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团宠娇妻萌崽崽》 第一章穿越到1988年 我这是穿越了？ 谢秀文从公共汽车下来，望着路边低矮灰暗的楼房，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小贩，以及耳边不断飘过的自行车铃声，终于确定，自己真的回到八十年代了。 最初她觉得荒唐，又从窃喜变成彷徨，再到迷茫、麻木，经过一番挣扎最终接受了现实。 莫名之中，还有一点小欢喜。 穿越了啊！ 穿越到八十年代，这个被无数人深深怀念的时代。 有人说，这是一个觉醒的年代，一个朝气蓬勃的年代，一个五彩斑斓的年代。 也有人说，那是蓝天白云，是诗和远方，是一个永远回不去的家。 谢秀文可没想得这么复杂，对她来说，唯一值得欣喜的地方，就是身体变年轻了啊！ 公共汽车再次启动，扬起漫天的灰尘。 她连忙扭过脸，用手捂住嘴鼻。 这路上的灰也太大了些！ 好在汽车并不多，身边穿梭而过的自行车，才是大家出门的首选。 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很快让她从杂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谢秀文拍掉头上的灰尘，突然怀念起自己的名牌轿车，以及前世干净宽阔的柏油路。 在这酷热的夏天，站在没有遮挡的阳光下，真的让人热得受不了。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开车出行。 几步窜到对面的楼房阴影处，谢秀文朝前面的商场走去。 坐车来县城，是找好友张爱凤，她在前面商场的女装柜台当售货员，现在应该还在上班。 “你怎么回来了？”张爱凤刚送走一个客人，看到谢秀文，惊喜地叫道。 好友因为未婚先孕，在村里的名声全毁了，孩子生下来后，父母帮她养着，自己则去南方打工了。 也是她命好，爸妈都是极度疼爱子女的，换个要面子的父母，只怕会把孩子送给别人养，再用扫帚柄打得她几天起不了床！ “不是来喝我侄女的周岁喜酒吗？”接收原主的记忆后，谢秀文已经完全接受了新的身份。“满月时没回来，这次肯定不能缺席了。” 家里就姐弟两个，如果她不到，弟弟肯定会很失望。 “哦。”张爱风理解地点点头，朝周围望了一眼，见领导没在，随手拿出一个青皮梨递过来。“我婆家自己种的，很甜——” 婆家院子里种了一株碗口大的梨树，每年七八月份，梨子成熟，能摘满满两大筐。 农村里没有卖水果的习惯，一般左邻右舍和亲戚家送一点，剩下的留着慢慢吃。 往年谢秀文夏天不会回来，她想送给朋友尝尝也没机会。 因为嫁了一名志愿兵，老公要服九年兵役，明年才能退伍，这几年两人聚少离多，一年最多团聚十几天，公婆觉得亏欠了这个儿媳妇，对她非常体贴。 如果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总会托人带来给她。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她一直没怀上孩子。 张爱凤自己也很着急。 她和谢秀文同年，今天已经二十六岁，结婚也五年了。 谢秀文的儿子今年八岁，小家伙长得眉清目秀，乖巧懂事，非常讨人喜欢，每次看到他，她的母性就泛滥得不行。 “谢谢。”谢秀文接过，张嘴就是一大口，嘴里含糊地说道。“很甜。” “那你一会带几个回去。”张爱凤很满意她的反应。“对了，既然你回来喝侄女的周岁酒，怎么没有先回家一趟——” 看朋友随时都可以，周岁酒是有时辰的，错过就失礼了。 “别说了。”谢秀文咽下嘴里的东西，气呼呼地嚷道。“我原以为是纯粹喝喜酒，没想到有人见不得我好，硬要帮我介绍男人——” 如果介绍个靠谱的，她的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大，偏偏那个被大姑夸得天下少有的鳏夫，是个喝了酒就会打老婆的混蛋，这不是把她往火坑推吗？ 他的前妻死得早，还跟他的虐待有很大关系呢！ 她一看到那个男人，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因为他跟自己的同学是邻居，以前听同学说起过。 看到爸妈也信了大姑的鬼话，劝她处处看，她一气之下，摔门而出，到县城来找好友诉苦，然后准备坐明天的车回南方。 上公共汽车时，不小心绊了一下，等再次爬起来，灵魂已经换成了她。 “唉，农村里都这样，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根本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张爱凤叹了一口气。“不过你的婚事确实是个难题，总不能一直和孩子一起过吧！” 自己现在跟她差不多，好歹有个盼头，等老公明年退伍，就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谢秀文虽然一直没结婚，可是有孩子拖累，想找个条件相当的肯定不容易。 加上女人老得快，等过了三十，只怕选择的余地就更小了。 只是她一向固执，很难听得进别人的劝，张爱凤也是随便提一句，没抱什么希望。 “走一步看一步吧！”谢秀文故作颓唐地回答。 刚来这个世界，她还没做好准备，未来到底怎么走？ 所以维持原状，才最符合她的利益。 下午五点，有人过来接张爱凤的班，两人一起出门，到她住的地方。 她在商场背后租了间带院子的农民房，平时自己做饭，谢秀文在她这边住过两晚，所以非常熟悉。 进屋后在床上坐下来，看到桌上放了本崭新的《读者文摘》，拿过了翻了翻，觉得没意思，又丢了回去。 “晚上想吃什么？”张爱凤打开前后的门窗，让屋里通风透气，又打开电扇，对着谢爱文那边吹，嘴里随意问道。 两人是多年好友，用不着客套，所以她说话很直接。 “煮碗凉面吧！”谢爱文感觉这种天气，炒菜煮饭太麻烦，就嚷了一句。 每年夏天到了，她的胃口就会受影响，只有爽口的凉面，才能刺激她的食欲。 所以一有时间，就会煮一大锅面条，熟后捞出来放进凉开水里备着，什么时候想吃了，就捞一把出来，装在大碗里里。 再放入切好的黄瓜丝，番茄片，浇上香油、辣椒油、醋等调料，拌匀后就能开吃，非常过瘾。 这个习惯养成很多年了，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第二章不回去了 “想吃就自己做。”张爱凤以为这是她在南方新学到的手艺，也没怀疑。“面条抽屉里有，缺什么调料，你跟我说一下，现在就去买——” 在吃这方面，谢秀文比自己精通多了。 既然她想弄新花样，听她的准没错，自己全力配合就是。 “行。”谢秀文站起来，走到院子那边，东面的墙角用石棉瓦遮了一块空地，底下打了口一眼灶，用来当厨房使用，旁边堆了一些劈好的柴块，用来做饭。 她检查了一下调料，说了要买的东西。 张爱凤也没说什么，出门去市场，反正就几十米远，一会就买回来了，非常方便。 谢爱文从水缸舀了水，把锅洗干净，再加了半锅水，然后开始生火。 等柴块把灶烧旺了，水也煮开了。 刚把面放进去，就听到屋里的门又打开了。 张爱凤提着东西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你们怎么过来了？”看到弟弟和弟媳妇，谢爱文用筷子把面抖散，然后盖上锅盖，回身问道。 离开时有些意气用事，肯定影响了弟弟的心情，没想到他们居然跟过来了。 “姐。”谢博文在姐姐面前，依然带着少年时期养成的依赖习惯。“你一离开，爸妈问清楚情况后，就把大姑他们也赶走了，你不在，这周岁酒办着还有什么意义——” 原本这次没打算办酒，听说姐姐答应回来，才临时决定自家人热闹一下。 亲戚只邀请了老婆娘家的几个至亲。 没想到大姑不请自来，还带了个不相干的男人，搅乱了这场家人聚会。 他不怪姐姐离开，只恼怒大姑做事欠考虑。 如果她真的是为自家好，私下过来说一下，就不会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了。 “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谢爱文知道这是原主造成的，自己只能替她兜着。“你们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屋里坐一会，一会一起吃凉面——” 说完，从口袋拿出早就买好的金手镯，过去给侄女戴在肉肉的手腕上。 弟媳妇原以为大姑送个银锁片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是金子打的，非常吃惊。 不过这个大姑向来说一不二，就没推却，只是代女儿道了谢。 谢秀文轻轻揉了一下侄女的小脸蛋，又走到儿子面前。 小家伙因为长年跟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母子俩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多少有些生疏，此时站在那里，脸上又是期待又是失落，小脸儿绷得紧紧的，没有主动开口。 他原本很期待妈妈回家，可是她到家没呆几分钟，就马上离开了，跟自己一句话都没说上，这让他非常难过。 大姑婆带人过来是什么目的？他当然清楚。 八岁的男孩子，已经懂不少事了。 村里大人喜欢吓唬他，说后爸如何如何凶恶，妈妈嫁过去后，他就成了没人要的拖油瓶。 他一直生气妈妈为什么没有跟爸爸在一起？害自己被人取笑和捉弄。 以后妈妈跟后爸有了孩子，就更不会来看自己了吧！ “程程。”谢秀文蹲在儿子面前，见他撅嘴跟自己赌气，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伸手一把搂住，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想妈妈了吗？” 这孩子一看就教育得非常好，只是受原主连累，在村里恐怕没少被人议论，所以性格有些内向。 以后自己得带在身边，免得被外界的流言蜚语毁了孩子的快乐天性。 “没想。”被妈妈这样抱着亲，谢锦程眼圈顿时红了，却不愿意被人看出来，侧过脸倔强地回答。 以前妈妈回来，也问过同样的话。 可是不管他回答什么，妈妈都不会陪在自己身边，没几天就会离开。 “是妈妈的错，没有在家陪程程。”孩子显然怨气不小，谢秀文更加心疼了，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妈妈天天跟程程在一起好不好？” 难怪原主当初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这么可爱的儿子，谁不想要啊！ 就算不嫁人也值了。 “你又骗我。”小家伙瞪着她，一脸不相信。“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才哄我开心？” 大人就这样，嘴里说些好听的话，转头又忘记了。 他再也不相信妈妈的承诺了。 “真的。”见原主因为骗他太多，已经很难取信他了，谢秀文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妈妈说到做到，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带着程程——” 说完，伸手与他拉勾。 谢锦程这才认真地望着她，嘴唇上下动了动，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是妈妈的错，妈妈再也不离开程程了——”见因为这句话，儿子的情绪崩溃了，谢秀文的眼圈也红了，伸手把他搂进怀里，不断抚他的后背。“程程原谅妈妈好不好——” 原主的记忆，已经跟她完全融合，对孩子的爱，她现在也分毫不差。 听着儿子压抑的呜咽声，她心如刀绞。 这些年，如果说她最对不起谁，肯定是儿子。 原主见识有限，以为这样做对母子俩都好，却不知道孩子的成长期，如果没有父母陪伴，会在心里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谢秀文不能再犯这样的错。 因为前世她已经错过一次了。 “姐，你不回南方了？”谢博文看姐姐的模样不像开玩笑，在一边小声问道。 他自然也希望姐姐离下来，不要再跟家人分开。 可是姐姐的性子太倔强，听不进别人的劝，只能希望这次姐姐真的改变主意了。 “不去了。”谢秀文吁出一口气。“以后就留在家里吧！” 前世孩子出生时，工厂正处于倒闭的边缘，她一狠心，提前给孩子断了奶，把哇哇大哭的儿子丢给公婆抚养，自己一个人走南闯北，到处去谈业务。 公司慢慢稳定下来，规模也开始变大，当她在公司熬夜处理文件时，也曾经犹豫过，这样做值不值得？ 可是心里总想着，等公司发展好了，自己再放权给别人，那时候回归家庭也不晚。 直到某天，儿子邀请她参加一个聚会，才突然发现，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准备参加工作了。 这时候她才惊慌起来。 虽然儿子一直说没怪过她，可是她终究错过了儿子的成长，因此引成的隔阂，是她怎么做也无法弥补的。 就算把这家资产已经过十亿的企业，交给儿子，也换不回母子之间该有的亲情。 第三章弟弟的心思 “太好了。”谢博文一听，跟妻子对视一眼，像个孩子似的叫起来。 他总觉得自从姐姐离开家，去南方打工，这个家就不完整了。 外甥出生那一年，他才十六岁，初中刚毕业。 转眼七年过去了，他也结婚生子，成了孩子的爸爸。 可是在姐姐面前，他总有种错觉，自己还是那个被姐姐护在身后的青涩少年。 “面已经煮熟了，下一步怎么做？”张爱凤见谢秀文抱着儿子舍不得放手，忘了锅里还煮着东西，揭开锅盖加了一勺水，然后提醒道。 好友就是太要强了，就算村里呆不下去，也可以来县城找事做啊！有必要跑得这么远吗？ 不过现在想明白也不晚，如果留在虞城，大家在一起就热闹了。 “程程先去洗个脸，妈妈做凉面给你吃。”谢秀文一听，顿时反应过来，掏出手帕，小心地给儿子擦了擦脸，这才站起来，揉揉他的脑袋说道。 谢锦程这时候已经收了眼泪，不好意思地应了声，一个人乖乖地打水洗了脸，然后回屋坐着。 谢秀文找了只干净的塑料盆，把面捞出来，用凉水冲了一会。 刚出锅的面条，表面粘粘的，过冷水后才会变得爽滑。 接着开始准备调料和配料。 张爱凤买回来的调料，跟自己用惯的不一样，于是找了只大碗，重新搭配调味。 搅拌均匀后，最后用筷子蘸着尝了尝调好的酱汁，觉得已经很接近了，这才开始刨黄瓜丝和切番茄片，放在面条上面，浇上调料酱。 把面条分成三大碗，先给弟弟、弟媳妇和儿子。 自己又煮了一锅面，一会和张爱凤一起吃。 “好吃。”谢博文照姐姐说的，把面拌匀后，夹起来大口吃起来，嘴里含糊地说道。 家里偶然也会煮面条，不过绝对没有这么美味。 姐姐的手艺真是绝了。 “慢慢吃，如果不够，我再给你们煮一些。”看见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谢秀文无奈地提醒。 以前在家时，弟弟就爱吃自己做的饭菜。 这几年春节才回家一趟，年食大多是妈妈在弄，自己好几年没下厨给他做吃的了。 弟媳妇是个老实的农家女，像大多数农村姑娘一样，勤劳善良，做家务是一把好手。 因为家境不好，养成了做菜舍不得放油放调料的习惯，味道就不好形容了。 好在家里的饭菜大多是妈妈在做，一家人倒也不用发愁东西难吃。 谢锦程这时候埋头吃得很卖力，妈妈做的面条，果然是世上最美味的。 “阿文，让程程给我当干儿子怎么样？”张爱凤坐在他旁边，真是越看越喜欢。“等我老公从部队回来，我让他带程程去山上打野兔——” 她做梦都想生一个儿子，而谢锦程满足了她对儿子的一切幻想。 “谁稀罕——”谢爱文在那边哼了一声。“咱家程程这么可爱，如果我不盯紧一点，只怕早已有几十个干妈了——” 老家这边，认干儿子非常随意，只要双方同意就行。 也不用办什么仪式，改了称呼就算完事。 其实就是多了门亲戚，过年过节时相互探望一下。 现在换上了自己当他的妈妈，儿子这辈子注定会过上非同一般的生活，确实没必要随便认干亲。 “你就吹吧！”张爱凤被她的话逗乐了。“还几十个干妈，你这个当妈的就不合格好不好？” 不过她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谢秀文不同意又怎么了？只要她留在虞城，以后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到时候多带些好吃的哄哄他，还怕他不叫自己干妈？ 几人热热闹闹地吃完晚饭，弟媳妇又抢着把碗筷洗了，大家来到院子，用凉水洗个脸，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谢秀文却望着外面的明晃晃的太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如果现在出门，很快会出一身汗吧！ 可是坐在屋里又怎么办？总不能借付麻将来打发时间吧！ “姐，我们一会儿叫辆三轮摩托回去吧！”谢博文边说边望了姐姐一眼，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又补了一句。“坐到镇上后，再走路回去，很快就到家了。” 今天匆匆赶过来，他是带了任务的，就是想办法把姐姐劝回去。 原本担心完不成任务，现在看姐姐心平气和的样子，他就安心不少。 下午四点后，县城已经没有回乡下老家的班车，只能先到镇上，再走回去，反正就五里路，很快就到家了。 “既然是到镇上，为啥不坐公共汽车。”谢秀文被弟弟的脑洞打败了。“难道你觉得坐三轮摩托车更舒服？” 心里猜测弟弟肯定是这样想的，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专门为姐姐包一辆车，怎么感觉都比坐公共汽车隆重？ 自己一高兴，说不定就同意回家了。 问题是，这种大热天里，三轮车斗肯定搭了遮阳的棚顶，坐在里面不知多闷热？ 坐公共汽车才比较通风凉爽吧！ “姐说坐什么就坐什么？”谢博文一听，连忙附和道。 他这样安排，还真是为了讨好姐姐，夫妻俩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只要姐姐肯回去，就算要花十块钱，他们也认了。 “你就别作了，老老实实回家吧！”张爱凤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博文他们对你多体贴，就你难伺候——” 说完，从角落拿出一只蛇皮袋，装了十几个梨递过来。 她娘家也有兄弟姐妹，如果自己碰上类似的事，谁会像谢博文一样，照顾自己的心情？ 何况这件事是亲戚惹出来的，她的爸妈和弟弟都站在她这一边。 有这样的家人，她真是掉在福窝里还不自知。 再拼命作下去，把家人的心伤透了，那后悔就来不及了。 “要你教育我做人？”谢秀文白了她一眼，接过袋子递给弟弟。“你们等一等，我去一趟商场，给程程买一身衣服——” 儿子身上穿的是妈妈亲手做的短裤和短袖衬衫，用的是米白色白确良面料，看起来很精神。 谢秀文却觉得夏天穿这个不怎么透气。 她准备买一套针织运动套装给他，这样更舒服。 第四章爸妈开心坏了 来到商场的童装柜台，很快挑好了两套衣服。 一件橙色短袖t恤，胸前印了卡通图案，儿子穿上肯定很神气。另一件天蓝色翻领t恤，看起来比较正式，适合特殊场合穿。 至于搭配的裤子，她选了一条浅灰色运动短裤，另一条是墨绿色的正装短西裤。 想了想，又买了一双塑料凉鞋和一双黑色小皮鞋。 这些年委屈了儿子，那就从今天开始，好好弥补他吧！ 想到弟弟抱了千金过来，今天她又是过周岁，就同样买了两套婴幼儿套装。 在南方打了几年工，她每年都会孝敬爸妈一千块钱，私下还存了三千多块，作为应急用。 现在自己成了谢秀文，她根本不担心赚钱的事，所以在儿子身上花钱，她根本不心疼钱。 回到张爱凤家，让儿子自己拿着新衣服和鞋子。 见妈妈给自己买了新衣服，谢锦程的脸上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弟媳妇宋建红没想到大姑给女儿也买了两套衣服，非常感动。 这次女儿过周岁，娘家哥嫂送了一块银锁片，以及随了十块钱的礼。 爸妈给女儿送了一套衣服，看质量远远比不上大姑买的。 小弟还在读书，自然没能力送礼。 不过她理解娘家人的难处，哥哥为人老实，虽然在工厂当机修工，可是工资并不高。 嫂嫂在家务农，一年能存几个钱？ 当初哥哥娶嫂子时，借了不少债，现在说不定还没还完呢！ 爸妈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还要供小弟读书，他们也是尽全力了。 “我们先回去了，有空了再来看你——”谢秀文可没想那么多，见东西收拾好了，向张爱凤告辞。 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回家一趟，替原主尽女儿的孝道，顺便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赚钱，尽快改善家里的生活。 倒不用买吃的，为了今天的周岁酒，弟弟买了不少鸡鸭鱼肉。 大热天的，得抓家回去吃掉，否则就放坏了。 一行人坐车回到镇上，又步行回家。 进了村子，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谢秀文礼貌的点头打招呼，也不管他们用什么态度回应自己。 因为未婚生子，她在村里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 问题是这又不是作奸犯科，杀人放火，就算大家看不惯，也用不着针对她。 何况今年已经是一九八八年了，八年前大家观念落后，可以理解。 如果现在还盯着不放，肯定是别有用心了。 村里人见她这次回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声无息溜进家里，反而一付落落大方的模样，吃惊之余，又觉得佩服。 别看大家嘴里说看不起他，可是对她的本事，还是认可的。 一个姑娘家，那时候就敢去外地打工，胆子确实很大。 没过几年，就在村里建起崭新的两楼砖瓦房，不知道多少人在暗暗羡慕。 这两年也有年轻人去南方打工，说到底还是受了她的影响。 “阿文回来了？”同村的建根婶见谢秀文叫自己，也客气地回了一句。“这次在家多呆些日子吧！你爸妈年纪大了，想你想得长期睡不好，头上都有白发了——” 她的儿子跟谢秀文同岁，当初曾想到她家提亲，让这个能干的小姑娘给自己当儿媳。 没想到她突然怀上孩子，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现在儿子也娶了媳妇，孙女也已经四岁了。 前年儿子找过谢秀文一次，打听南方的情况，谢秀文主动帮他介绍到一家合资工厂，听说包吃包住，现在每月能寄回四百块钱，羡慕死村里人了。 “谢谢建根婶提醒。”谢秀文笑着回答。“这次回家，我确实没打算再离开了。” 村里还是有人站在自己这边的，这让她稍稍觉得安慰。 到家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有风车声在响。 进去一看，爸妈正满头大汗地在扇刚晒好的稻谷，一个不停摇手柄，把秕谷扇出来，另一个踮着脚把装满稻谷的畚箕举到上面的入口，因为头上沾满了灰尘，像是头发一下子变花白了。 “爸，妈，你们怎么在扇谷了？不是说等我们回来再干的吗？”宋建红走进院子，最先嚷了一句。 作为儿媳妇，她确实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上孝敬公婆，下关心老公孩子，包括谢锦程这个外甥，她也一视同仁，从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老公是乡中的代课老师，在她眼中是文化人，自己在家多干些活也是应该的。 “没事，我们还没老，干得动。”谢妈妈扭头见女儿一起回来了，脸上顿时露出舒心的笑心，说话的中气似乎也足了些。“你们快进屋，这里全是灰，别沾到身上。” 稻谷扬起的灰尘，特别爱沾在皮肤上，如果流了汗，那真是又刺又痒，别提多难受了。 女儿这些年一直在工厂上班，身子养得很娇贵，可舍不得让她遭这个罪。 “爸，妈。”谢秀文望着爸妈开心的笑脸，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酸酸的想流泪。 前世她父母早逝，留下她和弟弟妹妹四人，以及一家面临倒闭的食品加工厂。 她从高二辍学后，努力经营工厂，希望把爸妈辛苦创办的企业救活。 跌跌撞撞好几来，总算看到了曙光。 结婚那段时间，她把工厂交给聘请的总经理负责，准备好好休息几年再说。 没想到国际经济形势突然恶化，自家的工厂也受牵连，订单大量消失，车间面临无事可做。 为了拯救工厂，她不得不忍痛抛下孩子，继续踏上征程。 这辈子的她，命真的太好了。 爸妈把她当眼珠子一般地疼，弟弟也懂事，即使她未婚先孕，把家里的名声都搞臭了，也没有一个人埋怨她一句。 张爱凤说她掉进福窝里了，还真的一点也没说错。 “外婆，你看妈妈给我买了新衣服——”谢锦程跟外公外婆一向最亲，这时候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得意地炫耀。 又把妈妈准备留在家乡，不再去南方的事说了一遍。 “真的？”谢爸谢妈同时惊喜地问。 如果女儿愿意留在家乡，那她们实在太开心了。 “嗯。”见爸妈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欣喜，谢秀文重重点了点头。“不回去了，以后就在家陪着你们——” 当父母的，对儿女的奢望这么低，她怎么狠得下心，让她们失望呢？ “好，太好了。”老俩口高兴得连谷也不扇了，随手拿了件旧衣服，用力拍打头上的灰尘。 如果不是年纪大了，他们恨不得买一箱炮仗来庆祝。 这些年盼星星盼月亮，盼女儿回家，现在总算实现愿望了。 至于家里的收入会不会变少了，他们根本没考虑过。 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就算没钱，也是幸福的。 第五章奇怪的金手指 乡下的晚上没娱乐活动，过了八点，天黑了下来，大家就纷纷回屋睡觉。 谢秀文也一样。 睡到半夜，她突然醒了过来。 看床头的电子闹钟，才晚上十一点钟，于是重新闭上眼睛。 头脑这时候却变得特别清醒，让她怎么睡也睡不着？ 她猜测是穿越引起的后遗症。 白天明明已经适应了新的身份，可是刚才做了个前世的梦，她的思绪又变得紊乱起来。 拿起妈妈用麦杆编的扇子摇了摇，去除心头烦恶的感觉。 其实屋里并不算闷热。 她的家建在山坡上，晚上暑气下去后，南北通透的房子时不时有东南风吹进来，非常凉爽。 加上睡前用热水擦过席子，地上还泼了水，这些土办法都能很好地降室温。 见实在睡不着，谢秀文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 可能是马上要到十五了，接近满圆的月亮把外面照得亮如白昼。 加上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让人忍不住想出去晒晒月光。 谢秀文推开门出去，在阳台靠着墙坐下来。 既然已经换了个身份，并且答应家人在老家发展，那总得找个赚钱的路子，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自家能住进楼房，说到底是原主打工赚来的，以后没了这笔收入，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忽然感觉手心有些异样，翻过来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掌心多一个瓶子的图案，像是暗绿色颜料纹上去似的，非常显眼。 仔细一看，这绿色并不是颜色，而是一种类似荧光的光亮。 就像手心有一支荧光色的手电筒，照在一只瓶子上，然后显现出来的效果。 谢秀文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正常情况下，掌心怎么会有一只瓶子呢？ 忽然觉得瓶子有些眼熟，很快，她就记起一段往事。 记得儿子的毕业典礼结束后，一家三口来到城郊的别墅庆祝，她一个人来到车库，准备把那辆给儿子准备的新车开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当她走到门口时，脚突然踢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脚趾似乎还流血了。 她打开手机照了一下，发现只是擦破点皮，顿时放了心。 又看到刚才脚踢到的是一个造型奇怪的瓶子，有点像古代西方人随身携带的扁壶，看不出什么材料。 正要拿近细看时，一眨眼的功夫，瓶子直接从掌心消失不见。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在周围找了找，没发现瓶子。 正好儿子在叫自己，就没有再关注瓶子，打开车库把车开出来。 后来一家人在别墅里畅谈未来，她就把瓶子的事丢在脑后。 没想到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瓶子重新出现了。 就是样子有些奇怪，明明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瓶子，为什么变成纹身的模样？ 伸手戳了一下瓶身，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就是手心的皮肤被碰了一下。 下一刻她大吃一惊，只见瓶子突然从掌心显现出来，变成了那只真实的瓶子，就像手里的皮肤变成了水，让它浮现而出。 小心用手拿起来，没错，就是那天消失的瓶子。 难道它是宝贝？因为染了自己的血，所以认自己为主了？ 似乎只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 可是它为什么以前没显现，今天突然出现了呢？ 抬着望了望天上，忽然有了猜测，难道是因为月光的原因？ 最近这些年，她进出都是轿车，根本不会像今天这样，没事坐在月光下。 传说修炼就是采日月精华，为自己所用，而月光和阳光一阴一阳，适合不同的生物修炼，难道这个瓶子，需要吸收月光的能量，最后才能从手里显现出来？ 如果这样，那在月光下放一个晚上，明天会不会发生奇迹？ 想做就做，谢秀文站起来，在阳台找了个不会被院子里的树木遮荫的地方，同时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的角落，把瓶子放在上面。 这时候她也感觉困了，于是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想起瓶子的事，她急忙到阳台把它拿起来。 这时候太阳还没出来，外面的光线却足够她把瓶子看清楚。 瓶子呈扁平状，有点像二两装二锅头的酒瓶，不过还要小一点，瓶身正好能放在掌心。 比较特别的是，材质非金非玉非陶瓷，可能是某种罕见的合金。 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瓶盖就像是跟瓶身铸在一起，怎么拧都打不开。 偏偏摇晃的时候，能听到微弱的水声，也不知道里面的液体是怎么灌进去的。 谢秀文把瓶子拿在手里，试着能不能重新收回身体，可是没有成功。 算了，她把瓶子随手放进口袋里，下楼洗漱。 “你起得这么早干什么？”谢妈妈刚进厨房准备做早饭，看到女儿下楼，心疼地问了一句。 昨晚夫妻俩为了女儿的事，开心得半宿没睡着，早上醒来后，又睡不着，这才提前起床。 女儿这几年在外面辛苦赚钱，肯定没机会睡懒觉。 现在回家了，得让她好好休养一阵。 “昨晚睡得早，我已经睡够了。”谢秀文笑着回答。 洗漱好后，想去儿子房间看看，又担心现在才五点钟，如果他还没醒，自己只会吵到他，就忍住了。 见妈妈已经把米倒入锅中，正在放饭架，就走到灶下，准备烧火。 “灶下全是灰，你别进去了。”谢妈妈一见，连忙叫住她。“我来烧火就行了。” 女儿身上穿的衣服，全是南方大城市买的，如果被火星溅个洞，那就可惜了。 村里人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和款式，所以爱拿这些来嚼舌头。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肯定是靠双手在外面清清白白地赚钱。 如果愿意动歪心思，以女儿的长相和本事，还用得着过得这么辛苦？ “没事。”谢秀文不在意地嚷道。“以后我长期在家了，难道一直不干这些农活？” 谢妈妈见女儿这样说，就没有再阻止。 既然女儿帮自己烧火了，那她就先去喂猪。 拎起泔水桶，倒了一勺糠进去，来到柴房，把泔水倒进猪糟里。 家里养了三头猪，最大的已经一百三十多斤，中间的八十多斤，最小的才三十多斤。 这样的好处是，隔一段时间就能卖一头猪，买化肥和其它农资用具的钱就有了。 女儿赚来的钱，夫妻俩除了用来造房子，其它的全部存了起来。 当然儿子结婚时，也拿出五千块出来，这是女儿也同意的。 第六章搭烤面包土窑 因为双抢刚结束，田里也没有急着要干的农活，一家五口吃过早饭，坐在堂屋没有离开，听谢秀文说接下来的打算。 既然她准备留在家乡，总不能在村里当农民，所以得找个新的营生。 “虞城没有像样的工厂，工资也低，我就不去上班了。”谢秀文昨天就已经有了打算，所以直接说了出来。“就在家干个体户吧！赚钱不会比南方上班少。” 前世她还未成年，就开始接手父母留下来的食品厂，对这一行非常了解。 一开始主要生产糕点，慢慢地开始多元化经营，从炒货、烘焙零食、方便面、卤制品一直到饮料和奶制品，品种非常丰富。 后面甚至计划往调料、连锁小吃店这些方面发展。 没想到突然穿越了。 “你准备投入多少本钱？”谢爸爸担心地问道。“能赚得回来吗？” 老一辈的人，对子女经商干个体户这件事，有着天然的顾虑。 总担心钱投进去，却赚不回来，那就亏大了。 特别是最近几年，乡镇企业接连倒闭，让大家对投资做生意，又多了层恐惧。 “不需要什么投入。”谢秀文让爸爸放心。“我打算在院子里打一口土窑，用来烤面包，只要准备一些石子、黄泥、沙子和水泥就行——” 砖头不用另外准备，前几年家里造房子，从旧屋拆下来的砖头，一部分用来打围墙了，还剩下一部分，堆在墙角没用，正好这里用掉。 “这样也行？”谢博文吃惊地问。“不是说食品厂做面包，都是用烤箱的吗？” 他在学校当老师，见识还是有的，只是没机会亲自接触。 “土法烤面包，自然没有烤箱方便快捷。不过做出来的面包，味道会更好。”谢秀文解释道。 听说这么简单，谢爸爸自然支持女儿干。 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拿了畚箕，去山上挖黄泥。 又让儿子去村子前面的河边，挖一担沙子回来。 见一家人都开始忙起来，谢锦程也蠢蠢欲动，想帮大人干活。 妈妈这次真的要留在家里了，他现在比谁都兴奋，恨不得马上长大，成为妈妈的帮手。 “程程不用跟舅舅出去了，一会儿帮妈妈垒窑——”谢秀文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笑着说道。“不过你今天穿了新衣服，得小心一点——” 男孩子嘛！要多锻炼他们的动手能力，而不是会读书就行了。 她得吸取前世的经验教训，多带儿子参与各项活动。 “我会小心的。”谢锦程得到鼓励，一脸郑重地下了保证。 谢秀文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决定把面包炉搭在东面的屋檐外面。 这边墙外是一座竹园，不会影响周围的邻居。 西边门口是柴房，里面关了几头猪，多少有些异味。 就算是在家里加工，也得找个干净的地方，免得被人骂黑心小作坊。 把那边收拾干净后，爸爸和哥哥也回来了，于是开始和泥。 把黄泥倒在水泥地上，加水后用锄头搅拌，等泥土变得粘稠了，再加入切碎的稻草，用脚踩一会，就能用了。 水泥用得不多，找村里的泥水匠买一些就行，他在家弄了个预制场，加工五孔板和水泥砖出售，零买没问题。 “你说这个土窑打算自己做，不找泥水匠帮忙打？”听女儿说要亲手打窑，谢爸爸非常吃惊。 他总以为女儿一直在工厂上班，干不了这种脏活。 没想到想亲自动手。 “找了别人，技术不是被人学去了？”谢秀文无奈地回答。 这个土窑也就过渡一下，等条件成熟了，肯定得买专业的设备。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保留些秘密比较好。 “那你说怎么搞，我和你弟一起来帮你吧！”谢爸爸还是舍不得脏了女儿的手，在一边提议道。 谢秀文见爸爸这么说，自然没反对。 老一辈的人，动手能力都非常强，以前家里靠房子，都不用师傅，自己叫上几个熟人，打泥墙盖起来的。 更不用说建猪圈，砌鸡笼这些小事了。 于是爸爸动手，弟弟递材料，谢秀文指挥，先用黄泥和砖头，把底座打好，然后在外面刷上一层水泥。 接下来在上面弄隔热层，据说用瓶子比较好，于是把家里没用的瓶子全部找出来，放在上面，然后倒进一些细石子填在中间的空隙。 最后用黄泥封住，在上面抹一层水泥沙子的混凝土就算完成了。 做完这一步，下面就是正式搭面包炉了。 先在上面倒了一畚箕沙子，数量多少决定了窑体的大小。 谢秀文估算了一下，最好一次能放两烤盘面包，于是把高度定为七十公分，底下最大直径约九十公分。 先把沙子的形状弄成馒头的模样，这是打好后内部的真正容积，把它压紧实，接下才方便砌窑顶。 谢锦程觉得好玩，也过来帮忙。 母子俩一起把沙子定好形状，谢爸爸开始用断砖头、黄泥和混凝土打窑顶，先从底下开始，一直打到顶部，把沙子彻底封住了。 做完这些，又上在上面抹上一层黄泥和沙子组成的混合泥，防止烧的时间长了，产生裂缝，从而内部热量散失。 最后用水泥比例很高的混凝土，在窑顶表面涂抹一层，这样外观比较好看。 农村里打土灶，其实也是用类似的方法，因为黄泥是粘性土，这样打造好后，基本不用担心坍塌。 为了方便烤面包，得在前面用砖头叠个圆拱门洞，然后沿着它打一圈拱形门的门框，这样圆拱门洞的砖头拆掉后，再做扇门就可以了。 见土窑打起来这么容易，父子俩信心就足了，下午一点前全部完成。 一家人吃了午饭，等土窑干燥，谢秀文骑自行车上街，买些烤面包的材料回来。 比如烤盘，比如切面包的刀，烧火用的炉子，还有面粉、芝麻、葡萄干、牛奶和蜂蜜等等。 有的材料家里有，像鸡蛋和白糖，先不用买了。 另外还买了几张大的牛皮纸，裁好后让妈妈和弟媳妇一起动手，用面糊粘成纸袋，等干了后，明天就可以拿来装面包。 第七章市场反响不错 夏天天气炎热，土窑干得很快。 到傍晚的时候，表面基本已经干透了。 谢秀文先把圆拱门的砖头拆掉，从里面一点点挖出沙子，因为内部没有干透，所以支撑用的沙子不能挖得太快，防止窑顶突然塌下来。 内部清出一部分后，从家里的灶里，拿了几块未燃尽的柴块，夹过来放进窑洞里。 这样加热一下窑洞，可以加速内部干燥。 通过这样的办法，一点点把内部的沙子掏干净，面包窑就算正式做好了。 接下来就可以烤面包了。 谢秀文把已经醒好的面团擀薄，然后洒上一些葡萄干，卷起来后稍微整一下形状，放进烤盘上，缓缓推进面包炉里。 隔一会打开看一下，根据炉火的温度调换面包的位置，让每个面包颜色尽量一致。 十几分钟后，面包就差不多熟了，再在上面刷一遍蜂蜜，推回去烤一下，就算正式完成。 “好了。”谢秀文把烤盘取出来，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因为对炉子还不熟悉，第一批面包多少有些问题，除去表示烤焦部分，切一小块尝了尝，觉得味道没问题，这才放心切成片，分给大家品尝。 “好香。”谢博文拿起一片小心咬了一口，大声赞叹。“比副食品店里买来的好吃多了。” 家里舍不得花钱买，他是老师，有时候因为来不及吃早饭，偶尔会买个面包吃。 以前觉得味道不错，跟姐姐烤出来的比，还差了一些。 “刚出炉的面包，味道肯定更好。”谢秀文倒不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手艺更好，这是试验品，她只准备了最简单的葡萄干面包，味道好不到哪里去。 前期先做些简单的，成本比较低的，只要在面包的形状方面，多弄点花样。 等熟悉炉子性能了，就能推出丰富的品种，比如法式手撕面包，比如烤蛋糕，烤披萨等等。 还可以加入肉松、坚果、甚至新鲜水果，口味自然会更加丰富。 “拿这样的面包去卖，肯定会有人要。”谢爸爸尝过后信心就足了。“到时家里人都可以帮忙烤面包，只要卖得完，赚钱确实没问题。” 倒没想过能赚多少，只要女儿有个合适的营生，他就放心了。 这一次烤了两盘面包，一盘是八只椭圆形的长包，另一盆是十二只圆形的小面包，一家人每种吃了一个，肚子就饱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口渴，最好备些水。 吃过晚饭，谢爸爸从家里拖了一根电线出来，在面包炉边上接了一盏电灯，晚上继续烤面包。 连续烤出了三炉，除了边上颜色略微有些不均匀之外，其它没大的问题。 于是放进篮子里，上面盖了干净的纱布，准备明天拿到街上，在市场门口售卖试试。 晚上临睡前，谢秀文再次把小瓶子拿出来，放在阳台没有遮栏的空地。 她总觉得昨天只放一晚，应该吸收月光的能量还不够，所以无法收进身体，也无法拧开瓶盖。 等再试几个晚上，也许就能知道它有什么作用了。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吃了早饭，提着篮子去街上卖面包。 出发前找了一张大的硬纸板，上面写了两排大字：“新鲜出炉的面包，营养好味道赞，方包五毛一个，圆包三毛一个。” 别看里面装了六十来只面包，其实份量很轻。 谢锦程要跟着一起去，谢秀文也没反对，牵着他的手，一起去镇上。 来到市场门口，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篮子放在地上，然后把准备好的硬纸板放在前面，进出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卖什么了。 旁边还有几个串街走巷的小贩，也在旁边摆摊，这时候来市场买菜的人非常多，自然先在这边做一波生意。 他们主要卖的是咸货和干货，还有一些小件生活用品。 其它的还好点，最恐怖的是那个卖虾皮和咸鱼的，大热天的气味特别重，熏得人头皮发麻。 谢秀文虽然离得有些远，还是闻到那熟悉的气味。 “你这面包是刚烤出来的？”有人突然在面前蹲下来，指着篮子里的面包问道。 对这时候的居民来说，平时副食品店买的饼干糕点，都是放了很久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是刚出炉的，好奇之下，就问了一句。 “没错，是昨晚上刚烤好的。”谢秀文笑着点点头。“新鲜的面包，有股特别的麦香和奶香，还非常松软。等放得久了，香味会越来越淡，营养也会受影响。” 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伯，皮肤白白净净的，穿着白色的汗衫，手里拿着蒲扇，应该是刚退休的干部，或者是坐办公室的企业领导。 八十年代的人，刚从饥荒走出来，几乎没几个是胖的，所以对营养这个词特别敏感。 谢秀文也是投其所好，故意这样介绍。 “给我来一个圆包。”老伯拿出五毛钱递过来，要了一个小的面包。 他平时早上都是去一家小吃店吃面条，今天看到有人在卖面包，而且标榜营养和新鲜，一时冲动，就付钱买个吃吃看。 如果好吃，就多买几个回家，给家人也尝尝。 反正家里也不缺这点钱。 谢秀文接过钱，又找了零钱，然后拿过一只纸袋，用竹夹夹了一只面包递过去。 老伯接过后，马上咬了一口，可能是心理原因，这面包真像她说的，有股特别的奶香和麦香，特别松软，跟副食品店里软叭叭的面包完全不一样。 想了想，面条也不打算吃了，又要了两个长包，两个圆包，拿着往回走。 其它路人看到有人购买，也围过来问情况。 谢秀文同样解释了一遍，并再次说明，面包因为放了鸡蛋和牛奶，这两种材料放久了容易坏，所以越新鲜营养越好。 因为价格便宜，东西又新鲜，篮子里的面包卖得很快。 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全部卖完了。 后面还有人想买，听说已经卖完了，只好失望地离开。 “程程，我们去买些材料，一会儿妈给你弄些新鲜的吃法——”谢秀文拿着篮子站起来，拉着儿子说道。 第八章邻居起疑心 从今天的销售形势来看，只要面包烤得好，销售应该不是问题。 也对，八九十年代，一直都是卖方市场。 只要有好的商品，根本不愁卖，自己接下来应该考虑多弄些面包口味出来，免得顾客吃腻了。 原本打算买些火腿肠和肉松回去，可是没买到，最后买了两根散装香肠。 香肠切成薄片后，也可以用来烤面包，有些人不喜欢吃甜食，弄些咸味面包，应该也有市场。 见儿子望着雪糕眼馋，于是给他买了一根。 这东西虽然是垃圾食品，不过小孩子嘛，就爱这些。 偶尔给他买一根，也不是问题。 回到家里，爸爸和弟弟去了田里，只有妈妈和弟媳妇在。 “这么快就卖完了？”谢妈妈见女儿回来，惊喜地问道。 她同样对女儿的面包生意非常上心，早上一直在家忐忑不安，就怕面包不好卖。 现在看她回来得这么早，篮子已经空了，就忍不住高兴。 “卖完了。”谢秀文把钱拿出来，放在桌上数。“一共卖了近二十三块钱，还算不错。” 别看烤面包要用到鸡蛋和牛奶，其实用的量不多，这些面包的成本，不会超过十块，至少可以赚十几块。 如果天天有这样的收入，一月就有三百多块。 “太好了。”谢妈妈自然也暗暗算了下成本，见女儿做这个，有这样的收入，心下大定。“今天多烤一些面包，明天说不定能卖三四十块呢！” 因为面条要发酵，三人这时候开始准备面粉等材料，主是是谢秀文操作，妈妈和弟媳在一边学。 她们已经想好了，等自己学会了，以后白天就可以轮流不停地烤面包，这样一天可以烤出十几炉，面包至少有两百多个。 如果她一个人卖不完，其它人也可以挑去卖。 等面粉醒好了，谢秀文擀了张薄饼，在上面放了洋葱粒和香肠片，烤了一张披萨。 差不多成熟后，撒了一些葱花，又调了一些酱料，涂在上面，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切成几块后，让大家都尝了尝。 “妈，这个好吃。”比起甜面包，谢锦程更偏爱咸食，此时吃得嘴角全是酱汁，“以后你多做这种饼好不好——” 家里有客人来，外婆偶然会煎个饼什么的，但是都比不上这个好吃。 “没问题。”见儿子喜欢，谢秀文也特别有成就感。“妈妈还会很多好吃的饼，以后找到材料了，一样样做给你吃。” 像煎饼果子什么的，做法非常简单，家里材料也有，随时可以做。 没有计划做这个，主要是这个只能现做现卖，产量受限制，不像面包，一炉可以烤二十个，一天就是几百个，就算卖不完，还可以放几天，更适合批量做。 谢锦程点点头，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 中午爸爸和弟弟回来，听说这个消息，也非常振奋。 阿文这样做，不但是给自己找了条好的营生，还能让家人都靠这个赚钱。 谢谢爸爸几年前在乡办的塑胶厂干过机修工，后来因为女儿纠缠同学夏春忠，得罪了乡领导，被人找借口辞退了。 现在塑胶厂早已倒闭。 倒是原先厂里的模具师傅，听说买了几台注塑机，在家里开了家小作坊，赚了不少钱。 他技术不够，从来没想过学人家搞个体。 现在大家的条件好了，舍得在吃方面花钱，他觉得女儿这个生意，一家人都可以参与，搞不好比人家塑料厂赚得还多。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挑了两篮面包上街，卖到中午十一点，就全部卖光了，一共得了五十八块钱。 家里人听说后，都乐开了花。 照这样下去，一个月能赚一千块钱，那一年就是万元户了。 虽然万元户这几年没以前那样稀罕了，对谢家这种普通农民家庭来说，还是有巨大的吸引力。 谢秀文每天早上挑着东西出门，时间长了，还是被村里人注意到了。 有人喜欢八卦，特意过来打听消息。 “没什么？”谢妈妈哪里敢透露自家做面包的事，万一有人眼红自家赚钱，从中作梗怎么办？ 农村里这种人其实很多，见不得别人好，总会想方设法黄了人家的好事。 女儿一开始就自己打窑，不让泥水匠参与，说是防一手，现在看来是对的。 否则他们看到这个好赚钱，只怕会学着做。 “这么保密啊！”邻居当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也不好硬要进屋察看。“大家乡里乡亲的，如果有啥好事，也让我们学一学啊！” 总的说来，两家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只能说到这一步了。 不像建根婶一家，平时有走动，所以不好把人拦在门外。 也不像另一户邻居，两家已经结了仇，平时见面也招呼不打。 “真没什么。”谢妈妈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没其它事的话，我要回屋喂猪了。” 说话，不等她回答，就关上院子门。 以前经常在背后说女儿的坏话，别以为我不知道。 现在还想得好处，想得美！ 谢秀文没想到妈妈态度会这么强硬，在一边竖了竖大拇指。 院子门建在西边，而面包窑打在东首，加上门后边堆了一个高高的柴垛，就算走到院子门口，也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又一想，就算他们看到面包窑，其实也没用。 现在又不是前世，可以在网上搜到烤面包的方法，如果没有人教，能做得出来才怪。 转眼之间，谢秀文在家已经呆了一个星期，连续卖了六天面包后，兜里有了三百多块销售收入。 照这个势头，谢家发家致富，是早晚的事。 这天晚上，那个在月光下放了一个星期的古怪瓶子，也终于有了变化。 当她拿到手里时，感觉沉甸甸的，似乎内部装满了液体。 再次试着拧动瓶盖，没想到轻轻一用力，就打开了。 侧过瓶子，在手心倒了一滴，液体的颜色跟瓶身一样，也是绿色的，就是非常粘稠，有点像蜂蜜。 凑过去闻了一下，这液体带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心扉。 这到底是什么？ 第九章瓶子的作用 不会是露水，也不可能是花草的精华。 瓶子变化来自月光，难道它能吸收月光的能量，然后把它转化为液体？ 如果真是月亮之精，那不是珍贵之极？ 就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谢秀文可没勇气品尝，万一喝下去后，爆体而亡，那就亏大了。 或许可以找只鸡鸭当白老鼠试试。 对了，如果浇在植物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想到这里，她悄悄下楼，在水缸舀了一勺水，来到院子的月季花前，用水冲下手里那滴液体，让它落在月季花的根上。 水刚一倒完，只见一阵沙沙的声音，然后看到月季花像是被充了气一样，猛地往上拔高了一点。 不会吧！ 谢秀文吓了一跳。 不过是花生米大的一滴液体，怎么让月季花长高了一寸还不止？ 如果把整瓶液体倒下去，那这株一米高的月季花，岂不是要长高一倍以上？ 难道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促进植物生长？ 这不是跟小说写的灵泉差不多，能催熟作物？ 谢秀文怕灵气散失，急忙把瓶盖拧紧。 这东西就等于是灵液，非常珍贵，她可舍不得浪费。 以后想吃什么蔬菜瓜果，用它催熟就可以了，想想就开心。 对了，如果想吃什么水果，怕果树长得慢，也可以用它来加速生长，说不定当年就能结果了。 她把瓶子小心放好，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趁家里人不注意，偷偷倒了一滴灵液在一把稻谷里，然后撒在一只落单的母鸡面前。 母鸡自然不知道主人把自己当成了小白鼠，看到面前有稻谷，兴奋地啄食起来。 最后灵液连稻谷，全部被它吃得一干二净。 谢秀文在一边观察它的变化，见一切还是老样子，就有些疑惑。 难道吃的数量少了，所以没什么影响？ 不应该啊！能让一株这么大的月季花有这样的变化，一只小小的鸡，应该足够有反应了。 又舍不得继续浪费灵液，只好暂时放下试验。 没过几天，村里人都知道了她每天挑着烤面包去街上卖，于是大家更好奇了，这么多面包，她到底是哪里搞来的？ 谢博文担心晚上有人偷偷进院子，把自家烤面包窑的技术学了去，和家人商量养只狗看家。 正好隔壁村有学生家生了一窝土狗，听说老师想要养狗，就送了一只过来。 家里有了条小狗，谢锦程特别开心。 谢秀文这时候已经发现了异常，那只吃了灵液的母鸡，最近似乎特别精神，羽毛也变得油光铮亮，像是吃了大补之物。 难道动植物吸收灵液后，达到的效果不一样？ 忽然想到小时候听过的民间传说，说妖怪都是靠吸收月亮精华来修炼的。 这些液体来自月亮，对月季花和母鸡来说，都是大补之物。 如果长期喂它们，说不定某天会成精也不一定。 就是不知道对人类的效果怎么样？ 毕竟月亮精华属阴物，只听说过鬼怪才吸取月亮之精，很少听说神仙会对着月亮修炼。 这样一想，她绝了作死的心，不打算拿自己做试验。 看到刚进家门的小黑狗非常有灵性，儿子又特别喜欢逗它玩，就暗暗给它服了几滴灵液。 人此以后，小黑狗似乎通了人性，谢秀文让它做什么，就会乖乖照做，聪明得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家里人不知道原因，只以为它跟谢秀文投缘，也没有在意。 倒是最近用家里的鸡蛋和面粉时，时不时发现有双黄蛋，谢妈妈觉得这是好兆头，说是女儿回家带来的好福气。 谢秀文暗中留意了一下，发现双黄蛋都是那只喂了灵液的母鸡下的。 这样总算证明了一件事，灵液对动物的好处确实非常大。 一天中午，谢秀文卖完面包，挑着两只空篮子，和儿子一起往回走。 刚走到公路边，看到一个男人快步朝她走过来。 “秀文，我是真心喜欢你，才让你大姑来做媒的，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那人还没到面前，就大声开口。“还没有相处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合不合适呢！” 因为酒后控制不住情绪，妻子劝他不要出去喝酒，惹怒了他，就打了妻子几次。 后来妻子病死了，大家就认定是他造成的。 名声坏了，附近根本没有人家愿意和他结亲，谢秀文这边还是她姑姑谢世娟主动上门的。 听她说娘家的侄女如何漂亮能干，他就心动了，于是一起过来看看。 见到本人后，他确实非常喜欢。 就是脾气有些暴躁，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马上离开了。 事情谈不拢，他只好放弃。 最近又见了几个女孩子，可是跟谢秀文一比，差得太远了。 这样一来，他的心思就起了变化，决定再过来试试。 女孩子嘛！耳根子都比较软，只要多说些好话，给她买些礼物，说不定就动心了。 她带着这么大的儿子，想找个比自己好的男人，应该也不容易。 “滚。”谢秀文没想到他敢来骚扰自己，瞪眼喝道。 男人会打老婆，猪狗不如。 何况还爱喝酒，连原主都看不上他，何况自己。 “别这样凶嘛！”宋雷生既然敢来，自然豁出去了，站在她面前装可怜。“我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同意处对象，我以后的工资全部上交，家里你说了算——” 他在镇上的邮电所上班，工作非常体面，这也是他的信心来源之一。 除了每月的稳定收入，平时还有各种补贴和福利，如果不是名声坏了，不知道多少姑娘愿意嫁过来？ “就算你每月上交一万工资，也要我有命花才行啊！”见他以为说几句好话，自己就会心软，谢秀文倒是佩服他的眼力。“除非你接下来一年，能做到滴酒不沾，我才考虑给你一个机会——” 既然他认准自己吃软不吃硬，那她也用同样的方法回应好了。 让这样的酒鬼，一年时间不准喝酒，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她可不信他能坚持得了。 既然做不到，那就哪凉快滚哪去吧！ 第十章意外的见面 “你这要求也太高了，改成一个星期好不好？”宋雷生以为她在使缓兵之计，就诞着脸讨价还价，“我是真心喜欢你，以后一定洗心革面，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一年时间，谁等得了那么久？ 跟她近距离接触，只觉得这女人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有种特别的风情，逗得他心里痒痒的。 加上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实在是少有的漂亮女孩子。 他已经暗下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拿下。 “做不到就滚开。”谢秀文见他转换概念，顿时被他的无耻逗乐了。“如果再挡我的道，别怪我动手打人。” 说完，把两只篮子从扁担上解下来，竖在面前重重一顿。 再叽叽歪歪，别怪她翻脸。 “你这人怎么这么绝情——”望着她手里的扁担，宋雷生只觉得一阵寒意升上来，如果被这样的竹扁担打几下，只怕会伤筋骨。 只是心里还抱着侥幸心里，大众广庭之下，她不会真的动手打人吧！ “不走是吧！”谢秀文抓起扁担一头，猛地朝他抽过去，不过尽力避开他的脆弱部位，免得真把人打残废了。 只听怦的一声，宋雷生惨叫一声，屁股已经被重重打了一下。 这女人显然没有留力，他只觉得半个屁股都打麻了。 见她依然抽过来，他惊跳起来，撒腿就往前跑。 这女人翻脸真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笑吟吟的，下一刻就真的动手了。 用扁担打人，别人大多吓唬一下，哪里会像她，竟然一点也不留手。 心里开始后悔，看来自己的判断有误，有的招数对付别的女人还可以，在她身上就不行了。 她在南方大城市呆久了，魄力确实不一样。 谢秀文见他跑了，举起扁担追过去。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天必须打得他脸面全失，看他下次还有没有勇气，站在自己面前？ 两人追追赶赶跑出几十米远，谢锦程站在原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看热闹的路人，则对两人指指点点，显然有人认出了宋雷生的身份。 吱——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把两人吓了一跳，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从前面的转弯处开出来，差点和宋雷生撞在一起。 好在司机反应快，及时打方向盘朝旁边避开，这才避免了一起交通事故。 汽车因为跟旁边的花坛擦了一下，刮起巴掌大的一块漆。 麻烦了—— 宋雷生暗叫一声，一刻不敢停留，飞快冲进旁边的弄堂跑了。 谢秀文没想到他就这样溜了，气得再次追上去，可是弄堂里视野受影响，很快失去他的踪迹，只好悻悻地回头。 “你们怎么回事？”司机惊魂未定，车一停好，就下来怒气冲冲地问。 刚才看到一男一女在马路上追追赶赶，害自己差点出事故，男的已经不见了，只能质问谢秀文。 如果不是老板在后面坐着，他只怕会暴起打人。 “那人想耍流氓，我气不过才追打他。”谢秀文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在马路上和对方打闹，着实不妥，所以只能陪笑脸。“如果你想找他赔钱，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得先撇清两人的关系，免得找自己赔钱。 这个年代开得起轿车的人非富即贵，如果他去找酒鬼的麻烦，等于在帮自己。 说起来那人除了不要脸，也没害过自己什么，总不能真把他打残了。 如果借车上的大人物，给他一个教训，那自己就可以省不少事。 司机还没回答，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扫了一眼车子刮伤的地方，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刮了点漆，算了——” 他听到了谢秀文的话，知道她也是受害者，觉得司机找她麻烦不合适。 加上汽车只是掉漆，补一补就好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算你运气好。”见自家老板不想追究，司机只好哼了一声回到车上。 也难怪他生气，哪个当司机的，碰到这样的事情不恼火？ 真把人撞死了，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只怕接下来无法继续帮老板开车了。 “妈——”谢锦程提着两只篮子，吃力地走到妈妈旁边，抓着她的衣襟，一脸防范地盯着车上的司机。 他不是很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对方对妈妈态度不善，他还是能感觉得到。 “没事。”担心吓到儿子，谢秀文弯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是刚才那个坏人差点撞了人家的车，妈妈在跟他们解释呢！” 又趁机教育他以后要过马路要遵守规则，免得他有样学样，在马路上跟人打闹。 司机回到车里，正准备开车上路，忽然发现不对，自家老板还没回来呢？ 好奇地探头从车窗向外望去，外面这么热，老板不回车在干什么？ 只见他站在原地，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对母子身上，似乎连外面的高温也感觉不到了。 “秦先生——”他再次下车，走到老板面前忐忑地问。 他的反应太奇怪了，不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你先回车里。”秦冠麟挥挥手，让他离开，自己却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司机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下一刻，他惊呆了。 前面那个男孩子，大概七八岁，穿了件蓝色的翻领t恤，一条墨绿色西装短裤，剪着干净的短发，小小年纪就非常帅气。 关键是他的脸为什么跟自家老板这么像？ 如果两人站在一起，肯定有人以为他们是父子！ 难道他们有特别的关系？ 不对啊！ 他在秦家当了五年司机，非常了解老板的为人。 自家老板虽然已经二十七岁，可是一向洁身自好，还没结婚，也没有恋爱对象，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儿子。 那就奇怪了。 难道那对母子跟老板是失散多年的亲戚，所以相貌才会这么相似？ 俗话外甥像舅，所以这个女人跟老板是兄妹？ 谢秀文叮嘱完儿子，把篮子重新挂在扁担上，准备带他回家。 回头见那个高大的男人依然站在原地，顿时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秦冠麟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适，不敢再看她们，连忙转身回到车上。 第十一章朋友重聚 秦冠麟回车里坐好后，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反思刚才行为。 别人都说自己天生冷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没想到今天因为一个小男孩，心绪就乱了。 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一下，顺便调整自己的情绪。 可是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搞得他心烦意乱。 那种感觉很陌生，他很难形容是什么滋味？ 司机回头望了他一眼，见自家老板没其它指示，于是发动车子离开。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秦冠麟闭目休息了一会，却根本睡不着，就开口问了一句。 刚才带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以致于平时坐车时不愿意说话的他，也主动跟司机聊起这个话题。 “秦先生是说那个男孩子跟您长得很像这件事？”司机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我看是巧合吧！世界上这么多人，总有几个人容貌会相似。” 他可不敢胡乱猜测，那不是等于说老板的私生活有问题吗？ “我当然明白这是巧合。”秦冠麟听了他的话，似乎松了一口气。“只是那种感觉，实在太古怪了，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很想倾诉一下自己现在的感觉，又觉得这是自己的隐私，不适合跟司机讲，最后忍住了。 “或许可以查一查她们的情况，或许跟您是失散的亲戚呢！”司机笑着转移话题。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很多以前在国外生活的华侨，开始回国认亲。 既然在国外的人可以这样做，国内的为什么不行？ 要知道解放战争期间，不知道多少人离乡背井，骨肉分离？ 所以遇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别胡说八道。”秦冠麟自然知道他在开玩笑，笑骂了一句。 因为有人陪自己说话，转移注意力，刚才那种悸动的心情，也慢慢缓解了。 车子开进县城，来到虞城宾馆。 他下车走到餐厅门口，迎宾员听说他姓秦后，领他来到最大的包厢门口。 “我们的冠玉哥哥总算姗姗到来了——”等在包厢门口的穆建年看到秦冠麟来了，嬉笑着迎上来。“刚才大家还在打赌，赌你会迟到几分钟，没想到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晚——” 他跟秦冠麟是高中同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断过联系，后来双方的父母都恢复了政策，可以说少年时期的经历差不多，所以关系也比其它同学更亲近。 秦冠麟因为长相俊美，高中语文老师讲到面如冠玉这个成语时，就用秦冠麟举例子，说他这样就是面如冠玉，于是冠玉这个绰号就流传开来。 现在身份不一样了，陌生人不敢拿这个开他的玩笑，穆建年自然不会在意。 他这话是模仿周佳颖说的，她读大学时就喜欢秦冠麟，暗恋了整整五年，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秦冠麟始终没有答应跟她交往。 “真无聊。”秦冠麟看到老朋友，冷酷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们当自己只有二十来岁啊！居然拿这种小事打赌。” 说话间，张开双臂跟穆建年拥抱了一下，又不客气地在他背上用力擂了几下。 和自己冷面冷语不同，这个好友可以说八面玲珑、能说会道，不管遇到谁，都能很快打成一片。 朋友们在一起时，他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是朋友之间最好的润滑剂。 只要有他在，就不用担心气氛会冷场。 “啊哟，冠玉打人啦——”穆建年后背被打，夸张地大叫一声，把屋里的人全部引出来了。 看到两人像小孩子似的打打扯扯，又乐得不行。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吴泽远双手抱胸，摇头笑道。 在座几个人里，他结婚最早，今年儿子也已经五岁了，加上一直在机关工作，养成了严谨务实的作风，对好友们孩子气的举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倒不是假正经，就是担心私下这付模样，如果被外人看，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年纪轻轻，就身在高位，为了让手下们对你有敬畏感，从而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有时候必须跟手下保持距离，保持上司的威严，。 他们几个除了穆建年是搞艺术的，其它人要么是机关干部，要么是企业负责人，在外人面前一向高高在上惯了，哪里会这样闹？ 如果被其它人看到，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就一下子丢了。 “没关系，今天是章斐把另一半介绍给我们认识，闹一闹比较热闹。”俞浩胜把穆建年拉开，过去跟秦冠麟碰了碰拳，对转头对着章斐。“老章，你说对吧！” 朋友之间，也分亲疏，他跟秦冠麟和穆建年关系最好，而章斐和吴泽远私交最近。 “当然。”章斐笑着点点头，让大家坐下来，又把女友孙英娇正式介绍给大家。 俩人都在银行系统工作，平时穿惯了西服，这时候站在一起，给人一种职场精英的感觉。 “弟媳不错，是个贤惠持家的好女人——”吴泽远笑着夸了一句。 他比其它人更早认识孙英娇，知道这个女人家庭出生一般，却能搞定章斐，手段不一般。 其它人一听，也纷纷说了些恭维的话。 今天章斐把她带出来，跟大家正式认识，肯定已经获得家里长辈首肯。 作为朋友，不适合说其它，所以夸人最恰当。 “谢谢。”孙英娇矜持地向大家道谢。 “现在大家身边都有人了，只有你这个叫冠玉的大帅哥还单着，什么时候带个人来给我们看看啊？”穆建年又拿秦冠麟开刷了。 作为最好的朋友，他是真的替好友着急。 早几年他还没对象时，很多人爱拿两人取乐，说他和秦冠麟才是完美的一对。 去年年底他结婚后，就没有人再拿两人开玩笑了。 只是秦家老爷子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如果他再不结婚，只怕老爷子等不到最爱的小儿子，带着妻儿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不急。”秦冠麟挥挥手，不想聊这个话题。“碰到合适的，自然会带给你们看——” 第十二章当年往事 忽然想起路上遇到的小男孩，心里一动。 以前他对结婚一直有些抗拒，现在想法突然有些变了。 如果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天天叫自己爸爸，那种感觉应该也不坏。 “嘴里说不急，实际上已经有人了吧！”穆建年伸手掐住他的后颈，瞪眼威胁道：“老实交待，到底看上哪个女孩子了——” 大家的眼光都毒得很，他脸上的表情一有变化，就被发现了。 “没有。”秦冠麟哪里会承认。“如果有喜欢的人，肯定会带来跟大家见面，你们知道我的脾气，只要喜欢了，别人怎么看根本不在意——” 如果说喜欢谁，他真的想不起来。 初中时，父母还关在牛棚，他没心思想这些，只希望自己努力读书，将来有能力照顾父母的生活。 等他们恢复政策，回到原来的岗位，他又忙着读高中考大学，没精力谈女朋友。 最近几年，秦家已经成为顶级的豪门，他又多了一些顾忌。 虽然认识了不少女孩子，却没有一个能让他真正动心的，所以不愿意将就。 “不对，你刚才肯定想到某个人了——”穆建年不依不饶地说道。“到底是谁，会让你短暂的失神——” 他是真的很好奇这一点，逼着他说出来。 这个朋友圈成立好几年了，彼此都是可以信任和依靠的朋友，每个人都珍惜这段友情，所以碰到事情，往往先跟他们商量。 穆建年当初跟女友相识，他就第一时间跟秦冠麟说了，除了最隐私的床第之事，其它都没有保留。 反正不说也没用，最后都会被他们逼着说出来，还不如老实交待。 “来的路上，碰到一对母子，让我有些吃惊。”秦冠麟见他们发现了，只好把这件事说了出来。“那个男孩子今年七八岁，长得跟我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想到那个孩子，他的心里再次有了悸动。 “不会是你以前跟哪个女孩子发生关系，留下的孩子吧！”穆建军听说是这样的事，怪叫一声。“那时候你才十九岁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秦冠麟——” 这当然是拿他开玩笑，以他的为人，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别胡说——”秦冠麟果然不乐意了。“那一年我忙着复习，参加高考，哪里有心思谈女朋友——” 他今年二十七岁，一向洁身自好，还没有跟女孩子恋爱并发生关系呢！ 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还是处男，只怕会觉得很夸张吧！ 不对，他忽然想起一件往事，顿时不淡定了。 十九岁那年，他回虞城参考高考，为了进出考场方便，就在离一中最近的招待所住下来。 考试前一天，他复习到下午，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去外面吃了一碗三鲜面，回来后准备早点休息。 洗澡后出来，喝了一杯凉水，就在床上躺了下来。 还没睡着，突然感觉身体发热，像是身体的欲望一下子被唤醒了。 他当时也没怀疑什么，以为自己年轻火气旺，荷尔蒙分泌过盛，睡一觉就没事了。 没想到欲望越来越强烈，烧得他无法控制自己，在精神彻底被欲望支配前，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迷迷糊糊中，身边多了个又香又软的女孩子，对方还很主动，脱了衣裤后，又来脱他的内衣。 秦冠麟这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本能。 等到欲望释放，他才清醒过来，看到那个女孩子已经在穿衣服了。 因为背对着自己，他只能看到她的部分侧脸，五官应该很漂亮，但是脸红红的，显然喝了不少酒，似乎是因为喝醉了，才跟自己发生关系。 这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从结果来推算，两人会发生关系，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让自己服了催情的东西，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这个女孩子，则是喝醉了酒，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也就是说，是有人在控操这件事，两人都是受害者。 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想让自己出事，明天无法正常参加高考。 想到这里，他快速从床上披起来，开始穿衣服。 既然对方有这样的目的，那他得马上离开招待所，免得对方还有后招等着自己。 女孩子这时候已经收拾整齐，准备离开，他连忙叫了一声，想问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如果可以，他想弥补她。 女孩子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根本没有理他，打开门快步离开。 秦冠麟这时候也是心乱如麻，没有追出去叫住她。 收拾好东西，他转头望了一眼席子，看到上面有一点殷红，心里又乱了起来。 匆匆到前面退了房，然后来到县城最大的宾馆住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边离考场虽然远，但是管理比较正规，应该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洗澡后再次躺在床上，他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内心多少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有叫住那个女孩子？ 不管怎么说，女孩子酒后被自己破了身子，打击肯定非常大。 如果想不开寻短见，那自己的罪孽就大了。 可能是身体满足后引起的疲惫，他当天睡得格外好，第二天的考试也很顺利。 这件事随着时间过去，他也慢慢开始淡忘。 可是穆建年的一句话，又让他回忆起这件八年前发生的事。 照时间推算，如果那个女孩子把孩子生下来，自己的儿子确实也这么大了。 不可能的。 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可能。 一次就怀上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何况那个女孩子跟自己差不多大，当时应该只有十八九岁，肯定还没结婚。 如果真的怀上了，也不会让孩子生下来。 八零年可不是现在，如果一个女孩子未婚先孕，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风波？ “有问题，你的表情把你出卖了。”秦冠麟的表情再次让大家八卦起来。“难道八年前，你真的跟人发生关系了？” 那时候大家都不到二十岁，加上那个年代普遍封建保守，没有结婚，谁敢跟女孩子干那事？ 除了社会上的混混和流氓。 第十三章儿子的疑问 “怎么可能？”秦冠麟连忙否认。“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今天遇到那对母子的事，司机全部看到了，如果他敢承认，万一有人找司机打听，然后找到那对母女，那事情就麻烦了。 就像司机说的，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难道跟你一定有血缘关系？ 于是故意说了一些当年的趣事，成功地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 在座的人里，有三个是高中同学，大家都对当年发生的事，感慨良多。 服务员这时候过来可不可以上菜，作为主人的章斐，让他们马上上来，又叫了酒。 这些朋友现在天各一方，难得碰到机会聚在一起，自然得一醉方休才对。 其它人平时都有应酬，多少能喝一点，自然也没推辞。 —————————————— 见车子开走了，谢秀文确定事情已经过去，于是拉着儿子往回走。 至于旁边看热闹的人，她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巴不得让大家把话传开去，让每个人都看清宋雷生的丑陋嘴脸，免得他以后再来找自己。 “妈，我的爸爸是不是已经死了？”谢锦程一路沉默着，直到过了渡船，往村子的机耕路走去，他才忍不住抬起头，认真地问道。 这个问题纠结他很久了。 村里人说她妈妈跟人生下他后，对方不要他这个儿子，所以他没有爸爸。 而外公外婆则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暂时没办法回家看他。 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他还活着，怎么可能不要自己和妈妈？ 毕竟每个人见到自己，都夸他可爱。 而看到妈妈的人，都说她能干漂亮。 刚才那个讨厌的男人，就说喜欢妈妈，想要她嫁给他。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谢秀文被儿子的问题愣了一下。 老实说，她还真没想过小家伙会问这个，所以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才能把话圆过来。 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肯定还没法理解未婚先孕意味着什么？ 加上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那个男人的任何信息。 只知道当初的事，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刚才车上那个叔叔，和我长得非常像。”谢锦程见妈妈没有回答，只是反问自己，更加确定自己猜的没错。“如果爸爸还没死就好了——” 说完后，还像大人似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爸爸，是他这些年最大的痛。 他曾经无数次梦到这样的场景，有个人过来找自己和妈妈，说他是爸爸，要接两人回家。 虽然梦中的爸爸脸非常模糊，但是刚才那个叔叔的样子，却让他一下子有了父亲的清晰形象。 如果他活着，应该也有那个叔叔这么高大吧！ “你说什么？”谢秀文吃了一惊。“他长得跟你很像？” 她的脾气就这样，习惯把精力放在身边的亲人身上，其它不相干的人，不会过多去关注。 特别是那个男人长得高大英俊，又有专职的司机开车，明显非富即贵。 她是个骄傲的人，自然不会过讨好他，免得被人误会她攀龙附凤。 当时她扫了他一眼，确实给了她一种眼熟的感觉。 原以为是错觉，原来是因为他长得像儿子。 “非常非常像。”谢锦程认真地强调道。 怕妈妈难过，他不敢说如果他是爸爸就好了。 那样的话，一家人就能生活在一起，他也不用被人取笑了。 “哦。”谢秀文看着儿子失望的脸，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难道因为他跟儿子长得像，自己就想办法嫁给他，来满足儿子有爸爸的愿意？ 这是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她肯定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唉，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就算自己有重生的经历又怎么样？碰到这种烦心事，她依然没能力解决。 好在儿子懂事，看她难过，就不再出声。 回到家里，看到妈妈和弟媳站在面包炉前忙碌，旁边放了半篮子已经烤好的面包。 两人学了几天后，终于掌握了这个技术。 “阿文，如果家里多弄一座面包炉，我们一人管一个，会不会最后卖不完？”每天烤的面包都能卖完，谢妈妈开始不甘心每天赚几十块钱了。 一开始以为烤面包会非常难，学会后觉得也就这回事。 只要注意炉子的火，多留意面包就行了。 “镇里太小了，多了应该会不好卖。”谢秀文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我们去县里卖，就算再多弄两只面包炉，应该也没问题。” 现在家里的情况是，加工不再是难事，就剩下销售的问题了。 爸妈都是老实人，让他们挑着沿街吆喝，只怕接受不了。 弟媳也不是这方面的人才，或许只有弟弟才可以。 对了，还有张爱凤。 如果弄到县城，可以叫上她一起叫卖。 在商场帮人卖衣服，一个月才能赚一百多块，哪里比得上卖面包来钱快？ 作为最好的朋友，自己现在有赚钱的机会，拉她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明天去县城试试——”谢妈妈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就主动鼓励她挑去县城卖。“如果真的好卖，就把生意做大一点。” 她这样急着扩大烤面包生意，倒不是家里现在特别缺钱。 主要是女儿这些年被村里人各种看轻和污蔑，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现在她有本事靠这个发家致富，自然急着想证明给别人看。 “行。”谢秀文觉得这话没错，就答应下来。“那今天我们多烤一些，明天一早去县城卖。” 吃了午饭，一家人栓了院子门，把席子丢在水泥地上，准备睡午觉。 谢秀文睡不着，楼上中午又闷热得不行，于是搬了把躺椅，来到屋后的空地上。 乡下造在山边的房子有这个好处，如果你想在屋前屋后弄块菜地，只要拿把开山用的尖镐，就可以往山里挖，让屋后多出一些空地。 这边的山都是丘陵，不过几米高，加上山土松软，挖起来非常轻松。 挖出的砂土可以用来填路，也可以打泥墙造猪圈，一点不会浪费。 第十四章在县城开面包店 自家屋后，原先只有一条半米宽的排水沟，爸爸挖了几次后，现在有近四米宽，等于多了两垄菜地。 靠房子这边，种了大蒜、韭菜、洋葱、茄子等家常蔬菜。 靠山的那一垄，则种了南瓜、丝瓜、冬瓜这些藤蔓瓜果，现在已经长得很大，也没有搭棚，就让它们往山上攀上去。 这样既美化了环境，又方便采摘和食用，不用大热天跑一趟私有地了。 望着金黄色的南瓜花，谢秀文突然心血来潮，从屋里打了半盆水，然后取出那只神奇的瓶子，往盆里倒了几滴灵液。 搅拌几下后，让灵液跟水完全融合。 于是端了那盆水，给这些蔬菜瓜果浇水。 直接用灵液太夸张，这样稀释后应该不容易被发现吧！ 谢秀文打算这样试几次后，看新长出来的蔬菜瓜果，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挑了两篮烤面包，牵着儿子来到镇上。 这次没在在市场门口卖，而是坐上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 在车站下车后，两人来到县中的门口。 因为来得早，这时候正是上学的高峰期，她把篮子上的纱布打开，露出里面的烤面包，又把纸板放在面前。 很快就有学生被面包吸引，过来购买。 能在县中读高中的，可以说是全县的尖子生，家里自然舍不得孩子受委屈，给的零花钱也会更多一些。 更不用说住在县城的走读生，家里条件更是普遍不错。 谢秀文两篮面包，一直有人买。 等到学校铃声响起，早自修正式开始，她才空下来。 两篮面包，只剩底下不到二十只，实在太受欢迎了。 剩下的她也不着急了，于是挑起来，和儿子一起去找张爱凤。 这时候只有八点，她应该刚睡醒没多久，肯定还没离开。 过去敲门，张爱凤睡眼惺松地过来开门，看到是她们母子俩，非常惊讶。 “这次怎么在家呆了这么久？”她边揉眼睛边问道。“我以为你呆不了两天，就会出来找我——” 对于她们这种在城市呆惯了的人来说，乡下真的很无趣。 特别是谢秀文以前在南方的大都市，这种感觉应该更强烈。 “在家弄了个小生意，这几天忙得很，没时间出来。”谢秀文拿出几只面包，放在一只干净的盘子里。“你快去洗脸刷牙，尝尝它们的味道怎么样？” 要拉着她一起做，得先让她尝过味道。 “是吗？”张爱凤一直知道这个朋友能做美食，所以也不是太惊讶。“难得你这么有良心，记得带些过来给我吃——” 说完，匆匆洗漱后，过来拿起面包咬了一口。 另一只手则把谢锦程拉过来，坐在自己旁边。 “不错不错。”她边吃边含糊地回答。“比我想象的要好吃多了，肯定能卖出去。” 在乡下面包是稀罕东西，城里就常见了。 只是没想到好友不用烤箱，也能做出这种烤面包，实在太厉害了。 “你喜欢就好。”谢秀文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也不啰嗦。“有没有兴趣加入，和我一起卖面包——” 又把早上在县中门口的事说了一遍。 如果两人一起干，那以后自己在县中门口卖，让她另找一所学校好了。 县里高中不止这一家，这个问题不大。 “挑去街上卖？”张爱凤皱了皱眉。“何不直接开一家面包店？” 这些年她存了些钱，相信谢秀文也有，如果一起凑一凑，店就开起来了。 走街串巷虽然也能赚钱，可是总归比不上正规开店强。 “这也是个办法。”谢秀文因为只想着靠这个临时过渡一下，所以没想过投资。现在听了张爱凤的话，觉得这样也可行。“那我们边卖着，边找一家合适的店铺。” 反正妈妈和弟媳已经学会了，到时就算自己不想干这个，也可以让弟弟一家干。 说起来，卖面包不算大项目，也比较辛苦。 如果能做好了，到时多开几家分店，年赚几十万，还是不难的。 “行。”张爱凤性格也干脆。“那我一会儿就去辞职，到时我们好姐妹一起干。” 两人聊了几句，因为上班时间快要到了，谢秀文就和她一起出来，把剩下的面包放在商场门口卖掉，然后和儿子一起回家。 到家后，把结果跟妈妈一起说了。 “这个你决定就好。”听说她要跟朋友一起开店，谢妈妈虽然有些担心，不过女儿决定了的事，她也没反对。“如果你们忙不过来，也可以叫建红去帮忙——” 在她看来，与其和朋友一起合作，不如让媳妇去帮女儿。 又一想，想把生意做大，靠家里几个人肯定不行。 等女儿在县城开店了，家里就靠自己的儿媳妇一起加工面包了，所以迟早要找人帮忙。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她就不再计较这个。 中午爸爸回来，听了谢秀文的计划，也非常赞成。 开店和摆摊，是完全两个层次的生意。 女儿有把握在县城开面包店，赚到的钱肯定更多，给外界的感觉也会不一样，他们希望女儿越来越成功。 秦冠麟和朋友们聚会结束后，又去穆建年家多呆了一天。 跟其它人不同，穆家是搞文艺的，穆建年的父亲和哥哥，都是本地唱莲花落的名家，经常在地区和县里有表演邀请。 他在这样的家庭长大，自然也擅长唱这个，只是性子惫懒，很少出去接活。 现在在县电视台担任播音员，因为人多活少，所以不是每天都要上节目。 县剧院这边，穆建年的父亲和哥哥正好有演出活动，晚上两人就一起去看了。 第二天早上，秦冠麟才告别好友，准备回省城。 原本可以直接走国道，不过他放不下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小男孩，特意让司机往那边绕过去。 到了镇上，他让司机停车，借口要买包烟，来到上次碰面的地方。 可惜没看到那对母子。 又问了烟酒小店的老板，听说那对母子，今天没有来这边摆摊。 秦冠麟非常失望，只好拿了烟回到车上，让司机开车离开。 第十五章面包加工坊 司机早就发现了自家老板的小心思，不过不好说出来，免得自作聪明，惹恼老板。 只是在镇上的时候，故意开得非常慢，眼睛不断往两边张望，希望能看到她们。 直到开出小镇，也没有碰到他们，这才加快速度，往省城而去。 他们离开后半个小时，谢秀文和儿子才在镇里下了车。 “妈，我想吃鱼。”路过市场时，看到有人在门口摆摊卖鱼，谢锦程指着那条大草鱼说道。 以前过年时，大队水库的鱼会全部捞起来后，家家户户能分十几斤鱼。 大多是花链和草鱼，切成大块后红烧，过年用来招待客人。 以前还会准备一条碗头鱼，就是整条鱼煎好后，用来招待客人，一般不会随便吃，就是摆着装样子。 现在条件好了，就没人在意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了。 最近两年水库承包给个人了，他们会把鱼卖到市场，再把承包费交钱给大队，村里人就分不到鱼了。 谢锦程这几天一直吃妈妈变着花样给自己做的面制品，吃得多了，突然有些腻。 看到鱼后，就想红烧后，就一碗大米饭，换换花样。 “行，妈妈给你买。”儿子这么简单的要求，谢秀文当然满足他。 于是把那条最大的草鱼买了，放进篮子，准备带回家。 这条草鱼起码有三斤多，肉厚刺少，可以做成很多种吃法。 切片炸酥鱼，切段红烧，去刺后做酸菜鱼，也可以做醋溜鱼块，这些做法家人都爱吃。 回到家里，谢妈妈看到她们这么早就回来了，猜测卖得很顺利，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可以实现，非常有成就感。 不过打新窑的事也不用急，一步一步来就是。 为了防止被进来串门的邻居看到，她考虑着，是不是这边打一堵围墙，把烤面包炉遮起来。 “中午程程想吃鱼。”谢秀文倒没那么激动，把鱼拿出来放在盆里，趁现在还活着，抓紧时间剖了。“我去做饭，顺便弄几个菜——” 她已经想好了，今天就做酸菜鱼和醋溜鱼块。 刺少的部位，肉片取下来后，切成薄片，和家里腌的咸菜一起做酸菜鱼。 剩下的骨头和头尾，就切成块，做醋溜鱼块，酸酸的非常下饭。 “行。”谢妈妈自然会满足外孙的小小要求，把烤面包的事交给儿媳妇，自己进厨房帮忙。 母女俩边烧菜，边聊着谢锦程这些年的趣事，时不时发生笑声。 谢爸爸回来时，饭菜已经做好，于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大姐这鱼做得真好吃，就算开饭店，生意一定也很好。”宋建红对这个大姑的本事是越来越佩服，吃了一块醋溜鱼块后，忍不住夸味道好。“所以有本事的人，不管干什么，都能干得很漂亮。” 以前只觉得谢秀文年纪轻轻，就敢一个人去南方闯荡，胆子大，有手段。 这次回家后，看她弄了口面包窑，居然能烤出别人必须买机器才能做出的美味，非常佩服。 只是没想到，她随便弄几个菜，就这么美味，难怪老公对姐姐的手艺念念不忘。 这真的是会者不难，做什么都很轻松。 不像自己，除了老老实实干农活，什么都干不好。 “那是肯定的。”对自家的闺女，爸妈自然是觉得她千好万好。“你大姐她从小就主意正，想法多，只要想干的事，没有干不成的——” 这也是夫妻俩这么宠着她的原因。 谢家几代人，都老实巴交，只会埋头在地里刨食，想过上好日子，想都不敢想。 女儿就不一样，初中时就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大人们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根本不像这个年纪能想到的。 高中毕业时，想嫁给那个夏春忠的男人，就主动上门去找他。 如果不是夏家想让儿子娶乡长的女儿，死活拦着，只怕女儿已经搞定那个男孩子，嫁到夏家，并到供销社上班了。 这些年虽然吃了不少苦，可是她在南方大城市里，照样干得风声水起。 每年给家里寄这么多钱，还给家里盖了新楼房，村里有几个小伙子能做得到？ 这两年也有人跟着去南方打工，还不是女儿帮忙介绍的？ “所以她天生是当老板的命。”宋建红见公婆对大姑是这样评价的，顿时又补充了一句。 从她回家后，指挥家人搭面包窑起，就成了这个家的主人。 其它人只能围着她转，当她的帮手。 如果让自己这样做，肯定会瞻前顾后，害怕做不成怎么办？ 大姑就没这个烦恼，只要想干了，就能干成。 现在看来，一点没说错。 谢锦程小心地吃着鱼片，防止被刺卡到。 耳朵却竖着，听舅妈和外公外婆夸妈妈能干。 此时小脸上写满了得意和自豪，恨不得昭告全世界，这就是我妈，全世界最厉害的妈妈。 谢秀文见自己不过烧了条鱼，就被她们夸出花来，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 这样就能干了，那以后自己开公司赚几亿回家，不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 不过爸妈以自己为傲，她也不好说什么？否则她们就失去了夸女儿的乐趣。 又说起盖新窑的事，妈妈的意思是，就盖在旧窑旁边的空地上，然后在外面打一堵墙，安一扇门，有人来了，就锁起来，不让他们进。 爸爸觉得可以。 “如果这样，院子会不会太乱了——”谢秀文想了想，觉得这样安排虽然不错，但是会破坏院子的整体布局，就提议道。“，要不我们在东首弄一间房，以后专门用来烤面包。” 也就是说，这边以后就成了面包加工作坊，跟其它地方分开。 到时再在里面打几张柜子，用来放面粉和其它材料，再打一张长条工作台，用来揉面和发酵，这样有人来参观，也会显得比较专业。 “这个办法好。”几人听了，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现在就光秃秃一口土窑，看起来有些不上档次，照女儿说的改造后，就变成了正式的面包加工坊，到时做事也方便多了。 第十六章大姑来闹事 说干就干，爸爸下午也不去田里了，去泥水匠那里买一些水泥砖回来，准备打两堵围墙，把东首围起来。 到时再在屋顶弄一些椽子，盖上瓦片，就算下雨天，也不会影响烤面包。 傍晚弟弟回来，也过来帮忙，一家人一起动手，当晚就把墙全部打好了。 谢秀文过去看了看，里面大约围了四米宽，六米长的面积，足够短时间使用了。 好在自家院子足够大，少了二十几平后，依然剩下五十多个平方，不会显得拥挤逼仄。 就是比较闷热，毕竟这样散热没以前好。 倒是冬天来了，这里会比较舒服。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依然挑了面包去卖，家里则借来梯子，爬上围墙开始弄房顶。 想到家里马上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面包加工坊了，每个人都充满了动力。 谢秀文中午回来，去了一趟村里木工师傅家里，把自己要打的柜子和长条桌，说了一遍。 以前家里要打家具，都要自备木头，并把师傅请到家里来招待三餐。 现在简单多了，因为木工没活干时，会在家里打家具，然后把成品卖给有需要的人家。 谢秀文觉得这样比较省事，所以直接订了家具。 两天过去后，屋顶弄好了。 于是准备再打一口面包窑，内部的尺寸还准备弄得更大一些。 前世一些面包坊，打烤面包窑时，主要卖点在于古法烤制和天然，所以走高档路线，销量不会太大，毕竟人工比较高。 而谢秀文正相反，她是为了省成本，免去购买烤箱的钱。 所以面包其实走的是低端路线，靠数量取胜。 多了一口面包窑，每天烤出来的数量就会增加一倍，卖得越多，赚得也越多。 当第二口土窑制作完成后，一家人都非常兴奋。 可惜兴奋没多久，就被大姑一家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影响到了。 “谢秀文，你在家正好——”大姑谢世娟一进院门，就拍手拍膝大骂起来。“我们淑珍跟你也是嫡亲的表姐妹啊！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害得她的孩子被打掉，你这是要她断子绝孙的啊——” 边骂边大声嚎哭起来，就像谢秀文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闹得全村人都知道。 果然，哭声一起，周围的邻居全部赶了过来，站在院子门口看热闹。 “你有话好好说，又哭又叫的算什么？”谢世林看到大姐一进门，什么话都不说，就直接指责女儿，气得不轻，可是没搞清楚情况，又不好反驳，只好问情由。 望了旁边的外甥女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大热天的，脸上似乎在流冷汗，就有些怀疑。 可是有些话他也不好问，就等着大姐开口。 “你还好意思问？”谢世娟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似乎气势更加旺了。“我家淑珍好不容易怀上二胎，准备给老陈家生个儿子，你们为什么这么狠，逼着她去打掉孩子，我可怜的外孙啊——” 说了几句，又大声嚎叫起来。 村里人面面相觑，对她的话感觉莫名其妙。 一般来说，亲戚之间这样吵闹，大多是因为经济纠纷。 生二胎的事，不是计生办的人在管吗？关谢秀文什么事？ “我家秀文什么时候成了计划生育的干部了，逼着淑珍打孩子？”谢妈妈刚才没开口，是因为没搞明白这个大姑在嚷什么，此时听清后，火气就大了。“如果你不给我说明白，别怪我动手——” 比起好脾气的谢爸爸，她的性子更强硬一点。 说完在院子里扫了一眼，看到墙角程程当金箍棒玩过的竹杆，随手拿过来在手里挥了挥，一付准备动手的模样。 谁敢欺侮自家女儿，她就跟谁拼命，真以为自己是烂好人，不敢打人啊！ 谢秀文拉着儿子站在一边，冷冷看着大姑一家表演。 农村里这种人很常见，有事不会好好跟你说，就这样撒泼耍赖，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偏偏这个社会就这样，越是敢闹事的，越能占便宜。 老实人因为还要脸面，所以被吃得死死的。 她倒是想看看，这家人最后说出什么话来。 作为穿越者，她对家人的感情已经融入血脉，但并不表示对这些所谓的亲戚，也会像亲人一样对待。 如果这样吵一吵，以后断了联系，她是求之不得。 这个世界上，真正会害你的，往往是身边这种沾亲带故，又自私恶毒的人。 “问你家秀文啊！”大姑夫这时候也开了口。“我们好心帮她介绍对象，那人还是镇里邮电所的干部，她不喜欢就算了，可是为什么打他啊！” 言下之意就是，因为她打了宋雷生，然后他的姐夫就报复大姑一家，把怀了二胎的表妹抓去强制流产了。 大家一听，望向谢秀文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她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亲戚帮忙介绍这样的好亲事，她不紧紧抓住就已经很奇怪了，怎么还打人呢！ 难怪谢世娟一家要来算帐，自己碰到这样的事，也想打死这种害人精。 “大姑夫的意思是，因为我打了人，所以牵连到表妹了？”见爸妈要反驳，谢秀文上前一步，把他们拉到身后。“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不来打付我呢？他不是因为更恨我才对吗？” 如果爸妈开口，只会跟他们扯宋雷生的事，到时只会越说越乱。 一个酒后会打老婆又有好工作男人，到底值不值嫁这个问题，哪里有标准答案？ 重男轻女在农村一直是重灾区，自己和父母觉得这样的人不能嫁，其它村里人未必会这样想。 有的人甚至觉得，一个乡下女孩子，能嫁给那种男人，已经是高攀了，有些缺点也正常。 否则哪里轮得到你？ 就算最后被打死了，只要能多要些彩礼，为娘家做贡献，那就没白生这个女儿。 特别是她还带着个孩子，大家可能会觉得她更没资格挑三捡四。 所以还是把话题的节奏拉到正常的轨道来再说，免得大家先入为主，认为自己真的害了表妹。 第十七章断绝来往 “对啊！”村里人一听，顿时觉得弄清了真相，纷纷回过神来。 谢秀文打了人，他应该来谢家报复才对，对付介绍人算什么？根本不合理嘛！ “还不是因为——”大姑夫见大家的想法变了，顿时黑了脸，连话也说不清了。 原本已经想好了一肚子的话，侄女的话偏偏让她无法反驳。 “因为计划生育的干部，早就想抓淑珍去流产，大姑为了保下这一胎，就把我卖给那个打老婆的畜生。”谢秀文不等大姑开口，抢在她的前面开口。“你还是我的亲大姑，这样害娘家侄女不亏心吗？他已经打死一个老婆了啊——” 就算再狠毒的女人，听说孩子嫁过去会被打死，多少有些犯忌讳。 就算不把自家的女儿当成人，也不敢公开这样说。 所以先把自己放在被害者的位置上，才能让大多数人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打人？ 她前世一直生活在城市，跟她们这样的人没机会接触，但是人性都是相通的，只要找对方法，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秀文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建根婶一直站在谢秀文这边，此时趁机开口。“如果这样，那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超生了被计生干部抓去打胎，哪个村不是这样——” 明明是你们家自己超生，不想别的办法也算了，却想把外甥女推入火坑，现在还有脸来闹事？ 谢秀文又不是你的孩子，凭什么要嫁过去被这样的男人折磨？ 再说长脑子的人都知道，有这么好工作的男人，为什么不在镇上找个差不多了，非要来乡下？ 如果嫁过去会死人，就算她工作再好，工资再高，也是有钱没命花啊！ “要你多管闲事——”大姑这时候已经停了干嚎，建根婶一句话，把她前面的铺垫全部失去了作用，气得骂了一句。 她确实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准备牺牲娘家侄女，换来计生干部睁只眼闭只眼的机会，让女儿生下二胎。 没想到谢秀文性子这么刚烈，当场翻脸离开不说，宋雷生后来去找她，还被她追着打，脸都丢光了。 于是自家倒了霉，女儿被打掉胎不说，女婿那边的态度也不好，隐隐有跟女儿离婚的意思。 她气得不行，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家的错，想发怒也没办法。 不料从别人嘴里传出消息，说娘家这些天，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些面包，侄女天天挑着去街上卖，应该赚了不少钱。 她就动了心，想过来闹一闹，然后得些好处。 “你们不要脸，还不许大家说句公道话了——”谢秀文大声嚷了一句。 这时候就是要给这件事定下调子，让村里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就是。”得到谢秀文的鼓励，大家觉得气势顿时足了。“明明是你们想害人，怎么一付自己受了多少委屈的模样，如果我家有这样的亲戚，早一扁担打出去了——” 人嘛！都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教训别人，不管自己本身是什么品德？ 村里人也一样。 这时候七嘴八舌嚷了起来，无非是说谢家倒霉，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亲戚。 谢世娟原以为村里人都看不起侄女，自己一闹，他们会站在自己这边，跟着向她们施压。 没想到这么多人站在她那边，顿时懵了。 侄女回来后，究竟做了什么，让大家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她根本不知道，这只是一种比较高明的说话技巧罢了。 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让大家选择，更愿意站在谁那一边。 这是明摆着的事，总不可能支持她谢世娟，明明自己害人，却来娘家撒泼吧！ “你们也看到了，害人终害已，现在还有什么脸再来嚷嚷——”谢妈妈这时候扬眉吐气，她拿起竹杆，在地上用力顿了一下。“我们家也不敢认这种狼心狗肺的亲戚，以后别上门了，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指着门口，让她们马上走，否则就要动手了。 还是女儿厉害，说得她们哑口无言。 就连村里人也站在了自家这边，这种被认可的感觉，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谢世娟见村里人一脸唾弃的模样，也没脸继续闹下去了，只好带着家人灰溜溜地离开。 当事人离开，看热闹的人也很快散去。 “一个人要心黑到什么程度，才做得出这种事？”谢秀文感慨道。“我们可是她的亲兄弟和亲侄女啊！她上门的时候，难道良心就不会有一点点的不安吗？” 前世她辍学进家里的食品厂，赚钱带大弟弟妹妹，后来生意做大了，大家还是一条心，没有起过内讧。 她真的很难理解，爸爸的亲姐姐，怎么能狠心做出这种事？ “这个世界一向是人善被人欺。”谢妈妈叹了一口气。“她们就是看准你爸心软，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今天这样也好，以后我们就当没这门亲戚，她们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们事——” 以前虽然也有矛盾，可是没有像今天做得这么绝。 她也算看清了，老谢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烂了心肠，以后还是不要走动了，眼不见为净。 “不走也好。”谢爸爸心里是最痛苦的，亲姐姐来家里闹事，丢脸事小，还差点害了女儿，他再柔软的心，这时候也无法再原谅她们。“以后我们过自己的生活，就当他们全部死光了。” 这样一闹，原本因为面包坊建好的快乐，也一下子消失了。 “你们心里明白就好。”谢秀文这样说，其实是希望爸妈不要对他们再抱任何希望，“以后不管谁来了，都不要理他们。” 一个人有了害人之心，不可能良心发现，就此收手。 后面只会变本加厉，做出更过份的事。 所以对她们有所提防，才能保证这个家的平安。 晚上谢博文回来，听说这件事，也气得不行。 桌上摆了好几道准备庆祝菜，大家也没胃口吃。 第二天谢秀文挑了面包去县城，在县中门口开始叫卖时，顾客依然非常多。 两篮面包全部卖完，只花了一个多小时。 第十八章租店铺和住房 “你这面包是哪里批发的？”谢秀文正要离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拦住了她。 她在学校里面开了家小店，主要卖些文具和零食小吃。 昨天生意突然淡了许多，她觉得不对，就让读高一的外甥去打听。 听说是校门口摆了个卖面包的摊子，生意非常好，把她店里的生意抢走了许多。 早上因为要做生意，她没时间过来，一直等学校开始上早自修，她才锁了店门，匆匆过来察看。 “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见她脸色不善，陈晓边收拾篮子，边冷冷地回答。 心里猜测自己在这里摆摊，影响了她的生意。 只有利益受到损害，才会对自己这样态度，否则无亲无故，乱打听这个什么？ “如果告诉我是哪里批发的，你在这里摆摊的事就算了。”中年女人见她态度强硬，就有些生气。“否则的话，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卖吧！” 能在学校里面开小店，肯定有人在学校担任领导。 其它人摆摊，虽然也会影响自己的生意，但是不会这么明显。 而这个面包摊一摆，自己早上卖不出面包蛋糕和饼干，那损失就大了。 如果自己也批到同样的面包，那生意谁好就难说了。 “你是县中的校长？”谢秀文斜眼问道。 因为家里出了大姑的事，心里多少有些火气，没想到在这里摆个摊，也有人过来肇事，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县中门口确实是最理想的销售场所，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惹事。 问题是这个女人显然不会这样算了，那还客气什么？ “这么横？”见谢秀文用这样的口气反问，中年女人也气乐了。“不管我是不是，你明天就没法在这里摆摊了。” 说完，得意地笑了笑，扭着身子进学校了。 谢秀文挑起空担子，回到张爱凤那边。 心里郁闷之下，就把家里的事和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看来你最近命犯小人——”张爱凤同情地拍拍她的肩，笑着安慰道。“不过在农村里做这个，确实容易招惹是非，照我看，不如在县里租间房子，来这里烤面包。” 乡下没法保留隐私，如果谁家多赚了钱，就会有人得红眼病，想方设法搞得你也干不下去。 城里就好多了，各家各管各的，门一关谁也不知道。 摆摊的事倒没关系，反正两人已经在找店铺了，到时不用再去县中受别人的气了。 “好吧！”谢秀文也觉得乡下这种烦心事多，不如开在县城。“以后我们把重心往这边转移，反正爸妈年纪也不大，到时接过来一起过城里生活。” 拿定主意后，让张爱凤用点心思，抓紧时间帮自己租一套面积大一点的老房子，最好带院子的，有几间房子，到时父母过来了，住着也宽敞。 店铺的事也得抓紧了。 至于县中不能卖，就去火车站那边好了，大不了多去几个地方，总能卖完的。 张爱凤见她说话带着火气，连忙安抚说尽力。 谢秀文回到家里，把最近卖面包得的钱，全部拿出来数了数。 已经有一千多块钱了，加上自己的存款，能凑出四千，用来开店和租房子，应该足够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在县城烤面包卖？”谢妈妈听了，就有些不安。“你跟程程去了县城，那我们一家人，不是又要分隔两地——” 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她哪里舍得分开，还是希望女儿在老家干这个。 “你们也可以去县城啊！”谢秀文劝道。“把田承包给别人，你们去那边帮我烤面包，我和爱凤在店里卖，一家人都成了城里人，生活比乡下舒心多了。” 这几年上面出了个政策，如果谁愿意花上五千到一万块钱，可以把农业户口转成非农户口。 爸妈也很动心，想把儿子的户口转出去，这样他就成城镇户口。 最后还是弟弟没答应，说他在学校当代课老师，有机会转正，不用浪费这些钱。 这件事虽然没办成，但是农村人想进城的心思，其实依然很迫切。 她相信爸妈肯定也想过。 “我们确实想过城里人的生活。”谢妈妈叹了一口气。“可是真的要离开，我们又舍不得。在乡下生活惯了，突然换个地方，住十天半月的，还可以忍受，长时间不回来，只怕做不到——” 她们心里也明白，年轻人长期呆在乡下，很难有出息。 特别是女儿，见的世面多，又有能力，让她留在身边，其实在耽误她。 可是年纪大了，又做不到这么理智。 “要不这样，我们在县城弄间烤面包的房子，家里的也留着，你们想去城里，就过来那边住，想回乡下，就在这边烤。”谢秀文最后退了一步，让爸妈两边跑。 至于弟弟和弟媳妇，对去城里自然跃跃欲试。 不过一切要等县城租好房子再说。 第二天继续去县城，谢秀文刚在县中门口放下担子，一个戴着红袖章的老头子就过来拦住她。 “你的面包来路不明，不能在学校门口卖，学生吃坏肚子怎么办？”他强硬地驱赶。“快点离开，别影响学校的秩序——” 看到有学生过来，直接挥手让他们离开，说不许买这种乱七八糟的食物。 学生虽然觉得学校管得有些多，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谢秀文见了，也懒得开口，挑起面包去火车站。 那边虽然进出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数舍不得花这个钱，所以卖得比较慢。 一直到十点多，才卖了一半。 谢秀文见天越来越热了，就挑起担子，准备把没卖完的面包放在张爱凤这里。 明天过来继续卖。 到了那边，看到张爱凤还在宿舍里，居然没出去。 一问才知道，她今天轮休，不用上班。 “店铺和房子都找到了，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好友卖面包受影响，她去租房却很顺利，张爱凤要带谢秀文过去看，如果觉得合适，就付钱定下来。 第十九章开店前的准备 店铺在解放路，面积不大，大概有二十多平方。 地段也不错，最主要是里面看起来很整洁，不用怎么装修，就可以开店了。 可以省下不少钱和麻烦。 谢秀文非常满意，听说租金只要两百块一月，马上同意租下来。 付了一年的房租后，就从房东那里拿到了钥匙。 两人击掌庆贺。 这边定下来了，两人又去另一边看住人的地方。 那边的房子相对偏僻些，在一条小弄堂里。 不过进去后，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一套四合院式的房子，打开大门进去，中间是一个接近正方形的小院子，东西北三个方向各有两间房子，房子都是平房，面积比较小，而且比较矮。 如果想住得舒服，最好花点钱装修一下，最起码拉个平顶。 否则遇到风大的日子，屋里就算弄得再干净，也会落一地灰。 不过谢秀文也不挑剔，先住下来再说，后面慢慢想办法再改进。 见她没意见，张爱凤就带她去见房东。 这边的租金更便宜，只要五十块一个月。 于是爽快地租下来。 这样一来，身上的钱就花去了大半。 不过面包店算是她和张爱凤一起开的，所以她会出一半钱，倒不用担心钱用个精光，连装修也不够。 事情定下来之后，两人先回到张爱凤那里，定下装修计划。 这个由谢秀文说了算。 其它不用搞，主要是重新刷一遍石灰，让里面看起来干净些。 然后打几个柜子，这是不能省。 谢秀文前世见过不少的面包店，比较喜欢资溪面包的风格，简单又带着中式风格，于是画了一张草图，让她照着样子找木匠打柜子。 张爱凤对这个一知半解，听了谢秀文的详细解释，觉得确实不错，就应了下来。 还有就是灯光的布置，这个也很重要，现在大家要么用灯泡，要么用日光灯，没其它选择。 最后决定在平顶上多安装几盏日光灯，保持明亮的环境，这样顾客进来了，也会心情愉快。 定下装修的事，谢秀文准备回家，把这些事交给张爱凤去安排。 她在县城工作好几年，找几个师傅肯定没问题。 张爱凤觉得技术主要是谢爱文出的，连装修都是她拿的主意，自己什么都不干肯定不行。 就老老实实地顶着大太阳，找师傅过来干活。 谢秀文回到家里，把店铺租好的事，跟爸妈说了一遍。 又提出接下来几天，不去卖面包了，家里做出来的先放着，到时一起拿到店里卖。 新店开张，肯定要搞活动，她准备把镇上卖得最好的葡萄干面包，做为促销产品，成本价卖两天。 另外得准备一些口味丰富的款式，她这两天得在家好好做试验。 还有蛋糕，也得想办法烤出来。 一家面包店，至少得有十几个品种才行，否则给人感觉没得选择。 谢妈妈觉得有道理，在家认真配合女儿试各种新款式。 不但要尝味道，也要计算成本，非常麻烦。 最后定下三种蛋糕，十种面包，五种薄饼和两种披萨。 这些款式暂时满足开店用了，接下来她还会继续尝试新的品种，保证每星期都有新品出来。 三天后，她陪着爸妈和弟弟一起上县城，三人总共挑了三担面包，六只箩筐里，足有两百多斤各式面包。 到了解放路的店铺里，里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因为柜子和架子非常简单，再刷一层清漆就能用，所以三天时间足够完工了。 走进店里，张爱凤正拿了一盆水和抹布，在清洁门窗和柜台。 大家见面，一番寒暄和问好。 张爱凤每年春节，都会到谢秀文家做客，所以跟一家人都认识。 “这就是我们的店啊——”爸妈进去看了看，非常激动。“弄得很漂亮，生意一定会好——” 没想到女儿回家不到一个月，就开店当老板，这对她们来说，像做梦一样。 原以为女儿准备得很匆忙，里面肯定像村里的小店一样，乱糟糟的。 没想到里面的布置比隔壁的店洪亮多了，就非常放心。 看来女儿的本事，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大，她们真的非常自豪。 “先将就开着，等有钱了，再找一处面积大的地方，好好装修一下。”谢秀文倒不觉得没妈妈说的夸张，难得谦虚了一句。 不过现在是八八年，整个县城的店铺都不多。 加上她不熟悉这边，就算有想法，一时也不知道哪里找人和找材料。 等时间长了，再找人打听一下，或许可以考虑去余杭购买。 “阿文在南方没白呆，她现在的很多本事，我都看不懂——”张爱凤却觉得谢秀文在装模作样，于是在谢爸妈面前猛力夸她。“以后我就跟着她混了，能不能赚钱，全靠她的本事。” 虽然提前说好，这家店是两人合作开的，店名也叫姐妹面包店。 可是张爱凤心理有数，这是好友照顾自己，自己绝不可能跟她平分好处。 所以坚持她拿三成，谢秀文拿七成，否则宁愿帮她打工，自己不参与分红。 谢秀文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可能一辈子的时间，浪费在这样的店里，那就给弟弟也三成股份，给自己留四成就好。 这样一来，如果自己离开，弟弟夫妻俩和张爱凤，也足够把这家店撑起来了。 参观完面包店，一行人来到那套四合院里。 这边的房子就没那么理想了，谢爸爸和谢妈妈都觉得还不如家里呢！ “先住着吧！等赚钱了，在县里买一套房子。”谢秀文安抚地说道。 爸妈会这样说，说到底是不愿意她住在县城，这才嫌弃。 进了堂屋，让大家坐下来，烧了一些开水，这才一起坐下来聊天。 “妈，我想喝汽水。”谢锦程急着想喝水，等不及开水放凉，站在妈妈旁边低声央求。 在乡下时，虽然外公外婆对自己一直很好，却很少给自己买零食。 今天一家人来县城，他又想喝汽水和吃奶油棒冰。 “舅妈陪你去买。”宋建红一听，把女儿递给婆婆，让她抱一会，自己站起来过来拉谢锦程的手。 第二十章在院子种菜 她看出来了，大姑对家人和朋友真的非常好，以后夫妻俩只怕要靠她，才能过上好日子，所以得花更多的心思，跟她们母子俩处好关系。 这样一想，觉得这时候应该站出来，主动陪外甥去一趟。 谢秀文见弟媳妇这么主动，也是暗暗点头，叮嘱儿子别让舅妈乱花钱，任他们一起出门。 “你回家后，建红受你影响，也越来越有眼色了。”谢妈妈悄悄跟女儿说了一句。 倒不是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 儿子因为是家里的老幺，夫妻俩多少娇惯了些。 加上女儿从小护着弟弟，所以成年后，成了个不善于做农活的柔弱男人。 如果换成十多年前，吃大锅饭的时期，只怕他赚的工分，还养不活一家人。 好在他有高中文化，现在在乡中代课，也算有了一门适合他的工作。 宋建红是个勤劳肯干的女人，可以说跟儿子非常相配。 不过人都容易得陇望蜀，现在女儿这么能干，她自然希望儿媳妇也能多点眼色，别让张爱凤比下去。 站在女儿的立场，想拉一把最好的朋友没错。 而对她这个母亲来说，当然希望女儿更关心弟弟一家人。 “她只是没机会见世面。”谢秀文对这个弟媳妇，其实是非常喜欢的。“以后多到外面走走，就会越来越能干了——” 妈妈话里的意思，她当然能明白。 不过一家人相处，不应该像妈妈那样，有了好东西，就拼命给家人。 这跟教育孩子是一个道理，给与不给，必须有个度。 对孩子百依百顺，容易培养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不懂得感恩的小霸王。 自己有了好东西，就全部给弟弟他们，同样会让他们习惯了伸手，渐渐地不愿意自己努力。 人活在世上，总归是要靠自己的，谁也不能照顾他们一辈子。 所以教他们方法，再提供适当一些帮助，让他们自立自强，取得成功。这样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负责。 谢锦程和弟媳妇很快回来了，手里提出一袋汽水，小家伙脸上笑得很开心，把汽水拿出来，一人给了一瓶。 “程程真乖。”谢爸爸和谢妈妈接过汽水，开心地向他道谢。“谢谢你的汽水——” 这些年他们对孩子的教育，其实也是以溺爱为主。 只是家里条件不允许，不可能由着他的性子来，所以倒是歪打正着，没把谢锦程教坏。 当然也有舅舅谢博文的功劳，姐姐不在家里，他充当了半个父亲的角色，经常会从学校的阅览室里带些童话书回来，讲给他听。 平时有机会，也会陪他玩闹，并跟他讲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小家伙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 “是舅妈买的。”谢锦程扭了下身子，被大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说完，来到妈妈旁边，靠在她背上喝汽水。 谢秀文被儿子的笑容萌得心里软作一团，搂过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又鼓励似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谢锦程被妈妈的行为弄得红了脸，不过心里却非常快乐。 很快到了中午，谢秀文站起来，到市场买菜和其它必须品。 爸妈难得来一趟这里，她得做几个好菜，好好招待她们。 这边以后应该会成为一家人经常团聚的场所，她也希望爸妈能习惯这里的生活，没事过来住上几天。 张爱凤处理好店里的事，也满头大汗回来了。 打水到隔壁的房间擦了身体，又过来帮忙。 “你这边房间多，要不，我退了那边的房子，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张爱凤觉得跟谢秀文在一起，每天都能吃得美食，生活质量能得到极大的改善，就忍不住动起了心思。 再说两个人一起吃饭，还能省下不少钱。 “还是别退了吧！”谢秀文白了她一眼，“这边的房子都不大，最多只能住五六个人，我会租这里，是想一家人经常聚一聚。你如果懒得做饭，一日三餐来这边吃好了——” 她会租这边的房子，除了一家人生活的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试验那个瓶子。 儿子年纪小，自己到时把瓶子放到高处，他拿不到。 张爱凤就不一样了，万一当成垃圾，随手丢掉了，那她找谁哭去？ 再说这边还有个院子，她准备种些蔬菜和瓜果，顺利种颗果树。 到时用灵液来做试验，看有没有其它的用处，张爱凤在的话，肯定不方便。 “行。”见她说得这么清楚，张爱凤也不勉强了。“我晚上去那边睡，其它时间，就到你这边吃喝——” 想到老公明年要回来了，到时他说不定也会来县城，跟谢秀文在一起，确实没那么方便。 下午太阳西斜后，爸妈和弟媳妇就回去了。 谢秀文送他们到车站，跟他们约好，家里烤好的面包多了，就派人送过来。 至于谁来，都没关系。 等准备得差不多了，面包店就正式开张，到时他们抽得出空，也可以过来帮忙。 等他们回去，谢秀文带着儿子来到店里，一起帮忙收拾。 忽然想到装面包的袋子还没着落，又去买了一些牛皮纸，准备亲手做包装袋。 不过靠一个人肯定不够，想着面包店开张前，必须去一趟余杭，采购一些必须品回来。 吃了晚饭，她和儿子一起去外面散步，顺便去了一趟种子商店，买了几包种子。 老房子的主人，都习惯在家里的院子种些什么？这边的原主人也一样，除了边上的路，其它地方都是泥地。 等儿子睡下，她拿出一包青菜种子，准备先试种这个。 把种子撒下后，她用几滴灵液，兑了半盆水，给种子浇了水。 第二天早上起来，种子全部发芽了，嫩绿色的叶子长出来后，感觉一下子多了些生机。 谢锦程不知道原因，以为妈妈早几天就种下了，拿了水也要帮忙浇水。 “程程，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土里现在非常湿润，再浇水就要烂根了，谢秀文让他别忙了，又转移他的注意力。“妈妈在院子里种一棵果树好不好，以后你就能吃到了。” 第二十一章再次做试验 正常情况下，冬天和春天才是植树的季节。 现在有了灵液，她想试试，有没有办法现在种下去，很快就能吃到水果。 “我想吃葡萄。”谢锦程想了想，很快说了答案。“妈妈在院子里种一棵，等它们结果后，我们可以晚上坐在葡萄架下，边摘边吃了——” 每个小孩子都有这样的梦想，就是自家院子里种满了各种果树，一年四季都有成熟的果子可以摘下来吃。 他也不例外。 比起其它水果，葡萄树种下后，结果的速度最快，两年后应该就能吃到葡萄了。 “行。”谢秀文没想到儿子的要求这么低，马上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个季节，葡萄已经成熟了，街上经常能看到有人在路边摆摊销售。 她尝过后，觉得味道一般，就没有买。 于是去附近打听了一下，谁家种了葡萄，她准备向人家讨一根葡萄枝条。 葡萄扦插就可以活，最是方便不过。 她的运气不错，住在巷子深处的一户陶姓人家，院子里就种了一株足有手腕粗的葡萄树，据说已经养了三十多年，因为养植得法，每年夏天，能摘几筐葡萄，可以卖不少钱。 那家主人非常大方，给她剪了一枝手指粗的枝条，说这样的最容易成活。 谢秀文向他道了谢，拿了回到家里。 拿来大剪刀，把这根足有一米长的枝条，剪成四根，分别种了地的四角。 她准备养活后，带一株种在乡下，剩下两株，如果张爱凤喜欢，就送给她，另一根可以送给弟媳妇带回娘家。 以前农村地少，果树苗也不好搞，大家没有种果树的习惯。 接下来生活条件好了，如果家里院子大，种几株果树，实在是个不错的主意。 谢锦程这时候没在家里，被张爱凤带去面包店。 谢秀文把院子门关好，拿出那只神奇的瓶子，打开盖子，把灵液倒在其中一株刚种下的葡萄枝上。 最近天天放在月光下，瓶子里已经装满了灵液，不知道全部浇下去后，会长到多大。 才倒了两滴，葡萄就开始发芽，谢秀文扒掉用不着的新芽，把最强壮的那个留了下来。 准备继续浇灵液时，又犹豫着停了手。 如果院子里突然多了一株像是长了好几年的葡萄树，谁见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儿子还好，可以哄过去，张爱凤看到了，就不好向她解释。 最后把这株葡萄挖起来，准备种到屋后的小天井里。 刚租下房子时，她和张爱凤都没发现墙角还有一扇门，门后还是一个小天井。 天井中间，还有一口井，只是上面盖了一块石板，应该是通了自来水后，很久没人过来这边打水了。 长期没人开门过去打扫，所以积了一地垃圾。 如果种在那里，她们肯定不会怀疑。 于是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葡萄种下去。 考虑到一会儿长大后，需要搭架子，又要周围找了找，最后削了几根竹秆，插进土里，再在上面绑了几条绳子，简单搭了个葡萄架。 这边墙角放了很多杂物，正好方便了谢秀文。 做完这些，她才再次倒灵液。 这次她的动作快了许多，中间又把新长出的枝条，引到架子上。 等倒了一半，葡萄的主根已经长到两指粗了，而新长出来的藤蔓，把整个架子都铺满了。 谢秀文皱了皱眉，担心枝条长得太多，营养分散，结不了多少葡萄。 于是用剪刀修掉一些枝条。 最后只剩下几根最粗壮的枝条，这才继续浇灵液。 当一瓶灵液只剩下三分之一时，葡萄树不再疯长枝条和叶子，开始长出一根根花柄一样的枝条，上面有一粒粒比花椒还要细小的花蕾。 很快，花蕾开始长大，然后开出米白色的小花，然后谢花，变成一粒粒葡萄的果然。 谢秀文这时候开始担心起来。 如果灵液全部用完，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成熟？ 她现在这样做，就是希望能长出一些葡萄，等儿子回来，可以和他一起过来采摘和品尝。 随着继续浇灵液，葡萄由小到大，从绿色的硬核形状，慢慢颜色开始变淡变半透明色，最后开始转红。 谢秀文心里一喜，把剩下的灵液全部浇下去，最后看到葡萄架上，沉甸甸的全是紫黑色的葡萄。 摘下一颗尝了尝，里面水份很足，而且吃不到涩味，除了微微有些酸味，甜度非常足。 她不清楚是因为灵液，才让葡萄的口味这么好，还是它的品种就这样。 不管怎么样，儿子的愿意可以实现了。 拿来扫帚，把这里清扫干净，又打开井上的石板，吊了一桶水上来，泼在地上。 这边地上铺上青石板，清洁干净后，感觉非常舒适。 又打水把门简单抹了抹，这才停了手。 倒是井里的水让她有些意外，原以为长期没用的井，水里应该非常多的杂物，没想到非常干净清咧，一点没受影响。 不过也没想过用它当饮用水，万一水里某些元素超标，反而对身体有害。 关上后院的门，谢秀文来到前面的院子里，感觉院子里缺少花草点缀，只剩下破败。 像这种青砖石板造成的老房子，如果种上大量的植物，反而有种独特的美。 对了，面包店里面，也可以用一些绿色植物装修一下，这样最省钱，效果也最好。 记得前世看过一些面包店，还在门口摆了很多植物，效果别提有多好了。 自己可以上一趟龙山，挖一些适合种在花盆里的小型绿植，到时用来装饰。 中午张爱凤带着儿子回来，谢秀文带着两人，来到后院，把那边的葡萄树指给她们看。 “不会吧，后面居然别有洞天，还有这样一株葡萄树？”张爱凤又惊又喜，疑惑地望了谢秀文一眼，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又找不到破绽，就摘了几串，捧到屋里，准备洗干净后一起品尝。 谢锦程的反应就直接得多，他在架子下面兴高彩烈地玩了一会，最后挑了一串他认为颜色最深的葡萄，要妈妈帮忙摘下来。 第二十二章嗜甜如命的张爱凤 回到家里，他亲手把葡萄洗干净，又要妈妈尝尝他挑的葡萄，是不是比爱凤阿姨挑的更甜？ 嘴里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开心得像过年似的。 得到妈妈夸奖后，又嚷着要把后院收拾干净，他以后在葡萄架下面睡午觉。 谢秀文刚才还在心疼攒了这么时间的一瓶灵液，今天一次全部用完了。 见儿子这么开心，她又觉得值得了。 一口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准备抽空去买几张竹榻，到时搁在长板凳上，放到后院。 这样儿子在那边睡午觉，身体就不会受影响。 心里明白过来，在自己眼里，这些葡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也就这样了。 但是谢锦程和张爱凤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说这是她们吃过最甜的葡萄。 只能说大家因为见识不同，判断标准也不一样。 前世她吃过无数种葡萄，大多是改良后的新品种，口味确实不是现有的老品种能比的。 而这时候葡萄的传统品种非常单一，近几年比较出名的巨峰葡萄，其实也是杂交品种，口感和果粒大小改良后，味道和产量都首屈一指。 自己用灵液催熟的葡萄，明显得到了优化，所以口味比巨峰更好，难怪两人会这么喜欢了。 因为饭前吃了太多的葡萄，中饭两人没吃几口就说饱了。 只有谢秀文像往常一样，吃了一碗米饭，又把明天准备去一趟余杭的事说了一遍。 张爱凤听了，觉得店里确实还有很多工具要买，比如装面包的竹筐，得准备三四十只，还有夹面包的工具，最好也用不锈钢的。 过几天就要开店，这些必须准备好，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路上小心。 谢锦程要跟着一起去，谢秀文考虑到时间不是太赶，就没有拒绝。 至于这么多已经成熟的葡萄如何处理，张爱凤默契地没有提。 她有种预感，这棵葡萄树，应该不是房东种在这里的。 也不是原有的租房客种的，应该跟谢秀文有关。 原因很简单，现在葡萄的价格可不便宜，把这些成熟的葡萄全部摘去卖了，至少可以卖几百块钱。 谁这么糊涂，在租房时提也不提，把这么大一笔好处忘了？ 这可是相当于几个月的房租，白白送给了新的租户？ 还有一个猜测，是她发现谢秀文这次回家，比以前能干了许多。 她承认这个好友，以前确实也很厉害，十八岁那年，就敢一个人远走它乡，到南方特区，并混得这么好，非常不简单。 可是远远达不到能轻松开店，并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地步。 不过她又相信谢秀文还是以前那个人，对朋友讲义气，待人大方爽快，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所以就算发现了异常，也不可能说出去，免得害了她。 下午没事，谢秀文摘了几串葡萄，清洗干净后，开始剥皮。 等干净的盆里已经有两斤多葡萄肉后，她拿到厨房，开始制作葡萄果酱。 她是想尝试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不同的葡萄品种，做成果酱后，味道差异会非常大。 如果口味好，可以考虑把吃不完的葡萄，尽可能地制作葡萄果酱，等面包店开张，放在店里卖。 不是很满意的话，就当给儿子弄了些新颖的吃食。 他吃了一段时间自家做的面包，已经有些挑嘴了，如果上面刷一层葡萄果酱，肯定会喜欢。 先把葡萄皮加水熬煮，再把皮过滤掉，然后把葡萄倒进刚才的汁水里，加糖继续煮。 这些葡萄没有打过农药，就算把皮吃下去，也很健康。 不像前世，她会把这一步省了，直接把皮丢弃。 葡萄煮软后，开始化开，她不停搅拌，直到汁水收得差不多了，最终熬成粘稠的果酱。 可惜没有柠檬，否则应该会更香。 把煮好的果酱放凉一点，然后倒在农村自制的小竹筛里，过滤掉葡萄籽，这才正式完成。 因为没有冰箱，长期存放肯定不可能，她把果酱装在搪瓷大杯里，盖上盖子后，放在装了半盆井水的脸盆里。 后院的井水温度很低，手放上去有微微的冰凉感。 通过这样的方法，只要隔几个小时换一次水，应该能存放两三天。 晚上儿子回来，谢秀文用刀切开一只面包，上面涂抹了一层葡萄果酱后，让他试了试味道。 张爱凤看到了，也嚷着想尝尝。 谢秀文懒得帮她，要她自己动手。 张爱凤也没客气，在面包上涂了厚厚的一层，一口咬下去，脸色一下子变了。 “好吃，太好吃了。”没想到儿子的反应一般，而她则疯狂地爱上了这个味道。“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太不可思议了。” 说完，又吵着说反正谢锦程不喜欢，把这杯果酱全部送给她得了。 谢秀文见她软磨硬泡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只好答应她。 张爱凤得偿所愿，又打开杯子，舀了一勺，直接放进嘴里。 “你这样吃，肯定会长胖的。”谢秀文被她嗜甜的模样吓住了，连忙警告她。 制做果酱，向来是水果和糖的比例是二比一，也就是说，两斤葡萄里，放了近一斤白糖。 如果经常这样吃，只怕身体会出问题。 “放心，就吃一勺，剩下的我会省着吃。”张爱凤摆摆手，让谢秀文放心。“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能糟蹋了——” 她已经想好了，以后早上喝白粥，可以放两勺。 口渴了，也可以用凉开水兑一杯来喝，吃面包更不用说了。 “那你要小心保管，别放久了让它坏掉。”听说她要带回宿舍，谢秀文又提醒了一句。 心里想着，就是制作葡萄果酱太麻烦了，如果有什么便宜的水果，不用剥皮，倒是可以批量弄一批，放在面包店里卖。 这时候的人应该没吃过类似的食物，肯定有人因为好奇心，买回去尝尝。 唯一的缺点是，现在冰箱还没普及。 否则的话，真的可以大批量制作。 “放心，我会当宝贝保管的。”张爱凤神情轻松地回答。 开玩笑，想保管还不容易，每次做饭的时候，把它放进饭架蒸一遍不就得了？ 就像农村里夏天做了干菜烧肉，每一餐都会蒸一遍，通过这样的方法，让食物长期保存下去。 谢秀文见她心里有数，就没有再说什么。 心里开始思考，接下来自己应该多观察身边的人和事，这时候大家的生活习惯，跟前世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说不定能找到别的商机，能更轻松地赚钱。 第二十三章去省城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带上儿子，上了余杭的长途汽车。 因为第一次出远门，儿子一路上很兴奋，车子每经过一处地方，就问妈妈这是哪里？ 在他心里，妈妈见多识广，没什么问题能难得住她。 谢秀文一一回答了，还顺便给他讲了一些民间传说。 比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毕竟虞城是祝英台的故乡，可以说是本地最出名的故事人物了。 她和梁山伯在余杭同窗三年，感情深厚，只盼着能一辈子在一起，只可惜命运作弄，两人被父母之命的封建礼教生生拆散，死后才能合葬在一起。 谢锦程年纪小，还不懂男女之情，听得懵懵懂懂。 谢秀文也没有过多解释。 怕儿子一直望着窗外，容易被外面的太阳晒到，就把自己头上的草帽取下来，想替他戴上，可是看他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乡下男孩子，习惯了一天到晚暴露在阳光下，也没见谁真正晒成黑泥鳅。 那几个皮肤特别白或黑的，应该跟遗传有关。 儿子看起来还算白净，也不知道像谁？ 这些年来，她不怎么愿意回忆那天发生的事，原因很简单，自己会跟那人发生关系，并不是被对方强迫的，而是因为她喝醉了酒，主动造成的。 当时迷迷糊糊的，以为他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夏春忠，顾不得羞耻，主动脱了衣服，还解开他的衣襟，扑到他身上。 虽然后来变成了他主动，但是男女到了这个时候，交换主动权很正常。 最让她无地自容的是，过程中她并不像书上写的那样，因为第一次而痛苦不已，即使醉得厉害，她依然觉得非常快活。 越是这样，她醒来后发现对方不是夏春忠，打击就越大。 所以她连对方的长相也没有看清，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里，她除了对夏春忠真正绝望了之外，根本没想过将错就错，跟那个发生关系的男孩子在一起。 儿子出生后，她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后悔那天没有问清楚那个男孩子的身份。 时间过去得越久，重新找到他的可能性就越小，最后她也不再想这件事了。 现在身体换了个主人，谢秀文的思想观念现代多了，更不可能因为跟人发生过关系，就认定必须跟对方在一起。 她虽然也希望一辈子只跟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并结婚生子，过上安稳的生活。 可是已经发生的事，她也不会看得过重。 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能不能碰到一个值得她托付的人，否则还不如维持现状，跟儿子生活一辈子。 到余杭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她向路人打听了一下情况，然后来到相关的市场，开始购买需要的物品。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原因，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了许多，前世很多事情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各种面包蛋糕的做法，虽然已经很久没接触了，她依然能一一记起配方和做法。 就连体力，也比前世好了许多，竹筐、食物夹、价格牌等物品装在袋子里，几乎有三十斤重，她甩在背上，一点也不觉得沉重。 谢锦程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经过一家玩具店，他买了一根金箍棒和一个孙悟空面具，兴奋得走路都飘了。 考虑到他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谢秀文又去了一趟书店，给他买了几本看图识字的画册，准备抽空教她拼音和识字。 这时候乡下没幼儿园，就算有，也不过是帮忙带孩子，最多陪他们玩小游戏，几乎不上文化课。 提前教一教，他读小学一年级，能轻松一些。 小家伙对学习非常感兴趣，主动把袋子拿过来提在手里。 谢秀文最后买了装面包用的纸袋子，因为没法全部拿回家，就随身带了一百只，剩下九百只，让店家托运过来。 运费虽然有些贵，不也也没办法。 等以后有钱了，可以找相关工厂定制，并配上面包店的宣传设计，直接送到店里的仓库。 “妈，你不是说西湖很漂亮吗？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听说要回家了，谢锦程舍不得马上回去，于是拉着妈妈的衣角央求道。 对他来说，西湖肯定没逛街有趣。 可是这样说妈妈应该不会答应，所以找了个好的借口。 “行。”谢秀文本来准备直接会车去长途汽车站，既然儿子提了个小小的要求，那就往那边绕一下好了，于是先坐车到钱塘门附近，带他在白堤走了走。 两人下车后，顾不得随身行李沉重，一起往那边走去。 原本担心儿子会觉得无趣，毕竟小孩子对这种景观没什么欣赏能力，没想到他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非常有意思。 没过一会，谢秀文就发现，他并不是在看风景，而是在看那些游客。 前面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脖子上挂着相机，边走边拍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也有几个背着印有西湖景色的油纸伞，在湖边慢慢走着，有点像前世故意吸引别人注意的网红。 谢秀文猜测这是某些靠摄影赚钱的人，搞出来的把戏，不过儿子喜欢，正好有挂着相机的人经过，就拦住他，要他帮忙拍几张照片。 可能是母子俩身上背了东西，不像是来游玩的，所以刚才他们路过时，也没有人向他们兜售拍照生意。 “不要盯着他们看，这样很没礼貌。”谢秀文把东西放在一边，把儿子拉到身边，准备拍照，又提醒儿子道。 小孩子有好奇心很正常，但是不能做为他们恣意妄为的借口。 在谢秀文看来，所谓教养，并不是指在家里要如何如何乖巧，而是到了公共场合，能不能管住自己的行为，做一个有公德心的人。 在公共场所，人与人应该保持足够的距离，不侵入对方的安全区域，不探询对方的隐私，这些都是做人的基本要求。 谢锦程不是很明白妈妈的话，不过还是点点头，没有再盯着别人看。 母子俩在附近找了几个背景，拍了几张合照，又给儿子拍了几张单人照。 第二十四章瓶子的变化 小家伙一开始有些害羞，慢慢地就放松了，身子站得笔直，加上五官俊秀，连摄影师也连连说他帅气。 “别这样夸他。”谢秀文连忙阻止。“小孩子不懂事，你随口一句话，可能会影响他以后的心性，男孩子嘛，人品和能力最重要，不能过份看重长相——” 有些小孩子因为小时候听了太多这种话，会变得过份重视自己的外貌，特别是小姑娘。 一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坏处，就是以后只听得进夸奖，接受不了批评，内心极度脆弱。 上学后因为老师几句批评，就觉得天塌了，从而一蹶不振。 谢秀文希望儿子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不要像个娘们似的，只关注自己帅不帅，天天爱臭美爱打扮，那一辈子就毁了。 摄影师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只好抱歉地点了点头。 母子俩拍完照，留下地址，等他寄过来。 谢锦程这时候也玩累了，听妈妈说回家，也没有再说什么。 母子俩一起去附近的公交站坐车，路过一条巷子时，谢秀文胸口突然一震。 她停下脚步，朝周围看了看，这一带非常偏僻，印象中前世很早就拆迁了，所以不清楚具体叫什么地名？ “为什么不走了？”见妈妈停下来，谢锦程疑惑地问。 他现在一手拿着金箍捧，另一只手拿着几本画册，提久了手就有些酸，所以想快点到车站，就不用再走路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到前面办点事。”谢秀文带儿子来到一间店铺门口，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嘱咐道。 自从得到那个奇怪的瓶子后，一直没有奇怪的反应，为什么刚才突然动了一下？ 她怀疑附近有跟瓶子相关的东西，所以决定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谢锦程应了声，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 休息一下也好，正好他的手也酸了。 见儿子没意见，谢秀文朝周围看了看，确实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就匆匆往巷子那边跑去。 刚进了巷子，胸口的瓶子倏地自己钻了出来，要往前面飞去。 谢秀文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它。 由瓶子带路，她不用盲目寻找，于是朝前面快步走去。 小巷子很快到了尽头，前面是一间快要倒塌的庙宇，殿里的佛像已经搬走，应该是移去别的地方，只剩下残壁断垣，以及荒草和苔藓，应该很久没人过来这边了。 瓶子这时候的抖动更急促了，谢秀文猜测已经到了目的地，犹豫了一下，最终松开了手。 因为没有外力干预，瓶子一下子朝前面飞去，落在前面的草丛里。 谢秀文连忙跟过去，只见前面有一只灰朴朴的坛子，跟农村用来腌芥菜的坛子非常像，如果盛满东西，应该有十升的容量。 蹲下去仔细一看，坛口边缘有一圈特别宽的沿壁，应该不是坛子，而是香灰炉。 正要抓一把草，抹去香灰炉外面的脏东西，只见瓶子已经从香灰炉中飞出，就伸手抓住。 难道刚才里面装了什么宝贝，被瓶子吸收了？ 轻轻摇晃了一下，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好像一会儿功夫，瓶子内又装满了灵液。 真奇怪，香灰炉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宝贝？ 难道它跟瓶子一样，也能吸收月光的精华，然后变成灵液存储起来？ 如果这样，那这只香灰炉也是宝贝，应该把它带回家。 可惜自己今天出来，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根本没力气再带一只大家伙回家。 谢秀文站起来，准备在附近找个地方，暂时把这只炉子藏起来。 只见手里的瓶子一震，眼前的香灰炉顿时失去了踪影。 怎么回事？谢秀文骇然四顾，依然没发现那只香灰炉，面前只留下一个三十公分直径的浅坑。 下一刻，瓶子隐入手心，成了一道纹身。 谢秀文一下子反应过来，难道是刚才瓶子吸取灵液后，发生了变化，最后把香灰炉当作食物，吞了下去？ 忽然眼前一黑，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 这是哪里？ 看情形像是一间修道之人的禅房，面积不过二十几个平方，墙角有一张木榻和几个蒲团，中间是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案，左边靠墙处，有一张书柜。 书案上有一块镇纸和一方砚台，书柜里有一些古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最让她惊讶的是，那个香灰炉居然好好在书案前放着。 难道这里是瓶子的内部世界？它刚才并不是吞了香灰炉，而是收入瓶子内部空间。 她觉得只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 打开房门，前面有一块小小的院落，而远处则一片模糊，像是由一层无形的墙拦在那边，无法过去。 谢秀文站在院子里，当双脚踏入泥土后，她已经确定下来。 自己应该确实在瓶子内部，只是没想到它除了吸取月亮之精，化为灵液之外，居然还是某位大能的修行之地。 难道是妖族前辈曾经住过的地方？ 换成人类修行者，应该不会想着吸收月亮之精吧！ 不对，她猛地反应过来。 人类修仙不需要，可是种植灵药和养灵兽有需要啊！ 说不定以前这个瓶子世界，种了大量的珍贵药材和养了大量神奇灵兽呢！ 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这个瓶子的功能散失大半，只剩下一个基本的功能了。 忽然想到儿子还在外面等着自己，谢秀文意念一动，想回到外面的世界。 眼前一花，她果然再次站在原来的地方。 见自己猜测没错，谢秀文的激动无法抑制。 瓶子的灵液能让她随时随地吃到想要的植物，已经够厉害了。 现在多了个随身空间，那不是方便太多了。 也不知道书柜里有没有修炼用的书，如果自己能借此成为强者，那真的完美了。 匆匆走出小巷子，看到儿子还坐在原地，正一脸着急地望着巷口，连忙跑到他面前安抚地抱了他一下。 “好了，我们去车站坐车回家。”谢秀文拿起行李，拉起儿子的手，笑着说道。 这次出门，收获实在太大了。 大到她根本无法想象。 谢锦程点点头，提起东西，跟着妈妈一起往前走。 到了车站，买好车票，很快上了车。 放行李的时候，谢秀文趁没人注意，试着把袋里的东西收了一半进空间。 下一刻，摸了摸袋子，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少了一半。 而周围的人，包括她自己，都没发现东西少了，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有了这个宝贝，以后不管有多少行李，她都可以轻松带走了。 第二十五章万事俱备 回到虞城，母子俩先到回家里。 一趟余杭之行，说起来还是很辛苦的，特别是现在还是八月初，天气热得不行，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清洗干净后，谢秀文先安排儿子睡午觉，自己则来到后院，从空间取出那只香灰炉，准备洗干净后，看看是什么宝贝？ 从井里打了水，冲了几遍，露出真面目。 原以为是宣德炉之类的古董，颜色柔腻暗沉，色质典雅、皮色丰富，没想到这只香灰炉竟然不是铜铸造而成，倒像是某种陶器，带着陶瓷特有的开片，非常神奇。 难道它跟瓶子一样，也是用类似的材料打造而成？ 不管怎么样，先收藏起来再说，放在瓶子内部空间当摆饰，慢慢欣赏。 收好后她把今天买来的材料，拿到面包店，交给张爱凤去布置。 她在商场呆了几年，对陈列比较有经验，谢秀文也就省点心，把相关的工作交给她去做。 回到家里，看准备晚饭还早，就准备去一趟龙山，挖一些植物回来，种在花盆里。 正要出门，听到敲门声响起，原来是爸爸和弟弟一起过来了。 两人各挑了两箩面包过来，怕被人看到，上面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 “姐，你要去哪里？”看到谢秀文一付出门的打扮，谢博文好奇地问。 前段时间他趁暑假有空，参加了教师进修班学习，为转正成公办教师做准备。 学习结束后，听其它学校来的同学介绍，才知道所谓转正，并不看教学水平和资历，而是靠关系。 很多来参加培训的人，都是提前知道了自己有转正机会，才临时抱佛脚，进修一下，免得考试通不过。 谢博文一听，顿时泄了气，知道自己几年内没希望成为公办老师，回来后跟父亲说，准备辞了代课老师职务，回家跟姐姐做面包生意。 谢爸爸觉得可行，正好最近家里新烤好的面包足有几箩筐了，于是一起挑着进城，来找谢秀文商量。 “准备去一趟龙山，挖几棵好看一点的花草回来，养在花盆里，摆到面包店里。”谢秀文请两人进屋，又倒了水，随口说道。“不过明天再去也没关系。” 家人来了，这件事先放放再说。 倒是想直接去花鸟市场买些现成的花草回来，只是价值比较贵，没必要浪费钱。 “哦。”谢博文一听，端起凉开水喝了几口，把准备辞职跟她做面包的事，说了一遍。 倒不担心姐姐会拒绝，她连朋友都邀请加入，如果自己愿意帮她，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这个容易，你有兴趣，过来帮我最好。”谢博文果然没有反对。“你们先坐一下，我洗些葡萄过来——” 说完，去后院摘了几串葡萄回来，洗干净后装在盆里，拿过来放在桌上。 爸和弟弟来得正好，一会把面包放下，挑一些葡萄回去。 老家村子里好像也有两三户人家种了葡萄，不过品种不怎么样，倒是葡萄挂满架子时，非常好看。 “那我以后干什么，帮你烤面包，还是卖面包？”谢博文吃了一会葡萄，心里已经定了，又问姐姐怎么安排自己？ 他其实有些担心，一家面包店，一天能卖多少货物？ 现在姐姐和张爱凤两人已经一起合作了，再加上自己和妻子，还有爸妈，一家店能不能养活这么多人啊！ 主要是店还没开，他心里没有底。 如果知道一天有多少收入，他多少有个判断的依据。 “先在家烤面包吧！”谢秀文想了想，这样提醒道。“你文化高，学东西也快，先把这个技术学好，将来就算自己出来当老板，也没问题。” 面包市场其实很大，前世虞城这样一个县城，至少可以养活十来个品牌。 现在只有自己一人做，还没有其它品牌入驻，就算姐弟俩各做各的，也不用担心相互抢生意。 “你姐这个想法好——”谢爸爸虽然没文化，对女儿的安排却非常赞同。“别看你妈和建红都能做面包了，那是跟你姐学的，你最好像你姐一样，能自己设计新样式。至于卖面包，反而简单，雇几个人卖，问题也不大。” 他也觉得，做面包的技术应该掌握在自家人手里，最好不要让外人参与。 像张爱凤，是女儿的好朋友，一起卖面包可以，别让他参与面包加工。 “好，我听姐的。”谢博文觉得有道理，马上笑着应下来。“回头我买几本相关的书，把技术学好——” 他最近了解了一下土 法烤面包和工厂制作方法的区别，发现原理一样，只是用机械的话，效率会更高一点。 所以他学习的重点，是面包的制作方法，包括配方和制作过程，并保证有好的口味，能吸引顾客。 “你能这样想最好。”谢秀文一直把弟弟当小孩子看，原本打算把自己会的东西教给他，见他愿意主动去学，才明白自己的思路错了。“在学习的过程中，你再决定以后主要做哪些口味，毕竟面包品种非常多——” 国内这时候就那么几种面包样式，而西方国家，却是花样繁多，跟国内的菜谱一样，各个地方都有特色菜。 弟弟如果能坚持试验和研发，那以后可以一直往这个方向发展。 至于她自己，肯定会有别的选择。 毕竟接下来十几年，是国内经济发展最快的时候，自己有重生优势，如果不抓住机遇，那真的太浪费了。 晚上张爱凤回来，她把弟弟参加面包加工的事说了说，并再次说了以后的分成比例。 张爱凤依然三成，她自己也三成，弟弟和弟媳妇一起占三成，剩下一成给爸妈。 如果以后弟弟独立出去，则归还给自己。 张爱凤觉得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决定就好，她没意见。 想着谢博文夫妻俩，加起来才三成，自己一个人就占了三成，似乎有些多了。 谢秀文让她别多想，以后还在开分店，到时可以重新分配。 张爱凤她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十六章用花草布置布包店 吃了晚饭后，几人一起去后院摘葡萄，最后让爸爸和弟弟带了三十斤回去，除了家里吃，再送一些给弟媳妇娘家。 主要是葡萄不容易存放，否则的话，再多摘一些也无妨。 这棵催熟的葡萄树，估计结了两百多斤葡萄，光这样吃，还能吃很久。 等爸爸和弟弟离开，谢秀文让张爱凤在家陪儿子，一起看那几本新买的书，并让她教儿子拼音和识字，自己准备去一趟龙山。 夏天日照长，至少三个小时后天才会黑下来，现在去时间也足够了。 张爱凤自然没反对。 谢秀文出门先去五金杂货店买了一把带柄的小花锄，匆匆上了山。 山上灌木杂草非常多，因为只是挑几株适合养在花盆的观赏植物，所以非常容易找到。 先挖了一株栀子花，这是虞城最常见的花草，等秋天结了黄色的栀子，很多上年纪的人，还会上山采摘，晒干后卖给药店，也是一笔收入。 又挖了一株赤楠，最后挖了一株虎耳草和菖蒲草，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国外的观赏植物，还没有大规模引起，这样挑几种各有特色的植物，也不错了。 把它们收进瓶子的内部空间，考虑着是不是再弄两棵藤蔓植物，种在家里的围墙下。 又一想，老家这边，山上没有漂亮的野生花草，还不如去公园看看，如果碰到自己喜欢的植物，就直接剪两根枝条，带回家用灵液催发。 打定主意后，她下了龙山，来到下面的公园。 这时候公园里人非常多，住在附近的居民，饭后家里热，就到公园散步消食，一路边一路摇着蒲扇，非常悠闲。 谢秀文在公园走了一圈，最后发现一株藤本蔷薇长得不错，就折了一根枝条，收进瓶子空间。 又另外挑了两种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一起带回家。 到了家门口，她把山上挖的几株植物，从瓶子空间取出来，拿在手里，打开院门进去。 “这么快回来了——咦，就挖了这么几株啊？”张爱凤虽然出生乡下，除了栀子花，其它的都不认识，所以只能这样嚷道。“种在盆里，倒是很漂亮，明天我买几只花盆回来——” 女孩子不管什么年纪，都喜欢花花草草。 她原本听了谢秀文的话，想去花店买些花草回来，不过山上挖来的不用钱，她就息了这个心思。 “先种着试试，如果效果好，就再去挖一些。”谢秀文随口回答。“大部分花草都可以扦插，如果你嫌野花野草不好看，可以买一束花回来，谢了后种在泥里，就能培育出来——” 花店里的富贵竹，玫瑰花，百合花这些，如果买得少，应该也要不了几个钱。 到时分株扦插，再用灵液浇一浇，长得非常快，就能在院子里种很多。 “行，我明天买一束回来试试——”张爱凤还是第一次听说玫瑰和百合这些花，谢了还能种活，顿时来了兴趣。 谢秀文这边院子很大，如果多种些花草，一定非常漂亮。 她把这边也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一点不见外。 晚上等儿子睡下，谢秀文把藤本蔷薇和另外两种植物，从空间取出，种在院子中间的菜地上。 各浇了几滴灵液。 葡萄蔷薇很快生根发芽，株条中间有新的嫩枝伸出来，不断往上长，直到长到近一米，这才停了下来。 而另外两株，长得就慢了一点，不过也都长到一尺多高。 谢秀文想了想，把藤本蔷薇移到院子角下，在上面放了一根竹条，让它沿着它攀上墙，到时长开后，就能变成一堵花墙。 另外两株植物，长得太高显得单薄，就剪掉两根长势最好的枝条，重新浇了一滴灵液。 因为摘顶的原因，这次底下又抽出一些新的枝条，看起来就丰满了许多。 明天种在花盆里，效果一定很好。 另一株也同样处理了。 做好这样，又稀释了两滴灵液，浇在另外几株山上挖来的植物上。 做好这些，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张受凤买了十几只花盆，气喘吁吁地提回来。 两人一起动手，把花移栽到花盆里。 做完这些，再搬到面包店里。 面包店这时候已经陈列得差不多，新买回来的小竹筐，放在木架子和柜台上，上面整齐排了面包，让人看了非常有食欲。 不锈钢夹子，挂在架子边的横档上，每只小竹筐前，都放了一块价格牌，方便顾客根据价格选择。 用花盆点缀后，就像美女戴了首饰，原本有些不起眼的店铺，顿时更有味道了。 正式的开张日期定在后天，两人再次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又商量了一下面包的价格，以及开张时优惠的程度。 这一点张爱凤在商场都经历过，也能提供一些好的意见。 两人最后定下开张三天，一律八五优惠的措施。 另外店里数量最大的葡萄干面包，作为促销产品，当天一律两毛一只特价酬宾。 暂时没打算弄会员卡，一方面人手不够，到时要他们充值，万一被误会了，反而麻烦。 先经营一段时间再说，如果顾客接受了他们的产品，愿意以长期购买作为代价，换取会员优惠，那时再推出来也不晚。 准备回家前，碰到了一件闹心事，原来是张爱凤的妹妹张爱娟过来找她，说孩子生病，家里没钱，希望姐姐借两百块给她，给孩子看医生。 张爱凤没理她。 这个妹妹经常用这样的借口向家里人借钱，实际上孩子根本没事，钱到手后，就会买鱼买肉回家大吃大喝。 她上过一次当后，就不再相信她。 见姐姐在面包店忙碌，不理自己，张爱娟随手捞了几个面包，放进随身的袋子，想拿回家给孩子吃。 “这是人家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便乱拿？”张爱凤劈手夺过她的包，把面包放回竹筐里，嘴里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想害我被老板开除吗？” 姐妹俩感情一向不好，原本打算让她自己走，没想到居然动手拿店里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不同的家人 这个妹妹从小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人，有什么好东西就会伸手拿。 张爱凤见不得她这样，经常会训斥她，时间长了，姐妹俩就像仇人似的，见一次吵一次。 如果只是拿自家的东西还好点，问题是妹妹手脚不干净，只要发现喜欢的东西，经常不顾场合，直接偷回家。 所以每次她出现，都得防贼一样。 以前在商场卖衣服时，就被她偷过一次，她忍无可忍，拿着棍子冲进妹妹家，警告她再不把衣服拿出来，就砸了妹妹的家。 张爱娟这才怕了，不得不把偷去的衣服拿出来。 这家面包店她虽然有股份，但是绝不能跟家里人说，免得她们又乱打主意。 “不过是几个面包而已，值得了几个钱？”张爱娟见她较真，不以为然的叫道。“你请我们吃几个，难道还会吃穷你？” 因为名声不好，好端端的小伙子自然不愿意娶她，最后嫁给了一个秃顶的男人。 那人长得难看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懒汉，平时喜欢跟人玩牌赌钱，不愿意下地干活，家里的重担全落在她身上。 她妒忌姐姐嫁了个军人，每个月都会寄补贴回家，生活比自家宽裕多了。 所以每次见娘家人，总是拿出一付家里人都欠了自己的样子，向他们要这要那，行事肆无忌惮。 张爱凤一开始可怜她，也忍让过一段时间。 见她越来越过分，就不再给她面子。 “偷一个面包，照样会坐牢。”谢爱文知道她们姐妹间的事后，就没有再客气。“不信你拿走试试，看我报警后，警察会不会把你抓起来——” 她一向觉得对付这种做人无底线的烂人，绝不能客气，要搞得她见到你就怕才有效果。 像张爱凤这样，跟她争吵几句，根本没用。 有的人已经没皮没脸，骂几句也不觉得丢人，只有抓起来坐牢，才能镇住她。 “切——你骗谁啊！”张爱娟撇了撇嘴，作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心里却有些发慌。 她不怕姐姐，却怵谢爱文。 原因很简单，这个女人这几年一直在南方特区工作，能在那里混得好，肯定是个狠角色。 据去过那边的人回来说，那里非常乱，小偷骗子什么的遍地都是，走在街上，会有人扯走你的项链，抢走你的包包，更不用说人少的地方，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她曾经打算像谢秀文一样，去那边找工作，摆脱那个秃头的男人。 钱赚了自己花，那样多自在。 听了这些消息了，就绝了这个心思。 “你可以试试——”谢秀文露出恶魔般的笑容，示意她动手。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把张爱凤的妹妹送去派出所，但是可以用别的办法，让她吃点亏。 比如用这个时代很常见的方式，抓到小偷后绑在电线杆上，把她的事迹写下来贴在她头顶。 这样做在前世肯定犯法，现在是八十年代，法制教育达不到前世的水平，所以就算有人这样做了，也不会有人觉得侵犯了人权和隐私。 本地人抓到小偷后，经常会这样做，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要她到门口大喊一声，甚至不用她亲自动手，就会有热心的群众过来帮忙。 相信张爱娟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羞辱后，以后路过这边，也会绕着走。 “我又不傻——”张爱娟果然不敢动手，见姐姐不肯借钱，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她也是有枣没枣打三竿，试试运气。 如果姐姐肯借，当然求之不得。 就算借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唯一没想到的是，谢秀文居然跟姐姐在一起，有这人在，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 “你没事吧！”见张爱凤脸色难看，谢秀文搂住她的肩，担心地问。 亲姐妹闹成这样，谁碰到都会不舒服，她能理解好友的心情。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家人，能这样和睦相处，而我们一家却做不到——”张受凤深吸一口气，无力地说道。 她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小时候对弟弟妹妹也不算差，为什么他们不能像谢博文一样，体谅自己这个姐姐呢？ “这又不是靠一个人能做到的——”谢爱文想了想，只好这样安慰她。“在我看来，一个家庭如果兄弟姐妹关系不好，归根结底，是父母偏心造成的——” 当父母无法对孩子一碗水端平时，就会让他们心怀怨恨，对家人没有认同感。 受宠的习惯了独霸家里的好处，什么时候没满足，就会对家里其它人发脾气，觉得是她们夺走了自己的东西。 一直被忽视的人，则觉得自己在家没存在感，更加怨恨父母不关心自己。 等成年后，各自有了家庭，如果小日子过得幸福，这份怨恨会慢慢化解，不再提起。 如果生活依然不幸，那这份怨恨，大多会转嫁到孩子身上。 很多从小过得不幸福的父母，对子女往往没什么耐心，动辄打骂，把这份怨恨一代代传下去。 至于亲人之间的矛盾，也不可能化解，只会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严重。 以她对张爱凤的了解，张家的两老，从小只关心小儿子，对两个女儿可以说不闻不问。 张爱凤是老大，受周围环境影响，觉得照顾弟弟妹妹是应该的，所以心态还比较正常。 而处于中间的妹妹，就不一样了。 她怨姐姐过得比自己好，又恨爸妈把好处全给了弟弟，自己是最受忽略有人。 所以这个问题张爱凤根本没办法解决，只能尽可能地避开家人。 “是啊！”张爱凤以前一直羞于跟谢秀文聊这些，现在听她说的非常有道理，就不停点头。“这确实是我爸妈造成的，不是我的错——” “我明白了。”张爱凤跟谢爱文说了一会，郁闷的心结也解开了一些。“以后我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再随便插手她们的家事，只要自己成功了，就算爸妈以后没人养老，有我在，至少没有后顾之忧。” 或许自己认识谢秀文，才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第二十八章面包店开张 这也是春节期间，她愿意在谢家做客的原因。 就算谢秀文未婚先孕，做出这种普通家长肯定无法接受的事，一家人对她的态度依然没变过，让她非常羡慕。 而她每年正月初二回娘家，一家人除了吵闹，就是相互指责，根本没有温情可言。 所以吃了中饭后，就匆匆回家，不愿意在那边多逗留一分一秒。 如果可以，她真不愿意回那个娘家。 “所以你过好自己就行，别把别人的过错，背负在自己身上，这样是自寻烦恼——”谢秀文怕她胡思乱想，再次开导道。 一个人无法选择出生，但是可以过好自己的人生。 对张爱凤而言，她能做的，就是一方面自己努力，多赚些钱，当父母生活遇到困境时，能力所能及地帮助。 另一方面，一定要学会怎么处理这种家庭矛盾。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学会拒绝，当有人摆出一付我弱我有理，我穷你就得帮我的架势时，一定要坚持原则，拒绝帮忙。 只有他们自己愿意努力了，你才可以从旁协助。 这时候不能乱给钱，而是等他们愿意去学技术时，提供一些学心上的资金。 要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除了家里发生急事除外。 一个人自己努力后，她的心态多少会有些变化，就算她赚了钱，不懂得感恩，至少她自己立起来了。 当姐姐的，也可以安心放手，以后的路让她们自己去走。 “我知道了。”张爱凤也是一时激愤，这时候气消了，人就冷静下来。“如果他们实在太过份，我大不了离他们远远的，就当没这些亲戚。” 真的豁出去了，她就直接去老公所在的城市，不再回来了。 等他退伍，也在当地找个活干，正式在当地安家。 其实老公一直希望她到那边工作，他在那边已经工作了八年，有了一定的人脉和关系。 比起虞城，那边更容易取得成功。 只是她习惯了家乡，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她就不信了，如果夫妻俩一起努力，会在那边混不下去？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第三天一早，面包店正式开张。 为了防止当天两人忙不过来，爸妈和弟弟都来县城帮忙，只有弟媳妇要照顾女儿，没有赶过来。 谢秀文没有放鞭炮，也没有在门口摆花篮，只是在玻璃橱窗上，贴了一张巨大的海报，介绍了开业酬宾的优惠措施。 虞城县面积不大，最繁华的地段不过弹丸之地，要开一家面包店的事，在周围早传开了，所以前三天有优惠的事一公开，大量的人涌进来，想尝尝这种老外最喜欢吃烤面包。 谢秀文让弟弟在柜台后面收钱，自己负责招呼顾客，而张爱凤重点站在特价处，不断按顾客的要求，把葡萄干面包装进袋子里，收钱后再交给他们。 因为顾客太多，特价面包处排了长长的队伍，爸爸隔一会，就要回家一趟，挑两篮面包过来。 而妈妈则发现哪里面包少了，就从下面的防潮袋子里，拿出一些补上。 五个人一直忙到中午顾客，才开始喘了一口气。 “上午做了多少营业额？”谢秀文和妈妈收拾完竹筐里的面包，来到柜台前，问正在整理纸币的弟弟。 抽屉里全是皱巴巴的零钱，大多是一块两块的，全部理清需要一段时间。 “应该有三百多块。”谢博文大致估算后回答。 他是真的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顾客过来，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还不错。”谢秀文点点头，又来到张爱凤那边。 她这边脚下放了一只塑料桶，里面同样装满了纸币，因为是特价，大多数人五个十个买，同样多的是一元两元纸币。 “我这边应该也有两百块。”张爱凤拿起塑料筒里的钱，朝谢秀文示意了一下。“这些人太疯狂了，好像面包白送她们似的，都是五个十个这样买，最多的一个，买了五十个，装了整整五袋——” 她本身比较嗜甜，喜欢吃面包，所以认定生意肯定很好。 但是好到这个程度，就远远超出她的预计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谢秀文解释道。“虞城以前没有专门卖西式面包的店，我们喝头口汤，所以生意比较好，另外，价格也比较便宜，所以大家才会疯抢，三天后生意就会淡下来——” 就像虞城第一家肯德基开张，到时火爆的程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现在生意虽然依然很好，但是比起那天，肯定远远不如。 面包店也一样。 大家对于新奇的吃食，有好奇心很正常，特别是老外吃的西式面包，效果就会成倍放大。 改革开放十年，虞城的生活水平有明显的提高 ，花几块钱吃个新鲜，谁碰到了都不会小气。 时间长了，发现面包也不过如此，人就会不断减少。 不过也不用悲观，西式点心和中式点心相比，有自己的长处，比如方便存放，热量更高，适合现在的学生。 毕竟这时候营养过剩的情况还没出现，很多学生甚至营养不良，随身带几块面包，饿了吃一只，比带其它食物方便多了。 “只要每天能做两百块，我就心满意足了。”张爱凤开始清点纸币，嘴里笑吟吟地说道。 一天两百，一个月就是六千，除去成本，至少有二三千收入。 她点三成，就是六百以上，比以前的工资高了一倍还不止。 “平均两百一天，问题肯定不大。”谢秀文笑着抓了一把钱，放在旁边的空盘子上，一起清点。“不过我们的目标不是一家店，而是五家十家店，只有这样，才能赚得多。” 一家店就这么一点地方，就算天天这样做，也发不了财。 只有扩大规模，增加分店，才能真正赚到大钱。 前世所有小吃店，都是靠连锁致富的。 “开十家？”谢妈妈在一边听后吓了一跳。“那不是比现在多十倍？” 如果这样，那女儿真的要成为大老板了。 “这是起码的，等有了钱，我们开一家面包加工厂，一天做几吨面包，到时全省甚至全国都可以开店——”谢秀文信心十足地回答。 第二十九章院子再建面包炉 下午生意依然不错。 好在前几天存了大量的面包，所以不用担心卖断货。 谢爸谢妈现在已经完全放心了，只想着傍晚赶紧回去，加快速度烤面包。 怕两人忙不过来，又把儿子留在这里，让他三天后再回家。 谢秀文和张爱凤自然没意见。 接下来两天，生意比第一天略微有回落，不过每天的营业额，依然超过八百块。 三天过去后，总共做了两千九百块销售收入。 第四天一早，弟弟要回乡下。 谢秀文再次摘了些葡萄让他带回去，并让他告诉爸爸，下午送一批面包过来。 并在纸上写了各种面包的销售情况，让弟弟回去后，让妈妈她们照这个比例，烤制各种面包的数量。 一开始大家都买最便宜的葡萄干面包，几天过去后，只贪图新鲜的顾客已经消失，剩下的都是真正喜欢西式甜点的人。 而她们往往会挑各种新口味购买，尝试各种面包带来的不同享受。 所以面包店接下来重点要做的事，就是一方面保证最受欢迎的面包品种，有充足的供应。 另一方面，要不断开发新的品种，淘汰很少顾客愿意购买的产品，把那些最忠实的顾客留住。 而这件事爸妈和弟弟暂时没办法解决，只能靠她亲自动手。 所以在这边的家里搭一口面包炉，势在必行。 一会让张爱凤想办法，购买打炉子用的材料，另一方面，去找泥水匠借好相应的工具。 等爸爸过来，就在院子里打造一口新的窑，尽快投产。 张爱凤中午抽了个空，骑上自行车，匆匆去想办法了。 她在其它方面出不了力，这些事自然得用心做。 下午爸爸再次挑了一担面包过来，看到院子里的材料，于是顾不得炎热，开始打窑。 因为上次打过一次，这次就轻松多了，傍晚回家前，就已经全部搞定。 第二天太阳出来，等面包窑干得差不多了，开始挖里面的砂子，一边放入柴块烘烤壁炉。 一直忙到下午，炉子就可以用了。 谢秀文发好面粉，到面包店和张爱凤商量，接下来重点开发哪一类的西点。 “如果让你随意选择，你最想吃什么样的面包或蛋糕——”因为没有方向，她这样问张爱凤。 对于爱吃甜食的来说，喜好应该差不多吧！ 谢秀文自己很少吃西式糕点，所以不打算照着自己的口味设计新产品。 “让我随意挑？”张爱凤知道她这样说的意思，就在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看了一遍，然后说出答案，“我最喜欢吃的，自然是奶油味比较足，又比较甜和软糯的小蛋糕。” 如果不是怕长胖，她一次可以吃下几十个鸭蛋大的小蛋糕。 “我明白了。”谢秀文听懂了她的意思，决定就朝她的口味，开发新产品。 正式的西点叫法，这一类蛋糕和烤面包，其实都叫面包，而本地人的叫法不一样，所以她说的小蛋糕，其实就是比较蓬松的软面包。 以前因为方便挑去卖，烤面包大多比较干。 那后面可以重点加工类似手撕面包这种所谓的蛋糕。 拿笔在纸上思考了一会，最后定下几个品种：空气蛋糕、元宝蛋糕、虎皮卷。马卡龙。 一会儿去大的食品商场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水果罐头，如果有芒果和草莓这些，可以考虑做一些精致的小蛋糕。 对了，还有三明治。 这个跟肯德基的汉堡非常像，中间裹着一层火腿和蔬菜，如果能进一批火腿肠回来，应该也能吸引一批爱咸味面包的顾客。 这个系列如果材料齐全，至少能做出十几种不同的品种。 离开面包店后，她去商场买材料，开始试验新的产品。 水果罐头只买到黄桃和芒果两种口味，其它的像桔子罐头，她没有买。 倒是意外发现有肉松卖，于是采购了一大袋回来。 接下来几天，店里因为增加了七八种新产品，已经有些疲软的生意，再次火爆起来。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经营，淘汰了一些销量低迷的产品，店里剩下的都是拳头产品。 加上新产品不断更新，只要进店，总能买到合口味的面包。 “人手有些不足，要不要另外招个人过来帮忙——”谢秀文在家里搞新产品时，店里只剩下张爱凤一个人，空闲时还好，忙起来就有些捉襟见肘。 何况好友说的很明确，接下来还会考虑开分店。 这样的话，先把人招进来，培养和熟悉一段时间，如果发现对方值得培养，可以考虑放到新店里。 提前招人培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考虑一下。”谢秀文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应。 张爱凤的话其实没错，问题是现在乡下的父母和弟弟他们，等于都参与到面包生意中了，而销售数量是固定的，人增加越多，付出的成本就越高，现在到底值不值得马上招人？还是个问题。 或者让弟弟过来帮一段时间，让爸妈和弟媳妇在乡下加工面包，应该也能应付吧！ 趁下午弟弟送面包过来，就把这件事当着张爱凤的面说了一遍。 “博文过来帮忙也可以。”张爱凤觉得好友这话没错，就没有反对。“就是他们夫妻一个在县城，一个在乡下，生活会不会受影响——” 夫妻分隔两地，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没事。”谢秀文主动替弟弟做了决定。“我平时不烤面包时，可以去店里帮忙，弟弟到时可以回乡下陪老婆——” 新出的面包蛋糕，因为价格偏高，销量并不高。 加工一天，可以卖两三天。 弟弟隔三岔五回家一趟，应该没问题。 谢博文见姐姐安排好了，也没说什么。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人手方面确实不再那么紧张了。 只是弟弟要在这边住，得收拾一间房间出来给他住。 好在现在是夏天，不要准备很多东西，有张床一张席子，就能解决。 这天下午，谢博文回乡下了，张爱凤临时有些不舒服，谢秀文让她买正气水喝了，回家躺半天。 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 因为顾客不多，她也不担心，准备守到晚上八点，就回去休息。 第三十章重逢夏春忠 这时候进来几个年轻人，边聊天边挑食物，其中一人的声音特别熟悉，让她注意地看过去。 等看清那个人时，她愣了一下，这人居然是学生阶段，她疯狂喜欢过的夏春忠。 以前他是个浓眉大眼的高大少年，现在才二十六七，就明显发胖了，倒显得比同龄人稳重和成熟。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她的内心多少受到影响。 “谢秀文，是你——”她发愣的时候，夏春忠也认出了她，“你不是在南方特区工作吗？怎么在这里上班？” 高中的时候，因为坐在前后排，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因为父亲在供销社当采购，母亲是会计，他和弟弟一直走读，平时吃住都在那边。 同学过来逛街或者买东西，遇到他在里面时，都非常吃惊。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如果父母能在这样的地方上班，绝对能羡慕死这些农村的孩子。 而谢秀文比较早熟，在知道夏春忠父母的身份后，就把目标对准了他。 不但主动表现出追求的意思，当有别的女孩子接近他时，她还因此跟对方争吵起来，在学校出了名。 她非常清楚，以自己的成绩，肯定考不上大学，如果能找个出色的男朋友，那这三年高中，就没有白读。 慢慢地，全校的人都知道谢秀文喜欢夏春忠。 夏春忠其实对她也有些意思，一方面她长得非常漂亮，身材又好，可以说是全校女生里的佼佼者。 另一方面，被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同学倒追，他的虚荣心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所以有人当面开玩笑说两人是一对时，他也没有反驳。 高中毕业后，两人都没考上大学，父母安排他进了粮管所，成了一名正式的职工，而谢秀文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回到农村务农。 这时候两人通过几次信，虽然没提到感情的事，但是都觉得双方应该会成为恋人。 没想到爸爸有一天回家时，带他去卢副镇长家做客，并介绍了她的女儿卢娟娟给他认识。 他这才知道，父亲希望两亲结为亲家，借卢镇长的关系，成为供销社副主任。 一开始他肯定不愿意，主要是卢娟娟没有谢秀文好看，脾气看起来也比较差，看人时鼻孔朝天，非常没礼貌。 不像谢秀文，会迁就自己。 后来爸妈劝了几次，他慢慢也同意了。 年轻人好面子，谢秀文是乡下人，这个身份这辈子都无法改变，而卢娟娟在信用社工作，带出去见朋友也体面多了。 这样一来，谢秀文再次写信过来时，他就没有再回信。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冷淡下来，两人的关系就会慢慢疏远。 都已经成年了，不应该像学生时代那样，天真的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能嫁给对方。 没想到谢秀文不死心，主动过来找他，并逼问两个人的事。 他这才说了实话，说是家里逼的，他也没办法。 谢秀文反应非常大，说自己绝不会放弃，让他心里有准备，说完气冲冲回去了。 他把这件事跟卢娟娟说了，她听后了没放在收上。 一个乡巴佬做白日梦而已，很容易解决。 他二十岁生日那天，和卢娟娟以及几个好友，在一家招待所的餐馆，一起喝酒庆祝。 没想到谢秀文带了礼物过来了，不顾其它人的冷言冷语，坐下来一起吃吃喝喝。 卢娟娟的朋友不乐意了，激她喝酒，没想到她年轻气盛，居然同意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被灌醉了。 他看到这一幕，非常头疼，不知道如何解决。 没想到卢娟娟的两个朋友说，去帮她开个房间，让她休息一下。 他当然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两人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占她的便宜，并替卢娟娟出气。 心里想着应该制止他们，可是没勇气，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架着谢秀文离开了。 没想到几分钟后，两人都回来了，说谢秀文被她的熟人接走了。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就没再提这件事。 一年后，听说她怀了孕，并生下一个儿子，最后一个人远走它乡，到南方特区打工。 至于儿子是谁的孩子，就连她的爸妈也没问出来。 这件事成了同学之间的笑柄，大家都在背后笑谢秀文傻，被人破了身子也够了，居然把孩子生了下来。 一年后他也娶了卢娟娟，生活开始稳定下来，原以为跟谢秀文的事，算是彻底过去了。 没想到今天来这里买面包，居然遇到了她。 “这是我开的面包店，碰到我很奇怪吗？”谢秀文很快冷静下来，语气平静地回答。 可能是身体的原主，对这个男人多少还有一些情谊，所以影响了她的心情。 换成是她，遇上这种没担当力的男人，理他作甚！ “是你开的面包店？”夏春忠吃了一惊。“看来你在鹏城学了不少东西啊！居然能在虞城第一个开这种西式面包店——” 他现在已经在粮食局工作，同龄人，绝对算得上是虞城最顶尖的那一拨人。 而开一家这样的面包店，本钱其实有限，主要是面包的加工以及店铺的布置和陈列，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至少虞城还很难见到类似的私人食品店。 “还行吧！”谢秀文见他谈兴颇浓的样子，有些奇怪，他不是结婚了吗？跟自己这个前女友说这么多，就不怕老婆吃醋？ 当初夏春忠放弃自己，选择跟卢娟娟结婚，原主一直很难接受。 她却很容易理解他的想法。 跟一个无法给任何助力的乡下女孩子比，肯定不如娶副镇长的女儿。 不管什么时代，门当户对都是某些有野心男人的追求目标。 “你先忙，我得回去了——”夏春忠忽然留意到一起过来的好友注意到了这边，就改变了主意，主动结束了话题。 两人已经近八年没有见面了，他和妻子的变化都非常大。 一方面是生活安逸，人就会变懒，夫妻俩的身材都开始走样，比以前胖了二十多斤。 另一个原因，妻子最近迷上了搓麻将，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找牌搭子，在家里筑长城，一玩就是一宿，长期这样熬夜，身体不虚胖才怪。 第三十一章再提当年事 而谢秀文依然维持着以前的身材，神情举止还多了些成熟后的韵味，这时候灯下看美人，感觉比以前更年轻和漂亮。 霎那之间，心里已经涌起别的想法，怕朋友看出异样，传到老婆耳朵里，他连忙把挑好的面包交到她手里，付了钱后，匆匆和朋友离开。 谢秀文看他没头没脑的离开，也没在意，望着他走出门后，还转头跟自己悄悄挥手，讽刺地笑了笑。 那天参加夏春忠的生日聚会，她一时头脑发热，跟他的朋友干起了酒，就多喝了几杯啤酒。 原以为他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多少会照顾一下自己。 加上在场还有不少人，自己就算醉了，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说不定还会让他心软，改变心意。 没想到醒来时，居然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自己还破了身体。 不管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事，她认定跟夏春忠脱不了关系。 因为害怕，她反而冷静下来。 自己一个女孩子，主动来找他，本来就已经抛弃了矜持。 就算回头找他算帐，也不可能得到他害自己的证据。 加上他的正牌女友也在场，自己这种情况下上门，只怕得不到别人的同情，说不定还会被人骂不要脸，污蔑她主动爬上别人的床。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对夏春忠的心顿时死了，穿好衣服，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了。 好在儿子出世后，给她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她一次次地庆幸，自己能坚持把他生下来。 这样一来，对夏春忠的恨意，也慢慢就变淡了。 现在再次见面，她感觉就像碰到一个不相干的人，心里再也不会有一丝波澜。 只是原主对他的印象太深刻，多少影响了她的情绪。 就算这样又如何，人一生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最后又有几个能让你念念不忘？ 至少夏春忠已经没这个资格。 一个小时后，外面下起了阵雨，街上的行人顿时一哄而散。 谢秀文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决定早点关门。 把钱收进袋子里，正准备关灯，看到有人推门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见来人是夏春忠，她皱眉问道。 她可不信短短一个小时，他就成了面包店的回头客，这时候过来，肯定是有其它事找自己。 “秀文，我过来看你，难道不欢迎？”夏春忠没想到她会这样一付表情，顿时有些失落。 在他看来，谢秀文未婚生子，就算在鹏城混得还可以，回到虞城后，依然会受歧视。 这是没办法的事。 女人就算再有钱，如果到了年纪，没有嫁人，就会被人看不起。 而自己的身份今非昔比，如果能得到自己的帮助，肯定会好过话多。 如果她聪明一点，就应该好好奉迎自己才对。 “为什么要欢迎你？”谢秀文被他逗乐了。“我们八年没见，当年的一点情份，早已断得干干净净，说得不客气一点，还不如陌生人呢——” 有人说男人容易盲目自信，他不会以为多年后再聚首，自己依然对他念念不忘吧！ “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快言快语，真难得。”夏春忠听她这样说，反而觉得那个熟悉的谢秀文又回来，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喜欢。“我的变化却有些大，因为在机关工作，早已失去锐气，不是那个敢作敢当的少年了。” 想起以前的事，他的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以前觉得父亲说的对，娶一个能帮到自己的女人，能少奋斗不少年。 结婚后，才知道跟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那是一件多少痛苦的事。 可惜那时候谢秀文有了孩子，否则的话，他可能会跟卢娟娟离婚，然后回头找她。 随着时间过去，他的棱角被磨得差不多了，就绝了这样的心思。 再次看到谢秀文，他想搞清楚一件事，她现在是不是依然跟儿子生活在一起？ 如果她依然一个人，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你以前就没有敢做敢当过。”谢秀文对他的自恋有些无语。“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关门了。” 或许在有的女孩子眼里，他现在这付模样，比以前更有吸引力。 从他的穿着打扮和自信程度来看，应该有个不错的单位，而且这些年被人恭维惯了，所以有些自以为是。 问题是她的眼界这么高，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县城的小公务员？ 最重要的是，他曾经害了自己。 这种人品低劣之徒，跟自己交朋友都没资格。 “秀文，别这么冷酷无情啊！”夏春忠见她不像开玩笑，顿时不乐意了。“我们好歹曾经相爱一场，现在有机会重聚在一起，诉诉旧情，不是应该吗？” 说完，双眼深情款款地望着谢秀文，伸手过来想搭在她的肩上。 “别来这一套，太恶心了。”谢秀文朝他赶苍蝇似地挥挥手，“现在离开，大家还可以当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如果闹起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跟自己重叙旧情。 难道他觉得自己现在没有男人，所以一看到他，就会忘记以前的事，甘心情愿做他的地下情人？ 自己可没这么贱，当初已经被他害过一次，难道会在同样的地方，再跌倒一次？ “你这人——”见她真的要驱赶自己，夏春忠顿时下不了台。“本来想着以我们的关系，还能在你遇到困难时，帮你一下，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倒不敢勉强她。 谢秀文的性子非常火爆，如果惹急了她，万一闹到家里，那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担任副镇长的岳父，现在已经是县里的领导之一了。 如果被他知道，后果就会非常严重。 “管好你自己吧！”谢秀文把他推出门，随手关了灯，拿出钥匙准备锁门。 外面的雨这时候已经停了，路上湿漉漉的，却不影响她的心情。 晚上下了雨，睡觉就会舒服许多，至于少做些生意，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是赚取第一桶金，为将来真正创业服务，如果生意好，就可以早一日开公司。 如果生意没想像的好，晚一点也没关系。 第三十二章误会 前世做了一辈子食品加工业，这辈子她不准备这么辛苦了。 就算依然以食品为主，她也会选择开一家公司，以设计和销售为主，生产的事，交给专业的食品厂就行了。 不管什么行业，生产加工的利润永远最低。 而拥有自己的品牌，能开发新产品的下游公司，利润才是最高的。 夏春忠这时候已经彻底死心，恼怒地瞪了谢秀文一眼，匆匆往前面跑去。 心里暗暗发恨，既然她这么不识抬举，那就给他找些麻烦。 食品行业一向最容易出事，到时找些人过来，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盛气凌人？ 谢秀文冷得看他，脚步轻快地回家。 等她走远了，对面店铺的门口，一辆轿车放下了车窗，露出秦冠麟的脸。 上次回省城时，没遇到那对母子，让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转眼又过了十几天，眼中老是浮现出那个男孩子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了，给自己找了个考察工厂的借口，再次来到虞城。 他开的是进出口贸易公司，主要的赚钱手段，就是接国外的订单，然后在国内寻找合适的加工厂，当样品交客户确认合格后，再组织生产。 所以公司必须掌握全国各行各业的制造型企业，这样才能找到生产能力强的企业。 来虞城前，他先去上次见面的地方找了找，依然没发现那对母子。 后来碰到一个知情的人，才知道她们现在不在这边了，改到县城卖面包。 到了虞城，他稍一打听，就听说这边新开了家面包店，生意非常好。 他猜测是那个女人开的，于是悄悄开到这里，坐在车里，观察店里的情况。 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个男人进了面包店，还跟她靠得很近，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所以坐在车里，一直没有下来。 没过一会，两人走出店门，开始关店回家。 借着旁边的灯光，他确定那个女孩子，就是上次见过的人。 可惜她旁边有了男人，自己不适合过去跟她打招呼。 直到对方消失在远处，秦冠麟才重重呼出一口气，重新关上车窗。 如果对方是个未婚女子，他现在去找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主要是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万一她们是一家人，自己胡乱闯进他们的生活，只怕会闹出笑柄。 想到这里，他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回省城。 车子开出解放路，他又停了下来。 辛苦赶到这里，没什么收获，又马上回去，他总有些不甘心。 还是去找穆建年聊一聊，明天再回去。 而且自己现在心浮气躁，也不适合开车回省城，万一路上出了事故，那后悔就来不及了。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来到穆建年的家。 “咦，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穆建年这时候洗了澡，正穿着内裤，翘脚坐在客厅看书，屋里的空调开着，感觉非常舒适。 作为电视台主持人，需要不断给自己充电。 最近他从一本叫《世界之窗》的杂志里，看到一篇介绍非洲某些部落的文章，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托京城的朋友，买了几本相关的书藉，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非洲某些地方确实非常落后，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了，居然还存在食人部落和女儿国。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有些部落的女人，居然在下巴插一根棍子，有的在嘴里塞个大盘子，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吃东西的？ “路过这边，懒得回去了，就来你这里过夜——”秦冠麟收拾了一下情绪，语气平静地回答。 见桌上放着一碟切好的西瓜，正好觉得口渴，就拿起一片咬了一口。 因为甜的味道，他心里的苦涩似乎也被压了下去。 “你没说实话——”穆建年双手按在他的肩上。“老实交待，是不是遇到了感情问题——” 秦冠麟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每个熟悉他的人早习惯了这一点。 现在他故作一脸轻松，反而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思。 如果他真的没事，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好吧！”秦冠麟见他看破了，也不再隐瞒。“也不能算是感情问题，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遇到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小男孩，最近在省城，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想起他，搞得我心神不定——” 可能是冷血惯了，除了父母，他心里很少会长时间牵挂某个人。 现在居然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念念不忘，而且那种感觉出乎意料的强烈。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想着解开这个结。 “那你刚才去看他了？”穆建年好奇地问。 既然他说懒得回去，说明事情已经办好了，难道见了那个小男孩后，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没有。”秦冠麟把西瓜皮放在桌上，“刚才只见到了他的妈妈——” 心里突然有些奇怪，自己过来是想看那个男孩子，为什么目标突然弄错了。 照正常情况，应该跟着那个女孩子回家，然后偷偷看一眼她的儿子才对。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上门去，把这件事弄清楚比较好。”见好友的郁闷不像假的，穆建年难得没有取笑他。“如果跟那个男孩子有缘，不如认他为干儿子，平时多来看看他，不是解决了吗？” 别人是对一个女孩子念念不忘，秦冠麟却不一样，老想着一个跟自己长得像的孩子。 难道他年纪到了，想当爸爸了，所以激发了他身体里的父性？ 如果这样，那就抓紧找个女人结婚，然后生个儿子，这个问题不是迎刃而解了。 “不合适吧！”秦冠麟在经商时，杀伐果断，遇到这种古怪的情况，似乎一愁莫展了。“如果你碰到一个陌生人要认你的孩子当干爸，你能接受吗？” 长得像又怎么样？除非他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否则的话，怎么做都不妥当。 不知怎么的，他再次想起那年高考，和一个陌生女人发生关系的事。 如果她和这个卖面包的女人是同一个人，那这件事处理起来，就会容易得多。 第三十三章绮梦 “你脸红什么？”穆建年见他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红晕，忍不住起了八卦心思。“你不会是借口想看那个孩子，实际上喜欢上了那个孩子他妈吧！” 世上的人千奇百怪，什么稀奇古怪的爱好都有。 有人迷恋大胸的女人，有人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御姐，也有人爱老牛啃嫩草，只喜欢年纪比自己小的，当然也有人会钟爱少妇。 这方面最出名的是曹操，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他独爱寡妇。 无数人无法理解他这个爱好，说他不相信爱情，只玩弄女人。 “胡说什么——”秦冠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就看了她两眼，具体怎么长相，都不是很清楚——” 眼前突然出现谢秀文拿着扁担，追打一个男人的模样。 本来这样彪悍的行为，很容易让男人起反感。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想起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肯定不容易。 如果性格不强势一点，肯定会被人欺侮，又觉得这样也没错。 “别自欺欺人了，你敢摸着良心说，她在你心中，一点印象都没留下——”穆建年感情生活比较丰富，对男女之事了解得更透彻。 一个初涉情事的男人，不管什么年纪，一般不会对对方的长相记得太清楚，反而记着对方身上的某个特色。 就像他初恋时，就因为女孩子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他就深深迷恋上了对方。 就算不记得她的长相，那两个酒窝，就代表了她在心中的一切美好。 “不说这个了。”被他一分析，秦冠麟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如果真像他说的，对那个女人有想法，那他得冷静下来，想清楚后果才行。 尽管父母不介意他娶什么样的女子，但是他不可能真的乱来。 找一个有孩子的年轻妈妈，多少会影响秦家的声誉。 除非那个孩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他决定找人重新调查一下当年发生的事。 那天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床上，就算醉得厉害，也不至于出现这种乌龙事。 穆建年见他不想谈这件事，也不好勉强，就扁了扁嘴，主动岔开话题。 秦家背景不简单，好友娶什么样的女人，确实没有自己想的简单。 就连自己，如果说要娶一个带了孩子的单亲妈妈，也要考虑爸妈和其它家人的感受。 更不用说秦冠麟这种家族子弟了。 两人聊到十一点，分头去睡觉。 秦冠麟睡在穆建年的客房里，做了个羞耻的梦。 其实这个梦他很熟悉，这些年下来，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 只是今天有些不一样。 以前在梦中，只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子，却看不清她的长相。 而今天梦里的场景特别清晰，因为他看清楚了她的脸，就是那个卖面包的水妇。 秦冠麟清醒后，坐在床上愣了一会，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又尴尬地爬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 这次出来匆忙，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无法换内裤。 只好打湿毛巾，简单抹拭了一下，准备一会儿出去一趟，买条新的再处理。 刚要套上长裤，穆建年突然闯了进来。 “你不会吧！”看到他湿漉漉的模样，穆建年惊叫起来。“这是多久没近女色了——” 男孩子做春梦很正常，问题是现在已过了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火气还那么旺！ “胡说什么。”秦冠麟穿好长裤，冲到他面前勒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嚷道。“刚才刷牙打翻了水，你想到哪里去了——” 这种事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绝不能承认。 否则会被他当成笑话，说给朋友听，那他就没脸见人了。 “我也觉得你应该没这么猛了。”穆建年被他制住，马上认怂，嘿嘿干笑道。“你把湿的脱了，我去拿一条没穿过的给你——” 说完，去自己卧室拿裤子。 心里却有些怀疑，他不会真的对那个少妇动了心思吧！ 如果这样，那这件事就有趣了。 秦冠麟也没拒绝，拿过后去了卫生间，反锁上门换好裤子。 吃了早饭后，他告别穆建年，准备回余杭。 可能是春梦后压力释放，他现在已经没昨晚那么焦虑了。 离开前，再次开车来到姐妹面包店门口。 从车窗朝里望去，这时候店里有一男一女在里面忙碌，不过都不是那个女孩子。 看来他们是轮流上班，那个女孩子很可能是下午才上班。 既然碰不到她，只能放弃。 离开前心里忽然一动，下车走进面包店，挑了几种面包，准备带回去尝一尝。 他喜欢吃咸的食物，平时几乎不吃甜的零食。 不过这面包是她烤的，那就尝一尝她的手艺，等于是吃她亲手做的食物。 先拿起一只外面裹了肉松的面包，外面咸中带甜，里面松松软软的，居然非常美味。 一盒四只，被他一口气全部吃完了。 可惜刚吃了早饭的，吃不了那么多。 他擦了擦手，遗憾地想，然后开车离开。 面包店里现在是谢博文和张爱凤在上班，秦冠麟进去时，两人都有些吃惊。 这男的长得高大英俊，比电影明显还帅气，身上穿的明显是国外的大牌，一看出身就不一般，没想到这种富家子弟，居然也喜欢吃自家的面包。 “爱凤姐，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因为不好长时间盯着客人看，免得失礼，谢博文只好趁他付钱的时候，多看了两眼，等他离开，这才偷偷对张爱凤说道。 不知怎么搞的，他总觉得这个男人非常面熟，就像自己经常见到似的。 “被你一说，我也突然有了这种感觉。”张爱凤朝外面望去，见那人进了一辆轿车，并关上车门，又收回视线。“不过这人身份不一般，我们应该没机会认识才对——” 她在服装柜台卖了几年衣服，眼力早就练出来了。 那人身人的翻领t恤，可比本地人推崇的梦特娇什么的高档多了，价格至少要超过一千块。 而且那人开的也是名牌车，车前那个小小的三角星标志，说明这车价格得超过百万。 第三十四章爸妈的白发 “也是。”谢博文眼光没张爱凤毒辣，也看出那人不简单，于是不再纠结这件事。 不过是一名普通顾客而已，何必关心？ 谢秀文当天在家里试制蛋挞。 这种以蛋浆做成馅料的西式馅饼，加工难度并不大，主要是面包炉对温度控制没烤箱精确，火候不好掌握。 一连失败了好几次，才算成功。 她把制作过程记录下来，接下来再烤就简单多了。 后面又试着加入水果，制作出葡萄蛋挞，芒果蛋挞，草莓蛋挞，红豆蛋挞等各种口味，丰富面包店的品种。 儿子这时候刚起床，看到这种新鲜的食品，尝了一个芒果味的蛋挞，顿时喜欢得不行。 “妈，这个好吃。”他几口就吃完一只蛋挞，脸上一付意犹未尽的表情。 自从家里开始烤面包，一开始每天都想吃几个，现在宁愿吃面条，也不愿意碰面包了。 今天妈妈用水果和鸡蛋烤出来的食物，让他再次有了兴趣。 “喜欢也不要多吃，免得吃伤了。”谢秀文提醒儿子。 不管什么食物，都不能放开肚子吃，否则肯定吃不长久。 拿到面包店，弟弟和张爱凤也觉得非常美味，于是放在新产品推荐的地方，重点向顾客介绍。 蛋挞这种新口味，确实非常受人欢迎，就是价格贵了点，很多人舍不得花钱买，还问能不能便宜点。 因为用的是牛奶鸡蛋等材料，成本本身就高，所以有人嫌贵也没办法，谢秀文不会因此降价销售。 下午在店里继续烤面包，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爸爸去地里干活时，不小心扭到了腰，现在疼的走不了路。 谢秀文急得不行，把店交给张爱凤，带上儿子，和弟弟匆匆赶回乡下。 “妈，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到家后，看到弟媳妇依然在烤面包，而爸爸躺在堂屋的竹榻上，妈妈在旁边替他揉腰，连忙 走过去问道。 这种拉伤，正常情况下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如果严重，得找专业人士推倒一下，再抹些跌打药或者活络油才行。 “刚才请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过了，说拉伤了肌肉，用手揉一揉，化开淤血就慢慢好了。”谢妈妈见儿子女儿都回来了，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心里其实并不相信医生的话，认定事情没这么简单。 家里现在靠女儿的烤面包生意，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没想到老头子突然会出这样的事，真是意想不到。 农村女人大多迷信，她觉得会发生这样的事，肯定是夫妻俩命不够硬，享不了儿女的福，所以才会遇到这样的倒霉事。 不过这话不能跟孩子们说，免得他们伤心难过，所以憋在肚子里。 “要不，送爸去人民医院看一看。”谢秀文不放心，“或者去镇里的卫生院看看也行啊！” 以前农村穷，碰到这种意外，一般都是躺几天，硬挺过去。 现在家里不用在乎这点钱，好好治疗一下，可以让爸少受点苦。 “不用不用。”谢爸爸连忙摆手拒绝。“这么点小事，没必要去医院。” 自己的身体哪里有这么娇贵，动不动去看医生，只要不是伤筋动骨的大病，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见爸妈坚持，谢秀文也没办法。 她知道父母那一辈，有一套自己的价格观，认定的事，别人很难让他们改变主意。 那就让爸爸先休息一天，看明天情况怎么样？ 如果依然没有好转，那不管用什么理由，都要带他们去一趟人民医院。 这时候才发现，爸爸两鬓已经有了不少白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衰老，偏偏不肯服老，喜欢下死力气干活，这才扭伤了身体。 又扭头看妈妈，她的黑发里，同样夹杂了一些白发，只是没那么明显。 这个发现，让她两眼泛酸，心里非常不好受。 前世爸妈离世早，她唯一能尽孝的办法，就是把家里的食品厂撑起来，照顾好弟弟妹妹。 穿越到这边后，爸妈都是健健康康的，她还以为可以一直陪在身边。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自己得珍惜跟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因为谁也算不到，哪一天就会失去她们。 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回虞城后，招两个女孩子来管店，自己和弟弟从店里脱身出来，主要加工面包为主。 有空余时间，多在家里陪爸妈。 因为爸爸身子一动就疼，只好让他躺着别动，由妈妈喂她吃晚饭。 当天晚上，谢秀文回到房间，进了瓶子空间。 里面的气温维持在人体最舒适的状态，比开了空调还舒服。 这样炎热的夏天，有这样一个神奇的所在，实在太完美了。 看墙角的木榻非常干净，她过去用手指抹了一下，发现一点灰尘都没有，就考虑晚上是不是睡在这里。 可惜这个秘密不能泄漏，否则把儿子也带进来，他不知道会多高兴？ 忽然注意到墙上的书柜里，有很多古书，于是走过去，小心拿了一本翻 看起来。 《百草灵方》？ 看名字好像是一本医书，难道瓶子的原主人是一名医生？ 应该不可能。 这瓶子太神奇了，主人肯定是一个修仙者，或许他对医术感兴趣，倒有可能？ 很多神话故事里，总提到有一些神仙喜欢游戏人间，比如济公、吕洞宾等等，留下不少神迹。 忽然想到爸爸，不知道这些古籍里，有没有马上治好肌肉拉伤的办法？ 谢秀文仔细看了起来，最后还真给他发现一个配方。 里面提到的药材，都是常见的中药，大多数谢秀文都听说过。 如果这样，那明天去一趟药店，买回来试一试好了。 只要有帮助，那说明这些古籍里提到的药方，确实可以治病。 如果不行，那最大的可能是，普通药材很难药到病除，得用灵药才行。 这个自己没办法解决，或者用灵液亲手培育一批药材出来，虽然效果比不上灵药，至少比普通中药药性强。 想到这里，她找来纸笔，记下配方，准备明天去药店购买。 当然也可以亲自上山去采药，至少九成的药材，她以前都见过。 所以肯定能在本地的山上找到。 第三十五章试药 第二天早上，看到爸爸依然没法翻身，每次动一动，就会疼痛难忍。 不过他坚持说比昨天好了许多，谢秀文只好随他躺着，没坚持送他去医院。 吃了早饭，她借口去镇上给爸爸买些补身体的食物，推出自行车匆匆出门。 谢锦程想要一起去，被她劝住了。 小家伙很懂事，见妈妈要自己在家陪外公，就点头答应了。 谢秀文赶到镇上，见时间还早，药店还没开门，就先去了一趟市场，买了一条河鳗，几条黄鳝，几条鲫鱼和调料，又买了一些常见的肉食。 老家这边比较相信河鳗和鳖的滋补作用，一直说冬鳖夏鳗，说这两样是最滋补的食物。 买回去给爸爸吃，就算没什么药效，至少心理上也是个安慰。 从市场出来时，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药店买药材。 她要买的全是普通的中药，那边有没问什么，照着配方抓了几付。 谢秀文回到家里，把食材交给妈妈处理，自己则找炉子煎药。 “这是给爸爸外敷的药包，听说治疗肌肉扭伤很灵的。”见妈妈盯着自己的药包，一脸不放心地模样，她主动说了作用。 反正是试效果，有用当然最好。 如果没什么大用，外敷的药水，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哦。”谢妈妈以为女儿不死心，特意去医院咨询了医生，才开了这些药，倒为她的孝心感动。“那就试一试吧！希望你爸能快点好起来。” 少年夫妻老来伴，老头子身体一向很健康，以前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他的身体。 这次因为一件小小的肌肉拉伤，就动弹不得，她突然有些恐慌，就怕他提前离开，留下自己一个人。 “肯定能行的。”谢秀文边烧火边安慰道。 中饭前药就煎好了，等放凉后，让弟弟把药水涂抹在爸爸拉伤部位，然后用力揉搓活血。 她虽然打人力气不小，但是做这种事，估计手劲还没弟弟大。 谢博文自然不会推辞，卷起袖子，用力揉了起来。 可能是药物确实有作用，等药水吸收后，谢爸爸动了动身子，说那边火辣辣的，没刚才那种尖锐的疼了。 一家人都非常高兴，认为只要多揉几次，爸爸就能下床活动了。 下午谢秀文说要回一趟县城，跟张爱凤交代一下，招两个人帮忙卖面包，她自己和弟弟，以后不用去那边看着了，有空会经常呆在家里。 “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谢妈妈的想法跟她担心的一致。“多雇两个人，就要多出两份工资，赚的不是更少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女儿的面包店，张爱凤也不要参与，就一家人自己干就行。 “妈，想赚得多，雇佣工人是免不了的。”谢秀文解释道。“总不能以后开五家店十家店，还是我们一家人在忙碌吧！” 从古到今，从没听说靠自家人拼命干，能把生意做大的。 老板越大，雇的人就会越多，赚的也越多，这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商人。 “哦。”谢妈妈想了想，觉得有理，就没有再说什么。 站在一边的弟媳妇，听说老公以后不用去店里帮忙了，偷偷看了老公一眼，心里暗暗开心。 现在孩子还小，她白天和婆婆一起做面包，晚上一个人照顾孩子，其实非常累。 晚上有个人帮自己分担一下，至少还能睡个安稳觉。 更让她担心的是，自家男人长得这么出色，如果长期没在身边，万一外面碰到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子，他动了心思怎么办？ 只有夫妻俩长长久久在一起，她才能安心。 离开前，谢秀文让儿子在这边陪外公外婆，她处理好事情后，会尽快赶回来。 谢锦程虽然舍不得，不过也没闹情绪。 谢秀文出门后，并没有马上去镇上，而是进了山里。 她打算先挖配方里的药材，带回县城用灵液催熟，再简单炮制一下，然后带回来煎后给爸爸试试。 药店买的普通药材，就有这样的效果，那灵液催熟的药材，药效肯定会更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边走边挖药材，然后收进瓶子的空间里。 因为有药材的图片在，不用担心弄错药材。 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全部采集齐全。 而这时候离镇也不远了。 她匆匆上了车，到了县城。 先到了面包店，把情况跟张爱凤说了说。 “这样最好。”张爱凤其实也希望早一日把人招进来，自己也能像谢秀文一样，工作时间自由一点。“招两人够不够，要不要多招几个——” 面包店的营业员，工资在一百左右，每天算下来不过，还不到四块。 就算招四个人，也不过十六块，照现在的生意，应该问题不大。 早日开第二家分店，多赚一倍的钱，她也是跃跃欲试。 “你觉得没问题，那就一次招四个吧！”谢秀文现在缺的也是人手，如果有足够的人帮忙，除了面包店，也可以做别的生意。“面试的事交给你了，不过人品要把关好，千万别惹出事来——” 对普通顾客来说，一家店值不值得进去，最主要的还是看营业员。 她的态度好，购物就是乐趣。 如果盛气凌人，那就算东西再好，价格再实在，能不去还是尽量不去。 “放心，这个我有经验。”张爱凤连忙承诺道。 她卖了好几年衣服，那边有新员工进来时，老板也让她带过几次人。 时间长了，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很丰富。 “那我就放心了。”谢秀文交代好后，让她贴招聘信息，并去安排面试，自己则离开面包店，回家处理药材。 路上出了一身汗，她洗了个澡，然后来到后院，把药材全部从空间移出来，种在空地上。 然后拿出瓶子，拧开盖子，把灵液滴在药材上。 因为大多是草本植物，一滴灵液下去，就马上把药材催熟了。 等药材全部成熟后，她取了一些种子，也煎了一些枝条，种下去继续催熟。 直到确定药材足够了，最后每种留了几株种在后院，关门回到屋里。 事情已经解决，她打算马上回乡下，把这批新的药材，再次煎药试一试，看效果是不是比上午的更加好。 第三十六章异香扑鼻 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做好饭菜，于是一家人坐下来吃晚饭。 哥哥今天每隔一小时就给爸爸上一次药，并推拿一次，治疗效果非常明显， 爸爸这时候已经能靠在床上，双手拿碗筷自己吃饭了。 “以后卖面包的事，我交给张爱凤去管，我们一家人只管做面包就行。”谢秀文不想让爸妈太劳累，主动把这件事接回自己这里。“等将来有了钱，再买些烤箱回来，那就直接开工厂了——” 以前因为省钱，所以采用面包窑来烤面包。 这样的加工方式，在前世非常受欢迎。 不过它走的是高端和天然路线，成本会比批量生产的略高，所以价格高一些也正常。 而现在不具备这个市场，所以还是走低价倾销路线更能赚钱。 “这事你拿主意就行。”爸妈觉得开工厂肯定比开小作坊赚钱，既然女儿有当大老板的心思，她们也不能扯后腿。“等工厂开起来了，那你弟弟做什么——” 开工厂嘛！需要招一些技术人员来修机器，儿子的作用就越来越小了。 “这要看博文自己了。”谢秀文见妈妈关心弟弟，笑着回答。“如果他愿意干这个，就来当生产厂长好了，到时我会帮他配好技术人员，肯定没问题。” 其实食品类企业，主要的难点在于销售，生产真的很简单，只要操作流程设计好了，谁都能干这个。 不过现在还是卖方市场，所以卖东西也没那么难，只要弟弟用心做就好。 等市场有变化了，自家的食品厂，只怕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型食品企业了。 到时候如果怕人工成本太高，可以慢慢压缩生产，把重点放在品牌建设和宣传上。 如果公司有一个老百姓认可的品牌，赚钱就会更加容易。 “姐，我真的能行吗？”听说让自己当厂长，谢博文反倒不安起来。 他长这么大，除了当了几年代课老师，还真没有管人的经验。 别辜负了姐姐的信任，把她的工厂弄倒闭了才好。 “没事。”谢秀文拍了拍弟弟的肩。“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领导的，只要你用心学，就能从一窍不通，到熟悉管理一家公司了。” 事情定下来之后，家人像是吃了定心丸，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用自己催熟的中药，开始给父亲煎药。 药材刚煮开，屋里居然飘起一阵浓郁的异香。 “阿文，你不是在煮药吗？怎么会这么香？”谢妈妈这时候已经在和儿媳妇烤面包了，这时候从屋里传来一股异香，让她吃了一惊，匆匆进厨房察看原因。 药不是又臭又苦的吗？怎么还会有香味？ “我也不清楚。”谢秀文装傻。“可能里面某种药材是香料，所以才这么好闻吧！” 看来用灵液直接催熟的植物，效果果然不一般。 那后院那株葡萄，同样是灵液催熟的，为什么效果没那么明显？ 难道是因为草本植物需要的灵液少？所以效果更显著？ 而一株葡萄树可以产几百斤葡萄，分摊下来，反而没那么神奇了。 不管怎么样，等药材煮好后，给爸爸试了效果再说。 她想搞清楚一件事，根据瓶子空间的配方，再用灵液催熟的药材，能增加几倍的效果？ 哪果效果厉害，那这罐药煎好后，被爸爸受损的肌肉吸收，应该能直接恢复健康了吧！ 怕药效太过可怕，谢秀文没有像昨天那样，把药熬到一碗后，才灭火倒药。 罐里还有半罐水时，就停了火。 把药倒出来后，屋里的异香更浓了。 “姐，这药怎么这么香，都可以当花露水来用了——”谢博文接过药碗，凑过去闻了闻，笑着说道。 当然这味道跟花露水并不一样，它更像是一种野草野花混合后的清香，人闻到后，就像自己站在花园里，周围都是生机勃勃的各种花草，让人心旷神怡。 “那一会儿给你留些，你倒进瓶子里，放在自己的房间好了——”谢秀文笑着揶揄。 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自己能催熟一些能当香料的植物，或者一些鲜花，比如玫瑰，到时把花瓣摘下来，制做成香精，那香味肯定比所有高级香水都要好闻。 就是太废灵液了，暂时还是死了这条心。 “好啊！”谢博文陶醉地吸了一下鼻子。“这味道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才好，反正我特别喜欢。” 姐弟俩边说边来到父亲休息的竹榻前，开始要给他再次推拿。 这一次的效果，确实比前几次都好。 当药水抹到皮肤上，谢爸爸只觉得一阵清凉，仿佛受伤的肌肉已经一下子恢复，非常舒服。 心里猜测这是错觉，世上哪有这样的灵药，抹一点就马上好了。 等儿子的手不断揉搓受伤部位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你停一下。”谢爸爸摆摆手，让儿子先不要动，自己悄悄扭了扭受伤的部位，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又用手掐了一下，感觉像是掐在其它部位，顿时相信自己的伤完全好了。 于是一骨碌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跟平时完全一样了。 “爸，你全好了？”看到爸爸活动自如的样子，谢秀文也有些吃惊。 看来灵液催熟的药材，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神奇啊！ 就抹了一次，爸爸的伤就全部好了。 “好了。”谢爸爸笑着回答。“你看我现在怎么动，都感觉不到疼，肯定是没问题了。” 又端起药碗闻了闻。 刚才儿子说这味道比香水还好闻，他虽然也觉得不错，不过总觉得夸张了。 现在放到跟前，才知道确实不一般。 “对了，你妈以前膝盖受过伤，现在一到阴雨天就会酸疼，不知道用它抹一下，会不会有效果。”谢爸爸放下药碗，又问女儿。 心里总觉得女儿这次回家，神奇的事情太多了。 原本以为自己瞎想，现在连这种药也拿出来了，他觉得还有什么事女儿做不到？ “叫妈试试也好——”虽然这药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过屋里都是一家人，爸妈不会害自己，所以也不用想太多。 第三十七章小药园 于是去面包房把妈妈叫回来。 “这么好的药，你花多少钱买的？”听说老伴的伤抹了一次就好了，谢妈妈吃惊之余，又担心起来。 女儿赚钱不容易，后面还要投资开工厂，她希望女儿把面包店赚的钱，先存起来别浪费。 老伴年纪大了，这种伤慢慢养着就是，又没多大影响，没必要乱花钱 “没用多少钱。”见妈妈担心自己，谢秀文只好认真地解释。“今天煎的药，是我自己上山采来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效果才比较好。” 于是把药材的名字报了一部分，很多都是爸妈也听说过。 “那我就放心了。”听说是药方好的原因，谢妈妈终于安心了，坐下来卷起裤脚，露出两个膝盖。 年轻时上山砍柴，有一次不小心滑倒，从上面滚下来，膝盖撞到石头上，血肉模糊。 养好伤后，留下两个丑陋的伤疤。 平时正常行走没什么问题，就是阴雨天或者下雪天，会疼得厉害，比天气预报还要准。 这种陈伤一般治不好，所以她也没想过根治。 现在让她试试效果，想着药反正多了也浪费，就同意试一试。 谢秀文用海棉抹了药水，抹在妈妈的膝盖上，然后用手掌不断揉着，让药水更快被吸收。 因为没法验证效果，所以把药水全部用完就是。 接下来过一个小时再抹一次。 等这些药水全部用完，就算完成了。 妈妈的伤效果如何，只能等下次雨天到来时，会不会再感觉疼痛才知道。 “你这药方是哪里搞来的？”谢爸爸一开始没想到这个问题，这时候才忍不住问。“如果外面那些跌打伤科的医生，有了这个药方，那治外伤不知道要简单多少——” 从这个角度讲，这个药方应该价值万金。 “以前在鹏城时，有个朋友家里是祖传御医，是她私下告诉我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只好推给某个不知名的朋友了。“我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她现在大概有数了，如果用普通药材治病，应该跟现实中的药方差不多。 换成用灵液催熟的中药，那效果就能提高百倍甚至更多。 “哦。”听说是朋友给的，谢爸爸没有再追问来历。“那你以后不要把这个药方随便泄露出去，毕竟人家要靠这个赚钱——” 他是实在人，朋友这么相信你，把这么重要的秘密都跟你说了，你自然不能辜负人家的信任。 “放心吧，爸。”谢秀文也巴不得家人替自己保密。“只有我们自家人碰到麻烦，我才会拿出来，其它人来问我，一律不会告诉她们。” 又提醒弟弟，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包括弟媳妇。 谢博文一惯听姐姐的话，自然满口答应。 因为带回来的药材没用完，她打开后门，在后院找了块空地，把剩下的草药种下去。 这些草药跟药店买回来的比，不管是药材的颜色还是叶子根茎的粗壮程度，都不是一个层次。 如果不是外形完全一样，只怕会被认为是其它品种。 怕被鸡鸭啄坏，谢爸爸出门一趟，砍回一些荆棘，把草药这块地方围起来。 这样一来，等于有了一块七八平方的小药园。 下次家人如果有什么外伤，可以直接从这里采药煎服，或者捣汁敷上。 “种了这么一小块地方，是不是有些少？”谢爸爸收拾好后，又觉得草药用处这么多，只种了这么一点点，有些浪费。“有空我再朝里挖两米，到时可以多种一些——” 人家的药方不能泄露，但是卖煎好的药应该没问题。 不管是谁，都会有私心，这么好的治疗效果，如果不拿出来，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罪？ “多种些药材，自然没问题。”谢秀文笑着提醒。“但是没必要靠这个赚钱，否则药方总归会被人知道——” 可惜现在没有网络，否则可以查一下，这个处方其它医书到底有没有记录？ 如果只有自己知道，那公开出去也没问题。 虽然用普通的中药，效果有限，但是也算特效药了。 据她了解，市场上常见的活络油、白花油和红花油，药效也没这么强。 “也对。”谢爸爸觉得这话没错，就息了用这个药赚钱的心思。 爸爸身体好了，谢秀文安心下来，第二天带着儿子回县城，看张爱凤那边的招聘情况。 既然把这一块交给她负责，她自然不好胡乱插手。 不过留意一下结果，肯定没问题。 “叔叔的身体恢复了？”见谢秀文一脸笑意，张爱凤关心地问。 在她看来，肌肉扭伤，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好了，根本不用太过担心。 谢秀文回来的早，说明伤得不重。 根本没想过，谢爸爸这次的扭伤，其实跟伤筋动骨差不多了。 只是用了特效药，才马上好了。 “嗯。”谢秀文点点头。“人招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当初打算开这家面包店的时候，两人计划一起管店，让家人加工面包。 现在她改变了主意，不再参与日常销售，想来张爱凤也会有类似的想法。 说起来两人都投资了这家店，没理由自己偷懒，她却必须天天上班。 “一共招了四个，明天就可以上班。”张爱凤得意地回答。“我会带她们半个月，到时把她们排成两班，由我来给她们考勤——” 她跟谢秀文朋友多年，了解彼此的想法，所以也没担心自己这样安排，她会不会有想法。 “嗯。”谢秀文点点头。 今天看不到人，那就明天再看好了。 只要没有明显的问题，这些麻烦还是交给张爱凤去解决。 两人又聊了一会生意上的事，主要还是面包的销售情况，哪些面包比较受欢迎，哪些最近卖不动，需要不断做调整。 “你说我们买一台打包的机器，制作一些饼干来卖怎么样？”张爱凤又出了个主意。 面包在国外被当主食用，相当于我们的米饭和面条，所以顾客买回去，大多是肚子饿的时候，拿出来充饥。 而饼干在国内不一样，很多时候是当零食吃的。 从这个角度讲，既卖主食，又卖零食，就不会相互影响。 第三十八章公园遇夏春忠一家 “这个用面包窑加工，会非常麻烦。”谢秀文摇了摇头。“还是先等一等吧！等我手里有了钱，到时买些烤箱回来，再批量加工吧！” 于是把开食品厂的计划说了一遍。 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如果张爱凤想参与，照样给她一些股份，不过自己至少拿六成以上。 如果没兴趣，到时自己加工出来，让她去销售也行。 她的目标很明确，食品厂只是过度性企业，后面会把重点放在品牌建设上。 只要有了一个驰名商标，往后几十年就可以靠这个赚个杯满钵满。 比如早期成名的娃哈哈，等大众认可了这个牌子，它可以不断开发出食品品种，就算没有工厂，也可以靠外加工，成为大型食品公司。 后期像三只松鼠这一类，同样靠一个品牌，成为同行业的佼佼者。 反倒像傻子瓜子这样，纯粹在一个行业里深耕，获得较大的市场占有率，赚的钱反而不如其它公司。 等食品厂正式建成，她会花大量的精力，一点点打响品牌。 到时会成为谢家几代人的财富。 “那以后你开工厂，我开食品专卖店，专门卖你们工厂的产品。”张爱凤笑着回答。 她对生产是外行，所以没想过靠这个赚钱。 现在是卖方市场，只要能从工厂拿到商品，赚钱就没问题。 两人是好朋友，到时直接从厂里按出厂价拿货，自己的利润肯定会超过其它人。 “行啊！”谢秀文没想到她是这样打算，自然更加乐意。“到时给你最低的出厂价——” 倒也不能说她傻，没想过投资自己的工厂。 毕竟开商场卖货，比开工厂赚的轻松又丰厚多了。 等到十年后，卖方市场和买方市场调转头，想来她也有足够的资本调头换产业了。 下午儿子午睡醒来，说想去公园玩。 谢秀文想着来虞城开店近一个月，天天忙得晕头转向，还没带儿子去外面玩一玩，就答应了。 两人来到龙山公园，买票进去后，随意浏览风景。 没有改造前，里面的景观其实不多，好在谢锦程是第一次进公园，所以一切都很新鲜。 让谢秀文郁闷的是，当母子俩走到那家飞机前时，居然遇到了熟人夏春忠，他今天牵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子，在那边拍照。 原本还担心他过来搭讪，没想到他看到自己，马上扭过脸，装作不认识。 心里就有数了。 他今天肯定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过来，所以才会这样的表现。 正要带着儿子离开，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了。 “这不是谢秀文吗？”让她没想到的是，只在夏春忠的生日聚会上见过一面的卢娟娟，居然还记得她的样子，“不是说未婚生子，躲到鹏城了吗？怎么现在不怕丢脸了？居然来公园玩——” 当初她会嫁给夏春忠，一方面是看上他长相俊美，那时候的他，比身边大多数男孩子都长得好看，加上家里条件不错，就答应了夏家的求亲。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谢秀文跟自己争男人。 别看她长相一般，可是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被娇惯了，听说家里给自己安排的男人，还有一个女孩子跟自己抢，自然不肯放手。 特别是那次生日聚会上，她发现谢秀文比自己漂亮多了，就更加忌恨。 于是暗示两个朋友，灌醉了她，并带到客房坏了她的身子。 只是没想到谢秀文遇上了朋友，在客房门口被人接走。 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一年后，听到一个消息，说她未婚先孕，已经生下一个儿子。 这就奇怪了。 照日期推算，她是在夏春忠生日聚会那几天，怀上的孩子。 总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她一离开夏春忠，就马上跟别的男人上了床？ 难道两个朋友带她去客房的路上，一时没忍住，已经偷偷办了她？ 那样的话，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没想到的是，两个朋友都否认了，这让她越加好奇起来。 转眼七八年过去，自己已经成了真正的少妇，比原来丰腴不少，腰身也越来越粗了。 没想到谢秀文不但没变胖，整张脸容光焕发，比当初见到她还要美艳得多。 这样一来，她哪里还忍得住。 “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有什么好丢脸的？”谢秀文淡淡地哼道。“倒是你，嫁给夏春忠后，日子过得幸福吗？” 从夏春忠那天晚上的表现来看，他们夫妻俩的感情肯定没那么好，至少夏春忠并不爱这个老婆。 也难怪，这个女人长得这么难看，性格又尖酸刻薄，稍微有点出息的男人，都不会选择娶一个这个的女人回家。 “啊哟，你不会还对我老公念念不忘吧！”卢娟娟夸张地叫了一声。“可惜你没机会了，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离开我的。” 心里被谢秀文的话气得要命。 从她的话里，明显看出她看破了两人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讽刺自己。 作为妻子，她当然知道老公现在对自己越来越没兴趣了，就算夫妻生活，也是应付了事，她哪里会感觉不到？ 她也生气过，恼怒过，还向父亲告过状，要他帮自己好好教训一下夏春忠。 可是父亲的话也有道理，以她现在的长相和年纪，如果离开他，想再找一个比他出色的男人，只怕绝对不可能了。 就算长相比他出色，对方也不可能是因为爱自己，才娶了自己。 与其这样，还不如维持现在的生活，一起把孩子养大成人。 只要孩子这个纽带没有断，就算他有别的想法，也不会轻易离婚。 想明白这一点，她现在放开心思，用搓麻将打发时间，慢慢地，真正迷恋上了这种游戏。 今天是女儿嚷着要来游公园，否则的话，她肯定会在家里跟人搭长城。 “那种男人，我早没兴趣了。”谢秀文自信地笑道。“你觉得他现在这付模样，还配得上我吗？”说完，拉起儿子手，扭头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谢秀文风姿乍绝，而另一个女人除了皮肤白净，没一点比得上她的，都一齐笑起来。 这样两个女人，一个美若天仙，一个肥得像猪，不管是谁，都知道怎么选择吧！ “你是死人啊！”卢娟娟被人笑话，气得狠狠掐了夏春忠一下。“老婆被人这样取笑，居然屁都不放一个——” 说完，也没兴趣陪女儿游公园了，气呼呼地嚷着要回去。 夏春忠苦笑一声，抱起撅嘴不高兴的女儿，边哄边追上妻子的脚步。 在这种公共场合，他绝对不敢表现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被岳父知道了，那后悔他绝对承受不起。 第三十九章穆建年的好奇心 第二天开始，新招聘的四名员工，正式上班了。 张爱凤给她们排了班，早班八点到下午三点，晚班从下午二点到晚上九点，中间一个小时作为交接班时间。 这四个人里，有两个是她看中的店长人选，以后开分店后，两人各管一家店。 另外两个则比较老实肯吃苦，长相也不错，适合当普通员工。 有这四个人打基础，到时只要再招两个人，自己和谢秀文就能当甩手掌柜了。 谢秀文过来看了看，觉得基本上没问题，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了。 接下来她的时间变得很固定，在县城的家里烤两天新款面包，然后回乡下住两天，这样既能保证不断有新面包出炉，又能保证跟爸妈经常在一起。 张爱凤觉得她这样安排私生活确实不错，不过自己没必要这样做，最多隔几天回一趟公婆家，尽一尽媳妇的孝心。 这天晚上，她依然在店里带员工，忽然看到两个男人走进来。 她会注意到这些，是因为两人进店后，没有马上挑面包，而是东张西望，似乎对这家店非常好奇。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两人长得都高大帅气，举手投足之间有种叫魅力的东西散发出来，就连她这种在商场见惯帅哥的人，也忍不住小心肝乱跳。 如果自己没结婚，估计会忍不住上前勾搭吧！ “两位要些什么？”她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主动迎上去问道。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身份肯定不简单，想归想，却不敢做出失礼的事。 两人既然是第一次过来这边，作为老板，介绍一下也很正常。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其中一人抬头望了张爱凤一眼，好奇地问道。 这样问其实多此一举，从店里三人的打扮来看，另两人胸前挂着围裙，明显是营业员，而她穿着便装，肯定就是这里的老板。 “是的。”见他们问这个，张爱凤有些惊讶。“难道有什么问题？” 说完后悄悄观察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仪表，见一切很正常，于是更加疑惑了。 这两个富家子弟，这样上下打量自己是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随口问问。”一个男子见张爱凤被同伴看得慌张，连忙摇摇手，又拿起夹子，开始挑面包。“你不用管我们，需要什么，我们自己会挑——” 说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不再关注她。 从一边拿了纸袋子，开始把喜欢的面包，装进纸袋子里。 张爱凤见他们这样说，也不好再搭讪，就点点头回到收银台那边，免得影响两人。 只是双眼的余光，还是忍不住朝两人望去。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冠玉的眼光了——”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他喜欢一个单亲妈妈也就算了，没想到还长得这么普通——” 人家曹操喜欢寡妇，虽然名声不好，可是人家挑的全是绝色美女啊！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不能算丑，可是实在太不起眼了。 秦冠麟到底看上了她什么？他实在想不明白。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另一个男人处事比较稳重，此时忍不住问道。“以冠麟挑剔的性子，不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才对——” 对男人来说，喜欢一个女孩子，无非是这么几种原因。 长得漂亮，让人一见心动。 身材惹火，能勾起人心底的欲望。 脾气合拍，在一起特别舒服，有人喜欢这种朋友式的相处方式。 很少还有其它因素，会让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除了从小一起长大，有青梅竹马因素加成，这样长相一般一点，男孩子也会对女孩子动心。 而听秦冠麟的意思，他一开始只是因为一个小男孩长得像自己，然后对人家的妈妈动了心思，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可能弄错？”穆建年自信地回答。“虞城这边，就一家面包店，加上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你说哪个条件没有符合？” 那天听了秦冠麟的话，他一直对这个面包店老板娘非常好奇。 特别是还能勾得这个正人君子做春梦，想来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于是约上俞浩胜，偷偷来见识一下。 他可不相信秦冠麟内裤上的水渍，真的是打翻水造成的。 都是二十多岁的男人，难道连这个也分不清楚？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长相一般不说，穿着打扮也没多少品味，实在跟想象的差在远了。 “算了，这是冠麟的私事，我们没必要管他。”俞浩胜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最后还是让穆建年别管了。 这小子难得喜欢上一个人，如果因为他们的原因，最终被搅散了，那下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再对一个女人有兴趣？ 穆建年觉得有道理，也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飞快挑了几袋面包，过去付了钱后，离开面包店。 一直等上了车，才放松下来。 “我还是无法相信他会看上这样的女人——”穆建年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恼火地拍了一下。“会不会他其实喜欢男孩子，这个女的只是用来掩盖他真实的想法——” 比起他奇葩的审美，性向有问题反而更让他容易接受。 又觉得不大可能。 他们身边几个朋友，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也没见他吃谁的豆腐。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冠玉在感情方面，肯定有自己无法了解的一面。 “你是不是太无聊，居然连这个念头都出来了。”俞浩胜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还是管好你自己，早点结婚生个儿子，别忘了你也二十七岁了。” 朋友之间乱开玩笑没问题，但是必须掌握一个度，不能因为熟悉，胡乱窥探别人的隐私。 秦冠麟上面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小时候因为父亲娶了手妈，于是恨上了这个小了十几岁的弟弟。 早些年他们不知道用了多少阴损的手段，想害这个弟弟。 秦冠麟考上大学后，就开始在外面独立。 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外面一向很警惕，不容易轻信靠近的陌生人，包括女人。 他们几个认识时间长了，彼此性情相近，他才敢跟大家交心。 第四十章秦家小聚 秦冠麟开车回到京城的家里。 今天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带着家人回家看望父母，算是一大家子团聚，他也不好缺席。 至于原因，据说是大哥的大儿子秦学峰，带着对象看望爷爷奶奶。 他是秦家第三代长孙，在古代就是嫡长孙，所以妈妈也不得不重视，免得有人借这个挑刺。 “小叔。”当他打开车门下来，几个年轻人围过来，同时恭声叫道。 秦冠麟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后备箱拿出一只袋子，盖好车门后进了屋。 大哥秦冠聪有三个儿子，分别是秦学峰，秦学楷和秦学游，几人的年纪差了两岁，从十八岁二十二岁，除了最小的还在读书，另外两个已经工作了。 二哥秦冠明生了两女一男，分别是秦学语，秦学文和秦学超，都是学生。 父亲在六十年代，已经担任副省级高官，当时别人家的孩子饭都吃不饱，两个哥哥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说不知道生活的艰辛。 后来父亲被打倒，送到乡下牛棚劳动改造，两个哥哥正好进入青春期，根本没法接受这样的改变。 加上他们这些年得罪了不少同龄人，留在京城后，经常被人欺侮。 如果仅仅这样，他们或许总有一天会慢慢长大成熟。 这时候爸爸娶了妈妈，一个资本家出生的女人，于是两个进入叛逆期的年轻人，情绪顿时有了宣泄口，把一切怪罪到父亲被女色所迷，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上门和爸爸吵了一架，又污语骂了妈妈一顿，被爸爸打了后，两人恨声要跟他脱离父子关系，从此不再认他这个父亲。 接下来十年，他们果然没有出现在父亲劳动改造的乡下。 等到父亲平反，重新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两个已经结婚生子，生活过得非常落魄的哥哥，再次带着孩子回来，向爸妈认错并道歉。 父亲虽然恨铁不成钢，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并没有过多责备。 或者说对他们已经没有了培养的兴趣，只是帮他们安排进国营单位工作，让衣食无忧就行。 原本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应该反省了，可是看到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却过着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心里又不平衡了，于是不断找他的麻烦。 秦冠麟成长阶段，只知道上面有两个哥哥，却没有见过面，所以没什么感情。 而妈妈出生富贵之家，对儿子的教育却从不放松，采用西式的教育培养他的独立能力，小小年纪就要下地干活，种菜割稻养活自己。 遇到困难，要自己解决。 就算后来哥哥针对他，也要他自己想办法。 他习惯了这样的独立生活，所以就算参加高考时，被人下药后，跟一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他也没有跟父母提起过这件事。 跟哥哥都没感情，更不用说侄子侄女了。 几人见秦冠麟冷漠的模样，却没有人敢说什么，悄悄进屋坐下来。 “回来了？”秦妈妈没有在下面陪孩子，独自在楼上的房间看书，听到声响，摘下老花眼镜看了儿子一眼，笑着问道。 对这个亲生儿子，她是非常满意，就是性格冷了一点。 她清楚这是小时候缺少大人陪伴的原因，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在那个年代，她只能选择尽量对儿子最有利的方式去做。 如果交给老公培养，只怕会重蹈上面两个的覆辙，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嗯。”秦冠麟点点头，把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几袋包装精致的西点，放在桌上。“这是上次去沪市看到买的，你肯定会喜欢这种口味。” 学生时代，他心里也责怪过父母，认为他们对自己不够关心。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见识也越来越广，他放下了这些负面情绪，开始懂了爸妈的想法。 特别是妈妈，她忍受着儿子离开自己的痛苦，也要培养自己的独立能力，说得夸张一点，这个时代有多少母亲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妈妈年纪大了，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书和吃甜食，以及栽种花草。 他每次外出，一有机会，就会带些她喜欢的甜食送给她。 “不错不错，是老沪市的味道。”秦妈妈放下手里的书，去隔壁的卫生间洗了手，然后打开一包点心，拿起一块尝了尝。“我还是小姑娘时，两个哥哥经常带我去吃——” 说完，笑着点点头，脸上的皱纹全部舒展开了。 她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大，嫁给老公时，她不到三十，而老公已经四十四了。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儿子也已经二十七岁了。 只是那些年挂牌游街，任人辱骂伤害，长时间朝不何夕，没睡过一个好觉，身体亏损得厉害。 这些年就算努力养着，也补不回来。 “你喜欢就好。”秦冠麟又拿出几本书，放在桌上。“这些书是托人从香江那边带过来的，我不知道内地有没有出版——” 妈妈年纪大了，喜欢看亦舒的小说，说里面很多故事，跟她小时候的经历很象。 秦冠麟知道亦舒这个作家，出生在沪市，五岁时跟家人到香江定居，后来写的小说里，虽然以香江为背景，却总有旧沪市的痕迹，让妈妈感同身受。 还有张爱玲以及湾湾那边白先勇写的小说，妈妈同样很喜欢。 “很好，又可以看很长时间了。”秦妈妈把手里的糕点吃完，用手帕抹了抹手，拿起桌上的书，小心放进收柜里。 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一直不愿意找对象，这让夫妻俩非常着急。 又不愿意催促他，免得他为了应付交差，随便找一个。 夫妻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如果找错了，那以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回头见儿子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没有下去陪客人的意思，又问道：“今天学峰带女朋友回家，你这个当小叔的，有没有准备好见面礼——” 就算他们是老公前面的孩子，跟自己并不亲，甚至说过难听的话。 作为传统的女人，她依然会摆正自己这个主母身份，礼节上不能让人挑出错处。 第四十一章聪明外露 何况亲生儿子已经培养成材，她也可以安享晚年了，不用在意他们怎么看待自己。 如果他回来匆忙，没有带礼物，就从自己这里拿一件充数。 “回来时路过商场，买了一套金器，送给她应该足够了。”秦冠麟从口袋掏出一只大红色的丝绒袋子，朝妈妈扬了扬。 受妈妈影响，他同样不会在这种小节上，让人挑出错处。 就算再不拿他们当回事，没必要在这种地方，使小心思。 “那行。”谢妈妈见儿子想得周到，就没有说什么。 见中午的太阳越来越烈了，就把放在窗口的一盆花草搬过来，放在书柜旁边的架子上。 “太太，午饭做好了，现在开席还是等一会？”保姆蔡姐上楼来请示。 “开席吧！”秦妈妈看了眼时间，见已经过了十一点，就吩咐道。“记得多榨点果汁，现在天气热，孩子们应该喜欢这种冰镇的饮料——” 说完，拍了一下儿子肩膀，让他下楼一起去吃饭。 秦冠麟自然没有反对，伸手搀着母亲的胳膊，一起下楼。 餐厅里，原来的长条小桌已经撤下，摆了一张大圆桌，桌上已经放了几碟凉菜和碗筷，就等人坐下后，上热菜和酒水饮料了。 秦冠麟让母亲先坐下，又去旁边书房找父亲。 别看他年纪大了，一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看报纸了解最新信息，毕竟已经离开核心岗位，得到的信息量，比不上以前。 敲门进去后，除了书桌后的父亲，两位哥哥也在旁边的木沙发上坐着。 “回来了——”看到最心爱的小儿子回家，老人家故作平淡地叫了一声，嘴角咧开的笑意，出卖了他的心情。 “嗯。”秦冠麟应了声，又叫了大哥二哥。 两人在人生观形成的最重要阶段，遇到父亲被打倒，从公子哥一下子变成人人喊打的黑五类，他们内心的崩溃能猜得到。 加上他们留在京城，没有跟父亲去乡下，身边没有长辈教导，走上歪路很正常。 这几年看起来正常多了，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了，就难以再改变。 尽管两人摆出一付认错的模样，似乎想跟家人重修旧好。 可是城府就那么一点，只要稍微有点眼力，就能看出他们其实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反而在怪家里没有给他们更多。 也正因为如此，父亲明明有能力给他们安排更好的出路，却选择不管不问。 原因很简单，这样浅薄的人，如果自己硬把他们抬举上去，后面只怕会出大问题。 那时候他们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说不定会连累小儿子。 “为了学峰的小事，小弟一路从余杭赶回来，辛苦你了。”秦冠聪站起来客气地朝秦冠麟道谢。 心里就算再妒忌他，也只能暗中想想而已。 小弟有这样的前途，是因为后妈出生于大资本家，两个舅舅在国外都是有钱人，随便从手指缝里漏一点点出来，就够他受用一辈子了。 这次带着家人回来，就是想试探一下，看儿子他们能不能入他的眼，提携一下。 特别是大儿子，去年在他的帮助下，开了家小公司。 如果能搭上他小叔的顺风车，那赚钱就容易多了。 “没关系，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正好看看爸妈。”秦冠麟语气平淡地回答。 对两个哥哥，他现在恨意少了，多了事不关已的冷漠。 如果不是有爸爸这层血缘牵着，他只怕会把他们当成陌生人。 “自家人不用客套，一起去吃饭。”秦老爷子站起来，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 对于三个儿子的心思，他心里一清二楚。 会造成这个结果，说到底是那个特殊时代造成的，怪谁都没用。 他也没想过一家人相亲相爱在一起，能像现在这样，偶然聚一聚，就足够了。 人生在世，哪里能事事如意。 古时候那些富贵家族，谁家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现在最大的念想，就是小儿子早点成家，趁自己现在还有精力，抱一抱孙子。 以他的能力，就算没有长辈帮忙，也足够应付别人了。 在餐厅的主位坐下来后，两个嫂嫂这才带着孩子们过来坐下来。 “小弟，这是学峰的女朋友陈红英，以后请你多多关照。”秦冠聪等大家坐好后，站起来介绍。 说完，提醒陈红英站起来，正式认识一下秦冠麟。 三个儿子像自己，不懂察言观色，也不会小心讨好，所以跟他们小叔，一直没什么来往。 这个未来儿媳妇，虽然出生不怎么样，却是个机灵人，嘴巴也甜，夫妻俩被她哄得高兴，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小叔好。”陈红英虽然早知道男友家里有个厉害的小叔，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两眼忍不住发光。“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年轻有为了——” 说完，一付害羞的模样，似乎为自己口不择言而难为情。 “不用客气。”秦冠麟从口袋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今天回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这套小饰品，你戴着玩——” 现在金价便宜，一根金项链，一对金手镯加上一付金耳环，加起来不过几千块钱，送人却是足够了。 “谢谢小叔。”陈红英接过，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看，见里面金灿灿的全是黄金，顿时喜上眉梢。“这礼物太贵重了——” 这套首饰，相当于普通工人几年的工资了。 她的小姐妹同样认识了一个公子哥，第一次上门，也不过是得了几百块见面礼而已。 “你喜欢就好。”秦冠麟不在意地说道。“学峰人比较老实，你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这比什么都强。” 这女人一看聪明外露，虽然不喜欢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但是以长辈的口吻，提醒一下，却是没问题的。 如果起了其它不该有的念头，那他肯定不会客气。 “小叔放心。”陈红英一听，心里一凛，连忙笑着回答。“能认识学峰，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缘分——” 第四十二章母子体己话 刚才她确实有了别的念头，可是被秦冠麟双眼一扫，她顿时害怕了。 别看这个小叔年轻，可是双眼毒得很，自己有什么想法，似乎一点瞒不过他。 这样的话，自己还是乖巧点好了，免得得陇望蜀，最后两手空空，那就后悔莫及了。 “坐下吃东西。”秦妈妈见儿子这一手玩得漂亮，在一边非常得意。“就当在自己家，不用客气。” 老大夫妻眼光太差了，居然给儿子找了个这样的媳妇。 不过那是他们的家事，她懒得去管，只要别打亲生儿子的主意就行。 说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鳝丝在她的碗里。 夏天吃黄鳝，不但滋补而且极其鲜美，普通家庭未必能做出这个味道，是她亲手教保姆试了很多次，才做成功的。 “谢谢奶奶。”陈红英看她慈眉善目的，连忙讨好。“您也多吃一点，现在天气热，人容易劳累，营养充足了，身体抵抗力强——” 据说小叔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跟这个奶奶的出生有关。 如果能把她哄好了，那以后好处肯定不会少。 “好，好。”秦妈妈也为自己舀了一勺鳝丝到碗里，嘴里热情地道谢。“大家都多吃点，现在天热，这些菜过餐了就不新鲜了。” 一家人难得聚得这么齐，所以安排厨师做了一桌子菜，大家放开肚子吃，也未必吃得完。 至于这种奉承话，她从小就听多了，怎么会放在眼里？ 两个儿媳妇坐在那里陪笑脸，却没有胡乱插嘴。 她们嫁给老公时，正是秦家最落魄的时候，她们还愿意嫁过来，身世能好到哪里去？ 最近靠着秦家的关系，生活比以前好了何止百倍，就连娘家那边，也因为秦家的原因，获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对公婆，她们是真心想好好伺候的，就是眼界不够，没用对方法。 被拒绝几次后，就死了这个心，每次回来，就变得更加小心，免得做错什么，给孩子带来麻烦。 也因为儿媳妇的这个态度，秦妈妈对孙辈的好感多了些。 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她也愿意拉一把。 有一个明白事理的妈妈，子女就算不懂事，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吃过午饭，大家在客厅坐下来，保姆泡茶端上来后，两位老人拿出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未来的孙媳妇。 谢老爷子送的是一对手表，是国外的大牌子，价值不菲。 而谢妈妈直接给了一个红包，里面是八千八百块现金，讨个好彩头。 原本她想送一块玉，考虑到不好兑现，她们也未必知道玉的价值，最后直接给钱了事。 陈红英收到信封大的红包，有些糊涂，等看到里面全是崭新的百元大钞时，顿时傻掉了。 别的新媳妇上门，收八十八，或者一百八十八块红包，已经非常了不得。 自己倒好，一下子得了近万块钱，这个富豪奶奶，实在太豪爽了。 “谢谢爷爷奶奶。”她接过后，几乎要跪下去了。 又舍不得还回去，只好求助地望了未来公婆一眼。 “给你就收着。”秦冠聪见爸妈这么大方，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一点。“以后记得多孝敬他们就行。” 心里暗暗想着，如果能通过她，跟后妈的关系亲近一点，那三个儿子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秦冠明一家也看得暗暗羡慕，倒不是他们眼皮子浅，这点东西也起贪心。 实在是他们现在在国营单位上班，收入有限。 或许在普通人眼里，他们过得很富足，可是跟小弟一比，就千差万别了。 可是这个后妈当初被他们伤害过，现在想讨好，也没那么容易。 只能像老大一样，借助外力，慢慢拉近关系。 可惜女儿还小，否则他也得催他们早点找对象了。 一直聊到一点多，两家人才开始告辞。 等他们离开，秦冠麟先扶父亲去睡午觉，然后和母亲来到楼上的小客厅。 这边的房子是一套老式的小洋楼，秦家搬进来后，把周围的房子又买了下来，最后改造成一栋四合院。 虽然样式有些不伦不类，但是面积宽了，住起来就非常舒服。 “这次准备在家呆几天——”秦妈妈舒服地靠坐在摇椅上，拿起一本书看着，嘴里问坐在旁边的儿子。 她倒不在意儿子能不能陪在身边，就是希望听听他对未来生活的安排。 “明天走吧！”秦冠麟想了想，回答道。“现在是对外贸易最好做的时期，趁现在打好基础，后面几年就轻松了。” 他出生时，父母在虞城乡下劳动改造，所以那边成了他真正意义上的故乡。 后来开对外贸易公司，他也把公司选在余杭，因为在那边读了大学，是他最熟悉的城市。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好意思告诉别人，那里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跟女人发生关系的地方，让他第一次明白了男女情事的美妙和乐趣。 后来无数次做同一个美梦，梦中他都知道自己在虞城，所以对那里有种特别的感情。 “这样也好。”秦妈妈并没有阻拦儿子。“其它我没什么要嘱咐你的，就是碰到合适的女孩子，记得主动一点，别等人家嫁人了，你再去后悔。” 也不知道儿子像谁，都二十七岁了，还守身如玉。 她无数次让人暗里打听过，看他有没有走得近的女孩子，可是一次次失望了。 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可是看他跟朋友的相处，非常正常，这个可能性又排除了。 难道是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太独立了，所以觉得一个人能做好的事，根本没必要让女人参与，所以不想恋爱结婚？ 如果这样，那问题出在自己的教育方式上，该自己头疼了。 “放心吧！妈，你肯定有机会当婆婆和奶奶的。”听了妈妈的话，秦冠麟脑海中突然闪过谢秀文的模样，“我也提前跟你说一声，如果我找的女人，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你也别吃惊——” 以妈妈的性格，很有可能不会在意门第什么的。 可是一个带着儿子的单亲妈妈，就有些惊世骇俗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吓到。 不过这件事也只是他胡想而已，就算自己有这个意思，人家也未必会同意嫁给自己。 想到这里，秦冠麟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第四十三章牛皮糖式的女人 下午天气依然炎热，秦冠麟懒得出门，就在家陪爸妈聊天。 吃了晚饭后，天气略微转凉，他准备出门去找朋友。 刚走到门口，听到保姆蔡姐从院子外匆匆过来汇报，说外面来了客人。 “是谁？”他以为是来找爸妈的，也没放在心上。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有客人登门，往往是预先约好的，所以不干他的事。 “是曲小姐。”蔡姐望了秦冠麟一眼，声音低了下去。 尽管小少爷很少在家，但是他的事家里人大多清楚，那个曲思颖跟自家少爷虽然关系不错，但是仅停留在普通朋友这个层次。 否则以两人的年纪，两家长辈早谈婚论嫁了。 “她来做什么？”秦冠麟皱了皱眉，略带厌烦地说道。 曲思颖的爷爷年轻时跟父亲一起共事过，四十多岁是因病去世，父亲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对曲家多有照顾。 可惜后来他自己也被打倒，就顾不到曲家了。 恢复职务后，曲家再次找上门来，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少女。 他以为曲家想跟自家联姻，就有些不高兴。 妈妈否定了这个说法，说曲家这样做，无非是因为秦家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小姑娘更能讨妈妈的欢心。 毕竟两人隔了一辈，曲家还不至于这么糊涂。 如果他们愿意跟老大家的秦学峰定亲，她倒可以接受。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曲思颖见了他之后，一颗心就扑到了他身上。 以后经常借故上门，找机会跟他搭讪，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的心思，这让两家长辈都很尴尬。 倒是秦冠麟最干脆，直接跟父母说，他对这样的女孩子不感兴趣，让他们死了心。 否则宁愿这辈子不结婚。 两老自然不会逼儿子，于是明确拒绝了曲家。 本来这样说清楚后，事情已经解决。 没想到曲思颖却不肯退出，一直找机会上门，终于惹恼了秦妈妈，现在两家私下已经不再来往了。 “冠玉哥。”秦冠麟走到院子门口，看到曲思颖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见到自己，叫了一声后，就要伸手来挽自己的胳膊。 他后腿一步，脸上一冷。 这女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像狗皮膏药一样，沾上了就绝不放手。 以前年纪轻，还会同情她，毕竟爱情这东西很难控制，喜欢上一个人，就由不得自己了。 现在年纪大了，看问题更理智，对上她这付做作出来的可怜，只会厌恶。 如果她真的爱自己，肯定不会这么不管不顾。 真心爱一个人，都会考虑对方的感受。 只要极度自私的人，才会只顾自己的利益，不顾家人和其它人的死活。 从这个角度讲，她并不是有多爱自己。 想嫁给自己，无非是看中秦家是豪门，嫁进来后，就能享受荣华富贵，所以才一直在坚持。 蔡姐看小少爷的模样，也为他发愁，这女人完全不要脸了，还真不好对付。 总不能找个借口，把她打一顿吧！那时候她哭闹起来，外人又不知道内情，以为秦家有多可恶，仗势欺侮一个弱女子。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盲目的，看到一个弱女子受委屈，就会不顾真相，站在她那一边。 “少爷，这边我来处理，你先去办事吧！”想了想，蔡姐还是决定自己出面比较好，于是拦在曲思颖面前。“曲小姐，老爷太太已经吩咐过了，我们两家非亲非故，你以后不要再来捣乱了。” 也不知道她这种奇葩的性子，是遗传了谁？ 如果曲家上下都这样，那老爷早发怒了，哪里由得他们来害自己的儿子。 “你走开。”曲思颖见保姆拦住了自己，伸手去推她。“我来找冠玉哥，你一个下人拦着我干什么？想欺侮我一个弱女子吗？” 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似乎有意让附近经过的人听到。 “曲思颖——”秦冠麟已经走到车库门口，听到她的话，顿时光火了。“你是不是看准我爸妈年纪大了，心软不愿意动曲家，所以步步进逼——” 如果真的这样，那自己还对客气她什么？ 因为她的存在，自己回家的次数也少了许多，难道她真的想等自己下狠手，才变得老实。 “冠玉哥，不是这样的。”见秦冠麟发火，曲思颖的眼泪马上流了下来。“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岁，如果秦冠麟这边得不到结果，那她能选择的男人就少了。 现在大家都冷眼旁观，就看她能不能最终嫁入秦家。 失败的话，自己被人取笑事小，就怕有人怕得罪秦家，不愿意家里人跟曲亲结亲，那自己想嫁个合适的男人也难了。 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只有嫁进秦家一条途径了。 “我读高中才认识你，你不会连青梅竹马的意思也不懂吧！”秦冠麟根本不理会她的眼泪。“还有，如果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男人，男人必须娶的话，那有人喜欢周润发，是不是他也必须娶你——” 说话间，已经不留一点情面。 周润发因为拍了《上海滩》，是这个时代最帅男人的代表，这样说，大家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客观地说，周润发可是大明星，想嫁给他的人肯定不少。 可是嫁给他的难度，绝对比不上嫁给自己。 秦家这样的大家族，可不是随便谁都有资格进来的。 “是啊！”围拢来的邻居早看不惯曲思颖了，只是不知道秦家的态度，才一直忍让，此时一起落井下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秦家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吗？” 这女人今天的话，已经跟秦家撕破了脸皮，回头只怕会连累曲家。 如果自家有这样的女儿，还不如直接打死算了，免得害人害已。 蔡姐见舆论转向自己这边，顿时把压抑已久的怒火全部散发出来，把这些年老爷太太如何对待曲家，曲家又如何回报的一五一十全说了。 第四十四章惹怒动手 她在秦家当了十多年保姆，最不喜欢的就是那家人。 自私自利不说，还老拿当年说事。 如果曲家有良心，老爷太太在乡下挨批斗的时候，他们怎么不站出来？ 她可是听说了，曲家那些年一直在京城没受牵连。 没了秦家照顾，虽然不可能升官。 但是日子绝对比秦家人过得好。 见蔡姐为秦家打抱不平，秦冠麟让她回屋，别必要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东西。 曲家又不是傻瓜，会不懂这些道理，他们只是装傻罢了。 现在两家已经没来往了，说不定他们已经攀上其它高门。 说完，不再理会曲思颖，开车离开。 秦妈妈站在窗前，听着院子外面的争吵声，脸色沉了下来。 当年因为有亲戚在国外，在省政府担任秘书的她，以里通外国的罪名被抓起来，天天戴高帽游行批斗。 直到任副省长的秦荣华遇到她，替她证明并没有联系国外的亲戚，她才摆脱了这样的日子，暂时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没想到后来他也被打倒了，两人意外地分到同一个地方改造。 当时秦荣华身体不好，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人照顾。 她为了报恩，主动嫁给了他。 那段时间天天要劳动，虽然身体很辛苦，精神上却很充实。 儿子的出生，更是给这个家庭增添了无数的欢乐。 平反后，两人先回到了原来工作的地方，后来又被调进京城，成为政务院的领导。 一直干到退休，两人都在这里生活。 至于曲家，对他们来说，只是非常小的一件事。 原以为通知他们后，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没想到居然放任曲思颖来家里闹，还影响了儿子的声誉。 这样的话，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她是大小姐出生，性格本来就强势，只是那些年吃了苦头，磨平了棱角。 但是事关儿子，她就不能容忍有人这样做了。 于是来到老公的书房，提醒他这件事必须尽快做个了结。 秦老爷子见一向活在小说世界中的妻子，被气成这样，也不敢轻视，于是打电话出去，让人行动。 实际上他比妻子更早烦了这家人，只是有当年的情份在，才忍了下来。 既然现在家里人意见一致，那就把这几年查到的问题，全部交给有关部门，让他们核实后，照着制度处理好了。 他一向不愿意以权压人，如果他们没做错事，就算再不喜欢，也不会干涉他们。 最多在用人问题上，压下一些品性不好的，免得他们占据重要岗位后，损害国家的利益。 直到老伴打完电话，秦妈妈才消了气，继续回屋看儿子给买的新小说。 秦冠麟出门后，开车来到东城区一栋高楼前，停好车子，进屋直接上了四楼，来到一家挂着武馆牌子大门前，推门进去。 “秦先生来了——”门口站着两个理着光头的少年，看到秦冠麟，咧嘴向他打招呼。“师傅前几天还提起您呢！他现在在教几个洋徒弟，如果您没有急事，我先帮您安排一间练习室——” 受港台武侠片的影响，这几年国内武术之风盛行，各种各样的武术杂志，应运而生，销路也非常好。 如果想学武，杂志上刊登了各处各种武术类别的套路，就算在家学，只要肯坚持，也能强身健体。 当然想要学到真正的本事，就得拜师傅才行。 毕竟任何一门功夫，都有一些不公开的秘密，学会了才能掌握真功夫。 “没事，我不急着找他。”秦冠麟矜持地笑了笑，跟着他来到一间练习室。 里面各种设备齐全，木人桩、沙袋、石锁等等分别放在各个位置，不管是想训练力量还是技巧，都非常方便。 秦冠麟和这家武馆的老板云处安是大学同学，当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同学从小练了家传的八极拳时，就马上拜他为师，要跟他学拳。 不过云处安并没答应当他的师傅，毕竟两人是同学，这样以后不好相处。 最后介绍他拜了自己的父亲为师，两人算是师兄弟。 现在已经过去七年，他也练出一身本事。 因为有了这层特殊的关系，云处安是秦冠麟在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大学毕业后，听说他想开武馆，秦冠麟帮他跑了所有手续，还借他十万，使他顺利把武馆开起来。 可以这样说，两人的关系，跟姜鹏程和金振国他们不同，私下聚会不多，也很少一起吃吃喝喝，但是一旦有事，云处安会比他们更先来助自己。 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他对云家的态度不像朋友，更像是家人。 而云处安在知道秦家的身份后，也调整了双方的相处模样，把秦家当成靠山来对待，不许徒子徒孙因为一些小事，私下去麻烦秦冠麟。 人与人的关系就这样，你不懂得感恩，以为别人帮你是应该的，时间久了，情份就淡了。 秦冠麟明白这一点，所以更尊重师傅和他的家人。 屋里有中央空调，气温非常舒适，他脱下外套，先把身子活动开，先练了一会木人桩。 很快就满头大汗，他又开始击打沙袋。 不管去哪里出差，他早晚都会找一处清静的地方，打一遍八极拳的套路，用来保持身体的韧性和协调性。 只是没有专业的工具，有的训练就会跟不上，所以每次回京城，他都会来一趟武馆。 打了十几分钟，全身都湿透了，头发更是能绞出水。 “师弟来了——”云处安安排好那几个国外的学生，让他们继续去练，自己回到办公室，准备喝茶休息一下，听徒弟说秦冠麟来了，连忙过来找他。 以前年轻时，因为拳脚功夫厉害，他总觉得世界尽在自己掌握中。 大学毕业进入社会，跟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多了，才知道就算自己力量再强大，依然会束手束脚。 如果没有秦家做后盾，只怕开武馆和招徒弟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而这个是云家打开知名度，获得财富的重要途径，否则他们只能跟以前一样，窝在乡下地方，过着普通农民的生活。 第四十五章谈合作 古人说穷文富武，它代表两个意思。 一方面练武功，力量和功夫是打熬出来的，一靠时间积累，所谓拳不离手；二靠营养，练武是体力活，没有相当的营养作后盾，人根本顶不下来。 如果在乡下招几个徒子徒孙，才几个钱，也练不出真正的高手。 京城就不一样了，徒弟大多来历不凡，只要好好教，孝敬都非常大方，练出高手也更容易。 武馆现在的名气打出去了，一年收入上千万，也很容易。 云家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整个武馆上下，都对秦冠麟极其尊重。 “嗯。”秦冠麟停了手，脱下手套，随手抹了一头额头的汗。“这次回家有些事，就过来练一练力量。” 因为做的是对外贸易，虽然底下有大量的业务员和跟单员，但是现在公司还处于初创阶段，他必须亲自跑遍全国，了解当地的产业群以及代表性的企业。 只有这样，才能拿到订单后，及时联系企业生产，准时把质量合格的产品，发到国外。 没办法在一个地方生活，所以建一家练功室也成了奢望。 “是吗？”听说他过来的目的这么简单，云处安笑道。“要不要打一场，看你最近有没有退步——” 越意识到自己幸运，能认识秦冠麟，就越希望帮助他把武术练好，否则就愧对他对云家的帮助了。 “既然来了，就是想验证一下。”秦冠麟自然不会反对。“大学毕业后，我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如果你能去南方办分馆，那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 他的眼光比较长远，觉得一家武馆应该走出京城，去更远的地方开分馆。 “我正想找你谈这件事呢！没想到你今天过来，主动跟我说了。”云处安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样的建议，大喜过望。“你说我去哪里开分馆比较好——” 上次父亲过来这边，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说现在国家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而京城的武馆，开到这个规模，基本上到了顶。 想继续扩大规模，只能去其它城市开分馆。 他有空了解过，像太极这些武术门类，已经在国内开了几百家分馆了。 云处安听了非常心动，准备等秦冠麟来了后，跟他商议一下。 现在他主动提出这个建议，双方一拍即合，就没必要犹豫了。 唯一要思考的是，分馆具体开在哪里？ 听秦冠麟的意思，是离他近一点。 这是好事，有秦家人照应，不管开在哪里，都不用担心出状况。 “去我的第二故乡浙省吧！”秦冠麟见他也有这个想法，就没有再铺垫。“具体地方你来选，可以开在省城，也可以开在县城，先开成功一家，再在周围开更多分馆——” 心里其实希望他去虞城开一家，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给自己一个借口，经常去那边了。 可是又担心那边地方小了，不好招人，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 “没问题。”云处安马上应下来。“那就开在虞城吧！” 既然秦冠麟都说了第二故乡，他自然知道那个地方，是秦冠麟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对那里有非常深的感情。 别看县城不大，那里的私人经济发展非常快，有钱也多，招几百个学员，肯定没问题。 “那就说定了。”见他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也愿意配合自己，秦冠麟心花怒放，拿毛巾简单抹了一下身上的汗，拉开架势，准备跟他对练。 八极拳是一种短打拳法，动作朴实无华却发力迅猛，可以说刚猛脆烈，暴发力强，是非常典型的技击型武术，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的说法。 国内近现代很多伟人，都用八极拳弟子作为保镖，可见它在实战方面，有独到的一面。 既然开始动手，就不能谦让，两人拳来脚往，打斗起来。 因为招招到肉，一时间屋时不断传出沉闷的声音，那时拳头和手肘，肘击和手腕等相到撞击时，发出的声响。 秦冠麟一开始还能挡得住，慢慢地被打到的次数越来越多，身体开始吃不消。 勉强坚持了一会，已经全身酸痛无力。 云处安发现他不行了，及时收了手。 “没问题吧！”他脱了手套，观看秦冠麟被打到的部位，嘴里担心地问。“你最近确实有些松懈了，反应也没以前快了——” 练拳是持之以恒的事，不能有一天停止。 像他这样，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练习，只要一上手，就马上暴露问题。 “最近确实练习少了。”秦冠麟并没有掩饰这件事。“所以才希望你去开分馆，我可以经常去练习。” 他的爱好不多，接触武术后，这个是他坚持最久的运动。 刚开始练习时，只是因为年轻气盛，希望自己像武侠小说写的那样强大。 现在则希望通过打拳，锻炼自己坚强的意志，并让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那些同龄好友结婚后，身体开始发福，身上堆了厚实的脂肪，体质下降得非常厉害，爬个山也会气喘。 他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像他们那样，变成一个胖子。 “那我尽快去一趟那边，看看分馆开在哪里比较合适？”见秦冠麟催得比较急，云处安马上做了决定。“希望下次见到你，可以在那里跟你再打一场——” 说完后，见他准备去洗澡，就离开练习室。 秦冠麟从柜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旁边的卫生间洗澡。 这边几间设施最好的练习室，是他和几个特别的朋友在用，他在这里有个专用的柜子，里面留了几套衣服，练习完后可以洗干净再回家。 今天来这边的时候并不长，可是又打沙袋，又跟云处安对练，身体消耗非常大。 洗完澡后感觉非常累，于是准备回去休息。 明天还要回沪市，自己开车估计不行，能让司机开了。 他的对外贸易公司，就开在沪市那边。 原本打算开在南方特区，毕竟那边企业比较多，技术力量也比内地强。 只是离家太远，而妈妈和两个舅舅的家乡就在沪市，加上这边走海运比较方便，最后定在这里。 第四十六章首次交流 第二天早上，秦冠麟告别父母，回到余杭，然后开车去虞城。 云处安以后要在这里建武馆，他打算在这里买套房子，以后过来了，就不用去酒店或者找朋友，有个自己的地方居住。 买房的事很顺利，这时候虞城已经有几个小区建好现房了 他最后选择在虞城中学旁边的鲤鱼湾小区，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临时住一住，也足够大了。 就是要花时间装修一下。 于是打电话给吴泽远，请他帮忙联系人，安排这些事。 他在机关工作，路子比其它几个朋友宽，做这种事最合适了。 “没问题。”吴泽远爽快地答应。“不过你那边的房子是不是小了点，用来招待朋友，肯定不方便，要不你把相连的两套房子都买下来，打通后就有一百五十来个平方，这样就足够大了。” 他的父亲已经调到地区担任副书记，是几个好友中地位最高的。 当然真正的豪门是秦冠麟，虽然秦老爷子因病退了下来，但是他在省内和中央，都有亲自提拔的人，短时间内，不会影响秦家的地位。 何况秦妈妈张清芸也不是普通人，她的两个哥哥，是世界级的富豪，当初回国探亲时，国家领导人都亲自接见过他们。 在他们的带领下，改革开放初期才能这么顺利地引进外资，可以说对国家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吴泽远的父亲能获得升职，跟秦家多少有些关系。 “也行。”秦冠麟这时候站在刚买好的房子里，听吴泽远一说，觉得主意不错。“那我把另一套也买了。” 他说这边是第二故乡，在内心里，其实把这里当成了真正的家乡。 京城和沪市，分别是父母的出生地，跟他关系不大，也找不到家的感觉。 原本想着找个临时落脚的地方，吴泽远的话没错，这里有了房子，肯定会经常招待朋友，地方小了，也不方便。 还有爸妈当初在这里劳动改造，度过了整整十年光阴，对这里有特别的感情。 爸爸以前还说过，有机会希望回这里看看。 如果他们过来了，去酒店肯定不如来这边，所以装修得舒适一些，给他们单独准备一个房间。 想到这里，他打电话给售楼部那个小姑娘，让她过来一趟，帮忙把隔壁房间的购房手续一起办了。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那个女孩子自然马上赶了过来，一番忙碌后，签了合同。 倒不怕她中间出差错，这时候买得起房的，非富即贵，没有人会犯傻招惹他们。 没过一会，吴泽远联系的人上门了，秦冠麟把钥匙交给他，又跟他说了自己的要求，然后给他预支了五万块钱，让他后面多退少补。 高钟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爽快的主家，直接给钱和钥匙，只交代了大概要求，一切由自己决定。 想到对方是吴科长介绍过来的，身份肯定不同寻常，收拾起心思，表示一定用心干，让他满意。 交代好事情，秦冠麟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空荡荡的房子虽然通风，依然热得很。 出门后犹豫了一下，最后神差鬼使地开车往姐妹面包店开去。 在店对面的阴凉外停下车子，他依然没有下车，隔着玻璃窗朝对面看去。 让他意外的是，今天除了那个女人，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男孩子，这时候也在店门口玩耍。 店门的屋檐下，错落有致地摆了四五盆绿色植物，一盆是桅子花，白色的花他认识，其它几盆像灌木和野草，不过修剪后看起来很有美感，装饰效果不错。 而那个男孩子，跟他一样，穿着一件翻领t恤，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此时拿着一把剪刀，似乎在学大人给植物修枝条，那煞有介事的样子，特别可爱。 秦冠麟望着他，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乡下和父母一起下地劳作。 如果能生活在城市里，妈妈应该也会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吧！ 拿起变色镜，随手戴上，正要下车在附近走走，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大步来到面包店门，因为男孩子挡了路，随手把他一推，倒在旁边的花盆上，压倒了一棵灌木。 秦冠麟见了大怒，急忙下车冲过去。 到了店门口，男孩子已经爬起来，此时正对着一株被压断枝条的植物伤心。 “有没有摔疼？”他弯腰搂住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嘴里关切地问。 又上下仔细看了看，有没有地方被伤到。 发现一切都没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被一个陌生男人搂在怀里，谢锦程非常难为情，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长这么大，除了舅舅偶尔会抱着他逗乐，从来没有其它男人跟他这样亲近过。 “没事就好。”秦冠麟确定他没受伤，怦怦乱跳的心才缓和下来，他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又忍不住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怕他再次被人撞到，把他护在自己身后，扭头朝店里望去。 只见刚才进去的几个男人，正和几个女人在对恃，因为门关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听不真切。 不过他见多识广，能猜到这几个制服男人来做什么，于是牵起男孩子的手，准备推门进去。 谢锦程这时候已经认出秦冠麟，见他就是那个很像自己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拉着，居然没有甩开，乖乖地跟他进屋。 面包店里面，那个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罚款单，要谢秀文收下后马上交钱，否则封了这家店，而那谢秀文显然不接受他们的做法，要他们把问题说清楚，并盖上公章。 “这张罚款单我收了。”秦冠麟走过去把罚款单接过来，见上面写着罚款数量一千块，却没有写具体的理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钱我给你——” 说完，把单子塞进口袋，又拿出钱包，拿了一千块递给他。 这种罚款一看就不正常，既然如此，那他就代谢秀文收下了，回头送给县里的相关领导，看看他们的手下，平时是如何开展工作的？ 第四十七章寻衅者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为首男人明知故问道。“我记得这家姐妹面包店，在工商局登记的名字是谢秀文——” 说完，恶狠狠地瞪着他，希望他把钱拿回去，别瞎掺和这件事。 他今天受人指派，过来处理这件事，当然不会为了这一千块罚金。 而是想通过这个办法，逼得谢秀文的面包店开不下去，不得不转手或关闭，既报复了她，又可以接收这么一家能赚钱的店，一举两得。 没想到谢秀文还没屈服，却来了个打抱不平的陌生男人，把这件事接了过去，那怎么行？ 他顿时怒了，想威胁秦冠麟识相点，别没事找事。 “我确实不是这家店的老板，不过遇上我，算你们倒霉。”秦冠麟摘下变色镜，随手挂在衣领上。“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说出幕后指使，你们的工作能保住，不说，我把这张罚款单送给你们领导，由他处理你们。” 对于这种小喽罗，他没兴趣动手，还不如直接找出幕后人物。 “你认识我们领导？”为首之人见他口气这么大，一时不敢确定他话里的真实性。“能说出他的名字吗？” 总不能人家一吓，就马上退缩了吧！ 可是又不敢赌，万一他真的认识自家领导，那事情就麻烦了。 让他说出名字，一方面可以判断真假，不相干的人，肯定不知道县里科室领导的真实姓名。 另一方面，也可以衡量他认识的领导，到底是什么级别？ 如果来头大，那就老老实实交代，否则就不用怕他了。 “不错，有点小聪明。”秦冠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倒有些佩服。“看来你们经常做这样的事，已经非常有经验了。” 他当然不可能认识工商局或者卫生局的负责人，但是他知道虞城一把手是谁。 说起来，他还跟自家老头子有关系，算是间接的手下。 “你不知道？”见他说不出名字，为首之人顿时乐了。“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居然在撒谎？不会是想英雄救美，然后骗谢秀文上床吧！” 这个老板娘长得还真不赖，特别是身上有一股罕见的干练气质，如盛开在都市的铿锵玫瑰，柔中带刚，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帅气。 如果不是有了一个儿子，只怕县里无数公子哥会成为追求者。 “嘴巴真臭。”谢秀文这时候才发现解围的男人是谁，对于这个跟儿子长得特别像的男人，她也油然心生好感，现在听到有人污蔑两人的关系，哪里忍得住，一个巴掌甩过去。 前世上位久了，自然而然有股气势，不允许这种人品低劣之徒污辱自己的名声。 “反了反了。”被人当众打了巴掌，那个男人哪里忍得住。“把这家店封了，出了事我负责。” 说完，挽起袖子，准备打回来。 “你敢。”秦冠麟这时候已经跟谢秀文同仇敌忾，哪里能允许他打人，冲过去拦在她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略一用力，往下压去。 如果不是怕在里面动手，会打烂店里的东西，他早把这几个人干趴下了。 那人只觉得手要断了似的，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量，弓下身子。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锦程在后面看着他保护妈妈，又把坏人控制住了，兴奋得满脸通红，紧紧握着两个小拳头。 他心目中的爸爸，就是这样的盖世英雄，高大又强壮，什么坏人都对付不了他。 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外婆不是说爸爸已经不在了吗？ 如果让他当自己的爸爸，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侮母子俩了。 “如果不想死，就马上滚——”秦冠麟已经确定他们不会说出幕后指使者，也不着急。“否则我不介意先教训你们一顿。” 对于这种害群之马，怎么处置都不为过。 这几个人他已经见过，不怕到时有人漏网。 “你等着。”几人见他武力值过人，不敢真的跟他打起来，等他一松手，马上冲到门口，又朝里威胁道：“谢秀文，你准备关门吧！” 到了今天这一步，谁也救不了她。 “还不快滚。”秦冠麟最看不起这种没本事，只会放嘴炮的男人。 说完，打开店门，冲过去抓住一个人的后颈把人扔出店外。 其它人见了，吓得急忙跑到外面。 不敢再动手，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谢谢你。”见他主动出面帮自己解决了麻烦，谢秀文向他道谢。“我大概知道今天是谁在找我麻烦，可惜对上这些吃公家饭的人，我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倒让你惹了麻烦——” 原以为这个男人非常高傲，不会跟自己有交集。 没想到今天机缘巧合，又碰到了一起。 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他家境应该很好，不过应该也是做生意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做生意的人，最怕遇到这种无赖。 如果对方是同行，可以私下打一场，谁输了就退出。 而他们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如果你敢动手，只要找个罪名，就能让你倾家荡产了。 不过她不会后悔招惹夏春忠和卢娟娟，毕竟是他们先来惹自己的。 “没关系。”秦冠麟还是第一次跟她正常聊天，近距离看着她，发现她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非常吸引人。“那些人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大学开始学了几年武，因为身世的原因，并不会随意多管闲事。 毕竟以他的身份，不管对上谁，都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刚才一看到小男孩子被人推倒，他就热血不涌，控制不住地冲了过来。 “我叫谢秀文，这是我的儿子谢锦程。”见他说得有把握，谢秀文松了口气，不会连累他就好。“还没请教——” 看他和儿子站在一起，两人真的跟父子一样。 他再次怀疑当天发生关系的男孩子，是否就是这个人。 那天醒来后她心乱如麻，只想着快快逃开，哪里会想起看清他的长相？ “我叫秦冠麟，老家是京城的，在虞城出生和长大。”想着跟她们母子终于正式认识了，他回头看了谢锦程一眼，见他也正仰着看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甜，笑着回答道。 第四十八章请客吃饭 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的情绪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种感觉很新鲜，也很神奇，反正他不反感。 想继续拉他的小手，又怕谢秀文误会，只好忍住了。 “秦先生你好，如果方便的话，晚上能不能请你一起吃顿饭——”谢秀文知道对方是有钱人，其它感谢方式都拿不出手，那就亲手做几个菜请他。 而且以她的经验来看，这男人对自家母子两人，似乎也有好感。 这一点很容易理解，谁碰到跟自己长的非常像的人，都会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当然乐意。”见她主动邀请自己，秦冠麟哪里会拒绝。 今天从京城赶过来，午饭吃的是飞机餐，没营养没味道，他正想着晚上好好吃一顿，没想到谢秀文会邀请自己，那真是太好了。 “那我们一会儿过去吧！”见他答应了，谢秀文看现在已经过了三点，就把店里的工作交给两个员工，让她们安心工作，有事过来找自己。“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不远，现在过去吧！” 说完，牵起儿子的手，拉开门当先往前走。 秦冠麟跟在后面，也顾不得车子了，跟她们母子一起来到一栋旧房子前。 进了院子，里面种的蔬菜和花草，长势越来越好了，这给老房子增添了不少生机。 “你先坐一会，我去市场买些菜回来。”谢秀文泡了茶端上来，又交代儿子，在家好好陪叔叔。 谢锦程小大人似地点点头，表示会完成妈妈交给自己的任务。 “你们在这里住多久了？”见谢秀文离开了，秦冠麟站起来，开始参观这边的房子。 可能是为了省钱，所以才租这种老房子。 不过仔细收拾后，住起来还不错，至少比他小时候住的房子好多了。 “一个多月。”谢锦程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然后回答。 他现在对秦冠麟的心情很复杂，想亲近他，又怕这样做，妈妈会不高兴。 以前一直是母子俩相依为命，如果现在他突然跟别的人也这么好，那不是背叛妈妈了？ “哦。”秦冠麟点点头。 也就是说，从上次镇里跟人打架后，没几天她们就搬到县城里来了。 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生活，确实不容易。 特别是她长得这么漂亮，更容易招惹不三不四的人，想占她的便宜。 好在她性格强势，不会任由别人欺侮上门。 “对了，叔叔，你想不想吃葡萄——”谢锦程感觉自己作为主人，居然拿不出东西招待客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到后院还有葡萄没摘完，于是仰头问道。 不等他回答，就匆匆跑出门，打开后院门，搬来一张凳子，准备爬上去摘葡萄。 葡萄成熟已经大半个月了，前后采摘很多次，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因为已经熟透了，有的已经开始往下掉，再不摘下来，就要开始腐烂。 “别动，我来抱着你摘。”见他凳子还没放稳，就要爬上去，后面跟过来的秦冠麟吓得不行，连忙叫住他。 把凳子拿开，然后把他抱起来，这样就够得着了。 谢锦程悄悄望了他一眼，又急忙转过脸。 自己已经这么大了，还让这个叔叔抱着自己，他总有些羞涩。 挑了两串完整的葡萄摘在手里，然后示意他要下来。 秦冠麟于是弯腰放下他，谢锦程拿了葡萄，飞快回屋，放在盆里，开始清洗。 然后装在水果盘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谢谢。”见他这么用心招待自己，秦冠麟的心里软成一团。“拿起一颗葡萄尝了尝，确实很甜，于是不客气地吃起来。” 经过小家伙的手，总感觉葡萄比平时甜了不少。 “如果你还想吃的话，我一会儿再给你摘——”见他吃得开心，谢锦程很有成就感，在一边热情地说道。 家里天天有葡萄吃，他已经快吃腻了，所以不再馋这个。 看这个叔叔明显很喜欢，他就有些得意。 “好。”秦冠麟伸出手。把他搂进怀里，小家伙软软的身体，让他原本冷酷的心，变得温暖柔软起来。“那你喜欢什么？一会儿叔叔给你买——” 他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所以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不用不用。”谢锦程听了连忙摇头。“我想要的东西，家里都有，不用买了——” 最近妈妈非常大方，自己想要什么？都会给自己买。 不过一再教育自己，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免得欠下别人的人情，以后不好还。 他不是太清楚人情的意思，反正这样做不对就是了。 “真懂事。”见他不接受，秦冠麟只好这样说了一句。 小家伙被她妈妈教育得非常好，就是性格有些内向，跟熟人还有话说，其它时候非常沉默。 想到云处安马上要来虞城办武馆了，如果让他学一学武术，不知道会不会有帮助？ 谢秀文回来时，看到一大一小聊得很投机，暗暗笑了笑。 难得看到儿子跟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聊得来，她自然不会反对。 下半年他就要上小学了，到时候还得想办法，让他多认识一些朋友，扩大交际圈。 大多数小朋友，需要在父母的教育下，学会跟同学相处，适应集体生活。 一些性格孤僻的孩子，往往是父母疏忽了这方面的教育，所以跟同龄人相处时受挫，慢慢变得不愿意跟人接触。 谢秀文晚上做了几个拿手的菜，因为夏天不耐放，所以量做得不多。 秦冠麟却非常喜欢这种口味。 原因很简单，他走南闯北，吃遍了国内各种菜系。 其实每个地方的菜都各有特色，但是未必适合每个人的口味。 而谢秀文这些做法，都是根据本地人的口味，做了调整，等于是外地菜的改良版。 至少对喜欢本地菜的秦冠麟来说，这些川菜、粤菜和淮扬菜，都特别符合自己的口味。 “如果你有空到虞城，可以过来尝尝我的手艺。”谢秀文交朋友，一向不在意男女，只要合得来，就用心结交。“反正平时我们母子也要吃，多一个人，也热闹一点。” 第四十九章找人帮忙 因为不是很熟，也不好问他的私人情况。 照她的猜测，他的公司应该不在这边。 否则的话，在这边呆着就好，没理由经常跑来跑去。 “真的？你不会是客气一下吧？”秦冠麟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见她认真地点点头，顿时开心地扬了扬眉毛，一脸兴奋地说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最近几天，他一直在发愁，怎么跟谢秀文母子拉近关系？ 没想到今天不但达成了目标，还得到她的承诺，可以随时过来。 这样的话，他想看望谢锦程，不是可以随时来找他？ “我们又不是高门大户，哪有这么多讲究，你想来就来，反正我的朋友都这么随便——”谢秀文被他的表情逗乐了。“而且我做的都是家常菜，你能喜欢，我也很有成就感。” 重生后，只有张爱凤一个朋友，其它的人就算认识了，也没到好朋友的地步。 秦冠麟性格方面跟自己差不多，看谁顺眼了，就会认真跟她交朋友，对不喜欢的人，理都懒得理。 这样的人，对感情往往很认真，她更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我明白你的意思。”见谢秀文说得这么实在，他也不再矫情。“今天我刚从京城回来，在鲤鱼湾买了房子，等装修好，请你们过去做客。” 朋友的关心是相互的，你真心待我，我自然不能小气。 “好的啊！”听说他在虞城买房，那是打算经常在这里生活，她的心里多了些热情。“什么时候办进屋酒，记得请我们——” 朋友当然是经常在一起的最好，如果一年见不到一次面，那时间久了，感情就会就淡，最后成了陌路人。 吃完晚饭，考虑到男女有别，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于是向谢秀文母子告别。 出了谢家，他步行来到街上，打开车门进去。 发动车子，他先在以前常住的宾馆开好房间，洗了个澡后，休息了一会，然后出门去找吴泽远。 面包店的事，必须及时解决，否则经常有人来闹事，谢秀文会烦不胜烦。 去见县领导前，必须先跟他打声招呼，免得自己的行为，影响到他。 县里的关系网错综复杂，谁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吴家的人。 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打击到他身边的人，那朋友一场，见面就会尴尬了。 吴泽远吃了晚饭，坐在电视前看新闻，秦冠麟不约而至，让他非常意外。 “今天真难得啊！居然这时候会来找我——”他伸手在秦冠麟胸口打了一拳，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虽然大家都是好朋友，踏入社会久了，每个人都在发生变化。 可能是两人性格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比较强势和不肯退让，很容易发生冲突，现在秦冠麟更喜欢跟爱胡闹的穆建年在一起，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好在大家都念旧情，有机会还是会约在一起聚聚。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秦冠麟掏出那张罚款单，放在茶几上。“今天我去看望朋友，见到有人在拿这个敲诈别人，为了省事，我准备把它交给辛书记，让他来处理这件事。” 于是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在秦冠麟看来，不管哪个单位，出事后负责人只会想办法隐瞒，很少会拿自己的手下开刀，所以找相关单位没用。 原因很简单，在他们看来，自己的手下，只能由自己处理，别人来查，如果自己不护着，那以后兵就不好带了。 慢慢地，各个部门山头主义严重，重关系轻制度变成了常态。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官官相护。 “如果你直接把它拿给辛书记，那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还不吓死？”吴泽远听后笑道。“这种人其实每个部门都有，区别是手脚干净的程度不一样。” 他自己的下面，也有类似的人。 只是他还年轻，不想被下面的人坏了名声，所以管得很严。 而有的部门负责人，年纪不小了，升职没希望，就紧紧抓着自己部门，把它变成了自己的私有地，不许别人插手进来。 如果通过秦冠麟的手，警告一下某些人，他也不觉得是坏事。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得到吴泽远的支持，秦冠麟心情轻松多了。“我直接去找他，不是很合适，要不，你帮我把它交给辛书记——” 这样做的好处是，让上面明白自己跟吴家的关系，那他以后开展工作时，也会更顺利。 “行。”吴泽远觉得这样对自己只有好处，自然不会反对。“明天一早我会交上去。” 说完这个，又问起他跟姐妹面包店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既然秦冠麟主动透露，自己问这个也不算失礼。 “朋友而已。”秦冠麟老实地回答。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一个很聊得来的异性朋友” 以他和谢秀文的现状，真的只能这样形容。 “异性朋友？不容易啊！”吴泽远笑道。“这是唯一一个你承认的异性朋友，太难得了。” 忽然想起上次他说过的往事，难道就是那个独自抚养儿子的单身母亲？ 这件事太敏感，他不适合问下去，所以只好装作不知道。 “你们就喜欢多想。”秦冠麟摇摇头，对他们的八卦心理非常无奈。“异性朋友肯定不止她一个，只是没必要公开出来。” 工作需要，他认识的女人其实非常多，也有很多合作伙伴想介绍女儿或妹妹给自己，不过全部他拒绝了。 当朋友可以，如果想进一步，那就没必要了。 到现在为止，他对那些借故接近的女人，全部没有好感。 唯一的例外就是谢秀文，她跟自己在一起时，落落大方，根本没其它目的，他跟她相处时，不需要防范什么，特别舒服自在。 “对了，你在虞城买了房子，以后会经常在这里生活？”吴泽远忽然想起他买房子的事，又问了一句。 对吴家来说，自然巴不得秦冠麟在这里定居。 这样一来，以两人的关系，身后等于有了秦家这座大靠山。 第五十章县里来探望 “现在还没定下来，不过肯定会比以前来得多。”想到谢锦程可爱的小脸，秦冠麟肯定地回答。 忽然想到云处安，又把朋友来这边开武馆的事说了说。 “这个容易。”吴泽远回答。“我们现在特别欢迎有人来投资，如果县领导知道你在虞城，说不定也会来拜访你，然后请你投资开工厂呢！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怕好友不清楚县里的情况，他又提了个醒。 “没事。”秦冠麟不在意地回答。“我是开外贸公司的，手里有大量的订单，如果县里需要，我开一家传统的制造企业，到时请专业的人帮我管着，也不会很麻烦。” 这些年一直以贸易为主，其实他也考虑过做实业。 只是怕麻烦，才一直没有下决心。 如果在虞城开工厂，那以后只怕九成以上的时间，得在这里了。 “你有准备就好。”吴泽远见他这样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招商引资成了全县工作的重心，谁能引进投资，谁就是功臣，不但县里有现金奖励，还能获得大量的政绩，乔迁的机会也会更多。 到时县里如果打秦家的主意，自己只怕会是最佳联络人。 秦冠麟不反对，他就不用缩手缩脚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话说完第二天，县里的辛书记，就在吴泽远的陪同下，来找自己了。 于是到他住宿的宾馆订了个包厢，大家到那里谈事情。 “秦先生你好，久仰你的大名，今天才有幸当面见到——”辛书记面对秦冠麟，一点不敢摆架子，主动伸手过来，腰也弯得很低。“今天我们来得唐突，希望你不要介意，实在是你贵人事多，见一面不容易。” 早上从吴泽远那里拿到那张罚款单，知道前因后果后，他非常气愤。 如果虞城给外界的印象是这样的，那以后谁还敢来投资？ 于是当着吴泽远的面，给下面几个部门的一把手打了电话，让他们马上拿出改善措施来，参与那件事的人，全部开除公职。 至于下面如何处理，不可能马上有结果。 反正他的态度已经公开，下面的人如何执行，就看他想要什么结果了。 不过秦冠麟这个大老板来了，县里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于是主动让吴泽远陪同，过来拜访他。 他也是碰碰运气，如果能说服他，在虞城投资，那他的政绩就少不了。 外界不会知道他跟秦家的关系，如果秦家给面子，就会给大家一个错觉，他跟秦冠麟私交不错，这对他的政治前途非常有帮助。 就算他不答应，借这个机会，跟秦家搭上线，示个好，对他以后的好处是无法估量的。 “辛书记客气了。”秦冠麟见他姿态这么低，也不好摆架子，所以回得很得体。“您是一县之主，应该比我更忙才对，要你亲自过来，惭愧惭愧——” 他跟人相处，只有一个原则，如果大家是一路人，那相互合作，他也不会拒绝，毕竟秦家不可能活在真空里，需要跟各个地方，各个部门打交道。 如果看不上对方的人品和性格，他就会敬而远之，懒得跟对方私下有接触。 这个辛书记是吴泽远带过来的，想来各方面不会有问题，他也愿意给个面子。 “彼此彼此。”见秦冠麟这样客气，辛书记更有信心了，亲自为他加了茶水，又说了接到那张罚款单时，他的态度和解决方案。 能让秦冠麟这么在意的，肯定是他很看重的人。 他还专门问了相关的人，了解姐妹面包店是谁开的。 听说是一个漂亮的单亲妈妈，他的心里就有数了。 自古就有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看来那个单亲妈妈，是秦冠麟看重的女人，一定要保护好。 不管这话不好说透，只能给下面的人一个暗示。 希望他们明白自己的想法，给这家店做好保驾护航。 “谢谢辛书记。”见他明白自己的想法，秦冠麟也很满意他的态度，于是很干脆地给了回音。“听泽远说，县里希望我在这里投资，既然您亲自上门了，那我就投资建一家工厂吧！” 至于具体金额，他没有马上说出来。 这只是一个意向，代表双方可以合作，至于后面的细节，需要坐下来慢慢谈。 “那真是太好了。”见秦冠麟不等自己开口，主动说了这件事，辛书记心花怒放。“不管秦先生投资多少，投资什么项目，县里一定给最好的优惠政策。”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番表态，就会让秦冠麟主动开口投资。 这样看来，他对那个单亲妈妈的重视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保证没有人去打扰人家的经营呢？ 为了能跟秦家的关系更进一步，他得好好想想办法才对。 “辛书记放心，只要冠玉答应的事，他就不会改变主意。”吴泽远找机会插了一句。“他的性格就这样，看对眼的人，就愿意一起合作。”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想着用这个讨好秦冠麟，他不是很在意这些优惠政策。 他会答应投资，说明已经认可了你这个人，否则的话，你再给好处，他也不会理你。 “明白明白。”辛书记哪里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感激地望了吴泽远一眼。“那我们后面合作愉快。” 今天幸亏带了他过来，否则不知道秦冠麟的性格，想当然地给好处，只怕他反而以为自己这个人爱以权谋私，为了讨好他不择手段，那事情就麻烦了。 这件事定下来后，大家就不再重复。 接下来由吴泽远充当媒介，说了一些发生在虞城的趣事，都是双方不知道的。 两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这就是吴泽远的能力了，通过这个办法，既加深了彼此的关系，又活跃了气氛，一举两得。 辛书记只知道他是地区吴副书记的儿子，没想到还长袖善舞，这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动了把他挖到县委办的心思。 下面有一个得力的人，处理工作就会顺手许多。 第五十一章给父亲的电话 他现在还年轻，当主任不合适，可以在办公室当个科长，虽然跟他的级别一样，但是含金量就高了不止多少？ 吴泽远自然不知道今天这次会面，自己还能获得这么巨大的好处。 吃了午饭，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秦冠麟送两人到门口，等他们下楼，回到楼上的客房。 今天承诺的这些，对自己来说，其实不算大事。 但是有一件事肯定会确定下来，那就是以后自己要长时间在虞城定居了。 不知道爸妈知道后，会有什么想法。 回屋梳洗干净后，考虑到父亲睡午觉还早，就一个电话打到京城家里，父亲的书房里。 “儿子，你昨天才离开，怎么今天就我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秦老爷子接到儿子的电话，非常惊讶。 因为妻子要培养儿子的独立人格，从他上学起，就让儿子独自完成一些工作，比如自己洗衣服，做饭，甚至割草喂猪养鸡等等。 孩子也很懂事，每件事都干得井井有条。 所以夫妻俩虽然独宠小儿子，但是跟他相处的时间，还不如他两个哥哥。 最近他开始经商，更是一年四季到处跑，难得在家住几天。 他虽然很想儿子，还是忍着尽量不主动给他打电话。 “没遇到麻烦。”秦冠麟对父亲非常尊敬，却少了普通家庭的亲近。“这两天我在虞城，县里的辛书记过来找我，希望我在这里投资，我已经答应建一家企业了。” 他就是想把这件事跟父亲说一说，听听他有没有其它想法和意见。 毕竟这个地方对他们一家有特殊的意义。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就没必要说了。 “你能答应在虞城投资，我当然很高兴，说明你没有忘记生你养你的地方——”见儿子说的是这件事，秦老爷子的语气也轻快起来。“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去一趟以前生活过的村子，看看老支书他们——” 当初一家人在那里劳动改造时，除了个别人找过他们的麻烦，大多数村民其实很善良，愿意帮助他们。 特别是当时的村支书，为人非常有原则，好几次上面要求村里批斗他们，都被他顶了回去。 可以这样说，他们能平平安安度过那段岁月，离不开村里人的帮助。 附近很多同样命运的人，运气没他们好，没有活到平反那一天。 如果儿子只是路过那边，去不去关系还不大。 现在决定在那边投资，应该会呆很久，如果不上门的话，就有些失礼了。 万一大家认为秦家人忘恩负义，那就无脸再见老乡了。 “行，我抽时间去看望他们。”既然父亲开了口，他自然不会拒绝。“如果那边还是像以前那样穷，我会考虑专门替他们找条出路。” 这些年他没有主动去那边做客，原因很简单，他在村里没有特别玩得来的朋友。 一个人对一个地方的记忆，往往来自于过往的经历，而这个经历，往往来自于某一个特殊的人，比如一个朋友，一个爱过的女孩子。 秦冠麟没有这些记忆，所以不知道进村后，去找谁说话。 老书记跟父母关系不错，他却没什么深刻印象。 如果非要他回忆那时候的场景，那他对老书记家最大的印象，就是他有一个非常讨人嫌的孙女。 记得有一次，爸妈带他去那边办事。 当时老支书家正在吃饭，看到他们来了，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吃。 爸妈拗不过，最后拉着他坐了下来。 当时他十四岁，已经进入青春期，开始对身边人说的话，非常敏感。 那天发生的一件事，他一直记得非常深刻。 坐在他旁边的小姑娘，是老支书的孙女，名字他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当时只有七八岁，在他拿起筷子时，她伸出筷子，故意在他手肘的筋脉处戳了一下。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筷子脱手掉在地下。 当他弯腰去捡时，小姑娘也弯下腰来，小声骂道：“不要脸，一家人又来我家白吃白喝了——” 望着那张一脸恶意的脸，他当时只气得浑身发抖，脸更是涨成紫色，很想丢下筷子马上离开。 可是想起爸妈就在旁边，如果他这样做，两家的关系就会出问题。 为了爸妈，他也必须忍下去。 于是重新坐好，屈辱地开始吃饭。 他一直记得那天他一筷菜都没夹，就默默地把一碗糙米饭吃完。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他瞒着父母一直没有提起过。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后，那个女孩子长成什么样了？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前。 有人说，一个人的性格形成，或许只要某一瞬间就可以了。 对秦冠麟来说，那天小姑娘的一句话，把他对女孩子的所有幻想，全部粉碎了。 后来他几乎没有跟女孩子私下有来往，就算高中大学，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女孩子。 即使有人当面示好，他也无法接受。 除了高考前一天，阴差阳错，跟一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 这几年他心理成熟了，对女孩子也能客观面对，但是他春梦的对象，依然是同一个人，就是十八岁那年有过一次关系的女孩子。 当朋友们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兴奋地评头品足时，他能感受得到他们有了生理反应。 但是他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仿佛她们不是女孩子，就算赤裸站在自己面前，也不会心动。 他曾经担心自己有心理问题，特意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听说他有春梦对象时，让他别担心，他只是比普通人挑剔，只有碰到合适的人，才会有反应。 下午他去了一趟穆建年那里，把自己在这里买房，以及准备投资建厂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这是好事啊！你长期在这里，我们就有伴了。”穆建年倒是非常兴奋。“对了，晚上我要去剧院演出，你来不来看——” 县文化局组织了这次文艺汇演，是响应上级的号召，要让地方戏曲百花齐放。 绍兴莲花落作为本地小剧种，自然也要有节目。 第五十二章去剧院看演出 父亲和哥哥是专业人士，不方便参加，于是把任务派给了他。 这对他不是难事，已经上台唱过无数次，又不需要唱全场，几分钟的片断，张口就来。 “好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秦冠麟正好闲着，就答应下来。 忽然想起谢秀文和谢锦程，于是又问要不要买票。 “你想带人过来？”穆建年狐疑地问：“我认识吗？” 他在县城这边，就他们几个朋友，难道最近认识了其它人？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秦冠麟被他盯得恼羞成怒，骂道。“有票就说，没有就算了。” 又不是专业表演，他很稀罕吗？ “给你给你。”穆建年掏出三张票，塞到他手里。“原本想通知一下其它人，现在全给你了。” 心里更加好奇，到底什么人能让他这么重视，居然想带到自己跟前？ “那我们晚上见。”秦冠麟把票放进兜里，站起来往外走。 还得去问问谢秀文母子俩，有没有空来看晚会演出。 如果有时间，那就一起去看。 他猜测小家伙会喜欢这样的热闹活动，谢秀文就不好说了。 “德性。”穆建年见好友最近似乎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了，嘴里这样骂道，心里却为他高兴。 能打破这颗坚冰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会支持。 只有这样，好友才会变成一个普通人，然后结婚生子，把重心转向家庭。 到了谢秀文家，他们母子俩已经吃了晚饭，此时坐在院子的阴凉处，一起看一本看图识字画本。 自从上次把书买回来后，张爱凤和她轮流教儿子数数和识字，他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只要有拼音，他就能跟着把句子读出来。 “晚上有空吗？”秦冠麟一进门，就把手里的票拿出来。“我有朋友要在剧院表演，我们一起去捧个场——” 于是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好的呀。”谢秀文考虑的是让儿子增长见识，自然不会拒绝。“几点钟开始，我们准备一下。” 见儿子兴奋得两眼发光，她用力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当妈妈的自然不能拒绝。 “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秦冠麟看了一下票上的时间，回答道。“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可以去街上逛一圈，顺便买点零食——” 边吃东西边看表演，这样才最过瘾。 “那我们换一套衣服就出发。”谢秀文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就决定换回短裙衫和七分裤。 这是她自己搞的款式，让裁缝店做的，既时髦双舒适。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特别的穿法，现在总的流行措施还没改，大家还是习惯千人一面，走在街上，每个人的款式都一样。 换好衣服出来，秦冠麟双眼一亮。 他的审美自然不一样，看得出它的特别之处。 所以只有谢秀文这样的女孩子，才能入他的眼，因为她够特别。 出门后秦冠麟看她们母子俩手牵着手，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拉住了谢锦程的另一只手。 小家伙扭头望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妈妈，脸上突然露出神秘的微笑。 谢秀文一开始没留意，等发现儿子的手，被两人同时牵着，顿时脸一红。 这样在外面走，很容易被人误会，以为是夫妻俩带着孩子出门散步。 偏偏儿子跟他长得这么像，到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悄悄松开儿子的手，让他们牵着一起走。 谢锦程发现了，顿时撅起嘴。 不过他很懂事，并没有坚持要牵妈妈的手，只是心里难免不开心。 秦冠麟见谢秀文这么敏感，倒觉得自己今天唐突了，又不好松开小家伙的手，只好一直装傻，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到了副食店，买了几样孩子爱吃的小零嘴，三人一起往剧院走去。 这时候娱乐活动很少，晚上剧院有活动，有票的人早早过来了，没票的人，也希望从别人手里转一张，进去看看热闹。 “这里好多人——”谢锦程看到后再次兴奋起来，仰头对妈妈说道。 以前在乡下时，如果村里放电影，周围几个村的人就会赶过来看，也是这样人山人海。 最近好久没有看电影了。 “嗯。”谢秀文见儿子开心，脸上也露出笑容。“你拉着叔叔的手别松开，免得被挤散了。” 大人还好些，小孩子如果被挤来挤去，就很危险。 “哦。”谢锦程乖乖应了声，仰头又朝秦冠麟露出笑脸。 妈妈也放心让自己跟着叔叔，那以后他们有机会经常见面了。 “这样容易被人撞到，还是让我抱着你吧！”说完，弯腰抓住他的腋下，轻轻一用力，就抱了起来。“现在看人是不是更清楚了——” 他个子高，足有一米八五，小家伙抱起来后，头比他还高，自然是一览众山小了。 “嗯。”谢锦程搂住他的脖子，激动地回了一句，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双平伸出手掌，掌手向下，朝外示意了一下。“你们，他们全部比我矮——” 舅舅个子矮，就算抱着自己，视线也只能跟别人平过。 不像秦叔叔，比身边的人都高一截，这种优越感，不管哪个年纪，都很享受。 谢秀文望着他乐不可支的模样，忽然有些伤感。 自己一个人把他养大，对他来说总归有缺憾，就像现在，有一个男人在他身边，他的快乐就不一样了，这是她这个当妈的无法给予的东西，只有父亲才行。 可惜他们只是长得像，如果是亲生父子就好了。 又一想，自己真的想多了。 以秦冠麟的身份，什么女人娶不到，哪里是自己可以打主意的？ 如果敢这样做，他为了避嫌，只怕再也不敢来自家了。 剧院门打开后，大家纷纷往里走，谢秀文紧紧跟在秦冠麟的后面，一起找到位置坐下来。 位置很好，在第六排，舞台上的一切动作，都能看得很清楚。 “我要吃棒棒冰——”小家伙坐在两个大人中间，兴奋地望了望周围，又迫不及待地拿着零食袋，要把东西拿出来吃。 第五十三章三人互动 今天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喜悦，让全世界的人知道。 “没有剪刀，你自己能咬开吗？”秦冠麟拆了袋子，拿了一根递给他，又关心地问了一句。 这东西冰过后，硬得像冰块棒，这时候虽然融化了一些，依然非常冰。 “不用咬。”谢锦程把棒棒冰拿过来，双手抓在两边，用力一折，只听噗的一声，棒棒冰被折成两截。 他左手上吸一口，右手上的又吸一口，得意极了。 秦冠麟伸出双手，同时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引得他更加眉开眼笑。 穆建年这时候过来找好友，正好看到他这付模样，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是从后台溜下来的，此时站的位置，比较偏僻，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他。 秦冠麟那天说，他碰到了一个很像自己的小男孩，让他忍不住想来看看他，穆建年原以为他在找借口，现在看到一大一小两张脸，也呆住了。 如果他没有提前说过，自己一定会认为他们就是亲父子。 毕竟很多亲父子，也未必有他们像。 可是他们真的不是父子吗？ 穆建年现在能够体会到好友的心情了。 一个渴望亲情，又因为各种原因，习惯跟人保持距离的男人，突然发现有人跟自己长得非常像，那种冲击力，很难用语言形容。 或许就像丢失孩子的父母，突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那种感觉才能比吧！ 看秦冠麟现在的模样，非常开心松，他们相识十多年，还没见过他这样的时候。 他现在只想说，就算这男孩子不是亲生儿子，认作干儿子，能经常陪在身边，他也值了。 穆建年最后还是选择悄悄离开，不去打扰秦冠麟难得开心的时候。 节目很快开始，第一个节目是越剧折子戏《梁祝*十八相送》，两个演员唱得都很专业，谢秀文很快投入地听着。 最近因为在家陪儿子，她必须时时刻刻留意他的情况，很少能像现在这样，把他丢在一边，只顾自己的事了。 后面的节目依然很精彩，虽然不是专业演员在表演，但是大多人都认真学过，表演的时间又短，只看最精彩的部分，自然让人印象深刻。 “你如果喜欢看戏的话，我让朋友每次有演出，都给你送几张票。”秦冠麟一边陪小家伙玩闹，一边对谢秀文说道。 穆建年在电视台工作，只要虞城有演出，他几乎都知道。 至于戏票，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何况他父亲和哥哥都是莲花落名家，省里都去表演过，虞城这边谁不给几分面子？ “还是别麻烦人家了。”谢秀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 今天这样偶然一次就好，如果经常把他叫过来，难道他不用工作了吗？ 公司老总可不是员工，上够八小时就能下班了。 他以前在公司时，有时候早上上班，一直工作到凌晨，困了累了就在两张椅子上眯一会。 秦冠麟家的公司或许不用这么拼，但是绝不可能经常过来陪自己和儿子。 “没关系。”秦冠麟知道他怕麻烦自己，笑着回道。“如果没时间，可以不来看，又没人会介意。” 这时候穆建年的莲花落开始了，于是把他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穆建年是你的朋友啊！”谢秀文听后一惊。“他的父亲和哥哥可是名人，在虞城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还真没想到秦冠麟的朋友是他，这样看来，他的身份就更不简单了。 到了穆家这样的地位，在虞城已经非常超然了，一般人他们肯定不放在眼里。 秦冠麟能随意指使他，除了私人关系好，他的出生肯定比穆家更好，这一点谢秀文能猜得到。 “他们是非常有名。”秦冠麟点点头。“我俩是高中同学，差不多十二年的交情了。” 嘴上这么说，神态却依然轻描淡写。 倒不是他看不起人，实在是大家太熟悉了，他无法从身份地位衡量彼此的关系。 如果看这个，身边的朋友哪个比得上自己？ 谢锦程吃了两根棒棒冰，又开始吃大大泡泡糖。 不过他不会吹泡泡，只能不停地嚼来嚼去，偶然发出嗒嗒的声音。 谢秀文让他安静一点，别影响别人听戏，他就老实下来，又转身跟秦冠麟说悄悄话。 一直到十点，几十个节目全部表演完毕，谢锦程已经困得不行，于是被秦冠麟搂在怀里，沉沉睡去。 谢秀文这时候心情很复杂。 看他的样子，似乎把小家伙当儿子在疼，可是这样的关系，真的合适吗？ 想到儿子一直希望有爸爸陪自己，她又不忍心提醒秦冠麟，以后不要来找儿子了。 如果秦冠麟是个普通人，她或许在观察一段时间后，只要他不嫌弃，自己可以考虑嫁给他。 对她来说，一个有孩子的单亲妈妈，选择本来就比较少。 为了儿子，就算跟秦冠麟没多少感情，她也愿意做出牺牲。 毕竟这个男人长得非常帅，自己不算吃亏。 秦冠麟这时候却没想什么，送她们母子到家后，就告辞回到酒店睡觉。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中他知道谢锦程就是自己的儿子，兴奋之余，就和谢秀文再次发生了关系。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再次做了春梦，他双手捂脸，感觉无地自容。 只是这次的梦，比以前都要长，也更清晰。 原来那张看不清脸的女人，也变成了谢秀文，这让他非常羞耻。 感觉自己真是饥不择食，因为昨晚跟她在一起，相互多看了几眼，就把目标换成她了。 这样一来，都不好意思再去看她们了。 吃了早饭，他开车出门，照计划准备去自己的出生地——东岭乡桥头村。 当车子开进村子时，一些不懂事的孩子看到轿车，就兴奋地跟在后面跑，让他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防止因为自己的疏忽，伤到他们。 最后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这才打开车门，去老支书家。 “你是小林——”已经退休在家的陈维勤，此时正戴着老花镜，在客厅看刚收到的报纸，见秦冠麟进来，疑惑了一会，忽然惊喜地叫道。 第五十四章老支书一家 因为麟字比较难写，村里的同龄孩子为了省事，都叫他小林。 时间长了，村里大半人都这样叫他。 “是我，支书伯伯。”老支书比父亲还大一岁，他以前一直这样叫。“你最近还好吗？” 上次来桥头村，还是他上大学时，来村里开证明。 转眼八年过年了，他也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了成熟英俊的青年。 “好，我很好，你爸妈也好吧！”见是故人上门，老支书非常兴奋，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又站起来给他泡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比起秦冠麟，他的父亲离开村子更久，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后来断断续续收到过几封信，也收到过一些寄来的礼物，可惜他后来调去京城，成了中央领导，想出来见朋友更不容易了。 “他很好。”老支书问题父亲，他自然不能失礼，于是大致情况说了说。 在父亲眼里，这是曾经帮助过一家人的恩人，所以有机会要来报恩。 只是报恩方式不可能像别人那样，随意用公权力，但是那些礼物，远远不足于补偿他们。 因病退下来后，他还在想着回来一趟，看望老乡，帮他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没想到自己提前到了这里，于是希望自己来做这些事。 “那就好。” 陈维勤脸上又是开心又有些感慨。“他能恢复原来的工作，是件大好事，就是我们哥俩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他是老党员，知道这样的大干部，来乡下一趟有多困难。 现在能见到他的儿子，也是一样。 “我这次过来，是想代父亲看看，村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秦冠麟寒暄结束，说了自己过来的打算。 想靠秦家升官不可能，让他们赚点钱，他还能做到的。 “不用不用。”老支书连忙说到，“联产到户后，老百姓手里有了田地，只要肯干，吃得饱，穿得暖，日子比以前好得多了，不能再要求你们照顾了——” 国家政策好，老百姓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这是托了秦老弟这些领导的福，不能再提其它要求了。 “爷爷——”一个穿着无袖短裙的女孩子风风火火进了屋，看到坐在爷爷旁边的秦冠麟，眼前一亮，“这就是以前经常来我家的小林哥哥吗？” 不等他们回答，随手拉过一条板凳，一屁股在秦冠麟旁边坐下来，脸上一付自来熟的笑容，还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这是我孙女陈香韵，以前你们经常在一起玩，你还记得吧？”老支书因为生了几个儿子，没有女儿，等儿子结婚后，才有了唯一的孙女，所以特别溺爱。“这些年一直在念叨你呢？” 别看他嘴里说什么都不要，可是为了家人，他多少会有一些私心存在。 在他看来，父辈当初的交情，因为差距越来越大，很难继续维系。 但是让小辈们相互交个朋友，却是可以的。 孙女不止一次想去京城，探望秦家人，都被他拦住了。 他非常清楚，如果这样贸然上门认亲，很容易给他们留下坏印象，好像上门讨要东西似的。 现在秦冠麟上门，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既然孙女上门，他就开始帮她拉近两人的关系，希望家里的晚辈，能从中受益。 “当然记得。”看到她故作熟悉的动作，他的脑海又想起她以前说的话，以前说话时带着恶意的表情。“她是支书伯伯的孙女，当初你可是最宠她了——” 几年没见，她从圆球一样的胖女孩变得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原本像苹果一样的脸，现在也成了椭圆的鹅蛋脸，平时应该很爱打扮，这次过来，也精心修饰过。 不过就算外表再怎么变，在他心里的形象不会变。 “我就说他不会忘记，毕竟我们当初经常见面——”陈香韵一听顿时得意了，朝爷爷扬了扬下巴。“对了小林哥，你这次过来，是专门来看我们的吗？” 在知道秦叔叔当了大官后，她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虽然来得比想象的还要晚，可看到秦冠麟俊美的容貌，她觉得一切等待都值了。 “看你们是其中一个目的。”秦冠麟知道爸爸的想法，所以这句话不能否认。“主要是想看看村里有什么困难，如果有我能帮忙的，肯定不会袖手。” 虽然对这个粘在身边的女人非常厌恶，不过他现在不同以往了，轻易不会表露自己的真实心思。 等离开村子后，大家依然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他也没想过跟她们保持私下的来往。 “那我带你去村里走走，趁现在太阳还不大。”见他想帮助村里人，陈香韵热情地说道。“你几年没来，村里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可以单独在一起呆一段时间。 如果说没见到秦冠麟前，她心里只有朦胧的想法，现在她已经有了决定，就是要嫁进秦家。 说完，伸手去挽住他的胳膊，一点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唐突。 老支书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比起儿子孙子，还是孙女最像自己，继承了自己的魄力，想要什么，就会自己去争取。 当初他庇护秦家人，很多人说他鬼迷心窍，只有他自己坚信，以秦老弟的为人，总有一天会回到属于自己的舞台。 就像古代那些被贬的官员，迟早有一日，会重回庙堂。 最后证明他赌对了。 这也是他退休后，依然能在村里说一不二的底气所在。 因为大家相信他的眼光和判断，加上他跟秦家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遇到大事，都会跟他商量后，再做决定。 秦冠麟身子一动，巧妙地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对于别人的靠近，他一向非常敏感，特别是陈香韵，是他一贯厌恶的人，如果碰到自己的肌肤，他肯定会觉得恶心。 陈香韵见他避开了，也没在意。 两人八年后第一次见面，还算不上多熟悉，既然他介意，那就慢慢来好了。 第五十五章量身定做的公司 于是一起出门，先去秦家人当初居住过的房子， 这几间平房是以前大队的养蚕室，后来嫌这边地方小，另外造了几间房子，这边就划给他们住。 已经七八年没有人住，房子依然保持原来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更加破败了。 秦冠麟进屋后，看到墙上密密麻麻的奖状，随手拿起桌子上掉了毛的鸡毛掸子，拂去上面的灰尘。 这边的房子显然有人在清理，不过依然无法避免灰尘和蜘蛛网。十五岁前，他在村里算不上快乐，因为村里同龄的孩子，几乎都不愿意陪他玩，包括陈支书家的孩子。 唯一给他安慰的是，墙上这些奖状，以及老师的夸奖。 直到上了高中，认识了穆建年这些朋友，他的生活才变得丰富起来。 这也是他重视这些朋友的原因。 走进自己的卧室看了看，当初离开时，大多物品已经带走了，只剩下一些用不着的旧书报和床上用品，折叠好后放在床上。 秦冠麟在里面站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陈香韵这时候难得地没有开口，只是在一边陪着。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走出家门，她故作优雅地耸了耸肩，问道。 总觉得跟秦冠麟在一起，不能再用跟其它朋友在一起的方式，这样会被他嫌弃自己土气的。 “村里现在有人在搞个体吗？”秦冠麟思索了一下，问道。 以父亲的身份，他想帮助这边的老乡，肯定不能直接给钱给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帮村里找一条致富的路子。 至于具体干什么？要看村里这里擅长干什么？ 所以先了解一样这里的情况，他也好针对性地帮助。 “个体户？肯定有啊！”陈香韵语气轻快地回答。“村里有十几户人家，在加工白色礼仪手套，有两户人家买了织袜机，还有人买了冲床，在帮县城的工厂做配件——” 说起来村里的条件，在周围几个村也算首屈一指，所以很多女孩子愿意嫁到她们村。 “先去加工手套的地方看看吧！”秦冠麟马上有了决定。 白色礼仪手套，全世界都用得着，如果村里能规模加工，他可以帮忙销售到全世界。 别看它们售价不高，成本更低，只要数量上来了，赚的钱不会少。 两人来到村里加工手套最多的那户人家。 主人同样姓陈，今年近五十岁，家里两个儿子都已结婚，夫妻俩加上儿子媳妇，都在做手套，屋里像是一家小型工厂，屋子角落的大袋子里，全是一匝匝加工好的手套。 秦冠麟进屋后，主人很快认出了他，一番寒暄后，他问起手套的销售情况。 听说主要是从北方一家公司接的单子，就知道那家也是外贸公司。 因为没有接这方面的订单，不清楚价格情况，所以也没有马上下结论。 只是隐晦地提了提，如果以后订单不足，可以找他想办法。 接下来又走了几家手套加工户，情况大同小异。 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回到老支书家。 “怎么样？有收获吗？”老支书在秦冠麟刚到时，心里多少有些敬畏，在他面前不敢胡乱说话，也下意识地当成领导来客套。 等见到孙女陪他出去了，就没有了刚才的拘谨，说话的语气变成了大人对晚辈的关心。 在他看来，秦家有心帮助村里人，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想来自家同样能受益。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自家晚辈跟秦冠麟的关系会有什么变化。 年纪大了，私心反而重了，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只要不损害集体的利益就行。 “有了一些想法。”秦冠麟回答道。“村里现在以家庭为单位，独自经营，我希望能帮村里人找到一条扩大规模的办法，从家庭小作坊，变成私人小企业。” 他感受得么老支书的变化，从一开始仿似表演的热情，到后来拼命拉近两家的关系，再到用孙女试探自己的底线，一步步掌控话语权。 如果自己没有这些年的见识，只怕会一头扎进他的算计里，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不愧是那个年代的老干部，不过是村支书而已，心计手腕都这么高明。 也不知道爸爸知道当年的朋友，变成如今这会样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自己既然来了，原定的计划不能变。 这些村民干体虽然也能赚钱，但是接下来几年，工厂肯定会越来越多，竞争激烈了，订单最终会交给生产能力大，质量稳定的企业来做，因为这样风险最小。 至少他现在就是这样干的。 他今天过来，对村民来说，是个最好的机会，错过这次，下次他未必会再过来帮忙了。 “你准备怎么干？”老支书一听，神情郑重起来。 如果这件事干成了，对村里来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他很难作为曾经的村领导，也很难抵抗这样的诱惑。 “我想在虞城开一家外贸分公司，负责联络村里和国外，到时把订单交给村里人，然后帮他们跟进订单和出货。”秦冠麟组织了一下词语，然后回答道。 这是他临时想到的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村里人办厂后赚钱。 否则主意出了，却不管不顾，万一他们遇到困难，最后赚不到钱而倒闭，那他不是在帮村里人，而是在害他们了。 “你打算为村里人开一家公司？”老支书眼前一亮，欣喜地叫道。 他特意把村里人这几个字咬得很重，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希望自己把这个目的确定下来。 一家外贸公司，针对的全县人，还是他们村，结果完全不一样。 他在村里又是说一不二，那这家公司开起来后，好处不言而喻。 “主要是针对村里人，周围村镇如果有合适的业务，也会一起帮忙牵线。”秦冠麟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照着自己的打算回答道。“到时会招几个村里人去负责业务，我派人帮他们熟悉工作，等他们能独立操作了，就以他们为主和村里的企业合作——” 第五十六章瓜分 这样做，肯定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 不过父亲的心思他清楚，希望能切切实实地帮助村里人，那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保证村里正常发展。 让他们自己学会跟外界联络，接订单和做好后续服务工作。 如果靠自己送订单，那终归不能长久。 “让村里人开公司？”老支书听后皱起了眉头。“他们有这个能力吗？” 倒不是看不起他们，他更希望秦冠麟参与这件事，那他就可以借此，长期跟秦家人保持联系。“只要愿意学，并不是很难。”秦冠麟这时候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掩饰得很好的贪婪，心里更加有把握了。“只要能赚钱，想来村里大把人愿意干这个。” 或许在父亲看来，老支书当初帮了他很多，现在怎么回报他都是应该的。 但是他却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只是想获得一些利益，他愿意代替父亲送给他们。 如果他们想成为蚂蝗，从此叮在秦家身上吸一辈子血，那他绝不会答应。 所以用这个办法，吸引老支书，只要他们肯努力，手里就能拥有一家年产值高于百万的公司，想来也报了他们的大恩。 只要用心做，后面说不定会变成千万级公司，甚至资产过亿。 “是吗？”老支书果然心动了。“要求高不高？如果让香韵她爸来管，能不能做好？” 儿子现在在镇上的一家企业担任办公室主任，如果能进这家公司当老总，那肯定没必要在那里干了。 就是担心他的能力，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当然没问题。”秦冠麟肯定地回答。“我会安排人在这里带他一段时间，一直到他能独立操作，再离开。” 只要他们收下这家公司，自己的报恩也算完成了大半。 在这个年代，如果家里有一家这样的公司，绝对算得上大富之家了。 陈香韵见他们两人一直说工作的事，把自己丢在一起，好几次都想插嘴，都被爷爷的眼色阻止了。 这种时候，孙女胡乱说话，反而会影响秦冠麟。 万一他改变了主意，那这么大的好处不是飞走了吗？ 这可是秦家为自家量身定做的公司，有他们做后盾，又不用担心赚不到钱。 自家有了这个，算是真正要腾飞了。 中饭秦冠麟是在陈家吃的。 因为他的到来，老支书把家人大多数叫回来了，并把他准备开一家外贸公司的事说了一遍。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这家公司，成为自家的私人公司，不让其它村里人插手。 这一点从他希望大儿子陈国庆去负责公司，老二家的大孙子陈卫兵去管财务就知道了。 大儿子当家，小儿子抓钱，就不用担心好处外流。 秦冠麟也没在意，转而说了自己的打算。 他准备在县城买下一栋旧楼，作为公司的常驻地，简单装修后，从自己的公司派几名专业人员过来这边，把公司框架建立起来，同时教他们如何开展工作。 外贸公司的工作不算复杂，除了接订单和联系客户，还要学会跟单和出货，这些都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 他准备为这家公司前期投入二十万资金，等正常运营后，公司产值应该过百万。 有了这笔付出，应该能报答陈家的恩情了。 倒不是他想用一笔钱了断双方的关系，如果陈家真的重视双方的情宜，他也愿意维持父辈的关系，以后一直跟他们家保持密切的来往。 问题是陈家人的心太大了，如果不这样做，只怕会有无穷后患。 陈国庆被父亲叫回来，还一脸懵逼，现在听说有这样的好事，顿时沉浸在当老板的喜悦中。 历来有这样的说法，父亲太能干，儿子往往越无能，因为父亲插手太多，儿子犯错的机会少了，就无法成长起来。 陈家也一样，陈支书在村里一言九鼎，在家也是他说了算。 两个儿子从小生活在他的压力下，跟村里其它农民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孙辈里有几个能干的人，老二家的陈卫兵，从小就比较精明，从部队退伍回来后，因为有会计证，现在在大队当会计。 他原本打算让他干几年村会计，再走关系调进乡里当个基层干部，慢慢往上走。 村支书他干了这么多年，家里不方便再有人接手了。 现在秦家有人来了，自然没必要走那条路。 老大家的陈卫星也不错，凭自己的本事，考进了信用社，工作体面又轻松。 以后有秦家人帮忙，肯定能当领导。 “小林，我敬你。”在父亲的示意下，陈国庆举起啤酒杯，跟秦冠麟碰了碰。“以后要你关照叔叔了——” 从辈份上讲，两人其实是同辈，因为女儿又叫秦冠麟小林哥，他只好自动升了一辈。 老支书听到了也没在意。 自己年纪大了，以后是儿孙辈跟秦家结交，各顾各的比较好。 他自然明白孙女的心思，可是却不敢过份在这件事上说话。 万一秦老弟对儿子的婚姻有自己的打算，陈家硬要跟他们结亲家，万一惹得他不高兴怎么办？ 当然不试一下也可惜了。 如果孙女真的能嫁给秦冠麟，那陈家会比现在发达百倍。 “不敢当。”秦冠麟笑着点点头，却没有真的叫他叔叔。“以后一起努力，把桥头村的经济搞上去。” 说官话套话最安全，他这样说，陈家自然是一片应和声。 其它人又先后跟他碰了杯，气氛一派祥和。 秦冠麟感觉应酬得差不多了，推脱醉了，就不再喝酒。 这时候已经喝了五瓶啤酒，他的酒量虽然不错，一直喝的话，还是会醉倒。 他现在对陈家人不是很放心，万一有人趁机做什么手脚，那他后悔就来不及了。 大家劝了几次，见他坚持，也不好逼他，于是一起吃饭。 中饭结束，泡了茶端上来，秦冠麟这时候已经有些厌烦，借口要回去休息，匆匆告别。 陈香韵看他脸红得像关公，心里暗喜，想一会儿带他去休息，然后生米煮成熟饭，那自己的事就稳了。 现在见他要走，就不些着急。 陈维勤明白孙女的想法，虽然也很好动，最后还是摇摇头。 第五十七章一声叹息 “爷爷，你干嘛不把他留下来？”等秦冠麟离开，陈香韵娇声问道。 她不相信家人看不出自己的心思，也不会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好处，错过这个机会，下次想碰到就难了。 “这件事风险太大，还是不能做——”陈维勤安抚地回答。 虽然他有很大的把握，最后就算孙女跟秦冠麟的事闹出来，秦老弟也不会对付陈家。 可是他们这一辈年纪大了，关键还在年轻人那里。 万一秦冠麟记仇，现在有秦老弟压着，等将来老一辈不在了，那以后陈家就多了一个敌人，这是他不敢侥幸的。 秦冠麟回到酒店，先泡了个热水澡，又睡了一觉。 醒来时酒意已经散发得差不多了，于是拿起话筒，给家里打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是妈妈张清芸。 “儿子，听你爸说，你现在在虞城？”秦妈妈听到儿子的声音，语气像往日一样平和。“去了桥头村没有，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那个地方，她同样有很多美好的记忆。 儿子在那边出生长大，她初为人母，为了养活儿子，和丈夫一起割稻种田，养猪喂鸡，可以说吃尽苦头。 长时间在太阳下劳作，原本娇嫩的皮肤，逐渐被风霜吹得黝黑和粗糙，褪了一次又一次皮后，终于不会再疼痛。 而原本纤细的手指，也因为长期用力，变得粗壮肿胀，指尖磨得光秃秃的，已经没有美感。 不过她的精神还是充实的。 就算再苦再累也值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不用担惊受怕。 回到京城后，她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可是不管怎么保养，皮肤依然比其它同龄人粗糙，手指因为关节粗大，也戴不了精致的钻石戒指。 但是她经常会梦到那段岁月，每每想来，都不胜唏嘘。 “变化不是太大。”秦冠麟知道爸妈对那个地方的感情。“老房子还在，只是多了些灰尘和蜘蛛网。” 于是把回去后看到的情形跟妈妈说了一遍。 他选择跟妈妈说，而不是告诉爸爸，是考虑到他是男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特别是他跟老支书的感情更纯粹，如果知道这些事，或许会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所以让妈妈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些情况复述给他听。 “是不是遇到了不高兴的事？”从儿子的描述中，秦妈妈没有听到哪怕一句充满感情的话，就猜到他这趟家乡之行并不愉快。“你有话就直说，不用考虑你爸爸的想法——” 她比老公年轻了十一岁，接受新生事务更快，所以在心态上跟儿子更像一代人。 老公那一辈人，生活在一个人际关系相对简单的时代，人与人非友即敌，还喜欢相互斗争。 现实情况是，人都有两面性，既有大公无私的一面，也有自私自利的一面，唯一的区别，是你到底哪一面占了上风。 村里那些人，对他们一家的帮助，她一辈子不会忘记。 但是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无原则付出，这只会害人害已。 “是的。”见妈妈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秦冠麟没有再迟疑，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及对老支书家人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他相信妈妈比爸爸更善于判断这些细微的人性，毕竟她从小生活在富贵之家，见惯了这种尔虞我诈，懂得处理这些小人。 而父亲不同，听他以前对自己说，小时候家里一穷二白，为了活下去，才去参加了解放军。 在部队学了文化，参加了解放战争，因为立了功，解放后分配到地方，成了一名年轻的干部。 所以他更擅长处理条条框框的工作，对这些阴私暗斗，厌烦且不擅长。 这也是他那几年会被打倒的原因，明明身世清白，立场坚定，却被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关了牛棚。 “原来是这样。”张清芸听后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不仅仅城市里的风气发生了变化，原来乡下地方，也开始一切向钱看了——” 她明白这个变化来自哪里？ 改革开放十年，经济获得了巨大的发展，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贫富差距开始拉大。 人都习惯盯着高处看，别人生活好了，其它人就会着急，于是急功近利，为目的不择手段的风气开始蔓延。 这是人性，谁也没办法避免。 夫妻俩原以为陈老哥是老党员，不会受外来干扰，没想到他的变化这么大。 “我却觉得所谓一切向钱看，只是某些人给自己作恶找的借口。”秦冠麟却不认同妈妈的意见。“一个懂得自立自强的人，会通过正当的办法，想办法获取财富，未必会因为别人有钱了，就心里不平衡。” 假如那个老支书本身就是个极其正直的人，会这样打秦家的主意？ 如果他的品性真有父亲形容的这么好，她的孙女怎么会从小就这么恶意满满？ 在那个时代，言传身教力量强大，因为没有机会接触外界的信息。 只能说，老支书本身，就是个善于投机的人，只是隐藏得比较好罢了。 假如以前没有跟陈香韵有那一幕接触，他或许也会觉得这个小姑娘聪明懂事。 现在站在客观的立场，才能看清这家人的真实心思。 “你说的对。”秦妈妈听完儿子的话，沉默了一会，才重新开口。“那时候你爸突然从高处跌落下来，心态也有些失衡，在这样的关头，有人愿意站在自己这一边，那种感激会一辈子难忘。” 而且他帮老公顶住乡里批的斗要求，这些话都是陈维勤自己说的，到底乡里有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敢肯定。 或许得找个机会，回去一趟，找一找当初的人，才能知道结果。 “妈，你和爸也不用烦恼这件事了。”秦冠麟怕妈妈纠结这件事，主动开口劝道。“我现在花这么大的精力和物力，帮他们办公司，再大的恩，应该也能报了。” 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自己帮他们把公司建起来，并教会他们如何借这个赚钱。 第五十八章穆建年买房 如果他们还不满足，那他会慢慢收手，撇清跟他们的关系。 反正机会给了，能赚多少看他们的本事了。 毕竟真正好的订单，大多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要他们不作死，自己也不会把他逼进绝路。 “行，我明白了。”秦妈妈倒没有儿子想的脆弱，她现在担心的是，老公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照理说他以前坐上那样的高位，早应该看明白这些道理了。 主要是他自己把那段岁月美化了，从而认定陈维勤就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人。 伟人尚且在用人的问题上，犯过错误，何况老公。 所以还是不急着告诉他，平时慢慢透露一些消息，让他自己去琢磨吧。 “对了，曲家的事，你爸已经警告过了。”说完正事，秦妈妈又把这个结果跟儿子说了一遍。 儿子虽然照自己希望的那样，变得独立又坚强，可是她这个当妈妈的，确实也有不少失误。 因为不够关心他心里的想法，所以疏忽了他成长中的一些烦恼。 比如她到现在才知道，儿子很少回家，是因为讨厌曲思颖这个人。 如果这样，那他不愿意跟异性接触，是不是也因为某个人，让他受了刺激，所以心理上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偏差？ 不过儿子大了，这种事未必愿意跟父母说，看来得找个机会，问一问他的朋友。 把事情跟妈妈说清楚后，秦冠麟放下话筒，心里放轻松下来。 想了想，又拿起电话，给公司的副总经理和助理分别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在虞城的计划说了一遍。 筹建子公司的事，他肯定不会自己亲自去做。 一方面不想跟陈家人打道，免得他们又借故接近自己，让公司的人过来处理，公事公办比较好。 另一方面，答应辛书记在这边投资建厂，也需要一个人来统筹负责。 副总经理因为自己不在，他就无法离开公司，那就让助理过来。 又说了自己对分公司，以前投资建厂的大致计划，让他们照着自己的标准，做个具体的投资计划书，方便操作。 沟通好这件事，他准备出门去鲤鱼湾那边看看，不知道那边的房子，工人开始动工没有？ 为了自己的健康，他禁止用化学品，免得到时屋里一股刺鼻的气味，所以装修材料必须全部用天然材料，墙壁、屋顶和地板，全部用水泥、石灰和原土地板就行。 家具以后再找人打，同样全部用原木，并用传统的榫卯结构。 到了楼下，听到上面传来呯呯的声音，上去一看，原来工人已经进场，正在砸掉原来的石灰，准备重新布线，屋里灰尘弥漫，他连忙退了出来。 负责这件事的高钟，看到他来了，连忙迎上来说了装修计划。 因为老板希望尽快完成，他今天特意多安排几个人过来，原本几天才能完成的事，希望一天做好，明天就重新布线。 “不错不错。”见他做人很负责，秦冠麟很满意。“只能让我满意，到时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云处安马上就要来了，到时装修费用可不低，如果他干得好，介绍给他也无妨。 身边都是有钱人，随便介绍一些生意，就够他赚了。 “谢谢秦总。”高钟一听，低头哈腰向他道谢。 能得到这样大老板的看重，以后赚钱确实会轻松很多。 秦冠麟摆摆手，不想听他的客套话，离开这边，准备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楼房。 以后要在这边投资办厂，必须有个办公的地方，安顿公司过来的人。 至于给陈家的公司，倒不用着急，到时让助理照着标准再找就是，不用花过多的心思在这里。 车子刚开出小区，看到穆建年从另一辆车下来，拦住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秦冠麟好奇地问。 他来这里，也是兴之所致，并没有告诉其它人。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穆建年没好气地回答。“你不是在这边买房子吗？我也想在这边买一套，反正几万块钱的事，以后我们就可以做邻居——”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穆家刚来县城时，一家人住过的，所以面积很大，布置也很舒服。 后来哥哥结婚，就去外面买了套房子，搬出去单独住了。 而爸妈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在越州演出，所以在那边买了房子，这边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 原本他没想过买房子，秦冠麟的事刺激了他。 想着他们都有自己私人的小窝，而自己还住在家里的房子里，过年过节时，一家人全部来了，一点隐私也没有，就决定买房子。 “好的啊！”见他想要跟自己当邻居，秦冠麟自然很高兴。“买好了没有？” 倒不用隔得太近，搞得一点隐私都没有，只要在一个小区就好。 “还没有，你陪我一起去吧！”穆建年搂住他的肩，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想起上次在剧院，他跟一个长得非常像的男孩子互动的样子，他总觉得有很多话要问这个好友。 “行。”秦冠麟这次来虞城，难得没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准备买一套还是两套？” 想到帮自己办手续的售楼小姐，服务还不错，就打算带他去找她买，算是给她增加一点业绩。 “一套够了。”穆建年回答。“我只是想要个自己的地方，平时还是会住在老房子——” 自己结婚的时候，家按在哪里？还要两家商量后才能决定，自己买的也不算数。 至于房子多了住不完，大不了空着好了，他根本不担心这个。 “行。”秦冠麟也是随口一问，他要买几套，随便他好了。 两人来到售楼处，那个小姑娘还在，看到秦冠麟，连忙迎上来。 “秦先生，你今天陪朋友过来看楼？”在这里工作久了，眼力不差，旁边这个男人一看也是不差钱的，所以她的笑容更加甜美。 昨天刚赚了两套房子的提成，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落了袋。 如果再卖出一套，那自己的运气真的爆棚了。 第五十九章你是认真的？ “你帮他介绍，如果看得上，就买一套。”秦冠麟拍拍穆建年的肩，神情轻松地说道。 这些小姑娘一天到晚站在这里，说得口干舌燥，也不容易。 对不怀好意的人，他比较冷酷，对这种低层工作人员，反而更愿意帮助她们。 这个售楼小姐笑容甜美，人也乖巧懂事，给他留下了好印象。 所以让她多赚点钱，却没有其它想法， “那你帮我介绍吧！”穆建年看他们熟络的样子，顿时误会了。“房子面积大一点，楼层好一点，价格没关系。” 反正价格差不了多少，如果买一套房子住得不舒服，那还买它干什么？ 望了一眼抬头在看墙上空房子编号的女孩子，长得确实不错，忍不住心里暗暗嘀咕。 他刚刚还在为秦冠麟跟那个单亲妈妈的事发愁，怎么现在又跟一个售楼小姐这么熟悉了？ 如果换成别人，他肯定不会多想，这种逢场作戏的事，谁没有碰到过？ 问题是秦冠麟平时碰到女孩子，都避而远之，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 “这套应该能符合你的要求。”小姑娘最后拿下一串钥匙，对两人说道。“面积和楼层都不错，我们现在去看吗？” 大概秦冠麟更让她安心，所以这话是对他说的。 “去吧！”穆建年点点头。“如果没问题，可以马上定下来。” 不过是一套房子而已，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他现在急着想跟秦冠麟聊他的感情问题。 “好。”小姑娘一听，笑得更甜了。 往前一步，带着两人往外走。 后面几个售楼小姐，都忍不住妒忌了，这么帅的男人来买房，而且这么干脆，如果有机会攀上他们，那还用工作吗？ “你是认真的？”出了售楼处，穆建年拍了拍秦冠麟的肩，一脸八卦地问。 刚才在里面没注意，到了外面，看到前面小姑娘的身材这么惹火，顿时想得更多了。 没想到一直守身如玉的秦冠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想明白了。 现在他似乎变得生冷不忌，单亲妈妈和售楼小姐这两种完全不搭的风格，只因为长得漂亮，他都想下手了。 “什么意思？”秦冠麟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你一会儿跟一个单亲妈妈搞在一起，现在又跟一个售楼小姐不清不楚，你跟她们两人都是认真的？”见他装佯，穆建年压低声音，在他耳朵恶狠狠地问道。 所谓认真的，意思就是跟他们不是玩一夜情，而是准备跟她们长时间保持这样的关系。 就他所知，一些高层人士，除了家里的妻子，外面还会偷偷养着这样的女人，有的还不止一个两个。 这种事你知我知，但是不能揭穿，否则有人丢不起脸，只好掀桌子。 那天看到他跟单亲妈妈在一起，他还怀疑好友是不是有特别的爱好，比如只喜欢少妇？ 现在多了一个女孩子，这个怀疑自然不成立了。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自己还为他操什么心？ “你胡说什么？”秦冠麟吓了一跳，下一刻又气得不行，伸手掐住他的后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居然这样怀疑我——” 他不是迂腐之人，但也不是见色起意之人，跟两人认识时间都很短，他绝没有想过跟她们发生关系。 到现在为止，依然只有梦中那个女孩子，让他有欲望。 只是那个人的脸非常模糊，很多都是他想象出来的，真实的样子他依然不清楚。 “你没骗我？”见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穆建年又糊涂起来。“那你为什么对那个孩子这么好？我看吴泽远这个当爸的，对他儿子也没这么关心——” 吴泽远跟她的妻子虽然也属于联姻性质，但是两人都非常优秀，长相也英俊漂亮，可以说非常般配。 所有见过他们的人，都说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 当初结婚时，虞城的高层子女都过来看他们，说他们这一对比港台明星还要好看。 几年过去后，两人平时给外人的感觉，感情依然跟当初一样，羡煞了大量准备结婚的年轻人。 “你没发现，他跟我非常像我吗？”秦冠麟感觉他这个问题问得很傻。“等你碰到这样的情况，就明白我的想法了。” 每次看到谢锦程甜甜地笑了，他的心就软得像要化开了，这种感觉，是他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 或许内心深处，他把自己代入进去了，希望自己那个年纪的时候，也能过得这么开心。 “不懂——”穆建年想象了一下，只觉得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自己有数就行，我就不掺和了——” 秦冠麟这么关心一个跟自己长得像的孩子，不会是把他当成自己了吧！ 如果这样，那这种行为跟自恋有什么区别？ 这种怪病，古希腊的传说中倒是有，据说不好治，自己还是少知道为妙。 到了鲤鱼湾小区，来到一套房子前。 两人进去看了看，感觉没什么大问题，穆建年马上决定马上来。 办好手续后，两人走出小区，再次上了车。 “去哪里？”两人的车子并排停着，隔着车子穆建年问道。“今天我买了房子，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吃晚饭还早，找家安静的酒店，弄些吃的庆祝一下，倒是不错。 “也行，你安排。”秦冠麟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答应了。 反正也没什么急事，一起去喝几杯也好。 两人这边去潇洒了，谢秀文这时候和儿子在面包店里。 张爱凤的婆婆这几天不舒服，她回家照料老人去了，店里的事，只好她来安排。 这种事对谢秀文来说，完全不是事。 她也没有跟店里的服务员提什么要求，只让她们多观察自己如何跟顾客打交道，并在事后解释细节。 礼貌用语方面，客人进店和离开，一定要说欢迎光临和欢迎下次再来。 帮客人拿食物时，一定要用夹子，不能用手直接接触。 同时不能说话和打喷嚏，防止唾沫溅到食物上。 平时站立的时候，必须保持良好的仪容仪表，又教会她们会淡妆。 微笑时最好露出八颗牙齿，可以私下对着镜子多加练习。 这些细节，如果她们能变成习惯，那这些人的专业素养，也就被她带出来了。 新来的几个小姑娘，自然知道谢秀文才是真正的大老板，见她不骂人不训人，只教她们怎么做，都非常服她。 人心往往这样，面对真正厉害的人时，就会从心底里服气。 谢锦程这几天经常站在门口，看门口那几盆植物。 那株被压断的植物，已经被妈妈拔掉，换了一株新的。 他现在没有心思给它们修剪，内心只有一个愿望，就是那个高大的秦叔叔，能再来看自己。 谢秀文在屋里无奈地叹气，儿子的小心思，她怎么猜不出来？ 只是人家一个大老板，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经常过来？ 那天他肯定是偶尔有空，才愿意陪儿子看演出。 第六十章处理意见 此时的夏家，夏春忠和老婆卢娟娟低着头，正听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教训。 那人是卢娟的父亲卢传明，虞城县委秘书长，在县里虽然排名靠后，也是县领导之一。 昨天辛书记把几个部门领导叫过去，狠狠教训了一顿，要他们好好整顿一下自己的手下，并责令开除几个基层工作人员。 最后警告道，如果这件事做不好，那他们都下台。 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全县上下都震动了。 卢传明作为办公室的负责人，自然在最快的时间内，就得到了消息。 原以为事不关已，在一边看好戏就行，还想着如果有人被开除，自己能不能安排几个人进去。 没想到当天晚上，这些人就来家里求情了，说他们会这样做，就是受女儿卢娟娟的指使。 现在跌到了石板，惹不起人家，只能求他找辛书记通融一下了。 卢传明听后气得要吐血，要知道他这个位置，非常敏感，必须时刻跟辛书记保持步调一致，否则这个位置就悬了。 强忍着怒气，答应会去找辛书记，把这些人安抚走。 一回头没忍住，把家里的电视机都砸烂了。 很想把女儿女婿叫过来，狠狠抽一顿。 看来平时太惯着他们了，现在胆子越来越大，居然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又明白这样生气于事无补，还是先搞清楚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引出辛书记替他们出头。 晚上打了一连串电话出去，这些人都没给出答案。 最后还是秘书有个靠谱的猜测，说辛书记和地区吴副书记的儿子一起出去了一趟，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于是再次找人打听，第二天早上才收到确切消息。 听说找辛书记告状的是秦冠麟，原因则是女儿女婿跟一家面包店的老娘有旧怨，想逼她关门，并吃下这家店，火气又上来了。 她们现在生活这么困难了吗？看到人家一家面包店生意好，就想据为己有？ 如果做成功了，他也无话可说，偏偏这么嚣张霸道，被人当众抓住把柄。 没奈何，他只能去找辛书记，主动坦白了这件事的原委，并听从组织处理。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领导不追究，那一句“以后你注意”就可以揭过。 如果要追究，那他这个位置也坐不住了。 “老卢啊！”辛书记早知道这件事的经过，对他会到来也早有准备。“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必须以身作则才行，在管理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的家人。” 对于这个下属，他原先的印象还可以，认为他做事稳重，工作主动，能很好地配合自己。 这件事暴露出来后，他让人查了查，才知道这人的屁股绝对不干净，就动了调走他的心思。 可是这个位置很重要，他就算是一把手，也不能无缘无故动人家。 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会客气。 卢传明这个年纪了，还被人这样教训，只觉得无地自容。 回到办公室，他马上安排人去姐妹面包店道歉，并做出一定的补偿。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没效果，又把人叫了回来。 这件事关键还在女儿和女婿那里，只有他们低头认错，或者才有希望挽回。 所以下午一下班，就赶到女婿家，开始教训这两人。 卢娟娟听父亲提起谢秀文，一开始还不服气，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欺侮了又怎么样？ 等听说后面有大人物撑腰，顿时萎了。 “你们明天记得去道歉，态度真诚点，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卢传明发了一阵火，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最后又严厉敬告道。“如果因为这件事，害我丢了职位，你们两人以后不要再叫我爸了——” 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侥幸心还在，希望这件事能揭过。 就算自己损失些别的，他也认了。 听父亲说得这么严重，两人哪里还敢强嘴，乖乖地应下来。 卢传明说完后，饭也没留下吃，直接回去了。 夏春忠和卢娟娟面面相觑，最后无奈叹息。 谢秀文回家做好晚饭，叫儿子一起吃。 “我不饿。”谢锦程搬了把小矮凳，双手托着下巴，坐在门口，他今天等了一整天，还是没看到那个秦叔叔上门，心里非常不痛快。“你先吃吧！” 说完，回头望了妈妈一眼，见她正望着自己，心里顿时一虚，不敢再看她。 “那我吃了啊！”谢秀文明知道儿子的心思，却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惯着他。“你现在不饿，一会儿可没有其它东西给你吃，只能等明天吃早饭了。” 这孩子一向不会作妖，没想到见了秦冠麟后，居然对他念念不忘，真是怪了。 反正他每天吃得不少，偶然饿一餐，也不会有什么事。 谢锦程见妈妈已经在吃了，心里又不乐意了，于是站起来，腻在她旁边。 “程程，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男子汉？”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谢秀文决定刺激他一下。“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无缘无故不吃饭，以后就会比舅舅长得还矮，长大后怎么保护妈妈——” 小孩子嘛！当他不开心的时候，哄往往是最差的办法。 只有刺激他的自尊心，才会转移他的注意力。 “那我吃饭。”谢锦程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我以后要长得跟秦叔叔一样高——” 于是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吃起来。 谢秀文心情一松，又无奈地望着儿子。 自己单身养他，是不是错了？ 难道得找个男人，当他的爸爸，才能让他更好的成长？ 只是当后爸的，哪个会真心对孩子，她又舍不得让儿子受委屈。 这时候院子门突然被敲响，谢锦程一骨碌从椅子上爬下来，冲出去开门。 肯定是秦叔叔来了！ 他边跑边兴奋地想着。 这里除了他，只有张爱凤阿姨知道。 他确定自己猜得没有错，一定是他过来了。 拔下门栓，打开院子门，正要叫人，发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并不是他牵挂的秦叔叔，顿时脸一垮，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第六十一章弟媳女的娘家人 “你们过来干什么？”谢秀文一开始也以为是秦冠麟来了，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夏春忠和卢娟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两人来找自己，肯定没有好事。 想到前几天有人无缘无故上门罚款，十有八九是两人指使的，她就忍不住来气。 八年前把自己害得这么惨，现在重新见面，居然又想害自己，这两人的心难道是黑的吗？ “我们今天过来向你道歉。”卢娟娟虽然脾气坏，性格反而比较干脆，反正这件事已经弄得没脸了，也不介意再低头一次。“因为上次跟你吵架，我气不过，就找人来对付你，对不起——” 说完，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因为不好被人知道，两人也没带水果什么的。 信封里放了一万块钱，用来赔偿应该足够了，毕竟面包店没有明面上的损失。 “很大方啊！”谢秀文拿过信封，打开看了看，见里面全是百元钞，倒有些佩服卢娟娟光棍。“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以后别没事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今天会来道歉，应该是怕秦冠麟追究他们的责任。 自己这次狐假虎威过去了，如果跟他们不死不休地闹，后面未必会有人站出来帮自己。 所以就算屈辱，也只好接受。 至于这钱，她也没打算收下，必须交给秦冠麟。 “谢谢。”卢娟娟没想到她这么轻松就放过自己，非常意外。 见老公还想说什么，连忙拉住他。 她已经这样说了，何必再啰嗦，万一说多错多，反而惹谢秀文生气，那就麻烦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秀文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失笑。 原本以为自己碰到一次很难跨过去的坎，没想到以这样儿戏的方式揭过了。 当然开店最重要的平安，只要没人再来捣乱，她就万事大吉了。 接下来几天，店里一切正常。 儿子闹了一天情绪，现在也恢复了正常。 这天早上，母子俩在家里烤面包，弟弟和弟媳妇送面包过来。 “建红你怎么来了？”谢秀文见来的不是爸爸，惊讶地问。“你不在家里，女儿怎么办？” 孩子过了周岁，虽然不用喂奶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是需要妈妈带着，否则会没有安全感，容易哭闹。 “现在交给妈带着。”见大姑姐问自己，宋建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今天代爸过来，是有事想请姐帮忙——” 说完后，又没勇气往下说，只好看了老公一眼。 “姐，是这样的。”见老婆忸怩着说不出口，谢博文只好代她开口。“建红她哥上班的工厂马上要倒闭了，现在又不好找工作，想问问你，能不能也帮我们做面包——” 因为姐以前说过，会开第二家分店，店越多需要的面包就越多，一家人未必来得及。 爸妈心里未必乐意，但是不好当着儿媳的面说，他夹在两头不好做人，于是带上老婆，直接来问姐姐。 这种事姐姐最有主见了，听她的准没错。 “这个没问题。”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小事一桩。“你有空带你哥嫂过来，我来跟他们谈。” 除了做面包，其实也可以开其它店，关键是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特长。 从弟媳妇的为人可以看出，这家人都非常老实憨厚，是那种明事理和懂得感恩的人，拉他们一把，如果将来成功了，对弟弟也有好处。 “谢谢姐。”见谢秀文答应得这么干脆，宋建红黝黑的脸，全是激动的红晕。“我下午回去就跟他们说，明天应该就能过来——” 她现在对这个大姑姐佩服得五体投体，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她，真是太厉害了！ 当哥嫂找上门来时，她也非常为难，怕老公难做。 毕竟这是大姑姐弄出来的生意，她这个当弟媳妇的，也得了不少好处。 没理由娘家人也要参与。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随老公到县城，到了她面前，又说不出口。 没想到她爽快地答应了，超出了她的预料。 娘家过得不容易，现在大姑姐愿意拉扯她们，那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了。 “都是一家人，你不用客气。”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 吃了午饭，两人兴冲冲地回家了。 谢秀文坐在堂屋里，开始思考如何安排弟媳妇的娘家人。 如果一起做面包的话，那必须马上开第二家店了，否则产量大于销售，会引来麻烦。 当然也可以供应给其它店，只是这样有个坏处，就是价格不受自己控制，万一胡乱加价或降价，都会影响自家的产品。 除非自家店卖的面包，跟对外供应的面包，在成份和样式上，都有所区别。 如果不让她们做这个，那就得给他们找一个类似的营生，比如小吃店，小餐馆，甚至粽子摊、煎饼馃子摊等等。 算了，等他们来了后，听听他们自己的想法，再决定这个吧。 如果开小餐馆和小吃店，肯定也要自己和他们合作。 让他们自己开店，肯定没这个能力和财力。 第二天早上，夫妻俩来到面包店找她。 谢秀文把他们带回家里，给他们泡了茶后，开始问起他们自己的想法。 又把自己可以给他的帮助全部说了一遍，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 “那个——我们开个小吃店吧！”宋建刚夫妻没想到谢秀文能给两人这么多条路子走，激动之余，又仔细思考了一会，最终觉得小吃店她们都天天见，只要教他们方法，两人应该能做好。 现在不但县城有大量的小吃店，镇里也不少，就连乡里，也有一两家。 主要卖粢饭、油条、豆浆、馄饨、包子、面条这些，见得多了，除了不会做，其它多少明白一些。 想来学这个应该最快。 “行。”见她们有了决定，谢秀文也不再纠结。“我会帮你们把店搞起来，你们不用出钱，只要出力就行，赚的钱我拿一半，不过具体卖什么，得听我的安排，到时会把技术教给你们——” 这个必须说清楚，虽然平时他们在管，但是必须由自己做主。 第六十二章准备小吃店 “我们拿一半是不是太多了？”宋建刚也是实在人，自己以后这样，等于给谢秀文打工，每个月拿两百工资，已经非常高了，如果拿一半的钱，有些说不过去。“要不，拿两成吧！” 她们可是听说了，谢秀文开的店非常赚钱。 小吃店听她安排，想来赚的也不会少。 只要一个月有三千利润，他们就能分到六百块了，想想都吓人。 “两成太少了，那就跟面包店一样，你们拿三成吧！”见他们会做人，谢秀文更加满意。“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保证你们一年最少成为万元户。” 事情定下来之后，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店铺和住宿的问题。 店铺和装修，肯定得谢秀文来解决。 住宿的问题，需要夫妻俩自己想办法。 在谢秀文的指导下，他们很快租了一间农民房，为了省钱，房子非常旧了，不过住人还是没问题。 安顿下来后，先回家等消息，这边有眉目了，再通知他们过来上班。 谢秀文先去街上走了一圈，寻找合适的店铺。 这次运气不错，很快在桃园商场斜对面找了一间在出租的空房子，面积大概五十多个平方，非常合适。 租下来后，找张爱凤联系当初的师傅过来装修。 没想到张爱凤正好回虞城，于是把这件事跟她说了一遍，请她帮忙。 “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现在面包店几个姑娘能正常工作了，她就算天天在家坐着，也能分到钱，所以很感激谢秀文，她有新的计划，自然得出力。 于是两人来到店里，商量里面如何装修和布置。 现在到处都是小吃店，她自然不会随大流，跟他们卖一样的小吃。 这家店以后主要卖面条，招牌是葱油拌面和炒面。 葱油拌面作为沙县小吃最出名的食品，前世能畅销全国，肯定有它的神奇之外。 在谢秀文看来，无非是两点。 第一，价格实惠，因为材料只需要三两面条和一点葱花，外加一勺提前熬制好的葱油，谁都吃得起，销量没问题。 另一个就是美味，只要吃过的人，都会觉得它非常神奇。 如果同样只用面条和葱花两种材料，那就是阳春面，味道就远远比不上了。 所以谢秀文认为，只要把葱油熬好了，这家店就不怕赚不到钱。 至于炒面，她决定用铁板炒，灶台就搭在店门口，有客人来了，放油和葱段，绝对香味四溢。 当然也可以炒饭，炒米粉以及其它品种的粉条。 会选择这两样，除了美味，加工简单也是其它一个原因。 谢秀文知道炒面怎么最简单，先把一大锅面条煮到六分熟，捞起放在凉水泡一泡，然后沥干水，加上香油，葱段，姜丝、鲜酱油等调料，充分搅拌，存放在那里。 有客人要了，先倒油把葱蒜炒香，再放些青菜、咸菜、鸡蛋或者肉丝一起炒，最后加入准备好的面条翻炒，最后味道一级棒。 至于汤面，只要准备一碗调好味的骨头汤，再放入提前调配好的浇头，就可以了。 谢秀文不打算弄得太复杂，有时候越简单，反而效率越高，顾客也越容易记住这家店。 至于店名，也想好了，就叫谢记小吃。 张爱凤听谢爱文不断说出一些想法和打算，在一边瞠目结舌。 看情形，这家店的生意只怕会比面包店还要好。 原因很简单，小吃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东西，而面包反而受限制，至少不喜甜食的不会去吃。 “怎么，心动了，要不要也给你一点股份？”谢秀文逗她。 如果她愿意参与，给他一成也无妨。 自己现在严重缺人手，她现在从面包店脱身出来，正好空着，帮自己做事正好。 “还是算了，你干的事都能赚钱，我不能太贪心，全部都要掺一脚。”张爱凤连忙摆手拒绝。 明确装修要求后，张爱凤叫来师傅，照着谢爱文的要求，开始准备。 其它都好办，就是炒面用的铁板，一时不好处理。 宋建刚过来后，听说这件事，说他可以想办法解决。 他以前在工厂当机修，跟里面的模具师傅关系不错，向他要了一块不锈钢，照着尺寸裁剪好后，拿到店里，正好跟灶嵌合。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 谢秀文又花了两天时间，教他们熬葱油和煮面条，直到他们能做到八分以上才停手。 炒面反而更简单，她把加工步骤写在纸上，让他们照着要求煮面，过水，放调料和搅拌，只要严格照要求做，就不会出错。 炒面的时候，要懂得看火候，一般来说，多炒一会好过少炒一会，面稍微焦一点，反而会更香。 这些学会后，他们已经能举一反三。 至于汤面，无非是三鲜面、牛肉面、咸菜肉丝这些，只要提前准备好浇头，面煮上后，浇上汤汁，再放好就行。 无非是边学边做，宋建刚的老婆本身就会做菜，不用担心学不会。 教会他们那天，让他们夫妻俩做了葱油拌面和肉丝炒面，由谢秀文和张爱凤当试吃员。 两人尝后都不住点头，宋建刚这才彻底放心。 店铺经过十天时间装修，终于可以开张了。 这次没搞什么活动，只是早上开门时，放了一串百子炮，让路过的人知道这边有了家新店。 