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特丽安的记事簿(NPH)》 1.膝枕 丹特丽安?艾琳诺?拉斯特从未想过:自己家族从千百年前就开始侍奉的色欲之神,人间体竟然只是一个分别在一点钟方向和十一点钟方向长着尖角,背后甩着长尾的半透明白色团子而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色欲之神冷哼一声,从她的左肩跳到右肩,“声音太大了。” 丹特丽安一边装做没听见一边收捡手下的行李。 “我再重申一遍:得不到男人精液七天后死的可是你!” “……知道了。”为了敷衍色欲之神,丹特丽安的表情稍微变得凝重了一些。 色欲之神满意地点点头:“要不是因为你的信仰之力太过薄弱,我才不至于屈尊降贵地来到人间。明明是侍奉色欲之神一族的圣女,你的信仰力却要比街边的狗狗都还要弱上几分呢。” 丹特丽安没说话,十六岁之前的记忆因为意外丧失,所以今年十七岁的她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却没有关于色欲之神的信仰之力很正常。 但丹特丽安可没打算解释,门外有人已经不耐烦地等了她整整一个小时。 身材颀长的人穿着长袍站在门外几步的距离,富有侵略性的金色双眼里写满了冷静与理智,一张五官立体的俊脸混着些东方美人特有的神秘气质。虽然面上做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但少年便是因着这气质更能吸引些莺莺燕燕。 他双手撑在走廊的围栏上,金色的眸子倒映着大厅忙上忙下的仆人,宛若一副古典油画。 拖着叁个箱子的丹特丽安拉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听见声响,等待了很久的修伊回眸,侧眼看着她:“不穿校服吗?” “抱歉,哥哥。”看呆了眼的丹特丽安回神。 换好了长袍的丹特丽安再打开门,修伊身上已经没了那浑身叫嚣着“离我远点”的疏离感。真奇怪,他刚刚在想什么呢?丹特丽安不由好奇。 修伊绅士地牵着丹特丽安上了马车,两人放下帘子,相视无言。 修伊是她同父异母的庶子,拉斯特一族枝繁叶茂,嫡庶各为两派。 丹特丽安在记忆中确定是与修伊毫无交集的。而这一次两人会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希尔大陆第一魔法学院,修伊恰好是丹特丽安的学长。于是家族长老为了照顾丹特丽安这失了忆的嫡女,便让修伊护送。 说白了,修伊其实是个……骑士? 想到这里,丹特丽安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颊,希望自己没有脸红。 修伊一直在观察着面前的小姑娘。丹特丽安低着头,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遮住眼帘,让他难以窥清其中情绪。不知道与他在一起是压力过大还是过于无聊,导致女孩非常沉默。除了刚开始说的一句:“抱歉,哥哥”,就没再说过其他话了。 修伊单手撑着脸,想要找些什么话题,却又发现与她毫无交集,根本无共同话题可聊。 丹特丽安撩开帘子,仿佛是自言自语:“还要坐很久吗?” “大概是五个小时。累了的话就靠着我睡一觉。”修伊瞥了一眼手表。 “好的,哥哥。”女孩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到修伊身侧。 丹特丽安嘴里的“哥哥”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魔力,挠的修伊心里痒痒的。 明明其他一起长大的弟弟妹妹在叫自己“哥哥”时并没有这种感觉……修伊侧头把目光放在了被帘子遮挡的窗外。 色欲之神从丹特丽安的斜挎包里挤出脑袋大吼大叫:“你这凡人竟敢囚禁本神!” 但因为太可爱了,杀伤力是零。 丹特丽安不动声色地轻弹半透明团子,色欲之神就又被塞回了挎包。 “刚刚……有什么声音吗?” 出乎意料地,修伊像听见了什么般转过头与她对视,沉静的声音里让丹特丽安判断不出这个哥哥对她的感情究竟是喜爱还是嫌麻烦。 “嗯,有吗?”丹特丽安试探地问。 色欲之神抓住了机会一般跳出来:“噢?能听见我的声音吗?看来你这个哥哥信仰之力浓厚啊。” 可还没等丹特丽安说话,修伊便垂眸否认:“没有,是我听错了,抱歉。” 丹特丽安默默紧了紧“囚禁”色欲之神的挎包拉链。 …… 丹特丽安醒来时,身上裹着一层薄被。这枕头……也太骨感了……丹特丽安不适地扭扭身子,结果被一双手护住。 修伊以为她要转身掉下去了,便伸手拦住。没想到丹特丽安缓缓睁开了眼。 “抱歉,吵醒你了吗?”修伊淡然,说着抱歉二字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抱歉之色。或许……他是心口不一的面瘫?丹特丽安想。 见女孩懵懂地望着他,修伊解释:“马车上没有枕头,所以委屈你睡在我大腿上了。” “谢谢……不委屈的。” 丹特丽安有些感动,自从失忆后,还从未被某人如此关照。即使这个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丹特丽安也有一股想要把他抱在怀里感激涕零的冲动。 膝枕啊……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难道失忆前她也经常享受这样的待遇吗?不过是和谁呢? 修伊掩面轻咳了一声,被一个女孩用这样感激的目光看着有点怪怪的,毕竟这其中更多的是自己的私心,而并非出于“友善”的亲缘关系。 车内流动的空气忽而变得暧昧黏着。 2.贪婪 马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了a号港口,驾车的仆人说接下来要少爷小姐一起走过去,车子立入禁止。 一般高年级的魔法师会选择瞬间移动幻影移形之类的魔法,但考虑到丹特丽安还是新生,修伊决定陪她走那么一趟。 “不用考虑我的,哥哥可以先走。”丹特丽安善解人意地说。 “在赶我吗?”修伊微微蹙眉,眼中浮现出了难以察觉的不快。 原来他脸上还是有表情的啊。丹特丽安捕捉到了这丝情感,连忙乖巧地否认:“没有哥哥,不是的。” 色欲之神终于挣脱了禁锢,晃晃悠悠地飘到了丹特丽安的左肩上,打量了一眼修伊道:“我看他挺不错的,要不你跟他做爱得了?” 修伊好像听见了什么,凉凉地看了丹特丽安一眼。 一定是心理作用!丹特丽安如此安慰自己。 “他可是我的亲哥哥!”丹特丽安故意落后了几步小声反驳道。 修伊默默地放慢脚步。 “那有什么?做个爱又不会怀孕。再说避孕之类的事情我又可以帮你……”色欲之神嘴里毫无顾忌地吐出粗鄙之语,逼得丹特丽安不得不伸手捂住半透明团子的嘴巴。 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丹特丽安放下双手,红着脸快步追上修伊。 …… 今年的希尔第一公立魔法学院面向整个大陆招生,饶是这样入学的学生也不过堪堪五百人,这入学标准对于人口稠密的希尔大陆来说可谓是严苛中的顶尖。 丹特丽安与修伊在校门口分别,修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只拍拍女孩的头,说:“再见,有事通讯器联络。” 盯着自己通讯器上他备注的“哥哥”,丹特丽安脑中不断萦绕着色欲之神的粗鄙之语。 要不跟他做爱得了……?不行,不行。丹特丽安拍拍自己莫名涨红的脸颊。 “提醒一下,还有六天半你就要死了哦。” “……我知道了。”丹特丽安咬唇,下定决心般点点头。 色欲之神以为她终于想通了跟修伊苟且,于是放心地钻入了丹特丽安的胸口睡觉,结果被丹特丽安提着尾巴卯足力气丢进了叁尺以外的垃圾桶。 “等等我!丹特!莉莉!等等我!” …… 坐在教室里的丹特丽安有些恍惚,没想到如此轻易地就进入了希尔大陆排名第一的魔法学院。来之前,家族的长老只嘱咐了一句:“从心所欲,不逾矩即可”,并未告诉她要如何做,怎么做。 不过……身为侍奉色欲之神一族的拉斯特家族圣女,就算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这一条也必须铭记于心:穷极一生,奉献信仰给色欲的神明。 “其实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只要信仰我就够了。”半透明团子趴在桌上,尾巴晃来晃去。 “比起信仰这些虚无缥缈的神明,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力量,”丹特丽安丝毫不被迷惑,“虽然我丢失了十六岁以前的记忆,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摆脱拉斯特一族圣女的身份,成为希尔大陆的守护神之一。这是……” “这是你记事簿上早就写好的——”团子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靠在窗台,如果它有腿的话,“你都重复八百遍了,我早就能背下来了。” 丹特丽安不语。 周围的学生都两两入座,唯有坐在前排的她还没有同桌。是因为她胸前拉斯特家族的家徽过于耀眼了吗?丹特丽安不解地想。 不过来这所魔法学院的人不是顶尖人才就是显赫贵族,应该没什么好避讳的才对…… “你好。” 丹特丽安顺着声音抬起头,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这个人好像靠的有些太近了。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与修伊盛满理智的金色眸子不同,这个人眼里的情绪很是露骨。露骨到丹特丽安只虚虚看了一眼,就能望见里面对她毫不掩饰的喜爱之色。 男人朝她点头示意,看了一眼后桌桌上的《圣经》,坐下身:“我的名字,”稍稍停顿,男人露出礼貌的笑意,“约书亚?格里德。” 方才还闲适非常的色欲之神突然变了脸色,对着约书亚龇牙咧嘴。 丹特丽安用手指把半透明团子拨到自己身后:“我是丹特丽安?艾琳诺?拉斯特。请多指教。” 姓格里德,难道是侍奉贪婪之神的格里德一族吗?可是在入学前长老给的资料里却没有叫约书亚的格里德,可能只是碰巧吧。 还是不要多问了。 洞悉丹特丽安想法的色欲之神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约书亚大大方方地望着丹特丽安,看得丹特丽安颇不自在。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我,请问是有什么事吗?”丹特丽安别扭地摸摸脖子,转向格里德。 “你很漂亮。”格里德眨了眨眼,眼里满是纯粹又露骨的欣赏。 意料之外的回答。 丹特丽安硬着头皮道:“……谢谢,你也是。” 格里德不置可否地勾起唇角,似乎对她的回答非常满意。 3.银色 如果要丹特丽安用一个词来描述约书亚?格里德的长相,那应该是……性感。眉眼向上扬,嘴唇充满肉欲,带着点勾引人的味道。 他的嘴唇,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涂了口红吗?颜色真好看啊。 直到教师模样的年轻男人走进课室,丹特丽安的绮思才得以停止。悄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丹特丽安心想绝对是因为色欲之神的缘故自己最近才会变得那么心灵不稳。 男人一进教室便引起了学生们的低呼:是典型的阴柔美人挂的长相。只看脸的话,丹特丽安会认为这绝对是个温柔的人。 他身着纤尘不染的银色长袍,扎着马尾,一头长发在阳光的尘埃下闪烁着靓丽的光芒。 丹特丽安注意到他的眼镜框是黑色的,衬得皮肤更加雪白。 教师用魔杖指挥着粉笔,一边在黑板下写下洋洋洒洒的花体字,一边环视整个班级:“我姓西尔弗。康那琉斯?西尔弗。” 见丹特丽安痴痴望着讲台上的教师,色欲之神飞过去给了她的脸颊一尾巴。 “怎么?见到帅的就移不开眼?那你早该在见到修伊的时候就把眼睛粘在了他身上才对。” “不,总觉得特别熟悉。”丹特丽安在心中回答。 “熟悉?这感觉不该是见到格里德才应该有的吗?” 丹特丽安应景地看了一眼约书亚?格里德,对方接收到了,很乐意被丹特丽安看着似的,笑眯眯地摆摆手。 康那琉斯用指节敲敲讲台,冰冷的浅色双眸居高临下地俯视跟约书亚眉来眼去的丹特丽安。 