 万非白十分为难,因为即使是敌,他也不好直接对抗一个女人的头部,那女子果然是狐狸出身,十分狡诈,笃定万非白会退让,竟然在到达万非白前面处张开嘴巴,而她的嘴巴瞬间张开到最大,好像要把万非白一口吞下。 而其实不然,这狐媚其实耍了一个手段,这种手段接二连三,她的大口朝万非白吞来时,竟然在半途喷出一口浓雾来,那雾朦朦胧胧,就像几把小剑快速的朝着万非白刺去。 如果换做初入绿宫的万非白,或者往后推迟两年,那么他甚至可以断定,自己绝对接不下这些小剑,可是现在的他,只能说,这个狐媚找错人了。 就见他拳轻轻一抬,那浓雾一般的小剑还没有成型就被他扫入了地下,那狐媚一计不成,轻轻后退,好似想要从窗户那里原路返回,可随着她的一动,就有一股劲风横扫而来,那是狐媚的尾巴,她利自己长长的尾巴,直击万非白面门。 而万非白似乎早有预料,人向后一仰,同时脚尖一点,竟然欺身而上,手指轻轻一点,就点中女子的背部,那狐媚起初还算能挪动,可不一下就仰倒地上不能动了。 此刻绿宫众人已经迷茫听到声响见到白光后也匆匆赶来,见到长着狐狸尾巴的狐媚都大吃一惊。 只有迷茫似乎感到有趣,蹲在地上仔细看着狐媚,没想到狐媚却狠狠的瞪了瞪他。 迷茫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有趣,有趣,一般狐狸精不是专门蛊惑人心,以颜勾引人吗?你这只狐狸却很有意思,不同于其他的狐狸啊!看来传闻中的白狐高傲说的是真的!” 迷茫眼中流露出一分戏虐的笑意。 狐媚眼中似乎要着火一般,牙齿咬的轻微作响,依然那句:“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的,看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都一个德行。” “这话怎么说?”迷茫忍不住问道。 狐媚却不在说话,似乎不愿意再与他们多说一句,而迷茫看见这狐媚可怜模样,心中又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你这个老狐狸,一个人在这孤岛也没什么意思,要花没花,要树没树,岂不是生生在这熬死了,不如我们把你带出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狐媚一怔,看见迷茫眼中真心实意的模样,冷笑道:“不用你们人类假好心,我根本就走不出去这片大西海,我身体里被下蛊,只有时时守护在这里,那个王八蛋,无情而残忍。” 许久没做声的白芊芊看着狐媚,笑着道:“狐仙姐姐这话怎么说的不明白,又是谁给你下了蛊?一般小蛊我就能解。” 狐媚惨笑了一下,对白芊芊似乎没有那么排斥道:“罢了,无所谓了,就我这副模样,人不人,顾狐不狐的,出去也是丢人现眼,何况这蛊根本解不了呢!” “姐姐莫非是无罪给下的蛊?”白芊芊问道。 狐媚一听,浑身颤抖,眼睛里有着炙热的光芒,连忙问白芊芊:“你知道无罪?”女子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白芊芊。 知道一点,我们也是为找他而来,姐姐可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而且姐姐千方百计阻止我等这又是为什么?白芊芊神情镇定的问。 “我阻止你们,只是想让我的栖身场所不被打扰,而且,虽然我恨他,可也不允许你们侮辱他,你们放倒他的神像,就是对他的大不敬,我恨他,甚至想要杀了他,可是却不许别人动他,你们懂吗?” 狐媚似乎心情十分激动,说话颠三倒四,不过白芊芊却听懂了,知道女子是爱之深,恨之切,你可以死在我手里,却不能被别人染指。 “这又是个痴情的女子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 海底有玄机 事实上,这个来历不明的狐媚,能在这种地方出现,而且又被人下蛊,去而不得,可见与通天门下渊源颇深,怎么能够让她敞开心扉,或许会揭开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这时候的狐媚,似乎伤心欲绝的同时对他们又十分防备,只有对白芊芊稍微和气一点,白芊芊自然不会放过这点表面上的和气,上前把狐媚扶了起来。 自古人妖势不两立,但是白芊芊没有这种想法,这会儿她也不会认为狐媚对她有什么威胁,何况现在对狐媚又十分同情,真心实意的扶住她,然后轻声道:“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对你怎样,我们外面有一艘大船,你也不离太远,对你的蛊也没什么影响,可以同我们一同上船去,或许我们有法子帮你解蛊。” 其实当万非白并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时候,狐媚就已经相信这些人并不是乱杀一气,作为妖类一族能够在主动寻事而没有被斩,她有些感动的同时又忐忑不安。 来这里许多年了,幻化人形也许久许久了,可是她也有许多年没有讲人语了。 所以当听到白芊芊的邀请,她感到手足无措,看了看自己的尾巴,用手藏了藏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们走吧!这个地方也没有你们想找的人,这里就是菩提州,只是你看现在这里的一切,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你们走吧!” 狐媚说完,落寞的转身,想回到她的那方小天地去。 漂亮姐姐,我们那艘船很大很漂亮,里面什么都有,你就与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就看一下。 凤丫对这狐媚很有好感,不知为何心底还有恻隐之心,所以在狐媚转身的刹那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也不管狐媚愿不愿意,上前就去拉她。 万非白与白芊芊的心悬在半空,天知道这个还不算熟悉的狐媚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可事情出乎意料,狐媚被凤丫拉着,竟然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凤丫而走,虽然脚步踉跄,似乎已经不会走路,可是好像也并不忍心拒绝。 回到大船之人,迷茫又恢复了左拥右抱的生活,八个老婆立刻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 绿宫众人都已经习惯,可是却看呆了狐媚,不过她注意力很快就被这艘船的华丽装饰所吸引。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的东西,即使她是一只幻化成人形的狐狸,她的眼中充满了惊叹。 折腾了半夜,又受到惊吓,现在缓过劲来都有些肚饿,在大家的一致推荐下万非白不得不自己动手,利用船上的物资去给大家做个宵夜。 迷茫老色批挨个香过老婆后见万非白要去做饭,感到不可思议道:“你们确定他做饭能吃?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做饭。” 在看到绿宫徒弟拼命点头后,他终于有些相信了,但是依然保留怀疑。 可当万非白把一个大锅端出来时,虽然没有吃到,迷茫就已经相信了,因为那味道不是一般的香。 这是白日船老大打来的鱼,被万非白做成了一锅麻辣鱼火锅,满满当当的一大锅,看着颜色红通通的甚是有看头。 迷茫慢悠悠的接过冰清递过来的小酒,煞有介事的倒满一杯,酒香四溢,他灌了一口酒,正想劝大家陪饮一点,一抬头就见大家已经像抢食般轰轰烈烈的吃着鱼,这下也急了,连忙让八个老婆别伺候自己等自己了,下手开抢吧! 狐媚本来被凤丫拉了过来就有些难为情,在凤丫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鱼肉吃下嘴后,直觉麻辣馨香,滋味浓郁,恨不得再吃上一口,可是看凤丫自己也在吃,她犹犹豫豫的也同众人一样吃了起来,这一吃就再也停不下来,直到最后,一个鱼尾巴被迷茫老色批抢到手才告一段落。 四条大鱼分食完毕,迷茫老色批才拍拍他的肚皮,啧啧道:“没想到万非白不但功夫好,修为高,就是这伙食做的也是不差,早知道这些时日就不该由伙夫来做了,你做的饭更合我的胃口,很好,太好了,我喜欢。” 万非白自然没有搭理他,对于迷茫,他也摸到了他的脾气,越搭理他保证蹬鼻子上脸,以后的饭他也真的好意思让他来做, 果然,见万非白不搭他话,迷茫老色批就带着老婆们睡觉去了。 狐媚也眨着双眼,看了一下万非白与白芊芊,眼中满是佩服。 白芊芊也温和的看向她道:“现在让我为你解蛊吧,不一定能行,但是试试也许还有希望。” 提到这,狐媚脸色就是一变,白芊芊心细如发,敏锐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上最难逃情字,可是有时候情给人带来愉悦,有时候却给人负担,有时候能忘就忘了吧!” 狐媚苍白的仰起头,看着白芊芊摇了摇头,然后就陷入了回忆中。 “以前,我还没成人形的时候,就被无罪在昆仑山上抱了回来,那时候他真是对我百般宠爱,无论走到哪里都把我带着,我慢慢的喜欢上了他,后来经过修炼幻化成人形后,他见到我的样子后也十分欢喜。” 可是后来,随着海平面上升,菩提渐渐的有被淹没的危险,无罪开始变得非常忙碌,我有时一连几日都见不到他的人。 后来终于有一日我见到他问,他说菩提州马上淹没了,他在寻找新的落脚之处,现在已经有眉目了,以后一定会带我走。 我等啊等啊,终于等到岛上的通天教门下都走光了,他终于来了。 我满怀欣喜的等着他带我走,可是他? 狐媚停顿了一下,已经哽咽。 他终于回来了,见到我没有往日的惊喜欢愉,而是命令我守护这个孤岛,不生不灭,直到消失。 我当然不愿,他竟然趁着我不备,在我身上下了蛊,然后扬长而去。 几经变迁,老天开眼,这个岛始终还有一处给我栖身,我不想就此离去,我在等着他回来,然后,然后杀了他。 狐媚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白芊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总会有相见之日的,忘掉过去才会重生,你现在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郁结于心,所以身子骨暂时被打回了原形,我有办法让你的尾巴缩回去,至于蛊毒,我也会尽量帮你解。” 狐媚现在已经完全信任她,使劲点头,她要重生,她前半生虚耗光阴,现在,她要重新开始。 “既然你说给你下的蛊让你不能走太远,一走远就会心里痛的难受,那么我猜给你下的是同心蛊,这个蛊被他控制被他感知,我想,他不会离这里太远,至少还在这个大海上。” 白芊芊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迷茫与万非白,然后愁绪渐重。 这大海他们已经在上面漂浮了几日,除了这一处其他的都是茫茫海面,无罪藏身之处又究竟在哪里呢? 或许他们根本不在海上,而是在海岸边?不会就是南赡部州吧?李宸轩说道。 不会,我熟悉通天门派的做派,而且通天门下虽然上古时期有几位杰出的女弟子,可是到后来,通天门下再也不收女徒,那南赡部州长却是女流,不会,绝对不会,迷茫肯定的说道。 众人分析了一通却毫无头绪,但是有一点,就是那无罪依然在这大西海附近,既然如此,那么大不了把大西海绕两圈。 众人后半场睡了一场好觉,船老大手下之人两班轮换,日夜不停歇,等他们醒来,又到了一处岸边。 这里杂草丛生,看着就无人烟,但是久在海中之人遇到这片陆地也是充满了欣喜的,所以全部上岸。 万非白用剑把草除掉了一处空地,然后与迷茫白芊芊三人御剑飞行,绕着周边巡视了一趟,等回来三人聚首,都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等回到空地之处白芊芊说道:“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或许通天门下根本不在这里?” “你这丫头说的稀奇,我们差不多都找遍了犄角旮旯,也没看见个人影,虽然通天无罪神通广大,也不至于上天吧?”迷茫翻了一个白眼。 在天上不可能,那么在地下有没有可能?白芊芊突发奇想。 迷茫一听噗嗤一笑,搂过万非白的肩膀,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只不过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人人都能听到。 “你这婆娘一定在海上呆的脑子也进水了,异想天开,你看看,在地下都能想出来,我看你该给她消消火了。” 白芊芊还没做声,万非白却摇头道:“也许芊芊说的没错,既然在海面上看不到,可总不会消失,那么不在地下,就在海底?” 万非白一说完,白芊芊的眼睛就亮了,满脸的惊喜之色。 迷茫还在迷茫着,白芊芊一把把万非白拉过去道:“也许你说的对,我们应该从海底下着手。” 万非白与绿宫众人似乎发现新大陆般的同时雀跃,这一幕让迷茫更加迷茫了。 海底?你们能不能靠谱一点,海底如何生存?而且这么大的海域你让我们如何去搜寻,开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迷茫不屑一顾,一转身,却看见灵儿朝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这绿宫之人每一个正常的,全是疯子,他总结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强行入住 “大海捞针”,这是迷茫对于万非白与白芊芊做的决定给予的评价。 如果说这对于哪怕水性再好的人都是绝对完不成的事,可是绿宫之人却面露喜色,这又是为何? 因为他们有无上法宝——上古神龙,也是万非白的座驾,它的最为拿手的功夫就是在水中玩耍,水中世界就是它的乐园。 当然还要万非白亲自去召唤,没有他,老龙谁都使唤不动,十分有个性。 这也有些难,因为这里与沙漠绿宫相隔何止千里,就是用传音之术也难以到达。 万非白试图用神魂分离之法,可是随着几日海上的奔波,再强大的人在这里都显得弱小的多,他按照之前分离之法,精神状态尽量放平稳,然后尝试,可试了一次终究失败了。 我先回去,万非白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回你的,我们还是去南赡部州等你,狐美人应该也可以去那里,迷茫说道。 “那南赡部州长之前就不满意我等,现在白发老人又出现那样的事,我怕我们还是回不得。”白芊芊沉吟道。 我却知道一处地方,那是也是紧靠海边的村子,也是我上次来过曾经歇脚的地方,这大西海附近,除了南赡部州,也就只有那里才有人烟了,迷茫回应。 所以我们就先在哪里等你,白芊芊也说道。 万非白来回会在三日左右,告别而去后,迷茫果真带领众人找到了那处乡村。 说是乡村,其实是上百个渔民,在这里安家,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子。 而他们对于外来人都十分戒备,对于迷茫一行人一点也不欢迎,哪怕迷茫又使出了他散财童子的手段,这些渔民都不为所动。 最后,没有办法了,迷茫还是决定靠岸,但是日常休息就在大船上。 可是当初决定来这里,无非是想要找这些村民补充一点物资,现在这个渔村之人这样的态度让迷茫恨恨不已。 只有白芊芊依然镇定自若。 一夜无话。 只是随着时日的增长,船上物资储备因为人多就显得有些不够了,这也是迷茫想要停留在此的原因。 可是这些渔民态度如此恶劣,也不能去偷去抢,这就很让人为难了。 更让人沮丧的是,三日后万非白归来,那个所谓的老龙却没有来,万非白担忧的说道:“老龙最近精神不济,全身长满了涎,一入水就痒的不行,他回去给老龙上了一些药后,不敢让老龙再接受这任务,所以一个人回来了。” “没有关系,既然如此,我们依然回南赡部州,我总觉得这南赡部州长有什么秘密,那个红姨也不简单。”白芊芊说道。 你的意思是?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这一次我们哪里也不去,就住南赡部州府。”白芊芊坚定说道。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热脸贴冷屁股,看到那女子我都吃不下饭,实在倒胃口。何况我们刚杀了人家一个人,虽然那是他自取灭亡,迷茫连忙摆手道。 “你也说是他自取灭亡,我到要与南赡部州长说道说道的。你们不去也行,我与绿宫众人一同去就行。”万非白也补充说道。 迷茫看了看绿宫众志成城的模样,不由眼神中露出了羡慕神色来。 好好,既然你们都去,我迷茫哪里会自甘人后,迷茫老色批变的也快。 然而到了南赡部州府,却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个部州长见到他们并没有扫地出门的意味,相反还做了自我批评,在听到他们的来意后还真就答应了他们留在部州府的请求。 对于这种反应,虽然出乎意料,但是他们的目的如此,也就心甘情愿住了下来。 一连住了三日,都风平浪静,白芊芊已经把狐媚的体制调理的很好,她的尾巴竟然可以变回去,再看上去与人无异了。 解决完这件事后的白芊芊没事就去找部州府长,除了讨论琴棋书画外更是打的火热。 而白芊芊却通过几日的相处后发现了这个部州长的一个问题,就是似乎她说什么话都保留三分,而且模棱两可,并且似乎又十分没有主见,总是看向红姨。 而红姨面色不显,对她恭敬有加,但是随着他们在此居住的时日增加,就是负责他们的衣食起居的总管内务的府官就有些不乐意了,话里话外都是在赶他们走的意思。 这一日因为送茶水与迷茫就发生了冲突。 起因就是因为送的茶不太合迷茫的口味,迷茫那张嘴可是不饶人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南赡部州府不懂待客之道。 而内务官连连解释,说南赡部州物资紧缺,再额外养一些闲人就更承受不了了。 迷茫一听,如何忍得,让无极替自己教训一顿这个内务官,无极只是笑了一下后就跑了。 他自己气的跳起脚来,拿起身旁的茶水就往内务官身上泼,嘴里骂骂嚷嚷道:“你一个小小内务官竟敢诋毁贵客?你南赡部州有啥?穷的跟鬼似得,我会亏待你们府?我随便丢出去一片金叶子就能养活你们整个府里一年,再说了你们部州长还没说什么,你倒来挑事,有本事把你们州长叫来,我问问她是何道理,懂不懂待客之道?” “不用问,我就来了!” 话声未落,一袭黑衣的部州长面色不善的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婢女,这次却没有跟着红姨。 两个婢女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似乎想要劝阻,但是部州长两手一甩,推开她们。 “哟哟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部州长来了,一来就气势十足,正好,给我们评评理,你们部州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迷茫笑呵呵的说道。 “客人归客人,可也不能没有分寸,我南赡部州还容不得外人放肆,如果客人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我部州府还真容不得,真当我部州府软柿子随意拿捏吗?” 部州长气愤说道。 迷茫听了正要再次跳脚,就听见红姨缓缓走来,上来给迷茫微微作揖后才转身恭敬的对部州长说道:“属下作为部州府的老人,深知交友的好处,不管如何,客人来了便是客,州长不如消消气,一切都好说。” “哼!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人罢了!”州长说完,却没有再说旁的话,气呼呼的走了。 红姨转身再次与迷茫赔礼道歉:“我部州长年轻不经事,贵客不要放在心上,只要客人愿意,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就是。” 红姨又对内务主管呵斥了一番后款款离去。 迷茫啧啧了两声,叹了一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身后万非白与白芊芊从屋子里走出,看见红姨的背影消失不见,二人对视了一眼。 迷茫发现二人过来,埋怨道:“你这丫头出的什么好主意?没想到我迷茫活了几百年,竟然在一个小州官手底下受了气,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还要继续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吗?我可有些吃不消了!真是鱼跃龙门过险滩,大道难料,不过如此。” 白芊芊笑道:“你真当我在这里沉迷琴棋书画?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个部州府里处处充满诡异,主子不像主子,属下不像属下,好像掉了一个个儿似的。” 你是说?迷茫充满疑惑。 “不错,自古以来还没见过有属下能够随便左右主子的意志,虽然红姨显得毕恭毕敬,礼遇有加,可是我却发现,这个部州长十分怕她,这就不合常理了。” 所以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盯紧红姨,看看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说我们住多久都可以,可是心里指不定多想赶着我们走呢!时间一久,端倪就会出现的越来越多,就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她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万非白接口说道。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盯紧她就对了,白芊芊笑呵呵说道。 