第一个店人进来后，点了招牌拌面，尝了之后，马上被它的味道吸引住了，又要了一碗，这才满足地离开。 后面客人一直不曾间断，原因很简单，谢氏小吃装修得非常干净清爽，有点类似那些洋快餐，让人愿意进去坐一坐。 而炒面的香味时不时飘过，忍不住想进去尝一尝。 偏偏吃过的人都说好，自然会带动其它路过的人。 因为是第一天，怕两人不够熟练，谢秀文叫上张爱凤，一起来帮忙做。 当天一共卖出拌面两百碗左右，大多数人吃一碗不过瘾，加了一碗。 炒面卖出九十多份，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总营业额有五百块。 扣除成本，至少赚了两百块。 “照这样的生意，他们两人肯定忙不过来。”和谢秀文一起回家的路上，张爱凤感慨地说道。 她就知道谢秀文搞出来的店，生意肯定不会差。 没想到比自己想的还要好。 第六十三章秦冠麟上新闻 “我先帮你几天，如果还是忙不过来，那就再招人。”谢秀文回答。 其实是大家不够熟练的缘故，因为没有馄饨这些相对复杂的东西，光做面条，两人只要提前准备好配料，应该能轻松完成。 毕竟前世很多沙县小吃，都是夫妻店。 有的甚至营业到深夜，中间必须一个休息一人开店才轮得过来。 现在这边晚上九点就关门，两人辛苦一点，应该撑得住。 这边小吃店生意很好的事，家里人来过一次后，马上知道了。 谢妈妈就有些捻酸，觉得女儿把这么赚钱的生意，给了外人，太不知轻重了。 不过她明事理，知道婆媳之间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只会在娘俩时，悄悄抱怨几句。 “妈，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们现在在帮我赚钱才对。”谢秀文安慰道。“虽然是我投资的，也是我教他们的，可是他们卖的越多，赚的大头却在我身上。” 于是当着她的面，算了一笔帐，照现在这样的生意，一个月最少能赚四五千，到自己手里最少三千。 一年三万多，当年就把投资赚回来了。 如果他们不来帮自己，这些钱哪里来？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吧！ “是吗？”谢妈妈一时还算不清这笔帐。“不是她们把钱赚走了？” 她一直以为好处分给别人，自家就吃亏了，根本不知道这种方式叫共赢，自己出钱出技术，他们出力，可以各自利用优势，一起赚钱。 等搞明白后，她才转嗔为喜。 再次见到儿媳妇，对她的态度也更加亲近了几分。 宋建红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婆婆对自己好是好事，她也更小心侍奉。 怕两人太辛苦，谢秀文最后还是招了一个人，帮她们打杂。 这样一来，总算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能赚钱，两人就算再累也觉得值，所以关店后忙着准备配料，一点不敢松懈。 这天晚上，谢秀文和张爱凤吃过晚饭，一起去逛商场。 现在手里比较宽裕了，她考虑是不是买台电视机。 虽然现在的屏幕比较小，款式也容易过时，可是没有它，无法看新闻，也没法知道外面的最新情况，总归不方便。 就算有前世的经历，过去太久了，她未必记得今年会发生哪些事。 “妈，你看。”谢锦程忽然指着柜台后面的电视机惊叫起来。“是秦叔叔，他上电视了——” 他从最初的失落到慢慢接受现实，现在已经习惯他失踪了。 没想到今天在电视里再次看到他。 “是哦，程程真厉害。”谢秀文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注意地看电视。 这时候电视正在播报本地的新闻，说是秦冠麟准备在本地投资建一家制衣厂，可能是名人效益，县领导亲自接见了他，还谈了合作的意义等等，反正当成一件重大投资事件，足足讲了五六分钟。 “他是谁？”张爱凤在一边狐疑地问。 谢爱文的朋友，她几乎都认识，除了她在南方工作时，结交的朋友。 又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于是多看了几眼。 “来店里买过几次面包，就和我们认识了。”谢秀文含糊地回答。 如果说前段时间，因为儿子的原因，曾经幻想过跟他在一起，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看了新闻，她已彻底死了这条心。 难怪上次夏春忠夫妻急急忙忙过来道歉，原来他准备在县里投资，这样一来，他会被当成财神爷供起来，谁还敢得罪他？ 不过他在这边开厂，只怕来虞城的机会就多了，以后碰到的机会也会更多。 “哦。”张爱凤应了声，“总觉得他很眼熟。” 不过新闻一结束，她就不再关注。 因为这件事的原因，谢秀文有些魂不守舍，最后电视机也没买成。 回到家里，等儿子睡着，她进了瓶子内的空间。 最近事情多，她没时间进空间，也没有利用瓶子的灵液做什么。 今天有些心烦，就进来这边静静心。 站在书柜前想拿本书看，又觉得没意思，重新放了回去。 在木榻上坐了一阵，没法静下来，于是打开门，坐在屋檐下。 当脚踩在松软的泥土时，她心时一动，不知道这边能不能种东西。 于是出了瓶子空间，寻找可以种植的植物。 最后剪了一根藤本蔷薇的枝条，拿进空间，插在地上。 习惯地想拿出瓶子，给它浇上灵液。 可是人就在瓶子空间后，根本没办法再取出瓶子。 只好暗笑一声，准备离开空间。 忽然觉得不对，原来刚插下去的蔷薇，开始疯狂生长，就像在外面时，直接拿灵液在浇灌。 因为周围没有植物供它攀爬，它就沿着房子的墙往上爬，最后上了屋顶，占了整整半间房顶才停止生长。 望着头顶绚烂的粉红色蔷薇，谢秀文原本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又扫了一眼地面，感觉空间内部真神奇，难道这泥土就是所谓的灵土，所以才能让蔷薇长得这么快。 如果是真的，那以后自己可以在这里种一些珍贵的植物，比如人参这些药材，那不是发达了。 出了空间，站在房间，她又拿出瓶子来看。 忽然发现它变轻了。 原来装满灵液的瓶子，现在已经变空了。 谢秀文一呆，心里有了猜测，难道瓶子内部跟院子是相通的，当地面种东西时，自然会吸收灵液， 所以现在瓶子就算放在月亮下面，一有灵液产生，就被那株蔷薇吸收，所以无法保存灵液？ 如果这样，那不是得把它拔掉才行？ 想到这里，谢秀文有些失望。 不过没试过之前，她暂时没有这样做。 当晚把瓶子放在后院墙头，这里位置比较高，月亮照到的时间最长。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匆匆来到后院，拿起瓶子看了看。 轻轻摇晃了一下，发现瓶底有少许灵液。 看来自己猜测不对，院子里的蔷薇并不会自动吸收灵液，除了刚种下时除外。 想明白这一点，谢秀文这才放心。 瓶子空间里，有一株漂亮的蔷薇，会让人的心情愉快，她还真舍不得把它拔掉呢！ 正次进了瓶子空间，站在院子里，忽然发现一件神奇的事，院子的空间，似乎比前几次进来时大了一点点。 怕这是错觉，她走过去仔细感受了一下。 应该没错，那堵无形的墙似乎往外移开了一点点。 谢秀文猜测，或许这个瓶子完好时，内部空间要大得多。 只是后来出了问题，才收缩到现在这样大小。 通过种植植物，吸收灵液，它在慢慢恢复。 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得多种一些东西在里面才对。 不过到底种什么，还是个问题，谢秀文决定一会儿去一趟山上，找些相对珍贵的药材出来，种在里面，不知道效果会不会更好。 第六十四章上学难 吃了早饭，儿子也醒了，想到最近忙着小吃店的事，都没有回乡下，于是决定回家住几天。 过去跟张爱凤说了一声，让她留意面包店和小吃店，有事通知自己。 又去买了些肉食，母子俩坐车到了村里。 回到家里，谢妈妈看到两人回来，特别高兴。 接过女儿带回来的材料，放在灶上，准备一会做给家人吃。 “对了，程程下半年得上学了，你准备让他在哪里读书？”坐下来聊了几句，弟弟从外面进来，看到姐姐，突然问道。 今天收到学校那边的消息，要他两天后去学校报到。 而学生相对晚一些，再过四天报到开学。 他因为不打算再代课了，今天特意去找校长说了一声。 回来看到外甥，顿时想起这件事，就有些担心。 姐姐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去县里吧！”谢秀文听后随口说道。“那里教育质量好一点。” 其实主要还是方便照顾儿子。 又看了眼墙上的日历，才知道今天已经是八月二十六日，确实得准备上学的事了。 记得前世上学有很多限制，农村户口的孩子想到县城上学，不但得买房子迁户口，还得按学区分配学校。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么多限制？ 如果什么都没准备，直接这样去报名，未必能成吧！ 所以还得去学校打听一下才行。 “也好。”这事当然得她这个当妈的做决定，他这个当舅舅的也不好管理。“那你早点去报名，有事也来得及想办法解决，晚了的话，就会耽误程程了。” 孩子读书是大事，不能疏忽，小心不会有错。 谢秀文听了，也没心情在家里呆了，准备下午就回虞城。 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又说起生意的事。 “要不，以后博文和建红也去县城吧！家里交给我们两人就行。”谢爸爸突然说道。 以前舍不得儿子和媳妇离开，现在建红的哥嫂在县城干得那么好，把儿子他们绑在农村，就有些不合适了，所以他主动说道。 至于加工面包，县城女儿那边也有土窑，照样可以做。 “爸，你们想通了？”谢秀文一听，非常意外。“照我说你们也一起去，什么时候呆腻了，回来呆一段时间，也不影响烤面包。” 如果一家人在县城团聚，那肯定更热闹。 “我和你妈还是算了。”两人是老一辈的人，在农村生活了这么久，要离开终究不习惯。“或许以后干不动了，会来你们那们养老。” 女儿刚才的话也让他们触动，教育质量肯定是城里好，毕竟县里的学校，考上大学的多，镇里的就比较难。 外孙在那边读书，孙女以后也去那边读，到时家里如果出两个大学生，那就完美了。 “以后有钱了，我们就买辆车，那回来看你们就方便了。”谢博文其实早就想去县城了，只是家中就他一根独苗，父母不同意，他肯定不好主动离开。 此时兴奋地望了妻子一眼，见她也是一脸喜色。 “哪有这么简单。”对儿子这么败家的想法，谢爸爸有些不高兴。“一辆轿车要二十万，你别哄得你姐开心了，到时把赚来的钱全部用在这里——” 有钱了就好好存起来，或者在县城买套房子，以后一家人就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车子虽然方便，可是开几年就坏了，除非家里赚下了百万家财，否则买车就是败家行为。 谢博文被爸爸说的哑口无言，不敢再说买车的事。 吃了午饭，谢秀文要回县城，弟弟一家三口，也跟着一起走。 到了县城，他们暂时跟自己住在一起。 那边总共有三个卧室，给弟弟一家一个，剩下的现在儿子在住。 将来爸妈来了，母子俩只能在一个房间了。 安顿好后，弟弟她们就在院子烤面包，这样一来，谢秀文就可以空出来，不用操心管这个。 张爱凤听说谢博文她们来了，也过来凑热闹，晚上在这边吃晚饭。 人一多家里多了些人气，谢秀文感觉这样也不错。 张爱凤说以后晚上没事，可以一起凑牌局了。 谢秀文对打牌兴趣不大，偶然陪他们玩玩自然没问题。 又向张爱凤打听儿子上学的事。 “这个得去学校问问。”张爱凤也不是很清楚。“像你们这样外来学生，想去县里的学校读书，估计不一定会收。” 她也是听别人说起过，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所以让谢秀文直接去学校问。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来到离家最近的县城一小，打听这件事。 正好学校已经有老师在值班了，她直接来到校长室，问外地学校上学，需要什么条件。 “对不起，我们学校不收这样的学生。”对于这个直接闯进来的家长，那个校长听说是农村户口，条件也没提，直接拒绝了。 开玩笑，他们是县城一小，每年人满为患，单是县领导走后门送来的孩子，就够他们头疼了，普通人也想进来，不是逗我开心的吧！ 从暑假开始，他手里已经有二十多个走后门的学生，其它校领导肯定也有不少，到时能不能安排得下，还是个未知数。 “没有别的通融办法？”谢秀文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比如来场入学考试，如果成绩好，是不是可以给个机会？” 她这样说也是病情乱投医，县里的小朋友，很多上过幼儿园，他们受的教育，应该比儿子这样临时抱佛脚强多了。 总以为今年才八八年，学校应该没有前世那样难读才对，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 “就算他是天才也没用。”校长被她的话逗笑了。“想要进一小，除非你家有县领导亲戚，我们才不得不收——” 会这样说，并不是鼓励她走后门。 而是让她死心，别打这样的主意了。 除了上级压下来的，学校不得不收之外，其它人就别做梦了。 谢秀文见他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知道想简单说服他，肯定没希望了，只好怏怏出了校门。 心里暗暗发愁，县里的小学进不了，难道最后还得回村里的小学读书？ 第六十五章高薪招聘信息 接下来去附近几家小学问了问，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他们不收外地的学生。 谢秀文重重叹了口气，只能先回家。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弟弟夫妻俩去市场买材料，儿子应该也跟他们一起去了。 刚才说得口干舌燥，于是倒了杯凉口水，一口气喝下去。 然后拿了把竹椅子，放在屋檐下，考虑到底怎么办？ 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乡下报名，另一条是托关系走后门。 心里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所以最大的问题是，请谁帮忙，才能解决儿子的事。 最先想到的自然是秦冠麟，这人身世不简单，能跟县领导坐在一起，如果愿意开口，肯定没问题。 只是他现在不来了，自己如果主动联系他，就有些不合适。 他跟自家唯一的联系，是因为他跟儿子长得像，并没有其它交情。 而且他帮自家解决了夏春忠夫妻的针对，这个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有什么资格请他帮忙？ 说得难听一点，像他这样的大人物，看谁顺眼了，愿意逗弄一下，是给你面子。 你只能笑脸相迎，难道还敢拒绝吗？ 另一个人是夏春忠的岳父，他也是县领导，应该能说得动学校。 可惜前些日子，他们夫妻俩上门道歉，自己轻易就原谅了他们。 否则以学校为条件，就不用烦恼了。 其它所有熟人，没有一个能帮忙，所以不用考虑了。 谢秀文坐在那里，束手无策。 院子门打开了，弟弟推着自行车进来，车兜里放了一些调料，儿子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根奶油棒冰，因为快融化了，嘴角手里全是水渍。 谢秀文随手拿出手帕，走过去把儿子抱下来，又替他擦干净嘴角和双手。 跟自己时间长了，儿子比以前娇气了一点，不过懂事理，只要好好跟他说，都会听从。 她也舍不得儿子吃苦，只要不是原则问题，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算是给他的补偿。 弟媳妇宋建红一手抱着女儿，一只手提了一只袋子，应该是一些轻便的东西。 “姐，市场那边贴了个招聘信息，有家制衣厂要招一名生产厂长，年薪给五万。”谢博文停好自行车，把车兜的东西拿下来，兴奋地嚷道。 在虞城这样的小地方，一年工资一万，都是大新闻了。 何况是它的五倍。 现在那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都在议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他刚才看的时候，也非常心动，如果自己被录取，那比烤面包赚得多几倍啊！ “是吗？”谢秀文因为烦心儿子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哪家工厂这么大方，居然开出这样的高薪？” 如果是以前工作的鹏城特区，外资企业请的香江主管，也有这样的待遇。 而内地员工，最高也就二三万。 没想到本地也有人重金求才，魄力真大。 “没听过名字，应该是新开的企业。”谢博文把东西放好，回头对姐姐说道：“你说我要不要去试试运气——” 这时候无数人会跟自己有一样的想法，虽然知道自己的能力尚不满足，总抱着侥幸心理，万一老板看上自己了呢？ 何况自己当了几年老师，见识也不算太差。 “去试试当然没问题，不过希望不大。”谢秀文摇了摇头。“敢开这样工资的企业，可不是本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老板，他们给的越多，想从你身上赚的就越多，所以能力不足，是没机会混进去的。” 否则那个老板就是钱多了用不完，想用这个方式把家产败光。 “也是。”听了姐姐的话，谢博文一腔热血冷却下来，“不过虞城这么大，总有几个能人，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说完后，一脸艳羡。 在他心里，能得到那样的工作，比姐姐开面包店还厉害。 “如果我去，肯定能成。”见他酸溜溜的样子，谢秀文好笑地回答。“生产厂长，主要是有大局观，能协调好各个部门的工作。” 说归说，可没想过去应聘。 自己当老板自由自在不香吗？干嘛帮人打工受人管？ “那你去试试啊！”没想到谢博文却来劲了。“现在两家店又不用你管，闲着也是闲着，在那样的工厂当厂长，多有面子，说不定还能弄辆轿车开开呢！” 在他印象中，大型企业的厂长，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平时夹个公文包，开会时坐在主席台上，给人作报告，非常神气。 如果出门，还有司机开着轿车接送，可以说是横着走。 到时开回村里，家里多有面子。 “你也是当了几年老师的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谢秀文被弟弟的雷人想法惊动了。“如果重金聘请一个厂长，就干这些事，那这家工厂不倒闭才怪。” 忽然明白了弟弟为什么这么激动。 因为他们了解的工厂，就是这样的模样。管理人员都像他形容的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却不知道一家规范的现代企业，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特别是她以前工作过的合资公司，高层管理每天忙得团团转，处理各种问题，审核各种数据，哪里有时间耍威风，摆派头？ 也就是说，这家新开的制衣厂，应该是照着外企或者合资企业标准兴建的。 忽然想到上次看到的新闻，说秦冠麟打算在虞城投资兴建一家制衣厂，老板不会就是他吧？ 如果这样，那自己要不要去面试？ 谢秀文可以肯定，在虞城想要招到一个合乎秦冠麟要求的厂长，应该没那么容易。 如果自己帮他把工厂建起来，他会不会感激自己，从而帮忙解决儿子的入学问题？ 老是求人帮忙不是好办法，这样相互付出，才比较合适。 谢博文被姐姐取笑，也没在意，只是嘿嘿笑了笑。 “那我去试试，反正像你说的，闲着也是闲着。”谢秀文打定主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又问起面试的地址，听说就在秦冠麟住的宾馆里，心里就有数了。 那明天就去试一试，希望一切顺利，儿子就学的问题，也能解决。 第六十六章面试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换了一套相对职业的服装，来到虞城宾馆。 像弟弟说的那样，过来碰运气的人真的不少。 从很多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其它企业的中层干部，时代特色非常明显。 不过都是男的，女的只有她一个人。 谢秀文也没在意，进去后先填了一张表格，然后交给接待员，安静坐在一边等那边通知面试。 也没做什么准备，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根据面试的问题再回答好了。 前面的人太多了，一直到十点半，才轮到她。 进屋后看到对面的面试官并不是秦冠麟，倒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跟他对上，这时候多少会有一些尴尬。 “谢小姐，你并没有在其它企业担任高层的经历，怎么认为自己能胜任这个职务？”提问的中年人，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问道。 今天早上面试了三十几个人，几乎没有一个真正具有管理意识，只当这个生产厂长，是让他们来开会和作报告的，夸夸其谈，内容跟最近报纸上的官方文章一样，太可笑了。 而眼前这个女孩子，第一眼觉得还不错，有种职业女性的感觉，可是年纪太轻，经历太简单，他又失去了兴趣。 “因为我懂管理啊！”谢秀文不自觉地露出了气势。“一个生产厂长的主要职责，无非是把订单按质按量生产出来，中间控制质量和成本，提高效率，让各个部门照着生产计划，完美地出货就行。” 这是常识，她不用思考，就能直接照着思路讲下去了。 “哦，你详细说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有点东西，面试的中年人来了兴趣，开始问具体的管理问题。 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个人说到了控制质量和成本，提高效率这些关键词，说明她对管理，确实有自己的想法，这就有了谈下去的资格。 “比如接到订单后，第一步就是分析样品，计算成本，然后采购物料，保证数量够用又不浪费。”谢秀文依然大而化之地讲着。“物料到库后，必须检查质量，然后通知打样，等客户验收后，才安排生产计划——” 对外行来说，或许也能说出这些步骤，但是绝不可能把一些注意点弄清楚。 而一个生产厂长，可以不懂做衣服，却必须懂得这套流程，并用各种数据，来考核各个部门的工作绩效，这才是他最重要的工作。 让每个部门正常运转，既不越权，也不失职，这都生产厂长的要求非常高。 谢秀文前世能把家族的食品厂，做大做强，中间吃了无数亏，才真正精通这里的道道坎坎。 “不错不错，你对生产管理，确实非常精通。”最后面试官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他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老板管理公司，很多下面送上来的文件，他筛选后再交到老板手里。 虽然自诩管理能力不弱，可是跟谢秀文一比，感觉她懂得比自己更多。 两人接下来交流了一些具体的案例，比如紧急订单如何处理，生产中间发现产品跟样品有偏差，如果解决等等。 谢秀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多处理得很稳重，把重点放在跟客户沟能上。 因为很多事情，企业私下解决，并不是最佳办法。 有时候适当让利给客户，会取得双赢的效果。 “谢小姐，你先回去等消息，明天我们会把结果贴在招聘信息的旁边，请你记得去看结果。”他已经基本认定谢秀文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程序上还得让老板同意就行，所以没有把话说满。 有了这个成果，他觉得今天的面试非常圆满。 只要有一个能力出众的生产厂长，下面各部门的管理人员，就算差一点，也问题不大。 原本他做好了自己兼职一段时间厂长的准备，现在看来不用这么辛苦了。 等谢秀文离开，他通知助手上午面试结束，下午一点再开始。 说完，转身去楼上的客房找老板了。 秦冠麟这时候坐在屋里看报纸，最近几天他把主要精力放在房子的装修上，现在墙体地面都已经完工，就等家具了。 过几天从订做的家具厂搬回来，再买几样电器，然后补些生活用品，就能住人了。 云处安前几天也过来了，选好武馆的地址后，就开始装修。 那个难度比较大，估计得两个月后，才能完成，所以两人聚了一天后，他已回京城了。 敲门声响起，他过去开门，见是自己的助理戴传信，就点点头，让他进屋。 “秦总，今天运气不错，招到了一个不错的厂长人选。”戴传信进屋后，迫不及待地把谢秀文的表格放在桌上，然后介绍起情况。 秦冠麟刚开始创业时，他就以助理的身份，跟他在一起了。 可以这样说，他比老板更希望公司办几家企业，自己生产产品。 原因很简单，现在所有生产厂家，因为人工和各项费用比较低，利润非常高。 他可是出国去过发达国家，那边很多企业，成本是国内的几倍。 这也是很多外商愿意来国内投资办厂的原因。 而自家老板有那么的资源，却只做外贸生意，太浪费了。 “是吗？”看助理浮夸的表情，秦冠麟以为他在说反话，随手拿起表格，看到上面那张黑白证件照，猝不及防之下，大吃一惊，等看到上面的名字，顿时愣住了。“她怎么来面试了？” 谢秀文不是有自己的面包店吗？怎么会心血来潮，到工厂面试？ 难道是知道企业是自己的，所以特意来找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脸一阵发烫。 自从梦中的对象成了谢秀文之后，他做梦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许多，每次结束，都会让他舍不得醒来。 这让他越来越不敢去看她，担心自己阴暗的小心思，被她看出来。 “秦总认识她？”戴传信惊讶地叫道。 又一想，自家老板跟她的年纪差不多，他又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就算认识也正常。 “见过几次。”秦冠麟望着谢秀文的照片，没有抬头。“你觉得她真的能胜任生厂厂长？” 第六十七章好姐妹交心 心里突然有些纠结。 最近他一直在回避她，原以为时间过去，自己能慢慢解开心结。 没想到阴差阳错，她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或者找个借口，让她进不了公司？那双方就不用见面了。 又怕这样会打击谢秀文。 她非常清楚，别看她现在是个单亲妈妈，其实有自己的骄傲。 如果被她知道，是自己故意不录用她，以后就无法跟她见面了。 “比我想象的都优秀，肯定能胜任。”戴传信肯定地回答。“如果她来担任厂长，估计我可以提前回京城了。” 说完，等老板裁决，要不要录用她。 “那就让她来上班吧！”秦冠麟犹豫了一下，终于同意了。 话说完时，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内心居然暗里雀跃了一下。 谢秀文回到家里，准备做午饭。 “姐，怎么样？”谢博文把一炉面包拿出来，看到姐姐回来了，焦急地问。 以后能不能蹭到轿车，要看姐姐这次面试了。 他依然坚信，厂长这么大的官，怎么会不配给她轿车？ 如果这样，那当领导还有什么意思？ “应该成了吧！”谢秀文神情轻松地回答。 前面的人，进去后不到两分钟，就马上出来了，而她跟面试官谈了整整二十分钟，如果他不想用自己，搞得这么麻烦干什么？ 她自己本身就当过老板，知道面试时的心态。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形，基本上人选已经定了。 只是不好直接说结果，除非对方是老板本人，才不用担心发生意外。 “厉害。”听到这个好消息，谢博文开心得哈哈大笑，又伸手去跟外甥击掌。“程程，你妈是大领导了，肯定有轿车接送，以后你上学放学，都不用走路了。” 工厂领导子弟，都有这样的待遇，他以前非常羡慕。 现在轮到自家享受这个待遇了。 谢锦程不是特别清楚舅舅话里的意思，不过不影响他跟着兴奋，嘴里嗬嗬叫着，一个人在院里撒欢跑起来。 “胡说什么？”谢秀文笑骂一句。 见儿子这么高兴，也不拦他。 自从秦冠麟失踪后，儿子沉闷了一阵子，现在终于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下午张爱凤过来，听说这样的好事，也非常吃惊。 “你自己干得好好的，去给人打工干什么？”她的想法跟谢博文不一样，并不觉得当一个生产厂长有什么了不起？ 要知道这可不是国营企业？ 在传统的国企和集体企业里，厂长就是土皇帝，想做什么事，可以一言而决。 像这种企业，上面有老板管着，你只有干活的命，不被压榨就不错了。 根本不可能像谢博文说的那样轻松舒服。 “没办法。”对于这个最好的朋友，她也没有瞒着。“上次面包店有人来找麻烦的事，你听说了吧？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想赚钱没那么容易，就算有这个本事，也未必护得住。” 这样说当然有些夸张，现在的社会风气，其实比前世好得多，至少以权谋私的情形，还非常罕见。 但是自己有重生的经历，注意这辈子不平凡，所以钱越赚越多，麻烦肯定会越来越多。 没有后台和背景，想靠自己的努力站稳脚跟，真的非常难。 如果想找个靠山，秦冠麟显然比其它人更方便和合适。 为了儿子的入学，也为了自家的生意，替她卖命一段时间，结下一段香火情，还是值得的。 “你的意思是，去那边打工，是为了找个靠山？”张爱凤吃惊地问。 那天的事，她事后已经知道了，也为谢秀文的运气叫好。 居然遇到一个并不熟悉的朋友，帮她们化解掉了麻烦。 否则的话，姐妹面包店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是啊！”谢秀文点点头。“我在南方那边外企干了这些年，学到了一些本地人不会的管理知识，只要用心帮老板赚钱，想来他会记得我这个人情，以后有事，也会帮一下。” 这一点她倒是有信心，秦冠麟这个人外冷内热，又无比傲娇，只要真心待他，就会有所回报。 其实她的选择也不多了，如果弟弟那天没带回这个消息，说不定真的只能带儿子回乡下了。 这是她最郁闷的事，就算她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开拓人脉，大多数事，她依然办不成。 “如果这样，我倒能理解。”张爱凤说完后，叹了一口气。“面包店和小吃店那边，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管好的。” 这就是她和谢爱文的距离，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能想办法解决。 而自己只能一愁莫展，一点办法也没有。 既然这样，她只能尽量做好后勤工作，让好友在那边上班时，没有后顾之忧。 “嗯。”见她主动这样说，谢秀文非常欣慰。“谢谢你了。” 这就是好姐妹，不会在你碰到麻烦时，想着退出。 而是力所能及地帮你。 “程程读书的事，你也打算请他帮忙？”张爱凤忽然想到干儿子的读书的事，又问了一句。“如果他真的能帮你，那也不枉你好好的老板不当，去为他卖命。” 好友去学校报名，被他们拒绝的事，她已经全部知道了。 这件事非常麻烦，她也帮不上忙。 老公远在省外，远火解不了近渴，无法跟他商量。 想来就算他知道，也没有办法解决。 谢秀文这样做，虽然有些极端，也算找对了方法。 “是的。”谢秀文肯定地回答。“我现在就把宝押在他身上了，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因为第二天才能知道结果，当天她也没有多想，像往常一样陪儿子看了一会识字画本，并给他出了几道加减算术题。 儿子进步很快，现在已经能做两位数的题目了。 “妈，我去外婆家上学也没关系的。”等做完题目，他突然对谢秀文说道。 最近妈妈为自己读书的事，经常皱着眉头发愁，他听舅舅说，这边的学校不收他，就有了主意。 虽然他也舍不得妈妈，可是比起以前，他已经很满足了。 第六十八章心结 “不用担心，妈妈已经在想办法了。”见儿子这么懂事，谢秀文又安慰又难过。“开学还有几天，一定能到旁边学校上学的。” 他越这样，自己越不能让他失望，否则自己这个当妈的就失职了。 见妈妈坚持，谢锦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乖乖地继续看书。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开始有些担心。 倒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主要是怕出现其它懂管理的人才，因为自己年轻和女性身份，最后被刷下来。 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中年男人最适合担任高层管理。 倒是谢博文一点也不担心姐姐会失败，早上烤了几炉面包，就急不可耐地把工作交给老婆，自己去看结果了。 十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因为喘气太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竖了竖大拇指 。 谢秀文知道自己被录用了，一颗石头落了地。 等弟弟恢复过来，又问他其它情况。 “明天去公司报到，办理入职手职。”谢博文已经把后面的事全部记清楚了。“工厂现在还没动工，先去人民路的公司临时驻地上班。” 上班地点离这边非常近，姐姐走路过去就可以了，倒省了开车接送。 “行了，今天我做几个好菜，大家庆祝一下。”家人都替自己开心，没必要再掩饰自己的心思。“一会儿你叫一下爱凤，让她也过来一起吃。” 唯一可惜的是，等以后去那里上班，就没那么自由了。 现在可不像前世，一周可以双休，每天固定上八个小时的班。 大多数民营企业，一个月只休息两天，每天上十个小时的班很正常。 张爱凤过来时，也为她高兴。 说到底，好友去那边上班，对自己也有好处。 中午做了一桌好菜，又让弟弟去买了几瓶冰啤酒和汽水，她和张爱凤难得放肆了一会，每人都喝了三瓶啤酒。 虽然还没醉，脸红红却已经微醺，通过这个方式，把最近压抑的情绪，也释放出来了。 饭后借口头晕，跑进房间睡觉，把这里的事交给他们去收拾。 屋里的人都知道她最近有些烦心事，今天借着酒意发泄出来，睡一觉估计全好了，都替她高兴。 谢秀文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她走出房间，一时分不清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 不过最近因为各种纠结引起的情绪问题，也全部得到了释放，整个人心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 晚上特意去买了两套白衬衫黑西裤当制服，以后上班穿。 又嫌版型太难看，找了家裁缝店，照着自己的要求，收腰改裤脚，变成了前世最流行的修身版型。 第二天早上，她穿上制服，去公司上班。 来到目的地，看到这边的办公室虽然是临时租的，不过细节布置得很完美，门口的迎宾也很礼貌，暗暗点头。 别看秦冠麟似乎把工作丢给下属去做，他的性格却在影响手下的做事习惯。 “你是谢小姐？”看到谢秀文进来，门口的小姑娘显然已经得到她要过来的消息。“戴总助和秦总已经在楼上小会议室等你了——” 说完，当先上楼梯，带她去见领导。 谢秀文点点头，跟在她后面。 楼上别有洞天，入眼是一个大办公室，此时坐了十几个人，旁边有一条走廊，里面有几间办公室，应该是给领导用的。 “秦总，谢小姐来了。”小姑娘在一间房子前敲了敲门，然后叫道。 等里面有了 回应后，这才扭开门，请谢秀文进去。 里面是一间四十平方左右的会议室，中间一张有十几个座位的会议桌，边上还有一排椅子，如果全部坐满，可以容得下四十人左右，说它是小会议室，也不算小了。 “谢小姐你好，欢迎你加入冠玉集团，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又朝秦冠麟示意了一下，“这是公司秦总，是我们的老板——” 对自家老板的态度有些捉摸不透。 自从昨天告诉他谢秀文将会担任生产厂长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很古怪。 有时候会突然问起他面试时，谢秀文说过的内容，似乎对她的事特别好奇，恨不得知道一切细节。 有时候又莫名发呆，似乎回想起某个特别重要的人，一会儿嘴角带笑，一会儿又皱眉苦笑，纠结得不行。 因为两人都是年轻男女，他也不好胡乱打听，免得犯了老板的忌讳。 现在人家来上班了，他又默不作声，仿佛不认识谢秀文似的，他只好主动替两人介绍了。 “谢小姐你好。”秦冠麟像是被手下的话突然惊醒，身子一振，站了起来，朝她伸出手。“制衣厂那边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谢秀文的手并不像其它女孩子那样柔软，反而骨架分明，让人错以为握的是同性的手，不过手指细长，又提醒着她是一个女孩子。 “秦总客气。”谢秀文注意地望着他的眼睛，想从他这里搞清楚原因。“公司提供这么好的待遇，我就算工再卖力，也是应该的。” 那天他们从剧院出来，送母子俩回家，因为儿子已经在他怀里睡熟，所以等于是两人单独回家。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视线也尽量回避对方，可是她却有种感觉，对方的心底似乎起了不该有的涟漪，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尽管她没有妄自菲薄，却也从来不敢幻想跟他有什么情感牵扯。 自己一个单亲妈妈，如果被人知道两人在一起，只怕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她可不信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会没有女人盯着？ 如果因为得不到他，最后迁怒于已，也是她不能承受的。 更何况除非他眼睛瞎了，否则世上美女这么多，为什么偏要自己这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到家后她接过孩子，也没挽留他，只说了下次再见。 她这边还没搞明白他的心思，却没想到他就这样消失了。 更可恶的是，他让儿子体会到了有一个爸爸的快乐，又一声不响，消失在她们的生活中。 第六十九章再见秦叔叔 转眼已经过去十来天，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他最近似乎过得也不快乐。 难道他跟自己一样，那天分开后，也有了心结？ “待遇跟工作是挂钩的，你表现得好，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秦冠麟被她盯得有些气恼，又没法朝她发泄。“以后工作上的事，你跟戴助理商量，工厂的事，已经定下目标，你们照要求筹备就行。” 说完，也没其它表示，就直接离开会议室。 谢秀文和戴总助对望一眼，都有些迷惑。 “那我们先谈工作。”既然老板不在了，那其它事先放放，把工作弄清楚。“对了，这是秦总亲手写的制衣厂计划，你先看看，然后我们一起完善一下细节。” 老板提供的是一个目标或者说结果，比如工厂建筑面绩多少？准备购进多少工业裁缝机？招多少工人，每天的产值多少等等？ 而两人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结果，一步步变成现实，需要从厂房开始，进行筹备。 公司已经招了几个人，也从沪市带了一些老员工过来，他们大多数人有另外的工作，就是建一家贸分公司。 制衣厂这边需要他们白手起家，所以招人也必须同时进行。 “建厂的土地，县里批下来没有？”谢秀文觉得这件事是关键，有了土地，必须马上招建筑公司建厂房，同时派人去采购机器和招人培训，这三件事只有同时进行，才能保证进度。 她相信戴总助肯定也明白这一点，只要两人的方向一致，那就可以分头去行动了。 “土地已经批了，有一百多亩，足够建一家工人达一千以上的大型制衣厂了。”戴总助回答。“我的意见是，最好工程分两期进行，先造好一批厂房，规模先达到三四百人就行，等这边稳定下来，再准备后面的工程——” 老板把这个任务自己时，他就开始思考怎么样实现老板的愿望。 一下子要招这么多人，管理起来难度非常大，分两步走，会轻松一些。 第一期造好后，先正常生产，同时造第二期厂房，到时两栋楼之间，用天桥连接起来就行，不会有影响。 “这主意不错。”谢秀文没想到戴总助已经有了准备，连忙叫好。“那样的话，工厂应该能提前投产，老板也向县里有了个交代。” 等两期厂房都投入使用，如果觉得没问题，可以考虑继续扩大规模。 不过工厂太大，管理难度会成倍增加，可以考虑把工厂分成一厂二厂三厂，各项主管负责一块，那难度就会小很多。 前世很多劳动密集型制造企业，都是用这个办法，让管理变得简单。 同时也能让各个分厂彼此竞争，不断提高管理水平，免得管理人员工作时间长了，产生惰性。 两人边商量边补充，不断完善建厂计划。 当办公室的文员过来提醒他们吃饭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十一点。 “你们去吃饭，我回家一趟。”谢秀文还是打算回家和儿子一起吃饭，于是拿起手包，匆匆离开公司。 戴总助听说她住在附近，也没说什么，自己去了食堂。 吃了一半时，发现老板没在，又奇怪起来。 难道他出去了？ 不应该啊！谢秀文今天第一天上班，他以前都会陪新来的管理人员一起吃吃饭，让他们尽早适应公司的氛围，也算是笼络的手段。 就算他们以前认识，这样做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因为心里有事，匆匆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找老板。 “秦总，你没去吃饭？”他敲了敲门，见秦冠麟盯着一份文件，头痛不已的模样，又奇怪起来。“谢小姐已经回家了，她在公司的福利，你准备怎么安排——” 五万年薪，并不是每个月固定发四千多块工资，而是平时照级别发放正常工资，年底补齐不足的部分。 至于福利，当然有很多，比如三餐补贴，住宿补贴，交通补贴等等。 到他们这个级别，因为工资高，给个总数就行。 至于交通出行，像他这样，会给一辆车子交给他平时使用，并报销油钱，可以说非常优厚了。 “照你的标准给她吧！”秦冠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了答案。 说完，把手里的文件放进抽屉里，站起来准备离开。 正要出门，又回头加了一句：“下午我有事，工作上的事，你们商量着办吧！” 建厂这种事急不得，必须做好前期工作才行。 这个助理能力不错，有谢秀文帮他，应该没问题。 “好。”戴总助觉得谢秀文来了，自己的压力少了一半，也没在意老板离开。 秦冠麟出了公司，坐进车里，往前面开去。 因为看到谢秀文，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起来。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感觉没胃口吃东西，于是把车子面包店对面。 停下车子，又想起谢秀文现在到自己公司上班了，不会再来这里，又重新发动车子。 犹豫了一会，最后车子停在她家的旁边的空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谢秀文回家太急，院子门居然没关，从车窗望过去，可以看到中间地里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 他总有个错觉，任何事情只要跟谢秀文搭上关系，就会变得不一样。 就像这些植物，本应该被夏日太阳晒得蔫了的叶子，却反常地特别精神，就像谢秀文一样，时刻保持着充沛的精力。 这时候看不到她，应该在厨房做午饭吧！ 忽然看到谢锦程从屋里出来，闷闷不乐地站在屋檐下，双眼却朝院子外面望过来。 隔着玻璃窗，他也能感受到小家伙有些不开心。 下一刻，他猛地朝外面飞奔过来，冲出院子，跑到车子跑边，伸手拍打玻璃窗，嘴里大声叫道：“秦叔叔，你是秦叔叔吗？” 望着小家伙因为激动，涨红的脸，秦冠麟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撞了一下，说不出是疼痛还是激动，他定了定神，缓缓摇下玻璃窗，对着他露出笑脸：“是我，程程还记得秦叔叔啊——” 第七十章谢锦程的心病 正要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忽然小家伙一转身，又蹬蹬蹬跑回去了，让他的手摸了个空。 秦冠麟吃了一惊，连忙下车追进去。 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他有这样的表现。 进了堂屋，没看到谢秀文，另外有一对年轻男女抱着孩子坐在那里，看模样，应该是谢秀文的弟弟和弟媳妇。 “你是？”谢博文看到有陌生人进屋，连忙站起来问道。 刚才外甥突然跑了出去，又马上跑回屋里，脸上还似乎带着泪光，让他莫名其妙。 来不及问原因，秦冠麟又进来了，只能先打招呼。 “我姓秦，是谢秀文的老板。”秦冠麟一时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想了想，用了这个最安全也是最新的称呼。“小家伙吗？怎么突然不见了？” 不弄明白原因，他总归不放心。 “哦，秦先生你好。”谢博文没想到是姐姐的老板来了，连忙向他问好。“程程刚刚还在，应该去自己房间了——” 说完，走到外甥的房间前，打开门进去，只见他背着门站在窗前，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 “程程，怎么了？”谢博文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走过去搂着他，柔声问道：“是谁欺侮你了，告诉舅舅，我帮你去打他——”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平时都这样哄外甥，也算熟门熟路了。 “你们大人都骗人。”谢锦程扭动身子，拼命挣扎，不让他抱自己。“今天说的好好的，明天又一声不响离开了——” 说完，似乎更加委屈了，眼泪不断流下来。 谢博文被他的神情吓到了，连忙松开手，来到厨房找姐姐。 小家伙不是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以前姐姐偷偷回鹏城，他会这样哭闹几天，时间一长，就慢慢过去了。 现在母子俩天天在一起，很久没看到他这样哭过了。 谢秀文这时候在厨房做菜，因为油烟大，没注意外面的情况。 听弟弟说儿子不对劲，连忙关了火，去看儿子。 来到客厅，看到秦冠麟，又愣了一下。 “秦先生，您先坐，我看一下儿子。”谢秀文还是担心儿子出事，所以先去看他。 进了房间，看到儿子已经哭得直到嗝，顿时知道情况严重了，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也没说话，只是上上下下这样安抚他。 跟儿子在一起两个月，一开始没发现这个情况，有一天儿子做恶梦，满头大汗地喊着你们都骗我，哭得声嘶力竭，怎么哄都哄不好。 问了弟弟，才知道因为这些年偷偷离开他，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原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陪伴，他的心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今天又突然这样了？ 又悄悄示意弟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谢博文也是一脸糊涂，只能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忽然想到刚进门的秦先生，他和外甥几乎同时进屋，或许发现了什么也不一定？ 听说是两人先后进来，谢秀文的疑惑更甚，于是来到外面，问秦冠麟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秦冠麟站在客厅，朝里屋望了一眼，见小家伙哭得伤心，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刚才我的车刚停在门口，小家伙突然跑过来，激动地叫我秦叔叔，等我摇下车窗，跟他打招呼时，他突然又不理我，跑回屋里了——” 小孩子不是自己养的，心思真难猜。 “他看到你很激动，然后又跑回来了？”谢秀文自言自语了一句，想到小家伙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就是因为秦冠麟给他带来快乐后，突然又离开，让他心理落差特别大，心里就有数了。 暗暗叹了口气，回到屋里，搂着儿子默默陪他难过。 谢锦程哭累了，在妈妈的怀里睡去，谢秀文小心把他抱到床上，拿了湿毛巾给他擦干净，这才回到外面。 “姐，程程怎么了？”谢博文见姐姐一付了然的样子，心里的好奇像猫在抓似的，非常难受。“到底是谁惹了他——” 小家伙很懂事，轻易不发脾气，刚才样子把他也吓到了。 “跟别人无关。”谢秀文摇摇头，不肯说原因。 开玩笑，难道怪老板，说他不来陪儿子，让他失望了？ 如果被人知道，听怕会把他们母子当成神经病吧！ 谢博文见姐姐不肯说，也不敢追问，见秦冠麟依然坐在那里，脸上若有所思，就过去给他的杯子加了水。 他这时候来做客，刚才只顾着外甥，倒是冷落了他。 “秦先生稍坐一下，厨房的菜马上好了，等一会一起吃午饭。”谢秀文看他的样子，猜测还没吃饭，就招呼了一句。 又匆匆回到厨房，继续开火做菜。 “小家伙以前也这样哭闹吗？”秦冠麟见谢秀文不在了，就悄悄问谢博文。 他总感觉这件事有古怪，应该跟自己有关。 “以前倒是偶然这样闹一闹。”谢博文也没瞒他。“因为我姐要去鹏城赚钱，只能把他留在家里，离开前都会骗他睡下后，才偷偷走，他醒来后不见妈妈，都会哭得很伤心，说我们大人爱骗人——” 想到小家伙刚断奶，妈妈就不在身边，他说着说着，自己也难过起来。 “今年姐姐回家，不回南方了，他们母子天天在一起，就很少再这样哭闹。”谢博文继续说道。“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这样哭闹起来，好像是谁不告而别，伤了他的心——” 说完，叹了一口气。 孩子还是养在身边比较好，如果像姐姐一样，就算赚了再多的钱，她的心里会快乐吗？ 秦冠麟低下头喝了一口水，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这茶水特别苦，苦得他无法下咽。 脑中又响起那天陪小家伙在剧场看戏的时候，他一直跟自己说悄悄话，那种依恋和信任，让他现在想来都感觉幸福。 刚才他一看到自己的车子，就拼命冲了过来，显然是激动能再次看到自己。 可是很快又不理自己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他最快乐的时候，突然离开，让他原本就没有根治的伤口，再次深受打击，所以才会难过成这样？ 谢秀文显然猜到了原因，所以不肯说出来，是因为不愿意怪自己？ 第七十一章找好友说心事 谢秀文做好饭菜，和弟媳妇一起端出来，又盛了饭出来，招呼大家吃饭。 下午还要上班，所以中午不能喝酒。 秦冠麟望着谢秀文平静的脸，好几次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当着其它人的面，有些不合适，最终忍住了。 安静地吃完午饭，谢秀文站起来，去儿子的房间看了看。 见他依然睡得很沉，就轻手轻脚回到外面。 现在才十二点钟，去上班还早，于是坐在堂屋喝茶。 “对不起，谢秀文。”见谢博文夫妻俩去院子烤面包了，秦冠麟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的不辞而别，竟然会害了程程——”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不如别来招惹这个小家伙了。 同时也恨自己在感情方面提不起放不下，明明可以过来陪他的，却因为梦中的对象成了谢秀文，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就回避他们。 现在重新见面，除了略微尴尬一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为什么非要作茧自缚，害人害己？ “不关你的事？”谢秀文哪里能接受他的道歉。“是我以前自作聪明，害得他缺乏安全感，所以对身边的人离开，特别敏感——” 人家来陪儿子是情份，不来也是应该的，怎么能怪他？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如果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些问题就不会发生了。 “那你下午在家陪小家伙吧！工作的事，明天再做也不晚。”因为内疚，秦冠麟又提议道。 也不知道经过今天这件事，他还认不认自己这个叔叔。 如果以后再也听不到他叫自己秦叔叔，他相信自己一定会非常难过。 早知道认了孩子当干儿子就好了，那就有理由经常陪他玩，也不会搞得像在这样不可收拾。 “也好。”谢秀文见他主动这样说了，也不客气。 她还真的放心不下儿子，就算在公司，也会心神不定。 说完这个，两人又无言以对。 秦冠麟感觉如坐毡，非常不自在，于是站起来告辞。 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谢秀文一眼。 “等小家伙醒来，替我道个歉，就说是我对不起他，希望以后有弥补的机会。”他匆匆把话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上了车子，他发动车子，往穆建年家开去。 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太憋屈了，他现在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否则会疯掉的。 穆建年这时候正在家里睡午觉，被他吵醒后，一脸不快。 “别睡了，我现在一肚子郁闷，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该怎么解决——”说完，把他按在椅子上，开始说刚才发生的事。 “这件事我也没做错吧？”他捂着胸口，压下心里的难过。“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过，好像犯了什么大罪似的，太奇怪了——” 站在他的立场来说，其实真的没什么错。 意外跟谢秀文母子熟悉后，陪他们看了场演出，然后各自过自己的生活。 我们平时的生活，不是都这样的吗？ “你这个笨蛋，还说自己没错——”穆建年现在一肚子火气，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客气。“感情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对人家没兴趣，去招惹干什么？既然招惹了，就要给人家一个结果，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或许这样说不算太恰当，但是对一个只有八岁，又从小缺父爱的孩子来说，现在感情突然有了寄托，他对好友的期待肯定非常高。 可是好友太没良心了，在人家最快乐的时候，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一个孩子怎么承受？ 如果他不在乎孩子的感受，不去理他，时间长了，这个伤终究会慢慢治愈。 偏偏他又出现在他面前，这完全是玩弄人家小朋友的感情啊！ “我真的错了？”听好友一分析，他感觉非常有道理，顿时有些崩溃。“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能弥补这个错——” 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就算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也愿意当儿子一样重视他，培养他。 人这一生，真正能合眼缘的人有几个，他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那就老实道歉，然后用陪伴和时间慢慢修复关系。”穆建年难得看到好友无助的样子，说话就没那么客气。“还有，你到底准备跟他们母子维持什么样的关系，最好提前透个底，大家心里有个准备，后面就不会犯错。” 孩子还好，跟他的关系，其实还容易处理。 他和谢秀文只差了一岁，而且双方都没有结婚，如果关系变得暧昧，就会很致命。 除非最后在一起，否则一方退出，另一方肯定会接受不了。 所以提前说清楚，比如跟谢秀文以干兄妹的关系存在，这样就问题不大了。 “我想想。”秦冠麟烦闷地揉了揉脑袋。 就是因为梦中那个女人，成了谢秀文，才让他现在进退两难。 到底跟她应该更进一步，还是到此为止，维持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记得那个心理医生说过，他的心理方面问题不大，只有碰到适合的人，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问题是直到现在，只有梦中那个叫不出名字的虚影，以及谢秀文，才能让他做一回男人。 如果就此放弃，那他还能碰到另一个女人，能正常发生男女关系吗？ 他没有把握。 至少现在看来，谢秀文是最适合的女人。 “男子汉大丈夫，想这么多干什么？”穆建年拍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不信你连这个也分辨不清——” 好友是幸运的，至少他的父母不会强迫他必须娶谁，不能娶谁，完全由着他的性子来。 如果出生在其它家庭，他这样的性格，只怕真的会打一辈子光棍了。 “好吧。”秦冠麟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却没打算马上定下来。“让我再想一想。” 事关一生幸福，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两人聊完这个，人也完全兴奋了，又出门一起去看房子。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装修，已经进入尾声了，趁现在双方都有空，去订一些家电和床上用品。 第七十二章母子散心 秦冠麟离开后，谢秀文一直在儿子房里陪着，并观察他的反应。 等他醒来时，又伸手搂住他，代秦冠麟向他道了歉。 同时向儿子解释，秦叔叔是大老板，公司开在沪市，平时必须全国到处跑，不可能经常过来陪他玩。 谢锦程中午闹了一场后，憋在心里的情绪得到发泄，这时候已经好了许多，听妈妈说了原因后，懂事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相信秦叔叔不是不来看自己，而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 今天他过来了，又被自己这样一闹，只好离开了。 “那他还会来看我们吗？”担心他生自己的气，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谢锦程又担心地问。 “肯定会的啊！”见儿子已经解开心结，谢秀文松了一口气。“再说妈妈现在在秦叔叔的公司上班，以后能经常看到他了。” 原以为自己好好为他做事，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 只是她做没梦也没想到，儿子跟他也会闹出这样的大事。 好在现在已经解决，否则她真的要考虑，是不是继续在他那里上班。 比起权势，显然儿子更重要。 “那就好。”见妈妈说得这么肯定，谢锦程的情绪好了起来。 既然下午不上班，母子俩准备一起去外面散心。 想到好久没去龙山了，于是带上锄头，准备去那里挖些适合盆栽的植物，养在家里。 儿子对这个也很有兴趣，那就带他一起上山。 母子俩爬上龙山，谢秀文一边教他认植物，一边挖自己看中的花草。 她认识的其实也不算多，大多是常见的野草和灌木，反正只是培养儿子兴趣和眼界，不用在意数量。 看到前面一块青石的背荫处，有很多苔藓，顿时有了主意。 前世网上流行用废旧玻璃瓶，建生态系统，教孩子熟悉大自然。 自己一会弄些泥土、苔藓、树叶和蚂蚁什么的回去，再在家里找几个玻璃罐子，陪儿子也弄一个玻璃生态系统，陪儿观察它们，让他学习相关知识。 因为不赶时间，两人边走边玩边休息，袋子里的植物只有十多株。 “妈，这里有株乌米饭——”谢锦程忽然兴奋地叫起来。 以前外公上山确柴，带过很多果子给自己，他认得这种野果子，甜甜的很好吃。 “是啊！程程真厉害。”谢秀文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老家这边常见野果，“已经成熟了，我们摘一些带回家，给舅舅和舅妈也尝尝——” 说完，在周围找了几片比较大的树叶，用来装乌饭子，完了包起来，放进袋子。 被妈妈夸奖，谢锦程兴高采烈地把黑色的果子全部摘下来，放进袋子，又去其它地方寻宝了。 一直到两人走累了，这才一起下山回家。 回到家里，谢锦程献宝似地拿出乌米饭，洗干净给舅舅他们尝。 “程程真厉害。”见外甥终于恢复了正常，一直担心的谢博文也放心了。“舅舅很久没有吃过这个了，真甜——” 心里感叹，养个孩子真不容易，等女儿大一点，但愿笨一点傻一点，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谢秀文在家里找了两个罐头瓶，洗干净后拿到院子里，又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一张报纸上，准备和儿子一起弄一个封闭式的玻璃生态系统。 因为只是培养儿子的观察力和耐心，所以这个生态系统并不需要弄得太专业，只要有泥土、苔藓、小草和蚂蚁等东西就行了。 谢锦程见了，也跑过来蹲在旁边，要帮妈妈一起动手。 谢秀文让她给泥土浇水，再用木棍松土，然后把它铲进倒放的瓶盖上。 然后把苔藓和一起带过来的小草，放到泥土上面，把瓶子拿过来，倒放在上面就行了。 “妈，还没放蚂蚁呢？”谢锦程记得妈妈刚才说过，里面除了植物，还要有动物，他记得这件事，所以提醒道。 农村出生的孩子，看蚂蚁搬家和觅食是常事。 以前外婆用扇子拍死苍蝇，他都会把苍蝇捡起来，来到树下有蚂蚁经过的地方，把死苍蝇放在那里。 只有蚂蚁发现，就会回洞穴带来一群兄弟，浩浩荡荡把苍蝇抬回家。 “那你去捉几只过来。”谢秀文正等着他说这句话，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儿子。 前世有段时间非常流行蚂蚁工坊这个玩具，看着蚂蚁在里面钻来钻去，非常有意思，比什么生态系统都有趣。 只是听说里面的凝胶全部有毒，根本养不活蚂蚁，又觉得不适合给儿子玩。 除非自己知道正确配方，亲手搞一个。 谢秀文很快用纸片托着几只蚂蚁过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 把它们放到苔藓上面，把瓶子倒过来然后拧紧，两个玻璃生态系统就算完成了。 谢锦程非常喜欢，要把它们放到自己的房间里。 谢秀文自然没有反对。 第二天早上，她吃了早饭后，去公司上班。 这时候谢爸爸挑了面包来县城，没在家见到女儿，就有些奇怪。 听儿子说她现在进了一家新公司上班，每年的收入有五万块，顿时受了不小的惊吓。 有家工厂高薪聘请生产厂长的事，现在连乡下都传开了。 据说同村的建根他妈，甚至想写信让儿子回来，应聘这个工作。 一年五万，每个月就有好几千，如果能拿这样的高工资，做梦都会笑醒了。 他们家里没有合适的人，自然没动过这样的脑筋。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女儿成了人生赢家。 现在她靠卖面包的收入，一个月最少可以分一两千块钱，加上小吃店，也有差不多的收入。 如果再加上那份工资，那一年不是要有十来万块钱了？ 光想想就吓死人。 “我妈是世上最棒的。”谢锦程听外公和舅舅在谈妈妈，虽然不是很清楚一个工作意味着什么，不过还是为她骄傲。 虽然她去上班后，白天没时间陪自己了，不过他能明白大人的不易，所以不会阻止。 “对，你妈是最棒的。”谢爸爸同样为女儿感到骄傲，这时候绝对赞成外孙的话。 第七十三章秦冠麟的决定 谢秀文来到公司，先去戴助理那里会合，准备一起商量今天的工作。 照她的设想，可以把工厂建造这一块，交给他去负责，自己这边主要负责招聘和培训，毕竟这些人以后全是自己的手下，亲自调教，用起来比较方便。 没想到打开门后，发现秦总也在里面。 “小谢快坐，我们先把工作分配一下。”秦冠麟朝她招招手，让她抓紧在对面的椅子坐下。“为了不让县里误会我们在拖延时间，后面的工作我们得加快了——” 虽然县里并没有派人来催，不过他们这边已经跟辛书记站在一起了，那就得考虑到他的需要。 昨晚吴泽远过来找他，说了一些县里的事，大概的意思是县里的辛书记，并没有完全掌控常委会，现在需要一件拿得出手的政绩，父亲那边才能给予更多的支持。 他调到县委，成为辛书记的人，这时候自然要为他考虑。 谢秀文点点头，拿出记事本和笔，准备记录一下。 今天的秦冠麟跟往常完全不一样，冷静、客观、睿智等词语可以很好诠释他现在的状态。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他的对外贸易公司，就算能开起来，也未必能走到这一步。 毕竟世上有关系和后台的二代大把，有几人能有秦冠麟的成就。 “工程那边，由戴助理负责，马上安排人规划土地，设计好厂房和配套设施。”秦冠麟见谢秀文配合地样子，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跟戴传信说道。“谢厂长这边，按照计划招人和培训，务必一个月，完成这件事。” 昨天和穆建年一番话后，回来后想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了。 与其纠结这件事，不如面对。 既然已经决定把工厂这一块交给谢秀文来负责，那就公事公办，尽快把工作做起来。 至于跟她们母子的关系会走到哪一步，就顺其自然好了。 在一起合作过程中，最真实的一面，肯定会慢慢呈现出来，双方的观感肯定也会有变化。 如果最后发现谢秀文这个人，依然无法从自己梦中排除出去，说明最真实的她，依然能吸引自己，那就算追求她，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发现真实的她，没有那么吸引力，那对自己同样没有坏处。 至少比以前不知道如何对待她要好得多。 “我这边没问题。”戴总助以前处理过类似的工作，所以马上点头应道。 老板这样安排，其实非常合理。 自己做好前期工作后，等工程正式进驻，有专业的施工人员在，自己就可以回沪市了。 内部装修和布置，肯定是谢秀文的事。 “我也没问题。”这些都不难，谢秀文也回答得很爽快。 当然私下还要跟老板私通一下，以后这边主要生产哪种类型的服装，这在用人方面，也有区别。 如果是生产低端的服饰，那主要招一些速度快，效率高的工人就行。 各个部门的管理人员，要求相对也不高，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如果给国外的中高档品牌加工，那技术力量非常重要，每个部门主管，必须有足够的学历和专业水平，才能胜任，给的工资待遇也得更高才行。 “那就分头行动。”秦冠麟见事情说完，直接起身回到办公室。 工厂这边方向定了后，给陈家人的外贸公司，也得安排人去了。 原本打算让戴助理负责这件事，又觉得太浪费了，于是派这边业务部的负责人，直接跟陈国庆对接，其它人则分别协助。 先把公司的框架搭起来，后面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公司的人事。 这些人都是老员工，应该能胜任这个工作。 刚在办公室坐下来，看到谢秀文过来敲门了。 “秦总，我需要知道工厂这边的主要生产方向，可以先给我几份订单作参考吗？”谢秀文进屋后，没有啰嗦，直接说了来意。 既然想报答秦冠麟，那自己就必须拿出真本事，替他解决实际问题。 “这个我也没决定好——”秦冠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犹豫了一下。“如果想赚快钱，自然加工最普通的服装更合算，毕竟虞城这边，工业底子就这样。” 言下之意就是，刚答应县里时，考虑的是加工普通服装，供应给国外的平民超市。 这其实好理解，当时答应建厂，并不是赚钱的目的占上风，而是因为虞城是自己的家乡，不投资些钱，无法向本地的父母官交差。 所以只要把工厂办起来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最近一直在跟助理商量工厂的事，他又有了其它想法。 要么不办工厂，办了就要赚钱，而且能长期生存下去，否则就丢秦家的脸。 而生产高档一些的服装，最大的好处是，这样的同类工厂比较少，如果发展得好，发展潜力更大，赚取的利润也会更高。 “就我个人而言，同样是生产普通服装的制衣厂，更容易管理。”谢秀文见他还下不了决心，就提醒道。“但是生意想做得长远，只有走中高档路线，越是有门槛生意，竞争就越小。” 这是她站在秦冠麟的立场，提供的意见。 制衣行业是非常低端的产业，相信每个县都有不少这样的企业，只要有订单，不怕找不到工厂。 而中高档服装的加工就没那么容易了，必须有足够的底蕴才行。 现在这样的中小型制衣厂发展得这么快，是因为内销市场才刚刚起步，所以只要肯干，就不怕赚不到钱。 但是长期这样混乱发展，总有一天会趋向饱和。 “你的意思也是建议走中高档路线？”见两人想到一块了，秦冠麟今天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有了松动。“那我们就干这个。”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人，能和自己保持一致的样法，不错。 “好。”谢秀文没有啰嗦，直接应道。“那我接下来会招聘一些专业技术比较强的骨干，来担任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需要的待遇也会高一点。” 这一点必须提前说清楚，免得他到时候有想法。 第七十四章亲戚要走后门 “你决定就好。”秦冠麟感觉谢秀文在工作时，跟自己一样很相似，在原则问题上，有自己的坚持，决定放权给他。 反正人招进来后，还需要自己最终确认。 真有什么问题，也来得及拦下来。 谢秀文回到办公室，开始确定工厂的管理架构，并给每个部门负责人定下工作职责和职位要求，到时根据这个，面试应聘者。 这是前世养成的经验，一切以合适岗位为优先，不以个人的喜恶来决定。 所以今天的任务，是把这些事情做好，明天再考虑发招聘启事。 她这边忙着工作，谢爸爸回到家里后，把这个好消息跟老伴说了。 谢妈妈一听，也激动坏了。 女儿以前在南方城市，大家因为没见过她的工作，所以总有人阴阳怪气，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现在女儿的能力获得肯定，说明以前在外资企业里没有白干，否则人家大老板怎么愿意花这么高的工资，请她去当厂长。 心情大好的谢妈妈，拎着衣服去河埠头洗的时候，正好碰到建根她妈也在，于是把这件事炫耀了一遍。 “啊？阿文成了那家工厂的厂长，一年工资五万？”建根婶一听，嘴张得能装下一个鸡蛋。 她虽然在村里嚷着让儿子过来面试，说如果成功了，那儿子也不用年年跑得这么远，一年见不了几天面。心里其实没底，觉得希望不大。 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想拿这么高的工资，难度肯定非常大。 没想到谢秀文居然成了，这真让人想不到。 因为阿文帮儿子介绍了工作，建根婶同样相信她在鹏城有个正经的工作，而且干得不错。 就是猜不到，她的本事居然这么大？ “是啊！”谢妈妈见她吃惊成这样，更加得意。“老头子回来跟我讲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博文和程程都不会骗人，而且她都已经在那里上班了，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说完，暗暗撇了周围一眼，心里的骄傲快要藏不住了。 “啊哟，我就说阿文了不得，年纪轻轻，就敢去外面闯，现在出头了吧！”旁边一个大妈顿时大声夸奖起来。“阿文她娘，有这样能干的女儿，你以后有得福享了——” 谢秀文家卖面包的事，现在村里已经传开了，也知道她家里能做面包。 很多人羡慕他们的本事，想学了自家也靠这个赚钱。 可是又打听不出具体的做法，只能干着急。 没想到现在又爆出这样的事，每个人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这家人要发达了，自家以后还是对他们客气一点，否则闹了矛盾，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那是肯定的。”其它洗衣服的人也加入话题。“所以啊！村里要说谁福气最好，还要数谢世林一家。” 听她的语气，似乎一直就这样说过，现在只是证实了自己以前的话。 谢妈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感觉自己喝了一杯老酒，现在都有些微醺了。 有几个人，以前暗里说自家的坏话，现在也一付讨好的样子，她虽然不齿她们的为人，不过现在说得这么好吃，兴奋之下，也不计较了。 等洗完衣服，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大步回家。 刚把衣服晾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二婶，听说堂姐现在成了正冠制衣厂的厂长，那边现在还招人吗？”进来的是老三家的儿子谢文龙，他刚才从地里回来时，村里都在传堂姐发达了，于是急匆匆过来问消息。 他初中毕业后，就回家务农，这几年堂姐在鹏城打工赚了不少钱，父母希望他也去那边试试，可是天性胆小的他死活不愿意去。 现在已经二十二岁，只会像老一辈一样，天天在地里刨食。 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去当兵了，一个还在读高中，因为穷，想说亲也没机会。 如果能去县城找个工作，那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这我怎么知道？”谢妈妈听了侄子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自己这次替女儿招惹麻烦了。“等她下次回来，我帮你问一问——” 事情已经公开，赖是赖不掉的，只能先施缓兵之计，等女儿回来后，再跟她商量一下。 “二婶，姐是厂长，这些事不是她说了算吗？”谢文龙虽然老实，却不傻，二婶这话，明显是不答应嘛！“我也不要当领导，只要给我一个工资高一点，工作轻松一点的活就行——” 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谢妈妈。 “去去去，哪有这样的好事——”老公兄弟姐弟五个，关系并不怎么好，连带着晚辈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别做白日梦了，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工厂不倒闭才怪。” 以前办的乡镇企业，为什么都倒闭了，还是大家都这样想。 现在城里很多工厂，都是讲记件的，你干得多，赚得就多，想不干活拿工资，想得美！ 谢文龙见二婶一点不给面子，就有些气恼，梗直脖子想说几句，又怕惹恼了二婶，以后真的没机会了，只好气呼呼地离开了。 他刚离开，又有其它人过来打听了。 谢妈妈见平时很少过来的亲戚，今天想占便宜，纷纷上门，急得上火，只好一律用自己不知道，得等女儿回来问了才清楚，把人劝回去。 最后关上院门，谁来叫也不开。 谢爸爸见老伴急得上火的样子，在一边也无能为力。 这种事很常见，有人出人头地了，亲戚就会上门要这要那，似乎欠了他们似的。 所以农村里都非常低调，忌讳把自家的好事说出去。 这种麻烦事小，万一有人眼红，做出极端的事，那后果就严重了。 去年隔壁村有人去沪市包田后回家过年，跟村里人打牌时，因为抽的烟太好，加上有人看到他取出厚厚一叠钱，就有人眼红的不行，半夜偷偷进了他的家。 被主人发现后，小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刀砍死了主人。 这件事去年闹得非常大，全县上下都知道了结果。 所以家里的大人，总是这样叮嘱家里的孩子，如果有了钱，一定不能大大咧咧地拿出来被人看到。 第七十五章造谣 谢秀文自然不知道家里的事。 直到父亲再次挑了烤面包来县城，留下吃午饭时，她才知道家里已经闹成一锅粥了。 “爸，你回去告诉他们，想要工作，就来这边面试。”谢秀文想了想，觉得这事得有个交代。“如果有能力，我会优先用他们，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不要做白日梦了。” 虽然不愿意安排自家人进来，如果真有能力，她也不想做得这么绝。 如果什么都不会，却一付我是谁谁谁亲戚，必须得到照顾的心态，那这种人还是提前拒绝为妙。 “也只能这么办了。”谢爸爸叹了一口气。“原本是一件大好事，被他们这样一搅和，倒是添了不少烦恼——” 如果不是因为以前就有过麻烦，几个兄弟姐妹关系一般，否则拒绝的话，还真不好出口。 “爸，如果在村里烦，干脆到这边来住。”谢博文见爸爸心烦的样子，劝道。“农村里就这样，他们习惯了有便宜就沾的心思，跟他们是没道理可以讲的——” 当了几年代课老师，这个道理哪里不明白？ 想摆脱麻烦，远离这些人，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说的容易。”对儿子这种态度，谢爸爸并不满意。“我们在那里生活了一辈子，现在临老反而要逃走，那你姐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 在他看来，人活一张脸，做人就是得像女儿这样，在外面努力工作，多赚钱多取得成绩，然后回去接受村里人的羡慕和恭维。 否则就算过得再好，不能回家给人看，就缺少了乐趣。 “好吧好吧！”见爸爸打算把气撒在自己身上，谢博文顿时不想再说下去了。“你和妈不怕烦就好。” 所以那么多年轻人想离开乡下，到大城市生活，就是受不了那个风气。 在城里，门一关，大家都是陌生人，谁也管不了谁。 “爸，如果他们不听劝，让他们来县城找我好了。”谢秀文见不得父亲难过。“这种事我处理起来有经验——” 不是耍无赖吗？还没办法治他们了？ 虽然不喜欢这些亲戚，想来总有几个明事理的，到时根据情况，安排一两个吧！这样拉拢几个，让他们跟其它人去争执，自家就清静了。 有好处不能轻易送给别人，否则大家不会珍惜。 谢爸爸觉得这样也是个办法，就没有再反对。 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到家里时，看到老伴眼睛红红地坐在屋里，面包炉是冷的，她今天居然没有烤面包。 “怎么了？”他走到旁边，担心地问。 一件大好事，现在却成了家人的烦恼，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看老伴的样子，显然又发生了不开的事。 “你的那些好亲戚——”谢妈妈抬头瞪了他一眼。“上午我去地里割菜，听到有人在说，阿文因为十八岁就未婚生子，这些年一直一个人带孩子，心里已经不正常了，所以才会不把亲戚看在眼里——” 当时她听到这话时，气得要去撕别人的嘴。 女儿什么样的性格，她当妈的会不知道？ 要造谣也说个靠谱的说法，就算她没结婚，待人处世可不差。 “谁说的？”谢爸爸一听也火了。“这些人脑子有毛病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儿嫁不嫁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虽然当父母的，也觉得有遗憾，可是女儿坚持，外孙又这么可爱，她们也就舍不得再强求了。 “还不是你那个大姐？”谢妈妈怒气冲冲地说道。“她上次介绍这样一个人给阿文，没有一点内疚，现在又来造谣生事了——” 或许她只是随口一说，问题是自家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有人巴不得他们倒霉。 所以话一出来，马上传得沸沸扬扬了。 “我去撕烂她的嘴——”谢爸爸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她这是要跟我们死里作对啊！那我这个当兄弟的，跟她客气什么？” 一个人做事总要有底线，那个姐姐已经没有丝毫亲人情份了，他也不必给她们留面子。 “不要去。”见老公要去跟亲姐姐动手，谢妈妈连忙拉住他。“等问问阿文再说，我们已经为他惹麻烦了，如果再出事，只怕会影响她的工作——” 她现在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要说出女儿工作的事。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再惹出麻烦，万一她的老板觉得她这个人不可靠，那就后悔来不及了。 “也对。”谢爸爸想了想，终于把这口气忍了下去。“等跟阿文商量过，我们再想决定怎么办——” 谢秀文经过一天的努力，第二天已经安排好工厂的管理架构，以及每个负责人的工作职责和职位要求，拿着这份资去找秦冠麟，请她批准。 如果没问题，她就要照这个要求，开始贴招聘启事了。 “安排得很合理，这些职位要求写得也很细致，不错。”秦冠麟没想到她的工作做得这么细，非常吃惊。“以后公司招人，一律照这个格式去执行——”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她，她的管理能力，比自己了解的还要强几倍。 “那我就照这个去执行——”谢秀文见他同意，一颗心就放心下来了。“如果管理人员不是县城人，还得准备食宿，这个公司有没有计划？” 办公场地有了，缺少宿舍和食堂，虽然工厂造起来后，肯定会建这些，短时间还是有麻烦。 “现在外贸公司那批人，临时弄了栋宿舍楼安置他们，还找了个人帮他们做饭，要不安排在一起吧！”秦冠麟想了想提议道。 因为是临时的，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 他如果在公司没出去，也会到那里吃午饭，按照人口做了两桌菜，如果有新人进来，大不了再增加一桌。 “那就这样安排。”谢秀文只是担心没有这些，新招的人进来后，没法安心工作，有了这些，就没问题了。 不过是临时过渡一下而已，如果说清楚了还是没办法接受，那这样的人，她也不会要。 于是拿了这些资料，让人写在大红纸上，拿去外面张贴。 现在公司这边还留了一个接待，一个文员，别的能力没有，处理这些打杂的事，还是没问题。 第七十六章再次上门 八月份最后一天，谢秀文正式开始面试管理人员。 而秦冠麟则离开公司，来到谢秀文的家。 上次因为自己的避不见面，伤害了小家伙的心，这几天他忍着没去，就是因为公司事务比较多，他不能长时间离开。 现在已经步入正轨，就算他离开几天，也不会有大问题。 于是再也忍不住，准备去找谢锦程。 敲门进去，接待他的是谢博文，他和妻子正在院子里烤面包。 见姐姐的老板上门，谢博文热情地请他进屋，泡茶端上来后，又问他喜欢不喜欢吃面包？ 早上已经烤出五炉面包，此时有的已经放凉了，想吃的话，让他随便拿来吃。 秦冠麟摇摇头，只提出在一边看他们如何烤制。 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面包如何做出来的，所以非常好奇。 谢博文自然没意见，在一边边陪他聊天，边介绍各种面包的做法。 这样的大老板，想来不会想做面包，所以不怕被他学去了技术。 正好这时候两盘面包烤好了，秦冠麟感觉这香味实在诱人了，就不客气地拿了一只咸味面包尝了尝。 刚烤好的面包真是香，比以前吃过的都美味。 “秦先生的口味居然跟程程一样，他也最喜欢吃咸味的。”谢博文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笑着说了一句。 大多数人都爱吃甜的，只有外甥不一样，也不知道像谁的。 以前在乡下时，一家人都爱拿这个开玩笑，现在孩子大了，自然不能乱说，免得他敏感。 “这不奇怪吧！”秦冠麟也觉得很巧，不过并不觉得吃甜吃咸有什么问题。“有人喜欢甜的，肯定有人喜欢感的。” 又问起小家伙在哪里？ 如果在家里，听到自己声音，应该出来了吧！ 除非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故意躲在家里，不肯出来见人。 “他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明天要回乡下了。”谢博文见他提起外甥，叹了口气。“我姐原想让他在县城读书，方便照顾，没想到没有一家学校愿意收他，只好送回乡下了。” 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 原本信誓旦旦说会想办法，要让他在县城读书，没想到后来却放弃了。 “他要上小学了？”秦冠麟听后一惊，倒是明白原因。“因为他的户口在乡下，所以县里几所小学，都不肯收他——” 其它城市也一样，对学生有诸多限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城里资源就这么多，如果大家都涌进城里，也容纳不下。 但是小家伙回了乡下，母子俩就要长时间分开了，谢秀文肯定会很难过。 自己想见他，也没那么容易了。 心里一动，就进屋去找他。 只见小家伙跪在椅子上，正把桌上的画册一本本整齐地码好，小心放进一只书包里，又把旁边的小玩具，同样收进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应该是舍不得离开妈妈。 “程程——”他忐忑地叫了一声。 再次看到自己，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秦叔叔——”看到秦冠麟，谢锦程兴奋地叫了一声，一骨碌爬下椅子，想冲过来扑到他身上，等到了跟前，又忸怩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上次见了面，他生秦叔叔的气，不愿意理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理我？ 小家伙的心事很容易猜到，看到他又期待又不好意思的模样，秦冠麟只觉得这样的孩子真是太可爱了，伸手一把抱起他。 见秦叔叔没有生自己的气，谢锦程顿时满血复活了，他伸手搂住秦冠麟的脖子，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快活。 “准备回乡下上学了？”秦冠麟被他的情绪感染，心里的欢喜也无法形容。“那以后不能天天见到妈妈和舅舅了，你舍得吗？” 这问题虽然残忍，他还是想听听小家伙怎么说。 “没事，星期天到了，外公会送我回来的。”谢锦程的笑容淡了几分，却还是懂事地说道。 这几天妈妈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依然没办法让自己报名，他虽然舍不得，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比起以前母子俩远隔千里，一年才能见一次面，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真乖。”秦冠麟真的爱死这个懂事的小家伙了。“那叔叔陪你去旁边的学校报名好不好？这样就不用跟妈妈分开了——” 就算学校再为难，自己出面了，那边肯定会给一个名额。 实在不行，就到县委找辛书记，让他陪自己去学校。 “真的？”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谢锦程又惊又喜。“秦叔叔能帮我在这里报名——” 他一直觉得这个秦叔叔无所不能，非常厉害，不过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依然不敢相信。 “当然，我现在就陪你去——”秦冠麟抱起他就往外走，不管怎么样，今天必须把这件事办好。“秦叔叔是大人，怎么会骗你？” 心里多少有些郁闷。 谢秀文碰到这样的困难，也不来找自己，说明她还是在跟自己见外。 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过一句话的，只要她开口。 “太好了。”谢锦程兴奋地把脸紧紧贴在秦叔叔身上，以此来表达对他的感激。“妈妈下班回来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秦冠麟点点头，抱着他来到院子，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秦先生帮程程去报名？”谢博文听了后，非常惊讶。“这样也可以吗？” 两人非亲非故的，学校应该不会接受吧！ “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办好的。”秦冠麟肯定地回答。 两人出了院子，也没坐车，步行到附近的虞城一小。 今天是学生报到的日子，进进出出的大人小孩子非常多，倒没有拦住他们。 秦冠麟直接带着谢锦来到校长室，敲门进去。 校长这时候正在接待一名县领导的亲戚和他送来的孩子，看到有陌生人进来，暗暗皱眉，却没表现出来。 这个年轻人一看身份不低，如果是哪个大领导家的公子，那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请问你是校长吗？我来给这个孩子报名。”秦冠麟在屋里报了一眼，见办公桌前面有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第七十七章解决就学问题 “你稍等一下——”见秦冠麟这样的态度，校长更加不敢赶人了，正好跟前面这边家长谈得差不多了，就把一张表格递过去，要他拿着这个去教室办入学手续。 那人见事情办好，也客气地道谢，然后离开。 出门前又悄悄望了秦冠麟一眼。 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面熟，又想不起他是谁？ “你的孩子满八岁了？户口所在地在哪里？”校长回头给秦冠麟倒了一杯水，又打起精神问道。 今天已经接待了不少这样的家长，他感觉自己已经心力交瘁了。 “我叫谢锦程，今年八岁，是东潭乡谢家浦村人。”小家伙见他问自己的事，担心秦叔叔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抢着回答道。 说完后，又望了秦冠麟一眼，怕自己说错话。 “你是农村户口？那不能来这边报名。”校长一听，马上回复道。 说话时，同样注意地观察秦冠麟的反应。 这时候他同样觉得这个年轻男人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面。 “我当然知道，否则也不来找你了。”秦冠麟大大咧咧地回答。“读书的事，必须办下来，你只要告诉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行？” 不是他仗势欺人，而是他明白这里的内幕。 刚才离开的那对父子，应该跟他们一样，也有类似的问题。 为什么最后同意入学？还不是付出了其它代价。 “这位先生，你可能误会了。”见他口气这么大，校长更加头疼。“孩子在哪里入学，教委有明确规定的，不是我随便能更改——” 心里暗想，你也知道要付出代价？ 如果你给学校建一座图书馆，或者一座实验室，当然可以让孩子入学。 问题是你会拿出这笔钱吗？ “如果县里的辛书记命令学校必须收下呢？”见他跟自己扯皮，秦冠麟不耐烦了。“要不要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跟你说——” 说完，从口袋掏出电话簿，见桌上有座机，就准备打电话。 “嗳——”见他这么不见外，校长连忙拦住他。“不用打电话，你只要告诉我跟辛书记什么关系就好——” 开玩笑，如果真的接到县里大领导的电话，万一他以为自己的身份不好使，必须他亲口说话才有用，那又得罪了人。 “我跟他无亲无故，只是在县城投资做生意而已。”秦冠麟不愿意胡乱扯虎皮。“要不，我给学校盖一栋图书馆吧！只要你们以后好好照顾这孩子就行。” 说完，等校长的反应。 “不用不用。”如果是一开始这样说，他或许就答应了。 有人给学校捐钱，这是双方都得利的好事，他也有政绩，肯定求之不得。 现在有辛书记的关系在，他又不敢同意了。 辛书记家的亲戚读书，还要花钱才行，他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心里纠结得不行，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看样子不像是来骗人的，可是名额真非常有限，给了他的话，万一他跟辛书记真的没那么亲近，那就浪费了。 犹豫之间，看到对方已经拿起话筒，拨了几个号。 于是干脆装作没留意，任他打出去。 “哪位？”接电话的是辛书记的秘书。“书记现在有客人在，如果不急的话，过一会再打过来，或者由我转告他——” 他跟随领导好几年了，对下面的电话都非常熟悉。 这个号码很陌生，又是县里所有的，应该不是重要人物。 “我是秦冠麟，前几天跟辛书记见过面。”秦冠麟直接报了名字。“如果他不方便，那请他一会儿回这个电话——” 反正今天这件事必须解决，就算当个恶客，他也要赖在这里啊！ “啊，你是秦先生啊！”秘书那里大吃一惊。“你稍等，我马上去向书记汇报。” 开玩笑，秦冠麟的事可比那几个客人重要多了，就算去打扰，书记也不会怪自己。 说完，匆匆敲门进去，凑过去把情况一说。 “你们稍等，我去接个电话。”听说是秦冠麟找自己，辛书记连忙站起来。 能跟他牵上线，现在又通过吴泽远，跟市里的吴副书记见了一面，他在县里的话语权，一下子大了不少。 作为县一把手，还要受县长制擎，说出去都有些丢人。 不过没办法，他出生普通家庭，没有强硬的后台，以前的老领导，已经退休两年了，帮不上什么忙。 现在有了吴家这个盟友，形势就不一样了。 “辛书记你好，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见他这么快就过来了，秦冠麟也很满意。 于是把谢锦程的事说了一下，请他帮忙。 “这是小事，你让一小的校长听电话。”辛书记原本担心有大事，听说是这么一年小事，顿时放心了。 能替秦冠麟做事是好事，人情往往是这种一件件累积起来。 时间长了，关系就会越来越紧密。 “辛书记。”校长这时候已经不敢抱侥幸心理了。“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替他们办入学手续，不会不会，应该的。” 挂了电话，随手拿过旁边的毛巾，抹去头上的汗水。 屋里冷气开得很足，他依然被惊出一头汗。 这时候也想起秦冠麟是谁了，就是前几天新闻里讲到的那个人，而且他高薪聘请厂长的事，也传开了。 据说学校也有老师去面试了，无非是想碰运气。 这样大手笔的老板，难怪书记对他也这么客气。 “没问题了吧！”秦冠麟见小家伙的视线，不停在自己和校长两边来回看，显然担心事情办不成，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让他安心。 谢锦程一见，连忙朝他笑了笑。 小孩子崇拜强者，见秦叔叔让校长都不得不低头答应，再次为他的强大兴奋不已。 可惜他不是自己的爸爸，否则的话，自己该有多幸福。 “当然。”校长拿出表格，要替他登记信息。 填了几栏，听说两人不是父子，又疑惑起来。 两人长得这么像，又这么亲昵，居然没有血缘关系，太奇怪了。 “你先让他办好入学手续，剩下的手续，明天让他妈妈来补办一下。”秦冠麟提议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天不把这件事搞定，明天孩子怎么上学？ “好，好，我带你们过去。”校长这时候也只能特事特办了，亲自带着两人来到一年级那边。 第七十八章想通了 谢秀文下班回家，看到秦冠麟居然坐在自家堂屋，小家伙靠在他怀里，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非常兴奋。 看来两人已经和好，关系再次恢复到以前的亲昵状态。 就是不知道秦冠麟下次再失踪，儿子能不能想通。 “妈——”听到脚步声，谢锦程回头一看，见是妈妈回家了，连忙秦冠麟那边挣脱出来，飞奔到她面前。“我已经在一小办好入学手续，明天就能去上学了——” 其实不是很清楚入学手续是什么，反正他们这样讲，他就这样记。 “是吗？”谢秀文望了秦冠麟一眼，见他故意不看自己，就猜到是他带儿子去的，“那你谢了秦叔叔没有——” 这个男人真的很体贴，自己没开口，就主动把事情办好了。 刚去工厂面试时，她确实存了借他的关系的心思。 可是正式上班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既然想凭自己的能力，获得他的认可，那就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麻烦他了。 所以决定送儿子回乡下上学，自己纯粹以职业经理人的身份，跟秦冠麟维持工作上的关系。 “谢谢秦叔叔。”谢锦程马上跑到秦冠麟面前，甜甜地说谢谢。 心里其实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所以语气跟舅舅说话时差不多。 “不用客气。”秦冠麟朝谢秀文点点头，继续把小家伙搂过来。“以后不管秦叔叔做什么，你不用对我说谢谢。” 心里却在犹豫，要不要跟谢秀文开口，让小家伙给自己当干儿子？ 如果把这层关系定下来，他就可以随时有借口来找他了。 就怕谢秀文心里会有想法。 这个女人太有原则，不像有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好获得利益。 “嗯。”谢锦程不是太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反正只要是秦叔叔说的，他答应就是。 因为这件喜事，谢秀文做了几个好菜，招待秦冠麟。 谢博文听说外甥不用回乡下了，也特别兴奋，平时不喝酒的他，特意向秦冠麟敬了两杯啤酒，不过很快就醉倒了。 谢秀文摇摇头，和弟媳妇一起把弟弟拖到床上。 好在弟弟酒品很好，醉后不会吐，也不会闹事，只要睡一觉就恢复了。 秦冠麟没想到谢博文只喝了两杯啤酒，就马上醉了，哭笑不得。 就这点酒量，敬什么酒？ 不过也对谢家人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们姐弟俩，感情是真的好。 自己帮了小家伙，他这个当舅舅的，就感激成这样。 想到自家那两个兄弟，突然有些羡慕谢秀文。 “我弟弟就这样，你不用在意。”怕秦冠麟多想，谢秀文提醒了一句。 又给他舀了一碗汤，让他少喝点酒。 她一直坚持一个原则，遇到开心事，大家可以喝点酒庆祝一下，但是绝不能酗酒。 只要有一个人酒品不好，酒后爱闹事，家人的关系就会慢慢出现裂缝。 “嗯。”秦冠麟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心里突然有了明悟。 难怪自己喜欢来找他们母子，原来是被他们家的温馨气氛所吸引，所以才身不由已。 想明白这一点，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豁然开朗。 自己会喜欢谢锦程，除了外表跟自己长得像，更多的时候，是在羡慕他有这么多关爱的家人。 有时候会代入自己，其实是在遗憾小时候，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至于谢秀文，她虽然是单亲妈妈，却特别坚强和能干。 不但一个人养大儿子，还把他保护得很好，自己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如果家里有一个这样的女人，肯定很幸福。 这才是她真正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有都市女性的气质。 想明白这些后，他的浮躁尽去，安心陪她们一起吃晚饭。 吃过晚饭，陪谢锦程玩了一会儿，告辞回家。 没有马上回自己住的酒店，而是去找穆建年。 “我今天总算想通了一件事。”进屋后他挑了把舒适的椅了坐下来，开始把自己想明白的事，跟穆建年倾诉了一遍。 上次穆建年还劝自己别婆婆妈妈，既然喜欢人家母子，就先追了再说。 当时他觉得时机未到，一直不同意他的话。 其实就是没搞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 现在想明白了，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你能想明白就好。”穆建年长大到现在，一直顺风顺水，没有秦冠麟那么多烦心事，所以不怎么理解他的心思。“老话说一个人缺什么，就会追求什么？既然你觉得谢秀文身上有你要的东西，那就尽力争取——” 原来谢秀文最吸引好友的，居然是她身上的母性。 善待家人，擅长家条，菜做得好，性格又大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找女友，倒像是在找妈？ 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否则就得罪人了。 别看两人是非常亲近的好友，可以相互挖苦开玩笑，但是总有些底线得坚守，不能触碰。 秦冠麟心里的底线，应该是不允许有人玷污她心中的女神吧！ 他对女人没兴趣，是因为在特殊的年龄段，受到一些挫折，又没有人可以倾诉和理解，时间长了，就成了一种病态，很难再治愈。 而谢秀文很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解药和良方，自己应该帮助他才对。 “嗯。”秦冠麟点点头。“既然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肯定不会让她逃走。” 说话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早早起了床，送儿子到学校上学，并补办入学手续。 倒不担心儿子第一天上学，能不能适应。 孩子懂事又聪明，肯定能跟同学相处好的，她平时有意识地教他这些，应该也能用得上。 等办好手续，看着儿子在班主任的陪伴下，进了教室，跟他挥了挥手，离开学校去上班。 昨天面试一天，定下几个管理人员。 今天要做的事，就是等他们上班后，分别跟他们分别沟通，告诉他们的岗位职责，并集中起来，上几节培训课。 内地管理人员，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管理意识。 这种职业素养，需要自己来强化，否则这些人就无法适应岗位。 第七十九章麻烦再次上门 周末到了，谢秀文难得睡了个懒觉。 回家后自由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要每天按时间上班，多少有些不适应。 如果单是上班，早上也不用起得太早，主要是儿子入学了，她每天早上必须给他做早餐，看他吃完后，再送他到学校。 做完这些，才能安心去上班。 倒是谢锦程早早醒了过来，见妈妈还没起床，就继续在屋里看书，没有去吵她。 谢博文夫妻像往日一样起床，看到厨房还没人，倒是非常意外。 “看来姐最近真的太累了。”谢博文对老婆说道。“以后你来做早饭，我送程程去学校吧！” 虽然姐姐没有说过工厂的事，不过秦先生把工作全部交给了她，肯定是千头万绪，非常麻烦。 回家还是照顾一家人，每天接外甥上学放学，操心的事太多了。 “我是没意见，就怕做的早餐你们不爱吃。”宋建红听后红了脸，小声回答道。 她和老公搬来城里后，几乎没机会进厨房，都是大姑姐在做。 大家也喜欢吃她做的饭菜，比自己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那你用心学啊！”谢博文对这个没文化的老婆，从来没有嫌弃过，此时的话却说得有些重。“如果一句不会，就可以不做，那谁还愿意学这些——” 在他看来，这就是借口，谁又是天生就能做出美味的？ “我知道了。”宋建红望了老公一眼，没有反驳，只是小声应了一句。 心里依然担心自己做不好，浪费了好好的材料。 “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好好做，就不会怪你。”谢博文知道老婆胆小，又提醒了一句。“你越 这样，越学不会——” 就像学校成绩不好的孩子，你越批评他，就越不好，有时候鼓励几句，他说不定就有了进步。 宋建红点点头，这话确实是真的。 两家人住在一起后，她还没见大姑姐发过脾气呢！ 于是打起精神，开始煮面条。 谢秀文醒过来时，已经快八点了，看到闹钟上的时间，吓了一跳。 想起今天不用上班，这才松了一口气。 匆匆出门去外面，看到弟媳妇煮了面条，儿子已经坐在那里吃。 “今天难得休息，我居然睡过头了。”谢秀文捂着脸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的，姐，你最近太辛苦了，就应该多休息一下。”谢博文连忙说道。 谢秀文笑了笑，没有出声。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过份客气。 刷牙洗脸后，见锅里还有面条，她也不客气地盛了一碗，坐下来吃。 弟媳妇煮的是咸菜肉丝面，虽然面有些糊了，不过味道还不错。 “姐，以后早饭让建红来煮，程程上学，我来送就行了。”谢博文又提议道。“你多睡一点，上班时间到了，再起床吧！” 说起来这个家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全是姐姐争来的，他们没别的本事，只能帮她做些小事。 “不用不用。”谢秀文笑着摆手。“我也是懒惯了，才会不习惯，再工作一段时间，就没关系了。” 说完，把碗筷收起来，拿起厨房冲洗。 在鹏城那边，每天六点多起床，七点出头上班，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没理由在家反而不行了。 谢博文见姐姐坚持，也没有说什么。 坐下喝了杯茶，他准备去烤面包。 这事干习惯后，变得越来越简单。 最近买了几本相关的书，开始尝试做其它新口味，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放到面包店里卖，生意也不好，让他失去了创新的兴趣。 谢秀文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把脏衣服拿出来洗干净，很快就到九点了，于是准备出去一趟，看看小吃店现在情况怎么样？ 有没有需要增加新的口味，吸引老顾客继续支持。 还没出门，看到爸妈一起来了，同来的还有几个陌生人。 谢秀文暗暗叹了口气，迎了上去。 上次面试的时候，有亲戚果然厚着脸皮过来了，被她全部刷了下去。 现在是招聘管理人员，他们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 等工厂开始建造了，她招普通工人，让他们再来试试。 这些亲戚在爸妈面前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被谢秀文一瞪，就老实了，乖乖回去不敢再提。 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没想到今天又有人来了。 “阿文，这是隔壁村的三嫂。”谢妈妈带着人进了屋，又把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介绍给她。 上次村里传出谣言，把夫妻俩气坏了。 想马上到县城找女儿，又觉得她这么忙，还是别给她添乱了。 没想到这件事传开后，还有人上门来给女儿说亲。 对方是一个未结过婚的小伙子，今年二十五岁，在镇政府上班，因为高不成低不就，拖到现在还没结婚，听说谢秀文的事后，也没嫌她有个儿子，主动上门求亲。 谢爸谢妈对女儿的婚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原因很简单，差的他们看不上，好的人家看不上女儿。 这次居然有小伙子来说亲，还是在镇政府工作，说出去也体面，于是动心了。 平时过去，女儿在上班，也没时间说话。 于是约好周末一起过来。 早上他们一起坐车过来，小伙子他们也看了，长得高高大大的，脾气看起来不错，信心更足了一点。 不过事先没有跟女儿说一声，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三嫂你好。”既然爸妈带人来了，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见弟媳妇泡了茶，就主动打招呼。 看来跟爸妈的沟通还是不够，否则怎么还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阿文啊！”三嫂倒不是照辈份来算的，而是做为专业的媒婆，必须有个好记的名号，方便大家来找自己。“我今天过来，原因想来你也清楚了，这是小吕，在镇政府上班，你们认识一下——” 换成以前，一般都是跟长辈谈，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再让小辈见个面。 谢秀文是个有本事的，在外地工作好几年，这个小吕也是有想法的人，所以才让他们两人先熟悉一下。 第八十章学弟 “三嫂，如果你们来做客，我这个当主人的当然欢迎。”谢秀文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如果有其它目的，那就恕不招待了——” 这样说虽然会得罪人，但是自己注定不可能听从爸妈的摆布，跟一个陌生人相亲，所以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 扫了那个男孩子一眼，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应该了解过自己，居然不介意自己有个孩子。 这样的话，他的品性更不能信任了。 否则的话，以他的条件，为什么不在身边找？ 谢爸谢妈没想到女儿会说得这么干脆，脸上顿时难看起来。 倒不是女儿不给面子，让他们心生恼怒，而是明白自己再次做了傻事。 从女儿的眼神来看，媒人和小伙子应该不是好人，自己却充当了他们帮凶，一起来给女儿压力，这跟上次大姐介绍亲事有什么不同？ “阿文，小吕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不再考虑一下？”三嫂见谢秀文拒绝得这么干脆，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又不肯死心，于是再次问道。“要知道像你这样的条件，想再找一个男孩子，可不容易了——” 在他看来，小吕愿意来说亲，她应该感恩才对。 就算黄花大闺女，有这样的女婿，也不错了，何况她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考虑？”谢秀文冷笑道。“别人会看上我的，无非是我的长相，以及赚钱能力，如果我在乡下种田，带着这样一个孩子，人家会愿意吗？” 说得这么好听做什么，不过是贪自己的财而已。 如果自己真的想找男人，何不找个称自己心意的男人，他在镇政府上班怎么样，这点权力和钱财对自己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是。”谢博文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坚定地站在姐姐一边。“爸，妈，你们是不是又糊涂了，上次给姐带来的麻烦还不够吗？才两个月，姐姐现在每天累得要死，你们怎么还给好找麻烦——” 他是真的无法理解爸妈的想法。 姐姐这么有主见，想嫁什么人，肯定会自己挑，为什么要找这种娶不到老婆的男人？ “三嫂，你们先走吧！”谢妈妈这时候心里非常难过，只好先让她们离开。“这次的事，是我们的失误，回头我给你们陪罪——” 再停下去，只怕女儿要生气了。 “谢秀文，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那个男孩子进屋后，一直没有说话，眼见就要和媒人一起被赶出去了，忽然站起来嚷了一句。 众人一惊，一齐转头望过去。 听他的意思，似乎跟谢秀文很熟悉，难道他们两人以前认识？ 所以这次托媒，其实还有其它内情？ “你是？”谢秀文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吃惊，注意地望了他一眼，还是想不起是谁。 印象中完全没有这个的印象，难道是因为穿越的原因，自己的记忆有了缺失？ 不可能吧！ “我叫吕金峰，是你的学弟。”男孩子开始自我介绍。“高一那年，有一次周末我没有回家，一个人留在教室上晚自修，中暑晕倒在走廊上，是你把我掐醒的——” 这段往事，他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 那时候他非常胖，足有一百八十斤，因为身材的原因，一直非常自卑，不敢跟女孩子说话。 那天醒来时，看到一个孩子蹲在自己面前，头发落下来，拂过他的脸颊，似乎有股特别的芳香，钻进鼻孔，让他记忆深刻。 这是他第一次跟女孩子靠得这么近，也是唯一一次。 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那个香味。 高中毕业那年，他偷偷去她的家里找她，没想到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她已经生下一个儿子。 他失望地回到家里。 后来他开始锻炼身体，慢慢瘦下来后，又报名参军，成了一名光荣的军人。 退伍回来后，靠着家里的关系，进了镇政府工作。 这几年家里一直在帮他介绍对象，可是他总不满意，所以还是一个人。 原本已经快忘了谢秀文，没想到从亲戚那里，听说她进了那家还没建造制衣厂担任厂长，年薪五万，成了远近有名的人。 好奇之下，打听她的情况。 听说她现在还是单身，独自一人养着儿子，于是又动了心思。 怕自己这样过去唐突，于是托三嫂上门说亲。 原以为自己现在的条件，她应该会答应，没想到谢秀文连看也懒得看自己一眼，就马上拒绝了，这让他非常受伤，不得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是你。”高三那年，确实发生过这件事，只是双方只有一面之缘，谢秀文已经记不起他的长相了。“你的变化还真大，要不是你自己承认，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那个人。” 当初白白胖胖的少年，已经变成高大帅气的青年，完全是两个人了。 见两人认识，原本已经觉得没希望的三嫂，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高中毕业后，去找过你，不过你去鹏城了。”见她记得自己，吕金峰脸色自然多了。“这次也是你的事传开，我才知道你已经回家了。” 有些事不方便讲，他自然没有说出来。 “那倒是我失礼了，请坐。”谢秀文不好意思地伸手，请他们重新坐下来。 高中毕业后，除了夏春忠因为她一直在倒追，两人还有来往。 其它同学，都已经没有联系了。 现在重遇学弟，虽然他的来意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也不好赶走他。 那就重新坐下来跟他聊一聊，叙叙同学情宜。 谢爸谢妈见事情突然翻转，意外之余，又有些欣喜。 看来这个男孩子，很早就喜欢女儿了，所以才会上门求亲。 如果能成为自己的女婿，两人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就连谢博文也改变了看法，觉得姐姐这个学弟，要人品有人品，要能力有能力，也配得上姐姐。 希望两人有个结果。 一个人能记得你这么多年，可不容易。 接下来谢秀文和吕金峰分别说了自己这些年的情况，两人越聊越投机。 又让弟弟去买些好菜，中午要好好招待大家。 第八十一章家人没解不开的矛盾 倒不是这个学弟让她动了心，主要是他的经历，非常励志，对这种性格的男孩子，她天生有好感。 既然有机会重新碰到，那交个朋友也不错。 吕金峰一始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聊着聊着，发现谢秀文完全把他当成了朋友，一颗心才沉了下去。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所以没有表现出来。 吃过午饭后，他不好意思继续坐下去，于是客气地告别。 谢秀文一家送他们到门口，等他们走远了，才重新回到家里。 “阿文，这个男人怎么样？”谢妈妈着急地问。 以前那个宋雷生，虽然同样有好工作，不过人品不行。 这个小伙子能和女儿聊得这么开心，希望就大了。 “妈。”谢秀文皱起眉头。“我不是说过吗？这件事我自己会拿主意，你们为什么就听不进呢？” 特别是儿子就在旁边，他们如果真的为自己好，就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我们也不想管啊！”谢妈妈一听，更加担心起来。“可是有人找上门来，小伙子各方面也不错，我们就算不想管，也不想你错过啊！” 哪个当妈的不想女儿过得好？ 现在她才二十多岁，身边有儿子陪着，自然用不着担心。 等年纪大起来，外孙也长大了，他要去外地读书，有自己的生活，到时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家，日子就难熬了。 还不如趁现在还年轻，抓紧时间找一个，外孙才八岁，也容易培养感情。 等程程成年了，就算她碰到合心意的，也要顾忌孩子的感受。 到时他有自己的主见，就算女儿想找，他也未必会答应。 “不是人家好不好的问题，是我没兴趣找。”见妈妈这样说，谢秀文干脆把自己的想法挑明了。“有了程程，我不打算再嫁人了。” 说完，抱起儿子回房间了。 有些事可以跟家人慢慢商量，这种原则问题，她不想再被家人牵着鼻子走。 就算爸妈心里不痛快，她也不管了。 谢爸谢妈见女儿说到这个程度，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她们就是怕女儿有这样的决定，没想到结果还是变成这样。 “爸，妈，我们还是让姐自己安排吧！”谢博文见姐姐赌气地回屋，只好劝慰爸妈。“或许以后她的想法会改变也不一定。”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起那个秦冠麟。 以姐姐的能力，她接触的男人应该很多是那个层次的。 有他们做比较，确实很难对吕金峰这样的人动心。 而且外甥跟那个男人的感情也不简单，说不定会有惊喜也不一定。 “那，我们先回去了。”谢爸谢妈见儿子也这样说，顿时沮丧起来。“你姐那边，一会儿多劝劝她——” 女儿难过，她们同样不好受。 这时候只能先回去，等女儿消气了再说。 原本还想提一句村里的谣言，作为说服女儿的依据。 这时候也没心情再提了。 “姐，爸妈要回去了。”谢博文见爸妈要走了，只好又去叫姐姐。“你出来送送他们吧！” 一家人一向和睦，总不能因为这件事，相互呕气吧。 “爸，妈，吃了晚饭再走吧。”谢秀文开门出来，挽留道。 这么好的爸妈，如果让他们带着伤心难过离开，她肯定无法原谅自己。 “我们没事，只要你过得好就行。”见女儿这么快消了气，两老也非常安慰。“现在走和晚上没什么区别，你不用在意。” 说完，坚持要回去。 谢秀文没办法，只了送他们到门口。 等他们离开，看到儿子闷闷不乐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 不管自己怎么选择，最受伤的永远是儿子。 越想越烦闷，还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傍晚秦冠麟过来，看到他们一家闷闷不乐的样子，悄悄问谢博文怎么了？ 因为上次给谢锦程解决上学的问题，两人的关系一下子熟络了许多，见面也会像朋友一样聊几句，虽然没多少共同话题。 谢博文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注意地望了他一眼。 他想搞明白，他跟姐姐和外甥，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如果仅仅是姐姐老板的身份，那双方的关系，似乎太亲昵了。 秦冠麟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难道他们不高兴，跟自己有关？ “爸妈早上带着媒婆，来给姐姐做介绍，她不乐意，就这样了。”谢博文朝厨房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 又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哦。”秦冠麟听说有人给谢秀文安排亲事，心跳顿时控制不住的加快起来，又不好在谢博文面前表现出来，脸上故意做出一付轻描淡写的表情。“你姐这么能干，这种人哪里配得上她——” 还好，谢秀文没有答应，如果她嫁人了，那他以后就找不到理由再次上门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问题是女人过了三十，很快老就了，我们这不是替她担心吗？”谢博文对他的表现有些失望，就不想再看他的反应了。“到时程程去外面读书，剩下我姐一个人在家，肯定会很寂寞——”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自己这个当弟弟，到时一定得陪着她，免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她现在不是只有二十几岁吗？说不定很快碰到了喜欢的人。”秦冠麟嘴里这样说着，心里也知道不大可能，除非自己把她娶回家。 他这几天确实动过这样的主意，只是没有盲目说出来，万一她对任何人都没兴趣，那自己一表白，她只能拒绝自己。 这样一来，两人在一起上班的机会也没有了。 看来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 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气氛依然有些沉闷。 “程程，你有没有兴趣学武术？”秦冠麟想不到合适的话题，只好转而对小家伙。“我有个朋友要在虞城开一家武馆，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这几年是武侠热潮，不管是年轻人还是中老年人，都迷得不行，各种功法层出不穷，大家不管信不信，都会跟着凑热闹。 第八十二章我教你 “学武？”谢锦程心里一动，大声问道：“跟电影里那样？” 最近刚上映《少林寺》，几乎每个村都播放过，对武术的传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无数小孩子凑在一起，就会拿出一根棍子，在院子里哼哼嗬哈，练少林棍法。 也有人脚步七扭八扭的，这是在打醉拳。 还有人学少林武僧，两手提水桶，说是能练力量。 可惜除了把水洒出来，其它一点作用也没有。 最夸张的做法，则是在两条腿上绑重物，说是适应后，只要拿掉重物，就能身轻如燕，练成绝世轻功。 “不一样，那个是假的，而现在学的是真功夫。”秦冠麟见他有兴趣，笑着解释。“如果学会了，普通几个人，都打不过你。” 八极拳如果练好了，跟普通人交手，肯定没有任何难度。 “那我要练。”听说这么厉害，谢锦程兴趣大增。 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妈妈，等待她的答应。 他长大了可是要保护妈妈的，练了功夫，那不是更容易？ “你想练武当然是好事，可是非常辛苦，你能坚持得住吗？”孩子练武是好事，能强身健体，谢秀文没想到秦冠麟会这样安排，心里非常感激。 难怪他看起来有种不一样的气质，原来是练过武。 她前世是一名成功的商人，肯定不能专门去学这个，为了健康，倒是会去健身房。 当然最擅长的还是瑜伽，主要是身边的朋友都在练，她也不能免俗。 不过重生后，现在才二十六岁，如果想学武，其实也不晚。 很多人三四十岁，才开始练瑜珈，只要坚持下去，照样能把身体关节打开，身体十多岁的女孩子还要柔软。 “我会坚持的。”谢锦程信誓旦旦地回答。 小孩子嘛！兴趣来了问什么都答应，做不到了再耍赖。 这样一来，饭桌上的气氛又恢复到平时的模样，谢博文没想到秦冠麟会想出这个办法，不得不佩服。 吃过晚饭，谢秀文收拾好厨房后，带着儿子去消食。 秦冠麟自然跟在后面，一起出门。 谢博文以前不觉得什么，这时候就有些疑惑。 可是姐姐不在意，他也不好说什么。 “秦叔叔，你会武功吗？”再次跟秦叔叔一起出门，谢锦程特别兴奋，拉着他的衣襟，仰头问道。 心里想着他一定会，而且很厉害。 毕竟在他心里，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秦叔叔，舅舅也不行。 “我当然会啊！”秦冠麟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来这里开武馆的高手，就是我的师兄弟，在大学时，我就跟他一起学了。” 练了近十年，实战技巧或许远远比不上云处安，但是自己也有优点，至少爆发力不会比他差。 上次两人在京城打过一场后，最近他开始练耐力，只要没特别的原因，早晚都会跑步一小时，五百个俯卧撑，三百个青蛙跳，感觉整个人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那秦叔叔你教我好不好？”谢锦程听了，顿时兴奋起来，一脸期待地问道。 相比陌生人，他更相信秦叔叔，只要以后能像他一样高大强壮，他就心满总足了。 “当然没问题。”秦冠麟被他的信任暖到了，一口答应下来。 谢秀文见两人旁若无人地安排好一切，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当妈的放在一边，又好气又想笑。 “谢小姐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秦冠麟注意到她的表情，连忙补充了一句。 如果以后三人一起练拳，那画面一定很美。 “不用，不用。”谢秀文白了他一眼，没有答应。 让老板亲自教武术，那以后还怎么一起工作？ 她向来觉得工作和私事必须要分清楚，现在这样已经打破她的原则了。 只是儿子特别依恋秦冠麟，她才舍不得拒绝。 何况她前世练过瑜珈，对女人来说，把它练好了，才能保持好的体形和柔软度，有好的衣品。 重生后一直没锻炼，是时候重新捡起来了。 “好吧！”谢秀文没答应，秦冠麟虽然有些失望，却没有继续劝。 来到龙山脚下，谢锦程缠着他，要他开始传授武功。 “正式练武之前，先要练一练基本功。”秦冠麟让他原地站好，教他摆拳、撩拳、穿掌、架拳等基本动作。 等他记住了，再要他把腿放在旁边的栏杆上，下腰压腿。 压腿和马步，是所有练武者必须练好的基本功，没有它做基础，拳脚到不了位，练武就成了空话。 前者能把全身的筋脉拉开，扎马步则是为了稳固下盘，当有人对付你是，双脚纹丝不动，上身能不断变换角度，轻易躲开对方的攻击。 “腿好酸。”谢锦程双手按在膝盖上，身子缓缓下压，脑袋前伸，下巴朝脚尖靠过去，越往前倾，双腿越酸疼，忍不住大叫起来。 原以为练武术，就是不断打拳，没想到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谢锦程虽然不想丢脸，可是身体不会骗他，这时候已经想打退堂鼓了。 “坚持住。”谢秀文知道不管儿子练不练武，压腿对身体还是很有好处，就在一边鼓励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吃得起苦——” 如果说一开始没有把秦冠麟的提议放在心上，这时候却动了心。 因为心疼儿子，所以自己留在虞城，陪伴他成长。 可是自己就算再理智，依然会做出溺爱孩子的行为，特别是他受苦受累的时候。 这样一来，孩子总归会被自己耽误，难以培养他的男人气概。 秦冠麟虽然也疼儿子，但是他不像自己有切肤之痛，应该更能坚持原则。 如果让他代行父亲的职责，在儿子软弱的时候，以身作则，逼他坚强，应该效果不错。 而练武最能培养一个人的吃苦精神，所以必须让儿子坚持下去。 秦冠麟见她想通了，心里就放心了，一只手按在谢锦程的后背，轻轻往前托，让他的身子不断前倾下压，下巴离翘起的脚尖越来越近。 他当然不会第一天就被逼小家伙压到位，但是小家伙身体柔韧性比想像得要好，加快一点进度，没有关系。 等到了他能忍受的权限，就没有再往下用力，让他这样坚持一段时间。 第八十三章基本功 谢锦程这时候酸痛得快要麻木了，可是妈妈和秦叔叔就在旁边，要他坚持，所以他咬紧牙关，不敢放松。 直到秦叔叔说可以休息一下，换一条腿，他才直起身子。 想把搁在栏杆上的腿拿下来，可是已经疼得不能动了，只好求助地望着秦叔叔。 秦冠麟把他把腿拿下来，又让他扶着栏杆站好，蹲下身子，张开双手，在的腿上用力搓了搓，帮他活血。 过了好一会，酸痛的感觉好淡了许多。 “好了，换另一只腿。”秦冠麟站起来，让他压另一条腿。 照着前面的方法，这条腿同样压了一遍，一直到谢锦程忍不住了，这才放他下来。 同样把这条腿揉搓活血。 心里感慨，毕竟是孩子，进度就是快。 他大学时开始压腿，那时候身子都弯不下去，整整一星期后，才做到小家伙这一步，还一瘸一瘸地走了半个月，别人还以为他的腿扭到了呢！ “回头我拿几瓶活络油给你，每天练功后抹一点，然后用力揉搓，能防止肌肉受伤。”秦冠麟又开口说了一句，让谢秀文记得给儿子用。 想要把身体真正练好，这种投入不能少。 活络油是师傅亲自配制的，算是师门的不传之秘，普通人想买也不可得。 他身份不一样，师傅自然不会吝啬。 “好，谢谢秦先生。”谢秀文感激地道谢。“可惜没有配方，否则我自己配就好了，不用麻烦你送过来——” 据说真正的武术世家，都有家传的秘密武器，除了修炼方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种自制的药。 为什么优秀运动员退伍后马上伤痛缠身，比正常人还不如，因为练功过程中，肌肉关节等部位，受伤后没有时间给你慢慢地恢复，时间长了，积累的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 而那些真正的武术高手，年纪很大了，身手却比年轻人还要好。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练武时讲究方法，平时受的伤，能及时通过活血的药，或者泡药浴，及时恢复过来。 如果有好的药材，身体甚至会比正常标准好上几倍。 这也是有的高手能年纪越大，功力越深厚的根本原因。 当然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武术门派和世家不多，至少外界很少有这样的信息传出来。 谢秀文有了瓶子后，她开始相信修仙是真实存在的，只要有好的药材，就算让儿子脱胎换骨，也不是难事。 “药方是保密的，如果你想要，我去问问师傅。”难得谢秀文向自己要东西，秦冠麟决定找师傅问一问，看他能不能破例给自己一份。 大不了自己给师门多弄一些好处。 “如果这样，那还是算了。”谢秀文听他这样说，哪里好意思麻烦他。 晚上到瓶子空间看一看，不知道有没有类似的记载。 只要有药方，她就可以催熟药物，然后给儿子泡药浴了。 在原地休息了一阵，谢锦程双腿虽然依然酸痛，不过已经能走路了，于是继续散步。 绕着虞城走了大半圈，两人才回到家里。 “程程，你的脚怎么啦？”见外甥回来时，走路有些不自然，谢博文以为他调皮，在路上摔跤了，故意问道。 三人一起出门，加上小家伙和秦冠麟长得这么像，真的像一家人啊！ 好在这里是城市，邻里之间平时不接触，所以没有人关心这些。 如果是在乡下，只怕早风言风语传遍村里了。 “我要练武，刚才秦叔叔教我压腿。”谢锦程得意地说道。 酸痛归酸痛，他还是相信练好后，自己就能像秦叔叔一样厉害，所以脸上特别骄傲。 等将来我学好了，一个打几个，再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哦。”听说他在练武，谢博文倒不好拿这个说事了。“那你要坚持练，将来再教舅舅。” 中国人谁没有武侠梦，只是没机会罢了。 “没问题，以后我收你为徒。”谢锦程大大咧咧地回答。 当天晚上，谢秀文等家里人都睡下了，悄悄进了瓶子空间。 把书柜里的书，拿出来放在桌上，一本本拿过来翻，寻找跟药浴有关的书籍。 当看到第三十本的时候，看到这本书记载了相关的内容。 除了一些外伤药方，还有跌打药方，内服药方，更有一款名叫洗髓易经汤的药浴方子。 据上面记载，如果练武者能每周泡一次，不但因练功引起的外伤能完全恢复，还能让肌肉和筋脉变得更强健，骨骼的密度也会越来越大，能承受强力的外力击打。 这不会练成金钟罩铁面衫吧！ 武侠电影里有一种功夫，练成后全身刀枪不入，就是肌肉的强度变大了，外力加身后，能反弹一部分，剩下的能化解大半，综合起来，就是能抵挡更强的外力，给人感觉刀枪都不能攻破了。 真的想做到这一点，肯定不现实，除非像小说写的那样，外门功夫练到先天，才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把药方记下来，准备明天去药店看看，能不能全部买到。 只要有了中药的模样，那她就可以去山中挖些活着的药材，然后用灵液催熟。 连续在月亮下放了些日子，瓶子已经差不多满了。 第二天中午，她回家给儿子做午饭，等他们吃好后，出门一趟，到药店买药。 这次的方子，一共要用到十八种药材，比上次给爸爸治肌肉扭伤复杂多了。 幸运的是，这些药全部是常见药，并没有地球罕有的。 这样一来，她就放心了。 拿着药出来后，没有带回家，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收进瓶子空间里。 下午下班后，她让弟媳妇准备晚饭，自己上山去找草药。 这次的运气没上次好，天快黑下来了，才找到十五种草药。 还有三种，到处没找到。 她怀疑是不是龙山这边没有，需要去别的地方寻找。 可惜身边没有懂医的人，否则请教一下，这几种药主要产自哪里？ 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去新华书店查资料。 那边有不少中药相关的书籍，会提到这些药材的主要生长地，以及炮制方法。 第八十四章陈香韵找过来 谢锦程开始学压腿后，非常自觉，在家没事，就把腿搁到高处，身子前倾，尽力把下巴跟腿尖触撞到。 到现在为止，两者的距离还有两拳，估计得再练几天，才能做到。 这天吃了晚饭，母子俩一起出门，去新华书店。 看了几本相关的中药书，最后发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三种药材，本地没有，全国只有南方热带地区才有。 谢秀文没办法，于是写信给在鹏城工作的朋友，让他们帮忙采集这几种药材，要保证活的，到时根上包上泥土，给自己寄过来。 在那边七年，除了几个介绍过去的老乡，其它关系好的就是原来工厂的同事。 她是高中毕业生，进工厂时直接被生产主管看中，安排在流水线做报表，后来提拔当助线，一年后又成了线长。 回家前，她已经在生产主管位置上干了两年，手下管着十条流水线，是全厂最年轻的主管。 信寄出后，只能慢慢等了。 而公司这边，几个新招聘的部门负责人，培训了十天后，大家在管理理念上，终于接近了许多。 接下来她工作的重心，就要放在招聘基层管理和员工上，因为戴总助那边，已经做好前期工作，就等联系好设计公司，正式进场测量了。 这天谢秀文把招聘计划交给秦冠麟，并解释了自己的详细计划。 虽然秦冠麟放权给自己，她却不能真的全部自作主张，否则总有一天，双方会因为某个观点不同，而产生矛盾，最终转化为不同的管理理念，从而无法调解。 到那时候，她只能离开。 说到一半时，有人敲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谢秀文正要站起来去开门，没想到对方已经推门进来了。 “小林哥。”那人进门后，就熟络地叫了一声，然后走进来站在秦冠麟旁边。 那动作极其随意自然，就像在家里，妹妹走进哥哥的房间，根本没想过这样会不会失礼什么的。 “秦总，那这份东西你先看着，我们回头再商量。”谢秀文以为他来了亲朋好友，主动站起来离开。 虽然不清楚两人的关系，但是一个原则必须遵守，就是不要好奇老板的生活。 秦冠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等谢秀文离开，他的脸上马上沉了下来。 “你不在公司上班，来这里干什么？”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来，语气冷淡地问道。 替陈家专门开的外贸公司，现在已经初步完成筹建，有自己的人手把手教着，陈家人只要不傻，就能很快适应。 现在缺少的是实战操作，他已经抛出几个订单，让他们去练手。 陈香韵自己选择的工作是业务主管，除了要跟国外的客户联系之外，也要管理跟企业联系的跟单员，可以说是外贸公司的核心所在。 “你不欢迎我来看你啊！”陈香韵不傻，从秦冠麟最近的表现来看，似乎对自己没有额外的意思，她的心里就不平衡了，忍了几天，终于当面来摊牌了。 倒不认为自己漂亮到可以轻易俘虏他的心，主要是两家有这层关系在，她的机会比其它人更大。 再说秦冠麟一直没有女朋友，所谓女追男隔层纱，她不信自己这么主动了，他依然会毫不动心。 “我更欣赏努力工作的人。”秦冠麟把文件放进抽屉，再次提醒她离开。“还有，请你记住，到了公司，我就是公司老板，任何人想见我，都必须照着规矩来，谁也没有特权，可以直接闯进公司影响我的工作。” 说完，站起来的挥手示意她离开。 “小林哥，你明知道我为什么来看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陈香韵原以为自己过来，就算他不会表现出欣喜，至少也不会讨厌自己。 可现实很快打破了她的美梦。 难道那天他回村时的亲近表现，都是假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专门给他们开一家公司？让她误会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冠麟非常不耐烦有人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以前我们并没有交情，在你眼里，我只是个来你家混吃混喝的无赖，你除了厌恶，恐怕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吧！” 原本没打算说这些话，可是刚才谢秀文离开时，一脸色平静的模样，让他有些心虚，所以干脆把话说明白，让她死心，以后别再厚着脸皮出现在面前。 反正他的想法，已经跟家里说清楚，就算爸妈不乐意，也无法逼自己亲近陈家人。 “你——”见秦冠麟把她脸上的遮羞布一下子扯了下来，陈香韵就算再自负，这时候也是脸色一白。“原来你一直记得我说过的话——” 她当然也没忘记自己曾经对他的伤害。 有一次爷爷让自己帮秦冠麟盛饭时，她偷偷朝里面吐唾沫，以此来表明自己的不喜。 还有一次，她故意把给他吃的红薯，丢在地上，还踢了一脚，然后捡起来装在碗里。 如果不是用脚踩痕迹太明显了，她肯定会这样做。 等长大后，秦家回到京城，她才开始后悔当初的行径。 不过她一直抱着侥幸心里，认为秦冠麟看不出自己的小动作，没想到全部落入他的眼里。 “你明白就好。”秦冠麟见她反应过来了，再次赶她离开。“就算世上的女人死绝了，我也不可能去喜欢你，以后别在我的面前出现——” 整个青春期，能回忆起的全是这个小姑娘恶毒的行径。 因为父亲的原因，他一直强忍着。 就是因为她，使他对那个家乡的印象极差，否则怎么可能一直不回去那边看看？ 陈香韵听到这样的话，终于崩溃了，冲出办公室，飞快往外面奔去。 秦冠麟打电话给前台接待的小姑娘，让她工作用点心，别任何人都不经汇报，就直接放上来。 如果这样，那她存在的意义何在？ 小姑娘第一次听到老板把话说得这么重，吓得讷讷连声，保证以后请示后，再让人上来。 心里猜测是陈香韵的原因。 问题是她说自己跟老板是青梅竹马的朋友，这样的人，她怎么敢阻拦？ 第八十五章安排聚会 想了想，打电话给谢厂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问她以后该怎么办？ 谢秀文回到办公室后，并没有关心那个女人跟老板的关系。 她一直觉得自己跟秦冠麟在很多方面比较相像，特别是感情方面，非常固执，不是自己看中的人，别人怎么追求都没用，绝不会因为对方的主动示好而改变主意。 秦冠麟能坚持到二十七岁还单着，那个女孩子肯定打动不了他。 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人是这样的关系，倒是非常意外。 从秦冠麟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同样厌恶那个女人来找自己，所以让前台以后拦着她，不要让她进办公室。 这么看来，所谓青梅竹马，完全是那个女人臆想出来，至少秦冠麟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 于是指点了前台小姑娘几句，让她明白在这里工作的原则，那就是宁愿得罪客户，也要听从老板的安排，不能随便放人上来。 这是她的工作职责，如果连该听谁的都分不清，被辞退也是应该的。 小姑娘听了，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向谢秀文道了谢。 她是公司的员工，以后不会去工厂，所以两人以后不存在从属关系。 只是因为很佩服谢小姐，所以才向她请教。 今天发生的事，也给秦冠麟提了个醒。 他觉得自己必须加快追求谢秀文的脚步，不能继续用这样细水长流，水到渠成式的交往方式了。 当天下班前，他给穆建年等几个好友打电话，借口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准备找时间请大家一起聚聚。 最后约好后天一起上门，算是庆贺他的乔迁之喜。 定下这件事，他又去找谢秀文，说了自己准备在新家招待朋友，可是在虞城没有女性朋友，想做菜招待朋友也做不到，问她能不能帮个忙。 请她参加自己的朋友聚会，她很可能会拒绝，那就换个方式，请她帮忙。 以她的性格，只要自己不惹她讨厌，向她求助，十有八九会答应。 “行。”老板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自己如果拒绝，有些说不过去。“到时请几个人，有什么要求，你提前给我说一下，我好提前准备。” 心里多少有些窃喜，秦冠麟在这样的场合，只请自己帮忙，难道在他心里，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抛开了感情不谈，朋友间能这样相互信任，对她来说也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只要准备一桌菜就行，客人不会超过十个人。”秦冠麟见她果然答应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具体也没要求，就像你平时招待客人那样安排就行。” 自己这些朋友，就算一起聚会，也不是为了吃吃喝喝，主要是联络一下感情。 离上次聚会，已经过去近两个月，就算没有这件事，也应该找个理由，再次聚会了。 “那我就自己做主了。”见他把权力交给自己，谢秀文也不担心。“我会尽量帮你招待好朋友的——” 人少就好办，随便炒几个菜，一起吃喝就行。 也可以弄成自助餐模式，多弄一些油炸、煎制、熏烤的食物，这样更容易有气氛。 火锅就免了，现在天气还很热，她不习惯吃这个。 倒是可以准备一些点心和水果，再调制一些果汁和混和酒，秦冠麟的朋友肯定追求时尚，这些小资的东西，他们应该会喜欢。 思考了一阵，就有了主张。 时间过得很快，聚会的日子就到了。 秦冠麟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成，当谢秀文进屋后，非常惊讶。 原以为会装修的富丽堂皇，毕竟秦家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想到非常简单，倒有点像日式断舍离后的房子。 家具也非常少，不知道是没买好，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设计。 不过谢秀文倒觉得这样非常舒适，只要再弄一块花纹漂亮的地毯，几个抱枕，摆上几盆绿植，再在墙上弄些相框装饰一些，就接近北欧的简约风了。 到厨房看了看，发现里面的工具倒是非常齐全，不用再补什么了。 倒是调料必须增加一些，否则菜做出来不够味。 于是一起出去采购。 去之间又让秦冠麟开车去一趟自己家，从院子里搬了几盆绿植上车，准备当乔迁之礼送给他。 秦冠麟见了后，非常喜欢。 他也想过在家里弄些绿植，只是一时没想好买什么，谢秀文这几盆都精心修剪过，比买来的还要漂亮。 谢秀文的花草提醒了他，路过花店时，他停下车，去里面买了几束鲜花，又买了几只玻璃花瓶，到时用来装饰房间。 见他买了几束花回来，明知道不是送给自己，谢秀文看了依然很喜欢。 开车来到市场，买好要用的食材，又买了姜蒜等调料，匆匆回家。 到家后两人先把花草搬进屋，放在不同的位置。 非常巧合的是，两人在审美方面有非常多的相似点，怎么用花草布置，看法非常接近。 秦冠麟感觉特别开心，从这个角度说，谢秀文果然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把花修剪好后，插进花瓶，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匆匆进厨房，开始收拾食材。 做到一半的时候，门被敲响，穆建年等朋友一起涌进来。 进屋后大家也不客气，一起参观屋里的布置，对里面的装修赞不绝口，觉得非常有特色。 这也难怪，现在大家的装修风格，普遍单一，突然看到不一样的，就觉得新奇。 等看到厨房的谢秀文，除了穆建年，其它人都有些吃惊。 今天这样的场合，能过来做菜给大家吃，要么是保姆，要么是秦冠麟认可的女人，很可能以后会成为女主人。 秦冠麟给大家做了介绍，还介绍了谢秀文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制衣厂的生产厂长。 这样一来，他们的想法更多了。 “秦总先带大家去客厅坐，茶杯和茶叶已经放好，你加上开水就行——”落落大方地跟大家打过招呼后，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工作，“饭菜还要等一会，半个多小时应该能上桌了。” 招待客人，可以边做菜边上桌，现在里面已经完成几个菜了，随时可以端上去。 至于招待的圆桌，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拿碗筷出去就行。 第八十六章走一步看一步 秦冠麟一听，催促大家离开。 他们的疑惑可以理解，不过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免得谢秀文听了误会。 那就先让大家适应谢秀文的身份再说，他相信只要跟她打过交道，就会像自己一样，最后接受并喜欢她。 回到客厅，几人再也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冠玉，这是你给自己选择的对象？”俞浩胜跟秦冠麟的私交最好，又不像穆建年已经见过谢秀文，所以此时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他们这些朋友而言，如果他是认真的，那以后就是自己人，肯定不能胡乱评价。 否则就得罪人了。 除非她有明显的问题，作为朋友，才不得不提醒几句，免得好友做错事。 “还不算吧！”秦冠麟实话实说。“现在的情况是，我想追求她，她还不知道，所以我借口招待朋友，需要一个人帮我做菜，才把她骗了过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只是一切还是未知数，别太乐观才好。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俞浩胜知道他的问题，所以也没多说。“既然你能接受她，那不管成不成，都用点心思，别等着人家主动。” 感情方面肯定得男方主动出击，这样才显得比较有诚意。 否则的话，还是不要把话挑明才好，免得害了人家。 像秦冠麟这样的男人，如果主动追求一个女孩子，有几个人能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等人家动心了，再拍拍屁股走人，说自己没那个意思，这就很可恶了。 “放心，我这次是认真的，否则不会把她介绍给你们。”秦冠麟郑重其事地回答。 桌上放了几瓶冰过的啤酒，他打开后给每人倒了一杯，正好谢秀文把做好的菜拿出来，放在桌上，于是大家坐下来，开始动筷子。 这样倒不至于失礼，女主人要炒菜，最后上桌很正常。 当然关键是，大家都认可这个身份。 其实每个人都清楚，既然秦冠麟把她带过来，就等于成了事实。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主动认可的女人，还是第一个。 越是困难，就越加难得。 不管这个叫谢秀文的女人，是靠什么办法吸引秦冠麟的，这已经不是重点。 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行。 尝了几口桌上的菜，味道非常美味，不输于高级宾馆大师傅烧出来的菜。 大家的反应就热烈起来，所谓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他的心，虽然未必百分百准备，至少成功的希望又大了许多。 何况她人很漂亮，又没有其它女孩子嫁入豪门的野心，这样的女孩子，确实最适合秦冠麟。 大家的态度慢慢微妙起来，只觉得他娶了谢秀文，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秦家政商两界都吃得开，已经不需要找一个差不多的家族来联姻了，这样的话，找一个有共同语言的女人，过着幸福的小日子，不是很好吗？ 至少他们这些人，还没有这样的机会。 想明白这一点，当谢秀文再次端了菜出来时，大家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菜够了，谢小姐也过来一起吃啊！”当桌上的菜已经摆满了，穆建年主动叫了一声。 他是最早认识她的，一开始只觉得秦冠麟太儿戏，怎么能因为喜欢人家的儿子，然后跟她亲近起来呢！ 还曾经取笑过他，这是找老婆还是找妈？ 现在发现谢秀文这么能干，除了有个儿子，实在挑不出哪里不好，又觉得好友娶她是个好主意。 反正秦冠麟不在意她的儿子，甚至还很喜欢，那结婚后一起养孩子，不是皆大欢喜？ 以他的条件，以后肯定会生一个，两个孩子不会有压力。 “再炒两个菜就好了。”谢秀文边回答边回厨房。 帮老板招待朋友，她当然得拿出全部本事来，总不能给他丢脸吧！ 特别是他最近帮自己解决了儿子就学问题，她还没来得回报呢！ 等最后两个菜上桌，她脱了围裙，洗干净手，这才在空位置上坐下来。 秦冠麟帮她介绍了在座的人，除了以前经常碰面的四个人，另外约了四个见面不多的好朋友。 因为比自己大，谢秀文一一叫他们哥，见面前已经放了一杯啤酒，她也没在意，端起来和大家干杯。 大家见她这么随意大方，更加心生好感。 他们平时也见过不少想打入他们圈子的女孩子，可是真的坐在一起了，马上原形毕露。 要么说话不得体，献媚得太夸张，让人不舒服。 要么装高冷，又不够段位，一眼就能被人看穿，就像个笑话。 很少有坐在一起，能不输气场的。 谢秀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能跟大家平起平坐，让每个人都高看一眼。 “听说你开了家面包店和小吃店，生意怎么样？”吴泽远作为大哥，当然要照顾一下弟媳，“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比起其它人，他在机关呆得时间更长，眼光也更毒，加上家庭的耳濡目染，他能更快地看明白秦冠麟和谢秀文的关系。 说得夸张一点，两人的关系完全不像大家刚开始猜测的那样，是谢秀文想高攀秦冠麟。 而是秦冠麟在高攀谢秀文。 除了出生背景，这个女孩子不管哪个方面，都要强过自家兄弟。 说得不客气一点，给谢秀文几年时间，只怕她能凭自己就能跟秦冠麟平起平坐，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和底气，可以从各个方面表现出来。 比如自信的谈吐，比如优雅的表情，比如沉着的应对，比如强大的内心，一切的一切，都在显示她是个生活经验丰富，遇事能轻松应对的人。 加上她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秦冠麟新开工厂的厂长，管理能力同样极其出色。 要达到这样的水平，一般要到父亲那个年纪，靠长时间的历练才能做到。 谢秀文才二十多岁，她是如何做到的？ 所以尽管秦冠麟比他大一岁，如果从心理年龄来说，她比他至少大十岁吧！ “谢谢吴大哥，我现在才刚创业，先适应一段时间吧！”谢秀文见他语气真诚，也不客套。“等两家店各方面都成熟了，我打算到周边地区开分店，学洋快餐的经营模式——” 第八十七章示好 国内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麦当劳和肯德基的经营模式非常优秀。 如果能借鉴过来，那只要好好经营，未来极有可能走出一条国产快餐品牌的路子。 “这个办法好。”吴泽远见她不骄不躁的样子，更加认定她有自己主见。“别的我不敢说，越州地区以内，你想在哪开分店，我都可以帮你——” 好人做到底，他不介意把自己的身分亮出来，提前积个善缘。 等将来自己坐上高位，同样需要商业伙伴，在自己的辖区，投资经商，作为自己的政绩。 别看冠玉现在公司规模很大，不过他的外贸公司受限很大，还不如谢秀文这样，到全国开连锁店。 等她那一套管理模式固定下来，说不定就是飞速发展的时机。 “好的，我到时一定来找你。”谢秀文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郑重地道谢。 她不明白吴泽远为什么主动示好，不过他主动说了，自己也不用客气。 他有这个自信，在越州地区帮自己，说明家里有人在市里当领导。 难道他的父亲是地区市长或者书记？ “老大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穆建年没想到吴泽远会这样示好，就有些冒酸。“好像只有你才能帮谢小姐似的，我们难道都不行吗？” 说完，又看了看其它好友，一付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声讨他的模样。 他是搞艺术的，对人性的洞察同样不差。 吴泽远这样说，是看好谢秀文，所以提前卖个好。 既然这样，自己为什么不这样做。 其实有秦冠麟在，她需要用到大家的可能性极低，他都解决不了，其它人也无能为力。 大家一听，自然不甘示弱，也跟着和谢秀文攀交情。 倒把她弄得非常意外。 谢秀文嘴上不停地道谢，双眼却在暗中观察他们，看哪些人是真心结交，哪几个人又是在说客气话。 不过这些人身份都不简单，只要对自己没有恶意，她也满足了。 至于原因，无非是两个。 一是秦冠麟对自己有别的心思，大家觉得以后是一个圈子的人了，所以卖个好。 另一个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他们觉得自己有利用价值，自然会客气一些。 这些人大多是人精，应该能看出一个人的深浅。 第一个原因的可能性不大，她不觉得秦冠麟会是爱情脑，在明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后，还愿意追求自己。 跟自己玩玩还差不多。 那么最有可能是第二个原因。 既然如此，自己得证明一下能力，让大家觉得自己值得大家结交。 重生到现在，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因为原主留下的人脉全在南方鹏城，老家这边几乎没什么朋友。 现在有机会结交新的朋友，她自然得重视想来。 特别是这些人几乎是虞城最顶尖的年轻一代，错过这次，下次想再认识这样的人，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谢小姐，你的小吃店和面包店，都有自己的特色，不过想要跟洋快餐一较长短，估计得十年以后的事了。”章斐忽然开口道。“要不我们一起入股，这样的话，就能尽快开分店，扩张速度也会加快——” 这样说，自然也是示好。 他在银行工作，接触的人比较多，如果想投资，有的是机会。 “你们愿意投资，我自然大力欢迎。”谢秀文没想到他也这样说，笑着表示感谢。“不过这两个行业，并不适合大家参与，如果你们想一起赚钱，倒有别的项目可以供大家参考——” 朋友之间如果涉及经济利益，容易产生矛盾，这是大家公认的事。 但是如果能赚大钱，并有实力掌控一个地区的经济，那性质又不一样了。 几人身后代表的家族，本身在虞城已经不一般了，如果他们的子女，联合起来拥有的财力，会是虞城数一数二的财团，只怕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无法摆脱的诱惑。 而经济到了一定层次，需要合作的朋友也会变得不一样，到时跟周围城市的经济大享成了朋友，那家里有人需要投资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让大家一起投资，合作赚钱，通过几年的时间，在虞城拥有一个霸主级的大财团，就算秦冠麟，都不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章斐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吃惊之余又有些吃惊。 在座每个人背后的家族，多多少少都有参与投资和实业，并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否则这样的生活从何而来？ 能跟秦家成为朋友，总体说来，为官还是比较清正，不会出现贪污受贿的事。 “当然是投资最赚钱的行业。”谢秀文回答。“大家可能注意到了，现在国家对机关干部的要求跟以前不一样了，想获得高位，还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头脑，如果在座各位联合起来，幕后掌控一家经济航空母航，会有什么好处？” 说完，扫视了大家一眼，没有再出声，等他们想清楚自己的话。 “咝”的一声，吴泽远最先发出牙疼似的声音。 谢秀文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光是这个提议，就值得自己全力接纳了。 他的父亲调去越州市后，因为时间太短，在市领导里，存在感并不强。 家里人私下一起聊天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那就是采用什么手段，在越州打开局面，尽快发出自己的声音。 最稳妥的做法，自然是引进资金，在经济建设上取得成绩。 这样既不会刺激其它领导，提防自己，又能跟国家对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要求一致，更容易获得升职的机会。 说归说，但是该怎么做，依然没有好的方法。 谢秀文这句话，等于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如果在座的朋友，手里有一家这样的集团企业，只要在越州投资一家几千人的大型企业，那只怕省里都会惊动。 这样一来，作为具体操作者的父亲，即使不开口，上面也会听到他的声音了。 “能说得具体点吗？”俞浩胜对这个话题也非常感兴趣。“大家手里有这样一个大型经济主体，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但是说说容易做做难啊！” 第八十八章经济航母今天诞生 大家又不是傻子，谁不想有钱啊！ 问题是赚钱如果有这么容易，那大家都去当老板了，还有人愿意老实上班吗？ “想做到这一步，有两条路可以供大家选择。”谢秀文会这样说，自然已经想到了办法。“快的办法，就是找准几个虞城现有的产业，收购或投资，尽快成为龙头企业，在行业内拥有话语权，赚钱就会比较容易。” 相比投资到一个看不到前景的行业，做熟是非常理智的行为。 只要投大笔钱下去，做到这一步，应该非常容易。 又以电机行业举例说明。 虞城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了几个在全国都有一定名气的产业群，比如电机，远销东北工业基地，本地大大小小的工厂，有几十家。 并下几家大的，再吃下几家小的，就能成为行业老大了。 以它为基础，再加大投资，做全产业链的电机，就有机会成为行业的霸主。 “这个主意可行。”吴泽远最先认可了谢秀文的话。 如果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借着某家或某几家电机厂，扩大规模和产能，成为投资最大的电机集团企业，那赚钱确实会很容易。 需要用电机的企业，大多在北方重工业基地，那边有无数大型国型企业，需求量非常大。 对他们而言，有一家大型电机厂，给他们配套生产，好过找几家小厂供货。 比较而言，大厂产量高，质量稳定，合作起来更有信心。 不像小厂，容易出现生产延误，供货不足等等问题。 有了一家大型电机制造企业，还有一个好处，不但在当地获得话语权，甚至能影响国内其它城市的电机小型企业。 企业大了，也有足够能力生产出各种规模，各种型号的电机，这就像大型商场跟小店，聪明人都愿意去大商场买东西。 “那远的办法呢？”俞浩胜被吴泽远抢了话头，就没有继续在同一个话题上说下去，继续追问道。 如果他猜得没错，远的办法，应该更倾向于创造新的企业。 “远的办法，就是寻找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哪些行业会成为未来经济的核心产业，我们提前布局，争取在九十年代甚至二千年，成为国家支柱产业的领头羊——”谢秀文自信地说道。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难度更低。 因为她清楚，后面经济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哪些投资回报率更大。 “这个确实也很重要。”吴泽远再次抢先点头。“不过十年二十年太久了，能不能既考虑近几年的发展方向，又投资五年后会成为核心的产业，这样分几步走，采以阶梯方式来投资，就能兼顾短期和长期的利益了。” 如果要等十年才能看到利益，只怕大家都会等不及。 但是理智告诉他们，又不能忽略未来的投资。 否则十年后，他们就要落后于其它人，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那就要看大家有没有这个魄力和资金了。”谢秀文能明白他们在想什么。“我们可以综合一下，既考虑短期利益，又要提前布局长远，这样才能在未来立于不败之地。” 说完，大家开始讨论起虞城本地的行业，以及未来到底哪些产业能成为国家支柱性经济基础。 谢秀文暂时没有开口，让大家去思考和争论。 以他们的能力，不可能连这些事都想不到，需要自己具体指点。 她也想看一下，在座这些人里，哪些人能力强，哪些能力差一点。 而秦冠麟这时候一脸与有荣焉。 谢秀文表现得越出色，越证明自己的眼光好，原以为要大家接受她，需要一些时间。 现在看来，自己白担心了。 “那我们一起投资，成立一家集团企业，赚的钱按股份分配。”事情说到这里，投资没问题，接下来要考虑的是细节了。“现在要确定的是，我们第一步到底投资哪个领域？” 这些得提前说清楚，大家都是好朋友，绝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让彼此的感情出现问题。 所以丑话说在前头，提前计划好一切比较合适。 “这个要看大家自己的意愿了。”见吴泽远把目光投向自己，谢秀文也没替他拿主意。“要不，大家投票表决吧！你们正好九人，应该能分出哪个意见更受欢迎。” 个人能力差一点的，应该更倾向于随大流，借助集体的力量，获得利益。 本身能力或者资金比较丰富的，肯定更喜欢自己投资赚钱，这样话语权也更大。 “那大家投票吧！为了防止伤感情，采用不记名的方式。”秦冠麟作为主人，这时候终于开口了。“我来写小纸条，到时你们把符合自己想法的纸条折好，放在上面，到时哪方选择的人多，就先投资什么——” 相比其它人，他的身世决定了能超然看待这件事。 说的夸张一点，以他现在的能力，如果谢秀文愿意跟他单独来做生意，同样能把这些项目做好。 当然比起大家一起干，一个人的力量还是略微差一些。 于是大家一起写字抓阄，最后还是谢秀文推荐的电机项目，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项目定下来了，然后是定目标，大家普遍的意见是，开一家年产值过千万的电机企业，可以根据电机的规格，内部分成几家工厂，便于管理。 接下来是买土地建厂房，招聘和培训同时进行。 至于交给谁管理，倒问题不大，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从外面招聘。 到了这时候，谁也不敢随便起私心，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得有个发起人，谢秀文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来做不合适。”谢秀文见大家要自己出面，连忙拒绝。“一方面我现在没时间，另一方面，我现在在秦总手下做事，也不适合担任这个任务，大家每个人派一个代表过来，组成管理团队，一起合作吧！” 其实像吴泽远这样的身份，并不适合直接开公司，必须有其它人担任代理人，替吴家去赚钱。 所以这一步是肯定要走的。 第八十九章秦冠麟酸了 “这样也行。”大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连连点头。“那你也加入管理团队吧！如果碰到方向性的问题，也可以帮大家出些主意。” 有了明确的目标，赚钱其实并不难。 但是大家总觉得谢秀文看问题比大家深远，如果有她担任助理或者老师一样的职责，那中间出问题的可能性就会非常少。 “要我出力，当然没问题。”谢秀文就是想通过这个，跟大家建立起联系，自然不会反对。“以后大家一起赚钱，一起成功。” 说到这里，大家发现刚才只顾着说话，都忘了喝酒吃菜，于是再端起酒杯开始碰杯。 今天这次聚会，原本是庆祝秦冠麟乔迁之喜，没想到话题转移，变成了一起投资赚钱。 不过这是好事，有这根纽带在，大家的关系只会越来越亲密。 特别是几个身份远远不如秦冠麟和吴泽远的好友，通过今天这个机会，算是真正上了他们的大船。 如果家里人知道，只怕会非常高兴自己孩子有这个机会。 因为太过兴奋，大家喝得有些多，每个人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好在晚上不赶时间，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后，又烧水泡茶端上来，边聊天边醒酒。 “听说谢小姐以前在鹏城的外资公司上班，看来学了不少东西。”章斐感慨地说了一句。 在座各位，不管是出生还是学历，都比普通人高出不少，谁不自负？ 今天跟谢秀文一席谈之后，才发现彼此的差距。 难怪那么多人想出国留学增长见识，原来国外的环境跟国内确实不一样，单是企业内部，就能让一个年纪女孩子，学到这么多东西。 如果在国外生活八年，那还得了？ “外企确实很锻炼人。”见他们把自己的能力，这样解读，谢秀文笑了笑，没有解释。“那边没人情可言，做不出成绩，就会被淘汰，所以得拼命学习先进的管理知识，才有机会出头。” 这样讲其实也没错，国内几十年计划经济下，大家习惯了吃大锅饭。 即使今年已经是改革开放十周年，很多人对管理的理解，依然停留在开会做报告上。 有的会有的报告不能省，因为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沟通协调各个部门的工作。 但是内地大量的管理人员，把这个当成工作重心，那就成了笑话。 自己的能力，跟原主在合资企业学的管理无关，主要还是前世几十年经营自家的食品公司，锻炼出来的能力。 不过这个不能说出来，他们误会反而更好，自己不用解释能力的来历了。 “那我们到时请一些在外企工作过的人，来公司担任管理，肯定有好处。”有人提议道。 这样聊到晚上九点，酒意散得差不多了，于是大家开始告别。 又定下下次聚会时间，具体商讨公司的管理制度以及投资计划。 等所有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秦冠麟和谢秀文。 “我也得走了，程程这时候该睡觉了，我回去看看他。”经过今晚的交流，两人的关系突然暧昧起来，再呆在这里，有些不合适。“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匆匆离开。 秦冠麟没有挽留，只是送她到楼下。 回到屋里，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想着谢秀文刚才和大家说话的场景，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的能力居然这么强，可以高高在上，替大家指点未来计划了。 想到这些骄傲的朋友，在她面前虚心求救的模样，心里暗暗得意。 这种兴奋的感觉，比自己被人认可还要来得强烈。 自己果然没看错她，她是独一无二的。 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堂房的优秀女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 既然如此，他绝不能错过。 谢秀文回到家里，儿子已经睡下了，弟弟的房间还亮着灯，听到声音，出来见是姐姐回来了，又问起今晚的情况。 姐姐去老板家帮忙，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主要是她一个女人，要跟这么多男人一起吃饭聊天，他怕姐姐吃亏。 “我没事。”谢秀文不知道弟弟在家没睡觉，是担心自己应付不过来，“今晚的客人都是虞城二代，人品都不错，你放心就是。” 这也是她愿意跟秦冠麟私下来往的原因。 家庭背景深厚，为人处世又有底线和原则，这样的人，是所有人都愿意结交的对象。 自己有机会碰上，他又主动接纳自己，没理由错过。 其它像吴泽远和穆建年这些人，性格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品性都没问题，这就足够了。 这个时代，长歪了的二代确实不多。 可以说今晚参加这个聚会，是重生以来最大的收获。 “那就好。”见姐姐这话说得由衷，谢博文这才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照常去上班，看到秦冠麟已经提前到了。 “谢厂长，你昨天提议和大家一起赚钱，虽然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和这么多人一起瓜分利益，我的损失就大了。”秦冠麟昨晚躺在床上，想到了这个问题，又有些捻酸，等她来上班，就抱怨了一句。 谢秀文是自己的人，这些赚钱的主意，应该交给自己才行。 以自己的财力，又不是投资不起。 如果不行，可以叫上舅舅一起合作，好过便宜那些朋友。 “那我们撇开他们，单独投资一些产业好了，能赚钱的生意这么多，还怕找不到？”谢秀文见他一大早就来说这个，怎么看都像是个在吃醋的小男人，“再说他们的主要产业在虞城周边，而你可以在全国投资啊！” 秦家现在在京城，而他的公司开在沪市，这些情况她都知道。 虞城适合投资的产业，比如电机行业，已经在当地有一定基础，这样操作起来，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垄断性的高额利润。 而沪市不一样，那边的传统产业更偏向于纺织、机电、化工、仪电和轻工这些，只要花点时间考察一下，总能找到适合投资的产业。 第九十章泡药浴 “这个办法不错。”秦冠麟以为他会劝自己，并说明合作的好处，没想到直接让自己单独投资，顿时笑了。“要不，我们一起投资赚钱怎么样？”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矛盾。 一方面，希望谢秀文多认识一些朋友，以后就算自己没在身边，也有人能帮到她。 这样的话，就算遇到上次这样的事，也不用担心了。 另一方面，又感觉她跟好友认识后，大家的关系进展太快了。 这样一来，自己和她的感情，似乎一下子被分薄了，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好在她依然站在自己这一边，他开心的同时，又有了危机感。 所以和她一起赚钱，这样就能把她绑在自己这边了吧！ “可以啊！”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以后资金你出，投资计划我来做，股份你占大头，我只要一点零头就行。” 秦冠麟愿意带上自己，那赚钱实在太轻松了。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给自己一成股份，她就愿意替他卖命了。 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搭上这样的豪门子弟，说到底就是想沾他们的光。 在他们赚大钱的同时，稍微漏一点下来，就能吃饱了。 秦冠麟或许一个项目赚百万才会满足，自己如果能有十万进帐，就已经高兴坏了。 就算只有一万，也不错了，毕竟这是白白得来的，不用上班也不用花钱，自己只要动动脑筋就行了。 作为重生者，这种赚钱的项目，随便都能弄几百个出来。 “那我们一起合作，赚的钱你三我七。”秦冠麟也没有客气，直接说了分配方案。 倒不是他小气。 涉及公事，他还是比较冷静的。 这样的投资方案，本来就是自己主导的，如果换个人，他恐怕会直接说你一我九。 “这样太多了。”谢秀文没想到他这么大方，连忙拒绝。“你九我一，或者我半成你九成半就行。” 能遇到这样大方的领导，真的运气太好了，她不能太贪心。 就算秦冠麟不在意，以后他的家人肯定会知道这些，到时认为自己贪得无厌，那就麻烦了。 “我九你一，也行。”秦冠麟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比例看起来少了点，不过照付出比例来说，也比较合理。 如果觉得她受了委屈，大不了用其它办法补偿给她好了。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上班时依然把重心放在服装厂这边，下班后则开始计划投资的事。 现在是八十年代末，参与房地产还早了些，可以等一等。 打听到沪市那边已经引进汽车生产合资项目，倒是可以考虑参与配件加工。 汽车生产属于大型产业，一个工厂周边，需要几百家企业给它们提供配件，所以说引进一个这样的大型项目，就能带动一个区的制造业高速发展。 所以能引进这种项目的地方官员，往往能在极快的时间里，获得升迁。 具体参与哪个配件生产，还得再做调查，主要还是考虑技术因素。 毕竟汽车的核心配件，技术要求很高，国内厂家没能力生产，需要直接进口。 而一些没技术含量的普通配件，利润非常低，也没必要参与，必须查一下资料，确实生产什么最合适。 于是托戴传信找沪市的同事，帮自己弄一些相关资料。 等有了准确的数据后，再定下来。 写给鹏城朋友的信，终于有了回音，朋友寄回了那几味中药。 因为底下用好几层报纸裹了泥土，打开纸箱子时，它们居然没有一点蔫巴巴的感觉。 谢秀文急忙带回家，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在空间种植，容易一下子用完灵液，所以她打算等晚上大家睡下后，在后院的空地上，浇灵液催熟。 有了它们，就可以熬制洗髓易经汤，到时让儿子每周泡一次，肯定能让他的身体变得强壮。 又一想，既然能恢复锻炼留下的疲惫，还能促进新陈代谢，对其它年纪的人，应该也有作用吧！ 到时自己也试一试，如果效果好，让爸妈也泡一个药澡。 他们年纪大了，体质比不上以前了，必须多多保养才对。 当天晚上，她进了空间，躺在里面那张木榻上。 又把闹钟调到十二点，等嘀嘀的声音响起，她匆匆爬起来，出了空间，推门来到后院。 把所有中药全部种下去，然后掏出瓶子，开始把灵液滴在中药上。 最近一直没有使用灵液，瓶子每天晚上都放在外面吸收月光，又装满了。 每株都用了一滴，就马上成熟了，全部浇了一遍，只用了极少一部分灵液。 谢秀文把种子采下来，放到一边准备继续催芽和催熟。 有的中药没有种子，只能剪下一些枝条，用扦插的方式，再次分株催熟。 最后收获了一篮子中药，把它收进空间里。 同时把每种中药，都留了一些在后院的空地上，下次有需要时，可以再次催熟使用。 看时间不早了，她回到屋里，继续睡觉。 到了休息天，她照着药方的要求，熬了第一锅药液，准备给儿子泡澡。 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她还特意订制了一只泡澡用的大木桶，大人孩子都可以坐在里面泡热水澡，比浴缸方便多了。 把液子兑好，感觉温度也差不多，就把儿子叫过来，让他脱光衣服，进去泡着。 因为前几天用它泡过澡，谢锦程也不在意，脱得光溜溜地爬了进去。 “妈，这水怎么有股中药味——”坐好后水正好到脖子，水微微有些烫，却是他能忍受的，就是气味有些怪，于是朝外面大声问了一句。 出于对妈妈的信任，他并没有马上跳出来。 “我放了些中药，这样泡一泡，能让你的身体更加强健。”谢秀文笑着解释道。“你现在跟秦叔叔练武，不是经常说身体酸疼吗？泡药澡后，就不会再难受了——” 对于瓶子空间里的古方，她现在非常信任，觉得效果只会比自己想像的好。 虽然不知道它是哪位大人物留下来的。 上次爸爸扭伤后，她照着配方催熟一些中药后，熬了一些治跌倒外伤的药，只用了一点点，就马上恢复如初了。 第九十一章神奇效果 这样神奇的功效，现实世界中根本不可能存在。 可以这样说，好的配方加上好的中药，才是它们能这么神奇的原因所在。 “噢。”谢锦程听说有这样的好处，就乖乖地不出声了。 一直泡了半个小时，水已经差不多凉了，谢秀文进了房间，见里面的水已经淡了许多，猜测已经被儿子吸收，于是拿了干净的毛巾和衣服，让儿子抹干后换上。 把洗澡水倒在屋檐下的水沟里，再用水把木桶冲洗干净，准备晚上自己也泡一次试试。 “怎么样？泡澡后有什么感觉？”回到屋里，看到儿子精神饱满地坐在屋里，谢秀文好奇地问。 泡一次澡，用的药材，只需要二十来滴灵液。 所以想马上脱胎换骨，肯定不可能。 但是毕竟用了灵液，又是正式的药方，效果肯定不一般。 “感觉很舒服。”谢锦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身体非常轻松灵便，却不知道如何形容，于是这样回答。 刚开始压腿和扎马步，双腿肌肉经常会酸痛，有时候走路都难受。 坚持得时间长了，这种感觉就好了许多，只是酸涨的感觉依然会存在。 现在身体的感觉，比没有练之前还要舒服，这应该就是泡药水澡的作用吧！ “效果不错就好。”听他这么说，谢秀文心里就有数了。“那你再压腿试试，看有什么变化？” 现在儿子侧压腿已经到位，身子朝一侧倾斜时，脚尖能接触到脑袋。 就是正压腿还差一点火候，脚尖依然碰不到下巴。 今天有药液加成，说不定就能办到了呢！ 谢锦程一听，没犹豫，走到院子特意为他压腿用的竹制横杠前，抬腿放上去，上身拉长，缓缓靠过去。 原以为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下巴快要碰到脚尖时，肌肉和筋脉会酸疼得受不了。 没想到他微微一使劲，下巴就轻松触到脚尖了。 “妈，我正压腿也压到位了。”谢锦程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做到，惊喜地叫了一声。 身子却没有动，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 一直坚持了近一分钟，这才直起身子，放下腿，换另一条腿上去。 同样很轻松地完成了。 “不错不错，看来这药澡很有用。”谢秀文一直站在旁边看他。“压腿完成了，可以叫秦叔叔教你正式的武术招数了。” 少年练武术，不必过份追求力量，毕竟骨骼还没发育好，容易伤到身体。 所以打打拳，练练兵器，比较合适。 让儿子练武，最大的目的是强身健体，锻炼意志，养成勇敢无畏、坚韧不屈的意志。 还能提高身体的柔韧性和敏捷度，让身型挺拔，这就不错了。 “嗯。”谢锦程这时候也很兴奋，明亮的双眼望着妈妈，一付求夸奖的模样。 谢秀文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搂了搂他。 小家伙的脸上就露出满足的笑容，感觉这是世上最好的奖励了。 晚上秦冠麟过来，听说他有这样的进步，也狠狠夸了几句。 于是带着他来到院子里，教他一些八极拳的拳法和躲避技巧，又当起陪练，让他边学边攻击自己。 一大一小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练得不亦乐乎。 直到谢锦程出了一身大汗，力量也耗尽了，这才停了下来。 不过他依然很兴奋。 当天晚上，谢秀文把木桶收进瓶子空间，自己也泡了半小时的澡。 坐进药水里，感觉身体暖烘烘的，特别是舒爽。 她感觉了一下，这不仅仅是因为用了热水，而是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了，正在吸收药水里的有用部分。 看来灵液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被身体吸收。 这样的话，催熟其它药材，比如人参，应该也有差不多的效果。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迫切想买一些新鲜人参，用灵液催熟后，试试疗效。 人参向来被国人当成神药，百年人参，可以吊命。 如果是几百年的人参，都能成精了。 这些虽然是神话，但是谢秀文有了瓶子后，总觉得那些神话，未必不是真的。 从木桶里爬起来，身上残留了一些药物的气息，不过很好闻。 没有上次的外伤药香气扑鼻，不过也非常难得了。 把木桶拿出空间，同样倒在屋檐下的水沟里。 最近她开始练瑜珈，这具身体虽然比前世年轻得多，不过因为没有锻炼过，所以身体其实很僵硬。 练了一段时间后，肌肉和筋脉拉伸后，才开始变得柔软。 不过现在再次试验，感觉身体已经被改造过，很多前世也做不到的动作，现在也能做到了。 用灵液催熟的中药，效果果然不同凡响，谢秀文练了一遍后，再次肯定了它的功用。 这么神奇的东西，自己人用没关系，如果想帮别人，比如秦冠麟，必须稀释几倍才行，免得被他发现秘密。 练武的人，身上多少有些伤势，如果能泡一泡，那些陈伤应该能慢慢修复。 有了好东西，当然不能忘了家里人。 第二天，谢秀文先让弟弟和弟媳妇，各泡了一次。 又抽空回家了一趟，让爸妈也各泡了一次药浴。 听说有这么好的效果，爸妈有些舍不得。 在谢秀文一再要求下，最后才答应。 可能是不同年龄的效果不一样，爸妈泡好后，只感觉身子轻便了许多，走路带风，感觉年轻了十岁。 其它具体效果，暂时还看不出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原本夹杂不少白发的头发，居然全部泛青了，这才受惊吓似地叫起来。 不过这总归是好事，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阿文，你这个药水配方，太珍贵了，千万不能被人知道，否则会引来大祸的。”谢爸爸提醒女儿。 普通人突然得到宝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觊觎。 因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东西，后果就会非常严重。 二老不奢望家里大富大贵，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就心满意足。 所以就算女儿有这个本事，也不愿意暴露出来。 “你放心吧！”谢秀文笑着安慰他。“这些只会用在自家人身人，不会透露给外人的。” 第九十二章秦冠麟的体验 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反而是弟媳妇。 不过她很听弟弟的话，只要叮嘱过一次，就能知道轻重，应该不会外传。 “这样就好。”谢爸爸松了一口气。 因为药方的神奇效果，谢秀文在考虑，是不是把瓶子空间里书柜里的药方，全部拿出来实验一次。 想来不同的药方，会有不同的效果。 她是女人，最感兴趣的自然是让自己变白变漂亮的药方。 虽然自己只有二十六岁，不过女人生过孩子后，体形肯定会受到影响。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恢复到少女时的状态，就一切ok了。 可惜这些技术不能拿出来赚钱，否则的话，她不用跟秦冠麟合作，靠开美容院，就能成为全国首富了。 女人对变美有多疯狂，是个人都知道。 就算价格定得再高，都会有人源源不断地送钱过来，只求自己变美一点。 秦冠麟对谢锦程最近的变化非常吃惊。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虽然恢复能力非常快，但是像小家伙这样，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认知。 某天和谢秀文聊天时，无意说起这个，认为他是个练武天才，问她有没有兴趣往这个方向培养儿子？ 虽然以她们的经济条件，不必像云家一样，靠武馆赚钱。 但是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浪费了就太可惜。 不管是谁，只要在一个领域走到最顶峰，名利都会接踵而来。 他甚至还想着把小家伙介绍给云处安的父亲，自己名义上的师傅，让他亲自教导。 “不是他天才，而是我找了一个药浴方子，每周给他泡一次澡，所以身体才会有这样的变化——”见秦冠麟看出来了，谢秀文觉得与其让他胡思乱想，还不如告诉他实情。 两人经过这些时间的接触，已经从最初的普通朋友和老板员工关系，成了合作伙伴，关系一日千里。 谢秀文也清楚秦冠麟的品性，所以在某些事情上，也不再瞒他。 如果他有需要，那就帮他弄一些药液，她不会舍不得。 “是吗？”秦冠麟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年他也泡过不少药浴，所以身体才会恢复得这么好，普通人看到他，根本不相信他练了七八年的武。 很多长年练武之人，因为身体经常受伤，容易气血两亏，反而老得快，就算练到非常高明，明眼人还是能一眼看穿他的武术底子。 而药浴的作用，就是让血肉和筋脉得到极好的恢复，这样一来，皮肤就会变回正常的颜色和弹性，跟普通人一样年轻精神。 “你要的话，我送你一些药液，你泡一下就知道了。”见他不相信，谢秀文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就拿出一包中药，放在他面前。“我这边有浴桶，要不，现在就替你熬药，你当场试试效果。” 以她的性格，本来是不会这样说的。 只是两人熟了，她也慢慢习惯二十几岁的身份，在可靠的人面前，也会失去理智，特别是秦冠麟对自家一直照顾有加，她一冲动，就忘了自己最初的打算。 “好啊！”见她邀请自己在这里洗澡，秦冠麟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兴奋。“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好弟弟一家，回乡下去了，除了小家伙，家里没有外人。 “那你等一下。”谢秀文脸上一红，连忙拿起中药，到厨房开始熬制。 话刚说出口，才发现有些不合适。 家里就母子俩人，留一个大男人在家洗澡，如果被外人看到，不误会才怪。 可是现在再改口，只怕反而会更尴尬，所以只好将错就错了。 谢锦程这时候靠在秦冠麟身边，并不知道妈妈和秦叔叔的问题，反正跟两人在一起时，他就特别快活。 好像自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爸爸妈妈都在身边陪着自己。 药液熬好后，谢秀文帮忙把药水和热水兑好，让他进去泡澡。 又怕他有什么需要，为了避嫌，就让儿子在门口帮忙。 谢锦程很高兴跟秦叔叔在一起，听妈妈这样说，很认真地门口站着，随时听从召唤。 秦冠麟进了房间，脱衣服时，想到这里是谢秀文的卧室，心里有种突破禁忌的刺激感，他摸了一下脸，只感觉烫得吓人，一颗心也是怦怦乱跳，就像梦中脱了衣服，跟谢秀文正在做那件事。 想到谢秀文和小家伙都在外面，他收回心神，不敢多想，连忙爬进木桶里。 水温略微有点烫，但是他能忍受的。 当在桶里坐好后，他仰头靠在桶壁上，只觉得舒服得想呻吟。 这不仅是皮肤毛孔张开后，生理上的舒适。 更是在谢秀文的家里，光着身子泡澡时，心理上带来的兴奋。 随着药液不断被身体吸收，他的注意力渐渐放在身体变化上。 对于一个长久练武的人来说，身体上有任何变化，他都能马上发现并查探到。 他现在的感觉是，原本被忽略的细小创伤，以及筋脉上的某些细微阻滞，不断在修复，身体正朝着正常人的方向发展，甚至更好。 这是什么宝贝？居然会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以前只觉得谢秀文这人在管理能力方面，有不同寻常的能力。 现在通过这药液，他感觉更神秘了。 当然他不会傻傻地查询什么，这是人家的秘密，她是信任自己，才给了自己这个机会。 换个人过来，她肯定不会拿出来。 想明白这一点，他又快活起来。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已经这么重要，这么可以信任了。 “秦叔叔，你在里面还好吧？”没有得到秦叔叔的召唤，谢锦程感觉非常遗憾，于是忍不住主动开口问。 他是真心想帮忙干些事，可是秦叔叔怎么没有叫自己呢？ “我很好。”秦冠麟没有当过父亲，自然猜不到小孩子的心思。“你再等一会，我马上就洗好了。” 大概他一个人在外面无聊了，想自己出去陪他。 不过药液依然有不少，他感觉得到。 如果现在出去，就浪费了。 所以还得再坚持一会，才到药液彻底被身体吸收。 “好吧！”谢锦程听后，在外面失望地应了声。 第九十三章学弟再次上门 再次过了十几分钟，秦冠麟才感觉药液差不多了，于是从木桶里站起来，准备抹干净身子。 毛巾谢秀文已经替他准备好，应该是新买的，他边擦着身上的水珠，边想着她帮自己准备的场景，心里再次激动起来。 见身体不自觉有了反应，他连忙控制自己的情绪，转而去想其它事情。 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他已经用了无数次，可以说百试百爽。 可是今天似乎不适用了，这具身体就像八年前，吃了催情的药物，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怕自己现在的样子被人看到，他匆匆抹干水，穿上自己的衣裤。 准备穿鞋前，忽然发现没擦脚的毛巾，只好向谢锦程求助。 “抹脚布啊！我马上给你拿过来。”见秦叔叔终于叫自己帮忙了，小家伙兴奋地跑过去拿了自己的擦脚布，推门进去递给秦冠麟。“给你。” 见秦叔叔已经穿好衣服，于是不再出去，就在旁边等他。 他今年已经八岁，知道大人洗澡时，别人不能在旁边看着，这样没礼貌。 现在肯定没问题了。 秦冠麟抹干脚，穿上袜子和鞋，然后提起木桶，来到门口，在小家伙的指点下，倒进屋檐下的排水沟里。 把水倒完，忽然发现水沟里有动静，弯腰一看，似乎有鱼在游动。 谢锦程发现了他的动作，也凑过来一起看。 “这里有泥鳅？”小家伙认出了水里游来游去的东西，兴奋地叫道。 农村的水沟里，经常有泥鳅黄鳝，以前舅舅还带自己去钓黄鳝。 后来他结婚了，就没时间再带自己去玩了。 “确实是泥鳅。”秦冠麟出生在农村，自然也认识。“这条排水沟通往哪里，怎么会有泥鳅呢？” 乡下地方，排水沟的水一直通往村里的田地，只要有河道，有鱼洄游上来很正常。 这里是城市，离河流很远，不应该有泥鳅才对。 除非是家里以前买过，不小心掉了一些在沟里，才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我也不知道。”谢锦程像个大人似的摇摇头，表示他也搞不懂。 又跑回屋里，向妈妈说这件稀奇事了。 谢秀文这时候已经在准备中饭了，听儿子说的这么稀奇，也丢下锅里的菜，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见一尺宽的水沟里，居然真的有泥鳅，也觉得不可思议。 忽然闻到一股药味，是秦冠麟把泡澡水倒进水沟里，留下的气味，忽然有了猜测。 难道是因为这些药水引来的？ 别看这洗澡水灵液被吸收得差不多了，依然会有一点点留下。 而动物对这些有灵性的东西最是敏感，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泥鳅才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 至于它们的来历，其实不奇怪。 虞城这边以前就有河流，后来铺上石板，上面盖起建筑，原来河流成了暗河，底下依然会有鱼类生活着。 “不如把这条沟挖宽一点，用来养鱼？”秦冠麟见谢秀文也一脸好奇的模样，忽然提议道。 反正院子就是用来玩的，弄个小小的鱼池也不错。 他在京城的家，就挖了一个小鱼塘，只有五六平米大。 因为那边原来是个低洼地，下雨后经常积水，于是干脆挖成鱼塘。 妈妈平时觉得闷了，就坐在塘边，拿下剩饭粒去喂鱼。 当然养的不是什么观赏鱼类，而是普通的杂鱼。 有一次他路过市场门口，有农村的大爷在河里用鱼网捉了些小鱼，拿来这里卖，他买下来后，全部倒进小池塘里。 转眼五六年过去了，也没有人去那里抓鱼吃，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鱼？ “养鱼？太好了。”谢锦程不等妈妈，在一边兴奋地叫起来。 说完，又一脸期待地望着妈妈，希望她答应下来。 在县城虽然能经常跟妈妈在一起，可是好玩的东西并不多。 在院子里养些鱼，以后自己就可以钓鱼玩了。 “也好。”谢秀文可有可无地回答。“明天我去借把铁锹，把底下的泥挖掉一些，可以用作地里的肥料——” 这种老房子，虽然建在城里，其实跟农村的房子没多大区别。 院子也一样，屋檐下有排水沟，也有水泥地，还有一块菜地用来种东西。 反正短时间内不会搬走，这样收拾一下，也会比以前多了些生机。 就是要防止弟弟家的女儿，到时别掉进沟里。 以前只有一尺宽，一脚背深，现在挖宽挖深，如果掉进去就会磕到脑袋了。 吃了午饭，秦冠麟告辞回家。 谢秀文在家里收拾了一会，正准备和儿子去面包店和小吃店看看，看到又有人来敲门。 过去一看，是学弟吕金峰。 “你怎么来了？”上次相亲碰过一次，两人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碰面了，原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两人不会再见面，没想到他再次来找自己。 对这个学弟，她印象不错，感觉是个稳重明事理的人。 加上以前有那么一点点缘份，如果他能理智一点，当个朋友其实不错。 如果涉及感情，那还是免了。 “我来县城办点事，路过这边，想到你就住在这里，就过来讨杯茶喝——”吕金峰能进机关，智商肯定不低，这话说得又很随意，让人生不出理由拒绝。“你不会不让我进门吧？” 上次是冲动之下，才做出这样的事。 回家后他反思了几天，决定暂时抛开感情的事，先试着能不能交个朋友。 今天过来县里开会，会议结束后，没有急着回家，在外面吃了午饭，然后上门了。 “这话说的，我有这么不近情理吗？”见他今天跟上次完全不一样，谢秀文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请进来坐。” 说完，领他进了堂屋，给他泡了茶端出来，坐在他对面。 人与人的关系就这样，当你急不可耐地想跟某人达到某种关系时，因为目的性太明确，容易让人反感。 当你放稳心态，抛开功利心，心境不同了，人与人的关系就会更随意。 “你是程程吧！”吕金峰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辆玩具汽车，递到他手里。“喜欢汽车吗？” 第九十四章再见亦是朋友 一般来说，小男孩子们都喜欢汽车火车坦克这种玩具，而女孩子喜欢蝴蝶结布娃娃这些漂亮的饰物。 “喜欢。”谢锦程见了，双眼一亮，嘴里连忙道谢。“谢谢叔叔。” “你喜欢就好。”吕金峰回答道。 小孩子这么懂事，谢秀文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培养。 “程程，你拿了汽车，到旁边玩吧！”见儿子望着自己，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话，就让他去一边自己玩，不要打扰大人说话。 学弟的脑子确实比其它人聪明，没有摆出一付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式，反而迂回来讨好儿子。 如果自己没有重生的经历，或许会动心。 现在自己什么样的男人没接触过，这一套肯定没用。 “哦。”谢锦程应了一声，跑到一边去了。 他确实很喜欢这种玩具，既然妈妈没有反对，就拿到旁边的地上，开始独自玩起来。 见儿子嘴里呜呜叫着，一只手拖着汽车前行，谢秀文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 她很少给孩子买这些，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想克制孩子的欲望。 前世见了太多这样的孩子，每年都有不同的长辈送来各种玩具，家里多的可以装满一箩筐了。 因为太容易得到，他们就不会珍惜，心情不好时，就砸玩具出气。 于是坏得越快，买的越快，把小孩子培养成小霸王，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稍不如意，就胡乱发脾气。 “店里生意怎么样？”吕金峰见小家伙离开了，于是把话题转到她的两家店里。 他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夏春忠夫妻要对付谢秀文的事。 不料碰到一个身份不一般的顾客，把这件事接了过去，逼得他们最后上门道歉。 他和夏春忠很早就认识，只是不在一起玩，关系算不上好。 对于他这样的做法，自然看不上。 只是人家长得好，攀上了卢家，他没本事跟他对上。 “还行。”谢秀文回答。 她一开始把两家店当作重生后的第一桶金，准备等它们赚了钱，再慢慢以公司的形式，经营连锁店。 后来发现这样做风险比较大，所以在弟弟的劝说下，进了秦冠麟的公司，成了他的手下。 这样一来，她的事业重心发生了变化。 最近又计划跟他一起投资办实业，那这两家店的价值，就变得没以前重要。 “还是你厉害，自己创业老板，不像我，一年赚的工资，只够你的零头。”吕金峰听她说得这么随意，忽然有些无地自容。 像夏春忠这样，虽然工资也不高，但是人家有权有势啊！ 自己钱赚不到，权力又没有，一个乡镇机关的普通干部，能有什么前途？ 他也想过离开单位，下海创业，可是父母知道后，都死活不答应，说他要是敢这样做，以后不许他进门。 在父母眼里，儿子成了国家干部，是他们一辈子的荣耀，绝不允许他糟蹋这个身份。 因为这个原因，他只能努力工作着。 现在看到谢秀文，只觉得人家活得比自己自在多了，不由暗暗羡慕。 “每个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管在哪个岗位，都能出成绩。”谢秀文见他这次过来，似乎比上次颓废多了，虽然不清楚原因，想来是工作上不大如意，就安慰道。“再说机关要排资论辈，你刚进去，不如意很正常。” 这一点她有很深的体会，前世儿子也遇到过类似的遭遇。 年轻人刚大学毕业，就特别想考进公务员，等真正进去了，发现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又会有这样一段焦虑的时光。 等年纪大起来，明白了人际关系和社会的真相，学着去适应并积极应对，才开始如鱼得水。 当然能做到这一步的，其实并不多。 很多人工作了一辈子，依然糊里糊涂，一直到退休前，都没有取得成绩，只会骂娘，可以说并没有真正适应自己的工作。 “是啊！太难了。”吕金峰感叹了一句。 谢秀文能明白自己的处境，这让他顿生知己之感。 同样的话，说给其它人人听，他们只会说他矫情，并不理解他。 在他们眼里，自己有这样的好工作，上班时间短，工作轻松，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各种补贴多，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同样的环境，你积极面对，是一种工作态度，天天被动熬着，也是一种活法，关键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这个学弟年纪跟前世的儿子差不多，谢秀文忍不住用差不多的话提醒他。 这就是所谓的态度决定命运，你迎难而上，办法总比困难多。 或许哪一天，你就豁然开朗，然后取得了成功。 如果觉得自己跨不过这道坎，那只能被动应付着，想取得成绩和升迁机会，就是白日做梦了。 “你这话有道理。”吕金峰是个聪明人，谢秀文几句话，就让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或许我最近的心态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变得这么低沉。” 会有这样的效果，原因很简单，因为他重视她的话。 同样几句话，出自不同的人，效果会有天翻地覆的不同。 “慢慢来，不要给自己压力。”见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谢秀文欣慰之余，又有些为他可惜。 每个人的人生际遇就这样，能不能取得成功，能力是一个原因，运气同样非常重要。 为什么夏春忠混得比他好，因为人家背后有人。 不过吕金峰能不能遇到贵人，还得看他自己选择。 有时候没有贵人看中你，自己选择一个领导，主动投靠，也是获得贵人相助的一个办法。 就看你能不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愿意做出牺牲了。 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别人的庇护，你就得有所付出，比如一部分尊严。 两人像多年好友一样聊着，直到茶水越来越淡。 “我该走了。”两人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考虑到下午还有工作，吕金峰不得不站起来告辞。“今天跟你聊了这么久，收获良多，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跟你谈谈。” 越是这样，他越是希望能娶到谢秀文。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贤内助，不知道能少走多少弯路？ 可是看她的模样，明显把自己当成朋友，没有男女之间的意思？ 这让他又沮丧起来。 第九十五章驾校遇熟人 来到门口，朝谢秀文挥挥手，正要离开。 没想到谢博文一家三口，这时候正好从乡下回来，看到吕金峰从家里出来，意外地望了他和姐姐一眼。 “再见。”吕金峰被谢博文一看，突然有些心虚，匆匆离开。 “姐，他来家里干什么？”知道姐姐对这个男人没那个心思，现在又看到他从家里出来，这让他突然有些不放心。 如果说一开始他希望姐姐嫁个可靠的男人，现在因为秦冠麟经常上门陪外甥，他的想法已经有了变化。 人都这样，当他对一个人缺乏了解时，就会产生错误的判断。 比如秦冠麟，因为对方有一定的地位，他就产生敬畏心理，认为自家配不上他，所以希望姐姐跟他保持距离。 等熟悉了以后，发现他跟普通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敬畏之心就淡了，开始有别的想法。 现在确定他没有把姐姐和程程当外人，而且表现得这么随和，就希望姐姐能嫁给他。 这样一来，姐姐的婚姻大事解决了，程程也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当爸爸，皆大欢喜。 就算一家三口去外面，大家也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原配夫妻，程程是两人的亲生儿子。 “听他自己的意思，是来县里开会，路过这里，讨一杯水喝。”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 弟弟的心思全部写在脸上，他当然能看懂。 只是没想到的是，以前曾经劝自己跟秦冠麟保持距离的他，现在居然怕自己跟别的男人来往，反而要劝自己专心跟他来往了。 问题是她只想狐假虎威，借着秦家的名头，多赚一些钱，挡住不怀好意的人，让自家的生活过得安稳一点。 嫁人的事，她真的没有考虑过。 “哦。”听说是这个原因，谢博文松了一口气。 只要姐姐没有改变心意，打算跟那个叫吕金峰的学弟在一起就好。 —————————————— 因为投资的原因，需要了解当地的市场，免不了去周边几个城市出差。 秦冠麟让谢秀文去考驾照，然后给她配一辆车，这样方便出行。 当然也可以配一个司机，不过总归没有自己开车方便。 谢秀文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有一辆车，就听从老板的安排，来到提前安排好的驾校学开车。 前世她已经是老司机，这次只须装模作样学一下就好。 来到驾校，去办公室找工作人员，没想到接待她的人居然是熟人。 “谢秀文——”那人一看到她，就站起来叫她的名字。“没想到几年没见，还跟当初一样漂亮，看起来还越来越年轻了。” 那时候她只有十八岁，因为喜欢夏春忠，不顾一切追求他。 在他生日当天，邀请朋友和卢娟娟一起吃饭时，居然不请自来，想跟卢娟娟抢男人。 大家当时都觉得她走火入魔了。 人家卢娟娟有个当镇长的父亲，只要夏春忠不傻，肯定选择娶她，怎么会要你？ 当时他和几个朋友，一起激她喝酒，想看她出丑，讨好卢娟娟。 没想到她真的端起杯子就喝，最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在卢娟娟的暗示下，他和另外一个朋友，准备带她到楼上的客房，陪她好好玩玩。 这样一来，她就没脸再在夏春忠面前出现，大家也少了一桩麻烦。 可惜她遇到了熟人，被人接走了，两人只好回到餐厅。 事后一直觉得可惜，早知道他们就另外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把她办了。 “是你？”谢秀文一开始没认出他，等他猥琐的笑容以及提起以前的事，才知道他是夏春忠和卢娟娟的朋友，“怎么？我长得漂亮年轻，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啊！” 以她现在的见识，当然清楚当时两人没怀好意。 只是她记不清后来发生的事了，也不知道她醉倒后，怎么会上了楼上的客房，跟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发生了关系？ 这段经历因为有了程程，她才没有想象得在意。 如果有机会，她真的想好好给夏春忠的狐朋狗友一个教训。 “不错，现在嘴皮子更加厉害了。”男人站起来指着她淫贱地笑道。“听说你独自抚养儿子，没有结婚，这个年纪了，没有男人滋润，晚上还睡得着吗？” 说完，伸手来摸她的脸。 “啪”的一声，谢秀文一个耳光打过去。“原本想放过你，没想到你自己找抽，那我也不客气了，把欠我的债还回来——” 虽然没有像儿子一样，跟秦冠麟一起学武，不过重生后，她的身体特别敏捷轻盈，力量也比前世大，打人非常轻松。 “臭表子，敢打我？”陈高朋没想到谢秀文敢先动手，吃痛之下，勃然大怒，捡起桌上的塑料文件夹，就用力砸过来。 在他心目中，这种乡下女人，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没想过她敢反抗。 夏春忠有一个当县领导的岳父，他虽然没这样的背景，好歹父亲也在镇政府工作，否则他也没有机会在驾校上班。 这几年遇到没权没势的女孩子，只要长得漂亮，他调笑一下，吃吃豆腐，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们要么躲开，要么骂几句，谁敢这样动手反抗？ “嘴真臭。”谢秀文身子一扭，躲过他的文件夹，再次一巴掌招呼过去。 如果说刚才第一下，还有些留手，这一下就使出了全力。 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没法搞清楚当初发生的事。 如果知道他们当初的想法，只怕会让他多吃些苦头。 陈高朋被她打得身子一个踉跄，幸亏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反了反了。”见她不但不收敛，反而再次动手，陈高朋从办公桌后窜出来，朝谢秀文扑过来。 他依然认为自己这是吃了地方的亏，不好躲闪，否则怎么会被谢秀文打了。 这一次他全力打过来，谢秀文毕竟没有多少打架经验，躲避不及，肩头被他重重扫到，疼得闷哼一声。 见她被自己打到，陈高朋更加兴奋，伸手来抓她的头发，准备狠狠蹂躏一番。 第九十六章报复计划 谢秀文见势不妙，急忙朝外跑。 外面是操场，有教练也有学员，想来他不敢再追出来。 心里暗暗叫倒霉，考个驾照而已，居然碰到这样的麻烦。 陈高朋站在屋檐下，果然没敢追过来。 倒不是怕谢秀文把事情闹大，主要是这边的学员里，有不少是领导家属。 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行为，万一传到领导的耳朵里，自己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别看驾校没机关体面，可是福利待遇极其优渥，加上平时还能收到学员送的红包，一年的收入，比县里的普通干部都不差。 谢秀文离开驾校，回到公司，准备问问秦冠麟，能不能换一个地方考驾照。 在她印象中，虞城考驾照，应该不止一个地方。 “有人对你动手动脚？”秦冠麟听了她的汇报，脸色大变。“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 说完，拿起话筒，直接打到县委辛书记的办公室。 他从来没想过谢秀文会骗自己，加上地方上有些人的工作态度确实很差，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她长得这么漂亮，有人色令智昏，也极有可能。 虽然没有开口表白，他已经把谢秀文当成了自己人，哪里能容忍别人这样冒犯她？ 接电话的是辛书记的秘书赵建安，听到秦冠麟气呼呼地说了遭遇，吃惊之余，连忙安抚他，并表示马上向领导汇报，处理这些害群之马。 他身边也有人最近在学开车，对那边的情况并不陌生。 那个陈高朋，他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原以为他还有些眼色，没想到胆子这么大。 别人开口，还有机会说说情，秦冠麟的脾气他已经见识过了，是个说一不二的投资商，如果因此生气了，那辛书记只怕会连陈高朋的父亲都处理掉。 说完，电话也没挂，连忙进领导的办公室，把情况说了一遍。 辛书记这时候正在办公室，和吴泽远商量建开发区的事，听了秘书的汇报，顿时恼怒了。 他们这些县领导，正努力想方设法引进资金，给虞城的老百姓多一些赚钱的机会。 没想到下面这些服务部门的人，倒作威作福，给县里制造麻烦。 既然这样，那就把驾校的负责人，以及这些工作人员，好好整顿一番。 相关责任人，全部开除公职，滚回家去。 秘书听后，连忙把这话回给秦冠麟，并让他放心，县里马上处理相关责任人。 挂了电话后，又打电话给驾校的上级单位交通管理局，把辛书记的态度说了一遍。 那边一见大领导发了火，哪里敢迟疑，马上派人去驾校处理。 没过一会，陈高朋的事就调查清楚了。 于是没有手软，马上把他开除出驾校，永不录用。 陈高朋没想到谢秀文离开不过一个小时，上面的领导就来调查这件事，还把自己开除了。 惊吓之余，根本不敢解释什么，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家里，他没敢跟母亲说什么，而是打电话给夏春忠，问起谢秀文的事。 说起来他跟她无冤无仇，只是因为得罪了卢娟娟，他才站出来替她出头。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自己倒霉了。 “你打听她干什么？”夏春忠这时候还在单位上班，接到电话后疑惑地反问。 上次和老婆去向谢秀文道歉，虽然她没有追究自己，但是送出去一万块钱，他现在想想还很心疼。 最近夫妻俩努力忘记这个人，免得丢脸，没想到又从陈高朋这里，听到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 “她今天过来考驾照，被我讽刺了几句，没想到马上有人过来，把我的饭碗给砸了——”被她打的事，太伤男人的自尊心，他没有说出来。 他必须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帮她撑腰。 总不能自己被打后，还丢了工作，却一声不吭，那以后还怎么在虞城混？ “啊？”夏春忠听后吃了一惊，“你跟她闹起来了？” 心里暗暗叫苦。 如果被谢秀文知道他是替自己出头，万一她再次来找自己，那如何办才好。 至于陈高朋，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何况只是丢了工作。 “她惹你和娟娟不高兴，我当然要替你们出头？”陈高朋不是傻瓜，从夏春忠的语气里，知道不妙，连忙把他也拉下水。“难道要我对她视而不见？” 原以为这件事不会太严重，就算丢了工作，大不了再换一个。 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后台，我和娟娟也惹不起啊！”见他这样说，夏春忠就算心里不快，也无法装傻。“你已经丢了工作，那就先休息一段时间，避避风头，过些日子再换个合适的工作。” 以卢家的权势，帮他找个工作是小意思，前提是谢秀文那边别盯上自己。 否则的话，他只能撇干净自己了。 “那你要记得啊！”陈高朋这时候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再次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心里总归有些不高兴，于是又打电话给王海江，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八年前是他们俩一起架着谢秀文去客房，准备好好玩一玩。 虽然最后没有成功，可是两人通过类似的方法，玩过不少女孩子。 这些年来，他们顺风顺水惯了，突然落下这个结果，心里的沮丧可想而知。 “既然春忠这样说了，那你先低调一顿时间，等风头过去，再找他想办法。”王海江碰到这样的事，也没办法帮到好友，只好这样劝道。 卢叔叔虽然是县领导，可是也不能一手遮天。 比起陈高朋的莽撞，他低调聪明多了。 特别是现在已经结婚生子，生活过得比以前安逸，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乱来，免得连累妻儿家小。 “可是我忍不下这口气。”会联系王海江，他当然不仅仅是吐几句苦水这么简单。“既然她走上面的路子，来找我的麻烦，肯定是搭上了某个大人物。我找人把她轮了，看大人物还会不会把她当回事——” 第九十七章风光回家 女人嘛！只有年轻漂亮，身世清白，才能吸引人。 如果成了破鞋，就算有再大手段，大人物也怕丢脸，最后会忍痛抛弃她。 到了那时候，她还有什么本事？ 敢跟王海江说这些，是相信他不会泄露自己的想法，毕竟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一个出事，另一个很难独善其身。 “你别乱来。”王海江被他的话吓得心惊肉跳。“如果你被抓了，那谁也救不了你。” 能用这么快的速度，把好友开除出单位，对方来头肯定不会小。 这样做虽然确实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可是得防止对方反扑。 两人刚闹了矛盾，如果马上遇上这样的事，谁都知道是他们动的手。 “放心，我会让人当作是一场意外。”陈高朋自信满满地回答。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就挂了电话。 这样说了一番话后，心里的不甘才好了许多，回到客厅时，看妈妈已经在做晚饭，就打开电视机。 电视里正在播放美国的一部动画片，名字叫《宇宙的巨人希曼》。 主人公每次遇到强劲的对手时，就会高举手中的宝剑，高喊一声咒语：辉克显灵，希曼来了，太空虎就会变成他的坐骑，他就会变成希曼，宇宙中最强有力的人，然后打败敌人。 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依然没结婚，却喜欢看这种英雄类的动画片。 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听到房门被打开，原来是父亲下班了。 “你今天是不是惹了一个女孩子，然后被单位开除了——”陈国庆进屋后，把手里的包放在茶几上，关了电视机，面无表情地问道。 儿子不成器，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操碎了心。 原以为在驾校这种地方，收入高工作轻松，他总可以消停一顿时间了。 没想到又惹来祸事，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你也知道了？”陈高朋没想到父亲一回家，就说这件事，顿时心虚起来。 上面几个姐姐出嫁后，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儿子，因为母亲护着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怎么害怕父亲。 随着年龄增大，他慢慢明白了就算权势再大，依然会遇到比自己更厉害的人。 所以现在聪明多了，只对有把握的人下手，对于不了解的人，他也开始学着克制自己。 只是没想到，还是惹了麻烦。 “辛书记的秘书特意给我打电话，你说我能不知道吗？”陈高朋咬着牙说道。 以他的身份，还没资格直接跟县一把手通电话。 今天倒好，托了儿子的福，直接听到辛书记的训斥。 “啊？她的后台是辛书记？”陈高朋听后心里一凉。“他怎么会看上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太没眼光了吧！ 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黄花大闺女搞不到，需要去碰谢秀文？ “你的脑子里全是水吗？”陈国庆原本还强忍着，这时候再也听不下去了。“辛书记是县里一把手，他会插手这件事，显然是有人直接告状到他那里——” 能做到这一点的，说明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儿子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真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学到了什么？ “哦。”陈高朋一听，觉得有理，心里更加慌乱起来。 谢秀文攀上的人越厉害，自己就越麻烦，今天的事其实还是小事，如果知道他们上次趁她喝醉酒，还想带她去客房施暴，只怕就更难善了。 这样一来，更坚定了朝她动手的心思。 只有让她断了跟后台的关系，他才能免了后顾之忧。 否则谁知道哪一天这些事暴露出来，那自己只怕要去坐牢了。 “既然被开除了，接下来在家老实呆着，别给我惹事。”陈国庆嘴里骂儿子，心里还是疼着他。“年轻人要学会能曲能伸，碰到这种时候，一定要耐得住寂寞。” 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离退休已经不远。 他已经不奢望儿子能接自己的班，只要他乖乖结婚生子，给陈家传宗接代就好。 几个女儿嫁得不错，只要儿子不作死，有她们照顾，想来不至于生活过得很艰难。 “知道了。”陈高朋见父亲没有继续骂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故作乖巧地回答。 心里已经在计划接下来的事。 既要坏了谢秀文的身体，又不能牵连到自己头上，所以找谁做这件事更合适，提好好考虑一下。 想要做得隐秘，当然连家人也要瞒着。 谢秀文自然不知道陈高朋的想法，驾校换了人之后，她再次来到那边。 这次一切顺利多了。 因为本身就是老司机，经过一天的学习，她很快就通过考试。 教练知道她身份不一般，只想快点送走她，免得自己不小心说错，带来麻烦。 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帮她把驾照办下来。 谢秀文这才知道，现在考驾照，手续比前世简单多了。 只要通过考试，就能以极快的速度上路了。 于是向教练道了谢，离开驾校。 秦冠麟没想到学车这么快，惊讶之余，又觉得可以接受。 于是买了一辆二十多万的德国车，作为她的长期座驾，方便她工作。 谢秀文拿到车子当天，开回家停在院子门口。 弟弟和儿子见了，兴奋地跑过来，东摸摸西摸摸，稀罕的不行。 于是谢秀文带上弟弟一家和儿子，在县城兜了一圈。 “我就知道你去那里上班后，马上就有车子开了。”谢博文坐在副驾位，再次对自己的判断沾沾自喜。“姐，什么时候我们回一趟家——” 有车了就得衣锦还乡，让村里人看看。 “随便。”谢秀文无所谓地回答。 这是小事，如果不是弟弟一家兴奋成这样，她都没兴趣做这样的事。 前世已经拥有过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很难觉得刺激了。 唯一能让她放在心上的，就是这些家人。 “那我们周末回去一趟。”谢博文见姐姐没反对，就替她拿了主意。 转眼到了星期天，几人吃了早饭后，开车回到老家。 像谢博文想象的一样，当崭新的黑色新轿车开进村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当车子停在谢家门口的空地上，一堆老少爷们对着车子指指点点，羡慕得不行。 第九十八章想回家就业 有孩子要上前摸车子玩，被大人一把拉回来，恶狠狠地警告，如果弄坏车子，把他们卖了都赔不起。 这话很有效果，小家伙们虽然好奇得很，最终还是怕被大人打，只好隔着距离这样看。 “这是老板给你买的新车？”谢妈妈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院子外有一辆新轿车，女儿从驾驶室出来，儿子一家也一起回来了，笑着问道。 儿子很早就说过，姐姐去那边当厂长，肯定会给她配车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嗯。”谢秀文回答。“过几天可能会到附近城市出差，有车子方便点。” 这件事提前跟爸妈说一下，免得他们担心。 “那你小心点。”能出差是好事，很多村里人连出县的机会都没有。 见村里人只是围着车子指指点点，并没有上去乱摸，这才放心让他们进屋。 吃午饭的时候，建根婶过来串门，手里还拿着一碗她亲手做红烧黄鳝。 说是小儿子这几天捉了不少黄鳝回来，挑大的去镇上卖了些钱，留一些自家吃。 谢秀文开车回村的消息传来，她就动了别的心思，装了一碗黄鳝送过来。 这是村里关系好的邻里之间，维持感情的最好的办法。 “谢谢建根婶。”谢秀文接过后，笑着道谢。“以前在乡下时，我们姐弟俩也会去挖些回来吃，现在去了县城，就吃不到了。” 说完，夹了一段黄鳝进嘴。 建根婶手艺不错，加上小火炖得时间比较长，肉已经变得酥软，嘴一吸就能把骨头脱下来。 加上调料充足，又非常入味，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小时候家里穷，捉了泥鳅黄鳝回来，放在饭架上蒸熟，加点酱油味精吃，味道就差很多。 最近几年，生活条件变好了，家里做菜也舍得放调料，放了葱姜蒜和糖酒的红烧黄鳝，实在是少有的美味，一家人都特别喜欢吃。 “想吃还不容易，我一会让我家建强再去捉些回来，等你们回县城，带回去慢慢吃。”建根婶见她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以谢秀文家的条件，自己已经很难拿出东西，吸引到她们了。 既然她对黄鳝感兴趣，那一切就好办。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人家主动示好，自己没必要把她推开，毕竟村里跟自家关系好的邻居并不多。“下次你们来县城，记得来我那边做客。” 心里同时在考虑，爸妈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是时候挑选一些家庭，主动跟他们处好关系，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自家被孤立。 “那样当然好。”建根婶笑得更欢了。“我们一定会去做客，到时你别嫌我们烦就行。” 别看现在村里依然有不少人对谢秀文一家阴阳怪气的，其实大多人家都非常羡慕，希望有机会跟他们改善关系，只是谢秀文经常不在家，找不到机会而已。 加上她现在是一家新开工厂的厂长，到时要招大量的人，如果跟她关系好了，到时进厂就容易多了。 不管是谁家的孩子，如果有一份固定的工作，那找媳妇就会容易几倍。 如果是姑娘，就不定还有机会嫁给城镇的小伙子呢！ “没关系，你们来就是。”谢秀文肯定地回答。 又问起她今天过来的目的。 她当然不会相信建根婶只是送点吃的过来，如果只是这个目的，一般会让家里的孩子送东西，不必亲自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见谢秀文问得这么直接，建根婶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说出来。 总不能送了一碗红烧黄鳝，就要人家帮忙，这样太功利了。 “建根婶有话就直说，如果我能帮忙的，肯定会尽力。”谢秀文见她犹豫，反而有了猜测。 难道是想让自己帮忙，把小儿子谢建强招进工厂？ 小伙子今年已经十八岁，初中毕业后在村里务农，原本他哥哥想带弟弟去鹏城打工，只是建根婶没同意。 想来大儿子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如果小儿子也离开家，她一个人在家就冷清了。 “那我直说了。”建根婶见她说得恳切，就心动了。“就是我们建根一直在鹏城那边工作，现在你已经回家，我是希望他也早点回家，又怕这边不好找事做，就是想问问，能不能招进工厂——” 如果回到家乡，工资肯定比不上现在的工作。 只是人家谢秀文能混得越来越好，想来儿子也有希望，就动了这个心思。 “建根有外企工作经验，要在附近找工作，应该不难。”谢秀文想了想，给了她一些建议。“只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毕竟这边的条件比不上那边，至于去我的工厂，我倒觉得他浪费了，毕竟制衣厂没多少技术含量。” 如果他愿意回来，在制衣厂这边干，肯定有合适的职位。 又一想，其实可以问一问那边的朋友，有没有兴趣过来虞城。 大家千里迢迢赶去南方，还不是为了赚钱，如果老家这边也有合适的工作岗位，谁愿意离乡背井，在异乡独自工作？ 所以这边的工厂只要待遇还过得去，多宣传一下，肯定能吸引他们回来。 这样一来，自己和秦冠麟就算想多投资一些项目，也不用担心没人用了。 当然那些人大多只能担任中低层管理，毕竟以前在那边要么搞机修，要么当线长主管，对现场管理经验丰富，却缺少总揽大局的人，想当部门主管和经理，还得培养一段时间，才能使用。 “真的吗？那我给他写信，让他考虑考虑。”建根婶听后兴奋地叫道。 除了自己舍不得他，和老婆儿子长期分居两地，也容易出问题。 儿媳妇长得不错，村里总有一些年轻人想撩拨她，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儿子这个家就散了。 “我也写信问问他吧！看他有什么想法？”谢秀文主动说道。“如果他想回来，我帮他介绍个工作。”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建根婶也千恩万谢地走了。 “给建根安排工作，其它村里人会不会有想法。”谢妈妈想起上次引起的矛盾，担心地问。 别好心办坏事，到时村里人又起了别的心思。 第九十九章办厂设想 既然帮了人家建根，为什么不帮自己，农村人的想法很简单直接，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有也不用管他们。”谢秀文冷静地回秀。“我们家的条件会越来越好，村里还是乡镇，都会有人看我们不顺眼，所以得有人照应才行，我会想办法看着安排的。” 不管哪里，都不可能给所有人公平。 站在自私的角度讲，跟村干部处好关系，才对自家最有利。 当然现在的大队长跟自家关系并不怎么样，要么想办法让他们主动示好，要么换掉他们。 乡里镇里也一样，可以考虑在那里投资些钱，笼络一些干部。 前世她在城里出生长大，没有考虑过这些。 现在为了爸妈在乡下生活得幸福，必须做出改变。 “你心里有数就好。”经过这些事，他们相信女儿有能力解决这些麻烦，所以不再胡乱也主意。“大队长家的小儿子，今年没有考上大学，听说去复读了，暂时不会考虑进工厂。” 当时他以为大队长会上门找女儿，没想到却没反应，看来他是想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啊！ 吃过午饭，爸妈也想坐轿车开开洋荤，于是一家人全部上了车，去镇上兜了一圈。 家里现在不缺钱，该有的都买了，最后路过一家鲜花店，见里面的君子兰开得正艳，就买了几盆，带回家装点房间。 这是爸爸最爱的花，印象中他在家里栽种过几次，可是都等不来开花，种着种着就慢慢枯萎了。 现在家里不缺钱，就直接买盆送给他赏玩。 谢爸爸心里很喜欢，嘴里却口是心非地说太浪费钱。 回到家里，把花捧进屋，感觉旧楼房似乎变漂亮了许多。 下午妈妈翻出家里的旧毛衣，让女儿帮忙把它们全部拆了，准备把旧毛线洗干净后，给程程织毛衣。 “你要织毛衣，等我下次买些好的羊毛线回来你再织！这些旧毛线没了弹力，穿在身上也不暖和。”谢秀文不支持她这么干。 以前身上的毛衣全是妈妈亲手编织的，感觉特别温暖。 现在各种好的衣服都穿遍了，旧毛线又硬又沉，就有些看不上。 不过亲手纺织的有种粗犷的美，有几件也不错。 “那我给你爸织线裤。”见女儿嫌弃，谢妈妈也不在意。“以前还舍不得用这么好的线给你爸织呢！” 旧毛线当然也有好坏，像这种只织过一次的，算是上等货。 有的织了又拆，拆了又织，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那样的线，才真的像女儿说的，又粗又硬呢！ “嗯，你挑好的织，太旧的线就不要再用了。”谢秀文感觉爸妈应该转变观念，以前是穿暖就行，现在多少要讲究一些舒适和美感了。“倒是棉布鞋，穿起来比买来的鞋舒服，妈妈能不能做几双，在家穿最舒服了。” 工厂大批量加工的鞋子，真的没有妈妈亲手纳的千层布鞋舒服，她非常想穿这个。 “你要穿还不简单，我回头给你做几双。”谢妈妈见女儿求自己做这个，顿时来了兴致。 现在的年轻人，只求好看，穿那种跑鞋皮鞋，又不透气又夹脚，亏他们当成宝。 “那我以后就能天天穿妈做的布鞋了。”谢秀文满足地回答。 忽然注意到儿子没在家里，就问在一边看书的弟弟。 “估计去邻居家玩了。”谢博文不在意在回答。“现在他回家的次数少，肯定有话跟小伙伴说。” 小孩子嘛！最喜欢跟同龄人玩，虽然外甥在村里的朋友不多，总有几个不介意他私生子的身份，愿意陪他玩。 在农村，只要不去玩水，也不怕孩子走丢，所以他很放心。 谢秀文想了想，觉得有理，也没放在心上。 又说起办食品厂，让哥哥当厂长的事。 这条路早晚要走，现在手上已经存了些钱，该考虑了。 既然开食品厂，肯定不会把精力全部放在面包上了，毕竟它们的销量远远比不上饼干。 还有一点，在农村，除了像自家这样家境富裕的家庭，才会经常买糕点。 普通家庭，哪里舍得花这个钱？ 一般只有过年过节时，买一个糕点包用来走亲戚。 所以短时间内，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农村市场，所以金枣、芝麻饼、咸烧饼、桃酥、鸡蛋糕这些常见小吃，才是重头戏。 只要打开周边的市场，那销量就大了。 “我们这些农村人才有几个钱，就算有钱了，也舍不得买这个。”谢爸爸不同意女儿的意见。“想要赚钱，肯定得卖给城里人。” 为什么女儿的面包店要开在县城，还不是那里的有钱人多？ 从来没听到把主意打到乡下人的生意。 “我也觉得爸说的有道理。”谢博文放下手里的小说，抬头说道。“农村里虽然人口数量多，可是城里人更多啊！要么不做，要做就做高档一点的东西。” 农村出生的孩子，更向往做出精致的点心，摆在装修漂亮的店里卖。 而不是去做那些卖了几十年的老几样，他现在也不稀罕吃那个。 “那你说做什么比较好？”谢秀文没想到爸爸和弟弟都有自己的想法，意外之余，又觉得可以理解，他们最近跟自己烤面包，经常在县城，见识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应该也会主动了解外面的情况。 所以说人的见识就是这样慢慢练出来的，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一切照着自己的了解去安排。 “开工厂大批量生产，当然得选择样式新颖，口味同样好的点心。”谢博文站起来认真地回答。“你想做农村人的生意，我却认为应该做学生的生意。” 每个家庭，当手头宽裕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改善孩子的生活条件，这是中国的传统，永远不会变。 所以只要这些学生觉得好吃，也愿意购买，食品厂的生意就不用担心了。 “那你有具体的想法吗？”谢秀文追问道。 看来上次提起开食品厂的计划后，弟弟做了不少功课。 这是好事。 她刚才计划做农村的生意，并不是说这样真的能赚得更多。 主要原因还在于自己现在太忙，估计没太多精力管食品厂的事，这个主要靠弟弟自己去负责。 第一百章定品牌 担心他没有多少经验，让他做熟悉的产品，应该更容易成功。 既然他有了其它想法，那就先听一听，如果可行，就照着他说的做。 能跟秦冠麟合作，赚的钱肯定不是食品厂可以比拟的。 所以培养弟弟的能力，比赚钱更重要。 “糕点方面，我觉得做鸡蛋卷、小蛋糕更受学生欢迎。”见姐姐重视自己的意见，谢博文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另外，我觉得可以重点加工多味瓜子，这东西男女老少都喜欢，可以一天嗑到晚，肯定好卖。” 第一次从小店买过这样美味的瓜子后，他就一直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 以前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种葵花籽，过年时炒了当年货。 现在大家觉得没有买来的好吃，宁愿花钱去买。 这东西没什么技术难度，只要搞到配方，把瓜子提前煮入味，再晒干或炒熟就行。 “还有别的吗？”谢秀文的兴趣越来越浓，继续往下问。 虽然弟弟说的一些观点，还停留在表面上，没有把市场调研、技术设备，生产销售这些方面全面统筹考虑，但是他有这些想法，已经远远超过其它人了。 八十年代的那些土老板，哪个不是像弟弟这样，先有了一些想法，然后在家试验，一步步搭起家伙作坊的摊子？ 当然成功还需要魄力和韧性，如果遇到困难就马上退缩，那肯定无法成功。 “我现在主要是不了解食品的加工办法，所以不敢随便下结论。”谢博文被姐姐问得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否则的话，我就会写出具体的加工产品了。” 就他的经验，像鸡蛋卷、小蛋糕这些，自家的烤面包炉，就能做出来，所以用机器加工，应该很简单。 像五香瓜子，那更简单了，有锅能煮能炒就行。 别的葱油饼干什么的，味道也不错，都能加工出来。 其它超过他知识范围的东西，就没办法说清楚了。 “那我给你一个任务。”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应该让弟弟独立解决一些问题了。“明天回县城后，你去逛商场，把所有卖得好的副食品品种，全部记下来，然后我想办法，让你去食品厂具体看加工方法——” 了解哪些产品销路好，这是熟悉市场。 去食品厂看它们是如何加工出来的，那是学习加工技术。 这在现阶段，是最重要的一步。 反而是销售，难度不大。 如果哥哥熟悉并能做好这两步，就可以考虑让他开食品厂，锻炼一下了。 “好。”谢博文兴奋地叫道。 他根本不担心能不能进食品厂参观，反正姐姐这样说了，肯定有办法。 谢爸谢妈在一边看儿子女儿说这个，也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再男女平等的父母，也希望儿子能出人头地，这是因为女儿终归要出嫁，儿子才会一直把这个家传承下去。 从小姐弟俩给人的感觉就像反了过来，女儿行事主动，性格大气，像个男孩子。 而儿子有些内向胆怯，习惯躲在姐姐后面受她保护，没有支撑这个家的能力。 现在儿子终于长大了，准备独挡一面，他们又欣慰又欢喜。 “食品厂开起来的话，必须有个品牌和商标，你想起什么名？”谢秀文又问弟弟。 工厂以后就是弟弟的，这些权利还是给他吧！ “品牌和商标，不是同一个东西吗？”谢博文搔了搔头。“要不，我们就取小馋猫怎么样？” 反正好记就行，其它没关系。 “你觉得可以，就先定这个，只要没被人注册就行。”谢秀文没在意。“如果后面有更好听的，再改一下好了。” 她自己也是取名废，想不出特别好的名字。 倒是可以考虑用前世自家食品厂的名字，用在这边，也算是一个纪念。 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 那是父亲取的名字，自己穿越到这里，总不能把自家的品牌也用掉了。 万一发生蝴蝶效应，那自家的食品厂，很可能会出问题？ 这件事虽然定了下来，不过还要给弟弟时间学习，倒不用着急。 吃了晚饭后，陪爸妈坐了一会，就和弟弟一家回县城了。 谢博文记得自己的使命，接下来几天，一有时间，就来到商场的副食品柜台，看哪些食物，购买的比较多。 回家的时候，把名字记下来。 接连一个星期，他的本子上已经有了二十多种食品的名字，其中鸡蛋卷和葱油饼干也在其中。 让他没想到的是，姐姐说金枣和芝麻饼这些，销量也不错。 反而是一些看起来特别美味的零食，买的人反而不多。 他猜测是顾客都有惯性，哪一种零食吃惯了，就会下意识地购买。 碰到陌生的东西，怕不合口味，就不会轻易买。 除非这人不差钱，才会买回去尝尝味道。 搞明白这一点后，他就知道真正受市场欢迎的，还是常见的那些品种。 哗众取宠，弄些奇奇怪怪的点心，未必有人卖帐。 于是把这个结论告诉谢秀文。 “不错不错，能得出这个结论，说明你用心看了。”谢秀文笑着夸奖道。 前世她家的食品厂，其实也一样。 任何品种的零食，真正受欢迎的，还是那些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些。 旺旺食品，最好卖的永远是雪米饼和仙贝，乐事销量最高的，还是薯片，方便面大家还是认红烧牛肉口味，洽洽依然是瓜子最受欢迎。 很多品牌都希望全产业链经营，但是很难成功。 所以弟弟想开食品厂，只能抓住受市场欢迎的一些品种，不要书生意气，打食品创新之类的主意。 现在通过自己的观察，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避免以后头脑发热，做出傻事。 迎合市场才能赚钱，想引领潮流，那是天才干的事，弟弟没必要掺和。 至于去食品厂学习，这件事找秦冠麟就行了。 他手里这么多订单，肯定跟食品厂打过交道。 让弟弟以跟单员的身份，在工厂学习几天，肯定没问题。 于是在上班的时候，把这件事跟秦冠麟提了一下。 第一百零一章伏击 “没问题。”秦冠麟答得非常干脆。“如果想去大型食品工厂，得去沪市那边，我们跟几家大型企业有合作。如果只是学点东西，越州就有食品厂。” 谢秀文对弟弟真是贴心，为了培养他的能力，煞费苦心。 “那去越州那边看看吧！”谢秀文当然支持弟弟去那里，从虞城过去，不过一个小时，早上出发，傍晚回来，非常方便。 忽然想到秦冠麟的进出口公司，又觉得弟弟有了基础后，可以先接一些出口订单，这样少了许多管理环节。 只要掌握了技术，就能马上生产。 等以后有了基础，再选择是继续给别人做代加工，还是自创品牌，自主经营。 “好。”秦冠麟马上拿起话筒，开始拨号。“我联系工厂，让那边安排一下，明天博文直接去找厂长就行了。” 说完，开始跟那边沟通起来。 等他挂了电话，把一张纸条递过来，上面写了详细的地址和一个名字，下面还有电话号码，方便他找不着人时，打电话联系。 “谢谢。”事情办成，谢秀文非常兴奋。 准备回去之后，交给弟弟，让他明天开始，去食品厂实习一段时间。 至于弟弟能学到什么，要看他的悟性了。 前期她不会跟弟弟提什么要求，随便他自己安排。 等过一段时间，再问他的收获，然后再告诉他，作为一个厂长，最重要的是什么能力？ 有了这个基础，他的学习就比较有针对性了，知道自己要把重心放在哪里。 至于建食品厂，不可能一开始就开得很大。 那就从无到有，先出家庭小作坊开始吧！ 等他适应了这个身份，再慢慢扩大规模，就成一家小型加工厂。 谢秀文的主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培养弟弟的能力。 所以不会拔苗助长，让他去干超出能力范围的事。 制衣厂那边的工业用地已经批下来，她和秦冠麟一起去看过，现在虽然还是空地，周围连人烟也没有。 想来建好后，周边的土地，也会卖出去，那时候渐渐会形成一个工业区。 下一步是找专业的设计公司，根据自家的需要，设计厂房和办公区域，合理利用土地。 如果是前世，这件事办起来非常容易，直接找一家有资质的建筑公司，他们会把这些工作全部接过去做好。 现在房地产还刚起步，很多有一定经验的泥水匠，仗着自己胆子大，叫上一批人，就直接开干了。 碰到复杂的图纸，自己搞不懂，就去找大公司临时聘请一个施工员，来帮自己解决难题。 当然大城市的复杂建筑，他们也不敢接，一般都是老牌的国营建筑单位在干。 这天傍晚，她从公司回来，绕过市场买了些食材，然后回家。 路过一条巷子，听到一个女孩子在尖叫，夹杂着几个男人的污言秽语，似乎是想对女孩子施暴。 谢秀文一看不对，急忙跑过去。 只见前面的空地上，有三个二十左右的男孩子，正把猥亵一个女孩子。 两人抓住女孩子的手，另一个则把她压在墙上，双手在她身上乱摸，就差脱女孩的裤子了，霸王硬上弓了。 “住手。”遇对这样的情形，谢秀文做不到无动于衷，走近几步大声吼道。 这些年轻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直接动手了。 “姐姐，快救救我。”女孩子听到有人来了，拼命挣扎，嘴里大声向她呼救。 谢秀文一听更不能置身事外了，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很小，不知道成年没有？ “滚——”中间的男孩子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威胁她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你过来，连你也一起上了。” 说完，整个人压在女孩子身上，都快要挤进她的身体里去了。 谢秀文朝周围看了看，见旁边有一把废弃的竹扫帚，捡起来当武器，朝他们冲了过去。 她也不奢望打伤他们，只要逼着他们退开，让女孩子跑掉，就满足了。 几个男孩子见她挥舞着扫帚冲过来，果然放开女孩子，往巷子里面退去。 “小姑娘，快跑。”谢秀文这才看清那个女孩子，年纪确实很小，估计只有十六七岁。“我帮你挡着他们。” 说完，向她招招手，让她朝巷子外面跑。 “谢谢姐姐。”小姑娘乖巧地应了一声，缩手缩脚地走过来。 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可怜，好在身上的衣服依然完好，没有被他们真正侵犯到。 走到谢秀文旁边时，畏畏缩缩地靠过来，似乎想在她身边寻找一点安全感。 谢秀文正想安慰她别怕，忽然背后一凉，下意识地朝旁边一躲，只觉肩颊骨下面一阵尖利的刺痛，已经被刀划伤了。 她急忙上前一步，跟女孩子拉开距离，手里的扫帚挥出，劈手打过去。 只见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继续朝她刺过来，刀尖还在滴血，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哪里还有可怜的模样？ 这小姑娘竞然跟几个男的是一伙的，设局准备谋害她。 此时正为自己能骗过谢秀文而得意。 “原来你们设局在等我，主意不错。”谢秀文调转扫帚柄，一棍打在女孩子的手腕上，趁她吃痛之际，又狠狠在她肩上打了一下，见刚才退走的三个年轻人再次围拢来，连忙朝巷子外退去。 心里暗暗好笑，自己谨慎了两辈子，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设计了。 下次得小心一点了，不能小看这个时代的人。 只是谁跟自己有这样大的仇恨，要设这样的局来针对自己。 小姑娘和三个男孩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逼近过来。 倒不敢离她太近，万一被他用扫帚柄用力打一下，也是很疼的。 谢秀文退到巷子口，见外面行人很多，胆子就大了，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跑出几十米远，见甩开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后背这时候火辣辣地疼，似乎血一直往下流。 看来得去一趟医院包扎一下，这个部位自己根本没办法止血。 第一百零二章车里疗伤 好在自己避得及时，只是被刀划了一下，如果刺进后背，前面离心脏这么近，只怕自己要在医院躺些日子了。 忽然想到儿子还在家里等自己回去，如果一直不回家，他肯定会担心的。 反正这伤不算严重，要不要先去跟他说一声。 于是快步往家里走去。 路边有人看她背后的衬衫被划破了，还一直在流血，好心地提醒她。 她只好向她们道谢，并加快脚步。 到了家门口，正好看到秦冠麟把车停好，下车朝她走过来。 “谢秀文，你后背怎么了？”刚一走近，他就惊叫起来。 练武之人，经常受伤，对血腥味尤其敏感。 虽然没看到她背后的伤口，那刺鼻的气味，已经让他惊惶不已。 “遇到几个小流氓，不小心被划了一刀。”这件事非常丢脸，谢秀文本想避开他，现在被他发现了，只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偏偏他这时候过来，估计是想来自家吃饭，自己现在动不了，只能让弟媳妇做饭了。 “小流氓？”秦冠麟可不会被她一句话蒙混过去，等看到她背后十几公分的伤口，眼睛都红了。“都拿刀刺你了，性质就不一样了，你报警了没有？” 好在刺得不深，否则后果就严重了。 “没来得及报警。”谢秀文见他这么担心自己，一颗心无来由地一阵甜蜜。“小声些，别让程程看到，免得他害怕。” 他感觉伤得不深，那用酒精消一下毒，再绑上纱布就行了，也不用麻烦去医院。 “可是——”秦冠麟还是觉得应该先报警，让警察去把流氓抓起来。 否则谢秀文这血不是白流了？ “没事。”谢秀文打断他。“如果你方便的话，帮我去药店买瓶消毒酒精和一些止血纱布，一会儿让国红帮我包扎一下。” 农村出生的女孩子，对这种外伤不会看得很重。 自己能解决的，肯定直接动手了。 只有要缝针的那种，才不得不去医院。 “好吧。”见她坚持这样，秦冠麟只好退一步。“我现在就帮你去买，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太吓人，先进我的车等一会。” 谢秀文身上只有一件衬衣，衣服割破后直接露出流血的皮肤，伤口周围的衣服已经被染血，非常吓人。 不如在车里等一会，等买回材料，简单处理一下，再回去也不晚。 谢秀文觉得有理，就钻进车里。 秦冠麟为了确定伤口的情况，从口袋拿出干净的手帕，帮她抹掉伤口周围的血。 等背上的血擦干净，确定伤口大约十几公分长，半公分深，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程度的外伤，不用缝针也能好，只要包扎好就行。 于是下车后关上车门，转身朝药店方向匆匆跑去。 他知道附近就有一家大型药店，应该能买到她要的东西。 来到目的地，他要了一瓶酒精，一把镊子，一些医用棉花，一卷医用纱布，一卷绷带和几盒云南白药，匆匆回到车上。 这些外伤急救办法，他肯定学过，知道需要哪些材料。 回到车上，看到谢秀文的伤口依然有血渗出来，不过不算多，心里略微安心了些。 让她背对自己，用镊子夹了一颗棉球，打开酒精蘸了一下，要给伤口消毒，发现衣服有些碍事，就要把衣服拉起来。 “你干嘛？”谢秀文脸一红，转过脸来嚷道。 把自己的衣服撩起来，里面只有内衣，这样合适吗？ 你又不是医生，看女人的身体合适吗？ “我不是有意的——”秦冠麟也是一时着急，被她一问，顿时有些尴尬。“可是不把衣服揭开，就算用酒精消毒了，如果脏衣服碰到伤口，又白辛苦了。” 只能等包扎好后，再把脏衣服穿回去。 “那你去把国红叫来。”谢秀文觉得还是不方便，于是提议他去家里找弟媳妇。“让她来给我处理。” 一男一女这样在车里，太暧昧了。 万一被人看到，就说不清了。 “我现在进去叫人，程程肯定会跟出来，你就瞒不过他了。”秦冠麟提醒道。 关键是小家伙认识自己的车子，加上他这么聪明，想瞒住他太难了。 “那——”谢秀文觉得有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衬衫脱了下来。“那你来吧！” 他也是想明白了，与其这样拖拖拉拉的浪费时间，不如抓紧时间包扎好。 又不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背部让他看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冠麟没想到她直接脱了衣服，只觉得热血一阵上涌，连忙压下乱七八糟的念头，把棉签重新蘸了一下酒精。 “我要替你清洗伤口了，你忍着些。”他小心把棉球按在伤口上，清洗上面的血迹，酒精沾到伤口，可是非常痛的。 谢秀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样赤着上半身，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重生后还是第一次。 好在这个人可以信任，否则她绝不敢这么大胆。 秦冠麟换了几棵棉球，这才把伤口洗得发白，于是放下镊子，打开云南白药，小心倒在伤口上面。 这东西止血效果非常好，他特意多买了些。 然后拿出纱布，剪了巴掌大一块，盖在伤口上面，最后用绷带扎住。 想达到这个效果，自然要在胸口勒一圈。 因为不好意思看她的前面，秦冠麟只能这样估摸着绕绷带，双手不免会划过她胸口的皮肤，让他一阵阵心猿意马。 虽然鼻端有酒精和云南白药的气味，他依然能闻到谢秀文独有的女人气息，加上车子里密闭的环境，让他更容易胡思乱想。 “好了没有？”见他的呼吸有些混乱，抬着双手的谢秀文同样不好受，“不用扎得太紧，估计用不了两天，伤口就能结疤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恢复能力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加上伤口不受严重，休息一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好了。”秦冠麟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打好结，双眼却盯着她仿如白玉的后颈发愣，连忙回了一句。 身子向外移了一下，又提醒了一句：“可以穿衣服了——” 第一百零三章谢博文的进步 忽然觉得不对，抬头一看，窗外居然有人趴在窗口朝里面，是个陌生人。 秦冠麟恼怒地打开车门，那人一见，飞快地跑了。 “怎么了？”谢秀文穿好衣服，准备下车，见他神情不对，问道。 总觉得今天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到底有什么不同，也说不上来。 “刚才有人在偷看我帮你包扎——”秦冠麟有些纠结地说了一句。 如果从头到尾都看到了，自然知道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看到两人脱衣穿衣，只怕很容易误会，以为两人在车上干了什么事？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办法改变了。 会选择在车里，本来就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希望别传出谣言，影响谢秀文才好。 “没事。”谢秀文想了想，觉得不用担心。“我身上有伤疤，如果误会，让他看一下就能解释清楚了。” 说完，抚了一下滚烫的脸颊，下车后在门口镇定了一下，这才匆匆往屋里走。 一男一女在车厢里靠得这么近，她也是二十多年的成熟女人了，跟秦冠麟这样一个帅哥靠得这么近，也会有生理冲动。 长这么大，除了跟人阴差阳错发生过一次关系，她还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脱了衣服。 “妈，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谢锦程这时候在院子扎马步，估计已经有一会儿，此时额头已有汗珠，看到妈妈回来，就嚷了一句，却没有直起身子。 他现在每天都要这样练功，习惯之后，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公司有事，稍微晚了些。”谢秀文边说边侧过身子，避免儿子看到后背衣服上的血迹。“你继续练，妈妈回屋和你舅妈一起做晚饭。” 说完，走进屋里，看到弟媳妇抱着女儿，一边哄她睡，一边在看桌上的杂志。 “姐，你回来了。”郑国红看到大姑姐回家，小声问候道。 低头看女儿已经睡着了，于是站起来，抱她回房间。 “国红，今天晚饭得你做了。”谢秀文等她出来，转身给她看伤口。“路上受了点伤，我恐怕无法下厨了——” 说完回到屋里，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姐，伤得重不重？”看到那件带血的衣服，郑国红惊叫一声。“我陪你去看医生吧！万一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如果是她自己，肯定不会这么重视。 在乡下干农活时，有时候被利器划到，抓把草木灰洒在伤口时，就算止住血了。 可是大姑姐不一样，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得仔细包扎，免得留下疤痕。 “不要紧的。”谢秀文连忙提醒她。“小声些，别吓到程程。” 小家伙没有安全感，如果知道自己受伤，只怕会非常担心。 “哦。”郑国红一听，连忙住了嘴。 想到大姑姐这么有办法，既然她这么说，就照她说的去做。 于是进厨房准备做晚饭。 谢秀文走到门口，没看到秦冠麟跟进来，就有些疑惑。 直到十几分钟后，才看他匆匆进院子。 “秦叔叔——”谢锦程压完腿后，就在院子里扎马步，看到秦冠麟进来，兴奋地叫了一声。 每次看到他上门，内心总是特别欣喜，这种感情很难形容，反正就是想天天看到他。 “程程加油。”秦冠麟见他在那里扎马步，双腿已经在颤抖了，却依然在坚持，鼓励了一句。 如果是平时，肯定会走到他跟前，揉揉他的小脑袋，安抚一番。 今天只顾着谢秀文的伤，就有些心不在焉。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秦冠麟进屋后看到谢秀文，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了。”谢秀文回答。 她刚才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血没有从纱布里渗出来，说明已经止住，所以很放心。 “那先这样，如果今晚有什么不适，明天就去医院检查一下。”秦冠麟关心则乱，又叮嘱了一句。 刚才他打电话给吴泽远，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并要他联系公安机关，看能不能把相关人员抓起来。 根据谢秀文提供的信息，这几个人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只要好好查一下，应该知道是哪个小团伙干的。 虞城才多大，只要这几个人还没有离开县城，抓住并不会太难。 吴泽远听后也非常恼火，答应尽力抓人。 过了一会，谢博文也从越州回来了，于是大家开始吃晚饭。 “最近学得怎么样？”不方便谈谢秀文的事，秦冠麟只能跟他聊。 如果不是她要弟弟学习，光是开厂的事，自己直接投资一家好了，反正自己手里有不少食品订单，大不了自己入股。 “还行，开了不少眼界。”谢博文兴奋地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经过几天的参观学习，他对食品厂越来越熟悉了，每天回家后，都会把学到的东西记下来。 晚上临睡前，还会规划自家的食品厂，包括工厂要有几个部门，分别做什么？要用哪些设备，具体怎么操作等等，知道多少写多少。 他相信只要一直学习下去，总会把所有资料全部补充全。 “那你好好加油。”见他踌躇满志的样子，秦冠麟肯定不好打击他。“其实不一定要完全学人家，你可以边做边摸索，效率反而更高。” 理论永远没有实践来得印象深刻，现在觉得什么都知道了，真要开厂了，却发现还有太多难题。 还不如先创办企业，在实际筹建过程中，知道自己还有哪些东西不清楚，再去别人的工厂看什么怎么做，效果比自己现在这样好的多。 “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再等等。”谢博文承认他说的有理，不过他的性子就这样，比较求稳。“我先弄清楚哪里买设备，需要投入多少钱，再考虑开厂。” 他明白姐姐安排自己这样做，不仅仅是帮自己赚钱，也是锻炼自己的能力。 既然这样，就不必太着急。 吃过晚饭，考虑到谢秀文失血后身体虚弱，这时候肯定累了，秦冠麟让她早点休息，早早告辞离开了。 第一百零四章云修安提前来了 谢锦程有些舍不得，今天秦叔叔来了之后，跟自己没说几句话，就马上离开了，他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呢！ 不过他很懂事，没有表现出来。 秦冠麟回到家里，给云处安打电话，问他哪一天到虞城？ 谢秀文遇到这样的事，让他有些不放心，等这边的武馆开起来后，打算让好友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他们母子。 “下个月吧！”云处安回答。“那边的武馆装修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购买和安装设备，我会提前一星期到虞城，安排开张的事宜。” 这件事少不了秦冠麟帮忙，两人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客套，所以他也没提前说。 “早点过来吧！”秦冠麟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谢秀文遇袭的事说了一遍。“就算你没时间过来，也派两个能打的过来。” 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袭击受伤，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行，那我明天马上过来。”云处安听说他喜欢的人受了伤，也是大吃一惊。“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练武之人，讲究快意恩仇。 既然他们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对付别人，那就别怪他以牙还牙了。 第二天下午，云处安坐飞机赶了过来，到虞城后来公司找秦冠麟。 “以后她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两人聊了几句，秦冠麟就把这件事托付给他。“还有，调查一下陈高朋这个人，他究竟跟谢秀文有什么恩怨，在驾校就要针对她？” 他怀疑这次伏击事件，就是这个人安排的。 没有证据前，说什么都没用，所以才让云处安提前过来，查一查这件事。 如果真是他干的，那这家人就不能放过了。 “你喜欢的女孩子，居然有个八岁的孩子？”云处安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不过对他喜欢一个单亲妈妈，多少有些不可思议。“是她亲生的？不是代人照顾的孩子？” 倒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这个选择多少有些不寻常。 两人的关系除了同学和朋友，还是师兄弟，所以远超一般的朋友，说话也直来直去，不必顾忌什么？ “怎么？你也介意这个？”秦冠麟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那个男孩子跟我长得特别像，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敢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这话他连穆建年这些人都不敢说，怕引起大家的误会。 只有云处安，是他完全可以信任的，所以当初发生的事，他都跟他说过。 看到她们母子后，也想查一下当初的事，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当初的招待所已经倒闭，很难找到当事人。 如果大费周章去调查，又怕把当初的事揭开，自己的过去就瞒不住了。 “没有没有。”云处安连忙否定。“我只是觉得你长得这样帅，出生又高贵，这样的极品钻石王老五，就算配公主都没问题，却跟一个有孩子的母亲在一起，太意外了。” 开玩笑，两人认识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主动追他，都被他拒绝了。 没想到最后却落在一个单亲妈妈的手里，感觉太不真实了。 至于孩子长得像，肯定是借口。 喜欢一个人了，爱屋及乌，自然连她的孩子也觉得可爱。 “等你了解她，就知道她有多优秀了。”秦冠麟跟他这样说笑惯了，自然不在意他的玩笑话。“长得好看没用，要在一起一辈子，必须找个拥有有趣灵魂的女人——” 想起吴泽远和穆建年他们，现在被她完全折服了，他就觉得骄傲。 这些人哪个是善渣，平时都是眼睛长在额头的人，现在一有事，就找谢秀文商量，把她当成了无事不能的诸葛亮。 “那我得好好结识一下。”云处安除了偶尔爱开几句玩笑，其实是个性子耿直的人，能被好兄弟这么追捧，想来不凡。 因为要暗中保护，所以秦冠麟并没有带他去见谢秀文。 免得被人看出破绽，那就抓不住不怀好意的人了。 只是悄悄带他去谢家看了她们母子一眼。 云处安看到谢秀文，这才明白兄弟为什么看上她。 长得漂亮不说，还有一股同龄女孩子不具备的从容和淡定，难怪秦冠麟说她的灵魂有趣，看来她的人生阅历非常丰富，所以才能做到这一步。 秦冠麟这边为谢秀文的事操太碎了心，谢秀文也为自己受伤郁闷。 看来是重生后太顺利了，她居然会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女孩子，然后被她偷袭成功。 如果换成前世，肯定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下放松心情，完全不戒备对方。 同时也为自己的弱小不甘心，都有了瓶子空间和灵液了，居然还会受伤。 万一碰到专业的杀手，那就不是被划一刀这么简单了，搞不好命都丢在那里了。 这样一来，儿子谁来养，爸妈和弟弟肯定难过死了。 为了家人，她也应该强大起来，保护好自己。 当天晚上，等儿子睡下后，她进了空间，在书柜里翻找相关的书。 以前因为兴趣不大，很在留在瓶子空间看书。 每次都是自己需要什么，才临时抱佛脚，匆匆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自己需要的内容。 这次她想找一种修炼的功法，以及一种能提升修为的药方，这样两者配合之下，她才能快速地提高自己的战斗力。 书柜里的书非常多，大多跟医学有关，也有一些杂记。 她坐在那边，一本本耐心地翻看，一直到凌晨三点，才找到一本记载了《长春诀》这种修炼功法的小册子。 谢秀文如获至宝，连忙拿过来仔细研究。 功法并不复杂，就是一种吐纳的方法，里面还有人体图，上面清晰标注了穴位和运行线路，非常直观。 于是出了空间，坐在床上开始照着练起来。 因为怕出错，她一点点熟悉穴位和经脉，不敢乱来，免得走火入魔。 这当然是自己的猜测，她也不知道如果运行线路出了差错，到底会引起什么后果？ 一直到天亮，她才用意念引导着真气，沿着经脉上运行了一周天。 当她睁开眼睛时，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困得不行，于是身子一歪，倒在床上睡过去。 第一百零五章发狠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整个人精神奕奕，反而累得不行。 难道是因为第一次练，所以还没有入门？ 她也没有纠结很久，打开门出去时，看到弟媳妇抱着女儿坐在客厅，其它人全部不在。 “姐，是不是伤口发炎了？”看到大姑姐出来，郑国红连忙站起来，紧张地问。“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医院吧！” 这件事她没敢告诉老公和程程，怕他们担心，所以他们一个去越州，一个去学校了，只有她守在家里，也不敢离开。 以前生活很有规律的大姑姐，今天居然起得这么晚，她自然认定是受伤的原因。 “没事。”谢秀文这才想起伤口的事，感觉了一下，好像没那么疼，于是安心了。“我是昨晚没睡好，才睡过头了，现在背后不疼了，你不用担心。” 看来泡药浴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身体的恢复力有明显的提高。 等伤口结疤，再泡一次，应该会好得更快。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连疤也不会留下。 “那就好。”郑国红听后大大松了一口气。“你现在饿了吧，饭菜还热着，我去端出来给你——” 跟老公一样，她也把大姑姐当成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她出事了，那家里刚刚变好的形势，只怕又会发生变化。 “好。”谢秀文也确实饿了，就没有推辞。“你坐着吧！我自己去盛就行。” 吃过午饭，收拾好桌子，她回到房间，站在镜子前。 把衬衫脱了，解开绷带，用镜子观察后背。 昨天受伤的部位，已经结疤了，现在望过去只有一条红红的线，没昨天吓人了。 谢秀文心情一松，从空间拿出上次用灵液催熟的中药，到厨房熬煮。 一会儿再泡个药浴，让身体吸收药液里的灵气，伤口应该会好得快一些吧！ 郑国红想要帮忙，被她拒绝了。 熬好药液，她倒进木桶里，又打了热水装进桶里，收进空间。 关好门后，她进了空间，脱衣坐进木桶里。 泡在热水里，整个人暖洋洋地，说不出得舒服。 忽然想到昨晚练的长春诀，两小时后还是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灵气，所以没效果，还是练习的时候太短，所以还没有入门。 这药液中明显有灵气，不如在里面试一试，看看效果如何？ 说做就做，谢秀文取出桶底的小凳子，放在外面，自己盘腿坐在桶底，开始吐纳起来。 一开始依然没什么感觉，慢慢地，桶里升起一阵热气状的烟雾，被她吸进身体，缓缓地在筋脉里游走起来。 气流所到之外，筋脉中的杂质，被不断逼出去，只留下殷红如玉的血液，非常神奇。 谢秀文初次修炼，还无法内视，只是感觉越到后面，气流运用越加困难，直到最后不得不停下来。 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桶里的水，已经没有丝毫药液的气味了。 反倒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非常难闻，就连露出水的脖子和脸上，也有一层油汗，气味比桶里的水更浓。 难道这是修炼时排出身体的杂质？ 那在药液里的修炼效果也太好了吧！ 怕被弟媳妇看出，她强忍着气味，用桶里的水洗了把脸，这才从水里爬起来。 抹干水份，感觉身体的皮肤比刚才好了许多。 看来修炼的好处确实很多，至少排除毒素和杂质，让身体变得越来越健康。 出了空间，到镜子前看了看。 皮肤确实比以前细腻了不少，背后的伤口，这时候几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效果这么好？那再来一次。 谢秀文看了一眼催熟的中药，至少还可以熬配三次，于是穿好衣服，准备拿出去把这些全部熬了，一会儿再泡一次。 修炼跟正常泡药水液不同，不用担心药效太强，对身体有伤害。 刚才吐纳时，运行还不到五分之一，必须尽快打通全身筋脉，运行一周天才行。 到了那时，身体估计会有明显的变化。 来到客厅，看到弟媳妇不在，谢秀文更加放心，抓紧时间煎药。 等再次坐进木桶里，这次因为药液浓度增加了三倍，皮肤有微微的刺痛感。 看来这洗髓易经汤的浓度还是有标准的，自己这样做，只适合修炼时用。 否则的话，还是得照着标准来才行，免得伤身。 这次吐纳的速度比刚才更快，转眼之间，就打通了一半的穴位和筋脉，当她从水里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全身轻盈了许多。 出去把污水处理掉，又用热水清洗了一遍身体。 再次站在镜子前，皮肤紧致细腻得像十六七岁的少女，让她非常满意。 很想去后院继续催熟中药，然后修炼。 又怕被人发现，得不偿失，最后忍住了。 还是小心一点，等晚上大家睡下，再去催熟药物。 吃晚饭的时候，谢博文盯着姐姐看了很久，让谢秀文莫名其妙。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姐，你没发觉自己的皮肤白了许多，头发也变黑了吗？”谢博文一脸惊讶地问。 照理讲姐弟生活在一起，一点点变化他不应该发现才对。 可是他越看越觉得姐姐的变化非常大，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是吗？”谢秀文没想到变化大到弟弟也能一眼看出来，只好笑着掩饰。“可能是今天睡懒觉了，所以皮肤变好了。” 前世那些美容专家老爱说一句话：好气色都是睡出来的。 谢秀文相信它非常有道理，现在不好解释自己的变化，只能用这个做为借口。 “那国红好好休息，也不用担心自己皮肤老得快了——”谢博文以为姐姐在开玩笑，并不怎么相信。 很可能是买了好的化妆品，抹了皮肤，所以才会变白变嫩。 都是一家人，不会在这个问题多纠缠，谢博文又说起开厂的事。 本来他想等更有把握之后，再来说这件事。 今天跟学习的食品厂车间主任聊起这件事，他也觉得没有一项生意，是等完全做好准备手再开始的。 反正是小型家庭工厂，边开边学习，其实更能发现问题，于是决定正式动手了。 第一百零六章练武奇材？ “那你先写个办厂计划，决定先加工什么产品，要买多少设备，招多少人？”谢秀文也没说支持和反对，只是提醒他要做好全盘计划。“否则的话，走一步算一步，效率低不说，很可能做了后面，前面的发现要放弃——” 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应用，而不是让你钻研理论。 所以要把学到的知识，化为实实在在的技能，考虑清楚这些后，再来一步步实施。 特别是设备和资金这两项，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必须自己衡量清楚。 写计划等于把办厂的过程先演练了一遍，这样能很好地避免真正办厂时，出现重大遗漏。 计划越完善，真正办厂时，就会越顺利。 等真正开始时，大方向就不会出错，只需要修改一些细节问题就行。 这样的话，可以随时调整和修改，不怕办到一半停下来。 “好。”谢博文觉得有理，就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等大家睡下，她来到后院，继续催熟药材。 一直把整瓶灵液全部用完，才停了手。 晚上在厨房熬药不方便，于是大锅和煤饼炉移进空间，在里面煎煮。 烧热水来不及了，就直接用凉水兑药液，在空间修炼。 反正现在是秋天，也不会觉得寒冷。 她这次也是发狠了，不管会不会被人怀疑，誓要修炼出成绩，这样才有能力保护家人。 当药材用到一半时，她发现全身的筋脉终于被打通了。 谢秀文依然闭着眼睛，可是她却仿佛多了双眼睛，能看到自己身上的一切。 身体的筋脉，像是扩大了无数倍似的，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晶莹剔透的是纯净的血液，仿佛有气旋一样的是穴位，最神奇的是丹田，似乎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有真气在里面旋转。 谢秀文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能看到的一切，似乎变得更明亮和清晰了。 看来这就是修炼后的效果，果然神奇。 重生后她原本计划当个普通人，用前世阅历好好赚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后来才发现，如果你太优秀，就会引起别人忌恨和贪婪。 如果你没有能力和背景保护这些，漂亮和金钱就成了原罪。 就算她什么都没干，也会被夏春忠这些人针对。 这次莫名其妙地被人伏击，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想来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却没有乖乖听从别人摆布，就有人要对自己动手了。 所以力量很重要，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当个佛系老板了。 如果再有人敢朝自己下暗手，就不要怪她手下无情。 第二天她继续回公司上班。 “你身体怎么样了？”看到谢秀文来上班了，秦冠麟关心地问。 原本打算让她多休息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好的差不多了。”谢秀文回答。“在家闲着没事，不如来公司上班——” 现在工厂这边已经计划得差不多了，只等建筑队进场，把厂房造好，然后安装设备，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那你自己注意，如果不舒服，就早点下班休息。”秦冠麟认真地叮嘱道。 他总感觉她休息一天后，整个人跟以前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区别在哪里？ 直到走出办公室，听到身后的小姑娘嚷出来，说她的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好了，他才醒悟过来。 原来是谢秀文比以前更漂亮了。 谢秀文处理好工作，已经接近中午了，于是来到秦冠麟的办公室，问他朋友的武馆，什么时候开张？ 修炼之后，整个人感觉比以前有很大变化。 可是真的对上歹徒，还是得有应对的手段，所以练一些擒拿格斗招术，非常有必要。 “你要学？”秦冠麟猜测是她受伤后，改变了想法，“那我来教你吧！” 这样有两个好处，他去她家时，就可以直接教她，不用麻烦去武馆，也不用花钱。 另一个就是两人比较熟悉，就算要近身格斗，也不会觉得尴尬。 “还是别麻烦你了。”谢秀文总觉得跟他学习时，会有身体接触，这样不利于以后工作。“只要找个一般的教练就行，教我一些基础的防身术。” 成为武林高手当然好，不过付也很会很大。 她只要有能力保护家人就行，不需要练得那么厉害。 “你要学什么，我都可以教啊！”秦冠麟不死心地加答。“你还怕我教不会你啊！” 自己一心为她着想，她却想避开自己，太让人伤心了。 “好吧！”见他这样说，谢秀文找不到理由继续推脱，只好答应了。 不过在家里练肯定不行，她怕弟弟和儿子看到后，会有别的想法。 在公司肯定也不行，于是两人约好时间和地点，每天晚上散步到公园那边，找个空旷没人的地方练习。 第一次练习时，秦冠麟教了一些最基础的动作和攻防要点，并要她照着自己说的，开始练习。 谢秀文这个年纪，确实不大适合从基础练起了。 既然她练这个，是为了保护自己，那擒拿格斗和防身术，是最适合她的武术路子。 谢秀文打起精神，照着他的示范，开始练习起来。 一开始有些别扭，练了一会，渐渐找到感觉了。 当秦冠麟尝试攻击时，她也能照着讲解，轻松反击。 “你真是练武奇才，才这么一会，就学会这些基础的防身要点了。”秦冠麟见她学东西这么快，忍不住鼓励道。 很多人学了一个星期，都未必有谢秀文做得标准。 有的人学了一个月，还是一动手就懵，根本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比较专注认真而已。”谢秀文被他花式夸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换成别人，肯定也行的。” 忽然想到自己跟他练习时，感觉他的动作没自己想象的快，这给了她反应时间。 难道是因为自己修炼的原因？ 当一个修炼到一定阶段，反应会非常敏捷，力量也会强大很多，速度也会变得更快。 这样的话，确实当得起练武奇材这个称号。 第一百零七章收购轴承厂 “那继续练，说不定真的能以勤补拙，用最快的时间，把防身术和擒拿格斗要点全部学会。”秦冠麟虽然让云处安安排了两个人保护谢秀文母子，可以别人保护，总不如自卫，所以不断鼓励她加油。 两人你来我往，越打谢秀文对各种技巧就越熟练，不过两个小时，一些常见的招式，全部学会了。 回去的路上，秦冠麟一时手痒，突然把手搭在谢秀文的肩上，想试试她的反应。 没想到手腕一下子被捉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一个过肩摔，就把自己摔在地上，并一只脚踩在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怎么样？”谢秀文练了这么多次，这时候纯属条件反射，下意识地把他摔倒在地，见秦冠麟一脸愕然的模样，只好继续装傻。“我的反应还行吧！”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么用力摔他，会不会害他受伤？ “厉害，感觉已经要超过我了。”秦冠麟强颜欢笑道。“教会徒弟，师傅就会倒霉了，看来以后我得小心选择徒弟——” 谢秀文刚才那几下，真把他震住了。 真的是第一次学的吗？怎么反应这么快？ 自己都没来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打倒了。 “不敢不敢。”谢秀文把他拉起来，心里对自己的进步也很满意。“都是师傅教得好。” 又帮他拍去背后的灰尘。 好在秦冠麟没有恼羞成怒，否则的话，自己都不好解释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继续这样练着，还抽时间压腿拉筋。 刚开始确实有些难受，等适应后，很快就能做到位了。 这样一来，她的基本功更加扎实，可以完善秦冠麟。 谢秀文现在已经要收着自己的力气，免得真的打伤他。 这天秦冠麟听到一个消息，隔壁县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国有轴承厂，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准备出售资产。 和谢秀文商量后，两人一起去了一趟工厂，看看设备和技术情况。 谢秀文知道轴承这种配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越来越受欢迎，因为用途实在太广了。 所以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只要设备没问题，就建议秦冠麟买下来。 也是国有企业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是私营企业，只怕现在订单多到做不完。 到了目的地，两人找到负责人。 对方听说两人有购买企业的想法，非常热情，带两人来到工厂，介绍里面的情况。 国营企业比私营企业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倒闭后涉及工人的安置问题。 所以私企倒闭，无声无息，国企倒闭，地方政府会非常头疼，因为多了大量的下岗职工。 这些人丢了饭碗，如果没有别的企业安置，就会出社会问题。 所以就算出售企业，也会要求把工人的就业问题解决，就算降低企业的售价也在所不惜。 “还不错。”见里面的设备还比较新，谢秀文点了点头。“只要价格合理，我们可以考虑买下来。” 这次过来，两人提前商量过，由她拍板要不要购买。 因为谢秀文以前就说过，能赚钱的实业项目非常多，除了跟吴泽远他们的合作的那些，两人私下也可以投资一些，而轴承厂恰恰是她看好的项目。 “这些设备都是近几年购买的，原打算好好干下去，可是债务实在太多了，银行那边已经贷不出款，工厂发不出工资，才不得不卖掉还债。”陪同过来的负责人介绍道。 已经有好几拨人过来看过了，只是给的价格都太低，又不愿意全部收下工人，所以没谈拢。 “我也发现了。”谢秀文点点头。“就是因为有这些设备在，我才觉得这家轴承还有价值，加上工厂的技术部门一直不错，只要资金注入，就能正常生产了。” 前世的管理体系一样这样认为，一家企业的核心只有四样，人机物法，人指的管理问题，机指的制造用的设备，物指的是用的物料材料，法指的加工技术。 只要这四个方面没问题，一家企业就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 至于销售，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这家轴承在她看来，机械设备不错，用的材料不用担心，加工技术有老工人在，也没大问题，毕竟这家工厂以前生产的产品，一直口碑不错。 只要解决管理问题，就能重新焕发生机。 反正买下来后，肯定不会再用原来的厂长以中高层管理人员，只要用市场经济的那一套来管理，原来的技术工人，继续用着也没关系。 当然总会有小部分拖企业的后腿，特别是前任管理人员的亲朋好友，这些人混日子惯了，哪里会干活。 到时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改不了，直接辞退就是。 以秦冠麟的身份，只要顾全企业大局，别出现大规模辞退事件，小部分人就算去闹，上面肯定也会支持他。 “那我们去一边谈。”见两人这么爽快，陪同的负责人态度更加和蔼了。“早点把事情谈下来，我早日解脱，你们也可以早一点投产赚钱。” 其它人为什么没谈成？还不是太贪心，只想要好处，不想要麻烦。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些小心机都看在眼里。 现在碰到真正的商人，他肯定更愿意卖给两人，站在上级部门的角度，这更有利于企业未来发展。 两人在办公室谈了一个小时，就把工厂买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秦冠麟有些惊讶于谢秀文的急迫，就好奇地问原因。 “轴承行业，在接下来十几年，市场需求会越来越大。”谢秀文解释道。“如果我们自己开一家，会需要做非常多的工作，现在有一家现成的，不抓紧时间买下来，我怕夜长梦多。” 照她以前的经验，这些来看过的投资商里，未必没有人看好这家工厂，只是他们习惯了用拖字诀，跟地方政府讨价还价，以达到降低价格，或者在工人安排方面，降低比例的目的。 前世这样的聪明人太多了，整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他们以低到不可思议的价格，拿下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获得难以想象的财富。 第一百零八章暗访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有人跟这些聪明人合作，一起瓜分国家的财富，另一方面，是地方政府急于摆脱麻烦，反正崽卖爷田不心疼。 谢秀文听了他们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完全没必要再压榨，所以直接拍了板。 “你有信心就好。”听了她的解释，秦冠麟也不是很在意。“那这边交给谁来管理？” 这是核心问题，没有一个合适的管理人员，只怕会非常麻烦。 “我来管一段时间吧！”谢秀文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上。“等新的班子带出来后，我再离开工厂。” 反正制衣厂这边，还处于准备阶段，估计得一个月后，才能正式试产。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足够自己把轴承厂的管理理顺了。 “行。”秦冠麟见她这样说，自然没意见。“现在你有车了，开过来不过四十分钟，应该问题不大。” 回到公司，两人把戴传信叫过来，跟他说了这件事。 接下来一个月，谢秀文会在那边的工厂，这边必须让他多分担一些了。 “没问题。”戴传信没想到两人出门一趟，就买下一家工人达六百多人的轴承厂，吃惊之余，又佩服两人的魄力。“制衣厂这边，最难的问题已经解决，后面会越来越轻松的。” 跟谢秀文一起合作的日子时，他发现她的大局观非常强，做事习惯从大到小，一步步解决。 不像自己，容易盯着某处细节，从而忽略了其它问题。 “那就这样定了。”秦冠麟见两人都没问题，马上做了决定。“明天我先转五十万资金到轴承厂，你先把管理架构建起来，然后安排生产。” 订单他同样不担心，最关键的还是管理问题。 这是谢秀文的强项，先考察原先的那套人马，看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得调整。 厂长是县里安排的，肯定会离开。 所以关键还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以及技术人才。 制造业离不开技术人员，特别是轴承企业，加工难度比现在大部分行业都要高。 所以必须把原先的相关核心人员，全部叫回来并笼络好。 只要这些人能安心工作，其实人也会对企业有信心，工厂正常运转了，其它小问题就容易解决。 谢秀文开车来到轴承厂的家属区，找人了解工人们的情况。 看到小区里有十几个孩子，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在树下玩老鹰捉小鸡，还有几个老人坐在石桌前下象棋，后面围了不少看客。 这里是以前有钱是建造起来的，房子中间还有个小花园和广场，看起来一派详和。 可是谢秀文总觉得少了些生气，可能是工厂倒闭，大家对未来比较担心吧！ 她在周围看了看，最后找了个坐在家门口纳鞋底的大娘，向她问起工厂的情况，特别是几个主要部门负责人的为人和能力。 从上面领导嘴里，听到的往往是官话套话，只有从家属这里，才能听到最真实的信息。 她来这边工作前，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技术型管理人员，作为自己的助手，来展开工作。 最合适的人选，无疑是各生产车间的车间主任，技术科科长，生产科科长这些人。 因为想管好这些部门，必须有真才实料，不像采购部、装配部、品检部这些，就算什么都不懂，只要下面的工人有经验，就不用担心出问题。 “你问这个做什么？”大娘见一个陌生的姑娘打听厂里的人，就有些警惕。 难道上面想调查这些，然后处理一部分人。 国企倒闭，肯定有很多人要负责任，那些有背景的人不怕这些，最后背锅的往往是那些勤劳肯干的人。 “大娘别误会，我家里开了家轴承厂，想招几个有本事的，所以过来打听一下。”谢秀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只好这样撒谎。“如果你帮我介绍真正有本事的，到时我送你一台收音机——” 既然她怕自己不怀好意思，那就告诉她自己会给好处，这样一来，她应该愿意说实话了吧！ “你家开了工厂？”大娘仔细看了看谢秀文，最后神情才放松下来。“看你的样子，家里应该有钱，那我告诉你也没问题——” 工厂要出售，每个家庭都忧心忡忡，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虽然上级单位一再承诺，说工厂被人购买后，依然会用原来的工人。 可是说归说，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别的工厂倒闭后，谈判时也这样说，可是用不了一年，原来的工人就被辞退了大半。 就算去县里闹，也没什么效果，最多安排去别的私人工厂，做一天算一天，也不知道能干多久？ “是啊！”谢秀文只好继续编下去。“我想悄悄招几个人，你别说出去啊！” 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换个人打听了。 “要我说没问题，不过我不要收音机。”大娘狡黠地说道。“你把我儿子也招进工厂，安排个象样的工作，我就告诉你——” 她的儿子就是太老实，只会拼命干活不会讨好领导，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没问题。”谢秀文肯定地回答。“只要你把工厂的几个能干人全部说清楚，我保证招你儿子进去。” 就算他没什么本事，只要不是个无赖，她总有办法安排。 “行，那我说了。”见谢秀文态度真诚，大娘终于相信了。 于是把工厂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又点评了几个中层领导，哪个是关系户，哪个是有真材实料的，哪个有本事却性格爱得罪人，反正全部说了个底朝天。 连他们家住在哪里，也说清楚了。 大家都是工厂子弟，天天没事说议论这个，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啊！ “这么说来，技术科的科长刘奇志能力最强，生产科的科长孙金华排第二？”谢秀文听了她的介绍，大致有了底。“那几个副厂长有没有能力强的？” 一般来说，厂长是上面安排的，权力最大，却高高在上，真正在做事的是副厂长。 像这样规模的工厂，有两个副厂长也正常。 第一百零九章组建工厂架构 “能有什么本事？”大娘嗤之以鼻。“如果不是把厂长的马屁拍好了，哪里能坐上这个位置——” 其它很多部门都一样，有几个是靠本事上去的？ 只有生产一线和技术这些部门，必须用有真本事的人，否则工厂都无法正常生产了。 “我明白了，谢谢大娘。”谢秀文心里有了底，决定先去拜访这两人，当面看看他们的情况。“你告诉我你儿子的名字，我回头安排好他的工作，再来找你——” 承诺的事，肯定得做到，所以拿出纸笔，记下名字。 “谢谢你啊！姑娘。”见她认真写下儿子的名字，大娘这才一脸感激地道谢。“等他进工厂了，我让他好好报答你。” 有心想留她吃午饭，又一想，家里实在拿不出东西招待人，人家一个大老板的千金，肯定吃不惯这些，只好放弃。 “不用不用。”谢秀文站起来挥挥手，跟她告别。 接下来就是去找刘奇志，这人能获得这样的口碑，除了技术之外，办事能力肯定也不简单。 她需要当面确认一下。 到了目的地，她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黝黑方脸汉子，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不由皱了皱眉。 因为工作的原因，夫妻俩最近一直在冷战。 妻子骂他固执得像头牛，不会讨好领导，就算工厂被人买了，照样会吃亏。 见他依然故我，不当一回事，一气之下，直接回娘家了。 他一个人在家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愿意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于是生起了闷气。 “是刘奇志先生吗？”谢秀文伸出手，主动介绍自己。“我叫谢秀文，是轴承厂新来的厂长，特意过来拜访你，方便谈一谈吗？” 这人的眼神坚定，原则性应该非常强，除非他认可你，否则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观点，所以没必要自作聪明，直接说明来意，更能获得他的好感。 “新来的厂长？”刘奇志一愣，下一刻反应过来。“这么说，工厂已经卖出去了？” 说完后，心里突然有些伤感。 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二十年了，这家国营企业，曾经非常辉煌，是所有人的精神寄托，大家都为自己是轴承厂的一员而自豪。 现在工厂卖掉了，大家就成了没有根的浮萍，接下来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 变成私营企业后，一切是老板说了算，谁知道大家还能在这里干几年？ 万一他们不做轴承了，要生产其它的产品，那他们这些技术人员，就更没前途了。 “是的。”谢秀文点点头。“昨天和老板一起过来，签了合同，接下来由我临时组建管理团队，出任厂长一职，你是技术科长，希望你能协助我，让工厂重新运转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有一股老一辈男人身上常见的韧劲，不怕吃苦，不怕失败，只要给他机会，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陈晓觉得，轴承厂想顺利运转起来，离不开这样的中流砥柱。 买下一家工厂后，最大的管理难点，就是转变他们的观念，让大家接受新的管理模式。 所以很多企业主，买下工厂后，宁愿全部换上自己的人，也不愿意用原来的那套管理班子，原因很简单，就是怕他们习惯了国企的那一套，只会等靠要，不会主动做事。 “让我协助你——”刘奇志听后双眼一亮。“谢小姐，进屋坐，我们慢慢谈。” 他是聪明人，听懂了谢秀文话里的意思，态度马上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变。 私人企业上班，其实也有好处，就是用人比原来直接多了， 如果你有本事，老板就会重用你，不过一句话的事，不用考虑其它管理人员和员工的想法。 听她的话，有这个意思。这样的话，就算工厂被购买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 这不是他自私，人遇到挫折时，总是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等获得保障后，才有心思关心其它人的情况。 如果一个人自己都过不下去了，却在关心别人，那除非是圣人出世，否则根本不可能。 “是这样的。”坐下来之后，谢秀文从包里拿出自己初步的设想，跟他讨论起来。“以后工厂会改变原来的管理架构，一切朝着最有利管理的方向改革。” 这个管理模式，当然是外企常用的那一套，因为它才能保证工厂的效率。 而且她也熟悉这种管理方式，所以最终决定采用它。 指着手里的管理架构图，她又介绍了各个部门的权限和职责，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明白自己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助手。 谢秀文自任厂长后，他决定下面安排一个生产经理，把品检、销售、财务和行政等部门以外的工作，全权管起来。 以前国营企业，习惯由生产计划科安排生产，然后让下面的车间，照着计划表工作。 这样的坏处是，没有一个强势的生管人员，各部门很容易相互扯皮。 设备有问题，材料不合格等等问题引起的生产矛盾，却找不到人协调，靠车间主任去处理，肯定效率很低。 有了这个经理，他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生产，这样管理就会顺畅许多。 如果刘奇志能力足够，她希望他来担任这个职务。 当然这都是临时的，如果工作一段时间，发现他不能胜任，那只好换别人来。 如果干得好了，直接把他提拔为生产厂长也没问题，让他把生产这条线全部管起来，到时再设置一个总经理，统筹其它行政部门。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离开工厂，把这边交给他们管理。 “如果谢厂长信任我，自然没问题。”听说这个职务的权力这么大，刘奇志非常心动。“我一定把生产这一块尽快理顺，把真正有能力的人，放在各个车间。” 他也是有野心的人，既然新老板愿意给自己提供一个舞台，那他肯定会用心做。 两人一直说到中午，听说刘奇志的家人不在，于是约他一起去外面的餐厅吃饭，在饭桌上谈，效果更好。 第一百十章招人计划 想了想，又让他叫上孙金华，一同过去聊。 既然要用他，就必须信任他，而且还得给他配备好合适的副手。 孙金华能力不错，可以让他担任机加工车间的车间主任，这是整个工厂的核心生产部门，到时再找一个热处理车间主任和装配车间主任，基本问题就解决了。 刘奇志也考虑过用孙金华，谢秀文的安排他觉得不错，于是去叫人。 三人坐车来到一家装修清幽的餐馆，边吃边聊。 谢秀文在听两人说话的同时，也会把自己对管理上的一些理解说出来，让他们明白的想法。 虽然很多职务没大的变化，但是工作内容肯定不一样。 这一点，两人必须清楚。 两人都四十出头了，自然能明白谢秀文的意思，能得到重用，当然愿意配合工厂的调整。 三人聊得很尽兴，一顿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结束。 分开前，谢秀文给了两人一个任务，就是复制自己手里的公司架构图，回去后仔细思考，把合适的名字填上去。 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就暂时空着。 到时她会参考他们的意见，把这些人召集起来，面试一下。 最后看还缺哪些人，再及时招人补满。 原来的人要用，但是必须有新人加入进去，这样才能防止工厂重新开工后，不被原有的管理人员带偏。 毕竟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如果还是原来这些人，容易给工人换汤不换药的感觉，然后慢慢像以前一样混日子。 所以她还要做一件事，就是制订员工手册，再找一个执行力强的行政人员，毫不手软地处理掉几个违反纪律的人，让大家知道纪律不是用来摆设的。 当然还要有奖惩措施，必须严格执行，一定要让认真工作的人，赚的比以前多，混日子的人，则狠狠扣工资，直到他没脸干下去为止。 跟两人告别后，谢秀文回到家里。 刚到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眼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谢秀文冷漠地问。 对陈香韵跟秦冠麟的事，她没兴趣参与，更不想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听说小林哥喜欢你？”陈香韵的神情有些难看，“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没有机会的——” 知道这个消息后，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他不愿意要，却喜欢一个有儿子的女人？ 等见面，发现她虽然比自己大了几岁，可是长得漂亮，人也显得年轻，不甘心变成了妒忌。 知道秦冠麟因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一直不肯原谅自己，她现在也不敢表现得太恶劣，免得传到他耳朵里。 “那是你的事。”谢秀文懒得理她，打开门进去，又呯的一声关上院子门，把她关在门外。 对这个拎不清的女人，没必要浪费时间。 秦冠麟已经帮他们家开了公司，如果聪明一点，就应该老实呆在那边，利用他的关系，努力赚钱。 这样过来纠缠，只会让他更加反感。 时间长了，以前的那点情份，就会全部消磨殆尽。 到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做，有多傻了。 陈香韵没想到谢秀文这么干脆，气得用力拍门，又重重跌了一脚。 门没踢开，脚却被反震得抽疼，她委屈地转过身，哼哼叽叽地回去了。 傍晚秦冠麟过来，问起轴承厂那边的情况，谢秀文把经过大概说了一下。 “你觉得再招几个人比较合适？”秦冠麟拿起管理架构图，见上面已经填了几个名字，认真地问道。 以前他手里的公司，只做进出口公司，所以管理比较简单。 现在投资实业，人才就捉襟见肘，包括虞城这边的制衣厂，也缺少合适的管理人员，必须统一招些人进来。 “至少要五个，人太少的话，容易被以前的管理人员带偏。”谢秀文理智地回答。 人都有惰性，不喜欢改变，如果她离开，把工厂交给刘奇志，就算他再用心，如果下面的人没变化，时间长了，依然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所以必须打破这种状态，让加入进去的人，产生鲶鱼效应，这样才算真正把这家企业扭转过来了。 “你打算在哪里招人？”秦冠麟总感觉虞城这边很难招到合适的人。“要不，去一趟余杭，那里的管理人员，素质相对高一些。” 当然沪市和鹏城可能会更佳，只是路途太远，就算碰到合适的人才，人家也未必愿意来这里工作。 “也好。”谢秀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我明天早上去一趟，余杭有人才市场，早点把招聘信息贴出来，运气好的话，一天就招够人了。” 余杭人才市场，是今年正式挂牌成立的，因为国内还缺少相应的服务机构，很多企业和人才，都通过这边来获得需要的信息，所以人气非常旺。 “行。”秦冠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就同意了。 吃过晚饭，两人又一起去龙山公园那边锻炼。 谢锦程最近知道有个同学就住在附近，非常开心，饭后经常去找他玩，倒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跟在妈妈身后。 两人像往常一样，对打了一会，尽管谢秀文已经在控制力量，秦冠麟还是被震得全身酸痛。 “不打了。”他终于忍不住，后退几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再跟你练下去，我怕明天都起不了床——” 他现在真的有点不明白了，就算她真的是练武奇材，也不可能进步这么快吧！ 难道因为被人划了一刀，深受刺激，所以激发了体内的力量？ “行。”谢秀文也觉得自己一个打通全身筋脉的初级修炼者，跟他这样一个普通人对打，完全在作弊。“反正我也学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算有几个人围过来，我也轻易把他们放倒了——” 学武是为了保护自己，既然达到目的了，就没必要练这些套路。 还不如等瓶子的灵液再次装满，催熟一些灵草，再次修炼。 她有种预感，自己一直这样修炼下去，只怕能力会越来越强，到时别说秦冠麟的师傅，就算国内最强的散打大师和拳击高手，都经不起自己一拳。 第一百十一章带奶娃娃的求职者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天没亮就起了床，匆匆开车来到余杭。 到人才市场的时候，才早上八点，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进出了，于是拿出准备好的招聘广告，以及报名表，匆匆进了里面，办好手续手，把招聘广告贴上去。 然后来到固定的摊位，准备接待求职者。 这时候全国各地都是工厂少，求职者多，所以来面试的人非常多。 就是求职者大多年轻，学历也偏低，想遇到一个有用的人才，不是件容易的事。 谢秀文前面的报名表不断在减少，也跟求职者交流了一会，基本上都无法满足自己的需要。 她有些失望，难道余杭这边，也难得碰到一个有用的人才？ 一个胸口抱着奶娃娃的女人挤起来，坐在谢秀文的对面，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胆子还真大，这么拥挤的地方，居然敢抱婴儿进来，万一受伤怎么办？ “谢小姐你好，我来应聘办公室主任的职位。”女人伸手拂了一下额头的头发，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介绍自己。 可能是挤到这里，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她的额头还能见到细细的汗珠。 “你好，歇口气慢慢说。”谢秀文点点头，回了个微笑。 心里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一个女孩子敢于这样做，肯定不是为了卖惨，而是实在找不到人帮忙照顾孩子，所以才不得不抱着过来。 好在孩子沉沉睡着，没有影响大家。 “我叫夏明月，这是我的资料，请您先看一看。”见谢秀文没有因为她抱着孩子过来，而表现得不耐烦，女孩子暗暗松了口气。 因为已经被拒绝了太多次，这次虽然希望同样不大，她依然想试一试。 不过眼前的面试官是位年轻女人，她感觉希望又大了一些。 只有女人才能明白，当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自己不得不带着儿子找工作的辛酸。 如果可以，她也想呆在家里，安心照顾孩子，当一个幸福的妈妈。 前提是必须有人养她们。 “你以前在外企担任经理助理？”谢秀文看了她的工作经历后，突然来了兴趣。“可以谈谈你对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的看法吗？” 她虽然同情面前的女孩子，可是工作不能儿戏，必须把最适合公司的人招进来。 如果她的能力能胜任，那又另当别说，就算给高工资，让她雇个人照顾孩子，也是值得的。 人才难得，这是她一贯的用人守则。 “就我个人理解，办公室主任最重要的工作职责，包括两方面，第一，考核和落实，关键是不能讲情面，一切以公司制度为标准。第二，上传下达，做好服务工作，让公司高效运转——” 外资企业对她的影响确实非常大，她今年二十九岁，工作六年，已经习惯以制度为准绳，不带个人感情处理公务。 曾经有人说她冷漠无情，可是她知道，公司请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做好人的。 当经理或者老板不方便说出某些话时，她这个当助理的，就必须主动帮他们说出来。 拿谁的工资，就得为谁卖命，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概括得非常清晰。”谢秀文没想到她的思路这么敏捷，顿时双眼一亮。“那如果你的朋友违反了制度，你会如何处理——” 说完，注意地观察她的反应。 一个人为了职位，可以说违心的话，但是当一个人撒谎时，身体会下意识地做出一些小动作，出卖她的真实心思。 谢秀文前世见多了这样的年轻人，所以有把握判断她真正的想法。 自己现在需要一个执行力强的办公室主任，如果她能做到，那自己不介意给她一个机会。 毕竟在外企呆过的年轻人，管理理念跟自己更接近。 “只要我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没有情面可以讲。”夏明月的态度非常明确。“其实在外资企业，我们一般不会跟同事交朋友，就怕遇到这样的情形。” 以前有两个同事搞对象，老板知道后，让他们离开一个。 因为在一起工作，容易出问题。 “我明白了。”谢秀文确信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对了，我们的企业离这边有些远，你介意过去吗？” 轴承厂所在的姚县，离余杭有三小时车程，来回一趟可不容易。 “没关系，我就是那边的人，就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才来余杭碰碰运气。”夏明月听谢秀文的口气，知道自己被录用了，欣喜地回答。 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居然没有因为带了孩子，而被人拒绝。 “那行，这是我的号码，你明天联系我。”谢秀文把自己的卡片递给她，“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记得跟我说，只要你能胜任工作，生活上的事情，我会尽力帮你的。” 带着孩子找工作，要么老公出了事，要么已经离婚。 不管哪种情况，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只要手里有足够的钱，招个保姆照顾孩子，一个月不过一百块钱，很轻松就能解决。 “谢谢，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你的信任。”夏明月连忙表态。 现在开口提要求，肯定不合适，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才有资格说那些话。 等夏明月离开，后面又有人挤过来面试。 让谢秀文没想到的是，后面又碰到一个来面试办公室主任的年轻人。 对方三十出头，理着郭富城中年后的三七分发型，看起来特别有职场精英范，她原本已经打算拒绝了，毕竟已经有了夏明月。 可是他的形象吸引了她，最后鬼使神差地，又给了他一个面试的机会。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人以前就在鹏城的一家港资企业工作，担任办公室主任，因为父母生病，不适合远离，于是决定在省内找个工作，方便陪伴他们。 这让谢秀文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些，老实说这个年纪的男人，如果一直在外企上班，发展潜力非常巨大。 回到省内，想找一个差不多的工作，就困难多了。 工资水平，也只有原先的一半。 “假如让你担任总经理助理，有没有兴趣？”谢秀文最后还是舍不得放过他，直接给了他另一个选择。 第一百十二章陈香韵再次上门 说起来总经理助理，比办公室主任更有前途，不过工作内容会有一些区别，有的人并不愿意给一名同性总经理当助手，因为受不了委屈。 跟领导离得近，好处虽然不少，挨骂的机会也会非常多。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多少有些骄傲，谢秀文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当然也可以让夏明月担任总经理助理，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交给他。 只是她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正常上班比较好。 担任总经理助理的话，事情比较多，她未必有这个精力。 “可以试一试。”对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可能是从谢秀文的谈吐里，感受到了公司并不是那种管理比较混乱的企业，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是个好机会。 最后给了他一张名片，让他明天联系自己。 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叫潘国栋，今年三十二岁，老家在越州。 接下来的面试就没那么顺利了，面谈了二十个人，居然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 谢秀文有些感慨，原以为国内技术方面的管理人员，比较容易招到，没想到没有人来面试。 她现在还想要一个品检部负责人，一个仓库负责人，一个采购部负责人。 这几个部门都非常重要，品检部的重心是质量管理，如果负责人强势一点，可以督促生产部重视质量，从而不断改进生产技术。 而仓库负责人同样很重要，国企的仓库就是领物料太随意了，造成极大的浪费。 有人盯紧这一块，生产部就会小心使用材料和工具，一年能省下不少钱。 至于采购，更不必说了，这里边的猫腻，经手过的人都知道。 她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去掌舵，谢秀文才敢放心离开。 这样一来，轴承厂只要生产不出差错，总体管理平稳，就达到要求了。 吃了午饭，她继续到摊位守着。 下午过来的人少了许多，可能一些外地人已经坐车回去了。 倒是看到一些年纪略大的中年人，过来面试。 谢秀文感觉这是好事，信心又足了一些。 果然，后面碰到了几个在机械厂工作过的技术人员，来面试相关职位。 她挑了几个有一定管理能力，性格强势的人，让他们明天过来面谈。 今天只是初步筛选，到底能不能用，要到工厂走一走，同时跟刘奇志聊一聊，看他们有没有真才实学。 只要符合自己的要求，她愿意花更高的代价，把他们招进来。 事情圆满解决，她开车回虞城。 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了，她停好车，看到院子的灯亮着，估计是儿子在等自己回家。 忽然看到路边的阴暗外，好像有人站着。 正要走过去看看是谁，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我什么都不知道，放开我——” 谢秀文大吃一惊，快步冲过去，只见陈香韵双手紧紧抓着儿子的手腕，似乎在说什么，而儿子显然不想跟她打交道，却又挣脱不开。 这女人怎么又来了？ 上次自己不理她，没想到在这里威胁儿子，她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自己面前，啪啪几个巴掌甩过去。 因为含怒而发，力气大了点，陈香韵的嘴角顿时有血流出来。 “下次再敢过来骚扰我们一家人，我让你后悔一辈子——”谢秀文盯着她的眼睛，咬着牙说道。 来找儿子的麻烦，真的触到她的逆鳞了。 如果不是秦冠麟跟她们有这层关系，只怕她会打得更狠，让她几天起不了床。 “妈——”谢锦程冲过来，扑进妈妈的怀里。 刚才他要去隔壁找朋友玩，没想到被这个疯女人缠上了，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好在妈妈回来了。 “程程。”谢秀文弯腰搂住他。“你没事吧！” 仔细看了看儿子，还好身上没受伤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否则的话，她会十倍返到陈香韵身上。 谢锦程点点头，表示没事。 谢秀文拉着儿子进了院子，呯的一声关上门。 陈香韵被她几巴掌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见门又被关上了，心里的恨无处发泄，看到谢秀文停在路边的轿车，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在前面的档风玻璃上。 下一刻，听到一阵吱嘎声，然后看到玻璃像蜘蛛网一下，裂了开来。 陈香韵这才清醒过来，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回跑。 一辆汽车几十万，换玻璃估计要上千了，她可赔不起了。 谢秀文回屋后，看到桌上罩着几碗菜，弟弟和弟媳妇各拿着一本书在看。 “姐你回来了。”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抬头叫道。 谢秀文点点头，今天忙了一天，精神有些疲惫，于是准备吃饭后早点休息。 弟媳妇去厨房帮她盛了饭出来，又把热在锅里的菜也拿出来。 “以后晚上不要去同学家玩了，不安全——”谢秀文拍了拍儿子的胳膊，提醒道。 可能是最近太安逸了，她都忘了提醒儿子这些。 今天的事提醒了她，如果有人对自己不怀好意思，不敢对付自己，说不定会向儿子下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你获得一些利益的时候，肯定会牺牲一些私人空间。 打秦冠麟主意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谁知道还有哪些人藏在暗处，准备找自己的麻烦呢？ 还有上次刺自己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 可惜这几天没有来找自己，否则的话，她一定抓住对方，逼他把幕后指使者说出来。 “哦。”谢锦程大概也知道怕了，点头乖乖应道。 吃了晚饭，谢秀文把包里今天收的报名表，全部拿出来，把淘汰的那些放在一边，剩下的几张，准备再看一遍，明天面谈时好心里有数。 在人才市场只是匆匆看了一遍，这时候得再仔细看一看，分析一下这些人的情况。 谢博文知道姐姐今天去余杭招人了，这时候也过来看。 他自己马上也要创业了，得学一学怎么识人用人。 “谢厂长，你身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外面传来拍门声，然后听到秦冠麟在门口大叫。 第一百十三章翻脸 谢博文一听，连忙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秦冠麟心急如焚地跑进屋，把他完全忽视了。 等看到谢秀文的模样，顿时愣住了。 “谁告诉你我受伤了？”谢秀文见他的模样不像在开玩笑，奇怪地问道。 就算打了陈香韵几巴掌，也伤不到自己啊！ “你停在外面的车，挡风玻璃全碎了，不是出了车祸？”秦冠麟疑惑地问。 来到谢秀文家门口时，有反光照在脸上，他才发现汽车的玻璃碎了，远处的路灯正好照在碎玻璃上，反射的光线变成一个特别花纹。 他以为谢秀文从余杭回来时，出了车祸，顾不得看其它，匆匆过来看伤势。 “啊？”谢秀文吃了一惊。“我下车的时候还好好的啊！难道被人砸了一下？” 忽然想到陈香韵，顿时气得不行。 肯定是她干的好事，这人的性子就这样，自己打了她，就拿自己的车出气。 “怎么回事？”见谢秀文的脸色不对，秦冠麟担心地问。“有人跟你起了冲突？” 这车是自己给她配的，故意砸坏，损失可是自己的钱财，他肯定不会放过对方。 “还不是你的青梅竹马？”谢秀文本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现在也是被气急了，才脱口而出。“我从余杭回来时，看到她抓着程程，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我气急了，打了她几巴掌，估计是她砸了车——” 替秦冠麟工作后，虽然他帮自家解决了不少麻烦，同时也增加了很多困扰。 这一点其实不奇怪，任何享有特权的大人物，或者赚了大钱的公众人物，都会面临这方面的问题。 秦冠麟也不例外。 特别是他性格不够决绝，这才引起陈香韵一再地挑衅。 如果他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家人，想来他们家里总有一两个聪明人，会阻止她一再过来找麻烦。 “什么？”秦冠麟没想到居然是陈香韵干的，脸色大变。“她怎么敢这样做？难道她以为我的警告，只是跟她开玩笑吗？” 他自认为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欢迎她来干涉自己的生活。 没想到不敢来找自己，却来骚扰谢秀文的生活，还欺侮程程这样一个孩子。 谢秀文没有回答他的话。 如何处理这件事，需要他自己做出选择，旁人不管说什么，只会起反效果。 秦冠麟见谢秀文低着头没理自己，更加无地自容，快步走了出去。 看来陈香韵今天真的把她逼急了，否则不会用青梅竹马来讽刺自己。 回到车上，他发动车子，准备直接去桥头村，给陈家人一个教训。 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发动车子，先回到家里。 心里的怒火依然无法平息，他拿起话筒，给家里打电话。 “儿子，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秦妈妈这时候还坐在沙发上看爱情小说，正在为男女主因为误会而分离难过，见是儿子打来的电话，担心地问。 一般来说，他不会在这么晚打电话，除非碰到紧急事件，必须马上告诉他们。 夫妻俩年纪大了，如果睡前听到不好的消息，会影响睡眠。 “妈，我真的后悔去桥头村了。”秦冠麟这时候越想越气，又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只好跟母亲诉苦。“老支书的孙女来公司骚扰，被我赶走了，她现在又盯上了我的手下，争吵后还把我给她开的车砸了。” 他对这家人真的没有丝毫感情，甚至非常厌烦他们。 可是看在父亲的份上，他又不得不示好，因为父亲一直记得他们的情份。 如果他翻脸，就得考虑父亲能不能接受？ 这时候不方便跟他说，怕他生气后血压上升，所以只能告诉母亲。 “什么？”张清芸没想到虞城那边，又有女孩子死缠烂打，还是老支书的孙女，顿时头大起来。 儿子一向讨厌女孩子主动纠缠自己，这一点全家人都知道。 以前因为曲佳颖的原因，他连家也很少回了。 现在虞城又碰到这样的事，对方还是自家老头一直视为恩人的老支书孙女，难怪儿子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憋屈。 思考了一会，最后叹气道：“既然这样，你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你爸那边，我来跟他说。” 恩情归恩情，并不表示可以突破底线，强迫儿子接受他的孙女。 对这个儿子，夫妻俩视若生命，绝不允许任何人委屈他。 相信老头子知道这件事后，也会站在儿子这边。 “谢谢妈。”有了妈妈这句话，秦冠麟才算消了气。 等挂了电话，他又考虑该如何给陈家一个警告，彻底震慑住陈香韵。 思考了一会，最后打电话给戴传信，让他明天撤回所有帮陈家开公司的人，如果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桥头村的所有支持，全部收回。 自己上门有些不大合适，那就先给他们一个警告，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 如果死不悔改，那他就理由跟陈家断绝一切关系。 戴传信接到电话，大吃一惊，连忙问原因。 听说陈香韵去找谢秀文，并砸了她的车，也觉得不可思议。 作为老板最亲近的人，他非常清楚秦冠麟的性格。 看在父母的份上，他才不得不帮助那个村子。 没想到这些人没有一点感恩的心思，反而来骚扰谢厂长，还砸了她的车。 这是对谁发泄不满呢！ 换成是他，也会这样做。 秦冠麟安排好这件事，想到那辆车还停在谢秀文家门口，又打电话给自己熟悉的汽车修理店，让人过来拿了钥匙，把车尽快修理好，再开回原地。 明天谢秀文还要回姚县的轴承厂，必须连夜把挡风玻璃换好。 安排好这些，他才敲了敲发胀的脑袋，洗澡准备睡觉。 至于谢秀文今天招人的事，他也不想去管了。 这些人能不能用，让她做主就行。 在用人这方面，她的眼光比自己还好，应该不会出错。 谢秀文见秦冠麟匆匆离开，猜测他肯定被陈香韵气坏了，需要回去处理相关事宜。 也不去管他，自顾自把几个新招管理人员的资料再次看了几遍，然后早早上床睡觉。 第一百十四章陈家乱了 第二天早上，她吃了早饭后，打开门出去。 那辆车停在原地，车窗玻璃跟以前一模一样，她打开车门坐进去，发现里面处理得非常干净，看不出修理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秦冠麟告诉自己，玻璃被人砸碎过，她还以为一切都是老样子呢！ 到了姚县后，她来到工厂，等待昨天面试成功的管理人员来这里碰头。 能不能胜任岗位，需要到现场看一看聊一聊，问一些问题，就能知道真正的能力了。 谢秀文就世能把自家的食品企业，做大做强，管理经验远超一般的人。 在用人识人方面，判断力不比那些管理专家差。 到了九点钟，这几个人准时出现了，谢秀文把他们带到小会议室，坐下来先开了个坐谈会，让每个人说了自己擅长的事。 最后又拿出自己制订的公司管理框架，听大家的想法。 以后在座的管理人员，每个人都要负责一个部门，现在需要他们拿出上岗后的工作计划。 这相当考验一个管理人员的真实水平，如果以前没有相应的工作经验，或者类似的见识，一开口就会原形毕露。 谢秀文希望通过这样的交流，相互熟悉并磨合，同时把自己的一些管理理念传达给他们。 因为轴承厂用的是原来那批人马，他们这边如果没有清晰的工作思路，或者管理方法，等正式上班后，很容易丢了原则，慢慢被原来的人同化。 这些人以后代表了她的管理理念，轴承厂要靠他们，来转变职工们的观念，让每个国企员工，成为一名合格的私企员工。 把在座这些人的管理思路统一后，她才会把刘奇志、孙金华这些人召集起来，融入这个团队里。 也就是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核心，其它人主要还是技术力量，所以必须根据他们的工作思路走。 所以他们能做到哪一步，代表了轴承厂的管理能力的底线和高度，她不得不慎重。 这边安排好了，她就可以抽出一点时间，给全体职工开个会，把规章制度公布出去，方便管理人员考核。 最后从上到下，一点点贯彻自己的要求，相信轴承厂能脱胎换骨，迎来新的生机。 夏明月今天是一个人过来，谢秀文悄悄问了一句，才知道她把孩子放在同学那里，托她照管一天。 同学现在是家庭方妇，有个两岁大的儿子，偶尔请她帮忙托管一天，问题不大。 她们这边正为轴承厂的事忙碌着，同一时间，那家已经命名为陈桥的外贸公司，这时候正公司乱成一团。 已经九点多了，那些帮忙的管理人员一个也没来，大家顿时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些天在秦冠麟公司的业务人员帮助下，陈家人已经初步学会了如何管理一家外贸公司，最近又给了一些订单，他们正学着跟生产厂家谈判，并下了订单。 跟单员每天都会把生产进度送回公司，以及质量情况，只要完成加工，报关出国，并收到客户打过来的尾款，就算把流程走了一遍。 后面只剩下熟练问题了。 在这紧要关头，那些帮忙的人全部离开了，他们就没有了头绪。 “怎么回事？”陈国庆作为总经理，来得比其它人稍微晚了些，看到公司乱糟糟的模样，大声喝道。“那些人为什么没来上班，有人打电话问原因了吗？” 因为管理着这么一家公司，他现在的派头已经不一样了，说话时也自觉带了官腔。 反正有秦家这个大大的后台在，谁都得卖自己三分面子，他自我感觉已经是人上人了。 没想到那些人没来上班后，剩下的自家人，全是这样一付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还没有。”担任会计的陈卫兵回答道。“大伯你来打吧！我们都不知道秦冠麟的电话。” 他的头脑比较清晰，发生这样的事，肯定是双方发生了矛盾。 这种摆明了要当恶人的事，他可不想插手，让大伯去跟秦冠麟谈好了。 “好。”陈国庆也觉得自己打这个电话最合适，毕竟自己才是老大，于是指手划脚训了几句，“你们别一付天塌下来的模样，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见大家都在原来的位置坐好，等着他带回消息，这才回到办公室。 先拨打秦冠麟的办公室，没有人接听，于是又打戴传信的号码。 这些日子，跟他联络得最多，双方已经非常熟悉了。 “喂。”戴传信这时候已经坐在办公室，等陈家人找自己了，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故意等了一会，才拿去话筒。 对这家人的印象，已经跌到低谷。 这次居然敢对谢小姐出手，他不介意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戴总助，你那边怎么回事？”陈国庆还是一付高高在上的语气。“没有提前打个招呼，就突然没来上班，这是旷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跟秦总说一声，你们这些人说不定会被炒鱿鱼——” 在他看来，不管是戴传信还是别的业务人员，都是为秦冠麟打工的。 而自己和秦家都是主子，只要告上一状，这些人就倒霉了。 “陈总，你可能不知道，这是秦总亲自安排的。”戴传信被他的无耻语气逗乐了。“从今天开始，对陈桥外贸的一切支持全部取消，以后也别想从我们这里拿到订单。” 原以为只有陈香韵头脑拎不清，现在看来，整个陈家上下，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或许他们以为秦总上门之后，两家就成了一家，所以可以代秦总指挥他们了。 “什么？”陈国庆大吃一惊。“不可能，秦冠麟怎么可能这样做？” 从父亲的嘴里，他清楚了秦老爷子对自家的态度，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斩断跟他们的关系？ “你怕是不知道，你女儿昨天一不高兴，拿砖砸了秦总的车。”戴传信呵呵笑道。“如果她这样做，秦总还得忍着的话，那以后总有一天，你们会把秦总也当成仆人，随便你们使唤了——” 金鱼和渔夫的故事，每个人都听过，当老太婆说出最后一个要求，想要做海上的霸王，并让金鱼来侍奉我的时候，她的结局就被注定了。 第一百十五章老支书悔恨交加 陈香韵的所作所为，已经越来越接近这一步，所以戴传信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诛心，其实并不算夸张。 他这样说，就是先发制人，把自家老板的行为，放在道德制高点上。 免得陈家人到时反咬一口，说自家老板忘恩负义。 “是香韵？”陈国庆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虚起来。“她砸了秦冠麟的车？”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自家确实有错在先。 想了想，又问秦冠麟现在在哪里？ 他打算上门一趟，向他解释一下，算是赔罪。 就算女儿真的有错，那自己这个长辈亲自上门了，他总得给自己留几分面子吧！ “秦总没空见你。”戴传信马上拒绝了他的要求。“你还是想一想，如何向村里人解释吧！” 虽然陈桥外贸公司由陈家人在掌管，名义上这家公司属于桥头村共有。 至少秦冠麟对外是这样宣布的。 如果村里人知道这个消息，就算平时畏于老支书的权势，这时候也应该炸了吧！ 以前只是因为他们有秦家做靠山，现在双方有了矛盾，谁还当他们一回事。 陈国庆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需要解决。 如果村里人闹起来，自己可没有把握平息。 想到这里，他也没心思跟戴传信说话了，匆匆挂了电话，往家里赶去。 这件事最终还是得父亲出面，才有希望解决。 自己在秦家人面前，还没这个面子。 回到家里，陈维勤这时候也知道了公司发生的事，正对着孙女大发脾气。 这些年他费尽心机，跟秦家维持了这样的关系，她倒好，脾气比千金大小姐还大，居然敢砸秦冠麟的车。 修车子事小，陈家也出得起，问题是伤了人家的脸面，这是再多的钱也无法买到的。 秦冠麟本来对孙女就没有感情，这一点他非常清楚，这时候不趁机发难，才是怪事。 “爷爷，我错了。”陈香韵这时候才害怕起来。“我以为那辆车是谢秀文在开，就算砸了，小林哥也不会在意——” 那天秦冠麟回桥头村时，她就自说自话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夫，不许别人跟自己抢。 他对自己的冷淡，她管不了，只能针对其它跟他有关系的人。 谢秀文已经有了儿子，还跟自己抢男友，这是她最生气的事。 当发现找她没用时，就去找她儿子，想用后爸如何如何可怕的想法恐吓他，让她缠着妈妈，不许她再嫁。 没想到这小子根本听不进，还说秦叔叔是好人，气得她忍不住骂人，没想到正好被谢秀文看到。 “一句错了就完事了。”陈维勤这次可不会像以前那样慈祥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去上班了，在家好好反思，什么时候事情解决了，你才能出门——” 以前觉得她有些小聪明，长得也很漂亮，还想帮她找个好亲家，以后好帮衬娘家。 早知道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当初就不允她跟秦冠麟见面了。 比起家族利益，牺牲掉一个孙女，她一点也不心疼。 又朝大儿媳瞪了一眼，怪她没教育好女儿。 “爸，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陈国庆等父亲处置好女儿，他这才担心地问。 女儿被关在家里，根本不算事，他没放在心上。 关键还是自家的公司，陈家以后还要靠它过上好日子呢！ “还能怎么样？”陈维勤叹了一口气。“我给秦老弟打个电话吧！” 心里清楚，这种电话打一次，两家的情份就会淡一分，但愿秦家不会这么小气，否则他肯定心疼死了。 “哦。”听父亲这样说，陈国庆顿时放心了。 以两人的关系，只要父亲开口，秦老爷子肯定会让儿子继续支持陈家的。 当陈维勤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秦老爷子正和妻子在屋里聊天。 话题当然跟陈家有关。 昨天儿子说了这样的的事，张清芸担心老公有想法，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又把上次儿子打电话的事，同样说了一遍。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算陈家确实帮了自家很大的忙，但是也没有一家和睦重要。 如果老公怪儿子，那她肯定不会答应。 “这事你们怎么不马上告诉我？”秦老爷子没想到陈家现在已变成了这样，非常震惊。“冠麟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会因为外人，伤了他的心？” 难怪儿子最近一直没有联系自己，原来是在怪自己太看重陈家。 他们娘俩真的误会自己了，当年的恩，报答方式有很多种，绝对不必牵连到儿子。 陈家人像以前一样，看重这段交情，那帮他们开公司，把生意做大，也是应该的。 如果感情变了质，就直接给些钱，或者其它实物补偿就行。 改革开放这十年，他眼看着很多人钻进了钱眼，不再有当年的一身正气。 没想到一个村支书，也有这么大的变化。 “怎么还怪我了？”张清芸没想到他的这样的态度，心里稍安。“还不是你以前一直在儿子面前这样念叨，我们受你影响，才会这样理解。” 看来老头子还没有糊涂，这样儿子就不用担心父亲强迫自己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秦老爷子有些不乐意。“自从他考上大学后，除了过年时在家呆几天，平时都没有好好陪我们，我想什么，他当然不知道——” 他是老观念，总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鼓励儿子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去闯，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就算想他了，也忍着不说出来。 年纪越来越大，心反而越来越软，今天妻子几句话，把他的心里话也逼出来了。 “你终于承认想儿子了？”张清芸见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笑了。“那我们趁身体还吃得消，去儿子工作的地方，住些日子吧！” 让儿子回京城，肯定不容易。 那他们可以去南方啊！ 顺便看一看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现在不去，以后只怕更去不了。 “等儿子回来，听听他的意见吧！”秦老爷子不想影响儿子的工作。“他如果觉得没问题，我们再去也不晚。” 第一百十六章公司人事调整 两人正说得开心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秦老弟，老哥哥实在没脸打这个电话。”确定对面就是秦荣华后，陈维勤先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又马上换了语气。“是我家教不严，让孩子做了错事，希望你能给孩子一个机会——” 这时候说好话求情都没用，先自己认错，才能逼着对方答应自己的要求。 两家的关系本来就是一强一弱，弱的一方又有恩于强的一方，表现得越可怜，对方越没办法拒绝。 “陈老哥，你太客气了。”秦老爷子没想到他一上来，就给自己将军，脸上马上沉了下来，不过语气依然非常诚恳。“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一会给儿子打电话，让他继续帮你们把公司开起来。” 看来儿子说的没错，陈家人已经跟当初不一样了，连一向给自己耿直印象的陈维勤，都对自己使手段了，家里的孩子可想而知。 不过儿子已经为桥头村付出不少人力物力，现在收手，就浪费了。 还不如把那个公司开好，大不了换一下管理人员好了。 毕竟这是为桥头村服务的，不是为了陈维勤一家。 “谢谢秦老弟。”见他回答得这么干脆，陈维勤心里一喜，嘴里客气地道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再次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挂了电话。 然后让大儿子马上回公司，事情已经解决了。 “你这样安排，儿子会不会有想法？”张清芸担心地问。 老头子大包大揽，答应继续支持他们，应该先听听儿子的意见吧！ “放心，他会明白的。”秦老爷子胸有成竹地回答。 说完，拿起话筒，给儿子打电话。 秦冠麟这时候在公司办公室，接到家里的电话，猜测是父亲打来的，也没在意，接起来问他有什么事。 “儿子，陈家的事，是爸没跟你说清楚。”秦老爷子先跟儿子认了错。“如果早知道这家人变成了这样，我不会建议你直接回村的——” 他的处世能力比儿子老辣多了，碰到这样的情况，可以让县乡两级出面，给村里提供一些特殊的政策，秦家再出一部分资金，办厂或者搞合作社，让村里先富起来。 等这些事做好了，儿子再回去，就不会那么显眼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只能抱着不浪费的原则，让那家公司继续办下去。 “爸，不关你的事，是我冒失了。”见父亲这样说，秦冠麟连忙承认自己错。“如果我谨慎一点，先调查一下村里的情况，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毕竟他年纪不小了，应该有这样的见识。 对于父亲能站在自己这边说话，他特别开心。 父子俩虽然关系不错，可是最近交流得非常少，总感觉夹了一层什么。 现在打破隔阂，让秦冠麟的心情跟着飞扬起来。 “现在我们虽然答应他们，继续支持他们开外贸公司，但是要换个方式了。”秦老爷子提醒道。“接下来你找一下辛书记，把这件事说一下，以后这家公司，归村里所有，让县乡两级，参与管理和监督，不能让它成为陈家的私人企业。” 既然他们不懂得珍惜，那就把权力拿回来。 也不用儿子出面，直接让上级部门来处理就好。 “爸，这办法不错。”秦冠麟听后，眼前一亮，兴奋地捧了父亲一句。“还是你的主意高。” 他现在确实没兴趣再跟陈家人打交道，如果县里或者乡里派人去管，那陈家人想独霸公司，就不可能了。 父子俩又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秦冠麟放下话筒后，等兴奋的情绪过去了，这才打电话给辛书记，把自己对桥头这家外贸公司的打算详细说了一遍。 他的想法很简单，从今天开始，可以把秦陈两家产生了矛盾的事，公开出去了。 主动把原因以及秦家的想法说出来，更有利于掌控舆论，免得不明真相的人，以为秦家戏耍陈家，出现负面的声音。 再通过辛书记的嘴，把陈家人的所作所为公开出来，大家知道后，肯定会站在秦家这一面。 “没问题。”辛书记听了解释后，表示能理解秦冠麟的难处。“你能出钱出人帮助家乡人，我代表虞城，感谢你们的付出。” 秦家已经计划开一家制衣厂了，现在又把这家工厂的所有权，交给地方政府，如果能把桥头村发展好，那对自己来说，又是一项政绩。 国内其它省，因为某个村经济发展特别快，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打响了当地的名气。 他也希望桥头村，成了浙省第一村，那对他的助推作用，无疑是不可估量的。 “辛书记客气。”秦冠麟向他道谢。“我一会儿派人继续去公司帮忙，也请你派人参与管理，最好让桥头村民主选举，让真正有本事的人，来管理这家公司。” 打完这个电话，他感觉全身轻松，仿佛放下了沉重的担子。 前面是自己烦恼，以后就会转嫁给陈国庆一家了。 像他猜测的那样，县里很快派了个有管理经验的干部，到村里找陈维勤，传达了县里的意见。 以后陈桥外贸公司的一切管理，必须做到公开公正公平，由他负责监督。 并要求下午召开村民大会，选举管理人员，让公司的管理上一个台阶。 陈维勤没想到等来了这样的结果，心里气恼得不行，却又不敢说出来。 等送走县里来的干部，她再次来到孙女那里，狠狠骂了几句。 都是她这个扫把星，听不进家里人的话，去外面招惹别人。 现在好了，原本是自家的公司，现在归集体所有了？ 这样一来，就算赚了钱，又能分到多少好处？ 又不敢打电话给秦老爷子，毕竟人家本来就没承诺过，这家工厂就是送给陈家人的。 谢秀文那边跟管理人员交流了半天后，下午继续在会议室里，商讨各个部门的工作职责，务必把这些管理细则制订好。 有了它们，就可以把刘奇志他们叫过来，让他们也学一学这些。 第一百十七章受辱被救 她计划前期准备一星期时间，把这个管理团队建设好。 再用一天时间召开员工大会，然后轴承厂重新开工。 下午四点多，大家解散回家，谢秀文也开车回虞城。 到家的时候，弟媳妇已经做好晚饭等在家里了。 意外的是，秦冠麟也坐在那里，脸上一付淡淡的笑意。 显然已经解决好麻烦，过来找自己邀功来了。 谢秀文装作没发现他的异常，等他忍不住，主动开口说出来。 “谢厂长，陈家的事已经解决好了。”秦冠麟最终还是没忍住，主动把经过说了出来。 其实解决麻烦只是一方面，他更开心的是，父母能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 小时候他们虽然偏疼自己，却在陈家这件事上，父亲教训过自己不止一次，这也造成了他投鼠忌器，不敢跟陈家闹翻。 “秦老爷子果然有大智慧。”听说最后是这样的结果，谢秀文真心夸了一句。“这样一来，你以后就不用管它们了，就算效益好坏，也跟你无关。” 其实秦冠麟当初开这家公司，就不是好主意。 一方面前期由他经手，陈家人就会缠上他，后面生意不好，或者管理出现了问题，他都得帮倒忙解决，等于成了他们的保姆，一辈子脱不了身。 另一方面，他这样做，会给外人一个错觉，就是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了。 陈家人肯定会狐假虎威，获取一些利益，到时会损害秦家的名声，这对秦冠麟是非常不利的。 现在秦老爷子一出手，就把这付担子卸掉了，外面却依然会记得秦家的好，毕竟现在公司出去后，外人都知道这钱是秦家出的。 “我也这样觉得。”见谢秀文开心的样子，秦冠麟跟着开心起来。“对了，轴承厂那边怎么样？招到的人，能胜任吗？” 谢秀文主动请缨，去管轴承厂，工作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有什么困难，他这边也可以提供支持。 “没问题，招的几个人，能力都不错，应该没大的问题。”谢秀文信心十足地回答。 其实主要还是前期阶段，只要这段时间坚持过去了，大家适应了新的工厂制度，淘汰掉一些不能胜任的员工，后面只会越来越顺畅。 到时甚至可以照着合资企业的标准来管理。 或者干脆去香江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参与投资，正式变更为合资企业。 倒不是为了少交一些税，主要是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合资企业名声比较好，大家更愿意进这样的公司。 如果工厂规模要扩大，借这个名头，也有利于招到真正的人才。 “你这个想法不错。”秦冠麟听了非常感兴趣。“要不你去一趟香江，以你的名义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参与投资——” 谢秀文以前一直在鹏城工作，对那边非常熟悉。 以她的名义参股，或者作为自己的白手套，他都可以接受。 “我当然没问题。”谢秀文没想到他给自己这个机会，倒是非常惊喜。“不过不用着急，等这边忙完了，我再去一趟好了。” 接下来几天，轴承厂照着她的计划在缓步推进。 而陈桥外贸公司，也选举出新的管理人员。 虽然陈家依然占了不少位置，不过想一手遮天，肯定不可能了。 陈香韵这几天一直被关在家里，一步不能外出，连饭菜也是妈妈送进房间的。 因为自己有错，头几天她还一直强自忍耐着。 时间长了，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她的老毛病发作，又开始坐不住了。 于是缠着妈妈，放自己出去。 连续一星期不能出门，真的把她闷坏了。 她的妈妈是个没文化的家庭主妇，见公公和老公这两天不再提公司的事，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当女儿再次求她开门时，心一软，就开门让她溜了出去。 陈香韵出门后，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特别是现在还是晚上，她骑着自行车漫无目地往前骑着，最后来到了县城。 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必须找个地方睡觉才行，于是决定先去找那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在他那边过一夜，第二天再决定去哪里？ 走过一条巷子，发现这边路灯坏了，周围黑漆漆的，让她有些害怕。 她推着自行车匆匆走了几步，忽然旁边伸出一只胳膊，人背后搂住她，然后听到耳边有人轻佻地问道：“你这么晚出门，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她扭过头去，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看到一张丑陋的脸正朝自己凑过来，还能闻到一股带着烟味的口臭，她吓得手一松，自行车倒在一边，大声尖叫起来。 下一刻，嘴巴被人捂住，她拼命挣扎，哪里脱得开身。 男子把她压在墙上，猴急地拉扯她的衣服，一只手掀起她的衣服下摆，把手往胸口伸进去。 陈香韵又恶心又害怕，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心里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出门。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扯烂了几处，当他揉搓自己的胸部时，她突然忘了害怕，低头猛地朝搂住自己的胳膊用力咬下去。 男人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准备乖乖就范，没想到这时还敢反抗，疼的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陈香韵获得自由，拼命朝前跑。 后面有脚步声传来，感觉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害怕得大声叫救命。 巷子口有人听到了，举着一支明亮的手电筒照过来，她发现有人经过，连忙朝那边跑过去。 后面的人见势不妙，悄悄溜了。 “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声问她。 “有流氓，他刚才抱住我，在我胸口乱摸——”陈香韵惊魂未定，急促地回答。 说话后，又开始后悔。 自己怎么口不择言，把这事说了出来。 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被流氓侮辱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流氓？在哪里？”年轻人却没想这些，只是举起电筒，往巷子深处照了照，见没有人，只好放弃。 这时候才发现，女孩子衣服敞开着，文胸都露了出来。 底下的裤子也被扯破了一块，露出一部分内裤。 于是脱下身上的外套，让她披上。 第一百十八章不值得同情 陈香韵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遮不住身体，除了重要部位，其它地方都要被人看到了，害羞地弯腰捂住身子。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年轻人考虑到时间不早了，这时候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面走，确实不安全。“你不用担心，我是公安，刚从派出所下班——” 这边黑乎乎，本地人不会深夜一个人走这条道，免得出意外。 看来这个女孩子，应该不是县城人。 陈香韵说了地址，于是两人一起往前走。 县城其实不大，两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谢谢你。”到了朋友家的门口，陈香韵这才安心，向年轻的公安道谢。 房间的灯还亮着，估计朋友还没睡，后面她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不用客气。”公安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朝她挥挥手，就离开了。 陈香韵拍了拍门，朋友出来看到是她，连忙请她进去。 等发现她衣衫不整，连忙问怎么回事？ 这次她谨慎多了，只说路上遇到了流氓，她咬了对方一口，就逃了出来。 “遇到了流氓？”朋友听后，顿时误会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你被人占了便宜？” 这两年他一直在追求陈香韵，只是她眼高于顶，一直没答应。 最近更是说要嫁给那个姓秦的大老板，连她的面也见不到。 没想到今天怎么深更半夜，突然来找自己了。 原以为她回心转意，准备接受自己，没想到是因为清白被毁，没地方可去了，才不得不来找自己。 如果这样，就算她想倒追自己，他也不会要她。 “没有。”陈香韵知道他的性格，哪里会承认。“他只是抱了我一下，被我咬了一口后，松手被我逃走了——” 就算不能嫁秦冠麟，她也要嫁一个条件出色的帅哥，如果被人知道自己遭了猥亵，那谁还敢娶自己？ 今天过来找他，只是觉得他比较好利用，所以准备借宿一晚，然后再计划下一步行动。 “你别骗我了——”朋友显然不相信。“既然没事，为什么穿了件男人的外套？” 说完，用力拉开她的衣服，陈香韵拼命挣扎，哪里是他的对手，外套解开后，露出里面被扯破的衣服和裤子。 朋友见她的内衣内裤都若隐若现，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测，气急败坏地让她滚。 真当自己是白痴啊！平时不来找自己，现在被流氓坏了身子，却突然找上门，是没有人敢要了，所以才想让自己娶吧！ 他又不是找不到女人，干嘛非要找一个破鞋？ 陈香韵原以为到了这里，就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被他刺激得无法忍受，快步冲了出去。 可是来到路边，她又彷徨起来，这个时候，自己又能去哪里？ 又没法回家，自行车还在巷子里，不知道被人捡走没有？她也没胆量去拿。 在外面茫无头绪地走了一阵，她越想越感到委屈。 家里人不原谅自己，把自己当犯人一样关起来，出来找朋友，居然遇到流氓，还被朋友嫌弃。 当人的情绪低落时，容易走极端。 何况陈香韵任性惯了，这时候只觉得天下这么大，却没有自己可以去的地方。 不知不觉来到曹娥江边，她走上大桥，被晚风一吹，忽然脑袋一热，从桥上跳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有附近的居民来江边洗东西，看到草地上有人躺着，上去看了看，似乎还受了伤，就报了警。 很快公安过来了，把她送到人民医院。 好在只是骨折，其它并无大碍。 问了原因，才知道她昨晚想跳河，只是没看清底下，没跳到江里，却落到江边的草地上。 这边的沙性土和草地比较柔软，所以受伤不重，她只是晕了过去。 “这么小的事，有什么想不开的？”女警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打击，才会想不开自杀，听说只是这样的小事，就觉得她太作了。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问了她的情况后，打电话给陈家，通知他们来医院照顾家人。 陈国庆这才知道老婆放女儿出去了。 只是没想到才出去一晚上，她就闹出这样的事，一口气没地方出，就打了老婆一个耳光。 他本来就是大男子主义，平时对老婆呼来呵去，不当她人看。 女儿因为讨父亲喜欢，才比较受重视。 现在惹了这么多事，父亲要她在家好好反思，偏老婆分不清轻重，放她出门，又惹来麻烦。 又不敢瞒着父亲，于是老老实实过去汇报了情况。 “她这是要气死我啊！”陈维勤因为昨天的事，气得一晚上没睡好觉，这时候刚刚醒来，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气得脑袋一阵阵发昏，伸手用力敲了敲桌子。“让她死在医院里，谁也别去见她——” 家里的损失已经够大了，她还不肯放过家人，又到外面闹事。 被人欺侮的事传开后，肯定有人会问起情况，那陈家的家丑就全部爆光了。 他这时候恨不得她直接死在外面算了，至少不用给家里带来坏名声。 “爸。”见父亲气急了，说了这样的胡话，陈国庆连忙提醒他。“这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我还是找人把她接回家吧！” 如果家里没安排人过去，到时公安肯定会找上门，那时候更不好解释了。 “那你去把他接回来——”陈维勤一听有道理，只好这样安排。“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让她出门，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一付好牌，现在被打成烂牌，几十年心血，毁于一旦，他的怒火无法宣泄。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在看到孙女打秦冠麟主意的时候，就应该安排亲事，把她嫁出去了。 现在一切都晚了。 陈家的事传到秦冠麟耳朵里，他虽然觉得痛快，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同情陈家人，主要是父亲一直把他们当成亲人看待，谁知道这家人从上到下，全部变成这付模样，他为父亲不值。 原本想安排人去一趟医院，慰问一下陈香韵，考虑到她的性格，最后还是忍住了。 第一百十九章求救电话 当天晚上，谢秀文也从秦冠麟那里知道了消息。 对陈家人，她是真的没法同情。 不过虞城的治安确实有问题，得好好整治一下。 晚上出门，经常会遇到流氓，这样下去，女人都不敢一个人外出了，那上夜班的女工怎么办？ 八三年第一次严打后，社会风气好了许多，转眼又过去五年，似乎又慢慢变回原样了。 “如果有机会联系县领导，最好让他们组织严打一次。”谢秀文想了想，终究还是把这话说出口。“一个地方如果治安不好，老百姓就算赚到了钱，也不会有幸福感。” 说到底，还是无所事事的人太多。 这些人会会做出这样的事，大多是法律意识淡薄，又控制力比较差，看到落单的女孩子，临时起意，做出这种勾当。 像伏击自己的这种团伙，应该少之又少。 虞城有公安和联防队，却连几个人也查不到，说到底，是重视程度不够。 真的重拳出击，怎么会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我有空会跟辛书记说的。”秦冠麟觉得这话有理，就答应下来。 这样做确实有好处，至少谢秀文和程程，以后出门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陈香韵被父亲接回家里后，听说会再次被关在家里，顿时心如死灰。 这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家里人的冷酷无情，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不再被当人对待了。 一次趁家里人不在，偷偷给同学打电话，让她帮忙查一查那个救自己的公安的名字。 虽然当时没有留下名字和电话号码，她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加上离那条路最近的派出所，肯定是城关派出所，只要去那边打听就行。 同学不知道她家里发生的情况，既然托了自己，就过去问了一下。 很快把了解到的情况，回报给老同学。 陈香韵有了名字和电话号码，连连向她道谢，又抽了个家里没人的空隙，给救了自己的公安打电话。 “你是那天晚上的姑娘？”陶力利正在上班，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后，非常惊讶。“现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那天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不过是出于公安的本能，根本没想过会再联系上自己。 而且人家年轻漂亮，自己也要稍微避嫌，免得犯错误。 “陶公安，我被家人关在家里，连大门都不能出，你能救我出去吗？”陈香韵见他记得自己，连忙哀求道。“天天被关在家里，我都快要闷死了。” 她现在已经不敢有其它奢望，只要给自己自由，可以随意出门，她就心满意足了。 “家里人把你拘禁起来了？”陶力行听后吓了一跳。“这可是违法的行为，你这样跟父母说，如果还是没用，我再上门来处理——” 如果是外人这样做，就是绑架了，家人的性质又不一样，先先商量一下再说。 如果还是行不通，再交给他们来处理。 “没用的。”陈香韵见他相信自己，只觉得委屈极了，对着话筒眼泪汪汪地说道。“如果你不来救我，只怕我会死在家里。”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渴望有人理解自己，保护自己。 除了这个好心的公安，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行，我抽空过来一趟，你把地址和名字给我。”陶力行向她要了地址和姓名，这样承诺道。 当然不能这样直接去，必须先调查一下这家人的情况。 正常说来，只有极端贫困的家族，才会把女儿关在家里，目的是为了给她找个有钱的男人，给家里带来好处。 而这个女孩子，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不属于这一类。 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很可能属于刑事案件了，他也得有所准备。 挂了电话，陶力行把情况跟领导汇报了一遍，决定去桥头村一趟。 不管怎么样，既然有群众求助了，都得处理。 他骑了边三轮，和一个同事一起来到桥头村，先向村民打听陈香韵家的情况。 见公安来打听他家的情况，同村的村民撇了撇嘴，表情非常不屑，把她家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家最近的所作所为，让村里人极度愤慨。 秦冠麟给全村人安排的公司，被他们霸占不说，她还要强嫁给秦冠麟，他不同意，就砸他的车出气。 他们知道的信息肯定不可能完整，于是被大家自动脑补后，最后拼凑出这样一个爱恨情仇的故事。 对于陈香韵，大家的印象更加差了，毕竟因为她的缘故，差点秦家要收回所有支持，那对每个村民来说，都是很大的损失。 “她居然这么不知好歹？”一起过来的公安听了后，被她无知的行为逗乐了。“真以为当初一点点情份，能让秦家这样的大人物，没原则地支持他们——” 如果换上自己，遇到这样贪得无厌的人，也会拒绝再跟他们联系。 “这些事全村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问。”见他这样反问，村民以为他不相信，气鼓鼓地回答。 反正全村人现在都不想理陈家人，老支书在村民心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当初有多尊敬他，现在就有多鄙视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见村民生气了，陶力行连忙安抚他。“我们只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去陈家了。 做出这样离谱的事，父母生气后让她在家反思，也很正常。 公安也不会闲得去管这种小事。 谢秀文这边忙着轴承厂的事，随着规章制度不断完善，和新来管理人员的默契越来越好后，她决定把刘奇志几人叫过来，一起商量开工的事。 当天回到家里，意外看到张爱凤也在。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谢秀文问道。 上次公婆身体不舒服，她回家照顾他们，最近一直没有在县城。 好在面包店和小吃店的员工已经能独立操作，就算没有两人管着，也不会有事。 弟弟谢博文如果有空，也会去看一看，帮忙解决一些问题。 第一百二十章张爱凤去部队 “嗯，已经好了。”张爱凤重重吐出一口气。“最近一直住在乡下，连个说说心事的人也没有，可把我憋坏了——” 在乡下跟公婆生活在一起，短时间内，大家都客客气气的，感情非常好。 时间长了，有邻居和亲戚上门，免不了会说起孩子的事，于是话题就往那边发展。 人性都这样，你缺了什么，别人越想说什么，因为所有人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如果发现有个可以被针对的地方，说上几句，心里才会比较舒服。 加上她的年纪确实不小了，一直没有孩子，在农村就是大问题。 公婆还算克制，尽量不说伤人的话，可是她还是憋屈得要死。 “既然这样，不如去老公那里生活一段时间，等怀上了再回来——”谢秀文感觉夫妻俩长期分居两地，又没有孩子这条纽带，确实容易出问题，于是这样劝道。 除非你能不介意别人的话，我行我素地生活，否则的话，还是按步就班比较好。 独立特行，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看看自己就好了。 “我考虑一下。”张爱凤这段时间被公婆和亲戚轮番洗脑，想法也有了改变。 不过这事还得先跟老公商量一下，看他现在方便不方便。 如果他有任务在身，自己去了，他也没时间陪自己。 没过两天，消息传回来了，张爱凤就和家人说好，准备出发去部队。 谢秀文去车站送她，看到她乘坐的火车出了车站，驶向远方，突然有些惆怅。 等好友有了孩子，老公也可以退伍回来，陪在身边，他们的生活就可以顺顺当当走下去了。 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未来会怎么样，她也没把握。 不过接下来还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早些让轴承厂重新开工，姚县那边已经有人找过她了，问什么时候可以复工？ 工人一直在家没收入，心定不下来，有人去县里找领导，打着要吃工作要吃饭的口号，他们非常为难。 谢秀文答应三天内正式复工，总算把县领导派来的人送走了。 她这边就等着开业，陈香韵那边给陶公安打了电话后，却没看到她上门，急得不行，再次打电话过来。 “你那边又不是被人绑架了，我也没办法处理啊！”陶力行没想到她会再次打电话过来，只好这样推脱。“再说那边是你的父母和家人，孩子犯错，他们管教一下，也是天经地义的。” 如果这样还要报警，那他们公安肯定管不过来。 “谁告诉你是家人管教我的？”陈香韵一听，就着急起来。“哦，你来村里了解过情况了——” 想到村里自己现在的名声，她更加激动起来。 难怪他没有动静，原来也以为自己是个招惹是非的人，所以不愿意管。 “是的，跟同事一起去的。”陶力行也没瞒他。“你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大家一致的意见是，这事不适合我们处理。” 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这个姑娘是个这么难缠的人，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呢！ “不是这样的。”陈香韵哪里肯承认是自己的错。“如果你们不来救我，那我就自杀——” 反正已经自杀过一次了，她现在熟门熟路，想做很轻松。 “如果你想自杀，那我们只能告诉你的家人，把你绑起来了。”陶力行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警告道。“如果你希望这样的结果，尽管试试。” 有的人是不能宠的，只有让她吃些苦头，才能成长起来。 犯了错被父母管教，态度还这么差，将来谁娶了她，都不得安宁。 “你——”陈香韵没想到被自己视作最后希望的陶力行，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气得不行，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重重挂上电话后，气得在屋时一瘸一瘸地绕圈。 心中的怒火依然没法消下去，看到床前的桌子上，有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她猛地拿起来，一刀划在自己的手腕上。 等血流出来后，又害怕起来，可是她选择了家里没人的时候，给陶力行打电话，这时候门被反锁着，想喊救命也没人过来。 她又到窗前朝外面喊，可是这时候附近的人，都去工作了，并没有人听到。 眼看着地上流了一瘫血，她再也忍不住害怕，软倒在地。 当她的母亲从地里割菜回来，闻到一股血腥味，这才冲进女儿房间，发现了女儿自杀。 于是叫来人，一起把她送到医院。 好在命大，再次被救了过来。 陈家人这时候对她又气又怕，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在旁边。 张爱凤到了部队后，老公李晓华非常高兴，在营地门口等她到来。 看到老公又黑瘦了一点，张爱凤有些心疼，原本想埋怨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两人一起回到家里，洗了个脸后，她去市场买了些菜回来，给老公做了一些好吃的，算是尽老婆的义务。 跟谢秀文一起开面包店后，手里有了不少钱，她用起来也大方了许多。 “好吃，老婆的手艺进步很快，是不是来之前，特意拜师学了？”吃到她亲手做的做，李晓华边大口大口吃，边笑着调侃。 他天性乐观，在部队虽然一个人有些难熬，却依然笑着面对，人缘非常好。 “跟阿文学的。”平时写信时，她也会把一些生活中的琐事，跟老公说一下。“她的手艺现在越来越好了，我看多了，也试了几次，确实有明显的进步。” 就连烤面包，她也学了一点，谢家人并不避着她。 如果有机会，她打算也弄口面包窑，到时亲手烤出来，让老公尝尝。 “不错不错，那我就有口福了。”李晓华伸手抱住老婆的脑袋，凑过去用力亲了一口。“这次你要呆几个月，抽个时间我们请战友们吃一顿吧！毕竟一直吃他们的，自己没机会回请，算是给我涨个面子——” 夫妻俩聚少离多，结婚六年，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年。 不过双方的性格都比较乐观，所以并没有相互猜忌或者怨恨，并不比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差。 李晓华望着比以前更加时尚的老婆，心中的爱意控制不住，一只手吃东西，另一只手就不老实起来。 “先吃东西。”看他猴急的样子，张爱凤拍开他的手，故作生气地骂了一句。 老公望着自己的眼神，让她很喜欢。 这也是她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的原因，不管两人离得多远，他的心永远在自己身上。 “我这也是在吃东西啊！”方晓华低头朝她的胸口凑过去，嘴里得意地笑着。 被她打也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你脸皮越来越厚了。”张爱凤伸手掐了他一下，脸却已经红得像发烧。 第一章转机 陈香韵再次醒来时，看到坐在床头的父亲，吓得惊叫起来。 护士一听，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急忙冲到病房，见她缩在床角，簌簌发抖，以为是陈国庆打了病人，连忙把他赶出去，让他有事回家再说，别在病房打人。 陈家的事闹得非常大，连护士也知道了。 虽然不耻陈香韵的为人，只是医者父母心，就算再不喜欢，也得保护好她。 “我刚才什么也没做——”陈国庆被护士推出病房，只觉得百口莫辩，在门口大声解释起来。 真是见鬼了，自己坐在床着照看了半天，没想到她醒过来之后，像是见鬼了似的大喊大叫。 难道女儿疯了，认不出她这个父亲？ 如果这样，那就麻烦了。 在家里时，他和父亲一样，对孩子们动辄打骂，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们坚信，棒棍之下出孝子，孩子不懂事，就得打骂才有效。 如果真的被他们逼疯了，毕竟是亲生女儿，他肯定会心疼。 “就算什么也没做，你也冷静一下。”护士倒不是不相信他。“病人失了大量的血，现在身体很虚弱，你千万不要刺激她——” 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总得先把病人治好了再说。 陈国庆觉得有理，也不敢再说什么，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医生来处理。 这时候医生也得到消息，赶来病房，先安抚了陈香韵几句，等她重新躺下来，又问她认不认识刚才那个男人。 “认识，他是我爸。”陈香韵没看到人，也非常冷静，口齿清晰地回答。 又不是失忆了，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家人？ “不错。”医生一听，顿时放心。“那你刚才为什么会害怕？” 亲生父女，醒来后第一次见面，应该相互关心才对，怎么感觉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 “我怕他打我。”陈香韵听后哆嗦了一下。 她现在非常害怕见到家人，就算提到他们，也会吓得发抖。 “他们以前经常打你？”医生感觉情况不对了，再次问道。 如果真的这样，那他得报案了。 难道陈香韵自杀，是因为受不了家人的虐待，所以才不得已而之。 以前她在家里受到如何对等，外人也没资格管，现在到了自己这边，如果隐瞒不报，万一过几天真的死了，那自己就成了人家的帮凶。 脑补一番后，她叫护士好好照顾病人，自己回到办公室，准备报警让公安来处置。 陈国庆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可是又不敢离开，怕女儿想不开。 过了半小时，来了几个警察，要找他问话。 他一开始以为跟女儿有关，也没在意，等问到家里人是否有虐待女儿的行为时，他顿时爆发了。 “你们看她的样子，像是会受家人虐待吗？”他是真的觉得这几个警察脑子有病，这些年因为父亲的另眼相看，可以说独宠她都不为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算她犯了这么大的错，家里人也没有打过她，只是骂了她几句。 换成别的家庭，只怕教训得比自家严厉多了。 “那她为什么这么怕你？”警察当然不相信他的话。“而且她刚刚跳河自杀过，没过几天，再次割腕自杀，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怎么会这样做？” 这些道理，换谁都能明白。 想要他们相信陈家没有虐待女儿，除非他能拿出证据，自证清白。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不信你去问我爸。”陈国庆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没办法自圆其说了，只能把老父亲推出来。 只有他才能把这一切解释清楚吧！ “你不说，我们自然会去你家进行调查。”警察面无表情地回答。 在这一行干久了，看人的眼光肯定很厉害，从陈国庆的表情中，似乎没有撒谎的痕迹，难道事情另有隐情？ 于是让他先回去，他们则去桥头村调查具体的情况。 等警察全面了解了陈家发生的事，两人只剩下一句我草。 这几天发生的事，真的可以去拍电影了，居然搞得这么复杂，想想超过了两想象。 从村民的话中可以证明，陈家确实不会虐待陈香韵。 那她现在这付样子，要么是故意装出来的，毕竟犯了这么多错，无法面对家人，于是摆出一付弱者的样子，免于被家里处罚。 也有一种可能，是接连自杀，受了刺激，所以心理出上了问题。 这属于精神问题的范畴，需要请心理医生来判断了。 心理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一番诊断后，确定是心理受到创伤，所以她才失去安全感，需要找个病人最信任的人，多多陪伴，慢慢恢复她的病情。 陈家人听到后，面面相觑。 没想到以前家里最受宠的陈香韵，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陈维勤听到消息后，老泪纵横。 这都怪自己太贪心，想要把秦家紧紧抓在手里，影响了家里的人，从而让孙女越走越远，最后到了这个地步。 至于她最信任的人，家里人都过来试了一遍，最后全部没有成功。 就连她的妈妈，也没有让她平静下来。 看到这个结果，她站在女儿的病房前，哭了大半天，最后才不得不回家。 这件事太古怪了，有人把它当作趣事，跟身边的人说了，慢慢地越传越广。 虞城是个小县城，消息流传很快，陶力行当天晚上也知道了。 听说陈香韵再次自杀，被救下不能看到家人，一见就怕得不行，他突然有些自责，自己当时是不是有些想当然，所以才会拒绝她的求助。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在下班后买了一些水果，到医院看望她。 进了病房，陈香韵看到他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从床上爬下来，扑进他怀里。 还没开口，就呜呜地流泪，就像小狗见到了妈妈，不断诉说着委屈。 护士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 这人是谁？陈香韵现在谁也不能近身，怎么这个男人能让她这么信任？ 陶力行望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也是一脸愕然。 两人才见了一次面，关系没那么亲近吧！她怎么这样大胆，搂着自己不放。 第二章意外的结果 他还是个没对象的毛头小伙子，第一次跟女孩子贴得这么紧，他都不知道双方该往哪里放了？ 护士见陶力行尴尬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陈香韵哄得松了手。 可是她依然不肯放开陶力行，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似乎怕他离开。 医生过来后问了他的身份，听说是警察，以前救过她一次，顿时明白了原因。 陈家人一见，纷纷向他道谢，又请求他有空过来陪陪病人，让她早些好起来。 陶力行不好推托，只好答应下来。 接下来他每天一下班，就都会过来陪一阵，在他的安抚下，陈香韵的病慢慢恢复了正常。 陈维勤听到这个好消息，特意请人调查了陶力行的情况，听说还没对象，就派人上门提亲。 孙女现在这样的情况，想嫁个好人家是不可能了，既然两人有缘份，不如凑成一对。 又让媒人告诉陶力行的父母，如果亲事定下来，他们不要彩礼，还会送上丰厚的嫁妆。 陶家父母虽然住在县城，可是他们工作的工厂已经倒闭，夫妻俩现在就靠儿子这份工资生活，生活非常拮据，想娶媳妇非常困难。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自然动了心。 不过没有直接答应，说要儿子拿主意。 陶力行跟陈香韵相处了几天，发现她除了性格上有些天真和任性，其它也不算太差。 这次得病后，也变得温顺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张牙舞爪。 至于被流氓猥亵的事，他倒没有放在心上。 男女肢体接触一下，不算什么大事，人家演员抱在一起亲都要结婚，陈香韵只是被人搂住扯破了衣服，又不是破了身。 犹豫了几天，最后还是答应了。 亲事一定下，陈家上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连秦冠麟也为这个结果高兴。 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底，都是陈香韵自己搞出来的。 如果她真的自杀而死，他的心里肯定不舒服。 现在病治好了，还有一个警察男朋友，也算是她因祸得福。 于是暗中走了关系，帮他的职务升了升，调到桥头村所在的镇派出所，当了副所长。 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级别，未来不可限量，陈家人更加高兴，准备给女儿筹备婚礼。 她们这边在忙，谢秀文负责的轴承厂，也已经正式复工。 因为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工人回来上班后，大多数人都很珍惜这个机会，照着管理人员的安排，老老实实工作。 唯一的区别，以前是混一天算一天，现在是计件制，工价已经提前公布，只要用心工作，赚得肯定比以前多。 当然也有几个混惯日子的，老实了几天后，又开始故态复萌，不好好在工位工作，到处串岗，煽动工人的情绪，并发泄各种不满。 谢秀文发现后，没有客气，当场让人把他们赶出车间，并宣布以后永不录用他们，免得他们的家人找上门说情。 杀鸡骇鸡的效果还是非常好的，工厂的风气为之一肃。 大家这才知道，现在已经是私营企业，老板就是天，说不要你，就不会给任何情面。 当然进私企的好处还是有的，比如食堂的菜比以前丰富了许多，价格也比以前便宜，大家吃得都非常满意。 这是谢秀文的策略，工作上严厉了，其它方面就要让工人看到好处。 这样做食堂肯定会亏本，但是比起工厂赚的钱，这点补助算不了什么。 又制订了全勤奖和优秀员工奖。 只要员工不请假，每天按时上下班，就能白拿二十块全勤奖。 每个月还会评选十名优秀员工，每人奖励五十元。 为保证公平，由所有管理人员一起打分，并公布票数和评选理由，做到公正公开。 这样一来，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再次提高。 当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的时候，尽管大家都没有做满一个月，可是拿到的钱，比以前一个月还高。 工人们拿到工资后，议论纷纷，都觉得有了盼头。 这样一来，不用管理人员天天督促，他们工作也非常自觉。 秦冠麟中间只来了两次，看到工厂一切朝着谢秀文计划的那样，员工纪律严明，产品质量优良，工作效率非常高，暗暗欣慰。 照这样下去，这家轴承厂一年可以为自己赚来几百万利润，投资回报率太高了。 到时有了钱，得多分一些给谢秀文，毕竟能有这样的收获，全是她的功劳。 谢秀文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现在对用人方面，又有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计划让夏明月担任办公室主任，潘国栋给秦冠麟担任助理，现在发现这样太浪费人才了，干脆把潘国栋提拔为总经理，由他和夏明月两人负责行政这块。 而生产交给刘奇志，把他当生产厂长用，这样一来，自己不过去，也没问题了。 在秦冠麟批准许后，公布了这个任命。 潘国栋没想到谢秀文这么信任自己，感激之余，起了知已之心。 把家人全部接到工厂，吃住在这边，一门心思要把工厂管理好。 谢秀文对他的责任心更加满意，正好工厂旁边有个新开发了的楼盘，于是申请买了五套房，给几个新招来的管理人员，一人分了一套。 当然这是借给他们住，并不是送给他们。 以后工作时间长了，或许会考虑将产权送给他们。 到于以前的管理人员，因为工厂已经分配了住房，就不再安排。 如果表现出色，公司不介意再买几套房，奖励给他们。 又私下借了一千块钱给夏明月，让她雇一个保姆照顾孩子。 夏明月非常感激，自然没有反对。 轴承厂一切安排妥当，谢秀文回到虞城，不再再每天两地跑。 只要隔几天，去工厂视察一趟就可以了。 至于虞城的制衣厂，这时候完成前面的工作，准备招标，请人造厂房了。 来报名的公司非常多，大多是新成立的小建筑公司，毕竟这个行业属于新兴行业，一些聪明的泥水匠，只要能召集起一帮人，就敢接活了。 第三章儿子招待同学 秦冠麟叫来谢秀文和戴传信，把投标的文件放在桌上，听两人的意见。 倒不是难以选择，他现在渐渐习惯把工作下放给两人，自己只考虑全局性的大事。 “让戴总助决定吧！”谢秀文想了想，主动把权力交给戴传信。 他一直在跟进这个项目，相信有不少人暗里走过他的门路，万一他已经有了选择，自己胡乱插手这事，容易得罪人。 毕竟自己有两家店，还有轴承厂的股份，没必要抢这点利益。 “那就选这家公司吧！”戴传信见秦冠麟叫上谢秀文一起商量，原本还担心如何说服他。 倒不是他收了黑钱，老板给自己的待遇已经足够好，他不想做违背职业道德的事，免得失去他的信任。 主要是他跟下面几个建筑公司私下接触过，对这家公司的印象最好，所以已经暗示他们，会把机会给他们。 如果现在做不到，那可是非常丢脸的事。 事情定下后，谢秀文可以忙里偷闲，于是向秦冠麟请假，准备休息两天，并在周末回家一趟。 最近事情太多，她也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秦冠麟心疼她最近忙得团团转，自然没意见。 第二天是周末，程程看到妈妈难得在家陪自己，非常开心。 “妈，我们请同学过来吃饭好不好？”两人一起在院子的菜地里拔草，小家伙突然提议道。 去同学家这么多次，也吃了人家不少零食，他总觉得不好意思。 现在妈妈在家，他希望她做几个好菜，请他来吃饭。 “好啊！”谢秀文从他的眼神里，猜到他非常重视这个同学，笑着应道。“那妈妈去买东西，你去请他过来——” 时间过得真快，儿子都要招待朋友了。 再过几年，他就要进入青春期，不知道会不会变得很叛逆？ “谢谢妈妈。”谢锦程见妈妈答得这么干脆，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谢秀文从市场回来，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男孩子，身高跟儿子差不多，不过非常壮实，跟儿子站在一起，一个敦实，一个修长，对比非常明显。 听了儿子的介绍，才知道小朋友叫周星瑜，听名字很秀气，不过是个爱上串下跳的皮小子，老实不过几分钟，马上暴露出他顽皮爱捣蛋的性子，。 不过儿子喜欢跟他玩，谢秀文也没在意。 可能是以前自己没陪他，儿子性格有些内向，跟这样的玩伴在一起，说不定会变得开朗活泼许多。 听儿子说周阿姨经常做好吃的招待他，谢秀文也不好怠慢，先拿出水果，切了一个果盘，招待两个小朋友。 这时候水果不多，不过是常见的苹果、桔子、香蕉、雪梨这些，她削皮和去了核，又切成小块，上面再浇了一层酸奶，这样才比较好吃。 两个孩子尝了一块后，就爱上了这样的味道。 中午又做了几个孩子爱吃的菜，不过是红烧鸡翅，油焖大虾，酥鱼，肉丸子这些。 当菜端上来之后，周星瑜都有些不敢吃了。 在家的时候，如果一次有一道荤菜，他已经觉得非常幸福了。 没想到谢锦程家里，拿出这么好的菜招待自己。 “随便吃。”谢秀文招呼小客人，又让儿子帮同学夹菜。 这是他的朋友，这些事由他来做才合适。 谢锦程像小大人一样，不断给同学夹菜，又不断介绍，妈妈做的哪些菜最好吃。 终于有机会向同学炫耀一下自己的妈妈了，他内心是无比的骄傲。 “你爸爸妈妈在哪里上班？”等两人放松下来，谢秀文好奇地问了一句。 从周星瑜的表现来看，他的爸妈见识应该也不会太差。 “他们在菜市场卖菜。”周星瑜已经从谢锦程这里知道，这个谢阿姨开着轿车上班，心里多少有些羡慕，又不想被人看不起，就补充了一句。“我妈以前在供销社上班——” 对孩子来说，在商店上班，是个很让人羡慕的职业。 这也是他唯一可以骄傲的地方了。 “不错不错。”谢秀文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连忙表示认可。 七八十年代，售货员可是最让人羡慕的职业之一，还有司机、电影放映员和播音员这些，被人称为四大金饭碗，可以这几年私营经济兴起，渐渐被取代了。 “嗯。”被人认同，周星瑜顿时得意起来，很快把碗里的食物夹起来，放进嘴里。“就是舍不得买鱼买肉吃，天天都吃卖剩下的菜，我都吃腻了。” 这个时代的人，都想吃大鱼大肉，特别是孩子。 以前感受没那么深，今天吃了谢锦程家的菜，只怕以后更吃不下了。 “嘴馋了就到阿姨家吃饭。”谢秀文笑道。 看来自己今天热情过头了，小孩子又没有自制能力，今天让他这样吃，等回家时，只怕会更吃不下粗莫茶淡饭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这样一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儿子这个朋友的成长。 还有，难程程买东西，也得有所克制，免得他大手大脚惯了，以后改不过来。 “谢谢阿姨。”见谢秀文这样说，周星瑜再次开心起来。 两个小朋友当天一直在院子里玩，直到吃了晚饭，才和儿子送他回去。 到了周家，夫妻俩已经吃了饭，正在收拾厨房。 周星瑜的父母是一对三十出头的普通男女，男的略瘦，皮肤有些黑，女的略胖，眼袋有些大，可能是经常早起，长时间睡眠不足造成的。 “我家小瑜给你添麻烦了。”看到谢秀文，周妈妈倒了一杯水端出来，神情激动地道谢。 夫妻俩出生在乡下，生活得并不好。 因为孩子的姑姑在县城工作，托了她的关系，才在这边弄了个蔬菜摊，赚些辛苦钱，并付出很大的代价，才把儿子送到县里的学校。 儿子在这边上学后，他们又担心他没有玩伴，在家无所事事，会把他闷坏。 后来听说他在附近有个同学，也是乡下来的，就主动让儿子邀请他来做客。 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给儿子找个伴，后来听说人家条件非常好，家里还有轿车，又怕人家看不上儿子。 只是没想到，今天主动邀请儿子去做客。 第四章谢建根回村 “小瑜很懂事，哪里会给我们添麻烦。”谢秀文把带过来的一袋面包，放在桌上。“这些是我们家自己做的，你们尝尝，早上来不及做早饭，也可以填填肚子。” 又表示两个孩子可以一起上学放学，这样也有个照应。 一开始她是亲自送儿子上学，考虑到这时候路上没那么多车，别的孩子都是自己走读的，她就不想搞特殊化。 加上最近也没人针对自己，最后还是决定让儿子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 “那最好不过了。”周妈妈一听，欣喜地点头。 她们同样不放心儿子，只是早上忙着做生意，没时间送儿子。 有同学在一起，肯定更加安全。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母子俩又回了乡下一趟。 爸妈看到女儿和外孙回来，脱了围裙，从面包屋出来，准备做饭菜招待他们。 “对了，建根前天回来了。”谢妈妈忽然说道。“他们一家昨晚还来过我家，说想去县城找你呢！