眼神对上了。那股熟悉之感更甚。 但康那琉斯脸上却没有多余的神情,那动作好像只是在示意她不要走神。 “我是你们的魔药学教师,负责你们在这所学院五年的魔药学学习生涯。”介绍简短有力,周围的同学们一阵窃窃私语。丹特丽安选择性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魔法界百年难遇的天才康那琉斯”,“侍奉傲慢之神一族的私生子”,“可惜是个gay排行榜第一人”。 等等……可惜是个什么? 东方古训说:百闻不如一见。如今丹特丽安见到真人,发觉果然如此。 “康那琉斯不是你想的那样。”色欲之神出声制止丹特丽安的胡思乱想。 “……才不关我的事呢。”丹特丽安摇摇头。自从色欲之神化为人间体的模样在她身边日夜不离,这被影响的感觉就愈来愈强大了。修伊和格里德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会对自己的魔药学老师想入非非。 那可是神圣不可亵渎的教师啊! 身旁女孩一直盯着那道银色的身影瞧,格里德眯了眯眼,心底的不满逐渐扩散开来。 但他破天荒地选择了沉默。 “书都看过了吗?” 好听的嗓音自头上响起,丹特丽安忽而庆幸自己选了前排就坐。 “那么,课堂抽查。”康那琉斯修长的手指翻着纸页,最终停在第二十五页:解开身体副作用的低级疗愈魔药。 堂下忐忑的气氛不由得感染了丹特丽安。她忽然就有点后悔坐在前排了。 “拉斯特小姐,”康那琉斯直勾勾地看向她,镜片背后的眼睛毫不避让,“第二十五页的研究课题是?” 明明只是普通的点名回答问题,丹特丽安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别的什么。 被点到姓氏的丹特丽安从容地站起身,众人都要以为她要答出正确答案然后优雅坐下,但她坦荡答道: “我不知道,先生。” “解开身体副作用的低级疗愈魔药。”格里德低声提醒。 若是问“魔药里加什么”,或“魔药的完整制作工序”这样的初级又合理的问题,丹特丽安还能潇洒地答上一段。可——“第二十五页的研究课题”这种精确到页数的刁钻问题,丹特丽安在预习时根本无法顾及。 所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丹特丽安选择无视格里德的无线电话,诚实作答。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老师自我介绍时走神,康那琉斯才会给她那么一个刁钻到奇怪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一时间课堂上没人做声,尴尬非常。 康那琉斯沉寂了几秒,示意丹特丽安坐下,一张俊脸看不出喜怒。 “麻烦拉斯特小姐下了课找我一趟。” 丹特丽安觉得自己身为拉斯特一族的圣女,貌似有些小小的丢脸。 4.惩罚(微H) 下课后,在众人或羡慕或好奇或轻蔑的复杂视线中,丹特丽安低着头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跟在康那琉斯身后。 银色的长袍就在自己的眼前随着老师的动作上下微微晃动。大概是因为入学的第一天,全体老师都会换上正式的长袍,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老师穿,毕竟这一身真的很帅很—— 禁欲。丹特丽安脑中缓缓浮现这个词。看着这样干净只可远观的背影,丹特丽安很容易联想到一些……不那么适合出现在当前场合的黄色废料。 康那琉斯突然停下,丹特丽安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瘦削宽厚的背部。 脑中所想蓦然刹车,丹特丽安低垂着眼眸,不自然地摸摸鼻梁:“抱歉,先生。” “许久不见,你变客气了。” 嗯? 丹特丽安不明白这话该从何说起,抬眼充满疑惑地望向康那琉斯。 男人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淡淡开口:“看来拉斯特家族的圣女失去了十六岁以前的记忆这个传闻是真的。” 丹特丽安不知道这个只在“内部”流传的消息是怎么被老师知道的,或许这就是顶尖人才的情报网?还是说康那琉斯这样的人也会关注贵族的八卦秘闻? 难不成真的是侍奉傲慢之神普雷朱迪斯一族的私生子? 想到这里,丹特丽安的脑中不受控制地呈现出康那琉斯一脸性冷淡站定在门口听墙角的诡异画面。 女孩蓦地噗嗤笑出声。 康那琉斯默然观测着丹特丽安脸上多变的表情,在记忆深处想起了一些别的什么。 他克制住了想要像以前一样爱抚女孩的脸颊的冲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康那琉斯的个人办公室,待丹特丽安进入,康那琉斯小幅度地一挥魔杖将门关上。 顺便上了锁。 丹特丽安直觉不太妙。 “办公室paly诶,玩那么刺激的?”色欲之神兴奋地左右张望。 听见这话还要不得不无视它的丹特丽安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窗外夜色渐沉,办公室背后花纹繁复的落地窗,确实很适合用来做一些除照明和看风景以外的事情…… 越想越脸红,丹特丽安索性把头埋得低低的。 “坐。”康那琉斯将女孩的一切尽收眼底,理所当然地认为她的脸红是因为在课上那个刁钻的提问所造成的。 “先生……” “康那琉斯?西尔弗。” “西尔弗先生……” “康那琉斯。” “康那琉斯先生…” 康那琉斯好看的眉头轻蹙,眼中透露出些许无奈,似乎在烦恼让女孩省略掉后缀怎么那么难。 “总之……非常抱歉没有在课堂上回答出您的问题,对不起。”刚刚坐下的女孩又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向面前为人师表的先生鞠了一躬。 “不管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接受的。” 似是怕自己的心意没有到位,女孩小心翼翼观察着教师的神色,又补了那么一句。 康那琉斯将眼神投放到别处,沉默了几秒,说:“不用道歉,我是故意的。” 果然!丹特丽安恭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因为很想跟你单独相处。” 恭敬的面具裂开,讶异取而代之。 我值得老师的单独关照吗?丹特丽安想那么问。 “这家伙是看上你了吧?”色欲之神适时插入,被丹特丽安堂而皇之地无视。 两人都贯彻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一时间办公室内无人出声。 “你说,不管什么样的惩罚都会接受?”康那琉斯的视线重新回归到女孩身上。 丹特丽安认真地点点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康那琉斯从办公桌后起身,来到了丹特丽安身边,“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惩罚还能选的吗?那还是惩罚吗?丹特丽安迷茫。 康那琉斯伸出手摩挲着女孩的下巴,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在描摹心爱之人的样貌。丹特丽安认出这只手是老师平常用来握住魔杖的手,现在却那么不清不楚地流连在她的脸上。 如果能用这只手做些更过分的事情的话…… 喉咙干燥,丹特丽安又咽下一股口水。 康那琉斯的手指来到女孩的形状漂亮的嘴唇。 “口红颜色……”康那琉斯凝视自己手指上的一抹红,给予肯定,“很好看。” 丹特丽安心想老师真识货。 “你以前不爱打扮。”康那琉斯还想说什么,但止住了。勾得丹特丽安想问又不敢问,七上八下。 康那琉斯伸指进入女孩的口腔,另一只手覆在她细软的腰肢上,强迫女孩贴近自己。 两人的距离又近了许多,丹特丽安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红晕。 “不阻止吗?” 得到女孩的默许,康那琉斯变本加厉,浅浅地调戏着她的唇舌。 在办公室内,康那琉斯光明正大地做着不符合教师身份的、堪称的上是限制级的事情。 男人的手指在女孩的口腔中模仿性交的姿势一进一出。 老师,真的很好看…… 丹特丽安的脑中昏昏沉沉地想,也许这就是色欲熏心。 鬼使神差地,丹特丽安轻咬在她口中作乱的男人手指。 康那琉斯眯眼。 浅色的双眸里尽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然后下一秒,男人的手指便被湿热的口腔更深层次地包裹。 太色情了,丹特丽安想,但,真的忍不住。 她如同对待珍宝般低垂眼帘舔舐着康那琉斯的手指。 有苦涩的药味,但她很喜欢。 康那琉斯的眼神暗了暗。 这个男人十分钟之前还在教室里用这只握住魔杖的手在众学生面前添加魔药材。 这个人,是她神圣不可侵犯的魔药学老师。 接下来的五年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这里,是他的个人办公室。补充:上了锁。 有一股奇怪的感觉顺着尾椎骨酥酥麻麻地往上走,丹特丽安猜想,那是——背德感。 一身银色的他怎么看都不该是这场师生禁断之恋的主角。这样光风霁月的他更应该出现在礼拜堂被信徒虔诚地供奉。 可是好刺激,不知不觉就停不下来了…… 丹特丽安偷瞄了一眼康那琉斯,这个表情,应该是愉悦吧? 5.可惜 “够了。”平淡地喊停,没有承载怒意。 康那琉斯抽出手指,用桌上的手帕擦拭着。 丹特丽安忽地想起课堂上听见的:“可惜是个gay排行榜第一人”。 希尔大陆风气开放,不存在性取向歧视。但,丹特丽安忽然就能理解到那个同学为何会一脸惋惜地说出这句话了。 因为真的——很可惜。非常可惜、太可惜了。 依照丹特丽安的性子,此时当然是保持沉默。 但她不受控制地开口: “老师喜欢吗?” 丹特丽安后知后觉地捂住嘴,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色欲之神得意地勾起嘴角,丹特丽安马上心下了然是它搞的鬼。 康那琉斯缓慢地抬眼,就在丹特丽安以为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时—— “很喜欢。” 甚至没有脱下这身银色的长袍,这个男人顶着教师的身份,这么回答道。 入秋的九月份,丹特丽安忽而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可我听说老师是弯的。” 不由自主地,丹特丽安又一次把心底的疑问脱口而出。 回去一定要把那个死团子浸猪笼。 “你觉得呢?”康那琉斯将问题抛回。 不知是不是丹特丽安的错觉,老师的声音有些隐含的愠怒。 如果回答不好,下一秒就会被老师打破落地窗丢出去——这样恐怖的画面展现在丹特丽安的脑海。 斟酌再叁,丹特丽安保守地开口:“我尊重老师的性取向。” 康那琉斯被气笑了。 丹特丽安警铃大作,不由退后半步。 男人却没有做出丹特丽安料想中的举动,而是背过身,用了十足的力气隐忍,然后将刚刚擦拭干净的细长手指往上推了推黑色的细框。 窗外的夜色很好。 但屋里的人却未免有些太不解风情。 “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 “确实。” 丹特丽安发誓,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不会有那死团子好日子过。 “还学会顶嘴了?” “我哪敢。” 丹特丽安干脆把头埋低,一如刚进来时的样子。 她心里对老师疯狂道歉,可惜只有死团子才能听见。 康那琉斯定定看了她几秒,挑起女孩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 丹特丽安直觉,老师试图在她的眼里寻找什么东西。 但没找到。 “今晚你去夜巡。” 这样的情景下,丹特丽安脑中想着的还是“老师的皮肤好白”,自己是没救了吧。 意识到这句话没有不假思索地冲出嘴巴,丹特丽安后怕地抚了抚胸口,看来色欲之神的魔法已经到期了。 走出办公室的丹特丽安还有些恍惚,究竟老师是不是弯的?这个问题他还没回答呢。 有亿些苦恼。 …… 学院里亮起长灯,丹特丽安发现自己的桌上被《圣经》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用晦涩的字体写着某人的联系方式。 