而在部州府最高处的山崖顶。 红姨仔细盯着自己面前的少女,面露不悦,她打量着少女扭捏的姿态,然后视线停留在少女的那张脸孔上。 少女被她这样一盯,只感到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心脏扑通通的跳个不停,她从小就怕自己的姐姐,哪怕一个眼神都让她胆战心惊,现在这样的眼神就说明姐姐已经怒到了极点。 不过少女想想之前那个迷茫所说的话,又觉得十分气愤,所以仰着头驴,尽量让自己强硬一点道:“姐姐这样一直容忍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况且他们住的越久,越会发现问题,别的不说,就是那个白芊芊就是一个绵里藏针的,看似整日陪我玩在一起,可说话间话里话外都在试探,这些人究竟是何人?他们为何这样做?但不管怎样,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少女说话气鼓鼓的,似乎受了委屈般。 “你觉得很委屈她?”红姨盯她半晌,才幽幽开口问道。 被红姨一问,少女本来还很倔强的脸颊立刻躺满泪水,“姐姐从来没有如此这样对待过我,她们一来,让我假装当这个部州州长后,姐姐总是再三的训斥我,我究竟有什么错?难道就任由他们欺负?” 红姨没有上前安慰她,而是神色黯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姐姐不好,千错万错都是姐姐一人的错,是我连累了部州府,可是这个时候你不帮姐姐,谁又能帮我呢?如果你觉得累,姐姐不麻烦你就是。” 红姨说完,一脸落寞,转身要离开。 “姐姐,姐姐,我们是亲姐妹,我怎么会不帮你?”少女已经扑到红姨的怀里,满脸心疼。 红姨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后背,轻声说道:“所以现在我们能忍则忍,万不可意气用事,被别人发现端倪。” 少女连忙点头,躲在红姨怀里的她根本不知道,红姨的脸上早已经盈满泪水。 自打认识他,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她,就沦陷在他的攻势下不可自拔,就是这一次,她也要竭尽全力为他们赢得时间,至于对错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她可以为她死,哪怕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再去画舫 短短几日,天气逐渐转凉,竟已经到了秋季,靠海之地本就多风凉爽,随着天气渐冷,到了夜晚更是冷风习习,冷风如刀,打在人身上,说不出的寒瑟。 夜晚上的大海,依然如往常一般狂风大作,海浪咆哮奔腾,似乎想要吞噬一切。 天虽寒,“红姨”却一个人坐在府内最高处,脚悬出悬崖边落空,踢踢踏踏,似乎十分的眷恋海水。 风没有停歇的迹象,府内的人早早进入了梦乡,就是来的那几位似乎也早早的歇下了。 这个府中似乎已经变得空寂无比,没有人打扰,除了风啸海浪声外再无其他。 安静,格外的安静,人一安静下来就容易想许多问题,也容易想起最亲最让人牵挂之人。 “红姨”努力想驱散心中的相思,却越来越思念,想起最近一些时日的事情,顿时感觉到天地间的寂寞。 “红姨低头看着远处的大海,想起那个人承诺的未来之事,她只觉得太虚无飘渺,而且这段旅程有些长,有些寂寞。” 都是与那几个人有关,红姨心中有气,更有气的是还要强颜欢笑,与之周旋,她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每人都不是善茬,上次与迷茫交手她就已经知道,而绿宫的那两位,包括那几个徒弟也都厉害的紧,想到这,她不免又为情郎担忧。 一连半月,她已经没与他见过了,他说他要与他父亲做大事,让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是女人一旦陷入情海中,彻骨的思念让她忍不住还想去找他。 她怕寂寞,这种寂寞整个部州府的人也不能解,她不想与寂寞为伍,有那一瞬间,她想再次入海去找他。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她只希望,这些人快走,好早与他见面,可是现在,她还是要虚以逶迤。 这种矛盾,让她觉得无可奈何。 而迷茫的卧室中,此刻他正享受着众多老婆的服务,酒也有人给他倒好,并用芊芊玉手给他送到嘴边,迷茫用手捏了那手一下,才就势喝了下去。 正打算要香哪个老婆一口的时候,万非白与白芊芊就推门而入了。 迷茫抬起头,并没有如往日一般挖苦讽刺,打扰他与老婆们的幸福生活,而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二人。 他急了,也不能不急,因为来这南赡部州已经来了一个月了,到现在也只发现了一点不叫线索的线索,这如何不让人着急,所以他用殷切而期盼的眼神看着两人,希望得到好消息。 万非白知道他的意思,然而他也不得不说实话。 你的意思是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迷茫老色批又打算跳脚,这个家伙这几日动不动就跳脚,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所以在迷茫老色批跳脚之前白芊芊说话了。 也不是一点发现也没有,至少那个红姨很不对劲,她所表现出来的神情与动作事实上与她的年龄并不相符,而且这个州部长似乎十分怕她,这就很有问题。 “废话,这还用你说,这不是之前就发现了吗?”迷茫翻了一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或许这州部长只是一个幌子,而另有其人呢?” “是谁?”迷茫老色批迫不及待的问。 “就是红姨!”万非白镇定的说道。 这是如何说的?如果仅凭州部长有些惧怕她这一点来看,就这样草率推断,这不并不能让人相信啊!红姨作为部州府的老人,畏惧一两分也是正常的,迷茫还是迷惑不已。 “你忘了芊芊说过,她发觉这个红姨一点也不像四五十岁的人,即使面貌符合,可是身段姿态却骗不了人的。” “而且部州府最高处是州长住所,红姨作为这府中地位仅次于州长的人,虽然有资格有权利可以出入,可是据我们观察,也太随意了些,就好像那才是她的家。她在海边坐着,任意而忧虑,我想这红姨或许才是真正的部州长。” “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光迷茫疑惑,就是他那几个老婆都露出了疑问。 除了掩人耳目还能是什么,白芊芊说道。 “这显然没有什么理由,可是要是我们谁之前认识她呢?” 一石惊起千层浪。 迷茫震惊,万非白却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这动作把迷茫的几个老婆吓了一跳。 迷茫却不依了,说他大惊小怪。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不觉得红姨那双眼睛与我们之前去画舫为我们弹唱的那个女子眼睛十分相似吗?”万非白人平日人很稳重,此刻也有些欢喜说道。 迷茫怔了一下,然后立刻站起:“我就说这娘们怎么看都有一点眼熟呢!好好的少女不当,非要做个半老徐娘,我到要去问问她,当初就心怀不轨,现在她到底有何企图?” 可当他还没走出去,白芊芊就已经拦住了他。 “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现在何不静下心来,我到要看看红姨这耍的什么把戏,而且我们或许没到南赡部州,他们就有所准备,也或许一出蜀地,我们就已经暴露行藏,既然如此,何不静观其变,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有眉目了。” 夜晚的南赡部州外,大西海浅海处,依然热闹非常,人都说秦淮河花舫笙歌,聚六朝金粉,而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却也如此人多,更有那风流子弟成帮结派来此寻欢作乐,好像整个南赡部州的人夜晚全部都聚集在此,虽然此时已经入了子夜,可是行人如织,或在岸边散步,或上的船去买醉。 喧闹声,调笑声声声入耳,大部分船只都灯火仍亮,只有个别小的船只因为生意不好才会熄火。 万非白等人与部州长说好,今夜要在海上游玩暂不归去,在自己的那艘船上坐了半晌这才缓缓走出。 这次他们十分有目标的走向之前迷茫与万非白所去的那艘花船,船上老鸨看见这一行人有男有女各个衣饰不凡,连忙迎了过来,一见迷茫就更加高兴,很明显这是认出这位大财主了,更是笑得花枝招展,见牙不见眼。 “哟!客官,这都几日没来了,上次怎么不告而别啊?画舫上的姑娘成日惦记着您内~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终于把你给盼过来了!” 迷茫也笑得开怀,从怀内摸出了两片有酒坛子那么大的金叶子来递给老鸨:“我说妈妈,上次因为有事就着急走了,这次来可要好好玩玩,不过有一点可要跟你说明,就是那个为我们弹唱的姑娘可在?我只要她,别人我可看不上眼!” 老鸨一听,心就凉了半截,摸着金叶子的手都有些发烫了。 “客官您不知,那个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在我这就住了一日,十分的有才华,我也一见倾心,可是不知怎么地,自从那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都不知道她哪里去了,我还以为客官您把她带走了呢?这么说那姑娘没同你一起走?” 妈妈说的什么话?我要带走还不得与你打招呼再走,至少赎身的银钱也要给你不是?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那姑娘去了哪? “我是真不知道,那姑娘至今叫啥我都不知道,这虽然不合我们这的规矩,可那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又才貌双全,我巴不得她留在这里呢!” “你以前没有见过?”白芊芊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这南赡部州,除了部州府,所有人家的姑娘,哪怕就是富人家的小姐多少岁,姿色如何我都一清二楚,这姑娘就不是本地人,要是本地人我不会不知。”老鸨老实说道。 看着老鸨的样子,确实没有撒谎,白芊芊感到有些失望。 而迷茫也知白芊芊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道:“可惜了,你知道的,见过开过最艳的花后再见其他的花花草草就索然无味了,罢了罢了!那我就不进去了,如果那个姑娘过来你再通知我,这两片金叶子你就留着,当我预付的银钱了。” 老鸨一听还有这好事,连忙感谢。 辞别老鸨,一行人心里明镜似的,今日来只不过是想确信一下,现在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那么他们几乎就可以确信了。 这也算是一种收获了。 只不过迷茫现在突然有些心疼他的那两片金叶子了。 “娘西匹的,两片金叶子就跟这个老鸨周旋了一下,连个美女也没见到,哪怕看上两眼也不冤啊!这钱可花的不值。” 迷茫这样说,他的几个老婆一点醋意都没有,相反十分体谅他,几个老婆中冰清最为活泼,见到迷茫不开心,开解道:“既然来了,我们何不去其他地方看看美女呢?反正来都来了。” 这正和迷茫的意思,他轻轻捏了捏冰清无骨小手,揉搓了一番后,看向不远处的船只,挨个画舫搜寻着哪里的美女更美,不经意间的看见了一个人影,他也不打招呼,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速度之快,片刻就蹿到了一艘画舫之上。 而那画舫上两个人影一闪,竟然很快的不见了。 众人不知发生何事,万非白却说道:“南道子来了!” 第三百二十章 南道子 南道子,通天门下第五代弟子,通天门下分两支,一支在菩提州,一支在蜀地深山中。 迷茫老色批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见了他,一定不是眼花,二人在蜀地已经交过无数次的手,见过无数次面,就是现在把南道子烧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此刻他见了南道子出现,如何能够不追,可是南道子也早早发现了他,在迷茫起身的时候,他人也动了,而迷茫在那处画舫上寻了个遍,竟然没有,这让他不得不在其它画舫上寻找。 可是等他找遍了,也没有见到人影,等万非白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就见迷茫正站在那艘甲板上静静的看着,因为他不敢相信,南道子竟然能够脱离他的视线!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过的。 他现在可以肯定,那老家伙在他面前表现的竟然不是真正实力,也就是说,南道子隐藏了实力。 他被骗了几百年,简直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所以万非白见到他就是一个高手像费了武功一样显得失魂落魄,毫无求生的欲望。 见到万非白来了,迷茫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找”。 可是已经过了最佳时机,现在这海面上有二十几艘画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而且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施展点小法术走掉不成问题。 但是万非白与白芊芊自然不忍他如此,依然四处走了一个遍,最后当然连南道子的身影也没看到,只不过在一处无人的小画舫处发现了一点不同。 画舫或许因为规模太小,或许因为装璜不够华丽,闲置不用许久了。 有风吹过,甲板上的那个木板招牌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只不过那上面几个字还是清晰的写着几个大字“迷茫老匹夫,后会有期。” 字刚劲有力,盖在那原本模糊的老招牌上,疾风知劲草,苍劲有力,透着嘲讽与邪恶。 迷茫也已经走了过来,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静静的走了舱内,很快又出来了。 “他是从这里入海而去的!”迷茫坚定的说道。 他也许已经来了几日,这舱内有居住的痕迹。 “不过这家伙一直不会享受,来便来了,也不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在蜀地穷酸样,来这里也还接着穷酸,这地方就像一个坟墓。”迷茫又恢复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么南道子现在在哪? 此刻的旁边画舫,依然笑闹喧哗声不绝于耳,女子莺莺燕燕,男子装逼吹牛声声阵阵,此刻几人好像完全听不见,只是想着那个南道子的去处。 形势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但是也越来越清晰,随着南道子的到来,这附近绝对就是通天教的老巢,只是老巢究竟在哪里,还是云里雾里,依然成谜。 天气越来越不好了,风吹雨打,浪涛咆哮,可却没有人想离开。 万非白静静的像一旁走去,然后看了一眼海面,又看了一眼角落处,最后竟然迅速的像刚才找过的也是离的最近的那个画舫奔去,速度如电,还没有人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穿窗而入,紧接着就有打斗之声传来。 南道子在旁边豪华画舫一间屋子里,这里没有灯,黑乎乎的,他静静的听着旁边船上之人的声音,揣摩着他们的用意,他暗自庆幸没有一时被冲昏头脑,入海而去。 他听着他们的落寞,无奈,心里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尤其那迷茫老色批,在蜀地因为宗门原因他不得暴露实力,让迷茫处处压一头。 他听着他们的动静,也听见这个画舫之中的各种乐声,这画舫中的乐声,虽然平时他根本不在意,可此时听来,就像天上传来的仙乐,动听极了,让他有些沉迷。 他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但是他醉的同时又保持着一份清醒,对于迷茫老色批他不是一点忌惮都没有,何况还有沙漠绿宫那两位? 所以在听到有特别的风声传来的时候,他闭着的眼睛迅速睁开,然后他就见到了那个在蜀地边上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一如他之前见过的那样,高大稳重的气质中有一种内敛的个性。 南道子脸色却变了,变得极具色彩,由惊讶,震惊,到有些恐惧的神色。 年轻人已经开口说话“你好啊!南道人。” 语气风轻云淡,一如他当初在蜀地邀请他一同饮酒,只是早已经立场不同,站在了相反的方向。 “我现在不算好,毕竟有你们在,如果你们不在,我想我会很好。” “你就是不会享受,这么多年假模假样道貌岸然的活着,我看着都累,既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就帮你解脱吧?”画舫这间屋外,又站了呼呼啦啦的一群人。 南道人哭丧着脸,只要有迷茫老色批出现,就绝对孤单不了,刚摆脱他那十个老婆,还有八个老婆等着自己。 只可惜,那些老婆在迷茫面前小绵羊,在自己面前凶的如猛虎。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且问你,你们总教究竟在何处?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迷茫厚颜无耻,虽然他也知道南道子不会给他透露一句实话。 这么多年我什么样,你该清楚,我知道也不会说。南道子道。 迷茫:“那么你是来送死的?” 南道子哈哈大笑:“如果万非白没有发现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在何方吧?” 迷茫:“不管谁发现的,终究被发现,千里迢迢的来,了无牵挂的走,不是很好?” 你笃定我就会死?南道子笑了,他跋涉千里,可不是赶来送死的,可现在形势确实对他不利。 一个迷茫他都不确定能打过,加上绿宫之人,他也确实没有把握。 南道子把剑握在手上,只不过已经不是先前的桃木剑,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真宝剑。 “你不来,我还觉得不正常,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好好耍,蜀地打腻了,不如这大海来的辽阔,” “是,这么多年其实都没与你好好打一场,现在打也还来的及,只不过你却别再问了,我来,我去,其实都不影响。” 南道子的剑已经离开剑鞘,那把带着寒光的宝剑握在手里,照亮了了一处光芒。 迷茫已经率先跃起,他这一跃,当然不是普普通通一跃,他已经直接远离这片密集船只,来到了无人的海面。 他的老婆都不是一般人,见南道子已经跟了过去,自然不放心,也一同跃了过去,而绿宫之人自然也不用说。 所以一处黑压压的海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处不可思议的画面,十几人似乎排排站一般的就那样站在海面上围观。 因为迷茫已经说过,对付南道子,只要他一个人。 大战已经打响,原始门下,通天门下,这曾经可以说都是同门的师兄弟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一出手就相当精彩。 迷茫不用剑,而是一把像菜刀的刀,俗气而锐利,当挥出去的刹那,就像巨轮滚动,轰轰作响,似乎压扁了这海平面。 那原本是海水的水此刻也已经不是水,像发怒的野兽,咆哮着,被刀震起,呈车轮一样的姿态,像南道子滚去。 南道子没有动,虽然知道这车轮只要溅到自己身上就不是小事,可是他依然没有动,因为他在等。 就在车轮要滚到自己面前时,他手上的剑这才出手,他在车轮之前也抡了一道剑圈儿,同样也像车轮,只听两个车轮相撞,砰砰之声直直撞入人的耳膜。 水轮不动了,刀轮也停止,二人坐在了海面上。 不要以为他们不打了,因为下一刻更加的凶猛。 几乎在同时,南道子就已经从剑中折射出了无数飞剑,直逼迷茫老色批的脑门。 迷茫的刀横在前面,随着他的舞动刀光剑影,这一刀锋利无比,那些小剑被击落在海底。 二人几乎同时悬空而坐,因为他们的坐下似乎已经开裂,那是刀与剑的碰撞的结果。 二人海上斗法。 迷茫的刀已经不是刀,而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这种虚无的力量足可以毁天灭地。 南道子的剑当然也不是剑,他的剑被他的气息包围,红彤彤光遮住了那剑的光芒。 好像二人都用了武器,却又好像都没用,只是海水不停的在拨高,越来越高。 二人同时出手,四手推在空中,就见水像龙卷风一样把二人遮在了里面,这期间很久很久。 驻于海面上观看的众人心都悬了空,尤其迷茫的老婆们,正要她们一起出手,那抹水上龙卷风才停歇了,迷茫还在,那南道子却已经消失不见。 众人大惊,因为很明显迷茫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八个老婆大惊失色,同时出手,为他疗伤。 迷茫恢复了一点血色,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语气依然傲娇:“这南道子确实厉害,比他以往都厉害,不过他还是不如我,他的心脉被我震碎,而我只不过受了一点小伤罢了!” 白芊芊却听着有些忧愁,这忧愁是替迷茫忧愁的。 果然,迷茫下一刻突然意识到,这里少了一个人。 “受伤的南道子呢?” 