正好你们今天也回来了！” 村里现在跟自家关系最好的就是谢建根一家了，他的父亲谢新江，在村里也算厉害的角色，当年当过小队长，在村里有一定的威信。 等儿子谢建根去南方打工赚了一些钱，家里造起漂亮的楼房，他家在村里的声望就更高了。 这几年他对谢自家照顾有加，谢锦程的户口，就是他帮忙才报上的。 现在谢建根回来，摆明是要女儿帮忙找工作，谢世林也希望两家能保持这样的关系，所以对他的工作，就有些不放心。 “回来得正好，我现在这边正缺人呢！”谢秀文听后，顿时心里一动。 轴承厂这边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下一步自然是制衣厂。 现在招的几个管理人员，虽然能力没大的问题，可是还缺少一个自己能放心的人。 如果谢建根愿意过来，他有机修的经验，又懂得管理，生产厂长的人选就有了。 轴承厂的经验告诉她，管理人员的能力非常重要，执行力同样不能轻视，如果自己的管理理念，不能很好地执行，那就算能力再强，也用得不顺手。 而谢建根的性格她非常熟悉，是个安排了工作，就会不折不扣去做的人。 这也是他到了鹏城，能很快得到重用的原因。 越是管理规范的企业，越看重执行力，只要能力达标，基本上能得到重用。 反而是那种自作聪明的人，在这样的企业里，很少有机会升职。 “那就好。”谢世林听女儿这样说，顿时轻松下来。“他昨天送了我们一瓶活络油，一瓶白花油，说是从香江带过来的，我怕礼都收了，如果到时给不了工作，就不好交待了。” 倒不是贪这点小东西，还不如女儿自己配的中药好用呢！ 主要是人家给面子，自己不收不好交代。 就算自家用不了，也可以转送给别人。 “你放心，现在公司还缺很多人。”谢秀文让爸妈安心就是。“当然普通人不要，至少要有管理经验。” 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居然是谢建根过来了。 “阿文——”他一进院子，就大声叫了一声。“不得了啊！都开上轿车了——” 刚才有轿车开进村里，从他家门前经过，听妈妈说这是谢秀文的车，他就匆匆过来了。 两人差不多年纪，小学初中都是同学，离得又近，自然非常熟悉。 “你不也一样——”谢秀文见他穿了西服，头发梳成大背头，显然也是学周润发的打扮，笑着回答。“看看这身行头，都快超过发哥了，我以为是香江大老板来我家做客了呢！” 说笑几句，请他进屋里坐。 俗话说环境造就人，在鹏城呆过的年轻人，就算干了几年流水线工人，回家时随便打扮一下，也远远比本地人时髦。 “嘿嘿，不过是用来唬人的，比不上你。”被谢秀文打趣，谢建根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自己现在出门，确实有很多人以为自己发财了，成了大老板。 只有他自己清楚，比起谢秀文，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次过来投靠她，希望能安排个好的工作。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问起谢秀文最近的情况。 虽然村里有不少关于她的传言，他却不怎么相信。 “刚刚帮老板买下一家姚县的轴承厂，现在已经正式投产了。”谢秀文也不瞒他，说了手头的工作。“现在正忙着把制衣厂的团队建设好。” 这些管理方面的事，除了公司里的人，私下能聊的朋友真的不多。 张爱凤对管理一窍不通，有时候心烦了，想找个人说上几句，她也没法接腔。 弟弟倒是有了一些经验，只是层次不够，也无法明白自己的想法。 也只有谢建根，能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 “现在制衣厂还缺人吗？”谢建根见她不当自己外人，直接说了这些事，也没有客气。“我这几年专业技术算不上精通，像制衣厂这种技术要求不高的企业，还是能帮上忙的。” 他相信谢秀文来管理工厂，肯定会用港企那一套管理标准来要求管理人员。 毕竟鹏城有大量的制衣厂，管理很规范，效率也很高。 “你愿意过来，我当然求之不得。”见他主动开口，谢秀文也不客气。“原本我自己准备当这个厂长，你来的话，就由你来担任吧！” 当然会跟轴承厂一样，前期由自己负责和统筹。 等一切稳定下来，再交给他去管。 谢建根管理能力不错，但是缺乏统领全局的眼界，必须自己先把大框架搭建好才行。 “你让我管车间还行，当厂长肯定无法胜任。”见她这么信任自己，谢建根连忙推辞。“毕竟这不是你的企业，如果出了差错，不好向老板交代。” 谢秀文解释了几句，他才答应下来。 中饭他在这边吃的，两人边吃边聊，非常投机。 谢秀文重生到现在，除了张爱凤可以让她这样敞开心扉说话，谢建根算是第二个。 有心想把他招揽到自己手下，帮弟弟管食品厂。 又怕耽误了他。 第五章小吃店扩张 毕竟食品厂不可能马上创建和做大，自己是希望弟弟借这个机会，学会全局管理。 所以暂时没必要把谢建根介绍过去，免得两人的管理理念有冲突时，到时不好调和。 当天吃了晚饭，谢秀文和儿子回县城，谢建根也带着行李，一起去见老板。 虽然知道秦冠麟肯定会用他，不过该有的程序不能省。 到了县城的家里，正好看到他过来，于是帮两人做了介绍。 秦冠麟根据自己的习惯，问了一些情况，发现能力确实不错，就同意了这个安排。 至于住的地方，暂时跟其它管理人员一起。 为了安顿以前招聘的人，在小区那边租下几套房子给他们住，还请了个阿姨帮他们煮饭炒菜，生活方面非常方便。 谢建根没想到老板这么年轻，还跟谢秀文私交这么好，顿时怀疑起两人的关系。 更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他的模样跟程程这么像，难道他就是谢锦程的亲生父亲？ 没理由啊！ 谢秀文这些年一直没有结婚，如果孩子的父亲就在身边，关系又这么好，为什么不干脆把证领了？ 除非他已经结婚生子，所以不能给谢秀文婚姻。 这样的事，以前在鹏城上班时非常常见，很多香江人在那边有个家，到这边工作后，又组建一个家。 不过不能领结婚证，就算有女人替他生了孩子，关系也不能公开，女人只能当小三。 以谢秀文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这样做。 如果不是这个关系，那就奇怪了。 不过他是聪明人，就算有疑问，也不会打听这些。 当下属的，最忌讳打听老板的隐私。 谢秀文把谢建根的工作安排好，并让他跟其它管理人员一起接受培训。 虽然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这些。 谢建根倒是觉得这样很不错，回到内地的企业上班，他必须重新适应，还能熟悉其它管理人员的情况。 如果自己成的成了厂长，那这些人就是自己的手下。 从谢秀文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有野心，要把公司的规章制度，完全照外企的标准来执行。 现在这些管理人员的素质还达不到，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培训。 这天谢秀文下班回到家里，弟媳妇的哥嫂突然过来了。 她们现在管着那家小吃店，生意非常好，两人根本忙不过来，于中另外招了两个人帮忙。 “秀文，小吃店的生意这么好，现在隔壁店空了下来，你说是不是可以把它租下来，多摆一些桌椅？”宋建刚进屋后，来不及喝茶，匆匆说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这家店命名为谢家小吃，因为两人也有股份，所以赚得越多，两人分得越多。 这两天隔壁原先开的瓷器店，突然关门歇业，如果能租下来，装修一下，可以多摆五六张桌子，那中午生意好的时候，顾客就不用排队了。 “隔壁的店铺空下来了？”谢秀文一听，也有些兴奋。“那当然要租，现在店里的面积还是小了点，浪费了可惜。” 说完，也没心情招待两人了，匆匆过去了解情况。 通过转让信息上的地址，她找到老板，把这间店租下来，然后找人装修。 回到家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一家小吃店，开两家店面，会不会浪费？ 如果分成两家店，各自做不同的吃食，会不会比开一家店赚得更多？ 谢博文见姐姐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就问她什么事？ “你说有两间店面，开一家小吃店划算，还是开两家小吃店划算？”谢秀文正想考考弟弟，于是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他。 从生意最旺的时候来说，当然是开一家更划算，可以吸引更多的顾客进来，不用他们排队。 可是一天开十二小时的店，真正忙的时候，不过一两个小时，其它时间都不会太忙。 如果分两家店，各有一些生意，那比一家店赚得多。 “当然是开两家店划算。”谢博文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开好了，说不定两家都非常火爆，那赚到的钱，相当于一家店的两倍。” 这个道理很简单，把另一间店，用来给生意火爆时候当备用，其实浪费了。 如果另开一家店，说不定生意同样火爆呢？ “这话有道理。”谢秀文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没想到弟弟的见识也增长了不少，就下了决心。“那我就听你的，另开一家店。” 至于卖什么，其实很简单，既然以前那家店主要卖葱油拌面和炒面，那这边主要卖包子类就行了。 前一家店小吃店，她主要借鉴了沙县小吃和嵊州小吃，那这一家主要模仿巴比馒头和老台门好了，反正包子和小笼卖得好的，就那么几个品种。 重点是把肉馅的配方弄好了，做包子很简单，找两个会做面点的小工就行了。 想明白这些后，他心里就有了主意。 至于煎饺系列，还有烤饼和酱香饼这些，可以放到下次开店再做。 可惜现在资金不够，否则的话，可以买下一栋旧楼房，装修后专门卖点心，到时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吃食，中间摆上桌子，顾客进来后，不管在哪个摊位前买，都是自己赚钱。 如果允许，还可以开一条小吃街，只要做出名气了，都非常赚钱。 不过急也没用，还是一步一步来吧！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联系以前装修过的师傅，让他们照着隔壁的样式，再装修一次。 因为以包子为主，所以要求更加简单，只须拉一下平顶，地上贴磁砖，再把墙面刷白就好。 如果动作快一点，估计两三天时间，就能装修完成了。 又把宋建刚叫到一边，说了自己的打算。 听说是新开一家包子店，因为连在一起，同样归他们管理。 赚到的钱，也一样给他们股份，两人当然非常兴奋。 连连表示会帮她管理好。 谢秀文也很放心，又托秦冠麟帮忙，联系了一个高级酒店的点心师傅，请他过来帮忙几天，照着自己的要求，设计几款包子。 并用几天时间，教会宋建刚夫妻俩。 第六章凶手被抓 这对秦冠麟是小意思，很快人就过来了。 于是每天趁着下午比较空的时候，到小吃店里安排学习。 谢秀文过去尝了尝刚出笼的包子，觉得跟自己想象的有差别，又要求在口味上做了改进。 倒不是她的技术比大师傅还要好，而是因为这边做的大众口味，既要考虑成本，还要考虑大多数人的需求。 最重要一点，这些包子的馅，必须有汁水。 因为本地以前卖的包子，肉馅都比较干，有了汤汁，味道就会更鲜美。 等隔壁店装修完成，这边也学会了，于是隔了一天，正式开张。 并排两家小吃店，都取名为谢氏小吃。 只是一家是面店，一家是包子店，各能吸引一些顾客上门。 至于人手，现在加上宋建刚夫妻，一共有六个人。 两家店因为是打通的，一边忙了，另一边的人可以随时过来支援。 开张第一天，生意增加了一倍还不止。 原因很简单，面店顾客大多数坐在里面吃，而包子可以拿着边走边吃。 所以里面的座位，经常坐不满。 面店如果坐不下了，可以把碗端到隔壁包子店坐，一点不浪费。 宋建刚以为谢秀文早就考虑到了，暗暗佩服。 其实她只是觉得两家店赚得比一家店多，根本没有想过，还可以这样安排。 不过这是好事，正好充分利用了空间。 两家店开好后，每天都能给谢秀文带来不少净利润，这样一来，反而是面包店的生意，变得越来越鸡肋起来。 考虑到弟弟开了食品厂后，也可以把产品放到这里销售，倒没想过放弃这个生意。 没有把面包生意做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合适的管理人员。 如果碰到一个有野心的人，在全县每个镇都开一家分店，再招几个人过来烤面包，赚的钱同样不会少。 这天中午，谢秀文在办公室处理公务，秦冠麟突然过来找她。 “谢厂长，上次划伤你背部的那几个人找到了——”他进屋后激动地嚷道。“派出所请你过去指认一下。” 这件事他一直记在心里，经常催派出所破案，给城关派出所带来不少压力。 现在终于有了好消息，说人已经被找到。 “是吗？那我马上过去。”谢秀文一想到这几个人不折手段害自己，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还好自己手脚足够敏捷，如果换成一个普通的女人，背后被捅了一刀，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这些人敢这样胆大妄为，肯定不是第一次做案，必须重判才对。 到了派出所，那边的人已经等着了。 听了秦冠麟的介绍才知道，原来这边的派出所所长，是俞浩胜的堂哥，难怪秦冠麟能这么快就获得消息。 谢秀文在窗外看了一眼，就确定就是当初那四个人。 那个小姑娘当时可怜兮兮的，演技真好，否则想骗过她这个老江湖，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今天看起来非常狼狈，不知道是被人打了，还是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看起来非常憔悴。 “背后之人交代了吗？”谢秀文又问。 这几个人虽然麻烦，可是幕后凶手更可恶，如果他不死心，依然找人动手，自己有武功可以躲开，万一对家人动手，那就非常麻烦。 “是一个叫陈高朋的人指使的。”俞浩明回答道。 他的父母是普通人，借了叔叔的光，才坐上这个位置。 秦冠麟身份不简单，他不敢推脱，也是花了非常大的力气，终于把这四个人捉拿归案。 “陈高朋？不是驾校那个混蛋吗？”谢秀文虽然猜测过是他动的手，不过不敢肯定，主要是觉得他没这个胆量。“没想到还真的是他安排的人？” 以前觉得夏春忠也好，卢娟娟也好，都是原主跟他们的恩怨。 现在八年过年了，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没必要再有牵连，各过各的生活就好。 没想自己想省事，这些人却紧盯着不放。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客气了。 “能让这四人指认他吗？”谢秀文问道。 虽然自己没受多大的伤，但是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不能就此算了。 何况陈高朋肯定不可能只干了这件事，只要追查下去，后面肯定可以挖出一堆问题。 “当然可以。”俞浩明望了一眼秦冠麟，轻松地回答。 想要做到哪一步，还不是秦少说了算？ 他说要一查到底，只怕县委书记都会支持，谁能拦得住他。 “那就把他送去里面关几年吧！”谢秀文清楚这些人的德性，所以根本不担心他没有这些罪状。“再查一查有哪些同党，最好一并处理了。” 她是真的烦这些人，最好虞城来一次严打，把这些社会上有不良记录的人，全部抓进去劳改几年。 到了那时，不说路不拾遗，至少老百姓会觉得安全许多。 “没问题。”俞浩明连忙回答。 回到家里，谢秀文又想起夏春忠，这人说起来也是麻烦，现在靠秦冠麟的关系，把他压服了。 如果他回沪市，只怕又会出来兴风作浪。 只是不好跟秦冠麟说以前的事，只能等机会再收拾他。 制衣厂那边建筑公司进驻后，厂房造得很快，谢秀文和秦冠麟去看了一次后，准备采购缝纫设备，等车间收拾好，就马上安装。 这件事交给新招的采购主管负责，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也该派出去试试他们的能力了。 招工的事，也必须开始了，否则生产在即，员工还没培训好，就会影响开工。 员工培训的事，谢秀文交给谢建根去负责。 虽然他在以前的公司没有干过专职培训，不过新员工安排过来后，作为线长，还是得教他们。 如果有培训资料，想来难不倒他。 谢秀文把轴承厂用过的资料，交给谢建根，让他根据制衣厂的要求，改动一下再用。 当厂房建造好后，谢秀文和管理人员来到车间，开始安排人布置内部。 主要分两部分，一是粉刷墙壁，地面刷漆，并画上黄线，以此来区分车间各个区间的作用。 这是外企一贯采用的办法，叫做定置管理，有了这些，管理上不容易出错。 第七章儿子的天赋 二是给每台机器画出位置，准备好插头和拖线板，并在头顶接好日光灯，保证光线明亮。 这些工作做好后，等机器到位，只要准备一下，就可以马上开业了。 县委辛书记听说工厂造好了，也专门过来了一趟，看到内部的安排，不断地点头。 从里面的布置来看，说明这家制衣厂的管理会非常规范。 想来以后生意肯定不会差。 这样一来，以后有上级领导过来视察本地的经济，就可以带他们来这边参观学习。 他上任后，一直苦于虞城没有一家拿得出的企业，现在没问题了。 当这些全部完成，秋天已经过过得差不多了，天气开始变得寒冷，阳历新年马上就要来临。 “妈妈，今年元旦你有空吗？”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儿子突然兴致勃勃地问道。 “有什么事？”谢秀文好奇地问。“如果你要妈妈陪你，那就得提前请假了？” 儿子上学后，一直很独立，她也很少关心他在学校的情况。 今天这样问过自己，估计是儿子在学校有什么活动，需要自己参加，她自然不会拒绝。 在她的计划里，只要儿子在学校过得开心，就算成绩一般，她也不会在意。 并不期望他成为天才，或者学霸。 一个人能不能成材，关键还是看品性和眼界，书读得好，只能证明他智商高。 儿子只要智商没问题，什么时候愿意学东西了，都不会太差。 “学校组织了画画比赛，我也参加了，如果获奖，就要和家长一起去领奖——”谢锦程一脸认真地回答。 美术老师一直夸他画画好，这次拿了他的一幅画，送去参赛，元旦文艺会演前，会公布名次并颁奖。 如果自己真的得奖了，他希望妈妈陪自己一起上台。 “是吗？”谢秀文还不知道儿子在这方面的天赋。“那元旦那天，妈妈陪你去学校——” 以她现在的位置，就算周末，其实也有很多事要操心。 元旦自然也一样。 不过为了儿子，偷一天懒也没问题。 “程程的画画这么好，怎么在家里从来没有画过？”谢博文疑惑地问。 他当过老师，自然知道学生有一项兴趣爱好，家长应该鼓励。 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没有自我控制能力，在家坐不住，喜欢去户外玩。 学学画画和书法，能让他们安静下来。 “我在屋里画了很多，全部放在抽屉里了。”谢锦程这时候才说了实话。 陈香韵和陶力行的婚期正式定了下来，准备在腊月初六这天举办婚礼。 秦冠麟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后，老爷子要他买一台电视机，送到陈家，做为他的礼物。 这件事最后走到这一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秦家跟陈家的裂痕虽然已经无法弥补，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最近他开始调查陈维勤当年的所作所为，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很多消息并不容易查到。 但是从目前收集到的消息看，所谓县乡两级逼着他批斗自己的事，纯属子虚乌有。 也就是说，陈维勤帮自己挡了很多麻烦的事，很可能全是骗人的。 他唯一做过的事，就是在大队公开支持自己，免了村里人找自己的麻烦。 秦老爷子知道这个结果后，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应该算是又意外又庆幸吧！ 还好自己没有欠下太多人情，否则这一关，自己肯定会过意不去。 对于父亲这么小的要求，秦冠麟自然答应了。 他去了一趟商场，挑选了一款最新的大彩电，并让商家直接送到陈家。 他现在真的没兴趣，跟陈家人当面打交道。 元旦很快就到了。 学校这天上午还要上半天课，下午一点钟正式开始元旦文艺会演。 谢秀文吃过午饭后，换上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简单梳理一下后，出发去一小。 走进学校，看到操场上到处都是兴奋玩闹的学生，因为人太多，都看不清哪个是儿子？ 她也不着急，边走边留心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走到宣传栏前，看到上面张贴了近二十张画，其中一张就是儿子画的，上面还签了名。 儿子画的莲花和荷叶，应该是临摹一幅水彩画，现在改用腊笔画出来，虽然看起来很幼稚，不过颜色和画面搭配得不错，看起来很舒服，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得了奖。 虽然只是二等奖，谢秀文也不觉得失望。 又看了周围其它几幅画，也大同小异，估计是低年纪还没有正式开美术课，他们全凭自己的喜好，随便乱画的。 忽然有个小朋友冲过来，应该也是来看结果的，见上面没有自己的画，失望地离开了。 “阿姨，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身后有人叫自己，谢秀文回头一看，是周星瑜。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长得比较瘦小。 “是啊！”谢秀文回头揉了揉他的脑袋。“程程呢？你们没在一起玩吗？” 小姑娘喜欢一起进出，男孩子不一定喜欢这样。 “他去厕所了，马上就过来。”周星瑜回道。“我过来帮他看有没有得奖——” 等看到上面的画画，又高兴起来。 小伙伴得了二等奖，他也跟着高兴。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听说儿子就在附近，谢秀文笑了笑，叫上他们一起过去。 到了厕所附近，他们站在一处树荫下等候。 没过一会，儿子从里面出来，可能刚洗了手，湿湿的不舒服，就甩了一下。 “谢锦程，你的水弄到我脸上了——”一个女孩子正好从他后面出来，水甩到了她的脸上，于是气呼呼地叫道。 可能是蛮横惯了，不等他道歉，就冲过来用力推了他一下。 “你干嘛？”谢锦程被她推得踉跄了两步，很快站住了，嘴里怒气冲冲地反问。 “谁让你乱甩手，把水弄到别人身上。”小姑娘显然是个刁蛮的性子，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大声嚷道。 她的同伴听到了，一起围了过来。 周星瑜见势不妙，也冲了过去，要帮自己的小伙伴。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见周星瑜站在谢锦程的前面，小姑娘又把火力对准了他。 第八章拉偏架的老师 “明明是你推人，还想恶人先告状——”周星瑜也不是吃素的，瞪眼大声吼道。“我刚才全看见了，你别想赖——” 小孩子吵架，肯定是先说道理，然后再动手。 周星瑜这方面比较有经验，所以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小姑娘被他说得非常生气，又没办法反驳，只好一边鼓着脸，思考反驳的办法。 谢秀文在那边看得有趣，并没打算上前参与。 小孩子嘛！就算吵得再凶，一转头又和好了，这才是他们正常的相处方式。 不过她比较开心的是，周星瑜居然这么讲义气，冲过去保护儿子。 这小子皮比较厚，有他这个小伙伴在，儿子应该不会吃亏。 “你这个乡巴佬，充什么英雄，滚回老家读书去——”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这样算了的时候，小姑娘突然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还有你，连爸爸也没有，我都懒得理你——” 说完，似乎觉得占了便宜，对两人哼了一声，骄傲得像公主似地走了。 就在谢秀文惊愕于现在的小姑娘，居然这么恶毒时，儿子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辫子，用力一拉，脚同时一拌，小姑娘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先是一怔，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旁边有同伴要去扶她，被她用力推开手，继续躺在地上号啕大哭。 谢秀文没想到难得来一次学校，居然看到这样的情景。 虽然知道小孩子吵架很正常，但是儿子被同学这样说，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 儿子没有父亲怎么了，又没招谁惹谁？ 有必要拿这样的事刺激别人吗？ 小姑娘才八九岁，就懂得用恶毒的语言，朝别人心窝里扎刀了，想来家里的教育也不怎么样？ “怎么啦？”一个老师模样的女人走过来，一边扶起地上的女孩子，一边大声问道。 旁边的小伙伴，七嘴八舌说了经过。 “谢锦程，跟徐睿佳同学道歉。”那个女人听完后，不容置疑地对儿子吼道。 在她看来，小孩子说归说，动手就不对了。 何况小姑娘的父亲来头不小，她招惹不起，只能让谢锦程低头了。 这时候外面又走进一些家长，估计跟谢秀文一样，都是来参加孩子的元旦文艺汇演。 “我不道歉。”谢锦程直着脖子回答。“是她先说我的，她先道歉我再向她道歉。” 妈妈一直教育自己，做错了事，就要勇敢承认。 可是别人敢欺侮自己，一定勇敢地反击回去，绝不能当缩头乌龟。 “你不道歉是吧！”女人有些生气。“一会儿你妈妈过来了，我看她怎么教训你——” 小孩子都怕家长，所以用这一套对付孩子，一试一个准。 “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谢秀文上前几步，拉住儿子的手，淡淡地回答。 她并没有兴趣因为这样的小事，跟老师起冲突。 毕竟儿子以后要一直在这里上学，跟老师闹起来，吃亏的还是儿子。 可是这个老师的态度让她不舒服，所以提前走了出来。 “你是谢锦程的妈妈？来得正好。”老师显然习惯了自己的思维方式，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他刚才把徐睿佳拉倒了，我让他道歉，他居然拒绝了——” 对小学老师来说，教低年级学生，比高年级辛苦多了。 因为年纪太小，很多道理说了也不懂，有时候都会被她们气死。 谢锦程在班上不算活跃，但是跟同学的关系不算好，她早就想跟家长好好谈一谈了。 今天碰到了，正好借这件事，好好跟她说一说。 “你是程程的老师？”见她的屁股坐得这么歪，谢秀文心里更加不舒服了。“我记得我们上学时，老师一直强调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我想问一下，你们学校有德学方面的教育吗？” 小姑娘说话这么恶劣，品性如何，不言而喻。 作为老师，略过这事不提，却盯着儿子的错，这不是在鼓励孩子，以后用同样的话，攻击儿子吗？ “你什么意思？”女人没想到谢秀文会这样说，一时被她说懵了。 “我想问你一下，你们平时对品德恶劣的孩子，是怎么教育的？”谢秀文继续反问。“是鼓励她做恶，还是严厉批评她——” 孩子之间闹矛盾后，说了这样的话，她并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老师这样的态度，她就无法忍受了。 对七八岁的孩子来说，第一个老师对他们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如果儿子会被老师教歪，她得考虑是不是换一个地方上学。 “怎么啦？”其它家长看到这边围了一些人，也走过来问情况。 谢秀文就把过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遍，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通。 孩子们犯错没问题，如果老师的品德有问题，那就不是小事了。 几个家长一听，都把怀疑的目光转向老师。 作为家长，同样有这样的担忧。 “她说你儿子没有爸爸，难道说错了吗？”老师见谢秀文盯着这件事不放，也生气了。“总不能禁止孩子说真话吧！” 或许这话确实有些恶毒，问题是要看谁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学生这样说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听了不高兴而动手的人。”谢秀文并没有在意她的语气。“我很想问你一句，你长这么大，就没有一件不希望别人当面说出来的事情吗？” 老师这话，完全是强词夺理。 只要是个人，总会有些伤口不希望被人当众揭开，如果她觉得这样没错，那自己可以调查一下，看她最阴暗或者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的一面，被人拿到太阳下来说时，是什么心情？ 一个孩子没有父亲，就是私生子。 只要一个人心里有一点善意，都不会当众揭穿对方。 “妈——”谢锦程看到妈妈站在自己这边，跟老师针锋相对的样子，感觉她厉害极了。 “别担心。”谢秀文以为儿子怕自己出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安心。“你的老师犯了错，妈妈正在纠正她呢！” 第九章颁奖典礼 “你胡说八道什么？”见她这样跟儿子解释，老师彻底怒了。“我现在去找校长，让他来评这个理。要么你们离开学校，要么我不教书了——” 气冲冲地走了。 能进一小当老师，她也是有背景的，哪里受得了谢秀文这样说自己。 “你的话虽然有道理，可是得罪了老师，以后就有得麻烦了。”旁边的家长也是普通人，见谢秀文把老师气走了，在一边担心地说道。 一小是县城最好的小学，里面有大量的干部子女，有的孩子从小被父亲宠坏了，说话没个轻重，他们就算不高兴，也毫无办法。 这次谢秀文出头把话说了，虽然觉得解气，却担心引来其它后果。 “没事，大不了换一所学校。”谢秀文倒是想得开。“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也得换一个班级，这个老师的素质太差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公平，这一点她很清楚。 不管是老师还是别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她无法替儿子找一个最适合他的环境。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当面碰到，或许儿子会依然在这里读书。 问题是自己亲眼看到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如果老师聪明一点，先替小姑娘向程程道个歉，再让程程同样说几句软话，事情就过去了。 偏偏她袒护到底，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那她还客气什么？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太过软弱，只会给孩子带来坏榜样。 以后碰到事，只敢缩在后面，不敢争取，哪里还有男孩子应有的胆魄？ 那几个家长见谢秀文口气这么强硬，猜测也是有背景的，陪着聊了几句，又借口要找孩子，匆匆离开了。 “走吧！我们去大会堂。”谢秀文拉起儿子和周星瑜，一起离开。 至于后果，她根本不在意。 来一小读书，考虑的是这边的教育质量好。 如果代价这么大，还不如回去读村小，至少那边的老师不会这么过份。 周星瑜一脸崇拜地望着谢秀文。 他的爸妈碰到这样的事，只会教训他，不会像谢阿姨那样，直接跟老师怼起来。 “你这次没有参加画画比赛？”谢秀文笑着问周星瑜。 以前只觉得这孩子是个机灵鬼，胆子也比较大，给儿子当朋友不错。 现在发现他这么讲义气，谢秀文觉得有必要好好培养一下。 “我画画不好。”周星瑜不好意思地回答。“不过我参加了合唱团，一会儿还要表演呢！” 小孩子嘛！都要面子。 “那也很厉害。”谢秀文见他很在意这个，连忙表扬了一句。 到了大会堂，已经有人坐在里面了。 至于舞台那边，也简单做了布置，至少灯光打得特别明亮。 谢锦程和周星瑜带着她找到她们班级的座位，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你是谢锦程的妈妈？”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忽然站起来，朝谢秀文伸出手。“我是徐睿佳爸爸，刚才的事非常抱歉——” 他刚才过来这边时，已经听说了女儿的事。 本来两个孩子闹矛盾，不算什么大事，偏偏那个老师没脑子，硬要偏袒女儿，才把事情公开化了。 他是聪明人 ，绝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耍起特权。 要知道一小这里可是卧龙藏虎，谁知道哪个孩子的家长，有特殊的身份。 万一自己说错话，传对大人物的耳朵里，那自己就惨了。 “是我。”见他主动道歉，谢秀文也不会在意。“小孩子嘛！吵吵闹闹都很常，说不定一转身，又玩在一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就算心里不喜欢那个女孩子，人家家长这样说了，她也不能继续纠缠不放。 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非黑即白，即使他说的全是违心的话，自己也挑不出刺。 “那就好。”徐卓谦在粮食局担任一把手，平时见的人不少，眼力也不差，谢秀文看起来不像普通人，他也不想招惹。“我代女儿谢谢你的宽容。” 只是不知道女儿这话，究竟是谁教她的？ 回头得好好问一问，是不是有人故意让她这样说。 周围的家长见两人说话不带一丝烟火气，都非常佩服。 不愧是大领导，说话这么好听，换成是自己，也不好追究了。 “囡囡，你刚才的话，是谁教你的？”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徐卓谦悄悄问女儿。 小孩子懂什么乡巴佬和没爸的孩子，这种话只有大人有意教，才会说出来。 “我听孙悦童在背后这样说谢锦程，就记住了。”徐睿佳年纪还小，不明白这样说带来的后果，见父亲问自己，就老实说了。 孙悦童是她的好朋友，两人休息天经常一起玩，爸妈也知道。 “以后不要跟她玩了。”徐卓谦一听，顿时有些不快。“女孩子说话要文明，不能当面说别人的坏话——” 夫妻俩对女儿抱了很大的期望，可不希望被别人带坏了。 “知道了。”徐睿佳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说，不过她相信爸爸不会害自己，所以乖乖地应了。 晚会正式开始了，第一项活动，就是颁奖。 最近各种比赛和评选，都会在今天公布答案，获得荣誉的孩子，要上台领奖。 当然带家长过来的，只有一年级的学生。 毕竟这些孩子年纪比较小，入学还不到一个学期，有家长参与，会比较好。 当绘画比赛颁奖时，报到儿子的名字，谢秀文拉着儿子的手，一起上了舞台。 看着儿子拿到奖状后，欣喜的眼神，她也跟着开心。 这个感觉非常新奇，是她前世都没体会过的。 下了舞台，坐到原来的位置。 看儿子跟身边几个小朋友兴奋的聊起来，仅仅是因为得了一个笔记本的奖励。 这场文艺会演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当谢秀文拉着儿子和周星瑜一起出来时，已经快四点了。 “谢小姐，我的女儿跟你的儿子也是同学，介意我们一起走吗？”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突然叫住谢秀文，一脸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谢秀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随口回答。 第十章第一次说出心里话 忽然发现她女儿的神情有些古怪，一双手紧紧拽着父亲的手，似乎很讨厌爸爸跟自己说话，忽然醒悟过来，难道他跟自己一样，也没有了妻子，所以打自己的主意？ 每个孩子都害怕父母给自己找后爸后妈，小姑娘应该也是同样的心理吧！ 如果这样，那自己得表明立场，免得给他错觉，以为自己对他也有那个意思。 想到这里，她故意把注意力转向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你妈妈呢？怎么没有陪你过来？”有些事让别人主动开口，比自己拒绝有趣的多。 “我妈早死了。”见谢秀文靠近自己，小姑娘顿时急了，拼命拉着父亲往一边走，嘴里恶狠狠地嚷道。“爸爸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说完，又盯着谢锦程，似乎担心他跟自己抢爸爸。 “哦。”谢秀文见男子一脸尴尬，顿是笑了。“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抢你爸爸的——” 说完，朝男子挥挥手，快步往前走：“你女儿似乎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先走了。” 带着两人来到车子前，坐进驾驶室，又让两人坐好，这才发动车子。 周围的家长没想到她是开着轿车来的，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变化。 这时候能开轿车的，要么是县处级领导，或者家里有几百万资产的大老板。 普通人别说轿车，就连摩托车也买不起。 小姑娘原先紧紧拉着父亲，禁止他打那个阿姨的主意。 这时候见人家已经开着车子走了，又有些不甘心。 她年纪还小，想不明白很多事。 只是想着，如果刚才自己不这样拉着父亲，父女俩是不是也可以坐上她们的车子，一起回家？ “回家吧！”那个男人也是听了其它家长的话，才知道谢秀文独自养儿子，看她长得这么漂亮，就动了心思。现在看人家的条件，自己根本配不上，就死了心。“放心，爸爸不会让那个阿姨当你后妈的——” 小姑娘很想说我不反对了，可是自己刚刚这样说了，又不好意思改口，只好撅着嘴和父亲一起回家。 谢秀文回到家里，考虑到儿子今天得了奖，就准备做些好吃的奖励他。 常见的菜家里都做过了，那就做一些以前很少做的美食吧！ 现在已经进入冬天，需要滋补一下，那就来几道北方菜。 思考了一会，最后决定做一道猪肉白菜炖粉条，和牛腩炖萝卜。 当然做法方面，她会照着本地人的口味，有所改进，不会完全照北方的做法。 想了想，冬天天气寒冷，如果能大口吃肉，肯定非常过瘾，又准备加一道鹌鹑蛋炖把子肉。 这道菜是前世在网上学到的，短视频教材介绍得非常清楚，照着做就行。 前世做过几次，一家人都很喜欢吃。 让两个孩子在家里玩，自己去市场买了材料，主要是五花肉和牛腩，其它材料家里大多都有。 把五花肉过凉水后洗干净，切成一厘米宽的大片，放在盆里加调料腌制一会，剩下的小块边尾肉，切成薄片，一会用来炖白菜粉条。 牛腩同样过一下水，切成小块，然后在油锅里放入姜片和葱段，炒香后加入牛腩，加入调料后煸炒，再加热水小火慢炖，直到差不多熟了，再加萝卜继续焖煮。 经过两个小时的小火慢熬，这时候萝卜熟了，而牛腩已经酥烂了。 把子肉的做法大同小异，关键还是调料和长时间小火焖，只要肉炖得烂，把调料吸足了，味道都不会差。 谢博文回来时，看到屋里一股肉香，也馋得流口水。 于是端出来准备吃饭。 意外的是，秦冠麟也来了，他熟门熟路地去厨房盛了饭，坐下来一起开吃。 屋里这些人，全是爱吃肉的，这一顿饭，吃得特别过瘾。 看着儿子和周星瑜大口大口咬着把子肉，就算不爱吃肉的人见了，也会胃口大开。 更不用说其它人了。 就连侄女，闻到香味，也叫着要吃肉。 她现在已经一周岁零五个月，三虚岁了，正在学着自己吃饭。 弟媳妇宝贝女儿，总是喜欢拿勺子喂她，被弟弟说了几次后，总算改过来了。 见小家伙鼓着嘴巴，也吃得很香，看来将来也是个爱吃肉的。 “每次看到姐姐做肉，总想着如果开一家这样的饭店，肯定很赚钱。”谢博文再次感慨了一句。 最近天天去越城，午饭是那边的食堂吃的。 有时候也会心血来潮，一个人去外面的酒楼叫几个好菜吃一顿。 毕竟这边是地级市，高级酒店比虞城多了好几倍。 可是吃来吃去，他发现还没有姐姐做得好吃。 “我做给你们吃还不够辛苦啊！”谢秀文瞪了他一眼。“如果去开饭店，一天到晚不知道多累，你说赚的钱，会比我现在更多吗？” 开饭店赚的是辛苦钱，而且收入还比不上现在。 只有傻瓜，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也对。”谢博文笑了笑。“所以还是我们有口福。” 吃过晚饭，儿子送周星瑜回家，谢秀文和秦冠麟一起去外面散步。 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小家伙这边。 谢秀文现在对秦冠麟已经没有了戒心，只要不涉及私人感情，其它事她都愿意跟他分享。 于是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并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如果儿子在学校被同学这样讽刺，老师不但不制止，还偏袒对方，长时间这样下去，肯定会对儿子的心理产生影响。 “既然这样，不如你嫁给我得了，以后也不用担心小家伙被人说闲话。”这时候正好走到龙山公园脚下，两边的树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阴暗，秦冠麟仗着这时候看不清对方的脸，所以故作不经意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话藏在心里已经很久了，可是他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 “别逗我了。”谢秀文心里一震，马上笑着回答。“你这样的大家公子，可不是我一个单亲妈妈可以打主意的，如果被人知道，只怕会被人笑死。” 第十一章秦冠麟狠心的一面 外界的干忧，她其实没放在心上，主要还是怕对方家庭那边的阻力。 结婚是两家人的事，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苦了儿子。 现在秦冠麟等他确实很好，如果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继续这样对他吗？ 就算他能一视同仁，他的家人呢！ 重生后她就下了决心，这辈子宁愿不结婚，也不能委屈了儿子。 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能答应，除非有机会见到他的家人，确定他们的人品，自己才敢搏一下。 “唉——”见她再次拒绝，秦冠麟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又不敢逼她。“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勉强你，就当我刚才没说——” 好在今天总算把这话说了出来，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在外面走了一圈，两人回到家里，意外的是，戴传信居然也过来了。 “秦总，今天负责制衣厂的建筑公司请我吃饭，席上碰到了一个女孩子，一直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戴传信看到老板和谢秀文一起回来，并不觉得意外。“我看她的意思，似乎在打你的主意——” 在他看来，如果谢小姐还是单身一人，跟自家老板真是天生一对。 就算她有个儿子，只要老板不介意，照样可以娶进门。 他跟秦冠麟的时间比较长，去过京城的家里，知道秦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很开明，不会介意这些。 现在解决了陈香韵，又有女人前仆后继地过来，他都觉得烦心。 可是又不能在感情问题上替老板做主，万一两人见面后，他真的看上了呢！ 那他就枉做小人了。 “她是什么人？”秦冠麟刚刚被谢秀文拒绝，心情很差，听说又有人想找追求自己，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如果是建筑公司的人，就跟他们老板说，如果她们还想跟我们合作，就别想打这样的主意——” 原本他想说，以后他们休想再在省内接到工程，又觉得没必要说得这么嚣张，最后忍住了。 “她是老板的妹妹，今年应该二十三四岁。”戴传信见自己的判断没错，心情一松。“我回头就这样警告他们。” 自家老板，可不是一个土老板的妹妹可以妄想的。 敢来招惹，就要承担后果。 或许他们觉得攀上秦家的高枝，以后在省内可以横着走，却不想一想， 如果有这么容易，自家老板还会一直单身吗？ 谢博文在一边听到这话，悄悄看了姐姐一眼。 见她没任何表情，又不敢说什么。 秦冠麟也在留意她的表情，见她不在意的模样，又郁闷起来。 两天后谢秀文在公司和秦冠麟谈工作上的事，前台打电话过来，说有一个姓庄的女孩子，过来拜访老板。 “让她上来。”秦冠麟没想到自己已经吩咐过戴传信了，她还敢过来，顿时有些恼怒。 他强压下怒气，准备见见她。 心里也很好奇，这人对自己的长相到底有多自信，才在自己这样警告后，依然上门？ 又或者觉得自己是个烂好人？不会动他们？ 没过一会，一个跟香江明星邱淑贞有五分相似的女孩子，迈着夸张的步子走进屋，还没开口，就咯咯一笑，从外表看，还真有明星相，算是个勾人的尤物。 “坐。”秦冠麟神色不变，朝她挥挥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如果换个男人，凭她这付长相，说不定确实会动心。 偏偏他最讨厌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似乎男人都是色鬼，马上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至少他看了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总。”女人娇声叫了一下，声音嗲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我都主动上门来看你了，怎么还对我这么冷淡，难道不欢迎我来吗？” 她一直对自己的外表非常自信，这几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见了自己后，就像蚂蝗见了血，盯着不放。 可惜她对这些人不敢兴趣，只想找个真正的大人物，嫁过去后当豪门太太。 这次回来，听到哥哥提到了秦冠麟，她一下子来了兴趣，誓要拿下他。 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对自己无动于衷，相信他也不例外。 所以才不顾戴传信的警告，依然信心满满地过来了。 “你现在已经看过我了，可以离开了吗？”秦冠麟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我让戴助理回复过你，如果你不死心，以后就没有机会跟我们合作了，现在重复一遍，这次工程完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好在厂房已经峻工，否则的话，他不介意取消合同，换一家建筑公司合作。 “秦总。”原本信心十足的女孩子，这时候才变了脸色。“我错了，请你看在我是女孩子的份上，再给一次机会。” 说完，快步冲到秦冠麟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一付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到现在还没死心？”秦冠麟见她挺着胸，脖子抬得高高的，想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哪里不知道她现在还在自己面前装可怜。“是不是要我在省内下封杀令，让你们永远接不到工程，你才甘心？” 双手被她抓住，他感觉不到美好，只觉得恶心。 对于这种人，他真的见得太多了，就算她手段再多，还不是靠出卖肉体，获得需要的东西？ 从这个角度讲，比陈香韵都不如。 如果自己对明星感兴趣，那还不如直接去香江，别看那些大明星高高在上，只要自己开口，有几个人会拒绝？ “秦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见自己对付男人的手段，在他这里丝毫不起作用，女孩子这才彻底死心，跪在他面前连连求饶。 如果他的话真兑现了，那自家以后就不用在国内做生意了。 “别废话，马上离开。”见她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决心，秦冠麟挥挥手，让她马上走。 说话后，心虚地看了谢秀文一眼。 刚才的一切，全部落在她的眼里，但愿她不要误会自己的心思。 第十二章挽留的办法 对于其它女人，他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谢秀文自从那个女人进屋后，就被她的所作所为搞懵了。 这些女人为了攀上权贵，还真是拼啊！跟电影里一样的勾人手段，居然都用了出来！ 幸好秦冠麟洁身自好，没有上当。 换个随便一点的男人，还不顺手推舟，跟她搂在一起了？ 这又让她有些好奇，为什么他能这么干脆拒绝这些女人，却一直想娶自己呢！ 她自认长得不错，可也没有到颠倒众生的地步啊！ 不过对秦冠麟的变化，她还是很欣赏的。 以前总觉得他在感情方面，不够干脆，容易给别人留下希望，从而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这样就好多了，说明他的短板，已经全部补全了。 外人想对付他，很难再找到弱点。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又开始忙了起来。 车间准备好后，缝纫设备也送到了，供货商忙着安装和调机，而谢秀文这边开始要安排生产了。 好在各个部门管理人员经过这么久的培训后，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谢秀文看着谢建根制订的生产进度表，知道这个人用对了。 有了这份数据，她就能随时跟进各部门的生产进度， 以前没有谢建根，这些事还得自己干，她就会非常忙碌。 轴承厂刚开工时，就是她亲自安排生产，并跟进进度，一个部门都不能疏忽。 只要中间一个环节出了差错，生产就会停顿，员工没事做，那损失就会非常大。 开工当天，秦冠麟也来工厂视察，好在提前一天工人已经到位，前面工位已经有半成品了，倒不至于开工当天，后面的人全部坐着那里没活干。 “这边正常生产后，第二期厂房又可以建造了。”谢秀文陪着秦冠麟在工厂走了一圈，大致介绍了工厂的整个生产过程。“我打算把这边定为一厂，二期那边定为二厂，最后剩下的部分，设为三厂。” 当初计划，建一家工人超过一千的工厂，等三期工程结束，计划就能实现了。 分三期开工，有个明显的好处，就是一期的人才培养好后，二期开业，可以招一部分人进来，再分一部分管理人员去二厂，这样能保证两边都顺利开工。 如果全是新人，那自己就要全部重新培训一次，这样太辛苦了。 “制衣厂建好后，你有什么打算？”从车间出来，秦冠麟随意地问道。 当初她来自己这边面试，职务就是制衣厂的生产厂长。 转眼半年过去了，她不但帮自己把轴承厂搞活了，又把制衣厂开起来了。 现在她把生产厂长的职务交给了谢建根，是不是表示这边完成后，要离开自己的公司，自己创业？ 以她的本事，开一家工厂，实在太容易了。 “打算？”谢秀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就有些疑惑。“我们刚建了两家工厂，难道你还不满足，现在又有了主意？” 如果这样，那这个老板对自己的剥削也太狠了吧！ 别看自己轻松就把两家工厂搞顺了，其实这个过程特别辛苦，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秃头了。 “你觉得呢？”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秦冠麟只觉得心花怒放。“制衣厂不说，你说轴承行业接下来会非常火爆，不管生产多少，都不用销路，还有别的类似行业吗？” 他希望通过不断的投资建厂，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免得她闲下来，动别的主意。 至于赚的钱，可以继续以股份的形式分给她。 就算分一半给她，他也不会心疼。 “如果这样说，最适合的行业，自然是微电机了。”谢秀文以为他在认真跟自己商量投资的事，思考了一会后，说了答案。“以后生活条件好了，大家就会购买电器和小家电，它们都要用到电机，所以做这个最有前途。” 虞城电机在全国都有一定名气，不过主要生产的是工业电机，用在大型机械设备上。 而微电机主要用在家电上，以及汽车上。 前世国内有几家大型电机厂，一天生产的数量，都是几十万以上，可见需求量有多大。 不过也不奇怪，那时国内每个家庭，都有好几台小家电，比如吹风机，豆浆机，电脑，剃须刀等等。 更不用说大型家电了，比如洗衣机，电风扇，吸尘器，抽油烟机，排风扇，空调，冰箱等等，这些电器，可用了不止一只电机。 所以把这个产业做好了，同样能取得非常大的收获。 印象中同村有人进了鹏城一家电机厂，那是香江老板投资的，据说就是靠这家工厂，老板成了香江排名前十的大富豪。 “那就做这个——”见谢秀文主动提起这个项目，秦冠麟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可是这个投资会非常大，还是换个行业吧！”见他答应得这么快，谢秀文又有些为难。“微电机制造，需要的设备太多了，而且绕线和碰焊这些，都需要自动机械或者半自动机，没有几个亿，我怕搞不定——” 具体怎么样，她也不是很清楚。 秦冠麟这么信任自己，不能把他的钱糟蹋了。 “随你，如果觉得这个不行，那你另外再想一个。”秦冠麟笑着回答。 以自己现在的财力，投资几个亿确实有压力，那就过几年再说。 “那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吧！”谢秀文也不是神仙，好项目不可能一个接着一个吐出来，关键是秦冠麟投资后，自己肯定也会分到股份，所以就算坑人，也不能坑自己。 回去好好想一想，总能想出几个投入低，回报却很高的好项目。 当然最赚的项目，还是房地产。 只不过现在还早，等进入九十年代，再多存些资产，然后买地囤地好了。 送秦冠麟离开后，谢秀文回到厂长办公室，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说得简单一点，现在不管做什么，都能赚大钱。 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拼的就是胆量，没有什么商品生产出来后，会卖不出去，除了高技术的除外。 第十三章鹏城之行 因为高科技产品，技术要求高，如果质量上出了问题，到时生产出一堆废品，同样会亏死。 其它普通的家用产品，特别是跟吃穿用有关的，几乎都好卖。 她现在纠结的，其实是想提前在几个项目里布局，就算到了二千年以后，这些企业依然能源源不断给自己赚钱。 还会因为参与早，市场占有率高，成为行业的领头羊。 其它后进者，想瓜分蛋糕，难度就会大无数倍。 不过定下这件事之前，还有一件事也得抓紧办了，那就是去一趟香江，注册一家公司。 她也看出来了，国内的大多数人都是盲目的，并不会关注企业本身的管理情况，只会人云亦云，跟着胡乱作判断。 外资企业或者合资企业，就算管理烂成一团屎，他们也会努力追捧，以进入公司为荣，就为了一句自己在个企工作的虚名。 如果是民营企业，就算管理再好，也觉得丢面子。 说到底，也跟这时候的宣传有关，几乎没有民营企业注重企业文化，更不会对外宣传这一块。 如果企业出名了，大家的观念就不一样了。 谢秀文觉得现在没有精力搞这个，那就随大流，把这几家工厂，变更为中外合资企业吧！ 当然也可以不去香江，直接在鹏城找个代理人，让他去香江办就行。 只要自己这边提供相关的证照就可。 谢秀文从鹏程回来后，还没去看过那边的朋友，所以这趟香江之行，她已经定了下来。 顺便见一见老朋友，如果有人愿意回内地工作，她也可以帮忙安排。 唯一的缺点就鹏城的机场还没建好，想去的话，只能先去羊城的白云机场，再开车去鹏城。 “如果嫌麻烦的话，我让别人用你的名义注册好了。”考虑到一去就要好几天，秦冠麟又开始后悔了。 他在那边有朋友，如果想注册公司，交给朋友就能办好。 “还是我去一趟吧！”谢秀文回答。“夏天回来时，匆忙做决定留在家里，还没跟那边的朋友打声招呼，早晚得跑这一套。” 除了这些，她还想顺便找一些有用的药材和果树，带回来用灵液催熟，到昌种在院子里。 这样的话，不管是泡药液还是吃水果，都不用麻烦了。 谢锦程听说妈妈要去香江，嚷着想一起去。 考虑到路途遥远，儿子去会非常辛苦，只好努力说服他。 并承诺明年暑假，他也长大一点了，再带他过去。 谢锦程这才答应下来。 因为是坐飞机去的，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当然去特区的入关通行证、暂住证不能少，免得到时被抓起来送去劳动。 还有去香江的来往港澳通行证，也要提前办好。 几天后，一切准备就绪，谢秀文匆匆出发。 在羊城的机场下来后，秦冠麟联系好的朋友已经过来接她了，上车后，带去市里吃了午饭，然后和他一起开车去鹏城。 这个朋友是粤省本地人，有一定的关系。 去香江注册公司的事，由他找人代办，谢秀文一路过来，跟游山玩水差不多。 三个小时后，两人到了鹏程，直接进关到了市中心，在一家高档酒店办好入住手续。 “小谢，我一会儿要跟人谈注册公司的事，你一起去，还是先休息一下？”秦冠麟的朋友叫顾安熙，今年三十岁，这次受托帮忙，自然不会拖拉。“如果一切顺利，明天就可以去香江了——” 这时候鹏城速度，一直是全国人们关注的热点，受此影响，大家的办事效率都比较高，他也希望早点把事情办好，给秦冠麟有个交代。 “我们一起去吧！”谢秀文虽然也有些疲劳，也不是吃不起苦的人。“正好了解一下这个流程，下次如果有需要，自己就能去申请了。” 作为重生者，很多事前世已经经历过。 可是对香江这边，她确实不大熟悉，有机会见识一下，没有坏处。 “那就一起去。”顾安熙也没有反对。“我们约好在对面的茶楼见面，你喜欢粤式点心吗？” 听秦冠麟的意思，他正在追求这个女人，这样的话，他得尊重她。 如果她不喜欢茶点，就换一家酒楼好了。 顾家和秦家虽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父亲和秦老爷子以前在一起工作过，算是世交。 “喜欢啊！”谢秀文感觉得到他的善意。“早几年我一直在这里工作，只要有空，就会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去喝茶。” 粤菜可以说是她最喜欢的菜系之一，不管是白切鸡，还是白灼基围虾，还是清蒸桂鱼，以及蒜茸菜心，以及各种烧腊，都是她的最爱。 就是价格有些高，这一点不如茶楼。 粤省的茶楼，环境舒适，价格便宜，叫上十几笼点心，不过三四十块钱，可以坐上半天了。 周末到了，朋友们就会轮流做东，到这里吃一顿，特别放松舒适。 平摊下来，一个月不过十几块钱花费，非常划算。 “那就好。”顾安熙听她这么说，顿时放心了。“你先梳洗一下，一个小时后，我们一起过去。” 这边是罗湖区，跟香江隔海相望，过去非常方便。 谢秀文进了客房，把行李放好，然后去洗澡。 家里这时候最低气温已经到零度了，鹏城中午还有二十度左右，穿件衬衫就能出门，非常舒适。 洗了个热水澡，又把存放在瓶子空间的行李拿出来，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给本地的朋友打电话。 大多数朋友还住在关外，毕竟工厂大多建在那里。 也有几个朋友熬了几年后，没有继续在车间干了，现在进了关内，坐进办公室，成了真正的外企白领。 接到谢秀文的电话，都非常意外。 听说她就在罗湖，连忙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一起聚一聚。 转眼分开半年时间了，大家还是很想她的。 一个人背井离乡，去千里之外打工，往往缺乏安全感。 这时候如果交了朋友，感情就会比老家认识的朋友或同事深厚多了。 第十四章见好友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外面感情上没有寄托，这些朋友就成了你的一切，既是兄弟姐妹和家人，又是朋友，还是同事。 这种感情有点类似军人，他们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一起生活几年，感情自然深厚。 所以有打工经历的人，不管分开多少年，都会记得对方。 再次见面，跟退伍军人重聚一样，感情依然非常深厚。 “晚上一起吃宵夜怎么样？”谢秀文想了想，说了个时间。 一会儿要跟顾安熙去见代理人，如果办得顺利，估计明天就要去香江。 等那边回来，自己的时间也会很紧，主要是不敢长时间逗留，怕儿子一人在家，会不习惯。 “好的啊！”朋友大声嚷道。“我一会联系她们，大家八点在老地方集合。” 一起玩的好的有十几个朋友，除了在关内的，其它的大多在安宝县。 不过他们都办了通行证，下班后来一趟关内，也很方便。 跟大家约好后，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于是下了楼，到一楼大厅透透气。 到了酒店门口，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药材店，于是走过去购买。 在里面走了一圈，除了内地药店常见的中药没有买之后，其它本地产的中药，几乎都买了一些。 因为没有挑参茸这些珍贵中药，所以尽管买了一大袋药材，也不过花了上千块。 她也是有备无患，如果到时要用到某些南方中药，用来配药方，就不用再找朋友代购了。 可惜都是加工好的药材，如果有新鲜的就好了。 反正在瓶子空间，想把它们带回去，可以先种在那里，也不怕死掉。 等回家后，用灵液催熟一些，到时就方便了。 想了想，她又问老板，如果想要带些新鲜的药材回去种，哪里能买到？ “前面的花木市场里，有一间店，出售一些新鲜的药材，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老板看她买了这么多东西，态度特别好，在纸上画了张草图，告诉她如何走。 因为南方人特别相信药膳的功用，除了一些无法种植的药材，一些常见的品种，如果家里有院子，就会随便种一些。 “谢谢老板。”见这么快就打听到消息，谢秀文感觉不虚此行，于是提了袋子，回到客房，把它们收进瓶子空间。 这次过来，除了注册公司，她私下要办的两件事，就是见老朋友和购买花草药材。 一会儿去买中药的时候，也可以买些花草和果树，这样一次就能办齐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重新洗了脸，坐着等顾安熙过来。 茶楼之行非常顺利，对方非常熟悉香港注册公司的流程，答应明天一早，就陪谢秀文过去，并承诺在三天内把相关手续办好。 从茶楼出来，顾安熙问谢秀文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他这次过来鹏程，还有私事要处事，接下来没时间陪她了。 “顾大哥你去忙，我一会去外面逛一逛，顺便见见几个老朋友。”谢秀文见他要离开，正中下怀。“鹏城我呆了几年，非常熟悉，你不用担心我——” 等他离开后，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匆匆去花木市场，怕去晚了，那边已经关门。 运气不错，那边的大门还开着，进出的人非常多，大多数人的手里都捧着花，显然来这边的都是爱花人。 谢秀文进去后，问了路人，先来到那家卖中药的店里。 看到一盆盆生机勃勃的中药，她非常喜欢，每个品种都买一盆，带土装进袋子里，足足买了四十多株。 付了钱出来，她提着沉重的袋子，经过一个人少的角落时，已经把袋子里的东西大多收进空间，只剩下十来株中药，装装样子，这样就轻松多了。 又去挑选花草和果木。 怕浪费时间，她同样把自己喜欢的花草，每种都买了一株，装进袋子里。 又挑了十来种水果，像荔枝、龙眼、芒果、木瓜、榴莲、杨桃等本地最出名的果树，全部买了一株。 感觉想要的差不多都有了，这才满意地离开。 回到酒店，把它们全部收进瓶子空间，并小心种在地上。 这次要在鹏城呆三四天，怕这样放着会死掉，种在地上最安全。 做完这些，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出去见朋友。 来到以前一直消费的那家茶楼，档次当然比不上刚才去的那一家，不过胜在价格实惠，口碑一直不错。 “阿文——”谢秀文刚一探头，一个圆脸女孩子就兴奋地叫起来。 以前在鹏城时，两人因为一直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加上年纪差不多，所以关系最好。 “阿秀。”谢秀文走过去，用力搂了搂她。 虽然柳玉秀是原主的朋友，她接收了全部信息，所以跟她的感情也一点不比对方少。 “你最近变化好大，看起来比以前更时尚了。”柳玉秀仔细打量了谢秀文一番，笑着夸了一句。“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女为悦已者容，一般女孩子变化大，大多是因为有了爱人。 “没有。”谢秀文没有承认，只是照着以前的习惯，撇了撇嘴。“我打扮给自己看。” 众人见她搞怪，顿时一阵哄笑。 谢秀文又跟其它人一一打招呼，今天十四个关系最好的朋友，全部过来了。 大家跟以前都没什么变化，只有自己，已经换了一个人。 这十四个朋友里，六个是男性，八个是女性，其中四人结成两对，其它人也大多已经结婚，只有三人还单着。 因为一直在异乡，找对象没那么容易。 倒不是身边的朋友不行，主要还是不愿意找太远的对象，以后回老家了，陪对方回一趟娘家不方便。 十四个人里，除了两个是粤省本地人，其它人来自天南地北。 跟谢秀文同一个省的，只有一个人。 “你回家后，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等大家重新落座后，同乡丁霞问道。 除了几个来自西南贫困山区的人，其它人在这边久了，其实也像谢秀文一样，希望回到家乡，跟家人生活在一起。 只是担心回家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到时又要来这边重新开始，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 第十五章招揽 “我回去后运气不错，现在在一家制衣厂担任厂长。”谢秀文说得有些含糊。“如果有人愿意去我们那边工作，我可以帮你们介绍，待遇不会比在鹏城低——” 有人回到家乡后，很难找到工作。 就算运气好，找到了工作，待遇也低得可怕。 一方面是现在内地企业不多，僧多肉少，工作不好找。另一方面，受供求关系影响，企业招人容易，就不会出高工资。 所以就算你找到了工作，岗位也未必适合你。 同样地，就算你有能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被上级发现价值并予以重视。 去谢秀文那里不一样，她熟悉每一个人，知道他们擅长什么，去了虞城，肯定有办法安排好。 就算短时间没有合适的岗位，也可以先储备着，因为她清楚这些人的价值。 “难怪你回去后，就不回来了，原来碰到了伯乐。”有人笑着说道。“如果我有这样的机，也会在家乡干了。” 她跟谢秀文一样，也是一年只能见家人一面。 在鹏城整整工作了五年，她真的有些累了。 身体上的累还是次要的，主要是经常想念家人，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才是难熬的。 “你是徽省人，离我们那么近，如果在虞城工作，想家的话，坐几个小时的车就到家了，比现在方便多了。”谢秀文笑着提醒道。 眼前的朋友叫王茂霖，在电机厂担任主管，工作能力比较出色。 如果他愿意过去，只要给他一些时间的适应，担任一家中型企业的生产厂长，绰绰有余了。 这也是谢秀文重点想挖的人才。 就算秦冠麟那边没有好的职位，她可以自己开一家工厂，就为了安置他。 “我考虑一下。”听谢秀文这样说，王茂霖有些心动。“你在鹏城呆几天，回去前，我给你答复——” 他看得出她在招揽自己，也相信她不会骗自己，只是这个决定会影响很大，他必须慎重。 如果冲动之下，离开了现在的工厂，下次想回来，未必能找到同样的岗位了。 “大概三天吧！”谢秀文回答道。“你慢慢想就是，就算这次没想好，过年后想来我那边，这个承诺依然有效。” 出来前几天，秦冠麟还问自己有哪些项目可以投资。 其实顶目是不缺的，缺的是人才。 只有手里有人，随时可以筹建一家企业，或者买下一家濒临倒闭的工厂。 “是不是对我们也有效？”一个来自西南某省的朋友小心地问道。 从路程来讲，从家里到鹏城，跟到虞城，其实差不多。 单讲机遇，肯定鹏城更多。 可是他相信谢秀文，她有把握这样说，那过去跟她一起干，说不定比现在更好。 “当然。”谢秀文见他居然有这样的心思，倒是非常意外。“不管谁愿意来，我都保证他不会比现在差。” 如果干得好，到时就算给一点股份，也不是问题。 这一点不管是日企、港企还是台企，都做不到。 “先吃东西。”点心车往这边过来了，有人拿了几笼，放在桌上，提醒了一句。“去不去阿文那里，大家慢慢考虑。” 她自己也一样，不敢马上做决定。 其它人点点头，先放下这件事，聊最近半年，大家的变化。 鹏城这些朋友，其实变化不大，毕竟外企最大的优势，就是稳定。 同时想升职也没那么容易，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都珍惜自己的工作机会，不会轻易离开。 “对了，你这次来鹏城，不会只是见我们吧！”有人忽然好奇地问了一句。 圈子里也有好友回到家乡了，想再见一面，就没那么方便。 两地来回一趟，花销可不少，坐火车的话，票难买不说，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行。 除非突然有钱了，否则谁也舍不得来鹏城看望朋友，连电话也很少打，一般就用书信来往。 “当然不是。”谢秀文被人问起这个，也没隐瞒。“老板要我去一趟香江，注册一家公司，以后就可以把民营企业，变更为中外合资企业了。” 秦冠麟以前开的冠玉进出口公公司，没必要更改企业所有制。 主要还是后面在虞城建的制衣厂，以及姚县的轴承厂，才有必要更改一下。 忽然又想到接下来还会不断办实体企业，这样东一家西一家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回去后，让老板注册一家中外合资公司，再把下面的工厂全部算成子公司，这样便于管理。 “以你的名字去注册？”在座的人都不是外行，听了她的话，惊讶地问。“那你和老板的关系，还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关系吗？” 如果这样，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要么老板把她当成了合伙了，要么特别信任她，给了一部分股份。 否则的话，不是应该让自己的家人来注册？ 国内大多民营企业，都是这样的模式，老板创业成功后，让父母注册港资公司，然后注资进公司，占一部分的股权，民营企业就变更为合资企业了。 从来没听说让下面的管理人员，来干这件事。 “关系还是一样，只是公司里稍微占一点股份罢了。”谢秀文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只能这样含糊说道。 其实内心也有些纠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一方面，拒绝了他的求婚，坚持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另一方面，又过多参与他的生活，大大小小的事，都一起商量解决。 甚至两人私下也经常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谈心，从这个角度讲，跟其它恋爱中的情侣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卿卿我我亲热。 如果理智一些，应该跟他保持距离，免得将来不可收拾。 可是内心又舍不得，这样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 “这么说来，你现在也是老板之一？”听到这个结果，几人都惊叫起来。 能做到这一步，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如果进公司，那就等于给谢秀文打工了。 第十六章收获满满 “那我回头把工作辞了，跟你去虞城。”柳玉秀原本还有些犹豫，现在听说她在公司里有这么大的话语权，马上下了决心。 两人是最好的朋友，她绝对信任谢秀文。 好友当老板了，她当然得去帮忙。 换成别的人，看到朋友突然发达了，或许会心里冒酸，她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只会为好友高兴。 “谢谢你，阿秀。”谢秀文自然懂得她这样选择的原因，感激地伸手搂了搂她。“你过来后，我以后就会省许多事。” 两人以前都在流水线工作，各管一条生产线，属于竞争关系。 不过在一起时间长了，彼此成了好友，竞争是不可能的，有事相互帮忙才对。 有时候对方的产品退货了，如果出货比较急，她也会叫上整条线的员工，一起回来加班，帮忙翻检。 上面主管也乐意看到下面的线长有这样的大局观，就连香江主管，也对两人青眼有加。 没过多久，谢秀文先被提拔为主管，柳玉秀一年后，也成了主管。 “我也过去。”王茂霖原先有些犹豫，现在也下了决心。 既然去虞城有前途，那就不能错过了。 谢秀文现在还处于创业初期，需要朋友帮忙，去的越早，将来的收获就会越大。 他相信这些人在一起工作，把一家合资企业管好，绰绰有余。 “算上我一个。”另外一个叫胡玮的朋友也应下来。 他在单位是机修主管，不过工作时间长了，可不仅仅会修机器，普通的现场管理，以及品质管理，都能胜任。 “谢谢你的信任。”谢秀文跟他握了握手。 柳玉秀和王茂霖的家离虞城更近，而胡玮的家在西南，敢放下一切，跟自己走，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不用客气。”胡玮不在意地笑道。“我们是多久好友了，我还想着，以后在你的家乡聚集，就能跟在鹏城一样，经常吃你做的美食了。” 谢秀文做菜好吃，朋友们都知道。 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大家合租在工厂附近的农民房里，晚上不用加班，就会买些菜回来，炒了一起吃。 后来慢慢换了工作，就没这个机会了。 “放心，下了班后，大家可以在一起吃饭。”谢秀文笑道。“就怕这样的次数多了，你的爱人不会答应。” 以前没有住的地方，就算结婚了，也分居在不同的地方。 他们到了虞城，肯定得好好安排，至少给他们准备一套商品房，可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 “你太过份了，居然把大家都挖过去了，那以后我们的聚会就冷清了。”方腾英是粤省本地人，这时候气呼呼地嚷了一句。 能去好友的公司上班，待遇还比现在好，谁都会动心。 可惜自己有了家庭，老公和家人肯定不愿意跑这么远。 否则她也想去那边工作。 “以后鹏城机场建好了，想过来就会方便许多。”谢秀文笑着安慰。“当然主要还是多赚钱，有钱每年跑一趟也不是问题，就当是度假了。” 几人听了，一起笑起来。 这话最实在，如果有钱，一切都不是事。 服务员再次推着点心车过来，谢秀文挑自己喜欢的，点了十几笼，又让大家继续点。 考虑到谢秀文现在已是老板了，大家也不再客气，纷纷拿自己喜欢的点心。 “今天我们吃大户了。”老乡丁霞笑着说道。 比起其它人，同为浙省人的她，心眼当然会多一点，到现在还没决定，要不要回家乡。 倒不是不信任谢秀文，主要是担心以前是朋友，以后成了老板和伙计，会不会影响大家的友情？ 如果在工作上起了摩擦，那朋友也做不成，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随便点，吃不穷我的。”谢秀文笑着示意大家尽管动手。 等点心摆满桌子，大家纷纷筷子。 谢秀文也夹了一只虾蛟吃起来。 虽然晚上才吃了一次，现在跟好友在一起，心情舒畅，谢秀文觉得又饿了。 她最喜欢吃的粤式茶点，是虾饺、烧卖、豉汁凤爪、豉汁排骨、金钱肚、煎马蹄糕这些，可以说百吃不厌。 可惜做起来比较麻烦，否则她在家里，肯定会做一些给儿子吃。 忽然想到粤式点心需要的调料，家里未必能买到，一会儿得带一些回去，反正空间足够大。 这样的话，如果有兴趣，就可以做给儿子吃了。 特别是豉汁蒸凤瓜和排骨，做法其实差不多，只是凤爪需要油炸，排骨只需淖水就行。 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吃饱了，于是一起出了茶楼，在街上闲荡。 过来一个大排档，主要卖烧腊，谢秀文看到烧鹅和排骨油光闪亮，非常馋人，没有忍住，各买了一些。 “你买了这个，逛街都不方便了。”柳玉秀没想到她会买这个，忍不住埋怨道。“我们还想要你请客去唱卡拉ok呢！” 这是最近流行起来的娱乐方式，只要付三块钱，就可以唱一首歌，非常有意思。 大家平时舍不得唱，现在谢秀文来了，就要她请客。 “没关系，提着又不重，你尽管带我们去好了。”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 唱卡拉ok，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了，没想到今天能再次在路边唱一回。 几人走到一处广场，看到那边并排有三个摊位，围了不少青年男女，有人正在引吭高歌，只是音响效果并不好。 “这里人少，我们到这边唱。”方腾英仗着自己是本地人，看到一处空位，冲过去先占住位置，然后招呼大家过来坐。 大家嘻嘻哈哈地走过去，开始点歌。 “阿文，你跟现在的老板，是不是在搞对象？”柳玉秀坐在谢秀文旁边，趁旁边的人不注意，把嘴凑到她耳边，悄悄问道。 她总觉得一个管理人员想得到老板的股份，没那么容易，除非两人在搞对象，那结婚后你的还是我的，才会大方地送给她。 何况谢秀文长得漂亮，半年时间变化这么大，这个可能还是挺大的。 “瞎说什么？”谢秀文白了她一眼。“我是凭本事赚钱的，可不像你，老是喜欢在上司面前耍娇——” 第十七章采购衣服 柳玉秀别的地方还好，就是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容易犯花痴。 以前的上司，是个三十出头的帅哥，她每次去办公室找他，声音都嗲得不行。 好在她的习惯大家都知道，倒没有人怀疑两人有地下情。 “真没有？”柳玉秀还是不相信。“等我去了公司，如果发现他长得很帅，我一定会把他抢过来，到时你别后悔——” 这当然是开玩笑，她现在已经结婚，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 接下来大家都唱了自己擅长的歌，又让谢秀文点歌。 她推不过，最后唱了一首《顺流逆流》。 这是徐小凤的老歌，她比较熟悉。 而且是中音，比较容易唱。 唱完后已经十点，大家也尽兴了，于是在路口告别，各自回自己住的地方。 谢秀文提着买来的烧鹅和烧排骨，回到酒店的客房，然后收进空间里。 因为明天还要去香江，所以得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她八点钟准备起床，梳洗好后，到楼下大堂，等约好的代理人过来。 没想到对方已经到了，于是去餐厅吃了早饭，房也没退，一起出发去香江。 从罗湖过关后，进入香江地带。 原主在鹏城工作了六年多，一直没有去过香江。 而谢秀文前世虽然出过国，却没到过这边，所以感觉很新鲜。 两人坐车来到中环，在一栋高楼前停下来。 “我现在进去办手续，你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在对面的酒店等我？”代理人姓钟，这时候客气地问道。 他是鹏城本地人，因为经常替人跑腿，本身情商和智商都很高，跟人打交道时，总给人彬彬有礼的感觉，跟内地人对香江人的印象差不多。 毕竟这时候大数人都没见过香江人，所有印象都来自港剧。 这几年出名的现代都市剧，比绍《流氓大亨》、《大都会》、《男儿本色》等等，都给内地年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特别是万梓良、郑少秋、梁朝伟等主演，都长相帅气，让人以为香江人就是电视剧里的模样。 “我还是不去了。”谢秀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难得来一次香江，我去买些东西，中午我们在对面的莲香楼会合吧！” 她不觉得自己以后还会来这里注册公司，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去凑热闹了。 而且人家做代理的，肯定有自己的路子，没必要去了解。 “那行，中午我们在莲香楼碰头。”钟生见她放手让自己去干，非常满意，又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她。“如果碰到事情，就打这个电话。” 他随身带着大哥大，万一谢秀文在异国他乡，遇到麻烦，他可以及时过来处理。 “好。”有这个就不用担心联系不上。 等他进去后，谢秀文在四周看了看，最终朝着一家金楼走去。 香江的黄金，一直非常出名，不但货真价实，款式也漂亮，买些金器备着，有需要可以送人。 妈妈身上没有首饰，带项链和戒指不怎么方便，她打算送一只金手镯给她。 进去后先买了一只龙凤手镯，三十克，感觉适合妈妈戴。 又给自己挑了一根极细的金手链，总共两克多。 戴在自己纤细的手腕，非常美观。 然后随意买了几件普通的戒指、手链和项链，放进空间备着。 买好这些出来，她漫无目地在周围闲逛。 走了几条街道，来到一处卖服装的地方，看到一家店门口放了很多特价处理的衣服，标价在9－99之间，样式都很漂亮。 谢秀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自己现在有空间，其实可以在鹏城或者香江，批发一些衣服回去卖。 像这些9元的短袖t恤，在这里是普通货，店主为了回笼资金，低于成本价卖。 如果拿回老家，就算一件三四十元卖，也会有很多人喜欢。 当然这件事不是自己去做，毕竟还在公司上班，那就雇个人来做。 服装零售，只要货拿得好，其实利润非常高。 她现在资金不足，制约了投资之路，她可以用这个办法，赚点快钱。 谢秀文估算了一下，自己空间还有五万多现金，如果全部买衣服，可以批几千件回去。 想到这里，她先过去挑了一下，把很多价格便宜，款式漂亮的衣服，全部买了下来，装了两大包。 又请服务员帮忙把衣服抬到旁边的巷子里，借口一会有车会来接。 这边是她精心挑选的地方，属于视线死角，附近住的人，看不到这里。 加上很少有人经过，等服务员离开，她确实周围没人看到，就把衣服收进空间。 虽然买了两大包衣服，可是数量远远不够，只花了一千来块钱。 想了想，她打算去最近的服装批发市场，采购一大批衣服回去。 向路人打听了地址后，很快来到目的地。 这里是专业的批发市场，衣服的数量和品种就多了，款式也齐全，谢秀文叫了个脚力帮自己拉货，一路走一路采购衣服，直到脚力嚷搬不动了，这才拉着往外走。 用刚才一样的方法，再次把衣服送到没人的角落，付了钱后，看身边没人了，这才收进空间。 这样来回去了六七次，看到空间的衣服已经堆在小山了，这才停手。 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她打车匆匆来到约好的莲香楼，跟代理人汇合。 进了餐厅，看到钟生已经坐在里面了。 “不好意思，逛得忘了时间，害你久等。”谢秀文快步进去后，向他道歉。 主要是衣服太多了，她都没有时间精挑细选，只好粗暴地大量拿下了。 现在内地的衣服款式，都惨不忍睹，这些衣服拿回去，根本不愁卖。 “没关系。”听她这么说，钟生觉得可以理解。“第一次来香江，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只是没有钱，所以不好意思随便乱跑。” 说完呵呵笑了。 眼前的女孩子年纪不大，说话做事非常讲究，给他的印象非常好。 “我也没买什么。”谢秀文扬了扬手腕，笑着解释。“给我自己买了根手链，还给妈妈买了只金手镯，香江的金器确实漂亮，难得来一趟，不想错过。” 第十八章回虞城 说完这个，又问起注册公司的事。 “已经申请好了，再过两天来拿就行了。”钟生回答道。 今天是周二，照正常的流程，一般三天就能办好。 也就是说，过两天再来拿就行了。 两人现在可以回鹏城了，没必要在这里等。 毕竟香江的物价非常高，回鹏城的话，可以省不少钱。 “那我们吃了午饭，就回那边。”谢秀文这次过来，批发了大量的衣服，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这时候也不觉得遗憾了。 心里还在考虑，等回虞城后，让谁帮自己卖衣服比较合适。 这些衣服在香江属于普通货色，拿回内地，就是最顶尖的时髦货。 想卖高价，肯定不能摆地摊，必须在好的地段，找间店铺，并精心装修和布置一下才行。 可惜张爱凤去部队了，如果她在的话，交给她卖，无疑最合适。 毕竟她有几年的服装销售经验。 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然后坐车过关，来到鹏城原先住的酒店。 接下来两天，谢秀文要么呆在客房，进空间整理衣服。 要么上街闲逛，看有没有其它自己需要的东西。 两天下来，也买了不少东西，全是自己看得顺眼，随手买下的小玩意，准备带回家当礼物，送给朋友。 而空间的衣服，也很快整理出来了。 香江全年高温时间比较长，所以短袖t和牛仔裤最受欢迎。 其它比较好卖的是各种面料的衬衫，厚的可以当薄外套，薄的几乎半透明，透气性非常好。 像这个季节，也只有薄棉衣卖，老家那种厚棉衣，滑雪衫以及羽绒服，几乎看不到。 种类少，整理起来相对容易。 清点完的衣服分成几堆，一共有六百多件短袖t恤，三百多条牛仔裤，两百多条短裤，两百多件棉衣，总共有一千四百件商品。 总共花了她三万块钱，还有两万多没用出去。 不过也不必遗憾，如果利润可观，等这批卖完了，大不了再来一趟，批一些服装回去继续卖。 每天傍晚，她都会跟老朋友聚会，虽然有的人要加班，无法出来，大多数人还是能见到。 至于几个答应跟她一起干的，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估计要等大半个月才能批下来，到时回家一趟，要春节后，才能过来上班。 当拿到代理人送过来的证照后，谢秀文准备回家了，离开前最后一次请大家吃饭。 这次没有选择在茶楼，而是去东门的竹园宾馆，请大家吃一顿。 竹园宾馆是三星级酒店，餐厅内部装修非常豪华，大家这时候才意识到，谢秀文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 换了以前，肯定不可能这么豪爽，到这么高档的地方请客。 “阿文，我明年也跟你干吧！”老乡丁霞这时候也想明白了，决定回家乡。“这里先说一句，现在我们还是好朋友，等回到家乡，你就是我的老板，到时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好了。” 大多数朋友变成同事后，关系会出问题。 原因很简单，就是职务低的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明明是上下级关系，偏偏自以为是地直呼其名，说话也像以前一样，缺少对上级的尊重。 问题是就算朋友不在意这些，但是被别的同事看到，他们对自家老板的态度就会发生变化，也学着没大没小直接叫老板的名字。 长此以往，老板的威信就丢失了，下面的人不怕老板，工作安排下去，执行力也非常差，管理就全乱了。 所以聪明人进朋友的公司，会马上调整自己的心态，就算老板说可以随意提意见，也不会坏规矩。 上班期间，严格遵循上下级关系，把公司里的关系放在朋友关系前面。 “谢谢支持。”见她说出这么知心的话，谢秀文非常感动。“我们上班时，是上下级关系，下班后永远是好姐妹。” 有了这句话，这些朋友用起来，就会更顺手。 其它人听了，也表示这话就是他们想说的。 怕他们不好意思点菜，谢秀文亲了点了一桌好菜招待大家。 这时候的物价还非常便宜，只要不点燕鲍翅，正常的菜，就算再贵，价格也有限。 倒没有叫高价酒，在工厂打工的人，平时最喜欢喝点啤酒，今天也一样。 在一次次的碰杯声里，许多人都明白，今天过后，这些人会分成两半，一部分留在这里，别一部分人，明年会到虞城，给谢秀文打工了。 没有去的人当然也有想法，就让他们先去好了，如果明年他们的待遇确实比这边好，再过去也不晚。 因为气氛好，这顿晚饭吃得相当尽兴。 当吃饱喝足后，桌上还留了很多菜，于是有人提议打包，给家里有孩子的人带走。 服务员过来买单，谢秀文拿过帐单看了一下，发现不到五百，感觉这时候的物价，真的非常便宜。 十几块零钱送过来时，她也没有收，直接给服务员当小费了。 从宾馆出来，就要各自回去了。 这时候计划留在鹏城的人，都有些惆怅。 不过谢秀文在虞城也有好处，至少给大家留了一条退路。 如果这边混得不如意，可以随时投奔她。 跟大家一一握手告别后，谢秀文回到酒店，准备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没有让秦冠麟的朋友来送自己，直接坐车回羊城，然后坐飞机回余杭。 从机场出来，看到秦冠麟站在门口时，谢秀文非常吃惊。 “你怎么来了？”她明知故问道。 自己不过是出趟远门而已，也没想像的辛苦，他居然亲自来机场接自己。 “接你啊！”秦冠麟笑得非常灿烂。 这几天谢秀文不在身边，他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就算和朋友在一起吃饭，也感觉没什么滋味。 “谢谢。”谢秀文也没客气，坐进车里，从随手的包里拿出一条围巾，挂在他的脖子上。“这是香江那边买的，送给你。” 内地现在习惯用毛线织围巾，花样比较简单。 在香江闲逛时，看到几条手感柔软，颜色非常漂亮的围巾，就忍不住买了下来。 至于材质，她倒没在意，只要舒服就好。 而这条墨绿色中带着深灰色细条纹的图案，是她最喜欢的，跟秦冠麟最配。 第十九章张爱凤近况 “这围巾非常漂亮，谢谢你。”秦冠麟没想到她会送自己礼物，还亲自给自己围上，当她靠近时，独特的体香笼罩着自己，让他的心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强忍激动，平复了一会，这才借着后视镜看了看，发现颜色正是自己喜欢的，更加开心。 “你喜欢就好。”谢秀文感受得到他的兴奋，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明显起来。 看来自己跟他，在很多方面确实有默契，就算喜欢的颜色也差不多。 车子开动，往家乡而去。 谢秀文见他时不时偷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干脆闭上眼睛，趁机休息一下。 早上到现在一直在路上，确实有些累了，飞机上又睡不着，现在坐进秦冠麟的车里，整个人安心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 身上盖了件外套，看样子应该是秦冠麟穿过的，因为盖到下巴处，还能闻到他独有的气味。 悄悄把衣服放到一边，谢秀文揉了揉脸，把睡觉的痕迹去掉，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秦冠麟关了车门，跟着一起下车。 两人并排走进屋里。 宋国红这时候正在客厅揉面粉，老公不在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烤面包。 女儿蹲在地上，正在玩哥哥的汽车，嘴里还呜呜叫着，非常投入。 “姐，你回来了。”看到谢秀文进屋，宋国红兴奋地叫了一声。 大姑姐不在家，总感觉家里冷清了许多，看到她回来，她兴奋得像个孩子。 “嗯。”谢秀文点点头，把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只盒子递过去。“这是香江带来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次送给弟媳妇的是一块石英手表，在香江那边。花几块钱就能买到，如果运到内地，估计就要几十块了。 最主要是样式漂亮，粉蓝色的表面，上面还能看日期，比沪产手表更讨女孩子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见大姑姐送给自己一只手表，宋建红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戴过手表呢！” 原计划结婚时，老公会送给自己一块女式手表，后来觉得不实用，又改成一辆女式自行车。 “这是石英表，在香江不值钱，你戴着玩就行。”谢秀文也没多解释，又拿出一块玉戴在侄女的脖子上。 路过一家玉器店时，看到正在搞活动，考虑到那边的信誉比较好，就算是普通的翡翠，至少可以肯定不是人造的，于是给儿子和侄女各买了一块，总共花了几百块钱。 这个太贵重了，还是给程程戴吧！见大姑姐拿出一块玉，宋建红紧张起来。 如果是老公买的，她肯定会把它当成人造的假玉，毕竟真的翡翠非常昂贵。 就算再差的，也要几百块，不是她能买的。 “你不用客气。”谢秀文摆了摆手。“难得去一趟香江，就买一点当地的东西过来，比起内地，那边的玉便宜不少，你帮她保存好，可以一直戴——” 金锁片什么的，过了一定年纪，只能收起来当纪念品。 玉片不一样，就算到了三四十岁，依然可以贴身佩带，时间越长，包浆越漂亮。 “那我就不客气了。”宋建红也是客气一番，见谢秀文坚持，就不再拒绝。 怕女儿弄坏了，小心摘下来，准备拿回房间珍藏起来。 给两人泡了茶，又问吃了午饭没有？ 现在已经两点多了，如果直接从鹏城回来，只怕没机会吃饭。 “吃了飞机餐，现在不饿。”谢秀文去卫生间洗了个脸，然后出来和秦冠麟面对面坐下来。“等下早点做晚饭好了。” 这几天一直吃外面的东西，身体里的油盐摄入肯定超标了，晚上做几个清淡一点的菜，让身体恢复正常。 宋建红听她这样说，也没再说什么，把面包拿到外面，准备去烤面包。 “这几天工厂怎么样？”见秦冠麟一直在看自己，谢秀文问道。 才几天不见，怎么看他的眼神，有种如隔三秋的模样。 真有这么想自己吗？ “轴承厂没问题，就是制衣厂这边，生产来不及。”秦冠麟回答道。“你回来了，第二期工程，也得加快开始了，争取年前能正常开工——” 大舅家的表哥，手里有两个高档服装品牌，订单原先交给鹏城一家制衣厂在加工。 因为利润比较高，现在自己开了制衣厂，就把这个订单交给他了。 只是这边的产量有些跟不上，那边经常打电话催货，让他有些愧对对表哥。 “那我们一边建厂房，一边招人，先两班倒做着。”谢秀文想了想，有了主意。“等新厂房准备好了，就分成两家工厂。” 正好鹏城有几个朋友要过来，年前二厂那边能正式开工，这些人就有用武之地了。 当然这也是临时安排，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浪费在这里。 等生产稳定下来，可以让王茂霖担任厂长，其它人调到新建项目里去。 商量好这个，秦冠麟没有留在这里等晚饭，而是先去公司了。 谢秀文见他离开，想到空间那么多的衣服，决定给张爱凤打个电话。 送她去部队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如果她能回来，那自己这边马上找一间服装店，装修好后交给她管理。 如果不回来，那只能请她介绍一个有经验的同事，来帮自己管店了。 到门口找了公共电话，给她打电话。 张爱凤这时候正在家里织毛衣，听到门卫室喊自己的名字，连忙换上鞋子去接电话。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见对面是谢秀文，张爱凤笑着问道。 到了部队后，其实挺无聊的，她好几次想回家，最后都被老公好说歹说，才留了下来。 “就是问你一下，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谢秀文也没跟她客套，直接实话实说。 这一千多件衣服，如果想年前卖完，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 拖得越晚，就越危险。 倒不是担心卖不出去，主要是她想尽快回笼资金，看这种方式，适合不适合继续干？ 第二十章准备服装店 如果两三个月内，能把衣服全部清空，并赚到一倍利润，那她决定干几年。 到时凭服装生意，就能赚几十万。 倒没想过制衣厂自己加工，单凭一家服装店，不可能几个款式卖几千件。 如果批量太小，不停换款式的话，加工起来太麻烦。 还要到处找面料，设计样式，同时还要防着不被人仿了去。 如果直接去香江那边拿货，选择的余地大，单款的数量也少，别人想仿，自己又有新款上来，就不怕生意被人抢了去。 “你这人太夸张了吧！以前一直劝我来部队，现在又催我回去，不会是有事要我帮忙吧！”张爱凤没想到她问这个，忍不住笑骂道。“快快老实交待，否则的话，我过年才回来。” 过年是肯定要回去的，如果一直在这里，她怕自己会疯掉。 “我这几天去了趟香江，看到那边的衣服特别漂亮，就忍不住批发了一些回来。”见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谢秀文只好说了出来。“如果你能回来帮我卖衣服，赚的钱给你两成——” 如果过年前能全部卖掉，至少有几万进帐吧！ 两成就有好几千，足够张爱凤过个肥年了。 “就知道找我准没好事？”听说要自己帮她卖衣服，张爱凤心里已经答应了，嘴里却不肯饶过她。“你等我的消息吧！我得跟我老公商量一下才行。” 这次过来，是希望怀上孩子。 最近两人非常卖力造人，希望年前就能看到结果。 可惜这种事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有没有子女缘，得看天意。 “行。”谢秀文也知道不能勉强她。“代我向你老公问好，希望他别怪我的自私——” 也是跟张爱凤感情好，如果是其它朋友，还真不好意思催她回来。 “别假惺惺了。”张爱凤哼了一声，不吃她这一套。 老公是什么人？谢秀文还不清楚，只要她开口，他准会答应。 “对了，你老公今年的假期休了没有？”见她懒得听自己解释，谢秀文正要挂电话，忽然想到自己空间有很多神奇的药方，不知道有没有能催进怀孕的？ 就算没有，只要他们回来，就可以给他们夫妻俩都泡一次药浴。 这东西效果非常好，如果是健康问题，才导致的不孕不育，那两人的身体都变得更健康了，怀上的机会不是更大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张爱凤奇怪地问。“我这次过来找他，自然是希望他把假期存起来，明年再回家一趟。” 这是两人提前商量好的，不会更改。 “如果他能回来，我有一个办法，让你怀上的把握提高到八成。”谢秀文神秘地说道。 百分百不敢说，八成把握还是有的。 “真的假的？”张爱凤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握，我们明天就回来——” 虽然马上请探亲假，难度非常大。 不过两人情况特殊，只要好好跟领导解释，估计问题不大。 “当然是真的。”谢秀文肯定地回答。“等你们回来后，就知道了。” 照她的猜测，张爱凤身体一向健康，应该没什么问题。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她老公李晓华身体有暗疾。 而自己那个药浴方子，最大的作用，就是调理身体，如果他的身体健康了，想来问题就解决了。 两个健康的人，怀上孩子，应该不难吧！ “那我们尽快赶回来。”张爱凤知道谢秀文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乱开玩笑。“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本事，我不要分成，也帮你卖衣服——” 过年后就是二十八岁，离三十岁越来越近了。 如果还是没有孩子，后面希望就更小了。 作为正常女人，如果没有机会当妈妈，不但公婆那里无法交代，她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挂了电话，张爱凤激动地回到家里，连毛衣也懒得针了。 好不容易等老公回来，又把谢秀文的话说了一遍。 “你觉得她的话是真的？”李晓华是个乐天派，脸上整天挂着笑容，听了妻子的话后，难得郑重起来。 乡下人碰到夫妻俩没有孩子，会骂女人是不会下蛋的鸡。 而他们却清楚，有时候就是因为男人的身体出了问题，才没法怀上孩子。 他没有孩子的事，部队的战友都知道了。 平时大家一起聊天时，他最害怕有人提到孩子，也害怕他们安慰自己，因为那样会让他更难过。 在部队这些年，参加过无数次训练，已经记不清受过几次伤了。 虽然医生说不会影响生理健康，可是一直没有孩子，谁知道是不是出问题了？ 如果谢秀文有办法，那对夫妻俩来说，肯定得试一试。 “她从来没有在这种大事上，跟我开玩笑。”张爱凤也认真地回答。 她相信谢秀文，就像谢秀文相信自己。 “那我马上申请回家探亲。”李晓华不再纠结这个。“希望领导能批得早一些。” 这事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必须接受领导的安排。 谢秀文挂了电话后，马上去外面找店铺。 因为卖的是高档衣服，所以她到虞城商场边上寻找合适的店铺。 最后还真的给她找到了一家。 以前开过理发店，大概生意不好，或者房租太高，现在要转让。 谢秀文听了租金后，没有犹豫，直接租了下来。 虽然价格确实偏高，可是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地段，如果错过，谁知道要等多少日子。 拿到钥匙后，她马上找人装修。 至于具体的风格，她也说不上来，于是去了一趟商场，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最后挑了一家自己喜欢的风格，让装修师傅照着这个样式装修。 服装店装修，比小吃店还要麻烦，因为有许多细节要布置。 还要做门头，现在发光字用得比较少，所以她选择了牌匾。 至于店名，她想了一会，最后决定简单一点，直接取名为巴黎衣橱。 她这边急急忙忙装修，张爱凤和李晓华也在接到电话，仅仅过了一星期就回来了。 好友相见，自然是一番亲热。 第二十一章恢复到巅峰期 “我们可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才会提前回来的。”张爱凤在谢秀文耳边小声说道。“如果不行，我们可不会轻易饶过你——” 说到后面，已经是咬牙切齿。 有些事就是这样，期望越高，就越害怕失败。 “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谢秀文神情轻松地回答。 上次打了电话后，她就在空间准备好了中药，就等两人到了后，马上熬药，让她们泡药浴。 “那我就放心了。”张爱凤见她说得这么肯定，终于安心了。 谢爱文让他们先喝杯茶，自己去熬药。 等药准备好，又把木桶拿到房间，把药水和热水兑换好，让张爱凤去泡澡。 张爱凤关了房门，脱了衣服，爬进桶里。 虽然不明白谢爱文为什么这样安排，不过相信她不会害自己。 坐进桶里后，原以为像小说写的那样，全身刺痛什么的，毕竟效果越好的药浴，刺激越强烈。 没想到泡进水里后，整个人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就连水里的中药味，也很好闻，一点都不觉得刺鼻。 这样就行？张爱凤有些疑惑。 正好回家时，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全身非常疲惫了。 那就好好放松一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谢秀文等时间差不多了，敲门催张爱凤从桶里出来。 “怎么样？”她进屋后问道。 只泡一次，如果不练武，只怕未必会发现变化。 但是身体确确实实在变好，这是经过几个人验证后，得出的结论。 “感觉很舒服。”张爱凤回答道。“刚才还有些疲劳，现在已经恢复了精力。” 难道这就是药浴的作用？ 如果这样，那对老公的帮助或许会更大。 他以前训练时，身体好几处受了伤，现在已经养好了，可是每到阴寒天气，依然会发作。 “那等你老公泡了后，再来看结果。”谢秀文把木桶端出去，倒在屋檐下，继续兑药水。 对健康的人来说，变化不会太明显。 反而身体有病的人，才会显现得更厉害。 就像爸妈，因为泡了一次药浴，现在连白发都全部变黑了。 而自己却没什么明显变化。 李晓华听了两人的对话，一开始怀疑泡药浴有没有效果了，只是不好当面说出来。 最后还是不好拒绝谢秀文的好意，勉强脱了衣服，坐进药水里。 一开始他只觉得很舒服，慢慢地，腰部、膝盖等原先受过伤的部位，开始慢慢发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帮自己缓缓修复。 特别是膝盖和手肘等关节部位，平时受伤比较多，这时候甚至有些刺痒。 难道真的有效果？这时候他反而期待起来。 可惜这时候不能动，否则活动一下身体，就知道效果怎么样了？ 一直到桶里药水，颜色越来越淡，他才从桶里站起来。 活动了一下双手，感觉原先有些沉重的部位，变得轻松了许多，顿时有些激动。 强忍着兴历，匆匆抹干身体，穿好衣服，来到外面的院子。 “怎么样？”张爱凤等在门外，看到老公出来，焦急地问。 内心还是期望有变化，这样也不枉夫妻俩匆匆赶回来。 “应该有效果。”李晓华回答。 说完，不再说什么，他要用行动来验证效果。 站在院子中间，他拉开架势，开始打起他熟悉的军体拳。 谢秀文这时候已经在准备饭菜招待他们，听说李晓华已经好了，也走到外面看结果。 见他把拳打得呼呼生风，肯定已经有了效果，顿时放心了。 毕竟是用灵液培养出来的中药，如果没效果才怪了。 “我的身体已经全部恢复了。”打完一遍后，李晓华身体已经微微出了汗，但是心里却特别激动。“以前受过伤的地方，一打拳就会影响动作，现在感觉行云流水，一点窒碍都没了。”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感受这种畅快的感觉了，今天打拳，特别酣畅淋漓。 “那我来陪你练练。”谢秀文跟秦冠麟学会自由搏击后，已经打得他没有一点脾气了，现在看到李晓华，就有些手痒。 同时想看看，自己的功夫到了什么程度。 据张秀凤讲，自家老公刚入伍时，因为战斗力出色，被分配到特种兵大队进行特训。 后来还执行了几次秘密任务，因为身体受了伤，战斗力严重下降，这才重新调回来。 既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那肯定达到了兵王的战斗力，如果自己能胜了他，那战斗力就不俗了。 “你不怕我伤了你——”见谢秀文这么大胆，李晓华有些不乐意。 不过人家已经伸拳过来，他也不会等着挨打，于是挥臂格挡。 当对方传来一股巨力时，他被震得后腿一步，这才不敢小瞧谢秀文。 倒没有怀疑她的功夫来历，毕竟她在需方工作了好几年，如果有幸拜个好师傅，也很正常。 “不用担心，你尽管使出全力好了。”谢秀文跟他一交手，就知道他离自己还有些差距，所以可以放心大胆跟他打。 如果她的判断没错，李晓华现在恢复到没有受伤前的战力，应该跟秦冠麟差不多。 两人拳来脚往，以快打快，对战了十几分钟，都出了一头汗。 “不行了。”最后还是李晓华先退后。“你的力量比我还大，再打下去，明天全身都会酸痛，估计都起不了床了。” 原本还以为恢复后，应该没几个人能打得过自己。 没想到老婆的这个好姐妹，居然也这么强。 “你什么时候学的拳脚？”张爱凤见老公输了，顿时有些不乐意，“我记得你以前光有一身蛮力，哪里会打架？” 没想到现在连自己引以为傲的老公，都输给她了。 “我本来就会啊！”谢秀文得意地笑道。“只是以前没有系统学过，最近跟秦冠麟学了一段时间的自由博击，就把招式练熟了。” 其实光是自由博击，她肯定比不上秦冠麟和李晓华。 问题是自己现在已经在修炼了，那是完全不同的体系，远远强过传统古武练习后的身手。 第二十二章折腾死了 回屋洗了个脸，抹去身上的汗，继续做饭。 “老公你觉得怎么样？”见好友回屋，张爱凤这才问李晓华，感觉有什么变化？ 其实不用说，她也看出变化，老公刚才的样子，说明他身体已经恢复了。 这样看来，谢秀文说的药浴，确实好处很大。 老公身体好了，其它方面肯定也全部没事了，那公婆抱孙子的希望，也很快就能实现了。 “非常好。”李晓华回答。“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说话间，用力握了握拳，关节发出响亮的咔咔声，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劲。 秦冠麟中午过来这边吃饭，谢秀文帮他们做了介绍。 听说李晓华以前是特种兵，战斗力相当于兵王一般的存在，秦冠麟就有些好奇，想试试他有多强。 吃饭的时候，两人还是一付惺惺相惜的状态，还相互碰了几次杯。 一吃过午饭，稍微歇了一会，就忍不住到院子里对战起来。 李晓华原以为输给谢秀文，就已经够丢脸了，对上秦冠麟这样的公子哥，应该能胜得轻轻松松，没想到打了半天，竟然奈何不了他，顿时有些失落。 什么时候身边这么多高手了？ 这样一来，自己只能低调行事了，否则兵王被人打破，如果被战友知道，都没脸见人了。 “你退伍后有什么打算？”秦冠麟很早就从谢秀文那里，知道了李晓华的情况，对他能力还是颇为赞赏，提前替师兄招揽人才。“我有个师兄在虞城开武馆，，如果你退伍后没有合适的工作，可以去那里上班。” 云处安虽然到这边开了分馆，可是他的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京城或者省城，小县城只能交给别的人管理。 李晓华既是本地人，战斗力又这么强，当一任分馆馆长绰绰有余。 “好啊！”李晓华好交朋友，性格也爽快。“如果到时没有好的工作，肯定去投奔你的师兄。” 志愿兵退伍后，大多有工作分配，所以倒不用担心失业。 主要是担心工作未必满意，如果是去机关当司机，或者分配到邮局当邮递员，那还不如去武馆，至少收入会更高。 重新坐下后聊了一会，秦冠麟和谢秀文就得去上班了，张爱凤夫妻俩于是告别回到家里。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大多数时间在制衣厂上班，主要是采用两班制后，得招大量工人，想尽快安排生产，得好好培训。 谢建根现在是厂长，需要全局管理工厂，培训的事，她就自己亲自来做。 一直到了周末，她才可以闲下来喘一口气。 于是叫上张爱凤，一起去服装店看装修地度。 “这几天你们的夫妻生活过过怎么样？”看到好友满面春风的样子，谢秀文八卦地问了一句。 倒不是想打听隐私，主要是想知道李晓华的身体恢复健康后，他在别的方面，是不是也有变化。 毕竟好友跟他结婚时，他的身体已经出了状况。 “当然有变化，而且非常大。”对上好友，张爱凤也不加掩饰，还捂嘴笑得很得意。“他的身体完全恢复后，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以前两三分钟就结束的事，现在最少半小时，都快把我折腾死了。” 这时候的女人，对男女之事，大多不好意思表达出来。 所以未婚人士想知道，也大多道听途说，得到的信息并不多。 张爱凤以前总认为，夫妻之间，就那么点事，作为女人，也不好意思打听，所以她也没在意丈夫在床上的细节。 因为一直没有怀上，她才着急了，于是试着了解男女情事。 不过这种事涉及隐私，就算问人，也不会说实话。 直到这几天老公身体恢复了，一折腾起来就是半个小时以上，她才真正明白男女那事的快活。 也确定老公以前是真的力不从心，因为身体有了问题，自己才没有怀上孩子。 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努力播种，说不定很快就会怀上。 “那就好。”谢秀文原本只是关心一下，没想到张爱凤居然开起车，顿时老脸一红，没敢追问下去。 都说结了婚的乡下女人，爱开黄腔，而且肆无忌惮，没想到好友现在也一样。 “你脸红什么？”见谢秀文害羞了，张爱凤得意地笑起来。“那个秦冠麟长相帅气，体力又好，如果你嫁给她，肯定比我老公还猛，既然他对你有意思，为什么不把他勾到手？这样就不用孤枕队眠，天天有人陪你了——” 以前看两人刚认识，还有些遮遮掩掩，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表现出来。 现在看起来已经非常有默契，那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样优秀的男人，可是很抢手的，如果好友再不下手，万一被其它女人捷足先登，那时候找谁哭去？ “哪有你说的容易？”见她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谢秀文白了她一眼，故意转换话题。“你那天说，只要我帮你解决了夫妻之间的问题，你愿意帮我免费卖衣服，现在不会耍赖吧！” 既然张爱凤和李晓华的夫妻生活变得非常和谐，那说明自己的承诺已经兑现了。 倒不是在意分给她的那些钱，主要是想堵她的嘴。 “现在肯定不算，得怀上了才算成功。”张爱凤没有上当。“你还是盼着我早点当妈妈吧！” 虽然心里已经相信能成功，可是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她还是不会承认这件事已经解决。 “好吧！”谢秀文见她这样说，也没在意。“那我暂时给你两成利润。” 走进店里，里面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内部布置。 现在张爱凤来了，这些交给她去做就行。 “不用给两成，如果让我当店长，每个月给固定付工资就行。”张爱凤也不好意思占好友的便宜。“就给我五百块一月吧！”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工资了，加上面包店的分成，年收入已经超过了身边的大多数人。 “也好。”谢秀文觉得这样也合理。“如果赚得多，我年底多给你发些奖金——” 第二十三章张爱凤接手 从店里出来，谢秀文又带张爱凤来到旁边的农民房，她在这里租了间一楼的农民房当仓库，里面放了从香江带回来的衣服。 会选择这里，一方面是比较偏僻，很少有人过来，没有人会发现她的秘密。 另一方面，这里的路比较宽，如果有车开进来，也能直达仓库门口，拿货比较方便。 打开仓库门，里面大概有三十多平方米，把衣服从把瓶子空间移出来后，她在地面铺了一些木板，用来堆放衣服。 等店铺装修好后，再拿过去陈列起来出售。 “不愧是香江带回来的衣服，就是漂亮。”张爱凤随手拿起眼前的薄棉衣，爱不释手地在身上比划。“就是薄了点，现在穿有些冷了。” 在商场卖了这么长时间的衣服，对服装的好坏，她的判断力比谢秀文还强。 如果这些衣服挂在商场的专柜，绝对能大赚一笔。 “喜欢就拿去穿，怕冷的话，可以在里面多穿一件羊毛衫。”谢秀文无所谓地回答。“以后你的衣服我包了，如果卖得好，下次我去香江进货，你想要什么款式的衣服，我专门帮你带回来——” 元旦过后，就马上开始有霜降了。 今年冷空气来得晚，最低气温一直在五度以上，现在想穿这种棉衣服，问题也不大。 “行，那我一会儿挑几件回去。”张爱凤也没客气，连挑边回答。 又聊起这些服装的售价，谢秀文让她根据自己的经验定，不用考虑进货价。 拿到内地卖，本来就是想利用款式优势，赚取暴利。 如果知道了进价，她心里有了标准，反而不敢随便定价了。 “那我就照我的经验定了，如果赚不到钱，就不要怪我。”张爱凤见谢秀文照着商场的标准，装修服装店，以为她的进货价不低，反而有些不敢确定。“不过开服装店，最主要是出货快，所以宁愿少赚点，也要卖得快——” 这些衣服，如果想年前卖光，每天的出货量就必须非常大。 靠她一个人肯定不行，她决定再找两个帮手，一起来卖货。 只要卖掉九成以上，剩下一点货，就算低于进货价处理，也赚到了。 “你办事我放心，尽管放手去做。”谢秀文豪爽地挥挥手，表示完全放权给她。 接下来两天，服装店终于装修结束，张爱凤招的两个人也到位了，一起收拾干净店铺后，又找了辆三轮车，把服装拖到店里，开始陈列和整理。 而谢秀文的制衣厂，经过几天突击培训，新招的员工也终于正式上岗了。 两班人员一起加工，虽然新员工的效率不算高，不过只要给她们一些时间，就能适应了。 而第二期工程，也在这个时候正式安排建筑队入场开工了。 因为用围墙把工厂和工地分隔开来，虽然有灰尘飘过来，也有嗓音传过来，不过并不影响工厂的工作。 周末再次来临，谢秀文原本想去服装店看看，并现场确定一下，哪些衣服比较好卖，哪些不怎么受欢迎？ 下次如果要进货，就能做到心里有数。 谁知道秦冠麟来通知自己，说吴泽远想把圈里的人召集起来，再聚会一次。 谢秀文这才发现，离上次聚会，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上次自己提议，大家一起投资项目，自己因为忙于帮秦冠麟的公司，解决轴承厂和制衣厂，都没精力参与，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背后抱怨自己？ 这样的话，自己这次肯定得参加，否则就会得罪人。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和秦冠麟一起出发，来到穆建年的家。 上次聚会时，大家已经商量后，以后聚会，大家轮流做东，这次轮到他了。 穆建年没有让女朋友过来帮忙做饭菜，而是直接从酒店找了几个专业的厨师，反正花费有限，但是会方便许多。 谢秀文和秦冠麟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油炸食物的香味。 酒店的厨师，在做荤菜的时候，习惯把食材油炸一下，这样既能快速把食物弄熟，也能让食物的口感更加好。 “还是你们来得最早。”穆建年这时候已经在客厅等他们了，看到两人，迎上来跟秦冠麟拍了拍胳膊，嘴里笑着叫道。 今天是阴天，温度比前几天明显下降，他在屋里弄了几个小火炉取暖，里面烧的不是木柴，而是花高价买来的无烟炭。 可能烧的时间有些长了，现在里面暖烘烘的，进屋后可以脱掉厚厚的棉衣，非常舒服。 “你很会享受生活啊！”秦冠麟没想到穆建年居然用这个办法取暖，不由暗暗惭愧自己的疏忽。 老家的父母家里，应该也早已烧壁炉取暖了吧！ 而谢秀文那里，因为自来水太冷了，她想要做饭菜，不得不提前烧些热火，来洗碗洗菜。 回头得弄几个小火炉，并买一些无烟炭，送到她那边。 这样不管做什么，就不会觉得冷了。 谢秀文也在观察这几个小火炉。 这炭炉样式不错，上面的盖子拿掉后，可以放一张钢丝网。 如果用来烧烤的话，肯定效果很好。 现在吃饭还早，不知道穆建年这里有没有现成的五花肉和鸡腿鸡翅，可以马上弄些烧烤来吃！ 于是走进厨房，准备找些食材，看到几个大师傅在准备饭菜，非常意外。 不愧是穆家，请朋友聚会，居然请正式的大厨来家里帮忙，太奢侈了。 既然这样，那烧烤还是算了。 等家里买了小火炉，再烧烤给家人吃。 因为儿子写作业比较冷，她最近正在考虑，是不是让人弄一张日式取暖桌，在家里铺一张厚厚的地毯或床垫，上面放一张小方桌，再在桌子上铺一层厚厚的四方被，最后在桌上垫一块木板。 这是她前世看日剧，岛国人冬天用来取暖的办法。 有了这个神器，儿子写作业时，可以把身子裹在被子里，就不会觉得寒冷了。 至于岛国人在桌子下面安装的电热取暖装置，她怕不安全，引烧棉被，就不打算弄了。 第二十四章每个人都有变化 “谢小姐，你帮冠玉承包了一家轴承厂，现在生意这么好，什么时候帮我也找一家差不多的工厂啊！”穆建年和秦冠麟聊了几句，又凑到谢秀文跟前，诞着脸求助道。 以前只觉得她有大局观，是个战略高手，想要赚钱，最好先听听她的意见。 现在她把一家大型轴承厂起死回生，内部还改造得像一家外资企业，他的想法又变了。 谢秀文不但有想法，还有高效的执行力，这样的人，已经可以叫做商业全才了。 冠玉的眼光真是不错，居然找到这样一个宝贝，难怪她有了孩子，他也不介意。 如果自己知道她的能力这么强，说不定也会忽略其它地方了。 “你有什么好的项目，我可以帮你做计划书。”谢秀文知道他是秦冠麟最好的朋友，既然求助了，自己肯定不能装傻，加上制衣厂的新员工已经上岗了，她也有时间休息一下，帮他一下也没关系。 至于自己看得上的项目，还是算了。 就像秦冠麟说的，他手里有钱，也想投资一些，那还不如留给他。 以两人的关系，还能让自己获得一些股份，算得上双赢。 没必要送给别人。 朋友之间相处，可以适当帮忙，但是不能过于大方，这样反而不利于以后相处。 “我想开一家巧克力厂。”谢秀文答应帮忙，穆建年马上说了自己的打算。“你觉得这个项目能成吗？” 最近看了一部电影，他发现国外过圣诞节，恋人之间，喜欢送对方巧克力。 既然老外爱吃，相信国内的年轻人，很快也会流行吃这个。 毕竟国内的年轻人，都在学国外的生活方式，觉得这样最酷。 考虑到国内还没听说有这方面的出名企业，他决定在虞城开一家。 “我觉得能行。”听说他要做这个，谢秀文倒是对他刮目相看。“男女谈恋爱时，想送对方礼物，往往不知道选什么合适，如果送一盒巧克力，应该最能代表心意了。” 可惜已经被穆建年想到了，否则倒是可以支持弟弟开一家巧克力工厂。 “你把巧克力设定成男女恋爱时，相互赠送最好的礼物，这个想法实在太捧了。”穆建年没想到谢秀文随便一开口，就给巧克力这个产品，做好了定位，大喜过望。“原本我还信心不足，有了你这句话，我觉得百分百能做好。” 他甚至想好了广告怎么拍，一男一女刚认识时，双方都有朦胧的好感，却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意，于是偷偷朝对方手里塞巧克力，用它来代表自己的心思。 如果再来一句好的广告语，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全国年轻人疯狂追捧的零食了。 “就是材料问题，你有办法解决吗？”谢秀文对他的吹捧没有放在心上。“在我的印象中，国内好像没有种植可可豆的地方，需要从国外进口吧？” 或许南方已经有引进，只是现在消息闭塞，她也了解不到，种植规模有多大。 “这个不难。”穆建年根本没放在心上。“国内南方早有种植，再说想进口材料，也可以找冠玉帮忙，他跟全世界这么多国家都有生意来往，进口一些可可豆，难不倒他。” 他一直幻想自己有一座糖果屋，里面摆满了各种甜蜜的零食。 只要工厂开起来了，不但可以生产巧克力，还可以生产各种含巧克力的糖果，这个梦想就能实现了。 “如果这样，那我没问题了。”谢秀文知道现在只要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销路根本不是问题。“唯一要注意的是，国外品牌来跟你竞争，所以越快打开市场，创造一个有影响力的品牌，对你越有利。” 印象中前世最有名的德芙巧克力，是德国的牌子，几乎独霸国内市场。 只要赢了它，就几乎没什么压力了。 自己记得那个品牌的广告，到时可以提前借用过来，狙击它们。 穆建年想赢他们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吴泽远和章斐几个好友，也过来了，看三人聊得兴奋，过来好奇地问。 吴泽远最近可以说是意气风发，给辛书记当了心腹，在虞城的话语权，比以前高了不知多少倍。 又在家里的支持下，开了一家电力设备制造企业，才投产没多久，就接了大量的订单。 用不了多久，这家企业就能为吴家带来丰厚的回报，父亲和爷爷现在不管什么事，都会跟他一起商量，已经把他正式定为接班人了。 “我们在聊做什么赚钱？”穆建年回答道。“跟你可不能比，你有一个在省电力局担任领导的表舅，只要做相关配套，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比起其它民生用品，电力设备的利润肯定更高。 而且订单稳定，根本不愁卖，这是穆家根本没能力做到的。 “其实有谢小姐在，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做其它也能赚钱。”吴泽远笑笑没有反驳穆建年的话，又把话题引到谢秀文身上。“你看冠玉的轴承厂，才花了多少代价？现在赚的钱，比我的工厂要高好几倍呢！” 他当然知道这是谢秀文的功劳，如果秦冠麟自己去管理，这样一家大型国营企业，想起死回生，都非常困难。 最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反而是原先说好的合作项目，进展反而没这么快。 不过大家也没在意，对在座每个人来说，合则两利，所以合作的事，并不会停止。 只是涉及这么多个家族，大家不得不慎重。 “我们打算把一家照明厂买下来，谢小姐觉得这个项目有前途吗？”章斐也找机会问起她的意见。 在他父亲工作的地方，旁边有一间照明灯具厂，最近经营不下去，面临倒闭，正在出售。 父亲想把工厂买下来，并说这个行业涉及民生，只要产品做得好，赚钱不是问题。 他对这个不是很熟悉，所以没有发表意见。 “如果能用心经营，这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项目。”谢秀文是知道节能灯在二千年的市场，光是上市企业，就有好几家。“关键在于技术方面，能不能领先同行。” 第二十五章提前布局 而虞城这边，也有一家上市公司，以及大量的出口企业，算是本地的重点产业之一。 “被你这样一说，我一下子有信心了。”章斐也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个行业，相比其它，算是比较冷门。“技术方面，你觉得主要朝哪方面发展，比较有前景？” 这个问题，父亲和工厂的管理人员，还存在分歧。 如果走对路，对以后的发展，才最有利。 “现在国家电力供应不足，所以节能是关键。”谢秀文想了想，决定把一些有用的信息，提前告诉他。“你们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去研发新产品，不管是工业用灯具，还是民用灯具，都会成为最大的卖点。” 其实不仅仅是灯具，任何电器，只要挂上省电的标签，就能吸引大部分用户。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这话很容易理解，章斐觉得说到了点子上。“回头我跟爸说，让他们公司的技术人员，把主要精力放在这里。” 章家以前一直在政府机关有点关系，家里还没有参与实业和投资，这次如果成了，那家里的经济状况，就能明显改善。 进入八十年代末，大家的观念也在发生变化。 知道家里有实业，才有资本培养下一代，特别是现在出国留学比以前容易多了，如果孩子有机会留学几年，对未来的发展非常有利。 “不客气。”谢秀文笑着加答。 没过一会，所有好友全部到齐了，于是先坐下来吃饭。 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好菜，因为是酒楼大厨做的，味道自然不容多说。 “谢小姐，我先敬你一杯。”刚一坐下，吴泽远先拿起杯子，向谢秀文伸过来。“上次感谢你的提点，对我的帮助非常大。” 因为父亲在越州市担任领导，作为儿子，未来的发展肯定不会差。 这些年没有做出太大的成就，一方面是他的能力，并不算特别出色。另一方面，他既非长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而父亲同样不是长子，上面还有大伯。 爷爷那一辈，虽然接受了新思想，但是立长立嫡的观念依然深入人心。 他退下来后，全力扶持大伯和大堂哥，就连亲哥哥，也比自己受到更多的关注。 这次获得辛书记青睐，说到底还是看在秦冠麟投资的面子上。 后面建议父亲投资企业，则是谢秀文的指点，通过这两方面一起发力，他的能力获得了家里长辈的看重。 自此以后，他在吴家的地位，才算真正定了下来。 现在他特别感谢谢秀文，一方面秦冠麟是多年好兄弟，不容过份客套。 另一方面，还需要再接再励，取得新的成绩，这同样离不开她的帮助。 这次聚会，就是他主动发起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快弄出一个大的项目，让在座所有朋友参加。 就像谢秀文说的，弄出一艘经济航母，既有利于本地经济发展，又能团结圈子里的好友，让大家都得到好处，更重要的是，作为主要参与者，他在家里的语话权，会变得更加大。 也就是说，他想用这个项目，巩固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大堂哥今年已经三十四岁，在爷爷的全力支持下，现在已经是甬城市一名副处级干部，未来潜力非常强大。 加上娶的妻子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对他的助力非同小可。 如果自己能借这个合作项目，把秦冠麟这些朋友，全部绑在一起，那大堂哥就算再有本事，也无法打压自己。 “吴大哥客气了。”谢秀文不是很清楚他家里的情况，不过每个人都面临各种压力和难题，吴泽远这样示好，显然是想跟秦冠麟的关系更近一点，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要大家都是通过正当手段，获得利益，她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吴泽远升得越高，对朋友的帮助就越大，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大家一起碰一杯。”秦冠麟有些吃味地拿起杯子，站起来说道。“都是好兄弟，不用一直说客套话，今天聚会，可以讨论一下，明年怎么投资和赚钱——” 没有人会嫌钱多，他也一样。 就像两个舅舅，当资本达到一定规模，身份地位就会不一样。 没有在机关担任领导，照样可以成为国家领导人的座上宾。 以前他只想着多赚些钱，就算以后父母不在了，他也依然能有足够的实力自保。 现在有了谢秀文，他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所以目标就变得更大了。 希望有一日，能达到大舅二舅的层次，那他也不算丢秦家的脸，甚至可以说光宗耀祖了。 吴泽远的心思，他同样猜得出，所以并不介意支持他。 “对，对。”其它人同时嚷起来。 不过两个月时间而已，大家的距离就开始拉开了。 还没有听从谢秀文的提议，参与投资的人，依然拿着工资，过着以前的生活。 而像吴泽远这样，已经投资并获得好处的人，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外出购物，整个人的底气不同，气势就会不同。 他们这次过来，也是急着想把自己的计划拿出来，请大家看一看，如果实施的话，有没有风险？ 特别是请谢秀文给些意见，在经济方面，她的眼光更好。 “那我们抓紧 时间吃饭，一会儿准备些水果和酒水，把谢小姐提议的经济航母，今天定下来——”吴泽远再次抢过话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今天必须有个结论，越早开始布局，对他的好处越大。 同时也想抢夺圈子里的领导权。 他看出来了，秦冠麟因为有底气，所以对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不感兴趣，谢秀文也一样，她更喜欢担任助理工作，或者充当大家的师爷和军师。 其它人像穆建年和俞浩胜，不是这块料，只有自己最合适。 “我觉得可行。”这个观点是谢秀文提出来的，秦冠麟当然要支持，所以附和了一句。 其它人见两人都同意，自然不会反对。 第二十六章两大航母启航 接下来大家吃得很随意，没有平时聚会时，相互敬酒和说客套话。 谢秀文非常满意这样的氛围。 并提出大家以后吃饭，一律像今天这样，随意就好，不要把外界应酬那一套，拿到圈子的聚会中来。 大家一起同意了。 吃过午饭，等桌子收拾好，大家重新坐下来。 厨师做了一个漂亮的果盘端过来，放在桌子中间，又鲜榨了一些柠檬水和橙汁端出来，供大家饮用。 刚吃完饭，感觉身体有些热，加上屋里火炉温度高，大家有种要出汗的感觉。 于是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毛衣，准备好好商量一下投资的事。 对于谢秀文的商业眼光，大家已经不是佩服那么简单了。 能把一家濒临倒闭的大型轴承厂，轻易救活，估计虞城没几个管理人员能做到。 “上次我们谈过几个项目，比如电机，却一直没有做出来，今天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有人提醒了一句。 在他看来，做生不如做熟，既然虞城有这么好的基础，大家这么多人集中起来，又不缺钱，那开一家大型电机厂，肯定能赚钱。 “这个项目，确实很成熟了，可以决定下来。”吴泽远回答道。 站在他的立场，如果虞城能把这个传统的优势项目，做大做强，对虞城的经济发展，有极大的好处。 这是最近几年，各地发展经济，普遍采用的办法之一。 把本地有优势的项目，重新整合和调整，强强联合或者淘汰一些小型落后企业，让它的产值上升一个台阶，从而成为本地的一张名片，吸引更多的采购商过来。 一个地方这样的名片越多，当地的名气就越大，经济发展就越快。 所以国内很多城市，以xx都命名，比如景德镇的瓷都，宜兴的陶都，晋江的鞋都，余杭电子商务之都等等，只要有某方面的需要，马上会想到这些地方。 虞城如果能弄来电机之都、服装之都、轴承之都等等名片，只怕名气不会比越州小，这些本地领导，马上就要升职了。 “电机可以做，因为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配套工厂也多，只要买块地，就可以建厂房买设备招人了。”见大家把目光移到自己这边，谢秀文也赞同这个主意。 具体好处，上次都谈过一次，没必要重复。 唯一缺的是管理人员，不过这次从鹏城挖了这么多朋友过来，只要待遇好，并得到重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只要宣传一下，恐怕会有更多的人会过来。 所以只要安排得当，这个问题会慢慢得到解决。 倒是微电机这一块，她原本想着和秦冠麟合作一起搞，考虑到投入过大，需要的设备也要进口，她反而觉得风险过大，不如合作搞。 反正做到上市规模后，还是会有很大股东，还不如便宜这些朋友。 于是又把微电机的计划提了提。 秦冠麟意外地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朝自己点点头，猜测是打算回家后跟自己说原因，就没有问什么？ “这个项目也可以做？”对于微电机，也就是马达，大家的了解就比较少。 对于陌生的领域，大家下意识地就会排斥，无非是害怕失败。 “微电机会是未来最受欢迎的产品之一，不管什么家用电器，都会用到它。”谢秀文解释道。“本来我想跟秦总单独搞这个项目，考虑到投资大，技术难度也高，所以决定跟大家一起合作。”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技术问题，越是小型的电机，加工起来就越困难，因为稍微不合格，就无法正常使用。 同样返修也很麻烦，像中间的转子和外面的外壳，都要绕线圈，如果不用自动设备，只要线圈松紧程度有差错，各项数据就会完全不一样。 只要技术难关解决了，再采用流水线操作，每天的产量就会相当可观，回报同样非常丰厚。 所以前期的投入，除了资金，还有技术力量。 能找来更多的技术人才，才能保证顺利建起一家大型马达厂。 自己和秦冠麟的企业会不断增加，人才本来就缺乏，不可能再大量投入到这里。 如果把九个人的力量集中起来，每人都找几个人才过来，那就轻松多了。 “如果谢小姐有把握，我肯定支持。”吴泽远现在对谢秀文算得上盲目崇拜，听了她的解释后，认为问题不大。“不就是人才吗？只要大家一起找，肯定没问题。” 在他看来，越是这种大型项目，价值就越大。 像沪市引起来汽车制造企业，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影响是无可估量的。 如果虞城有一家规模巨大的马达制造厂，并持续这样发展，那未来的经济总量，只怕会直追越州市了。 到了那时，自己只怕已经担任一县领导了。 “我们也支持。”其它人纷纷点头。 比起第一次聚会，需要谢秀文不断说服大家，这次只要她开口，并说明理由，大家基本上都会同意。 不同意也没办法啊！如果让自己出主意，肯定远远不如她的这些建议，有可行性啊！ 除了电机项目，后面又决定投资一家汽车专用的变速器项目。 现在沪市有了一家汽车制造厂，需要的配件，大多在周围生产。 不过主要是塑胶制品类，以及汽车内部的座椅这些，核心的发动机，以及加工技术难度大的精密配件，需要从南方特区的外资企业购买，甚至直接从国外进口。 而变速器就是这一类的精密配件，跟轴承一样，生产难度相对较高。 但是质量达标了，不但不愁卖，利润也非常高。 把两个大项目定下来之后，又开始商量具体的执行。 吴泽远希望谢秀文来担任这两个项目的发起人，安排前期的工作，毕竟她既有战略眼光，又有具体的实战能力。 不过谢秀文推脱了。 她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秦冠麟这边的企业上，还要照顾儿子，没必要大包大揽，把这些麻烦揽上身。 第二十七章服装店生意 最后大家决定先申请一家公司，然后招聘一个管理团队，让他们来具体负责。 而谢秀文则代表大家，对他们的工作进行评价和考核。 “如果只是要我担任审核的工作，那肯定没问题。”毕竟这些工作，在座的人只有自己干得了，她最后没有拒绝。“前期我会跟他们磨合一下，把要求讲清楚，让他们照着我的思路开展工作——” 对现阶段的企业来说，太多行业没有路子可以借鉴，所以前期建设会比较困难。 等框架建立好，只要招到合适的管理人员，问题就不大了。 聚会结束后，谢秀文和秦冠麟一起回家。 “马达这个项目，我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放手。”她解释道。“倒不是这个项目不好，主要投入太大，会把资金全部用在这里，从投入和产出的回报来看，不如另找发展更快的项目做。” 受前世的影响，她总想着做一些在未来更有发展前景的项目，往往会忽略了现在的经济形势。 现在还是八十年代，国内最需要的是普惠大众民生的基础经济，它们投入少，来钱快，能最快地积累起资金。 所以重点发展这些项目，不用五年时间，就能赚到大量的资金。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那时候资金已经是现在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再开始布局二千年发展最好的产业，完全来得及。 “只要你做了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秦冠麟并不担心她犯傻，把适合自己的项目转手送人。“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你坑我等于坑自己。” 说完，得意地笑起来。 虽然她一直没答应跟自己在一起，却没有反对维持这种特殊的关系，他有理由相信，只要时间长了，她会被自己的诚意打动，最终还是会嫁给自己。 谢秀文白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当天晚饭后，她终于抽了个空，来到服装店。 “你终于记得过来了？”张爱凤刚送走一名顾客，看到她进来，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家店是谁的？” 开张已经好几天了，生意依然好得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别的店是第一天生意好一些，后面慢慢变得正常，而她们的店不一样，每天成倍在增加。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客回去后，把家人和朋友全部叫来了。 好在提前招了两个熟手帮忙，倒不至于忙不过来，可是她依然累得像条狗。 每天整理好店铺，关店回家时，都已经超过十点了，到家后洗个脸，就上床睡觉了。 实在没精力过来找谢秀文说明生意情况。 好在上次泡了药浴后，身体强健了许多，倒不至于累病。 “辛苦了，过年时我送一只手指粗的金手镯给你。”谢秀文搂了搂她的肩，笑着说道。 她也没想到，生意会好到这个程度。 如果天天这样，只怕一千多件衣服，不用到过年，就会卖得干干净净。 难道过年前，还得再去进一次货？ 给张爱凤送金手镯，不过是投其所好。 她有两大爱好，甜食和金首饰。 只要有好吃的甜食，她的心情就会变好，越甜越喜欢。 还有就是金首饰，她在这方面的表现，很像一个得了收集癖的人，只要碰到黄金这种闪亮的东西，就恨不得全部买下来。 她的家里已经有了好几只金戒指，全是平时省吃俭用，然后买下来的。 有一次谢秀文去她家做客，两人单独在房间时，她就把所有金戒指拿出来，戴在手上，得意洋洋地向谢秀文炫耀。 大概在张爱凤眼里，只要自己戴上金首饰，就成了虞城最靓的妞。 可惜她的手指因为经常干粗活，关节有些粗大，所以美感没有，倒像暴发户。 不过这话太伤人，她不会当面说出来。 据说她周末有空，也会一个人去逛黄金饰品店，把自己喜欢的某件首饰记下来，等凑够钱了，再去把它买回来。 谢秀文在鹏城的时候，也托香江的主管，买了一只金戒指送给她。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爱好，不过一只镂空的金手镯，不过一两千块，就当给她的奖励了。 “你说的啊！可不许耍赖。”听说有手指粗的金手镯，张爱凤精神一震，“不枉我天天为你卖命。” 她一直想要一只漂亮的金手镯，可是太贵了，始终下不了决心买。 最近和谢秀文一起开面包店，分了不少钱，不过最近在为怀孕做准备，如果孩子出生了，要用钱的地方非常多，所以不敢乱花。 “我什么时候小气过。”谢秀文白了她一眼，又对另外两个营业员说道：“你们也放心，只要用心做，同样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 想要别人为你卖命干，好处肯定不能少给。 在管理方面，她坚信一条最朴素的原则，一方面就是严格管理，详细分工，让她们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担心被上级无缘无故找茬。 另一方面，你要舍得给钱，让员工觉得帮你打工，不会吃亏。 道理很简单，如果制度不健全，万一员工拼命干了，却做错了，或者质量有问题，那造成的损失，就非常严重，不管让管理人员承担，还是员工承担，都会影响大家的工作热情。 同样的，如果别的工厂给的工资比你多，她们就会动心，然后考虑跳糟离开。 所以想要员工忠诚度高，让她们的工作越简单越好，同时工价不要小气，要让她们觉得在公司上班，是最划算的。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员工的文化普遍比较低，越要坚守这些原则。 也有人担心给的工资高，万一把员工的胃口养大了，以后给不起怎么办？ 却不知道，企业赚取的是剩余价值，就算付出再多又如何，不过是少赚多赚的区别。 只要企业正常发展，就算员工不识好歹，离开了公司，这样的条件，照样能招到合适的人。 除非行业已经进入下坡路，各种成本已经把利润挤得差不多了，那样的话，别说给员工好处，如果有眼力，还不如直接把企业关了。 第二十八章她又膨胀了 前世2008年以后，房价涨到顶峰时，人人都去做房地产，而实业却因为人力成本和物料成本猛涨，把利润挤压得没剩多少，那时候不管怎么做，结果都是亏。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停止原来的项目，寻找新的商机。 “那我替两人谢谢你了。”见两个手下听了谢秀文的话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张爱凤主动替两人道了谢。 自从谢秀文开了面包店，她对手下人确实非常大方，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承诺不会兑现。 从这个角度讲，能给她打工，确实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虞城别的地方，肯定赚不到这么高的工资。 而这两人，是她以前的同事，因为关系不错，所以叫过来帮忙。 谢秀文愿意多给钱，她也有面子。 “不用客气。”谢秀文大方地挥挥手。“还有，如果你们三人真的忙不过来，可以多招两个人。” 衣服卖得这么好，利润每天都是几百上千的赚，招个卖衣服的员工才多少钱？ 再说招得越多，卖的应该也会越多，没必要小气。 “多招两个人？”张爱凤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倒是心里一动。“如果这样，倒不如想办法把隔壁店也租下来，这样店面扩大了，陈列的衣服也可以更多，才不会浪费人力。” 她是谢秀文最好的朋友，既然答应过来帮忙，自然是把这家店当成自己的店在管。 加人没问题，如果收入不能增加，那就得想想别的主意。 否则一间店面的服装店，却用了五个人，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你觉得扩大规模比较好？”谢秀文会进货卖服装，只是不想浪费空间，加上身上有钱，所以才带回来试试。“如果把隔壁的店铺租下来，那规模不算小了，已经接近一家小型商场——” 她们这边的店铺是老房子，一间店面面积不小，门面宽几乎有十米。 像解放路那边，有很多小型商场，不管是卖百货的，还是卖服装的，营业面积大多在一百到两百平之间，门面宽在不会超过三十米。 如果有两间店铺，好好布置一下的话，跟一家服装商场差不多了。 “如果你能一直进到这样的货，那开一家服装商场，肯定很值得。”张爱凤见她问得这么认真，也仔细思考起来。“毕竟虞城这边的服装店，他们的货大多比不上我们，在我看来，跟商场比，也不差了——” 阿文的服装是从香江批发回来的，而其它店的服装，大多是周围生产的。 也有小部分店家是从羊城批过来的，款式也很新颖，但是跟自家比，还是差了一点。 “那行，我们扩大规模。”谢秀文发现这个时代，服装行业比想像的容易做，很快下了决心。“你年前先招两个人，让她们四人来卖衣服，你以后的主要工作，就是管人和找商铺，争取有最短的时候，把商场建好。” 既然已经把张爱凤安排在服装店这里了，让她当个售货员有些浪费，不如让她当总负责人，现在先开一家小商场，以后还可以开分店，这样就不会浪费她的能力。 她不用亲力亲为，上班时间出可以自由一点，这样会更轻松。 就算她有了孩子，除去月子期，其它时间照样可以到服装店视察管理。 “行，就按你说的做。”张爱凤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又得意地笑起来。“这样一来，只怕虞城的服装生意，没那么好做了——” 现在是卖方市场，只要有好的产品，不怕卖不出去。 而服装店尤其如此，你有好的款式，生意就会火爆，你进不到好的货，就没人愿意买。 现在虞城这么多店，谁会去香江进货，成本太高了。 也只有阿文才有这个本事。 何况去一趟香江，要办很多手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去的。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谢秀文拿了帐簿，把这几天的销售情况看了看。 首先是价格，原价在十元以下的t恤，基础上以29、39这样的价格卖的，利润非常吓人。 牛仔裤进价大多在二十几元，这里的价格也很吓人，大多以59、69、79、89这几个价位出售，同样有几倍利润。 反倒是棉衣这些，进价在三十到六十之间，售价大多在99、129、159这几个价位，所以销量不算太高。 “价格定得对不对？”张爱凤在她耳边悄悄问道。 她没有去过香江，对那边的物价不是很了解，只是道听途说，是内地的五倍甚至十倍，所以觉得照商场的价格卖，应该差不了多少。 “差不多。”考虑到这个价格，也不缺人买，谢秀文也不会傻傻地主动降价。“可以每天挑一些不好卖的衣服，以特价供应的方式，尽快回笼资金。” 她进货时，还是有些冲动，所以不能保证每一款受欢迎。 开店做生意，最怕压货，必须全部清空才行。 “我明白了，你放心。”张爱凤是内行人，一听就懂意思了。“不过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春节前，再进一次货，免得我们把名气打出来了，却断了货，那就就成笑话了。” 她有种直觉，最近一年内，会是服装店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原因很简单，物以稀为贵，这些款式，跟录像里的明星穿的一样，年轻人大多虚荣，希望拥有一件明星同款衣服。 这也是手下的员工告诉她的，说这边卖的好几件衣服，跟大家在地摊买的明星海报上，明星穿的一模一样。 但是开店时间长了，别人要么会抄款式，要么会想办法，去别的地方进好的衣服，终究会分掉很多顾客。 如果想省钱，说不定会等别人仿出来，再去购买，毕竟他们的价格便宜许多。 “行。”谢秀文看了看营业额，马上答应下来。“下一次我会进更多的衣服，保证明年春天都有得卖——” 每天的营业额，居然有夸张的三四千，那一天至少要卖出一百件服装。 这次总共才进了一千四百件，只能卖半个月。 不抓紧补货，只怕得关门休息几天了。 第二十九章再次批货 第二天见了秦冠麟，谢秀文把自己准备再去一趟香江的事跟他说了。 因为路途太远，就算来回坐飞机，来回最少也要两天。 必须跟他商量后，才能定下日子。 “你要衣服，跟我说啊！”听说她去香江，是为了批发衣服，秦冠麟笑着回道。“我的进出口公司里，有很多出口的衣服，只要我打声招呼，你去厂里把尾单拿过来，就够你卖了——” 服装方面，他不是内行，但是手里的货源超级多。 可以这样说，国内最大的服装出口企业，大多在为他加工衣服。 “你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听说有外贸尾单，谢秀文眼前一亮。“不过每家工厂生产的款式不一样，如果拿到时装店里卖，会把风格搞乱，我先去一趟香江，把货进好，明年我另外开一家外贸尾单店，专门来卖这些衣服。” 这时候只有南方那边，有这种店存在，因为那边有货源。 而内地的老百姓，估计连外贸服装的概念还没有吧！ 到时自己开一家平价外贸尾单店，生意肯定会非常火爆。 不过不适合开在虞城这样的小地方，最好在余杭或者甬城这样的大城市。 这样一来，得重新招管理人员才行。 “那你就去一趟香江吧！”听她说的有理，秦冠麟虽然舍不得她离开，却不好劝她。“我帮你订好机票，票到了你再出发。” 过了两天，一切准备妥当，谢秀文再次出发，来到香江。 怕服装重复，这次来到另外一个服装市场。 进货的数量也有增加，一共拿了三千多衣服，主要以t恤和牛仔裤为主。 来之前为了多进货，她把面包店和小吃店的收入，以及能调到的资金，全部带了过来，一共有十万左右。 进好服装后，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再次逛了起来。 既然香江的服装能赚钱，其它的产品应该也一样，她在街上胡乱走着，看再点什么回去。 路过一家电子小商店，看到里面全是录音机、收音机等内地人非常喜欢的产品，又心动了。 这些东西同样非常赚钱，一只随身听，进价不过二十几块，放到虞城卖，最少六十到八十，也有二倍以上利润。 当然在商店买肯定不划算，于是问了路人，哪里能批到这种电子产品。 在鹏城呆了几年，白话已经学得非常标准，加上她穿着洋气，别人以为她是欧美国家的华侨，倒没有人敢瞧不起她。 问了地址后，她来到电子产品一条街，开始批发中意的产品。 录音机什么的，占地比较大，加上价格优势有限，她没有拿货。 重点放在各种档次的随身听上，这个价值比较便宜，占的地方也小，比较适合拿去卖。 只要价格不是很离谱，很多家长还是舍得给孩子买一个，用来学英语。 比起成年人，学生和年轻人的钱更好赚。 又买了一些掌上游戏机，便宜的只能玩俄罗斯方块，好一点的，有几种小游戏。 最高级的自然是任天堂的格斗类游戏，价格也比较贵。 谢秀文最终买了八百台随身听，装在二十只大箱子里，最便宜的六百台，一半带收音功能，一半单一播放功能，另外二百台是精品，质量虽然达不到岛国的层次，不过音质已经非常好了。 又买了一千二百付耳机，多出来的用来当赠品，反正批发价很低，几毛一付就能买到。 最便宜的游戏机拿了五百台，同时可以玩二三种游戏的也拿了五百台，任天堂类的拿了两百台。 又带了一些最受欢迎的游戏卡，一共花了近四万块钱。 这些如果能全部卖完，估计能有十万营业额。 眼看钱剩得不多了，忽然想到家里都没有大型电器，于是冰箱、洗衣机、大彩电各买了几台，用同样的方法收进空间。 这样一来，钱就用得差不多了，于是先回鹏城。 因为回程是明天中午的飞机票，她在这里找了间酒店住下来，暂时不找朋友了，想去外面逛逛，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她这边还在忙碌，在学校的儿子，却遭遇了一件麻烦事。 起因很简单，元旦前绘画比赛，谢锦程获得了二等奖，这大大激发了他对绘画的兴趣。 这天的早自修，他没有好好读课文，而是悄悄拿出笔，在一个本子画画。 本来这不算什么大事，等老师过来了，再拿书起来读就没事了。 偏偏坐在邻桌的同学，就是那个单亲父亲的女儿，元旦那天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想找机会让谢锦程倒霉。 现在看到他在画画，顿时有了主意。 等班主任往这边走过来，她猛地举起手，举报谢锦程刚才没有朗读，在偷偷画画。 班主任元旦那天的事，丢了好大的脸，可以说恨谢秀文入骨。 因为校长不支持自己，所以也拿他没办法。 现在有了借口，顿时来了精神，要谢锦程把本子拿出来。 小家伙知道不妙，按着本子不肯松手。 班主任气急之下，一把抢过来，见上面确实有画画，伸手就把本子撕了，并甩在他身上。 还嫌这样不解气，又回到讲台，把谢锦程的事说了一遍，要大家别学他，做个好孩子。 谢锦程上学到现在，还没有被人这样批评过，坐在那里，脸涨得通红。 等到早自修结束，他气呼呼地来到女同学面前，把她桌上的书和铅笔盒，全部扫到地上。 小姑娘也是从小被娇惯长大的，看到自己的东西全部在地上，哗啦一下，把谢锦程的东西，也全部扫下去。 等到班主任听到动静，冲进教室，两人已经打在一起。 因为谢锦程学过武，真的动手，肯定是他占便宜。 那个女孩子吃了几拳，遭了几脚，早已眼泪汪汪，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在一边怒视着女孩子。 “谢锦程，谁让你打人的？”班主任进来后，看到班级乱七八糟的样子，大声吼着。 边骂边拿出教鞭，在他身上打了几下。 谢锦程瞪着班主任，没有开口回答。 心里已经怒极，却克制着没有动。 第三十章妒忌的同学 “怎么？你还想对老师动手啊！”班主任望着他的样子，轻蔑地叫道。“马上给我到办公室去，一会儿把你妈叫来，我倒要问问她，是不是她教你可以欺侮女同学的——” 她本来就不是有肚量的人，这些日子找不到错口，才一直忍着。 今天来了机会，她自然要好好羞辱他一顿。 “我没错。”见她要叫家长，谢锦程直着脖子大声叫了一声。 他恨死了女同学，也恨透了班主任，平时皂白不分，胡乱骂人。 现在更是借机找自己的麻烦。 别看小孩子没什么情商，可是直觉非常灵敏，老师喜欢谁，不喜欢谁，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她这样做，摆明就是故意找茬。 “这个不是你说了算。”班主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于是朝着班上的学生说道。“像他这种不好好学习，还喜欢欺侮女孩子的坏胚子，长大了也是流氓，大家以后不要学他。” 说完，眼看第一节课快要到了，催促谢锦程去办公室呆着。 谢锦程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撒腿往外面跑去。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念叨，他不要在这里读书了，有这个班主任在，他宁愿回乡下上学。 班主任见他不是去办公室，而是朝外面跑，吃了一惊。 不过很快冷静下来。 逃学更好，她更有理由处理他了。 谢锦程到家的时候，小舅已经出门，家里只有小舅妈一个人在忙碌。 “程程，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这时候回家了？”看到外甥突然回来，宋建红惊讶地问。 谢锦程没有回答，冲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趴在床上，委屈的直流眼泪。 “程程，程程——”宋建红见他不理自己，担心地跟过来问。 伸手推了推门，没有推开，更加着急了。 看来外甥在学校遇到麻烦事了，可是大姑姐和老公都不在家，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犹豫了一会，最后来到外面的小店，用公共电话给秦冠麟打了个电话。 遇到事情，唯一能求助的只有秦先生了。 何况大姑姐离开时交代过，如果家里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请他帮忙。 听说小家伙这时候跑回家，还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不肯出来，秦冠麟听后非常担心。 他把工作交给助理戴传信，匆匆往谢家而去。 “程程，我是秦叔叔，刚才是谁欺侮你了，快告诉我，秦叔叔帮你出气——”虽然小家伙最近没有像刚认识时那样粘自己了，可是他依然把他当宝贝一样宠着。 小家伙的性格他清楚，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不会轻易招惹别人。 他现在这付模样，要么被人欺侮了，要么是不小心犯了错，只要不是有意的，他都会替他扛下来。 谢锦程一开始没有出声，最后想到一直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打开门。 秦冠麟进屋后，一把抱住他，又检查他的身上，见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跟秦叔叔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冠麟边安抚他边问道。 如果学校敢乱来，他不介意去闹个天翻地覆。 “胡老师不喜欢我——”谢锦程像是找到了靠山，把心里的委屈全部说了出来，包括元旦那天，发生的事，也一五一十说了。 小孩子记性好，虽然未必能完全明白班主任胡老师那些话的意思，可是善意恶意，还是能分辩的。 “原来上次就犯过错，没想到没改正，反正来报复你——”秦冠麟听后勃然大怒。 老师批评学生，无可厚非。 但是做不到公平公正，反而利用自己的地位，偏爱有地位的学生，孤立普通学生，这就是师德问题了。 说完，放下谢锦程，要跟他一起去学校。 这种事对孩子的影响非常大，处理不好，会变成他成长中的阴影。 而这种老师，连最基本的品德都不具备，不来招惹程程他也没办法，现在遇到了，必须处理掉。 谢锦程原本还担心秦叔叔会批评自己，见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顿时放下心来。 于是开车来到学校，直接来到校长室。 跟这种老师根本没必要啰嗦，他只要一个结果。 “这位家长，你找我有什么事？”看到秦冠麟，他觉得面熟，于是客气地请他坐下来，还泡了茶端上来。 能当校长的，都是人精，最能从来人言谈举止和穿着中，分析出对方的身份。 上次因为开学，他被闹得头昏脑胀的，加上入学名额确实不多，所以才拒绝了秦冠麟。 “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校长大人，一个老师，最要紧的是专业能力还是师德——”秦冠麟一进来，先给人扣了一顶大帽子。 只要是聪明人，相信马上能听到他的来意了。 “你想投诉哪位老师？”校长不想打哑谜，直接问道。 老师的素质良莠不齐，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们的工资并不高。 现在很多有关系的老师，已经辞了工作，下海创业去了。 一小是虞城数一数二的小学，加上县领导的子女，也大多在这里就读，能经常获得一些福利，所以倒没有人舍得离开。 “是二班的班主任胡老师。”秦冠麟回答。 又把这次以及上次的事重新说了一遍。 “这个胡老师——”校长一听，顿时头疼起来。“上次她来找我，我就批评过她，没想到还是没改——” 二班的班主任胡英，是教委某领导的小姨子，一直就有人说她势利。 上次自己就暗示她，谢锦程这个学生，不能轻易动。 毕竟是自己亲自安排进校的，这份名单里的人，哪个是自己惹得起的？ 胡英以为姐夫是教委领导，就可以目空一切。 现在果然惹来祸事了。 “有的人本性就有问题，不可能改的。”秦冠麟淡淡地回答。“把她辞退了吧！这种人在学校，只会成为害群之马，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 既然得罪了小家伙，就别想着和解了。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相信这人会因此改变。 最多知道程程有后台，不再针对他。 可是经常在一起，万一她对小家伙实施冷暴力，那也是很可怕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赶走。 第三十一章恶意不分年龄 “辞退她有些难度，给谢同学换个班级吧？”校长咽了一口唾沫，妥协道。 秦冠麟坚决的语气，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对方的身份，这不是开学那天，直接让辛书记出面安排谢同学就读的狠人吗？ 这样的人当然不能得罪，搞不好自己校长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可是胡老师同样不能一棍子打死。 能担任一小的校长，他的级别同样不低了，如果调到教委，至少能担任副主任，并不怕胡老师的后台。 只是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还是不想把事情做绝了。 何况作为学校领导，如果被家长一施压，他就乖乖听从，那他这个校长，就太丢脸了。 如果被同行知道，只怕会笑话一辈子。 “不行。”秦冠麟一口拒绝。“这样没素质的人在学校，我不放心——” 大人要欺侮一个孩子，根本不必亲自动手，随便唆使几个孩子，就够让小家伙喝一壶了。 加上她有后台，说不定其它老师也会站在她后面。 只有把她赶走，大家熄了讨好她的心思，才会让程程有一个正常的学习环境。 校长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无语，正要找借口推脱，不想又传来敲门声。 他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对父女，看情形也是来找自己的。 “爸，他就是谢锦程，刚才打得我好疼——”小姑娘进屋后，一眼就看到屋里的谢锦程，拉着父亲的衣袖，带着哭腔叫道。 谢锦程回家后，胡老师觉得这样放任不是办法，于是打电话把她的父亲叫了过来，说了事情的经过。 小姑娘觉得老师在为自己撑腰，所以胆子更加大了，准备让父亲带上自己，去找谢锦程算帐。 听说谢锦程来到了校长室，父女俩也一起过来了。 “你是谢锦程的什么人？”孙志阳一路上听了女儿的介绍，对谢锦程有些印象，知道他出生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妈妈照顾自己，原以为能再次遇到她，心里又打起了主意，却不料是个帅哥，他的心里就不舒服了。 怎么回来？难道她单身久了，终于熬不住，准备给儿子找个后爸？ 只是这个男人比自己年轻英俊得多，让他心里酸得不行，嘴里的语气就没那么好？ 愿意娶一个有孩子的母亲，想来是个没本事的男人，亏他长得这么好看，这是打算吃软饭吗？ “关你什么事？”秦冠麟没好气地反问。“就是你女儿吃饱了撑着，故意招惹程程？” 平时他还是比较注重自己的形象，不会说出这样粗鲁的话。 只是今天小家伙受了委屈，把他心疼坏了，说话就没那么客气。 “爸，是他上早自修不好好学习，我才告诉老师的——”孙悦童大声嚷道。“他还把我的书本全部扫到地上，还打了我——” 可能是没有母亲的原因，她比同龄人敏感早熟，也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她恨谢锦程，一方面是妒忌，大家都是单亲家庭，凭什么他妈妈有轿车开，自己爸爸只能骑自行车。 另一方面，上次徐睿佳跟谢锦程吵过架后，这个最好的朋友，就不再理自己了，她把原因归咎于谢锦程，一直想着要报复他。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恨谢锦程？”秦冠麟一开始只是针对班主任，并没有恨这个小姑娘，毕竟小孩子嘛！都一身正气，会告状很正常。 就算大家打了一架，时间长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个小姑娘给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带着成年女性才有的恶毒和狡黠，就有些不喜。 “谁让他妈妈勾引我爸，想当我的后妈——”孙悦童被秦冠麟的话勾起了心底的恨意，大声叫道。“他还害徐睿佳不理我，我恨不得他被赶出学校——” 这些想法藏在肚子里很久了，一有了发泄渠道，就马上爆发出来，根本不会考虑引起什么后果？ 何况她年纪太小，还分辨不清自己这样做，究竟是错还是对？ “勾引你爸爸？”秦冠麟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变了。“这位先生，请你解释一下，阿文怎么勾引你了——” 原本只是班主任跟小家伙的矛盾，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如果这样，那他可不能客气了，免得有人借这件事，污蔑谢秀文。 两人相识这么长时候，他清楚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傲气，怎么可能勾引眼前这个丑男人？ “你误会了？”孙志阳也是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我只是在元旦的时候遇到了她，两人说了几句话，我女儿误会我要追求她，所以才会这样说——” 他现在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个小白脸，说不定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谢秀文有这么优秀的男人追求，难怪看不上自己。 “也就是说，全是因为你女儿心思恶毒，故意挑衅我家程程？”秦冠麟厉声问道。 他不能对小姑娘下手，只能把怒火发泄她的监护人头上了。 自己把他们母子，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学校这边倒好，班主任恶意针对小家伙，还有这些心思不纯的同学，也在暗中使坏。 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对不起，我代孩子向你道歉——”孙志阳这时候只觉得无地自容。 刚来时的时候，他是抱着给女儿出气的心思，准备好好找人家说一说。 对于自己的身份，他还是非常自信的。 能在这个年纪，担任一个局级单位担任副手，平时听多了各种奉承，多少有些趾高气扬。 就算谢秀文有车怎么样？那天回去后，他仔细分析过。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不可能买得起车，除非她一年能赚百万以上。 担任机关领导，那样更不可能，所以唯一的答案，她是从别人手里借来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她成了某个大老板的情妇，车子也是他买了送给她的。 如果自己能压服谢秀文，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说不定两人也能发展成那种关系，那就算不愿意嫁给自己，他也满足了。 这样漂亮的女人，能玩几次，也不枉他花心思了。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这个女人，能让这样的年轻俊才出面找校长，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第三十二章立场不同 校长坐在旁边，只觉得心累得不行。 原本胡老师的事，已经让他够头疼了，没想到又过来一个家长，招惹秦冠麟。 这个男人他认识，在审计局担任副局长，也算是县里的名人了。 可是跟秦冠麟比，只怕还差一些。 在这样的学校做校长，他已经习惯了熊孩子闹矛盾后，家长参与进来，然后各种斗法的情形。 不过这种事大多发生在高年级学生之间，没想到两个八岁大的小屁孩，竟然也这样斗上了。 “你要道歉可以，管好你家孩子，如果下次再胡言乱语，我就不是这个态度了。”秦冠麟见他态度还算诚恳，怒火也慢慢平熄下来，只是警告了一句。 他还真的不好意思针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这件事的关键，还是班主任。 如果换个明事理的人，就算学生发生类似的矛盾，也能很好地化解，不会去针对哪个学生，小家伙就不会再受委屈了。 小姑娘有些不服气，正想开口，被父亲瞪了一眼，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仗着父亲的疼爱，经常做些无理取闹的事情。 可是也不会一味闹别扭，如果父亲真的生气了，她就会装得很乖巧，只有这样，才能继续获得他的关心。 否则他不喜欢自己了，给自己找个后妈，然后虐待自己，那才是真的找死了。 “放心。”孙志阳语气肯定地回答。 说完，很快告辞离开。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对面男人的身份前，他决定选择退让。 孙志阳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男人可能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难对付，如果真的闹起来，只怕自己会吃亏。 总的说来，孙悦童的性格完全遗传了他，善于察言观色，欺软怕硬，懂得退让等等。 只是他比女儿运用得更纯熟，普通人看不出来罢了。 “校长，胡老师的事，我希望你马上处理好。”见那个家长走了，秦冠麟继续刚才的话题。 事关程程的身心健康，这件事他不打算退让，要么胡老师走，要么换一所学校。 如果不得不给小家伙转学，那他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把这件事闹大，让那些家长看清学校老师是什么素质，然后上下来个大调整。 在他看来，小学低年级学生，学知识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教育他们如何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同时在集体生活中，如何学会正确地与人相处。 现在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都被家里娇惯着长大，一切以自我为中心。 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在情感教育方面，已经缺了一块，学校这边的集体生活，对他们的一生非常重要。 如果老师没本事正确引导，或者引导歪了，对孩子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给我一点时间。”校长在他的威压下，已经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我跟其它学校领导商量一下，再来答复你——” 如果真的要开除胡老师，那他也不能直接这样做，跟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一起开了会，再做决定，就不用自己一个人背锅了。 “那我下午再来找你，希望你已经处理好这件事。”秦冠麟猜到了他的打算，没有再逼他。 说完，拉起谢锦程，一起走回校长室。 “秦叔叔，我们现在去哪里？”谢锦程跟他过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秦冠麟处理，这时候忐忑地问道。 他确实很讨厌胡老师，恨不得她马上离开学校，换一个班主任。 只是刚才听大人们说这些，他忽然明白过来。 想调走一个老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秦叔叔虽然一直在这样要求校长，可是未必会成功。 万一不行，胡老师肯定会更讨厌自己，与其这样，不如离开学校，到老家的村小读书算了。 那边最多有人笑话自己没有爸爸，老师肯定不会偏心处罚自己。 “我们先回家。”想到谢秀文去了香江，把小家伙交给自己照顾，他不能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让程程在学校受委屈。 这件事总的说来，难度并不大。 只要他铁了心想办成。 “如果很麻烦，还是算了。”谢锦程想了想，最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可以离开这里，回村里读书。” 以前他亲近秦叔叔，是因为缺少父爱，他的出现，恰好弥补了他的情感缺失。 刚才在校长室的经历，却让他有种感觉，秦叔叔真的像自己的爸爸，为了自己，他不怕跟任何人对上。 平生第一次，他希望妈妈嫁给秦叔叔，让他来当自己的爸爸。 “那可不行，你回了乡下，我和你妈，就不能天天见你了。”见他这么懂事，秦冠麟更加心疼他，“这件事叔叔会处理好的，你尽管放心。” 说完，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别担心。 下定决心后，他给吴泽远打电话，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这种事根本不必惊动辛书记，直接跟他说一遍就行了。 他甚至觉得，一小老师这样的态度，表面上是讨好了某些县领导。 但是对某些有眼界的家长来说，他们把孩子送到学校，是希望老师正确引导和教育，不是让三观不正的老师，来教歪他们的孩子。 从这个角度说，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把一些心术不正的老师剔出一小，换上一些真正能教好孩子的老师。 “你说的对。”吴泽远马上被他说服了。“我一会儿跟分管领导提一下意见，希望他关注这件事。” 至少他非常赞同秦冠麟的想法，老师对学生，应该一视同仁，不能给孩子分等级。 就算身份不一般，也不需要老师额外照顾自己的孩子，养成他们的特权思想，这对他们的成长是不利的。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秦冠麟见吴泽远的态度这么明确，放心地挂了电话。 第三十三章态度就会不同 回到家里，他决定今天不上班了，就在家陪孩子。 这件事不处理好，他不放心。 等学校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再送小家伙回学校上课。 宋建红不是很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过程程现在有秦先生陪着，她也很放心。 中午做了丰盛的菜，招待秦冠麟。 在县城呆久了，她的小气毛病改了不少，做菜舍得放调料，加上经常跟大姑姐学做菜，厨艺已经进步不少。 他们这边吃得很开心，孙志阳那边，却被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吓了一跳。 离开校长室后，他让女儿回去上课，并警告她不许闹事。 回到单位后，他打电话给县府办的老同学，打听一个叫秦冠麟的男人。 比起下面的局室，县政府那边迎来送往，消息最灵通。 “秦冠麟？”老同学听后吃了一惊。“他不是辛书记找来的投资商吗？前段时间新闻里介绍过好几次，已经在县里开了一家制衣厂，全部完工后，可以安排上千个岗位——” 这是县里最近几年，最大的投资商了，电视和报纸宣传了好些日子，这个老同学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 “你一说我就想想起来了，难怪觉得面熟。”孙志阳听后吓了一跳。“他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难道有什么来头？” 有钱不用怕，就怕他身世不一般。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子，就算二十岁就开始当老板，能赚多少钱？ 要投资这样一家工厂，至少得上百万。 也就是说，他必须有几百万资产，甚至上千万，才能让辛书记这么重视。 “你不会吧！”老同学被他的无知打败了。“他姓秦，你好好回忆一下，国内有哪些姓秦的大人物，尽管着最大的猜——” 投资的事确定后，县里主要领导，马上去打听秦冠麟的身份。 当知道他是秦老的小儿子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关键是他还有两个世界级的富豪舅舅，全心全意扶持，以他现在的身份，绝对算是国内最顶级的年轻富豪了。 “咝”的一声，孙志阳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寒。 还好自己谨慎，刚才没有乱说话，否则后果就严重了。 挂了电话，他没心情继续办公了，打算把女儿接回来，好好跟她谈谈。 以前觉得她是小孩子，就算做错了事，也是批评几句就过去了。 这次因为自己跟谢秀文聊了几句，她就敢这样针对人家的儿子，看来她的性子已经长歪了，得狠狠教育才行。 否则总有一天，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同一时间的一小，却和谐得多。 作为一小的校长，他还是有自己的底气，所以嘴里说得客气，心里却在考虑如何和平解决这次争端。 等两人离开，他把两个副校长和正副教导主任叫过来，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并让他们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自己愿意这样做，已经在向秦冠麟退让了。 否则的话，根本没必要召集大家，听他们的意见。 “这个肯定不行。”教导主任首先表示反对。“我们怎么教育学生，怎么能让外人来指手划脚呢？如果我们这次退让，那以后每个家长都过来这样做，我们的老师还怎样教孩子？” 在他看来，就算老师有什么错，也该由学校内部处理，否则还要他们这些学校领导干什么？ 什么时候一个外人，也可以插手老师的调动了？ 如果退让一次，以后就永无宁日了。 毕竟虞城县领导的孩子，大多在一小就读，他们要是有样学样，也这样找学校的麻烦，哪一个他们得罪得起？ 学校的权力，绝不能这样丢掉。 所以正确的做法，就是一律不理。 何况他也不觉得胡老师的做法有问题，孩子不懂事，就得好好教育，难道还要她装作没看到？ “你们的意见呢？”见教导主任发表了相反的意见，校长又问其它几人。 从内心里讲，他也不希望外人插手学校的教学，只是没勇气把秦冠麟顶回去而已。 如果所有人都不同意，那他也有了拒绝的借口。 “我们也不同意。”其它几人纷纷回答。 不管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还是分析校长的想法，他们都觉得应该这样选择。 “好。”校长很快有了结论。“那我这样回复上级领导。” 既然是集体意见，那他也有了合适的借口。 等他们离开，他打电话给教育局局长，把今天这件事从头到尾汇报了一遍。 倒没有敢颠倒黑白，说秦冠麟的不对，只是表示，学校有一套自己的考核标准，既然有家长觉得胡老师不能胜任班主任的职务，他们会考虑调整她的工作内容。 教育局长听后表示理解他的想法，并同意他照此方式办理。 挂了电话后，他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家长有家长的想法，学校也有自己的立场，双方各退一步，就过去了。 学校、医院等事业单位，有他们的特殊性，就连教育局，也不会胡乱插手他们的工作。 吴泽远处理完手边的事，抽了个空，去找分管副县长，把秦冠麟提到的事，向他汇报了一遍。 虽然这样做属于越级上报，会得罪教育局的人，可是他不在乎。 一小这种事，说起来微不足道，却涉及到学校的办学宗旨，他觉得有必要引起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 如果交给教育局和学校内部处理，结果永远是瞒上欺下，得不到有效解决。 必须有县里出文件，下发到各个单位，让学校引起高度重视，把师德培养，当做一件大事来抓。 总的说来，一小还算好的，还有很多乡村小学，任课老师只有初中毕业，教育方式粗糙且只关心学生的成绩，对他们的德、体、美三方面，不够重视。 “你的话非常有道理，可是这样一件小事，却让县里出文件，是不是有些大题小作了？”萧县长皱了皱眉头，不开心地反问。 吴泽远有个好父亲，他不想得罪，现在到了辛书记那边，他同样不想参与。 毕竟他站在县长这边，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可是又不愿意得罪吴市长，毕竟两人的地位差得太远了。 第三十四章我要你当我的爸爸 “如果萧县长觉得不方便处理，那我找别人想办法？”吴泽远感觉得到他的抗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站起来离开。 萧庆洪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离退休只有两三年时间了，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年轻时担任老师期间，教过的一名学生，现在已经在市里当了领导，因为感谢老师，才把在教委担任主任的他提了上来。 进了县领导行列后，他就是一个烂好人，喜欢和稀泥，谁也不敢得罪。 所以几年下来，别的副县长都往前挪了位置，只有他依然排在最后。 吴泽远原本以为他会同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如果县里走不通，就直接让地区来出文件，他不信这样一件小事，都会办不成。 吃过中饭，秦冠麟和谢锦程在院子里玩闹了一会，又坐下来晒太阳，顺便问起他有什么梦想？ “我想——”谢锦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正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好意思，就犹豫着没有往下说。 如果直接说了出来，秦叔叔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份，从而不来找自己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朋友要诚实，不能说假话——”秦冠麟见他不好意思，以为他喜欢什么东西，又怕自己花钱，所以吞吞吐吐，伸手把他搂进怀里。“秦叔叔想听你说真话——” 他现在越来越放不下这个可爱的孩子了，只希望跟他们母子俩，一辈子在一起。 “那我说了啊！”见秦叔叔鼓励自己，谢锦程忸怩了一会，最后红着脸说道：“我想你当我的爸爸——” 说完，把脸埋进秦冠麟的怀里，再也不好意思看他。 秦冠麟听到爸爸这两个字，只觉得一颗心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原本还担心自己娶谢了秀文，小家伙肯定会不高兴，甚至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 毕竟自己会成为他的后爸，每个当孩子的都讨厌有后爸或后妈。 加上他们母子俩感情这么好，更会讨厌有人插足到母子俩的世界里。 “我也想当你的爸爸，就是怕你妈妈不答应。”秦冠麟终究是个成年人，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我们一起努力，说服你妈妈好不好？” 他感觉得到，自己会被谢秀文拒绝，最大的因素是谢锦程。 无非是怕两人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从而疏远了他。 实际上，他觉得就算有了亲生儿子，未必会比他更像自己，所以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真的？”见秦叔叔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表现出不开心，谢锦程顿时来了勇气。“你答应当我的爸爸了？” 他同样相信自己的判断，秦叔叔这么喜欢自己，就算成了自己的后爸，依然会对自己好。 “嗯。”秦冠麟把他的身子扶正，让两人面对面，“我很高兴你愿意当我的儿子，咱们一言为定，以后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不会分开——” 说完，郑重地伸出手，要与他击掌为盟。 “好。”谢锦程伸出手，跟他击了一下手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无数次梦想要秦叔叔当自己的爸爸，今天亲耳听到他答应了，他的心情激动得无法形容。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梦想。”秦冠麟再次问道。 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都送给小家伙，只为让他保持这样的笑容。 “我想去京城看升国旗——”谢锦程想了想，终于说了一个比较能实现的梦想。 小学课本里，有北京天安门和国旗的教育，他当时就想过，去一趟首都，然后看一次升国旗仪式。 “这个容易，等你放寒假了，我带你去一趟京城。”秦冠麟马上应承下来。 好久没回家看望父母了，那就下个月过一趟，到时小家伙应该也放寒假了。 “我们两人去？”谢锦程犹豫了一下，不安地问道。 他当然是希望妈妈也陪着一起去，只是去一趟要花很多钱，他有些说不出口。 “当然不是，我们叫上你妈妈一起去。”秦冠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笑着回答。 手边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他连忙站起来，让谢锦程先坐着，自己走到空旷一点的地方接电话，免得信号不好。 “什么？爸爸病了？”秦冠麟吃惊地问。 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应该是吓到了。 “是的，你马上回来一趟。”秦妈妈不容置疑地回答。“你两个哥哥得到消息，带着家人过来了，现在耳边全是他们的吵闹声，听得我头都痛了。” 老伴年纪大了，哪里禁得住他们折腾，搞不好一下子就去了。 不过她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无非是想趁老伴还活着，在他面前多出现几次，好多要些财产。 她其实不介意老伴把自己的财物，分给他的两个儿子。 毕竟有儿子和两个哥哥在，她不缺这点小钱。 就是这两个孩子格局太小，搞不清楚这些状况，总爱耍些小聪明，所以才让她特别讨厌。 如果懂事一点，她随便从手里漏下一点，他们的日子就不会过成这样了。 “好。”秦冠麟也担心父亲出事，连忙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他给戴传信打电话，让他马上给自己买一张回京城的机票。 回头见小家伙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想到谢秀文还在香江，如果自己离开，他就要一个人在家里了。 虽然舅舅和舅妈都在，可是他现在这么依恋自己，如果离开了，只怕会让他胡思乱想。 想了想，决定带着他一起去京城。 于是让戴传信多买一张机票。 倒不担心他学习跟不上，如果真的不行，寒假请个老师补一下就行了。 挂了电话，把自己要回家的事说了一遍，并问小家伙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去京城。 “就我们两个人？”想到妈妈还在外地，谢锦程担心地问。 “我们两人先去，你妈妈晚一天再过来。”秦冠麟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只要程程跟自己去了京城，她肯定不放心，会过来跟自己汇合。“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让她直接来京城。” 到时他们母子俩住在自己家，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第三十五章摊牌 当天晚上八点，秦冠麟带着谢锦程，在京城的机场下来。 回到家里后，先吃了保姆做好的饭菜，然后准备去医院探望父母。 电话里有些事说不清，他只知道父亲还在医院观察，妈妈也在那边陪着。 离开前，又给谢秀文打电话，让她办好事后，先不要回家，来京城跟自己汇合。 可惜她不在客房，只能让服务员转告她。 打好电话，他带上谢锦程，一起去医院。 到了病房，已经九点多了，大哥二哥他们已经全部回去，只有妈妈坐在床头，边看书边跟父亲时不时说几句家常。 “儿子你总算回来了。”听到动静，秦妈妈抬起头，看到儿子高大的身影，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等看到儿子身后的谢锦程，她大吃一惊。 “妈，这是谢锦程。”秦冠麟见妈妈一付受了惊吓的模样，猜到她也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笑笑没有解释，又对谢锦程说道：“这是我的爸爸妈妈，你叫爷爷奶奶就行。” 谢锦程一听，乖巧地叫了爷爷奶奶。 秦老爷子身体不好，没看清楚小家伙的相貌，以为是儿子朋友的孩子，只是笑着应了声。 秦妈妈却忍不住了，冲过来一把搂住谢锦程，仔细看了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这孩子怎么跟儿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难得是儿子失落在外面的孩子？ 如果这样，那真的是老天保佑，不用担心儿子不肯结婚生子了。 谢锦程被一个陌生的奶奶搂在怀里，就有些别扭，又不好挣扎，只好求助地向秦冠麟望过来。 “妈，你别胡思乱想了。”秦冠麟曾经也怀疑过，可是想起自己这辈子，只跟人发生过一次关系，不可能这么巧，就让对方怀上了，所以已经不再考虑这种可能了。“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这次带他过来玩几天——” 他也希望这是自己的儿子，那他就不用担心谢秀文会拒绝自己了。 “那也长得太像了。”秦妈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见小家伙虽然撅着嘴，却没有说什么，显然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表现出抗拒。 心里越来越喜欢他，于是松开手，从果盘拿了两根香蕉递过去，让他去找儿子。 “所以我打算娶他的妈妈，这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件事已经下了决心，所以他打算向父母摊牌，加上小家伙也支持自己，就等谢秀文的答复了。 想来只要慢慢磨下去，她最后还是会答应。 “你打算娶一个有孩子的母亲？”秦爸爸听后却是吃了一惊。 他倒没有这些老观念，认为儿子一定得娶个黄花大闺女。 只是一向挑剔的儿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事你别管。”秦妈妈总觉得这件事或许没这么简单，所以阻止老伴继续往下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我支持他娶自己喜欢的女人。” 说完，又望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越看越觉得他们是父子。 想到这里，忽然有了主意。 于是借口要去洗手间，让儿子坐在床头陪父亲。 出了病房，秦妈妈没有去卫生间，反而来到走廊那边服务台，朝工作人员要了电话，准备找个人问些情况。 “秦大姐，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老领导有什么情况？”那边接电话的是王怀熠，以前是秦老爷子的警卫员，现在已是京城某区的公安局局长了。 这次老领导身体不舒服，他白天已经来探望过，没想到晚上又接到了电话，就有些担心。 他今年才五十岁，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可以说前途无量。 而老领导的存在，对他的帮助无疑非常大，所以他的关心是实打实的，希望老领导健康长寿。 “他没事。”秦妈妈快速的回答。“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你们那边有没有办法，能准确判断两个人有没有亲缘关系？” 没有搞清楚儿子和谢锦程的真正关系，她非常不甘心。 除非有办法证明两人相像，确实只是巧合，那她才不得不死心。 “如果要判断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倒不是难事。”王怀熠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去年开始，局里进口了一批设备，只要有两个人的头发、皮肤、指甲或者血液，就能准确判定两人有没有血缘关系？” 说完后突然有些后悔，难道老领导这次生病，发生了意外？ 他失散在外的子女，突然找上门来，要分他的财产？ 如果这样，那老领导只怕会晚节不保，自己介绍设备给秦大姐，也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只是现在不可能改口，这样把两人都得罪了。 “这样就行？”听说头发、指甲就能检测出来，秦妈妈惊喜地叫道。“那你派个人过来，在病房外面等我，我取了东西给他，帮我马上化验出来——” 原本只是不死心，想试一试运气。 没想到现在的科学仪器已经这么先进了，那她一会儿回病房，各扯一根头发，就能完成了。 “秦大姐，你别激动，身体要紧。”王怀熠听她这样说，更加确定事情麻烦了，看来对方已经闹到病房，不知道老领导现在会不会因为这个，气得病情加重。 有心想劝一劝，又说不出口。 最后决定亲自去一趟，根据那边的情况，看能不能劝一劝。 “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挺得住。”秦妈妈见他关心自己，笑着表示感谢。 挂了电话，她悄悄回到病房，看到儿子坐在床前，正跟老伴说着什么？ 父子俩脸上的神情都很轻松，应该聊得很愉快。 秦妈妈走过去揉了揉儿子的头，当手放下时，她悄悄看了看，发现指缝里已经有了两根头发，于是小心放进口袋。 接下来又去揉谢锦程的头，同样得到了一根头发。 秦冠麟没想到妈妈当着小家伙的面，揉自己的头，就有些郁闷。 母子俩单独在一起时，她想这样，自己不好拒绝。 现在当着孩子的面，就不能给自己留点面子吗？ 秦妈妈母子连心，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为了证明心里的怀疑，只好委屈儿子了。 第三十六章身份验证 大概十几分钟后，王怀熠就赶到了病房。 进来时发现除了老领导夫妻，只有他们的独子秦冠玉，以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有些吃惊。 不会吧！难道这个小孩子就是老领导的骨肉？ 如果这样，那他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六十多岁，还能生儿子。 “怀熠，你跟我过来，我有事交代你——”秦妈妈没想到他直接到病房了，只好把他叫到外面，“这是我的私事，不必告诉他们——” 说完，不顾他们奇怪的目光，当先走到外面的走廊。 王怀熠没办法，只好跟老领导打了个招呼，跟在秦大姐的后面。 秦老爷子知道妻子的脾气，也没在意，倒是秦冠麟对妈妈的行动有些怀疑。 不过自己这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没放在心上。 “秦大姐，老领导年纪大了，不可能再犯这种错误，我看没必要再检测了吧？”确定屋里的人听不到两人的话，王怀熠忍不住劝慰道。 他一直觉得秦大姐是少有的智慧女人，就算上面那两个非亲生儿子，欺侮亲生儿子，也一直当作没看到。 有时候他们这些外人都看不过去了，想要劝老领导管一管，她都不许他们插手。 还说秦家的孩子，就得从小面对各种挫折。 只有这样长大的孩子，才能足够独立自强，有能力应对各种困难。 如果碰到麻烦，家里的长辈都替他解决了，成长过程中太顺风顺水，长大后肯定是个纨绔子弟，不会有什么成就。 现在再看秦冠麟取得的成绩，大家不得不承认秦大姐会教儿子。 其它领导家的孩子，有几个能这么优秀？ “你在说什么啊？”秦妈妈没想到他会这样劝自己，搞得莫名其妙，等反应过来，气得在他肩上用力拍打了几下。“我是怀疑那个孩子，是我的孙子，偏偏我那小子死不承认，所以让你想办法化验一下——” 他给老头子当勤务兵时，自己还没嫁过来，直到老头子恢复了职务，调回京城工作，他们才再次联系上。 最近十几年，过年过节他都会上门探望老领导，双方的关系也变得非常亲近了。 只是没想到会被他这样误会，换个人这样说，她只怕真的会生气。 “对不起，秦大姐。”王怀熠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连忙道歉，又拿出将功赎罪的态度。“你把东西给我，我让人连夜检测出来。” 秦冠麟是老领导和秦大姐的宝贝疙瘩，虽然他们平时摆出一付放任自流的样子，其实内心比谁都关心这个儿子。 既然涉及到他的幸福，自己肯定得卖力才行。 “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秦妈妈从袋里小心掏出两根头发，交给王怀熠。 虽然都是短发，一根粗硬，一根柔软，很容易辨认。 王怀熠从口袋小心掏出手帕，把两根头发包起来贴身放好，急急忙忙告辞。 秦妈妈也没挽留，只是提醒他，等结果出来，先告诉自己。 送他离开后，这才脚步轻快地回到病房。 看时间不早了，她催儿子带谢锦程回家休息，明天再来看爸爸。 秦冠麟也没在意，就带着谢锦程回家了。 这边是高干病房，设施齐全，晚上妈妈睡下后，有护士值班，就算没有人守夜也没关系。 小家伙来到陌生的地方，肯定有些怕生，在家里过夜会好些。 到了家里，佣有已经把房间准备好了，屋里暖气很足，非常舒服。 他去卫生间梳洗了一下，又让谢锦程去洗澡。 等两个人都收拾好了，没有让小家伙去客房睡，而是跟自己睡一张床。 谢锦程这两年，一直一个人睡，今天要跟秦叔叔一起睡觉，就有些不好意思。 “你累了吧？”秦冠麟也是第一次跟一个小朋友睡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做。“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我们早点起床，一起去天安门看升国旗——” 那就说些他感兴趣的事，这样就不用担心尴尬。 “好。”谢锦程乖乖地闭上眼睛。 秦冠麟见他这么懂事，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有心想把他搂过来，又觉得不合适，最后帮他拉了拉被子，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了床，洗漱好后，早饭也没吃，就往天安门而去。 外面的气温非常低，秦冠麟怕他冷，拿了件自己的大衣，裹住他的身体。 到了那边，已经有很多人等在那里了，两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安静等着。 当军人踩着整齐的步伐出来时，有很多人拿出相机拍照，秦冠麟这才发现，自己出来匆忙，居然忘了带相机。 “没关系。”谢锦程小声安慰道。 能看到整个升旗仪式，他已经非常开心了，没有拍照，那下次跟妈妈过来时，再拍一次好了。 一直到国旗升上旗杆，随风飘扬，原本安静的人群，像是突然解除了静音键，说话声议论声一下子多了起来。 “我们回去吃早饭。”秦冠麟抱起他，回到车里，“你想吃什么？秦叔叔请你——” 这次带他来京城，肯定得让他尝一尝这边的特色美食，听说他跟自己一样，不爱甜食，那就去吃本地小吃好了。 “都可以。”谢锦程笑着回答。 外面特别寒冷，可是秦叔叔经常抱着自己，就算有再冷的寒风，他也感觉不到了。 “那我带你去吃我最喜欢的炒肝。”秦冠麟替他拿了主意。 两人开车来到一家当地非常有名的老店，叫了两碗炒肝，几只肉包子，悠闲地吃起来。 说起来认识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单独出来吃东西，秦冠麟觉得自己得照顾好他。 “好吃吗？”他用手帕替小家伙擦去嘴角的汤汁，笑着问道。 这种细心照顾别人的滋味，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 想来以后做了父亲，体会一定会更深。 “很好吃。”谢锦程点点头。“我妈什么时候来京城，如果她也一起过来吃，那就好了。” 虽然很喜欢跟秦叔叔在一起，可是他现在有些想妈妈了。 “今天应该能过来，如果有事耽搁了，明天一定能到。”秦冠麟安慰道。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又打包了几份爸妈爱吃的早餐，准备一起送去医院。 第三十七章答案 来到医院，妈妈已经收拾好，正坐在床头替爸爸洗脸。 护士则把被褥拿下来，换上干净烘热的新被褥，一切显得很正常。 “爸，妈，我给你们带了喜欢吃早餐。”秦冠麟进屋后，笑着嚷道。 爸爸的病其实没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偶然感染了风寒，因为体质本身就差，抵抗力弱，所以才需要在医院住几天。 等身体恢复过来，就可以正常出院了。 “还是我的儿子最贴心。”秦妈妈把洗脸水和毛巾交给护士，自己拿出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都是妈爱吃的东西。” 又关心地问谢锦程，昨晚睡得好不好，早上吃了什么等等？ 从果盘里拿了苹果、香蕉和橙子，让人去切了果盆，端出来给小家伙吃。 王怀熠那边还没消息传过来，可是她一直坚信，这个肯定是自己的亲孙子，所以已经代入奶奶的角色了。 谢锦程一一回答了。 昨天刚到时，因为还很陌生，他有些抗拒她的亲近。 现在熟悉一些了，对于她的亲热举止，就没那么难受了。 见他说话条理清楚，又落落大方，秦妈妈更加喜欢。 看来他的妈妈把孩子教育得非常好，超过了自己的预计。 什么时候她的妈妈过来了，得好好感谢她。 “妈，程程他妈今天应该也会过来，到时你收敛一点，别吓着她。”秦冠麟对妈妈的想法心知肚明，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悄悄提醒了一句。 小家伙还容易哄，谢秀文可是聪明人，如果妈妈表现得太夸张，只会把她往外推。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听说未来媳妇要过来，秦妈妈更加高兴。 又提醒老伴，一会儿老大老二他们过来，让他们早点回去，免得影响儿子的事情。 秦老爷子这时候精神好了许多，知道两个儿子上不得台面，也怕小儿子的事，被他们影响到，就答应下来。 没过一会，他们两家人果然又来了。 秦冠麟嫌他们吵，带着谢锦程出门，去外面躲一阵。 这时候王怀熠也过来了，秦妈妈顾不得屋里乱糟糟的，匆匆带着他，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怎么样？两人有血缘关系吗？”她焦急地问。 这件事关系到儿子的幸福，她不得不重视。 在她看来，如果两人不是亲父子，那结婚后，关系总归会受到影响。 等有了亲生儿子，小家伙在秦家的地位就尴尬了。 也说明一件事，儿媳妇以前有过别的男人，万一那个男人知道了，想认回儿子，那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确定是亲生父子。”王怀熠语气肯定地回答。 结果出来后，他怕弄错，一直要检测人员仔细核对。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不相干的人，混进老领导家里，那他还有何脸再见他们。 “谢天谢地，果然被我猜中了。”秦妈妈一听，一颗心顿时变得轻松无比。“我家那小子，真是糊涂，已经有了一个八岁大的儿子，居然还不知道是自己亲生的。” 这样一来，自己有了亲孙子，再也不用逼他快些结婚了。 不对，就算有了孙子，照样得让他快点结婚，否则对不起儿媳妇这些替秦家的辛苦付出。 “年轻人不懂事，不是有大姐在吗？”王怀熠恭维了一句。“把孙子接来身边，好好培养几年，将来肯定比冠麟更优秀。” 虽然老领导前两个儿子，早给他生了孙子。 因为那段特殊时期，没有照顾好他们，两个孩子走了歪路，跟老领导已经不是一条心。 连带着几个孙子孙女，也受父母影响，都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没有一个值得培养。 现在有了亲孙子，只要秦大姐用心教育，肯定能接秦家的班。 “不用我教，他的妈妈已经把孩子培养得很出色了。”秦妈妈没有答腔，反而夸了未见面的儿媳妇几句。 从这个角度来讲，儿子的眼光确实不错。 如果找个了乱七八糟的女人，把孙子教育得胡作非为，那她肯定会心疼死。 一般来说，孩子八岁前，是教育的关键时期。 如果前面没有用心教育，现在想扭转，基本上很难做到。 “那得恭喜大姐有个好儿媳了。”王怀熠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暗暗吃惊。 别看秦大姐平时很好说话，那是她懒得跟人计较。 所有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骄傲的人， 没想到对这个还未见面的儿媳妇，评价这么高，太难得了。 “还要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等他们结婚时，得请你来担任男方介绍人。”秦妈妈难得接受了他的吹捧，心花怒放地回答。 既然确定了孙子的身份，接下来自然是让儿子尽快娶媳妇。 孙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一个女人养大他肯定不容易，得好好补偿人家。 “这是我应该做的。”王怀熠可不敢真的居功。“谢谢大姐给我这个面子——” 能充当秦冠麟的介绍人，那自己在秦家的地位，恐怕会更上一层楼。 等机会来了，自己只怕会离开区局，直接升到市局，那自己的职务只怕要升到厅级以上了。 “不过没有结婚前，你先替我保守秘密，暂时谁也不要告诉。”秦妈妈叮嘱了一句。 说起来这是儿子的丑事，在没有搞清楚真相前，不适合说出去。 就算她完全相信儿子，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万一有人借此抹黑秦家，也会非常头疼。 等王怀熠离开了，秦妈妈回到病房，让老大老二早点离开。 这些人也不是真的关心老伴，就是怕他突然离世，得不到遗产。 现在他的病已经稳定下来，想来他们也发现了，根本没必要在这里演戏给人看。 见后妈赶人了，几人目的达到，也没客套，趁势起身离开了。 “王怀熠找你干什么？”秦老爷子靠坐在被子上，接过老伴递过来的热茶，神情严肃地问。 倒不会怀疑老伴对自己做什么，也不担心她对付前妻的孩子，主要是小儿子刚回来，她就把人家找过来，有些怪异。 “等儿子回来了，我再告诉你。”秦妈妈神秘地回答。 第三十八章汇合 她得先问清楚儿子，这些年跟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除了谢锦程，还有没有孩子流落在外面。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这样怀疑儿子。 毕竟他对女人非常排斥，普通人根本进不了他的眼。 现在她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儿子放出的烟雾弹，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不近女色。 “神神秘秘的。”秦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没有放在心上，拿起护士送过来的报纸，开始看起来。 改革开放十年了，老百姓的生活在不断提高，各种因贫富差异引起的问题，同样越来越多。 对于接下来如何走，大家都有些担心，他同样在犹豫。 秦冠麟和谢锦程地外面逛了一圈后，再次给谢秀文打了个电话。 这次运气不错，是她本人接的。 听说秦老爷子身体不舒服，秦冠麟回家时，把儿子也带到了京城，并要谢秀文过来汇合。 谢秀文没有拒绝他的请求，答应直接从香江飞到京城。 作为秦总的得力助下，同时拜访一下他的家人，也是应该的。 谢锦程听说妈妈下午就要过来，兴奋不已。 秦冠麟带着小家伙回到病房，看到爸妈一个看报，一个看小说，非常详和，不由乐了。 爸妈这样的相处方式，真的太默契了，是他以前最羡慕的夫妻相处之道。 就是不知道自己和谢秀文，以后能不能也这样和谐？ 不过两人都是商场高手，需要经常讨论生意上的事，倒不用担心找不到话题。 以后退休了，可以找个地方隐居起来，闲暇的时候，一起沏杯绿茶，聊一聊公司的人事安排，以及交给哪个孩子接手？ 到了那时候，只怕小家伙的儿子，都已经成年了吧！ “傻笑什么？”见儿子进屋后，一直望着老俩口傻笑，秦妈妈笑骂了一句。“你快过来，妈有事想问你——” 确实谢锦程的身份后，她看着儿子身边的大孙子，真的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搂在怀里，好好亲几口才好。 “没事。”秦冠麟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们一个看书，一个看报，不愧是天生一对——” 他在京城时，也去父亲的朋友家做过客，同样是大家庭，他们可没那么相亲相爱。 当着外人的面，虽然尽量在克制，可是那种无法掩盖的冷漠，却让他坚信，那些家庭成员之间，只怕早已经矛盾重重，关系支离破碎，暗里说不定已经在捅刀子。 只是不敢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免得被其它家族看轻。 “胡说什么？”见儿子居然会用这样的话，哄自己开心了，秦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刚才去哪里了？外面这么冷，你看把程程冻得？” 说完，伸手把他搂过来，仿佛抱住了珍宝。 小家伙的脸红红的，显然是被西北风刮的，可把她心疼坏了。 “奶奶，我不冷。”再次被秦奶奶搂在怀里，谢锦程连忙解释道。 出去外面时，秦叔叔一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吹不到风，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可惜没有下雪，他觉得非常遗憾。 家乡在南方，几年遇不到一场大雪，听说京城冬天到了，会经常下雪，他早上起床时，曾经这样期待过。 外面的霜确实很白，可是为什么不下雪呢？ “是吗？那奶奶就放心了。”秦妈妈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开手。“回头把你妈妈也叫过来，一起在京城多住几天好不好？” 这种事关键还是在孩子身上，如果他不愿意，那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好。”见她提到妈妈，谢锦程认真地点点头。“我们刚才已经打了电话，我妈说下午就能到这边。” 母子俩以前曾经商量过一起来京城玩，既然这次到了，那多住几天，他也没意见。 “太好了。”秦妈妈一听，欣喜地叫起来。 因为声音太大，再次惹得秦老爷子瞪了她一眼。 “怎么回事？”等儿子带着小朋友去换电视节目了，他皱着眉头问老伴。“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反常啊！” 以前她一直比较安静，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儿子面前，才会流露真性情。 但是今天的表现，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当然是有喜事。”秦妈妈喜滋滋地回答。“一会儿告诉你，肯定也会跟我一样开心。” 说完，拿过热水瓶，给他的杯子加了热水。 原本她想马上问一问儿子，这些年跟多少女儿子发生过关系，现在听说未来儿媳妇马上要过来，又改了主意。 这件事还是缓一缓再问好了。 她现在非常享受独享秘密的快乐，所以并不急着说出来，一会儿等儿媳妇来了，再告诉他们好了。 “随便你。”老爷子年纪大了，能让他感兴趣的事越来越少了，所以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不过儿子回来，总归是件开心的事，就是可惜自己还得在医院再观察几天。 中饧是在病房吃的，这边除了病床，里面还有一个起居间，放了一张餐桌和椅子，还有一套转角沙发，除了不能炒菜，其它非常方便。 饭菜是秦冠麟让周围的酒店送来的，一共炒了六个菜，足够四个人吃了。 下午一家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就等谢秀文上飞机后，打电话通知他们去接人。 一直等到三点，电话还没来，秦冠麟开始坐卧不安。 正要出去打电话给谢秀文，问她是不是没买到机票，看到一个女人提着一只果篮，跨着包，朝他走过来。 “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见她直接到了医院，秦冠麟不高兴地问。 虽然知道谢秀文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来一趟京城难不倒她。 可是他真的想好好表现一下，毕竟她第一次来自家做客。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把场面搞得这么大干什么？”谢秀文反问道。 她不过是秦冠麟的得力手下，因为是异性，有了一些超出同事的友谊，可是越这样，越不能在秦家长辈面前拿乔，给他们留下坏印象。 “好吧！”知道谢秀文有主见，他也不勉强，接过果篮，带着她进病房。 刚打开门，谢锦程看到妈妈来了，冲过来扑进她怀里。 第三十九章揭开秘密 “儿子，这是程程的妈妈来了——”秦妈妈一看，就知道儿媳妇来了，连忙站起来问道。 虽然已经想像过她的样子，可是真的见了面，却发现完全不一样。 这时候追求时髦的女孩子，都会烫一头卷发，并打上头油，装一件颜色鲜艳的滑雪衫，一双高跟鞋，底下打着铁钉，走路时发出嗒嗒的声音，非常夸张。 眼前的女孩子剪着利落的及肩发，五官秀气，嘴角上扬，天生带着些笑意，皮肤洁白如玉，没有穿高跟鞋，身材居然非常出挑。 上身穿了件墨绿色的长衫羊毛大衣，下身一条紧身黑裤子，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干练和清爽。 “叔叔阿姨好。”谢秀文放下果篮，又拍子拍儿子的脑袋，让他在一边站好，然后向两俩口找招呼。 老爷子不过七十来岁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倒是秦妈妈收拾得非常妥帖，显得非常年纪，跟老爷子在一起，像是两个辈份的人。 “不用客气，一路辛苦了，快坐下。”秦妈妈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样儿媳妇，过来拉住她的手，和她并排坐在椅子上。 两个大儿媳妇过来，屋里就会有一股浓烈的雪花膏和头油的气味，让她闻着难受。 偏偏她们以为这样才时髦，也不知道抹了多少雪花膏，都把一张脸都弄成了白色，头发也是油油的，如果走进人群里，跟人挨挤一下，肯定会脏了别人的衣服。 新媳妇这样清清爽爽的，正是她喜欢的模样，所以是越看越喜欢。 “妈。”秦冠麟走过来叫了一声。 自家老妈的样子有些不对啊！怎么一付婆婆见新媳妇的架式。 要知道谢秀文可没答应自己的求婚，万一她误会了，以为自己强迫她答应，一气之下离开，那就麻烦了。 “我们女人说话，你一个男人打什么岔？”秦妈妈朝儿子挥挥手，让他去准备订一桌酒席，晚上给新媳妇接风。 从儿子的表情来看，她已经猜出来了，儿子和人家相处时，处于劣势，所以才担心谢秀文不高兴。 未来的儿媳妇能把儿子治得服服贴贴，这她是乐见的。 家有贤妻，男儿不遭横祸。 谢秀文是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儿子如果听得进她的话，去外面应酬时，就不容易出差错。 “知道了。”见老妈这么霸道，秦冠麟只好乖乖地去订酒席。 谢秀文过来做客，妈妈能这么喜欢她，他就不用担心父母反对两人在一起。 虽然坚信他们非常开明，可是没有当面看到前，总归有些不放心。 又拉上小家伙，要他跟自己一起出去。 谢锦程见妈妈已经到了，就放心地跟秦叔叔出门。 “程程她妈，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家冠麟结婚啊？”见身边没有人打扰了，秦妈妈直接问道。 马上要过年了，今年肯定来不及办，她希望明年春天，能把喜事办了。 让孙子流落在外，说出去总归不好听，早点一家人团聚，她早点了结一件心事。 “秦妈妈，你弄错我跟秦总的关系了，他是我的老板，我是她的手下，怎么能随便嫁给秦总呢？”谢秀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以为误会了两人的关系，连忙解释道。 在乡下，如果男孩子带女孩子回家，一般都是确定了恋爱关系，拜访对方的家长，是把关系定下来的意思。 自己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因为儿子在这里，她得把他接回去。 “我怎么可能弄错？”秦妈妈得意地笑道。“程程明明是我的亲孙子，难道你不希望他有一个完整的家，跟爸妈生活在一起——”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儿子应该是第一次追求女孩子，并且喜欢谢秀文。 而谢秀文会大方上门，显然对儿子也有好感，就是不知道两人明明发生了关系，还有了孩子，为什么会不知道双方的身份？ 难道是八年后再次见面，两人的长相变化太大，所以认不出对方了？ “啊？”谢秀文被这话唬了一跳。“程程怎么可能是秦总的儿子，你没有搞错？” 如果秦妈妈不有骗自己，那秦冠麟就是八年前，跟自己发生关系的男孩子？ 她其实这样怀疑过，只是后来记起一个细节，那天离开招待所，她无意中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些高中课本，以及复习资料，猜测对方是个应届高中毕业生，来这边参加高考。 也就是说，那个男孩子比自己还小一岁，今年应该二十五岁。 就算复读了一年，也跟自己同年。 而秦冠麟比自己大了一岁，据说还是高材生，不可能复读几年，所以才把他排除掉了。 “我已经让公安局用最先进的机器，给两人验证过身份了，两人是亲生父子，这个不会错——”秦妈妈再次肯定地回答。 看着谢秀文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她更加开心。 等一会儿子回家，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也会一样不敢相信。 她就喜欢看到他们这样的表情。 “这——”谢秀文重生到现在，第一次遇到超出了自己的预想的事。“那秦总参加高考的时候，为什么比我还晚了一年，难道是留了两次级——” 他对外宣传的所谓名校高材生，都是骗人的，其实是个学渣？ “这怎么可能？”见儿子被小看了，秦妈妈就有些着急。“他是因为月份小，所以晚了一年上学，加上中间因病休学了一年，所以高考才会比别人晚——” 别人十八岁参加高考，他已经二十岁了。 当时高考录取率非常低，他当年就考上了大学，而其它同学大多复读过，所以跟同学的年纪差不多，甚至比他们还小。 “哦。”谢秀文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因为离开时无意一瞥，反而让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坚信那人不是秦冠麟。 如果私下问一下他，说不定早就发现了。 “这些年你一个人养程程，辛苦你了——”见她不再怀疑，秦妈妈这时候的态度已经变了。“而且把他培养得这么好，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 第四十章定下婚事 这才是她今天真正要讲的内容，感谢谢秀文不但给自己生了孙子，还培养得这么好。 对老伴来说，秦家子孙不少，而对她来说，秦冠麟是他唯一的儿子，这几年不肯结婚，把她的头发都要愁白了。 没想到儿子有傻福，才二十七岁，就有了一个八岁的儿子。 “阿姨客气了。”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谢秀文也不再遮遮掩掩。“当初会跟秦总发生关系，也是阴差阳错。” 于是把自己知道的真相，一五一十全部说了。 这事只要秦家想查，肯定瞒不了他们。 与其等他们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这样反而显得更真诚。 “这么说来，你们的姻缘，真的是天注定啊！”秦妈妈没想到两人是因为被别人陷害，才意外发生关系，怀了孩子。 她其实得到过消息，说儿子参加高考时，被两个哥哥陷害，跟一个女孩子关在一个房间里。 当时一直没想通，两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弟弟。 现在听了谢秀文的话，一下子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他们自己被时代耽误，没有读几年书，所以也不想儿子考上大学。 这么说来，除了让两人发生关系，应该还有后招。 最大的可能是让警察过来，这样儿子肯定要进派出所，无法正常高考。 而女孩子的名声，肯定会受影响。 以她的身份，这种小把戏一言就能看穿，根本不用求证。 好在两人都很聪明，当时的应对也非常出色，一个没有大吵大闹，浪费时间，而是直接离开，避免了事件扩大。 而儿子则马上换了家招待所，躲过了两个哥哥的下一步行动。 “只能说运气比较好。”谢秀文笑着回了一句。 她一开始比较担心秦家人不好相处，所以才不敢跟秦冠麟走近，现在跟秦妈妈聊了几句，发现她是个非常随和，且有智慧的女人，顿时放心了。 既然那天发生关系的人，恰好是秦冠麟，加上他喜欢自己，自己也觉得他是最合适的，那嫁给他也不是问题。 至于门第高低，她更没放在心上。 就算秦家看不起自家，她也有本事靠自己，让娘家人过上好日子。 等秦冠麟回来时，两人已经谈妥了一切，准备明年五一结婚，喜酒在虞城办。 当然这只是两人的决定，还要回到虞城跟亲家商量后，再正式确定下来。 不过父母的心思都一样，想来他们也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当秦妈妈把这个结果告诉秦冠麟和老伴时，两人都惊呆了。 “程程，你爸爸妈妈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以后也成了我的亲孙子，高兴吗？”秦妈妈可不管他们，笑把谢锦程抱起来，用力亲了一口，得意地问道。 她是爱死了这个乖孙子，趁现在还有力气，多抱几下。 等他再长大一点，自己想抱也抱不动了。 “秦叔叔是我的亲爸爸？”谢锦程被这个消息刺激得不轻，转头望向妈妈，想再次确认一下。 虽然他一直希望这样，可是真的变成了现实，他又有些难以接受。 “是真的。”都做了dna检测，不可能出错，谢秀文相信秦家不会骗自己。 总的说来，这个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如果是别的男人，自己要嫁给秦冠麟，难度会大不少。 “那他这些年，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谢锦程定定地望着秦冠麟，突然扁了扁嘴，眼泪流了下来。 因为没有爸爸在身边，这些年被无数人取笑过，他对亲生父亲的怨念非常大。 遇到秦冠麟后，他的一切符合自己父亲的形象，所以才希望他来担任这个角色。 即使他要成为自己的后爸，也在所不惜。 现在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一直不来找自己和妈妈，他的内心就接受不了。 “对不起，程程，当时出了点意外，爸爸不知道妈妈生了你。”已经见识过小家伙的脾气，秦冠麟连忙从妈妈手里接过儿子，用脸去蹭他的脸，嘴里不停地道歉。 他能感受得到儿子小小心灵里，这些年因为没有爸爸，承受的痛苦。 所以只能努力化解他心里的怨恨，免得刺激到他。 这个消息，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第一次看到谢锦程时，就怀疑他跟自己的关系，只是谢秀文拒绝得这么明确，加上两人只是意外发生了关系，也觉得不可能这么巧，她就怀上自己的孩子。 现在确定了血缘，那只能说两人真的有缘份。 特别是小家伙就是自己的儿子，他搂着时，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比以前来得更强烈。 “你不知道我是你儿子？”谢锦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顿时忘了难过，回头朝妈妈望过去。“妈妈你没有告诉他——” 如果这样，那也不能怪秦叔叔。 总的说来，他对秦冠麟的感情很深厚，毕竟他不知道两人的身份时，就对自己非常好。 “妈妈也不知道，谁是你的亲爸爸？”谢秀文不知道如何向儿子解释。“我们两人当时都被坏人害了，所以才有了你，你别怪他好不好——” 或许等他再长大一些，才能经过说明白。 “哦。”听说爸妈是被坏人害了，才造成一家三口分开，谢锦程马上不再难过了。“那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说完，望着秦冠麟，又望了妈妈一眼，就怕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至于刚才秦奶奶说的话，并不算数，他要亲耳听到两人的回答，才能安心。 “当然。”见他这么快就原谅了自己，秦冠麟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以前没有切身的体会，现在初为人父，他感觉自己的想法全变了。 就算有再重要的事，也可以先放下，只为陪伴儿子。 谢秀文也点了点头。 自己年纪不小了，既然孩子的父亲是秦冠麟，那婚事必须答应，也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好，好。”秦老爷子一直没有作声，此时病也好了几分，在一边大声叫道。“今天我们一家子团圆，得好好庆祝一下。” 第四十一章给秦老爷子治病 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其它事能让他烦恼了，除了小儿子的婚事。 他现在好好活着，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他保驾护航。 等他结婚生子，事业成功，不需要自己看着了，就可以安心去了。 没想到他的运气这么好，几年前的一场错误，却得到了这个结果，孙子都八岁大了。 “你还病着，怎么庆祝？”秦妈妈遗憾地嚷了一声。 在医院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只有回到家里，一家人围坐着，才有这个气氛。 “那就回去吧！”秦老爷子不在意地回答。“我现在的身体，已经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要慢慢养着就行，在家在医院没什么区别——” 以他的身份，就算在家里，保健医生也会隔几天就过来检查一遍，普通的医疗设备，家里都有。 只有比不上医院齐全。 “真的没问题？”秦妈妈认真的问。 如果老伴身体没事了，那提前回去当然最好。 她很早就盼着儿子成家生子，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今天算是梦想成真了。 特别是现在天气非常寒冷，把家里的暖气开足，再弄些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光想想就觉得温馨。 “秦叔叔得的是什么病？”谢秀文问道。 秦冠麟用大哥大跟自己通电话，信号不号，说的话也不清楚，她没听他跟自己说了什么？ 如果是普通的老年病，她空间里还有灵液催熟的中药药浴，应该也能对症。 “没什么大病，就是年纪大了，加上抵抗力差，得了风寒后，就得在医院疗养几天，才能恢复。”秦妈妈回答道。 老伴在六七十年代，吃了不少苦头，把身体都熬坏了。 这些年不管怎么补，都没多大效果。 今年还不到七十，却跟八十多岁老人差不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去了。 夫妻俩感情深厚，她能做的，就是时时陪在身边，照顾好他。 “如果这样，那我这里有一种药浴方子，可以提高抵抗力。”谢秀文主动开口道。“一会儿回家后，我把药熬出来，你们都泡一泡，会有帮助。” 说完，看了秦冠麟一眼。 自己这样说，他们未必会信，只能让他帮自己解释了。 “是的，我在虞城也泡过，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秦冠麟默契地补充道。“谢秀文的爸妈泡过后，白发都变黑了——” 他始终相信谢秀文有一些别人没有的能力，这也是他一眼相中的她的原因之一。 “那我们马上回去。”见儿子也这样说，夫妻俩就没有再犹豫，让护士去办手续。 以他们的身份，医生一般只会给建议，不会胡乱替他们做决定。 除非他的病情很严重，根本不适应离开医院。 没过一会，护士就回来了，帮他们一起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其它生活用品，全是医院准备的。 至于别人送来的水果和保健品，家里也不缺，就全部送给护士们。 把秦老爷子扶上轮椅，推着他出了医院，扶进车里，开车回家。 而谢秀文则借口要买中药，一个人出门。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进了瓶子空间，用那里的炉子，把药熬成汁，然后装在罐子里，匆匆回到秦冠麟家。 前世在京城住过很长时间，对这边非常熟悉。 到了秦家，让人准备泡澡用的木桶，又让人端来热水，开始兑药水。 秦妈妈刚才到家时，已经私下问过儿子。 听说谢秀文还有这样的本事，暗暗吃惊。 原本以为这个未来女媳，在城方特区学了些管理知识，能帮儿子打理生意。 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医学知识，儿子不会骗自己，说明她的能力全部是真的。 “先给秦叔叔泡，阿姨在一边照顾一下，防止他睡着。”把药浴桶拿进卫生间，谢秀文提醒道。 经过几次试验，她发现一个规律，这药浴对身体越好的人，效果越一般。 但是对中老年体质虚弱的人，或者有陈年旧伤的患者，那药效相当于神药，可以说立竿见影。 她怕秦老爷子泡得太舒服了，因此睡着，从而磕碰到哪里，就坏事了。 “放心。”秦妈妈连忙回答。 她也想见识一下，被儿子吹得这么厉害的药浴，到底神奇在哪里？ 等勤务兵把老爷子抱起浴桶，她关上门，拿了本书坐在旁边。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在旁边等了一阵，又不放心，于是走到浴桶边问道。 年纪大了，泡个热水澡，对身体确实有好处。 平时在家，不可能天天泡澡，但是泡泡脚，同样能促进身体的新陈代谢，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 “就是全身暖洋洋的，特别舒服。”老爷子闭着眼回答。 到了这个年纪，能像个健康人一样，不用别人照顾，他就满足了。 未来儿媳妇想孝敬他们，想到这个办法，他自然不好拒绝。 还想着一会儿就算效果不明显，他也夸大一点，免得她和儿子不自在。 “是吗？”秦奶奶见她这样说，也不觉得奇怪，倒是鼻端闻到一股药材的香气，让她有些惊讶。 这到底用了什么药？ 普通的药浴材料，不是一股中药味吗？怎么还会有香味，太怪异了。 “你也不用抱太高期望。”老爷子担心老伴爱儿心切，所以过份在意药浴的作用。“只要有一点点效果，我就满足了。” 随着药水缓缓被肌体吸收，他感觉身体的沉重感觉，慢慢消失，似乎身体变得轻灵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原本感冒了，头晕晕沉沉的，思考问题都觉得累。 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头脑变得灵活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没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过去，感觉整个人越来越轻盈了，就像一个病重之人，一进疾病尽去，全身变得轻快无比。 他下意识地握了据放在水里的拳头，原本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现在却一下子握紧了。 又试了试另一只手，感觉还是一样。 “不对。”他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我怎么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恢复了。” 第四十二章老小孩 这是什么神奇的配方，靠一次药浴，就能让自己变化这么大？ 难道儿媳妇还有其它了不得的能力？ “是吗？”秦妈妈没想到老伴表现得这么夸张，笑着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那你自己站起来动一下试试？” 现在的他，还很虚弱，走路都要人扶，身体根本没有力气。 如果能自己走动了，那才能证明真的有效。 “不急。”老爷子正想站起来，注意到药水的颜色在变淡，猜测是被自己吸收了，就忍了下来。“等药效过了再说，别浪费了。” 老一辈的人对传统的中医，都盲目相信，认为有很好治疗效果。 特别是在调养身体方面，效果会非常神奇，只要有好的药方，效果比西药快得多了。 儿媳妇估计也是得了类似的好方子，所以才这么有信心。 过了一会，桶里水没什么气味了，老爷子这才扶着桶沿，慢慢站起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 “怎么样？”秦妈妈一见，怕他摔倒，连忙扶住他。 如果他真的能站住了，并坚持一两分钟，那走几步应该也没问题了。 “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走路肯定没问题了。”秦老爷子站着没动，任老伴替自己擦去身上的水，“你现在别扶我，让我自己爬出来试试。” 说完，抓住两边的扶手，跨脚要爬出来。 “小心。”见他真的要出来了，秦妈妈又是担心又是期望。 从他现在的模样来看，确实比刚回家时好了不少，证明这药浴的效果非常好。 等他真的站在桶前，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了。 把毛巾盖在他身上，快速帮他抹干水，又拿来棉袍子，让他穿上。 屋里温度非常高，倒不用担心着凉。 “看来我们这个儿媳妇，也不是普通人。”老爷子到了这时候，已经确定一个事实，自己的身体确实好了，而且状态比病前还要好。 到了他这个位置，什么神医没见过？ 能通过一个药浴，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可不仅仅靠几味中药能做到。 所以谢秀文身上，绝对有秘密。 “这不是好事吗？”秦妈妈惊喜地回答。 不管她出生什么样的家庭，就凭她一个人替秦家养了儿子，夫妻俩就应该感谢她。 但是她在医学方面有这么神奇的能力，那对秦家来说，意义又不一样了。 家里有了一个神医，有时候等于多了一条命。 从这个角度讲，两家已经算是门当户对，甚至是秦家高攀她。 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势的人不少，但是这种水平的神医，却是很难见到了。 “是的，确实是好事。”秦老爷子大步走到门口，准备开门。“我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看来咱们儿子确实是有福气的人，这样的女孩子，都会被他碰到。” 打开门后，秦冠麟和谢秀文连忙围过来。 “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看到父亲自己走了出来，秦冠麟虽然确信有效果，不过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 他现在的想法跟老爷子一样，家里有一个神医，那父母年纪大了，如果有个头疼脑热，就不用去医院了。 倒不是怕麻烦，作为儿子，他清楚父亲的身体，因为年轻时受了大多的伤害，现在年纪大了，灯枯油尽，已非药石能治。 或许用谢秀文这种方法，一点点调养，说不定还能替父亲多延寿几年。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有事吗？”老爷子走了几步，不感觉到累，整个人就容光焕发起来。“我感觉五十岁的时候，都没这么精神——” 五十岁那年，他恢复职务，回到京城。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直病怏怏的他，那时候全身充满了活力。 回到原先的工作岗位，一切都需要拨乱反正，他的工作非常繁重，没过几年，又累得去了几次医院。 不过也不是只有他这样，很多老伙计的身体，都跟他差不多。 大家都是带着病在为这个国家做事，所以再累，也得强撑下来。 一直坚持到六十多岁，身体实在撑不住了，这才退了下来。 可惜没早一点遇到这个儿媳妇，否则说不定还在岗位上发挥余热呢！ “太好了。”秦冠麟就知道谢秀文的药浴，能让父亲快速好起来。“妈，接下来你去泡一泡，说不定出来后，能年轻好几岁——” 比起同龄人，妈妈一直保养得不错，完全不像六十来岁的女人。 不过鬓角的白发，眼角越来越深的鱼尾纹，都在提醒着他，妈妈也已不再年轻了。 “好，好。”秦妈妈这时候也非常期待。 怕消息传出去，他让其它人全部回避，要儿子亲自倒了木桶的水，重新配好的药液，然后关门坐进去。 老爷子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忽然打开门走出去。 这些年除了春秋季节，偶尔会出门透透气，其它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快把他闷坏了。 现在身体一好，就忍不住去外面感受一下冬天的严寒。 “爸，你身体刚好，还是别急着出门。”秦冠麟怕父亲再次受风寒，跟出来劝道。“等你身体彻底好了，还怕没机会出去遛弯？还是先休养几天再说——” 老爸年纪大了，怎么像不懂事的孩子，居然这时候出门吹风？ 他这样的年轻人，也怕冷呢！没事不想出门。 “没事，我走一圈，马上回屋。”老爷子固执地回答。 当刀子一般的西北风刮在脸上，皮肤又冷又疼，他才有种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这十来年，一天到晚在家里，他越来越沉默，实在是厌烦了这种一切要人照顾的生活。 要不是家里还需要他，说不定早就撑不下去了。 “那你披上大衣。”见父亲身上只有一件厚厚的袍子，秦冠麟连忙拿来一件军大衣，披在他身上。 回头对谢秀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谢秀文小声安慰道。“叔叔年纪大了，有时候耍耍小孩子脾气很正常，老小老小，年纪越大，有时候越像个孩子——” 只是这种情形主要发生在乡村，没想到秦老爷子这样的大领导，也会有这样的表现。 “爷爷像个小孩子，那以后会跟我一样吗？”谢锦程一直在两人旁边，此时也偷偷地插嘴。 第四十三章见面礼 “对，就跟你一样。”谢秀文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笑着回答。“以后爷爷一个人闷了，就要靠你陪他去玩了——” 说完，又觉得这样说老爷子有些不妥，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没事，我爸我妈不介意这些的。”秦冠麟不在意地回答。“特别是我妈，最喜欢有人跟他这样说话，她特别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装腔作势——” 经历过起起伏伏的人，最大的收获，就是眼光毒辣。 看什么人都入目三分，别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接近自己，根本瞒不过她。 她这么喜欢谢秀文，就是因为她有自信，活得真实，靠自己的能力，就能过好生活，不需要奉承讨好别人。 两个哥哥带着家人回来时，好听的话可以从早说到晚，可是爸妈从来不当真。 不过总归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也没揭穿他们。 老爷子在院子走了一圈，就马上回屋了。 他当然不会真的像谢秀文说的那样，成了老小孩，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不管是谁，都想健健康康地活着。 特别是现在最喜欢的小儿子，已经有了孩子，并马上要结婚，他还想多享几年天伦之乐呢！ 进屋后，他没有坐下来，而是去了书房。 秦冠麟和谢秀文也没在意，和小家伙边看电视，边等秦妈妈泡完药浴出来。 屋里的秦妈妈这时候已经抹干身体，换上家居服，走到镜子前照了照。 脸上的皮肤比刚才多了一层光亮，用手一摸，似乎更细腻了。 而眼角的细纹，也变淡了许多，更不用说头上的白发，看起来颜色似乎变浅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谢谢你的药浴，我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她打开门，快步走到谢秀文面前，弯腰搂了搂她，感激地说道。 对女人来说，不管多大年轻，漂亮永远放在第一位。 秦妈妈现在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不用客气。”未来婆婆这么亲昵，谢秀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些都是药浴的副产品，它最主要的作用，是让你的身体由内而外，发生变化。” 毕竟不是美容产品，而是用灵气来调养身体。 身体内部好了，等于各器官和循环系统恢复到十年前，甚至更早时的状态，表现在外在，自然是人看起来显年轻。 “不管怎么说，太谢谢你了。”秦妈妈再次说道。 把木桶收拾好，她叫来保姆，开始准备晚饭。 又上了一趟楼，换了一套衣服。 再次下来时，手里拿了一个红木盒子。 “这是我十八岁时，我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秦妈妈从里面拿出一串翡翠项链，递给谢秀文。“现在送给你——” 张家在以前可是名门大户，家里的宝贝不知有多少？ 得到项链那一年，国家正面临解放，那些残兵离开前，还不忘作恶，到处打抢砸，张家也无法避免。 好在两个哥哥提前带了大量的珍宝离开，损失不算大。 怕保不住这串项链，她把它藏进一只箱子里，外面裹了很多层报纸，埋在老家院子的地下。 一直到老公恢复了政策，她才敢重新挖出来，随身带着。 这些年每当心情不好了，就把这只红木箱子拿出来，抱在怀里，坐在二楼窗前。 并打开箱子，找几块干净的白棉布，来来回回擦拭这些弹珠大的翡翠珠子，直到它们绿得亮晶晶的，她的心情才重新恢复平静。 可以这样说，这串项链代表了她对母亲的所有思念。 现在儿子要娶媳妇了，这是张家的传家宝，自然得传给儿媳妇。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谢秀文没想到秦妈妈大手笔，送了一串极品帝王绿的项链，连忙拒绝道。 翡翠质量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属于无价之宝了，而且每一颗都这么大的，照前世的拍卖价格，至少得几亿才能到手。 如果不是家里遭遇不测，就算再多钱，也不会舍得拿出来卖。 “不送你还能送谁？难道以后带进棺材里去？”秦妈妈说话向来百无禁忌，把项链放回木箱子，塞到她怀里。“你给我生了孙子，就是最大的功臣，这是秦家欠你的，现在就算送再多的礼物，也补偿不了。” 说完，不由分说地站起来，又望了书房一眼。 夫妻俩心意相通，老伴回屋了，肯定也在找合适的东西，准备给儿媳妇当见面礼。 谢秀文见她这么强势，只好求助地望了秦冠麟一眼。 好东西谁都喜欢，只是两人现在还没订婚，收东西似乎还早了些。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识货。 这种极品翡翠，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收下吧！这是妈的一番心意。”秦冠麟知道妈妈藏了不少宝贝，这些以后都会传给自己，所以给谢秀文也很正常。“别看我有钱，跟我妈一比，就差远了。” 两个舅舅回国探亲时，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给妈妈，说是以前他们带出国的宝贝，兄妹三人平分后，这是妈妈的那一份。 他们出国后，靠着这些资本，在异国他乡经营小本生意，过得非常低调。 一直到六十年代，那边的经济开始复苏，舅舅们才大着胆子，开始投资各行各业。 经过二十年发展，两人已经从小商家，变成国际有名的大财团。 加上兄弟俩非常团结，这些年一直相互守护，最后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他虽然佩服舅舅的能力，不过也相信自己不会输给他们，现在有了谢秀文，只要有劲往一处使，总有一天，会超过他们。 到时候也买大量的珠宝，给谢秀文保管着，将来传给子孙后代。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秀文想了想，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未来公婆年纪确实大了，大不了自己再找一个药方，专门用来给他们养生，争取让他们活到一百岁，算是回报了他们的看重。 秦老爷子终于从书房出来了，手里同样拿着一只红木盒子，递给谢秀文。 谢秀文道谢后接过来，发现里面是一块黄色的印章，拿起来一看，顿时吓得手一抖。 第四十四章睡前的尴尬 刚才放在盒子里时，因为光线问题，她没看清楚颜色，等到灯光一照，才发现印章通体明透，似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竞是罕见的寿山田黄冻。 用手摸了一下，表面还有滑腻感，显然是寿山石中的极品。 “这是当年打土豪，分田地时，无意中得到的东西，我一直带在身边，今天就送给你了。”老爷子见谢秀文紧张的模样，知道她认出了印章的材质，故作无所谓地回答。 解放后，他回到家乡担任领导，负责土地改革。 当时村里有一户大地主家的房子和财产，被分成无数份，给周围的贫苦老百姓，他的父母也是赤贫，同样分到了几间地主家的房子。 有一次回家，父亲把这个印章交给他，说是开垦院子时，准备种些蔬菜，没想到捡到了这个东西。 家里只有他有文化，父亲觉得他用得着，就把印章给了他。 当时印章有些脏，看起来很不起眼，他就随意放在身边。 后来父亲去世了，他也到外地工作，每次想念家乡，就会把印章拿出来看看，时间长发，印章的表面变得越来越漂亮。 他没有妻子有钱，找来找去，都觉得不合适，最后把它拿出来，当了见面礼。 “谢谢叔叔。”想到那串极品翡翠也收了，现在也没必要再矫情，于是道谢后收下来。 极品田黄石虽然珍贵，但是从价值上讲，肯定远远比不过那串帝王绿翡翠项链。 见她高高兴兴收下了，秦老爷子这才开心地笑了。 当厨房第一盘菜端出来后，一家人坐下来，准备吃晚饭。 这种大喜日子，不喝酒肯定不行，于是温了一瓶陈年花雕酒，又准备了一碟话梅，用来泡杯喝。 年纪大了，喝白酒伤身，只要黄酒是糯米酿的，稍微喝一点，反而能活血养生。 秦老爷子戒酒多年，再次拿起酒杯，竟然有些小激动。 “他喝酒没事吗？”秦妈妈担心地问谢秀文。 她现在已经盲目相信这个未来儿媳妇了，所以以她的意见为准。 “叔叔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果每天稍微喝点黄酒或者葡萄酒，反而对身体有好处。”谢秀文一看老爷子的模样，就知道以前是爱喝酒的，就解释道。 一般来说，有高血压，或者肝脏不好的人，禁止喝酒。 如果没有常见的老年病，那每天喝一小盅酒，反而是好事。 年纪大了，新陈代谢越来越慢，而适量喝酒，有益于温通血脉、调和气血，对身体好处非常大。 “那以后就每天喝一小盅。”秦妈妈听后，马上下了决定。 夫妻俩差了十一岁，她其实很担心老伴提前走，那剩下她一个人，就会冷清了。 现在有了儿媳妇的医术，至少不用担心他因病提前离世了。 想到这里，她已经下了决定，以后夫妻俩尽量跟儿媳妇一起生活，有事有个照应。 吃过晚饭，又商量起接下来的行动。 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了，照往日的习惯，秦冠麟会提前十天回家过年，元宵节后再回去工作。 现在知道谢锦程就是自己的孙子，秦妈妈就舍不得跟他们分开。 “要不，我们一起去虞城过年。”秦冠麟感受到妈妈的想法，主动提议道。 一家人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那边说起来也是他们的第二故乡，爸妈已经十多年没回去了，现在身体允许，去那边散散心，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觉得行。”秦妈妈马上同意了，又问老爷子的意见。 他也没反对，于是事情就定了下来。 至于住哪里，秦冠麟已经在那边买了两套相连的房子，装修时打通了，足有一百五十平米，应该住得下了。 “阿文这边没问题吧！”秦妈妈又关心地问了一句。 谢秀文连忙摇头。 开玩笑，他们一家人为了迁就自己，宁愿去虞城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这样也好，儿子总归是秦家人，他们搬过来，就可以天天见面了，也有利于培养双方的感情。 她可没有养儿防老的想法，也不想把儿子紧紧抓在手里，秦家的资源比自己丰富，他们愿意付出多少，都是儿子应得的，她没必要管。 说完这些，已经九点多了，二老准备去睡觉。 为了方便照顾老爷子的身体，老俩口早已分居，一个住在楼下，晚上由专人随时照看。另一个住在楼上，单独有一个套间。 秦冠麟的房间也在楼上，至于谢秀文，自然只能住另一间客房了。 等上了楼，怎么睡又有了麻烦。 谢锦程原本跟秦冠麟睡，现在妈妈来了，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了危机感，似乎怕妈妈离开自己，以后天天要跟秦叔叔一家在一起了，所以坚持要跟妈妈一起睡。 谢秀文当然不会答应，男孩子这么大了，怎么可以还跟妈妈睡一个房间？ 可是让他单独睡的话，那谢秀文和秦冠麟必须睡一个房间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解决？ “要不，我们睡一个房间吧！”秦冠麟看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就说了自己的意见。“反正床有两米宽，我和程程一个被窝，你单独一个被窝，大冬天的，挤在一起睡也暖和——” 他不觉得儿子这样闹有什么问题，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如果她同意在一张床睡，那早晚会继续让步，最终和自己睡进一个被窝里。 谢秀文今天一天，又是坐飞机，又是经历了这么多事，精神确实很疲惫，最后拗不过儿子，只好同意了。 于是匆匆梳洗了一下，就钻进了被窝。 秦冠麟陪儿子洗了个脸，也躺了下去。 把小家伙搂在怀里，看着旁边的谢秀文，心里甜滋滋的。 而谢锦程现在也非常开心，爸爸妈妈就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没想到今天终于实现了。 因为太兴奋，他一直没睡着，时不时探头出来望着秦叔叔，又望望妈妈。 谢秀文也没睡着，旁边被窝里一直传来悉悉索索，说明儿子没睡着。 很想跟他说几句话，顺便问问他对秦家人的看法，又怕吵醒秦冠麟，最后忍住了。 第四十五章熟悉的胎记 天蒙蒙亮的时候，谢秀文再次醒了过来。 听到旁边秦冠麟起夜上洗手间，她闭着眼睛，装作没看到。 等他背对着自己了，她又悄悄望过去。 因为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裤，身体的线条一罕无遗，薄薄的布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紧实的腰和挺翘的臀型。 光看背影，就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谢秀文前世经历过男女性事，加上现在只有二十多岁，生理需求旺盛，身体也需要男人的滋润，这时候居然有种冲动，想快点跟他结婚，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发生关系了。 等秦冠麟关上洗手间的门，里面隐约传来水声，她忍不住夹了夹腿，把头埋进被子里。 没过一会，外面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忽然想到前世跟那个男孩子发生关系时，似乎在他的后背摸到一块轻微的突起。 以她现在的经验来判断，这应该是一块胎记，她必须看一看，秦冠麟身上有没有？ 倒不是不相信秦家人，而是这事关母子俩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轻率。 于是抬起头，小声叫他的名字。 秦冠麟这时候正蹑手蹑脚走回床，谢秀文突然仰头叫人，把他吓了一跳。 谢秀文这才发现，他的内裤前居然鼓了个大包，就算小便也不能让它老实下来。 “你过来一下。”谢秀文装作没发现，小声叫道。 秦冠麟见她主动叫自己，脸上一喜，又看了儿子一眼，见他还睡得很沉，连忙绕到她的床头，在床上坐了半个屁股。 谢秀文坐起身子，伸手朝他的背后摸去。 隔着衣服没摸到，又去揭他的内衣。 秦冠麟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以为是确认了双方的关系后，她已经认准自己了，也不再客气，伸住搂住她的头，低头亲了过去。 谢秀文手还没找到胎记，身子已经被他搂住，嘴里柔软的触觉，让她心神一阵恍惚，下一刻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的行为让他误会了。 心里想推开他，解释自己这样做的目的，让他别胡思乱想。 而且两人这时候亲热，很容易被儿子撞破，那时候就无法收场了。 可是空旷已久的身体，又迷恋这种感觉，特别是这个男人，长得迷人之极，以后就是自己的丈夫了，她更无法抗拒。 等被他亲得气喘吁吁，看他的手已经伸进自己的内衣里，心一横，叫他起来，一起去洗手间。 两人像初次偷情的年轻男女，边留意儿子这边，边匆匆进了卫生间。 等反锁上门，两人再也忍不住，紧紧搂在一起。 当伸手摸到熟悉的胎记时，谢秀文终于安心了，于是放软身子，任他施为。 过了一个小时，两个被欲望支配的男女，已经彻底满足了，这才洗干净身子，悄悄回到外面。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谢锦程也醒了过来，看到两人一前一后从卫生间出来，疑惑地望着她们。 “程程醒了，那我们起床吧！”谢秀文清清了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 重生半年，终于再次尝到肉味，她现在全身心都满足了，懒懒得不想动。 可是儿子就在旁边，她不能表现出来。 “我们今天就回家吗？”被妈妈一打岔，他马上忘了刚才的疑问，认真地问道。 已经出来两天，他开始想家了。 “这么快就想回去了？”秦冠麟钻进被窝，搂住儿子，故作不快地问道。 他现在好想再睡一觉，可惜儿子醒了，只能赔他说话。 “冷死了。”谢锦程推开他的手，不满地嚷道。 小孩子的直觉非常灵敏，他总有种感觉，妈妈已经不再是自己一个的了，这让他对这个爸爸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那我先躺下去焐热，免得冻到你。”秦冠麟一听，马上把身子滑进被窝里，大半个头也缩了进去。“程程也陪我再睡一会。” 想来谢秀文这时候也想眯一会，所以得把儿子安抚好。 谢锦程见两人都躺回去了，也没办法，只好撅着嘴重新躺好。 谢秀文见秦冠麟哄好了儿子，心里顿时一松，躺好后闭上了眼睛。 有个责任心强的男人确实有好处，像现在这样，自己可以安心睡着，有事交给他去解决就行。 再次醒来时已经八点多了，这个回笼觉睡得特别香甜，她感觉全身都舒爽。 坐起来时，看到儿子和秦冠麟已不在床上，估计已经起床下楼了。 于是匆匆穿了衣服，梳洗好后下楼吃早饭。 其它人都已吃了早饭，在楼下等她了。 “程程催着要回去，我们一会就出发吧！”秦老爷子等谢秀文坐下来，就主动开口。 昨天泡完药浴后，身体恢复得不错，让他没想到的是，经过一晚酣睡，早上起来时，感觉整个人恢复到四五十岁时的状态，全身都是力量。 怕这是幻觉，他起床后来到院子，打了一遍年轻时练熟的军体拳。 整个过程，除了某些很久没有锻炼的肌肉有些酸痛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之处。 他这时候已经肯定，自己身上的陈伤确实全部修复了，只要好好保养，健康长寿已经不是梦。 现在这样的身体，坐飞机肯定没问题，他迫不及待想去虞城，看看那个地方。 “我没意见。”谢秀文边喝粥边回答。 说起来自己和秦冠麟确实不适合长时间留在京城，毕竟制衣厂二期工程正在建造，服装店的货源也在自己手里，得尽快交给张爱凤。 还有电子产品，也得抓紧时间卖出去。 每年春节前，都是销售旺季，她不能错过这个黄金出货阶段。 其它人更没意见，于是让人买了机票。 上午十点半有一班去余杭的飞机，于是决定坐这班机回去。 除了在座五个人，另外还带了两个勤务员。 本来还要带一个保健医生，因为有谢秀文在，就没提这件事。 等谢秀文吃完早饭，秦妈妈准备了一些换洗衣服，一行人提前出发了。 一路上非常顺利，下午一点多，从余杭机场出来，坐车去虞城。 除了秦冠麟自己的车子，另外还有一辆是秦老爷子的老部下曹金海开过来的。 第四十六章南下 他从机场那边得到消息，老领导一家要来自己的地盘，于是亲自开车过来接机。 十多年前，他给老爷子当过秘书，可是说是秦家的嫡系。 这些年老爷子身体不好，很少见外人，只有过年过节才招待这些老部下，他依然走的很殷勤。 现在的他，已经是省委秘书长，少不了秦家的支持。 一番寒暄后，见老领导这次是私人活动，不希望被人打扰，又识趣地告别。 见他们这边人多车少，又安排了一辆车，送他们过去。 等车子离开，他回到单位，兴奋地给妻子打电话。 “老领导这次来越州，估计会在这里过年，你如果抽得出空，去那边陪几天——” 前几次见面，老领导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连出远门都是奢望。 没想到这次见面，居然健朗了许多，精气神也恢复到以前给他当秘书时的模样，让他又吃惊又欣喜。 因为父母去世得早，他靠哥哥的帮助，才读完了大学。 毕业后，分配到余杭市政府当了一名办事员，成了吃公家粮的干部。 原以为像他这种没关系的普通人，一辈子只能当个没级别的普通干事，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没想到被秦书记看中，调去当秘书，可谓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如果仅是这一点，他也不会这么感激，在知道自己没有父母后，秦老像父亲一样，不但在工作上全心教导他，还帮他介绍了对象，就是现在的老婆冯玉霞。 因为两人的名字里有金和玉，很多人说这是金玉良缘，在当时传为佳话。 两人也非常珍惜这段感情，恩爱了十几年。 现在两个孩子都上高中了，因为没有爷爷奶奶，一直把秦家当自家的亲人。 “好的呀！”冯玉霞老家是沪市的，跟秦妈妈张清芸来自同一个地方，后来上山下乡，到越州当知青，两人碰到时，觉得缘份不浅，所以一直有联系。“正好我也好久没有看到秦阿姨了。” 返城后沪市没有工作安排，张清芸知道后，帮她安排进余杭市一家初中，成了一名语文老师。 十多年后，她已经是教育局的一名领导了。 夫妻俩的人生，因秦老一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说她们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只是不好经常上门，免得被人误以为钻营和攀附，这是秦老非常反感的。 这次来越州，倒是个好机会。 她可以以晚辈的身份，陪伴几天，算是尽尽孝。 谢秀文自然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跟秦家的关系这么密切，只以为是老部下，就没放在心上。 等车子开进虞城，她才心虚起来。 自己跟父母招呼也没打一下，就把亲事定了下来，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心情？ 虽然反对的可能性比较小，万一他们因此不高兴，说起来还是自己太随意了。 现在人也到了，多想这个也没用，还是等秦家二老安顿好，再把爸妈请过来，让双方见面商谈。 车子开进鲤鱼湾小区，停好车子后，谢秀文和秦冠麟一人扶了一个老人上楼。 谢锦程见了，乖巧地来到秦妈妈的另一边，拉起她的手。 和妈妈一起扶奶奶上楼。 秦妈妈见了，笑得和不拢嘴。 她的身体现在好得很，根本不需要人扶，可是儿媳妇和孙子这么贴心，她的心里当然开心。 秦冠麟和父亲在后面看到了，也觉得温暖。 这才有一家人的样子，大家和和美美的，不像以前，太冷清了。 打开门进去，让两位老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木沙发上铺了厚厚的垫子，脚下的木地板上还有地毯，虽然屋里的温度有些低，倒也可以忍受。 “屋里太冷了，你在家先看着，我去弄几个火盆和木炭过来。”谢秀文让秦冠麟烧水泡茶，自己出去一趟，买几只火盆回来，再回家一趟，带些木炭过来。 家里用木柴烤面包，烧完后未燃尽的木炭，都会放在坛子里存起来，冬天用来烤火盆。 那里已经存了好几坛，应该有三四十斤，足够取暖了。 又让谢锦程留在这里，为了照顾二老，以后她们母子只怕也要在这里过夜了。 秦冠麟这才注意到自己疏忽了这件事，想去穆建年那边借，又怕他不在家，想着这些天一直要用，借也不是办法，就同意了。 家里没有女人，确实不行，现在爸妈过来了，谢秀文肯定也会过来这边住，心里又开心起来。 秦妈妈见儿媳妇火火风风的样子，而儿子老老实实地应着，越加肯定以后儿媳妇当家。 这样最好，儿子聪明没错，可是生活能力还是差了些。 而谢秀文一看就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由她管家，不容易出错。 谢秀文先回到家里，看到弟媳妇和侄女这时候没有烤面包，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把手抻进口袋里，从瓶子空间掏出一台游戏机，递给侄女。 她现在年纪还小，喜欢会发出声音的小玩具，游戏机只要打开了，胡乱按键，一直会有声音，也不用担心她沉迷游戏。 “姐回来了。”看到谢秀文，宋建红连忙站起来叫道。“肚子饿不饿？” 以前她不会这么问，现在知道坐飞机回来，还要坐几小时的汽车，如果没吃午饭，肯定饿了。 “不用煮饭了，我拿点东西，还要出去。”谢秀文没打算把秦家两老过来的事，提前告诉弟弟他们。“晚饭也不用等我们，你们一家人吃好了。” 说完，走进面包炉那边，找了只蛇皮袋，把几坛炭倒进去，提了就出门。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晚上我和程程也不回来，你们把门关好——” 可惜这边的房子太旧了，否则有院子在，给二老住更方便。 或许可以在周围找一找，看有没有面积大，房子比较新的带院楼房，如果可以，买下来装修一下，以后就算两老或者爸妈过来住，都很方便。 现在身上有钱了，这样一套房不过几万块，自己买得起。 以前打算过几年再买房子，既然有这个需要，提前买一套，也没问题。 第四十七章尝尝手艺 拿了蛇皮袋出门，又拐到街上买了四只火盆，匆匆回鲤鱼湾。 火盆火炉这些，大多用白铁皮锻打而成，提在手里，非常轻便，一只手就能拿着走。 到家后，先找了几张旧报纸，垫在盆底，再倒上一些炭，然后点火烧报纸。 这种炭跟买来的不同，没有放任何其它材料，所以非常容易点燃。 等报纸烧完，木炭就红了。 再加上一些木炭，等它们也开始发红，夹到其它三只火盆里，再加了炭，就完成了。 “你跑来跑去也累了，坐下歇一歇。”见儿媳妇忙里忙外的，秦妈妈心疼地叫道。 她在家里基本上不干这些事，全部由保姆完成，现在看到谢秀文这么辛苦，就觉得她受委屈了。 咱秦家的儿媳妇，怎么还要干这样的粗活？ “没关系。”谢秀文干惯了这些事，倒不觉得有什么。“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菜？” 中午只吃了飞机餐，味道差不说，也不抗饿，现在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既然来了自己的地盘，她肯定得做些美食，请两老好好享用。 “你看着做吧！我们在虞城生活了十几年，也吃惯了这边的食物。”秦妈妈随意地回答。 到了京城后，有一段时间很怀念虞城的本地菜，像苋菜梗和霉千张这些，闻起来臭臭的，下饭却非常香，适应这些口味后，长时间不吃，倒是非常想吃了。 “那我看着做了。”谢秀文也没客气，出门前让秦冠麟注意火盆，自己匆匆去买菜。 两套房子打通后，客厅面积大了一倍，于是划出一角用做餐厅，另外有四间卧室，足够一家五口住了。 加上今天阳光不错，打开窗帘后，温度慢慢升高，倒没刚才那么冷了。 考虑到家里有两个老人，谢秀文购买材料时，多采购了一些易消化的食材，比如豆腐、千张、萝卜、番茄和鸡蛋。 又挑了鱼虾等食物，还买了一只鸡。 年纪大了，不能多吃肥肉，所以只买了一小块五花肉。 到家后看时间不早了，就开始做晚饭。 “我来帮你吧！”秦妈妈在家时很少干活，除了心情好的时候，偶然会炒几个菜。 现在看儿媳妇还没嫁过来，就忙上忙下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一个人很快就完成了。”谢秀文看秦妈妈保养得体的双手，最后还是把她推了出去。 开玩笑，让她给自己帮忙，不怕折寿吗？ 她今天准备做一份酿豆腐，改良版的罗宋汤，白灼虾，白斩鸡、酥鱼和番茄炒蛋，每份的量都非常多，足够七个人吃了。 两个勤务兵刚到这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段时间后，就适应了。 他们一个拿了拖把和抹布，把屋里的灰尘全部清洁干净，另一个守着火炉，同时照看老爷子，并时不时给人加水。 秦冠麟这时候成了大老爷，没事需要他做，于是拿了跳跳棋，放在茶几上，陪儿子下棋。 家里准备了一些孩子的玩具，是希望跟程程拉近距离。 两老一见，也凑过来，看得津津有味。 谢秀文做好饭菜，端出来放在桌上，催大家过来吃饭。 她其实也很喜欢这样，一家人热热闹闹在一起，这让她的内心特别安宁。 “儿媳妇的手艺真好，我们有口福了。”坐好后看着香气扑鼻的几盘菜，秦妈妈赞不绝口。 拿筷子尝过之后，更是满意。 难怪儿子被她吃得死死的，这么能干的媳妇，哪个男人碰上了，不会当成宝贝？ “我妈还会做很多拿手菜，今天这些都是最普通的——”谢锦程这时候得意地炫耀道。 他自然不会明白妈妈为什么做这些菜，反正好吃就是了。 “那是肯定的。”秦妈妈夹起酿豆腐咬了一口，笑着回答。“你妈妈怕我们牙齿不好，所以做了些软的菜，是不是跟平时做的不一样？” 她一眼就看穿谢秀文的心思，她做的这些菜，主要还是照顾自己和老伴，因为几乎每样都可以吃。 特别是这罗宋汤，炖得特别香浓，在这冬天里，喝上一碗，全身都暖了。 “嗯。”谢锦程连连点头。“以前家里来客人，妈妈会做可乐鸡翅、回锅肉、恙蟹粉丝煲、把子肉这些，可好吃了——” 又望向秦冠麟，要他替自己证明。 “对，对。”秦冠麟被儿子望得心都软了，连忙替他作证。 谢秀文的厨艺真的没话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学的，比大厨都不差。 “那我们以后都要尝一尝——”秦妈妈配合地笑道。 吃过晚饭，考虑到两老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比较累了，等看完新闻，就安顿他们睡下。 因为两个勤务兵占了一个房间，两老又是分房睡，谢秀文一家三口，不得不再次睡在一个房间。 经过昨晚的事，今天没人再在意了，于是大大方方躺下来。 秦冠麟看了一眼对面的谢秀文，心里痒痒的想靠过去，可惜儿子拦在中间，不方便动手。 只好睁着眼，等儿子睡着。 坚持了近一个小时，发现儿子已经沉沉睡去，这才悄悄爬起身，把儿子挪到被窝的这边，空出中间位置。 然后来到床中间，悄悄揭谢秀文的被窝。 谢秀文一直没睡着，秦冠麟的举动，她全部看在眼里，可是不好说什么，只能装睡。 等他钻进被窝，搂住自己，她知道再也没法装下去了，反手搂住了他。 两人紧紧亲在一起，努力不发出声音，惊动儿子。 这种偷情一样的行为，反而更加刺激了两人，谢秀文双手紧紧攀在他的肩上，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绽放。 等到双方停息下来，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秦冠麟满足地爬起身，去卫生间清洗，又打来一盆水，绞了毛巾，帮谢秀文擦拭。 谢秀文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随便他怎么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等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六点多了，连忙爬起来。 儿子已经两天没去学校，今天必须回去上课了。 第四十八章去学校 秦冠麟这时候也被吵醒了，跟着起床。 在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忽然想到学校的事，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又头疼起来。 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如果那个班主任还没有辞退，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以前还不知道程程是自己儿子，他都忍不下这口气。 现在确定了他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更不能让儿子受委屈。 等吃了早饭，他主动提出送儿子去学校，让谢秀文在家里陪父母。 这件事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来到学校，他让儿子先去教室，自己拿出大哥大，给吴泽远了解情况。 “县里的萧县长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我已经让越州市里出文件，今天应该有结果了。”吴泽远这时候刚起床，接到秦冠麟的电话，只好把结果说了一遍。 他也非常郁闷，原以为轻易能办成的一件事，居然拖了两天没有结果。 说到底就是教育系统相对独立于政府机关，加上教委、教育局和学校领导，大多当过老师，有些自视过高。 有的人表面不起眼，可是学生已经在各行各业有了一定地位，所以架子摆得越来越大。 就算明知道自己有问题，也不能接受别人的批评。 吴泽远将心比心，如果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班主任下面读书，他也会不放心。 本来现在的独生子女，因为长辈溺爱，性格上已经有很大的问题了。 如果让这种品德有问题的老师当班主任，长时间耳濡目染，只怕孩子的品性会更加不堪。 所以与其抓孩子的品德，还不如先抓一抓老师们。 学习不好，以后可以慢慢补，品性一旦形成了，以后花再多的钱，也没法矫正。 “如果不行，那我就当一回恶人，把这些包庇的人，全部拿下了。”秦冠麟一听，顿时怒了。“说到底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就不信了，他们这些学校领导，都是清清白白的——” 县重点小学，谁家的孩子不想进来？ 越是这种情况，学校领导的权力就越大，说不定一个班主任，背后的关系都不简单，所以只有把这件事摊到公众面前，才有希望解决。 “你别冲动。”吴泽远一听，连忙劝道。“你的身份不一般，如果把事情闹大，只怕会起反效果——” 到时候明明是学校有问题，却被他们反咬一口，说秦冠麟仗势欺人，打压学校的老师。 而不明真相的群众，未必会觉得那个班主任有问题，反而认定秦家这件事做得不地道，那会影响秦老的声誉。 “那你今天给我盯紧点。”秦冠麟被他一提醒，也冷静下来。“我不希望程程在学校里，继续被人冷暴力——”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是得解决，他受不了这个气。 回到家里，脸上依然有些不快，思考着怎么做，效果才最好。 “怎么啦？”秦妈妈好奇地问。“难道上学迟到了，害程程被老师批评？” 在她看来，孩子到了学校，就得跟其它同学一样，受老师的管教。 如果犯了错，被骂被罚，都是应该的。 学校嘛！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谁也没有特权。 “有一件小事没处理好，所以心里不痛快。”秦冠麟不想妈妈担心，就含糊地回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事？”儿子的态度很反常，秦妈妈直觉跟孙子有关，不高兴地追问。 如果程程犯了错，那就让老师纠正过来，她不会有什么异议。 现在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就不放心了。 “是他读书的一小，班主任品性有问题——”不说实话，妈妈这边估计不会相信自己，所以不得不说了前因后果。“以前程程因为没有爸爸，她就故意针对他，我找校长要把这个班主任辞退，那边没有同意——” 原以为交给吴泽远处理，会比自己出面更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心里自然不舒服。 不过他的话也有道理，如果自己想马上解决，只能利用秦家的身份，态度强硬地找上校领导，那会给外界传达不好的印象。 特别是现在父母都来到了虞城，更不适合这样做。 “岂有此理。”听完经过后，秦妈妈生气了。“你把手机给我，我找你玉霞姐来处理——” 孙子被这种没师德的老师冷嘲热讽，还得把委屈受着，这是什么道理？ 她不愿意欺侮人，并不表示可以忍受被人欺侮。 说完，拿过儿子的大哥大，要给冯玉霞打电话。 “秦姨。”那边接通后，听到是张清芸的声音，连忙叫道。“听说您去了虞城，我正准备联系你，到您那边住几天呢？没想到您先给我电话了——” 在她看来，秦姨能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说明没把自己当外人。 接到老公的电话后，她就马上开始安排工作，准备周末抽天时间，再请两天假，就差不多了。 “你有空来看我，当然欢迎。”张清芸也很喜欢这位关系亲近的晚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不比亲侄女差。“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安排一个工作组，到虞城一小来处理一些事情。” 说完，把儿子说的事，重新讲了一遍。 冯玉霞在省教委工作，省里派工作组也好，安排市里的工作组也好，只要认真调查，肯定能搞清楚一小这边的问题。 她这些年没有仗着老公的身份，胡乱干涉下面单位的工作，但是也不允许明明存在问题，却被人包庇遮掩，不去处理。 特别是秦家本来就欠谢秀文母子俩，这些年因为没有男人在身边，受了多少白眼和歧视？ 没想到一小这样的重点小学，居然也会欺侮孙子。 至于孙子的事，她也没打算再隐瞒，等见过亲家后，定下婚期，就准备认回来。 “什么？冠玉已经有了儿子？”冯玉霞大吃一惊。“那秦姨不是升级当奶奶了？难怪你们突然去虞城，原来是去见亲家——” 这绝对是大喜事，秦家二老最疼爱的小儿子，有了孩子，秦姨可以放心了。 至于处理那个一小的班主任，完全是小事。 只要一个电话安排下去，马上可以调查清楚，到时秦姨想如何处理，都不是问题。 第四十九章亲家见面 见妈妈直接找冯姐，光明正大派人来调查，秦冠麟才醒悟自己当局者迷，居然干了傻事。 只要自己占理，大可用这样的方式，让相关部门介入。 私下找校长谈，倒像是自己有错在先，实在没必要。 “你虽然做生意取得了一些成绩，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还是嫩了点——”秦老爷子这时候指点儿子道。“有我们当你的后盾，只要你的事经得起公众检验，根本没必要缩手缩脚。” 像他这样老一辈的干部，在教育子女时，经常碰到类似的难题。 有的子女仗着父辈的身份，胡作非为，搞得天怒人怨，给家里丢脸，败坏名声。 也有的过份爱惜羽毛，不肯沾父辈的光，遇事一再退让，给人感觉非常软弱和无能。 在老爷子看来，一个人不管有什么样的出生，做事一定要有魄力。 也就是说，关键不在于身份，在于事情本身经不经得起大众的检验。 如果一件事说出来，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那就可以大胆去做。 否则不管你有什么身份，都最好想清楚后果。 对儿子来说，道理也一样，如果这件事他没错，那就放手去做，有秦家在后面支持，用得着束手束脚吗？ “是我没有考虑清楚。”秦冠麟老实承认错误。“当时就应该直接找相关部门，把这件事公开出来，而不是私下去找校长，搞得像走后门似的。” 因为以前一直没有靠父亲的关系，获得什么好处，他并不清楚如何正确运用这个身份。 经过今天的事后，他算是明白了。 只要有理有据，自己根本不用担心事情办不成。 “你明白就好。”秦妈妈挂了电话，在一边答了一句。“我们秦家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是绝不怕事，谁敢找我们的麻烦，就不用客气。” 她本身就出生高门大族，从小就受过这样的教育，所以根本不怕得罪人。 儿子这些年一直靠自己打拼，很少在身边，她都没机会教他这些。 今天正好跟他说一说。 “对了，阿文呢？”说完这个，他才注意到谢秀文没有在家里，“不是说在家陪你们吗？” “她回家接父母了。”秦妈妈回答。“这次过来，得先把你们的亲事定下来，我们才能安心在这里住着——” 千里迢迢过来，不可能天天在家里呆着，趁现在身体还不错，她们想去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走一走，还想去亲家那里看看。 “哦。”秦冠麟觉得这话在理，心里一喜。“是该把亲事定下来了。” 爸妈还是非常懂自己的心思，动作比自己想像的还快。 谢秀文开车回到家里，看到爸妈在面包窑那里烤面包，可能是因为西北风吹不进来，加上经常烧火，所以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了十来度，非常暖和。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谢妈妈扭头没看到外孙，惊讶地问。 昨天上午老伴还去了一趟县城送烤好的面包，听说女儿去了香江，还以为要几天后才能回来，没想到今天突然回家了。 “我过来接你们，有事情跟你们商量。”谢秀文打开炉子看了看，见里面的面包快熟了，“爸，妈，别烤面包了，跟我去一趟县城。” 事关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一直很镇定的她，也突然患得患失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件事。 “发生了什么事？”女儿急促的语气，让两人脸色一变。“不会是程程出事了吧？” “没有。”谢秀文连忙回答。“他现在在上学，能有什么事？” 说完，再次催促他们去准备。 谢爸谢妈虽然有些狐疑女儿的行为，不过她一再这样说，就没有犹豫，让女儿看着面包炉，他们去洗个脸换套衣服。 等准备好出来，面包也烤好了，于是取出来放在篮子里，匆匆锁门上车。 到了县城，没有去自己家，而是来到鲤鱼湾秦冠麟那边。 谢爸一开始还担心女儿或者儿子这边遇到了麻烦，现在见女儿带他们来到一个陌生的住宅区，反而安心了。 不会是女儿看中了哪个男人，在这里买了房子，让他们过来掌掌眼吧！ 如果这样，反倒可以安心了。 不管怎么说，女儿已经二十六岁，总不能一辈子跟外孙过日子。 趁现在还年轻，碰到合适的男人嫁了，以后才不会后悔。 秦冠麟在知道谢秀文回家接爸妈的时候，就变得激动起来。 一会儿双方父母见了面，把亲事定下来，他和谢秀文的事就正式尘埃落地，以后可以一起生活了。 这两天因为偷情的原因，他已经离不开她，只想马上生活在一起。 当敲门声响起，他不等勤务员起身，跑过去打开门。 “叔叔，阿姨，快进屋。”秦冠麟以前见过两人，这时候殷勤地招呼道。 又替双方做了介绍。 “亲家你们好。”秦妈妈这些年因为老伴身体的原因，家事大多由她来处理，所以抢先迎上来，跟他们打招呼。“这次没有主动上门，反而让阿文把你们接过来，怠慢了——” 作为男方的家长，这种事肯定得由他们主动出面。 这也是她们来虞城的原因，总不能让谢秀文把爸妈接到京城，再商量嫁事吧！ “你们是？”看到秦冠麟，谢爸谢妈心里已经有数了，何况小伙子长得这么帅气，又住在这里，他们心里非常满意，嘴里却装起了糊涂。 总的说来，他们比秦家二老，更着急孩子的婚事，只是他们劝不动，才不得不妥协。 这个男孩子看样子是女儿喜欢的，他们肯定不会反对。 “坐下慢慢说。”秦妈妈坐到旁边的单人座位，把中间的三人座，让给谢秀文一家三口。“先喝杯茶——” 等两人坐好，这才把自家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 “这——怎么高攀得起？”听说秦老爷子以前是这样的大领导，谢爸爸捧茶杯的手都抖了，“何况我们秀文还有一个八岁的孩子——” 秦冠麟会看上自己的女儿，肯定不知道她已经有个八岁大的儿子。 他是实在人，觉得这种事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后面闹矛盾。 第五十章给谢家的补偿 “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秦妈妈连忙解释道。“你可能还不知道，程程就是我们的亲孙子，我们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在意这个——” 说完，见谢秀文没有开口，猜测有些事她说不出口，就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谢爸谢妈这才知道，当初女儿怀孕，是因为别人的阴谋，两人成了牺牲品，阴差阳错造成的。 虽然心疼她受了这么多年苦，可是男方也是受害人，他们想生气，又说不出口。 “儿子，你去酒店订个包厢，中午我们请亲家吃饭——”见谢爸谢妈听了这些往事，虽然心里不痛快，却没有怪罪儿子，秦妈妈就知道他们一家人都很善良，心里越发过意不去。“阿文的弟弟一家不是也在吗，把他们也请过来——” 有的事已经发生，现在道歉意义不大，还不如好好补偿他们。 当父母的心思都一样，一辈子在为子女操心，那回头看看谢博文一家，现在有什么需要，他们好好帮一帮就行。 “不用客气。”谢妈妈习惯地说道。 想到秦家不缺钱，又觉得没必要说这话。 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女儿这些年虽然吃了不少苦，总的说来，并不是秦冠麟造成的。 如果没有遇到那两个坏人，把女儿带进秦冠麟的屋里，万一被另外几个畜生带走了，那后果只怕会更严重。 双方毫不知情分开七年多，现在能重新聚在一起，等于是一家人大团圆了，不管对女儿还是外孙，都是最好的结局。 想明白这一点，她不再纠结这些，认真跟亲家商量起结婚的事。 她们跟秦家一样，也想早点完婚，毕竟女儿今年已经二十六岁，算是老姑娘了。 至于聘礼什么的，双方都没有提。 秦家这样的条件，随便拔跟毛下来，都足够普通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 看两老一直夸女儿，显然很满意这桩婚事，想来不会亏待她。 何况女儿自己的本事也不差，现在已经有两家店，一年赚的钱也不少，办一份体面的嫁妆，非常轻松，不用在乎人家掏不掏钱。 事情定下来之后，两边的家长都松了一口气，见时间已经到了十点，于是决定去酒店吃午饭。 因为父母就在身边，谢秀文没有去扶秦妈妈，让秦冠麟自己扶着，她和爸妈一起往里走。 至于老爷子，自然由两个勤务兵在旁边照顾。 谢爸这才注意到两个年轻人的存在，再次明白秦老爷子的真实地位，对于自家能跟秦家结成亲家，有种做梦的感觉。 到了酒店，众人进了包厢，在沙发上坐下来，由谢秀文负责点菜，秦冠麟则去接谢博文一家。 “你们生了个好女儿啊！”秦妈妈对儿媳妇是越看越满意，拼命在谢家人面前夸她。“长得漂亮，能力出色，屋里屋外，没有事难得到她，我家冠麟能娶到她，真是有福了。” 如果换成年轻的时候，她或许会觉得大家闺秀，才是好媳妇。 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磨难后，她看人的观念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一个出色的女人，不但要会相夫教子，还要有逆境中，奋发向上的能力和勇气。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面临恶劣环境时，始终照顾好家人，度过一切困难。 这一点谢秀文无疑非常出色。 说的夸张一点，到了秦家这样的地位，最怕的就是老爷子故去后，家族突然没落。 秦妈妈相信，只要这个媳妇还在，早晚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同样地，这样的品格，对子女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 程程有一个这样的妈妈，他的未来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亲家母客气了。”谢妈妈见亲家不断夸女儿，心里得意之余，不得不谦虚几句。“她就是太有主见了，很多事打定主意后，谁也劝不动——” 也幸亏她坚持已见，如果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了那几个人，那现在肯定要后悔了。 谢秀文点好菜后，回到爸妈旁边坐下来。 “阿文啊！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程程，实在辛苦了。”秦妈妈凑到她旁边，拉住她的手，体贴地说道。“这次结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 说要给谢家补偿，肯定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在正式给东西前，想听听谢秀文的想法。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并不觉得辛苦。”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如果你们想要补偿，就给程程好了，他因为没有爸爸，心里多少有些委屈——” 单家妈妈养大的孩子，心理上多少会有些问题。 这也是她重生后，放弃鹏城的工作，留在家乡亲自照顾的原因。 现在看来，效果似乎不错，比自己刚重生时，开朗大方多了。 不过秦家有这个实力，那她给儿子多争取一些实际的东西，也是应该的。 毕竟秦老爷子前面还有两个儿子和一堆孙子，谁知道将来会怎么分配秦家的财产呢！ “这是应该的。”秦妈妈连忙回答。“程程是我的孙子，肯定会给他最好的生活。” 见谢秀文不肯提这些，她也没办法，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把好处给谢秀文的弟弟一家吧！ 这一代的女人，基本上都比较照顾娘家人，谢秀文有儿子在，生活想来不会有问题。 她的弟弟是个普通人，未必有同样的本事。 没过一会，秦冠麟带着谢博文一家过来了。 到了年底，天气越来越寒冷，谢博文在食品厂的实习也结束了。 最近一直在学驾驶，准备以后食品厂办起来后，买一辆皮卡，由他亲自来接送货物。 “姐，你和秦总决定在一起了？”看到屋里的架式，谢博文兴奋地问道。 比起其它男人，他还是更喜欢秦冠麟当自己的姐夫，除了能力出色，长相帅气，最主要是对程程好，两人如果结婚，外甥就不会受委屈。 “嗯。”到了这时候，是该告诉弟弟真相了，谢秀文就没有再隐瞒，大概说了经过，又让他去拜见秦家二老。 第五十一章扶持办厂 “都是一家人，别客气，快坐下。”秦妈妈望了谢博文一家三口，笑着回应，从随身的手袋掏出三只红色木盒子，一人给了一只。“小伙子仪表堂堂，儿媳妇也贤惠朴实，亲家好福气。” 虽然谢博文比儿媳妇差了一点，不过眼神很正，想来是个可靠之人。 倒是他的媳妇看起来没多少文化，不够大气，好在老实低调，是个持家的好女人，也算合适。 秦妈妈看人很准，只一个照面，就把谢博文夫妻俩的为人搞清楚了。 儿子有这样的小舅子，想来不会受拖累，这让她非常满意。 倒不是她自私，嫌弃他们，主要是怕遇见爱搅事的小人，经常上门要这要那，就会惹人厌烦。 秦家前面两个儿子，就是这种性格，如果不是夫妻俩震得住他们，谁知道会闹多少笑话？ “谢谢阿姨。”在知道两老的身份后，谢博文大方收下了礼物。 原本想等回家再拆礼物，没想到女儿已经打开了盒子，而老婆在一边不知所措，只好干脆接过来，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只雕花的金项圈，直径足有二十多公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就算不是实心的，也有三四百克。 谢博文没想到给女儿的礼物就这么贵重，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收。 女儿还小，这金项圈至少要三四万，他可不敢让她戴着玩。 “既然是阿姨送的，就收下吧！”见弟弟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眼光，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将来她长大了，可以送去打成金首饰，做陪嫁也不错。” 嘴里这样说，心里知道不可能。 等侄女成年，谢家肯定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贫穷，到时只要自己这个当姑姑的还在，肯定会让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就是。”秦妈妈觉得还是儿媳妇懂自己的心。“你们的礼物也可以打开看看，因为准备得匆忙，没有仔细挑选，希望别嫌弃——” 在她眼里，金银首饰确实是给小辈随便玩玩的小礼物，因为常见，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像一些极品珠品，不管谁家得到了，都会收藏起来，当传家宝，所以有钱也未必能购买。 小姑娘还小，如果送玉石，容易不小心敲碎，反而是黄金，不怕损坏，还能保值。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博文见姐姐都开口了，就不再掩饰，打开自己的盒子。 里面是一块碧绿的翡翠，大小介于鸽子蛋和鸡蛋之间，雕了一条五瓜金龙，看起来非常精美。 顶端穿着红绳子，可以贴身挂着。 谢博文不是很清楚翡翠的价值，不过看这颜色和质地，应该是件了不得的宝贝。 加上女儿的金项圈就要几万了，自己这块玉石，只怕会比自己想像的还值钱？ “阿姨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怕弟弟不清楚情况，谢秀文只好再次开口。“这种极品翡翠，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怎么随便就送给我弟弟了——” 因为没有接过来看，想来玉质上比自己那串翡翠项链要差一点。 不过这颜色和水头，放到前世，估计最少也要几百万了。 “都是自家人，一件小小的礼物，不用放在心上。”秦妈妈不在意地回答。 她向来是个大方的人，爱屋及乌，送再贵重的礼物，也不会心疼。 何况她本来就打算好好感谢谢家人，又不能直接送钱，所以这种礼物最合适。 旁边的谢爸谢妈，只能呆呆看着，不知道说什么？ 心里有些责怪女儿，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今天是来见亲家。 害两人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实在太失礼了。 又一想，以她们这边的风俗，就算给新女婿礼物，也不过是包个红包，最多一百块钱。 现在收了人家这么珍贵的东西，就算准备了红包，恐怕也不好意思拿出来。 “谢谢秦阿姨。”宋建红也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手镯，顿时爱不释手。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才让谢爸谢妈摆脱尴尬。 于是一起坐到餐桌前，开始吃饭。 又问起谢博文现在在干什么工作？听说谢秀文开了家面包店，他们现在在家里帮忙烧面包。 “阿文的意思是，希望博文开一家食品厂，这样就可以摆脱家庭烤制，不用这么辛苦了。”秦冠麟插嘴道。 食品行业在这个时代，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项目，事关老百姓的吃穿，只要口味好，不用担心销路。 除了本地和国内销售，也可以考虑销往国外，前提是产品真的好。 “那你可以前期投资建厂，让博文来负责管理，到时赚了钱，你们一人一半。”秦妈妈主动提醒儿子。“如果博文自己搞得定，到时把股份赎回也行。” 一直拖着没办厂，肯定是资金不够，儿子应该帮一下。 她这样说，就是希望儿子帮忙出钱办厂，等工厂正常了，不管是继续合作，还是交给谢家，都没问题，反正秦家也不差这样一家工厂的收入。 “不用了吧！”谢秀文见秦妈妈不断给娘家好处，有些忍不住了。“我现在手头也有不少钱，可以出资给他办厂。” 她早就想好了，等服装店这边赚到快钱，就给弟弟建食品厂，毕竟这是自己前世最擅长的产业。 有自己在一边指点，不怕弟弟赚不到钱。 “你和冠麟马上要结婚了，他出钱和你出钱，有什么分别吗？”秦妈妈笑道。 虽然秦家不在意儿媳妇这点私房钱，可是从道理上讲，两人的财产成了夫妻共同的财产，所以她出钱跟儿子出钱，真的没有差别。 “那行。”谢秀文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那就谢谢你们对弟弟的支持。” 她没想过要当扶弟魔，不过把弟弟培养出来，独挡一面，把谢家撑起来的，这个计划不会改变。 “没关系，我也只有一个亲儿子，将来我的就是你们的，你想要怎么安排，我都不会干涉。”秦妈妈大方地回答。 她坚信自己的眼光，儿媳妇不是糊涂人。 既然这样，她肯定会在安排好家庭的情况下，适当照顾娘家人。 只要有个度，她就不会反对。 第五十二章开新店 吃了午饭后，大家坐着随意聊了一会，就准备回家。 秦冠麟带着父母回鲤鱼湾，而谢秀文带着爸妈和弟弟一家，回自己那边的家。 双方已经把亲事定了下来，私下肯定还有细节要商量。 而秦家因为要在这里过年，也得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虽然这次过来，没有通知当地政府，难保有人得到消息，过来探望，他们也得有所准备。 “阿文，我做梦也没想到，程程的亲生父亲，居然就是你的老板秦冠麟。”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下来，谢妈妈就激动地说道。 这些年因为女儿不肯说当时的经过，夫妻俩私下猜测过无数次，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几个流氓强暴了，她觉得说出来无脸见人，所以坚持不肯开口。 因为这个原因，夫妻俩特别心疼女儿，就怕她想不开，干了傻事。 好在她足够坚强，不但在鹏城站稳了脚跟，赚了不少钱，让家里的生活越过越好，现在更是自己创业当老板，还把弟弟带了出来。 就在她们为女儿的婚事愁白头发的时候，没想到老天保佑，程程的亲生父亲居然找到了，还是一个出生在有钱有势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她们从京城赶过来，只是为了把亲事定下来，这么有诚意，对女儿肯定不会差。 等女儿嫁过去，肯定能享福了。 更难得的是，公婆虽然是大人物，对人却特别随和，一点没有嫌弃他们是农民。 看亲家送给儿子一家的礼物，就知道她的态度了。 “我也没想到。”谢秀文老实地承认。“当时是他的两个哥哥，故意害他，想让他因为乱搞男女关系，抓进派出所，误了高考的日子，幸好我们及时避开了。” 其实回头想一想，两人确实非常幸运。 如果换成其它女人，看他长相帅气，只怕会纠缠住他，不肯离开，那最后肯定会被公安抓了。 自己当时对夏春忠还没死心，所以才会快速离开，让他也有足够的时间避开。 如果两人被抓，这辈子只怕都会毁了。 “那你们结婚后，准备在哪里生活？”谢妈妈首先担心起这件事。 如果嫁到京城，那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面，这个女儿等于白白给人家了。 “我跟他商量一下再说吧！”谢秀文还没来得及跟秦冠麟说这件事，所以不敢胡乱给保证。“他的家在京城，公司在沪市，虞城是叔叔阿姨当年被打倒时，在这里劳动的地方，也算是第二个家乡了，如果两位老人愿意，我是希望他们以后在这里定居——” 主要还是现在的交通和网络没那么方便，如果换成前世，平时可以通过视频相互联系。 过年过节时，坐飞机或者高铁跑一趟，也非常方便。 “那你尽量争取一下。”谢博文听说姐姐要嫁得这么远，也有些舍不得，在一边提醒道。 不过姐夫这么喜欢姐姐，应该会听她的话吧！ “我会尽力争取的。”谢秀文肯定地回答。 下午没事，爸妈和弟弟在院子里继续烤面包，事关女儿一辈子幸福，他们准备在这里过一晚再回去。 谢秀文自然巴不得他们留在县城，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买一套大的房子，这样也算是正式有个自己的窝。 忽然想到空间里还有大量的衣服，没送去仓库，于是跟他们说了一声，匆匆出门。 到了仓库，看到里面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最多只能卖二三天，就会开始缺货。 于是把空间的衣服全部移出来，稍微整理一下，就锁门离开。 再次来到服装店，把货已经进仓的好消息告诉张爱凤，又从包里拿出一只随身听和游戏机送给她。 听说现在已经有四名员工，又留下四只随身听，让她转交给他们，算是自己给他们从香江带来的礼物。 这时候随身听还算是罕见的小电器，几个售货员见老板这么大方，给每人准备了礼物，都非常感激。 “如果我从香江带些随身听和游戏机过来，开一家小店出售，你觉得生意会怎么样？”和员工们聊了几句后，谢秀文把张爱凤叫到一边，问她的意见。 虽然货已经进好，不过怎么卖，她还得听听张爱凤的想法。 原本打算让弟弟参与这件事，不过秦家打算开食品厂，让弟弟去练手，那她就没必要浪费弟弟的时间了。 反正自己给张爱凤的定位，就是帮自己销售货物，卖服装是卖，小家电应该也一样。 如果生意不错，可以多进一些香江的电子产品，比如电子表，电子计算器、录音机、录像机、收音机和照相机等等，这些东西那边非常便宜，只要内地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 等到了九十年代，还有学习机、游戏机和电子辞典这些，两地在价格方面，依然有巨大的优势。 一直要到九五年前后，内地的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来国家又加入wto后，国内涌现大量的电子加工厂，这些产品的优势才慢慢耗尽。 到了那时，想来自己手里有了足够的资本，可以投入房地产，不用再靠小家电赚钱了。 “这个当然好。”张爱凤想了想，郑重地回答。“多的不说，每家买一台，就可以买几万台。” 虞城有多少人口，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十几万应该有吧。 收音机和随身听这些，价格也不贵，家家户户都买得起，只要货源充足，质量保证，应该能卖掉。 “那你尽快找个店，再招几个人，帮我把店开起来。”见她这么有把握，谢秀文不再客气。“我回头安排货源，这店依然交给你来管。” 老话说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只要下面有人干活，管理难度想来也差不多。 “你怎么能把什么事都丢给我啊！”张爱凤见她说的这么无耻，顿时气乐了。 以前只觉得好友脾气固执，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没办法，能者多劳嘛！”谢秀文搂住她的胳膊。“到时赚了钱，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以前没底气胡乱承诺，现在有秦家在背后站着，将来她老公退伍，自己也可以帮他安排一个好工作。 第五十三章工作组进校 当省里下来的工作组，来到虞城第一小学的时候，校长和教导主任上下，还以为像以前一样，年底派人例行视察，并没有放在收上。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工作组成员召集学生，认真地对老师进行各项打分的时候，他们才发觉不对劲。 以前工作组下来，要么走走形式，要么针对某个老师或者校领导，向其它老师垂询具体情况，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规模收集学生的意见。 当天晚上，等工作组成员离开学校，回招待所休息后，校长召集副校长等几位校领导，一起商议对策。 很明显，这次工作组来者不善，否则不会抛开学校全体老师，专门从学生那里获得信息。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信任老师们的话。 “是不是上级部门，又要开展某项活动，所以来下面的学校收集数据？”相比其它人，教导主任反而比较乐观。“我们不如静观其变，等工作组完成任务，自然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了——” 他今年已经接近五十八岁，退休在即，所以没了跟人竞争的心思，只要别查到自己头上，一切得过且过就好。 “如果只是收集数据，需要把我们全部撇开吗？”在座唯一的女性领导，丁副校长没好气地反问。“很显然，这次工作组的来意不简单。” 不过想到学校最近没发生大的事件，她又觉得自己可以放心。 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也是校长先倒霉。 说不定自己的运气反而来了，还能趁机再往上一步。 这不是她过于乐观，而是她有这个底气，毕竟教育局长，就是她的姐夫。 “教育局那边知道这次派工作组的事吗？”校长客气地问。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正常，可是这次工作组是省教育局派下来的，县里没有人联系得上，所以他才会把大家召集起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能不能把他们的来意搞清楚。 “我一会问一下吧！”丁副校长趁机秀了秀优越感。 “你们说会不会是上次家长的事，招来工作组？”副教导主任比较务实，这时候有些不安地问。 他是最近才提拔上来的校领导，依然保持着老师的踏实和谨慎。 对于家长投诉班主任师德有问题，他也是认可的。 只是一小这样的单位，内部人员关系复杂，就算明知道有问题，处理起来也没这么容易。 如果真是那个家长招来的，那这次风波只怕不会小。 “怎么可能？”丁副校长冷哼一声。“能让省教育局出面，只是因为他的孩子对班主任不满意？那我们以后还怎么管理？” 担任管理职务后，她就知道用人没那么简单，很多时候需要各方妥协和平衡，并不是你有意见，就要照着你的心思，把老师开除出去。 这样的话，只怕虞城几千名小学老师，得开除一半了。 “话虽如此，大家还是小心一些，顺便给老师们提个醒，别因为工作组的原因，影响了教育质量。”校长最后总结道。 等大家离开后，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深思。 同一时间，丁副校长也给教育局的姐夫打了电话。 “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对于省工作组没有和当地教育局接洽，就直接去一小的事，吴局长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过不敢表现出来。“我已经给地区教育局打过电话了，上面没有具体说什么，应该不会有大事发生——” 如果省里要处理教育系统的人，一般避不开地区和县里两级单位，否则上面直接伸手，下面不是全乱套了。 “我就知道学校小题大作。”得到明确的答复，丁副校长顿时安心了。 同一时间里，冯玉霞正在给秦妈妈打电话，汇报今天工作组进了一小后，收集到的情况。 她也是在下班前，收到工作组传回的消息。 一小的问题确实很严重，因为很大一部分老师，属于关系户，虽然教育能力并不算差，就是师德存在很大问题，见高就捧，见下就踩等现象，时有发生。 说到底还是学校姑息纵容，让他们把一些社会上的丑陋现象，带进学校，污染了学生幼小的心灵。 这样一来，处理起来就得慎重，免得学校的正常教育，陷入瘫痪。 “那就先把信息收集好，确定哪些人不能胜任的，统计出来，先把他们调离班主任岗位。”冯玉霞这样做了安排。“到时联合县教育局，从别的地方调老师过来，再把这些人开除出去。” 她也明白如果全县上下这样整顿，还不现实，那就先处理一小。 然后下个文件，对全省教师进行大规模的思想教育和培训，务必在师德方面，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整顿。 “你这样处理，确实是稳妥的做法。”秦妈妈听了冯玉霞的汇报，觉得在理。“不过程程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得马上调离，我不想再看到她在一小出现。” 理解归理解，当奶奶的，依然会护短。 那就先处理紧急的问题吧！毕竟儿子当时找学校领导，也仅仅是辞退那个老师。 “好。”冯玉霞不觉得秦姨这样说有什么问题。“明天一早，就会处理好。” 又说了自己的安排，大约两天后，会来虞城做客。 秦妈妈自然表示了欢迎。 挂了电话，他来到客厅，看到儿子和老伴在下象棋。 “怎么阿文和程程还没过来？”她走过去坐在儿子旁边，拍拍他的肩问道。 可能是期盼太久了，一直希望儿子早点结婚生子，然后替儿子照顾孙子，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在知道已经有了个八岁的孙子后，她的所有精神全部被他牵走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和老伴南下，把亲事定下来。 现在看不到孙子，她的心里就空空的，有种说不出的空虚。 “现在亲家还在那边，她们母子俩，自然要在那边陪着。”秦老爷子见她坐卧不安的样子，劝慰道。 老伴这些年把情感寄托在小说上，说到底还是在家太寂寞了。 现在有了孙子，情感转移到他身上，非常正常。 所以他已经在考虑，接下来在哪里生活，一家人才能团圆在一起。 第五十四章买房和过年 这边的房子面积虽然不小，但是没有院子，也没有足够的活动空间，所以得另买房子，有足够多的房间，那样亲家他们过来时，就能安排得下。 他看问题比老伴长远，想要谢秀文母子安心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暂时不能要求他们离开家乡，去京城生活。 这样的话，先在县城安顿下来，买一套大房子，让两家人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彼此适应对方的存在，就非常有必要。 “唉——”老伴说的也有道理，秦妈妈听后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恨不得你们马上结婚，那样阿文和程程就可以天天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女人比较感性，遇到感情问题，容易想不开。 她现在可以抛开别的一切，只要有孙子陪在身边就行。 “明天让儿子在附近买一套带院子的大房子，最好有十几个房间的那种，抓紧时间装修一下，这样两家人在一起过节，也不用担心住不下。”秦老爷子没有接老伴的腔，反而这样提醒儿子。 他何尝不想小孙子在身边陪着呢！ 只是他由谢家抚养长大，总不能逼他们离开家人吧！ 倒是可以考虑住在一起，这样双方都不用为难了。 “这个办法好，我马上去安排。”秦冠麟同样希望跟她们母子在一起，父亲的话，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难题，不用想就答应下来。 想了想，拿过大哥大，给穆建年打电话，问附近哪里有这样的房子，帮忙买一套。 他是地头蛇，消息比自己灵通。 早一点买到房子，就能早一天把谢秀文接过来，他是一刻也不想浪费了。 “如果不在意是旧房子，倒是很容易找到。”穆建年今天在越州那边有活动，接到电话后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说了答案。“我以前住过的地方，隔壁就有一套大房子，主人准备卖掉，我觉得还不错，就是要大修一次——” 在城市里修房子，比较麻烦，费用也比较高，很多人宁愿买商品房，也不愿住老房子。 因为商品房设施齐全，环境也比较好，不像老房子，卫浴都没有。 如果秦冠麟买下后自己住，必须好好装修一下才行。 他倒是希望好友买下来，以后就跟自家成邻居了。 年底到了，各种演出邀请特别多，给的演出费也高，父亲和爸爸应接不暇，所以把他也叫了出去。 他原本懒得赚这个钱，可是架不住父亲直接替他安排好了，只得重操旧业，老老实实过去了。 “那你帮我把房子买下来，我明天拿钱给你。”听说有这么巧的事，秦冠麟连忙请他帮忙，把买子的一定下理。 放了电话，又打电话通知装修公司，让负责人明天过来找自己，有活要交给他们干。 “年前搬过去应该来得及吧！”秦妈妈担心地问。 离过年不到二十天了，装修加上买家具等等，需要不少日子，真怕来不及。 “没问题。”秦冠麟肯定地回答。“明天我去看看，争取一星期内装修完成。” 这方面他已经有不少经验，如果只是简单地布置房子，只要人手够，舍得花钱，肯定没问题。 而他恰恰不缺钱。 谢秀文安排好开新店的事，就把一切交给张爱凤，自己回到家里。 “姐，秦家阿姨说由姐夫出钱开食品厂，是不是表示这家工厂，以后你和我各占一半。”谢博文回到家里后，想到姐姐嫁过去后，姐夫和钱等于是姐姐的钱，觉得这样也不错，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他长这么大，一直在姐姐照顾下，性格有些软弱，让他独立干一件事，就有些心虚。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把食品厂办起来的原因，换成谢秀文，只要有这样的打算，只怕早就动手干起来了。 “这是他出钱给你办的厂，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我们不会参与。”谢秀文猜到弟弟的心思，直接断了他的后路。“你是谢家唯一的男孩子，以后这个家要靠你撑起来，所以要学会独立处理各种问题。” 就算她会一直站在弟弟的后边，也不能明确说出来，这样弟弟的依赖毛病就改不掉。 必须让他把责任全部自己扛起来，才能逼着他独立。 “噢。”谢博文应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方面是高兴自己有这样的机会，男人的本性，还是希望拥有权力和金钱，这样一来，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另一方面，又舍不得姐姐离开，这样的话，以后自己就没有依靠了。 “你姐姐说的没错，以后我们家要靠你支撑门户了。”谢妈妈在一边也插了一句。 女儿在家，她一直希望尽快把她嫁出去，可是真的要离开了，她又非常舍不得。 可是不管怎么样，儿子都得成长起来，把谢家门户支撑住。 现在秦家给这样的机会，不能浪费了。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谢博文只好给自己打气。 望着家人期盼的目光，他怎么能在这时候泄气呢！ 吃晚饭的时候，父母又问起亲家给儿子一家的见面礼，并烦恼自己拿不出东西送人。 照老家这边的规矩，秦冠麟年前肯定会去老家一趟，算是正式拜访岳父岳母。 到时两人肯定会尴尬，谢家哪里拿得出像样的礼物？ “没事，我给你们准备一件。”谢秀文倒是没想到爸妈会在这件事上愁成这样，“其实以秦家的条件，他们根本不会在意这个。” 就算给个一百块钱的红包，难道秦冠麟会嫌见面礼太轻了？ 知道他们关心那几件礼物的价值，就大致说了一遍。 听说儿子那块小小的玉，居然要十几万，两老一下子被吓住了。 那只玉手镯，同样要十来万，反倒是那个金项圈，只要三四万，算是最便宜了。 “你们快点把东西放好，千万别弄坏了。”秦妈妈连忙提醒儿子和媳妇。“一件见面礼，就值两三套房子了，我听了心怦怦乱跳，要是不小心打碎了，那可怎么得了——”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真的超出她的想像了。 第五十五章县里变动 “妈这话没错，你们把东西保管好，别给孩子拿去玩。”谢秀文也提醒了一句。“黄金有价玉无价，现在不过十几万，等再过十年二十年，说不定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了，你们可以当传家宝放着。” 小孩子不懂事，如果看到大人放在抽屉里，万一拿出来玩，掉在地上打碎，那损失就大了。 当然更怕弟弟两人，不知轻重，随便拿出来炫耀。 以虞城现在的物价，十几万的珠宝可是了不得的宝贝，跟《疯狂的石头》也差不了多少，到时如果招来小偷，那后果就严重了。 就算传到亲戚耳朵里，也是不小的麻烦。 “放心，我一会就锁进柜子里，谁也不给碰。”宋建红一听，连忙回答道。 原本她确实存了炫耀的心思，现在听说这么值钱，她也害怕出意外，所以息了拿回娘家给他们看一看的想法。 当天晚上，谢秀文把爸妈安排在谢锦程的房间里，小家伙则跟自己睡一个房间。 “妈，我们晚上不去秦叔叔那里睡？”听说晚上要睡在这里，小家伙拉了拉妈妈的衣角，悄悄问道。 三人睡在一起时，他怕妈妈怕秦叔叔抢走，所以总想霸着妈妈。 可是只有两人时，他又有些想秦叔叔。 “嗯。”谢秀文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是太明白他的纠结。“等过了年，我们一家人就能正式在一起了。” 她何尝不想跟秦冠麟睡在一起？食髓知味，女人同样很难抗拒这样的帅哥。 只是爸妈就在这里，就算再想，也得忍着，免得被人笑话。 小家伙应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到了学校，发现那个讨厌的班主任居然没有出现，而是换了另外一个老师，来带领大家早自修早读，就有些奇怪。 等老师离开，大家就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胡老师离开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坐在后面的孙悦童看到谢锦程，忽然大声嚷道。 有人讨厌某个老师，自然有人喜欢她，这很容易理解，不同性格的人，会跟气场相近的人亲近。 特别是几个平时得到偏爱的学生，更是胡老师的铁杆粉丝，这时候的表情都很难看。 她的消息比较灵通，早上到学校时，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顿时非常不开心。 在她眼里，胡老师就是最好的老师，以后换了别的老师当班主任，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被老师偏爱。 “又不是我让她离开的？”被人这样质问，谢锦程梗着头回答。“你有本事，去把她留住啊！” 小孩子的想法很单纯，说话也直来直去，可不会给你留面子。 在他看来，胡老师这么偏心，根本不应该当班主任，秦叔叔带自己去找过校长，还想把她辞退呢？ 现在她不在了，很有可能是秦叔叔的话应验了。 “去就去，我还怕你啊！”小姑娘被激怒了，匆匆冲出教室。 等到了走廊，才清醒过来，自己去哪里找胡老师？ 在外面愣了一会，被西北风吹得有些冷，又回到教室。 见周围的同学都望向自己，就像是在笑话自己，她趴在课桌上，默默流了眼泪。 他们这边在为老师的事争吵，校长室那边，同样有人为这事不高兴。 “工作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胡老师直接辞退了？”丁副校长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来到校长室打听情况，再次听校长说起有家长要辞退胡老师的事，就有些气急败坏。“老师好不好，不是由我们考核吗？什么时候上级单位直接插手了——” 可以这样说，学校这边的老师，大多跟校领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胡老师的后台在教委，学校里一直由她这个副校长罩着，没想到工作组居然跳过自己，直接动手，她只能在校长这边出了。 “你明知道来者不善，怎么还有心情为一个老师跟我闹脾气？”校长的态度没了以前的客气，说出来的话就有些冷。“难道不担心你自己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稳？” 这个副校长是怎么上来的，在同行眼里又不是什么秘密？ 就是因为这种关系户多了，一小才会搞得乌烟瘴气。 他倒是乐见工作组把这些自己调不动的人，全部处理了，让学校恢复正常的教育秩序。 “还有人想动我？”丁副校长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子。“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她确实没想过工作组会把矛头对准自己，毕竟自己跟教育局领导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如果自己都危险了，那整个教育系统不是要大地震了？ “我的消息哪里有你灵通，只是提醒你未雨绸缪而已。”校长见她色厉内荏的模样，跟小丑差不多，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以前我也觉得胡老师这样的老师，在一小肯定稳稳的，现在呢？” 上级如果真的对虞城的教育系统动刀子，首先要处理的，肯定是这些关系户。 这些人能力没有，全靠各种关系，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每年的公办教师指标，以及优秀老师的资格，全被他们拿来做人情，真正有能力的老师，永远得不到机会。 长期这样，学校的素质教育，怎么可能提升？ “我去找姐夫问问情况。”丁副校长被他一说，心里也开始变得不安，站起来就往外走。 “小吴，一小那边，你有没有什么消息？”同一时间，辛书记把吴泽远叫起来，问起这件事。 本来这种事还不值得他关心，只是有个亲戚的孩子在一小读书，特意打电话说起这件事，他才叫过吴泽远，打听一下情况。 “应该是教育系统下来检查工作吧！”吴泽远含糊地回答。 他受秦冠麟之托，准备让地区教育局出文件，处理一小的事，没想到省教育局突然派了工作组，直接到了一小，他猜测是秦家安排的，就没有再关心。 现在领导问起，在没有知道明确答案的情况下，他自然不能说出秦家的事。 “哦。”听说是教育系统内部的事，辛书记懒得再管这件事。“你回头留意一下，如果有什么最新消息，记得告诉我。” 第五十六章冯玉霞来了 谢爸谢妈第二天就回乡下了，而谢秀文和张爱凤忙着寻新店铺，准备开电子小商品店。 原以为年底到了，店铺不好找，没想到很快碰到了一家。 于是马上安排人清理店面，准备货架和柜子，好尽快开张。 这种小商店，顾客主要看产品，所以装修方面，简洁一些就行。 所以把重点放在陈列方面，只要架子和货柜定下来，估计三四天时间，就能完成装修。 而秦冠麟这边同样很忙，穆建年介绍的那套房子，他已经买了下来，接下来得安排人装修并亲自制订装修标准，务必让一家人住得舒服方便。 这套房子位于半山路，占地总面积足有六百多平方，以前是两栋独门独户的房子，被人买下来后，外面的围墙连在一起，看起来特别宽阔。 原主人住进去前，准备把两栋房子打通，就在中间的空地上，造了一间房子，又在两边造了排房子，看起来倒像是传统的四合院。 房间数量也多，单是楼上，就有五个主卧室，以及五个次卧室。 秦冠麟觉得这套房子正适合自己的要求，以后两边各一栋，分别给自家和谢家人居住，中间连接部位，改装成客厅和餐厅，作为共用区域。 就是房子老了些，用的是传统的砖木结构，因为时间紧，他打算先把窗户扩大，让房间采光好一些，房顶也全部换成琉璃瓦，暂时应付一下。 等年后父母回京城，这边空下来，再把院子大改一下。 至于卫浴什么的，原主人已经建好，倒不用大改。 安排好这些，冯玉霞就到了，秦冠麟过来接了谢秀文和放学回家的儿子，一起去见客人。 对秦冠麟来说，自家真正的亲戚没剩几个，父亲的家人，大多在解放前已经过世，而母亲这边，只剩下两个在异国他乡的舅舅和他们的子女。 虽然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因为不是同母所生，以前关系就不好，现在也很少走动。 反倒像冯玉霞这样，跟秦家有近二十来年的交情，现在已经像一家人一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进屋后秦冠麟给她们做了介绍。 “他就是大侄子啊！跟小林长得真像。”看到眼前这个跟秦冠麟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冯玉霞笑得像一朵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从桌上拿了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秦姨好福气，孙子都这么大了。” 她太了解秦妈妈在意什么了？突然发现儿子有了喜欢的人，还有一个八岁的孙子，只怕把全部的关心，都放到孙子身上了。 偏偏小家伙还跟秦冠麟长得这么像，这样更能激起她这个奶奶的母性，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全部送到他手里了。 所以这次过来，只要把小家伙哄开心了，秦家二老就满意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儿子会给我带来这样的惊喜，太意外了。”秦妈妈现在正需要有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冯玉霞这话，正好挠到她的痒处，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又对孙子道：“这是你的冯阿姨，谢谢她送的礼物——” 对于送什么东西，她没放在心上，有这份心意就成了。 “谢谢冯阿姨。”谢锦程乖巧地叫了一声，同时接过礼物。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看起来不大，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喜欢这件礼物吗？”冯玉霞说话的语气更加温柔了。“不喜欢的话，另外再去挑一件——” 这当然是逗孩子开心的玩笑话，毕竟是七八岁的孩子，这样逗一逗，也没人在意。 谢锦程回头望了妈妈一眼，见她微笑着鼓励自己，就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台照相机，镜头上面有minolta字样，看起来非常精致考究。 谢锦程伸手拿起来，顿时爱不释手。 “这么好的相机给他当礼物，太奢侈了。”谢秀文没想到她会送这样的礼物，有些吃惊。 这个牌子她认识，美能达嘛！世界十大品牌相机之一，据说自动对焦功能，就是这家公司搞出来的。 “只要他喜欢，就不会浪费。”冯玉霞笑着回答。“现在很多家长鼓励孩子学摄影，不但能陶冶情操，培养他的审美能力和观察能力，还能开阔知识面，提高孩子的综合素质，非常值得。” 她本来就是教育系统的，知道孩子需要什么？ 秦家的孩子，什么都不缺，不管自己送什么，都不过是多了一样玩具而已。 而相机不一样，如果他能把这个当成兴趣爱好，说不定会一直记得自己送相机的事。 毕竟自己成了引导他入行的敲门砖。 “对，对。”秦妈妈听得双眼放光。“只要程程感兴趣，尽管拿去玩，等你长大了，奶奶再给你买更好的相机。” 他这几天其实考虑过，培养孙子一些特长，比如琴棋书画什么的，毕竟他的父亲从小就这样培养自己和两个哥哥。 儿子出生时，没这个条件。 现在她不比那时，不管想学什么，她都承担得起。 加上最近比较空，陪孙子学这些，也好打发时间。 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过多干涉孙子的事，会引起儿媳妇以及谢家的不满。 毕竟她们养了八年的孩子，突然拱手交给别人，心里肯定不舒服。 而摄影不一样，不必强求他在自己身边，还能用这个做为桥梁，促进两家人更好地沟通。 “那有空找个摄影老师，教你怎么拍照。”如果儿子愿意学摄影，谢秀文也是乐见的。“程程，你有兴趣学吗？” 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就当是给儿子找了样玩具。 “嗯。”谢锦程点点头，兴奋地回答。 他一向比同龄人懂事，从不会主动向妈妈索要什么？ 就算现在知道了自己的爸爸和爷爷奶奶非常有钱，也不会开这个口。 但是照相机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非常有吸引力，自然不会拒绝妈妈的建议。 上次去省城时，他就很好奇那些摄影师，现在自己有了相机，也能像他这样，给家里人拍照了。 第五十七章第一印象 因为没有带保姆过来，原本打算去酒店给冯玉霞接风，谢秀文觉得自己身为女主人，应该下厨在家里招待客人比较合适，于是主动把做菜的事接了过来。 秦妈妈倒是舍不得未来儿媳妇吃苦，毕竟大冬天的，就连洗菜都是苦差使。 见她坚持要去买菜，最后还是答应了。 相比冯玉霞，谢秀文的关系肯定更亲近，她也想让冯玉霞见识一下，自己这个儿媳妇的本事。 女人嘛！不管什么年纪，都喜欢攀比。 谢秀文这个儿媳妇，出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得又这么漂亮，除了出身差一点，几乎完美，她怎么也得炫耀一下。 而秦家现在不缺钱财和权势，她更看重的是她的人品，所以才会这么满意。 “她不是比小林小一岁吗？我怎么感觉她比小林还成熟呢？”等谢秀文离开，冯玉霞挽着秦妈妈的胳膊，跟她说悄悄话。 在她印象中，秦冠麟是个早熟的年轻人，所以才能在二十七岁的年纪，靠自己的努力，创业取得成功。 虽然秦姨的两个哥哥，帮了不少忙，不过关键还是靠他自己。 毕竟跟他有差不多家庭条件的人不少，最后要么成了纨绔，要么靠家里的关系，在机关里混，没有一个达到秦冠麟的地步。 而谢秀文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不但生活能力强，还能靠自己开店赚钱，非常出乎意料。 她第一次听秦姨这样介绍时，真的特别佩服。 一个乡下出生的女孩子，没有任何背景，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样的成就，实在不简单。 难道是因为十八岁就当妈妈了，因为家庭责任，所以才会特别早熟？ 这样说的话，她为了程程，这些年确实吃了非常多的苦。 秦姨现在给她再多补偿，都是应诉。 “可能是小小年纪，就当妈妈的缘故吧！”秦妈妈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语气有些郑重。“虽然这件事不能完全怪冠麟，可是造成这一切的，也是老头子的儿子，所以还是秦家欠了她——” 她是个明事理的人，在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她马上下了决心，要好好对待这个儿媳妇，绝不让她再受委屈。 “放心吧！谁嫁到秦家，都能享福，谁让小林有一个好妈妈呢？”冯玉霞恭维道。 谢秀文买菜回来，走进厨房，准备做饭。 秦妈妈要过来帮忙，被她推了出去。 如果是普通家庭，婆家有客人上门，过来帮一帮忙，也很正常。 问题是婆婆的身份非同一般，她这个当儿媳妇的，真的不适合麻烦她。 “要不，我来帮你吧！”冯玉霞主动站起来说道。 她也觉得秦姨这样的身份，不适应进厨房，否则她亲自做饭菜给自己吃，她还真的消受不起呢！ “不用，冯姐是客人，坐着就好。”谢秀文把他按回椅子上，“你是大人物，能来做客，是给我们面子，我这个当主人的，好好招待你们一顿，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是秦家的子侄辈，不过她已经是省里的领导，自己可不敢轻视她。 还得拿出全部手段，好好表现一番才行。 倒不是她势利，她向来是这样的性格，真正对自家好的人，她都会真诚对待。 不相干的人，就算再有钱有势，她也懒得理。 中午她做了一桌拿手的菜，招待冯玉霞。 把自己擅长的所有菜式，几乎全部拿出来了，摆盘也尽善尽美， 秦妈妈望着桌上的菜，非常得意，不断夹给冯玉霞，像是一个忍不住夸耀自己孩子的家长。 谢锦程也是一脸骄傲。 在他眼里，妈妈做的菜是最好吃的，没有人能比得上。 “冠麟，我们一直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人，没想到比我们说的还在夸张——”冯玉霞把菜尝了个遍，忍不住赞叹出声。“不但有了一个几乎十全十美的老婆，还给你生了这么大的儿子，我想不出你这辈子还有什么缺憾——” 她也是当母亲的，两个孩子年纪不小了，如果将来能娶一个这样的妻子，她就满足了。 “那是当然。”秦冠麟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得意地回答。“我也觉得这辈子没有任何遗憾的了。” 在他心里，谢秀文被夸奖，比他自己取得成功还要高兴。 夸完这个，冯玉霞又问起二老在哪里过春节。 以她对秦姨的了解，应该要在这边过了，否则不会大张旗鼓，在年末过来这边。 “今年在这里陪儿子孙子过年。”秦妈妈果然这样回答。 往年在京城，虽然老大老二那边两大家子人口不少，不过都是一起吃个团圆饭，正月初一开始，就各过各了。 对外说是嫌吵，其实是不喜欢他们。 现在可不一样，这是她的亲孙子，自然要巴不得天天在一起。 “这样最好。”冯玉霞知道了答案，脸上的笑容也掩盖不住。“那我们一家也可以多来陪陪你们——” 她还不知道秦老爷子身体突然变好的原因，只以为是小儿子带来的好消息，让他的身体突然恢复了。 毕竟中国人一直相信冲喜有用，一个人病得严重，如果遇到大喜事，说不定就能把病养好了。 她和丈夫还年轻，想继续往上走，少不了秦老的帮助。 现在他的身体恢复了，那对大家来说，都是好消息。 “行，你们有空就过来。”秦老爷子见她望着自己，难得地点点头。“家里多一些人，也热闹热闹——” 往年身体不舒服，他还嫌人多吵闹。 现在精神一下子好了，他就不用再担心这个。 吃过饭后，秦冠麟主动去厨房帮谢秀文洗碗。 这些活他以前不会碰，最近经常在谢家表现，慢慢得也做熟了。 “你看小林有了老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冯玉霞帮老爷子泡了茶，陪二老在沙发上坐下来，嘴里不忘取笑秦冠麟。“以前看他像个嫡仙公子，现在终于开始有了烟火气——” 在她眼里，男人总归要到这时候，才算真正成熟。 很明显，秦冠麟当了爸爸后，责任心更强了。 第五十八章公开关系 当天晚上，谢秀文带着儿子，回到自己的家。 这次冯玉霞过来，一方面是来看望秦家二老，毕竟他们到了他们夫妻的地盘。另一方面，是找机会处理一小以及教育体系的顽症，算是给程程提供一个好的学习环境。 这样做当然是因为看重孙子，何尝没有把人脉介绍给自己的意思。 谢秀文是聪明人，明白秦家是真正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还一再补偿自己。 既然如此，两人的关系差不多可以公开了，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另外，以后成了秦家的媳妇，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了，至少做事的时候，要考虑秦家的脸面。 从这个角度讲，不管是做生意还是结交朋友，都得三思而后行，不能太随便。 把儿子安顿好后，她回到客厅，边和弟弟弟媳看电视，边漫不经心地聊天，脑子却在想着年后的路。 已经拥有的几家店，倒不用关了，就算自己没精力管，也可以给弟弟。 不过也没必要再开新的店了，有这个精力，不如多开几家公司，毕竟跟秦冠麟结婚后，不用担心资金问题，这样的话，何不大气一点，直接做大做强。 脑子这样乱糟糟地想着，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阿文，小店已经装修好了，你明天有空去看一下吗？”张爱凤进来时，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边喊累边往她身上靠过来。 这几天既要把仓库的服装清理出来，然后拿到店里售卖，还要花精力顾着电子产品店的装修，从早上出门，一直到晚上才能回家，真的累坏了。 两是多年好友，她习惯了这样找谢秀文喊苦，所以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明天请你吃饭，把李晓华也喊出来。”谢秀文被她一打扰，收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拍拍她的胳膊嚷道。 想了想又对宋建红道：“明天你把哥嫂一起喊来，就说我请他们吃饭——” 虽然离过年还有些日子，不过趁这个机会，请大家好好吃一顿，也是应有之举。 店开起来后，一直是他们在辛苦，虽然分给了他们一些股份，换成别人，肯定不会这么用心，所以得好好感谢一下。 “好。”宋建红连忙应道。 现在大姑姐成了秦家的儿媳妇，等于是嫁入豪门，她对这个姐姐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了。 看了一会电视，她觉得犯困，就和老公回房间睡觉了。 “对了，我明年准备结婚了。”谢秀文也想早点睡觉，扭头见张爱凤靠在自己身上，眯着眼睛已经在打盹，忽然有些感动，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看来她这些日子真的累惨了，否则不会坐下没多久就开始犯困。 她会帮自己管店，虽然是因为自己帮了她们，让她有更大的概率怀孕。 其实这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还是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 自己和秦冠麟的事已经定了下来，如果还是瞒着她，就有些不够朋友了。 “什么，什么？”张爱凤被这个消息一刺激，一下子直起身子，咋咋呼呼地问。“你准备嫁给谁？那个秦老板还是学弟——” 对于好友的感情问题，她同样非常在意，前段日子听说有个学弟在追求她，一直劝她主动一点，别等学弟失去信心，才后悔懊恼。 毕竟那个男孩子各方面都不错，配得上好友，又知根知底，不用担心以后会有意外。 至于秦老板，她反而不看好，实在是两人的差距太大了。 如果好友没有程程，说不定还有希望。 阿文能力出众，长相又好，就是出生农村，家庭条件差了点，如果秦大老板愿意找个灰姑娘，她嫁入豪门也有希望。 现在她已经是未婚妈妈，就算秦家不嫌弃，愿意娶她们母子。 可是想一直维持这样的感情，肯定非常困难，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呢！ 再说阿文现在已经有了几家店，只要这样做下去，自己也不缺钱，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呢！ “就是秦冠麟。”谢秀文以前觉得这件事说不出口，现在知道他是程程的亲生父亲，就没有心理负担。“他就是程程的生父，只是以前不知道而已。” 于是把当初发生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啊！” 张爱凤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整个人完全清醒了。“他居然就是当初跟你发生关系的人，那你的运气也太好了——” 原本有孩子，是她最大的劣势，现在确定他的身份，那好友就等于是大功臣了。 正常情况下，男女不管结婚多早，都要到二十几岁才有孩子。 这时候大家都有早生儿子早享福的老观念，而他们两人不过二十六七年纪，却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哪个男人知道这样的消息，会不惊喜若逛！ 特别是秦冠麟是秦家的小儿子，父母年纪都非常大了，就算马上结婚生儿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着孙子长大。 现在有个八岁的孙子，不知道会多感谢谢秀文。 这样一想，她就特别为好友高兴。 “我也这样觉得。”孩子的问题，一直是拦在两人面前最大的难题，所以两人即使暗生情意，她也不敢放开心扉，答应嫁给他。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你以后嫁到秦家，成了豪门太太，我们想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张爱凤想到秦冠麟的家在京城，忽然叹了一口气。 她没什么朋友，谢秀文算是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特别是嫁给李晓华后，跟娘家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如果老公回到部队，她身边就更加孤立无援了。 万一遇到事情，连个商量的人也找不到。 “别说这些酸不拉叽的话。”谢秀文瞪了她一眼。“我可能每年会去京城呆些日子，但是不会长时间住在那里，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 她不介意隔段时间去探望她们，并陪陪公婆，但是绝不可能当个全职太太，长时间留在那边。 如果谢冠麟理解自己，应该把工作重心，往这边转移。 第五十九章首次请客 至于公婆，也可以两边居住，毕竟他们在这里住过十几年，也适应这边的环境。 这才是她胆大放心嫁过去的原因，否则爸妈那边，只怕就不好安抚。 “是吗？”张爱凤一把搂住她，嘴里惊喜地反问。“你会留在虞城——” 如果好友能留在这里，那自己就有了靠山。 总的说来，她是那种表面强大，内心懦弱胆怯的女人，这也是她逃避跟娘家人来往，却没有能力处理好跟她们关系的原因。 在普通人面前，还可以装腔作势一番，真的碰到事情，就马上原形毕露。 所以跟谢秀文在一起时，一直是由她主导，自己习惯听她安排。 “大多数时间会在这里。”谢秀文肯定地回答。 她是个主意非常正的人，决定一件事，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这一点跟秦冠麟不一样，他表面上非常有主见，在生意场上也非常有魄力。 但是牵涉到感情问题，就会变得优柔寡断，无法表现出强硬的一面。 当然这跟年龄和经历也有关系，二十几岁的人，能经历多少事？ 自己的性格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前世被家庭环境所迫，不得不坚强起来。 否则的话，爸妈不在了，弟妹靠谁养活，父母留下来的食品厂，靠谁支撑下去？ 第二天中午，谢秀文请张爱凤夫妻，以及弟弟一家在虞城宾馆吃饭。 秦冠麟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当谢秀文把张爱凤夫妻郑重介绍给他后，他热情地跟两人握手，态度非常真诚。 又让谢秀文陪他们喝茶聊天，自己叫来服务员，安排中午的酒菜， 那股殷勤劲，让所有人都吃惊。 在大家的想像里，像他这样的大老板，在外人面前，肯定会表现得高高在上，不好接近。 没想到他一点架子也没有，一付一切以谢秀文为中心的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高攀谢秀文，所以才会这样讨好，心甘情愿当个妻管严。 “他也太宠你了，一点不像大老板。”张爱凤朝那边瞥了一眼，小声地说道。 说不羡慕肯定是骗人的，不过好友为了程程，这几年也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苦尽甘来，她也真心为好友高兴。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果没有她这几年的坚持，也不会有这样的好结果。 “别光说我，你家这位对你不好吗？”谢秀文看了一眼跟弟弟聊天的李晓华，笑着反问。 除了聚少离多，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张爱凤嫁给李晓华，其实也算嫁对了人。 或许这也是她敢于跟娘家人一直疏远的底气所在吧！ 因为有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女人就有了追逐自己生活的勇气。 “跟你家那位比，还是差得远。”张爱凤笑着坚持。 当酒菜上来时，大家移到餐桌上，开始喝酒吃菜。 “招待不同，大家请随意。”秦冠麟作为主人，殷勤地招呼道。 这是他跟谢秀文确定关系后，第一次请她的朋友吃饭，所以档次定得非常高。 在座这些人，是除了双方父母外，关系最亲近的几个人。 以后他会经常跟他们打交道，所以处理好关系，非常有必要。 “这已经是我们吃过最好的酒席了。”张爱凤笑着接腔。“谢谢秦总的招待，下次换了我们请你，可拿不出这么高的标准——” 桌上最贵的菜肯定是海鲜，这些鱼蟹虾，很多还是第一次吃到，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没关系，请客吃饭，不在于菜肴好话，主要还是双方聊得开不开心。”秦冠麟不在意地回答。 正要招呼服务员给大家加酒，无意中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报的新闻，一下子愣住了。 谢秀文一见，也扭头望过去。 只见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现在这条新闻是关于人事变动。 “这是冯姐过来后，采取的手段？”见里面提到好几个名字，都跟教育局和教委有关，她就有了猜测，于是悄声问道。 那天他找校长没有把程程的班主任辞退，秦冠麟当时很生气，于是找了吴泽远，让他去地区找人，出文件来整顿教育局。 没想到秦妈妈知道后，直接找上冯玉霞，让她派出工作组来处理。 这些事秦冠麟没有瞒她，两人在一起时，全部告诉了她。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的态度完全一致，如果一个学校的老师师德有问题，对孩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原本两人没想过大动干戈，只要二班的班主任换掉就行。 没想到学校根本不当一回事，终于惹恼了秦冠麟，最后连秦妈妈也知道了。 她养尊处优贯了，处理这种事可不会婆婆妈妈，于是有了现在的结果。 “肯定是的。”秦冠麟把头凑过去回答。“教育系统有这么大的问题，跟上面的态度有很大的关联，处理掉一些干部，有利于整顿。” 新闻里只提到了教育局和教委的部分人事变动，没有提学校那边。 想来学校的人事也会有所变动。 他的要求很简单，希望儿子的班主任，能给孩子竖立正确的价值观，不要把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带到学校就行。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张爱凤见两人旁若无人地叽叽咕咕，不理会他们，好奇地问。 难道电视台播放的新闻，跟他们有什么关联？ “没什么大事？”谢秀文回答。“就是程程以前的班主任，师德有问题，我们希望把她坏掉，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说完后又岔开话题，说起弟弟的食品厂。 这件事还是学校有错在先，才惹得两人怒火上升，不过这种事不适合公开，免得给人留下仗势欺人的印象。 还有一个原因，也怕他们认为秦家有权有势，以后有了麻烦，随便开口求帮忙。 “厂房已经定了下来，现在正在联系设备，接下来就是装修和安装设备。”谢博文见姐姐当众问这个，就把这几天的进度详细说了说。 既然姐姐要自己亲自动手，把工厂建起来，那他只能边干边学了。 好在他已经提前招了一个食品厂出来的技术人员，给自己当助手，这样一来，遇到麻烦也有个人可以商量，一切比想像的顺利多了。 第六十章转变管理思路 “如果发现自己在某些地方，还没办法做好，可以招聘专业人士帮忙。”谢秀文原本只是找个话题，见弟弟这样说，忽然心里一动，提醒道。 以前要求弟弟建食品厂，必须事事亲历亲为，是想全面培养他的能力。 毕竟一个人如果能从小作坊做起，一步步把企业做大做强，这样稳扎稳打地成长，对他以后的帮助会非常大。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己要嫁给秦冠麟，谢家作为自己的娘家，肯定会获得一些好处，最起码资金方面会非常充裕，像现在这样，弟弟有开食品厂的心思，秦冠麟会直接把资金拿出来。 也就是说，弟弟以后不需要太多的基层管理能力，也不需要太多的专业技术，而是要学会以全局的眼光，考虑如何经营企业。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管理方向，她必须教弟弟这方面的知识。 前世她刚接手父母传下来的食品厂，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生产和销售方面，因为只有这两个环节经营好了，企业才能赚到钱。 等到企业打好了基础，生产和销售步入正轨，规模也从一百多人的小企来，变成四五百人的中型企业，她开始要考虑的不是这些具体的事，而是如何用人和考核了。 弟弟的食品厂，秦冠麟的计划是直接开一家五百多人的中型食品厂，前期主要生产出口食品，因为他手里有这方面订单，所以只要生产方面合格了，就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所以谢秀文才要提醒他，不必再干这些基础的工作，直接聘请专业人员去做就行。 “不必我亲自去做？”谢博文没想到姐姐会突然改变主意，惊愕地反问。 其实秦冠麟私下也跟他谈过，让他多招一些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不必亲自动手，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他因为这是姐姐特意交代过的，所以拒绝了姐夫的好意，宁愿动作慢一些，也要把整个过程搞明白。 “此一时彼一时也，你以前当过老师，能想明白我的意思吗？”谢秀文对弟弟一向耐心，此时认真地问道。 如果弟弟有足够的悟性，应该能猜出自己的想法。 要是到这时候还猜不透，那弟弟的情商真是堪忧，谢秀文得考虑让他回去当老师，免得把秦冠麟的钱败光了。 “你的意思是，以前我是白手起家，所以得掌握一切技能，尽可能减少损失？”谢博文其实很聪明，只是世面见的少，所以才会事事听姐姐的，这时候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现在有姐夫投资，我不必纠缠这些细节，要从大处着眼——” 如果这样，那自己还是太嫩了，在姐夫提醒自己时，就应该想明白这一点，并主动跟姐姐说一下。 “就是这个意思。”谢秀文见他这么快想通了，稍稍安慰了一点。“以前为了省钱，规模又小，很多技术和管理方面的事，你要亲自动手，这样可以减少成本，现在规模这么大，你自己管不过来，只能请人，所以重心要放在企业的大方向上，主要是管人和管钱——” 前世没有人教自己这些，她是走了很多弯路，才慢慢学会放权，并把重心放在大方向的把握上。 等一个人能居高临下，看清楚企业经营是怎么一回事，就等于掌握了管理的真谛。 一个管理者和经营者需要的技能完全不一样，前者需要更多的具体能力，后者则把具体工作交给别人去做，自己只须考核别人做得对不对？ 如果能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地方，并控制住各项成本，这样的企业就不会出大错。 “我明白了。”谢博文感觉今天姐姐又给自己上了一课，心里非常感激。“我会试着转变观念，学着去管人和管钱。” 也对，以前姐姐就算能帮自己，拿出的钱也有限，毕竟她也不过几家小店而已。 现在成了秦家人，以她的能力，肯定不必像以前这样，赚些小钱了。 而自己这个当弟弟的，只要肯上进，她和姐夫一家会全力帮自己。 所以也得把重心放在经营上了。 “看来你的反应也不慢，那我就放心了。”谢秀文笑着鼓励一句。 做姐姐的当然希望弟弟值得培养，如果是扶不起的阿斗，那自己就白操心了。 “要不，我也叫你姐姐，你也给我弄个工厂，让我尝尝当老板的滋味——”张爱凤见他们姐弟俩相亲相爱的模样，羡慕地说道。 她虽然佩服谢秀文的能力，可是内心里，却最眼红他们一家人的相处方式。 当初好友未婚先孕，换成别的父母，早把她赶出家门了。 就算留在家里，也会打个半死，并逼着她把孩子打掉。 只有谢爸谢妈，舍不得女儿受委屈，顶着巨大的压力，让她生下了孩子。 这些年不知道承受了多少风风雨雨，从这个角度说，秦家就算给她们再多的补偿，也是应该的。 而谢博文也一样，不但没有怪姐姐影响家里的名声，始终站在姐姐这边，无声地支持她。 如果换成自己这样家庭，得不到亲人的支持，只怕只有自杀这一条路了。 “没问题啊！”谢秀文笑道。“只要你肯叫，我一定敢应。” 对于这个最好的朋友，她其实也愿意拉一把。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毕竟秦家的东西，不等于是自己的。 等两人结婚后，自己也创办几家工厂或公司，手里有了足够的钱，她如果不愿意再帮自己卖东西，可以出钱帮她办一家企业。 到时李晓华也退伍了，她们夫唱妇随，应该也有这个能力。 “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张爱凤见她这样说，连忙摆手认输。“我的能力有限，能帮你把店管好，就心满意足了——” 今年谢秀文回来后，拉着自己一起投资面包店，每个月的收入比以前多了十几倍。 现在帮她管服装店和电子店，单是收到她送的服装和手表等礼物，价值就超过一年的收入了。 等她嫁到秦家，自己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还怕没机会得到照顾吗？ 人心要知足，她可不愿意得寸进尺，寒了好友的心。 第六十一章管家婆 吃完饭后，其它人先回去了，张爱凤还有事要跟谢秀文聊，就拉着她单独往回走。 “你以后成了豪门太太，还有必要开店赚钱吗？”等周围只有两个人了，张爱凤把冻得通红的手放到嘴边呵了呵，然后笑着问。 有些话不能当着别人面前问，现在私下只有两人，就可以聊便开口了。 在她看来，好友准备结婚的事，未必适合跟父母兄弟商量，反而是身边最亲近的好友，没有这个顾忌。 同样的，有些话别人不好说，只有自己这个好友，才适合开口提醒。 “你想说什么？”谢秀文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问。 总感觉张爱凤的内心戏有些多，难道是怕自己晕了头，做错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听她这样反问，张爱凤就有些心虚。“我只是觉得你对秦冠麟的态度有些强硬，这样会不会让他反感？” 她是最传统不过的女孩子，总觉得女人嫁人后，就要好好相夫教子，把姑娘时期的一些坏习惯改掉。 谢秀文就是太强势了，如果嫁给一个普通不过的男人，怎么做都不过份。 只要能抓住他的心，反而会成为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而秦冠麟不一样，他来自高门大户，就算好友替人家生了孩子，也不适合由着性子，指使秦冠麟做这做那。 “怕他嫌我脾气不好，从而看不上我？”谢秀文见她说话遮遮掩掩，真实意思已经很明确，就是对秦冠麟这样的态度，会不会惹他生气？ 或许这是大多数嫁进豪门女孩子的心思，总以为小心翼翼地讨好对方和家人，获得他们的喜欢，从而融入他们的家庭。 问题是如果靠这样讨好得来的关系，怎么可能长久？ 如果秦冠麟是这样的男人，那她就算知道程程是他的儿子，也不会嫁过去。 “我知道你要强，可是也要看对象。”张爱凤好心劝道。“等在那边站稳脚跟了，再由着性子做事也不晚。” 她是真心希望好友嫁过去后，能被秦家人温柔对待，毕竟这些年吃了太多苦。 “放心吧！”谢秀文也明白她是真心为自己着想，所以并不反感她这样说。“秦家人对我很好，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对我有意见——” 这也是她觉得自己幸运的地方，秦家父母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一点也不嫌弃自己，她相信嫁过去后，他们依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那就好。”好友说得这么肯定，张爱凤总算安心了。“反正我的意思是，你嫁人后，不能由着性子来，否则秦冠麟哪一天受不了，你们的关系就不长久了。” 男人嘛！容易喜新厌旧，特别是秦冠麟这么优秀的男人，什么女人找不到？ 人心都是肉长的，等时间长了，双方有了深厚的感情，就不用担心他变心。 “知道了，你这个管家婆。”谢秀文搂着她的肩，笑着摇晃她的身体。 有个朋友这样聊一聊，对放松身心非常有帮助，她感觉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杂念，这时候也被清理出去了。 “以后你当我的总经理，专门替我开店赚钱吧！”快走到家门口时，谢秀文也把思绪捋清楚了。“这个你最擅长，交给你也最放心，到时不管赚多少，我都给你两成净利润。” 可能是重生的原因，让她一个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女人，重新开店赚钱，总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所以她不管是开面包店，还是从香江弄服装来卖，都非常随心所欲。 就算卖电子产品，也没有深思熟虑，就把货进回来了。 老实说这些小生意，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只是以前没有资本，所以她打算用这些，积累第一桶金，再考虑开公司赚大钱。 现在要嫁给秦冠麟，那以后的精力，只怕会放在开轴承厂这样的大项目上。 但是这些店已经开了，放弃了也很可惜。 免费送给弟弟或者张爱凤，却是不适合。 人与人相处，就算关系最亲近，也要有一个度。 否则容易出事情。 让她帮自己管理，给两成利润，照她的估算，几家店加起来，一年至少能赚二十万，她能赚四万，也非常厉害了。 “不是已经帮你在管了吗？”张爱凤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郑重，愣了一下后，笑着回答。 在她没告诉自己的婚事前，她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谢秀文现在在给秦冠麟当助理，肯定没时间管店，既然把所以店都交给自己，那自己等于成了她的代言人。 “那有空我们签一个合同，把这件事正式定下来。”谢秀文见她没反对，笑得更加开心了。 她这样做，主要是给李晓华一个交代，毕竟她是有夫之妇，不能没名没份地把她拉过来帮忙。 如果是自己正式聘请，那他肯定会觉得老婆很重自己重视。 回到家里后，谢秀文手写了一个委托书，把一些条款写在上面，并和张爱凤各自签上名，算是初签了一个合同。 “以后我是不是也要叫你老板了。”张爱凤把它折好放进口袋里，得意地笑道。 “我没意见。”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 把她送走后，她来到院子里，看弟媳妇一个人正在认真烤面包。 “等博文的工厂开起来，你也不用烤面包了。”谢秀文边帮她揉面团，边说了自己的打算。“以后那边有机器来烘烤，效率比这里高多了。” 现在这个时代，大家的嘴还没这么挑剔，机器批量生产和手工加工，没有人会在意。 说不定大家还认为，工厂批量出来的质量更好呢！ “哦。”宋建红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听了也不觉得意外。“那这边不用我帮忙了，我回乡下去陪爸妈吗？” 公婆家里还有几亩田，如果这边没事了，那只能回乡下干农活。 虽然有些不愿意，不过她一向听老公安排，也不敢说出反对的话。 “随你自己选择。”谢秀文倒不觉得非要让她守着乡下的田地。“你可以在家带孩子，也可以去工厂帮忙，到时肯定会在县城买一套房子，没必要回乡下。” 就算是爸妈，她也希望她们来县城，这样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才比较热闹。 “噢。”宋建红一听，惊喜地叫道。 在这里买房子，成为城里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没想到马上要实现了。 第六十二章二老的决定 谢秀文在这边请好友吃饭，公开了跟秦麟冠的关系。 而秦妈妈送走冯玉霞后，心情大好，正好今天天气晴朗，西北风也突然停了，就考虑着回老家那边看看。 秦冠麟回家后听到这个消息，连忙拦住了他们。 现在的桥头村，早已不复当年的纯朴和详和了，如果爸妈贸然过去，万一碰到有过恩情的村民，他们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那他们就会像自己被陈香韵缠上那样，不好脱身。 以他们的身份，如果被某些人恶意攻击忘恩负义，影响会非常坏。 “那我们这次回家，还不能去老家看看？”秦妈妈有些遗憾地反问。 虽然在这边的日子算不是幸福，但是回过头来再看，过去的苦难已经渐渐淡忘，留下的全是一些可以笑着说出来的回忆，午夜梦回，印象变得越来越深刻。 “不是不能回去，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秦冠麟也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先拖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当初和谢秀文发生的这些意外，似乎并不是两个哥哥搞出来的，而是背后有人在使坏。 那两个哥哥虽然年纪比他大了不止十岁，可是智商真的不怎么样？不可能弄出这么复杂的事。 以他们的性格，去找几个小混混，把自己打一顿，让自己无法参加高考还差不多。 “那就再等等。”秦老爷子难得出来说了句话。 以前因为身体的原因，总感觉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外出，重新回到虞城这里，所以对那个地方念念不忘。 现在身体好了，反而没有迫切回去的想法，加上儿子的遭遇，缓一缓可能更好。 “行，你们父子俩决定接下来的行程吧！”秦妈妈也是难得外出，心情变得特别开朗，所以才会有一出是一出，既然两人不同意，那就听他们的好了。 反正在这边生活，可以隔三岔五看到孙子，比在京城热闹多了，她还有什么可以强求的呢！ 于是二老在勤务员的照顾下来，戴上帽子和口罩，到周围去散心。 虞城这些年变化还是很大的，特别是曹娥江边经过修整，两边种了大量的花木，是个饭后散步的好地方。 两人在江边走了一会，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 “我到虞城后，感觉整个人轻松舒畅了许多，要不，我们干脆在这里养老好了？”秦妈妈突然对老伴提议道。 如果是普通老人，儿女长大出息了，到他们的城市养老，也很正常。 主要是两人的身份不简单，加上最疼爱的小儿子年纪还小，需要他们保驾搞航几年才行，所以一直在京城生活，方便了解各方面的信息。 现在有了孙子，两人感觉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了，加上儿媳妇能力很强，儿子有了这个贤内助，就算没有他们，也不会吃亏了。 那就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活得轻松自在多好。 “你能放得下，我自然也没意见。”秦老呵呵笑道。 一个人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他也不例外。 自己今年已经六十八岁，照正常人的寿命，接下来就是活一天算一天了。 加上他的身体一向比同龄人差，这些年如果没有保健医生不断救治和保养，换成普通老人，只怕早去见马克思了。 “我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秦妈妈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在京城时，你的身体这么糟糕，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靠小说打发时间，现在咱儿媳妇这么有本事，说不定我们还能多享十年福呢！” 如果说刚开始时因为太激动，没有考虑过药浴的功效。 这些天精神一天好过一天，连头上的白发也由灰变青，恢复了十年前的模样。 更夸张的是老伴，他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没想到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她认定这个儿媳妇身上有秘密，绝不是有一个药方这么简单。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嫁给儿子后，就是秦家人，对秦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装糊涂。 她对儿媳妇的态度，这些天是一天比一天亲昵，如果不是怕吓到她，肯定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宠着爱着。 “噤声。”见老伴说起这件事，老爷子连忙打断她。“这件事回家再说——” 他比任何人都早想明白这一点，毕竟身体的变化，他最清楚。 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谢秀文是传说中的中武修炼者，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力。 只是建国后，几十年没见过古武者了，还有没有这样的人活在世上，谁也不敢确定。 对普通人来说，他们的存在等于禁忌，不能随便说出来。 虽然周围没有人，也要防隔墙有耳，把话听去了。 “用得着这么小心吗？”秦妈妈望了一眼在周围警戒的勤务员，把身子往老伴那边移了移，有些不安地问。 在她看来，儿媳妇就算再神奇，也是自家的人，难道还怕被人知道吗？ “这种事越小心越好。”老爷子在她耳边小声地回答。 如果儿媳妇真的是古武修炼者，那儿子真的是傻人有傻福，碰到宝贝了。 那个圈子的人，高高在上惯了，为人行事方式，可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对他们保持足够的敬畏，没有坏处。 “我明白了。”秦妈妈想了想，最后还是赞同了老伴的观点。 有这样能力的人，在古时候被人称为陆地神仙，谁见到了不是得供着敬着？ 自己确实不应该在外面随便议论这件事。 两人在外面一直逛到太阳西斜，温度开始下降，这才一起回到家里。 到家后秦妈妈打电话给老家的保姆，让她来这边过年。 保姆蔡姐老家是隔壁徽省的，因为家里贫穷，不得不出来给人当佣人。 因为做的菜口味符合两人的要求，加上平时嘴巴比较紧，从来不会把秦家的事往外传，取得了秦妈妈的信任，就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现在准备在这里养老，就考虑把她也带过来，否则老让儿媳妇做菜，也不是个事。 第六十三章老支书上门 三天后保姆到了，有她接手家务，谢秀文和儿子到这边吃饭时，就不用再动手。 其实她并不介意煮饭做菜，毕竟都是做熟的事，费不了多少力气。 而且对她这样的脑力劳动者来说，大多数时间大脑绷得紧紧的，下班后干点体力活，其实也是一种休息。 不过她能理解秦妈妈的想法，自己嫁到秦家后，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事事亲自动手，得把手保养好，这样出去见人时，才不会被人小看。 因为家里又多了个人，卧室就更紧张了，于是秦冠麟向穆建年借了房子，暂时住到他那里。 等新买的那套带院子房子装修好，一家人搬过去，就不怕住不下了。 二老来虞城的事，一直瞒着外人，时间长了，就有消息灵通人士知道了消息，想要过来拜访。 秦老爷子过来这边，本来就是想图个清静，懒得接待人，就让儿子拒绝了。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方便这样做，比如儿子的朋友，想以晚辈的身份过来拜访，他们只能答应下来。 让两人没想到的，桥头村的老支书陈维勤居然也知道了两人过来的消息，直接提了些家里的土特产，找上门来了。 都到了门口，拦着不见肯定不合适，只能放他进来。 “秦老弟，我愧对你啊！”陈维勤一进屋，就要向秦老爷子下跪道歉。“都是我没教好孩子，让他们做了很多错事，给小林带来了麻烦——” 刚遇到秦冠麟时，他脑袋发热，想利用两家的关系，从感情上绑架他，从而获得想要的利益。 后来发生的事，才让他清醒过来，就算当初帮助过秦家，自己也没资格要他照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特别是给秦老爷子打电话后，他没有任何反应，就知道自己已经跟秦家彻底交恶。 倒不担心他们会对付自己，有当年的情份在，就算不想理自己，至少能保持基本的村民关系。 只是没想到秦冠麟喜欢上了一个有孩子的妈妈，还把爸妈也接了过来。 刚知道这个消息时，他真的无法理解。 但是心里又起了侥幸心理，万一自己主动认错，他们原谅了自己，那两家是不是还有和好的可能？ 他的想法很简单，秦家现在权势熏天，只要从指缝里漏一点东西给陈家，就足够一家人活得很好了。 “陈老哥，你言重了。”秦老爷子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跪下去。“既然他们知道错了，改正就好，没必要由你来出头——” 以前因为对他的印象非常好，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虚伪的一面。 现在冷静下来看，才发现自己当初看错人了，陈维勤就是个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人，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正直和善良。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反而冷静下来了，说话时也变得非常随和。 在他看来，既然双方不是一路人，那就保持客客气气的态度，没必要付出感情。 “你不怪我就好。”见他为么快就原谅了自己，陈维勤心花怒放。“这次来虞城，怎么不去老家看看？顺便去我家喝一杯——” 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邀请他们夫妻去自家做客。 只要秦老家子进了自己家的门，那以后就可以狐假虎威，在县城保持一定的话语权。 “过些日子再说吧！”秦老爷子含糊地回答。“刚来这边，事情比较多，没来得及安排——” 既然连陈维勤知道自己回来了，想来村里人很快也会知道，那就抽空回去一趟，也算解了多年的思念之情。 回到京城后，两人无数次想过回来看看，可惜一直抽不出时间。 等秦老爷子闲下来了，身体又不行了，所以这件事几乎要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没想到在儿媳妇的帮助下，才实现了这个愿望。 接下来两人寒暄了一会，眼看中午饭点就要到了，陈维勤装腔作势地站起来，提出告辞。 他有自知之明，如果自己不这样做，只怕会被两人看不起。 但是自己这样说了，以两人的性格，肯定得挽留自己。 “那行，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碰头。”没想到秦老爷子借势跟他话别，根本没有留他吃午饭的意思。 说完后也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陈维勤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又不能反悔，只好强笑着出去。 等身后的门关了，他才悻悻地下了楼梯，往回走去。 秦妈妈来到窗前，看到陈维勤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暗暗笑了。 “以前还以为是个好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伪装得比较深的小人罢了。”老爷子走到老伴旁边，淡淡地说道。 那段日子朝不保夕，他是真的没办法分辨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能活下去，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回过头来看，反而是儿子看得准。 儿子对陈家一直没有好印象，每次带他过去，都是迫不得已。 不过那时候也没得选择，就算知道他的为人有问题，也不得不跟他打交道。 在农村，村支书权力很大，没有人能避开他。 “既然这样，也不用调查他当年有没有故意针对我们了——”秦妈妈听老伴这样说，叹了一口气。 已经知道他的为人有问题，以后也不会跟他打交道，就算知道他当初设计自己，也没必要在意了。 “嗯。”老爷子点点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儿子已经给了好处，以后大家各管各，不用再有交集了——” 人与人的关系就这样，真心换真心，假意被拆穿，就连普通关系也无法维持了。 下午秦冠麟回来，两老就把这件事跟他说了说。 “既然已经跟他见过面，那去一趟老家，也没问题了。”秦冠麟原本还担心父亲依然记着当年的恩情，现在看明白了，就不再阻止父亲过去。 于是一家三口，重新来到桥头村。 开车到自家的老房子，进去看了看。 没办法过来时，一直想念这个温暖又破败的家，等真的到了，发现一切物是人非，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于是匆匆看了一圈，就准备离开。 倒是有村里人围拢来看他们，夫妻俩也只是跟熟悉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坐车回去了。 第六十四章主动 去过老家后，二老仿佛了结了一件心事，心情再次轻松愉悦起来。 在小区呆着无聊，于是一起出门，来到谢秀文租的房子这里。 谢秀文这时候和张爱凤一起，正在新租的店铺里，准备电子产品店开张的事。 内部装修已经完成，现在正在陈列货物，新招的四个店员，经过简单培训后，已经到岗，这时候正在搞卫生。 “你每次都不给我进货单，我都不好定价——”张爱凤边把随身听放在架子上，边朝谢秀文抱怨。 以前在商场帮别人卖衣服，衣服全部明码标价，她只要拿给顾客试穿，确定购买后，开发票收钱就行。 现在这边一切都有自己动手，需要操心的地方太多了。 好在这店是好友的，只要赚到钱，分给自己的也多，就算累死累活，也心甘情愿。 “你就照着商场价格的八折卖好了。”谢秀文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多高的利润，所以故意在这方面说的含糊。“反正我们走的是低价路线，关键还是要卖的快——” 这是所有零售店能赚钱的秘笈，有的店家想不明白这一点，把店装修得跟商场一样，因为成本高了，价格优势就低，于是肯定开不长。 人的心理都一样，来小店买东西，就是贪便宜。 如果价格差不多，肯定更愿意去商场，毕竟那边的质量更让人放心。 “明白了。”见谢秀文说的这么清楚，张爱凤松了口气，小声问道：“这样还有利润吗？” 她大概能明白零售商品的利润比例，如果货物质量跟商场差不多，那少了两成利润，赚的肯定不会很多。 “做生意最关键是货源，我是直接从香江批发回来的，肯定有优势，你放心好了。”谢秀文安慰她。 本地很多服装店，货物是余杭拿过来的，而那边的货，大多是羊城和鹏城拿过来的，也就是说，会多过一道手，成本会增加两成。 服装方面来说，大多是鹏城本地生产的为主，毕竟特区建立后，大量的香江人来这边建厂，所以服装的成本未必会比香江高。 而电子产品却不一样，这时候香江那边产的比内地的多，价格也更便宜，很多人从香江进货，或者走私过来卖，依然赚得很好。 也就是说，电子产品在八十年代，香江是一手货源，价格最便宜。 以自己的进货价，就算批发给虞城各家店，也能赚不少。 何况是以商场八折的价格出售呢！ 忙完这些，回到家里，看到二老居然在家里。 “叔叔阿姨怎么来了？”谢秀文望着和弟媳妇聊得很开心的两人，笑着问道。 刚认识两人时，总觉得他们高高在上，不好相处。 现在熟悉了，发现他们跟其它老人没什么两样，就随意了不少。 “就是来看看你，同时看看你住的地方怎么样？”秦妈妈笑呵呵地回答。 老实说这边除了房子旧了些，其它看起来还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她总觉得儿媳妇住的地方，有种特别的味道，就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那你们多过来这边走走——”谢秀文也不觉得住在这边的老房子会丢人。“住商品房里，总有种关在笼子里的感觉，没有这种老房子住得自在——” 对普通人来说，能买一套商品房，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他们不一样，什么样的房子没住过。 纯粹从方便和舒适角度来讲，还是装修过的四合院，住起来最舒服。 秦冠麟已经在穆建年家旁边，买了一套大房子，准备装修成四合院风格，也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 “你不嫌我们麻烦，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秦妈妈自来熟地回答。 谢秀文还没有嫁过来，自然不可能每天带孙子过来陪自己。 加上她事情很多，也抽不出空，那就两人过来找她们母子好了。 这边面积虽然也不大，不过他们也不挑剔，过正常的生活就没问题了。 “怎么会？”秦妈妈把自己的位置摆得这么低，谢秀文有些吃惊。“我是巴不得你们一直过来陪我们——” 她的性格就这样，别人尊重自己，她也会同样回报别人。 至于怎么相处，倒是看缘份，如果在一起非常舒服，那经常碰面，她也不介意。 秦家二老虽然身份高高在上，但是对她确实够意思，谢秀文觉得有这样的公婆，是自己的福气，自然不会拒绝她们的接受。 于是拿出食材，开始做午饭。 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了，那只要做几个家常小菜，就可以了，不必摆排场。 中午秦冠麟和弟弟也过来了，六个人加上两人勤务员，正好坐满一桌。 “等你们空下来，一起去一趟乡下吧！”秦老爷子突然提醒道。“你们的亲事已经定下，小林也得带上礼物，去一趟岳父母家——” 这是正常的礼节，不能拖拉着不去，免得被人说闲话。 照正常情形，定亲前儿子就该上门了。 只是两人的情况特殊，本身就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加上儿子也这么大了，双方都不可能反对这门亲事，所以反而不急着走这一趟了。 “下个星期去吧！”秦冠麟想了想回答道。“今天已经是腊月十七，下个星期就要放假了，到时去一趟，顺便把年礼也一道送了——” 说完后，心虚地看了谢秀文一眼。 虽然两人私下在一起时，他一向老神在在，似乎自己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站在谢家的角度，自己十九岁就把人家女儿的肚子搞大，还害得他们一家在村里抬不起头，真要去那边，他还是有些心虚。 特别是程程是自己儿子的事公开后，自己的劣迹也会在村里传开，不知道谢秀文的亲戚，会不会拿扫帚柄打自己！ “这样也行。”谢秀文倒不在意这些小事。“到时我跟家里说一声。” 反正已经认准这个男人了，她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老实说重生后发现自己成了单亲妈妈，她已经做好了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的准备。 遇到秦冠麟后，不管是他的能力还是性格，甚至长相和出生，都让他非常心动。 原本因为儿子，她只能遗憾地拒绝他。 没想到到了最后，他就是儿子的生父，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第六十五章利益动人心 电子小店开张后，因为价格便宜，生意非常好。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随身听，学生学英语，都要用到它，去商场购买一台，最少要一百多块，如果是岛国的品牌，甚至要几百上千了。 而这边的店里，只要六七十元一台，跟地摊货价格差不多。 至于质量，肯定比那边好上不少，至少音质就有明显的区别。 别看大多数学生家里没钱，但是学校里班级里，总有那么几个有钱人，身上有进口的随身听，偶然借过来听一下，就能知道差别在哪里？ 可以这样说，这边店里的随身听，性价比是最高的。 有学生购买过一台后，就知道值不值了，于是就会免费帮小店宣传，并带同学再次过来购物。 而中国人历来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只要对他们有用，就舍得投资。 这时候学英语最好的方法，就是听磁带跟着学，如果条件允许，肯定愿意给孩子买一台。 所以两三天后，就打出了名气。 现在每天可以卖出近一百台，这个数量实在太骇人了。 好在谢秀文用空间进了不少货，不用担心被人抢购后，没有货出售。 这样做也有其它后果，那就是虞城市原先的电子商店，生意一落千丈。 那家店有三间铺面，风格上偏向于电子百货商场，除了不卖冰箱、洗衣机、空调等大型家电，其它电视、录像机、录音机等应有尽有，还出租录像带，生意非常稳定。 老板除了这家店，还在县城开了一家录像厅，一家游戏厅。 能做到这些的，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阿文，今天有人找过来，让我把店卖给他，并威胁我，必须把货源一起交出来。”中午张爱凤过来吃饭，说是遇到了麻烦事，问她怎么办？ 原以为服装店之外，多开一间电子小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没想到虞城市场这么小，自家生意好了，别人就做不下去了，于是要吃下她们的店。 “这么横啊！”谢秀文没想到有人看上了自己的小生意，非常意外。“你告诉他，如果不想给家人惹事，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以前靠自己一个人，碰到这样的肇事者，只能偷偷教训对方一顿。 现在有秦家做后盾，就不用对他们客气了，她根本不怕有人找茬。 那人能在虞城开游戏厅和录像厅，要么父母是县领导，要么是有家人在公安系统上班。 不过他连自己的身份也没弄清楚，就大胆找上门来，想必父母或者家人的身份也有限，至少达不到吴泽远和俞浩胜他们的水平。 这样的人，根本不用给面子。 如果还不死心，她不介意为民除害，想来这些年，他们没少干这种恃强凌弱，强夺别人财产的事。 “我知道了。”见谢秀文说得这么干脆，张爱凤顿时有了勇气。“如果他们不听劝，你让秦冠麟直接拍死他们——” 当了二十多年的小人物，她也是小心谨慎惯了。 现在好友的身份可不一般，她也想狐假虎威一番，狠狠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下午谢秀文在公司处理制衣厂的事，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秀文姐，不好了，有人把爱凤姐打了——”一个小姑娘带着哭腔叫道。“店里现在乱成一团，小陈也被打伤了。” 她进店才上了几天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向老板求助。 “你别担心，我马上过来。”谢秀文一听，忍不住皱了皱眉，嘴里安抚道。 原以为张爱凤这样说，对方会有所顾忌，然后打听清楚情况后，再选择罢手。 没想到遇到了莽汉，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 说完后挂了电话，匆匆出门朝店里赶去。 来到店门口，外面围了几十个看热闹的人，可能是她们最近生意太好，让周围的同行吃味，所以大多一付幸灾乐祸的模样，似乎巴不得她们倒霉。 “阿凤，你怎么样？”进店后她顾不得旁人，焦急地问。 好友如果出了事，那她真的要愧对李晓华了。 毕竟这时候他们夫妻最重要的事，就是怀上孩子，是自己强把她拉过来帮忙的。 “我没事。”张爱凤这时候靠在玻璃柜上，脸色苍白，一说话嘴里就发出咝咝的声音。 她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狐假虎威不成，还被人打了。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真应该低调一点，免得白白吃亏。 “是他们动的手？”看到最里面供顾客休息的沙发上，坐了三个人，谢秀文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问道。 好友的半边脸已经肿了，应该被抽了几个耳光，所以说话都觉得疼。 头发散乱地披着，应该还有人抓了她的头发，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其它攻击。 “没错。”三人之中一个三十左右的平头男人回答。“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口出狂言，真以为我沈强是吃素的？惹急了我，男人女人照样打——” 说完，大大咧咧地站起来，双手抱胸瞪着谢秀文。 这些年只有他欺侮人，从没有人敢威胁自己。 当然县城还有不少比自己厉害的人，他大多认识，并主动避开他们。 没想到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口气也这么大，居然敢恐吓自己别给家里惹麻烦。 如果自己就此退缩，那以后怎么在虞城混。 “你叫沈强？很好。”谢秀文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劈里啪啦就是几个耳光，然后一脚把他蹬倒在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叫人过来跟我打，或者把你的靠山叫过来——” 看来是自己太低调了，所以才会让张爱凤受这样的委屈。 现在这个叫沈强的找上门来，那就借他立威吧！ 以后店还得开下去，只要让所有人不敢打自己的主意，张爱凤才能好好管下去。 “你——”沈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刚一出口，就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呸地一声吐在地上，赫然有一口牙齿，他又怕又恨，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六十六章背后靠山 这个女人太能打了，自己不是对手，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怎么报复。 又恶狠狠地朝同伴望去。 这两人也太没用了，自己被打时，他们居然傻子似地站在旁边看着，没有来帮忙。 “放狠话没用，有本事一起上。”谢秀文拍拍手，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怎么对付张爱凤，就怎么还回来，根本不必有顾忌。 “你——”见谢秀文打了人后，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倒疑神疑鬼起来。 难道她也有很强的后台？自己为什么从来没听过去。 如果这样，那还是先离开，等打听清楚后，再考虑如何收场。 “让你走了吗？”见沈强要带人离开，谢秀文冷笑一声。“让他们去叫人，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如果打不赢我，就赔偿我的损失——” 事情还没解决，就想一走了之，太便宜他了。 为了一劳永逸，免得其它人有样学样，今年必须把他打服了，或者把他的后台解决了，这件事才算完。 “你这是在找死？”沈强色厉内荏地恐吓道。