丹特丽安用通讯器拨通。 “等你好久了。” 对面的人欢快地回答。果然,是约书亚?格里德。 “听说你要夜巡,要我陪你吗?” 丹特丽安想,他看似一点也不在意西尔弗老师对自己做了什么,有没有为难自己。 但他端的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不用了。”还不清楚这人的底细,丹特丽安选择直截了当地拒绝。 “真伤人啊,也不委婉一点。” “对不起。”丹特丽安补上。想起白天他那不加掩饰的喜爱之意,手一抖,竟是无情地掐断了跟约书亚的语音通话。 通讯器振动,收到了来自修伊的消息。 “还好吗?一切顺利?” 丹特丽安略微思索,决定坦白:“不太顺利,要去夜巡。” “得罪了哪个老师?” 作为过来人的修伊异常敏锐。夜巡对于丹特丽安这样刚入学一天的学生来说,称得上是比较重的处罚了。 丹特丽安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不向同父异母的哥哥告状:“不重要。谢谢哥哥关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修伊回了一个好。 看着这条消息石沉大海,修伊感到了一丝挫败。 或许是失忆再加上毫无交集的缘故,他总觉得跟这位妹妹的相处之道寸步难行。 6.夜巡 丹特丽安提着灯笼在华丽的走廊上巡查,康那琉斯给她安排的地方是教学楼,还算轻松——或许是西尔弗先生最后的良心发现。 阴暗的长廊早就熄灭了灯,只有丹特丽安手中移动的光源照亮一块范围不大的地方。 ……还有些恐怖呢。丹特丽安的心脏砰砰跳。 “哇,前面的教室有人耶。” 只有在这种时候,丹特丽安才会稍微对色欲之神的存在感恩戴德。 丹特丽安抬头,上面的名牌写着“音乐室”,门缝透露出些微光亮。 这么晚了,是谁那么勤奋?这么晚还呆在音乐室,要么是音乐痴,要么是特长生。 丹特丽安礼貌地敲敲门,无人应答。 “进去吧?得把灯关了。” 死团子所说也正是丹特丽安所想。 “打扰了。”丹特丽安低声说,一边把门推开。 “这种时候竟然会有人在这里睡觉诶?”死团子雀跃地上下蹦哒,凑近那人的脸之后愈发性奋,“好帅!反正还有六天就要死了,不然你在这里把他上了?” 丹特丽安冷着脸用尽全力把死团子扇飞出音乐室。 “同学?”丹特丽安试探着喊了几声,想要把这位在音乐室睡觉的同学赶回宿舍。 他翻了个身,没理人。 丹特丽安顿时有些尴尬。 这人气质矜贵,身上穿的私服肉眼可见的用料讲究,想来是哪位贵族公子。只不过他的衬衣因为睡觉的姿势皱在一起,让丹特丽安看不清楚家徽。 “同学,已经很晚了,要休息还请回到宿舍,好吗?”丹特丽安将语气放柔了几分。 又是沉默。 空气中只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似乎睡得很好,让丹特丽安有一种死缠烂打打搅别人休息的罪恶感。 丹特丽安长舒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道:“这位同学,您再不醒来,我就只好喊其他的同学把您抱回去了。” 贵公子闻言,不情不愿地睁开狭长的双眸。 果然醒着。丹特丽安心想。 看见丹特丽安的脸,贵公子瞳孔收缩,眼中闪过愕然。 他在惊讶什么?丹特丽安疑惑。 两人无言对视。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丹特丽安很喜欢,在心中毫不吝啬地赞扬。 “丹特丽安?” 贵公子视线下移,锁定在丹特丽安长袍胸前的家徽。 丹特丽安这才反应过来:“我是丹特丽安?艾琳诺?拉斯特。” 贵公子却好像没耐心听丹特丽安的自我介绍,在她把话说完之前就又闭上了双眼。 丹特丽安忍住,恭顺地问:“不知阁下是?” “普通的路人甲。”贵公子敷衍地回话,甚至没有睁眼。 骗谁啊!丹特丽安在心中大声吐槽,听到七贵族之一姓氏的人就算再不济也会给个敬佩的眼神,但像这样无动于衷的态度,不是七贵族之一的嫡子就是处于权势顶点的宰相大人。 排除掉日理万份文件的后者,丹特丽安审视着面前不好好穿衣服的贵公子,也不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那么,普通的路人甲同学,能请你离开音乐室回宿舍就寝吗?” “……” “什么?” 因为听不清,丹特丽安只好上前了几步。 “我说,好累。” 贵公子像叹气一样把话说的略微大声了一点。 “既然如此,”丹特丽安点点头,掏出通讯器,“只好联系老师了。” 在通讯器上的学院公示板翻找着康那琉斯的联系方式,贵公子低声念了句什么,听见动静的丹特丽安再抬起头时,面前已经没有了人影。 死团子终于找到了回来的路,趴在丹特丽安的肩头气喘吁吁:“不用魔杖就能掌握瞬间移动,这人很厉害嘛,估计是毕业学生。” 丹特丽安皱眉,放下了通讯器:“毕业学生为什么会在夜深人静的音乐室里睡大觉?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难得回了一次宿舍的“奇怪的人”打了个喷嚏。 “走了正好,把这件房的灯关上你就能回去休息了。” 给负责人报备了一声,归还了提灯,丹特丽安这才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7.交往 “早上好。还有五天,如果没有男人的精液,你就要没命了哦。” 丹特丽安“啊”了一声,慢悠悠地回想起了跟色欲之神的初次见面。 某天的礼拜仪式,脑中忽然响起不属于自己的声音,那是来自神界的警告:“身为拉斯特一族的圣女,却无法以身作则提供信仰之力,犯大忌。” “就是因为你完全不把警告当回事,我才会被其他神投票一起丢下人间。”色欲之神恨得牙痒痒,后槽牙磨的咯咯响。 “要是别人对我不虔诚也就算了,你,偏偏你——”色欲之神恨铁不成钢,“你可是圣女啊,你怎么敢的呀?别的神,比如懒惰和嫉妒,瞧瞧他们被赋予重任的孩子,哪个不是信仰坚定到溢出?” 丹特丽安有一种被大家长教训“看看别人家小孩”的错觉。 “对不起。”丹特丽安乖乖低头道歉。 “哼……哼…”色欲之神继续训话,“要不是你的信仰之力如此稀薄,我也不至于越来越弱乃至于到了人间都是这副毫无威严的样子!” “对不起!”丹特丽安把腰弯成九十度。 “真是气死我了!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好,你必须给我在七天之内找到男人跟他做爱获取精液,不然你就去死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色欲之神!请原谅我!”丹特丽安土下座,这次绝对真心实意。 “你也知道我是色欲之神啊?”色欲之神坏脾气地哼哼,“庆幸吧!要是在这里的人是暴食之神的话,你绝对要被喂成个门都进不去的大胖子才算是惩罚!” 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丹特丽安后背一凉。 而今天离死期只剩五天,必须得做点什么了。丹特丽安握紧粉拳,大义凛然地踏出宿舍。 色欲之神是这么想的:修伊和康那琉斯,勉强再加上个格里德,无论哪个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他们的信仰之力鹤立鸡群,如果丹特丽安的身体能吸收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精液,对自己的神力都是质的增长。 毕竟内里的信仰没有,就只能靠外力了。 如果能长期保持性交关系就再好不过,那样它回神界就指日可待了。 思及此,色欲之神还算可爱的团子脸上出现了反差性的猥琐油腻笑容,让人看了只想对着它的脸部狠狠地来上一拳。 …… “……你在干什么?” 死团子终于出声了。因为无论如何它的小脑瓜子都不能理解丹特丽安的行为。 “丹特?莉莉?”吓得死团子喊起了丹特丽安的昵称,“你到底在干什么?从刚刚开始,你已经对着六七个普通人表白了!” 死团子咬重了“普通人”这几个字,希望丹特丽安能意识到跟普通人表白这件事对于一个圣女来说是多么的不合常理。 “不是你说的找男人做那种事然后获取那种东西吗?”丹特丽安斜睨了死团子一眼,把粗鄙之语自动打码,“我能想到的就是跟人表白,交往,然后再做那种事了。” 再说,希尔大陆第一魔法学院哪来的普通人?每个人要么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要么就是名门显赫的贵族子弟。作为号称希尔大陆人才第一储备基地的魔法学院,这里可没有等闲之辈。 丹特丽安这么想着,瞄上了第八个目标,跃跃欲试。 “那你为什么同时跟这么多人表白?而且那些人都没拒绝你啊,你现在可是脚踏七条船!” 色欲之神眼睁睁看着半小时之前丹特丽安拉住一个真正的路人甲就开始背诵不知哪里看来的情诗:“我能否把你比做夏日?”、“爱你就像爱生命”、“我想和你一起生活”,而且对每个人都是以坚定的:“为了爱你,我将和时间对抗”结尾,不知是被浪漫的情诗还是被丹特丽安一看就很假的含情脉脉唬住,竟然没有一个人舍得对丹特丽安说出拒绝之词。 “东方古训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害怕被人一票否决就只能去死于是广撒网的丹特丽安正色道。 “抱歉,是我忘记说了。”色欲之神怜爱地拉住正要往第八个目标奔去的丹特丽安,“我说的普通人,意思是信仰薄弱。也就是说,刚刚你表白的那些人,就算得到了他们的精液,也—— 在丹特丽安期待的目光下,死团子一字一顿地宣判死刑: “全、部、没、用。” 丹特丽安登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 下午上课,周围的同学看她都带着些许的怪异。 已经有几个胆大的人来问丹特丽安:“同时在跟七八个人交往?”“不会真的因为侍奉色欲之神所以也变得私生活混乱了吧?”“与他们是怎么相处的?” 其实根本没有相处。丹特丽安只是告白完之后便确定关系,交换完联系方式后只留下一句“我之后会联系你的”就去物色下一个目标。 因为丹特丽安行事过于张扬,再加上她的身份,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诶,听说那就是患有性饥渴症的拉斯特圣女?” “真不愧是侍奉色欲之神的拉斯特一族啊…” “水性杨花……” 谣言胡乱流传,越来越离谱。 格里德的位置是空的,不知上了哪去。 丹特丽安烦躁地想,刚刚被死团子说目前找上的人全部没有用,所以只好一口气全跟他们分手了。 快刀斩乱麻。想到这里,丹特丽安掏出通讯器,把一段网上搜来的分手文字复制黏贴给那七个倒霉蛋。 七个倒霉蛋:??? 问题回到现实,她上哪去找信仰之力浓厚的人做爱? 就算找到了,有着浓厚的信仰的人绝对不会是凡夫俗子,哪那么容易认识不到五天就做那种苟且之事? 8.饥渴 “不如去找你的魔药学老师?他一副对你很有意思的样子。”色欲之神淳淳善诱。 因这话,丹特丽安脑中渐渐浮现老师的手指被她轻舔的画面,面上不禁飞起两朵红霞。 可是……回想起那句愠怒的:“今晚你去夜巡”,丹特丽安又觉得老师对她没意思了。 也许,康那琉斯老师只是觉得好玩才做了那样的事情? 胡思乱想的丹特丽安忽地有些小小的伤心。 “你翻什么白眼?” “当然是在嘲笑你。”色欲之神轻蔑一笑,“看看通讯器吧,你现在不仅进一步地迈向了死亡,还有七个多出来的、完全没必要的烂摊子等着你处理。” 果不其然。被她深情表白的每个人:好说话的平静接受了,对传言有所耳闻的人刨根问底,更有甚者直接要把她约出来见一面。 “不会要被打吧?”丹特丽安不由握紧通讯器。 “可~不~嘛~”死团子幸灾乐祸。 “那我跟你一起去?” 约书亚近在咫尺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又靠那么近!丹特丽安条件反射地退后几步。 约书亚看见了,不悦地皱皱眉。 “我跟你一起去。”约书亚重复了一遍,从问句改为肯定的陈述句,带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味道。 本想问问死团子的意见,但方才还在视野范围内的死团子此时竟然莫名其妙地神隐了。 “对了……刚刚怎么没看见你?”丹特丽安生硬地转移话题。 “啊,我在办理留级手续。” 怪不得约书亚生得如此高大却跟她一个年级,原来是因为留级。 “留了多久啊?”丹特丽安很好奇。 “……五年?六年?记不太清了。”约书亚伤脑筋地弹弹脑袋。 丹特丽安想起入学前看的资料上有个“打破学院留级记录”的家伙,不会就是他吧? 正常来说,会留级的人多半是因为病痛或成绩不及格,但在人才遍地的希尔第一公立魔法学院留级还打破纪录,或许约书亚本身就不太正常呢。 收到女孩探询的目光,约书亚朝丹特丽安猝不及防地丢了个wink。 可恶。 丹特丽安承认她有被蛊到。 …… 傍晚六点,丹特丽安到达约定的地点,那人站在喷泉边,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 “喂!” 丹特丽安刚想打退堂鼓便被那人叫住。 “上午不是还很爱我吗,现在那么快就急着走了?” 这人从头到脚都写着自命不凡,丹特丽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是第几个被自己表白的人。 “叫你拈花惹草。”死团子不忘补刀。 丹特丽安更后悔了,只好长舒出一口气,认命道:“很抱歉,先生。上午的话请全当做我喝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是吗?可我都听说酒后吐真言,”自命不凡露出得意的表情,“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本少爷的?” 丹特丽安不想跟此人过多纠缠,只好冷着小脸自报家门:“我是拉斯特一族的圣女,除了全心全意侍奉色欲之神外没有别的想法,还请您不要太过分了。” 听着这宛若表白的话语,充当背景布的死团子老脸一红。 “听你这话,死缠烂打的还是本少爷咯?”自命不凡笑出声:“拉斯特,色欲的圣女,那怪不得那么欲求不满了,听说你还跟了除本少爷之外的六个人表白啊?真是饥渴。” “那只是一个意外。”咬重“意外”,丹特丽安的眉头皱成川字。 “承认吧,甜心,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故意去跟其他人表白对不对?呵,真幼稚啊,不过我确实吃醋了,女人,你成功了……” “打住。” 约书亚终于出现,抬手制止自命不凡的长篇大论。 自命不凡吓了一跳。 “我才是她的正牌男友,您,说够了吗?说够了的话就滚吧。” 像是为了证明话语的真实性,约书亚揽过女孩的肩,察觉到她的僵硬,得寸进尺地弯腰附耳吹了一口气。 丹特丽安捂住耳朵,瞪了约书亚一眼。 只不过如此严厉的眼神在约书亚看来也不过是打情骂俏的小调剂。 见两人如此亲昵,自命不凡的脸色难看得像刚吞下一只蟾蜍。 “等着瞧,臭女人!” 撂下狠话,自命不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个身影甫一离去,丹特丽安便迫不及待地挣开约书亚的怀抱。 “……正牌男友?” 虽然她明白要摆脱这种人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尴尬。 “抱歉,情况紧急。”约书亚真诚地道歉,反倒让丹特丽安挑不出错了。 “算了算了,下次不许这样了。”丹特丽安红着脸佯装大度地摆摆手。 “嗯。”约书亚认真地点点头,下一刻说出的话却让丹特丽安大窘,“不过,他说你饥渴,是真的吗?” 死团子如果在场的话,肯定会疯狂点头。 “同时跟七个人表白,看来确实是很饥渴啊。”不等丹特丽安回答,约书亚便自顾自地分析道。 丹特丽安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社会性死亡,是社会性死亡吧? “那要不要考虑我?” 丹特丽安错愕地抬头,约书亚对她璨然一笑。 “或许,我一个人就能满足你。” 约书亚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凝视,黑色的眸子里尽是只会对她一个人露出的渴求之色。 但是这样的姿势,却让丹特丽安脑中无法避免地呈现了另一个清晰的银色人影—— 是康那琉斯。 9.心机 明明面前搂紧自己的人是约书亚,脑中却想着另外一个人。这可真是……丹特丽安唾弃着自己的心猿意马。 按捺下胸中莫名的悸动,丹特丽安摇头拒绝。 “嗯,意料之中。” “……那个,请放开我。” 约书亚又抱了一会儿才松开丹特丽安。 …… “为什么会想到同时跟那么多人告白?” 回去的路上,约书亚哪壶不开提哪壶。 总不能说“因为太不虔诚被色欲之神降下了惩罚没有男人精液我就会在第七天死掉”吧,太像敷衍了事的胡诌了。 不过提起敷衍,倒是令丹特丽安想起了某位普通的路人甲。 “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是秘密吗?” “某种意义上,是的。” “有什么秘密不能对我说?” “……很多。” 约书亚笑了:“对我还真是毫无信任可言啊。我可是靠谱的成年男性哦?” 一看就很不靠谱的约书亚在说自己靠谱这件事本身就很不靠谱,丹特丽安腹诽。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一路走到宿舍楼门口,约书亚依依不舍地告别。 “不请我上去坐坐?” 虽然他很想诱拐小女孩做一些别的事情,但女孩完全不上当。 “容我拒绝。” 约书亚无可奈何地笑笑,朝丹特丽安挥挥手。 目送他的背影彻底离去,女孩转过身,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一激灵。 修伊金色的眸子检视着丹特丽安:“对不起,因为传言,我很担心你。” 丹特丽安才想起拿出通讯器,上面是十几个修伊的未接通话的未读消息。 因为一整天都忙着和人告白再分手,所以根本没时间把通讯器打开。 “擅自过来了,希望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没有,不困扰。抱歉没有及时回复哥哥的消息,”丹特丽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过,是什么样的传言?” “拉斯特一族的圣女因为侍奉色欲之神患上了性饥渴症,没有男人就会死……” 丹特丽安急忙上前堵住修伊的嘴。 男人垂眸看她,丹特丽安被这隐含深意的眼神看得颇不自在,默默移开了手。 “抱歉。” 异口同声。 短短不到叁分钟的时间里,两人就已互相道了四次歉。 丹特丽安摸摸脑袋,干笑几声:“真是麻烦哥哥你了,那些传言,真是太假了,哈哈哈……哈。” 身为兄长,修伊本该对丹特丽安说几句教训的话以示威严的。但对于极度拥护本支乃至于忽略旁支的拉斯特家族而言,修伊没有理由也没有足够的身份对贵为圣女的丹特丽安说教。 所以修伊只是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叹了口气: “下次不要再对我的消息视而不见了。” 丹特丽安用力地点点头。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哥哥的话——” 女孩绞着手指,局促地等待着下文。 “就试着更加依赖我吧。”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丹特丽安心虚地低下了脑袋。 “……好吗?”征求女孩的意见,修伊又补上一句。 看着女孩更加使劲地点头如捣蒜,修伊奖励一般拍拍丹特丽安的脸颊,放心地勾起唇角: “真乖。” 修伊忽然就有了平时对待自己那些弟弟妹妹的信手拈来,这种时候的丹特丽安对他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难搞的变数。 “真心机啊。”见修伊走远,神出鬼没的死团子出现。 “说什么呢!”丹特丽安反驳道。 “你没发现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事先的深思熟虑设计好的吗?”色欲之神想那么说,但看见丹特丽安气呼呼的小脸,它识相地选择闭嘴。 10.可疑 离死期又迈进一天,丹特丽安陷入了无比的郁闷,就连一星期只有两节的体育课也提不起她的任何兴趣,天边灿烂的太阳对她来说也如同是在冒着嘲讽的绿光。 “我真受不了你,明明那么简单的任务非要被你搞得如此艰难。好没用,丹特丽安,丹特丽安?艾琳诺?拉斯特。” 见趴在桌上的她没反应,罪魁祸首死团子不厌其烦地在女孩耳边恶魔低语:“丹特丽安好没用,好没用丹特丽安……” “拉斯特小姐?” “滚吧你……” “丹特丽安?艾琳诺?拉斯特。” “我叫你滚!” 教室内的学生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等等! 才察觉声音不对的丹特丽安慌乱地抬起头,站在门口的康那琉斯幽深似水,神色晦暗难测。 这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情绪如此外露——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自己好像要完蛋了! 丹特丽安从座位弹起,力道之大甚至带倒了周围的桌子,但她无暇顾及,巴不得把腰弯成一百八十度再跪下磕头谢罪: “非常对不起!西尔弗老师!” “……来我办公室。现在、立刻、马上。” 男人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决绝,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怎么办?丹特丽安哭丧着脸:“都怪你啊,王八团子!” 王八团子不抖机灵了,郑重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得到王八团子承诺的丹特丽安心情并没有好转。入学没几天就对自己重要的魔药学老师说“滚”,无论放在哪个时代的学院都是要被劝退的大罪吧?更别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做好上到被流放边境下到做私人卖身工的心理准备,丹特丽安赴死般推开门。 “这前面,可是地狱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时候就不要充当旁白了! 王八团子被丹特丽安踩到脚下反复蹂躏。 “还不进来是要我请你吗?” 丹特丽安打了个寒噤。 那朝思暮想的银色身影此时就坐在椅子上双手交迭凝视着她,数秒前的那恐怖表情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境况跟丹特丽安之前脑中幻想的花花场景大相径庭。 丹特丽安僵硬地挪着步子。 “别坐,给我站着。” 吓得丹特丽安随即把还未触碰实的凳子甩得老远。 “失忆也会让你的脾气变大吗?” 康那琉斯顺理成章地把女孩的行为理解成了不让她就坐的耍脾气。 “回话。” 康那琉斯敲敲桌子,熟悉的动作,无形中增加了更多的压迫感。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 遇事不决先道歉,只要姿态放得够低就没有人能治她的罪! 康那琉斯低笑了一声,丹特丽安却觉得更危险了。 “非常抱歉,我真的知道错了,请原谅我!” “抬起头,挺胸站直。” 丹特丽安马上一改鞠躬的姿势,僵直宛如尸体。 康那琉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骨。 对着丹特丽安,总是有气也撒不出来。在她失忆前就如此,在她把所有的一切擅自忘却后更甚。 那双眼睛没有了镜片的掩盖,似乎变得更加光彩夺目了。 对了,今天的镜框是金色的。 死到临头了还在观察这些,丹特丽安在心中给了不争气的自己一锤。 康那琉斯复又戴上了眼镜,丹特丽安有些惋惜。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觉得老师特别好看。” 两人俱是一愣。 丹特丽安用屁股想都知道是王八团子捣的鬼——又是那个让她把心底实话脱口而出的奇怪魔法。 “……比起以前,你倒是变得油腔滑调了。” 康那琉斯说着,背过身,只留下椅背供她瞻仰。 “老师难不成在我失忆前就认识我了吗?” 这会儿丹特丽安没有再诅咒王八团子,因为这个问题也正是她想得知的。 “——不认识。” 缄默了数秒再否认,很可疑呢。 丹特丽安已然心中有数,本来一触即发的气氛在此刻缓慢降温。 “行了,”康那琉斯透过窗户望着楼下叁两成行的学生,生硬道,“自己去教务处领罚。” “可我只想老师一个人罚我。” “意思是要我动用私刑?” “如果是老师的话。” 康那琉斯不说话,看不见他表情的丹特丽安也无法揣测男人的心情。 “……丹特丽安?艾琳诺?拉斯特。” “到!” 老师的嗓音念起她的名字就像在念诗一样,丹特丽安无可救药地想。 “在我后悔之前,从这扇门,迅速地出去。” 办公室门被康那琉斯的魔杖挥开,几页文件应声飘扬落地。 “那惩罚呢?” “十、九、八、五、一……” 不按常理出牌的倒数令丹特丽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溜出门外,门被砰地关上,丹特丽安的袍子差点被门夹住,屋内的男人显然还没消气。 ——等一等,自己刚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胡话啊! “只想老师一个人罚我”,“如果是老师的话”……这听起来简直就像疯狂迷恋老师的痴女一样不是吗!虽然确实是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但就这样说了出来,未免也太如狼似虎了! 完蛋了。以后在学院里那些上魔药课的那些日子,估计都会被老师视为洪水猛兽了。 丹特丽安生无可恋。 见丹特丽安完好无损从康那琉斯的办公室回来,教室内的学生们皆是一惊。 “难道……康那琉斯老师也跟她有一腿吗?” “后台还真是够硬的。” 那天过后,谣言愈发地肆虐。 11.实践 “最后叁天了,你快给我动起来啊!” “哈……”丹特丽安无力地哼哼。 魔药学老师突然因私事请假,少了养眼福利的学生们怨声载道。 不知为何,丹特丽安隐隐觉得觉得老师是在躲着自己——再转念一想:我算老几?遂放下这个念头,没心没肺地继续上课。 今天是关于使用通用魔法进行简单爆破的实践操作,据说有请到了优秀毕业生前来做专业的示范。 “通用魔法?” “对,一年级普遍学习通用魔法,二年级开始进行元素亲和力的测试,然后开始为期四年的术业专攻。” “那你之前都在学什么?” “……普通人类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啊,我听说人类世界的理论课程可是非常难的,你该不会是学渣吧?噗噗。”王八团子忍笑。 丹特丽安没有跟它拌嘴,而是罕见地选择了沉默。 “啊我不会说中了吧,学渣丹特丽安,噗噗噗噗。” 因为失忆,十六岁从医院醒来后,她就在家里被进行着封闭式的教育。十七岁来到这所魔法学院,这就是她短暂人生的全部。至于是不是学渣……因为教她的老师只有她这一位学生,所以她也不清楚。 说起教她的老师,那是一位真正的靠谱成年男性,据说失忆前就是她的贴身执事,从小看着她长大。 也不知道放假回去能不能再见到特尼了。 想到这里,丹特丽安凉凉地叹了口气。 学生们被老师组织成有序的队伍,人群很快安静下来,丹特丽安想大概是因为那位负责演示的毕业学生一副过于困倦的样子,导致学生们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变得精神萎靡。 “那不是普通的路人甲同学吗?”王八团子说。 那晚的夜巡历历在目,站位靠后的丹特丽安不禁挺直脊背:“还真是诶。” “离我远点。” 沙沙的低音,令丹特丽安联想到沙子在手中磨砺的质感。 第一排的学生们应声退后。 贵公子环视众人,懒懒打了个呵欠:“看好了。” 漫不经心的一声响指,桌上的小水瓶砰一声炸开,同学们大失所望,不约而同地发出嘘声。 但就在下一秒,从瓶子一路到远处巨大的设施设备,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发生连锁反应,顷刻间爆发出晃眼的吓人火光,热浪袭来,方才还好好的设施们转眼间便化为灰烬。 变化如此之快,眼睛都来不及捕捉这绚烂的刹那光景。 人群寂静了几秒,每一个学生包括老师都由衷地鼓起掌。 “好帅!” “你看清了吗?你看清了吗?” “真是酷毙了!” “说好的简单爆破呢?” “……” “好牛啊,真不知道我那天夜巡撞见的是哪个懒骨头。”丹特丽安边鼓掌边跟王八团子小声耳语。 贵公子听见了,狭长的眸子准确地看向了藏在人群中的丹特丽安。 丹特丽安被这山雨欲来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另一位老师走来轻松将设施复原,一切都焕然如新。 演示到此结束,忧廉的工作完成。见他要走,学生们一拥而上。 “助教,请再来一次!” “助教先生,麻烦留一下联系方式!” “助教别走啊助教!” 学生们叽叽喳喳,吵得一向喜静的忧廉有些心烦。 “我的联系方式在她那里,”忧廉一指远处宛若遗世独立的女孩,“想要的话就去找她拿吧——” 簇拥着忧廉的学生们齐刷刷地看向丹特丽安,再一眨眼,被人群众星捧月的人已经不见了。 “又是瞬间移动!”王八团子一惊,“真强啊,不是说密度越高的环境越难施展吗,我看他怎么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优秀毕业学生吧。”丹特丽安若有所思,完全没意识到周围人的虎视眈眈。 被王八团子提醒,丹特丽安停下思索,尴尬道:“怎、怎么了?” 她沉浸于回想脑中关于爆破魔法的记忆,总觉得似曾相识,完全没听见贵公子给她丢了个多大的麻烦。 “助教说他的联系方式在你这里,”一个胆大的女生上前,“他是你第几个男朋友了?第十个,还是第二十个?” 什么鬼啊!丹特丽安在心中喊冤,而且自己不是都分手了吗?是谁造的谣? “西尔弗老师也跟你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脚踏这么多条船不怕骨折吗?识相点,快把助教的联系方式交出来!” “对,快交出来!”有人附和。 “可我没有啊,”丹特丽安懵了,“没有的东西要怎么给你?” 看这边的气氛剑拔弩张,老师不得不走过来把大家遣散。 “哼!”那带头的女生双手环胸,“别太嚣张了,丹特丽安!” “我嚣张什么了?”丹特丽安一脸状况外。 那女生以为这是挑衅,剜她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去。 “恭喜你拉了一波不小的仇恨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就突然找我要起了助教的联系方式?哪个助教?我认识?还是你认识?” 王八团子耐心地给她解释前因后果。 终于处在状况内的丹特丽安暗暗在心中给贵公子划上了叉号。 “我可以帮你噢,不求求我?”王八团子悠哉地翘起二郎腿。 “帮我什么?帮我拉仇恨还是帮我拥有那人的联系方式?”丹特丽安没好气地说。 “当然是后者啦。”王八团子殷勤道。如此强大的魔法,如此醇厚的信仰之力,如果丹特丽安能跟那位贵公子发生点可持续发展的故事,对它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才——不要!” 丹特丽安严正拒绝,一脚踢飞王八团子。 12.贪心 下午的自习,丹特丽安来到图书馆,面无表情地抽出《哥哥大人的独宠娇妻》《禁欲老师不要跑》《麻辣贵公子不简单》等文学名着,挑了个最冷清的角落坐下,缓缓翻开第一页,动作之深沉,表情之凝重,路过的人会以为她看的不是言情小说而是宰相传记,思考的不是如何恋爱而是国际战局。 “推荐《腹黑邪神第99次吃醋》,这本也很好看哦。” “啊吓我一跳!” 丹特丽安捂着心口,差点掉下椅子。 “反应不要那么大吧,还是说你在做亏心事?”一身黑色菱格毛衣的约书亚笑着在她身旁拉开凳子坐下,眯着眼拿起一本她精心挑选的言情小说,“《禁欲老师不要跑》……介意我看吗?” 丹特丽安看着上面的花体字书封,羞耻心大增:“说实话,蛮介意的。” 约书亚“诶”了一声:“不要这样嘛,说不定我还挺爱看这些的。” “那……你随意。”丹特丽安小声嗫嚅,恨不得就地找个地缝钻起来。 “有什么可害羞的?”约书亚捏了把丹特丽安红透的小脸,被女孩冷酷地一把拍开手。 “别动手动脚,”丹特丽安板起脸,“我跟你还没那么熟呢。” “那熟了就能做这些了?”约书亚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女孩的表情在他眼中看来非常可爱,“好遗憾,我明明还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呢。” “臭、臭不要脸!”意识到自己的分贝过大,丹特丽安的气焰又消了下去。 约书亚像听到夸奖般笑笑。 “不过,你的取向真是显而易见。”他翻开《禁欲老师不要跑》,“这本书是你第一个抽出来的,我没看错吧?” “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在尾随我了啊!”死变态! 天知道她在挑书的时候有多小心翼翼:一本在图书馆的优秀言情小说,看的不仅是封面新旧程度,还有简介。新旧程度只决定了这本言情小说的热门与否,简介决定的却是 整本书的阅读质量!所以丹特丽安在挑书时不忘初心,慎重地左拿一本右拿一本,末了还不忘拿上一本《希尔大陆历代宰相简传》放到最上做掩盖。 ——就算如此端水,还是被约书亚轻易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 “就那么喜欢康那琉斯么?”约书亚合上书瞧她。 “也……也没有啊,”丹特丽安心虚地将几本言情小说排开,“你看,还有哥哥大人和麻辣贵公子呢。” 约书亚把视线放在那本做掩饰用的《希尔大陆历代宰相简传》,酸溜溜道:“加上宰相,你的胃口还真大。” “才,才没有!”丹特丽安苍白无力地辩解,“我怎么敢对宰相大人有非分之想……” “但是却对自己的哥哥和老师有?” “不对,我记得我没跟你介绍过我有哥哥啊……” “你的家族可不是面密不透风的高墙,恰恰相反,是透明的。” 丹特丽安陷入沉默。 约书亚叹息一声,胸中实在积满了郁卒。 “怎么突然转阴了……”丹特丽安的目光越过约书亚望着窗外暗沉的天气,“我没带伞啊……” “我说,”约书亚把女孩的脑袋扳过来,“明明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总是无视我呢。” 窗外下起了瓢盆大雨,昭示着男人的坏心情。 “我帮你一把好了!” 脑中传来王八团子的声音。 丹特丽安暗道不好,心底话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脱出:“那是因为约书亚来历不明,让人觉得很难安心。” “来历不明吗……”约书亚苦恼地捧起女孩的小脸,黑眸倒映着她手足无措的面孔,“看来你这个小脑袋瓜真的忘记了很多不该忘记的事情。” “什么意思,你也早就认识我了?”丹特丽安愣住,试图推开男人,无果。 “确切地来说,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你了。”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丹特丽安愈发迷糊了,这人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窗外的雨逐渐收回了倾盆之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说出来了可就没有神秘感了,”约书亚笑意盈盈地贴近女孩的面颊,“或者你亲我一下,我就考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哦?” 丹特丽安望着这张近在咫尺写满勾引的俊脸,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色诱,是色诱吧? 他黑色的眼瞳里明晃晃地写着张扬的欲望,一点也不知道掩饰为何物般邀请着丹特丽安做出越界的事情。 被这样露骨的眼神盯着,身子都要软下去了。 鬼使神差地,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降落在约书亚的脸颊上。 窗外开始放晴。 “错了。” 丹特丽安满脸问号。 “是这样。” 约书亚单手扣住女孩的后脑勺,轻松地撬开她的牙关,舌与舌交缠,他贪婪地攫取女孩舌尖的香气,极尽色气地汲取着她口中的津液。 彼此暧昧的吐息混合交织在一起。 嘴角牵出暧昧的银丝,约书亚替女孩拂掉,哑声道:“看来你也很喜欢我呢。” “说什么呢!