受伤的南道子哪里去了?当然不会凭空消失,也许已经沉入海底了,万非白说道。 “那是死是活?”迷茫问道。 是你打的架,我们当然也不清楚,白芊芊没好气的回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迷茫在南赡部州府生着闷气,顺便养伤,绿宫子弟在万非白的观看下练拳,迷茫的八个老婆围在迷茫的身边,满脸心疼。 而白芊芊没有留在这,去找了部州长。 自从与迷茫冲突一次,这些时日部州长也很少与白芊芊来往,这次听说白芊芊找她,她第一反应不见。 可是婢女却说,白姑娘说有上好的美容养颜乳要送给她,并且把揉捏手法也要与她说清楚。 部州长立刻站起,可想起姐姐之前与自己说的话:“阿宁,你太单纯,那个白芊芊精灵一般的,你少与她接触,接触一多就容易露出破绽。”她立刻又坐了回去。 “替我谢谢她,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去找她讨要。”部州长阿宁说道,看着婢女转身,她感觉自己的心实在难受,那个白芊芊那样美,就是比自己姐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却不及二人的二分之一,可恨自己与她立场不同,美容养颜膏就这样与自己失之交臂。 如果用了,会不会真如她效果说的那样好,人会变美?阿宁心里想道。 当看见婢女葱郁就快要转出院门的时候,她最终开口喊住了她,“等等,让她过来吧!我就见她一次,拿完药膏我就让她走。” 阿宁似乎对葱郁解释,又想给自己一点安慰。 白芊芊踏进这府中最高处,迈进部长居所的院子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又欣喜又不安的阿宁,而这种矛盾,让白芊芊心里十分开怀。 “部州长,我来给你送药膏,顺便帮你讲解揉捏一下。”白芊芊主动说道。 “如此最好!”阿宁不冷不热的说道。 反正见这一次不让姐姐知道就好,就算被姐姐知道,就说这是最后一次,阿宁再次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白芊芊对于她的态度一点也不在意,而是十分大方的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州长阿宁面前。 阿宁十分高兴,接过来打开盖子,就闻见一股清香而淡雅的香味,这种香味让她沉醉,也知道这价值绝对不菲,这让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点感动。 你先坐下,我帮你涂,这美容养颜膏不只是涂在脸上就行,还要讲究一些手法,我示范一遍,葱郁可以在一边学着。 白芊芊说完真就打开美容养颜膏在阿宁脸上涂了起来,缓慢的上上下下推,阿宁十分舒服。 我看你脸颊上有一些淡斑,你是经常出府吗?这是长期日晒造成的,白芊芊轻轻问道。 小时候我淘气,经常背着姐姐跑出去,到处疯,曾经一个人划船出海,在海上漂流了整整三日,最后被姐姐找到,那时候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然后脸上就被晒成这样,已经晒伤,后来就是再怎么修复也修复不过来了。 本来还与姐姐有三分相像,现在是一分也没有了,姐姐越来越美,我却成了这种其貌不扬的模样。 “你姐姐是个美人?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白芊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她?阿宁自觉语失,说了一句嫁人了后就再也不提了。 白芊芊也知趣,也不再问,只是在她脸上轻轻的揉捏。 只是心里暗暗疑惑,这府上之人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也好像并没有什么人情味,这部州府州长按理说从小在这里长大,总该有个父母什么的,既然父母不在,那么州长之位也不会让小女儿来继承,毕竟在白芊芊看来,这个阿宁没有这份能力与担当,那么,那个姐姐? 白芊芊心中暗自揣测,与之前的怀疑结合在一起,心里一惊,手上加快速度,约莫一个时辰后,几天完成了按摩手法。 与阿宁告辞后,缓缓退出州长居住所,然后快步走回居住之所。 万非白双手朝后,斜倚在门框边,满脸笑意的看着白芊芊。 白芊芊正要说话,迷茫老色批也走了过来,边走边啧啧道:“看来我们白姑娘脸有笑意,定是有什么发现,不愧是绿宫之徒,天上郡主。” “说的也对,仔细想想,我还真对得住我这身份,可不像某人,活了上千年,除了有十八个老婆外一无所获,就是一直在眼边晃的人都不知深浅。” 白芊芊说的当然指的是南道子一事,万非白偷着笑,迷茫老色批虽然心知肚明,但是奈何他脸皮够厚,听见了也能假装听不懂。 万非白笑问道:“有收获?” 迷茫又来劲了:“你这眼力件儿实在欠缺,我们白姑娘出马,那一定手到擒来,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白芊芊对于迷茫老色批的话充耳不闻,轻声对万非白说道:“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阿宁根本不是部州长,部州长另有其人。” “你是说红姨?”万非白问道。 白芊芊点点头:“而且红姨还是阿宁的亲姐姐,让阿宁代理这个部州长原因虽然不知,但是我也许已经猜到了。” 迷茫没有打断她,侧耳倾听,他现在对白芊芊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早在我们到来之前,红姨就得到消息,现在可以判定,她与原菩提州绝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她选择先出手试探,所以她扮作画舫中的秀女,接近你们,知道迷茫的好色本性后竭尽全力勾引,可是最后反而被你们识破,她回来后万分小心,知道我们必定要对部州府查探,所以把她妹妹推出来,而她自己,扮作一个半老徐娘迷惑我们。” 那么她与菩提州究竟有什么关系呢?迷茫又问。 白芊芊笑着说道:“我已经通过与阿宁的接触,知道她与她姐姐是继承她爹娘的衣钵,那么可想而知与菩提本来没什么往来的,不是亲属不是朋友,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 不等白芊芊说完,迷茫恍然大悟:“那红姨定是与菩提州之人暗度陈仓,郎情妾意的,然后就心甘情愿的在这里为菩提州打头战。” 白芊芊笑而不语,似乎对迷茫老色批说的话十分认可。 那接下来怎么办? “等,只有等,我想用不了多久了,红姨自己就会露出破绽,因为我看她这几日已经心不在焉了,热恋中的女子,总是忍不住去做一些以解相思之事,我见她整夜坐在最高处眺望海上,心不在焉,也许,我们就快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这绝对会是一个突破口。”白芊芊气定神闲的说道。 妙,实在妙,白姑娘不愧女中诸葛,我迷茫都不得不佩服,迷茫老色批这次真心说道。 一连几日,红姨都独自坐在山顶最高处,她自以为谁也不知她的心事,却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这有心人当然是万非白等人。 而且,这几日很少能见到红姨,见一面就感觉她憔悴许多,虽然红姨乔装打扮,但是那双眼睛却骗不了人,又红又肿,布满黑色眼圈。 直到白芊芊有意求见,再看把白芊芊都吓了一大跳,红姨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形,眼神无光,神色黯然,就是与白芊芊说话都漫不经心,十分敷衍。 白芊芊返回后,对迷茫与万非白等人说道:“是时候了,我想三日之内,红姨必露破绽。 对于这句话万非白与迷茫都十分赞同,迷茫又可惜又心疼说道:“为了一个臭男人值得吗?爱的死去活来的,好好地一个美人弄的形销骨立的,我就见不得美人这样,他娘的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我非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迷茫老色批的八个老婆都没说什么,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更不会说什么,迷茫老色批怜香惜玉,谁也管不住他。 万非白转而叮嘱绿宫子弟,最近打起精神来,也许离真相不远了。 月圆,狂啸中的大海难得有平静的时候,而在这个有雾的天气中,显得有些不真实,在这漫天大雾中,就是海面浅滩处都看不出来那些大船究竟在哪,到处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月色在浓雾中却看的真切,只是这月亮太圆了,在红姨面前让她显得无比凄凉,听说绿宫之人又来了一位叫杨概的大师兄,在这个时候团圆还真应景,别人在团圆,而自己呢? 妹妹不经事,一切靠自己,那个人又许久不见,他知道自己已经要想他想的疯了吗?一定是知道的,这样的天,如果自己出现,他会不会十分惊喜,把自己紧紧拥入怀中? 或许,这大雾正好可以脱离众人视线? 红姨看着月色,只是感觉凄凉无比,喝到口中的酒都已经索然无味了,但是她想喝醉,却越喝越不醉,却变得令人的心都碎了。 她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再起身挪了几步,想想又坐下喝了一杯酒。 终于,当她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眩晕的时候她笑了,喝醉了正好回去睡觉,可是刚走几步,看到那圆月却感觉分外刺眼,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她要再见不到他,她觉得自己会疯。 就任性一回吧!她心里想,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歪头跳了下去,下面是黑沉沉的海水。 直到跳进来,她顿时感觉到了轻松,心情也愉快极了,她不停的在海面上游走,借助大雾,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海面上游来游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后面已经紧紧跟上来几人,各个屏气,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大雾,对于红姨来说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对于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游啊游,游啊游,当她终于感到有些后悔的时候,可是却到了,下面的海底里,就有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她犹豫着,最终,还是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动作不在犹豫,而是十分干脆。 跟在她后面的,万非白,白芊芊,迷茫老色批,李晨轩,无极,在海面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也轻轻的潜入了下去。 下面究竟如何,他们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绝对会让他们有重大的发现,也许下面是一个新世界…………。 不管如何,这龙潭虎穴,都闯定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藏在海底的秘密 大西海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更是温暖如春。 绿宫之人与迷茫不知向下潜了多少米深,就要觉得已经深不见底的时候,“红姨”就到了。 他们只觉得这里就像一个无穷力量的大网在此交织,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而红姨在一处红色油漆大门外稍微停了一下脚步,很快就有人出来,不知在红姨身边说了什么,红姨满脸落寞,终究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走开了。 红姨远去,几人继续在海水中潜着,仔细观察着这处海底的庞大建筑。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让人叹为观止,谁能想到,在海底还能有这样的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存在? 难怪人说世界之大,千奇百怪都有。 可容不得他们感慨,就马上陷入了心情沉重之中,因为他们发现无论如何却不能多靠近这建筑群一步。 万非白与白芊芊马上发现这周围弥漫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他们很快发现在这座巍峨建筑的大门之处悬挂着的一把巨斧,斧头已经不见,单单剩一把斧柄,这却没有难倒迷茫,迷茫盯了足足一刻钟,才叹气道:“我们要进去有难度了,因为这是盘古大帝所用之开天斧,相传斧阔三万三千丈,柄粗三千三百丈,长六万六千丈,而曾经一部门化为太极图,是我始祖原始天尊的大师兄老子所用,一部分归我门所用,正是盘古幡。 还有一些分化成各种宝物,而通天门下则有四把诛仙剑。 这一点斧柄没想到却在这里,别的都还好说,因为诛仙四剑在与盘古幡对决的过程中两者以全部销毁,但是单单这一点斧柄我们就靠近不得,除非是像红姨事先一般得到了某种开关。 如果我没猜错,这座海底建筑也是因为这小小的斧柄开水破地建成,能够长期屹立都是这斧柄的灵气使然。 “那就因为这,我们就根本进不去,只能等他们出来?”白芊芊震惊的同时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而且那七言三十篇曾经预示过通天门下如何,现在我们更无从知晓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通天门下拥有这一上古神物,如虎添翼,可以傲视天下不说,就是随便一挥,就可以四海震动,天庭无法。” 这趟大西海寻找菩提州之行,迷雾重重,揭开了一层面纱之后就会发现后面还有一层,直到翻了一层又一层后,才发现,这层面纱之下藏着更加需要揭开的神秘色彩。 通天门下这许多年,先有菩提州的传说再又消失,如果不是无极等人无意间碰到敏奶奶,恐怕等通天门下有所作为的时候定会通天一惊,后果不敢想象,最难得的是迷茫与南道子相邻这许多年,这拨人竟然半点马脚也不露。 面对这样的情况,显然有些棘手,迷茫看着这座巍峨建筑,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回去。” 这正中白芊芊的下怀,她刚才听了迷茫讲的那些话,也觉得头大,但是她猛然想到红姨,心中又隐约有了期待,所以立即答应。 迷茫似乎心情十分不好,情绪低落,他脚一踢,人已经往海面上浮去。 万非白与白芊芊对视一眼,二人一同离开。 不管如何,这件事始终不会放任不管,这些个有些历史渊源的门派,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法宝,哪怕落寞了,但是依然有传承,与其他门派的宗门子弟,还是有所不同。 所以,对待这件事,不能马虎,只能徐徐图来,至少,那七言三十篇还没有参透,只说与通天教有关。 回到部州府,并没有见到红姨,白芊芊猜想她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的哭去了,事情反而出乎意料,还没等几人好好坐下来喝一口茶,红姨就找上门来了。 “你们何时走?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红姨语气平缓,但是这质问的话说出来还是让万非白皱了一下眉头。 “来做该做之事,要走能走的时候就走,你这是再下逐客令?” “如果说是呢?”红姨当仁不让。 “部州长阿宁还没发话,你有什么权利说,不要告诉我你受她委托?”迷茫玩味意味明显。 总之,这里不再欢迎你们,红姨好像下定很大决心似的说道。 “你当然不欢迎我们,因为我们在这阻止了你与情郎约会,我是叫你红姨好呢?还是叫你红姑娘好?” 迷茫脱口而出的话,就是白芊芊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具体说是她不想阻止,这样说开了也好。 “你,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红姨还是变了脸色。 “红姨,” 芊芊加重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执着于我们如何知道的,原本你的生活我们管不到,我们来这里也与你说明,来这里是找寻菩提州的。” 找这样一个地方,不是为了找而找,也不是寻仇滋事,更是为了千里求财打家劫舍,我们不是地痞无赖,也不是歪门邪道,你该清楚,我沙漠绿宫在这世上生存,不单单是因为我们师父威名赫赫,而是我绿宫求道,这道可以是天道、地道、人道。我们正是为了天道而来,如果我没说错,这通天门下最近有异动,将会掀起腥风血雨,这腥风血雨不是你我能承受起的。” 当然,我们不奢望你的帮助,就是想请你如实说出来,怎么才能去那座海底地宫?我们去只是去求证。 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红姨说完,缓缓在自己面上轻轻一挥,就见一个绝世美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肌肤吹弹可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美中不足的是许是最近太过忧虑,脸色苍白。 万非白在第一眼见到她的真面目的时候就已经确定,红姨绝对是那画舫上的女子。 而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了情郎,不顾自身危险,去刺探他们。 迷茫老色批啧啧道:“好好地一个女子,生生被情所困,就如同狐媚一般啊!” “既然你们知道,那你们也应该清楚,我与他,我与菩提宫共存亡,所以现在,你们想怎么样?” “姑娘,我们并不是想怎样,而是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你的那位不管再好,如果行有违天道之事,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趁着现在还来的及,不如我们去阻止一下,也许会避免大祸发生。” 万非白也说道。 “恕我无能为力,”红姨清冷说道。 红姨恢复原本容貌装扮后最先来的却是阿宁,她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端着,而是显露少女本性,说话语速极快,声声质问。 白芊芊面对这样一个姑娘,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与她说了。 阿宁听了,有片刻的震惊,然后恨恨说道:“这个人根本不值得我姐姐为他付出,整日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姐姐对他俯首帖耳,可是自从我姐姐跟了他,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快乐,反而整日伤春悲秋,郁郁寡欢,这样的男人最不负责任了!” “我姐姐,我姐姐,她是在别的事情上聪明,在那人的事情上却一塌糊涂啊!” “好,这事交给我,我定要帮你们找到进入海底地宫的秘密,”阿宁说完风风火火的又走了。 “这丫头疯疯癫癫的,这里不太正常,我们指望她,简直痴人说梦。”迷茫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 “不一定,阿宁单纯是单纯了一点,但是对她姐姐,那是无话可说,如果有她的帮忙,也许会真的能帮到我们。看的出来,她也是认得海里那个人的,而且十分不满,有时候旁观者清。”白芊芊持反对意见。 万非白也点点头。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阿宁来的十分的快,就在上一日刚说完,第二日早上就急匆匆的来了,而她的出现让众人吃了一惊,只见她满脸是血,腿上也全是血,一瘸一拐的来到了白芊芊的院子,正好众人都在这院子吃饭,看见阿宁都大吃一惊。 白芊芊等连忙上前,把她扶到一边坐下,就要检查她的伤势,阿宁摇头,刚要说话,院门就被红姨一脚踢开,满脸怒意的看着众人,等看见阿宁后,眼睛简直充血,就要杀过来。 白芊芊大喝一声:“拦下”不用别人出手,迷茫与他的八个老婆就已经动起手来。 阿宁忍着痛,推开白芊芊在查找她身上的伤口道:“白姐姐,不用麻烦了,我没有哪里伤到,只是心里伤了。”白芊芊不明所以,就见阿宁咳嗽一声接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的心脉已经被震碎,我以为我在姐姐心中独一无二,原来不是,这样也好,让我愧疚更少。”阿宁说完,从怀里摸索着拿出一块古玉来递到白芊芊手上。 这就是去海底地宫的钥匙,因为沾染了开天斧的灵气,所以有了它,可以顺利接近地宫。 阿宁,你怎么可以?不远处传来红姨的嘶吼声。 而红姨,显然已经被制服,此刻被束缚住,正用仇恨的眼光瞪着阿宁。 阿宁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就又惧又爱的姐姐,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违逆过你,可是姐姐,那个人并不是你的良人,你自己也知道,为何一错再错呢?