“等我的兄弟过来，你这家店就别想保住了——” 砸店对他来说，还不是小儿科一桩？ 他在这方面有经验，只有这样做，他们才会害怕，然后乖乖地把店让出来。 “求死。”谢秀文双手抱胸，讥诮地回答。 越是这样，她越想把他的后台找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方大神，敢这样护着他？ “你们回去，一个去召集兄弟，一个去找我妈——”见自己走不成了，沈强走到两人身边，悄悄对两人说道。 到了这时候，他想退缩已不可能，只能这样安排。 等两人离开后，他强作镇定地重新坐下来，准备等人过来。 “阿文，要不要叫秦冠麟过来？”张爱凤见好友把沈强的牙齿都打断了，脸肿得比自己厉害，心里的气顺了一些，走过来小声提醒道。 这种事靠打架肯定无法解决，否则警察过来，双方都得进派出所。 “没事，打架我一个人就够了。”谢秀文让她放心。“如果他的后台来了，难道也像他这么脑残？连我的身份也没搞清楚，就敢动手？” 能担任县领导，就算再草包，至少眼力还是有的。 所以就算秦冠麟不在，自己也能轻松搞定。 何况自己也不是非要跟他们搞到不死不休，只是他打了自己的朋友，必须给个交代而已。 “你心里有数就好。”张爱凤没这方面的经验，所以选择相信好友。 “你坐下来，我找点东西给你敷一下。”见她的脸还有些肿，谢秀文想到瓶子空间还有以前用剩的药汁，就打开包，从空间拿出来，倒在手帕上，给他揉脸。 这药水是用灵液催熟而成，对外伤有奇效，相信马上就会消肿。 张爱凤也没推辞，坐在收银台上，仰头靠在谢秀文的胸口，闭上眼睛，方便他用药。 当沾了药水的手帕放到脸上后，鼻端马上传来一股好闻的香味，就像是鲜花的精华，让人心旷神怡。 “你忍一下。”谢秀文开始用力，怕她喊疼，嘴里提醒了一句。 随着药水被皮肤吸收，红肿的皮肤表面开始消退，很快就跟平时一样了。 “好了？”张爱凤见她收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肿已经退了，皮肤又滑又细腻，竟然比刚才还嫩，忍不住嚷道：“帮我另一边也敷一下——” 这药水不但能消肿，还能让人的皮肤变得更好，她可不想两边有差别，所以干脆都抹一点。 “你自己来。”谢秀文在手帕上倒了一些药液，然后递给她，自己把瓶子盖拧紧，重新收好。 这东西自己不当一回事，对普通人来讲，可是了不得的宝贝，不能轻易见人。 张爱凤没办法，只好从抽屉里拿了镜子，自己抹脸后揉着。 沈强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开始怀疑自己踢到铁板了，可是又不愿意认输，只好装作没看到她们。 没过一会，一辆木兰摩托停在店门口，一个五十左右的卷发女人冲进店里。 “妈——”看到女人，沈强冲过去委屈地叫了一声。 谢秀文和张爱凤都没想到，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居然像孩子一样地装可怜，顿时感觉一阵恶寒。 别人这个年纪，孩子都十来岁了，他怎么像是还没断奶的小孩子？ 也难怪他行事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有个护短的老妈。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见儿子脸都肿了，女人顿时气得不行，大声吼了一句。 她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长棉衣，因为身材偏胖，把衣服勒得紧紧的，现在因为情绪起伏呼吸有些急促，让人担心随时会把扣子迸开。 配上大波浪卷发，倒是显得特别有气势。 “就是她。”沈强伸手指向谢秀文，脸上全是得意地笑容。“我的一颗牙齿也被打掉了。” 一开始他还担心这个女人有后台，自己这样做，真的会连累爸妈。 现在看到自家老妈这么霸道，他的信心又无来由地充足起来。 他了解自家老妈的性格，既然过来了，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臭丫头——”女人冲到谢秀文面前，伸手就要打人。“我打死你——” 因为太生气，根本没想过，她为什么能打伤儿子？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谢秀文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让她蹬蹬蹬连退三步。“难怪他无法无天，原来是有一位护短的母亲，你这么恣意妄为，你老公知道吗？”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机关人员，否则不会这么盲目和冲动。 看来沈强的父亲身份比自己想像的高，否则他的老婆儿子这样的性格，早被人拿住把柄了。 “你打了我儿子，还敢反抗？”女人没想到谢秀文居然一点也不怕自己，一时愣住了，下一刻又尖利地叫起来。“我老公可是虞城的县长，你这是不知死活——” 说完，再次冲过来，要抓谢秀文的头发。 以前无数次这样叫出来后，对方都吓得不敢吱声，任自己又抓又骂，不敢反抗。 她认定这次也一样，所以动作非常熟练。 第六十七章张爱凤有了 “原来你们的后台是沈副县长——”谢秀文搞清楚她的来历后，反手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你们的保护伞也不过如此嘛？那我就奇怪了，难道虞城没有书记县长？一个副县长就可以一手遮天——” 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了秦家后，就可以小看天下英雄。 只是沈强母子的态度太恶劣了，如果自己稍微有点退缩，只怕店保不住了，自己和张爱凤也会吃官司。 那就把这件事曝光出来，看看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反正现在也没有网络，就算这件事发生后，也不过是这边一些人知道。 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成了公众人物，被人各种抹黑和人肉。 “你敢打我？”女人被一耳光打懵了。“我老公可是沈县长，你不怕他封了你的店？” 这些年敢这样横行霸道，无非是仗着老公的势力，毕竟县里地位比自己高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如果碰到不怕自己的，说明背后之人比老公还高，她反而认怂了。 “有什么好怕的。”谢秀文淡淡地回答。“副县长而已，前面不是还有县长和书记？” 说完，回到收银台那边，拿出这几天的销售记录，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见她把一个本子递到自己面前，女人惊讶地反问。 她现在已经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子，真的不怕自己，否则不可能这么镇定。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我这家店最近几天的营业情况。”谢秀文指着本子上最后一排数据。“平常一天的营业额在五千左右，今天因为你儿子捣乱，平时的一半都没做到，所以得赔偿我的损失。我要的不多，只要给一半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拿回本子，放进抽屉，等着他们赔钱。 “要我们赔二千五百块钱？”女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怎么不去抢劫啊！” 她做梦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狮子大开口，要儿子赔这么多钱。 照现在的工资水平，二千多块钱，相当一个普通人两年的工资了。 自家虽然不缺钱用，可是要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如何舍得？ “你可以不给。”谢秀文的语气越发柔和。“反正这笔帐记在你们沈家，我拿不到钱，就去找沈县长要——” 这样说虽然有些不现实，但是这对母子智商堪忧，或许会答应也不一定。 既然想立威，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家服输。 这样一来，自家店就算生意再好，也没有人敢乱打主意了。 “我现在没钱——”女人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施展拖字诀。“等我们回去想想办法，再答复你行不行？” 到了这时候，她的态度已经开始变得低声下气。 只要眼前的女孩子大脑正常，肯定不会继续恐吓自己，所以她的来头很可能非常大，是沈家惹不起的。 否则只要自己回头一查，她吃下多少东西，就得全部吐出来。 敢骗自己，甚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行。”谢秀文大方地回答。“你们尽管回去跟沈县长商量，反正没有拿到钱，这件事不算完——” 说完挥挥手，让他们母子离开。 事情到了这里，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跟两人啰嗦了。 女人犹豫了一下，想开口说什么，最后没说出来。 回头朝儿子招招手，让他跟自己一起离开。 沈强这时候站在母亲后面，没有敢开口。 他性格向来莽撞，遇事只会拿父亲的身份压人，别人怕惹是非，一般都会让着他。 这让他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加上身边不缺奉承拍马的人，让他自以为是县城的老大，习惯了仗势欺人。 碰到父亲的身份压不住的人，他就马上成了软蛋。 刚才谢秀文几巴掌，已经把他打怕了。 没想到老妈来了，依然压不住她，他只能装乖巧，免得吃眼光亏。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见好戏散场，也开始退去。 只是看向谢秀文的神情已经有了变化。 她连县长的老婆都敢打，说明背后的人比县长还厉害，这样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见外面很快安静下来，张爱凤也恢复了往日的精明，招呼两个店员把地扫一遍，然后继续做生意。 刚才里面有人闹事，顾客怕惹麻烦上身，都不敢进来。 这时候三三两两进来，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你真的打算让他们赔钱？”见店里没问题了，张爱凤把谢秀文叫到一边，好奇地问。 能让县长赔钱，光想想就觉得刺激。 “当然。”谢秀文语气肯定地回答。“比起其它损失，相信他们更愿意拿钱消灾。” 只要付出一点钱，就能解决麻烦，聪明人都会这样选择。 “那等你拿到钱，可得要请客。”张爱凤觉得这话有理，忍不住打趣。 可惜这事不能传出去，否则的话，肯定能让沈县长大丢面子。 “没问题。”谢秀文不在意在回答。 张爱凤拿起杯子，正要喝水，忽然呕的一声，连忙捂住嘴巴。 “怎么回事？你吃坏了肚子？”谢秀文吓了一跳，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有，就是莫名其妙想吐。”张爱凤抹了一下嘴，无奈地回答。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直有反胃的感觉。 “难道是有了？”谢秀文心里一动，惊喜地问道。 “不会吧！”经她提醒，张爱凤也马上反应过来，“如果是真的，那我得休息一段时间了——” 心里又惊又喜，自己现在这付样子，确实跟别人说的怀孕反应很像。 算算时间，离自己和老公回来已经超过一个月了，难道药浴的效果真的这么好？ “去找个老中医把把脉——”谢秀文知道好友盼孩子好几年了，可不能因为疏忽，出现问题，“如果真的有了，那这家店我得另外找人帮我看着了——” 比起赚钱，张爱凤的孩子更重要，绝不能把她累着。 于是跟两个店员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看着，自己带着张爱凤，到附近药店请值班老中医确认一下。 这对老中医来讲，自然是小意思，他很快就给了答案。 听说真的有了，张爱凤喜极而泣。 第六十八章庆祝 “我们回去，晚上得好好庆祝一下。”谢秀文连公司也不想回了，借路边的公用电话，给秦冠麟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消息跟他说了一遍。 张爱凤帮了自己这么多，她还没有好好感谢一下。 这次是个好机会，加上马上要过年了，她准备叫上秦冠麟，一起请两人好好吃一顿，并把弟弟一家和秦家二老也一起叫上，大家热闹一下。 李晓华得到消息后，匆匆赶了过来。 夫妻俩紧紧抱在一起，眼睛都起了薄雾，把在场的人都感动到了。 “店里没人管了，要不要我这边借个人给你，帮你临时管一段时间。”秦冠麟也很快到了，想到谢秀文的店以后没人管了，就给了个建议。 谢秀文手里没什么人，招聘到的管理者，也进了自己的工厂。 现在张爱凤有了，以她对孩子的重视程度，肯定要在家养胎，必须另外找个人顶上去。 他一开始觉得，两人马上要结婚了，以后自己的公司就是她的，所以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就好，她没必要这么辛苦，开这么多店。 只是她的性格独立，坚持这样做，或许是给娘家留些财产，他也不好反对。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这几家店确实很赚钱，只要给她时间，多开几家分店，将来说不定不比自己的工厂赚的少。 “不用了。”谢秀文摇头拒绝，不想麻烦他。“我本来就担心爱凤一个人管店太辛苦，现在她要休息，那我就再招几个人好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考虑未来的发展，最好的状态自然是秦冠麟这边的公司，继续利用他舅舅的路子，走实业加工模式，这在全民炒房前，是最好的赚钱路子。 而她前世最擅长的食品加工项目，已经准备交给弟弟去做，这样一来，她只需要花点时间关心一下就行，有秦家做后盾，想来不会比前世差。 而她自己，主业会放在辅助秦冠麟身上，当然下一阶段，会把重点放在培养人才和公司架构建立上，不会像以前一样，亲力亲为，这样太浪费自己的精力了。 但是也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全部押在秦冠麟身上，女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就没有退路，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前世父母过世后，她一个人撑起家庭，也因此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总想手里抓着些东西，才能踏实。 所以她打算结婚前，花些代价，招些跟张爱凤一样，有丰富销售经验的人，来给自己担任店长，把零售这块的架构建好。 现在手里总共有四家店了，面包店、小吃店、服装店和电子商品店，如果管理人手足够，每家店都可以开分店，所以赚钱容易，关键是缺人。 以前有了张爱凤，就把一切工作全部交给她，让她去招人和培养下属。 现在她有了孩子，接下来几年都不可能有足够精力帮自己，那就好好招些人来培养。 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人，用起来才顺手。 前提是必须有一定的销售经验，或者有足够的悟性，值得自己花精力。 其实是人品和能力，她可不想到时带出一群白眼狼，到时跟自己抢生意。 零售业也是个大项目，只要用心做，赚的并不比开工厂少。 “也好。”秦冠麟没有勉强她。“你有好几家店了，确实需要招几个人帮你了。” 当天晚上，大家在虞城宾馆的包厢里，一起庆祝。 “程程。”张爱凤把谢锦程拉到自己身边，趁人不注意，在他脸上重重亲了几下，悄悄说道。“以后你要经常来陪阿姨，这样才能生出一个跟你一样帅的弟弟——” 最初的狂热过去后，她现在冷静了许多。 虽然老公并不介意她生女儿还是儿子，可是她想生一个像程程这样出色的儿子。 而老家这边有个说法，说孕妈妈多看漂亮宝宝照片，胎儿就会越长越漂亮。 她身边的孩子，没有一个比得上谢锦程，她也不奢望孩子以后长成这样，只要能达到八九分水平，她就心满意足了。 “啊？”谢锦程被她亲得脸都红了，一时忘了反应。 “你还是多买几张宝宝画报，贴在床头吧！”谢秀文见她这么迷信，非常无语。“程程这么大了，只怕影响力有限——” 她当然知道张爱凤在想什么，只是孩子长得好不好，不是靠遗传吗？ 程程的相貌遗传了自己和秦冠麟，而秦冠麟本身就是超级帅哥，否则她也不会轻易就答应嫁给他。 她和李晓华虽然也长得不错，不过想生出一个这么帅的儿子，只怕难了。 “还用你说，我明天就去买画报，把家里的墙上全部贴满。”怀了孩子，张爱凤底气十足，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不过程程也很重要，我得每天看他几遍才行，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说完，瞪着谢秀文，一付你如何敢说不字，我就跟你绝交的气势。 “行，你尽管过来看他。”谢秀文没办法了，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只要别是找借口来蹭饭就行——” 说完，把儿子搂在怀里，一付怕被张爱凤抢走的模样。 众人一起笑。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就马上发了招聘信息，在虞城各处张贴。 虽然要求比较高，因为给的待遇好，来面试的人依然比想像得多。 也可能是年底到了，不少在外地工作的人提前回家过年，这次来面试的人，大多见过一些世面，所以整体素质也比她想像的要好。 最后谢秀文留下四个人，打算全部要了。 这四人正好两男两女，两个男的都三十出头，一个以前在余杭的服装批发市场工作，经验丰富，已经能独挡一面，只要再培养一下，当个店长绰绰有余。 另一个自己开过店，因为没有好的货源，加上家里有事，最后放弃了。 两个女的全是虞城商场的售货员，经历跟张爱凤差不多，都有超过五年的卖服装经验，加上有高中学历，只要培训一下，足够胜任了。 第六十九章沈县长的态度 因为都是本地人，定下来之后就可以马上上班。 谢秀文暂时给他们的职位，都是储备店长，毕竟她现在有四家店，如果她们培训后全部合格，正好一人管一家。 虽然对他们的第一印象不错，不过人性是很复杂的，她得用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再决定是不是让他们转正，并挑选一个综合素质最高的，提拔上去，坐上张爱凤的位置。 谢秀文花了一天时间，先带着她们在四家店走了一圈，并说起自己的经营理念，观察她们的反应。 等回到公司，再具体讲管理方面的要求。 最近在秦冠麟的公司旁边，借了几间房子，最后整理出一间办公室，一间可以放下十来张办公桌的公共办公区，以及一个小型会议室。 以后分店开起来了，涉及管理的内容会非常多，必须有人专门的办公区域。 谢秀文也不着急，现在规模还小，这样足够用了。 等分店越开越多，到时如果地方不够用，再慢慢扩大办公区域就行。 张爱凤在家休息了一天，吃了婆婆特意为她炖的老母鸡汤，又在老公的呵护下，听了一天的交响乐，终于受不了这样无所事事，第二天就溜出来，过来找谢秀文。 “阿文，在家太无聊了，反正你这边也没有重力活，我还是继续上班吧！”怕她不同意，张爱凤搂住谢秀文，不停地撒娇。 对于一个忙惯了的人来说，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干，真的跟坐牢差不多。 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想看看小说，又怕费眼，还不如像以前那样继续工作。 “我是没问题，主要是你老公和公婆会不会答应？”谢秀文无奈地回答。 怀孕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一切顺利，继续上班当然可以。 就是怕出意外，到时候只怕所有人都要怪自己了。 “你帮我一起说一说。”张爱凤觉得老公现在比较信服好友和秦冠麟，所以由两人出面说，效果会比较好。“再说以前有人怀孕了，还不是照样干农活，除了坐月子，谁会长时间在家休息。” 就是公婆太在意了，所以才会这样要求。 别的女人，都要到肚子显怀后行动不便了，才开始安心养胎。 “这个忙我可不能帮。”谢秀文没好气地拒绝她。“孩子是你们的，得由你们自己做选择。” 这种事除了夫妻两人，其它人都不适合掺和，她这个好朋友也一样。 “好吧！”张爱凤想了想，也明白这话有理，就没有逼她开口。 见谢秀文在给几个人培训，担心店里没人照看，就慢悠悠去电子店那边照看。 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如果真要万无一失，根本不可能，就算在家里休息，也有可能绊一跤或者滑一下，难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谢秀文见她这样，也没有再说什么。 李晓华知道后，也拗不过她，只是提醒了几句，就随她去了。 以他的见识，也知道孕妇没必要呆在家里，只是父母那边给的压力比较大，才不得不跟着劝。 谢秀文这边一切照着自己的计划在进行，而沈强跟着母亲回家后，把店里发生的事，老老实实跟父亲汇报了一遍。 在外面他非常狂妄，心里却清楚，自己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全靠父亲。 母子俩碰到这样的情况，脾气比较暴躁的母亲肯定不会服软，所以只有他主动认错了。 “你小子怎么又给我惹事了？”对于这个头脑简单的巨婴儿子，沈建元真是又气又急，伸手在他脑后打了一下。“我已经答应你开了一家电子商场，难道赚的钱，还不够你挥霍吗？” 虞城除了两家大型商场，只有儿子这家私人电子商场，因为能买到录音机、电视机等产品，生意一向不错。 加上有自己的面子在，机关的同事只要有需要，大多会去儿子的店里买。 “以前生意是不错，自从那家店开起来后，把我们的生意抢走了一大半。”沈强揉了揉脑袋，委屈地回答。 虽然那边的店主要卖随身听这种小电器，问题是自己店里虽然品种非常多，真正卖得好的，也是这种小家电。 像电视机和录音机，一台就有几千几百，普通家庭都买不起，一个月能做成几笔生意？ “那你可以想办法进一些他们不卖的货啊！”沈建元感觉儿子真的是猪脑子，“人家店小，本钱少，所以品种也就那么几个，你这么大的地方，为什么不多动动脑筋——” 现在这个时代，只要手里有货，卖什么赚不到钱？ 什么玩具、鲜花、服装、饰品、眼镜、手表等等，只要找到货源，都能轻松卖出去。 有这个精力跟人闹，还不如动动脑筋，想想还有哪些东西可以拿来卖？ “知道了。”沈强性格虽然轴，但是还没有傻到跟父亲对着干的地步。“不过现在已经得罪了她们，难道我们真赔钱给她们？” 两千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母子俩都舍不得。 “如果你们搞得定他们，自然不用赔钱，否则还是老老实实给我认错——”沈建元没好气地回答。 见老婆虽然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知道她心里不乐意，可是他也没办法。 从儿子的话里，可以确定对方的来头肯定不小，做生意向来讲究和气生财，现在惹了人家，想一笔勾销，哪有这么容易？ 万一她们有个护短的家长，来找自己的麻烦，只怕整个沈家都要受牵连。 “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马芳见老公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劝儿子认输给钱，坐不住了。“如果她们的来头确实很大，我们给钱也只能认了，万一只是吓吓我们，那我的面子怎么办？” 自从老公成为县领导，她已经习惯被人捧着哄着了，什么时候被人打过？ 如果确定对方没有那么大的来头，她一定要好好报复回来，把她们关进牢里，吃些苦头。 “行。”沈建元知道老婆的脾气，也没有再说什么。“这几天你们最好安份点，没搞清楚她们的背景，你们别再搞出事情。” 第七十章应对办法 “闯祸了——”当沈建元花了巨大的代价，托朋友搞清楚谢秀文的后台时，整个快要吓傻了。 他强作镇定地拿起杯子，想喝口茶缓一缓情绪，可是惊吓得太过厉害，连杯子也拿不稳了，茶水顺着胸口流下来，打湿了衣襟和办公桌。 他仿似未觉，直等到茶水进入皮肤，他受此刺激，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拿抹布擦去水渍。 好在保温杯里的茶已经放了一会，只是温热的，倒不致于烫伤。 “发生了什么事？”秘书陈荣听到动静，匆匆走进办公室，见领导神色不对，急忙问道。 他以前是一名初中代课老师，机缘巧合下，才成了沈县长的秘书。 这两年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服务好领导上，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他已完全取得了沈建元的信任。 “我家小子又惹祸了。”沈建元也没瞒他，示意他关上门，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回答。 以前招惹的是县里其它领导的亲人，只要不伤人性命，他付出一些代价，对方往往就会罢手。 没想到那个女孩子居然跟秦冠麟谈婚论嫁了，事情就大条了。 秦家可不是他够得着的，就是省里那些领导，也没有几个人敢招惹。 别看秦老已经退休多年，以前受过他恩惠以及提拔的人，现在大多已经在各级领导岗位，这股力量非同小可，只有有人针对自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对方来头很大？”陈荣试探着问。“不管怎么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都只能想办法化解了——” 他当然清楚沈强的为人，可以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但是他的荣辱全部挂在沈县长身上，替他出谋划策，解决难题，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在他看来，人都有弱点，只要能找到，总有办法解决。 沈强平时给人的印象是蛮横无礼，可是他却清楚，这人胆子其它不大，所以惹事往往只有三板斧，发现对方不怕他，就马上萎了。 从这个角度讲，沈县长的儿子惹事能力并不算强，最多名声臭一点，从来没有把人打残打死的事出现。 “你听过京城的秦家吗？”沈建元听了秘书的话，情绪稳定了一点，“这小子居然看上了秦家未来儿媳的小店，想占为已有——” 以前一直恐吓儿子，总有一天会碰到自己也救不了他的人，现在好了，这话应验了。 “秦家？”陈荣吓了一跳。“以前在政务院当副手的那个秦老？” 如果是他，那真的麻烦了。 那种大家族的子女，往往家教很严，一般不会主动来惹事。 但是别人敢惹他们，可没耐心跟你讲道理。 毕竟高高在上惯了，这些蚁蝼敢惹事，直接一脚踩死就好了。 “没错，他的儿子秦冠麟，不是在县里投资开工厂吗？还是辛书记亲自接待的。”沈建元重重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头上的帽子保不住了。 他出生贫苦家庭，以前也是老师，七十年代救了个老干部，对方恢复职务后，拉了他一把，调到县里担任干事，慢慢地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现在那位老干部早已过世，没有了后台，他也没想过继续往上升，只要不出意外，平平安安混到退休就行。 只是没想到儿子会坑自己，居然招惹了这样的大人物。 “沈县长也不必气恼。”陈荣思考了一会后，忽然心里一动。“正常情况下，以我们的身份，想接近秦家也没资格，现在虽然得罪了他们，如果我们能处理好这件事，说不定因祸得福，反而能跟秦家搭上关系呢！” 陈荣今年三十多岁，在机关呆了五年，又干了两年秘书，办事能力获得了极大的提升。 他一直坚信一条原则，是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到并投其所好，没有人是攻不破的。 当然道理是没错，真的想要做到这一步，并不容易。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化敌为友，获得秦家人的友谊。 “这话有理，你说怎么做比较好？”沈建元听后觉得想法不错，人也振奋起来。“要不，你替我打听一下那个谢秀文有什么喜好？” 如果真的能办成，那自己的运气就来了。 就算不能拜入秦家，只要不找自家的麻烦，他也心满意足了。 “我去试试。”陈荣也不敢大包大揽，只答应去尝试一下。 作为下属，替领导排忧解难，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离开沈县长的办公室，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域，开始思考如何做。 忽然想到吴泽远跟秦冠麟关系不错，当初辛书记还是他牵的线，于是决定先去找他打听一下情况。 他和吴泽远的办公地点并不远，平时见了面，也会闲聊几句，关系还算不错。 想清楚这一点后，他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最后拿出一只zippo火机，准备当礼物送人。 “陈秘，怎么有空过来找我？”吴泽远这时候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份文件，见陈荣进门，站起来笑着问了一句。 他对陈荣印象不错，所以很给面子。 一方面他能力不弱，沈建元是靠关系升上来的，本身能力跟副县长这个位置并不匹配，如果没有这个秘书，估计犯错的机会会非常多。 另一方面，陈荣因为是沈建元提拔的，所以对他非常忠诚。 据说杨县长非常看好他，私下想挖他去给自己当秘书，不料被他拒绝了。 杨县长有感于他的忠诚，不但没有把这件事隐藏起来，还公开赞叹了陈荣的品性，在县政府这边成为佳话。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陈荣把打火机放在桌上，在他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来。 在他看来，这种事还是摊开来讲比较好，如果遮遮掩掩，不但会让吴泽远无法做出正确判断，搞不好还会得罪他和秦家。 “你说。”吴泽远不在意地回答。 打火机他无所谓，就算是名牌，又值得了几个钱。 他比较看重陈荣的能力，如果能让他欠下人情，下次有事请他帮忙，也比较容易开口。 两人年纪差了五六岁，他虽然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过比起陈荣，还是差了点。 第七十一章以和为贵 陈荣没有隐瞒，把所有了解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他。 给领导办事是一方面，吴泽远的父亲在地区工作，以后前途无量，他也希望跟对方搞好关系。 “这个沈强胆子真大，连谢秀文的小店也想占为己有。”吴泽远听后哈哈一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沈家把损失补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清楚谢秀文的性格，是个说一不二的直率性子，没兴趣在这种小事上，跟沈家人斗智斗勇。 说得不客气一点，沈家算什么东西？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如果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听吴泽远这样评价谢秀文，两人显然非常熟悉，陈荣顿时放心了。“不过这件事是沈家有错在先，他们想另外补偿谢小姐，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合适——” 二千多块钱，只是小店生意方面的损失，问题时沈强和他母亲冲撞了谢秀文，如果没有任何表示，总有些不放心。 在他看来，这些大人物最看重的是面子。 沈强敢上门挑衅，就是打人脸，怎么可能这样就翻篇过去？ “你们想多了，谢秀文和秦冠麟又不缺什么？没必要拿你们什么东西。”吴泽远语气肯定地回答。 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不适合替他们做主，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放心，就当面跟她说好了。” 谢秀文比较怕麻烦，如果陈荣上门，当面把事情说开，也是好事。 何况她现在开了四家店，有沈家这个例子摆在那里，想来虞城没有人再敢打她的主意。 “请吴主任帮忙牵一下线。”陈荣见他这样说，连忙开口请求道。 如果谢秀文和秦冠麟是这样的性格，那他更想当面认识一下了。 “行，我一会给他们打个电话。”吴泽远语气轻松地说道。“看他们什么时候有空见你——” 自从二老来了虞城，他们这些小辈，也很想当面去拜访一下。 只是怕唐突，所以忍着没去。 最近听秦冠麟说，他们会在虞城过年，既然这样，反而方便了。 等春节到来，他们可以约好一起去拜年，用这样的方式上门，应该比较自然。 “谢谢吴主任。”陈荣见他答应，连忙道谢。 “没事。”吴泽远不在意地摆摆手。 等他离开，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随手丢进抽屉里。 这样的小礼物，他没放在眼里。 不过有的人会比较喜欢，所以收下来，随便放着。 以后出去见人时，如果需要送小礼物，就不用另外买了。 谢秀文接到吴泽远的电话，也没在意，让他晚上饭后带人过来一趟。 心里能理解沈家人的惶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沈强这样无知，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后果可大可小，碰到小心眼的人，直接把沈县长调到养老单位，沈家人就享受不到现在的生活了。 当天晚上七点多，吴泽远和陈荣一起来到谢秀文这边。 “吴大哥，好久不见。”谢秀文和弟弟一家已经吃过晚饭，看到吴泽远，迎上去打招呼。 最近事情多，没有时间跟秦冠麟的这些朋友来往。 倒是当初说好的合资公司，她简单给了一个发展计划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已经正式成立了。 现在主要是投入，还看不到收益，估计要到明年年底，才会有利润分红。 “你好，这是陈荣，是沈县长的秘书。”吴泽远回了一句，又把陈荣介绍给她。“冠麟今天没有在这里？” 陈荣过来，除了代沈家向谢秀文道歉，最主要的还是见一见秦冠麟吧？ 没想到他居然没在。 “他今天在家里陪父母，没有过来这里。”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又向陈荣打招呼。 眼前这人带着一股书卷气，给人感觉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没想到会是沈建元的秘书。 倒不是这个副县长有什么问题，据她这两天的了解，他其实是个处事低调的人，虽然能力一般，但是官声还不错。 这也是她愿意见陈荣的原因，如果像沈强一下，蛮横无礼，那还不如直接想办法撸了他。 “谢小姐你好。”见谢秀文没有因为沈强的原因，对自己态度冷淡，陈荣心里大定。“来得唐突，希望不要介意。” 看来她能被秦冠麟看上，绝非偶然，而是因为人品和气质都极其出色。 至少面对他的时候，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普通女孩子可不具备这个能力。 “客气了，随便坐。”让他们坐下来后，又泡了茶端上来。 和吴泽远闲聊了几句，这才把话题转到沈家头上。 “我今天过来，一方面代替沈县长向谢小姐道歉，另一方面，也希望双方有合作的机会。”陈荣坐下来后，很快拿定主意，所以说话时也变得从容不迫。 他跟沈县长的关系，已经从最初的上下级关系，变成了类似军师跟主公的关系。 如果出了什么事，都得替他出主意和跑腿。 当他拿定主意后，只要不损害沈县长的利益，大多时候，都会被采纳。 “合作？”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倒觉得有趣，于是反问了一句。 她想不出自己跟沈建元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保况两人的地位也不一样，跟秦冠麟合作还差不多？ 有秦老爷子在，他就算投靠过来，也很正常。 “谢小姐开了一家电子产品小店，而沈强则有一家电子商场，谢小姐只要有货源，可以交给我们来销售——”陈荣笑着解释。 以他的猜测，谢秀文应该是有了一个特殊的货源渠道，所以才会临时开了一家小店。 而这种生意，虽然赚得比较多，但是极不稳定，只要别人也找到货源，生意就会大受影响。 而她有秦家做后盾，根本没必要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 如果沈家帮她销售，那她可以把精力放在别的地方，赚钱也会更容易。 “你说的这个合作办法，倒让我很心动。”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倒觉得可以考虑。“要不这样，我接下来再弄一些电器回来，交给你们销售，赚的钱一人一半。” 第七十二章拉拢 自己有瓶子空间在，去一趟香江，可以进大量的货。 以前怕麻烦，所以只选择了几种产品。 如果有人接手销售，那下次可以多进一些品种，毕竟虞城人口有限，单一商品市场有限，品种多赚的才多。 “没问题。”陈荣原想着为了讨好她，就算帮她免费卖，也在所不惜。 现在能分一半利润，那就更完美了。 “就是沈强的管理能力我不放心，最好找个专业的人，来做这件事。让他隐居到幕后，免得惹事。”谢秀文又提了个要求。 不介意跟沈家合作，并不表示愿意像沈建元一样，给沈强这个草包擦屁股。 这人脑袋缺一个根筋，闯祸的能力不小。 “当然。”陈荣连忙回答。“我会建议沈县长找个专业的人去管理。” 一切谈妥后，屋里的气氛很快就融洽起来。 “陈秘书自己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吴泽远对有能力的人非常尊重，陈荣算是机关同龄人里，少有的聪明人，所以想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里，这时候就忍不住拉拢。 圈内好友里，有能力的因为单独搞钱也很容易，所以不大愿意跟人合作。 而想合作的，往往缺乏商业头脑，只能投资无法帮忙赚钱。 也就谢秀文一个人，能在这方面出出主意。 陈荣出生贫寒，能力出色，如果能加入，就多一个干实事的人。 “我没那么多钱？”陈荣心里一动，又无奈地开口。 当了两年多秘书，虽然手里有了几个小钱，可是想参与到吴泽远他们，还远远不够。 除非自己去信用社借钱，可是又不想做这些，坏了自己的名声。 “不一定要投钱，也可以参与管理，我们根据贡献分配红利。”吴泽远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再次补充道。 谢秀文的主要精力放在秦冠麟那边，不可能过多参与合作公司的管理。 再说如果她全力参与，那加上秦冠麟的资金，公司等于是两人的产业，他们能分到的钱就非常有限了。 这样的话，让陈荣生加入进来，就能减少对谢秀文的依赖，才能更好平衡各个人的利益。 “如果这样，那当然没问题。”陈荣一听，马上来了兴趣。 跟人合作，虽然到手的钱少了许多，问题是吴泽远他们的背景大，只要基数大了，分红比例再小，总数也会变得很大。 这一点他非常清楚，所以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他会忠诚于沈建元，除了感激他的提携，另一方也是想借沈县长的背景。 这两年虽然拒绝了别人的送礼，但是好处依然不少，哥哥和妹妹的工作问题都解决了，家里也建起了新房子，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那好，年前我们聚会时，你过来参加，到时跟他们认识一下，方便管理。”吴泽远兴奋地说道。 他跟秦冠麟的目标不一样，秦冠麟跟谢秀文看重赚钱，而他却更希望收拢一些人才，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可能是出身的原因，他一直有很强的进取心，那就是努力往上走，将来超过父亲。 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自己的班底。 众人拾柴火焰高，靠一个人，就算能力再出色，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有秦冠麟这样一个朋友，如果陈荣也能为自己所用，那等于又多了一份本钱。 沈建元已经年过五十，离退休白日子不远了。 再过十年，陈荣四十出头，应该到了事业的黄金阶段，而自己年近四十，也到了事业冲刺期。 多一个人帮助，往上走的把握就大许多。 第二天早上，沈建元刚到机关上班，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干得不错。”他拍拍陈荣的肩，兴奋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 说起来沈建元并不是个进取心很强的人，平时在县里，很多时候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 特别是老领导过世后，他变得更加低调，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差错，很少跟别的领导发生矛盾。 “主要是谢秀文没打算跟我们计较。”陈荣实话实说。 又把自己的打算，以及她的要求说了一遍。 “这个办法好。”听说还拉拢了她，以后儿子的店帮她一起卖货，他变得更加兴奋。“以后相处时间长了，说不定还有其它收获。” 相比其它人，他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只要相处久了，关系就会越来越亲密。 至于把儿子的店卖了，他一点也不心疼。 这小子只会坑自己，让他退出来，找个可靠的人管着，也能少惹点事。 至于赚钱，这些年都没看他拿钱回家，换个人去管，说不定能赚得更多。 当天晚上，他让老婆拿出钱交给陈荣，送到谢秀文那里。 马芳虽然有些舍不得，为了保住老公的位置，不得已答应了。 沈强听说店要交给别人管理，气得饭也没吃，就摔门出去，找狐朋狗友发泄去了。 沈建元也没在意，只是一再提醒老婆，要管好儿子，别再给自己惹祸。 马芳经过这次的事，也知道不能再任儿子无法无天，爽快地答应下来。 张爱凤得知这个消息，非常解气。 不但让沈强赔了钱，还让他的店帮自家卖货，以后轮到自己去他的店里教训他了。 谢秀文一开始还担心她被沈强打了，现在还跟他们合作，会让好友心里有疙瘩。 见他不在意，暗暗松了口气。 作为心智成熟的女人，清楚一个道理，并不是你强你有理，就可以咄咄逼人，这样只会给自己增加敌人和制造各种阻力。 适当退让，其实更有利于获得成功。 不过也不能让张爱凤白白吃亏，于是把沈家拿来的钱里，拿出一半，给了张爱凤。 “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是给自己的补偿，张爱凤犹豫了一下，爽快地接了过来。“不过马上过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发年货——”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别的单位都在发了，如果自家没有动静，会让员工心里不安。 别看东西不多，但是人都有攀比心理，过年能提一些东西回家，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你看着办吧！”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反正我们这边才十几个人，多发一点，也要不了多少钱。” 原本想着给人发点年终奖，又考虑到大家干的时候不长，如果给的太多，把大家的胃口养大了，反而不好，于是放弃了。 那就多发点年货，每人多发一只鸡，几斤坚果糕点，拿回家就有面子了。 而张爱凤刚拿了一千多块，也不用另外给她了，只须把面包店的分红算给她就行。 第七十三章毛脚女婿上门 约定去谢家的日子到了，秦冠麟准备好礼物，和谢秀文母子，一起出门。 谢博文和宋建红一家，昨天就回去了。 姐夫第一次上门，他怕爸妈两人忙不过来，所以回去帮忙。 “今天除了你爸妈，还有别的人在吗？”到了半路，秦冠麟忐忑地问谢秀文。 他的性格一向这样，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并不是看不起人，而是心里有一杆称。 对于不相干的人，就会不屑一顾，绝不会花心思释放一点点感情。 只有自己在意的人，他才会放在心上，并全心全意对待。 第一次看到谢秀文，就对她有了异样的感觉，念念不忘了一段时间。 等后来知道她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这份感情就发生了变化。 除了喜欢，更多了一些感激和尊重。 爱屋及乌，他对谢爸谢妈的态度，也增加了一丝敬畏。 “以我爸妈的性格，不会主动请人来做客。”谢秀文回答。“就怕两个姑姑听到消息，主动上门，这就难说了——” 对于两个极品姑姑，她内心里不希望有任何交集。 可是血浓于水，如果她们来了，只要没做出过份的事，作为晚辈，她也不好赶人离开。 “那我就放心了。”秦冠麟抱起儿子，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就怕亲戚太多，被她们当珍稀动物一样，来回欣赏和摆布。” 他是个骄傲的人，接受不了这样的摆布，当然也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今天作为毛脚女婿上门，就得乖巧一点，否则会让谢秀文丢脸。 “没事，如果她们来了，我们随便应付几句，就到村子周围逛一逛——”谢秀文安慰道。“不理她们就是了。” “咦，好像下雪了——”谢锦程现在习惯了爸妈在一起，也没刚开始那么兴奋了，这时候仰面躺在爸爸的大腿上，无聊地望着窗外，忽然惊讶地叫起来。 说完，一骨碌爬起来，跪坐在椅子上，望着车窗外。 “是在下雪子。”听儿子一说，谢秀文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听到沙沙的雪子声，也兴奋起来。“最近几年都没下大雪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让地变白——” 今年下霜的日子比较多，但是一直没有下雪。 眼看已经过了腊月二十，没想到突然有雪花飘下来。 小时候最喜欢下雪天，因为不用出门干活，一家人可以围坐在桌子上打打牌，弄些吃的，特别温馨。 可惜爸妈去世的早，她不得不像个大人一样，担任起养大弟弟妹妹的任务，这些年忙于工作，几乎没这个闲心看雪景。 现在重生到八十年代，她反而盼望来一场大雪，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好好欣赏一下雪景。 “等雪下厚了，我们一起打雪仗。”谢锦程伸手扒着妈妈的椅背，兴奋地叫道。 从小到大，只有一年雪下得特别大，他和舅舅打了雪仗。 其实他最盼望的是妈妈陪在身边，今年这个愿意已经实现了。 “好。”谢秀文一直觉得亏欠儿子，这时候自然不会反对。“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打——” 说完后，回头望了秦冠麟一眼。 想来他跟自己一样，也会有同样的缺憾，没有陪儿子一起长大。 现在有了机会，只要儿子喜欢，肯定会陪在身边。 不过以他老成的性格，应该很多年没有玩过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没问题。”秦冠麟明白谢秀文的意思，连忙做出承诺。 车子很快开进了村里，把车停在家门口。 谢爸谢妈早等在家里了，听到动静，急忙迎出来。 “叔叔阿姨好。”秦冠麟叫了一声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好搓了搓手，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把礼物拿出来。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来了就好。”谢爸谢妈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其实比他还紧张，见他难得表现出腼腆，反而松了口气。 说完，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一起拿回家。 以秦家的身份，不管送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大方收下就是。 “外公外婆。”谢锦程坐车久了，就有些犯困，到家时还打了个盹，这时候才下了车，扑到外婆怀里。 以前每次回来，只有妈妈陪在身边，现在爸妈都在身边，他的笑容比以前更灿烂了。 “程程真乖。”想着外孙有了完整的家庭，谢妈妈蹲下身子搂住程程，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候雪子已经停了，风也住了，天空飘下雪花，感觉比早上反而暖和了一点。 “快进屋。”谢博文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屋檐下催了一句。 看到姐姐他们回来，等于一家人在老家团聚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激动。 自从姐姐怀上程程后，这个家就在村里成了另类。 现在程程有了爸爸，他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跟邻居们打交道了。 进屋后坐下来，堂屋的墙上贴了新买的电影连环画，一组有十六幅，是越剧《孟丽君》和《红楼梦》，因为以红色为主，看起来特别喜庆。 看到屋里只有自家人，谢秀文非常意外。 “大姑小姑她们没有来——”趁着去洗手的时候，她悄悄问妈妈。 “她们怎么会不来？”谢妈妈见女儿问这个，重重吁了一口气。“你弟弟把小秦的身份说了出来，她们害怕了，这才乖乖地离开。” 她非常头疼这些亲戚，有事帮不上忙，只会不停上门找麻烦。 会被儿子吓走，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样一来，可以清静一下了。 不过以她的猜测，她们只是怕女婿讨厌，所以才离开，想在他这里留个好印象。 如果以后碰到麻烦，肯定会过来求助。 “这样也好。”谢秀文对她们没什么期望，只要不来找事就行。 如果她们真的遇到了困难，自己和秦冠麟也不介意伸一下手，前提是别惹毛自己。 吃了午饭，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鹅毛大的雪花不停落下，屋顶很快白了一片。 第七十四章下雪天 “这么大的雪，都没办法出门，下午我们干什么？”谢博文望了姐姐一眼，问道。 这种天气，把门一关，换上盏一百瓦的灯泡，把屋里照得亮亮的，再点个火盆，屋里就会烘得暖轰轰的，坐着聊天都觉得幸福。 如果再弄几个果盘，装上坚果、水果、炒货和糕点什么的，别提多惬意了。 “买牌打升级吧！”谢秀文知道弟弟一直盼望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打片，难得今天有空，就满足一下他的爱好好了。“六个人玩三付牌，你们没问题吧！” 过年团聚，是每个家庭最盼望的事。 谢秀文也一样，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前世有了孩子后，生活节奏变得越来越快，现在是八十年代，大家的生活都很慢，她喜欢这样的慢生活。 “我没问题。”秦冠麟知道谢秀文在问自己，连忙回答道。 大学毕业后，他也好几年没有跟人打牌了。 这项娱乐算不上有趣，他比较喜欢的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那收拾好桌子，一起打牌。”谢妈妈也非常兴奋，匆匆拿抹布把桌子擦干净，又准备了零食，放在每个人的身边。 以前每年过年，女儿只能在家呆几天，就匆匆回鹏城了。 难得有时间陪自自己身边，她也珍惜这样的机会。 谢锦程见大人们打牌，懂事地帮他们倒水和递东西。 妹妹哭闹了，过去帮忙哄一哄，像个大人似的。 分组的时候，谢秀文和秦冠麟加入谢妈妈，另外三人一组。 中间有输有赢，不过最终还是谢秀文他们最先打到二，把一边观战的谢锦程都得意坏了。 转眼到了傍晚，必须做晚饭了，大家这才散了牌局。 谢秀文打开大门，外面一股冷风刮进来，让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好大的雪，地面都雪白一片了。”她惊叫一声。 谢锦程跟过来，也在后面惊讶地叫。 家乡这边其实很少下雪，隔几年才会有一场这样规模的雪。 所以很少有机会打雪仗什么的，这次恐怕没问题了。 现在雪依然没有停，等明天早上醒来，应该会有十几分分厚度了。 “你们这边的山上，有没有野兔和野鸡？”秦冠麟走过来拉着儿子的手，忍不住好奇地问。 小时候在桥头村生活的时候，有一年下大雪，村里的年轻人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把一只溜出来找食的野兔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撞在一棵树上，被人捡了个便宜。 他一直记得这件事，觉得这样才是理想中的乡下美好生活。 考上大学后，一直生活在城市，再也没有机会接触这样的快乐了。 “肯定有啊！只是很难找到。”谢博文回答。 他从小不是特别爱玩闹的人，学生时代没有跟人上山打猎的经历，也没有在夏天下河摸螺蛳，晚上拿着火把下田照泥鳅黄鳝。 虽然很羡慕那些特别会玩的同龄人。 “那我们借几把猎枪，明天山上去打猎吧！”秦冠麟提议道。 这些年没机会来乡下玩，倒是经常跟朋友一起去俱乐部打靶练枪法，枪法一直不错。 如果碰到野兔和野鸡，打到的机会肯定很大。 “好啊！”不等谢秀文姐弟回答，谢锦程先叫了起来。“我也要一起去——” 他一直向往有爸爸陪自己这样玩，没想到梦想就要变成现实了。 “行，你能借到枪，我们就一起去。”谢秀文现在的体质比谁都好，既然儿子和秦冠麟都想去，那就一起去一趟好了。 家乡的山都是丘陵，没什么悬崖峭壁，所以比较安全，不用担心出意外。 就连谢爸谢妈听到了，也没有劝阻他们。 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吃了晚饭，天刚刚黑下来，就有人送了三把汽枪过来。 原来是秦冠麟打电话给朋友，那边马上送了过来。 谢锦程看到枪后，非常兴奋，嚷着要玩。 于是开了院子的灯，然后在院子墙角放了一块石头，石头上再放了一个鸡蛋大的小红薯，秦冠麟教会他怎么打枪后，让他瞄准红薯练枪法。 谢锦程见有枪玩，也不怕冷了，把枪搁在一条长凳上，不断地练习。 大多时候都没打到，偶尔打到石头，发出啪啪的声音，就兴奋地耶耶直叫，激动得不行。 谢博文看了，也受不了诱惑，嚷着要打几枪试试。 于是甥舅俩并排站着，不断练枪法。 好在送来的汽枪子弹不少，倒不怕被两人玩完了。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醒来后，看到窗外特别明亮。 披衣打开窗帘，发现外面的雪比想像的厚，应该超过二十公分了。 “妈，我们去打野兔。”谢锦程听到动静，马上醒了过来，也不穿衣服，就跑下床来到窗前，看到外面厚厚的雪，兴奋地叫道。 昨天练了一个晚上，他的枪法有很大的进步，至少有一半能打中红薯。 所以现在迫不及待要去打猎了。 “行，我们吃了早饭就去。”谢秀文回到床上，开始穿衣服，嘴里爽快地答应。 见秦冠麟还没醒，也没叫他，还伸手帮他拉了拉被子。 现在只要睡在一起，两人都会趁儿子睡着，偷偷来一场爱的运动。 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两人一直到深夜才睡下。 她的体力比较好，早上醒来只觉得神轻气爽。 秦冠麟似乎吃不消了，这时候还睡得非常深沉。 看来得想办法给他补补身体，自己虽然只有二十六岁，前世却已经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加上这具身体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类，如果在这方面放纵，普通人真的未必吃得消。 谢锦程懂事地在一边穿衣服，没有去吵还在睡觉的秦冠麟。 下了楼洗漱后，开始吃早饭。 外面传来脚步声，谢秀文朝外望去，看到建根他妈提着一只篮子，走了进来。 “婶子怎么这么早？”谢妈妈正好从里屋出来，看到有客人上门，连忙迎上去叫道。 现在村里跟自家关系最好的，就是谢建根一家了。 农村里表示关系亲密的最好办法，就是家里有什么吃的，给对方家送一些。 第七十五章上山打野兔 “听说秀文回来了，我拿了点羊肉给她尝尝——”建根妈从篮子里拿出一块羊肉，一条羊腿，放在桌上。“家里昨天宰了只羊，家里留了一些，也给亲朋好友送了一些——” 言下之意，就是把谢秀文一家，也当成好朋友了。 “谢谢婶子。”见她这么客气，谢秀文还是很感动的。 倒不是家里缺这点东西，主要是爸妈会非常高兴。 毕竟这些年被村里人孤立久了，能被人重视，说明他们又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 爸爸因为读了初中，虽然没有毕业，在他们那一代里，算得上是高学历了。 以前在村里算是非常有面子的人，别人家办喜事或者其它大事，经常会叫他过去帮忙。 因为自己未婚先孕，坏了名声，他怕自己受伤害，所以主动减少出门，渐渐地在村里越来越没有声息。 “客气啥呀！我们还没谢你帮建根安排工作呢？”建根妈笑着嚷道。 她可是从儿子那里听到消息，谢秀文现在跟老板关系非常好，而那个老板是大人物，如果谢秀文能嫁过去，绝对是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了。 对于这样的大人物，他们肯定要交好，加上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有机会肯定要多走动。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秀文也觉得这样有来有往，才有人情味，想了想，从昨天买来的礼物里，拿了一盒奶粉，一袋麦乳精，让她带回去。 这东西家里多的是，爸妈平时当饮料喝。 当礼物送人，却足够面子了。 建根妈见谢秀文送东西，笑着道了声谢，也爽快地收了。 回去的路上，还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了几步，有人问起，就骄傲地说是谢秀文送的。 等秦冠麟起床吃了早饭，谢博文也起来了，于是商量一起去山里打猎。 谢爸谢妈也没要意，只是提醒他们小心一点，如果打不到东西，就早点回来吃饭。 最后谢秀文一家三口，加上弟弟谢博文，四人背了三支汽枪，一起往村子后面的山上走去。 因为山上雪更加厚，几人都穿了雨靴。 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谢锦程故意在路边走，在雪地上画出一串串脚步。 “别滑进旁边的沟里。”见儿子又调皮了，谢秀文提醒了一句。 雪地走路，踩在有枯草的地方才最安全，不会滑倒。 倒没有去拉他的手，既然出来玩，就让他自己管自己，就算滑一跤，也不会伤身体，最多身上被雪打湿一点点。 “树上有麻雀，你们打不打？”谢博文走在最前面，回头问姐姐。 这时候在乡下，麻雀一直被当成五害之一，有人就喜欢打它，然后带回家红烧来吃。 虽然肉很少，但是出奇地鲜美，只要数量多，也是一道美味。 “还是别打了，就打野兔野鸡这些大的。”谢秀文摇摇手。“最好能遇到野猪什么的，那打死一头，过年的肉都不用买了。” 这当然是玩笑，老家这边都没听说过有野猪。 “好。”谢博文一切听姐姐的，就没有反对。 到了山上，周围白茫茫一片，看不到野兔出没的痕迹。 “我们都没打过猎，也不知道怎么找野兔？”谢博文站在原地，等秦冠麟走过来，嘴里嘀咕了一句。 老家这边野物本来就少，没经验的话，可能真的白来一场。 “不急。”秦冠麟见他泄气，反倒安慰了一句。“我们只是出来玩，打不到也没什么？如果想吃，去市场买几只就好了——” 这边的山野物比较少，附近有几个村，周围的山比较高，加上树林比较密，倒是经常有人打到东西。 有人打到猎物舍不得吃，拿到市场卖，而他最不缺钱，所以这都是小事。 “就是，才走了多远，你怎么知道前面一定没有野物？”谢秀文也对弟弟的态度表示不屑，瞪了他一眼。 儿子都没泄气，他这个当舅舅的，就想放弃了，真没用。 “我也是随口一说，没放弃的意思。”见他们误会自己了，谢博文连忙解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还得你们拿主意。” 山上没什么路，往哪里走，才有可能打到野物，必须有人拿主意。 “随便走，反正是碰运气。”谢秀文无所谓地回答。 说完，当先往前走。 其它几人跟在后面，边走边观察四周。 四人翻过一座山头，又走了几百米远，依然一无所获。 倒是天空有一群乌鸦突然飞过，发出“啊－啊”的声音，把几人吓了一跳。 谢锦程拿起汽枪，对准一只打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乌鸦没打听，却把它们全部吓跑了。 “乌鸦是益鸟，别打它们。”谢秀文提醒道。 在乡下，能打的野物，也只有野兔野鸡和野猪这几种了，其它几乎都是保护动物。 她不希望儿子胡乱打野生动物。 “哦。”谢锦程应了声，没有再胡乱开枪。 再次走上一座山头，因为秋天时砍了灌木当柴烧，山上只有零零落落一些松树，只要别踩到树根崴到脚，倒非常好走。 谢秀文感觉这次可能真的要白来了，心里也有些失望。 难道山上真的没有野物？ 照她的了解，即使不多，应该有那么几只野兔吧？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把它们引诱出来？ 对了，自己空间有灵药榨成的药水，也有灵液，不知道能不能用它，来引出猎物？ 想到这里，她落后几步，悄悄拿出瓶子，在一处枯草上滴下几滴灵液。 冬天到了，大多数杂草都已经枯黄，要到来年春天，重新抽出新芽。 灵液滴下后，就像春天提前到了，这些毫无生机的野草，很快抽出绿色的叶子，还长高了一大截，在荒野里特别显眼，相信野兔闻到了新鲜植物的气味，会忍不住钻出洞吧！ 还有灵液的气味，都说动物的嗅觉是人类的无数倍，应该也能闻到。 除非周围几百米，真的没有野兔。 头也不回地走了将近二百米，这才悄悄回头，看到一只灰朴朴的野兔不断耸着鼻子，正在兴奋地吃那堆野草。 不过它很警觉，虽然吃得很香，却不忘危险，时不时地抬头朝四周望着。 第七十六章收获 “野兔——”谢锦程见妈妈回头，下意识地转过身子，看到那里居然有一只野兔，兴奋地叫了一声。 秦冠麟反应非常快，听到儿子的叫声后，飞快拿枪转身，兔子刚想跑，就已经被他一枪打倒。 谢锦程兴奋地跑过去，把野兔提起来，跑到爸妈旁边。 “枪法真好，一枪就把它打伤了。”见外甥手里的野兔还在动，谢博文后知后觉地夸了一句。“有了收获，总算没有白出来一趟。” 对于那边为什么会有一丛绿得古怪的野草，没有人发现不对。 老家这边，确实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只要不认真观察，很难发现。 “既然发现了野兔，附近肯定还有，我们再找找看。”谢秀文知道野兔虽然喜欢独居，但是对环境要求比较高，只要有水有食物，就会吸引非常多的野兔聚居。 就是旁边有人，不方便再催生野草。 否则弄一片新鲜的野草出来，估计周围的野兔都会疯狂，不怕死的钻出来吃。 毕竟冬天后，很难吃到新鲜的食物。 “那我们分头在周围找。”秦冠麟觉得有理，就同意了。 于是四人分成三组，谢秀文和儿子一起，他们一人往一边走去。 为了麻痹野兔，谢秀文拉着儿子，走到一片灌木后面，悄悄观察那片滴了灵液的野草。 野兔的警觉性非常高，如果有人在，就不敢出来。 当周围静下来后，有一只野兔悄悄从地上探出头，紧张地朝四周张望。 没看到人，就飞快地窜到野草那边，飞快地吃起来。 “妈，让我打它试试。”谢锦程把手里的野兔递给妈妈，伸手要气枪。 昨天晚上练了好久，他觉得自己的枪法应该能打到野免。 “好，你不要着急，瞄准了再打。”谢秀文自然没拒绝，把枪递给他，又小声提醒了一句。 一家人出来玩，打不打得到野兔不重要，只要他们玩得开心就好。 谢锦程点点头，把枪搁在一根粗壮的灌木上，然后瞄准野兔。 啪的一声，枪声过后，那只野兔往前面跑了几步，就抽搐着倒地。 谢锦程兴奋地放下枪，跑过去捡野兔。 最终母子俩通过守株待兔的办法，引来七只野兔，全部被两人打死。 这样一来，手里总共有八只野兔了。 接下来再也没有等到新的猎物，谢秀文猜测周围的野兔已经被两人一网打尽。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就算每天吃一只，也能吃到大年三十了。 谢秀文找到一截枯藤，把野兔绑起来，挂成一串，准备带走，去和秦冠麟和弟弟汇合。 意外的是，秦冠麟和弟弟正好往这边走过来。 秦冠麟运气不错，居然打到了一只野鸡，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发现的？ 只有弟弟一无所获，看起来有些沮丧。 “为什么你们找到了这么多野兔？”见姐姐的收获居然这么大，谢博文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而我却一只也没碰到？” 他做梦也没想到，姐姐和外甥居然能打到这么多猎物？ 而自己却一只也没有找到，太不公平了。 “那是你运气差。”谢秀文当然不会说出原因，“说不定换个地方，你的运气就来了——” 早知道他这么在意，在他经过的路上，也用灵液帮他弄些新鲜杂草好了。 那样一来，野兔就不会全部跑到自己这边，他多少也能碰到几只。 谢博文一听，更加郁闷了。 “有四只是我打到的。”谢锦程才不管舅舅心情如何，兴奋地朝他炫耀起来。 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能打到野兔，成就感满分。 “不错不错。”谢博文尽管心里不开心，在外甥面前，还是保持着长辈的架子。“今年舅舅要沾你的光，才能吃到野兔了。” 说完，揉了揉他的脑袋表示赞许，把谢锦程乐得眉花眼笑。 “既然有这么多收获，那我们先回去，吃了午饭后，换个地方再打。”秦冠麟提议道。 出来至少两个小时了，得回去吃午饭，想继续打的话，下午再出来好了。 于是一起往回走。 路上看到一只被人废弃的蛇皮袋，谢秀文捡起来，在路边的水沟里洗了洗，把野兔全部放进去。 这样拿着太抢眼了，被村里人看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低调做人是她习惯，还是别让人发现她们的收获。 进了村里，看到他们背着气枪，果然有人过来问有没有打到东西。 谢秀文把秦冠麟的野鸡示意了一下，依然让人非常羡慕，嚷着也要去打猎。 回到家里，把野兔拿出来，准备剥皮后收拾好红烧，这样可以吃得久一点。 “怎么打了这么多？”谢爸谢妈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收获，非常吃惊。 村里很少见到野兽，他们还以为几个孩子会空手而回呢！ “就是运气好。”谢秀文笑着回道。 只有谢锦程忍不住激动，把过程一五一十说了。 谢爸谢妈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个运气，跟女儿有关。 自从暑假回村后，她就表现出很多神奇的能力，打炉烤面包，然后开店卖，又到秦冠麟的公司面试成功，成为一厂之长，还开了小吃店和服装店等等。 最神奇的是，还搞了一个药浴的方子，让两人的白发都变黑了。 虽然夫妻俩一直觉得女儿很聪明，这些年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可是厉害到这个程度，还是超出了他们的估计。 只是她的一切表现，都没有异样，当父母的，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或许只是比普通人聪明吧！ 两人私下这样相互安慰。 “这些皮小心剥，到时找个人硝制一下，可以给程程做件小皮袄。”谢妈妈看到老伴开始在剥野兔皮了，在一边提醒了一句。 在她的心中，家里有好东西，首先得给外孙。 野兔皮毛比较柔软和保暖，当然要用在他身上。 “放心，我有数的。”谢爸爸边剥边回答。 见谢锦程在一边好奇地看，连忙把他赶去堂屋，不许他看杀生的事。 老一辈的人都迷信，认为小孩子不能看杀生，这对他们的成长不利。 第七十七章未来计划 中午一家人把刚做好的红烧兔肉，当成主菜，就着年底家里自酿的甜米酒，痛快地吃了一顿。 兔肉是谢秀文亲自做的，比起其它人，她的厨艺最好，不会糟蹋这么好的材料。 她用大海碗装了满满一大碗，放在桌子正中间，很快被大家一抢而空，每个人都觉得吃过瘾了。 “难怪大家都喜欢吃野味，野兔肉确实特别鲜美。”谢博文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在剔牙，嘴里满足地说道。 最近半年跟姐姐生活在一起，家里吃得好，鸡鸭鱼肉甚至海鲜，都经常买来吃，把他的嘴也养刁了。 今天这顿美味，让他再次对吃的东西有了追求。 “这还用你说，你看那些野味有多贵就知道了。”谢妈妈白了他一眼。“也是你姐有钱，才这么大方，换成别的人家，肯定舍不得自己吃，全部拿去市场换钱了。” 她听人说过，野兔肉的价格，是猪肉的好几倍，这八只野兔全部卖了，抵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这倒是的。”谢博文搔了搔脑袋，赞同老妈的话。“因为吃得太好，现在对美味什么的，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有野味才能让我有些兴趣。” 每当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乐趣少了许多。 “那怎么办？”见弟弟居然会这样说，谢秀文没好气地说道。“要不，家里弄一个野味养殖场，专门满足你这个大少爷的需要——” 虽然知道弟弟在开玩笑，这个问题确实很现实。 看来以后得注意一下了，平时做些家常菜就可以，不能一直挑好的给大家吃。 “这个主意不错啊！”谢博文听后兴奋地叫了一声。“反正食品厂开起来后，爸妈不用再烤面包，不如在家里搞个养殖场，养野兔野猪什么的——” 周围没有人从事这个，他倒是从报纸上看到过，西南某些山区，有人把野猪抓了后，跟家猪配种，生下来的小猪，依然保持野猪的特性，肉质也比家猪好不少，有人靠这个走上了富裕路。 以家里的条件，养猪鸭什么的，能赚多少钱？ 不如养这些稀罕的东西，不但能赚钱，也能满足一家人的口腹之欲。 “你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谢秀文没想到弟弟会这样说，认真地问道。 倒没想过爸妈不用烤面包后，怎么规划未来？ 照她的想法，姐弟俩都有本事养他们了，就不必这么辛苦。 如果愿意来县城，那就像退休干部一样，到处玩玩看看，家里也不缺钱，他们可以过得很轻松。 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周围城市旅游，现在费用非常低，就算要出国，自己也承担得起。 万一舍不得老家，那就把稻田承包给别人，他们种些蔬菜，养些鸡鸭鹅，这是家养土货，比市场买的味道好，养大了也不用拿去卖，自家人吃就好了。 反正他们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她不会给他们任何压力。 而弟弟话里的意思，不是让爸妈更辛苦吗？ “野猪养兔可以在家里养？”谢爸爸一脸惊讶地问。“如果你们能把养殖场建好，我跟你妈自然没问题。” 年纪大了，最怕被人说没用。 他们知道孩子们孝顺，不让他们俩继续割稻种田，吃那种苦。 但是养些东西，搞副业，却难不住他们。 如果能赚些钱，那就更完美了。 “肯定行的，对吧？姐。”谢博文兴奋地望向谢秀文。 在他眼里，这种小事，肯定难不倒姐姐。 “想养当然没问题。”谢秀文想了想，慎重地回答。“不过你真的打算让爸妈这么辛苦？建养殖场，可是非常辛苦的，绝对没有你想像的轻松——” 如果养几只野猪，十几只野兔，肯定没问题。 但是要建养殖场，数量肯定不会少，那就不一样了。 “可以招人干啊！”谢博文现在眼光不一样了，所以说得非常轻松。“爸妈只要早晚去看一看就行了。” 这是姐姐一再教育自己的，不管做什么生意，靠自己拼命干，只能赚点辛苦钱。 想要赚大钱，就必须学会招人用人，让别人帮你打工。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秦冠麟一般不插手谢秀文的家事，现在听小舅子说的有道理，就插了一句。“还可以招个兽医，解决动物的生病问题。” 岳父母其实年纪不大，还没到五十岁，现在就退休什么都不干，肯定不现实。 给他们找些事做，只要别太辛苦，反而有利于身心健康。 “如果这样，我觉得可行。”谢爸爸望了老伴一眼，肯定地回答。“还有，你们得帮我搞到野猪和野兔，附近想买估计也买不到。” 到时他就是村里第一个养殖户，说出去也有面子。 要知道他以前也有过野心，想竞争当大队长，带领村民一起致富。 只是女儿突然出了事，他才息了这个心思。 “这件事我来解决吧！”秦冠麟也想帮些忙，此时语气肯定地说道。 他见多识广，知道隔壁徽省就有人养野猪，让人去一趟那边，买一些小猪回来就行了。 至于野兔，就更简单，让人打听一下，应该周围就能买到。 “你们愿意干这个，我也没意见。”谢秀文没想到弟弟和秦冠麟一下子帮爸妈安排好了以后的出路，也不好反对。“不过养在哪里？还是个问题，我的意见是，不如在村后租一座山头，再建几间房子，这样才合适——” 前世的时候，她也曾经有过到乡下生活的梦想，租一座山头，不要太大，有几百亩地足已。 在平坦的地方，挖个水库，养些鱼虾，平时钓鱼养鱼，不知道多轻松。 如果精力足够，还可以建个农家乐，再在山上种满水果，供游客采摘和游览。 当然也可以种些鲜花，弄成七彩花田，不知道有多漂亮。 或者用网围半个山头，用来养走地鸡。 只是她出生城市，对这些并不熟悉，想实现这个目标，得等儿子长大接班后，才有可能实现。 没想到突然穿越到八十年代，老家也在乡下，如果爸妈有兴趣，倒是可以通过他们，实现这个愿望了。 第七十八章冯家喜讯 “这样更好。”不等爸妈回答，谢博文抢先叫起好。“到时把养猪养兔的肥料，用来种菜种水果，正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他那几年代课老师也没白当，说起这些，居然头头是道。 其它人听了也很兴奋，说了承包山地后的计划。 就连谢锦程也提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外公在山上种大量的水果，特别是他喜欢的葡萄、西瓜、桔子等等。 下午几个人再次上山，因为谢秀文作弊，帮弟弟也弄了一块新鲜的草地，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打了几只野兔。 他没有怀疑是姐姐在帮忙，以为这种野草本来就是四季常青植物，而野兔最喜欢吃这个，所以用了同样的方法，终于过了一回射击瘾。 反倒是秦冠麟，整个下午一无所获。 不过他的心态不错，并没有因此失落，反而时不时地拿眼瞟谢秀文，让她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他看破了。 秦冠麟当然发现不了真相，只是他认为世上没这么巧的事，一切不正常之处，都指向老婆。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会随便问出口。 等他们回到家里，见他们下午又带回这么多野兔，谢爸谢妈都惊呆了。 “被你们这样一打，估计村里的野兔要绝种了。”惊讶归惊讶，谢妈妈还是高兴孩子们的本事，所以笑着说道。 以后想吃野兔，真的要靠自家养了。 “这东西跟老鼠一样，不会绝种的，你们尽管放心。”谢秀文笑着逗趣。“如果真的没有了，到时你们养的时候，偷偷放生几只就好了——” 现在总共有了二十多只野兔，剥下来的皮如果全部处理好了，可以给大人做一个皮袄子了。 于是让爸爸把这些皮处理好后，先给他自己做一件皮袄，如果还有剩下，再给儿子做一双手皮套，这样就足够了。 给儿子做，他穿的机会不多，长个又快，这样反而 浪费。 谢世林想到秦冠麟的条件，就算给程程弄一件貂皮大衣，也是小意思，就没有再坚持。 吃了晚饭，一家人继续打牌，因为过了今晚，明天得回县城了。 两人手下都有产业，得安排好过年事宜后，再回来团聚。 正式回家过年，得腊月二十七八了。 打牌的时候，秦冠麟忽然想起自己在县城买的房子，也不知道装修好了没有，就提前邀请谢秀文一家去那边过年。 谢爸谢妈没有马上答应，说考虑几天后再回复。 秦冠麟也没有再说什么，准备私下多做做谢秀文的工作。 只要她同意了，这件事几乎就成了。 打了一会后，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谢博文抢先出去开门，不一会带回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理着平头，国字脸看起来有些刚硬，手里拿着手电筒，脸冻得通红，应该跑了不少夜路。 “老冯，你怎么来了？”看到来人，谢爸的表情有些吃惊，他尴尬地站起来，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待客的香烟，抽出一支丢过去。“快到火炉边坐下——” 又催促老伴去泡茶。 会表现得这么失态，是因为突然见到旧友，又是惊喜又是意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掩饰自己。 他和冯金龙一同在部队当过兵，回来后依然是最好的朋友，当年两人书生意气，约好准备在农村干出一番事业。 十几年过去了，冯金龙已经成了村里的支书，算是完成了当初的承诺。 而他谢世林，眼看着也有机会当大队长，却因为女儿的原因，最后放弃了这个机会。 两人会断绝来往，是因为双方想结成亲家，让高中刚毕业的谢秀文，嫁给冯金龙的大儿子冯波。 这件事只有身边一些人知道，还没来得及跟孩子说。 没想到计划比不上变化，女儿突然有了身孕，让他猝不及防。 当时冯金龙非常生气，认为谢世林明知道女儿外面有男人，也不跟自己说，是打自己的脸。 看在两家有交情的面子上，只要把孩子打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谢秀文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谢世林夫妻也站在女儿这一边，这才把冯金龙惹火了，跟他断了关系。 现在再次看到他，谢爸爸依然觉得愧对好友，所以非常心虚。 “我家小儿子两天后结婚，请你过来喝喜酒。”冯金龙接过香烟，随手夹在耳后，“这是你女婿？难怪看不上我儿子，确实长得非常出色。” 说话听起酸溜溜的，不过也是事实，他的两个孩子，虽然五官端正，不算难看。 可是比眼前的男人，差距实在太远了。 两家自从断了往来，可是他依然关心谢家的情况。 特别是谢秀文今年的表现，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他不止一次地叹息过，如果当初她没有出事，而是嫁给自家老大，那该多好。 “对不起，冯伯伯。”谢秀文知道父亲这些年一直有心病，那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跟冯金龙绝交。“当初是我不懂事，才让你丢了面子。” 正在说亲的未来儿媳妇，突然有人别人的孩子，不管对谁，都是一场羞辱。 毕竟那时候才刚改革开放，大家的观念还非常传统和落后，特别是乡下，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发生。 当然会怀孕，并不是她想要的。 只是有了孩子后，她的母性一下子被唤醒，所以死活不愿意打掉孩子。 这虽然是原主的事，不过她接收了所有记忆，等于参与了整个过程，自然一切都非常清楚。 当时冯金龙希望她打断孩子，并承诺不让周围的人知道这件事，算是替冯家保留最后一丝尊严，被他们一家人拒绝后，他才愤后跟自家断了来往。 “过去的事就别说了。”时间过去这么久，冯金龙的气早已消了，只是抹不开面子，才没有上门。“如果你们抽得出空，就来参加婚礼——” 这次小儿子冯涛结婚，他才找了个借口，亲自上门邀请。 他对谢世林这个好友，也一直念念不忘，毕竟两人当初志趣相投，是最好的朋友。 第七十九章三好学生奖状 八年过去了，身边认识的人来来去去，依然没有人能代替谢世林在心里的地位。 现在他已是村支书，周围并不缺乏追捧的人，他反而更珍惜这个旧友。 “放心，我们一家都会过来。”谢世林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示好，在家人面前，一向话少的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当初两人成为好友，一度形影不离，因为长得出色，很多人爱拿两人作比较。 外表方面，显然自己更出色，这一点，从子女的长相上，就能判断出来。 但是比能力，大家还是认为冯金龙更优秀。 谢世林一直不服气，现在看来，自己确实输了。 至少冯金龙的肚量就比自己大。 站在公正的立场来看，当初就是自家对不起他，让他无缘无故丢了个大脸。 现在女儿已经有了归宿，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过早一步上门，向他认个借，给他一个台阶下？ 这样做的话，自己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你们能来就好。”见谢世林说得这么肯定，冯金龙的脸色也好了许多。“记得是腊月二十四，别弄错了日子——”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主动上门。”谢妈妈望了一眼老伴，嘴里感叹了一句。“虽然当初是我们对不起他，不过阿文也没有错，否则我们会后悔一辈子——” 她这样说，是担心老伴伤感。 他们那一辈，交个朋友不容易，以前老伴跟冯金龙结交时，他可是个神采飞扬的帅气青年，自己嫁给他，不知道多少说自己福气好。 自从两人断了来往，老伴就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才四十岁的人，两鬓就长出了白发。 好在女儿的问题解决了，他们的关系也恢复当正常，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见老伴担心自己，谢世林摆摆手，让她放心。“以前还想跟他争一争谁更厉害，现在看来，不管是能力还是肚量，我输给他了——” 老友突然上门，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没想到冯金龙会主动过来跟自己和解，这种感觉真的太刺激了。 现在冷静下来，他的内心兴奋多过激动。 对于两人绝交这件事，多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感觉自己对不起冯金龙。 但是他的选择也没错，如果真的让女儿打掉孩子，那就没有程程了。 而女儿经过这件事，就算嫁了人，也未必幸福。 现在能跟秦冠麟相认并准备结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见老伴这样说，谢妈妈松了一口气，又对女儿道：“你爸刚才答应我们一家过去，到时你抽得出空吗？” 人家都主动上门了，如果自家最终只有老俩口过去，也不知道冯家人会不会多想？ “应该没问题。”谢秀文回答。 现在自己当了老板，时间上宽裕了许多，只要没特别重要的事发生，抽时间去吃顿饭，肯定没问题。 因为冯金龙的上门，一家人也没心思打牌了，于是提前回房间睡觉。 “那人跟你家是什么关系？”秦冠麟和谢秀文上了床后，靠坐在床头，这时候好奇地问。 岳父都这个年纪了，还激动成这样，他总感觉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他是我爸的战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本来两家准备亲上加亲，让我嫁给冯伯伯的大儿子，因为我突然怀孕，又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让冯家丢了脸，于是他们断了联系。”谢秀文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父亲跟他的关系，跟自己和张爱凤差不多，突然失去这样的好朋友，任谁都会难过。 特别是那时候的人际关系更加单纯，交际圈也小，爸爸能结识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肯定非常珍惜。 为了自己，他不得不跟对方绝交，心里肯定不好受。 好在现在能恢复关系，她肯定乐见其成。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给冯家一些补偿，帮父亲弥补当初背叛的遗憾。 虽然自己怀孕也是意外，可是站在冯家的立场，自家确实重重伤了他们的脸面。 “哦。”听说还有这样一层过往，秦冠麟终于明白岳父的心思了。“那我们一起去一趟，准备个大红包，算是替我当初的行为赎罪——” 当初自己和谢秀文发生关系，让她怀了儿子，足足吃了八年苦头。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只欠了她一个人，没想到岳父为了保下孩子，连最好的朋友也得罪了。 现在知道了这件事，那肯定得有所表示，算是代岳父赔罪。 “你别把事情揽在身上。”谢秀文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见他伸手过来，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拍开。“到时看情况吧！如果他们遇到困难，我们帮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人越来越随便了，儿子睡在中间，就敢动手动脚。 也不怕儿子学坏了。 秦冠麟不在意地笑了笑，趁儿子不留意，悄悄抓住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一下，又像没事人一样放开。 谢秀文除了羞恼，也拿他没办法。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和秦冠麟带着儿子回县城，除了他们要安排手下的放假事宜，谢锦程也要回学校取成绩报告单。 走出院子，见地上的雪融化了大半，开车已经不受影响。 到了县城后，她跟秦冠麟分开，让他先去公司，自己送儿子去县城一小。 这种天气，她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去学校，反正拿成绩报告单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在门口等一会就好了。 半个多小时后，儿子就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张奖状和一支奖来的钢笔。 “三好学生？”谢秀文打开看了看，惊讶地叫了一声。 以她的了解，三好学生的含金量，比学习积极分子之类的要高得多。 难道班主任换了后，儿子终于获得了同学们的尊重？ 她当然相信儿子的能力，只要客观评选，这个荣誉他得的理所当然。 “嗯。”谢锦程故作镇定地点点头。“班级评选时，我的票数第二，所以就选上了。” 自从胡老师离开后，班上那些喜欢说自己的同学，被新来的班主任批评了几次，就没有人再敢说自己了。 这样一来，他可以安心学习，加上年底考试得了全班前五，得奖就理所当然了。 “咱家程程真厉害。”谢秀文抱住儿子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后要再接再励，继续保持这样的劲头。” 虽然从来没有要求儿子考多少分，但是能取得好成绩，说明他的智商比普通人高，当妈的肯定高兴。 第八十章年前放假计划 把他送回家后，她去店里找张爱凤。 关于年底放假的事，谢秀文早计划过了，她打算在腊月二十九把几家店关了，让大家能在大年三十前回家团聚，免得错过准备年货。 年后相对闲一点，可以晚几天再开门，反正钱是赚不完的，平时休息少，这时候多休息几天也没问题。 没想到顾爱凤却提议春节期间不要关店，让大家轮流值班了，说过年时生意会更好，关店太浪费了。 以现在的销售情况，就算过年时，给每个员工多发一个月工资，也是值得的。 “如果她们没意见，那就照你说的安排吧！”谢秀文不能确实是员工希望加班，还是张爱凤单方面这样决定。“千万不要强迫他们留下来加班——” 她当然清楚每天的净利润有多少？ 像服装店，一天至少可以赚几百块，而员工的工资和其它成本，一天才多少？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张爱凤语气肯定地回答。 年底到了，夫妻俩也算过今年的收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银行里的存款，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两万了。 更不要说今年家里新买了大彩电和电冰箱，这些加起来也要好几千，而自己上半年在商场上班时，才存了三百块。 也就是说，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是在谢秀文的帮助下，才赚到的。 从谢秀文身上获得越多，她就越珍惜这份情谊，其它方面自己也帮不上她，那就尽力帮她把店管好了。 又把沈强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现在那边的电子商场，已经交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帮忙管理，根据当初的约定，他们从这边拿货，帮忙销售，单独做帐，每个月盘货一次，再上交净利润。 至于进货价，她猜测谢秀文的价格应该更低，就根据正常的批发价计算，这样可以多赚一些。 “他们没意见？”见张爱凤暗里搞了小动作，谢秀文忍不住乐了。 她现在习惯盯大放小，懒得在这些小细节上动脑筋，没想到她帮自己补上了。 能多赚些钱，谁不喜欢啊！ “我们直接把货交到他们手里，他们还省了很多运费呢！说起来还是他们占便宜，凭什么有意见？”张爱凤不以为然地回答。 在虞城开店，不管是去沪市、余杭还是鹏城进货，运费可不便宜。 自己一开始没想到这个，等他们爽快答应下来，才想明白这一点。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她也不好意思再更改，算是便宜他们了。 “行，这些小事你决定就好。”谢秀文见她越管越顺手，就懒得再说什么。“不过你要注意身体，如果累了，就及时休息。” 想了想，又回家拿了几袋营养品给她，主要是奶粉、麦乳精这些，算是给她补身子。 张爱凤乐呵呵地全部收下了。 奶粉是好东西，她可不嫌多。 现在可以自己喝，把身体养得壮壮的。 等以后宝宝生下来，还可以给他喝。 中午秦冠麟回来，说工厂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一共休息十天，腊月二十七放假，正月初七上班。 “那边新买的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吃午饭时候，他再次提起这件事。 因为谢秀文的家在这里，两人会在虞城结婚，那边的房子以后是自己的婚房了。 现在爸妈来了，一家人就能团聚在一起。 以后爸妈回京城了，岳父母也回乡下搞养殖，这边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了。 照着谢秀文的要求，房子没有用任何化工材料，所以装修好后，只要用火盆去一去潮气，就可以马上入住了。 “好的啊！”谢秀文爽快地答应了。 原本她计划赚钱后，在县城买套房子，方便家人过来，有个落脚的地方。 现在决定嫁给秦冠麟，他的房子就是自己的，暂时不用考虑买房子了。 再说现在的房子不管是房型还是结构，都不怎么理想。 八十年代开始，各地已经有了商品房，不过大多只有五六层，采用砖混结构，安全性方面比较差。 等九十年代中后期，商品房基本采用了钢混结构，这种房子具有抗震性能好、整体性强、抗腐蚀能力强、经久耐用等优点，并且房间的开间、进深相对较大，空间分割较自由。 谢秀文考虑这种商品房出来后，就在虞城中心地段，购买几套房子，当作投资。 下午三人一起来到新房子那边，房子已经粉刷结束，屋顶换了最漂亮的砖红色瓦片，原本的木窗拆下后，加宽加高，换成铝合金材质，整体看起来效果不错。 室内的家具不多，全部用原木打成，只是在外面刷了一层清漆，是他喜欢的北欧风格。 接下来只要再补一些家具和电器，并购买一些床上用品，就可以住人了。 “最好让人去一趟沪市，买一些地毯和窗帘，再做一些沙发垫和靠垫，本地估计买不到满意的产品。”谢秀文又提醒了一句。 又大致说了自己的要求，包括样式、颜色以及花纹。 本来这些事自己去做最好，只是她懒得动，加上明天还要去喝喜酒，不如交给秦冠麟的助理去办好了。 “行，我一会儿就安排。”秦冠麟马上应下来。 倒不担心买回来的不合心意，反正用不了多少钱，大不了送人好了。 安排好这些，已是晚上了。 一家三口和秦家二老一起吃了晚饭，当晚睡在那边。 二老这几天接待了几个上门拜访的老部下，他们都在省内工作，来一趟也比较方便。 这样一来，就算儿子没陪在身边，他们也不觉得冷清。 原本老爷子身体不好，没精力长时间跟人说话，所以不管谁上门，基本上都推脱了。 受他影响，秦妈妈也变得越来越宅，懒得跟外人打交道。 现在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好，精力没处用，如果有人上门拜访，只要是他认可的人，基本上都接见了。 连带着秦妈妈也开始跟人见面打招呼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夫妻俩身体允许，那就跟老部下多多接触，联络联络感情，算是给儿子多留下一些人脉。 人与人的关系是靠走出来的，长时间没来往，情份就淡了。 第八十一章去喝喜酒 第二天早上，三人告别二老，再次回乡下。 因为要带上乡下的家人，一辆车肯定不够，于是两人各开一辆车回去。 回到家里，爸妈和弟弟一家已经换好衣服，等在那里了。 于是载上他们，一起往冯村而去。 两个村隔了十几里地，路况却很差，平时骑自行车，得二十几分钟。 开车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子开进村里，依然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冯金龙家今天已经张灯结彩。 他家有五间新造的两层楼房，外墙上贴了湖蓝色的马赛克，周围打了两米高的围墙，院子全部浇了水泥，非常宽敞，跟周围低矮的房子一比，他家显得特别气派。 这时候乡下结婚，除了贴大红双喜字，还会在墙上贴上很多大红色的对联，看起来特别喜庆。 当车子停在院子外面时，冯家的亲朋好友全惊动了，出来看是谁来了。 “你们总算来了。”冯金龙已经猜到是谁来了，看到下来的确实是谢世林一家，冯金龙满脸红光地上前打招呼。“快进屋里坐。” 这次邀请他们过来，倒不是因为他们现在发达了。 主要是当初两家绝交，他认为谢世林不给自己面子。 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八年，小儿子也要结婚了，站在对方的立场，他为了女儿，不肯接受自己的条件，也不算错，没必要一直计较下去。 只是没想到他们能开两辆轿车过来，这是给自家涨面子的好事，他自然非常高兴。 又让身后的儿子叫人。 “谢叔叔，谢婶婶。”冯波抱着已经三岁大的女儿，和弟弟波涛一齐上前叫人。 当初两家亲如一家，大家自然非常熟悉。 就连周围的领居，也知道冯金龙有一个叫谢世林的好朋友。 “几年不见，没想到小波的女儿也这么大了。”谢世林感慨地说了一句，随手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小姑娘的口袋里。 出来时他已经准备了好包，如果碰到这种情况，就给孩子一个。 孩子满月和周岁，他们都没有参加，这红包算是把礼补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冯金龙见他这样，故作恼怒地说了一句，“今天是小涛结婚，你给他包个红包就行了——” 心里其实非常受用。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又是村支书，在这种场合，好友当众给自己长脸，他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不少。 “我高兴，你有意见？”谢世林瞪了他一眼，嘴里不客气地回答。 有机会怼一下冯金龙，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年轻时，两人一言不合，就拌嘴的时候。 “没意见，没意见——”冯金龙连忙回答。“现在你们成了大老板，连轿车也开上了，我可惹不起了，还巴不得你多给几个红包呢！” 说完后悄悄望了秦冠麟一眼，这小伙子长得真帅，就算不说话，光站在那里，就给人鹤立鸡群的感觉。 真是好饭不怕晚，还是谢世林的福气好，居然挑了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婿。 自己这些年努力成为村支书又怎么样，还是被他比下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谢秀文走上前去，从口袋拿出一根带金锁片金项圈，挂在小姑娘的脖子上，又朝她张开双手。“能让姑姑抱抱吗？” 小姑娘脸上有些干裂，皮肤带着点高原红，应该是乡下地方，父母放养的原因，经常吹风，把皮肤冻坏了。 这在乡下很正常，大多数孩子一到冬天，被冷水吹几次，就变成这样了。 小姑娘看到脖子上多了样东西，好奇地摸了摸。 见有个陌生人要抱自己，头一扭，钻到爸爸的怀里，不肯露面了。 “小波哥，好久不见了。”谢秀文见她这样，也没在意，跟冯波打了个招呼。 印象中兄弟俩都只有一米七出头，长得虎头虎脑的，不算丑，但跟帅完全不粘边。 原主当时喜欢帅气的夏春忠，自然看不上他。 现在他二十七岁了，因为今天弟弟结婚，他精心打扮过，看起来非常精神。 略长的头发全部后梳成大背头，还打了不少发油，这个距离能闻到那个味，里面一套藏蓝色西装，外面披了件军大衣，这打扮在乡下可能算帅了，她却觉得很像前世的保安。 “嗯。”冯波望了一眼她后面的男人，略带尴尬地应了声。 听父亲说，谢秀文现在嫁了个好男人。 光是听他说，没什么感觉，现在见了面，他顿时自惭形秽起来。 “进屋慢慢说。”冯金龙提醒道。 注意到儿子见了谢秀文夫妻后，连话都不敢说了，他暗骂不争气的同时，又没办法解决。 不过她们确实大方，给孙女的这个金锁片，又宽又厚，上面还有金项圈，看起来沉甸甸的，估计要上万块钱了。 进屋后，谢秀文正式把秦冠麟介绍给冯家人。 见他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露出嫌弃的表情，冯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冯金龙带着他们在堂屋中间的桌子边坐下来，又泡了茶端过来。 这张桌一般用来招待贵宾，现在谢家人过来，想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有资格坐了。 大家坐下来开始喝茶，又说起这些年的变化。 冯波现在在镇上一家机械厂当机修工，工资有两百多块，算是混得不错。 波涛则在县城跟人学摩托车修理，将来出师后开个店，也能混口饭吃。 他们两人在村里年轻人里，算是混得最好的一批，不过被谢秀文姐弟俩一比，又远远不如了。 谢爸爸也说了两个孩子的情况，倒是没有详细说秦冠麟，只提到他是京城人，在县城开了几家工厂。 他的身份太敏感，不适合说出来。 “秦先生是开工厂的？”冯波听后心里一动，又不好意思地问了一句。“厂里现在还招不招人？” 他老婆是隔壁村的农民，长得很漂亮，嫁过来后，当年就怀上了。 这几年一直在家里照看孩子，现在孩子大了，可以交给爸妈照看，她正想找个工作。 如果能进熟人的工厂，那就再理想不过了。 第八十二章父辈的心愿 “她以前有没有上过班？”谢秀文主动接过话题，“去工厂要学的东西比较多，不如到我的店里上班，如果有经验的话，就更容易安排——” 这是谢冯两家的事，她不想把秦冠麟扯进来。 万一他们以后知道了秦冠麟的真实身份，提出其它要求，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有过陈香韵的事后，她觉得有必要自己出面，把这些不安定因素，掐杀在摇篮里。 “没有上过班。”冯波抿了抿嘴唇，担心被拒绝。“不过她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份工作就行。” 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大多要靠亲朋好友介绍才能得到。 特别是老婆这种没多少文化的妇女，没什么竞争力，如果去面试，失败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他的要求不高，乡下人嘛！吃得起苦，只要给一份工资合适的工作，他们就满足了。 “行。”谢秀文也没在意。“等过了春节，我带她去试试，具体做什么，到时再决定——” 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冯家人都很满意。 他老婆这时候在厨房帮忙收拾刚宰好的鸡鸭，听到这个好消息，特意洗了手，过来向谢秀文道谢。 这件事说完后，话题又转到冯金龙和谢世林这边。 “这些年你们家一直是阿文在当家，年后她嫁出去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冯金龙问了一些谢家的情况后，最后这样问道。 说这个其实有些不怀好意，农村人争强好盛，他也不例外。 如果比孩子，谢家两个确实更出息，但是他们两人比，自己就超过他了。 年轻时两人在一起聊天时，有过一样的梦想，就是想凭自己的能力，让村里人过得更好。 经过多年的努力，他最终成了村支书，这些年带领村里搞副业，也算有了一些成绩。 谢世林却没什么变化，要不要谢秀文在家里搞了个什么烤面包炉，只怕依然是个普通不过的农民。 “我们准备承包一块荒地，搞些副业。”见自己被轻视了，原本准备暂时保密的谢世林，忍不住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到时养猪养兔，种些蔬菜水果，只要卖出去，肯定能赚钱。” 老朋友再次见面，刚开始的生疏消失后，他们又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就算这些年没成绩又怎么样？只要孩子有出息，当父亲的就不会输给别人。 女儿女婿已经帮他把一切准备工作都计划好了，自己只要照着做，他根本不担心干这个会亏钱。 唯一的区别，只是赚多少的问题。 “这个主意不错。”冯金龙没想到他们有了这样的想法，非常吃惊。“我们村也有不少山地，可惜没有人敢承包，一方面投资需要很多钱，另一方面，也不知道养什么种什么才能赚到钱——” 这时候他已经没心情跟谢世林争个高低了，如果他的事业成功了，也可以给自己一些启发。 就算村里人不敢承包，自己也可以试试。 到时有了现成的成功模式，难道还会搞不定？ 两家人聊了一会，这时候又有其它重要客人过来，冯家人说了声抱歉，站起来去迎接了。 “爸，我真没想到你跟冯伯伯年轻时，还有这样的理想。”两家断交时，谢博文只有十五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并不清楚父亲当时的心思，这时候忍不住笑着揶揄父亲。 每个人都有过英雄梦，他也一样。 而父亲那个时代的农村，最现实的理想，就是当上村干部，然后带领村里人，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只是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居然是跟冯伯伯同一类人。 “我有理想，是件很好笑的事吗？”谢世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反问道。 谁没有年少轻狂过？ 十多年前，村里的大队长和小队长们坑壑一气，把村里搞得乱七八糟，他想竞选大队长，扭转这个局面。 不想被大队长知道了，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 就算如此，他依然没有退缩过，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再次竞争村干部位置。 可惜后来女儿怀孕，让家里的名声一落千丈，他才息了这个心思。 这些年自家一直被村里人针对，当然不仅仅是女儿的原因，而是因为自己跟大队长作对。 他们抓住自己的痛脚后，一直抹黑女儿，这也是他特别疼惜她的原因。 不知情的人以为是女儿拖累了他这个父亲，他却清楚，是自己连累了女儿。 等自己承包山林，并取得巨大的成功，依然有机会当上村支书。 农民都崇拜强者，如果自己能靠双手，赚到远远超过别人的钱，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户，村里对自家的态度变会改观，从而借此获得支持。 好在原来的大队长因为年纪原因，已经退下来，换了新的大队长。 他跟自家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否则想承包山林，也比较困难。 “没有没有。”见父亲生气，谢博文马上怂了。 别的家里，父母重男轻女，他们家不一样，姐姐从小被当成宝贝宠着，而他则完全没有地位。 不过姐姐对他一直很好，他也习惯了当她的小跟班，两人的感情比大家想像的都要好。 “爸，你如果有这样的理想，那就先做出成绩，这样才有说服力。”谢秀文没有觉得父亲这样有什么不对，所以认真地鼓励道。“等回到村里，我们先去大队打听一下，挑一块好的地方承包下来。” 一个人有理想，活着才有意义。 如果家里有了钱，每天却过得糊里糊涂，这样对身体可没好处。 前世见过很多农民，因为家里不愁吃穿，就懒得工作，天天和一帮人在棋牌室打麻将消磨时间，因为长期不运动，吃得又好，最后搞出一身病。 爸爸今年还不到五十，现在家里没有了后顾之忧，她希望他能照着自己的心意活着，就算最终没成功，至少不会后悔。 “我也是这样想的。”谢世林回答。 人到中年后，他决定一切顺其自然，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一家人幸福就好。 现在被冯金龙一激，他突然又有了冲劲。 自己有女儿女婿做后盾，超过他的可能性更大才对。 这样的话，就算现在输给他也没关系，谁敢说笑到最后的肯定不是自己？ 第八十三章塘里的老鳖 吃了午饭后，冯金龙又来找谢秀文，问明天能不能借一下轿车？ 自家来了贵客，开了两辆轿车的事，才一会儿功夫，就被亲戚们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那人是谢世林，年纪大一的亲戚，都知道他跟冯金龙的关系，就马上提议，明天开着轿车去接新娘，这样不但有面子，也比较方便。 新娘家离这边有三十多里路，如果步行去抬嫁妆的话，得好几个小时，必须一早出发才行。 有了两辆轿车，只要再借一辆大货车装嫁妆，一辆面包车坐伴娘，就一切没问题了。 乡下地方，轿车可是稀罕东西，大货车和面包车倒是比较常见。 以冯金龙的人脉，想想办法，肯定能借到。 “没问题。”谢秀文望了秦冠麟一眼，然后回答道。 乡下地方办酒席，一般都要两天，今天算是准备，明天早上新郎去女方家，中午在那边喝了酒席，下午把新娘接过来。 这时候接亲，新娘会带上十来个伴娘一起过来，然后是男方过去的亲朋好友，用一种本地特有的竹轿，把嫁妆抬回来。 而八卦的村民，最感兴趣的就是去数竹轿的数量。 少的十一二轿，多的二十轿，大多是被子、毛毯、热水瓶这一类生活用品，是新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添的嫁妆，凑轿数很容易。 这时候家用电器还很少见到，有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就不错了。 偶然也有人嫁录音机，如果能嫁彩电，就不得了，周围的村民都会凑过去蹭电视看。 一般也只有城里有钱人家，才能做到。 本来还想问问要不要面包车什么的，又一想，冯伯伯能当村支书，肯定有些人脉，如果自己这样问，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就忍住了。 “谢谢。”冯金龙见她答得这么干脆，心情就特别舒畅。 看来自己主动去谢家这步棋下对了，由他们帮衬自己，以后遇到困难，也有了个可以商量的人。 儿子这次娶的女孩子家条件不错，亲家在当地的镇上工作，对自家有些不大满意。 要不是姑娘和儿子看到眼了，只怕不会答应。 开着轿车去迎亲，面子给足了，估计亲家的态度会有所转变。 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因为没有刮西北风，气温也升高了许多。 一家人嫌屋里闷，就到村子外边的水库边散步。 这时候几乎每个村里，都会在农民边上挖一个面积非常大的水库，平时用来储水，浇灌周围的农田。 水库里还养了很多鱼，每年春节前会把水抽干，把鱼捞出来后分给每户人家。 应该最近刚捕完鱼，水库只有中间最深处有一点点水，大部分塘底只有淤泥。 不过神奇的是，每年把鱼捕完后，并不会放鱼苗，可是到了第二年年底，依然能捉到大量的鱼。 大的还有好几斤，也不知道它们藏在哪里？能躲过每年一次的抓捕？ “咦？那块石头怎么在动？”谢锦程闲不住，一直在前面跑来跑去，忽然指着水库里一块石头嚷道。 水库底下肯定有石头，等水抽干后，它们全部被淤泥覆盖住了，大家也不会关注它们。 “哪里？”谢博文比较孩子气，见外甥一本正经的模样，就走到他旁边凑趣。 除非是鱼，否则石头怎么会动？肯定是他看花眼了。 “就是这块。”谢锦程这样说也是好玩，见舅舅认真了，就捡起一块石头，朝那边丢过去。 噗的一声，石头砸中了目标，溅起一些淤泥，让两人吃惊的是，确实动了几下。 “有条大鱼，我下去捉。”谢博文顿时兴奋起来，也不怕冷，脱下鞋袜，卷起裤子，准备下水库。 那块石头并不在水库中间，离他们站的地方，直线距离只有两米，很快就到了。 “不可能是鱼吧？”谢世林觉得鱼不可能圆鼓鼓的，还一直不动。“搞不好是一只鳖，你下去小心一点，别被咬住了——” 被它咬住手指，可不是玩的，马上要过年了，如果受伤，这个年就过不开心了。 “那我找一根棒试试。”谢博文一听，兴趣更浓了，在周围找了一圈，最后发现一根搭豆棚的竹杆，于是拿在手里，小心下了水库。 其它人一见，也一起凑过来，看他到底能抓到什么？ 水库底下的淤泥很深，谢博文深一脚浅一脚，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到那里。 没敢用手去抓，就用竹杆戳了几下。 见没动静，又把竹杆插到底下，一用力，把它撬了起来。 被翻了个面后，大家一下都看清楚了，它确实是一只甲鱼，足有一只大海碗那么大，应该是只活了几十年的老鳖。 这时候因为被翻了个面，它伸出四脚和头，不停地打圈，想翻过身子。 只是泥里软软的不好用力，它费了好大的劲，依然没有成功。 谢博文伸出双手，从两边把它小心捧起来，转身往岸上抛过来。 掉到旁边的空地里，一家人都围过去看。 “还是程程厉害，居然能发现这样大一只老鳖，如果拿到市场去卖，只怕要好几百块了。”谢世林没想到出来一趟，居然有这样的运气，又对女儿说道。“回头送到秦老哥那边吧！他年纪大了，正好给他补一补——” 虽然以秦家的条件，想吃甲鱼不是难事。 不过这么大的也非常罕见，算是他们一点心意。 秦冠麟想推脱，想了想，又收下了。 他明白谢世林的心情，两家本来就有差距，谢家不管拿出什么东西当礼物，都很难让秦家人眼前一亮。 现在碰到了这样一件宝贝，用来送礼正合适。 谢博文找了个地方洗干净手脚，重新穿好鞋袜，听说要送给秦冠麟，也没在意。 这个姐夫都要送自己一家工厂了，一只老鳖算什么？ 至于怎么拿回去，有的是办法，他在路边找了个村民的稻草篷，抽了一大把稻草出来，先把甲鱼绑起来，再在外面缠了几圈，别人就看不到他们拿了什么。 一会儿放到汽车后备箱，晚上带回去就行了。 第八十四章承包山地 因为这个意外收获，大家都非常兴奋。 这是谢锦程最先发现的，他被夸了几句，于是更加用心找起来。 不过这样的好运不可能一直有，直到沿着水库走了一圈，也没有其它发现。 大家也没在意，说笑着回到冯家。 把老鳖放好，继续回屋里喝茶。 当天吃了晚饭，一家人跟冯金龙告别，开车回到村里。 因为明天要用车子接新娘，谢博文特意端来水和抹布，把车子简单清洁了一遍。 至于甲鱼，则养在水桶里。 “过年后回县城，你抽空去把驾照考了，到时要用车也方便，可以自己开。”谢秀文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他也很想开车，就在一边提醒他。 其实不止他，所有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应该对轿车感兴趣吧！ 否则怎么有人说，汽车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呢？ “等我会开车了，你把车借给我开？”谢博文一听，欣喜地问。 这车应该是姐夫买的，不过以两人的关系，姐夫的就等于是姐姐的，只要她同意，自己借来开肯定没问题。 “没骨气，为什么要借我的车？”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气得怼了一句。“都是要当老板的人了，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到时自己买一辆开不好吗？” 说归说，只要他开口，自己还是会借给他的。 等到了年后，手里的货全部清干净，拿出十几万肯定没问题，需要的话，也可以买一辆。 “嘿嘿。”被姐姐骂一句，他也没在意。 只要有车开，他就高兴了。 谢世林见儿子女儿在院子里聊天，也没打扰他们，开始和老伴商量起到底租哪里的山地，比较适合搞养殖？ 因为孩子们的建议，他把主要方向放在养野猪和野兔上，种蔬菜水果，肯定是顺便的。 “最合适的地方，只有两个。”谢妈妈早想过这个问题。“大岙那边地方好，平地多，还有一个小水库，就是路太远，去一趟不方便。村子后面的夹岙也可以，就是平地太少。” 比起山坡地，平地肯定更适合建养殖场。 到时不但要造好几间房子，还要把长大的野猪野兔运出去，山上运东西还抬下来，肯定没这么方便。 大岙倒是有很大平地，可是路太远，去那边只有一条机耕路，只能开拖拉机把东西运出来。 所以说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地方，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该选择哪里？ “还是夹岙这边吧！”谢秀文进屋后听到爸妈的话，在一边替他们拿主意。“夹岙路近，只要修一条五百米的水泥路，就能把车子开过去，大岙那边太远了，暂时不适合——” 至于平地少，很容易解决，到时叫些人平整一些出来就好。 现在人工便宜，一人一天不用十块钱。 最多几百块钱，就能收拾出几块几百平方米的平地了。 当然夹岙还有一个优势，就是位于两座丘陵中间，只要修三四百米的围墙，就可以把后面围起来，可以防止小偷进来，管理难度更小。 “行，那我们就定那里。”听了女儿的分析，谢爸爸觉得有道理，马上下了决定。“就是不知道村里怎么安排，如果两座山全部承包下来，只怕要不少钱——” 在他看来，最理想的就是把山中间的几十亩山地承包下来，至于后面的山林还是算了。 山上全是松树和灌木，很少经济林，如果想种果树，还要把灌木和松树全部清理干净，太麻烦了。 “大队应该也不会乱来吧！”谢秀文想了想，说了自己的猜测。“如果只要那个夹岙，虽然地方小，每亩的价格不会便宜，如果两座山全部承包下来，单价应该会低得多。” 她的想法是，如果大队出价照自己想的那样，那就把两座山都承包下来，就算暂时不种东西，以后前面发展好了，总归用得着。 如果他们把后山也当宝贝，那就只要下面几十亩地。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谢世林看时间还早，就夹了一条红双喜香烟，去找大队长。 只要他同意了，这件事就可以定下来。 “希望能一切顺利。”谢妈妈却对村里那些人没什么信心，所以有些担心。 如果山地租好了，下一件事就是找谁来干活？ 照理讲找亲戚最合适，自己人才不会坑人，只要赚了钱，就算多给一些工钱，也心甘情情愿。 老公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可惜这两个全是拎不清的人，她不希望她们参与。 自己娘家倒有亲戚，只是路有些远，来一趟不容易，所以平时很少走动。 过年走亲戚，一般都要过夜才行。 家里房子小，每次只能搭地铺，才能睡得下。 “等地方租好了，在那边多造几间房子，把大舅二舅他们请过来。”谢秀文知道妈妈希望自己帮一帮那边的亲戚，就主动开口。“由他们看着，如果人不够的话，再在村里招几个。” 如果照正常标准建养殖场，至少得有七八人帮忙才行。 两个舅舅，加上他们的孩子，万一还忙不过来，再在村里找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就差不多了。 没过一会，谢爸爸回来了。 “怎么样？大队长答应了吗？”谢妈妈着急地问。 分田到户后，已经没有了大队长这个职务，不过大家还是习惯把村支书叫大队长。 “他倒是同意租给我们，只是承包费，还要跟其它村干部商量一下——”谢世林回答道。“我怕这里会有猎腻——” 他不确实大队长这样说，是故意拖延，还是确实一个人做不了主。 唯一要担心的是，几个村干部看自家有钱了，狮子大开口，向自家伸手要好处。 “放心吧！如果他敢动歪脑筋，就把他的帽子摘了。”秦冠麟见她们一家担心这个，在一边霸气地说道。 一个村支书而已，想拿下太简单了。 他不会借着秦家的身份以权谋私，如果有人手脚不干净，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第八十五章再遇学弟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谢秀文想了想，觉得确实没必要客气。“我们村的风气确实需要整顿一下了，说到底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是因为村干部只顾着捞好处，村里稍微有点能赚钱的项目，都被他们的人占据了。 比如大队水库的承包问题，有想法的人还没来不及开口，就被支书的弟弟抢先霸占了。 最气人的是，承包费具体多少，村里也没公开。 据知情人说，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一点。 当然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他家仅仅用了二年时间，就盖起来村里第一栋三层楼。 村里还有一座桃园，以前每年果子成熟时，家家户户还能分到几十斤果子。 现在好了，果子分不到了，至于承包款，谁也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父亲就是看不惯这些人胡作非为，十年前就想当大队长，把这些有问题的人弄下来。 现在决定承包山地搞养殖，等以后赚到了钱，他想再次竞争这个位置，到时应该会容易许多。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再次出发，来到冯家喝喜酒。 吃了早饭，准备好的面包车和大货车，也开进村里，停在晒谷场里。 “司机准备好了吗？”当冯涛过来时，谢秀文客气地问了一句。 她没兴趣担任司机，去女方家接新娘，如果冯家找不到人开车，只怕不得不和秦冠麟一起帮忙。 “有了。”冯涛连忙回答。“我和我哥都会开车。” 他学了两年多的摩托维修，技术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着修汽车更赚钱，就借了熟人的破面包车，先学会了开车。 在他看来，想靠这个赚钱，自己肯定得熟悉汽车，这样才能发现问题在哪里？ 就算还没有考驾照，他的技术已经非常熟练了。 学会开车后，他又让哥哥去学。 他是个机修工，对机械也不陌生，学起来很快。 在他的指点下，哥哥也很快学会了开车，并能简单处理一些小故障。 就是很少有机会摸轿车，这玩意儿太贵了，没事也不给他碰啊！ 直到某一天，老板一个做家具生意的朋友，开了辆岛国车过来谈事情，他说了半天好话，总算让他过了回瘾。 总的说来，以他的车技，去县城人多的地方开，还有些困难。 这种乡下地方，只要小心一点，肯定没问题。 “哦。”谢秀文听他这样说，也没在意，就把钥匙交给他。 原本迎亲队伍计划六点多就要出发，因为有了车子，改成九点后正式出门。 谢秀文看到冯家兄弟俩上车后，好一会才发动车子，以为他们车子开得少，比较生疏，也没在意。 却不知道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根本不记得轿车怎么开了，摸索了好一会，才总算打火成功。 好在后面没有出意外，车子顺利地开出村子，往外面而去。 谢秀文和秦冠麟正要回屋，忽然看到一个熟人。 那人这时候也发现了谢秀文，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激动朝她这边走过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又看到她旁边的秦冠麟，顿时愣住了。 “他是？”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嘴里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我未婚夫秦冠麟。”谢秀文大大方方地回答，又把吕金峰的身份介绍了一遍。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学弟吕金峰，考虑到他对自己有过心思，为了以后避免纠缠不清，就直接把自己和秦冠麟的关系说了出来。 反正年后随时可能结婚，是时候让所有人知道了。 “哦。”从她嘴里听到明确答案，吕金峰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强忍住难过，故作潇洒地回答。“我猜也是，只有秦先生这样的俊杰，才配得上你。” 上次两人分开后，他清晰地感觉到，谢秀文只是把自己当成朋友，不会有超出友谊的感情。 可是人都有侥幸心理，总想着自己努力努力，或许某一天能让她回心转意。 最近在镇上的工作遇到不少麻烦，他开始在思考一件事，自己以后究竟是继续在机关慢慢熬资历，还是像别的人一样，干脆下海从商。 以前他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只是有一个老同学放弃了镇上的工作，在老家开了个制衣小作坊，每个月能赚到好几千块。 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工资还不到三百啊！ 他从老同学那里获得启发，考虑自己下海，或许出能走出另一番天地。 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今天有事回家，居然遇到了谢秀文，还看到了她的结婚对象。 从第一眼看到秦冠麟，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跟眼前这个男人相比，自己几乎一无是处。 “你也不差。”对于这个暗恋自己多年的学弟，谢秀文内心还是有些偏爱的，加上两人的心理年龄，差了一轮都不止，所以习惯把他当小弟弟看待。“只是感情这件事很微妙，能不能在一起，跟配不配得上没有关系。” 秦冠麟确实优秀，如果他不是程程的亲生父亲，又一直不介意自己有个孩子，就算他再帅再有钱，自己也不会选择他。 说完，第一次主动牵起秦冠麟的手。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吕金峰彻底死心吧！ 秦冠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在公开场合就牵自己的手，顿时又惊又喜。 从知道程程是自己的亲儿子后，他对谢秀文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以前总是患得患失，害怕她拒绝自己的追求。 现在不用担心这一点了，唯一在意的是其它男人会不会来破坏，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万一有人跟她结识好几年，那他可不敢保证能独占她的心。 从现在的表现来看，她大大方方把自己介绍给别人，看来没有人能代替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我明白了。”吕金峰强笑了一下，“谢谢学姐的鼓励。” 知道自己不会再有机会后，他反而从最初的万念俱灰中挣脱出来，态度变得从容了许多。 “不客气。”谢秀文见他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暗暗点头，又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就是你的老家？” 第八十六章人生十字路口 如果这样，那真的太巧了。 重生后她的异性朋友不多，吕金峰算是一个，谢建根也算一个，秦冠麟原本也算，现在却成了结婚对象。 人活在世上，少不了朋友，她希望以后能跟他成为纯粹的朋友。 “是啊！我是冯村人。”吕金峰回答。“吃中饭还早，一起去我家坐坐？” 这个秦冠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既然谢秀文已经认定了他，自己肯定没有机会了。 既然如此，何不好好结识一下，说不定以后有帮助。 在机关工作了几年，清楚人脉的重要性。 “好啊！”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又转头看向秦冠麟。 秦冠麟点点头，并不介意跟她过去。 于是三人一起往前走，来到村子东首的一栋两层楼前。 房子应该是新造的，看起来非常干净，看来吕金峰进入机关后，过得还不错。 打开院子门，只见里面到处都是鸡鸭，也不知道养了多少？被他们惊动后，叫着四散逃开。 看到满地的鸡屎鸭屎，吕金峰一脸尴尬，回头望了两人一眼，见他们没在意，这才好受一点。 小心翼翼穿过院子，走进屋里。 家里悄悄的，没有人在，吕金峰请两人坐下来，又泡了两杯茶端出来，放在两人面前。 “家里乱糟糟的，让你们见笑了。”他感觉今天带两人过来，是个巨大的错误。 早知道好好收拾一下，现在已经来了，后悔也没用。 “没事，我也是乡下人，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谢秀文笑着安慰他。 这当然是客气话，并不是每户人家都会这么不讲卫生。 自己家里也养了不少鸡鸭鹅，爸妈用竹篱笆把它围在一角，不会让他们满院子乱跑。 坐下来闲聊了几句，吕金峰再次词穷，于是把自己最近的苦恼说了出来，想听听谢秀文的意见。 “你厌倦了在机关工作，想下海经商？”谢秀文没想到他会把这样重要的问题，拿出来跟自己商量，非常惊讶。“这么重大的事，得跟家人商量才行啊！” 人的一生，每次选择都非常重要。 走对了或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如果走错了，那可能一辈子一事无成。 事后回头再评论对错很容易，当一个人处于十字路口时，应该怎么选择，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意见就是正确的。 “我爸我妈都是文盲，跟他们说这样的事，根本不可能给我什么建议。”吕金峰苦恼地回答。“而我自己又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请你帮我分析一下——” 以前自己还算果断，可是在镇上工作几年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优柔寡断了，每次碰到事情，都需要想很长时间，才能做出决定。 他很不喜欢自己变成这样，会想着下海经商，也有换个环境，逼自己一把的意思。 “哦。”谢秀文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念念不忘了，一个性格软弱的男人，往往喜欢坚强爽快自信的异性，他喜欢自己，或许更多的是寻求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吧！ 如果这样，只要碰到一个跟自己性格差不多的女孩子，说不定就能移情别恋了。 “学姐，拜托你帮我好好分析一下，像我这样的人，到底最适合干什么？”见谢秀文没有开口，吕金峰再次恳求道。 他的朋友不多，大多也不靠谱，谢秀文能力强，或许只有她能到帮自己。 “如果要我说，你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呆机关，也不适合经商。”谢秀文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实话。“不管做什么，都必须保持乐观的心态，带着自信去努力，最后要坚持下去，不能三心二意，这样才能取得成功。” 这不是她瞎说，而是一个人想取得成功，都必须具备某些品质。 记得前世有人总结过，成功人士必备五种优秀品质，诚信为本，强大的意志力，充分的自信，乐观的态度，以及保持谦卑。 眼前的学弟，或许只拥有诚信和谦卑两个优点。 不对，忽然记起他能从胖子减肥成功，说明意志力也很强大。 这样说来，除了自信方面差一点，其它各方面都不错，自己这样说，似乎小看他了。 “好吧！”从谢秀文这里得到这样的评价，吕金峰非常失落。“我感觉自己确实一无是处。” 当一个人处于沮丧阶段时，就会变成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感觉自己没有优点，所以永远不会成功。 “别这样。”谢秀文接受不了一个男人死气沉沉的样子。“如果你想取得成功，那就必须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建议你先做好本职工作，平时有空的时候，想一想怎么创业，谋定后动，否则就别轻易放弃工作——” 一个没背景的普通人，能在镇政府工作，已经非常难得了。 所以她不赞成他离开，盲目下海做生意。 何况他对经商应该没什么概念，只看别人成功了，就跟着去做，很可能到时后悔。 “谢谢学姐。”吕金峰听她一说，头脑清醒了一些。“我会按照你说的，做好准备后，再考虑要不要下海——” 人都这样，越是不了解，越缺乏敬畏之心。 那些经商失败过的人，才会小心翼翼投资，免得重蹈覆彻。 “你能想明白就好。”谢秀文见他理智一些了，心里也放心许多。“创业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很容易，主要是你前期能不能做好准备。” 又把自己的心得教给他，比如创业前要考虑清楚生产什么产品，准备卖给哪些客户群，以什么样的档次的价格区位，技术方面能不能解决等等？ 这几个问题，是每个投资者都必须提前想清楚的，否则头脑一热，就冲进去了，失败的概率就非常大。 “我明白了。”吕金峰这才知道，经商原来是这样的，“接下来我会向他们多多学习，没有搞明白之前，绝不盲目去做。” 这些知识书上学不到，只有真正经商的人才懂得。 学姐愿意教自己，显然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时间不早，我们得过去了。”谢秀文看了看手表，见已经快十一点了，于是向他告辞。 吕金峰送两人出门，又邀请两人过年来做客。 谢秀文答应了。 第八十七章吃酒席 吃过午饭，大家到院子里晒太阳，等新郎接了新娘过来。 因为有车子接送，回来得比大家想像得要早。 二点半左右，就听到鞭炮声响起，然后看到轿车在前，往家里开过来。 小孩子们拥过去抢糖吃，谢锦程站在舅舅旁边，没有跟过去。 等新娘和伴娘下来，大家把嫁妆从大货车上搬下来，放到院子提前准备好的桌子上，供大家观看。 谢秀文站在屋檐下扫了一眼，发现没有彩电等家电，有些意外。 原以为冯伯伯家条件不错，加上他是村支书，嫁妆方面会比较讲究。 没想到跟普通家庭没什么两样。 这边一些年轻人和村民在看热闹，而谢爸谢妈则被叫进屋里，安排坐在堂屋的桌子上，喝新娘敬的长辈茶。 老家这时候不流行新郎新娘给公婆敬茶，并给见面红包，而是另有风俗。 新娘到了后，会在堂屋中间弄一张长条桌，是用几张八仙桌拼起来的，公婆坐在上首，两边全是男方的长辈，坐好后给每人上一碗桂园肉煮成的糖茶，然后由介绍人依次介绍这些人，算是让新娘认识男方的长辈。 新娘每叫一个人，长辈都得拿出一个红包，放在专门的托盘里。 谢爸谢妈虽然不是亲戚，但是跟冯家的关系特别亲近，也被冯金龙叫了过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谢家有钱，不在乎两个红包。 介绍的时候，可以顺便介绍一下谢秀文和秦冠麟，还能给冯家撑一撑场面。 还有一个原因是，农村人要面子，来的长辈越多，说明这家人越兴旺。 谢秀文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爸妈坐在那里，从口袋掏出红包，放到托盘里。 这时候没有专门的红包，大家就是用一张方正的红纸，把钱包住就好。 有人想知道谢爸谢妈给了多少红包，就在一边怂恿，说谢爸谢妈有钱，要新娘拆开看看，到底包了多少钱？ 新娘虽然也很好奇，不过怕得罪人，没敢这样做，于是害羞地装作没听到。 倒是新郎冯涛一向脸皮厚，这时候嘿嘿笑着，真的打开了。 众人一起望过去，见里面包了张百元大钞，一起倒吸了口凉气。 真有是钱人啊！别人包五元十元，他们包一百元，实在太豪爽了。 “你小子——”冯金龙见儿子真的拆开了，站起来想阻止，却是晚了一步。 这时候气得想过来打人，又考虑到他是新郎，这样不吉利，这才强忍住了。 心里暗恨，这小子真的不知好歹，谢家帮了这么多，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呢！ 万一他们也包了五元十元，那不是让两人难堪吗？ 谢爸谢妈倒是没在意，反正包的不少，就算大家看到了，也不会丢面子。 “多谢谢叔谢婶。”冯涛也是知道好歹的，这时候拉着新婚妻子的手，特意给两人鞠了一躬。“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们这么大方，那我们就发财了——” 众人一听，都笑骂起来。 在座一共四十多位长辈，如果每人一百，那就四千多了。 以这时候的物价，确实发了一笔小财。 谢秀文看在眼里，一开始觉得这小子行事乖张，有些不喜他的为人。 后来见他特意给爸妈鞠躬，才发现他只是性格惫懒，并没有恶意，心里又舒服了一点。 或许他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冯家涨面子，同时让新娘知道，自家也有这样了不起的亲戚，免得岳父母自恃身份，看不起冯家人。 想清楚这一点，她才认真关注起这个人。 跟冯波一比，这个冯涛的性格确实更加圆滑一点，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混，肯定更容易成功。 也难怪他能追到这个条件不错的女孩子，男孩子只要脸皮厚，最终往往能打动女孩子。 等所有长辈认完了，大家喝了面前的桂园茶，冯家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给每个发了一份。 这也是本地的习俗，算是给长辈和喝喜酒的人回礼。 礼物其实很简单，就是几颗糖果，几块饼干，以及一些手摇爆米花机加工出来的爆米、爆玉米和爆年糕片，外面用一块新毛巾包着，最值钱的就是这块毛巾。 “这小子不懂事，你们别在意。”等大家起身后，冯金龙特意找谢世林道歉。“如果不是他今天结婚，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跟里骂得凶，心里其实舍不得。 两个儿子，老大像妻子，老实稳重死板。 小儿子像自己，能说会道，嘴巴又甜，特别会讨人喜欢。 他非常清楚，这个家如果说谁能接班，肯定是小儿子。 等他学会修车，将来开一间修理店，说不定一年也能赚几万以上，那冯家就不会输谢家太多了。 “没事没事。”谢爸觉得他的性格很合自己的脾气。“年轻人就应该这样能说会道才行，闷声不响的人，成不了大气——” 想到自家儿子，他更加有深刻体会。 如果不是女儿帮忙，以儿子的性格，不管做什么，都很难成功。 晚上的酒席是传统的老十碗，谢秀文前世没吃过，只有原主带给自己的记忆，所以非常好奇。 总的说来，味道很有特色，大多数符合她的口味。 因为一家人坐了一桌，所以吃的时候也很随意，不用考虑怎么分配。 这时候因为资源匮乏，十碗菜里有好几道菜，是有数量的。 比如最有特色的炒三鲜，里面的肉饼子刚好八个，每个人只能夹一个，如果碰到不懂事的多夹，就有人吃不到。 所以正常吃酒席，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先夹一个放到自己的碗里，免得被人吃了。 还有干菜扣肉，数量也不多，每人夹一块后就所剩无几。 吃了几道菜后，谢秀文印象最深的反而是白鲞扣鸡，这味道才是最具本地特色的做法，她前世还真的没吃过。 程程也喜欢这道菜，所以一直在菜底下挖栗子吃。 “喜欢就多吃一点。”谢妈见女儿吃得很少，以为她不喜欢吃，就有些无奈。难得看到她感兴趣的，就把盘子移过来，笑着劝道。 女儿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今年才在家呆了半年，应该很少有机会吃到本地酒席。 而他们在家里，每年都要吃几场，对这些菜太熟悉了，已经没有了好奇心。 “嗯。”谢秀文点点头，也没客气。 倒是程程除了栗子，不再吃其它东西，显然被那个鸡蛋大的肉饼子喂饱了。 “干菜扣肉味道不错，如果过年家里能炸些扣肉，用来招待客人就好了。”谢博文比较喜欢这道菜，又转头问姐姐。“这道菜你会不会做？” 印象中姐姐似乎无所不能，这个应该也难不倒她吧！ “没问题。”谢秀文肯定地回答。“你想吃还不简单，到时我炸二三十块，存在家里，你什么时候想吃，就拿出来蒸一下——” 第八十八章年前准备 当天晚上离开时，冯家又塞了几个饭盒过来，里面装的是酒席上的剩菜，让他们带回去吃。 乡下办酒席就这样，谁也不能肯定到底会来多少人，所以总会多备一两桌，防止有人突然来了，不够东西吃。 酒席结束后，把这些收拾好，送给关系最亲密的亲朋好友。 这次谢家给他们涨了不少面子，肯定得优先给他们带回去。 谢爸谢妈虽然不稀罕这些菜，不过这是风俗习惯，也不好推辞，就道了谢收下了。 回到家里，又问秦冠麟要不要带一些回去，让两老尝一尝。 她确定这些菜没有人碰过，所以这样做不会失礼。 二老在虞城生活了不少年头，应该会稀罕这些传统的土菜吧！ “也好。”秦冠麟没有在意地收下了。 第二天早上，他开车离开谢家，回到虞城。 到家的时候，把这些剩菜拿出来，问爸爸想不想尝尝？ 如果感兴趣，中午就让保姆热一下再吃。 “这菜可以啊！”秦老爷子见后惊喜地嚷道。“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些虞城传统美食了，没想到今天有机会再次品尝到——” 倒不嫌弃是剩菜，本地酒席几乎没有炒菜，除了最后的炒时蔬，一般用菠菜之外，其它大多都是炖菜和蒸菜，不用担心过餐后味道会走样。 “还有这只甲鱼，是去水库玩的时候，程程发现的。”秦冠麟又把那只老鳖交给父母看，并详细说了捉到的过程。 他们把程程当宝贝，听说是他孝敬的，肯定更高兴。 “啊哟，我这乖孙就是厉害。”秦妈妈果然激动地叫起来。“先把它养着，等他们过来这边过年，再炖了一起吃——” 这两天夫妻俩也去新买的房子那里看了，对里面的布置非常满意。 等一切安排好，就可以搬去那里了。 她们一直觉得谢秀文是个明理事的人，应该不会介意两家一起过年。 秦妈妈非常清楚，夫妻俩如果年年在这里过年，其实不现实。 京城还有那么多老朋友，肯定不可能放弃，必须趁春节期间，大家都有空闲，相互多走动走动，。 所以得珍惜在这边的机会。 谢秀文在秦冠麟离开后，突然有些失落。 身边习惯有个男人在，遇到事情有人商量，现在只有一个人了，就有些不习惯。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晚上上床后，有人能偷偷搂着自己，做些羞羞的事。 有些事一旦放开后，就很难戒掉，一个人躺在床上，就会感觉空虚。 好在过几天又可以见面了。 “爸，妈，秦家让我们一起过年的事，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第二天早上，谢秀文主动问起这件事。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五，得准备过年的食物了。 家里虽然已经备了不少，不过还得增加一些才行。 如果要去县城和秦家人一起呆几天，那可以少买一些食物了。 “我们过去合适吗？”谢妈妈给女儿盛了年糕汤，嘴里犹豫地问。 倒不是怕跟亲家格格不入，主要是女儿还没嫁过去，就跟他们一起过年，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就算嫁过去了，女孩子也得跟公婆一起过节，不适合把娘家的父母带过去。 “秦家会这样安排，肯定是舍不得程程。”谢秀文解释道。“我比较担心的是，以后要去京城跟他们一起过年，那就无法陪你们了。趁现在他们身体不错，如果一起过年很开心，那我可以建议他们尽量来这边过年。” 这样说当然是借口，说到底还是自己舍不得离开秦冠麟。 不过她同样舍不得离开父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家一起在虞城过年。 反正两老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应该能适应这边的生活。 最好每年都来这边过年。 “那，好吧！”谢妈妈觉得女儿这个想法不错。“不过你也别勉强小秦，女人嫁出去后，总得以夫家为重。” 她还是比较理智的，不希望谢秀文过份关心娘家，让秦家人不舒服。 人得将心比心，换成自己，如果儿媳妇希望自己年年跟她去娘年过年，自己肯定不乐意。 “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谢秀文见妈妈答应了，松了一口气。“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如果去得太早，家里一直没人，肯定不方便。 如果去得太晚，那也没了一起过年的乐趣。 “最早也得腊月二十九吧！”谢妈妈想了想回答道。“要不我们二十八请了祖宗，二十九跟他们汇合，正月初一晚上再回来——” 初一不做客，再呆一天也没问题，初二儿子必须和媳妇回娘家，所以得回来。 总共呆三天，应该差不多了。 “行。”谢秀文觉得妈妈的安排非常妥当，就定了下来。 等弟弟一家起来，跟他们说了这个情况，他们也没意见。 谢博文想得很简单，能跟秦家人一起过年，说出去也有面子，他没必要在意。 吃了早饭，谢秀文开车带上弟弟一家，去镇上采购食材。 因为弟弟想吃扣肉，特意买了一大块五花肉，到时炸一部分，剩下的用来红烧，应该也不错。 又买了几条几斤重的大活鱼，准备回家养着，到时可以炸酥鱼，也可以做醋溜鱼吃。 本来乡下习惯把鱼切大块，加豆干一起红烧，谢秀文觉得现在家里条件好了，鱼直接新鲜吃更好，没必须搞一大盆存着。 而且红烧鱼块也不好吃，不如换个吃法。 羊肉不用买了，建根家送了不少，足够过年吃了。 只要再买些牛肉就行，用来炖萝卜，味道也不错。 到了海鲜区，又买了一些三眼蟹和鱼类。 三眼蟹可以用来炝成醉蟹，这也是本地人的特色菜，不过现在吃得起的人不多。 海鱼主要有带鱼、鲳鱼、小黄鱼和大黄鱼，以及墨鱼和乌贼。 到家的时候，看到爸妈已经杀好鸡鸭，正在拔毛了。 自家养了二十多只鸡，十几只番鸭，这次宰了四只阉鸡，四只番鸭，到时一半用卤水浸着，另一半用酒糟醉起来。 这样算一算，过年的菜就差不多了。 至于蔬菜，不管是菠菜、茼蒿、黄芽菜、小棠菜还是萝卜，自家地里都有种，想吃去割一些就行，不用花钱。 第八十九章表哥送冬笋 下午谢爸谢烧火，谢秀文炸扣肉，妈妈在煮鸡煮鸭，忙得不亦乐乎。 弟媳妇宋建红因为要照顾女儿，没有过来帮忙。 不过她也没闲着，时不时进厨房看一看，如果发现有什么好吃的，就夹一些给孩子解馋。 厨房因为没有装排气扇，又怕冷没有开后门，蒸气多了没地方排，整间屋子变得烟雾缭绕，都快可以拍西游记了。 儿子现在嘴巴刁了，对厨房的食物不感兴趣，于是缠着小舅，要他陪自己下飞行棋。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谢秀文探头望过去，居然是大舅家的表哥来了。 只是手里的活不能放下，没办法出去。 妈妈的娘家在隔壁县的山里，步行得走近一个多个小时，加上村子建在山上，只有一条条山间小道，交道非常不便。 据说最近在修路，只是那边的泥土属于粘性土，只要一下雨，道路情况就会非常糟糕。 谢秀文有原主的记忆，如果雨天出门，地上的泥就会粘在鞋上，没走几步，一双鞋的份量就会增加好几倍。 如果鞋子偏大，说不定走着走着，鞋会陷在泥里，脚不小心脱出来，直接踩在地上。 小时候去外婆家做客，如果地上没有干，大人们往往得穿着雨靴，才能干干净净走到目的地。 小孩子就不行了，往往要大人一路背着。 “是祥兴来了啊？”谢妈妈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大外甥，非常高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家里条件好了，她原本想着让女儿去一趟哥哥家，给他们送些年货，可是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山里雪融化得慢，现在道路只怕还是泥泞不堪，车子又开不上去，只好息了这个心思。 反正春节时肯定要去做客，只能到时再给他们带去了。 “昨天去挖冬笋，运气特别好，居然挖到了四十多斤，我爸叫我给二姑家送一些。”程祥兴把手里的蛇皮袋放在地上，说明了来意。 他们的村子建在山上，周围全部种了毛竹，把毛竹运出来很困难，倒是一年四季鲜笋不断。 春天挖毛笋，可以焖肉吃，吃不完的就晒笋干，夏天秋天有扁笋，冬天自然是冬笋。 “这么远要你跑一趟，辛苦你了。”听说是来送冬笋的，谢妈妈忍不住有些内疚。“先坐下喝杯茶，吃些水果和炒货——” 说完，把桌上的果盘拿过来，放在外甥面前。 现在冬笋的价格，比肉还贵，哥哥知道自家舍不得买，所以特意送过来。 “没事。”程祥兴接过杯子，不在意地回答。“今天跟朋友借了一辆摩托车，小心一点开，其实蛮快的。” 有个同村的好友年初到东北某港口找事做，前几天回来，听说赚了不少钱。 具体多少，他不肯说，不过能买一辆摩托车，应该不止一万了。 “哦。”谢妈妈一听，更加担心。“山上的雪还没融化完吧！路这么差，你要小心些开。” 走到院子看了看，见外甥说的摩托车，是城里人在骑的那种，儿子以前还嚷着想买一辆呢！后面还有一只箱子，能放不少东西，于是急急忙忙到楼上拿东西，让他带回去。 “二姑，你这是干什么？”见桌上一大堆东西，全部要自己带回去，程祥兴吃惊地问道。 以前过年姑姑一家来做客，也不过是送几个糖包红枣包，眼前又是香烟又是黄酒，还有麦乳精、奶粉、芝麻糊和各种包装精美的糕点，价值都得几百上千去了。 “带回去分一半给你叔叔家。”谢妈妈不由分说地提到院子里，准备放在摩托车上。“这是你表妹送给你们的年礼，因为路不好走，我们没法送过来，正好你今天来了，那就由你带回去——” 两家隔得远，消息传递不便，娘家那边，还不知道女儿开店当老板的事。 更不会知道程程的爸爸已经找到，还是一个超级有钱人呢！ “怎么给这么多东西，难道秀文发财了？”见二姑不像开玩笑，程祥兴笑着问道。 都是自家人，关系又亲近，他说话也非常随意。 姑姑家的条件，虽然一直比住在山里的自家好，不过也没好到这个程度啊！ 忽然想到时来时，看到门口还停了辆轿车，难道也是表妹的？ “这些你别管，反正我们现在有钱了，你带回去就是。”谢妈妈没急着说这件事，等春节过去，再跟两个哥哥说。 在她眼里，娘家外甥才是真正的亲人，姑姐家的就算了。 以前家里穷，想贴补一些也无能为力，最多夏粮收了后，让哥哥和小弟过来一趟，挑些粮食回去。 娘家那边的山上只有一些梯田，产量有限，粮食长期不够吃。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程祥兴推让了一阵，就老实收下了。“有了这些宝贝，过年探亲的礼包都不用买了。” 当然奶粉、麦乳精这些，得留着自家吃 ，这箱瓶装酒可以拆开来，一家送两瓶，再拿一袋糕点，送人非常体面了。 还有这几条香烟，主要是红双喜、红塔山和牡丹，在他眼里都是高档烟，平时舍不得买来抽，只有求人办事时，才买一包放在身上。 用来待客的话，档次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拿到院子里，打开摩托车的尾箱，把东西往里放。 很快就装满了，剩下的就用袋子装着，绑在箱子上面。 谢妈妈跟着走出来，帮忙一起把东西固定好。 “二姑，这车是秀文的？”程祥兴走到院子门口，指着外面那辆黑色的轿车，问谢妈妈。 刚才他以为是哪个邻居家看这里有空，把车停在这里，根本没有想过车子是姑姑家的。 这玩意最少十几万，谁家买得起？ 就算向别人借，也开不了，单是考驾照，就要好几千，估计整个乡里，也没几个人会开车？ 何况以二姑家的情况，也没这种亲戚。 “车是秀文对象的，两人现在在一起工作，送给她平时开。”谢妈妈见外甥好奇，也没隐瞒。“你也不用好奇了，过年时你们过来做客，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第九十章娘家人最亲 忽然想到几个外甥都没有好的工作，得问问女儿，能不能安排一下。 虽然他们都没什么文化，不过胜在为人纯朴，不像自家大姑小姑家的孩子，性子随了妈，心眼多，人却奸懒，如果安排进去，只会害了女儿女婿。 “好啊！”程祥嘴里兴笑嘻嘻地答了一句，心里对这个未来妹夫也很好奇。 表妹从小长得漂亮，眼光又高，如果没有未婚生子，嫁一个优秀男人很正常。 可惜年轻时犯了错，十八岁就怀了拨一拨，又舍不得打掉，所以一直拖到二十六岁，还是一个人。 倒不是没有男人追求，只不过追求者要么年纪大了，要么结过婚，以她的脾气，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 “这是刚炸好的扣肉，你带几块回去尝尝吧！”谢秀文把腌制好的五花肉全部炸完了，这时候从盆里捞出几块，装在袋子里，拿到院子交给表哥。“想吃的时候，加点笋干或者干菜蒸一蒸，会非常美味——” 以舅舅家的条件，过年大鱼大肉肯定会准备一些，不过扣肉技术还没传开，普通人都不会弄。 “给我一块就够了，我全部拿走了，你们吃什么？”见袋里装了五块扣肉，可以凑五盘菜了，程祥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小时候过年了，兄弟姐妹们都喜欢到二姑家做客，是因为二姑对晚辈是真的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舍得拿出来。 不像大姑和小姑那么小气，特别是大姑，会把好吃的藏在装粮食的柜子里，还锁得死死的，只有他们认为的贵客到了，才有资格吃。 扣肉是好东西，想来二姑家也不会准备很多，自己拿走五块，他们自己就没有了。 这时候过年待客，有个礼节所有人都会遵守，比如扣肉、全鱼这种大菜，客人上桌后是不会随便去碰的，得放几餐后，主要客人招待完了，再让大家吃掉。 除非主人准备得比较多，主动夹给你，才可以吃一些。 自家带回去一块两块，足够碗数了。 “放心，我炸了不少，剩下的足够我们吃了。”谢秀文对这个表哥的印象不错。“可惜你们那边不通公路，否则我早给你们送过来了——” 每年过年过节，亲人之间相互送吃的，这在老家非常普遍。 等以后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贫富差距也越来越明显，亲戚之间反而没有这种纯粹的亲情了。 在院子继续聊了几句，程祥兴提出要回去。 过年前几天，家家户户都很忙，特别是他们生活在山上的这些人家，很多年货还习惯自己亲手去加工。 比如炒年糕丝，炒瓜子，炒蕃茄片，炒花生等等，没有半天时间，肯定完不成。 还要包粽子，掸尘，贴对联，上街购年货，每天都得精心安排才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今天借了别人的摩托车，得早点还回去。 如果拖拖拉拉，影响主人使用，下次就借不到了。 送外甥离开后，谢妈妈问起给外甥安排工作的事。 女儿连冯家媳妇的忙都肯帮了，嫡亲表哥表弟不是更应该拉扯一把？ 大哥有两个儿子，老大祥兴三十岁，老二祥明二十八岁，小弟有三个孩子，老大祥娟二十二岁，老二祥庆二十岁，老三祥飞十八岁。 这五个孩子，除了最小的祥飞还在读职高，祥明学了木工，其它几人都是农民。 至于姐姐和妹妹的孩子，她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到时看情况再说吧！ “等过年时碰面，再商量这个吧！”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妈妈没必要大包大揽，如果他们有需要，自己再根据他们的要求，尽量帮一下就是。 在她看来，八十年代末的农村其实很有前途，只要农民愿意搞副业，比如养长毛兔，养鸡养鸭养猪什么的，赚的钱肯定比正常上班要高。 再说爸爸的养殖马上要建起来了，不是还要用人吗，把两个舅舅以及他们的孩子叫过来，肯定非常合适。 都是自己人，到时只要赚了钱，多给一些工钱也没关系。 如果他们有野心，等学会了这些，也可以在家里自己搞副业，这比让他们上班更有前途。 “你说的对。”谢妈妈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我刚才只想着怎么拉他们一把，居然忘了还有这件重要的事。” 又担心起承包山地的事。 大队那里还没有消息，她就怕有人从中作梗。 错过夹岙那块地，就很难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了。 “放心吧！”见妈妈突然焦虑起来，谢秀文只好安慰了几句。“以咱家现在的条件，做什么赚不了钱，如果养殖场搞不起来，就换成别的——” 不建养殖场，就开一家工厂，只要爸妈有兴趣，办法总比困难多。 谢妈妈却依然纠结这件事，回屋后让老伴再去一趟大队长家，把事情问清楚。 她的性子就这样，认准一件事了，就会一直牵肠挂肚，不抓紧弄明白心里就不舒服。 谢爸爸同样在担心，于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出门去了。 “你们以后去京城生活了，会不会想舅舅啊！”谢博文依然没心没肺地陪外甥下棋，想到秦家总归是京城人，等姐姐跟秦冠麟结婚，她们肯定会经常在京城生活，就有些舍不得。 只是这是好事，他也不能阻止。 “谁说我们要去京城？”谢锦程一脸无辜地问。 虽然已经知道秦叔叔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爸爸，可是他从小在这边长大，还是更喜欢这里，从没想过长期离开去异乡生活。 “你爷爷奶奶到时回京城了，难道你们三人留在这里不走？”谢博文意外地问。 女人出嫁后，总归要跟老公和公婆生活在一起。 秦冠麟的公司在沪市，家在京城，这里只是一时停留，不会长期生活在这里。 “留在这里不好吗？”谢锦程一脸疑惑地反问。 他相信妈妈也喜欢虞城，所以去京城的可能性非常性。 偶然去做做客，他当然不介意，京城那么漂亮，他还想着带上相机，好好拍些照片呢！ 对了，暑假的时候，还可以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去那边玩几天。 第九十一章承包到手 因为外甥的话，谢博文有些不大肯定姐姐未来的打算。 等下完棋，他走进厨房，问姐姐明年结婚后，会在哪里生活？ “当然在虞城生活，你问这个干什么？”谢秀文莫名其妙，见妈妈也一脸关注地望着自己，忽然明白过来。“你们别担心，大部分时间，我们会在这里，偶然抽空，会去京城住一段时间——” 看来弟弟问这个，是担心自己离开他们。 当然爸妈更在意，想来是不希望自己离他们远远的，一年见不到几次面。 “亲家那边不会介意吗？”谢妈妈听后心里一喜，又担心地问。 想到女儿这些年一直在鹏城打工，一家人聚多离少，她每次一想起，就难过得想流泪。 那样做也是没办法，如果一直留在村里，光是那些闲言碎语，就能把人逼疯。 现在程程已经八岁，这件事对女儿影响已经很小了，她也在县城站稳了脚跟，没想到又发生了一件意外，程程的亲生父亲，居然是一个大人物，还是京城人。 嫁给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她们当父母的肯定不会阻止。 唯一痛苦的是，以后女儿嫁到京城，想见一面就更难了。 “心里多少有些在意吧！”谢秀文想了想，理智地回答。“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尽量让他们觉得在虞城养老，比在京城更舒适，这样才能把他们留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就算秦家二老在虞城生活过很多年，只是最近十年一直在京城，人脉和朋友全在那里，而虞城这边熟悉的人，还留下多少？ 但是为了程程，他们多少会妥协一些，接下来就看他们的天平里，虞城这边占多少比重了。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底牌，那就是有自己在，可以保证他们的健康。 二老不傻，肯定能明白这一点，这才是她敢于这样回答家人的底气所在。 “那就好。”谢妈妈一听，顿时乐开了花。“你要我们怎么做，尽管开口好了，我们一起使劲，把他们留下来——” 为了一家人能在一起生活，就算付出些什么，她也心甘情愿。 “建养殖场，也是我的计划之一。”谢秀文想了想回答道。“只要那边承包下来，到时造几间漂亮的房子，种些花草和水果，再挖个池塘养鱼，只要老爷子住得开心，一定会愿意搬过来住——” 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在家人生活的地方，单独围起来，再用灵液浇灌一些珍稀作物，给自家人吃。 一家人天天吃这个，身体肯定会不一样，她不信老爷子还舍得离开？ 身上最大的秘密，不能示人，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弟弟提到让家人建养殖场的计划，给了她启发。 既然这样，不如用它建一个世外桃源，有老爷子坐镇，不怕外人随便窥探。 至于养猪引起的环境问题，也不用担心，到时建个沼气池，充分利用起来，应该不会产生污染。 以后把公司的事，尽量交给别人去打理，自己和秦冠麟负责全局就行。 到时有了足够的钱，把镇里通往村子的路修成水泥路，那样出入就更方便了。 虽然十年后，国家会出村村通公路政策，不过她等不了那么久。 “好，好。”谢妈妈见女儿说得这么肯定，信心更加足了。 连谢博文也非常有成就感，毕竟让爸妈建养殖场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 傍晚爸爸回来，带回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村里同意把夹岙承包给他们，但是要求承包期为三十年，并先付五万押金，以及第一年的承包费，一共十万元。 “这个没问题。”见父亲被三十年吓到了，谢秀文笑道。“我巴不得签五十年呢！到时山里种了果树，这些都需要时间才能长大，时间短了， 我们才更吃亏。” 好像这时候搞承包，承包期确实定的比较长。 爸爸担心钱花出去了，到时赚不回来，所以时间短一点，可以随时退出。 谢秀文却不担心这些。 如果光是赚钱，她可以催熟大量的珍贵中药，还怕赚不回来？ 只是没必要冒险罢了。 于是让爸爸去签了承包合同，把夹岙以及后面两座山，全部承包下来。 现在身上的钱不多，她拿出两万，做为定金。 剩下的下个月一次性付清。 第二天早上，父亲去大队办好手续，这件事算是正式定了下来。 一家人欢欣鼓舞，谢秀文姐弟俩还特意去那边看了看。 所谓夹岙，是本地人的叫法，因为它位于两座丘陵中间的一小块平地，大约五六亩，也不算很平整，只是比较肥沃，可以种任何植物。 两座丘陵都不高，到顶峰不过三四十米，山上全是灌木和松树，很少经济林。 村里人以前在这里砍柴，分田到户后，大家很少上山砍柴，山上的灌木就越长越密。 想用利用这里，得好好改造一下。 首先夹岙周围的山坡，得先清理出一片，不管是种菜种茶树还是种果树，都得把灌木连根挖干净。 两座丘陵其实也不一样，一座坡度非常缓，一座略陡，她觉得陡的这边，可以用来种茶村和果树，缓的这边，可以平整一下，用来造房子和种花草和蔬菜。 不过干这些之前，先得把夹岙围起来，禁止村民进入。 丘陵下面有一条小溪从远处山里流出来，一直流到村里的水库，她打算把它挖宽挖深一些，既可以防止别人随意淌水进山，又可以养些东西。 至于夹岙正面的平地，则直接打围墙，把这里跟外面隔绝开来。 这不仅仅是防贼，也防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当然更重要的是，秦老爷子的安全问题，也必须有保证。 “照你这样安排，光是把山围起来，就得花好几万块钱了——”谢博文听了姐姐的安排，有些瞠目结舌。 在他的计划里，就是在平地造几间房子，用来养野猪和野兔。 再在旁边造几间家人住的房子，就差不多了，如果防小偷，最多把这些房子围成一个院子。 “没事。”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我们要在这边住三十年，前期多花点钱值得。” 想建成世外桃源，首先得与世隔绝，如果村里人可以随意进入，万一有人心生歹意，那一切成笑话了。 第九十二章回虞城团聚 谢建根腊月二十六回到村里，听说谢秀文家承包了村后的夹岙，特意过来打听情况。 在他看来，谢秀文一家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现在她已经开了几家店，一年收入不会少于二十万。 加上在秦冠麟那边的工资和奖金，一年至少有好几万。 他现在在制衣厂工作，还不清楚两人即将结婚的事。 等到回家后，听家里人说起这事，更加不理解了。 既然已经跟秦家结亲，那以后还会缺钱用吗？承包山地，不管是搞养殖还是种植，一年累死累活的，又能赚多少钱？ “有钱跟承包山地不冲突吧！”谢秀文猜测他担心自己这样做，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现在住在这里，地方小又比较吵闹，到时在夹岙造一栋四合院，可以随心所欲种菜养鸡鸭，不知道多自在——” 重生后她想过造房子，让家人住得舒服一点。 只是她家只有弟弟一个男孩子，想批地基的话，只有两间额度，面积不会超过一百平，完全不够用。 如果老家拆了重造，周围都住了人，同样扩展不开。 现在承包了夹岙，可以随便自己造，不知道有多舒服。 “你承包夹岙，是为了住得舒服一些？”谢建根表示无法理解有钱人的想法。“如果这样，还不如去县城买套老房子，改造一下呢！” 嘴里这样说，其实不相信谢秀文的话。 租来的地方，总归不是自己的，时间到了，就得归还。 “当然不全是因为这个，到时我准备建一个养殖场，用来养野猪和野兔。”谢秀文不好跟他说真正的想法，就这样解释了一下。 不想继续跟他讨论这件事，就转换话题，问起他家里的情况。 同一个村子里，能这样轻松聊天的人不多，谢秀文其实很看重他的能力，希望以后能力上去了，可以担任更加重要的职位。 “我家也就那样。”谢建根说起自己的情况，语气就有些得意。“等存些钱，准备在县城买套房子，这样生活就会更方便——” 在制衣厂安定下来后，老婆孩子搬来跟他一起住，这小日子比在鹏城时，不知道安稳和踏实多少倍。 这些年他也存了一些钱，只是家里的弟弟妹妹还要他照顾，所以得留一些救急。 不过他对现在已经非常满意了，村里差不多年纪的人，哪个比得上他？ “嗯，买房是好事，有了家后，孩子读书也方便。”对于买房谢秀文是极力赞成，现在四五万一套，二十年后，至少四五十万。 像谢建根这样的管理人员，如果手里有几套房，将来就无后顾之忧了。 又说起鹏城那边朋友过来的事。 谢秀文那边的朋友，他认识几个，大多他没见过。 不过不影响他因此高兴。 他总觉得鹏城工作过的人，大家有很多共同语言，而一直在本地的人，想法就不一样。 等明年他们来了，就有一个玩得来的圈子，以后生活就会更加丰富多彩了。 “那明年他们来了，你多花点时间陪陪他们。”见谢建根主动说起这件事，谢秀文就把任务交给了他。 第一次去香江的时候，把那边的好友全部召集起来，有大半答应过来虞城。 春节过完后，他们就会先后到来，万一自己抽不出空，有谢建根代自己安排，可以省不少事。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让他们尽快适应这里。”谢建根认真地回答。 听说谢家人过两天要去县城过年，又问要不要他们帮忙喂猪喂鸡鸭。 农村人离不开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家里养了这些。 一餐二餐可以多准备些饲料凑和一下，二三天不喂食，就会出问题。 “如果你们愿意帮忙，当然求之不得。”谢秀文听后连忙说道。 原本打算大年三十，开车送妈妈回来一次，给它们喂一次。 如果有谢建根家帮忙，中间就不用回来了。 于是把院子钥匙交给他，让他们每天过来喂一下就行。 家里会提前准备好给猪吃的红薯和糠，不会很麻烦。 “没事。”谢建根一直感激谢秀文这几年的帮助，现在有机会回报她，也非常开心。“农村人嘛！谁干不了这活，反正初二你们就回来了，也不影响我们去做客——” 这件事安排好后，谢爸谢妈也松了一口气。 出去做客，最怕家里有事没安排好，牵肠挂肚的影响心情。 等谢建根离开，谢妈妈又问女儿：“听说你们给建根的工资，每个月超过一千块了？” 现在大家的工资，都只有一百多块，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可是给这么多钱，是不是有些多了？ “管理人员嘛！给多些很正常，普通工人哪有这么好的待遇？”谢秀文不以为然地解释。“当初我给秦冠麟去打工，他还给我五万一年的工资呢！” 这件事必须说清楚，否则妈妈以为自己一向给关系亲近的人这样付工资，那就麻烦了。 虽然她一向信任自己，但是也有自己的缺点，万一她胡乱向亲戚承诺，到时自己给不了这么多，等于剥了她的面子，她心里肯定会不痛快。 “哦。”谢妈妈听明白后，这才放心了一些。“看来建根本事不错，你没白帮他。”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一家人在当天晚上祭了祖宗和灶神后，连夜去了县城。 秦家现在已经搬进新房子，谢家人赶到时，只见院子里张灯结彩，因为挂了很多红灯笼和七彩小灯泡，看起来特别喜庆。 “亲家总算来了。”秦家二老听说他们来了，热情地迎出来。“能跟你们一起过年，我们可以期盼已久了——” 在哪里过年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健健康康的。 这几天两人问了儿子一些事情，更加了解儿媳妇的不平凡。 她连好友多年不孕的事，都能解决，还有什么难题能难住她？ 还有就是希望儿子再生一个孩子，虽然已经有了程程这个孙子，可惜错过了他的成长。 如果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那他们就可以亲自在身边照顾。 反正儿子也不是机关工作人员，就算超生了，也没多大影响。 最多罚点钱，他们也不在意。 这一点四个长辈观念一致，于是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第九十三章秦冠麟交心 当天晚上，趁儿子睡着，两人再次偷偷摸摸来了一场爱的鼓掌。 等激情退却，秦冠麟依然舍不得松手，伸手紧紧搂着谢秀文，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他在她耳边喃喃说道。“自从八年前跟你发生关系，我对其它女人再也提不起兴趣，就算靠得近了，也会不舒服。” 那天从招待所离开后，他一直非常内疚。 虽然清楚自己会这样做，是因为两个哥哥的陷害，可是他毕竟侵犯了一个女孩子，。 因为心里有愧疚，自此以后，他一方面频繁做同样的梦，在梦中再次跟那个女生发生关系，醒来时又甜蜜又惆怅。 另一方面，内心又非常煎熬，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就使是做梦，也不能一次次地亵渎她。 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件事忘记，或者等自己长大后，娶她为妻，弥补这个错误。 可是正处于青春年华的年纪，有些事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他隔一段时间，依然会做这样的梦。 他也曾想过去找她，可是当时的招待所，管理混乱，想找到一个无名无姓人，谈何容易。 接下来这几年，他也遇到过各种各样出色的女孩子，可是每当他们靠近，他就会想起那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影子，从而厌烦地拒绝。 直到来到虞城，再次遇到谢秀文母子。 第一次见到她，并没有其它想法，只是觉得孩子跟自己特别像，让他有了异样的感觉。 直到再次做梦，梦中的女孩子跟谢秀文重合，他埋藏心底多年的欲望，才重新被唤醒，开始追求她。 “这不是病。”谢秀文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印象会这么深，自从以后居然守身如玉，一怔之后，下一刻因为感动，脸涨得通红。“是你这个人比较专一，不会仗着身份乱来。” 她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有孩子后，依然会追求自己。 在她看来，以秦冠麟这样的条件，就算没有正式谈过女朋友，至少逢场作戏时，也会跟人发生关系。 没想到他这些年心里只有自己一个，这太出乎意料了。 一个男人能如此洁身自好，远远超过谢秀文的期望。 女人是感性动物，这话比任何春药都刺激，她冲动之下，主动抱住他的脸，紧紧亲了下去。 两人情动之下，再次来了一场灵欲交流。 第二天早上，两人神清气爽地起身吃早饭。 吃了早饭后，秦冠麟开车送保姆和勤务员去火车站，而谢秀文则打开冰箱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的材料跟自己想像的有偏差，就想着再去补一些回来。 往年春节，秦家的饭菜全部由保姆做成。 今年因为谢家人要一起来过年，秦妈妈嫌外人在一起碍手碍脚，就把保姆和勤务员全部放回家过年，把招待客人的事，交给未来儿媳妇处理。 谢秀文自然没意见，这些事她经常做，根本难不倒她。 只是具体准备哪些菜，还得考虑一下，毕竟两老的口味和爱好，跟家里人不同。 照她的想法，最好做些虞城本地的过年特色菜，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 问了两老的想法，两人没意见，让她随意发挥就好。 谢秀文和妈妈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做一道笋干扣肉，炸些酥鱼，醉两只鸡，包一批蛋饺，再卤些猪杂就差不多了。 酥鱼只要鱼身，到时鱼头可以做醋溜鱼块吃，非常开胃。 于是来到菜市场，先买了四只鸡，她准备两只做虞城特色糟鸡，剩下二只留着，可以做白切鸡，也可以做生炒鸡块或鸡煲。 主要是糟鸡放得越久，才能更入味，香味也越浓，大年夜估计吃不成了。 又买了一块五花肉，准备做扣肉，剩下的剁成馅，用来做蛋饺。 来到买鱼的地方，买了一条七八斤的草鱼。 鱼买的越大，吃的时候就越不容易卡到刺，这些年因为儿子，谢秀文习惯了买大鱼。 最后买了三斤鸡蛋，又补了些葱姜蒜等调料，回家的路上，又在小店买了两瓶虾油露，这才回家。 虾油露用来卤制猪杂，本地人习惯用猪舌、猪耳、猪心等材料，卤制后做成凉盘菜，用来下酒，非常受客人欢迎。 考虑到在县城生活比乡下方便，如果到时还缺了什么，可以随时出来买，所以不用担心东西没买齐。 回家后和妈妈一起动手，先把鸡处理干净，然后放进大锅里，加大葱、料酒和生姜片一起煮。 煮熟后把鸡捞出来，放到盆里放凉，把锅洗干净，倒入凉水，把洗干净的五花肉，放进锅里，同样加大葱、料酒、生姜片，盖上锅盖。 等五花肉熟了，捞出后放进盆里，加水洗干净，然后切成十五公分左右的方块，用竹签在皮上针很多小洞，然后抹上酱油上色。 接下来就是炸扣肉了，等油锅热了，皮朝下放肉块就行，只要防止油溅到身上。 她这边在炸肉，谢妈妈拿出笋干菜，泡在热水里。 等肉全部炸好了，笋干菜也泡软了，于是捞出来挤掉水份，切成小段，加油锅里煸炒一会，放好调料，就可以盛出来了。 把扣肉从水里捞出来，切成薄片，皮连着不能切断，然后倒放在碗里，上面加上笋干菜。 这是虞城本地的做法，扣肉依然保持完整，也不用调料腌制，在蒸制的过程中，让笋干菜的咸鲜味，渗透进扣肉里，别有一番风味。 接下来在锅里放了水，上面放饭架，然后把收拾好的扣肉，放到饭架上，蒸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完成。 正式要吃的时候，再放进饭锅里蒸一下就可以了。 这时候鸡已经放凉了，用菜刀切成几大块，再在表面抹上一层盐，最后和准备好的酒糟放进同一只坛子里，外面用白布盖在坛口，用绳子绑紧密封。 秦妈妈好几次走进厨房，想帮她们，可惜自己没有这个手艺，最后被谢秀文赶到客厅，让她好好休息。 做完这些，也差不多中午了，酥鱼和蛋饺只能下午再做了。 于是开始做午饭。 第九十四章各路送礼人 今年两家人聚在一起，谢家七人加上秦家三个，正好十人，得用大圆桌才坐得下。 谢秀文准备了几个家常菜，又拿了一碗刚蒸熟的扣肉，倒扣在盘子上，端上来让大家尝鲜。 最后用鸡汤和鸡杂，加了河虾、蛋皮、猪肚片、笋片、黑木耳、肉皮、葱段，煮了锅改良版的绍三鲜，汤汤水水的比较下饭。 “阿文，你的手艺真的越来越好了。”秦妈妈吃得非常满意，不停地夸奖道。“今天这桌菜，比家里保姆做的还要美味——” 她从小锦衣玉食，对食物非常挑剔，算得上真正的吃货。 这辈子也就年轻时期吃了不少苦头，老伴恢复职务后，家里请了个保姆，她又恢复了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因为有勤务员帮忙干活，保姆的工作其实并不多，主要就是安排一日三餐。 所以她招聘保姆时，不要求她干活多勤快，唯一的要求，就是饭菜必须做得好吃。 现在家里的保姆叫蔡姐，能在秦家一干就是十来年，就是因为饭菜让她非常满意，所以获得她的信任。 “我做菜其实没多少诀窍，就是在家闲得慌，没事喜欢尝试，只要多做多学，技术就会越来越好。”谢秀文无法解释这个能力的由来，只好这样找理由。 前世做为家里的大姐，父母过世后，不得不做给弟弟妹妹吃。 等他们长大后，各自成家立业，她又要做给儿子吃。 几十年下来，积累了丰富的厨房经验。 加上前世跟现在不同，想做什么菜，网上有大量的教程，只要多试几次，基本上不会出大错。 “也是你聪明，换个人就算进了饭店，只怕也没你学得好。”秦妈妈不以为然地回答。 她总觉得谢秀文特别聪明伶俐，不管什么一学就会，这一点就连儿子也比不上。 吃过午饭，家里突然来了很多客人，进来后也不多坐，放下礼物后，简单聊几句，就马上告辞。 这些礼物对普遍家庭来说，肯定非常高档和罕见，对秦家人来说，却是平常不过的东西。 大多是鸡鸭鱼肉以及水果蔬菜，不过很多不是本地出产的品种，想来在这个时代，要吃到外省和跨季节的美味，也不容易。 也有几人送了烟酒以及海鲜，想来对方在沿海港口工作，目前只有那边，才能得到这么新鲜的海货。 谢秀文从中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像吴泽远、俞浩胜、章斐这几人，都跟父亲一起过来了。 看来秦家二老在这里过年的事，已经在虞城上层传开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送年礼过来。 “你去里面挑一挑，把喜欢吃的留下，剩下的拿去送人。”见屋里很快堆了半屋子礼物，这么多东西，家里肯定吃不完，就提醒谢秀文把它处理掉。 趁现在有空档，抓紧处理好，晚一点应该还有人过来。 儿媳妇是本地人，亲朋好友比较多，拿这些去送人，也比较有面子。 “好。”谢秀文也不客气，进屋后翻了翻，把同一种品种的放在一起，最后把单一品种最多的东西找出来，拿出一部分单独放到一边，准备拿去送人。 她的朋友不多，一会儿给张爱凤送去一些，另外分成几堆，到时给两个舅舅和姨妈送去。 想了想，又把弟媳妇叫进来，从里面拿了几箱水果，几箱黄烟，几条香烟，以及一些鸡鸭鱼肉和海鲜，让她和弟弟送去娘家。 宋建红在看到半屋子礼物时，已经眼馋得不行，只是不敢开口，免得遭人嫌弃。 现在大姑姐开口了，她欣喜地提到外面，准备回娘家。 “你们用自行车不好拿，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吧！”谢秀文想了想，反正还要去张爱凤家一趟，就主动帮忙把东西搬到后备箱，再把给张爱凤的东西同样提上去。“正好给爱凤也送一些，我们一次搞定它。” 等东西全部放好，让弟弟一家上车，自己坐上驾驶位。 先开车来到张爱凤家，招呼她过来拿东西。 “你怎么这么客气，年前已经送过东西了，怎么又送一次——”张爱凤今天已经回到公婆家，这时候正在客厅看电视，见谢秀文送东西过来，不好意思地嚷道。 嘴里说得客气，动作一点也不慢，拉着老公来到车子后面，问哪些是给自己的？ 因为怀孕的原因，公婆不许她干家务活，免得出意外。 而李晓华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家过年，爸妈也舍不得让他累着，所以夫妻才这么闲。 见一样样东西拿下来，全是家里舍不得买的宝贝，这次她真的不敢随便说话了。 这烟这酒，全是顶级牌子，虞城也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会买吧！ 还有这些海鲜和水果，都超级贵，和老公去市场时，从来不敢停下来问价格，都当没看见直接走过。 “这是别人送给秦家的礼物，家里太多了，秦冠麟妈妈让我拿一些送人。”谢秀文老实说出它们的来历。 还没结婚，她不好意思叫妈或婆婆，所以直接这样叫。 “那替我谢谢秦冠麟。”张爱凤一听，连忙说道。“你嫁进秦家，连我们届跟你一起享福了。” 这确实是沾了谢秀文的光，否则就算好友赚了再多的钱，也不会买这些东西送人。 在厨房忙碌的李家父母，听到动静，也一起走出来。 看到儿子媳妇不停拿东西进屋，桌上已经放了一堆高级礼品，暗暗咋舌不已。 “怎么送这么多好东西？”看到门口的谢秀文，李妈妈手足无措地说起客套话。“这怎么担当得起？” 她们都知道儿媳妇有个好朋友，为人大方仗义，现在儿媳妇辞了职后，跟着她一起干活，让家里赚了不少钱。 今年算是李家最舒心的一年，儿子在家过年，儿媳妇又怀上了，家里还买了彩电冰箱等高档电器，生活真是越来越美好了。 可是朋友之间也有底线，拿了这么多东西，李家以后怎么回报人家啊！ “妈，你别担心。”张爱凤知道婆婆在意什么，主动接过话题。“我现在在给爱文干活，大不了以后卖力一点，多替她赚些钱好了——” 第九十五章处事之道 就算没有这些礼物，她也打算一直替谢爱文干下去。 这件事只有老公知道，她们还没有正式跟公婆商量过，就是担心她们有想法。 主要是她们不了解谢秀文的真实情况。现在有了机会，就趁机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是啊！”谢秀文见张爱凤说起这件事，笑着补了一句。“爱凤最近帮了我很大的忙，年前送些礼物给她，都是应该的。” 她对李爸李妈的性格不是太清楚，不知道他们对这个儿媳妇，到底是真心还是表面客气？ 别看农村老人没文化，和媳妇斗起法来，天生就是高手，什么阴招都想得出来。 真的有矛盾，最后肯定是张爱凤吃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的娘家人，让人这么无语？ 不但不能成为她的后盾，还一直拖后腿，太可恶了。 所以她这样的儿媳妇，想要在公婆面前有话语权，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今天谢秀文借着送礼的机会，算是给张爱凤狠狠撑了面子。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收下。”见谢秀文这么看重儿媳妇，李妈妈终于理解地点点头。 她们其实也是客气一下。 朋友之间送东西，没必要在意，只是谢秀文送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让他们高看了一眼儿媳妇跟她的交情。 寒暄了几句，谢秀文就提出告辞。 一家人送到门口，等车子离开，这才回屋。 “姐，张爱凤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太幸运了——”宋建红突然打破车里的宁静。 学生时代她也有几个朋友，当时玩得还可以，近几年慢慢断了联系。 这是没办法的事，结婚后生活的重心必须放在家庭上，哪里有闲情逸致跟她们扯淡。 但是看到大姑姐对张爱凤这么大方，她突然羡慕起朋友之间的感情了。 如果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那生活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话不能这样说。”谢秀文不知道弟媳妇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了防止她有别的心思，就解释了一句。“你不知道我们的情况，现在爱凤对我的帮助，比你想像的还要大。” 她手里四家店，每月可以替自己赚几万块钱，这些全靠张爱凤的帮忙。 特别是服装店和电子小商品店，还是她一手搞起来的，自己只是动动嘴巴，如果换个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当然也可以找别的人帮自己管店，她也确实招了四个人。 但是没有人能像张爱凤这样，可以让自己完全放心。 这种情谊和信任，是两人长时间交往中慢慢积累起来的，就算弟媳妇本人，虽然跟自己非常亲近了，也无法跟张爱凤相比。 “哦。”听说四家店的收入这么高，宋建红非常吃惊。“这就难怪了。” 换成是自己，如果有人能帮自己赚这么多钱，而且可以百分百相信，肯定也会对她这么大方。 谢博文听老婆和姐姐在谈论张爱凤，就没有出声。 心里其实也非常羡慕姐姐，他这些年同样结识了不少朋友，可是没有一个人达到她们这样的地步。 “所以碰到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是多么难得的事。你们如果有这样的朋友，一定要珍惜。”谢秀文最后提醒了一句。 这些年一直在南方，弟弟跟哪些人关系好，她并不清楚。 不过一个好汉三个帮，等食品厂开起来，他肯定得学会用人识人考核人。 所以不管是交朋友，还是笼络手下，都不能放松。 手里没有一批真心替你卖命的人，想把生意做大做强，那是做梦。 不过这些事靠自己说教，没什么大用，需要弟弟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类似情况后，慢慢总结和体会。 车子很快来到弟媳妇的娘家，一家人都在忙碌，看到车子开到家门口，都迎了上来。 “哥，嫂子，快过来拿东西。”宋建红把女儿塞给老公，抢先下了车，嘴里大声叫道。 嫁到谢家后，她还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高调，实在是这次送过来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高级货，绝对能亮瞎娘家亲人的眼。 女人都这样，如果有机会在娘家人面前风光一回，说话的嗓门也会变大。 “不是已经送过一次了吗？怎么又拿东西回娘家？”宋建刚跟着妹妹来到车尾，嘴里奇怪地问。 看到谢秀文和妹夫从车里下来，连忙打了声招呼。 “这是姐夫那边的礼物，都是好东西，你们肯定想不到是什么？”边说边伸手拉开后备箱，指着后面的东西嚷道。 别说她们这样的乡下人家，就算城里的有钱人，估计也舍不得送这么多高档礼物。 “这——太贵重了吧！”宋建刚望向车后一大堆东西，吃惊地叫起来。 宋家两老听到了，也赶过去看，见到后都不敢伸手去拿。 “我就说你们肯定会这样。”宋建红望了谢秀文一眼，得意地嚷道。 大方把东西拿下来，塞到哥哥手里，等他拿不下了，又给嫂嫂和爸妈。 大姑姐刚才已经给张爱凤家送了东西，自家是她亲弟弟的岳父母家，所以这些礼物收得心安理得。 “收下吧！这是我姐的一番心意。”谢博文手里抱着孩子，无法动手，只好在一边补充了一句。 以姐姐的性格，既然她已经开口了，就没必要客套。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宋家人也是忸怩一下，这时候拿了东西往屋里走，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当初把女儿嫁到谢家，她们也是顶了一些压力，毕竟谢秀文未婚先孕的事，在农村可是坏名声。 如果不是介绍人一再说谢家人的好话，说他们一家人都非常善良好相处，孩子嫁过去不会吃亏，她们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女儿看上了谢博文，她们拗不过，只好同意了。 现在看来，这门亲戚真的找到了。 等东西全部拿完，关上后备箱，大家一起进屋。 过来一趟，肯定不能过家门而不入，这样会被人说闲话。 于是泡了茶端上来，一起坐下聊天。 第九十六章宋家的求助 “他大姐，你们家的店里，明年还要人吗？”聊了几句，宋妈妈犹豫了一会，最终一脸期待地望向谢秀文，问了一句。 本来她不应该说这些，毕竟谢秀文已经帮了自家许多忙，再提要求的话，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可是她也很为难，夫妻俩生了三个孩子，儿子媳妇今年跟着谢秀文一起干，赚了不少钱，让家里的条件一下子好了许多，成了村里有数的富裕家庭。 老幺是谢家媳妇，日子越过越红火，准都羡慕自家找了个好女婿。 只有老大嫁到早，还远嫁到山里，现在一家人穷得叮当响。 前些日子她回娘家，听说弟弟的事，就开口求自己帮忙。 在她这个当妈的眼里，手心手背都是肉，肯定不能对大女儿的话置之不理。 她原本计划着初二两个女儿女婿上门时，让大女儿求求小女婿，请他到姐姐那里说些好话。 没想到今天谢秀文亲自来了，就不想错过机会，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了。 “如果她们吃得起苦，当然可以过来帮我，就当多开一家分店。”谢秀文想了想，觉得早晚要开分店，那就给她们一个机会。“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她们干得好 ，就给宋建刚一样的待遇。做不好，就只能拿一份基本工资了——” 宋建刚夫妻俩的小吃店模式，有点像前世的沙县小吃和嵊州小吃，夫妻俩就可以开了。 如果规模大一点，也可以再招二三个人。 只要好好经营，其实赚钱很容易，所以多开几家，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关键是人的问题。 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主要是宋家人都比较憨厚，用起来比较放心，不会有糟心事发生。 至于开在哪里？可以在县城，也可以在他们所在的镇上。 “谢谢，太谢谢你了。”宋妈妈没想到谢秀文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激动地叫道。 这样一来，家里三个孩子，将来都有出息了。 回去的路上，宋建红并没有因为大姐的事有了着落而高兴，反而显得无地自容。 她没想到这次给娘家送了这么多稀罕的礼物，家里人却这么不懂事，反而缠上大姑姐，要她帮大姐和大姐夫安排工作。 站在家里的立场，她无话可说，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可是她现在是谢家的媳妇，妈妈这样做，等于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就算今天不说，换到初二自己回娘家时再开口，自己也会舒服一点啊！ “姐，对不起。”这件事让她心里非常难受，犹豫了一会后，最终开口道歉。 早知道就不要送东西了，也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没事。”谢秀文明白她的窘迫，反而安慰道。“都是一家人，只要她们好好做事，我不会介意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们敢乱来，那自己就不会再管他们。 以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卖谁的面子了，可以由着性子处理人际关系。 到时真的这么做，谁也不敢说半个不是。 “我知道了。”宋建红松了一口气。“以后一定会经常提醒她们，好好工作。” 回到家里，发现刚才又有客人来过，屋里又多了不少礼物。 谢秀文看了看手表，发现才三点钟，就考虑着再去一趟舅舅家，把东西送过去。 明年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再上门就有些不合适。 上次表哥过来时，说那边修了路，虽然是石子铺成的山路，慢点开的话，应该没问题。 妈妈当然也乐见她送些东西去娘家，只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一再提醒女儿，如果半路发现不好开车，就马上回来。 谢秀文答应了。 她其实不是很担心，作为几十年的老司机，开车技术肯定没问题。 只要路足够宽，就能平平安安开到山上。 考虑到山上除了舅舅家，还有两个姨妈，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们，比起两个姑姑，还算明事理，所以不能太厚此薄彼，所以决定各送一些礼物。 车子出发后，先来到镇上，然后开始进入盘山石子路。 最近晴了几天，道路已经非常干燥，所以路况比想像的要好许多。 一路谨慎驾驶，终于在四点前，到了大舅家门口。 车子刚停下来，就看到大表哥冲出来，显然他听到了汽车声，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秀文，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见门口真的停了一辆轿车，程祥兴激动地走到驾驶室旁边，像个孩子似的摸了摸汽车车身，然后问候打开车门下来的表妹。 上次回到家里，跟家人说起表妹开轿车的事，让大家好一阵艳羡。 晚辈们更是商量好了，到时去二姑家做客，一定要坐上轿车，试试当领导的滋味。 没想到她突然过来了。 “给你们送给东西。”谢秀文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拿出来。“快点过来帮忙，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天黑的话，路上不好开——” 说话间，看到屋里又有人出来，是大舅程月峰和二表哥程祥明。 “秀文，你真的开上轿车了。”程月峰今年已经五十出头，因为长期劳累，背微微有些驼，看到外甥上门，兴奋得仿佛年轻了十岁。 他在山上出生，除了镇上和县城，他没出过远门。 以前家家户户都很穷，他体会不到山里人的痛苦，现在外面发展得越来越快，而这边因为道路不通，田地又少，就算他拼命干了大半辈子，依然没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上次儿子带回好消息，说表妹现在发达了，还让他带了这么多礼物。 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家人想要过上好日子，靠在山里刨食，是没希望了，或许得靠这个能干的外甥女。 他从小就跟二妹关系特别好，对她的两个孩子也另眼相看，这次秀文突然上门，看起来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越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 “嗯。”谢秀文点点头。“大舅和二表哥也过来帮忙，这次带了不少东西，你回头帮我给小舅和两个姨妈分一分——” 说完，匆匆把东西拿下来。 第九十七章舅妈的八卦之心 “上次已经送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这次还送？”见这次的东西比上次还多还贵重，程月峰吃惊之余，又埋怨起来。“虽然你们赚了不少钱，也不能这样乱花钱啊！” 作为长辈，他无法接受谢秀文这种生活方式。 如果赚了钱，要么给家里造新房子，要么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就算买彩电、冰箱这种大家电，也好过乱买这些吃的东西啊！ 他也是识货的，地上这堆东西，都要好几千块钱。 可以换一台彩电和冰箱了。 “不是我们买的。”谢秀文见舅舅端出长辈的架势教训自己，只好老老实实地解释。“是别人送给秦家的礼物，他们这边没什么亲戚，就让我拿给亲戚分一分——” 反正他们有心打听，自己即将嫁给有钱大老板的事，肯定瞒不住他们。 “原来是你那个未婚夫家的东西。”大舅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你们还没结婚，我们怎么好意思收他的东西？” 嘴里这样说，双手已经提起东西，往屋里搬去。 听说未来外甥女婿是了不得的大老板，想来不在乎这么点小东西，他们就不客气收下了。 两个表哥一见，也跟着往屋里拿，很快就全部搬进屋里。 “阿文，先喝杯茶。”大舅妈泡了茶端出来，又坐在她面前，八卦地问起外甥女婿的情况。 她是真的很好奇，虽然这个外甥女确实很能干，当初生下程程后，就敢一个人去鹏城打工，还每年赚了不少钱回来。 问题是她现在有个孩子，人家大老板什么样的对象搞不对，怎么会看上她这个未婚妈妈呢？ 别被他骗了才好。 女人一旦碰到优秀男人的追求，智商就会马上降低，想来外甥女也不例外。 “大舅妈，你放心吧！”见大舅妈问得这么直接，如果不说真话，只怕她们会胡乱猜测，谢秀文最后说了真相。“他就是程程的亲生父亲，所以不可能骗我的。” 大家一听居然是这么回事，都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样。 难怪。 虽然那人是大老板，不过阿文又漂亮又能干，还为他生了儿子，娶她并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来，大家对秦冠麟的兴趣更浓了。 谢秀文被她问的脸红耳赤，应付了一阵，借口一会儿天黑，路上不好走，提出告辞。 大舅和大舅妈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没弄清楚，不过担心她的安全，就没有再挽留，送她上车，并一再让她路上小心一点。 谢秀文离开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时，正好赶上晚饭。 晚饭是妈妈做的，虽然她的技术比不上自己，胜在做了几十年本地菜，味道特别纯正，秦妈妈吃了后也非常喜欢。 “爸，妈，我那些朋友想单独来拜访你们，明天中午请他们来请一顿怎么样？”搬来这边后，还没请好友吃一顿，庆祝乔迁之喜。 现在爸妈都在这里，他们就想找借口正式拜访，自己如果推脱，就有些对不起朋友。 “你安排就好。”秦老爷子身体恢复后，想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只想给儿子多铺路，让他以后多些助力，所以并不反感他们这样做。“我和你妈这边没有问题。” 既然是儿子的朋友，想来都是可靠的人，认识一下，也没关系。 等见过他们后，他还考虑接见一下虞城这边的主要领导，毕竟这里是儿媳妇的家乡。 见爸妈答应了，秦冠麟吃过晚饭后，就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明天早上来这边汇合，并一起吃午饭。 众人没想到能在大年三十中午，到秦家吃饭，都特别兴奋。 当然更开心的是他们的父母，自家孩子能跟秦老一起吃饭，那是何等荣耀的事。 有聪明人暗里动起脑筋，准备到时带上相机，拍些和秦家人在一起的照片。 当然前提是秦家人不反对他们这样做。 谢秀文因为下午忙着送东西，来不及做酥鱼，所以这时候一边准备调料，一边把妈妈处理好的鱼块拿出来，开始放油锅里炸。 蛋饺妈妈已经包好，这是个耐心活，不需要什么技术，家里年年包，妈妈也很熟练。 做完这些，看时间还不到七点，于是开了灯，来到院子里嬉戏。 谢锦程从屋里拿出相机，开始熟练地给舅舅一家拍照。 经过几次尝试，他已经懂得摄影的基本技巧。 院子里这些五颜六色的灯，是秦冠麟为了哄儿子，特意去五店里买来并装上的，在夜色中特别璀璨。 用来拍照，肯定很好看。 有一年秦冠麟去国外探望舅舅，正好碰上圣诞节。 舅舅家的别墅里，客厅中间布置了一棵圣诞树，上面挂了无数彩色的灯、铃铛、蝴蝶结、彩球和星星，墙上也装饰了圣诞老人画、藤条、雪花片、铃铛、圣诞席草花环以及红色袜子，别提多有节日气氛了。 圣诞树下还放了无数包装精美的礼物，随便孩子们拆开后挑选。 就连外面的院子里，也挂了很多七彩灯和饰物，比家乡的公园还要漂亮。 秦冠麟对这个场景印象深刻，就算过去很多年，依然记得一清二楚。 回来后他才知道，国外没有春节，圣诞节就相当于国内的春节。 这些年他好多次想把家里布置得跟国外的圣诞节一样，觉得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可惜父母年纪大了，不愿意折腾，所以一直没有如愿。 今年有了儿子，想到这些年一直没有陪伴在身边，就想着好好布置一下，让他过一个难忘的新年。 又让他把相机交给谢博文，给他们一家三口，也拍几张合照。 “院子里果树太少了，回头我买几棵回来，到时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了。”谢秀文对这些布置并没多少感觉，反而嫌弃院子里只有一棵玉兰花，一棵桂花，一颗石榴树。 她希望种一棵葡萄，一棵梨树，一棵樱桃树和一棵枣树，这样就差不多了。 “你决定就行。”秦冠麟不在意地回答。 最近习惯了让她拿主意，这个家还得由她操持，所以一切她说了算。 第九十八章秦老爷子的野望 第二天吃了早饭后，因为中午有客人要招待，秦冠麟和谢博文把杂物间的大圆桌台面抬出来，把原来的圆桌换下来。 这张大圆桌，中间配了圆转盘，可以坐十八个人，应该足够用了。 谢秀文和妈妈在厨房提前准备菜肴，今天的客人比较多，得多准备几道菜。 除去一些现成的菜，最起码还要再炒十来道菜。 “辛苦你了。”秦冠麟走进厨房，看到谢秀文正在里面忙碌，趁谢妈妈不在，搂住她的腰在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从小到大，因为妈妈很少下厨房，他也没学到做菜的本事。 每当看见谢秀文穿着围裙在里面炒菜的情形，总觉得这时候的她，才最性感。 “没事。”见他胆子这么大，敢偷袭自己，谢秀文也不甘示弱，回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又赶他往外走。“你去外边吧！穆建年他们应该马上要来了。” 在家庭生活方面，她比较传统，并不觉得男女应该平等做家务。 只要对方认可自己的付出，她就觉得非常幸福了。 九点钟后，陆续有人到了。 这些人谢秀文全部都认识，所以出来和他们打了招呼，又由秦冠麟介绍给两家的长辈。 “随意坐，不用客气。”秦老爷子年纪越大，性子越随和，这次在谢秀文的治疗下，恢复了健康，脾气也变得更加和蔼。“你们都是冠麟的朋友，叫我秦伯伯就好。” 当年他能坐上政务院的位置，肯定是一路披荆斩棘爬上去的，就算这几年杀伐之气收敛了不少，对这些晚辈依然有震慑力，不敢真的当他是一个普通的长辈。 这是一个上位者的霸气，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他们能被秦老爷子另眼相看，才有机会近距离坐着聊天。 如果不是他认可的人，敢这样接近，肯定得承受他的暴风骤雨。 “谢谢秦伯伯。”大家一听，连忙改口。 这是好事，大家求之不得。 又拿出小礼物，送给谢锦程。 今天过来时，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 他虽然是谢秀文的儿子，还是秦家二老的宝贝孙子，讨好了他，比讨好二老更有用。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当然也有谢紫雁的一份，爱屋及乌，秦冠麟这么在乎谢秀文，她的家人也不能忽视。 喝茶闲谈中，大家提到了彼此合作的事。 “你们只要合法赚钱，这能给老百姓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也能交更多的税，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这里无条件支持你们——”秦老爷子听了他们的计划后，赞赏地说道。 改革开放十年，发展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 虽然这个过程中，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产生，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做为领导人，必须有全局观念，所以他站在改革方。 他的执政理念是，只要一项政策有利于老百姓，有利于国家富强，他就会给予支持。 “谢谢秦伯伯。”大家一听，神情顿时振奋起来。 以前大家还怕秦老爷子会反对，毕竟他一向严厉，未必会赞成他们这些年轻人，不好好工作，却把工作重心放在赚钱上。 现在吃了定心丸，大家的创业热情，更加昂扬了。 而秦家二老也第一次知道，儿媳妇居然在这个圈子里，有这么重要的作用，对她的能力更加期待起来。 看来她除了管理能力，眼光也很长远，能提前把这些人团结在儿子身边，一起抱团努力。 他非常清楚，一个人如果想成功，靠单打独斗肯定不行。 每个成功人士，都有独特的魅力和影响力，能吸引一批志同道合的人，为同一个目标前进。 遗憾的是，比起儿子，儿媳妇和吴泽远，似乎领导力更强。 中午大家坐在大圆桌上，吃着美味佳肴，神情都非常兴奋。 不过并没有喝酒，所以选择以茶代酒，相互敬了几杯。 今天是大年三十，能跟秦老一起欢度新年，这顿饭无疑会成为每个人这辈子最难忘的记忆。 谢锦程在妈妈的暗示下，给大家拍了一些照片。 到时洗出来，会寄给每个人。 午饭结束后，大家没有停留多久，很快告辞回家了。 一方面今天家里肯定还有很多事，他们不能一直在外边不回去。 另一方面，父母非常关心秦老的态度，早点回去，早点汇报这次拜访的结果，免得他们等急了。 “阿文，你有没有兴趣去机关工作？”等大家离开，秦老爷子望着沙发上的儿媳妇，一脸期待地问。 在他看来，儿子的性格不够腹黑，不适合机关那种地方。 而儿媳妇比儿子更有野心和心机，如果能进政府机关，应该有前途。 有自己为她铺路，说不定能代替秦家，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没有想过。”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问，非常意外，不过坚持地摇头拒绝了。“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机关——” 见老爷子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沉吟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难道他认为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想把自己推出去，振兴秦家？ 问题是自己这些能力，是靠重生得来的优势，真正的自己，只有管理一家企业的能力，并不足以让他另眼相看。 否则只会害人害已，与其到时让他失望，不如提前拒绝。 “你不再考虑一下？”秦老爷子以为她缺乏自信，所以再次鼓励道。“虽然你对机关一无所知，有我教你，肯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他很少这样看重一个人，正好她的年轻也很合适，先从普通科员干起，等到三十岁左右，就可以独挡一面，成为科级干部。 十年后，就算没有自己的扶持，靠着秦家的人脉，她也能在县处级位置上，跟人竞争一下了。 “我还是觉得自己缺少这方面的天赋。”谢秀文没想到他这么看好自己，知道不说些话不行了，于是解释道。“虽然我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有一些能力，但是也仅仅如此了，而一个机关干部，靠这些是不够的——” 总有一天自己的重生优势会消失殆尽，到时自己靠什么跟人竞争？ 与其这样，还不如培养其它人，只要自己和秦冠麟在生意场上不断取得成功，就能像吸引吴泽远一样，不断提携其它合适的人。 到了那时，只要大家利益一致，谁在上面又有什么关系？ 秦老爷子没想到谢秀文看得这么长远，态度也这么坚决，只好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勉强她。 这样保守一点也好，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家人身边。 儿子在感情方面比较被动，却是个极度缺爱的人，和谢秀文相识，正好弥补了这一点。 只要他们一家人幸福，其它随缘吧！ 第九十九章大年三十 下午秦冠麟陪儿子去了一趟照相馆，把胶卷交给他们，让那边尽快把照片洗出来。 然后在街上闲逛了一阵，随便买了些中国结等小玩意，回家后挂在家里的墙上。 而谢秀文和妈妈则必须提前准备年夜饭，以及祭灶神要用的酒菜。 因为这次是秦家人祭祖，所以秦妈妈也进来帮忙，她不会炒菜，主要是准备水果、糕点和酒水香灶这些。 四点开始，已经回到家的秦冠麟父子，于是洗了手，先拜灶神。 等这边完成，又把饭菜拿出来，开始请祖宗。 谢锦程今天全程一起参与，毕竟他是秦冠麟的亲生儿子，就算和谢秀文还没结婚，血脉不会错。 秦妈妈烧纸钱的时候，边拜边念念有词，特意把孙子的事，告诉了历祖历宗，让他们保佑乖孙健康平安。 谢秀文和家人避到隔壁房间，直到秦妈妈吹灭蜡烛，祭祖结束，才出来帮忙收拾桌子。 接下来大家坐下来吃年夜饭。 今天最激动的是秦家人，有了亲孙子，一家三代团聚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兴奋了。 其次是谢锦程，因为爸爸和舅舅给他买了很多焰火棒和鞭炮，他这时候站在屋檐下，不断点火挥舞着焰火棒，脸上的笑容没有停止过。 “先吃饭，一会儿继续放。”见儿子有些乐而忘形，谢秀文皱了皱眉，催促儿子回屋坐好。 不管什么时候，对孩子的教育都不能疏忽。 特别是过年过节的好日子，被这么多人当宝贝一样哄着，很容易滋生一些坏习惯。 “我不饿，你们先吃。”谢锦程今天吃了很多零食，这时候只顾着玩，哪里会记得饿，所以不在意地回答。“一会儿随便吃点就行。” 这时候天刚刚暗下来，焰火在黑暗中显得更加艳丽，他用火柴再次点燃一根焰火棒，不停挥舞着，还回头望了大人一眼，玩得不亦乐乎。 “马上过来坐好，否则今天收到的礼物，全部没收。”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沉下脸来叫道。 说完，感觉这样坐着处理不合适，会让秦家二老不舒服，就走到儿子旁边，让他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看来这两天对他太放纵了，居然连按时吃饭的习惯也不遵守了，换成以前，只要叫一声，就马上进屋洗后，乖乖坐好了。 谢锦程见妈妈生气了，乖乖把东西交给她，又去厨房洗手。 回来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开始吃晚饭。 秦妈妈一开始确实有些不开心，自从确定他是自己孙子后，她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得把这些年错过的关爱，全部补上。 不过她终究是个明事理的人，儿媳妇这么重视孩子的教育，自己不能拖后腿。 出生在她们这样的家庭，孩子肯定会收到过多的关爱，时间长了，他的性格也会变得娇纵，如果一直这样，没有人管一管，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还好他有个足够理智的妈妈。 现在看来，程程能教育得这么好，跟她妈妈的努力分不开。 自己不能因为爱他，从而害了他。 谢博文在姐姐沉下脸来时，就有些佩服。 换成其它人，肯定没这么大的胆子，毕竟当着两老的面，直接给程程一个教训。 要知道程程除了是姐姐的儿子，还是他们的孙子，就算要教训孩子，也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 万一得罪了二老，那以后嫁到秦家，姐姐就要吃苦了。 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发现她也越来越顽皮了。 等明天回来，看来也得像姐姐一样，狠心下来教训几次，否则就会无法无天。 只有秦冠麟望着谢秀文，没有一点意外。 他早已想清楚了，在教育儿子这件事上，他唱红脸，陪儿子玩闹，弥补他没有父亲的缺憾。 而谢秀文唱白脸，当儿子犯了错误时，严厉批评他，免得他走上歪路。 “妈，你吃这片酥鱼。”谢锦程夹了一块酥鱼放在妈妈的碗里，笑着说道。“我刚才仔细看过了，它没有刺——” 在他的心里，妈妈的位置是任何人都不可取代的，刚才惹得她生气，心里依然有些不安，所以像往常一样，用这个办法小意讨好。 “谢谢。”谢秀文点点头，神情松懈下来。“你也吃。” 只要孩子知道错了，就没必要继续跟他耗下去。 她从来不觉得有必要在孩子面前，展现父母的威严，只有他犯错的时候，才不能心软，得让孩子知道后果。 “嗯。”见妈妈没有怪自己，谢锦程的神情松弛下来，给自己夹了一只蛋饺，开心地吃起来。 吃完晚饭，秦家二老拿出红包，递给谢锦程。 他接过后说了声谢谢，就放进口袋里。 接着就是外公外婆，也给了红包，他同样道谢后收下。 舅舅和舅妈当然也没有拉下，各给了一个。 最后是谢秀文和秦冠麟，也给他包了一个，并祝他新年平平安安。 当然谢紫雁也没有拉下，同样收了一份。 怕被女儿弄丢，宋建红趁她不注意，把口袋里的红包全部拿走，另外放进一个包了一元的红包，给女儿留着。 找了个机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拆红包。 除了自己和老公包的十块，其它红包全是一百块，这些钱相当于普通人半年工资了。 她开心地把钱放好，这才重新回到客厅。 谢博文见老婆满脸红光的样了，猜测她去藏红包了，无语地望了她一眼。 老婆还是太小家子气，上不得大场面。 不过胜在脾气好，不会跟自己闹别扭，他也没必要在这些小节上斤斤计较。 外面这时候到处都是鞭炮声，于是谢博文和秦冠麟拿着百子炮，铺在院子里，开始点火。 谢锦程见了，连忙悟住耳朵，逃到屋檐下。 宋建红反应慢了些，忘了给女儿捂住耳朵，吓得她大哭起来。 连忙抱女儿进屋，这才止住哭声。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见儿子和孙子玩得这么开心，秦妈妈笑着摇了摇头，对谢妈妈说道。 第一百章过年 心里还是为儿子高兴，以前一家三口过年，很少看到儿子这么孩子气地玩闹。 现在有了未婚妻和儿子，他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他是大老板，平时管着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压力肯定很大。”谢妈妈却有自己的理解，觉得女婿这样才像个正常人。“趁过年的时候，好好疯一疯，把烦恼忘掉，明年才有更好的精力，把工作干好。” 所以她觉得儿子不如女儿，因为女儿能豁得出去玩闹，而儿子就像秦妈妈说的那样，有些放不开。 如果他能改掉这个毛病，就能交到更多朋友，以后的成就肯定也会更高。 “你说的对，冠麟以前就是太压抑了。”秦妈妈点点头，认可了这句话。“阿文是他的贵人，跟她认识后，他开始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别看亲家母没什么文化，却有自己的生活智慧，谢秀文能这样能干，跟良好的家庭氛围分不开。 到了八点钟，新年联欢晚会正式开始，大家回到电视前，开始看节目。 在谢秀文看来，晚会的节目有些老了，电视屏幕也太小，而且非常模糊，却阻挡不了大家的热情，就随大流看着。 只有谢锦程坐不住，看一会就站起来，到门口继续放焰火棒。 谢紫雁看到哥哥出去，也从妈妈的身上爬下来，跟在后面。 她现在已经一周岁半，走路非常稳了，只是非常莽撞，经常会摔跤。 谢家人心很大，认为孩子不能太娇惯，摔摔打打才能长得皮实，这样成长起来更健康。 所以很少去扶她，让她自己爬起来继续走。 这时候边走边叫哥哥，伸手去要焰火棒，等双手各有了一根，就踮起双脚，要哥哥帮自己点燃。 然后在院子里挥舞起来，脸上全是快乐的表情。 秦冠麟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到门口去接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才回到屋里。 “曹哥和冯姐，明天要过来拜年。”他对爸妈说道。 这两人算是老爷子最亲近的人之一，每年春节，都会来京城一趟，一般都是初五左右。 今年爸妈在这边过年，大年初一赶过来，也不算意外。 “哦。”秦老爷子点点头，没有在意。“让他们来好了。” 如果是普通人，过年的时候有晚辈过来探望，会非常高兴。 他们不愁这些，反而会筛选过来的人，免得因为人太多，把时间全部占用了，耳根还不得清静。 忽然有些可惜，如果儿媳妇想进机关，那就可以帮她拓展一下人脉。 女人可以选择的职位相对较少，倒是可以先到冯玉霞那里历练一两年，再调到虞城县政府。 接下来秦冠麟的大哥大不停地响起，他不得不站起来，一直在院子里接电话。 “早知道家里应该把电话先安装好，并通知他们。”秦妈妈知道今年没有在京城过年，老伴的老部下们，打不通家里的电话，都会找儿子。 往年可以把这些事交给勤务员来做，今年他们全部回家了，她也几乎忘了这件事。 “来的客人多不多？”谢妈妈在一边问道。“要不，我们明天早点回去？” 本来觉得初一大家不走亲戚，所以打算再在这里陪一天，吃了晚饭后再回去。 却忘了秦家不一样，大年初一只怕会更繁忙。 如果有很多大人物要过来，自家人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还不如早点离开，腾地方给秦家人招待客人。 她没什么野心，儿子女儿能发展到现在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也不需要别人提携什么。 就是女儿和程程无法离开，回家后也会冷清不少。 “你们如果嫌吵，先回去也没关系。”秦妈妈想了想，觉得要谢家人陪在这里，也不是很合适。“等孩子们走完亲戚，再来这边聚几天好了。” 两家人生活在一起，有好处也有坏处，至少对谢家人来说，有些不公平。 换成是自己，如果天天要跟谢家的亲戚逢场作戏，也会觉得闷。 谢锦程玩到十点钟，就开始犯困，于是上床睡觉。 没过一会，四位老人也撑不住了，纷纷回到房间休息。 只剩下四个年轻人，还懒洋洋坐在客厅守岁。 “明天早上我们一家回乡下，姐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谢博文问姐姐。 总感觉今年是姐姐最后一次跟家人过年，明年最早也得初二回娘家了。 “晚上回来吧！”谢秀文想了想，这样回答道。 想到秦家没人做饭，又对秦冠麟说道。“我们过年肯定要走亲戚，到时找个人给你们做饭吧！” 她也发现了，两家人一起过年，想法是好的，可是真的凑在一起，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最好的办法，还是在附近再买一套房子，两家人住得近一些，这样没事一起吃饭，一方有事，就可以随时回自己家。 “明白，我会安排好的。”秦冠麟不在意地回答。 妈妈把保姆和勤务员打发回去，确实会给家里带来不便。 主要是妈妈做不了这些，只能丢给了谢妈妈和谢秀文，她们想离开办些私事，就不是很方便。 早知道至少应该把保姆留下，那样的话，谢秀文就会自由多了。 他决定回头给吴泽远打个电话，让她在本地找个人，临时来自家帮忙几天。 只要钱给够，相信还是会有人愿意过来。 四人坚持到凌晨的钟声敲响，这才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早早起了床，先煮汤园、年糕和红薯汤。 老家这边正月初一都吃这个，寓意一家人团团圆圆，日子红红火火和年年高。 如果家里有嫡亲长辈，比如爷爷奶奶，必须做好后马上端一碗过去，以示孝敬。 谢妈妈也很快下楼，见女儿已经在准备了，就洗了手，过来帮忙一起包汤园。 因为材料都是现实的，所以很快就做好了。 于是锅里加水，烧火煮开，再把汤圆放下去。 等汤园煮熟，去楼上叫谢锦程起床。 没过一会，两家人都起来了，先喝一碗糖水甜一下，然后坐下一起吃汤圆。 第一百零一章初中同学上门 汤圆分两种，一种是纯糯米团，中间包了点鸡油脂，本地人叫鸡油汤圆。 汤圆煮熟后，鸡脂肪会散发一股特别的香味，一口咬下去，齿颊留香，算是本地一种特色做法。 另一种里面分别包了豆沙和芝麻，个头比较大，芝麻馅是圆的，豆沙馅是桃形的，很容易分辨。 谢秀文前世经常这样做，因为她觉得糯米粉吃多了容易腻，多包点馅料，就会好许多。 最终她发现，还是豆沙馅的汤圆最受大家欢迎。 吃了早饭，谢家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乡下。 谢秀文和儿子暂时走不了，就先准备招待客人用的水果盘、坚果盘、糕点盘和糖果盘，码放整齐后放在桌子中间。 一会儿自己没在，如果客人来了，只要泡上茶，就可以先用这些招待着。 等家人出来了，谢秀文帮忙把东西放上车，开车送他们回家。 路上车子不多，很顺利地回到家里。 大家把东西放好，谢博文打开门，然后拿出一串百子炮，放在院子里放了一遍。 这两天家里没人，通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告诉周围的人，他们一家回来了。 最先过来的是谢建根，手里还拿着院子钥匙。 “新年好。”他进门后大声嚷了一句。 这是在鹏城工作后，养成的习惯，年后第一天上班，这样跟香江那边的管理人员打招呼，一般会收到红包。 不过今天肯定收不到，他也没在意。 当一个人在村里慢慢有了名声之后，他的生活注定会变得不平常。 这两天家里不断有人来拜访，问起他最近的情况，以及请他帮忙，替家人安排工作等等。 他没有全部答应，也没有一概拒绝，挑了几个合适的，答应安排进工厂。 谢秀文和秦冠麟名下的产业，年后还要不断招新人，自己替他筛选过后，用起来就会更方便。 大家明白了他的态度，并不是他不肯帮忙，而是对人有起码的要求。 这样一来，他在村里的口碑反而变得更好。 “新年好。”谢秀文请他进屋，又烧水泡了糖水。“这几天谢谢你们了。” 虽然是小事，不过有人愿意帮忙，她们也能安心在县城过年。 “不客气。”谢建根不在意地回答。“倒是村里有不少人想请我帮忙，介绍到工厂上班，我抱着宁缺勿滥的心思，挑了几个，到时你看安排在哪里？” 在他看来，安排到一起，会不利于管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每个工厂都放一两个，这样让他们无法抱团。 都是一个村的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安排不妥当，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干得不错。”听完他的想法和提议，谢秀文觉得谢建根的用人之道越来越成熟了。“等年后上班，如果你的位置碰到合适的人，就交给他，你来秦冠麟的总公司，担任人力部经理。” 秦冠麟在虞城投资后，管理方面一直是她在把控全局，特别是在用人方面，几乎由她一言而决。 以前工作量不大，她兼管这个也没问题。 接下来工厂越办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必须充实总公司这边的力量。 靠她一个人，容易顾此失彼，造成效率低下。 只有总公司的架构和管理人员安排好，特别是人力资源部这里有能力出色的人坐镇，不断把合适的人才培训出来，并放到工厂各个部门，管理才会越来越轻松。 “行。”谢建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口答应下来。 送谢建根离开，谢秀文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县城。 自己必须尽快回秦家，今天过来拜访老爷子的，都是大人物。 如果客人到了，家里却没有招待他们的女主人，那就要闹笑话了！ 秦妈妈双手不沾阳春水，什么家务都干不了。 如果去外面找人，平时还好些，大年初一，只怕没那么方便。 走出院子，来到汽车边，正要打开车门，看到一个又瘦又高的女人，站在墙角下，双眼直直地望着她。 谢秀文皱了皱眉。 这人看起来有些脸熟，却想不起具体的身份，难道是村里最近几年嫁过来的新媳妇？ 大过年的，这样惊耸地望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个女人见谢秀文望了自己一眼后，就若无其事地走开，显然没有认出自己，终于忍不住开口。 等她上车离开，那就白来一趟了。 “你是？”见她叫得这么熟络，谢秀文吃了一惊，回头问道。 虽然原生的记忆几乎都继承下来了，可是也不敢保证有没有遗漏掉。 “我是胡海燕啊！初二时我们是同桌——”女人见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了，急切地介绍起自己。 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当时两人是同桌，关系一向很好。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个子越长越高，到初中最后一个学期，已经长到一米七二，而谢秀文只有一米六左右，于是换到最后的位置，两人中间隔了三排，聊天的机会就少了许多。 本地人习惯把高个女人叫长婆，多多少少有讥笑的意思，她得了这个绰号后，变得越来越自卑，跟谢秀文也渐渐疏远。 后来曾经想过找她重拾学生时代的情谊，只是她到了南方工作，想见一面，也没那么容易。 “是你？”听到这个名字，谢秀文马上跳出一个高大女生的形象，于是走到她面前，惊讶地问。“今天是正月初一，你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她现在的个子也不算矮了，足有一米六九，站在微微佝偻着腰的胡海燕面前，差距也不是很明显。 记忆中的胡海燕，不但个子高，而且长得也结实，应该有一百四十斤左右。 眼前这个女人，最多一百斤，因为瘦，下巴尖得已经脱了相，眼睛也显得特别大，难怪她一时没认出来。 以两人的交情，不应该在正月初一上门才对。 看她明显早衰的模样，难道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是来向自己求助的？ 第一百零二章悲惨遭遇 “我有事请你帮忙。”胡海燕见她终于认了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道。 说完后有些不知措，原先放在身后的双手，也拿了出来，原来手里提着一只袋子，里面是二个过年走亲戚常见的牛皮纸包头，应该一个是白糖包，一个是红枣包。 见谢秀文朝自己的手里看过来，她又局促起来，想把袋子递过来，又有些犹豫，双手不知道摆在哪里才好。 “跟我上车，有什么事路上慢慢说。”谢秀文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得马上回县城。“只要我帮得忙，我一定尽力帮你——” 说完，打开车门，让她坐在副驾驶室上。 胡海燕显然遇到了跨不过去的坎，否则不会今天来堵人。 看她无地自容的样子，应该被太多人拒绝了，所以才会局促成这样。 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看在老同学的面子，就拉她一把。 “谢谢。”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胡海燕双眼一红，眼泪差点落下来，低头连忙吸了吸鼻子，小心上了车，不让她看见自己的失态。 这一个多月来，她求爷爷告奶奶，能开口的亲朋好友全部走遍了，依然没有达到目的。 昨天碰到一个老同学，说起谢秀文现在的变化，并“好心”地劝她上门试试。 想到关系那么好的朋友都避开自己，跟谢秀文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她能帮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她实在走投无路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带上两只走亲戚的包头，过来找人了。 “到底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车子开出村子后，视野一下子变好了，谢秀文转头对胡海燕说道。 总觉得大过年的，能让她上门求助，事情肯定不会小。 “我想借些钱，给老公看病。”胡海燕望了谢秀文一眼，又马上低下头，轻声开口道。 这些天看了太多的冷脸，她已经快要麻木了。 只要能借到钱，能让老公好起来，就算要她给老同学做牛做马，她也愿意。 “他得了什么病，需要多少钱才能看好——”胡海燕眼里的痛苦和绝望刺痛了她，谢秀文已经决定全力帮她，但是她得搞清楚前因后果。“我们老同学一场，如果能帮的话，我一定不会袖手——” 钱不是问题，最怕是有的病，就算倾家荡产去治疗，最后依然一场空。 毕竟现在还有很多病，是现代医学还没有攻克的，就连自己的灵液，她猜测也不能包治百病。 “谢谢你。”得到明确答复，胡海燕的眼泪再次滚落下来，她急忙用袖子擦去眼泪，开始诉说经过。“他是被几个人打了后，才开始瘫痪的——” 四年前，她嫁给邻村的肖文华，过上了并不富足，却还算平静的日子。 老公是乡农机厂的工人，有一定的维修经验，平时村里有人遇到打稻机等机械设备出故障，会请他去帮忙修理，虽然不给钱，却会送包烟，请吃顿饭什么的，在村里有一定的面子。 去年年底，夫妻俩拿出全部积蓄，又借了几千块钱，买了辆方向盘拖拉机，开始跑运输。 因为夫妻俩吃苦耐劳，不管什么业务，都会接来做，眼看着债务还了七七八八，等明年上半年，肯定能把本钱还清，后面就是净收益了。 没想到眼看要过年了，却遇到了一次意外。 一天晚上，夫妻俩把货送到县城，准备连夜回家，拖拉机刚开出了城，就被一辆迎面开来的轿车撞了。 因为拖拉机机头比较长，两人坐在驾驶室里，并没有受到直接的伤害。 只是撞到时，两人的身子往上震了一下，撞到头顶，有些头晕而已。 两人连忙下车，看到对面的小轿车，车头已经撞烂了，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下一刻，对面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手里各握着一根胶木棍，也没说什么话，就直接举起胶木棍，夹头夹脑朝两人打过来。 老公见势不妙，连忙把她护在身上，转眼间头上肩上腰里各被打了几下，惨叫中软倒在地。 “你们干嘛打人？”胡海燕见老公被打倒，这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扑到老公身上，大声哭喊起来。 她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知道醉酒的人根本不可理喻，可是她更加放不下老公。 如果被他们打死打残，那自己以后怎么活？ 又看了一眼事故现场，发现自家拖拉机好好开在路上，而他们的小轿车，却偏离开轨道，逆向朝他们撞过来，责任完全在他们身上。 只是这两人明知道这一点，依然这么嚣张跋扈，显然身份不一般。 “行了行了。”这时候从后面汽车上再次下来一人，劝阻两位同伴。“都叫你不要开车，现在出事了吧？” 说话间把两人拉回车子，他自己则坐上驾驶位试了试，见车子依然能开，就退后几米，然后开车离开了。 胡海燕见他们走了，连忙扶起老公。 肖文华这时候全身都疼得受不了，上了拖拉机后，强忍着疼痛，往家里开去。 一路上开一阵歇一阵，终于回到家里。 胡海燕原以为老公只是受了些外伤，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半个身子都没了知觉，连起床大小便，都无法做到。 她连忙把老公送到医院，医生说这是大脑受外伤后引起的神经症，导致偏瘫，得住院观察些日子。 如果是脑挫裂伤，那么这个挫裂伤慢慢吸收以后，经过康复，就能恢复大半甚至完全恢复，以后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如果是由血肿引起的，特别是硬膜外血肿，大的硬膜外血肿它会形成脑疝，它形成脑疝也会偏瘫。 这个需要手术，有一定风险。 如果手术成功，这个偏瘫慢慢也会恢复的。 胡海燕听后感觉天都要塌了，没想到被人打了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因为买拖拉机的债还欠了一些，积蓄更是全部投进去了，现在要住院和做手术，她哪里有钱？ 第一百零三章胡海燕的强项 向公婆求助，可是她们也穷，加上老公有三个兄弟，最近她们刚给老三娶了媳妇，就算想拿钱出来，也有心无力。 最后偷偷塞了两百块给她，估计还是外面借来的。 为了给老公看病，胡海燕只能再次去借钱，可是这次就没以前顺利了。 他们听说肖文华已经瘫了，怕借出去的钱打了水漂，再也没有人愿意伸出手拉她们一下。 就连娘家的兄弟，也只是象征性的每人给了一百。 胡海燕不得已，只好把拖拉机低价卖了，先拿来救救急。 可是钱很快又用完了，老公的病却没有多大起色，她天天担惊受怕，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没有报警？你老公的病是他们造成的，应该让他们出医药费才对？”谢秀文没想到老同学遇到的是这样的麻烦事，同情之余，又有些奇怪。“他们这是故意伤人，还得抓进牢里判几年——” 就算她答应借钱给胡海燕，也不能在这件事上含糊其词。 这涉及到法律问题，她必须坚持原则。 “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怎么斗得过他们？”胡海燕听后，眼泪汪汪地回答。 当时她也这样想过，可是跟家人说了后，大家都劝她息事宁人，别自找麻烦，谢秀文算是第一个支持她报警的人。 在他们看来，能开得起车的人，哪个身份简单？ 何况他们拿着警用胶皮棍，要么联防队，要么是公安。 报警抓他们自己人，不是找死吗？ “你还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吗？”谢秀文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思，是害怕受牵连，但是这不是放过他们的理由。 她可以借钱帮胡海燕度过难关，更应该帮她伸张正义。 或许八十年代的法律还没前世完善，可是这么明显的案情，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就算现在已经找不到证据了，她依然可以用别的办法，把这些人渣抓捕归案。 她相信人性，一个平时会这样做的人，在其它时候也一样肆无忌惮，不可能只犯了一次错误。 “我当然记得。”胡海燕咬牙切齿地回答。 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老公最终不治身亡，那她就找到那几个人，然后跟他们同归于尽。 “那就好。”谢秀文记下号码后，眼看县城就要到了，就让她跟自己回去，到那边拿些钱救救急。 到了县城的家，听到屋里已经有陌生人的说话声，猜测客人已经到了。 谢秀文带着胡海燕来到隔壁自家人住的地方，先拿了一万块钱给她，又让她写下借条。 朋友归朋友，借钱肯定得还，否则以后谁都来找自己打秋风了。 “谢谢你。”胡海燕拿到钱后，边写借条边道谢。 来找谢秀文的时候，她真的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只是同学一场，私下并没有交情。 没想到她这么大方，直接给了一万。 有了这笔钱，治好老公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你有什么特长？以前做过哪些工作？”谢秀文从她手里接过借条，随口问了一句。 以她现在的情况，就算老公能治好，以后生活能自理了，家里的生活负担依然很重。 如果没有一个能赚钱的好的工作，只怕十年内，这个家依然难以恢复元气。 帮人帮到底，如果她有一技之长，就算基础差一点，自己也可以拉一把。 “我最擅长做菜，初中毕业后，跟在虞城宾馆当厨师的表叔学过一段时间。”胡海燕不明白谢秀文为什么会问这个？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后来老板不同意收女厨师，只好在餐厅当服务员。” 可能是她在这方面有天份，虽然仅仅学了三个月厨师，平时做出的菜，吃过的人都说好。 买拖拉机前，她还跟老公商量过，是不是开一家小餐馆。 可是老公觉得开餐馆风险大，不如买拖拉机跑运输稳妥，最后她接受了老公的意见。 “你老公在家现在有人照顾吗？有时间的话，一会儿帮我做些菜——”听说她有这个能力，谢秀文觉得机会来了，于是认真问道。 能在正月初一来秦家拜年的人，怎么可能有普通人？ 她虽然相信自己做的菜，不会丢了秦家的面子。 问题是时间比较紧张，如果有个人帮忙，那就会轻松许多。 只要胡海燕做的菜，口味确实好，那就可以把她招进来，给自己做事。 自己有小吃店，还有面包店，都需要一个对美食有一定了解的人，帮自己开发新的产品。 以前都是自己亲历亲为，由她帮自己看着，就能省不少事。 她希望把小吃店的风格固定下来，那就需要不停改进菜式和经营风格，自己精力不够，没办法经常干这些。 胡海燕负责这一块的话，自己只要说出一些想法，并提供加工思路，她就能替自己试做并改良，然后在店里推广。 如果可以，她还想在小吃店和面包店的基础上，开一家特色餐馆，类似川味馆那种。 以几道菜为主打和招牌，做出地方特色，然后在全国连锁。 “我出来时，托了小叔子一家照看，应该没问题。”胡海燕回答。 因为不知道要在外面多久，最后只好请隔壁的小叔帮忙照看一下。 老公是家里的老大，从小跟小叔子关系最好。 今天正月初一，因为大家都不用出去做客，就算自己不在，老公的兄弟也不会置之不理。 “那就好。”谢秀文一听，顿时放心了。“你现在帮我一起做菜，如果通过考核，以后就来帮我做事，借的钱也不用还了，你老公的医药费，也由我来出。” 对于有能力的人，她一向非常重视，也愿意把钱花在他们身上。 像胡海燕这样的人，以后能帮自己赚钱，更应该好好笼络。 现在先在她身上投资一些钱，将来的回报肯定不会少。 这样做不是她冷血，而是这样对双方都好。 人与人的关系，以利益捆绑在一起，好过以人情为纽带。 何况对投资者来说，投资企业不如投资人。 第一百零四章准备午饭 国内大多数潜力无限的新公司，都需要投资者，所以前世国内的大型民营企业，背后都有国外资本存在。 而他们的投资策略，大多是看好人，才愿意出钱。 “真的？”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胡海燕只觉得喜从天降，下一刻，她猛地跪在谢秀文面前，要给她磕头。 这样的话，不但老公有救了，一家人也能过上好生活。 “不用这样，只要你以后用心帮我做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谢秀文一把拉住她，不想看到她这样作践自己。“你要明白，并不是我在救你老公，而是你用自己的能力，在自救，我只是提供一个机会罢了——” 如果她没本事，自己肯定不会当圣母。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以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人，随意挥霍。 “我知道你心肠好，怕我有心里负担，所以才故意这样说。”胡海燕却认定她是帮人不图回报，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激动之下，一时间泣不成声，把最近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发泄出来了。 因为害怕老公离开自己，她每天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做恶梦，然后整宵整宵睡不着觉。 还不敢被老公发现，免得加重他的心理负担，从而想不开。 所以有再多的泪，也只能拼命忍着。 “今天是正月初一，要讨个好彩头，你千万别哭。”见他眼泪鼻涕都一起出来了，也顾不得擦，谢秀文只好掏出手帕，递了过去。“快去洗了个脸，客人已经到了，得帮我做菜了。” 说完，到门口望了望。 好在这边离秦家那边有段距离，声音应该不会传到那边。 否则哭哭啼啼的，谁听到都不会舒服。 胡海燕也知道自己失礼了，老老实实地在水池前洗了脸，然后抹干水。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她抿了抿嘴唇，努力让自己带上一点笑意。 大过年的，在别人家确实不能哭，她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何况谢秀文已经借钱给自己，还表示只要自己好好帮她做事，这些钱不用还，还会给自己付高工资，自己以后不用再为钱担惊受怕了。 这等于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了，不管她要求自己做什么，都应该全力以赴才对。 “我没事了。”见谢秀文站在一边等她，显然在给她时间调整情绪，怕影响她的事，连忙上前说道。 一会儿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误了她的事，否则就对不起人了。 “那你跟我一起过去。”谢秀文怕她好心办坏事，提前叮嘱她。“一会儿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用开口，由我来替你介绍。” 可惜胡海燕现在还不能离开老公，否则让她在秦家帮几天忙，自己就可以自由去走亲戚了。 “阿文，你总算回来了。”秦冠麟刚才已经听到汽车的声音，只是她没有来这边，而是回了自己家，肯定有事，就没有过去催促。 大多数客人要十点后才能到，现在只有几个住在余杭和甬城的人。 “嗯。”谢秀文点点头，又介绍胡海燕。“这是我初中同学，路上凑巧碰到，据说做菜水平不错，就拉过来一起帮忙。” 有些事经不起推敲，不过秦冠麟信任自己，想来不会追究她的来历。 “有人帮忙也好。”秦冠麟并不在意谢秀文这样做，只是这个女人长相有些不讨喜，大过年的，瘦成这样，怎么看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所以他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胡海燕听说这个男人是谢秀文的对象，更加自卑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们先去厨房，抓紧时间准备饭菜。”谢秀文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带她穿过后院，从后面进入厨房。 老家这边习惯把厨房跟正屋分开，这边的房子也不例外。 特别是农村那边，经常会在屋后单独造一间平房，然后跟餐厅打通。 请客用的食材，已经提前买好，整齐码放在几只竹筐里。 谢秀文边看边盘算中午做什么，很快有了腹稿。 又把计划跟胡海燕说了一遍，问她有什么想法和补充。 如果她能另外做几道特色菜，那自己这边可以适当减掉几个。 中午应该有十四五个客人，所以她计划做十道凉菜，二十道热菜。 而且只能多不能少，必须多备一些，宁愿到时吃不完。 当然真正上菜的时候，往往是边吃边做，如果后面大家吃饱了，也会随时停止做菜，不需要全部做出来。 “我觉得可以加花雕醉黄鱼和锅烧河鳗，你的菜单里，海鲜数量偏少。”胡海燕从竹筐里拿出一条大黄鱼，又看了一眼木桶里的河鳗，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两道菜是越州地区的特色菜，学厨师的人，大多都熟悉。 她以前和堂叔当下手，知道怎么做。 从酒店离开后，在家里肯定不可能做这些菜，光是材料就不是她能承受的。 后来用别的材料代替过，没有黄鱼，就用便宜的黄姑鱼，没有河鳗，就用黄鳝代替，只要做得好，味道依然很鲜美。 “行。”谢秀文不是不安排，而是不擅长做这些菜，既然胡海燕会做，就交给她好了。 两人一起动手，开始切菜配菜，然后整齐排在专门的长条台面上。 接下来洗干净手，开始切凉菜并装盘。 “阿文，今天要辛苦你了。”秦妈妈听到动静，也往这边走过来，进屋看到胡海燕，愣了一下。 她刚才也开始后悔，不应该把保姆和勤务兵全部放回去，要知道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让儿媳妇一个人忙碌，肯定会累个人仰马翻。 “没关系的。”谢秀文笑着回答。“回来时正好碰到一个初中同学，她做菜水平不错，我就把她也拉过来一起帮忙。” 这样介绍的话，就不会显得突兀。 胡海燕望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穿着打扮跟电影里的富家太太一样，更加自卑了。 “这样也好。”秦妈妈再次看了胡海燕一眼，倒没有嫌弃的意思。“就是大年初一也不得空闲，让你们受委屈了。” 说完，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胡海燕。 第一百零五章邀请 “谢谢。”胡海燕没想到还能收红包，犹豫了一下，收到谢秀文的示意，这才收下。 “不用客气。”秦妈妈对她的态度非常满意。 人都这样，喜欢老实乖巧的晚辈，这样一来，连胡海燕的长相也不在意了。 六七十年代，乡下多的是这样的农村妇女。 想来自己当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两人抓紧时间把十盘冷菜切好，除了现成的酥鱼、卤味之外，还弄了几个现拌菜：凉拌三丝、红油笋丝、五香腐竹，这样搭配一下，就不会单调了。 老家过年贪方便，懒得现做，几乎全是现成的卤味和干果，花生米、醉红枣、椒盐腰果和开心果这些，全部装盘上桌。 谢秀文摆盘比较随意，胡海燕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特意再收拾了一遍。 看着笋丝和腐竹这些，整齐排在盘子里，看着都舒服，顿时觉得自己以前有些随意了。 “先把蒸菜放进高压锅里，炒菜一会儿再弄。”谢秀文看了一眼时间，见才十点出头，也不着急。 倒是一些耗时的菜，得提前开始准备，否则就赶不上了。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得到谢秀文的鼓励后，胡海燕的信心更足了，把收拾好的黄鱼放调料腌制，等入味了，再放进蒸笼。 “阿文，今天又要劳烦你了。”冯玉霞这时候走了进来，看到厨房全是搭配好的食材，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亲昵地说道。 今天过来时，听说这边的保姆和勤务员全部回家了，还想在老领导面前表现一番，亲手做些菜孝敬二老，没想到被拒绝了。 想来她们更愿意把机会给儿媳妇，加上自己的厨艺确实比不上谢秀文，只好息了心思。 不过并不妨碍她来这边示好。 二老越在意这个儿媳妇，她就越要处理好关系。 “冯姐客气了。”谢秀文笑着回答。“你们今天来做客，就是给我们面子，作为主人，做些好吃的招待你们，不是应该的吗？” 有程程在，自己跟秦家的关系，已经牢不可分，所以也没有故意撇清媳妇的身份。 “这话听起很有道理，倒是我想多了。”冯玉霞爽朗地笑起来。“什么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到余杭，让我和你曹哥，也有机会当一回主人——” 难怪老领导希望这个儿媳妇从政，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力，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她志不在此，没有答应。 否则到了自己这个年龄，只怕成就远远高于自己。 “这个简单，我还想着走完亲戚后，去哪里放松几天呢？”谢秀文心里一动，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冯姐主动邀请，那我们就去余杭玩几天，到时一定会上门拜访的——” 儿子要到初十后才开学，后面这几天她还没想好怎么过。 倒是可以去周围几个城市转一转，不管是余杭，还是甬城，风景都不错。 余杭只陪儿子去过一次，也是走马观花，这次要去的话，可以好好浏览一下西湖。 不过住在别人家肯定不适合，上门吃几餐饭，就没问题。 别看冯姐曹哥表现得像邻家大哥大姐，可是在他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是跺一跺脚，城市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那就一言为定。”见谢秀文说的亲近，冯玉霞非常满意，乐呵呵地拍拍她的背，让她别忘记，到时一定要来找自己。 目的已经达到，她就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回到客厅。 客厅这时候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年纪大多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他们几乎全是秦老爷子恢复职务后，这些年提拔起来的得力手下。 那时候他自己才五十出头，而这些人都是三十多岁的青年俊杰，得到秦老的垂青后，短短十多年间，都成了独挡一面的处级以上干部。 到了十点半，谢秀文开始把凉菜拿出来，放在圆桌中间的转盘上。 秦老爷子这时候已经知道她叫了个朋友过来帮忙，等凉菜放好，让她坐下来休息一会，并把在座的人介绍给她。 今天机会难得，能多认识一些人，对以后肯定有帮助。 他显然还没死心，希望儿媳妇某一天能想通。 谢秀文自然没有拒绝，向每个人都问了好。 “冠麟眼光不错，找了个出色的妻子。”大家见她不卑不亢的样子，非常从容大方，都有些惊讶。 作为秦家的核心人物，他们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听说了秦家这件家事。 也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女孩子，曾经跟秦冠麟有过肌肤之亲，并有了孩子。 大家都暗里说她命好，能在秦冠麟二十岁前，就怀上他的孩子。 母凭子贵，从古到今都这样，加上秦家二老，一直希望小儿子早点结婚并生下第三代，现在有了嫡亲的孙子，感激谢秀文很正常。 只是大家的眼力都不差，一个女孩子是真有本事，还是绣花枕头，自然分辨得出来。 一个乡下女孩子，能有这样一份气度，绝对是非常稀罕的事。 只能说她的内心真的强大，这样的人，如果进入机关，就算没有秦家做后台，也能取得一番成就。 “那是当然。”秦冠麟坐在一边，双手搂着站在面前的儿子，见大家夸奖谢秀文，与有荣焉，“她的能力比我强很多，所以说能跟她在一起，绝对是我的幸运。” 他说这话时，一点不在意自己的面子，让大家对谢秀文更加高看一眼。 很明显，秦家二老和秦冠麟都被她折服了，看来她在秦家的地位，比大家想像的还要高。 “就会胡说。”谢秀文被她说得脸红，转头白了他一眼，小声啐道。 大家以为这是他们小夫妻在打情骂俏，不但不觉得异样，反而都有些羡慕。 像秦家这种家庭，为了维持家族的荣耀，往往会反对子女跟家世一般的人结婚。 所以家族子弟，往往身不由已，就算有自由恋爱的机，也难以结成正果。 大多数人最后沦为联姻的工具，夫妻关系貌合神离，可以说是真正的同床异梦。 就算在座这些人的孩子，也不可能跟家世差太多的人结合，因为这样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第一百零六章寻找差距 等人终于来齐了，谢秀文去隔壁把准备好的酒拿出来，放在桌上，又布好碗筷，让大家移步到大圆桌这边坐。 过年吃饭比较随意，菜上了就可以坐下来吃，如果还有不速之客到，添副碗筷就可以加入。 “长得漂亮，菜也做得好吃，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大家尝过菜后，再次夸奖起来。 大家都是老狐狸，既然谢秀文在秦家的地位这么高，那多说些一些好话，想来只会让二老高兴。 站在他们的立场，如果自己的儿子，也找了一个这样的媳妇。 就算家世差一些，说不定也会同意了。 毕竟能给家族带来好处的，除了实实在在的地位，还有各种人才，特别是拥有替规划和筹谋能力的高端人才。 所以门当户对重要，能力带来的好处，也不能小看。 如果像谢秀文这样，能力出众，善于持家，等于给儿子选了一个贤内助。 这样的儿媳妇，不但能照顾好儿子，还能在事业上替老公谋划未来，那价值就更高了。 谢秀文这时候已经回到厨房，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 当然她也不介意。 自己有重生优势，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金手指，如果没有秦冠麟，不管嫁给谁，都能替对方挣下一大份家业。 胡海燕虽然没有去外面，只是从见过的几个人里推测，就知道谢秀文嫁的这户人家，有多了不得。 难怪她听说自己的事，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也对，换成是自己，不管是谁，如果敢伤害她的家人，只怕她会狠狠地报复回来。 自己束手无策，说到底还是太弱小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不甘心。 要知道自己跟谢秀文的基础可是差不多的，都出生农村，家里没什么助力。 为什么谢爱文会这么厉害，自己却不行？ 她必须找到问题的原因，然后以她为榜样，不断提升自己，直到某一天，自己也有她一样的底气。 谢秀文根本没想到，今天把胡海燕带过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她。 尝了一个她做的菜，觉得味道确实很好，就把主厨的位置让给了她，自己当助理。 热菜一个个炒出来，谢秀文亲手端上桌，口见桌上杯觥交错，气氛热烈。 当一个领导干部达到一定高度后，就会开始变得矜持，不会在外人面前胡乱喝酒和说话，免得给人留下坏印象和把柄。 只有身边全是差不多层次的人，并值得信任，才会偶然放松一次。 今天在秦老面前，就像晚辈在长辈面前，就算犯些无伤大雅的错，也没有人在意。 所以大家都抛下面具，做回自己。 谢秀文倒不觉得大家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对秦老爷子的影响力，有了更深的体会。 一个人能达到他的高度，可以算是人生巅峰了。 光是能得到这些人的尊重和信任，他这辈子就没有白活一场。 可惜自己是个女的，也没什么野心。 否则真的会受刺激，从而决定从政，接过秦老爷子的权力棒。 很快每个人都酒足饭饱，于是下了席，来到客厅，端了茶坐下来，开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这也是今天过来的目的之一，相互交换信息和情报。 别看大家说的很随意，可是内里包含的内容，很可能会改变一个地方的相关政策。 而这些信息对有心人来说，价值千金。 比如接下来城市的发展重心，会往哪个地方转移，如果你有钱，只要买下当地一些工业用地，或者旧厂房旧房子，将来一开发，就能赚个钵满盆满。 谢秀文清楚这些情报的价值，不过现在的她，还没有下场的资格，所以也不着急。 等自己手里有了几百万资产，她就会在开小店之余，购买一些房产试试水。 政策红利的钱最好赚，也最容易留下黑历史，稍微试一下没关系，如果靠这个赚取第一桶金，那以后就算成就再高，也会被人攻击得体无完肤。 所以她会谨慎把好这个度，让人查自己的财富来源，找不到把柄。 “我们也吃饭吧！”等外面收拾好了，谢秀文给胡海燕盛了碗米饭，招呼她一起吃饭。 虽然大年初一吃剩菜，有些伤面子。 不过她在上菜时，给自己留了一部分，足够两人吃了。 “秀文，你觉得我的厨艺合格吗？”胡海燕倒没心思考这些，接过饭碗，没有马上吃，先忐忑地问了一句。 对她来说，一切都比不上这个重要。 只有谢秀文看上了自己的能力，以后才有机会借这个翻身。 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必须攀上她这棵大树，这是她现在最看重的事。 “没问题。”见她不安的样子，谢秀文笑了。“你的厨艺比我想像的要好，以后就帮我做事吧！” 她已经暗中决定，只要她安心在自己这边干，以后不会让她吃亏。 万一将来有了异心，想自己开店当老板，自己也不会阻止她。 只是想要再跟自己保持朋友关系，就不可能了。 人心难测，虽然记忆中的胡海燕属于憨厚型的人，就怕她受此刺激后，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太好了。”胡海燕得到确切消息，脸上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把饭碗放在桌上，紧紧搂住谢秀文的肩，因为太用力，她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短短半天时间，对她来说，仿似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过程。 这时候心情太复杂，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会好起来的。”谢秀文明白她的心思，伸手拍拍她的胳膊，喃喃安抚道。 换成是自己有这样的经历，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一会儿，胡海燕才放松下来，擦去脸上的眼泪，对着谢秀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秀文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胡海燕见了，也跟着端起饭碗，动起筷子。 她也确实饿了。 早上出来时，只吃了两粒汤圆，就吃不下去了。 现在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心情放松下来，顿时来了食欲。 于是大口大口吃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小财迷 吃饱后，两人先把剩菜分类收拾好，一些蔬菜类的过餐吃不健康，就直接倒掉。 收拾干净厨房，谢秀文把她带到自家那边，让她喝杯茶看会电视。 自己来到客厅，陪大家坐一会。 过了一点钟，大家纷纷站起来告辞。 一家人没有挽留，送走客人后，回屋安排晚上事宜。 “你下午回去吧！”秦冠麟知道谢秀文有自己的事要做，就没有强留他。“我已经让吴泽远帮我介绍一个熟悉的保姆过来，一会儿应该到了。” 那人以前在沪市给一户人家当保姆，过年前向东家辞了职，回来照顾刚生下孙子的儿媳妇。 听说吴泽远愿意出高价，保姆一家都很心动，劝她来这边帮几天，反正过年期间，大家都空着，孩子有的是人照看。 “这样也好。”谢秀文原本有些不放心，听说是吴泽远介绍来的，应该比较可靠，就没有拒绝。“等我走完亲戚，再过来陪你们。” 毕竟自己还没有嫁进秦家，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 就算她不在意，其它人知道了，也会说闲话。 现在还是八十年代，大家的观念比较保守，结婚前男女不适合天天在一起。 陪着二老聊了一会天，眼看已经到了两点，于是带上儿子，叫上胡海燕，准备回乡下。 秦妈妈送到门口，拉着孙子的手，有些舍不得。 “妈，程程这几天要去做客，主要还要拿压岁钱，你可别拦着他发财。”秦冠麟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在一边打趣了一句。 小孩子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那边拿来的红包，全部加起来还没有奶奶给的一个大。 但是他们就是喜欢收到红包，反而对包了多少钱，不是太在意。 “嘿嘿——”谢锦程被打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现在做客，确实是为了拿红包。 不像大人，不仅为了吃喝，还要趁机联络感情。 今天他已经拿了十五个红包，他还没来得及拆开看，也不知道有多少钱？ 可以肯定的是，今年拿到的压岁钱，绝对是历年来最多的一次。 “这孩子——”秦妈妈被他的样子逗乐了，伸出手指在他脑袋戳了一下。 儿子和谢秀文在钱财方面非常大气，没想到生的儿子，却是小财迷。 难道他将来准备接父亲的班，也没打算进机关？ “回头我让他把钱存起来，再找机会教他储蓄和理财。”谢秀文在一边也觉得好笑，不过并没有因此批评，反而思考如何引导。 孩子要从小要树立正确的消费观，所以她没想过收走儿子的钱。 如果怕他乱花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教他投资的事。 现在没有证券交易所，不能炒股也不能买基金，有钱只能存银行。 虽然储蓄的利息非常高，但是货币贬值速度更快，钱存着不用，吃大亏了。 唯一安慰的是，明年年底，沪市证券交易所就要创建并正式营业了，到时随便买几只积优股，放上几年，就能大涨几十倍。 她准备到时带上程程，让他体会一下炒股的氛围，培养他的投资意识。 “这个办法不错。”秦妈妈也赞成从小培养孩子的好习惯，免得他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恶习。 对现阶段来说，储蓄适合每一个人，包括孙子。 秦老爷子也频频点头，对儿媳妇的观念表示肯定。 等行李全部放好，谢秀文和儿子进去坐好，准备出发。 “我明天过来看你们——”秦冠麟走到驾驶室旁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初二都是女儿女婿回娘家的日子，自己和谢秀文还没结婚，不适合这样做。 那就自己一个人去，跟老婆孩子团聚，等于间接陪他们回娘家了。 “行。”谢秀文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着答应道。 车子缓缓开动，在秦家人依依不舍的挥手中，最终拐进公路，加速朝乡下开去。 “你们俩的关系真好。”胡海燕当着秦家人的面，一直不敢开口说话，这时候才感慨地议论了一句。 一般来说，灰姑娘嫁进豪门，多少会因为身份，受到轻视。 很少能像谢秀文这样，被公婆这么重视。 不过她越被夫家看重，能借到的力量就越大，自己这些依靠她的人，也越能获得好处。 悄悄按了按棉衣口袋里的钱，心里一下子变得踏实了。 一万块钱非常厚，放在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她把它们分成两半，分别放在两个口袋里。 这样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口袋里藏了什么？ “对了，你夫家在哪里？”车子开到镇上，谢秀文忽然想到自己只知道她娘家的地址，还不知道她现在住哪里？ 这时候没有人组织同学会，毕业时也没有人写同学录，所以毕业后，如果没有像朋友一样相互走动，基本上就断了音讯。 “你只要把我放在乡政府所在地就行。”胡海燕回答。“从那边往东过去，走路只要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今天早上她走了两个小时，才来到谢秀文家。 回去只要走一半路，她感觉轻松不少。 “是冯村里面的肖河庄村？”谢秀文对同个乡所辖的几个村子，还是很熟悉，很快就搞清楚具体地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以前每年都要去冯伯伯家拜年，对附近几个村子，也一清二楚。 “没错。”胡海燕回答。“想不到你对那里这么熟悉。” 谢秀文没理她，车子很快就开到乡政府所在地，又往东开过去。 “你不用送我的——”胡海燕一见，喃喃念叨了一句。 她越加认定谢秀文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对朋友特别好。 可惜自己识人不明，以前错过了她。 如果初中毕业后，两人一直有来往，在她的影响下，自己现在只怕也不会过得这么窘迫吧！ 又一想，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自家靠着拖拉机挣钱，只怕也能致富。 所以关键不是自己不行，而是运气不好。 谢秀文没有去猜她的心思，到了村子门口，就把车子停下来。 下车来到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罐奶粉，一袋麦乳精，一包荔枝干，装在袋子里，塞给胡海燕。 第一百零八章富在深山有远亲 今天是正月初一，她早上带了两个包头过来自家，等于是给自己拜年。 自己送她这些，等于是回礼。 本来从礼节上来说，应该去她家一趟，见见她的家人。 只是她的老公现在这样的情形，自己去做客的话，有些不合适。 一方面上了门，他们肯定得拉着自己吃了晚饭再走，大过年的，如果坐一坐马上离开，就是看不起人。 因为借钱给她，肖家人肯定还会说很多感激的话，而自己最怕别人当面感恩戴德。 特别是她的公婆，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对一个晚辈说客气话，这不是为难人吗？ 另一方面，他的老公还在家里躺着，自己看到后，必须装得很难过，否则就显得凉薄没同情心。 而她却不愿意在大年初一，哭丧着脸，这样表演给人看。 “既然来了，就去我家坐一坐吧！”胡海燕可没想这么多，见车子已经到了村口，如果让她们这样回去，就有些失礼。 知道她现在有个富豪未婚夫，家里不缺钱，所以大方接过袋子，没有推辞。 “今天真的没时间，下次有机会过来吧！”谢秀文关上后备箱，匆匆进驾驶室坐好。“你如果准备去县城工作了，记得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谢建根的男人。” 又说了具体的地址。 胡海燕连忙记下来，见她没有进村的打算，也不好勉强，只好感激地朝她挥了挥手。 谢秀文把头伸出窗外，朝她笑了笑，然后调头往外面开去。 回到家里，想着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不想刚打开车门，就听到屋里人声喧哗，就有些意外。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一起走出来。 谢秀文下了车，看清他们，就非常吃惊。 “秀文，你舅公今天带着一家人过来做客了。”谢妈妈见女儿震惊的模样，心里有些复杂。 因为婆婆过世得早，那边的老亲，已经好多年没有来往了。 没想到他们选择在大年初一，赶了过来。 “舅公，大舅，大舅妈，小舅，小舅妈。”谢秀文虽然心里不自在，不过很快调整了情绪，把几个长辈全部叫了一遍。 舅公是奶奶唯一的弟弟，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可能是从小被父母和几个姐姐宠坏了，脾气一向很坏，晚辈们都不喜欢他。 现在护着他的人全部不在了，他也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想明白事理，安心在家里养老，不再出来为难晚辈。 没想到居然带着两个儿子四个孙辈上门，难怪屋里会这么吵。 “秀文，好几年没见了吧！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舅公。” 他说话时，带着山里那边特有的乡音，本来应该显得亲切，落到谢秀文耳朵里，却有些刺耳。 很显然，他在指桑骂槐，责怪她不敬长辈，这么多年没有去看望他。 以前因为她未婚生子，他还因此教训过自己，让她没事少出门，免得给谢家丢脸。 现在倒好，反而倒打一耙，怪自己不上门。 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显然是知道她有钱了，想借这个逼她给好处。 “我当然记得舅公，毕竟爷爷过世那年，我们才见过。”对于这种爱倚老卖老的长辈，谢秀文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你年纪大了，需要清静，我这个给谢家丢脸的人，哪里敢上门，免得被你们一家赶出来——” 说完，拉着儿子匆匆进屋，没让他叫这个没皮没脸的长辈。 记得以前听妈妈说过，说有人给她和爸爸说亲时，介绍人一再说奶奶是个性格柔和的老太太，给谢家当媳妇，不会被婆婆搓磨。 妈妈嫁过来后，跟奶奶相处得确实不错。 意外的是，家里居然有两个极品姑姑，她们自私又精明，脾气一点也不像爷爷奶奶。 有人说外甥像舅，她俩的脾气确实跟舅公如同一辙。 这样性格的人，大家躲还来不及，谁愿意没事招惹他？ “世林，你看看你女儿——”见谢秀文直接回屋，他原本准备好的话，也不得不咽了回去，心里一股火气无处发泄，就来找谢爸爸的麻烦。“她脾气这么差，你怎么不管一管？” 在农村，舅舅的地位一直很高，所谓“农村办酒席，舅舅坐上席”，说明了舅舅到了外甥家，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而谢世林一直是个孝子，这些年被他吃得死死的。 直到秀文怀了孩子，他当众把他们父女数落了一顿，引起谢家人反感，舅甥俩大吵一场，断了往来。 “怎么管？”谢世林对这个舅舅，其实非常厌恶，明明厚着脸皮上门要好处，还挤兑女儿，真当别人都是傻子？“我们现在一家人全靠她，哄着还来不及，哪里敢惹她生气？” 这样说，当然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我们一家人都把她当宝贝，哄着捧着，偏偏你一见面，就想给女儿一个下马威，就不要怪她翻脸了。 “你——”舅公没想到谢爸爸会这样说，顿时语塞了。 谢家人要靠这个女儿，才能过上好日子。 他今天过来，也想从她手中要些好处，现在再次得罪了她，难道也得向她认错？ “爸，秀文的身份今非昔比，你确实不应该像以前那样，随意教训她了。”大儿媳是个厉害脚色， 这时候见公公下不了台，连忙站出来接腔。“不过老话说的好，天上雷公，地上舅公，她难道真的会跟你计较——” 说完，笑吟吟地望着谢爸爸，一付你看着办的模样。 在农村有很多老规矩，最常见的就是拿辈份说事，而舅舅和舅公，一向是特殊的存在，如果他要拿帽子压人，晚辈们确实很难应付。 “你们放心，阿文一向懂事，肯定不会跟你们计较。”谢妈妈在屋里坐不住了，出来站在老公旁边。“你们今天过来做客，我们也拿出了最好的酒菜招待你们，就算让全村人来评理，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吧！” 既然他们拿辈份说事，那谢家大不了把他们当祖宗供起来。 想要其它的，没门。 第一百零九章小聪明还是大智慧 谢秀文回到楼上的房间，站在窗前，留意楼下的动静。 倒不怕两家人在正月初一吵起来。 如果能再次吵翻一次，就少一门头疼的亲戚，对谢家来说反而是好事。 她比较担心爸妈心太软，最终被拿捏住。 没想到妈妈一开口，就在大道理上占尽优势，这样一来，舅公和大舅妈，还能找什么借口？ 在谢秀文看来，亲戚之间好不好，只有真心换真心。 从来没有人能借着身份优势，要亲戚给好处。 对了，弟弟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在家里？ 见儿子趴在床檐，把红包一个个拆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计算总金额。 “总共有多少钱？”谢秀文回到床边，好奇地问。 看儿子认真的模样，不会真的变成小财迷吧！ “一共一千九百块。”谢锦程把纸币叠得整整齐齐，又用指甲把边角也弄平，朝她扬了扬手回答道。 以前过年只收到十几块压岁钱，很快又被奶奶以保管的名义拿走了，他对钱并没有明确的概念。 去年开始，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知道穷人和有钱人的区别，开始明白了钱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这么多。”谢秀文在床上坐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咱们程程要变成土豪了。” 今天来秦家的客人，居然都包了一百块红包，还有几人包了两百块，真大方。 “嘿嘿——”谢锦程虽然不清楚土豪的意思，想来妈妈在笑话自己，也不在意，只是对着妈妈笑了笑。 又拿出昨晚得到红包，一共八百元，放在一起，重新数了一遍。 “今天这么多伯伯、伯母给了红包，你记得谁给一百，谁给两百吗？”谢秀文忽然想考考儿子的观察力，于是又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比较难，除非儿子拿到红包时，用手悄悄摸过，分清楚谁给了一百，谁给了两百。 不管怎么折叠，红包里面放了一张纸币还是两张纸币，用心感受的话，还是分得出来的。 当然也可以记住每个红包是谁给的，不过这个难度更大。 “当然知道。”谢锦程得意地回答。“我给每个红包做了记号。” 说完，随意拿起一个红包，递了过来。 谢秀文接过一看，只见红包上刻了一个字母c，也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这是曹伯伯给的红包，里面包了两百块。”谢锦程看了字母，一口说出答案。 他根据爷爷介绍的姓氏，用指甲在红包上刻了字母，用来分辨每个红包的主人。 “谁教你这样做的？”谢秀文没想到答案如此简单，心里却一阵波涛汹涌，儿子居然懂得用这样的方法，把复杂的问题记录下来，这样到底算聪明，还是精明？ 至少自己在他这个年纪，可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给不同的客人做记号？ “当时看到人多，就马上想到了。”谢锦程不在意地回答。 说话间，把所有纸币叠成长方块，又用手压了压，然后在屋里看了看，似乎在考虑把钱藏在哪里？ “不用看了。”谢秀文想了一会，最后决定任其自然，“过几天回县城，我给你存起来，到时存折交给你自己保管。” 虽然贬值很快，但是存在银行里，多少有些利息。 到时把存折交给儿子，再隔一段时间，对一下存折上的余额，只要这个数字在不断增加，想来他对储蓄的兴趣会慢慢增加。 理财的事，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急于求成。 而储蓄只是第一步。 “好。”听说钱交给自己保管，谢锦程非常兴奋。 存折是什么，他当然清楚，以前妈妈把钱寄过来，外婆就会去邮局取出来，然后存在里边。 见儿子这么聪明，谢秀文特别安慰，站起来来到窗前，见院子里已经没了人，想来已经进屋了。 “你去问问外婆，舅舅和舅妈去哪里了？”谢秀文回到床前，拍了拍儿子的胳膊，让他下去打听情况。 舅公一家就算再不要脸，一会儿也得回家吧！ 明天是正月初二，每个成家的人都要带着孩子老婆回娘家，她们也不例外吧！ 自己只要不出去见人，他们就拿自己没办法。 谢锦程一听，顾不得收拾床上的钱，蹬蹬蹬下楼去了。 谢秀文在屋里找了找，最后拿来一只装首饰的红木箱子，放在床上，一会儿给儿子装钱和其它珍惜的东西。 这是秦家以前送给自己的，当时里面装了不少宝贝。 她把这些放到瓶子空间去了，盒子就空了出来。 “妈，外婆说舅舅和舅妈去建根伯伯家吃午饭，到现在还没回来。”谢锦程很快就跑了回来，向她汇报打听的结果。 谢秀文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想来谢建根今天在请客，自己没在家，就把弟弟一家请了过去。 农村吃完饭后，如果不急着回家，就会打牌或搓麻将，消磨时间。 谢建根这个比较老成，想来不会让大家在自家赌钱，自己不用担心弟弟染上赌瘾。 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舅公他们应该辞行回家了吧！ 说起来她对这个舅公没多大印象，虽然以前说话难听，可是作为晚辈，也不能一直记仇。 这次一家人过来，只要好好说话，自己也会给个面子，把当年的矛盾翻过。 偏偏他不识相，非要拿身份压自己，似乎他来了，自己就应该主动把好处拿出来，供他挑挑捡捡，还要哄他一定要收下来。 这样的态度惹毛了她，所以妈妈对付他的办法，应该最有用。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今年自家和冯家已经解开了矛盾，怎么两家人没有在大年初一，相互拜年？ 印象中两家人以前有个约定，逢单的年份，他们去冯家做客。 逢双的年份，则是冯家人上门来拜岁。 今年是一九八九年，逢单，应该是他们去冯家，也不知道冯伯伯一家，有没有在等他们上门？ 想到这里，她坐不住了，准备下楼问一问爸爸。 现在过去虽然有些晚了，不过还能赶上晚饭。 再晚一点的话，真的不适合出门了。 第一百十章当年约定 “阿文，他们已经走了。”刚打开门，看到妈妈走过来，笑着对谢秀文说道。 她只是接受不了这个当舅舅的老人看不清形势，到自家后依然把谱摆得这么大，真以为靠一个身份，就能让女儿低头？ 要知道尊敬是相互的，如果他有当舅舅的德行，自然能换来她们这些晚辈的尊重。 否则就算嘴里客气，内心里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这么顺利？”谢秀文有些意外。“舅舅和舅妈他们没有说难听话？” 印象中大舅妈是个狠角色，怼起人来一点不留情面，其它几个人一直在山里生活，没什么心机，最多行事讨厌，却没有害人之心。 而跟她同辈的表亲，这么多年没见，具体什么性子，她也猜不到。 “说了又怎么样？”谢妈妈不在意在回答。“以前你爸在乎他，所以才敢耀武扬威。现在他看开了，你舅公发现占不了便宜，只能灰溜溜走了。” 亲戚之间也好，家人之间也好，能把一个人脾气养得特别坏，归根结底是他身边有在乎他的人。 因为知道有人会纵容，让他敢于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表现出来。 如果没有人管你死活，就没有了底气闹，自然会学着察眼观色，并讨好惹不起的人。 而有的人要被社会毒打一顿后，才会变得乖巧和懂事，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爸妈。 “爸爸总算开始变了。”谢秀文一听，笑了。“都说心肠硬的人才会更快乐，一个人就应该把好心从不相干的人身上收回，去关心自己的家人。” 她很早就清楚爸妈的软肋在哪里？ 就是太善良和心软，别人碰到困难，就会忍不住出手相助。 当被别人伤了心，也非常善忘，所以才会被人重复伤害。 以前这样问题不大，等自己嫁给秦冠麟，他们这样的性格，就会整天烦恼不断。 但是本性难移，谢秀文也没办法逼他们怎么做？ 很多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想明白，最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人说你太现实，不通人情时，并不是你真的错了，而是你只能管住自己的嘴，永远无法管别人怎么说？ “你这话没错。”谢妈妈感慨地回答。“可是想做到，真的太难了。” 农村人好面子，害怕被人传出闲话，所以很多时候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 即使这样，依然得不到好结果。 讨好了这个人，得罪了那个人，最后两头不讨好。 “以后如果有人上门要你们帮忙，你们一律不要答应，直接推给我就行了。”谢秀文给她出主意。“反正我们在村里也没几家关系好的，就算全部得罪了，大不了把家搬到县城，不见他们好了。” 在农村出生长大的人，就算到了城里，依然保留以前的热心肠。 不像城里出生的人，大多跟周围的人比较疏离，就算毗邻而居多年，说不定也不知道旁边住着什么人。 “如果能这样就简单了。”谢妈妈叹气道。“问题是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离开熟悉的地方，到陌生地方生活？” 说话间一起下楼，看到爸爸在楼下陪程程下跳跳棋，弟弟依然没有回来。 “对了，爸。”谢秀文忽然想起刚才的事，连忙问道。“今年是单数，应该我们去冯伯伯家，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家里等我们？” 已经断了来往七八年，今年正月初一要不要恢复以前的约定，老实说谁也说不准。 如果冯家拿这个怪谢家，那确实是他们的错。 “是哦。”谢爸爸一听，心里一突，接着又自我安慰起来。“上次去喝喜酒，没有说这件事，想来他们也不会准备，等你们走完亲戚回来，我们一家再去一趟好了。” 他确实重视冯金龙这个朋友，希望两家像以前一样亲近。 只是家里条件变好了，应酬也变多了，未必能遵守以前的约定。 或者见面时，再定一个晚一点的日子，比如正月初六初七什么，那时候亲戚走完了，双方也能抽得出空。 弟弟和弟媳妇一直到四点多才回来，问起他们在建根家做什么？确实是在搓麻将。 不过打得非常小，放炮五毛，自摸一块，玩了一个下午，他只输了十块钱。 以自家现在的条件，这点钱确实是小意思，也没有人在意。 “在熟人家里玩玩无所谓，不能跟陌生人一起打。”谢爸爸对赌博还是非常忌讳的。“否则你自己出事不说，还会害了你姐——” 儿子能力有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而女儿不一样，说不定会给谢家带来意想不到的荣耀。 所以他绝不许任何人牵连女儿。 他相信只要女儿在，儿子就算再没出息，她也能替他谋划个好前程。 所以对儿子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惹事生非，不是拖累女儿，免得把这个家拖跨。 “放心吧！爸，我心里有数的。”谢博文听后心里一凛，连忙下了保证。 下午散场时，确实有人约他晚上去别的地方打麻将，他借口家里有事，拒绝了。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来，估计是有人发现自己也爱玩牌，加上自己技术生疏，输多赢少，赢自己的钱很容易，所以动了心。 也不排除他们找人一起作局，让自己输个一塌糊涂的可能。 毕竟村里能像自己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人，找不到第二个，容易被人当冤大头。 “你明白就好。”谢爸爸也是随口一说，儿子大了，不能管得太紧，免得起反作用。 所以很快换了话题。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又说起明天走亲戚的安排。 照着往年的习惯，谢博文夫妻肯定要回丈人家，这是当地的老规矩，不能违背。 而谢秀文每年都会在这天带上程程，去山里舅舅姨妈家做客，在山里呆两天，然后和他们一起下山，在自家做一天客。 因为秦冠麟明天要过来，所以去舅舅家的时间，只能住后推了。 也不知道舅舅那边，会不会一直在等。 第一百十一章秦冠麟来做客 “以后我们也约一下，初三去舅舅家，初四来我们这边，这样就不会走乱了。”谢秀文想起前世走亲戚，都会定好日子，这样既能减少请客的次数，亲戚间又能尽可能地团聚在一起，能省不少事，于是提议道。 特别是自己嫁到秦家后，得把重心放在那边，来娘家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 定好日子，才有机会跟更多的亲戚见面。 “这样也好，等大家见了面，就这样定下来。”谢爸谢妈觉得这样也好，一起赞同这个提议。 第二天吃了早饭，谢博文带上老婆女儿，踏着自行车去丈人家拜年了。 因为年前已经送过一次大礼，这次简单带了些礼物，就直接去了。 离开前想起姐姐说过的话，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年前辛苦一下，把驾驶证考出来，这样的话，今天就可以借姐姐的车，去丈人家出一次风头了。 最起码弄辆摩托车开开，也好过骑着自行车出门啊！ 他现在跟着姐姐见的世面多了，眼界也高了不少，总觉得自行车已经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 谢秀文早上有些闲，看到院子的月季居然有嫩芽抽出来，就到杂物间拿了桑剪，把上面的老枝修掉一些。 又挑了几根枝条，修去侧枝，种在旁边的空地上。 想到过些日子就要在村后的夹岙建房子，于是拿出纸笔，开始画四合院的草图。 前世因为出生城镇，就算有钱，也只能买现成的房子。 心里一直有个四合院的梦，总觉得这种传统中式风格的房子，住起来才舒服。 去京城时也留意过那边的老式四合院，可是每一套都是天价，就算她也几亿资产，也根本买不起。 现在家里已经把夹岙承包下来，自己想造什么样的房子，都能随自己的心意了。 谢锦程见妈妈在画图，也拿了纸笔涂涂画画。 秦冠麟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她们母子俩面对面坐着，不知道在画什么，连他进门也没有人打招呼。 “程程。”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揉揉儿子的头。 “爸。”谢锦程一见，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扑进他怀里。 原本他一直叫秦叔叔，谢妈妈觉得既然两人的血缘关系已经确定，这样叫显然不合适，于是提议他改口。 虽然女儿还没嫁过去，但是彼此的关系不会改变，万一时间长了，孩子叫顺了口，到时改不过来，就成笑话了。 谢秀文没把这些放在心上，随便妈妈去安排。 反正不管怎么叫，秦冠麟和程程的父子关系，始终不会变。 谢锦程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试着叫了几次，就习惯了。 再说他很早以前，就盼望秦叔叔当自己的爸爸，内心早认可了他的身份。 “程程在画什么？”秦冠麟弯腰把他抱起来，疼爱地蹭了蹭他的脸，脸上笑得乐开花。 儿了已经不小了，很快就会拒绝被自己抱，趁现在还有机会，多抱几次。 “我在画那个。”谢锦程指了指墙上的画。 那是一幅中国画，上面是牡丹和孔雀图案，看起来花团锦簇，寓意花开富贵。 农村里这样的图很常见，老式床前会雕这样的画，枕套也绣这样的画，有钱人家的屏风，也会采用这个图案。 “不错不错。”秦冠麟拿起来看了一眼，违心地夸奖道。 儿子书法不错，但是画画水平真的很一般，如果他感兴趣的话，必须好好学一学。 “这么大了还要人抱。”谢秀文见他们父子俩腻歪在一起，有些好笑。“程程你今年已经九岁了，可不是小孩子了。” 不过秦冠麟个子高，长胳膊长腿的，儿子挂在他身上，也不觉得别扭。 “就是因为大了才要抓紧抱。”秦冠麟不等儿子回答，笑嘻嘻地抢过话头。“如果现在不抱他，以后想抱也没机会了。” 说完用额头顶了顶儿子的额头，感觉心里特别满足。 这可是他的儿子，谁能明白他这个当爸的心情？ 谢锦程原本没在意，被他这样一亲近，反倒不好意思了，挣扎着要下来。 秦冠麟没办法，只好松了手。 谢秀文看他有些失落，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儿子跟了自己八年，从哇哇落地到姗姗学步，直到成长为俊美的小少年。 而他知道自己有儿子时，孩子已到到了入学年纪，不能陪伴他成长，肯定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吧！ “你画的是房子？难道是想在家里造一套四合院？”秦冠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这时候注意力又被谢秀文面前的画转移了，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好奇地问道。 四合院住起来当然舒服，父母也特别喜欢。 现在谢家的房子比较小，人一多就住不下。 如果在乡下造一栋，那就宽敞了，以后可以把他们接过来住些日子。 “你忘了？我们准备建一个养殖场，养野猪和野兔——”谢秀文白了他一眼。“爸妈已经在村后的夹岙承包了一块地，我准备在那里造一栋四合院，然后把山围起来，一家人搬到那里去住。” 这件事年前就商量过，也打算把秦家二老请到这边住，所以得提前了解一下二老的喜好，到时他们过来时，也能住得舒服一点。 “承包山地搞养殖，会不会太辛苦？”秦冠麟听后担心地问了一句。 年前吃了野兔肉，对那个美味念念不忘，他们冲动之下，确实讨论过这件事。 事后冷静下来想一想，在山里搞养殖，也没那么容易。 在他想来，谢秀文嫁给自己后，大家就成了一家人，他这个当女婿的，等于是谢家半个儿子，也有照顾谢家二老的义务。 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在任何地方买最好房子，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秦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么劳累。 想吃野味，大不了托人去山里买一些好了。 “当然不会。”谢秀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们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离不开这块熟悉的土地，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为了生活，不得不早出晚归，挥汗如雨。” 第一百十二章准备 虽然秦冠麟在农村长大，其实对农民的生活并不熟悉。 加上现在还没有农家乐这种休闲方式，根本不知道在山里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是何等惬意和悠闲。 “如果你觉得行，那就去做，我肯定支持你。”秦冠麟很快被她说服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完，坐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商量四合院的如何建造，以及周围的布置细节。 县城那个家，装修得比较匆忙，细节没处理好，住起来并不完美。 而这套山里的四合院，可以慢慢计划和筹建，到时造好后，住起来肯定很舒适。 吃过午饭，谢秀文带上秦冠麟，到村后的夹岙那边看地形，谢锦程蹦蹦跳跳在前面带路，精神出奇地好。 “这边环境不错吧！。”在平地走了一圈后，谢秀文指着东边偏陡的丘陵，说起大致的安排。“到时这边种果树，那边种茶树，底下种花草，还可以在上面养一片竹林，肯定非常漂亮——” 至于具体种什么果树，她还没想好。 理想的果树，当然是经济价值高的品种，比如车厘子、杨梅、蓝莓、猕猴桃等等。 花草如果为了出售，只能种销量比较高的玫瑰、百合、郁金香这些。 如果是为了欣赏，最好是多种品种交错种下，形成七彩花田，观赏效果会更好。 茶树种下后，到时可以请人采摘，并用土灶手工炒制，不管是自家人喝，还是高价卖掉，只要保证是绿色无农药和污染，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至于竹子，毛竹就没必要种了，可以考虑弄些相对珍稀的品种，最起码也得是雷笋这些，只要年前能产笋，价格就会非常高，不管自家吃，还是出售送人，都非常合适。 “听你这样介绍，感觉这边会成为桃花源，到时只怕我也会懒得工作了，天天来这里度假——”秦冠麟笑着回答道。 他还真没想过可以这样利用山地，这个想法太完美了。 “这边缓坡，到时平整一下，建一栋四合院。”谢秀文又介绍西边的丘陵。“在房子周围建几条山道，周围弄上围栏，种上藤本植物，比如蔷薇，山脚挖一口池塘，种上荷花，养一些鱼，既美观又能钓鱼。” 至于养殖场，反而没那么重要了，到时找个背风的地方，造几间房子，再在外面围一块山地，让野猪们平时在那边自由活动，保持活力。 野兔场也一样，不能全部关在笼子里，那样肉质跟家兔差不多了。 必须让他们在山上活动，这样才能保证野兔的野性。 “这样的话，可能要不少资金。”秦冠麟一开始担心建养殖场，就像小时候农村养猪一样，又脏又臭，没想到谢秀文的想法，完全不一样，顿时思考起全局来。“前期我投入二十万吧！否则很难照着你的要求搞出来。” 难得看到谢秀文这么认真做一件事，他肯定要全力支持。 而且这边承包了三十年，等于大半辈子要住在这里了，多花些时间和精力，收拾漂亮，其实非常值得。 “行。”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到时这边收拾好了，我还打算种些珍贵的药材，给四位老人补身体，如果你爸妈不介意，我希望他们也来这里养老——” 既然他出钱了，那邀请二老过来，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没问题，这么好的地方，我相信他们也愿意过来。”秦冠麟肯定地回答。 谢锦程闲不住，在山上转了一圈，摘回一些红色的东西，递给妈妈。 “这是栀子，是栀子花的果实，摘下来晒干后，既是一味药材，也可以当调料用。”谢秀文介绍道。 老家山上长了大量的栀子树，春夏之交时，会开出大量的白花，香气扑鼻。 农村经常有人折些回来，养在瓶子里，又美观又香气袭人。 单从花的香味来说，谢秀文一直觉得只有桂花才能和栀子花媲美。 就是野生的栀子花是单瓣的，样子普通了些，比不过人工嫁接后的复瓣品种，既漂亮香味也更浓郁。 到时如果用灵液浇灌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它的形状。 “是吗？那我以后摘了拿去卖，能不能靠这个赚钱？”程程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再次确认道。 如果这样，那他小小年纪，也有了一条赚钱的路子。 特别是以后搬来这里，上山更方便。 “当然。”见儿子一脸期待的模样，让谢秀文不忍打碎他的积极性。“不过上山采中药可不轻松，你能坚持得住吗？” 乡下地方，也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才会背了茶篮，上山采栀子。 毕竟能采摘的数量有限，全部拿去卖，说不定也只能换回一百块钱。 儿子这个小财迷，现在对赚钱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可惜自己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项目，可以供一个孩子去赚钱。 回到家里，谢秀文和秦冠麟开始做项目计划，计算前期投入，以及需要的人力物力。 谢爸谢妈听说秦冠麟准备投入二十万，都非常吃惊。 照现在的物价，一头野猪养大出售，最多能卖二百多块钱，得卖一千头，才能回本。 这样一算，感觉办养殖场，非常不划算。 “不能这样算。”谢秀文只能尽量解开爸妈的心结。“我们承包那块地，又不是仅仅为了养猪，到时可以种水果，养花种草药，还能种茶养鱼，一年收入不会少的。” 敢说得这么有信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手里有神奇瓶子。 刚得到时，为了赚钱养家，没有精力探索它的作用。 等以后住在乡下，可以花大量的时间慢慢摸索，说不定还会有其它功用呢！ 当天晚上，谢秀文一个人睡在自己的卧室，而儿子和秦冠麟睡在一个房间。 这是乡下的风俗，不会让夫妻睡一个房间，何况两人还没结婚，更不方便这样做。 等过了十点，确定秦冠麟不会摸过来，谢秀文进了瓶子空间。 进入冬天后，花草树木开始进入休眠期，她不方便随便用灵液，免得被人发现异常。 决定在夹岙建世外桃源后，第一步就是培育一些优质的水果和花草，到时种在四合院附近。 至于山上的茶树和果树，只要找些种子就可以，到时用灵液浇灌一下，就能随心所欲长到自己希望的高度。 所以她在家里拿了一个桔子，一只香蕉，一个苹果，几颗红枣和栗子，把种籽取出来，准备先培育一批果树试试。 等它们长大一些，就可以种在夹岙的山上了。 第一百十三章上舅舅家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带上儿子，准备去山上舅舅家。 秦冠麟提出要一起去，谢爸谢妈想了一下，觉得两人的孩子也这么大了，去见见娘家的至亲也没什么，就同意了。 于是三人坐进车里，一起上山。 先来到大舅家，意外的是，小舅一家以及两个姨妈她们，也全部在这里，屋里坐了近二十个人，热闹非凡。 “昨天没等到你们，我猜今天一定到了，你们果然来了。”车刚停下，大舅一家笑容满面地迎出来，后面则小舅和两个姨妈。 等看到秦冠麟，吃了一惊。 这小伙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帅气和高贵，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让人自惭形秽。 “大舅，大舅妈，小舅，小舅妈，大姨，大姨夫，小姨，小姨夫——”谢秀文见他们全部迎了出来，只好把所有长辈都叫了一遍。 又让儿子叫人。 至于秦冠麟，现在还不适合跟着叫，所以只是介绍了一下他的身份。 “来了就好。”大舅连忙回答，又朝秦冠麟点点头，热情地招呼道。“快到屋里坐。” 再次被外甥女的运气惊呆了，她的对象有钱有权已经让人羡慕死了，还长得这么年轻帅气，这样的男人，所有女人都喜欢吧！怎么会被出生贫寒的她，幸运遇到并紧紧抓住的呢？ 她这样想，几个表姐表妹就更酸了。 虽然谢秀文长得确实很漂亮，可是她们长得也不差啊！怎么遇到这样的男人？ 总的说来，谢家和程家人的基因不错，不敢说个个都是超级帅哥美女，清秀端正还是算得上的。 进屋后泡上糖茶，又把装水果干果的盘子拿到秦冠麟面前，招呼他别客气。 遇到这样的贵客，他们说不出场面话，只能不断请他吃，来表达心中的激动。 “谢谢。”秦冠麟被他们的热情搞的有点懵，又不能拒绝，于是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吃了一瓣，又递给儿子一半。 桔子虽然酸酸甜甜的，可能没保存好，水份有些干，算不上好吃。 可是吃一半放下，又有些不礼貌，只能让儿子帮忙了。 谢锦程对吃不怎么挑剔，接过后马上放进嘴里。 大家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又看到他们父子俩互动，只能感叹命运的神奇。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大舅妈关心地问。 虽然孩子都这么大了，如果没有请大家喝喜酒，两人的关系就不能算数。 在农村，有时候办酒席，比领证更容易得到认可。 “具体日子还没定。”谢秀文望了秦冠麟一眼。“到时候看吧！什么时候比较空，就什么时候办。应该会在上半年把这件事办好——” 不管什么年代，到了年纪没有结婚，永远会被长辈催婚。 “那我们等着喝你们的喜酒。”有了确切消息，几个长辈纷纷笑着嚷道。 这时候有表哥表姐抱着孩子过来，于是谢秀文和秦冠麟开始给他们发红包。 屋里的长辈见了，也纷纷拿出红包，发给谢锦程。 小家伙一边道谢，一边美滋滋地把红包放进口袋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对了，我来时带了几台单放机，你帮我去后备箱拿出来。”谢秀文忽然记起自己准备了一些随身听，送给同辈的兄弟姐妹们，于是请秦冠麟帮忙去拿。 特别是小舅小姨的孩子还在读书，这东西对他们来讲，最实用不过了。 秦冠麟站起来出门，很快抱了一只箱子回来。 谢秀文打开箱子，给每个送了一只小纸盒子。 “谢谢表姐。”几个弟弟妹妹打开来一看，见是随身听，果然特别喜欢，连忙向谢秀文道谢。 就连几个结婚有了孩子的表哥，也对这个礼物爱不释手。 因为这个原因，屋里的气氛更加融洽了一些。 这时候大舅妈和小舅妈去厨房准备午饭了，只剩下几个男的坐着陪他们。 聊完感情上的事，又问起工作上的事。 听说秦冠麟的公司在沪市，又在虞城和姚县投资了几家工厂，都非常羡慕。 有同辈的年轻人开始打听能不能去那里上班，特别是姨妈家的孩子，比较精明，话里话外一付为大家问的样式，其实就是自己有这个打算。 “想去上班肯定没问题，不过我们请了专业的人才在管理，所以工资和职务，都得照能力大小来安排——”谢秀文为了打消大家不切实际的念头，提前给大家打了预防针。 想要在秦冠麟那里赚钱可以，但是得守规矩，你有多少本事，就赚多少钱。 如果占着茅坑不拉屎，那就别想自己给面子。 “那是外甥女婿的工厂，还不是他说了算？”大姨不乐意了，认为谢秀文太小气，不愿意给自己人机会。 在她看来，既然是亲戚的工厂，就得大量安排自家人。 至于管理人员那一套，骗骗傻瓜可以，却骗不了她。 “我们请专业人员管理，就是希望把工厂管好，给我们赚些钱。”谢秀文在这个原则问题上不会妥协。“如果胡乱塞人进去，坏了规矩，那跟乡镇企业和国营企业有什么不同，很快就会亏钱和倒闭——” 说完，不再看大姨，转头跟大舅聊起自家承包山林的事，问他和小舅，有没有兴趣去帮忙。 这边的亲戚里，她看重的是两个舅舅，两个姨妈还是算了。 就算他们想去帮忙，她也会阻止的。 大姨见她这样，暗暗恼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我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大舅没有马上答应，“不过你们工厂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没有马上答应，是同样觉得以外甥女婿的财力，根本没必要在乡下搞这个。 还有就是妹妹刚才的话，有些刺耳，秀文肯定不高兴了。 这时候他如果马上答应，只怕会加剧兄妹之间的矛盾。 “因为这个同样能赚钱。”谢秀文含糊地回答。 她不能把具体的计划说出来，免得自找麻烦。 大姨小姨的性格她很清楚，如果因此动了心，也想在村里搞这个，到时肯定会来借钱，给爸妈增加烦恼。 如果最后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又会怪自己胡乱出主意，害了她们。 第一百十四章牌品即人品 吃过午饭，大姨邀请两人搓麻将。 这时候山区的赌博之风，比谢秀文老家更盛，每年年底闲下来，到处都是打牌和搓麻将的声音。 当然大多数是为了消磨时间，只有少数一些人，手里有点钱，又想赢别人的钱，所以打得比较大。 谢秀文没有拒绝，于是坐下来陪大姨小姨和小舅妈一起打。 秦冠麟对打麻将不熟，就和其它人打扑克。 因为没有想过赢长辈的钱，谢秀文打得很随意，遇到牌差时，就故意放水给她们，只有遇到好牌，才会认真做大牌。 让她意外的是，居然连糊了几付大牌，让大姨的脸一下子变黑了。 “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连财神都向着她——”大姨酸溜溜地说道。 上牌桌的人，大多很迷信，相信输赢是财神在安排。 所以打牌时有很多忌讳，比如第一把不能糊，因为先赢是纸，后赢是钱，不能追求开门红。 牌旺的时候不能上厕所，就算去了也不能洗手，否则财运就没了。 不能答应换位置，同样会影响财运，除非牌一直不顺，用这个办法换换运势。 她这样说，就是在怪财神是势利眼，反而让外甥这个有钱人赢了她们这些穷人的钱。 “你急什么？”小舅妈不在意地回答。“才打了几圈？就知道谁输谁赢了？” 对这个大姑姐，她有些看不上眼，几个兄弟姐妹里，就数她家条件最好了，却怄门得要死，每次过来做客，就喜欢喊穷。 现在看到秀文出息了，又有了其它想法，恨不得把她的钱全部赢过来。 虽然她也想要钱，可是大过年的，家人一起玩牌消磨时间，能不能忍一忍，别表现得这么明显？ 小姨听后没作声，只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大姨小气，还是笑小舅妈说场面话，充好人赚外甥的好感。 接下来又打了几圈，换小舅妈接连糊了好几把大牌。 大姨顿时急了，拿出皮夹装腔作势地翻了翻，又喊身上带的钱不够了，要大姨夫给他一些。 大姨夫更绝，说他身上也没带钱，提议向谢秀文借一些，一会儿赢了再归还。 谢秀文一阵无语，从口袋掏出五百块，递了过去。 上过牌桌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借钱别其它牌友，你一散财，自己就会输得一蹋糊涂。 但是大姨两人一唱一和，如果自己不答应，那就坐实有钱就变小气的名声了。 反正她也不在意输赢，就当花钱买个开心吧！ 等下午麻将结束，谢秀文输得最多，其次是大姨，小舅妈和小姨都赢了不少。 大舅把一切看在眼里，对大妹的做法非常无语。 只是大过年的，不适合说什么，免得吵起来影响气氛，让秀文一家坐不住。 吃过晚饭，大姨急急忙忙叫大家继续打麻将，说要把下午输的钱赢回来。 谢秀文嫌一直坐着累，不想再打，可是大姨不管不顾拉她，最后只好坐了下来。 于是放弃了糊牌的打算，随便打着，最后形成独输三赢的格局。 因为赢了钱，大姨晚上的脸上好了许多，糊牌时的嗓门也大了不少。 一直打到十一点，大家都累了，于是散了牌局，准备吃宵夜，然后睡觉。 大舅妈这时候准备了粽子、年糕和香糯莲藕当主食，因为全是甜的，又上了一些冷盘菜。 谢秀文坐下吃了两片莲藕就停了筷子，倒是秦冠麟每种都吃了一些，看样子真的饿了。 吃好后准备睡觉，这么多客人大舅一家肯定睡不下，分一半到小舅家。 谢秀文和秦冠麟准备带上儿子回家睡，现在有车非常方便，明天再来就是。 大舅妈有些不乐意，可是想着家里的条件，只怕贵客睡不惯，最后又说不出挽留的话。 “累不累？”上车后谢秀文问秦冠麟。 虽然她没有看不起农村的意思，可是在乡下亲戚家做客，有时候真的很闹心，主要是双方的价值观差别非常大，她们用自己那一套观念强加在你身上，让人浑身不舒服。 可是又不能跟她们吵，否则就变得你没理了。 “没事。”秦冠麟笑了笑。“这种事我以前经历多了，不会在意的。” 不只有谢秀文的亲戚这样，自己家里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娶的嫂子，哪一个不是这付德性？ 遇到这样的人，你只要忍着、让着、避着就行，让他自己去闯祸，总有一天，他们自己会把自己折腾死。 人活在世上，总会遇到各种各样难以接受的人，他没必要在意，只需把自己关心的人照顾好就行。 “倒是我小看你了。”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顿时知道自己想多了。“没错，每个人身边都会这样的人，你也不例外。” 自己因为有重生的经历，所以心智比普通人成熟得多。 而他年纪轻轻，就能创下这样一份事业，虽然有家人和亲戚照顾，他本人的能力肯定占了大部分因素。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真正能力，其实比自己还要强。 “所以啊！我们以后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对某些不相干的人，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都不用在意！”秦冠麟反过来安慰谢秀文。 这时候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汽车的声音，只有村子的土狗被惊动后，远远朝他们吠了几声。 可能是夜深的原因，人的心理容易变得感性，某些平时只会藏在心底的想法，这时候也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你说的对，我们过好自己就行，不必在意他们怎么样。”谢秀文第一次听他说出对家庭的看法，心里突然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填满，于是停下车子，转身向他伸出手。 秦冠麟主动凑过来，被她搂住脑袋，重重亲了下去。 儿子已经睡着，现在还躺在他的怀里，睡得非常香甜。 两人就算忘情地吻着，也不会被人打扰。 好一会，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重新发动车子，很快回到家里。 谢爸谢妈已经睡下来，两人也没惊动他们，抱着儿子，悄悄上楼。 把儿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两人蹑手蹑脚离开，来到谢秀文的房间，门一关紧，就马上搂在一起。 第一百十五章表妹的对象 第二天早上起来，妈妈问起她们一家在大舅家做客的情况。 倒不怕两个兄弟为难女婿，主要是怕姐姐提无理的要求，让女儿女婿不好接腔。 父母去世后，姐姐仗着自己是长姐，说话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经常说些让人下不了台的话。 而大哥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话，所以每年春节，大家团聚在一起时，越来越没有往年的详和气氛了。 妹妹也有一肚子主意，却是个精明的人，不会胡乱得罪人。 “还好。”谢秀文知道妈妈在担心什么，并不怎么在意。“我和秦冠麟什么人没见过？只要她们提的要求不是太过份，我们也愿意帮衬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要求提得太过份，就别怪她们不顾亲友的脸面了。 “你们能这样想就好。”见女儿这样说，谢妈妈顿时明白自己想多了。“亲戚之间，确实像你说的，能帮则帮，绝不能答应他们无理的要求。” 这个道理自己都明白，女儿女婿怎么会不清楚？ 只是说归说，自己和老伴依然做不到这一点。 这也是两人担心的原因，就怕女儿顾及面子，最后落个心里不痛快。 谢秀文让她放心，自己心里有数的。 饭后再次开车山上，这次来到小舅家。 小舅家的房子是新造的，和大舅家离的有些远，院子比较宽敞，不过没有打围墙，也没有种树，远远望去，一览无遗。 把车在院子停好，进屋时看到小舅一家正在忙碌，看来为了招待他们，一早就开始准备了。 “咦，其它人呢？”谢秀文没看到大舅一家和两个姨妈，忍不住好奇地问。 今天一起到小舅家做客，她们离得近，应该一早到了才对。 “去看热闹了。”最小的表弟程祥飞眉飞色舞，抢先嚷道。“大伯家隔壁的伟强，因为新媳妇打牌输了钱，被他打了一巴掌，她闹着要上吊，在院子里寻死寻活地哭闹，现在娘家人全部来了——” 这种事在农村并不罕见，一闹起来大半个村子都会惊动，只是大过年的就闹成这样，还是让人吃惊。 “哦。”谢秀文听后，不在意地应了声。 大舅家的邻居，她全部认识，小时候在外婆家度暑假，还一起玩过。 最近几年因为生下程程，她每次过来做客，都很少出门，免得大家碰到尴尬，所以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小孩子乱说什么？”小舅妈瞪了小儿子一眼。 儿子还在读书，她希望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关心农村这种狗皮倒灶的事。 程祥飞不敢顶嘴，只是撅了撅嘴。 “要我说，还是男人没本事。”小舅却趁机教训起三个孩子。“如果他一年能赚几万块钱，就算老婆输了一百，也不会动手打人。同样的，女人找男人也要长眼睛，别被人几句好话，就哄走了，到时后悔来不及——” 大女儿程祥娟今年已经二十二岁，跟隔壁村一个小伙子好上了。 他却看不上那个男孩子，觉得是个没担当的软蛋，女儿嫁过去的话，肯定会吃苦。 只是女儿没死心，私下跟他一直有来往，父女俩就这样犟着，谁也不肯退让。 “说什么大话？”小舅妈却不喜欢老公这样教育孩子，认为这样反而会给孩子压力。“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赚几万块回来，让我也享几年福！” 自家也有两个男孩子，如果每个当岳父的，都像老公这样挑剔，那以后他们怎么娶媳妇？ 将心比心，只要男孩子没有大的问题，交往试试也未尝不可。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到底有没有能力，其实很难看出来。 就像外甥女，当初生程程的时候，哪个长辈没有教训过她？ 现在呢？大家都夸她眼光好，有福气。 小舅没想到老婆这么不给面子，干笑两声，没有再说话。 “祥娟，你和李斌的事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你表姐眼光好，一会儿听听她的意见。”小舅妈又给女儿支了一招。 这话既捧了谢秀文，又找借口让她插手，一举两得。 她见过小伙子，长得瘦瘦高高的，非常秀气。 可是老公就因为这一点，所以看不上他。 问题是现在的年轻人，不像她们这一代，愿意待在农村吃苦耐劳，走父辈的老路。 如果有个正当的工作，又不干体力活的话，要那么壮干什么？ “祥娟有对象了？是哪里人，干什么的？”谢秀文一听，也八卦起来。 虽然小舅妈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过这样并不会让她反感。 表姐妹之间，如果她能帮忙，肯定不会袖手不管。 “叫李斌，是李家岙那边人——”被妈妈当众揭开这事，程祥娟有些不好意思，“跟人学了裁缝，现在在镇上一家店里，帮人做衣服。” 爸爸觉得一个男孩子，做着女人的事，以后肯定不会有出息，所以坚决不同意两人搞对象。 她也觉得男人学这个有些奇怪，可是李斌告诉他，国外很多著名服装设计师，都是男的，他将来技术好了，也会自己设计衣服并加工出来卖。 等到那时候，他赚的钱一定不会比别人少，就会风风光光把她娶回家。 她最后被说服了，答应这辈子非他不嫁。 “哦。”谢秀文没想到小舅不同意的原因这么简单，非常意外。“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他将来能不能发财不是重点，关键还要看他的人品怎么样？” 在这个只要努力就能发财的年代，他靠服装加工技术，赚到钱其实很容易，只要有人点拨一下，马上就能找对路子了。 找对象不一样，这是将来要跟你生活一辈子的人，你不能光听一面之词，还是关注人品怎么样？ 她还没见过男孩子，所以不能轻易下结论。 一个男孩子如果没有钱，却能靠花言巧语，哄得女孩子死心蹋地，这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 因为他对你说的这些话，同样可以跟别的女孩子说。 所以关键还是要考验他对表妹，是不是真心的。 第一百十六章夫妻相处之道 “怎么看人品？”小舅妈觉得这话有道理，又问了一句。“如果能知道他对祥娟到底是不是真心，我们也能放心了——” 当父母的，肯定希望女儿能找个可靠的人，一辈子平安幸福。 如果他对女儿的感情不是真的，那女儿现在越喜欢他，将来就越危险。 将来赚了钱，说不定因为老公反对过他们，找借口要跟女儿离婚，娶别的年轻女孩子，那后果就更严重。 “这个简单，找时间暗中观察一下，就能从他的为人处事中，看出他的本性了。”谢秀文自信地说道。 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何况李斌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才多少城府？ “那就拜托你了。”见外甥愿意插手，小舅妈欣喜地说道。 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法，让女儿跟外甥女私下多来往。 毕竟当初秀文怀了程程后，家里几个长辈没少骂她，以致这几年，她跟表姐妹之间有些生份了。 程祥娟因为父亲的反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选择？ 如果表姐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那她也知道该如何分辨了。 于是把李斌上班的裁缝店地址详细说了，让她有空看了后，给自己一个结果。 谢秀文答应了。 外面忽然传来说话声，原来是大舅大姨他们看热闹回来了。 “怎么样了？”小舅问那边的结果。 赌钱后夫妻吵架打架，这些都是小事情，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都说明了夫妻生活在一起，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现在新媳妇寻死寻活，事情闹得这么大，还把娘家人都叫来，不过是借题发挥。 夫妻结婚后一起生活，就会涉及一个话语权问题，比如在这个小家里，以后谁管钱，家里的事谁说了算。 有的伴侣搞对象时，就已经确定了谁的地位高。 但是八十年代很多夫妻并不是自由恋爱结婚的，一切消息都来自介绍人那里，双方其实没见几次面，也说不了几次话，真正性格和为人，并不清楚。 所以需要结婚后，慢慢磨合。 这个过程并不愉快，在激烈的碰撞中，谁进谁退，都关系到以后在家里的话语权。 今天算是两人婚后第一次冲突，既然已经把矛盾摊开，那如何发展，就身不由已了。 当着一众看热闹村民的面，如果后退一步，以后就没机会当家了。 “伟强认输了。”大姨兴奋地回答。“他的丈母娘要领女儿回家，并跟他离婚，伟强他爸打了他一巴掌，还要他向老婆认错，这才把把事情了结。” 这个结果其实不奇怪，现在男人娶媳妇难，如果因为男人打老婆，而夫妻离婚，以后男人只怕很难再娶媳妇，而女人要改嫁就容易多了。 何况以伟强家的条件，想再娶一次媳妇，家里未必拿得出钱。 毕竟他还有一个弟弟，做爸妈的，还得存钱替小的先娶妻。 “这个结果又不奇怪？”小舅妈回答。“伟强一家就算明知道媳妇在演戏，也不敢当她在开玩笑，我们山里人想娶老婆本来就困难，如果他打老婆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嫁进来？” 这是很现实的事，所以山里人家，大多数家庭都是女人当家。 除非男主家里家境殷实，出得起高价彩礼，那样娶媳妇就很容易，不怕媳妇造反和作妖。 “表姐和姐夫在一起，你们是谁说了算？”程祥飞打量了一下谢秀文和秦冠麟，忽然问道。 在他看来，表姐夫是大老板，肯定是他说了算。 只是两人在一起时，大多是表姐在拿主意，这又让人有些疑惑。 “你表姐说了算。”秦冠麟没想到这个小表弟会问这么刁钻的问题，非常无语，只是两人在一起时，确实是谢秀文在作主，就大方地承认了。“所以你有事别找我，因为没用，必须你表姐答应才行——” 说完，不顾谢秀文杀气腾腾的目光，一把抱起儿子，很快地撤了。 屋里所有亲戚，都被他的言行愣住了。 原以为谢秀文嫁给秦冠麟，肯定得小心讨好那家人，毕竟那么大的老板，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进去。 如果他变了心，那找谁哭去？ 至于两个有了儿子，作用也不大，像秦冠麟这样的男人，会缺女人吗？找谁生不是自己的儿子？ “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我们有事，一向商量着来。”谢秀文可不想给人留下悍妻的印象，毕竟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很温柔的。 她同样明白，一个男人只有深爱一个女人，才会愿意退让和贬低自己。 如果女人不识好歹，把这当作理所当然，那两人的关系，肯定会慢慢出问题。 到最后另一方失望了，最终两人只能以分手作为结局。 “明白，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如果是秦冠麟这样说，大家还可以理解为他是给谢秀文面子，现在她也这样说，只能证明他们之间，确实是秀文在当家作主。 这个答案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方法，能让这么优秀的男人，乖乖听从她的摆布。 因为这个原因，大姨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不敢再像昨天那样，指桑骂槐了。 午饭后大家先去大姨家，在那边玩了半天，并吃了晚饭，然后去小姨家打牌，最后吃夜宵。 到这时候，这边的亲戚就算走完了，明天一早，那边四家人，就会去谢秀文家集中。 谢秀文一回到家里，就早早躺在床上。 走完那边的亲戚，过年的主要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不管去谁家，都不是必须任务，想去就去，没什么压力了。 第二天早上，舅舅姨妈四家人倾巢而出，全部在谢秀文家团聚。 当然大家全是步行过来的，手里还提着传统的拜年礼物，走进村子时，非常壮观。 好在这几天天气晴朗，路上非常干燥，走路也很轻松。 谢爸谢妈见到后非常高兴，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人到得这么整齐。 而让谢秀文意外的是，张爱凤和老公今天也过来了。 第一百十七章原生家庭的痛 “我以为你在秦冠麟家过年，所以一直没敢过来找你。”张爱凤把谢秀文拉到一面，埋怨道。“早知道你回家了，我初一就来了。” 她跟娘家的关系不好，初二过去，下午就回来了。 而夫家也没多少亲戚，所以这几天大多在家里窝着。 “今天过来也不晚啊！”谢秀文觉得以两人的交情，没必要在意初几给对方拜年，只有关系普通的人，才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对了，今年回娘家，那边的态度有没有好一点？” 重男轻女在农村非常普遍，张爱凤跟娘家的矛盾，也是多年积累的结果。 想要解开，需要父母转变观念，不再拿女儿的东西，贴补儿子。 父母和子女并没有解不开的冤仇，关键还是当父母的，要学会一碗水端平。 换成以前，只怕根本不可能。 现在张爱凤生活好了，如果他们聪明一点，正是化解矛盾的好时机。 “你太看得起他们了。”张爱凤哼了一声。“我那老娘看我身上这件衣服好看，要我脱下来给弟媳妇穿，还说弟弟没钱用，要我借一万给他——” 她当时就拒绝了，然后母亲就不管不顾地数落起来，说她条件好了，也不知道回报娘家，算是白养了她这个女儿。 家里其它人也一付她不懂事的样子，就差过来帮忙剥她的衣服了。 夫妻俩不想在大过年吵得很难看，只能强忍着怒气，等吃过午饭，连招呼也没打，就一起回家了。 “这样的家人，真的让人无语。”谢秀文没想到张家的眼皮子这么浅，都被气笑了。“以后好好和李晓华过，没事别回娘家了。” 以前她也从小说和影视作品中，看到过很多原生家庭，那些极品父母和兄弟的可恶行径，往往会把人气个半死。 这次发生在自己身边，当事人还是好友，那种愤怒就更强烈了。 可是她们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旁边根本无法改变她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从此跟他们脱离关系，让他们自生自灭。 有时候人就得狠起心肠，快刀斩乱麻，你越舍不得，他们就越步步进逼。 只有让他们明白，不管用什么方法，却无法再从自己身上吸到血了，才会开始自己努力。 “放心，我这次算是真正看透了。”张爱凤冷笑一声。“她们如果再来找我，休想从我身上得到一分钱——” 往年从娘家回来，生气归生气，她依然会邀请她们来自己家做客。 这次负气回来，她没有再开口，而娘家人也没有上门，似乎在等她服软。 她已经和老公商量好，以后谁也不提好边的人。 已经嫁为人妻，马上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要向谢秀文学习，像她这样坚强，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被外界的各种因素影响自己。 如果自己能像谢秀文一样强大，谁还能左右自己的想法？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谢秀文拍拍她的肩，安慰了一句。“你越退让和迁就，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不管是夫妻关系，还是朋友关系，甚至亲人之间，永远是心肠软的人吃亏。” 她早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真正对你好的人，才值得为对方退让和迁就。 对于不相干的人，或者无理取闹的人，只有比他们更狠更绝情，才会让对方长记性。 “表姐，你开车带我们去兜兜风啊！”小表弟程祥飞忽然从屋里跑过来，向她央求道。 自从知道表姐有了一辆轿车后，他们这些同辈的年轻人，都想坐进车里，享受一下大老板的待遇。 只是山上路太差，不敢提这样的要求，担心出事故。 而这边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通水泥路，不过足够宽阔，想来兜兜风肯定没问题。 “我还有事，让你姐夫开车吧！”谢秀文还要开解张爱风，不想陪他们去玩闹，就让他去找秦冠麟。 在她眼里，亲戚虽然重要，还是比不上张爱凤。 程祥飞听了，只好去找秦冠麟。 虽然有些怕这个表姐夫，不过表姐能降服他，只要她同意了，想来没大的问题。 秦冠麟这时候在屋里代谢秀文陪大舅说话，听说他们要坐车，也没拒绝，于是开了自己的车，让他们坐进去。 车子出了村子，一直往镇上开去，他准备绕个圈子，再从另一个方向回村。 “你们跟那边的亲戚，关系看来越来越好了。”张爱凤看了屋里一眼，有些羡慕地说道。 她清楚谢秀文家的事，同样也有让人头疼的亲戚，看来好友处理的不错，至少表面看起来非常和谐。 “所以手段非常重要。”谢秀文笑了笑，小声提醒道。“想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自己要强大，等他们有求于你，你可以给他们划一条底线，让他们知道，哪些事你可以答应帮忙，哪些事免开尊口，免得大家难看——” 说到底就是又要给他们希望，又不能予取予求。 这样一来，决定权在自己手里，他们想得到什么，只有讨好自己一条出路。 想靠亲情道德绑架自己？ 没门。 “对，你说的有道理。”张爱凤并不傻，她只是性格如此，所以才会被娘家人拿捏住。 现在谢秀文说得这么明白，她感觉自己看问题也比以前清醒多了。 娘家人虽然重要，如果她们不顾自己的死活，那自己也得聪明一点，至少得为孩子打算一下。 跟谢秀文私下聊了一会，张爱凤的心情开朗了许多，进屋坐下来喝茶。 今年谢家招待客人的茶食也比往年丰富了许多，只要市场上看得到的水果和坚果，桌上的果盘里都能找到。 谢秀文看时间不早，进厨房和妈妈一起准备午饭。 “对了，阿文，刚才你大舅跟我说，愿意过来帮我们搞养殖。”谢妈妈见女儿过来，小声说了一句。 像女儿说的那样，她也希望哥哥弟弟过来帮忙，可以帮自己分担很大的压力。 至于姐姐和妹妹就算了。 以姐姐的性格，到时肯定会找各种借口偷懒和要好处。 如果她开口自己答应了，那其它雇佣的人怎么办？ 第一百十八章得分清亲疏远近 “这是好事。”谢秀文听后心里一喜。“到时我会制订规章制度，提前规定好大家的工资，再根据一年的贡献，年底发一个大红包。” 工资必须提前定下来，包括全勤和请假制度，方便以后管理。 而红包是私下给的，谁多谁少由自己的决定，舅舅是自己人，肯定得多给一点。 到时跟舅舅私下说一声，别告诉别人就好。 “你这样安排就对了。”谢妈妈也不想女儿把哥哥叫过来，却亏待了他。“你大舅心地好，做事也认真，你千万不能让他吃亏。” 女人都这样，如果有好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女。 如果儿女生活无忧，又会想着照顾兄弟姐妹。 “放心吧！”谢秀文向妈妈承诺。“到时他一定能拿到满意的工钱。” 她已经想好了，自家搬到夹岙后，除了需要有人帮忙养野猪和野兔之外，还要有人开山种树种花草，所以需要一个管理人员，安排这些事。 自家父母是烂好人，加上请的人不是亲戚，就是同村人，他们担任不了这个角色。 所以让他们在那里当个地位超然的董事就行，不参与具体管理。 舅舅更不行，他的主要任务，是担任优秀员工的角色，管理人员安排工作时，他带头去做。 至于具体请谁来负责，一时还没合适的人。 其实冯伯伯不错，他的性格比较霸道，镇得住这些村民。 只是他现在在冯村担任村支书，生活得好好的，估计不愿意过来帮忙。 当然也可以让他兼职，隔三岔五来安排工作就行，毕竟不是每天都有具体的事需要交代。 想到这里，他决定跟爸爸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如果他同意，那过几天去做客的时候，当面跟冯伯伯说一说。 趁爸爸进厨房的时候，谢秀文把这个打算跟他说了说。 “让你冯伯伯来帮忙，我当然赞成。”谢爸爸一听，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就怕他不愿意过来做这事——” 他清楚好友的性格，想在农村干出一番成绩。 可是在村里无职无权，一切只能空想，好不容易成了村干部，肯定得把这个职务牢牢占住。 “不用他天天在这里上班，只要有空过来瞧瞧就行。”谢秀文说了自己的担忧。“你和大舅心太软，管不住人，必须有冯伯伯来当这个恶人。” 倒不用担心冯伯伯不愿意，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同样想赚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再说又不用他辞了村里的职务，过来兼职而已，只要钱给到位了，恐怕他比谁都积极。 谢爸爸觉得女儿分析得有道理，就没有再说什么。 等这边的亲戚回去，一家人就去冯村做客，顺便把事情谈好。 如果冯老哥答应过来帮忙，他的信心就足了，到时由女儿定下夹岙的建设计划，他们两人可以一起商量着办，肯定能顺利开工。 吃过午饭，张爱凤和老公很快回去了。 春节做客，一般都这样，吃一餐饭就会离开，除了兄弟姐妹这些至亲，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可以随便玩多久。 没过多久，弟弟一家也从丈人家回来，屋里更加热闹了。 谢博文这次去做客，那边的亲戚对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殷勤，让他赚足面子的同时，也开始反省自己。 因为姐姐的成功，自己这个当弟弟的，不管到了哪里，都能获得大家的尊重。 接下来姐夫会帮忙把食品厂开起来，如果自己办得很成功，每年赚不少钱，是不是同样能让老婆以及她的家人为之骄傲？ 以前一直依靠姐姐，包括结婚时用的彩礼钱，也大多是姐姐出的。 现在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他得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行。 几个年纪小的表兄弟，看到谢博文回来，过来问他会不会开车？ 上午让秦冠麟开车出去绕了一圈，大家嫁不过瘾，如果他会开车，那下午再跑远一点，到县城转一转。 “我不会开。”谢博文这时候正踌躇满志，计划今年的工作，没想到表弟这样问自己，顿时非常泄气。“等走完亲戚，回到县城，我马上就去学开车。” 看来男人会开车，也是非常加分的一件事，自己得抓紧时间去学了。 “能不能带上我们？”几个表弟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围拢来激动地问。 他们也想考驾驶证，到时可以借表姐的车子开几次，不管去哪里，都非常有面子。 “这个我可答应不了。”谢博文一听，吓了一跳。“每人学开车得交好几千学费，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得好几万了，我可没这么多钱——” 心里暗暗想着，就算自己有这个钱，也不能答应。 至少得先让老婆和大舅哥一起学了，毕竟他们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而且大舅哥一家现在在县城给姐姐做事，接下来小舅哥也会过去帮忙，他们是家人之外最亲的人，自己得分清亲疏和远近。 “哦。”几人听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倒没有怪谢博文的意思，开口前没想到这一茬，听说要这么多钱，他们确定不应该提这样的要求。 亲戚归亲戚，也不能无限制地要好处，这一点每个人都心里有数。 谢博文等他们离开，开始考虑学车的事。 自己一个人问题不大，如果要带上老婆和两个舅兄弟，那就有四个人了。 去学驾驶的话，至少得一万五千多块钱。 跟着姐姐做了半年烤面包，她给自己的钱，已经超过三万多了。 只是全部用在这里，他有些舍不得。 谢秀文注意到了几个表弟的话，也发觉弟弟突然有些泄气，于是找了个机会，问他怎么了？ “没事。”谢博文不好意思回答。 虽然知道姐姐不会跟自己小气，可是他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不能一直依赖姐姐。 “怎么？开始跟我生份了？”谢秀文在他脑袋敲了一下，笑骂了一句。 这个弟弟比他前世的儿子还要懂事，加上年纪也差不了多少，所以重生后，她一直把他当儿子在照顾。 现在他有烦恼了，当然得关心一下。 “没有没有。”谢博文连忙摇手。 见姐姐依然盯着自己，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好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一百十九章在自己身上投资 “这个简单，你想带上他们一起学开车，去就行了，钱不够我先帮你们出，等你的食品厂赚钱了，再还给我就好。”谢秀文很快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作为现代人，明白投资自己的重要性，就算贷款也值得。 这时候除了职业学校，很少针对成年人的培训班，而驾驶是一门技术，掌握后能带来不少好处，弟弟想学，她当然要大力持。。 何况对她也有很大的帮助，身边多一个人会开车，遇到需要跑腿的事，就不必亲历亲为，到时随便找个人就能帮自己去解决。 至于弟弟帮拉岳家人一把，她也不会反对。 一个好汉三个帮，宋家人给她的印象不错，可以在弟弟未发达时，帮他一段时间。 “这样也好。”谢博文想了想，觉得确实不错，就答应下来。 在他想来，等自己的食品厂建起来，一年赚几十万应该问题不大。 到时先买辆小面包车，既可以送货，也可以坐不少人，就算一大家人去做客，也坐得下。 大舅哥和连襟会开车，就不会自己亲自送货。 等以后赚到更多的钱，就可以买一辆轿车自己开。 “你丈人家那边亲戚，什么时候过来做客？”谢秀文忽然问道。 既然答应让宋建红的姐姐和姐夫帮自己干事，她得抽空见见这家人，了解一下他们的品性。 如果跟宋建刚一样，是憨厚实在人，那就不用担心什么。 万一心思比较多，那就得丑话说在前头，签订一个类似合同的条款，免得以后说不清。 “明天过来。”谢博文回答。 没结婚前，主要亲戚就是家里这些，现在老婆娘家人也不少，如果全部过来的话，也有十来个人了。 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得摆三桌了，家里哪里坐得下。 所以他特意错开一天，这样容易招待。 第二天早上，舅舅姨妈他们吃了早饭后，准备回家，爸妈和他们一起去山上，到那边做一天客。 等他们离开，谢秀文带上秦冠麟和儿子，一起去张爱凤家做客。 家里只剩下弟弟一家，准备招待岳家客人过来。 谢秀文开车来到张爱凤家，李晓华和家人热情接待了她们。 李晓华和父亲都是单传，没有兄弟姐妹，所以除了母亲那边有亲戚还在走动，就没有别的亲戚上门了。 “来，尝尝这个柿饼，是我妈亲自晒的，我记得你比较喜欢吃这个——”张爱凤从里屋拿出一碟柿饼，献宝似的放在谢秀文面前。“别看外面有白霜，没有买来的好看，但是味道非常甜——” 她记得谢秀文说过，买来的食品大多放了防腐剂，自己做的最健康。 年前自家种的柿子结了不少果子，只是不容易保存，他记得谢秀文喜欢吃这个，就跟婆婆说了一声，全部晒成柿饼，到时送给谢秀文尝尝。 在她眼里，好东西当然要跟家人和好友分享，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的人只有谢秀文。 “谢谢。”见她这么郑重其事，谢秀文也有些感动。 她确实很喜欢吃柿饼，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于是拿起尝了一口，发现确实很甜。 虽然它的外观没有买来的漂亮，但是味道却一点也不差。 “喜欢的话，一会儿全部拿过去。”张爱凤大方地说道。“家里一共晒了二十多斤，够你吃几个月了。” 年前收了她大量的好东西，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回礼，婆婆虽然嫌晒柿饼很麻烦，只要谢秀文喜欢，再麻烦也值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秀文感觉得到她的心意，就没有拒绝。 说完这个，又商量起工作上的事。 张爱凤现在不但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得力的手下，自己年后所有目标和计划，都必须跟她商量，免得到时因信息不畅，造成失误。 她现在主要说两件事，一件就是多开一家小吃店的事，交给弟弟的连襟一家来负责，店长依然由张爱凤来安排，分配方法也照另一家执行。 另一件事，自然是自家承包山林的事，到时涉及到管理问题，虽然会交给冯伯伯，但是自己不在的时候，还需要一个人代自己拿主意，最合适的自然是张爱凤。 毕竟自己手里的生意，全部交给了她。 “你承包了山林，准备在那里养野猪和野兔，还要种果树花草和茶树？”张爱凤越听越兴奋。“那样的好地方，你得多造几间房子，到是我生下宝宝，可以去那里休息一段时间——” 多开一家小吃店，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事了。 她感兴趣的是谢叔叔承包的山林，照谢秀文的计划，那里以后就会跟世外桃源一样，光听她的介绍，就感觉美得不可方物。 女人嘛！对花花草草没有抵抗力，到时住的地方，窗外全是漂亮的鲜花，光想想就羡慕得不得了。 “没问题，到时我们会建一座四合院，可以住几十个人。”谢秀文大方地回答。“我给你们夫妻单独留一个套间，里面卧室客厅什么都有，你们要单独接待客人，都没问题。” 在村里造房子，受地基影响，肯定不可能这么宽敞。 山里就没这个禁忌了，至少现在不会有人干涉你造几间房子。 既然是四合院，那四个方位，都有一整排的房子，到时父母和弟弟一套，自己和秦冠麟一套，秦家二老一套，最后一套给张爱凤。 当然还会留着大量的客房，供来做客的人居住。 等山上的果树大量挂果了，可以接待来参观的游客，到时有人要住下来，可以再建一栋民宅当招待所。 “太好了。”张爱凤搂住谢秀文的脖子，像个孩子似的蹦跳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以后你的生意做大了，可以继续招专业人士帮你管理，我们可以经常到那边生活了。” 等孩子生下来，肯定有一段时间不能正常工作。 在家太无聊，娘家回不去，谢秀文有这样一处地方，实在来得太及时了。 “注意身体。”谢秀文被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把按住她的双肩。 第一百二十章面试宋家人 吃过午饭，谢秀文带着家人准备离开。 上车前再次叮嘱了张爱凤几句，等年后回县城上班时，多到街上走走，如果碰到适合的店铺，就租下来，用来开分店。 面包店暂时不扩张，一切要等弟弟的食品厂开起来再说。 那一块她打算划给弟弟打理，所以不会重点去经营。 电子产品店同样不打算开分店，因为跟沈强的家电商场在合作，他们那边地方大，销售能力也不会差，只要有货源，短时间内，有两家店铺已经足够了。 所以今年的主要发展方向，第一是小吃店，另一个就是服装店。 这两个行业因为产品品种繁多，顾客基数也大，可以在虞城一个地方就开很多家店，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产品细分一下。 比如服装，可以按性别分男女，可以照年纪分为学生、年轻人、中年人和老人，也可以根据风格再细分成时尚风、运动风、正装风等等，就算开七八家店，也不怕没生意。 小吃店也同样，谢秀文可以根据前世的经验，以不同的品种为主打，细分出无数家特色小吃店。 比如面条，就可以分为重庆小面、兰州拉面、汉中面皮、桂林米粉、粤式肠粉等几十种不同口味，如果不会做，可以派人去当地学习。 总而言之，如果这两个行业做好了，不会输于秦冠麟的实业工厂和外贸公司。 张爱凤自然全部应承下来。 刚开始怀孕时，她和老公都担心肚里的孩子，不愿意她去工作。 随着时间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非常健康，根本不用担心出问题，找医生确实过后，就答应她继续去工作了。 谢秀文回到家里，宋建红的娘家人此时全部在屋里聊天，看到她们回家，连忙站起来。 “自家人不用客气。”见她们一付员工见了老板的恭敬模样，谢秀文只能笑着让大家坐，然后让秦冠麟拿出香烟，给屋里的男人全部递了一支。 在农村做客，就有这些烦恼。 大家喜欢在这些小事上较真，如果他们不这样客套一番，宋家人当面不敢说什么，背里说不定就会议论她们架子大，为了省事，她让秦冠麟身上多带几包烟，随时分发出去。 果然，宋家人见秦冠麟亲自递烟，脸上的表情又是高兴又是激动，感觉得了天大的面子。 谢秀文趁这机会，注意地望了弟媳妇的长姐宋建芳和姐夫一眼。 大家以前当然见过，只是那时候没有利益关系，加上原主的眼力也比不上自己，所以对两人印象其实很模糊。 照她现在看来，宋建芳确实跟弟弟妹妹一样，也是个憨厚的老好人。 倒是她的老公杨明财，看起来有些东西，从他的坐姿来看，应该以前当过兵。 “大姐夫以前当过兵？”想着以后要一起合作，遮遮掩掩反而让人怀疑自己的诚意，所以不如直接说出来。 倒不怕他有能力和心计，有秦家做后盾，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自己的手底下搞事。 搞不好还可以帮自己的忙，顺便把宋家人管好。 虽然自己把一切交给张爱凤以及几个新招来的管理人员在负责，但是生意要做大的话，人才永远不嫌多。 “是的。”杨明财回答。“我是八年前退伍的，以前在部队时，还当过班长呢！” 这是他的骄傲，退伍后在村里只担任了两年民兵连长，可惜很快就被其它人顶掉了。 “这么说来，大姐夫还是党员？”谢秀文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面，心里就有些满意。“让你来我的店里干活，有些屈才了——” 八十年代能入党，思想觉悟肯定非常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样的话，自己用起来就可以放心许多。 “我现在就一农民，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杨明材搔了搔头，被谢秀文说的不好意思。“只要你不嫌弃我没用，一家好好帮你干活——” 经过这些年的磨练，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只希望像大舅子一样，找一个能安稳赚钱的地方，好好干几年，存些钱造房子，为儿子的将来打算。 他结婚七年，已经有了一个六岁的儿子，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希望儿子将来争气，替他争些面子回来。 “行，那就说定了，过几天让建红带你们去找张爱凤，让她帮你们安排工作。”谢秀文既然决定用他，就不再犹豫。“待遇跟舅哥他们一样，不过你有文化和见识，如果有管理能力，到时再根据情况安排——” 她没有想过直接让他管店，越是这种沾亲带故的人，安排工作时越要慎重。 如果自己给他们一种错觉，认为可以凭关系轻松获得需要的工作，那以后就会非常麻烦。 毕竟人性本恶，不患寡而患不均，他有这样的机会，其它人知道后，就会不舒服。 只有他的能力体现出来了，自己才可以把他提拔上去。 安排好这些，谢秀文开始和弟媳妇一起去厨房做饭菜，让秦冠麟陪他们聊天。 秦冠麟刚来时，不知道如何跟这些乡下亲戚打交道。 经过几天时间的适应，开始能胡扯几句。 当然大多数时间，还是听得多说的少。 “姐，谢谢你。”宋建红见谢秀文这么给面子，还捧了姐夫几句，这时候感激地向她道谢。 在她看来，娘家人能有这样的收获，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因为上面有哥哥姐姐，她从小到大，并没有享受到幺女的特殊待遇，反而一直被家里人忽视。 这让她一直很自卑。 当年有人替她做介绍，得知谢博文是个代课老师，文化很高，她就暗暗喜欢。 等见了面，发现他长得也好看，就不管不顾地要嫁给他。 当时家里的长辈大多不看好她，认为谢家有谢秀文这样一个女儿，这辈子难以出头。 偏偏老公对姑姐言听计从，这让原本信心十足的她，有一段时间非常忐忑。 后来大家熟悉了，才知道姑姐跟所有人说的不一样，是个特别能干又有想法的人。 最好笑的是，她现在回娘家，这些人全变了嘴脸，都说她命好，家里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姑姐。 第一章去冯家 正月初六早上，弟媳妇的娘家人告辞回家，谢爸谢妈也从山上的舅舅家回来，一家人汇齐后，开车去冯伯伯家做客。 “你们还记得要来啊！”看到好友带着家人一起过来，迎出来的冯金龙嘴里埋怨着，脸上的笑容却比谁都热情。 他确实在大年初一，就盼着谢世林一家过来了，等到晚上依然没消息，想到儿子娶媳妇时，忘了约这件事，只好作罢。 男人到了这个年纪，最看重的无非是两样东西，子女的幸福，以及自己的脸面。 成为村支书后，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顶点，不可能再往上走了。 两个孩子都已成家，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以后生活过得怎么样，要靠他们自己去闯。 总的说来，以后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肯定没问题。 想过上更好的生活，还得有贵人相助。 而好友谢世林恰恰有这个能力，因为他有谢秀文这个女儿，以及秦冠麟这个豪门女婿。 所以今年春节，他最盼望的是他们一家到来。 “嫌我们来晚了？那我们回去好了——”谢世林一听，故作不悦地转过身，准备回到车上。 都接近五十的男人了，大多上有老下有小，被生活的压力折磨得都快忘了开怀一笑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好在自家有女儿这个顶梁柱，让他的压力小了不少。 即使如此，他平时也是个闷嘴葫芦，很少跟人说心里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跟谁说？ 冯金龙是他唯一认可并信任的朋友，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逗一逗他，谢世林感觉自己的心态也年轻了不少。 “来了还想走？想得美——”冯金龙配合的快步上门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屋里拖。 又大声朝屋里喊了一声，让老婆快泡茶，贵客来了。 冯波冯涛兄弟俩，什么时候见父亲用这样的语，跟人说过话，一愣之余，又同时乐了。 谢秀文却明白冯伯伯这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拉近两家的关系，也没在意，边跟人打招呼，边进屋坐好。 人与人关系越亲昵，说话就越随便。 冯伯伯不顾大家吃惊的目光，伸手去拉父亲，说到底就是想向村里证明，自己跟谢家的关系，依然亲如兄弟，没有任何变化。 毕竟谢家的两辆轿车一开进村，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在偷偷关注着。 进屋后坐下来，开始商量两家以后在哪一天给对方拜年？ “我看还是初六吧！两家这一天也抽得出空。”谢世林原本想说照以前，初一相互走一遍，可是想起自家孩子未必在这一天有空，就改了口。 照本地的风俗，大年初一不走亲戚，但是朋友之间可以来往。 另外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晚辈必须在这一天，给特别重要的长辈拜年，比如徒弟给师傅拜年，比如晚辈给辈份特别大的长辈拜年。 记得爸爸的外婆还在世时，因为正月初二要和妈妈回娘家，后面还要接待客人，太晚了过去，又显得不礼貌，所以选择这一天去探望外婆，也就是她的太婆。 “也好。”冯金龙想了想，也没有反对。 他现在是村支书，正月初一，同样经常有人过来拜年，虽然不吃饭，但是照样需要接待。 而谢秀文姐弟俩，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肯定会有人在这一天上门，同样不能离开家。 如果光是他们两个大男人相互走一走，那意义就不大，还不如晚几天再说。 定下这个日子，又问起家里搞承包，让冯伯伯去帮忙的事。 “如果只是隔几天去一趟，肯定没问题。”冯金龙正愁如何跟谢家更进一步，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不会拒绝。“正好我也学学你们打算如何做，到时在村里也承包一块地方，多赚些钱。” 只要谢家人赚到了钱，他就可以依葫芦画瓢，一模一样搞个养殖场。 谢秀文也没瞒他，把最近写出来的大致计划，跟他介绍了一遍，并强调养殖场并不是唯一，想要赚钱，得充分利用每一分土地。 反倒是四合院的事，一笔带过。 这是自己的私事，不是每个承包者都必须这样做。 “要投资这么多？”冯金龙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我想模仿你们，也做不到啊！” 前期投入二十万，都可以建一家规模不小的工厂了，冯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好在承包费自己可以动动脑筋，拖一段时间，等第一批养大的家畜，卖出收到钱后，再补上也不晚。 “可以一步一步来。”谢秀文知道他在喊穷，以他村支书的身份，去信用社贷几万出来，肯定不难，否则他这个村支书，就做得失败了。 接下来商量具体的工作安排。 谢秀文希望年后等舅舅他们过来后，再在村里招些人，先把两座山上的灌木连根挖干净，先种上茶树，同时招小工和泥水匠，把夹岙的外边用墙围起来。 做好这些，再平出一块地，造四合院。 也就是说，她希望垦荒和造房子同时进行，先把这些事做好了，大家有了生活的地方，再建猪圈，用来养东西。 果树和花草这些，等他们搬进去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放在最后搞。 “没问题。”这件事难不倒他，冯金龙一口答应下来。 他也看出来了，谢秀文不是不相信父亲的能力，而是怕他太劳累，同时怕他太顾及脸面，造成工作效率低下。 由自己当恶人，就会简单许多。 这样一想，感觉工作压力更加小了。 怎么做不是重点，谢世林不方便开口说的话，必须由他说出来。 吃了午饭，在冯家稍微坐了坐，就一起去谢家。 两辆车子肯定坐不下，谢秀文和秦冠麟多跑了一趟，才把人全部接过来。 谢家的变化其实不大，倒是院子里的烤面包窑，让冯金龙非常好奇。 听说用这个，就可以烤出商店卖的面包和蛋糕，他非常惊讶，连声问详细的方法。 第二章学弟的性格 “如果你们感兴趣，到时抽时间好好学一学。”谢秀文嫌这种传统的加工方法太花时间，已经准备让自家人放弃了，但是对别人来说，依然是一门低成本的生意，“到时自家开个店卖，也可以挑着去镇里穿街走巷卖——” 自己就是靠这个，赚了第一桶金，然后开了家面包店。 冯家算是父亲最重要的朋友，把这个赚钱的生意，交给他们也不用舍不得。 “太好了。”听了谢秀文详细的说明，冯金龙夫妻俩同时眼前一亮。 如果这样，那冯家就有了一条赚钱的好路子。 等面包烤出来，冯家在销售方面，肯定比谢家更加方便。 一方面，可以拿到村小店代售，或者直接批发给他，只要让他们也赚些钱。 他是村支书，只要他开口，代销小店肯定不会有意见。 另一方面，妻子在家比较闲，如果她学会这个，可以中午晚上加工，早上去街上卖半天。 现在小媳妇已经娶进门，她的家人对她有些娇生惯养，肯定不可能让她下田干农活，到时帮老伴干这个，轻松又干净，她肯定愿意。 可惜大媳妇已经答应去谢秀文那里找事做，否则她们娘三个，就能搞定这事了。 “如果这样，那我老婆可以留在家里干这个，不用去县城了。”冯波是个直性子，这时候主动帮老婆拿了主意。 在他看来，在家里干这个，好过去谢秀文的店里上班。 一方面自己烤了自己卖，赚的钱更多。 另一方面，时间比较宽松，方便在家照顾孩子。 谢秀文听他这样说，自然没有勉强。 吃了晚饭，和秦冠麟把冯家人送回去。 现在已经把夹岙这边的事搞定，亲戚也走得差不多了，她们打算回县城工作，并陪秦家二老。 离开前请了一次客，把谢建根一家，以及村里答应来自家养殖场帮忙的几个人，全部请过来，好好吃了一顿。 这些人大多三十多岁，文化水平不高，生了孩子后，家里的生活压力比较大。 当然最要紧的是，人品都不错，跟谢家以前也没起过冲突，可以合作。 让谢家人意外的是，建根他爸妈知道后，主动要求加入，并问有没有他们的位置。 以他们的年纪，想找个工作肯定不容易，现在能在村里找到事做，还能照顾家里，这样的好事儿哪里去找？ 谢秀文自然没有拒绝。 有他们在，可以少叫两个小工，里面的关系也会更简单。 初八这天，他们吃了早饭后，准备回县城。 不想吕学峰突然上门了。 进屋时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怎么了？”谢秀文好奇地问。 大过年就这付样子，难道被他爸妈催婚了？ “别提了，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吕学峰叹了一口气。“过年前大家都给镇领导送年礼，我因为在考虑辞职下海的事，所以疏忽了没送，不想放假前，被上司叫过去，无缘无故地骂了一顿。” 他这才知道，自己没送礼的事，被全镇上下知道了，以后肯定会被领导惦记。 年后去上班，肯定会被穿小鞋，说不定会被找个借口，调到哪个部门坐冷板凳了。 同事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人，都劝他趁过年抓紧补救，送上一份厚礼。 这很容易理解，大家都在做一件事，偏偏有人独立特行，不是在证明他有骨气吗？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单位有这样的人，如果发现了，一定会把他孤立起来。 他原本已经准备这样做了，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犹豫了一下，就拖到了今天。 昨天去单位报到，听到一个消息，说有一部分人的工作，会做出调整。 他知道自己肯定在名单上，突然心灰意冷。 今天过来这里，是因为跟父母吵了一架。 他们逼着他去找领导认错，而他不愿意低头，准备辞职。 “你还是太天真了。”谢秀文听完后，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埋怨道。“难道辞职后，就等于回到了部队或者学校，不用处理人际关系了？” 任何人踏入社会，面临的困难其实大同小异。 不管是进机关，创业还是进企业打工，都会面临复杂的人际关系。 除非以后宅在家里，不打算跟外人打交道，只和家人见面。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吕学峰无奈地回答。“想离开单位，只是希望以后这样的烦心事，可以少一些。” 他其实也不想标新立异，只是一时不小心，才变成现在这样。 等发现事已至此，更不愿意向镇领导低头认错。 这或许是他性格中比较真实的一面，多少保持着宁折不弯的傲气和倔强。 “那你有决定了吗？”涉及到这个问题，谢秀文不想过多参与，免得误导他，所以反问道。 毕竟他跟自己不一样，有些事自己可以做，他未必能行。 加上两人只是校友和普通朋友，关系没那么深，不像张爱凤，如果碰到类似的情况，自己肯定会全心全意替她谋划。 “我准备离开镇政府，自己创业。”吕学峰最终咬了咬牙，这样回道道。“具体做什么？还得想一想，同时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身边能商量的人不多，只有谢秀文有这个能力，所以他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你决定了也好。”谢秀文只能这样回答。“至于做什么？你得自己选择好方向，再听别人的意见，而不是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问别人——” 她总觉得吕学峰表面上谦虚低调，内心里其实是个比较固执的人，所以嘴里说跟人商量，最终还是会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能力还行，如果眼高手低，那以后就有苦头吃了。 谢秀文希望他先花些时间了解一下市场，再决定从事哪个行业。 否则的话，他身边每个人给的意见都不同，他就会无所适从，不知道究竟听谁的好。 这样一来，他的脑子只会更乱。 “好吧！”见谢秀文不肯给意见，吕学峰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她的话也有道理，如果自己没主见，那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别人的意见虽然重要，但是想创业，必须有自己的想法。”见他难过，谢秀文摇摇头。“我建议你多去街上走走，看看大家现在需要什么，而你又能提供什么商品？” 这是一个创业者必须要走的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分析、思考和总结，然后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会很轻松，搞不好会让人崩溃。 不谢秀文觉得吕学峰太天真，让他多受些挫折更好， 一个人总要被社会毒打过，才会开始学着成长和妥协。而不是全凭一时意气。 第三章回京 吃过午饭，吕学峰心事重重地回去了，谢秀文告别家人，和秦冠麟回县城。 到了二老那边，发现勤务员和保姆都回来了，临时请的保姆，给了一笔不菲的工钱后，已经打发回去了。 “我和乖孙可算回来了，想奶奶没有？”看到谢锦程，秦妈妈上前一把搂住，“你再不来看奶奶，我可要寂寞死了——” 说完，拿出一大堆礼物，让他一会儿带回自己的房间。 这是近几天来探望的客人带来的，他们为了讨好老伴，给孙子也带了不少礼物，明显花了不少的心思。 老俩口已经检查过，除了一两样不适合这个年纪孩子玩的被收了起来，剩下的全部交给孙子。 “想。”谢锦程被搂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 可能是血脉天性，自从认下爸爸和爷爷奶奶后，这个慈祥又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很快就走进他的心里，地位已经无限接近外公外婆。 只是外公外婆最近总说他长大了，很少表现出这种亲昵行为，让一向缺爱的他有些失落。 奶奶来了后，他再次感受到了被人宠爱的感觉。 “程程真乖。”见孙子又害羞又真诚的样子，老太太被取悦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谢秀文在旁边没有出声。 对老太太一付无原则溺爱的模样，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儿子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身边，倒不用担心被宠得无法无天。 秦妈妈和孙子腻歪了一阵，这才放过他。 谢锦程打开礼物看了看，几乎每一样都很喜欢，就把它们全部抱回房间，分类摆放好，回头再次向奶奶道谢。 “阿文，过两天我们就回京城了。”吃晚饭的时候，秦老爷子主动跟儿媳妇说起他们的计划。“在虞城这些日子，多亏你的照顾，什么时候有空，一家人到京城来住段日子——” 两人原先还考虑过，把孙子接到京城，在他们身边上学。 这样家里就会热闹许多。 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儿媳妇特别理智和冷静，把程程教育得特别好，又犹豫起来。 倒不是怕自己没能力教他，主要是年纪大了，心越来越软，到时如果孙子犯了错，肯定狠不下心动手教训，长此以往，肯定会因为过份溺爱，害了孙子。 万一把他养歪了，既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儿子媳妇。 最后还是狠狠心，决定留下孙子，两人回去。 会选择这时候回京，是考虑还可以到那边的老朋友家串串门，毕竟还没过十五，春节没过完。 身体恢复得这么好，两人也有些静极思动，打算找老伙计好好炫耀一下。 这种心理类似于衣锦还乡，对老人来说，身体健康就是最大的幸福。 “不多呆几天？”谢秀文没想到这么突然。“我们今天回来，原本有件事想跟你们汇报一下，如果你们回京了，这件事就没什么意义了——” 她想把秦冠麟留在身边，必须让他的父母也愿意在这边生活才行。 否则他们长期在京城，跟儿子分隔两地，就无法尽孝了。 “什么事？”秦妈妈好奇地插嘴。“如果比较好玩，大不了我们过段时间再过来好了。” 身体允许的话，她肯定不介意到处跑跑。 而且多到各地散心，也能保持身心健康，减缓衰老，这是她比较在意的。 “我们在村子后面，承包了一处地方，打算好好规划一下，整治得像世处桃源一样。”谢秀文拿出前世说服客户的能力，开始描述起建好后的美丽模样。“到时我们两家人都到那里生活，肯定会非常享受。” 现在虽然还很少污染和垃圾食品，可是优美的生活环境，对一个人心理健康，有非常大的好处。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提供灵液浇灌长大的植物，不管是蔬菜还是水果，长期食用，延年益寿是轻的，长命百岁也是小儿科。 “好的啊！”见儿媳妇说的这么美好，秦妈妈明显动心了。“那你们先建起来，我们到时再过来好了，现在春节还没结束，我们回去后，还可以跟京城的老朋友聚一聚。” 长年在这里生活肯定不可能，但是每年住几个月，就当是度假，就没什么问题。 “行。”见秦妈妈都这样说，谢秀文自然没意见。 第二天早上，秦家二老破例把县城的辛书记，地区的吴泽远父亲，以及另外几位跟秦冠麟相关的父母官请了过来，在离开前跟他们见了一次面，并请他们吃饭。 他知道这些人一直想来拜访自己，只是自己没有点头，他们没法过来。 既然儿媳妇打算把这里当作大本营，那他们就得为她铺一下路。 有这层关系在，只要她不犯大的错，什么事情都能轻松解决。 谢秀文已经不是第一次跟领导见面了，大年初一，家里就来了十多名干部，职务可比辛书记他们高多了。 只是眼前这些都是父母官，给她的感觉又不一样。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这些本地领导，能跟秦老坐在一起吃饭，那种感觉绝对可以用喜从天降来形容。 特别是辛中华，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县委书记，因为谢秀文的原因，获得了这个机会。 否则秦冠麟不会在这里投资，他也没机会结识秦家人。 下午客人离开，谢秀文开始帮公婆收拾行李。 二老过来时，带了不少生活用品，大多是他们用惯了的。 这次回去，依然要带走。 秦冠麟跟父母聚少离多，已经习惯了，倒没什么伤感。 反倒是谢锦程有些舍不得。 惹得秦妈妈又是心肝宝贝地一顿叫，完全是一付含在嘴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模样。 “等暑假到了，如果爷爷奶奶没有在虞城，我送你去那边陪他们。”儿子毕竟是秦家人，不能一直带在身边，让他们见一面也难，谢秀文主动这样提议。 隔代亲永远存在，想来秦家二老也一样。 “好。”谢锦程靠在奶奶旁边，嘴里乖乖地回答。 第一天一早，秦冠麟一家开车送二老到余杭的机场，准备送他们上飞机。 勤务员和保姆也一起回去。 曹金海和冯玉霞已经知道消息，也赶到机场，来送老领导回京。 第四章开工了 时间过得很快，大家过完春节，都回来上班了。 而谢秀文手里的几家小店，大多没有休息，为了感谢他们的付出，她让张爱凤给每人发了个开工红包，里面包了一百元。 虽然钱给的不算多，但是大家都非常开心，毕竟这是额外收入。 而其它同性质的单位，老板可不会这么大方。 而给宋建芳夫妻俩准备的小吃店，这时候已经在装修了。 风格跟另一家小吃店差不多，不过经营重点还是有差别，这也是谢秀文和张爱凤商量后的结果。 虞城现在的中心区域非常小，会花钱买小吃的顾客也不会太多，如果开两家一模一样的店，就会变成自己跟自己竞争，完全没这个必要。 只有错开，才有可能赚到钱。 上一家小吃店，主要以面条为主，招牌是葱油拌面和炒面，所以新的小吃店，选择以包子为主。 谢秀文参考了前世比较出名的小吃店，最后定下新店的招牌：蒸饺和小笼包。 蒸饺以沙县小吃的柳叶饺为主，小笼包则选择嵊州小吃的招牌小笼包，这种小笼皮其实就是肉包子的缩小版，皮比较厚，点一笼基本能吃饱。 另外再配以薄皮小笼，烤饺，鲜肉包和干菜包等包子，品种就差不多了。 等生意稳定下来，再根据销量来淘汰部分品种，增加新的点心款式。 因为本地人平时吃的主食，都是米饭，这些家庭主妇，基本上都不会做包子。 就算有些人尝试过，形状也不怎么漂亮，所以必须找师傅教教他们。 谢秀文最终招了个有丰富经验的包子师傅，让他教宋建芳夫妻。 至于包子里面的馅怎么配，谢秀文根据自己的经验，做了调整和修改。 和师傅一起试了一天，才把所有点心的工序固定下来。 谢秀文和张爱凤把具体加工方法用笔记录下来，让他们以后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来做。 安排好这些，新的小吃店也面临开业了，后面的事交给张爱凤就行。 因为接下来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她亲自来处理。 那就是年前去鹏城时，她曾经邀请的那些好友，这时候纷纷过来了。 先把他们安顿下来，然后请到家里，亲自下厨，请他们好好吃了一顿。 现在二老已经回京城，这边的房子足够宽敞，用来招待朋友非常方便。 “阿文，你这边的生活条件，真的太好了。”柳玉秀听说这套足有两百多平方的带院子大房子，就是她的，又是吃惊又是羡慕。“难怪你回来后，再也没回鹏城工作，还把我们叫过来——” 当初答应谢秀文来虞城工作，心里其实担心了很久，就怕到了这边后，生活比不上鹏城方便。 没想到谢秀文提前租下几间商品房，让大家合住在一起，还安排好生活用品和家具电器，只要带些私人用品过来，就能舒服住下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她能做到这一步，说明她的老板确实非同小可，不用担心付不起工资。 现在看到她住在这样的地方，信心就更足了。 “这房子是老板买的。”谢秀文这才发现自己没把话说清楚。“不过我们计划上半年就结婚，所以说是我的，也不算错。” 既然他们来虞城了，这件事早晚会让他们知道，所以也没必要瞒着。 “啊——”众人一起惊叫一声。“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成老板娘了——” 当初大家就有怀疑，她为什么这么卖力，把好友都拉过来替老板工作。 原来两人真的是这样的关系，那就很容易理解了。 “他就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我们也是后来才发现的。”谢秀文再次解释了一句。 倒不在乎大家误会自己攀豪门，只是这层关系不说出来，万一大家心里有想法，就会影响友谊。 “恭喜恭喜。”听谢秀文详细解释了经过，大家又是意外又是羡慕，嘴里纷纷向她道喜。 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老板的家世不简单，那公司未来的发展，就不可限量，他们这些人作为管理人员，获得的好处就更多。 就像以前上班的港资企业，请来的核心管理人员，全是香江人。 到了虞城这边后，他们相当于担任这样的角色，以后跟着公司一起成长，说不定未来能独挡一面，成为分公司的老总呢！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老板娘的好朋友，他们相信谢秀文的人品，只要不犯大错，他们以后的机会，比所有人都大。 聊了一会，秦冠麟也回来了。 他今天去了一趟姚县的轴承厂，了解年后开工情况，并给几个管理人员发了红包。 这是他从谢秀文这里学到的，通过这些小恩小惠，获得管理人员的人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们好，大家就会记在心上。 “这就是老板秦总。”谢秀文把书他们介绍给秦冠麟，又把屋里的朋友介绍了一遍。“这是丁霞，是我们同乡，这是胡玮，川省人，精通机修，这是赣省的柳玉秀，最我的好朋友，这是徽省的王茂霖——” 当初计划建一家电机公司，所以这些人各有所长，只要定好厂址，把设备买回来，凭这些人就能把工厂框架搭建起来。 “秦总你好。”虽然已经知道老板是个年轻人，可是看到他这么英俊帅气，还有那么浓厚的背景，大家只能暗叹一句年少有为。“我们都是阿文的好朋友，以后就在你的手下工作了。” 以前总以为谢秀文太傻，独自抚养儿子，太辛苦了。 现在看到秦老板，才知道傻人有傻福。 这样条件的男人，如果没有儿子做纽带，想嫁给他，估计没那么容易吧！ “欢迎你们到来。”秦冠麟已经提前知道他们要来的事，倒没有吃惊。“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工作以外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工作上他和谢秀文都会坚持原则，其它地方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他肯定会尽力帮助。 秦家可不是仅仅在京城和浙省有人脉，全国哪个地方，他们就不上话。 第五章精加工机械厂 “谢谢秦总，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柳玉秀见他这么随和，再次感受到谢秀文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是过来人，能明白男人这样说代表的意义。 那就是他无条件信任谢秀文，她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 一个豪门少爷，往往非常高傲，他能做到这一步，实在太罕见了。 也证明谢秀文驭夫有术，没结婚就把他吃得死死的，真是太厉害了。 谢秀文见他们开始聊起来，就让秦冠麟先陪着，自己去准备饭菜。 柳玉秀要进厨房帮忙，被她推了出去。 “现在还是正月，你们到我家来做客，怎么能让你动手？”谢秀文笑着拒绝了她。 以前在鹏城时，只要大家都休息，两人就会一起炒菜煲汤，请朋友过来吃，厨艺都练得不错。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玉秀见她这样说，也没勉强。“对了，你家程程呢？以前一直听你念叨，说他怎么怎么可爱，现在到了这边，总得让我们见见吧！” 可能是独自养儿子的缘故吧！谢秀文平时没少念叨儿子。 加上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她想儿子了，就拿出相片来看，大家都通过这个，认识了小家伙。 “他去同学家玩了，午饭前就会回来。”谢秀文回答。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男孩子从外面进来，看到屋里有这么多客人，愣了一下。 “程程，这些都是妈妈的朋友，你快过来叫人。”谢秀文看到了，把儿子叫到身边，一一介绍起来。 因为他们都比自己大，所以都是伯伯和阿姨。 “啊哟，小家伙长得可真帅。”柳玉秀看到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嘴里惊叫一声，忍不住伸手要去捏他的脸。 最神奇的是，他跟秦老板几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光看相貌，就不会弄错他们的关系。 “别动手动脚。”谢秀文拍开她的手。“把他的脸捏大了，你可赔不起。” 有一年暑假，王茂霖的父母带着孙子来找儿子媳妇，柳玉秀见他儿子长得有趣，经常捏他的脸。 等暑假结束，小家伙的脸大了一圈，也不知道是长胖了，还是被她捏的。 这件事在朋友圈里成为笑话，大家都知道柳玉秀有这个坏习惯，防着她的魔爪。 “真小气。”柳玉秀哼了一声，倒不好意思再次伸手。 吃过午饭，谢秀文简单收拾了厨房，就过来和大家商量工作上的事。 因为电机厂项目，不管是工业电机，还是微电机马达，都作为集体项目交给好友合作开发了，所以他们到了后，肯定不可能再做这个。 接下来就要讨论，到底开一家什么工厂，才能充分利用这些人材？ 谢秀文和秦冠麟私下曾经讨论过，考虑到轴承厂效益不错，利润也很高，所以打算开一家类似的企业，以机械精加工为主。 因为轴承主要用在汽车上，最近业务部跟国内几家新开不久的汽车企业有过合作，于是顺便了解到了哪些汽车配件比较稀缺，打算以生产这个为主。 最后定下生产各种型号的活塞、衬套和小油缸。 选择这些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这些汽车配件，需要的加工设备比较多，购买机器设备投资很大，有了这个门槛设置，普通人想进入这个行业，显然不现实。 另一方面，在座的管理者，大多在外企工作，不管是眼界还是管理经验，都远远超过普通人。 既然有这个条件，那生产技术含量太低的产品，就有些浪费了。 而且那些产品不但竞争厉害，利润也微薄，谢秀文和秦冠麟都看不上。 把这些想法跟在座的人说了之后，大家都没意见。 至于精加工方面的人才，反倒容易解决，国内的职业学校每年都有毕业生出来，到时去别的企业挖一些有经验的人过来就行。 当然也可以从轴承厂调一些技术人员过来，到时再招一些人培养。 定下这件事后，大家开始放松心情，好好享受朋友相聚的喜悦。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亲自带他们去轴承厂熟悉一段时间，毕竟新建的机械厂，属于同类型企业。 同时安排人采购设备。 精加工企业，需要的场地其实不大，他们已经买下一处空厂房，暂时足够用了。 另外计划在制衣厂旁边，再购买一块土地，用来建新厂房。 反正现在土地便宜，多买只赚不亏。 就算暂时用不着，先准备着，过一两年再决定要不要把工厂搬过来。 让他们意外的是，县里有一家机械厂，因为长年亏损，准备低价出售。 秦冠麟从吴泽远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他连忙叫上谢秀文，一起去那边看看。 如果合适，他打算买下来，这样比新开工厂省不少事。 这家机械厂位于虞边南部，算是县城最早的工业区，厂房已经非常旧了，墙壁应该多年没有翻新过了，进去后，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感觉非常阴暗。 长期在这样的环境工作，人的心情都会受影响，效率和质量自然也不会高。 如果买下来，必须改造一下，把旧木窗敲掉，换上铝合金窗户，并把窗户扩大一倍，增加采光效果，再把墙壁重新粉刷一遍，头顶的灯也要换成日光灯，让车间变得更明亮。 倒是里面的机械设备非常齐全，还有几台机器是新的，应该是近几年刚买回来安装上去，看来原来的领导班子，其实很有头脑，对设备非常重视。 想加工出好的产品，机器确实非常重要。 特别是精加工零件，如果机器老化，再好的师傅也生产不出精密的产品。 “怎么样？”走了一圈后，秦冠麟问谢秀文的意见。 这个价格，他其实有几分满意了，只是现在已经习惯了让她拿主意，所以让她拍板。 “我觉得还行。”谢秀文点点头。“如果没有额外要求，这个价格可以买下来。” 虽然新开工厂，设备都是新的，加工效果会更好。 但是买下这家现成工厂，成本只需要一半就行了，部分设备有些老了，可以换成新机器。 换下的机器，也不用丢掉，到时如果开一家粗加工的加工厂，还可以用。 第六章新的开始 于是去跟工厂的负责人谈判。 对方没其它条件，唯一的要求，就是签订合同后，马上付现金。 原来他关了工厂后，准备转行做别的，需要钱去投资。 “这个没问题。”谢秀文一听是这么简单的要求，觉得比想像的还要顺利，于是很快签了合同。 把工厂买下来后，她又把轴承厂的负责人刘奇志和潘国栋叫起来，同时叫了几个顶尖的师傅，一起商量和解决技术方面的难题。 经过几天的不断尝试和总结，样品很快加工出来，于是派人送到汽车厂那边。 汽车厂那边确定样品符合要求后，很快就下了一批订单。 会这么顺利，当然跟企业是秦家人的身份有关，当地的区领导，就是秦老爷子的老下属，汽车厂那边在当地政府的暗示下，肯定得给面子。 有了订单，于是开始招人，同时叫来高钟，让他带一批人过来，照着谢秀文的要求，改造厂房。 等工人招够并培训好，可以正式上班，工厂的面貌已经大变样。 原本黑乎乎的车间，现在变得明亮干净，就连地上也刷了绿漆并划了黄线，人进去后，心情跟着变好，工作环境已经不亚于鹏城的外企。 柳玉秀他们到了新工厂后，对这边的工作环境也非常满意。 只是离住的地方稍微有些远。 于是调了一辆车子过来，并安排了一个司机，下班后送他们回宿舍。 食堂原本就有，安排两个人过来，就足够了。 这边准备好了，儿子也要上学了，原本定下去余杭玩几天的计划，也不得不放弃。 好在儿子懂事，没有跟爸妈闹。 小吃店已经开张几天了，谢秀文没时间去关注，直到张爱凤找上门来，才知道生意依然很不错。 “蒸饺和小笼包虽然卖得不错，最好卖的却是烤饺和鲜肉包，每天都能卖出三百多只——”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因为里面的馅带了汤汁，比其它店的肉包和烤饺美味多了。” 这是她最佩服谢秀文的地方，总能有一些出奇不意的想法。 其它小吃店也有人卖包子，可是里面的馅干干的，她对这个不满意，于是亲自试验好几次，才做出带汤汁的包子。 “那就把招牌改了。”谢秀文不在意地说道。“还有，既然大家对肉馅的汤汁这么喜欢，拌肉馅时，多放一些水和调料进去。” 这时候本地人还没有吃过灌汤包，也不知道有皮冻这样食物，自然不会把馅料调得太稀。 加上冰箱还没普及，不知道冰冻后的馅料，就算有很多汤水，也会变得很干。 等蒸熟后，馅料融化，就变成汤汁。 “好。”张爱凤也是通知谢秀文一样，其实她已经私下改过来了。“小吃店这么好赚，我看可以开多几家，你有空再想一想，主要卖什么为主？” 她现在最大的体会就是，开店真的需要多用脑子。 只要你能做出跟别人不一样的食品，赚钱根本不是难事。 “行，我回头整理一下，再跟你说。”谢秀文见她有些精力过剩，自然不会拒绝。 多开一家店，一年就能多赚几万块，又不需要她做什么事，何乐而不为？ 面和包子都已经有了，再要做小吃，只能考虑别的花样了。 有心想做烧烤和铁板烧这些，现在虞城还没有类似的小吃店，应该会受欢迎。 只是以现在物价，想靠这些填饱肚子，应该要花不少钱才行。 大家未必会舍得花钱吃这个。 所以还是得找些物美价廉的食物才行，即使当饭吃，也吃得起。 最后决定这件事先放一放，等找到合适的小吃品种再说。 从家里出来已经十天了，她找了个周末，带上儿子和秦冠麟，回了一趟家，主要想看看，夹岙那边弄得怎么样了？ 当三人来到村子后面，发现外面已经打了一圈二百多米长的围墙，把出口全部围起来，非常震撼。 从图纸上看，和事实看到完全不一样。 围墙高两米多，半圆形的扇形平地，已经全部被围在里面，从外面望过去，只能看到丘陵山坡的形状，平地什么样子，完全隔绝开来了。 “你觉得怎么样？现在这样还行吗？”谢爸爸这时候正在那边看着，见女儿一家回来，得意地迎上来问。 他也没想到，女儿女婿会有这么大的魄力，把后面改造成这样。 现在只打好了围墙，丘陵的灌木才开垦了一半，没来得及种树木，房子更是连地基都没准备。 即使如此，依然让他干得热血沸腾。 “不错。”虽然这边干的比自己想像的慢，谢秀文也没说什么。“山上开垦出来的地方，得抓紧种上果树，否则春天树发芽了，就不容易种活了。” 一般来说，最适合种树和时间在冬天和春天。 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了，过了三月底再种，成活率会开始下降。 说到这里，记起准备的果树苗和部分花木苗，还在瓶子空间里，得抓紧时间移出来，让人送到这边。 “那你们把果树苗买回来，我安排人种。”干这些活谢爸爸非常有成就感，所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比以前好了许多，话多变多了。 农民嘛！对土地都有独特的感情。 通过开发这边，感觉自己成了这么大一块土地的主人，他很喜欢这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感觉，仿佛人也变得年轻了。 “好。”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先把水果和茶叶种下去，接下来再种花草和瓜果。” 至于养野猪，得这边平整好，再建猪圈，然后把野猪仔买回来。 秦冠麟拉着谢锦程，在周围走了一圈，就站地旁边听两人说话。 他们跟谢秀文不同，没有见过农家乐，也没有到乡村景点旅游过，就算发现这边在改变，也不会太过激动。 或许要等这边照着计划建设好，发现确实成了世外桃源，他们可能才会兴奋一下。 回到家里，看到冯伯母和两个儿媳妇都在，这才想起她们在跟爸妈学烤面包。 第七章未来表妹夫 “阿文，你是不是答应了你表妹什么事？”看到女儿，谢妈妈叫住她问道。“昨天祥娟特意过来找你，似乎有什么事要跟你说，我问她又不肯说，搞得神秘兮兮的——” 表姐妹关系好，是她愿意看到的。 只是娘家那边的晚辈太多了，她担心女儿照顾不过来。 “哦，我确实答应过她一件事。”谢秀文一听，顿时想起她和那个会做衣服男孩子的事，事情一忙，居然忘了去看。“等吃了午饭，我就出去一趟，帮她把事办了——” 答应过的事，当然不能耍赖，她也很好奇，那个未来表妹夫长得怎么样？居然会让表妹这么放不下。 谢妈妈一听，认定这事不难，也没在意。 中午家里有十来个人吃饭，母女俩一起动手，加上冯伯母也来帮忙，很快就把饭菜做出来了。 大舅小舅这些日子都在夹岙那边帮忙开山，两个舅妈暂时没过来，另外同村又叫了十几个人，包括建根他的爸妈。 这些人每人每天的工资是五块钱，干满一月就有一百五十块，相当于在城里一家效益不错的工厂上班，工钱算是相当高了。 不过三餐要回自己家里吃，只有舅舅这些亲人，才在自家吃住。 吃过午饭，谢秀文独自出门，开车来到镇上，找到表妹说的那家裁缝店。 那家店地段不错，就在街中间，隔着玻璃窗，看到一个长相极其清秀的男孩子，正低头在做衣服，旁边还有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在一边的台子上熨衣服。 靠墙处有一个架子，上面挂了不少做好的衣服，生意应该不错。 等男孩子抬头的时候，她注意地望了一眼，小伙子眼神很清澈，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但是抿紧的嘴角，又给人坚韧的感觉，应该是个定下计划后，不达目绝不罢休的性子。 谢秀文坐在车里，分析了一会他的性格，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 这种长相的男孩子，如果不带偏见的话，确实很讨女孩子喜欢，皮肤白白净净的，头发柔软又略微有点长，给人一种前世男团少年的感觉。 除了力气小，干不了农活，其它问题不大。 小舅和小舅妈不喜欢他，就是嫌他不够强壮。 在他们看来，男孩子的生存能力非常重要，如果不能赚钱养活妻儿，长得再好看都没用。 谢秀文也坚信一个道理，贫贱夫妻百事哀，有情饮水饱，只能出现在影视剧和小说里。 但是一个人有没有能力，跟力气无关。 如果他的服装加工技术确实不错，又有往设计跟加工方向发展的话，可以考虑让他自己开一家店，既帮人加工服装，又可以设计一些成衣来卖，赚钱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谢秀文很快有了决定。 现在只要确定这个男孩子的家庭情况，以及他平时的一些生活习惯，就大致可以确定他合不合适表妹了。 站在她个人的视角来看，男孩子不需要家里条件有多好，只要没有长年生病的亲人拖累，也没有性格奇葩的家人影响小夫妻的感情，基本上就可以接受了。 打定主意后，她下了车子，来到那家裁缝店，借口要做一件旗袍，问那个中年男人能不能做？ 男子摇摇头，说没这个技术，建议她到县城的店里找人做。 谢秀文又搭讪着问起他们这里能做什么？大概什么价钱？双眼却时不时望向那个男孩子。 男孩子这时候也停了工作，抬头听两人说话，脸上的表情很专注，似乎在学中年男人如何跟顾客打交道。 见他这么好学，谢秀文对他的印象更加好了，而且他虽然长得有些瘦弱，却没有女性化，可以排除他性向方向的问题。 离开裁缝店后，她上了车子，往小舅家开去。 本来这事可以跟家里的小舅说，不过谢秀文抱着负责的原则，决定当面回复表妹。 到了小舅家，舅妈和表妹都在给家里养的长毛兔剪兔毛，因为手势没控制好，兔身上好几处皮肤都剪破了，看起来血淋淋的，有些吓人。 “秀文怎么有空过来？”看到外甥女，小舅妈连忙站起来泡茶。 老公现在去姐夫家赚钱了，儿子也到外甥女婿家的轴承厂学车床技术了，以后家里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原本女儿也打算去制衣厂上班，只是亲事没定下来，所以暂时没去。 “我刚才去了一趟镇上，见了祥娟的那个对象。”谢秀文接过杯子后笑着回答。“小伙子给我的印象还不错，是个有上进心的男孩子，只要家里没什么大问题，我觉得可以嫁。” 她敢于说得这么直接，就是因为有这个底气。 小伙子穷一点没关系，只要肯上进，自己稍微拉他一下，说不定就能混得风生水起。 而表妹有自己当后盾，嫁过去也不用担心男人变心。 在她看来，越是有野心的男人，越是懂得权衡利弊。 反而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的男人，更容易豁得出去，毕竟打女人乱搞婚外情的男人，往往是那些不会有自我规划的人，就算赚到了钱，也是运气好，未必能长期富有。 “是吗？”小舅妈虽然相信外甥女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又望了女儿一眼。“他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她有两个儿子，家里其实不缺劳力，只是担心女儿嫁了这样的人家，将来还要娘家人帮着去割稻种田呢！ “到底好不好，还要你们找人去了解他家里的情况，单是小伙子这个人，我觉得还行。”谢秀文解释道。“就我的观察，他是个努力的人，等婚事定下来，我帮忙让他们两个开一家店，或者进制衣厂，祥娟跟着他应该不会吃苦——” 把亲戚安排到工厂，其实不是她的首选。 最好让他们自己开店搞点小生意，走自己的路，只要好好干，赚钱并不难。 一个人能在八十年代末，就开始学着做生意，到了九十年代，应该能积累起第一桶金。 到时候亲戚这边多几个老板，其它人也会跟着学，就不会盯着自己和秦冠麟不放。 这样的话，也算是大家共同富裕，以后亲戚见面，产生矛盾的机会也会少一些。 第八章天真的弟弟 谢秀文在小舅家喝了一会茶，就离开了。 表妹会不会嫁给她心仪的男孩子，可不是她能决定的，最终还要看舅舅他们衡量后，最终定下来。 回家的路上，想到瓶子空间的果树，于是把车停在路边，人进了空间。 因为瓶子空间的特性，只要里面种了植物，瓶子里的灵液，就会自动被它们吸收。 所以这些苗木，已经长到近一人高了。 这也是她种的数量多，如果只有几棵十几棵，只怕已经有几米高，并开花结果，能摘果子吃了。 只是怎么拿回家，还是个问题？ 最后她想到一个主意，开车绕到镇上，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把果树移出来，堆在一个没人经过的角落。 然后去租了台拖拉机，花了二十块钱，要他帮忙运回自家。 拖拉机开进村子，因为村子到夹岙的路无法通过，只能堆在空地上，叫人来扛过去。 好在不是很重，几个人每人走了一趟，就全部搬过去了。 倒没有人问这些果树苗是哪里来的，县城有专门卖苗木的地方，他们以为谢秀文是去那边批发回来的。 种植茶树比较简单，因为村里本身就有好几座茶山，茶树上的茶籽成熟后掉落，被人踩进土里，就会长出来茶树苗。 茶树为了采摘方便，一般都会修剪得特别整齐，而新长出来的茶树苗，就像杂草一样，胡乱长在过道的空地上，没有人管它们。 如果有人想要，只要背了茶篮去拔，随便一天就能搞来几百株。 全村的茶山全部走一圈，拔回来的茶树苗，就足够种下二三分山地了。 如果想多种一些，只能自己去摘茶籽，晒干后把外面厚厚的壳剥开后，圆滚滚的茶籽泡在水里。 这样泡上几天，茶籽就会发芽，这时候把它们埋进土里，就能培育出大量的茶树苗。 这些爸妈比她有经验，不需要她操心了。 在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吃了早饭，一家三口回到虞城。 “姐，你能不能借我几个人？”弟弟突然找上门来，向她求助。“这几天我发了招聘信息，来面试的人倒是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符合我的要求——” 年后回县城后，他的全部精力，就放在创办食品厂上。 姐夫的钱到位后，很快就买好了厂房，具体生产什么产品，他也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采购设备，以及招人培训了。 比起姐夫的精密机械行业，食品厂的难度小了许多，原以为靠自己，就能把工厂开起来。 没想到困难比他想像的大多了，加上姐姐最近搬到姐夫那边住，原先租的地方，转让给了他们一家住，现在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让他头疼死了。 看来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到别人家的食品厂学了几个月，钱也到位了，依然没办法把工厂开起来。 “怎么可能没有遇到独挡一面的人才？肯定是你没有识人的本事？”只弟弟这样说，谢秀文没好气地反驳道。 不过是加工饼干和糕点而已，又不是什么高科技，怎么可能没有合适的人来面试？ 他会这样说，肯定是还没搞明白，一个优秀的管理人才，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和才能？ “那你明天陪我面试一天怎么样？”被姐姐打击，谢博文只能尴尬地搔了搔头。“让我学一学你是怎么招聘的？到时照着你的方法招人——” 他是真的没辙了，再这样拖延下去，上半年的赚钱计划，就要泡汤了。 “行，我明天陪你去。”他都这样说了，谢秀文也不忍再打击他，只能答应下来。 她早就知道弟弟没这方面的天赋，只希望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慢慢积累经验，最终明白企业的经营之道。 