我只是一时忘了反抗而已……”丹特丽安死鸭子嘴硬。 望着面前女孩熟透的小脸,约书亚愉悦地低笑:“那这次要记得反抗哦。”语毕,再一次闭眼深深地吻住了丹特丽安。 察觉到怀里小人的不安分,约书亚箍紧了双臂,责罚似的轻咬女孩的嘴唇。丹特丽安吃痛,眼泪汪汪地瞪着约书亚,却激起了男人灵魂深处的凌虐感。 “只是接吻的话我可满足不了。不做点其他事情吗?”约书亚饱含暗示地用嘴唇蹭了蹭女孩的锁骨。 就算隔着一层布料,也让丹特丽安浑身发麻。 因着方才的吻,此时约书亚的唇像染上了红色的口脂般性感动人,这对于口红热爱者丹特丽安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真是太欲了。 丹特丽安掐了一把大腿,才清醒过来: “不是说亲你一下就把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是啊。可我是个贪心的人,想要更多。” 约书亚的食指,顺着女孩的锁骨缓缓往下移。 13.捉奸 “啊真晦气……”尾音向下,语气中满溢的嫌弃充分显示着主人的不满。 瞬间移动到图书馆的忧廉本来打算睡个一整天,但在看到眼前如胶似漆的小情侣背影后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他随手捡起摊开的书盖在脸上,试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我们继续?”约书亚不为所动,双手停留在丹特丽安胸前的扣子。 “继续什么啊!” 含混的气氛荡然无存。丹特丽安用力推开男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忧廉跟前,“你,来得正好!为什么要说我有你的联系方式?明明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忧廉拿走脸上的书,搜索着脑中记忆,发现自己对这女孩还算有点印象。 不,搞不好是“很多很多”印象。 “是你啊。” 他坐起身子,语调缓慢而懒洋洋: “拉斯特家患有性饥渴症的圣女。” 约书亚一时不察,笑出了声。 “……!!”丹特丽安面红耳赤,兴许是因为那双狭长眸子的调戏之色过于明显,一时间竟是连否认的话都忘记了说。 “我说错了吗?”被狠狠瞪着,忧廉事不关己地躺下身。 “大错特错!”动作之间,丹特丽安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家徽,“史洛斯?原来你是史洛斯家的人吗?” 自己失忆后便一直有侍奉懒惰之神的史洛斯族人登门拜访,不过都被他的贴身执事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之门外。 “忧廉?艾利安?史洛斯。”约书亚在旁补充。 “是嫡子啊……等等,你们认识?”丹特丽安退后两步。 “毫无印象。” “略知一二。” 两人同时开口,听到不同的答案,视线交汇。 忧廉懒得回忆一个臭男人,大脑直接得出答案:没见过。 “我要跟我的小女朋友亲热亲热,您,打算什么时候走?”约书亚自来熟地上前用书本拍拍忧廉的肩膀。 “谁是你的小女朋友啊!”发出抗议的丹特丽安被约书亚一手按住。 “我也很想走,但频繁使用瞬间移动我会更累。” “那介意我和她在你面前亲热吗?” “啾”一声,约书亚低头吻在丹特丽安的脸颊上。 这人……真嚣张。 自那日回宿舍后,忧廉无可避免地回忆起那桩被对方单方面以失忆为由摧毁的娃娃亲婚约。 丹特丽安住进医院后忧廉就没能再见过她,久而久之也故意屏蔽了外界任何关于她的消息。这次在学院里重逢,完全是命运弄人。 虽然对方对自己一副完全没印象的样子。 思及此,忧廉咬着后槽牙道:“不介意,请。” 但丹特丽安可没这份心情。贵公子之前可是在她的心里划了叉的,在不喜欢的人面前跟不那么关系亲密的人亲热,这件事也太怪了! “我介意,非常介意!”丹特丽安把桌上的言情小说全部抱在怀里,绕开约书亚,“我很忙,要回宿舍了,你自便!” 没去看身后人的表情,丹特丽安一路小跑到宿舍不带回头。 …… “看你那么烦恼,不如我帮你吧?” “你只要收回那个七天之内没有男人精液就会死的惩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丹特丽安幽怨地白了王八团子一眼。 “别这样呀,”王八团子讨好道,“作为神力最直接的信仰来源,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早日回归神界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丹特丽安喃喃。 “因为你姓拉斯特。” 翻了个身,就算再不想也不得不承认它说得对。 “孩子,有句话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同理,身份越高,责任也越大。”色欲之神语重心长,“有时候,我们必须得去学会做一些不愿意的事情,扫别人门前的雪才有钱拿,这就是人生。” 丹特丽安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氛围:“但这么说你其实只是为了自己想快点回那什么神界吧?” “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别那么严肃嘛。” “那我把适合的人选列出来给你看吧?”王八团子变脸,“快把你的记事簿给我。” 丹特丽安一边嘴里念叨着“要这个做什么”,一边老实地打开行李箱掏出许久未写的记事簿。 14.礼物 “哇,今天是你亲爱的忧廉哥哥的生日呢。” “你放屁!”丹特丽安下意识地反驳。 “真失礼啊……”王八团子把那一页递到丹特丽安的眼前,“你自己看。” 上面用稚嫩的字体写着: 今天是亲爱的忧廉哥哥的生日~真激动啊,妈妈说我们订了娃娃亲,长大就可以嫁给忧廉哥哥了,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真想快点长大啊~ 日期恰好是十几年前的今天。 越往后翻,足足有十页是关于“想要嫁给忧廉”“什么时候才可以嫁给忧廉”的篇目。 奇怪的是,除开这十页,就没有任何再关于忧廉的描写,倒是有几行关于康那琉斯的。 “我怎么会写出这种肉麻的东西?” “这得问问十几年前的你自己了,小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嘛。”王八团子看得很开,“倒是你,怎么早没发现这些?” “都在那么前面我怎么翻得到……”丹特丽安甩甩厚重的记事簿,又掉出一页没见过的纸张。 “康那琉斯对狗毛过敏。” “哇呜。”王八团子的眼神变得揶揄,“看来你还真的跟你的魔药学老师有一腿呢。” 一些模糊的片段划过丹特丽安的脑海,速度之快,来不及捕捉。 通讯器振动,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哥哥。 “最近怎么样?”修伊开门见山,“本家的人联络不到你,托我给你带条消息:别忘了给重要的人送上生日礼物。” 多年以后,回想起自己给别人做嫁衣的修伊,总是会忍不住捏碎手中的玻璃杯。 丹特丽安看着那行“亲爱的忧廉哥哥的生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回想起自己刚出院后那一堆来自史洛斯家族的慰问品,丹特丽安懂了什么。 “谢谢哥哥提醒,我差点要忘了。” “不客气。介意告诉我那个重要的人是谁吗?嗯,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 “不在意你会问吗?”丹特丽安失笑,“重要的人就是重要的人。” 王八团子尾巴一甩,丹特丽安心底的话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 “跟哥哥一样重要的人。” 在通讯器那头的修伊一愣,即使女孩看不见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谢谢你的诚实。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通讯器掐断后,丹特丽安捧着烧红的脸坐在床边。 “感谢我吧?”王八团子昂首挺胸,“果然诚实坦荡的孩子更惹人喜爱哦。” 丹特丽安心潮起伏。 “对了!合适的人选,”王八团子幻化成手的形状在丹特丽安的记事簿上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写出几个颇难辨认的扭曲字体。 “修伊、康那琉斯、约书亚、忧廉,这些人是目前为止信仰之力最纯正浓厚最毫无瑕疵的,你只有跟他们上床才能算你的惩罚暂时过关。”一边写下人名,一边看着丹特丽安可怜的神色,王八团子补充,“其他人不行——有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丹特丽安咬牙切齿地挑刺:“你的字可真够丑的。” “好,那就快准备你亲爱的忧廉哥哥的礼物,送货上门吧!离他的生日过去只有不到五个小时了噢~”王八团子只想听见自己想听的话,快乐地推挤着丹特丽安。 “要送什么,我毫无经验啊?” “把自己送上门就好啦,快快快,不要像个老太太!” “喂,你确定吗,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确定,你亲爱的忧廉哥哥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份礼物的!” 用所剩无多的神力将丹特丽安传送到忧廉宿舍门口,王八团子奄奄一息道:“交给你了,一定要诚、实、坦、荡、噢。” 得不到精液的话后天就会死……这是个没有选择的选择,事到如今也只能敲响这扇门了吧? “笃笃、笃笃笃、笃笃——” 自己认识的人里没有强迫症啊? 这么想着,忧廉一边擦头发一边围了条浴巾走出浴室,站在门外的人却让他小小地吃了一惊。 不是哪个不请自来的强迫症,而是丹特丽安。 怀疑自己开门方式不对,忧廉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再打开。 门一开一合,带起的凉风令丹特丽安暴起青筋。 确认自己的眼神没出问题,忧廉从容地伸手在衣帽架上拿下一件休闲外套裹住水汽尚存的身体:“有事吗?” “你为什么什么都没穿?” “你看错了,我有穿浴巾。” “……那你为什么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因为这是我的单人宿舍并且在你敲门的前一秒我还在洗澡。对了,私闯助教宿舍可是大罪。” “那还不快让我进去?” “我是你的仆人吗?不要。” “再不让我进去你的身子就要让别人看光光了!你就守点男德吧快让我进去!” 忧廉探出身子望了一眼,走廊上各扇房门紧闭,不知道丹特丽安嘴里的“别人”是谁,但这番话和丹特丽安吃醋一样的表情成功取悦了忧廉,再加上如果被发现低年级学生在自己门口罚站也很难解释,所以他决定让丹特丽安进门。 “所以,拉斯特的圣女大驾光临寒舍是有何贵干?” “别装了,你明明早就认识我吧?” “终于不装失忆了吗?”忧廉冷着脸嘲讽道。 “你什么意思?”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丹特丽安红透了脸颊,但王八团子的“诚实坦荡”魔音绕耳般萦绕在她的耳边,“我从来没有假装过失忆,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个。” 丹特丽安摊开她的记事簿,翻到“真想快点长大嫁给忧廉哥哥”的那一页,递给忧廉:“往后看。” 把自己的黑历史拿给黑历史的主角看,这种感觉真是羞耻到了极点。 “这……” “这是你的记事簿,我知道。”忧廉接过话头,佯装心不在焉地审视着上面的文字。 他的目光陡然一变,擦头发的动作戛然而止。 “我是真的失忆了,请相信我。如果不是翻到这些,我还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见忧廉毫无反应,丹特丽安红着脸伸手在忧廉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忧廉回过神,慢慢地擦拭着半干的头发,欲盖弥彰道:“有些……意外。” “只是一些吗?