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么妹妹我帮你下。”阿宁强忍着疼痛说道。 你这个逆子,我还不用你帮我做决定,把古玉还给我,红姨气急败坏。 “姐姐,你究竟何时才能清醒,难道真要我死了才好,如果这样,那不如就让我死吧?”阿宁说完,凄惨的笑了一下,人就已经晕倒过去。 红姨挣开冰清玉洁等人的束缚,来到阿宁面前,抱起阿宁,一摸气息,人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苍白脸上满是震惊。 我并没有下杀手,是你们,一定是你们。红姨挣扎着要起来,就要动手。 “不是我们,是你,你逼她,打她,可她对你依然有亲情,为了阻止你不要陷入的太深,她自己自绝心脉,你说不是你逼的吗?”白芊芊冷冷说道,然后再也不看她一眼,把古玉收好,抱起阿宁进了屋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 神秘人出现 大西海海面上,微风轻拂,吹动海水轻轻涌动,海水是温柔的,含蓄的,谁能想到一到了傍晚就狂涛骇浪惊涛拍岸? 九月的大西海,烈日的余威仍在。 在海面上飞行的人,被阳光与倒映的海水照耀,晃的人眼有些睁不开。 但是绿宫的人与迷茫,依然没有停下来。 就在这之前,阿宁在万非白与迷茫双人运功的作用下,清醒了过来,人也无事,这让白芊芊少了一些愧疚,如果因为帮助他们而让阿宁丧命,那么这辈子她都会心有不安。 红姨消停了许多,经历这一事后大受打击,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阿宁。 所以他们带上古玉,登门拜访,至于欢不欢迎,料想不会太好。 地宫其实离之前狐媚住的那个岛屿不远,只是当时谁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走了许多弯路,但退一步来讲,没有古玉,也很难接近海底地宫。 上次因为跟随红姨,又是凌晨十分,顺利的发现这处,也并没有发现什么虾兵蟹将。 而这次,他们还没接近那座宫殿,就遇见了几个虾尾人身的巡逻兵将。 迷茫在心底已经开骂:“这又不是上古时期,上古时期这些虾兵蟹将十分正常,人也没有进化多少年,那时的人与妖并没有明显区分,可是现在却不同,现在这些已经统统被称做妖,说好听一点就是精灵。” 而那些虾兵们一边用虾尾游动,一边聊天。 一个长得十分年轻的男虾嘴里满是萎缩之话,话中还略带讽刺不满:“蟹柳真是我辈中的翘楚啊,能够被咱们春阳公子看上,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惜了那红姑,一片痴心换来公子的欺骗,就是想见一面都难。” 另一个也符合着点头,论姿色我可是站在红姑这一边,说实话,红姑除了没有蟹柳那股魅劲外,处处都比蟹柳强。 一个看着像是这几个巡逻兵中的头头,半天没做声,听了这话眼中透着猥琐的样子说道:“红姑,那女子,真是绝了。”不过他也是感慨了一下,就摇头道:“这些都是公子家事,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还要靠菩提宫生存,听宫主的话,才是我们立身根本,我们别在这讨论这些了,也没啥意思。” 先前最先开始说话的虾兵对着这个头头问道:“头,你说宫主他老人家折腾的,能折腾出啥名堂来,别到时候名堂没折腾出来,再害了我们。” “不管折腾啥,我们听命行事就好,难道你们就没有梦想,一辈子做个虾兵,不想出人头地?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们原地升级,化成蛟龙不也很好。” 这话似乎说中了几个兵的心事,都有些讪讪的。 蟹将笑了笑,拍了拍手:“所以说我们就好好做事,好好修行,资质与天赋不好,那我们就靠宫主了。” 唉,可是我们那位远道而来的师叔也够折腾人的,那么重的伤,非要我们给他找上好的龙蛇胆,现在龙蛇胆已经吃了两副,这最后一副去哪里给他找去,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不用找,师叔现在已经好了一半,正在宫后方一里处蛟龙那里就近养伤,顺便吸龙血与蛇毒,应该不出两日,就会痊愈了。 几人边说边走,然后说完就加快速度,在水中本就是他们的天地,身影转瞬即逝。 这几个虾兵蟹将的对话被众人听在耳中,每人所思所想并不同,但是所说的那位师叔无疑就是南道子了。 现在迷茫与绿宫众人颇有默契,同时掉转头,朝着宫外方向一公里处而游去,当然,在他们身边,为了保险起见,万非白还是加了一层结界,以免被人发现。 而海底那一公里处,就见一只小白龙奄奄一息的就瘫在海底,而相对小白龙的还有一条庞然大物,那正是一条大蛇,足有十几米长,宽两三米,看着十分吓人,此刻它正围着小白龙再转,似乎对小白龙的这副模样十分满意。 而在那海上一层,南道子坐在一处海水中,正双手合十的在那运功,等他睁开眼睛,看见巨蛇已经打败平日里嚣张的小白龙后,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两者之间取其胜者之血,再吸一次他就会完全恢复,并且相比以往,修为会更高上许多,无罪师兄对于自己真是没话说。 南道子边想着,边超大蛇方向移去,他要今日引入足够量的蛇血,如果真如师兄所言,那么自己那个老对头迷茫他一定亲手杀了他。 可是,当他还没有接近那条大蛇的时候,一个人影却挡在了那条大蛇前,南道子原本以为会是自己的师兄来看望自己,可是猛然感觉气息不对,他猛地抬头,却发现了自己面前的那个让他熟悉无比而又恨之入骨的男人,正是迷茫。 此刻迷茫老色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看上去要多贱有多贱。 你?南道子只说了一个字就被迷茫打住了。 “对,是我,我们又相见了,看来上次你没死成,那么这次请继续死。” 南道子只是看了一眼迷茫,才说道:“你们神通广大,这处还真的被你们找到了,只是你杀了我有何意义,我只不过是遵从师门决定,我来这里本来是要助一臂之力的,现在看来,助力助不成,到成了你手上的棋子了。” 迷茫冷哼一声:“你们想做什么,本来我还不知道,但是现在也能感知一些,通天教自古以来就不入流俗,这次指不定又在谋划着惊天大事,你我本来无仇,可是即使你是为师们办事,总也会伤到其他人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废话了,你死后,我会给你立一衣冠冢,放心好了。” 从南道子的立场来看,确实很难说清楚谁对谁错。 所以在迷茫起身的时候,他也退后一步,二人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去计较什么了。 一开场就是一场大战。 属于海底的战争。 迷茫身子魁梧,在这水中就如一条蛟龙,时而拔高,冲入海上,时而像一道烟火,狠狠的砸入海底,他带来的巨大冲击,把附近海域都带来了颤动。 南道子紧紧盯住迷茫的动作,一会翻滚,或逆流而上,或身体翻转,盘旋而下。 两人最终在海底对决,拳与拳的对决。 就听见砰然一声响,海水被震的四射,附近还没成精的大鱼小怪已经翻了肚子,再也游不上去了。 南道子毕竟有伤在身,与迷茫几个回合后动作就缓慢了许多,在随着迷茫一声“去”声中犹如断线的风筝,被迷茫一拳打中胸口,迷茫没有给他机会,两双拳在此出击,南道子本想说话,可是话也已经说不出口。 直到看到人已经如无根浮萍一样渐渐飘浮上去,迷茫终于叹了一口气。 解决了南道子,众人又一起去了海底宫殿,就见海面之上五色光影投射而来,那像剑气一般的五彩光芒在海底搅动了一番后,直觉海水似乎都已经变成了陆地,。 万非白等人不做他想,从海底跃出海面。 海面上此刻笼罩着一片朦胧的雾,让人感觉如同走错了地方,进入了天庭,缭绕着,玄之又玄。 而那座海底地宫竟然慢慢的从海底下升起,然后许久才露出真容。 宫殿庞大而特别,就像一座小岛,慢慢的变得越发清晰。 而那正中间在天空中显现出来的几个字也格外清楚,正是“菩提州通天府。” 在空中盘旋飞舞,变幻各种颜色。 众人看着这震撼一幕,双眼紧盯,只有迷茫感叹了一句:“这通天门下原本还是我原始门下硬压一筹,可是你们看看,这出场,这气派,比我那蜀地住所可是强了太多太多了,这无罪辈分比我高一辈,这排场真是太能装了!” 正说着,宫内大门洞开,曾经他们想方设法想要进去的那扇门,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开了。 一个身穿暗紫色素面绸衫,腰间系着一个素色同样的腰带,一头如瀑布的发丝就那样随意披在后面,仙而雅,淡而致,那双眼睛充满着洞察世事的能力。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公子,白袍,身姿飘渺,面色清冷,看着众人如看天下蝼蚁,漫不经心的样子完全不把人放在眼中。 狐媚这次也随着万非白等人而来,见到二人,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又与灵儿凤丫站在一起,不用说,这二人皆不是无罪。 正相互打量间,那为首的男子已经开口说话,声音苍老而沙哑,透露着一种神秘而自信。 “客人远道而来,皆因我菩提州,我州已经消失多年,世人还如此被惦记,然客人是敌是友?我等已经了然,我菩提州既然已经现世,就容不得你等窥测了。” “你的意思是想杀了我等?”迷茫问道。 道友与我本是同根,奈何信仰不同,造成如今水火不容,现在又联同外人,来此姿事儿,杀,我便先杀你。 那紫色绸衫的男子似乎根本没把迷茫放在眼中,所说话理所当然。 迷茫老色批气的直跳脚,他活了一辈子哪里这样被小瞧过,气的他开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让无罪出来见我。” “我算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取尔性命。” 第三百二十四章 海面一战 神秘人说完,一步掠至迷茫跟前,然后举起拳头,朝着迷茫头上挥去。 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拳,可是在挥出去的时候就变得不一样了,肃杀,清冷,而又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迷茫周身的海水已经愤怒,咆哮而起,随着这清冷肃杀的杀气一同朝迷茫劈去。 这一拳,如果打在迷茫头上,绝对可以让他灰飞烟灭,万非白与白芊芊为迷茫捏一把汗的同时,也震惊于这神秘人的惊人力量。 好样的迷茫,直接脚尖一点,头直接入海,再出来,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人安然无恙,傲娇的站立于海面上。 眼里对神秘人带着挑衅。 神秘人并没有因为迷茫的这种眼神而有所表露,反而轻笑了一下道:“你们原始门下就剩你这一支了,也仅靠你撑撑门面,你为了守师命,年年月月守在蜀地,无时无刻不在注意我通天教的那一脉,并且对我通天门下一招一式了如指掌,还真是辛苦你了。”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随着年深日久,我通天门下,尤其是海底这一支,修为变化已经不同于那一支了,刚才你只是侥幸。” 迷茫正要反驳,神秘人已经不在说话,他周身泛起莹莹光泽,那光,似红似紫,笼罩在他的周身,他的双手也已经紫红一片,迅速的变大,最后就如错综复杂的大树枝,挥舞着朝着迷茫砍去,树枝拍打着海浪,狂风怒号,不可一世。 迷茫脸色也不变了,他不停的翻转腾挪,可是那化成巨大树枝的巨手就像长了眼睛,还没等他移动过去,手就已经先到。 躲与可躲,迷茫选择正面还击,他的双手在海水上轻轻一推,那水凝露成一个巨大的水球在手上,然后被迷茫一抛,直指神秘人那双犹如树枝的巨手,二者相互碰撞,就听见“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 片刻间迷茫的水球水花四射,彻底土崩瓦解。 而神秘人面色不变,那巨大手掌随着砰的一声响后,迅速转了个圈,那带风的拳头猛然打招向迷茫的心脏处。 拳头气势汹汹,快如闪电,就是旁人想要去阻挡也已经根本不能了。 迷茫当然知道这一拳的厉害,他立刻收回自己的拳头,一抡而下,拳头刚到,神秘人那双手已经捞了过来,堪堪与迷茫的双拳碰到,然后迷茫的拳就像被震碎了一般被掀开,而神秘人的左手已经五指抓住了迷茫的身体。 迷茫脸色大变,转换气机,想要回援,可是随着身体阵痛他就知道已经晚了,他整个人都被神秘人抓了起来。 神秘人正待要把迷茫在空中撕裂,两道庞大的气旋从他两侧袭击而来,那两股力量十分相似,他左右受敌的情况下,手上力道一松,迷茫就跌入了海面上。 旁边无极与李晨轩见状,立刻跃了过去,二人同时把迷茫接了过去,再看,迷茫脸色苍白已经晕了过去,但是气息犹在。 那两股气玄正是万非白与白芊芊同时发出,为了救迷茫,不得不出此险招。 神秘人对于两股气玄,感应深刻,他猛然向下斜刺里穿出,才躲过那两道气玄的袭击,同时心里暗暗心惊,绿宫的这两位年轻人都已经修为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同于迷茫,原始门下千年之间都在提防着本门,而本门又何尝不在研究着他们。 而蜀地那一支只不过是一个烟雾弹,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不仅欺骗着原始门下,也给世人造成了一种通天门下落寞的假象。 迷茫修炼本门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都已经被他们演练破解过,现在对战,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他双拳打败。 而沙漠绿宫,虽然也参详过,却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知之甚少。 所以在两个年轻人朝自己包抄过来时,他暗自心惊的同时,迅速退开。 白袍公子看见神秘人被包抄,也起身而上,他之前一直盯着白芊芊,只不过是因为白芊芊的美貌,现在看二人对自己的师叔下手,他不得不迎出来,只不过他并没有把二人放在眼里,他打的算盘是如何把白芊芊收服,这女子比红姑都还要闪亮耀眼。 而他功夫竟然也丝毫不弱,双手蓄积力量就往白芊芊胸口抓去,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有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门派才会用,没想到这种仙家门派弟子也如此不堪入目。 白芊芊自然生气,她任由万非白对付那神秘人,自己抽出背后长剑,漂亮的一个转身,然后跃出了几米外。 那白袍公子一喜,他还真怕在师叔面前用此手法被骂,现在那美丽女子把他引到一处,简直再好不过。 二人站定于海面上。 “妹妹,你这样仙姿,何苦喊打喊杀,也不怕脏了手脚,你这样的美人,就应该在深宫中被男人宠着,你看你那个情郎,竟然一点也不心疼你,他不心疼你,我心疼,不如你我二人不要再打,乖乖同我一道享受荣华富贵?如果我们大事得成,占领天庭,你就是本太子的太子妃,尊贵奢华,而又受万人敬仰。” 白芊芊心里怒极,可是看见那白袍公子身后不远处缓缓而来的身影时,突然就笑了。 “你让我做什么妃?太子妃?你莫不是在做梦?做哪里的太子?” 白袍男子见白芊芊笑得灿烂,自己心里痒痒的,脱口而出道:“什么太子能比做天宫里的太子更威风呢?要做就做最好的,何况我等本就是仙家之后,就是现在的天帝都是在我老祖的协助下才登基成那帝王之位,现在我等想要收回,又有何难?” “你说的这样轻巧,天庭天兵天将无数,更有那些大仙们坐镇天宫,还有二郎真君这种上古真神,你怕不是做梦吧?”白芊芊又一笑,笑中带着怀疑。 白袍男子一见连忙解释道:“二郎真君确实是最大的阻碍,可是他最近因为犯错被天帝罚入轮回道里,正在下面打扫卫生,而其他人,有的愿意协助我父,那些顽固不化以及那些天兵天将又有何惧哉!” 我上古开天斧柄只要一挥,那些个小兵小将就能灰飞烟灭,有此法宝,还怕愁大业? 听上去确实不错,白芊芊笑的花枝招展,可心里却已经惊涛骇浪,原来通天门下竟然有此惊世骇俗的想法,打起了天宫的主意,而且还小有进展,竟然自己的那个真君舅舅都被他们使的手断所陷,让那个糊涂外祖给罚于轮回道中。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白芊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问道,听起来很有意思,那你父亲可是无罪了? “正是,我父亲已经足够强大,所以想为我谋好出路,现在他正在闭关,等他出关之时,就是入驻天庭之时,而我,正是这无罪之子,现在菩提州通天门下弟子,梦无痕。”白袍公子正了正衣冠,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玉树临风。 那就是了,可是无痕公子,你真的让我做太子妃?那么南赡部州府州长红姑又该如何安置呢?白芊芊笑问。 无痕明显一愣,然后见白芊芊并没有明显怒意才一副不大在乎的样子说道:“红姑只不过是我女人中的一个,虽然她也不错,但是实在有些憨傻,我从来没有想正式娶她,只不过想让她随便做一个情人就是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理她就是了!”无痕无所谓的说道。 那样子就像随便丢弃一只小猫小狗,白芊芊很想打他,而已经冲过来打他的人的红姑也已经冲了上来,一出手就十分狠辣。 无痕一看红姑来了,起初还有些羞赧,但是看她步步紧逼,也丝毫下手不再留情:“你这个蠢女人,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现在竟然不知道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这个畜生,为了你,我差点杀死我的亲妹妹,到头来也不过是痴心错许,你要杀便杀,不杀就去死。” 红姑恨意滔滔,不要命的打法很快让她陷入了不利处境,何况她本就与无痕的修为相差许多,现在更是处于不利处境。 因为无痕的剑尖已经指向红姑胸膛,只要再推进一寸,红姑就会命丧于此。而无痕根本不念旧情,看得出他下一步定会杀了她的。 这本是个芳心错付的可怜女子,一直一厢情愿的为情郎奔波,现在受此刺激,早就不堪一击。 白芊芊暗叹一声,手上长剑迅速挥舞,在海面上划了一圈后直抽无痕面门,无痕被白芊芊剑气一荡,迅速退开,剑尖远离了红姑。 红姑发怔完还待上前,被白芊芊呵斥道:“还这样不清不白?非要送死不成,你死了阿宁怎么办?” 红姑听了,泪流满面,但终究缓缓退后,用低不可闻却镇定无比的声音说道:“杀了他,替我杀了他。” 白芊芊听了,眼中带笑点头,人如飞燕奔着无痕而去。 白芊芊可比红姑强太多,身体微倾,脚步不停,她的剑法又快,很快无痕就被她打的眼花缭乱。 白芊芊不给他后退的机会,剑一边挥舞,同时一脚飞起,无痕整个人被踹飞出去老远,白芊芊立刻追上,扬起剑,就要斩下。 就在这时,无痕手指一点,一物从海底突然破空而出,万道光芒飞射,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缓缓流转,把无痕包围在其中,白芊芊大惊失色,拉起红姑迅速后退,那正是上古开天斧柄发挥的巨大威力。 白芊芊原本以为,无痕会拿此与之搏斗,却没想到,随着那万千光芒流转同时,他竟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那开天斧柄也随着他缓缓入了海底,只留下一缕缕紫金气息缓缓流转,最后也消失不见。 这看的白芊芊目瞪口呆,没想到无痕如此的毅力不佳,不过也有幸见识了上古开天斧柄的威力,也让她为此而发愁起来。 再看万非白那边,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决定硬闯 如果说无痕是靠着开天斧柄压胜,那么无痕的师叔无道就是凭实力而战了。 拳对拳。 在万非白取得剑法最至高无上的奥妙之后,但是拳法依然没有放下,相比用剑,他更喜欢用拳,因为剑也分好坏,而拳头不会,完全凭的是实力。 二人已经出了许多拳,出得越多,无道越心惊,因为他能感受到,对面的年轻人自己绝对不是对手,而他现在不疾不徐地还没有拿下自己,这让他很疑惑。 万非白之所以还没有一拳赢胜,实在是因为这无道所出拳法杂而精,他可以确定,这是中土内陆所没有得拳法,而且无道气息悠长,似乎吐纳之法十分特别,虽然他猜不透是哪家功夫,但是毫无疑问无道十分优秀,只不过因为长期在海底生活,历练少了罢了。 所以无道越打越慌,他本来还有仰仗,仰仗开天斧的上古灵气,哪怕最后输掉也无妨,可是他无论如何与长期接触的开天斧柄心意相通,那神斧竟然如何召唤不来,不用说,定是无痕被吓破了胆,老子在里面闭关,觉得无所仰仗,把开天斧紧紧握在手中。 无道脸色越发苍白。 但这有一半是被那个师侄气的。 但是像他这种已经修炼几百年的老人,人穷志不短,即使面对万非白如此强大的后辈,依然十分高傲。 “你们这些后辈当真猖狂的狠,看你沙漠绿宫如何能够再接我一拳?” 无道一个童子拜观音,从海面上低低飞行,到了万非白处,一拳轰向万非白的双腿。 万非白不慌不忙,见无道出手,他也不想在死缠烂打的继续下去,他一个转身,双拳已出,一拳接一拳,快速无比,等无道堪堪接住第一拳,万非白的第二拳已经来到,无道勉为其难的接住,可是当万非白第五拳到来之时,但见霞光满天,本不应出现的朝霞竟然在天空照影,而仔细看,那却不是霞光,而是万非白拳头的光芒,光芒四射,照亮了他的眼,迷糊了无道的视线。 他本想路线倾斜,入海而去,可是当他稍微侧身,那双带着巨大罡意的拳头已经到了,击中了他的双眼,他顿时感觉眼睛一痛,随之视线模糊,然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浑身筋骨慢慢的断裂,由慢到快,让他能感受疼的同时慢慢失去知觉,他的身体想努力,可是却根本动不了,当他胸口像有千万斤重的时候,他终于绝望,无道猛然睁开眼,回光返照般的盯着那个年轻人,看见那个年轻人也在望着他。 