第二天早上，两人来到临时的招聘场所，等人过来面试。 接待了几个人之后，谢秀文也发现一个问题，这些应聘者要么太年轻，没有足够的管理经验，要么跟食品行业完全不相干，一切要从头开始学。 见再次进来的面试者，依然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她有些糊涂了。 为什么今天来的都是些年纪人，没有看到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呢！ 要知道改革开放才十年，这时候很少有人专门学过管理知识，车间主任或者厂长，大多是从基层员工一步步选拔上来的，没有十年二十工作经验，根本不可能独挡一面。 如果像自己一样，本身有足够的管理经验，倒不用在意年纪，大不了自己亲自来培养人才。 像弟弟这样，只能选择年纪大的来带年轻人。 搞不明白原因，她就让弟弟先面试着，自己决定出去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到了门口，发现等候的人依然是年轻人，更加糊涂了。 来到外面，看到贴在墙上的大红色招聘信息，顿时哭笑不得。 食品厂的招聘信息上面，对应聘者的要求，居然是这样规定的：年龄三十五岁以上，高中以上学历，善于交际，活泼开朗等等—— 谢秀文这才明白，不是合适的人没有来，而是弟弟的要求，把他们拒之门外了。 搞明白这一点，她回到屋里，等里面那个面试完，她让弟弟暂停面试，问他为什么这样写招聘信息。 “学历不是越高越好吗？交际能力强，沟通起来比较容易。”谢博文解释了自己这样写的原因。“至于年龄，我才二十四岁，如果招进来的管理人员，年纪跟爸爸差不多，我怕不好说重话——” 在他看来，现在越来越重视知识，高中生在各方面肯定强过初中生。 至于年龄，如果面对的是中年人，年纪跟父亲差不多，万一他们犯了错，自己训斥的话，心理上有阴影。 “你太天真了。”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么想，非常无语。“现在有管理经验的，大多是国营企业和乡镇企业出来的那批人，他们年纪大多超过三十五了，学历能有初中就不错了，想满足你的要求，除非你的工资再高一点，说不定才会过来——” 第九章再次采购 一个高中毕业，并且有丰富管理经验的人才，进外资企业不好吗？到大城市上班工资不是更高？要到你这样的小食品厂混日子？ 现在外面来面试的这些人，大多是没什么管理经验，因为不甘于当个普通工人，于是来这边碰碰运气。 说得夸张一点，他们都是眼高手低，在别的地方混不下去的人，才会过来这里。 谢秀文可以肯定，如果弟弟不转变观念，就算再招一个月，也碰不到合适的人。 “啊？”谢博文没想到问题出在这里，顿时傻了。 他一直以为这样做，才能招到高素质的管理人员，没想到正好相反。 “管理人员年纪大了，你肯定不能直接骂人。”谢秀文对他的管理方式，也不以为然。“如果他做得不好，就按照厂里的规定，处罚就是了。” 又教他如何制订管理人员的岗位要求和职责，规定得越详细，可操作性就越强。 这等于把丑话说在前头，就算被罚钱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不管谁犯错了，骂人都不是好方法，既没必要，也容易让人丢了面子，从而对企业心生怨恨，无法产生归属感。 谢博文觉得姐姐说的有理，只能讪讪地听着。 他这时候才发现，以前虽然在别的食品厂学了点东西，其实离真正的管理还差得远。 或许这才是姐夫当初把姐姐请去当厂长的原因，她的管理水平，比其它人强太多了。 搞清楚原因后，谢博文让人把招聘信息撕了，照着姐姐的要求重新写了一份。 两天后，果然招到了想要的管理人员。 谢秀文知道后松了一口气，虽然弟弟的管理之路，现在还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只要在进步，她就放心了。 这个世界上天才毕竟是少数，谁不是这样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弟弟现在的点滴收获，都会在未来结出丰硕的果实。 食品厂慢慢步入正轨，倒是服装店的衣服，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必须再次去香江进货。 她挑了个日子，再次坐飞机来到羊城，然后坐车到鹏城，再过关去香江的服装市场。 这次是第三次来，已经算得上熟门熟路了。 先来到熟悉的地方进了衣服，又打听其它服装密集的地方，到那边再淘了一些特价货和便宜货。 这些被香江淘汰下来的服装，拿到内地就是最时髦的款式，这是两地的经济文化差异造成的。 或许隔壁的鹏城，跟香江的差距越来越小，内地却无法在短时间，拉近或者赶上香江。 至少十年内，这个现状很难改变。 路过一家水果零售摊时，发现有不少内地罕见的水果，比如猕猴桃、车厘子、草莓、枇杷、柚子和杨梅等等，就有些动心。 倒不是说老家完全没有，像枇杷、猕猴桃和杨梅这些，已经种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主要很多品种差别非常大，像虞城本地的枇杷，颗粒非常小，只有这边卖的三分之一。 杨梅也比这边买到的要小而且酸，口味可以说有天壤之别。 或者说这边卖的水果，很多是精心改良过的品种，而老家种植的，都是一些落后的水果品种。 最后她每种都买了几斤，准备带回家吃了以后，把种子留下来，在瓶子空间培育。 虽然瓶子空间有灵液改良植物，但是她也无法保证，种出的水果，口味一定会变得更加好。 如果选择这些最好的水果种子来种植，那她有九成九的把握，培育出更优秀的水果品种。 做完这件事，又想起鲜花的事。 于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水果收进空间，又在附近找了家鲜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和百合，让店家点缀了薰衣草、勿忘我、洋菊梗、康乃馨和非洲菊。 因为品种比较多，搭配后显得有些乱，还被售花的小姐暗里笑了一次。 她没放在心上，反正是用来扦插的，品种越齐全越好。 又各买了一盆郁金香、蝴蝶兰和君子兰，同样带回家分株育苗。 倒是普通的兰花，这边花店买不到，只能去老家的山上挖。 把花收进空间，她最后来到电子商品市场，继续批发上次购买过的品种。 这次身上带的钱比较多，所以进货的数量也比较大，几乎把瓶子空间全部占用了。 做完这些，肚子有些饿了，她找了家茶楼，边喝茶边吃茶点，同时思考还有什么需要买的？ 因为交通不便，来一趟香江非常不容易，要转好几次车，最少也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到。 特别是鹏城还没建好机场，太浪费时间了。 最好能把需要的东西一次性带过去，减少来香江采购的次数，这样能省不少事。 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只好放弃。 或许回虞城后，多在街上走走，看看有没有当地比较贵或者稀罕的物品，香江能便宜买到，就可以考虑批发回来。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两地的物价差别这么大，如果老家有什么商品，能送到香江出售，那肯定能赚不少钱。 同样的，也得好好思考一下，这边到底缺什么，而老家却能低价生产出来。 如果这条路子找到了，下次来香江就不会空着手，等于多赚一倍的钱。 坐飞机回到虞城后，她趁着仓库没人，先从空间拿出一部分服装和电子产品。 一次拿出太多，容易引起张爱凤怀疑。 回到家里，看到屋里没人，关上门洗了个澡，然后把水果拿出来，放在桌上。 考虑到其它水果吃了都有核，可以拿来种植。 只有草莓的种子在果实上，必须直接取下来。 否则等秦冠麟和儿子回家，把草莓吃 完了，那就没法种了。 于是拿了两粒草莓，收进空间，准备取种子。 看了看手表，见做晚饭还早，她进了空间，拿刀像是给水果削皮一样，把草莓表面一层小心削下来，放在旧报纸上晾干。 种子都在这里，等过几天它们干燥了，就能看到细如菜籽的种子。 到时带回家，让爸妈挑块空地，播种下去，就能种出草莓。 自己也得留几粒，到时在空间种一些，以防家里失败，没了种籽，需要再次去香江购买。 第十章山林建设第一步 接下来又把买回来的鲜花，全部移植到土里，不管是玫瑰，还是百合，扦插后都能成活。 当然种在外面，成熟率并不高，谢秀文有空间和灵液，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就能种出大批量的鲜花。 到时种在四合院的周围和过道上，不管是用来观赏，还是卖钱，都没问题。 谢锦程放学回家，看到妈妈已经回来了，还带回很多新鲜水果，非常喜欢，洗了手捧在怀里吃。 他最喜欢吃的是车厘子、杨梅和草梅，洗好的这一盘，被他吃掉了大半。 吃了还不过瘾，又问妈妈能不能在外婆家刚承包的山里，也种上这些果树，到时大量结果，就可以吃个够了。 至于前几天妈妈买回来的果树苗，都是普通的水果，他不怎么喜欢。 “当然可以，来，妈妈教你怎么种？”见儿子关心这个，谢秀文笑着回答。“你先把果核收集起来，放到水笼头下洗干净，然后放到太阳下晒干，再泡水里让它发芽，就能种了——” 这是植物常识，让儿子学会这些知识，没有坏处。 “所有果树都是这样种出来的吗？”谢锦程一听，顿时化身为好奇宝宝，一边听话地把果核放进脸盆里，打水后用手搓洗，嘴里不停地发问。 车厘子还好，肉吃得很干净，杨梅却总会沾一些果肉在上面，很难洗干净。 至于草莓，他都没发现果核。 “大多数果树都是这样种出的。”谢秀文回答。“不过直接用果核直接种出来的水果，味道不一定好，需要嫁接一下，才能保证最优良的品种——” 又拿来纸笔，告诉他怎么嫁接，并举例哪些树，需要嫁接后，才能保证品种优良。 比如农村常见的桑树，不管是扦插还是用桑籽种下后，长出的是桑树，都叫草桑，桑叶很小，用来养蚕的话，桑叶产量非常低，需要嫁接后才行。 另外桃子、苹果、梨、葡萄、樱桃、杏和柑橘这些，也大多要嫁接优良的母本，才能保证它们的优良基因，直接种出来，口味基本上都不好。 现在农村还有一些传统的品种，因为能吃的水果不多，还有人种着。 而前世水果店在卖的那些品种，几乎全部经过多次嫁接或培育，最后才有了这么好的口感和产量。 “哦。”谢锦程虽然不是很明白嫁接的作用，但是听得很认真。“对了，妈，草莓的种籽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啊！” 其实不止草莓，乡下吃过的桑椹也没发现种子，不过外公是拿桑树的枝条栽种的，没有种子也没关系。 “种子就在这里。”谢秀文拿出小刀，把一颗草莓的皮小心削下来，放在旧报纸上，让他拿到外面晾干。“过几天它们晒干了，你就能找到种子了。” 见他急着想知道答案，就拿来吹风机，对着它们吹了一会。 果肉很快变干收缩，手一搓碎裂开来，谢秀文拿起报纸抖了抖，把里面针眼大小的种子指给他看。 “这么小的种子！”谢锦程惊讶地叫起来。“桑椹晒干后，是不是也只有这么小的种籽？” 如果这样，那他下次可以带到学校，让同学们见识一下了。 “差不多吧！”谢秀文见他这么有兴趣，继续告诉他这些常识。“如果某种水果你发现不了种子，说明种子非常小，你就直接把水果晒干，肯定能找到种籽。” 说完这些，又和儿子一起，把洗干净的车厘子和杨梅种子，放在窗台上晾着。 过两天晒干了，再找块干净的纱布，浸湿后包起来，和儿子一起观察，它们的发芽过程。 水果和鲜花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缺藤本蔷薇没找到，如果能在空间培育一些，到时用灵液催熟，就可以种出一片片花墙，别提有多美丽了。 她计划在四合院的墙上，路边的栏杆上，都种上藤本植物，装饰效果比玫瑰和百合这些更好。 忽然想到学校的花坛，鲜花品种肯定很多，就问儿子学校有没有藤本蔷薇？ 如果有的话，让他剪一小枝回来。 她可以用灵液，催熟并分枝，到时足够用了。 “我明天问一问老师吧！”谢锦程搞不清楚藤本蔷薇和月季的区别。“如果有，我就向老师要一支。” 小学生嘛！习惯事事请示老师，再做出决定。 只要老师说可以，他就会帮妈妈把枝条剪回来。 “好。”谢秀文觉得儿子这样的态度非常正确，夸奖地揉揉他的小脑袋。“以后外公那个新家变漂亮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第二天，儿子带回一枝十几厘米长的蔷薇枝条，献宝似的交给谢秀文。 见学校果然有，她当晚就把它种进空间，等它长大后，再剪下来分成几株。 时间过得很快，出了正月后，转眼就进入阳春三月。 谢秀文再次回了一趟乡下，把这几天偷偷催熟的杨梅、车厘子、枇杷等水果苗，带回夹岙，交给爸爸。 经过近一个月的改造，山上已经种了不少果树，茶树苗也已经种了一批，后面的还在育苗，估计要晚些时候才能移种。 用来造四合院的地方，也已经平整得差不多了，只等地基收拾好，就买来建筑材料，可以造房子了。 这件事同样交给专业的建筑公司来做。 谢秀文和秦冠麟这次力求完美，所以不在乎多花钱，除了要求把建筑图纸画出来之外，内部的装修细节图，也得确认过后，才能正式建造。 建筑公司的人已经来看过，现在正处于设计阶段。 估计十天半月后，就能出图纸，到时就能正式动工了。 用来养鱼种荷花的池塘还没开始挖，冯伯伯认为不用着急，等房子造好后，再根据地形，确定池塘的大小和位置。 丘陵中间有山水流下来，到时跟池塘连接在一起，能保证池塘的水不干涸。 同样地，池塘有了活水，才能保证水质，里面的鱼也能长得更好。 挖出来的泥和山石，则可以用来铺路，就不用另外造路了。 四合院因为建在山坡上面，平地不够大，也得在周围挖出一大片空地才行。 还要挖一条上山下山的路，同时得修宽阔一些，两边种上果树，靠边的那面，打上栏杆，防止走路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 空间分株出来的君子兰和蝴蝶兰，她暂时没带回家，而是在花鸟市场买了几只花盆，种好后放在家里，用来欣赏。 秦冠麟以为她是从花店买来的，根本不知道是她用灵液精心培育出来的，还夸她花挑得好，特别漂亮。 第十一章同行竞争 从香江进货后，服装店有了大量的新款式，生意自然不差。 让人郁闷的是，新年后虞城开始出现了模仿她们的服装店，不但店铺的装修风格很像，连衣服样式，也有一部分跟他们一模一样。 “阿文，你说以后这样的店越来越多，我们该怎么办？”张爱凤今天过来找谢秀文商量这件事，见她一脸不在意的模样，顿时不甘心地嚷起来。“到时生意肯定被他们抢光了，我们只能关门大吉——” 衣服做得一样不说，价格还比她们便宜，太可恶了。 “没这么严重，你放心好了。”谢秀文早想过这种可能，所以并不怎么担心。“她们是自己找小作坊加工的吧！问题是就算想模仿，也未必能找到相同的面料——” 这些服装可是从香江批发回来的，那边服装厂的加工水平，可不是本地小作坊能比的，只要有起码的见识，就能分辨出好坏。 再说这时候轻纺城还没建起来，没有专业的面料市场，想找到一样的布料也不容易。 还有针织衫和t恤衫加工，需要很多的专业设备，普通缝纫机根本加工不了，所以就算模仿，也只能做出很小一部分，影响没张爱凤说的大。 “也对，她们想取代我们，永远不可能。”被谢秀文一分析，张爱凤顿时没那么焦虑了。“那我们就任他们模仿，什么都不管吗？” 这些货可是从香江批发回来的，她们有本事去那边吗？ 只是心里依然不甘心。 不管怎么样？她们抢走了一部分蛋糕，不给一个教训，太便宜她们了。 “怎么管。”谢秀文没好气地反问。“在商言商，大家各凭手段赚钱，只要不犯法，我们还能找人封了他们的店？或者关了他们的小作坊？”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这种情形永远没法解决。 “好吧！”张爱凤被谢秀文说的彻底没脾气了。“既然你都不在意，我又何必着急。” 说完，赌气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重重地放下。 “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见她生气了，谢秀文伸手搂了搂她，安抚地说道。“我们可以弄个会员制，只要一次性付了两百块钱，就送一张会员卡，下次过来买衣服，凭卡给九折——” 会员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客人跟店捆绑在一起，让她们认准你，一直在这家店消费，培养顾客的忠诚度。 以前刚开店，没想过搞这个。 现在既然有人来抢蛋糕了，那只能细分市场，把中高档顾客抢过来，贪便宜的那部分顾客，让给那些做山寨货的小店好了。 “这个有用吗？”张爱凤听后双眼一亮，又不确定地问。“就算是九折，我们的价格还是比人家高很多。” 因为从开店起，就一直宣传货是从香江批发回来的，吸引那些爱时髦的年轻人，到这里来购买。 光靠会员卡，给个九折，只怕效果不大。 “我还没说完。”谢秀文安抚地揉揉她的肩。“消费满一千，给换银卡，一律享受八折优惠，消费满一万，给换金卡，一律享受七折优惠，满十万元，一律享受六折优惠——” 这样的优惠幅度，还不够大？ 除了这些，还要把会员制张贴在店铺收银台后面，让拥有贵宾卡的人，拥有特权，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她们的虚荣心，成为店里最忠诚的顾客。 比如金卡和白金卡会员，导购必须全程陪同，结账或者休息时，必须奉上茶或者饮料等等。 这些可以在以后的过程中慢慢总结，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某些人，享受被尊重的感觉。 “我明白了。”张爱凤在这一行经验比谢秀文还丰富，她一说就马上明白了。“回头我马上让人去做会员卡，到时把用卡消费的人记录下来，生日到了，还可以寄明信片。” 别看这些都花不了什么钱，可是顾客就吃这一套。 谢秀文会想到这个主意，不愧是老板，眼光就是比别人长远。 “那就照这个去做。”谢秀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等以后会员制成熟了，还可以印一些优惠券，比如一次性购物满一百元，送五元早餐券或者面包券，他们去小吃店或者面包店买东西时，可以省五块钱——” 类似的办法很多，反正都是自己的店，这样既可以吸引顾客，也可以相互引流，促进消费，效果肯定很好。 “行，我会根据你说的，好好整理一下，再把它制定成详细的计划，照着执行。”张爱凤兴奋地答应下来。“就算电子产品店，也可以实行这个办法，只要能把顾客吸引进来，我们就成功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张爱凤坐不住，决定马上回店里筹划这件事。 谢秀文见她匆匆忙忙离开，也没挽留，只是暗笑一声。 好友的脾气还是这样，也幸亏她帮自己执行这些计划，如果全部交给自己做，肯定会嫌麻烦。 抽时间去了一趟弟弟的食品厂，他的工厂建在火车站的斜对面，交通很便利，员工上班非常方便。 跟门卫打过招呼，她进去后来到车间，看到弟弟正和几个人在一起试制一款葱油饼干，不知道什么原因，烤箱拿出来的饼干，总带着股淡淡的焦苦味。 “姐，你怎么来了？”看到姐姐，谢博文让他们几人继续想办法，自己站起来迎上来。 人员招聘好后，设备也全部到了，这几天正让办公室的人在培训员工，他和技术部的人，开始试制各种口味的饼干和面包，等技术成熟后，再批量生产。 大部分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只剩下几个配方，还在调试中。 “来看看你。”谢秀文带着弟弟在厂区内随意走着。“过几天就要正式开工了，没什么问题吧！” 新厂开工，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边磨合边调整就好了。 她怕弟弟心浮气躁，所以特意过来开导开导他。 “还好。”谢博文最近进步很快，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过份追求完美。“就是还有一些饼干的口味，没有达到预定目标，还得继续试验。” 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不会轻易退缩。 “你们可以边做边改进。”谢秀文提议道。“如果某种口味的饼干不达标，就换别的品种，顾客其实都是盲目的，你们提供给他们什么，就会吃什么。” 现在市场上的饼干种类其实不多，弟弟这边的配方，全是她提供的，只要投放市场，肯定能引起轰动。 前世她的食品厂，做过各种品种的糕点，她挑了最好卖的出来，有这个信心。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只要正式开工，肯定能生产出受欢迎的糕点。”谢博文语气坚定地说道。 第十二章新司机上路 一个星期后，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谢记食品厂正式开工。 加工出来的各种糕点，除了供应给面包店，还让业务员骑了自行车，到各村的代销店兜售，另外在农贸市场租了间房子，称重散卖各式糕点。 因为谢记糕点是新鲜加工出来的，只要门窗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吸引人驻足观看。 等进了店，发现糕点品种丰富，口味新奇，很快就在虞城掀起一股抢购风，大家争着买谢记的糕点，不管是自吃，还是当礼物送人，都非常有面子。 一时之间，谢记糕点成了本地人购买首选，名声大嗓。 谢博文见销售形势这么好，信心大增，计划着再招几个人，扩大生产。 同时按照当初和姐姐商量好的计划，购买包装机，准备把食品包装后，供应到各个商场的食品柜。 因为生产和销售已经稳定下来，谢博文抽了个空，叫上老婆、连襟和大舅子，一起去驾校学开车。 花了几天时间，终于把驾照考到手。 他还没来得及买计划中的面包车，就迫不及待向姐姐借了车，准备回一趟乡下，过一把瘾。 岂料乐极生悲，车子刚开出县城，就跟另一辆轿车发生刮擦事故，差点被别的车挤下公路，掉进曹娥江里。 谢秀文听到这个消息时，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朝出事地点赶去。 到了那边，没看到车子，问了人才知道，原来秦冠麟已经赶过来处理了，现在双方的车子已经移到交警大队，听候处理。 “怎么样？人有没有受伤？”谢秀文匆匆赶到那边，看到弟弟坐在那边发愣，急忙上前问道。 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还能坐着，说明没什么事，否则应该躺在医院里了。 “我没事。”谢博文看到姐姐，就有些无地自容。“就是车子坏得有些厉害，得修一修才能开了——” 刚出车祸时，他吓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凉，感觉自己要被撞死了。 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只觉得愧对姐姐和姐夫。 以他现在眼界，早不在意那点修车钱了，就是当时发生的事，实在太吓人了。 早知道开车这么危险，他肯定会练一练再上路，免得出事故。 “那就好。”谢秀文心里彻底放心了，于是坐在秦冠麟旁边的椅子上，“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意外？谁是主要责任人——” 弟弟受了惊吓，最好休息一两天定定神，他的胆子比较小，可不像冯家兄弟俩胆大妄为，没正式考驾照，也敢说会开车。 早点把这件事搞清楚，早点回家。 “是对方抢道，刮擦到博文的车，后来更是恶意想把他挤进曹娥江——”秦冠麟的脸色有些难看，觉得自己没有及时把事处理好，还要谢秀文过来。“现在这边的同志，还在劝我们大事化小，希望不要追究呢！” 谢秀文过来时，正想发火，因为对方的语气实在太无耻了，而公安的处理结果，明显偏向对方。 “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小心我告你诬陷啊！”坐在对面的是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小伙子，见秦冠麟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耿着脖子威胁道。“不会开车就别上路，免得害人害已——” 因为认识处理事故的公安，知道他们带离两人离开事故现场，就是想包庇自己，所以这时候有恃无恐。 到了这里，很多事情就很难说清楚，总不可能再去找个旁观者，替他们作证。 所以他认定对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说话的态度也越来越嚣张了。 “是吗？”秦冠麟平时行事低调，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表示他能接受自己人吃亏，这时候见对方信口胡扯，反咬一口，显然仗着背景，反而平静下来了。“那我倒要看看，公安同志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想的？” 如果偏袒得太明显，他肯定会想办法把处理结果纠正过来。 “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秉公处理，。”年轻一点的那位公安，见秦冠麟将自己的军，脸色就有些难看。“这种交通事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两人同向行驶发生刮擦，双方肯定都有责任，我建议你们各自退一步，别再追究了——” 一开始他们的屁股确实坐歪了，毕竟那边是领导的儿子。 可是秦冠麟和谢秀文的气质又不俗，他们又担心这边也有来头，就不敢说的那么绝对，免得到时有外力插手，两人今天说的话，再也圆不回来。 “哦。”谢秀文从对方的语气里，猜出对面这个青年跟两名公安是认识的，所以才会把自己和秦冠麟当傻瓜，用这样的话来搪塞，心里就有些火气。“那抓紧把责任弄清楚，我们好早点回家。” 小伙子留着齐秦式的长发，头顶还烫过，看起来特别时髦，上身一件黑色的短皮茄克，下面一条喇叭裤，家境肯定不差，说不定父母还是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现在跟他争来争去没有意义，如果无法接受这边的处理结果，直接找别的人来处理好了。 谢秀文跟秦冠麟在一起后，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会像以前那样，如果对一件事不满意，就当面大吵大闹。 而是选择离开后，回去深思熟虑，再决定如何解决。 在她看来，嘴上不饶人，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利，根本没意义。 还不如私下找人处理来得痛快。 不是要比后台和路子吗？秦家在这方面会怕谁？ “既然你们双方都有错，就不存在谁赔谁的问题。”公安同志很快进行了责任认定。“因为双方都没有受伤，也不处罚你们了，各自回家吧！” 在他看来，几乎所有老百姓都不知道交通事故处理流程，这样说，可进可退。 万一有人来追查，也可以用为双方好做为借口。 毕竟一方面是领导子女，不希望留下交通违法案底，用这种和稀泥的方法糊弄过去，都双方都有利。 第十三章秦冠麟也护短 “那我们回去吧！”谢秀文见果然如此，站起来拉了秦冠麟一把，催促他和弟弟离开。 如果这次事故，确实是对方造成的，肯定不能这样算了。 到时不管是肇事者，还是两名公安，都得承担包庇的责任。 秦冠麟原本还想说些话，被谢秀文打断后，只好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默契，既然她不希望自己开口，那就不说。 见他们乖乖离开了，那个小伙子得意在笑了笑，又朝两名公安道了谢，准备回去。 “我看这几个人也不简单，你最好小心一点。”年长一点的公安毕竟见的人多了，总觉得他们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正常。“万一他们找别的人查这件事，结果就难料了。” 如果双方地位悬殊，处理起来就非常容易，最怕这种看不明白的人，万一他们的后台是领导也惹不起的，那两人肯定会成为炮灰。 “放心。”小伙子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么厉害，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他自己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认为别的同龄人应该也差不多。 连放狠话都不敢，只能说明他们没什么后台。 如果没有秦冠麟赶过来，他还想狠狠教训谢博文一顿，他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认定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秦冠麟长相帅气，穿的衣服全是名牌，让他不敢小看。 好在试探了几句后，他没有再说什么，想来虽然有钱，家里却没有当领导的亲人。 说完，得意洋洋地离开交警处理中心，回到家里。 谢秀文这时候也回到家里，开始问弟弟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弟弟因为新手上路，开车速度特别慢，让后面的车子非常不耐烦，一再按喇叭催促他开快一点。 可是他的性格就这样，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催促，就加快速度，于是双方引起了矛盾。 当车子开到相对宽阔的路面时，对方马上超车行驶，只是弟弟的车子开得偏中间一些，让对方超车不是很方便，于是一气之下，强行开过来，双方发生了刮擦。 见自己的车子被刮花了，对方更加生气，猛地朝他撞过来，要把他挤到路边。 他心一慌，差点掉落曹娥江。 “他这是谋杀啊！”谢秀文一听顿时怒了。“虽然他未必存心要把博文撞下河，问题是新手碰到有人这样做，万一心一慌车子方向盘没打好，真的有可能掉下河——” 这个可不能开玩笑，对新手来说，真的极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故。 好在弟弟行事谨慎，没有让对方得逞，否则后果就难说了。 “你有什么打算？把那人教训一顿，还是把两个公安也处理了？”见谢秀文生气了，秦冠麟问她的意见。 刚才在交警处理中心时，他就气得想把吴泽远找过来，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不相信对方的家人，后台会比吴泽远还要强。 只有让他知道靠关系，肯定拼不过自己，他才会绝望和害怕。 可惜谢秀文不希望在那边弄得这么难看，所以才决定回家后再想办法解决。 现在看来，对方做的事，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那就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了。 “先查那个小伙子。”谢秀文犹豫了一下，最后说了意见。“他敢这样对待博文，肯定不止一次这样干了，那就把他最近做过的事，全部查个底朝天——” 一般来说，每个行事肆无忌惮的年轻人，背后肯定有一个或一对溺爱他的长辈。 这种人表面看或许很正常，可是经不起细查，为了给孩子擦屁股，肯定付出了很多代价。 谢秀文相信这些代价都是靠特权换来的，不管是官官相护，还是违规提拔人，都不值得提倡和尊重。 “行，我现在就给吴泽远打电话。”秦冠麟二话不说就开始拿出大哥大。 所有朋友里，吴泽远最长袖善舞，也热衷于处理这种事，找他准没错。 范儒最近有些春风得意，因为交警队大队长马上要调到隔壁县，担任副局长，他这个副大队长，十有八九就要升为正职了。 消息灵通的手下，为了讨好他，已经准备为他的升职庆祝了。 “什么？不是我？”这天他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是上面已经公开了升职人员的名单，排名在他后面的副手，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让不敢相信。“为什么？” 他会这么自信，是因为公安一把手已经找他谈过话，虽然没有承诺什么，却代表事情已经稳了。 “听说是辛书记把你的名字划掉了。”对方犹豫地回答。“他说你连家人也管不好，怎么有能力管好一个交警大队？”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也是因为行政科里有人，悄悄把消息透露给他。 有辛书记这样一句评价，好友以后就别想升职了。 “什么？”范儒大吃一惊。“你确定这话真是辛书记说的？” 他的名字听起来像个书生，实际上性子非常火爆，如果谁惹恼了他，就会发火骂人，一点不给别人面子。 偏偏他在单位的口碑非常好，大多数人认为他心直口快，不会搞阴谋诡计，是容易相处的领导。 他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护短，手下受了委屈，他敢于替他们出头，收买了不少人心。 “当然。”对方肯定地回答。“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让你处理好家事，你想，你家人的事，连辛书记都知道了，说明外面的名声已经非常不堪了——” 作为好友，他自然知道范儒最大的问题在哪里？ 因为年轻时一直在部队工作，家里交给妻子和父母，她们教育孩子的方式有很大的问题，对儿子过度溺爱，造就了范继凯目空一切的脾气。 等他转业到地方，孩子已经十多岁了，性格已经定型，想改变根本不可能。 加上他进入公安系统后，拥有了一定的权力，范继凯就算犯了事，也有父亲兜着，于是性格变本加厉，更加不可一世。 “我知道了，谢谢你。”说起儿子，范儒顿时泄了气。 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只顾着工作，没时间照顾家人和儿子。 现在想改变这一切，谈何容易。 升职的事，还是不用想了。 第十四章误会 范儒心灰意冷地回到家里，只觉得满嘴苦涩。 妻子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看到他进门，温柔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又帮他脱了外套，让他洗手后抓紧过来吃饭。 等他坐下来，又拿起一瓶陈年黄酒，倒在三个杯子上，分别递给老公和儿子。 “老范，今天我们一家人都喝一杯。”范太太习惯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没在意，“你能在五十岁前，坐上交警大队长的位置，说明我当年没看错人——” 在老公还是一名普通现役军人时，她就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成为一名光荣的军嫂。 可是当老公转为志愿兵，继续留在部队服务，后来又因为升职，依然没法回家，她一个在老家，既要照顾公婆，还要扶养儿子，又当爹又当妈，才知道这个身份的辛苦。 好在总算熬出来了。 老公转业回来，进了公安系统，成了镇派出所一名指导员，后来又调到交警大队，升到副大队长，这次职务变动，他会升为正职。 消息传开后，不知道多少同龄人，羡慕她嫁了个好男人。 唯一亏欠的是儿子，别人从小有父母疼，他一年到头见不了父亲几面。 所以即使有人说自己太溺爱儿子，她也一直没当回事。 “升职的事黄了。”范儒拿起杯子，仰头几口喝了个精光，又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上面已经公开了消息，我这次没动。” 他当然也觉得憋屈，甚至愤怒。 明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升上去名正言顺，为什么辛书记却公开反对，要知道以前这样的职务变动，他从来不会关注并提意见。 被他这样一评价，他以后的升迁之路等于彻底断了，毕竟谁也不敢跟县一把手对着干。 所以就算到退休，也只能以现在的职务拿退休工资了。 “为什么？”范太太大吃一惊。“不是说上面都已经定了是你吗？” 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认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她才会一反常态，主动做了几个好菜，一家人喝酒庆祝。 否则以她低调的性格，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辛书记把我的名字划了。”范儒望了儿子一眼，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温度。“说我没本事管好家，自然也没本事管理交警大队——” 如果是以前，他还会打儿子一顿，把他的纨绔之气压一压。 这次的事告诉他，自己就算再怎么教育，似乎都没什么效果，儿子依然在外面我行我素，与其因为跟老婆这个闹心，还不如随他去。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什么？”范太太转头望了儿子一眼，又急忙回过头。“辛书记是不是搞错了，儿子最近很乖，没给家里惹祸啊！” 她一直觉得儿子比丈夫其它同事的孩子更懂事，就是性子像他父亲，比较容易冲动，经常爱跟人争闲气。 不过这种事都是一个巴常拍不响，如果别人都好好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找别人的麻烦？ “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范儒知道妻子就是这样的性子，一提到儿子，就完全失去了理智。“我还在位的日子，至少能保他平安，等退下来，希望他能懂事一点，别再任性了。” 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到了这个年纪，他也想开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自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不错了，何必再强求什么呢？ “小凯，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人？”如果是老公在自己面前骂儿子，范太太肯定会像母狮子一样，拼命护着他，可是老公什么都没说，她倒不安起来，扭头认真地问儿子。“这次能让你爸丢了升职的机会，说明对方来头不小——” 虽然老公的官职不算高，可是在虞城这样的小地方，她也算是体面人，有几个人敢小看她？ 当了几十年的官太太，她自然清楚辛书记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家得罪了人。 既然原因在于老公管不好家人，那自家唯一的弱点，就是有个不省事的儿子。 “我哪有？”范继凯连忙否认。“最近是爸升职的紧要关头，我怎么敢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最近除了跟朋友去打了几次猎，没跟人发生过矛盾——” 他虽然性格鲁莽，也知道事情轻重，在这种关键时刻，只有乖乖地等父亲升了职，他以后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至于跟人别车剐蹭这种事，他根本不认为是事，毕竟没有人受伤，也没有让对方赔钱。 “难道是有人故意这样抹黑儿子？”范太太自然是相信儿子的。“或者有人拿儿子以前的错事，在辛书记那里给你上眼药，这样说起来，倒是你那个同事非常不简单，居然能走通辛书记的路子——” 要知道是谁在害老公很容易，谁得利就是谁动的手？ “有这个可能。”范儒被老婆一提醒，也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我回头了解一下情况，看这话是谁传到辛书记耳朵里去的——” 一家人目标一致对外，气氛也变得详和起来。 虽然这次升职成了泡影，只要搞清楚仇家是谁，他们也会想办法消除辛书记那句话的影响，同时想办法找到对方的弱点。 谢秀文根本想不到吴泽远的行动，居然被范家人误会了。 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倒是对秦冠麟的态度越来越满意了，他现在完全把自家人，当成他的亲人。 弟弟一出事，马上赶了过去，跟他以前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印象中他待人一向冷高，就算是好友之间相处，话也非常少，完全是一付事不关已的模样。 现在能做到这一步，实在太难得了。 几天后车子修好后取回来，谢博文这次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莽撞了，老实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了几趟，终于能以正常的车速上路了。 谢秀文考虑到他工厂的收入，还没到买轿车的地步，就让他先买辆面包车用着。 特别是他的大舅子和连襟，现在都学会了开车，没必要用轿车练手，不如先熟悉一下面包车，以后还可以送货，这样能省不少人力。 第十五章反应过来 三天后，两个那天帮范继凯擦屁股的交警，被带走调查，只用了半天时间，十多起跟范公子有牵涉的交通违法案件，被公安系统公开出来。 紧接着，范继凯被抓走审问，很快，有接近一半的交警被带走问话，整个交警大队一片哗然。 范儒得知消息后，脸一下白了。 原以为这次升职受挫事件，是同事为了抢他的位置，所以故意在县领导那边污蔑儿子。 实际上儿子的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 自己接下来只要收集足够多的证据，到时就能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本身，替儿子和自己洗脱罪名。 大家都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彼此的为人都非常清楚。 相比其它人，他认为自己为人更清正，以权谋私的事也做得更少。 现在事情一曝光，发现自己的亲信手下，居然帮儿子掩盖了这么多问题，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想来治安科那边的问题只会更多，只是瞒着自己罢了。 这样一想，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坐在办公室里，连出门见人都觉得羞愧。 “范队长，你快想想办法啊！如果兄弟们都被开除公职，那他们以后怎么生活啊！”手下肖建飞匆匆进了办公室，看到老领导呆呆坐着没动，着急地嚷了一句。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向护短的领导怎么像换了个人，居然没有去帮手下求情？ 大家想方设法维护范继凯，说到底就是因为领导对手下好，有事愿意为大家出头。 人与人的关系就这样，你能护着自己，大家也愿意为他卖命。 如果他从来不管大家死活，哪里来的威信和尊敬？ “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脸去为他们说话吗？”范儒被他惊动了，伸手搓了搓僵硬的脸，语气低沉地回答。 虽然是儿子犯了事，手下帮着掩盖，他这个做家长和领导的，难道就没有责任？ 再说他平时处理公务时，就算再严格依法办事，敢说没有一次徇私吗？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去接受审问了。 “就算不为他们说情，也得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件事啊！”肖建飞知道自己是范队长的铁杆，未来已经跟他绑在了一起，如果他因此下台，自己以后在交警大队，也会被边缘会，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肯定不可能是新上台的大队长搞出来的。 如果他敢这么做，只怕会成为全系统的公敌，以后谁都会像瘟神似地避着他，他还怎么管整个交警大队？ “没错。”范儒猛地反应过来。“这件事我早就想搞清楚了，最近几天只顾着考虑怎么应对新上台的大队长，居然忽略了——” 人都会下意识地处理自认为最紧迫的事，而对他来说，收集新上司的黑料，自然是最重要的事。 毕竟他都把儿子的事，捅到虞城一把手那里了。 你不仁我不义，想借此把自己搞下来，那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现在才明白，其实搞清楚事情的缘由，比那些更重要。 肖建飞不愧是自己的军师，看问题比自己长远和清楚。 话刚说话，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发现是好友打过来的。 前几天他还专门打电话告诉自己，升职一事泡汤了。 “老范，你怎么搞的，居然得罪了吴主任？”好友语气急促地问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这次你家里的事，是吴主任向辛书记汇报的——” 吴泽远是县委办的主任，辛书记最信任的人，年纪轻轻，就在县里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他还有一个让大家忌惮的身份，他的父亲在越州地区担任副书记，可以说在虞城这样的地方，他不管想做什么事，都不必有什么顾忌。 “吴主任？”范儒想了一会，才记起这个人，心里就非常疑惑。“我跟他根本搭不上边的两个人，怎么会得罪他？你是不是弄错了？” 难道是新上司抱上了吴家的大腿，所以拿了儿子的黑料，找上吴主任，才把自己的升职的事，硬生生地掐住了？ 又一想，在交警大队工作的几个副队长，都是大老粗，吴家应该看不上他们才对。 所以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我这边的消息不会错。”好友再次肯定地回答。“你最好马上调查一下，有没有可能得罪了吴主任身边的人——” 有时候未必要得罪他本人，惹到了他的亲朋好友，照样会引来这样的后果。 “好。”范儒一听，觉得好友的话有道理，连忙应下来。“我马上去调查。” 挂了电话后，他重新坐下来，双手在桌上轻轻敲着，推测各种可能性。 忽然心里一动，倏地站了起来，匆匆往外走。 这次最先被带走的两人，是交通事故处理中队的人，职业本能告诉他，肯定是他们这边出了问题，所以才惹来上面的调查。 儿子被带走，说明这件事他也有份参与。 想到这里，事情应该很清楚了，辛书记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自己的名字划掉的。 弄明白这些，他快步下楼，来到交通事件处理中心的办公室。 “范队。”他刚一进屋，里面值班的两名公安站起来向他打招呼。 范儒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从墙上拿下事故处理记录本，开始翻看起来。 最近一周内，果然有一起跟儿子有关的记录。 事情缘由他已懒得看，找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他拿出纸笔，记下姓名和电话号码。 没有向手下解释这样做的原因，他走出办公室，开始思考找谁了解这个叫谢博文的身份。 很明显，这次的事件，跟这个人有脱不了的关系。 忽然想到有电话号码，于是打114询问对方的联系地址。 没过一会，他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于是骑上边三轮，往目的地开去。 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但是能把话递到吴泽远和辛书记那边，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向对方道歉，并做出补偿。 就算对方提出过份的要求，他也必须接受。 第十六章上门求谅解 谢博文这时候没有在食品厂，生产稳定下来后，一切有管理人员在负责，他只需要听取汇报，并做出指示，就可以了。 姐姐一再告诫他，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千万别养成指手划脚的坏习惯。 说到底就是要学会用人，并用对人。 他这时候也开始品尝到做老板的美妙滋味，每天只需要背着手去车间看看就行，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生产出来的饼干糕点，源源不断地送进仓库，再发到各个地方。 等把帐结清，就有了收入，他只需要等着数钱就行。 他这时候站在虞城最大的商场，姐姐今年上半年就会结婚，他在考虑送一件什么礼物，才能感谢姐姐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 金银珠宝姐姐现在已经不缺了，秦家叔叔阿姨送了不少，足够她结婚时佩戴了。 当然他想买也买不起，好一点的珠宝，动辄好几万，工厂开工时间还短，现在还没回本，他手里没多少现金。 最后考虑着买一台进口录像机，或者进口摄像机，这东西比较罕见，价格也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应该比较合适。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买，准备回家跟老婆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 回到工厂的时候，听门卫说有个公安来找自己，就有些疑惑。 上次的事，虽然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满意，但是姐姐都没提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到办公室，兼任助理的办公室主任过来告诉他，那个来拜访的公安叫范儒，是交通大队的副大队长。 并说这次没碰到，下次还会继续过来拜访。 谢博文拿起名片看了看，最后放进抽屉里，准备回头跟姐姐说一下，需不需要跟他见面谈一谈。 既然是交警大队的人，很有可能还是跟上次的事有关。 他这边没放在心上，范儒却因为没见到人，心里有些焦虑。 好在他通过职业的询问技巧，从接待的女孩子那里，打听到了一些谢博文的情况。 据说他有一个姐姐，名字叫谢秀文，即将嫁给了一个出生不凡的大家子弟。 从他们的年龄上来判断，跟吴泽远差不多，说明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这样的话，现在只需要得到谢家人的谅解，并通过他们，向吴泽远示好，争取事情就此了结。 至于儿子犯下的错，该罚就罚，该赔就赔，都到这时候了，他也不会舍不得这些了。 回到办公室，他把肖建飞叫过来，说了刚才了解到的情况，并跟他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 “既然已经确定是谢家人找了吴主任，那得马上找到谢家人并取得他们的谅解啊！”肖建飞听后急忙提醒。“这些人大多不在意钱财方面的事，却看重面子，小凯的性格又这样，肯定把他们得罪狠了——”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谢家人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原因很简单，发生交通事故后，他们没有直接找吴主任，到交通事件处理中心跟小凯闹，而是冷静地接受了结果。 等回家后，才开始报复。 先是把老领导升职的好事拦下了，然后让人调查处理交通案子的同事，再牵连到小凯头上，然后扩大范围，把近一半的交警都带去问话了。 虽然这些人未必会全部被开除公职，可是有了这样的案底，以后想升职的话，只怕没可能了。 何况吴泽远和辛书记都是这样的态度，他们说不行的人，谁还敢用？ “被你一分析，我心理又没底了——”范儒的专业能力向来不弱，可是涉及到人与人的斗争，他的能力只能算普普通通。“唉，我这辈子，就毁在小凯手里了——” 说不气人肯定是骗人的，可是这辈子就生了一个孩子，加上年轻时只顾着工作，没有时间陪家人，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正常家庭出来的孩子，有溺爱的母亲，肯定有严厉的父亲，这样中和一下，孩子才能健康成长。 而自家只有老婆一个人，她养家压力肯定大，怎么可能要求她既当父亲又当母亲？ “不管多难，都得去试一试。”肖建飞能体谅领导的心情。“小凯虽然犯了错，不过都不算大事，只要谢家人能原谅他，问题就容易解决。” 如果出了什么致人死伤的大事，他肯定不敢这样劝范队长。 好在小凯虽然莽撞，后果都不算严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范儒被说服了，于是去水果店买了一只果篮，来到秦冠麟和谢秀文现在住的家。 谢秀文今天没有出门，就在家里收拾院子。 在瓶子空间弄了不少水果和花草的苗木，除了拿回家种在夹岙那边，她还准备拿一些布置这边的院子。 和秦冠麟结婚后，这边就是两人的新家，正好面积足够大，有亲朋好友过来虞城，也足够地方招待了。 先在院子脚下种了几棵蔷薇，再挑了几个地方，种上车厘子、柚子和猕猴桃，还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种了两棵葡萄，准备搭一个葡萄架，夏天用来乘凉。 经过灵液的催熟，当初儿子带回来的小枝条，已经长成大拇指粗，几米高了，被她剪成五六十株花苗，再用稀释的灵液浇了一次，再次长到一米多长。 这样种下后，到夏天应该能爬上围墙，到时再用稀释的灵液浇一次，就能爬满所有围墙了。 水果树因为长得慢，他用稀释灵液多浇了几次，现在已经长到近一人高，春天到了应该能开花，但是当年能不能结果，就是个未知数了。 当范儒敲门的时候，谢秀文放下锄头，拍了拍手，打开了院子门。 看到一身警服的中年人，还提了一篮水果，就知道他是谁了。 “谢小姐你好，我是范继凯的父亲。”范儒一见谢秀文，就被她的风采震住了。“今天上门，是为他的事向你道歉，希望获得你们的谅解——” 如果对上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他还可以装可怜博取同情。 眼前的女孩子，长着一付洞察人心的眼睛，如果自己说话不当，只怕会引起反面效果。 “进屋慢慢说。”谢秀文见他一脸正气，态度诚恳，就有些满意，让出位置请他进屋。 当初找吴泽远报复他们，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气。 如果能坐下来好好谈，她也不介意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当然机会可以给，应该付出的代价，同样不能少。 否则就不能让他长记性，说不定下次再次胡作非为了。 人的胆子向来是越养越大的，只要出一次严重事故，以后就追悔莫及了。 第十七章雷声大雨点小 范儒今天过来见谢秀文，心里其实一直忐忑不安。 虽然还不知道谢秀文的具体来历，可是能叫得动吴泽远帮忙，她的背景肯定不小。 自己在单位里还能说得上话，到了外面，就没剩多少人脉了。 吴泽远这样的圈子，他根本没资格加入，加上这件事本身就是儿子的错，她要报复，也占着理。 现在见她这样的态度，一颗心终于重新回到肚里。 “请坐。”谢秀文到里屋洗了手，泡了一杯茶端出来，然后坐在他的对面。“范队长过来，不知有何见教？” 比起前世那些骄横的二代，各种坑爹和无法无天，这时候不管是机关干部，还是他们的孩子，相对而言还比较直率和单纯的，最多自大和傲慢一点，很少会仗势欺人，并违法法律。 真的敢这样做的，严打过后，也大多进了局子，很少在外面。 “谢谢。”范儒这时候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拿过杯子放在面前。“我今天过来，是向谢小姐道歉，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单位领导，在涉及我儿子的这起违章事故上，没有秉公执法，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他看来，跟这些能量非常大的高官和富豪子女打交道，最怕的就是他们听不得别人的话，一意孤行，不把对方打倒踩死绝不罢休。 这方面看看儿子就知道了，曾经有一次看电影时，因为对方说了几句话，影响他们的观影体验，双方就吵了起来，最后各自叫人过来，发展成为十几个人的斗殴事件。 只要有人冷静一点，能耐心地接受别人的道歉，这件事就不至于发展到那一步。 谢秀文无疑跟自己想像中的女孩子不一样，这样一来，只要把事情说清楚，该赔就赔，该罚就罚，事情就有了解决的机会。 “范队长没必要向我道歉，我也不赞同你的处理态度。”谢秀文见他说话时，语气真挚，也没有给儿子找借口，倒觉得他虽然有一些小问题，大节上还不错，“一个公职人员偏袒自己人，这已经涉及到法律法规，哪里是一句道歉就能糊弄过去的——” 他的儿子敢这样做，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充当了保护伞，否则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一不高兴，就去撞弟弟的车。 那两个公安也一样，他们为什么敢这样做，说到底是在讨好范儒，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他以前肯定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并进行了袒护，否则他们怎么敢干得这么熟练？ 这样一个行政机关，最重要的就是依法依规办事，而不是看人下药，谁来头大，就偏袒谁。 长此以往，哪里还做得到公平公正？ “对不起，确实是我说错话了。”范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暗暗一凛。“不过谢小姐尽管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严格依法办事，不管是谁犯了错，都一视同仁，对各种违法行为进行严肃处理。” 今天过来，本来是为了取得谢秀文姐弟的谅解，没想到她会站在这样的角度，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看来她在意的不是儿子和两名公安的偏袒，而是痛恨交警中心处理事情的态度有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讲，她要求自己能对得起身上这套制服，对得这个职务。 自己跟她一比，差距太明显了。 难怪吴泽远会在辛书记面前这样评价自己，原来她早看出了自己存在的问题。 看来以后得改变工作态度了，不能因为其它人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否则总有一天，自己连现在这个位置也坐不稳。 “虽然这话没必要跟我讲，不过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谢秀文也不想继续为难他，毕竟他已经承担了后果，“每个人不管处于哪个位置，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现在还没有公务员法，大家对自己的工作职责，并不是很清楚。 存在一些特权问题，其实也很正常。 只要法律越来越健全，类似的问题就会越来越少，她愿意相信这一点。 范儒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告辞离开了。 今天过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看谢秀文的性格，应该会跟吴泽远讲清楚，接下来不会继续针对自己。 能这样和平解决，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至于儿子被带走后，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他反倒不在意了。 如果他犯的都是类似的事，就算被判刑，最多半年就可以出来。 这小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自己说什么都听不进去，那就让他长长记性，在里面好好反思反思。 就是老婆知道后，会跟自己闹，光想想就头疼。 谢秀文送走范儒后，回头给秦冠麟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大致说了说。 “看来他父亲还没那么糊涂。”秦冠麟一听，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他这样的性格，是他惯出来的呢！” 惯子如杀子，他以前没这样的体会，等看到身边不少有地位的叔叔辈，因为孩子受到牵连，最后无缘更高的位置，他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嗯。”谢秀文应了声。“既然他为人还不错，那你跟吴大哥说一声，以后就别针对他了。” 痛恨别的人仗势欺人，自己现在有了靠山，肯定不能这样做。 否则不是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谢博文听说后，也没什么意见。 这件事同样给了他警惕，开车上路后，可能碰到形形色色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得多在人少的地方锻炼技术。 车技没有练好前，就尽量少去车流多的地方。 同时把这件事告诉同样考了驾照的连襟和大舅子，让他们开车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宁愿开慢点，也不要抢道，免得引来后果。 至于老婆宋建红，他反倒不用担心。 女孩子胆子小，短时间内还不敢上路。 估计要在家附近和乡下开很多次后，才有勇气开到马路上。 谢秀文没想到弟弟会这样想，倒觉得范继凯这次的事，给他打了预防针。 要知道马路杀手，大多是开车没多久的胆大妄为者。 他们越小心谨慎，自己就越能放心。 第十八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张爱凤是晚了一天，才知道这件事的，特意过来找谢秀文。 李晓华元宵前已经回部队，她现在一个人生活在县城，虽然跟以前一样自由自在，只是肚子里有了孩子，总有些担惊受怕。 又不好意思搬来跟谢秀文一起住，好友现在跟秦冠麟生活在一起，正是结婚前蜜里调油的时候，如果有一个电灯泡，多少会影响她们的生活。 别看谢秀文已经有了儿子，这些年还没有跟男人恋爱过，那一次只能算是意外。 所以她也赞同两人在结婚前，多一点时间相处，把感情培养得更牢固一些。 “等我生下宝宝，也去考驾驶证。”张爱凤手里拿着一包食品厂新出的饼干，边啃边对谢秀文说道。“到时你的车也借我开开，我们一家三口，到余杭好好玩几天。” 一家三口只是借口，夫妻俩长期分居两地，他每次回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今年他总算可以退伍了，有大把时间陪自己。 她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两人能像谢秀文跟秦冠麟那样恩爱，同时把新婚密月补回来。 “没问题。”谢秀文见她开始变得圆润的脸，有些无语。“车子是小事，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你平时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该节制一下了，别到时生个小胖墩出来，一辈子都要跟减肥做斗争，那你可害苦他了。” 这时候大家有个一致的观点，那就是在怀孕期间，孕妇应该多吃一点，小孩子有了足够的营养，将来才能长得壮实。 问题是现在张爱凤不缺钱，每天的营养已经足够了，再吃下去，只怕会影响身体健康。 谢秀文一直相信一个观点，一个人肥胖还是纤瘦，在娘肚子里就已经定了下来。 一方面是母亲的遗传，很多健康方面的问题，已经写在基因上了。 另一方面，刚出生就是小胖墩的人，长大后成为胖子的概率，是普通人的几倍。 张爱凤本身骨架就显得大，现在这样无节制地吃，整个人比以前白胖了许多。 她的孩子未来成为胖子的机率，也增加了几倍。 “我就是喜欢吃甜的东西，一拿起就放不下。”被好友揶揄，张爱凤一点也不在意。“对了，你们现在有没有打算再要一个小孩子，如果现在怀上的话，倒是可以跟我的儿子订个娃娃亲——” 她一直坚信自己肚子里一定是儿子，而谢秀文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只怕更想要一个女儿。 这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将来的关系肯定不会差。 以两人的交情，如果真的能成为亲家，那就可以把两人的友谊传给下一代了。 “别做白日梦了。”谢秀文白了她一眼。“就算真的有了孩子，也会交给爷爷奶奶抚养，两人错过了程程的成长，不知道多失落。” 这样说倒不是嫌弃张爱凤，而是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 自己既然选择嫁给秦冠麟，很多事就会身不由已，就算秦冠麟站在自己这边，自己也不好坚持亲自抚养孩子。 所以她才会苦心在夹岙打造一个世外桃源，让二老到这边养老，这样一家人才有机会天天在一起生活。 “哦。”张爱凤听后愣了一下，又苦笑一声。“看来嫁进豪门，有些事真的由不得自己，这样一想，还不如我活得自在——” 当然说归说，如果自己有机会跟谢秀文调换人生，她肯定也愿意嫁给秦冠麟这样的优秀男人。 想到好友天天晚上躺在这样英俊的男人怀里，她就羡慕不已。 其实李晓华长得也不差，据说在部队也是帅哥一枚，但是跟秦冠麟一比，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没你想的复杂，只是人活在世上，不能光想着要好处，有时候要学会妥协。”谢秀文知道她误会了，笑着解释了一句。 可能是前世的生活经历，影响了她的性格。 那时候她高中还没毕业，只能算是一个未黯世事的小姑娘，为了把家里的食品厂办下去，她不得不接过父母的担子，长姐如母，把弟弟妹妹照顾好。 那几年她早早就懂得了一个道理。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世界不会以你为中心，围着你转。 所以你想获得什么，就要学会舍弃什么。 在管理方面，为了留住几个核心的技术人员，她主动给他们加了薪水，几乎是同行的两倍，这才换来他们的支持，给了自己成长的时间。 那几年外界都认为她赚了不少钱，并赞扬她年纪轻轻，就是经商奇材。 只有她自己清楚，在管理方面，她还是个新人，哪里有什么能力？ 为了给自己时间适应这个身份，她不得不付出这样的代价，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慢慢地管理经验丰富了，懂得了用人和识人，才开始调整管理层。 那时候很多人在背后骂她，说她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企业一旦步入正轨，就开始铲除有功之臣，说她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那一套，使得特别熟练。 活脱脱把她骂成一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只有她自己清楚，如果不抓紧整顿公司，处理掉这批人，早晚有一天，公司分毁在他们手里。 现在自己嫁给了秦冠麟，虽然因为生下程程的原因，二老并不会嫌弃自己。 可是人与人相处，向来是人心换人心，想真正得到两位老人的心，同时代替秦冠麟行孝心，其它花招都没用，毕竟两老不缺身外之物。 只有陪伴在他们身边，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东西。 “我明白你的心思。”听了谢秀文的解释，张爱凤认真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当年她到了适婚年龄，有个身体有些残疾的男孩子，请人过来说亲。 据说那个男孩子有一个当县领导的叔叔，如果她同意嫁过去，对方愿意给一万彩礼。 父母听了非常心动，说有了这笔钱，家里可以造新房子，还能给弟弟娶媳妇。 她死活不同意，可是又无力逃离这个家庭，正好李晓华也托人上门说亲，听说对方是军人，还是独生子，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在她看来，与其嫁给一个残疾人，不如嫁给一个军人，就算以后见面机会少，至少退伍后，还可以夫唱妇随。 如果嫁给那个残疾人，那以后就成了他的保姆，受苦受累不说，还被人家看不起。 于是先斩后奏，和李晓华领了结婚证，父母没办法，只能同意了。 毕竟涉及军人的婚姻，谁敢动歪脑筋，就得坐牢。 因为这个原因，她跟家里的关系，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第十九章弟弟当公安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交警大队发生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 那些被带去接受调查的公安，最后有两个人因为严重违纪，被开除了公职。 保住饭碗的那些人，要么被调职，要么回到工作岗位后，接受了各种行政处罚，并被记入档案。 以后升职基本无望，除非立下大功。 至于他的儿子范继凯，当然也存在各种的违法违纪行为，不过后果都不算严重。 最后数罪并罚，判了有期徒刑六月个。 当吴泽远把这个消息告诉谢秀文时，她非常吃惊。 原以为范儒能拉上儿子，向所有受害者道歉并赔偿损失，已经差不多了。 没想到他大义灭亲，把儿子送进了班房。 这样看来，他本质上还是个有良心有正义的公安领导，因为自己这次行为，让他下了决心，给了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样的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吗？”吴泽远语气认真地问道。“如果觉得不解气，可以把范儒也调到别的养老部门——” 在他看来，养不教，父之故，范继凯惹到谢博文，还借父亲的关系，把责任推给别人，本身就已经够可恶了。 没想到调查时发现，他这几年绝不仅仅是在交通问题上，跟人产生摩擦。 还参与过赌博，违规用汽抢打珍稀野生动物，和人打群架等等，可以说臭名远扬。 会这样肆无忌惮，说到底是因为有个当交警副大队长的父亲。 “不用了。”谢秀文摇摇头。“据我的观察，那个范队长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陪儿子的时间比较少，被家里人惯坏了。” 忽然想到程程，他小时候也没有父亲，自己长时间在鹏城打工赚钱，他到现在没有长歪，多亏爸妈和弟弟的精心照顾。 一个人的性格，跟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范儒本人虽然不错，家里肯定有个会拖后腿的老婆。 如果她聪明一点，就不会把儿子惯成这样。 “那就便宜他了。”吴泽远见她这样评价范儒，就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对了，你弟弟有没有兴趣当公安，如果想进去的话，现在正是好时候。” 他从小跟在父亲后面听他教导，经过这些年耳提面命，对机关那一套可以说非常清楚。 范儒出了这样的事，谢秀文愿意放他一马，只要把这个结果告诉他，他肯定会感激不尽。 再提出让他安排一个人进公安，肯定会一口答应。 换成别的人，得罪了秦冠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过关？ 如果他还没糊涂的话，应该会主动把这件事处理好。 “让博文当公安？”谢秀文听后一愣，下一刻又反应过来。“如果真的能进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的很多思维方式，还停留在前世阶段，根本没想过，如果想安排人进机关，根本不需要参加统一考试，只要里面有人，就可以安排进去。 而弟弟的性格，确实适合干这种一板一眼的工作，成为国家公职人员后，对他的好处可不小。 只要他坚持下去，将来未必不能在机关获得发展的机会。 特别是实行公务员制度后，进机关更成为所有年轻人向往的职业，趁现在制度还没那么严，机会难得，错过就可惜了。 想来爸妈知道儿子成为公安后，也会特别开心。 吴泽远这个提议，让谢秀文一下子激动起来。 “那你等我的好消息。”见谢秀文感兴趣，吴泽远非常有成就感。“回头我跟范儒说一下，相信他特别愿意帮这个忙，你让博文准备好证件照就行。” 其实他也有能力帮谢博文安排工作，只是现在没必要浪费一个人情。 “好的，谢谢吴大哥。”谢秀文连忙向他道谢。 忽然想到张爱凤家那位，今年也要退伍回来了，到时不知道有没有好工作安排。 如果工作不理想，也可以考虑安排进公安。 相比其它单位，这个系统更受现在的年轻人欢迎，不管谁穿上一身正装和大盖帽，都会特别帅气。 “不用客气。”吴泽远摆摆手。“只怕范儒知道这个消息后，会特别开心呢！” 有机会化敌为友，还跟谢秀文姐弟搭上线，以后不用担心坐冷板凳，说不定还能借力升上去，换了谁会不高兴呢！ 等吴泽远离开后，谢秀文去了一趟弟弟那边，问他有没有兴趣当公安？ “当然。”谢博文一听，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我以前做梦都想当一名人民警察，只是没有这个机会，如果你能帮我安排进去，那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有很多影视剧，以公安干警为主角，当年轻人看到公安骑着边三轮，去处理案子时，那种帅气和威风，哪个年轻人不向往？ 别的不说，单是有机会坐一次边三轮，就能在小伙伴那里，吹上好几年牛了！ 特别是性格偏向软弱的男孩子，更加崇拜军人和公安这种硬汉，谢博文也不例外。 “那你等消息吧！”见弟弟确实很喜欢，谢秀文也深感欣慰。“等进去后就好好工作，争取升上去当个领导干部，那你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到了那时候，就算自己没在虞城，他也有能力撑起谢家了。 “嘿嘿。”谢博文觉得姐姐是在取笑自己，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傻笑几声。 他还真的不敢想像自己成为公安领导后的样子，如果那样，那自己真的出人头地了。 “食品厂你不用担心，以后找个可靠的人，帮你管着就行。”谢秀文怕他担心工厂的事，又安慰了一句。 现实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学弟吕学峰想离开机关，下海经商赚钱，而弟弟却想进机关，反而把工厂放在次要位置。 在有重生经验的谢秀文看来，不管做出哪种选择，都没有对错，关键是哪个位置更适合你的性格。 第二天范儒就亲自上门找谢秀文，说她弟弟进公安局的事，已经安排好了。 谢秀文向他道了谢，带他找到弟弟，去办了手续。 手续很简单，填了表格后，就马上发了制服。 第二十章怀疑被孤立 第二天他就可以正式上班，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谢博文兴奋得不行，还专门开车回家了一趟，把父母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这时候才深深体会到，自家现在已今非昔比了。 以前儿子想当代课教师，还要找人送礼。 至于转为公办教师吃公粮，那是花钱也办不到的事。 像公安这种工作，更是想都不敢想。 现在好了，他都已经办了家工厂，还能进这样好的单位，以后不用他们操心了。 同村的村民看到了也免不了惊讶，没想到谢博文成了食品厂的老板后，还进了公安机关，穿上了一身帅气的制服，真是人生赢家啊！ 其它人哪怕拥有一个身份，就非常了不起了。 谢建根听说这件事后，主动来找谢秀文，说制衣厂管理人员已经足够，他愿意去食品厂，帮谢博文做事。 其实过年后刚开工，他就想上门跟谢秀文说这件事了。 制衣厂管理其实很简单，反而是技术方面，有不少要求。 谢秀文从鹏城带来不少管理人员，这些人大多管理经验丰富，适应几天后，就能胜任工作。 可能是管理人员比较充足的原因，他在那边显得很空闲。 短时间内制衣厂又没有扩大规模的可能，想跟谢秀文一家的关系更进一步，还不如帮谢博文把食品厂搞好呢！ 毕竟秦冠麟名下的企业，都不缺优秀的管理人才。 “好。”谢秀文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 确实像谢建根所说的，自从鹏城的朋友过来后，这边的管理队伍扩大了近一倍，足以把秦冠麟的几家企业管理好。 而弟弟这边就不一样，还缺少一个既能绝对信任又具备独挡一面的管理人员。 如果谢建根过去食品厂，把这块短板补上了，弟弟以后在公安局上班，也能安心。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谢秀文特意抽了个周末，姐弟俩一起来到食品厂，重新调整了管理人员的分管内容。 谢建根以后担任总经理助理，弟弟不在的时候，人事、行政和财务这一块，由他代为掌管。 这样一来，原先的厂长就变成了生产厂长，除了依然管理相关的部门，比如生产车间、仓库、采购、机修、技术这些，办公室这边则脱离出去，成为独立的部门。 以后所有涉及资金的申请，权限全部转移到弟弟手里，由谢建根代为审核和批准。 数额较大，他拿不定主意的，单独由弟弟签字生效。 会这样安排，当然跟弟弟进机关有直接关系。 以前谢秀文让他开食品厂，主要是为了锻炼他的管理能力，反正他经常在工厂上班，放权下去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收回和改正。 现在有了新的工作，去工厂的时间肯定少了，如果不把这些权限收回来，厂长一个人说了算，权力就太大了。 万一他的心术有问题，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业务带走，让工厂变成一个空壳。 弟弟去交警大队上班没几天，就带回一个消息，说交警大队长对他似乎有意见，暗里孤立他。 他进单位后，成了一名普通的交警，上级安排了一名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同志带他。 为了适应新的环境，他平时空下来的时候，会找同事一起聊聊天，并邀请他们下班后一起去吃饭。 中国人习惯在饭桌上建立感情，他现在也不缺钱，就想通过这个办法，接近跟同事的关系。 没想到试了几次后，都被拒绝了。 “可能是别的原因，你别多心。”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很可能是上次的事，让大家心存芥蒂。 毕竟有两名同事因为弟弟的原因，而被开除公职，还有好几个人受到了行政处罚，他们担心跟他走得近，得罪了受到处罚的同事。 这种心情很好理解，在一个集体环境里，每个人都得做出选择，随大流肯定好过跟一个还不熟悉的人交朋友。 而弟弟是范儒介绍进去的，新大队长的铁杆，肯定也不愿意跟他走近。 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哦。”谢博文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确实比较大。“那我只能慢慢适应环境了。” 他倒不怕上司给自己穿小鞋，随着时间过去，他越来越明白背景的重要性。 有秦冠麟这个姐夫在，连上司都要低下高昂的头颅，只要自己不犯错，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找借口针对自己。 到了周末，谢秀文再次带上儿子，和秦冠麟一起回家。 夹岙那边的四合院，已经正式开工了，她必须回去看一看，跟设计是不是一致。 到了那边，看到新种下的果树和花草，已经发芽长出嫩叶了，原本开垦后显得光秃秃的山坡，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阿文，你快过来看看。”大嗓门的冯伯伯看到谢秀文，大声叫了一声。“这个四合院真要建得这么大吗？不怕村里有意见？” 因为承包山林和空地，是这几年才出现的新生事物，大多数人承包后，最多建几间平房，用来养鸡鸭和猪羊，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建一个这么大面积的房子。 说的夸张一点，这边的房子造好后，到时再弄花园回廊和池塘，不等于把山林改建成她私人的园林府院了吗？ 如果再弄些假山，招几个小厮丫鬟，跟以前的地主老财和官老爷们住的地方有什么区别？ “村里还管这些？”谢秀文疑惑地问。 前世一开始没有人管承包者造多大的房子，只要能交承包费，给村里带来收益就行。 直到重生前，国家调整了各类土地的使用政策，才开始拆除一些过于夸张的私人住宅。 现在才八十年代，村里应该不会管这个才对。 就算他们觉得有问题，自己也可以找理由规避。 比如这是用来招待游客的农家乐民宿，是为了赢利，想来县乡村三级，没有理由阻止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作为村支书，冯金龙只是觉得太夸张，倒不敢说一定违反了法律。“不过你们村里那些人都不是善茬，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第二十一章四合院开工 他把谢家人当成了自己人，所以考虑得比较长远。 如果等这边的房子造好后，再要求他们拆除，那损失就大了。 作为同行，他看人比谢世林准多了，知道这边的村干部，没几个心术是正的。 “放心吧！冯伯伯。”谢秀文想了想，觉得村里应该不敢这么做，毕竟这并不违法相关法律。“如果他们敢来搞破坏，我不介意跟他们好好斗一斗。” 沿着刚修好的山坡路往上走，最近几天没有下雨，路上非常干燥，踩在软绵绵的泥土上非常舒服。 这条路到底怎么修，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老家这边的山土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砂石土，可以用来填路和充当混凝土，使用范围比较广。 另一种是红壤，有很大的粘性，下雨天踩在上面，会粘在鞋子上，连走路都很困难。 不过有个好处，就是这种酸性土壤，特别适合种植茶树。 全国著名的龙井茶，只有一小部分是余杭本地产的，大多数是虞城以及周边几个县的茶叶，被那些收购商买去后，再标榜是余杭的正宗龙井。 为了方便行走，要么铺上一层砂石土，要么浇水泥路，这样就不会受天气影响了。 当然也可以花大代价，铺成台阶路，到时两边种一排绿植，外沿再弄一圈栏杆，种上藤本蔷薇，就会真的像冯伯伯说的那样，把整个夹岙，弄成自家的庭院了。 到了四合院的地基那边，这边原本是一块缓坡，往山里挖进去二十多米后，现在有了一块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除了用来造四合院，周围还多出一些空地。 离底下的平地，也不过十几米高，到时房子建好后，站在远处看，肯定有种湘西吊脚楼的感觉了。 现在已经打好了地基，平整好了周围的土地，下午就能砌砖打墙了。 吃中饭的时候，谢秀文客气地问起冯金龙，家里那个面包窑的产出情况，以及每天能不能把面包卖完？ 这个项目的加工技术难度确实不大，加上现在的人对面包外观也没那么挑剔，只要口味没问题，就应该卖得出去。 就怕他们缺乏判断力，烤出来的面包口味不达标，那销售就成了难题。 “还不错。”冯金龙一说起这个，就神采飞扬。“刚开始烤的时候，一天只能出一百多个，现在不停烤的话，至少能出三四百个。” 至于销售问题，也难不住他。 他不但跟周围几个村的代销店谈好了合作办法，还供货给乡供销社，剩下的则是两个儿媳妇挑了到镇上和县城卖，一天下来，赚四五十块肯定没问题。 原本老婆和两个儿媳妇，在家没有收入，现在好了，一年就能成为万元户了。 “看来冯伯伯天生就是做生意的头脑。”谢秀文听后禁不住感叹。“等你们能生产更多的口味，每天的销量就会更大了。” 受现在的消费水平影响，大家不可能每天都吃面包，所以同一种面包的销量其实不会很大。 但是冯伯伯头脑这么灵活，想来以后会越来越好。 至少自己刚弄出烤面包窑时，爸妈就没有想过，像冯伯伯一样，把乡村两地的销售点打通。 “还不是借了你的光——”冯金龙倒是没忘记谢秀文的照顾，好听的话不要钱地拼命说出口。“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了世林——” 说完，拿起手里的酒杯，要敬谢爸爸。 看他故意把杯子放低一寸，明显在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好友的感激和尊敬。 而谢世林显然不希望他这样做，同样把杯子往下移了移，然后碰在一起。 谢秀文在一边看得不得不佩服。 论与人打交道的道行，爸爸比冯伯伯不知道低了多少个层次。 吃过午饭，大家回到夹岙那边，看到建筑队的人已经在搅拌混凝土了。 有几个充当小工的，则把砖挑到地基边，方便工人操作。 因为工期定得比较紧，建筑公司等顾主确定设工图纸后，派了十来个瓦工过来，争取一周时间内，把房子的主体结构打好。 这些工作不容易出错，可以加快进步，还能给后期留出足够的装修时间，如果发现有问题，也来得及改正。 建筑公司非常重视这笔业务，就算赚不到一分钱，甚至亏损，他们也得把这个单子圆满完成。 这可是跟秦家交好的机会，只要让他们满意了，以后虞城什么生意接不到？ 当这边的围墙快速打起来的时候，村里关注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大多数人只会羡慕谢世林找了个好女婿，竟然出钱给老丈人承包了一块山地，还造房子和建养殖场。 这样一来，他们早晚会成为周围一带的首富。 当然也有人犯了红眼病，开始在暗里寻找机会。 “大伯，谢世林家不是承包山地搞养殖场吗？怎么造这么大的房子住人？”因为村里有人在夹岙帮忙，里面的工程情况自然瞒不过有心人，谢金彪这时候来到大伯谢良福家，开始说着自己的疑问。 在他想来，如果造两三间平房住人，自然无可厚非。 可是造这么大面积的一栋四合院，就不正常了，毕竟他们家离夹岙不过几百米距离，除了在那边守夜的人，其它人不是应该回家住吗？ “那块地已经承包给他们了，想造什么你管得着吗？”谢良福作为村支书，早就眼红谢世林一家了，侄子赤裸裸的挑拨，他虽然觉得有道理，却不好表现出来。“我把水库承包给你，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 这事如果别人来说，他或许会耐心听一听，侄子却不行。 要知道当初自己可是利用手里的权力，不声不响就把全村最多人盯着的蛋糕给了他。 何况侄子还欠着承包费没有给，而谢世林可是实打实交清了承包费。 站在村支书的位置，他没有理由胡乱插手谢世林的事。 “我不方便说，那就让其它人来管好了。”谢金彪不愧是大伯肚里的蛔虫，马上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谢少杰不是也想承包一块地建养鸡场吗？让他去找茬好了。” 说完，自以为得计地笑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村干部上门 当天傍晚，四合院第一层的砖墙已经打到三米多高，需要盖两层的主建筑准备明天架房梁。 这时候乡下不缺木料，加上横梁要求不高，有碗口粗细就可以了。 谢世林早几天就已经准备好，这时候整齐地码在一边，下面垫了几块石头，上面盖了防潮雨布，只要到时背上去就行。 可能是一切顺利的原因，晚上吃饭时，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一坛黄酒喝掉了五斤多，才面红耳赤地停下来。 “等赚到钱，我也要在村里盖一栋四合院，到时你们来做客，就不用担心没地方睡了。”大舅这时候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平时话不多的他，开始变得唠叨，挥着手对妹妹程月娣嚷道。 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只有他还住在老房子里，就连两个儿子结婚用的婚房，也是在原有平房旁边，搭了两间房子作数。 好在两个媳妇都没有计较，否则真的会难住他。 现在看到妹妹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他埋藏在心底的不甘心就涌了上来。 因为是家里的老大，弟弟妹妹碰到困难时，他总是竭尽全力帮助他们，自家的日子就被拖累了。 但是人都要面子，他当然不甘心一直住在那样的旧平房里，被村里人看轻。 “今年挑了个日子造房子吧！”程月娣看到大哥难得一次露出心事，心里特别难过。“如果钱不够，我们先借你——” 就算建一栋六间两层楼的四合院，也不过一两万的事，这些年女儿孝敬的钱，加上两人赚下的，也有两万积蓄了，可以先给哥哥度过难关。 忽然想到女儿就在旁边，又有些担心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说，会不会不合适？ 兄弟姐妹的关系本来就复杂，如果借钱给大哥，那小弟和两个姐妹，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谢秀文见妈妈突然心虚了，就有些无奈。 她不介意妈妈帮大舅，问题是这种事只能私下里说，不能让别的人知道。 现在话已出口，想收回肯定不行，只能装作没听见。 吃过晚饭，大家坐下喝茶。 冯伯伯坐了一会，就提前推了自行车回家，两家隔了不少路，太晚回去路上不好骑。 建根爸妈是一个村的，倒不着急离开，于是继续坐着闲聊。 他们现在都在夹岙那边干活，跟大舅小舅一样，算是固定职工了。 最近每天的要工作，就是开山种茶树，已经种下一小片了。 小舅年后来这边干了十几天，最近家里有事，没有过来，要等猪圈建好，才正式来这边工作。 谢锦程一开始还靠在秦冠麟身上，听大人聊天吹牛，没过一会就不耐烦了，就拉着爸爸下飞行棋。 谢秀文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她出生城镇，没机会听农村人聊家长里短，感觉别有一番意思。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让屋里人停止了说话。 进来的是村支书谢良福，后面还跟着谢少杰和谢国坤，脸上都有些严肃。 “书记来了，有什么事吗？”自从儿子成了公安后，谢世林感觉自己有了底气，对他的态度也没以前恭敬了，只是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大家都在一个村里生活，对方什么人品，可以说知根知底。 以前自家是普通老百姓，人家是村领导，想找自家麻烦很容易，所以就算看不起他的为人，也不得不讨好，免得碰到有事要村里批时，被他抓住机会整。 “不是他有事过来找你们，而是我们叫上他过来的。”谢少杰看了谢秀文一眼，心里暗暗吃惊于她的变化，那时候她因为在鹏城打工，整个人就显得特别时髦，一点不像乡下人，没想到现在的变化更大，让他自惭形秽起来。 想到舅舅现在成了镇供销社的主任，虞城这边的人脉非常广，又来了信心。 吃晚饭时，听来串门的谢金彪说起，谢世林一家在承包的夹岙大建房子，有把那边建成私家庭院的架势，就眼红得不行，于是叫上村民兵连长谢国坤，一起到大队长那里。 以前他没想过承包山林土地，现在夹岙被这样一收拾，顿时成了一块风水宝地，不管是住人，还是搞种植养殖，都价值非凡。 他就心动了，想把它抢过来。 只是谢秀文也不是吃素的，无缘无故找茬，他们肯定不会放手。 现在有了这个借口，他就忍不住了，并偷偷向谢国坤承诺，如果能帮他把夹岙弄到手，就帮他老婆介绍进镇供销社上班。 谢国坤跟谢少杰是邻居，知道他的舅舅以前在部队当团长，现在转业了，成了镇供销社的主任，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就同意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事情成了，那老婆有一个铁饭碗，自己就赚到了。 万一不行，也没什么损失。 “是吗？”谢世林听后故作不解地反问。“那你来我家有什么事？” 谢少杰比女儿只大了再岁，初中没毕业就在村里游手好闲，还喜欢在村里偷鸡摸狗，谁有少了鸡鸭，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后来大家的条件好起来了，他也很少再干这样的事，就在大家以为他改邪归正了之后，他却把精力放在赌博上面。 村里谁家开了牌局，他准会及时赶到，不把身上的钱输个精光，心里就不舒服。 如果不是有亲戚照顾，只怕连娶媳妇都是个问题。 “我记得你承包夹岙的时候，说是要搞一个养殖场，可是现在只看到你们在造住人的房子，连猪圈都没见到，这样怕是不行吧！”谢少杰大大咧咧地说道。 在他看来，就算谢秀文有了后台，也管不到乡下这边吧！ 何况自己现在抓住了人家的把柄，就算告到哪里，都是他占着理。 “怎么？你现在成了村里的副书记，想代替书记发号施令，管我家的事了？”谢世林没想到他说出这样一席话，脸色一变，讽刺道。 以为他看不出这样做的目的吗？ 最近村里有什么谣言，他早通过建根爸妈，知道得一清二楚。 包括谢红彪唯恐天下不乱，把这事传得到处都是，还有谢少杰也想承包山林，眼红自家建设夹岙的事。 第二十三章撕破脸 原以为他只敢在背背说说，发泄一下心里的不平衡，不敢付诸行动，毕竟他舅舅不过是镇供销社的主任，哪里比得上女婿的背景大。 看来自己高估他了，这人一直在乡下混日子，只怕连这些起码的常识都不清楚。 也不怕连累了一直照顾他的舅舅。 “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明是你们自己乱搞，还不许我们提意见了？”被谢爸爸讽刺，谢少杰不乐意了。“今天国坤哥和良福叔都在这里，相信他们也不会同意你们，把夹岙当成自家的后花园——” 要知道就算有人想这么做，也该先轮到村支书和自己，谢世林凭什么占这样的好处？ “谢书记，你也是这个态度吗？”谢秀文望了谢良福一眼，语气平淡地插嘴。 父亲不擅于跟人说这个，大舅也不行，谢建根的爸妈，没必要参与进来，只能她出面了。 “秀文啊！你们这样做，确实让我很为难。”谢良福比谢少杰聪明多了，一直没开口说话，直到谢秀文指向他了，才一付不得不管的样子。“我是村支书，如果有村民向我提意见，我不能装作没看见，什么都不管啊！” 言下之意就是，并不是他想过来的，只是职务所在，不得不得罪他们。 “那国坤哥呢！你也觉得我们这样做，已经违反了当初的合同？”谢秀文又问谢国坤。 她不知道他这个民兵连长，为什么也要参一脚，毕竟他跟自家排起来，还是远房堂兄妹呢！ “如果你们那边造的房子，确实是住人的，那我觉得少杰说的对，你们不但违法了合同，得把夹岙归还给村里，只怕交的合同费，也不能退给你们了。”谢国坤一脸正气地回答。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虽然谢世林是自己隔了六七代的堂叔，可是比起老婆的工作，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断了就断了，他根本不在意。 甚至把谢少杰和支书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也主动说了出来，摆明不顾一切后果了。 “原来你才是那条咬人的狗。连他们都不敢说的话，你倒主动帮他们说了出来。”谢秀文一听，顿时气笑了。“你们看我把夹岙搞好了，所以眼红了是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谁也本事把它拿回去——”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谢秀文也不藏着掖着了。 重生到现在，原主以及她的家人，这些年在村里所受的歧视和委屈，她还没找人算帐呢！ 现在有人跳出来了，那就把这几个出头椽子先收拾了，看以后还有谁敢招惹自家？ “我是就是论事，你这样骂人，就有些过分了。”谢国坤没想到谢秀文敢当面骂人，心里就有些紧张。“我知道你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可是就算这样，他的长辈也应该明辩是非，不能纵容你们乱来吧！” 这时候的老百姓，普遍相信上面的领导，会公正处理这些事，不会允许子弟胡作非为。 何况谢秀文是带着儿子嫁过去的，就算男人特别喜欢他，他的父母心里未必会高兴。 毕竟以他的身份，什么名门贵女不能娶，偏偏要娶这样一个女人？ 就是因为相信这一点，他才有底气帮谢少杰说出这样的话。 否则的话，除非他脑子出问题了，才会愿意过来。 “他们什么态度，不用你管——”谢秀文见他色厉内荏的模样，猜测是谢少杰许了好处。“不过我可以肯定，你助纣为虐，不会有好下场——” 一个村的民兵连长，为了获得好处，居然帮别人抢夺合法的利益，不用想都能知道他的品性了。 村里的班子会变成这付模样，说到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这样的村支书，正直公正的人很难生存，最后提拔上去的，都是跟他一丘之貉。 “谢秀文，你太过份了。”见当着村支书和谢国坤的面，谢秀文一点不给面子，谢少杰震惊之余，又有些后怕，难道她有足够的把握，确定自己和村里拿不回这块地，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如果这样，那这件事就有问题了。 “滚。”谢秀文厉声喝道。“你是什么货色，村里谁不清楚，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看不出你的用心——”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没必要跟他们说下去了。 下一步他们肯定会把事情反映到乡镇上面，到时找个相关领导过来处理，至于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反正都会站在他们那一边就对了。 谢良福在谢秀文骂滚的时候，双眼瞳孔狠狠地一缩，恼怒之余又有些害怕，原本想说的话，最终没出口。 他同样思考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谢秀文嫁过去后，在夫家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正常说来，她应该得不到公婆的欢心，换成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他们也不会喜欢？ 问题是那个男孩子经常来谢家，最近还把谢博文安排进公安局，从这个角度讲，似乎大家的猜测都错了。 如果那边很重视谢秀文，那自己陪着谢少杰来这边闹，只怕会有不好的后果。 想到这里，他望了谢国坤一眼，暗暗摇了摇头。 这小子枉做小人了，不管谢少杰承诺给他什么，只怕都拿不到了。 想到这里，他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声不响朝外走去。 希望给谢秀文留下这样的印象，他今天过来，实在是身不由己，希望她要报复时，不要针对他。 谢国坤见书记突然走了，忽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望了一眼脸色涨红的谢少杰，有心想帮他说几句话，好让他下台，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愣愣地望着他。 “这件事不会这样算了。”谢少杰被谢秀文骂得傻掉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正想用最恶毒的话，恶狠狠地骂回去，见书记突然走了，顿时把想好的话又忘了，最后憋出这样一句话，拉上谢国坤匆匆出门。 别看他干什么都不行，可是眼力还是有一点的。 原以为只要拉上村领导，这件事十有八九能做成，毕竟谢世林跟村支书家以前就有矛盾。 可是今天书记在谢秀文面前反常的表现，让他的信心一下子全没了。 第二十四章吴泽远调职 “阿文，村里这样的态度，会不会真的影响到你们？”等他们走了，大舅才担心地问道。 民不与官斗，现在村支书和民兵连长一起过来给她压力，他担心外甥女最后白辛苦一场，这块地最终会被村里收回去。 这种事并非不会发生，至少他就听说过类似的消息。 所以想赚钱，最好到外地甚至远一点的地方，如果在老家做生意，光是眼红的同村人和亲戚，就会把你的事业拖累死。 “没事。”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如果他们还不收手，我不介意把村领导全部换掉。” 以前他们没有跟自家撕破脸，她也懒得管这些。 现在谢国坤比谢良福做得更过份，不教训一顿，只怕以为自己可以随意得罪。 “这话可不能乱说。”大舅一听，吓了一跳，又望向谢建根的父母，怕他们把话传出去。“万一被他们知道了，以后就是不死不休了。” 吵架甚至打架，在农村都不稀罕。 外甥女这话说得太严重，那些村干部哪个是省油的灯，为了自保，只怕会做出极端的事，那后果就严重了。 “大舅，你太高看他们了。”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如果我真的要对付他们，有的是办法，你不会以为他们没有污点吧！” 今天敢这样对付他们家，以前肯定也做过类似的坏事，只要一查，会是什么后果，不用说都知道。 同时相信建根的爸妈不会胡乱说出去，既然他们选择跟自家在一起，没理由反而害自己。 等他们回家后，谢秀文上楼去找儿子和秦冠麟，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该收拾村里这些人了。”她神情冷漠地说道。“如果一直让他们占着位置，村里人不敢创业和干个体，村民想发展经济，就成了空想。” 这时候农民的见识有限，如果没有外出打工的机会，一直呆在村里种田，哪里会知道外面外面发生的变化？ 所以有一个致富带头人非常重要。 如果有人搞养殖和种植赚了钱，其它人就会学着做，慢慢地相互影响和学习，富裕户就会越来越多。 本来谢良福应该担任这样的角色，可是他的精力没有放在这上面，所以他是失职和不称职的。 她知道父亲和冯伯伯一样，也有领导村民共同富裕的心思，只是他的性格方面，缺少八面玲珑的天赋，未必适合这个位置。 所以干脆换掉村干部，不用等爸爸在夹岙干出成绩，再让他出面竞争这个职务了。 当谢秀文把这件事告诉吴泽远的时候，他相当意外。 “我以为你们以后的重心会在县城，没想到会去村里弄出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吴泽远是真觉得不可思议。“听你说得这么有意思，搞得我也想去农村生活一段时间了。” 他从小出生在县城，对农村生活完全陌生，最大的印象就是脏乱和贫穷。 谢秀文真的是天才，总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相信那边搞好后，不但会非常漂亮，也能赚很多钱。 “如果你有兴趣，何不去镇上任职一段时间。”谢秀文笑着提议。“如果你想以后在机关升到高位，基层任职资历非常重要。” 印象中每个升到省部级的官员，特别是执掌一方的父母官，都有丰富的基层管理经验。 吴泽远是她认识的朋友里，最有希望走到这一步的人，所以趁现在年轻，到镇里担任书记或者镇长，对他的未来有很大的好处。 “你这个提议，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吴泽远没想到她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建议，又是吃惊又是欣喜。“那我去你们那边的镇任职好不好，顺便把乡镇和村里那些有问题的干部，好好清理一遍。” 在有些方面，他跟谢秀文有一致的理念，就是一个优秀的领导，不必有太多的专业知识，但是要有识人和用人的能力。 不管是机关还是企业，只有把不能胜任的人调走，换上合适的人，工作效率才会提高。 正好谢秀文想处理一批尸位素餐的村干部，他调到镇上后，就可以亲自实施了。 “你愿意过来，我当然欢迎之至。”谢秀文大笑道。 她相信吴伯伯能认可自己的观念，把儿子放到基层锻炼一段时间，这对他以后的好处无法估量。 要知道吴泽远从学校出来后，一直在机关上班，可以说是以务虚为主。 而担任一镇之长或者书记，需要处理大量实实在在的事，对他的解决问题能力，有很大的帮助。 “那我回去想想办法。”吴泽远语气轻松地回答。“不管能不能去，你的事我都会帮你处理好。” 这不仅仅是为了谢秀文，更是示好秦冠麟。 他想让秦家欠下自己的人情，根本不现实，好在谢秀文来找自己帮忙，正好满足了他的需求。 谢秀文原本以为这件事会拖很久，没想到只过了一天，上面就下了调令，吴泽远调到东溪镇担任镇长，原本的镇长年纪大了，平调到县里，担任民政局局长。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谢秀文时，她笑着向他祝贺。 他原本就是县委办下面的科长，现在这样也算是平级调动，所以比较容易。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说服了父亲，他愿意出面打招呼，自然是一路绿灯。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担心村里这些人搞小动作。 吴泽远新官上任，如果把重点放在下面乡村的人事考评上，那不管是乡里还是村里，都会有人要倒霉了。 而且不管他们最终说服谁去村里，找自家的麻烦，最后的结果都是注定的。 “还是要谢谢你。”吴泽远真诚地回答。“我把你的建议告诉父亲时，他非常意外，还说自己疏忽了这一点，幸亏你帮他补上这个漏洞。” 父亲也觉得有基层管理经验的领导干部，未来会走得更远。 现在他才二十九岁，如果在镇里干满一年，三十岁调回县里，就有资格担任两办主任了。 而虞城的两办主任，都是副处级，那时候他就是最年轻的县级干部了。 第二十五章乡镇发展计划 “辛书记舍得放你啊？”谢秀文又取笑了一句。 作为虞城县一把手，手下有一个吴泽远这样的助手，好处实在太大了。 一方面他是地区副书记的儿子，有事需要跟越州市打交道时，看在他的面子上，上面也会更容易通融，从而达到目的。 另一方面，他又是秦冠麟的好朋友，秦家在省内有很大的影响力，他想往上走，如果能得到秦家的好感，升迁就会容易得多。 “他肯定不愿意，只是不好耽误我。”吴泽远得意地回答。 如果他拦着自己不让走，那前面积累的好感，只怕会化为流水，辛中华是个聪明人，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这时候秦冠麟回来了，谢秀文让他们一起聊天，自己进厨房，做几个下酒菜招待他们。 很快几个菜端出来，三人边喝边聊。 “调到镇上虽然是好事，可是该怎么做，才容易出政绩，我真的有点抓不住重点。”吴泽远几杯啤酒下肚，说话就越来越随意了，对着谢秀文叹苦经。 父亲以前的那些经验，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发展形势了。 倒是谢秀文提议的整治乡村干部，也是一条路子，虽然他是镇长，这样做有抢书记工作的嫌疑，问题是他既然来了，就不能混日子和怕得罪人，不干出一番成绩，就白下来一趟了。 不过现在的基层干部，人事问题虽然重要，还有一个问题不能忽略，那就是振兴乡村经济，带领老百姓致富。 这一点谢秀文比较有经验，他今天过来，也是抱着取经的心思。 “这个问题对别人来说，或许会很难，对你来说，却是小菜一碟。”谢秀文笑着安慰他。 自从改革开放后，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乡镇干部工作的核心，始终没有变过，那就是发展当地经济，领导大家致富。 想发展经济，最大的难点是两个，一是资金，二是项目。 而这个吴泽远都不缺，至少他有秦冠麟和这些朋友在，随便找些项目，就能达到目的了。 “怎么做？你详细解释一下？”见谢秀文果然有主意，吴泽远连忙问道。 如果能在东溪镇干出成绩，那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调回县委，担任办公室主任，完成职业生涯最重要的一步。 要知道两办主任已经是县领导，再运作一下，还能进常委，那对大多数机关干部来说，都是一道天堑，有多少人能走通一步？ 到了那时候，只要不犯大错，等资历熬得差不多了，就能升迁为县长或书记。 有父亲在，他有这个信心。 所以这次调动，对他来说非常关键。 可以这样说，这次的路就相当于普通人的高考，如果走好了，等于改变了整个人生。 人的一生中真正重要的抉择，就那么几次。 他安全通过了，未来不可限量。 “很简单，发展乡镇经济，这个你们以前就已经在做了，只要做一下调查，就知道该投资什么项目。”谢秀文语气肯定地说道。 他们这个圈子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要项目有项目，对吴泽远来说，跟镀金没什么区别。 唯一要注意的是，在处理人事问题时，要注意方法，不能跟书记对立起来。 倒不是怕他，主要是在机关工作时，讲究个名正言顺，如果风声闹得太大，肯定会让人误会他骑在书记头上，到时就算书记脾气再好，也忍不下这口气。 这样一来，就算工作做好了，人也得罪光了。 要知道在机关工作，领导干部的口碑非常重要，所以大多数人上台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拉拢大多数人，打击小部分人，从而达到少数服从多数的目的。 “这个确实简单。”吴泽远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听了谢秀文这样说，信心就更足了。“回头我找人好好做个计划，到时在镇上开几家工厂，再在下面的乡村也扶持几个小工厂出来。” 自己能帮忙搞到资金，再替他们解决产品的销售问题，想来下面也会有能人，把工厂建起来，不会有问题。 “我建议你做这个计划的时候，同时调查乡镇的相关领导，哪些人应该拉拢，哪些人应该打击。”谢秀文提醒道。“你来下面，赚钱不是重点，所以可以考虑分出大部分利益，把可以合作的人，拉进来一起分享——” 做任何事都得有个轻重缓急。 吴泽远现在的工作重点，就是坐稳这个位置，同时干出成绩，这需要同僚的支持。 如果想赚钱，虞城这边有大量的项目和机会，不应该把目标瞄准乡村。 这主要是谢秀文担心把企业办在乡镇，会增加成本，减少利润。 如果他没忘了赚钱这个目的，到时万一在工资待遇或者其它方面，让老百姓觉得受了委屈，那他办工厂的效果就会适得其反，不能获得声望，反而坏了名声。 “对，对。”吴泽远连忙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爸也跟我说过这个问题，不过没有你说的到位。只要大家有共同利益，他们就会义务反顾地站在我这边。” 想通这一点，他感觉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会非常顺利。 反正具体投资办厂，以及其它操作性事务，都会有专业的人帮自己处理。 自己只要把这个方向把握好了，就不会出差错。 现在他已经明确了自己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一方面调查镇上的同僚，看哪些人可以拉到自己这边，哪些人是书记的死党，可以在帮谢秀文处理矛盾时，趁机处理掉一些违法乱纪的人，打击对方的力量。 另一方面，尽快找到适合本地发展的项目，进行投资和帮扶，把企业的框架搭建起来，同时把利益让出来，分给靠拢自己的人，得到基层干部的人心。 只要小心实施，两步都不出大的差错，他有信心在半年时间内，坐稳这个位置，同时给下面留下一个干实事领导的印象。 对于东溪镇，他获知任命后，就从别的渠道，获得了这个镇的大体情况。 原本的书记镇长都是相当保守的人，抱着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原则，几乎在发展经济方面，没有大的建树。 自己从这方面打开缺口，确实是个好主意。 第二十六章乡里来人 转眼又是周末，谢秀文一家再次回到家里。 四合院已经建好，这几天正在搞水电和内部粉刷，外墙建得跟楼层差不多高，把外面的视线全部挡住了。 “这几天村里有没有人过来闹事？”看到在门口清理地面的爸爸，谢秀文随口问了一句。 吴泽远调到镇上后，肯定会重视自家这件事，有他亲自关心和庇护，想来乡里搞不出什么花样？ 没有乡里的支持，以谢良福为首的村干部，应该没有胆量帮谢少杰抢夺这块承包地吧！ “没有。”谢世林摇摇头。 那天的事过去后，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谢少杰带了村领导，上门宣布自家违反合同，要收回这块承包地，就不可能虎头蛇尾，就此罢休。 经过自家改造，现在每个村民都看出来了，夹岙这块地方，就是风水宝地，不管谁家租下来，都能赚到很多钱？ 这些人和村干部同流合污，拿惯了好处，怎么可能忍住不伸手？ 他又相信女儿和女婿，有能力帮家里保住这块地方，所以才会坚持干下去。 换成以前，他肯定会马上停工，等有了结果后，再考虑下一步行动，免得白白损失。 “没有就好。”谢秀文淡淡地笑了笑，“这些人也不想一想，换成他们来承包，有没有钱把山开出来，改造成现在这样？” 分田到户后，没过几年，国家又允许个人承包山林和村里其它集体资产。 夹岙和大岙在村里空了好几年，也没见人承包， 现在变成这样，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这是个好地方，于是又想捡便宜了？ “他们就是因为没钱，看我们开发出来了，才动这个歪脑筋啊！”谢爸爸叹了一口气。“村里真的该整顿整顿了，这些村干部好事不干，整天动这些歪脑筋，那些没后台的，就算有本事搞副业，也怕最后保不住啊！” 农村里讲究财不露白，就是怕被谢少杰这种人惦记上。 单是他一个人还不是很麻烦，最怕他是跟村干部沆瀣一气，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放心吧！爸，秦冠麟的朋友现在调到镇里当镇长，他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会阻止乡里插手的。”谢秀文让爸爸放心。 谢世林一听，这才真正放心。 和爸爸聊了一会，谢秀文站在四合院的大门口，近距离观看这栋新房子，最大的感觉就是，房子面积真的非常大。 围墙大概二米六七高，采用仿古屋檐设计，墙顶内外都装饰了围墙瓦，给人一种明清老建筑的感觉，非常古朴大气，两扇大门是实木制成，还加了两个铜木环，等刷了油漆，肯定会更威武壮观。 走进院子，里面有工人正在接电线和水管，等做完这些，才能进行内部精装修。 “水电接过来了没有？村里没找麻烦吧？”谢秀文又问了一句。 老家这边虽然偏僻，不过很早就通了水电，夹岙离村子有几十米，只要自家出钱接线和水管，想来不会有问题吧！ 当然也可以在山脚下挖一口井，山水比自来水还要清咧甘甜，就是洗澡什么的，会受到影响，所以还是接自来水比较方便。 “这是建筑公司的人直接去接洽的，我没听他们说有什么问题？”谢世林没想到女儿会问这个，犹豫了一下，茫然地回答。 他现在每天在四合院和种植那里两地走，谁碰到问题，他就照着自己所知，给予答案。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需要提前去村里打招呼。 “哦。”见父亲这样说，谢秀文发现他在统筹方面确实有很大的不足，此时居然说不清楚。“那以后遇到这些事，交给冯伯伯去处理好了。” 幸亏自己把冯伯伯请过来帮忙，他这个人八面玲珑，想来能帮爸爸补上短板。 在屋里走了一圈，猜测要下星期才能把地面和墙上搞好，就出了院门，到山上看看。 可能是果树苗木出自空间的原因，种下去才没几天，就已经活了过来。 看树枝挺拔，叶子绿得发亮，说明它们的长势很好。 种下的玫瑰也已经抽出新芽，用不了一个月，就会长出花苞。 回到家里，看到儿子和秦冠麟又在院子里下棋，妈妈则忙着准备午饭。 “阿文，你说那边的房子，是不是造得太大了？”谢妈妈一看到女儿，就忍不住担心地问。 以前在图纸上，感觉没那么深刻，等房子落成，再去参观，发现比村里的大会堂也小不了多少，才明白谢少杰话里的意思。 她们一家才几口人，造这么大的房子，确实有些夸张了。 要知道现在村里批地基，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最多批两间，面积在一百平方米以内。 “没事。”谢秀文安抚地搂住她的肩。“我们那边不是纯粹的民房，以后要用来招待游客，一部分给工人居住，还要当仓库，大一点才够用。” 这样说当然是借口，不过从理论上来说，这样也不算骗人。 “你确实没事就好。”谢妈妈松了一口气。“我就怕乡里来人，把这块承包地要了回去，那我们那边花的几万块钱，就要打水漂了。” 只要乡村两级撕毁合同，他们就不得不搬出去，造好的房子和种下的东西，就不可能要回来。 那自家损失就大了。 “不会不会。”谢秀文语气肯定地说道。 话一刚落，听到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看到谢良福弯着腰，陪着两名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背着手从外面进来。 “张乡长，她就是谢秀文。”谢良福这时候的姿态放得很低，进屋后指着谢秀文对前面那个国字脸男人介绍道。 上次谢少杰请了自己这个村支书和民兵边长出面，过来没能吓住谢秀文，谢少杰非常不甘心，于是托了舅舅，联系上一名副乡长，希望他出面来处理一下。 这时候乡领导对老百姓的威慑力可是非常大的，只要乡里出面，没有人会不害怕。 知道谢秀文一般都是周末回家，他特意挑在今天，请张乡长来村里。 第二十七章针尖对麦芒 “哦。”张兴全见谢秀文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并没有露出恭敬的神色，也没有请他们进屋喝茶，就有些不喜，于是直了直身子，头微微后仰，带着些傲慢的语气问道。 “你们承包山林后，为什么不建养殖场，反而造了这么一座大院子，难道不知道建住宅，必须经过乡村两级审批吗？” 因为分管这一块，他的权力在几个副乡长里，一直数一数二，所以习惯了被人拍马奉承。 谢秀文毫不在意的模样，显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让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给这家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原先今天过来，是为了帮朋友来处理一件事，现在他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让他明白县管不如现管的道理。 “我们在承包地上造工作用房，难道还需要额外申请，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法律法规？”谢秀文一听他的话，就知道是来找茬的，就没有客气。“又或者是你自己制定的，你的话就是法律？” 有些人官不大，一身官僚习气却已经深入骨髓，平时正事不干，就会打官腔和扯皮。 在他们看来，自己是官他们是民，习惯了在老百姓头上做威做福，根本没有服务意识和公仆意识。 谢秀文最见不惯这样的人，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客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旁边那个理着平头的青年，没想到谢秀文居然敢针锋相对，顿时吓了一跳，抢在张乡长发火前，大声喝道。“他是我们乡的张乡长，谁让你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 作为乡里的干事，平时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为张乡长服务。 这些年跟着领导下过无数次村，谁见了不是低声下气的？ 敢这么胆大妄为的村民，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听说这家人就是仗着女儿即将要嫁给一个领导子女，所以非常傲气，村干部也管不动她。 在他和领导看来，既然还没结婚，就不用担心。 像她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乡下女孩子，没嫁过去就敢狐假虎威，跟上面对着干。 等真成了领导家的媳妇，还不得上天？ 所以他们坚信上门后，不敢对待村干部一样跋扈，否则被领导知道，她还能嫁进门吗？ “那该怎么说？”谢秀文没想到一个副乡长居然也有秘书，还针对这一点找刺，顿时乐了。“难道他是皇帝出巡，我们这些老百姓，还得跪下来三呼万岁？” 看来这人比自己想像的还没有脑子，真以为自己是多大的领导，自己见了就得伏低做小，老老实实听从他的安排，把夹岙让出来？ 也难怪他一进来，就一付我说了算，你们只要听从就行了的骄横模样。 或许他以为自己是副乡长，就不必管法律和法规，他本人就能代替乡政府，代替正义，做出裁决。 这时候的基层管员，法制意识淡薄，说不定真的有人是这样认为的。 “你对我的处理结果有意见？”见眼前的小姑娘，居然敢这样讽刺自己，张兴全怒了。“如果这样，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说的话，到底能不能算数？” 可惜身边没有桌子，否则用力拍一下，效果会更好。 说完，望了一眼旁边的谢良福，见他一言不发，就有些不乐意。 想了想，就大声吩咐起来：“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回头你马上安排村里人，叫他们把那边让出来，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叫公安过来，强制执行——” 双方都吵成这样了，如果这件事最终解决不了，他的脸往哪里搁？ “好的，张乡长。”谢良福见张兴全气得脸色都青了，连忙恭声回答了一句，却没有去看谢秀文。“我回头就叫人安排——” 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哪方会赢，看谢秀文有恃无恐的样子，说不定还有后招。 但是身为村支书，必须听从上级的指令，否则眼前这一关就过不了。 何况他只是执行命令，如果出事了，也与他无关。 “那你就试试。”谢秀文并没有被他激怒，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就怕你到时下不了台，连这个副乡长的位置也保不住——” 吴泽远不是打算考核和处理一批不合格的基层干部吗？这种人明显就是该清除的对象，能力没有，官威倒是很盛，最让人恼怒的是，做事没有底线，根本不可虑自己这样安排，是不是合理合法？只管自己的面子和利益。 有他这种人在，自己所在乡村，想发展经济，只能是空话。 谁家赚了钱，最后就会被这种人占为己有，谁还有兴趣做这种出头椽子？ “你——”张兴全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她还敢这样说，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连她有个未婚老公的事也忘了，嘴里大声咆哮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我这个副乡长拿下来——” 他依然相当然地以为，自己这样做并没人错。 就算她有个当领导的公公，也不能因为自己得罪了他儿媳妇，就无理由撤了自己的职。 否则今天的事公开出去，自己虽然倒霉，他的名声也臭了。 “那我们就走着瞧。”谢秀文轻笑一声。 这人现在已经色厉内荏，用这样的语气自我打气，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没问题，用得着用这样的语气吗？ 一点领导干部的涵养和气度都没有，太丢脸了。 “张乡长，我们先回去，别跟她一般见识。”谢良福见双方针尖对麦芒，说的越来越僵，心里越来越没底，可是又不能离开，只能找了个借口，让领导可以借机下台。 那个一起过来的年轻人，现在也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连领导都不怕，还扬言要让他丢官，自己除了恐吓，还有什么？ 这时候谢良福已经找好了梯子，他也只能劝张乡长趁机下台，等回去后，再问问她到底有什么后台，敢这样倒过来威胁领导？ 张兴全这时候已经词穷，也没有硬撑，半推半就地离开了。 见三人招呼也不打，就这样离开，谢妈妈神情复杂地从里屋出来，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 第二十八章背后是谁 她既为女儿担心，怕万一对付不了这个张乡长，到时肯定后患无穷。 如果真的能把他撤职，那跟在屁股后面的谢良福那些人，肯定也没有好结果，自家以后不用再怕他们了。 “妈，你不用担心。”谢秀文安慰地拍拍妈妈的背，“既然谢少杰把乡长叫来了，我们也可以叫镇领导过来帮忙——” 扭头朝外望去，见儿子和秦冠麟像没事人一样，依然躲在角落下棋，气得大叫了一声：“你给吴大哥打电话没有？就知道下棋，也不过来帮我？” 自己独自跟三个人吵起来，他们两人倒好，像是没事人一样，还在那边继续下棋，太可恶了。 “现在就打。”秦冠麟回头微微一笑，边拿出大哥大边回答。“他们这些小人物，哪里斗得过你，所以我们才会稳重钓鱼台，看你把他们赶跑——” 说完，偷偷朝儿子使了个眼色。 在这种事情的应对方面，谢秀文确实比自己强，至少自己不擅长跟人吵架。 像上次谢博文的事，他只会直接找吴泽远，让他把事情经过直接汇报到辛中华那边，把正准备升官的范儒，直接被取消了资格。 这可能就是自己和谢秀文的区别，自己只会找准对方的七寸，一刀下去，根本不给对方挣扎的机会。 而她不一样，不但能解决问题，如果跟人争辩起来，也能一针见血，把人气得说不出话。 谢锦程得到爸爸的暗示，在一边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说的话。 在他看来，妈妈确实非常厉害，这种小事交给她解决，肯定很轻松。 这几个人过来找她，完全是不知死活！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有爸爸做他们坚强的后盾。 如果说以前还不知道秦家代表什么，过年时这么多大领导过来拜访爷爷奶奶，他开始明白爸爸的身世确实不简单。 而爸爸平时最听妈妈的话，只要她受委屈了，他比谁都着急。 所以一个乡长根本不算什么？ 何况妈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说明自家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为什么要担心？ 除非对方也有一个跟爷爷差不多大的领导当后台。 “程程你变了，现在天天陪在爸爸身边，是不是不要妈妈了？”谢秀文没想到儿子居然会是这样的态度，一时哭笑不得，于是皱起眉头，故意哭丧着脸问道。 以前儿子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在身边，什么时候他开始变了？ 难道孩子有了健康的家庭，有父母陪伴，所以有了安全感，不会再像以前粘人？ 这当然是好事，她并不介意儿子这样。 会这样说，只是下意识地想逗逗他。 “没有啦！”见妈妈不高兴了，谢锦程连忙站起来，走到妈妈旁边，安抚地搂住她的胳膊，仰头望着头，一付小大人的样子。“我当然更喜欢妈妈。” 说完后，大概怕秦冠麟伤心，又扭头望了他一眼，算是安慰。 见他左右为难的样子，谢秀文和秦冠麟都不禁偷笑起来。 “哪有你这样当妈的，连自己的儿子也捉弄。”谢妈妈看不过去了，气呼呼地拍了女儿一下的肩。 程程这么乖，她居然敢这样瞎来，小心把孩子惹生气，以后就不跟你亲了。 谢锦程这才知道妈妈在逗自己，脸红了红，却没有生气。 “我就知道程程是天底下最贴心的好儿子。”谢秀文也发现儿子今年已经九岁了，不适合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于是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不会生妈妈气的，对吧？” 以后该学着以平等的态度，跟他交流了。 一般来说，单亲家族长大的孩子，比普通人早熟。 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形成自己的世界观，必须正确引导，才能让他健康成长。 “嗯。”谢锦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被妈妈夸奖，他还是很开心的。 秦冠麟很快就把事情经过跟吴泽远说了一遍，着重提了张兴全这个名字。 自从村里有人来找麻烦，他们就在猜测乡里会派谁过来，如果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必须搞清楚谢少杰的倚仗是谁？ 原以为最起码是乡长或者书记，没想到只是一个副乡长，亏他底气这么足。 吴泽远听后自是连声答应，让他们别担心。 吃过午饭，一家三口正准备跟大舅他们去夹岙，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喇叭声传来，出去一看，发现是吴泽远和两个陌生人。 “吴大哥。”谢秀文作为主人，当先迎上前叫了一声。 后面的秦冠麟和程程也跟着打招呼。 “你家就在这边啊！我还是第一次过来。”吴泽远望了一眼前面的老房子，感觉比想像的还要简陋，就有些吃惊。 这样的地方，秦冠麟也住得惯，看来他真是爱屋及乌，为了谢秀文，居然在努力改变自己了。 否则以他的个性，绝不会经常来这边。 “那进屋喝杯茶，一会儿我们再去后面参观。”谢秀文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动，伸手朝里面示意了一下。 又把爸妈和大舅介绍给他。 吴泽远也没有摆架子，主动向他们问了好，又介绍了身后两个人。 一个是司机兼助手，另一个是乡里的书记李唐海。 想解决谢秀文家的土地承包问题，直接由镇里来处理不大合适，会被人误会他这个新镇长揽权，所以叫上了乡一把手，让他出面去解决。 李唐海今年只有三十六岁，能这么年轻就坐上这个位置，上面自然有人。 他是辛中华一手提拔起来的，吴泽远以前也在辛书记下面工作，两人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加上吴泽远的父亲是地区领导，他也愿意主动示好。 只是没想到他的朋友居然住在这里，这让他吃惊不小。 “李书记好。”听说是乡一把手来了，谢家人又恭敬地向他说起客套话。 李唐海在吴泽远面前可不敢拿架子，连忙客气地回了几句，直到认出一边的秦冠麟，才忽然明白过来。 这不是辛书记亲自接待过的秦老板吗？这个的身世可不简单，难怪吴镇长会亲自管这件事？ 第二十九章后悔莫及 看来张兴全不能留了，谁让他没眼力，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呢！ 尽管还没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喝了一杯茶后，他站起来准备去村委找人，把人叫来后，再当面把事情定下来。 张兴全中饭是在谢少杰家吃的，为了招待他，家里杀鸡宰鹅，把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全部拿出来了。 谢良福自然也没离开。 不管怎么样，乡领导来了，他这个村支书，都必须全程陪同。 李唐海先到谢良福家找人，听说在谢少杰家吃饭，于是在支书夫人的陪同下，来到谢少杰家。 刚一时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然后看到几人还在喝酒，脸已经红得像关公。 李唐海皱了皱眉。 乡干部到村里办事，有人请吃饭很正常，毕竟乡干部想处理好村里的事，必须和村干部打成一片。 可是中午就喝成这样，还是太夸张了，下午不用上班做事了吗！ 而且桌上放了七八个菜，显然规格不低，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人应该就是跟吴镇长的朋友作对，想谋夺他承包权的那个人吧！ “李书记，你怎么来了。”谢良福因为一直有心事，所以喝得相对比较少，这时候张兴全和谢少杰都已有八九分醉意，看到有人进来，反应也迟钝了，只有他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想到谢秀文说过的话，他一颗心怦怦乱跳。 李乡长这时候不请自来，难道也是因为同一件事而来？ 如果这样，那张副乡长有麻烦了。 “我如果不过来，怎么能知道你们是这样开展工作的？”看到张兴全醉熏熏的模样，李唐海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叫人把酒杯收了，给他们泡杯浓茶，抓紧醒醒酒——” 如果说刚才路上还在犹豫，要不要替张兴全说个情，现在已是死了这个心思。 这是他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他。 “好。”谢良福一听，不敢解释，站起来把几个酒杯和酒瓶拿走，又示意谢少杰的老婆去泡茶。 至于吃饭，现在已经七分饱了，吃不吃都无所谓。 “我没醉，还能喝。”见杯子被收走了，张兴全瞪了谢良福一眼，嘴里气呼呼地嚷道。 今天被谢秀文这样冷嘲热讽了一顿，他心里越想越气，可是又不敢发作出来，免得她真的有办法能对付自己。 所以到了这边后，一开始还冷静，几杯黄酒下肚，整个人就不受控制了。 “我知道你的酒量好。”谢良福不敢乱开口，只好先哄了一句。“过一会儿还有事，我们先停一停，晚上继续喝。” 然后提示老婆帮忙把桌上的东西收走。 扭头悄悄看了谢少杰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猜测他虽然脸红，头脑还是清醒的，这时候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不敢表现出来。 有的人天生就是易脸红体质，一喝酒下肚，就会红成这样，实际上比某些没脸红的人还清醒。 等桌子收拾好了，李唐海这才坐下来，瞪了谢良福一眼。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给我解释清楚？” 虽然已经作了决定，为了防止还有其它牵连，他必须把前因后果全部搞明白，才能防止连累自己。 “是这样的。”见事情惊动了书记，谢良福知道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不敢有任何隐瞒，把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反正这件事跟自己无关，就连张副乡长也是谢少杰请来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能谋得夹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继续留给谢秀文一家好了。 “你别摆出一付跟我无关的模样。”李唐海听完经过后，哪里不知道谢良福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一开始你就明确告诉他，村里已经跟谢秀文一家签了合同，让他死了这颗心，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肯定是因为他从中扇风点火，让谢少杰以为这件事还有希望做成，所以才找了张兴全。 可以这样说，他们几个会和谢秀文一家在这件事上起争执，跟他脱不了干系。 在基层工作了这么多年，谢良福的谋算手段，他见得多了，哪里骗得了他？ “李书记，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见李唐海这么快就看破了真相，谢良福吓得脸都青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不该说的话啊！” 这件事的后果可不小，他当然不能承认。 现在张乡长和谢少杰眼看要倒霉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成了谢良福对付谢秀文一家的刀，不恨死他才怪！ 谢少杰有个舅舅，在部队时是团长，据说人脉很广，不是自己能惹的。 而张兴全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两人同时找自己麻烦，他哪里斗得过他们？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李唐海现在对他的印象极差，懒得再跟他说下去。“吴镇长现在在谢秀文家里，你跟我去一趟，把这件事当面解决掉。” 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明确夹岙的归属问题。 如何处理张兴全和谢良福，还得乡镇两级商量后，才能做出决定。 “吴镇长也来了？”谢良福听后心里一寒。 他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吴镇长没有来这边，而是在谢秀文家里，说明他明显偏向那一边。 难怪她敢跟张副乡长对着干，原来她心里早已经有了胜算，知道谁也抢不走她的承包权。 李唐海没有回答，站起来就往外走。 谢良福急忙跟在后面。 心里拼命在思索对策，怎么样才能把自己摘出去？ 谢少杰等两人离开，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他现在完全清醒了。 李书记刚才的那些话，并没有避着他，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被当枪使了。 虽然是因为他自己贪心，主动跳进去的，可是如果没有谢金彪唆使，他也不会干这件傻事。 光自己倒霉，他还没那么担心，关键是把舅舅的好友张乡长也牵连进来了。 如果他有什么损失，自己怎么对得起舅舅？ 想到这里，他双手抚脸，欲哭无泪。 第三十章撤职和查办 “刚才李书记的话是不是真的？”谢少杰的老婆走到他旁边不甘心地问。 比起老公的轻狂，她一开始就不赞成他打谢秀文家的主意。 现在事情出来了，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是什么人？会拿这样的事，跟我们开玩笑？”谢少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他现在是真的非常后悔。 自己当初就应该冷静地想一想，如果这个便宜这么容易占，那谢良福的家人怎么不动手？ 谢金彪是谢良福的亲侄子，他没有找自家堂兄弟商量，却来告诉自己，明显是不怀好意。 “那我们怎么办？”老婆害怕地问。 想到中午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准备这么多好菜招待他们，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她现在只想一巴掌招呼在谢良福的脸上。 “我怎么知道？”谢少杰这时候哪里还有平时的骄横，此时低下头，只觉得全身无力，好一会，才重新抬起头。“一会儿去问问舅舅，他见多识广，或许会有补救的办法。” 如果舅舅因此生气，要教训自己，也只能忍了。 又望了一眼靠在椅子上，此时已经歪着头打瞌睡的张兴全，想叫醒他又不敢，最后站起身，推出自行车，去镇上了。 谢良福跟在李唐海的后面，来到谢秀文家。 这次过来，跟前几次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事情弄清楚了？”吴泽远看到两人的表情，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一脸平静地问李唐海。 看来李唐海已经有了决定，那接下来就不用自己当恶人了。 “是的。”李唐海一屁股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一口茶，也没理会后面的谢良福。“这件事非常恶劣，乡里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发生这样的事，他这个当书记也脸上无光。 现在不用吴镇长开口，他也得把这件事揽下来，免得交给镇上后，挖出更多的问题。 “那就交给你处理了。”吴泽远上任以来，肯定得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次张兴全撞到枪口上，那就拿他开刀好了。“我希望乡村两级，以后少一些与民争利的事，多想想如何为老百姓做好服务——” 为人民服务，不能光喊口号，而是要弯下腰，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他到镇上就职时，参加第一次全体会议，就公开向外表明自己的执政理念。 一个领导干部，必须有鲜明的领导特色。 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这样干下去，大家就会相信他的工作作风，就算将来离开了，也会给全镇人民留下勤政、实干和一心为民的名声。 这是他未来升迁的基础，绝不允许别人坏了自己的事。 “放心吧！吴镇长，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李唐海原本觉得吴泽远今天过来，是为朋友撑腰，这时候却不敢这样认为了。 换成自己碰到这样的情况，或许会把张兴全叫回去，暗里训诫几句就完事了。 而吴泽远却没想过这样放过他，包括村支书谢良福，他都打算一并处理了，从这点来看，他行事比自己果断和严厉多了。 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所在的漳德乡，经济发展确实比兄弟乡落后了许多，或许跟自己的用人思路有很大关系。 像张兴全这些人，依然保持着旧官僚的习性，有好处就占，有困难就退，根本没有想过，如何帮老百姓发展经济。 或许自己的魄力应该更大些，把这些不能胜任的人处理掉，换上有干劲的年轻干部，说不定就能改变落后面貌了。 谢良福进屋后，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全程都不敢说话。 他现在非常不安，不知道李唐海会如何处理自己。 “那我们去后面参观一下，然后早点回去工作。”吴泽远刚到地方，工作非常忙，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 不过离开前，得去后面参观参观。 跟谢秀文认识后，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经常会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让人又惊讶又佩服。 她现在承包山林，想来不会简单地仅仅为了搞养殖和种植。 自己去看一看，学一学，说不定能为其它乡村，找出一条发展之路呢！ “好。”谢秀文和秦冠麟主动在前面带路。 出了村子，走进夹岙，里面经过一个多月的收拾整理，已经有了农家山庄的雏形。 不过吴泽远和李唐海都没听说过这个名词，所以参观了一圈后，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等到夏天或者秋天，这边差不多建设好了，你们再来就明白了。”谢秀文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欢迎他们到时再来看。 很多新生事物，解释起来很困难，只有亲眼见过，才能搞明白。 吴泽远和李唐海都答应了。 没过一会，几人就提出告辞，谢秀文和秦冠麟送他们到围墙外，望着他们离开。 “事情总算解决了。”谢世林刚才也陪在一边，却不敢胡乱开口，直到这时候才轻松下来。 乡里的书记和镇里的镇长都出面了，后面他们可以安心在这里搞养殖了。 “爸，你以后尽管放心，只要我们不做违法犯罪的事，谁也不能把我们欺侮了。”谢秀文也准备回县城了，见爸爸这付模样，猜测他这几天肯定没睡好，只好再次宽他的心。 现在只有自家欺侮别人家的可能，谁敢跟自家对着干。 当然前提是别仗势欺人，如果有人触犯了法律，她也无能为力。 回到县城后没过几天，就得到消息，张兴全被撤了职，成为一名普通工作人员，而谢良福同样被撤了职务，现在改由同村的谢宝贤担任村支书。 至于谢国坤，自然也丢了民兵队长的职务。 谢宝贤以前在村小担任代课老师，高中学历，为人低调务实，由他来带领村民，想来会是一番新局面。 到了周末，再次得到消息，谢良福担任村支书期间，收了不少村民的好处，还贪下几千元上级拨给军属和五保户的优抚金，于是被抓判了两年刑。 谢秀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意外之余，又觉得合乎情理。 村里有事找谢良福时，他经常用各种借口推搪，想来是没有得到好处，不肯轻松答应。 现在好了，村里人再也不用受他的刁难。 第三十一章秦家的变化 转眼进入四月，山上已经绿意盎然，花团锦族了。 四合院还在继续装修，下山的道路，已经用混凝土浇好了，两边的绿植也已种好，最外沿的栏杆上，藤本蔷薇已经在开花。 原本她打算弄成台阶或者铺上青石，后来一想，这里又不是自己的家，用不着搞得这样复杂，就改用最简单的方式。 计划中的池塘，已经挖好，地址就选在四合院的正下方。 面积大概一百多平方，略呈椭圆形，因为底下是砂石土，为了种莲藕，还特意去水库那里挖了十几担淤泥回来，才算让池塘底下有了一些肥力。 种子倒不难买到，种下后又买了一些杂鱼回来，倒进塘里。 又在周围砌了石头和水泥栏杆，防止小孩子过来玩时，不小心掉下去，出现意外。 至于池塘周围，同样种了很多果树，现在都已长出叶子，望过去有点像花园了。 整个夹岙最显眼的无疑是桃花了，因为开得特别早，现在已是一片粉红色了。 可能是以前浇过灵液，桃树的能量还储存了不少，花朵开得又大又密，把在山里干活的人都吸引住了。 他们每天干完活收工，都会特意过去欣赏一会。 谢秀文回村时看到，也非常吃惊，正好儿子带了相机，于是他叫上外公外婆，一大家子在桃花林里拍了几张集体照。 “秀文，你们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冯伯伯今天也在，看到谢秀文，就忍不住催促道。 去年听两人说，今年上半年会结婚，现在已经四月了，还没有动静，得抓紧时间挑日子了。 “下个月吧！”谢秀文想了想，觉得把日子说清楚，免得身边的亲人担心，就说了相对具体的时间。 其实她和秦冠麟都没打算大操大办，毕竟两人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到时叫上至亲和好友，一起摆几桌庆祝一下就好了。 “那得抓紧挑日子了。”见她第一次说得这么详细，冯金龙扭头提醒谢爸爸。“最好五月初就把喜事办了，越到后面天气越热，那就受罪了。” 农村一般安排年底结婚，其它如五月一日和五月四日，或者十月一日等等，也比较适合。 过了五月就很少有人在这时候办喜事，除非奉子结婚，肚子不等人。 谢爸谢妈点点头，表示明白。 又问秦冠麟，他们那边有什么计划？ 他们没有问女儿，就是觉得这事还得秦家拿主意。 “我一会问一下吧！”秦冠麟是巴不得早点把婚事办了，只是一切谢秀文说了算，他也没有催促。 现在两人等于同居在一起，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当电话打通时，母亲在那边居然说自己没什么意见，让他跟谢家好好商量，定好日子后，再通知他们就行。 又说起家里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和谢秀文好好过日子，别担心她们。 春节回到京城后，老伴的两个儿子带着家人上门做客，又说了很多新年计划。 张清芸清楚他们的性子，无非是变着法子要钱。 因为有秦家人的身份在，他们兄弟俩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是每个人都有正经的工作，日子并不难过。 只是人心不足，所以总想着要更多好处。 这次过来，他们说想在京城各开一家公司，希望父亲能给一些帮助。 秦老爷子非常气恼，他这些年的工资和补贴，全部给了两个前妻的儿子，小儿子可是一分也没得到。 没想到他们还没满足，再次向自己提要求。 要知道小儿子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全是他两个舅舅私下帮了一些忙，然后靠他自己努力工作，才赚了钱，跟自己没有关系。 再说他们都四十多了，有什么困难自己不能解决？ 现在这样说，肯定是打算厚着脸皮，向后妈要私房钱贴补他们吧？ “你们有这个想法我赞成。”可能是儿子有了爱人，孙子也已经长到九岁，张清芸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对这两家人也不像以前那样讨厌了。“但是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得有一个详细的方案，你们把这个做好后再来找我吧！” 以前因为老伴身体不好，随时会离开自己，她可以说心灰意冷，天天看小说麻醉自己。 只要老伴不在了，那自己和这两个便宜儿子，以后不会再有交集，所以懒得掺和他们的家事，以后有亲生儿子陪自己就行。 现在老伴恢复了健康，两人至少还有二三十年的相伴时间，她也不想让老伴为难，所以干脆花些钱，帮他们创业。 怕他们拿钱后没有用在真正的地方，所以提了个要求。 “张姨真的答应帮我们？”见以前一直冷淡的张清芸居然这样说，兄弟俩同时惊喜地问。 他们也不甘心异母弟弟混得这么好，两家却过得这么一般，这才商量好后，来向老父亲施压。 后妈愿意接手，两人真是喜出望外。 “我还会骗你们？”张清芸哼了一声。“先说好了，我只提供给你们创业的钱，如果你们把钱花在别的地方，或者创业失败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管你们——” 她相信他们并不傻，只是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耽误了几年时间。 如果肯安下心来，把精力放在正经地方，应该不至于过得这么失败。 毕竟现在创业的人这么多，只要肯干，成功的机会就很大。 想到谢秀文让弟弟创业时，要他去别的工厂实习很长时间，并制订详细的创业计划，前期认真准备了，后面才不容易出错。 她觉得可以借鉴一下这个经验。 “放心，我们保证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两人听后，连忙下保证。“不知道张姨能提供多少钱？我们也好做相应的计划——” 可能是太激动了，两人的语气难得地显出一丝丝真诚。 “我会给你们兄弟俩各准备二十万。”张清芸想了想，说出这个数字。“不管是开店还是创建工厂，应该足够你们用了。” 这些钱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两个哥哥私下给的钱，加上儿子的孝敬，都有好几百万了。 只要他们这次是真心想创业，以现在的物价，二万块钱就能开店了。 她会答应给这么多，就是希望刺激他们一下。 为了拿到这笔钱，他们肯定会好好做准备，从而认真思考创业的事。 否则真的浪费自己一片好心了。 两人一听，精神一震，连声答应会好好干，绝不辜负她的期望。 等他们离开，老爷子内疚地拍了拍老伴的手背。 他知道老伴这样做，是不想自己为难。 虽然每次看到这两个孩子，他都恨铁不成钢，可是孩子是他生的，不管他们肯定不行。 但愿他们懂事一点，以后能自强自立。 他要求不高，只要能有小儿子一半能干，就心满意足了。 第三十二章定下婚期 听说让他们这边挑日子，谢爸谢妈又惊又喜。 于是去镇上找了个灵验的瞎子，让他帮忙在五月初挑个好日子，最后定在五月八日。 婚期定了，接下来就是商量摆喜酒。 谢秀文和秦冠麟都希望低调办一办就行，把他们认为值得邀请的亲朋好友叫过来，一起吃一顿就算完事。 谢妈妈有些不乐意，只有那些二婚的夫妻，才会这么低调简单。 女儿今年不过二十七岁，第一次出嫁，理应风风光光的才行，何必搞得这么见不得人。 “我们就是想省些麻烦。”谢秀文明白爸妈的心思，最后还是劝了一句。“如果让那些平时早已不再走动的亲戚，知道秦冠麟的身份，以后肯定会来求你们帮忙的——” 这绝不是她想多了，除非以后跟着秦冠麟去京城，留在虞城的话，早晚会面临这些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只邀请可信任的那些亲戚，朋友也少量请几个，以及秦家的一些亲朋，在酒店摆几桌就好。 反正以她们现在的条件，也不需要彩礼和嫁妆了，最多买一些新的生活用品，在虞城的亲家里布置一下就好。 “行，就听你的吧！”谢爸谢妈最后还是妥协了。 事情定下来后，接下来是定宾客名单，以及酒席摆放地址。 酒店比较好找，最后定在虞城宾馆，只要提前打个电话，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宾客主要是妈妈娘家的至亲，冯伯伯一家，张爱凤一家，以及谢建根和几个鹏城过来的朋友。 另外就是秦冠麟的朋友，吴泽远和穆建年这些人，以及秦家那边亲朋。 让谢秀文没想到的是，她这边的客人，不过四五桌，秦冠麟的朋友也不过一桌，反倒是老爷子那边，会有四十多人过来。 这样一算，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如果照农村酒席标准，一桌坐八人，并不多有十几桌了。 谢妈妈听后倒是非常惊喜。 那边过来的人越多，说明越重视女儿，这是给谢家涨面子的事。 她真的担心女儿出嫁的时候，只有冷冷清清三四桌人，那她这个当妈，肯定会非常心疼。 把请柬全部送出去后，京城那边的则全部邮寄过去。 秦家二老收到包裹后，特意打电话过来，说会在四月底过来。 谢秀文连忙说欢迎，并告诉他们，到时老家的四合院肯定已经造好了，欢迎到那边做客。 想到他们月底就要过来，她就有些着急，于是让那边的工程队加快装修速度。 好在那边室内采用的纯木结构，装修难度很小，家具是从家具厂定制的，效率也很高，四月上旬就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接下来购买了大量的家用电器和生活用品，务必让居住条件跟宾馆的客房看齐。 等到四月中旬，一切都布置妥当。 谢爸谢妈看了后非常满意，也没有搬家，只是带了些常用的物品，直接到那边居住了。 这样做的好处是，在住的过程中，能及时发现缺少什么生活设施，尽快补上。 谢秀文和秦冠麟也在那边过了一晚，感觉一切都很满意。 当天晚上，趁秦冠麟和儿子睡着，她偷偷起了身，把最近收集的灵液，浇在四合院的果树和花草上，让她们长得好一点。 特别是院子周围的藤本蔷薇，她更是浇了不少。 等第二天起床，只见浇过灵液的花草果树都长大了一圈，看起来绿得发亮，让人心生欢喜。 而蔷薇原本就已经开花了，这时候又长了好几米，花更是多了好几倍，望过粉红色一片，极其抢眼。 秦冠麟发现后，装作没注意到变化。 只有谢锦程一直好奇地在果树边转来转去，以为自己糊涂了，根本不敢相信，它们一晚上会长大这么多。 倒是池塘里的荷花，现在才长得零零落落几片叶子。 实在是面积太大了，她就算浇灵液，也会稀释得不行，就没有浪费。 “怎么不去拍婚纱照？”张爱凤收到请柬后，特意去余杭买了一块大红丝绸，做成一对枕套，托一个懂刺绣的朋友，绣了鸳鸯图送过来，又忍不住提醒道。 最近开始流行结婚拍婚纱照，谢秀文和秦冠麟有钱有时间，为什么不拍一套做纪念？ “还是算了。”谢秀文倒不介意这样做，只是去了一趟婚纱摄影店，看里面当作样品的样式，拍的实在太土，她又放弃了。 这时候婚纱摄影技术，刚从香江传到内地，大城市还好，有不少港台专业人员过来把关，还不至于那么丑。 一些小城市就不行了，不管是化妆、发型还是服装样式，都无法让她满意。 与其拍得这么丑，还不如以后技术好一点了，再补上一套。 秦冠麟在这种事上，自然不会勉强谢秀文，她说不拍，他就随她去了。 “真搞不懂你。”张爱凤觉得她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习惯了，所以不懂珍惜，嘴里嘀咕了一句，也没说什么。 反正做为好朋友，该说的已经说了，管得太多，容易让人反感。 “你这鸳鸯绣得不错。”谢秀文以为这对枕套是她亲自绣的，难得夸了一句。“肚子这么大了，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可能大家都以为她现在有钱了，所以看不上这种自制的小玩意，居然没有人送类似的东西当礼物。 只有顾爱凤了解她的性子，才送了一对手工的绣品。 “我哪里绣得了，是托朋友帮忙的。”见她误会了，顾爱凤连忙解释。 她确实觉得谢秀文现在什么都不缺，与其这样，不如准备件用心思的礼物。 现在看来，她确实很喜欢。 “你让人绣的也行，至少是花了一番心思。”谢秀文依然向她道了谢。“你会绣花的朋友多不多，如果我让人在衣服上绣上花纹，不知道愿不愿意帮忙？” 结婚当天穿什么，她到现在还没考虑好？ 备选有两个，一是亲自设计一套婚纱，这个应该不难，样式她自己设计，到时画一张草图，再找一家店照自己的描述画出设计图，应该就能做出来。 另一个是古风的对襟秀禾服，这个更简单，现在也有人穿，只要改动一下就行。 比较难的是手工，比如刺绣和盘扣，需要技术高明的师傅，才做得出来。 “我帮你问一问，应该没问题。”顾爱凤听了她的解释，连忙答应下来。 再过二十天就要结婚了，如果要做，得抓紧时间了。 换成其它人，早急得不行。 也只有谢秀文，现在才问这个，一点都不在意耽搁婚事。 “那我等你的消息。”谢秀文笑着搂住她。 第三十三章学弟的选择 谢秀文没打算通知学弟，自己结婚的事。 没想到他去乡下找自己，无意中从爸妈那里得到消息，于是带了礼物过来。 “这么客气干啥！”对这个学弟，谢秀文一直把他当成弟弟，知道他家境不好，在镇上工作也不顺利，所以不希望他随礼花钱。“我们没打算办酒席，不必随礼了。” 她没发请柬给他，真正的原因，当然是不想除了张爱凤以外的朋友，知道秦冠麟的真实身份。 免得以后在虞城遇到老同学或者旧友，无法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他们正常相处。 “你太小看我了。”吕金峰不乐意地嚷道。“我虽然穷，给你的礼金还是拿得出的。” 他现在是彻底死心了，跟秦冠麟相比，自己根本没有一点赢面。 “随你。”谢秀文知道他的性格，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说什么。“对了，你最近有什么打算，自己开店还是开家小作坊？” 如果他愿意在镇上好好工作，现在吴泽远调来当镇长，也是一个机会。 可惜他已经辞了工作，想再回去，没那么容易了。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肯定已经有了准备，她除了支持，没必要再劝什么。 如果资金上有什么困难，她可以适当给予帮助。 数量太大肯定不行，一方面他欠缺生意方面的经验，借的钱越多，压力就会越大。另一方面，她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得太复杂，有时候钱借得多了，关系容易出问题。 她不希望两人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我想过了，以我的能力，开店和小作坊，都很难成功。”见谢秀文问这个，吕金峰有些尴尬，“我想过了，不如去你以前打工的鹏城看看，那边外资企业多，管理经验先进，能学点东西。” 一开始他确实想学谢秀文，开一家最简单的服装店。 可是等真正要上手做了，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店面怎么装修和布置？去哪里批发衣服？怎么才能让顾客愿意购买？卖不出去的衣服如何处理？ 他越用心观察别人家的店，越发现自己有太多的东西没搞明白。 有心想问问谢秀文，又觉得丢脸。 就自己这样的本事，还想追求她，真的没有自知之明。 最后一狠心，决定沿着谢秀文的路走一走。 以前的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能走到这一步，肯定是鹏城那边的环境影响了他。 自己去那边工作一段时间，既可以赚些钱，为将来创业做准备，又可以增长见识，开阔自己的眼界，提升自己的能力。 或许只有这样，才有资格成为她的朋友吧！ “你想去鹏城打工？”谢秀文听后非常惊讶。“那边确实非常锻炼人，如果你想用这个办法提升自己，我倒找不到理由劝你了？” 就她的了解，一个有在外地打工经验的人，和长期在家乡工作学习的人，心性确实有很大的不同。 大多数在外地吃过苦的人，为人处事能力会有所提升。 从这个角度讲，吕金峰这样选择，确实没有错。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吕金峰听她这样说，心里就舒服了很多。“过几天我就出发了，你的喜酒也喝不成了。” 今天过来，既是送礼金，又是向她告别。 下次见面，最快也要年底了，虽然有些舍不得这里，可是为了未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必须有所取舍。 等吕金峰离开，谢秀文叹了一口气。 学弟已经做出选择，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 秦冠麟听到这个消息，倒觉得他能这样做，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一个人除非有后台和背景，可以轻松获得想要的东西。 如果什么都没有，只能去外面闯荡和打拼。 现在浑浑噩噩过日子，将来铁定后悔。 不过吕金峰只是普通朋友，事情过去后，两人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接下来两人要考虑的是，二老过来后，如何安排他们的生活。 主要是让他们住进村子后面的四合院，会不会觉得寂寞和不适应？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远在美国的两个舅舅，知道外甥要结婚，特意赶了过来。 秦冠麟开车去余杭机场把他们接了过来，先住进县城的房子里。 谢秀文没有去接人，而是到菜市场买了些材料，准备亲自做菜招待他们。 “大舅二舅，这是阿文。”进屋后，秦冠麟先把老婆介绍给两位长辈，又让谢秀文叫人。 两个舅舅是生意人，平时非常繁忙，能亲自赶过来，他非常感激。 其它家人暂时抽不出空，只能等结婚那天，赶过来一趟。 “大舅二舅好。”谢秀文乖乖地叫人。 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遗传原因，两个舅舅都长得非常高大，应该超过一米八五了，加上比较壮实，看起来非常有压迫感。 因为长期身居高位，两人虽然脸带微笑，依然让人不敢直视。 好在谢秀文见的人多了，倒能承受得住。 “不错不错。”见谢秀文神情自若的样子，两位长辈同时满意地笑了。“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生意人最擅长的就是看人识人，这个小姑娘虽然出生农村，不过长相出众，内心强大，不愧能折服妹妹和妹夫。 当初跟妹妹一家相认后，他们原本打算让外甥去国外进修一段时间，回来后再创业。 并把国内的主要进出口生意，交给他来负责。 在外甥的婚姻方面，他们也有打算，就是希望介绍国外的华裔家族给他，到时通过联姻，站稳脚跟。 只是没想到外甥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愿意出国，并希望自己创业，只要舅舅能在前期给予适当的支持。 让两人没想到的事，外甥的进出口生意，很做就出了名堂。 除了他们这边的老业务，他自己也打通了欧洲那边的生意，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了国内排名靠前的外贸公司。 在婚姻方面，他更是拒绝跟国外的女孩子见面，说更希望娶一个国内的女孩子。 两人当时虽然有些不高兴，认为他年少轻狂，不知道借力打力。 后来听妹妹说起谢秀文，把她差点夸上天，两人知道妹妹性格挑剔，能让她这么喜欢的，想来这个女孩子不俗。 等见了面，才知道确实不简单。 第三十四章富豪舅舅来了 “谢谢，我非常喜欢。”谢秀文知道生意人跟人打交道时，习惯戴着一付面具，现在他们对着自己笑，未必真的满意自己，“两位舅舅请坐一下，我先去做午饭。” 秦冠麟以讲笑话的方式，跟她讲过舅舅的 计划。 从这个角度讲，他们应该是标准的豪门子弟心理，讲究门当户对，追求利益最大化。 如果秦冠麟能跟国外的富家女结婚，对他们来说虽然帮忙不大，对秦冠麟确实最有利。 要知道他们这批人，在建国前逃到国外，可是带了大量的财富过去，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经济团体。 只要能进入这个圈子，对八十年代的国人来说，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好，你先忙。”见谢秀文不卑不亢地说出这话，连礼物都没有拆，两人倒是齐齐吃了一惊。 他们看得出来，小姑娘并不是有意装清高，而是没有把两人当成需要努力讨好的对象，所以才会这么随意。 不像其它人，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后，可以放下任何事，努力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优秀的一面，只为了让两人另眼相看。 “阿文的厨艺不错，爸妈也很喜欢她做的菜。”秦冠麟得意地介绍道。 他很喜欢谢秀文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两个富豪舅舅，替他涨了面子。 有钱又怎么样？有需要的话，两人可以自己赚。 他们有自己的骄傲，不需要仰人鼻息，向人讨要好处。 “那我们得好好尝一尝了。”大舅张清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给面子地回答。 他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有了喜欢的人，恨不得所有人都跟着喜欢她。 却不知道以两人的身份，什么顶级的食材没吃过，会被一个小姑娘的农家菜吸引？ “这茶叶不错。”二舅张清砚的想法跟哥哥差不多，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意外地被手里的茶惊艳了。 杯里的绿茶看起来不怎么惊艳，闻起来却有股罕见的清香，入喉后香味不绝，竟然比以前喝过的顶级绿茶都好喝。 “是阿文自己采摘的野茶，让家里人用手工做出来的。”见二舅吃惊的样子，秦冠麟却表现得非常平淡。 他能明白两个舅舅的骄傲，毕竟混到这个地步了，习惯了别人看自己的脸色，对谢秀文不在意很正常。 但是谢秀文是什么人？ 两人认识到现在，她屡屡有惊人之举，光是让爸妈的身体恢复健康，就让所有人跌破眼镜了。 后来又让一直无法怀孕的张爱凤夫妻，有了孩子，连他都想跟她再生一个。 “野茶？自己手工做的？”张清砚是真的忍不住了，急切地问。“家里还有吗？送一些给二舅——” 这话已经带着讨好的语气，要知道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和熏香。 国内因为以前皇宫大量使用，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优质的沉香了，他平时经常去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地区，高价购买。 至于绿茶，还是国内的最好，每年清明前后，他都会派人过来精心选购。 原以为自己的要求已经非常高了，没想到来外甥家，居然被自己发现了宝贝。 “我一会问问阿文。”秦冠麟不在意地回答。“如果只是你自己喝，想来没问题。” 以谢秀文的本事，既然能弄出茶叶罐这些，再弄几斤肯定也可以。 “好。”见外甥说得这么肯定，张清砚放心了。 看来这个外甥媳妇不简单啊！ 在他看来，一个人出生确实很重要，这关系到他能走多高多远。 如果没有这个条件，那就要看自己的能力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富二代，那就让自己成为富一代。 谢秀文边在屋里做菜，边听外面三人的谈话。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得越来越好了，她感觉自己现在耳聪目明，虽然厨房离客厅隔了不少距离，依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茶叶是她用灵液催熟后，特意摘下来让爸爸手工炒制出来的。 原因很简单，都说明前茶和雨前茶最珍贵，现在季节正好，那就加工一些试试。 从二舅的态度来看，应该比市场买的还要出色。 如果这样，倒是可以考虑多种一些茶叶，到时用稀释后的灵液浇灌一遍，采摘后加工，应该会比其它地方产的茶叶好。 用这样的方法，别人也找不到原因，只以为水土原因造成的，卖高价也不会让人怀疑。 为了招待两位贵客，她还催熟了几样青菜，原因很简单，大鱼大肉很难让他们满意，选择山野小菜，可能更符合他们的口味。 但是越是普通的蔬菜，加工难度越大。 总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大量的调料，那就落了下乘。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材料上下功夫。 从这个角度来说，还有比灵液浇灌后的蔬菜更美味吗？ 当她把菜端出来时，两个舅舅见她只做了几个家常菜，倒对她另眼相看。 以前去别的人家做客，他们为了表示重视，弄了一桌子大鱼大肉，偏偏加工水平一般，搞得他们倒胃口。 桌上几个菜，看起来很普通，却带着股罕见的香味，应该用了不少心思。 原本想请两位长辈喝酒，却被拒绝了。 “以茶代酒就行了。”大舅指指手里的茶杯，表示他更喜欢这样。“我们平时闲下来，就会住在华人区，那边最流行这种吃法——” 在国外开饭店的同胞很多，但是最受欢迎的还是粤菜和粤式茶楼。 他们现在也习惯了边喝茶边吃菜，感觉这样能清油解腻，是比较健康的饮食方法。 “哦。”谢秀文听后表示理解，见茶壶里的茶有些淡了，就重新砌了一壶。 又给每人换了一只小瓷杯，用来喝茶。 “对了，阿文，这茶叶不错，我想要几斤，能搞得到吗？”二舅再次开口问道。 好茶叶当然是越多越好，不但自己可以喝，还可以送人。 圈子里有不少好友，年纪大了后，都对喝茶越来越痴迷。 只是越好的茶叶，产量越少，他也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说要几十斤。 “没问题。”谢秀文回答。“我抽空再去采一些，到时加工好后，你再带回去。” 给茶叶浇灵液，消耗的灵液比较少，毕竟只要抽出嫩芽就可以。 她只要准备一两滴，倒进一盆水里，这样就会稀释得很淡。 浇在一大片茶树上，采摘下来就能用。 如果浇得太多太浓，茶叶长得太大，就成了老叶，只能舍弃不用了。 第三十五章灵茶 “也给我几斤。”听谢秀文说得这么轻松，大舅也不客气地开了口，“我虽然没你二舅懂茶，不过有好茶喝，别的劣茶就喝不下去了！” 他今年已经六十二岁，虽然保养得不错，远比同龄人健康了许多。 到了这个年纪，器官衰弱不可避免，加上这次从美国坐飞机过来，一路舟车劳顿，整整花了十多个小时，非常疲惫。 几杯茶下肚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原本有些沉重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居然变得轻便了许多。 他不能肯定是不是茶叶的原因，就随便找了个借口，也向谢秀文讨要茶叶。 “行。”谢秀文已经答应二舅，肯定不能拒绝大舅，只能一口答应。“你们这次会在虞城呆多久，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尽力让人做出来——” 两位舅舅都是大忙人，不可能提前这么久来喝外甥的喜酒，很可能有别的公务要处理。 “这次过来，准备到香江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大舅回答道。“会在那边呆三天，回来时小妹和妹应该也到了，跟他们见个面，就要回去了。” 也就是说，明天去香江，四天后妹妹和妹夫从京城来虞城，大家聚一聚，就要先回去。 等正式的结婚日子到了，再叫上家人，一起来这边一趟。 “行，那四天后你们带回去。”谢秀文见时间比较宽裕，放下心来。“这些青菜也是自家种的，你们可以多吃一点——” 要把青菜催熟，用的灵液比茶叶还多。 可能是茶叶本身就有清心明目，提神醒脑的作用，所以喝下去后，效果马上能感觉得到。 而青菜一下子感受不到，需要多吃一些，才能有效果。 “确实不错。”二舅一脸深意地望了谢秀文一眼，把面前的青菜送进嘴里。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怀疑，现在他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外甥媳妇确实有特别的地方。 国内一直有这样的传说，一些不出世的隐世门派，隐居在名山大川里，他们或修炼，或学古武，当然也有学医的门派，经常会派弟子下山施药。 这些门派弟子，大多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能力，难道谢秀文也得了这样的奇遇？ 毕竟想加入那些隐世门派，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谢秀文当然猜不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让二舅有了这样的猜测。 她会这样安排，只是突然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在夹岙那边，用灵液种一些草药，然后找药厂生产中成药，不管是保健品还是处方药，只是效果好，不怕没市场。 就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找两个舅舅想想办法！ 如果他们感兴趣，可以一起合作。 她感觉得到，他们对秦冠麟这个外甥，是真心疼爱的。 那就不用担心有了收益后，他们会侵占自己和秦冠麟的利益。 当然自己也可以招些相关专业人员，进行研制，只是现在国内的科技水平，远远落后欧美国家，研发成本太高了。 等产品出来了，万一疗效太显著，只怕会被有心人盯上，她担心秦家也护不住。 而国家对外资企业的保护一直非常重视，如果由两个舅舅来投资医药企业，就不怕出事。 不过这事不用急，先让他们喝一段时间的茶，感受一下效果再说。 吃过午饭，稍稍聊了一会，就安排两个舅舅去客房休息。 就算青菜和茶叶有很好的缓解作用，他们毕竟年纪大了，精神不如年轻人，需要睡眠来补足体力。 等两人午睡醒来，已经三点多了，梳洗一番后就匆匆离开，说要去沪市见老朋友，明天直接去香江。 送两人离开后，谢秀文开车回乡下，准备茶叶的事。 至于中药的事，她也得好好理一理。 现在她手里有两个配方已经使用过，并证明效果不错，一个是给爸妈治外伤的药液，另一种给人调理身体用的药水，效果都不错。 如果要批量出售，伤药可以加工成红花油那样，有需要时，直接倒一些在伤口上，然后按摩后吸收，就能起到很好的疗效。 而调理身体的药水，可以加工成浓缩液，像前世常见的藿香正气水，有需要时，用清水稀释就行，然后像泡澡一样，让身体吸收。 两个配方的名字比较拗口，她决定另取名字，前者叫谢氏活络油，另一个叫谢氏补元液，这样功效一目了然，也容易被人记住。 至于草药，上次使用后留了一些，种在老家的后院，还有一些则种在弟弟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里。 有空去移植一些到老家的夹岙，再用灵液催熟取种子，就能批量种植了。 先到夹岙看了看，这边的茶叶太小，还不能采摘，只能去自家私有地的茶山摘茶叶。 因为这次要的数量有些多，两个舅舅至少得准备十斤茶叶，照青叶子出茶叶比例，十斤茶叶，至少得摘四十多斤叶子，才能炒出来。 于是来到茶山，看到家家户户的茶叶都已经采完第一批嫩茶，下一批采摘，得等些日子。 当然小批量采摘的话，现在也能摘十几斤。 毕竟家家户户都有好几分地的茶园，等后面采摘完，前面摘过的茶树，又会长出新的嫩芽。 只是这个时节大家比较忙，茶叶摘完后得忙着挖毛笋，因为数量比较多，鲜笋吃不完，就得煮熟后成晒成笋干，这样容易保存。 如果家里养了蚕，这时候第一批蚕已经快要做茧了，同样非常忙碌。 而男人这时候则忙着春耕，把紫云英割了后，挑回家后装在大缸里，用脚踩实，可以放很久。 就算腐烂了，照样可以喂猪。 等稻田翻耕好了，就得开始育早稻秧。 把早稻种子泡在水里，几天后种子发芽，撒到秧田里，上面盖上薄膜，等长到足够长度，再把秧苗分开种植。 谢秀文最后在自家茶园挑了一块不容易被人注意的地方，从瓶子空间拿出准备好的洒水壶，里面是稀释好的灵液，均匀浇在茶树上。 第三十六章二老回虞城 当嫩芽密密麻麻长出来之后，她叫上妈妈和建根婶，一起帮忙到这边采茶叶。 人多速度快，三个人用了两天时间，就采了六十多斤茶叶，炒制完成后，有了十六斤成品。 把它们装在几只密封铁皮罐里，等两个舅舅过来，让他们带回去。 可惜种在这里的茶树不怎么安全，不能经常用这样的方法，获得茶叶。 等夹岙的茶树长大后，她就可以长期采用这样的办法，多浇几次灵液后采摘。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算用的灵液再稀薄，只要长年累月浇下去，这些茶树也会发生变异，甚至慢慢变成灵茶树吧！ 到了那时，加工出来的茶叶，必须限人限量出售了。 肯定不能卖给不熟悉的人，免得秘密泄露。 “爸，你留一斤自己喝。”离开前，她给父亲留了一小袋。“这茶叶比较特殊，除了自家人，你不要泡给别人喝。” 可能是对灵液的使用还不够精准，青叶子摘下来后，大小不一，看起来有些杂乱。 单看茶叶的样子，还不如前段时间用嫩芽炒制而成的旗枪，那个看起来更嫩更吸引人。 “不用不用。”见女儿这样叮嘱，谢世林猜测这茶叶不简单，就摇手拒绝。“等茶叶便宜后，我随便炒些粗茶喝就行了——”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哪里舍得喝这样的好茶？ 再说又不懂品茶，所以平时喝的都是又浓又苦的粗茶，用来提神最好，喝了后不容易犯困，有精力干体力活。 “这茶能养生，你以后就喝这个。”谢秀文发现父亲依然是老观念，对生活没什么要求，就有些难过。“再说我们现在的条件不一样了，你已经五十出头，得好好保养了，否则别人会骂我们不孝的。” 自己当初为什么辛苦去鹏城打拼，除了满足生活的基本需求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希望父母和家人能过上好日子，不用一把年纪了，还得在地里拼死拼活干活。 农村经常能看到这样的老人，已经七八十岁了，因为生活所迫，依然在地里干农活。 夏天时光着上半身，佝偻着腰在地里割稻种田，脊背被太阳晒得冒着黑色的油光，身子仿佛已经直不起来，看得人心酸。 她希望夹岙这边收拾好后，爸妈只要安排一下工作就行，不必再干体力活。 “行，行。”谢世林明白女儿的孝心，最终把茶叶收了下来。“我有空了一定和你妈一起喝。” 当天一家回到县城，因为秦家二老今天也要过来了。 秦冠麟确定班机后，原本打算去余杭机场接他们，被二老拒绝了。 说这次过来，带了保姆和勤务员，有他们照顾，不会有事，不用儿子来回开车了。 何况曹金海和冯玉霞这对夫妻，也会过来接机。 见他们说的坚决，两人只好在家里等着。 考虑到他们很久没见到孙子了，谢秀文去学校把儿子接回家，让他们一到这里，就能见到一家三口。 下午一点多，外面传来喇叭声，一行人终于到了。 三人急忙打开院子门，迎了上去。 车子一停稳，张清芸就急忙下了车，朝她的宝贝孙子快步走过去。 “奶奶——”谢锦程见了，也跑过去扑进她怀里。 直到被她一把搂住，才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在一边静静看着她们祖孙俩亲热，脸上都带着笑。 血脉这东西真的很神奇，这么多年未见，认下才几个月，他们的关系就这么亲近了。 “一路上辛苦了，先进屋休息一下。”等他们松开手，谢秀文这才招呼大家时屋。 二老脸上虽有疲态，不过比起以前，状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好。”张清芸笑着应了声，再次拉起孙子的手，一起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来。“才离开三个月，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在京城的日子太难熬了——” 以前习惯了天天呆在家里，对外面的世界可以说毫无兴趣，所以也什么没时间观念。 直到知道有个失散在外面的孙子，她才恢复了以前的兴致，匆匆过来虞城。 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很难抛下这个乖巧懂事的孙子。 原以为回到京城那个熟悉的环境，能很快适应。 可是长时间看不到孙子，那种感觉非常煎熬，所以听说儿子准备结婚，又匆匆赶了过来。 “那以后就在虞城生活好了，一家人天天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谢秀文趁机劝道。 除了一家人团聚，她觉得最能吸引二老的，肯定是带有灵气的食物。 虽然靠药浴恢复了健康，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时间长了，身体器官会再次慢慢衰竭。 只有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才有可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健健康康地活到百岁以上。 “我们试试吧！”张清芸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毕竟京城那边也有不少人需要应酬。“这次我们尽量呆久一些，希望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 “不会不会。”谢秀文连忙回答。“我们巴不得以后天天生活在一起。” 匆匆给两人泡了自制的茶，又领着保姆和勤务员，到客房安顿好。 至于她们想喝，肯定只有普通的茶叶。 “对了，阿文，上次给我们泡澡的药水还有没有？”聊了一会后，老爷子悄悄问谢秀文。“京城有个朋友，最近身体突然垮了，虽然觉得这事不适合告诉他，可是不救他，又过不了心里关。” 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私交不错，他肯定会选择替儿媳妇保守秘密，毕竟人都是自私的，相比朋友，自家人更重要。 主要是那个朋友在战争期间，替他挡过一次子弹，虽然只是伤了胳膊，他总觉得欠了人家一条命。 现在自己明明有办法，如果眼睁睁看着他受罪，他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药水还可以配。”谢秀文能感受得到他的纠结，所以回答得很干脆。“如果爸觉得有必要救他，我就再配一次药——” 第三十七章团聚和开制药厂计划 以前她考虑的是如何隐瞒秘密，免得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祸事。 现在承包了夹岙，她尝试着让家人享受瓶子带来的好处。 何况大家对这种神奇事件的接受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 居然有这么多人相信这样一个传言，说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些隐世不出的奇门异派，平时在名山大川修炼，拥有各种神奇的能力。 越是高层，越信以为真。 这样一来，自己只要把秘密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不会影响自己。 “真的吗？太好了。”见她答应了，秦老爷子顿时如释重负地笑了。“他听说你们下个月结婚，准备过来参加婚礼，等他过来了，再找个机会让他泡个药浴。” 能有机会还好友的恩情，他的内心就安宁了，不用再受道德谴责。 “好的。”谢秀文见他这样的表情，猜测里面有内情，也没有打听。“我会提前准备一下药材，他来的时候，肯定能凑齐了。” 反正都在考虑出售药液的事了，这件事早晚得让二老知道。 至于加工出来的浓缩液，当然不可能像给家人使用的那么好，否则一次就治好了被医院判为绝症的患者，会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引起相关利益集团的觑觎。 如果药力缓和一点，购买几瓶几个疗程后，才有所恢复，就不会这么让人吃惊了。 至于具体做到什么程度，到时得听听二位舅舅的建议，他们比较有经验，能把握好这个度。 第二天中午，张清墨兄弟从香江回来，跟妹妹汇合。 还给谢锦程带了不少礼物，大多是电了类产品，比如是照相机、摄像机等等。 听说茶叶已经准备好，不客气地收进包里，准备带回去喝。 下午趁着没外人的时候，谢秀文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投资制药类企业。 “如果你能提供像茶叶这样的特殊药材，用来加工药材，我们当然有兴趣。”大舅望了妹妹和妹夫一眼，笑着回答。 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未来儿媳妇不简单，这样的话，说明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他会这样说，当然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指望谢秀文，真的能做到。 要知道这种灵材，都是稀罕物，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能批量供应材料？”秦老爷子听后吃惊地问。 原以为就算谢秀文，也很难批量得到那种神奇药材，没想到她想制成药剂，批量出售，那数量就不少了。 “我打算在夹岙那边自己种药材。”因为需要老爷子帮自己站台，谢秀文没打算瞒他。“当然制成药剂后，药效不可能那么灵验，否则会惹祸，我希望能有原来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就足够了。” 也只有这样，自己种的药材，才能撑起一加制药厂。 同样的，如果是原来的浓度，那一份效果这么好的药效，该卖什么价格？ 一万？十万？甚至百万？ 如果大家知道它能让一个濒死的人，很快排出毒素，然后恢复健康，甚至年轻十几年，只怕花再大的代价，也有人抢着买吧！ 特别是像老爷子这样身份的人，钱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事了。 “如果这样，我觉得可行。”老爷子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相信儿媳妇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大量种出这样的药材，需要师门提供特殊的材料，才能做到。 这间接证明了她背后确实有一个师门。 而一个宗门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材料，她猜测这是儿媳妇的师门，需要她以这样的方式，为师门筹集资金，所以并没有反对。 说的夸张一点，这还能为秦家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 别看秦家已经有这样的权势，可是在真正的隐世家族和门派眼里，只是世俗的代言人罢了。 如果想要对付他们，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从高处跌落，万劫不复。 “你的意思是，能提供特殊的药材，然后让我们加工成中药剂，出售给外界？”大舅二舅在一边听妹夫跟谢秀文商量细节，只觉得心跳加速，激动得无法言语，好一会，才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他们兄弟俩这些年，在世界各地投资了无数公司，除了制造业，也有金融业和服务业，可以说替张家创造了巨大的财富。 但是如果能加工特殊的中成药，肯定会供不应求，那张家以后的产业，只怕要以制药业为龙头了。 “是的。”谢秀文看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现在去山上采集一些药材，回头熬制两份，让大舅小舅试试效果。” 既然要合作，就得让他们尝到甜头。 她相信他们是纯粹的商人，想问题会更现实，合作起来也会更方便。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两人也想试试传说中的药剂，笑着回答。 接下来谢秀文告别出门，装模作样去山上采了一些药材，然后回家开始煎制。 大多数药材其实很普通，只有几种比较少见的，她采了种子存在空间里，有需要了，现场催熟几株就行。 当然以后供应给药厂，不可能靠这种方法催熟，她打算用正常的方式批量种植，隔段时间施加一些稀薄的灵液，让药材的效果比普通的好一些就行。 当然配方也是重点，能被修炼者保存下来，肯定有特殊的地方。 药水熬好已是晚上了，大家先吃了晚饭，然后让两人先后去浴室泡澡。 怕效果太好，惊到两人，加上他们也没有明显的病症，谢秀文只用了一半的药液，把剩下的装在瓶子里，准备等老爷子的朋友过来时，给他使用。 “这效果也太好了吧！”两人从浴室出来，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就是不可思议。“我感觉自己像是一样子年轻了——” 尽管药液只有一半，两人把药汁吸收后，依然排出了大量的毒素，虽然不到于全身发臭，可是一阵气味很浓的油脂，还是把两人恶心到了。 清洗干净后，身体仿佛得到了新生，浑身充满了力量，走路时轻便了许多。 第三十八章达成合作 “我也觉得它的效果太好了，所以以后生产的药液，必须稀释无数倍才行。”谢秀文解释道。“让有需要的患者，通过几个疗程的药浴，然后发生改变，这就足够了。” 这只是她的构想，具体怎么样？还得在实验过程中，慢慢尝试。 毕竟现煎的药水，效果最好。 而批量加工好的药水，就算密封在瓶子里，药效依然会有所变化。 “只有一个药方吗？”大舅又问道。 这种药水太神奇了，用泡澡的方式，就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就算只有一个配方，也能轻松养活一家企业了。 不过人心是不容易满足的，他想问问还有没有其它药方，可以用类似的方式，加工生产。 “还有一个治外伤的药方，我打算制成类似活络油的外用药，只要效果比市场上的同类药好一点点就行。”谢秀文说完后，又介绍起具体的情况。 一般来说，中药制剂，比较适合外伤和内科，像外科手术，还是西医比较擅长。 这两个配方，一个适合外伤，一个能治疗各种身体内部引起的疾病，可以说把大多数疾病都包含在内了，只要打出名气，销量不用担心。 “你考虑得很周到。”大舅赞许地点点头。“等你们的结婚典礼结束后，我们再来商量具体的细节，大致合作可以先定下来，以后药材由你提供，我们负责生产和销售。” 虽然外甥现在不缺钱，不过他们的身份不一样，有些事妹妹一家不适合做，他们就没这个顾忌了。 或许这才是谢秀文主动跟他们合作的原因吧！ 他们原本计划和妹妹一家见面后，明天一早就回美国。 现在有了这个项目，得去一趟谢秀文老家，看看那边有什么困难，需要自己帮助。 同时拜访一下谢秀文的家人。 以及虽然没有看不起他们，不过也没有特别重视，等结婚那天，双方总有机会认识。 现在发现谢秀文身份不一般，就不敢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这家人了。 当天晚上，兄弟俩分别进了客房，梳洗后却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坐在一起，商量起生意上的事。 “哥，小妹有一个这么神秘的儿媳妇，你说我们的发展重点，要不要移到这边？”张清砚自从下午泡了药浴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憋不住问出口。 这些年兄弟俩叱咤商界，让张家当初带出国的财富，增加了几百倍，成了世界级的富豪。 如果单算华人世界，他们可以排进前十。 因为年纪渐渐变大，两人开始培养接班人，投资的速度也在放缓。 原以为接下来只要孩子们能守住他们打下来的江山，不出重大的投资失误，就万事大吉了。 没想到外甥找了个隐世门派的弟子，这样一来，张家又有了新的机会。 如果把其它投资项目，交给孩子们去管，他们到国内重点发展制药业，那不但能跟谢秀文处好关系，也能把这个项目做大做强，那等于给孩子们多了一条退路。 他们一直担心年轻人掌权后，会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这样的结果是，难免犯一些低级错误。 为了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他们只能选择放手，让他跌倒后再爬起来。 他们早想通了，为了让下一代能独挡一面，保证张家依然能屹立不倒，就算被他们败掉一些家产，也在所不息了。 “不着急。”张清墨想了想，摇了摇头。“具体怎么样？还是看看再说——” 倒不是不相信谢秀文，主要是担心制药企业开始销售后，产生的利润，具体怎么分配？ 说得客观一点，配方和药材是核心，谢秀文以及师门，多分走一些，也理所当然。 但是他们也有底线，如果白忙一场，到时赚到的钱，只有一个零头，就没意思了。 他们相信外甥媳妇不会害他们，问题是师命难违，万一那边要得多，不如安排几个专业人员过来，他们自己就没必要放过多的精力了。 “也对，等事情确定下来再说。”张清砚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太乐观了。“只要能给我们各留一成利润，那就值得干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开车，准备到乡下的夹岙看看。 进了村子，把车停好，众人一起往村后走去。 到了门口，看到里面的布置，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特别是两位舅舅，他们这些年跑遍了世界各地，什么风景没有见过？ 他们会这么惊讶，是没想到谢秀文会把一座山谷，布置得这么漂亮。 这样的场景，只有经济发达的国家，或者特区那边，才有可能拥有。 乡下地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里除了搞种植和养殖，我们还打算建成一个最适合住人的地方，到时还可以搞一家农家乐，欢迎游客过来参观，享受农家生活——”谢秀文笑着向众人介绍起来。 重生以后，她特别希望一家人能生活在一起，想满足这个条件，一座大房子必不可少。 可是农村对房子的审批越来越严格，想造这样一座四合院，根本不可能。 最后退后求其次，承包一片山地，就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思，建房子了。 “确实是个好地方。”秦妈妈难得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这边有很多人替你工作，想保守秘密可不容易——” 如果只是种菜养花，养野猪野兔，肯定没问题。 如果要种植有特殊功能的草药，那必须交给可以完全放心的人。 她可不觉得这些人，都不会泄露秘密。 “不如把里面重新划分一下，到时养殖场和大家的生活区域，分成一块，种草药的地方，以及四合院，单独围起来，这样可以避免外人进入——”大舅也给她提了建议。 说话间，看到爸妈迎了出来。 他们也是刚知道女儿带亲家过来，所以匆匆洗了手，从四合院那边走出来，到下面迎接。 秦冠麟主动把两个舅舅做了介绍，又介绍了谢爸谢妈。 听说是女婿两个大老板舅舅来了，谢爸谢妈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老板，有些手足无措。 第三十九章世外桃源 谢秀文见他们紧张，只好开口请他们先进屋。 进了四合院，在木沙发上坐下来，谢妈妈给大家泡了茶，又拿了些待客用的水果零食放在茶几上。 大家看着客厅简洁又舒适的布置，都觉得住在这里，肯定很舒服。 因为地势比较高，窗外不时有春风吹进屋，带着丝丝湿意和凉意。 走到窗前，外面的风景尽收眼底。 院子的树上，停了几只燕子，叫声听起来特别亲切。 而远处的山上，则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提醒人民该春耕了。 “在山里建房子，还种了这么多鲜花和果树，快比得上世外桃源了。”秦老爷子听到窗外的鸟叫声，激动地走到窗前，感慨地嚷道。 他出生赤贫，小时候在乡间生活，老房子周围一直有各种各样的鸟类存在，可以说每天都是从鸟叫声醒来，开始新的一天。 十五岁时，遇到部队募兵，就成了一名小红军。 那些年出生入死，随着部队征战全国，等全国解放后，他已经成了一名出色的军方将领。 退伍回到地方，他到家乡寻找亲人，发现家人已经全部遇难。 他站在老家已经塌了大半的泥屋前，听到燕子停在门前的泡桐树下，欢快地鸣叫着，知道从此以后就是孤身一人了。 接下来他被分配到京城工作，娶了一个当地女子，生儿育女，过着忙碌的生活。 可惜妻子去世得早，他这时候调到地方工作，又特别忙碌，没时间过多关心孩子，让两个青春少年，养成了一些坏习惯。 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直到退休。 不料某一天以某个名义被打倒，下放到千里之外的农村接受改造，他 只好把两个孩子托给好友，一个人到了异乡。 意外的是，以前担任过手下的张清芸，因为有海外关系，也被打倒，分配到同一个地方。 两人同病相怜，最终走到一起，生下了小儿子。 那十几年虽然清苦，可是有妻儿相伴，他依然觉得非常幸福。 等到恢复工作后，他回到京城，一切需要拨乱反正，他再也没有机会过上一天悠闲的日子，直到退休。 现在再次站在窗前，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和妻子在农家的破房子里，一起锄地种菜的情景，于是回头望了老伴一眼，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张清芸和老伴心意相通，感受以了他的心情，于是走过来站在他旁边，面露缅怀之色。“如果能放下一切，安心在这里养老，说不定还能多活十年呢！” 在京城过惯了饭来张口的日子，都快忘了二人在虞城吃苦的艰辛。 她突然有种错觉，或许儿子和谢秀文在一起，就是老天的安排，要他们回到这里养老呢？ “你们能留在这里，我和秦冠麟就可以安心了。”谢秀文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两人就这样表态，暗暗欣喜。“现在还只有一个大概的布置，你们如果有什么想法，还可以做一些改动——” 年纪大了，想法跟年轻人肯定不一样，她可不敢说自己这样布置，一定会符合两位老人的心思。 当然要留住他们，关键还要找到一个让他们打发时间的活动，比如钓鱼和种菜种花。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就是有人陪他们聊天。 爸妈跟他们身世不一样，很难找到共同话题。 最好是二老在京城的老朋友 ，如果他们也愿意来这里住，那肯定没问题了。 所以得抽空问问秦冠麟，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又是可以信任的，把他们也请过来。 最后两位老人提出要去周围走走看看，二位舅舅也很感兴趣，于是谢秀文一家陪着他们在四合院周围走了一圈，介绍了未来的计划。 刚规划这里时，她怕项目搞得太多，会引起爸妈的担心。 毕竟他们见识有限，如果投太多钱下去，肯定会担心能不能赚钱？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秦家二老愿意在这里养老，那接下来要考虑的是，他们需要什么？并尽量满足他们的生活所需。 至于赚钱，根本不用担心。 不管是茶叶还是中药，都能替自己带来巨大收益。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项目都需要有人去做，想让爸妈脱身出来，那又怎么好意思把舅舅当成长工使用呢！ 这样一来，自家人干体力不合适，只能从外面招人了。 可是用谁干这些活，同样是个难题？ 古代碰到这样的情况，可以买丫鬟婆子和佣人，只要签了卖身契，只能一辈子为你卖命，泄露机密的可能性非常低。 现在就不同了，哪里有好去处，他们就会离开。 回到屋里，她依然想不到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和秦冠麟搂在一起，突然眼前一亮。 自己真的糊涂了，将来不管是茶叶、中药还是其它植物，所有需要灵液浇灌的，单独围 起来种植就行，到时在外面弄个门卫，所有人下班后离开，就无法带走灵液和植物。 何况灵液也需要自己提供，只要隔一段时间，把灵液准备好，交给爸妈就行。 他们严格按照稀释比例，兑好后交给浇水的工人，就一切ok了。 一个月浇不了几次，就算有工人偷走一点灵液，想来也没有人能查出它们的具体成份。 想清楚这一点后，谢秀文总算放下心来。 这样一来，舅舅和冯伯伯这种可以信任的人，只需要时不是在外面巡视就行，不用具体做事。 而外面的花草蔬菜种植，以及养殖野猪、野兔，没什么秘密，可以交给招聘来的普通工人就行。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把夹岙分成两块，一块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另一块只有部分人可以进入，下班后必须马上离开，进出必须接受门卫的检查。 虽然这样做有些过份，只要工资待遇好，想来大家不会介意。 就像当初去鹏城，进了外资企业，里面都是这样设置的。 有的企业更过份，下班出来时，还要全身搜一遍，更没有人权了。 为了赚钱，大家还不是忍了下来？ 第四十章一切安排妥当 “怎么？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了？”见谢秀文从一开始心不正焉，到现在主动配合，秦冠麟紧紧搂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笑着问道。 这次两个舅舅过来，她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大致能猜到她的心思，只是她不开口，他也不会去问。 跟谢秀文认识半年多了，知道她的性格，是个比较爽快干脆的人。 如要事情适合跟自己说，只怕早就告诉自己了。 一直瞒着不说，估计有她的为难之处。 作为男人，没必要逼她讲出秘密，只要护得她周全就好。 “当然。”谢秀文身子一扭，反身把他压在身上。“其实办法很简单，只是我一时没想明白，钻了牛角尖——” 其实也不能怪她，她的思考方式，都是前世养成的，一时很难改变。 得头脑冷静下来，才会灵机一动，想出解决的办法。 “看来还是我给了你启发。”秦冠麟仰头亲了亲她的脸，得意地笑道。 两个都是经常锻炼的人，身体线条柔和，富有美感。 脱了衣服后，特别迷人。 当然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体力旺盛，加上身体柔韧性好，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能给对方极致的乐趣。 第二天早上，秦家二老和两个舅舅要回虞城，谢秀文让秦冠麟先送两人过去，自己要在家里，交代父母一些事。 等他们离开，她把爸妈叫到楼上，说了夹岙这边以后的计划。 “把里面分成两块？有必要这样做吗？”谢世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现在住在这里了，还怕有人来偷东西？” 他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有些无法理解女儿的心思。 早些年如果他们去地里干活，经常连门都不锁，把院门虚掩上就行。 如果有人来找，只要屋里没人应声，就会离开，不用担心闯进屋。 这几年大家条件好多了，开始锁门防盗。 可是真的有贼来了，靠一把小挂锁，又能防得了什么？ 女儿在开发夹岙时，第一步就是打围墙，把整个夹岙围起来，禁止外人进入。 他当时就觉得多此一举。 没想到内部还要再分成两部分，还要安排一个门卫，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 “爸，我这里种的植物，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谢秀文提醒他。“你想想，如果有人知道这边以后种的中药，泡个澡可以让人变年轻，大家还不过来抢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所以绝不能向工人透露任何信息，必须让他们以为，这边只是普通的药材种植基地。 草药成熟后，卖给医药公司，用专业设备处理，再加工成中成药。 所以药厂开起来以后，药材的来源也得保密，不能让人查到自己这边。 “阿文说的对，这些秘密必须保守好才行。”谢妈妈一听，赞同女儿这样做。“以后招人来干活后，我们和你舅舅，轮流到外面看着，防止有人偷药草——” 她明白了女儿的打算，既然不让夫妻俩干农活，那就当监工。 至少亲兄弟和老冯是可以信任的，由他们几个人看着，就不用担心了。 “那这些草药怎么种？”谢世林明白女儿的顾忌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能有这样神奇功效的中药，肯定不可能是天生的，必须用特殊的方法栽培才行。 这些工作，得夫妻俩亲手做才行，就连儿子和媳妇，最好也不要让他们知道。 如果被儿媳妇传到娘家，那消息早晚会传开。 “我会隔段时间送一些药水过来，你们根据我提供的稀释比例，按时兑换好再浇水就行。”谢秀文说了自己的打算。 忽然想到浇水的工作量其实并不大，隔个十天半月甚至更久，才浇一次，可以直接交给爸妈或者舅舅亲自干。 时间也可以定在工人没上班或下班后，这样一来，工人没机会接触灵液，知道秘密的可能性更低了。 “好。”谢世林觉得这个简单，就没有再说什么。 交代好这个，谢秀文再次安排爸妈，在四合院的山脚下，建一座小木屋，给门卫居住。 她打算把中药，种在四合院上面的坡地上。 茶叶已经种了一批，在对面比较陡峭的山坡上，谢秀文决定在两座丘陵中间，弄一座石板桥，可以从四合院旁边走到茶园。 到时在茶园周围，再用竹子弄一道两米高的篱笆，把它和果树隔离开来，和药材基地连在一起。 如果在茶园养一些鸡，外人就会以为这道篱笆是为了防止有鸡跑到外面，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项工作难度不大，就是有些费时费力，毕竟茶园面积不小，全部要用竹子围起来，得花不少时间。 爸妈听后倒觉得没什么困难，只要人手足够，几天就能围好。 安排好这些，谢秀文回到县城。 两个舅舅已经离开，去余杭坐飞机回国，只有二老坐在客厅喝茶聊天。 “阿文，如果我叫几个老朋友过来乡下住些日子，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谢爸爸看到儿媳妇过来，有些忐忑地问。 刚才和两个大舅子聊了一会，说起谢秀文的神奇之处，都认为她得了奇遇，否则不可能炒出这样神奇的茶叶，也配不出让人有这么大变化的药液。 这样一来，两老如果能安心在那边养老，以后灵茶和灵药不断供应，只怕长命百岁，不是难事。 就连两个舅舅，也有了这样的打算，过些年公司移交给孩子们，就来这里陪妹妹和妹夫。 人一旦年纪大了，就会怕死，秦老爷子也不例外。 他更怕的是人没死，身体却先垮掉了，然后长期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相信谢秀文有能力让自己保持健康的身体，就算年纪大了，也不至于需要人服侍。 可是只有夫妻俩在这边，他们又担心时间长了会寂寞，就考虑隔段时间，叫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来这边做客，这样日子才不至于太无聊。 就怕他们来了后，会影响谢秀文的计划，所以必须得到她的同意。 第四十一章试探 “只要你们觉得可以信任，我自然欢迎他们来做客。”谢秀文没想到他们主动提了出来，顿时乐了。“如果你们没有把握，我们可以在下面的空地，再造一栋小别墅，给客人居住。” 下面的房子怎么造，她还没计划好，因为暂时没必要。 等他们的朋友确定要过来了，再造也不晚。 到于游客，以现在的生活水平，应该没多少人会有兴致，到乡下游玩。 将来在底下搞农家乐，倒是可以考虑造几栋别致的木楼，地址她已经想好了，围着池塘建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这个池塘就成了农家乐的内水库，不管是用水，还是钓鱼，都会非常方便。 据说前世的农家乐，最早就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兴起的。 那个地方叫郫县友爱镇农科村，那时候村子的主干道，一边种了粮食，另一边种了大片鲜花，那些花农的苗圃搞得很漂亮，吸引了很多城里的人过来买花。 他们来了后，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花农家里吃饭，玩耍，参观。 当一个地方有人愿意消费，当地的旅游就开始发展起来。 后来有很多农家见有利可图，纷纷效仿，并且在饮食上下足了工夫，也就是把农家养的活鸡、活鸭、活鱼、活兔什么的，让消费者看上哪个就杀哪个，这在当时是非常火暴的＂点杀村＂，在老成灌公路边随处可见。 这个经营模式，就是农家乐的前身，后来逐渐发展成成规模的农家乐了。 所以想搞农家乐，首先得有吸引游客的景点或者旅游资源，比如水果采摘，鲜花购买，供应野味等等。 夹岙这边现在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产品，等到了年底，野猪和野兔已经有了一定规模，可以出售了，而山上的植物，也有了收成，到时宣传一下，说不定就能吸引城里人过来。 “这样分开住，也是个办法。”老爷子想了想，觉得这样可行。 他们夫妻俩现在住在儿媳妇的娘家，虽然他们欢迎自己，但是带朋友过来一起住，多少有些不便。 下面 另造一栋房子，就很好解决了这个麻烦。 倒是无法理解她搞农家乐的想法，在这里建世外桃源，本来就图个清静。 如果天天有游客过来，整天人声鼎沸的，就没了原先的优势了。 谢秀文一听觉得有理，又犹豫着将来要不要搞农家乐。 或者换个地方，在村子那边租块地，只要有山有水，同样没问题。 接下来几天，秦冠麟这边不断收到亲朋好友送过来的新婚礼物，大多是家用电器和家居用品。 虽然很多人未获邀请参加婚礼，不过在知道两人结婚的消息后，他们还是专门送了礼物。 谢秀文这边只有妈妈的几个兄弟姐妹送了东西，主要是毯子被子这些，最高级的是小姨妈送的一只皮箱，以及小舅妈送的一块上海牌手表。 这些亲戚送来的礼物，暂时用不着，又不能退出去，就放在杂物间里，等下次有亲朋好友结婚办喜事，当贺礼送出去。 为了有个好兆头，新房的生活用品必须是全新的，秦家二老专门去了一趟商场，把里面的生活用品，全部挑最好的买齐了。 包括大彩电、录像机、组合音响这些，还全部是进口的牌子，根本不在意花了多少钱。 “衣服准备好了没有？”秦妈妈又关心地问。 儿子准备穿西装，是请沪市那边最好的师傅定做的。 媳妇准备穿对襟秀禾服，还说已经叫人做了，她担心这边的师傅技术行不行，能不能按时做好？ “妈，你放心吧！”见未来婆婆这么操心自己的事，谢秀文也有些感动。“已经请人在做了，肯定没问题。” 其实虞城已经有店可以出租婚纱和其它风格的礼服了，只是她不想穿别人穿过的衣服，所以没考虑。 想到秦家的脸面，又有些后悔，早知道跟秦冠麟一样，直接去沪市找家专业的店定做一套就事了，没必要麻烦爱凤的朋友。 至于伴娘，因为在酒店办婚礼，所以不必安排。 如果临时有需要，让表妹程祥娟客串一下就行。 她和李斌的事，基本定了下来，年底估计就能办喜事了。 “你那边除了亲戚和朋友，还有没有其它人过来？”秦老爷子试探地问。 既然儿媳妇加入了隐世门派，就算他们平时不出山，在结婚这样的重要时刻，总有人过来祝贺一下吧！ “没有了。”谢秀文摇摇头。“这次酒席办得很简单，没打算惊动其它人。” 一开始她以为老爷子在遗憾，自己为什么只请了这么一些人？ 等看他眼神中有不同寻常的热切，忽然明白过来，难道他在问自己并不存在的师门？ 看来这也是个麻烦，自己只有一个人，哪里来的同门？ 这次借口婚事从简，还可以应付过去。 如果家里出了什么大事，需要师门撑腰，只怕就无法骗过他们了。 难道自己接下来还得找些武术高明的朋友，在需要的时候，来替自己打掩护？ 这样的话，自己接下来得把工作放一放，重点研究瓶子空间的那些医书，找出一个能快速提升修为的药液。 可能是性格原因，重生后到现在，虽然有了瓶子空间，可是她的主要精力，一直放在赚钱养家上，并没有太过重视修炼。 等嫁给秦冠麟后，已经不缺钱了，得考虑提升自己的修为了。 想到这里，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样做虽然有违自己的本性，可是想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自身的能力确实很重要。 将来秦家二老过世了，两个舅舅也会有离开的一天，能依靠的力量总有一天会失去，所以一切靠自己。 想清楚这些后，她对婚后的生活，有了新的规划。 秦老爷子有些失望，他很想看看，儿媳妇的其它同门，到底有哪些能力？ 在他看来，这些人就算没有陆地神仙的能力，至少也像武侠电影里那样，能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吧！ 而儿媳妇这种世俗的弟子，其实处于最底层。 他们不来参加，说明并不重视她。 第四十二章心态改变 晚上睡下后，谢秀文进了空间，再次研究起里面的书藉。 当她冷静地反思自己重生后的行为，认为没有仔细看这些书藉，应该是下意识地在逃避。 原因很简单，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不小了，早失去了年轻人该有人冲劲，只想赚些钱，和家人一起过上平稳且宁静的生活。 随着大半年的时间过去，她渐渐适应了新的身份，才会尝试着改变自己。 把里面的书翻了一遍，再次找到了几本跟修炼相关的书。 其中一本书中记录了一种叫《聚气液》的方子，它的主要作用，就是修炼时，能吸收更多的灵气。 而里面的所有药材，这个世界都能找到，只要能配出聚气液，就能提高修炼的速度，进入炼气一层，成为真正的修真者。 至于能提供多少灵气，还需要看她浇了多少灵液。 毕竟灵气不会无缘无故产生，至少地球上的药材，基本上都是没有灵气的。 还有一本书记录了一种叫《百果酿》的配方，需要用几十种带灵气的水果，才能酿制出来。 谢秀文仔细看看，感觉它跟传说中的猴儿酒差不多。 至于对修炼有多大的帮助，虽然它有不少的增幅的作用，归根结底，还得看水果本身含有多少灵气。 将来夹岙这边种下的水果品种多了，可以考虑每种水果挑几棵浇灌灵液，到时再尝试酿制看看，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至于功法，她早已找到，就是以前修炼的长春决。 想进入炼气期一层，必须照着功法的要求，把筋脉和穴位打通，运行一周天，把灵气导入丹田，才算正式成功。 上次用加倍的淬体液修炼，吸收后打通了近一半筋脉，后来因为跟秦冠麟正式交往，把时间花在他的企业和陪伴家人上，没有继续修炼。 那些已经打通的筋脉，长时间没有吸收新的灵气，重新出现了杂质，等于在不断退步。 等配出聚气液，再不停修炼，想来很快就能完成这个目标。 只是这样一来，瓶子空间产生的灵液，得全部花在自己身上了，没法种灵茶和药材。 想到这里，谢秀文非常纠结。 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两边同时进行。 先让自己的长春决突破到炼气期第一层，然后留一部分灵液，用来催熟茶叶和药材。 反正修炼到后面，需要的灵气越来越多，单靠瓶子产生的灵液来催熟，无异是杯水车薪，很难再突破。 等两人结婚后，得考虑全国各地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其它有灵气的宝贝。 既然地球曾经有过修仙者，应该会有宝贝留下来也不一定。 在空间感慨了一阵，见时间不早了，于是重新回到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等儿子上学后，借口到公司有事，去龙山找药材。 心里一直想着一个问题，如果自己以后把修炼放在生活重心，那要不要把儿子也引入修炼这条路？ 比起自己，还不到十岁的儿子，筋脉里的杂质肯定更少，修炼长春决的话，只要资质没大问题，修炼速度只怕会比自己更快。 她唯一担心的是，儿子成为修真者后，会不会因此和同学产生隔阂，懒得再跟他们打交道。 毕竟层次不一样了，大家很难再找到共同话题。 这样的话，就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计划，让儿子过上正常的生活。 还有就是，如果要真正修炼，不但要用掉大量的时间，还需要找到大量的修炼资源。 像现在这样事事亲历亲为，太浪费时间了。 如果手下有一大批人，帮自己跑腿干活，不管是寻找有灵气的材料，或者栽种草药配制淬体液等等，都能让自己省很多事。 当然这些事交给普通人肯定不行，必须是绝对可靠能信任的，最合适的自然是亲自教出来的徒弟。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秦冠麟的朋友云处安。 他的武馆长年招学生，也培养出大量的徒弟徒孙，如果要开分馆，就有大量的人可以使用，只要给对方好处就行。 自己下一步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做？ 同时培养自己的势力？ 其实不必把他们全部培养成炼气期修真者，只要帮他们伐毛洗髓一下，达到秦冠麟这样的战斗力，想来就有足够的实力了。 如果碰到真正优秀的徒弟，品性也可靠，才可以考虑传他长春决，帮他打通筋脉，成为先天武者，那他就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尖水平了。 谢秀文一边挖草药，一边这样思索着。 当然这只是计划而已，具体怎么操作，还要走一步看一步。 龙山的草药并不算丰富，聚气液的草药最终没有找齐。 见时间不早，她回到家里，准备下次抽时间去别的山里看看。 “阿文，我那个好友早上已经坐飞机出发，下午就能到这里，让他们在这里住几天，没问题吧？”秦老爷子见儿媳妇回来，连忙提醒道。 虽然这房子是儿子买的，他却不认为自己可以胡乱作主，还是要听听谢秀文怎么说？ 如果她不高兴，不如去虞城宾馆住，他会这样安排，只是觉得这样更方便跟老朋友交流。 这次过来，主要是请阿文替他治病，同时参加两人的婚礼。 等婚礼结束，他们再回京城，应该还要呆五六天。 “没问题。”谢秀文当然不会介意，自己现在和秦冠麟住在西首那边的房子，东首给了二老居住，到时就算他有朋友过来，也能轻松住下。 她肯定不会介意老爷子多带朋友过来作客，只要家里住得下。 单是老爷子一个人，就能带来这么多人脉，如果他的地位不比老爷子差太多，让他欠下一个人情，对自己和秦冠麟的帮助就会非常大。 再说早点过来也有好处，煎好的药汁，得尽快用掉，她怕放久了，灵气会散失，影响效果。 吃过午饭，她和保姆一起收拾屋子，把准备招待的水果和糖果摆在桌上。 这些零食就算放再多，他们也未必会吃，只是礼节需要而已。 第四十三章庄家到来 她还从花店买回一大捧鲜花，插在花瓶里，放在茶几中间。 这边的院子面积很大，她总共种了十几种的鲜花，有的已经在开花了。 不过她舍不得去剪，反正去花店购买一大束，也要不了几个钱，还不如直接买回来。 花店有专业的人帮你搭配好，用来装饰更漂亮。 下午一点多，院子外面传来喇叭声，秦冠麟亲自去机场接了客人过来了。 一家人全部迎了出去。 勤务员已经打开院了门，让车子开进来，然后看到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先下车，然后扶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下来。 后面车里同样出来几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是勤务员。 “老庄，一路辛苦了。”秦老爷子看到那个老人，走过去跟他握了握手，又替他介绍自家人。“这是我的儿媳妇谢秀文——” 他先把家人介绍了一遍，又替谢秀文介绍客人。 谢秀文这才知道，这位老人叫庄声扬，以前在国家部委担任领导，现在已经退休。 中年人中叫庄靖南，是他的儿子，现在在徽南省担任省长。 谢秀文听后一惊。 难怪老爷子这么重视他们，虽然两位老人的职位，他胜了一筹。 但是比起下一代，显然庄家人更优秀。 倒不是说秦冠麟不行，主要是他们兄弟三个，没有一个在机关有正式职务。 就算他将来能达到二马的水平，也没法跟一个省领导较劲。 庄靖南现在才五十左右，就已经是一省之长，将来未必没有机会超过老爷子。 “你就是谢秀文？果然是钟灵毓秀，蕙质兰心，秦叔叔好福气——”庄靖南笑容满面地朝谢秀文伸出手，握住后用力摇了摇。 父亲和秦叔叔一起参加解放战争，可以算得上生死之交。 因为年轻时太过劳累，身体早早垮掉了。 让大家吃惊的是，秦叔叔春节从虞城回来，突然恢复到壮年时的模样，身体居然找不到一丝病态。 有人好奇地问原因，他只说是碰到了一位民间老中医，用家传的珍贵药材，替他全面调养后，才恢复了健康。 大家听后都非常羡慕，夸他运气好。 这种情况虽然罕见，如果有祖传的好药材，未必不能做到。 不过秦庄两家关系不一般，老爷子不可能拿这样的话哄老友，就说了真相。 只是没说出治病的人是自己的儿媳妇。 同时向他承诺，如果医生那边还能再配出一付药液，他一定帮庄大哥争取到，希望能让他也恢复健康。 等两名舅老爷过来，儿媳妇替他们准备了药浴，他这才知道，在儿媳妇那边，这药液比他想像得更容易得到。 既然这样，他马上替老哥哥求药。 谢秀文说没问题，他就马上通知庄声扬过来，并说出药在儿媳妇手里。 庄老爷子和儿子听说后，一致认为秦家交了好运，居然能找到一个有这样背景的儿媳妇。 他们同样认为谢秀文身份不简单，背后肯定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否则这种全世界医生都棘手的病，她为什么能冶得好？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没听说过谁能把一个濒死的人救回来，并让他年轻十岁。 除了那些传说中的人物。 “庄大哥客气了。”谢秀文望着眼前这个跟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谦虚地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当不起这样的夸赞。” 看来狐假虎威确实有好处，连眼前这个一省之长，对自己都这么客气。 她可以肯定，他会这样的态度，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是秦家的儿媳妇。 “先进屋，我们坐下来慢慢聊。”老爷子站在庄声扬旁边，见老友就这样站了一会，身子就微微颤抖，连忙提醒了一句。 看来他的身体跟自己去年的状态差不多，已经很难正常站立，要靠轮椅才能行动了。 众人一听，都点了点头，在秦冠麟的带领下，进客厅坐下。 谢秀文泡了茶端上来，给庄家父子各上了一杯灵茶。 至于其它工作人员，则没这个待遇，由保姆用平时待客的茶叶泡。 为了谈话方面，他们坐在餐厅那边，两边隔了一些距离。 如果不是特别用心听，应该听不到这边在说什么。 “好茶。”因为对谢秀文有了期待，庄家父子这时候的态度已经有了变化，见面前的茶香味浓郁，忍不住端起来闻了闻，大声赞叹起来。 庄靖南还好一点，庄老爷子在茶香的刺激下，感觉原本已经麻木的五觉，这时候都变得敏锐起来。 于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小小抿了一口。 顿时，一股泌人心肺的异香涌上心头，他原本有些昏沉沉的脑袋，也为之一震，似乎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 他愕然地望向谢秀文，哪里还不知道这茶叶来历不简单？ “庄伯伯现在累不累，如果撑得住，我现在就安排你泡药浴——”见他疲惫的模样，谢秀文决定先把他的病治好，这样才有精神跟二老聊天，也不用自己一直陪着了。 二老住下后，这边每天都备了大量的热水，方便他们洗漱。 只是调成温水，再倒下淬体液，就可以泡澡了。 楼下有现成的浴室，只要给庄老爷子准备好衣服，他就可以进去。 “如果可以，我是求之不得。”庄老爷子打起精神，笑着回了一句。 如果说在京城时，他还有些患得患失，就怕自己期望过高，最后反而会失望。 毕竟这种神药不可能大量供应，老秦的病能治好，未必能治好自己。 等喝了一口茶，他的想法早就变了，相信谢秀文肯定能让自己恢复健康。 单是喝的茶就有这么神奇的功能，更不用说用来治病的药水了。 “那好，你们准备一下衣服，我去给你兑好药水。”谢秀文没有再解释什么，进了卫生间，开始放热水，同时把瓶子空间的药水拿出来，倒在里面。 等到水加得差不多了，水温也合适，就出来催庄老爷子抓紧进屋泡澡。 庄靖南已经替父亲拿了干净的衣服，这时候扶着老父亲进了浴室，帮他脱下衣服，搀着他坐进浴桶。 第四十四章两家的关系 桶里的水颜色绿得发黑，如果不是相信谢秀文，他或许都不敢让父亲坐进去。 不过靠近时，却能闻到一股草药的香气，非常浓且好闻。 至少他非常喜欢这个气味，还用力吸了一口气。 “爸，你觉得怎么样？”见父亲坐好后，仰头靠在桶壁，闭上了眼睛，庄靖南关心地问道。 父亲年纪大了，身体又这么弱，他担心这药水药效太强，对身体有强烈刺激，父亲会受不了。 “你放心，我很好。”庄老爷子这时候暖洋洋的，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快要睡过去了。“你去外面等一会，这药水很柔和，你不用担心我有事。”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谢秀文没有提醒这个，等于告诉他们，泡药浴过程非常安全，不用担心吃不消。 既然这样，就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好了。 庄老爷子甚至觉得，不愧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水，连过程也这么舒服。 以前也有别的老中药替自己安排药浴，过程可痛苦多了。 见父亲这样说，庄靖南彻底放心了，于是轻脚轻手离开浴室，并带上门。 外面秦老爷子正端着茶杯，在向谢秀文介绍他跟庄老爷子的关系。 听说庄老爷子还替他挡过枪，谢秀文双眼一热，顿时明白公公为什么这样做了？ 这种战争年代结下的深厚友情，可不是自己和张爱凤可以比的。 如果自己碰到这样的事，肯定会想办法替爱凤也治了。 所以老爷子这样做，她完全能理解。 秦冠麟在一边也非常吃惊。 他只知道父亲跟庄伯伯关系特别好，却不知道有这层关系在。 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就是要阿文替父亲还一条命，他有些内疚。 说起来两人相识到现在，表面看是自己有钱有势，她沾了自己的光。 实际上却一直是她在帮自己，就算没有自己，她每年也能赚几万，足够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只要给她时间，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反面是自己要沾她的光了。 “秦叔叔客气了。”庄靖南见秦老爷子把父亲的地位拔得这么高，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这样的情况，换个人也会这样做——” 他听父亲说过，两人最初是一个连的战士，关系非常好。 一次向敌人发起冲锋时，对面战壕突然有敌人站起来，朝他们开枪扫射。 他见秦荣华没看到对方，急忙冲过去扑倒他，最后一颗子弹打在他胳膊上，两人倒是安全了。 事后父亲回忆说，战场上这种事很常见，他也好几次因为战友的掩护，才没有牺牲。 当然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有的人时间长了，渐渐淡忘以前的事。 而有的人一辈子记着别人的恩情，总想着找机会回报。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总是提到秦叔叔，就算两人很久没有见一次面，却总把他当成这辈子最好的挚友。 “话虽如此，但是老庄当初救了我一命，却是不争的事实。”秦老爷子笑着做了结语。 于是又聊起老一辈在战争年代结下的深情厚谊，语气说不出的感慨。 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在和平年代，比他们那一代幸福多了。 特别是农村承包到户后，家家户户有了田地，只要你肯努力，根本不用担心温饱。 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比以前淡漠多了。 庄靖南赞同地点点头，别说父亲这一辈，就是他们那一代，也跟现在的年轻人有了很大的不同。 时代在变化，这是谁也没办法阻挡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父亲还没出来，他有些着急了。 转头望 了谢秀文一眼，正要提出进去看看，正好浴室的门开了。 他连忙站起来，迎了过去。 “爸。”看到父亲出来时的模样，他惊叫一声，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望着眼前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形象，庄靖南的双眼湿润了，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让他说不出话来。 原本走路都颤颤巍巍的父亲，此时挺拔地站在自己面前，双眼还带着些笑意，跟十年前他刚退休时的一模一样，甚至比那时还要精神。 “怎么？看到爸身体恢复了，你不高兴？”见儿子流露出小女儿心态，庄老爷子笑着打趣道。 儿子离开后，他懒洋洋地坐在浴桶里，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等到他清醒过来，才发现木桶里的药水已经冷了，原本绿得发黑的药水也不见了，剩下一桶浑浊的洗澡水。 只是身体传来的刺鼻异味，让他非常难爱，于是清洗了一遍。 最后爬出浴桶，在旁边 的淋浴笼头下，用香皂把身体冲洗干净。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脚变得非常有力，根本不需要人照顾了。 等全身清洗干净，把水抹干净，站在镜子面前。 巨大的变化，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也惊得全身发抖。 太不可思议了！ 只是泡了个澡，就让自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绝对算得上是奇迹了。 他这时候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替谢秀文担心起来。 她有这样的能力，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只怕会带来其它后果。 看来自己得在这边多住些日子了，时间拖得长久一些，就算自己身体恢复了，也不会让人太吃惊。 “怎么会？”被父亲取笑，庄靖南老脸一红，抹了一把脸，不好意思地地回答。“我只是一时没法接受，那个记忆中的父亲，突然又回来了。” 作为建国后出生的第一代，他从小就崇拜英雄父亲，中间虽然有过起落，退休前已是部级领导，对他的影响非常大。 所以成年后，他走了跟父亲一样的路。 先是在部队当兵，退伍后进了机关工作，从底层干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父亲病重后，他一直非常难过，希望他能恢复退休前雷厉风行的一面。 没想到今天这个愿望实现了。 “哈——”庄声扬大笑出声，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他能明白儿子此时的心思，自己全身恢复活力的时候，何尝有种做梦的感觉？ 第四十五章示好 笑完后，他撇下儿子，来到秦老爷子旁边，伸出双臂，跟他用力拥抱了一下。 两人相识到现在，已经超过五十年了，多年培养的默契，不用语言也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见两位老人激动成这样，其它人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既然庄大伯身体恢复了，那晚上准备些好菜，一起好好庆祝一下——”怕他一会儿向自己道谢，谢秀文主动转移了话题。 人与人最好的关系，就是像两位老人这样，不需要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她不希望庄老爷子把感谢的话说出来，这样就浮于表面了。 “好，我们晚上好好庆祝一下。”庄老爷子显然明白了谢秀文的想法，只是朝她点了点头，没有向她道谢。 晚上谢秀文和两位保姆一起动手，做了一桌好菜。 倒不担心保姆和勤务员会透露庄老爷子的私事，能有机会给这种级别的老干部服务，对他们以及家人，都是无尚的光荣。 以后不管去哪里，就算没有庄老爷子打招呼，外界一旦知道他以前的服务对象是庄老爷子，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会有人主动帮忙解决。 吃过晚饭，几人坐在院子一角聊天喝茶。 进入五月后，白天最高气温已经超过二十度，大家可以脱下厚重的冬装，换上单薄外套，吹着徐徐春天，非常舒适。 “听说谢小姐在乡下承包了一块山林，准备搞养殖和种植，不知道销售的问题解决了没有？”庄靖南找了个聊天的空隙，主动问谢秀文。 自从父亲恢复健康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跟谢秀文拉近关系。 秦家有两个美国舅舅帮忙，加上秦冠麟能力也不弱，赚钱肯定不是问题。 不过他们做的都是工业品，没听说跟养殖种植相关的项目。 如果谢秀文有需要，他们可以特意开一家食品公司，专门收购她的农产品，销售到全国名地的酒店和相关单位，就算不赚钱，也在所不惜。 “这个还没来得及考虑。”谢秀文能猜到他的心思，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那边主要养野猪和野兔，以及一些走地鸡，我考虑着找个屠宰师傅合作，每天供应给市场——” 当初会有这样的计划，其实并没多大的野心，除了给自家人饱口腹，顺便再赚点钱。 另外就是在山上养些走地鸡，同样为了自家人能吃到优质的土鸡。 其它水果和瓜果蔬菜，如果自家人实在吃不完了，再去市场卖掉。 总的说来，现在的承包费和人工费都非常便宜，只要稍微有些钱赚，她就满足了。 真正的收入来源，还是靠几家店，以及秦冠麟的工厂。 现在计划跟两个舅舅开制药厂，那种植草药，才是夹岙的主要财源。 “那就供应给我们吧！”庄靖南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连忙回答。“我们庄家在京城开了家酒楼，接下来打算在余杭和沪市各开一家，需要大量的新鲜材料。” 到时这边把野猪肉和野兔肉收拾好后，直接送到酒楼那边。 卖不完的可以在食品厂建一个冷库，储存起来，以庄家的渠道，相信总能卖完。 “好啊！”谢秀文也希望能跟庄家展开合作，从而她们这一代，依然能保持密切的关系。“那就麻烦庄大哥了。” 在她看来，以前只是庄秦两家，关系非常亲密。 自己作为秦家儿媳妇，借秦家的光，也能跟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 但是谢家就不一样了。 爸妈是普通农民，弟弟虽然成了公安，不过以他的能力，想在虞城出人头地，依然非常艰难。 自己总不能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时时刻刻提点他，这会让外人觉得自己太顾娘家，从而被不明真相的人看轻。 如果庄家来虞城开食品公司，那两家的关系就会密切许多。 毕竟夹岙的主人是谢家。 这倒不是她想利用秦家的关系占什么便宜，既然重生在谢家，她就有义务和责任照顾好这家人。 弟弟能力有限，她只能尽量创造机会，让他成长起来，同时让娘家人生活优渥，不用为钱财发愁。 事情定下来之后，庄家父子感觉跟谢秀文亲近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起床时，发现保姆已经做好了早餐，而庄老爷子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正在打拳。 看他每个动作都做得非常到位，应该练了很长时间。 “好功夫。”等老爷子结束打拳，谢秀文上前夸了一句。 这时候全国上下，几乎每个人都迷恋武术和气功，庄老爷子会这样做，也不稀奇。 倒是他没有打太极拳，而是练了八卦掌，有些出乎意料。 “随便练练，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老爷子抹了一下额头的细汗，笑着回答。 进入中年后，他跟一个八卦拳大师学武，主要是因为身体越来越差，他想通过这个方法，改善身体。 一直练了十几年，拳术倒是越练练熟练，身体却没有好转，还不到六十，就开始体力不支，只好放弃。 现在身体恢复了，早上起床后心血来潮，就来到院子，再次打了一遍熟悉的八卦拳。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打拳的时候，身体各个关节和部位，居然非常轻松地全部做到位了。 泡了药浴后，身体的健康状况，虽然比不过中年时期。 但是他有种直觉，现在全身各个器官，只怕已经恢复到十年前的状态了。 如果不是年纪受限，身体肯定会更健康。 他突然有些遗憾，如果六十岁那年就碰到谢秀文，那他一定会恢复得更好。 想到这里，他忽然哑然失笑。 自己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十年前谢秀文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就算遇到她，也没能力替自己治病。 “打拳确实对身体有好处。”谢秀文理解地点点头。“现在您的身体已经被药物修复，每天这样全身运动，能促进新陈代谢，保持年轻体态。” 可惜秦老爷子没有这个习惯，她得抽空跟秦冠麟说一说，让他找云处安借一个武术师傅，教他打打太极拳。 第四十六章弟弟的烦恼 打拳最明显的好处，就是提高身体的灵敏性和协调性，从而让身体保持平衡。 也就是说，它能让肌肉和身体各个器官，得到有效的锻炼，保持年轻状态。 而老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身体的平衡被打破，从而无法像年轻人一样运动，慢慢地器官衰竭，功能减弱，筋脉杂质越来越多，直到开始堵塞，新陈代谢越来越慢。 有自己在，可以用药浴不断调整身体。 如果他能像庄老爷子一样，经常锻炼身体，那靠运动就能保持现在的状态。 以他现在的身体，不管练什么拳都没问题，当然最好的还是太极拳。 有些武术强度太高，虽然看着热血，从养生角度来讲，并不是最适合的。 吃过早饭，庄省长要回去工作，于是一起送他上车离开。 三天后就是两人正式举办婚礼的日子，他会再次从徽省过来，反正两地隔得不远，几个小时就到了。 剩下的人都没有工作安排，于是在庄老爷子的提议下，准备回乡下去看看。 正要出门，看到弟弟突然找上门。 “姐，能不能帮我换个部门。”进院子后看到谢秀文，谢博文一脸烦恼地嚷道，“不管是去刑警队，派出所，还是消防队，都没关系——” 进了交警大队成为一名交警后，他一直保持低调，在同事面前，很少说话，免得生是非。 原本想着等熟悉工作后，再考虑其它。 没想到他和范继凯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交警大队了。 有的人明白前因后果，并没有把范儒升不了职的事，怪到他身上。 但是依然有不少人不知道是头脑简单，还是别有用心，不断来找茬。 他是个心性简单的人，希望跟同事和睦相处，长时间被人挑衅，就接受不了。 “你先去上班，这事等有空了再跟你商量。”谢秀文觉得现在场合不对，于是打断他继续往下说。“你以为公安局是我家开的啊！想调岗位就能调——” 秦家二老和庄老爷子就在身后，弟弟这话很容易引来歧义，以为她谢秀文仗着秦家的势，现在已经飘了，可以随便帮弟弟安排工作了。 她必须搞清楚他为什么这样说，然后再决定怎么应对。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好时机。 “哦。”谢博文这时候也发现了秦家二老，无地自容地搔了搔头，向两位长辈问了好。 姐弟之间向来直来直去惯了，姐夫也不在意，没想到这边有客人，说这样的事，就有些不合适了。 “博文在工作上碰到了什么困难？如果方便的话，就跟我们说说——”秦老爷子帮他介绍了庄老爷子，又主动问道。 儿媳妇替自己治好了老友的病，他觉得无以为报，正好谢博文来了，就想着帮他一把。 谢秀文为人处事滴水不漏，很少有求到人的时候，唯一跟其它女孩子一样的地方，就是非常重视娘家人。 她对这个弟弟特别关心，这一点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 “嘿嘿。”谢博文望了姐姐一眼，干笑一声，不知道该不该说？ 对于姐姐的公婆，虽然在自己家人面前，一直非常和蔼可亲，可是身份摆在那里，他每次见到，都有些发怵。 “那你说一说为什么想换工作？”见老爷子问了，谢秀文知道遮遮掩掩，反而会让他们怀疑，于是让弟弟说出来，“如果理由充分，我才可以考虑帮忙——” 对弟弟她自然是放心的，只要没有人主动招惹他，他一般不会说这样的话。 “如果只是有人针对我，我也忍过去了，现在连带我的师傅，也被人孤立了，我不想连累他，所以想调职——”谢博文三言二语就说了原因。 进了交警大队后，上面安排一名老交警带他。 那人会在这个年纪，依然在街上值勤，肯定没背景。 加上又是个没心机的憨厚人，谢博文跟他相处几天后，关系就非常融洽了，经常一起吃饭聊天。 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师傅受委屈，就无法忍受，于是决定调到别的部门。 “这事简单，就看你想调去哪里了？”秦老爷子听完前因后果后，倒是对他的性格有了新的认识。“如果你相信我，就去镇里的派出所吧！在基层才能锻炼人。” 在机关呆了一辈子，清楚这种矛盾永远无法避免。 谢秀文把弟弟安排进交警大队当一名交警，其实有些浪费了。 他是高中生，又当过代课教师，文化程度不算低。 到派出所好好锻炼一下，就算他的性格不适合独挡一面，当个指导员也没问题。 将来再往文职方向靠拢，不管是公安局还是其它处室，都需要相应的人材。 只要资历够了，也可以调到教委、人事局和税务局等部门。 “能去派出所当然好。”谢博文听后兴奋地回答。 刚进入公安系统，他并不清楚各个部门的区别，现在有了大致的了解。 交警其实是公安系统里最辛苦也最底层的职务，每天在街上巡逻，还要到十字路口指挥交通，风里来雨里去，还容易得罪人。 派出所就好多了，如果能分配到老家的镇上，离家又近，以后可以两头跑。 “那就这样定了。”见他没意见，秦老爷子直接替谢秀文拍板了。 事情解决，谢博文很快就离开了。 几人出门上车，回乡下老家。 自从爸妈搬到夹岙后，老屋现在已经没人住了，于是车子进村后，直接来到那边。 意外的是，看到吴泽远坐在客厅喝茶。 听了秦冠麟的话才知道，原来是他请过来的。 他的目的很明确，吴泽远帮谢秀文解决了不少麻烦，现在调到镇里，能为夹岙的发展保驾护航，不能让他白白出力。 两人本来就是好友，加上吴家父子都在机关工作，最需要的就是人脉。 现在庄伯伯过来了，没理由不帮忙牵一下线。 替双方介绍后，庄老爷子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主动跟他聊了几句。 在他的眼里，一个人能爬到地级市担任领导，本身的能力已经毋庸置疑。 而庄家正需要这种中坚力量，这对儿子的未来发展，同样非常重要。 第四十七章意外收获 坐下喝了杯茶后，几人走出院子，站在旁边的走道上往下望。 整个夹岙随着季节变化，盛开的花朵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越漂亮。 特别是眼前的藤本蔷薇，因为浇过灵液，现在已经枝繁叶茂，繁花似锦，把一条几十米长的栏杆，装饰得花墙似的。 山上还种了许多果村，不过开花的不多。 等再过一两年，这边的景色只怕会更美好，算得上真正的世外桃源了。 “这里确定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庄老爷子对着好友感叹道。“你的儿子媳妇真孝顺，为了让你们住得舒服，居然在这边建了一座花园般的庭院，真是大手笔。” 如果是以前，他也希望在这里安度晚年，把身外事全部抛在脑后。 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还得为儿子的事煞费苦心，肯定不可能长年住在这里。 “你也可以过来住啊！”在知道儿媳妇的态度后，秦老爷子主动邀请道。“不过以我们现在的身体，还不能混吃等死，我的意见是，一年抽几个月来这里图个清静，其它时间还得留在京城。” 至于为什么这样？想来庄大哥比自己更清楚。 “这主意不错，那我们一言为定。”见他想得跟自己一样，庄老爷子兴奋地回答。 如果能这样，那既可以长期跟谢秀文保持亲近，在身体遇到问题时，得到她的帮助。 同时有个修身养性的地方，还能安静谈些事情，不用担心被外界打扰。 他早就想找个秘密基地，可以私下和人一起谈些事情，不像京城的家，人多眼杂，今天跟谁见了面，明天就全部被人知道了。 吃中饭的时候，吴泽远谈起工作上的事，并向谢秀文和秦冠麟汇报了最近在镇里工作的情况。 比如招商引资，获得了不少成果，下个月准备在镇上开一家家具厂，一家注塑厂。 同时会在镇中心建一个大市场，把镇里凌乱的农贸小市场和到处可见的农产品摊贩，全部集中起来，搬进市场。 这样一来，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都不会影响生意，也方便顾客一次买齐。 别看他只做了三件事，对全镇上下的影响可是非常大。 毕竟东溪镇位置偏僻，工业落后，每年新增企业，也不过一两家。 现在新镇长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有这样的进展，如果能一直这样招商引资，那镇里就会大变样了。 “年轻人干劲不错。”庄老爷子听后赞许道。“到了基层工作，就应该把工作重心放在干实事上，有些人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怎么发展地方经济？” 他当然清楚吴泽远这番话，同样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他不介意。 而且这样的工作方式，非常合他的胃口。 对于那些只会打官腔，作报告的所谓领导，他是深恶痛绝。 “谢谢庄伯伯的夸奖。”见庄老爷子态度和蔼，吴泽远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我会调到镇上，还是谢秀文建议的，用这样的方法打开镇里的局面，同样是她出的主意。” 虽然谢秀文不准备进入机关，这方面的能力公开出来，对她也没多大用处。 只是他为人处事周到，肯定不会昧下她的功劳，免得秦冠麟听了不舒服。 这个好友自从跟谢秀文在一起后，就完全成了宠妻狂魔，一切以她唯马首是瞻。 自己被人忽视了不会介意，如果惹到谢秀文，他肯定不乐意。 “没想到谢小姐还有这样的见识。”庄老爷子听后不由暗惊。“可惜她志不在机关，否则说不定会成一名出色的女干部呢！” 很明显，如果她想进机关，秦家早就安排进去了。 毕竟秦家三个儿子，没有一个能接秦老弟的班。 “我也这样可惜过。”秦老爷子跟着叹息一声。“否则我们秦家，就不会出现断层了。” 等他过世后，秦家就没有人在官场了。 这也是他冒险让儿媳妇救庄大哥的原因，只要他们俩还在，下一辈就不会断了联系。 等儿子媳妇和庄靖南他们建立起深厚的情谊，那以后一家经商，一家在官场，只要相互照应，就有机会等到孙辈再崛起。 可惜前面两个儿子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们的孩子也被耽误了。 程程倒是非常聪明，就是年纪太小了。 等他成年，自己都八十岁了，估计没机会看到他的成长。 除非阿文有能力让自己活动一百岁。 “对了，我们打算在镇上开一家食品公司，专门销售这边生产的农产品，到时我让人来找你——”几人聊了一会后，庄老爷子忽然想起这件事，就对吴泽远说道。 这家企业，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联系庄家和谢家的纽带。 所以得根据这边的养殖和种植规模，来确定食品公司的大小。 “好啊！”吴泽远一听，惊喜地叫道。“这样一来，镇上又能增加一家企业了。” 他感觉今天真的来对了，除了认识了一位大人物，又得到了大笔投资。 既然是庄家办的企业，规模肯定不会太小，对一个偏僻小镇来说，就是一项重要引资项目。 于是一起商量起建食品公司的事。 谢秀文原以为庄家开了很多宾馆酒楼，需要各种食材，所以在这边开食品公司，是共赢的结果。 没想到他家只有一家酒楼，还是庄家女婿开的，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材料。 她这时候才知道，庄伯伯开公司，完全是为了帮自己解决销售问题，就有些感动。 吴泽远也马上猜到了这个结果，就非常震惊。 谢秀文何德何能，能让庄家都主动示好？ 难道是秦老爷子的面子？ 又觉得不可能，秦家自从老爷子退休，唯一出息的就是秦冠麟，等于成了商人之家。 秦家本身不缺钱，为什么自己不建食品公司，代销谢秀文那边的农产品？ 想了一会还是不明白，只能回头问父亲了。 中饭结束后，吴泽远就告辞回去。 一回到镇里的办公室，马上给父亲打电话，把今天遇到事，详细做了汇报。 第四十八章婚礼开始 “看来那个女孩子身上还有秘密。”吴书记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好下了这样的结论。“好在你们关系不错，接下来一定要经常找机会联系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 他一直觉得儿子的运气比自己好，认识了秦冠麟，然后与那些年轻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这些人大多有不俗的背景，等他们成长起来，就会成为儿子未来的助力。 让他没想到的是，秦冠麟的对象，一个乡下女孩子，居然成了最早帮助儿子的贵人。 不但帮他谋划未来的道路，还拿出很多具体的方案，帮他获得政绩。 照这样下去，只要不出意外，恐怕用不了十年，就要追上自己了。 这是好事，所以一再叮嘱儿子记得与谢秀文搞好关系。 吴泽远自然说好。 转眼到了五月八日，两人正式结婚的日子。 谢秀文娘家的亲戚，提前一晚到了虞城，因为人多，小舅一家住在谢博文那边的房子，两个姨妈和家人，则住进秦冠麟在鲤鱼湾的那套商品房。 大舅一家以及爸妈，则住在准备当成新房的这边。 这边的房子是由两套带院子的两层楼房合并而成，单栋面积超过一百多，打通后中间过道又造了房子，一楼面积接近三百平，特别宽敞。 而结婚用的婚房，则挑了东边二楼的主卧。 这边装修完成后，一直给秦家人居住，上面有两个带卫生间的主卧，一间两老住了，一间空了一段时间。 现在经过亲戚们的布置，贴了大红色的双喜字和对联，床上的被子是大红色的绣花锻面，新家具上还挂了粉红色的棉线，加上秦冠麟的朋友送来的红色玫瑰花，看起来特别喜庆。 谢爸谢妈早上起床后，再次过来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回房，准备换了衣服后，去虞城宾馆做准备。 虽然这种喜事，一般都有男方操持，而虞城这边是女方的家乡，加上秦家二老年纪大了，又习惯了有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所以这些细致的活，他们抢过来干了。 两人昨天去领证的时候，原本打算让程程改回秦姓，秦妈妈却说程程是谢家养大的，现在这个姓名也用惯了，没必要改。 于是以后依然用这个名字。 再说老俩口已经打定主意，等他们结婚后，再生一个或两个孩子，到时不是有姓秦的孙子了？ 因为秦家还有客人要过来，所以留在这里等。 谢家人聚齐后，先来到虞城宾馆。 没想到秦冠麟的几个好友，早早到了这边，现在正在布置宴会厅，看到他们过来，都迎上来问好。 今天结婚，两人昨天必须分开睡，秦冠麟昨晚被好友叫到外面一起庆祝，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他们玩得太疯了，现在每个人的眼圈都有些黑。 不过都是年轻人，就算少睡一晚，精神看起来依然不错。 谢锦程今天穿了套定做的黑色小西装，系了领结，脚上一双黑皮鞋，头发精心修理过，已经有了小帅哥的雏形，穆建年看到后，一把将他抱起来，稀罕得不行，嚷着要做他的干爹。 “想要儿子，你们自己生一个吧！”秦冠麟把儿子抢过来，用力亲了一下。“咱家程程这么可爱，不知道多少人打他的主意，你还得靠边站！” 他本来就长得高大，今天跟儿子一个打扮，在一起就特别显眼，把儿子抱在怀里，那场面别说多动人了。 就连酒店的服务员，也一直偷偷在看他们，实在是他们见过最帅气的一对父子。 大家打闹了一阵，找地方坐下来，而秦冠麟和谢秀文必须到门口迎接客人。 张爱凤来得稍微晚了些，他现在已经鼓着个肚子，出门得小心慢行，不能像以前那样风风火火来找谢秀文了。 “你肚子这么大了，得在家好好休息，暂时别去店里了——”谢秀文最近忙着夹岙的事，很少跟她见面，眼见她的孕肚已经这么明显，就有些担心。 她和李晓华想要孩子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可不能出错。 也是自己疏忽，今天这样的情形，自己应该开车去接她的。 “没事没事。”张爱凤不在意地回答。“医生都说了，怀孕期间这样适量运动，只有好处，不会有影响的。” 她自然能明白好友的关心，只是自己可没那么娇弱。 “那我给你招个助理吧！”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她现在帮自己管这么多店，待遇方面有些跟不上。“再给你配辆车，你想去哪里，可以让她送你去——” 有个人时时在身边照顾，就算突然发生意外，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你这样一搞，我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张爱凤捂嘴笑道。“又是助理，又是轿车，别人以为我当了大领导呢？” 她一直认为自己在帮谢秀文干些杂事，加上给自己的钱不少，她已经非常满足现状了。 根本没想过自己全权负责这么几家店，已经相当于总经理，有这样的待遇也很正常。 “这是你应得的。”谢秀文在她鼓起的肚子上按了一下，“我手里的产业，全部在你手里，你现在等于是我的总经理，应该给你这样的待遇。” 说完摆摆手，让她去里面休息。 别看肚皮还没到最大，现在的人普遍偏瘦，突然身上多了这么多肉，辛苦程度，超出男人的想像。 她前世怀过孩子，能明白弯腰都不行，只能小心翼翼蹲下去的痛苦。 “那我就不客气了。”见谢秀文这样说，顾爱凤不再拒绝，往里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对了，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女孩子站在宾馆外面，既不进来，也不离开，不知道想干什么？” 难道那人跟秦冠麟有什么瓜葛？如果这样，那就会比较麻烦。 谢秀文的脾气她知道，是个对感情非常认真的人，接受不了另一半在外面粘花惹草。 “是吗？”谢秀文拍了拍张爱凤的肩，让她别担心，又笑着揶揄秦冠麟。“是不是哪个女孩喜欢你，知道你今天要结婚了，想来跟你见最后一面？” 第四十九章国外亲戚的作派 她对秦冠麟的性格非常清楚，并不担心他会出轨。 最多因为长得太帅，让女孩子动了心。 这是没办法的事，她不能因此找他的麻烦。 “怎么可能？”秦冠麟摊摊手，表示不相信。“跟你认识后，都没有跟女孩子单独一起呆过，如果这样还有人来找我，那我以后只能带着面具出门了。”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也忍不住好奇，于是牵起谢秀文的手，快步朝门口走去。 到了酒店的停车场外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正搓着手，一付犹豫不决的模样。 定睛一看，居然是陈香韵。 她怎么来了？秦冠麟皱了皱眉。 难道知道谢秀文要嫁给自己，打算来捣乱？ 一直在门口徘徊的陈香韵，突然见两人出来，心里一慌，转身朝外面跑去。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今天为什么要来这边？ 难道对秦冠麟旧情难忘，所以过来看他们结婚的一幕，从而彻底死心？ “她不是跟陶力行结婚了吗？”谢秀文见了也很惊讶。“难道还不满足，准备脚踏两只船？” 这当然是玩笑话，她不敢也不可能这样做。 据说当初陶力行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的命，她从中获得了安全感，从而把感情转移到他身上。 所以今天过来，更多的是因为好奇？ 毕竟她喜欢秦冠麟，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身份。 她肯定想知道，曾经喜欢过男人，结婚会操办成什么样子？ “别开玩笑了。”秦冠麟伸手搂住她的脑袋，用力亲了一口。“不管她怎么想，反正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以前他一直不好意思跟她说这样的话，也不会在人前做出亲密的举动。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了，他已经能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说这样的话了。 “不错，有进步。”谢秀文望着他情意绵绵的双眼，忍不住笑了，嘴里继续鼓励道。“我不在乎外人怎么看你，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我就不会离开你。” 虽然这时候离婚的事很少听说，但是在某些特殊阶层，因为政治联姻的原因，婚后各玩各的情形，依然很普遍。 她希望嫁给秦冠麟后，能避免这种情形，过着平静且简单的两人世界。 “放心。”秦冠麟被她的话感动了。“我这辈子就算死，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因为突然表明心迹，两人相视一笑，感觉感情又进了一步。 回到酒店门口，继续迎接宾客。 将近十点时，秦家二老和庄老爷子过来了。 一起过来的还有庄靖南，以及两个舅舅和他们的家人。 张清墨兄弟俩回家后，把这边的情况跟妻子说了说，她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儿子媳妇都很忙，最后各自带了一个孙子，一起回国参加外甥的婚礼。 他们在国外生活了四十年，已经完全融入了那边的生活，几个孩子从小说的是英语，母语说的反而没那么流利。 第一次父母带他们回国探亲，他们还贪图新鲜，可是生活了几天后，就再也忍受不了。 别看姑姑在国内的居住条件不算差，只是比起国外的家，还是差太多了。 回国已经好几年，他们再也没有来过国内。 这次他们原本也拒绝回来，只是听父亲说起，这个表舅妈有特殊的能力，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来看看。 “舒翼，舒涵，这就是你们的舅妈。”张清墨亲自给两边做了介绍。 兄弟俩泡了一次药浴，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们希望妻子也有这样的机会，那样的话，等退休后才有精力过两人世界。 “舅妈好。”两个孩子虽然不喜欢国内，在外人面前，依然表现得非常有礼貌。 在他们眼里，这个舅妈并没有跟其它人不一样的地方？ 国外长大的孩子，见多识广，就她这样的长相和打扮，国外比她好看的女人也多的是，不算稀奇。 “你们好。”谢秀文见两人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不知道两个舅舅在家人面前，如何介绍自己，就有些无语。 身边没有东西可以当见面礼，只能暂时装傻了。 又向两个舅妈打了招呼。 国外的生活习惯就是不一样，两个都年近六十了，烫着大波浪，穿着格子衬衫和喇叭裤，打扮得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非常时髦。 “你好。”大舅妈从手里撸下一只玉手镯，塞到谢秀文的手里，而小舅妈则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玉佛，递了过来。 以她们的条件，这些都是小意思，所以送得很干脆。 “谢谢舅妈。”谢秀文道了谢，把东西收了起来。 这才是有钱人的做派，自己跟她人家一比，就像乡巴佬了。 看来下次得随身带着小礼物了，否则收了人家的东西，自己却一毛不拔，只怕会被看轻。 “这是你们舅妈送给你们的礼物。”秦妈妈见谢秀文尴尬，从口袋里拿出两串珠子，一人给了一串。“她今天是新娘子，身上不方便带东西，就放在我这里了。” 两串沉香手串，是老伴的手下送来的礼物，她原本打算给儿子媳妇，现在便宜两个孩子了。 沉香虽然稀罕，如果再找两串，想来也不是难事。 “谢谢姑婆。”两个孩子接过东西，笑着道谢。 谢秀文见婆婆帮自己圆了面子，非常感激。 她倒没认出这是沉重，这东西在前世非常珍贵，她没有收藏过。 “这是我们一家为你们准备的新婚礼物。”张清墨等两个孩子收好东西，这才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递给谢秀文。“希望你们新婚愉快，幸福美满。” 为了这个礼物，他煞费苦心，在家里找了好久，才定下以它为贺礼。 实在是上次过来，得到的好处太大了。 以他们的条件，房子车子和黄金珠宝，对他们的吸引力已经没那么大了。 只有健康，才是万金难买。 以他们六十来岁的年纪，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等于买了十来年的命，就算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第五十章礼物太贵重了 谢秀文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条钻石项链，还镶了一些宝石和粉水晶，有点像那条传说中的玛丽?约瑟皇后的祖母绿钻石项链，吓得她手一抖，都不敢估价。 “这太贵重了。”她望了秦冠麟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收。 亲戚之间，该怎么送礼，一向有讲究。 如果价值过于离谱，就不合适了。 当然父母兄弟姐妹送的除外，那是自己人，得了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舅舅是有钱人，送了就收下吧！”张清芸是大户出生，大手大脚惯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谦让客气。” 这串项链她小时候从母亲那里看到过，觉得特别漂亮，还想要过来自己戴。 不想被母亲拒绝了，说这是张家的家传宝贝，要传给大哥的未来妻子，作为张家的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 原以为它已经到了大嫂手里，没想到哥哥依然保存着，现在用来送给谢秀文。 这样一来，它就成了秦家的宝贝，如果以后送给程程未来的妻子，那就成秦家的传家宝了。 心里忽然有了猜测，难道大哥还有事需要阿文帮忙，所以才这么大手笔？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不过大哥还是小看阿文了，以她的性格，只要他们真心对她好，就算不送重礼，她依然不会介意帮一把舅舅。 谢秀文见婆婆这样劝了，不好再说什么，免得被人说小家子气，于是收来后向大舅道了谢。 张清墨见她收下，脸上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 他这次过来，除了替老婆和弟媳妇讨要药浴之外，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想请谢秀文帮忙。 孙子张舒翼是张家长孙，却是个早产儿，出生后一直免疫力低下，感冒发烧是常事，个子也比同龄人矮小，肠胃吸收能力差，他们为此操碎了心。 一直到了青春期，个子长开了，这些问题才得到明显的改善。 去年让家庭医生做了体检，医生说经过这些年的调理，身体各方成已经没有大的问题，就是有些血虚，不适合做过份剧烈的运动。 他原本想着孙子作为张家人，本来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要以后少去外面疯玩就是了，血虚也没事。 就算男孩子喜欢运动，稍微克制一下就行了，问题不大。 现在发现谢秀文能帮他这样的老年人调理身体，想来同样能解决孙子的健康问题，所以才花了很大的代价，用这件传家宝来讨好这个外甥媳妇。 “你把这串项链送给阿文，我倒担心这东西有些拿不出手了。”张清砚也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倒是能猜到哥哥的心思。 舒翼的身体问题，他们一直瞒着外人，就连小妹也不知道。 会这样做，无非是为他未来的婚姻考虑。 他们希望孙子将来不会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放弃他喜欢的女人。 毕竟顶层的圈子里，对联姻对象的健康问题非常重视，谁也不想找个病秧子，把不良基因带到家庭血脉里。 原本计划只要坚持调养，总会越来越好，现在有谢秀文在，他肯定希望彻底能治好。 “小舅别笑话我了。”谢秀文接过一只长长的盒子，见里面是一幅卷轴，应该是一副书画作品，颜色已经明显发黄，似乎有些年头了，顿时不好意思笑了。“书画作品当作礼物，我还是首次收到，谢谢小舅。” 虽然很想知道是谁的作品，不过现在不方便打开来看，只能强按捺好奇心。 既然是小舅这样的大老板送的，肯定是某位名家的作品，就算现在还不太值钱，将来就不好说了。 盛世收藏可不是随便说说，想想前世那些古玩价格百倍千倍地往上涨，就知道一幅真正的古书画，有多珍贵了。 庄靖南同样带了礼物过来，不过他是官场中人，不可能送这样的东西。 谢秀文接过盒子，见里面是一幅刺绣作品，同样向他道了谢。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领导人送给外宾的礼物，她猜测是不是国内哪位名家的作品？ 如果是真的，同样有收藏价值。 把礼物收好，谢秀文和秦冠麟带着大家来到宴会厅最里面的那张台子，安排他们坐好。 秦老爷子和庄老爷子坐了上位，旁边是秦妈妈和两个哥嫂，庄靖南因为辈份低，坐在他们下面。 “亲家和两个舅舅怎么没过来这边坐？”秦老爷子注意到谢爸谢妈在下面的席上，就瞪了儿子一眼。“你是怎么当女婿的，居然连这件事都不会安排——” 心里清楚他们可能跟亲戚坐在一起更自在，可是今天是儿子结婚的日子，他们作为岳父岳母，必须坐在这里，才不会让外人误会。 谢秀文明白公公的意思，拍了一下秦冠麟的手臂，表示不怪他。 秦冠麟朝他展颜一笑，表示没关系。 伸手主动拉起她的手，一起去找爸妈，让他们去里面坐。 “他们两人真般配，感情也是真的好。”庄老爷子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感慨地笑道。“真羡慕老弟的运气，居然能娶到这么出色的儿媳妇。” 年纪大了，说话也会变得啰嗦。 他是真的替兄弟高兴。 原以为秦家就算有张家做为后盾，等老一辈的人故去了，秦家也就败了。 别看秦冠麟很会赚钱，在国内，商人的地位本来就不高，如果犯了错，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说不定还会引来牢狱之灾。 但是有了谢秀文，一切就不一样了。 以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谁敢不让着三分？ 再说她有这样的师门做靠山，就算犯了错，只要不是惹得天怒人怨，只怕没有人敢动她。 这样一来，秦家只怕比庄家更稳固，他们以后还得借谢秀文的力呢！ “哈——”秦老爷子听后，得意地大笑。“这就是命啊！我给他取名冠麟，就是我秦家的麒麟儿，所以才能吸引阿文这样的凤凰——” 现在身边没有外人，他说话就随意多了，心里的得意，也没有掩饰。 说起来两人会有这样的缘份，真的是上天的安排。 否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在九年前就机缘巧合，撞在一起，还有了程程呢！ 第五十一章不请自来 等谢爸谢妈和两个舅舅过来坐下，这张原本可以坐十六人的大圆桌，才坐了十二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考虑各人的身份，连程程都没过来，和谢博文夫妻坐在一起，最终没有叫其它人加进来。 到了十点钟，所有客人都已到齐，秦冠麟和谢秀文也到爸妈旁边坐下，准备喝杯茶，等着午饭开席。 采用这样的结婚方式，确实轻松多了，不过是大家坐在一起吃一顿，给每桌敬一次酒，就算完事了。 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到酒店的负责人领着两个人进来。 这边的宴会厅，已经被秦冠麟包下来，因为知道这家人身份不简单，酒店方面除了安排两名保安守地外面，禁止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扰，还让两名服务员守在门口。 没有请柬禁止入内，只有酒店负责人，才能带人到里面。 “辛书记，你怎么来了？”吴泽远最先看到来人，站起来叫了一声，算是替他作了介绍。“今天是我好兄弟结婚的日子，你也来喝喜酒吗？” 心里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秦冠麟结婚，酒店来了这么多大人物，他肯定想来拜访。 只是怕自己拒绝，所以没有向自己开口。 没想到他不请自来，也算是豁出去了。 “是啊！”见吴泽远这么上道，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辛中华双手合什，朝周围的人谦卑地示意了一下，这才来到最里面，对秦冠麟说道。“今天是秦先生大喜的日子，我希望能代表虞城人，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作为虞城一把手，秦冠麟要在虞城宾馆办喜酒的事，第一时间就传到他那里。 碰到这种情形，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考验。 在自己辖下，有这样的人物办喜事，他不管如何选择，都很难判断利弊。 他当然可以装作不知道，反正人家也没有邀请自己？ 这或许是最简单的选择，也不容易得罪人，可是会被人认为他对地方的掌控不足，居然没资格参加婚礼。 如果硬着头皮去要请柬，又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 何况他们这次酒席，规模不大，只邀请了最亲近的人参加。 他跟秦家没这么深的交情，就算去参加了，也会跟他们格格不入，无法融入他们的话题。 唯一的优势，是通过吴泽远，以前跟秦冠麟单独会过面。 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孤高，是个不容易深交的年轻人。 但是有个好处，那就是处事有礼有节，只要不结仇，至少不会让人难堪。 今天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亲自上门。 大不了喝一杯茶后就退出，反正自己礼节到了，不至于引起他们的反感。 “感谢辛书记的光临。”秦冠麟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也一脸莫名其妙，知道不是她们那边邀请的，不过人家既然来了，也不能不理不睬。“你是虞城的父母官，我们可担当不起——” 说完，笑着邀请他入席。 不管怎么说，人家既然已经来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 何况到了虞城后，他也非常配合，帮自家解决了一些麻烦，以后他们还要继续呆在这边，借此机会再联络一下感情，没有坏处。 “没有打扰你们就好。”见秦冠麟这么热情，辛中华才彻底放了心，从秘书手里拿过一个盒子，弯腰递了过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祝秦先生和谢小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看来今天还是来对了，秦家人果然跟自己判断的那样，都比较随和，没有反感自己这样做。 “破费了。”秦冠麟不在意地接过，递给谢秀文。“请坐下喝茶。” 收了他的礼，当然得请他喝喜酒，抬头望了父母一眼，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就邀请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辛中华朝秘书悄悄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自己在底下的空位置上坐下来。 酒店负责人见任务完成，也一声不响地和秘书离开了。 谢秀文打开盒子，见里面居然是块鸡血石摆件，吃了一惊。 虽然尺寸不算大，可是颜色很正，含血部位又超过七成，价值绝对不低。 看来他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找到这件礼物。 于是向辛中华郑重道了谢，同时感谢他今天光临。 辛中华见她识货，也很高兴自己没白费心思，连说不客气。 秦冠麟见谢秀文这样的态度，脸上露出笑容。 站起来把辛中华介绍给桌上的客人，同时介绍了长辈们的身份，辛中华连忙站起来，不停地点头打招呼。 除了谢秀文这边五口人，其它人都身份不凡，特别是庄家父子，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平时他根本没机会跟他们坐在一起，今天真是来对了。 庄靖南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明白他今天过来的目的。 不过秦冠麟和谢秀文要在这里生活，跟县一把手处好关系也不是坏事，所以给面子地跟他寒暄了几句，算是留下了初步印象。 辛中华重新坐下来，心里连叫侥幸。 有了这个基础，以后在别的场了见了面，就算上前打招呼，也不会显得唐突。 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谢秀文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厉害，不但收服了秦冠麟，连公婆和那边的长辈，都把她当成宝贝，一点不敢小看她。 否则的话，他们哪里会卖面子给自己。 正在这时，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大家同时望去，却是冯玉霞一脸笑容走进来。 “你今天怎么也来了？”张清芸见到她就笑了，“孩子们怕麻烦，打算简单操办一下，所以没叫你们——” 她一向把冯玉霞当成亲侄女，关系一向非常亲近。 没想到她还是得了消息，特意赶了过来。 “我知道。”冯玉霞走到张清芸身边，亲热地搂了搂她。“所以大家都没有过来，只是让我当代表，过来祝冠麟和秀文新婚快乐，万事顺意。” 说完，拿出一个红包，递了过来。 又向在座的人问好。 至于真正的礼物，放在车里，一会儿再送到家里。 第五十二章大方一回 “难为你们想得周到。”秦老爷子点头回了一句，又让她坐下来。 如果他们全部过来，得准备好几桌，这里就坐不下了。 派代表过来，算是最合适的举动。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凉菜，原本还在串桌聊天的客人，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吃午饭。 中午的酒席虽然非常丰盛，对谢秀文来说，却没特别的地方。 倒是她和秦冠麟给每桌人敬酒时，听了一箩筐好话，也收了不少红包。 等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菜大多已经凉了。 好在现在已是五月，倒不至于无法入口。 随便吃了一些，很快就到了一点，大家这才酒足饭饱，离开餐桌，各自找熟人聊天。 张爱凤挺着大肚子先吃不消了，于是告辞离开了。 谢秀文不放心他，让弟弟开车送他回去。 经过两个月的锻炼，他的车技提高了许多，加上现在路上车子很少，不用担心安全。 接着是辛中华告别。 然后是秦冠麟的那些朋友，也先后离开。 最后庄靖南的司机也过来接他，于是直接坐车回徽省了。 剩下的人一起回到秦冠麟的家里。 冯玉霞车子开进院子，把礼物拿给秦冠麟，并递了一张单子。 全国各地老爷子的旧部下，都准备了厚礼，足有三十多份。 谢秀文拿到楼上放好，下来陪冯玉霞聊了一会，这才送她离开。 到了两点多，她的舅舅妻妈也提出告辞。 他们这次过来是为了喝喜酒，见秦家还有这么多人在，就不想给谢秀文一家添麻烦，去车站坐公共汽车回去了。 这样一来，家里除了自家人，只剩下张家舅舅两家人，以及庄老爷子。 “大哥，你不是有事要阿文帮忙吗？趁现在没事，可以说了——”张清芸知道哥哥有事要儿媳妇帮忙，怕他不好意思开口，主动帮他说了出来。 可能是兄妹分开三十多年的原因，现在好不容易重聚，大家都已步入花甲之年，她特别看重这份亲情。 加上除了两个哥哥，娘家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她希望哥哥们身体健康的，这样大家才能多守几年。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清墨见妹妹帮自己提了出来，心里暗暗感激。“我这个孙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可惜是早产儿，现在依然有血虚之症，如果阿文能帮忙，那他以后就能像别的男孩子一样，去外面疯狂玩了。” 欧美国家的孩子，在上大学之前，一直采用放养的方式。 可能是长期形成的氛围，他们更崇拜英雄，所以特别喜欢运动。 有的人为了彰显个性，更是喜欢玩那些惊险刺激的极限运动，比如徒手攀岩、蹦极、欧洲橄榄球、速降滑雪、潜水等等。 而这些运动，需要有一颗强壮的心，孙子这辈子是没机会参与了。 在他看来，一个男孩子如果在成长过程中，无法通过运动，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那成年后，肯定无法接管家里的财富。 所以治好他的病，不仅仅是健康问题，更是为了家族的未来。 “舒翼看起来很阳光健康啊！如果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谢秀文望了眼前这个小帅哥一眼，笑着回答。“如果只是血虚，那我可以为他配些药，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可能是饮食习惯的原因，在国外长大的孩子，个子就是高大。 虽然兄妹俩都是纯粹的华国血统，可是这身材长相，跟国内孩子有明显的区别。 比起治疗庄老爷子，这种血虚之症，就简单多了。 理了理空间的药材，发现还能配一付出来，于是准备去煎药。 忽然发现两个舅妈也是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顿时明白过来。 看来还得多配一付药，让她们俩也各泡一次。 想到这里，她让家人在家等一会，自己去买些药。 说完匆匆出门，借口去药店找药，实际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准备催熟药材。 大概一个小时后，她才回到家里，开始配药液。 这次她准备了两付药材，到时分成四份，让三人各泡一次，剩下的半付留着，根据情况再处理。 药水煎好后，她先去浴室兑好，让张舒翼进屋泡澡。 “这样就可以治好我的病？”已经长到一米八的小家伙显然不信。“如果这么简单，那医院的医生，不是都要失业了？” 他可是相信科学的，人生病就要去治疗，这样用药水泡澡，能有什么效果？ 除非这些药草是仙草，才有可能治好自己的病。 “哪来这么多废话，快进去。”见他敢怀疑谢秀文的药水，张清墨在他脑门用力敲了一下。“等木桶里的水变清了，才准出来——” 就是因为不符合常理，才显得珍贵。 小家伙会这样自以为是，就是见识少，他以为谁都有资格让谢秀文出手帮忙的啊！ 张舒翼被爷爷一顿教训，吓得缩了缩脖子，乖乖地进屋。 谢秀文在一边忍不住笑了。 国内因为计划生育政策，对孩子越来越纵容，大多被养成自我为中心小霸王。 没想到张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在教育孩子方面，居然这么随意，倒让她刮目相看。 所谓富不过三代，就是因为教育出了问题，才会一代不如一代。 张家能走到今天，看来跟教育方式，有非常大的关系。 “这次你煎了多少药？”张清芸走到谢秀文旁边，小声问了一句。 她对儿媳妇的采药方式，有些看不懂。 照理讲想达到这样的效果，药材肯定不是山上生长出来的？ 可是她每次出门后，很快就回来了，好像离得并不远。 难道这是什么仙家法术，药材种在身边某个地方，只要联系一下，那边就会送过来？ 如果这样，那就太神奇了！ “煎了两付。”谢秀文回答。“如果两个舅妈想泡，也足够了。” 今天收了他们这么珍贵的礼物，那就大方一回，反正都是最亲近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她们肯定高兴坏了。”张清芸自然也瞧出了两位嫂嫂的心思，只是她已经帮哥哥求过一次，不好再开口。 现在阿文主动提出来，那就没问题了。 第五十三章人人都需要 至于剩下半份，不如给一起过来的小姑娘也泡一泡。 两人都是哥哥的孩子，不能厚此薄彼。 不过这药液价值不菲，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开口。 两个舅妈听说自己也有份，连忙过来向谢秀文道谢，然后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原以为这么珍贵的东西，谢秀文未必会答应，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主动拿了出来。 这次过来真的值了。 刚从房间拿衣服回来，忽听呯的一声响，原来是张舒翼从屋里冲了出来，因为用力太猛，门撞在墙上，发现巨大的声响。 “你小子，这么用力推门干什么！”张清墨自从孙子进浴室后，就坐立不安，这时候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冲过去骂道。 虽然相信谢秀文的能力，可是没看到结果，总有些患得忠失。 等看到孙子的脸，哪里还不知道他彻底好了，又兴奋地在他肩上拍了几下，眼圈不知不觉红了。 这些年不知道给他服用了多少珍贵的补气血药材，表面看起来效果不错，至于还是很健康，就是皮肤比其它人苍白一些，头发也略显得枯黄缺少光泽。 现在的他可以说脱胎换骨，整张脸仿佛美玉一样光洁滑嫩红润，谁看到都知道他气血充盈，健康无比。 “嘿嘿，我这不是激动吗？”原本死鸭子嘴硬的家伙，这时候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原以为泡个澡，不会有什么不同，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泡药液治病在国外也不是没有，不过大多用来治疗皮肤病。 现实中几乎没听说过，靠这样的办法，能给人治病，特别是自己这种专家都束手无策的先天不足。 或许只有小说里才有这样的情节，有人得了珍贵的灵草，然后让人泡澡吸收，成为武林高手。 没想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居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现在的他，感觉全身充满力量，就算去跑个马拉松，也没问题。 “你知道就好。”见他激动成这样，张清墨被他的逗乐了。“还不去谢谢舅妈，你以为这是普通药浴吗？如果是外人，你就算拿出再多的钱，也休想让她替你配药——” 说完，早一步来到谢秀文面前，感谢她救了孙子的命。 “大舅客气了。”谢秀文不在意地笑道。“都是自家人，不用见外。” 又揉了揉张舒翼的脑袋，让他不用放在心上。 她还得去兑药液，给两个舅妈泡澡呢！ “对，我们是自家人。”张清墨笑得脸上起了无数皱纹。“以后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们，千万别把我们当成外人——” 别的东西他没有，钱财却没问题。 当然还有国外的商品，很多是国内买不到的，如果她有需要，可以买来送给她。 “好，有需要我一定会开口的。”谢秀文当然不会跟他客套。 说完，催促两个舅妈也去浴室。 过了一会，两人先后出来，脸上的皮肤变得紧绷光滑许多，头发也黑亮了不少，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两人出来时还不时地摸自己的脸，仿如梦中。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可是真的发现自己有这么大的变化，两人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舅妈，我也要泡澡。”唯一没有机会的张舒涵不乐意了，过来抓着谢秀文的胳膊，软语央求道。 国外长大的孩子普遍早熟，他自然能看出这样对身体的好处。 虽然自己身体很健康，如果能泡一次，肯定还是会有变化。 “行，行。”谢秀文被她缠得没法，只好答应。“你去拿衣服，我帮你准备药水。” 好嘛！两份药水全部用完，不用考虑给谁用了。 “谢谢舅妈。”张舒涵见她答应了，顿时开心得不行，蹦跳着去拿衣服，然后美滋滋地进浴室。 庄老爷子在旁边看得非常羡慕。 他已经通过这个办法，恢复了健康，可是家里还有儿子孙子，同样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却没有机会泡一泡药浴。 这当然不能怪谢秀文，毕竟她跟自家无亲无故的，能帮自己，也是看到秦老弟的面子。 看来以后在这里的日子，得想办法拉近跟她的关系。 那样的话，自家人才有可能获得她的友谊。 别看家里人都没大的毛病，可是身体多多少少有问题。 比如大儿子庄靖南，年轻时在农村插队，那边靠近海边，每年冬天农闲时，就会组织年轻人到海边挑泥围涂，围海造田。 因为长期在零度左右的冬天赤脚光腿，双腿受寒，现在年纪还不大，就有了严重的风湿病，一到冬天就受罪。 虽然看了不少医生，这病却无法根治，最多只能少吃些苦。 或许只有在谢秀文这里，才能彻底把这病治好。 还有在读高中的孙子，曾经摔断过一次腿，现在虽然痊愈了，这辈子却不能再考飞行员了。 如果能让谢秀文帮忙治疗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实现他的梦想。 谢秀文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等张舒涵一脸臭美地从浴室出来，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准备去厨房准备晚饭。 “今天怎么能让你下厨？”张清芸连忙拦住她。“让保姆去做吧！” 心里还是觉得这次婚礼太简单了，只是谢秀文一向有主见，她也不好反驳。 谢秀文想了想，觉得确实没必要在婚礼当天坚持干这些，就重新坐下来。 而庄老爷子之时候也跟张家兄弟的聊天中，知道他们要跟谢秀文合作建制药厂，主打产品就是稀释的药液，非常吃惊。 这药水太神奇了，就算经过稀释，依然有极强的治疗效果吧！ 那些家里不缺钱的人，到时大量买回家，每天洗澡都泡一次，一两个月下来，也能脱胎换骨吧！ 而且这样慢慢发生改变，也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效果会更好。 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家也掺一脚，投资一些钱。 又怕他们是亲戚，自己参与进去，效果适得其反。 还是先把食品公司的事情办好，尽量获得谢家的好感。 等时机成熟了，还怕没有机会在别的项目上合作吗？ 想清楚这一点，他急切的心思，才慢慢淡了。 第五十四章洞房花烛夜 当天晚上，怕程程不懂事，继续去跟爸妈一起睡，影响两人休息，谢爸爸提前把他叫到一边，借口爷爷奶奶想他了，要他陪自己睡。 他们已经跟亲家商量过，最好两人今年再生一个孩子，这样以后更热闹些。 至于违反计划生育，那就赔钱好了，反正夫妻俩都不是公职人员，不会有大的影响。 谢锦程见爷爷这样说，想着妈妈从鹏城回来后，他也快一年没有陪爷爷奶奶了，就大方地答应了。 还主动承诺，以后回乡下爷爷奶奶家，就陪他们一起睡。 谢爸爸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倒是非常感动，连连夸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秦冠麟和谢秀文看到这一幕，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脸红。 两人确定关系到现在，已经偷偷在一起很久了，真正算起来，今天才是合法同床，以前只能算偷情。 回到房间，两人在床上坐下来。 床上铺着大红色的蚕丝软缎被面，上面印着金色的龙凤图案，看起来特别喜庆。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我们早点睡吧！”秦冠麟伸手去搂谢秀文，嘴里别有意味地说道。 虽然早就肯定她会嫁给自己，可是没有领证办喜酒，他总担心中间出现变故。 现在好了，两人已经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再也不会分开了。 “你以为不是很腼腆的吗？怎么今天脸皮突然变得这么厚了！”谢秀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反问道。 两人相识至今，他一直像个纯情小男生一样，在男女问题上放不开。 虽然第一次是他主动求欢，也是她大方鼓励的结果。 如果自己跟其它女孩子一样，坚持在要结婚当天，才答应同床共枕，说不定他也不会勉强自己。 那今天会是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正式发生关系。 “怎么能怪我？”秦冠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最好只好装无辜。“还不是你长得太漂亮了，我见了都挪不动脚步——” 其实漂亮只是一方面，他会被谢秀文吸引，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她这种性格的女孩子，比同龄人成熟又护短，感觉特别真实和可靠。 这几年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女孩子，不管是因为他的长相动了心，还是看上了他的身份，都会在他表现出楚楚动人或温良娴淑的一面。 偏偏他最讨厌这种矫揉造作的女孩子，每当看到她们真实的一面，就会无法再忍受。 在他眼里，这些人都跟陈香韵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装腔作势，在他面前演戏，特别讨人嫌。 只有谢秀文不一样，她说话直来直去，绝不含糊，除了给人留面子，稍微婉转一点除外。 他觉得认识她之后，其它女孩子没了一点吸引力，所以死心蹋地跟她在一起，即使她已经有个孩子。 “看在你懂得哄我开心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谢秀文觉得他这句话，就是最动听的情话，心里激动之下，身子一用力，把他扑倒在床上，身子压下去，用力吻住他。 别的情侣都是男人主动，她却觉得自己偶然主动一下，也别有情趣。 特别是秦冠麟在男女关系上，确实很青涩，只会拼命卖力气，没什么技巧，说明他确实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关系。 这样一来，她更珍惜这个专情的男人。 秦冠麟被她主动挑逗，哪里还忍得住，身子用力，想把她翻过去，换成自己主动。 不想谢秀文偏不如他的意，两人在床上来回翻滚，差点掉下床。 直到吻得透不过气来，这才松开手。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发现都已经脸红耳赤，情动不已，于是再次扑在一起。 这时候客房张清墨的房间，张舒翼正缠着爷爷，嚷着要回国读书。 “你一向不是很讨厌国内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张清墨不解地问。 作为一名华裔，自从允许回国探亲以来，他确实希望家里的晚辈，每年能回国生活一段时间，了解自己的国家，免得忘了自己的根。 偏偏几个孙辈来过一次后，都不喜欢内地，他也不好强迫。 没想到今天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以前是因为国内生活确实不方便。”张舒翼被爷爷一问，有些忸怩地回答。“这次过来，变化非常大，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上次过来是八一年，离现在已经过去八年，国内的变化确实很大。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秦冠麟舅舅和谢秀文舅妈，居然都是高手，就连程程这个九岁的孩子，也学了一身功夫。 国外现在也流行中国功夫，他很想留在这里，好好学一学，将来回国后，就能向朋友们炫耀一番。 “真的？”张清墨非常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并不怎么相信。“如果你要留在国内读书，那你就得多花点心思了，否则你会跟不上课程——” 国内的治安比国外好，在这里读书，可以少操很多心。 以张家的身份，安排一个孩子到国内上学，肯定是小意思。 而且虞城有一算全国知名的中学，去那里上学，对孙子也有好处。 “我会尽力的。”张舒翼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不过有个条件，我不想住校，以后要跟舅舅一家住在一起——” 这样一来，就可以找机会让他们教自己中国功夫了。 “为什么？”张清墨非常好奇。“他们俩人都很忙，哪有时间照顾你？” 忽然心里有了猜测，难道是因为谢秀文治好了孙子的病，所以他想留在这里，回报她们？ 如果这样，他当然得支持。 虽然他们跟秦家是姻亲，可是跟谢秀文总归隔了一层，万一他能拉近两家的关系，那对张家肯定有好处。 “我都十六岁了，不需要他们照顾。”张舒翼连忙下保证。“只要你们每个月给我寄生活费，一定没问题。” 张清墨见他下了决心，就答应明天帮他问问。 说到底还是得外甥夫妻俩答应，自己同意有什么用？ 第五十五章我要拜师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夫妻像平时一样，起床吃早饭。 毕竟在一起大半年了，对方的身体早已没有了秘密，所谓洞房花烛夜，只能骗骗陌生人。 当然两人也没有辜负良宵美景，所以比平时多嗨休了一回。 张舒翼下来后，突然告诉他们，说想留在这里读书，以后就住在他们这里。 听说家里要多个年轻人，两人都没在意，反正房间多的是，随便他住。 都十六岁的大孩子了，不需要他们操什么心。 “我要跟你们学中国功夫。”张舒翼在两人面前，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你们能收我为徒吗？” 说完，双手合什，可怜巴巴地望着两人，一付随时准备磕头拜师的模样。 “你要学功夫？不会是被电影骗了吧！”谢秀文被他的表情逗乐了。“我先申明一点，世上根本没有轻功、点穴这些神奇的功夫，那些都是编出来的，我们也不会——” 国内这些年，掀起了一股武术热和气功热，大量青少年盲目相信这些，以至于有些走火入魔，把过多精力放在这上面。 谢秀文有重生经历，清楚所有标榜练了会如何如何厉害的功夫，都是骗人的。 真正的中国功夫，只能强身健体，没有别的功能。 最多在力量、速度等方面，略强于普通人。 如果他是因为看了功夫片，所以头脑发热，那只能给他的降降温了。 “我知道。”张舒翼执拗地回答。“会不会轻功和点穴没关系，只要能像你们这样厉害就行了。” 可能国内青少年的想法更偏感性，所以容易受外界影响。 而国外的教育风格，更偏重实用主义，老师也会鼓励学生要敢于质疑权威和一切自己怀疑的东西，所以不会盲目跟风，宁愿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就拿学武来说，他定了明确的目标，就是变得跟两人一样厉害。 而不是天真的希望，以后能成为飞檐走壁的高人，行侠仗义，当个扶弱救贫的侠客。 “如果这样，那我们这边没问题。”谢秀文见他明事理，就一口答应下来。“只要你家里的长辈同意就行。 秦冠麟不是有个朋友在这里开武馆吗？让他先去那边学一学基本功。 这个过程可是非常枯燥的，如果他坚持不下去，就早些放弃。 万一坚持下来了，那就教他一些有用的技巧，不管是自己还是秦冠麟，都可以胜任。 倒没想过教他长春决，现在灵气稀少，靠这个很难练出头。 而用灵液催熟药材来修炼，自己一个人尚且不够用，无法分给他。 “我爷爷已经同意了。”张舒翼见两人没反对，就要跪下去拜师。 这当然也是从电影里学来的，虽然他的中文还没英文流利，可是听写没问题，这些年看了很多港产武打片，很多套路都熟悉了。 “别急。”谢秀文连忙拦住他。“学武可没那么容易，你先去正式的武馆学一学基本功，如果能坚持下来，我们再教你。” 张清墨下来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这样安排才比较合适。 不管学什么，交给外人教，都比自己人更合适。 特别是练基本功比较痛苦，如果他自己吃不起苦，总不能让他们俩动手教训吧！ “那也行。”张舒翼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就答应了。 电影里那些武僧，天天提着两桶水到处跑，光想想就辛苦。 想要学到真功夫，肯定不会很轻松。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秦冠麟帮忙联系春晖中学，在他答应赞助十万元建了一栋教学楼后，学校方面同意张舒翼去高二插班。 谢爸谢妈吃了早饭后，提出要回乡下。 现在春耕正忙，小麦和油菜已经成熟，正面临收割。 谢家一共四亩多地，种了三亩油菜，他们得抓紧时间采收下来，然后种上早稻。 夹岙那边的果树已经种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得抓紧时间建造养殖场，如果六月初能准备好，然后买回野猪苗，到年底就可以出栏第一批野猪。 野兔的生长期比较短，年前至少可以出两批，到过年时，应该能把成本收回大半。 养殖场准备建在夹岙北面的山脚下，这样的好处是春夏秋吹南风，不至于把气味传到这边的生活区。 冬天气味不明显，就算刮北风，房子关紧了门窗，倒不担心影响这边的生活。 至于猪的排泄物，他们会在下面挖一个大坑，用水泥浇成堆肥区，用水冲到这里，盖上盖子发酵一段时间，沼气可以用来当天然气煮东西，肥料就近浇灌到山上的果树和蔬菜草药上，不至于污染环境。 具体建造方式，他们已经有了详细的图纸和计划，就等建造好后，购买野猪和野兔种了。 本地山上应该很难找到野猪，秦冠麟已经安排了几个人，分头去西南山区和东北地区采购了。 秦家二老和庄老爷子听说后，也要一起去乡下。 别看他们身份尊贵，年轻时都在农村生活过，其实也向往到这种环境优美的乡下养老。 夹岙那边的四合院，建在山坡上，周围风景宜人，加上五月份气温舒适，出门就能看到满山遍野的绿色植物，人的心情就会跟着舒畅。 而山间灌木未清理的地方，长了各种野花和野果，特别是野草莓和各种山莓，已经红艳艳可以采摘了。 夹岙外的菜地里，到处都是桑树，桑椹已经红得发黑，正是采摘的好季节。 不被人注意的山沟里，野菜正肥，不管是马兰头、荠菜还是艾草，都可以采回去食用了。 还有山上人迹罕至处，各种品种的野竹丛里，长满手指粗的野笋，如果背着茶篮上山，可以轻松背一篮下山，不管是炒咸肉，还是炒咸菜，都非常下饭。 张家两个舅舅的家人，原本打算喝了喜酒后就回国，现在身体都恢复了年轻，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决定在这边住几天再走。 顺便把制药厂的批文办下来，然后回去采购最先进的制药设备，等这边的药材可以批量供应了，就马上招人投产。 第五十六章去武馆 谢秀文和秦冠麟也跟们来到乡下，见时间还早，就带上两个孩子，一起山上摘野草莓。 这东西在当地特别常见，沟沟坎坎生长得特别多，特别是今年这边被围了起来，村里的小孩子没办法进来采摘，红艳艳的果子就更多了。 带过来的小竹篮，很快就装满了，于是递给张舒涵，让她们两人吃着完。 谢秀文则背起茶篮，准备上山采一些野笋，中午做给他们吃。 没吃完的带回县城，送一些给张爱凤。 野菜暂时不采了，这东西整个春天都有，下次有空再说。 张舒翼兄妹俩也要跟着上山，于是一起爬到山上。 意外的是，山的那一面，长了大量的野生杜鹃花，这时候开满半个山坡，特别漂亮。 谢秀文这才想起，原来这边也有，只是被连根挖掉，种了茶树和水果，所以没看到。 于是挑颜色红得比较正的杜鹃花，折了一大捧，交给两人。 一会儿带回家，插在花盆里，给家里增添一些秦天的气息。 做完这些，才钻进竹林里，匆匆采了大半篮野笋。 回到家里时，妈妈和保姆已经开始做午饭了，谢秀文把笋拿出来，开始剥壳。 野笋的滋味确实比毛笋要美味许好，中午她做了一道笋烤肉，一道咸菜肉丝炒野笋，成了大家最喜欢的一道下饭菜。 吃了中饭，两人带上张舒翼，一起回到县城。 明天他就要去春晖中学上课了，得帮他买一些必要的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 带着他买好东西，准备回去，没想到张舒翼又迫不及待地问武馆在哪里？ 见他兴奋成这样，秦冠麟顿时哭笑不得。 都一米八的大男孩子了，居然这么天真，以为练武非常有趣。 到时天天压腿和扎马步，他就知道痛苦了。 学武最好从小开始，因为身体柔软，肌肉和筋脉拉伸时，就会相对轻松。 成年人全身肌肉都已经僵硬，这个拉筋过程可是比受刑还要痛苦，不知道张舒翼能坚持几天。 想到这里，谢秀文决定准备一些药水，等他双腿无法走路的时候，可以减轻一些痛苦。 秦冠麟带着他来到武馆，找到虞城这边的负责人，让他安排一个人教张舒翼基本功。 他和云处安的关系，这边的人都知道，只要他提要求，都会及时处理。 最后这边的负责人表示自己亲自来教，然后带张舒翼来到训练场。 张舒翼一走进里面，只觉得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兴奋得直傻笑。 宽大的练功房里，有十几个小不点穿着整齐地练功服，站在墙角的把杆上压腿，还有几个人正在扎马步，不远处是几个十多岁的少年，正在打沙袋。 而中央的对战台上，则有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套红色的练功服，正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青年在对练。 也不知道他们打了多久，那个年轻人已经一头汗，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 当他出拳出脚的时候，身子摆动，发梢也有汗水飞溅出来。 对面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却不断提醒他出拳出腿的位置和速度，显然是教他武术的师傅或教练。 台子外面站了四个观战的年轻人，应该是他的朋友。 “以前学过武术没有？”负责人叫宋扬，今年三十五岁，是云处安父亲的徒弟，个子并不高大，却一股精悍之气。“如果有基础，可以加强力量训练，否则只能从头开始——” 他们这边的武馆，可是国内是正规的武术培训机构，看重基本功。 会这样问，其实是给秦冠麟留面子。 换成其它人，他直接交给教基本功的教练，让他压腿一个月，再扎一个月的马步，然后再学其它。 就算有的人说有基础，他也要求对方恶补一下，等达到武馆的要求，再教其它。 所谓高手，无非是熟能生巧，而它的前提条件，就是基本功扎实，动作到位。 试想一下，一个人如果打拳出去，却没有打在应该打到的位置，那速度再快，功法再诡异，都是没用的。 只有能做到眼到，拳到，心到，才有了练武的资格。 否则只是花拳绣腿，看着漂亮，却没有一点杀伤力。 “没有。”张舒翼老实地说道。“希望师傅从头教我。” 他会这样回答，跟张家的家教有关，家里大人从小教育他们，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一说一，绝不信口胡说，欺瞒别人，免得给人留下轻佻的印象。 “那就好。”宋扬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不过话说在前头，练武可没你想像的轻松简单，想学一身功夫，必须付出辛勤的汗水，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说完，又望了秦冠麟一眼，看他的态度。 自家老板能在全国开几家武馆，跟秦家的支持分不开，话虽如此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听了不舒服。 秦冠麟朝他点点头，表示这样说没问题。 “我明白。”张舒翼心里咯噔一下，下一刻又认真地回答。“只要别人能坚持，相信我也可以。” 从小到大，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一直都被家人严密保护起来。 这在有些人看来，或许有了偷懒的借口。 偏偏他是个极要强的人，那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在外面奔跑。 现在表舅妈帮自己治好了病，又有了学武的机会，他肯定不愿意错过。 “那就好。”宋扬拍了拍他的肩。“接下来我们定一下上课时间，你是学生，我会尽量迁就你的生活和作息——” 眼前的男孩子比自己高了半个头，长得越高大，练中国武术就越辛苦，希望他能说到做到，别半途而废。 两人回到办公室，商量具体事宜，很快就达成一致。 秦冠麟全程没有说话。 他是大舅的孙子，比自己矮了一辈，虽然可以倚老卖老，说一些激励的话。 可是又觉得这些话都没意义，还是等他开始学习之后，自己去体会。 自己虽然可以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适当提供帮助，但是不能代替他做出选择，告诉他人生的道路要怎么走？ 或许大舅会同意孙子学武，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 第五十七章弟弟的新工作 年轻人不管学习什么？都会面临一个现实的的问题，那就是遇到挫折后，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或许就是很多有见识的家长，从小让孩子学习各项技能的真正意义所在。 让孩子提前领略各种挫折和失败，然后在一边鼓励他，陪伴他，跟他一起克服困难，一起成长。 偏偏有许多家长却没搞明白这一点，把学习技能的重心放在考证方面，然后向人炫耀自家孩子钢琴考了几级，英语考了几级等等。 根本不知道他在学习的过程中，到底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承受了什么？ 这个阶段是培养孩子性格的关键时期，一旦错过了这个最好阶段，后面就很难再弥补。 而以这种方式培养出来的孩子，或许在有的人眼里，他们都是优等生，却不知道因为承受太多挫折，又得不到舒导，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因为孩子的心理大多非常脆弱，他们比其它不学课外知识的孩子，承受了更多的压力。 一旦大人或者老师不注意，打破了他的承受范围 ，他就会承受不住失败，从而走上不归路。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倒是张舒翼目前看不到这样的问题。 两人一起从武馆出来时，考虑到他要走读，秦冠麟打算替他买一辆自行车。 “这个我自己来就行。”张舒翼拦住了他。“虞城能买到的自行车，只能上学代步，不方便远距离骑行，我让爷爷从国外买一辆专业的自行车回来。” 他一直有这样的梦想，在周末或者假期，背上一只双肩包，里面装了一些水和食物，然后骑行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累了就坐下来野餐。 如果有帐篷，那就更美妙了，还可以在外面露营。 家乡很多同龄朋友和同学，都有这样的经历，而他只有羡慕的份。 他打算读大学前，把这些事情补上，免得错过了。 所以还得买很多装备，比如照相机，他得把自己这些过程拍下来，带回去给他们看。 “行。”见他这么独立，秦冠麟也没说什么。“如果钱不够，记得跟我说。” 虽然知道大舅不会少了他的零花钱，不需要自己花钱照顾他。 只是年轻人容易冲动消费，万一钱用完了，国外的钱又来不及转过来，自己肯定不能不管。 回到家里，他又缠着谢锦程，要他打拳给自己看。 谢锦程也不客气，脱了外套站在院子里，把自己会的拳法打给他看。 别看他年纪小，因为基本功扎实，拳头呼呼生风，让人一点也不敢小觑。 打完后得意地望了张舒翼一眼，意思很明白，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张舒翼是国外长大的孩子，崇尚英雄，怎么甘心向一个小不点认输？ 谢锦程武术越厉害，他越要学好，争取早点打败他。 谢秀文没有在意孩子之间的互动，她有自己的事需要忙。 张爱凤年前就计划再开几家分店，经过几个月的培养，手里已经有了几个店长的人选，是时候去下面各镇开分店了。 虞城下面有十多个镇，经济最发达的要数县城北面的明湖镇，一方面它离县城比较近，两地交通便捷，农产品运过来也非常快，县城大多数蔬菜，都是它们提供的。 另一方面，自然是这边的私营经济比较发达，因为来县城方便，很多人早早学会了做生意，有钱人多了，消费能力变强，经济发展就更快。 七八十年代，自行车还没完全在农村普及，很多农村人甚至还没去过镇里，更不用说县城了。 因为见识有限，只能把全部精力放在自家地里，根本没想过种菜挑去镇里卖，更不用说投资做生意赚钱。 所以这时候经济发展最快的地区，往往是城郊，因为离城市近，消息比较灵通，城里现在做什么能赚钱，知道得也最早。 除了开分店，还有一件事也得抓紧去干。 那就是年前去香江采购的商品，又卖得差不多，得再去一趟才行。 如果要开服装分店，那进货的数量，得再次加倍。 谢秀文已经在考虑，如果服装分店能达到五家以上，可以考虑扩大制衣厂的模样，专门分出一个车间，给自家的服装店生产服装了。 如果卖不完，就运到余杭做批发。 那边的服装批发市场，现在刚处于发展阶段，摊位还不算多。 自己早点进入这个行业，就能抢占市场。 当然也可以找机会买块地，也建一栋楼搞商铺，那就赚大了。 这个一个人肯定不行，得和秦冠麟商量后，再听听余杭的冯玉霞夫妻的意见。 如果想干这个，最好分给他们一点股份，当然不是他们俩执有，可以交给他们的孩子。 不过现在去香江还不行，舅舅他们回国，也要绕道香江，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要去那边，肯定会跟自己一起走，那自己的秘密就会泄露。 所以还得等几天，等他们回国后，再单独去一趟。 而弟弟的工作，也终于有了消息，他即将调去东溪镇派出所工作，以后离家就近了许多。 “姐，我们以后搬去家里住，这边的房子要不要退掉？”得到消息的当天，谢博文一家三口来找姐姐，“你们这边有这么多房子，应该不用再租房子了吧！” 姐姐嫁给姐夫后，单是县城就有两处房子，鲤鱼湾那边，是两套商品房打通后的大套房，等于占了一层，就算招待十多个客人，也没问题。 而这边的房子就更大，是两套带院子的两层楼合并而成。 以后就算和爸妈一起来姐姐家做客，不用担心没地方住。 “还是留着吧！”谢秀文想了想，觉得租金这么便宜，就算空着也没必要小气。“就是不知道房东肯不肯卖，那个地方位置不错，如果成了自家的，就好好装修一下，以后谁来住都可以——” 现在这样的老房子，一套不会超过一万块钱，手里有闲钱的时候，买着等升值。 毕竟它位于虞城最中心区，以后每平会超过两万，这样一套房子，至少会升值百倍以上。 第五十八章投资房产 “那我帮你问一问。”谢博文一向对姐姐的决定唯命是从，她说可以买下来，那就买好了。“如果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倒没想过自己也买一套房子。 食品厂现在交给谢建根管理，生意开始步入正轨，只要赚了钱，还怕买不起房子？ “好。”谢秀文对弟弟可不会客气。“如果遇到其它地方有房子卖，可以同样帮我买下来，我是多多益善。” 虞城老城区面积有限，接下来会往曹娥江的西面发展。 不过那边主要是工业区，虽然住宅小区一点不少，生活总归没有这边方便。 “姐和姐夫买了这么多房子，那不是成大地主了？”宋建红笑着插了一句。 她没什么见识，说的话也简单直接，不过心地不坏，所以就算说错话，也没有人在意。 “地主是指以前在农村买田地的人，城里的叫商人——”谢博文纠正老婆道。 古代有钱的大商人，喜欢购买大量的商铺和住宅，作为不动产一代代传下去。 种田容易受天灾影响，商铺和房子就稳定多了，所以有钱人首选这些不动产，然后才是土地，因这它才是真正的硬通货，可以一代代保存下来。 现在农村的田地，已经承包给了老百姓，想买田地是不可能了，只有城里的房子，才允许买卖。 想到这里，突然有些明白姐姐的想法了。 或许自己也可以学一学她，等赚了钱，买一些商铺或房子握在手里，等着升职。 等她将来长大了，还可以传给女儿。 这样一来，自己也有底气，替她挑一个好一点的女婿。 想来能拿出房子做嫁妆的家族，也不是普通人家的男人，可以配得上的。 “每天下班回家，会不会不方便？”谢秀文又问了一句。“如果怕麻烦，可以在镇上买套房子，下雨天就留在镇过夜上，天气好时才回家。” 派出所应该会分配房子，不过弟弟刚进单位，估计暂时轮不到他。 最多能分到一间单人小宿舍，搞不好还得跟其它同事合住集体宿舍。 自家不缺钱，没必要受这样的罪了。 “镇里离家这么近，买房子会不会不划算？”宋建红心里一动，又不放心地问。 她在县城生活了大半年，已经习惯了城市生活。 现在要回农村，其实有些不大乐意。 只是比起两人分居，她肯定会选择跟老公走。 如果在镇上买了房子，那就可以在这里住，周末一家人再回乡下，就跟以前差不多了。 “你们要记住一件事。”谢秀文提醒道。“以后大家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十年二十年后，房子什么的，价格也会越来越高，现在在镇里买一套，过几年说不定半套也买不了——” 其实这两年的物价就在飞涨，以前几分几毛的蔬菜水果价格，现在都涨到一块两块了，猪肉更是从八毛一块一斤，涨到好几块了。 这样的后果是，贫富差距一下子拉大了，老百姓开始变得焦虑不安，人与人的关系也开始变得现实，一切向钱看的风气逐渐形成。 好在商品房销售还处于萌芽阶段，真正能买得起的房的人还不多，所以房价还在低位徘徊。 以现在普通人的工资水平，一年不过一两千块，要买过万的房子，至少得不吃不喝存十年。 因为知道买不起，所以很少有人关心房子的事。 而农村造一栋房子，花费就少得多。 一般只要花钱买砖头水泥等固定的材料，以及给工匠付工资就行。 其它帮忙的人，只须提供一日三餐，不用另外花钱。 当然还得把这个人情记下来，下次人家要造房子，或者遇到其它事情，记得还回去就好。 “哦。”谢博文听后觉得有理。“那我们就在派出所附近买套房子，如果以后不在那里工作，大不了卖掉好了。” 照姐姐的意思，房子以后会越来越贵。 趁现在便宜，买一套自家住，将来如果换了工作，调到其它地方，再把镇里的房子卖掉。 只要价格涨了，等于白住了几年，还能赚些钱，太划算了。 “嗯。”见弟弟明白了，谢秀文点点头。“镇里不是新建了一条街？每间街面房都有三层，底下可以开店做生意，后半间以及楼上可以住上，那就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好了。” 八十年代的城镇，好像全国走的步调完全一致，那就是从最初的唯一一条街，再建一条跟原来街垂直交叉的街，然后在十字路口建菜市场和商场，把新建那条街带旺。 而房子的样式也是全国一样，楼梯在房子中间，前面是二三十平方的店铺，后面是差不多面积的厨房和餐厅，还有后门可以出入， 每天早上，后门的路中间，摆了一排煤球炉，家族主妇拿着扇子在生火，烟从自制铁皮小烟囱上飘出来，熏到了步行去上学的学生。 他们背着书包，皱着眉头，快步从这里经过。 “如果钱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先帮你垫一下。”以她现在的条件，万把块钱就算给弟弟了，也不会在意，只是话依然得这样说，免得时间长了，姐弟关系出现问题。 弟弟家的食品厂已经步入正轨，拿一两万出来，肯定没问题。 只是没必要这样做。 “我们有钱。”宋建红听后连忙回答。“博文说到镇上后，还想买一辆摩托车来开，我觉得不划算，所以没支持他。” 在她看来，买房子比买摩托划算多了。 如果老公要买，以谢家的条件，肯定得买一辆好的。 一辆稍微好一点的摩托，就要一万多块钱，她觉得太浪费了，还不如再凑点钱，买辆小轿车呢！ 毕竟两者档次完全不一样，小轿车就算下雨天也可以开回去，还能载点货。 “如果你想开，我送你一辆吧！”谢秀文能明白男孩子对摩托车的喜爱心情，所以并不反对。“不过你要注意安全，比起汽车，它出事的机会更大。” 现在他去派出所上班，开轿车有些不合适，毕竟派出所所长，也未必开得起。 第五十九章在香江购买药材 这样一来，就太张扬了。 而摩托车对派出所来说，就比较常见了，出去办案，警察一般都会开边三轮。 “谢谢姐。”见谢秀文支持自己，还答应送自己一辆摩托车，谢博文顿时开心得合不拢嘴。“我一定会小心开的，绝不让你担心。” 说完，得意地望了宋建红一眼。 那神情完全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突然得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宋建红对于姑姐这样的安排，自然不会反对，反而向她道了谢。 两天后，两个舅舅带着家人回国，只有张舒翼依然留在虞城。 从昨天开始，他已经到春晖中学报到并就学，今天是第二天，放学后开始去武馆练武。 比起国内孩子，他确实独立多了，只要家里准时做好饭菜，不影响他正常上课就行，其它事根本不用两人操心。 这时候从武馆回来，他就没有了以前轻松表情，连走路都有些费力，显然在武馆吃了不少苦头。 “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吗？“据说第一次压腿的时候，师傅会下死力气把学员的腿往把杆上按，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候内，把筋拉长，所以小孩子哭爹叫娘都很正常。 像张舒翼这种年纪的男孩子，想让他尽快入门，只怕会承受更大的痛苦，也不知道宋扬有没有下狠手？ “还行。”张舒翼强笑了一下。“就是压腿有些疼，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第一次正压腿的时候，那种腿要压断了的恐惧感，让他此刻依然心有余悸。 “你帮他擦些活络油，让他少受些罪。”看他强忍着的表情，宋扬应该没有手下留情，谢秀文拿出准备好的药水，递给秦冠麟，又提醒张舒翼。“你别想着睡一觉就会恢复，明天只会更难熬——” 谢秀文可以肯定，如果没有用自制的药水，帮他把肌肉和筋脉放松，明天早上起床，只怕他会觉得两条腿不像是自己的，连下床都路都难。 当然压腿第一天最痛苦，等身体适应了这样的运动，就会慢慢地缓解。 秦冠麟自然没有拒绝，拿过药水，把他按在椅子上，让他脱了长裤，然后倒了些药水在手心，用力把他大腿上揉搓起来。 张舒翼只觉得受力的部位又烫又酸痛，忍不住龇牙咧嘴，却强忍着没有喊出来。 按摩能促进血液循环，这样明天自己能少受些罪，表舅愿意帮自己，他当然不会不识好歹。 见他没有喊疼，秦冠麟暗暗佩服，等两条腿都揉搓了一遍，这才让他站起来。 “咦，怎么一点也不难受了？”张舒翼拿起裤子，准备去卫生间擦洗一下，再穿回裤子，走了两步后，感觉跟回家时完全是两种感觉，顿时吃惊地叫起来。 这效果也太好了吧！表舅都可以靠给人按摩，赚钱养家了。 “你以为刚才用的是普通活络油吗？”秦冠麟感觉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他说漏嘴，到时候把这件事传出去。“这是你舅妈自制的药水，外面一万块钱也买不到，所以别往外说。” 等药厂开起来，这将是谢家来钱最快的项目，可不能被人知道。 “我明白了，舅舅请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张舒翼这才知道它的珍贵，连忙向谢秀文道谢。“谢谢舅妈。” 难怪他们一家人都这么厉害。 原来舅妈有这样的宝贝，所以练功时才能事半功倍，进步这么快。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的双腿果然没有任何不适，顿时得意地笑起来。 有了这个作弊的宝贝，还有什么好怕的，以后只须要在压腿的时候，吃一个小时的苦头就行。 不像别的新学员，至少要受大半个月的罪，才会在后面适应过来。 谢秀文见家里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跟秦冠麟打了个招呼，准备去香江。 可惜两地还没有直达的飞机，如果像前世那样，可以直接从余杭飞去香江，那一天就可以来回了。 像前几次一样，她坐飞机到了羊城后，再坐车到达鹏城，然后过关进香江。 先采购好服装，再购买大量电子小商品，瓶子空间再次拥挤起来。 见时间还早，谢秀文决定不急着回鹏城，在香江好好逛一逛，看有没有其它值得购买的东西。 忽然想到前世听过这样一句话：全世界都去香江买中药。 这样说的原因很简单，除了那边的人，家家户户都必备多种中药材做药膳之外，香江中药的品质和安全性更加追求精益求精。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香江是全世界最长寿的地区，也是因为当地的饮食结构，善于用中药养生。 这次过来，其实可以尝试在这里购买一些药材，然后煎制成药液后，看看效果怎么样？ 从理论上讲，这些药方就算用普通中药，应该也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只是无法跟灵液催熟的药材比，只要泡一次药浴，就能脱胎换骨罢了。 相比较而言，香江产的中药，更能保证质量。 而药厂生产的药液，并不需要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那是不是可以考虑，在配药的时候，只需要按一定的比例，加入夹岙种植的中药就行了。 这样既能保证药液出来后不至于惊世骇俗，也能保证产量和效果。 当然香江的药材价值，肯定比内地高不少，长期这样也不是办法。 可以联系其它药材种植基地，让他们专门为自家种植中药。 到时安排人在那边长期驻守，对药材进检测和监控，保证质量和安全。 想到这里，她来到香江上环附近，这里有很多名气很大的中药批发零售商店，她打算购买自己急需的中药材，然后带回去做试验。 因为携带不了太多，她一共买了一百份药材，一共分为两大包，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好在很快就被她收进瓶子空间。 晚上她在香江这边找了家高档宾馆办了入住手续，然后出门找了家大排档吃了晚饭，继续上街闲逛。 第六十章再遇不知名宝贝 经过一条古玩街的时候，她照例走进去闲逛，顺便看看自己的运气，能不能在这里发现感兴趣的宝物？ 一连走了几家店，没有任何收获。 她就有些失望，看来香江的古玩店，虽然有不少真正意义上的古董，但是却跟自己无缘。 倒没怎么难过，现在家里已经有不少值钱的宝贝了，大多是长辈赠送的金银珠宝和玉石，等三十年后拿出去卖，只怕价值过亿了。 再次来到一家门面陈旧的小店前，忽然手心一烫，原来以纹身形式存在的瓶子，突然从手心显现出来，似乎想要摆脱她的掌控。 谢秀文大吃一惊。 这种感觉只有去年在余杭的时候，碰到过一次。 那一次经过一条小巷子，它就自动出来，然后朝里飞去，最后找到一个类似香炉的宝贝，吸收了里面的不知名成份，让瓶子里面一下子装满了灵液。 那条小巷当时空无一人，就算它飞来飞去，也不会有问题。 这里可以人流量最密集的地区之一，如果被人发现这一幕，可相当不妙。 瓶子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慢慢重新隐入手心，只是滚烫的感觉，一直在提醒她，这边有宝贝。 谢秀文暗暗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有类似黄金瞳的金手指就好了，只要双眼一扫，就知道哪些是古董，哪些是假货。 然后低价把真品买回家，等着升值或转手卖掉，光想想就刺激。 “小姑娘想要什么？”坐在里面的老爷爷见她认真看屋里的摆件，用白语客气地问道。 一般来说，会进入他们这种店的顾客，多是中老老人。 偶然有年轻人光临，也是作为陪客进来的，像这种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单独上门，可以说少之又少。 他会打招呼，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提醒，这里卖的是古玩，你别走错了。 “老板你随意，我先看看。”谢秀文同样用白话回答。 用眼睛看既然不行，那只能近距离慢慢碰运气了。 希望站在宝贝面前时，瓶子能给个提醒，那就可以买回家了。 “行，你随便看。”见她确实是有购物的想法，老爷爷也没在意，坐下来继续看手里那本古书。 谢秀文一件件看得很仔细，受上次的影响，她把重心放在比较大件的陶陶罐罐上。 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把大件物品全部看完，手心的瓶子虽然依然烫手，却没有其它表示。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次的宝贝是其它小物件？ 又不好每件拿在手里看，只能弯着身子，凑到面前仔细观看。 倏地，当他凑近一块没有任何特色的拳头大石头时，手心的瓶子剧烈动了一下。 谢秀文激动地拿起来，从瓶子的表现来看，应该就是这块东西。 真奇怪，它除了颜色比较深，外形就像一块普通的鹅卵石，老家青山脚下的水沟边不知道有多少？ 难道它的宝贝在中间，就像赌石一样，必须打开才能看到？ “老板，这个多少钱？”直接说要石头，很容易让他怀疑，所以谢秀文拿起旁边那块砚台问道。 这东西看起来也不错，如果价格不高，可以买回家送给弟弟。 他以前是代课老师，练了很多年的书法，等他买了房子，到时放在书桌上，就算不用，也是件高雅的装饰品。 “两千。”老爷爷抬头扫了她一眼，回答道。 一般来说，年轻人大多不识货，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经济条件允许，就会买下来。 而经常逛古玩店的老玩家就不同了，他们对价格非常敏感，如果乱开口，会坏了名声，这就不合适了。 “两百。”谢秀文对砚台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所以直接砍到一折。 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如果这个价格肯卖，说明他的价格报到虚高，一会买那块石头时，可以还得更狠一点。 “太少了，看在你是一个小姑娘的份上，一千八给你吧！”老爷爷看了她一眼，再次报了个价。 在这行干了几十年，套路自然早研究秀了。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着急，必须沉住气，慢慢跟她磨。 除非她直接放弃了，那再在她的价格上加一点，然后卖给她。 古玩店里，能有百分之一的真东西，已经不容易了。 像这种砚台，本身就有一定的实用性，如果看对眼了，价格高一点也会有人买。 而它的收购价，没有一件是超过一百的。 “太贵了，我可买不起。”见老板稳坐钓鱼台，谢秀文觉得必须来狠的，于是把砚台放回去，一脸遗憾的摊摊手，准备离开。 或许是自己的穿着打扮，加上身上的首饰，让他判定自己是有钱人。 既然这样，只能用别的办法让他打破印象，比如有钱的只是家里的大人，自己可没多少零用钱。 “别急着走，价格可以慢慢商量。”见她真的要走，老爷爷也急了。“那我再给你一个优惠，一千五怎么样？” 他现在也不敢肯定，眼前的女孩子到底带了多少钱？ 如果真的只有几百，他也得想办法卖给她。 只是职业习惯改不了，他不甘心轻易放弃暴利，所以叫住她后，想再摸摸底。 “我身上一共只有八百块钱，还要留些钱，给爷爷买一件礼物呢！”见他依然不死心，谢秀文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干脆直接向他摊牌了。 这样做当然是因为自己年轻，对方应该会相信自己的话。 毕竟大多数年轻人都没什么城府，碰到类似的情形，就会直接交底。 “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那就八百块卖给你。”老爷爷果然相信了她的话。“不是还要给你爷爷买一件礼物吗？你在旁边随便挑一件带走——” 这块砚台算是值钱的，别的仿古小摆件，进价就更低了，没有一件超过五十的。 八百块卖两件，至少能赚六百多。 “这样也好。”谢秀文听后暗喜，却故意犹豫了一样，最后才装作同意了。“对了，这块石头是什么？难道也能卖钱——” 绕了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它带走，所以得把它说的一文不值，免得他怀疑自己。 第六十一章陨石 “这是一块原石，如果能开出翡翠，那就不是几千几万的事了。”老爷爷见她怀疑店里的东西，就有些不乐意。“这东西还是算了，你另挑一件吧！” 倒没有看穿谢秀文的想法，只是干这一行一贯如此，他必须以退为进，装作舍不得的样子，才能激起别人的逆反心理，然后买下来。 特别是这种年纪的女孩子，一激一个准。 至于开出珍贵的翡翠，当然是胡编的。 当年他跟好友一起到边境购买翡翠，碰到一家原石店在赌石，他一时心血来潮，就和好友各买了好几块。 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他觉得赌石都是骗人的，以后再也没有接触这一块。 至于这块陨石，是他去乡下收购其它物件的时候，一起花了几块钱买的。 他自然能分得清原石和陨石的不同，带回来后就随意放在这里，希望能碰到对陨石感兴趣的人，然后高价卖掉。 不想放了十来年，一直没有人问价。 现在难得有个小姑娘感兴趣，就借口是原石，哄得她动心。 如果能这样处理掉，也是好事。 “你这样一说，我偏要这一块石头了。”谢秀文听后故意蛮横地嚷道。“如果你不卖，那我两样都不要了，周围这么多古玩店，我就不信买不到合适的礼物了。” 说完，把砚台放到原地，气冲冲地往外走。 “给你给你。”见她脾气这么冲，老板暗暗笑了，连声答应卖给她。 谢秀文这才回头，从口袋掏出钱交给他，见老板用报纸把两件东西包好后递过来，她接过后没有再留恋，直接走出古玩店。 出门后也没有心情继续逛其它店了，而是扭头拐进两栋楼间的弄堂，见没人看到自己，把两件宝贝收进空间。 从弄堂那边出去，她看了看时间，发觉还早，就继续在周围逛起来。 古玩店倒是不准备再去了。 毕竟自己又不懂古董，万一买到假货，那就亏大了。 能靠着瓶子做弊，买到一块陨石，已经非常不容易，做人不能太贪心。 走了一段路，见前面有一间书店，于是信步走了进去。 先来到时尚杂志那边，看到几本熟悉的杂志名，像《明报周刊》《号外》《亚洲周刊》这些，前世她曾经买过，于是拿起来翻了翻。 不过很快又放了下去。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杂志印刷得确实很漂亮，而且里面大多是港台的大明星，能吸引年轻人的视线。 但是以谢秀文的心理年龄，这些明星八卦的新闻，确实难吸引到她。 正要离开，忽然心里一动。 这些杂志非常受爱美的年轻人喜欢，而且内地也买不到，如果带回去交给张爱凤，让她挑杂志里的一些服装款式，找工厂的设计师改一改然后打版加工出来，就可以在自家服装店出售了。 比起内地其它服装，这些香江明星穿的款式，大多是世界级的名牌。 只要用点心思做，成品的效果不会比直接比香江批发回去的差。 再说自家的制衣厂，一直在给国外的品牌加工服装，技术肯定没问题。 这样一来，就解决了服装店的货源方面。 自己就可以腾出手来，不用再隔段时间飞来香江批发了。 等服装分店越开越多，生产批次也会不断扩大，还能降低不少成本。 至于电子小家电的货源，反倒最简单。 可以考虑请张家两位舅舅，帮忙联系加工企业，给自家供货。 她从秦冠麟那里得到消息，欧美有好几家大型家电企业，就在国内加工生产。 而张家在全世界拥有好几家大型贩量店，跟这些企业合作愉快，应该会给他们一个面子。 她也不需要大量的货，只要厂家把尾单给自己就行了，说不定价格还会更便宜。 而香江这边的批发市场，想来有不少电子产品的货源，也是工厂的尾货吧！ 想明白这一点，谢秀文非常兴奋，把自认为用得着的杂志，全部拿起来，足足有一百多本，然后过去付钱打包。 店员在她的要求下，用牛皮纸包起来，再用绳子绑了，方便她提着走。 出了书店，她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它收进空间，然后叫了辆出租车，回到酒店。 进了客房，她再次拿出那块石头，好奇地观看起来。 瓶子这时候兴奋地从手里钻出来，围着那块石头飞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非常兴奋。 谢秀文把石头放在手心，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 这东西怎么看都像一块普通的鹅卵石，只是表面没那么光滑，倒像在硫酸了泡了一会，表面有些坑坑洼洼的小洞。 上次瓶子这么兴奋，主动找到那只不明器物，然后很快就把自己看不明白的物体吸收了，然后转化成灵液。 这次却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如果它有灵气，那瓶子怎么吸收？ 或者灵气在石头中间？ 这样一来，不是像古玩店老板说的那样，它就是一块原石，内部藏着宝贝？ 普通原石切开后，如果运气好的话，里面有翡翠。 而这种玉石哪里有价值不菲，瓶子不应该这么兴奋才对。 或者它里面不是翡翠，而是类似灵石一样的东西？ 如果这样，它的来历就不简单了。 地球不可能有这样的宝贝，所以它很可能来自其它星体。 也就是说，它应该是陨石。 据说陨石进入大气层的时候，因为高速摩擦引起高温燃烧，大部分化成气体蒸发，只有小部分有幸落到地面，再经过冷却凝固，会在陨石表面形成“气印”。 这也是区别陨石的重要特征之一。 如果陨石质量太小，还没落入地面时就会被气化殆尽，形成流星； 只有陨石质量足够大时，据说只有直径一米以上的陨石，才可能有燃烧未尽的陨石落到地面。 谢秀文用手摸了摸石头的表面，确定了它的来历。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找工具把它剖开，然后取出内部的宝贝。 这边没有工具，必须回家才行。 重新把陨石收好，她来到窗前，观看香江的夜景。 第六十二章服装厂调整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确定这块陨石内部，存在类似灵液的东西。 那其它陨石呢！会不会也有差不多的成份。 如果这个猜测正确，那她可以借助这个修炼，早早进入炼气期了。 地球几万几十万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颗天外陨石，降落在地上，然后被人发现。 只是以自己的人脉和财力，恐怕没办法找到几块陨石，必须请人帮忙才行。 而最理想的帮手，无疑是张家两个舅舅，他们在全世界都有生意，只要把消息传出去，应该有人愿意帮忙寻找吧！ 谢秀文决定明天回家后，就联系他们试试。 第二天早上，她离开香江，坐车到羊城后坐飞机回家。 从余杭坐车到家，已是下午了，她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一趟仓库。 里面只有角落几箱服装了，而装小家电的卡板，则完全空了。 谢秀文把带回来的服装和电子小家电，从瓶子空间移出来，简单理了理。 又拿了那捆书，去公司找张爱凤。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爱凤，两人开始商量这件事如何具体操作。 张爱凤认为难题主要在两个方面，一个是面料去哪里找？ 虽然虞城所在的越州市，有大量的纺织企业和面料市场，只是现在还没有形成规模，想买到一模一样的面料，采购难度有些大。 而工厂给人加工时，面料是对方提供的，款式也是现成的，只要有技术人员能打版就行。 另一个难题是设计问题，单靠一张图片，就要把衣服的样品加工出来，还要作些改动，专业要求比较高。 公司现在缺少好的设计师，恐怕达不到她的要求。 “你想多了。”听了好友的担心后，谢秀文笑着提醒她。“我们又不是要做高仿，必须保证跟原来的一样，只要样式出来漂亮，能卖得出去，面料和款式就算完全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 就目前来看，内地跟欧美发达国家相比，至少还有二十年的差距。 一直要等到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实现全球经济一体化，国内才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赶上发达国家。 当然初期依然以模仿为主，直到谢秀文重生前十年，才真正有了大量的自创品牌。 “如果这样，那就容易多了。”张爱凤听后松了口气。“照你说来，这些杂志只是给大家一个参考，免得加工出来的衣服，跟不上潮流——” 她有空的时候，也会去其它服装店逛逛。 那边卖的服装，大多粗制烂造，除了样式还能看一眼，质量真的不行。 自家只要能保证质量，就不怕被别人超过。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谢秀文点点头。“回头我跟秦冠麟说一声，那边第二期厂房不是已经造好了吗？我打算在旁边的空地上，单独建一家服装厂，因为是自产自销，所以工厂架构得重新设计——” 虽然结婚后，自己成了老板娘，可以直接对工厂内部提出想法。 不过工厂的真正主人毕竟秦冠麟，所以最好知会他才行。 安排好这些，她回到家里，把香江买的中药拿出来，放到通风干燥的阴凉处。 等制药厂的新设备运过来了，再配制成药液，让专业人员分析一下，这样配出来的药液，跟她以前给张家人用的药液，有什么区别？ 而夹岙那边种植中药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考虑到老家这边的气候，未必适合种南方热带地区的中药，她决定在缓坡上搭建几个大棚，方便掌控温度。 等到下半年，再在种蔬菜的地方同样搭一些大棚。 这样一来，就算有雪霜，照样能种出新鲜的蔬菜。 还可以种西瓜和草莓等草本水果，不管是自家吃，还是出售，都能省不少钱。 只是现在家人还不熟悉大棚技术，得让他们熟悉一段时间，再大范围搭建。 大棚的原理，她只是跟家人提了提，冯伯伯听后觉得不难，他肯定能做干好，于是把搭大棚和采购药材种子的事，交给他去做了。 晚上秦冠麟回来，她把制衣厂的事提了提，又请他联系两位舅舅，帮忙联系生产小家电的厂家，把库存或者尾单供应给自己。 同时帮自己在全世界范围内收集陨石，只说自己有用。 “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他自然不会反对。“他们一直觉得欠了你很多，你原意请他们帮忙，他们只会更开心。” 两个舅舅到家后，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时，一再问自己，阿文有什么兴趣爱好？ 虽然自己一再告诉他们，大家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他们依然觉得无以为报，想着国内物资缺乏，打算在国外找一些稀罕的生活用品，送给谢秀文。 “如果一定要送，那就多送一些最新款的时装过来，我好了解国外现在最新的流行趋势——”谢秀文倒不在意他们这样做，以赵家的条件，用钱能解决的都不算问题，何况也用不了多少。 这也是她主动请他们帮忙的原因。 人与人之间能形成亲近的关系，往往建立在相互需要的基础上。 如果只有一方付出，另一方被动接受，就算现在如胶似漆，也不会长久。 “我一会打电话跟他们说。”秦冠麟觉得有理，准备晚一会再打电话。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去了一趟制衣厂。 去年第一期工程结束后，就马上采购设备，开始接单生产。 年后开始建造后第二期厂房，经过几个月的准备，设备和工人都到位后，第二分厂的生产也开始稳定下来。 因为当初购买的厂房面积大，至少可以建四个分厂。 谢秀文准备在现有厂房的最里面，建一处独立的生产厂房，用来开新的分厂。 这边加工出来的服装，主要供应自家的服装店，所以将来的发展方向，自然是自创品牌。 考虑到企业的生产经营方式，会跟外贸加工企业完全不一样，需要增加更多的技术部门，所以厂区各个车间的布置，得重新设计。 第六十三章紫色的陨石内部 至于建造新厂房的事，她依然打算交给戴传信负责。 他是秦冠麟的助理，以前和她一起合作，一个负责硬件设施，一个负责招工培养等方面的软件内容。 现在她成了老板娘，他等于在给自己打工，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合作。 等工厂建造好，到时她会从制衣厂这边调人过来，然后再重新搭建管理建构。 戴传信听说谢秀文找他，连忙从办公室赶过来。 作为秦总的助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老板的性格，也知道老板娘在老板心中的地位。 如果得罪了老板，最多被处罚一顿。 以两人多年的配合和交情，他不会轻易辞退自己。 得罪老板娘就不一样了，只怕秦总绝不敢多留自己一天。 等他坐下来后，谢秀文说了自己的打算和要求，并准备和他一起商量新的服装厂的细节情况。 这种经营模式，只能为了解决自家服装店的货源问题，属于临时和过渡性的产物。 用不了多久，如果余杭批发市场那边的销路打开了，肯定还要另外调整。 “这个不难，我在沪市见过一家服装厂，他们的经营风格跟你说的有些像。”戴传信听明白她的要求后，很快说了自己的见解。“回头拿了他们的建筑图，再在细节上作些改动就行了。” 倒不是想偷懒，一家工厂能不能成功，硬件设计其实不是重点。 关键在于管理和技术，这一点老板娘比自己还有经验，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出状况。 “这样也行。”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借鉴别人的经验也是个办法。“那你拿到图纸后，先根据这边的具体情况，弄一份计划出来，再交给审核。” 有人代自己去执行，就可以省下不少事，她不是迂腐之人，自然不会反对。 这件事安排好后，她可以先放放，等戴传信安排好，再稍做改动，然后找建筑队来施工。 回到家里，她轻松地坐下来，开始考虑怎么打开那块陨石。 为了保密，当然最好在家里进行节割。 只是家里能用的工具比较少，必须去工厂找个台虎钳，把陨石固定住，然后用手工锯锯开。 这样的好处是，整个过程受自己控制，万一锯到内部的东西了，可以及时停止，免得遭受损失。 最后来到离家最近的精加工机械厂，这边上个月就开始正式投产，主要生产各种型号的活塞、衬套和小油缸，给汽车企业提供配件。 她需要的工具，金工车间都有。 走进车间，负责人见是老板娘来了，连忙迎上来。 “你们去忙，不用管我。”谢秀文朝他摆摆手，让他别打扰自己。“我用台虎钳锯点东西，一会儿就会离开——” 倒不担心被人看到秘密，知道这是陨石后，内部存在的宝贝，肯定不是气态或者液态的形态，否则高温时早蒸发完了。 既然内部是固态，那一会儿锯到了，只要马上停止就行。 现在外面隔着厚厚的石头，她感应不到内部物质的具体成份。 负责人见她这样说，也没有硬凑上来要帮忙，只是殷勤地拿来手工锯，并换上一根新锯条，然后离开。 谢秀文用台虎钳把陨石固定，然后在表面锯起来，打算先剖掉一层皮。 不愧是陨石，比普通石头硬多了，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锯进不到一厘米。 这样效率太低了，得换个办法。 看到旁边有个车床工，到砂轮那边磨刀，她顿时有了主意。 等那个工人离开后，他来到砂轮前，准备把表面的皮磨掉。 才磨进一点点，陨石就变得非常烫，于是向旁边的工人要了两只旧手套，戴上后继续往里磨。 这样确实比刚才快多了，表面很快磨出个一节手指大小的坑，里面这时候露出一点点紫色，有点像紫水晶，非常漂亮。 谢秀文从口袋拿出手帕，小心擦干净里面。 这样一来，紫色变得更清晰了，只是透明度没有紫水晶好，应该是别的成份。 确定这就是陨石里面的宝贝后，谢秀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负责人点了点头，离开工厂，准备回家。 到了家里，已经接近中午了，因为张舒翼一会还要回来吃午饭，她把陨石收起来，先进厨房炒菜做饭。 半个小时候后，她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放在桌上，秦冠麟和张舒翼先后回到家里。 “你的自行车还没到，现在是坐公交车回来的？”谢秀文见他回来得这么准时，好奇地问了一句。 春晖中学比虞城一小远了不少，步行至少要二十分钟，现在公共汽车又少得可怜，他应该没这么快到家才对。 “我是坐同学的自行车回来的。”张舒翼端起碗就开始吃，嘴里含糊地回答。“有个同班同学就住在前面，他把我捎回来了。” 不过他长得人高马大，同学比他瘦小多了，所以骑车的是他。 “不错啊！才上了几天学，就跟同学相处得这么好了。”谢秀文听后夸了一句。 在国外长大的小孩，大多是自来熟，这个优势小时候可能没什么用，有的大人还会觉得他们烦。 等到了社会，才会显现出来，这样的孩子比其它人更容易适应环境。 程程虽然很优秀，但是与人打交道的能力，还是差了不少。 这一点可能是小时候自己没有在他身边，他受弟弟的影响造成的。 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他的性格在很多地方，都有弟弟的影子。 有的人会觉得外甥像舅，理所当然，谢秀文却不这么认为。 儿子不过是受了环境的影响，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如果让他跟张舒翼长期相处，慢慢地他又会变成另外一付样子。 特别是他今年才九岁，性格还没有定型，很容易受身边的人以及环境影响。 张舒翼是个比较有主见的男孩子，说话行事已经形成一套自己的价值观，至少在谢秀文看来，他的品性没明显问题。 她希望程程的性格，以后会变得像他一样热情开朗，这一点她非常看重。 “那是。”张舒翼得意地回答。“我到班上才二天，就跟全班同学都混熟了。” 第六十四章突破 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他都能找到话题，所以很快就跟同学们建立起友谊。 加上他长得高大帅气，有国内同龄人少有的外向性格，兜里又有钱，舍得请客，当天下午放学前和同学一起打篮球，请全班同学喝了一瓶饮料，他们就记住自己了。 “课程能不能跟上？”谢秀文又问起学习的情况。 据说国外高中的课程比较宽松，等到了大学后，才比较严格。 这就是国内国外不一样的地方，国内的高考，等于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其中的惨烈可想而知，上了大学后就高枕无忧，基本上不用担心毕业。 而国外正相反，宽进严出，进大学比国内容易许多，但是想毕业，就得用点心思，混日子是很难拿到毕业文凭的。 如果他的高中课程跟不上，要不要帮他找个补习老师？ “还好。”张舒翼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国内的高中课程，确实比国外要难许多，不过我会努力跟上的。” 因为小时候身体的原因，让他养成了要强的性子。 体力比不过人家，如果其它方面也不行，那他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他已经想过了，就算现在成绩比别人差，只要努力追赶，将来总有一天会超过大多数同学。 “有志气。”秦冠麟拍拍他的肩，鼓励了一句。 既然他觉得可以，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没必要过份关注。 真的遇到了困难，再伸手也不晚。 当天晚上，谢秀文等秦冠麟睡下后，进了空间，开始研究那块陨石。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瓶子空间无法直接吸收里面的成份，并转化为灵液，那只能试试其它方法。 因为怀疑它是灵石，最后她盘坐在地上，陨石放在手掌，紫色外露的部位，对着掌心，开始修炼长春决。 修仙世界里的人，不是通过这样的办法，吸收灵石的吗？ 随着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掌心处似乎有一股能量钻进体内，随着她的导引，慢慢进入内循环，最后往丹田而去。 她心里一喜，看来这个办法有效。 只是不敢睁开眼睛，怕自己分心，从而引起真气的运行路线错误，引起不良后果。 不知不觉中，原本还没打通的筋脉，在真气的不断冲刷下，慢慢排出杂质，拓宽筋脉，最后只剩下晶莹透亮的血液。 而这个过程，也比用药水泡澡效果好，至少速度快了不少。 见效果这么好，谢秀文一鼓作气，继续修炼，争取今天把筋脉全部打通，正式踏入练气期。 如果这时候有人站在她旁边，可以看到陨石中心的紫色部位，不断飘出淡紫色的轻烟，钻进她的手心，被她转化成真气吸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轰的一声，真气像是脱僵的野马，以极快的速度涌入丹田，比刚才不知快了多少倍。 她略微一感应，就自己的筋脉已经全部被打通了。 谢秀文心里一喜，为了巩固修为，她再次运行长春决，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 只见原先运行速度非常缓慢的真气，现在像是提速了百倍，快得让她猝不及防。 这种感觉很像一根被淤泥堵塞的管子，原来只能一滴滴流出涓涓细流，现在冲洗干净后，水流哗哗地喷涌而出，特别顺畅。 又像车子原先行驶在乡野小道上，只能小心翼翼地开车，免得出意外，现在拐入八车道的高速公路，可以全速行驶，车子几乎要飞起来了。 搞清楚这些后，谢秀文欣喜不已，缓缓站起来，睁开了眼睛。 最先鼻端闻到一股恶臭，这气味她已经很熟悉了，是毒素从身体里排出后，产出的异味。 以前每次修炼，排出的杂质非常有限，不像这次，浓了无数倍，让人闻之欲呕，难以忍受。 谢秀文就算没有严重的洁癖，也无法忍受这股气味，就收了陨石，然后出了空间，到卫生间洗澡。 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身体清洗干净，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 这很容易理解，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动作，都需要循环系统提供氧气和能量，才能完成。 而一个普通人和一个优秀运动员，循环系统的速度肯定不一样。 优秀运动员会在长期训练中，排出一部分身体杂质，从而加快循环系统，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有些世界级的优秀运动员，到了三十多岁，身体依然保持二十岁的状态，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而谢秀文现在已经伐毛洗髓，比优秀运动员又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身体有这样的变化就很容易理解了。 只是现在没法量化，她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把脱下的脏内衣收进空间，准备白天找机会丢进火炉里烧掉，被那股气味熏过后，很难再洗干净，没必要浪费时间。 到镜子前看了看，皮肤比以前更加细腻白嫩有光泽，用手一摸，比世界上最好的美玉还要滑腻。 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任何毛孔，比普通人打了厚厚的粉底，效果还要好。 好在她的皮肤以前就不错，否则这么大的变化，只怕要引人怀疑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那块陨石的紫色内部，就是传说中的灵石。 只有它才可以直接供人修炼和吸收，没听过还有其它石头有这样的功能。 拿出陨石看了看，想确实这次修炼，被她用掉了多少？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她感觉原先艳丽的紫色，现在变得淡了许多。 如果这样，那不知道它能不能支撑自己修炼到炼气二层。 在卫生间胡思乱想了一阵，见时间已是深夜三点，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秦冠麟已经不在身边，看了看时间，已是早上九点。 她意外地坐起身，没想到这一次睡得这么晚。 下楼后看屋里没人，想来他们都去上课上班了。 谢秀文来到院子，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 第六十五章乡下遍地都是宝 种在院子脚下的藤本蔷薇，爬到墙上后，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 忽然注意到今天望过去，这些花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下一刻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进入炼气一层后，五识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个世界在她的眼里，开始变得更加艳丽多姿起来。 就像原先戴了一付眼镜，这个世界总像隔了一层东西，看得不是很清楚。 现在少了一层障碍，望过去比以前更清晰了，就连一切物体的颜色，也变得更丰富多彩和有层次了。 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小贩的叫卖声，让她不知不觉露出笑脸。 她可以肯定，这些声音来自巷子外面的街道，以前因为距离原因，她只能隐隐听到。 现在好了，不但视力变得更清晰，连听力也有所增强。 这或者就是修炼者跟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吧！ 进入炼气期后，他才算修炼入门，这样一来，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世界，已经跟普通人不一样了。 等将来修炼得更加高深，只怕差距会变得更大。 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她回到屋里，准备找些东西填一下肚子。 以她现在的层次，离辟谷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正常人的欲望，还不能解除。 用昨天的剩饭剩菜煮了碗菜泡饭，把肚子填饱后，她出门去市场购买食材，准备做午饭。 “要不，家里招个保姆吧！”吃中饭的时候，秦冠麟忽然提议道。“舒翼过来后，你每天都要做一日三餐，哪里还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结婚前两人虽然经常在一起，但是吃饭的事，都很随意，她有时间就做，没时间就在外面吃。 现在有了一个走读生，必须让他按时吃到三餐，非常麻烦。 特别是午饭，要求更加准时，晚了就会影响他上课。 “如果有合适的人，招一个也好。”对于这种事，谢秀文向来看得很淡。 以两人的条件，她就算什么都不干，天天在家当豪门太太，也没有人会觉得有问题。 只是她性格就这样，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所以没有主动提这件事。 “那我让人留意一下。”见她答应了，秦冠麟开始考虑起人选。 一般来说，外面招进来的陌生人，很难保证她的品性。 想要一个可靠的人，最好是熟人介绍，或者是在其它家族用过的保姆。 就像过年时，那个临时照顾秦家二老的保姆，用起来就很放心。 没想到住在夹岙的秦妈妈听到消息，把身边的保姆派了过来，说以后由她给他们做一日三餐。 她的理由很简单，乡下现在还有庄老爷子的保姆和勤务员帮忙，每天就那么点事，她在不在区别不大。 谢秀文听了解释，觉得可行，就同意了。 有这样一个可靠的人守在家里，她也可以出去做自己的事了。 周末到了，一家人回到乡下，上山摘野果。 谢锦程最近跟张舒翼混熟了，两人经常一起去外面玩，性子也野了许多。 这次到乡下，两人一起去摘桑椹和野山莓，摘了满满一篮子。 下午骑自行车到镇上，用大张的牛皮纸做包装，摆摊出售给镇里的孩子。 一直到傍晚才回家，每人手里多了十块钱。 “妈，这是我今天赚的钱。”谢锦程得意地向爸妈炫耀。 “不错不错，都会自己赚钱了。”谢秀文对他们这样的行为，赞不绝口。“你们明天还会去摘果子卖吗？” 据说这就是国外小孩和国内小孩子的差别。 国外的教育方式，就是从小让他们学会通过劳动赚钱，并让他们明白金钱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很多亿万富翁写个人传记时，都会提到小时候卖报纸、捡瓶子卖的经历，说明从小这样教育他们，对孩子的成长确实有帮助。 谢秀文不敢说哪种教育方式一定是对的，但是有一条原则她认为非常有道理。 那就是越早让孩子接触社会，对他们的成长越有利。 一个人不管是上学考上高校，还是补课学技能，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踏入社会后，能赚到更多的钱。 而能不能赚钱，学历和技能确实重要，因为它是找工作的敲门砖。 但是真正能不能获得成功，往往要看一个人的处世能力和社交能力。 而这个能力，必须在集体环境，或者在社会中才能学到。 “当然要去。”谢锦程信心满满地回答。“可惜下个月桑椹和野山莓就没有了，否则每个周末我们都可以过来采——” 或许是跟谢秀文的教育有关，他现在觉得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这次的行动，虽然是舒翼哥哥提出来的，他也出了很大的力。 现在得到妈妈折鼓励，他的信心就更足了。 “桑椹和野山莓没有了，可以换别的啊！”谢秀文提醒道。“山上还有野山笋，可以拔一段时间，还有马兰头和荠菜，也可以采了去卖，乡下到处都是宝啊！” 这些都是常见的，还有荞头、野水芹、马齿苋和苦菜等等，只要去找，也能采不少。 当然也可以自己种菜，山上这么多地方，随便找块空地，种上经济价值比较高的蔬菜瓜果，隔一两个月，就能采收卖钱了。 她并不需要他们赚多少钱，只要能养成好习惯，这才是最重要的。 程程以前生活在乡下，受环境影响，性格比较害羞朴实。 现在成了秦家的孩子，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父母有很多钱，就算他什么都不干，也不用担心生活。 如果这时候交到坏朋友，很可能会变成纨绔子弟。 只有等性格养成了，才不会有大的变化，他以后离开父母，一个人去外地求学，品性变坏的可能才会非常小。 “太好了。”谢锦程现在正情绪高昂，听后拉了拉张舒翼的衣服。“那我们可以一直有东西卖钱了。” 张舒翼听后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比起九岁的谢锦程，他的心智就成熟多了，可不会因为一点点收获，就高调说出来。 他会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体变好了，所以闲不下来。 不过少年天性，能被长辈夸奖，他自然也很兴奋。 第六十六章村里的新消息 因为家里不缺钱，他并不会因为寄宿在表舅家，而生出不该有的隔阂。 甚至因为羡慕他们的功夫，把他们当成偶像，希望有一天也能变得这么厉害。 “程程真懂事。”秦妈妈望着神采飞扬的孙子，激动地搂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要不要奶奶给你买一辆自行车，以后可以自己骑着，和哥哥一起去镇上？” 这时候乡下地方，没有卖儿童骑的自行车。 就连女式的轻便自行车，也不是很多，大多是老式的二八风格，以及新出来的轻便男式自行车。 毕竟以现在的经济条件，自行车等于是家里的大件商品，如果有钱买得起，肯定会买一辆耐用的老款式。 儿童上学放学，步行就行，没必要浪费。 毕竟孩子长得很快，等他长大几岁，就骑不了，这样太浪费了。 “好的啊！”听说要给自己买自行车，谢锦程兴奋地嚷道。“我要跟哥哥一样的山地车，那个骑起来才最帅！” 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奶奶，等他的答复。 至于被亲一下，他已经不在意了。 哥哥说过，他在国外的时候，一天到晚要被长辈亲无数次，这是国外的礼节，不用在意。 “好，好，奶奶一定给你买一辆你喜欢的自行车。”秦奶奶向他下保证。 吃过晚饭，天还没有黑，大家到院子的桌椅前，一起下棋打牌。 庄老爷子比较喜欢下象棋，棋艺也不错，正好谢爸爸也是象棋迷，两人就棋逢对手，经常一起下。 而秦老爷子最爱围棋，这个会下的人就比较少了，他找不到对手，就非常苦闷。 没想到张舒翼却是这方面的高手，陪他下了两盘，轻松赢了他。 这让秦老爷子更加不乐意了，嚷着要儿子去书店买几本围棋书来供他研究，发誓下次要打败他。 一直等天黑下来，大家回到屋里，开始看电视。 这边现在有好几台大彩电，全是岛国进口货。 所谓大彩电，当然都是相对的，不像前世，三十二寸都是小的，客厅放六十寸才行。 因为还没有线电视，室外天线能接收的台又少得可怜，于是买了几只锅盖天线，这样能收的台就多了许多。 除了谢锦程和张舒翼上楼看别的节目，其它人都在客厅看新闻联播。 “对了，大岙那边也承包出去了。”谢爸爸突然想起这事，就随口告诉女儿。“听说是村支书谢宝贤和弟弟一起承包的，对外公开的承包人是他弟弟谢宝军。” 这件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兄弟俩签了正式合同，也交了承包费，所以大家也找不到理由反对。 “不错啊！”谢秀文没想到新支书这么有魄力。“他们打算在那里搞什么？有消息传出来吗？ 说起来那块地比夹岙更好，只是离村子有些远，加上去里面只有一条一米多宽的田间小路，连拖拉机也开不进去。 将来就算有什么产出，也很难运出来。 在谢秀文看来，那边想真正利用起来，必须加大投入，才能赚大钱。 首先是把路造好，就算贷款也必须做，总不能雇人一担一担挑出来吧！ 然后是采用大棚种植，一年四季都有蔬菜瓜果产出。 最后是鸡鸭鹅和猪羊兔都要养，防止单种家禽家畜数量太多，销售出现困难。 自己承包夹岙的优势是人脉宽，不怕货卖不出去。 大岙比夹岙面积大了好几倍，产出肯定也是几倍，这么大的数量，如果像前世一样，无法及时出货，那后果就难说了。 除非他们像自己一样，也在县城开一家食品加工厂，把无法及时卖完的肉类冷藏起来。 “听说是乡里出面，帮忙从信用社贷了十几万块钱，所以他们才下了决心。”谢世林悄悄回答道。“至于搞什么，肯定是跟我们差不多，什么能卖钱就搞什么——” 乡里愿意帮这个忙，说明谢宝贤在乡里有靠山，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也是无意听老冯提起来的。 有人怀疑大岙的真正承包人，就是乡里的领导。 乡里有个副书记，是隔壁村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谢宝贤的亲戚？ 两个村子隔得很近，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就一切解释得通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谢秀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倒觉得是好事。“希望村里能把路修好，这样我们也可以沾些光。” 去大岙跟夹岙是同一条路，虽然后面岔开了，如果这条路修了，那自家只要修十几米，就能把轿车开进来了。 到了那时，来这边就更方便了。 至于其它内幕，她并不感兴趣。 只要他们能清清白白赚钱，对村里只有好处。 如果敢乱来，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吃了早饭后，拿了茶篮和镰刀，到房子后面的空地上，割马兰头和荠菜。 每年四五月份，山脚边斜坡处，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野菜，本地人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两种，她重生前，还没机会亲手采集过，所以非常感兴趣。 挑比较大的荠菜割下来，留下根部和底下的黄叶在原地，这样收拾会省很多事。 马兰头也一样，只割嫩尖，底下的留着。 过一段时间，又会有新的嫩芽长出来，长到手指长时，就可以再次采摘。 儿子和张舒翼再次去外面的菜地采桑椹了，这一季的蚕宝宝已经长大，几天后就要上山做茧，每天需要大量的桑叶，如果现在不摘桑椹，等叶子采完了，桑椹也就过季摘不到了。 采到一个小时，篮子已经有了不少收获，正要站起来歇一歇，看到爸爸陪着一个人走过来。 定神一年，就是新任村支书谢宝贤。 “阿文，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走到她的跟前时，他语气诚恳地说道。 成为村支书后，他多少知道一些谢秀文的情况，所以看到她，不敢像谢良福一样摆村支书的架子。 大家都姓谢，从辈份排起来，两人是同辈。 只是隔得太远，就算有红白喜事，也不走动了。 第六十七章谢支书的谋算 “宝贤哥，有事请说。”谢秀文以前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就没有介意他的唐突。“如果一时说不完，就到家里慢慢说——” 她有种直觉，他今天过来，跟承包大岙的事有关。 “那去家里说吧！”谢宝贤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觉得这样站着说不合适，提议去家里。 他很清楚，这件事如果得不到她的支持，就很难成功。 谢秀文点点头，提着篮子当先往回走。 到了家里，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准备谈事情。 庄家的保姆泡了茶端出来，又无声地离开。 “是这样的。”谢宝贤以前当过老师，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稍一沉吟，就组织好了语言。“我在乡里的支持下，以弟弟的名义承包了大岙，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交通不便，我打算把这条路修一修——” 说完，望着谢秀文，看她的反应。 乡里已经同意他的计划，接下来就可以在农闲的时候，组织全村人一起修路。 不过这涉及两个问题，让他有些担心。 第一，大岙是弟弟承包的，要全村一起参与修路，会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第二个，就是资金如何解决？ 现在又不是集体时期，可以用工分代替工钱，必须实打实地拿钱出来。 虽然村里得到了一笔承包费，可是这点钱就算全部用在这里，还是有缺口。 他希望镇里和乡里都能支持一下，这样压力就会小很多。 “你说的修路，指的是村里到大岙这一段，还是所有路？”谢秀文故作不解地问。 以前村与村之间，修建的都是机耕路，大约两米多宽，足够拖拉机开过。 当然轿车和小型货车也可以通过，只是这些车非常稀罕，没有在农村出现过。 只有通了公共汽车的县城到乡镇，才修了水泥路，比较宽阔。 不过多年过去后，已经变得坑坑洼洼，路况非常差。 谢家村比较偏僻，谢秀文每次开车回家，都要小心翼翼，免得掉到旁边的沟里。 至于村子内部，也有几条主要机耕路，连接隔壁的村子。 像大岙这边，后面就是连绵群山，没有与村子相连，道路就非常狭窄。 “暂时只打算修到大岙这一段。”谢宝贤见她说的这么直白，也不好遮遮掩掩，说了真实的想法。“可惜村里没钱啊！” 如果有钱，他想把全村的路都修一修，也算是为村里做点贡献，没有白当一回书记。 这样一来，以后收割稻谷时，可以用车子来拉，不必用肩挑了。 “那你今天来跟我商量，是想要我帮什么忙？”见自己猜得没错，谢秀文直接问道。 让自己出钱肯定不可能，如果是帮他疏通一下关系，倒可以考虑一下。 只要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 “就算造通往大岙的公路，村里的钱还是不够，我希望你能帮我引见镇领导，看上级能不能拨些款给我们——”谢宝贤说到这里时，语气有些激动。 他自然知道无缘无故提这些要求有些过份，可是想发展经济，他必须抛下面子，开口求人。 以自己的经济条件，选择谢秀文的夹岙，才是最适合的。 只是他以前患得患失，下不了这个决定，所以错过了好机会。 大岙除了地方大，成本比较高，其它没什么缺点。 如果再不下手，就怕这个也轮不到了。 所以他才匆匆做了决定。 现在已经签了合同，想后悔肯定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如果谢秀文肯帮忙，那他就有把握搞好那边。 “这个当然没问题。”谢秀文语气平淡地回答。“至于上面如何安排，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吴泽远跟自家的关系，肯定瞒不过有心人，如果只是帮忙引见一下，她不好拒绝。 只是想要镇里和乡里拨钱修路，肯定没戏。 这只是一条村子内部的公路，不是村与村之间的连接道路，上面又不是钱多到用不完，怎么可能拨下来？ 除非大岙的发展，非常重要，关系到一个村甚至一个乡镇的未来发展之路。 所以谢宝贤的打算，注定会失败。 除非他有别的办法，能说服乡镇两级的领导。 “谢谢。”谢宝贤见她答应了，连忙向她道谢。“只要上级愿意支持我们，我们村的经济发展，就不会有问题了。” 他已经计划好，如果大岙这边开始赢利，就把村子周围的山林和坡地，全部承包给村民。 如果他们没有本钱，就联系信用社给他们贷款，到时自己可以教他们如何搞养殖和种植，只要技术难题解决了，大家致富就不是问题。 “我觉得你太乐观了。”听说他有这样的打算，等大岙那边的工作理顺后，马上支持村民也承包土地，然后复制自己的发展道路，谢秀文忍不住泼冷水。“农村想发展经济，不是有产出就可以了，关键是卖出去——” 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私营经济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 因为搞养殖不像开工厂，没那么多投资，所以农村大量的有识之士，开始搞特色种植和养殖。 只是大家走的是同一条发展之路，这就造成了短时间内，出现了大量的农副产品。 这时候大家的消息非常闭塞，每个人都把县镇几个地方，当成唯一的销售市场。 根本没考虑过出县或者出省，有没有需求。 虞城这边最开始的表现，就是兔毛价格不断下跌，然后是鸡鸭鹅零的售价，没有明显上升，而其它生活资料，却在不断涨价。 这样的后果是，农民辛辛苦苦干到头，收入并没有增加多少。 原因很简单，养长毛兔的家庭太多，供大于求，厂家就开始压价。 鸡鸭鹅也一样，大量的养殖场建起来，产量越来越多，但是天天吃得起的人就那么一些，最后要么卖不出去，要么价格下跌。 这样一来，极大打击了早期的种植养殖户，传统农村副业发展之路，开始走向下坡路。 谢宝贤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帮助村里人，绝对是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 只有把产销两方面的问题同时解决了，才有资格考虑这件事。 第六十八章应对 “唉——”见谢秀文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所在，谢宝贤顿时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个很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人都有侥幸心理，所以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些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自然是打算用这个计划，来说服领导拨款。 这件事如果宣传好了，就会变成一个大新闻，到时能给吴镇长带来巨大政绩，他相信他们不会拒绝。 “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上级领导。”谢秀文见他居然是这样的打算，语气就冷淡起来。“既然我知道了你的打算，自然会提醒吴镇长——” 就像前世听过的大量农村干部一样，他们头脑发热，鼓励当地搞特色经济，承诺将来会安排人来收购，保证能赚多少钱？ 然后依靠这件事，获得大量政绩，升官不在话下，然后调离了原来的岗位。 等他离开，哪里还管别人的死亡？ 当老百姓辛苦一段时间后，终于有农副产品可以产出，却发现根本销售不出去，要么烂在地里，要么出不了栏，欲哭无泪。 “我也没办法啊！”谢宝贤见她神色转冷，露出一脸苦色。“原以为有了十几万贷款，就能解决大岙的问题，现在看来，至少再加一倍，才有可能发展起来。” 而且现在贷款，利息非常高，不还本金，单是每年利息，就要过万了。 现在工人的年平均工资，还不到二千。 这笔钱对他们来说，都是沉甸甸的压力。 所以只有尽快让大岙那边赚钱，才有可能还上贷款和利息。 谢秀文没有出声。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凭什么让别人来帮他买单？ “你们夫妻有钱，要不，我们把大岙分成两半，我们兄弟占一半，另一半给你们——”谢宝贤忽然提议道。 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只能找人分担风险了。 最合适的人自然是谢秀文，她本身就有钱，现在嫁给那个秦老板，只怕一年就能赚几百万，十几万只是小意思。 如果他们参与大岙的建设，为了解决运输问题，肯定会主动找上面的领导。 这样一来，连带修路的事，也可以轻松解决了。 “没兴趣。”谢秀文摇摇头。 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莫名其妙掺和别人的事。 就算大岙百分百能赚钱，她也不想跟别人一起合作。自找麻烦。 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在别的地方再找一块地，再建一个夹岙。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就不应该接村支书的棒。”见谢秀文回答得这么干脆，谢宝贤突然叹气道。“当了几年的代课老师，我太高估自己了。” 以前他确实非常自傲，感觉自己是被埋没的人才，没有遇到伯乐。 当谢良福下台后，有人推荐自己，他也是抱着当仁不让的心情，坐上这个位置的。 谢秀文把夹岙建得这么漂亮后，他也动了心，正好弟弟来找自己，说一起承包大岙，他头脑一热，就同意了。 于是找到乡里的亲戚，把计划一说。 他非常支持两人，并答应帮他找信用社贷款。 可能是谢秀文那边太顺利了，让他们对承包大岙信心十足，现在十几万资金问题解决了，两人就来到大岙，准备找人挖灌木，开始开发。 几天后他才知道，想要把那边开发好，需要的资金，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这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居然没有提前做计划和预算，就一头扑了进去。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是资金问题？”见她突然对自己诉苦，谢秀文就有些无语。“虽然我不会建议镇里拨款修路，毕竟这不合规矩，但是可以帮你牵线，从镇里再贷些钱出来——” 这样一来，修路的问题就解决了，他也可以安心建设大岙。 虽然贷款数额有些高，但是大岙能做的文章可不少，只要有产出了，随便卖些猪羊和鸡鸭鹅，一年的收入就有十来万了。 所以关键还是在投入和产出中找到平衡，把精力放对地方，而不是搞歪名邪道，给领导画蛋糕。 虽然自己也有钱，但是不会借出去，免得把有关系搞复杂。 “这样也好。”听了谢秀文的解释，谢宝贤心里一动。“那就先谢谢你了。” 就像她说的，只要有钱，就可以抓紧时间搞建设，争取在过年前，有一批产出，那就可以还利息了。 挨过今年的难关，明年肯定会越来越好，就不用担心赚不到钱了。 等他离开后，谢秀文站起来走到窗前，心里非常复杂。 在谢宝贤提到鼓励全村人搞副业的时候，她很想提醒他，这个根本行不通。 如果换个思路，或许能说动镇领导。 那就是把大岙规划成苗木和种禽种畜基地，建孵化室供应小鸡小鸭小鹅，养大量的母猪，出售小猪给别人。 这样一来，就变成以大岙为中心，给周围几个村提供他们需要的种苗。 如果能得到乡镇的支持和担保，他还可以对附近村民，采取先供苗再收钱的模式。 这样一来，农民不用成本，就能搞副业，才算是真正为他们服务。 而他这里也不用担心种苗的销售，就能更快赚到大量的钱财。 她比较担心的是，如果周围几个村都走同样的路子，那农副产品的销路如何解决？ 如果最后卖不出去，那就会成为灾难，只怕吴镇长也会受牵连。 除非走规模经营道路，再在附近建一个大型市场，把周围几个省的人都吸引过来。 到时可以出口，也可以卖给大型食品公司，那就不用担心销售问题了。 “怎么了？”谢妈妈走过来疑惑地问。 刚才新的村支书来找女儿，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事，女儿的情绪怎么变得有些低落。 “没事。”谢秀文露出笑容。“就是想起宝贤哥的话，突然觉得他干了件傻事。” 以他现在的能力，离承包大岙这么大一块地方，确实有不少距离。 如果他野心小一些，在家周围造几间平房，先养十几头猪，再慢慢扩大规模，或许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 第六十九章戳破父亲的好心 说到底还是大家生活在农村，见识有限，特别是在做生意这方面，太想当然了。 又不懂得事先请教别人，脑袋一热就做了决定。 换成自己，肯定会先制订一个计划，计算需要的投资，以及如何解决产销问题，再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决定是不是要做？ 同时让她没想到的是，大岙居然真的是他们兄弟俩承包下来的，跟乡里的领导无关。 他只是帮两人联系了信用社，解决了资金问题。 如果他们聪明一点，把大岙分成几份，拿出一部分孝敬那个领导，有他全力支持，说不定他们兄弟面临的麻烦，就会少许多。 “那就好。”听说不是女儿自己的事，谢妈妈心情放松下来。“以前谢良福为人贪婪，村里人都巴不得他下台，现在换上谢宝贤，很多人都支持他，只有你冯伯伯说他书生意气，估计当不好村干部——” 这话得到了亲家和庄老爷子的认可，她认为这些大人物不会看错，连带着对谢宝贤也没刚开始那样信任了。 “冯伯伯不愧是老支书，眼光就是老辣。”谢秀文听后一愣，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我一直在想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被冯伯伯一语中的，才知道他确实有这个弱点。” 这样看来，这次的村支书人选，依然没有用对人。 村子想获得发展，需要一个有能力又有公心的领导，谢良福是有能力却没有公心，而谢宝贤只怕是又没能力又没公心。 毕竟有的事，不是靠嘴上说出来的，而是要从他的实际行动中，证明给大家看。 想到这里，他把村里比较有威望的人排查了一遍，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符合她心里村支书的条件。 也就是说，最后让谢宝贤担任村支书，也是迫不得已？ 毕竟相比其它人，他的文化最高，年龄最合适，又一直呆在农村没离开，算是矮子里的高个了。 有的人或许比他更合适，但是跑去外面赚钱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谢秀文把这件事跟父亲提了提。 原因很简单，既然谢宝贤是这样一个人，那她希望父亲跟他保持距离，别被他忽悠了。 早上父亲会带他过来，两人私下肯定接触过很多次，也认可了他这个人。 “要不要我找人出面，帮你把这条路修了？”庄老爷子以为谢秀文不方便出面，免得村里以后遇到困难，都来找她帮忙，所以才为这样的小事烦恼。“农村都是用石子铺路，用不了多少钱——” 他以前也在基层呆过，清楚这些门道。 庄家虽然没有秦家有钱，但是人脉不会比他们少，随便找个借口，拨些钱下来，就能轻松解决了。 来这里以后，他一直想帮谢秀文做些事，这也算是一个机会。 “我不是担心这个。”见庄老爷子误会了自己的想法，谢秀文只好解释了原因。“现在的村支书，就像冯伯伯说的，缺少做事的经验，我怕他为了达到目的，把爸爸拉下水——” 如果他以为村里服务的借口，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父亲只怕会接受他的理念，从而答应帮忙。 到时父亲参与了这件事，那她就不可能撒手不管。 到了那时候，村里的所有烂事，都会跟自家纠缠不清，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我哪里有这么傻？”见女儿把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谢世林顿时有些羞恼了。“谢宝贤跟我无亲无故，凭什么帮他？”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惊出一身冷汗。 这几天谢宝贤来找过他几次，跟他谈了各种发展设想，他觉得非常有道理，抱着为村里做些事的想法，所以一直赞同他的做法。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如果他真的遇到过不去的坎，自己就拉他一把。 现在被女儿当众戳破，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秀文见爸爸脸都涨红了，连忙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提个醒，并不是说爸爸一定会这样做。” 她会当众说出这个事，就是希望屋里所有人都能知道自己的担心，那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和其它长辈就会盯着父亲，免得他干傻事。 在她看来，父亲的性格跟谢宝贤有很多相似之处，在对待村里的事情上，都带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不够务实。 以前她不觉得，还考虑夹岙建好后，支持他竞选村支书。 现在看来，他这样的性格，同样当不了村干部，还是别动这个脑筋了。 只有冯伯伯这种性格的人，有手腕又有公心，才有可能带领村民走上富裕路。 他唯一缺少的是发展经济的能力，现在在这边帮自己，只要夹岙发展好了，他就能弄明白，农村到底应该怎么搞副业，才能有出路。 “我觉得阿文担心得有道理。”秦妈妈插嘴道。“现在亲家已经不是普通人，如果他答应这些事，以后不但阿文会麻烦不断，连冠麟和我们，也会被牵连进去。” 这样说当然有些夸张，一个村支书而已，能翻起什么风波？ 不过在这件事上，她站在儿媳妇这边，那就是谢家既然跟秦家结成亲家，那以后两家就是一体的，一方有难，另一方就无法独善其身。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阿文有特殊的身份。 这样的人，在俗世也应该低调一些，如果对外界干涉太多，只怕会引来不好的后果。 毕竟所谓的隐世门派，就是因为能力太强大了，所以才隐居幕后，推出普通人来管理世界。 如果阿文的所在所为，引起其它门派的不满，那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所以防微杜渐，从小事和源头拦截这些可能，非常有必要。 “我明白了。”谢爸爸听后脸色一白，连忙回答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女儿嫁到秦家后，会带来这样的变化。 不过这话也有道理，为什么女儿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就获得这样的成就，说到底是因为沾了秦家的光。 他到现在为止，依然不觉得女儿有多了不起。 这样说来，自家等于戏里演的皇亲国戚，如果做了坏事，就会连累他们。 看来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了。 