我怎么看你一副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 “错觉。” “坦、荡、诚、实!”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既然那么想嫁给我,为什么还要假装失忆毁掉婚约?” 回忆起忧廉对自己种种的恶劣态度,丹特丽安一敲脑袋,恍然大悟:“所以你竟然以为我是因为讨厌你才假装失忆好毁掉我们之间的婚约?” “你住院期间唯独拒绝我的探视,出院后也只拒绝我家的登门拜访,好不容易求着你收下了慰问品,却告诉下人你失忆了,”忧廉眼眶含泪,自嘲道,“如果这都看不出来是讨厌我想毁约的意思,那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丹特丽安刹时有些心疼,手忙脚乱地用手抹着忧廉的眼角:“别哭呀……把话说开就好了嘛……” “笨蛋,我还没掉下眼泪呢。”忧廉眨眨眼,把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好恶劣!眼泪居然是假的!” “不过这番话是真的。”忧廉起身,顺理成章地把女孩欲要抽离的手扣在头顶,膝盖强硬地顶开丹特丽安闭合的大腿,“做点解释吧?让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我这个人现在在你的眼前把记事簿毫不避讳地给你看就是我最大的真心,”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丹特丽安深吸一口气,偷瞄了一眼他的人鱼线,支支吾吾道,“还有,生日快乐,忧……忧廉哥哥。” 15.忍受(H) 忧廉动容,俯身轻柔地吻住了丹特丽安。 看着这张矜贵的俊脸,丹特丽安忽然就能理解小时候的自己为什么要急着嫁给忧廉了。 现在都那么惹人犯罪,不知道年幼时又是何种不一样的光景。 感受到女孩生涩的回应,忧廉逐渐加深这个吻,彼此湿热的舌在口腔中起舞,他浅浅戳弄着女孩的软舌,却反被女孩恶作剧般打圈缠绕,模糊的喘息自二人口中溢出,发出缭绕满室的啧啧水声。 缠绵悱恻。 丹特丽安被吻的眼神迷离,不禁抱紧忧廉,想要更深层次地交缠。 “看在你这么直率的份上,这次由我主动。” 丹特丽安还不懂他的意思,但被打横抱起丢进房间的大床时,丹特丽安什么都明白了。 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香气若有似无,这种木质的香调很符合忧廉身为贵公子的身份,丹特丽安想。 披在身上的休闲外套被随意地丢弃在一旁,忧廉抱起女孩,在她颈侧落下雨点一般细密狂乱的吻。 丹特丽安被勾得七上八下,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嘴里不住地发出小猫似的呜咽。 忧廉褪下女孩的衣服,轻咬女孩的肩头,轻轻地吮吸舔弄,留下亮晶晶的水痕。丹特丽安舒服地蜷起身子:好像要飞到九霄云外了。 “就那么有感觉吗?” 超有感觉的,丹特丽安在心里疯狂点头。 看透了女孩心中所想,忧廉低笑一声。丹特丽安才发现这好像是忧廉第一次在她面前绽放非冷笑嘲笑之外的笑容。 “喜欢……”丹特丽安搂住男人的脖子,在他唇上作乱。 忧廉反客为主,一面把女孩吻得七荤八素,一面解开了女孩的内衣,揉搓着女孩的小乳包。 女孩发出惊呼,害羞地用屁股往后挪了几步,被忧廉强硬地扯回来,耻骨恰好撞在男人的胯部。 “好小。”把玩着女孩形状饱满而上翘的嫩乳,忧廉作此评价。 “呜呜……”丹特丽安捂住脸,拙劣地装可怜,“原来忧廉哥哥喜欢大的,我真是看错忧廉哥哥了,呜呜……” 女孩一口一个忧廉哥哥叫得男人胯下发硬。 “我不喜欢大的,”明明知道女孩是故意的,忧廉还是说了丹特丽安想听的真话,“我喜欢你。” 深深地看了丹特丽安一眼,忧廉垂首含住女孩的乳尖,用舌头在上面不浅不深地划着圈,激得丹特丽安抬高了小屁股,浑身战栗。 “别,别吸……”丹特丽安娇喘连连,浑身宛若电流流过,酥酥麻麻,令人欲罢不能。 “真是敏感。” 忧廉抚弄着另一边被冷落的乳果,用指腹摩擦着乳晕,再捻住乳尖往上轻轻一拔。 “呀!!”乳房弹跳了几下再复归原位。自小腹升上的磨人快感让丹特丽安尖叫出声,下身的花穴又吐出一波淫液。 男人的唇舌灵巧地舔舐着她任君采颉的胸前白兔,一只手还不停地在她的腰侧游移四处点火,更要命的是他的手指正暗示意味十足地抚摸着自己流水的两片蚌肉。 房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忧廉探进去一根手指,浅浅地向上抠挖着阴道。咕叽咕叽的水声更响了,忧廉不急不缓地一进一出,非但没有满足身下的女孩,反而令她更加欲求不满了。 女孩不安地扭动身子,一双泫然欲泣的双眼向身上的男人乞求更多。 忧廉似笑非笑地牵住她胡来的小手,伸入第二根、第叁根手指,狭长的眸中尽是情欲翻涌。 “你被下药了吗?” “怎么可能……继续……不要停下来……” 见女孩没有哭闹,而是满足地哼哼,忧廉抽出手指,引导着丹特丽安笨拙地拉开男人身上仅剩的一条浴巾,那物早就蓄势待发。 “好大……”丹特丽安是初次见到男人的性器,被这尺寸吓了一跳。这么大,能进去自己身下那小穴吗? 丹特丽安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握住忧廉那与长相不符的凶狠性器,用手指按压着顶端的冠状沟。 铃口渗出些清莹的液体,忧廉难以忍受,把女孩的裙子掀到腰部,用昂首的性器摩蹭着女孩未经人事的阴户。 小阴核被他刺激得欲望愈发深重,内裤被挂在腿弯,丹特丽安几乎要被欲火焚身。 “呜呜……”丹特丽安的眼泪在眼角打转,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进来,进来好不好?” 看着自己因沾染上女孩源源不断的淫液而变得水光潋滟的性器,忧廉找准女孩早就准备好的小穴,一个挺身将肉棒送了进去。 媚肉发了疯似的绞紧他的性器,感受到那层薄薄的阻碍,忧廉与丹特丽安接着吻,迷离的呻吟从女孩口中溢出,他大幅度地侍弄着女孩的乳果。女孩的小乳包被他捧在手里反复欺负,只是触碰到女孩的乳尖,还未更过分地吸吮,女孩便爽到弓起脚趾,竟是直接高潮了。 “这就高潮了?”忧廉嘲笑她,“小荡妇。” “不是荡妇……才不是呢……”丹特丽安气喘吁吁地回复,双腿缠住忧廉的腰肢,邀请之意溢于言表。 “可别喊疼。” 最后的忠告说出,忧廉一鼓作气冲破阻碍,丹特丽安却出乎他的意料,惬意地展开眉眼,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高潮后的小穴异常敏感,好像有千万张小嘴在试图用力吸出他的精液。 “还真是个淫荡的小家伙……”了然于丹特丽安的天赋异禀,忧廉九浅一深地抽送着挂着血丝的性器,粗大的肉棒将丹特丽安粉嫩的花穴撑成粉白色,交合处水声弥漫。 “啊……嗯……深一点……再深一点……” 念及丹特丽安是第一次,忧廉才忍着性欲慢慢地肏着她,没想到小姑娘毫不领情,眼巴巴地求着他再用力点。 忧廉不客气了,将龟头卡在濡湿的穴口再深深地撞入,血丝混入淫水,身下的小姑娘立马发出快乐的淫叫:“就是这样……好棒……” 16.内射(H) 忧廉用指腹掐着立起的阴核,刺激得女孩又是一次浑身战栗。 “好紧。”忧廉罕见地给予肯定。 听见赞扬的女孩下意识地夹紧小穴,没错过这一反应,贵公子惩罚似的轻拍女孩的屁股:“听见我的赞扬很让你开心?” “别拍那里……”丹特丽安闭着眼,“不开心……一点也不。” 贵公子转而大开大合地肏弄着她,幅度过大的动作顶得女孩花心酸软,甚至逼得她开口求饶:“那里不行!呜呜……别顶那里呀……要、要飞起来了…” 丹特丽安又高潮了一次,小穴规律性地收缩,夹得男人差点缴械。 “说说,我是你第几个男友了?” 忧廉抽出性器,坏心眼地在她的花缝上下磨蹭。 “第……第一个……吧……”花穴骤然降温,高潮过两次却还不满足的丹特丽安流出生理性的泪水,“呜呜……要你进来……忧廉哥哥……” “小荡妇不仅淫荡还是个小骗子呢,嗯?”忧廉故意将龟头对准女孩的小阴核摩擦。 “没有……真的没有……” 肉棒近在眼前却不能吃,这样望梅止渴般的快感对丹特丽安来说堪比酷刑。 见语言说服不了多疑的贵公子,丹特丽安勾住忧廉的脖颈,一边送上香吻,一边还不忘挺起小乳包,有样学样地用乳头在忧廉胸前描摹。 “我喜欢忧廉哥哥……”丹特丽安含混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忧廉愉悦地挺动性器,再次赋予丹特丽安极乐。 丹特丽安被他肏得昏昏沉沉,整个身子在欲海里飘摇晃荡,忧廉沉腰一个深顶,就叫她爽得浑身发颤。 “啊……不行了……顶到子宫口了……嗯……”察觉到男人的速度加快,丹特丽安面颊发烫,“哈啊……射给我……忧廉哥哥……全部射进来……” 如她所愿,忧廉将浓精尽数注入女孩的宫口。 丹特丽安浑身痉挛,被肏得发粉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精液和淫水的混合物带着点血丝自女孩的穴口渗出,颜色对比之强烈,仿佛出自名家之手。看着这样淫靡的画面,忧廉呼吸沉重。 想要替她清理掉这些胡来的痕迹,却被女孩制止。 “就这样……” “今晚别走了,”忧廉看着床头柜上的时钟,“和我一起睡。” “不行,舍友会问的……”丹特丽安刚欲起身就被忧廉拉住掉进男人的怀里。 “丹特丽安,不许拔屌无情。” 被点到名的女孩立刻换上“我知错了”的表情。 “那我要去洗澡。”身上黏糊糊的有点难受,丹特丽安挣扎着下床,这次男人没有拦她。 洗完澡的丹特丽安才想起,自己好像没有换洗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露出一条门缝,女孩扒着门软软地叫着贵公子的名字:“忧廉——” 忧廉难得使用了一次清洁魔法,将焕然一新的干燥衣物递给丹特丽安。女孩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唤起了忧廉记忆深处一些快要被他遗忘的、柔软的东西。 新鲜出浴的丹特丽安捡起休闲外套和浴巾,自然地挂在衣帽架上和浴室里,俨然像一个女主人。 “床暖好了,快过来。”贵公子起身拍拍身侧空空的床板,被子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丹特丽安掀开被子躺下,心下甜蜜蜜的,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偷偷笑着。 “被我肏就让你那么高兴吗?” 两人处在同一被窝,即使互相保持着距离也暖和非常。 “嘿嘿……”丹特丽安傻笑,脑中想的全是她终于可以活过后天了,现在的感觉,就是劫后余生般的无事一身轻。 若不是造化弄人,估计现在丹特丽安还坐在宿舍里烦恼最后的两天要怎么活才能让她毫无遗憾地死去。 望着忧廉温柔的双眸,丹特丽安想起了什么:“我失忆前……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 丹特丽安满脸期待地看着忧廉,眼中几乎要冒出星星。 “忘记了。” “说谎——”丹特丽安凶凶地皱起小脸,“忧廉大哥哥怎么可以骗人呢——” 尾音拖长,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 “珍惜当下。”忧廉带有警示意味地拍了拍女孩的脸颊,伸手关了灯,“很晚了,快睡。” 丹特丽安赌气般翻过身,用屁股对着忧廉。 “你睡得着吗?” 过了很久,耐不住寂寞的丹特丽安率先开口。 忧廉不语,试图装睡。 得不到回应的女孩从鼻孔哼出一声气:“真坏啊,明明你就是醒着的。”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丹特丽安又转回身。 “我爱你。”即答。 “好敷衍——”丹特丽安心想他真是把糊弄人这门功课修炼到了顶级,“好歹语气再抑扬顿挫一点吧?你用这语气说要叁天之内取我性命我还会更信服一点……” “我爱你,叁天之内必取你性命。” 丹特丽安忍俊不禁,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笑着笑着,丹特丽安想起了修伊的那通电话。 “本家的人联络不上你,托我给你带个消息:别忘了给重要的人送上生日礼物。” 