而年轻人的神情,波澜不惊,就那样沉稳如山的屹立在海面之上。 无道终于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就这样去了也不冤枉。 海面最终恢复平静,那座海底地宫重新落入海底,万非白眼见迷茫重伤,立刻带领众人回了南赡部州府。 现在已经知道海底地宫在何处,凭无罪的傲气,绝对不会因为他们的知晓就会离去。 只有迷茫已经陷入昏迷中,如果不是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过去援手,想必此时迷茫已经是死人一个,他的八个老婆连忙为他运功疗伤,半个时辰后,迷茫终于悠悠醒来。 看见八个老婆脸上的泪痕,迷茫老色批还有些心疼,嘴上讪讪的,可是用眼睛一扫万非白与白芊芊也坐在旁边,立刻就硬气了起来。 “哭什么哭嘛!你们老公我又没死,丫的无道使用阴谋诡计,害得老子着了他的道,等我养好伤,再去跟无道老匹夫一决高下。” 无道已死了,相公就不要再忧虑了,冰清嘴快说道。 “什么?那个老匹夫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还没等我迷茫复原就到了地下找他祖先去了,真真气煞我也!” 迷茫嘀嘀咕咕,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身体锥心刺骨的疼痛才让他终于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看见白芊芊已经不知去向,只有万非白,不由问道:“无罪老匹夫,想好怎么整治他了吗?” “硬闯!”万非白简短说道。 硬闯? 迷茫老色批看了看坐在那处喝茶的年轻人,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安定人心的力量,本来还想反对的迷茫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他甚至觉得,有万非白在,这个年轻人足以有傲视天下的神通。 而万非白仔细观察过迷茫老色批面上神色,见脸色苍白中带着一抹潮红,情知伤势有所缓解,就要告辞,只不过临走之前说了一句话,这几日好好养伤,不要胡来,人就飘然而去。 气的迷茫大骂:“个没长毛的小兔崽子,管天管地还管起人家房事来了。” 白芊芊先走,是去看了阿宁,见阿宁已经清醒,她十分放心,只是红姑却不在。 她知道红姑在何处,所以一出阿宁的院子,立刻就到了府中最高处,果不其然,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崖石上的红姑。 红姑回头,见是白芊芊,并没有任何尴尬之处,只是哭过的脸依然暴露她还在伤心的事实。 白芊芊在她身边坐下,并没有说话,二人就静静地看着海面,直到听到阿宁说话的声音。 “谢谢你,谢谢你们!”红姑真诚道谢。 “没有你们,我到现在还没有认清他,现在好了,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有多可笑,以后我会与妹子好好打理部州府,如果你们有机会来这里,我随时欢迎。”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芊芊知道她已经想清楚明白,笑了一下,与红姑告辞。 他回去,就看见万非白坐在她屋子门前的回廊上,玉树临风,英伦而稳重,白芊芊感到踏实,看见万非白朝她笑,她也笑着走了过来。 二人一同坐在回廊上,仰头望着天上。 你说无罪修为如何,能到哪个级别?万非白还是问了出来。 白芊芊沉吟良久,诚实说道:“毋庸置疑,无罪活了上千年,作为通天门下最正宗的弟子,他的修为绝对不可估量,如果让我判定,或许与你不相上下。” 可那个开天斧柄呢? 不用万非白问,白芊芊悠悠叹息一声,有了开天斧柄,对无罪来说就无异于多了一个十分强大的帮手,就算我绿宫加上迷茫的老婆,对付海底地宫能打成平手,而联合你我二人对付无罪与开天斧柄,胜负也不算乐观。 这绝对是白芊芊发自肺腑的话,其实万非白何尝不知道,通天门下原本就是上古时期宗门佼佼者,即使落魄到现在,也比天底下的任何宗门都更难对付,无罪绝对是真正的神仙,在此之前,迷茫虽与河神,乃至电母都交过手,但都是有师父或者师伯的相助,现在,他除了仰仗自己,还能靠谁? 然而却更加助长了他的意气风发,他觉得冥冥之中,师父他老人家在看着自己,他不光要担起绿宫兴盛的责任,更应该解天上天下之忧而忧。 万非白扯了扯嘴角,白芊芊见了,面露笑容,她知道自己的情郎绝对不会被吓到,如此,就够了。 就在等待迷茫复原的功夫,狐媚阿然却来了,现在的狐媚已经彻底把尾巴收了回去,看上去与正常人类女子已经没有两样了。 她见绿宫众人在喝茶,也坐了过来,欲言又止。 这种神情自然逃不过大家伙的眼睛。 凤丫一向与狐媚阿然交好,看到阿然的神态,问道:“阿然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见凤丫问出来,阿然起初有些惊慌,见众人并没有什么异样神色,这才自然而认真说道:“入海底地宫,我也想去,我想亲眼看看他的下场,问问他是不是他的记忆只有一刻钟?” 对于狐媚阿然的请求,万非白与白芊芊对视了一眼,万非白说道:“不怕人多,有阿然同去,如虎添翼啊!”众人这才笑了起来。 迷茫在万非白等人的帮助下,恢复的极快,没几日就已经生龙活虎,所以一大早就听见他在嚷嚷:“在床上待的人快闷死了,女色还进不得,真真急死人了,现在是要出去一展身手,大显神威的时候了,你们还墨迹个娘炮?我就问你们,今日到底去还是不去?” 迷茫这着急模样让万非白无来由的感慨起来:“上古宗门,果然非同寻常,自古原始门下与通天门下就不对付,本来好好的同门,因为立场不同,就这样分道扬镳,而且势如水火,真是料想不到的。” 见迷茫老色批还要开骂,万非白连忙说道:“去,怎么不去,咱这就走!” 迷茫骂归骂,听到万非白如此说,带着八个老婆浩浩荡荡的跟在万非白与白芊芊身后,看着前面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他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年轻真好啊…… 迷茫此刻心里突然想起,如果这次能够顺利回来,一定要请白芊芊给自己看看,看自己到底有啥毛病,为什么不能生?而且十八个老婆全部不能,那只能说明一点,这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迷茫老色批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竟然隐约期待起这趟海底地宫之行了,赶快解决,自己也好为自己后代考虑。 第三百二十六章 终极之战 这一日,大西海之地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本来还艳阳高照的天空顿时好似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天狗食日,突然就黑了下来,黑压压的云层在天空之上,海天相接,已经到了地宫之上的万非白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通天教坚持在海上。 这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天越来越暗,难得是海面上只有雨水拍打海面,并没有狂涛巨浪。 这里已经远离南赡部州,没有一点人间烟火。 海面上,站立着万非白,白芊芊,迷茫,以及他的八个老婆,狐媚,李宸轩,无极,灵儿,凤丫。 一个个没有因为面对强敌的惧怕,而是都神情十分严肃,严肃中又带着雀跃。 他们紧紧聚在万非白与白芊芊的身后,无一例外的看着万非白,就连迷茫也忍不住以他为首,这样脾气急躁的家伙,此刻没有火急火燎,而是紧紧盯着万非白。 “那就按我们之前计划行事。”万非白说话简单明了。 随着他潜入水中,众人纷纷跟随而入。 还是那座宫殿,只不过这次与以往又不同,因为在地宫之外,已经排列了许多虾兵蟹将。 毫无疑问,这是用来对付他们的。 “他娘的,这些个东西就是一些不合常理的存在,今日我就要大开杀戒,把这些个东西让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迷茫骂完,已经率先冲了过去。 迷茫的八个老婆,不甘示弱,也陷入了冲杀阵营中。 场面激烈,而白芊芊已经发现,无痕拿着那柄开天斧柄也已经出现,无罪至今没有出现。 要想进入地宫,看来只有先把这柄开天斧的灵气给打散,万非白相信,这柄开天斧是一种阻力,但绝对不是最大的阻力。 他此刻只想借用迷茫老色批的话,“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所以他一挥手,绿宫白芊芊,李宸轩,无极,灵儿,凤丫同时聚起气玄,或六道,或七道,集一人之力或许威力还不惊人,可是同时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加上万非白白芊芊,更是把整个海面搅动的风起云涌。 那柄开天斧迎面而动,那闪闪发亮的金光在气玄的激荡下也施展的不甚灵活。 云海之上,大雨倾盆,海底之下,风云激荡。 当万非白的无限境从他体内出现的时候,那柄开天斧也发出了一种嘶鸣的声音,然后缓缓开裂。 这时宫内也发生了一种地动山摇。 白芊芊见状,疾呼不好,无罪似乎正要出关,她立刻对万非白说道:“快去,这已经打散的开天斧我们即可对付。” 万非白知道这开天斧虽然威力巨大,但是现在也是余威不足,他一闪身就进了地宫内。 他没有四处寻找,而是直接朝着一处巨大气息之处而去,那是一处房屋,没有窗,只有一扇门紧闭。 万非白没有犹豫,只是去轻轻的推开了门,迎面而来的是带着上古气息杀伤力十足的剑气。 万非白看似轻轻一推,实则他身上的气玄已经若隐若现。 等那股剑气与气玄在相互撞击的同时,万非白就看见了一个人。 一身玄色长袍得体,墨色长发顺直而飘逸,神色冷傲,眉宇之间风轻云淡。 这样的一个人风华绝代,没有岁月的痕迹,让万非白无意中想起在古书上如何形容上古真神的。 阿修罗洒脱而又自负笑,三十三天外,独我妖般魅颜,莲华容姿。天人不敢看我,深恐一念坠尘。 可是这样的仙人却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真真可惜可叹了。 无罪静静的坐在地板上,周身仙气飘飘,洁白缥缈,看见万非白,依然肃然危坐,当双手再次缓缓合十时这才从地上缓缓站起。 等他站起起,一种强大的压力顿时像万非白传来,万非白早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无罪却开口了:“你是绿宫玄镜老人的弟子?” “正是。”万非白不卑不亢。 “很好,不愧是玄镜老人的弟子,当初玄镜老人就不是我对手,你有把握对付我?” “没有把握,但愿意一试。”万非白说道。 哈哈哈哈哈!整个海底地宫传来无罪的大笑声,笑声中有洒脱,也有不屑。 回声中又有威严之声响起:“从古至今,总有人不断挑战世俗,也总有人出来阻挡,我以为会有天人来使,没想到却是人间普者,现在我且给你回转心意余地,你想清楚没有?”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管天上地下,我愿往矣!”万非白郑重说道。 好的很!随着无罪的声音释放,仿佛有雷声穿过,回响整个大西海,震耳欲聋,而那电闪雷鸣,绝不是大西海海面之上传来的,正是从那地宫深处传来,满室的电光火石。 随着仙人话语落下,无罪周身笼罩这金黄色光芒,这光芒像一栋坚不可摧的保护墙,随着无罪的移动而光芒大胜。 无罪一双大手,已经从金色光芒中伸了出来,然后缓缓出击,似乎十分随意,却又那么骇人,好像那双手根本不是手,而是坚不可摧的金刚罩。 那金色光芒随着那双手的移动,已经像万非白倾轧而来,直接对准了万非白的头颅。 万非白轻轻后退,只是在后退的同时已经伸出拳头,紫色光辉也同时笼罩在万非白的周身,他双拳捏紧,蓄积于能量,再也不退缩,迎接而去。 两双拳,四只手相交,整个地宫都已经颤动,本来黑乎乎的地宫里骤然光明,两道人影,两道彩色交织,形成一副玄之又玄而又无比绚丽的光景。 而两双手在空中对决,噼里啪啦作响,爆发出一阵阵的闪电,雷声,周边地宫所有的物品纷纷震碎在地上。 无罪与万非白初次交手,见对面年轻人功力深不可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轻抽回了手,等再出手,又是一道闪电,随着闪电的照耀,就见无数黑点朝着万非白飞来,那是无罪虚无之剑,就是这样的剑,朝着万非白前后左右包抄而去。 剑虽虚无,但是万非白知道,哪怕被这剑中的任何一柄剑气扫到,那绝对会到姥姥家去报道。 万非白当然不能束手就缚,他轻轻的向后翻仰,手上双拳在此已经挥出,只不过不是呈现直线,而是弯弯绕绕,可方向却正好,那双拳刚好朝着四面飞射的虚剑迎去。 无罪见了,重新收回那些虚剑,而是呈一线排开,然后一柄接着一柄飞剑,延长而去。 万非白接过第一剑,第二支飞剑又已经来到,无罪一剑接一件,剑有多快,万非白的拳头就有多快。 这还不是最难的,无罪的剑,可以随时变化,不光速度快,就是在轨迹上,真的也很诡异,或上或下,所及之处,一片白光。 万非白见这些眼花缭乱的虚无剑支,身体巨大的气玄已经喷薄而出,迎着这些飞剑,在距离自己前后左右一丈处,全部定住。 时间,似乎已经停止。 然而无罪只是错愕了一下,手指旋转,在地宫高处划了一个圈,就见一柄巨大的飞剑飞来,直接朝着万非白的手臂刺去。 那柄剑沉重而剑气十足,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让万非白有些难以招架,而那飞剑根本不用无罪的招呼,刀光剑影下折射出无数光圈,把万非白围在中间,缓缓推进。 万非白双拳挥出,那剑纹丝不动,等停止,那剑又再次前进,哪怕万非白周身气玄已经接近透明。 如此持续,剑气越加明显,万非白的脸上已经出了汗,这柄大剑起起落落,似乎已经无懈可击。 万非白的一根手指已经被剑气扫到,血流不止,眼见着那剑气更加接近,万非白大喝一声,我也有一剑,“剑来。” 随着万非白的大喊,上古已经从他的背后咆哮而出,一出现就如游龙,在这小圈中四处冲撞,而随着万非白注入气玄后,随着它的嘶鸣声声,在剑气中破开了一个小洞,而当万古再一次冲撞之时,就见一缕缕黑气四散,那柄巨大的剑阵就已经破了,哪里还有什么巨剑。 再看无罪,依然云淡风轻,只是轻轻从嘴里吐出:“金色丝线。” 万非白不明所以,就见无罪的胸前已经呈现出三五条金色丝线,那丝线细而长,随着无罪的呼吸,已经四面八方朝着万非白传来。 万非白连忙用万古去砍,然而凭着万古这把上古时期的宝剑,那丝线竟然只是微微晃了一下,根本砍不断。 “我通天教主的门下,岂是只有一两件宝物的?” 说完,那几根丝线已经缠了过去,气玄扫不到,万古砍不到,只有靠万非白的左闪右闪,然而那丝线似乎知道他的行动轨迹般,像游蛇般的缠住了万非白的一只手臂。 万非白的手顿时感觉到有千斤重,让他有种天塌地陷之感,他的另一支手握紧,准备去劈断左手的金线,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又有无数的金线包围过来,密密麻麻,向无数条灵蛇,把他当成了腹中的美餐一般。 这种巨大的压力顿时压的万非白来,万古嘶鸣声不断,左冲右突,可是那些丝线纹丝不动,万非白右手立刻又被束缚住,勒的他肉疼不已。 而且不光肉疼,随着那些丝线越缠越紧,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他强撑着,默念着气玄箴言,气玄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丝线越缠越紧,像一张大网,声势浩大,惊心动魄。 站在一边的无罪盯着万非白看了看,就要往屋外而去。 “年轻人,你虽然强大,可是面对我老祖留下的金丝线,依然无能为力,本来你可以不趟这趟浑水的,可你来了,那就对不住了,不出一刻钟,你就会暴毙而亡,现在,我要出去救我儿了,对了,不光你死,你的那些朋友,弟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挡我者,必死!” 万非白已经流出了虚汗,他的精神似乎已经集中不起来了,马上陷入昏迷中,可当他听见无罪说的话,人再次清醒过来。 他的耳边不断回荡着无罪的声音:“你的那些朋友,弟子,我不会手下留情,挡我者,必死!挡我者,必死!” 万非白猛然闭上了眼,他心内再次积蓄力量,当他感到自己的手指渐渐恢复知觉时,然后猛然下坠,同时大喝一声“解!” 他整个人已经紫色一片,蒸腾的气息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这力量让他把丝线挣断,然后他双掌齐上,那些丝线竟然齐齐被斩断。 而他自己已经重获新生般,浑身充满力量,他震惊的同时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达到了师父所说的无限可能,“大道无边。” 他已经缓缓向走在门口看见这一幕而睁大眼睛的无罪,无罪正要说话,万非白已经一拳挥出,这拳雷霆万钧,没有人能够阻挡,哪怕人间五岳雄山也不行。 无罪大骇之时连忙挥拳去迎,然万非白这一拳,信心十足的一往无前,轰然的穿过了无罪的拳头,无罪的拳断裂,而万非白的拳根本没有停留,直接打在无罪的身上,无罪低头一看,那拳已经从自己的身体洞穿。 他顿时感到了惊恐,而自己却已经来不及感受这惊恐了,因为,他已经徐徐倒下。 第三百二十七章 伤离别 随着无罪的倒下,整个海底地宫也立刻坍塌,万非白跃出海面时,就见白芊芊等人迎风而立,都看着他再笑。 而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放晴,七色彩虹挂在不远处的天边,颜色绚丽多彩,份外好看。 万非白微微一笑,正要踏着海水走来,就见天空有五彩祥云飘过,上面坐着七位仙女,而仙女中间,却有一位他们熟悉的神仙,此刻驾着五彩祥云,正微笑的看着他们。 等到近了,神仙才按下云头,站起身来,缓缓走近。 万非白与白芊芊连忙奔上去,向下拜伏,口称“真君,二郎舅舅。”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二郎真君。 白芊芊见到二郎真君,十分欢喜,连忙问道:“舅舅不是被外祖罚入轮回道,怎么出来了?” 二郎真君笑了一下:“总算那位还没昏聩到一定地步,不知怎么一下醒悟过来,中途把我放出,在你们对战之时我就已经来了。” 啊?那你为何不现身? 因为我已经没有必要现身,你的好情郎足以能对付无罪,我为何还要出来抢你们的功劳? 二郎神没有说,在万非白受困之时他就准备出手的,可是他去问了阎王,万非白可不当寿命如此,所以他立即收手。 果不其然,即使强大如无罪也败在了万非白的手上。 舅舅,我师父他老人家如何了? 白芊芊问的正是大家关心的。 “他?还有几日就修复完真身了,现在已经可以偶尔在混沌世界行走,并且已经能发人语了,他让我转告你们,等他修完真身就下界来为你们主持婚礼。” “另外你外祖不知是你母亲劝说还是自己想通,原本本来想让你等在天庭成亲,后来一想你肯定更愿意留恋人间,所以并没有为难你们,一切随你意愿。” 而且又因非白有功于天庭,特送了你们大礼,二郎真神说完,七仙女已经缓缓走来。手上托着晶体托盘,上面放着各色物品。 只见所送东西精致不已,琳琅满目,看花了众人眼。 最后,还有一托盘是送给迷茫的。 迷茫一怔,还有我的? 二郎真神笑道:“这许多年来你对通天教时时监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通天教已经彻底消失,从此以后你可随意遨游,就是去天庭做一名真正神仙也可得?一切也皆随你意。” “天上我就不去了,我自由散漫惯了,现在已无心事,从此我就带十八个老婆畅游天下。”迷茫说完,毫不犹豫的把那箱礼品接了过来。 最为高兴的就是绿宫众人,师父(师祖)即将回来,每个人脸上都已经笑开了花。 二郎真君也满脸笑意,然后大袖一挥,顿时五彩祥云来到脚下,随着仙乐齐鸣,二郎神与七仙女重新步上云端,见白芊芊欲要挽留,挥挥手道:“你成亲之日,难道舅舅会不来讨杯喜酒喝吗?” 随着话语落下,那抹五彩祥云已经冉冉升起。 迷茫感慨道:“其实做神仙也不赖。” 你们现在要去哪?迷茫问。 “世间最让人牵挂的就是家,自然先回绿宫。”万非白道。 一直没去过,别说了,邀请我也许会给你这个面子,迷茫舔着脸说道。 万非白哈哈大笑。 最出其不意的是狐媚,她也在绿宫众人的邀请内,然而被她拒绝了,我一辈子都在这大西海的孤岛上,现在得以解脱,也想出去看看这花花世界,芊芊说过:“这世上除了感情,还有诗和远方,我是一个小狐狸,诗做不出来,但是远方可去得。” 告别狐媚,众人停留在南赡部州郊外,红姑与阿宁在那里等着他们。 阿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看红姑脸色,明知道她已经知晓无痕已经离开,不知是她掩藏的太好还是真的已经放下,红姑并无多少悲痛。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红姑的心只有交给时间去治愈了。 众人一路向西北而行,人数众多,浩浩荡荡,到了蜀地,又转而去李宸轩的家,得之敏奶奶已经回了故乡,而她的小叔得到李家的警告,再也不会胡来刁难于她。 到了这里,原本以为迷茫会把另外十个老婆接来,没想到迷茫却把另外八个老婆赶回去了,只让大老婆梦曦来了。 对于众人的不解,迷茫嘿嘿笑道:“我是想传宗接代,生出一个娃娃来,以后不能胡来了,现在就当我与梦曦度个蜜月,芊芊不是说了,顺其自然吗?我就顺其自然试试。” 众人绝倒。 这次来南赡部州,来大西海,像做梦一般,与一些人的相逢,是偶然也是缘分,虽然伤离别,但是也阻挡不了回家的心。 等到了沙漠边缘,无极等人已经欢快的叫出了声。 只有迷茫很迷茫,用疑惑的语气问道:“这么恶劣的地方你们也能欢呼雀跃?哪里都比沙漠好,强烈要求你们搬家。” 才不呢!