第七十章公司调整计划 庄老爷子和秦老爷子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他们自然知道阿文在夸大事实，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父亲胡乱插手村里的事务。 而张清芸这样说，不但支持了儿媳妇，还避免了他们父女产生隔阂，把矛盾揽到了自己身上。 她看出来了，谢世林一贯把子女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上，不愿让他们受丝毫委屈。 但是他同样非常好面子，当着晚辈以及好友的面，外人这样说他或许能忍了，被女儿这样说，心里肯定会有疙瘩留下。 现在被引开话题，他关注的重点转到可能引起的后果上，自然不会再责怪女儿了。 因为这件事，接下来大家有些沉默。 谢秀文倒没有后悔，这样会损害父亲的尊严。 以她的人生阅历，清楚有些事当面揭开比瞒着更好。 特别是父母一直深爱着他们，就算一时心里不快，也会很快想通。 毕竟当初自己十八岁未婚先孕，所有人都以为父母会逼自己打掉孩子，免得丢面子。 没想到父亲因为她的坚持，很快就收起难过，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如果没有这样的父母，就不会有程程，跟秦冠麟再次见面时，也就不会擦出火花，从而认出对方。 所以自己有现在的幸福，跟他们的开明和护短分不开。 吃过午饭，张舒翼带上谢锦程，再次去镇上卖野果赚钱。 谢秀文和秦冠麟来到楼上房间，商量公司的事。 从两人打算结婚，他们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公司未来发展的重点，到底放在哪里？ 经过半年时间的反复对比，最后打算把总公司从沪市搬到虞城，方便管理。 另外在管理人员方面，也要进行调整。 以前秦冠麟刚开公司时，因为有背景且资金雄厚，根本不担心公司经营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太年轻，又不是管理专业出生，管理能力略微薄弱。 所以招了大量专业人士帮忙，才把总公司和分公司的架构搭建起来。 跟谢秀文结婚后，她在管理方面的能力超出所有人的想像，这样一来，原先的短板等于补齐了。 既然她舍不得离开家乡，秦冠麟又不愿意跟他分居两地，只能把公司搬在她的旁边。 这样调整后，原先沪市、京城以及鹏城的公司，将作为分公司，重新建立从属关系。 而且公司的经营方向，也得做出调整，从单纯的进出口贸易为主，变成生产销售一体的综合实业公司。 两人一边商量，一边把想法记录下来。 其实这次调整的幅度不大，主要还是一起商量人事情况。 戴传信以前在沪市的总公司担任助理，忠诚度和能力都没问题，将来就常驻沪市，负责那边的进出口分公司，担任总经理。 京城和鹏城，也从现在的人员中，各选出一名能力相对出色，且可以信任的人担任总经理。 这些人跟了秦冠麟好几年，待遇一直不差。 以前他抱着水至亲则无鱼的观点，对手下一直很大方，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会睁只眼闭只眼。 会这样做，是因为出色的管理人员不好找。 而有能力的人，往往有自己的傲气和性格，不能求全责备。 现在有谢秀文在，对这些人的考核，就会变得正规多了，这件事以后由她负责。 在她看来，公司的重心放到虞城后，对那边那些人就显得鞭长莫及，必须淘汰一批混日子的人，留下真正有用的人才。 再招一些年轻人进去，重新培养。 有秦冠麟有两个舅舅在，进出口公司的生意非常好做，不用担心换人后，生意受到影响。 所以她只会选择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继续留着，其它人要么辞退，要么调来虞城这边，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再考虑如何使用。 也就是说，分公司只需要有戴传信这样的可靠人员，其它人全部从零开始。 当然原来的工作年份，会依然保留着，如果他们的表现让自己满意，她不介意提拔他们，给更好的待遇。 如果有异心，那就不用客气了。 这边也已经培养了不少管理人员，只要给她时间，总会出现得力的手下，到时可以调去分公司，把那边的人换掉。 “挑个休息的周末，把虞城这边的管理人员召集起来，开个会再聚个餐，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谢秀文最后这样提议。 虞城这边几个工厂，管理人员大多是她面试并拍板的，后面放权后，却很少有机会跟他们单独聊一聊。 而秦冠麟跟他们应该更陌生，这样不利于凝聚人心，他们对公司的忠诚度肯定很难提高。 了解他们的情况，并帮他们解决生活中的困难，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他们总会认可公司，从后以厂为家，不会产生背叛的心思。 “我没意见。”秦冠麟回答。“不过可以晚些时候再说，今年新进来的管理人员，还没满三个月，到底能力如何？品性又怎么样？一时看不出来——” 能跟老板一起聚餐的管理人员，以后就是公司的核心，他觉得多观察一段时间，比较稳妥。 “行。”谢秀文觉得这话说得老成，看来他的管理理念，也在不断进步。“那就等制衣厂新的分厂能够正常生产，再安排这件事。” 到现在为止，手里规模最大的几家企业，分别是轴承厂，汽车配件厂，制衣厂。 至于她个人开的店铺，面包店依然只有一家。 因为弟弟的食品厂正式开工后，已在虞城开了三家店，专门销售工厂的商品，她这边就没必要再扩张了。 这件事谢建根在负责，以后她不会插手。 小吃店已经有四家，两家是弟媳妇的家人开的，另两家交给店长在负责，收入归她一个人。 服装店也有了三家，被张爱凤照着不同的风格，错开经营，生意一直最好。 等制衣厂可以自主设计生产服装，那时候会再增加三家店，这是她和张爱凤前些日子计划好的。 第七十一章再生一个孩子 至于余杭的批发点，到底如何经营，还得到时候跑一趟批发市场，再做决定。 有张爱凤帮自己盯住这些店，她只要留意货源，并及时补足，基本上不用操什么心。 只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算一算日子，应该已经有七个月了。 七月底或许八月初，一年最热的时候，宝宝就要出生了。 在这个时候坐月子，肯定会受罪。 老家这边有个说法，坐月子时不能吹风，如果电风扇都不能用，该有多难受。 自己得送她一台空调，提前安装好，到时她坐月子，就能舒服些。 只要把床离空调远一些，别直接吹到风就好。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李晓华回来了没有？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是服役九年的志愿兵，回来后肯定能分配工作，自己得找个时间问一问，他想进哪个单位？提前帮他打通关系。 这种事提前安排好比较好，否则上面已经定下来，再找人调岗位，就会无端增加难度。 想到这里，怕自己后面忘记，于是直接给张爱凤打电话。 “帮我老公安排工作？还有这样的好事！”张爱凤听了好友的想法，顿时开心地笑了。“以他的性格，应该最想进公安局当一名警察吧！” 其实不止老公想，让她来选择，也希望老公进这样的单位。 女人都有英雄梦，到时老公戴着大盖帽，穿着制服，骑着边三轮，不知道有多威风？ “那我们先跟那边打个招呼。”谢秀文朝秦冠麟示意了一下。“不过你最好跟你老公确认一下，万一他有别的想法，就会好事多磨了。”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想当然没用。 有的人当了九年兵，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退伍后希望继续干类似的工作。 于是想进消防队或者武警部队，觉得这些岗位干起来才有劲。 而有的却相反，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希望找一个自由度更高的工作。 特别是警察这个职业，没有什么休假日，一有事情随时要到岗，很少有时间陪家人。 如果李晓华希望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妻子身边，那他肯定会选择其它职业。 “我明白了。”张爱凤听了解释后重重呼出一口气。“一会我给他写封信，听听他怎么说？” 谢秀文的话非常有道理。 两人结婚到现在，在一起的日子全部加起来，才有多少？ 去年年底回家探亲，算是在家最长的一次。 这是他好几年的假期全部凑在一起，才有这样的机会。 她希望他回来后，两人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不想一个人辛苦照顾家里了。 又提起退伍时间，说要在十一月底，才能回来。 谢秀文听后叹了口气，到时孩子出生已经好几个月了。 原以为张爱凤生孩子时，李晓华会陪在身边，现在看来没希望了。 好在她的公婆待人还不错，应该会照顾好她。 万一到时有问题，大不了把她送到乡下夹岙那边，有保姆和妈妈照顾，想来能轻松度过。 挂了电话，谢秀文继续整理刚才和秦冠麟商量的内容。 “阿文，你说我们再生一个孩子怎么样？”秦冠麟从后面搂住她，在她在她耳边悄悄问道。 这件事两边的老人都提起过，她一直当他们在开玩笑，没在在意过。 秦冠麟尊重她的选择，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这时候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说了出来。 “真的还是假的？”谢秀文回头反问。 程程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原主生下来的，她只有接收到的相关信息，却没有经历过怀胎十月的过程。 如果要亲自生一个，她倒没有那么抗拒。 为爱的人生孩子，想来是大多数女性都愿意做的事。 “当然是真的。”秦冠麟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信心更足了，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程程的成长过程我已经错过了，我希望他有一个弟弟或妹妹，能陪伴他一起长大，也让程程不至于太孤单——” 他总觉得独生子女家庭太冷清了，当父母在忙碌时，孩子就没有了亲人陪伴。 就像自己小时候，一直觉得很孤独。 “那你要努力。”谢秀文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有些感动，搂住他的头用力亲了一下。“我一个人可生不出孩子——” 她不敢保证自己这个重生者，又修炼到了炼气一层，还能不能顺利怀孕。 这时候却不能直接说不行。 想了想，最后还是这样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吧！ 见她同意了，秦冠麟反手搂住她，整个人贴上来，两人紧紧搂在一起，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空隙。 过了一会，滚到床上，屋里春光无限。 一个小时候后，两人才满脸红晕地分开，去卫生间洗了洗，穿上衣服下楼。 接下来几天，两人一有机会就努力造人。 谢秀文算过了，现在是五月，如果顺利怀上，明年春天孩子就可以出生。 那样一来，至少不用像张爱凤那样，在炎热的夏天生孩子。 张爱凤那边很快回了消息，说他老公对工作没明确要求，只希望上班时间自由一点，不用那么辛苦就好。 “这么说来，他退伍回来，想经常陪在你身边？”谢秀文听后打趣道。 在她看来，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陪伴，有空一起去附近散心旅游，而不是一个忙得夜不归宿，一个整天围着灶台转。 两人异地分居这么多年，退伍后确实应该补偿她。 以后小夫妻俩整天在一起，张爱凤这些年的苦才没有白吃。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多。”张爱凤不好意思地哼了一声。“这些年一个人也习惯了，我倒是希望他成为一名警察，以后家里遇到麻烦，也有个人能撑起来。” 她出生在农村，小时候因为家里贫困，一家人经常被村里人欺侮。 父母性格懦弱，不敢替她出头，倒是在家里非常横，经常摔摔打打，还会打她出气。 和她玩得来的一个同村女孩子，以前也经常被村里的男孩子捉弄。 等她的哥哥从部队退伍回来，进了公安局，在镇派出所上班，她的一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欺侮她们一家，反而经常讨好他们。 第七十二章找吴镇长 她这时候才明白，如果家里有一个警察，就等于有了顶梁柱，能庇护一家人。 可惜她没有这么好的命。 家里唯一的男丁，是被父母宠得要上天的弟弟，他很好遗传了父母的性格，在外懦弱得不行，在家里却脾气非常大，稍一不满意，就摔碗掀桌子。 “有我护着你，你就能撑起家里了，为什么要男人这么做？”谢秀文知道她口是心非，笑着反驳他。“如果他想自由一点，不如跟我干，只要家里有钱了，谁还敢小看你们——” 有人在公安局上班，遇到事情确实会方便许多。 可是想过上好日子，钱才是最重要的。 整个社会向钱看，是大势所趋，谁也没办法扭转。 除非能像庄家一样，爬上那样的高位，那又是另外一番境界。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张爱凤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如果工作不满意，就来替你打工，你得准备好一个好的职位，否则我可不饶你！” 现在自己一年赚的钱，都有好几万了，比公安的死工资，不知道高多了少倍？ 如果老公也有一个类似的工作，那一年的收入加起来会超过十万，说出去肯定会吓死人。 将来在虞城买套房子，一家人就能真正在这里按了家，或许还比不上谢秀文，却比九成以上的人幸福了。 这件事定下来后，谢秀文很快就抛在脑后。 倒是谢宝贤突然找上门来，请她帮忙联系吴镇长。 谢秀文想到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不好推脱，于是带上他去镇里找人。 她的运气不错，吴泽远恰好在办公室，于是一起去见她。 “阿文，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有什么事尽管说？”吴泽远亲自泡了茶端过来，招呼两人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道。 至于旁边那个人，他不认识，还要等她介绍。 “这是我老家新任村支书。”谢秀文对于他的客气，也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在意。“他现在遇见到些困难，来找镇里寻求帮助，希望我替他引见一下镇领导。” 于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却没有提到谢宝贤的真正打算。 吴泽远调到镇上后，实实在在干了几件大事，在当地老百姓里，获得了良好的口碑，想来以他的能力，能看穿下属哄人的套路。 所以不打算做恶人，直接揭穿谢宝贤的心思。 他们都是体制内的人，让他们自己去交谈好了。 “哦。”听说是这回事，吴泽远大概明白了他的来意，伸手重重跟谢宝贤握了握，又让他谈谈这次过来的具体想法。 比起谢秀文，他对职场这一套，确实更加熟悉。 既然她只是引荐一下，没有提具体要求，说明双方的关系也就那样，只是住在一个村里，拗不过人情，所以才跑这一趟。 这种情形谁都碰到过，包括他自己。 越是这种关系，表面功夫越要做到家，免得基层干部有想法。 至于如何答复，要看他找自己什么事了。 如果是举手之劳，那顺手帮忙解决，也是给谢秀文挣个面子。 万一比较麻烦，或者需要付出太多，自然只能找借口拒绝。 谢宝贤见两人的关系这么熟络，信心又足了些。 加上吴镇长握手这么用力，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就开始介绍自己承包大岙的情况，以及目前遇到的困难，希望镇里能拉一把。 这些话他准备了好几天，自认为非常有说服力，应该能打动吴镇长。 “你上台没多久，就带头承包山地，带头致富，这一点值得鼓励。”吴泽远先肯定了他的工作态度。“只是资金方面，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何况镇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也难啊！” 这倒不是他推托，镇里的情况确实如此。 因为经济落后，一年没多少税，上级拨下的款，付过工资和其它接待费用，哪里还剩多少？ 他还等着当地努力办企业赚钱，多交一些税，充实一下县财政呢！ 谢秀文见他这样的态度，知道谢宝贤的要求不可能实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喝茶。 看来自己想多了，现在不比前世，地方财政哪里有钱？ 一直要到税改后，国税地税分开，地方政府有了自己的小金库。 那时候地方经济也很发达了，政府的腰包开始鼓起来，只要你敢去要，说不定就能拨下来一些给你。 “那镇里能帮我们联系信用社，贷一些钱下来吗？”见一切如谢秀文猜测的那样，根本搞不到钱，谢宝贤只能退而求其次，请镇里出面协调信用社。“只要帮我们度过难关，等年底有了产出，就能归还一部分借款了。” 这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如果这个也做不到，那大岙那边只怕不得不归还村里，已经付出的钱，也很难拿回来。 “向信用社借钱？”吴泽远听后皱起了眉头，右手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这件事我也无法给你准信，得看那边是什么态度——” 一般来说，国营或集体企业需要借钱，那边给钱会非常爽快。 毕竟有国家信誉做担保，就算最后倒闭了，也有一批国有资产能抵债。 谢宝贤有什么？空口套白狼可没那么容易。 “吴镇长，大岙那边土地肥沃，面积也很大，只要好好干，不管是种植还是养殖，都不用担心收入——”见他不愿意经手，谢宝贤急了，连忙介绍起自己的优势。“只要我们前期的投入到位，就可以马上开工了。” 已经在乡信用社贷过一次钱，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所以必须把这些说出来。 说到底信用社贷款出来，也是要赚钱的。 只要他们能及时归还欠款和利息，想来他们会答应。 “宝贤哥。”谢秀文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吴镇长管着下面这么多乡村，哪里有时间了解大岙的情况，你想要贷款，必须说服信用社，我看你先制定一个大岙投资计划，并计算出一年的收入，这样信用社才敢贷钱给你——” 第七十三章解决办法 他这样信口说着自己的优势，难道让吴镇长也用这一套说辞去说服别人？ 她不知道现在的信用社，借钱流程是不是很规范，如果他懂得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这样做行不能。 信用社只相信实实在在的东西，他必须让他们看到利益才行。 “阿文说的对，你先把这个计划做出来，这样去信用社时，才有说服力？”吴泽远对谢宝贤的态度已经有些不耐烦，因为谢秀文在旁边，才一直忍着。“空说无凭，你总不能要我替你做这些事吧？” 如果是谢秀文请他帮忙，他就算明知道不可能借到钱，也得卖面子去试试。 谢宝贤跟他无亲无故，不过一个村干部而已，他凭什么把麻烦揽上身？ “我明白了。”谢宝贤再跟吴镇长介绍大岙时，其实已经绝望了，只是还有一些不甘心。谢秀文后面一番话，又让他升起一丝希望。“回去我马上制作相关的计划，再来镇里找信用社——” 他并不傻，相反非常聪明。 谢秀文几句话，就让他明白了问题在哪里？ 也对，如果自己是信用社的人，也不可能凭人家几句话，就直接掏钱出来。 这跟村民之间借钱一样，如果明知道一个人借钱后还不起，那借钱给他，跟丢进水里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家里还有其它底蕴，比如有一套值钱的房子，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而大岙就成了他还款的底气，只要那边开始种上蔬菜水果，养鸡鸭鹅和猪羊，肯定能赚很多钱。 见他想明白了，谢秀文心里舒服了一些。 这事跟自己和吴泽远无关，他想要贷款，就应该自己努力想办法，而不是拉上别人。 接下来三人又闲聊了几句，谢宝贤这才告辞。 等他离开后，谢秀文跟吴泽远聊了一会镇里的情况。 当初是她鼓动他来镇里工作，又教他引进了几家企业，发展本地经济。 不管怎么样，她都有责任管到底，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帮他一起把企业发展好。 另一方面，自己手里也有两个新项目，会在今年投产，一个是两个舅舅投资的制药厂，另一个是庄家来建食品公司。 虽然项目的出资人不是她自己，不过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才投资的，具体怎么搞，她需要一起参与。 最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先址。 她在考虑要不要建在镇上，给吴泽远再增加一些政绩。 倒不用担心引起污染，破坏了家乡的环境。 制药厂主要以提纯为主，不产生化学反应，应该属于绿于产业。 只要把废渣处理好，其它排放跟农家生活用水没多大区别。 不过数量会比较大，如果直接排入水里，会对老百姓的生活产生影响，她打算在排放口加过滤装置，就不会有问题了。 食品厂主要以生冷加工、冷藏和运输为主，同样不会污染当地。 如果离家近一点，可以省不少运费，降低成本。 同时遇到事情，她也便于参与。 如果开在县里，就怕引起外界过多的关注。 “能开在镇上，当然是好事。”吴泽远明白她想帮自己，就收下了这个人情。“庄家的食品公司，主要是帮你家的农副产品解决销售问题，如果让他们把其它村民的产品也一同解决了，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来到镇里后，他很快融入新角色，已经习惯站在老百姓的立场，替他们解决困难。 以庄家的能力，如果要开一家这样的公司，投资肯定不是问题。 虽然不怎么喜欢谢宝贤的投机想法，如果有人能收购他们的农副产品，那对发展当地的经济，好处不可估量。 有庄家解决这个难题，周围就算涌出几十个类似的农场，也是小菜一碟。 这样一来，以谢家村为中心的几个村子，真的迎来好日子了。 “如果我们开口，庄老爷子应该会答应。”谢秀文肯定地回答。“只是这件事如果想解决，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做，没必要麻烦他们。” 她在谢宝贤来找自己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办法很简单，就是建一个专业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吸引省内几个大城市，以及周边省份的相关从业人员，来这里采购。 “你说怎么做？”吴泽远见她说得这么肯定，疑惑地问。 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那对本地的农业发展，将有无法估量的好处。 在位这几年，不用考虑其它事，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功德无量。 “建专业市场，把农副产品供应给周围的大城市和省外的城市。”谢秀文语气很笃定。“有庄家这块牌子挂在这里，还怕他们不来吗？” 倒不怕庄家知道她的想法后，骂她忘恩负义。 如果这个农副产品市场，能成为省内数一数二的大型交易中心，不但对吴泽远有巨大的好处，庄家同样能获利不少。 一方面可以宣传庄家为民所急，主动替他们解决农产品销售难问题，树立他们的正面形象。 另一方面，市场建起来后，经济效益也会非常可观，这一点只要有起码的经济常识，就知道怎么做了。 而吴家可以借此跟庄家站在一起，既分享了名声，又获得重利，同样好处不少。 这是谢秀文想明白之后，特意留下来提点吴泽远。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吴泽远听后赞叹不已。“阿文，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不管什么难事，被你一点拨，就会化麻烦为转机，还能获取巨大的收益。” 这样一来，吴家就和庄家紧紧绑在一起，等于多了一个靠山。 父亲以后的路，就会更好走，包括他自己。 “不过是换个角度看问题而已。”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 这个办法她一开始其实也没想到。 所以那天谢宝贤找到自己，说打算等大岙那边走上正轨后，鼓励村里人承包其它山林荒地，共同富裕。 她听后嗤之以鼻，认为他在做白日梦。 原因很简单，他自家的销售问题也解决不了，还想拉上别人，那不是害人吗？ 后来谢宝贤请吴泽远帮忙，希望镇信用社借他的面子，从而贷款给他们，她突然就想通了。 第七十四章大型交易市场 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借用别人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都是非常常见的手段。 以谢宝贤的身份，如果直接上门去申请，而且又是这么大一笔钱，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而吴泽远是一镇之长，开口后的效果就不一样。 同样道理，如果镇里或者县里，想搞一个这样规模的农副产品批发交易市场，未必能吸引商家过来。 但是由庄家作为牵头人，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问题是别人就算挖空心思，也想不到啊！”吴泽远现在对谢秀文几乎崇拜了。“到时我们三家一起开发农副产品交易市场，一起发财。” 他已经想好了，这件事就由他来牵头做，到时让庄家和谢秀文坐着分钱，作为对他们的回报。 作为镇长，主持这个项目，他当仁不让。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泽远投桃报李，她再推脱就没意思了。“到时具体建在哪里？第一期第二期如何安排，你找个专业团队来做，做好后再一起商量。” 这绝对是个大项目，比开几家工厂赚钱多了。 现在全国性的大型市场还不多，如果能搞好，说不定会成为全国第一批大型专业市场，那时候所有参与人员，都能名利双收。 “好。”吴泽远兴奋地回答。 谢秀文回到家里，把这件事跟秦冠麟说了说。 虽然这个项目是自己和吴泽远谈成的，真正要参与进去，只能以秦家和庄家为主，吴家出力多，同样分一杯羹。 否则的话，项目虽好，未必能成功。 “这么大的项目，建成镇上，会不会不合适？”秦冠麟听后担心地问。 对老婆的赚钱能力，他早已习以为常，所以根本不用奇怪。 “我是觉得建在镇上，更容易掌控，如果在县城，万一地区有想法，希望把市场搬到那里，那就好事多磨了。”谢秀文说了自己的思路。 毕竟这么大的项目，不管哪一级领导，都希望建在自己辖区，以便获得政绩。 如果他们开口，就很难再留住。 谢秀文有自知之明，不管是地区还是省里，比秦家庄家厉害的大人物多的是。 所以这件事最好先干起来，等有了一定基础，再开始对外宣传。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上级就算有别的想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也对。”秦冠麟想了想，明白了她在顾虑什么。“那就建在曹娥江旁边吧！那里有一条国道，南北的车辆都要经过那边，运输方便，地方也足够大，就算建几期，也不怕没地方。” 作为商人，他也有自己的眼力。 现在东溪镇不过小小一块地方，如果曹娥江旁边造一个大型交易市场，那中间这里慢慢也可以开发出来，将来可以作为工业区使用。 “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谢秀文没想到他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心里一喜，就搂住他用力亲了一口。 回来的路上，她开始考虑这件事该如何操作，最后决定建在国道边。 这样一来，中间多了大量可以开发的空地，随着经济发展，老镇区与这边连成一片，东溪镇的面积可以扩大五倍。 秦冠麟被她夸奖，得意地笑了。 傍晚张舒翼放学回来，放好书包后就来到院子，开始在空地上伸拳踢腿，独自练了起来。 “基本功练好了？”秦冠麟坐在旁边陪儿子下棋，看到他兴奋的模样，随口问道。 普通人压腿站桩至少要几个月，自家人泡过老婆的药液后，身体会发生神奇的变化，这个速度提速十倍，也不奇怪。 “嗯。”张舒翼鼻子应了一声，并没有停止动作。 能比其它人更快走到这一步，他多少有些自得，今天师傅虽然只教了一些最基本的拳法，他依然兴奋得不行。 只要坚持练下去，自己早晚会成为武林高手，到时回到家乡，只怕几个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小伙伴们吃惊的场面，他再次激动起来。 “学了本事后，要低调做人，别惹事生非。”秦冠麟提醒道。 担心他忘了这是在国内，社会风气跟治安环境完全不一样，如果太高调，早晚会出事。 国外的青少年，似乎更崇拜强者，打架厉害的人也更受同龄人尊敬，就算找女朋友，也会更容易。 而国内正相反，这样的人就是问题学生，别说学校和社会，就是女孩子本人，也不太敢跟这样的男生交往。 所以得让他注意言行，千万不能因此变得膨胀。 “我知道。”张舒翼见表舅说的这么郑重，停了手里的动作，认真在回答道。 张家的家教一向严格，他也是没有长辈在身边，才变得随心所欲一点。 在家乡时，他一向比同龄人稳重，不会给张家丢脸。 谢秀文做好晚饭出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没有插嘴。 她平时教育孩子，以鼓励为主，很少批评他们。 这样的结果，如果孩子本身懂事，还不至于出问题。 万一性格没那么好，那只会让他缺少敬畏之心，从而变得随心所欲。 正好秦冠麟的教育方式跟自己正相反，平时说话一板一眼，那两人以后可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效果会更好。 周末谢秀文再次回乡下，谢宝贤拿着大岙的经营计划，过来找她。 “你看这样写行不行？” 虽然他读了高中，对大多数应用文写作都非常熟悉，可是经商还是第一次，所以涂涂改改好几天，才把稿子定下来，心里依然没有把握，只好来请教谢秀文。 “大体没问题。”谢秀文接过薄薄两页纸，一目三行看了一遍，然后放在桌上。“不过你没有抓住重点，关键内容写得太简略，必须补充完整才行。” 他把大岙未来的经营方向，基本上阐述清楚了，不过不够具体。 比如养猪这里，必须再具体一些，总共建造多少间房子，每间养几头猪，一年计划出栏多少头，必须有个明确的数量。 再根据现在的市场价，计算出一年有多少收入，这样才能更直观。 第七十五章养殖规模 其它鸡鸭鹅也一样，都得有详细的说明。 就连蔬菜瓜果，也必须说清楚种多少亩，各种什么品种，有多少产量，参考市场价，能有多少收入等等。 结尾处把各个数据汇总，能看到一年总共有多少收入，信用社那边的负责人，只要看到这个数字，心里就有个衡量依据了。 到时再派人来大岙现场具体看一看，如果发现大体没问题，说不定就直接批钱下来了。 “我明白了，一会儿就照你说的修改。”谢秀文说的这么明白，谢宝贤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谢谢你的指点，否则这件事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这几天待在家里，他非常煎熬。 主要是老婆不断埋怨他，岳父岳母也特意过来教训他，让他苦不堪言。 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耳根子太软，被弟弟几句话就说动了心，也没跟她商量一下，就定了下来。 还把夫妻俩工作这些年，辛苦赚的一万多块钱，全部用在这样的地方。 根本不知道他事前早已认真思考过，最后还是决定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他不甘心这样平庸下去，所以才准备奋力一搏。 不管哪个男人，都是有野心的，他也一样。 特别是被上级提拔为村支书，他觉得自己的能力，终于被人发现了，心态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同时认为自己不比谢秀文差，她能把夹岙弄得这么好，自己为什么就不行？ 现在看来，两人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至少见识方面，自己差远了。 “不用客气。”谢秀文明白人无完人，虽然他有各种缺点，至少态度还算不错，也愿意改变自己，做好村里的工作，所以态度好了许多。“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村里的经济发展，这种力所能及的忙，我肯定不会推辞。” 一开始对他有些偏见，认为他无法当好村支书。 后来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每个人的方式不一样，没必要过早下定论。 只要他的行为，对村里有好处，就应该支持他。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那我就放心了。”得到谢秀文的承诺，谢宝贤心里大定。“等贷款下来，就要正式动工了，希望到时能得到你的指点——”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 以前看谢秀文这边轻松就搞起来了，他以为自己肯定也没问题。 这次通过写大岙的经营计划，他才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而谢秀文在这方面，足够当自己的老师了。 只是两家的经营模式差不多，他还怕她不肯教，免得影响她们的生意。 没想到她这么大方，居然一点不怕自己学了去。 “没问题。”谢秀文肯定地回答。“我跟你的经营方式不一样，主要赚钱的手段是开工厂，这边只要不亏钱，就可以了。” 有些事越遮遮掩掩，越能引来别人的好奇心，然后盯着不放。 把话说开，让他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就不会过度关注了。 特别是以后所有产出，都直接供应给庄家开的食品公司，外界肯定不知道具体的收入情况。 还有中药和茶叶，同样供应给可靠之人，别人想查也查不到。 只有主要产出以外的部分，比如水果、蔬菜以及鸡鸭鹅这些，要根据产出数量，再决定如何处理。 这些将会是明面上的收获，除了供给自家人吃，再对外出售一部分，数量应该不会太多。 送走谢宝贤，谢秀文来到新建的养殖场，里面按照她的设计建造，大多采用钢筋分隔，所以建造得很快。 地面是水泥，中间过道上，两侧各有一条下水道，用来冲走猪的便溺，保持里面的卫生。 唯一不同的是，养殖场前面单独弄了一个小山谷，是她特意让人挖出来的，供它们外出觅食和撒欢，这样才能保持野猪的肉质。 因为周围就是峭壁，倒不用担心它们爬到别的地方，祸害其它植物。 养殖野免的地方也差不多，同样是建筑跟山谷相结合。 它们的活动范围，同样被固定住，外围用石头和水泥垒成的墙壁围起来，它们没办法钻透去外面。 “现在已经有多少只种猪和种兔了？”看到爸爸背着手站着那里，谢秀文走上前去问道。 这时候养野猪和野兔的人还不多，所以无法批量采购野猪苗和野兔苗回来，只能到处采购，哪里遇到就买回来，送到这里。 不像前世，已经有很多专业的养殖中心，只要花钱，就能一次送货过来。 “野猪已经有十三头了，各种大小都有。”谢爸爸回答道。“野兔比较多，已经有四十多只了。” 他其实不是太清楚，家里准备养多少数量的野猪和野兔？ 反正女儿有秦家的支持，只要地方足够，多养一些也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这边是自己租下来的，算是谢家的产业，这样一来，赚的钱肯定能分儿子一部分。 倒不是他重男轻女，以前心疼女儿未婚生子，一个人养外甥不容易，所以他更偏心女儿。 现在她嫁到秦家，成了人人羡慕的老板娘，钱已经不是问题，就算不工作也花不完，所以他开始担心儿子的未来。 毕竟他没女儿能干，就算在派出所上班，也只有一点死工资。 趁着自己还年轻，多替他们赚些钱，那他们以后就可以轻松一些。 “数量还是少了点。”谢秀文听后有些失望。“是不是不好购买？” 在她看来，至少要养一百多头野猪，三四百只野兔，否则就没必要弄这么大一块地方。 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庄家开的食品厂，如果数量太少，就白瞎了庄家一片心思。 “等野猪长大后产崽，一次十来只，数量就会增加。”谢爸爸倒觉得不用着急，“野兔也一样，繁殖速度非常快，用不了一年，就会增加几倍了。” 不过如果继续能买到，他也不介意多养一些。 现在这边已经雇了好几个人，养得少就有些浪费，白付人家工资了。 第七十六章名门闺秀是如何炼成的 “嗯。”见爸爸这么乐观，谢秀文也没在意。“对了，我们得另外找个地方，养些鸡鸭鹅和猪羊，虽然它们的价格没有野猪野兔贵，只要数量多，一样能赚钱。” 鸡鸭鹅都可以散养，她计划找个山谷，弄片毛竹园，用围墙圈起来，再建几间遮风蔽雨的房子，就差不多了。 只是猪和羊必须圈起来，这样能快速长肥。 她没考虑喂饲料，夹岙会种大量的蔬菜，到时最嫩的部分切下来去出售，剩下又老又黄的没用部分，来喂猪最好。 农村山羊一般放养，谢秀文却担心数量多了，会把山上的草吃得光秃秃的，那就破坏了生态环境。 以前听过这样的说法，羊吃草时特别凶残，会把草根都一起吃掉，所以国内的大西北地区，才会就成黄土地。 因为大量羊群过后，地上的植被完全消灭了。 “那我让人安排，先各买一百只回来养着。”谢爸爸觉得这样确实能增加一笔收入，自然很赞成。“就是数量这么多，害病了怎么办？” 倒有些担心鸡瘟什么的，那可是一发作，全部家禽都会死光，损失就大了。 一般来说，如果是家里母亲孵化的小鸡，成长过程中抵抗力会强很大，中间死亡的比例非常小。 孵房买回来的小鸡就会难养一些，有时候运气不好，一批二十只，一只也养不大。 “这确实是个问题。”谢秀文发现自己疏忽了这件事，得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我回头问一问，能不能招个兽医到这里上班——” 除了医生，还要招一名会阉割动物的劁猪匠。 其它动物还好，像猪这种动物，如果不去势的话，长大后根本无法当肉猪出售。 还有公鸡，去势后会长得更大，肉质也更好。 每年下半年，就会有手艺走村串巷，上门服务。 “我去问村里的兽医吧！”谢世林想了想，主动把事情接过来。“他们是同行，应该知道哪里能找到人。” 吃过午饭，张清芸拿了一张绣棚，在院子的阴凉处绣花。 “妈，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谢秀文惊讶地走到她旁边，见她正在绣一幅猫戏双蝶图，更加觉得不楞思议。“这画绣得太漂亮了！” 从已经绣好的部位来看，婆婆的刺绣技术应该很高明，是下过苦功学习过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以前做姑娘的时候，都必须跟家里的长辈学一学。”张清芸不在意地回头说道。“后来一直提不起兴致，到虞城后，眼睛不花了，正好闲着没事做，就重新拿起来打发时间——” 早些年因为老伴身体不好，随时会离开自己，她哪里有闲情逸致，在家里绣花。 就是靠看小说，来逃避现实的各种烦恼。 书看多了，眼睛也花得厉害，更做不了这种精细事。 直到来了虞城，泡了谢秀文提供的药浴，不但老伴的病好了，夫妻俩的身体也年轻了不少。 既然还可以再活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她觉得必须改变生活习惯，保持良好的心态，才不会浪费时间。 而绣花可以修身养性，是最好的修养方法。 于是让村里的篾匠做了张绣棚，又买了白布和丝线回来，重新拿笔画了图样，开始绣一些东西，留给孩子。 一旦投入进去，这个过程带给她很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于是每天都会抽三四个小时，希望多绣几幅作品出来。 “妈，你也教教我吧！”谢秀文拿来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这技术会的人越来越少了，总有一天会失传的，等学会了，将来传给程程他媳妇。” 据说以前的名门闺秀，会刺绣只是基本功，毕竟出嫁穿的大红绣袍，全是自己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当然也有女孩子静不下心学，只能让家里请绣娘帮忙，不过这样的女孩子，被人知道后，会成为笑柄的。 至于传给未来的儿媳妇，当然只是打趣一下。 到了她们那一代，网络已经普及了，别说绣花，连衣服都用洗衣机来洗，哪里还有耐心学手工。 “你如果不嫌闷，当然没问题。”张清芸很赞同她的想法。“一个女孩子要是能静得下心学好这个，气质都会就得不一样。” 不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去外面工作赚钱养家，不一定要留在家里，学这些传统的东西， 倒是刺绣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她是认可这个说法的。 一个人学了多少本事，大多会在身上表现出来。 特别是她们这个年纪的人，看人的眼光更厉害。 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跟一个会很多技能的人，非常容易分辨出来。 自家儿媳妇本身就不是普通人，不需要这些来证明自己了。 但是她有兴趣学，她当然不会拒绝。 “这话说得太对了。”谢秀文非常认可这句话。“就像一个读了大量书的人，跟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倒不是她赞同复古，认为女人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刺绣只是一名技术，跟其它技能一样，会在学习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改变你的灵魂。 现代人喜欢跳舞，除了本身的乐趣，很多人也认为它能改变一个人。 能让一个原本看起来很普通的人，慢慢在身材和仪态上发生变化，最后变得出类拔萃，气质超群，或者婀娜多姿，性感迷人。 现代人都把目光放在舞蹈唱歌这些方面，疏忽了这些传统技能。 这是没办法的事，工业化之后，一台电脑绣花机，不管是效率还是精细度，都会超过大多数人工绣品。 大家也习惯了去店里买物美价廉的商品。 只是有些手工作品，永远不会过时，比如旗袍、唐装、汉服等等。 就算科技再发达，纯手工的产品，价格只会变得更贵，直到普通人已经买不起为止。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张清芸原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简单学一学，就会放弃。“以你的条件，其实可以学一学书画，以及古筝等乐器，这样才是一个才女该有的模样。” 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可以学真正适合自己的技能。 儿媳妇为人大气，性格爽快，有大将之风。 拳脚功夫已经这么厉害了，完全没必要学这种太耗时间的古代小姐的技能。 第七十七章学弟的来信 这天下午，谢秀文收到一封信，是学弟吕金峰从鹏城寄来的。 信里没说其它事，就是把他到了那边后，找工作的过程大概说了一遍。 谢秀文看完后有些无语，这个过程确实很吕金峰。 原以为他到了鹏城后，会像自己当初一样，先在关外工业区找个工厂，安顿下来后慢慢寻找机会。 没想到他花钱办了张通行证，直接来到关内，准备找家外资公司，到办公室担任行政工作。 他不知道的是，这时候鹏城市区找工作，可比他想像的难多了。 关内天天有大量的人材，从全国各地赶过来，因为僧多粥少，录用比例跟前世考公务员高不了多少。 相比较而言，关外工业区每天都有新企业开工，应聘还容易一些。 何况他以前在机关上班，对企业的管理知识非常有限，根本没会优势。 面试了几家企业，最后都没有通过。 一星期下来，身上的钱用了大半，工作的事还毫无头绪。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在城中村租了间小房子，这边查暂住证没那么严，倒不用担心被遣送回来。 直到山穷水尽，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降低要求，在城中村一家大排档帮人打杂，那里包三餐，他倒不至于饿肚子。 谢秀文看完后，随手把信递给秦冠麟。 “你是想让他去鹏城的分公司？”秦冠麟却误会了，看完信后问道。 他对吕金峰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老婆的学弟，能力应该一般，为人处事有些嫩，去鹏城的目的，就是想证明自己。 现在看来，他跟小舅子一样，都缺乏锻炼，还没能力独挡一面。 谢博文有姐姐经常教导，只要给他时间，总会成长起来。 他就没这么好运了，只怕要再吃几年苦，才能当管理人员用。 “我没这个意思。”谢秀文摇摇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别人没必要干涉。或许这样碰几次壁以后，会慢慢成熟起来，这对他有好处。” 每个成功者，都要经历这样的挫折，才能成长。 既然吕金峰有野心，那就要让他经受更多的磨难，未来才有可能达到想要的高度。 自己如果贸然插手，反而害了他。 “那你就这样给他回信？”秦冠麟笑着问。 这小子一直喜欢自己的老婆，他虽然不觉得他会威胁到自己，却怕谢秀文对他过份在意。 听她现在的打算，知道她只是把他当他一个聊得来的熟人，心里就更满意了。 “这样不好吗？”谢秀文白了他一眼。 男人就这样，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吃醋，也会因为一句话，就突然安心。 他真以为自己这么糊涂，会让一个外人影响自己的家庭？ 秦冠麟见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尴尬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等秦冠麟离开，谢秀文给吕鑫峰回了一封信，对他的现状表示了同情，并鼓励他不要放弃，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达成自己的心愿。 反正鸡汤灌了不少，实实在在的帮助却是没有的。 至于他接到信后会怎么想，谢秀文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取得成功后，就有义务帮这些朋友铺平道路。 如果这样，那等于拔苗助长，在他们还没有打好基础前，就直接把他们送入温室。 这等于是自己在养着他们，真正的能力很难得到提升。 转眼进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炎热，最早种下的西瓜，开始开花了。 如果一切正常，七月初应该能正常上市，这跟家乡大多数西瓜品种的成熟期差不多。 印象中每年七月中旬开始双抢，那时候天气最热，西瓜也最多。 在田里割稻种田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有人挑了西瓜，到田边叫卖。 因为西瓜数量非常多，价格也不高。 想价格卖高一点，要么提前上市，要么晚上市。 谢秀文很快有了主意。 她准备了半瓶灵液，带回家交给父亲，让他倒进喷雾器里，加满清水，均匀喷到西瓜秧的根部。 用这个办法，能让西瓜加快生长速度，也让西瓜长得更大，味道更好。 有了陨石后，她最近修炼一直靠它提供灵气，没有再用瓶子里的灵液来催熟药材修炼。 最近天气晴朗，晚上月色明亮，灵液的增加特别快。 它打算把它省下来，浇在中药上。 只是现在种下时间比较短，暂时不需要浇太多，浇灵液是为了保证它们能正常生长。 回到家里后，想着爸爸担心买回来的鸡鸭鹅幼苗，抵抗力低，容易得病死亡。 又在给它们喝的水里，各加了两滴灵液。 有灵液给它们打基础，相信不容易得病，成活率会更高吧！ 碰到爸爸时，才知道兽医已经招到了，因为他还懂得给家禽家畜阉割，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用，所以给了比较高的工资。 吃饭的时候，谢秀文特意提起西瓜月底就可以采摘了。 “大概在多少斤？”庄老爷子听到后，果然关心地问。 他已经承诺会收购夹岙的农产品，这时候肯定不能装傻。 “我们以前没种过，具体数量也不知道。”谢世林接过话题。“山上种了一大片，应该有上万斤吧！” 这么大的数量，销售会是个难题。 虽然庄老爷子主动提出会替他们解决这件事，可是一直没什么动静，他就有些不放心。 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就拿去镇上卖。 最后卖不完的，就让女婿拉走，发给工厂的职工，算是夏天的福利。 最近工厂这边都流行这一套，有了这些西瓜，就不用去买其它水果或者饲料了。 “放心，这么点数量，肯定能解决。”听说只有这么一些，庄老爷子非常轻松。“我回头催一催他们，尽快来这边把食品公司建起来。”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否则会让谢秀文以为自家在推托。 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可能是天天吃山里长的青菜，他感觉精神越来越好了。 原本花白的头，现在几乎变得全黑，脸上的皱纹也在变淡，像是五十左右的健康中年人。 第七十八章市场筹建 好在儿子长得也算年轻，否则再这样下去，两人站在一起，他都像自己的哥哥了。 庄老爷子可以肯定，谢家这边不仅仅泡澡的药液神奇，就连自己种的蔬菜瓜果，只怕也不简单。 自家能帮他们卖西瓜，其实占了很大的便宜。 这些西瓜收购后，可不能当普通西瓜处理，必须供应给特别的人群。 他已经想好了，把它们送到京城最大的疗养院，给那些老干部补一补身体。 别看数量比较多，分到每个人身上就不多了，这样的话，或许对他们的身体会有帮助，却不会太夸张。 以后有蔬菜瓜果成熟了，也一律这样处理。 国内有很多疗养院，只要轮流送，就能保住这个秘密。 他不知道是，谢秀文当初因为蔬菜不够吃，才偷偷浇了一点稀薄的灵液，加快它们的生长。 后来能供应上了，就没有再给剩下的蔬菜浇。 如果所有蔬菜都浇上，那效果就难说了。 几天后，庄家的人来到虞城，先来拜访庄老爷子，又跟秦家二老和谢家人见了面。 谢秀文得到消息，通知了吴泽远，于是他带上相关人员，上门来见庄老爷子。 “这个计划是你们一起想出来的？”庄老爷子听了吴泽远的介绍后，没有问他，反而把目光望向谢秀文。 对他来说，建一个农副产品专业交易市场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他要搞清楚，这是谁的想法。 如果是谢秀文，那最难也要支持。 否则他就没必要背这个名头，就算有好处，庄家也不会看在眼里。 到了他们这样的地位，赚钱其实没那么难了，主要是不想坏了名声。 “是我想出来的。”谢秀文很快明白了庄老爷子的意思。“因为吴泽远是东溪镇镇长，由他来牵头搞，比我更方便。”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当初有些想当然了。 原以为一个为民服务的名声，庄家会感兴趣，现在看来，是自己眼界太低了。 也对，庄家如果要干这个，到哪里办不行？何必到这里，树了个靶子，凭白成为焦点。 “那就没问题了。”庄老爷子见谢秀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原本有些严肃的神情马上缓和下来。“我会找人帮你们完善一下这个计划，尽快推出来——” 老实说，这个项目确实是大手笔，谢秀文的眼光真的不错。 如果庄家一起参与，那跟她的关系就更紧密了。 人与人的关系，靠交情往往不够牢固，只有用利益绑定，才会更长久。 这样一来，儿子身体的问题，他也可以开口请她帮忙了。 “谢谢庄伯伯。”谢秀文知道有他这句话，这件事就彻底没问题了。“市场建起来，需在大量管理人员，庄伯伯可以派些人过来参与管理。” 这既可以让庄家安排一些没能力的晚辈，有个安稳的赚钱地方，也方便掌握市场的情况，免得被人糊弄。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边是乡镇，没有复杂的关系网，不容易得罪人。 换成地区或者省城，谁都想掺一脚，事情就没简单了。 “好。”庄老爷子也不矫情。“我让儿子安排这件事。” 吴泽远见事情搞定，非常兴奋。 今天过来，他其实有些忐忑，就怕庄家不认可自己。 现在看来自己空担心了，秦冠麟和谢秀文，在庄家有足够大的面子。 从客厅退出来，吴泽远让手下先回去，自己和两人一起来到旁边的空房子，继续完善计划书的细节。 “看来庄老爷子很给你面子。”趁谢秀文去泡茶，吴泽远笑着拍了拍秦冠麟的肩膀。 有的人开生就是赢家，不用努力也能取得成功，他羡慕也没用。 秦冠麟刚开始创业时，就有两个舅舅全力支持，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短短两年时间，就扶持他成了大老板。 生意做好了，又娶了谢秀文这个能干的老婆，他现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把公司交给谢秀文管理。 以她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现有的资产，轻松翻几倍。 “他不是给我面子，而是给阿文的。”秦冠麟纠正他。“现在在庄伯伯眼里，她比我更重要。” 这样说虽然有些丢脸，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好在他的心态一向很好，谢秀文已经嫁给自己，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何必计较这些呢！ “为什么？”吴泽远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因为嫁给你，才被庄老爷子重视的吗？” 这是很现实的事，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谢秀文成了秦太太，庄家才给她面子。 假如她和秦冠麟不在一起了，除了一些老朋友，谁还会再认得她？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秦冠麟觉得不适合告诉他原因。“人与人的缘份是很神奇的，或许哪一天，你也有这样的机遇呢！” 为了自圆其说，他只能这样胡乱解释一气。 不过这世上确实存在类似的缘份，有的人就是因为某个特质，最后被某个大人物看上了，然后一飞冲天。 吴泽远还想问，见谢秀文上来了，就闭上了嘴巴。 接下来一起审核计划的细节，主要是土地面积，位置，投资数量，以及市场的建筑风格，运输方式和利润分配。 最后定下的分配比例是3：3：3，留出一成利润，到时再处理。 想建起这么大一个市场，谁敢保证后面没有人来参一脚。 如果没办法撇开对方，就邀请他加入，把这一成利润送给他。 把这些细节全部完善后，拿到楼下给庄老爷子看。 “我们不用占这么高的比例。”庄老爷子见利润是三人平分，摇摇手没有同意。“给我留一成，另两成给阿文好了，这件事主要靠她才能成功，她占一半收益，才有拍板权，这样可以防止后面牵扯不清。” 他不是太清楚吴泽远的身份，只知道他是秦冠麟的好朋友。 现在这样一起合作，自然是千好万好，等将来双方的身份地位有所变化，或者起了冲突，就不一样了。 如果谢秀文占一半股份，那这个市场她就是话事人，别人就算动别的脑筋，也影响不了她的利益。 第七十九章种养什么最赚钱 “这样也好。”秦冠麟听了庄老爷子的解释，觉得能理解。“那市场以后就听阿文的安排，其它人只能提建议，却没有权力直接下决定。” 至于庄家的利益受影响，大不了私下分一些给庄家晚辈好了。 庄家是大家庭，人口比较多，不像秦家，虽然前面也有两个同父异母哥哥，因为已经分出去，他们这边等于只有五个人。 等吴泽远离开，谢秀文坐到庄老爷了身边，问他有没有事情，自己可以帮忙的。 她看得出来，老爷子这么做，肯定是有求于已。 否则没理由白白送两成好处给自己。 她相信以庄老爷子眼光，能看出这个市场建好后，就是个聚宝盘，日进斗金不是梦想。 “上次来过的靖南，你还记得吧！”见谢秀文说得这么直接，庄老爷子也不再掩饰真实的想法。“他的身体也不大好，如果可以，希望帮他治一治。” 到了庄家这样的地位，赚钱其实不是难事，只有健康和长寿，才是他们最盼望的。 何况他们都是穷苦出身，对吃穿用处要求也没那么高。 “这个容易。”谢秀文想了想回答。“最近搞到了几付药液，如果庄家还有其它人需要，你也可以一起叫过来。” 反正庄家跟秦家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让他们一家人健健康康活着，对秦家和谢家都有好处。 “那我马上通知他们。”见谢秀文这么大方，答应帮庄家所有有需要的人都泡一遍，老爷子激动的双手直抖，拿起旁边的电话，开始拨号。 总算没有白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否则的话，哪里能等来这样的机会？ 可能是那些年受了各种打击，他们这一辈和儿子这一辈，恢复工作后，很多人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就垮掉了。 这样一来，对家里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庄家人虽然没有这么严重，可是他不敢有丝毫轻视。 特别是儿子，已经到了省部级位置，如果因病不得不退下来，那损失就无法估量了。 “好。”谢秀文语气肯定地回答。 想到药液煎好后，还可以保存二三天，于是煎了两副，分成四份，装在瓶子里交给妈妈。 并告诉她兑水的比例。 她随时要回县城，庄家人来了后，就由她替他们准备洗澡水。 谢妈妈自然没反对。 谢宝贤的贷款申请，信用社也终于批了下来。 就像谢秀文说的，只要能让信用社赚钱，他们批钱其实很大方的。 他交上去的计划书，经过仔细修改，写得非常专业和详细。 信用社的领导很快批准了申请，并让下面尽早放贷。 谢宝贤拿到钱后，特意赶过来向谢秀文道谢，并问她大岙以后照计划书投资有没有问题？ “这个要你自己决定。”谢秀文没有直接说行或者不行。“你种什么蔬菜水果，养了什么家禽家畜，价格都是不一样的，要靠你自己分析判断，哪一种产量高，售价也更高？” 现在已经算是市场经济了，价格受供求关系影响很大。 你种出来的蔬菜供大小求，价格就上不去，相反就能大赚一笔。 这个风险比较大，谢秀文不可能替他背起来。 “我明白了。”谢宝贤听后觉得有道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回去后我跟弟弟一起商量。” 以前自己踌躇满志，现在越来越没信心了。 信用社贷款，也是靠谢秀文给自己提供了建议，才最终取得成功。 “跟家里人商量是一方面，也可以去镇上或者县城的农贸市场看看，哪些东西比较常见，哪些比较少，就可以考虑多种些——”谢秀文再次提醒了一句。 他的能力就这样，想来他的弟弟肯定更加不如。 与其这样商量，不如多去市场做调查。 现在老百姓种菜的不多，不用担心其它人也一样做了调查，然后种同样的东西。 “对，对。”谢宝贤觉得自己已经快没主见了，只要谢秀文说的，都愿意试一试。“可惜你没兴趣，否则这个村支书应该你来做，这样就能真的帮大家一起致富了。” 以前他眼睛找在额头上，觉得村 里人没有一个比得上自己。 现在发现和谢秀文一比，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太谦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我如果当村支书，未必就比你强。”谢秀文不大适应被他一再吹捧。“再说你刚上任，还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有了足够的经验，就会做得更好。” 这个谢宝贤性格比较复杂，以前过于自信，认为自己能力比任何人都出色。 等遇到困难，又彻底失去了信心，感觉自己哪里都比不上别人。 说到底还是缺乏磨练，心性不够坚韧。 其实也能理解，他一直生活在乡下，没有去外面增长见识，有些坐井观天。 又没有其它特别的经历，除了读书和务农，就是当了几年代课教师，生活太简单了。 而谢良福就不一样，他父亲以前就当过村干部，从小耳濡目染，他学了很多实实在在的知识。 后来当了几年小队长，算是锻炼出来了，成为村支书后，自然非常老练。 就像秦冠麟，虽然在外人面前，一付霸道总裁的模样。 但是他同样太顺利，受的挫折不够多，所以在看人用人方面，远远比不上自己。 “希望如此。”喝了一碗谢秀文牌鸡汤，谢宝贤信心恢复了一些，笑着向谢秀文道谢。 不管怎么样，至少已经有了方向，只要照着做，出错的机会就小得多。 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定下来之后，吴泽远拿了计划书，来到县里找老领导辛中华。 这个虽然是东溪镇的项目，因为涉及大量的土地征用，必须得到县里的批准，才能进行。 “没想到你下去才这么短时间，就搞出这么大一个项目。”辛中华看后吃惊不已。“还把秦家和庄家拉到一起，我们想插手也没机会了。” 他能做到这个位置，眼力自然不差。 秦家二老和庄老爷子他都见过，现在还在谢家那里住着。 有他们支持，这个项目没理由搞不起来。 说不定县里也能沾不少光，毕竟这个项目全部完成后，已经是个省级以上的大市场了。 第八十章错有错着 “会这样安排，主要还是便于管理。”吴泽远得意地笑了笑，也没瞒他的意思。“为了防止上面插手，我们第一期项目，不会搞得很大，免得上面动手抢。”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是一伙的，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你们也太小心了，有庄秦两家出面，省里有几个人敢伸手？”辛书记见吴家现在跟那两家关系这么亲密，就酸得不行。“我没其它要求，到时给我留几个铺面，如果家里有人想做这方面生意，就来找你们——” 如果没有那两家人，他肯定也会要一些好处，不是白要钱，而是要一个投资机会。 他对秦冠麟和谢秀文的能力非常有信心，只要他们搞的项目，肯定能赚钱。 这两人一个眼力好，管理能力强，一个有钱有关系，这样一配合，还有什么生意做不成？ “行，到时来找我就行。”这是小事，吴泽远当然不会拒绝。 从县里得到批文后，东溪镇开始在国道旁边，划出一块地，招来建筑公司，准备兴建第一栋建筑。 而庄家人也赶到虞城，来到乡下找老爷子。 这次过来的是老爷子的三个孩子，庄靖南、庄靖西和庄靖北。 原本还有个庄靖东，出生没多久就因病夭折了。 孙辈也来了两个，都是庄靖南的孩子，大的叫庄繁春，今年二十四岁，小的叫庄繁夏，今年二十岁，都是女孩子，还没结婚。 她们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庄繁秋，是个男孩子，今年才十五，在读初中，没办法过来。 因为来时都得到了老爷子的叮嘱，所以看到谢家人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看不起，态度非常热情。 谢妈妈照着女儿的吩咐，准备了四份药液，让他们先后去泡澡。 听说有四份，庄老爷子在三个孩子泡好后，又考虑让哪个孙女泡一次。 考虑到大孙女还没结婚，皮肤也没妹妹好，于是把这个机会给了她。 小孙女只能等下次的机会。 只要两家的关系不发生变化，他相信谢秀文肯定不会拒绝帮忙。 庄繁夏看姐姐从浴室出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头发乌黑光亮，皮肤细腻红润，站在一起比自己还显得嫩，顿时酸得不行。 以前姐妹俩都是非常明事理的人，现在家里人都得了好处，只有自己没有，爱美的她，哪里还忍得住？ 因为心里不痛快，吃饭的时候，低着头一声不吭，谁劝都没用。 谢妈妈见后就心软了，打电话给女儿，问她能不能想办法再弄一份回来。 谢秀文听后顿时有些无语。 早知道妈妈会这样安排，还不如自己回来处理。 庄老爷子有三个孩子过来，她如果理智一点，只要拿出三份就好了。 孙辈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又没生病，根本没必要泡药液。 现在这样一搞，等两个女孩子回去后，家里其它晚辈，只怕也会动这个脑筋。 难道庄家十几口人，每人都得帮一次，那不是告诉庄老爷子，这药液其实很容易得到？ 不过事已至此，不回去处理肯定不行。 于是回家另外煎了一付药液，交给庄繁夏。 同时告诉庄老爷子，今年使用的数量超出计划了，暂时搞不到新的药液了。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庄家其它人再次上门。 “这次给你添麻烦了。”庄老爷子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内心非常不安。“如果你师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帮你们收集过来。” 用了人家的宝贝，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回报了。 但愿需要的不是太稀罕的东西，否则庄家只能开空头支票，没办法真正帮上忙。 “师门还真有些东西需要帮忙收集。”谢秀文忽然想到陨石的事，顿时有了主意。“如果能帮忙收集一些陨石给我们，那就最好了。” 上次让秦冠麟打电话给两位舅舅，请他们全世界范围收集陨石。 现在音讯全无，不知道是没有收集到，还是等有了一定的数量，再一次性送过来。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越多人帮忙收集，机会就更大。 “没问题。”听说要陨石，庄老爷子松了一口气。“我会尽量安排人去做。” 这东西不算太罕见，有人因为兴趣，专门收集这个。 自己联系上后，只要给足够的好处，应该能弄一些过来。 “阿文要陨石？”秦老爷了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我这里有一个人，家里收藏了不少，回头帮你要一些过来——” 那人是他老部下的哥哥，据说是地质学家，一直在研究各种陨石。 只要自己出面，肯定会给面子。 “是吗？那太好了。”谢秀文没想到老爷子就有这样的路子，顿时兴奋得不行。 早知道应该马上告诉他们。 自己只想着两位舅舅全世界跑，找到陨石的机会更多。 没想到老爷子到了这个位置，人脉不知道有多广。 第二天老爷子就得到回音，说那个部下的哥哥，愿意转让一些陨石。 “他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他？”谢秀文听后神情激情地说道。 她不能肯定陨石内部是不是都有灵石，照她的猜测，大部分应该没有。 否则历史上有人捡到陨石后，怎么会舍得拿来锻打武器？ 她可是听说古人喜欢用陨石打造出削铁如泥的宝剑，原因很简单，因为陨石来到地面前，经过高温锻炼过一次，杂质几乎被燃烧殆尽了。 而这时候的炼铁技术，还处于初级阶段，因为温度不够，无法把铁矿里的杂质全部锻烧干净。 而陨铁不一样，恰恰已经完成了这一步。 所以铁匠肯定会仔细研究陨石内部，如果有灵石，这件事早就传开了。 “他们都在甬城，你要去的话，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带过去，免得他不见你。”老爷子见谢秀文这么迫切，连忙要了纸笔，写封信让她带过去。 那些搞研究的人，脾气多少有些古怪。 如果没有自己的介绍，很可能会被拒之门外。 “好。”谢秀文当然不会反对。 拿了信后，她出门开车，准备马上出发。 第八十一章上门拜访 “要不要我陪你去。”秦冠麟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不用不用，这种小事，我自己搞得定。”谢秀文已经在驾驶位坐好，边发动车子，边朝他挥挥手。 这件事还是一个人去比较好，多一个人，泄露秘密的机会就多了些。 两个小时后，她已经来到目的地。 这里并不是甬城市区，而是下面一个县的中心区。 “张祺平师傅在家吗？”谢秀文站在门口，敲了敲院子门。 这是一套老式的木结构房子，从外面看有些年头了，最近应该翻修过，大门上的红漆还是新的，看起来古色古香，仿佛将人带到了百年前。 房子风格又不同于其它明清建筑，倒像中原地区的建筑风格，非常神奇。 “你是？”一个满脸胡渣的五十多岁男人出来开门，看到谢秀文的脸，惊讶地问。 搬来这里之后，他几乎不跟外界接触，只有弟弟找的保姆，准时来给自己做饭，他感觉饿了，就过去吃一顿。 有时候忘了，就放在那里没吃。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以做自己女儿了，他可是一个也不认识。 “来之前我公公联系过你们，这是他给我的介绍信。”谢秀文把信递过去。 看他的长相，还真像传说中的科学怪人，这种人只要一工作，就会忘了身外事。 如果没有老爷子的介绍信，只怕不会让自己进屋。 “哦，是你啊！快进屋。”张祺平虽然不通世务，也知道秦老爷子是弟弟最尊敬的人，自己能这样安心搞研究，也离不开弟弟的支持，所以态度非常客气。“听说你也对陨石感兴趣，那我们一起研究。” 等谢秀文进屋后，又呯的一声关上门，然后插上门销，似乎怕别人过来，会打扰到自己。 然后带着她来到东首的房间。 这里面像是一间仓库，房间的周围摆了一排排铁架子，里面放了大大小小的陨石，足有几百块，有的还做了记号，应该是他分析过成份。 谢秀文望着屋里这么多陨石，一时间目瞪口呆。 这也太多了吧！也不知道他花了多长时间，才收集到的。 忽然想到自己无法判断陨石里面有没有灵石，只能凑过去看，希望瓶子给自己提示。 “这是一九七二年在金陵发现的，主要成份——”见谢秀文走到一块陨石面前仔细观看，张祺平连忙介绍起来。 老实说做这个研究非常枯燥，感兴趣的人不多，特别年轻女孩子。 难得今天遇到一个，他忍不住详细介绍起来。 谢秀文见了，顿时头大不已。 她对这个一窍不通，只是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别的陨石，内部是不是也有灵石？ 如果那块是唯一的，那她就没必要继续收集了。 要是能再找到一块，那说明这并不是意外，那就继续寻找有灵石的陨石，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希望继续往下修炼。 张祺平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继续喋喋不休往下说。 谢秀文见他说得吐沫横飞，根本不用自己开口，暗暗舒了口气，于是配合地不停地点头，偶然“嗯”“啊”地响应几声。 走完一个架子，两人继续往前走。 当谢秀文站在一块足球大的陨石前，瓶子一下子从手心涌现出来，熟悉的发烫感觉，让她心里呯呯直跳。 难道这块陨石里，里面也有灵石？ 张祺平的研究，主要是在表面刮一些陨石粉末下来，然后检测它的成份。 所以内部有什么？他并不清楚。 “这块陨石是上个世纪在余杭发现的。”张祺平继续介绍道。“它的成份比较特殊，所以我在上面打了个星做记号——” 陨石的成份千奇百怪，毕竟来自不同的星体。 但是有一个地方至少是一样的，那就是它们经过大气层时，因为摩擦产生高温，所以表面的杂质已经汽化，只剩下金属成份，变成了各种合金。 而这块陨石表面居然有一种未知的非金属元素，只是他还不知道这种元素，有什么作用？ “是吗？”谢秀文听后更加确定了，它的来历，应该跟其它陨石不一样，所以摆出一付感兴趣的样子。“这样的陨石只有一块，还是有不少？” 这一块比原本那一块，大了至少几十倍，如果去掉表面的皮，内部是一样的紫色灵石，说不定能让自己提升到炼气中期了。 想到这里，谢秀文越加热切起来。 到了那时候，自己应该能学习术法了吧！ 她的奢望不高，只要能像书上说写的那样，修炼出御风术和轻身术这些简单的术法，那这个世界还有哪里她不能去的？ 还有天眼术和五行术，到时就能看穿各种隐藏的宝贝，比黄金瞳还在厉害。 至于操控五行，自己能随时随地变化火焰，还能操控金属袭击敌人，跟异能高手完全一样了。 “已经分析完的，大约有七八块。”张祺平在架子前走过了一遍，确定了数据。“一共有八块，那边没有分析的，应该还有吧！” 谢秀文对这个感兴趣，让他升起自豪感。 研究陨石，本来就是门冷门的科学，除了某些异想天开，想靠这个发财的人，其它人大多没有兴趣像自己一样，整天陪在它们身边，乐此不疲。 “这几块陨石我有用，能不能卖给我一些。”谢秀文到了这时候，也不再装模作样了。“作为感谢，不管你有什么困难，我都能替你解决——” 心里其实有些内疚，像是欺骗了老实人的感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大怒。 “你想要这些陨石？”张祺平听后，脸色果然有些难看。“我看你不像缺钱的人，不会想靠这个来赚钱，难道你还知道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功用？” 别看他不通世务，只是把精力全部花在事业上。 能走到他这一步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的，只要肯思考，很容易得出这个结论。 虽然电话里答应秦老爷子，愿意转让一些陨石，那是指最常见的那些。 这几块研究价值很大，他是真的舍不得送出去。 第八十二章交换方式 “是的。”谢秀文知道瞒不过他，所以回答得很肯定。“只是这个使用方法，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做到，别的人拿了也没用。” 这个世界上，她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其它修炼者，但是瓶子只有她一个人有，也只有她能发现它们内部的奇异之处。 “是吗？”张祺平不知道怎么的，偏偏相信了她没有骗自己。“你也看到了，我同样不缺钱用，所以并不需要你帮忙——” 这样说当然是拒绝了她的要求。 有的男人迷恋权力，有的女人迷恋美貌，而他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神奇的陨石。 这是他最珍惜的宝贝，怎么可能轻易丢弃？ “不要钱，那你需要健康吗？”谢秀文继续蛊惑他。“我手里有一个神奇的药方，可以替人治病，只要一个人还没死，不管他得了多严重的病，都能治好——” 她看得出来，张祺平是个很纯粹的人，她想不出还有其它办法，能让他改变心意，只能拿这个试试了。 他这种人只要认准一件事，绝对不会背叛你，如果他有这个需要，只要他向你承诺保证不泄露秘密，基本上可以放心。 加上他的弟弟是老爷子的旧部下，关系很铁。 “真的？”张祺平大吃一惊。“如果你真能治好奇难杂症，那我这里的陨石你随便挑，要多少给多少？” 家里的老母亲，今年已经八十岁了，三年前得了老年痴呆症，现在连家人都不认识。 弟弟把她送到疗养院养病，那里有国内最好的医疗设备和环境，也有最专业的服务。 可是就算生活得再好，每次见面时，她看到家人就像望着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感感情。 那种明明在一起，却疏离冷漠的感觉，作为子女，每次都像刀绞般的难受。 如果能让她恢复清醒，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那我们一言为定。”谢秀文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顺利，心里特别欣慰。“不过我的治病方式比较独特，外人不能看到，你让人把奶奶接出来，跟我回去一趟，很快就能治好了。” 到了夹岙那边，有老爷子在一边镇着，想来更容易获得他们的信任。 于是又把自家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听说弟弟的老领导也在那边，张祺平对她的话彻底相信了，于是打电话给弟弟，让她安排人把妈妈接过来，照着谢秀文教的话，说要去虞城那边做客，并请一名神医替妈妈治病。 他以前去找弟弟时，见过秦老爷子几面，可以说非常熟悉。 张祺越现在正在省城参加会议，接到哥哥的电话，倒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不久前，他还接到过老领导的电话，说起这件事。 既然有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会反对，于是通知儿子去一趟疗养院，把奶奶接回来，送到伯伯那里。 事情已经安排好，两人走到门口，等老人接过来，就和他们一起离开。 “这几块陨石，我帮你搬到车上去吧！”张祺平主动开口道。“如果后面还发现同一品种的陨石，我再帮你送过来——” 到了这时候，他已经完全相信眼前的女孩子了。 再说这时候全国流行气功热，据说功力高深的人，能包治百病。 他虽然不相信这些离奇的吹嘘，可是事关母亲，他还是希望能产生奇迹。 把东西收拾好，两人焦急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一辆车子开过来。 张祺平上前查看情况，听说出来时，母亲情绪有些不对，医生怕路上出事，不得已给他注射了一支镇静剂，才平安送到这里。 “大伯，奶奶的病真的能治好？”张君坦望了一眼谢秀文，问张祺平。 倒不是怀疑眼前的女孩子，主要是以他的了解，老年痴呆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还没听说能治愈过。 “总得试试，又没有损失。”张祺平被侄子这样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含糊回了一句。“趁你奶奶还睡着，我们抓紧过去。” 行还是不行，一会儿就有答案了。 别看他是个不通世务的科技宅，脑子却非常聪明。 他也想明白了，既然女孩子是弟弟老领导的家人，就算陨石送给她了，只要能让秦老爷子满意，对弟弟肯定有好处。 家人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离不开弟弟的功劳。 他在别的地方帮不上忙，这次机会来了，他就不能错过。 于是两辆轿车开出甬城，一路往虞城而去。 这次速度比来时快，一个多小时候后，就来到了乡下。 进村时奶奶已经醒了，见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又开始闹腾起来。 谢秀文亲自己过去挽住她的胳膊，稍微用了点力，老太太挣脱不开，就有些害怕，乖乖跟着她往前走。 来到夹岙，走进客厅，请她坐下来。 这时候秦老爷子和庄老爷子都在客厅，见谢秀文扶了一个老人进屋，都很好奇。 谢秀文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又介绍了一起过来的张祺平两人。 张君坦在父亲的安排下，已经进入机关工作，对秦家的事非常清楚。 就连庄家，因为跟秦家关系密切，他也听父亲提到过几次。 没想到两人都在这里，惊讶之余，又多了些信心。 “你们随意，我先准备药。”安排好这些，谢秀文拿了一把锄头和竹篮出门，准备去山上找个安静的地方，催熟药材。 张家奶奶的状态不是很好，拖延不得，必须尽快解决。 老年痴呆也是分阶段的，一开始只是记不住事，记性特别差，慢慢地开始疑神疑鬼，总怀疑有人要害自己，或者偷自己的宝贝，越来越像个脾气乖张的孩子。 等到任何人都不认识，连自己有家人的事也抛在脑后，说明以前的记忆消失差不多了。 在谢秀文看来，这时候就算能治好，也很难找回那些记忆，所以必须尽快治好，免得以前的事全部忘光了。 等药材催熟后回到家里，张祺平和张君坦分别坐张奶奶旁边，她这时候已经安静下来，正坐在那里喝茶。 第八十三章落袋为安 谢秀文边煎药材，边让妈妈准备木桶，并装了半桶清水。 因为这次治疗的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年纪又这么大了，她准备用一份药液，给她泡澡，半份只怕不够份量，无法让这个年纪的老人恢复健康。 煎好药后，她把药水兑好，和妈妈一起扶着老人进浴室。 老人挣扎着不肯泡澡，谢秀文只好把她的衣服脱了，扶进木桶里。 大概温暖的药水有放松作用，张奶奶坐进水里后，神情很快平静下来，舒服地靠在木桶边，眯着眼睛假寐。 见她没问题了，谢秀文让妈妈先离开，自己在旁边照顾。 张奶奶一开始只是打盹，最后真的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谢秀文一直注意桶里的药水情况，等到全部变成了清水，而张奶奶的身上也有了一层灰黑色的油污，这才叫醒她。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张奶奶醒过来，看到自己泡在木桶里，旁边站着个陌生的女孩子，吃惊地问道。 刚才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家人也不认识。 现在清醒过来，一切似乎又恢复正常。 “奶奶先洗干净身子，一会儿我再详细给你解释。”谢秀文拿起香皂，递了过去，又把一块新毛巾放在桶边，让她洗干净后擦身子。 虽然她的年纪比较大了，泡了药浴，已经跟七十出头的老太太差不多，洗澡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加上她虽然有老年痴呆，原本的身体却很健康，这跟以前的底子有关。 说完，打开门出去。 “谢小姐，我妈的身体怎么样了？”张祺平在妈妈被扶进浴室后，就开始坐立不安，现在看谢秀文出来，急忙迎上来问道。 现在才知道，能给妈妈治病的人，居然就是这个年轻的女孩子。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秦老爷子和庄老爷子都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应该他们都知道了谢秀文的不凡。 既然这样，他的信心也足了许多。 “应该没问题了。”谢秀文笑着点点头。“你们稍微等一阵，张奶奶洗个澡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想到汽车后备箱的陨石还没来得及拿，于是匆匆回了一趟老家，来到门口的停车位，打开车子，把几块陨石全部收进瓶子空间。 再次回到夹岙的家里，正好看到张奶奶打开浴室的门，从里面出来。 “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望着仿佛年轻了十多岁的老娘，张祺平冲过去握住她的双手，一脸不敢相信地问。 难怪谢秀文敢说这样的大话，单是妈妈现在的状态，就比刚进来时不知好了多少？ 如果她没有老年痴呆的问题，以现在的状态，至少可以再在一起十多年。 “我当然很好啊！”张奶奶忘了很多痴呆期的记忆，所以对儿子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这是哪里？我以前怎么没来过？” 看到旁边的孙子，又觉得奇怪，于是好奇地问：“怎么君坦也在这里，你不用上班吗？” “奶奶，你能认出我了？”张君坦见奶奶清楚叫出自己的名字，激动地嚷道。 这几年他每次这样叫，从来没有得到回音。 没想到来这里才一会儿功夫，就出现了奇迹。 张奶奶以为他在笑话自己，气得白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他。 张君坦没有在意，看到谢秀文从外面进来，连忙向她道谢。 让奶奶泡了个澡，就把病治好了，这真是太神奇了！ “不客气。”谢秀文笑着点了点头，又朝张祺平说道。“幸不辱命。” 这个机会是他用陨石换来的，自己当不起人家的感激。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有些不乐意地盯着儿子，“你快告诉我——” 因为早年丧夫，她一个人养大三个孩子，所以性格有些强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厉害一点，他们这样的家庭，很容易被村里人欺侮。 “你三年前得了病，今天谢小姐才把你治好——”张祺平扶着母亲坐下来，把这几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做了解释。 老妈现在的情况，比他想像的都要好，他感觉用几块陨石就能换来这样的结果，太值得了。 “原来是这样。”张奶奶听后心情很沉重，没想到自己这几年得了这该死的病，给孩子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如果以后我再变傻了，你们不用替我治了，直接打晕后，跟你爸葬在一起就行了。” 她是个性格强势的人，最怕麻烦别人，包括孩子。 小儿子现在已经成了大领导，大儿子也是科学家，只有大女儿平凡一些，嫁给一个普通工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三个孩子这么出息，她这辈子没白活了，不能连累他们。 “妈。”张祺平不乐意了。“你为我们辛苦了一辈子，现在正是我们孝敬你的时候，怎么能说这样伤人心的话——” 只要妈妈能健健康康的，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好，好，我知道你们孝顺。”知道大儿子性格执拗，张奶奶也没有继续跟他争这件事。“我年纪大了，已经没什么用了，你们可要代我好好谢谢人家。” 别看她没文化，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其实比谁都精明。 秦老爷子是小儿子的老领导，他们愿意治自己的病，说明双方的情谊很深。 既然这样，那以后更应该抓住机会，多跟他们来往，这对他们的未来都有好处。 而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治这种疑难杂症，同样得交好。 “妈你放心，我们都知道。”张祺平连忙回答。 谢妈妈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也为女儿高兴，于是和保姆做了点心，让大家坐下来一起吃一点。 除了几个炒菜，主食是炒榨面和艾青团。 榨面是本地特色米粉，艾青团倒是常见，分成两种口味，甜的包了芝麻白糖，咸的是咸菜肉丝加笋丝，算是这个时候的时鲜货。 吃完之后，张家人站起来告辞，准备回家。 发生这样的好事，他们也要聚在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第八十四章弟弟出轨？ 谢秀文送他们到老家那里，等他们上了车，提醒他们别泄露这个秘密。 张祺平连忙说不会，并向她承诺，会继续帮她收集这一类的陨石。 谢秀文向他道了谢，等他们开车离开，这才回到夹岙。 一路上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得买一套设备，专门用来切割陨石？ 本地没听说有这样的设备，玉石产区应该能找到，看来得托人帮忙，买一套设备回来。 这样下次要切开表皮，就方便多了。 到家后想起刚刚跟庄老爷子说药液用完了，现在又治好了张奶奶的病，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怕他们多想，只好编了一套说辞，意思是那种陨石师门有需要，不管谁能收集到，师门都会奖励大量的药材给自己。 庄老爷子听后相信了，又问其它玉石可不可以？ 陨石这东西，完全靠运气，不是谁都能碰到。 其它矿产玉石就不一样了。 像和田玉、独山玉，岫玉、寿山玉和青田玉这些，虽然非常珍贵，但是只要去当地耐心找一找，总能收集一些珍品回来。 如果能因此换得药液，那庄家等于多了很多条生命。 有谢秀文在，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再难治的病，她都能救得回来，这对哪个家族来说，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 “只要是珍贵的玉石，大多都可以。”谢秀文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自然不会拒绝。“如果庄伯伯能收集到，我就代师门谢谢你了。” 它们跟陨石不同。 陨石如果内部没有灵石，对她而言，就是一块高温燃烧后的合金，没有任何价值。 玉石就不一样了。 它们本身就有极高的价值，可以收藏起来，等需要用钱时，再拿去拍卖。 一块好玉，比黄金值钱多了。 碰到极品，更是价值连城。 谢秀文前世在网上看过一些新闻，一些名家雕刻的玉石工艺品，送到拍卖公司，能拍出数亿的天价。 如果能用不值钱的药液，换来大量玉石，那以后都不用做生意了，光靠这个，自己就能成为世界首富了。 当天晚上，谢秀文修炼的时候就不再小气了，反正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灵石，足够她用到炼气中期。 如果里面储量丰富，说不定能到炼气后期呢！ 这样一来，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到时可以逍遥俗世，地球上谁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第二天早上，她回到县城，拿了一块陨石，再次来到工厂，用砂轮磨去表面的合金。 表面磨掉将近两厘米，再次看到熟悉的紫色内部，谢秀文只觉得心花怒放。 想确定灵石到底有多大，于是换了个方向，再次用砂轮磨去表皮。 这次磨到近三厘米，才出现紫色。 看来不同的位置，表面高温融化后的影响不一样，于是又换两个位置。 这次带过来的陨石，大概有1.5升的汽水瓶那么大，而它的外形有点像纺锤形的红薯，只是更加不规则。 磨了六个面，里面都露出了紫色，她大概有了判断，这块陨石紫色的部位如果全部挖出来，应该有一瓶500毫升的饮料那么大。 反正只要紫色的部位能接触到皮肤，就能被身体吸收，她也懒得全部取出来，就这样拿回家。 回到家里，她把陨石收进空间，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 先把这两块陨石吸收了再说，其它几块，慢慢再解开。 老话说乐极生悲，这话果然有道理。 谢秀文这边心情正愉快，弟媳妇宋建红却抱着侄女，找上门来，刚一坐下，就开始抹眼泪。 还没满两周风的侄女，见妈妈哭了，也跟哭得稀里哗啦。 “怎么啦？”谢秀文在她旁边坐下来，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一直不喜欢女孩子以这种示弱的方式博同情，如果有事，就直接说出来，只要有理，她自然会站在你这边。 当然情人之间或者夫妻之间私下这样做除外。 “姐，博文外面有女人了！”见谢秀文语气不大好，宋建红连忙抹掉眼泪，委屈地说道。“我怕他会不要我们娘俩，只好来请你做主了——” 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 自从嫁到谢家后，所有人都说她命好，有这样好的老公和公婆。 而现在所有人都换了羡慕对象，说她有这样好的大姑姐。 毕竟娘家的兄弟姐妹，现在都靠谢秀文的帮助，才过上了好日子。 “你听谁说的？别听风就是雨。”谢秀文并不相信弟弟会这样做。“如果没有当场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就不要轻易相信——” 弟弟的性格她清楚，是个很慢热的人，搬到镇上才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跟人有了私情？ 除非两人以前就认识，并且有过特殊的感情，现在旧情复燃，才没控制住。 “镇上都传开了。”宋建红见谢秀文这样说，以为她要包庇弟弟，心里一凉。“那个女人是他以前的同事，现在在镇上开了家理发店，天天打扮得妖里妖气——” 在她看来，老公肯定是被坏女人勾引了，所以才会犯错。 今天过来找大姑姐，就是希望她狠狠教训一顿那个女人，再把老公的心拉回家。 就算谢博文真的跟那个女人有过一腿，她也没想过要跟他离婚，只要他愿意回来就好。 “是吗？”谢秀文被她说的有些不安了。“我们现在就去一趟镇里，搞清楚这件事当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对弟弟比较有信心，如果他碰到一个心机很深且漂亮的女人，还真的有可能被她勾引，然后干出傻事。 这样的话，结果就不好说了。 见谢秀文愿意出面，宋建红连忙擦干眼泪，抱着女儿跟在后面。 车子一路开到镇上，在两人新买的房子前停下来。 这套房子是弟弟和爸妈一起出钱买的，总共才花了两万多块钱，非常划算。 谢秀文私下给弟弟一万块钱，让他买电视机、冰箱等家电。 虽然还是毛胚房，但是在这个时代，家里有这么多家具和家电，已经算是非常考究了。 第八十五章真相 进屋后谢秀文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猜测弟弟快回家吃午饭了，也不着急，准备等他回来再问他。 “就是那间理发店。”宋建红却急得不行，伸手指着斜对面那家红牡丹理发屋，对谢秀文说道。 在她看来，那个女人烫着大波浪长发，涂着大红色口红，穿着紧身衣喇叭裤，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偏偏男人都吃这一套，连老公也被他迷得不行，平时有事没事就去那家店坐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谢秀文朝那边望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时候理发店没有生意，隔着玻璃橱窗望过去，只见靠墙的一边，摆着一张可折叠钢架椅子，一个女人歪坐在那里，翘着腿，满脸风尘之色。 当然这是她的审美，或许在小镇男人的眼里，这样的女人才算得上最时髦。 毕竟这时候流进内地的港台录像带，里面很多大明星，都是这样打扮的，不知道多吸引男人。 “我就知道姐也看不上这样的女人。”见谢秀文没当她一回事，宋建红顿时高兴起来，又同仇敌忾地补充了一句，精神也跟着振奋起来。 一开始她其实非常担心，就怕谢秀文嫌弃自己土气，让老公另娶一个洋气的老婆。 毕竟谢家现在不同往昔了，就算这样做，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你呀，居然跟我耍起了小心眼。”谢秀文当然能猜到她的想法，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如果让我在你们两人里选，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这女人一看就跟小镇上的同龄女人不一样，应该在大城市里呆过一段时间，见了不少世面，所以有些傲气和小聪明，也学了些哄人的手段。 不过只要用来拉生意，不跟顾客随便发生什么？谁也管不着。 又一想，她应该也没这个心思。 否则的话，她根本没必要来这种小镇开理发店，去县城或者大城市，不是能勾引到更出色的男人？ 弟弟虽然是一名公安，还没有帅到惊天动地，她应该不会冒着勾引有妇之夫的后果，跟他发生关系。 如果是知道了自己和秦冠麟的事，所以想嫁进自己家，那她这种手段，只会有反效果。 想明白这一点，她就不再担心弟弟的事了。 等宋建红做好午饭，谢博文也回到家里。 “姐，你怎么来了？”进屋时看到姐姐坐在那里，他惊讶地叫了一声。 忽然心里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很明显，姐姐是老婆搬过来的救兵，想到这事已经传到姐姐耳朵里，他就有些窘迫。 “没办法不来啊！”谢秀文瞪了他一眼。“听说咱弟弟长本事了，一调到镇里，就跟人搞婚处情，现在已经传得大半个镇的人都知道了——” 既然事情有别的隐情，那她就没必要遮掩了，开门见山问他就好。 “姐，你别笑话我了，我哪有这个胆啊！”谢博文见姐姐话里藏着刀，连忙服软。“这都是宋建红在外面瞎嚷嚷，才传成这样的啊！” 于是开始说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调到镇上后，有一次去理发，才知道那个老板娘，居然是自己代课时的同事。 只是对方变化非常大，他一时没认出来。 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两人碰到时，就会聊几句，有时候也会到理发店坐坐，算是帮她拉些生意。 小镇人的想法很单纯，如果看到公安也在这里理发，就会觉得这里错不了。 有他帮忙，生意果然好了许多。 只是小镇长舌妇比较多，时间久了，就有人到宋建红耳边传闲话，说他男人跟那个老板娘关系不清不楚。 宋建红这人没什么心机，心思也比较简单，在家时以老公为天，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大声说一句。 但是到了外面，她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于是趁老公不在，来到红牡丹理发店门口，拿出泼妇的架式，站在门口骂老板娘不要脸，勾引自己的老公。 东溪镇才多大，她这边刚骂完，大半条街都知道了一件事。 谢博文知道后，气得不行，回家骂老婆发什么疯，他跟人家是老同事，哪里有私情？ 要她去跟人家道歉，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偏偏宋建红是一根筋，谢博文越这样，她越认定两人已经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不管老公怎么说，就是低头不出声，也不去认错。 谢博文没想到一向懂事的老婆，还有这样一面，感觉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请，就非常失望，接连几天没有跟她说话，两人算是冷战上了。 晚上睡觉，也跟她分房睡，求个眼不见心不烦。 宋建红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有理，时间一长，就害怕了。 又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去县城找救兵。 “我就知道建红想多了。”听了弟弟的解释，谢秀文见事情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不过弟媳妇这样的态度，也是个问题。 以前谢家家境一般，也没资格挑挑捡捡，宋建红老实肯干，配弟弟也绰绰有余了。 现在弟弟接触的圈子，跟以前肯定一样了，有时候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她如果一直这样拖后腿，就不合适弟弟了。 当然她不可能马上建议弟弟和她离婚，另找一个好的。 这对宋建红不公平。 所以只能她好好跟他们谈一谈，并想办法让宋建红也接触外面的世界，开阔眼界。 最好的做法，就是把侄女放到妈妈那边，让宋建红出去工作，免得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然后跟长舌女说家长里短，最后跟弟弟的差距越来越大。 到了那时候，就算她要阻止，只怕也无法强把他们拉在一起。 宋建红这时候把菜端出来，看到谢博文坐在那里，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刚才他的话她也听到了，以前解释她不相信，可是当着大姑姐的面，他肯定不会撒谎。 这样说来，确实是自己弄错了，还丢了他的脸？ 如果这样，那他就算真的要跟自己离婚，只怕大姑姐也拦不住他了。 第八十六章问题解决 “先吃饭，有事饭后再谈。”谢秀文心里有了打算，神情就轻松下来，接过宋建红递过来的饭碗，准备动筷子。 清官难断家户事，只是谢家一向和睦，很少发生这种红脸的事。 而弟弟一直听得进自己的话，只要自己这样安排，他应该能接受。 宋建红一开始还担心他们姐弟在饭桌上教训自己，见大姑姐这样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先给女儿准备好带肉汤的米饭和调羹，让她自己吃，这才开始低头吃饭。 心里开始后悔，早知道这样，应该先听听老公的解释，再决定怎么做。 为什么当时这么傻？居然听了外人的话，就直接去骂人。 谢秀文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知道她已经怕了，却依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有人曾经这样说过，最怕自以为聪明的傻瓜，干了自以为聪明的事。 宋建红没什么文化，头脑简单，原本这是好事。 偏偏现在谢家条件好了后，她也开始膨胀，忘了自己最吸引人的优点，恰恰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 于是听不进弟弟的话，去外面兴风作浪了。 这对谢家来说，就是灾难了。 吃完午饭，谢秀文帮忙一起收拾好桌子，让两人在身边坐下来。 “建红，你一会去红牡丹理发店向老板娘道歉。”谢秀文不管她越低越下的头，直接给她布置了任务。“这件事是你引起来的，必须通过你的嘴，把事情说清楚。” 人家理发店无缘无故被人这样污蔑，这些天肯定不好受。 就算她平时确实有勾引男人的行为，这也是人家的事，轮不到她来指责。 “好。”见大姑姐脸沉得可怕，宋建红没敢反驳，轻声应了一声。 她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不过既然这样安排，想来不会劝博文跟自己离婚了。 这是她这些天最害怕的事。 如果谢家不要自己了，那她哪里还有脸回娘家？ 只怕家里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会把她这个不识好歹的人打死。 “还有，你接下来要么回乡下住，要么把孩子放在爸妈那里，自己找份事做。”谢秀文再次给她安排工作。“像现在天天在家里带孩子，跟博文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了，再这样下去，你怎么配得上他——”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偏向弟弟，却是不争的事实，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她跟弟弟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差距，如果不想办法拉近，只会越离越远，最后不得不分开。 “我能干什么工作？”宋建红听后并没觉得这话不对，反而暗暗感激这样的安排，只是对找工作的事，她有些没信心。 就像大姑姐说的，现在两人已经越来越没话说了。 如果有个正经的工作，自然就不会整天在家胡思乱想，也不会干出傻事了。 “你想干什么工作？”工作的事反而简单，谢秀文就问她的喜好。“前面店铺还没租出去，要不，你直接开一家服装店，货去虞城找张爱凤要——” 反正服装店分店还得继续开，东溪镇开一家也不错。 只要服装样式好，就算她是傻瓜，也能把衣服卖出去吧！ “让我开服装店？太好了！”宋建红一听，欣喜地叫道。 说完拉着谢秀文的胳膊，不断向她道谢。 让自己做老板娘，不但有面子，以后也不怕没衣服穿了。 她已经想好了，以后也去烫个大波浪，然后去买双高跟鞋，换上漂亮的衣服，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为了照顾女儿和老公，天天穿得乱糟糟了。 谢博文望了姐姐一眼，对他这样的安排，暗暗佩服。 他是个非常传统的人，虽然跟老婆在一起时，感觉越来越无趣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婚的事，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照自己的方法，两人的关系治标不治本，以后遇到类似的事，只怕矛盾依然会发生。 经过姐姐这样安排，宋建红应该会聪明一点，这样一来，关系会比以前好一点吧！ “博文，你对我的安排，有没有意见？”谢秀文注意到了弟弟的目光，也征询地问了一句。 说起来他其实也是个无趣的人，一点也不浪漫。 所以两人会变成这样，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他没有带给老婆安全感。 看来自己得抽空教教他，让他学会如何跟女人相处。 比如陪老婆去看电影，买一束花送给她等等。 想到自己跟秦冠麟其实也不是浪漫的人，谢秀文又有些无语。 算了，还是让他自己去摸索吧！ “我没意见。”谢博文听后连忙回答。 谢秀文见状，拍拍宋建红，让她马上去红牡丹理发店道歉。 她完成这件事后，自己就要回虞城了。 至于侄女的事，给爸妈打个电话就行。 照谢秀文的猜测，他们巴不得弟弟把孩子放在他们那边，这样家里就会热闹许多。 而弟弟和宋建红，要回家也很方便，骑摩托车回去，不过半个小时的事。 宋建红脸红红地站起来，见女儿坐在竹制学步车里没吵闹，就出门了。 谢秀文怕她尴尬，没有和弟弟跟出去，只是远远这样望着。 没过一会，就看到她站在理发店门口，大声说了几句。 最后还鞠了一躬，显然很认真道了歉。 旁边有人看到，围了过来，她连忙回头，慌忙走回来。 “服装店怎么开？你可以问问张爱凤，也可以去那几家店看看学学——”等她进屋，谢秀文装作没看到她的羞愧，“希望你多用点心思，一个月也能赚几千块钱——” 那几家服装店，生意非常好，每个月都能赚一万以上。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进货价便宜，却照着中档服装的层次卖出去，比同行的利润高了几倍。 “哦。”宋建红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姑姐在县城开了几家服装店，她早就知道了。 过年还收到好几件新衣服，样式比商场的还要漂亮，朋友见了都很羡慕。 “那我先回去了。”谢秀文站起来，准备离开，见宋建红送出来，又叮嘱了一句。“以后碰到事情，一定要先跟博文商量，你们是夫妻，是最亲近的人，别傻傻地听外人挑拨。” 第八十七章宋建红的变化 只要她能做到这一点，夫妻俩的感情问题，就不会出大的差错。 “我知道了。”宋建红忸怩地回答。 谢秀文回到家里，秦冠麟这时候已经吃了午饭，正在喝茶，看到她回来，随口问她去了哪里？ 谢秀文就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你这么相信博文，如果我碰到类似的事，也得这样信任我。”秦冠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态度，又有些泛酸，说话的语气不免带着些撒娇那味儿。 以他的身份，同样会遇以这种逢场作戏的时候，比如陈香韵，那时候两人就纠缠不清。 以她一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谢秀文肯定以为自己最后会娶她。 那时候两人还没结婚，她也没资格管这些。 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跟女人有什么来往，早晚会传到谢秀文的耳朵里。 万一有人也这样挑唆，后果就难说了。 他希望她能相信自己，并坚定站在自己这一边。 “放心，我肯定相信你。”谢秀文见她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不敢笑话他，免得他羞恼，于是强忍住笑意，搂住他亲了一口。 人与人在一起相处久了，就会发生变化。 他原本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冷酷霸道的总裁范精英，遇到自己这个心理比他成熟的女人，慢慢抛下原来的人设，开始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其实是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有时候还会撒娇要人哄，太可爱了。 秦冠麟见她说得这么肯定，顿时眉开眼笑。 这是他最喜欢谢秀文的地方，永远不会像其它女孩子一样，做出幼稚的行为，还要自己哄和宠。 每次听她说话，总能感受到浓浓的爱意和宠溺，这让他无法自拔，沉醉其中。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妈妈从老家打来电话。 原来她接到孙女后，听说以后放在家里让她照顾，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就向女儿打听原因。 现在儿子遇到事情，一般都跟姐姐商量，她们当爸妈的经常最晚才知道消息。 “是两人闹了点小误会。”怕妈妈担心，谢秀文把经过大概说了一下，“我看建红一直在家带孩子也不是办法，就想给她找点事做，这样跟博文才有共同语言。” 夫妻结婚后，不怕吵吵闹闹，就怕同床异梦，吵也吵不起来。 两个不相干的人，组建家庭生活在一起，哪有这么顺利？ 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才能相互适应，最后找到一条最适合的相处方式。 如果两人都懒得磨合了，那至少说明一个人打算离开了。 宋建红是那种最传统的女人，以老公为天，如果弟弟在农村生活，两人肯定是非常相配。 但是弟弟到了县城后，各方面不断在提高，得趁弟弟还没彻底失望的时候，尽可能地提升和改变弟媳妇，才能维护他们这个小家庭。 “哦。”原来只是误会，谢妈妈明显舒了一口气。“他们俩都听你的话，平时要多开导开导他们，别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出事来。” 她的想法跟其它农村婆婆一样，无法接受儿子离婚的事，觉得这样非常丢脸。 为了避免被人笑话，她肯定要尽力避免这种事。 “放心吧！妈，她们不会有事的。”谢秀文明白她的担心。“你还不知道你儿子的性格吗？除非宋建红真的犯下大错，那我也会给弟弟找一个更合适的女人——” 这样说或许有些自私，不过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遇到事情肯定先站在自家立场。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护短。 自家人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在不损害自家的基础上，她可以当个好人。 谢妈妈觉得这话在理，这才放下心来，又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张爱凤得到消息后，不顾劳累，挺着大肚子去了一趟东溪镇，帮宋建红安排店铺装修的事。 服装店的装修非常重要，好的店铺陈列和布置，会给服装提升档次，吸引顾客进门和选购，必须重视。 考虑到这家店以后归宋建红所有，她没有从手下派人过去，而是建议宋建红招了两个服务员，由她简单培训了一遍再上岗，以后负责卖衣服。 至于款式的选择，她也只是建议了一下，没有明确提意见。 有的技能，需要在实践过程中不断学习和提升，光靠理论是教不会的。 反正货源是在县城仓库随意挑，就算卖不出去，也可以拿过来调换。 时间长了，她就知道哪些好卖，顾客到底需要什么？慢慢地就能总结出经验，定下服装店的风格。 宋建红在这个过程，确实大开眼界。 以前看大姑姐做这个，好像非常简单，几句话就能把事情安排好。 轮到自己，发现要操心的地方太多了，如果没有张爱凤，她根本没办法把这家店开起来。 不过她从小吃惯了苦，倒不怕麻烦，同时心里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所以学得非常认真。 一个星期后，装修完成，第一批货也从虞城运到店里，开始陈列。 原本店名想取得跟县城那几家一样，考虑到这店是独立的个体，于是直接命名为建红时装店。 宋建红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谢博文这几天下班后，也过来帮忙。 以前觉得老婆整天呆在家里，有点带不出去，这几天像是换个一个人，打扮变时尚了许多，人也活泼了不少，倒是改变了看法。 看来姐姐说的没错，以前她一直在家带孩子，困住了她的聪明才智。 让她开店，不但能锻炼她，也能让她的心态发生变化。 就她现在这种状态，已经不比其它同龄女人差了。 因为没有女儿拖累，两人还抽空去看了趟电影。 这当然是宋建红提出来的，其实是对他的一种试探，好在谢博文并没有反对。 中间电影播放过程中，她悄悄牵起他的手，仿佛回到了当初恋爱的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生出甜蜜的感觉。 感情恢复了，服装店也开起来了，宋建红在开业前一天，去了一趟县城，向谢秀文道谢。 第八十八章空间内部变化 “你好好开店，平时多用些心思，争取年底赚一套房子回来。”谢秀文见她眉飞色舞，容光焕发，也为她高兴。“女人有本事，才能得到男人的尊重，你记住这句话。” 倒不担心她有钱后，生出别的心思，倒过来抛弃弟弟。 一方面她的性格已定型，嫁给弟弟后，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应该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除非弟弟做出天怒人怨的事，她忍无可忍，才会选择离开。 另一方面，她就算再能干，依然要靠自己，所以根本不担心她反噬家庭。 这天晚上，谢秀文再次进了瓶子空间，忽然发现里面似乎有了变化。 她狐疑地走出屋子，站在院子前，这才发现变化来自在哪里？ 只见原本小小的院落，现在至少扩大了一倍以上，感觉空旷了许多。 更神奇的是，原本内部因为没有阳光照射，所以即使再明亮，也有种在阴天的感觉，灰蒙蒙的没有任何变化。 现在却像到了初冬的早晨，空气中似乎多了一层薄雾，虽然很淡，却增添了一丝朦胧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谢秀文在院子走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就再次回到屋里，想搞清楚发生变化的原因？ 忽然想起空间内部最近唯一的变化，就是收进了几颗内部有灵石的陨石，难道是它们造成的？ 走到陨石这边，急忙蹲下去翻看，发现它们确实发生了变化。 原来一直在修炼用的那块陨石，没大的变化，几块没割开的陨石，也是老样子，只有那块前些日子磨去表皮的陨石，内部紫色的灵石部份，像是被融化的糖块一样，已经消失了大半。 只剩下一小部分，还继续在表皮里。 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灵石也会消失，融化后渗入土地里，成为它的养料。 难怪瓶子空间发现陨石后，会给她这么强烈提示。 原来这些紫色的灵石，不是给自己修炼用的，它同样需要来修复空间本身？ 搞明白原因后，谢秀文在一个蒲团上坐下来，皱起眉头思考得失。 如果这些灵石全部留给自己用，那她肯定能让自己修炼到炼气期中后期。 瓶子空间就只能等下次再找机会修复了，它会有什么变化，也只能以后才知道了？ 如果大方一点，这些灵石全部让瓶子空间吸收，万一它没什么变化，或者就算有变化，也不能在修炼上帮助自己，那就浪费了。 毕竟瓶子就算再宝贵，如果只是一个空间，那只能当储物袋用。 现在这个可移动的存贮空间，面积已经足够大了，再变大也没多大意义。 就算能种些植物，如果没有能转化的灵液，跟夹岙没什么区别。 坐在那里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满足瓶子空间。 原因很简单，自己的修炼速度并不快，说不定手里这块陨石吸收完成后，新的陨石又找到了，那就足够自己修炼用了。 而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瓶子空间，它如果能修复，说不定帮助会非常大。 做了决定后，她不再浪费时间，来到工厂那边，把几块陨石全部拿出来，准备磨去表皮。 考虑到只磨去六面，瓶子的吸收速度很慢，一星期都没吸收完一块。 这次拿过来，如果表皮全部磨掉，那接触面大了，说不定速度会快无数倍。 她请车间主任找人一起帮忙，把几块陨石的表面磨掉。 反正他们就算看到了里面紫色的灵石，也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 半个小时候，几块陨石全部磨好，她把它们装进包里，谢大家道了谢，背着包离开。 这次她背着包回去，没有收进空间，就是想一会儿带包进空间，然后把它们从包里取出来，想搞清楚瓶子空间是如何吸收它们的？ 到家后进了空间，紫石刚从包里取出，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包裹住它，然后像是放到火炉边的冰块，极快地融化并下滴，融入地面。 谢秀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反正已经决定了，就继续从包里取灵石。 当最后一块灵石取出来，空间忽然地动山摇，似乎整个小天地要崩塌，耳边还隐隐地传来沉闷的雷声，非常恐怖。 谢秀文受到惊吓，一时忘了退出空间，只是扶住旁边的书案，防止摔倒。 这个过程极其短暂，似乎一个呼吸间就结束了。 谢秀文定了定神，见空间确实稳固了，这才往院子外走去。 望着外面的空间似乎变得无边无际，她惊呆了。 这是增加了多大的面积啊！ 如果说以前只有几十米，现在应该有十几里了。 最神奇的是，原本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薄雾，现在变浓了许多，如果里面有树木和建筑，一定会影影绰绰，给人一种处于童话仙境的感觉。 谢秀文可以肯定，这薄雾十有八九是灵气，也就是说，空间吸收了几块灵石后，有一部分反哺到空间里。 如果在这里修炼，速度肯定会比外界快百倍。 这样的话，灵石被空间修炼，对自己只有好处，也不枉自己大方了一回。 谢秀文盘膝坐下来，开始试着吐纳起来。 果然，原先稀薄到几乎感应不到的灵气，现在明显浓厚了许多。 如果非要比较，相当于原先一桶水里，加了一小勺盐，而现在等于加了一包盐，那感受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长期在空间修炼，速度几乎跟用灵石修炼差不多了。 谢秀文满意地站起来，心花怒放。 出了空间后，她从手心召唤出瓶子，发现瓶子的外表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原本是一个小小的扁瓶，表面颜色非金非玉，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现在却多了些光泽，像是瓷器表面的釉光，一看就价值不凡。 想到自己原先就猜测它是残次品，现在看来果然猜对了。 或许还得吸收大量的灵石，才能让它修复完全，从而显现出原本的模样，功能一定也会更强大。 同样的，这几块灵石，只怕也不是普通的宝贝。 否则的话，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修复效果？ 第八十九章瓶子的来历 要知道想修复一件残次灵器，需要大量的珍贵材料和灵石，可不是几块灵石就能搞定的。 这当然只是她的猜测，具体怎么样？还得以后碰机缘，看能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考虑到原本种在空间的植物，已经全部移出去，种在夹岙那边了。 接下来得收集一些珍贵或者常用的中药种子，种在里面。 特别是那两个配方要用到的中药，更应该大量种植。 到时药厂开工后，可以单独加工一些效果更好的浓缩液，高价出售给有需要的相关人员，比如老爷子的部下和好友等等。 当然浓度必须有所控制，不能超过现在给家人用的比例。 再种些一家人喜欢吃的水果、蔬菜，以及漂亮的花草，树木。 现在瓶子空间有了灵气，不用再浇灵液，也能种出有灵气的植物了，不利用起来，太浪费了。 当天晚上，谢秀文做了奇怪的梦。 在梦中，无数法力高强的神仙、妖魔和鬼怪，手拿各种各样的法宝，分成两派，正在天空发生战斗。 现场的战斗极其惨烈，不断有法宝损毁，掉落尘埃，也有人受伤或死亡，身死道灭。 最后一方灭亡，一方只剩下不足一成人，继续往前，打进一处悬在空中的城池。 城门很快被打破，建筑也大量被摧毁，无数的人刚一出来就被打死，现场一片狼藉。 忽听一阵巨响，只见崩塌的城池底下，飞出一条巨大的紫龙，咆哮着腾空而起。 刚升到半空，就被人一捧打死，化成无数紫色的晶状物，四散飞溅。 无数人飞过去，抢夺碎片，最后被瓜分一空，只有一些小碎片，没有人在意，往下落去。 就在大家以为战争已经结束时，只见一个身披紫色战袍的中年人，从最里面踉跄而出，身上已是血迹斑斑，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众人再度回攻上去，只见那中年人胸口忽然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慢慢地身体一点点消融，最后化成飞灰。 同一时刻，他身上爆出无数法宝，四散逃逸。 众人见了，一起飞过去拦截。 最后大多数法宝被人获取并收起来，只有寥寥几件逃出天罗地网，不知去向。 其中一个不起眼的瓶子，也穿过虚空，进了空间乱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它落到了地球。 这时候它身上的灵性已经全部消失，跟垃圾筒里沾满污秽的空瓶子一样，就算有人碰到，也不会多看它一起。 谢秀文猛地从梦中惊醒，顿时明白了瓶子的来历。 原来它居然来自于遥远的修仙世界位面，太不可思议了。 同样神奇的是，这些紫色的陨石，居然和瓶子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也证明了为什么瓶子能感应到它们。 照她的猜测，那条紫色的巨龙，应该是地下的灵脉，被人毁掉后抢夺，完整的已被人取走，只有一些碎末四处飘散，到了其它地方。 自己有幸能得到几块，运气真的太好了。 这样看来，如果瓶子能恢复，那它的作用应该远远不止能吸收阴寒之力，让它转化为灵气。 很可能还有其它了不得的功用，只是自己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让它恢复原样了？ 即使如此，她也足够幸运了。 这种好事，又有几个人能遇到。 谢秀文起床洗漱后吃了早饭，等两人孩子去学校后，跟秦冠麟打了声招呼，准备上山采草药。 一些常见的草药，山上长了很多，直接去挖出来，然后移植进空间比较方便。 本地采不到的药材，只能像以前那样催熟，然后获取种子，再种到里面。 在山上花了半天时间，采了几百株中药，进空间种好，这才回到家里。 吃了午饭，她准备回乡下一趟，去茶山采一些茶籽，用来育茶树。 用灵茶调养身体，比其它药物更加隐蔽，不容易 被人发现，她打算以后让家人长期饮用。 因为需求量比较大，她打算种一亩茶树，只能采用这样的办法获取茶树苗了。 本地人没有采茶籽的习惯，只要去山上走一圈，摘一篮茶籽很轻松。 还打算扦插一些果树和鲜花。 据她所知，除了少量品种，九成以上的鲜花都能靠扦插成活。 而水果就更不用说了，直接用种子种下的果树，十有八九长不出优质品种的水果，必须扦插后才能改善基因。 谢秀文打算剪一些枝条回来，再催熟一些水果种子，让它长成树苗，再跟枝条扦插。 到家的时候，看到侄女在院子追着一只小狗跑，几个老人坐在旁边看她捣蛋，脸上都有笑容。 小狗是常见的土黄色，估计是爸妈买来看家用的。 “阿文，我正好有事找你，没想到你就回来了。”庄老爷子看到谢秀文，笑着叫道。 上次答应送玉石给她，他把消息传给家人，家里非常重视，到处收集珍稀的宝贝。 因为人多力量大，现在手里已经有了几十块不错的玉石，今天上午刚送到这边，没想到下午她就来了。 “那正是巧了。”谢秀文过去扶起老爷子，跟着他一起进屋。“是不是已经有玉石送过来了？” 除了这件事，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关心。 现在空间有了变化，她也试一度，其它玉石，能不能被瓶子空间和自己吸收。 “没错。”庄老爷子带着她来自己的卧室，指着地上两只木箱子，“家里人这几天收集的，不知道能不能符合你们的要求。” 如果是送给普通人，他肯定不会担心玉质的好坏，毕竟庄家出手的东西，到外界已经算是稀罕物了。 只是谢秀文的师门不一样，就怕靠钱能买不到的玉石，在他们看来是普通的东西，那就没了意义。 “我先看看。”谢秀文惊喜地叫道。 这次真是双喜临门，空间内部刚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庄老爷子这次又送宝贝过来。 只要有价值，她就满意了。 说完，小心打开箱子。 刚一打开，就看到里面放了大大小小的玉石，大的有篮球那么大，小的只有大拇指这么小，杂乱放在一起，如果放到玉器店，可以直接开店卖了。 第九十章暴富 前世从网上看过视频，西此地区出产大量和田玉，很多商家采到玉石后，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出售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边只卖普通质地甚至劣质的玉石，而这些都是玉石中的精品甚至极品。 谢秀文又打开另一只箱子，里面依然是大大小小不同的玉石，只是里面的玉石品种比较杂乱，颜色也不一样，应该是好几个品种放在一起了。 “怎么样？”见谢秀文吃惊的样子，庄老爷子突然有了成就感。“别的不敢说，这些玉都是经过专业人士仔细鉴定过的，质量可以保证，绝没有假货和低档货混在里面——” 那可是要送给谢秀文师门的，宁愿少送一些，也不敢以次充好，拉低他们对庄家的印象。 可以这样说，里面每一块玉石，都有收藏价值。 “非常好。”谢秀文随手拿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玉石，仔细看了看。“这块颜色跟鸡油一样，就算我不懂玉，也知道它是珍品。” 以她有限的玉石知识，除了翡翠，只知道鸡血石、和田玉、寿山石和青田玉这些稀罕的品种，其它就不懂分辨好坏了。 既然庄老爷子敢这样说，想来不会有大错。 这样一算，这两箱玉石，以二十年后的标准计算，应该价值无法估量了。 “那我这就放心了。”见谢秀文确实非常喜欢，庄老爷子一下子轻松起来。 只要她肯收下，那以后再向她求药液，就没问题了。 “等药厂正式开工，我让人做一些浓缩液，送给你们当保健品。”谢秀文向他承诺。“浓度虽然比不上前几次洗的效果，只要每年都泡一两次，就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健康状态。” 这种药液当然不能大量送，否则有人每个月泡一次，就算每次少量排出一些杂质，三五年后，只怕整个人也能完成伐毛洗髓，要达到先天状态了。 谢秀文可不希望最终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后果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太好了。”庄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笑得像是一朵花。“接下来我会继续让人收集玉石，希望能帮到你的师门。” 他比其它人精明多了，知道谢秀文说的这东西的好处。 很明显，上次泡过药澡后，身体的杂质排出体外，身体恢复到十年二十年前的状态。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身体又会产生新的杂质和毒素，于是慢慢地又会变得衰老和无力，想保持现在这样的身体，只能隔段时间，再次泡药澡，排出体内的脏东西。 他在京城还有事要干，至少儿子这几年处于关键期，他必须做好后盾，所以不可能一直住在谢秀文家。 回去后他吃不到有灵气的食物，只能靠她说的药液，维持现在的状态了。 包括几个孩子，他们也能靠这个保持健康。 至于孙辈们，他们还年轻，身上不可能有太多的杂质和毒素，只要泡一遍这种药液，同样能达到效果。 如果不行，那就多泡几次好了。 “好的，麻烦庄伯伯了。”谢秀文再次向庄老父子道了谢，然后抱起箱子，拿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最后收进空间，去杂物间拿了只竹篮，准备上山摘茶籽。 这些玉石能不能当灵石用，还得回家后慢慢研究。 “你摘茶籽干什么？”谢爸谢妈听后好奇地问。“用来榨油吗？” 乡下地方有人没油吃，才会上山摘些茶籽，晒干后剥下来，去油坊榨油。 自家每年种了油菜，能榨六七十斤菜油，足够一家人吃了。 还有别人送的桶装花生油，都有好几桶，现在还来不及吃呢！ 茶籽油味道怪怪的，根本没有去摘这东西啊！ “是啊！”见妈妈这样说，谢秀文就不用编理由了。“听说茶籽油对身体非常好，我想榨一些试试看。” 茶籽油确实是好东西，它具有抗氧化能力，能够降血压、降血脂和抑制动脉硬化。 营养价值能和橄榄油相媲美，是高级食用油。 可以说它集医药、保健、美容一体，是油中精品。 只是现在大家还没发现它的珍贵之处，所以才没有人当它回事。 这跟加工方法有关，农村这样粗榨出来的茶籽油，味道远远比不上菜油，大家不喜欢也正常。 记得前世有人研究出茶树的新品种，就是为了让茶树既能采到优秀的茶叶，又能盛产茶籽，这样种植的茶树，效益比普通茶树增加不少。 “那得采几十斤茶籽，才能榨出几斤油吧！”谢爸却认真了。“回头我和你妈抽空多摘一些回来，你就不必浪费时间上山了——” 心疼女儿要操心这么多事，这些琐事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就行了。 到夹岙后雇了十来个人，他们其实没多少事，每天早晚出去一趟，用不了几天，就能采够了。 “也好。”谢秀文也不跟自家父母客气。“不过下午已经过来了，我就去山上采一些带走，剩下的就全靠你们了。” 于是匆匆上山，采了半个下午，摘了大约十几斤，这才回家。 别看茶籽装了足足有大半篮，因为每一粒种子，都比野板栗小不了多少，用来育树苗，这一点还真的没多少。 又拿了把桑树剪，去果树那边剪了些合用的枝条，收进空间，准备回县城。 “吃了晚饭再走。”谢妈挽留女儿。“反正你开车回去，晚一点也没事。” 以前这里是女儿的家，现在她已嫁为秦家的儿媳妇，回娘家等于做客，而且未来未必会像现在这样，有机会隔段时间就回家娘看望。 所以碰到机会，就希望她在家多呆片刻。 “也好。”谢秀文没有拒绝妈妈的挽留。“现在程程有舒翼陪着，不再像以前那样怕孤单了，我和秦冠麟就算没在家，他们俩也能玩得开开心心的。” 这种感觉很矛盾，既有孩子长大后，开始重视友情并变得独立的欣喜，又有渐渐不被他需要的失落。 要知道一年前，他还是恨不得天天缠在身边的小屁孩啊！ 第九十一章白忙一天 不过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这是每个父母的必修课，如果接受不了这一点，非要把孩子困在身边，只会害了他一生。 谢秀文前世跟儿子相处时，在这方面吃过亏，这辈子她就理智多了。 谢宝贤听说她回来了，再次找上门来。 先说起修路的事。 现在他手里足有三十万左右的启动资金，所以打算把村子到大岙这条路，修成小货车可能通行的机耕路。 虽然要花上不少钱，不过他认为值得。 “看来宝贤哥很有魄力。”谢秀文想了想，决定不占他的便宜。“为了表示支持，村子到夹岙这段路，费用就由我来出吧！” 她决定了，这段路她要修成货车可以直接通行的水泥路，以后回到这里，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夹岙。 至于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方，主要是今天发财了。 庄老爷子送的两箱玉石，价格无法估量，就算接下不什么都不干，也能让他不断升值。 她是个钱够用就好的性子，现在出点血也不心疼了。 而谢宝贤只要用心经营大岙，等农副产品交易市场建好了，不管是蔬菜瓜果还是家禽家畜，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销售出去。 那么大一个地方，只要销售不成问题，赚钱真的很轻松。 搞不好每年能赚几十万呢！ 到时再把这条路修成水泥路，直接让批发公司的车开进大岙，交易就会更方便。 所谓想要富先修路，全部修成水泥路还不现实，这样一点点改变，总能影响村子里的其它人吧！ 到时村里赚到钱的人多了，为了尽快把农副产品运出去，只怕会一起凑钱，把村里通往乡里的公路，也修成水泥路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宝贤知道谢秀文有钱，没有客套就应下来。“你替我分担掉一些，我就能轻松不少——” 别看这段路只有几十米，既要打地基，还要铺砂石，全部加起来，应该要一万多块钱。 如果全部建成水泥路的话，恐怕得再加两倍才行。 他现在没有这个实力，暂时只能把大岙那条路建成砂石路。 吃过晚饭，谢秀文陪爸妈喝了一杯茶，然后把下午采摘的茶籽装进袋子，拿到车上，回县城的家。 到家后把茶籽拿出来，在院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它们倒在地上，先晒几天再说。 绿色的茶籽外面有一层壳，非常难剥，等它晒干后就会裂开，到时只要用脚踩一踩，就能去皮，非常容易。 再在水里泡几天，就能催芽成功，最后种在空间里。 这些知识是前世从网上看到的，虽然没实践过，因为空间现在有了灵气，所以并不担心会失败。 “你晒茶籽干什么？准备榨油啊！”保姆见谢秀文亲自在忙碌，过来关心地问道。 她的老家在江南这一带，对茶籽自然不陌生，小时候还去山上采过。 会好奇这个，是觉得以秦家和谢家的条件，什么好的油买不到，何必弄得这么辛苦？ 这时候大家对茶籽油的独特之处还不了解，反而觉得榨出来的油味道没有菜油香，只有穷得吃不起菜油和花生油的人，才会吃这个。 “我准备拿来育茶树苗。”谢秀文回头答道。“乡下现在种了一些茶树，还不够多，我准备再种一块坡地。” 反正蔡姐一直在县城，不会去乡下跟父母说这个，不怕穿帮。 “种茶树？”蔡姐听后更奇怪了。“我们乡下都不用茶籽育苗，除了发芽率低，种起来比较麻烦之外，用扦插不但容易成活，速度也更快——” 每年茶树采摘结束后，都会用茶剪把表面新长成出来的枝条剪平，这样明年就能长出更多的新芽。 这跟养花摘芯的道理一样，上面的顶芽摘掉了，下面就会抽出更多的分枝，每根分枝都长花包的话，开的花自然也更多了。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明年长出新芽的时候，采摘也会更方便。 “啊？”谢秀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农村一般都是用扦插的方法，育新的茶树？” 看来自己自作聪明了。 当初爸爸问自己摘茶籽干什么的时候？就应该老实告诉他原因。 这样一来，就不用辛苦摘茶籽，还让他们帮自己摘几十斤。 “嗯。”蔡姐点点头，肯定地回答。 她的家乡也以茶闻名，毛峰毛尖都算得上国内的名茶。 只是后来嫁得有些远，近来又给秦家做保姆，倒是有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 跟谢秀文聊起这个，她突然有些想念家乡。 “那我抽空回家一趟，去剪些茶树枝条回来。”扦插比较简单，直接剪树支就行，反正瓶子空间非同一般，根本不用担心失败。 就是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让爸妈不怀疑自己。 “山上有很多野生茶树吧！你去那里剪就行了。”蔡姐听说她要去夹岙剪种下没多久的茶树，连忙制止道。“夹岙的茶树刚种下，还不适合修枝。” 说起来茶树非常容易活，只要有茶树的地区，一般山上都会生长大量的野生茶树。 原因很简单，茶籽成熟后，会因为各种原因，散落到各地。 也有小朋友拿着茶籽上山去玩，什么时候随手丢在路边的草丛里，它们就会在泥土里发芽生长。 还有调皮的男孩子，玩弹弓时不用石头，用茶籽去山上打鸟，同样会在山上播下茶树。 “是吗？那我明天去看看。”谢秀文听说这样方便，倒觉得简单多了。 似乎上山采草药时，确实发现过茶树，只是平时见到的都是修剪整齐的茶树，一篷篷又矮又密。 而野生的茶树没有经过修剪，长得跟灌木一样，枝条又高又疏，如果不是有心寻找，经常会忽略它们。 第二天早上，她特意去买了把茶剪，收进空间后，去龙山找茶树。 还真给她找到了无数棵茶树。 可能是一棵茶树长出茶籽后，长时间没人采摘，掉落后如果运气好，晒干后种子裂开，埋进土里后，就长出新的茶树。 所以找到一棵茶树后，周围就能发现大大小小几十棵茶树，谢秀文不客气地把它剪下来，收进空间。 第九十二章空间的其它功能 忽然又一想，何不把茶树直接挖下来，种在空间呢！ 反正山上的茶叶跟灌木一样，就算砍掉一些，也没有人在意，只要不是大批量挖掘，造成植被被破坏就行。 抱着这样的原则，她接下来不再剪枝条了，只要看到茶树，就把它们挖下来，收进空间。 只是挖茶叶比剪枝条辛苦多了，就算她的身体远远强过普通人，也觉得手脚酸软。 她忽然有些遗憾，为什么瓶子空间不能像小说写的那样，只要把手放在相应的物品上，就能把物品直接收进空间呢？ 脑中这样想着，手下意识地放在前面的茶树上，忽然倏的一下，眼前的茶树消失了。 原来它已经被收进空间了。 谢秀文喜不自胜，原来瓶子空间是可以这样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于是她把锄头收进空间，全部心思放在寻找茶树上。 这样效率比刚才高多了，不过十几分钟，就收进四十多棵茶树进空间。 想到一会儿还要花时间种在空间里，她又开始有了想法。 不知道能不能把收进去的茶树，直接种在空间的某个地方？ 说干就干，当她再次把手放在茶树上时，心里默默想着空间内某个地方，等它消失后，她进了空间。 只见那个地方真的有一株已经种好的茶树。 更让她吃惊的是，这棵茶树就像很早以前就种在那里，周围泥土没有动过的痕迹。 太好了！ 谢秀文用力握了握拳头。 她可以确实，瓶子吸收了紫石灵石后，内部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拥有了其它移动空间的一切能力。 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有了这个发现后，接下来她把刚才收进空间的茶树，全部种到这棵茶树的四周。 这种不用动手，靠意念就能把东西种在相应位置的感觉，实在太神奇了，她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乐此不疲。 完成这些后，她看时间还早，继续出来找茶树。 可能是这一带的茶树比较多，她接下来收取的速度变得快了。 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她才回到家里。 这时候空间已经有近五百株大大小小的茶树，因为全部种在一起，茶园已经初具规模。 吃了午饭后，她稍微休息了一下，准备用茶剪修一下茶树，让它接下来长嫩芽时，枝条能多长出一些，这样茶叶的产量才会高一些。 至于修下的枝条，她也懒得再剪成同样长短的枝条，用意念控制它们，照着自己的猜测，按二十厘米的间距把它们全部种下。 会这样做，主要是地上修剪下的枝条数量足够种一亩地了，没必要再节省。 全部种好后，又照茶树的高矮，调整了一下位置，这样看起来更舒服些。 考虑到空间有灵气，它们的生长速度，应该远远比外界快。 暂时还不知道自己不干涉的情况下，什么时候能采摘第一批茶叶？ 忽然想到种在空间也有个麻烦，就是全部需要自己采摘了。 当然如果不批量加工，只是种一些给自家人吃，就算一天摘二十斤，花上十几天时间，也能加工出几十斤了。 做完这些，看到旁边还有一堆昨天从家里剪来的果树枝条，得抓紧时间找些砧木，给它们做嫁接了。 如果时间放长了，它们变得干枯失去活力，就无法当作接穗用。 上次从香江买回水果后，她把吃剩的果核种在空间，现在每种都长了几十棵小树苗了。 除了草莓是草木植物，不用嫁接外，其它猕猴桃、车厘子、枇杷、柚子和杨梅这些，她每种都准备嫁接十株，想看看跟种子长出的有什么不同？ 因为砧木比较小，她就配了些灵液，一直浇到手指粗后，拿刀切了口子，又把接穗削尖，插进缺口，用绳子紧紧绑住，就算完成了。 空间内不下雨，也没有阳光爆晒，所以不用担心伤口染病。 全部嫁接好后，看脚边的水壶里还有稀释的灵液，随手拿过来浇在一棵车厘子树根部。 随着灵液越浇越多，原先嫁接好后只剩十几厘米高的树枝，接穗处很快长出嫩芽，越长越高，树叶越来越多，很快长到一米以上。 见水壶的灵液用完了，谢秀文很想看看这株自己嫁接的车厘子，结的果子品种如何？会不会退化？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达到上次从香江购买时的口味就行。 于是决定再浇几滴没兑水的灵液，让它尽快生长，并开花结果。 忽然有些犯难，人在空间外面时，可以拿出瓶子，直接给植物浇灵液。 现在她在空间内部，都不知道灵液储藏在哪里？如何给内部的植物浇灌？ 又想到一个问题，以前空间内种了植物后，灵液会直接被内部的植物吸收。无法储存下来。 现在空间进化后，好像不会再这样了。 难道是空间内部本身灵气浓度非常高，所以直接吸收空气中的灵气就行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在空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灵液的储藏位置。 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出了空间，拿出瓶子，用意念沟通灵液现在在哪里？ 下一刻隐隐感应到它在空间某个地方。 于是进了空间，来到那个位置，用锄头刨开上面的泥土，发现下面有一块圆形的石板，掀起来一看，下面是一个石臼状的容器，里面现在有一半液体，就是瓶子里的灵液。 怎么有这么多？谢秀文非常吃惊。 以前装满瓶子，不过两百多毫升而已，现在这边最少有两升了。 如果石臼全部装满，估计有五升了。 难道是瓶子空间内部扩张，容量也增加了几十倍，把月光转化为灵液的速度也快了无数倍？ 想到瓶子空间那天吸收了好几块灵石，或许有部分灵石的能量，被它转化成灵液，储存在这里了。 这当然是好事，谢秀文也没纠结。 考虑到石臼放在这里不方便，于是伸手想把它抱起来，放到房子门口的空地上。 让她没想到的是，石臼就像是跟地面生在一起，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分毫。 谢秀文见状，就不再浪费力气。 第九十三章催熟水果 怕用普通的容器装灵液，会影响它的效果，于是从长辈送的玉器里，找了一只勺子状的玉雕，舀了大约十几毫升灵液，浇在车厘子树上。 才滴下几滴，果树就拼命往上长，转眼长到两米以上，接着开出白中带粉的花朵，非常艳丽。 这花的样子跟樱花有些像，谢秀文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因为急着想品尝到水果的味道，就继续浇灵液。 很快花谢后结出果子，慢慢变大变红，最后长成大拇指大小的暗红色果实，看外形，跟香江买回来的进口车厘子几乎完全一样。 见玉勺子里还有灵液，谢秀文懒得拿回去，随手浇在旁边的杨梅树上。 当灵液全部用完，杨梅树也长到两米多高，结出红彤彤的杨梅，诱人极了。 谢秀文出了空间，找了两只小篮子，回空间各摘了一些车厘子和杨梅，准备洗一洗尝尝味道。 出来后洗干净，她急不可耐地抓起来品尝。 两种水果的味道，比她想像的还要好许多，她吃了一颗后，就忍不住抓起来继续吃，根本停不下来。 她猜测水果会这么美味，跟灵液浇灌有关。 毕竟所有含灵气的蔬菜瓜果，味道都会远远超过普通的水果。 既然它们这么美味，当然得带一些给张爱凤和乡下的家人品尝一下。 只是这两株果树，都是她直接用灵液催熟的，所以产量相对会低一些。 不像真正的果农，为了增产，会动其它各种脑筋，比如修枝和施肥等等。 谢秀文估算了一下，这株车厘子估计产果三十多斤，杨梅有五十多斤，产量不算高。 如果每天采摘的话，只怕几天就吃完了。 不过现在灵液的数量比她想像的要多，如果想吃了，再催熟一次，估计也用不了几毫升灵液，她用不着太小气。 于是再次进了空间，各摘了两三斤水果，装在篮子里，准备给张爱凤送去。 她的产期越来越近了，这时候身体恐怕会非常辛苦，对营养的要求也会非常高。 外面能买到的水果并不多，这两种水果又好吃，又能滋养身体，最适合她了。 没有去公司找她，而是直接来到她的家里。 敲门后听到有人慢吞吞地过来开门，发现正是她。 “你怎么过来了？”见是谢秀文，张爱凤惊讶地问。 她现在已经离开原来的农民房，搬到了鲤鱼湾小区，这边的房子是秦冠麟私人买下的，给管理人员当宿舍用，既让他们有个好的住宿环境，也算是投资房产。 谢秀文结婚后，把主要精力放在秦家的公司上，因为要操心的事情比较多，很少有机会特意来陪她。 她能理解好友的难处，也没在意。 “给你带了些水果。”谢秀文扬了扬手里的篮子，也不等她说什么，就进厨房找了两只大海碗，把水果放进盆里仔细洗了洗，拿出来放在桌上。“最近胃口怎么样？这水果都是进口的，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说完推到她面前，让她品尝。 “进口水果？我还是第一次吃呢！”张爱凤拿起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嘴里不忘调侃她。“那我就沾你的光，尝一尝洋货有什么不一样——” 这时候进品电器非常常见，食品类也不少，像冲泡类的咖啡、果珍、奶粉等等，还有大量饼干曲奇，也以国外品牌为主。 水果蔬菜这些，倒是非常稀罕，至少虞城这样的小县城，还无法买到。 眼前这两盆水果，光看着就让人眼馋了，她自然不再客气。 “就怕你吃了上瘾，一会儿吃完了还向我要。”谢秀文望了望她的气色，见脸色红润，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就安心不少。“一个人在这边住，有没有问题？要不去我家住吧！” 家里有保姆在，至少有个人递茶端水，生活会方便很多。 就算偶然有什么不舒服，也可以找到人帮忙。 这时候还没有手机，她一个人住在这边，如果有什么意外，万一叫不到人，那就麻烦了。 “还有两个月才生产呢！现在还没到时候。”张爱凤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自己，所以说话非常直接。“下个月婆婆会过来照顾我，如果她要回家参加农忙，就去你那里住几天——” 这时候女人没那么娇贵，大多数孕妇挺着肚子，依然在干活。 一直要到肚子疼了，才会让人抬进卫生院，准备生产。 有的孩子生的快，孕妇刚喊疼没多久，还没到家，半路上就生下来了。 张爱凤本身就出生农村，见惯了这些，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是夫妻俩一直没怀上孩子，靠谢秀文的帮忙，才总算有了身孕，她现在隔三岔五在家休息一天，已经比其它孕妇舒服多了。 “随你。”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媳妇生孩子，婆婆来照顾很正常，就没有再劝。 何况李晓华的妈妈人还不错，对张爱凤一直没话说，她就不必参与进去了。 “嗯。”张爱凤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不过这些洋水果，确实比本地的水果好吃很多，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大个的樱桃和杨梅——” 本地也有这两种水果，不过果子都要小很多。 特别是樱桃，看着很漂亮，吃起来其实也就那样。 本地杨梅酸中微微带甜，不像这些杨梅，颗粒大了一大圈，肉多味甜，没那么酸。 “那是。”谢秀文笑道。“这樱桃多点一点没问题，杨梅你少吃点，免得胃翻酸受不了。” 倒是清楚这两种水果，孕妇都是可以吃的，不会有影响。 最主要还是它们含有丰富的灵气，她现在肚里还怀着宝宝，说不定能让孩子变得更健康更聪明呢！ “知道了。”张爱凤望着面前一摊果核，把大碗往前一推，表示不吃了。“这些就留到晚上再吃吧！” 她本来就是个痴甜如命的人，最近倒是吃了不少面包店里的新款饼干和蛋糕，就是水果吃得不多。 现在碰到这么美味的水果，她恨不得一口气全部吃完。 只是为了孩子，她选择忍了下来。 第九十四章好运到头了 “不错不错。”见她这么快就忍住了，谢秀文佩服之余，也被她的毅力打动了。“孕妇每天吃些水果，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接下来我尽量让人弄些水果回来，让你每天能吃到新鲜的水果——” 张爱凤跟娘家关系不好，老公又不在身边，只能靠公婆了。 自己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这时候应该好好关心她。 想到这里，她最后学是决定把张爱凤接去自己家，等哪天她婆婆过来了，再把她送回来。 张爱凤拗不过她，最后只好答应了。 谢秀文把她接到家里，把自己的打算跟秦冠麟以及保姆都说了一遍。 秦冠麟自然没意见，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有什么关系？ 爸妈和庄老都在乡下，这边客房空了不少，多一个人家里也热闹一些。 有保姆照顾她的生活，也不用他和阿文操心。 蔡姐听后，倒是为她们的友情感动，表示一定会照顾好她。 现在家里有两个孩子天天要按时吃饭，她平时做菜时，已经尽量做到荤素合理搭配了，不过是多做一些饭菜的事，她也不必替主人省钱。 张爱凤在这边住下来也有好处，几家店有什么事，谢秀文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消息。 服装店和小吃店的生意一切很顺利，甚至销售一直在增长，倒是小家电似乎饱和了，最后没大的起色。 不过也容易理解，吃穿都是消耗品，只要人活着，每个人每年都需要买新的。 而小家电就不一样了，以现在的消费水平，家里有了一件后，就不会浪费钱再添新的。 就连录像带出租也一样，家里买得起录像机的家庭其实并不多，这些人往往是先富起来那部分人，每天忙着赚钱，哪里有时候经常借录像带看。 而经常看的那些闲人，每天借两三盘，一两个月就看了大部分。 所以这个生意其实不好做，只能顺其自然了。 “我看游戏厅生意都不错，要不我们也开一家？”张爱凤倒是给谢秀文提过这个建议。 电影院旁边的巷子里，开了一家游戏厅，每次路过时，都能听到嘈杂的音乐声和拍键盘的声音，外面还停了一长排自行车，人气非常旺。 就是担心这个容易让小孩子上瘾，所以她又有些犹豫。 “还是算了。”谢秀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这个行业比较复杂，她现在不缺钱，没必要参与。 如果小家电店实在开不下去，大不了关门好了。 倒是张家两个舅舅突然带来消息，说找到了一批陨石，已经通过远洋货轮运到甬城港口了，很快就能送到这里。 谢秀文听后非常兴奋，在家等货物送上门。 三个小时候，一辆皮卡开进院子，三个年轻小伙子把四只木箱子从车上抬下来，搬进屋里。 谢秀文让他们把箱子放在杂物间里，然后剪开包装带，打开箱子，察看里面的陨石。 四只箱子近一米高，每只箱子都放了十几块陨石，总共有五十块左右。 大的足有塑料水桶那么大，应该有四五十斤重，小的也有足球那么大，陨石与陨石之间还用防震纸板小心隔开，包装得非常仔细。 谢秀文当着外人的面，不适合看里面有没有需要的陨石，就先给大舅张清墨打了个电话，向他表示感谢。 那块最大的陨石，实在太大了，如果内部有紫色的灵石，那它一块就抵得上张祺平所有陨石了。 这当然是理想的状态，就算它最终没有灵石，只要有一部分特殊的成份，那就有研究价值了。 “不用客气。”张清墨笑嘻嘻地回答。“过几天我还要来一趟国内，安排一下制药厂的事。” 设备已经全部买好，因为这件事太过重要，他决定亲自过来处理。 等各方面安排好了，再找个放心的人，来这边进行管理。 传说仙人服用仙丹，所以才能长生不老。 谢秀文这个药液比那个还差一些，但是比起普通的药材，它又接近仙药了。 否则病得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能马上恢复健康呢？ 如果现在卖力一点，多替阿文的师门做贡献，说不定将来还有其它珍贵的药液，奖励下来呢！ “好，那我们到时见了再详谈。”谢秀文觉得制药厂的事确实不能再拖了，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抓紧开始。“药材我尽快准备，希望第一批药液，能在下个月出厂。” 只要配方定下来，再购买自动灌装的机械设备，就能批量出货了。 前期主要研究的是药液的浓度配比，以及增加保质期限的问题。 总不能药液生产出来后，两三天内就必须使用掉吧！ 所以延长保质期，让药效不至于失散，是非常核心的研究课题。 不过大多数中程药，都会面临这个问题，想来可以借鉴。 何况它是外用药，不是口服液，在安全性方面难度会降低不少。 放下电话后，见保姆已经过了好奇心，回到厨房忙自己的事，谢秀文趁着现在没有外人，去杂物间把几个箱子收进空间，然后上楼关上门，开始检查里面有没有跟上次同一性质的陨石。 让谢秀文吃惊的是，居然一块也没碰到。 她吃惊地再次检查了一遍，瓶子依然对它们没有反应。 难道这次运气变差了，所以才会这样的结果。 如果这样，那这批陨石，就算有研究价值，只怕全部卖掉，也换不回千里迢迢运回来的费用。 把几只箱子收进空间，谢秀文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次的收获，还远远不如庄老爷子的玉石呢！ 至少那批货，价值摆在那里。 而陨石就难说了。 或者让他们不用再收集陨石了，给自己一些玉石珠宝就行？ 如果这样，那不是明晃晃在向他们暗示要钱吗？毕竟张家这样的家庭里，肯定收藏有大量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做为投资项目分担风险。 她感觉有些说不出口。 因为这个原因，连秦冠麟也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 “怎么啦？”晚上回到房间，他悄悄问道。 谢秀文不是个情绪化的人，会有这样的变化，肯定是受了打击。 第九十五章调教弟媳妇 “你大舅送来的陨石，全是没有用的废石，我没想到运气居然会这么差——”谢秀文忍了忍，最终还是说出了答案。“不像张祺平送来的陨石，块块都能用得着。” 有心让他们不用再收集了，又怕下一批找到的，里面就有灵石，那就错过了。 “这还不简单，让他们继续找就是了，总会碰到有用的陨石。”秦冠麟这才知道，大舅已经送了四箱陨石过来。“反正以他们的财力人力，也花不了多少钱——” 心里暗暗有了猜测，难道陨石跟翡翠原石一样，有的内部有宝贝，有的完全无用？ 如果这样，那大舅的运气也太差了些。 “也只能这样了。”被秦冠麟这样一劝解，谢秀文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就算要花费几万的运费，对张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瓶子会有反应，是因为陨石内部有紫色的灵石，它想自我修复，恰好离不开它。 如果是其它对它没什么帮助材料，说不定就没有反应了。 所以还是得买一台切割机器回来，把这些陨石割开瞧瞧，或许里面有其它宝贝也不一定呢！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下，心里确实舒服了许多。 需要的机器还没买回来，倒是宋建红再次登门来找她。 “生意怎么样？”谢秀文见她精神焕发的模样，猜测服装店开得很顺利，不过还是给面子地问了一句。 看来没有人是完全无用的废物，一个人过得不如意，不过是没有找对位置。 她以前虽然没有看轻弟媳妇的意思，不过对她的赚钱能力，确实没看好。 实在是宋建红以前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老实太听话了，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 而一个好的生意人，性格往往比较外向且自我，有自己的一套处世标准。 没想到把她解放出来后，马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或许她以前给人的印象，并不是她的本来面目，而是为了生存，或者说家庭环境，逼着她伏低做小。 现在成了一家店的老板，没有人再束缚她，一切由她自己作主，所以开始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非常好。”跟谢秀文猜想的一样，宋建红满脸红光地回答。“开店十几天，每天都能赚五百块钱以上，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说完，不停搓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有无数精力无处使，恨不得好好发泄一通。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赚钱会这么容易。 照现在这样的赚钱速度，一年就有一万多块，是老公的好几倍了。 “那你就多开一家店，看能不能比现在再多赚一倍。”谢秀文见她兴奋成这样，也没打击她。“反正有现成的模板在，你一个人应该也能把店开起来——” 既然她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让她专心在这个行业发展。 以后他们夫妻俩一个在机关好好工作，一个开店当老板，这样生活就美满了。 加上弟弟还有一家食品厂，年收入至少几万块，以现在的生活水平，他们已经是镇上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了。 而未来只会越来越美好。 “这个我也想过。”见谢秀文这样鼓励自己，宋建红露出感激的神色。“幸亏姐帮我指出这条路，否则我现在还在为一些小事，跟博文闹别扭呢！” 手里有了钱，信心就足了，看问题的角度也开始变得不一样。 以前没本事，在家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这么出色的老公被人勾引了。 现在才明白，人一旦有了事业，心就会变大，不再纠缠于这种芝麻小事。 “你明白就好。”见她主动提起以前的事，谢秀文知道她彻底想通了。“一个人格局有多宽广，未来成就才会有多大，人活一辈子，要看得长远，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小事。” 从这个角度来说，弟弟的变化还没宋建红大。 难道他开食品厂也好，进机关也好，都不是最适合他的职业？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性子慢热。 有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比别人慢几拍，所以有的人年纪轻轻就出名了，有的人要中年以后，才能取得成就。 看来有空得多关心一下弟弟，帮他找一找问题出在哪里？不能把他丢在派出所就不管不问。 “嗯，嗯。”宋建红深有同感地点头。“我以前就是见识太少了。” 既然大姑姐也支持自己，那回头就再开一家店，反正服装款式这么多，只要两家店有差异，就能吸收不同的顾客。 比起县城的几家服装店，她听了张爱凤的建议，尽量拿便宜的服装来卖。 因为小镇的消费能力有限，真正的有钱人，都会去县城购买。 而她店里的服装，是大姑姐从香江批发回来的，单是这个噱头，就足够让顾客掏钱购买了。 实际上店里衣服的质量，确实比别的服装店好，所以只要买过一次，就会有回头客，口碑就很快传了开去。 “接下来有空的时候，你要多研究哪些衣服好卖？原因是什么？”谢秀文怕她得意过头，又给她泼冷水。“别人开店，都是店主自己去批货，你现在有现成的衣服，又不担心积压，所以才会这么好赚——” 以她一个新人，能取得这个成就，绝不是因为她是销售天才。 换一个头脑灵活一点的，照样能做到。 如果要她自己去批发，难度就会成倍增加，如果货没批好，积压一多，最后肯定会亏本。 所以有空得学一学相关的知识，不能一辈子靠自己。 “我明白。”宋建红神情一肃。“接下来一定会多学服装相关的知识。” 吃了午饭后，她坐车回镇上。 谢秀文等她离开后，又打听起制衣厂新厂房的进度。 如果这边的速度快一点，那自己就不用再去香江进货了，以后直接从自家工厂出货就可以。 否则的话，夏天还得再跑一趟才行。 想到大热天还要出远门，她就忍不住头疼。 “差不多了。”秦冠麟回答。“回头我再催一催他们，让他们抓紧把机器运过来并安装好，只要面料购买回来，样品设计好，就可以生产了。” 第九十六章市场进展 因为公司重心的调整，现在对外贸易这一块，主要交给几个得力手下在管。 他长期在虞城生活，所以经常往几家工厂跑。 接触多了，他也积累了不少生产管理经验，这样一来，也能让谢秀文少操许多心。 等制衣厂第三家分厂正式开工，工厂规模就能超过一千人，算是完成了对辛书记去年的承诺。 谢秀文给家里送水果的机会，专门去看了中药的种植情况。 因为种在山坡，她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一亩地左右。 如果是一家正常的制药厂，这点产量估计一天都不够用。 不过她并没打算像前世的保健品一样，以量取胜，这些中药如果成熟了，全部加工出来，至少可以配出一千份标准的药液。 而将来送到市场的产品，可以根据瓶子的大小，以及浓度的稀薄程度，应该至少会是原来的二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顾客至少要购买二十份，才能达到相当于原液的效果。 在这一点上，谢秀文和张家舅舅其实还有分歧。 他们是纯粹的商人，希望以最快的方式，获得收益，所以更倾向于提高浓度，比如十分之一的左右，那估计用了几次后，就能发现药液的功效，然后口口相传，快速打响知名度。 而谢秀文不希望这样的结果，效果太好了，会冲击现有的医药市场，那个后果不是张家和自己承受得起的。 二十分之一的浓度，已是极限了。 她希望只有小部分药液，是照这个浓度生产的，大部分还得再稀释，达到五十分之一就行。 不过制药厂开起来之后，还得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毕竟装瓶后的药液，到底效果和刚煎好的有多大差别，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验证才能知道。 怕中药成熟时间影响生产，谢秀文从瓶子里拿出十毫升灵液，兑水后交给父亲，让他亲自给中药喷洒一遍。 谢爸爸现在对女儿的神奇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二话不说就去执行了。 等打完药液后，发现中药已经长大了一截，觉得不可思议。 忽然想到女儿送回来的水果，家里不管老小，都喜欢吃。 难道也是女儿用这个方法，让它们成熟的？ 难怪她要自己亲自施肥，如果被别人见了这么神奇一幕 ，还不传到外面？ 回到家的时候，谢秀文又叮嘱了爸妈一遍，这些水果只能自家人和秦家二老吃，不能拿到外面。 两人连忙说好。 庄老爷子最近有事离开，短时间不会再过来。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绕到镇上找吴泽远，问起批发市场的建设情况。 家禽家畜出栏比较晚，而蔬菜就不一样了。 再不准备好，就会影响农民的收成了。 “第一期已经建好，考虑到前期蔬菜数量比较少，我准备派人送到省城，只收一些成本费。”吴泽远说了自己的计划。“等后面种植的人多了，我们就方便联系专门做这一行的老板了。” 这件事他亲自盯着，绝不允许出错。 怕她还不放心，于是和她一起到现场察看情况。 只见公路边已经矗立起一排高大的建筑，沿公路而建，非常有气势。 来到市场旁边，谢秀文把车停好，走过去看店铺的具体结构，是不是跟计划一致。 店铺前有一个宽敞的院子，店面风格也跟普通零售店不一样，不但店铺面积大了好几倍，每间至少六十平以上，楼层也至少高四米，到时货车可以直接开过店里，方便装货。 “跟我想像的差不多。”谢秀文看后终于放心了。“接下来可以重点宣传这件事了，让全镇上下，都一起搞副业，只要承诺能以合理的价格收购，想来大家的积极性就会调动起来了。” 同时可以安排建筑公司建设第二期，第一期只有沿街三十多间店铺，远远不够用。 特别是猪羊这些家畜，非常占地方，到时可以建一些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的店铺，供商家租用。 到了那时候，这个市场才真正有了人气，自然也不怕没有收益了。 而一个地方有了人气，那赚钱就会非常容易。 可以在周围开几家饭店和快餐店，不怕没生意，到时跑长途的司机，也会因为这边热闹，选择在这里消费。 如果谁有魄力，可以在这里建食品厂，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聪明人，缺的是宣传和政策扶持。 到那时，这边就有了镇的雏形。 还可以造一批商品房，建一个小区，不管是租给市场租户，还是打工者，都不怕担心空置。 居住在附近的村民，好处同样不少，他们不管是搞副业，还是给这边的店铺打工，都能有额外的收入。 总而言之，在市场的带动下，这边最后的产值，说不定比老镇还要大。 这样一来，形成良性循环，就能吸收更多的人来这里创业。 用不了五年，这边就会变成东溪镇另一个核心。 “如果把这边建在工业区，那镇里不是有几家工厂吗？要不要全部搬过来？”听了谢秀文的话，吴泽远灵机一动，问道。 如果这样，那就能更快的速度，发展这边的经济了。 “可以规划一下。”谢秀文觉得可行。“对企业来说，建在交通要道上，肯定能节省成本。”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老企业，工厂面积已经受到限制，如果搬迁的话，可以找一块面积更大的地方，那就有可能扩大企业规模，让产值上一个台阶。 “对，对。”吴泽远听后非常兴奋。“我回头跟镇里的领导商量一下，看怎么样做，才能更有利于发展镇里经济。” 难怪 谢秀文当初强烈建议自己搞市场，原来一个市场建好了，会带来这么多好处？ 只怕县里和地区知道后，会更加难受了吧！ “为了聚拢人气，你还可以收集一下周围有哪些特色小吃，到时开一个交流会 。”谢秀文最后给了他一个建议。“反正后面空地多的是，用这个办法，更能打出名气——” 第九十七章谁教谁？ 吴泽远到镇上的任期不会太长，估计两年到三年就会调离。 为了把政绩拿到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市场炒热，免得为他人作嫁衣裳。 只要省里市里都知道这件事，就算他不在了，新的镇领导也只能萧随曹规，不管取得多大成绩，都避不开吴泽远的名字。 “交流会？”吴泽远一听，觉得是个办法。“不过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等下半年十月份再搞吧！这样时间比较充足，天气也比较舒服——” 早几年因为物资紧缺，大家想买东西都很困难，于是当地政府通过联系各地的加工厂，把产品集中到一个地方，方便老百姓购买。 这几年情况好转，县里镇里都建了农贸市场和各种商店，买东西方便多了。 也只有每年春节前，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再次把人聚集起来。 “我觉得可以。”谢秀文觉得没问题。 到时候谢宝贤的大岙，第一批农产品应该也可以上市了吧！ 告别吴泽远，谢秀文来到县城的家。 进了院子，看到儿子和张舒翼紧挨在一起，坐在一起看书，就有些好奇。 以两人的年龄差距，应该无法看同一本书才对，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凑过去一看，前面居然是一本彩色故事书，以图画为主，文字很少，上面还带着拼音，应该是儿子的读物。 难道是张舒翼在教儿子认字？ “舅妈——”看到谢秀文，张舒翼叫了一声。 在虞城已经好几个月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好，不但已经能打一套师傅教的拳术，平时有机会就去郊外骑行探险，对于现在这种状态，他特别满足，所以很感激帮助自己的人。 加上舅舅家吃的东西都比国外美味，而这一切同样是舅妈带来的，他现在最崇拜的人，就是她了。 “你们继续——”因为认定他在教儿子识字，谢秀文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舅妈一会做几个以前没做过的好菜奖励你——” 说完，笑吟吟地回屋了。 张舒翼这么懂事，她非常欣慰。 在谢秀文看来，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如果有一个优秀的同伴，充当哥哥一样的角色，对他的帮助是千金难买的。 因为父母对孩子的教育，注定会站在自己的立场，把自认为好的习惯，以及有利于儿子未来发展的能力，尽早灌输给他，往往会忽略他的真正需要和真实想法。 而同伴就不一样，他的主要作用，就是给孩子树立一个榜样，如果同伴人品出众，学习优异，还有其它很多技能，就会吸收孩子跟着学。 反之则会学坏。 这样的效果，比父母和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育，效果好上百倍。 以谢秀文对张舒翼的了解，他的性格受西方环境影响比较大，跟现在国内的孩子有明显的差异。 但是她并不反感这些，反而觉得男孩子有点英雄主义，喜欢事事亲历亲为，比只会死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强。 男孩子只要本身能力足够，并不需要故作谦虚装乖巧，来博取大人的好感。 甚至希望儿子性格别像他舅舅和爸爸，可以更外向和强硬一点，反正有秦家和自己作后盾，不需要夹着尾巴做人。 “舅妈，不是我在教程程，是他在教我说普通话。”猜测舅妈误会了，张舒翼连忙跑过来解释道。 虽然在国外从小就是双语教育，但是他的普通话并不好，甚至比不上表弟谢锦程。 如果想长期在国内读书，这个短板必须想办法补齐，刚才程程在看舅舅刚买回来的画册，他见程程在跟着上面的拼音读字，就到他身边请教起来。 他并不像国内男孩子，非常在意面子，不好意思跟比自己小的人学东西。 既然表弟比自己厉害，那就跟他学好了。 “是吗？”谢秀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倒是非常意外。“那你好好学，拼音是汉语的基础，学好了以后就算有不认识的字，也可以自己查字典——” 看来这个外甥在国内读书，碰到了不少困难，自己和他舅舅以为他独立，就忽略了这些问题。 早知道应该给他请个补习老师，学一学汉语基础知识，只要周末补两个小时，用不了半年，就能过关了。 “嗯，谢谢舅妈。”见她没有怪自己，张舒翼又开心地笑了。 他比其它同龄人敏感和聪明，能看出亲戚对自己的态度。 国内除了爷爷这边的亲戚，奶奶那边也有不少亲人，他们会反感回国，更多是不喜欢姨婆和舅公那边的家人。 不但贪婪和虚伪，还有两付嘴脸，以为他只有十岁，不知道这些事，其实他早看出来了。 “不用客气。”谢秀文很欣赏他的坦荡，觉得应该鼓励一下。“程程的普通话比你好，他应该教你，你的英语比他好，有空也可以教教他——” 这件事她早考虑过了，既然秦冠麟有国外的亲戚，以后出国探亲是必然的。 让儿子学好英语，将来就可以让他当翻译。 谢秀文自己虽然会一些英文，却比较有限，无法像秦冠麟一样，直接跟老外无障碍交流。 “没问量，我一定让表弟学会一口流利的的英语。”见舅妈给自己下了任务，张舒翼连忙向她做了保证。 秦冠麟回来听说这件事，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不过既然要学习，就得正式一点，就去学校借了初中高中的英语书，让程程学口语的同时中，也学一点简单的语法。 这不是为了应试教育，而是让他了解两国语言上的差异。 至于找英语老师补课，还是免了。 现在虞城这边还没有外教，中学的英语老师，或许有很多精通语法，可是口语和发音并不准确，还是别把孩子带偏了。 这件事被周星瑜知道了，也在周末找上门来，要眼着学英语。 倒不是他好学，主要是见过张舒翼后，把他当成了偶像。 不管是他夸张的说话方式，还是我行我素的处世习惯，都吸收着这个半大小子们的眼光。 第九十八章意外收获 他觉得如果自己也能这么优秀，那跟程程的差距就越来越小了。 因为想跟他们一起骑行，又缠着爸妈想要一辆山地车，周末就不会被他们拉下，可以跟着出去了。 他的父母一开始没答应，奈何儿子一再说要，被闹得没办法，只好过来问谢秀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辆山地车要五六百块钱，相当于三个月工资了。 虽然他们摆摊赚得比普通工人多一些，也舍不得拿这么多钱，花在孩子身上。 谢秀文听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星瑜是儿子的好友，一向非常懂事，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任性。 不过也能理解，孩子心智还没成熟，未必会理解家长的难处。 只好把情况说了说，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另外也为儿子和张舒翼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能多出周星瑜这样一个小迷弟，说明他们的行为，已经在同龄人里，引起一定的反响。 只有他们已经把你当成崇拜的偶像，才会模仿你的行为。 周爸爸弄明白前因后果后，虽然心疼钱，最后还是咬咬牙，给儿子买了一辆跟谢锦程一样的山地车。 他们出生农村，虽然见识方面比不上秦冠麟和谢秀文，但是他们希望下一代能比自己强。 既然谢家不嫌弃自家身份低，愿意让儿子跟自家来往，他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让儿子在人家面前低人一等。 张舒翼倒是没在意。 带谢锦程一个人，和带两个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再说国内治安非常好，三人一起出去，只要小心一点，也不会出问题。 倒是谢秀文正视起孩子们的安全。 毕竟两个孩子只有九岁，能独立去外面锻炼是好事，但是还没有能力应付意外。 所以托张家舅舅，从国外寄回骑行专用的服装、安全头盔和护腕护膝。 每次他们出门时，都嘱咐一定要穿戴好。 这样一来，就算摔一跤，也不至于引起太严重的后果。 只要人还活着，她就有办法把人救回来。 让谢秀文没想到的是，他们三人周末出行时，绕着公路骑行的样子，很快成了虞城的一景。 以前张舒翼一个人骑行时，大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身后跟了两个一样打扮的小不点，还骑得特别认真，大人看到后就会停下来多看一眼。 毕竟本地还没有这一类运动，他们好奇很正常。 后来虞城电视台也听说了这件事，特意派记者采访他们，当作一条社会新闻，在电视台播了出来。 张舒翼本来就是好表现的性子，对着记者也不发怵，夸夸其谈一番后，还表现了一套拳术，出了好大一个风头。 又让程程也别小气，在大家的鼓励下，胆子已练得越来越大的他，在草地上又是空心翻，又是一字码，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只有周星瑜不会这个，不过他不甘落后，表演了一段快板，也获得了一阵掌声。 谢秀文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倒是张爱凤先看到新闻后，把谢锦程好一顿夸。 “阿文，如果我的孩子将来能像程程一样，那我就算帮你打一辈子工，也心满意足了。”在她看来，孩子就是自己的一切，如果将来能这么优秀，那就算自己和老公没本事，他也能打出一片天地。 同时再次催促谢秀文再生一个孩子，那样一来，两个孩子相差不到一岁，如果一起长大，将来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她怕自己的教育能力不行，那就让她辛苦一下了，只要他们一起长大，就能相互影响，自家孩子的未来成就就不会差太多。 “顺其自然吧！”谢秀文说得有些口是心非。“我们已经有了程程，倒不用特别着急，如果什么时候有了，那就再要一个孩子！” 最近她其实没有避孕，如果能怀上，那也是好事，反正这件事已经跟秦冠麟商量好了。 只是自己跟张爱凤不一样，她是想要怀不上，所以特别着急。 而自己可以顺其自然，这样心态会比较好，不用焦虑。 不过修炼 到现在，她有种直觉，自己身体变得越来越好，想怀上孩子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就像故事里写的，神仙怀孩子特别难。 如果说什么时候想要，万一怀不上，那就不好解释了。 “为了我，你还是尽早怀上吧！”张爱凤当然不会知道她的真实心思，拉着她的胳膊，难得地撒了一次娇。 因为在电视台出了风头，张舒翼和两个孩子都成了名人。 特别是张舒翼，他刚转校进春晖中学，因为成绩垫底，在学霸遍地跑的校园，一直非常低调。 虽然因为出众的长相和时尚的打扮，吸收了不少怀春少女偷偷地注视，只是这时候大家都很含蓄，还没有女孩子因为男孩子的长相，有其它表现。 现在就不一样了，班上不管男女，都主动跟他打招呼，一下子成了风云人物。 还有人问他哪里学的武术，也想抽空学一学，云处安的武馆一下子名声大振，招了不少弟子。 当他把这件事告诉谢秀文时，她笑着鼓励他别担心，平时多交一些朋友，除了骑行，还可以学其它技能，比如跳舞唱歌等等。 这时候国内非常流行霹雳舞，年轻人扛着双卡录音机，到在公园和广场等人多的地方斗舞，那氛围，比前世跳街舞的年轻人疯狂多了。 谢秀文觉得年轻人敢秀自己，是一种能力的表现，毕竟将来不管从事哪个行业，敢于表现自己的想法，才能获得机会。 而那些一上台就犯怵的人，只能搞技术，如果从事其它职位，肯定不容易得到肯定。 “在家的时候，爸妈不许我们去舞厅。”张舒翼没想到谢秀文这么开明，非常意外。“如果我学会了跳舞，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气——” 不过有舅妈在，他们骂人的可能性比较小，只是自己似乎没必要这样做。 “让你学跳舞，不是为了出风头，而是锻炼你们的胆量。”谢秀文提醒道。 第九十九章这都是命 听说国外的年轻人，谁的拳头大，谁就会受人尊重。 国内这一套行不通，所以得换个方式，比如你到了运动场，能拿到金牌，说明你强。 唱歌跳舞也一样，你敢上舞台，又表现得比别人好，你就会受欢迎。 前世儿子的性格有些内向，所以他大学毕业进公司后，表现也差强人意。 一个优秀的接班人，未必要搞得像明星一样，能歌善舞。 但是一个亲和力强，能跟人打成一片的管理人员，肯定是个优秀的领导。 不管是张舒翼，还是儿子，将来都会是家族的接班人，遇事不怵，是最基本的能力。 前世大量顶级富豪，把儿子送到国外学习，照谢秀文的猜测，未必是让他们学什么专业知识，而是希望他们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改变自己的性格和处世习惯。 低调和隐忍没有错，但是一个乖乖青年，是绝对无法胜任总经理的。 现在碰到这样的机会，她希望儿子就算在国内，也能把胆子练大，不管什么场合，都能镇定自若。 如果有机会，还希望他从小学起，就能担能任学生干部，经常有机会站在大礼堂上面时，面不改色地讲话。 “哦。”张舒翼原以为自己的思想已经够前卫了，没想到舅妈的想法比他更大胆。“我前段时间练武的时候，基本功不错，现在如果学跳舞，肯定很轻松。” 说归说，心里其实很兴奋，感觉自己留在国内，最正确不过的选择。 谢秀文虽然这样提醒他们，并不强求他们一定要照自己说的去做，只要能把胆子练大，她就满意了。 这天在家陪张爱凤一起吃水果，胡海燕突然找上门来。 “阿文，这钱我先还你。”进屋后她拿出一叠钱，递了过来。“剩下的过年前，应该也能还清了。” 大年初一上门借钱，谁都会觉得晦气。 谢秀文不但没怪自己，还解了自家的燃眉之急，她一直很感激。 后来又送了一些药给自己，每个月让老公泡一次澡，现在除了不能太使劲，他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大恩不言谢，她现在已经不敢说感谢的话，只希望家里的问题解决后，再找机会回报。 “最近生意怎么样？”谢秀文接过钱后随手放进袋 里，又问了一句。“坐下慢慢说——” 春节送她回家后，考虑到她家庭特别困难，如果不帮她找个赚钱的项目，只怕很难翻身，于是替她出了个主意，就是在县城开一家小饭馆。 到于开店需要的成本，当然自己借给她。 胡海燕也觉得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走出困境，于是在谢秀文的帮助下，在县城找了间店铺，开始装修。 正好她的表叔年纪大了，从虞城宾馆退休，于是请过来帮她掌勺， 小饭店开起来后，生意非常好，第一个月就赚了五千多块。 这时候老公被人打的事，也有了进展，对方被判了刑，还赔了五千块钱。 她没有急着还钱，而是把隔壁的店铺租下来，打通后店面扩大了，能接待更多的顾客，赚的钱也翻了一倍。 最近她忙着开店，连续几个月没有休息过了，不过她并不觉得累。 只是想起债马上可以还清，老公的身体也恢复了，她就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还不错。”胡海燕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坐在她的旁边。“我身上全是油烟，还是别弄脏你了——” 她从饭店赶过来，一会儿还要继续忙，没时间换衣服。 虽然谢秀文不在意，她却不能这样做。 “那随你。”谢秀文知道她的性格，也没有强求。“看你脸色越来越好了，最近想来过得不错，你老公现在有来帮你吗？” 她跟前世的自己一样，不怕辛苦，只怕看不到希望。 只要饭店能维持这样的生意，还完债后，一年有几万收入，日子就会越来越红火。 当初她曾经想过，饭店自己投资，交给她去管理，收入一人一半。 又觉得这样有些趁火打劫，等胡海燕家里的困难解决了，一家人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白白拿钱，那很有可能会反目成仇。 毕竟她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一个家庭，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懂得感恩。 而自己现在不缺这几万块钱，没必要搞成这样。 “他现在在饭店干些轻松的工作，也能省一个人工。”胡海燕回答道。“没有你，他只怕还在床上没办法起身——” 想到这里，她的眼圈又红了。 那时候她绝望得想自杀，想着孩子还小，老公躺着床上需要自己照顾，才撑了下来。 “这是好事。”谢秀文站起来揉了揉她的背，“不过你也要想开一点，以后日子好过了，就招一个人帮忙打杂，自己抽空出来透透气，别把自己累坏了。” 虽然农村女人都能吃苦，长年累月不休息，对身体没有好处。 赚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只要她们保持本心，好好做生意，有这样的收入，根本没必要全部事情自己来做。 “嗯。”胡海燕重重点了点头。“我也想明白了，钱是赚不完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嘴里这样说，又怕自己离开太久，饭店那边忙不过来，匆匆告辞回去了。 “你这个老同学幸亏有你。”张爱凤感叹道。 她很早就听谢秀文提过胡海燕的经历，对于她有这么大的变化，只能说她运气好，有谢秀文这样的同学。 否则现在只怕欠了一屁股的债，老公也天天躺在床上，需要她照顾，这样的苦日子，何日是个头啊！ 倒没有吃她的醋，自己现在帮谢秀文管店，一年赚的钱，不比她少。 最关键的是，平时吃的用的，都是她提供的。 她并不傻，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否则秦家二老，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不回京城？ 谢秀文不是小气的人，等她的生意越做越大，自己也会水涨船高，收入越来越多。 到时只怕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了。 她相信自己能达到。 “这就是命。”谢秀文笑道。“如果我们不是同学，我就不会管，所以她会有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第一百章人员调动 人的际遇真的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就像自己，如果程程的父亲不是秦冠麟，而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家汉子，自己的命运也会不一样。 她肯定不会因为他是程程的父亲，就随便嫁给他。 倒不是嫌弃农民身份，而是自己不会因为想给儿子找到亲身父亲，而委屈自己。 而秦冠麟则不一样，不但长相还是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她的的要求，在他明确追求自己后，很快就沦陷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他，自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 张爱凤也一样，如果没有自己这个朋友，说不定现在还没有怀孕，依然在商场当她的售货员。 所以虚无缥缈的命运，大多跟人的际遇有关，认识对的人，一辈子就容易顺遂。 如果被困在山沟沟里，又没有人拉一把，真的要看老天的安排了。 也有人不信命，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谢秀文认为这话是对的，前提是你有能力经营好自己的人生，这等于在逆天改命。 就像出生在特别落后的山村里，却能凭自己的能力，考上名牌大学，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听起来非常有道理。”张爱凤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后，又不得不承认。“我也是因为认识你，所以才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实际上就是命也变好了。” 说完后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如果没有她，说不定还在为孩子的事，整天烦心呢！ “我们之间，说这个干什么？”谢秀文白了她一眼。“下个月你的身体就不适合去管店了，我得找个人代替你的位置。” 这件事刻不容缓，得马上解决。 虽然自己也可以临时管一下，考虑到招聘来的管理人员，奖惩员工更方便，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你手下那么多有经验的管理人员，随便派个过来就行了。”张爱凤不在意地回答。 因为住在鲤鱼湾小区，虞城两家工厂的管理人员，几乎全部住在一起，大家隔得近，经常有来往，相互都很熟悉。 这些人里面，好多以前在鹏城工作，是谢秀文的同事和朋友，能力比自己强多了。 很多人在工厂工作一段时间后，就能独挡一面，即使调出几个，也不会有明显的影响。 “也对。”谢秀文觉得这话有理，仔细想了想，最后决定把同乡丁霞调出来，临时负责这一块。 她现在在精工机械厂那边担任品检部负责人，那边年后招了几个有丰富经验的年轻人，就算把她调走，也不会有大的影响。 当然选择她最主要的原因：她是本地人。 现在店里不管是顾客，还是店长店员，全是虞城人，让一个外地人去管理她们，难度会比较大。 还有一个原因是，等服装厂第三分厂生产稳定下来，她肯定要去余杭搞一个批发门市部，到时一个人就不够了。 如果有张爱凤和丁霞两个人在，可以调一个去那边。 批发和零售同样重要，搞不好会在余杭开好几家分店，所以必须找一个既有经验又可以信任的人过去才行。 她当然更希望把张爱凤调过去，到时得给她配一辆车子，这样想回来也方便。 等李晓华回来，如果他愿意跟自己干，可以把运输这块交给他，那他们夫妻俩也能经常在一起了。 而丁霞负责这边，毕竟这边已经走入正轨，管理难度小很多。 决定下来后，她抽空去了一趟工厂，把这个打算告诉她。 “让我管这个，当然好啊！”丁霞听后很兴奋。“不过你要给我一些时间适应一下。” 在工厂上班也有好处，就是工作时间短，每周还有固定的休息时间。 管店铺就不一样了。 当然也有好处，以后能独挡一面，更受重用。 张爱凤不在的时候，就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对提升自己的能力，非常有帮助。 她其实也想过离开工厂，自己开一家店，只是谢秀文待自己不错，她有点说不出口。 代替张爱凤后，自己的收入肯定会提高不少，那就没必要自己开店了。 别看谢秀文开一家赚一家，那是她有自己的路子。 普通人可没这么容易。 “那是当然。”谢秀文肯定会给她时间适应。“这个月你就跟着张爱凤，她会把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你，每家店都有店长，一般的事，都能自己解决，你主要负责协调——” 因为每家店都有固定的管理模式，她并不需要具体参与技术和加工方面的事。 这方面甚至店长，都没必要过多插手，就照着现在的模式干下去就是。 把主要精力放在采购、销售变化、顾客问题处理等方面，做好这些就行了。 当然想开分店的时候，她必须承担起前期的大部分工作，比如选址、招人、装修等各个方面。 “好。”丁霞信心很足。“我一定会把工作做好。” 总的说来，离开鹏城回虞城，不管是工作环境，还是收入，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对她来说更明显，毕竟离家近了，周末还可以回家一趟，非常方便。 因为一直未婚，家里催着给她相亲，只可惜她看不上。 倒是偶然碰到秦冠麟以及他的朋友，让她非常动心。 好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们，倒没有产生非份之想。 转眼到了七月，学校开始放暑假。 张舒翼在这边求学，是临时准备的事，所以打算回家一趟，把一些用得着的东西带过来。 离开前他邀请谢锦程，一起去那边玩。 谢秀文听后倒没反对，让儿子自己做决定。 以张家的条件，他出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有张舒翼陪着，还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增长见识。 今年才八九年，大陆跟欧美发达国家的差距确实非常大。 没有出过国的人，根本没法想象那边的繁华程度。 唯一值得欣慰提，岛国以及南韩都在这时候迈入顶峰，接下来慢慢走下坡路。 不像国内，至少还有近三十年调整发展时期。 第一百零一章儿子出国 “去玩几天当然好，就是我想回来的时候，你能送我回来？”谢锦程听张舒翼说过国外的情况，也非常好奇，只是不想整个暑假都在外面，就提前说了一句。 外面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他希望玩累了，就能回家。 “当然，只要你想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回中国。”张舒翼回答道。“我还打算在国内好好旅游一翻呢！” 可能是适应了国内的生活，他现在已经没有像第一次来国内那样嫌弃这里了。 如果时间来得及，他打算到国内几个大城市都转一转，并拍些照片。 国外他早已呆腻了，要他整个暑假都在那里，他宁愿在国内玩。 可惜那边的朋友没法过来，否则他一定以主人的身份，带他们好好游玩些日子。 “那我们一起过去。”谢锦程得到确切答案，答应跟他一起出国。 接下来就是去办证。 不过有人帮忙，这件事很快就办了下来。 谢爸谢妈听说孙子要出国，都有些不放心，特意过来叮嘱了很久。 还偷偷塞给他好几千块钱，要他随身放好，无非是担心他出门在外，要用钱的地方比较多，这样心里比较有安全感。 谢秀文在一边非常无语，这个年代的人民币，在国外应该无法使用吧！ 不过这是爸妈的一番心意，她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秦家二老没在意，觉得孙子能独自出去，是个锻炼胆量的好机会，不但没有反对，还鼓励了很久。 当然没人的时候，他们给两个哥哥打了电话，让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孙子。 如果程程出事，不但他们无法原谅，只怕儿媳妇的怒火，大家也承受不住。 谢秀文倒没想这么多，儿子和张舒翼离开后，家里就能清静一段日子了，她又可以和秦冠麟过两人世界，这让她反倒期待起来。 正好两人一直想再生一个孩子，这段时间没人打扰，两人一起努力一点，说不定就成功了。 当然也不可能一直在家造娃，头两天比较兴奋，后面就习惯了。 两人出国第三天，谢秀文这边又得到一个好消息。 张祺平再次发现一块跟上次一样的陨石，足有脚盆大，他兴奋之下，亲自送了过来。 谢秀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大喜之余，连连道谢。 又关心地问起他犯病母亲的近况。 听说那天清醒过来后，头脑一直很正常，说明短时间内，不会再复发。 而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健康，八十出头的人了，还能一个人上街买菜，做饭菜给一家人吃，闲下来就去公园溜达，还学会了逛商场， 跟以前相比，可以说有天壤之别。 兄弟俩都非常感激，所以一直想为她再做些事。 最近他一直在分析那些剩下的陨石，希望给她带来好消息，没想到真的碰到了。 “对了，你能不能买到切割陨石的专用设备。”谢秀文突然想到，上次两个舅舅送来的陨石，还没有解出来，所以不知道内部的情况，“普通的砂轮和切割机，不怎么好用——” 她最近让人买过这些机器，带回来都不好用。 如果只有一块两块，就算麻烦一点，她也能接受。 主要是数量太多了，她希望有专业一些的设备，这样用起来就省心多了。 “这个不难。”张祺平别的方面不怎么行，在专业领域却是权威。“我知道德国有一种半自动的切割机器，只要调好数据，就能照着要求进行切割，非常方便。” 当然最重要的是切割刀具，比国内用的锯片和切割刀锋利多了，几乎没有割不动的材料。 “是吗？那请你帮我买一台回来，钱方面是小事。”谢秀文听到想要的答应，大喜过望，连忙请他帮忙购买。 张祺平当然没有拒绝。 因为这块陨石太大了，她没办法搬去机械厂处理，只好留着等机器买回来，再割开表皮了。 在等机器的过程中，制衣厂新的分厂，已经加工出一批服装。 谢秀文过去看了看，发现一部分的款式，跟自己去香江时，采购回来的衣服一样。 还有几款，应该是新设计的，款式也还可以。 问了厂长柳玉秀，才知道这是她跟张爱凤商量后的结果。 因为担心设计能力，怕自己前期设计的服装不好卖，所以把重点放在加工上一批的服装上。 具体加工哪些款式，是张爱凤拍板的。 她根据最近几个月的销量，把卖得最好的几十个款式，全部记录下来，并拿了样品给柳玉秀，然后让她依样打板，再加工几百件出来。 考虑到采购回来的面料，跟香江的款式有区别，所以即使同一个款式，依然有不小的变化。 谢秀文觉得这个安排还算不错，在没有把握前，这样保守一点安排，没有坏处。 加工好的服装送到服装店后，正式开始销售。 她特意提醒丁霞，要她接下来多花时间，记录新款式的销售情况。 如果哪个款式好卖，就可以通知工厂增加生产数量。 有的款式没人要，也要及时反馈给工厂，提前结束生产。 因为同时在虞城生产和销售，她突然有了主意，那就是学习丰田模式的管理技巧，推行所谓的just in time，即jit。 它的意思就是，只在需要的时候，按需要的量，生产所需的产品。 也就是说，店里根据库存情况，通知工厂安排小批量生产，不要盲目大量囤货。 现在店铺不多，工厂规模也小，管理比较灵活，应该能做到这一点。 以后批发生意上来了，每天的销量会增加好几倍，想做到这一步，难度就会增加，需要大家配合好才行。 为了这件事，她特意把柳玉秀和丁霞叫到一起，跟她们详细讲了讲这个管理知识。 虽然jit管理理念，五十年代就在丰田出现了，但是国内要到九十年代初，湾湾人的管理书籍引进内地，大家才能学到这些管理经验。 “这个对工厂来说并不难。”柳玉秀听谢秀文解释了具体做法后，望了丁霞一眼，表情很轻松。“就是店里会麻烦一点，需要及时掌握销售数量和库存，然后把数据报给我们。” 第一百零二章小批量生产 对工厂来说，只要确定最低库存数，就能根据店里的数据，确定要不要生产了。 她现在是三家制衣厂的总负责人，平时不可能盯这些细节，所以只需要安排一名生管，由他盯紧这件事，制订详细的生产计划，并报到她这里就行了。 “我这边也没问题。”丁霞也表现得很轻松。“店里每天卖出多少衣服，是哪个款式，都有详细记录，只要下班后，让店长把数据统计好，报到我这里，就能保证不出差错。” 这一点得归功于张爱凤，她以前在商场卖衣服，习惯了给衣服编号，并在每天下班前，把销售数据报告给老板。 服装店开张后，她依然保留这个习惯，所以数据非常清楚。 不像有的服装店，只管顾客要买什么衣服，收到钱后直接包装给人了。 老板自己也是糊里糊涂，只知道每天有多少营业额，却不清楚究竟卖了多少衣服，有没有丢失？ 所以到了年底，就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明明每个月的营业额并不少，可是一进货后钱就花光了，年底一查帐，又没赚什么钱？ 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注意库存积压，总以为有营业额，就在赚钱，没卖完的衣服，随便处理掉或者干脆送人。 有的员工见老板这么大方，胆子也大了，私下拿衣服回家或者送人，反正也没人知道。 “两边都没问题就好。”谢秀文见两人都表态了，脸上露出笑容。“大家一起好好配合，争取把这个模式固定下来，等下一步去余杭开批发部，难度就会加大，只有大家养成了习惯，就不用担心出错。” 这只是一个理念问题，她并不要求数量精确定到个位数。 只要大家都养成了好习惯，管理就会变得更轻松。 以后有了电脑，就可以买个专用软件，那样就不用靠手工记录了。 说起来自己和秦冠麟现在几家工厂，都已经转变为中外合资企业，这在招工的时候，有很大优势。 一些学历高，有管理经验的人，更愿意来外企工作。 因为外企的待遇比普通私企要好，管理方面也更规范，有能力的人有机会获得晋升的机会。 所以制衣厂的内部管理也要跟上去，否则就成笑话了。 “我感觉工厂每天只生产这么一点衣服，有些浪费了。”柳玉秀突然提醒道。“我以前在玩具厂呆过一段时间，我们何不生产一些布偶玩具出来，开店售卖或者出口——” 几个鹏城回来的管理人员里，她跟谢秀文私人关系最好，到了这里后，也得到了额外的重用，工资也比以前高了近一倍，她就想着帮谢秀文多赚些钱。 布偶玩具加工简单，正好车间还有大量的机器闲置，如果购买一些材料回来，她就能安排工人生产。 “这个可以考虑。”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多安排一条赚钱的路子，也不是坏事。“接下来我们招几个懂玩具设计和加工的人，一步一步筹备，等条件成熟了，就正式加工生产。” 国内的布偶玩具，现在还停留在动物造型上，主要以老虎、兔子、狗、马、猴子这些动物为主，还没有人以动画片形象，作为主要设计对象。 所以想要设计和加工，还真的不难。 谢秀文并不精通画画，可是画几张最常见的卡通动物还是没问题的，比如喜羊羊和美羊羊，就算画得不像，只要脑海里有个形象，同样可以让设计师帮忙画出来。 大不了多改动几次，只要形象可爱就行，又不强求百分之一百还原。 还有kt猫、小熊维尼、皮卡丘这些，同样有深刻的印象，早晚也能画出来。 猫和老鼠的形象太过经典，国内也在放动画片了，就无法使用了。 帮别人代加工还是算了，加工费太低，不划算。 如果正式生产后，自家的卡通形象能受国外欢迎，倒可以考虑出口，销往国外的玩具公司。 这个就需要张家舅舅帮忙了，不过他们自己也有商场，可以直接放进专柜销售。 “有没有具体的日期安排？”柳玉秀见谢秀文同意了，就问起她的打算。“如果管理人员不足，我可以写信给以前的同事，看有没有人愿意过来。” 虽然鹏城是大城市，虞城就小了许多。 不过那边的工作环境，大多在工业区，周围除了工厂就一些小店，肯定无法跟这边比。 至少她更喜欢虞城这个工作环境。 因为这边的治安特别好，去街上闲逛非常安全，不用担心东西被偷被抢。 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去越州、余杭和甬城玩，这几个地方都非常繁华，跟鹏城差不了多少。 “那你联系他们试试。”谢秀文觉得要做的话，人才肯定是越多越好。“具体生产日期，我自己的想法是，先把余杭的批发部建起来，等那块搞好了，再大家齐心合力，建一家玩具厂。” 有些事不能太急，走得踏实点最好。 比起服装，玩具这块并不好做。 特别是九十年代，基本都以代加工为主，国外买几十美金的玩具，国内厂家只能赚几块加工费，她不想开这样的血汗工厂。 可是自己设计形象，又太难了。 所以只打算在制衣厂这里，划一块地方出来，小批量加工。 只要产品设计得漂亮，还是会有孩子喜欢的。 但是规模搞得太大，万一形象方面涉及侵权，就会很麻烦。 “也好。”柳玉秀虽然觉得可惜，不过能理解谢秀文的想法，“那就下半年再说，我先把人找到，再一起商量 细节。” 这件事定下之后，谢秀文暂时抛在脑后。 倒是儿子出国已经一个星期了，她开始有些想念。 重生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离开自己这么长时间，说不想他，肯定是骗人的。 就算心里再清楚，男孩子长大后，总有一天就会离开自己，可是心里的牵挂依然难免。 最后没忍住，就打了个跨国电话，直接打到大舅家里，问起儿子的情况。 第一百零三章乐不思蜀 “程程很好。”电话是大舅妈接的，见谢秀文不放心儿子，笑着介绍起来。“他这两天跟几个表兄弟，一起去海边玩了，听说学会了海上摩托和滑水，估计乐不思蜀了——” 张家在佛罗里达州的巴伊亚本田海滩边有一套别墅，每年暑假到了，家里的年轻人，都会去那边聚一些日子。 今年多了位小贵客，家里的年轻人倾巢而动，都去了那边，家里只剩下她们几个懒得出门的老人。 白人喜欢在那边的白色沙质沙滩上晒日光浴，亚洲人没这个习惯，所以买了很多水上运动设备，供孩子们娱乐。 旁边停了一艘游轮，有大量的专业人员随时待命，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这小子。”听到这样的答案，谢秀文顿时乐了。“难怪他没有主动打电话回来，原来是被国外的腐朽生活侵蚀了，都忘了我和他爸——” 这当然是玩笑话，儿子能融入那边的环境，并参加海上运动项目，绝对是好事。 只是这些运动，可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等他回国，只怕再也接触不到了。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是不是考虑在海边买一栋别墅，到时一家人可以去度假。 最合适的地方，自然是人称天涯海角的南海，纯粹为了看海的话，没有地方比那边更合适了。 特别是冬天，那边还是炎热的夏天，如果去南海度假，那肯定非常享受。 爸妈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省，是时候带他们见见世面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买到这样的房子。 还有几个地方也不错，比如鹭岛的鼓浪屿，那边岛上有大量漂亮的建筑，如果能买下来，肯定不亏。 到了重生前，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合心意的房子。 当然香江同样是个好地方，现在的房价虽然贵，但是还没有到天价，可以考虑买一套房子，用来度假。 一海之隔的鹏城，更是好地方，同样可以买一套。 什么时候和秦冠麟一起去这几个地方转一转，顺便买几套房子，这几个地方都是文艺青年最喜欢去的地方，谢秀文也不例外。 前世虽然有钱，还没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步，这辈子有运嫁给秦冠麟，可以补上了。 还有沪市的老洋房，也可以考虑买一栋。 京城倒不用考虑了，秦家二老那边就有房子，将来十有八九，会传给秦冠麟。 “小孩子嘛！都喜欢玩。”大舅妈知道她在开玩笑，自然不在意。“你们夫妻俩结婚没大办，也没出去度蜜月，要不也出来一趟，好好玩些日子？” 到了他们这样的层次，普通的吃喝玩乐，已经不算事了。 何况谢秀文有这样的能力，她愿意出来，家里肯定得好好招待。 “现在手里事情太多，实在脱不开身，就不出来了。”谢秀文听后也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拒绝了。“明年或许能抽出时间，到时一定来看望舅妈——” 工厂都是去年才开始建起来的，现在虽然还算顺利，还没到不用管的地步。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管理人员说不定已经真正适应了工作，就不需要自己盯着，那倒是可以出去玩它个十天半月。 “明年来也好。”大舅妈一听，也没反对。“到时程程又大了一岁，能玩的东西更多了。” 家里不会强迫孩子们必须学什么，只要他们感兴趣，就尽量满足他们。 海上运动，比较能锻炼孩子们的体魄，这是张家特意买这么多设备的原因。 谢秀文夫妻俩身体特别好，或许不需要锻炼。 只要她愿意来，就是好事。 “嗯。”谢秀文表示认可。“只怕程程玩过一次后，念念不忘，以后每年暑假寒假，都想出国来找你们了——” 小孩子控制力差，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可惜国内想找一个这样的环境不容易，否则以秦家的条件，不买游艇的话，单是这些水上小设备，应该还是买得起的。 只是谢秀文的眼界就这样，不清楚国内的有钱人，都在哪里玩？有没有类似的地方？ 或许有也不一定，只是普通人无法参与，需要有人介绍，才能加入。 有空问一问秦冠麟，他应该清楚这些秘密！ “那就来好了。”大舅妈根本不在意。“都是一家人，我们随时欢迎你们过来做客——” 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这才挂了电话。 谢秀文抛下儿子的事，开始做饭。 秦冠麟回家吃饭，听妻子说起儿子的事，也为儿子感到骄傲。 又说起国内确实有一些特殊的场所，只是某些人专门招待贵客用的，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他对这个没兴趣，所以听过也算完事了。 “我们去南海买套海边的房子怎么样？以后春节可以去度假。”谢秀文说了自己的计划。 这时候她倒是突然想起了那个地方这几年的发展情况。 印象中南海去年开始，从粤省中脱离，独自建省，并成为省级经济特区。 接下来几年，有大量的人涌入那边，开始开发当地经济，并参与房地产投资。 谢秀文前世看过南海地产泡沫的相关报导，记得九一年平均房价才1400每平方米，到了九二年，就涨到5000，到了九三年，则涨到7500，有的已经过万了。 等九三出台政策，也就是著名的16条，九四年房价和销量开始暴跌，泡沫破裂。 短短三四年时间，聪明人赚到了钱并提前离场，而那些接盘侠则血本无归，并留下大量烂尾楼和坏帐。 现在那边的房子，只怕比虞城高不了多少，买一套非常划算。 就是不知道手续上有没有困难。 不过即使是特区了，应该允许买卖。 如果不行，那就等明后年再说，既然房价能炒起来，想来那时政策已经出台了。 到时根据情况，说不定还可以买几块地，盖几栋房子，高价卖出去。 只要在九三年年初及时处理干净就行。 其它重生者喜欢炒原始股获取第一桶金的道理一样，是占了时代的先机。 自己同样碰到这样的机会，如果错过，就有些可惜了。 第一百零四章水上项目 “你喜欢的话，当然没问题。”秦冠麟早已化身为老婆奴，只要谢秀文想要，肯定不会反对。“回头我找人问一问，能不能买到一套海边的房子——” 内地可以买到房子，却无法在沙滩或者在海边划一块地方，作为私人领地，不过只要地段好，附近有海上娱乐设施，花钱去玩也一样。 那边是新建特区，或许还可以找些朋友，去那边投资相关项目，那就更方便了。 “行，你有了具体打算后，告诉我一声。”谢秀文来了兴趣。“我负责挑一套好一点的房子，好好装修一下，水上的娱乐项目，你找朋友一起合作就好。” 有钱就是方便，不管哪个城市，只要你有兴趣，就可以买一套房子，作为度假的临时居住地。 这种豪横的作风，她以前只有想过，还没机会尝试过呢！ 如果有朋友愿意兴建海上乐园，她也可以出一部分资金，就当作投资好了。 前世鹏城那边著名的华侨城，开发了好几个娱乐项目，可是赚了不少钱。 她可以参考他们的经营模式，在南海或者鹏城建海上项目，收入肯定没问题。 “好。”见谢秀文这么感兴趣，秦冠麟也开始认真起来。“这方面国内还是一片空白，我让二舅在国外找一些资料，到时一起看一看，如果能借鉴，那就容易一些。” 现在国内大多数首创项目，都借鉴了国外的成功经验。 而旅游业相关的项目，还处于萌芽阶段，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真正开发出来。 他倒是听过鹏城华侨城，这是一家政务院直管的大型央企，已经在鹏城南山区建锦绣中华主题公园，今年就能正式营业。 接下来还有好几个项目，正在兴建，到时会形成一个综合性的大型主题公园。 不过没有水上项目，自家可以考虑补上。 如果能建成第一个水上相关的娱乐设施，到时可以吸引去那边玩的游客，年轻人玩过那些项目后，说不定还想玩一玩水。 这样一来，宣传方面也能省不少资金。 如果跟能跟华侨城合作，说不定能达到双赢的局面。 “那就直接让二舅来投资好了。”谢秀文见他也知道华侨城的相关事宜，心里一动。“这种项目，必须尽早占领市场，二舅现在在全世界投资，国内这么好的市场，他可不能错过了。” 当然说归说，还得他感兴趣才行。 谢秀文只是这样提了一下，还需要秦冠麟自己去跟他说。 晚上九点左右，儿子打电话回来，大概是舅妈跟他说了情况，同时提醒他打电话回国。 谢秀文这才想起，那边跟国内有十三个小时的时差，那边这时候是清晨，他应该刚睡醒吧！ “妈——”谢锦程的声音果然还带着些鼻音，他早上刚起床，就听说妈妈打电话找自己，于是脸都没洗，就匆匆打回来。 这几天在外面玩得太开心了，他都忘了跟家里联系，想来妈妈不放心自己了。 “你还记得我们啊！”谢秀文笑骂了一句。“听舅妈说，你现在在海边玩疯了，已经乐不思蜀，是不是整个暑假，都打算在国外度过，不准备回国了？” 儿子能跟大舅的家人打成一片，这是她乐于见到的。 只是玩归玩，别真的忘了家里才好？ 她可不想儿子小小年纪，就送他出国读书，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至少她舍不得。 “怎么会？”被妈妈取笑，谢锦程难得地忸怩了一下。“我就是觉得这些游戏很好玩，跟着学一下，最多一个月，我就和舒翼哥回国了。” 出国前他有过计划，最多玩十天半月，就会回到国内。 没想到国外这么好玩，还有很多项目没试过，于是自动增加了在国外的天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听到儿子的声音，谢秀文的担心也去了，就没有勉强他。“还有，要注意安全，中午太阳大，你别长时间在外面暴晒，小心把皮肤晒脱皮。” 小孩子皮肤嫩，如果真的脱皮了，那碰泡在海水里，滋味可不好受。 儿子皮肤一直很白净，这几天天天被南方的海风吹，也不知道黑成什么样了？ 倒不担心白不回来，到时泡一下药液，皮肤就能脱胎换骨，恢复最好的状态了。 只是现在多少要吃些苦头。 “我知道了。”知道妈妈在关心自己，谢锦程乖乖地应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先去刷牙洗脸了，一会儿还要出去吃早餐——” 在国外还有这个好处，大人不会事事帮你做好，只有在你碰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提供帮助。 这几天大大小小的事，包括每天穿什么衣服，几点起床睡觉，都是他自己决定的，比以前独立多了。 他觉得这样很不错，说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事事依赖大人。 谢秀文应了声，没有再叮嘱什么。 挂了电话后，她无语地摇了摇头。 秦冠麟在旁边看到了，笑着搂住她。 妻子就是嘴硬心软，嘴里说不在意，心里其实想着儿子。 既然这样，那建水上乐园的事，就不能拖了。 于是去隔壁房间给二舅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国内建一个这样的地方，以后一家人可以一起去那边玩，就不用出国这么麻烦了。 只是想给谢秀文一个惊喜，所以背着她跟二舅商量。 “这个没问题。”张清砚听后表现得很随意。“我回头安排人去鹏城和南海考察一下，看哪里更适合？就在当地建一个这样的项目——” 对他来说，投资什么不是重点，关键是如何赢利。 商人嘛！赚钱永远是第一位。 可惜的是，国内不允许买下一块私人领地，建海上娱乐项目。 否则直接出钱建好，送给谢秀文就行了，倒省了很多麻烦。 国内现在不管做什么，需要的资金都不高，一个私人的水上娱乐场所，估计几十万就能搞定了。 比较贵的是游艇这些设备，必须从国外运过去。 这对他当然是小意思，就算直接送人，他也不会心疼。 第一百零五章雕挂件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见二舅答应得这么快，秦冠麟非常开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跟我说，到时去办相关的手续。” 虽然以两个舅舅的面子，只要愿意投资，当地政府都会倒履相迎。 只是有得必有失，还不如秦家出面更方便。 这件事至少需要一两个月后，才会有结果， 倒是张祺平帮忙购买的玉石切割机，很快运到家里。 谢秀文把它放在楼下的杂物间里，准备抽时间先把那块大的陨石切出来。 因为第一次使用，她没控制好下刀深度，一不小心切得太深，发现表皮上还带着一些紫色的灵石。 舍不得丢掉，于是再次切了一次，把紫色的部分取出来。 最后手里多了一块半厘米厚，足有一只手掌那么大的灵石。 这东西的厚度，倒是比较适合做成玉挂件，挂在身上，肯定很漂亮。 要不，给秦冠麟和儿子各做一个？ 都说玉养人，这灵石等于是玉里最精髓的一部分，或者说更高等级的玉，随身佩戴，肯定也有好处。 以前她没想过这个，现在忽然碰到了，就有了主意。 于是又向人打听虞城这边有没有玉雕师。 一问才知道，这样的师傅还真不少，因为虞城有一个全省闻名的玉雕村，村里有众多的玉雕从业者，据说玉器雕刻机的轰鸣声，从早到晚不断。 这就意外了，早知道直接找他们购买玉石切割机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张祺玉。 把整块陨石小心去皮后，最后得到脸盆大一块紫色灵石。 望着眼前这块超级巨大的灵石，谢秀文爱不释手。 单看大小，比上次几块加起来还要大了，用来修复空间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的变化？ 要不先别给瓶子空间吞噬了，留着用来修炼。 自己想晋级到炼气期巅峰，需要大量灵石，这样一块应该足够了。 还有儿子和秦冠麟，总不能自己寿命越来越长，让他们像正常人一样老去并死亡吧！ 只要自己有希望靠修炼延寿，早晚得把他们也拉进修炼世界才行。 谢秀文犹豫了一会，拿不定主意。 最后决定先把灵石用箱子锁起来，考虑清楚后再做决定。 拿起那片薄薄的灵石，她问了熟悉玉雕村的朋友，最后准备找个技术好一些的师傅，把它做成玉挂件，让家人随身带着。 朋友介绍了一个叫彭少镗的师傅，说他是家传的玉雕师，已经传了五代了，技术可以放心。 谢秀文于是开车来到西开镇彭家村，寻找那位彭师傅。 彭少镗今年刚过四十，可能长期不晒太阳，皮肤有些苍白，看起来带着些艺术家的气质。 问明谢秀文的来意，他热情接待了她。 听说要雕挂件，他连声说没问题，只是提出一分价钱一份货，他的雕工比别人贵，是因为技术比别人高明。 谢秀文连说没问题，又从包里拿出那片薄薄的灵石，小心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玉？我怎么没见过？”见她拿出一块少见的紫色玉石，他原以为是紫水晶，近距离一看，又确实是玉，而且绝不是一般的玉石，就有些吃惊。 他也算见多识广，不管是和阗玉、昆仑玉、蓝田玉、南阳玉、还是岫岩玉，都雕了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品相这么好的玉石。 “我也不是很清楚。”谢秀文不愿意多说这件事。“只要你帮我雕出来，工钱没问题。” 看桌上有一本玉器实物图样，于是考虑雕什么？ “好。”见谢秀文不愿意多说，彭少镗也聪明的闭了嘴，于是主动介绍起各种图案和代表的意思。 听说是准备送人，他建议雕成观音和弥勒佛，这样什么年龄的人都可以戴。 当然也可以雕成生肖，金鱼和鲤鱼，以及蝙蝠等等，这些都有好意头，大家都喜欢。 谢秀文想到儿子和秦冠麟一个属鸡，一个属虎，那就两种动物各雕一件，再各雕一件金鱼和鲤鱼，剩下的全部雕成观音和弥勒佛。 这么大一块灵石，最多能雕十块，足够送人了。 彭少镗连声没问题。 约好取件日子，谢秀文从彭家村出来，回到家里。 想到家里还有很多两位舅舅送的陨石，于是拿了一块，割开一屋表皮。 里面什么都没有，让她怀疑内部全是陨石燃烧产生的合金。 谢秀文没死心，再次往里切开一层，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看来真的什么都没有，她直接把它一切两半，看到中间跟外面毫无区别，估计它就是一块普通的外星石头，所以内外才会完全一样。 既然这样，她也不必小心翼翼了，于是一块块从中间切开，一分为二后，丢在一边。 转眼切了十来块，什么都没发现，她只能丢下石头，准备做饭。 庄老爷子回去后，乡下没有保姆，正好张舒翼回去了，就把保姆送回乡下，继续照顾秦家二老。 下学期他如果继续回国读书，只能另外再请一个保姆了。 吃过午饭，她继续切陨石，依然一无所获。 看来自己没必要抱侥幸心理了。 据说火星和木星的轨道之间有一条小行星带，它就是陨石的故乡，这些小行星在自己轨道运行，并不断地发生着碰撞，有时就会被撞出轨道奔向地球。 那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有灵气，自然也不可能有灵石。 而自己获得的这几块特殊陨石，跟瓶子一样，来自特殊空间，不可能大量获得。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打电话给两个舅舅，让他们不必再寻找陨石了。 如果可以，不如送一些翡翠原石，或者其它比较罕见的矿石。 万一开出翡翠，那就是意外之喜，看看赌石成功的人有多开心就知道了。 谢秀文承认自己也有赌性，只是以前没条件，不得不压下这方面的心思。 现在不用压抑这方面的喜好了。 大舅说没问题，答应联系产翡翠的那个国家，如果有好矿挖石出来，就买下来送一批给她。 对那个地区来人说，不同的原石产区，出产翡翠的数量和质量完全不一样，有经验的采矿师能做出相应的判断，所以矿石的价格也不一样。 第一百零六章强买 因为远在国外，翡翠原石短时间无法送到，谢秀文只好慢慢地等。 倒是跟彭少镗约好的日子很快到了，于是去取挂件。 敲门进去后，看到彭师傅已经在等着她了。 只是他的脸上带着些尴尬之色，让她非常奇怪。 “怎么了？彭师傅，有挂件雕坏了？”谢秀文笑着问道。 对这样的大师傅来说，出错的概率虽然极低，否则主顾的材料有了损失，如果本身价值非常高，那他就得付出极高的代价。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一般有了好材料，宁愿多花些人工，也要找大师雕刻，就是怕发生意外。 不过灵石是稀罕物，他第一次接触，万一雕的过程中发生意外，她也能理解。 “谢小姐。”彭少镗见她主动开口，更加无地自容，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倒没雕坏你的东西，就是你送来的材料太过漂亮，有人看到后，死活想买一块，这是他留给你的五千块钱——” 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钱，放在桌上，向她推过来。 旁边还有一张字条，上面留了名字和联系地址，估计是为了方便她联系。 “没有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就从你这里拿走了东西，这不是明抢吗？”谢秀文听后气笑了。“难道他以为五千块钱就能买到它了吗？” 看彭少镗的样子，他也是迫不得已，估计那人的身份不简单，他惹不起。 如果这是一块普通的翡翠，看在他的面子，她也懒得计较了。 毕竟以她现在的条件，这么一小块材料，她还损失得起。 问题是这是灵石，本身就是无价之宝，就算给五百万，她也不会卖的。 除非对方是庄老爷子这样的大人物，她为了拉近关系，才愿意用金钱衡量它的价值。 “那怎么办？”彭少镗听后脸色大变。“我当时就不同意他这么做，还让他等你来了，商量后再说，没想到他根本不理我，丢下钱就直接离开了。” 上次跟谢秀文见面，发现她说话和气，似乎非常容易打交道，所以虽然觉得愧对她，心里却没有太当回事。 不过是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一小块玉石，五千块钱已经不少了，她应该会满意。 现在看到她性格中的另一面，顿时害怕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应该因为好奇，向别人打听这种玉石的来历，从而引来那个小子。 “你连替顾客保密这一条都做不到，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谢秀文并没有因为他害怕，而脸色转暖。“你把其它挂件和剩下的材料全部给我，这件事我自己去解决。” 说完，拿起那张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随手放进口袋里。 自己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拿，不管他是谁，最后都得乖乖把它归还给自己。 彭少镗被她说的无地自容，把剩下几块挂件还给她，还有一些小碎片，也一同拿出来，用报纸包好，递了过去。 谢秀文确实没问题，从包里拿出钱，付了加工费。 然后头也没有回，离开了那里。 回到车上，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照着纸上的地址，去找那个叫黄泽威的人。 他敢这样做，想来身份不简单，谢秀文很想见识一下。 车子停在目的地，眼前这个村子，已经算是城乡结合部，因为紧邻虞城，想来村民消息灵通，容易在县城找到工作，所以村子发展得不错，到处都是新建的两层楼房。 当然以后会更好，用不了几年，这边要么被拆迁，上田成为城里人，要么成为城中村，靠出租房子都能过得很好。 就算不去工作，光在村里种菜去街上卖，也能过上年收入上万的小康生活了。 向村里人打听了一下黄泽威的家，很快来到一栋古色古香的老房子面前。 单看这面积宽广的建筑，就知道黄家底蕴不错，祖上很可能还是大地主，否则不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屋里传来人声鼎沸，除了说话声还有笑声，似乎家里在办什么喜事。 谢秀文在院子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敲门。 不管黄泽威做了什么，既然他家在办喜事，自己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上门。 开车回到家里，想到自己现在也有不少门路，于是打电话给公安局的熟人，向他打听黄泽威的情况。 “你问这小子啊！”范儒在那边有些意外。“他的情况我当然熟悉，他跟我家不成器的儿子是一路货色，平时经常一起惹事生非，他的家人不知道替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看情形这家伙也惹到了谢秀文，肯定要倒霉了。 虽然孩子们臭味相投，他对黄泽威却没好印象，原因很简单，黄家祖上虽然曾阔过，不过早败落了。 现在能混到这一步，不过是黄家善于钻营，攀上了几门好亲。 黄泽威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大姐黄泽芳嫁给了萧县长的弟弟当续弦，二姐黄泽芬嫁给了县教委主任的大儿子，三姐黄泽英嫁给了县供销社主任的二儿子。 而这三个女孩子，从小在父母的影响下，把弟弟当儿子一样捧着护着，对娘家的事也非常上心，所以原本败落的黄家，慢慢立了起来。 当然会有这样的结果，归功于黄家三个女儿长得确实漂亮。 这要感谢祖上那几代，他们的爷爷和太爷爷，原本就是虞城有名的大地主，能嫁进黄家的女孩子，肯定长得不错。 经过一代代的优化，黄家人个个都称得上帅哥美女，这一点就算他也不得不承认。 “哦。”听了他的介绍，谢秀文不由得乐了。“这黄家人生不逢时啊！如果在古代，只要把女儿送进皇宫，说不定还能出一位娘娘，那他们可是皇亲国戚了！” 靠着几个女儿，就把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赤贫之家，发展成这样，黄家的父母手腕不错！ 要知道建国后大地主被打倒，他们的生活估计还不如普通的农民。 当然也可能是爷爷奶奶在做主，毕竟他们活得时间长，眼力更老辣，不是父母那一辈可以比的。 第一百零七章挂件送人 “如果有机会，他们肯定会这样做。”范儒没想到谢秀文会跟自己打趣，也笑着回了一句。“只是他们接触不到那个圈子，到了下一代，那就难说了——” 尝到这个甜头后，他们对下一代的教育，肯定会更注重这方面的培养。 比如从小让孩子学习舞蹈和乐器，毕竟想嫁入豪门，女孩子光长得漂亮是不够的，还得有较高的学历和极高的个人素养。 智商这东西不受人控制，他们也没办法逼孩子考上名校，但是琴棋书画可以从小培养，只要下苦功，就能出成绩。 可能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黄家对儿媳妇的人选，也是挑了又挑。 眼看黄泽威已经二十五岁了，亲事还没有定下来。 这小子虽然是草包一个，人长得确实帅气，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明知道他人品不行，依然死心蹋地想嫁给他。 “难怪他这么自负。”谢秀文现在能明白他的底气所在了。“不过他想贪下我的东西，只怕没这么容易——” 如果他老实归还自己的东西，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否则的话，她会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挂了电话后，谢秀文决定先抛开这件事，等再过两三天，他家的喜事办完了，再找黄泽威要回灵石。 出门去买了一卷红色的玉线，在家编了几条简单的项链，把灵石挂件串好，这样送人更合适。 因为儿子还没回来，他先把雕了老虎的挂件送给秦冠麟。 “送给我的？”秦冠麟早就发现老婆对玉石很感兴趣，只是她平时瞒着别人，他也没有去深究。“这颜色太漂亮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紫色的玉石呢！” 以前听人说过有紫色的翡翠，只是太稀罕了，所以一直没机会见到。 眼前这块挂件，似乎比他见过的所有玉器都要漂亮，他都不敢确定它的材质了。 “你喜欢就好。”谢秀文帮他挂在脖子上。“玉能避邪，还能养人，没事不要摘下来。” 修炼的时候，灵石里的灵气，能被自己慢慢吸收。 秦冠麟还没学过吐纳术，应该没这个能力。 但是跟灵石这么近距离接触，好处肯定不少。 就像普通人长期住在灵气浓厚的仙家福地，就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善和调养身体。 “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了，适合女孩子戴。”秦冠麟这时候站在镜子前臭美，听到谢秀文的话，就有些担心。“如果被人看到我戴着这个颜色的挂件，说不定会笑话我。” 照他的想法，平时佩戴肯定没问题，如果跟好友去外面活动，那最好解下来贴身放好。 “怕什么。”谢秀文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打算脱光衣服，把身子给谁看吗？” 他又不像弟弟，需要到集体浴室洗澡。 如果没特别的事，他都不会在外面过夜，所以这根本就是借口。 “好吧好吧！”见谢秀文不高兴了，秦冠麟只能认输。“我整天戴着还不行吗？” 老婆送的礼物，就算再不合适，他也得好好保存。 大不了跟好友出去运动时，小心一点就是。 “这还差不多。”谢秀文这才满意了，又替他调整了一下绳子的长度，满意后才放手。 第二天去了一趟乡下，给爸妈和秦家二老各送了一条。 妈妈和秦妈妈倒是高兴地收下了，爸爸和秦老爷子同样嫌颜色太鲜艳，不好意思戴，想还给谢秀文。 “这可不是普通的玉。”见他们跟秦冠麟一样，因为颜色的问题而拒绝，谢秀文只好说了真相。“它是神仙用来修炼的灵石，这样小小一块就价值连城，你们长期佩戴，能延年益寿，还能保持健康的身体——” 如果这样说了，他们还不要，那她就真的佩服他们了。 “这样啊！那我戴就是。”听说是这样的宝贝，谢爸爸连忙拿过来，套进脖子里，也不管绳子太短，勒得难受。 谢秀文见了，只好帮他把绳子放长，这样才舒服了一点。 秦老爷子这时候也不嫌紫色太漂亮了，主动让老伴替自己戴上。 见他们这样，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谢秀文看来，这东西更适合老人和孩子，所以优先给了他们。 手里只剩下最后一块了，她准备送给侄女，弟弟他们夫妻俩就没有了。 宋建 红看到后，马上被这个漂亮的紫色迷住了，当着谢秀文的面，不好意思抢女儿的东西，心里却动起了别的脑筋。 平时可以给女儿戴，如果自己有事要去见朋友，那她就从女儿脖子上摘下来，给自己戴上。 谢秀文当然 猜不到她的心思。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想到黄泽威那里还有一件，等拿回来，她准备送给张爱凤。 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这东西对她的帮助应该更大。 丁霞接手她的工作后，张爱凤带了她十几天，前几天已经做好交接，正式回家休息。 因为双抢还没开始，她的婆婆这些日子比较空闲，就从乡下过来照顾儿媳妇，所以现在回自己家了。 她一离开，家里没有了外人，只剩下夫妻两人，比以前清静了许多。 加上弟弟一家也搬去了镇上，周末不再来做客，谢秀文不得不适应现在平静的生活。 倒是儿子的好朋友周星瑜，隔几天就过来一趟，问程程回来了没有？ 他现在把儿子当成了最好的朋友，整个暑假都见不到，似乎很想念儿子。 谢秀文被他的执着打动，倒觉得儿子出国，辜负了这个朋友。 只是儿子出国的事，同样非常重要，不能因此放弃。 最后她作主，送了几本儿子看过的画册给他。 儿子不在这段时间，让他用这个打发时间。 周星瑜非常喜欢，接过后不断向她道谢。 他同样喜欢看这样的书，只是以他家的条件，爸妈不可能花钱给他买书。 以前只能到谢锦程这边来看，现在自己拥有，就不用那么麻烦。 见他欢喜成这样，谢秀文倒觉得自己疏忽了孩子们的阅读需求，于是特意去了一趟邮局，准备给孩子们订一些儿童杂志。 第一百零八章可怜 天下父母心 最后选择了《儿童时代》和《少年文艺》，这两本杂志都是宋庆龄女士亲自创办的，品质比较高，适合小学生看。 她订了两份，到时送一份给周星瑜。 今年上半年已经过期的杂志，她也零售回来，放在家里。 至于其它杂志，特别是科学类的，她没有订，准备等儿子回来后，带他去一趟邮局，让他自己挑选。 回家后拿了一份上半年的过期杂志给周星瑜送去，让他又是一番欣喜。 等谢秀文离开，他拿着杂志，爱不释手地翻看。 “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舍得花钱给孩子买课外书看，还送了一份给我们，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她了。”周从德见儿子坐在矮凳上，认真看书的模样，感慨地对老婆说道。 因为没文化，他们到了城里后，一直希望儿子能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所以花了很大的代价，把他送进虞城一小。 不过儿子遗传了他们的智商，成绩一直在班上中游浮动，这一点他们也没好办法。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认识了一个叫谢锦程的男孩子，在他的影响下，原本顽皮的儿子，现在也变得懂事许多，让他们非常欣慰。 只是怎么做才能让儿子成材，两人却没办法，只能向谢秀文学习。 包括花了很大的代价，给他买了一辆山地车，让儿子跟着谢锦程一起去郊外锻炼加游玩。 倒不是想攀扯人家，只是希望儿子能有一个合得来的朋友。 在他们忙于卖菜的时候，有个人陪伴在他身边。 现在看来，这样做倒是非常值得，谢锦程的爸妈，已经认可了儿子，所以才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如果儿子能因此拉近跟谢锦程的距离，那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了。 “以他们的条件，估计不需要我们的感谢。”周妈妈比老公细心，倒是看出了什么。“想来他们跟我们想的一样，也是希望儿子有个朋友陪伴，只要他们合得来就行。” 在这一点上，他们能做的不多，无非是儿子去找谢锦程的时候，他们别拦着就行。 “是啊！”周从德附和道。“我看谢秀文是个讲究人，并没有因为我们穷，就看不起我们。所以我们还是别多想了，免得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们这边因为送书的事，暗暗猜测她的想法，谢秀文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个人到了一家的层次，看问题的角度就会不一样。 以现在的地位，基本上不用求别人帮忙办事了，所以行事才可以如此随心所欲。 只是黄泽威那里必须有个交代，她考虑着是亲自去一趟，还是让别人出面。 那天在彭少镗那里听到消息，一时激愤之下，于是直接去他家找人，想给他一个教训。 事情过去后，她冷静下来，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亲自上门跟人家理论。 以黄泽威强取豪夺的性子，自己过去免不了会有一场口舌之争，而她最不耐烦跟这样的人瞎扯蛋，所以还是让别人替自己出面比较好。 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不小，不可能像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一样，因为嫁进秦家有了身份，就高调去对方家里，当面打别人的脸。 人活在世上，有时候需要冷静，因为任何一场小小的意外，都有可能产生蝴蝶效应，从而牵出其它人和事。 只要黄泽威把东西还给自己，她懒 得跟他计较什么。 秦冠麟回家时，她把这件事跟他说了说。 “以后碰到这种事，你直接告诉我，由我来替你解决。”见她过去两天后，才跟自己提这件事，显然一开始是想自己去办。“我认识的人比你多，随便找个相关的人去处理就行了。” 虽然谢秀文能力不比自己弱，只是她是女孩子，有些事不方便出面。 而自己在虞城有不少朋友，他们跟县里的上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放出风声，就能找到合适的人去处理。 “行。”谢秀文想了想，觉得这种事确实交给秦冠麟更合适，就没有反驳。“反正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把东西还回来就行，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跟他客气。” 她的性子向来这样，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如果真的惹恼了自己，那绝不能善了。 “放心，很快就能拿回来给你——”秦冠麟信心十足地回答。 直接找那小子没必要，他敢这样做，无非是仗着几个姐夫的身份，所以直接找到他的后台，效果会更好。 给几个好朋友打电话问了一遍情况，很快从俞浩胜那里获得了消息，原来他的表妹嫁给了教委主任家的二儿子，也就是说，跟黄泽芬是妯娌。 这么巧？秦冠麟非常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俞浩胜不以为然，“县里就这么一小撮人，只要你多认识几个人，最后就会发现，如果大家排一排，原来相互还有亲戚关系呢！” 他的姑姑在卫生局工作，女儿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孩子，选择其实不多。 教委主任虽然权力不大，但是他们这一批领导，大多是从教育一线抽调上来的，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 从这个角度讲，他在虞城的地位，一点不比一个普通副县长差。 “这话我信。”秦冠麟被他的话逗笑了。“那你帮我通知黄泽威，让他尽快把那块玉挂件送过来，这是阿文的宝贝，他还没资格打这个主意。” 既然黄家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他也不想为难好友。 只要事情解决，大家相互留个面子，以后也好见面。 “行。”听说是谢秀文的东西，俞浩胜更加重视起来。“你等我的消息。” 挂了电话后，他马上打电话给姑姑，让她出面跟黄家打个招呼。 这件事原本就是黄家人的错，秦冠麟给姑姑留面子，他必须承情。 如果直接找上门去，跟黄家闹开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会跟亲家说的。”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后，俞副局长不敢耽搁，马上给亲家打电话，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第一百零九章长长记性 站在她的角度，对亲家张江平并不怎么满意。 尽管他已经是教委主任，可是性子比较迂腐，不懂得变通，所以张家的未来也就那样了。 最让她不满意的是，张江平居然让大儿子张鸿明，娶了黄家老二黄泽芬当媳妇，这在她看来，是最大的错误。 倒不是对这个女孩子有什么偏见，主要是黄家立身不正，一看就是喜欢攀龙附凤的家族，谁跟他们成了亲戚，注定要被他们利用。 而她的娘家俞家，以及夫家陈家，在虞城都有头有脸，如果被这样的人利用，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只是女儿喜欢上了张家老二张鸿远，死活要嫁过去。 她拗不过，只好答应了亲事。 现在接到娘家侄儿的电话，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果然应验了。 黄家就算找了三个好女婿又如何？真的碰到了大事，谁敢豁出去为她们挡在前面？ “这小子又惹事了？”张江平听了俞君琳的介绍，也非常头疼。“这几年为他家求了多少次情？怎么感觉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他当然不可能像俞君琳说的那样，心甘情愿为大儿媳一家擦屁股，只是这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情况，他也非常头疼。 到了他们这样的位置，谁家没有几个这样的不肖子弟，仗着家里的势力，在外面胡作非为？ 比起自家，萧局长应该更头疼吧！ 他是萧县长的亲弟弟，娶了黄家的长女，可能是因为老夫少妻的缘故，他对黄家的事更上心。 这几年颠着老脸，不知道替他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否则张俞两家，只怕早忍无可忍了。 “你还不知道他们的本性啊！”俞君琳嗤笑道。“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胆子才越变越大，照我的意思，你们以后还是别管他了，让他去牢里呆几年，出来就老实了——” 如果他家本身就不凡，那是人家的私事，谁也管不着。 偏偏他们什么都没有，只会像蚂蟥一样，叮着亲戚吸血，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何况这次的对象是秦家，虞城谁敢招惹。 如果这次没处理好，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们这几家人。 黄家不过是平常百姓，能有多少损失？ “那就听你的，我们两家这次不管了，让他长长记性。”张江平能坐上教委主任位置，自然不可能真的傻。“如果萧家愿意管，就让他去操心，同时让黄家也识趣点，别再事事来找我们，我也是受够了。” 这话不好跟两个儿子说，亲家跟他一样，都是局级领导，应该有共同想法。 “那我们两人谁通知黄泽威？”想到这件事得给秦家一个交代，俞君琳又提醒了一句。 秦冠麟和谢秀文她虽然不熟悉，却听侄儿提过很多次，知道两人其实很好说话。 换成其它纨绔子弟，这件事只怕会闹得非常大。 黄家的小女儿嫁进陈家，她的公公是供销社主任，早几年因为物资紧缺的原因，还特别受重视。 这几年条件好了，供销社已经不是大家的唯一选择，陈家就跟其它两家拉开了距离。 “那，我来说吧！”见俞君琳有撇清的意思，张江平一个男的，也不好意思跟她计较。“一会儿我跟萧庆煌打个电话，让他出面通知黄泽威，尽快把人家的东西还回去——” 其实不管是萧家还是张家，在虞城都比不上俞家有后台。 一方面俞君琳的哥哥俞君灿是建设局局长，手握实权，比自己这个教委主任厉害多了。 另一方面，他们兄妹俩的父亲，曾经是虞城的老县委书记，虽然已经去世好几年，在县里还有大量的人脉，这些人一般都会给俞家一些面子。 “行。”张江平这么识相，俞君琳非常满意。“让他尽快把事情办好，别去挑战秦家人的耐心。” 在她看来，越是脾气好的人，一旦发火就越可怕。 她可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如果黄家真的乱来，那她只能站在秦家这边，一同把黄家人处理了。 黄泽威自然不会想到，不过是一次由着性子的举动，居然会朝着别的方向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因为奶奶的八十大寿马上要到了，他托人购买了一块和田玉好料，准备打一对手镯当寿礼。 来彭少镗家取成品时，无意看到一块加工到一半的紫色挂件，他特别喜欢，于是不顾主人的拒绝，硬要走了一块。 而且难得大方了一回，留下五千块钱作为费用。 在他看来，这小小的挂件，无非是图个新鲜，价值应该不会超出自己的出价。 当他回到家里时，听到父亲的教训，还一脸懵逼。 “你到底听清楚没有？快点把别人的东西还回去——”见儿子不当一回事的样子，黄建国发怒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他会这么生气，实在是被儿子的所作所为气到了。 这些年他费尽心机，让三个女儿嫁入虞城的官宦家庭，为黄家找了好几个靠山。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替儿子铺好路，希望他在这些人的帮忙下，把黄家支撑起来，重振祖宗的荣光。 没想到黄家能倚靠的力量越强大，他却变得越来越不懂事，这让他失望之余，只能盼着年岁增长，他会明白事理。 现在看来，他已经被爷爷奶奶惯坏了，成不了气候。 “我已经给钱了，等于买了下来，为什么要还？”父亲发怒的样子虽然很吓人，黄泽威却一点也不在乎，这时候不服气地嚷道。 心里还觉得很委屈，他难得大方一次，付了足够的钱，没想到还会有麻烦。 早知道他不给钱了，直接把它抢过来，到时候象征性地给十块二十块，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大姐夫的哥哥可是副县长，自己只要不做违反法律的事，还用得着怕别人？ “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黄建国没想到他这么不可理喻，快要被气疯了。“这件事你大姐夫也无能为力，如果你再不识趣，小心被公安抓去坐牢——” 第一百十章纨绔子弟 强取豪夺别人的东西，这件事可大可小。 换成普通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如果遇到他们招惹不起的人，只要对方态度强硬，儿子这辈子就要毁了。 偏偏这小子一点也不担心，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 一个人没有了敬畏之心，早晚会遇到能让黄家破家荡产的人。 “对方是什么人？”黄泽威听了心里一惊。“难道是书记和县长的亲戚？” 在他眼里，姐夫的哥哥已经是副县长了，也只有这两个人的亲戚，才能让他消停下来。 “比书记县长的来头还要大。”黄建国见他知道怕了，心里稍微好受一点。“这件事我们黄家已经没资格说什么了，你拿去给大姐夫，请他出面说些好话——” 因为圈子的原因，他同样不清楚大女婿提到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是能让他主动传话过来，并这样说的人，肯定不是他能接触的。 只怕萧县长碰到了，也会身不由己。 “那我去找大姐夫。”黄泽威任性惯了，有人逼着他把东西送回去，心里就不舒服，所以想打听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再考虑要不要低头。“晚饭我不回来吃了。” 大姐夫今年已经近五十岁了，比大姐大了整整十五岁，可能是年纪差得多的原因，大姐在家里的话语权非常大，姐夫平时很少管家里的事，发了工资也全部上交给老婆保管。 所以在他家做客时，黄泽威感觉比自家更能让他随心所欲。 而大姐夫跟前妻生下的儿子，正好和他一个年纪，两人意外地聊得来，所以经常一起玩。 如果在大姐家过夜，两人都睡一个被窝，这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个原因，他一遇烦心事，就习惯躲在大姐夫家，用来逃避父母的教训。 “记得把东西还回去，别连累你姐夫。”黄建国以为儿子想明白了，在后面叮嘱了一句。 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儿子少惹是非？ 靠着大女婿的关系，他现在在民政局也算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只是他不求上进，所以婚事才会这么麻烦。 好人家的女孩子，看不上他这样的性子，加上黄家没什么底蕴，靠几个女婿总归不能长久。 而普通的家庭，他们又看不上，黄家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没理由找个小门小户的女孩子，那不是便宜了她和家人？ 黄泽威没有回答，只当作没听到。 来到院子，骑上摩托车，往外面飞驰而去。 这两年特别流行齐秦的歌，他买了一次磁带后，顿时惊为天人。 为了向偶像靠拢，他把头发养长，上面烫成小波浪，后面长发及肩，加上一身黑色的衣服，穿出去确实非常帅气。 冬天的时候，如果配上皮衣皮裤，就更像明星了。 他还学偶像，养了一只狼狗，可惜家里爷爷奶奶怕它咬人，死活不许他带回家。 几个姐姐同样不愿意养，只好放在朋友家里。 到了萧家，萧志超正坐在院子里翻一本叫《武林》的杂志，看到他进来，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怎么了？”以黄泽威对他的了解，可不认为他是在夸自己，停好摩托车后上前问道。 总觉得今天这些人都怪怪的，又说不清怪在哪里？ “我在夸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和秦家人掰手腕，外面的兄弟听说后，都对你佩服得不得了。”萧志超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道。 两人平时经常一起外出鬼混，算得上臭味相投。 这次听父亲说起这件事，他向外面的朋友打听了一下秦家的情况，顿时惊呆了。 原以为大伯已经够厉害了，跟秦家一比，真的是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偏偏黄泽威胆大妄为，居然敢强买他家的东西。 “秦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比起父亲，他更相信萧志超的话，所以急不可耐地问起来。“难道真的非常厉害？” 看来这次真的惹祸了，连萧志超都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说明对方绝不是萧县长可以招惹的。 “你在外面干什么？快进屋说话！”屋里的黄泽芳听到说话声，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是小弟，大声呵斥了一句。 作为家里的长姐，这些年她承受的压力无疑最大。 因为嫁给比自己大了十五岁的萧庆煌，她有好多年不敢光明正大回娘家，每次都是趁着夜色，偷偷溜回娘家，天一亮又悄悄离开，就怕遇到朋友和熟人，被他们耻笑。 直到老公的哥哥升为副县长，大家的态度才突然变了，没有人再提嫁给老男人的事，转而拍她的马屁，说她有眼力，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为了娘家，她可以说忍辱负重，吃了非常多的苦。 原本觉得这样做很值得，毕竟家里人的生活越过越好了。 在她看来，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就是看到家人露出笑脸，这比她自己过得好，还要让她高兴。 可是现在看着弟弟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刺眼。 “大姐。”黄泽威乖乖地叫了一声，直到时候，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有麻烦了。“这次的事，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把这块紫色的玉石，还给他们还不行吗？” 既然惹不起，那就老实地归还，反正这东西在自己身上放几天，也不会坏掉。 “你真的已经被我们宠坏了，二十五岁的男人，居然想事情还这么天真？”黄泽芳被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心肝疼，实在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脑袋上用力拍了一下。“如果换作是你，自己的宝贝被人强买走了，会不会生气？” 一个人成不成熟，就是看他能不能换位思考？ 如果一件事情想不明白，那就学会站在对方的立场，想想如果自己遇到了，会是什么心态？ 很明显，如果别人敢这样做，以弟弟的脾气，不把对方狠狠打一顿，绝不会就此算了。 现在换成他们处于下风，对方怎么可能因为还回去了，就轻松放过他们？ 第一百十一章物归原主 “那还要我怎么样？向他们道歉总行了吧？”见姐姐看白痴似地望着自己，黄泽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还不行？难道那五千块钱，还得赔给她们不成？” 当时他会把这么多钱塞给彭少镗，也有逆反心理在作祟。 他越不肯给自己，他就越想要买下来，即使多花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 事后当然后悔过，觉得用这么大一笔钱，买一块只能看的挂件，亏了。 就算去玉器商店买，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只是他天生好面子，不肯就此认输，所以才强忍着没有把钱换回来。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贪心，要回东西还不够，又看上了自己的钱，实在太可恨了。 “如果人家愿意收下这些钱，你姐夫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心疼这点钱？”黄泽芳没好气地骂道。 人家愿意收钱，说明已经原谅你了，这件事就算圆满解决。 否则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只怕老公和大哥都会睡不好觉，担心哪一天帽子被摘了。 见弟弟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又替弟弟难过起来。 这几年家里因为有了靠山，爸妈在县城开了一家档次比较高的酒楼，一年至少能赚十几万。 另外还承包了一家碾米厂，除了脱谷碾粉，平时还加工年糕，每年同样能有几万进帐。 可以这样说，黄家光凭这些家当，已经过上了大多数人家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而小弟是黄家的独子，说是宝贝疙瘩也不为过，爷爷奶奶对几个孙女狠心，对这个孙子是真的好。 家里赚了一些钱后，他们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全部交给他挥霍。 只要他开口，从不会少了他的生活费。 加上她们这几个姐姐和姐夫，也时不时地私下塞一些给他，所以身上从来没有缺过钱。 但是五千块已是一笔巨款，就算老公工资很高，一年也赚不回这么多。 除非算上其它的收入。 “全部赔给她们，是不是太多了？”黄泽威不死心地问。“把东西还给他们后，他们又没什么损失，给一百块就不错了吧！” 因为来钱容易，他一向大手大脚了。 但是五千块钱不是小数目，如果用来请客，可以跟朋友们在虞城宾馆玩一个月了。 “如果你想找死，尽管这样去做。”见他又说胡话，黄泽芳顿时觉得他是真的无知。“别以为人家不要面子的？东西被你强行拿走后，他们没有立刻报警，已经很不错了。” 换成他们的东西被人拿走，只要一个电话，对方只怕得拘留几天。 相信弟弟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会这样做。 黄泽威见姐姐铁了心要这样做，也不敢再说什么。 又偷偷望了一眼姐夫萧庆煌。 平时看到自己过来，他都表现得非常热情，今天脸色这么难看，难道这件事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说什么，从兜里拿出那块紫色的挂件，递了过去。 萧庆煌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朝着窗外仔细看了看，他也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玉？ 不过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只要事情能解决，他就满足了。 否则别说自己，只怕哥哥也要受牵连。 如果这样，那萧家就要完了。 “你把这件事的经过详细说一遍——”他去里屋拿了一块新买的手帕，小心把玉石包起来放进袋里。“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出了差错，谁也救不了你——” 事关大人物，任何细节都不能错过，否则出了差错，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黄泽威被他严肃的样子吓住了，老实地说了经过。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就是他看上了别人的东西，然后仗势欺人，拿出一笔钱，强行买走了。 “也就是说，这笔钱你给了雕刻师，现在到底在谁的手里？你其实也不知道？”萧庆煌发现了一个细节，再次确定道。 对方要回这块挂件，很可能并没有拿这笔钱。 如果这样，得马上让黄泽威去拿回来。 他已经做好准备，这钱做为赔偿对方的损失，只要他们肯收下，事情才有可能彻底解决。 否则头上等于多了一颗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嗯。”黄泽威回答。 这时候黄泽芳已经做好晚饭，她把菜端出来放在桌上，准备吃饭。 “先去那边一趟，如果钱还在，就马上拿回来——”见黄泽威径直往餐桌走去，心情一点也没有受影响，萧庆煌气得直骂人。 这小子还真是草包，别人碰到这样的事，早怕得要死，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准备吃饭了。 真不知道事情是谁惹出来的。 黄泽威见姐夫居然吼自己，才知道他真的气极了，没办法，只好乖乖出门。 彭少镗这时候刚开始和家人吃晚饭，看到黄泽威上门，连忙迎上来，准备解释谢秀文的事。 见他已经知道，就去抽屉拿了钱，交到他手里。 因为这件事，他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他的脸色也没那么好看。 黄泽威急着回家吃饭，没关心他的态度。 回到萧家后，他把钱放在桌上，端起饭碗开始吃起来。 萧庆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钱收起来，准备饭后去秦家一趟，把这件事处理好。 接到张江平的电话时，他也气的不行，不想再管小舅子的事。 回到家后，想着他的草包脾气，又不得不把事情接过来。 对张江平来说，黄泽威只是大媳妇的弟弟，他这个当公公的，没义务替他擦屁股。 而自己不一样，小舅子是亲戚，他只能接手。 吃过晚饭，外面的太阳依然还没下山，他洗了把脸，出门去秦家。 巧合的是，谢秀文因为有事和丁霞谈，这时候还没回家。 秦冠麟在家接待了萧庆煌。 知道这件事后，他一开始打算给黄家一个教训，毕竟敢强要老婆的宝贝，这家人的品性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看到年纪比自己大了一倍以上的萧庆煌，不停地陪礼道歉，他的火就没有发出来。 见那块挂件没有任何损伤，就表示这件事一笔勾销，让他回去好了。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好人，没必要跟他计较。 第一百十二章高高在上的感觉 萧庆煌哪里敢应承，把五千块钱放在桌上，表示这是黄家的赔偿。 秦冠麟拒绝了一会，见他坚持要留下，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谢秀文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听说拿回了灵石挂件，顿时松了一口气。 听秦冠麟说了经过，忍不住暗暗感慨。 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不比一个正常人的生命短了，可是她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高高在上的滋味。 嫁进秦家后，她山鸡变凤凰，身份地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种事，想从黄泽威这样的人手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得跟人争吵和交涉。 现在却不一样了，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找到有关人员，说了自己的要求，对方就乖乖把东西送了回来，还赔了五千块钱。 以她现在的身家，这点钱她并不会放在眼里。 但是她必须收下。 如果被自己拒绝，对方只怕会一直坐臣不宁，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报复他。 只有把钱收下，他才能放下心来，确定事情已经过去。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对秦家的地位，再次有了新的体会。 她现在已经位于虞城食物链顶端，只要不去京城等特大城市，基本上没有人可以让自己低头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但是她很快接受了。 既然这块玉决定送给张爱凤，她没有在自己身上放多久，第二天就送了过去。 同时带了些空间产的水果，以及几罐奶粉。 今天已是八月下旬，她随时会肚子疼，去医院生产，这些东西随时用得着。 如果在前世，预产期非常准确，日子到了就可以送医院。 现在的孕检手段没那么准确，只有一个大概的日子，得在家等着才行。 到她家的时候，屋里只有一个人，她的婆婆去市场买菜了。 “这个挂件真的送给我？”张爱凤也是第一次看到紫色的玉石，又惊又喜。“是不是太贵重了？” 可能是以前穷怕了，现在就算有钱了，她依然舍不得花钱买首饰。 宁愿把钱存起来，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她的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那只李晓华送的银戒指。 “我们是什么关系，说这个有意思吗？”谢秀文亲手替她戴上，同时叮嘱道。“你现在怀着孩子，玉比较养人，戴上后不要随便摘下来。” 她不敢说出它的真实功效，否则张爱凤说不定嫌太贵重，不敢收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爱凤从她的话里，已经知道这件玉挂件非同小可，只是想到两人的有关系，拒绝只会让她不高兴，就忍住了。 说到底她还是低估了它的真正价值，否则不可能说得这么镇定和随意。 “知道就好。”谢秀文没有再跟她说这个，拿起水果，去厨房洗干净，放在她面前。“这几天你别乱动，乖乖在家补充营养和体力，生孩子时就能顺利一些——” 张爱凤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几天依然会在家里找事干，把她的婆婆急得不行。 还打电话给谢秀文，让她帮忙好好劝一劝，免得出意外。 在老人心里，孩子是家庭的未来，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知道知道。”张爱凤没想到谢秀文也变得啰嗦了，无奈地应道。 为了怀上这个孩子，她这些年可没少吃苦，难道真的会不在意？ 只是听农村出来的朋友说，经常干农活的人身体好，生孩子少受罪，反而是那些上班坐办公室的女孩子，容易难产或出其它意外。 她感觉给谢秀文工作后，太轻松了，所以才想找事情做，就是想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谢秀文望了她一眼，猜测她这时候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担心，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主动说起其它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主要是儿子这些日子在国外的表现，这是每个当父母的，都最喜欢炫耀的事。 “难怪程程没有跟你来，原来是出国了。”张爱凤羡慕地说道。“我这么大了，还没离开过虞城呢！真羡慕你们这些全国到处跑的人，见的世面多了，本事也比我们大。” 这一年跟谢秀文在一起，她的能力进步很快，很多以前认识的人，都说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只有她自己清楚，并不是她能力提升了，而是照着谢秀文的要求在做，慢慢地影响了自己。 真正离自己独自解决问题，还差得远。 “别说的这么酸，你现在又不缺钱，想去哪里不行？”谢秀文没好气地回答。“对了，你不是去过李晓华那里吗？还说没出过县城，骗人。” 跟其它人比，张爱凤的经历和见识已经远远超过其它同龄人，亏她一直把自己当成足不出户的普通已婚妇女呢！ “哦，我忘了。”张爱凤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不好意思地笑了。 被谢秀一提醒，自己确实不同以往了。 以她现在的条件，只要诚心想去，哪里能阻拦得住自己？ 可惜老公要年底才回来，到时孩子才几个月大，想一起去外地旅游也不可能。 “如果你喜欢去国外，到时我陪你一起去。”谢秀文能感受得到她的向往。“正好我也想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生意可以接过来做——” 现在没有网络和手机，联系方式比较单一，很多人一辈子困在家乡，所以才会把出国看得很神圣。 张爱凤以后会是自己的得力干将，陪她开阔一下眼界，没有坏处。 “真的？”张爱凤顿时惊喜地叫起来。“那我们一言为定。” 正在这时，她的婆婆买菜回来，看到谢秀文坐在客厅，笑着打了声招呼。 儿媳妇能怀上孩子，据说是她帮的快，所以特别感激她。 “那我先回去了。”谢秀文不怎么喜欢被上了年纪的人，一再说客气话道谢，正好该说的也说完了，就准备离开。“什么时候肚子要送医院，记得打电话通知我——” 张爱凤托着腰想站起来，送她离开，被谢秀文按回去。 怀孕前她刚用药液伐毛洗髓过一次，只要不出现意外，身体足够健康，生孩子肯定没问题。 如果她闲不下来，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那谁也帮不了她。 张爱凤没办法，只好朝她挥了挥手。 第一百十三章张爱凤生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七月底。 谢锦程终于打电话回来，说预备八月初回国。 张舒翼以及弟弟张舒兴和堂弟张舒智，也会一同过来玩些日子。 他们三人是大舅张清墨的孙子，原本对国内没什么好感，因为张舒翼学武后，从原本最弱的一个，变成了高手，加上谢锦程小小年纪，就一身功夫，于是对国内的观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趁着暑假有空，就准备一同过来看看。 谢秀文自然表示欢迎，同时出去购买生活用品，以及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 都是十几岁的青春期男孩子，最是难以相处的年纪，平时喜欢装大人，偏偏心理还没成熟，稍不顺心就会闹情绪。 所以最好每人一个房间，反正国外的孩子都独立，这样不容易出差错。 秦冠麟听说后，倒没有在意，只要他们别在国内读书就好。 否则家里这么多熊孩子，以后就没得安宁了。 安排好这些后，张爱凤的婆婆打来电话，说儿媳妇肚子疼，已经送到医院。 她一听连忙出门，去人民医院看望。 到了医院，张爱凤已经被送进产房，她的婆 婆 站在门口的走廊上，脸色发白，嘴里不断念叨阿弥陀佛。 看来她的压力非常大，担心儿媳妇能不能顺利生产。 “阿文，谢谢你能过来。”看到谢秀文，老太太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整个人恢复了一些精气神。“晓华不在家，老头子还没赶过来，我这人一紧张，就全身直哆嗦——” 幸亏儿媳妇提前跟楼下开出租车的人约好，如果肚子疼，就直接通知他，帮忙送到医院。 否则她一个人都怕没力气把儿媳妇送到医院。 “别担心，爱凤的身体向来不错，肯定会平安生下孩子——”谢秀文扶着她坐下来，安抚她的情绪。 老太太长得比较矮小，这时候因为担心和害怕，身子看起来有些佝偻，就显得更加瘦弱了。 谢秀文其实不怎么担心，这几年生活条件越来越好，难产的比例不断下降，加上最近张爱凤一直在吃有灵气的食物，如果还出问题，那真的没天理了。 自己到这里，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有你在旁边，我就安心多了。”老太太重重吁出一口气，精神放松下来。 她当然也明白自己是关心则乱，可是李家一贯子孙运不旺，到了儿子这一辈，直到二十八岁，儿媳才有了第一胎，由不得她不紧张。 幸亏还有谢秀文这个朋友，她一到场，不管什么事都能解决，自己就没那么害怕了。 谢秀文点点头，表示一切没问题。 见她不再患得患 失，站起来朝着产房望了一眼。 自己一接到电话，就马上赶了过来，这时候应该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张爱凤应该没这么快就生。 感觉有点闷热和口渴，她准备去医院门口的小店买些水回来。 刚要离开，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顿时停住了脚步。 听声音是从前面的产房传出来的，不会是张爱凤这么快就生了吧！ “谁是张爱凤的家属——”护士打开门出来，朝外面叫道。 “我是。”张爱凤的婆婆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回答。 因为紧张，她的手不停地颤抖，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护士简短说完后，也不等人回答，就直接回头进屋了。 “阿弥陀佛。”老太太听到好消息，兴奋地双手合什，念了一声，这时候身子也不抖了，兴奋地朝谢秀文望过来。“爱凤生了儿子，咱李家终于有后了——” 这对她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现在实行计划生育，一家只能生一个孩子，尽管她不算重男轻女，如果生了个女儿，她还是会难过。 好在儿媳妇争气，让李家有了后。 想到这里，她揉了揉因兴奋有些湿润的眼睛，又露出了笑容。 “恭喜阿姨。”谢秀文也替张爱凤高兴。“不知道要在医院呆多久，住院的东西你们带了吗？” 虽然这时候不像前世，要在医院观察两三天甚至更久，如果母子健康，一般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带了带了。”老太太连忙回答。“现在天热，要带的东西不多——” 说完，一付我早有准备的模样。 谢秀文听了，就不再担心。 想来她很早以前就收拾好这些了，不至于事到临头，才匆忙准备。 没过一会，门再次打开，医生和护士们一起从里面出来。 见她们离开了，两人连忙进去看望。 “现在感觉怎么样？”谢秀文走到床头，关切地问道。 刚出生的宝宝放在床头，此时居然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特别有灵性。 谢秀文被他的模样看得心都化了，忍不住与他对视了一会，见老太太急不可耐地伸出手，要去抱他，这才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张爱凤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平和安宁，一点不像别的孕妇，生产时又是哭又是叫，生完后像是刚从水时捞出来，全身上下都是汗。 “没什么感觉。”张爱凤笑了笑。“就是生的那一刻比较痛苦，很快就完事了。” 她也没想到，这次生孩子会这么顺畅，比自己想像的轻松多了。 “那就好。”谢秀文能肯定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只是不好说出来，免得惹麻烦。 印象中刚出生的宝宝，看起来非常丑，身上的皮肤红红的，皱巴巴的，还有很多胎脂。 因为一直泡在羊水里，脸上还有很多皱纹，看起来像小老头。 而张爱凤的儿子，全身上下非常干净，除了皮肤有点皱之外，好像已经出生好几天了。 看老太太现在的模样，就知道宝宝有多可爱了。 “阿文，谢谢你。”张爱凤哪里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顺利，是因为谢秀文的帮助。“刚进产房时，我其实很害怕，是你让我少吃了很多苦头——” 照她现在的身体情况，直接出院也没问题。 “客气什么。”谢秀文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替她抹了抹脸。“等孩子满月了，再好好庆祝一下。” 正要问她喝不喝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她公公赶过来了。 “生了儿子还是女儿？”进屋后看到老伴，他焦急地问道。 他的耳后还有一些泥没擦干净，看来是接到电话后，连脸也没有认真洗，换了件衣服就赶了过来。 路上被太阳一晒，变成白乎乎的一块。 “是儿子。”老太太乐呵呵地把宝宝抱到他面前。“你看，多漂亮的孩子，长得像爱凤。” 说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一百十四章娘家来人 张爱凤生了个儿子的事，在朋友圈很快传开了，几个店长约了个日子，带了礼物一起去探望。 至于住在隔壁的公司其它管理人员，就没那么麻烦，下班后直接过来找她。 当然谁也没有空手，把她的公婆乐得不行。 倒不是眼红这些东西，主要是有面子。 李家一向亲戚不多，就算过年过节，别人家高朋满座，他们家也是冷冷清清的。 这次儿媳妇坐下子，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过来看望，礼物放了一桌子，可把他们激动坏了。 农村向来有这样的观念，谁家遇到喜事时，如果上门帮衬的人多，说明这家人日子过得红火。 否则只能说明他们在村里没地位。 两位老人在村里默默无闻一辈子，没想到儿媳妇现在在县城，居然有了这么多朋友。 张爱凤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平时跟她们关系就这样，如果其它人遇到同样的事，她一样会上门看望。 让她没想到的是，娘家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也找上门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张爱凤冷淡地问。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非常激动，毕竟跟娘家闹翻后，她们能主动过来，说明已经向自己低头了。 自从帮谢秀文管理店铺后，她的眼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娘家的态度不再放在心上。 “你这是什么话？”张妈妈佯怒地白了她一眼，“你是我女儿，现在有了外孙，我们肯定要来探望——” 说完，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然后放在桌上。 袋子是有一串香蕉，还有一个纸包，应该装了一斤糕点。 倒不是真的对女儿毫无感情，所以吸她的血，主要是张家一直很穷，儿子又没有出息，只能用女儿的彩礼，来给他娶媳妇。 女儿出嫁后，她依然把她当成摇钱树，希望每个月拿出一部分工资，贴补儿子一家。 一开始她还偷偷给一些，后面就拒绝了。 她们觉得女儿不懂事，大吵一场后，就没有再来往。 最近听说女儿帮别人管店，赚了不少钱，于是又动起了歪心思。 趁这次她坐月子，一家人全部过来了。 “现在已经看过我了，你们早点回家吧！”张爱凤淡淡地说道。“这东西也带回去，我可消受不起——” 走过来把袋子拿起来，朝弟弟手里塞去。 她可不相信家人是真心来看望自己的，与其心里不痛快，不如直接赶人。 “你这死丫头——”张妈妈生气了。“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哪里有你这样赶人走的——” 她是先天性脱发，头上只有疏疏朗朗一些头发，剪成齐耳长短，用发夹别在耳后，只要脸一涨红，头皮露出部分全部变成红色，看起来有些吓人。 偏她是个要强的性子，不管有理没理，都要跟人争几句，在村里也算是个狠角色。 大家觉得她不可理喻，就懒得理她，偏她以为自己很能干，更加喜欢争强好胜，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啊！姐。”弟弟张爱军也接口了。“你现在过得好了，为什么不帮帮你这个唯一的弟弟——” 他从小受父母这样的教育，认为姐姐的一切，就是自己的。 就算她已经嫁给别人，也不能割断姐弟之间的联系，得依然像以前一样照顾自己。 所以比任何人更无法接受姐姐的态度。 “凭什么帮你？”张爱凤斜了他一眼。“你有父母和妻子，他们才是你最亲的人，从来没有听过姐姐养弟弟的——” 如果说小时候父母只是重男轻女，后来实行计划生育，家里对弟弟就变得越来越纵容了，所以跟谢博文差不多年纪，却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以前她遇到弟弟这样蛮不讲理，只会暗里流眼泪。 现在受谢秀文影响，可不会再傻傻地当扶弟魔。 这个名字还是她告诉自己的，并解释过意思，说一个女人嫁人后，如果把重心放在娘家，那她早晚会跟丈夫离心，从而离婚。 她早已经想明白，李晓华才是她以后可以依靠的人，这些娘家人还是算了。 “谁说姐姐不能养弟弟？”张爱军没想到姐姐会用这样的语气拒绝自己，顿时不乐意了。“村里那几个嫁得好的女人，有几个不从夫家拿东西回娘家？” 这种事在农村其实很常见，所以他才会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她们早晚被老公抛弃。”张爱凤冷哼一声。“如果你老婆把你赚来的钱，拿去给娘家人花，你是不是很乐意——” 正要过去开门让他们走，听到屋里的宝宝哭了起来，只好先进屋把他抱起来。 “爱凤啊！这些旧事就别再提了——”张妈妈见女儿比以前更绝情了，不想继续说这件事了。“你不是替人管店吗？现在你要在家带宝宝，就让你弟帮你干这份工作吧！” 这才是他们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其它都是假的，只要好工作才是真的。 在他们看来，女儿能干的事，儿子肯定也干得了，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家人。 “管店？你有这个本事？”张爱凤边给儿子换尿布边夸张地笑起来。“再说这件事也得老板说了算，你以为我能代她做决定？” 如果不是跟谢秀文有多年的交情，以自己这点本事，也轮不到管这个。 她跟其它管理人员接触越多，越发现彼此之间的差距。 好在谢秀文不嫌弃自己，愿意让自己边学边干，才没有出大的差错。 “你跟谢秀文不是关系很好吗？只要替你弟弟求个情，肯定没问题。”张妈妈依然不死心。“还有，你弟媳妇现在也没事干，看能不能在店里安排一个工作——” 老实说他们也没想到女儿会有这样的运气，认识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否则她在商场卖衣服，一个月也不过一百块左右工资，根本不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如果我去求情，让他干这个工作，只怕会把我也开除了。”张爱凤冷冷地望着弟弟。“她让我干这个，是因为我有多年的卖衣服经验，能替她赚钱，你有这个本事吗？” 以前都是她被家人逼得流眼泪，这次是她主动怼人，这种感觉很解气。 说完，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把人一个个推出去，呯的一声关上门。 做完这件事，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力气也大了不少，换成以前，根本不可能做到。 “死丫头，快开门——”张妈妈糊里糊涂中，被女儿推出门，等门关上，才反应过来，顿时用力拍打起门。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要求，女儿居然也不肯答应。 第一百十五章对策 张爱凤没有理他们，转身回到卧室，关上门后坐在床上发愣。 这边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每一次呯呯的拍门声响起，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虽然对家人早已彻底失望，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依然只记着为弟弟要好处，不管自己死活，她的心疼痛难忍。 好在已经嫁人，有了老公和孩子，以后就当他们不存在吧！ 谢秀文听到这个消息时，再次被这家人的无耻惊呆了。 如果说六七十年代，家家户户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当父母的担心养不活全部孩子，所以把有限的资源放在儿子身上，疏忽了女儿，还算情有可原。 现在已经分田到户，只要肯吃苦，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何况随着县城经济的发展，经常可以看到各种招聘信息，她的弟弟这个年纪，只要不是文盲，进工厂应该很容易，为什么还要靠别人？ 她真的无法理解这家人的想法，考虑到张爱凤摊上这种事，肯定会非常难过，于是再次过来找她。 “我没事。”见谢秀文上门，张爱凤不愿意她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所以强笑着开口。“反正嫁过来后，我就当自己没有了娘家，不管他们怎么想，都不关我的事——” 当初会跟她成为最好的朋友，说到底是同病相怜。 一个因为十八岁怀孕生子，在老家承受了无数风言风语，最后不得不远赴异乡，寻找活下来的机会。 一个被父母当牛作马，赚钱给弟弟挥霍，就连置办嫁妆的彩礼，也全部被父母搜走，出嫁时因为嫁妆少，成了村里的笑柄。 她气不过，最后跟家里断了往来。 两人意外相识后，发现有很多共同语言，就成了好朋友。 即使分隔两地，她们依然保持着较高的通信频率，彼此诉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每年年底谢秀文回家，她都会来找张爱凤，两人碰头后相聚几天。 “你能想通这个，当然是好事，至少我是赞成你这么做的。”谢秀文同情地拍拍她的背。“不过我有个想法，你听听是不是有道理。因为你弟弟一直在农村生活，没见过世面，所以受你父母的影响非常大，如果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说不定会有所改变也不一定——” 倒不是说张爱军本性不错，还有得救，主要是谁碰上这样的家人，都会痛苦一辈子。 与其用这样决绝的办法，跟娘家断绝来往，还不如给他弟弟找个工作，让他换个环境，说不定还能改变呢？ 大多数时候，你越想说服一个人，对方就越不信任你，所以效果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当你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的人跟你没有任何利益纠葛，说不定会潜移默化影响你。 比如有人把不懂事的孩子送去部队锻炼，尽管有人本性难移，回来还是老样子。 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只能说明环境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谢秀文相信只要去做了，至少有一半的希望成功。 而张爱凤娘家的核心问题，在弟弟那里，如果他出息了，有担当了，娘家人就不会把压力全部放到她这边。 就算他依然没出息，只要心态上有一点点的变化，知道男人不能一辈子靠姐姐，必须自己努力。 这样一来，她跟娘家人的关系，就会缓和许多。 即使以后关系依然冷淡，只要不主动来招惹张爱凤，她的烦恼就会减少大半。 “他连初中都没毕业，能做什么工作？”张爱凤听了心里一动，很快语气又低沉下来。“如果过来帮你干活，我怕他会连累了你——” 弟弟是什么德性，她比谁都清楚？ 因为从小父母溺爱，能力一点没有，坏毛病却一大堆。 偏偏还以为自己很厉害，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如果害了谢秀文，她怕以后无脸见人了。 “当然不是来我这里。”谢秀文笑道。“他知道你我的关系，到时肯定鸡毛当令箭，只怕谁也管不动他。必须让他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而里面的待遇，又让他舍不得拒绝——” 不但不能是自己的公司，还得让他离开虞城，到别的地方工作。 如果离家太近，他始终会受父母的影响，那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只有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才有可能出效果。 “要不，让他去鹏城？”张爱凤想到谢秀文这些年的变化，突然有些心动。“听说那边比较锻炼人，就是怕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秦冠麟在那边虽然也有公司，不过不进熟人的公司，那只能在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这倒是个办法——”谢秀文觉得鹏城确实不错。“至于工作，你不用担心，我让那边分公司的负责人，介绍一个就行。” 那边的外贸公司，跟周围的企业经常打交道，安排一个工人，肯定没问题。 “谢谢你，阿文。”张爱凤感动地搂住她的腰。“如果爱军能有所改变，那我这辈子最烦恼的事，算是解决了。” 不管父母如何可恶，没有女孩子不希望跟娘家关系和睦。 这件事商量妥当后，两人闲聊了几句，谢秀文就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后，她打电话给鹏城外贸公司的负责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那边一口答应下来，并问了张爱军的情况，说有消息马上告诉她。 当天晚上，那边就回了电话，说帮他在一家大型外资企业，找了个调机员的工作，问有没有问题？ 会这样选择，一方面调机员算是技术工作，工资比其它工种高，只要愿意学，肯定没问题。 另一方面，他的学历比较低，一些有前途的职位，他根本没资格接触。 听说工资有四百块左右，还包吃包住，是虞城这边的三四倍，谢秀文觉得非常适合张爱军，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去找张爱凤，把这个消息说了一遍。 “太好了。”听说是机修工作，那边还有师傅教，张爱凤自然非常满意。“这工资也合适，以他现在的本事，能找个一百的就不错了。” 想着让弟弟尽快过去，于是托人单独把他叫了过来。 第一百十六章南下 张爱军还因为上次的事，生姐姐的气，这次过来自然没好脸色。 听说姐姐帮忙在鹏城找了个工作，工资也很高，他兴奋之余，又犹豫起来。 特区的事，他早就听说过了，甚至也产生过去打工的念头。 毕竟新闻里把那边介绍得特别好，还跟香江隔海相望，搞不好还有机会去那边的花花世界看看。 就是离家太远了，又怕找不到工作浪费来回车钱，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 现在机会真的来临，他反而下不了决心。 “这是我托了很多关系，才帮忙找到的工作。”张爱凤不想把谢秀文牵扯进来，免得他贪心不足，想要更高的工资。“如果你不去，下次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倒是能理解弟弟的犹豫，对于一个没有出过远门的人来说，突然要去千里之外工作，肯定会有各种担心。 特别是听谢秀文说过，那边因为外面人口太多太复杂，治安不怎么好？ 他也担心弟弟去了会不会出事。 可是弟弟已经这样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只怕他这辈子真的废了。 “你在鹏城有熟人？”张爱军也不是傻瓜，很快找到了姐姐话里的重点。“我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工作，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如果有熟人，就会好一点——” 这个工作确实适合自己，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 “当然有。”张爱凤白了他一眼。“不少本地人到那边找工作，你还怕碰不到熟人？再说了，他们没有人介绍工作，都敢一个人去，你去那边，可以直接进厂，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她压下心头的担心，没好气地嚷道。 “那，我去还不行吗？”张爱军想了想，觉得确实是个好机会，就没有再拒绝，只是开始喊穷。“就是家里没钱，车票和路上的费用，都得去借——” 家里如果搜刮一下，凑两三百块肯定没问题。 只是他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如果口袋没有足够的钱，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车票我帮你买，路费也由我出。”张爱凤担心现在给了钱，家里又动其它脑筋。“不过现在不能给你，等你去火车站坐车，我再把路费给你——” 她其实也担心弟弟一个人出门，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所以打算让他多带些钱。 到时再让阿文叮嘱几句，到了那边该如何做。 平平安安到了那边，好好赚些钱回家，才不枉两人为他谋这个工作。 张爱军回家后跟家人一说，他们都很高兴，认为女儿总算回心转意了。 这两年大量的本地人去外地找事做，过年回来时都有不错的收获。 手艺人多往东北的沿海城市去，而没有技术的年轻人，则多往沪市或者南方的特区跑。 儿子如果能在那边安心工作几年，赚钱给家里造一栋楼房，对张家来说，也算在村里有了面子。 等孙子再大一点，让儿媳妇也一起去工作，那他们以后就能享福了。 谢秀文听说后，担心张爱军路上出意外，特意花时间叮嘱了一番。 无非是坐车要看管好行李，防止骗子和小偷，坐车时一定要问清楚路，别被人半路卖了。 最后还是不放心，让鹏城那边派个人到羊城火车站接人，把张爱军送到工厂为止。 并替他办好暂住证，防止出门被联防队抓住后遣返。 两天后张爱军正式出发，张爱凤因为坐月子不能出门，由谢秀文送他去火车站。 把车票给他时，又给了他一千块钱，让他路上小心。 这钱是张爱凤出的，足够他用好几个月了，谢秀文自然没有再给东西。 送他上车后离开，她才放心回家。 让她意外的是，到家后收到一封信，是学弟吕金峰寄来的。 除了介绍最近的工作之外，又提到最近给一本打工杂志写了篇小说，没想到居然发表了。 谢秀文听后不由一愣。 没想到吕金峰在工作上没多大进展，倒是在别的地方发现了才能，还取得了不错的收获。 这时候特区有好几本打工杂志非常红火，像《大鹏湾》、《佛山文艺》、《打工族》、《打工知音》、《飞霞》、《西江月》、《南飞燕》《嘉应文学》和《湛江文学》等等，原主在那边打工时，就买过好多。 对于远离家乡的打工族来说，这些杂志的文章，写的都是自己的生活，所以总能抚慰孤独的灵魂。 至少原主在鹏城打工时，晚上最不能缺少的是这一类杂志，以及收音机的本地广播。 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发现收音机只剩下沙沙的杂音。 以吕金峰的性格，想要在管理方面，取得成就，或许没那么容易。 既然他有文学天赋，如果在这方面多加努力，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这里，她决心回信时，多鼓励他几句。 前世有不少打工者去了鹏城后，因为对文学感兴趣，加上打工杂志对文笔要求低，只要写出真情实感，发表的机会就比较大。 写的多了，就成了专职的打工作家。 一个人能不能成功，跟能力有关，也跟找准位置有关。 吕金峰在机关混得不好，去打工同样没那么顺利，或许他最适合发展的地方，在文学领域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当天就给回了一封信，希望他加油。 信寄出后，她回了一趟娘家。 现在已经是八月初，过几天就是立秋了，家里的夏稻已经收割完成，秋稻也已完成插秧。 因为夹岙雇了不少人，加上舅舅他们以及冯家伯伯都在，所以这些农活，交给他们就行了。 人多力量大，几亩田只一天时间就收割完成，又用了一天时间插秧，爸妈说今年是最轻松的一年。 倒是夹岙出产的水果蔬菜，已经卖出不少，特别是西瓜，因为个大包甜，庄家人以高出市场价一倍收购后，送到酒楼和市场，再以超出两倍的价格卖出，据说卖得特别快。 而家禽家畜，因为生长周期长，暂时还没有出栏。 第一百十七章儿子回来了 谢秀文特意过去看了看，野猪现在已经有了一百多只，平时散养在外面，生长速度比家猪要慢很多。 最大那只倒是达到了两百多斤，不过买来时就有一百五十斤以上了，雄性，看起来非常凶猛。 这是兽医建议的，说可以用它给家猪配种，到时生出一批杂交猪，瘦肉率比较高，价格和普通有猪比，可以提高一倍以上。 最近几年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肥肉和瘦肉的价格慢慢在拉开，大家都喜欢养瘦肉型猪。 谢秀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同样的家猪，想提高收益，确实应该多动动脑筋，让猪的品种得到改良。 野兔的情况也差不多，第一批到现在都没成年。 估计十一前后，才能有收获。 家猪和家兔那边，养殖数量同样在增加，因为工人全部到位了，倒不用担心父母会太累。 最夸张反而的是鸡和鸭，现在竹园那边围了好大一片地方，望去应该有一千多只了。 养到年底，就能大量出售。 这些钱对谢秀文来说，并不算太多，爸妈却非常满意。 “程程回来了没有？”好久没有看到外孙，谢妈妈有些想他了。“不是去国外玩几天吗？现在都一个多月了？” 孩子能出国是好事，可是暑假还要做作业，不能长期不回家啊！ “这两天应该回来了。”谢秀文知道妈妈一直盼着儿子放暑假，可以多陪些日子，没想到居然没有在国内，心里肯定很失落，“等到家后，我让他到乡下来住几天——” 中国家长永远是隔辈亲，何况程程等于是他们养大的，感情比普通孙子和外孙更深。 “行。”谢妈妈听后非常满意。“紫雁早上还跟我说，她也说想哥哥了——” 孙女今年才两周岁，说起话来却非常有条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或许是父母越老实，生出来的孩子越能说会道吧！ “她的嘴巴倒是甜，小小年纪就会哄人了。”谢秀文笑着回答。“不过这是好事，比她爸妈会做人——” 弟弟和弟媳妇都是嘴拙的人，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更不会主动结交朋友。 有个能说会道的女儿，以后多带些朋友回来，家里就不会冷清了。 倒是这个名字实在别扭，如果不是怕宋建红有想法，谢秀文真的想帮她改掉。 据说是弟媳妇看了琼瑶小说后，突然来了灵感。 弟弟那时候在代课，多少也有些文青，所以没有反对。 “我也觉得这是好事。”谢妈妈也深有同感。“咱家除了你，都不会说话，如果她能像你，那以后博文就不用替她担心了。” 当父母的永远更牵挂笨一点的孩子，儿子跟女儿比，差得太远了。 好在姐弟俩关系好，阿文一直在拉扯他，不用他们操心。 当天傍晚，谢秀文刚回到家里，就看到儿子一行人回来了。 除了他和张舒翼，还有两个男孩子，看年纪都不大，可能是喝牛奶吃牛肉长大的，比同龄人都要高。 两人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都接近一米八了。 “这是冠麟舅舅，这是舅妈。”说了两个弟弟的情况，张舒翼又很绅士地介绍起谢秀文夫妻俩。“他们可是真正的高手，普通十个人，也近不了身——” 在家乡的时候，他可是把两人夸得天花乱坠，这时候当着面，肯定不能含糊过去。 最近李小龙的电影在华人圈特别受欢迎，作为青春期的男孩子，崇拜强者是天性，身边就有类似的高手，怎么能无动于衷？ “真有这么厉害？”最小的张舒兴见谢秀文除了略高一些，跟其它女孩子并没有不同，反而有些怀疑了。 受电影影响，高手身上都有股强者的特质，舅舅和舅妈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 “小小年纪 ，老是关心这个干什么？”见几人刚放下行李，就讨论起这个，谢秀文瞪了张舒翼一眼。“你们赶了一天路，不渴不饿吗？” 说完，催促他们先去洗漱一下，然后准备吃晚饭。 张舒翼搔搔头，笑着走进卫生间。 另外两个男孩子见了，也顿时老实起来。 “怎么样？这次在国外玩过瘾了吧！”谢秀文见儿子没有拿行李上楼，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笑着问道。 跟去的时候相比，皮肤真的黑得吓人，都快比得上前世古天乐了。 好在精神特别好，倒不用担心他的身体出状况。 “还有很多项目没来得及玩。”谢锦程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特别抢眼。“我本来想学潜水和冲浪，他们说我年纪 太小了，还不能玩这些——” 以前在国内时，他只知道打乒乓球、篮球、羽毛球什么的，就连滑冰，都属于新型娱乐项目，虞城也只有一家。 而这些水上运动项目，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刺激程度，超出了他的想像。 因为有专业人员教他怎么玩，也有人在一边随时待命，所以不用担心安全。 一开始他有些害怕，大着胆子玩了一次，顿时就喜欢上了。 因为平衡能力好，他学起来特别快，很快就能单独上手了。 “别着急，一步一步来。”谢秀文觉得循序渐进是对的，“你喜欢的话，我们在国内也搞一个海上乐园，到时就不用出国去玩了。” 以前只是觉得这是个赚钱的机会，现在看到儿子这么有兴趣，就算为了他特意办一个也值 得。 “真的吗？”谢锦程兴奋地问道。“如果附近就有，那就不用跑这么远了——” 国外虽然很繁华，但是也很乱，总的说来，他还是更喜欢国内的环境。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边有家人在。 “当然。”谢秀文望了秦冠麟一眼，肯定地回答。 当天晚上，安顿好三个客人后，夫妻俩正式安排水上项目事项。 两人决定派人去鹏城和南海省各考察一下，看哪里更适合建这个项目。 至于是私人所有，还是公共娱乐设施，这不是重点。 关键是自家必须在旁边弄到一套私人别墅，否则这个项目就没那么理想了。 第一百十八章安排 八月份日头长，吃过晚饭，太阳还在天边挂着，外面的气温依然没有下降。 两位远道而来的少年，却不怕热，嚷着要去武馆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其它学员到底学得怎么样？ 他们这次过来，最关心的事，无疑是学武术。 国外华人区同样有类似的武馆，可是据他们了解，大多学了个花架子，实战能力并不强。 何况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教出这样厉害的弟子。 张舒翼到家后，跟家里的保镖试练过一次，除了体力上略有不足之外，其它方面已经不落下风了。 这可把他们激动坏了，催着要去大陆看看，今天能回来，也是他们多次催促的结果，否则可能还要晚几天。 “你陪他们去吧！如果有兴趣，就直接报了名。”谢秀文见秦冠麟望过来，也没啰嗦，直接安排道。 他们第一次去国内的武馆，未必清楚自己要怎么做？ 有他陪着，武馆那边也方便安排。 她自己在家收拾厨房，一会儿还要去楼上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尽快跑一趟商场。 谢锦程作为主人，自然也一同去了。 “谢小姐，一会儿要不要替他们准备一些冷饮？”保姆燕姐站在水池前洗碗，这时候提醒了一句。 自家如果来了重要的小客人，肯定会去小店买些汽水什么的，招待他们。 谢秀文嫌外面买来的不卫生，一般都会自己做好后放在冰箱里，想吃了随时拿出来。 不过不是汽水，还是用新鲜水果加工而成的糖水，她吃过一次，比外面买来的水果罐头更加美味。 “要。”谢秀文听后觉得是个好主意。“家里不是还有一些新鲜的桃子吗？就用它做成糖水好了——” 七月份儿子不在家，她和秦冠麟对这些食物兴趣不大，所以一直没有加工，冰箱自然也没有备用。 这些少年不一样，夏天如果没有冰饮，就少了很多乐趣。 其实也可以用奶粉加工一些酸奶，这种天气里，半天时间就能发酵成功了。 现在加工好，明天早上就可以吃了。 家里多了几个孩子，可以多做一些，到时保存在冰箱里，能吃好几天。 想到这里，她让燕姐给桃子去皮，自己找了十几只干净的玻璃瓶，开始清洗和用滚水消毒，然后放在一边备用。 拿出奶粉，倒在同样消过毒的不锈钢锅里，加入水和糖，煮开后搅拌均匀，放在一边。 见燕姐那边还没削好皮，就过去帮忙。 等盆子里已经有了二十多个削好皮的水蜜桃，谢秀文把它们切成大块，去掉桃核，泡在水里。 这时候煮好的奶粉也凉得差不多了，拿出一杯商场买来的酸奶，倒进去做为引子，充分搅拌后，把它们分别倒进几只准备好的玻璃瓶里。 最后盖上盖子，放到一边让它们发酵。 把锅洗干净，桃子捞出来倒进去，加水和冰糖开始煮。 煮开后撇去上面一点点浮沫，开小火继续煮几分钟。 等桃子软硬差不多了，这才放在一边凉着。 “谢小姐，你的手艺这么好，过可以开一家冷饮店了。”燕姐在一边插不上手，就笑着捧了一句。 到秦家做保姆后，除了家里有客人时，她不方便上桌外，平时跟主人一起吃饭，这种待遇在其它主人家里，一般都不能享受到。 加上住的是房子也很好，里面还有独立的卫生间，生活非常方便。 工资也比以前要高，让她非常满意。 特别是她们夫妻俩为人都很和蔼，从来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这让她感受到尊重。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直在这边干着，想再找一个这样的地方，估计没可能。 “虞城四季分明，能卖的季节不够长，开这样的店赚不到多少钱。”谢秀文当然看不上这点收入，不过没有明说，而用了这样一个借口。“如果是南方，倒是可以考虑——” 鹏城有大量这样的糖水店，生意也不错，原主在那边工作时，晚上下班后如果不急着睡，就会和同事或者朋友，一起出去喝一碗。 工业区能娱乐的场所不多，糖水店价格便宜，正是打工者们最喜欢聚集的场所。 “也是。”燕姐不过随口一说，自然不会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上次尝过一次谢秀文做的糖水杨梅后，她就再也忘不了那个味道，感觉比商场买来的好吃几倍。 休息的时候，她也想做一些，给家里的孩子吃。 可是又怕放过夜后坏掉，毕竟家里没有冰箱。 而且没有冰过的糖水，味道上也会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只能暗暗感慨，家里有钱就是好，可以做各种美味。 否则谢小姐就算有再好的手艺，也没办法做给家里人吃。 刚把糖水放凉后放进冰箱，几个人就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谢秀文迎上去问道。 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她已经猜测到了结果。 如果他们想在这边的武馆学武术，那十有八九，要留在虞城上学了。 倒不怕增加家里的开销，这点钱她还没放在眼里。 家里人多些更热闹，至于一日三餐，燕姐会解决，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就是人一多，自己和秦冠麟也会承担更多的压力，毕竟人过来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向张家舅舅交待了。 “刚才两人跟其它学员上了一堂课，已经决定留在这里学武了。”秦冠麟回答道。 在他看来，张舒翼一个人在这里读书，和三个人在这里读书，其实差不了多少。 反正家里有保姆做饭，房子也足够大，不用担心他们住不下。 只是人越多，老婆要操心的事就会更复杂，这话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免得他们听了有想法。 等晚上睡觉只有两个人时，再好好跟她道个歉。 “这是好事，程程以后有三个哥哥陪伴了。”谢秀文笑着表示欢迎。“不过你们上学的事，也不能放松，我看就和舒翼做同学好了，大家一起上学放学，就不用另外安排接送了。” 第一百十九章审美差异 张舒翼喜欢骑着单车到处跑，几个月下来，除了偏远的山区他还不熟悉，其它地方估计都走遍了。 天天上学的学校更不用说了，以后就让他带着两个弟弟上学放学，自己和秦冠麟就能省很多事，不用额外安排人接送。 “行。”张舒兴和张舒智同时应道。 具体去哪里读书？并不是重点，关键是可以留在这里学武，这是两人最期待的。 等到年底，他们学了一身本事回去，绝对能让老家的同学朋友傻眼和崇拜。 谢秀文带着他们去自己的房间，安顿下来，如果屋里缺什么，可以随时去买，不必客气。 接下来就不用她关心了，现在家里有四个男孩子，随时可以凑在一起玩游戏。 就是娱乐内容不多，倒是可以安心学武。 还得准备两份药液，给新来的张舒兴和张舒智泡一下。 两人因为经常锻炼，体质看起来比普通人好得多。 但是身子已经长开，柔韧性方面，肯定比不上程程。 而中国武术跟国外武术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基本功方面有很严格的要求，比如压腿，必须正压、侧压和后压都过关，抬腿能轻易踢到自己的后脑，才算合格。 其次是扎马步，也要长年累月练习，才算小成。 有的门派为了配合自己的功法，还有各种姿势的站桩，主要还是为了锻炼下半身的力量，不管对方如何攻打，我自岿然不动。 而西方初学武术，大多是练拳击打沙袋，把重心放在力量和速度方面，没多少花哨，讲究一招制敌。 有的拳击高手，力量巨大，一力破万法，武功再精妙也无济于事。 谢秀文没想过要孩子们吃这样的苦，只要把身体练得敏捷，遇到危险时，能轻松脱身，这就够了。 所以让他们俩泡药浴，方便拉伸肌肉和筋脉，非常重要。 于是去准备药材，明天给他们泡一次药浴。 “辛苦你了。”秦冠麟趁着周围没有人，搂住她亲了一口，嘴里内疚地说道。 这些人说起来都是自家的亲戚，到这边学习生活，受累的肯定是老婆，他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没事。”谢秀文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程程一个人在家太孤独，有几个哥哥陪着，对他的成长有好处——” 她是真的觉得这几个孩子来对了，在儿子最需要朋友的年纪。 等过几年他们回国外，可以考虑再邀请几个张家的晚辈过来做客。 可能是受传统观念影响，认为家里多子多孙多福，张清墨和张清砚兄弟俩，各生了三子一女和两儿三女，孩子们已经全部结婚生子，现在孙辈足足有十几人了。 因为家大业大，几个儿子女儿平时全世界到处跑，也有的因为生意需要，在欧洲一些国家定居，过年过节才回家聚一聚。 秦家虽然人口不算少，不过秦冠麟两个哥哥，不是张妈妈亲生的，实际上等于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国内实行计划生育，如果给儿子添一个弟弟或妹妹，多少会影响秦家的声誉，得考虑清楚才能定下来。 亲戚孩子多，两家关系又亲近，对儿子的健康成长，非常有帮助。 “你不介意就好。”秦冠麟知道她不像其它女人，爱在这种小事上计较，这也是他最欣赏谢秀文的地方。“不过他们几个进进出出也不安全，要不我们招个有功夫的司机，每天送他们上学放学？” 会这样考虑，主要是他们几人的身份不简单。 以前或许没有人关注，现在人多了，说不定会有人留意和打听。 如果知道他们的爷爷是张清墨，万一有人起了歹心，绑架他们要赎金，那就麻烦了。 这种事香江那边发生过，内地暂时还没听说。 有个人暗中盯着他们，也可以放心。 “你觉得合适，当然没问题。”谢秀文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想法。 虽然国内治安一向不错，但是多一重保障，她肯定不会反对。 这件事秦冠麟会安排好，她不必关注。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煮好药液，让两个少年进洗手间泡药浴。 出来时两人的表情都一脸不可置信。 可能是本身体质好的原因，他们的变化没有张舒翼大。 倒是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一下子恢复到以前的白嫩，让两人纠结不已。 谢秀文这才明白，国内和国外的审美还是有明显差异，国内男孩子白净是一个褒义词，比如形容白面书生，就是夸他长得好看。 所谓一白遮百丑，就是这个意思。 而张舒兴和张兴智却对自己黝黑的肤色非常满意，并认为这样才健康。 现在成了白斩鸡，就非常不习惯。 “这个有什么好担心的？”张舒翼知道这个药浴的神奇作用，怕两个弟弟不识好歹，在一边提醒了一句。“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你们还怕晒不黑？” 只要每天都出门，用不了几天，皮肤又黑回来了。 两人一想有道理，就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压腿时，发现身体有明显的变化，才开始吃惊起来。 张舒翼悄悄把药浴的作用讲了讲，两人没想到会有这么神奇的事，顿时对谢秀文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少年人恩怨分明，谁对自己好，他们都会放在收上。 谢秀文平时表现得很随意，从来没有示恩过两人，让他们以为这边主要是表叔说了算。 现在都把她当成偶像在崇拜，遇到什么事都愿意跟她商量。 谢秀文见了，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把他们的变化放在心上。 因为这个原因，她原本想着给儿子再泡一次药浴，让皮肤恢复白净。 现在又觉得没必经这样做了。 他以后会跟张家几兄弟一起玩耍，审美方面肯定也会有影响。 何况她也不觉得黑就是坏事，只要接下来不去涨边爆晒，总会慢慢恢复的。 两个新来的孩子在家老实了半天，就坐不住了，嚷着要出去玩。 秦冠麟见了，特意给他们买了山地车，这样要出门，也不用担心他们没交通工具了。 第一百二十章余杭布局 倒是谢秀文亲手做的糖水蜜桃和酸奶，特别受孩子们喜欢，只一天时间，就全部吃光了。 她没办法，只好再做一批。 考虑到玻璃罐还是太少了，她去店里再买了十几只，又买了几只大容量的玻璃罐，用来装糖水。 这一次足足煮了两大锅水蜜桃，放凉后装进瓶子后，却发现冰箱也装不下了。 于是特意去买了只冰柜，放在客厅里，他们什么馋了，可以自己拿出来吃。 奶粉只煮了一锅，这个比较省事，当天做好第二天就可以吃了，她交代燕姐，每天煮一次准备着。 她也不怕他们吃坏肚了，酸奶本身形容丰富，也容易被人吸收，更不用说有灵气的水蜜桃了。 加上年轻人身体本来就好，泡了药浴后，内脏已经调整到最佳状态，一些冷饮根本没问题。 “如果想去河里游泳，必须跟我们提前说一声，不要私自下水，免得出事——”怕他们去陌生的地方玩水，从而出意外，谢秀文在他们出门前，特意交代了一句。 虞城周围有很多河流和水库，大多水很深，每年暑假，都有人溺死在那里。 特别是绕城而过的曹娥江，是虞城的母亲河，流经几个县，最后注入余杭湾，每年夏天，都有人去河边纳凉。 如果有大人看管，倒不怕他们下水。 就怕遇到不可控的事情，比如因为水面和水底的温差大，容易抽筋头昏等不适，如果施救不及，就会出现溺水事件。 “放心吧！我们不会乱来的。”张舒翼回答道。 出生于富豪之家，从小受到最多的教育，就是安全问题。 他们同样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会犯这样幼稚的错误，否则都不可能长这么大。 国外可没国内安全，如果他们胡乱去陌生的地方，只怕早出事了。 “那就好。”见张舒翼一脸郑重，谢秀文放心了。“对了，乡下的姑婆很想你们，有空去那边住几天——” 原本她还担心秦爸秦妈住不惯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想回京城。 没想到现在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看来是把那里当成家了。 这是好事，方便秦冠麟尽孝，如果想他们了，可以随时回去陪伴。 对自己也有好处，不用离开家乡，和他们去京城长期定居。 “这几天要上武术课，要不晚几天再去吧！”张舒兴插嘴道。 比起弟弟，他对练武兴趣更大，所以不想拉下课程。 虽然前期的课程比较枯燥，每天不是压腿就是冲拳和原地踢腿，可是想学到真功夫，这些付出是值得。 好在药浴效果真的好，别的人刚开始练时，因为拉筋的原因，走路都非常困难。 他们回家后，倒上活筋油，相互帮忙按摩一会，就马上恢复了。 “行。”谢秀文也没有强迫他们。“到时让司机送你们过去。”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把工作重心放在制衣厂那边。 余杭的四季青批发市场开始营业后，虽然前期影响力没那么大，因为店铺相对少，每天的营业额依然非常大。 周围新的市场已经在兴建，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场地投入使用。 谢秀文原想等张爱凤身体恢复后，再派她去开拓市场，没想到那边发展得这么快，知道不能拖下去了，于是亲自去了一趟，租下一间靠近门口的旺铺，并开始招人。 这几天那边正在装修，她得把精力放在服装样式上。 第三家制衣分厂投工到现在，各方面算是步入正轨，就是设计人员的能力还没有真正培养出来，只能进行简单地模仿。 想在余杭的批发市场打响名气，必须有一些特别出色的服装款式，吸引批发商过来。 所以她要求每个设计人员，每天拿出十款新的样式，再由她亲自动手，对一些款式进行改动和调整。 让她设计可能有难主，不过她有领先现在三十年的审美，把设计样式改动一下，肯定会更漂亮。 再把这些款式打出样板，穿在模特身上，让管理人员一起评选，从中挑中最受欢迎的十款，作为当周的爆款，大批量加工出来。 只有每周都推出新的爆款，才能吸收回头客。 这是她针对四季青批发市场的策略，在别的批发店主还盲目进货出货时，她已经用前世成熟的管理方式，主动帮采购商挑出最受欢迎的服装，他们批发回去后，不用担心销路，肯定很好卖。 他们只要尝到一次甜头，就会认准他们的店，从而加大采购数量。 而自家店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四季青独占鳌头，抢得先机。 去看望张爱凤的时候，把这个想法跟她说了说。 并问她愿不愿意帮自己把那块管起来。 “我是没问题，就是孩子太小，怕公婆有意见——”张爱凤难得地犹豫起来。 谢秀文能把这块交给自己，显然是信任自己，她当然原意干。 只是有了孩子，有太多身不由已，她不想跟娘家闹翻后，跟公婆也起冲突。 “那让丁霞去吧！你先留在虞城。”谢秀文觉得这话实在，就改变了主意。“如果她不行，我再另找安排人——” 看来自己想当然了，张爱凤好不容易怀孕生子，公婆肯定特别重视。 如果儿媳妇在哺乳期间，就离开孙子，要去外地上班，他们肯定无法接受。 留在虞城，就算精力不够，自己也可以帮些忙。 “不好意思啊！阿文。”见谢秀文没有在意，张爱凤更觉理亏。“要不我给李晓华写封信，让他劝劝爸妈——” 实在不行，就把孩子也带去余杭店里，大不了雇一个保姆照顾。 以她现在的工资水平，这点支出她已不放在眼里了。 “别，别。”谢秀文连忙劝住她。“我们这么辛苦赚钱，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过上好日子，如果让你受这样的委屈，那我宁愿不去余杭开批发店——” 这当然是心里话，比起赚钱，她更在意这个朋友。 钱以后慢慢赚，如果朋友的生活被自己打乱了，那她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第一章谋杀案 第1章 回到公司，她来到丁霞的办公室，把自己在余杭的布局跟她说了说，问她愿不愿意去那边开拓市场。 因为计划已经制订好，那边的工作难度其实不是很大，只是需要一个能信任，且有独挡一面能力的人，在那边管控全局就行。 “没问题。”丁霞听后语气肯定地回答。 回老家跟谢秀文干，除了这边离家近，不用千里迢迢去外地打工外，信任她的为人是主要原因。 从最近的经历来看，这个选择确实对了。 老家的工资比以前高，说出去也有面子，就连住的地方，也比以前方便。 现在让自己单独管一块地方，说明她已经准备重用自己了，她怎么可能推脱这样的好机会。 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谢秀文也很满意。 让朋友替自己工作，有时候很容易引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眼红和背叛，她虽然信任这几个朋友，内心的担心依然难免。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谢秀文决定抽空带丁霞去一趟余杭，把接下来的工作交接给对方。 两人还未来得及出门，宋建红突然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一个骇人的消息，镇上红牡丹美发店的老板娘，被人用刀杀死了。 一个偏远安静的小镇，突然出现残忍的杀人案件，一下子把居民吓的不轻，大家害怕之余，又纷纷猜测凶手是谁，于是各种小道消息接连传出来。 本来这件事跟弟弟无关，毕竟两人只是旧同事关系，私下并没有感情纠葛。 可是前段时间宋建红跟老板娘闹过矛盾，周围的人还记得这件事。 虽然后来矛盾化解了，但是大家并不相信她会不在意男人跟别的女人传绯闻，于是把怀疑的目光对准了她。 镇上很快传出风言风语，大意就是宋建红那天是故意稳住老板娘，等事情平息后，再开始动手。 她听后气个半死，却没有人想过，她有没有拿刀砍人的胆量。 如果换个人，或许不会把谣言放在心上，偏偏谢博文想法单纯，听说这件事后，主动要求回避案子。 谢秀文听后就有些无语，弟弟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啊！ 如果换个人，肯定不会这样说。 毕竟公安想升职，必须有实实在在的成绩打基础，小镇很少有大案发生，现在难得碰到这样的案子，必须抢着参加才行啊！ 至于宋建红的事，说不定也是有人故意这样引导，目的无非是打压弟弟，让他在派出所颜面扫地，失去往上走的机会。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这些消息应该是同事放出来的。 那人应该在镇派出所有一定威望和资历，在知道弟弟的身份后，担心他抢自己的机会，所以找机会打压他。 这样说起来，这个人也算有几分本事，弟弟完全不是对手。 考虑到这件事对弟弟的影响不会很大，只要案子破了，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至于那些莫须有的怀疑，对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来说，或许相当致命。 弟弟就不需要担心这个，就算东溪镇不行，大不了给他调到别的派出所，只要做出成绩，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现在知道怕了吗？”想清楚这些后，谢秀文并没有急着安慰弟媳妇，反而趁机教训了几句，“以后做人要低调，就算怀疑一些事，也不要公开表现出来，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发现另一半出轨，最愚蠢的做法，就是去找小三报复，或者把这件事宣扬得到处都是。 倒不是说要忍让，把委屈吞进肚子里，而是没有搞清楚真相 前，最忌讳冲动之下做决定，这样会断了自己后路。 而且另一半会做出这样的事，最大的犯错者是他本人，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没有这样的心思，对方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想对付小三，除非你已经对未来做好了准备，承受得起一切后果。 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愿意跪下来求你放一条生路，继续跟你生活在一起。 如果他依然选择回归家庭，这样性格的人，也得防一手才行。 否则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当然另一半也有可能是被人设局陷害或者拿了把柄，不得不跟对方在一起除外。 这种事很少发生，除非另一半长得特别帅，或者特别有钱，外人都想挤走原配，上位成太太。 “我知道了，姐。”宋建红现在是真的怕了。“以后我一定谨慎做人，不到外面乱说话了。” 她本身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女人，也没什么文化，只是老公发达后，被有心人一捧，一时有些飘。 想清楚这些后，她肯定不敢再乱说什么。 如果因为自己的过错，害得老公丢了工作，万一大姑姐生自己的气，把娘家人的饭碗全砸了，那她就没脸回去见他们了。 “你明白就好。”谢秀文相信她真是想明白了。“俗话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你在家当好贤内助，博文才能安心工作，再说你现在有了一家服装店，赚的钱吃喝不愁，不要再去听外人说什么——” 在谢秀文看来，不怕傻瓜犯错，就怕他自作聪明。 宋建红算不上傻，但是没眼力是真的，如果做出一些自作聪明的事，后患肯定不小。 “放心，我现在在店里，也很少说话，店里的工作，尽量交给店里的售货员——”宋建红认真地解释道。 经过这次的事，她真的怕了。 “那就对了。”听她这样说，谢秀文的心情好了许多。“博文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随时关注的。” 说完后挂了电话，不再为这件事闹心。 那个老板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会发生凶杀案，很有可能是以前欠下了感情债或者经济债，现在有人要来收回了。 她不愿意归还，后果自然很严重。 会这样猜测，是因为她是弟弟的同事，离开学校后能这么快赚到钱，很可能是搭上了有钱男人。 倒不是看不起她，一个女孩子来到大城市，想马上融入进去，根本不可能。 毕竟现在是八十年代，靠脑子赚钱的机会不是那么多，她又没有重生和金手指，只能走别的出路。 第二章笼络丁霞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觉得她有钱，又是一个独居女人，容易下手，于是入室盗窃，被她发现后，不得不杀人灭口。 这个不需要她关心，如果这边派出所破不了案子，县里肯定会派人去协助调查。 于是带上丁霞，开车来到余杭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向她介绍这边的店铺以及未来安排。 店里现在有几个木工在锯木板装饰天花板，大致的样子已经出来，还需要几天时间，就能陈列服装了。 两人在里面走了一圈，说了一些计划和想法，就回到门口的过道上。 八月的中午，天气热得不行，感觉身上出了很多汗。 于是离开批发店，带她来到街上，准备找一家咖啡馆，继续商量这些事。 最近几年港台文化传入内地，引来很多人的效仿，一些年轻人也特别喜欢附庸风雅，跟着开起咖啡屋。 两人穿过马路，斜对面就有一家这种风格的咖啡屋，谢秀文推门进去，感觉眼前一黑，倒是音乐声特别悦耳，隐约中看到一些时髦男女在里面低声交谈。 服务员把两人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在秋千架座位前坐下来，并点上一盏小蜡烛。 这时候双眼已经适应里面的光线，看到墙上有一些洋派的装饰画，座位的扶手上还缠了绿色的人造藤蔓，这些前世烂熟的装饰，对于这个时代的国人来说，特别有新鲜感和吸引力。 “批发店还要等几天才能开张，趁现在有空，你去考个驾驶证吧！”谢秀文拿出手帕抹了一把汗，对丁霞说道。“以后公司会给你配辆车，如果有事想回虞城，也方便一些。” 这原本是为张爱凤特意设计的，考虑到丁霞到公司后，各方面表现也不错，为了让她安心在余杭工作，决定给她也配一辆。 秦冠麟的总公司搬到虞城后，新买了一辆进口车，多出一辆旧车，可以给她使用。 批发市场这边如果做好了，一年的产值不会比一家工厂差，而且管理简单，现金流动快，更适合赚快钱。 这当然需要丁霞用心做好才行。 否则再好的赚钱计划，也只是空谈，这是她用张爱凤的原因，只有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工作方法，交给她执行不用自己再操心。 “真的？”丁霞听后不敢相信地叫起来。 到余杭这边工作，原以为有些补助就不错了，没想到还给自己一辆轿车开？ 这样的待遇，在鹏城那边的外资企业里，连香江经理也不具备，最多需要车时，向办公室申请一次。 自己到时开车回家，只怕大家都要轰动了。 “这是派你到余杭工作的福利。”谢秀文就是想用这个刺激她，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如果这边的销售金额达到我的预期，年底另外给你一个大红包——” 管理工厂，讲究的是公平公开公正，力求每个管理人员不偏不倚，免得有人心里不平衡。 而拓展新市场却不一样，这跟前世的业务员差不多，必须有足够的好处，他们才会去外面拼命。 九十年代初就有一批业务员，靠业务提成，赚了个钵满盆满。 有的人尽管学历不高，到了外面后，能抛下面子，跟采购商打成一片，短短一两年时间，就在城里买房买车，虽然他赚到了，工厂得到的好处自然更多。 “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如果说一开始丁霞还有些小心思，现在就像打了鸡血，只想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这样的待遇，已经超乎了她的想像，她突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慢慢来，这边你有什么要求，这几天也可以安排一下。”谢秀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的想法是，在服装市场旁边的小区，给你租一套房，面积可以挑得大一点，你一间卧室，别的售货员可以合住在其它空房间——” 短时间内，有三四个人就差不多了，住在一套房子里，空间也足够。 如果再开别的批发店，就再多租一套房子好了。 只要能赚到钱，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好。”丁霞自然不会反对。“我们一会就把房子租好，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好了——” 她和谢秀文以前在鹏城的时候，工作能力其实差不多，现在给自己这么好的条件，她没理由再事事要老板安排好。 “行。”见达到目的，谢秀文也不再强求什么。“招人的事，你来安排，还是我帮你招好？” 倒不用担心她用自己的人，到时大权独揽，自己插不进去。 工厂的货源掌握在自己手里，她只是个高级打工者，如果离开单干，根本不可能成功。 当然为了保险，也得签一份合同，这是先小人后君子，既是工作上的要求，也是对她的一份限制。 如果真的想离开单干，两人或许不会交恶，但是绝不允许她用自己这一套赚钱。 “还是我来吧！”丁霞没谢秀文想得复杂。“既然这边交给我了，这些小事我能解决。” 跟另一个好友柳玉秀比，她的性格更直接和霸道，从交朋友角度来说，比不上柳玉秀舒服，但是在工作上，如果这样的人用好了，就会省心许多。 所以柳玉秀依然在管生产，而丁霞被她调出来，单独负责一块区域了。 “行，那我们一会去租房子。”谢秀文点点头，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权力放给你了，如果出现重大失误，责任也是你的哦！” 这人不能完全放任不管，得适当提醒一下她就行。 当天下午，两人租好房子，又回店铺看了一下，然后一起回虞城。 至于学车的事，去总公司申请一下就行。 谢秀文手头这几家店，被她以投资公司的名义，全部转到秦冠麟的总公司这边，作为一家子公司的形式存在。 这样的好处是，管理方面可以省不少力，也能享受到合资公司的优惠政策。 而服装批发店，以及第三间制衣厂，同样属于投资公司的产业。 只有弟弟的食品厂，依然独立存在。 谢秀文跟弟弟商量过一次，那是谢家的产业，没必要跟自己合并。 第三章批发店开张 倒是柳玉秀、王茂霖和胡玮几个从鹏城过来的朋友，听说了丁霞的事，都非常羡慕。 在大家眼里，柳玉秀跟谢秀文的关系最铁，应该是她会最早获得重用，没想到反而是丁霞抢了先机，跌破了大家的眼镜。 谢秀文没有在公司解释什么，只是抽了个空，私下把几个朋友约到一起聚了餐，说了自己未来的计划。 言下之意就是，大家早晚都有独挡一面的机会，只是丁霞运气好，走到了前面。 并解释这个机会原本属于张爱凤的，可是阴差阳错，落到了她身上。 当然以柳玉秀的能力，培养一下也能管好这块，只是丁霞提前调到了这边，被她占了先机。 听完谢秀文的解释，本来就没什么想法的柳玉秀，心里就彻底平静了。 其实他们也看出来了，自家老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心直口快的单纯女孩了，现在她手里管着这么多企业，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能不忘初心，特意向大家说清楚原因，已经犯了管理的大忌了。 她们都在外企工作过，知道一条重要的守则，就是上下级之间不能交朋友，免得以后工作不好做。 而谢秀文依然记得当初的情份，这就难能可贵了。 也有聪明人看出来了，她这样做，其实是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在做出相应安排。 像柳玉秀，擅长生产管理，她以后的发展方向，应该是生产副总或者总经理助理，却无法担任总经理，这是她的性格造成的，细心有余，魄力不足，碰到重大问题时，缺乏决断力。 而王茂霖虽然也是主管出身，但是他的强项跟柳玉秀不同，现场管理细节上或许比不上她，但是擅长创新和用人，胆子也大，是个综合能力比较出色的管理人员，可以当老总使用。 只有搞机修的胡玮，算是个另类，他平时嘴里说一套，做起来又是另一套，倒不是两面三刀，而是他没有多大野心，最喜欢得过且过。 如果他肯用心，不管是去技术部还是工程部，都能独挡一面。 “阿文，以后遇到这种事，你不必专门向我们解释。”王茂霖最后劝了一句。“我们先是你的手下，然后才是朋友，这个次序不能乱了。” 言下之意就是大家要先公后私，否则时间长了，肯定会出问题。 比如有人仗着朋友关系，胡乱在外面承诺什么，或者用人时太随心所欲，没有把制度放在第一位，这就坑人了。 他们想在谢秀文这边长期干下去，就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能把朋友这层关系看得过重。 人与人相处，空谈交情很危险，有共同的利益，才能永远成为朋友。 他们已经想明白这一点，希望谢秀文也能这样看待。 “放心吧！”谢秀文搂了搂柳玉秀。“我明白你们的心思，希望大家以后一起合作，把工作做好，这样才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朋友之间最怕不能共富贵，自己现在日子好过了，如果他们心里不舒服了，故意给自己找点难题，她肯定会心寒。 从一点可以看出，原主交朋友还是有眼光的，难怪小小年纪就能在鹏城闯出一番天地，这一点比谢建根和吕学峰都要厉害。 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余杭那边的批发店也可以开张了，谢秀文和秦冠麟一起参加开业大典。 其实也没什么花样，就是买了几只花篮，放了两串百子炮，这时候市区还没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加上周围每天都有新店开张，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直到几个售货的小姑娘，穿上店里的爆款衣服，在门口招揽生意，才吸引了过路批发商的注意力。 这些衣服款式新颖，穿上身特别好看，这才是大家批发服装的首选。 一旦有人进去问价了，接下来的生意就开始越来越好做。 因为店里的服装本身就是自家加工的，成本比别人来得低，加上今天开张，有八折优惠，对于这种物美价廉的服装，没有人有抵抗力。 “这边安排了多少库存？”见大家都忙起来了，谢秀文拉过丁霞，问起这个关键问题。“如果货不够，得马上安排人从厂里运过来——” 她会这样担心，是怕丁霞没做过批发，不知道一家生意好的批发店，一天能出多少货？ 谢秀文虽然前世没做过服装生意，却在网上看过相关报导，据说有的批发店老板，光靠一个款式，一年就能赚几百万。 照这个数据算下来，一天只怕卖出上万件，也不算稀奇。 加上现在批发渠道特别少，只要款式好的衣服，就不怕没人买。 特别是大家对撞衫事件并不介意，反而因为穿了同样的服装，有种自己也赶上时髦的优越感。 “仓库已经放满了，应该足够今天批发。”丁霞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刚开始确实慌乱了一下，慢慢地就适应过来。“下午关店前我会盘点一下，把缺的货补齐，保证明天继续出售——” 这边结束得早，下午五点钟就要关门，她还有好几个小时时间准备明天的货。 当然早上开门也比较早，好在都是年轻人，吃得起苦，她也没介意。 “那就好。”见她早有准备，谢秀文彻底放宽心，也没有过去帮售货员的意思，而是观察起那些批发商。 这些人各个年龄段都有，最让人意外的是，还是男人居多。 不过也好理解，比起女人，男人胆子更大，所以最早开服装致富的大多是他们这批人。 秦冠麟则像个顾客一样，在店里走来走去，带着些漫不经心，又似乎在研究什么。 老婆在虞城已经开了几家服装店，因为兴趣的原因，他平时并没有去那边看。 今天陪她过来，既然没什么事做，就在这里随意看看。 “在看什么？”谢秀文观察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于是来到秦冠麟的旁边，笑着问了一句。 因为店铺的面积比较大，所以里面并不像别的店，里面货挤货，人挤人，反而有点像商场的专卖店，只是角落堆的货比较多。 第四章案子找不到头绪 “这些衣服全是休闲款式，怎么没有我们穿的样式？”他拉了一下身上的白衬衫，随意回了一句。 他平时穿的衣服，要么是商场买的，要么是谢秀文自己设计，然后让打板师傅定做的，这样的好处是虽然同为白衬衫，但是因为板型变化，秦冠麟穿上特别显帅气。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衣服，越难做出彩，所以大多数批发店，宁愿卖花梢的服装，也不会出售这种纯色的衬衫和t恤。 “批发店想赚钱，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主要靠销量，所以款式好看最重要，而不是内在质量。”谢秀文简单解释了一句。“再说你这种衣服，有几个人买得起，除非开精品店——” 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只是现如今市场还不成熟，大家想到高档的东西，肯定是国外的牌子，自创品牌还得等几年再说。 不仅是服装方面有这样的问题，家电行业也一样。 印象中国内自创家电品牌，就是九十年代初开始崛起的，一些厂家花了巨大的代价，生生从岛国独霸市场中，撕开一条口子，走出自己的路。 到了那时候，如果服装生意想打开新的市场，倒是可以考虑自创品牌。 “也对。”秦冠麟不过是随口问一下，谢秀文一说就明白了。“现在国内的产品，质量确实不怎么样？就连出口到国外的货，也差不多——” 他经常接收到国外商家的信息，自然知道现阶段国内出口的货物，大多以廉价低端产品为主，真正的好东西，都掌握在外国人手里，最多让国内厂家代加工一下。 “这话不全对。”谢秀文笑着纠正他。“我们现在加工的轴承，技术已经跟国外差不多了，还有汽车配件，有一些也用在国外名牌上，你没必要妄自菲薄。” 技术不是关键，只要用心钻研，总能取得突破。 主要是改革开放时间太短，大家的底子太薄了，一个个刚从田里上岸的泥腿子，怎么可能拿出大笔钱去搞研究？ 所以大家都把目光对准了技术含量低，家庭小作坊就能完成的简单加工品。 这是时代造成的，等他们完成了原始积累，自然会有新的想法。 “确实如此。”秦冠麟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也没介意她纠正自己。“这边看来已经没问题了，我们是回虞城，还是吃了午饭再走——” 他平时话比较少，又喜欢安静，谢秀文这样的性格，算是弥补了他的不足。 “回去吧！”谢秀文对丁霞已经很有信心，没有自己这个老板在一边，她只会做得更轻松。“虞城那边张爱凤还不能出门，我得多去留意一下。” 跟店里打了声招呼，两人开车回虞城。 丁霞见两人来去匆匆，特别潇洒，倒是非常满意。 谢秀文这样做，既表示了对新店开张的重视，又及时放手交给自己，代表对自己的信任。 这样一来，她得更加花些心思，免得出了错，无法向她交代。 回到虞城，家里已经吃过午饭，两人简单吃了一些剩饭剩菜，就各自去忙了。 谢秀文来到制衣厂那边，查看各款衣服的库存。 虽然工厂这边每天会跟丁霞那边通气，可是具体的产量和产能，还是得有一个人好好核算，既要防止供应不了货，也要防止积压太多，引起大量积压。 “放心吧！阿文。”柳玉秀听说谢秀文过来了，从一厂那边赶过来。“我们的数据控制得很严格，不会出现大量积压，如果这边产值过高，会安排一些人去一厂或者二厂，那边订单多，不在意产量多少，加工出来都能及时出口到国外。” 这就是把工厂分成几家的好处，既可以各自管理，又可以合作生产，绝不会出乱子。 “你心里有数就行。”谢秀文也是以防万一，见她说的这么肯定，就不再在这件事上多问。 柳玉秀为人细心谨慎，出差错的机会非常少，这些生产管理上的问题，对她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 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她可以放松一下。 其它几家店的店长都已经培养出来了，就算几天去一趟，也不会出差错。 回到家里，她泡了个澡，然后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准备好好休息一会。 刚喝了一杯茶，看到弟弟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啊？”谢秀文奇怪地问道。 虽然公安的上班时间相对自由，不过弟弟是个老古板，没事不会随便外出。 “那个凶杀案破不了，所长让我们到县里汇报并求助。”谢博文坐下后叹了一口气。 案子发生后，老婆打电话向姐姐求助，他虽然不清楚具体聊天内容，却知道姐姐肯定在为自己担心。 原本他准备避嫌，不参加这个案子，偏偏所长把他叫过去，要他一同参与。 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可惜世上的事，不可能让你事事称心如意，就像这个案子，他们走访了无数人，都一无所获。 “主要难点在哪里？”谢秀文好奇地问。“那个老板娘的生活圈子，你们全部调查清楚了吗？” 在她看来，这种案子应该不难破，只要把所有跟死者有过纠葛的人，排查一遍就能找到线索。 毕竟现在的人见识少，想布置一个完美的案发现场不现实。 这样一来，就大大降低了侦破的难度。 “就是她的生活圈子不好找啊！”谢博文烦恼地嚷了一句。“她离开学校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就连我跟她聊天的时候，她每次说到这件事，就故意回避了——” 至于她的家人，也全部推脱说不知道。 他看得出来，她们应该没说谎，那只能说明家人并不关心她。 “也就是说，她离开学校到回到东溪镇开理发店，这段时间她做过什么，你们一切消息都打听不到？”谢秀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好奇起来。 女人大多藏不住秘密，那段时间对死者来说，应该刻骨铭心才对，所以应该会找人诉说。 最起码她会记在日记里，这也是一种倾诉方式。 第五章线索 “是啊！”谢博文回答。“我们仔细搜查了她的房间，没找到日记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被人带走了，还是她没有写的习惯——” 派出所有不少老公安，自然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只是对方太高明，把一切都掩盖起来了。 他们开了几个会，商量案情，最终依然束手无策。 镇上一些有过案底的惯犯，他们也全部排查了，没有一个人有作案时机。 “如果真的没线索，我倒是建议你们去沪市试试——”谢秀文低头思索了一会，最后给了一个建议。“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的穿衣风格和气质，不像本地的，如果我没猜错，那段时间她应该在那边——” 她记得一句话，早期的流行潮流是这样传递的。 岛国学欧美，香江学岛国，沪市学香江，国内其它地方再学沪市。 也就是说，国内最流行的新风潮，大多是从沪市带起来的。 谢秀文认为她不可能去香江，这个难度太大，所以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沪市。 特别是沪市跟虞城在语言方面一脉相承，就算你讲一口本地话，也能跟沪市本地人相互沟通，这也是虞城人愿意去那边发展的原因之一。 “可是沪市这么大，又如何知道她以前住哪里？”谢博文听后双眼一亮，很快又沮丧起来。“总不能大海捞针吧！我们镇才几个公安，全部派出去也不够用——” 在虞城这样排查一遍还有可能，沪市是全国最大的城市，这一套根本行不通。 “你傻啊！”谢秀文瞪了他一眼。“她在镇里开理发店，说明以前在发廊工作过，再看她的气派，应该接触了不少有钱太太，所以一定在沪市最繁华的地方——” 现在沪市还没有往郊区发展，真正的繁华地段，其实就那么几处。 只要带上照片，到理发店多的地方问一问，肯定会有结果。 “对，对，还是姐厉害。”谢博文听后顿时乐了。“那我把这些话跟领导说一下，看能不能派我们去出差——” 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沪市，如果有机会因公出差，那就太美了。 “那也得你们领导同意才行。”谢秀文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反正你只要用心工作就行，不用管结果怎么样，那不是你能掌控的。” 忽然想起他已经主动要求回避，怎么最后又进了工作组？ 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还不是所长安排的？”谢博文一说起这件事，就觉得奇怪。“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硬要把我塞进去——” 倒不是他真的不想参与案子，就是听了谣言后，心里不痛快。 “回头你得好好谢谢他。”谢秀文却能猜到原因。“有人故意造谣中伤你，就是不希望你太出风头，从而得到升职的机会，你们所长估计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特意叫了你——” 这很好理解，能在镇派出所当所长，人际关系肯定不缺，弟弟报到那天，估计就知道了弟弟的来路。 一开始他或许担心这样的人不好管，等发现弟弟是个有书生气的小青年，他放心之余，就想着要交好了。 这次的事，只是他的一次示好，也是一次试探。 只要自己这边有所表示，他以后就会重点关照弟弟。 谢秀文让弟弟去镇派出所，就是希望他能得到锻炼，特别是多与人打交道，慢慢改掉天真的习性。 但是这个过程中，肯定会碰到别有用心的人，从而吃亏。 上面有个人帮忙照看，不是坏事。 “哦。”谢博文一开始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听姐姐一解释，才明白过来，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原来自己被人设计了，偏偏他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可恶了。 “以后碰到事情，要记得多看多想多听，别轻易做出决定——”谢秀文提点了一句。“既然所长对你不错，你也可以找机会向他请教——” 人与人的关系就这样，有人示好，你得有所表示。 只要弟弟能获得锻炼的机会，她不介意帮对方一把。 等弟弟回去后，她打电话给吴泽远，向他打听镇派出所所长的情况。 “他叫许少彬，是一名老公安了，因为性子耿直，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一直没有得到升职的机会——”吴泽远知道谢秀文的弟弟在他的手下工作，打听这人也很正常。“只要博文不犯原则性的错，他就不会轻易对付人——” 他去镇上第一天上班，就听说了这个犟牛一样的汉子。 他原本想着对方不好相处，聊了一会才知道，他只是脾气倔，并不是傻，只要不犯他的忌讳，一切都好商量。 “哦。”听说是个实在人，谢秀文反而兴趣大增。“听你这样说，我还以为是个敢跟上司拍桌对骂的混人呢！没想到他只是坚守底线，不肯跟人同流合污罢了！” 很明显，他是得罪了人，所以才被人贴上这样的标签，就是用来警告其它相关人员。 也就是说，只要他得罪的人没倒，他就绝了晋升之路。 “就是坚守底线才最难啊！”吴泽远听后感慨了一句。“谁没有碰到过几次类似的事？如果你想听从本心行事，到处都有人给你打电话，提醒你这样做的后果——” 他有个厉害的父亲，这样的压力还小一些。 如果换个普通人，想活得自在，实在太难了。 “别人这样说我信，你说这话就有些矫情了。”谢秀文无情揭穿了他的假惺惺。“对了，镇上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现在怎么样了？我有些日子没去过了——” 因为有他在跟进，她就可以放宽心，等着赚钱就行。 “还不错。”吴泽远提起这个就眉飞色舞。“现在已经联系到周围几个省的菜贩子了，到这里批发了几次，只要他们能长期来这边提货，我们这边的市场，就会真正打出名声——” 就像当初计划的那样，镇上的市场，目标是建成华东地区最大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辐射给周边几个省。 同样的，周围几个县生产好的农副产品，同样可以运到这里，租个店批发给菜贩，这相当于一个中间商。 第六章农副产品市场的变化 当然受益最大的是本地人，他们随时可以把新鲜采摘的蔬菜瓜果挑到这里，卖给收购商。 这样一来，他们不用担心卖不出去，就不用浪费时间走街串巷，只要多种多收就行。 周围几个村子，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了种菜计划，到明年这个时候，只怕二期市场，也不够用了。 到了那时候，东泽镇的农民才真正走上致富路，靠卖菜获得的收入，比在国营单位上班的工人赚的还要多。 他甚至已经在计划，到时大家要造新房子，必须跟余杭那边一样，经过镇里统一规划才行。 这样一来，他到东海镇当镇长两年，就让镇里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政绩，大到难以估量，升职不在话下。 只是这些得意事不能跟同事说，免得别人心里不舒服。 谢秀文这话正好搔到了他的痒处，自然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这些事你得跟镇里其它领导商量才行，可不能吃独食。”谢秀文提醒他。“那个市场已经打上你的标签，别人想抢也抢不走，所以这些小地方，得让出一部分利益了——” 或许他的父亲已经提醒过他，只是怕他得意忘形，她还是忍不住再点一句。 一个人最怕获得成功后，就忘乎所以，然后犯错。 吴泽远跟她是一路人，他如果出事，对她同样有损失。 “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吴泽远从兴奋中冷静下来，“说起来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聚一聚——” 他现在坚信人多力量大，想做好一件事，最好多听听朋友们的意见。 计划制订得越详细，越有可操作性，成功的希望才最大。 这次获得好处，下次同样得稳扎稳打，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父亲的认可，认为自己能接他的班。 “这个你安排就行，我最近没有特别的行程。”谢秀文见他听进去了，语气也轻快起来。 确实有好长时间没有一起聚一聚了，虽然各自的路，都走得很稳妥，但是朋友之间需要经常联络，否则时间长了，感情会慢慢变淡。 谢秀文挂了电话后，突然发现家里特别安静，这才想起，儿子和几个小家伙，全部去乡下了。 这是好事，可以难得清静几天。 只是习惯了几个人在屋里打打闹闹，现在看不到人，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趁着现在没人，她进了瓶子空间，用那块最大的紫色灵石修炼。 虽然里面的灵气仿佛无穷无尽，就算她在里面种水果和花草，依然吸收不尽。 或许这就是宝贝的神奇之外，可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吸收到足够多的灵气。 她最终选择用它修炼，是因为用灵石速度最快。 结婚后最大的不便，就是进空间比较麻烦，她必须小心再小心，免得被秦冠麟发现异常。 不像以前一个人生活时，把房间门反锁，就可以进去了。 倒不是不放心他，主要还是以防万一。 很多秘密往往从相信一个人，认为他能替自己保密，然后开始泄露出去。 谢秀文相信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跟谁都不说。 修炼出来后，发现秦冠麟还没回来，于是下楼看了一会电视。 此时正在播放虞城新闻，电视里吴泽远正站在农副产品批发市场门口，跟记者介绍这边的情况。 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心里肯定很得意。 谢秀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本地人都去种菜了，那夹岙那边的活交给谁来干？ 想到这里，她坐不住了，于是让燕姐跟秦冠麟说一声，自己匆匆往乡下跑。 见到爸妈时，她担心地问起这件事。 “村里除了我们和书记家，没有其它人种菜啊！”谢爸爸见女儿一声不响赶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闻言意外地回答。 虽然自家和宝贤家都赚了一些钱，不过其它村民还处于观望中，不会马上参与进来。 “哦。”谢秀文一听，就知道这边地理位置偏僻，消息传过来会有延迟，所以村民还不知道镇里建了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事。 不过这件事村民早晚会知道，想一直瞒下去，肯定不现实。 今天过来，得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解决工人的问题。 同时提醒一下舅舅和冯伯伯他们，趁着镇里收购，提早种菜去卖。 现在收购价相对较高，如果大半个镇的农民都成了菜农，虽然销路依然不用担心，但是资源丰富了，采购商就会挑三捡四，把价格压下来。 于是趁着吃饭的时间，把这件事跟大家说了一下。 其它在这里上班的村民，回家吃饭了，只有舅舅他们和冯伯伯跟家里人一起吃。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真的只要种出来就收购？”冯金龙当了多年支书，知道上级部门虽然经常好心替农民解决困难，但是很少有靠谱的时候，这时候依然担心是空头支票。 他作为村支书，也配合上级做过村民的思想工作，可是次数多了，大家就不再相信。 “那个市场，是我们几个人一起搞出来的，你们放心去种就是了。”谢秀文把经过大致讲了一下。“以后全镇的人都种了，我确实不敢保证能全部卖完，至少今年到明年，应该有信心。” 从冯伯伯的表现来看，大家对那个市场的前景并不看好，下次跟吴泽远他们见面时，得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措施，保证它能顺利实行下去。 在谢秀文看来，最核心的问题肯定是运输，只要把它们运到沪市、余杭等大城市，这些菜就能很快就消化掉。 毕竟现在的种植数量，远远比不上前世那样的规模，东溪镇小小一个地方，一年才多少产量？ 而想运出去，除了采购商和蔬菜贩子自己的车，当地必须成立一个正规的货运公司，不管是直接赚蔬菜差价也好，代替别人运货也好，不能让农民辛苦种出来的东西，积压在这里。 “那我明天就安排家里人去种。”冯金龙一向信任谢秀文的话，见她说的这么肯定，自然不再怀疑。“至于担心村里人全部回家，没有人帮你家干活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地招几个人过来——” 第七章人工危机 就算东溪镇人人成了菜农，再远一些的地方，依然享受不到这个好处。 毕竟菜价很便宜，如果还要找车送过来，那扣除运费，就赚不了几个钱了。 所以离镇远的地方，只要让熟人去联系，肯定愿意过来赚工资。 “对，你冯伯伯说的对，到时去远一点的地方招人好了。”谢爸爸被女儿一说，也有些担心招不到人干活，这时候一下子来了信心。 家里现在这么大一摊子，如果真的要靠他们俩人来干，那干死干活也干不过来啊！ “阿文啊！我们不是东溪镇的，能不能种菜？”大舅这时候也不淡定了，小声问了一句。 刚才没有开口，是担心他们离开后，会让这边雪上加霜，他实在说不出口。 现在找到了解决办法，他也希望靠这个赚些钱，毕竟没有人不想发家致富的。 “当然。”谢秀文肯定地回答。“那边的路不是在建吗？那时用拖拉机把菜送下来，运到镇里就可以了。 大舅家虽然离自家不远，但是这边本身就是镇的边缘了，他们村属于隔壁县，只是靠得近，所以通婚很频繁。 只是那边是真正的山区，农产品想运下来非常困难，幸亏在修路了，汽车想开上去非常困难，拖拉机就会轻松一些。 如果到时不方便，她可以赞助给大舅家一辆拖拉机，让表哥来送货。 不过下雨天路会变得很泥泞，安全问题很难保证，得小心才行。 “太好了。”大舅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他一直担心一家人如何赚钱的问题，虽然阿文愿意帮他们，可是家里几个孩子，大多没什么文化，进工厂也干不了体面活。 赚一份死工资，还要离家这么远，他们也不乐意。 现在好了，可以在家种菜拿去卖，只要用心做，一年成为万元户应该很轻松。 “如果你们招不到合适的人，我倒可以帮你们想想办法。”一直没有出声的秦老爷子突然开口道。“我身边几个勤务员，都是最出色的军人，他们有好多战友，来自西南西北偏远农村，现在退伍后回乡，生活过得很艰难，如果这边能安排工作，以他们的能力，肯定比村民强。” 别看老爷子平时面无表情，心地其实很软，这些年断断续续帮这些年轻人安排了上百个工作岗位。 只是现在国家也困难，他不能利用职权，硬塞人进去。 现在阿文这边担心工人问题，那让退伍军人过来上班，相信他们只会感激。 “这个主意好。”谢秀文听后大喜。“以后工厂请保安，以及需要男人干的工作，可以优先给那些退伍军人。” 心里还有些遗憾，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本省位于东南沿海，改革开放后，私营经济发展得最早最快，是全国有名的富裕省。 而内地因为资源和交通原因，一时无法发展起来，最好的出路，就是去特区打工。 作为过来人，她清楚去鹏城找工作有多困难，往往是工厂刚贴出招工启事，门口就围满了刚从外地过来的年轻人，拼命往里面塞身份证，就是希望能被登记下来，成为正式员工，有个落脚的地方。 如果一直在外面没工作，被联防队抓住后，会因为没有暂住证被遣返，那就白出来一趟，把好不容易凑齐的路费也糟蹋了。 据说有的地方，为了凑齐路费，得把家里的猪卖了才行。 “既然你没意见，那我马上让人安排。”见儿媳妇赞同自己的意见，老爷子有些激动。“正好前几天我听小方说过，有个战友因为母亲患病，需要在家里照料，现在家里非常困难——” 小方是三个勤务员之一，今年二十出头，看起来有股西北汉子特别有的憨厚，平时话很少，家里有困难，也从来不开口。 他会知道这件事，是有一次他们几个在私下商量凑钱替战友度过难关，他问了之后，才知道具体情况。 这几天正在考虑，哪里还能安置那个年轻人？ 只是他过来的话，家里其它人也得一起安排，否则他工作也不可能安心。 想找一个这样的地方，难度比较大，来这边倒是没问题。 只要他的家人还能动，到了后就能帮忙干些事，这样拿工资也能心安理得。 他一惯认为，不能白给人家好处，容易伤人自尊。 “就你多事，居然拿阿文做人情。”秦妈妈笑骂了一句。 对老伴的热心肠，她知之甚详，所以说归说，并不会反对。 至于儿子和媳妇的公司那边，老俩口没有开口让他们安置人，是怕两人胡乱插手，让他们难做。 老爷子只是笑，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没问题。”谢秀文第一次看到公婆用这样的语气打趣，暗暗称奇，看来两老在这里生活久了，终于有了普通人的烟火气了，不像刚过来时，总有些端着。“小方他们三个，一直照顾你们也很辛苦，如果家人在家闲着，也可以把他们接过来，我这边有地方安排——” 比起外面招人，这样的人知根知底，用起来更放心。 忽然想到自己这边地方小，谢宝贤的大岙只怕要招更多的人。 现在自己帮忙介绍，有些不合适。 如果到时他有困难，自己倒是可以帮忙推荐一些人。 打定主意后，她决定暂时不说，碰到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 小方他们几个在外面的小桌子吃饭，这是他们自己坚持的结果，认为这样更自在。 这时候听到老爷子的话，激动地进来道谢。 不仅仅战友有困难，他们自己家里何尝不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老家那边虽然分了不少土地，可是非常贫瘠，产量有限，一年辛苦到头，也仅仅能糊口。 想造房子和娶媳妇，就会非常困难，村子里有大量的光棍，每天无所事事。 他们几人回去后，如果当地能安排工作，那还好一些。 否则的话，命运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第八章来了一家子 家里的兄弟姐妹，他们平时虽然尽力在照顾一二，但是力量有限，依然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 如果能接到这边来工作，那用不了几年，就能回家建房娶媳妇了。 这边的工资水平，可不是老家能比的，那边就算进了工厂，一个月依然只有六七十块，而夹岙这边帮忙的人，一个月最少有一百五十块了。 加上吃住不用花钱，一家六七口人努力干，一年收入就过万了。 这在老家，可是想也不敢想的收入。 “不用客气。”老爷子矜持地摆摆手。“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些年跟我们受苦受累，我一直记得这些，能有机会帮你们一把，也是应该的。” 早几年因为身体原因，他经常卧床休息，无法正常行走。 就连洗澡上洗手间，都要他们扶着，这些年下来，彼此结下了浓厚的感情。 他甚至这样想，如果自己只是普通人，那病成这样，只能靠子女照顾了。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不知道亲生子女，会不会像他们几个这样，全心全意照顾 自己的生活，没有丝毫怨言？ 这样想或许对子女有些不公平，但是他是真心把这几个年轻人，当成可以倚重的助手，将来离开自己后，也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 说完，主动和儿媳妇商量起来。 小方三人知道老领导的脾气，这时候也没有再拒绝，只是眼中因为激动，起了一层薄雾。 最后还是谢秀文拍板，那个有病的战友，一家人都可以过来，他们三人的家人，同样可以接过来，工作上的事，她会想办法安排，不用担心，只要到时能服从分配就行。 这时候的年轻人，大多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四个家庭全部算起来，应该超过三十人了。 到时年轻的安排去制衣厂上班，年长或没有文化的，就在夹岙干农活，只是下面得再造几间房子，用来安置他们。 这个相对比较简单，现在天气比较好，只要愿意出钱，几天就能造好了。 “有工作就行了，哪敢挑挑捡捡——”得到确切消息，三人一起道谢。“谢谢谢小姐。” 对他们来说，这个安排实在太珍贵了，有了这个基础，以后家里人就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再为生活发愁了。 事情定下来之后，接下来就等他们的消息了。 照原行的计划，那个战友一家最先过来，住时谢家的老房子里。 反正那边空着，老房子有人住，反而不容易坍塌。 虽然谢秀文觉得老房子住着不舒服，但是对小方他们来说，这已经比他们家里住的好太多了。 那边还留 着一些旧家具，到时只要添一些生活用品，就可以了。 现在是夏天，行李简单，人到了就能住。 至于其它几家，得等房子建好后，再一起过来。 虽然四合院那边还有很多空房子，不过事关两老的安全，肯定不能让他们过来住。 甚至过来后，除了正常拜见，平时没事，也不能随便上来，这一点三个勤务员最清楚，私下会告诉自家人。 接下来又开始忙碌起来，谢爸爸找来师傅，买了材料，开始安排人在夹岙下面空地建一栋四间两层楼房，用来安顿三家人人。 有冯伯伯在，具体的琐事，不用谢家人亲自动手，他都安排好了。 当天晚上回家，冯金龙把谢秀文提供的消息跟家里人说了说，他们都说是个好机会。 虽然儿子没有在家，不过她们几人也能干起来，最多忙的时候，让两个儿子回家一趟，帮几天忙。 农村虽然资源丰富，不过往年除了摘茶叶，挖些笋去卖，并没有别的收入。 现在种菜可以卖钱，而且包收购，那谁家不拼命种？ 特别是这个季节还可以种大部分蔬菜，她们准备把家里的私有地，加上分到的山地，全部种上蔬菜，搞不好年前就能大赚一笔。 谢爸爸听说后，让冯金龙不用过来帮忙了，他却坚持说两家又不远，把事情安排 好后，再回去干农活也没多大影响。 既然拗不地他，谢爸爸只好同意了。 每天事情安排好，就催他回家。 一个星期后，那个战友带着家人，终于到了虞城。 因为小方会开车，谢秀文就借了一辆小面包车，让他把那家人全部送到了夹岙那边，尽快安顿下来。 谢秀文刚准备了一些米面粮油和席子毯子等生活用品，并和妈妈去打扫了一下，这样他们过来后，就马上可以正常生活，还能自己烧菜做饭。 以后他们要长期住在这里，能单独开伙，肯定觉得更自在。 至于蔬菜瓜果鱼肉什么的，夹岙那里有，到时让小方再去拿一些过来就行。 这个退休军人叫姚福星，今年二十三岁，兄弟姐妹一共四个，大姐已出嫁，这次没有一起过来，剩下哥哥二十五岁，弟弟二十岁，都没娶媳妇。 可能一直在乡下干农活，全部晒得像黑炭，倒是很健康。 生病的妈妈今年还不到五十，可是看起来像七十岁的老人，头发大半白了，瘦骨嶙峋的样子让人心惊。 姚爸爸平时在家照顾生病的妻子，气色倒还好，就是家庭的压力，让他被 生活压得累弯了腰，皮肤看起来有些苍白，也没什么弹性，明显早衰了。 谢秀文对这一家人非常同情，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考虑到大家还不熟，也不可能安排药浴，于是决定挑些带有灵气的蔬菜，给这一家人吃，慢慢调理身体。 这个过程比直接伐毛洗髓慢，但是不容易 引人怀疑。 相信只要长期住下去，姚妈妈身体就会一天比一天好转，到时他们就算吃惊，也有了借口。 一个人生病时，如果精神状态差，病就会越来越厉害。 相反，如果生活安定下来，经济上没有很大的压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心情好了，病就缓解了。 这种情况并不稀奇，现实中有很多实例。 有的人得了难以治愈的病，就是因为生活压力大，最后越来越严重。 有的人心理素质强，能彻底想开，病反而慢慢好了。 第九章案子破了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姚妈妈在儿子的搀扶下，身谢秀文道谢。 从儿子那里得到这个好消息，一家人兴奋得一晚没睡好，反正家里也没值钱的东西，整理好简单的行李，把门一锁，第二天就出发了。 坐了两天的火车，终于赶到这里，见这边不再是黄土地，周围全是绿色的山山水水，对于从没有出远门的一家人，感觉到了天堂。 想着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已经病了好几年的姚妈妈，也强打起精神，郑重地致以谢意。 “姚妈妈不用客气，你们过来帮我做事，该道谢的是我。”谢秀文相信自己的识人能力，见姚家人就像小方说的，全是老实人，可以放心地用，姿态自然也放得很低。 原以为他们赶了两天路，每个人都会困顿得不行，没想到完全看不到疲态，难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就连病了很久的姚妈妈，也还有精神说话，真是太神奇了。 从这家人的表现来说，几个男的都不擅言词，家里作主的应该是眼前的病人。 “当不起，当不起。”姚妈妈连忙摇手。“家里几个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如果谁不听话，你尽管教训，不用给他们留面子——” 说完后瞪了几个孩子一眼，显然他们在家里时，她就是这样教育的。 “行，我回头就给他们安排事情做。”对于姚妈妈的态度，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算本地一些家长，送孩子去工作时，不是也这样的态度吗？ 怕影响她休息，谢秀文简单说了几句，就告别出来，并承诺他们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带他们去工作。 回到夹岙，把情况跟家人一说，最后的一致意见是，先让姚家三兄弟在夹岙干一段时间的活，等姚妈妈身体稳定下来，再让他们去工厂上班。 一个人初到陌生地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让一家人分开，对姚妈妈的病情没好处。 把这边安排好，谢秀文回到县城，继续忙她的事。 余杭的批发店经过十天的试营业，销售结果已经出来了，平均每天的毛利，超过了两千块。 谢秀文特意给丁霞打了个电话，向她道了声辛苦。 这个数字跟她的计划相差不大，说明丁霞很好执行了自己的计划，至于她个人的作用，其实没那么大。 不过谢秀文也不会吹毛求疵，要求她做得更好。 受时代限制，她们很难从外面学到做生意的诀窍，只要工作上肯用心思，就算合格了。 “哈——”听到谢秀文的肯定，，丁霞笑得很欢畅。“也没有啦，你把一切都制订好了，我只要照着做，就不会出差错。” 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厉害多了，能提前预知这么多注意点，并做好安排。 换成自己，肯定是做到哪里算哪里，跟旁边的批发店差不多，生意自然不可能这么好。 不过能获得谢秀文的肯定，她依然很高兴，说明自己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也离不开你的严格执行。”谢秀文也没打算把功劳全部算在她的身上。“等你们那边彻底稳定下来，我再单独请你吃饭。” 用人之道，在于赏罚分明，既然她胜任了自己的工作，必要的奖励，还是需要的。 她不会直接给钱，给丁霞的待遇已经非常好了，毕竟都配了车，这是非常了不得的奖赏。 所以请她吃一顿，口头上再鼓励一下，就差不多了。 到了年底，如果收入能完成目标，年终奖再给得丰厚一点，也是可行的。 其实不仅仅是她，其它管理人员，只要工作上不出明显差错，她都会给予重奖。 弟弟再次上门，这次带来一个好消息，杀人案告破了。 “凶手是谁？”谢秀文见弟弟风尘仆仆的样子，猜测他刚从沪市回来，不过没有揭穿他。 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那个老板娘以前确实在沪市工作过，并认识了某个或某些男人，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好处，否则不可能有钱回这边开美发店。 一个弱女子，如果拿了别人的好处，就不可能轻易让你脱身，至少要等人家玩腻了，你才可以离开。 否则就是违反了游戏规则，别人不找你算帐才怪。 这种事在九十年代初很常见，当时有大量的港台男人回内地投资，开厂办公司。 男人有钱就变坏，当他们手里有了钱，就不甘寂寞，在内地买房安家，并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同居。 从法律上讲，这是姘居关系，而大家更愿意用另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关系，那就是包养。 这种事在鹏城司空见惯，据网上说，那边有几个小区，住的全是二奶。 沪市作为国际大都市，这种情况自然也不会少。 谢秀文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孩子，就给她这样的感觉，倒不是她特别聪明，而是那人的做派告诉她。 一个人充当别人的金丝雀，长时间无所事事，整个人就会变得无聊和空洞，于是学会了抽烟喝酒，那付样子骗不了人。 “凶手是沪市那边的人，据说以前跟郑丹丹姘居过，她忍受不了那人，最后拿了钱跑回来。”谢博文说到这里时，有些脸红。“那人想要回钱，就派手下向她索要，没想到出了意外。” 至于具体的细节，他还不能跟姐姐说。 他也没想到旧同事居然是这样的人，还好老婆跟她闹过之后，他不好意思再去找人。 否则事情公开后，他绝对会鱼没吃到，却惹得一身腥。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郑丹丹既然拿了别人的钱，为什么胆子还这么大，没有去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居然回了老家，这不是给对方下手的机会吗？ 她到了沪市后，托那个男人办过暂住证，这边的地址他不是一清二楚吗？ “你现在是不是有种瞎了眼的感觉？她居然是这样的人——”谢秀文伸手拍了拍弟弟头上的灰尘，笑着揶揄道。“你啊！还是见识太少了，看人缺少眼力，以后得多多注意才行，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第十章阴差阳错 她真心希望弟弟能用点心思，别这个年纪了，依然活得胡里胡涂，连一点点识人的能力都没有。 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说到底就是与人打交道，这就要求你必须懂得用人识人，遇到不靠谱的人，懂得辨别和拒绝。 这一条做好了，就算本身能力一般，也不用担心，可以把自己做不了的事，交给擅长的人去做。 忽然想到原主与弟弟的相处方式，难道是原主小时候太霸道了，什么事都得她说了算，弟弟只能乖乖听从，所以习惯了事事依赖姐姐？ 因为姐弟太过亲近，弟弟一向没什么朋友，平时只会当个跟屁虫，没什么主见。 长期这样下去，自然错过了最好的成长时机。 现在成年了，心智已经成熟，想改变变得特别困难。 “我会注意的。”谢博文其实也很郁闷，为什么自己都这个年纪了，依然会这么天真，一点城府都没有？ 平时他为了锻炼自己，还会买一些相关的杂志来看，希望能有帮忙，最后发现一点用处也没有。 倒是所长有一次安慰自己，说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太顺利，所以会比别人晚熟，让他别在意这些，只要时机到了，总有一天会成熟的。 他虽然半信半疑，只能将就信了。 “前些日子我还跟建红说，要她谨言慎行，别给你惹祸。”谢秀文记起上次给弟媳妇的电话，又给弟弟说起这件往事。“现在同样把这话交给你，你现在不同往日，身边肯定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唆使你做什么，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一定要记得跟建红商量——” 倒不是她有多聪明，所谓旁观者清，身边有人可以合计，结果就会不一样。 如果她也搞不明白，自然会来跟自己商量，那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噢。”谢博文应了声。 那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一开始姐姐站在自己这边，要老婆去向郑丹丹道歉。 现在回头发现，错的是自己。 如果老婆当初没有跟她闹得不愉快，自己只怕依然把她当成朋友，有事没事去坐一会。 时间长了，谁敢保证她没有这样的心思？ 就算双方依然是清白的，等她的身份曝光出来，肯定有人会误会，那自己的麻烦就会少不了。 见弟弟的态度这么好，谢秀文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个理发店老板娘的事，算是阴差阳错，恰好让弟弟避了一桩麻烦。 于是又跟他提起家里的事。 最近他在外面出差，家里的变化他应该还不知道。 从爸妈那边的态度来看，他们更倾向于把夹岙当作谢家的财产，以后传给儿子。 既然这样，就算弟弟相信自己，依然应该把这些变化告诉他。 “这样也好。”谢博文对村里人没多少好感，当初他们把姐姐骂得不得不离开家，去外地打工赚钱，现在给自家工作的人，谁知道背后有没有诋毁过姐姐？让他们回去做自己的事，从秦老的勤务兵那里招人，他觉得比较靠谱。“就是舅舅也回去了，爸妈肯定会比以前辛苦，因为少了管理人员。” 爸爸年轻时，跟冯伯伯关系很好，受他的影响，也一度生出野心，比如要当村干部等等。 现在才发现，他这样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干这个。 所以把舅舅和冯伯伯找过来，让他们来管理工人，代爸妈充当恶人。 没有了他们，不知道爸妈能不能把夹岙管好。 “没事，姚家人跟村里人不同，不用担心他们拎不清。”谢秀文让他安心。 请村里人干活，因为以后天天要见面，有些话就不好说得太重。 如果发现有人偷懒或者手脚不干净，爸妈不好管，只能让舅舅他们来开口。 而姚家人现在的状态，说的夸张一点，跟古代的长工差不多了，因为一切全靠自家，所以反而更忠诚。 他们只有好好干活，才能待在夹岙，否则随时可以找别人替代他们。 又提醒弟弟夫妻俩多回家看看，他有摩托车，回家很方便，一刻钟就到家了。 就算不能过夜，陪爸妈吃顿饭，也是好的。 何况他们的女儿也在乡下，多陪一陪她，没有坏处。 等弟弟回去后，谢秀文准备出门一趟，去商场买些东西。 张爱凤的儿子就要满月了，李晓华没有假期，没法回来，她的娘家人估计也不会请，自己如果不去庆祝一下，估计会很冷清。 考虑到自己上次送玉器给他们，家里的老人未必识货，万一认为自己小气，那就吃力不讨好了。 于是决定送一些家里用得着的东西，拿出去也好看，算是替张爱凤挣一下面子。 最后在商场买了几套婴幼儿衣服，几包尿片和几罐奶粉，这此是送给宝宝的，另外买了十斤榨面，一篮鸡蛋，一只鸡，一只鸭，一只鹅，还有一只蹄膀，一条活的草鱼，一些当季水果，一起送过去。 来到张爱凤乡下的家，车子在院子门口停下来。 打开车门时，屋里听不到什么声音，看来除了他们一家人，果然没有亲戚上门。 谢秀文叹了一口气，用力按了一下喇叭，提醒他们家里来客人了。 张爱凤听到声音，连忙从屋里走出来。 乡下坐月子，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也不能出门吹风，这么热的天气，她忍了整整一个月，今天终于可以把自己收拾干净，她感觉仿佛轻了好几斤，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至于没有客人上门，她心里早有准备，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现在看到谢秀文特意过来，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你怎么变得这么丰满了？全身上下圆了一圈——”谢秀文边打开后备箱，边夸张地取笑她。“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天？” 嘴上这样说，心里自然没当一回事。 最近她天天在家不能出去，只能吃喝睡觉，长一身肉很正常。 再说她的骨骼本来就比自己大，现在胸部至少大了两个尺寸，整个人就像打了气一下，连衣服都勒得紧绷绷的。 加上哺乳期的妇人身上带着一股奶香，整个人充满母性的光辉，反而有种丰腴的美。 第十一章宝宝满月 “你当初生程程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见她取笑自己，张爱凤气恼地白了她一眼。“今天开始可以出门了，只要多动动，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原样了——” 现在她也怕照镜子，感觉全身都浮肿了，样子有点吓人。 偏偏婆婆说这样才好，还说以前她生孩子时，因为没东西吃，想胖也胖不起来，孩子每天都哭闹，因为没奶吃。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这样才是最完美的，她就没勇气再说什么了。 说话间，谢秀文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先放在地上，一会儿一起拿进屋。 “晓华家的，家里来客人了啊！”邻居听到动静，也出来看热闹，见他们家门口停了一辆轿车，就有些羡艳，见俩人不断往外拿东西，就凑过来看了看，顿时眼都红了，嘴里却不好意思显露出来，故作不惊意地叫了一声。 张爱凤一直在县城上班，跟左邻右舍不算熟悉，倒是她娘家的事，在村里传开了。 大家认定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好嫁人，所以才甘愿当个军嫂。 结婚后老公一直在部队，这些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等于守了好几年活寡。 这样一来，对她有些轻视就在所难免。 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娘家撑腰，到了婆家还不得被欺侮死？幸亏晓华他爸妈是厚道人，才没有受罪。 倒是听说过她现在在县城当管理，一个月的收入着实不少，看她做月子时，家里天天有鱼有肉吃就知道了。 这样一想，李家能娶这样的媳妇，其实也不算吃亏。 现在还给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等李晓华一复员，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今天孩子满月了，早上就有邻居过来明知故问，办不办满月酒？ 照正常的情况，亲朋好友送礼上门，肯定要请他们好好吃一顿，可惜娘家人不来，他们自然没法办。 这自然是酸葡萄心理在作怪。 就算她能赚钱又怎么样？这种时候没有娘家人上门送礼，说出去多丢脸！ 没想到来了个朋友，居然送了这么多东西，这是一个人胜过别人家好几个亲戚啊！ 想到这里，她们感觉更酸了。 “嗯。”张爱凤扭头见是邻居大嫂，随口应了一句。“这是我的好朋友，早说过不让她来了，反正家里不缺吃用的，等回到县城上班，再聚一聚就好了，偏偏她还是送了东西过来——”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对谢秀文的行为很烦恼。 在乡下坐月子，她真是受够了这些长舌妇，如果可以，她宁愿呆在县城，至少耳根子可以清静些。 “别的朋友送不送，我管不着，以我们的关系，如果也不来，那就失礼了。”谢秀文也给面子地补了一句。“等你回县城上班，再把大家叫过来，一起替你补一个——” 如果自己动员一下，至少能凑一桌人过来。 不过就像张爱凤说的，其实没必要跟这些农村女人置气，一个人过得好不好，自己清楚就行，何必在意他们的看法？ 自己这样做，其实落了下乘。 那些大嫂大妈见两人这样说，就算明知道这话是说给她们听的，也找不到话反驳，只好悻悻地闭了口。 两人见此相视一笑，心里都有些得意。 这时候东西已经全部拿出来，于是关上后备箱，不再理她们，小心把东西提起来，一起拿进屋。 “阿文来了——”张爱凤的婆婆站在屋檐下，伸手来接谢秀文手里的东西，嘴里激动地叫了一声。“上次已经收过那么多催生礼，怎么今天又送了东西过来——” 她其实早看到了谢秀文，见她一直往外拿东西，很想过去看看，最后强忍住了。 倒不是她贪心，主要是想让她和儿媳妇在外面多呆一会，让村里那些势利眼看看，自家就算亲戚少，又有什么打紧？ 收的礼可不比人家少。 对谢秀文，她真的很感激，对爱凤真的不错，出手特别大方。 别人家来了一屋子客人，主要还得好菜好饭招待，可是带过来的礼物，值几个钱？ “我来看看宝宝。”谢秀文笑着回答。“爱凤这些日子坐月子，辛苦你了——” 婆婆伺候坐月子，在农村天经地义。 只是有苦有甜，不足为外人道。 苦的是这个年纪的女人，观念陈旧转不过弯，肯定会要求你遵守传统那一套，绝不会给你通融的机会。 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做，不把你逼疯，算你涵养好。 谢秀文前世经常听朋友说起这个，自然非常清楚。 甜的自然是她诚心诚意照顾你，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绝对没有恶意，让你想埋怨，也找不到理由。 特别是李家只有一个独养儿子，他们真的把张爱凤这个儿媳当女儿对待，照顾得非常尽心。 从这个角度来说，就算她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也不能怪她。 婆媳相处，只能尽量想着对方的好，免得给自己添堵。 “怎么能这样说——”见谢秀文这样客气，李妈妈开心地笑了。“爱凤给咱李家生了儿子，可是大功臣，该我们感谢她才对，照顾她坐月子，不是应该的吗？” 说完，让儿媳妇招呼好客人，她自己匆匆进厨房煮糖水鸡蛋了。 在农村，如果有贵客上门，请人吃这个，算是最高的礼节。 李家客人不多，有资格吃这个的人更少。 她洗干净锅，倒上水盖上盖子，又从碗柜底下的铁皮桶里，摸出六个鸡蛋，放在灶上，准备满满煮一碗。 这些都是自家母鸡下的蛋，最近天天煮给儿媳妇吃，已经剩下不多了。 夏天气温高，鸡蛋不容易保存，她在桶底下铺了一层空稻壳，这样保存鸡蛋不容易坏。 等水开了，她把鸡蛋壳敲破，把蛋一个个沉入水里。 一会儿煮熟了，就可以装碗，然后加上一勺白糖，一碗糖水鸡蛋就算做好了。 “想不想吃梨？”张爱凤见婆婆去煮点心，也没急着给谢秀文泡茶，反而带着她来到院子，指着那棵梨树问道。“我看你家天天吃好水果，这梨有些拿不出手，就没好意思给你送去——” 第十二章简单的午饭 往年她没机会吃到自家的梨，去年夏天她回来替侄女过周岁，决定以后留在虞城，不去鹏城了，倒是送了她半蛇皮袋，让她尝了尝。 这种品种的梨，表皮是绿色的，成熟后就没有涩味，含水量大，非常爽脆。 本地七月份它就成熟了，因为数量多，边吃边摘，可以吃到八月底。 如果一直留在树上，梨的表面颜色会变深，甜度也会增加。 前些日子摘了一些送给邻居，还有近一半挂在枝头。 “这话说的，好像我会嫌弃似的，明明是你小气吧！没有送给我。”谢秀文见她这样说，没好气地反驳道。 最近家里一直在吃空间产的水果，味道确实好，她这话也不算错。 如果摘些梨回去，做成糖水罐头，倒是可以给孩子们换换口味。 不同水果有不同的优点，梨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益肺、润喉、止咳，只要做好了，相信他们一定爱吃。 张爱凤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于是拿来篮子、钩子和凳子，准备去摘。 谢秀文主动站在凳子上，伸手去采摘，张爱凤在下边接过来，放进篮子里。 这棵梨树至少有四米高了，底下的已经摘了大半，上面的就不容易采到，必须用梯子爬上去才行。 谢秀文用钩子把高处的枝条拉弯后小心垂下来，再踮脚去采摘。 青皮梨比黄花梨略小一点，一只至少也有半斤，很快篮子就装满了。 谢秀文感觉差不多了，就下了凳子，和张爱凤一起回屋。 “对了，叔叔呢！”两人到屋檐下的水缸边洗手，谢秀文没看到她的公公出来见人，猜测应该外出了，就随口问道。 孙子满月，他应该在家里才对，难道去镇里买菜了？ “他说黄豆再不砍回家，就要烂了，所以一大早借了辆双轮车出门，应该要全部砍了拉回来——”张爱凤在一边小声地回答。 倒不在意公婆是不是在家，以她现在的收入，养整个李家五口人都绰绰有余，她们清楚这一点，也不需要她下地干活。 不过公婆毕竟不是亲生父母，他们要干什么，她也不合适去管。 “哦。”谢秀文没想到老人今天也不闲着，倒是觉得她的公婆确实很能干。“家里是不是有很多私有地，他们平时就是种这些作物来卖钱？” 农村这边的经济来源，主要是种水稻，每年夏秋两季交公粮，可以换回不少钱。 其次是养蚕采茶，如果家里桑叶充足，一年至少能养五六批蚕，加起来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茶叶一般以春天采摘为主，不管是卖青叶子，还是卖加工好的茶叶，季节越早，价格越高，家家户户都很重视。 后面的就任它长大变老，因为价格太便宜，卖了还赚不回人工钱。 其它就是挖毛笋去卖，或者煮熟晒成笋干出售，不过大多数人家没有这样的观念，一般留给家里吃，或者送给亲朋好友，除了个别特别多的，实在吃不完，只能出售。 黄豆也是经济作物，嫩时可以当菜吃，老了可以炒了当零食，不过大多卖给榨油坊或者豆腐店，如果数量多，也能卖不少钱。 当然稻谷还是最主要的，家里人一年吃的粮食，全靠自己种，如果去买的话，可不便宜。 “我也不是太清楚，应该有不少地吧！”张爱凤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略带尴尬地回答道。 这时候李妈妈端了煮好的糖水鸡蛋出来，放在桌上，让谢秀文过去吃。 “太多了。”见碗里足有六只鸡蛋，她哪里吃得完，“阿姨再拿两只碗，我们三人分着吃。” “你尽管吃好了，锅里还有，我马上给爱凤盛——”李妈妈客气地阻止她。 就算明知道谢秀文说的是真心话，她也得客套一阵，最后才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同意她的要求。 否则就显得主人家不够客气，会被人说闲话的。 最终一人两个，分成三碗，谢秀文吃完两个，就把要碗拿回厨房，被李妈妈夺下来，让她坐着别动。 又拿出一碟小店买的多味瓜子，让她嗑着玩。 谢秀文拗不过她的热情，抓了一把慢慢剥着消磨时间。 宝宝从她到来起，一直都在睡觉，两人也没有进去吵醒他。 