这么看来,家里是支持自己跟忧廉的婚约的,那帮她拒绝掉忧廉探视和登门请求的人会是谁呢? 会是特尼吗……可他这么做又图什么呢? 丹特丽安摇摇头,这些问题想必等放假后回了家就会有个合理的答案。 凑近忧廉,丹特丽安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晚安,忧廉亲。” 17.无情 次日早晨。 丹特丽安睡到自然醒,睁开困顿的双眼,发现忧廉果然还没醒来。 她枕在他的臂弯,古朴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 熟睡的忧廉浅浅地呼吸着。 确定男人不是装睡,丹特丽安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下床—— “要去哪?” 忧廉支起身子,一副事后被抛弃的幽怨样子。 “你不是睡着了吗!”丹特丽安本想趁着这大好时机溜回女生宿舍,本来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可忧廉一问她就有些无来由的心虚。 “托你的福,被你吵醒了。”忧廉伸了个懒腰,“要回去了?” 丹特丽安点点头:“晚了会被别人看到的。” “也是……不客气。” 忧廉打了个响指,丹特丽安被烟雾呛得咳嗽起来,挥开眼前刺鼻的浓烟,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宿舍。 “真厉害啊这种传送魔法,”终于把精液转为能量的色欲之神餍足地冒出来,“就连作为神的我都不得不夸赞几句。” “可是他好无情啊……”丹特丽安想起临走前忧廉丝毫不带留恋就将自己送走的表情,“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啊,拔屌无情。” “不要想太多啦,忧廉只是懒而已。”色欲之神好心地安慰。 “话说回来,有着浓郁信仰之力的精液你已经吸收完了吧?”丹特丽安摸摸自己僵硬的脖子,一边拉伸一边问道。 色欲之神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丹特丽安指指天上。 “死了你这条心吧!”色欲之神飞起一脚踢在丹特丽安脸上,“在信仰之力没有达到足够的数值前我是死都不会回去的!” 因为信仰之力不够浓厚,就算回去也会被其他几个神嘲笑欺负,过着没有神权的悲惨生活……这样的话绝对不要! 色欲之神暗暗捏紧了史莱姆状的拳头。 丹特丽安捂住脸:“好痛!那你的意思是我接下来都要不停地跟人做……做爱,直到你满意了为止?” “就是这个意思!”色欲之神满意地哼起了小曲。 丹特丽安发出一声悲鸣,无力地倒在床上。 虽然她表面看上去十分不情愿,但因为色欲之神知道丹特丽安的德行,所以反而对她十分放心。 …… 教室。 “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约书亚眯起眼睛盯着丹特丽安,双眼锁定丹特丽安脖颈间的痕迹。 丹特丽安下意识地捂住脖颈,不自在地回避约书亚的目光:“好、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约书亚将毫无防备的丹特丽安按在怀里,动作可以说的上是粗暴。周围谈笑风生的学生见此发出一声低呼。 “一下课就谈情说爱啊?”有人起哄。周围又是一声哄笑。 丹特丽安烧红了脸颊,在推开约书亚这件事下了不少功夫,可惜无果。 约书亚眼中是丹特丽安从未见过的暴戾,这样的眼神让丹特丽安感到害怕。 “放、放开我……” 约书亚几乎是为了解气才兀地吻上了丹特丽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们无视了上课铃,直接开始欢呼。 “你们在干什么?” 令丹特丽安无比怀念的身影此时就站在教室门口,严厉的眼神如同利剑般直直射来。 丹特丽安娇躯一震,再次不安地扭动身子反抗约书亚。 约书亚来劲了,干脆一手把丹特丽安抱起再架在自己大腿上,十分大方地在康那琉斯面前耀武扬威般卿卿我我。 康那琉斯抬手,一道银色的光芒飞速袭来,击中约书亚,强迫他和丹特丽安分开。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学生们被吓得集体噤声。 康那琉斯没想到,把一切事情想清楚想明白,给丹特丽安找了一百多个理由之后,迎接他的会是这样一份“大礼”。 或许自己是有些失态了……康那琉斯伸出食指扶了扶镜框。 “体罚学生?”约书亚站起身,无惧无畏地与康那琉斯直视。 瞥了一眼丹特丽安紧张的神色,康那琉斯沉静地开口:“虽然学院允许自由恋爱,但我不希望看见强迫的行为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家住海边管那么宽?”约书亚蹙眉,一对黑眸写满了怒意,走近几步,他压低声音:“还是因为她?” 很奇怪……丹特丽安心想,约书亚这样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学生对老师,反倒有点平辈的意思。 “我对任何学生都不存在私心。”康那琉斯用平常的声音讲出这句话,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了印证话语的真实性,康那琉斯望着丹特丽安,眼中清明,没有什么不能明说的情绪。 丹特丽安蓦地有些沮丧。 18.恋人 这件事最终以约书亚的让步为结束。 一节课毕,康那琉斯抬眼望向丹特丽安,眼中平静无波:“来我办公室。” 丹特丽安乖乖地起身,约书亚亦步亦趋:“我也去。” 康那琉斯不语,约书亚还以为他默许了,快乐地哼着小曲。 然而丹特丽安一迈出教室门康那琉斯就又是一道银色的光芒,约书亚完全被阻隔在教室里面,看着别的同学进进出出,只有他跟个傻子一样碰壁,约书亚对着康那琉斯离去的方向憋出一句国骂。 …… 康那琉斯挥手,窗帘全部落下,门也啪一声关上。 丹特丽安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不过王八团子去哪了? “你叫我?” 突然出现的色欲之神把丹特丽安吓得够呛,踉跄了几步,丹特丽安非常努力才没有摔在康那琉斯身上。 康那琉斯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问:“你很怕我?” “我哪敢啊。”丹特丽安双脚并立站好,顺手扇了死团子一巴掌。 “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所以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总是在顶嘴?” 顶嘴……丹特丽安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她和忧廉缠绵的旖旎画面。 ——没救了。死团子腹诽。 “回话。”康那琉斯站在办公椅旁。 丹特丽安“咳咳”了两声,甩掉脑中色情画面:“我真的不敢顶撞老师……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老师原谅。”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虚心认错死不悔改,”康那琉斯目光遥遥地看着丹特丽安,“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丹特丽安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了:“老师之前就认识我吗?” “只有我和你的时候,我希望你叫我康那琉斯。” “康那琉斯老师之前就认识我吗?”丹特丽安不厌其烦地重复,好奇,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失忆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失忆前的自己跟康那琉斯很熟吗? 康那琉斯沉默。思考了很久之后,他下定决心般走到丹特丽安跟前。 “手给我。” 丹特丽安不疑有他,马上伸出手。 “还记得我说我对任何学生都不存在私心吗?” “诶?” 康那琉斯的话题太过跳跃,丹特丽安一时没掌握精髓。 “你不是我的学生。”康那琉斯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你是我的恋人。” 话音未落,一股记忆被康那琉斯引导进入丹特丽安的脑海,却被丹特丽安的大脑强力排斥。 “好痛!”丹特丽安甩开康那琉斯的手,痛得跪倒在地,针刺般的钝痛感使丹特丽安无暇顾及其他,这痛觉好像所有的感官都被屏蔽,只剩下大脑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缓缓捏爆…… 丹特丽安痛得昏了过去。 康那琉斯却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不紧不慢地将丹特丽安打横抱起,边走边使用瞬间移动将丹特丽安送入最好的医院。 正好找康那琉斯有事的修伊便撞到了这一幕。事后修伊回忆起:等等,老师怀里抱着的人,不正是他一直担忧着的妹妹吗! …… 丹特丽安在一片寂静声中醒来。 “你醒了?”语气沉沉,辩不明喜恶。 康那琉斯站在窗旁看着外面绿意葱葱的景色,却对病床上的她的动向了如指掌。 丹特丽安不禁怀疑他是真的背后长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丹特丽安想要起身,但是脑子残余的痛感让她无所适从。 “希尔大陆最好的医院。”康那琉斯在丹特丽安的病床旁坐下,“你放心,离学院很近。” “我……我昏倒了吗?”丹特丽安摸摸脑袋,“昏倒了多久?” “整整一天。”康那琉斯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骨。 “那我不在的这天不会记我旷课吧?不会扣我学分吧?”丹特丽安后怕地捏紧被子。 “不会。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康那琉斯安慰般摸了摸丹特丽安毛茸茸的发顶。 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康那琉斯一直凝视着丹特丽安的脸,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丹特丽安想起什么,开口:“老师说我和您曾是恋人,是真的吗?” 康那琉斯回神,点了点头。 丹特丽安在心中激动得手舞足蹈,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心动的老师是自己曾经的恋人!那这样一来攻略他不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吗!丹特丽安简直要欢笑出声。 “本来是想把记忆给你让你自己看的,”康那琉斯的声线如同冰雪消融,“但没想到出现了那么大的排斥现象,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关于丹特丽安身上出现的排斥现象根本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范围,康那琉斯怀疑丹特丽安的失忆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所以才在自己的记忆试图进入丹特丽安脑海时出现了这么强烈的排斥反应。但康那琉斯不打算把这些告诉丹特丽安,她不该陷入这些尔虞我诈。 “虽然你和我曾经是恋人……”康那琉斯顿了顿,看向远方,丹特丽安还是第一次在康那琉斯眼中看见近乎怀念的深情。 敛去深情,康那琉斯的眼中又恢复了沉寂:“但我是不会用过去的身份束缚现在的你的。” “意思就是说要跟你成为陌路人再也不联系啦!”色欲之神适时出现补刀。 丹特丽安完美的微笑出现一丝裂痕。 难道这就是……乐极生悲?她该用怎么样的花言巧语来挽回她心爱的康那琉斯老师啊?谁来救救她! “真拿你没办法呢。”色欲之神一打响指,丹特丽安便脱口而出: “可是我还想和老师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