大漠有大漠的好,你见过千里黄沙漫天吗?见过龙卷风庞大身姿吗?见过沙漠中的晚霞吗?都没有,那你根本不知道大漠的美。灵儿嘲笑道。 到了沙漠中,现在因为绿宫名声大噪,不管仙人凡人,在沙漠中一律行走,不得飞行。 绿宫之人当然会自愿遵守,迷茫不得以也与梦曦一同走路,走着走着他就觉得自己后悔了,这哪里是人走的地方。 太阳老大,烈日当空,走的人汗流浃背,到了夜晚,还要躲避风沙,大漠风光好,都是骗人的,以后再也不信书上所写的了,迷茫暗暗的想。 好在他们脚程快,而且又十分熟悉,找了接近绿宫最近的路,到了第二日早上,已经看到了沙漠绿洲。 这是怎么一副壮阔的景象啊! 这里黄沙满天,没有一株植物,可是那一片的绿,却让人顿生希望,黄绿交接,美不盛收。 当踏入绿洲后,迷茫再也不后悔了。 因为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与世无争,家家户户安静祥和,规矩有序,等到了绿林镇,更是所需之物应有尽有,甚至有的地方没有的也有,而这里又不像其他地方,喧闹不已,这里人口不多,但是都十分有礼。 及至到了绿宫,宫殿虽然不巍峨耸立,却也有小家碧玉的温馨,没有繁华富贵,却也像一座庄园。 而玄机老人,苏长老等人早已经早早出来迎接,见到万非白就要行大礼,毕竟他已经成了宗主,万非白扶住苏长老,只接受了其他门徒的拜见。 而旁边一人,见到迷茫新面孔,问万非白道:“这是哪位,我是丝毫没见过。” 给道友问好,咱们虽不相识,看你打扮却是同道中人,各为磨石,砥砺大道。 我乃迷茫也! 那人正是老道东方启,自从上次来了绿宫,被杨概训斥了一番,说他就像四条腿的马,整日里四处跑,不顾及老婆孩子,老道一想,干脆在小镇安了家,找了一处小院子,到也齐整干净,就住了下来。 而他也不敢经常来绿宫,但是只要杨概不在,就过来找公卿酒喝几杯,日子不知多舒服自在。 这次杨概外出,万非白等人又回来,他当然要来凑个热闹,所以见到迷茫,有此一问。 哪知道迷茫丝毫没把自己当个外人,又自称道友,他立刻对迷茫产生了好感,二人片刻间就打成了一片。 及至知道迷茫有十八个老婆后,才叹了口气道:“这我却不如你了,我到现在也只有一个,也只要一个,虽然羡慕,却不心动,但我有一点,我可是儿女双全!” 搁在平时,换做旁人,迷茫早就跳起脚来了,没想到迷茫听了却把老道拉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了。 不用想,定是讨教如何老而弥坚,如何生子罢了,他自以为无人知晓,但是知道他老底的人尤其像白芊芊这种人精早就知道他们讨论什么了。 她并没有戳破,毕竟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毕竟这世间只有老道一个,而迷茫也只有一个,迷茫或许已经不在迷茫了。 谁又能说这不是好事? 回到绿宫,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酒席,便回到各自住所。 万非白还没进去,就见身后苏长老不期而至,见到万非白欲言又止。 万非白抬头,见岁月已经在苏长老脸上,眉发上显露斑驳,心头一酸道:“长老,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师父他已经修复真身,现在很好,过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苏长老点点头:“如果我能再见他老人家一面就最好了!” 万非白猛然怔住。 “我的大限将至,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我想问问他何时回来,跟了他一辈子,到最后就是想看看他如何了!现在老了,不过也没什么,我把生死已看淡,现在你们都能独当一面,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苏长老说完就掉头走了,万非白没有挽留,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生老病死,这是人之常情的事,可是这实在有点突然,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从认识苏长老之时,一直都是他兢兢业业的打理绿宫。 第三百二十八章 鬼拗口 没几日,苏长老等不及还是走了。 遵从苏长老的遗愿,并没有大操大办,而是简简单单的设置了灵堂等,杨概等人接到消息后都从外赶回来。 对于这个老人,每个人都有感情,苏长老人好又随和,这一辈子都在为绿宫兢兢业业操持,乃至小镇居民都十分受他恩惠,所以消息一出,小镇居民自发来吊丧,绿宫内外人川流不息。 迷茫看了这副景象,感慨道:“苏长老活这一辈子,也值了!” 因为苏长老的离去,众人实打实的难过了许久,万非白见几个小的也精神不振,立刻派他们去游历江湖。 三个小的遵从师命,第二日就走了。 少了几个小的,绿宫内就一下子就冷清起来了,唐盛平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杨概因为处理苏长老后事很忙,幸好宫里还有俩活宝。 迷茫与老道。 老道摄于杨概淫威,不太敢经常来,奈何迷茫经常邀约,杨概碍于客人面子,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是白芊芊给的药起了作用,还是老道给传授的知识派上了用场,短短一个多月,梦曦竟然真的怀了,这让迷茫大喜不已,小心翼翼的同时整日里守着梦曦,见人十分笑,笑得让人想打他两巴掌。 “绿宫这个地方好啊!这才一个多月,我迷茫就有后了,不行,我得立刻飞鸽传书给我其他老婆。” “别,我绿宫太小,住不下你的十八个老婆。”白芊芊连忙阻止。 “你看,堂堂绿宫一堂之主,也是未来宗门掌教的媳妇儿,这格局怎么这么小呢?我又不是让她们全来,起码一个个的来,一个个的怀。” 听完这话,就连老道都震惊了。 “你还想要多少个,不会要十几二十个吧?”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迷茫得意的笑。 万非白与白芊芊已经懒的看迷茫那副嘴脸,二人相偕去了小镇上,因为要去看看蚕场修建的如何了? 自从去年提出发展养蚕,桑树也种了起来,那沙漠边缘一排排的桑树原本以为活不了,没想到却长势良好,不出意外,明年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所以杨概提议先建个中号的养蚕场,小镇众人也可以在自家养蚕,这个养蚕基地就算绿宫拿一部分,前来帮忙的人会给予佣金。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二人出来,已经闻到了家家院子里飘来的香气,万非白与白芊芊出来没有吃饭,打算去蚕场吃一次,赶巧儿,他们来到正好碰到了工人在吃饭。 万非白见十几个人正低头吃饭,仔细看伙食相当不错,有红烧肉,还有烧白菜,每人还有一碗汤,管事的见万非白来了,立刻迎上来,听见万非白说还没用过午饭,给他二人每人盛了满满一碗。 万非白见了这些三三两两的,大多数是熟面孔,都是小镇上的人,只有两三个不认识,就多看了几眼。 管事的也是老油条,见万非白疑惑,立刻说道:“这是新来的两个学养蚕的,因为我们小镇全民养蚕,有的家里忙不开,这里就缺人手,这二人是我上次同杨先生在沙漠外找来的,本来就无家无口,听说有差事,就同我一起来了。” 万非白点点头,安安静静地吃饭,直等到白芊芊吃完,二人就打算离开,刚起身,那两个外地的却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 这把白芊芊吓了一跳,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两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由那个年长的开口说话:“掌门人大人,我们是从沙漠那边的草原来的,本来也算在那里安身立命了,谁知那里来了一个恶霸,专门欺压我们百姓,我兄弟二人是实在承受不住了,借着杨先生过去招人,我二人就来了。” 来到这边,这边条件这样好,我二人自是感激不尽,可是一想到我的同族们还在受那恶霸欺压,我二人就常常夜不能寐。 所以想着掌教大人仁德天下,能否帮我族人解救于水火? 万非白听了并没有说什么,看见二人不像撒谎的样子,白芊芊说道,这个好办,老丈只有把你之前所住的地方在哪里,以及恶霸叫什么说与我听,我们那几个徒儿也刚刚离开,就由他们为我们效劳也未尝不可。 那二人听了,立刻欢喜起来,连忙报上地址,恶霸姓名。 白芊芊言而有信,当着二人的面就使用千里传音之术传给了无极。 想想这个时候他们正要出沙漠,那刚好顺路的事儿。 二人回转,到了绿宫,万非白坐在凉亭里眉头微皱,此时凉亭已经十分寒冷,转眼入了冬。 白芊芊见他这模样,噗嗤一笑道:“在为你的徒弟们担心?” 万非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他们已经长大了,要想成长起来,就需要历练,不说你,就说我,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就已经每年都会让我出去一两月,游历江湖。” “他老人家常说,实践出真知,光说不练假把式,只有学到的再会运用再到得心应手才是真道理,局限一地,属于坐井观天,外面的世界精彩而无奈,就是这矛盾中才会成长起来,放心吧!他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判断。” —————— 已经走出沙漠的一个少年两个少女接到白芊芊的信后兴奋不已,他们正愁如何历练呢,就有这样的任务传来,真是再好不过。 然而还没等多久,天就已经变天,在沙漠时白日里还十分的炎热,一出来就好像入了冰窖,没有一刻钟竟然下起了雪。 凤丫愤愤不平道:“沙漠里常年也见不到一点雨雪,这里到好,一下下个没完没了,真真气煞人也!也不知道天上怎么想的,雨露均沾不晓得吗?” 嘘!灵儿连忙堵住凤丫的嘴,就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言来。 无极在一边笑道:“仙人的心思,谁也猜不到,我们只是小民,小民就做小民该做的事。” 三人讨论了一番,迎着雪花就朝着目的地出发。 他们要去的地方叫“鬼拗口”,找的人叫“黑风煞” 听听,这地方,这个人名,听起来就阴森森的,灵儿啧啧道,也不知是人还是鬼。 三人不由自主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 及至到了一处草原上,才找人问明地方。 “小哥,那个地方可不是啥好地方,我劝你们可别去,那里听说有恶魔,半夜专门出来吃小孩,危险的很啊!” 为他们指路的是一个大娘,大娘很热心,虽然指明路途却再三阻拦他们,只因为那里十分危险。 见到他们三人执着要去,大娘十分生气:“年纪轻轻,怎么专门挑着这种危险的地方去,那里可不是我吓唬你们,我们这都有从那边跑出来的。” 无极笑着谢过,大娘总是好心,所以他委婉的说只是去看看,看到不对劲立刻就离开,那大娘才没说什么。 及到了鬼拗口,他们才发现,这是一片原始森林,也是在草原的边上,这里却是阴森森的,有一处入林的路口,正是写着鬼拗口三字。 到了这里就好说了,因为白芊芊给他们传递的消息里说道,鬼拗口就在一入森林不远处,是一个小村庄,这里世代靠打猎为生。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反正歇息也歇过了,就大无畏的走了进去。 不知为何,即使还是大白日,这里依然显得死气沉沉,了无生气,这让灵儿怀疑白芊芊是不是传错了信息,不是说恶霸吗?恶霸是人才对,为何这里这么诡异? 但是即使如此,艺高人胆大的他们还是一往无前,可是他们只顾感受这森林的气息,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影子,一闪而逝。 那个村庄其实很好找,因为这里只有一条路,没走多久,就到了那个村庄,村庄里炊烟缭绕,又是一副乡村平静的场面。 三个人都觉得自己之前完全是想多了,这样的一个村庄简直再平常不过。 到了村里,却没看到什么人,无论大人小孩,家家都关紧门窗,他们从破木头围城的院墙往里看,也只看到了一两个老人在自家院子里劈柴挑水,其他的都没看到什么人。 三人里里外外的围绕着只有几十户的人家转了转,发现只有一户人家高墙大院,房子是青砖红瓦,不用想,这里定是恶霸家了。 他们决定先去百姓家问问。 可当他们敲门的时候,没有一户人家过来给开门,即使家家似乎在烧着晚饭,烟囱里还有烟冒出。 这就怪了哉了! 最后不得已,三人随便选了一家破门而入,一进去什么人都没有,可是这屋里绝对有人住过的。 灵儿眼尖,这屋子本来不大,躲个人很容易就被发现,三人一扫,柜子里就有一个人,屋里缸里也有个人。 灵儿柔声道:“我已经看见你们了,我们不是坏人,是行侠仗义的侠士,你们快出来吧!” 说完她就要往那个大缸走去。 那个大缸上面的盖子突然掀开,就跳出来一个人,等他看清来人,一下就愣住了。 柜子里也出来一个大娘,看见是三个气质高雅的少年,也不由愣住。 灵儿柔声道:“你们不要怕,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村里有个叫冷柱和二胖的你们可知道,就是他们让我们帮忙的。” 两夫妻一听,这才稍微不那么害怕,但是也不敢坐下,而是战战兢兢的问道:“冷柱与二胖已经逃出去两年了,他们还活着?” “是,活得好好的,他们在草原的另一边,然后被我家大师伯招工招了去,现在很安全,现在说你们这里受恶霸欺负,我们就过来看看。” 哪,哪儿里有什么恶霸?我,我们好的很!男人结结巴巴说道。 这明显受欺压欺负惯了的样子无极怎么会不知。 “你们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三人都是沙漠绿宫的弟子。” “沙漠绿宫?好像听过,那不是神仙住的地方吗?”两夫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就要跪拜神仙。 灵儿一把拉住道:“神仙不神仙的一会儿再说,你们可以如实说了,我们会为你们做主。” 那我们边吃边说,大娘麻溜的去后院把饭菜端了进来,无极一看,一锅菜汤,几个黑乎乎的糠馍馍。 “你们不是靠打猎为生吗?按理说日子过的不会太差啊”? “唉!你不知道,冷柱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村里李善人来了以后,就大肆阻止人手进山捕猎,不去的就让他家的护院往死了打,冷柱那时候就逃跑了,哪里会知道后来的事儿?” “每年,都会阻止一次打猎,一般会找三个猎手,现在一共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一共去了六个人,可却没有一个完好的回来,问李善人,李善人就说被猛兽给吃了,再问多了,护院就能把你家拆了,家里人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人人自危,只盼今年别那么快摊到自家头上,能多活一年是一年。 冷柱命好,第一年还没管的这么严,后来李善人看管的密不透风,现在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外人也没人敢进来。老丈说道。 “那那些人真的被猛兽吃了?”无极问道。 “怎么可能?以前家家户户打猎也没见谁出过事儿,现在怎么就出事了,但是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死了,反正,李善人也不允许我们进山里去,只有他让进才能进。” “大爷,大娘,你们别怕,等会我就去问问那个李善人去。”凤丫安慰道。 “你们真的有把握对付得了?”大娘满是怀疑。 大娘稍安勿躁,我去去就来。无极人说完,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哎呦!这下村庄有救了,这可是真神仙咯!” 第三百二十九章 黑风煞 无极说去去就来,果真没有一刻钟功夫就回来了,而他不是一人回来的,手上还拎着一个人,大腹便便,看上去有三百斤重,到了屋内,无极重重往地上一贯,那人就哀嚎起来。 大爷大娘见到此人,不由自主的就要下跪,被灵儿与凤丫一人一个给拉住。 但是二人还是面色慌慌,吓的满脸无血色。 黑风煞,你你把你如何欺压百姓,一桩桩,一件件的全说出来。无极稍微一用力,那黑风煞就哭的鬼哭狼嚎。 “我哪里欺压百姓了,我都是为了他们好,给他们谋营生,让他们日子好过起来。”黑风煞挺着大肚子,眯着小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这村里的猎手们都去了哪里?为何至今未归?而且百姓的日子你没来时还好好的,为何你一来过的还不如从前,你看看他们都吃的什么?而且我还听说你限制他们离开,不得出村一步。” “冤枉啊!我真是冤枉,那些个猎手们都是去了深山老林中,出了深山老林,那边又是另外一个世界,或许那边更好,他们就不愿意回来了呢?” “我不让他们离开,是因为我深知外面的艰险,出去难谋生路,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他们世代安居于此,少走弯路。”黑风煞说道。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处处为他们着想了?真是不掉棺材不掉泪。”灵儿有些发狠,上前啪啪给了黑风煞几巴掌,打的黑风煞鼻涕眼泪直流。 黑风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想继续狡辩,灵儿说道:“对付这种人不能这样心平气和,我看他坏事做尽,就应该把他手脚砍断。”说完就抽出手中长剑,无极等人知道灵儿只是吓唬吓唬他,也没阻拦,哪知道黑风煞听了却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跪在灵儿脚下。 “姑奶奶,我的亲姑奶奶,饶命,饶命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达到了预期想要的效果,灵儿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正打算让他说出为何,就见光一闪,然后黑风煞立刻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无极三人见事出有变,连忙追出去,却什么人影也没看到。 三人看了黑风煞身上,只是在他胸口处发现了一枚金色小棋子,不用说,这黑风煞就是被这一小枚棋子所伤。 大爷大娘见黑风煞死了,又惊又喜,就怕黑风煞家里来人找他们索命。 凤丫安慰道:“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他们得逞。” 但是又有一个问题,就是黑风煞不会无缘无故而死,当他要交代的时候就被人杀了,明显杀人灭口,那么黑风煞或许根本不是主谋,而真正的主谋之人一定另有其人。 而这人十分厉害,他们也算修为不低,可是这人竟能隔空曲黑风煞的命而且不露痕迹,没有被他们发现,这人一定修为不低。 三人都觉得有些棘手。 然而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何况白芊芊特意让他们来这一趟。 事到如今,只好继续追查下去。 而黑风煞之死,无极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直接拎了过来,那些护院家丁一时摄于无极的震慑,不敢来闹,但是他的那些个大老婆小老婆却来了。 这也没什么,男女一律都被灵儿挡了回去,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甚至专门把黑风煞的大老婆以及管家都捉了来,可一问三不知,看来,只有去地下问黑风煞本人了。 现在最乐呵的是村里百姓了,黑风煞一死,就去了一个祸害,无论无极怎么警告都没有用,最后不得已三人轮流在村子里值班。 等待归等待,但是绝对也要主动出击。 村里人现在十分信任他们三个了,更有人愿意主动带无极去进山里察看。 这正中无极下怀,所以灵儿与凤丫村里留守,无极就带着一行人去了。 一连去了两日也没回来,想想村民的脚程可不能与修士相比,灵儿与凤丫也没过多担心,她们就在大娘家外面帮着大爷大娘修理院墙。 说是修理院墙,其实就是把烂掉的旧木板换掉,重新换上新的。 但是这也忙的不亦乐乎。 尤其还有左邻右舍的还会出来看看热闹,聊聊天,帮帮忙,也挺不错。 灵儿与凤丫就爱这种热闹,聊个不停,正说着话,就见村子外进来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一副仙家气派。 本来村子里不容外人进来,也不让他人出去,自从这黑风煞一死,这村子里的人就出去放放风,不过他们也不是真走,出去看看就回来了,毕竟在这世代居住这么久,哪里说走就走的,何况黑风煞已死,恶霸也不在了。 但是有出去的,这两天还真没外人进来。 所以一看到道人,又因为有灵儿与凤丫在,村民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立刻把道人围在中间问了起来。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问的一清二楚。 道人面貌清秀,看着四十岁上下,他一一回答。 原来是云游四海,误入这村子中来。 众人叽叽喳喳说了许久,一看都到饭点儿了,然后一哄而散,只留下道人在那里。 贫道走了许多路,能否问问施主可赏一口饭吃?道人朝着大爷问道。 那有什么不行,不过都是一些粗鄙食物,道长不要见外才行,说完连忙请道人进屋。 中饭大娘做两大碗菜,一碗是荤肉,那还是无极走之前在老林子里打来的两只山鸡,还没等吃无极就走了,就被大娘存起来了想等他回来一起吃,反正天儿冷能放。 现在见有客人来,想了想,就把这两只鸡炖了吃掉。 