能吃能睡，还不闹人，看来他是过来报恩的。 有一个疼妈妈的儿子，将来好友能少很多烦恼，真是好福气。 接近中午时候，看到李爸爸拉着车子进院子，进屋时全身都是汗，连衣服头发都湿透了，只有脸上一直用毛巾在擦，还是干爽的。 “今年种了这么多毛豆啊！”谢秀文见车上堆成山高的豆荚，客套地说了一句。 忽然想到市场的事，想着是不是提醒他们一句，到时种菜送去农副产品市场去卖。 对张爱凤来说或许没有什么，这老俩口却是农活好手，如果用心伺弄，说不定比种毛豆轻松一些，赚得也更多。 “也不算多。”看到谢秀文来做客，李爸爸就咧嘴笑了笑。“别看现在满满一车，全部打下来，也不过一百多斤——” 以现在的价格，不过一百来块，实在算不上什么。 “你们都是农活好手，下半年可以种些蔬菜卖。”谢秀文最终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到时让爱凤借一辆车，帮你们送到东溪镇——” 这边在县城的北边，离东溪镇更远了。 不过有国道直接到镇上，只要有交通工具，就非常方便。 “如果有地方收购，我们当然种。”李爸爸听后眼睛一亮，都忘了去洗脸。“别人说我未必敢信，你说的肯定靠谱。” 心里开始思考下半年种什么产量高，价格卖得高？ 直到老伴嫌他一身汗味，催他去冲洗一下换身衣服，再出来陪客人，他这才干笑几声，朝谢秀文点点头，进了后屋。 中午李妈妈做了一桌子好菜，只是味道一般，应该是老人的习惯，舍不得放调料。 不过也证实了家里的条件确实不错，就算没有上街，依然能凑出这么多碗荤菜，这是普通家庭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要开车，所以没喝酒，不过气氛反而更和谐。 第十三章夹岙完成调整 快吃完的时候，谢秀文当着两位老人的面，问起张受凤接下来的计划。 这也是她今天过来的目的之一，有些话私下讲容易引起老人误会，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过几天我就回虞城，到时可以边带孩子，边正常上班了。”张爱凤说了自己的打算。 换成以前，孩子刚满月，她肯定得在家多休息些日子。 不过她的工作比较自由，只要去公司看一看报表，再到几家店走走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处理一些店长无权拍板的事，就可以回家，所以也不影响带孩子。 听说这么快就要回去工作，两位老人有些舍不得。 想着儿媳赚着这么高的工资，反对的话又说不出口。 “你自己看着办吧！”谢秀文提醒道。“我问你这个，并不是在催你上班，主要是了解清楚后，方便安排后面的工作。” 习惯了当甩手掌柜，把事情交给她们去做，她现在已经懒得天天这样上班下班，处理这些琐事了。 除非碰到她们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她出面协调，她才有激情用心去做。 “我明白。”张爱凤不在意地笑道。“主要是在家整天无所事事，让我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非常不习惯，还不如回去找些事做，这样更充实更有激情。” 这话只能说半真半假，不过她确实受够了这边的生活，想马上逃离回虞城。 见她在这边确实不开心，谢秀文自然不会反对，于是约好几天见面的时间，到时请她吃饭。 李家爸妈见她铁了心要走，知道无法挽留，只好同意了。 吃了午饭，谢秀文告辞回家，张爱凤帮忙把梨放进后备箱，又提醒她如果喜欢吃，下次再来这边摘些回去。 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既然她不嫌弃，就算全部摘了送给她，也没问题。 谢秀文笑着说谢谢。 上车后打开车窗，跟他们挥挥手，然后开车回家。 “要不，我去县城帮你带孩子？”等张爱凤回屋，李妈妈走过来犹豫地问。 呆惯了乡下，她并不喜欢县城的生活，只是为了孙子，她必须做出牺牲。 就怕儿媳妇到时忙于工作，疏忽了孙子，那她肯定会心疼。 “妈，你不用为我担心。”张爱凤听了就有些头大。“到时我会住进阿文家，如果我去公司办事，可以托保姆帮我照看一下。” 本来就想自由一点，如果婆婆去了，那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好吧！”见儿媳妇这样说，李妈妈也没办法。“如果有需要，随时来叫我。” 有保姆照看，确实可以放心，她找不到理由再坚持。 ****** 夹岙的房子很快造好了。 为了尽快住人，最终地面采用水泥地，屋顶和墙上抹了层石灰，没有任何装修。 只要开门通风两天，等里面彻底干燥，就没问题了。 这样安排住起来或许没那么舒服，不过在小方他们看来，已经非常完美了。 毕竟在他们老家，能住这种两层砖瓦房的，已经算得上有钱人。 要知道村里辛苦在地里刨食，最大的梦想，就是建几间这样的房子。 而现实却是，整个村子一百多户人家，也找不出几栋这样的楼房。 大多数人家住在低矮的泥房里，屋顶还是稻草或者茅草盖成的，连瓦片也买不起。 家人过来后，看到可以住在这里，肯定会非常惊喜。 谢爸爸听后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眼光高了，才会这样想。 其实村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住得起楼房，所以根本不必担心他们嫌弃这边。 最后通了水电，又让人打了三口土灶，到时三家人来了，可以各自烧火做饭，不会相互影响。 这边总共建了四间楼房，当时计划每家住一套上下两层楼房，多出那间暂时空着，万一再有人过来，就可以安排住进去。 别看房子不多，每套楼房面积很大，风格有点像谢博文在镇上买的房子，前面是客厅，后面是厨房加饭厅，中间是楼梯，楼上也有两大间。 等人到了后，可以根据家里人数的多少，用木板分隔成几间小卧室，这样住起来更方便。 如果有人搬出去，换别的人进来，可以拆掉木板，重新分隔。 打新家具有些浪费时间，谢秀文帮忙联系了一家家具厂，让他们送一些成品过去。 主要是床、柜子、饭桌、椅子这些必须品，虽然不是很齐全，不过离那些标榜拎包入住的房子，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以现在的条件，能有这些已经远远超过普通家庭。 至于家电什么的，自然不会配备。 如果他们以后赚了钱，愿意购买，那是他们的私事，他们不会干涉。 三家人到来后，听说以后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果然非常满意。 谢爸谢妈过来时，他们一个劲地道谢。 因为这边的条件比姚家好了不少，放下行李安顿下来后，发现几乎不缺什么了，一家人就高兴地商量起如何住人。 当天晚上，谢家这边做了三桌好菜，把四家人聚集到一起，好好吃了一顿，算是替他们接风。 同时说了工作上的安排，问大家有没有意见？ 这两天镇里有市场收购农副产品的事，在谢家有意宣传下，很快传遍整个村子。 大家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自然都想趁机好好赚一笔，那几个在夹岙工作的村民也一样。 只是在这边才上了几个月的班，想离开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等这边来人了，他们算是明白了谢秀文一家的计划，于是结算了工钱，开开心心回去了。 只有冯伯伯和大舅几个，还得继续留几天，因为需要他们教新来的人如何做事。 还有一个麻烦，就是他们大多不会说普通话，而谢家人自然也听不懂他们的土话，交流起来非常麻烦。 只能让三个勤务员过来帮忙传话和翻译，才不至于乱成一团。 几天后，他们才明白了每天要做哪些工作，于是不用人催，就会主动去干。 这样一来，总算重新恢复了秩序。 第十四章开学了 三家人分别姓方、杨和黄，来自西北同一个县，不同的村子。 小方家里人最多，除了父母，总共有五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四，最大的哥哥今年已经三十，依然没娶老婆，到了这边后，他的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赚钱解决几个孩子的婚姻大事。 杨家人比较少，只有三个年轻人，小黄是老大，老二是弟弟，老幺是妹妹，今年刚成年。 黄家人最少，只有小黄和妹妹两个人。 最后把六位老人，以及没文化的四个人留在这里，其它人全部送到制衣厂上班。 最早过来的姚家人，也只留下三人在这边。 这样一来，夹岙还有十三人，比以前还多了两人。 会这样安排，主要是随着时间过去，农活会越来越多，毕竟野猪野兔和家禽家畜，数目都在增加。 猪越来越大，每天要清理的粪便也会增多，反倒是鸡鸭鹅，长大一些反而更轻松，只要及时喂食物和水就行。 而山上还有不少荒废的地方，如果人手有富余，得继续砍了灌木，挖掉根部，用来种果树和茶村。 姚妈妈经过十几天调养，身体明显改善了许多，以前大多数时间得卧床养病，现在可以正常起床走动，并干些轻便活，比如做饭喂鸡鸭等等。 只是还不能干体力活，照着现在的情况看，总有一天会恢复健康。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脸色开始好转，头发也有了一点光泽，脸上长了一点肉，看起来似乎变年轻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姚家人自然欣喜若狂。 就连另外三家人，听说有这么大的变化，也替他们高兴。 他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认为这边的环境好，加上一日三餐都能吃饱吃好，还有工资拿，实在是最幸福不过了。 如果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就算长命百岁，也不稀奇。 谢秀文回来过一次，见这边已经完成调整，又匆匆回县城。 因为马上要开学了，孩子们读书的事，秦冠麟肯定需要和自己商量。 兄弟俩去春晖中学插班的事，办得还算顺利，毕竟送张舒翼去的时候，刚刚赞助十万元建了一栋教学楼，现在再安排两个人，只是象征性地拿出一笔资金，买了水果和鸡鸭鱼肉，送到学校。 学校自然很满意，很快下发给全体教职工，对外宣称是教师节礼物，算是提前给老师们发了一次福利，。 “妈，过几年我也要去春晖中学读初中。”见他们三人去了同一所学校上学，只有自己留在虞城一小，谢锦程心里非常羡慕，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件事其实早已定下来，只是没有开学，他的感触不深。 现在他开始感觉寂寞了。 “没问题。”谢秀文笑着安慰他。“不过他们跟你不一样，因为是外藉人士，可以通过别的方法进校，你是本地人，这些办法行不通，想跟哥哥们成为校友，必须成绩足够优秀才能被录取。” 对于儿子跟他们哥仨的关系，她非常欣慰。 整个暑假，四个人几乎天天在一起，别看他们年纪差了不少，依然能玩到一处。 原因很简单，因为儿子武术练得比他们好，有时候他们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他示范几遍。 加上他的体质也远远超过他们几个，不管什么动作，别人要练很久，他只要试几遍，就能轻松掌握。 几个人羡慕的同时，只能感叹自己学得太晚。 否则现在只怕跟程程一样，已经是武林高手了。 “我会努力的。”谢锦程并没有退缩，用少有的肯定语气回答。 可能是跟几个哥哥玩久了，他有时候会忘了自己只有九岁，感觉跟他们差不多大。 “好。”谢秀文见他这么有志气，更加高兴。“那你争取考到全校前几名，这样才有把握。还有，你现在的体质这么好，要多参加运动会，如果能拿到名次，就成了文武全才的好学生，妈妈一定以你为豪——” 小家伙现在变得越来越自信，也不知道是因为长期吃有灵气的东西，太脑开发得比别人充分。 还是他的智商本来就比普通人高，所以学东西特别轻松。 倒没有想过去给他测度一下，万一他自恃比别人聪明，以后变得松懈了，那反而不是好事。 谢锦程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这边在为开学的事烦恼，小朋友周星瑜却特别高兴。 今年暑假，程程到国外玩了一个多月才回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可让他难受了。 好不容易回来，又经常跟几个哥哥在一起，虽然没有反对自己加入，可是他经常听不懂他们讨论的话题，所以没办法完全融入那个圈子，只好郁闷地回家。 等正式开学后就好了，两人可以一起上学放学，二年级他们依然在一个班里，说话的机会就多了。 开学前一天，他特意带了妈妈炒的南瓜子，过来送给谢锦程品尝。 并约好明天在谢家门口碰头，一起去学校上学。 谢锦程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当然没有拒绝，只是感觉和好朋友在一起时，没以前那么开心了。 开学第一天晚上，谢锦程回到家里，脸上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谢秀文奇怪地问。“今天开学，不是去领新课本吗？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儿子才读二学级，应该不会有学习压力才对。 而且开学前十天，还让他爸爸借来课本，提前预习过了，有几个哥哥教他，肯定不会遇到困难。 又不会像其它熊孩子，因为暑假结束，不能像以前一样玩耍而难过。 她实在想不出，儿子上学第一天，有什么事让他不高兴？ “妈，我突然觉得班上的同学太幼稚了，跟他们聊天一点都不好玩——”谢锦程皱起眉头，像个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回答道。 跟周星瑜一起上学，他感觉没以前高兴，还以为是长时间没见，双方生疏了。 等到了学校，发现跟每个同学聊天时都一样，他这才发现自己出了问题。 这种事跟其它人说不清楚，只能请教最厉害的老妈。 第十五章这是谢尔顿附体？ “啊？”谢秀文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是吓了一跳。 原以为一个暑假下来，他原先有些内向的性格，在张家几个爱玩闹哥哥的影响下，会有所改变。 没想到矫枉过正，别的地方反而出问题了。 他说回到学校后，跟同学玩不到一起，那不是说，已经无法融入同龄人的圈子了？ 望着儿子认真的脸，谢秀文突然一阵无力。 难道自己做错了？不应该让他天天跟几个哥哥在一起，这样反而害了他？ 也对，张家兄弟三个，最小的都已经十四，属于青少年了。 而儿子才九岁，只能算是儿童，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自己不应该拔苗助长，让他去适应青少年的世界，小朋友还是得跟同龄人玩才行。 “算了，可能是第一天开学，我还没适应。”见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出言安慰自己，谢锦程认定自己这样说，是让妈妈为难了，于是主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无聊就无聊吧！以后大不了在学校多看书，少跟他们说话就是。 时间长了，总会习惯的。 “有可能哦。”见儿子像小大人一样，体贴地反过来安慰自己，谢秀文惊喜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劝道。“如果一个星期后，你依然是这样的感觉，到时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望着儿子倔强又懂事的神态，她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下一刻忽然反应过来，儿子现在这付样子，不是小谢尔顿标志性的表情吗？ 加上两人都是九岁，这是谢耳朵附体了？ 如果猜测没错，难道是因为儿子的智商太高了，所以得让他直接跳级去读初中？ 即使如此，自己也得找人教他二年级以上的课程，看他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否则就算跳级，也跟不上学业。 “好。”谢锦程自然体会不到妈妈的苦恼，见她这样安排，就同意了。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一直在留意儿子的表现，还偷偷去找老师打听他在学校的情况，听说他除了话变少了，其它没大的问题，稍稍松了一口气。 正好张爱凤过来了，于是向她吐露了这个烦恼。 “你担心程程是天才？怕现在这样正常上学，会影响他的发展？”张爱凤旁观者清，猜到了好友在焦虑什么，“我觉得你想多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容易异想天开，跟几个大孩子玩久了，就以为自己的想法跟他们一样了——” 这种心理很正常，她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是也觉得自己长大了，喜欢做些超出年龄的事，却怪大人不理解她们？ 真的让他去做大人的事，马上就不行了。 “还真有这种可能。”听了张爱凤的话，谢秀文觉得自己真是关心则乱，居然会看不透这一点。“明天是周末，我让他邀请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回来，一起聚一聚，再观察一下——” 既然猜到了原因，那她这个当妈的，就得想办法让他跟同龄人多相处一下。 暑假的时候，儿子去国外玩了一个多月，这对他来说，等于从落后的乡下地方，突然来到最顶级的繁华世界。 这时候国内的孩子能玩的游戏不多，课余时间也非常枯燥，而张家人不一样，不管是玩具还是课外书，以及去外面玩水上游戏等等，都会让儿子目不暇接，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而小孩子的自制力比较低，以前他吃惯粗茶淡饭，现在突然天天大鱼大肉，等他回去后，只能继续吃以前的粗粝食物，自然不适应。 或许这才是儿子有这样变化的真正原因。 只要找些让他感兴趣的游戏，落差没那么大了，想来他很快能适应变化。 国内缺乏相关的设备，只能动脑筋找些不需要多少钱财的集体游戏。 这个对别人来说会非常难，谢秀文有重生经历，自然不用担心，到时可以安排大量的小游戏，让他们开心地玩。 前世看了那么多综艺，随便拿出几个，就能保证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了。 比如抢椅子，你划我猜，结对而行（二人三足），托球50米赛跑，夹汽球跑，瞎子背瘸子，夹乒乓球比赛等等。 这些游戏难度不大，但是很适合多人一起玩，对儿子这样的年纪来说，或许比水上运动项目，更加有吸引力。 晚上儿子回家，她把这个计划跟他说了说。 “明天是我生日？”谢锦程却误会了，好奇地反问。 这也难怪，虽然妈妈希望他多交些朋友，但是平时却不会这样安排。 只有生日那天，才会做一桌好菜，让他邀请一些同龄人过来玩。 “你生日不是在下半年吗？”儿子现在的样子有点傻，把谢秀文逗乐了。“家里这么大，星期天没事做，可以叫一些朋友过来玩，到时妈妈教你们一些有趣的游戏，你们肯定喜欢玩——” 看来自己真的是想多了，他的智商并没有像小谢尔顿一样，超出普通人近一倍。 很可能真的只是回国后反差太大，所以一时无法适应。 难怪前世有人说《变形计》这个节目太残酷，生生毁掉了那些被“交换”的农村孩子。 当一个来自极端贫困的山里孩子，享受过大城市繁华安逸生活后，还有几个人能乐享清贫，重过以前的生活？ 别说是孩子，只怕成年人也做不到吗？ 看来自己以后要注意这些细节了，不能以已度人，随便安排儿子的生活了。 “哦。”见妈妈笑话自己，谢锦程这才记起自己的生日在阴历十一月，顿时不好意思搔了搔头，“是叫班上的同学吗？隔壁班的能不能叫？” 比起其它同学，他认识的人真的不算少，一小的二年级有四个班，他跟别班有四五个同学，平时也有交流。 如果可以，他想把他们也叫过来。 “只要是你的同学，都没问题。”见儿子同意了，谢秀文连忙回答。 这件事定下来，她突然有种大功告成的成就感。 “好。”见妈妈之样说，谢锦程也很开心。“那我多叫一些人过来，玩游戏人多才有意思——” 他相信妈妈不会骗自己，肯定想出了一些好点子。 只是不能和几个哥哥一起玩，还是有点可惜。 第十六章治好了儿子 周日家里应邀来了二十二个小朋友，很多都是家长送到门口，跟谢秀文打过招呼后，这才放心离开。 他们提前知道了谢锦程家里的情况，也愿意孩子跟他玩。 看到这个结果，谢秀文非常满意。 看来原来的班主任调离后，儿子在学校有了很大的变化，说明当初坚持这样做，确实是对的。 孩子在学校过得好不好，看他能交到多少朋友就知道了。 对学生来说，一个好的学习环境，确实非常重要。 否则上课经常分心，无法集中精神听讲，下了课没有人理你，怎么可能取得好成绩？ 而班主任对孩子的影响，可以说是重中之重。 特别是他们这个年纪，还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老师随便一个鼓励，或者一个打击，都会对孩子的一生造成无法磨灭的影响。 见来的人超过自己的想像，谢像文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 好在家里够大，摆了两张大圆桌，可以坐三十二个人，足够小朋友和自家人坐了。 中午吃的材料，已经提前准备好，交给保姆到时烹饪就行。 离午饭还早，先让他们喝了一碗糖水，一些自家面包店卖的小饼干，然后谢秀文亲自带他们到院子做游戏。 最先玩结对而行，小朋友分成十一组，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相隔两条腿用绳子绑住，沿着院子往前跑，谁最先到达算谁赢。 秦冠麟今年也换了一套运动服，这时候站在终点用秒表替他们记时间。 为了增加趣味性，赢的人有奖励。 他们提前准备了很多小礼物，比如拼图，魔方，图画书，跳跳棋，布偶玩具，玩具汽车等等。 都不怎么值钱，但是数量非常多。 谢秀文希望他们下午回家时，都能赢到奖品，这样才能感觉快乐。 周星瑜在别人还犹豫跟谁一组时，抢先站在儿子旁边，要跟他凑一组，那付不容置疑的模样，让人怀疑，他似乎想独占儿子的友情。 谢秀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小孩子之间，有这种举动很正常，很多人到了二十来岁，依然希望独霸朋友，如果发现他跟别人亲近，就会心生妒忌。 倒是儿子表现的很自然，大概也认可周星瑜是跟其它同学不一样的，主动蹲下来把两人的腿绑在一起。 当谢秀文喊开始时，大家一起往前冲。 一开始大家有些放不开，又因为紧张，造成节奏混乱，免不了有人不小心绊倒。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反而很快嘻嘻哈哈地打闹成一片，胆子大的开始边跑边喊节奏，连平时男生女生分得很清楚的那几个孩子，也开始放松下来。 小孩子嘛！天性如此，只是学校里有些老师性格相对古板，严格要求学生照着自己的标准去做，等于压制了他们的天性。 这里没有人要求他们必须如何，只要开心玩就行，于是就抛开了条条框框。 不出意外的是，这个游戏程程和周星瑜获得了第一名。 为了显示公平，前三名都算获奖，最后有六名同学得到了奖品。 这样一来，大家的兴致更高了。 接下来是托球跑，就是手里拿着乒乓球拍，球拍上放着一个乒乓球，快步走时，球不能掉在地上，如果掉了，就得返回原地捡起来继续走。 这个需要有很好的平衡能力，儿子虽然依然进了前三，冠军却是别人。 拿到奖品后，有人得意地炫耀起来，没得奖的人就有些着急。 谢秀文见气氛彻底调动起来，又安排接下来的游戏。 大家被这些新鲜的游戏方式迷住了，到中午时，每个人都出了一脸汗。 于是让大家去洗了脸，喝点水后准备吃午饭。 中午的饭菜品种不算多，但是量非常大，为了方便大家吃，主要是以可乐鸡翅，油爆大虾，酱排骨，酥鱼，西湖牛肉羹这些为主，没有做汤汤水水的炖菜和炒菜。 饮料以汽水来主，大家都很喜欢。 因为这些菜肴很多人是第一次吃，开始大家有些拘束，不怎么好意思夹菜。 等看到谢锦程他们一家人，吃得很随意，大家胆子渐渐大了，也放开手脚，喜欢吃什么，就过去夹来吃。 装在大盘子里的菜，一点点在减少。 最后谢秀文有些担心他们没节制地吃，会不会吃撑，忽然想到这时候大家的饭量都很大，又放下心来。 前世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一天不过吃半斤米就差不多了。 而八九十年代，就算一天两斤米，也不用担心吃不完。 毕竟这时候大家吃得东西没什么营养，单靠米饭的热量，非常有限。 而成年人消耗的体力却很大，如果不这样吃，活干到一半，就没力气了。 忽然注意到儿子跟隔壁的周星瑜碰了碰杯，又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听他们开心地笑起来。 旁边的人见了，也有样学样，开始碰枰。 于是仿佛打开了多米诺骨牌，桌上到处听到叮叮的碰杯声。 谢秀文和秦冠麟对望一眼，都觉得有趣。 这些孩子真是人小鬼大，虽然碰杯时或许说不出什么场面话，但是把大人应酬时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吃过午饭，大家也顾不得热，一起到院子里撒欢。 好在谢秀文搬来这里后，种了很多花草树木，多少能遮住一些阳光。 当她和保姆一起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到厨房洗碗时，看到儿子悄悄走进来。 “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谢秀文笑着问道。 从儿子的笑脸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希望听到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这次看来做对了，虽然国外有钱人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但是国内也有自己的乐趣，关键还是要自己懂得寻找。 前世的综艺节目，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就是因为它们很好地弥补了生活中的无聊。 那时候大多孩子，跟程程一样，是独生子女。 除了某些父母会一直陪在身边之外，很多人却忙于工作，疏忽了孩子，让他从小一个人长大。 有的甚至把孩子丢给父母抚养，自己只出一点生活费。 等到孩子即将成年，才重新回到身边。 这时候才突然发现，双方已经变得很陌生，再也找不到父母与孩子之间该有的亲情。 第十七章一次成功的聚会 “嗯。”因为来了很多同学，今天的谢锦程比往常多了些傲娇，这时候朝门口望了一眼，见没有人看到自己，这才点了点头。“如果学校里也能这样玩，那就好了——” 又觉得这样说，像是成了不爱学习的坏孩子，又连忙闭紧了嘴巴。 “学校有这么多同学，老师哪里安排得过来。”谢秀文知道他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隔一段时间，就邀请同学过来玩一下好了。” 为了让儿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她觉得自己这样花点精力和钱财，很值。 “太好了。”见妈妈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还承诺可以经常这样玩，谢锦程顿时笑着应下来。 张爱凤今天一早就去公司上班了，中饭也在小店吃，没有回来这边。 孩子则被她放在宿舍那边。 倒不是怕谢秀文这边要请客，到时太吵闹会惊着孩子。 而是柳玉秀见了她的儿子后，稀罕得不行，一再嚷嚷说长得太可爱了。 今天她在家休息，就非要张爱凤把孩子放在自己这边，由她代为照顾一天。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 她是赣省人，结婚比较早，现在女儿已经六岁了，公婆希望他们再生个儿子，于是动起了歪脑筋。 老家这边现在不流行拜送子观音，那样会被人骂封建迷信，倒是有人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在家里多挂一些可爱男宝宝的画，说孕妇天天看这些，生儿子的机会就会比较大。 有人试过后说很灵验，所以很多家长在儿子娶媳妇后，会在他们房间挂一些宝宝的画。 柳玉秀以前并不怎么相信，现在事关自己，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心里想着如果这样有用，那还不如直接抱一抱男宝宝，这样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特别是张爱凤的儿子双眼又大又亮，皮肤白里透红，比西方的天使可以可爱。 如果能生一个这样的孩子，那她就算在别的方面有所牺牲，也绝对值了。 等张爱凤忙完所有事，这才把儿子抱回来，到谢秀文这边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孩子们玩了一天游戏，现在已经没力气了，就三三两两坐在客厅聊天和下棋。 像谢秀文一开始计划的那样，今天每个孩子都赢得了玩具。 有几个特别厉害的，手里的玩具已经超过五件，有选择困难症的，这时候不知道玩哪个比较好？ “家里孩子一多，可真吵闹。”张爱凤在谢秀文旁边坐下来，感慨地说了一句。“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耐心，全程陪他们玩，还提供吃喝，最后赢的人，自己花钱买奖品送给他们，程程有你这样的妈妈，真是太幸福了——” 她从小没有体会过父母这样的照顾，结婚后嫁过来，要么独自在县城租房生活，要么在公婆那边的乡下，因为家里人少，可以说非常冷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孩子在一起的场景。 这些话当然不适合让孩子们听到，只能两人私下悄悄说。 “等你的儿子长大了，说不定也会变成这样。”谢秀文并不承认自己有多伟大，作为母亲，为孩子受些苦累，大多心甘情愿。“或许到时你会比我还夸张呢！” 所谓为母则刚，这是女人的天性。 除了少部分人丢了做人的本性，不会顾虑孩子的意愿，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为孩子付出全部精力，只为让他健康成长。 “我了解自己，应该没这个可能。”张爱凤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或者说虞城这么多家长，几乎没有一个人会像她这样，愿意花这么大的精力，只会让孩子高兴。 到了四点钟，约好的时间到了，家长们开始来接人。 看到自家孩子手里拿着玩具，脸上因为兴奋，挂满了红晕，嘴里不停跟其它孩子聊着今天的事，这才知道他们今天干了什么？ 于是纷纷向谢秀文表达谢意。 作为父母，都希望自家孩子过得快乐，可是家里条件如此，他们就算想做，也未必做得到。 没想到谢秀文帮他们做到了这一点，还送了玩具当礼物。 虽然知道她家条件不错，可是虞城一小的家长里，有权有钱的人并不仅仅他们一个，为什么别的人做不到？ 说到底还是自己愿不愿意去做的问题。 “不用客气。”谢秀文一一回礼。“孩子愿意过来，是给我们面子，我们感激还来不及——” 这话放在现在，听来有些别扭，等再过十年，家家户户经济条件有了明显改善，大家不愁吃穿，就宁愿呆在自家，也不愿意去别人家做客，看别人的脸色。 所以请人吃饭，人家愿意来，就是给面子。 “不敢这样说。”有明理的家长连忙拦住她的话。“程程愿意邀请我家的孩子，是给他面子，希望他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 对于这么大方的人，别说孩子，就是他们本人，也希望跟谢秀文成为朋友。 只是他们有自知之明，双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无缘无故献殷勤，只会让人家看不起，所以不敢造次。 “肯定会的。”谢秀文笑着回答。 对于这种明事理的家长，她也希望孩子之间能多多结交。 在她看来，那些认为自家今天付出理所当然的人，就算孩子很懂事，她也会提醒程程，要跟他们保持距离。 这不是看人下菜，而是交朋友时，看清楚对方的人品很重要。 这个年纪的孩子，性格还没定型，往往不知道他以后会变成怎么样？ 所以他的家庭氛围，以及父母的家教非常重要。 这时候大家能接触的信息不多，父母可以说是孩子最重要的老师，他们品性不行，很可能会影响到下一代。 谢秀文在有得选择的基础上，自然更愿意挑选父母比较出色的孩子。 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把所有孩子全部送走，谢秀文和秦冠麟相视一笑，在沙发上坐下来。 张家兄弟三个今天一直在楼上，这时候才下楼和程程凑到一起。 第十八章当班长 “舅妈，你今天设计的几个游戏，实在太有趣了。”张舒翼笑着嚷道。“可惜我们人太少了，否则也可以这样玩——” 今天他们一直在楼上偷偷看程程和同学在院子里疯玩，他一个高中生，居然也来了兴趣。 只是大家年纪不一样，怕他们下来后，影响大家的情绪，所以才一直忍着。 直到吃午饭时，才下来跟大家坐在一起吃。 下午依然在楼上避着，直到孩子们走完了，他们才迫不及待下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一直觉得国外的孩子，比较会玩，也比较放得开。 现在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只要游戏有趣，不管哪里人，都会玩得疯狂。 “如果你们感兴趣，也可以叫同学一起玩。”谢秀文知道这些游戏同样适合大孩子，甚至大学生和社会青年。“高中里不是有班级活动和团组织活动吗？你可以写个计划书，交给相关领导，到时配合一起搞活动——” 国外孩子早熟，喜欢争强好胜，也爱组织活动，证明自己比别人强。 她不清楚张舒翼到春晖中学插班后，跟老师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如果不是很满意，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改变他们的观感。 “对哦。”张舒翼听后心里一动，“我回头就去写，谢谢舅妈——” 说完，匆匆去找纸笔了。 张舒兴和张舒智见了，连忙跟在他的后面，想替他出谋划策。 他们三人不同年级，大哥可以这样做，他们同样用得着。 谢秀文望着他们激动的背景，暗暗笑了。 当天晚上，张舒翼就把写好的策划书交给谢秀文，让她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父母和爷爷肯定不会让他们当书虫，成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假期或者周末，会带他们去公司看看，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熟悉一下办公室的氛围。 这样做的好处时，能知道当一个管理人员，或者说经营者，需要哪些技能，这样平时学习时，可以针对性地学一些东西。 张舒翼是张家长孙，虽然身体不怎么样，平时接触公司的机会却是最多。 对于写策划书和计划书这些，已经非常熟悉了。 只是以前当作业来完成，这次是实战训练，他们知道舅妈在管理方面，比冠麟舅舅厉害得多，所以向她请教最合适。 “大体上没有问题，只是这个策划书的主体是学生，所以细节方面要修改一下。”谢秀文仔细看了一遍后，给了意见。 “在国内搞这样的活动，完全靠学生组织并参与是不现实的，也不被允许，必须加上老师才行，所以得加上活动主题、活动目的、活动组织机构等等——” 这是国内的特色，喜欢把一场纯粹的游戏，拔高成一场有特殊意义的集体活动。 张舒翼在国外出生长大，或许不明白这些，所以把活动过程以及参与者的职责分工写得很详细，却忽略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这份东西如果交到班主任手里，很可能通不过。 但是加入自己说的这些内容，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老师不但会同意，说不定还会拉上校领导，在活动开始前，请他们做一下动员大会，到时再找专人拍照或录像，事后可以做为学校的重大活动，公开出来，甚至送到县电视台和教育系统进行宣传。 一家优秀的学校，需要打开知名度，光靠学生考试成绩是不够的，还得组织活动，给外界留下这方面的印象。 “我明白了。”张舒翼一点就通。“谢谢舅妈的指点。” 谢秀文笑着点点头，这样解释一番后，想来他们兄弟三个，以后如果要写类似的计划书，知道如何因地制宜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次为了解开儿子心结而举办的活动，居然在一小掀起了轩然大波。 特别是学校上体育课时，这些去过谢锦程家的学生，对老师指定的游戏内容不满意，要求改玩别的游戏。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全校师生都知道了。 而那些好玩的游戏，自然也传了开来。 老师一开始还不高兴，认为自己的教育水平受到了质疑。 等玩过一次这样的活动后，他们马上改变了态度，主动把游戏内容记下来，并决定以后在全校推广。 谢锦程于是成了学校的明星，全校学生几乎都认识他了，就连六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也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希望下次有机会获得他的邀请。 而这样的结果是，班级选举班干部，他以最高票成为班长。 谢锦程开心坏了，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不错不错，咱家程程现在可不得了，都成学校大明星了。”谢秀文听后也很开心，鼓励地揉揉他的脑袋。“不过成了班长后，要以身作则，配合班主任管理好班级。”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其实做不了什么，无非是给老师当传声筒，并帮忙跑跑腿。 或者老师不在时，充当耳目，留意一下班上的纪律。 想要主动干些什么事？根本不现实。 “嗯，嗯。”谢锦程兴奋地点头。 可能是从小被孤立的原因，对于现在这么受欢迎，他的快乐可以说是双倍的。 只是又有些患得患失，怕自己做不好，辜负了大爱的喜爱。 所以来找妈妈，也有向她取经的意思，毕竟妈妈才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还有，对于犯错误的同学，你可以批评教育，但不能太严厉，要允许他们改正错误，明白吗？”谢秀文怕他积极过头，从而矫枉过正，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一下子败光，不得不提醒他。“要学会严于律已，宽以待人，明白吗？” 又解释了这两个词的意思，让他以后要注意。 在谢秀文看来，这其实是孩子成长过程，必须学会的与人相处之道，远远比单纯学知识更重要。 当然这些能力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也不是靠她这样教一下，就能真正懂得。 必须在他成长过程中，一次次犯错后，慢慢调整并做出改变。 直到某一天，他不但能明白这些道理，并自觉照着这样做，这样才算是真正学会了如何正确与人相处。 即使如此，到了社会后，他依然碰到各种难题。 毕竟人心复杂，你就算懂得再多，也很难保证能完全看懂人心。 “嗯，我知道。”谢锦程靠在妈妈怀里，快乐地回答。 他的理解能力远远高于普通人，确实能听懂妈妈话里的所有意思。 只是能不能做到，他现在是有信心的。 第十九章保健品的启发 秦冠麟在一边看着他们母子俩腻歪，心里就有点吃味。 只是自己错过了儿子的成长，他还能认自己这个爸爸，已经很不错了。 想要他养成依靠自己的习惯，只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样一来，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就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如果孩子真的出生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一定会陪在身边，精心照顾，绝不能输给老婆。 谢秀文注意到秦冠麟的目光，安抚地朝他笑了笑。 这男人虽然比自己大一岁，在商界也一再被人夸年轻有为，精明能干，可是在一起后才知道，他的心理年龄其实远远没有跟上。 两人在一起时，她不仅仅要担任妻子的角色，有时候还是善解人意的大姐姐，随时充当他情绪的调解员。 或许换个人会觉得失望，而她却觉得自己赚到了，秦冠麟长得帅不说，还年少多金，照着前世的标准，这样的男人绝对是极品。 自己能嫁给他，绝对是老牛吃嫩草，偏偏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公婆也支持自己当家，这是她最满意的地方，只怕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幸福了。 秦冠麟见谢秀文注意到自己了，这才傲娇地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电视里播放完新闻，这时候插进一则广告，那个广告语让她愣了一下。 “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这不是娃哈哈儿童营养液的广告语吗？ 印象中前首富就是在去年插足保健行业，获得第一桶金后，才开始建立庞大的娃哈哈商业帝国。 当然不仅仅是他有这个眼光，还有那个“有病治病，无病保健”的三株口服液，宣称“补血快”的红桃k，以及吹得更厉害的昂立一号，居然敢说“清除体内致病垃圾，维护人体生态平衡。” 这不是自己用灵液培育出来的药液，才有这个功效吗？ 他们也真是宣传，所以说国内早期的企业家，都有这样那样的黑历史，经不起上级审查。 “怎么了？”见谢秀文的表情有些不正常，秦冠麟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小声问道。 这时候客厅就他们一家三口，张爱凤和张家兄弟，都还没有回来。 “没事。”谢秀文简单解释了一句。 心里突然有些犹豫，当她的制药厂推出那个药液后，不知道会不会跟他们起冲突。 毕竟国内这个行业，几乎都是靠弄虚作假赚到钱的，如果自己的产品推出去，只怕会把他们的后路，全部抄得干干净净。 而这个行业本来就是暴利行业，能发家的大多不是普通人，毕竟很多从业人员曾经慨叹过：“钱来的太容易了” 又一想，如果现在推出来，反而更安全。 这时候国内的保健品还没有全面开花，三株算是第一支真正意义上靠营销发家的公司，它成立于九三年，离现在还有四年。 “要不，你只提供材料和配方，其它全部交给大舅二舅去处理？”听到谢秀文的担心，秦冠麟替她出主意。 他清楚这门生意里，老婆是核心，因为这个保健品的关键在材料方面，就算她完全不出面，也不用担心舅舅动手脚。 倒也没想过坑舅舅，主要是以他们的地位，并不怕得罪国内某些阶层，就算找茬也接得住。 会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他们的主要生意在国外，就算丢了这边也不用心疼 “也没必要给舅舅找麻烦，大不了我们另外找一批人来生产好了。”谢秀文觉得秦冠麟想得简单了，反对他这样做。 现在两个舅舅是可以随时放弃国内市场，问题是接下来这边越来越重要，如果他们完全放弃，将来肯定会后悔。 作为自家人，不能这样害他们。 “那我们让庄伯伯找人？”见谢秀文这么安排，秦冠麟虽然有些不以为然，还是接受她的意见。“反正他们已经安排人在东溪镇搞实业了，再办一家制药厂也不是问题。”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保健品的核心是产品和品牌，生产是谁，并没有人会关心。 所以就算遇到麻烦 ，对庄家的影响也非常小。 “也行。”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几方力量合作，会更安全。“以后我这边提供材料，庄伯伯他们负责生产，大舅二舅经营品牌，至于利润如何分配，让他们去安排好了。” 相信他们不会少了自己这一块。 想清楚这些，她的心里忽然明朗起来，于是笑着搂住他的肩，把头靠过去，倚在他的肩上。 以前她对如何经营这一块，一直有些患得患失。 现在看了广告，突然来了灵感。 那以后自家的产品也可以定位为保健品，只是不通过口服，而是用其它方式使用。 这样的话，跟他们的冲突就不会很大。 当然她可以创建一个类似的品牌，比起他们靠营销，自己只要从有灵气的药材里，提炼出一点点有效成份，就不是它们能比的。 只是现在手头钱财足够，加上保健品真正大火在九十年代，暂时没必要考虑这个。 秦冠麟当晚就把这件事跟庄家以及舅舅说了，两方都没意见。 这归功于两方的当家人都有足够的理智，知道钱是赚不完的，没必要太贪心。 通过这种方式，把三家人捆绑在一起，才是最有利的。 因为这件事，谢秀文接下来几天，经常呆在空间的古书堆里，寻找适合加工成保健品的配方。 倒是真的被她找到了几个，有活血瘀通血管为主的治气滞方子，也有滋阴壮阳的大补药方，还有生发黑发的古方，当然少不了美白减肥方面的茶饮配方。 谢秀文最后全部放了回去。 为什么八九十年代，国内卖得最好的保健品，全部以各种滋补为主打？ 原因很简单，这时候大家的生活条件开始变好，追求健康和长寿成了主流，保健市场只是顺势而为。 所以这一类的保健品崛起，不仅仅是大家有钱了，而是抓住了消费者的心理。 既然这样，得优先考虑滋补类的方子，其它类型就算有用，也不到推出的时候。 第二十章当年往事 最后她选择了一种女孩子补气血的方子，一方面它的药材比较常见，夹岙那边可以大面积栽种，也可以从附近收购，成本比较低。 另一方面，因为女性每个月都有那几天不舒服，如果能对她们有帮助，销量不用担心。 其实前世就有类似的产品，最出名的自然是朵而胶囊，只是效果怎么样？只有用过的人才知道了。 考虑到暂时不会进入这一领域，所以先放着再说。 哪一天想做了，再拿出来也不晚。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学校的宿舍里，父亲帮她把东西搬进去后，这才出门准备回去。 走到门口时，他又拿出十块钱塞到她手里，嘴里认真地叮嘱道：“你现在已经读高二了，要懂得照顾好自己，如果吃不下东西，记得去外面买些苹果，补充营养——” 她接过钱，笑着点了点头，又挥手送爸爸离开。 家里开了家食品厂，她平时的生活费用，本来就比其它同学高，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可是爸爸总担心她瘦了，会找借口多塞一些钱给她。 九二年的物价不算高，食堂打一碗油豆腐烧肉，也不到一块钱，一星期多给十块钱，可以买不少零食了。 等父亲走远了，她回到宿舍，拿了书包，兴冲冲地回教室。 路过门口的小店时，她掏钱买了一包五香豆，边走边剥着吃。 “小美，你家里出事了，快回家看看——”晚自习没多久，在隔壁班读高一的邻居吴丽萍匆匆走进来，朝她大声嚷了一句。 她吓了一跳，顾不得拿东西，惊慌走出教室，匆匆赶到镇卫生院。 只见爸妈躺在病床上，身上已经盖了白布。 仿佛胸口被人扎了一刀，她痛得全身都抽搐起来，双腿软软地怎么也提不起脚步，只能趴在那里嚎啕大哭。 她一惊而起，发现自己又做了那个旧梦。 用手一摸，脸上全是泪。 她苦涩地坐起来，小心地望了望旁边，秦冠麟此时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枕边人还有另一个名字——周小美。 这个名字曾经跟了她四十多年，现在却快要忘记了。 她悄悄起身，来到卫生间，打开水笼头，洗去脸上的泪水。 那一天父母同时出车祸离世，只剩下她们兄弟姐妹四人。 她总觉得父母的死，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那天父亲如果不送自己回学校，母亲也不会搭便车到镇上购买物品，自然也不会出现交通意外。 她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一次出行，竟是跟父母最后一次见面。 而弟弟妹妹没来得及跟他们告别，就天人永隔。 抱着这样的心理，她放弃了学业，回家接过父母的担子，学习管理工厂，并照顾弟弟妹妹。 那一年所受的辛苦，不用说也能猜到。 对她来说，体力上的劳累，其实可以忍受，最痛苦的是，她从一个可以依靠父母的娇弱女孩子，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成为弟弟妹妹的依靠，那种心理上的转变，才是她最难受的。 拿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痕，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可是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周小美了，想明白这一点，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流了下来。 不知道爸妈去了那个世界后，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担心她们兄弟姐妹四个，在家里没有大人的情况下，依然能好好活下去？ 转眼三十年过去了，爸妈的样子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有他们结婚证上的那张小照片，给了她们一些念想。 她后来找人把照片翻拍了一下，并用软件修复成新照片，放大和染色，洗出来后放在相框里，让没有见过爷爷奶奶的孩子们，有个印象。 原以为会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没想到她有了那个瓶子后，突然重生到八十年代。 忽然心里一动，这个世界既然有娃哈哈营养口服液，说明跟前世的世界是一样的，那是不是说明爸妈还在老地方活得好好的？ 今年是一九八九年，离她们过世还有三年，如果自己去找他们，是不是还能见到？ 想到这个可能，她激动的无法忍受，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她的老家也在这个省，只是在最西南端，比起越州虞城，相对偏僻许多。 如果开车过去，以现在的交通情况，估计得十个小时以上。 她再次洗了把脸，然后悄悄回到床上。 心里已经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最近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需要她操心，随时可以出发。 当然去之前，得买些东西，并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至于父母离世后，为什么没有亲戚照顾他们，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人都是知青，政策恢复后原本可以回城，只是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小小的房子，根本没法安顿她们。 加上没有单位接收，他们回去又没地方住，就被遗弃在插队的地方了。 两人也是要强的性子，在知道家里没有了他们的位置后，最后跟家里断了来往。 因为同病相怜，两人最后组织了家庭，生下她们几个。 直到他们去世，兄弟姐妹四人，依然没见过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可能是怕他们在这边没有根基，以后会被人欺侮，父母生了四个孩子，希望他们能相互扶持，一致对外。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改革开放后，国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只要有能力，全国到处都可以去，根本不用担心出生在哪里？ 他们后来创办了食品厂，就是希望孩子们以后能幸福，不用走他们的老路。 印象中父母是在九零办厂的，现在应该还在那个叫山江县小桥乡小桥村的地方当农民。 当然作为有文化的知识青年，他们不可能甘心当个普通农民，爸爸在乡办农机厂找了个机修工作，虽然工资很低，多少算是技术工人。 而妈妈则在村小当代课老师，教出了一茬又一茬的学生。 会选择办厂，除了追求更好的生活，也跟妈妈一直没法转为公办老师有关。 第二十一章寻亲计划 谢秀文在床上不断回忆前世的情景，越想越激动，辗转反侧，根本没法睡着。 一直到天亮了，外面有曙光隔着窗帘透进来，落在床上，留下一个朦胧的图案。 她扭头朝右边望去，因为天热没盖东西，可以看到秦冠麟正卷缩着身子，脸对着自己，额头顶在自己的肩上，睡意正浓。 他的呼吸声很轻，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正在做美梦。 谢秀文望着这一幕，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重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到了九点，秦冠麟早已离开，屋里静悄悄的。 她坐在床上，心里一片安宁。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去一趟那边吧！ 看看爸妈，并看看弟弟妹妹。 会这么犹豫，其实是怕自己重生到了这里后，家里的一切也会发生变化。 毕竟自己不在了，谁知道家人还在不在呢？ 万一到了那边，并没有周华强和黄玲这对夫妻，自然也没有了弟弟妹妹。 吃了早饭后，她先出门来到自家的面包店，挑了一些弟弟妹妹喜欢吃的糕点，收进空间后带过去。 爸妈过世时，自己十八岁，而他们三人大的十六岁，小的十三岁，还帮不上忙。 他们几个等于是她养大的，每个人的饮食喜好，她最清楚不过了。 至于爸妈，应该不会太挑剔，只要有好吃的就行。 去市场买了一大块猪肉，几条带鱼，一条大草鱼，收进空间里。 现在天气热，什么东西都不好放，带去肯定会坏掉。 好在有空间。 又去了一趟乡下，找父母要了几只自家养的鸡鸭鹅，吃了午饭后带回县城。 秦冠麟在家坐着看电视，见她的表情有些不一般，就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在旁边，并担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谢秀文摇摇头，“有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希望我去帮忙，正好这几天没急事，我打算开车去一趟，你不用担心——” 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这些事自然不能说出来。 于是借口是以前在鹏城玩得很好的女性朋友，丁霞和柳玉秀她们秦冠麟都见过，知道自己以前交了不少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秦冠麟听后松了一口气。“你刚才的样子，有些吓人，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尽管知道以自己和谢秀文的能力，只要不去大城市招惹一小部分人，其它麻烦两人基本上都能解决。 可是一看到她现在这个状态，心里就忍不住担心。 “事情来得突然，我一时着急，就没控制好情绪。”谢秀文歉意地搂了他一下。“这次出门，我可能会在外面呆好几天，如果家里有急事，记得打我大哥大——” 为了方便联系，她早已买了台大砖头，虽然一个月也打不了几个电话。 “好，路上你自己注意。”见谢秀文已经做了决定，秦冠麟也没有反对。“家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 秦冠麟回公司后，谢秀文又给丁霞和柳玉秀打了个电话，让她们遇到事情，记得跟张爱凤和秦冠麟商量。 一切准备好好，她开车准备出发了。 车子刚开出家门口，看到张爱凤匆匆走过来，拦住了车子。 “怎么了？”谢秀文摇下玻璃窗，疑惑地问。 难道是自己要离开几天，因为没有跟她告别，所以不高兴了？ “你到底去哪里？”张爱凤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室里。“别以为你那个烂借口，能瞒过所有人？” 刚才接到秦冠麟的电话，说起谢秀文的事，拜托她关心一下。 他是个敏感的人，当然不相信以谢秀文的性格，会为了某个朋友，脸色难看成这样？ 如果真的是朋友遇到了困难，也可以跟自己商量，根本不需要独自扛下一切。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以前认识的异性朋友，不方便告诉自己，她才选择独自去处理。 他虽然相信她不会跟对方发生什么？可是心里依然担心谢秀文感情战胜理智，从而受到伤害。 这是大多数男人对女人的看法。 一个女人就算再能干，如果遇到感情上的纠葛，依然会干出傻事。 张爱凤听了后也是大吃一惊，怕谢秀文已经离开，急忙赶了过来，好在碰上了。 “秦冠麟告诉你的？”谢秀文惊讶地反问。“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这话当然是避重就轻，去找家人的事，她现在无法跟人诉说，可是用别的理由，就像张爱凤说的，确实太烂了，每个了解自己的人，估计都不会信。 秦冠麟愿意尊重自己的选择，所以没有阻拦，可是终究不放心自己这样离开，于是找张爱凤说了出来。 在他想来，爱凤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两个女人之间，一般不会隐藏这种小秘密，所以希望由她出面来劝自己，免得冲动之下，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你别管这个。”张爱凤气势汹汹地问。“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打算去哪里？” 秦冠麟这么好的男人，谁碰到都是运气，虞城哪个女人不羡慕她？ 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最后搞出一些事情来，伤了他的心。 “好吧！如果我不说出来，想来你们都不会放心——”望着她绝不会退让的表情，谢秀文最终屈服了。“不过话说在前头，这件事你们要替我保密，否则被人当成神经病，关进精神病院，你们就害死我了——” 重生这件事，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大秘密，有个人可以诉说，也是好事。 当然不可能全部说出来，她必须把握好一个度。 而秦冠麟和张爱凤，是自己绝对可以信任的人，也只适合跟他们说。 “你说，我绝不会告诉别人，我发誓。”见她说的这么郑重，张爱凤反而有些心虚了，不过到了这时候，后退肯定不可能了。“除非得到你的同意。” 想来秦冠麟也是可以知道的，只不过得在谢秀文同意的情况下。 第二十二章好事多磨 “我相信你。”谢秀文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出来总感觉有些荒谬，最近一年，我一直做一个梦，梦中我是别人家的女儿，那边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就连那边的房子和邻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今天过去，我就是想确定一下，那些人和那个地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国人一直相信人死后会重新转世，但是会喝孟婆汤，忘了此生的记忆，然后才能重新投胎。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记得前世的事，佛家把这种从前世带来的智慧叫做宿慧，不但认可这种异常现象，还大力宣扬它的意义。 谢秀文这样说，就是希望大家往这边猜想，免得人找到后，反而吓到身边的人，然后被他们阻止。 当然如果找不到人，那就说明那是一个梦，自己可以死心了。 张爱凤和秦冠麟知道后，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你没发烧吧！梦中的事，你怎么当真的？”张爱凤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吓人的话，伸手去按谢秀文的额头，嘴里担心地问。“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一定会说她神经不正常了，你一直比我们理智，我怎么感到一阵阵发寒呢！” 好友别是中了邪吧！ 如果这样，那真是乐极生悲了。 “胡说什么！”谢秀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气得拍开她的手。“你不信就算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尽快出发，你快下车——” 现在开车过去，天黑前应该能赶到渠州市区。 接下来的路她特别熟悉，就算是晚上，也不怕开错路。 唯一要担心的是余杭到渠州市这一段，前世开的时候，公路已经修过，现在只怕没那么方便。 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如果路开错了，大不了休息一晚再去好了。 “你是说真的？”张爱凤被她的态度吓住了。“你真的怀疑那边也有家人，所以想去确认一下？” 这太不可思议了，所谓梦中的一切，不会是前世留下的忘记吧！ 如果是真的，那她上辈子死后，重新投胎成谢秀文，至少已经过去二十七年，以前的家人应该也大多过世了。 现在去找他们，怎么还能找到父母和兄弟姐妹？ 除非她早夭，出生没几年前就死了。 呸，呸，张爱凤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我怎么也相信她的胡话了！ “如果你真当我朋友，就别在这件事随便下结论，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见张爱凤这样的态度，谢秀文有些失望，不过想到现在所处时代，又觉得她这样想很正常。“秦冠麟那里，你暂时也不用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九十年代港片大量进入内地，诡片作为其中一个分支，也非常受欢迎。 而那边在这方面已经形成了立了一个完整的体系和信仰，国内长期受这些思想，迷信大行其道。 生意人开始拜关公和财神，越来越多的人遇到问题后，总以为风水方面出了问题，喜欢在这方面找原因。 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原先被当作封建迷信的烧香拜佛，以及祭祖的风俗，也开始慢慢恢复。 到了那时候，前世之说，被越来越多的人笃信，如果有人再说这样的事，只怕相信的人会更加多。 “那你先去吧！”见一向随和的谢秀文说了重话，张爱凤顿时没了底气。“家里这边，我会替你留意的，你不用担心——” 看来在这件事上，她已经拿定主意，不允许旁人说三道四。 谢秀文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平时再怎么跟她闹，她都不会介意，但是事关她的底线，就会变得很强硬。 这时候如果自己再乱开口，只怕会朋友也没得做。 就像当初她留下儿子，一个人去鹏城寻找机会一样，谁劝都没用。 “嗯。”见张爱凤明白了，谢秀文松了一口气。“你办事我放心，家里就交给你了——” 等她下了车，朝她挥了挥手，然后决绝地发动车子，往西边开去。 望着车子在街角消失，张爱凤重重吁出一口气。 对于这种神神怪怪的事，她实在无法支持她。 既然她已经有了决定，就交给她自己去处理吧！ 想到这里，她有气无力地走进屋里。 心里暗暗祈祷，但愿阿文梦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边并没有她想要的一切。 否则这边好好一个家，如果别的地方还有一大群家人，那置于这边的父母何地？ 谢叔叔和谢阿姨知道后，心里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就算秦家二老出现，也不好处理这件事。 谢秀文刚才出门时，心里还憋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被张爱凤拦住一打岔，整个人反而平静下来了。 这时候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于是开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加上虞城到余杭这段路已经非常熟悉，三点钟就到了市区。 余杭到山江县这段路，前世开车也来过好几次，虽然同样熟悉，只是改道过好几次，她怕记错路，只能选择走大路。 这样路或许会远一点，但是对她这样的老司机来说，速度不是问题，只要路对就不会浪费时间。 当她进入渠州地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因为急着赶路，她甚至感觉不到饥饿。 这时候天开始黑下来，如果照着前世的话，再开一个小时的车，应该就到那边的家了。 想着现在就算到了那边，他们只怕也睡下了，谢秀文最终决定在这里过一晚，明天早上再过去。 在县城最大的宾馆开了一间房，进去后先洗漱一番，然后去街上买了几个当地特色的油炸果，算是再次品尝了一遍家乡的小吃。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油炸果的原因，她回到宾馆后，想见家人的冲动再次难以抑制，于是坐上车子，不顾一切地往老家方向开去。 到了熟悉的村子时，已是晚上十点了。 她把车子停在村口一个偏僻的地方，拿出备在空间的手电筒，往老家的方向走去。 农村这时候大多数人已经睡下，只有寥寥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老家越走越近，谢秀文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第二十三章亲人当面不相识 看到那几间熟悉的两层泥胚房时，她的双眼湿润了。 一路过来，她最担心的事，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前世的父母，确实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在原地站了一会，让激动的心平静下来。 这几间房子，是父母结婚后找人帮忙垒起来的，还因此借了一屁股债。 作为家里的长女，以后要撑起家里的一切，父母总喜欢把这些事说给她听，所以她记得一清二楚。 等到爸妈办厂后在县城买了房子，一家人搬去那边住，这边才空了下来。 父母过世后，她忙于食品厂的事，差不多五年时间没有回来看一看。 等到她闲下来再次回到家乡，才发现这边的泥房已经倒塌了大半。 她这才知道，这种泥房子如果长久没人住，必须经常开门开窗通风，否则就会发霉犯潮，甚至倒塌。 回去后她难过了好些日子，怪自己没有提前回来看看。 就算出点钱，让邻居帮忙开一开门，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这个地方对她太重要了，可以说记录了她整个童年和少女时期的所有美好记忆，是县城的家无法可比的。 接下几十年，她无数次梦到过这里。 谢秀文关了手电，悄悄摸进院子，来到窗下。 屋里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没有人在。 她又换了一个地方，仔细倾听，依然没有动静。 难道家里没人？ 如果屋里有人，不管是爸妈还是弟弟妹妹，光是听到她们的呼吸声，她就能猜出谁住在里面？ 谢秀文在门口愣了一会，最后怏怏往外走。 看来得明天向邻居打听一下，确定家人的下落才行，现在着急也没用。 回到村口停车的地方，她上了车子，坐在驾驶位上，却提不起精神回渠州。 最后进了空间，直接在里面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回到车上，望着车窗外熟悉的一切，百感交集。 她打开车窗，初秋清晨的凉风从外面吹进来，还带着股农家肥特有的臭味，让她忍不住想流泪。 看了看手表，才经是早上六点，早起的村民已经下地干活了，村子里炊烟四起，是各家各户在做早饭了。 她重新关好车窗，下车走进村子。 家里依然没有动静，倒是隔壁吴丽萍家，有炊烟在升起，于是准备去打听一下情况。 “谁呀，这么早就过来？”敲门后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门打开了。 门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上穿了件藏蓝色的斜襟老式布衫，嘴角的法令纹很深，是吴丽萍的奶奶吴老太。 “吴奶奶，我是周家的亲戚，过来找周小美有事。”谢秀文跟她们家做了十多年邻居，自然认得她。“她们家怎么到现在还没开门，是不是出门走亲戚了？” 怕说其它人会露馅，她直接提了自己的名字。 “周小美？”老太太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似乎在怀疑她的身份。“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 她说话时，嘴角下垂，给人特别刻薄的感觉。 加上因为瘦，颧骨突出，有点像戏里演的祥林嫂，非常怕人。 前世村里的小孩子，看到她就躲，据说会被她吓哭。 “那周华强和黄玲呢？”谢秀文听后顿时急了。“他们去哪里了？” 难道房子还在，住的人却变成了其它人，那对她来说，绝对是坏消息。 “你说她们啊！”吴老太这才点了点头。“周家的小儿子去池塘玩，差点淹死在里面，救下后脑子有点不好使，他们送到县城检查了，估计今天就能回来——” 这件事在村里闹得有点大，大人再次加强了对熊孩子的管束。 “哦。”听说父母还在，谢秀文提起的心才再次放下。“谢谢吴奶奶，那我去县人民医院找他们——” 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袋蛋糕放在桌上，然后匆匆出门。 “这是谁家姑娘？怎么这么早上门——”一个女声从里面传来。 吴老太一听，飞快拿起蛋糕，往自己的屋里进去，小心藏好后，这才重新出来，也没回答那人的话。 忽然想起那个女孩子提到的周小美，心里一惊。 周华强以前好像有个女儿叫这个名字，不过是个短命鬼，还没满月就没了。 她也是前段时间，偶然听黄玲提起，才记起有这个。 那个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或许只是口误，或者自己听错了，她问的是周小英吧！ 谢秀文出了村子，再次去县城。 先去酒店办了退房手续，然后赶到人民医院门口，停好车子，她快步走进住院部。 老医院面积非常小，病床也没有多少张，她一间间望过去，很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略显丰满的圆脸，扎了两根麻花辫，此时正从走廊提了热水瓶走过来，准备进病房。 “妈——”谢秀文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侧过脸，不敢一直这样直视，怕被人发现。 双眼的视线却一直随着她的脚步，舍不得移开分毫，眼圈慢慢地红了。 爸妈去世后，这张脸只能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地遇到。 今天有幸，终于在现实中再次见到了。 随着她走进病门，谢秀文往前走了几步，悄悄站在病房门口。 里面全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爸爸周华强，弟弟周小军，妹妹周小英，以及躺在床上的小弟周小龙。 看来这里没有一个叫周小美的人，难怪吴老太听到自己的名字，会这么惊讶。 可能是她的神情有些怪异，爸爸扭头望了她一眼。 见是个陌生人，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谢秀文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一时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才能正常地融入他们的世界。 如果是在乡下，她可以借口来走亲戚，因为没有碰到人，向他们要口水喝，然后慢慢聊起来。 这里是医院，用这样的方式搭讪，显然不可能。 “外面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老盯着这里？”黄玲也发现了谢秀文的异常，给儿子倒了一杯水后，小声问老公。 第二十四章有钱的朋友 倒不是担心老公跟她有什么纠葛，他的为人她清楚，不可能在这方面犯错误。 不过这边是医院，什么样的病人没有？ 万一来了个脑子有问题的，冲进来伤害了谁，那就麻烦了。 谢秀文可不知道妈妈已经把自己列入危险人士，在门口一时没想到办法，又怕在这里站久了，反而给他们留下坏印象，更加不方便后面的行动，于是转身下楼，回到车里。 既然已经知道家人的存在，后面的事就不必太着急了。 就算现在回虞城，也不虚此行。 其实想融入周家最困难的事，是爸妈两人都跟父母那边的亲戚断绝了来往，就算以某个远房亲戚的身份做借口，也没那么容易。 那只能考虑他们的朋友了。 或者可以用某个朋友的朋友或家人的身份，慢慢进入他们的生活了。 这样的人倒是能找出几个，关键是谁最合适？ 谢秀文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最后决定冒充爸爸的一个知青朋友的朋友。 那人叫张云峰，来自长安，当时也在小桥村插队，是父亲年轻时最好的朋友。 前世在家里听父亲提起这个名字好多遍，所以谢秀文对他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的运气比爸妈好，顺利回城后，很快又有了正式的工作。 因为两地路途遥远，双方只能用书信联系，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面。 等爸妈办厂有了钱，曾希望一家人去长安旅游一趟，顺便探望当初的好友。 可惜爸妈意外去世，这个让他念念不忘的的计划，最终只能腹死胎中，没有机会成行。 定下计划后，谢秀文下了车，在附近的店里买了一只水果篮，准备正式去病房探望。 刚走到门口，看到一家人从里面出来了。 谢秀文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吴老太的话，看来他们只准备在医院住一晚，现在准备回去了。 “你是周华强周大哥吗？”怕错过机会，谢秀文硬着头皮上前叫了一声。 实在是两人年纪只差了几岁，只能让父亲变成哥哥了？ “你是？”见是刚才病房门口碰过面的女孩子，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周华强疑惑地反问。“我们以前应该没见过吧！” 可能是跟家里断绝了来往，以后一切只能靠自己，原本性格就颇为稳重的他，不得不变得更加坚强。 怕家人受到伤害，他对陌生人也变得特别警惕。 现在有陌生人跟自己搭讪，他肯定不会随便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叫谢秀文，是张云峰的朋友。”谢秀文熟悉爸爸的行事风格，自然不会因此难过。“他听说我要来山江县办事，就托我带了些礼物，送给你们。” 说完，走到汽车后备箱，打开后朝两人示意了一下。 原本怕路上坏掉，放她在瓶子空间的食材，此时已经被她移到这里，别人自然发现不了。 “他怎么让你带来这么多礼物？”听她提到张云峰，周华强自然不再怀疑她的身份，只是礼物实在太多了，让他感觉非常棘手。 以前在一起当知青时，张云峰因为身体比较瘦弱，赚的工分自然比自己少，日子过得紧巴巴，还要自己支援。 现在让人带来这么多东西，难道他改行当了个体户，发了大财，所以才这么大方？ 和老婆对望一眼，一时没有主意。 里面除了猪肉、鱼、糕点，还有好几只活着的鸡鸭鹅，全部买下来，估计得好几百块钱。 以他家的条件，就算过年也不可能这么奢侈，如果收下，这人情可欠大了。 “他现在不缺钱，你们尽管收下就是。”谢秀文听爸爸这样说，才明白自己又做了傻事，一次性拿出太多礼物。不过现在无法改口，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既然你们是好朋友，以前他欠了你不少债，现在给他一个报答的机会——” 自己应该先获得他们的信任，再慢慢拿出礼物，这样他们就会容易接受。 现在他们对自己一无所知，这样做只会加深他们的担心，不利于自己的计划。‘ “那我们就收下吧！”黄玲行事比较有主见，见谢秀文为难的样子，主动开口道。“大不了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也多带些礼物过去——” 这几年私营经济发展得越来越快，很多人已经靠这个发家致富，夫妻俩最近也定下了目标，那就是开一家食品厂。 两人一个懂机修，一个懂厨艺，到时只要买一些常用的食品机械，就能正式开始了。 倒没担心会亏钱，以他们的见识，自然明白现在缺的是资源，很多人手里有钱，也买不到满意的食品。 如果她们用心做，味道能被大众接受，剩下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那你们上车，我送你们回去。”谢秀文见妈妈拍板了，顿时放下心来，关上后备箱，打开车门，邀请他们上车。 见礼物都收了，这些小节就没必要计较了，周华强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主动上了副驾驶位。 剩下四个人，三个是孩子，挤在后面位置上，也不算太困难。 “还没问你叫什么？”上车后周华强又问道。 刚才她虽然自我介绍过了，只是那些礼物和小轿车给他的刺激有些大，居然忘了对方的名字。 这时候冷静下来，他才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我叫谢秀文，是越州市虞城县人。”谢秀文认真地做自我介绍，“昨天到了山江县，连夜把东西送到你们家，发现你们不在，问了邻居，才知道你们去了医院，于是赶了过来——” 这些事不用遮掩，所以说得很自然。 至于病房门口的态度，可以归结为对他们不熟悉，在确定他们的身份。 “麻烦你了。”听说她已经等了一个晚上，黄玲就有些歉意。“主要是孩子身体出了状况，不得不去医院检查——” 这件事现在已经很清楚，想来她也不好意思怪我们。 “没关系。”谢秀文现在说这些，只是找些话题，毕竟人与人之间只有通过交流，才能越来越熟悉。“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如果这边看不好，可以去省钱试试，我在那边有熟人——” 第二十五章到家了 看来自己重生后，对这个家还是有影响。 自己没了不说，连弟弟也差点淹死，上辈子记得没发生过这件事。 “就是说话变得很含糊，如果不靠近听，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黄玲担忧地回答。“医生检查后，也没发现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建议先回家休息几天，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说一般只有中风的老人，才会有这样的症状——” 他们也没办法，只好先回家。 如果过几天还是没有好转，只能到别的大医院再去试试了。 孩子不能正常说话，跟残疾有什么分别？ 这样的后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所以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得治好儿子。 省城余杭有全国著名的大医院，医生水平高，想来治好儿子的可能就会大得多。 如果她能帮得上忙，倒是替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既然医生也检查不出，那肯定得重视。”谢秀文同样怕小弟出事，所以非常担心。“回头我来想想办法，最好找大医院的专家，他们见多识广，应该能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也可以直接用灵液泡澡，只怕自己提出来，他们不一定相信。 所以还是先看医生吧！ “能这样当然好。”黄玲作为母亲，当然希望儿子有这样的机会。“就怕太麻烦你——” 她跟自家无亲无故，只是来替朋友送点东西，如果要她帮这样的大忙，心里过意不去。 可是没有她，夫妻俩就算带着儿子去省城，也未必知道该找谁才有希望治好儿子。 所以就算这样不合适，也没办法拒绝她的好意。 “没关系。”谢秀文无所谓地回答。“人命关天，只要能治好他，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说到这里，可能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车厢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谢秀文借着后视镜，看到小弟病恹恹地靠在妈妈胳膊上，现在的他，比程程大不了多少，小脸看起来有些发青，猜测是受了惊吓，就忍不住心疼。 他今年应该只有十岁，还是个熊孩子，所以就算犯了错，也不忍心苛责他。 “你以前来过这里？”周华强忽然留意到谢秀文车子开得非常顺利，根本不用看路，就好奇地问。 如果对这里不熟悉，她肯定不敢开得这么快，至少得小心留意两边的情况。 现在看她对这边的道路非常熟悉，至少来过好几次了。 会这样问，当然不仅仅这个原因。 他总感觉这个女孩子对自家人非常熟悉，就像同村的邻居是的，陌生反而是装出来的。 问题是她们虽然处在同一个省，可是两地隔了大半个省，以前应该没机会见面才对。 “嗯。”谢秀文见他怀疑，只好这样回答，“我这边还有其它的朋友，以前来过很多次。” 这辈子没认识山江县的人，上辈子倒是结交了几个这边的朋友。 生意人嘛！得不断扩大人脉圈，加上那时交通便利，网络发达，以她大气磊落的性格，交朋友也更容易。 “难怪。”得到确切的答案，周华强不再疑神疑鬼。 到了村子，这次谢秀文没有把车停在路边，而是一直开进村里的晒谷场。 这边离家最近，最多只有一百米距离。 接下来的路比较小，车子无法开到家门口。 停好车后，大家从里面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谢秀文打开后备箱去拿东西。这一次周家人也主动过来帮忙，特别大弟周小军，主动把那条大草鱼提在手里。 鱼这时候还活着，在他手里乱蹦乱跳，他也不在意，死死掐住鱼鳃的位置。 而妹妹周小英，则吃力地拿起那块肉，也不怕脏了衣服。 周华强和黄玲见了，笑着摇摇头，一个抱起小儿子，另一个把剩下的东西搬回家。 路上碰到村民，大家都关心地问起周小龙的情况，似乎对他们手里提着的东西视而不见。 周华强一一应了，还主动介绍了谢秀文的身份。 听说是周家的朋友送来的礼物，村里人吃惊之余，又有些羡慕。 没想到没有亲人的周家人，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周华强感受得到他们的态度，倒是对送礼的谢秀文，多了一份感激。 都说农村人朴实，在这边呆了十多年的夫妻俩看来，其实不管哪个地方，永远都存在捧高踩低的人。 你没本事和后台，人家就看不起你。 夫妻俩是外来户，因为在村里没有人帮助，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几年前分田到户，他们分到的田，肯定是最差的。 要么离村非常远，稻谷想收割回来，要比别人家多挑几百米路。 要么易涝易旱，非常容易出意外，必须比别人多付出很多心血，才能有个好收成。 会考虑办食品厂，就是不希望一家人一直困在泥潭里。 到县城办厂，就能过上城镇人的生活。 在城里，家家户户各管各的，不用看邻居的脸色。 很快到了家里，周华强打开房门，请谢秀文进屋坐。 自己把孩子抱到竹制躺椅上，又和妻子一起烧水泡茶，热情地招待她。 谢秀文进屋后，望着熟悉的环境，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很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看看，想起自己不在这个家里了，那个房间肯定挪作其它用途，她又忍不住难过。 重生后有了原主的记忆，她对谢爸谢妈的感情，其实跟原主一样深厚。 只是同样忘不了亲生父母，毕竟在她心里，那一段岁月太过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特别是爸妈去世得早，让她对她们的思念，比正常子女更深刻。 毕竟长期生活在一起，磕磕碰碰难免。 一旦早早分离，才会后悔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多陪陪他们？ 怕自己想得太多，引致失态，谢秀文站起来，望了望四周，看做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弟弟周小军此时拿了扫把，正在扫院子。 家里养了几只鸡，地上有鸡屎，不扫干净，容易沾到鞋子。 而妹妹周小英则在厨房帮妈妈烧火，可能是有肉吃的缘故，她把风箱扯得咣当咣当响。 第二十六章比想像的严重 谢秀文来到院子，站在小军面前。 “你今年几岁了，读几年级？”她从口袋掏出一个魔方递过去，弯腰笑着问道。 这是前段时间儿子请客，她去买礼物时，多出来的那部分。 反正上次没用完的，下次可以继续当奖品用，她随手放在空间里。 现在找到家人了，正好拿出来哄弟弟妹妹。 “13岁，读初一了。”周小军接过魔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飞快放进口袋里，继续扫院子。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开始懂得害羞了，除了同龄的男孩子，看到其它人，特别是异性，一般都会主动避开。 谢秀文到来后，他只是悄悄望了一眼，就没有再关注她。 现在收了她送的礼物，他的态度就有了变化。 “成绩好不好？”谢秀文仿佛回到了前世，说话的语气变得越加自然。“如果碰到不会的地方，记得向妈妈请教——” 大弟性子有些憨直，不擅长言辞，所以他和自己只差了两岁，前世对自己的帮助却最小。 毕竟后在工厂负责机修，走上了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倒是妹妹和小弟，都能说会道，高中毕业后同样进了工厂，一个管生产，一个当采购，帮自己分担了很多工作。 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她才敢结婚生子。 只是两人终究缺少独挡一面的能力，当她生孩子在家休息的时候，工厂在他们的管理下，差点倒闭。 “嗯。”周小军点头应了声。 他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位阿姨是真心关心自己。 只是学习这件事，需要天赋，他并不认为靠这个办法，自己就能考上高中。 这时候学校的升学率非常低，特别是小桥乡乡中这种乡下初中，如果一年能考上十几名高中生，就算不错了。 他的成绩最多只能算中游，如果不出现奇迹，初中毕业后就得去找工作了。 “小谢到屋里坐。”黄玲泡了茶端出来，看见谢秀文在院子里和儿子聊天，招手让她进屋。 当了几年老师，在待人处世方面，多少会有些讲究。 儿子正在院子扫地，让客人站在旁边，肯定不合适。 何况会有灰尘落到她的身上，这么高档的衣服，弄脏了太可惜。 “好。”谢秀文也不在意，进屋后坐下来。 见妹妹周小英洗了手后出来，就从包里拿出一付跳跳棋送给她。 农村孩子没东西玩，跳跳棋最适合他们了。 到时可以兄弟姐妹三个凑在一起玩，也可以二个单独玩，它不需要多少技巧，不同年龄都一学就会。 “谢谢。”周小英比哥哥心细，接过后还道了谢。 因为家里人多，家里条件不算好，就连吃饭问题也没有完全解决，一年十二个月，至少有两个月得以红薯为主要粮食。 其它还有三分之一时间在喝粥，想天天吃饱饭，家里还有困难。 更不用说吃鱼吃肉了。 在她的印象里，除了过年，只有卖猪那天，爸爸才会大方地买一斤肉回来。 今天这位阿姨送来一大块肉，都有五六斤重了，妈妈除了红烧，剩下的肯定会腌起来，可以吃好几个月了。 “不客气。”谢秀文笑着回答。 见竹躺椅上的小弟羡慕地望过来，她又从包里拿出一辆玩具小汽车，递到他手里。 周小龙见了，顿时满意地笑了。 “还不谢谢阿姨？”见小儿子只顾着玩，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黄玲顿时不乐意了。 当老师的都有这样的职业病，在这些小地方，容易太较真。 “谢谢——”周小龙含糊地嚷道。 谢秀文听后吃一惊。 小弟的情形，比自己想像得还要严重。 前世只有在中风病人身上，才会看到这样的症状。 这属于心血管类的疾病，拖延不得。 如果在家休息几天，不但于事无补，只怕破裂的血管，压迫到其它神经，还会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必须马上治疗才行。 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跟妈妈提了提。 “那怎么办？”黄玲一听，顿时着急起来，嘴里大声叫老公的名字。 周华强从里屋出来，听了谢秀文的解释，脸色就有些发青。 “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就去省城？” 如果真的被她说中，那他们这样拖拖拉拉，真的会害了儿子一辈子。 “必须马上治疗，免得不可收拾。如果不想去医院，也可以试试别的办法——”谢秀文原本不打算拿出自己的药液，现在觉得不能再藏着了，就算被他们误会，也得试一试。“我懂一个方子，应该对他有帮忙，如果你们信我，我马上去采药——” 反正需要的药材，空间里全都有。 自己只要装模作样出去一趟，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你还懂医术？”黄玲不敢置信地问。 如果这样，那她家里有钱，也可以理解了。 这时候除了私人老板，医生算是个来钱最快的职业，只要有病人上门，不怕赚不到钱。 最重要的是，还受人尊重。 如果技术好，还可以出诊，遇到有钱人，只要能治好，就算费用高一点，对方也不在意。 “懂一点。”谢秀文肯定地回答。“我用的是中药，而且用泡澡的方式，让人体吸收药材，不会有副作用，试了也没危险——” 这样做虽然超出了自己的计划，可是小弟的健康最重要，她不能拖拉下去了。 “那就试一试。”周华强自认看人很准，这时候拍板道。“要不要我陪你去采药？” 换个别的人，根本不会主动揽责任上身。 毕竟双方还是第一天认识，她没必要这样做。 替人看病，本来就有风险，以她的条件，治好了自家也拿不出东西报答她。 如果失败了，只会让自家人更失落。 小桥村周围到处都是丘陵，山上的草药确实很丰富，听她的意思，应该常用药材就能治儿子的病，自己带她去的话，速度会快一点。 如果最后不行，他也不会怪她。 那就马上去省城，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认了。 “不用你陪我，一个人还快一点。”谢秀文站起来急促地回答。“你给我一把锄头，一只篮子，家里准备好一锅开水，我回来马上煎药泡热水澡——” 第二十七章误会 接过爸爸递过来的工具，她匆匆出门，朝四周望了一眼，最后往西边的山上走去。 那边离村最近，她只要走五十米路，就能进山了。 到时找个没人的地方，随便在附近采几株药，然后从空间取出需要的药材，就可以回去了。 种在空间里的药材，随时能吸收灵气，只怕用它配出来的药液，疗效比原来配制的强几倍才对。 见谢秀文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周华强反而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黄玲担心地问。 儿子的事让她的心里沉甸甸的，没办法正常思考。 “你不觉得她表现得太熟络了吗？”周华强拿起自己的杯子，咕咕几口喝完。“她到了这里后，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点生疏感都没有——” 这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明明她是代朋友给自己送东西，怎么表现得这么熟悉？ 如果今天来的是张云峰，他有这样的表现，还说得过去。 虽然两人多年未见，有以前的交情在，加上他在这个村里生活过好几年，现在有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你一说我也有了这样的感觉。”黄玲听后恍然大悟。“如果不是张云峰的朋友，那她又是谁？今天过来又有什么目的？” 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有背后深层的原因。 比如说想利用你，或者骗你的感情，最起码想讨好你，然后从你身上得到好处。 问题是自家这么穷，能拿得出什么？ 而她随手就能拿出礼物，加上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开轿车来这里，都证明她无法从自家获得好处。 “会不会是你的家里或者我的家里——”周华强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回城前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对家人已经彻底失去信心，跟家里断了联系后，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随着时间的过去，当年的怨恨变得越来越淡，剩下的只是对家人的思念，以及不被接纳的无奈。 特别是他们为人父母后，知道了当家长的难处，已经不再愿意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依然在赌一口气，不愿意先低这个头。 如果谢秀文是其中一方的父母派来的，那她有这样的表现，就很正常了。 毕竟都是一家人，看到自家遇到困难了，就应该守望相助，而不是在一边看笑话。 “不管是不是，只要她不承认，我们就装作不知道。”黄玲在这件事比老公固执，此时说了她的态度。 比起周华强，自己因为是女的，当初受了更多的气。 如果他们不认错道歉，她是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一切依你。”周华强知道她的心思，连忙柔声哄道。“就算她们认错了，我们也未必就必须原谅他们，如果不能让你满意，我们依然过我们的，不跟他们来往——”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生活上的困难已经变得越来越少，只要肯努力，将来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所以他们愿意帮助也好，没有过来也好，都不会影响未来。 谢秀文上山后，很快完成任务，匆匆往回赶。 她自然想不到，父母会因为自己的一些行为，误会自己过来的目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只要他们接受自己这个人，并不赶自己走，她们这样想，等于是替自己圆了谎。 到家后，匆匆把药取出来，并按一定比例开始处理。 看到她的动作，两人更加认定自己的判断。 如果只是张云峰的朋友，怎么可能这么尽心尽力？ 药液准备好后，谢秀文让他们准备一个泡澡用的大木桶，然后按比例配好泡澡水，最后让小弟自己坐进云。 已经是十岁的男孩子，这些事不用大人帮忙。 谢秀文在后面一再提醒，必须等里面的水没了颜色，才可以爬出来。 周小龙拿了小汽车，边呜呜玩着，边点了点头。 做完这些事，大家的情绪放松下来。 弟弟和妹妹已经在院子里下跳跳棋了，小孩子容易满足，只要有好玩的东西，就能开开心心玩一整天。 屋里只剩下三个各怀心思的大人，一时间相对无语。 “周大哥和周大嫂现在从事什么工作？”最后还是谢秀文主动打破了沉默。 爸妈要开食品厂，也不知道资金有没有着落？ 前世因为年纪小，并不知道她们创业初期，吃了哪此苦？ 现在自己有了能力，如果可以，她愿意给他们投资一些钱，减少创业初期的压力。 她们前世在家庭小作坊上折腾近一年时间，才正式开工厂，这辈子没必要这样浪费时间。 反正有自己在，就算大规模生产出来，也不用担心销路。 到时还可以让秦冠麟的对外贸易公司帮他们联系业务，比如替国外的食品企业生产糕点。 只要订单到手，就可以开足马力生产，赚钱会非常轻松。 “我现在在机械厂当机修工。”周华强实话实话，“你嫂子以前是村小的代课老师，因为转正的机会一再被人顶替，一气之下就不教了——” 比起大多数村民，两人因为文化高，找工作比较容易，这几年都在领工资，所以才能把三个孩子养大。 对于谢秀文的称呼，两人也忍不住怀疑，难道他是谁家弟弟的媳妇？因为能说会道，所以被派来当和事佬？ 实在是她叫得太自然了，由不得两人往这方面想。 却不知道谢秀文不得不叫爸妈为哥嫂，心里不知道有多别扭？ “哦。”谢秀文装模作样地应道。“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内容，以前的事她早知道了。 “我们打算开一家食品厂，先买一套机器回来，在家小批量试做一段时间。”说起这个，周华强开始变得神采飞扬。“只要产品质量过关了，我们就可以去信用社贷点钱，租房子开工厂了——” 又详细介绍了几种准备主打的产品，无非是葱油饼干，桃酥，鸡蛋糕等等。 这些糕点在当地最受村民喜爱，只要生产出来，几年内不怕没人要。 将来有钱了，可以去别的地方考察一下，再考虑增加新的品种。 第二十八章治愈小弟 “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话题都到这里了，谢秀文接下来就直接说了。“如果资金上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以跟我说，多的不敢说，借几万给你们周转，肯定没问题——” 事关父母，她真的无法像平时一样冷静对待，所以再次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不用这么多。”周华强听后吓了一跳，如果借了这笔钱，那以后就得矮人一头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一切还没头绪，现在买几台普通的机器而已，有一万块就到顶了。” 因为已经认定谢秀文是父母那边的人了，在没有得到他们的道歉之前，他不会接受这么大的人情。 倒没有怀疑家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了？ 现在国家政策变了，个体经济蓬勃兴起，他们都住在大城市，政策比他们熟悉，早走一步很正常。 换作是他们夫妻俩，也不会比别人干得差。 在前期做试验时，他们只打算购买烘烤相关设备，其它尽量用人工完成。 如果可以，也可以自己加工组装，毕竟他对自己的机修能力，有足够的信心。 “行，你们需要多少就多少——”见父亲坚持，谢秀文以为他担心还不起，也没有勉强。“我的意思是，与其向别人借，还不如找我解决，至少没有还款压力。” 三人聊了一会，见时间不早了，黄玲进房间开始准备午饭。 谢秀文要去帮忙，被她劝了出来。 又把女儿周小英叫了进去，让她替自己烧火。 谢秀文没办法，只好继续和爸爸坐在外面闲聊。 没过一会，周小龙推开门出来，两人听到动静，一齐望过去。 可能是换了干净的衣服，他整个人有了明显的变化。 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双眼灵动了许多，已经不复刚才病恹恹的模样。 就连原本在暑假被晒黑的皮肤，这时候也变得白净清爽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小龙，你感觉怎么样？”周华强激动地走过去问。 一开始他总觉得这样用药水泡一泡，肯定不会有什么效果，只是不好拂了谢秀文的好意，所以才让儿子试了试。 现在看儿子的变化这么惊人，说明它的效果非常好。 刚才他看着儿子坐进桶里的，不过短短半小时，这变化实在太大了。 “我也不知道。”周小龙虽然聪明，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泡了个澡，要怎么样才算达到效果。“就是头没那么晕了，明天应该可以回学校上课。” 在他想来，妈妈非常担心自己因为请假，把学习拉下了。 现在这样说，自然也有讨好父母的意思。 说完，悄悄望了谢秀文一眼，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这是好了？”见儿子说话时口齿清楚，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也恢复了红润，周华强顿时激动地不知怎么才好，顿了顿，朝厨房喊了一句。“玲玲，你快出来，小龙他已经好了——” 这对他们来说，真是天大的喜事。 儿子的病，他比表现出来的还要担心，就怕到了省医院，依然治不好，那他以后怎么办？ 毕竟这是县医院查不出来的怪病。 更不用说得跑这么远，如果在那边过夜的话，各种开销会更加惊人，也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钱？ 周家底子薄，这些年也没存下多少钱？ 仅有的一千块钱，是准备买机器用的，去余杭的话，只怕全部用掉也未必够。 “真的？”黄玲在屋里大声应道，又匆匆跑出来，双手在围裙上用力擦了几下，弯腰搂住儿子，看他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又问道。“小龙，你快说话试试——” 说完后眼圈已经红了，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显得那么脆弱。 在孩子面前，父母总想树立自己强大的形象，所以就算心里难过，也很少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这是人类的天性，黄玲也一样。 “妈。”周小龙被妈妈弄得有点懵，小声地叫了一下。 然后抬头望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真的好了。”黄玲听到他这么清晰的声音，喜极而泣。“太好好，真的太好了——” 这时候她哪里还管其它，孩子是她的一切，病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又转头望向谢秀文，不停地向她道谢。 “不用客气。”谢秀文的心里跟她们一样，同样为小弟恢复健康高兴。“这是大好事，中午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这样一来，想必爸妈不会再当自己外人，以后想来看他们，应该也方便多了。 “对，对。”谢秀文的行为，让黄玲暂时放下了对家人的怨念。“我们是一家人，就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今天中午大家好好吃一顿，算是认了门，以后你们有空，欢迎随时来做客——” 既然家人拿出这么大的诚意，她和老公如果依然坚持着以前的态度，就显得小鸡肚肠了。 那就放下心里的疙瘩，好好相处，以后过年过节，也可以重新走动。 当然前提是他们先来认门，这是原则问题，她不会更改。 何况老公也说了，等工厂在县城办起来，那时候出门也方便了，不管想去哪里，买了车票就能出发。 谢秀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爸妈主动把自己看成了家人，这比她料想的结果还要圆满。 这样一来，自己只要有空，就可以过来看望他们。 也可以带弟弟妹妹去虞城玩，人与人的关系就这样，只要有机会经常见面，还怕不能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对谢秀文来说，眼前这个身份，这辈子已经不可能更改。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更改，毕竟自己用了人家的身体，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只要能跟这边的家人，像亲戚一样时时走动，那她依然是那个周小美。 以后等于有了两份亲情，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中午的菜异常丰盛。 虽然材料是谢秀文带来的，黄玲也花了不少心思，最后凑出十个整菜，算是感谢她对儿子的帮助。 在这边乡下，十个菜已经是最高等级，毕竟办酒席，也只有十碗菜。 第二十九章诱惑 “小谢，我敬你一杯。”周华强举起杯子，朝谢秀文伸过来。“今天因为你的帮助，我们一家人才能开心地一起吃饭，别的话不说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原本以他的性格，不爱说这些场面话，只是今天大喜大悲之下，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所以说话时也有些豪放。 毕竟谢秀文一个女孩子，他连她结婚没有，家里还有哪些人都不知道，就这样说，有些交浅言深。 只是他已经认准了谢秀文要么是老家某个兄弟的对象，或者妻子，要么是堂弟或表弟的另一半，等于是他的弟媳妇，所以倚老卖老一样，也不算有问题。 何况这样说，等于是借这个机会，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以后家里人只要愿意过来，他们都表示欢迎。 “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肯定会经常过来。”这话谢秀文最爱听，所以根本没想过他的话里，其实还有其它意思。“如果你们不介意，也欢迎去虞城做客，我那边房子比较大，就算住十几个人，也不是问题——” 他们不是打算开工厂吗？反正这里也不算家乡，如果愿意把工厂办在虞城，那以后真的有机会时时碰面了。 “那边好玩吗？”妹妹周小英是个吃货，此时大口大口咬着肥肉，嘴里全是酱汁和油脂，听见谢秀文邀请她们去做客，就十分心动。 这个阿姨家里肯定很有钱，如果天天能这要吃，那她肯定愿意去呆些日子。 可惜她来得有些晚，如果是暑假，就可以直接去了。 现在还要上学，最多周末去一天，得马上赶回来。 “当然。”谢秀文诱惑道。“就在不久前，我儿子请了二十多个同学过来做客，大家在院子里玩游戏，喝果汁和糕点，中午还请大家吃大餐，有鱼有虾有鸡鸭，游戏赢了还有奖品，给你们的魔方和棋，就是那天没用完多出来的——” 弟弟妹妹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十岁，正是最爱玩的年纪。 如果能说动他们，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只要他们愿意跟自己走了，爸妈跟着过去的日子，还会远吗？ 于是打起精神，把当天各种各样好玩的场面，详细介绍了一遍，又把当天奖品的分发情况，同样清楚介绍了一下，当然还有中午给大家做的饭菜，可以说是天花乱坠。 直把几个人说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这个答案跟黄玲想像的有些不一样，她有些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你未婚，或者刚结婚没多久呢？” 谢秀文说话办事很老练，可是人长得真年轻漂亮，她以为只有二十出头呢！ “我孩子生得早，今年已经九岁了，只比小龙小一岁。”说起儿子，谢秀文的脸上也露出慈爱的笑容。“家里还有三个亲戚家的孩子，在虞城读中学，暂住在我们家，如果他们三人愿意过去，倒不用担心没有玩伴——” 自从张舒翼三兄弟来了后，家里比以前热闹了十倍。 加上眼前三个的话，不管什么群体游戏都可以玩了，儿子肯定会更高兴。 “真想参加啊！”周小英听得一脸神往，周小军和周小龙同样非常羡慕。“下次什么时候再这样玩，记得叫我们一声——” 说完后偷偷望了妈妈一眼。 自己自作主张，答应了谢阿姨，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别做白日梦了。”黄玲瞪了女儿一眼，对她的表现非常不满意。“两地隔得这么远，早上出发，到那里已经是傍晚，一来一回就把假期用完了，哪里还有时间玩？” 只怕马上回来，都是第二天早上了。 除非他们提前一天出发，那就得请假了，这是她不允许的。 “可以周六下午过去，在我家住一晚，周日玩半天，下午再回来。”谢秀文笑着劝解。“到时我用车送你们，如果路上无聊，可以在车上睡觉，不用担心睡眠不够。” 她真的非常想把弟弟妹妹叫到身边，像前世一样单独聚一聚。 就算爸妈不高兴，她也顾不得了。 “到时再说吧！”黄玲还是不愿意麻烦她。 几个孩子一听妈妈的话，就有些不高兴。 于是撅着嘴，加快了夹菜的动作，似乎要把烦恼吃进肚子。 等红烧肉进了肚，又变得开心起来。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地夹肉吃，换成以前，每人分一块或两块，就不错了。 “你是老家在虞城，还是婚后嫁到虞城？”周华强忍不住好奇，最终问出口。 因为已经认定谢秀文是家里派过来的，她的娘家在虞城可以理解，现在嫁人后，怎么还住在那里？ 他的老家在沪市，家人也全部在那边，如果是自己的弟媳，应该也在那边才对。 “我的娘家在虞城。”谢秀文以为他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去男方那里生活。“嫁的男人是北方人，不过他们年轻时，也在虞城插过队，所以现在全家都在虞城生活——” 这对她来说，是最值得欣慰的事。 毕竟没有几个女人有自己这样的好命，可以不远嫁，反而让男方一家到自己家乡来定居。 “哦。”周华强这才明白原因。“那你们夫妻俩现在都在做生意？” 也只有经商的人，才会离开家乡，到适合赚钱的地方生活。 他们曾经也这样计划过，最后决定以后到县城办厂定居。 “我老公原来在沪市开公司，现在把公司搬到了虞城，这样方便管理。”谢秀文继续回答。“我自己开了几间小店，所以经济上没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早晚要让他们知道，没必要瞒着他们。 自己表现得越强大，请他们去做客时，他们越不用担心自己浪费钱。 对穷人来说，出一次远门，就会把家里的积蓄花光。 对自己来说，就算天天坐飞机，也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 “那你们都很厉害。”黄玲听后由衷地赞叹道。 男的开公司，女的开店，强强联合，难怪年纪轻轻，就开得起轿车。 第三十章辞别 对普通人来说，一个月最多才能赚一百多块工资，几十万的车，不吃不喝干一百多年，也未必买得起。 “你们不是也有开厂的打算吗？说不定几年后，工厂的产值超过我们，那就换成我们羡慕你们了！”谢秀文笑着打趣。 以自己和秦冠麟的基础，普通人是永远也达不到他们这个程度的。 何况两人的资产，并不仅仅只有表面这些，东溪镇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刚开没多久的保健品公司，将来都会是自己的聚宝盘，产值早晚会超过制衣厂和轴承厂。 还有圈内好友一起合作的项目，她和秦冠麟虽然没有参与管理，只要赚钱了，依然有他们的一份。 当然最值钱的反而是她手里的古董和珠宝，现在不起眼，将来拍卖出去，很多都是百万千万计价的。 还有那些灵石，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如果切割成鸽子蛋大小出售，只怕有人愿意拿出亿万家产来跟自己交换，还要看自己愿不愿意。 “我们可不敢这么想。”见谢秀文揶揄自己，周华强有些无地自容。“家里就是太穷了，只要以后能让孩子们有新衣服穿，每天有肉吃，我们就满足了——” 对穷人来说，做生意最大的目的，就是改善家里人的生活。 至于像谢秀文这样，不是他们可以想像的。 至少短时间内，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否则只会被人骂异想天开。 “那你们打算把厂开在哪里？”说起这个，谢秀文忽然心里一动。“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投资环境非常重要，如果地方政府有优惠政策，遇到困难也愿意提供帮助，开厂就没有后顾之忧。否则的话，钱还没赚到，上门打秋风的人就来了，想赚钱就是做白日梦——” 这倒不是她故意吓唬人，前世确实经常爆出这样的问题。 她开食品厂时，为了有个好的生产环境，别让外人干扰，她不得不花很多大的精力，跟地方政府搞好关系。 一开始不懂得跟他们打交道，走了很多弯路。 后来有经验了，就很少吃亏。 “当然是山江县城。”周华强回答。 他承认谢秀文说的有道理，可是以他们的投资条件，不过是一家小型家庭作坊而已，谁会关注他们。 至少也要等正式开工厂了，才来烦恼这件事。 “我建议你们把工厂开到虞城。”谢秀文抓住机会给他们洗脑。“那边的书记县长我们都熟，如果以后碰到什么事，只要报我们的名字，肯定没人敢找你们的麻烦。” 如果能把爸妈忽悠过去，那这次山江之行，就真的圆满了。 “我们再考虑考虑。”周华强听得有些心动，不过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吃过午饭，谢秀文帮忙一起收拾桌子。 可能是中午一番交谈，黄玲认可了这个女孩子，所以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们在虞城真的有这样的路子？”两人一起洗碗时，她再次问道。 比起老公，她更在意以后的生活环境，希望那个地方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会选择到县城办厂，不是因为嫌村里过得不开心吗？ 夫妻俩七零年到小桥村插队，离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说得夸张一点，跟土生土长的村民有什么区别？ 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受到排挤，就是因为他们不是本地出生，也没有根基和背景。 到了山江县城，那边同样没有熟人，谁知道会不会遇到类似的麻烦？ 虞城虽然有些远，同样人生地不熟。 如果谢秀文愿意帮忙，那对他们一家来说，肯定会更容易安定下来。 还有一些她们一想就头疼的事，比如孩子读书的事，如果没有人帮忙，县城的学校肯定不会收。 “当然。”见妈妈动心了，谢秀文准备再烧一把火。“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很重要，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们考虑一下，如果你们搬去虞城，不管想去哪所学校，我都能帮你们安排进去——” 为了未来一家人能在一个城市生活，她也是拼了。 “如果这样，那我肯定愿意去那边。”黄玲望着谢秀文真诚的表情，终于下了决心。“孩子他爸那里，我会尽量说服他——” 她同样觉得跟眼前的女孩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大家已经认识了很久，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信任。 “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谢秀文把最后一只碗放在碗柜里。“一会儿离开前，我会留下地址和电话号码，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第一步已经跨出去，后面就容易多了。 只是这边房子太破旧，他们肯定不愿意自己在这里留宿。 何况今天是双方第一次见面，得见好就收。 如果依然留在这里，只怕会适得其反。 “行。”黄玲干脆地回答。 洗手后回到外面，谢秀文从包里拿出纸笔，写好后递给她。 黄玲接起来仔细看了看，又小心地放进抽屉收藏好。 “你准备回去了？”周华强看到了，明知故问道。 两地的距离真的有些远，现在必须出发，晚上才能到家。 否则就得再过一晚了了。 “嗯。”谢秀文虽然舍不得，不过还是笑得很欢畅。“今天认识了你们一家，感觉不虚此行，希望你们下次能来虞城找我，像亲戚一样有来有往——” 说完，拿起随身的垮包，依依不舍地跟弟弟妹妹一一告别，出门准备去晒谷场拿车子。 周华强一家人见了，不知怎么的，居然生出一些惆怅，于是一起送出来。 谢秀文坐上驾驶室，再次提醒爸妈记得来虞城看自己。 周华强和黄玲都爽快地应了下来。 等车子调好头，正式发动，他们才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她确实是你的家人？”直到车子看不见了，一家人慢悠悠地往回走，黄玲见孩子们走在了前头，这才悄悄问老公。 一开始他们确实认定谢秀文是他的弟媳妇，很可能是某个堂弟的妻子。 但是经过中午一席话，他们反而不敢确定了。 第三十一章秦冠麟的担心 “我也不知道。”周华强摇了摇头。“她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我真想不出家里谁有资格配得上她——” 这不是他看不起自家人，实在是她太能干了。 据她所说，她的老公似乎更厉害，以前在沪市开了一家公司，还能给老婆买小轿车，一年至少得赚上百万吧！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们老周家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才？ “难道是来自我们老黄家的？”黄玲见老公吃瘪，心中无来由的一乐。“我们黄家聪明人多，现在改革开放，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他们这些人就有了用武之地，只要有本事，就不怕赚不到钱——” 这不是她自吹，黄家人祖上就是资本家，聪明人多，但是肯脚踏实干的人少。 解放后二十多年，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机会来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像谢秀文的老公一样，也成了大老板。 “还真有可能。”周华强虽然没见过她的家人，但是从她身上可以看出，这种可能还真的很大。“要不，你给家里写封信，问一问有没有一个叫谢秀文的人？” 别看在外面一切自己说了算，在家里他还是习惯听妻子的，原因很简单，她做事比自己周到。 即使以后开工厂，也得交给她作主，自己最多修修机器跑跑腿，帮忙干些重活。 “这件事还是先放放，你先给张云峰写封信，问他认不认识谢秀文？”黄玲提醒道。 毕竟她最先介绍自己时，说是他的朋友。 如果那边确定了没有结果，那两人再分别给家乡的熟人写信，来判断谢秀文的身份？ 倒不担心她在骗他们，自家现在可以说一无所有，有什么值得她动歪脑筋？ “好。”周华强觉得有理，路过小店的时候，买了邮票和信封，准备回家就给张云峰写信。 谢秀文出了村子，很快就把不舍抛在脑后。 这次出来时，她一直忐忑不安，就怕白跑一趟。 好在结局是美好的，家人还是生活在那个地方，除了少了自己。 接下来还得想办法说服们来虞城定居，这件事想办成，难度不小。 她是了解父母性格的，别看他们刚才已经答应了，回头冷静下来，只怕又会犹豫和退缩。 说起来去外地生活，最头疼的依然是孩子的就学问题，没有本地户口，学校不会收留，就算买房子自己住，也会有阻力。 所以还是要说服弟弟妹妹过来，只有他们的问题解决了，他们才会下这个决心。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的灯还亮头上。 谢秀文把车开进院子，屋里的门打开了，秦冠麟快步从里面走出来。 下了车，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他用力搂住了。 “怎么了？才一天不见，就想得这么厉害？”难得见他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表现得这么主动，谢秀文笑得很开心，翻手用力回搂住他。 可能是大事已经解决，她的心情特别轻松，所以很想逗逗他。 “我怕你跟别的男人跑了。”秦冠麟把脸贴在她的脑后，鼻端闻着她的秀发，嘴里瓮声瓮地嚷道。 以前谢秀文也会独自回娘家，有时候还在那边住上二三天，可是他总觉得她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这次她突然离开，还编了一个粗劣的借口，让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别人都以为自己长得好，家庭出生高贵，是个理想的好夫婿。 也有很多女人，确实曾经前扑后继，想嫁给自己。 可是他却清楚，谢秀文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只是她为人低调，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随着跟谢秀文的接触越来越深，他更加明白自己的平凡。 就连父母也觉得，她能嫁给自己，是自己高攀了。 虽然相信她对自己的感情同样深厚，可是人心非常善变，谁知道她有没有遇到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 当她不在自己身边时，他一整天都坐立不安，还一个劲地胡思乱想，就怕她不回来了。 “傻瓜。”谢秀文被他的话感动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跟别的男人有任何超出友谊的关系，你放心好了——” 说完，在他脸上重重吻了一下。 可能是心理年龄的原因，她并不吃甜言蜜语那一套，反而对秦冠麟这种直白的担心很受用。 这说明在他的心理，自己非常重要。 情侣之间，谁爱谁多一些，很容易分辨。 不是有人说吗？被爱的有恃无恐，去爱的如履薄冰。 秦冠麟这样的表现，正好说明他爱得很深，就怕失去自己。 “我知道。”见她说的这么肯定，秦冠麟的心结终于松动了一些。“可是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可是憋在肚子里又非常难受。 他其实真的没怀疑她会出轨，只是当她选择用谎言搪塞自己时，就忍不住患得患失。 “怪我没跟你说真话？”谢秀文知道他在委屈什么。“我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累得不行，先让我吃点东西，再洗个澡，回房间我慢慢跟你说——” 那边的家人，早晚得介绍给他认识。 既然没瞒着张爱凤，也没必要对秦冠麟撒谎。 要知道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 那边的亲人，很可能就是自己前世的家人。 就算他觉得不可思议，只要自己表现得正常，时间长了，他也会习惯。 “好。”秦冠麟听了，连忙松开她。 两人一起回屋，放下行李后，又到厨房找了些剩菜剩饭，把肚子填满。 反正现在天气还比较热，这样吃也没多大问题。 秦冠麟一直陪在身边，眼神随着她的动作而不停转动，让她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感动。 忽然明白儿子像谁了。 刚重生那会，回家看到他时，他就是以这样一付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自己，把自己心疼得不行。 眼前这位现在的表情，不是跟他一模一样吗？ 第三十二章提议 匆匆吃完晚饭，两人关灯上楼，进了卧室。 “现在刚吃饱肚子，马上去洗澡不合适，就把这两天的事跟你说一下吧！”谢秀文在床上坐下来，又拍了拍旁边，让他过来坐下。 见他双眼一下子亮了，再次觉得他的一些表情真的和儿子如同一辙。 当然也有故意装可怜的意思。 男人嘛！懂得向女人示弱，是聪明人的表现。 秦冠麟无疑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这一点谁也不能否定。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以前一直重复做一个梦，在梦里面我叫周小美，爸妈分别叫周华强和黄玲，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谢秀文一开始就直接下猛药。“最近梦更清晰了，还知道了那边的具体地址，为了确定梦中的一切是真是假，于是找了个借口，过去看了看——” 见秦冠麟的双眼都瞪圆了，就知道他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很多人认为梦中的一切，很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在同一个世界。 又有人觉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梦里的一切，不过是现实世界的映射而已，不可能真实存在。 偏偏自己直接去看了，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让迷信的人吓一跳。 搞不好还会被人当成神经病，所以张爱凤才会那么担心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重生，换成别人这样跟自己说，同样会以为对方是不是中了邪！ “到了那边后，找到了跟梦中一模一样的家，也遇到了那些人——”谢秀文不等他说话，又把结果直接说了出来。“除了没有周小美这个人，爸妈和弟弟妹妹，都跟梦中完全一样——” 然后定定望着秦冠麟，等着他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秦冠麟听完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你前世没有喝孟婆汤，所以记得那些事？” 这几年路边的书报摊，经常能买到各种各样的猎奇杂志，其中就有这样的故事，某个人因为意外，记起了前世的所有事，于是找到那里，跟前世的家人相认。 他一直以为这些是别人胡编乱造的，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也遇到了这样的事。 当然换个人这样说，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谢秀文的能力异于常人，还成了某家隐世门派的传人，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人家看上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见他的反应的居然是这样，谢秀文一时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回应他，“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我这样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如果换成其它人，这样的回应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怎么可能？”秦冠麟语气真诚地回答。“你比任何人都清醒和理智，就算要疯，也是别人先疯——” 这一点他绝对相信，所以才把公司上的事，尽量交给她去拍板。 “那我现在有了两个名字，还分别有了家人，你难道就不害怕？”谢秀文对他的回答非常安慰，能做到这样，真的非常不容易了，可是又忍不住想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比如他不愿意相信，或者无法接受。 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平和，这接受得也太容易了吧！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还是你，我就不会在意这些。”秦冠麟肯定地回答。“对我来说，最怕的是你回来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其它 男人，准备跟我分开——” 今天他一个人在家里，就是一直在为这件事犯愁。 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又急忙问道：“你已经确定那些人就是你前世的家人，准备和他们相认？” 谢秀文以前跟父母和弟弟关系一直很亲近，现在这件事如果公开，谁知道岳父岳母能不能接受 得了？ 这才是这件事里最麻烦的地方，不管是谁，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要被别人分走一半，心里肯定不好受。 “肯定不可能这样做啊！我又不傻。”谢秀文被秦冠麟的话逗乐了。“以后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照顾一下就行，怎么可能公开出来？这件事只有你和张爱凤知道，记得替我保密——” 他能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好。”秦冠麟马上答应下来。“这是你的秘密，得藏在心里一辈子。” 可能是心里的烦恼尽去，说完后他再次伸出手，搂住她的腰。 “我先去洗个澡。”谢秀文斜了他一眼，站起来去洗手间。 事情顺利得出乎她的意料，她准备好好犒赏他一下。 秦冠麟在身后顿时笑了。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起床下楼吃早餐，看到张爱凤坐在客厅，似乎在等她。 “怎么样？找到那个地方没有？”她的神情比秦冠麟还焦急，又怕被人听到，所以声音低沉又急促，还忘了秦冠麟一眼，似乎连他也想防着。 她总觉得这件事透着怪异，不应该让第三者知道，免得招来祸事。 只是好友这辈子注定不平凡，小小年纪就跟秦冠麟意外生子，从而母凭子贵，嫁入秦家。 都是高门大户最看重名声，没想到她现在又冒出这样的大事，万一被秦老他们知道，嫌弃她怎么办？ “找到了。”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谢秀文也没有瞒她。“还见了那边的人，一切都很顺利。” 这番话她是笑着说出来的，反正有秦冠麟支持，她可以大大方方去见他们，根本没必要搞得像特务碰头，鬼鬼祟祟。 “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别把动静闹得太大。”见她开心的模样，张爱凤皱起眉头，郑重地提醒道。 作为最好的朋友，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她。 何况跟她也没有利害冲突 跟秦冠麟和家人就不一样了，所以最好瞒着他们，低调一点来往。 最好不要公开双方的关系，就当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知道知道，你放心。”见她操碎心的模样，谢秀文感动地搂了搂她。“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和秦冠麟，在外人面前，就介绍他们是普通 的朋友——” 第三十三章胡海燕的烦恼 想到这里，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自己对朋友好，在圈里是非常出名的，别人只以为自己想提携一下那家人。 应该不会往别的地方想双方的关系。 见她这么解释，张爱凤觉得这样也合理，就不再纠结这件事。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见时间不早了，就跟保姆交代了一下儿子的事，这才匆匆出门去公司。 秦冠麟见张爱凤走了，笑着朝她挤了挤眼。 他自然知道两人在聊什么？ 老婆有一个这么关心她的朋友，总归是好事，所以没有过来打扰。 谢秀文回了一个飞吻，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等秦冠麟去公司，保姆也上街买菜，谢秀文一个人坐在客厅，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 虽然手头的事已经分给各个负责人，但是必须隔一段时间审核一下业务，同时考虑还有什么投资可以做。 因为大多数项目的最佳投资时间在九十年代初，现在进入的话，回报率并不高。 她提前布局，只是想培养一批相关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在机会来临时，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扩张和占有市场。 最后决定先去一趟食品厂。 会决定做这个，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弟弟，毕竟自己重生后，就是以烤面包起家的，他参与了几个月，应该最熟悉这个，做起来就会事半功倍。 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私心在作怪，因为前世周家就是以食品起家的，重生后，她不想丢了这些技能，所以提议弟弟做这个。 现在他进了派出所，管理的事交给谢建根在处理。 如果周家真的同意把工厂开到虞城，那她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让两家食品厂各有侧重点，免得生产同一类产品，影响销路。 刚要出门，看到胡海燕瘦高的身子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谢秀文只好退回屋里，把门打开让她进去。“这时候不是忙着买材料，清洗后准备中午那一餐吗？” 说起来开饭店真的很辛苦，从早到晚，一刻不能停息。 就算饭前饭后没客人的时间，也有做不完的事，比如打扫屋子，清理厨房，准备食材等等。 “遇到了一件头疼的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来麻烦你——”胡海燕脸上满是愁容，“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也没脸上门——” 今年开始，谢秀文帮了自己多少忙？ 如果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他们宁愿忍着也不好意思上门。 “什么事？”见她说得郑重，谢秀文心里一沉。 难道又遇到了类似的事？那她也真够倒霉的。 想归想，她既然上门了，该帮还是得帮。 “就是有人吃了东西不给钱，还自称是单位的领导，说到了月底，再统一支付——”胡海燕哭丧着脸，从口袋掏出几张纸条，递给谢秀文。 她们是农村出来的，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方式付帐的？ 找人问了问，那人说这是打白条，想要把钱收回来，只怕不容易。 一开始只有一两个人这样干，他们也只能忍着，后来不知道是谁把这事传了开去，于是这样做的人越来越多。 有时候一天忙到晚，有一半人拿白条充钱，把夫妻俩难受死了。 “还有这样的事！”谢秀文听了非常吃惊，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理由非常可笑，大多是因公请客什么的，官当得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现在欠了多少钱没有收回？” 这事不稀罕，越是偏远落后的地区，这种情况越严重。 她是没想到，虞城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太可恶了。 “将近一万元钱。”胡海燕回答。“这家店半年下来，除去各种成本，也就赚了两万多块，如果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我怕最后会全部赔进去——” 现在确实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问题是人性就这样，有人看到打个白条就可以吃吃喝喝，最后还有谁再付钱。 到了那时，只怕得关门大吉。 “你先别急，我和你一起想办法。”听说这么严重，谢秀文更加无语。“这件事总得解决了才行。” 再次看了一眼那些白条，直接去硬扛肯定不行，干这一行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如果跟他们撕破脸，全是要回来后，后面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所以必须让他们心甘情愿花钱，又愿意继续在这里消费。 “那我先回去了。”见谢秀文一时没有办法，胡海燕就坐不住了。“店里不能缺人，得抓紧时间收拾刚买回来的材料——” 说完匆匆告辞。 谢秀文也没挽留，等她离开后，再次出门去食品厂。 经过大半年的发展，这边的生产已经初具规模，门口不停有小货车进进出出，生意应该不错。 在办公室找到谢建根，问起经营情况。 比起其它地方，这边她关心得最少，以前主要是放手让弟弟独自去干，后来又认为这边前期花的心血最多，加上自己本来就做过面包，也开过面包店，有现成的模式在那里，谢建根能轻松把这里管好。 “你回来了？”谢建根看到谢秀文，笑着问候了一句。 这边现在交给他全权负责，让他的管理能力得到了全面的锻炼，内心非常感激她。 当然职务升了，待遇也提高了，收入自然不会少。 现在回到村里，大家对他拍马奉承的人也越来越多，让他不得不减少回去的次数。 他可不想为了面子，最后安排乱七八糟的人进工厂，那样会害了工厂，也增加自己管理的难度，傻瓜才会这样做。 “怎么？你也知道我的事了？”谢秀文笑骂了一句。 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渠州那边，怎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没有没有。”谢建根见她这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只听说你有事离开虞城了，具体什么事？怎么可能打听得到？” 看来有些事确实不适合乱问，以后得吸取教训了。 大家是同乡又是朋友，有时候更应该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免得公私不分，让双方为难。 第三十四章好主意 “知道了也没事，只要别瞎打听瞎起哄就行。”谢秀文知道他的性格，嘴巴比较严，不会胡乱传话，所以倒不担心他。 想到今天过来有事跟他聊，就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起食品厂的生意情况。 她的内心里，还是希望山江的爸妈那边，仍然能像前世一样创业，走同样的经营之路。 这样的话，这边的食品厂，得稍微调整一下。 毕竟这边办厂，当初就有纪念前世家里企业的意思，很多曾经做过的产品，这边已经在加工了。 这样一来，多少会影响爸妈的经营范围。 谢建根见她开始聊公事，就拿了一些报表，认真地汇报起来。 这是在南方外企工作时养成的职业习惯，汇报工作时，一切用具体的数据说话，避免信口开河。 在工作上大家必须同样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永远全力以赴，绝不能应付了事，就算双方关系再熟，也应该先公后私。 在虞城工作，谢建根最烦恼的就是这一点。 很多本地招聘的管理人员，最喜欢把工作和私交混为一谈，一有机会就拉帮结派，私心重过公心，用起来非常棘手。 他曾经就这个问题请教过谢秀文，她的意见是不合适就辞退，自己培养能用的人。 所以现在食品厂这边的管理人员，很多都是他带出来的，虽然能力还差一点，但是用起来很舒服。 “不错，比我想像的还要好一些。”见谢建根调过来后，每个月的生产和销售呈爆发式增长，现在的产值已经比弟弟在时增加了三倍，成绩非常明显。“不过接下来得好好筛选一下产品，一家成功的企业，必须有几个拳头产品，不能把过多的精力，放在盲目开发新产品上。” 现在的同行竞争，远远比前世弱，只要产品好，不怕没销路。 照她的意思，就是把虞城本地最受欢迎的几样糕点，作为以后的主打产品，加大生产力度，放弃另外销量一般的产品。 这样做，一方面能快速占领市场，实现规模化经营，另一方面，把一些销路一般的产品，空出来给爸妈那边做。 当初办食品厂时，虽然用了前世的经营方针，但是在产品选择上，给了弟弟很多自主权。 他的主要方向自然放在虞城本地特色上，而前世自己是渠州人，生产的重点自然是那边的本地特色。 这样一来，以后两家食品厂，就可以有各自的经营主体。 实现既能互补，又能各自发展。 “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了。”谢建根回答道。“在初期阶段，我们必须多做一些尝试，才能确定到底哪些产品真正受欢迎，等时间长了，这方面的数据非常准确了，再把重心放在核心产品上。” 他在这方面的经营思路，其实跟谢秀文说的一样，只是更加慎重一点。 “行，就照你说的去做。”见他说的有道理，谢秀文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另外，我有一个亲戚，可能会来虞城办一家食品厂，到时我希望双方能错开经营，别自相残杀，生产同一个产品相互竞争——” 这是她今天过来最重要的事，离开前必须单独交待一句。 再说她也怕自己跟那边的爸妈聊生意时，会过于情绪化，不够理智，从而带来麻烦。 如果把这件事交给谢建根，效果肯定会好一点。 所以她决定到时介绍给他们认识，甚至让爸妈来这边的食品厂学习一段时间。 “我明白了，你放心。”谢建根很有眼色，马上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到时我会跟他们聊一聊，如果他们看上了我们某个产品，让给他们2做也无妨——” 反正食品行业能做的产品太多了，没必要跟老板过不去。 很明显，谢秀文说的亲戚，对她非常重要，否则也不会特意过来跟自己说一下。 谢秀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工厂，一路往回走，脑中开始发愁胡海燕说的事。 这边的事解决后，得想办法处理那边的事了，虽然这是别人的生意，可是朋友遇到困难，她很难袖手旁观。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看到有警察站在路中间的岗亭上指挥交通，历来缺少外秩序意识的行人和车辆，这时候站在路口，显得特别老实。 也对，这时候大家对某些阶层充满敬畏，只要有他们在，大家就不敢放肆。 谢秀文心里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回头给秦冠麟打了个电话，让他邀请吴泽远、穆建年几个人今晚去胡海燕的小饭店吃饭。 等他答应后，谢秀文又给弟弟打电话，让他代自己邀请所长到胡海燕的饭店吃饭，算是感谢他对弟弟的照顾。 最后给范儒打了个电话，同样请他过来吃饭。 自从上次解决了他儿子的事后，两人有化敌为友的倾向，他最近一直在找机会，想来拜访自己，让双方的关系能进一步。 自己不过一个普通人，帮不上什么忙，那就把他介绍给吴泽远吧！ 虽然两人职务上差不多，但是吴泽远的家世不是他能比的，如果能进入那个圈子，他以后的路就能好走许多。 最后要做的自然是带上相机，到时拍一些他们跟胡海燕在一起的合照，洗出来后放在相框里，挂在饭店最显眼的地方。 这一套做法，前世很多饭店都在采用，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用名人效应，提升店里的档次，吸引更多的顾客光临。 而胡海燕这边这样做，则是利用那些人，来震慑一些小人。 为什么她的店会遇到这样一些情况，说到底就是欺她无背景，大家敢于打白条。 换个有背景的店，谁敢这样做？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跟人闹只会两败俱伤，最好是不用自己开口，只给他们暗示，让他们主动把钱付了。 这样一来，不但不会得罪人，还能利用名人效应，引来更多顾客。 说不定还能招来大量的公务人员，到这里消费。 毕竟现在真正有钱的，除了私营老板，就数他们了。 第三十五章请客 回到家里，她把这件事跟张爱凤说了。 “这个办法好。”她听后也很兴奋。“不过你有这么多小吃店，还有服装店，是不是也该去请些相关的名人，帮你拉些生意过来。” 倒不是店里生意不好，顾客来得很少。 世界上没有人会嫌自己钱赚得太多，自然是生意越火爆越好。 如果人来得太多，店里坐不下，不是可以继续开分店吗？ 总有办法把顾客安顿好。 到了那时，说不定生意还能再扩大一倍以上。 只有这样，谢秀文的连锁小吃店和服装店，才有国外洋品牌连锁店的几分气势了。 “行。”谢秀文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到时我再找些名人，把我们主打的服装让他们穿上，拍成照片后挂在批发店里，吸引采购人员上门。 这个同样是前世常用的办法，只是现在赚钱容易，她没有采用而已。 想打出名气，抢占市场，其实没必要压着自己的王炸不出。 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不能跟人客气，有招数应该尽快使出来才对。 至于身材怎么样，根本不用担心。 现在还很少看到肥胖的年轻人，除了高矮与骨架有区别，大多数人都偏瘦。 何况现在很少紧身衣，所以服装尺码也没有分得那么仔细，除了某些大牌除外。 因为晚上张爱凤有空，除了一家三口参加之外，把她也一起叫上了。 胡海燕已经提前知道了谢秀文的计划，这时候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到来。 “阿文，谢谢你。”她一见到来人，迎上来抓住谢秀文的手，感激地叫起来。 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特意过去诉一诉苦，没想过马上会有结果。 不料当天晚上，她就带人过来了，还准备把这件事一次解决。 “不用客气。”当着大家的面，谢秀文也不好乱说什么。“这件事你最好也低调一点，免得引起别人的反感。” 方法是好的，如果实施的人不对，极有可能弄巧成拙。 胡海燕没见过什么世面，未必能明白上面这些人的心理活动，如果管不住嘴巴，只怕会得罪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装傻，让别人自己去体会。 “我明白。”胡海燕尽管没见识，眼力也是有些的，闻言连忙点头，然后把人领进隔壁的单独包间。 说包间其实抬举它了，因为店铺租了两间房子，一间摆了几张小桌子，接待零星客人，另一间后面是厨房，前面只摆了一张大圆桌，可以同时供十几个人就餐，加上前面是落地窗，视野很好，就被人当成了雅座。 如果不想有人打扰，把门一关，就成了独立的空间，说它是包间也不算错。 “晚上总共有几个人，得准备多少菜？”胡海燕进屋后先泡了一杯茶，又送了一碟油炸花生米和红枣进来，在谢秀文旁边小声地问。 今天她帮自己邀请到了一些大人物，还要拍一些跟他们一起的照片，她现在又紧张又兴奋，就怕没做好，惹他们不高兴。 “我又不知道你有哪些招牌菜？你看着安排吧！”谢秀文随意地说道。“至于数量，你就照十二个人的标准定——” 到时如果菜不够，可以再添补，多了就上，她也不在意这么点钱。 “哦。”胡海燕有了明确数字，心就定了不少。“那我先出去准备了。” 虽然她们一家人和张爱凤都没当自己外人，可是自己现在穿着工作服，系着围裙，身上还有一股油烟味，让她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在里面感觉不自在。 “随你。”谢秀文能理解她的感受，也没勉强。“等人到齐了，你就上菜。” 晚上除了他们四个，还有三拨人，弟弟和他的领导，也可以带弟媳妇过来，吴泽远他们几个，也不知道具体能到多少，还有就是范儒。 这些人除了弟弟的上司，其它人都算熟悉了，倒不用特别在意细节。 大家来得很快，谢秀文一杯茶还没喝完，人就断断续续到了。 寒暄了几句，算是给相互做了介绍，然后各自坐下来。 弟弟的上司许少彬还是第一次见，谢秀文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名字听起来很斯文，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个李云龙式的人物，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却一身正直，还极其护短，这样的人一般都不受上司喜欢，所以很难升职。 这次能照顾弟弟，并过来参加活动，可能是想明白了某些事，所以才会破例。 不过也对，都四十出头了，如果还想不明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许所长，今天请你过来，是为了谢谢你对我弟弟的照顾。”谢秀文见他被自己看得不自在，主动开了口。“今天除了范大队长跟你是同行，其它都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你尽管随意一点。” 这样的人只要相处熟了，就会跟你掏心掏肺，不用担心他背后动手脚。 至少谢秀文很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对，都是自己人，你不用拘谨。”范儒见谢秀文这样介绍他，也插了一句。 他倒是了解许少彬面临的情况，不过能搭上谢秀文，那些就不是问题了。 其它人也很给面子，纷纷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 许少彬连忙站起来拱手跟大家道了声谢，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他在派出所干的时间不短了，因为大家都认定他在这里是发配，所以多少有些看轻他。 就连所里的指导员和副所长，也对他阴奉阳违，自搞一套，无非是想趁机架空他。 如果不是他业务熟练，敲打了他们几次，说不定真的会成为光杆司令。 不过现在能入了谢秀文的眼，只怕还有机会改变现状。 别看她是一个女孩子，背后的人脉可不小，这一点他已经打听得七七八八。 范儒是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在县公安局也以强势出名，发火的时候，没几个人敢站出来。 现在在谢秀文面前，他也只能乖乖当个跟屁虫，不敢丝毫违逆。 自己通过谢博文示好，真的做对了。 第三十六章意外之喜 菜端上来了，大家也不需要人服务，相互倒了酒，开始放开肚子吃喝。 许少彬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等看到大家都像在家里一样，吃得很痛快，也不再想东想西，开始挑自己喜欢的夹起来吃。 别看他在外人面前一付所长的派头，其实每个月发的工资，仅仅够一家人吃饱穿暖，根本不可能天天有鱼有肉吃。 何况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求他办事，没有人请客，自然没机会吃到这种丰盛的酒席。 吴泽远今天难得比较安静，没有随意插话，只是跟身边的好友交换最近的情况。 他们这个圈子，今天只来了三人，除了他，还有穆建年和俞浩胜。 当然这三人已是秦冠麟圈子里，走得最近的人，来得也算合适。 可能是最近聚会比较少，彼此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加上他现在在镇上，很少回县城，连见个面也没机会。 今天难得被秦冠麟叫到一起，先交流一下，一会儿还要跟范儒和许少彬一起聊聊。 谢秀文叫人两人，肯定不会没有目的。 “阿文，一会儿能不能给我也拍一些相片？”张爱凤趁着没人注意，小声问谢秀文。 替其它人拍照，是为了替胡海燕解决店里的危机。 可是人都有虚荣心，张爱凤也不例外。 有机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她也想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 特别是秦冠麟和他的几个朋友，都年轻有为，长相帅气，她虽然在谢秀文的引荐下，都认识了，可是还没有拍过照片呢！ “你要还不简单。”谢秀文取笑着。“想跟谁合照，我都帮你拍下来，到时李晓华见了，别吃醋就行。” 可能是前世拍照太容易了，她虽然有了照相机，却很少拍照，平时都是儿子在拍着玩。 张爱凤的话提醒了她，眼看爸妈年纪越来越大，自己是不是得转变观念，多留下一些相片，以后可以慢慢欣赏。 “妈，我来帮你们拍。”谢锦程在一边听见了，兴奋地嚷道。 他把这个当作业余爱好，这半年多下来，已经拍了几百张底片，最后挑出自认为好看的相片，凑了好几本相册。 有朋友来了，就拿出来向他们炫耀。 最近学校要成立摄影兴趣小组，他把自己拍的照片拿到学校，交给组织的老师看，还得到了他的表扬，正想在妈妈面前露一手呢！ “行，你帮我们拍。”对于儿子的主动请缨，谢秀文自然不会反对，把相机从包里拿出来递过云。“先拍我们俩拍一张——” 说完，身子往张爱凤凑过云，脸几乎靠在一起，伸手朝儿子做了个ok的手势。 等按下快门，她才重新坐好。 “程程，帮我们也拍几张——”谢博文见了，也忍不住嚷起来。 他在某些方面，依然保持着少年人的率真，姐姐她们拍照，他也不甘落后。 倒没有向老婆靠近，反而举起杯子，朝所长许少彬示意了一下，许少彬见了，也举起杯子，身子也略微凑近些。 等拍好照片，其它人也很给谢锦程面子，纷纷要他帮忙拍照。 小家伙见了，兴奋得不行，东西也不吃了，从位置上下来，谁有兴趣，就帮谁拍照，一卷胶卷很快见了底。 谢秀文拿出几卷胶卷，放进儿子的口袋里，让他自己去处理。 儿子对这些已经非常熟练，不用她说什么。 张爱凤倒有些佩服，到底是阿文培养出来的孩子，就是比其它人强。 如果自家儿子将来也能这样，那她肯定开心死了。 他们的声音惊动了胡海燕，她拉开房门朝里面看了看，见是谢锦程在给其它人拍照，疑惑地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没有表示，又离开了。 谢秀文自然发现了胡海燕，不过没有让她过来拍照。 不是看不起她，现在是朋友玩闹时间，如果她加入进来，只怕会格格不入，从而破坏屋内的气氛。 一会儿大家吃好了，再把她叫起来，单独拍几张照片，事情就算完成了。 可能是受气氛影响，连吴泽远几个也来了兴致，让谢锦程给他们几个拍了好几张合照。 “如果程程对拍照和摄影感兴趣，可以请个师傅专门教一教。”穆建年和家人属于艺术类的，对这些比较敏感。“到时再买一台摄像机，可以去外面拍有趣的事，然后寄到电视台，说不定还能播出来。” 县台也有少儿节目，需要这方面的素材。 平时有专门的人在负责这一块，如果是少年儿童亲自拍摄下来的，电视台还可以当成噱头重点宣传呢！ “好啊好啊，我有兴趣。”谢锦程听了，激动地叫起来。 小孩子都好面子，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那他就成了小记者，说不定还是全县第一个。 要知道虞城一小也有专门的小记者，不过他们主要以写文章为主，优秀的稿件，会在广播上朗读出来，让全校学生听到。 当然也有摄影爱好者，在五一、元旦等重要节目，把优秀照片在宣传栏张贴出来。 “那我帮你找个师傅，到时你要用心学。”穆建年既然提出来了，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很快说了他的主意。“他可是这一方面的专家，曾经教了几个徒弟，现在都成了业务骨干——” 他会揽下这件事，是因为对方跟父亲关系特别好，过年过节，两家人也会相互串门，比亲兄弟还亲近。 如果碰到父亲难得没有演出，他就会找上门来，把穆家当成了自己家。 “好的。”谢锦程脆声应道。“谢谢穆叔叔。” 谢秀文见了，也露出笑容。 这真是意外之喜，她一贯支持儿子从小多学习这些技能，对培养他的审美和眼界有很大好处。 许少彬见了，再次对她的人脉有了清晰的认识。 穆建年能在县电视台说上话，说明他的圈子同样不简单，却依然在尽力拉近跟谢秀文的关系，否则他没必要主动向一个孩子示好。 很明显，屋里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转，只要她一句话，大家就会照办。 “那我们等着程程的作品早日在电视台播放出来。”吴泽远笑着打趣了一句。 第三十七章定点消费 谈笑风生中，桌上的菜渐渐见底。 因为中间穿插了谢锦程拍照的趣事，大家对今天的招待，多了些不一样的感受。 胡海燕这时候进来问还要不要加菜，不等谢秀文开口，就被大家阻止了。 见再点确实吃不下了，她也就没有客气。 趁着这个机会，把胡海燕介绍给大家，并说了她这里发生的事，准备用大家的照片，来震慑某些无耻的顾客。 大家这才知道谢秀文今天请客的目的。 不过这件事对大家没什么影响，不过是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跟老板娘拍了些照片，留在店里。 至于那些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跟大家无关。 今天在这里用餐，对在场每个人来说，都非常难得。 因为给大家拍了这么多合照，到时照片洗出来后，会送给每位相关人员。 别看谢秀文和秦冠麟年轻，他们背后的人可不简单。 到时收到照片后，每个人都会用相框装起来，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这可不是简单的照片，如果以后碰到麻烦，它们很可能会成为一道护身符。 想动他们，难免得罪照片里的其它人。 见大家没有异议，胡海燕这才忸怩地跟大家拍了很多照片。 本来她想换一身衣服再出来，谢秀文拦住了她，认为这样才最真实，效果才会更好。 如果换成其它打扮，别人未必能第一时间认出她，那效果就会打折扣。 毕竟顾客进门，不会长时间看照片，从而去认一认里面的人是谁！ 难道故意向顾客介绍照片里的人是谁？ “谢小姐这样做，效果肯定很明显。”范儒一开始没有出声，等拍好照片，才主动开口。“既然胡女士是你的好友，那我们交警大队以后就在这里用餐，这样一来，那些人肯定也会顾忌些什么——” 好人做到底，这是他平时做事的特色。 想要帮这家店的老板娘，只要他放出风声，到时肯定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用餐，不但生意会更好，那些想占便宜的人，要么老老实实买单，要么销声匿迹，不敢再出现。 “范大队长的主意不错。”吴泽远其实也想到了这个主意，只是没想到被他抢先示好，就有些郁闷。“我以前在县委办工作，也可以联系一下那边的人，到这里定点消费——” 他不知道谢秀文要对付的哪些人？想来层次不会太高。 到了他们这样的地位，只要到了公共场合，就会顾忌自己的脸面，绝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占人便宜，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胡海燕这时候已经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虽然在春节的时候，就知道谢秀文现在不简单。 没想到她带人过来，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好处，她现在都有点承受不起的感觉了。 “不过你这家店面积太小了，得想办法扩大规模才行，最好把旁边的几间店铺也租下来，这样顾客进门了，才不至于找不到地方坐——”谢秀文在一边提醒了一句。 人与人的关系就这样，花花轿子人抬人。 反正这些也不用他们花钱，同样是做好人，何不把人情用在自己人身上？ “我们再想想办法。”到时人多了，确实会碰到这样的情形，胡海燕现在又是开心又是为难。“旁边的店铺有人在用，估计不好租，后面还有几间空房子，如果租下来装修一下，倒是能用。” 这边的店铺都是老房子改建而成，原本住在这里的是老居民，后来周围生意旺起来了，大家就搬出去，朝街一面开了门，租给人做生意。 因为老房子都带院子，现在的后门其实以前的正门，后面就是院子，再过去还有一排房子。 如果想省钱，可以在院子上面搭钢棚，能摆好几桌。 保险一点的话，就租下后面那排房子，只要生意好，就算招几个人帮忙也值得。 “这些事你自己考虑，我们只是随口一说。”见胡海燕当真了，谢秀文只好笑着打断她。“还有，就算有我们帮你撑腰，你依然要依调行事，否则就是打了大家的脸——” 在座这些人，都是为了帮她，才同意留下照片。 如果她以后胆子大了，做生意投机取巧，不再诚实经营，到时传出坏名声，大家的脸就会被人扔在地上摩擦。 而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到胡海燕，把照片要回来。 “放心放心。”胡海燕心里一凛，连忙表示不会。 这可不是开玩笑，如果她敢这样做，只怕这个结果她承受不起。 见大家坐着喝茶，她让老公准备了一盆水果，端过来放在桌子中间。 今天虽然是谢秀文请客，她已经做好准备，这一桌由她来出钱。 不过谢秀文不差这点钱，最后硬是把钱塞给了她。 她没办法，只好收了下来。 等胡海燕离开，大家又随意商量起生意上的事。 许少彬和范儒这才知道，东溪镇里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居然是谢秀文和吴泽远搞起来的。 这可是个超级大项目，只要经营好了，只怕会成为全省数一数二的大市场，周边几个省，只有鲁省才有类似的大市场。 “如果你们俩有兴趣，也可以投些钱进来，第三期第四期已经在准备筹建了。”谢秀文语气轻松地说道。“到时有了这份收入，足够你们过上富裕的生活，也不用考虑在别的地方弄钱了——” 虽然这时候贪腐问题还不常见，但是谁敢保证以后有好处时不伸手呢？ 只有正经渠道得来的收入，数量足够大，让他们对来路不明的好处看不上眼，才能保证廉洁奉公。 而一个官员想走得远，立得正非常重要。 谢秀文希望自己关系好的朋友，最后没有一个因为这个原因，最后被问职免职，甚至锒铛入狱。 “真的可以吗？”许少彬拿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种机会，一般不是给最好的朋友吗？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被拉进这个核心圈子了？ 第三十八章回信 “没关系，赚钱的路子我们多的是。”吴泽远见谢秀文这样说，知道她看上了这个人，自然不会反对。“不过既然参与我们的项目，那以后就应该维护圈子里的声誉，有些事就绝不能做。” 这话谢秀文不适合讲，只能由他开口了。 至于什么事，想来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 “当然当然。”许少彬一个四十多岁的黝黑男人，此时也因为太激动，话也说不清了。“我绝不会给你们丢脸——” 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自己面临的困局，应该不攻自破了吧！ 想到自己年过四十，还能焕发第二春，他只觉得热血上涌，脸也变成了紫赯色。 范儒依然在镇定自若地喝茶，表现得大气多了。 只是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时候，发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又被他不动声色地紧紧握住了。 商量好这些后，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大家准备散了。 到了门口，送大家离开后，张爱凤伸手挽住谢秀文的胳膊。 今天的事，给她的触动非常大。 原来这些大人物，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把一些她们认为特别重要的事，轻松决定下来。 “干嘛？”见她脸色变幻不定，谢秀文小声问道。 两人是多年的朋友，张爱凤这样做，肯定有悄悄话想跟自己说。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大方说出来，今天这次聚会，对她的影响会非常大。 她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消化这些内容 “你说等晓华回来后，能不能让他也到那边的批发市场找个事做？”张爱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想法说了出来。 以前想着让他跟自己一样，跟着谢秀文做事就行。 自己现在一年有好几万收入，如果老公的待遇差不多，那夫妻俩几年后，就能在虞城买房买车，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可是今天的经历，让她明白自己和其它人的差距。 倒不是想以后和他们平起平坐，老公在部队能力不差，回来后如果有个好位置，说不定也能取得成功。 女人都有望夫成龙的心思，到时老公像许少彬一样，再借谢秀文这边的平台，说不定真有可能和秦冠麟圈子里的人成为朋友，至少差别也不会那么大。 “我当然没问题。”谢秀文见她又有了新的想法，好笑之余，又认真的告诫了一句：“一个人能不能成功，其实不在于做什么工作，而是看他擅长什么？只要能做好一件事，他就成功了——” 就拿李晓华来说，只要帮自己把任何一件事干好了，将来的好处都不会少。 如果眼高手低，去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那最后靠别人帮他，才能把事情做起来，凭什么白拿那么多好处？ 就算他是张爱凤的老公，她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人占着位置，那样只会坏了规矩。 “哦。”张爱凤听了她的话，头脑清醒了一些。“是我想的多了，到时看他自己选择吧！” 谢秀文这边的事，一切照着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周华强和黄玲夫妻那边，也终于收到了张云峰的回信。 见他在信里对两人的问题莫名其妙，显然并不认识谢秀文，周华强叹了一口气。 排除了这个可能，那她的身份，十有八九就像两人猜测的那样，是两家人的亲戚。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黄家的亲戚。 “怎么办？”黄玲见他叹气，也非常懊恼。“要不，我们悄悄回一趟沪市，看看那边的情况？” 通过这几天的反复思考，凭着直觉，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大对头。 只怕写信给家乡的朋友，也未必能弄清楚谢秀文的身份。 要不，直接回去一趟，当面问一问那些朋友？ 用书信来回传递消息，太费时间了，搞不好还要等待半个月，实在太煎熬了。 两人结婚后，还没有回过沪市，说不想念那边，肯定不可能。 所以顺便会会老朋友，交流一下感情，以解这些年的苦闷心情。 “回去当然没问题，不过来回至少得两天，孩子们怎么办？”周华强为难地问。“总不能真的送到谢秀文那边去吧？” 在这边生活了这么久，倒也认识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只是大家都过得不容易，不想麻烦他们。 “送去也没问题。”黄玲皱眉思索了一会，最终说了想法。“既然她对我们没在恶意，让孩子们去一趟，看看她的态度，就知道她的真实心思了！我们直接上门，反而不合适。” 大人之间相处，容易戴着一付面具，掩藏起自己真实的心思。 只有在小孩子面前，才会放下戒心。 到时问问孩子们，他们在谢家的感受，才是真实的。 当然她们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任谢秀文怎么表示，她们依然过以前的正常生活。 只是人都有好奇心，遇到一个主动上门的朋友，不了解清楚她的情况，心里肯定不舒服。 “那我们这个周末过去吧！让他们请一天假，在虞城玩两天，我们回来后，再一起回家。”周华强觉得可行，就答应了。 接下来几天，夫妻俩准备好出远门的东西，又把这个计划跟三个孩子说了说。 “要去谢阿姨家？太好啦！”听说去虞城找谢秀文，并在她家过两天，周小龙首先嚷起来。“我们又有好东西吃啰！” 在这个年代，能吃到肉，就是孩子们最开心的事。 当然还有各种游戏玩，也吸引着他们。 只是呆的时间太短了，他们并不抱多大希望。 谢秀文接到黄玲的电话时，非常惊讶。 原以为得在中秋节再送一次礼，加深双方的关系，才有可能看到弟弟妹妹们过来。 没想到父母这么爽快，这么快就答应了她的邀请。 于是约好日子，在家等他们。 同时把这件事跟秦冠麟和张爱凤说了一遍。 现在只有这两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到时肯定瞒不了他们，所以提前说一下比较好。 倒没想过要他们两人像自己一样，当周家人为血脉亲人。 至少希望能真正接受他们，别把他们当成普通的亲朋好友就行。 第三十九章爸妈上门 秦冠麟听后有些吃惊。 如果谢秀文没弄错，这些人不是相当于自己的岳父岳母，以及小舅子小姨子？ 花些钱招待倒没关系，主要是得陪好。 于是弄清楚三人的年纪和爱好后，去外面买了一些玩具，准备当礼物送给他们。 张爱凤比秦冠麟随意多了，作为朋友，只要谢秀文不作死，硬要把周家人的事公开出来，只是当亲朋好友招待一下，根本没必要在意。 周五下班后，周家人连夜坐长途汽车，赶往虞城。 一直到了十二点，他们才在虞城的国道边下车，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的谢秀文，此时在那边激动地等他们过来。 “实在太麻烦你们了。”见到谢秀文的时候，黄玲再次被她的诚意感动。“我们来得这么晚，连累你们也没法按时睡觉。” 现在的人没有夜生活，一般八九点钟就睡觉了，正常情况下，这时候早困得撑不住了。 “没事没事。”谢秀文边把秦冠麟介绍给他们，边接过他们的行李。“如果真的困了，可以在车上可以睡一会，不用在这里干等——” 本来她过来接人就可以了，谁知道秦冠麟坚持要过来，还说这是她前世的家人，他作为女婿，必须出面才行。 他是真的爱极了谢秀文，只要她决定的事，根本没想过要阻止。 “这就是你家的先生啊！长得真帅气。”看到秦冠麟长相英俊，一付电影里的贵公子模样，黄玲连说话也下意识地变得文绉绉起来。“果然跟你是天生一对，换个人还真配不上他——” 心里已经对这次的沪市之行，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冠麟这样的男孩子，出身肯定不普通，不管是她们黄家，还是周家，都怕没有这样的表弟。 “欢迎你们到来。”秦冠麟笑着点头示意。 心里下意识地拿他们的样子跟妻子比较，如果她真的前世出生在周家，那应该会遗传这两人的模样。 不过看眼前这三个小不点的长相，她前世作为周小美时，应该也很漂亮。 “给你们添麻烦了。”见他的态度同样很和善，夫妻俩松了一口气，又对孩子们叫道：“快叫叔叔，接下来你们要谢阿姨家住两天，记得要懂事，否则下次就没机会过来了——” 本来两人对晚上要不要住在谢秀文这里，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现在看来，她们俩真的很欢迎自家人过来，这时候再矫情推却，反而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在谢秀文的示意下，分别上了车。 今天两人各开了一辆车过来，五个人分开坐，就会很宽敞。 最后几个男的坐在秦冠麟这里，女人坐进谢秀文的车里。 三个孩子刚下车时还困得睁不开眼睛，这时候清醒过来，又兴奋得不行。 特别是看到秦冠麟长得像电影明星似的，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对这种特色出生的人，天生都会有好感。 回到家里，怕他们饿了，谢秀文又拿出准备好水果和点心，让他们吃一点填填肚子。 这时候其它人都睡觉了，再弄饭菜有些不方便。 这些下午就准备好了，都是照着他们的口味安排的，想来会喜欢。 周家五口人这时候确实饿了，客气了几句，就拿起来开始吃。 同时悄悄打量四周。 晚上有些东西看不太清楚，只觉得这边的房子面积非常大，屋里布置得并不富丽堂皇，反而非常简单舒适，抵消了一些拘束感。 “好吃吗？”谢秀文坐在周小英旁边，随手把装鸡蛋糕的盘子递到她面前，笑着问道。 前世妹妹喜欢吃这种松软又奶油味重的甜点，如果没有人看着，一次能吃掉一大袋。 过了四十后，新陈代谢减变慢，人容易发胖，就不敢再吃这些。 “嗯。”周小英嘴里还有食物，只能含糊应了声，心里觉得满足极了。 这小蛋糕，比店里买来的好吃多了，她一次能吃一百个。 “那你慢慢吃。”谢秀文怕她吃撑，只好劝了一句，“后天回去时，我再给你准备一大袋，让你在家还能吃一星期——” 十岁的孩子，只要满足了口腹之欲，就会觉得一切都特别美好。 旁边的兄弟俩，同样吃得很欢快。 大弟在吃葱油饼干，咀嚼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特别爱这个味道，前世她从工厂回来，总会给他带一些。 小弟吃的是虞城比较出名的印糕，薄薄的米粉皮里面，包裹着流质的豆沙糖，小心地咬一口，混合着竹叶的清香和糯米的香甜味，就让人难以忘记，谢秀文重生后尝过一次，也特别这个味道。 她猜测小弟会特别喜欢，现在看他吃得欢，看来真的买对了。 倒是爸妈每种口味都尝了尝，对他们来说，这样比较礼貌，光吃一样食物，就有点小家子气。 谢秀文另外准备了果汁和白开水，因为有了甜点，就没有上糖水水果。 秦冠麟没有吃这些，只是用牙签在果盘上挑了几片西瓜，算是陪客人吃。 果盘的做法虽然不是谢秀文首创的，不过怎么搭配更健康，都是她在做主。 一家人吃饱喝足，困意再次袭来，于是带他们上楼睡觉。 考虑到他们的生活习惯，让爸妈一个房间，两个弟弟一个房间，妹妹单独睡一间。 又把准备好的洗漱用品交给他们，如果他们睡前要洗澡，也很方便。 黄玲见屋里还有卫生间，就想洗个澡。 农村女人洗澡可没那么方便，一般都是拿个大脚盆，放在卧室里，关上门简单清洗。 在沐浴房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感觉全身都舒服了。 等夫妻俩都收拾好后，躺在床上时，一时又睡不着，就开始聊天。 “上次看到谢秀文过来，我已经知道她家条件不差，现在亲眼看到，才知道比我想像的还要好。”黄玲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去沪市——” 以她现在的条件，只怕全县也找不出几个，真的有可能是自家亲戚吗？ 第四十章意料之外 倒不是看不起自家人，主要是以谢秀文的为人，肯定会想办法照顾家里的亲戚。 如果老家的亲戚有点出息，现在肯定也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到了这时候，他们依然没有上门，见见他们这两个被抛弃的家人，要么全部丧了良心，不顾他们的死活，要么是自己完全猜错了。 “都已经到这里了，不去亲眼看一看，总归不死心。”周华强明白老婆的想法，重重吁出一口气。“如果谢秀文跟我们无亲无故的，就算对我们再好，也不能理所当然地收下。” 可能在内心里，他们依然对远方的家人，报着一丝奢望，即使当初已经一刀两断。 至于谢秀文，他们依然看不透她的想法。 就算大家确实是亲戚，她对自家也太照顾了吧！ 到了这个年纪，看人的眼力还是有一点的，从她刚才细心地照顾孩子们，就能看出，她是真的把她们当成弟弟妹妹在关心。 就算自己带着孩子们回家乡，那边的叔叔阿姨，以及爷爷奶奶，也未必有她这么体贴吧！ “好吧！”见老公难得作主一次，黄玲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清晨，因为打算坐第一班车出发，两人早早起了床。 谢秀文已经准备好早餐了，等他们吃完后，又送他们去车站。 上车后拿出一些水果和饮料，让他们路上吃。 等到车子开动，她才转身回家。 周华强和黄玲望着面前那袋精心准备的食物，只觉得双眼有些温润。 这些年为了争一口气，两人把苦水往肚子咽，何尝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们？ 加上三个孩子越来越大，生活的压力一点也没有减轻，他们不得不负重而行，不敢松懈片刻。 没想到却从一个根本想不到的人身上，收获了满满的感动。 “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黄玲揉了揉眼睛，忽然展颜笑了。“那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请她帮忙，说不定我们自己的事业，很快就有起色了。” 老家确实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妹妹，当初因为年纪原因，免了跟她一样，到农村插队。 等自己可以回城了，她和哥哥姐姐一起，反对她回去。 原因很简单，哥哥结婚后，一家人已经拥挤不堪了，如果自己回去，肯定要跟她挤在一起睡。 为了这点小小的利益，她置亲情于不顾，让她伤透了心。 要知道小时候她可是最疼这个妹妹，有什么好吃的，肯定会省下来，偷偷塞给她吃。 “是啊！”周华强拍了拍妻子的胳膊，强作镇定地附和道：“这么好的女孩子，谁不希望她是自家的亲人呢！” 说完闭上眼睛，不敢看妻子的表情。 他怕她这时候已经眼中含泪，感伤自己的身世。 就连他自己，双眼也有些红了，何尝不是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于是没有再说话，闭着眼睛休息。 到沪市已经是中午了，两人下车后，先找个地方吃了些点心，然后去找周华强的同学。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生活情况，怕贸然上门，万一人家没能力招待自己，那只会让彼此尴尬。 “你怎么回来了？”老同学叫吴祖光，跟他一起光屁股长大，后来各自下乡插队，依然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他被家人放弃，断了回城之路，依然为他抱不平。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意气少年，已经成了颓丧的中年男人。 “回来看看老朋友。”周华强从他的精神状态中，猜测他同样过得不好，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怎么？不欢迎啊！” 说完，又把妻子介绍给他。 虽然信中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可是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面。 “欢迎，欢迎。”吴祖光强笑着伸出了手。“就是你嫂子不在，家里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 说完，过去摇了摇热水瓶，发现还有水，就泡了两杯茶端上来。 “没事没事，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周华强没有问原因，只是笑着让他别忙。“今天过来，其实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 原本这次过来，跟老朋友重拾旧日友谊，也是重中之重。 这么多年没见，原以为双方都会激动不已，然后准备好酒好菜，一起大醉一场，最后躺在一张床上，聊当年往事，畅谈未来计划。 等真的见了面，才知道自己天真了。 这么多年没见，大家都变了不少，已经不是彼此想像中的那个人了。 “你家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我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听说他是来打听自家的事，吴祖光顿时松了一口气，“你家那些兄弟姐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为了工作和房子，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老朋友上门，最怕伸手借钱，或者要自己请客吃饭，家里哪有这个闲钱啊！ 好在他依然有眼力，没有提这些。 至于他家里的情况，真的一言难尽。 他的哥哥周国华最早结婚，霸占着家里最大的卧室，后来要给弟弟周华根结婚，他的爸妈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自己搬出来，到旁边放煤饼和杂物的窝棚里住。 没想到对方依然不满意，最后他爸提前退休，把纺织厂的工作让儿子顶了，才算把亲事办下来。 不想老大媳妇不满意了，就去跟公婆吵，说他们偏心。 原来他们所在的工厂，已经处于半倒闭状态，连续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了。 而公公所在的单位，现在效益还不错，给了小叔子，她的心理就不平衡了。 天天这样闹，连周围邻居看不下去了，把那个家搞得乌烟彰气。 光这些还不算什么，他的妹妹周华丽，才是真的惊世骇俗。 因为受不了家里的气氛，他连续多日没有回家，最后跟一个有妇之夫勾搭上了。 那个男人是粮站的领导，手里有些权力，家里老婆是以前在乡下插队时，大队长的女儿，长得一般，脾气却很暴躁，他现在非常厌烦她。 跟着他到城里后，怕他有权力就变坏，管得很紧。 在知道老公有了女人后，上门把周华丽打了，还到她的单位闹，让她丢了工作。 第四十一章意外又不意外 原以为周华丽会就此收敛，没想到她破罐破碎，又跟其它男人勾搭上了。 据说那个男人还算有良心，正在跟老婆办离婚手续，准备跟她结婚。 现在她妹妹的名声，在周围这一片，已经是臭大街了。 那些女人看到她，都是防贼一样盯着她，就怕她勾引自己的老公。 周华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着老婆苦笑一声。 他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回来了。 如果不知道这些事，他还可以装聋作哑，怪他们辜负了自己。 现在知道他们过得这么不堪后，他已经没有了埋怨他们的勇气，只能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跟他们一比，原来自己的生活，已经算得上幸福了。 “其实不仅仅你家这样，当初回城的那些知青，有几家不是一笔烂帐？”吴祖光说完后，忽然感慨起来，“就像我，这些年过得比狗还不如，你嫂子还嫌我没本事，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原本不想说这些丢人的话，可是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难得碰到儿时的好友上门，不知不觉中，就主动说了出来。 老婆会这样做，原因很简单，她娘家的弟弟准备结婚，可是钱不够，老婆希望他去帮忙借一点，至少让弟弟先渡过难关。 她娘家只有弟弟一个独子，父母和几个姐姐都对他宝贝得很，可惜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想帮也有心无力。 问题是他哪里有借得到钱的朋友，于是她一生气，家也不管了。 “唉——”听吴祖光说了自己的糗事，周华强只能表示同情，他同样没有能力帮助他们。 原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像谢秀文这样的，只是极少数一部分。 “你还是想办法把嫂子劝回来吧！”黄玲听完这么多狗皮倒灶的事，感觉心情非常压抑，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对吴祖光说道。“我们还要去找别的朋友，先回去了——” 这倒不是找借口，老公家人的情况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得去打听一下自己的娘家。 吴祖光也没有挽留，送两人到门口时，歉意地拍了拍周华强的胳膊：“对不起了，兄弟。” 周华强红着眼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等他转身，这才大步往外走。 黄玲跟在后面，到了没人的地方，才默默地掏出手帕，递给老公。 “我没事。”周华强接过后擦了擦眼睛，又笑着还给她。“今天过来前，我总以为我们的生活已经过得很悲惨了，现在才知道，这些回到城里的人，才是真的苦——” 这话以前打死他也不肯承认，因为这样说了，自己被家人放弃的身份，就不再存在了。 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能留在那里，并娶了黄玲，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可能吧！”黄玲却无法完全认同他的话。“这几年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了，而这些城里人，宁愿守着濒临倒闭的企业，却不敢去当个体户，说到底还是不肯转变观念，所以才穷成这样——” 她的见识比老公强，如果说承包到户，是富了农民，那允许搞私营经济，则能让那批回城的无业居民富起来。 为什么周家人过成这样，说到底是他们观念守旧，抱着原本那一套不放，不肯去尝试。 连一直在农村生活的自己和老公都要考虑办工厂了，他们那边消息更灵通，难道连这点也想不明白？ “你说的对。”被老婆一开解，周华强顿时忘了刚才的感伤。“他们会这么穷，不是别人造成的，是自己不努力——” 统一想法后，两人再次坐车，这次去找黄玲的同学肖霞。 她家比较富裕，现在住在长乐路的一栋老洋房里 “玲玲，你终于回来了——”一个烫着爆炸头的女孩子一看到黄玲，激动地朝她扑过来。 也不顾别人的眼光，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非常肉麻。 “肖霞，你还是老样子。”见她一点不当自己外人，黄玲高兴之余，又有些尴尬。“这是我老公周华强，我在信中跟你提过——” 看到老同学风采依旧，黄玲真心替她高兴，实在是刚才吴祖光的样子，对她刺激非常大。 “哦，欢迎欢迎——”肖霞伸手认真地跟周华强握了握，然后请他们坐下。“你们今天过来，是路过这里，还是特地到此？” 当初老同学的事发生后，她全力鼓励她回城，就算没工作没住的地方，也可以暂住她这里，只要耐心找事做，总能混口饭吃。 可惜她不愿意麻烦自己，最终留在当地。 “我又不是梁山伯，你说这个干什么？”黄玲斜了她一眼，对她的胡搅蛮缠一点办法也没有。“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我家里的情况？” 比起别人，肖霞的命就好多了，因为有个好父亲，她不但没有上山下乡，这些年一看就过得很滋润。 “看来你跟家里还没有和解——”肖霞一听，就明白了她的近况。“那年的事发生后，你们家倒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你的二哥结了婚，妹妹嫁了人，其它一切依旧。” 说话间，保姆已经泡好茶端上来，杯子用的是上好的瓷器，跟在谢秀文家没差多少。 “哦。”黄玲一听，顿时有些失落。“那你知道我家那些表弟堂弟的情况吗？有没有谁现在混得比较好的？”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她说家里还是老样子，说明没有人受过谢秀文和秦冠麟的帮助。 “不大清楚，应该没有哪个过得特别好的。”肖霞仔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又担心地问道。“你问这个，是不是家里遇到了困难？我们是好朋友，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一般来说，关心过得好的亲戚，肯定是为了借钱。 自己虽然不算大富大贵，拿个几千上万的，还不算困难。 “没有没有。”见她误会了，黄玲连忙解释。“我也是随口一问，看看这些在城里生活的亲人，有没有哪个发达了——” 第四十二章好友见面 从肖霞的话里来判断，谢秀文铁定跟两家没有任何关系。 “没困难就好。”肖霞看两人的状态，也不像遇到难事的样子，就安了心。“不管你们这次为什么回来，今天必须在我家住下来，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当初她跟黄玲的关系其实不算特别好，只是性格方面有些互补，算是比较聊得来。 后来大家各自分开，各有各的难处和烦恼，只有她在父亲的庇护下，依然过着理想的生活。 最近十几年，大家回到城里，工作和结婚。 她的情况在圈子里传开后，不少人选择上门求助。 如果是举手之劳，看在老同学老朋友的份上，她自然帮她们一把。 而有些事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需要父亲出面才行，她只能选择拒绝。 于是有人就阴阳怪气，说她翻脸不认人，居然连这样的小事也不愿意帮忙，太势利了。 她没有理这些人，只是永远不再理他们。 最近翻看以前的老照片，回忆曾经的朋友，发现还能继续当朋友的人，已经不多了。 反倒是和黄玲有十多年未见，听说她留在乡下，和其它留农村的知青结婚生子，过得还算可以，就想着找机会再见一见。 没想到今天就突然碰上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激动。 “行。”黄玲并不是矫情的人，答应得很爽快。“正好我们也舍得花钱去住招待所，你这边条件这么好，我们不答应就傻了——” 这边以前是联军的租借地，这些小洋楼，大多是洋鬼子曾经住过的，所以布置得更加精致和洋气，就连院子里的树木和花草，也经过精心修剪，似乎多了一些文化底蕴。 她忍不住猜测，秦冠麟家在沪市的房子，不知道位于哪个地方？ 是不是也像这边一样，曾经是达官贵人住过老房子？ “你这样想就对了。”肖霞见她这么通透，更加满意。“我家你已经十几年没来了吧！最近里里外外又修缮了一遍，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虽然她的朋友并不算少，不过能耐心听她炫耀的人不多，有的人嘴里说的客气，暗里不知道在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想信黄玲不会这样两面三刀，是个非常合适的听众。 于是带着她们俩，在屋里屋外全部走了一遍，除了父母居住的卧室和书房除外。 “大家都在为生活拼命的时候，只有你还能这样悠闲地跟我们说这些，真的太羡慕你了——”黄玲跟她一起走完后，忍不住赞叹起来。“也不知道你前世做了多少善事，这辈子才会有这么好的命——” 自己认识的人里，或许谢秀文和秦冠麟才能和她比。 不过他们两人依然在努力打拼，没有丝毫松懈，不像肖霞，每天除了吃吃喝喝，跟人逛街耍乐，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都三十五六的人了，依然像二十左右的大姑娘。 “哈——”肖霞听后爆笑出声。“黄玲，你太有趣了，我能过这样的生活，是父亲给我的，跟我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必须承认自己有个能干的父亲，否则她的命运肯定也跟黄玲他们差没多久。 “投胎也是技术活，你有这样的父亲，说明你生来就是享福的——”黄玲认真地回答。 这话她是无意中听谢秀文说出来的，当时觉得很有趣，就记了下来。 没想到正好用在肖霞的身上。 “哎哟，你这是要笑死我啊！”肖霞再次被她的话逗得咯咯直笑。“听说你在那边当小学老师，看来你的口才确实练得很不错——” 这么多朋友，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让自己开心，偏偏这话听起来又很实在，没有拍马讨好的感觉。 “还好吧！”黄玲听后就有些难受。“虽然我尽力教学生，不过能不能转正，靠的是关系，最后我放弃了这个工作。” 其实她认为自己的性格非常适合做老师，只是不管从事哪个行业，她都是要吃饭的。 得不到学校领导的重视，就算再拼命努力，也是枉然。 “确实如此。”见她说起这件事情绪低落，肖霞陪着叹息一声。“你现在还打算回沪市吗？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请我爸想想办法，帮你调到这边的小学到老师——” 一开始她并没有想过这样做，不过刚才一番交谈，她突然发现这个朋友确实不错，如果回沪市，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她也多了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所以就算要父亲用掉一个人情，她也觉得值得。 “暂时没想过。”黄玲摇摇头。“我们打算在家乡开一家食品厂，只要用心干，总有一天能发家致富的。” 倒是被肖霞的话感动到了，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真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可惜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还有老公和三个孩子，就算她回来了，他们依然没办法调到沪市，总不能一家人长期分隔两地吧！ “你们能有这样的决心，也是好事。”肖霞再次为她的想法叫了声好。“如果有货要卖到沪市，我到时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供销社从你们那里批发——” 这件事容易解决，只要她去一趟就行，相信那边的领导会给她一个面子。 “好啊！”黄玲一听，笑着道谢。“对了，你听过一个叫秦冠麟的人吗？他以前在沪市开了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据说生意做得不错，我们现在跟他们有了联系，到时还要多借用他的力量——” 原本她没打算提这个名字，不过肖霞跟这边的供销社这么熟悉，说不定也听过这个人。 她没别的目的，只希望了解他的身份和来历。 如果他的信息掌握了，那谢秀文到底跟自家什么关系，就一清二楚了。 “秦冠麟？”肖霞听后皱起了眉头。“这名字听着很熟悉，一时想不起哪里听过了——” 因为父亲的原因，她偶然也要参加各种社交，认识各种各样的大人物以及他们的子女，或许他也是其中之一吧！ 第四十三章意外消息 “是吗？”见她想不起来，黄玲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太在意。“如果什么时候记起来了，记得跟我说一下。” 肖霞的老公李思明下班回家，听说老婆来了老朋友，也客气地过来寒暄了几句。 他以前是肖霞父亲的秘书，因为能力出色，家世清白，很得肖爸爸看重，最后把宝贝女儿也嫁给了他。 夫妻俩结婚已经十几年，只有一对龙凤双胞胎，今年已经十一岁了。 因为上学的原因，他们平时跟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周末才回来跟爸妈团聚。 李思明的父母还在老家徽省生活，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所以对孩子的事，也没有意见。 而他现在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需要全身心投入工作，没有孩子在身边干扰，他就更容易取得成绩。 加上妻子是他最好的贤内助，通过夫人外交，能帮他打通不少关节，所以夫妻俩依然像新婚夫妻似的，恩爱异常。 “思明，你记得秦冠麟是谁吗？”肖霞一直对这个名字念念不忘，她的性格就这样，越是记不起，就越想搞清楚他是谁，现在看到老公上楼换衣服，就忍不住跟上来向他打听。 他的记性比自己好，说不定能马上想起来。 “当然知道。”李思明没想到老婆会提起这个人，就有些吃惊。“他可不是普通人，秦老爷子以前是政务院的副手，秦老太太年轻时是沪市名媛，就算爸见到他们，也得口称老领导，不敢有一丝不敬。” 几年前他们来沪市探亲，这边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全部惊动了。 他们当时跟在岳父后面，也有幸见过秦冠麟一面，都被他的绝世容颜震慑住了。 “居然是他。”肖霞听后吓了一跳。 这可是顶级的豪门子弟，不是自己可以比的，为什么黄玲居然会认识他？ 难道是同名同姓？ 又觉得不可能，这时候能开进出口公司的，都不是普通人，不存在这样的巧合。 “还不止这些呢！”李思明换好衣服，搂着妻子的腰，笑着解释道。“他有两个舅舅，现在居住在太平洋对面，手里的资产，能在全世界的富豪里，排进前十呢！” 这才是秦家真正的底蕴，现在国家正在招商引资，他们上次回国，国家领导人还亲自接见他们呢！ 肖霞一听，顿时发出牙疼似的嘶嘶声。 看来自己太高看自己了，比起这些人，自己还差得远。 “对了，你为什么突然打听这个人？”李思明知道老婆不会无缘无故关心一个陌生人，肯定有别的缘由。“如果我们能跟他建立友谊，那以后——” 后面的话不用说得太明白，相信老婆也能懂得。 “是黄玲向我打听这个人。”肖霞回答道。 于是把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遍。 虽然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说起搞政治，老公肯定比自己厉害，所以全部说出来，让他去判断，反而不容易出错。 “如果她说的那个人，跟我提到的是同一个人，那你这个老同学，估计有了不得的关系——”李思明听后心里顿时热了。“你一会跟她聊一聊，再打听一下别的情况，方便我们做判断——” 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就是那么不可理喻。 你越认为不可能的小人物，偏偏他突然运气来了，从而成了关键人物。 如果这个消息放出去，只怕无数人会来讨好这对夫妻，只为通过他们，认识秦冠麟。 “好。”肖霞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认真对待，所以重重点了点头。“我办事，你放心，一定把所有相关的事，全部打听清楚。” 说完，兴冲冲地下楼了。 黄玲夫妻这时候站在院子里，隔着铁栏杆观看外面的行人，心里感慨万千。 如果当初回到城里，她们应该也是这些行人中的一员，这时候下了班，骑着自行车赶回家。 虽然乡下现在搞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只要肯吃苦，吃饱饭已经不再是奢望。 可是谁不喜欢当城里人？ 每天下班后，可以穿得清清爽爽的，在干净的柏油马路上散步。 可惜这一切假设全部没有意义。 “玲玲，你刚才说的秦冠麟，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肖霞走到两人旁边，笑着拍了一下黄玲的肩膀。“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他的具体情况，好判断跟我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她想到确定秦冠麟身份的唯一办法，想来黄玲不会怀疑什么？ “我跟他其实也不算很熟。”见肖霞问这个，黄玲就有些尴尬。“只知道他长得高大帅气，今年不到三十岁，以前在沪市开了家进出口公司，因为娶了虞城的谢秀文为妻子，于是搬到那边生活——” 并大致形容了秦冠麟的长相，以及他现在在虞城的生活情况。 “这么看来，很可能是同一个人。”肖霞听后就有数了，不过尽量表现得很平淡。“我和老公几年前也见过一个叫秦冠麟的年轻人，长得非常英俊，他也开了一家进出口公司，在沪市非常出名，只是后来渐渐没了他的消息，所以我一时想不起来——” 她这样说，其实也没骗好友。 如果秦冠麟一直在沪市，她多多少少会听到一些他的消息，只是现在没有任何信息传出来，才让她一时想不起来。 “那肯定是他。”黄玲听了她的形容，发现一切对得上，就非常肯定。 很想问问他跟自家和老公家有没有关系？又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 双方肯定不可能认识，否则以谢秀文的性格，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两家人变成现在这样。 心里又彷徨起来，原以为打听到谢秀文或者秦冠麟后，就能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家人这么好？ 现在看来，依然迷里雾里，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一趟沪市之行，看来要白跑一趟了。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难题？”肖霞善于察言观色，见她表情不对，马上猜出她有心事，于是关切地问。“如果不介意地话，跟我说说，说不定能帮你解开心结呢！” 这倒不是她自夸，如果诚心想帮黄玲，她确实做得到。 第四十四章圆满的沪市之行 “跟你说也没关系。”黄玲认定这件事跟她没有牵连，所以就算说了，也不会有影响。“秦冠麟的老婆谢秀文，前几天突然来我家，冒充朋友的朋友，给我们送了很多礼物，又把几个孩子接去她家玩，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怀疑她是老家这边的亲戚，所以特意来看看——” 现在知道了结果，所以这件事越来越奇怪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听说是秦冠麟的老婆主动对黄玲示好，肖霞又羡慕又激动。“只要他们是真心对你们，你们也同样回报好了，时间长了，对方的为人也明白了，总能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没说，说不定还有什么忌讳。 在她看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个人主动示好，很有可能是在报恩。 至于原因，可能是她以前当老师的时候，无意中帮了谢秀文一个忙。 有时候你只是举手之劳，对别人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现在人家有条件了，就打听到你的情况，主动上门表达善意，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当初发生的事，可能是觉得丢脸。 也可能是她在替别人还人情，反正对黄玲一家没有害处。 “也只有这样理解了。”黄玲想了想，觉得这话确实有道理，心结又解开了些。 李思明在屋里悄悄听他们对话，这时候兴奋地握了握拳头。 没想到老婆的运气这么好，随便来了个老同学，就给他带来这样的好消息。 他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能坐上副处这个位置，岳父的关系功不可少。 可是想继续往上走，就不能一直在他的手下当差，这会影响大家对他能力的判断。 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沪市，调到旁边的苏省和浙江。 想调过去其实并不难，只是那边肖家的手就够不到了，如果没有人脉作后盾，他的升迁之路就会越来越慢，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当然也可以调回家乡徽省，不过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他在那里同样没有助力。 如果老婆能通过黄玲跟秦家联系上，那他就有信心在浙省干出一番成绩。 因为肖霞夫妻俩有心跟黄玲他们搞好关系，晚上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他们。 这让黄玲有些坐立不安，他们这么热情，自己和老公可是空着手过来的，受之有愧啊！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没见，还不许我好好请你们一顿？”见黄玲有些拘谨，肖霞夹了一块扣肉在她的碗上。“我家保姆厨艺还不错，特别是这道扣肉，肥而不腻，谁吃了都喜欢——” 又让老公给周华强倒酒，说男人的交情都是喝出来的，既然今天认了门，以后就得经常过来坐。 周华强性子比较直，见李思明一个大领导，没有嫌弃自己这个大老粗，非常感动，拿出舍命陪君子的架势，跟他吃喝起来。 黄玲望了他一眼，有心想说几句，又怕被人误会不识好歹，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心思放在肖霞身上，算是感谢她不嫌弃自己这个朋友。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黄玲和周华强哪里是两人的对手，很快放开心扉，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好朋友。 饭后四人一起出门，在附近街上散步。 经过商场时，肖霞还进去买了不少当地特产，准备明天让黄玲带回去。 黄玲不知道这是送给自己的，自然没有说什么。 当天晚上，夫妻俩躺在陌生的房间，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玲玲，你有没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怕被人听到，周华强说话声音非常小。“以前我们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好的，自从那个谢秀文来过后，我们像是突然变成了香馍馍，谁都待我们这么好，难道我们突然转了运，变得人见人爱了？” 这样说当然有自嘲的意思，只是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他想像出来的。 “被你这样一说，我也有了同样的感觉。”黄玲早有了怀疑，只是没有老公说的这么准确。“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还办厂做什么，天天白吃白喝，日子过得多轻松——” 她同样很了解肖霞的为人，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平以近人。 但是她今天确实表现得很完美，如果自己再有不满意，那就是小人了。 何况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只要真心对你，就应该知足了。 不能要求对方是圣人，身上不能有一点点缺点。 “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周华强听后笑得很爽朗。“可惜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如果现在不多赚些钱，将来怎么供他们读高中大学？哪里有钱给他们准备彩礼和婚房——” 这些都是当父母的责任，他们无法推脱。 “是啊！”黄玲轻叹一声。“就算外面过得再开心，总是要回家面对现实的。希望工厂能尽快开起来，只要有了稳定的收入，我们以后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夫妻俩一直聊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床后吃了早饭，准备告辞回去。 肖霞也没挽留，拿出准备的礼物，让他们带走，说是给三个侄子侄女吃着玩。 “这怎么好意思？”黄玲这才知道，昨天买的东西全部是送给自己的。 她当时就在场，这些礼物全部加起来，得两个人的半年收入了。 “如果你真当我是好朋友，就乖乖收下。”肖霞皱着眉头装作不开心。“有机会我们也会去浙省看望你们，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们也能回请我们就行——” 去浙省这一趟，必不可少，现在提前打下埋伏，到时就不会显得唐突。 “欢迎你们来。”黄玲听了，连忙答应。“或许我们拿不出你们这样的好菜，但是一定会用本地特色菜，招待你们——” 最终还是带上礼物，坐车回到虞城。 到谢秀文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吃中饭。 “爸，妈——”看到父母回来了，三个孩子兴奋地扑过来。 第四十五章难以理解的真相 这一天半他们在这里快疯了，除了家里几个人，程程又从附近叫来三个同学，十个人一起玩谢阿姨说过的游戏，真的太刺激了。 更让他们兴奋的是，三人都赢了好多奖品，等回到老家，可以拿出来向同学和朋友炫耀了。 “你们在这里乖不乖？”黄玲望着三人身上的新衣服，又留意到三人的精神状态完全变了个样，开心之余，又有些惭愧。 难道自己以前真的帮过谢秀文，所以她现在才这样做？ 只是她对自家人实在太好了，自己能拿什么回报她的一片心意？ “我们都很乖的。”周小龙倚在妈妈的身边，仰头抢先说道。 他现在穿了一件橙色的帽兜卫衣，底下一条深灰色的运动裤，脚下一双运动鞋，整个朝气勃勃，完全变了一个人。 老大和女儿慢了一拍，站在她面前，也跟着应了声。 老大周小军同样穿了件套头帽兜卫衣，不过是墨绿色的，下面一条黑裤子，一双白色运动鞋，骤一眼看，都快像个小伙子了。 女儿穿了件粉红色的卫衣，胸口还绣了一些图案，看起来特别精致，下面的浅灰色裤子，和同样的运动鞋，让她像个城里的女孩子。 就连头上的辫子，也精心梳过，上面还扎了一些带花的发绳，非常漂亮。 “那就好。”黄玲知道这时候不适合说教训孩子的话，就点了点头，又朝谢秀文和秦冠麟表示感谢。 他们这么用心对待自家的孩子，她真的无以为报。 “路上累坏了吧！”谢秀文招呼两人坐下来。“先洗个脸，然后坐下一起吃饭，一会儿再睡个午觉，我再送你们回去——” 爸妈的脸色比想像中的要好，难道这次沪市之行，比较顺利？ 对那边的亲戚，她真的没办法有任何好感，所以并不想打听他们这次行程有没有收获。 “好。”人家安排得这么妥当，两人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把肖霞送的礼物，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去卫生间洗手。 出来时，饭已经盛好放在桌上了，于是坐下来开始吃。 饭菜同样非常丰盛，不过跟肖家不同的是，谢秀文这边的菜，大多是孩子们爱吃的酸甜味为主，汤汤水水也很少，味道就浓厚了许多。 她尝了尝，发现很合自己的口味，就埋头开始吃起来。 谢锦程一直没搞明白这些是什么亲戚，不过爸妈非常重视他们，他也表现得很礼貌。 现在家里不愁吃穿，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如果能多一些玩伴，那就更完美了。 周家三个孩子这时候显得很乖巧，还懂事地给爸妈夹菜，让两人老怀大慰。 小孩子学东西的能力非常强，有一次他们看到谢锦程曾经这样做，就学着也夹给爸妈。 现在看他们这么开心，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谢秀文在一边觉得意外。 难道爸妈以前没有教过弟弟妹妹这些？ 又一想，他们在乡下才刚刚能吃饱饭，哪里有机会挑三捡四？ 总不能在家里吃红薯的时候，把自己觉得好的那一个，递给爸妈吃，这样也在搞笑了。 倒是张舒翼三兄弟表现得最自然。 他们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待人处世方面，有自己的一套。 这几个是舅妈请的客人，他们只要保持足够的尊重就可以了，没必要特意做别的表现。 吃过午饭，保姆把果盘端上来，大家用竹签挑着吃了一些，就下了饭桌。 孩子们到院子里走动消食，大人们则泡了茶，边喝边解油腻。 黄玲见三个孩子，已经跟其它人打成一片，笑笑闹闹，非常和谐，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激。 冲动之下，来到谢秀文旁边，把她拉到旁边没人的地方。 “谢小姐，我实在忍不住了——”她决定还是摊牌了，免得自己一直疑神疑鬼。“你以前认识我吗？或者我曾经为你做过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这个谜底不解开，她只怕会一直牵肠挂肚，太难受了。 “你们是不是去沪市打听秦冠麟的身份了。”见她这么急吼吼的想知道答案，谢秀文笑了。“我并不是想瞒着你们，只要你问我，就一定会告诉你，只是这个答案有些离奇，我怕你无法接受——” 说完，带她上了楼，走进书房，又关了门。 这里的隔音效果最好，两人不管在里面说什么，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就会相信你——”黄玲以为她在推脱，所以说得很肯定。“都这个年纪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这一点自信她还是有的，何况她比自己还年轻，心智就算再成熟，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心计。 “那我说实话了，希望你不要吓一跳。”谢秀文也觉得一直隐瞒真相，会让她非常难受。“我这些年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我叫周小美，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分别叫周小军，周小英和周小龙，而爸妈叫周华强和黄玲，住在山江县小桥乡小桥村——” 说完，双眼无畏地盯着前世的妈妈，看着她双眼越瞪越大，直到眼圈开始发红，最后呜咽一声，用双手捂住脸。 黄玲听她说出这些名字时，并没有怀疑她说的话，两地隔得这么远，她不可能打听到这些消息。 梦里见到，虽然难以置信，但是这个世上总会发生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或许她的梦比普通人更清晰更完整呢！ 等一听到周小美这个名字，他就开始心痛和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那时候她刚当上妈妈，对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她自然付出特别多的心血。 可惜事与愿违，孩子不到一岁，就发烧突然离开了人世。 那段时间她痛不欲生，整天抱着女儿穿过的衣服发呆，恨不得死了去陪她。 幸亏第二个孩子很快又怀上了，在老公的一再抚慰下，她只能把重心放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强迫自己不再伤心。 于是把那段痛苦经历，深埋起来，直到现在。 没想到谢秀文居然说她就是周小美，这怎么可能？ 第四十六章接受新的身份 “直到我读高二那一年，爸爸开了货车送我到学校，这天你也一起到镇上买东西，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你们俩一起离开了人世，我不得不辍学，接管家里的食品厂，并代你们养弟弟妹妹，一直到自己也有了儿子，他大学毕业——”谢秀文把自己记事起发生的事，继续往下说。 这些记忆是她上辈子最深刻的记忆，就算她这辈子过得非常幸福，依然无法淡忘。 “我们把食品厂开起来了，然后三年后就死了——”听到这个结果，黄玲只觉得心头发紧，脸色发青，一口气仿佛要喘不过来。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怀疑谢秀文胡说八道，可是她说的那些细节，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只有家人才清楚。 更可怕的是，自己和老公只有三年寿命了，这实让她难以承受。 作为母亲，她怎么能接受孩子们这么小就没有了大人，独自生活呢！ 这不是生活刚好转，又要把他们推下深渊吗？ “你们放心，这件事这辈子应该不会发生了。”谢秀文安慰道。“毕竟我现在成了谢秀文，而周小美也不在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我的出现，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所谓蝴蝶效应，前面已经有了不同，后面这个结果，自然也不可能再次发生，这一点很容易理解。 当然也可能所谓的穿越，其实是她来到了平行世界。 否则位于同一个世界，她的事就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你真的是我的小美？”可能是身为母亲的本能，黄玲从谢秀文对自己的态度上，感受到了那种难以扯断的亲情，“我做梦都希望她长大成人，然后结婚生子——” 说完，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是我，妈，我好想你。”谢秀文红着眼睛扑到她怀里，眼泪同样喷涌而出。 前世的她一直不是个坚强的人，只是少女时期就失怙失恃，才不得不咬牙站出来，撑起这个家。 其中的艰辛和付出，只有她自己知道。 等自己也成了母亲，她对父母思念，达到了顶峰。 只是没想到，重生成谢秀文后，居然还有机会跟她们相见相认。 “我的小美，苦了你了——”黄玲一把搂住女儿，嚎声大哭。 女儿刚才的话，已经深深刻进她的心里，让她相信她就是自己那个念念不忘的大女儿周小美。 也从她轻描淡写的叙述里，感受到自己夫妻死后，她承受的压力。 她当时还没成年啊！就要承受这样的苦难，太委屈她了。 “没事。”见妈妈哭成这样，谢秀文反而冷静了不少，扶着她坐了下来，不停安慰道。“好在我就算成了谢秀文，依然找到了你们，以后我们一家人不用再分开了——” 妈妈能接受自己的身份，对她来说，就消除了相认的障碍。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只要亲人在身边，其它都不算事。 “就怕你爸不一定会信你。”黄玲在女儿的劝慰下，也冷静了不少，这时候又有了别的担心。 女人比较感性，大多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男人不一样，他们太理性，这种超出常理的事，他就算信了七成，也依然不会接受。 “没关系，慢慢来。”谢秀文倒不着急。“只要能经常看到你们，我就满足了，就算他不认我，在我心中，他依然是最爱我的爸爸——” 前世母亲比较严厉，父亲对兄弟姐妹几个，反倒更纵容。 所以她也跟父亲最亲，就连去学校，也是他送自己去的。 现在心智成熟了，知道家里母亲在当家，只要她认可自己，后面的问题就不大了。 无非是时间问题。 “你能这样想就好。”见女儿不在意这些，黄玲心里更加心疼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又提醒道。“这件事我们知道就好，暂时不要告诉其它人，包括你的弟弟妹妹，我怕传出去，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反而不好处理。” 她同样相信人有前生后世，女儿说的梦里，很有可能是她前世的记忆。 至于前世发生的事，为什么还有机会跟她们一家重新见面，她也搞不清楚原因。 反正越是这样，越不能说出去。 现在还好一点，如果在以前，只怕会被人说中了邪，从而抓起来放火烧死。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考虑到妈妈坐车累了，于是让她和爸爸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回去。 黄玲大悲大喜之下，确实非常疲惫，自然没有意见。 出门回到房间，看到老公已经来到他们歇脚的客房，正准备睡觉。 “你刚才是不是和谢秀文在一起，两人聊了什么事？”周华强虽然憨直，但是老婆脸上的异样，他还是注意到了，于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难道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让她难过了。 “没事。”黄玲望了他一眼，有心想说出跟女儿相认的事，最后还是不放心，就决定暂时把这件事埋在心里，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跟他说，“先睡一觉吧！我累了。” 说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周华强见她不愿意说，也没勉强，同样睡着了。 只是两人很快做起了同一个梦。 在梦中，他们的大女儿周小美并没有死，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到了八十年代末，他们准备已久的食品厂，开始赚钱了，家里的生活越过越好。 可惜到了一九九二年，夫妻俩和大女儿一起来到镇上，回去时出了意外，于是离开了人世。 梦到这里时，夫妻俩同时流出了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划落到枕巾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接下来，两人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小美辍学回家，接管家里的食品厂，又照顾弟弟妹妹的生活，撑起了家。 中间工厂几次有了危机，她都努力站出来，最后转危为安。 直到她儿子都大学毕业了，这个长长的梦才戞然而止，两人同时醒了过来。 “玲玲——”周华强还没从梦中彻底走出来，看到旁边泪流满面的妻子，突然明白了什么，惊慌地问：“你也梦到了小美——” 这个梦太奇怪了，他们早早离开了人世的女儿，居然活得好好，还在他们离开后，撑起了家。 第四十七章后续安排 “是的。”黄玲哽咽着回答。“她一直活到五十岁，于是重新投胎，成了别人家的女儿，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梦中记起了前世的记忆，于是找到了我们——” 如果说睡前听谢秀文说的那些话，她还有一丁点怀疑的话，梦中经历的一切，让她彻底相信，两人确实有母女的缘份。 何况以她的条件，认下自己这家人，又没有什么好处？ 除了因为亲情，她实在想不出这样做的原因。 “你是说谢秀文就是小美？”这几天一直对她的身份疑惑不解，现在听到妻子这样解释，像是头上打了个响雷，震惊得呆住了，嘴里呐呐地嚷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是啊，这样的事，只会发生在故事里，现实中谁有可能碰到？ 可是怎么解释刚才的梦，以及谢秀文的举动？ 若非一家人心连心，她怎么可能这么对待自家人？ 特别是她看着儿子女儿的时候，那眼神跟看向她自己的儿子，几乎没多大区别？ 这是因为他们是她的亲弟弟亲妹妹啊！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黄玲擦了擦眼泪，哑着声音说道。“你也看到了，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现在主动来找我们，我忍心把她推开吗？” 都说女人的心形容变，她睡前还信誓旦旦，说这件事暂时保密。 现在就马上换了个说法，坚持要认女儿了。 “认下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们都愿意。”周华强虽然也有强烈的感觉，谢秀文可能真的是女儿转世，可是他多少保留了一些理智。“再说对孩子们来说，有这样一个姐姐，对他们都有好处。” 他的想法很明确，就算后面证实这件事闹了乌龙，但是双方处出感情来了，当朋友走也不错。 当父母的为孩子们考虑比较多，他们两人没能力让三个孩子受更好的教育，如果谢秀文愿意培养他们，那肯定是大好事。 “这件事没法公开，否则会给她带来麻烦。”黄玲却担心女儿会因此受影响，所以开始为她想办法。“到时我们商量一下，借口是远房亲戚，这样就算亲近一些，也有了借口。” 两人在屋里商量了一会，这才下了楼。 谢秀文坐在楼下客厅里，看孩子们下棋的下棋，看书的看书，内心非常安宁。 重生到现在，她最大的遗憾已经解决，甚至比她想像的还完美。 前世父母已经过世，她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无法挽回。 没想到穿越到这个世界，居然找到了他们，实在太幸福了。 “阿文，时间不早，我们得回去了。”黄玲走到她面前，神情复杂地说道。 很想和梦中一样，叫她小美，终究有所顾忌，最后忍住了。 明天老公还要上班，孩子也得上学，睡得太晚，对他们不好。 “好。”谢秀文对现状已经非常满足了，所以答得很爽快。“我现在就送你们出发——” 说完，去隔壁房间拿了准备好的礼物，又从冰箱拿出一些处理好的鸡鸭鱼肉，拿出来放到汽车后备箱，带回去给爸妈改善生活。 现在天气热，不这样冻得硬硬的，路上就会坏掉。 “不用拿这么多东西。”黄玲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坚持拒绝，只是心头依然有些过意不去。“我们过来，可是什么都没拿。” 见孩子们蹦蹦跳跳的毫无心机的模样，心里更加感慨。 他们接受了人家这么多好处，却没有好好说声谢谢，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的亲姐姐。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他们喜欢的零食。”谢秀文见妈妈越来越不见外了，同样非常高兴。“还有这些鱼肉，给他们补补身体，这个年纪有足够的营养，个子才能长得高。” 这时候大家对身高特别在意，如果男孩子有一米八，找对象就会容易许多。 其实弟弟妹妹们前世都比她长得高，因为他们的青春期，自己已经把食品厂稳定下来了。 家里有了钱，吃得就大方，所以个子最高的小弟，甚至超过了一米八。 “好。”这话有道理，黄玲也不好再说什么，“又要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了！” 想到一路上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在一起，还能共度好几个小时，忽然觉得这一路上也不会难受了。 可惜她现在有了别的身份，如果依然是小美，那该多好。 忽然记起肖霞送的沪市特产，最后决定留在这里，算是借花献佛，给女儿换换口味。 谢秀文以为这是她们特意买回来送给自己的，也没有客气。 秦冠麟虽然从内心里已经认可了他们的身份，只是他向来不习惯跟人亲近，所以等车子开出后，就回到屋里。 车子开出虞城，一路往南而去。 现在车里没有了外人，原本有很多话想跟女儿说的黄玲，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文，你真的希望我们把食品厂开到虞城吗？”最后还是周华强主动打破沉默。 如果她真的是女儿，有些事就没必要太矫情，她要借钱给自家开厂，那就收下来，大不了赚钱后，再还给他。 以前觉得双方无亲无故的，受之有愧。 现在有这个有关系在，拒绝她的好意，才会让她难过吧！ “当然。”谢秀文回答。“我是希望你们最快搬到这边来，如果马上开厂有黑困难，可以先到我弟弟的食品厂里工作一段时间，等适应和熟悉了，再正式开厂。” 这样做不但能让他们减少摸索的时候，也能趁机学一学管理知识，将来能统筹考虑工厂的事，少走一些弯路。 八十年代大多数民营企业家，都是这样一步步走出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悟性好坏。 “那我们住在哪里？”黄玲趁机问道。“还有他们三个读书的事，也得提前准备好，否则学习就会拉下。” 虽然女儿一直催他们过去，可是一家五口全部安排好，也没那么容易。 “你们放心，我们还有别的房子。”谢秀文让她安心。“就在附近的小区，那边我们买了同一层楼两套房子，打通后就有一百二十多平方，足够你们住了。” 第四十八章约定 如果真的来了，住在一起肯定不现实。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谢秀文，得优先考虑这一世的爸妈和家人。 “既然你已经有计划了，那我们就听你的安排。”黄玲认下女儿后，又做了这样一个梦，现在也舍不得跟女儿分开，“到时如果你有别的难处，记得跟我们说，千万别硬撑着。” 现在女儿已经有了新的家人，必须为她考虑一下。 想到前世被她们娇养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担起养家的责任，她就心疼得要命。 “妈，我们以后要到虞城生活了？”三个孩子一路上只顾玩自己的玩具，听到这里，都兴奋得坐不住，特别是周小龙，表现得最明显。“那不是可以经常到程程家玩了？” 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孩子，他非常佩服。 不但聪明能干，会很多技能，还是个武林高手，实在太厉害了！ 昨天他表演了前空翻，劈叉，擒拿格斗，那姿势实在太帅了，不像他们，只会拿根竹棒，相互瞎打一气。 他曾经想过跟他学武术，可惜双方路太远了，不太现实。 现在好了，这个梦想就能实现了。 “嗯。”黄玲点点头。“以后你们可以经常去那边玩，但是要懂礼貌，别吵到他们，否则人家不欢迎你们了，就不好再去了。” 女儿肯定希望他们经常去，但是秦冠麟以及她的其它家人，未必喜欢她过份重视自家人。 所以把好这个度，非常重要。 “太好了。”周小龙举起双手大叫一声。“我早就想离开小桥村那个破地方了。” 在父母面前，他根本没想过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周小军和周小英也有同样的心思，只是年纪大了一点，不好意思当着谢秀文的面，这样大喊大叫。 不过脸上同样露出欣喜的笑容。 “到了虞城，你们就当是自己家好了。”谢秀文听后展颜一笑，心里成就感满满。“别看程程他爸比较严肃，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就算在程程爷爷奶奶妈面前，也很少有笑容，并不是在嫌弃你们。” 从他上次硬要陪自己来接他们就可以看出，只要自己的亲人，不管是谁，他都能全盘接受。 “那就好。”周华强作为父亲，想的略微多了些。“你们夫妻在一起，我看是你在做主，他出生在那样的家族，不会介意吗？” 这一点也是他敢于同意一家搬过来的主要原因，换个在家没地位的女主人，只怕会让她难做。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妻子过份在意娘家。 同样的，作为公婆，也不会喜欢媳妇搞不清楚哪个家更重要？ “可能在公司管理方面，一直是我说了算的原因吧！”对于这个问题，谢秀文其实也觉得很意外。“毕竟我的管理经验，比他丰富多了，现在公司的重大决策，一般都是我拍板的。” 这一点也没必要在爸妈面前瞒着，也给他们多一点信心。 何况她也没有想过，跟他们分享秦家的权势和财富。 接到虞城来，她会像培养弟弟谢博文一样，一点点让他们成长。 前世没有自己在，父母照样能把食品厂开起来，现在有了自己，别的不说，把生意做大十倍，应该会轻而易举。 如果家里有一个这样规模的食品集团，那弟弟妹妹们未来的生活，就会顺畅许多。 “原来如此。”周华强和黄玲同时点了点头。 也对，女儿前世管了三十多年的企业，经验确实特别丰富。 就连他们，通过刚才那个梦，眼界和见识也增长了不少，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表示，就是感觉弄懂了很多知识，以后在实际创业中，肯定有机会发挥作用。 一家人越聊越投入，特别是爸妈，把心里的一些顾忌也不知不觉中说了出来，谢秀文让他们放心，她有能力把这些矛盾处理好，只要他们相信她就行。 夫妻俩哪里会不相信她？ 她一个出生在农村的女孩子，能把这样一个贵公子牢牢抓在手里，还对她言听计从，这样的本事，他们以前想也不敢想。 终于到了目的地，车子同样停在晒谷场，谢秀文打开手电筒，和他们一起拿了东西，来到这边的家。 此时已经过了十点，村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土狗偶尔汪汪地叫几声。 “我回去了。”谢秀文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习惯，这边恐怕也无法过夜，所以打算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睡一晚，天一亮再回去。“你们也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要工作。” 至于具体哪一天搬家，还得等她把孩子们读书的事，先安排好。 “这么晚了，要不在这里将就一下？”黄玲担心她太辛苦，只好试着挽留一下。 “不用，我先回县城，找家招待所过一晚，天一亮就回去。”谢秀文找了个借口。“反正几天后就要再见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见妈妈脸上有些难过，她走过去，搂了搂她。 黄玲一见，眼睛顿时红了。 不敢让孩子们看到，只好强笑着不让眼泪落下。 “她这样安排也合适，就不要挽留她了。”周华强一开始还有所保留，一路上交流后，他的内心里也越来越认可她就是女儿，态度就变了不少。“我们这边太落后了，连上个厕所，洗个澡也不方便——” 农村招待贵客，就会面临这些尴尬。 女儿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要她过这样的生活，肯定会为难她。 “还是爸最了解我。”谢秀文一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后又吓了一跳。 好在弟弟妹妹这时候忙着分那包带来的零食，没有特别关注这边。 周华强见她失口叫自己爸，不知怎么的，一种父女连心的感受一下冲击得他眼泪汪汪。 “那你回去吧！”黄玲在一边也不是滋味，“早一天安排好，我们就早一天过来。” 人都是这样，以前对她有所怀疑，就会一再推脱。 现在反而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那你们收拾一下，最多三天，就安排好了。”谢秀文见他们态度大变，也直接说了时间。“三天后，我们虞城等你们过来——” 第四十九章天真无暇的女孩 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把弟弟妹妹的学业安排好。 同时找人把鲤鱼湾那套房子重新收拾一下，补上生活用品，等爸妈来了，就能直接入住。 出了小桥村，谢秀文慢悠悠地把车子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正准备进空间，忽然想到里面还有不少空地，于是直接连车子也收了进去。 倒不是怕车子被人偷了，就怕有熊孩子或者小混混，拿硬东西在漆面上乱划乱画，那损失同样不会小。 最后回到空间那间屋里，躺下睡觉。 比起以前，现在空间里有了灵气，人长时间呆在里面，对身体反而有好处。 只是她还没这么闲，不可能经常这样做。 第二天早上，她开车回到虞城，跟秦冠麟说了自己的计划，并征求他的意见。 因为上学必须有本地户口，所以她计划把他们一家的户口，都迁到鲤鱼湾那套房子里。 那边是秦冠麟买的，必须征得他的同意。 她还准备抽时间另外买两套差不多的房子，挂到他的名下。 不管是以后用来安顿亲朋好友，还是当作投资，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做倒不是怕他小气，主要是这边的房子，算是送给前世爸妈一家人了，这属于自己的私下安排，而夫妻之间，就算是共同的财产，用在家人以外的地方，都最好谨慎一点，免得落下话柄。 当然这只是她的计划，如果爸妈舍不得农村户口，那就另外再想办法。 然后就是他们去哪个学校上学的问题。 最理想的自然是跟程程在一个学校，这样上学放学会比较方便，所以还得联系一下虞城一小。 小弟周小龙现在读三年级，小英读五年级，小军读六年级，正好全部安排上。 以后能考进哪所初中，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些都是小事。”秦冠麟见妻子考虑得这么多，反而有些不乐意。“我们是夫妻，用得着分得这么清楚吗？” 说完让谢秀文在家休息，他出面解决这些事。 谢秀文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秦冠麟这才满意了一些。 他先给省城的冯玉霞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找虞城这边的教育局人员，安排三个人的转学问题。 那边自然答应了。 又打电话给俞浩胜，问起外地人如何转户口的事。 印象中他有个亲戚在公安局负责这一块，由他指点，就能少走一些弯路。 听说是给谢秀文的亲戚迁户口，俞浩胜非常重视，答应会帮他安排好，等人到了，马上去办理就行。 挂了电话后，马上给姑夫说了这件事，请他帮忙。 他的姑夫听说是秦冠麟的事，自然没有多问，只说让他到时带人过来就行。 秦冠麟见一切顺利，这才把消息回给妻子。 见他动作这么快，谢秀文非常满意，中午还主动跟他温存了许久。 因为最近忙着周家的事，没有回家看望父母，她突然有些内疚，就跟秦冠麟说了一声，准备回乡下陪陪家人。 到了夹岙，那边还是老样子，倒是庄老再次过来了。 有了他的加入，秦老原本有些静极思动的心，再次安定下来，两人最近天天池塘进行钓鱼比赛，还相互不服气，家里经常能听到两人的争吵声，倒给四合院增添了不少人气。 陪他一起过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长得非常漂亮，就是见到人就笑，给人一付没有心机的模样。 谢秀文知猜测情没那么简单，私下问了庄老，才知道这是他妹妹的长孙，十岁时得了急性脑膜炎，虽然抢救过来了，智力方面却出了问题。 找专业人士测试时，说只有同龄人一半的智商。 也找过不少专家治疗，都没有效果。 勉强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读书，家里对她失去了信心，只希望她健健康康成长，嫁个普通人，反正有庄家庇护她，倒不至于被人欺侮了去。 庄老回家后，家人听说了他的情况，就把孩子送过来，请他帮忙找人再试一次。 即使希望很渺茫，他们也不想错过一次机会。 谢秀文听后，只能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对她这样的情形，还真的不敢说一定能治好。 急性脑膜炎是细菌进入大脑神经系统，引起的损伤，往往是不可逆的，她能用灵液帮人治疗肌肉、骨骼、神经等部位的损伤，而人的大脑是最神秘的，就算到了前世，也没有多少研究成果。 当然人已经来了，总归要试一试。 于是准备一份正常比例的药液，药材全是空间产的，药效应该是正常的十倍以上，兑好水后，让她坐进去。 小姑娘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治病，非常配合，还朝她露出感激的笑。 谢秀文被她毫无杂质的笑容感染到了，考虑就算这个药液没多大效果，也去空间再找找其它配方，看能不能真正治好她。 庄老也知道这个病难度比较大，只是谢秀文有隐世门派做后盾，成功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否则的话，这辈子就真的只能这样了。 半个小时后，小姑娘终于打开门走出来，原本就极其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现在仿佛人间的精灵。 “婷婷，你这是好了？”庄老迎上去激动地问。 受妹妹委托接下这件事，他心里非常忐忑，就怕完不成任务，让妹妹难过。 兄妹俩从小分离，一直到十年前，才重新相认。 他十几岁就参了军，跟随部队南征北战，几乎没时间回家乡一次。 而妹妹一直跟着父母，家乡战乱一起，他们不得不到离乡背井，到异乡求生，最后在西南某省的偏僻山村安顿下来。 解放后他一直担任领导干部，家里人在他的照顾下，生活得也不错，除了那几年吃了一点苦。 而妹妹和父母就惨了，山里田少，又交通不便，如果一有自然灾害，就颗粒无收。 一家人熬过了无数困难，最后依然没有熬过三年困难时期。 那一年爸妈在家活活饿死，他的老公和孩子也没有活下来，她本来也做好了死的准备，没想到遇到好心人，最终捡了一条命。 第五十章离奇的结果 一年后，她嫁给子那个救命恩人。 那人是深山养蜂人，因为出生不好，不得不一个人躲避到深山无人之地，以养蜂为生。 因为山上有大量的野生果树，两人也不换居住地了，就在与世隔绝的山上安了家，开垦荒地，养鸡养猪，很快生下一子一女，生活总算稳定下来。 后来政策松动了，他们才频繁下山，到其它村庄换取生活必须品。 孩子们长大后，跟附近的村民结婚，又有了孙子孙女，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会有机会相认，是养蜂人的家人获得平反，他带着家人回京城，在填报家人姓名时，被庄老的一名手下看到了。 于是兄妹俩才在悲喜交加中相认。 解放战争胜利后，他回到故乡，寻找自己的家人，可惜村里人大多逃难离开家乡，不知所踪，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有人去了哪里？ 这三十年他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可惜音讯全无。 他一直觉得欠了父母和妹妹太多，偏偏妹妹回京后，对现状非常满足，说这些不怪他，一直不要他补偿。 现在第一次求上门来，他如何能不重视？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脑袋清醒了许多。”许婷婷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刚才照镜子时，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更漂亮了，心里就特别羞涩，当着舅公的面，又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说完，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谢秀文。 一方面是这个姐姐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另一方面，她同样是女的，就算要说什么，也不至于尴尬。 “别着急，慢慢来。”怕吓到她，谢秀文连忙安抚着。“只要你觉得泡药浴有好处，我们多试几次——” 一个人的智商到底有没有恢复，还真不好说。 倒是她的眼神灵动了许多，肯定有变化。 “对，对。”庄老一听，也觉得自己太急切，反而会吓着孩子，连忙笑着附和。 于是硬把担心压下来，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和秦老一起下棋。 “对了，药厂那边怎么样了？”没过一会，他又关心地问谢秀文。 那边就是加工这种药液的，不过浓度会降低，顾客得买几个疗程后，才能把病治好。 这也符合保健品市场的惯例，从来没听说只购买一件产品，就马上达到目的。 如果婷婷的脑膜炎后遗症也能治好，那它几乎成了包治百病的药液了。 “已经在正常生产了。”谢秀文回答。“前期产量比较少，暂时还没有投放市场。” 这也是为了稳妥起见，加工好的成品，不但要进行试验，还要测试保质期等等，防止中间出现意外。 等一切没问题了，就可以正式出货赚钱。 “稳一点才对。”庄老能理解这样做的目的。“张家兄弟俩，毕竟是世界闻名的企业家，如果在这边出了差错，那肯定会影响他们在国内的信誉。” 想了想，又开口问道：“你手里还有没有其它方子？我们庄家虽然没有参与保健品，只要你需要，我们也可以帮你投资生产的？” 欠下的人情越来越重，这辈子怕是还不上了。 像那个农副产品交易市场，一开始也是为了她，没想到被她经营成这样。 接下来庄家只怕每年能拿到不少分红，他是不缺钱，可是妹妹一家，以及身边跟随了多年的人，都需要啊！ 现在只能在别的方面，看能不能帮她了。 “暂时没有。”谢秀文也没有直接拒绝。“等这边一切稳定下来了，我再看看有没有必要再开一家类似的企业——” 她其实从来没有计划过要从事保健品行业，最终会跟张家舅舅家一起合作，也不过是多找一条出路。 毕竟单一经营，风险比较大，把鸡蛋放在几只篮子里，就算某一个行业最终失败了，也有其它路可以走。 同时跟舅舅们形成经济共同体，加深感情。 人与人就算是至亲，没有一条纽带绑在一起，感情也就那样。 时间长了，总有淡薄的一天。 “行。”庄老也不觉得失望，“到时记得跟我说——” 忽然注意到婷婷这时候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正安静地看自己和老秦下棋，心里顿时一喜。 都说下棋能开发大脑，家里人曾经教她下各种棋，最终除了玻璃跳棋，其它都没学会。 现在看得这么认真，不会是能看懂了吧！ 嘴上却没说什么，准备一会儿试试。 等下完这盘，他重新摆好棋，邀请侄外孙一起下。 许婷婷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在其它人的鼓励下，最终坐在了对面。 庄老很快确认，她确实已经懂得怎么下象棋了，而且水平还不差。 这就夸张了，大脑刚恢复了一部分，就变得这么厉害，如果再治疗几次，那不是要变成天才了？ 秦老夫妻见了，也过来看稀奇。 对儿媳妇的能力，他们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为儿子的幸运感到骄傲。 只是刚治好就有这样的水平，那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下到后来，庄老压力越来越大，剩下的棋已经不足以将死许婷婷的老帅。 而她还有车马炮，随时可以给他致命一击。 “居然被婷婷这个新手打败了，看来我真的老了。”等最后被将死后，庄老连声嚷着站起来。 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小姑娘恢复了，妹妹肯定会非常高兴，自己也算有个交代了。 “是我运气好。”许婷婷见自己赢了舅公，连忙站起来解释道。 她下棋的时候，完全凭着自己的直觉，根本不知道方法。 “赢了就是赢了，婷婷不用在意。”秦妈妈在旁边笑着安慰了一句。“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个厉害的老师，以后跟人去比赛，打败他们——” 既然小姑娘在这方面有天赋，老庄带过来又是为了恢复她的智商，多下下棋，肯定有好处。 老伴和老庄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只有几十年的下棋经验，对上普通年轻人，自然赢得轻松。 对上专业高手，就马上原形毕露了。 “好啊！”第一次在下棋方面赢了大人，许婷婷又激动又自豪。“谢谢秦奶奶——” 第五十一章成了天才 张清芸安排的象棋老师，很快赶到了夹岙，听说对方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连连说可惜。 现在国家培养这方面的人才，都是从七八岁开始的。 许婷婷这个年纪，有些晚了，很多同龄人已经在全国比赛中崭露头角了。 听说只是当作兴趣爱好玩一玩，他才收起满满的爱才之心，当作普通学生一样教基础知识。 让所有人没有料到的是，许婷婷接下来在象棋方面，爆发出常人难以理解的天赋，把庄家所有人都惊动了。 她的爷爷奶奶，也不顾车马劳顿，千里迢迢赶了过来。 见孙女像是换了一个人，老太太抱着一阵痛哭。 可能是当年看着丈夫和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她和养蜂人结婚后，反而没有对孩子投入过多的关注，就是害怕照顾得太周到了，万一出了事，她无法再承受一次。 但是这个孙女出生时，家里的生活已经好转了许多，她把最大的关爱，放到她身上。 加上小家伙从小聪明伶俐，非常讨人喜欢，她一直当宝贝一样宠着。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个她细心呵护了十年的孩子，最终还是出了意外，成为一辈子需要别人照顾的低能儿。 她是个迷信的人，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个灾星，跟谁太过亲近，就会害了谁。 发生过这件事后，她更加相信了。 所以哥哥多次提出，要接她过去一起生活，都被她坚决拒绝了。 她怕自己会连累哥哥，毕竟他已经是她唯一的平辈血亲了。 直到现在看到孙女恢复了正常，一直内疚不已的她，才松了一口气。 谢秀文这时候已经回到了虞城，父母和弟弟妹妹已经来到这边，她忙着安顿他们。 上学的事很顺利，迁户口一开始爸妈没同意，在她多次劝说下，最后才同意了。 好在爸妈都是知青，本来就是非农户口，弟弟妹妹自然也随他们。 这样一来，倒不用担心农转非的问题。 第一天到来时，谢秀文把他们接到自己家，正式给他们接风洗尘。 原本邀请了张爱凤一起参加，却被她拒绝了。 她的理由很简单，这是谢秀文一家人的聚会，她一个外人不方便参与。 考虑到阿文这边的人越来越多，她一个外人住在这边很不方便，于是搬回到了自己的居住地。 又担心上班没有人照顾儿子，干脆请了个奶妈，这样就方便多了。 奶妈名叫陈永红，是宋建芳介绍的。 两人是邻居和好友，出嫁后依然有来往，最近陈永红生了个儿子，本来是一件大大的喜事，老公和公婆也都开心不已。 不想有一次她太累了，喂完奶后就睡着了，忘了孩子还在身边，不小心压在身下，窒息而死。 丈夫和公婆哭得撕心裂肺，对着她又打又骂，最后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感觉没脸回娘家，于是来县城找工作，正好遇到了好友。 宋建芳一开始想介绍她进小吃店工作，跟自己做伴，于是带到张爱凤那里。 张爱凤听了她的事后，非常同情，正好孩子缺人照看，就雇她当保姆和奶妈，给的工资也比在小吃店高的多。 陈永红见有这样好的事，自然连忙答应。 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把宝宝放在婴儿床上，绝不跟自己睡在一起。 谢秀文明白张爱凤在想什么，就没在意。 第二天开始，爸妈回到了鲤鱼湾的家，每天按时到食品厂学习。 谢秀文提前跟谢建根通过气，让他认真带好两人，保证他们离开时，有足够的经验自主创业。 弟弟妹妹们却喜欢这里，经常找借口留着不回。 爸妈也没办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们了。 谢秀文自然乐得如此，又带他们去武馆正式拜了师，虽然单论战斗力，自己和秦冠麟已经超过他们了。 关键是基础知识，没有他们教得专业和认真。 三个小家伙非常兴奋，整天嘿嘿哈哈叫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学了功夫。 就连妹妹一个女孩子，也誓要做一个女侠，就像十三妹那种。 当谢秀文听到夹岙传来的消息时，也没有太在意。 离开的时候，她就基本上可以肯定，许婷婷已经治好了。 她把这归功于空间的药材灵气特别充足，如果像以前那样，只怕效果没这么好。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再去关注，接受庄家的感激和道谢。 不过她不在意，庄老还是带着妹妹一家，上门来了。 谢秀文见了，只能郑重接待。 庄老的妹妹和妹夫，应该都不到七十，可是看起来特别苍老，应该是那些年吃了不少苦。 跟老太太聊了几句后，她倒是特别喜欢这个乐观的老人。 于是免不了又准备了一份药液，给两位老人名泡了一次。 反正她有这个方子的事，已经在小范围传开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其它人想买，等产品正式出厂后，自去购买好了。 像这样的自己人，必须提前给个方便。 庄老太太原名叫庄声晓，是她爷爷取的名字，祖上曾经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只是战争一起，一切都化为灰烬，曾经的庄家老宅，全部消失了。 能活到现在，享孩子们的福，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没想到今天过来，还有这样的好事。 看着自己明显变年轻的脸，以及全身充满活力的感觉，这一切让她喜出望外。 “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感谢你的，这块玉吊坠，是我们庄家的祖传之物，希望你不嫌弃。”她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镶玉的红色心形吊坠，递了过来。 当年濒临饿死，她也想用它换点粮食，可惜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她走了很多人家，都没有成功。 现在这种老物件又开始值钱了，谢秀文的帮助万金难买，所以把最珍贵的物品拿了出来。 “这怎么好意思？”谢秀文连忙推脱道。 她现在对珠宝和玉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渴望了，毕竟那么大的灵石都有了，还在意这些？ 何况这是庄家的宝贝，能传到现在，真的不容易了。 第五十二章潜力 “你这是看不起我老太婆？”庄声晓瞪着眼睛反问。“给你就收下，就当是姑姑送给你的一件纪念品。” 它再值钱，能比得上谢秀文给的药值钱？能比得上孙女的命更贵重？ 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哪里有被人拒绝的道理。 谢秀文见她快不高兴了，最后只得收下来。 又听说许婷婷现在的象棋水平，已经超过教她的那个老师了，顿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药液效果太好了，反而培养出一个高智商天才？ 如是这样，那以后得谨慎使用空间药材配成的药液了。 又提醒庄奶奶和老爷子，不要把这件事传开去，否则自己只怕不得清静了。 庄家人明白她的心思。连声说没问题。 她的老伴许东柏也带来了礼物，是两罐他从自养的蜜蜂蜂箱里，亲手采集下来的蜂蜜。 他以前是生物学教授，被打倒后成了养蜂人，这几年致力培育和改良中华蜜蜂，现在退下来了，依然养了几箱蜜蜂，供自家人食用。 因为住的房子靠近一座果园，果园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子承包的，他就把蜂箱放在那边，每个月都能采收不少高品质的蜂制品。 “谢谢许伯伯。”谢秀文望着眼前这个一身书卷气的老人，才明白许婷婷的颜值遗传自哪里了？ 七十多岁的老人，经过药液排毒洗髓后，居然像唐老师扮演的诸葛亮，年轻时绝对是个少见的超级帅哥。 这蜂蜜可是好东西，跟商店买回来的绝对不一样，没有经过人工处理，营养成份也最全面。 加上它是世上唯一不会过期的食物，只要好好保持，可以一直替代白糖给家人吃。 “你喜欢的话，我每次采蜜后，都给你送一些过来。”许老爷子见谢秀文这么喜欢自己的礼物，就有些意外，笑着承诺道。 倒有点明白她的心思。 以秦家的条件，什么好东西买不到？反而是这种纯粹需要人工收取的天然材料，她反而不容易得到。 “那最好了。”谢秀文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她也想过在夹岙弄几箱蜜蜂，只是没有人懂这个，到时蜇伤人，反而麻烦，这才息了心思。 许老和庄老太太在虞城住了一晚，就带着孙女，匆匆告别回京。 他们现在虽然生活得很安逸，却不能长期离开家，一个在家养了鸡鸭鹅等家禽，需要她照顾。 而许老隔段日子，还要去学校上几节课，日子过得又充实又平淡，却是他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客人离开后，家里又恢复了宁静。 不想学弟吕金峰，却风尘仆仆从鹏城赶回来，带回一些当地的特产，来拜访她了。 “怎么？才半年功夫就熬不住了？”谢秀文以为他受不了那边的生活，准备回虞城发展，忍不住打趣他。“回虞城准备找工作，还是自己创业？” 总的说来，这半年他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以前总有种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天真，现在整个人沉稳了许多，心智应该也成熟了不少。 “我参加了《萌芽》杂志征文，一篇短篇小说获得了三等奖，这次是过来领奖的。”吕金峰的脸上难掩得意。 一开始他写文章，只是为了混点稿费，同时重拾这个中学时代的爱好。 没想到南方特区有那么多打工杂志，只要能写出打工人的心声，写出他们的真情实感，要发表其实没那么难。 于是用几个笔名，分头投稿，居然每个月都有三四篇文章变成方块字。 他兴奋之余，开始购买文学杂志来看，希望提升自己的创作水平。 最新一期的《萌芽》杂志正好最近征文，就写了一篇符合要求的短篇小说过去，没想到二个月过去，居然上了获奖名单，虽然仅仅是三等奖。 可是对他这样半路出有的青年作者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毕竟是那么出名的一本杂志。 “是吗？”谢秀文真心吃了一惊，朝他竖起大拇指，“你太厉害了，看来这趟鹏城之行，倒是把你的文学创作能力，全部激发出来了，以后你会重点往这方面发展吗？” 可惜现在还没有网络小说，否则以他的性格，当一名全职写手，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而现在大多数作家，都有正式的单位和工作，几乎没有全职以写作为生的。 除了个别大作家，因为已经功成名就，靠版税和几年出一本的小说，就能过上理想的生活，自然不愿意上班受人管了。 “怎么可能？”吕金峰摇摇头。“我就是运气好，模仿《乔厂长上任记》，写了一篇关于外企员工和港方管理人员理念冲突的小说，所以才获了奖，毕竟很少有人写这个题材——” 刚开始有文章发展，他也曾经意气风发过一段日子。 等小说获了奖，再仔细阅读其它作者的小说，才知道彼此差距有多大。 这让他冷静下来，开始反思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担心耍耍小聪明，编一些打工者的心路历程，混稿费的手段，总有一天会被人揭穿。 只有写出真正的好作品，才能保证在这个领域，依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错啊！得奖了还这么理智。”谢秀文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那你不如找个相关的工作，既保证有充足的时间创作，又有一份基本工资，让你没有作品发表时，也有个保障。” 学弟能有这样的进步，她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可惜自己在文化领域没有相熟的人，否则肯定会帮他牵线搭桥。 “过段时间再说吧！”吕金峰当然也想过类似的问题。“如果能再发表一些作品，那我也多了一些底气，可以尝试去应聘编辑之类的工作了——” 他学历不高，专业不对口，想进国内知名杂志比较难，倒是那些地方报刊杂志，比如南方的打工类杂志，要求就比较低，如果有了一定名气，再去面试应该希望很大。 这已经有了好几个例子，有的人就是因为打工文学成名，然后成了编辑，算是杂志社的明星。 “那你加油。”谢秀文除了给他鼓励，还能说什么？ 第五十三章仇人下台 晚上秦冠麟回来，她把这件事当作一件茶余饭后的小事，跟他提了提。 “如果想进相关单位，可以跟穆建年提一提，他在电视台工作，消息比较灵通。”以为她想帮学弟牵线，就说了自己的意见。“如果是其它省市，还得找爸问一问——” 父亲在各地的人脉，他其实不是很清楚。 每年春节时候，家里倒有不少人过来拜访，除了特别亲近的几个，其它人具体从事什么工作，他也懒得记。 “不用管他。”谢秀文不在意地笑道。“我看他就是需要逼一逼，才能把潜力挖掘出来，让他在鹏城再呆些时间，说不客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件事也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以前自己就是太护短了，所以家里的弟弟妹妹，能力普通不高。 前世辍学管理工厂，同时照顾弟弟妹妹，最后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独挡一面，接下自己的工作，就连哺乳期间，也不得休息，最终只能放下儿子，继续回工厂。 这辈子好一点，不过弟弟一样天真，自己费尽心力培养他，却依然单纯得像个刚踏社会的学生。 或许她会穿越到这具身体，就是因为有这个相似点。 这天下午从公司回家，看到弟弟谢博文坐在客厅，正和秦冠麟聊着什么！ “姐，卢传明前几天被查出受贿十几万，已经被开除了职务。”看到姐姐回来，他兴奋地站起来嚷道。 当年姐姐未婚怀孕，虽然运气不错，最终确定是跟秦冠麟发生了关系，并生下了程程。 作为家人，他依然无法接受姐姐被人设计陷害。 成为警察后，他收集了相关消息，最终认定这件事除了夏春忠，跟卢娟娟也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她的父亲出了事，他急匆匆来报信，就是想趁机踏上一脚。 “是吗？”谢秀文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 以她现在的身份，想对付这样的人，不用她出手，只要放出风声，有的是愿意代自己动手的人。 只是觉得没必要这样做，才放过了他们。 倒不是她圣母，或者对夏春忠还有一丝感情，主要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如果再提起这个人，肯定会有人翻旧帐，从而知道以前的事。 她现在嫁进秦家，单是为他们考虑，以前痴迷夏春忠的事，也不宜再被人拿出来说事了。 那样只会丢秦家和秦冠麟的脸。 现在有人在对付他，倒没有了这个忌讳。 “我刚才已经跟姐夫说了，他也同意我这样干。”谢博文依然处于兴奋之中，没有留意姐姐的心思。“单是开除职务太便宜他了，至少得坐几年牢，我就不信他没有其它问题——” 一般来说，开除公职，已经是对一个机关公职领导最大的处罚了，没有了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就再也享受不到职务带来的好处。 但是谢博文却不满意。 万一他以后找了别的路子，再次到别的单位任职，那不是白高兴一场吗？ 如果坐过牢，他的身上就有了污点，想再出头，基本不可能了。 “你们看着办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别为了这种人，自己惹上是非，那样不值得。”见弟弟兴奋成这样，谢秀文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他的计划。 当年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人，到现在依然是个谜。 自己喝醉酒后，卢娟娟指使两个朋友带走自己，说明当时两人是想毁了自己的清白，从而彻底斩断自己跟夏春忠的一切可能。 而自己最后却从秦冠麟的房间中醒来，那就不正常了。 难道还有人想害秦冠麟，所以从两人手中抢了自己，从而两个受害者春风一度，最后造成这样的结局？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谢博文信誓旦旦地回答。 说完，跟秦冠麟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两人刚才已经定下具体计划。 谢秀文没想到弟弟跟秦冠麟现在已经有这样的私交了，倒是为他高兴。 总的说来，弟弟的社交能力，跟同龄人比，最多只能在平均线上，想靠自己出人头地，得继续努力。 如果能跟秦冠麟多学学，总归有进步。 孩子们放学后回家，他们就停止再谈这件事，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小家伙身上。 家里现在最开心的无疑是程程，他不愁吃穿，唯一的遗憾就是缺少同伴。 张家兄弟到了后，他天天跟在后面，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 经过谢秀文的努力，他才重新适应自己的身份，也再度习惯了跟同龄人玩。 现在家里多了几个差不多年纪的玩伴，又跟他在一个学校，无疑比以前更热闹了。 “妈，能不能再买三辆自行车，那我们周末就有七个人一起去骑行了——”谢锦程回家一看到妈妈，就扑过来问道。 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最喜欢同龄人。 周小龙比他只大一岁，两人更聊得来，所以希望周末也能带着他们。 “没问题。”这是小事，谢秀文自然不会在意。“回头让你爸帮你买，虞城买不到好车，得让人从沪市送过来——” 既然是骑行，就得用正规的装备，这样既能锻炼他们的耐力，也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假如以后有兴趣参加相关的竞赛，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 否则要重新适应专业的车子，就会浪费不少时间。 在谢秀文看来，骑行这项运动，危险系数小，锻炼效果却不错，非常适合这些小家伙。 前世国内这项运动，崛起得比较晚，倒是香江出了位名人，就是被称为“亚洲车神”的黄金宝。 他好像就是在明年，也就是1990年的亚洲青少年锦标赛中获得冠军，从而激发了人们对这项运动的热爱。 如果孩子们感兴趣，可以考虑参加下一届比赛，那时候年龄就差不多了。 谢锦程一听，又转身去找爸爸了。 秦冠麟自然一口答应。 谢锦程这才兴奋地来到周小龙旁边，说了自己的计划。 周家兄弟姐妹三人听了后，都非常感兴趣。 只是他们都不会骑自行车，于是谢锦程拿出自己的车子，要教他们骑车。 第五十四章拦截 几天后，谢秀文通过虞城新闻，知道了卢传明的最终结果。 除了贪污受贿，又被查出几项罪名，分别是以权谋私，任人唯亲，跟多名女人发生不正当关系。 最后被移交公安机关公开审理，具体结果，到时才能公布。 谢秀文看了后，就有些解气，一个基层贪官，手里有了钱和权，就容易忘乎所以。 所以基层干部容易出事，实在太容易理解了。 如果弟弟和秦冠麟让上级部门调查得更细致一点，说不定还会挖掘其它罪行。 不过现在已经没必要了，就这些罪行，卢传明至少得判三年，没机会东山再起了。 最多挖出一些同伙，那样一来，他身边的人算是连根拔起了。 谢博文当天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说了这件事，谢秀文只能说干得漂亮。 重生到现在，她一直过得很低调，这些以前害过原主的人，她并没有出手对付他们。 现在人家倒霉了，她也做不出以德报怨的傻事。 不过也没必要落井下石，因为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翻身了。 她表现得大度，别人却未必这样想。 这天回家路上，就被夏春忠和卢娟娟拦住了。 “谢秀文，我们现在都远远避着你了，为什么还要针对我们？”卢娟娟走过来含泪嘶吼。“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你也嫁了人，生活过得比所有人幸福，现在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她原本显胖的身材，短短十几天时间，已经明显瘦了一圈，以前因为保养得当，皮肤非常有光泽，现在暗沉一片，应该好些日子没睡好了。 父亲被查后，她马上去找人了解情况，听说是上面有人作了指示，就猜测是谢秀文。 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太冲动了，就因为她喜欢夏春忠，于是想毁了她。 现在回头看，这个男人又有什么好？ 要能力没能力，长相也只能算中等偏上，以自己的家世，就算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帅哥，也不是难事。 “你们的工作丢了没有？家里其它人有没有受到牵连？”谢秀文双手抱臂，淡淡地反问：“如果我要对付你们，你们现在还有机会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她自认不是烂好人，能在别人对付自己时，依然给别人留下报仇的机会。 只是她一向很被动，很少主动去招惹别人，特别是在感情问题上，这跟原主完全不一样。 原主当初就是因为太喜欢夏春忠，所以表现得太主动，从而引起卢娟娟的不满，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是你指使人查我爸？”卢娟娟一听，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也有其它人恨不得父亲出事，只是她一直觉得那些人没这个能量，会让父亲面临现在这样的局面。 “信不信由你。”谢秀文有些厌烦。“你们最好不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真的惹恼了我，你们承受不起后果。” 可能是现在的圈子不一样了，对人性的了解也比前世透彻。 以前总以为官二代富二代特别纨绔爱惹事，这可能跟小说和影视作品大量宣传有关。 跟吴泽远、俞浩胜这些人接触多了，才发现他们的家教很严厉，所以家里出这种人的概率反而小。 反倒是那些普通老百姓得了机会，慢慢爬到乡镇一级当领导，于是成了当地的土皇帝。 他们的子女及家人，也有样学样，所以行事更肆无忌惮。 当初卢娟娟敢让人带自己去开房，就是明证。 那时候她才十八岁，就敢做出这样的事，谢秀文可不信她这些年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 真惹怒了自己，那就把他们夫妻俩都送进去。 “我们信你。”卢娟娟还想说什么，被夏春忠一把抓住，代替她答了一句。 他被谢秀文冷漠的眼神吓到了，如果老婆再敢胡言乱语，只怕她真的会出手对付其它人，那自己一家肯定也躲不过去。 卢娟娟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不敢再开口，跟着老公一起离开。 她同样相信了谢秀文的话，这件事应该是自己弄错了。 既然这样，还得再打听，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搞清楚对方是谁，就知道他的目的，才能有针对性地做出反应。 谢秀文见他们走远了，这才皱眉上车，继续回家。 到家后见秦冠麟已经先到了，此时正和儿子一起研究几张最近拍的照片。 “今天怎么这么晚？”见她脸色不大好，秦冠麟关心地问了一句。 最近家里一切顺遂，她不应该有烦恼才对。 “就是遇到了卢娟娟和夏春忠，他们以为是我在对付卢传明，所以又哭又叫的。”谢秀文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在椅子上坐下来，“这两人没有一点眼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早晚出事。” 可能是现在见识不一样了，她是真心看不起他们。 “他们还敢找你？”秦冠麟知道谢秀文比较怕麻烦，讨厌见这种无关的人，难怪她会不高兴。“看来还是得在后面推一把，把这些相关人员好好查一查，到底有没有犯过事——” 他们原本就跟自家有旧怨，现在惹到妻子，那就不必客气了。 原本看在他们错有错着的份上，懒得计较他们以前得罪的事，否则自己想追到谢秀文，只怕没这么容易。 “知道是谁动的手吗？”谢秀文反问道。“如果对方是出于公心，你们插手也没什么。如果对方的目的本来就不纯粹，那就没必要助纣为虐了——” 一家人都不在机关混，还是不要轻易插手这类事。 否则会给外人一个仗势欺人的印象，时间长了，这个帽子就不好摘了。 “知道，确实是他的竞争者。”秦冠麟回答。“县里年纪最大的萧副县长不是要退休了吗？到时几个镇里一把手，肯定会有一个提到县里，现在希望最大的是卢传明和吴少荣，于是就出了这件事——” 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反正又不是污陷你，是你自己犯的错，现在被人抓住痛脚，就只能下台。 第五十五章接连好戏 “那个吴少荣就那么清白？”谢秀文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所以反问了一句。 关心这个，就是不想被人利用罢了。 “他是杨县长的人。”秦冠麟知道她在关心什么，直接说了真相。“上面调查确实有针对性，不过卢传明问题比较多，所以变成这样的结果也正常。” 至于吴少荣是不是清白，他就不好说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县里需要考虑的事。 “那就让县里来处理好了。”谢秀文知道真相后，反而心定了。“站在我们角度，只有发现贪腐分子被处理，都值得鼓励。”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差点把她气乐了。 才隔了一天，卢娟娟就再次找到自己，这次她显然知道父亲出事，是其它人造成的，态度也不像上次那样理所当然。 “谢小姐，请你救救我爸。”她一进屋后，就跪在谢秀文面前，脸上早已没了以前的嚣张气焰，“我知道除了你，现在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只要你同意，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也算有脑子的，知道县里这边不管谁出面，都不可能为了自家，得罪县领导。 自己虽然以前得罪过她，但是她没有报复，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原因很简单，因为阴差阳错，她怀上了秦冠麟的孩子，母凭子贵，在秦家有了一定的地位。 只要她对自家没有恶意，那多求求她，就有可能翻盘。 “你哪里来的信心，认为我会帮你？”谢秀文真的被她的脑回路刺激得不轻。“就因为你当初打算害我，最终没有成功？” 不计较那件事，因为那是原主的事，她不愿意提起，同样不想让秦冠麟再去想当初犯下的错。 如果有人再次把这件旧事传得沸沸扬扬，对自己和秦家都没有好处。 但是并不表示因此就原谅了卢娟娟，那她的脸还不够大。 “我可以跟夏春忠离婚，让他以后回到你身边——”卢娟娟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他，就算没打算嫁给他，也可以把他当成情人，秦先生外出的时候，过来陪你——” 当初谢秀文为了追求他，表现得有多疯狂，高中的同学都一清二楚。 还有人因此认定她脑子有问题，一个正常的高中女生，怎么能把喜欢一个男生，表现得这么明显？ 这也造成了高中毕业后，几乎没有同学跟她私下有来往。 “滚。”谢秀文被她彻底气乐了。“夏春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瞎了一次，还会继续犯同样的错识？如果他敢单独出现在我成前，我打断他的腿——” 说完，一把拎起她，把她丢到门口。 以她现在的力气，一百二十多斤的重量，根本不算什么。 卢娟娟被她的动作吓呆了！ 自己现在胖了许多，夏春忠现在用双手都无法抱起自己，她靠一只手，就能提起自己？ 见她站在门口没走，谢秀文呯的一声关上门。 “谢小姐，谢小姐——”见门关了，卢娟娟又惊惶起来，用力拍打着大门。“这个不行，你可以提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 她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如果这边再不行，那父亲只能坐牢了。 到了那时候，自己能不能保住工作不说，只怕夏春忠也会跟自己离婚。 毕竟这些年，两人虽然磕磕碰碰过来了，但是他并不爱自己，如果没有父亲的权势，他肯定会找别的女人。 “最后警告你一次。”谢秀文打开门，一字一句说道。“你再来骚扰我，就让你和你的家人，全部付出代价——” 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明明自己才是被她害惨的人，却想要自己帮她救父亲，真当自己是圣母啊！ 还是以为夏春忠有这么大的魅力，只要她肯放弃，自己就会把他捡回来继续当成宝？ 卢娟娟绝望地望着谢秀文，最终还是没敢说什么。 等她离开，谢秀文打电话给秦冠麟，让他留意一下卢传明的家人，防止他们临死拉人垫背，做出极端的事情。 人到了那时候，确实会失去理智。 提前有所准备，就有办法应对，不至于一筹莫展。 秦冠麟听说卢娟娟又去找妻子了，也被气得不轻，于是打电话到县里，希望继续深挖卢传明的问题，包括他家属做过哪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到时一起算帐，绝不能姑息。 第二天下午，谢秀文在家和保姆商量中秋节的饭菜，并让她提前准备好需要的食材。 节日当天，她打算中午叫上周家所有人，一起在自家过节，下午则带上秦冠麟和儿子，以及张家三兄弟，去乡下陪两家父母一起过节。 弟弟的食品厂，已经做了大量的月饼出售，她打算明天过去一趟，亲手做一批家人吃的月饼出来。 今天已是八月初十，五天后就是节日了。 给自家人吃的月饼，她准备选用空间长的材料。 家乡这边，大家喜欢吃肉馅的月饼，以及豆沙馅的月饼，五仁什么的，谁都不爱吃。 亲手做的不耐放，不过做出来后很快吃掉了，吃不完的最多在冰箱放几天，所以不用加防腐剂。 于是买了猪肉，剁成肉酱后放调料卤制一段时间，再包起来放进冰箱，明天再拿去食品厂，正式加工。 需要的红豆，则是空间催熟的，泡水后煮烂，加糖变成粘稠的糊，同样放进冰箱。 这样冰冻过的馅料，到时更方便包进月饼皮里。 数量控制在各一百个左右，除了自家吃，再给张爱凤和谢建根送一盒，其它公司员工，直接用食品厂的批量月饼就行。 如果吃不过瘾，大不了再做一次。 其实工厂做的也不差，毕竟这时候很少出现偷工减料的事，可以说用的是真材实料，所以很受欢迎。 单是公司的人，就得准备几百盒，发给他们当节日礼物。 把准备好的馅料全部放进冰箱，秦冠麟那边电话过来了。 听了他的话，谢秀文气得直想骂人。 恶心自己还不算，居然去恶心秦冠麟了！ 刚刚他从公司出来，一个女人牵着三岁左右的男孩子，拦住了他，然后孩子抱住他的大腿叫爸爸。 第五十六章都是套路 这种套路，前世她听过无数次了，用来抹黑一个正直的人，真的很好用。 特别是感情深厚的夫妻，很容易被另一半的背叛刺激到，然后分手收场，中了别人的毒计。 有人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自己和秦冠麟，也算是用尽心思了。 就是不知道是卢娟娟的手笔，还是其它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动的手，目的肯定只有一个，就是报复自己或者秦冠麟。 “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谢秀文安抚了他一句，匆匆出门往公司赶去。 既然对方这样做了，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她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以前她总觉得用秦家的权势，对付别人，在虞城这样的小地方，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如果没必要，她最好别随便出手。 现在谁都知道有人出手了，那反击一下，就怪不到自己头上了。 就算秦老爷子知道，也只会说自己做得好，毕竟这是在维护秦家的脸面。 匆匆赶到公司楼下，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披头散发，在向路人哭诉秦冠麟玩弄她后，最后抛弃了她。 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来投奔他。 而那个孩子此时还抱着秦冠麟的大腿，脸上虽然脏兮兮的，却显得很早熟，睁着一双可怜又无辜的大眼睛，激起了路人的同情心。 秦冠麟此时站在那里没动，脸上没任何表情，显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被她们气得不轻。 他越是生气，脸上的神情就越显得冷漠，谢秀文却知道他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报警了没有？”她走到他旁边，极其自然地问。 这种事肯定不能私下处理，否则更说不清了。 “还没有，等你来了再说。”秦冠麟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并没有恼怒之色，心里一松。“你说等你来处理，我就什么都没做——” 他相信妻子会信任自己，就像自己信任她一样。 “那我打电话报警，你再耐心等一等——”说完，拿出大哥大，按了电话。 那个女人从谢秀文到了后，脸色微微一变，又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这时候舍了路人，往她这边走过来。 “你是秦太太吧！我也不是故意要来拆散你们，可是我实在无路可走了，求求你给孩子一条活路吧！”说完，呯地一声跪在她面前，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见谢秀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没关系。”谢秀文没有任何动作，等她表演完毕，这才慢斯条理地回答。“你也不容易，等警察到了，只要他们确定这孩子确定是秦先生的，我一定跟他离婚，成全你们一家人——”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大家虽然同情这个女人，可是传统观念又让他们无法要求谢秀文这样做，毕竟谁都有可能碰到这样的事，如果老公跟外面的女人有了奸情，自己就必须让位给别人，那她们肯定无法接受。 所以最合适的处理方式，就是给母女俩一大笔钱，让他们另外过日子。 至于秦冠麟这样做，会不会触犯法律，就不是她们考虑的事了。 “阿文——”秦冠麟听后同样吃了一惊，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他做梦也没想到，老婆会表现得这么极端。 如果真的因此离婚，那他绝不会放过这对母子，到时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己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自然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局，明显是有人故意设下的。 “别急。”谢秀文安抚地说了一声。“只要你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着急什么？” 说完，又转头望向眼前的女人。 “谢小姐你一定要信我，这孩子确实是他的，我保证。”女人听了，再次泪流满面，说完又要磕头。 这次过来，她收了别人五百块巨款，同时对方还保证，不管她从对方那里要到多少钱，到时一分不要，全部让她带走。 她对自己的演技非常有信心，秦家这样的人家，说不定能敲下几千几万下来，那这辈子就不用干活了。 “你保证没用。”谢秀文这次冷冷地打断她。“现在公安局已经有验证父子有没有血缘关系的机器，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一家人相认，就是通过这样的办法——” 说音刚落，女人脸色一白。 她做梦也没想到，谢秀文早就有了这样的计划，难怪她到了后，这么笃定，一点也不惊慌。 现在轮到她着急了！ 看来自己小看这个女人了，她能嫁给秦冠麟，绝不是因为有了个儿子这么简单。 “当然，如果有人敢故意冒充我先生的儿子，我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前说一声。不管是谁，如果不让他们坐上一辈子的牢，我就不姓谢——”谢秀文见她开始怕了，又补充了一句。“真以为我们秦家是小狗小猫都可以上门敲诈的？” 说完，冷冷地盯着那个女人。 女人只觉得一股寒意升起，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原以为这件事是黄泥掉裤裆，最终谁也说不清。 只有这样，她才可能火中取栗，获得好处。 没想到谢秀文早有准备，还说出这样狠厉的话，那双方绝对是不死不休了。 那个男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不对，松开秦冠麟，来到女人的身边，抓住她的衣角，无言地安慰着。 周围的人哄的一声，纷纷议论起来。 她们一开始以为谢秀文要吃哑巴亏了，毕竟遇到这种事，谁也无法证明秦冠麟没有偷腥。 这样一来，她现在嘴越硬，一会儿越吃亏，最后只能离开一条选择。 现在才知道，她前面这样说，很可能是给人下套。 她敢这样说，只怕那个女人未必就跟秦冠麟有过关系，那样一来，结果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证明他不是孩子他爸，也是我们认错了人，这又不是犯了大罪，为什么要坐牢？”女人定了定神，开始给自己找后路。 她现在已经完全肯定，自己这次栽了。 这个谢秀文处事如此老到，绝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 第五十七章结果 但是认错亲人，从古至今都有发生，不至于要到坐牢的地步。 这也是她敢于出手的原因之一，大不了到时承认自己错了，给他们道歉就是。 “你如果有本事，让警察叔叔相信你只是认错人，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谢秀文冷笑道。“不过我相信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供出幕后指使者，以及这样做的目的，我们要相信警察叔叔的办案能力——” 话音刚落，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惊慌地抱起儿子，准备逃路。 她被谢秀文最后一句话击溃了。 以秦家的势力，被人这样陷害，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如果对自己动了手段，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挺住。 “别急着走，等警察到了再说。”谢秀文哪里会让她离开，又对周围看热闹的人嚷道。“大家帮忙拦住她，她敢这样陷害我家先生，以后谁敢保证不来陷害你家老公，这种人最好关进牢里，一辈子别放出来，这样大家才安心——” 众人此时哪里还不明白真相，恼怒之下，一起拦住她们的去路。 人心都这样，刚才她们有多可怜这对母子，现在就有多恨她。 这不是把自己当傻瓜耍吗？亏刚才还同情她呢！ 何况谢秀文的话也有道理，如果她们遇到这样的事，可没她这样的本事解决。 至时要么离婚，要么损失一大笔钱，不管哪个结果，都会伤筋动骨，让家庭难以承受。 女人见是这样的结果，顿时瘫倒在地。 这里人来人往的，想逃跑本来就不容易，加上还有个儿子，哪里逃得出去？ “谢小姐，我错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女人也是个狠角色，很快又想到了办法，转身回到谢秀文面前，不断地求饶。 自己犯了事，还会连累儿子，将来他不管是参军、考大学，还是其它地方，都会受到限制。 这对一个母亲来说，真的难以接受。 “如果我放了你，那谁来放过我们？”谢秀文冷淡地回答。“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却用这样恶毒的方式来陷害我们，如果被你成功了，秦家脸面全无，我也不得不跟他离婚，这样的后果，凭什么要我来承受——” 装可怜，谁不会？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纯朴，难保没有老好人劝自己退一步，所以必须让人知道，对方得逞后自己面临的后果。 只有这样，大家才会有同仇敌忾之心，坚持把她送进警察局。 至于让她坐一辈子牢，只是吓吓她。 自己还不至于为了这个人，去做违背法律的事。 “对，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放过她——”大家听懂了谢秀文的话，果然想法又变了。 就在这时，警察也终于赶到了。 听了经过，给那个女人带上手铐，又问秦冠麟和谢秀文的意见。 “让她交代是谁指使的，并把对方抓起来好好审一审，我就不信了，我们虞城还能被这种人带坏风气——”谢秀文振振有词地说道。 公开场合只能这样说，回头肯定得把这件事告诉秦家二老，后面如何，已经不是她们能决定的。 刚才只想着有人想害自己和秦冠麟，现在一思索，万一对方的目标不止两人，那背后之人就更不简单了。 “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年轻的警察显然认得秦冠麟，这时候语气肯定地回答。 于是秦冠麟跟他们一起去警局，她则回到家里。 到家后先来到楼上书房，给乡下的秦老打电话，把今天这件事，详细汇报了一遍。 “你处理得很妥当。”秦老听了，也勃然大怒，不过见谢秀文处理的有条有理，让人找不到错处，又夸了一句。“我一会给人打个电话，接下来让别人来接手——” 儿子和媳妇毕竟不是机关里的人，插手这种事，容易遭人诟病。 他向来坚持公事公办，那就由相关的人来调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并做出正确的处理。 对秦老爷子来说，同样不信对方的目的这么简单，只想让儿子丢一次脸。 那么就得把对头一网打尽，免得后患无穷。 “好。”谢秀文乐得清闲，自然答应了，又老老实实把卢传明的事说了一遍，同时详细解释了自己和夏春忠夫妻的恩怨。 这件事老爷子很可能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自己主动说清楚，性质又不一样。 “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以前的事就不用提了。”秦老自然清楚了这些，根本没放在心上。“倒是你说的卢娟娟，小小年纪，就如此毒辣，得留心一下，免得阴沟里翻船——” 在他看来，年轻时候犯些错，都不算大事，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就行。 儿媳妇当时喜欢班上的男同学，不算什么？倒是那个卢娟娟，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人坏儿媳妇的清白，这就非常恶劣了。 好在运气不错，阴差阳错之下，反倒便宜了儿子，所以他更不能因此怪罪了。 挂了电话，谢秀文轻松下来。 这次他们对付秦冠麟的办法，被自己轻松解决，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在。 换个其它人，还真不好处理。 她从来不敢小瞧天下人，所以秦老让她放手，正好顺她的意。 没过一会，秦冠麟就回来了，说那个女人死活不肯说出指使者，他不耐烦等下去，就先回家。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放心谢秀文。 虽然当时她处理的很好，但是被人这样一指责，是个女人心里都不会痛快，他必须陪在身边，随时做好哄人的准备。 谢秀文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笑着让他别放在心上。 秦冠麟见她不像是在说反话，这才露出轻松的笑容。 当天吃了晚饭，就接到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对方终于交代了幕后指使者，不是卢娟娟，也不是他们知道的任何人，而是一个根本没有听过名字的陌生人。 两人这边摸不着头脑，倒是夹岙那边的秦老爷子，听到名字后吃了一惊。 自从和张清芸结婚后，他已经快忘了这个名字。 只是没想到快三十年了，居然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 第五十八章意外的人 当年他被下放到虞城，正好经历了人生中几件最大的惨事。 父母病死，妻子受不了折磨上吊自杀，他大恸下身体也落下了病根，好长时间没法恢复过来。 这时候遇到张清芸，一个因为出生原因，被下放到这里劳动改造的女孩子。 本来两人不会有交集，没想到她结识了一个同样来自沪市的知青，有了几次接触后，对方就对她紧追不舍。 她一开始对那个叫杨明坤的人也有些许好感，认为可以在异乡结交一个异性朋友。 不想时间长了，本性暴露，发现对方是个控制欲极强，不尊重女性又比较自私的男人，于是拒绝再跟他见面。 不料他看准了张清芸在这里孤立无援，居然装傻充愣，还想强迫她跟自己在一起。 秦荣华这时候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多年的领导经历，手里多少有些底牌可以利用。 于是找了个机会，让人教训了张明坤一顿，然后和张清芸熟识起来。 后来两人日久生情，虽然年纪相差11岁，最终走到了一起。 对于这个旧人，秦老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以为只是生命中顾客一样的小人物，居然还没放下往事，还唆使别人害自己的儿子。 以秦老的见识，能轻易猜到他这样做的目的。 肯定是最近卢传明出事了，他认定儿子和媳妇跟卢家有矛盾，这时候出手，肯定会误会是卢家指使的，他就可以继续躲在幕后，做些见不了的勾当。 不想阿文是个精明的，通过手段把这人钓了出来，倒算是意外收获。 “怎么回事？”见老伴神情不对，张清芸好奇地问。“难道还有谁敢对我们秦家出手不成？” 倒不是说秦家已经无敌了，主要是老伴退下来后，家里已经没有晚辈在机关工作，就算以前有矛盾，也没必要针对秦家了。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很少会因为纯粹的私人恩怨，彼此争斗不休。 大多是利益之争，或者政见不同，才会引起矛盾。 所以一般都放在明面上讲，不会暗中出手。 “是一个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人，想害儿子。”秦老轻蔑一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怀疑儿子以前发生的事，以及老大老二两家人会变成这样，也跟这人有密切关系——” 以前因为工作原因，他确实忽略了上面两个儿子。 对于这件事，他也长时间自责过。 他一直想不通的是，两个儿子就算再不懂事，也没有理由跟家里离心离德。 现在看来，是有心人在故意挑唆。 以前因为没发现人，最多怀疑一下也只能算了，现在听说了杨明坤这个名字，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原来秦家背后一直有个敌人，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什么人这么大胆？”张清芸听了，也是气上心头。“难道以为你退休了，秦家就成了谁都可以针对的小门小户了？我们张家人还没死绝呢！我倒要看看，谁在找死？” 老太太以前低调惯了，不喜欢过多参与老伴工作上的事。 最近因为身体恢复，感觉老俩口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多年，就静极思动，不但重新捡起了刺绣这门老手艺，平时也乐意跟京城的老朋友通电话，反倒比以前更加活泼。 儿子是他最重要的人，谁碰谁死，她绝不能允许他有任何差错。 秦老爷子见老伴生气了，就把杨明坤这个人说了出来。 “原来是他？”张清芸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在这时候跳了出来，顿时气乐了。“当初你恢复工作时，就想过查一查他，被我拦住了，说以后的工作重心在京城了，没必要管这种小人物了，没想到是我小看他了——” 敢做这样的事，不说胆大包天，至少普通人是不会有这个勇气的。 “所以啊！永远不能小看任何人。”秦老爷子感慨道。“原以为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敢向我们出手的人不会很多了，没想到当初一个普通知青，居然三十年如一日，在暗中使坏——” 他这些年究竟做了哪些事，暂时不得而知。 那就好好查一查，是时候算一算帐了。 谢秀文不知道公婆这边有了别的计划，倒是周家这边的爸妈，过来找她，说上次去余杭见过的老朋友肖霞，和老公李思明，明天要过来做客，问有没有时间一起接待一下。 上次过去沪市，得到了她的热情接待，同时还跟她说过谢秀文的事。 这次她们一家搬到虞城，到时肖霞问起来，肯定得有个合理的解释，她希望提前跟谢秀文通个气，到时不要说漏嘴。 “这个简单，就说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谢秀文想了想，觉得把恩情往大里说，才更让人信服。“当初我未婚生子，又离开家乡去鹏城打工，坐火车经过山江站时，下车透气晕倒，正好你路过那边——” 从虞城这边去鹏城，坐火车必须经过渠州和山江两个站。 以前的绿皮火车，速度比较慢，每次到了站点，都会停很久，乘客如果在车上闷坏了，可以下去透个气。 如果有人身体不好，晕倒在站台也很正常。 “这个倒说得通。”黄玲想了想，觉得这个借口可行。“就怕到时有人看你们身份不简单，找我帮忙，那就很难推托。” 会爽快离开家乡，到虞城发展，除了舍不得长期跟女儿分开，也有怕村里人到时看他们条件好了，上门各种求助，包括求到女儿头上的顾忌。 而肖霞的性格她清楚，没事不可能无缘无故跑这么远，来看自己，很可能是想知道，自己和谢秀文，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对她们有帮助，到时肯定不会客气，自己该如何处理，是个难题。 “没事，让我们来解决好了。”听了妈妈的担心，谢秀文没放在心上。“越是这种明面的人物，应付起来都不难，反倒是农村来的亲戚，要能力没能力，又没个眼色，才是比较棘手。” 如果这个肖霞和他的老公，人品没问题，值得一交，托老爷子传一句话，也是值得的，就算是为了前世的母亲。 第五十九章沪市来客 “好。”见女儿一点也不在意，黄玲顿时放心了。“那明天中午，你们到我那边吃午饭。” 事情定下来后，她就可以安心招待朋友了。 这些年在山江县农村，她们其实过得很寂寞，跟村里人虽然都不陌生，可是作为外来户和知青，多少会受到歧视以及隔阂。 而以前沪市的朋友，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几乎都断了联系。 反倒是老公性子直，认识了张云峰这样一个好朋友，这么多年依然有书信来往。 每年春节，是夫妻俩最难过的时候，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别人家忙着走亲戚，他们不用出门，也没有人过来做客。 村里人因为这个，越发看不起他们。 为了掩饰内心的失落，他们后来习惯地关上大门，一家人上楼坐进被窝里，由黄玲给孩子读小说讲故事，倒也让孩子特别喜欢这种过年方式。 现在搬到虞城，总算有个地方可以当亲戚走动了。 “没问题。”谢秀文爽快回答，又问：“你一个人忙不忙得过来，要不要我提前过来帮你？” 这边的生活比以前乡下肯定方便多了，就怕她见外，不愿意麻烦自己。 “不用不用。”黄玲连忙拒绝。“你过来帮我，让肖霞见了，肯定会认为我们的关系好得像一家人，到时她随便开口，只会让你难做——” 就算是一家人，在外人面前，也得稍稍注意一点。 何况还有秦冠麟，即使他没有跟自己见外，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每次见了，依然做不到坦荡荡。 “那行，我们明天中午准时过来。”见妈妈想得周到，谢秀文也没多事。 不管来的是什么朋友，只要是真心对待周家人，她作为女儿，都可以伸手帮一帮。 毕竟爸妈也需要自己的圈子，她有同龄朋友，交给她去应酬，比自己出面好。 第二天中午，她和秦冠麟准时来到鲤鱼湾的家。 自从这边的房子送给爸妈后，她在隔壁新造的楼房里，又挑了一层两间作为备用的家，以后如果有重要的客人来了，人数还比较多的话，可以在这里休息。 最近正在安排装修，这件事现在一律交给高钟在处理，他以前替自己装修过，技术不错，人也可以信任，等于成了长期合作伙伴。 秦冠麟知道后，直接把整栋楼剩下的房子全部买了下来。 现在造的都是多层商品房，楼高六层，一栋楼一共四个楼梯，二十四套房子，除去谢秀文买下的两间，还有二十二间。 而现在的房价，基本在五万以内就能买一套，最终花了不到一百万，就全部拿下了。 谢秀文对他的大手笔有些无语。 不过也没有反对。 这里以后是虞城的中心地段，同时是重点中小学的学区房，价格被炒得非常高。 除了城北后面新开发的高档楼盘，单价超过两万以外，这边的价格，也达到了顶峰，全部超过一万五以上一平方。 这边总共一千七百个平方左右，将来总价可以达到二千五百多万以上，作为投资，回报率也不错。 当然现在不可能空着，可以给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当宿舍居住，一举两得。 两人走进周家，看到屋里坐了两个打扮富贵的中年男女。 “阿文，冠麟，快进屋坐。”看到两人来了，黄玲连忙迎出来。“这就是我在沪市的朋友肖霞，和他的老公李思明——” 介绍完客人，又把两人介绍了一遍。 “你们好。”肖霞和李思明早已站了起来，此时一脸紧张地看望秦冠麟，想伸手又怕被他拒绝，“这次过来看望老友，听说玲玲跟秦先生亲如一家，就希望能见你们一面，但愿两位别怪我们冒昧——” 当他们确定这个需要他们仰望的年轻人，真的出现在面前时，两人已经激动得全身直冒汗。 “不用客气。”秦冠麟见他们果然为自己而来，伸手分别跟两人握了握，又把位置让给妻子，“既然你们跟周大哥和黄大姐是好朋友，就别这么见外，随意一些就好。” 照辈份来说，周华强和黄玲也是他的岳父岳母，只是现在年龄差得近，加上那是上辈子的事，最终夫妻俩还是选择了这个身份来往。 “对，对。”见两人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尊重黄玲，肖霞只觉得心花怒放，看来上次在沪市时，自己的选择对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以后就叫你们小秦和小谢——” 到了这边后，黄玲解释了双方的渊源，原来有一次她去山江县城办事时，在火车站旁边遇到了晕倒在地的谢秀文，于是把她送到医院。 经过及时抢救，她才恢复过来。 当时她因为有事，见谢秀文醒了，就匆匆离开，连她的名字也没有问。 倒是她出院时，打听自己的情况，最后在医院的记录里查到自己的名字和地址，这才找上门来。 这样说来，黄玲等于是谢秀文的救命恩人，难怪她这么重视周家人。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说出来，或许是怕弄错对象，肖霞自动帮她把这个漏洞补好了。 “这样才显得亲近。”谢秀文伸手示意，让他们坐下来，自己和秦冠麟也在旁边坐下。“她们在这边没什么亲朋好友，如果能跟你们多走动，那他们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冷清了——” 她是真心希望爸妈能多交一些朋友，只要对方别提过份的要求，她也愿意适当给予帮助。 肖霞夫妻一看就是精明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反而更简单。 至少他们不会提出过份的要求，从而得罪自己。 “大家肚子也饿了吧！我们边吃边聊——”周华强不大会说场面话，见妻子把炒好的菜一个个端上来，也帮忙拿了碗筷杯子，并开了两瓶冰啤酒，开始倒酒。“家里确实多年没有热闹过了，今天难得你们过来，我们就当是提前过年了——” 说完，把酒杯一一给人放好，然后举起了杯子。 可能是自我觉得这话说得不错，脸上就露出开心的笑容。 “对，我们边吃边聊。”秦冠麟马上接了一句。 第六十章给足面子 今天和妻子第一次在周家吃饭，而妻子今天的情绪非常高昂，显然对周家父母非常重视。 他肯定要好好捧场，把气氛带动起来。 见秦冠麟居然没有一点架子，把周华强当成了长辈，肖霞和李思明吃惊之余，又觉得这是大好事，自然也应和起来。 一杯啤酒下肚，大家才开始聊起家常。 当然主是肖霞和黄玲聊当年的事，周华强和李思明同为沪市人，中间插了几句，谢秀文和秦冠麟充当了听众。 这样做也有好处，原本两人的关系只是比普通朋友略好一点，现在已经跟知心朋友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肖霞和黄玲都乐见双方关系朝这方面发展，自然不会在意。 通过她们的对话，谢秀文才知道，肖霞的父亲，在沪市某区担任区长，算是权重一方。 只是快到退休的年纪了，想再上一步，基本已不可能。 而肖霞的老公现在已是副处级，这个年纪也算非常难得，只是以前一直靠岳父提携，才有了这个成就，以后就难说了。 想继续往上走，最好的办法是到外省基层工作一段时间，积累政绩和工作经验，再等待机会。 所以他们过来，应该是想尝试跟秦家走近试试。 心里有数了，谢秀文和秦冠麟就越加轻松。 遇到这种情况，她们的观点基本是一样的，那就是了解一下对方的品性和能力，如果各方面还不错，拉一把也没问题。 如果不符合自己的要求，那只能拒绝了。 因为双方都努力营造其乐融融的气氛，这顿饭一直吃到一点钟才结束。 从饭桌上下来，几个男人到客厅沙发边喝茶。 这时候李思明开始介绍自己的情况，以及自己接下来的目标和打算。 他的眼力一向不差，看出秦冠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当然也不会马上承诺什么，需要自己先开口，他才能考虑是不是适合插手。 不过心里已经非常满意了。 能跟秦家接上头，就算没有其它收获，也没有白来一趟。 毕竟老婆跟黄玲很聊得来，只要以朋友的身份，多走几次，想来以后肯定会有机会。 何况谢秀文夫妻非常重视黄玲，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而人与人的关系，都是慢慢走出来的，等时间长了，彼此有了情谊，就算现在帮不上忙，将来紧要关头，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谢秀文和秦冠麟陪他们到两点，这才提出告辞。 毕竟他们四人才是朋友，两人一直在这里，也会影响他们叙旧。 回到家里，两人开始交换看法。 “这人要不要帮，你先听听爸的意见，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匆忙下结论——”担心秦冠麟太在意自己的看法，所以直接找公公开口，谢秀文先提醒了一句。“秦家现在没有人在机关，提携后进，更应该谨慎——” 总的说来，一个出身普通，靠岳家发达起来的男人，要么实力强劲，真的受到岳父的赏识，才有这样的机会。 否则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他？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能力一般，但是懂得讨好女人。 如果女儿死心蹋地要嫁给一个普通人，作为父亲，就算不喜欢他，也很难拒绝女儿的恳求。 所以先查清楚他的为人后再决定，这样比较妥当。 “放心，我不会盲目做决定的。”见妻子想得这么周到，秦冠麟感动地搂住她的腰。“如果他达不到父亲的要求，看在你的面子，帮一次也无妨——” 对于投靠过来的人，他们肯定也分层次，不是谁都会支持。 人品出众，能力出色的人，必须重点考察和提点，尽可能让他走好每一步。 忠诚度高，能力一般，同样会找机会提拔，只是机会肯定比不上能力出色的人。 至于其它人，大多能力一般，忠诚度也一般，如果机会合适，拉一把没问题。 李思明既然过来了，那他就把他排在这个层次。 “你们秦家现在后继无人，有些可惜了。”谢秀文忽然叹了一口气。 以前对这些她看得不是特别重，随着眼界越来越开阔，她才发现，家里有没有人在机关，差距真的非常大。 可惜弟弟性格太老实，否则有秦家在，他往上走会很容易。 “没办法。”秦冠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感慨，顿时乐了。“要不，把儿子送到父亲那边，让他从小培养，说不定能接他爷爷的班呢！” 这当然是玩笑话，谢秀文的性格他清楚，对儿子的教育方面，一直因势利导，绝不会强迫他做什么？ 不过儿子确实非常聪明，学什么都快，如果将来真的愿意接爷爷的衣钵，父亲肯定会很高兴。 现在有谢秀文在，他再活二十年很轻松，那时候程程已经三十岁了，该打的基础也打好了。 “如果你舍得，我肯定没意见。”谢秀文没想到秦冠麟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又满不在乎的回答。 以前母子俩相依为命，她对儿子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他过得快乐，其它一切好商量。 现在认祖归宗，成了秦家子，那就由不得自己了，他有他的责任和义务。 如果老爷子希望孙子接班，她也不能反对。 “真的？”秦冠麟见她这么大方，倒认真考虑起来。“那我回头听听父亲的意见，如果他也同意，那我们就经常把儿子送到父亲那边，同时替我们尽尽孝心——” 两人本是无意的玩笑话，等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他反倒激动起来。 “阿文，谢谢你。”因为孙子是儿媳妇以及外公外婆抚养长大的，他们虽然喜欢，却不会把他拘在身边。“不过我也不会强迫他走这条路，一切看他自己。不过学些权谋之术，以及识人用人的技巧，对他也没坏处——” 所谓隔代亲，他们当然希望孙子承欢膝下，没想到谢秀文心胸这么宽广，直接答应了。 “应该的。”谢秀文没当一回事。“他虽然还没改姓，毕竟是秦家子弟，有些责任需要学会面对。” 不过儿子现在还小，只能在周末，让他们去爷爷奶奶那边陪伴。 为了怕儿子有想法，她决定把七个孩子，全部赶去乡下。 第六十一章商议 谢秀文这边为了儿子的未来，开始在做别的打算。 而黄玲和肖霞这边，经过一天的交流，双方的感情都增强了不少。 第二天下午，两人才告别离开，回到沪市。 从车站出来，肖霞和李思明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一起来到娘家见父亲。 “这次见面，有什么收获？”肖区长带着眼镜，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女儿和女婿回来，放下报纸，语气平和地问。 对于他们这次行动，他觉得希望不大。 一方面靠这样拐弯抹角得来的交情，能有几分真正的作用？另一方面，秦家可不是靠跑关系就能轻易打动的，否则秦老爷子也不会有这样的威望。 “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肖霞抢先回答道。“原以为秦冠麟会非常难相处，没想到一点架子也没有，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收获。 很明显，只要自己跟黄玲能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以后想见他们，应该不会很难。 “哦？”肖区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非常好奇。“那你们详细说一说经过——” 如果真的有女儿说的这么好，那绝对是好事，女婿未来的发展，说不定能超过自己。 肖霞见父亲吃惊，得意地把经过说了一遍，李思明在后面也做了补充。 “不对啊！”肖区长马上发现了中间的漏洞。“谢秀文既然知道黄玲救了自己，为什么现在才上门找人？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他担心这种关系是假的，可是听女儿的意思，谢秀文对黄玲的尊敬又不可能骗人，那真的太古怪了。 “可能是她以前忙着打工，没时间过去吧！加上以前家境一般，也没这个经济条件。”肖霞提醒道。“现在她嫁给了秦冠麟，利用秦家的身份，赚了不少钱，所以才能把她们接过来——” 她其实很羡慕黄玲的运气，如果是自己救了谢秀文，那该有多好！ “确实也有可能。”肖区长想来想去，觉得谢秀文和秦冠麟没理由骗女儿，就暂时放下这些疑问。“那你觉得，秦家能接受你吗？” 这话是对女婿说的，比起女儿，他在人心洞察上，更细致一点。 “我觉得他们对黄玲夫妻的尊敬，已经超出了救命恩人的范畴，只要我们能继续跟他们保持这样的关系，秦冠麟看在黄玲的面子上，也会接受我。”李思明回答道。 他在路上就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最后作出这样的结论。 “这样看来，谢秀文一个女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恩图报。”肖区长作为点评。“如果这样，那你们这次真的走对了。” 心里忍不住也激动起来。 肖家如果能跟秦家有这样的关系，那以后不仅对女儿女婿有帮助，其它侄子外甥同样有好处。 虽然把女婿当成了接班人，可是光靠他一个人肯定不行，其它晚辈他也在尽力培养。 “对了，爸，黄玲和周华强，都跟家里断了联系，你说我们要不要撮合他们啊！”肖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向父亲请教。 很明显，他们夫妻俩这些年留在农村，过得并不开心。 这一点很容易理解，他们当年因为家里困难，最后被父母放弃，心里肯定很难过。 上次回沪市，特意向自己打听起家人的情况，说明他们还在关心家人的情况。 看来随着时间过去，当初的怨恨已经化解得差不多了。 如果父亲愿意帮忙，那他们家人的生活，肯定会有所好转。 “别自作主张。”肖区长一听，连忙制止道。“感情这种事，外人最好不要乱插手，除非她们向你求助。” 这方面他比较有经验，或许他们真的解开了心结，愿意和家人和解。 但是这是他们家人之间的私事，如果外人参与，那性质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放心，我也是随口一说，不会真的做什么。”见父亲这么慎重，肖霞连忙失口否认。 她只是觉得直接施恩于黄玲，已经不大现实，毕竟她们现在有了谢秀文和秦冠麟。 但是他们的家人就不一样了，只要帮忙随便安排个工作，对这家人的帮助就非常大了。 “那就好。”肖区长提点道。“朋友之间，怎么相处最合适，就是控制好一个度，你千万不能因为秦家的原因，过度跟黄玲他们接触，这样只会让他们不自在。” 女儿聪明是有的，但是缺少智慧，这也是他没有让她进入机关的原因。 有时候一个人什么都不懂，反而会事事小心，不敢越雷池关步。 就怕一个人自恃聪明，做一些自以为是的事，那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穷的麻烦。 “放心吧！爸，我们会控制好这个度，不会轻易上门，也不会随便开口。”肖霞知道父亲的心思，连忙向他保证。 肖家这边在商量如何跟秦家慢慢走近，而谢秀文同样在跟爸妈商量儿子的事。 虽然夫妻俩计议已定，但是得跟父母也打声招呼，免得他们心里不痛快。 “程程小小年纪，就要跟爷爷学这些，会不会太早了些？”谢妈妈听后心疼地问。 在她看来，这跟古代培养接班人一样，从小要进行各种各样的技能训练，程程是她从小照顾着长大的，可舍不得他吃苦。 “妈，你想多了。”见妈妈一付儿子以后要吃苦的模样，谢秀文哭笑不得。“他以后多跟爷爷接触，老爷子会在这个过程中，把一些为人处世的原则，点点滴滴灌输给儿子，说的夸张一点，就是教他如何做人，又不是真的让他去吃苦——” 如果要培养他身体方面的韧性，现在已经强于一般人了。 “那就好。”听了女儿解释，谢妈妈这才轻松下来。“我就怕你心太硬，让他跟着爷爷吃苦。” 当年她不顾一切离家去鹏城，家人怎么劝也没用，他们都搞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能狠得下心，抛下孩子和父母，一个人在异乡孤零零地工作？ 虽然后来日子越过越好，也赚了少钱，但是这里面的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第六十二章假死脱身 而秦老爷子这边，他没有特意对孙子说教什么，只是跟他说话的过程中，不断提出问题，引导他思考并说出想法，借此来判断孙子的心性，从而给他打分。 虽然孙子今年才九岁，可是性格方面，这几年就会慢慢定型，他现在用心引导，应该还有改变他的希望。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孙子结合了儿子和媳妇的优点，各方面都比较出色。 唯一的缺点是，性格有些软弱，这可能跟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有很大关系。 练武以及最近的表现，虽然弥补了一些不足，但是还有很大的问题。 必须通过不断地锻炼，让他的心脏强大起来。 当然他也不会强迫孙子走上自己的路，如果最后发现他的性格不适合，还是会让他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谢秀文注意到了老爷子的态度，再次被他的睿智深深折服。 这才是对孩子最负责的做法，换了个人，或许会因为急着培养接班人，强行纠正程程性格上的缺点，照着自己的喜好来要求他。 放下心来后，她不再关注这些细节，把精力放回县城的公司上。 倒是范儒这边带过来一个消息，说上次陷害秦冠麟的母子俩，被抓进派出所审问后，供出了幕后黑手，原本打算马上抓捕嫌犯，不想上门时发现对方身患重病，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最终并没有收监，甚至都没有监视居住。 而那对母子，拘留了几天后，同样释放了。 范儒原先是交警大队副大队长，现在已经调到城关镇派出所担任所长，这个案子由他所在派出所负责。 他担心谢秀文知道结果后，会不高兴，特意上门说明情况。 “是吗？这么巧？”听说那人居然患了重病，谢秀文皱起了眉头。“不会是得了假病吧？否则怎么有能力雇佣人去对付人？又或者是他身边的人在组织此事？” 倒没有怀疑派出所里有人在帮忙，实在是事情太巧合了。 “我们也这样怀疑过，不过他病了后，只有邻居一个没文化的大妈偶然在照顾他，应该没能力做这样的事。”范儒认真地回答。 他的工作是秦家帮忙调动的，虽然派出所所长，跟以前的级别没什么变化。 不过城关镇是县城所在地，只要工作出色，随时有可能往上调，成为公安局副局长，好过在交警大队苦熬。 “带我去看看。”谢秀文不信邪地说道。 对付自己可以，但是伤害秦冠麟，那就不能这样放过了。 两人来到龙山路靠近龙山脚下的一套旧房子前，谢秀文有些意外，这个地方环境不错，看来这个叫杨明坤的人以前也不简单啊！ 范儒没有说什么，打开门带着谢秀文走进卧室。 床上躺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可能长期不见太阳，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很容易把他当成死人。 “他得了什么病？”谢秀文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口问道。 屋里布置得很干净，床头还放了几本书，看来她猜测没错，这人以前的日子过得不差。 “据医生判断，是得了冠心病。”范儒回答。“原本想送他去医院，不过医生说这病治愈的希望几乎为零，他也熬不住几天了，所以把他留在这边，没有动他——” 他来找谢秀文，就是想告诉她，等病人死了后，一切冤仇同时结束，没必要继续追究。 “哦。”谢秀文注意地观察了一下，见他确实一付垂死模样，懒得再说什么，招呼范儒一起离开。 既然他真的病得这么严重，那只能算他运气好。 已经这样了，再逼问他为什么要害秦冠麟，估计也没希望了。 等两人离开，床上的病人慢慢睁开眼睛，确定屋里没人后，很快从床上爬了起来。 快步走到窗前，从窗口往外望去，见范儒和谢秀文走到门口，坐上边三轮离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重新回到床上，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没过一会，电话通了。 “师傅，你现在怎么样？”那边传来关心的声音。 “我很好。”杨明坤回答。“范儒已经带人来看过我了，现在可以实行下一步计划，我也该换个地方，重新生活了。” “知道了，我马上去做。”那边快速回答。 当天晚上，一个中年男人骑着辆三轮车，来到这边。 后面的车斗里，放着一只长长布袋，里面似乎塞了个人，直挺挺横在上面。 中年男人停好车后，吃力地把袋子扛进屋里，然后放在床上，解开布袋绳子，里面赫然是一具老年男人尸体。 他把袋子拿下后，又拉过毯子，盖在尸体上面。 等一切安排妥当，中年男人这才打电话，唤来几个壮实的男人，一起帮忙把尸体装进棺材里，抬到龙山一座坟前，打开砖头，把棺材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大家才一起下山。 回到那边的房子，中年男人拿出一叠钱，分给几人，又叮嘱他们记得明天带上工具，把坟砖砌好，这才让他们离开。 等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中年男人再次拿起话筒，向对方汇报了结果。 “干得不错，辛苦你了。”杨明坤在那边道了声辛苦，“明天你再把这件事告诉周围的人，那套房子以后就归你了。” 这次对付秦冠麟，原以为肯定能成功。 没想到谢秀文这么精明，不但不上当，还报警抓了母子俩，连自己的信息也被人查到了。 他不得已，只能托死逃命。 好在他以前就是一名医生，知道怎么样伪装病情，加上人民医院不少医生是他的徒弟，最后以一套房子为代价，让最信任的徒弟替自己善后。 “放心吧！师傅，我一定会收拾好后面的事，绝不留下任何把柄。”中年男人郑重地回答。“这些年要不是师傅帮我，我也不可能成为主任医师，所以房子还是给您留着，如果偶尔想来这边住几天，也比较方便。” 人年纪大了，就会比较恋旧。 师傅一生没有娶妻，自己等于是他半个儿子，替他干这些也是应该的。 第六十三意想不到的身份 “我知道你懂得感恩，不过我年纪大了，还能活几年？”杨明坤劝道。“如果给你的话，简单装修一下，还能给孩子当婚房，你有三个儿子，难道能买三套房子给他们——” 对这个徒弟，他是真心看重。 这几年把自己当父亲一样尊敬，家里每次遇到麻烦事，总是第一次赶到。 如果不是家里负担重，说不定会把自己接过去照顾。 他也早想好了，如果自己有机会在这里安享晚年，那自己百年后，就把财产全部留给他。 现在把那套已经暴露的房子交给他，不过是把计划提前了而已。 “谢谢师傅。”见他这样说，中年男人也不再矫情。“你现在住在哪里？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一下——” 师傅在虞城医学圈里，曾经是技术顶尖的人才，早些年在县人民医院上班，如果县领导有个头疼发热，经常指定要他接待。 最近十年因为身体原因，开始变得低调，把机会让给了其它人，包括自己，否则他也不可能升为主任。 他最佩服的是师傅的人脉，能在这二十多年时间里，赚下这么多钱财。 据说光是虞城，他就有三套房子，越州和余杭那边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而他自己，只有单位分的两间筒子楼，一家人挤在一起，非常不方便。 “不用。”杨明坤拒绝道。“先这样吧！后面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的。”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中年男人听后也没在意，慢慢放下话筒。 既然这边的房子归自己了，那明天得带妻子过来一下，好好收拾收拾，先给老大结婚用。 此时斜对面一套房子的窗后，有人正拿着望远镜，注视着这一切。 屋里还有一个人，正戴着耳机，在监听什么。 等中年男子离开房子，骑上三轮车回去，两人才放下手中的工具，倒了杯茶喝起来。 “没想到虞城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潜伏着一名敌特，如果不是他指使人陷害老领导的儿子，我们还真发现不了——”其中一人感慨地嚷了一句。 一开始他们执行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个叫杨明坤的老人，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毕竟他这次对付秦冠麟，不可能是心血来潮，很可能是处心积虑了很久，才突然发难。 既然这样，他这二十多年里，难道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次才出了手？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有搞清楚这些，才能更好地让他认罪。 没想到两人监视了几天后，居然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杨明坤这个虞城人民医院前副院长，能把病装得这么像，还通过以前的手下，把他的伪装彻底瞒过了公安机关。 更让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来一抛金蝉脱壳，想来个以假死脱身。 这样一来，两人反而确定这次发现了大鱼。 于是汇报上级后，分头监视，务必要把他的情况搞清楚。 一般来说，只有受过专业培训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能力。 很明显，杨明坤就是这样的人。 而且他有这么多房产，这也跟他的收入不符，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从别的渠道获得了经费。 想到这次任务完成后，很可能会立下大功，两人都有些兴奋。 “能躲到现在不被发现的，哪个不是老奸巨滑？”另外那人笑着回答。“不过这次他太自信了，所以才会露了马脚，这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活该他倒霉——” 第二天早上，秦老爷子接到手下的电话，听说这件事，也是吓了一跳。 原以为杨明坤这样做，只是因为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才想报复自家人。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还好老伴当初没有跟他在一起，否则命运就完全不一样了。 感叹了一下，又叮嘱那边要放长线钓大鱼，耐心查一查，务必要把杨明坤这条线全部挖出来。 解放后经过几十年的不断抓捕，当初潜伏的敌人已经剩下不多了，就算依然有漏下的，因为断了联系，也选择当个普通人，不再有任何的异常表现。 除了后面被策反的间谍人员。 杨明坤能有这样的本事，应该身边还有帮手，同时有渠道获得足够的资金，否则做不到狡肚三窟，一发现不对，马上假死脱身。 那边自然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后，老爷子又给儿子打电话，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一遍。 同时提醒他注意安全，家人出门时，最好有人陪着。 他知道儿子跟武馆那边有特别的交情，所以最好在儿媳妇和孙子身边安排人。 如果有意外，也来得及帮忙。 秦冠麟一听，吓了一跳，连忙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马上把这件事跟谢秀文说了一遍。 还好这次只是想陷害自己，如果那个女人身上绑了炸药，那他们距离这么近，只怕全部会完蛋。 谢秀文听了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她原本担心公安这边有人徇私，还特意去了一趟杨明坤家，看他奄奄一息模样，认定马上要死了，才决定就此罢手。 没想到居然是假的，那他的手段也太可怕了。 看来自己这点能力，还远远不能自满。 得抽空跟人系统学一学医学，如果懂得给人把脉，那就骗不了自己。 接下来几天，孩子们去上学，都有司机准时接送。 司机是武馆那边请的，算是来这边兼职赚外快，秦冠麟给的钱不算少，大家都很乐意。 除了这些人，又通过老爷子的路子，找了十几个退伍特种兵，暗中保护他们。 这些人到了后，安排进鲤鱼湾那边的房子里住，另外每天抽两人住进这边的房子值班。 虽然谢秀文和秦冠麟的战斗力不弱，面对面跟人打，几乎不输任何人，就怕有人来暗的，那两人处理的能力，就远远比不上这些专业人员。 这样安排好后，至少能解决大部分的安全问题。 至于夹岙那边，老爷子身边有三个勤务员，他们都是高手，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人冲进来，足够保护安全了。 第六十四章学中医 在穆建年的介绍下，谢秀文最后找了个退休的老中医，跟他学中医技术，最主要是学针灸和把脉。 中医博大精深，想学好可不容易，一般都是从小开始认草药，再有师傅带着看病开方子，没有十年基础，根本不可能单独给人看病。 谢秀文这个年纪了，没有这么多的精力从头学起，只能从中挑一块，这样学成的可能性就会大许多。 她主要想学把脉和针灸。 一个精通医学的人想要装病，可以骗过大多数人，但是在中医面前，只要一把脉，就原形毕露。 至于针灸，则是一种中医特有的治疗手段，非常神奇。 几千年来，特别是解剖学还没真正使用前，靠它不知道治疗了多少疑难杂病。 谢秀文的瓶子空间里，有不少这方面的书籍，以前因为对穴道了解得不够深入，又没有人让她实践，所以只能放着。 拜师后不但有了操作的对象，还有人在一边随时指点，那学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位老中医属于家传医术，虽然没有在中医院上过班，技术却远近有名。 谢秀文跟他学了短短几天时间，就记住了全身大部分穴位，同时明白了各个穴位的用针要求。 这天回家，正好保姆叹息年纪大了，走路老觉得双腿无力，谢秀文于是拿出银针，替她扎了几针。 人一旦上了年纪，血液运行不畅，就会出现各种老年病。 这是谁也没法避免的，而针灸恰好对这些问题，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通过穴位刺激，激发经络之气，使人体新陈代谢旺盛起来，从而起到强壮身体的目的。 当然也可以采用刮痧的形式，原理其实差不多，就是促进血液循环，从而让血液更多更快传输到双腿。 “真神奇，我怎么感觉双腿轻便了许多？”保姆等谢秀文取出针后，在地上走了一会，欣喜地嚷道。 倒没担心自己成为小白鼠，对自家这个雇主，她非常信任。 到这边工作已经几个月了，谢秀文和秦冠麟为人如何，有什么能力？她全部看在眼里。 说起来能在这里工作，真是运气好。 不管是工资待遇，还是平时收到各种杂七杂八的礼物，都远远超过以前工作过的雇主。 要知道富贵之家，有多少人能控制自己的盛气凌人，平等对待保姆。 在这里，她可从来没有被雇主和家人呵斥过。 不知道多少人在知道自己的情况后，暗暗羡慕自己。 “这就是中医的神奇之处，很多西医无能为力的症状，中医能轻松解决。”谢秀文得意地回答。 在她看来，在治病方面，中医西医各有擅长。 但是对于养生以及老年病，确实中医更胜一筹。 “也是谢小姐医术高明，其它中医师，未必能有这样的本事吧！”保姆见她这么谦虚，连忙恭维了一句。 这话出自真心，在她看来，普通人学这么几天，肯定做不到这样。 “这话不假，我最近重点学这个，进步确实很大。”谢秀文配合地回答。 其实只是扎一扎穴位，只要掌握了用针方法，就不算难事。 想学好这门技术，最难的在于如何运用于各种病症中。 能对症下针，那才算真正掌握了这门功夫，自己还早着呢！ 不过她会学这个，也是为了掩饰空间的神奇之处。 靠一付药液让人药浴，就能治好很多病症，这个功效太神奇了，容易给自己招来麻烦。 如果有了中医技术，那就能用医术来掩盖，他打算用针灸来解释自己的神奇之处。 秦冠麟得知她已经掌握了针灸的基础知识，晚上躺在床上时，借口最近睡不好，让她扎几针。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让她显露医术。 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要求，心里一乐，拿针扎进他的命门穴、关元穴、筑宾穴等穴位。 秦冠麟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等到后来，只觉得身体像着了火，血液全部往下半身涌去，才知道不对劲。 这时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等她把针拔出，就忍不住把谢秀文扑倒。 一个小时后，两人才平静下来。 “这个针灸也太神奇了，我自以为这方面能力不算差，可是跟今天一比，以前那样只能算一般般了——”秦冠麟此时已经累得全身无力，摊在床上懒得动，连说话也变得软绵绵的。 因为跟好友练了功夫，他的体质远远超过普通人，精力自然也比别人旺。 加上药浴后，身体内的杂质和毒素排出体外，循环系统比别人快了不止一筹。 没想到被谢秀文一番针灸后，居然还会有这么明显的进步。 “这有什么？”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以前的皇帝和达官贵人，身边有这么多美女，他们不是照样能解决？除了服用各种药物，针灸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刚才这样做，虽然有开玩笑的意思。 不过两人结婚几个月了，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是尽管两人都很健康，却始终没有怀上。 她考虑过各种可能，却都被排除了。 今天这样酣畅淋漓亲热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达到目的。 “也对，中医最擅长调养身体，能有这样的功效也很正常。”想到有了谢秀文，自己以后的幸福不用担心了，秦冠麟翻了个身，让自己跟谢秀文贴得更紧一点。“以后还得拜托你，多替我调理身体——”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说的太露骨，不好意思再看她，就闭上眼睛装睡。 “没问题，我一定不让你失望。”谢秀文在他脸上掐了一下，笑着回答。 可能是针灸对体质好的人，效果更显著。 毕竟秦冠麟的新陈代谢速度，几乎是别人的一倍，经过针灸刺激，血液流动的速度和数量，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所以才会体会到更强烈的刺激。 不过为了防止他把过多精力放在这上面，以后得控制一下这方面的尝试。 否则过于放纵，对身体终归有影响。 倒是这方面有问题的男人，可以考虑用这个办法，替他们解决。 不过自己一个女人，肯定不方便替其它男人治疗，还是别想这些了。 第六十五章卢娟娟的下场 几天后，谢秀文得到一个消息，夏春忠和卢娟娟离婚了。 据说是夏春忠主动提出来的。 谢秀文再次对原主的眼光表示怀疑，如果当初不是卢娟娟妒忌自己，故意拆散两人，万一真的和他在一起了，那她的命运到底会如何？ 以他的性格，估计很难长久在一起，说不定早已离婚了。 让谢秀文没想到的是，夏春忠刚离婚，就跟一个叫吴淑萍的女人再次结婚了。 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个吴淑萍也是个妙人，年轻时死活要嫁给班上的帅气男同学，结婚后发现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某方面也满足不了自己，就开始各种嫌弃。 那时候人们比较保守，她不好因为这个原因，就提出离婚。 又受不了那个没用的老公，就在外面找了好几个姘头，经常夜不归宿，跟他们像夫妻一样混在一起。 那男人知道后，敢怒不敢言，只能装知不知道。 最近不知道谁牵了线，她和夏春忠遇到后，就马上对上眼了。 于是很快打得火热，回去各自离婚后，最终走到了一起。 “这个夏春忠也太无耻了，跟卢娟娟离婚后，居然娶了吴少荣的侄女，这是想气死卢家父女啊！”谢博文过来找姐姐时，就这件事说了自己的看法。 在他看来，男人离婚可以，但是不能做得太过份。 跟卢娟娟做了五年夫妻，就算分开了，也没必要反目成仇。 卢传明就是因为吴少荣的原因，才被纪委调查，最终锒铛入狱。 作为女婿，不但马上撇清了关系，还跟仇家生活在一起，太没人性了。 “你想多了，他就是这样的人。”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如果吴淑萍没有一个这样的叔叔，你以为他会跟她走到一起？” 当初拒绝自己，还不是因为嫌弃自家穷，配不上他。 以她女孩子的敏感，他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 而卢娟娟有个当乡长的父亲，正好管着他父亲所在的供销社，如果娶了她，就能帮到夏家，他就算不喜欢她，也会选择娶她。 随着卢传明从乡长升为镇委书记，夏春忠父子俩，也跟着水涨船高。 夏春忠通过他的关系，进了粮管所，从一名普通职工，变成粮站副站长。 而他的父亲，则从一名普通采购员，变成了供销社主任。 现在卢家成了拖累，他就马上离开卢娟娟，换个更有背景的女人。 至于吴少荣的侄女人品怎么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件事过去没几天，又传来新的消息，卢娟娟带着孩子，一起跳河自杀了。 熟悉卢家的人，只能一阵唏嘘。 而不清楚内情的人，倒同情起卢娟娟，认为她被老公背叛，丢了好大的面子，想不开才会这样做。 毕竟很多女人，遇到这样的事，也会想不开喝农药，何况是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女人。 谢秀文对于这个害过自己的女人，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幸灾乐祸。 其实卢传明一下台，她的命运就注定了。 倒是夏春忠，在找到新的靠山后，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是何心情？ “你没有对她下手，倒是老天把她收了去？”张爱凤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所以人不能做坏事，就算今天你没事，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 刚知道这件事时，她为好友抱不平，觉得不报复太便宜她了。 现在看来，谢秀文这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让她丢了工作，坏了名声又怎么样？会有现在这么绝望吗？ “我倒没有这样的胸怀，只是不想给秦家人抹黑罢了。”谢秀文知道她误会自己了，只能老实解释。“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份，再找他们算帐，有些不合适了，倒没想过她会自杀。” 内心其实也是松了口气。 她接受这具身体后，如果不对付卢娟娟，以她跟原主的恩怨，似乎说不过去。 可是又不愿意主动针对她们，这跟她的性格不符。 现在他们自己做死，那正好解决了自己的麻烦。 “那夏春忠也是帮凶，你就这样放过他了？”张爱凤不满地问。 站在女人角度，她更讨厌这种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恨不得让他跟卢娟娟一起去死。 “放心，那个吴淑萍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在一起，早晚会出事。”谢秀文语气肯定地回答。 对于一个习惯了糜烂生活的女人，夏春忠这样的男人，能吸引她多久？ 新鲜期过了，肯定会厌倦，然后继续去外面找新鲜的帅哥。 那时候夏春忠怎么办？ 他能不能像以前那个男人一样，做个忍者神龟？ 以谢秀文的猜测，应该做不到。 那时候两人是天天吵架，还是各玩各的？ 问题是以吴淑萍的骄横，自己这样做没问题，未必能接受夏春忠也去外面玩女人。 这样一来，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天天吵架，直到把最后一丝感情也吵没。 另一个结果是双方离婚，然后再各找各的对象。 到了那时候，夏春忠只怕会成为笑话，他还有脸在虞城呆下去吗？ 这样一来，他的日子就开始走下坡路，最后会怎么样不好说，反正不会有好结果。 只要他过得不好，原主的仇就算报了。 “也对。”张爱凤想了想，觉得这话不错。“但愿到时两败俱伤，那就不用你再烦心了。” 时间过得很快，天天渐渐开始转凉，秋天已经到来。 周末谢秀文送几个孩子到乡下，看到那边宰了一头野猪。 应该是爸妈知道他们今天回去，特意挑了这个日子。 野猪肉已经收拾好后，这时候正在清理猪下水，可以用它做顿好吃的。 这头野猪当初买来时，就有一百多斤了，后面一直充当公猪，给不少刚成年的母猪配了种。 除了野猪儿子，它还有很多家混血猪儿子，也算不枉这一生了。 现在长到三百多斤，考虑到野猪养了大半年，还没开荤过，所以宰一头试试味道。 担心做不好浪费食材，所以从虞城宾馆请了位大厨过来帮忙。 第六十六章野猪肉 这么多猪肉肯定吃不完，最后家里留下五十斤，除了自家吃，也拿一部分送人。 其它的全部卖给庄家的食品公司，最终会送到相关的酒店，不到二百斤肉，根本不够分。 估计要到年底，夹岙超过两百斤的野猪多了，才可以隔三岔五宰几头，或者直接卖给他们，这样才能保证正常的供应。 虞城宾馆来的大厨，显然有丰富的做野猪肉经验，最后做了红焖野猪肉、野猪肉炖千张结、爆炒野猪肉，加上猪下水做成的五道菜，弄了八菜一汤，味道都很鲜美，让每个人都吃了个过瘾。 “野猪肉还有很好的滋补作用，只要不吃过量，对身体有好处。”秦老爷子现在身体好了，浑身全是劲，所以吃肉是一点也不顾忌。“野猪肚还能治胃病，谁胃经常不舒服，可以多吃一点——” 早几年身体不好时，经常有手下送野猪肉过来，听他们介绍得多了，也知道了一些常识。 就是不能吃太多，容易上火。 好在马上是冬天了，问题倒不是特别大。 “放心大胆吃，回头我给你们准备一份下火的汤，保证吃了不上火。”谢秀文在一边鼓励道。 家里有条件了，吃好点是应该的。 就像前世那些有钱人家，给孩子买进口牛肉吃，对他们的生长发育有好处。 家里现在十岁出头的孩子有好几个，趁机给他们进补一下，应该能长得更高更壮。 “嗯。”见妈妈鼓励大家吃肉，谢锦程夹起一块五花肉，大口大口咬起来。 其它几个周家的孩子也不甘示弱，加快了吃肉的速度。 倒是张家三兄弟，什么美味没吃过？现在依然吃得慢斯条理，保持着以往的水准。 “多嚼几下，野猪肉比较粗，不好消化，到时别肚子疼——”谢妈妈在一边担心他们胃吃不消，就提醒了一句。 现在家里孩子多，他们每个周末都会过来，比以前热闹了不少。 听说黄玲曾经救过女儿的命，她对这几个孩子，也像对待张家几个孩子一样，非常用心。 反正现在家里有钱，也不怕增加这么一点开销。 “对，好吃归好吃，不能吃坏肚子。”张清芸也提醒了一句。 她比较爱静，孩子们平时很少主动找她，不过她偶然也会关心一下，特别是孙子程程。 这小子比同龄人健康多了，在老伴的调教下，也成稳了许多，这让她特别欣慰。 照这样下去，他还真有可能接他爷爷的班。 她出生在富贵之家，自然明白家里如果没有人在机关当领导，就算有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暴发户。 想维持秦家现在的地位，必须有人站出来继续走从政的路。 当然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自己有两个哥哥在，没有人敢小看秦家。 等自己和两个哥哥过世，晚辈之间的关系就不可能那么亲近了，那时候才是秦家危机的开始。 “知道了。”孩子们也懂事，此时乖巧地应了声，放慢了吃肉的速度。 吃过午饭，谢秀文煮了一锅凉茶，放在家里，让孩子们每人喝一碗。 然后拿了三十斤野猪肉，开车准备送到几个舅舅姨妈家，让他们也尝个鲜。 剩下的再送五斤给张爱凤，就差不多了。 到了山上大舅家，看到他们已经吃了午饭，正背着锄头准备出门。 “这么早就出去干活啊！”谢秀文意外地嚷道。 同时庆幸今天来得早，否则得吃闭门羹了。 现在已是深秋，晚稻已经收割完毕，过冬的油菜和大小麦也已经种下，他们应该是比较闲的时候，怎么还忙成这样？ “嗯。”大舅舅点点头。“地里的菜需要松松土，我们种了几亩菠菜和黄芽菜，下个月就可以收上来卖钱了。” 因为最早得到消息，他们成为村里第一批靠种菜致富的人。 暑假种下的第一批菜，收了一万多斤，用拖拉机运到东溪镇上，卖了足足六千多块，可把周围人眼红坏了。 过年前还可以收一茬，如果再卖五六千的话，就妥妥成了万元户。 当然这是一家人一起赚的钱，分到每个人身上，其实并不算多。 只是山上来钱的渠道不多，有这样的收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现在全村人都在种菜，他们自然也不能放松，到时多收获一点是一点，卖了都是钱啊！ “如果这样，还不如买辆拖拉机，让大表哥专门帮人送货，也能多一笔收入——”听说村里人都种菜了，谢秀文笑着提醒道。 她很早前就这样考虑过，山上因为道路差，开货车反而不便，不如买辆拖拉机来得实在。 到时候每家得跑好几车，如果只有大表哥一人送货的话，只怕一天忙到晚，也没时间歇一下。 一年下来，至少好几千的收入。 山里水稻田比较少，但是用来种菜的山地却很多，家家户户都有十几亩。 远一点的丘陵，还有不少地方荒废着，山坡上长了杂草和灌木，现在肯定都会开垦出来。 “办法是好，不过不够钱。”大舅听后沉吟起来。 虽然第一批菜卖了六千多，可是前面买了不少农药化肥种子，还有其它各种费用，存下的其实不多。 天冷下来后，菜容易冻死，他还想弄个大棚，也得花不少钱 想买拖拉机的话，得去借钱了。 “没事，我先借给你，到时再还我好了。”谢秀文大方地说道。 对大舅一家，她还是比较放心的，不是贪亲戚便宜的人。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大舅想了想，还是接受了外甥女的好意。 现在村里都在想办法赚钱，他们不能输给别人。 现在多投入一点，赚的就会更多，说不定几年后，也能在城里买房了。 又提醒家里人，别把这件事告诉其它人，免得他们心里不舒服，到时也找谢秀文借钱。 谢秀文从包里拿出五千，递给大舅，说如果不够，让他们自己再凑一点。 大舅接过后连连道谢。 谢秀文把三十斤野猪肉拿出来，放在篮子里，并介绍了它们的来历以及做法。 第六十七章大舅想做中间商 既然大舅这么忙，想来其它几家也差不多。 她懒得一家一家跑了，让大舅帮忙分成四份，再分别送过去。 看来让村里种人菜这件事，她确实做对了。 要知道往年到了这个时候，村里人一闲下来，要么聚众推牌九，要么搓麻将打牌赌钱，这也算是山里的一大陋习。 现在大家都把精力放在赚钱上，自然没人对那个感兴趣了。 除了村里个别懒汉和懒婆娘。 “没问题。”大舅爽快地应道，又从屋里拿出一大包南瓜籽，让她带回去炒来吃。 以前乡下把南瓜籽晒干后，直接炒来吃。 最近大家的嘴巴都刁了，嫌这样没味道，一般会用五香调料煮熟后再炒干，这样才比较美味。 怕自家炒的瓜子谢秀文看不上，所以干脆让她带生的回去。 “谢谢大舅。”谢秀文伸手接过，见这一袋少说也有四五斤，又提醒了一句。“你们如果数量多的话，可以卖给博文的食品厂，那边收购南瓜籽和葵花子，加工后卖给批发商——” 农村除了种菜，还可以种其它经济作物。 从赚钱的角度讲，越是种的少的品种，价格就会越高。 她希望大舅一家能搞明白这个道理，这样就能比其它人多赚些钱。 种南瓜最方便，随便找个沟沟坎坎都能种，不用浪费大块的土地。 当然南瓜也可以卖钱，不过现在种的人太多，大家习惯把它当红薯土豆一样，要么当副粮吃，或者用来喂猪，很少有种出来卖的。 “是吗？”大舅妈听了就有些意外。“那我到时把剩下的南瓜，剖开后全部取出来，估计有几十斤呢！” 每年夏天秋天，农民把成熟的老南瓜摘下来，藏在床下屋角等阴凉干燥的地方，可以放好几个月不会坏，有的甚至能放到年底。 什么时候要吃了，就拿一个过来，放到饭架蒸熟，非常方便。 今年的南瓜籽，他们晒干后炒了好几次，已经当零食吃掉好几斤了。 既然能卖钱，那明年就得好好存起来，到时一起送去工厂那边。 “靠家里这么一点点，能卖几个钱？”大舅不以为然地回答。“如果工厂要得多，不如把周围村子里的南瓜籽全部收购过来，再卖到工厂，说不定还能赚回拖拉机钱——” 可能是在外甥女家工作时，学了点东西，他现在的想法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阿文说工厂收购瓜子，不是给自家找了条赚钱的路子吗？ 如果放出风去，自家收购南瓜籽，那周围的村民肯定会送过来。 乡下都这样，大家更愿意把自家产的东西变现。 小到把鸡毛存起来换针线，大到把鸡蛋拿去小店换酱油霉豆腐。 就是只能卖一两块钱，也乐此不疲。 周围家家户户都种了南瓜，只要用心去收，到时积少成多，应该能收几千斤。 就算一斤赚一毛，也有几百块钱，相当于一个城里人几个月的工资了。 “对，对。”大舅妈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到时买了拖拉机，也可以让祥兴空闲的时候，开到周围村子里，挨家挨户收购，肯定没问题。” 想到家里又多了一条进项，一家人都很高兴。 “这样做没问题吧！”大舅见谢秀文没出声，又担心地问了一句。“如果不合适，我们就不干了。” 自从外甥女去年回来后，赚钱的本事确实见长了。 他只是在夹岙那边帮了几个月的忙，就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过赚钱可以，却不能影响阿文的生意，这方面他有清醒的意识，绝不能犯类似的错误。 “当然没问题。”谢秀文连忙回答。“现在工厂用的瓜子，就是其它人用这样的方法收购来的，你们如果能帮忙大量供应，对工厂只有好处——” 食品厂现在的主营食品，以饼干面包糕点为主，兼营炒货干果这些。 因为货源的问题，产量还不是很高。 等原材料供应问题解决了，肯定会加大这一块的比重。 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不高，大家平时当零嘴的主要还是瓜子花生这些。 葵花子因为材料容易获得，所以价格比较便宜。 而南瓜子和西瓜子，相对贵很多，一般都是买了招待贵客用的。 “那就好。”大舅听后放心了。“你今天过来，又给我们找了条赚钱的路子，等家里造了新房子办进屋酒，得请你坐上横头了——” 家里有这样的变化，全是阿文带来的，他是真心感激她。 “大舅这话我可担不起。”谢秀文被他的话逗乐了。“要坐也得我爸我妈来坐，我一个晚辈，坐着像什么样子——” 家里有这样明事理的亲戚，她自然乐于帮忙。 不像家里的姑姑，一提起就头疼。 “还有没有其它要收购的？”大舅妈又问了一句。 既然别人也靠这个赚钱，那何不把机会给自家人？ “暂时没有。”谢秀文一时也想不起来。“要不，大舅抽空去一趟工厂，当面看一看问一问——” 自从谢建根过去后，她现在几乎不再去关注具体的生产情况。 如果有别的产品需要食材，只要大舅有兴趣，肯定可以当这个中间商。 “好。”为了赚钱，大舅也不再客气。“下次去虞城的时候，就去工厂一趟。” 从山上回来，谢秀文把南瓜籽交给妈妈，让她有空炒了给孩子们当零嘴。 夹岙这边其实也种了南瓜，只是数量比较少，一般南瓜吃掉后，南瓜籽晒干没几天，就炒来吃掉了。 “自家炒的不好吃，你带去工厂那边炒吧！”谢妈妈推辞道。 以前家里没东西吃，每次炒瓜子、红薯片、年糕片，不管大人孩子，都像过年似的非常开心。 现在吃了太多女儿带回的零食，大家的嘴巴越来越刁，嫌自己炒的不好吃，经常放很久都没有人动它，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把它们吃完。 “也好。”见妈妈这样说，谢秀文也没在意。“有机会我让工厂那边把香料配好，分成一包包带回来，下次你要炒瓜子，直接把瓜子和香料放一起煮熟，再炒熟就能吃，保证味道跟工厂的一模一样——” 第六十八章酱厂承包 相比较而言，家里自己加工的零食，肯定比工厂更健康。 “这个办法好。”谢妈妈听后也很心动。“家里调料肯定没有工厂齐全，有了调料包，以后我不管炒什么，都轻松多了。” 随着家里生活水平的提高，她也不得不学习新的烹饪手段，不管是炒货还炒菜。 如果像以前那样随便炒一炒，只怕大家都会受不了。 当然也不用太担心，毕竟有保姆在，现在家里大多数菜，都是她在做。 吃完晚饭，谢秀文正要回县城，接到吴泽远打来的电话。 “镇里有家酱厂经营不下去了，你有没有兴趣接手？”一接通电话，那边就直接说了目的。 会这样问，主要是谢家办了家食品厂，虽然主营业务跟酱厂不一样，如果她把这家厂接下来，那产品只会更齐全更丰富，这对一家食品企业来说，不是坏事。 “是不是东溪镇中学旁边那家酱厂？”谢秀文听后一愣，下一刻又欣喜地问。 东溪镇有家老牌酱厂，开在中学东首五十米处，读高中时，有时候上课上到一半，会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酱油味，也不知道是发酵好的酱缸揭盖，还是酱油提纯加热散发出的。 对她们这些学生来说，酱油跟大家的生活无关，倒是酱厂另一项主营产品酱菜，大多数学生都会隔段时间去买一次，可以说又便宜又下饭，非常划算。 通过原主的记忆，她以前也经常去工厂门口的门市部买酱黄瓜、酱什锦菜、腐乳等等，一次用不了一块钱，却可以吃上好几天。 “没错。”见她有印象，吴泽远介绍起来就更方便了。“如果你愿意承包，我这边跟工厂谈一谈，为你争取一些有利的措施——” 到镇上担任镇长时间不算短了，以前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农产品批发市场那边，现在一切走上正轨，他开始把精力放在镇上其它集体企业上。 酱厂真正的名字叫东溪镇酿造厂，规模不算大，总共只有两百多名工人，却是虞城最大规模的酱制品生产基地。 周围几个县里，“大桥”这个品牌，也算响当当。 只是现在的市场份额，被一些外地牌子挤占了，他们靠大量的广告营销，在年轻人里留下深刻印象。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酱油全部是论坛卖的，平时靠供销社和村里的代销店零售散卖，一坛一般可以卖好几天，这样就无法保证卫生问题。 以前大家穷，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就算在小店买到有苍蝇的酱油，也不过是退给店里，重新打一份。 现在人家直接卖瓶装酱油，这个虽然价格贵了不少，至少可以保证卫生。 反正一个普通家庭，一年也用不了几斤酱油，于是酱厂的主营产品，就这样慢慢走了下坡路。 “行，我们当面详谈。”谢秀文听后颇为心动。“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在乡下，一会儿就去镇里找你——” 和吴泽远定好会面地点，她和爸妈说了声，就开车去镇里找人。 来到吴泽远的办公室，看到里面的转角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黑瘦男人。 听了介绍，才知道他就是酱厂的厂长李平。 一起坐下来之后，谢秀文也没客气，直接问起酱厂的现状。 就她了解的情况，其实不仅仅是酱厂在这几年开始走下坡，虞城大多数乡镇企业，都面临同样的结局。 原因很简单，这几年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同类产品后，竞争开始变得激烈。 这些乡镇企业习惯了计划经济，对销售一窍不通，面对气势汹汹的同行，他们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很快就被冲击得溃不成军。 “酱厂的生产没有问题，现在我们的技术骨干，大多只有五十出头，能保证加工出优质的产品，就是销售问题一直没有办法解决——”李平多少研究过企业亏损的原因，此时苦着脸说道。 作为集体企业，以前因为有上级安排生产，他们只顾埋头加工就行，生产出来的产品，会运到越州地区所有供销社、门市部以及代销店里，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能轻松消化产能。 所以酱厂这几十年一直红红火火，工人们的福利也不错，很多领导干部，甚至把子女安排到工厂上班，他们也能消化得下。 最近三四年，工厂开始走下坡路，积压在仓库的成品越来越多。 特别是近两年，电视电台经常听到其它牌子在做广告，他们的销量就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快发不出工资了。 他也想过学人家引起灌装设备，打广告抢回市场，可是要做到这些，至少要投资几十万，工厂哪里拿得出钱？ 到镇里找领导商量，上面也无能为力，去信用社申请贷款，也被拒绝了，最多答应借十万。 如果只有这么一点钱，那肯定没法扭亏为赢，最后没办法，只好过来找吴镇长。 他能力强，说不定有办法让企业起死为生。 “那你们是打算借钱再拼一拼，还是直接承包出去？”谢秀文没想到李平会这样说，有些意外。“如果是承包出去，只要各方面能谈成，我们可以接手。想继续干的话，我建议你们引起外资，这样才能解决目前的困难——” 酱厂算得上优质资产，只要投钱进去，重新包装一下，就能马上替自己赚钱。 不过她赚钱的办法多的是，没必要强行插手这种事。 如果遇到不懂事的人，硬说自己仗势欺人，侵占这家集体企业，到时就算用心把这家工厂盘活了，只会更加让人误会。 除非工厂承认经营不下去了，公开找人承包，她才愿意接手。 “如果有外资愿意参与，那自然最好不过。”李平听后眼前一亮，“现在我们就缺这样一个投资人，只要能帮我们把产品卖出去，酱厂肯定能恢复以前的风光——” 他十八进工厂，担任酿造车间的学徒工，一直到四十岁正式成为厂长，现在已经五十四岁了，可以说大半辈子在酱厂度过。 对企业的感情，不是其它人可以比的，会来镇里求助，实在是迫不得已。 第六十九章合作模式 听吴镇长说有个人愿意承包企业，他已经准备放下担心，把工厂交出去了。 没想到对方来了后，并没有像别的资本家，只想着低价把工厂吃下来，反而替自己思考起来。 这样一来，他刚才抛下的雄心，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如果有外资进入，那酱厂就可以进行改制，然后变成一家中外合资企业。 合资企业的管理权不再属于镇里，不管是工人的待遇问题还是经营方向，都有了更大的自主权，这甚至比现在集体性质还要好。 “既然你们有兴趣，那我们就往这个方向谈。”谢秀文望了吴泽远一眼，见他一脸不置可否，就继续跟李平聊起来。“我们接下来会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把生产和经营划分出来，你继续当厂长，至于具体生产什么，多少数量，有公司这边下生产计划——” 也就是说，以后工厂只负责加工，不负责经营，这也是很多外资企业采用的管理方法，两者这样分开后，可以避免盲目生产，也更容易控制制造厂这边。 而公司这边，给工厂提供销售，产品包装，广告，技术开发等跟品牌经营相关的项目，等于把品牌控制在自己手里。 当然既可以用原来的牌子，也可以重新创造一个品牌。 如果工厂这边有什么幺蛾子，可以直接另办一家工厂，或者给别的酱厂下订单让他们加工。 这样做当然也有防一手的意思，对李平来说，他总会习惯性地高估工厂的价值，却不知道在未来的市场经济下，品牌才是一切。 毕竟酱厂以前是集体企业，万一赚了钱，那边又有其它心思，大不了直接抛弃他们，另外找合作工厂。 这种事不是不会发生，而是概率非常大。 前世经常在报刊上听到类似的官司，工厂承包出去后，赚了大钱，相关部门的人眼红了，就用各种办法承包方赶走，把工厂重新要回来。 只是要回来的工厂，交给以前的人经营的话，往往用不了多久，又会恢复原样。 “行，行，就照你说的做。”李觉得谢秀文一番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我们这边擅长生产，这个交给我们，只要能卖出去，大家都赚钱。” 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的位置会坐不稳，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子这么有魄力，居然依然放心交给自己，还没有辞退工人的意思，这样一来，最符合工厂的利益。 以后烦心的事都交给别人了，自己这边只要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就行，相当于以前计划经济时期，酱厂只负责生产，太完美了。 “吴镇长，我们这样合作，有没有问题？”见李平兴奋成这样，谢秀文觉得这次合作，应该没问题了。“如果镇里和企业都同意，接下来我们就要正式就合作方式，讨论细节了。” 现在三方只谈了合作模式，具体细节，得交给专业的人来谈。 谢秀文没有兴趣，也不打算参与，到时让秦冠麟的公司那边，派一个擅长的人过来就行。 “我当然没意见。”吴泽远笑着回答。“你们谈好合作细则后，把合作计划书给我一份，到时交给镇里再审核一下，就可以实施了。” 酱厂是集体企业，肯定要过这一关，否则就变成私下合作和买卖，因此产生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谢秀文会这样安排，他以为她是牺牲自己的利益，为自己的政绩铺路，心里非常感激。 在他看来，企业承包出去，远远比改制成中外合资企业简单。 谢秀文承包后，好处也更大。 她这样做，肯定是为了自己。 等这件事办成，镇里就多了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到时县电视台肯定会进行宣传，这对自己有非常大的好处。 事情定下来之后，谢秀文跟两人告别，并定下日子，到时派人去工厂找李平。 回到县城，谢秀文先去公司找秦冠麟，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一遍。 “你怎么对一家小工厂这么感兴趣？”秦冠麟听后有些疑惑。“虽然它作为油盐酱醋茶，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的酱油，不过它又能赚多少钱？” 刚开始创业时，谢秀文因为资金原因，不得不开面包店、小吃店这些投资小的项目。 现在两人结婚了，自己的钱等于她的钱，如果她想赚钱，随便拿出几百万投资，他都不会拒绝，何必把目标锁定在这样的地方？ “有两个原因。”谢秀文拿过他的茶杯，咕咕喝了几口。“一方面周家爸妈对食品行业感兴趣，我打算让他们参与进来，另一方面，这个项目做大了，赚的钱比你想像的要多的多——” 前世国内有好多个以调料为主的食品公司，比如海天，厨邦，老干妈等等，哪个产值不是超过百亿？ 别的她不是特别清楚，海天味业可是上市公司，总市值达到五千亿，比美的集团、中国石化还要高，太吓人了。 最重要的是，它们不受经济环境影响，老百姓日子好过了，需要它们，老百姓穷了，同样少不了它们。 而且不需要多大投资和技术，只要把品牌建设好了，以后就是聚宝盆，比卖电脑、手机这些容易多了，至少技术上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秦冠麟不是有外贸路子吗？张家两位舅舅，手里还有大型卖场，到时还可以卖到国外。 现在国内还没有垄断性的该类公司，如果能抢占市场，说不定将来能超过海天，那收益就非常恐怖了。 “就照你说的安排吧！”秦冠麟很快被说动了。“至于周家爸妈那边，他们两人估计还没这个能力，你安排一个能力全面的人带他们一段时间。” 他相信谢秀文的判断，既然她考虑得这么清楚了，就没必要再反对。 如果这个行业能做到这一步，那确实能赚不少钱。 何况工厂那边不需要他们操心，只要把产品包装的事确定下来，再花钱宣传一下，就马上能出效益了。 这比自己和谢秀文投资办厂轻松多了，投资回报率也会更高。 第七十章调整人事 夫妻俩商量好后，就考虑派谁负责谈判。 当然具体的合作模式，还得由谢秀文来制订，其它人没这个资格和能力。 谢秀文于是留在公司写了大纲，然后把副总郑国辉叫过来，把这件事跟他详细交代了一遍，并让他根据自己的大纲，制作出详细的合作细则，交给自己审核后，再带人去酱厂谈判。 郑国辉以前是总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调来这边后，因为几个总经理助理都派去分公司当负责人了，就把他提拔上来，负责这边的工作。 试用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他的能力不错，就正式升为副总经理。 她和秦冠麟经常不在公司，有一个信任的人在这里，两人也比较放心。 郑国辉听后应了一声，马上去安排了。 谢秀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鲤鱼湾那边找周华强和黄玲，把这件事跟两人提了提，并问他们有没有兴趣组建食品公司。 “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会不同意？”周华强一听，抢先回答道。“不过我们的能力有限，你得找人替我们把关，等适应一段时间后，再考虑是不是当负责人——” 他很清楚，女儿让他们参与这个，肯定是想让他们负责这个项目。 如果让他们直接空降到一个公司，难度会非常大。 这样从零开始，一起参与一起完成筹建，不但能锻炼两人的综合管理能力，也容易让其它人接受自己，可以说最适合他们了。 “那行。”谢秀文见爸爸答应了，也不废话。“从明天开始，你们不用去食品厂了，直接去总公司找郑国辉，和他一起制作合作文件，到时一起去酱厂谈判。” 对一个管理人员来说，这个才是最考验人的地方。 到各方面已经很成熟的公司上班，只要按步就班干，就不容易出问题，提升的地方也有限。 “好。”两人同时应下来。 这件事办好后，谢秀文一下子轻松了。 早就计划帮爸妈办食品厂，现在总算实现这个承诺了。 回到家里，她一边吃晚饭，一边考虑公司的事。 酱厂这次的安排，给她提了个醒。 以后公司的发展方向，除了传统的制造业，也得开始在某些特定的领域，准备布局了。 印象中风靡九十年代的美特斯邦威，走的不是这个模式吗？ 公司只负责经营品牌，把设计、宣传和销售抓在自己手里，生产的事，直接采用订单的模式，少了很多管理上的麻烦。 就算到了重生前，这种模式依然非常先进。 不管是国外的品牌，还是后来淘宝上大量自创品牌，都是走这条路子。 毕竟不管哪个行业，赚钱的都是品牌拥有者，而不是那些加工企业。 国内大量的制造企业，一直被人称血汗加工厂，就是因为只赚到微薄的差价，暴利都被品牌所有者拿去了。 谢秀文自问没办法改变这个现状，只能自己尽量避免成为被斩的那一个。 秦冠麟以前开的是外贸公司，等于做了中间商，赚了一笔服务费。 这条路子她不会放弃，因为越到后面，外贸越成熟，特别是加入wto之后，无数同行涌现，她必须做最大的那家。 后来新开的企业，不管是制衣、电机还是轴承，都以生产为主，品牌方面很少涉及。 现在公司不缺钱，可以考虑好好包装相关品牌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每家企业，都有相应的公司来负责这件工作。 这样一来，需要的人才就更多了，得花点心思从外面挖一些过来，同时从内部提拔一部分人。 现在手里的这些人手，得重新组合一下了。 特别是一些有潜力的管理人员，像刘奇志、王茂霖、潘国栋、夏明月这几个，都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可以考虑加担子了。 毕竟他们基础都不错，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把他们调到公司，工厂那边交给其它人负责，由他们监控，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一来，以后公司可以分为三大块，外贸、投资实业和连锁店，统一划到冠秀集团下面。 吃过晚饭，她把秦冠麟叫过来，把她的计划说了说。 “这样统一规划一下，确实不错。”秦冠麟想了想，认可了她的提议。“不过这样一来，就得把公司重新注册一遍，而且品牌也得重新申请，估计没有一个月，事情办不下来。” 一开始他只做外贸这个项目，管理也比较简单。 到虞城后，开始参与制衣、轴承和电机等实业，这些大多是谢秀文在负责，他只是充当她的后盾，进行得也很顺利。 现在项目越来越多，压力确实比较大了。 好在谢秀文懂得放权和用人，连锁店交给张爱凤和丁霞负责，轴承厂交给潘国栋、刘奇志和夏明月负责，外贸这边以总公司的形式存在，现在交给郑国辉负责，还算比较有条理。 如果继续增加项目，总有一天会乱成一团，毕竟下面的分公司越多，关系就会越复杂。 趁现在这个时机，确定好公司与公司之间的上下关系，更方便管理。 “我的意见是，把戴传信调回来，担任总公司总经理，下面设三个分公司，郑国辉负责外贸分公司，潘国栋负责实业分公司，张爱凤负责连锁店分公司。”谢秀文画了一张组织结构图，把名字写上去。 会选择戴传信，是相信他的能力和忠诚，毕竟以前一直是秦冠麟的助理。 而郑国辉以前一直在外贸这块工作，未必有能力管理其它几家分公司，至于把张爱凤提上来，一方面她是自己的好姐妹，值得信任，另一方面，她跟自己一起创业，也最熟悉这些，换个人用起来肯定没这么顺手。 而几家工厂那边，谢秀文衡量了几个管理人员，最终还是选择了潘国栋。 比起自己几个朋友，大多在某一块领域能力突出，但是综合能力方面，还是他更强。 接下来外贸分公司和连锁店分公司不用大范围调整，而实业分公司这边，制衣子公司，她会交给柳玉秀负责，轴承子公司交给刘奇志负责，电机子公司则交给夏明月，汽车配件精加工子公司交给王茂霖。 第七十一章大刀阔斧改革 这样一调整，她和秦冠麟的主要工作，只须考核好这些人，就不会出大问题。 秦冠麟接过纸，认真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 这样一调整，确实一目了然。 以后如果增加项目，也可以插进这张架构图里，管理方面就不会太费脑子。 比如谢秀文接下来打算搞的酱厂项目，只要划到实业分公司这里就行。 不过这样一来，跟酱厂谈判不应该派郑国辉去了，让戴传信这个总经理出马，或者让实业分公司总经理的潘国栋去一趟。 “相比较而言，外贸那一块管理比较简单，让郑国辉去处理也没问题。”谢秀文没打算换人。“戴助理那边的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你先确定一下他的接班人，再把他调回来，免得那边出问题。” 随着实业越做越大，外贸所占的比重肯定会减少。 但是这一块绝不能放弃，至少2008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之前，外贸依然是国内经济非常重要的一环。 特别虞城所在的浙省，一直是私营企业最发达的地区，至少有一半传统制造业，以出口为目标。 所以等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外贸的规模必须扩大才行。 前世单是沃而玛一家公司，就能养活国内很多生活用品制造企业了。 秦冠麟两个舅舅开的大卖场，现在的规模其实比沃而玛还大，就是不知道前世为什么会名声不显？ 难道是两位老人过世后，子孙不得力，最后被别的公司收购了？ 现在有自己在，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要卖掉，自己和秦冠麟也会收购过来，好好赚一笔。 等经济危机发生前，再想办法卖掉变现。 受网络购物影响，最后十几年实体销售越来越难，继续做这一块，难度不是一般大。 “行，这些事你决定就行。”秦冠麟现在除了大方向依然关心之外，具体管理都交给妻子负责。“人员调整过后，我们抽个时间把负责人召集过来，好好开个会，让他们明白公司未来的主要政策，免得各管各的，中间出问题。” 从上半年的公司业绩来看，谢秀文加入后增加的几家公司，创造的产值确实远远超过了外贸公司。 一方面归功于国内的市场越来越大，只要生产出产品，就不怕卖不出去。另一方面，就像她说的，不能把鸡蛋放在一只篮子上，要搞多元化经营，这样既能分担风险，又能增加收入。 这样调整后，每个人的责任明确下来，肯定会相互竞争，从而创造更多的产值。 搞不好到明年，产值就能上亿了。 “等酱厂这个项目确定下来，我们就开会。”谢秀文觉得这件事确实很重要，非常赞同。“等公司稳定下来，你我的空余时间就会更多，搞不好可以带上家人，去外面旅游一趟，不用像现在一样，一直窝在虞城。” 重生后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方面想努力赚钱，让自己在金钱方面没有后顾之忧，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另一方面，又想好好享受人生，前世大半辈子的精力，都放在经营企业上，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活得太累了。 “你想去哪里旅游？”秦冠麟没想到谢秀文会这样说，搂着她的肩膀问道。 妻子平时习惯照顾别人的感受，很少说出心中真实的欲望，旅游这种小事，她还是第一次明确提出来，肯定得满足她的愿意。 “随便哪里，只要一家人去就好。”谢秀文拍了拍他放在胸前的手，回头笑了笑。 大多数男人都比女人晚熟，一般要到三四十岁，才开始懂得女人的心思。 这个男人尽管家世显赫，在自己面前却没有一点架子，还懂得照顾自己的情绪，实在太难得了。 “那等公司调整好，我们就出去一趟。”秦冠麟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天气越来越凉了，马上就进入冬天，这时候最适合去地方，要么是鹏城香江那边，或者位于热带的南海岛。 当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戴传信，让他派人去一趟香江和南海岛，在当地风景优美的地方，各买下一套独门独院的房子，并安排人装修一下，他到时和家人去旅游时要去住。 所有人里，用起来最方便的还是这位旧部下，交给他的事，不容易出差错。 听说是一家人出去旅游，戴传信马上明白了，答应马上去安排。 郑国辉很快做好了计划书，送给谢秀文和秦冠麟审核。 “增加一套玻璃瓶灌装封口机，大概需要多少钱？”谢秀文指着其它一个数据问道。 想要在市场上跟别的品牌竞争，这套设备必须投资。 不过国内现在估计没有这种自动设备，就算半自动也够呛，必须去岛国购买。 难度倒是不大，有张家两位舅舅在，全世界找一找，总能采购得到。 郑国辉现在没有填具体的数字，只写了一个估计值，应该是还没找到相关设备的消息。 “我还在托人打听。”郑国辉实在地回答。“虞城啤酒厂就有这样的设备，只是那边我没有熟人，只能让别人帮忙去那边问。” 他以前在沪市外贸公司工作，老家是苏省的，虞城的人脉有限，只能托人帮忙。 “对啊！啤酒厂肯定有这样的设备。”谢秀文心里一动。“那你不用麻烦别人了，回头我让人带你去一趟那边，直接找啤酒厂的厂长问一问情况——” 虞城啤酒厂算是老牌集体企业了，据他的估计，这套设备很可能来自北边的苏俄，经过工厂长时间维修和调整，应该已经面目全非了。 国内大多集体企业都是如此，老设备不好用，就自己动脑筋改装，国人创新方面能力一般，但在机械改造方面大多擅长。 几乎每家企业，都有高级金工和钳工，这些工程师是工厂的宝贝，每到紧要关头，就能派上用场了。 “那我去了那边后，再把数据报给你。”听说能直接去啤酒厂，郑国辉就有些兴奋。“不管是啤酒还是酱油，其实包装方式都一样，如果他们的设备足够先进，就一样弄一套就行了。” 第七十二章考察啤酒厂 虞城啤酒厂位于下浦镇，吴泽远出生在那里，找他帮忙，肯定没错。 果然，听说谢秀文想去那边了解灌装封口机的具体情况，他主动答应带他们去。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和秦冠麟带上郑国辉以及周国强和黄玲，和吴泽远汇合，一起来到啤酒厂的生产厂区。 厂长吴志发已经提前得到消息，在厂门口等着他们。 “欢迎各位来工厂考察指导——”车子一停下来，他带着工厂的高层，热情地迎出来，和大家握手寒暄，态度热情得出乎谢秀文的意料。 吴志发今年五十出头，皮肤白净，身材微胖，一付领导干部的派头，这些年显然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不过也容易理解，虞城周围，几乎每个县都有一家本地啤酒厂，而虞城啤酒总的说来，知名度比较高，产值也要高于周围几家同行企业，有这些成绩打底，他的日子自然过得不会差。 一行人到会议室坐下来，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很快泡了茶端上来，还在桌上放了几盘水果。 听了吴泽远的介绍才知道，原来这个吴志发居然跟他来自同一个村子。 双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两家上一代却有过命的交情，他这个职务，还是吴泽远的父亲当初在镇里当镇委书记时，大力提拔起来的。 “发叔，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看一看你们那条半自动啤酒灌装封口机。”等屋里只剩下谢秀文一行以及吴志发，吴泽远开始说出来意。“冠麟是我的好兄弟，他接下来打算投资东溪镇的那家酱厂，需要购买一套类似的设备——” 这件事虽然还没对外公开，只要接下来谢秀文的人去工厂谈判，外界肯定会得到消息。 “你们想自己找工厂造，还是直接花钱买？”吴志发听了也不吃惊。“我们这条生产线，经过十几次改装，老实说已经不比欧美和岛国进口的差了，就是找机械厂做的话，比较耗时间，没有半年以上，肯定交不了货——” 如果别人想要照搬他们的生产线，他肯定不会答应，至少对方得拿出一些好处才行。 既然这几个人是吴泽远带来的，就算要他帮忙找机械厂定做一条，他也不会拒绝。 “我们今天过来，一方面是想了解一下这条线的具体工作原理和效率，另一方面是想知道大概的价格。”谢秀文听了他的介绍，心里大概有数了。“为了抓紧时间投入使用，我更倾向于直接从国外购买，所以必须有个参照标准——” 她相信不同工厂出来的灌装机，效率和价格肯定不一样。 看过这边的设备后，对现阶段的技术情况，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接下来联系外国商家时，得买什么样的设备？每天多少产能才能满足酱厂的需求？价格怎么去谈？才有针对性。 当然这件事还得麻烦张家两个舅舅，可是让他们出面，也得给他们一个参照系数才行，否则他们也会一头雾水，毕竟不是干这一行的专业人员。 “如果这样，那就简单了。”吴志发听说了她的目的，答得更加干脆。“我一会打个电话，问问国内能生产这种设备的机械厂，新加工一条生产线，大概要多少钱？到时你只要把价格控制在两倍以内，基本上就不会错了。” 现在国内的大致情况，就是一套国产的仿造设备，价格在国外的一半左右。 如果自家这条生产线，价格是十万，那只要不超过二十万，价格就算比较合理。 当然这是常规情况，只有参考价值，有的国外设备，价格甚至在四五倍以上，也不是没听说过。 “谢谢吴叔。”谢秀文听后连忙道谢。“到时设备来了，还请您多多支持。” 虽然国外的服务其实不错，买了设备后，不但会帮你调试好，还会派人跟进一段时间，直到完全正常后才离开。 但是那边的人不可能像自己的师傅一样，时时刻刻参与保养，啤酒厂肯定有相关的技术人员，到时如果能上门指导一段时间，就完美了。 “没问题。”吴志发望了吴泽远一眼，见他对这个女孩子的话非常重视，马上明白了自己应该摆出何种态度。“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打电话给我，一定派人过去支持你们——” 他并不了解秦冠麟的身份，不过能让吴泽远这么对待，肯定不是普通人。 到了他这个年纪，早混成了人精。 他这些年的处世哲学就是，其它都是小事，但是绝对不能得罪某些人。 如果犯了这个错，那谁也保不了你。 大家寒暄了一会，他让办公室主任带大家去车间参观，自己去办公室打电话。 没过十分钟，他就来到车间，朝谢秀文伸出手掌示意了一下。 “五十万？”车间有些吵，她只好大声问道。 前世她家的食品厂，当然也有类似的生产线，只是购买的时间比较晚，差不多是九十年代底二十一世纪初了。 那时候这种设备已经相当普及，国内也有大量的企业在生产这种设备，价值自然也低了不少，一般十几万就能搞定。 后来人工越来越贵，又开始引进全自动灌装线，自动化程度越高，价格自然跟着上涨。 “哪有这么贵？”吴志发走到她面前笑道。“才五万多一些，如果多要几条，四万多就能谈下来——” 心里却有些吃惊，这个女孩子敢说出五十万，看来预算很充足，家里一定很有钱吧！ “好的，谢谢吴叔。”谢秀文一听，心里一乐。“我大概知道该如何跟国外生产商联系了。” 也对，现在的物价水平，五万相当于九十年代末的几十万了。 前世一套普通的国产全自动灌装线，也不过十几万到二十几万，不会超过五十万。 现在的五十万可不少了，都可以开一家新的酱厂。 中饭是在啤酒厂吃的，这边的食堂有专门请的大师傅，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他们。 原本谢秀文打算自己请客，算是感谢吴厂长的帮助，不料他早已安排好，只好客随主便。 她也看出来了，吴志发看在吴泽远的面子，打算好好结交自己。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七十三章下一步计划 从啤酒厂回来，一行人来到公司，开始商量购买设备的事。 首先是产能的计算。 照现在酱油价格，如果一年能生产十万瓶酱油，那每天必须生产三百多瓶，假设一瓶的净利是一毛钱，那一年的利润只有一万。 这样的利润率，显然不能满足谢秀文的要求。 在她看来，一年至少给自己赚二三十万净利，才值得在这里投资。 这样一算，每天的生产量必须接近一万瓶才行。 倒不用担心卖不出去，既然转换了储存模式，酱油就可以供应到更远的地方，比如余杭、沪市等等，只要品牌建立起来就行，还有就是能被当地的老百姓接受。 一天一万瓶，一条生产线肯定无法满足生产，预计得三四条才行。 至于酱厂的产能，反而不是问题。 只要市场有了，扩大生产规模很容易，把周围的空地买下来，增加生产车间，再招一倍的人，就能解决了。 虞城本来就是全国有名的黄酒生产基地，在酿造方面，很多普通农民都懂得简单的技术，根本不怕招不到技术工人。 “一下子搞这么大，会不会太冒险了？”听谢秀文在计划书上涂涂改改，黄玲在一边担心地问。 虽然没有管理过工厂，可是简单的道理她也懂。 生产线扩大了，其它部门也得相应扩张，万一前期达不到预期的目标，那投资不是打了水漂？ “这只是计划，不会一下子全部投入进去。”谢秀文笑着安慰。“我们经营一家企业，必须有全局的考虑，但是具体执行的时候，可以分几步走，不必一次到位。” 计划书除了给自己看，也要给酱厂的人看，让他们知道自己投资的目标，好让他们有足够的信心。 不过具体操作的时候，可以分成两步或者三步，先把基础打好，再一步步扩大。 何况建立品牌和宣传，也需要时间，不是今天把品牌包装好了，就可以马上到处做广告。 要让一个牌子深入人心，至少需要半年一年精心营销，才能真正获得认可。 “如果这样，那就没问题了。”黄玲见自己理解错了，脸色就有些不自然。“幸亏这件事你在把关，交给我们的话，肯定乱套了。” 这次啤酒厂之行，她也长了不少见识，原来创办企业，还可以这样做。 两人最近一直在实习的食品厂，算是常规的经营模式，她们以前也打算走这一条路。 先解决技术问题，然后用烤箱加工出口味符合要求的产品，最后想办法卖出去。 如果把重点放在品牌本身，定下一个清晰的产品目标，让广大消费者能够接受，生产的事交给专门的工厂，价格和销售则由他们控制。 说起来这样似乎比办实业难度更大，如果成功了，则赚钱更容易。 毕竟以后分工更清晰了，产销两块各自独立出来，他们不必考虑产品的数量和质量如何解决，只要给工厂下订单就行。 如果酱厂那边产能不够，还可以找其它工厂生产酱油，这样一来，只要能卖出去，等于食品公司这边可以无限扩大。 “你们刚接触这些，可能还不能站在全局的角度，看待一家公司。”谢秀文清楚妈妈现在还不具备这个能力，所以笑着安慰。“多接触几次，慢慢就明白了。” 前世用人的时候，会发现有的人适合当车间主任，有的人适合当办公室主任，有的人可以当经理或者总经理。 区别不在于学历、能力和经验，而要看一个人的思维方式。 有的人进公司没多久，就能发现很多问题，然后想办法改善并执行。 而有的人做不到这些，却能在开会时，提出一些好的建议，方便公司修改和制定规章制度。 前者看问题集中在具体的事情上，这样的人适合当基层管理员。 后者看的是大局，因为有的问题靠一个部门无法解决，需要站在公司负责人的角度，协调好各个部门后，才能改变。 爸妈虽然在食品厂学习了一段时间，但是他们能看到的应该是具体生产过程，如何经营一家公司，没有人教他们的话，肯定还没这个意识。 而一个企业负责人，需要站在全局看问题，特别是要平衡好各个部门的关系。 这个适用于木桶理论，一家企业经营得好不好，关键在于那块短板。 几人讨论了一会，把投资合作计划修改好，然后交给郑国辉去处理，谢秀文和秦冠麟回到家里。 谈判需要好几天，她接下来只需要知道酱厂的合作条件，以及他们几人在谈判过程中，愿意给工厂什么好处就行。 双方会拉锯一段时间，最终各退让一些，并取得平衡。 只要对方不太过份，她这边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她的底线很明确，双方成立大桥味业有限公司，生产依然由原班人马负责，经营方面则由公司这边控制，双方占股比例是公司六酱厂四，她们这边除了解决工厂的资金短缺问题外，另外还会投资灌装生产线，以后重点以瓶装酱油为主。 第二天上午，郑国辉带上周家爸妈，以及办公室一个助理，来到酱厂。 中午他带回消息，工厂那边几乎没有提什么要求，就同意了这份合作计划。 听了解释才知道，比起其它工厂被人承包，工人下岗，他们这边有外资注入，虽然以后不能再控股，但是对工人来说，这样反而更加放心，因为外资企业的待遇普遍比国营企业好，能安稳在原来的地方上班，他们非常满足。 见谈判这么顺利，谢秀文和秦冠麟意外之余，又有些欣喜。 不过也得抓紧时间包装大桥这个品牌了。 这个得分两步走，一是如何把酱油按照功能分类，至少得分两三种，这样既可以扩大销售，给客户一个明确的定位，也可以在宣传方面，有明确主题。 比如海天酱油里，味极鲜就是最有名的种类，它主要宣传鲜味。 