她也不想想道人都是吃素的,只想拿最好的东西出来,灵儿与凤丫虽然知道,也没提醒,一是不是所有道人都不是不吃肉的,比如老道东方启,再有这几日也没开个荤,实在是馋了,等无极回来再去山上捉就是了。 所以她们二人心思一致,也不说破。 等到了菜上齐的时候,道长还随身从葫芦里倒给大爷一杯酒,又给大娘满上,就是灵儿与凤丫都要给倒上,灵儿与凤丫连忙推辞。 道长道:“这酒也算得不上酒,都是山中野果发酵而成,属于果子酒。” 酒倒出来,果然是红色的果汁,闻起来倒也香甜十足,但是凤丫天生对味道有些敏感,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味道有些刺鼻,而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腥气。 但是倒也倒了,也不好推辞。 道长十分健谈,与大爷说的十分投机,问起乡村趣事,看来十分羡慕。 见灵儿与凤丫并没有喝那果子酒,道长笑道:“这酒好的很,喝了味道十分不错,两个丫头喝了还能美容养颜呢!” 大爷也点头赞同,这酒虽然没什么酒味,却是香郁十足,好喝。 灵儿与凤丫两个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也端起酒碗喝了下去。 道长见状,十分开怀,又给几人都满上,然后吃菜,他也不像一般道人,荤素不忌,吃着吃着,大娘就趴到了桌上。 大爷见老伴醉了,口里笑道:“老婆子一辈子也没吃过好酒,刚喝两碗就醉倒了,真是不像话,可说完人也醉倒了。” 我好像也晕晕乎乎呢?灵儿对凤丫说道。 “我也是,好想睡觉。” 二人说完,同时趴在了桌子上同大爷一样,呼呼大睡起来。 等了半刻钟,道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灵儿与凤丫的那边,语气阴啧啧的说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好的傀儡就被你们给搅合了,挡我者死。”他话一说完,就见一道寒光闪起,一把匕首就先朝着凤丫刺去。 可是,下一刻却刺空了。 因为凤丫一脚把凳子踢飞,人已经闪身躲到一边,而另一道身影,也像相反方向而去。 道长十分震惊,看着两个少女,而少女却都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看着道长就像看一个傻子。 你们竟然没中我的迷幻术? “我们没喝,怎么会着你的道?”凤丫笑嘻嘻的问道。 你们? 你这个臭道士还有脸问,原来黑风煞背后之人就是你,我问你,这村子里之前的青壮年被你带去了哪里? 道长脸色一变,但是看到两个丫头消瘦的身板又突然笑了起来。 “带哪里?当然是被我杀了,我要用他们的纯阳之血炼丹呢!” “你,你为何要这样做?”灵儿气的已经话都说不完整。 当然是要长生不老啊!你看这里这么隐蔽,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地方,我本来可以直接取他们的性命,但是又怕引起他们的恐慌,所以只好借助那个死胖子来帮我做事了,而真正的黑风煞是我啊! 你真无耻,凤丫骂道。 无耻便无耻,又不能当饭吃,等我再练三年也就成了,既然你们来阻止我,那便来好了,凭你们两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 两个不行,那三个呢?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灵儿与凤丫大喜,看向来人,惊喜的问你回来了? 原来却是无极。 无极笑道,我根本就没走,何谈说去,要说去也去了,打了一天的猎,就回来了,只不过没进村而已。 你是如何知道的?凤丫问。 “就你们聪明,还不行我聪明一回?我刚入森林里就发现有人跟踪,可是当我进去了,那个身影才不见,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就回来了。” 你们三个小鬼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就你们三个又有何惧哉? 道长说完,已经朝着灵儿与凤丫扑去,剑舞的密不透风。 能感觉到,这个老道确实不一般,他一手拿着剑,一手紧握他的酒葫芦,身体灵活,想要一剑击中灵儿。 灵儿见道人剑光凛凛,她的手也没闲着,来不及抽剑,就猛然左掌向前狂击,右手箕张,那一双手,已经气玄罩体,一道紫色光辉砰然而出,与那剑相交。 道人笑了一声,你是找死,加速推进剑锋,然而到了灵儿身前,却再也推不动半分。 道人这一下实在出乎意外,他知道这三个少年来历不俗,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他来不及转换念头,就感觉到一道身影攸的一动,然后一柄亮剑袭来,却是凤丫已经出了手。 他来不及细想,把手上的葫芦往凤丫身上一扬,就见酒红色的液体呈直线朝凤丫身上打去。 这绝不是刚才给他们喝的果酒,凤丫能感觉到,而这味道更重,更腥,闻到鼻子中,让她有种想要发疯的力量。 凤丫忘记了去迎战,只想在地上滚上几滚才好,无极见了,大喝一声,闭气,人已经如燕般的跃了过来,他看的清楚,这道人本身不厉害,最厉害的就是那酒葫芦里的东西,所以他直取道人后背,避开那酒葫芦,果然,那老道来不及回身,等他想回身,无极的拳已经陷入到他的身体里,还来不及转身,他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而那酒葫芦也要往地上摔落,无极脚一伸,然后正好用脚尖接住,再一旋转,那酒葫芦就朝着远处大山里飞射而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大山里像爆炸一般的传来巨大响动,无极正惊慌是不是自己闯祸引起什么森林火灾时,那响声终于停了下来。 但是这屋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现在不用闻都已经知道满室的气味,这气味凤丫闻一下就有些受不住,幸好灵儿早早的把大爷大娘的穴点住,一起把他们拖到了室外。 这是什么这样厉害?无极不由问道,本以为没人会知道,谁知道灵儿却回答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用人血做的引子,至阳至刚,只要人服用或者溅到身上,便引发心火,喷血而死;而老道因为吸了人血,相辅相成,喝了只会更让他功力增长数倍,只是不知这道人还没有悟透,所以功力还不足,这血酒也不太精妙。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东西存在? 三个少年对于世事多了一份洞察,也多了一分判断。 第三百三十章 啥都讲个套路 沙漠绿洲小镇上。 杨概今日比谁都起的早,因为他之前联系的商队会给他带来外面的桑种,所以他起的比谁都早,外面的鸡一遍都没叫,他就早早起来了。 他早,有人比他还早,杨概刚走出屋子,就听见隔壁小院子传来打拳声。 杨概往院墙上一跃,就见唐盛平正在呼哧呼哧的练拳,满头大汗,看起来练了有一会儿了。 “喂,我说唐师弟,你最近怎么回事?这么大早起来练功?” 唐盛平见杨概在院墙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本来还不太爱说话的他今日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口。 “你现在与你那个女婿在一块待的时间太久了,现在腔调也越发像他了,看着一点也不稳重,现在你没影响到他,反而被他影响到你了,绿宫的大师兄,稳重点啊!” 啧啧,杨概没有生气,反而跳下院墙围着唐盛平打量起来,见他今日穿着白芊芊给定的新衣,头发梳的光滑,就是那一脸大胡子也梳洗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依我看,你不如就先把小翠的婚事定了,你们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人家小翠实心眼的姑娘,年龄也不小了,你再拖可拖不起了!”杨概笑意盈盈的说道。 “你,你跟踪我?你怎么知道?” 不光我知道,就是全绿宫的人都知道,你以为师妹给你做新衣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在小翠以及小翠家人面前看着称心如意? 再说了,我哪里就跟踪你了,你没事就往小翠家杂货铺那晃悠,再加上一见到人家姑娘就脸红,这么明显,谁都能看得出来,只不过你不自知罢了! “我,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唐盛平不好意思的问道。 杨概只是笑而不语。 可唐盛平情绪却低落了起来,喃喃道:“我喜欢人家,人家却不一定看得上我。” 嘶……你怎么打我?唐盛平脑门被吃了一记后不解问道,我哪里得罪大师兄你了? “你个蠢货,人家姑娘等了你两年你自己还不知道?在小镇上谁家姑娘成亲那么晚,小翠不为了你她会到现在还不成亲?”唐盛平迷茫地问道。 小翠身上的玉镯是不是你送的?那姑娘到现在都还戴着,在小镇上男女私相授受,那就是有了某种约定,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是芊芊告诉我的。 “而且还要告诉你个好事儿,芊芊知道你是个榆木脑袋,早就暗中问过小翠的意思了,现在已经着手准备你成亲时的彩礼等物了,就等你拿出勇气来呢!” “啊?”唐盛平傻眼,愣过之后一溜烟的去找白芊芊去了。 杨概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办,一拍自己的大腿一溜烟的也跑了,边跑边埋怨自己,起了个大早赶了一个晚集。 这边唐盛平在得到白芊芊真准备自己婚事时,又开心又不安,白芊芊笑道:“赶早不赶晚,今日就是个好日子就把聘礼下了,然后三天后成亲。” “三天?有点太赶了了吧?”唐盛平言不由衷说道。 “就这么定了,我知道你也想等师父回来,可是人家小翠娘家了不愿意等了,你可别让人家爹娘寒心啊!” 说到做到,白芊芊一向是信守承诺之人,现在得到唐盛平的点头果真立刻去带了聘礼去求了亲,这在小镇上成了头号大事。 绿宫之人竟然与小镇居民,联姻了! 这在几十年,甚至在几百年都没有过的事儿,绿宫,对于小镇百姓来说即使在家门口,那是一个神秘传说,他们知道原来那个黑瘦而小的老人总是没事像个孩子一般出来闲逛,但是没人敢打招呼,因为那是一个老神仙。 后来随着万非白当宗门掌教,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稳重而有礼貌,亲切,大家觉得与绿宫拉近了距离,现在竟然绿宫之人与民间女子成亲,真是少闻,一时都来凑热闹。 媒人是老道东方启。 只有他生活在百姓之中,而又与绿宫联系频繁。 不过老道已经不再给人算命或者斩妖除魔,而是与杨盼归一心养起蚕来,只是偶尔会有百姓求他给算算,他也不推脱,不知是蒙的还是巧合,算十个当中总能对上那七八个,所以他在这里被人叫做“神算子。” 以前的老道坑蒙拐骗,饱偿人情冷暖,就是吃饭都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现在侄儿当高官,女儿嫁的也好,自己又重新娶妻生子,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现在别人如此叫他,他只是一笑而过,十分镇定。 不那么嬉皮笑脸了,现在反而有种脱胎换骨的一副仙人之气。 老道被请为媒人,自然当仁不让,一大早就先去了小翠家,不用三寸不烂之舌,就凭自身的气质就不废吹灰之力的把小翠老父亲搞定,欢天喜地的把聘礼收下,约定三天后过门。 而事实上小翠已经成了小镇上的老姑娘,以二十五岁高龄还在闺中,做父母的急啊!现在有人拿着厚礼而且又是绿宫之人哪有不应的道理,别说三日,就是现在把人领走都行啊! 但是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是欢天喜地的表示发型。 不过也有个问题存在,白芊芊觉得自己也有些考虑不周,就是无极他们都还在历练,没有回来,大家都在,当然是最好。 所以她踌躇为难,唐盛平问名原因后,低着头,不好意思说道:“答应人家小翠的,可不能反悔,无极他们只会捣乱,到时候参加你与非白的就行了。” 白芊芊噗嗤一笑,唐师兄这是迫不及待,等不及了啊! 三日后,唐盛平成亲,整个绿宫与小镇都喜气洋洋,小镇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活计,过来观看,而绿宫在杨概的张罗下,十分慷慨,请了全镇上的百姓,一同吃喜酒,共饮。 而绿宫里更是喜气洋洋,在头天晚上,白芊芊就带领宫内门人,把唐盛平居住的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又挂了许多对联喜字,看上去喜气洋洋。 等到了接亲这日,还准备了许多喜钱,路上遇见孩子,都会给上几文,得到钱的孩子立刻去自己父母身边献宝,十分好笑。 更巧的是李宸轩带着妻儿回了绿宫,刚到绿宫门口,见喜字贴的大红张扬,也心头大喜,笑道:“没想到刚回绿宫,就碰上了师父和师娘的成亲日子,真是时间刚刚好。” 原来李宸轩这次回来,就是特意来参加师父的成亲大礼,他知道师父师娘低调个性,不会刻意去通知他,所以他就提前赶回了。 然而守门人一见他,立刻说道:“大公子,你回的可是巧了,你唐师伯成亲,快快去吃喜酒吧!” 李宸轩当场愣住,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唐师伯?那个一日也不说几句话的师伯?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他随之大喜,唐师伯成亲也能被他赶上,真是再好不过了。 看见李宸轩回来,绿宫之人更是欢喜,而李宸轩出手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箱金银珠宝送给师伯师伯母作为礼物,这让小翠家人倍有面子。 唐盛平一日大婚后,万非白就准备出门了,他要去混沌世界看师父,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正是哮天犬君。 他正是带了二郎真君的口示来的,说玄镜老人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扰,让二人筹备大婚即可。 万非白无奈,只得作罢!然而给别人筹备好像还挺在行,到自己的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了,就是白芊芊豆不知道怎么办? 杨概作为大师兄干脆自己揽到自己身上了,并派万非白去律津城去接舅舅一家以及小一叶,如果想回家乡就回家乡。 而白芊芊可以去天庭娘家,顺便把睿贤夫人接回来,杨概还美其名曰:“这是习俗,男女成亲一月前不得相见。” 本来江湖儿女不在意这个,但是因为杨概说的合理,二人也没什么意见,何况玄机师叔也在一旁表示赞同。 虽然二人都觉得他们似乎要起什么妖蛾子,但是都是自己亲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万非白本来还想等老龙与十六回来,见他们催的急,也只好第二日就上路了。 准新郎有些落寞,哪里有在自己大婚前,被赶出家门的新郎,也有,恐怕他是第一个。 不过,他愿意,因为他十分期待以后的生活,这几日看见唐盛平与小翠二人琴瑟和鸣,不是不羡慕的,何况,他的芊芊,是这世界上最最美好可爱的人。 想到这,他又有些满足,所以,他真的第二日就出发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按照他们安排的线路走,而是先回了家乡,他要为父母祭拜。 白山黑水之地,对他来说,依然有诱惑力与亲切,这次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就直接回来,就是齐宓也不知道他回来,而他没有率先入城,而是直接来了这处父母的坟地。 父母坟墓前,打理的干干净净,就是一根杂草都没有,万非白内疚的同时也对齐宓更加的感激,不用说,这一定是他定期或者亲自或者派人来修缮父母的坟地的。 万非白拿出供品给自己父母亲上供后,自己就默默的坐在了坟头,他有无数话要与自己的父母说,但是现在让他说,他又不知如何说起。 他坐在那,想起小时候的无忧无虑,想起母亲对自己的爱,想起家里那场灾难,想起自己如何在绿宫中学艺,以及在这些年发生的种种,有难过心酸,也有甘甜与幸福快乐。 他心里暗暗的对爹娘说道:“我明日就要大婚了,爹娘在天有灵,让我找到了我一生的挚爱,从此不再孤单一人。” 他最后又给自己的爹娘磕了几个头,这才恋恋不舍的朝着迦蓝城走去。 与齐宓一见,自然心生欢喜,这座城在他的治理下已经越来越好,越来越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万非白暗自庆幸,自己慧眼识人,找了齐宓这一个大才,迦蓝城交给他是最正确不过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缘来一梦 从迦蓝城出来,往律津城方向而去。 因为万非白随意而行,到得傍晚,竟然没有路过城镇村庄,这里小兴山,其实里律津城已经很近了,但是万非白不想行夜路,刚好这山脚下有处破庙宇,虽然小而旧了点,但是却是一个可以栖身之所。 周围虫鸣不已,大树郁郁葱葱,万非白觉得舒畅极了,还没到庙中,他就能感受到庙中也有人,正在高谈阔论着,想必也是在此落脚之人,反正天大地大,庙只有一个,万非白当然进咯。 外面看着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破庙,里面当然也如此,只不过因为有灯光,而且里面还有三人围着灯而坐,显得里面竟然也没那么破,很有人气儿。 那三人见闯进来一个人,虽然带着剑,却满脸和气,都纷纷朝他点头。 万非白当然也笑脸回应,三人有心与他说话,见万非白随身取出一个毯子铺在地上,躺下准备睡觉,顿时就不好意思招呼他了。 万非白笑道:“我这人觉大,怎么吵也吵不醒,你们继续说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是。” 那三人见他没过多久果然呼吸均匀,看似睡着了,三人似乎其中有一人与另二人早就相识,正好碰到一处,所以感到意犹未尽,然后不自觉的就又说起来。 你们不知道,我们律津城那个静音寺小主持,那是佛祖转世,这几年来静音寺香火鼎盛,全赖这个小主持,乐于助人,而又乐施好善,不光人机灵,就是性格也好。 另外两人也很感兴趣,问道,听说那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啊? “是,别看人家年纪小,但是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就是做事也是有板有眼的。” “你们不知道,城郊外有个老大爷,腿脚不好,一到冬天就下不了床,儿女孝顺,给老父亲抬到静音寺去拜了一拜,见了小主持一面,小主持随便在老人身上拍了拍,按了按,然后又念了一段经文给老人,那老人家就神奇的好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万非白躺在毛毯上闭着眼睛听着,听到这里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他能猜出那老人定是腿脚曾经撞了后来可能接骨,而接的又没接正,经过小一叶的重新调整就好了。 但是被人一传播,到成了一件美谈。 但是这也是好事,一叶确实成长了,知道四两拔千品了,从此以后可以放心了。 万非白真的就在三人交谈声中睡着了,而且睡的十分香甜,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这四处漏风的破庙已经被阳光从那破窗中直直照射进来,而那三人也已经不在。 万非白伸了伸懒腰,他突然觉得这破庙,乃至这毛毯都太舒服了,甚至比自己的床都还舒服。他随便揉了揉脸,然后又练了一套拳,这才朝着律津城而去。 他成亲虽然想给白芊芊最好的,但是他与白芊芊的想法一样,不需要大操大办,如果不是事先答应要请舅舅一家,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来。 至于小一叶,还是让他稳稳当当的在静音寺磨练吧!但是他还是去了一叶处,二人相见,万非白交代嘱咐了他好多事,并答应他每年都会来看看他,一叶才同意不去绿宫。 及至容府,听到万非白来意,各个大喜,容舅母已经立刻吩咐打包行李去了,她的意思是明儿早就要同万非白一起出发。 万非白摇摇头,舅舅舅母可以先行,非白还有一点小事要办,我脚程快,说不定还会在你们前面到,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我不到,你们到了沙漠,也会有人去接应。 舅母一想万非白这么大个人,也有许多朋友,并没有为难他。 所以在第二日把容家人送到路上,万非白才转身离去。 他哪里有什么大事呢?他只不过想去看看猪刚烈而已。 因为师父之前一直希望猪刚烈能够改邪归正,据他观察,猪刚烈改是改了一些,但是本性在那里,真的很难改啊! 但是不去看看他总是会有些内疚,就觉得有些对师父不住。 所以他一路朝西而去。 猪刚烈以前躲避玄镜老人,行踪隐秘,现在无人约束他了,其实很好找。 因为他之前给万非白说过,他以后会安心在高老庄的一处山洞里养老。 万非白刚开始也不十分尽信,后来快到高老庄的时候一打听,竟然猪刚烈真的在这里,而且竟然要娶亲了,娶亲对象还是高老庄庄主之女。 万非白心想,这厮一定是又相中人家闺女,强迫人家,别人受不住他的威逼利诱,脑子一热就把闺女嫁与他了,指定心里多痛苦呢! 不行,得赶快阻止。 听说今天猪刚烈正是娶亲的日子,万非白看看时间,加速脚步,一路朝着高老庄去了。 一进庄子,就听见锣鼓喧天,庄子里大人小孩都出来看热闹,这阵仗还真不小,万非白着急的想,这会怕不是这个亲都成了吧? 他再也不顾别的,人飞快的朝着人最多也是最大的一个建筑而去,听说高小姐是这高家庄庄主的女儿,那可想而知,定是不凡之处了。 他一路冲了进去,别人拦他也拦不住,他径直冲进了拜堂的高家大堂,就看见猪刚烈穿着大红衣袍挺着个大肚子,手上还牵着穿着同样颜色的大红嫁衣的女子,此刻猪刚烈笑得已经见牙不见眼,正要拜高堂。 万非白大喝一声,也不顾高高在座的高家长辈,一下就冲过来把猪刚烈抓住。 猪刚烈刚开始大惊,看见是万非白后随即大喜,忙不迭的道:“兄弟这是特意来参加我的婚礼,行啊!够意思!” 行什么行,这个亲不能成。 “为何?”这次出口的不止是猪刚烈,就是他身旁的新嫁娘与座上的两个老人家也开口问。 万非白不慌不忙道:“老人家不要害怕,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可说与我听,这个亲有我在就成不了。” “年轻人,你这不是胡闹呢吗?这大好的日子你是专门来搅事的不成?刚烈是我老两口与小女都同时相中的,怎么我们就成被迫的了,要说委屈也是委屈了刚烈,他愿意做我高家上门女婿牺牲了多少啊?” 万非白满脸震惊之色,他不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用自己觉得声音洪亮的语调问猪刚烈道:“这是真的,你没有胁迫人家?是不是老人家受了你的威逼利诱不敢说实话?” “哎呦!我说兄弟,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偶然来高家庄买些东西,因为庄里突然来了一只猛兽,无人能敌,我一出手就给制服了,高小姐等人觉得我一表人才,留我在此居住,然后才有这门亲事,你这真是莽撞了啊!别给我丢人,来就来了,喝一杯喜酒,别在这碍事。” 万非白被嫌弃的推开。 直到拜堂送入洞房后,万非白看见高家庄人各个满脸喜色,这才有些相信。 他只想谈,这次丢人可真是丢大发了,难道猪刚烈真的转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万非白见没人注意到他,猪刚烈也还没出来,立刻抬脚往外走。 谁知没走几步,猪刚烈就像墙一样的挡在了门口,脸上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万非白道:“来都来了,不喝一杯喜酒?” 呃,我想起来还有事,恭喜猪兄,小弟这就去了! 万非白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能喝什么喜酒? “走也可以,喜酒也可以不喝,但是我今日可是成亲的大好日子,兄弟也不说凑凑喜气?” “有的,有的,万非白连忙从身上掏,先是银票,再就是金叶子,身上一文不留的全部作为贺礼给了猪刚烈。猪刚烈数了一数,这才满意的对万非白说道,真有事,那就走吧!” 万非白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离开,后面传来猪刚烈哈哈大笑之声,好不痛快! 万非白这一路走的仓促,他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又愚蠢又好笑的事,猪刚烈何时转性了?而且不是他纠缠,而是别人看上了他?这有些荒诞啊! 不不不,万非白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能以貌取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好,自己井底之蛙了! 他不知道的是,高小姐在与猪刚烈二人的房间内对猪刚烈说了一番话。 “那个傻不愣登的小子今天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与你有仇呢?就那样闯了进来了,一听并不是,我又以为是哪个偷偷爱慕我的小伙子,你不知道,我平生最见不得那种长得像愣头青的小伙子,我就喜欢你这样成熟稳重的,有男人气概的男子,你以后可得对人家好啊!” “好好好,我猪刚烈前半生浑浑噩噩,以后有妻儿,定会安心过日子。” 猪刚烈暗暗好笑不停,如果万非白知道他自己被妻子说成傻不愣登的愣头青,指不定会跳黄河了。 幸好自己妻子脸盲,妻子一家都欣赏眼光不一样,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不过那家伙应该也快成亲了,那玄镜老人是否能回来?看来自己也要去送个礼才行,别说,玄镜,还有那个他徒弟,还真对他脾气。 如果没有玄镜,他现在可能依然游戏花丛中,这么美的媳妇也找不到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圆月成亲 农历二月二,龙抬头,日子大吉。 诸事皆宜。 这日是万非白与白芊芊认识十个年头的日子,虽然万非白即将到了而立之年,外貌上也与少年时大有不同,但是依然年轻,一大早穿上大红喜服的他更是丰神俊朗。 外头鸡叫一遍的时候他就已经起床,想想那个他做梦都想娶到的女子,他就再也睡不着,事实上他只眯了一个很短的觉就已经醒过来,静静的等到黎明到来。 他自己大喜的日子睡不着人知常情,可是其他人也同他一样就让他有些惶恐了,这不,鸡叫一遍的时候就有人上门了。 而且他一开门,就黑压压的人一片,杨概等绿宫之人就早早的来了,给他洗脸换衣服等等,这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别墨迹了,早点装扮好早点洞房。”这话是杨概说的,这个绿宫中敢与万非白如此说话的除了玄机老人外也就只有他大师兄敢这样说了。 装扮好,等他出了屋子,天也已经大亮,外面阳光灿烂,天气晴朗,甚至还能闻到花香。 “就你的鼻子好用,别人就闻不到吗?你二郎神舅舅可是早早就派人送来了天庭上开的正艳的花,这些花不知是有神仙之力还是怎的,大冷天的放在室外竟然一点都不怕冷。”杨概嘀咕着。 万非白一笑,这种时候他可不想与杨概争论,他得快点迎娶美娇娘,虽然媳妇儿也只不过是从一个院子搬到另一个院子,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想想那个人,万非白心里美滋滋的,只想早点过去接人。 他刚走出去,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正厅,就听到无极在外面惊喜大喊:“绿宫有客人到。” 万非白一怔,自己成亲,除了舅舅舅母,别人也没通知到,怎么还会有人来?他正准备亲自去接,就见李宸轩已经领着人走了过来。 不是一人,而是三人,万非白定睛一看,却是陕北元致何与乔姐姐想约而来,与他们并肩的还有蝶恋绛唇,而他们身后还有随从抬着箱子做为贺礼,万非白大喜,连忙迎上,简单说了几句,就又听无极唱诺:“绿宫有客人到。” 这次换做唐盛平来领了过来,万非白定睛一看,却是大江东去。 浪兄,你怎么来了?万非白连忙迎上前。 “你大婚日子,兄弟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来啊!”大江东去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他一举一动已经不像从前的样子,多了阳刚之气。 那你来,落雪君呢? “我已经有半年没见他了,他已经还在东海。”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声音传来:“你都来了我怎么会不到?” 万非白听声音,正是落雪之声,随着声音传来,走过来三人,除了剑仙落雪与剑圣顾长春,还有国师常之春,万非白喜出望外,就要过来拜见。 常之春快走一步,一把把他拉起,笑道:“都是自家人,不要太过于见外。” 万非白看见圣人脸色很好,落雪与顾长生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下一暖,正要感谢,无极又在唱诺:“绿宫有客人至。” 还有人来?万非白疑惑。 他走出正厅,刚到门口,就见一对神仙眷侣相携而来,男的帅气无比,女的艳若桃花。 书尘兄,玄女,万非白热情招呼道,你,你们也来了? 当然,左右我们无事,你与芊芊成亲我们必须到场啊!云书尘哈哈大笑道。 “好好,只要能来,我就高兴,”万非白真心实意说道。 他这边话没落,就又听到无极唱诺,不用想,这又是有人来了,万非白整了整衣装,就要去迎,就见李宸轩又领了二人过来。 “浩瀚城城主南栎与纳兰二人。” 万非白此刻已经不知如何用语言表达了,热情的把二人迎了进来。 同二人续话,知道浩瀚城现在已经十分稳定,万非白也算安心。 这边众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不熟悉的经过杨概的介绍又相互熟悉了,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共通话题较多,场内顿时欢声笑语。 杨概看着时间还有些,让大家自行玩乐,正要去张罗,就又听到无极唱诺。 这次谁来了?众人也纷纷猜测。 万非白已经迎了出去,来人让他大吃一惊,这不是魔族蓝灼儿吗? 蓝灼儿竟然也来了?万非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成亲并没有通知大家,这为何人人都知道了呢? 容不得他多想,好友来他自然极为高兴,把人迎进大堂,蓝灼儿也不客气,落落大方的进了来,与众人寒暄。 万非白正欲要问问魔族情况,外面又来人了,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不是二郎神又是谁? 天庭神仙驾临,众人纷纷起身参拜,二郎神一点架子也无,微笑不已。 万非白自然也十分激动,看见天庭宫娥一坛一坛的桃花酿搬到院落中放好后,驾云离去,万非白伸长了脑袋也没看到想见之人,不免有些落寞。 二郎神微微一笑道:“可是要找你师父?” 万非白点点头,师父答应我们要参加我们成亲仪式的,他,他老人家怎么还没到? 二郎真君望像万非白,看见他眼神晦暗如水,眼眶盈盈有泪,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师父不来,你们心里就不明朗,玄镜老人,现在不现身,更待何时? 话声未落,一道身影已经闪身而进,把后面的玄机老人落的好远,那身影边走边呸:“没出息没出息,师父不来,就不能成亲了吗?娘西匹,丢我的脸。” 五短身材,干瘦干瘦,皮肤黝黑,玄镜老人依然像个孩子。 万非白再看见,眼神湿润,有些恍若隔世,而他早已经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不光他,这绿宫里的徒子徒孙也已经跪了下去,呼啦啦一片。 玄镜老人面色红润,看见众人,心里如何能平静,但是他嘴上却说道:“都给我起来,大喜日子别给我弄这出啊!赶紧拜堂成亲,我还没见到我那芊芊呢!” 一句话提醒了杨概,他镇定起来,抬头看了看时间,虽然因为接待来人已经过了规定时间,但依然面带泪光而又欢快的说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准备拜堂。” 就在这时,白芊芊的母亲睿贤夫人已经进来,被杨概安排到到主位坐好,她的旁边正是二郎神。 而另一边是万非白的舅父舅母,正中间的位置当然是留给玄镜老人了。 此刻万非白把白芊芊牵了过来,白芊芊头上蒙着帕子,二人同穿喜服,看着真是天作之合。 迷茫做为主婚人已经开启了流程,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新人对拜,送入洞房”的声音落下,这一场浩浩荡荡的婚礼已经开始了一半。 有谁的婚礼如此星光熠熠,四海来人?这一场旷世婚礼必将永久流传。 新房内,万非白激动的把白芊芊的蒙在头上的喜帕给挑落,顿时露出一张绝美的面颊,本来就美的人儿此刻更是艳娇花照,让万非白沉醉其中。 二人喝过合欢酒,竟然一同携手离开,非常默契,这虽然不合常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常理又算得什么? 万非白知道,芊芊想见玄镜老人的心绝对不会下于她,她开心他也就开心。 玄镜老人见四海宾客,徒子徒孙满堂,心下欢喜,悠悠说道:“自小我就因自身发育原因自卑而无助,直到师父收留我,我好像进入了另一番天地,我发奋读书,认真修炼,中间也经历过无数大喜大悲之事,但是我玄镜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小错我常犯,但大事绝没有含糊,现在看见我的门人徒弟走我没走过的路,心怀感恩,希望你们都以天下为己任,在大是大非上能够正确判断,我玄镜就已经满足。” 现在你们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心事已了,这就去了! 师父,师祖,众人大惊,齐声喊道。 玄镜老人微微一笑,别怕,我也不去哪儿,我这辈子也逍遥够了,现在回天上做一散仙不也很好吗?你们知道的,如果我不留在天庭,我的真身时间一长在人间最终会寿终正寝,本来我也无所畏惧,可是现在我不舍得死了,因为我还要看你们成亲生子,我还要看子子孙孙绵延不息,所以我愿意屈服。 随着玄镜老人说完,他也与二郎真君齐齐站起,二人相识一笑,环顾四周人人,然后把目光定在万非白与白芊芊身上。 “绿宫以后靠你们了!” 人说完也已经同二郎真神徐徐离去,出了大堂,就已经乘云而去。 人人都十分不舍,对玄镜老人的敬意又多一分,万非白心里有些发苦,可是想想这已经是师父他老人家最好的归宿。 转身笑着对大家说道:“感谢大家莅临绿宫,今日是非白与芊芊大婚之日,大家尽情吃酒吧!” 场下欢呼,这是一场宏大无比的盛宴,而且有迷茫老色批与老道的劝酒与助兴,席间欢乐多多,爱吃酒的杨概与常圣人尽皆大醉。 迷茫与老道怎能放过新郎官万非白,你一杯我一杯的与万非白劝酒,万非白来者不拒,最后都率先败下阵来。 老道在倒下之前,喃喃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难道以前都是装的?” 万非白当然没有装,他只不过略施了一点小计而已,等迷茫与老道都趴下的时候,他人已经回了新房。 而白芊芊正坐在屋子里笑吟吟的等着他。 万非白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妻,他也是她的夫,以后不管天荒地老,永远在一起。 他轻轻的拥住她,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当床边的帷帐落下,顿时满室春光无限。 第二日,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相偕而出,刚走出自己的小院,就看见了迷茫与老道坐在自己的院子门口发呆,看见万非白二人出来,立刻围了上来,拉住万非白就要走。 白芊芊一下挡在前面,笑眯眯的问道:“二位这是要做什么啊?嗯?” 老道一直以来都有些怕白芊芊,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推了推迷茫。 迷茫讪讪道:“这不是到了早饭时间吗?你们成亲我们恭喜还没恭喜完呢!这不想拉上非白兄弟,一起去吃早饭吗?” “吃早饭肯定是要吃的,但是酒是不能喝的,喝也可以,只能喝一点,这是我对非白的要求,他刚刚也已经答应了我。” “什么,你答应了她?不是吧,堂堂大丈夫竟然被一个女子压住,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你能不能学学我,我十八个老婆都对我言听计从。”迷茫不乐意的说道。 “我这不是怕她,我是敬她,爱她,她对我小小的要求我都不能满足,那我还怎么称大丈夫?”万非白笑着说道。 迷茫与老道傻眼,竟然还有如此说法? 万非白与白芊芊二人互相笑了一下,也不管二人,自行离去。 常之春等人在小镇停留了几日,对小镇赞不绝口,尤其是小镇居民生活安逸,常之春悠悠叹息:“这绝对是一个世外桃源,适合养老啊!” 落雪打趣道:“你现在已经够老了,不如现在向皇帝陛下请辞,就在此地留下,我想非白兄弟并不在意你在此居住。” 常之春哈哈大笑,笑中有无奈也有凌云展翅的心酸。 又逗留了几日,众人纷纷辞别,万非白知道留也留不住,干脆放他们离去。 众人有众人的责任,都有大事要忙,与其强求,还不如离去,何况又不是没有再见面的时候,这都是一辈子的朋友。 二人把众人送出沙漠,这才回到绿宫,刚一到绿宫门口,就见几个少年少女好像发生了一些矛盾。 灵儿与凤丫气鼓鼓的站在一旁,无极相反笑嘻嘻的坐在宫门口,看见万非白与白芊芊回来,眼睛眨了一眨,调皮一笑。 这是在干嘛?白芊芊不解问道。 凤丫一听,立刻过来挽住白芊芊的手臂,撒娇说道:“无极仗着自己先天优势,与我们争,他非要去无量山。” 原来如此,白芊芊心中有数。 本来听南栎说,南彩雪山现在又有小妖出现,万非白想着让几个徒弟历练,之前都是三个人同去同出,这次有意让三人分开,无极一人,灵儿与凤丫两人,去不同的地方,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产生了争执。 无极一听凤丫如此说,也不乐意了,站起来嚷嚷道:“我怎么就仗着先天优势了?我这叫笨鸟先飞,我下了多少功夫你们不知道,现在这修为除了非白哥哥的教导,还有长年累月修炼得来的,你们这是赤裸裸的羡慕。” 我们才不羡慕,你仗着比我们稍微强那么一些,就要先挑,这可不行,灵儿也不服气。 这简单啊!白芊芊轻描淡写的说道。 师娘有什么好办法? “抓阄啊!” 最终,灵儿手气比较好,话语权到了她手上。 无极无奈的摇摇头,但也愿赌服输。 很快三个小的也离开了,李宸轩想去,奈何拖家带口,不得已与师父等人辞行,先回蜀地,然后再与无极汇合。 绿宫一下子走了许多人,顿时清净起来,就连迷茫也蔫了,想到梦曦已经有了身孕,梦曦更愿意回蜀地山中,为了照顾孕妇情绪,迷茫也走了。 “他们都走了,你们也不打算出去走走吗?以后有儿有女有了拖油瓶,可不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大师兄杨概真诚说道。 “走,怎么不走?辛辛苦苦好几年,我与芊芊刚成亲,怎么也要来一场蜜月旅行吗,宫里有师叔在,有大师兄你,我们二人可以放心无忧的去了。”万非白说道。 “蜜月?什么是蜜月?”杨概挠挠脑袋,表示不懂。 但是二人也没与他解释,任凭他自己去想。 ———— 一处不大的小镇上。 一男一女相偕走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倾国倾城,一出来就享受了众人艳羡的眼光的二人对此熟视无睹。 男的问,现在去哪里? 女的说,大城市的繁华已经走遍,小镇的悠闲也已经看完,不如我们去看大河名山? 男人宠溺的看了女人一眼:“夫人所言,正是为夫所想,敢不从命?” 二人正是万非白与白芊芊,他们一路走来,随意而行,到哪里就住上两日,看遍各处风土人情,觉得繁华热闹已经看尽,现在又想去看看山川河流秀美的景象。 可是当他们走到下一处地方落脚的地方,却再也走不下去了,原因是白芊芊似乎生了病,整日里无精打采,吃什么吐什么,这让白芊芊很沮丧,万非白很担忧。 不行,我看还是找个大夫来,万非白坚持。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何况我也懂一点医术,我估计还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万非白说道:“有句话叫旁观者清,这也同理,你能给别人治病,可是到了自己头上,却一片茫然。” 万非白这次可没有对夫人言听计从,而是特地跑了附近最大的城请了一位有名望的大夫,用身体给驼了来。 白芊芊无奈,只好把胳膊摊开,任由老大夫把脉,老大夫只是随意摸了摸脉象,立刻就站起来,笑着对二人说道:“恭喜恭喜,公子与夫人这是有了喜了,夫人脉象强劲,一摸就确诊了。” 万非白怔怔的望着老大夫,希望他把话说清楚一些,可是老大夫只是笑而不语,再看白芊芊,一脸娇羞与幸福。 万非白恍然大悟,立刻惊喜不已,颤抖着问:“你是说,我夫人肚子里有宝宝了?” 正是,老大夫笑眯眯的回道。 万非白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以及无法表达对老大夫的感激了,他只好付完诊金,然后特意请了一辆豪华版的马车送老大夫离开,因为从现在开始,他要寸步不离的离开他的爱妻了。 白芊芊笑道:“不用大惊小怪,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 “对,回家回家!”万非白忙不迭的回道。 世界上没有比家更温暖的地方了。 “全书完” 完结感言 完结感言 可能这是一篇最不像完结感言的感言。 自从去年九月份到如今,这本小说也已经写了十个月,这十个月中,每天抽空就构思情节,养成了每天码字的习惯,就是现在,本来不想写完结感言的我,在睡了一觉后醒过来突然有了一种空虚之感。 这种空虚感,是来自没有码字的空虚,即使完结后有种自由、释放、解脱的幸福,可是幸福过后,心里好像也空空如也。 此刻自己也只能无奈的自嘲一下,习惯真是一种最可怕的存在…… 这本书情节不够严谨,文笔也还稚嫩,写到一半,可怕的发现我的男主个性一点也不鲜明,这是让我不能容忍,也早早结束的原因。 感谢我的责编,南天大大。 一个话少但是出口就能抓住作者文的要害,说的让你立刻发现自己的问题。 曾经在作者交流群里我就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们责编人真的很好,是那种人狠话不多,但是有个人魅力的编辑,不废话,不唠叨,通常以鼓励作者为主,别的编辑我不了解,但是我心里十分认同他。 还要感谢我的作者朋友们,你们的鼓励与支持,让我在码字之余有了快乐,感恩有你们的陪伴,像家人般给了我温暖。 感谢我的读者朋友们,虽然很少,但是有你们的存在,让我对自己的书有了更高的要求,对自己也有了更高的要求。 夜很静,此刻我拿着手机,在大纵横后台编辑着,没有兴奋,只想把自己想说的话分享出来。 或许,写了这点不算感言的感言后,我能睡个更好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