前世大多数家庭都会配备，不管是当蘸料用，还是凉拌用，都非常方便。 另外就是上色用的老抽，主要是颜色浓，用来红烧最方便。 第七十四章正式改制 所以另一步工作，就是如何调配出不同的酱油，让它满足顾客的特定需求，比如特别鲜，比如特别浓，这一点需要工厂的技术人员一起解决。 等合同正式签下来，谢秀文计划在工厂组织一个攻关团队，由她提出产品要求和成本范围，让他们来解决这些问题。 如果能抢先把味极鲜这个分类注册并打响，酱油这一块，就能走在其它同行的前头了。 等大桥这个品牌获得足够的宣传，肯定能成为行业领头羊。 所以把酱油从散卖改为瓶装出售，和产品定位以及包装必须同时进行，光做一件事，意义不大。 这个问题解决后，下一步就是开发更多的调料品种。 比如前世有段时间天天在电视里做广告的爱之味甜辣酱，它能在国内流行，肯定有它的潜在消费群，值得开发。 谢秀文暗暗估算了一下，就调料而言，固体类常见的有五香粉、十三香、咖哩粉、鸡精这些，销量都比较大。 酱类的则有番茄酱、蚝油、豆豉、豆瓣酱、喼汁、卤水、xo酱、鱼露、虾酱、面豉、南乳、腐乳、味噌等等。 特别是前四个，前世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备一份，做菜时根本不能省。 前世她开的虽然是食品厂，后期也涉足调料这个领域，只是时间不长，所以研究得不多。 今年才一九八九年，时间还很充裕，她可以在技术和材料等方面，一个一个去攻关。 当然也可以去国外或者港台购买同行产品，再找专业人员模仿破解，这个同样需要时间来做。 当天晚上，谢秀文和秦冠麟来到书房，开始制订酱厂的未来发展计划。 既然跟酱厂的合作几乎板上钉钉，他们必须尽快商讨出结果，然后交给下面的管理人员去推进。 这件事同样得谢秀文来做，而秦冠麟则根据自己的经验，做些补充。 “酱厂那边，除了酱油，还有酱菜、面酱、腐乳等产品，是不是这些也得规划一下。”秦冠麟见她把重点放在酱油上，提醒了一句。 听妻子说了大概的计划，他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看好这个行业了。 原来调料这块，居然有这么多品种。 怪不得妻子做的菜这么美味，应该跟高级饭店一样，用了很多种调味料，才有这样的效果。 原谅他对做菜不是很精通，所以只知道常见的油盐酱醋糖等几种调料。 “我的意思是，一个一个来，酱油是酱厂的主打产品，产值点了一半以上。”谢秀文解释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这样分工，你联系两个舅舅，请他们帮忙从岛国进口一套自动灌装线，而我先跟工厂的技术人员，研发出一款超级鲜的酱油，作为主打产品，包装并宣传，尽快占领省内和沪市市场。” 她虽然有前世的相关经验，可是现在的时代不一样，不能保证自己的做法，一定会被市场接受。 所以拿一个产品先试探一下顾客的反应，才是最妥当的做法。 “我没问题。”秦冠麟马上被说服了。“不过研发团队，是不是放在公司更好一点？” 这属于公司最核心的技术，就像服装厂的款式，必须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新产品研发出来后，如果宣传得当，只怕刚从工厂运出去，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零售商以及顾客的手里。 万一到时有商家直接找厂家供货，厂里为了利益，会不会避开他们公司单干？ 人性是最经不起检验的，他可不想白忙一场。 就算利用秦家的关系，最终让酱厂吃不了兜着走，对自家的调味公司，同样会引起无法估量的损失。 “这确实是个问题。”谢秀文觉得他担心得有道理。“那我从厂里抽几个技术人员到公司，再到外面招些行家进来，在公司成立单独的技术开发部——” 原先觉得资金抓在自己手里，工厂那边只能听从公司的安排。 不过人心难测，谨慎一点可以避免以后的烦恼，防一手才能保证双方的合作。 等酱油的问题解决，下一步再开发新的产品。 谢秀文已经决定了，后面就研究跟酱厂现阶段生产有关的甜面酱。 因为有现成的生产设备在，到时只须调配一下味道，保证顾客能接受就行。 不像卤水、xo酱、鱼露、虾酱这些，需要从头开始，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推出来。 第二天，两人开始分头行动，而这份合作计划，同时递到了吴泽远那里。 他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违规的地方，于是在当天的碰头会上，把这份文件传阅了一遍。 书记自从吴泽远推出农副产品市场后，就彻底把经济方面的问题抛给他处理。 他有自知之明，一方面搞经济他是外行，如果胡乱插手，只会坏事。另一方面，吴泽远有个当副市长的父亲，明显是来下面镀金的，没必要挡了人家的路。 现在结个善缘，将来说不定还能求到他，所以当先表示了支持。 其它人见吴泽远一声不响，就让镇里多了家合资企业，羡慕之余，又多了一点佩服。 虽然知道他有后台，可是能做到这样，依然证明他的能力不同凡响。 最后表决时，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全票通过。 工厂收到消息后，马上告诉公司这边。 于是郑国辉开始去相关部门办理手续，同时更换工厂的招牌。 吴泽远见他们在行动了，抽空去公司那边找谢秀文，打算请她们夫妻吃饭，算是感谢他们的帮助。 别看酱厂改制便宜了工人，但是对负责这件事的镇领导来说，同样收获非常大。 吴泽远相信县里很快会派记者下来，宣传这件事，他在东溪镇的政绩，就能再次传到县领导的耳朵里。 有了这些成绩，等时机成熟，他就能以县领导的身份，再次升迁。 “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谢秀文在办公室接待了他，并向他表示感谢。 这几天酱厂的各种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才知道能控股这样一家工厂，她也赚大了。 第七十五章政府和企业的定位 原以为酱厂不过是一家中小型酿造企业，没想到查了资料，发现它居然是十九世纪创办起来的，到现在快百年了。 有这个噱头在，到时宣传公司的产品时，就更有了说服力。 “那我们相互成就。”见她这样说，吴泽远也没有客套。“虞城其实还有不少这样的老牌企业，只是经营不善，大多面临倒闭，回头我把这些企业的情况收集起来，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调到这边才一年，现在调回去还不合适。 但是可以早点准备，等将来负责虞城全县的经济，就可以放手大干了。 所以他的目标已经不仅仅限于东溪镇，虞城才是他的主战场。 “行，只要有合适的，我肯定会接手。”谢秀文再次表达谢意。“不过这次改制的事，你也可以好好运作一下，否则就浪费了。” 她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家一丈的性格。 吴泽远愿意这样帮自己，虽然是看在秦冠麟的面子上，但是给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既然这样，自己同样可以利用重生的优势，给他提个醒。 这次和酱厂合作，不仅仅解决了集体企业扭亏为赢的问题，还创造性的拿出一种新的合作模式。 虽然别的企业遇到类似的问题时，同样有外部资本注入企业，但是双方的合作方式，还是有明显差别的。 那就是保证了工厂的完整性和延续性，毕竟他们没有辞退工人，同时没有改变原先的管理架构。 成立公司，只是为了解决企业目前最短缺的销售问题，同时注入资金和设备，等于是代替政府，把工厂盘活了。 说的夸张一点，将来某一天，如果镇里想收回酱厂，只要补偿到位了，他们也可以让酱厂恢复以前的集体属性，这在目前形势下，还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吴泽远可以拿这个做一篇文章，同时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集体企业和国营企业面临倒闭时，该用何种方式让他们走出困境？ 难道真的只有承包给私人，以及把工厂卖掉两种选择吗？ 那样的话，工厂就跟地方政府完全无关了。 而他们这种合作模式，可以让吴泽远做一做政府和企业应该如何定位的文章。 那就是企业面临困境时，政府机关到底应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做法。 以前一般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机关直接干预企业的生产和经营，特别是在人事这块，一般都由地方政府说了算。 企业亏损了，说明厂长能力不足，那就从机关里调一个人下去试试。 至于成不成，依然看运气。 另一种则是不管不顾，只充当企业的后勤人员。 比如要贷款了，由政府负责人帮忙联系银行，并提供担保，时间长了，借的钱越来越多，拆东墙补西墙，负债越来越多，直到资不抵债，不得不让企业倒闭。 而银行那边，也是各种坏帐死帐越来越多，对银行来说，也增添了很多压力。 因为这个原因，企业头上等于多了一个帮不上忙，却惹不起的婆婆。 很多厂长最主要的工作，不是安排好生产，而是处理好跟机关领导的关系。 企业由这样的厂长管理，能出成绩才怪。 现在酱厂这样改制，却是一套新的模式，可以总结出来后，用来宣传，对吴泽远来说，好处只怕会大于让酱厂起死回生。 同样的，对酱厂也是一种宣传。 谢秀文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先让全县人们记得东溪镇的酱厂。 下一步新产品设计出来了，再延续这个新闻，能用最少的代价，让本地老百姓记住大桥这个牌子。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听了谢秀文的提议，吴泽远倒吸了一口凉气。“麻烦你帮我列个大纲，我再找人好好商量一下，这样一篇文章，如果寄到报社，肯定能发表——” 这点政治敏感度，他当然不缺。 就像谢秀文说的，制度创新，远远比改造好一家企业来得难。 现在只是合作方式发生改变，等将来企业扭亏为赢，只怕还可以写一篇文章。 那时候的说服力就更大了。 “我现在就帮你写。”谢秀文也没推脱，拿出纸笔，在上面写起来。 因为只是大纲，她列了一二三几条，并写下这样做的目的和意义，方便吴泽远回去扩展内容。 自己只是站在重生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他有一个眼界比自己高得多的父亲，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新的内容。 这也是她没有把这篇文章写好，直接交给他的原因。 这种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当天晚上，三人开车来到虞城宾馆，一起吃了一顿。 当然吃不是主要目的，通过这种方式，加深双方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惜你是女的，否则你进了机关，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借着酒意，吴泽远感慨地说道。 原以为自己够厉害了，跟谢秀文一比，不管是赚钱能力，还是政治眼光，都比自己高过太多。 要不是她，自己现在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成绩。 “吴大哥抬举我了。”谢秀文谦虚地摆摆手。“我只是旁观者清，说了一些想法，比起你们来，我还差得远，如果你我位置对调，我肯定做不到你这么好——” 在她看来，混机关绝不是仅仅解决几个企业问题，最大的难题，在于如何跟人打交道，并让自己的意志在机关贯彻并执行下去。 这一点吴泽远比自己和秦冠麟强多了，或许公公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强求儿子接自己的班。 “你太谦虚了。”吴泽远还是认为她不愿意出风头，所以把功劳按在自己身上。“刚开始我确实不理解冠玉为什么会跟你结婚，现在才知道，他的眼光和运气，真的太好了——” 如果自己有一个这样的贤内助，那将来超越父亲，几乎是百分百的事。 现在只能借此机会，加深双方的友谊。 只要以后关系没有疏远，以谢秀文的性格，自己真诚向她求助，应该不会推脱不管。 第七十六章父子一起误会 当天晚上，一行人从虞城宾馆出来，吴泽远跟两人告别后，直接开车到越州市找父亲。 吴市长这时候还坐在客厅看报纸，见儿子这么晚过来，非常惊讶。 “爸，你看看这个。”吴泽远拿出谢秀文写的纸条，激动地递到父亲手里，又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谢秀文说这个可以做一篇漂亮的文章，我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又怕手下的人写得不合格，就想请爸帮忙——” 父亲是副厅级干部，秘书的文笔很厉害，同时还有几个厉害的笔杆子，一直为他服务。 这是他最佩服父亲的地方，总能未雨绸缪。 当年他还在县里任职的时候，就开始寻找能力出色的年轻人，主要在各个乡镇中学的代课老师中挖掘人才，因为他们有野心，最满意现在的处境。 经过几年的培养，这些人的能力已经非常厉害了，能写出他要的各种报告和文件。 父亲调到市里后，又把他们带了过去。 现在有一个已经下放到地方担任基层干部，其余这些，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也会纷纷让他们独立。 自己到镇上后，也想学父亲培养一些人，可惜一无所获。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认识了谢秀文，她帮了自己很多大忙。 “这个谢秀文为了你，作出了很大的牺牲啊！”听完儿子的介绍，吴市长也误会了谢秀文的投资思路。“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你也不用辜负了，回头我让人好好写一篇通讯，发表在越州日报上——” 虽然在经济方面，他比儿子精通得多。 但是真的没见过哪家公司，会为了拯救一家集体企业，能做到不干涉对方的管理，反而替企业解决销售上的困难。 最离谱的是，公司还准备投资几十万，引起灌装生产线，让这家酱厂产品升级，由原来传统的散装零售，变成瓶装供应。 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不但能运输到更远的地方，打破地域对产品的限制，还能提高产品的档次，相当于把一家地方性的小企业，升级为可以销往全国各地的公司。 越州地区同样有大量的集体企业和国营企业，到了破产的边缘，如果能跟国外资本，或者国内的企业家，进行类似的合作，那他们现在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要知道改制过程中，政府为了安抚那些下岗工人，不知道听了多少骂声，承担了多少压力？ “我当初会通知她，是考虑到她弟弟有一家食品厂，跟酱厂属于同一个行业，或许她愿意承包，这样可以增加产品的品种。”吴泽远见父亲跟自己想的差不多，继续介绍起前因后果。“当时我已经做好了牺牲部分酱厂利益的准备，没想到她主动说了这样的合作方式——” 不过她一贯佩服她的赚钱能力，敢于这样合作，想来公司同样能赚大钱。 这样的好处是，钱赚到后，还能分一部分给酱厂，这是很多承包者和投资者做不到的。 别看有的人嘴里说的好听，真的涉及自己的利益时，就会露出贪婪的本性。 多少人平时装得像慈善家，一旦涉及生意，马上露出獠牙，恨不得把企业生吞下去。 谈判时想方设法，严重压低国有资产的价值，同时不肯接收原来的工人，还要政府担保贷款，无非是看准了地方政府想解决麻烦的心理。 对这些人，他一点好感也没有。 “她这样做，对我们地方政府来说，确实有巨大的好处，因为把企业重新盘活了。”吴爸爸想了想，又提醒了儿子一句。“但是她这样做，肯定会得罪一些同行，毕竟他们习惯了借机占国家的便宜。” 好在她有秦老撑腰，别人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这是他支持儿子把这件事公开的底气所在，否则的话，得了人家的好处，还害她被同行骂，就有点过份了。 “那以后她看上别的企业，我尽量帮她们以合适的价格谈下来。”吴泽远想了想，只好这样安慰自己。“谢秀文真是女中豪杰，我看她这一年做的几件大事，哪一次不是跌破了我们的眼镜——” 每次都是大家束手无策时，她轻松把企业盘活了。 但愿这次跟酱厂的合作，她依然能赚个钵满盆满，那样一来，就算要分四成给工厂那边，依然不会白干一场。 “你回头跟她说，如果看好地区哪家企业，同样可以过来谈——”吴爸爸想了想，也给了一个承诺。“只要她感兴趣，我同样给她最优惠的政策——” 吴家能跟秦家走得这么近，以前是因为秦冠麟的原因。 现在谢秀文嫁过去后，双方合作的机会变得更多，关系也变得越来越近。 儿子以后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只怕不到四十岁，就能走得自己这一步。 那时候就算秦老不在了，有秦冠麟夫妻在，依然能靠庞大的资产撑起秦家，儿子有这样的朋友，受益不小。 “好，我明天就跟她们说。”见父亲第一次承诺这种事，吴泽远情绪非常振奋，连忙应道。 第二天早上，他回到办公室，就给谢秀文打了个电话，说了父亲的话。 “你替我谢谢吴叔叔。”听说吴市长主动示好，谢秀文自然不会拒绝。“现在我还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如果碰到合适的机会，一定会去那边看看——” 虞城是自己的家乡，发展经济肯定以这边为中心。 不过不会拒绝其它机会，不管是越州还是余杭，都是经济发达地区，只要投资下去，收获都会非常大。 还有甬城，九十年代起也进入发展快车道，到时同样得插一脚，否则太可惜了。 两天后，酱厂改制过程以通信的形式，发表地越州日报上。 越州市委书记曾为民看后很受触动，见作者是副市长吴增琰的人，于是让秘书把他请过来。 “老吴，你这件事做得不地道啊！”吴增琰到了后，曾书记亲自为他泡了茶，然后重新坐下来。“东溪镇酱厂改制这件事，做得这么漂亮，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第七十七章曾书记的恳求 这当然是玩笑话，他想通过这个办法，拉近两人的关系，让这次谈话变得更随意。 对吴增琰这个常委副市长，他虽然一直看好，却因为不是自己的人，平时交道打得并不多。 从这次的表现来看，自己似乎得加大对他的支持，希望最终他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这件事是我儿子干的，改制结束后他向我汇报，我觉得可以总结一下经验，于是让人写了这篇通信——”吴市长见书记这么快就来找自己了，虽然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内心还是很激动，就把功劳全部揽在儿子身上。 反正谢秀文和秦冠麟是企业家，也不需要这样的政绩。 “对哦，你儿子吴泽远，现在已经是东溪镇的镇长了——”曾书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他的说法。“小伙子今年还不到三十吧！上任不过一年，就搞出了那个农产品交易市场，现在又做出了这样的成绩，虎父无太子啊！” 这是他的真心话。 很多人跟他一样，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才恍然发现，自己辛苦培养的儿子，明明很聪明，却眼高手低，干不了实事，根本接不了自己的班。 他的儿子从小聪明伶俐，在老师和亲朋好友的夸奖声中长大，他也以为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能干出一番事业。 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老家所在的财政局，他希望儿子在那里脚踏实地干几年，等有了经验和基础后，再调到身边调教。 没想到没干满三个月，就死活要辞职，同时提出要下海创业。 他找人了解了一番情况，才知道儿子性格中有一个很多的问题，就是习惯了被人奉承，听不得一句逆耳的话。 这三个月里，他不但跟同事关系很僵，就连跟上司和财政局领导，都争吵过，认为他们不理解自己。 听完这些后，他都为儿子的自大臊得慌。 好在他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否则大家知道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后，依然天天捧杀他，那他的问题就很难被发现，这辈子真的毁了。 儿子下海后，跟人合作开了一家大酒楼，他也没有反对。 在他看来，儿子会变成这样，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年太顺利了。 毕竟有这样一个身份在，就算他做错事，也没有人会跟他计较，让他错以为自己就像他们吹捧得那样优秀。 如果想改掉他的缺点，只能让他受些挫折。 转眼半年过去了，酒楼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赚到大钱，反而欠下一屁股债。 这时候那个合作伙伴拍拍屁股跑了，把烂摊子留给了儿子。 他没办法，只好替他擦屁股。 好在那个合作伙伴还没跑远就被抓了，他转移的财产，也全部追回来了。 他把儿子叫到身边，把这半年发生的事，一件件分析给他听，包括那个合作伙伴的人品和性格，要他懂得看人和识人。 既然缺了这一课，那现在重新补上，希望儿子能提高情商。 没想到儿子知道经过后，一下子自闭了，连续两个月躲在家里，不肯出来见人。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能不住叹气。 现在看到比儿大不了几岁吴泽远，居然有这样的能力，自然暗暗羡慕。 “曾书记还记得他？”见曾为民对儿子的事如数家珍，吴增琰惊喜之余，又暗暗佩服，不愧是一把手，居然把儿子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他也是运气好，认识了几个朋友，大家也愿意帮助他——” 既然曾书记了解得这么详细，那他不得不说得谨慎一点，免得他了解清楚经过后，对儿子有了看法。 虽然人脉是每个领导都不能缺少的资源，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儿子如果没有谢秀文和其它朋友的帮助，单凭他个人的能力，还做不到现在这样。 “这就是能力。”对于吴泽远有这样的朋友圈，曾为民感慨更多。“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在经验方面肯定比不上年长的同志，如果能多听别人的意见，博采众长，才能干好工作。” 儿子在这方面，正好相反，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个人再聪明，也得借助集体的力量。 如果他想凭一已之力，把事情干好，怎么能不引起别人的反感？ 何况你成功了，那置其它同事于何境地？ 他们不反对你，联合起来让你寸步难行，那才怪了！ “对，对，我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他的。”吴增琰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这话等于承认了儿子的能力，他这个当父亲的，肯定不能反对。 “老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曾为民突然心里一动，对吴增琰道。“我儿子因为被朋友骗了，现在一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在家老闲着也不是办法，我想把他调到东溪镇你儿子的手下锻炼，不知你能否跟小远说一声。” 要请人帮忙，肯定得让吴泽远同意，否则就不会有效果。 会这样安排，一方面是吴泽远身上恰好有儿子不具备的能力，希望在同龄人身边工作，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同时结交几个朋友，免得长期在家抑郁成疾，那就麻烦了。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吴泽远跟秦老的儿子是好朋友，这个上层的人都清楚，以前他拉不下脸做这种事，现在儿子都这样了，他也想开了，于是直接开了口。 就算儿子最终无法跟秦家亲近，只要彼此有点头之交，也算是收获。 当然秦老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是商界高手，这一点他同样非常清楚，儿子不是想经商吗？他们可是最好的模样。 将来不管他最终选择跟吴泽远一样的路，还是成为秦冠麟这样的商人。 只要能走出现在的困境，他都不会反对儿子的选择。 “这个容易。”没想到书记居然会向自己求助，吴增琰大吃一惊，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我回头跟儿子说一声，看看那边有什么岗位比较适合，到时你这边出调令就行——” 对吴增琰来说，曾书记这样安排，肯定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第七十八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他也需要在市里找到一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合作，毕竟提拔他的老上司，现在已经退休。 好在儿子跟秦家关系密切，外界都认为他有秦老作为后盾，所以也没有人敢小看他。 靠着这个关系，他一直在市里保持相对的独立，也没有人敢针对他。 比起其它人，他其实更看好曾书记，一方面为人清正，这些年一直没有令人诟病的地方。另一方面，两人虽然没有私交，但是在常委会议上，经常会在一些问题上，保持一致的看法。 所以就算没有其它打算，他依然不介意在大多数时候，偏向他那一边。 “那我先谢谢你了。”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曾为民惊喜地叫道。 他会开这个口，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儿子，也是一种试探。 如果他答应，那说明愿意站在自己这边。 否则的话，肯定会找借口推脱。 “曾书记客气了。”见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吴增琰作为下属，也不好继续装糊涂。“我相信贵公子一定能和小远成为朋友，同时，越州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也会越来越好。” 这样表态后，两人的关系就进了一步，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一定一定。”此时最开心的是曾为民，今天把吴增琰叫过来，原本只是想谈一谈酱厂改制的事，没想到通过儿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收获。 别看他只是一名常委副市长，但是一向能力出色，特别是在经济建设方面，有很强的能力。 以后政府那边，他可以参与的地方就会更多。 “既然曾书记也看好酱厂改制这件事，何不出个文件，让全市上下学习一下。”吴增琰突然心里一动，提了个建议。“到时全市上下，如果再次碰到企业改制，就多了一种选择。” 他其实不赞成现在的处理方法，一旦发现企业走下坡路了，就马上承包出去或卖掉。 说的难听一点，如果原来的厂长心术有问题，想吃下这家工厂，让它从集体所有变成他个人的赚钱工具，只需要做些手段，就能让工厂从赢利变成亏损。 扭亏为赢，对很多人来说比较困难。 想让一家赚钱的企业，变成资不抵债的严重亏损企业，真的不需要多少手段就能做到。 而酱厂这样做，就是真的在为企业寻找出路，他希望各级政府在处理亏损企业时，都能先考虑这条思路。 除非企业真的没有起死回生的希望，再考虑承包或者出售。 “这个主意好。”曾为民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我回头让人整理一下，然后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后，再发到全市各级机关学习。” 吴增琰这样说，等于是否定了市里有些领导，崽卖爷田不心疼的做法。 这跟他的思路基本保持一致，只是以前他也想不出有效的办法，所以没有反对市政府的所作所为。 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吴增琰第一次向自己提意见，他肯定得支持。 当天下班后，曾为民回到家里，把这件事跟老伴说了说。 儿子的事，成了夫妻俩的心病。 可是又不敢过份责备他，万一他想不开，从此跑到异乡流浪或者自杀，那他们肯定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事最近经常发生，前段时间就曾经爆出过一则新闻，说某个大学生跟家里断了联系，音讯全无，家人担心他已经遇害，并报了警。 三年后有人在千里之外看到他，只见他蓬头垢面，在垃圾堆里寻找食物。 原来他一直活着，只是放弃了原来的生活，选择在异乡流浪。 “那个吴泽远行不行啊！”曾太太是全职家庭主妇，见识有限，儿子回家后，平时主要照顾他的生活，她到现在依然无法接受儿子比不过人家的现实，包括吴泽远。“万一他去了那边，依然无法适应，那不是让他更难受吗？” 跟其它女人一样，总觉得儿子是自己的好，他现在这样，只是因为年纪还小，还不能适应，过几年就会变的。 何况这关系到老公的脸面问题，现在跟吴家说开了，就没有了退路。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它选择吗？总归得试一试——”曾书记对这个糟糠之妻，倒很有耐心。“再说你真的以为市里其它领导，会不知道儿子这些年干了什么事？” 或许能瞒过几个正直的市领导，比如吴增琰，但是市长和纪委书记，肯定一清二楚。 他们现在装不知道，只是还没到打这张牌的时机。 如果自己为了儿子，私下弄些不正当的手脚，他们早晚会利用这个来打击自己。 把儿子送到虞城，交给吴泽远调教，一方面是这个年轻人能力出众，或许能扭转儿子的臭脾气。另一方面，有秦老在，万一他惹了什么事，有这尊大神坐镇，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份。 这在他看来，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佳培养儿子的手段。 “你觉得可行，那就试试吧！”想到儿子再次要离开身边，曾太太意兴阑珊地说道。 做通太太的思想工作，曾书记敲开儿子的房门，把这件事跟他说了的一遍。 原以为儿子会继续拒绝，没想到他听说了吴泽远的事后，居然来了兴趣。 “那个吴市长的儿子，今年真的只有二十九岁，而且成了镇长？”曾超群有些不敢相信。“他取得的这些成绩，不会是别人做的，硬塞到他头上的吧！” 会这样怀疑，是因为这些年确实有些当领导的，为了子女的前途，硬生生炮制出政绩，按在他们头上。 而他自己曾经就碰到过，一位年少有为的年轻干部，经过一番接触后，发现他除了夸夸其谈，什么实事都干不了！ 通过一番私下了解，才知道一切都是他家里的长辈安排好的。 曾超群虽然存在同样的问题，但是他一贯清高，不屑拿父亲的身份，来替自己获取政绩，这才会面临这么多问题。 如果吴泽远真的有这么厉害，那他倒要见识一下，这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值得父亲大力推崇？ 第七十九章下文件 “他的能力虽然不差，但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神奇——”曾书记想了想，还是提点了儿子几句。“不过当领导的，最重要的是博采众长，所以看人识人才是根本，他身边有一群各有手段的好朋友，这才是他取得成功的关键——” 一个人能获得别人的认可，本身就代表了一种能力。 毕竟天才只会跟天才交朋友，以儿子现在的性子，就算硬挤进去，也会跟他们格格不入。 但是他没有其它选择，只希望儿子跟他们混个脸熟后，有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年轻人都有极强的自尊心，学东西也快，如果儿子能发现自己的不足，并愿意拿他们当榜样，奋起直追，只要给他时间，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 这样一来，比留在自己身边，亲自培养效果都要好。 “是吗？”听说他身边有许多朋友，能力同样不简单，曾超群不淡定了。“那你马上帮我安排新工作，我倒是想看一看，他们如何不简单法？” 他一向认为天才都是孤独的，所以对朋友，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 中学大学的同学，即使住同一间寝室，他也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愿意跟他们太过亲近。 可以这样说，这些年他一直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主动去认识过人，结交过朋友。 虽然也有人主动跟他接近，他也是点到即止，没有跟人深交。 更不用说，遇到有才能的人，笼络后为自己所用了。 大学毕业后，他分配到机关工作，也没想过用心经营朋友圈，扩大人脉。 这两年下来，工作上遇到了各种挫折，最后不得不回到家里，闭门思过。 静下来也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哪些地方做错了，否则为什么处处碰壁？ 可是他最大的体会，不是自己出了问题，而是机关那些工作人员，都没有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只想着算计别人。 也就是说，错的是别人，不是他本人。 他因为拒绝跟人同流合污，所以才会面临这样的结果。 也幻想过自己坐上高位，然后把这些官老爷全部削职为民，让那些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好官坐上这些位置。 不过终究是做白日梦，就连父亲这个市委书记，也不可能这样做。 “那你去了后好好观察。”对于儿子的反应，曾书记非常兴奋。“世上或许存在科技或者艺术方面的天才，但是机关以及商界这些地方，从来离不开人脉和朋友，希望你能留意一下，他是如何跟朋友相处的——”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儿子能在这些地方有所领悟，那就没有白去一趟。 如果说以前对儿子有比较高的期望，希望他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他只希望儿子能像个普通的俗人，明白人与人的相处之道，懂得油盐酱醋等生活基本能力，就算离开家人，也能活得很好。 然后结婚生子，过上正常的生活。 毕竟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四岁，换成其它人，估计已经成家立业了。 “放心。”曾超群再次被父亲激起了雄心。“如果他真的比我强，我肯定会向他学习——”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我这样做，必须先获得我的认可。 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无情地揭穿他的面具，让世上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能干镇长最真实的一面。 —————— 三天后，酱厂改制方案通过文件的形式，下发到全市各个机关院校，并要求相关企事业单位认真学习。 而曾超群也在同一天，来到了东溪镇。 “爸，你怎么突然给我调来了这样一个活宝？”吴泽远和曾超群一番交流后，顿时苦不堪言，打电话找父亲抱怨道。“这人还是个大学生，我怎么看他像是没断奶的小屁孩，一点也不懂事？” 那天父亲说要调一个人给自己，他以为是父亲想培养的人，心里还暗暗高兴，以后自己多了一个助手，工作上会更轻松一点。 没想到来了个心理上还没断奶的孩子，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是曾书记的儿子。”见儿子说得可怜，吴增琰只好说了实话。“曾书记亲自开口，让你带带他儿子，你爸也无法拒绝啊！” 这话半真半假，不过他以后想要跟曾书记站在同一战线，确实不适合拒绝。 同样地，他也想看看儿子的本事，能不能把曾超群这个让曾书记都头疼的年轻人调教好？ 如果成功了，不但两家的关系会更亲近，儿子的能力也会进一步提升。 就算不行，那个圈子里有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人，只要带一带他，多少能受些影响。 只要曾超群别惹出大事，时间长了，总会有些长进。 这样对曾书记就有个交代了。 “好吧！”听父亲说得有理，吴泽远也没办法。 放下电话后，他一个坐在办公室，思考对策。 忽然想到谢秀文家里来了六个年轻人，年纪有大有小，有的还是世界级富豪张清墨兄弟的子孙，他们现在被她管理服服贴贴，对付熊孩子，她显然有一套手段。 于是决定去请教她。 当然下班后，他直接来到谢秀文家，向她吐露了这件为难事。 “这还不简单？”谢秀文一听，马上有了对策。“他不是从小被当成天才培养的吗？那就让他去做擅长的事，只要取得了成绩，自信就培养起来了，然后再好好引导几次，人就老实听话了——” 对这种心理脆弱，却智商很高的年轻人，最大的问题是替他找准位置。 毕竟世上只有不懂用人的管理者，而没有完全无用的人才。 以前会在机关和商界吃瘪，只是身边缺少一个引导他的人，只须让他明白社会跟学校的区别，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会慢慢扭转过来。 偏偏曾书记对儿子太过信任，以为他不管去哪里，都能很快适应，所以才会放手让他去闯。 这件事同样说明一个问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曾书记这样一个大领导，对于自己的儿子，同样存在判断失误。 否则他肯定不会允许儿子走上弯路。 第八十章调教手段 “能行吗？”事关父亲，吴泽远也有些患得患失。“如果他失败了，我怕父亲无法向曾书记交代啊！” 这也是他束手无策的原因，如果没有这层身份，他安排一个新进来的干部，肯定就不会这么头疼。 毕竟在用人方面，他的能力不输于谢秀文，特别是在机关这边，他从小受父亲教育，可以说还更胜一筹。 “肯定没问题。”谢秀文自信地回答。“现在农产品市场那边，每天的进货量和店铺数量，以及运输能力，已经开始出现不平衡，那就派他去调研一下，再根据他提供的数据，做出相应的调整。” 这件事谢秀文早就发现了，只是抱着分摊政绩的心理，所以并没有参与进去，也没有提醒吴泽远。 在这个项目上，吴泽远已经够瞩目了，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那其它人怎么有机会参与？ 所以留下一些问题，让其它干部发现并过来改善，等于分出一些好处给他们。 包括曾超群，既然下来了，同样需要干出成绩。 他的能力主要体现在专业知识方面，那就让他去做擅长的审计方面的工作。 到时根据他的报告调整好后，可以再做一篇文章，把曾超群的能力和作用体现出来，想来对曾书记有了一个交代。 就算他依然干不好，作为地区一把手，也不可能只有这点心胸，迁怒于吴家。 “那就照你说的说一试。”吴泽远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目前最妥善的解决办法，“回头找一个懂经济和熟悉工作的人带带他，希望他别连这点小事也干不好——” 一旦进了机关，做事虽然很重要，最难的却是做人。 曾超群在这方面，显然是无药可救了。 那只能像谢秀文说的那样，另辟蹊径，帮他找到擅长的内容。 如果最后发现他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以后可以建议他到税务系统，或者审计局等部门工作。 那边虽然也避免不了要处理各种关系，但是只要他在专业方面能碾压别人，就有了足够的震慑力。 对一个审计干部来说，如果没有极强的专业知识，能轻易从帐目中找到问题，你就算领导能力再强，同样是不合格的。 第二天上班后，吴泽远把曾超群叫过来，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办公室文职人员，给两人安排了任务。 听说要去市场那边作调研，两人又意外又惊喜。 倒不是说到了外面，有较多的摸鱼时间，工作会比较自由。 主要是这个项目现在全省瞩目，如果能找到问题，并提出解决办法，就能向领导证明自己的能力。 特别是曾超群，心里更兴奋。 到了这边后，他从同事口中听到了大家对吴泽远的评价，虽然以正面居多，同样有小部分人认为他借着父亲的关系，独揽大权，所以才能有这样的成绩。 如果别人有这样的条件，一样做得到。 曾超群虽然不一定同意这个看法，但是对他的能力，还没有认可。 现在有这个机会，那他就好好见识一下，那边是不是真的像外界吹的那样，为周围老百姓办了那么多实事。 到这里后，他就想过去那边摸一摸真实情况，现在主动放权给自己，那他就不客气了。 “你们去那边的主要工作，不是鸡蛋里挑骨头。”看到曾超群跃跃欲试的表情，吴泽远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任何一个新兴市场建起来，都需要大量的配套工作，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发现问题，并提出解决办法——” 对于不懂世务的年轻人来说，或许会对挑刺比较感兴趣。 问题是进了机关，你就成了解决问题的干部，主要工作也从看什么都不顺眼，转变为分析这些问题产生的原因，从而思考有没有办法在体制内，合理地解决它。 当键盘侠肯定爽，毕竟找别人的问题最容易。 如果让他进了机关，就会知道很多问题其实是无解的。 特别是基层单位，受制约太多，如果敢挑战规则，自以为是地去干，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离开机关。 父亲跟他分析过曾超群的问题，说到底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态还停留在书生意气的状态。 大学毕业后，依然没有转变观念，也不知道要遵守机关里的游戏规则，肆无忌惮地找问题，却不肯务实地去解决，这才是他的问题根本所在。 所以这次布置任务，必须对他明确说明清楚。 发现问题可以，如果不能提出解决方案，那就不要浪费时间说废话了。 “我们刚接触市场，就要提出解决的办法，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曾超群听后，果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我们做这个，是不是在刁难我们？ 毕竟他们对市场那边完全不熟悉，发现问题还好，要想办法解决，怎么可能？ 至少以前在财政局工作时，从来没有人会这样要求他。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吴泽远见他说得这么可笑，就皱起眉头，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几下。“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机关工作人员，不是记者，发现问题的事，有的是人去做，而解决问题，才是我们存在的根本意义。” 这个道理很浅显，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 忽然想到很多新分配下来的基层工作人员，刚从学校出来，未必有人教他这个道理。 原因很简单，新人进单位后，一般会安排工作多年的同事带他，却没有人教他这些原则性的东西。 想到这里，吴泽远心里有了个想法。 自己是不是可以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制订出一个类似于外资企业新员工入职须知一样的东西，给每个新来的人安排一堂培训课。 这个启发来源于谢秀文，有一次去去找她时，发现办公桌上有一本员工手册，他随手拿起翻了翻，发现上面介绍了新员工入职后，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非常详细。 有了这份东西，每个新人都能获得同样的培训，至少能统一思想，防止有人自以为是地干。 第八十一章新的想法 听谢秀文的意思，它的主要作用是培养员工对企业的忠诚度，以及教他最基本的工作方法。 而新人进机关，同样需要培养他对国家的忠诚度，以及告诉他，一个国家公职人员，应该如何开展工作。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兴奋，从抽屉拿出纸笔，简单记下这个想法。 等回头空下来，再好好思考如何做。 “哦。”曾超群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后，心里一懔。“我会照着吴镇长的要求去做。” 心里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难道这才是自己跟他的差距？ 当初分配到财政局后，自己总觉得身边的同事到处都是问题，有人上班混时间，有人说话打官腔，有人做事推脱，反正没有为人民服务的工作态度。 他看不惯这些，有时候就会直接提出来，于是引起同事的反感。 在办公室寸步难行后，他觉得自己很委屈，只好找上司诉苦。 不料上司几句话就打发了他，意思无非劝他跟同事搞好关系，不能全盘否认他们的工作，要学会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 他气得不轻，认为就是因为上司这样的态度，才会让财政局变成这样。 因为父亲的身份，他自大惯了，并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激怒了上司，于是把他当成了空气，不再给他安排任何工作。 同事们知道后，也没有人同情他，反而当着他面说着各种怪话。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又发现其它部门其实也差不多，于是决定离开机关，下海创业。 既然自己的性格不适合这里，那就换个地方好了。 “你要明白，我们这些干部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替老百姓解决各种困难。”见他态度在转变，吴泽远的神情也缓和下来。“古代都有人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所以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去处理跟老百姓相关的问题，而不是仅仅发现问题就完事。” 他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布置任务，就会有这样的麻烦。 好在曾超群还算懂得尊重别人，只要好好跟他解释，就能有效果。 最怕一根筋的愣头青，油盐不进，那带起来才最麻烦。 “我懂了。”曾超群这时候神情变得肃穆起来。“谢谢吴镇长教导，我知道应该如何开展工作了——” 老实说父亲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他觉得跟自己无关，就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重新听到，才明白这话的真正含义。 这么说来，自己以前在单位遭遇的一切，不一定是他们的错，而是自己的观念有问题？ 如果当初是吴镇长处于自己的位置，他会怎么开展工作，才能避免跟所有人格格不入呢！ 以他的能力，应该不会当面指责别人，而是私下去调查这种现象的产生原因，然后找到解决办法，再去跟上司摊牌吧！ 如果这样，就不会在办公室孤立无援，最后不得不离开。 想清楚这一点，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似乎明白了父亲要自己来这边的原因。 别看吴镇长只比自己大了五岁，各方面确实不是自己能比的。 “那就好。”见他开始在思考自己的话，吴泽远多少有些欣慰。“你们先去工作，如果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向同事请教，也可以来找我——” 又朝办公室的那个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要他带好曾超群。 这人能力一般，但是做事老成，这次让他陪曾超群去，就是希望能在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上，给予一些指点。 一个人从学校出来，有没有适应新工作，其实就是看他有没有转变观念。 如果以学生的思考方式和心态，去跟同事打交道，去处理工作中的问题，那肯定会觉得事事不如自己的意。 只有明白一个社会人应该如何在规则内做事，并处理好个人与集体的关系，那才算在单位和社会中正式入门了。 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快让曾超群获得这些常识，最起码做事前过一过脑子，别再像个没断奶的熊孩子，一切以自己为中心，连社会和机关有什么规则也一无所知。 何况社会上处理人际关系，还存在很多潜规则，这个想搞明白，难度更大。 两人点点头，退出办公室。 吴泽远等两人都走远了，这才站起来，望着窗外。 昨天下了今年入冬以来第一场霜，墙角的地方，隐隐还能看到一些白色的结晶体。 吴泽远搓了搓双手，摊开纸笔，开始写入职须知。 想了几行，又觉得脑袋乱糟糟的，无法一个把这个写完整。 于是拿起话筒，决定问一问谢秀文，她们当初是如何编写员工手册的？ “你要编一本机关单位新入职干部的培训手册？”谢秀文听到他的计划后吃了一惊。“不是说干部新入职，要经过半个月的培训吗？难道那些资料不能用？” 印象中公务员上岗前，会进行不少于十天的初级培训，通过培训使新录用人员对党和国家的有关方针政策、机关工作特点、组织纪律和行为准则有所了解，明确自己的工作内容和职责范围，初步掌握即将从事工作所需的基本知识、了解工作程序和工作方法，为正式上岗工作做好准备。 她虽然没有机会参与这项活动，可是听人说过几次，就有个大概的印象。 “你记错了吧？哪里有这样的培训？”吴泽远以为她在跟自己开玩笑，连忙否认道。“你弟弟现在不是也进了机关，他难道受过相应的培训？” 如果有这个就好了，也不会出现曾超群这样的活宝了。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谢秀文听后一惊，这才想起现在还是八十年代，大学生还是包分配的时代，哪里有公务员考试。“不过你要编写这个，最好跟吴市长商量一下，这件事如果做好了，意义肯定不一般，他那边人多，应该能帮你不少忙——” 既然吴泽远有这个野心，她当然不好反对。 搞不好这会提前让公务员制度出台，他再次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如果能做好，只怕会直达天听，成为新一代政治明星。 第八十二章重点培养儿子 要知道今年可是特殊的一年，正经历内忧外患，国家比任何时候都需要统一思想，来应对那场危机。 而机关干部内部，比任何地方都需要引导大家有正确的价值观。 “也对。”吴泽远想了想，觉得这事找谢秀文，确实病急乱投医了。“那我回头跟他请教，具体的格式之类的，希望你能给些意见。” 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看问题比较长远，就算培训资料编写好了，她依然能提供一些思路，进行修改和补充。 “没问题。”谢秀文也希望能见识这件新生事物的诞生。“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她没有急着把前世培训公务员的那套体系说出来，就是不想表现得太过反常。 试想一下，一个从来没有进过机关的女孩子，却对这些特别熟悉，怎么看都让人无法理解。 当天晚上，吴泽远把这个想法，跟父亲详细说了说。 “看来你到基层工作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开阔了你的视野。”对于儿子的这个想法，吴市长拍案叫绝。“这件事我会让下面的人负责编写，如果能成功被相关部门采纳，你的名字会排在第一位——” 这是儿子提出的计划，就算没有具体参与，功劳也最大。 他一直认为一名出色的机关管理干部，把握全局的能力非常重要也非常难，大多数人基本做不到。 而国家每当处于危机的紧急关头，总有人站出来，用他高瞻远瞩的超前思想，为国家指明方向。 这种统领全局的能力，真的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 每个能做到这一点的，都将被历史铭记。 他自认自己还没这个能力，没想到儿子年纪轻轻，却表现出不凡的创新能力。 反而是具体干实事的人，非常容易找，只要给他们定个方向就行。 虽然这样评价儿子，还有些夸张。 但是他相信，只要他一直保持这样的工作态度，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想明白这一点，他觉得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到对儿子的培养上，尽可能给他一些助力。 而他自己，能爬到副厅高位，潜力已经挖得差不多了，很难再进一步。 “我还差得远，很多想法都是从谢秀文那里借鉴过来的。”在父亲面前，吴泽远也不怕暴露自己的不足。“我总感觉，她身上有无数不可思议的地方，只要能学到一部分，就能远远超过普通人了。” 当然自己的能力，确实也在不断进步，这一点不用谦虚。 只是想到跟她的差距，他就兴奋不起来。 “没关系，慢慢来。”吴市长安慰儿子。“你能从她那里学到东西，就代表你很优秀，你想一想，她平时跟多少人打过交道，为什么其它人没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说到底能从别人那里学到东西，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就像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有的可以考上名牌大学，有的却永远排在倒数，连毕业都困难。 所以学生本身的素质，也非常重要。 至于谢秀文，他也分析过这个人。 最终认为她能有这样的能力，跟她的经历息息相关。 因为年纪轻轻就遭到这么大的打击，她受不了这个刺激，于是抛下孩子，到千里之外的鹏城特区，寻找机会。 也是她运气好，进了外资企业，跟国外的管理人员，学到了最新的管理技术，这才脱胎换骨。 当然也跟她刻苦努力有关，人一旦把精力用在一个地方，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得多。 不能否认的是，她的天资肯定也不凡。 当她把全部精力用在该用的地方，超人一等的智商就有了用武之地，经过七八年时间的积累，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就容易理解了。 儿子其实也一样，为什么以前表现得很一般？ 一方面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工作环境，发挥不出他的优势。另一方面，也没有可以学习的对象，自己虽然用心教导，但是方法未必对，所以效果就一般。 去了镇上后，有谢秀文和秦冠麟在身边经常提点，他的能力提升就特别快。 如果同样给他七八年时间，说不定表现得比谢秀文还要好。 “也对。”父亲的宽慰，说到他心里去了，吴泽远终于露出自信的笑容。“比不上别人不可怕，只要奋起直追，总有一天会跑到她前面。” 如果给自己几年时间，谁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接下来几天，吴市长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份培训资料上。 他先是自己列了一些提纲，又召集手下几个笔杆子，让大家群策群力，尽可能丰富具体的内容。 当然没完成前，这件事必须保密。 而谢秀文这里，再次听到一个坏消息。 弟弟去甬城出差时，居然遇到了仙人跳，最后进了派出所。 事情经过听起来很可笑，他为了省钱，晚上住进一家便宜的招待所。 不想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睡了个陌生女人，他吃惊之下，大声嚷了起来，惊动了隔壁的客人。 大家纷纷起床看热闹，对着他们批批点点。 当招待所的负责人赶到时，现场已经乱成一团，谢博文这时候还没考虑后果，反而在为女人的行为生气，愤怒地要招待所给一个解释，为什么自己门关得好好的，会有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进自己的房间，还睡在身边。 如果这样，那住在这里还有什么安全感？ 那个女人一直没有吭声，这时候却低头抹起了眼泪，说她原本就是招待所的服务员，他在餐厅用餐时，诱骗她下班过来这边陪他，并愿意给一百块钱。 她还有个读中学的弟弟，家里非常缺钱，所以没忍住诱惑，最终还是过来了。 没想到事情办完了，他却倒打一耙，就不认识她，显然是想赖掉那一百块钱，实在太可恶了。 周围的人一听，都觉得这话有理，纷纷指责起谢博文。 还有人提醒招待所报警，说应该把这种不要脸的男人拘留起来，免得他害人。 谢博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忙解释自己就是警察，还拿出了工作证。 第八十三章真相反转 这一解释反而更乱了，大家纷纷指责他知法犯法，丢了警察叔叔的脸。 有人直接打110报警，要把他抓起来。 甚至有个极端的女顾客，伸出长长的指甲，朝他扑过来，说要抓花的脸，让他破相，这样以后就不能骗女孩子了。 谢博文这时候就算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自己这是被人设局陷害了。 好在附近的派出所很快派人过来，把他和女孩子带去调查。 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也没有过份为难他，还同意他向外打电话求助。 谢博文这次原本和两个同事一起过来办事，考虑到明天是周末，他觉得难得过来一趟，于是让同事先回去，自己打算在甬城再玩一天。 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麻烦事，只好向姐姐求助。 谢秀文半夜三更接到这样的电话，眉头皱得紧紧的。 一方面觉得弟弟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没有变老成一点，这么明显的事，他却没有一点防范之心。 另一方面，为东溪镇派出所的混乱头疼，这次事情虽然发生在甬城，可是根源很可能就在东溪镇派出所这边。 否则弟弟在甬城又没招惹当地人，谁会无缘无故针对他？ 而单位里就不一样了，因为他的介入，原来被架空的所长，重新树立起了权威。 如果上面有合适的位置，还有可能获得升职，这肯定会得罪所长的对头。 弟弟与他走得近的事，人尽皆知，这次肯定被人迁怒了。 他们在不敢虞城对付他，看他去了甬城，就果断出手了。 能知道弟弟现在的位置，对方肯定是通过两个提前回来的同事。 想明白这些后，谢秀文让弟弟先不用着急，听从那边派出所的处理，不要有过激的举动。 就算最后留下案底，只要后面能推翻，还怕那边不改回来？ 她最气愤的是，原以为自己插手了许少彬的事，对方捏着鼻子认了，没想到还会来这一手。 这样做对弟弟影响不会很大，但是会丢脸。 或许他也只敢用这样的方式，败坏弟弟的名声，却不敢有真正的大动作。 “你先保持沉默，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承认，同时也不要顶嘴，免得吃眼前亏。”谢秀文想了想，觉得遇到这种事，还是得找一下秦老才行。“如果他们要把你关起来，也不要反抗，回头我想办法让人搞清楚真相。” 不管对方是谁，既然敢惹恼自己，那必须好好回击了。 “我知道了。”谢博文听后情绪有些低落。“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麻烦，我直接找一家高级酒店好了——” 高级酒店管理正规多了，不会出现这样的乌龙事。 以他现在的身家，其实已经不需要在这种地方省钱了。 只是习惯成自然，听说有的酒店一宿就要花掉几百块钱，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家招待所。 “你记住这个教训就好。”谢秀文叹了一口气。“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懂得权衡，别总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因小失大。” 这是很多情商低的人容易犯的错误，做人做事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却忽略了因此可能引起的后果。 比如以前跟那个开廊的同学，关系暧昧，还差点离婚。 他的本心其实是好的，想帮助老同学多拉点生意，却忘了他一个有妇之夫，跟人家走得这么近，是不是合适？ 挂了电话后，谢秀文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好。 秦冠麟这几天有事去沪市子公司办事，没有在家，这时候也不好打电话去吵他。 第二天一早，她打电话到乡下，把这件事跟秦老说了一遍。 “你让他不用担心，我马上找人了解一下情况。”秦老听后很快就给了回复。“博文这孩子心性单纯，看来是被人设计了。” 放下电话后，他的脸色也有些阴沉。 自己现在就住在虞城，还有人敢针对儿媳妇一家，这是无知还是狂妄？ 有时候身边的亲人被打脸，代表着一个人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秦老这几年脾气好了许多，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把电话打到甬城分管公检法的负责人那里，让他关注一下这个案子。 那边没想到秦老会亲自打过电话过来过问一个小案子，手一抖，眼前的茶杯被打翻，茶水把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打湿了。 他也不敢收拾，只是屏气凝神，听从老领导吩咐。 秦老交代完事情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那边就回了电话，说案子已经有了眉目，让他放心。 只是结果超出了谢秀文和秦老的猜测。 因为有上面介入，警方重点审讯了那个餐厅服务员。 那个女孩子没想到自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很快就扛不住了，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偷偷潜入客房，陷害谢博文，是有人出五百块钱，雇她这样做的。 能这时候进客人的房间，也是有人提前开好了门。 事情水落石出，谢博文被无罪释放，那个幕后黑手很快被抓获。 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那人看到谢博文后，反而吃了一惊，说警方搞错了对象，他不认识这个人，怎么可能设局害他？ 警察叔叔有来自上面的压力，自然不可能轻易相信他，经过一番审讯，最后才有了答案。 原来他追求的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了另一个男孩子，他不甘心失败，正好听说这个男孩子这几天住在这边的招待所，就打算用这个办法，抹黑他的名声，好让女孩子死心。 在他看来，这种事只要被人一口咬死，就很难翻供。 何况除了餐厅服务员，他另外还安排了两个住在隔壁的顾客，到时一起指证他，让他有口也说不清。 没想到事情有了变化，他的情敌下午就退了房，离开了甬城，而谢博文恰好住进了那间客房。 而餐厅女服务员和隔壁客房配合的人，却不知道这些变故，而他为了避嫌，故意躲得远远的，于是错把冯京当马凉。 第八十四章老爷子的安排 搞清楚真相后，谢秀文苦笑出声。 原以为弟弟是受了派出所所长的连累，被人针对，还想着警告一下对方，免得他没完没了，搞这种小动作。 没想到结局反转，却是替陌生人挡了灾。 后面怎么处理，已经跟他们无关。 弟弟回到虞城后，谢秀文考虑到爸妈都很担心他的事，于是带上家人，和弟弟一起到乡下，跟他们报个平安。 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同时讨论这件事东溪镇派出所的人际关系。 “阿文，给你弟弟换个工作吧！”秦老提议道。“他这样的性格，在派出所很难成长，调到县府机关，我找个人带带他，应该效果会好一点。” 他感觉得到儿媳妇对弟弟的期望，希望他能把谢家撑起来。 问题是有的男人，天生比别人成熟得晚，要到中年后经历几场大变，才看透人性和世情。 既然正常办法行不通，那只能由他出面，找个情商特别高的人过来带带他。 即使他学东西特别慢，只要老师多用心思，言传心教，总归比现在这样效果好。 “如果能这样安排，当然再好不过。”见老爷子不嫌麻烦，愿意主动帮弟弟，谢秀文喜出望外。“就怕他这个人太笨，会连累别人。” 如何提高弟弟的情商，也是她最头疼的问题。 秦老能接手的话，肯定比自己安排更合适。 “没事。”秦老不在意地回答。“一个人的天赋，我们没办法改变，但是勤能补拙，只要他愿意学，总能有所进步。” 有时候成长环境同样很重要，所谓逆境能让一个人尽快成熟，所以只要给他提供一个有压力的工作环境，想来能加快他的成长速度。 这一点普通人很难做到，对他却是很轻松的事。 “谢谢亲家。”谢爸爸听后也连忙道谢。 对这个儿子，他的心里同样很复杂。 一方面为他自豪，因为孩子为人正直善良，品德上没有明显的缺点。另一方面，又对他不通世务，焦急不已。 好在家里还有一个能干的女儿，如果像别人家一样，需要儿子撑起门户，那他们怎么可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 谢博文在一边听他们谈论自己，只能低着头，没有出声。 他对自己的现状也非常懊恼，可惜有心无力，就算再努力，依然比不上姐姐。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秦老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过派出所这边，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回头我关注一下，看能不能做些调整——” 嘴上说得谦虚，当天他就开始行动了。 没过几天，原来的所长许少彬，调到县政法委担任副书记，等于是连升了两级。 能有这样的升迁速度，一方面他的能力确实不错，只是连续几年被打压，错失了不少机会。 另一方面，也是对某些人的敲打，让他们做事收敛一点，别继续搞事。 否则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同一天县里派来一名三十出头的公安，担任新的东溪镇派出所所长，。 而县里的职务同样有变动。 原县委办主任，调到隔壁县担任副书记，空出来的位置，则被一名省里空降下来的干部接任。 第二天早上，谢博文就接到通知，让他到县委办上班。 派出所的同事知道后，凑钱在到镇里最大的酒楼订了一桌酒，说要替他饯行。 当天晚上，十几个人在酒楼里推杯换盏，气氛非常热烈。 中间不断有人向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 当谢博文喝得微醺时，开始有人试探地问起这件事。 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谢博文有后台，只是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人。 现在县委办直接调人，看来应该是哪个县领导才对。 谢博文哪里是这些老油条的对手，很快说了真相，是新来的县委办主任，直接帮他调的职。 大家的态度更加热情了。 人家领导刚入职，就马上给他安排新工作，这关系绝不简单。 有个大嘴巴的同事，又把话题扯到派出所，说许少彬升职后，因为跟谢博文关系好，很可能攀上新来的办公室主任。 这样一来，就算遇上副县长，也可以斗一斗了。 “别胡说八道，小心惹祸上身。”见事情扯到那边去了，老成的人连忙制止了这话题。 人家有后台，随便怎么说都没问题。 他们可是普通人，万一这话传到对方的耳朵里，只怕饭碗都保不住。 “对，对，我们继续喝酒，别说这些败兴的事。”谢博文头脑也清醒了一些，跟着嚷了一句。 虽然他的情商一直是个问题，这种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在东溪镇派出所工作了大半年，其实跟大家的关系算不得好，也是最近许所长翻了身，大家的态度才有了变化。 所以离开这里后，很可能不会再跟他们有交集。 既然如此，何必交浅言深呢！ 第二天早上，他到县委办报到，接待他的是新来的主任黄剑鹏。 别看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刚猛，本人却是个四十出头优雅男人，皮肤白净，梳着整齐的三七分发型，脸上戴着付黑框黑镜，看起来倒像是哪所中学的校长。 “小谢，请坐。”黄剑鹏给他倒了一杯茶，客气地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来。“我来之前，老领导就跟我说过你的事了，希望接下来我们好好合作，早点完成他布置的任务。” 来之前他在余杭市市委办一个科室担任副主任，因为能力一般，升职总是轮不到他。 没想到这次老领导直接点将，让他到下面工作。 离开前老领导才告诉他，是秦老需要一名善于调教新人的副处级干部，到基层带一个年轻人。 而他因为当过老师，以前又是市领导的秘书，最符合要求，所以才获得这次机会。 同时悄悄提醒他，只要能完成这个任务，入了秦老的眼，未来的前程必定一片坦途。 他带着喜忧参半的心情，来到县里报到。 听了县委书记辛中华的介绍，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居然是秦老儿媳妇的弟弟。 第八十五章曾超群的第一份作业 更让他吃惊的是，秦老对这位儿媳妇，居然比对儿子还重视。 现在他们老俩口，就住在儿媳妇的娘家。 会这么不见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谢秀文被他们当亲女儿一样宠着。 搞明白这层关系后，他对谢博文更加重视了。 确实，能让秦老这么安排的晚辈，可以说绝无仅有。 就连他的儿子秦冠麟，这些年也靠自己努力，他从没有徇私帮过他一次。 “谢谢黄主任。”明白他以后就是带自己的领导，谢博文有些拘谨地道了谢，然后小心地坐下来。 这两年尽管已经见了不少省市级大领导，官职比黄剑鹏高得多，可是眼前这个更不简单，是秦老亲自给自己安排的领路人。 以后行不行，全看他怎么教自己了，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忐忑？ “不用客气。”见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人谦逊低调，没有小人得志后的嚣张跋扈，黄剑鹏暗暗松了口气。“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全部由我安排，希望你照我的要求去办事，遇到困难，随时跟我联系——” 身边遇到过很多因为身份突然提高，心态跟着发生变化的年轻人。 最大的特征就是眼高于顶，总认为有了这么大的后台，谁见了都得讨好自己。 秦老愿意帮助他，很可能是看中他这样的性格吧！ 至于具体如何培养，还得接触几天再说。 他必须通过谢博文平时的处世方式，以及遇到问题后的应对手段，再一步步纠正他。 总的说来，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变，但是应对手段和处事能力，却可以通过不断学习和强化来获得。 比如自己以前在接待科工作时，经常遇到有人投诉，对办公室的安排不满意。 没经验的人去处理，一般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接受对方的要求，给他换上想要的待遇标准，另一种方式，则是讲道理和稀泥，努力说服对方。 倒不是说这样的处理方式有问题，但是在上级领导眼里，选择这样做的人，往往是最笨也是最无能的。 而一个有经验的工作人员，则会考虑对方投诉的真正原因。 是借题发挥，因为某个工作人员出现失误，所以用这种办法，来给他上眼药？ 还是觉得自己位高权重，应该享受更好的待遇，接待科这样安排，让他丢了面子，所以撕破脸来闹事。 接待科的工作很复杂，有时候会因为细节没到位，让对方不满意，于是通过投诉，让工作人员丢了饭碗。 更多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单位高高在上惯了，认为接待科的态度，没有让他享受到这种尊严。 这两种情况，只要有针对性的安抚，就很轻易解决，根本不必要大动干戈。 毕竟每个人应该享受什么待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无法随意更改。 交代完这些，黄剑鹏让他先去熟悉环境，自己去了资料室，取出一些以往处理过的文件，找出一些比较典型的事件，准备交给谢博文去阅读，然后写出自己的感受。 遇到事情，解决办法很多，他会教他正确的思考方式，这是第一步。 情商教育里，非常重要的一课，就是学会换位思考。 为什么有人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却跑来针对你，只要站在对方的立场想一想，就能很快找到答案。 谢博文这边开始系统地跟黄剑鹏学习，而曾超群通过几天的调研，也把写好的报告交到了吴泽远手里。 以前在财政局上班时，因为是新人入职，很少有机会接触具体的事务。 而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同事的工作，自然很容易发现各种问题，这也是他没法融入那边的根本原因。 这跟前世的网民一样，别人做事，总是很容易找到错处，然后进行攻击。 但是相互换个位置，让他处在对方的立场，去处理同样的事情，就知道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通过几天的了解，他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只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这让他非常郁闷。 很多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可是真正想解决，却远非几句话说能达到目的。 比如货物运输量不够大，造成蔬菜因为储存时间过长，存在不同程度的损坏情况。 想改变这个状况，一方面要增加运输车辆，最好是当天收购的农副产品，当天就运往外地，这至少得增加五倍的车辆，才能满足要求。 而虞城现在的货车数量就这么多，总不可能全部调到这边来吧！ 另一方面，自然是增加仓库和冷藏室，现在是冬天，其实问题不算太大，换成是夏天，每天坏掉的蔬菜只怕会更多。 建仓库还轻松一些，冷藏室成本非常大，只怕没有几个亿投资，根本是杯水车薪，没多大意义。 如果把这些全部写下来，那等于是告诉吴泽远，他根本没有解决办法，只能说一些假大空的废话来应付。 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在机关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吴泽远能做到现在这一步，确实比自己强多了。 接下来他打算好好学一学，对方处理这些问题时，采用什么办法解决。 “你先坐，看完后我再跟你谈。”吴泽远给他倒了一杯水，接过他写的调研报告，认真看起来。 首先曾超群的一手楷书，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应该是花了无数年时间，认真练出来的，这说明他的性格中有坚韧的一面。 大多数能在琴棋书画取得成绩的人，都不简单，因为需要从小练起，几年甚至十几年不间断。 没有足够的毅力，根本做不到。 其次是把问题一二三四分的很清楚，这也是一个优秀管理者必须学会的技能，可以让自己写的内容，一目了然。 很多新人写报告，喜欢洋洋洒洒写几张纸，看起来文采斐然，但是内容全部揉成一团，必须花很长时间，才能搞明白写了什么内容。 这也是新人必须要学会的一课，就是自己写的内容，必须条理清楚，让对方在最快的时间，看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第八十六章敲打 “写得不错，虽然解决办法还有所欠缺，但是已经超出我的期望了。”吴泽远把报告放下来，给了曾超群一个满意的答复。 曾书记这个儿子，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嘛！ 只是经历比较少，有些理想主义，这一点不算问题，以后事情遇到多了，自然会改过来。 也对，有这样一个父亲在，不可能真的完全没有情商。 只是父亲教儿子，往往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慈父难做严师，聪明人会把孩子交给别人培养，比如前世的郭德纲，就让儿子拜于谦为师。 既然曾书记希望有人替他好好管一管儿子，那自己好好调教他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成为自己的得力手下。 “谢谢吴镇长的肯定。”见吴泽远这样说，曾超群难得地脸红了。 如果以前在财政局，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他说不定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单位。 “其实那边存在的问题，我们也早已发现了。”吴泽远装作没看到他的羞涩。“只是这个市场建立起来的时间还比较短，具体会做到哪一步，我们一时也无法百分百判断，所以才任由这些问题存在，是希望通过阶段性的调整，予以改善。” 这是和其它几个投资人一起商量的经果。 原因很简单，一个市场经营得怎么样，需要时间考验。 一方面可以慢慢发现问题，比如运输问题，交通问题，储存问题，销售问题等等，都不是他们几个计划下来后，就可以百分百照着执行的。 毕竟市场的农副产品数量非常大，需要跟周围县城以及省市合作才行。 另一方面，市场也需要积累资金，才能增加投入，建设新的仓库和交易区，购买大货车，建运输公司，这些都需要时间。 同样地，通过这个方式，让周围的老百姓信任这个市场，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来，扩大影响力。 等到某天各方面达到一个相对的平衡，就是生产量和运输销售总量，能顺畅循环，那这个市场就成熟了。 现在离这个目标还很远，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 当然后期需要省市各级领导，在交通方面增加投入，这个不是他们一个镇承受得起的，也不是几个投资者可以做到的，必须大家合力来完成。 “那我这份调研报告，不是没有丝毫价值？”听了吴泽远的话，曾超群又要自闭了。“你们已经掌握了一切问题，却让我去调研，能有你们想得周到吗？” 如果换成以前，他肯定发作出来。 这次过来，父亲多次严厉交代，让他好好向吴泽远学习，所以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什么叫没有丝毫价值？”见他老毛病发作，吴泽远把报告在桌上重重一拍，脸色也严厉起来。“你如果想参与这项工作，没有经过这番调研，到时如何配合我们？难道你以为听了我的一番解释，或者看一看资料，就能全盘掌握市场那边的问题——” 既然要把曾超群的工作重心，放在市场这边，他肯定得对这边的问题了如指掌。 这次让他调研，一方面是看看他的能力，有没有专业素养，另一方面，也是给他一个熟悉的机会。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正式工作时，这一步他非走不可。 “我明白了。”曾超群没想到吴泽远会直接教训自己，脸涨得通红，只是他的话很有道理，他居然没法反驳，只好装乖巧。“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向来认为自己是个讲理的人，别人能说服自己，那他只能接受。 吴泽远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做事却有大将风度，现在已经彻底折服他，只能乖乖配合。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继续调研，不过重心得换一换。”吴泽远再次给他布置任务。“接下来你去周围几个乡镇走访一下，了解现在有多少村民在种菜，如果全县农村都以这个为主业，到时产量会增加到多少？” 这个问题谁也说不准，既然曾超群来了，又擅长数据，那就交给他去做。 当然农副产品不仅仅只有蔬菜瓜果，还有水果和家禽家畜。 只是这些投入和产出比较慢，估计要等明年才会有规模效应出现，到时再派人统计一下，便于他们这边做计划。 市场发展到后面，肯定会分类管理，不可能所有农产品，全部塞到一起。 这也是他们把市场建在这边的原因，因为只有这么大一块空地，才能容纳下这个市场。 等市场全部建立起来，只怕总面积会超过虞城现在的市区总面积，那时能给东溪镇增加多少税收，只怕是个天文数字，想想前世的义坞市场就知道了。 “好。”曾超群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现在的调研，是给你们下一步决策提供数据支持，是这个意思吧！” 如果这样，那自己也算是参与到这个重大项目中来了。 其它事他或许不擅长，但是这种工作，正是他最拿手的，搞不好功劳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大。 “差不多吧！”吴泽远见他已经明白了，就不再哆嗦什么，反而问起其它事情。“如果你觉得人手不足，可以自己在镇里找，只要把名单报给我就行——” 毕竟是曾书记的儿子，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种事一个人干肯定不行，让他组建自己的班底，也方便他开展工作。 “太好了。”听说可以招人，曾超群兴奋起来。“我觉得增加五个人，才能保证效率，到时让他们分头去调研，速度就会提高许多——” 这才是自己想干的工作，既能发挥长处，还有人供自己安排。 不像以前在财政局，天天傻傻地消磨时间，没有干出任何成绩，太没意思了。 “这个没问题。”吴泽远怕他飘了，所以忍不住敲打他一下。“你要什么，镇里都会支持你，但是如果拿不出有用的东西，就会把你调到其它部门，让你坐冷板凳，谁来求我也没用——” 第八十七章给颗糖 开除他不现实，但是可以让他吃些苦头。 吴泽远相信曾书记也希望自己好好敲打他，只要能让他成材，自己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介意。 “一言为定。”曾超群用赌咒发誓的语气说道。 这件事定下来这后，吴泽远给谢秀文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跟她提了提。 如何用这个人，当初是两人一起商量的结果，现在不能抛开他不提。 “如果这样，那干脆把市场那边，直接交给他管理。”谢秀文听后建议道。“你早晚要离开东溪镇，不管谁接你的班，都会把市场当作最重要的项目来处理，如果有人想动手脚，我们也没办法，曾超群身份不一般，可以替我们挡一些枪。” 这倒不是想利用他，而是让他跟市场绑在一起，对大家都有利。 接下来几年，市场会继续飞速发展，曾超群作为负责人，收获肯定会超过他的想象。 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它的级别也会不断升级。 到时它就不仅仅是东溪镇的市场，会升级成虞城县的市场，甚至越州市的市场。 那曾超群这个负责人，级别也会水涨船高，直到连曾书记都会吃惊的地步。 “这个办法是不错，但是要做到这一步，得看他能不能撑得起这个项目。”吴泽远听了谢秀文的提议，暗暗叫好，又有些担心地问。 如果最后真的能到这一步，那曾书记欠下的人情就大了。 从此以后，曾吴两家，就很难分彼此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曾超群还是太嫩了，不知道能不能挑起这个担子？ “市场是一步步发展起来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快。”谢秀文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泼了冷水。“想达到我们预计中的规模，至少要等十年以后，那时候你说不定已经是越州市的市领导了，你以为曾超群就不会进步吗？” 十年后吴泽年近四十岁了，搞不好已经超过他爸吴市长，调到省里担任正厅级干部了。 而那小子也接近三十五岁，有他们一起在提点，还怕做不到？ “行，就照你说的做。”吴泽远想了想，觉得这话确实有道理。“不过在我离开前，肯定会先安排好一切，至少让他手里有人可用，并能掌控住整个市场——” 比起别人，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 “要不，把他叫出来，我们一起聚一聚？”谢秀文想了想，提议道。 圈子里这些朋友，已经接近两年没有变化了。 在谢秀文看来，这并不是好事。 人在成长过程中，必须不断认识新朋友，淘汰那些联系很少，有新的生活圈的旧朋友，扩大交际圈，拓展人脉。 章斐和孙英娇在一起后，很少再参加圈子里的活动，估计现在大多时间在陪女友，以及参加女友的朋友圈。 他的女友身世一般，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才有了现在的体面工作。 想来她的朋友里，大多也有类似的经历。 谢秀文不会以己度人，认为这些人脉不值得章斐付出精力之类的。 或许在他的心里，反而觉得跟秦冠麟他们在一起，心理有压力，所以才找借口回避。 毕竟有的人更喜欢和比自己差的人一起玩，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就是这个意思。 跟他们在一起时，他会是绝对的中心。 曾超群既然是曾书记的儿子，性格方面又没有太大问题，可以考虑认识一下。 能力差点没关系，交朋友更看重的是品性。 “也好。”对这个提议，吴泽远表示支持。“曾超群想管好这个市场，肯定没那么容易，你们有空时，最好也能抽出时间跟他聊一聊，对他多少会有些帮助——” 俞浩胜和穆建年，基本上是甩手掌柜，很少参与管理上的事。 出力最多的是谢秀文和自己，当然秦冠麟也不错，对外销售那一块，大多是他在联系。 自己能教曾超群处理机关干部之间的关系，具体市场的企业化管理办法，还是谢秀文最擅长，听她的准没错。 “放心吧！”谢秀文笑道。“他能力越强，我们要操心的事就会越少，我也是巴不得他能把那一块全部管起来。” 总的说来，这种大型市场，属于地方政府和投资者合作开发的项目，做好了对双方都有利。 至于怎么管理，最合适的作法，自然是聘请一个管理团队，由他们代表双方，进行具体的操作。 曾超群如果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这里，那以后就是政府的代言人。 而他们这边，也派了几个管理人员，在那边设置了一个办事处，代表他们处理一些具体事务。 这个关系理顺后，以后大家都会轻松许多。 两人定下聚会的日子，然后分别通知相关人员。 吴泽远把这个消息告诉曾超群时，原以为他会很兴奋，没想到他却有些不耐烦。 “我现在有太多的事还没有干，就不参加你们的聚会了，等这次调研结束，再考虑吧！” 受父亲的影响，他总认为商人和政府属于对立的关系，政府要管理企业，而商人最反感他们胡乱插手。 既然这样，有必要跟他们见面吗？ 等自己掌握了市场，有了足够的底气，再去见他们也不晚。 “你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误会？”吴泽远没好气地教训道。“虽然他们是商人，但是愿意投资这个项目，说到底还是为了本地的老百姓，你不能用资本家的标准，去衡量他们——” 虽然谢秀文和秦冠麟都赚了不少钱，可是这钱赚的清清白白，没有占国家一分便宜。 何况双方是好朋友，帮自己收获了不少政绩。 “是吗？”曾超群还是不相信。“他们会有这么好心？不会是嘴上说一套，背里做一套吧！” 他也有过下海经商的经历，那时候损人利已的事可没少做。 能不违反法律和法规，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多人就是利用国家政策的漏洞，捞了不少好处，从而发家致富的。 “你自己见见他们，不是一清二楚了吗？”吴泽远被他的话气乐了，“一个人到了社会，最怕的是什么都不懂，却先入为主，自以为是地给别人下结论，总有一天，会因此摔跟头。” 同意让他见谢秀文和秦冠麟，是觉得他最近工作态度不错，给他一颗糖吃，算是鼓励他一下。 如果真的不愿意见人，那后悔的肯定是他自己。 曾书记把他弄到自己这边，除了锻炼他的能力，未尝没有让儿子结交秦冠麟和谢秀文的意思。 只是不方便说出来，免得留下把柄，遭到别人攻击。 第八十八章折服新人 “好吧！好吧！”曾超群发现在吴泽远面前，自己永远只有被教训的份，不得不收起抬扛的心思。“我参加还不行吗？” 上司越这样说，他的逆反心理越强烈，倒要见识一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周末下午，一行人在虞城宾馆的一个包厢里碰了头。 吴泽远替他作了介绍，至于其它人，早知道了曾超群的身份，过来一一跟他握了握手。 倒不是完全看在曾书记的面子上，才对他这么客气。 而是听说农副产品市场那边，吴泽远打算交给他管理，那大家以后就是一条线上的战友了，得好好相处。 曾超群听了吴泽远的介绍，顿时收起了不以为然的心思。 这些人都这么年轻，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看来真不是一般人啊！ 自己和朋友同样经过商，却以失败告终，说明跟他们还存在着很大差距。 “你跟我弟弟一样大，应该有共同语言，有空可以找他一起玩。”谢秀文跟他聊了几句，发现他跟弟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笑着提议道。“他刚调去县委办上班，应该还没什么熟人。” 两人都是缺乏情商的年轻人，不过曾超群比弟弟强一点，至少他的能力并不差，只是没有找到窍门罢了。 而弟弟是真的头脑简单，需要大量的时间来适应环境。 或许这样两个人，反而能聊得来。 “是吗？”对于谢秀文的提议，曾超群自然不好明着拒绝。“如果能成为朋友，那当然好。” 他也是没什么朋友的人，既然是她的弟弟，至少是一个圈子的人，认识一下也不错。 如果发现不合适，肯定不会勉强自己。 寒暄了几句后，大家坐下来开始喝茶。 吴泽远从公文包里拿出曾超群新做的调研报告，递给大家传阅一遍，并让他们说说看法。 “看来市场发展的速度，比我们计划的还要快啊！”穆建年快言快语道。“接下来得把重点放在运输上了，这一块冠玉不是打算搞吗？那就快紧时间买车开运输公司吧！” 除了市场这一块，大家一起投资一起享受分红，其它相关产业，谁愿意投资，就谁获益。 当初秦冠麟提过一嘴，说打算办一家运输公司，别的人就不好再提了。 市场这边，庄家同样投资搞了一家食品公司，不过主要走高端路线，以谢秀文家在夹岙出产的农副产品为主。 如果遇到其它感兴趣的食材，同样会收购一批，否则就随缘。 穆家和俞家则对生意没什么兴趣，何况投资市场后，每个月都有十几万收益，他们也满足了。 “没问题，我们回头就开始准备。”秦冠麟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没其它表示，就点头答应下来。 照阿文的说法，运输这一块，在未来会是非常有前景的项目，早点布局，早点受益。 “光靠运输，我怕满足不了市场的需要。”吴泽远皱眉道。“要不，你们在沪市、余杭、甬城各建一个中转站，这样既方便运输公司安排车辆，同时可以通过中转站，联系周围的农贸市场，让他们来那边批货——” 这是他看了谢秀文的经营手法后，获得的启发。 现在靠联系各地的农产品批发市场，把货送到那边，或者让那边开车来批货，都会影响周转速度。 到了明年夏天，种菜的农户更多，这边的库存量就会更大。 如果各地的采购数量，达不到本地的产出，就会出大问题。 而把货运到各个中心城市，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边就算是零售的小贩，都可以直接来中转站小批量拿货，出货速度就会比现在快得多。 唯一需要增加的成本，就是那边也要建一个大市场，面积至少五千平以上。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就是投资太大。”秦冠麟皱眉道。 倒不是拿不出钱，主要是他一向求稳，不愿意把资金全部压到一个项目里。 否则一旦出了问题，就会影响其它项目，从而引起连锁反应，把整个公司拖垮。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要不，你们建中转站的时候，再联系当地的商家，合作搞一个中型的农贸产品批发市场？”吴泽远再次提议道。 对他来说，东溪镇这个市场，会是他以后最大的政治资本，绝不能出问题。 当然他也不会为了自己，坑了谢秀文夫妻，找人合作的话，可以分担风险，相信他们能解决目前的难关。 “也行。”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吴泽远这个提议可以操作。“回头我们问问那边，有没有人感兴趣——” 想把这件事办好，同样得请秦老的老部下帮忙，这三个中心城市，他们都有熟人，春节她已经全部见过了。 不过自己出面邀请，估计不够份量，得秦老请自开口才行。 有他们加入的话，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也给他们增加一个赚钱和获取政绩的项目。 “也不用着急。”吴泽远忽然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连忙改口道。“现在离过年只有三个月了，年后再开始也不晚。” 他了解秦冠麟目前的情况，自从来了虞城后，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开了好几家企业，压力可想而知。 虽然主要是谢秀文在管理，但是想把它们全部理顺，他肯定也花了大量的精力。 秦冠麟点点头，没有再出声，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曾超群捧着茶杯，安静坐在一边，听他们商量市场的事，没有随便插嘴。 心里却翻起了涛天巨浪。 原以为自己已经不简单了，没想到他们处理市场这种大事的时候，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那可以上千万投资的大项目啊！后面不断在增加投入，等到明年年底，只怕会超过一个亿以上。 就算父亲所在的越州市，也找不出几个同等规模的项目。 跟他们一比，自己跟朋友开酒楼创业，不是跟过家家差不多？ 到了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跟他们的差距，难怪父亲亲自开口，要自己到这边来学习。 原来大家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第八十九章村里的变化 特别是谢秀文，一个比自己大不了三四岁的女孩子，居然有这样的魄力。 心态转变后，他接下来的态度就谦逊多了，再不敢像以前那样，用膨胀的语气胡乱说话了。 吴泽远在一边暗暗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态度有所转变，放心地点头。 看来这个安排还不错，终于把他的高傲自大打压下去了。 要知道他刚过来时，表面上装得很谦虚，实际上连自己都没放在眼里。 稍一试探，就把自负的一面暴露出来了。 现在总算把他收伏，只要他能保持这样的状态，虚心学习，未来总能有所进步。 聚会结束后，谢秀文和秦冠麟开始布置运输公司的事。 货车和中转站投资虽然比较大，其实不用太担心。 以两人的人脉，如果放出风去，有的是人愿意跟他们合作，或者借钱给他们。 主要还是管理人员欠缺太多。 这两年来，摊子铺开得太快，身边能用的人，基本上都已有了安排，想再招几个合用的，没那么容易。 倒是张爱凤突然过来找她，说李晓华下个星期就能回来了。 “他会开车吗？”谢秀文正为运输公司的事头疼，脱口问了一句。 张爱凤以前不是希望他老公到市场这边上班吗？运输公司其实也属于这一块，要是他能把这项工作接过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在部队这些年，能力肯定是有的，加上知根知底，比招个陌生人更合适。 “会啊！”张爱凤以为谢秀文打算给老公也配一辆车，语气有些惊喜。“刚到部队时，他当过一年多的运输兵，他曾经跟我说过，不管什么车，他都能玩得转——” 这不是替老公吹牛，而是他的技术确实不错。 最厉害的是，他还学会了修车，因为部队需要远距离运送物资时，如果路上车子发生点小毛病，是不可能开到修理店的，必须自己动手修好。 “那好，等他回来，我再跟他细谈。”心里有了人选，她的心情也放松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拒绝自己的安排。 要知道大多数人都是干一行厌一行，在部队开过几年车，想来早就腻味了。 如果他不想干，自己只能尽力说服他。 周末回到家里，找老爷子说起开运输公司和中转站的计划，希望他在帮自己找一些当地人来合作。 “你这是给他们赚钱的机会啊！只怕大家抢着要跟你合作。”秦老听后笑着说没问题。“不过人与人相处，最容易因为金钱而产生矛盾，所以还得找人品信得过的人才行。” 这方面的反面例子太多了，包括虞城这边的老朋友，也因为钱财的问题，跟自家断绝了来往。 他可不想自己退休后，跟以前的老部下再产生这样的矛盾。 “我听爸的，你眼光好，如果觉得谁合适，就跟谁合作。”谢秀文恭维了一句。 她对这些人的了解，肯定比不上秦老，由他出面，自然最合适。 “行，我回头安排一下，再跟你商量。”老爷子对于她尊重自己的意见，也很欣慰。 饭后和秦冠麟在周围一起围逛了一阵，忽然注意到村子那边，多了很多新建的二层楼房，就有些惊讶。 “这有什么奇怪的。”谢妈妈觉得女儿大惊小怪。“自从村里人开始种菜卖给镇里的市场后，谁家没有赚到几千块钱？再想办法凑一凑，就能建起一栋两层楼房，容易得很。” 农村人一旦有了钱，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造房子。 以前住得起楼房的，都是家里有吃公粮的干部人家，或者有在国营单位上班的正式工人。 现在一家人只要肯吃苦，赚的比那些人还要多，盖楼房其实要不了多少钱，只要买些砖头水泥瓦片就行。 很多家里有成年儿子的，最近都急着建房子，希望年前能把媳妇娶进门。 “哦。”谢秀文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些。“那舅舅姨妈他们，有没有造房子？” 他们参与得最早，现在估计在卖第二茬农产品了，鸡鸭鹅和猪羊，估计也能卖出一批，收入过万，应该很轻松。 “他们肯定想造。”谢妈妈得意地回答。“不过我劝他们等一等，明年再多赚一些钱，到时直接造四间三楼，那样住起来才宽敞舒适——” 一户批两间地基，大哥有两个儿子，到时可以造四间，建成三楼后房子就多了，大家住在一起也没问题，不用分开。 如果还有多的钱，可以像自家一样，好好装修一下，再把家用电器买齐。 家里有了彩电冰箱这些，那样的日子才称得上美满和幸福。 “还是妈想得周到。”谢秀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搂住她的肩拍马屁。 人确实会随着环境的变化，不断开阔眼界。 现在村里一些人家，匆匆造了两间两层楼，无非是觉得能住进楼房，已经心满意足了。 等再过几年，别人造了别墅型的二楼半，他们就会发现自家的房子布局，有很多缺陷，连卫生间也没地方安排。 可是拆了重造，又舍不得浪费钱，肯定会纠结很长时间。 如果现在慎重一点，就不容易遇到这种糟心事。 “那是。”谢妈妈也有些得意。“这两年什么样的房子我没见过？再让我去住那种连卫生间也没有的楼房，肯定不习惯。” 现在她也习惯了隔三岔五洗个热水澡，所以家里不能少了热水器。 更不用说抽水马桶这些，那是谁也省不了的设备。 “就算舅舅姨妈他们在村里造了别墅，以后还得去镇上或者县城买房子。”谢秀文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句。“家里孩子想上好的学校，必须在当地有房子才行。” 现在房价很便宜，五万以上就能买到一套，他们好好干两年，肯定能存够钱。 虽然这几年房价还不会大涨，但是早做准备，不是坏事。 “也对。”谢妈妈明白了女儿话里的意思。“有机会我会提醒他们的，家里房子要造，城里房子同样不能省。” 农村的老师水平，肯定比不上县城。 看看程程这两年的变化就知道了。 第九十章提点 娘家侄子侄女和外甥，很多已经有了小孩，过不了几年，就会考虑读书的事。 现在开始准备，到时就不会手忙脚乱。 谢秀文和家人正在院子闲聊，村支书谢宝贤突然找上门来。 “阿文，我打算趁现在比较空，尽快把大岙和村里的路造好，你对这个有什么建议？”刚一坐下，他就说具了来意。 在村支书这个位置坐得久了，消息比以前灵通不少，通过乡里的关系，他对谢秀文的了解越来越多。 可是越了解，就越觉得她深不可测。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他平时也会来夹岙看望谢世林夫妻，跟他们聊聊天，听听他们的意见。 大岙的产出，让他收获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财富，所以决定把路修好，到时再买一辆拖拉机，及时把产出运出去卖掉，同时扩大规模，特别是家禽家畜方面的产量。 别看大岙的面积比夹岙大了几倍，可是真正能利用的空间，主要还是在山上。 他打算学谢秀文，在半山腰建养鸡场和养羊，搞不好一年收入就能增加十万以上。 “建议不敢说。”谢秀文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点他一下。“不过你是村支书，承包大岙赚了钱，村里一些经济条件比较差的人，肯定会对你有想法，你可以考虑一下，村里还有哪些地方，也能承包出去，给其它人同样赚钱的机会——” 当初自己会承包夹岙，主要考虑的是保密和安全，因为它位于两座丘陵中间的夹谷，外面一围，谁也看不到里面在做什么？ 而谢宝贤只看到了有一大片私有地的好处，所以选择承包大岙。 这样做当然没问题。 不过纯粹靠种菜养家禽家畜赚钱，适合的地方就多了。 比如水库西边的排涝站，那边也有一大片坡地，虽然无法圈起来，但是承包出去搞副业，收益肯定不会小。 而且它位于机耕路边，运输东西更方便。 还有南面成片成片的丘陵，就算底下平地很少，只要足够盖几间房子，就可以在山上养鸡养鹅养猪羊了。 这样一来，能获得好处的人家就多了，盯着他的人就会减少。 “你这话有道理。”谢宝贤听后连连点头。“那我回头跟村里其它干部商量一下，看怎么承包更合适——” 他自然也感觉得到，某些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不过他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只要赚到钱了，就算丢了村支书这个职务，也不用在意。 大不了像谢秀文一样，在县城买一套房子，到时大岙和县城两边跑，跟村里人不打交道就是了。 如果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当然也愿意这样做。 “到时承包合同里，可以加上这一句，村里到承包地这段路，必须由他们自己出钱修。”谢秀文提醒道。“这样一来，全村的路都能修好了，大家出行更方便，也会说你一句好。” 以谢宝贤现在的收入，肯定不可能拿很多钱出来，替村里做实事。 但是一个村子的交通很重要，如果全部修好了，大家的生活就会方便很多。 到时再好好整治一下，比如接几盏路灯，弄几个花坛，种上一些鲜花和绿化树，弄些休息用的石桌石凳等等，村容村貌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前世老家那边的农村，重生前几乎都会有这样的设计。 开车回去，一路上都能看到美丽的风景，一点不比欧美国家差。 如果能做到这一步，那对谢宝贤这个村支书，好处不可估量。 同样的，有了这样一个示范村，到时吴泽远可以安排全镇的村支书，照着这个模板来改造村子。 家家户户种菜卖钱，村子富裕了，肯定也希望有一个好的环境。 这样一来，他建农副产品市场带来的好处，就可以跟建设新农村挂起钩来，从而获得更多的政绩。 “好。”谢宝贤不会知道谢秀文的真实想法，不过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大岙这边的路，自己出钱造了。 其它地方，当然也得由他们自己解决。 虽然大家有钱了，可是村里的集体资产没有多大变化。 或许将来真的有钱了，倒是可以考虑在乡里到村里，建起一条宽广的水泥马路。 说完这件事，他又郑重要向谢秀文道了谢，感谢她帮自己解决了销售难题。 他一直以为镇里会建农副产品市场，是她担心自己的产品卖不出去，所以说服镇干部搞起来的。 总的说来，承包大岙后，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担心种出来后卖不出去。 没想到镇里建了个市场，规模还这么大，自己这么一点点产出，很轻松就被那边收购了。 这样一来，他不用管别的，只要竭尽全力生产就行。 而他那边的面积是夹岙的几倍，赚的钱肯定也是谢秀文的几倍，所以才会匆匆过来说修路的事，就是打算把谢秀文前面这段路也一起修了。 当然现在这边已经修成了四米多宽的石子路，他打算全部浇成水泥路，算是对她的感谢。 “那就谢谢你了。”听说他打算帮自己这段路，修成水泥路，谢秀文也没客气。 以她现在的条件，就算把全村的大路，全部改建成柏油马路也没问题。 只是农村人心思复杂，如果她这样做，说不定会引起更多人的妒忌。 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她不想成为村里人仇富的主要目标。 就算现在家家户户靠种菜卖菜，一年有几千块收入。 只要存在贫富差距，依然有人会得红眼病。 而谢宝贤就不一样了，他是村支书，做这些只会让人觉得他大方。 毕竟钱是他自己赚的，却用来修路，到时附近有田地的人，就会因此受益。 第二天开始，村里的闲暇劳动力，开始过来修路。 现在冬小麦和油菜已经种下去，秋天播种的冬季蔬菜，离收获还有一段时间，修路赚点额外收入，大家也不会抗拒。 虞城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冬天最低气温达到零下五六度，除了一些抗寒的品种，其它都不适合过冬。 不过农民有自己的智慧，有的人在地里铺了一层薄膜，能让地表的温度不至于过低，冻死蔬菜。 有的铺上一层稻草，同样能起到保温的作用。 倒没有人想过盖大棚，毕竟大家还没这个意识。 第九十一章李晓华报到 谢秀文回到虞城的当天，李晓华就过来报到了。 昨天从部队坐车回家，他的心里其实没表现得那么高兴。 在部队整整生活了九年，他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环境，也交了很多朋友，离开后意味着大家很难再见面，一切得重新开始。 张爱凤倒是非常兴奋，给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还不断给他夹菜和倒酒。 这么多年来，一家人分隔两地，难得团团圆圆在一起。 眼看着父母和公婆都老了，丈夫能回到身边，她以后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晚上躺在床上，两人一番温存之后，她提到了谢秀文的打算，说以后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 李晓华听后特别激动，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就过来找人。 “我打算新建一家运输公司，以后交给你管理。”谢秀文不知道他的想法，直接说了自己的计划。“暂时先在沪市、余杭和甬城三地建中转站，到时每个地方安排一个负责人，他们做得好不好，都跟你的业绩挂钩——” 他刚回来，肯定不能让他去外地工作，否则张爱凤会撕了自己。 那就让他在虞城新成立的公司总部上班，遥控指挥市场以及三个分部的人。 “这么大的项目，全部交给我负责，你就那么信任我啊！”李晓华吃惊之余，又苦笑着反问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谢秀文会这样安排自己，东溪镇的农副产品市场他去过几次，规模有多大，他一清二楚。 这个运输公司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大量的产品，分散到三个城市。 可以肯定的是，每个中转站每天的囤货量，至少有上百吨，三个地方加起来，那得要用多少辆大卡车啊！ 除了这个，还得搬动、装卸、包装、批发等等环节，至少得雇佣几十人。 如果有人想租用中转站的地方，还得加上租赁和店铺管理等工作，千头万绪，相当于一家几百人的大公司了。 “看来你很清楚接下来要干的事，那我就放心了。”谢秀文原本还担心他对这块工作完全陌生，需要自己好好给他补补课，才能胜任，现在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顿时笑起来。“我们一步一步来，不需要你马上做到这个规模——” 现在没有中转站，市场照样在正常运行。 会这样安排，只是未雨绸缪。 毕竟时间越长，周围从事农副产品生产的人会越来越多，产量也会越大。 相比较而言，蔬菜瓜果还是简单的。 鸡鸭鹅和猪牛羊这些，运输会更困难。 所以才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防止到时在批量积压在市场，那就麻烦了。 “那我就试一试吧！”见谢秀文认准了自己，李晓华头大之余，又有些振奋。“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一过来就受重用，谁都会激动，他也不例外。 就是怕自己没能力做好，误了谢秀文的事，那就麻烦了。 “什么条件，你直说——”谢秀文不在意地反问。 不怕他提条件，就怕他不敢接招。 刚决定用他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两人一番交流，她也发觉这家运输公司的规模，只怕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大。 也对，前世那些物流公司，哪一家不是规模过百亿？ 自己现在主要在省内运作，可是工作内容比物流公司复杂啊！ 他们只要收发包裹就行，而自己这边可不是第三方，还包括产品处理的整个过程。 也幸亏自己只准备了三个城市，如果同时设十几个点，那肯定搞不起来。 “我有很多战友退伍回家后，没有找到工作，如果能把他们招过来，我才敢接下这个活——”李晓华认真地回答。 他是九年志愿兵，这些年不知道迎来送往了多少好友。 大家分开后，很难再见面，只能以书信的方式交流。 省内人还好些，本来经济就比其它地方发达，总能找到一条出路。 其它偏远贫困地区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大多数人回去后，依然在农村当农民，生活得很困苦。 只要极少一部分人，幸运地分配了工作，吃上了国家饭。 如果那些人来帮自己，一方面大家比较熟悉，用起来会更顺手。另一方面，军人的素质比大多数人好，服从性和配合性更强，工作安排下去后，不用担心他们阴奉阳违。 这样一来，就算工作量再大，只要大家拧成一股绳，就不用担心出差错。 “没问题。”谢秀文没想到他会提这样要求，哪里会反对。“除了财务人员和特殊岗位，其它人你都可以随意安排——” 她的管理理念一直是抓大放小，只要负责人不出错，下面具体的事务，交给他们去处理就好。 外企的考核制度，可不是摆设。 如果李晓华做不好，那只能说明他的能力有问题。 “一言为定。”见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李晓华激动地站直身子。“那我马上联系他们，这边也得准备住宿的地方，否则到了不好安排。” 原以为离开部队后，会像其它退伍军人一样，再也没机会见到战友。 现在有机会把大家集中起来一起工作，那就跟在部队差不了多少。 特别是找谁由自己决定，他打算把那些念念不忘的朋友，先叫过来，好好商量一下，再考虑后面的工作。 别看大家平时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可是军营里同样有很多高手。 至少李晓华认识的战友里，有不少懂得管理。 “放心吧！”谢秀文语气轻松地回答。“鲤鱼湾那边我有一栋楼房，现在还有一半空着，到时再多买几套被褥，几套锅碗瓢盆，就没问题了。 想来李晓华不傻，不可能一次性找几百个人过来。 先来二三十个人，那边肯定住得下。 就算再多来一两倍，床不够用了，大不了多准备几床垫子，让他们打地铺。 到时再看一看，这些人有什么能力和特长，适合干什么活，先把公司的架构搭起来再说。 当然不可能全部用李晓华的战友，能力是一方面，还得考虑公司的平衡问题。 第九十二章替战友找出路 三个中转站的负责人，以及司机、搬运工、装卸工等方面，可以交给退伍军人来干，但是每个中转站的会计、办公室的行政人员，肯定得自己招聘。 这些工作比较少专业，不能随便找人应付。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一直在总公司，和戴传信商量运输公司的筹建问题。 最后定下初步计划，分别在三座城市的交通便利地区，租下三块地方作为公司分部和中转站，建筑面积暂定为一千平方左右。 为了便于扩建，最好选择在老工业区或者周围空地比较多的未开发地方，靠近城郊也没关系。 至于管理人员，同样交给办公室去招聘。 等李晓华的战友来了，面试完成后再统一培训，并安排具体的工作岗位。 虽然相信他不会乱找人来应付自己，不过站的立场不同，看人的眼光也会不一样。 如果他招来的人，各方面确实不错，就尽量给他们机会。 否则就从招来的人员中选择合适的人，去三个地方担任管理人员。 十天后，一共来了二十多位退伍或者转业军人，年纪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只有二十三岁。 把他们全部叫到会议室那边，见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保持着军人的仪态，倒是对李晓华刮目相看。 看来他们回家后，并没有放松自己，依然以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他们会有这样的表现，说明李晓华眼光确实很厉害。 一个人素质怎么样？看他的朋友就知道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他的素质一般般，是不可能跟这么多优秀军人交朋友的。 以此推断，他在部队九年，确实没有浪费时间。 不但为人处事得到了充分的锻炼，还具备了识人用人的能力。 和每个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后，为了更好地了解他们，让每个人都有发挥自己特长的机会，谢秀文让办公室拿来纸笔，现场给大家出了一些题目，并要求他们现在就用笔作答。 对于用人单位来说，一个人的文化程度，代表不了什么。 有的人小学毕业，到部队后努力上进，不断学习新知识，那他现在的实际知识水平，不会比大学生差多少。 同样地，有的人高中毕业后去了部队，如果仗着自己学历高，不再充电，那他以前学的那些书本知识，肯定满足不了自己的用人标准。 而且运输公司这边，需要的是有很强临机应变能力的管理人员，文绉绉的书生是无法胜任这样工作的。 李晓华坐在谢秀文身边，暗暗观察大家的反应。 别看他和张爱凤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非常低调，让人误以为他是个不善于思考的人。 实际上从谢秀文开第一家店起，夫妻俩就通过信件，一直在探讨她的做法。 一开始两人都以为她胆子比较大，先是建面包窑，用手工做面包卖。 赚了一些钱后，马上放弃走街串巷，开始投资开店。 要知道大多数农村女孩子，面临这种情况时，首先考虑的是买些家用电器，改善生活，而不是把赚来的钱，全部投资出去。 毕竟开店是有风险的，还不如原来那样来得安稳。 当然谢秀文在鹏城打了七八年工，眼界和别人肯定不一样，这一点他们也能理解。 等面包店开起来，居然分了一半份子给老婆，李晓华这才意识到，他对谢秀文的了解可能有些片面了。 像他猜测的那样，没过多久，她又开了两家小吃店。 虽然负责人都是她的亲朋好友，但是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魄力，未来无法估量。 等知道她跟秦冠麟好上后，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要一飞冲天了。 正好老婆写信给自己，说谢秀文希望自己去帮她，他二话不说，马上劝老婆放弃一切，全心全意帮她做事。 开玩笑，她有这样的能力，不抓住机会抱住她的粗大腿，那就傻了。 何况现在有了秦家这座靠山，就连他也恨不得马上退伍，去谢秀文那里找份事做。 两家有这层关系在，只要自己的能力获得她的肯定，根本不用担心被埋没。 现在好不容易退伍，谢秀文和秦冠麟的资产已经超过了他的想像，他还担心自己来晚了，各个岗位已经安排好人，自己错过了最佳时机。 没想到这么大一个项目，居然在等着自己。 所以他马上做了决定，把自己所有的人脉全部拉过来，替她干活。 一方面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相信谢秀文的眼光，从这些战友的表现里，她对自己会有一个比较高的评价。 另一方面，也给战友们找一个好的出路。 只要大家安心跟谢秀文干，未来拥有的一切，肯定会超过所有人的想像。 想想老婆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跟其它打工者有什么优势？ 不过是以前积累下的友谊，所以得到了她的完全信任，在她的用心规划下，老婆的能力一点点提升，现在已经独挡一面，替她管着食品和服装两块连锁项目了。 现在年产值不过百万，照现在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不用五年，就会超过千万，甚至过亿。 到时候老婆一年的收入，过十万很轻松，还有房有车，这样的待遇，只怕县里那些国企老总，也不一定达得到吧！ 最关键的是，她只要好好干，不用操心其它事。 不像国企老总，每年必须花巨大的精力，搞好跟地方政府的关系，免得位置保不住。 等谢秀文这些企业的规模继续扩张，只怕会坐上更重要的位置。 戴传信同样在观察在座的人，对于老板娘这样安排，他一开始是反对的。 毕竟这个项目非常大，这样放权给李晓华，很容易在未来尾大不掉，不方便管理。 就算他是她最好朋友的老公，也得遵守管理原则。 他不知道的是，谢秀文有秦冠麟在，根本不必担心企业会被人夺权和架空。 这样一来，用人就会简单许多。 只要对方有能力，她都会放手让对方去做。 如果哪天发现有问题，直接拿下并计算对方贪污了多少，然后送他去吃牢饭就行。 第九十三章面试的接风 企业大了，特别是有了很多家分公司，管理就会越来越复杂。 谢秀文有前世的经验在，知道水至亲则无鱼，不必过份苛求每个管理人员都当圣人。 只要对方别跨过底线，她都愿意继续用下去。 反正定期有专业人员在查帐，不必担心自己成了瞎子聋子，公司被对方彻底弄垮。 还有就是，现在跟前世不一样，大多数人还比较淳朴，也遵守职业道德，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为了钱去坐牢的。 一个小时后，笔试结束，谢秀文让李晓华和戴传信带着大家去吃饭，算是给他们接风。 她自己则留在办公室，看他们刚才写的内容。 时间不多了，她打算马上批改出来，然后根据各个人的情况，安排岗位。 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动作快一点，年前就能把大家培训好。 这样一来，春节后他们回来上班，就能正式开始工作了。 至于三个城市的办公地点，如果能早点找到，她也希望找家建筑公司，年前就完成装修和改造。 这件事必须交给当地人去做，自己和戴传信去处理的话，肯定会花不少冤枉钱。 好在秦老已经联系了老部下，确定了合作的对象。 他们现在正在当地找合适的办公场地，这几天应该会有结果。 到时她会和秦冠麟一起去现场看一看，确定地方是不是合适？面积够不够大？ 如果一切没问题，就得商量如何装修，才能符合公司的要求。 花了一个小时时间，她就把卷子全部看完了。 二十多张纸，被她分成三份，心里也有了大致的想法。 其中六个人，具有一定的管理知识，回答问题也非常有条理，培训一下，应该能胜任管理工作。 五个人完全答非所问，应该只能干体力活，好在有驾驶证，那就安排他们开长途运输车，或者担任装卸工好了。 另外十二人，虽然回答的内容没有达到要求，不过有一定的管理意识，培养一段时间，也可以当储备干部用。 她会这样打算，主要还是看中了军人的性格优点。 两个同样管理基础的人，她当然更愿意把机会给更有集体意识和服从意识的退伍军人。 戴传信带着他们，来到胡海燕家的酒楼。 现在除了特殊情况，普通请客吃饭，一般都安排在那边。 二十多人分成两桌，戴传信亲自去点了菜。 虽然和谢秀文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对她的用人手法，一向很佩服。 很多他以前觉得一般的人，在她的调教下，很快就能适应岗位，并取得超出期望的成绩。 他最近一直在分析原因，今天看到这些年轻人，忽然有了答案。 自己以前招人用人，比较看重学历以及以前的工作经历，认为用这些标准来判断一个人，相对比较准确。 当然其它企业高层，也一直用类似的标准，面试应聘人员。 而谢秀文则不一样，她不怎么看重学历，只要对方的表达能力，以及基本的读写能力没问题，就能获得面试的机会。 最后能不能录用，似乎更看重面谈后的感觉。 今天谢秀文同样花了不少时间跟大家交谈，后来更是出了一些题目让大家解答。 如果说以前她的选择看起来很随性，今天则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用人除了看能力，其它方面同样很重要。 比如服从性、执行力以及集体意识。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她不喜欢夸夸其谈的人，更愿意给踏实肯干的人一个机会。 而军人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品质，也难怪她会直接任命李晓华负责这个项目，同时允许他把战友召集过来，一起工作。 如果像以前那样，大批量招聘管理人员，工作量肯定会非常大。 但是这些人就不一样，虽然管理能力未必出色，但是只要用心干，早晚会胜任工作。 毕竟这个项目的顶层设计，谢秀文会亲自安排好。 其它人只要照着要求去工作就行。 而运输公司不管是司机还是中转站的工作人员，都需要有一定的沟通和处理问题的能力，军人在这方面，应该比普通人强。 只要大家劲往一处使，相互提醒和帮助，适应的速度，肯定比外面招来的人快很多。 想明白这一点，戴传信安排中午的菜时，特意多点了鸡鸭鱼肉和荤菜。 对大部分人来说，能吃到大鱼大肉，就是最幸福不过的事。 他认定这些人基本上都会留下来，所以用这个办法提前笼络一下，也是应该的。 何况老板在请客的时候，一向很大方，自己也不能丢了她的脸。 当菜一个个端上来，大家看着摆得满满当当的大鱼大肉，都非常吃惊。 他们这些不过是应聘人员，而且还没确定会不会录用，让李晓华带着来吃饭，以为是给他一个面子，简单吃一顿就行。 没想到菜肴这么丰富，这是提前给大家庆祝吗？ “大家有机会聚在一起，说明缘份不浅，你们都是李晓华的战友，就不算外人，今天我代老板，给大家接风——”见他们有些拘谨，戴传信让胡海燕给每人准备了啤酒，并举起了杯子。“我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只能喝一杯，你们随意——” 反正他们今天还没上班，喝点酒没问题。 自己则不能违反纪律，一杯啤酒意思一下就行。 “谢谢戴总。”大家见他这么热情，也站起来举起杯子，一起跟他碰杯。 这次过来，虽然说留在这里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没有明确答案前，大家还是有点患得患失。 公司的情况，已经从李晓华这里弄清楚了，不管是待遇还是前途，都是数一数二的。 否则大家也不会这么齐心，全部过来这边。 “不客气。”戴传信让大家坐下慢慢吃，又笑着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们都有机会进入公司，那以后真的是自己人了。” 跟军人打交道，确实更舒服，他也在考虑，以后公司要招人时，是不是加上一条，退伍军人优先？ 第九十四章运输公司定址 军人大多性格爽快，所以几杯啤酒下肚后，大家就敞开肚子，大吃大喝起来。 戴传信感觉这顿饭吃得特别痛快，离开前，又给谢秀文带了一份饭菜。 出了酒楼，他让李晓华带他们回宿舍。 昨天才到了虞城，虽然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不过还是有一些必须品，得在虞城购买。 二十多个人到了这边后，就没有一个有回去的打算。 就算这家公司最终不能留下，也会在虞城其它工厂碰碰运气。 难得大家能在一个城市重聚，他们很珍惜这个机会。 希望有了稳定的工作后，好好存些钱，再把家人接过来，以后就在这里定居了。 比起家乡，虞城的生活环境实在太好了。 “这些人你打算全部留下，还是只要一部分？”戴传信把打包盒放在谢秀文的办公桌边，认真地问道。 他这边已经招了一些财务和行政人员，跟这些军人相比，总感觉差了不止一点。 “当然全部留下。”谢秀文笑着回答。 她承认有点小看李晓华了，总以为他在部队，除了每天训练，就是看书看报和接受教育。 没想到他能招来这么多优秀的朋友，由此可见，他的个人素养和人脉圈子，只怕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厉害。 “我也觉得这些人都不错。”戴传信听了，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有他们作比较，为什么我觉得其它面试人员，总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他其实很清楚，就是那股子精气神。 人与人在一起，容易相互影响。 一个自律且充满斗志的人，会影响身边的人，让他们也变得精神起来。 “你想多了，他们有这样的素质，其实跟是不是军人无关。”谢秀文猜到了他的想法，忍不住打趣道。“李晓华在部队九年，认识的战友，应该有几百人了吧！只从里面挑二十几个人，肯定个个优秀——” 就像自己以前在外企生产部工作，每条生产线都有五六十个人员工，每层楼十几条线，总共有七八百个人。 这么多一线员工，就算大多数女孩子只有小学文化，并且来自偏远山区，如果要自己挑二三十个人来用，也会很轻松。 毕竟大多数线长，都是从员工中挑出来的，只要需要培养一段时间。 外企基层管理人员的培训方法，可以说一模一样，先让她们学习做报表，再在适当的机会，调去做助线。 时间长了，能力也锻炼出来了。 她在那边干了六七年，从一线拉妹变成线长的人，至少也有十几个了。 部队里其实也一样。 经过两三年精心培养，就算要从里面再找两倍这样的优秀退伍军人，应该也不是难事。 关键还是李晓华能跟他们有这样的关系，毕竟没有一定的交情，他们不可能这么信任他，一封信就把他们全部叫过来。 “也对。”被她一提醒，戴传信也发现自己想多了。 不管在哪个阶层和地区，只要到了一定的人数，从中挑出一小部分优秀人员，都不会很难。 如果自己足够耐心，面试几百个人，同样能找到十几个极其出色的人。 当天晚上，秦老打电话过来，说三个城市的中转站位置，已经找到了。 “太好了。”谢秀文没想到这么巧，这边人员的问题刚解决，那边的房子也同一天有了结果。“接下来几天，我三个地方都去一趟，争取年前就把这件事情安排好——” 这次过去，除了确定地址和装修，还要跟合作者见面。 虽然跟自己合作的人，不会是秦老手下本人，不过肯定跟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关系。 她希望双方相处时，能合作愉快，别遇到拎不清的人。 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对方有这个资格，肯定已经被家里长辈提前叮嘱过了，不会傻傻地跟自己唱反调。 也就是说，合作可以，但是话语权必须在自己手上。 所谓合作，他们只负责在一些涉及当地政策及关系问题时，替自己解决麻烦，公司方面，必须由她独立运作。 至于利益分配，只要不是太过份，她可以适当退让。 毕竟钱是赚不完的，合作得好，可以让自己少操心，就有精力再寻找项目。 与其在一个项目上搞得天怒人怨，把自己累个半死，她宁愿多让出些利益，只为了一切顺利。 “还有一个消息也跟你说一下。”见儿媳妇这么高兴，秦老的语气也多了笑意。“你不是在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开店吗？我刚得到消息，周围有几块地也会拆迁，将来应该会再建几栋服装批发用的商铺，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帮你要一块地——” 平时一起聊天时，总听儿媳妇说以后的住房和商铺，价格会飞涨。 她的解释听起来很有道理，一些以前在农村生活的人，因为在城市里工作，或者到当地经商，为了方便生活，肯定会考虑在当地买房子。 商铺也一样，进城的人越来越多，商铺的需求量就会越来越大。 那么多人竞争同一个铺面，主人涨价就变得很合理了。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那不如直接建一栋商铺，如果能像四季青现在建好的批发商城一样，总共有几百间铺子，到时每间涨一倍，赚的钱就很恐怖了。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考虑这些事。 不过儿媳妇不一样，她为秦家付出太多了，自己不得不为她稍微打算一下。 反正其它人拿到地后，也是建商铺，跟阿文造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不给自家人一个赚钱的机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谢秀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兴奋地嚷起来。“如果能拿到一块地建一栋商用楼，以后的收益，应该比一家公司还要高，谢谢爸——” 印象中最早建好的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面积达五万平方米，商铺三千多间，照2000年前的租金计算，每间至少四五万每年，租金收入就过亿了。 她有重生经验，可以在合适的时候把店铺卖出去。 最高时至少百万一间，那就是三十亿。 如果开公司要赚这么多钱，难度肯定会比这个高十倍。 第九十五章买地计划 “你有兴趣就好。”老爷子此时内心非常有成就感。“到时你去余杭，就跟冯玉霞联系，她会带你把事情办好的。” 谢秀文挂了电话后，看到秦冠麟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冲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重重亲了他一下。 会这么兴奋，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项目赚钱容易。 最主要的原因，是前世看到相关信息时，总觉得别人有背景就是好，赚钱这么容易。 自己累死累活，把食品公司做到这一步，还不如人家建一栋楼赚得多。 没想到重生后，自己也有机会参与这个项目。 “你这么喜欢，那就多搞几块地，建几栋商铺好了。”秦冠麟难得遇到她主动亲自己，开心得眉花眼笑。 以前他自恃身份，不愿意用父亲的特权，去获得这些便利。 但是建商铺不一样，大家机会均等，谁都可以参与竞争。 大不了自己多花些钱，把地买到手，反正阿文说过，那边将来的收益会非常高，多投入十几万，也不必心疼。 “不用了。”谢秀文听后连连摇头。“有机会参与就可以，做人不能太贪心，把所有好处全部占尽，那样以后会有麻烦的。” 可能是重生的原因，她现在变得有些迷信，平时为人处事，也尽量与人为善，不干缺德的事。 赚钱方面，尽量挑不起眼的项目来干，不借秦家的势，去赚利润特别高行业的钱。 一旦获得了收益，多给下面的人一些好处，不独吞利润。 现在房地产市场和租赁市场还处于初级阶段，就算自己占有几栋楼也没有人关心。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将来总有一天，这些信息会被人公开在网上。 如果有心人想调查自己的发家过程，这些项目，就会引人猜疑。 加上秦老的身份摆在那里，别有用心的人想抹黑，会非常方便。 只有懂得适可而止，才能保证一辈子平安。 “一切依你。”见妻子说得有理，秦冠麟也没有再劝。“不过甬城和沪市还没有大型的服装批发零售市场，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考虑在那两地各拿一块地，同样建一个市场——” 这样的话，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这个办法很好啊！”谢秀文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过份撇清。“如果那两个城市，有合适的地方，不管是建市场租出去，还是建高楼当写字楼，都是非常好的项目。” 而且她有重生优势在，知道哪些地方未来发展潜力更大。 她的目标很明确，必须把房子建在未来的核心地区，这样才容易租出去。 等到重生前几年，如果价格合适，就全部卖出去。 然后把资金投到新兴的领域。 虽然这几个城市，一直是人口净流入的地方，房价会依然坚挺，但是到了那个时候，还是响应国家号召，减少房产项目，把资金用在需要的地方。 “甬城暂时得等一等，沪市我最熟悉，可以先安排人去找块地——”秦冠麟见自己的主意被采纳，更加兴奋，“我去拿张地图，你在上面划几个地方，我再让人在这几个地区找合适的地方。” 以前只觉得妻子眼光比较好，管理能力也强。 自从发现她能让不治之症的病人恢复健康，就知道她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至于长辈们说的隐世门派，他不怎么相信。 两人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没看她去找过自己的师门，也没有人能有她一样的本事。 所以她这些能力，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才有，所谓隐世门派，只是掩饰身份的借口，免得别有用心的人追查。 当然长辈们这样说，也可能是给她一个台阶，算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行。”谢秀文对他的配合非常满意。“沪市是国内最发达的城市，如果提前布局，赚钱的机会确实比其它地方更多。” 明年浦东会规划成特区，接下来二十年，那边会是经济发展最快的地方。 特别是黄浦江上几座大桥和隧道建好后，连通了浦东浦西，形成几个新的经济中心，不输于浦西的中心区。 最出名的自然是陆家嘴，然后是外高桥和张江高科技园区这些地方。 只要能在这几处地方搞到一块土地，建成高档写字楼，日进斗金，不是神话。 其次是浦西徐家汇，原本不算太突出，九十年代也会成为最繁华的中心区。 然后一直往南延伸，漕溪路、漕宝路这一带，现在还比较偏僻，更不用说闵行区这边的莘庄和七宝，跟乡下差不多。 等地铁一开通，这里就很快发展起来。 能提前布局这几个地区，在未来都有丰厚的回报。 想到这里，谢秀文觉得与其投资大家都能看得到结果的地区，不如在这几个地方多拿一些地，用不了五年，地价就会飞涨。 到时候不管如何处理，都能获得最大的利润，还不容易被人诟病。 等秦冠麟拿来地图，谢秀文最终在陆家嘴这边画了一个圈，然后在徐家汇、桂林公园、漕河泾，莘庄、七宝这几个地方，同样画了一个圈。 “我也不清楚现在哪些地方发展得比较好，不过这几个地方未来价值比较大。”谢秀文把地图递给秦冠麟，同时装傻。“你让人去圈地的时候，尽量挑地价最便宜的地方就行。” 前世她去沪市谈生意，一开始都是来去匆匆，没时间好好了解当地的经济发展情况。 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公司稳定下来，她才有时间带着家人，去沪市游玩，算是对当地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时桂林公园附近有锦江乐园，所以那边发展得比较好。 莘庄和七宝则是因为相对偏远，地铁开通后，大量的人到那里投资房产，经济一下子发展起来。 漕河泾附近有体育场，徐家汇就不用说了，那时候已经成了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人流量不比南京路少。 “放心。”秦冠麟对于谢秀文的安排，始终放在最重要的地位。“这几个地方，我会根据具体情况，考虑买多少地。” 第九十六章和曹家人见面 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既然妻子这么看好这几个地方，那除了她要的土地面积，自己私下也可以多买几块地囤起来，将来她准备建楼了，自己跟着她一起干。 反正手里还有大把的现金，存在银行才多少利息？ 不如跟着阿文一起投资，只要这些项目将来能赚到钱，她到时就能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谢秀文自然猜不到秦冠麟动了这样的心思，如果知道，也不会反对。 两人结婚后，并没有把钱全部放在一起。 他的对外贸易公司，一直单独做帐，她还没有看过那边的帐本。 所以具体赚了多少钱，她并不是很清楚。 她需要投资时，就找他要钱，除了张爱凤管的那块，属于她私人的项目，一切由自己解决，不算进公司的财产里。 如果娘家有需要，也会从这里拿钱。 第二天一早，两人带上戴传信，一起到余杭见曹金海。 这次不管是运输公司方面的合作，还是帮谢秀文在四季青市场弄一块地建批发市场，都是他们在帮忙。 为了避人耳目，他没有在省委大院招待三人，而是在西湖边一家不起眼的酒楼里，定了一个包厢。 三人到达时，曹金海夫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旁边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憨厚中年人，以及三个年轻人。 “阿文，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冯玉霞看到三人，抢先上前抓住谢秀文的手。“这是金海他哥曹金江，就是我的大伯，这是他的儿子曹荣飞，另外两个是我的儿子曹荣忠和曹荣诚——” 秦冠麟很早以前就见过自己的家人，不用再介绍了，谢秀文却是第一次专门来曹家，机会难得，所以把他们全部叫过来认识一下。 曹家人口不多，公婆去世的早，他们这一代只有兄弟俩人。 当时曹金江才十六岁，他顶了父亲的职，进钢铁厂上班，赚钱养活才九岁的弟弟。 后来曹金海考上大学，为了供他读书，曹金江的婚事一拖再拖，直到弟弟大学毕业，他才匆匆结婚，并有了孩子。 因为年纪差了七岁，曹金江对曹金海而言，可以说亦兄亦父，所以夫妻俩都很尊敬这个哥哥。 谢秀文来前听秦冠麟提起过，此时连忙上前问好。 对于曹金江这种人，她从内心里尊敬他。 一番寒暄后，大家进屋到包厢，开始坐下喝茶。 进了里面才知道，这家酒楼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却别有洞天，居然布置得非常雅致，看来老板也不是普通人。 “阿文，听老领导说，你要在余杭给运输公司建一个中转站，并希望找人合作。”冯玉霞坐在谢秀文旁边，此时搂着她的肩开始嚷起来。“我打算让荣飞代表曹家，跟你合作，你觉得行不行？” 侄子今年二十四岁，性格随了大伯，憨厚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中学毕业后，老公把他安排进机关，几年下来，虽然用心教导，却没有一点长进。 今年年初，他主动离开机关，说想跟人学做生意。 考虑到他的性格，确实不适合机关复杂的人际关系，最后同意了他的打算。 只是经商也没他想象的容易，特别是一涉及利益，朋友也会对你耍心机。 冯玉霞和曹金海对这个侄子也是没辙了，正好老领导打来电话，说起合作的事，他们就决定让他跟着谢秀文干。 曹荣飞听了秦冠麟夫妻这两年的成绩后，也是佩服不已，答应进他的公司。 “当然行。”谢秀文笑着点点头。“别人我不放心，你们推荐的人，肯定没问题。” 看样子他们夫妻俩也想通过这样的办法，让侄子跟秦家建立联系。 既然自己决定找人合作，比起别人，曹家人肯定更放心。 不过人都有私心，曹金海和冯玉霞也不例外。 只要他们不过底线，影响自己的生意，一切都好商量。 “那我就放心了。”冯玉霞还是了解谢秀文性格的，只要她这样说，一般都不会出尔反尔。“荣飞比你小，也没什么管理经验，如果做得不对，你尽管教训他就是。” 这当然是客气话，大家都是成年人，必须懂得做人留一线。 否则就是打自己夫妻俩的脸了。 不过她如果真的肯调教侄子，那对他反倒是好事，说明真的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这话我可不敢应，否则被人误会就不好了。”对于这样的话，谢秀文只能一笑而过。“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只要有力往一处使，我就满意了。” 她也不得不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不懂这个道理，到时拖后腿，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国内一直有这样的经验之谈，千万不要和好朋友或者亲戚合伙做生意，也不要到朋友和亲戚那里去打工，因为涉及金钱，多好的亲戚或者朋友，最后都会因为利益划分不清，又掺杂着感情在里面，最后反目成仇。 和曹家合作没问题，但是公司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一切自己说了算。 他们只能照着自己的要求，老老实实去执行。 这样不管赚多少钱，她都会遵守约定，把利益分配给他们。 否则的话，还不如提前放弃，另找合作伙伴。 “放心，他不会乱来的。”冯玉霞心头一凛，连忙代侄子回答道。 随着与谢秀文不断接触，她越来越佩服这个出生贫寒的女孩子。 不管跟谁打交道，她都有自信说服别人，最后处于主导地位，让别人成为配角。 秦冠麟圈子里的几个年轻人，个个都骄傲得很，谁也不服谁，现在都唯她马首是瞻。 还是秦家上下，包括秦老和老太太，甚至庄家老爷子，也愿意听她的指使。 这样就非常了不得，能做到这一步，说明大家都承认自己不如她，所以才主动交出支配地位。 比起他们，曹家就逊色不少。 何况夫妻俩有今天，全靠秦老爷子，他们更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谢谢冯姐的支持。”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谢秀文马上恢复了笑脸，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只要大家合作愉快，以后多的是赚钱的机会——” 第九十七章余杭中转站 四季青那边的地皮，既然冯玉霞没有主动开口，可能还没有明确结果，所以她没打算问。 毕竟是老爷子给自己要来的人情，她没必要再说一次，否则等于欠了两份人情。 其它人见两人开始在谈合作方式，就没有胡乱插嘴，只是和身边的人低声聊一些八卦。 倒是冯玉霞两个儿子，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端着杯子装作在喝饮料，注意力却全部放在妈妈和谢秀文身上。 在他们看来，自家老妈可是个厉害角色，又是省委常委的妻子，谁不给她几分脸面？ 没想到她跟这个女孩子聊天时，却一点也没占到便宜。 佩服之余，又有些不服气。 可是他们又不懂经营上的事，只好暗暗向父亲打听情况。 “你们还小，暂时不必管生意上的事。”曹金海轻声提点道。“将来如果有兴趣，可以和堂哥一样，到她们那边学习一下。但是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们，看人最好不要先入为主，谢秀文是个生意高手，能超过她的不会很多——” 这当然是指同龄人，那些在商场打拼了二三十年的管理人员，或许有不少比她经验丰富。 “噢。”兄弟俩同时应了声。 难怪爸妈要这样安排，别看她年轻，原来已经这么厉害了。 吃过午饭，冯玉霞要带他们三个去联系好的地方看现场，而曹金海带上哥哥和三个孩子，先一起回家。 以他的身份，肯定不好插手这种经济领域的事，只能交给老婆冯玉霞去处理。 其实她平时也不会随便参与这种事，一般都是安排别人去代办。 谢秀文身份不一样，她必须亲自陪同，保证中间不出差错。 “对了，阿文，四季青那边现在有四块地，离现市场最近的那块，面积最小，离得最远的那块面积最大，你打算要哪一块？”半路上冯玉霞想起这件事，就随意问道。 刚才在酒楼，她怕隔墙有耳，没有说这件事。 现在没有外人，说出来也没关系。 “如果可以，就要最大那块吧！”谢秀文想了想，很快做了决定。 现在老市场才建成没多久，隔着杭海路的两栋楼南北相望，印象中接下来要建的应该是意法服饰城和苏杭女装市场，以及九星和常青这几家。 具体哪个先建，哪个后建，她记不清了。 反正前期几个市场，都隔得比较近，所谓最远，也不过隔了几百米而已，这点距离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且隔得稍微远一点，她也可以跟那些错开经营，做出自己的特色。 制衣厂现在在加工的服装，因为出口为主，质量虽然比不上商场，比四季青这边的大多数要好。 放在老市场那边卖，其实有些吃亏。 如果去前世的新杭派精品女装那边卖，生意会更好。 所以她考虑建一个档次更高的市场，跟别的区别开来，那样远一点反而更有利。 “行，那我就把那块留给你。”冯玉霞听后爽快地回答。 总的说来，越近几块地，竞争越激烈。 远的那一块，反而看好的人不多，所以价格也便宜不少。 倒不是大家的眼光有问题，主要是市场刚建起来，谁也不敢保证这边的潜力有多大，万一新的市场建起来后，招不到足够多的商家，那损失就大了。 所以越近老市场的地方，风险就越小。 反正地皮的价格，在投资中所占比重不大，大家宁愿多花些钱，抢最有利地地段。 冯玉霞却相信谢秀文的眼光，既然她这样选择，肯定有把握。 心里一直在犹豫，四季青批发市场这边的市场项目，自己要不要参与。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果双方有机会合作，将来交给儿子去打理，这样一来，他们就能经常在一起，让曹家尽可能地跟秦家绑在一起。 即使赚不了多少钱，甚至略亏损一点，她们也在所不惜。 偏偏谢秀文看中的每个项目，都赚了个钵满盆满，如果她主动开口，只怕有占便宜的嫌疑，反而不美。 谢秀文和秦冠麟这时候悠闲地欣赏窗外的风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纠结。 车子来到目的地，一行人下了车，注意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根据你的要求，我认为这边最合适。”冯玉霞有些得意地指了指前面。“国家计委刚批下杭甬高速公路的建议书，两年内就能正式通车，到时前面还会建一个汽车站，虞城可以直接走高速到这里，把中转站建在这里，运输会非常方便——” 这些消息，只有他们少数高层知道，还没有对外公开。 可以预估的是，公路周围的土地，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争抢，也有很多人求到老公那边。 不过她们不想参与这些事，全部拒绝了。 老领导这边的除外。 这块地离新建的车站不到两公里，可以说闹中取静，将来就算用作其它用途，比如建一家酒店或者小商品市场，也不怕没有人气。 “谢谢霞姐，这个地方比我想像的还要好。”听了她的介绍，谢秀文有些动容。“这样好了，这块地作为股份投入运输公司，我给你一成股份——” 别看一成有些少，因为还有沪市和甬城两座城市，到时候还得分股份出去。 照她的估算，只要运输公司正常运作，年利润过千万，应该不是问题。 她们能分到百万，以现在的物价水平，其实非常高了。 “你给的太多了。”冯玉霞听了连忙推辞。“给半成就足够了。” 她和老公提前商量过，以虞城那个农产品批发市场的规模，配套的运输公司，年产值估计能达几个亿。 不管利润有多少，都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谢秀文和秦冠麟就是考虑到这个，才不想吃独食，分出一部分利润给大家。 他们跟在后面白拿好处，肯定不能太贪心。 “听我的，就占一成。”谢秀文从她的语气里，知道她明白其中的好处，所以语气反而坚定。“到时另外两个城市的合作人员，我也会以差不多的比例分给他们，后面说不定还有其它人不得不接纳，我只要保证占五成就可以了。” 第九十八章犹豫不决 保证手里有一半的股份，是为了便于管理。 这样大的项目，她肯定得控股才行。 理想的状态是占到六成到七成，不过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有的人她们无法拒绝，那只好再分出去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 “行。”见她这么坚决，冯玉霞也不再客套。“如果以后遇到麻烦，你就告诉荣飞，只要我们能做的，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她能明白谢秀文的意思。 运输公司跟其它本地企业不一样，需要接触的单位比较多，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休想顺利开业。 沪市作为全国最大的城市，那边背景厉害的人肯定更多，人际关系处理起来也更复杂，万一有人看他们的项目能赚钱，从而盯上了他们，只能让出一些好处来解决麻烦。 公司地址已经定下来，冯玉霞就陪着他们，在里面简单看了看。 这边占地面积应该有二千多平方，以前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仓库，自从搬迁到其它地方后，这边就废弃了。 时间一长，墙上的水泥石灰剥落，看起来非常破败，有些角落还长满了苔藓，需要花很大的代价翻修或重建，才能使用。 “如果你们没其它问题，那我回去把相关手续办下来。”冯玉霞一会儿还要去单位上班，此时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告辞。“具体怎么改造，你们拿出方案，我会安排人过来动工——” 这种事由她来处理比较方便，到时让侄子跟进一下，同时多与秦冠麟夫妻俩联系，时间长了，关系就会亲近起来。 “谢谢霞姐。”谢秀文陪她出来，搂了搂她的胳膊。“这次幸亏有你，否则这边的事不会这么顺利。” 想了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支玻璃瓶递过去。 制药厂正式开工后，稀释后的药液装在这种100毫升容积的玻璃容器里，买回去后可以兑在温水里泡澡。 可以一次用一支，也可以一次用几支，这看顾客自己需要。 就算一次用了十支，浓度也不过是原液的百分之一。 即使如此，只要能全部被身体吸收，效果同样会很显著。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会排出体内的杂质和毒素，让皮肤变得细腻白净，身体变得轻盈。 如果原本身体有病，它能起到很好的保健作用，原本的症状很严重的话，能减轻一部分，让身体变得轻松一点。 原本只是一些小毛病，那很大可能会药到病除。 当然对皮肤类疾病效果最好，像白癫风、牛皮癣、湿疹类、皮炎等，包括狐臭、汗脚这些，都有很好的疗效。 这是试验后得出的结论，对外宣传时，也实事求是地描述。 到于价格，这样一小瓶，定价为99元，相当于普通人大半个月工资。 虽然价格定得很高，销售速度却非常快。 刚一出厂，往往就被人抢购一空。 当然送给冯玉霞的两瓶，是她亲手煎的原液，而且药材出自空间，效果是普通原液的好几倍。 具体是多少倍，她也没办法统计。 “我们是自己人，说这话就见外了。”冯玉霞这样做，本来就有示好的意思，谢秀文愿意亲近自己，她也很高兴。 说完拍拍她的手臂，让她别放在心上。 等看到她拿出两支装满药液的玻璃瓶，她的双眼瞪大了。 谢秀文有这个能力，她早已一清二楚。 也想向她求一些药液，给家里的老人改善一下身体。 公婆去世的早，她娘家的父母却依然健在，老人年纪大了，身体就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特别是阴雨天，膝盖就会疼得走不了路，都是年轻时风吹雨淋，吃了太多的苦，留下的后遗症。 药厂的药液出来后，她也买了几支，效果虽然不错，却无法断根。 “它们的浓度特别高，如果不是有特别严重的病，一瓶可以分成四五次用。”谢秀文把玻璃瓶放到她手里。“还有，给自家人用就行了，别传到外面。” 秦老的手下里，曹金海夫妻算是最亲近的人，想表达感谢，用它无疑效果最好。 到了他们的层次，已经不缺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了，唯一关心的是身体，谁都希望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这次冯玉霞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帮自己挑了一块好地方，她无以为报，所以送了她两瓶。 “好，好。”冯玉霞想推托，又舍不得，最后匆匆放进包里，“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来了。” 有了这样的收获，她的脸上全是喜气洋洋的笑容，坐上车子后，向谢秀文挥了挥手，然后开车离开。 谢秀文回到里面，三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从包里拿出纸笔，开始商量怎么改造，才最合适。 最后定下两个方案。 第一个比较简单，在靠近出口处，改装成批发店铺，如果余杭市的酒店、菜贩子想小批量批发，可以通过这边来完成。 后面则是几个不同类别的仓库，用来堆放不同的农产品。 至于办公区，可以因地制宜，把角落的空地利用起来。 另一个方案相对比较复杂，那就是原来的房子全部推倒，重新建一栋六层的大楼，一楼全部采用室内批发部的风格分隔，小批量订单，全部在下面完成。 二层到六楼，就是仓库和办公区，到时只需要安装一台货用电梯就行。 其它空地，全部平整后当停车场使用，毕竟到时会有十几辆甚至更多的大货车，还有客户开来的车。 前面的方案比较省钱，暂时应付一段时间也没问题。 如果后面业务越来越繁忙，这边已经不够用了，就在附近再购买一块土地，建成第二个方案的大楼，等那边可以用了，这边不管是卖掉，还是改造成其它用处，都没有损失。 因为一时无法决定哪一种方案更实用，最后画了一张土地平面图，准备回去后继续商量和修改。 会这么犹豫不决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三个城市同时建中转站，只怕投入的资金，会远远超出她们的预计。 何况首期至少得买十多辆大货车，这同样需要一大笔资金，为了防止流动资金出问题，前期能省则省，才是正确的做法。 第九十九章村里承包结果 再说四季青服装市场那边，还有个项目等着拿钱开工呢！ 想顺利实施计划，只怕还得从银行借一笔钱才行。 回到虞城，谢秀文和秦冠麟回到乡下，把今天这趟余杭之行，跟老爷子汇报了一遍。 “具体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就行。”老爷子听后淡淡地点了点头。“如果跟地方机关打交道时遇到困难，可以跟我说——” 他并不打算干预他们的赚钱计划，在经济方面，他可能还不如儿媳妇精通。 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见他们赚了钱，想打他们的主意，那他还是可以替他们保驾护航的。 以前只是在虞城小打小闹，县城民风相对淳朴，只要行事低调一点，一般不会跟别人起冲突，所以可以放手不管。 到了余杭和沪市，就不可能那么简单了。 好在阿文比同龄人懂事，并没有参与国企改制相关的活动，更远离那些暴利以及被人垄断的项目，所以得罪人的机会，比其它人少得多。 只是他已经退休好几年，随着时间过去，话语权就会越来越弱。 现在只能盼着孩子们尽快成长，有能力独自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我们现在比较犹豫的是，这三个城市的中转站，是一步到位好，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谢秀文说了自己的困惑。“如果一步到位，得向银行借几百万才能搞得定，一步步来的话，虽然投资会少很多，隔三岔五还要改造这几个地方，太麻烦了——” 手里的项目多了，精力就会分散。 她希望这件事定下来之后，就交给相关人员去管理，自己和秦冠麟可以把精力腾出来，做其它有意义的事。 比如再投资几个有前途的项目，那边只有遇到重大事件，才由他们拿主意。 也就是说，她更倾向于一步到位。 “钱不是问题。”秦老想了想提醒道，“可以向银行贷款，也可以找舅舅借钱，对你们来说，几百万是个大数字，他们在国外，几百万不过是几十万美金，以他们几十亿的资产，一次性拿出来，跟你们拿几万有什么区别？” 他是了解两个大舅子的，恨不得跟谢秀文成为一家人。 如果她愿意开口，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拿钱过来了。 而他也乐意看到她们关系更近一步，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如果张家能再护着孩子们几年，等儿子和阿文成长到一定阶段，就有能力应付外界的事了。 乐观一点的估计，最多十几年，就可以完全放手了。 “也行。”见秦老主动建议她们向两个舅舅借钱，谢秀文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那我们回头就联系他们，如果他们有兴趣参股，也可以分一成给他们——” 已经分成三成给三个城市的合作者，再给舅舅一成，依然还有六成。 两个舅舅在国内的人脉，应该不会比秦老差。 他们又是商人的身份，就算出面帮自己，也不会引起外界的猜疑，比老爷子和他的部下出面更理想。 吃过晚饭，由秦冠麟打国际长途电话，出面跟他们商量借钱的事。 而谢秀文自己，则坐在客厅，和过来做客的村支书谢宝贤谈村里的事情。 “阿文，按照你上次的提议，村子周围的山地和荒地，已经全部承包出去了。”他拿出一叠纸，递给谢秀文。“这是具体承包人以及土地面积，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这件事本来跟她没有关系，可是他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正好她今天回来，就请她看一看，提提意见。 如果有什么漏洞，现在补上也不晚。 “我看没什么大的问题。”谢秀文简单看了一遍，然后把它放在桌上。“如果你想借此干出成绩，我建议你用村里的名义，跟镇乡两级的农技站联系一下，请他们派专业人员来村里指导大家搞副业——” 具体承包给谁？不关她的事。 她肯定不可能去操心这些，凭白无故得罪人。 不管农村还是城镇，永远不可能做到完全公平公开。 能获得好处的，永远是那些有背景有关系的人。 普通人只有个别运气特别好，才会碰到这种发财的机会。 她会提醒谢宝贤，是看在村里到夹岙这段公路，建得比她想象得要好，所以给他一个提醒。 刚搬来这边时，她嫌麻烦，只是把原来的机耕路，拓宽了一米多，足够让开轿车和小货车开进来就行。 现在不仅弄成了二车道的水泥路，两旁还种了很多高大的绿化树，从村里望过来，就像是一条林荫小道，连接到夹岙，非常美观。 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她也准备给他一个回报，于是给了这个建议。 道理很简单，大家因为技术原因，种的都是农村常见的蔬菜瓜果，没多少技术含量。 这样的后果是，产量低不说，也容易同一种蔬菜种的人太多，造成恶性竞争，少赚很多钱。 如果找农技人员过来服务，用科学的方法种菜养动物，不但能大大提高产量，还能不断丰富品种。 甚至把一些引进多时，却因为没有人会种植的新品种推广开来，丰富大家的菜篮子。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以后早晚会有人来采访谢宝贤，他就能以这一点，获得上级的肯定和奖励。 他还年轻，如果有野心，说不定会调到乡里当干部。 “这个办法好，我为什么想不到呢！”谢宝贤听后赞叹不已。“我明天就去乡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把技术最好的人请过来。” 谢秀文这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承包大岙后，春夏那一茬收成还不错，到了秋冬，成熟早的已经收获，同样卖了不少钱。 一些过冬蔬菜，则冻死了很多，现在地里至少有一半空出来了，他虽然觉得可惜，却没有办法解决。 农技师肯定有办法解决冬天种菜的问题。 还有山上的果树，倒是有人懂得简单的嫁接技术，可是想要种出真正受欢迎的水果品种，还是得请专业人员来帮忙。 倒是家禽家畜简单一点，只要正常喂食就行。 村里经常会有阉鸡阉猪的师傅上门服务，不用专门请人。 第一百章大舅的野心 “你们不是不懂，只是看得不够长远。”谢秀文笑道。“如果村里只有几户人家种菜，不管大家种什么，都不用担心卖不到好价钱，现在全县的人都在种，那就要尽量考虑种一些其它人不会种的作物——” 这个道理很容易理解，包括个体户也一样。 当商品大量短缺时，只要手里有货物，就不怕赚不到钱。 等同样的货物越来越多，就要考虑错开经营，或者搞特色经营。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廉，人廉我转，这是每个创业者都必须学会的准则。 “哦，哦，你这话真的有先见之明，把我目前最担心的问题，全部讲明白了。”谢宝贤只觉得她的话像是醍醐灌顶，把自己最近面临的困惑，全部解答清楚了。 他的大岙比夹岙大了好几倍，如果不能解决种什么？怎么种等问题，早晚会出问题。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求助，谢秀文就先把答案说了出来，莫非她能未卜先知？ “这些都是很简单的道理，做生意时我也遇到过。”见他说的肉麻，谢秀文就有些无语。“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提前有个计划，并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只有方向正确了，努力才有意义——” 又跟他闲聊了几句，这才把他送走。 秦冠麟已经打好电话，坐在旁边了，此时把结果说了一遍。 “大舅答应借给我们一百万美金，如果不够，后面再找他要——” 倒没有提参股的事，想来他们能赚钱的项目很多，看不上这些。 “那我们就一步到位吧！”钱有了，就没必要拖拖拉拉，浪费大家的精力。“明天我们联系霞姐，让她尽快安排工程队动工，再派个人把装修示意图送过去——” 至于监管人员，原本打算派李晓华过去。 既然冯玉霞想锻炼曹荣飞，主动愿意管起来，那就交给他好了。 李晓华隔段时间，去一趟余杭，确定一下进度，这样能省很多事。 “四季青那个市场，你打算什么时候动工——”事情定下来，秦冠麟和她一起把图纸完善好，又问了这件事。“地还没到手，年前估计来不及了，希望过完春节就能开始——” 这是阿文最看重的项目，具体事情还得由她来定。 自己现在只能做好配套工作，比如把资金和工程人员的问题解决。 “也是越快越好。”谢秀文回答道。“既然那边同时让出几块土地，都是用来建服装批发市场，到时大家就存在竞争关系，早点完工，早点招商，就比其它市场占据优势。” 她也不确定几千个档位，能不能全部租出去。 所以稳妥的做法，就是抢在别人的前头，完成招商。 当然也可以找冯玉霞想想办法，先把那块地弄到手，再让她拖一拖其它几块地的手续问题。 就怕自己有曹金海这个常委帮忙，其它人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有关系有后台。 那样的话，只能在其它地方想办法了。 “我明白了。”秦冠麟一听，心里就有数了。“最近戴传信没什么大的事要忙，就让他去负责那边，地批下来前，我们把建筑公司和材料全部准备好，到时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开工——” 他打算在市场边上租一间仓库，做好开工前的准备。 别人虽然也会着急，应该不会考虑得这么周到吧！ “也好。”谢秀文自然不会打击他的工作热情。“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她要做的事，则是画出市场的草图，然后再找专业人员，绘制出正式的图纸，用来建造和装修。 市场的外部设计也很重要，既然打算做中高档的服装，那外面的门面装修，也必须给人高档的感觉。 怎么把握好一个度，她必须好好思考一下，同时借鉴前世几个市场的样子，做出满意的设计。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了早饭，准备回县城。 不料大舅匆匆赶了过来，拦住了谢秀文。 “阿文，我们村里也在搞承包，我打算弄一块五十亩的山地，建一个跟夹岙差不多的庄园。”刚进屋坐下，他就说明了来意。 过来找外甥商量，一方面是听听她的意见，自己这样干有没有问题？ 另外就是承包金得五万，他手里没这么多钱，想找她借一点。 “承包五十亩地，当然没问题。”谢秀文也怕大舅一时冲动，干出傻事，所以仔细问了经过。“关键是你打算种什么养什么？虽然东溪镇的市场，能收购大家的农产品，可是赚钱没这么容易，最好种上品种优良的蔬菜瓜果，养一些价格高的禽畜。” 这两年物价飞涨，蔬菜瓜果的价格却没上升多少。 但是一些特殊的品种，比如杨梅、栗子、哈蜜瓜、樱桃、橙子等水果，价格却是苹果、桔子、雪梨、葡萄等常见水果的一倍。 蔬菜也一样，青菜、萝卜、洋葱、土豆、茄子和黄瓜这些常见的，价格一直没上升，甚至在下跌。 而像菌类、番茄、花菜、蜜豆、彩椒这些，因为比较少见，或者是从外地引进的，价格却在不断上涨。 所以地多了，并不一定赚得就多，必须考虑好种什么？ 自己当时会选择承包夹岙，主要是想保守秘密，不想被村里人发现自己不同寻常。 因为有瓶子空间在，它能改良品种，所以不用担心价格问题。 大舅没有这个优势，盲目模仿自己，只怕会吃亏。 “那你说种什么养什么？”这个问题程月峰自然也考虑过，只是觉得先承包下来，再慢慢决定也不晚。“要不，我从你们这里抓一些野猪和野兔回去养，水果也从你这里弄些苗？” 阿文这边种的养的都是好东西，如果自己那边能大量繁殖产出，肯定不怕赚不到钱。 “你想要这个，当然没问题。”谢秀文望了一眼走过来的妈妈，见她也是一脸关心的样子，猜测她也希望自己帮帮大舅。“不过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好养的，你们必须用心学一学，才能成功——” 第一百零一章意外的变化 原本想劝他找一个农技人员过来帮忙，等他学会了，再教会大家。 又一想，夹岙这边的秘密太多了，还在注意秦老的安全问题，不适合让外人进来。 那只能让大舅自家人过来学了。 至于最后谁来，他们肯定会商量好，不用自己操心。 自家的野猪和野兔，吃过有灵气的食物，一般不会生病，所以只要小心一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反倒上蔬菜，买菜籽回去种，就没有任何优势。 自己总不可能送他们一些灵液，那不是告诉他们，自己身上有秘密吗？ 或者可以换个角度，让他们承包山林后，把重点放在养殖这方面，那就比周围的承包户有了优势。 只要一切幼仔全部由自家提供就行。 “放心，我们一家早做好了准备。”见外甥女没意见，程月峰感觉目的达到了。“一会儿我就找你爸妈要一些种苗回去养养看，如果有问题，再过来找你们帮忙——” 至于几万块承包款的事，就不用麻烦阿文了，他私下向妹妹和妹夫借就行。 他们夫妻俩现在可是有钱人，身上随便都能拿出几万块钱。 见大舅已经有了准备，谢秀文也没有再泼冷水，跟他告别后，和秦冠麟一起回县城。 当天晚上，一家人正准备吃晚饭，看到弟弟过来了。 谢博文调到县委上班后，她怕他一个人住麻烦，就让他来家里吃住，没想到他拒绝了。 说单位食堂吃的不错，还分给他一间宿舍，正好跟同事多相处。 见他说得有理，谢秀文也没有勉强，没想到今天过来了。 “姐，跟你说件事。”到了姐姐家里，谢博文也没客气，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又一脸神秘地说道。“那个宋雷生你还记得吗？就是去年大姑介绍的那个人——” 前几天回镇里的家，发现家里有客人，除了大姑家的表姐田新慧，还有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就是宋雷生。 看着他们跟老婆一起吃饭聊天，他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等他们离开后，他悄悄问老婆，这两个怎么会过来找你，还凑在一起？ 听了解释才知道，表姐上个月居然嫁给了那个男人，两人一起过来，是想缓和双方的关系。 她知道大姑姐不想跟大姑和宋雷生有任何关系，所以一开始也没理他们。 只是他们来的次数多了，又见两人没想像中的讨厌，最终还是照着待客的标准，做了一些好菜，请他们一起吃饭。 “你提他做什么？”谢秀文当然记得这个人，“难道他最近犯了什么事？连县里都知道了？” 这种人跟自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本来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大姑的原因，她才记得这外名字，实在是被他恶心坏了。 “那倒没有。”见姐姐皱着眉头，似乎不想听到这个名字，谢博文就有些担心老婆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姐姐的反感，“你应该也想不到吧！大姑家的表姐田新慧，跟老公离了婚，现在已经嫁给他了——” 他也搞不明白大姑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会同意他们俩的婚事。 难道在她眼里，男人只要有个体面一点的工作，就是乘龙快婿，不用考虑人品等方面的问题？ 表姐从小老实，不敢反驳大姑的意见，只会选择默默地顺从。 他甚至怀疑，她会选择离婚，也是大姑在背后搞鬼。 “啊？新慧离婚了？还嫁给了宋雷生？”谢秀文听后也是吃了一惊。“大姑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是想请他帮忙，给两个表哥找个好工作？” 问题是宋雷生虽然在邮电所工作，他在单位名声并不好，应该还没有这样的本事吧！ 或者请他姐夫帮忙？ 他也不过是镇计生委一名小小干部，没本事安排工作吧！ “这个我倒也不知道。”谢博文摇了摇头。“听建红说，他们上个月结婚后，就隔三岔五来找她，她不想事他们，只是看在表姐的面子上，加上宋雷生也比以前老实了，她才留他们一起吃饭——” 如果姐姐还没消气，那就让老婆别理他们，别因为一时心软，被没脸没皮的大姑和宋雷生缠上。 “是吗？”谢秀文听了弟弟的解释，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看来是有聪明人在给他们出主意啊！知道我这人不好说话，于是改从你们那里入手了！” 如果他们结婚后安心过日子，她也不会这样猜测。 迫不及待上弟弟家的门，就暴露了真实意图。 肯定是有人对自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准备利用老实的表妹，来当敲门砖。 自家人里，弟弟和弟媳妇耳根最软，很容易被人利用。 如果他们的关系缓和了，总有一天他们会到乡下找爸妈，甚至来找自己。 就算自家人再讨厌大姑，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爸妈看到表妹上门，也不好意思摆脸色给他们看。 “你的意思是？”谢博文没想那么多，听了姐姐的话，就有些担心。“他们过来找建红，目的没那么单纯？” 如果这样，那就可恶了。 他今天会说这些，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姐姐没有那么在意大姑的事了，他就趁机帮新慧表姐说些好话，让两家恢复正常来往。 他总觉得表姐日子太苦了，才二十五岁，就跟老公离婚。 再婚的男人也不是好东西，如果自家人不伸手帮一把，谁知道会不会被宋雷生家暴？ 表姐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女人，肯定不会考虑离婚的事。 现在不但离婚了，而且这么快就再婚，肯定是大姑在窜掇。 “否则来找你们干什么？”谢秀文没好气地反问。 对弟弟的思考能力非常失望，什么时候他才能长大一点，懂得分析别人行事的目的，以及管好自己和家人，别给他们添麻烦。 自己是他的姐姐，可以这样无原则地提点他。 如果是在工作的时候，他也这样容易被人利用，从而影响同事和上司的利益，他们可不会一笑置之，就这样算了。 第一百零二章亲戚相处的底线 “那我让建红小心一点，别再搭理他们了。”谢博文被姐姐说的有些脸红，呐呐地回了一句。 他现在已经非常谨慎小心了，就怕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姐姐和姐夫添麻烦。 没想到依然没法避免。 “也不用做得这么绝。”谢秀文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表妹是表妹，不能和大姑一样态度。“你们只要记住一个原则，过来做客可以，好菜好饭招待他们，如果想利用你们，跟镇领导搭上关系，或者其它不合理的要求，必须直接拒绝。” 以自家现在这样的条件，吃吃喝喝都是小事，只要有时间接待，就没必要拒绝。 也仅仅限于这些，她不想让大姑和宋雷生以为，他们说些好话，就可以变成一家人，他们想要什么，就必须帮他们。 这是原则问题，必须坚守。 如果她猜得没错，表妹之所以会离婚，只怕也有内情。 万一真是大姑在背后指使，那她真的已经走火入魔，枉为人母。 为了一点点利益，连女儿的幸福也在所不惜，太没人性了。 不过她一个乡下女人，应该没本事算计自家，只怕是宋雷生的姐夫，在背后搞事情。 目的很好猜，就是想攀上自家的关系，然后往上爬。 东溪镇的镇长吴泽远，是秦冠麟的好兄弟，如果自家接纳了他们，那他们投靠过去，想换个好的岗位，肯定很容易。 所以必须要让他们明白，自家绝不会帮他们做这些，他们发现无利可图，就会死心了。 “好。”见姐姐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谢博文松了口气。 现在调到县委办工作，对外的职务只是一名普通的干事，不过离主任黄剑鹏很近，能经常听他的教导，开始学着琢磨与同样的相处之道。 今天跟姐姐一席话，让他再次明白了自己的不足。 因为觉得表姐可怜，他还生出帮她们一把的想法，准备今天探一探姐姐的心思，看能不能劝一劝她，缓和两家的关系。 却不知道自己这样想，就已经中了他们的算计。 太可怕了！ 原来这就是姐姐一直担心自己的原因，看问题只注重表面，不懂得背后深层次的问题。 如果不是她提出来，只怕真的被人利用了。 再次回想那天表姐说的话，其实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一件事，那就是希望当面向姐姐道个歉。 亏他们夫妻俩都没听出来，还自说自话，代姐姐表示跟她无关，让她不要介意。 这算不算歪打正着，正好拒绝了他们。 想来表姐当时虽然表现出一付释然的样子，心里却在骂两人听不懂人话，有气无处使吧！ 算了，这件事还是让姐姐和爸妈去作主吧！他们置身事外就好。 接下来几天，沪市那边也联系好了合作方，是老爷子的旧部下李洪伟，他现在在市组织部担任副部长。 谢秀文和秦冠麟又亲自跑了一趟，并见了李部长的外甥杨君毅，一番交流后，最后把中转站的位置定在漕河泾这边。 选择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的交通比较便利，但是还没有过度开发，等地铁建起来，未来潜力比较大。 如果选择的位置过份偏僻，交通运输就是个大问题，估计要等几年才会真正发展起来。 浦西老城区肯定不行，那边早已人满为患，很难找出一块这样大的空地，供他们当市场使用。 就算有单位愿意出让，土地价格也高得离谱，性价比太低了。 浦东则面临相反的问题，那边未来的潜力非常大，可是现在大多数地方还是农村，交通没那边方便，浦西到浦东的桥也没建好，估计没有人愿意去那种地方，批发农副产品。 当然这都是机会，可以提前在那边买几块地，囤几年再说。 到时根据当地的发展计划，建造相应的建筑获利。 等浦东真正发展起来了，可以再挑一块位置优越的地，建一个主要面向浦东人民的大型农副产品批发市场。 沪市有两千多万常住人口，两个市场并不算多。 甬城那边的中转站用地，晚了几天才完成，合作人同样是秦老的旧部下。 傅绍均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大学毕业后在甬城大学担任团支部书记，除了这份正式工作，他还投资了一家咖啡店和一家酒楼，靠着堂叔傅昆的关系，生意一直很好，赚了不少钱。 这次堂叔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除了接待两个客人，还让他帮忙带他们去一块地看看，以后由他负责跟他们对接。 听说他们是堂叔老上司的家人，他自然打起精神，带秦冠麟和谢秀文到三市看了那块空地。 这里以前是一个旧市场，据说明朝时就在这里建市了，现在大多数房子成了危房，新的市场建好后，全部搬离了这里。 原本市里打算把土地拍卖掉，建成一个大型居民小区，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变更了用途。 他非常清楚堂叔的性格，虽然已经是副市长，却非常低调，不会在这种事上，提出自己的主张。 这次为了老上级秦老，他力排众议，把这块地用作它途，已经有违纪的嫌疑。 不过只要后面的手续一切正常，并按要求支付土地出让金和各种费用，想来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边的地段确实非常好。”谢秀文没想到傅市长帮自己搞到这么好的地方，暗暗感激。“如果市里没其它问题，那我们就定下来，麻烦傅大哥帮我们办好相关手续——” 现在甬城的市中心面积其实非常小，主要集中在三江交汇区那一带。 三市的市场搬走后，接下来肯定会重点发展这里。 碰到这样的好事，她拒绝就傻了。 正好这里离南站不远，交通也便利，从虞城把农副产品运输过来，特别方便。 谢秀文甚至当场做好了以后的规划，先把这里充当中转站，等进入二十一世纪，这边成了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房价和地价会涨到天上去，她再在这里占用大片土地，就不大合适了。 到时在杭甬高速公路边找块空地，把中转站搬过去，这里搞商业开发，建成住宅区，赚它几个亿，会非常轻松。 第一百零三章运输公司正式成立 三个城市的中转站全部定下来之后，她们一边让戴传信盯紧改造的进度，一边开始安排人事工作。 通过半个月的培训，谢秀文心中已经有了三个人选，分别是来自鲁省的高大男人蔡少武，秀气的川省男子丁亮，以及来自赣省，明明很英俊却喜欢留络腮胡子的刘晨。 三人中蔡少武年纪最大，今年已经三十四岁，因为有武术功底，所以性格比较强硬，执行力也很强，但是有个明显的缺点，就是脾气暴躁，教训人时不留情面，不容易带出好手下。 会最终选择他，是觉得这一行要接触行行色色的人，容易遇到各种不怀好意思的人，需要他这种性格的人，在前面冲锋陷阵。 何况他年纪也不小了，结婚后孩子都十岁了，等棱角再磨平一些，会是一个很好的管理人员。 丁亮今年二十九岁，长着一付小奶狗的脸孔，容易让人觉得他好欺侮。 不过他善于绵里藏针，懂得用各种手段解决麻烦，是个以柔克刚的高手，在战友里威望比较高。 缺点是对自己人比较心软，魄力也差了一点，需要花时间好好调教。 刘晨今年三十一岁，长相英俊，是三人里唯一一个暂时找不到明显缺点的人。 他最大的优势是学历高，在七十年代末，高中生去部队，确实非常稀罕。 他平时喜欢看书和思考，管理基础比其它人都好，培训一段时间后，感觉他的进步也最大。 还有一个较明显的优点是表达能力强，能跟任何人处好关系。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不过谢秀文没有马上宣布，而是把李晓华叫过来，想最后听听他的意见。 那天把卷子改好后，其中最出色的六个人，她单独拿出来，做为重点培养对象。 这三人自然就在六人里面，当时也跟李晓华私下交流过。 现在定下来了，她觉得让他来公布任命，效果会更好。 毕竟他以后是运输公司的总经理，得培养他在公司的威望，便于他以后管理。 也让每个人明白，大家虽然都是朋友，但是工作上没情面可以讲，谁表现出色，他就会提拔谁。 “我也觉得这三人最合适。”见谢秀文的意见和自己一致，李晓华内心说不出的欣喜。“不过他们都没有管理几十人的经验，所以最好给他们配备一个稳重的办公室主任，协助他们处理日常工作——” 这是老婆知道他的工作内容后，私下给他的建议。 看在好姐妹的情份上，他一回来，谢秀文就给他安排这样重要的岗位。 问题是他们要有自知之明，既然大多数手下是老公叫来的，那必须找其它人平衡一下，免得大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一个人刚进公司时，肯定会想着干好工作。 时间长了，免不了会产生惰性，从而对一些问题视而不见。 加上战友们凑在一起，如果没有外人监督，工作效率就会越来越差。 说不定还会有人欺上瞒下，从而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那他们夫妻俩就无颜继续在谢秀文这里工作下去了。 “这个好办。”见他主动提出这件事，谢秀文也没有反对。“到时我从其它公司中抽三个人过来，再从新培训的干部中调过去补上。” 原本她想着从新招聘的储备干部里，挑三个相对出色的人，去那边提任办公室主任。 别看三个中转站规模很大，前期其实没多少事，所以慢慢适应，问题不大。 不过李晓华的话也有道理，如果全部交给新人去干，就算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都没问题，依然会有一些无法避免的事发生。 那就从相互交换一下好了。 别看办公室主任好像级别很高，其实就是一个大管家，不过需要有足够的经验，能处理好各种琐事。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余杭那边还有丁霞在，可以让她有空多关注一下那边。 已经给她配备了一辆轿车，过去也很方便。 沪市那边接下来会买几块地，再根据当地的发展情况，在合适的时机建造相应的建筑。 这个人要求比较高，谢秀文打算派一个综合能力比较强的人去那边。 如果人员定下来，同样可以抽时间去沪市的中转站多看看，协助一下。 只有甬城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所以得单独物色一个人，才能保证不出差错。 一个星期后，余杭那块地最先审批下来，于是开始派工程队进驻。 接着是沪市，然后是甬城。 这些工作暂时交给戴传信在负责，他虽然统管全局，不过他的很多工作，谢秀文和秦冠麟都在帮忙，所以抽得出空，去处理这些具体的事。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让李晓华正式公布人员升职和调动通知。 运输公司的装修已经开始，公司的组织架构也得尽快搭建好。 这几天的培训，她也尽量往他们以后的工作内容方向倾斜，同时让他们适应新的岗位。 看到这个结果，有人欢喜有人难过。 以前是平等的战友，现在有了这么大的差距，是个人都会有失落。 好在这三个人以前就比普通人出色，大家酸过之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周华强和黄玲得知消息后，过来问有没有地方需要他们帮忙？ 他们已经把谢秀文当成亲生女儿，现在她又新开项目，人手肯定会很紧张。 自从和镇上的酱厂合作，成立味业公司后，他们到公司担任总经理。 可是真的到了那边，他们发现所有跟品牌建设相关的工作，几乎都干不了，最后谢秀文不得不把谢建根调过去，负责相关事宜。 他们则来到食品厂那边，代为管理那一块。 到了食品厂后，发现他们也没什么事可做，原来谢建根已经安排好了接班人，是他亲自培养的人，干得比他们出色多了。 两人失落之余，正好听到谢秀文这边有事，就主动来揽任务了。 “如果你们有兴趣，我是求之不得。”谢秀文也发现了他们的问题，最近在考虑是不是让他们换个项目，不要跟前世的食品行业死磕。“沪市那边需要可靠的人帮我看着，你们去的话，我完全可以放心——” 第一百零四章衣锦还乡 他们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原因很简单，自己提前帮弟弟把食品厂开起来了，经过谢建根的管理，一切开展得非常顺利，他们如果继续想干这个，就必须从食品厂拆分一部分项目出来。 这样做其实意义不大，还会降低效率，不如保持现状呢！ 所以酱厂的消息传来后，她就改变了主意，打算让爸妈去管理那家公司。 没想到向她们介绍如何创造品牌以及营销时，她们居然一直搞不明白这个，谢秀文这才知道，以他们的能力，还不足以管理这家公司，只好再次调整计划。 浦东建成特区后，接下来三十年，会飞速发展。 现在没有网络，信息渠道不畅，自己打算在那边拿地搞建筑，需要有个可靠的人帮自己盯着，及时把信息反馈给自己。 这件事不可能交给杨君毅，他的身份也不简单，不是他们可以指使的。 何况他也有自己的事业要打理。 浦东接下来遍地都是机会，如果周家爸妈同意去那边，比其它人都合适。 他们本来就是那边人，能尽快融入那边的圈子，到时如果要投资新兴项目，只要派人过来跟他们接洽，可以省许多麻烦。 除了大事需要自己或者戴传信去处理，普通小事交给他们就行了。 “那我们过去那边帮你看着。”听说要去沪市，两人同时眼前一亮，交换了一个眼色，下一刻又有些失落。“就是长时间在那里工作，得跟孩子们分开了——” 能重回家乡，两人都有些兴奋。 现在以这样的身份回去，说锦衣还乡一点都不过份。 就是舍不得长期跟孩子分开。 “这个容易，我让人想想办法，把他们的学籍转过去，以后就在那边读书好了。”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 忽然想到如果能在那边落户口，弟弟妹妹以后高考也会容易很多。 据说本地人考本地大学，录取分线会低上不少。 印象中他们三人都不是学霸，想考上好大学没那么容易 沪市那边的学校，教育质量应该比虞城好，以后成为大学生的机会也会大很多。 就是不知道购房给户口这些政策，是哪一年开始实行的？ 不管怎么样，试一试又不会有损失。 “会不会很麻烦？”黄玲听后，又激动又忐忑地问。 作为那边过来的知青，回到家乡生活，是她们一直梦寐以求的事，不知道期盼多久了。 如果全家人回到那边，还有一个体面的工作，那就算遇到老同学和邻居，也可以昂首挺胸跟他们见面了。 就是怕麻烦女儿，心里过意不去。 “不会。”谢秀文摇摇头。“你们如果决定去那边工作，生活上的小事，我会安排好的。” 以前想着让他们搬到虞城，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等时间长了，这种热情慢慢过去，她也是看开了。 对爸妈来说，沪市才是家乡，在虞城或者山江县，都是过客，不能给他们家的踏实感。 既然这样，何不放他们回去？ 不过是买一套房子的事，现在价格还不是很贵，就当是给爸妈投资好了。 印象中早期那边对购房一直有优惠政策，就是希望有经济能力的人在那边落户。 具体情况她已经记不得了，如果运作一下，能让他们一家成为沪市户口，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到了重生前，想获得一个当地的户口，已经变得非常困难了。 作为国内最大的城市，那边的各种配套设施确实比其它地方好，为了一家人幸福，这样做非常值得。 事情定下来之后，谢秀文把这件事交给戴传信去处理，先在那边买一栋大一点的房子，同时去一趟附近的学校，给他们办理转学手续，然后再考虑其它的事。 如果有困难，只好找李洪伟部长想想办法了。 没想到一切很顺利，学校同意接收他们，房子的事也解决了。 因为父亲周华强出生在黄浦区靠近老西门的石库门弄堂里，所以特意把新家按在复兴中路一栋老洋房里，这样既保证他熟悉那边的环境，又跟家有一段距离，不会受家人的影响。 爸妈听说沪市那边已经找好了房子，还离老家很近，都特别激动。 到了周末，一家人迫不及待地找过来，最后在戴传信的带领下，兴冲冲去沪市参观新家了。 弟弟妹妹们情绪同样很高，他们高兴的不是在那边按家，而是可以去向往已久的大城市生活。 在普通人心目中，沪市就是繁华的代名词。 如果能买到一块沪市产手表，或者一双真皮皮鞋，就可以跟身边的人得意好长一段时间。 车子来到目的地，爸妈下车后，看到眼前居然是一栋老洋房，建筑面积足有两百平方，前面还有一百来平方的花园，顿时拘束起来。 小时候他们生活在石库门，几口人住在只有四十多平方的两间房子里，非常拥挤。 每天去上学的路上，倒是会经过这边的高档住宅区。 怕里面有同龄人走出来，看到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以及露出脚趾的布鞋，所以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 没想到一家人也有机会搬到这里生活。 这套房子比肖霞家的还要大，如果搬进来后，请他们过来做客，只怕会跌破他们的眼镜吧！ “妈，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周小龙比较没心没肺，此时仰着问妈妈。 搬到虞城后，家里的条件好了许多，可是他总觉得那是程程家的房子，自家人只是临时借住些日子，所以就算再舒服，也没有家的感觉。 这边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就知道爸妈是沪市人，现在来到这里，等到回家了。 “嗯。”黄玲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虽然心里也当谢秀文是女儿，可是跟眼前三个还是有区别的。 她对自家人这么好，真的心里有愧。 “那我去楼上挑房间——”周小龙可不会理解父母的心思，听完后兴奋地叫了一声，蹬蹬蹬上楼了。 周小军和周小英听了，连忙跟上去。 黄玲见了，不好意思地望了戴传信一眼，就怕被他看轻。 第一百零五章请客 “别多想，既然到这里是帮她工作，不大了多用点心思，帮她们多赚些钱。”周华强是男人，遇事比较想得开，此时劝了一句。“以她的本事，肯定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只要我们照着做，肯定不会出差错。” 谢秀文的情况，真的应了那句话，能者纵横天下，庸者踽踽独行。 她从一间面包店做起，短短两年时间，就把生意做到沪市，实在太厉害了。 夫妻俩原本计划搞一家食品家庭小作坊，辛辛苦苦干一年，赚万把块钱，改善一下生活。 现在看来，还不如帮她打工，那样赚的钱，肯定比自己做还多。 这一点从她的好友张爱凤那里就可以看出来，以前她在商场帮人卖衣服，一个月不过二百块收入。 跟了谢秀文以后，现在管着一家大公司，年收入十几万，比普通的公司老板赚得还多。 并不是她能力有多强，因为两人是好友，能全心全意帮阿文做事，值得信任。 夫妻俩的情况下也差不多，可以参考她走的话。 单从忠诚这个角度讲，他们算是她的父母，肯定不会比张爱凤差。 “对，对。”戴传信并不清楚他们跟谢秀文的真实关系，只以为黄玲真的救过谢秀文，所以对他们一家也很尊重。“谢总没当你们外人，既然把你们安排到这里，只要帮她把事情做好就行，其它不必放在心上。” 这一点老板夫妻俩非常一致，都不是苛刻之人，对下面的管理人员非常大方。 自己调来虞城后，马上又分配了一套商品房，换成其它公司，沪市已经有房子了，这边估计不会再安排了。 这也是他愿意死心踏地替他们卖命的原因。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非常清醒的认识，比起他们两人，自己的管理能力只能算一般，无非是做事更认真和负责一点。 有这个优点的人多的是，如果其它人有这样的高工资，估计也会跟自己一样的心态。 而且做的不会比自己差。 安排好这些，戴传信先回虞城，留下周华强一家在这里收拾新家。 中午他们简单吃了一顿，下午继续准备生活必须品。 虽然常用的厨房用品，以及卧室床被全部都买好了，不过酱醋调料和洗漱这些小物件，还是花了一下午才全部凑齐。 晚上黄玲做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幸福地享受来沪市后第一顿晚餐。 “上次来沪市，肖霞热情招待了我们，要不，明天我们也请他们吃一顿？”黄玲忽然想起上次的事，向老公提议道。 回到这里后，应该会长期住在这里，肯定得重新联系以前的朋友。 比起其它人，肖霞和李思明路子比较广，以后肯定有求到他们的时候。 上次在虞城，是阿文代他们招待的，她们自己还没有正式回请。 “行啊！”周华强也没意见。“先请他们吃饭，然后我们再考虑一下，邀请哪些人比较好？” 他在沪市的朋友不多了，上次遇到吴祖光，他的现状令人担忧。 这边的工作开始后，看能不能拉他一把，让他也进公司上班。 上次行色匆匆，只见了他一个人，不知道其它老同学老朋友，情况怎么样？ 肖霞接到电话，听说他们回沪市了，也是兴奋得不行。 当天晚上，夫妻俩一起来到周家，看到这边的房子，暗暗咋舌。 很明显，这房子不是他们买得起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谢秀文替他们安排的。 由此证明，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亲密。 “李叔叔，曾阿姨——”看到客人来了，三个孩子同时上前打招呼。 可能是爸妈经常提到他们，并说是最好的朋友，他们的态度自然很热情。 小孩子其实很敏感，知道如何区分来家里的客人。 何况他们穿着打扮特别体面，手里还提了礼物，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人来做客。 “你们好。”肖霞的态度比上次还要夸张，上前搂了搂每个孩子。“好久不见，你们长得更加帅气和漂亮了——” 消息来得突然，还以为他们临时找了个地方住着，可能不方便招待朋友。 现在看他们住在这里，心里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把双胞胎带过来，跟他们交个朋友。 以前总觉得自家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跟身边同龄人不一样。 现在看了三个孩子的打扮和精神状态，只怕比自家儿子还要出色。 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孩子们用灵液泡澡后，伐毛洗髓，皮肤跟玉石差不多，根本不是正常手段可以做到的。 “嗨嗨——”他们被人这样夸奖惯了，也不觉得什么，笑了一下，就没当一回事。 一行人进了客厅，里面倒没有高档布置，只是旧主人装修得很用心，即使有些家具已经旧了，依然看出房子主人的底气。 “你们先坐一会，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再炒两个新鲜的蔬菜，就可以开饭了。”黄玲让他们坐下来，并泡了茶端上来，然后提醒道。 这时候还不习惯边炒菜边请客人吃，一般都是菜全部做好，大家才坐下来一起开饭。 “我陪你去。”肖霞站起来要帮忙。 如果是以前，她才懒得这样客套，现在好友确实今非昔比了，她必须好好调整态度，让双方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已经是年底了，如果谢秀文和秦冠麟到这里做客，他们才有理由参加。 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他们愿意接纳丈夫，那调动工作的事，就十拿九稳了。 “也好。”黄玲现在也算见了世面，也不会在肖霞面前有低人一等的心思。“厨房足够大，我们边做事边聊天，才不会无聊。” 她同样有着跟好友关系更进一步的打算，既然对方主动这样，她乐得如此。 周华强和李思明见了，也没在意，边喝茶边聊起最近身边的趣事。 在家里他们都不会摆出大老爷的架势，有外人在时，才会给他们男人面子。 因为关心沪市这边的发展情况，主要还是周华强在问，李思明回答。 第一百零六章正式投靠 “难道你们打算在沪市做大生意？”见周华强聊的内容越来越深入，李思明好奇地问道。 倒没有小看他的意思，只是他们夫妻俩以前在乡下生活，因为跟秦冠麟夫妻搭上了关系，才有了今天的际遇。 以他们的能力，就算想经商，也只能摆个摊什么的吧！ 现在却跟自己聊这些，是不是太好高骛远了？ 当然想归想，却不会说出来，免得伤了他的自尊心。 “我们哪有这个能力？”周华强听后大笑道。“是阿文有这样的打算，所以派我们过来，先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方便他们做出安排——” 这次过来，主要以地头蛇的身份，配合蔡少武尽快把这边的中转站建好。 另一个任务，就是在阿文指定的几个地区，找到可以出售的商业用地，并做好相关的信息收集，供她选择和判断。 当然也可以给她提意见，比如看到合适的赚钱项目，以及沪市比较热门的商业模式，他们觉得可以借鉴和参考，都可以记下来交给她。 “那也不错了。”李思明听后羡慕地说道。“说明他们特别信任你们，才给你们这样的任务。” 他以前是秘书，领导有职务调动前，都会派他前去当地看一看，收集一些情况。 一般来说，会被这样安排的，都是上级领导最信任的人。 由此可见，秦冠麟和谢秀文确实特别重视他们两个，还安排了这样的房子。 要知道这边的小洋楼，以前都是大人物住的，只有岳父这样的身份，才有资格住进来。 “主要是我们没别的本事。”周华强苦笑一句。 这倒是真的，阿文一直认可他们父母的身份，还跟酱厂合作，让他们去管理那边的公司。 只可惜他们能力不足，就算有好差使也干不了。 现在有机会调到沪市，他们已经心满意足。 “这边不是还有外贸公司的子公司吗？他们对沪市的了解，只怕比你们还详细——”李思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让你们过来，会不会多此一举？” 知道了秦冠麟的身份后，夫妻俩特意去打听了这边公司的情况。 确实像他们说的，总部已经搬到虞城，这边只剩下一家子公司。 即使如此，公司规模依然不小，还有五十多名员工在写字楼上班，没包括去工厂的跟单员。 一年的出口产值超过几个亿，据说京城和鹏城同样有子公司，这样算起来，光是外贸这一块，一年都能赚上亿净利润。 “应该不会。”见李思明这么推心置腹，连这话也说了，周华强也没瞒他。“外贸子公司调回了很多管理人员，现在留下的人手已经不多了，而我们接下来主要工作，就是配合总公司投资，所以必须单独分出来——” 尽管不是很清楚女儿介绍的内容，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 就是以后她会到在这里买地搞建设，这属于投资行为，需要谨慎又谨慎，免得亏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只是做前期工作，到时投资公司成立了，他们就会属于新成立的公司一员。 这个项目比其它几个公司还要大，重要性可见一斑，所以才会派他们过来。 “秦先生和谢小姐真是厉害，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几年，资产就过十亿了，比香江的富豪还要有钱。”李思明听后羡慕地说道。 这些年兢兢业业在岳父手底下干着，盼着有一天能独立出去，主政一方。 虽然一直把精力放在机关上，有时候也会有停职下海搏一把的冲动。 不过他还有自知之明，就算岳父愿意全力配合他，生意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大。 最多开家公司一年赚几十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话间黄玲和肖霞把菜端出来，两人于是起身，来到餐厅吃饭。 酒过三巡，每个人都有些微醺，于是又把话题扯到刚才未尽的事上。 “你们这次过来，是代表秦先生和谢小姐考察环境？”肖霞的脸红红的，看起来比他们三个醉得更明显， 说话也少了些顾忌。“他们准备投资什么项目？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参与——” 如果能抱上这两个大人物的大腿，那就算父亲退休了，他们依然有强力的靠山。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也不可忽略，那就是他们同样很缺钱？ 八十年代初的时候，物价很低，一个家庭只要有人赚工资，就能养活全家。 何况他们夫妻俩都有固定收入，父母的工资和补贴更是普通人的几倍，所以一家人就能生活得非常舒适。 最近几年物价上涨很快，工资增加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如果没有额外的进帐，他们想保持高人一等的生活质量，根本不可能。 当然最气人的是，很多以前远远不如他们的无业游民，靠着做小本生意，现在住进了楼房，还开起了小轿车。 每次看到他们在眼前晃荡，她的心里就不平衡。 “这个我们决定不了，得问过才能回答你。”黄玲怕老公心软，抢过来回答道。 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这一点她分得比老公更清楚。 当做适当的好人她还是会做的，如果阿文没意见，她肯定会帮忙牵一下线。 “我明白，肯定要问过才行。”肖霞只是借着醉意试探一下，脑子却清醒得很。“不过还得感谢你们，给我们这个机会。” 没有完全拒绝，表示希望很大，她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也对，在他们这个层次，肯定不会吃独食，这样只会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只要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二代，才会恨不得独吞所有利益，最后搞得天怒人怨，连累家人。 当天晚上，谢秀文接到黄玲的电话，知道了肖霞的心思。 “你告诉她们，想参与肯定 没问题。”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到时项目定下来，我再告诉她们合作方式。” 想打开沪市的局面，肯定得跟当地的基层搞好关系。 她的目的很明确，如果能不靠老爷子的关系，就尽量不动用他的力量，免得以后留下把柄。 肖霞夫妻有这样的身份，已经足已让自己重视了。 第一百零七章好友重聚 接下来几天，周华强和黄玲不断联系以前的朋友。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见，先通过别的渠道，提前了解对方的情况，再考虑要不要见面。 至于三个孩子，已经到安排好的学校正式上课。 在虞城几个月，他们每到周末，就会跟谢锦程和张舒翼几个到附近郊区去玩，胆子已经练得非常大了。 现在到了沪市，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熟悉了道路后，就一起骑上自行车，一起上学放学。 吴祖光是周华强最好的朋友，自然最先接到电话。 听说好友已经回到了沪市，非常兴奋，以最快速度赶到他那里。 上次见面，他正跟老婆呕气，家里乱糟糟的，没法招待好兄弟，他心里一直很内疚。 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只这样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离开，太不够意思了。 现在他已经和妻子离婚，孩子也随了她，他没有了生活压力，于是破罐破摔，离开那个半死不活的工厂，和相熟的朋友一起摆摊卖电子产品。 没想到生意还不错，每天都能赚二三十块钱，远远超过了在工厂的收入。 生活好起来了，人的状态也开始发生变化，整个人恢复了精气神。 有邻居见了，就替他做介绍，对方是一个死了丈夫的二十九岁女人，也没有孩子，配他正合适。 他去见了后，发现她的性格比前妻温柔贤淑多了，就没有反对。 目前正处于相互熟悉的阶段，如果没发现大问题，他计划明年搬到一起过日子。 “你们以后住在这里？”来到目的地，吴祖光看着在门口迎接的好友夫妻，吃惊地问道。 因为手里有了些闲钱，也怕周华强没东西招待自己，他今天不但带了两斤卤猪头肉，半只麻油鸭，一份鸡杂，还拎了几瓶老酒，准备和兄弟一醉方休，弥补上次的失礼。 没想到他住进了洋房里，这变化实在超过了他的想像。 “怎么？你以为我们没地方住？也没钱招待你——”周华强见昔日好友精神面貌大变，还带了吃了过来，也暗暗为他高兴。“快进来吧！饭菜已经做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说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拉进屋里。 刚到沪市时，他其实很犹豫，要不要给吴祖光一个机会，把他介绍进公司。 倒不是担心他的人品和能力有问题，主要是他的家里情况太复杂，如果他的妻子知道后也过来纠缠，要自己帮忙安排她的娘家人，那他只能忍痛放弃好友。 现在看来，他的变化确实非常大，自己不用担心了。 “我还真的有些担心。”见周华强对自己跟当初一样，吴祖光的不安也放下了，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我们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当时买不起，今天带过来，原本准备和你们好好回味一下。” 屋里的陈设对他来说，实在太豪华了，他小心地在真皮沙发上坐下去，又很快站起来。 “别闹了，先过来吃饭。”见他有些拘谨，周华强没好气地说道。 生活有时候就这样，在你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突然打倒你。 如果你认命，那只能天天怨天尤人，颓废下去。 如果你选择从头开始，给自己换一种活法，说不定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好友离婚后，摆脱了拖累，算是涅槃重生了。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时，也为他高兴。 现在见了面，发现他的状态比想像得还要好，周华强比自己成功了还兴奋。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祖光跟着他们来到餐厅，看到桌上鸡鸭鱼肉样样齐全，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别看他最近赚了一点小钱，不过没舍得花，全部存在银行里，准备以后买一套房子，这样结婚后就算有了孩子，也足够一家人生活。 今天这些卤菜，还是他近一个月第一次买。 平时一个人他吃得很简单，不过是一碗豆浆，两个馒头就解决了。 “没有外人，你就当自己家一样，不用顾忌什么。”周华强给他倒了一杯黄酒，然后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样。“先恭喜你找到一条好路子，也祝你未来一切顺利。” 仰头喝掉小酒盅里的酒后，又给吴祖光夹了一只鸡腿。 上次兄弟相顾无言的感觉太难受了，他非常庆幸两人都能重新开始。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怎么有钱住在这里？”吴祖光性子比较直，忍不住再次问道。 倒没有想过他们在这边买了房子，能租下这里，就非常了不得了。 “一会儿慢慢告诉你。”周华强让他别急，先吃些东西。 又给他夹了一块肥厚的扣肉，经过几个小时的焖蒸，干菜的颜色和味道，已经彻底融入到肉里，看起来油光闪亮，特别有食欲。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只能用同一个借口，再次解释一遍。 “如果不方便，也可以不说。”吴祖光见他一再推脱，以为有什么不便之处，连忙改口道。 他跟周华强从小玩到大，关系比亲兄弟还要好，非常清楚他的为人，不可能干出违法犯罪的事。 “也没有见不得人的事。”见他误会了，周华强只好简单说了几句。“就是你弟妹几年前救了一个人，现在人家成了大人物，找我们报恩来了。” 吴祖光的性子还是那样急，不知道答案，就会一直问。 那就简单透露一下，让他心里有数。 “那你们的运气真的太好了。”吴祖光一听，由衷地为他们感到幸运。“我们隔壁也有一个回城的知青，他以前在乡下时，帮了一个在当地改造的老干部，等人家恢复工作，把他带到机关全力培养，现在已经是隔壁区教育局的局长了——” 这种事其实很多地方都有发生，所以他也没有怀疑。 “我们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工作，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三言二语后，周华强发现好兄弟依然是以前的性子，就决定把他介绍进公司。 第一百零八章张云峰的现状 摆摊虽然能赚几个钱，怎么比得上在阿文手下做事？ 最主要的是进了公司后，工作比较稳定和轻松，不用风里去雨里来。 摆摊赚的是辛苦钱，天气好的话，还好一些，到了炎热的夏天和酷寒的冬天，一整天下来，那滋味可没那么美妙。 “还是算了。”吴祖光却对自己的现状非常满意，不想再进单位被人管束。“你们有这层关系在，只要好好工作，肯定不会亏待你们，我去的话，不可能有一样的待遇，还不如摆摊来得自由——” 可能是挫折经历得多了，他现在不想依靠任何人，只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 “随你。”见他回答这么坚决，周华强也不好说什么。“那你好好摆摊，等存够钱，就开一家店来卖，这样也能慢慢发家致富。” 阿文当初也是这样走出来的，如果他能坚持下去，应该也是条好路子。 接下来几人不再聊工作上的事，反而说起各自的子女。 吴祖光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离婚后老婆带走孩子，他心里非常难过，可是又狠不下心过去闹。 他非常了解她的脾气， 如何自己敢私下去找儿子，她肯定会迁怒于人，打儿子出气，那心疼的将是他自己。 最近这段日子，他逼着自己忙碌起来，这样才不会有空去闲想儿子。 今天喝了点酒，看着好友三个孩子，他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赚钱，给儿子准备一条退路。”黄玲见他难过，叹了一口气。“以她的为人，不可能一直一个人过，等她准备再嫁了，对方未必想要一个这么大的儿子，那你的机会就来了——” 而且她娘家的家教明显有问题，重男轻女不说，都嫁出去了，还要她负责弟弟的生活。 现在回到那边，不能给娘家带来好处，只怕她妈会逼着她另嫁，好再得一笔彩礼，贴补儿子。 所以他根本没必要过于难过，只要安心赚钱，到时有本事养活儿子就行。 “对，对。”吴祖光最近光顾着想着儿子，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现在听了他们的分析，觉得特别有道理，兴奋地嚷道。 这样看来，儿子回来陪自己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你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否则就会被她捏住命脉。”周华强提醒道。“那个女人显然不是善茬，到时如果狮子大开口，提一堆要求，你就无法轻易要回儿子了。” 遇到这种情况，往往是无耻者占便宜，所以得有应对之策，别轻易被人看透心思。 “那我该怎么办？”吴祖光现在脑子反应有些慢，只好问两人。“不管用什么办法，儿子都必须回到我这里。” 儿子是他的命根子，必须跟着自己。 “就是心里再想要儿子回来，在前妻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周华强给他出主意。“你现在不是跟一个女人在处着吗？到时就说你也要结婚了，让儿子继续跟她——” 只有这样以退为进，逼着她主动要把儿子送回来，才有希望圆满解决这件事。 最好逼她签下承诺书，以后不会再回来找儿子，否则大家一拍两散。 “这个办法好。”吴祖光涨红着脸连连点头。“到时如果她来找我，你们帮我一起对付她——” 这天会面后，他借口一个人在家懒得做饭，经常来这边蹭吃蹭喝。 周华强和黄玲也不在意，不过是添一付碗筷的事。 有时候晚上喝酒了，也会让他在客房住下。 反正这边房间很多，一家五口占了四个房间，依然还有两间卧室空着。 ——————————————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市，张云峰此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找工作，可惜依然没有着落。 “怎么样？有单位要你了吗？”看到老公回来，苏秀清着急地问。 上个月她上夜班回家，因为太劳累，自行车撞到路边的电线杆子上，胳膊最先落地，引起骨折，最少得休息两个月。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公上班的工厂，突然被人买走，他们这些老工人，一夜之间，全成了下岗工人。 夫妻俩有一儿一女要养，本来生活就很紧张，现在同时没了工资，压力可想而知。 张云峰最近天天云外面碰运气，可是失业的人那么多，岗位却没有增加几个，他怎么也碰不到好机会。 见老公摇头，苏秀清轻轻叹了口气，让他先坐下吃饭。 “爸，给我两块钱。”读初三的女儿走过来悄悄伸出手。“学校要买中考模拟试卷，明天必须要交上去。” 她也知道家里经济状况不好，所以不敢向母亲 开口，免得她难过，只能向父亲 要。 “我一会儿给你。”张云峰摸了摸口袋，忽然想起钱已经用完了，只好尴尬地朝女儿笑了笑。 大人用钱，还可以缓一缓，学校如果开口，就必须马上给。 他们可不会管你家里贫穷还是富裕，如果交不出钱，女儿就会被老师当众批评，那对孩子来说，是件很丢脸的事，必须尽快解决。 张苏雨一听，撅了一下嘴，却没有说什么。 苏秀清在厨房看到了，暗暗叹了一口气。 贫贱夫妻百事哀，原以为夫妻俩一起赚钱，养活一家人肯定没问题。 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倒霉事，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办？ 其实她所在的工厂，也一直面临亏损，工作只能发正常的一半。 等自己身体恢复，也不知道那个工厂还在不在？有没有被人承包出去？ “要不，去向朋友借几百块救救急？”苏秀清把饭放在老公面前，在他对面坐下来，小声说了一句。 但愿自己的工作不要出差错，那等手好了后，家里多少有些收入。 否则的话，真的无路可走了。 “我们那几个朋友，谁家里有闲钱啊！”听了妻子的话，张云峰只觉得面前的白米饭也变得难以下咽了。“再说大家的关系也就那样，即使手里有钱，也未必肯借。” 第一百零九章投奔 可能是因为在异乡当知青的缘故，中间有六七年时间彼此没有联系，再次在家乡重聚，总觉得大家的友情中间，隔了一层看不到的纱。 没遇到事情，依然仿佛亲密无间，一旦有事，马上就可以看出，彼此的关系并没有想像中的好。 从这一点讲，与他们的关系，还不如在小桥结识的周华强呢！ “那怎么办？”苏秀清一脸苦涩地反问。“家里只有十几块钱了，如果再给老大拿走两块，下个月就连买米的钱也不够了——” 最让她担心的是，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了，难道不买年货，不给孩子们买新衣服？ “我再想想办法吧！”张云峰放下筷子，无力地回答。 他的性格就这样，轻易不愿意求人。 可是真的无路可走了，他也不能眼看着家人无动于衷，就算要他下跪求情，也只能做了。 苏秀清见他答应，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你有一封信，从浙省寄来的，估计是你那个好友周华强写的。”正要把老公面前没吃几口的碗收走，忽然想到一件事，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虽然没见过对方，不过老公经常提到这个人，听得多了，也知道两人的关系真的不错。 现在看他连饭也吃不下，只希望信里有好消息，能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一点。 “是吗？”听说周华强又给自己写信了，张云峰脸色果然好了一点，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开始看起来。 等全部看完，他把信又看了一遍，这才放在桌上。 “怎么了？”见老公的脸色不断变幻，苏秀清再次坐在他旁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坏事，只是他为什么犹豫不决？ “周华强一家搬回沪市了，他在信里问我，有没有兴趣去那边工作？”张云峰犹豫了一下，说了答案。“他说现在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待遇很好，如果我们过去，他会帮忙介绍进公司——” 如果现在还是单身，他二话不说，就马上出发了。 问题是家里还有三个人，他怎么能抛下他们不管？ “好工作？待遇很好吗？”苏秀清惊喜地问。 一家人的生活已经陷入困境，他的朋友能帮老公介绍进大公司，这不是雪中送炭吗？ “那是在沪市，不是在长安？”张云峰打断了妻子的白日梦。“难道我们一家人要离乡背井，去沪市生活吗？” 老实说他还没考虑过离开家乡，所以这件事根本行不通。 “是啊！确实有点远。”苏秀清反应过来后，再次叹了一口气。“如果他在长安就好了，我们就不用再为工作的事，愁成这样。” 所谓远水难解近渴，沪市远在千里之外，自己注定白高兴一场。 又甘心地拿起信纸，把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 “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见后面留了电话号码，苏秀清又不死心地提醒道。“就算工作没希望，他们现在在大公司混得不错，借点钱救救急，也不错啊！” 马上过年了，如果这件事不解决，只怕今年的春节也无法平安度过了。 “那我去试试吧！”张云峰有心想拒绝，可是看到妻子软语哀求的模样，他的心又软下来，终于咬牙站起来。 带上身上最后几块钱，来到外面的公共电话打电话。 周华强这时已经吃了晚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电话响起来。 他扭头望了望，见妻子去厨房了，孩子们在一边做作业，只好自己过去接。 “哪位？”拿起话筒他沉声问道。 这个号码知道的人不多，最大的可能是程程找儿子聊天，作为外公，他习惯了摆出威严的模样。 “是华强吗？我是云峰。”多年未听到好友的声音了，张云峰在那边听到熟悉的声音，禁不住眼眶有些湿润。 本来他不是这么感性的人，只是最近遇到的挫折多了，又找不到人倾诉，突然有机会跟好友通电话，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峰哥，你好。”听对方报出姓名，周华强大喜过望。“我们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虽然在信里留了这边的电话号码，只是现在的话费非常贵，他并不觉得对方会马上打过来。 “我也一样。”张云峰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声音稳定一点。“你说你现在到了沪市，不知道最近在从事什么工作？” 如果他现在确实混得不错，手头也宽裕，那他才有勇气开口借钱。 否则还是算了。 “我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反正规模比你想像的大无数倍。”面对好友，周华强也恢复了以前的说话方式。“如果你愿意过来，我帮你介绍进公司，一年收入最少也有一万块——” 好友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人品性格也出色，加上阿文当初还用他的名字做借口接近自己，说明也知道这个人。 这样说来，把他介绍进公司，她肯定不会反对。 “工资这么高？”苏秀清一直站在老公旁边，竖着耳朵偷听两人的对话，听到这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一年一万，每个月就有八九百了，要知道他们两人以前的工资加起来，也不过三百来块，比这个差得太远了。 “这么好的待遇，我当然很心动。”张云峰白了老婆一眼，遗憾地回答。“只是我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家里还有老婆和两个孩子，如果过去投奔你，那她们怎么办？” 如果去那边工作，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后长时间跟家人天各一方，他无法接受。 “那让他们也一起过来好了。”见他有些心动，周华强恨不得马上和好友团聚，所以大包大揽地回答。“嫂子愿意工作，也可以进公司，孩子读书的事，我也会找老板想办法解决。” 阿文现在还在到处招聘人才，只要得到她的认可，这些小事她都会帮忙解决。 “真的？”听说一家人都能过去，还能帮他们解决生活上的一切难题，张云峰听了也心动了。 第一百十章准备 扭头望了妻子一眼，想听听她的意见。 见她对着自己，嘴里不断嚷着“答应他”，终于心一横，下了决心。 “那我们一家人可全部过来投奔你了！”他涨红着脸大声叫道。“不过现在家里已经没钱了，连去沪市的车票也买不起，你得先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 反正以后就要天天在一起，他也不怕丢脸了。 “这个好办，我给你汇些钱过去，你收到钱后再过来——”周华强听后想笑，想到这位大哥很要面子，最终忍了下来。 原以为他顺利回城，还有了工作，现在肯定过得比自己好。 没想到也沦落到这个地步，连一家人的车票也买不起，太惨了。 幸好自己这封信写得及时，否则以他的性格，就算真的日子过不下云了，也不会主动向自己求助。 张云峰得到想要的答案，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怕浪费话费，匆匆挂了电话。 回头正要跟老婆打招呼，见她双手扶着脸，眼泪不断从批缝流下来，不由慌了神。 “怎么了？不是你要我答应的吗？”他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也顾不得被人看到了笑话。 “没事，我是高兴的。”苏秀清抹了一把眼泪，强笑着回答。“既然这边工作这么难找，去沪市也是条出路，至少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自从受伤回家后，她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实际上整天神经绷紧紧的，就怕老公的工作也出事。 没想到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家人陷入这样的困境，她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每天睡不好觉，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 可是她还要在孩子面前装镇定，免得影响他们学习。 现在好了，总算找到了出路。 虽然以后要背井离乡，去千里之外的沪市了，可是只要能好好生活下去，去哪里不是过？ 何况一家人能在一起，已经比大多数去外地打工的人好了，她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那就好。”顾云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从口袋摸出手帕递过云。 夫妻俩依偎着回到家里，开始考虑如何跟父母和兄弟交代一声，尽快出发。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果他们在沪市赚到了钱，也能帮一下家人。 周华强挂了电话，重重呼了一口气，为好友的外境难过。 想了想，又连忙给谢秀文打电话，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好让她有个准备。 怕她不答应，又借口自己人手不足，希望好友过来配合自己工作。 “没问题，你看着安排好了。”谢秀文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这种小事，她肯定不会跟他计较。“不过两个孩子读书的事，可能要花些时间，不过也没关系，如果怕拉下功课，寒假请个补课老师，给他们补上就好了——” 普通学生没什么问题，中考对学生来说，是个重要关口，必须认真对待。 “谢谢。”见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周华强终于放心了。“如果他们年前能过来，那今年春节我们家会热闹了。” 在小桥村生活这些年，每年过年都是一家人冷冷清清地过。 今年有谢秀文一家可以走亲戚，如果不怕麻烦，还可以到沪市，跟肖霞一家和吴祖光走走。 现在张云峰也来了，眼他关系最亲近的几个人，都走到了一起。 他感觉孤零零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热闹。 “爸，会好起来的。”谢秀文听了就有些难过。“如果你觉得有需要，就多安排些朋友进公司上班。” 这些她前世都经历过，能明白父亲的感受。 现在手里有这么多公司，还需要大量的基层人员，安排几个人很轻松。 “还是算了。”周华强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云峰和祖光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们碰到困难，我肯定得拉一把，其它人我不是特别了解，不适合这样做。” 女儿越尊重自己的感受，他越不能给她添麻烦。 挂了电话，把谢秀文的话跟老婆提了提。 “你拒绝得对，不能随便介绍人进来。”黄玲回答道。“这几年人与人的关系越来越现实，不像以前那样讲义气，只要有一个人乱来，就会带坏阿文的公司。” 所以她这几天虽然联系了几个以前的好友，却没有带回家里，也没有介绍进公司。 人心隔肚皮，最好还是有所防范。 等以后接触多了，真正了解对方，再考虑要不要帮人家。 不过张云峰要过来的事，她是支持的，毕竟以前彼此就熟悉，他一直担任两人大哥的角色。 回长安后，也没有断了音讯，只是通信间隔有长有短。 第二天早上，周华强去了趁邮局，给张云峰寄了五百块钱。 以现在的物价，长安到沪市的火车票还不到五十块，就算买普卧也绰绰有余了。 谢秀文则再次联系上李洪伟部长，请他帮忙安排两个人进学校。 对普通人来说，想进沪市的学校插班，可没那么容易。 李洪伟是组织部副部长，这种事不涉及违纪，他安排起来相对比较容易，只要秘书一个电话，学校那边就会准备好。 秦冠麟听说后，也没有在意。 还提醒她，要不要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以他们现在的条件，只怕也租不起沪市的房子。 “要不，跟虞城一样，找个新小区买一栋商品房？”谢秀文觉得他提醒得有理，就有了主意。“既可以当投资，现在还能给他们当宿舍，一举两得？” 比起虞城，那边的房子投资价值更高。 地段好一些，或者是学区房，均价得十万以上，现在每平才一两千，太划算了。 “没问题。”得到老婆鼓励，秦冠麟的气就足了。“回头我看看外贸公司还有多少现金？等三个中转站建好，四季青的批发市场也正式动工，我们多买几栋楼，只要回报率高，就当多开了一家工厂。” 到了他现在这样的层次，赚钱已经成了乐趣。 只要看中什么项目，安排人去做就行，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不想有的人，为了谋生，必须全力以赴才行。 第一百十一章老支书去世 “好的啊！”谢秀文笑着同意了。 忽然想起前世听过的一件趣事，说某个香江明星，善于理财，每出一张唱片，就会把赚来的钱用来买楼。 等年纪大起来，别的明星不得不靠整容扮嫩，跟年轻人竞争机会，而她则靠收租金，就过上体面的生活，羡慕死同行了。 “香江房价涨得快，要不，我们去那边也买几栋楼——”想到这里，谢秀文突然有了主意。 虽然重生前内地一线城市的房价也很吓人，可是比起香江，还是差了不止一点。 那边的单价是按呎计算的，每呎两万很普遍，相当于二十万每平方米。 会这么贵的原因很简单，那边地少人多，几千万人挤在弹丸之地，能拥有六七十平方的房子，就算豪宅了。 也有人说是地产大佬囤地故意不建房，有意炒高房价。 当然原因可能很复杂，不过有一个原因可能很多人都承认，那就是香江尽管有这种那种问题，但是生活配套确实比内地大多数地方好。 所以就算隔壁的鹏城房价低得多，可以过关早晚到内地生活，他们也不愿意，宁愿把生活重心放在香江。 谢秀文对香江的印象也不错，曾经想着等年纪大了，到鹏城、珠城、羊城和香江各买一套房，在这几个地方来回生活。 她很喜欢泡在茶楼消磨时间，那边的食品美味且清淡，最适合浙省人的口味。 还可以买些煲汤药材，给自己补补身子。 那边到处都能买到煲汤的材料，汤最养人，因为这样的生活方式，所以香江也是全世界最长寿的城市。 当然川省那边也不错，只是生活方式有些不一样。 “没问题。”秦冠麟大方地回答。“要不要在太平山买一栋别墅，以后去那边度假，就有地方过夜了。” 他向来追求简单舒适的生活，没想过买豪宅。 不过谢秀文似乎很喜欢，还说能当投资，只要她高兴，他自然不会反对。 “如果有钱，买一栋自然没问题。”谢秀文捏了捏他的脸。“不过长期空着就浪费了，不如在浅水湾或者九龙塘买吧，平时还可以租出去，否则太浪费了。” 她是穷人出身，可舍不得这么大一笔租金空着不收。 山上的别墅虽然好，但是打理也是一大笔费用，也比较麻烦。 如果长期不住人，坏得特别快，所以她没打算买这种高档的房子。 除非等到哪一天，手里有几百亿以上的资金，只要不败家，怎么用都用不完，才可以考虑买栋别墅来玩。 到时再招管家和一堆佣人，她也享受一下富家太太的奢侈生活。 “听你的。”秦冠麟很享受被妻子捏脸，一脸舒服地回答。 第二天早上，两人刚送走孩子去学校，还来不及去公司，就接到一个电话。 “阿文，桥头村的老支书去世了，你们帮我送一个花圈过去——”电话是秦老打的，语气算不上沉痛，倒是有些惆怅。“如果你们不想见他们，让别人送去也一样。” 因为陈香韵的原因，陈家和儿子闹得很不愉快。 后来他们一家又得寸进尺，希望借秦家的关系，开公司办厂赚钱。 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原本帮他们一把无可厚非。 主要是这家人的做事方式，让他们觉得恶心，所以最后没有再来往。 现在老支书过世了，如果他们什么都没表示，又过不去心理关，于是打电话给儿子和儿媳妇，让他们代自己意思一下。 “好的，爸。”谢秀文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答应得很干脆。“冠麟还是别过去了，回头就由我代表秦家去一趟吧！” 她同样不喜欢陈家人，觉得这家没一个好人。 为了避免麻烦，老公还是别去了，由她出面也一样。 “也好。”秦老对这个儿媳妇一向很满意。“陈家这些年把双方的情份全部耗尽了，我们已经不欠他们什么了，所以你去了也别委屈自己，如果他们提什么要求，不用理他们，直接回来就好。” 比起儿子，他更看好她的处事能力。 又怕她为了秦家，违心地在陈家呆太长时间，所以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的。”谢秀文应了声。“真正对你们有恩的是桥头村，不是他陈维勤，他只是占了身份的便宜，把功劳揽在身上罢了。” 从冠麟当初受的屈辱来看，陈家人根本没有真正把秦家人当成自己人，否则陈香韵也不敢有这样的态度。 所谓上行下效，孩子什么态度，往往能代表家长背后的真实心思。 “好。”秦老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不再嘱咐什么，很快挂了电话。 “你去合适吗？”秦冠麟在一边听了个大概，对于妻子的做法，有些不放心。 倒不是怕阿文去了后，他们敢欺侮她。 主要是这家人本性太坏，如果被他们讽刺几句，也会影响心情。 “没事。”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如果他们敢冷言冷语，我放下花圈，马上就回来。” 真以为她这么好脾气？ 不对付他们，也是因为看在秦老的面子上。 人年纪大了，就比较念旧，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帮陈家，如果真的看到他们有麻烦，说不定又会帮忙。 所以当初才忍了下来，除了撇清关系，没有对他们有任何动作。 否则的话，让他们在村子里寸步难行，也不是做不到。 谢秀文出门来到寿材店，买了一只花圈后，让人写上挽联，然后叫了辆三轮车，让他带上花圈，跟着自己的车到桥头村。 进了村子，听到电线杆上的高音喇叭，正在播放哀乐。 谢秀文皱了皱眉，这是村里的设备，平时用来播放广播和通知，陈家这样使用，真的好吗？ 不过现在人家在办丧事，她也不适合出面说这事。 来到陈家门口，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搭了遮雨棚，十几个中年女人蹲在地上，正在忙着洗碗洗菜，几个带着孝的小孩子，在旁边跑来跑去。 谢秀文停下车子，让三轮车司机帮忙把花圈拿进去。 第一百十二章作死 “你是？”堂屋门口放了张桌子，有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拿了纸笔，在记礼单，看到陌生面孔，抬头问道。 “我代表秦家，来给老支书送花圈。”谢秀文猜测他是陈家的亲戚，只是没见过，所以解释了一句。 又从裤袋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 这时候遇到红白喜事，包五元最常见，考虑到秦家的身份，她包了五十元。 “就是以前在这里生活的秦家？”男人显然知道这件事，听到后激动地站了起来，又朝外面探头探脑，见只有她一人，失望地问。“秦老和秦冠麟怎么没来？” 都说人死为大，遇到这样的事，就算以前有什么小矛盾，今天也应该放下成见，过来慰问。 他得了陈家老大陈国庆的叮嘱，一直在等他们派人过来呢！ “你是不是想多了？”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就有些不乐意。“我们秦家以前只是在这里生活，跟陈家又没有特别的关系，为什么他们要过来？” 很明显，他们认准秦家会有人过来，所以早有了准备，等人到了，就道德绑架他们。 幸亏自己防了一手，没让秦冠麟过来。 “这话说的。”有个中年妇女一直在注意这边，听到谢秀文的话，气冲冲地走过。“当初秦老一家到我们村劳动改造，如果不是我公公想尽办法保护他，能不能活着回城都难说，现在居然撇得一干二净，太没良心了吧！” 说完后，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对着门口大声嚷起来：“你们都来评评理，我公公当初有没有帮过他们，都说人死为大，现在公公不在了，他们难道过来送一程，都这么难吗？” 自从两家断了关系后，他们在村里的外贸公司，就没了根基，很快倒闭了。 后来他们学谢秀文，去县城开了家小吃店，想赚些小钱，可是没什么经验，生意并不怎么好。 这次公公突然过世，他们特意打电话通知了秦老，以为秦老或者秦冠麟肯定会过来，到时趁机开口，让他们给些好处。 反正大家已经撕破了脸，能要到多少算多少，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来，只派儿媳妇送了个花圈。 “这是你一个人想法，还是全家人都这么认为？”谢秀文淡淡瞥了她一眼，见外面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显然在议论自己，脸色就沉下来。“如果是你们全家的想法，那我告诉你，秦家并不欠你们什么——” 心里已经在考虑如何给他们一个教训。 秦家就算当初真欠下了他们什么，这些年也还得差不多了。 真以为陈家这些年能在村里高高在上，是因为陈维勤有多大能耐？ 还不是看在秦老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些体面？ 偏偏他们搞不清状况，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又仗着当初一点情份，要这要那。 最可气的是陈香韵，为了想嫁进秦家，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也是秦冠麟脾气好，如果换成其它脾气坏一点的二代，只怕早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一个人的想法怎么样？我们陈家人的想法又怎么样？”中年妇女显然提前得了指点，这时候一点没害怕的意思。“反正是你们欠了我们，我公公就躺在后面，你敢不敢当着他的面，拍拍胸脯说我们对秦家没有恩情？” 这话刚一说话，外面的议论声就更大了。 谢秀文耳朵尖，听到几个老人对这话嗤之以鼻，只有那些年纪比较小的，可能先入为主，已经认定了中年女人的话，所以带着不忿之色。 也难怪，年轻人嘛！最容易被人挑动情绪。 只要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理，就会不管对错，盲目跟从，成为别人手里的枪。 “如果这样，那没什么好说的。”谢秀文懒得再跟她说什么，转身走出大门，上车准备离开。 “把话说清楚再走——”女人见她根本不接招，顿时急了，跑出来站到车前，张开双臂准备拦住她。 昨晚老爷子死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晚上，才定下主意。 如果秦家人不参与，那不是白忙一场吗？ 谢秀文没理她，发动车子，直接往她撞去。 这时候可没有碰瓷这个说法，大家对轿车有着天然的敬畏，她不信她不怕死。 果然，见车子直直开过来，女人尖叫一声，往边上跑去。 谢秀文没理她，开车直接离开村子。 到了家里，她打电话给秦老，把经过说了一遍。 “唉——”秦老听后，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心不想跟这边的乡亲闹得这么僵，没想到他越想求个太平，偏偏越事与愿违。 “爸，这件事跟你无关，是陈家想借机讨好处。”谢秀文安慰道。“等老支书上了山，我们安排人好好查一查他，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像他表现得那么清白？” 秦冠麟一直怀疑他以前对自家没表现得那么好，甚至上面说要批斗，也是他炮制出来的假消息。 毕竟那时候除了他，谁也接触不到公社的领导。 只要找到以前的干部，问清这些事，所有怀疑就会水落石出。 如果能证明他当初就不怀好意，那要处理就容易了。 “如果这样做，那就完全没有退路了。”秦老虽然明白这样做对自己最好，可是又怕听到真实的消息，那他这些年把陈维勤当成大哥，真的是瞎了眼。 人一旦落魄，就容易走入死胡同，看谁都想害自己。 当初他会坚信陈维勤的话，就是好多跟他一样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世界。 在那样的环境下，人确实容易没有安全感，他也不例外。 所以他特别感激陈维勤，恢复工作后，也暗中嘱咐这边的县乡两级领导，帮自己照顾他们一家。 没想到才过去十多年，这家人就像换了灵魂，变得不择手段和毫无底线。 难道当年真的被他们蒙蔽了？ “爸，这也是他们逼的。”谢秀文据理力争道。“难道秦家真的只能任他们无端抹黑吗？那我们以后怎么在虞城生活下去？” 第一百十三章新支书上门 这样说当然有些夸张了。 可是如果大家真的相信了那些鬼话，对自家人的名誉伤害，肯定非常大。 现在大家做人做事还很讲诚信，真正敢豁得出去造谣的人并不多。 越是这样，谎话的影响力就越大，因为容易被人接受。 所以让官方出面查一查，把结果公布出来，给事情定个性，非常有必要。 同样的，这时候官方的信誉特别高，只要他们开口，不管陈家怎么说，都没有人会相信了。 “行，那就照你们说的做。”秦老只是年纪大了，心变得越来越软，却不会真的变成烂好人。“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是非对错，自有公论。他们可以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说完，挂了电话。 谢秀文等秦冠麟回来，把这件事跟他详细说了说。 “看来我们真的太仁慈了，所以才会给他们错觉，以为我们除了收回外贸生意，就对他们毫无办法了。”秦冠麟听后非常恼怒。“单查陈维勤还不够，把他们一家全部查一查，看有没有非法占用公家资源，以及以权谋私——” 从这家人的品性来看，应该做得出这样的事，只要能查到证据，就让他们长长记性。 村里的老人应该知道他们的底细，以前怕自家护着他们，所以不敢开口。 现在没有顾忌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 “是该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谢秀文也支持老公这样干。“不管查到谁，只要有任何问题，一律依法严办——” 吃了晚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谢锦程抢着去开门，没一会带回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你是？”看对方有些脸熟，又记不起他的具体身份，谢秀文只好直接问他。 “谢小姐、秦先生，你们好，我叫陈国标，是桥头村的新支书，冒昧上门，请见谅。”来人自我介绍道。 主动上门拜访，他也是鼓足了勇气。 等真的见了面，他反而冷静下来。 “你好，请坐。”谢秀文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心里就有了猜测，于是给他泡了杯茶，然后也不着急，等着他开口。 站在他的角度，肯定会对陈维勤一家深恶痛疾，因为他们的存在，会影响他的权威。 虽然秦家跟他们已经没有了来往，但是村里人未必知道真相，如果他们有意引导，只怕还会以为两家关系很不错。 今天自己上门，他们当众逼着秦家报恩，可以说下了一招昏棋。 因为和自己当众撕破脸，他们以后就没了护身符，即使得到的好处再大，也比失去的更多。 陈国标敢上门，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今天上门，主要是向两位汇报一下陈国庆一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见两人不为所动，陈国标只好主动说了来意。 然后从口袋掏出几张纸，递了过来。 原以为他们会急于知道这些，没想到他们年轻轻轻，就稳坐钓鱼台，看来自己小看他们了。 “哦。”谢秀文没想到自己今天才去村里，他就整理好资料送到这边，看来是早有准备。 也没急着看，随手递给秦冠麟。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以他为主，这是夫妻相处之道，不能忽略。 秦冠麟也没在意，拿过来仔细看起来。 上面记录的内容非常多，时间跨度也非常长，从六十年代一直到最近，把陈维勤一家做过的不法事，详细记在上面。 最早期的问题，主要是他担任村支书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吞拿了不少大队的粮食和农产品，还拿出一部分，当礼物送给公社。 承包到户后，他们又以权谋私，把好的田地分给自家和亲朋好友，还把村里的果园以及池塘，承包给亲戚，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帮他们管理，他们一家才是真正的所有者。 还有批地基时索要好处，否则就卡着不批，上面拨下来的扶贫款，他们贪下大半，只象征性的给五保户发了一些。 一条条一件件非常详细，估计花了不少功夫才收集齐全。 “我就说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没想到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秦冠麟看后非常生气，又递给谢秀文。“一会儿我交给吴泽远，让他递到辛书记那里，既然他们乡里有人，就让县里来处理。” 别看每笔数量并不多，但是积少成多，全部加起来折成现金，估计有十来万了。 难怪他们能住着这么大的楼房，看来是用黑心钱盖的。 “行，你看着处理。”谢秀文很快把内容扫了一遍，并没有兴趣详细看，又望向陈国标。“除了这些，不知道陈支书有没有其它想说的？” 这个新任村支书也是个有眼色的人，这时候上门，应该也有自己的诉求。 “没其它事，就是猜到两位有心为桥头村除去害虫，特意过来提供资料。”陈国标连忙站起来回答。 说完准备告别。 他自认跟秦家无亲无故，就算投靠也没资格，能进门当面说几句话，就不错了。 “这件事谢谢你了。”秦冠麟客气地向他道谢。“我们也算同乡，如果以后有困难，可以过来找我们——” 他一向恩怨分明，既然陈国标帮了自己，加上也算在一个村生活过，那就给个面子。 “谢谢，谢谢。”陈国标一听，连忙道谢。 走出大门时，还忍不住激动。 有秦冠麟这句话，他以后就有了底气。 陈国庆一家人敢这样做，还不是仗着秦家的庇护？ 现在断了关系，看他们还能蹦跶几天？ 没过几天，陈国庆和陈国强兄弟俩，就被上面带走了。 倒是陈维勤的孙辈，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参与，所以没有被追究。 村里得到消息后，人人拍手称快。 秦老知道这个结果后，没有说什么。 谢秀文知道老人家心里不痛快，毕竟那是他生命中一段重要的时光。 “要不我们给桥头村投资一些钱，在村里办一家集体企业，让他们替我们做代加工——”为了让他开心一点，她向秦冠麟提议，在村里办一家厂，让村民有机会近距离上班。 第一百十四章财务上的麻烦 每个人对家乡都有感情，特别是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后，长时间没回去，都希望乡亲们能早日富裕起来。 对老爷子来说，桥头村等于他的第二故乡，他同样希望那边的人早日过上幸福的生活。 现在村民还没有创业的打算，那就由他们创造条件。 等大家有了一定的生意头脑，总会有人不甘于替人打工，开始自己创业。 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有人跨出第一步，后面的人胆子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只要能提供订单，就会跟着办厂。 而秦冠麟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外贸单子，他希望村里办厂的人越来越多，早日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我没意见。”秦冠麟回答道。“或者干脆由我们跟村里合作，一起办厂，至于管理人员，从村里挑有经验的人就行。” 村办企业，容易被某些人用来搞特权。 还不如合作办厂，因为有秦家参与，就没有人敢做手脚，这样大多数村民都能获利。 “行，就照你说的做。”谢秀文也觉得他的意见不错。“回头你联系陈国标，让他从村里推荐一个适合担任厂长的人选。” 一个村子，总归有几个能人。 只要厂长定下来，后面的就容易了。 如果不行，公司这边也可以临时派几个人过来代为管理，等他们能独立操作，再回原来的岗位。 秦老听到这个消息后，果然很高兴，还让他们多用点心思，把工厂管理好，别让村民失望。 两人连忙答应下来。 离过节越来越近了，谢秀文和秦冠麟开始安排财务人员，到各个公司统计全年的产值和利润，然后根据每个人的贡献，准备年终奖。 不过让他们比较烦恼的是，公司缺少一个能独档一面的会计师，替他们做好这块工作。 “要不，我们从外面招一个经验丰富的会计师吧！”谢秀文提议道。“公司越来越大，子公司也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专业的人帮我们盯着，早晚会出事——” 现在手里才这么几家子公司，已经非常难管理了。 像前世那些大型企业，每一家都是几亿的产值，如果靠两人亲自审核报表，只怕会累死。 “行。”秦冠麟明白她的担心。“不过虞城恐怕招不到这方面的人材，要不，让人去余杭的大公司挖一个过来？” 想达到阿文的要求，这个人必须有足够的专业知识和工作经验，最好以前在税务相关的单位工作，他们天天跟数字打交道，最为敏感，如果有什么问题，能以最快的速度发现。 “既然这样，那不如让冯姐帮忙介绍一个？”谢秀文突然想到冯玉霞在教育局工作，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可以去企业挖，也可以去大学找教授，或者税务系统的退休人员——” 受信息渠道限制，这时候想找一个专业人才没那么容易，不像前世，能查到哪些单位有大量的注册会计师，直接去挖一个就行。 “你想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财会人员，帮你审计公司的帐目？”冯玉霞接到谢秀文的求助，热情地问道。“如果对年龄性别各方面没限制，我倒有个合适的人推荐给你——” 站在她的高度，认识的大多是各个行业的主要负责人。 不过她身边确实有一个这方面的人才，正好谢秀文问起，那就介绍过去好了。 “关键是能力，又不是搞对象，年龄性别有什么关系？”谢秀文以为她在开玩笑，笑着回答。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冯姐那边正好有人。 比起从外面挖来的人才，认识的人当然更好，有这层关系在，容易掌握对方的为人，不容易出差错。 “那就好。”冯玉霞也被她逗乐了。“我想介绍的人，是我的高中同学，以前她在一家大型国企上班，前段时间家里有事，辞职在家当家庭主妇，现在事情解决，她静极思动，想继续工作，要我帮她介绍一个单位，没想到你正好也要这样的人，不是巧了？” 同学是会计专业出身，干了近二十年审计工作，在行业里小有名气。 不过她出生普通，没有任何背景，如果能到阿文那里工作，想来不会吃亏。 “是吗？”听说有这样的巧事，谢秀文就有些迫不及待。“那冯姐让她马上来找我，希望年前帮我把帐好好梳理一下——” 以前帮自己干这个工作的，是秦冠麟外贸公司的财务负责人。 那边帐目简单，他管理得还不错。 今年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项目，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没问题，我马上联系她。”冯玉霞一口应下来。 挂了电话，她出了单位，马上去找好友。 要她离开余杭去虞城，如果不当面解释一下，只怕她未必愿意去。 何况去帮秦家工作，也不是小事，必须当面叮嘱几句，让她安心做事就行，不要有别的想法。 只要能获得谢秀文和秦冠麟的信任，她以后获得的，会超过她的想象。 “不会吧！让我去虞城？”听说要离开余杭，张冰梅显然有些不大乐意。“我请你帮忙，是帮我介绍一个好单位，这不是越混越回去了吗？” 两人是同学兼好友，平时开玩笑惯了，所以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你听我把话说完。”冯玉霞见她果然这个态度，知道自己来对了，否则她直接挂了电话，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别以为开在那里的就是小公司，他们的总公司以前可是在沪市，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不一般，如果你能获得他们的认可，以后谁想找你麻烦的人，都得掂量一下——” 可能是职业原因，张冰梅以前得罪过不少人，这也是她毫不犹豫离开原单位的原因。 这次她希望进一家大公司担任财务总监，而谢秀文那边虽然想请她帮忙查帐，其实职务应该就是这个。 “有没有那么玄啊！”张冰梅听了，就有些心动。“不会是你老公亲戚开的公司吧！” 第一百十五章面谈 她比较佩服好友的眼光，当初曹金海追求她时，其实看起来没那么出色。 当她决定嫁给他时，她们还劝她好好考虑一下，免得后悔。 没想到结婚后没几年，他就飞黄腾达，直到现在成了省里的大佬。 而她嫁的男人，当时大家都以为比曹金海出色，现在不过是一名中学数学老师，差距实在太大了。 “比我老公厉害多了。”冯玉霞可不敢拿老公和秦老比，见她依然不信，决定直接说出答案。“以前在政务院的秦老知道吧！他是我老公的老上级，你现在要去秦老的儿子那里上班——” 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好，她肯定不可能随便把她介绍过去。 有时候介绍一个陌生人，都比介绍一个朋友风险小。 “是吗？”张冰梅见好友说的郑重，马上相信了她的话，这时候反而担心起来。“那秦公子好不好相处？如果脾气很坏，我怕以后会吵起来，那不是害了你？” 她有自知之明，工作时容易较真，然后得罪人。 总的说来，这种二代大多比较自我，很少愿意迁就别人，万一跟自己的矛盾闹大了，不但自己倒霉，还会连累好友。 “放心，他们人特别好，应该会超过你的想象，你去了就知道。”冯玉霞连忙给她下保证。“最厉害的是他老婆，年纪轻轻，就什么都懂，连秦老都对她言听计从——” 又介绍了两人公司的情况，这才告辞回去。 第二天早上，张冰梅赶到车站，坐汽车来到虞城，去公司找秦冠麟。 和冯玉霞分开后，她又通过自己的路子，了解了一下秦家的情况，发现秦冠麟确实是个好相处的人。 听说秦老夫妻俩现在也在虞城养老，越发证明了谢秀文在秦家的地位。 一般说来，很少有公婆会去儿媳妇的娘家生活，除非双方真的亲如一家。 这间接证明了秦老确实喜欢她，秦家人也特别有人情味。 谢秀文和秦冠麟已经提前接到冯玉霞的电话，听说她今天过来，就在办公室等着。 既然冯姐打了包票，那这个的人品和能力基本不用担心，可以放心保用。 唯一需要确定一下的是，人的性格怎么样？能不能跟夫妻俩配合好？ 当接待人员把张冰梅领进来时，谢秀文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没问题了。 有的人性格脾气写在脸上，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张冰梅显然就是这一类人，看表情就知道她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而且非常有正义感，不容易被人收买和说服。 站在谢秀文的角度，她就需要一个坚持原则的人，不受外界干扰，也不会和稀泥。 “张姐请坐，我是谢秀文，他是我老公秦冠麟。”谢秀文挥手让接待员离开，招呼张冰梅坐下来，又亲自泡茶端上来。 看来冯玉霞懂得自己的心思，所以为自己介绍这样一个人。 在谢秀文看来，财务部、采购部和业务部，往往是一家公司的核心，需要最可靠的人掌管。 现在属于市场经济的初期，只要有产品，销售难度不大，所以只要掌握财务部，基本上不会出大问题。 国内大量的中小企业，都是老板管业务，老婆和财务，从而把企业紧紧掌握在手里。 “谢谢。”张冰梅第一眼看到两人，也感觉他们不难相处，暗暗松了口气，接过茶后，道了声谢。 这样一来，工作的事，基本上可以定下来了。 “既然你是冯姐介绍的，那我也不必提试用的事。”谢秀文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帮你安排住宿，明天开始，你就正式到财务部担任总监，年前帮我把公司的所有帐目理清楚，以后各个单位的报表，你审核清楚后，再交到我这里。” 抱着用人不疑的原则，她直接放权。 只要她能帮自己监督好各个子公司的财务情况，她以后可以腾出更多时间，去关注新项目的进度，和处理各种问题。 “好。”张冰梅见她这么干脆，感觉非常对胃口。“你放心吧！以我多年的经验，谁的帐目出现问题，我都能在最短的时候查清楚。” 看来这次来对了，她就喜欢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 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就不用处理乱七八糟的人事关系。 “待遇方面，基本工资每个月一千，年终根据公司的经营情况，再发年终奖。”谢秀文又说了待遇。 既然她放弃家庭主妇的悠闲生活，选择重新工作，显然在经济方面也不是太宽松。 冠秀集团对手下一向大方，何况这种能力出色的高层，更应该舍得花钱，让她以后安心在公司工作。 “太好了。”张冰梅没想到基本工资就有一千，非常满意。“我一定会帮你把财务管好，不会让你觉得多花了钱——” 中午一起吃了午饭，谢秀文亲自带她到鲤鱼湾小区，并帮她在四楼挑了一套房子。 这边已经住进很多管理人员，大多是几个人一套，不过能保证每人拥有一个房间，保证基本生活质量。 只有个别有单独一套房子，比如谢建根，郑国辉和潘国栋。 四楼能保证每天都有阳光，属于最好的楼层，所以一直留着没安排出去。 “里面的基本生活用品，已经安排好，你只要再买些私人用品就能住了。”谢秀文热情地招呼张冰梅。“只边的房子都是两室一厅，如果家里人不多，过来这边也足够住了。” 对于管理人员的后顾之忧，她一向很重视。 估计整个虞城，也只有她这么大方，给管理人员配备这么好的住宿环境。 “非常好。”张冰梅再次感受到了谢秀文的体贴。“可惜我老公舍不得他那批学生，否则我一定劝他离开学校，来你这里工作。” 等谢秀文离开，她去商场买了些必需品，然后给老公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说。 “别劝我了，就算工资再高，我也不会离开讲台的。”老公龚书瀚以为她又劝自己下海，跟她去公司上班，就有些郁闷。“既然你喜欢，就好好地干下去吧！” 他已经教了二十年书，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愿意改变现状，从事新的工作。 第一百十六章同行入局 有了张冰梅的加入，谢秀文接下来的日子就轻松多了。 现在她每天只要审核整理好的各种报表，确实没大的差错，就可以放心交给下面的管理人员了。 原本打算亲自计算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年终奖，后来想了想，又把这件事交给张冰梅。 只是把标准制定好，计算的事其实很简单，何必亲自动手。 张冰梅看了后就有些吃惊。 照这个标准，公司高层分到手的年终奖，都要到五万了，比一家小工厂全年赚的利润还要多。 要知道现在国内企业的奖金普遍不高，能发两个月工资就不错了。 公司现在的高层管理，工资大多有上千元，单是发两个月，就有二千块，远远超过其它同行。 “你确定照这个标准发？没有写错数字？”怕谢秀文有笔误，她特意过去核实一番，防止出错。 如果这样，那自己明年的年终奖，只怕得有五万了。 老公现在的工资还不到两百，一年收入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出头。 跟自己一比，差距更大了。 “没有错。”谢秀文拿过来看了看，确定没写错，就点了点头。“在冠秀集团，我们早就公开宣称过，只要你有能力，工资待遇都不是问题。” 她就是要向外界打造这样一个印象，在我们公司，绝不会出现人才被埋灭的问题，只要你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公司就会重用你，获得的回报也是超出你的想象。 只要这个印象深入人心，那以后招揽人才就会容易得多。 别看公司现在规模已经很大了，子公司数量也达到十几个，可是单个拿出来，规模还是太小。 前世随便一家公司，就能远远超出冠秀集团。 她计划用五年时间，把每家公司的规模扩大五倍到十倍。 那时候对人才的需求就会更大，如果附近的，首选进入冠秀集团，那她们离成功就不远了。 在谢秀文看来，前世马老板的那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员工离职，要么受委屈了，要么钱没给到位。 而钱没给到位，是人才离开的主要原因。 其实不管哪里，一个人的尊严，往往由他能赚多少钱决定的，不管是社会上，还是家庭里。 你有钱地位就高，没有钱就会被人看不起。 现在还没有形成富人阶层，大多数出来工作的都出生穷苦或普通家庭，钱是穷人胆，只有让他们过上体面的生活，才能活得有尊严。 谢秀文希望人才进来后，就不要想着离开。 所以她必须给大家创造一个好的环境，让他们安心工作。 “公司福利待遇好，我个人自然没意见。只是公司这样做，会不会激起其它同行的反感？”张冰梅对谢秀文的大方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还有，现在赚钱容易，多分一些利润出去，对公司不会有大的影响，万一将来利润没那么高了，就会有麻烦——”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大家习惯了高收入，到时如果想要减少年终奖，只怕后果会很严重。 “这一点确实是我疏忽了，那你觉得给多少合适？”谢秀文觉得她提醒得很对，就问她的意见。 就算自己有重生优势，也不能保证未来永远能获取高额利润。 最多提前在某些行业布局，保证公司总共赚到的钱，比其它同行多。 “高层管理最高定档一万，次一等八千，再次一等五千。”张冰梅回答道。 最高层指的是戴传信、郑国辉、潘国栋、张爱凤这几个，包括她自己和李晓华，次一等的是子公司负责人，像刘奇志、柳玉秀、夏明月、王茂霖和丁霞这些，再下面则是中层管理人员，像外贸这一块的三个主要负责人等等。 普通公司这样的职位一年有五千收入，已经不少了。 现在加上年终奖，等于多了一倍，他们没理由不满足。 “照你说的增加一倍吧！”谢秀文想了想，最后做了决定。“就算以后利润没这么高，这点钱我还是发得出的。” 现在高层管理人员不多，给两万，一万六，一万，不过付出二十万左右。 算上基层管理和普通工人，也不会超过四十万。 而公司今年创造的利润，最少有五百万，这点钱不值一提。 “好。”张冰梅一算，觉得这样已经比刚开始少了大半，就没有再反对。 这个数比起谢秀文刚送过来的标准，已经少了大半。 年终奖就给五万，她就算再爱钱，也感觉拿得有些烫手。 “谢总，刚才吴镇长打来电话，说有人到东溪镇投资建运输公司，他想听听你的意见。”下午谢秀文回到公司，助理过来汇报道。 “知道了，一会儿我会给他回电话。”谢秀文听后愣了一下，马上若无其事地回答。 如果是前世，碰到同行入局抢市场，她肯定会担心，并做出狙击对方的准备。 现在不一样，东溪镇建的农副产品专业市场，目标是针对全国人民，随着时间过去，更多的人参与到种植和养殖中来，市场的交易额会不断增加，直到成为天文数字。 这样的话，对运输的考验也会越来越大。 何况她涉足这个行业，也是为了减轻市场压力，毕竟她在市场有很大的股份。 有人愿意参与进来，等于在帮自己的忙，应该感谢才对。 物流这块蛋糕实在太大了，不是一家运输公司可以吃得下的。 以自家公司现在的运输水平，只怕至少得有十几家这样规模的公司，不能把货运出去，才能保证市场没有积压。 当然已经有不少外地农产品企业，每天开大卡车过来，收购后运回去。 但是依然不能满足市场的需要。 没有出大问题，主要是现在天气寒冷，很多菜存放时间变长，加上不断建新仓库增加存放位置，所以保持了平衡。 等过了年，那些赚到钱的人，肯定会改善生活质量，不管是买新衣服，还是买家电和运输工具，亲戚之间只要一走动，这些变化就瞒不住人。 亲戚们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受到影响，从而参与进来。 第一百十七章条件成熟了 所以到了明年春天，规模肯定会扩大，搞不好会扩大一倍甚至更多。 自己建中转站，只能说未雨筹谋，如果等市场已经达到饱和，再急急忙忙想办法，后果就难说了。 现在有同行愿意加入，对她来说，反而是好消息。 等助理离开，她把电话打到吴泽远的办公室。 “吴大哥，我们经营的重点，还是会放在市场上面，开运输公司，也是为它服务的。”谢秀文把自己的态度说了出来。“所以有人愿意参与进来，我们肯定得支持。” 如果可以，她希望通过这个人，吸引更多的人投资这一行。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怕你有别的想法，所以才跟你说一声。”站在吴泽远的立场，他肯定支持对方这样做。“现在主要的种植户，还集中中东溪镇，如果全县有十分之一的家庭，搞种植和养殖，我们的市场就得增加十倍。” 现在的规模已经够恐怖了，到了那时，才时真正发挥威力的时候。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担心。”意见一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过年时肯定要走亲戚，到时再问一问，看哪些人对这个感兴趣——” 其实开运输公司也非常赚钱，只是前期的投入会比较大。 毕竟现在还没有收费的高速公路，只要能吃苦，每个月多跑几趟，收入就非常可观。 “好，我们一起努力，争取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吴泽远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接受了她的建议。 当天晚上，他回家吃晚饭，把这件事跟父亲提了提。 “市场那边的事，已经引起省里高度关注，如果你们遇到困难，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扶持。”吴增琰对儿子的事，当然很关心。“不过到了那个地步，你们的表现肯定会失分不少。” 对下面干部的能力考核，其实都差不多。 一方面希望他们能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事，特别是事关民生的大事，更加要重视。 同时要多思考，争取把每件事做好。 而不是只说不做，或者假大空瞎做，反而害苦老百姓。 另一方面，同样希望他们做的过程中，能提前预设各种可能存在的问题，发挥主观能动性，把问题解决。 而不要做到一半，才发现有大量的问题无法解决，最后留下一个烂摊子，需要上级出面帮他们擦屁股。 吴增琰的意思是，宁愿慢慢来，压缩市场的规模，也不要急于求成，盲目扩大，免得事情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 “我明白，所以我们没有盲目求规模。”这一点吴泽远早考虑过，包括谢秀文也提醒过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运输问题解决，别看市场每天有这么多农副产品进进出出，如果运到外面，不过是沧海一粟。” 像余杭这样一座城市，一天需要多少蔬菜瓜果？ 每人一斤，就是几百万斤，市场这边一天最多收购几十万斤，还没达到这么大的规模。 所以产能其实没有问题，运输才是当务之急。 “除了谢秀文在三座城市建中转站，及时运过去投入当地市场，你们还有哪些方案？”既然儿子已经明白，吴市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问起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能发现问题，说明儿子他们还比较冷静，没有被取得的成绩，搞得头脑发热。 但是这个问题不解决，下一步工作就不好开展。 “马上过年了，我们打算利用走亲戚的机会，尽量向周围的人介绍这个项目，尽可能地争取更多的人投资运输这一块——”吴泽远说了他们的打算。 敢这样做，最主要的原因，是投资这一块，肯定能赚钱。 否则邀请亲朋好友参与，就是坑人了。 谢秀文把主要目标定在北边三座大城市，其实周围还有大量的地级城市，经济发展得不错，对农产品需求也很大。 如果华东地区六省一市，所有地级市都有运输公司入驻，那就算全县人民都参与进来，也远远不能满足当地居民的需求。 “这个办法不错，应该能吸引一批人参与这个项目。”吴市长点头表示认可。 想了想，又有了主意。 “现在市场已经初具规模，可以邀请各地的电视台，过来采访宣传了。”他习惯地用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到时通过舆论的力量，把这边的投资机会公开出去，相信有识之士，会来抢占市场——” 虽然儿子的办法不错，但是见效太慢了。 同时让亲朋好友参与，并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出了差错，不好交代。 做广告的话，又不大合适，只能用新闻造势，那样效果最好，见效也最快。 “爸这个办法确实最有效。”吴泽远佩服地说道。“不过我们在省里没有熟人，地区那边能帮我们联系省电视台吗？” 自己一个镇长，肯定够不着省里。 只能请父亲帮忙了。 “用得着我出手？”吴增琰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这种事最好交给秦家或者庄家，他们在省里才说得上话。还有，庄家的老大，现在在徽省担任省长，只要他愿意帮忙，进入那边的市场就会很轻松。” 虽然把目标放在华东六省一市，并没有错。 总的说来，还是省内和沪市最容易解决。 如果再加上徽省，就算其它市场完全放弃，也没大的问题了。 “好，我回头让秦冠麟和谢秀文去做工作。”吴泽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去镇里，直接到公司找两人。 并把父亲提到的办法，详细介绍了一遍。 “这个容易，我一会打电话跟爸说一声，他应该会支持我们。”秦冠麟知道这件事对双方都有好处，马上应承下来。 他们需要宣传，省里同样需要新闻素材。 特别是他们建市场的事，上面肯定收到很多消息，只是有庄家坐镇，他们没有轻易过来而已。 在没有取得一定规模前，提早大面积宣传，只会给他们的市场制造大量敌人。 毕竟这个市场没什么技术含量，其它城市想搞，同样很容易。 第一百十八章省台来人 现在这边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周围的采购商也习惯了过来这里采购，别的地方想模仿，虽然同样会成功，但是容易被人诟病。 “最好把徽省的人也吸引过来，那效果就更好了。”吴泽远提醒道。“你们能不能联系庄老，请他帮忙在当地宣传一下。” 他们去那边开办事处，会有些麻烦。 但是让那边的人在当地开运输公司，然后到这边采购，那就不一样了。 反正不来虞城，也要到别的地方。 现在国内除了这边，农副产品规模化经营得最好的地方，肯定是北边的鲁省。 从地理环境来说，徽省到这里反而更近，能省一大笔费用。 “试试看吧！应该有希望。”谢秀文主动回答。 庄老当初为了替自家解决夹岙的农副产品，特意在镇上开了家食品公司，说明是真心想跟自家处好关系。 现在这个项目合作好了，对双方都有好处，他没有理由反对。 “如果能获得庄老的支持，那接下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吴泽远听了，顿时心花怒放。 别看他跟朋友在一起时，每次都表现得特别镇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其实他只是用这样的方法，掩饰自己的不安。 毕竟他是朋友圈中的大哥，如果他也表现得没信心，那大家只怕更丧气了。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接下来就是联系秦老和庄老。 两位老人都表示没问题，全力支持他们的工作。 没过几天，省台就派人过来，开始收集和拍摄素材，同时采访相关人员，准备做个专题，到时分别在新闻里和时事评论里播出。 谢秀文不愿意出镜，运输公司方面的事，交给李晓华去应对。 别看他平时不显眼，真的遇到事情，却表现得非常得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谢秀文原本以为他需要锻炼很长时间，才能真正在商业上崭露头角，没想到他成长得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快。 省报晚了一天到达，然后是徽省电视台和省报的工作人员，也派人过来采访。 “阿文，干得不错。”吴泽远知道后，激动地给谢秀文打电话。“没想到徽省会派出这么强大的阵容帮我们宣传，接下来几年，我们只要照原计划建设市场，其它的估计不用我们操心了。” 除了正常的运输，其它配套产业其实还有不少，比如食物加工，食品冷藏等等。 宣传得范围越大，吸引的投资者就会越多。 这时候手里有钱的，大多是改革开放后最早搞个体的那群人，能取得成功，都胆大心细，眼光独到。 东溪镇这边的农副产品市场规模这么大，能投资的项目肯定不少，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 “除了正常宣传，我们还得写一些软文，发表到各大城市的报纸上。”谢秀文觉得这样还不够，最好直接把能赚钱的项目写出来，让每个看到报纸的商人动心，“我的目标是每个地级市，必须有一家运输公司或者食品公司跟我们合作，所以每个地级市的报纸，都必须发表一篇文章——” 吴泽远有些高看他们了，并不是每个人看到这个新闻，就会马上产生投资的想。 最好把话说明白，才有把握吸引他们。 到了那时，相关配套建设得越完善，市场就会越安全。 真的走到这一步，后面就不用他们操心了，市场会自动调节相关企业的行为。 当天晚上，张冰梅把公司的年度报表送到她的办公室，年终奖的发放金额也计算好了，等着她批准。 谢秀文看到上面的总数，非常吃惊。 没想到今年的总产值已经到了两千万，净利润也有五百多万，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其中秦冠麟的外贸公司产值有八百多万，利润反而不高，只有一百多万。 最赚钱的反而是服装厂，产值两百万，利润有八十万。 当然这没有包括她的几家店，照她的估算，自己个人的产值应该过百万，利润三四十万。 毕竟电子产品和服装都是从香江低价批发回来的，在虞城的店里卖，利润非常高。 倒是小吃那边利润比较低，这是由时代决定的。 现在有钱人不多，别人一碗面卖一块多钱，自家店不可能超出太多，否则留不住客人。 最终要发放的年终奖金额，一共有五十多万，相当于净利润的十分之一。 谢秀文看了比例，感觉比自己想像的要低，就非常满意。 当然这些还不够，等年后大家回来上班，还得发开业红包，也得用掉十万左右。 还有年终福利，得发一些副食品和鸡鸭鱼肉等食材，以及水果。 公司底下已经有上千名员工了，每人一百，也得花掉十万块钱。 看来张冰梅提醒得对，如果照着自己最初制订的标准发放年终奖，应该会花掉一百五十万，相当于净利润的三分之一，那比例确实有些高了。 “到时就照这个发放吧！”谢秀文觉得没问题了，签好字，递给张冰梅。“幸亏你提醒我，否则我要犯错了。” 这些钱她虽然给得起，但是并适合这样干。 对手下大方，必须掌握一个度，否则迟早会出事。 “也不能这样说，只是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一样。”张冰梅属于那种你对她客气，她就非常好说话的类型。“你比较擅长投资和管理，但是手下企业太多，涉及的数据也复杂，没有财会基础的人，容易在用钱方面疏忽。” 很多大企业明明经营得好好的，流动资金却会莫名其妙出问题，如果无法及时解决，很可能会面临倒闭。 所以公司达到一定规模，就需要有个精通财务的人，严格审核各种帐单和报销凭证，防止有人弄虚作假，造成严重后果。 年产值高了，并不表示就能产生利润。 很多家庭作坊出生的私营小老板，把企业规模扩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发现利润越来越少。 归结原因，就是舍不得请专业的财务人员，把好采购和业务等部门的帐单。 企业越大，花钱的地方就会越多，稍不小心，变会被人钻了空子。 第一百十九章夹岙的变故 “嗯，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谢秀文承认她的话有道理。“看来冯姐把你介绍过来，真的太正确了，回头得好好谢谢她。” 当初会招一名财务总监，只是嫌麻烦，所以想找个专业的人帮自己。 现在看来，这一步迟早要走，早走好过晚走。 前世经营食品厂，有个爸妈刚办厂时就招进来的会计，一直不离不弃，跟在她身边。 对于这么忠诚的人，她也尽力培养，还拿出钱，让她去专业机构进修，能力也在一步步提升。 最后把她提拔成总监，替自己掌管钱财，一直没有出过差错。 重生后她就是太自信了，以为能掌控一切，没有想过公司的规模比前世大了几倍，项目更是遍地开花，已经超出了一个人能操控的范围。 好在运气不错，招到了张冰梅，及时补上了这块短板。 “阿文，你们今年打算什么时候放假？”这天谢秀文在公司忙着，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跟其它公司差不多，大概腊月二十六七吧！”她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这种事现在都是戴传信在安排。 具体哪一天，他曾经向自己请示过，她的答案是跟往前一样安排就行。 至于自己手下的那些店铺，过年依然要做生意，只能调休。 这个张爱凤心里有数，不用她操心。 年底到了，公司事情多，她已经十几天没回去了。 妈妈问这个，难道家里有事发生，需要自己回去处理？ “哦。”谢妈妈听后也没有追问具体日期，“家里倒没什么事？就是老爷子三个勤务员的家人，以及姚福星一家，今年找到我，说是想回家过年，问我可不可以早几天出发——” 想回家过年很正常，主要是夹岙现在所有的农活，全部交给了四个家庭。 如果他们全部回家，那这十来天的活就没人干了。 现在蔬菜瓜果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家禽家畜，以及野猪野兔数量非常多，她们夫妻俩可忙不过来。 “他们想回家过年？”谢秀文听后皱了皱眉。“是他们四个年轻人提出来的，还是他们的父母一起来找你们？” 倒不是说他们来了后，就必须像长工一样，一年干到头不能休息，也不能随便离开。 问题是只要她们有一点责任心，就知道一起离开不合适。 他们这样走了，夹岙怎么办？ 就算真的要回去，也只能分成两批，一批过年后回来，另一批再回家。 “是四家大人一起过来说的。”谢妈妈也是女人，能体谅她们的心情，倒没觉得他们这样做，有什么问题。“看来让外地人帮我们干活，确实有不方便的地方——” 她们离乡背井，来虞城赚钱，确实不容易。 趁过年回家跟亲朋好友团圆，是每个人都有的心愿。 “你告诉他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不过明年不用再来了。”听说是几个家长私下来找妈妈，谢秀文的语气就开始冷。“我不信他们都没有脑子，明知道夹岙离不开人，依然来找你说个，只能说明有人在自作聪明——” 当初把这些人叫过来，虽然有本地不好招人的因素在。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在秦老爷子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个机会。 别看虞城现在到处都在搞种植养殖，那是本地人才有的福利，不代表外地人过来这里，就能找到好工作，赚到这么多钱。 就算是县城，依然有大量找不到工作的本地人，生活得很艰难。 自家人这么大方，让每个家庭几乎赚到了上万块钱，他们就这样回报自己？ “你这样安排，老爷子会不会有想法？”谢妈妈心里当然也有疙瘩，只是怕老爷子心里不舒服，毕竟这些人都是他身边人的家人。“万一影响到三个勤务员跟他的有关系，这个年就过不开心了——” 她一直觉得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是自家沾了秦家的光，所以对秦老夫妻一直当长辈敬着，并没有把他们当成亲家。 而三个勤务员也确实不错，一直把老俩口照顾得很好，不用他们操任何心。 如果这个平衡打破，后果就难料了。 “没事，老爷子明事理，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谢秀文自信地回答。 在这种事情上，老爷子的想法肯定和自己一样，三人就算再出色，也只是服务人员，有些底线不能逾越。 否则彼此太过亲近，他们以后在外面狐假虎威，胡作非为，那他的尊严何在？ 怕妈妈处理不好这种事，谢秀文挂了电话后，到秦冠麟办公室，准备跟他先商量一下后，再回家一趟。 “是不是我们让他们吃得太好住得太好，所以搞不清楚状况了？”秦冠麟听后比谢秀文还生气。“过年丢下这边的工作，想提前回家？他们以为是在这里闹着玩啊！” 雇佣他们，给了这么好的待遇，什么时候放假，就得听主人家的安排。 这跟工厂上班一样，他们有什么权利自己做主？ 有一个人过来请假还可以接受，一起过来，说明私下已经商量过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们在家里工作，所以没有跟他们讲规章制度，特别是爸妈性子软，平时也不会说重话。”谢秀文知道这是他们拎不清的根源。“为了防止以后再出这样的事，必须保证每个新招来的工人，都提前做好培训。” 进入秦冠麟的公司后，自己非常重视培训这一块，就是让每个人知道公司的底线，不能逾越。 夹岙那边，只想着照顾一下小方他们几个，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既然他们已经开口，就算说服他们留下来，双方已经有了隔阂，这批人也不能用了。 包括小方他们几个也要换掉，人心很复杂，他们不能在这种事上心软。 “那我们回去一趟，把这件事处理好。”秦冠麟赞同妻子的做法。“李晓华那边不是来了很多战友吗？可以考虑让他这边带些家人过来——” 第一百二十章送别 当然提前要把条件说清楚，免得他们来了后，再出差错。 “嗯。”谢秀文也想到了这一点。“还有，以后上班时间也规范下来，分成早晚两班正常上班下班，平时一律住在村子里，只有值夜班的人，才可以在夹岙过夜。” 这样做的好点是，更容易管理，也让他们把这当成正式的工作，方便考核，保证他们有正确的工作态度。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无法私下跟自家人接触，可以避免他们把夹岙里的事，传到外面。 两人回家后，找到秦老，把打算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反而是我害了小方他们？”秦老听后，就有些难过。“原以为这样做，是帮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却忘了他们终究是我的身边人，只要有一个家人心术不正，就会起不该有的心思。” 这几年重温《红楼梦》，给他最大的警示就是，你越看重身边某个人，越要注意他的人品。 否则就会像赖家一样，仗着曾经服侍过贾家的老祖宗，狐假虎威。 在内中饱私囊，贪下大量财务，在外仗着贾府的势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巧取豪夺，败坏了贾府的名声。 以前小方三人没有家人在这边，所以工作比较单一，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现在家人全部过来了，有的在夹岙帮忙干活，有的去了制衣厂，几乎每天都能见面。 因为来自偏远农村，一开始肯定需要适应环境，所以表现得很乖巧老实。 不过时间一长，见的人多了，想法总会有变化。 不管是自己主动动脑筋，想利用自己的身份，捞取好处。 还是别有用心的人唆使他们，自以为高人一等，结果其实都一样。 这次一声不响，一起去找亲家，提出想回家过年。 不管是谁提出来的，都说明他们已经对谢家没有了敬畏之心，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更让人气恼的是，姚家老人的病还是阿文治好的，她居然也心安理得去了。 “不是爸的错，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就直接让他们在夹岙住下来。”见秦老果然难过了，谢秀文只好先安慰他。“好在及时发现，还能补救，只要给他们安排一个好的工作，也不枉他们照顾你几年——” 一般来说，勤务员会跟着领导三到五年，甚至更久，表现得好，会安排个好工作，从此改变命运。 小方几个各方面都不错，只是因为自己好心办坏事，把他们家人找了过来，给他们的工作增添了难度。 他们的父母都是没文化的人，可不会考虑这样做合不合适，会不会害了儿子？ “那就这样安排吧！”秦老也是果断的人，马上打电话出去，让那边调三个新的勤务兵过来，然后开始给小方他们安排出路。“等明天人到了，就让他们四家人离开，至于干活的人，得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已经错了一次，他不会再在这些地方出主意。 总的说来，还是招些跟自己不相干的人过来干活，才不容易出事。 “谢谢爸。”谢秀文在边上看着秦老打电话，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那我们去找人了。” 于是回到自己房间，给李晓华打电话，让他联系手下战友，看谁家里有兄弟姐妹，愿意来夹岙工作？ 为了减少麻烦，这次她不再安排一家人了。 李晓华除了上次招来的人，后面又断继续续联系了一些战友，过来当运输司机，现在总数已经超过五十人了。 考虑到过年回家的交通问题，她提了个要求，就是招聘的人，尽量不要离得太远，最好是华东六省一市的人。 如果愿意长期在这里生活，春节不打算回家，那就更好了。 一般来说，家里长辈已经过世的年轻人，更容易接受在外地安家。 李晓华接到任务后，马上把战友召集起来，把老板的用人要求说了一遍。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大家纷纷给家里人报名。 李晓华看了他们填写的表格，最好挑了十个人，送到谢秀文那里。 “行，就这些人吧！”谢秀文看了看，觉得没大问题，就同意了。“她们来了后，还要培训，如果不合格，就不能录用，不过可以到其它工厂上班——” 以前觉得能在夹岙干活没什么难度，只要干得动体力活，就可以在这边工作。 所以有文化的安排进制衣厂，没地方用的人反而留了下来。 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夹岙不是普通地方，为了秦老的安全，必须精挑细选才行。 第二天下午，新的勤务兵就到了。 秦老把小方他们召集起来，说了自己的安排。 “领导，我们不必急着回家，还可以再在您身边干几年——”听说给自己在家乡安排了好工作，三人倒没有怀疑秦老这样做的目的，不过马上要离开，就有些舍不得。 心里其实也清楚，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他们在老领导手下工作了三年，也不算短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越这样我越不能影响你们的前程。”秦老也动了真情。“早一年回家工作，就多一年资历，我希望你们在新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不辜负部队这些年的培养——” 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们早晚也要离开。 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严格要求自己，不给部队丢脸，不给您老丢脸。”三人听了，一齐站直身子回答。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他们无法改变什么，就不再坚持。 于是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至于家人，肯定一起回去，毕竟已经有人来接家人的班了。 “怎么回事？这边不要我们干活了？”姚福星的家人得到消息后，顿时惊呆了。“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小方他们三家倒没什么，儿子在老家有了体面的工作，他们回去后，用今年赚到的钱，造几间楼房，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 回家后就算用今年赚到的钱，盖房子给孩子娶了媳妇，以后依然只能面朝黄土，过以前的生活。 想回虞城找工作？根本不可能。 很多本地人都很难进厂，他们这些外地人，又没有文化，人家凭什么要你？ “不是你们说要回家的吗？”姚福星从工厂下班回来，听说爸妈去找谢妈妈后，就知道事情不妙，没想到才过去两天，这边就有了反应。“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要知道他们能来这边工作，是靠小方帮忙介绍，才得了机会。 人家无亲无故的，不但给了工作，还治好了母亲的病，已经是恩重如山了。 没想到爸妈却不知好歹，跟着人家起哄要回家。 像秦家这种的家庭，最讨厌的肯定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现在好了，工作丢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要不，你去求求秦老？”姚妈妈还不死心。“看在我们以往辛苦工作的份上，让我们留下来？” 这里一家人辛苦干一年，能赚上万块钱。 到了家乡，一年能赚五百就了不得了。 “我劝你们别做梦了。”姚福星虽然生父母的气，却无力改变什么。“还是收拾行李，跟他们一起走吧！” 越是大领导，决定的事越不会随意改变。 这样离开，虽然丢脸，至少还没有撕破脸。 如果不识好歹，去骚扰他们，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姚家人面面相觑，心里后悔得不行，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最后只好乖乖离开。 第一章最年轻的县领导 “这次是谁在挑事，查清楚了没有？”等几家人全部出了夹岙，谢秀文悄悄问秦冠麟。 爸妈或许看不透这些，老爷子既然知道了，肯定会查清楚。 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吃这个哑巴亏？ 就算最终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可是小方三人跟他有感情，以后或许还会联系他，如果不知道谁家有品性不佳的人，他怎么敢随意帮忙？ “是小方的大哥。”秦冠麟回答。“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因为一直没结婚，总觉得丢了面子。今年在这里赚了钱，又和一个女同事好上了，他就想回家结婚，给老家的人看看——” 别看他一个月工资只有一百多块，可是家乡的老师，一个月也只能赚三四十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加上来虞城后，受本地年轻人影响，穿着打扮也洋气了许多，绝对能给自己涨面子，所以提出要回家，风风光光办喜事，让那些看不起他的村民好好看看。 而他的父母同样没见识，因为偏爱长子，所以没有反对他的提议。 怕谢家人不同意，他们还自作聪明地联络其它三家人，一起去施压。 其它几家人离乡大半年，也很想回家，于是一拍即合。 没想到最后弄巧成拙，因为丢了工作。 “居然是他。”对小方的大哥，谢秀文也有印象，是个闷声不响的老实男人，没想到是他提出来的。“看来我们把问题想复杂了，他们只是想衣锦还乡，没想过会影响我们这边的工作。” 因为姚家是小方介绍的，肯定不好意思反对，所以才会让自己认为姚家忘恩负义。 “是不是误会了他们不重要，关键是让几个家庭在这里工作，还是勤务员的家人，确实不适合。”秦冠麟这时候表现得理性一些。“趁这个机会把人换掉，我觉得是个机会——” 总不能等真的问题发生了，再匆匆忙忙换人，那就被动了。 “你说的对，我只是感慨一下罢了。”谢秀文笑着回答。 这件事解决后，离过年也只有十天了。 县城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大人开始准备过年的食物，特别是需要糟卤醉的食物，需要提前买好，放进坛子里等它们入味。 有跟着父母上街的小孩子，一手提着氢气气球的绳子，另一只手牵着大人，脸上全是笑意。 也有熊孩子不断在人多的地方钻进钻出，趁人不注意，用力扔出甩炮，把人吓一跳，然后得意地笑着跑开。 谢秀文下面几家服装店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因为实在太忙了，张爱凤临时从服装厂调了几个女孩子过去帮忙，才不至于让顾客久等。 “阿文，我要从东溪镇调走了。”吴泽远来到公司，先找到谢秀文，一屁股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本来以为还会在镇上再干一年甚至更久，没想到都要过年了，上面突然把自己调走。 “是吗？”谢秀文也有些吃惊。“把你调到哪里？应该是升职了吧！” 来来东溪镇后，做出了不少成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加上有市长父亲在，不可能平调到别的镇上。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升官了。 “到县里担任副县长。”吴泽远说这个的时候，脸上泄露出一丝自得。“原以为明年年底，才有机会升上来，没想到提前了一年。” 这是他跟父亲私下的猜测，如果他再干一年，明年很可能让东溪镇的经济成为全县第一，那他升上去就十拿九稳了。 比起北边一些工业发达的乡镇，东溪镇其实一直很落后，现在利用农业优势，异军突起，经济已经进入全县前三。 “三十岁的副县长，怕是要打破记录了吧！”谢秀文取笑道。 原以为朋友圈里，还需要培养几年，才能有人脱颖而出。 没想到吴泽远这么快就成为县领导，那对大家来说，都有好处。 “算不上吧！”吴泽远虽然暗自得意，却不敢在谢秀文面前表现出来。“我又不是天才，肯定有人升得比我更快。” 不管怎么样，能有这样的结果，他也满足了。 “听你的语气，似乎还有些不乐意？”秦冠麟听到动静，来到妻子的办公室，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打趣。 这些朋友里，他和穆建年比较佛系，对升官不怎么感兴趣。 其它几人，都在努力往上爬。 特别是在机关工作的吴泽远和俞浩胜，一直在暗暗竞争。 现在看来，吴泽远已经是副处干部，而俞浩胜还是副科长，远远落后了。 “那倒没有。”对上秦冠麟，肯定不适合矫情。“就是辛辛苦苦把市场做大做强，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局，让出镇长的位置。” 自从省里报道东溪镇的市场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要出名了。 他也期待上级能对自己表示肯定，只是人心是复杂的，他现在既想升职，又舍不得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 “是上面派人下来？”秦冠麟一听就明白了。“人到了没有？知道对方有什么来头了吗？” 这样说来，对方既不是虞城人，也不是越州地区人，很可能是省里直接空降过来的。 “明天才到，具体消息还没有。”吴泽远今天过来，就是提前打好招呼，免得对方跟自己起冲突。“反正不是我惹得起的？” 因为市场是他们几人搞起来的，镇里换了领导，肯定会受影响。 他担心以自己的背景，无法保住现在的股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秦冠麟身上。 “不用担心。”谢秀文倒是比较乐观。“如果是刚建市场的时候，我们还得防一手，现在他就算是来摘桃子的，也会想着把这颗桃树护好，否则就算背景再深厚，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市场现在已经在省领导那里挂了号，他就算是省里高官子女，也不敢乱来。 如果想要一些好处，给他就是。 谢秀文非常清楚，市场到了这个规模，他们几人是不可能吃下的。 分一些好处出去，只要几人还能占大头，能达到控股的程度就足够了。 第二章庆祝升职 “原来你们已经有计划，那我就放心了。”吴泽远见谢秀文说得这么肯定，顿时安心不少。“以后我不在镇里，是不是想办法扶一个人上去，这样也便于知道最新消息。” 他今天过来，除了让两人提前预防，也有让他们扶持自己人上去的意思。 镇长位置没有了，安排一个副镇长也不错，这样上面有什么打算，他们才不至于变得聋子瞎子。 “这话有道理。”秦冠麟扭头望了谢秀文一眼。“那我们考虑一下，看提拔谁比较合适——” 东溪镇现在成了各方争夺的焦点，必须让一个跟他们亲近的人过去，如果只是比较熟悉，意义不大，也浪费了一个机会。 “让俞浩胜的哥哥过去怎么样？”吴泽远提议道。“你跟他关系最好，把机会给他，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俞浩胜的哥哥俞浩军，今年三十二岁，在物价局工作，副科级干部。 调到镇里虽然是平级，但是未来发展的路子会变得更宽，对他非常有利。 “那我试试。”秦冠麟虽然坚持在生意上靠自己，不走父亲的关系，但是在这种大事上，也不会迂腐，所以很快下了决心。“想把他调过去，还得调走一个人，估计得年后才能成功。” 这个农副产品市场，最后会达到多大的规模，他也无法预测。 搞不好年产值达到百亿千亿都有可能，所以一方面得紧紧抓住，防止有人搞小动作。另一方面，也得让出一些利益，让更多有背景的人参与进来，这样才不会出大的问题。 这一点夫妻俩早已商量过了，他们的底线是好处分摊没问题，但是必须保证两人占股最多，即使不到一成。 于是由吴泽远出面，把圈中好友全部叫过来，又加上曾超群和谢博文。 这两人见了几次面后，因为都缺乏情商，倒是很快建立起友情。 吴泽远考虑到曾超群的身份，是和曾书记联系的最好纽带，就主动把他吸收进圈子。 加上自己调离东溪镇，他很可能会跟着离开，以后依然是自己的手下。 晚上一行人在虞城宾馆的包厢重聚，听说吴泽远已经是副县长，都忍不住感慨。 “我们准备把你哥哥调到东溪镇担任副镇长，你觉得有没有问题。”秦冠麟和俞浩胜聊天时，悄悄把这件事跟他提了一下。 俞浩胜的父亲是建设局局长，小姑是卫生局副局长，背景也不算差。 当然比起吴泽远，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吴泽远自从调到辛书记身边后，像开了挂一般，不到两年时间，就从一名副科长，连升两级，成为副处长。 而兄弟俩这两年发展得一般，虽然都是副科，跟起同龄人相比，已经出类拔萃了。 但是跟吴泽远一比，就已经拉开了距离。 “当然没问题。”俞浩胜兴奋地回答。“如果可以，我都很想去。” 那边发展得这么迅速，其实家里人也动过心思，想把兄弟俩其中一个，运作到那边。 只是盯着那边的人太多了，他们有心无力，最终没成功。 要知道为了一个镇长的位置，上面甚至提前提拔了吴泽远，就是为了给人挪位置。 “只要你们没意见，那我找人想想办法。”秦冠麟听他这么说，倒不敢大包大揽，免得出意外。“如果你过去，那不是和吴泽远的差距更大了吗？你真的不在意？” 吴泽远直接调去当镇长，而他过去接班，也只是个副镇长，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嫌这个丢脸。 “既然比不过他，只能认输。”俞浩胜比吴泽远小一岁，以前年少气盛，一直不服他，现在见的世面多了，也看开了。“一个人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认清现实，我能力不行，总不能连肚量也输给他——” 当然他也有过不甘心，一度认为秦冠麟和谢秀文，关心他多过自己。 理智下来后，冷静分析吴泽远的成功之路，发现他做的事，很多自己还做不到，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他。 “你能想明白就好。”秦冠麟其实也一直很为难，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阿文在跟吴泽远联系。“有这样的心态，相信你很快就能在新岗位取得成绩。” 好友这样说，他觉得更应该帮忙运作到镇上去。 “来，我们敬虞城县最年轻的领导一杯。”穆建年可不管其它人的想法，等菜一上来，就举起杯子要跟大家干杯。“以后兄弟们遇到困难，求到跟前，可不能借故避开——” 说完，一贯随心所欲的他，也压低杯子，跟吴泽远碰了一下。 以前大家是朋友，现在人家是领导，必要的尊重，还是必须给。 人与人相处，经常会因为某一方的地位发生变化，必须调整自己的态度，重新定位。 在座的人除了谢秀文姐弟俩，都出身不凡，这个道理自然明白。 “谢谢。”见穆建年这么给面子，吴泽远有些感动。“不管我担任什么职务，我们永远是朋友，这个关系一辈子不会变。” 就算大家像以前那样随意，他也不会计较。 毕竟圈子里地位最高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谢秀文和秦冠麟。 只是他们没有进机关，平时也低调，所以不显山露水罢了。 “好，有你这句话，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穆建年是在文化艺术圈混的，平时最是放荡不羁，除了秦冠麟，其它人谁都无法让他另眼相看。“以前我总以为大家的能力差不多，现在才发现，你确实比我们强。” “能在这个年纪升为副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章斐接过话题。“以后还希望吴县长多多关照我们的工作，银行每年有很多任务不好完成，如果能让东溪镇市场的钱存到我们这边，那就不用头疼这些了。” 这样说当然有些夸张了。 不过夫妻俩都在银行工作，靠家里长辈介绍，完成任务难度不大。 但是想升职，就没那么简单了。 如果能把东溪镇农副产品市场的钱拉到自己这边，那肯定会让上级领导刮目相看。 第三章兄弟之间的裂痕 “全部放到你们那里不可能，不过在你们支行新开个帐户倒没问题。”吴泽远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没有其它表示，就放心了。“相关资金太多了，有些事我们也身不由已。” 到了他的位置，有些事已经不能随心所欲。 在市场的建设过程中，需要跟各个部门打交道，他们也是退让了很多次，让出了一些不算核心的利益，才能顺利在这短短两年时间内，做到这样的规模。 如果全部利益都想抓在手里，只怕就没有现在了。 当然他们两人在这个市场也有股份，即使不算很多，这个面子也得给。 当初谢秀文提出投资计划时，怕外行人胡乱管理，所以其它人只有分红权，没有管理权。 至于股份为什么主要在他和谢秀文夫妻俩手里，另外几人比例非常小。 是因为当初他们并不看好这个项目，怕赚不到钱，所以投的钱非常少。 反而在电机项目中，占了不少的比重。 “有这个就行了。”章斐见他答应了，就有些兴奋。“我要求不多，只要你们随便漏一些钱放到我们这边的帐户，我和娇娇就能超额完成任务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跟农村有关的项目，会以这样的速度飞速发展。 如果当初能拿下一成股份，那现在每年的分红，就会多几十万块。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不过另一个电机项目，他倒是占了一成股份，这家公司其实也不错，现在年产值已经过五百万，平均每个月能给他提供上万块收入，是他工资的十倍以上。 有了这笔钱，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已经在虞城买了自己的房子，大把大把的钱投下去，把小窝装修得又精致又豪华，年初从家里搬出来，开始和父母分开过，周末有空了才回去一趟。 还有了一辆代步用的车子，夫妻俩都考了驾照，如果周末天气好，就会到附近城市旅游休假，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电机厂的管理相对简单，他们放手交给招聘的厂长期在负责，虽然赚钱比不上市场，好在步子走得很稳，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将来肯定也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那边的开户银行就在他们那里，根本不用担心银行分配下来的任务。 会像刚才这样说，无非是想多揽一些业务，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最近夫妻俩单独活动比较多，很少参加这边集体活动，倒是跟老婆那边的朋友走动得比较频繁。 原本他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也觉得自己找了个好妻子。 现在比自己才大了一岁的吴泽远，已经升为副县长，而他依然只是一名普通的银行工作人员，这让他受了很大的刺激。 看来结婚后自己堕落了，只想着享受生活，失去了上进心。 现在才发现，自己跟好友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被他们远远拉在队伍后面了。 “你现在开始担心自己会掉队了吧？”穆建年在一边不客气地刺了一句。 大家都是聪明人，怎么会猜不到章斐在想什么？ 只是其它人会给他留面子，不会当面说出来，只有他说话耿直，没有这个顾忌。 自从他游离于圈子之外后，别说以前关系一般的他和俞浩胜，开始对他爱理不理。 就连跟他关系最铁的吴泽远，也因为联系得少，关系变淡了不少。 于是从原先的五个铁哥们，变成了他们四兄弟。 至于谢秀文，在圈子里的地位不一样，算是所有人的妹妹和军师，大多数时候由她拿主意。 “嘿嘿，一切都是我的错。”章斐被穆建年揭开真相，不敢反驳，反而拱手向其它人道歉。“请各位给个机会，让我重新归队——” 从大家的反应来看，看来对自己意见确实不小。 看来自己天真了，以为有以前的交情在，就算大家几年没联络，关系依然不会变。 问题是大家的出身都不简单，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会凑在一起，就是希望形成合力，相互搀着往前走。 自己忘了这一茬，只顾着和老婆的圈子混，于是开始满足目前的生活，不想往上爬了。 难怪父亲最近对自己一直没好脸色，只是碍于娇娇在一边，他不好当着她的面发火。 也对，过年后大家都三十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过日子，必须把精力放在事业上了。 所谓三十而立，如果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他们都像吴泽远一样，升到了高位，只怕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跟着他们混。 “大家都是好兄弟，不用说这样的客套话。”吴泽远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何况我们叫了你，就是依然把你当兄弟。”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大家一切如旧。 以前两人关系最好，他不忍兄弟落了面子。 何况孙英娇就在旁边，这个女人手段不错，能把章斐收拾得服服贴贴。 他其实不赞成好友娶这样的女人，出生差又太精明，格局太小，私心太重，把好友带到沟里去了。 真正的聪明女人，应该像谢秀文一样，站得高看得远，夫妻俩一起提高。 如果做不了贤内助，那就安份守已，而不是事事插手，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嫁进了高门。 “谢谢。”见吴泽远这样表态，章斐真的特别感激。 不管怎么样，只要大家没打算把他排除出圈子，时间长了，关系总会慢慢恢复。 孙英娇一直没有开口，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是真的没想过，丈夫也有向人道歉的一天。 要知道身边的人知道她嫁进章家后，哪个不是恭维如潮？ 就连所在支行的行长，对她们也是客客气气。 毕竟公公可是虞城县法院院长，位高权重，在县里需要他低头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 而穆建年的父亲，不过是唱莲花落的演员而已，如何跟章家比？ 刚才他这样说，她其实想反驳，只是不知道吴泽远的心思，怕得罪他，所以才忍了下来。 在座所有人里，她唯一忌惮的也是他，毕竟他有一个当副市长的父亲，现在本人又成了副县长，等于成了公公的上司。 第四章新镇长是谁？ “不说这个了，说多了容易伤感情。”谢秀文不想大家继续讨论这个，于是岔开话题。“新镇长是谁？你们谁有消息？” 朋友之间怎么相处，有时候其实很微妙。 比如原本两个关系一般的人，因为有人在背后撺掇了几句，忽然觉得特别有共同语气，于是成了亲密的好朋友。 也有朋友明明没什么事，因为听了别人的挑唆，于是反目成仇，再也不来往。 章斐和其它人的关系，本来没什么不一样，无非是最近沉迷于两人世界，走动比以前少了一些。 现在受吴泽远升职的刺激，他也打算努力上进，跟上他们的脚步，在这朋友之间，根本不必解释什么，多参加活动就是了。 偏偏几人很认真地提到这件事，如果再这样说下去，只怕没事变得有事了。 谢秀文同样不喜欢孙英娇。 在她看来，孙英娇出生农村，没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以眼界很窄，格局很小。 因为考上大学，成为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被家乡父老一顿顿吹捧，容易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比身边大多数人聪明。 进了银行工作，机缘巧合认识了章斐，并很快征服了他。 她以为自己靠的是聪明和能力，才能嫁进章家，所以私下会越加膨胀，也喜欢向章斐吹枕边风，一点点改造他。 却不知道章斐娶她，完全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也懂得迎合自己。 至于她的那一套处事方法，完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章斐或许现在不觉得，早晚有一天会看穿这一切。 那时候她要么离开，要么改变自己，适应章斐的需要。 “来时听父亲提了一句，说十有八九，会是省里杨书记的侄子。”吴泽远回答道。“不过人还没到，还不能百分百肯定。” 从省里派人到镇里担任科级干部，这种情况以前很少见，所以连父亲也不敢完全确定。 “是吗？”听说已经有了具体的名字，秦冠麟认为基本上错不了。“那我打电话打听一下，杨书记是哪一位？他的侄子以前又是干什么的？” 市场最大的股权人是他和阿文，当初因为大家兴趣不大，投的钱很少，所以两人占了六成。 别看现在规模已经不小了，可是前期的投入非常大，现在还亏了几百万。 估计到明年下半年，能收支平衡，开始实现赢利。 当然不包括运输公司。 它是今年年底投资的，赢利周期会更长，只怕三年内无法赚到一分钱。 “那最好不过了。”几人听了，都来了兴趣。 于是秦冠麟拿起话筒，给余杭的曹金海打电话，而其它人则继续闲聊。 曾超群第一次参加聚会，原以为自己有个市委书记父亲，是在场所有人里背景最深厚的，听到秦冠麟要给省里打电话，就有些吃惊。 难怪父亲一再提醒自己要跟这边的人搞好关系，原来人家的来历比自己还要大，亏他在谢博文那里，一直那么自信呢！ “我到县里后，你有什么打算？”见曾超群不出声，吴泽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两人相处时间长了，虽然没有建立起师徒那样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像兄弟了。 怕曾超群吃不惯食堂，他也会把人带回家，让老婆做几个好菜改善他的伙食。 “当然跟你走。”曾超群闷声回答。 在谢博文那里没了优越感，他只能像以前那样，继续乖乖当个学生。 跟吴泽远在一起久了，虽然情商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为人处事比以前老练多了。 “行，那就调到县府办吧！”吴泽远对他的表态非常满意。“你不是跟博文合得来吗？以后就在隔壁上班，可以随时联系了。” 他也是乐见两人成为朋友。 曾超群这样的性格，想融入自己的朋友圈，基本不可能。 生理年纪倒差不了多少，就是心理年纪至少差了十岁，感觉像是两代人。 曾超群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打听到了。”秦冠麟很快挂了电话，拍拍手招呼一声。“新镇长叫杨烨，是省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杨凌志的侄子，以前在余杭市团委担任基层干部，据说是杨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这些都是曹金海当他自己人，才告诉他的。 不过也容易理解，省里派人下来采访才多久，就有了这次调动，看来是杨部长一得到消息后，就开始运作了。 派侄子过来镀金，显然特别看重他，这一点大家都猜得出来。 “如果这样，反倒是好事。”谢秀文听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过来主要是为了锻炼和获取政绩，那大家可以一起合作，把市场搞得更好，就怕来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如果他把目标放在捞钱上，那就有得麻烦了。” 谁都喜欢金钱，这一点无可厚非。 如果看到市场有这么大的利益，于是起了贪心，想从中咬下一大块，或者伙同其它朋友，一起过来，那大家就得斗一斗了。 这也是吴泽远调到县里后，大家会这么重视的原因。 “对，对。”大家纷纷点头，包厢的气氛也一样子轻松起来。 上菜后大家丢下工作，开始推杯换盏，相互敬酒。 曾超群和谢博文现在也越来越适应这样的氛围，虽然酒量一般，应对起来已经没有大的问题。 “我们也敬冠玉和阿文一杯，俞浩胜能不能调到东溪镇，还得他们出力。”吴泽远再次举起杯子，朝两人伸过来。 市场是自己搞起来的，就算调到县里，这个政绩依然不能放弃。 只是不能像以前一样，把大多数精力放在东溪镇。 如果俞浩胜能调过来，就可以帮他掌握那边的信息，那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完美的安排。 所以他才会这么重视这件事，希望两人不要忘记。 “放心，我们也希望镇里有自己人，这一点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谢秀文对他的急切表现有些不爽，不过没有表露出来。“毕竟我们是一个战壕的人，必须一致对外。” 说完，举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 黄酒后劲很大，稍不小心就容易醉倒，她没敢多喝。 第五章俞浩胜的请求 正事说完，后面就开始聊八卦。 “吴少荣为了这个位置，把卢传明送进监狱，没想到最后白忙一场——”穆建年突然说起这个已经不算秘密的小道消息。“如果他知道副县长的位置被人顶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血压升高，住进医院？” 当初大家都以为他升职的事，几乎是板上钉钉，毕竟县里能跟他竞争的人，已经不存在。 东溪镇作为偏远农业小镇，一直被大家忽视，他更不会放在眼里。 没想到吴泽远调过去后居然后来居上，一下子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气死也活该。”俞浩胜对他没什么好感。“跟卢传明比，他又强得到哪里去？无非是仗着有杨县长撑腰，所以才敢抓住别人的漏洞，扳倒了对手，如果查一查，他的问题一点不会比卢传明少——” 有些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却瞒不过他们这些家里有背景的人。 何况他所在的镇，经济发展的速度并不快，要说功劳，主要也是前几任打下的基础。 “没办法，当基层干部也不容易。”吴泽远倒是能理解吴少荣的心思。“如果没有阿文和冠玉，以及你们这些朋友帮忙，我只怕也得在镇上再干两年，才有升职的机会——” 去年自己跟俞浩胜差不多，在办公室当一名副科级干部，是谢秀文牵的线，给辛书记当了一段时间的秘书，才开始有所改变。 后来又提议自己到基层干一段时间，说只有到艰苦地区、到人民需要的地方去摸爬滚打，才能更好地提升自己的能力。 他现在总算能体会到这样做的好处。 一个年轻干部，必须在环境艰苦的地方和群众同甘苦，增加对基层的了解，增进与群众的感情，才能使自己思想政治、能力、作风等得到全面的锻炼和提高，积累在复杂环境中解决实际问题的经验。 所以说这两年他的提升非常快，也解决了眼高手低的毛病，把基础夯实了。 “这话有理。”俞浩胜非常认可吴泽远这番话，又对谢秀文说道。“如果我能调到东溪镇，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得替我也想一个项目，毕竟那个市场是老吴搞出来的，我不能抢他的成绩。” 调自己去那边，目的很简单，就是替吴泽远把那个政绩捂严实了，新镇长想要分一些好处没问题，但是不能把桃子摘得干干净净。 这样一来，他必须另辟蹊径，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子，干出成绩。 “还没把你调过去，就赖上阿文了？”秦冠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这件事就算了，你继续在老地方呆着吧！” 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是真的过去了，肯定会找理由让阿文帮忙。 对于这样的朋友，他只想喝一声“滚”。 “那可不行。”俞浩胜一点也不怕他。“我又没有找你帮忙，阿文是大家的好朋友，只要她答应我就行。” 说完，朝谢秀文露出讨好的笑容，不住地拱手作揖，让其它人忍俊不禁。 “行。”谢秀文哪里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加深彼此的关系。“东溪镇是个半山区，发展工业，比不过其它镇，所以最适合种植养殖，不过单靠一个项目，也容易出问题，我倒是希望另开一个项目，让大家多一条赚钱的路子——” 因为家乡人少地多，村民种菜的收入，在现在看来，还是非常丰厚的。 等到全县上下都发展起来，农产品的价格肯定会受到影响，就算全镇的财政发展总数量依然不错，对老百姓来说，收入带来的优越性就会降低。 而其它镇如果继续发展经济，只要企业多，产值提升快，很快就会超过东溪镇。 所以单靠农业肯定不行，必须发展工业，让镇上的居民也有赚钱的机会。 “搞什么项目？怎么搞？”几人一听，同时问道。 市场他们投入少了，现在有新项目，他们至少要占一成股份，否则以后肯定后悔。 “我打算明年在余杭四季青建一个服装批发市场。”谢秀文说了自己的打算。“到时肯定需要大量的商户去那边搞批发，所以我希望镇上能发展服装产业，规模大小不限，只要数量够就行——” 自家的制衣厂，已经早走一步。 不管是县城的服装店，还是余杭的批发市场，都获得了不少收入，一年加起来超过百万。 等明年市场建好，她会给自家留下几间最好的店铺，精心装修后，批发的产能希望能过千万。 考虑到商铺总归要租出去，给别人也是租，给乡亲也是租，何不给大家一个机会。 不管什么时候，当一个行业形成规模效应，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就会有巨大的好处，这也是很多地方申请xx之都，xx之城的原因。 因为产业越是集中，相关从业人员就越容易在这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产品，就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这边批发货物。 当然好处不仅仅只有这些，如果是在家乡办厂，她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影响大家的服装定位，以及风格等因素，让产品适合自己的市场。 她对自己新建的服装批发城，有一个明确的计划，就是跟其它市场错位经营，尽可能走精品路线。 这个精品不是去跟商场竞争，而是让大家买到性价比最高的产品。 经过十几年的改革开放，老百姓已经积累起一定的财富，对生活的要求，已经不再满足于吃饱穿暖，更希望吃好穿好。 所以服装档次适当提升，在未来十年，会好过走廉价路线，不仅仅在销路上，也包括利润方面。 “这个可以有。”俞浩胜听后抢先嚷道。“那我们就说定了，接下来东溪镇重点发展服装产业，趁着年前还有一些时间，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尽快推出这个项目。” 他其实担心谢秀文有了现在的基础后，会推出一个不容易实现的项目，那他的压力就大了。 像服装这种基础工业，操作起来就很简单。 第六章夏春忠的下场 有余杭的服装市场配合，新开的工厂，完全可以借鉴和复制谢秀文的成功方式。 只要在当地培养出十几家制衣企业，他的成绩就有了。 如果能发展到上百家甚至更多，那只怕不会比市场的影响力小。 这次聚会结束后，谢秀文和秦冠麟回到家里，打电话给秦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并提议想把俞浩胜调到镇上担任副镇长。 “你的担心也有道理。”老爷子听了儿媳妇的打算后，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东溪镇是你的家乡，确实需要有个自己人在上面，回头我想想办法，应该没大问题。” 在夹岙生活久了，他已习惯了把这里当成家，没打算再回京城。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吃的东西比外面好，不仅仅是指口味，还包括营养。 如果一直在这里生活，夫妻俩至少能多活十年二十年，还能保证天天健健康康的，比国内最顶尖的干休所好百倍。 所以他也希望镇里不要有大的变化，免得干扰自己的生活。 特别是农副产品这个项目太大了，容易招来不怀好意的人，看来他也得用点心思，多关注虞城的管理层。 “那就麻烦爸了。”见老爷子答应得这么干脆，谢秀文连声道谢。 事情解决，她可以安心过年，明年的事，到时候再说。 第两天回到公司，刚坐下没多久，吴泽远就打来电话，说吴少荣昨晚住院了。 “不会这么巧吧！”谢秀文觉得不可思议。“官没升上去，却病倒进医院，他是不是太倒霉了？” 昨天大家还在一起笑话，说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会不会被吴泽远升职的消息气得住院，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又不是什么良善人？”吴泽远倒不觉他有什么好可怜的。“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当他不择手段，对付别人的时候，也要做好被别人针对的准备？” 虽然卢传明不是好东西，但是吴少荣这样做，却是打破了潜规则。 想来不少人对他改变了看法，希望他倒霉，所以便宜了自己。 “你说的对。”谢秀文也发现自己这样说，似乎在同情吴少荣，连忙调转语气。“都是他自作自受。” 想到他不惜背上坏名声，好不容易把卢传明打压下去，结果却一无所得，换了谁都会气得吐血。 所以做人还是要有底线，想升职能理解，却不能走歪门邪道，否则很容易反噬自己。 谢秀文只把这个当成八卦消息，听一听就完事。 没想到晚上回家，从张爱凤那里得到更细致的消息，说吴少荣进医院后，很快确诊为中风，现在已经嘴角歪斜，神智不清，差不多废了。 这样一来，他就无法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县里已经在开会研究，由谁来顶他的职。 “老话说得一点不错，事不可做绝，凡事留一线，以后好见面。”张爱凤感慨地说道。“吴少荣这次真是自作自受，现在估计没几个人会同情他——” 她会这么关心这件事，是因为夏春忠离婚后，又娶了吴少荣的侄女吴淑萍。 恨屋及乌，对这家人的事，她免不了暗里关注。 卢娟娟想不开自杀，那是她自己的报应，毕竟她曾经害过阿文。 没想到吴淑萍也会这么快失去了靠山，难道这个男人是扫把星，谁跟他有了关系，就会跟着倒霉？ 阿文高中时喜欢他，所以毕业就怀上孩子，这是被他连累了？ 当然这些话只能放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会影响好友和秦冠麟的心情。 “是啊！”在张爱凤面前，谢秀文说话就随意多了。“不过是竞争对手，抹黑对方已经很夸张了，直接把对方送进牢房，那就结下了死仇，只怕有人利用卢家的名义，暗里在搞他呢！” 前世明星想上位，就容易被对家拿以前的黑历史说事，稍不小心，就会跌落流量。 没想到官场上也会有人这样做。 “我其实更好奇的是，现在夏春忠到底什么心情？”张爱凤终于把话题引到正事上。“卢传明丢了职务，他马上跟老婆离婚，娶了吴少荣的侄女，现在吴家也没了靠山，难道他会再次跟吴淑萍离婚？” 如果这样，那他真的厉害了。 “你别说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谢秀文语气肯定地回答。“只是他眼光太差了，找的两个靠山，都被他靠倒了——” 想到他曾经来找自己，希望重拾旧好，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人眼里只有权势，没有感情。 以前自家条件差，他看不起自己。 后来发现自己有能力，又想占便宜。 在他的字典里，或许感情都是假要的，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一切都可以商量。 “既然这样，那何不给他一个教训？”张爱凤这样迂回半天，就是怕谢秀文硬不起心肠，对待这个初恋男人。“当初你差点被人强暴，他可是同谋之一。” 作为好友，她一直无法原谅夏春忠当初的所作所为。 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免得出来祸害其它女人。 “你说应该怎么做才合适？”谢秀文毕竟是重生过来的，无法百分百体会原主的心情，对夏春忠的憎恨，还不如张爱凤来得激烈。“如果能合法对付他，我当然没有意见——” 或许真到了替原主报仇的时候了，不过她没必要为了这个人，做违背自己做人底线的事。 “交给公安去查就行。”张爱凤以为她对这个男人多少还有些感情，所以才这样态度。“像他这样的品性，这十年不可能没干过坏事，如果能查到，就可以给他一个一辈子忘不掉的教训。” 最好把他送进牢里，一辈子出不来。 “行。”谢秀文想到吴少荣倒下后，肯定有人趁机倒算，调查他以及相关人员。“那我找人说一说，重点查一查夏春忠这些年干过的事——” 旧情已逝，她跟夏春忠已经毫无瓜葛，重生一年半，也该有个了结了。 不为自己，就算为原主，她也应该这样做。 第七章死了 于是打电话给许少彬，让他安排人重点查一查夏春忠和他父亲的情况。 这个弟弟的原上司，现在已经是政法委副书记了，以他强硬的手段和办事能力，应该能给自己一个满意交代。 许少彬没想到谢秀文会给自己打电话，连忙答应下来。 夏春忠只是一个小人物，他的父亲虽然管着一摊事，却没什么级别，想调查非常容易，所以承诺年前就能给她结果。 两天后许少彬那边还没答案，张爱凤却先来找她了。 “阿文，我得到消息，夏春忠今天下午已经死在人民医院。”她一进屋，就扑过来大声嚷道。 那激动的模样，好像她才是那个被背叛的人，恨不得负心人倒霉。 “怎么回事？”谢秀文听了惊讶不已。“不会是因为被调查，所以想不开，或者害怕坐牢，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这种人以前过得太顺利，成年后又傍上了卢家，一切都有长辈替他谋划，可以说心智没机会成长，所以很难接受这种起起落落的人生。 上次因为卢传明的变故，他已经当了一回小人，抛弃卢娟娟成了负心汉。 没想到投入吴家才几个月？又出现了类似的变故，他如果知道自己会受牵连，会崩溃也正常。 “这种人怎么舍得去寻死？”张爱凤哼了一声。“听说他又想离婚，跟吴家撇清关系，所以惹怒了吴淑萍，被她用花瓶砸了一下，然后就死了——” 她是见过吴淑萍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暴烈。 单看外表，应该卢娟娟才是炮仗性子，会做出这种不顾后果的事情。 吴淑萍长得瘦瘦弱弱，说话时也是细声慢语的，遇到这种情况，只会哭哭啼啼才对。 “原来是意外。”谢秀文马上猜到了真相。“估计她砸的位置不对，所以一下子丢了性命。” 夫妻吵架，大多数时候男人会比较暴力，女人要么哭，要么又嘶又咬，其实没什么杀伤力。 很少有人会像电影里演得那样，直接用东西砸人。 不过夏春忠死了是好事，原本他跟自己就没关系，只是跟原主有些纠葛。 人死仇灭，以后两人的恩怨也算彻底结束了。 想到这里，她感觉精神上一阵轻松，仿佛有什么离自己而去。 下一刻反应过来，应该是原主留下的一些执念，现在随着夏春忠的去世，也随风散去。 这样说来，自己算是完全拥有了这具身体？ 包括肉体和精神上。 至于夏春忠的父亲，不管有没有问题，都跟她毫无关系。 秉公处理就是。 “今天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张爱凤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还在想以前的事，兴冲冲地嚷起来。“你不是说从家里带了两只清理好的野兔吗？快拿一只出来红烧，我可是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野味了。” 她也是担心谢秀文听到消息后，心情会受到影响，所以才过来陪她吃饭，希望她放下过去，以后全心全意跟秦冠麟过日子。 倒不是怕好友会三心二意，只是每个女孩子对初恋对象，都有独特的记忆。 现在夏春忠已经死了，她再好好劝解和开导一下，以前的事就算真正翻过去了。 “原来你过来的真正目的，是盯上了我的野兔？”谢秀文这时候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对好友过来的目的，也一下子清楚了，不过没有表露出来。“你想吃还不容易，马上过年了，你跟我回去一趟，我让家里杀一头野猪，到时你拿几斤肉回去，再捉几只野兔，过年肉也不用买了。” 今年是个丰收年，她准备好好慰劳自己的得力手下。 除了正常的年终奖和年货，野猪肉和野兔肉都是稀罕东西，到时给每个高层管理都发一些。 还得给帮助过自己的亲朋好友也送一些，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得好好安排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张爱凤不客气地安排起来。“那你给我准备十斤野猪肉，一个猪肚，四只野兔，今年就能过个肥年了。” 以她最近的收入水准，家里已经不缺吃的东西了。 加上还在给儿子喂奶，需要的营养比较多，公婆和丈夫也舍得在吃上花钱。 “没问题。”谢秀文大方地应下来。“一会儿我跟家里安排一下，看哪一天杀年猪比较好？” 野猪价格高，杀一头就可以了，主要送给自家人和亲近的人。 另外再杀几头普通的猪，发给公司员工和一般的朋友。 这个数量比较大，估计得杀十头才够分。 其它的还是去外边买，夹岙产的东西都是精品，她还没这么大方。 当天晚上，谢秀文打电话回家，跟父母商量杀猪的事。 “村里明天开始，就要杀年猪了，本来我想让你爸去买二十斤回来过年吃。”谢妈妈接到女儿的电话后，说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我们家也打算杀年猪，那就没必要去外面买了——” 她天天吃自家产的菜和肉禽蛋，很长时间没吃外面的食物，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味道，所以根本没想过，自家产的远远好过外面买的。 否则肯定会提议自家的高价卖出去，再到外面买便宜的回来吃。 “除了自家吃，还要给人送年礼，估计得准备几千斤肉。”谢秀文也没提醒她，只是说了自己的需要。“还有，鸡鸭鹅这些，也不要卖完，留一些给我当礼物送人。” 秦老爷子的那些手下，虽然关系不错，倒不用她出面送礼。 但是帮过她的人，比如最近三座城市建中转站有合作的曹家李家和傅家，必须表示一下。 还有送了陨石给自己的张家兄弟，也不能忘记。 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和秦冠麟有机会跟他们合作，就能维持双方的关系。 人与人的关系都是走出来的，她必须有足够的重视才行。 “你放心，家里只卖出一小部分，大多数还留着。”谢妈妈听后不在意在回答。“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提前安排好杀猪佬。” 第八章回家杀年猪 女儿的话提醒了她。 往年因为家家户户都没钱，所以过年前，也没办法给亲朋好友送些礼物。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吃穿用住都不用发愁，肯定得有所表示。 特别是承包夹岙后，各种水果蔬菜和家禽家畜除了卖钱，自家人也是想吃就吃，一点不心疼。 趁阿文准备年礼，自己也给娘家的兄弟姐妹送些肉食过去。 他们的条件还比不上自家，就算种菜赚了一些钱，也没到自家人随意宰了吃的地步。 “那就后天吧！”谢秀文看了看墙上的挂历，明天村里杀猪，那就晚一天好了，正好后天是腊月二十三，用来送礼很合适。“除了猪肉，再宰一头野猪，到时用来送礼！” 又和妈妈商量了其它要准备的东西，这才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她习惯地找来纸笔，把需要送礼的名单写下来，仔细检查一遍，免得有遗漏。 秦冠麟要送的人不多，主要是吴泽远、穆建年这几个好友。 不过也得准备回礼，因为父亲的老部下，都会在这几天送礼过来。 以前这些父母会安排，现在他们年纪大了，又住在阿文家，采办没那么方便，只能由他来处理了。 夫妻俩商量到十点多，这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张家大舅妈打来长途电话，说起几个孩子的回家过年的事。 听说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就准备派人过来接他们回国。 谢秀文也没劝他们留在中国过年，每个中国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过年就得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没理由让大舅一家人分散在世界各地。 不过让她从国外过来接人比较麻烦，还不如自己安排人送他们到香江，坐上回国的飞机后，他们在当地接机接人。 正好最近特区的外贸分公司负责人许汉川，来总公司汇报工作，让他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上张舒翼几个过去就好了。 他办了深港能行证，经常往返香江和鹏城，对那边很熟悉。 把这件事交给他，肯定没问题。 大舅妈觉得主意不错，就同意了。 腊月二十三，一家人全部坐车来到乡下。 进村时看到两层楼房又多了几栋，就连三层楼，也有四栋。 “看来村里越来越有钱了。”秦冠麟难得感叹了一句。 会有这样的变化，得益于阿文承包夹岙，庄老为了帮她销售农产品，开了一家食品加工企业。 考虑到其它村民见到她们赚了钱，肯定会加入进来，为了让大家不至于白忙一场，于是计划在镇上建农副产品交易市场，帮他们把货物销售出去。 于是村民富了，市场做大后，吴泽远因此获得巨大的好处，年纪轻轻就升为副县长。 “跟余杭的肖山比，还差得远。”谢秀文也乐见这样的变化，只是远远没有达到富裕的地步。“那边的村民，家家户户都住进了四五层高的自建别墅，家庭年收入至少十几万——” 在八九十年代，只要坐车去余杭，进市区前，就会看到那一排排高大的农民自建别墅。 如果是第一次看到，那绝对会非常震撼，眼红那边的人居然如何富庶。 其它地方两层楼房还是稀罕物，他们已经住上这么大的漂亮房子了。 至于为什么那边这么有钱？其实大多是利用郊区的地理优势，种菜卖给城里人，跟他们现在做的没多大的区别。 当做也有一部分比别人早走一步，已经在经营其它生意。 “现在村里人主要靠种菜出售，一年赚的钱肯定没那么多。”秦冠麟以为谢秀文对此不满意，主动安慰起来。“等以后家禽家畜也发展起来了，收入就会是现在的好几倍。” 比起种菜，养鸡养猪的收入肯定更高。 现在村里还处于原始积累阶段，等手里有了几万积蓄，肯定不满足现在的小打小闹，会有更多人考虑其它赚钱手段。 到了那时候，村里才会有大的变化。 “嗯。”谢秀文还以为他对这些了解不多，没想到看得这么透彻，倒是暗暗佩服。“我们起步比较晚，只要市场不出问题，大家早晚会跟上其它富裕地区。” 说话间，车子开进夹岙，找了个空地停下来。 旁边已经停了一辆货车，不久处的房子前面，正在杀猪，旁边用长板凳支起几块木板，上面是一扇扇已经清理干净的猪肉，等分割好后，运到工厂，发给工人当年货。 意外的是，大舅和冯伯伯也在那边帮忙，估计是爸妈特意请过来的。 “阿文，这么好的猪肉给员工当年货，会不会太浪费了？”冯金龙看到谢秀文一家回家，迎上来笑着说道。 要知道夹岙产的蔬菜瓜果，味道都比外面买的好，更不用说鸡鸭鹅兔和家猪野猪了。 原本他准备在村里买猪肉，接到谢世林的电话，说他们这边也要杀年猪，就马上赶了过来。 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当然懂得如何判断猪肉的好坏，如果碰到识货的人，把这些猪肉卖出去，只怕价格提高一倍，他们也抢着要。 “怎么会浪费？”谢秀文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没有在意。“他们替我们打工赚钱，对他们好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冠秀集团上班，是最有前途的，不比真正的外资公司差。 “你不心疼就好。”见谢秀文丝毫不在意，冯金龙也不再劝她。“那我们今年过年吃的所有肉，全部在你们这边买了。” 他已经有了打算，一会儿买二十斤猪肉，一个猪头，一付大肠，再买五斤野猪肉，两只野兔，三只鸡就差不多了。 家里当然也养了不少鸡，只是味道肯定比不上这边养的。 反正今年赚了不少钱，就奢侈一把，过年吃些好的。 “冯伯伯这话就见外了。”谢秀文哪里会收他的钱。“反正你不来，我们也会把猪肉这些当年礼送过去，既然你来了，就省了我们跑一趟。” 想来爸妈把他叫过来，也是这个意思。 提前跟他说一声，免得通知晚了，他家里已经买好了相应的肉类，那就不好处理了。 第九章出售野货 大舅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今年的收成怎么样？”谢秀文关心地问。 有自己给他们出主意，应该比其它人家赚得多才对。 就怕他们舍不得投入，错过了赚钱的机会。 “应该有两万多收入。”大舅回答道，又指了指冯金龙，“跟你冯伯伯比，就差得远了，他们今年至少赚了十万——” 这确实要怪他们自己，除了种菜，就是用拖拉机搞运输。 居然没有大规模养猪和鸡鸭，而冯金龙在家搞了个小型养猪场，不但养了十几头家猪，还养了五头野猪，据说主要是用蔬菜不能卖钱的部分，用来喂猪，把饲料钱也省了下来。 加上其它长毛兔和鸡鸭，收入是他们的好几倍。 刚才两人聊天时，他就非常后悔，现在倒是已经平静下来了。 “没关系，明年重新来过。”见他们果然没有听从自己，投钱搞养殖，谢秀文只好这样安慰道。 大多数农民都有这样的坏习惯，害怕失败，不敢投钱进去，一直要到别人已经成功了，才匆匆跟风进入。 到了那时候，往往已经错过了最赚钱的时机。 好在这边有市场兜底，农产品主要运送到外地，倒不至于因为数量多，而价格大幅回落。 今年这么多人赚到了钱，那些收入最高的家庭，肯定会吸引一拨又一拨的人去打听和学习，明年种植户和养殖户至少增加一倍。 这样一来，市场的规模得继续扩张，只怕周围几个村子，早晚也得拆迁，否则地方不够用了。 不过这些不是问题，不管是镇里还是县里，都会帮忙去做工作。 外面又传来汽车喇叭声，然后看到货车开进来。 “是庄家派人过来收野猪和野兔了。”谢爸爸听到声音，从四合院匆匆跑下来，看到女儿一家回来了，开心地揉了揉程程的脑袋，又解释了一句。 出售家禽家畜，比卖菜麻烦多了，这么多猪一头头捆好，得很多壮劳力一起帮忙，才能完成。 好在这一切庄家都想到了，随车过来几个年轻小伙子，个个长得孔武有力，应该是好手。 “今年可以卖出多少头野猪和野兔？”谢秀文好奇地问。 家猪一般养十个月才能出栏，规模养殖的话，时间会缩短到六到八个月。 这边建好到现在，快十个月了，应该能出栏不少吧！ “野猪有三百多头，野兔九百多只。”谢爸爸回答。“家猪比野猪还多，可以出栏八百头，随了自家宰的十几头，其它全部卖给庄家的公司。” 他也知道这是庄老爷子在帮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好事。 不但服务周到，价格也比市场上高不少。 换成别的养殖户，只怕会少赚三分之一的钱。 “这么多？”谢秀文没想到数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那光靠这次出售，就有几十万进帐了——” 今年是第一年，平时应该只有野兔和鸡鸭这些可以出售，到了明年，如果一年出栏两次，那收入就会加倍。 看来夹岙在爸妈的经营下，收入真的不少，难怪他们精神这么好。 “应该有十几万吧！”谢世林见女儿吃惊，心里就有了成就感，压低声音道。“明年争取再增加几个项目，早日成为百万元户。” 如果换成以前，一年能赚十万，他肯定非常满足了。 现在女儿嫁进了豪门，女婿的公司年收入有几百万，他的眼界就不一样了。 倒没有想过要跟他去比，但是娘家多赚些钱，拉近跟女婿的距离，也是给女儿争面子不是？ “那你们加油。”谢秀文乐见父亲这样的心态，笑得特别开心。 其实夹岙从承包那天开始，能种能养的她都考虑到了，想再增加项目，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她有瓶子空间在，倒是可以通过作弊的方法，帮父母一把。 比如山上的果树，一般要几年后才能大量结果，如果浇一些灵液，让它们在两三年间就小批量结果，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可惜这边没有水库，否则可以养一些高产出的水产品，比如甲鱼、黄鳝等等。 那个池塘面积太小，不用考虑这些了。 谢爸爸笑着点点头，领着那几年小伙子去山上的养猪场。 “今年怎么都不下雪？否则我们可以去山上抓野鸡——”谢锦程跟在爸妈的后面，一起往四合院走去，嘴里小声嘀咕道。 野兔野猪自家已经养了，想要吃肉非常容易，现在只有野鸡才能让他兴奋起来。 当然他抓野鸡主要也不是为了吃，而是觉得好玩。 “我们这边雪下得少，想玩雪的话，以后带你去北方过年。”谢秀文清楚儿子在想些什么，无非是找刺激好玩的项目。“就怕你看到大雪封路，出门也没那么方便，又希望回家了——” 南方人都想去北方玩雪，可是让他长时间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又会受不了。 “对啊！我们的老家就在北方，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到雪。”秦冠麟接过话题。“每年冬天，到处都结了厚厚的冰，如果你不小心，不用穿溜冰鞋，就能一直往前滑——” 说完，做了个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一直往前滑的动作。 谢锦程被逗得嘎嘎直乐，想玩雪的心思就开始淡了。 四合院的秦老听到笑声，和老伴快步走出来，迎接孙子回家。 “爷爷，这几天我又从老师那里学了几招，一会我们再来几盘，肯定能打败你。”谢锦程看到秦老，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仰头得意地嚷道。 自从爸妈要他周末跟爷爷学知识，他最感兴趣的就是下围棋。 一开始他的大龙总会被吃个精光，全军覆没或者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角落负隅顽抗。 随着时间过去，他的棋艺有了明显的进步，每次都能做活一大片区域。 “好啊！”对于孙子不服气的讨教，他笑得很慈祥。“什么时候能赢了我，说明你的围棋水平已经入门了。” 教孙子围棋，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教他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同时锻炼他的处世能力。 比如训练他抗挫折能力，学会下一步想三步，减少做事的盲目，培养大局观，增加注意力和记忆力等等。 第十章表妹和家人的矛盾 这个年纪，跟他讲机关的相处之道，他未必能明白。 现在把基础打好，等再大几岁，通过一些实际事例引导他，效果就会非常好。 “对了，那个俞浩胜的事，已经安排好了。”秦老和孙子聊了几句，又转头对谢秀文说道。“等过了春节，县里就会下调令，你让他安心等一等。” 调动一个副科级，对他来说难度不大。 唯一麻烦的是，因为省里有其它领导插手东溪镇的人事，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个偏远小镇，如果他再暗里操作的话，反而会让别人起疑心。 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也在运作这件事，只好托别人出面跟县里打招呼，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 “谢谢爸。”听说已经解决，谢秀文一颗心落了地。“回头我就把好消息告诉他，趁年前还有些时间，好好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正式工作时，就能做到心里有数。” 她能听懂老爷子的言外之意，表面上是让他安心等待，其实是在提醒她早做安排。 东溪镇调来的新镇长，就是为那边的市场而来，所双他以后的主要精力，肯定会放在那边。 俞浩胜如果想参与进去，势必会跟他起冲突。 所以趁春节假期大家都有空，早做准备，一起商量个章程。 希望到时他开展工作时，既能合理合法参与市场的管理，又不至于让新镇长反感。 进屋后大家在客厅坐下来，谢秀文陪家人闲聊了几句，然后来到隔壁书房，给俞浩胜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已经办事的好消息跟他说了一遍。 “阿文，谢谢你。”俞浩胜听后非常激动，“过几天我来乡下找你们，到时再细谈——” 自从上次聚会时得到谢秀文的承诺，俞浩胜这几天一直在等消息，就连他的父亲知道后，也非常重视这个机会。 照父亲的意思，自己如果能调到东溪镇，就算想利用市场获得好处，也没必要非跟新镇长对着干。 大家在一起都是为了工作，有时候相互配合，默契合作，对双方都有利。 再说新镇长是省里下来的干部，背景深厚，如果能跟他在工作中，培养出朋友一样的交情，那就更完美了。 “客气什么。”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服装产业投入可大可小，几乎人人可以参与，百分百能取得成功。如果你有精力，也可以找找路子，邀请一些有条件的人，到镇上来办厂。” 想来以俞家的背景，找一些薄有资产的人应该不难。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年后就马上开始投资办厂，那自己的市场建起来后，先有了一批租客。 “没问题。”俞浩胜没想到她考虑得这么周到，连连说好。“多的不敢说，找人办个十几家服装厂，应该很轻松。” 虽然谢秀文说这是为她的市场做准备，俞浩胜经过一年多的相处，知道她行事一贯考虑周全，在镇上发展服装产业，首先是对自己有好处，然后顺便为她的市场拉一些客户。 就像原先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她最初也是想让家乡人靠种植和养殖富起来，办市场只是为了替他们解决销路问题。 但是投资市场后，每个参与的人，都赚了不少钱。 所以说她越无私，市场建得反而越成功。 吴泽远通过运作这个项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不到两年时间，就连升两级，现在级别比父亲还要高。 这是她最佩服谢秀文的地方，她每次提出一个项目，总能既帮助了别人，又让大家因此获得些好处。 不像别的人，光是赚钱就非常困难了。 “有这些人带头，后面就容易多了。”谢秀文语气轻松地回答。“对了，工厂尽量建在老镇靠近市场的方向，这样既能带动镇里居民就业，又能通过不断办厂，扩大镇里的面积，到时开发区和老镇连成一片，东溪镇就会迎来全新的面貌。” 作为土生土长的东溪人，她当然希望家乡发展得越来越好。 至于服装的销路，有市场做后盾，她相信问题不大。 当然秦冠麟的进出口贸易公司里，也有很多服装代加工的订单，以前大多交给鹏城那边生产。 如果家乡这边有需要，可以多分配一些过来。 “嗯，这个主意好。”俞浩胜最近也开始在研究东溪镇的经济发展状况，对她的提议自然没意见。 如果通过服装产业，能让镇上的经济上升一个高度，到时税收多了，还可以把老街改造一下，整个镇的形象就不一样了。 虞城下属十几个镇，除了靠近县城的二三个镇，因为经济发展得好，城镇的整体形象不错之外。 像东溪镇这样的偏远小镇，只要新建的振兴路和绿洲路，因为两边建了三层街面房，看起来有些人气。 其它地方大多是低矮的平房，跟乡下没多大区别。 自己任期内，如果能把两个地方彻底融合成一体，那东溪镇的城镇面积，跟县城的规模都非常接近了。 当然这是指现在的情况，镇里在发展，县城同样在发展，几年后谁知道会繁华到什么程度？ 挂了电话后，谢秀文正要回客厅，看到妈妈走过来。 “阿文，你说镇上要开很多服装厂？”谢妈妈刚才经过门口，无意中听到女儿说起这个，就在一边留神听了听，这时候好奇地问。 “是啊！”谢秀文没想到妈妈也关心这个，笑着反问。“难道你们对夹岙的产出还不满足，也想到镇上办一家厂？” 这当然是开玩笑，以爸妈的性格，肯定不可能这样做。 她问这个，很有可能是有人请她帮忙介绍工作。 毕竟年轻人未必愿意在乡下种菜养家禽家畜，他们更希望成为工人，到厂里上班。 “我倒也想过一把当老板的瘾，可惜我和你爸没这个本事。”对女儿的打趣，谢妈妈没放在心上。“你小舅家的表妹和她的对象，不是开了一家裁缝店吗？据说赚的钱还不如种菜多，你小舅让她们关了店回乡下，她们不答应，双方正僵在那里呢！” 第十一章水库捕鱼 这件事还是大哥早上过来时，跟自己说的。 当初侄女婿还在别人的店里学裁缝，是阿文提议两人一起开店，说这样既可以帮人来料定做，也可以做出一批成衣，挂在店里出售，应该能赚不少钱。 可惜两人都不是当老板的料，虽然在阿文的帮助下，把店开了起来。 这大半年下来，每个月都卖不出几件衣服，加上侄女婿年纪轻经验少，顾客对他的技术不放心，加工生意也不多。 程月娣想到这里，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有女儿的本事，开一家店就能赚到钱。 不过这样才说得过去，如果赚钱真有这么容易，那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当老板了。 “是吗？”谢秀文听了就有些意外。“那过年我们去做客的时候，我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以前她也想过把两人直接招进制衣厂，又怕自己人不好管理，最后忍住没开口。 现在东溪镇要搞服装产业，那就把两人带到这里办厂好了。 年轻没管理经验，那就先开一家小作坊，招十来个人帮自己加工衣服，从头开始学起。 如果没能力自己设计并生产，那就从外贸公司拿一些订单过来，让他们做代加工好了。 只要用心干，绝不可能连小舅种菜的钱也赚不到。 “行，我一会儿让你大舅把信带回去，免得你小舅着急。”见女儿已经有了主意，谢妈妈就彻底放心了，喜滋滋地去找大哥。 对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现在自家有秦老这个亲家在，生活方面根本不用再担心有什么变化。 唯一需要操心的是娘家这些亲人。 她其实也担心女儿厌烦自己管这些，所以尽量忍着少开口。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阿文并不介意拉亲戚们一把。 接近中午的时候，山下空地的木板上，一扇扇猪肉已经分成小块，装上货车，准备运到工厂，分给工人当年货。 当然这些事不用她操心，只要定下猪肉的总数，负责这块的管理人员，自然会根据人数的多少，合理分配好。 每人能分三四斤，还是二三斤，其实差别不大。 保姆和谢妈妈中午用猪下水，做了一桌杀猪菜，帮忙的人自然也留下来一起吃。 下午还要杀野猪和野兔，这是给管理人员的福利，估计也得忙上大半天才能完成。 至于鸡鸭，只要绑上翅膀和双脚，活的送过去就行，方便了许多。 吃过午饭，一家人在四合院门口看风景。 下午天气依然阴沉沉的，不过西北风小了，加上这边有山遮挡，所以反而比县城温暖。 “阿文，去不去水库捉鱼？”谢爸爸饭后去外面转了一圈，这时候匆匆进屋拿竹畚箕和鱼篓。“村里水库的水已经放干了，队里的人正在捕鱼，一会儿他们离开后，下去捡一些小鱼——” 村里的大水库，不管是集体所有，还是承包给别人，年前都会抓一次鱼，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七八条一斤出头的鱼。 因为不懂养经济价值较高的淡水鱼，所以主要还是链鱼、草鱼、胖头鱼和鲤鱼。 水库底下积了厚厚的淤泥，虽然经常有人挖泥肥田，依然没多大变化。 这个水库环绕村里半个稻田，面积足有上千亩大，加上队里主要抓大鱼，自然会留下大量的小鱼，供村民捡漏。 每年捕年鱼，是全村人最兴奋的时候，就算天气寒冷，没有下水穿的专用裤子，也阻止不了大家的热情。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会派人参加，就像忘了寒冷，挽起裤脚，光脚下水。 “去啊！”谢秀文听后连忙应下来。“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多叫几个人过去，鲢鱼大头鱼就算了，希望多捡些白条回来，煎好了下酒，老爷子他们都喜欢吃。” 越州这一带，对白条鱼情有独钟，过年如果能端上一碗煎得黄黄的鱼用来下酒，大家就会特别兴奋。 “早上打了半天水，应该快到底了。”谢爸爸边走边回答。“一会儿你去叫人，一起去水库那里，不过你们和程程几个，就别下水了，在边上看看热闹就行——” 自从小方几家人回去后，夹岙全部换上了年轻人。 这些人都是李晓华的战友，虽然对养猪种菜这些活不是很精通，但是干起来特别认真。 加上力气大，家里有什么体力活，叫一声就过来帮忙，他对这些年轻人非常满意。 既然女儿想多抓些白条，那一会留几个帮忙杀猪，剩下的去水库好了。 在谢世林眼里，女儿和女婿的身份都变得尊贵了，怎么能下水吃这样的苦头？ 更不用说外孙谢锦程。 “好。”谢秀文应了声，准备去叫人。 老实说她还没机会干过这样的事，只是借着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过程，现在有些跃跃欲试。 唯一遗憾的是，抓鱼为什么选在大冬天，如果是其它季节，那更有趣了。 “妈，我也要去。”谢锦程已经听到了妈妈和外公的话，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 早几年他还小，所以家人不许他下水。 自从习武后，他的身体强健了许多，这么好玩的事，肯定不能抛下他。 “行，一起去。”谢秀文拍拍他的肩答应了。“把你爸也叫上，再让外婆准备几只竹畚箕，几只装鱼的铁皮桶，我再去叫几个帮忙的人，一会儿就出发。” 几个年轻人听说去抓鱼，都兴奋得不行。 于是留下几个正在帮忙杀猪，脱不开身的人，其它人一起向水库出发。 来到水库边的小道上，只见边人乌央乌央全是人，估计全村四五百人，至少来了大半。 每个人都全付武装，外套戴了袖套，手里拿着竹畚箕和装鱼的桶，也有带了捞鱼的网兜，等着水库里的人上岸。 而水里则有上百个浑身泥浆的男人，看到鱼后双手用力握住，丢到旁边的竹筐里。 每个人的周围都放着装稻谷的竹筐，随着鱼不断被丢进筐里，很快就满了。 因为连泥带水，筐里具体是什么品种的鱼，站在上面也看不清楚。 另外有几个人不断把装满鱼的筐抬上岸，放到路边拖拉机的车斗里，一装满就突突地开走了。 第十二章捡剩鱼 “真壮观。”秦冠麟还是第一次看到村里捕鱼，在一边夸张地嚷了一句。 小时候生活过的桥头村，同样有一个水库，过年时也会捕鱼。 不过那个水库面积非常小，感觉没这么震撼，加上老妈不许他下水，所以也很少到水库边看热闹。 “还好吧！”谢秀文倒不觉得夸张。“主要是这里的鱼太小了，如果能抓到十几斤甚至更大的鱼，那就真的刺激了。” 想起前世儿子高中毕业时，一家人为了庆祝他考上理想的大学，去附近农家乐庆祝。 那边的水塘同样安排了抓鱼的游戏项目，那些在城市长大的人，特别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对这种项目特别感兴趣，也不怕脏累，纷纷卷了裤脚下了塘。 一旦有人抓到大鱼，就会兴奋地抱起来炫耀，稍不小心，被鱼尾巴甩了一脸泥水，别提多狼狈了。 不过大家都不在意，用袖子抹一下脸，擦掉眼睛边上的污物，然后把鱼丢上岸，嘴里还嘻嘻哈哈地跟旁边的人聊着天。 可能是来旅游的原因，那些人的心态更放松，在塘里闹得更厉害。 等最终爬上岸，身上往往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谢秀文出生农村，对抓鱼其实也有兴趣，只是老公和儿子都嫌脏，她一个人就不好下去。 现在秦冠麟和儿子都不在意这个，反而比自己兴趣更大，那一家人今天就有机会好好玩一玩了。 一起过来的几个年轻人，比谢秀文他们还夸张，此时大概觉得水库里的鱼已经不多了，纷纷脱了鞋子和袜子，卷了衣袖，准备下水库。 “妈，你留在岸边，帮我们看鞋子吧！”谢秀文见了，也开始脱鞋子，同时对妈妈说道。 虽然被偷走的可能性非常小，不过还是得防止万一。 “好。”谢妈妈爽快地应了声。 如果换成以前，她肯定也会下水库，抓一些鱼回家。 那时候大家都比较穷，不可能经常买鱼来吃，有这种好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现在家里什么好东西吃不到，这些鱼对她来说，早没了吸引力。 女儿女婿会这样做，无非是玩心重，她不会像老公那样，反对他们下水库。 等谢秀文他们准备好，水库里的人陆陆续续上岸了。 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村民见了，哄地一声往水库下面冲。 “等一下，鱼还没有抓完。”负责抓鱼的村干部见大家下来，急得拼命叫起来。 见大家根本不听他说，只好放弃赶人，同时指挥人抓紧把装鱼的筐快抬上岸，免得被人浑水摸鱼。 谢秀文见同来的小伙子已经下了水库，倒没着急，拉着已经心急火燎的儿子，来到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准备抓鱼。 可能是提前下水，淤泥中间一个个水洼里，确实偶然还能看到一条条一斤左右的鱼在动。 不过水里真冷，则才脱下鞋袜时，她在软绵绵的田梗小道上跺了一会脚，已经开始慢慢适应。 现在刺骨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下水，再冷也得忍着，何况周围的人也都忙着抓鱼，她也不能错过机会，于是把手伸进水时，抓住一条手掌宽的鲫鱼。 怕它甩动尾巴，搞脏自己，谢秀文极快地丢进桶里，听它在里面啪啪蹦了两下，很快就乖乖地桶里游来游去。 “这边白条比较多。”秦冠麟已经抓了两条白条，丢进鱼篓里，又朝谢秀文叫道。“你那边好像都是鲫鱼和鲤鱼，如果不喜欢吃的话，可以放到夹岙的塘里养着。” 他知道妻子想多抓些白条，春节招待客人时用来下酒。 其实别的鱼也不错，像鲫鱼加些葱用来红烧，也特别美味，就是刺多了一点。 草鱼可以切片炸成酥鱼，不过鱼太小的话，装盘就不好看。 只能放到自家塘里多养些日子，等有几斤大了，再抓来吃，就没问题了。 “那我跟你换个地方。”谢秀文听了，走到他旁边说道。 这当然是跟他说着玩，别看大半个村的人都下水了，可是水库太大了，只要不跟人去抢地方，总能找到几个捉白条的地方。 跟他们不同的是，其它村民都在找有大鱼的地方，所以中间水洼多的地方，去的人也特别多。 如果注意一下，就可以看到不少人都抓到了几条一斤以上的大鱼，越是这样，大家越是兴奋，水库中间水深的地方，人就越多。 “这里也有好几条。”谢锦程离爸爸比较近，这时候也抬头嚷了一句。 可能最近锻炼得多，身体确实非常强壮，这时候也不喊冷，小小个子，在厚厚的淤泥里，高一脚低一脚小心踩着，居然没让泥水溅到裤子上。 “嗯，你加油抓，晚上我们煎一盘白条来下酒。”谢秀文朝儿子点点头，鼓励他努力。 这才是她理想中的儿子，不娇憨也不自作聪明，身体又强壮，长大后肯定能撑起秦家。 “好。”谢锦程听了信心更足，更加努力地在水洼中寻找白条。 忽然注意到前面有鱼游动时发出啪啪的声音，把水都搞浑了，连忙弯腰按下去。 “啊！有蛇——”没想到双手摸到一条滑滑的东西，然后看到一个尖尖的脑袋，很快又钻进水里，他吓得惊叫一声，身子连忙往后退过去。 不管男女，也不管哪个年纪，都害怕蛇这种生物，谢锦程也不例外。 尽管他记得河里的水蛇一般都没有毒。 “哪里？”见儿子受了惊吓，谢秀文和秦冠麟同时往他那边跑去。 水库里水蛇很正常，就连田边的小沟里，也可以看到水蛇仰着头，在水里游来游去。 “就在这里。”谢锦程惊魂未定地指了指前面，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蛇现在都冬眠了，怎么可能会在水里游动？” 舅舅给自己买了一套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就讲到蛇冬眠的事。 也就是说，刚才自己摸到的应该是其它东西。 “可能是黄鳝或者河鳗。”谢妈妈在岸边听到了，大声地提醒了一句。 她刚才也以为程程摸到了蛇，正在为他担心，听他一说，顿时明白过来。 第十三章抓到河鳗 这边水库里，确实有不少河鳗和黄鳝，不过它们深藏在淤泥深处，一般很难碰到。 还有甲鱼和昂刺这些，同样是稀罕品种，只有运气特别好，才能碰到。 看来程程的运气真的特别好，去年去冯家喝喜酒，到河边就发现一只大甲鱼。 没想到今年刚下水库，又要遇到宝贝了。 “是吗？那我来抓。”秦冠麟也怕水蛇，所以走到儿子旁边后，只是拉着他到别的地方继续抓鱼。这时候也不怕了，顺着儿子指的地方，小心走过去，缓缓在泥水里摸索。 抓鱼可以用力，泥鳅黄鳝河鳗这些无鳞鱼类，却要宽手才能抓到。 在泥水里摸了一会，忽然碰到一条滑滑的东西，他心里一喜，把两手深深叉进泥里，连泥带上面的鱼，一起挖起来，猛地往岸上甩过去。 这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经验，黄鳝河鳗非常滑，像他这样的生手，很难抓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们丢到岸上，它们就无处可逃了。 “哇，好大一条河鳗。”谢妈妈走近一看，惊喜地叫起来。“看来晚上有口福了，这条鳗最少有两斤，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在乡下地方，一直有这样的说法，叫冬鳖夏鳗。 意思是在两个季节，吃这两种东西最是滋补。 现在是冬天，河鳗的效果虽然比不上夏天，不过依然比普通鱼类强。 再说家里人又不缺营养，所以也不用太讲究这些。 “爸爸好厉害。”谢锦程听了，跟着激动地叫起来。 有几个在岸上看热闹的老人，这时候也羡慕地围过来，对着河鳗指指点点。 他们当然心有不甘，谢世林一家条件这么好，哪里需要东西进补？ 偏偏他们抓到了河鳗，别人却没这样的机会。 “是你发现的。”秦冠麟这时候也兴奋得满脸通红，对儿子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你妈没这么好的运气，你继续找，说不定还会发现其它宝贝呢！” 嘴上这样说，心里当然不会当真。 想再发现宝贝，难道像去年一样，再找到一只大甲鱼？ 如果真这样，那儿子岂不成了寻宝童子了。 “好。”谢锦程没想这么多，爸爸让自己再碰碰运气，那就继续找。 因为不用担心碰到蛇，他的胆子也变大了。 不过接下来别说河鳗甲鱼，连黄鳝也没抓到一条。 谢秀文在一边看他们父子俩互夸，脸上也全是笑意。 不过不得不承认，就算这样，儿子的运气依然非同寻常，跟在他身边找鱼，似乎鱼也变得特别多。 接下来夫妻俩一直跟在他旁边，儿子去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 当她再次在水洼里连续摸到了十多条两指宽的白条时，她不得不 承认，儿子的运气真的逆天了。 “哇，这里有条大鱼。”秦冠麟忽然惊叫起来，“估计是条草鱼，应该有两斤多大。” 说完，他紧紧掐住鱼的鳃部和尾巴，双手举起来，拿给妻儿看。 “不错不错，这么大一条草鱼，居然被你抓到了。”谢秀文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正好我担心这一斤左右的草鱼，炸酥鱼拿不出手，有这条就差不多了。” 这同样证明了儿子的运气，否则别人为什么没发现？ 倒不是说鱼小不好吃，主要是切片后放在盘上，不怎么好看。 这跟小时候年三十用一斤出头的鱼请祖宗道理一样，不是鱼小不行，换成两条同样不好看，因为大家习惯了这样，否则总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所以过年前家家户户要提前准备这样的鱼，就怕晚了买不到，到时不好收场。 “这鱼肯定是去年没被抓走，才长到这么大。”谢妈妈在边上看得也是津津有味。“你们第一次下水库，运气就 这么好，回头村里要有意见了。” 家里当然不缺鱼，自家挖好水塘后，从市场买了不少各种大小的鱼，丢进池塘养着。 有时候碰到吃不完的小鱼小虾，也会放在里面养着，几个月过去后，有的已经长到快一斤了。 亲家和庄老爷子在那边钓了不少鱼，不管是清蒸还是红烧，味道都不错。 如果家里缺鱼，回去用网捞的话，估计能轻松捕到几条大鱼。 “哦。”谢锦程在边上听了，就有了想法。“那我们不要把鱼捉完，剩一些到明年，就会有大鱼了。” 小孩子嘛！想一出是一出，今年的鱼还没捉多少，就考虑明年的事了。 “放心，这么大的水库，就算我们捉到天黑，依然会有很多鱼没被捉住，否则年年捕鱼，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大鱼？”谢秀文让他放心，别杞人忧天。 水库抓到的虽然大多是一斤左右的鱼，是手指大的小鱼当年长大的。 但是偶然也会有一些二三斤，甚至更大的鱼。 有些品种的鱼，喜欢钻在淤泥里，不容易被人发现。 大家捕鱼时，又不像抓泥鳅，会把每一块泥全部翻开来看。 想到这里，谢秀文又有些可惜。 这么大一片水库，不知道底下藏了多少泥鳅、黄鳝、河鳗和甲鱼？如果能把泥翻一翻，肯定能捉不少。 可惜这不是自家池塘，不可能给你时间这样做。 夹岙不是也挖了一个池塘吗？回去时看看底下的淤泥有多厚了，如果可以，丢一些黄鳝泥鳅进去，明年什么时候有兴趣了，把水抽干，可以收获不少吧！ 一家人在水库忙到四点，带来的铁皮桶和鱼篓，已经快装满了。 谢秀文粗看了一下，除了那条大草鱼，还有七八条一斤上下的鲢鱼和大头鱼，鲫鱼和鲤鱼大多数比较小，不过半斤左右。 还有很多只有两指那么宽，带回去只能放养在池塘里。 白条的数量也不少，因为杂放在一起，也不好计算，应该有五六斤吧！ “回去吧！”谢妈妈在岸上也催促他们。“在水里泡的时候长了，脚会吃不消，别回头长了冻疮。” 乡下人大冬天的，有时候光脚干活是迫不得已，女儿一家就没必要受这个罪了。 第十四章送礼 “好。”秦冠麟父子这时候也累了，见谢秀文同意上岸，也没反对，于是找了个水多的地方，洗了洗手，小心爬到岸上。“光大鱼我们就抓了十多斤，爸和那几个人，估计也不会少，全村这么多人一起抓，村里怕是要损失几千斤鱼——”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村里这个水库，真的太大了，如果好好养殖，估计一年能收获几十万斤鱼。 这种淡水鱼虽然不贵，五四毛一斤还是有的，一般越大越值钱。 承包水库的人真的赚翻了，只要用心管理，不会比他们承包夹岙赚的少。 “主要是今天大家下水比较早，往年水库要到下午三点才放人下去，所以抓的鱼比较多。”谢妈妈在一边解释道。 因为家家户户种菜的原因，今年村里收入明显提高了，越是这样，大家来抓鱼的兴致就越高，水库的鱼还没捕完，就不管不顾地下去了。 现在的村领导是谢宝贤，他这个人主要把精力放在大岙上，对这种事处理起来没有那么强硬，这也是村里人敢这样做的原因。 记得几年前碰到同样的情况，惹怒了村支书谢良福，他叫上在水库捉鱼的民兵，狠狠教训了几个带头的人，还把分给他们的鱼取消了。 最后那几家村民联合起来闹事，差点跟他们那一房打群架。 当然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几个人被打后，倒在泥水里，站起来已经成了泥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好在那一天天气不错，不过那几个人依然冻得簌簌发抖。 “对哦。”秦冠麟觉得确实如此。“不过大多数人都下水了，等于自己亲手抓了鱼，就算到时少分几条，其实总数差不多。” 有损失的是村里和承包人。 放在往年，村里肯定会心疼。 今年收了这么多承包款，加上大家都赚了钱，就算真有人少分几条鱼，应该也不会在意。 几人提着鞋袜，到村前的小溪洗了脚，然后穿好鞋子袜子，一起回家。 进夹岙后，看到杀猪佬已经离开，地上也收拾干净了，屋里放了几只箩筐，里面全是大块大块的野猪肉，等着谢秀文处理。 这边的房子原先造了给工人住，现在统一搬到谢家的老房子住了，空出来后就当仓库用，除了留一间给值夜班的人住。 “今天收获怎么样？”走进四合院，戴着老花镜在看书的秦老听到动静，走过来问道。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不适合外出，说不定也去水库边凑热闹了。 在桥头生活的那些年，几乎每个村到了年底，都会有这样的火热场景。 辛苦忙了一年，谁都想过年的时候，分几斤猪肉和鱼，过个富硕的新年。 “抓了不少。”秦冠麟得意地回答。 等谢妈妈找来一只大水桶，把大大小小的鱼全部倒进去，开始分捡。 几条大鱼处理最简单，冲一冲水，放到院子的水缸里养着。 农村以前家家户户都要腌一大缸白菜，当吃不到新鲜蔬菜的时候，就靠它下饭。 有的还要腌萝卜和晒干菜，都要用大缸和坛子保存。 现在用不上了，就放在院子闲置着。 用来养几天鱼正合适。 小鱼大大小小太多了，只能挑一些大的鲫鱼，到时红烧或者葱烤着吃，也很鲜美。 鲤鱼和其它链鱼、草鱼和胖头鱼，如果不到半斤的，一般都不会吃。 于是把白条挑出来，放在单独的桶里，准备一会儿清理干净，放在竹匾里晾干水份，晚上放油锅里煎一煎，下酒最鲜美了。 至于剩下的鱼，全部提着倒到下面的池塘里。 “还有一条鳗鱼，是程程发现的，晚上让他多吃几段。”秦冠麟又把河鳗放在竹篮里，一会儿交给岳母处理。“可惜这次没发现甲鱼，否则更丰盛了。” 亲手捉来的鱼，跟市场买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这时候表现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高冷。 “想吃这个还不简单，回头去市场的时候，如果发现有甲鱼和泥鳅黄鳝卖，就带一些回来，丢到下面的池塘里。”谢秀文提议道。 如果嫌地方小，还可以在菜地周围，挖一条长长的水沟。 这些地方可以充分利用起来，养几百斤甚至更多。 弟弟读中学的时候，会拿了竹畚箕去河里捉泥鳅黄鳝，田边的沟沟渠渠里，特别容易抓到。 由此可见，它们最喜欢在这种地方安家。 “这个主意好。”谢锦程在一边也兴奋地叫起来。“到时我挖些蚯蚓，可以去那边钓黄鳝。” 小时候跟舅舅去水库边钓过，现在他工作了，没时间陪自己去。 如果自己一个人去，家里大人又不同意，说去外面池塘不安全。 换成自家这边，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那我让你外公安排人挖一条水沟，多养一些黄鳝泥鳅。”外孙想要玩这个，程月琴肯定大力支持。“到时你周末回家，家里就有黄鳝吃了。” 谢秀文见他们在收拾了，就站起来准备去送礼。 野猪肉已经分好，最好趁新鲜就送过去，现在去县城，张爱凤他们应该还没下班，正好让他们带回家。 想到这里，他匆匆来到山脚，把车倒到房子前，打开后座盖，在底下垫上蛇皮袋，然后数了十多份，小心放进去。 然后匆匆开车到县城的公司，让戴传信通知大家来拿野猪肉。 有的人在工厂和其它地方，则让他代发。 听说老板给大家发野猪肉，大家都很兴奋。 “野猪肉营养价值高，味道也不错，就是腥臊味特别重，红烧的时候，记得多放姜葱等调料。”谢秀文提醒了一句。“如果不懂怎么做，到时打电话问我。” 好东西如果没有正确的做法，就会糟蹋了食材，所以她才会这样交代。 说完匆匆回乡下，免得错过晚饭。 明天还要跑好几个地方，给人送年礼，好在余杭、沪市和甬城都在附近，绕一个圈子回来，一天时间应该足够了。 这种事不能交给下面的人做，必须亲自送去，才显得郑重。 当然仅有野猪肉是不够的，还得送上野兔、家鸡家鸭和蔬菜水果。 第十五章分鱼 至于其它跟她没有特别私交的人，不用她出面。 等他们给老爷子送礼的时候，让秦冠麟代自己送一些夹岙的特产就行了。 回到家里，看到妈妈已经在煎白条了，那条河鳗也收拾干净，一会儿就红烧。 在谢秀文的看来，这些野生鱼类没有吃过饲料，在以后会变得越来越稀罕。 单是清蒸，味道就不错。 等鱼蒸熟后，只要加点葱花，放点酱油，再用滚油在上面淋一下，就可以了。 这样原生态的做法，比红烧用各种调料烹饪出来的更鲜。 不过老家习惯这样吃，认为这样的味道更地道，她自然也没必要反对。 “家里这么多鱼，怎么吃得完？”谢妈妈看到女儿回来，遗憾地说道。“可惜你大舅下午这么早回家了，否则让他带一些鱼回去，给大家分一分，就不用另外买了。” 娘家那边虽然也有水库，只是村子建在半山腰，肯定不可能有这边的大，一家能分到三四斤鱼就不错了。 而自家就不一样，照往年的惯例，应该有十几斤甚至更多。 晚上村里就会分鱼，加上下午抓的，哪里吃得完。 “那让爸明天跑一趟好了，我们要去外地送礼，没时间去那边。”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忽然注意到爸爸没在客厅，就好奇地问。“对了，天这么晚了，爸还没回来吗？” 冬天白天短，才接近五点，就已经擦黑了。 就算水库还有不少鱼，也该回家了。 “没看到他回来。”谢妈妈小心把鱼翻了个面，没有回头。“应该快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出去一看，是爸爸和几个下水库捕鱼的年轻人回来了。 每人手里的桶都是满的，一共六只容器，至少带回一百斤以上的鱼。 不过身上也比较狼狈，连头发上也沾了干枯的泥浆。 “你们收获不错啊！”谢秀文上前接过父亲的铁皮桶。“还抓了这么多大鱼，如果拿去卖，都有一百多块收入了。” 他们在水库南边捡鱼，那边水位比较浅，大鱼比较少，能捡这么多，真的不错了。 当然白条更多，至少占了一半，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喜欢它，所以重点抓这个。 “钱不算什么！主要是抓鱼太有趣了。”谢爸爸笑着回答。“虽然村里年年都有这样一次，今年感觉特别刺激。”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当然是身体变年轻的缘故。 他已经年近五十，看起来只有四十左右，这时候更显得年轻。 大冬天下水抓鱼，虽然有趣，其实对身体是很大的考验。 往年爬下水库一个小时，他就冷得受不了，还不如儿子博文坚持得久。 年轻人火力旺，才敢长时间在水里。 今天他泡在水里，虽然依然感觉冷，但是没到无法承受的地步，于是有心想跟几个年轻人比一比，看自己能坚持多久。 没想到在水里泡了三个小时，上岸后他就开始后悔，怕身体出状况。 回家的路上，他感觉脚底发烫，说明血液循环很好，没有被冷水冻伤，就放了心。 “都是当外公和爷爷的人了，怎么还像年轻时一样，玩得忘了时间？”谢妈妈在里屋听到，没好气地大声教训了一句。“真以为自己只有三四十岁啊！” 嘴里这样说，心里其实能理解老伴的心思。 人一旦逼近五十，等于进入老年了。 所以她自觉放弃一些特别劳累的工作，也不敢像以前那样，事事逞强，免得伤了身体。 泡了阿文给的药浴后，不但长相变年轻了，精力也恢复到年轻时的状态。 原本一些容易疲劳的工作，现在干起来很轻松。 想来这也是老伴敢一下午泡在水里的底气。 “爸哪里老了？”谢秀文怕爸妈吵起来，笑着当和事佬。“妈也一样，跟三十多岁的女人差不多，越活越年轻了。” 一个人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就会想得开，不愿斤斤计较。 年轻人容易为一些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爸妈这些年算不上举案齐眉，但是也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主要是两人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只要一方不步步进逼，矛盾就不会扩大。 反倒是最近有了变化，两人时不时会争吵几句。 好在秦老夫妻长期住在这里，他们也是要面子的人，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吵得太难看。 “就会胡说。”谢妈妈被女儿说得笑起来。“程程都这么大了，如果还不老，岂不是成了妖怪？” 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不管什么年纪的女人，都喜欢被人夸这个。 几个年轻人来得时间短，不是特别了解两人的性格，所以没有胡乱插嘴，只是帮忙把鱼分捡好。 最后把大鱼依然养在水缸里，白条则装在单独的篮子里，一会儿剖洗干净后，晾在篮子里，明天再煎煮。 它跟别的鱼不一样，别的小鲫鱼小鲤鱼，可以在下面池塘养着。 白条离开原来的水域，很容易死掉，不好养活。 加上这么多鱼挤在一起，除了生命力玩强的鲫鱼大半还活着，白条早没了生命。 以前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就会分出一部分晒成鱼干，能存放很久。 什么时候吃不到荤菜，或者来客了，就拿几条蒸熟，用来下酒，同样很美味。 吃过晚饭，村里大喇叭通知各家去自家小队长家分鱼，谢爸爸提了篮子，带上电筒，出门去小队队长家。 一个小时后，他提了一篮鱼回来，除了十多条一斤出头的杂鱼，还有一条五斤多的大头鱼，总共有二十多斤。 “怎么运气这么好，分到这么大的鱼？”谢妈妈见了，乐哈哈地问道。 家里的鱼已经多到吃不完，但是能分到这样的大鱼，她依然很喜欢。 大头鱼身子小头大，肉主要在头上，像这样的大鱼，鱼头就有二斤多了，如果红浇的话，肯定特别美味。 “是大家让给我的。”谢世林语带得意地说道。“小队这次分到的大鱼，也就五六条，这条最好，小队长主动把它分给我，其它人也没反对——” 第十六章错位经营 以前集体时期，除了粮食，还有各种产出可以分到。 比如村里以前有一个果园，种了桃子和李子，每年果子成熟时，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不少。 还有集体养的猪，除了必须上交的数量外，也会在过年宰几头，给大家分一点。 至于具体数量，是按照每家每户的工分作为主要标准，家里劳动力越多，分到的收成就越多。 即使如此，还是做不到完全公平。 就像分鱼，大鱼比小鱼受欢迎，鲢鱼比大头鱼肉多，同样喜欢的人更多。 一般来说，小队几十户人家，也分三六九等，好的肯定先分给村里有话语权的家庭。 分到这条大鱼是小事，主要是有面子，这是他最在意的事。 谢世林这次会这么开心，就是因为自己在小队的地位不一样了。 因为女儿未婚先孕的原因，他在村里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可以说非常低调。 就怕惹到嘴巴恶毒的村民，当面说这事，让家人听到后丢脸难过。 现在不一样了，每个村民看到自己，都是各种奉承话不要钱地送过来，不用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了。 他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 “一条鱼而已，看把你高兴的。”谢妈妈白了他一眼，心里同样非常开心，只是隐藏得很好。“如果你想吃大鱼，让阿文去县城的市场买几条回来好了，别说五斤，五十斤的都有——” 就算县城没有，可以去地区和省里买。 “那不一样。”谢秀文不想听他们抬扛，所以没有顺着妈妈往下说。“市场虽然能买到大鱼，不过有可能喂了饲料，味道就没有这个好。” 不过妈妈的话也给她提了个醒。 现在家里不缺这些普通的鸡鸭鱼肉了，得考虑找些外地的美食过来才行。 明年过年，可以托人去全国各地买特产，比如余杭边的千岛湖，那里面积辽阔，几十斤的大鱼应该很常见，加上水质好，没有污染，鱼肉特别鲜美。 还有甬城那边，让人到海边等捕鱼的渔船回航时，买最新鲜的海货回来。 那边是全国海鲜最多的海港之一，盛产带鱼、大黄鱼、小黄鱼、乌贼、泥螺和青蟹这些，虽然市场也能买到同，不过大多冰冻了不少日子，味道远远比不上刚捕回来的美味。 前世她的家人去那边度假时吃过不少，那鲜美的滋味，光想想就会让人流口水。 “是吗？”谢妈妈其实分不出鱼的好坏，听女儿这么样说，马上信了。“这么说来，村里养的鱼，还是好东西？” 如果这样，那水缸养的三十多条鱼，不如全部放到池塘里。 什么时候想吃了，捕上来就行。 至于村里晚上分的鱼，已经全部死了，不过也足够自家吃和送人了。 “可以这样说，因为野生的东西，肉比吃饲料的细嫩。”谢秀文随口回答。“就连猪肉，鸡肉鸭肉这些，养殖场大规模养出来的，味道也比不上家里放养的好。” 这也是为什么家里的养猪场和养兔场，前面都建了院子，让它们可以到处跑动觅食。 因为要保证它们的野性，不至于关在笼子里，吃了睡，睡了吃，成熟得快，肉也越来越柴。 这时候乡下的养殖户，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老百姓也一样。 有的甚至会觉得大批量出来的是好东西，所以才会盲目建养殖场，并全部采用笼养和喂饲料。 当然现在大家还不知道前世那些门道，或者说他们还有良知，喂的大多是地里产的青饲料和粮食，不会像前世那样，为了提高产量，只要不会吃死人，什么东西都敢往饲料里添加。 “难怪你坚持放养，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谢爸谢妈听了顿时反应过来，“我就说嘛！以你的聪明，怎么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村支书谢宝贤打算在大岙建养猪场时，来他们家取过经，想学他们的养殖方法。 对他们让猪在院子里跑动吃草这样的做法，不是很理解。 据他的说法，这样养大一头猪，会比正常多花两个月，等于降低了效益，提高了成本。 他后来建的养猪场，规模大约是一次出栏六百头，猪崽断奶后，就全部关在猪圈里统一饲养，最多半年，就能出售第一批，赚的比自家还多。 “所以我们家的产出，庄老才会大量收购，还全部卖到高级酒店。”谢秀文觉得有必要给爸妈上一课，让他们知道原生态养殖的优势。“就是因为我们的东西好，即使价格比别人贵，也有人喜欢。” “还有，喂的食物，也必须是地里自家产的，不要听别人瞎说，给猪喂乱七八糟的东西——” 像谢宝贤这样的养殖方法，当然也没有问题。 现在生活改善了，大家对肉类的需求越来越大，靠家家户户小规模养殖，哪里能满足得了？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能吃到价格实惠的猪肉，就非常满足了。 所以这样错开经营，等于各自满足自家的消费群体，对市场反而有利。 就怕爸妈不明白道理，见人家赚得比自家多，心里起了贪念，也跟着做，那就砸了自家的招牌。 正好今天机会合适，就把这些想法跟他们好好说一说。 “明白了。”谢爸谢妈虽然文化低，这些道理却是一点就通。“我们这样养出来的是高级货，谢宝贤家养的虽然比我们产量高，但是价格肯定卖不过我们——” 说完后，感觉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露出的笑容，却把他们洋洋得意的心情泄露无颖。 “对，就是这个道理，不管别人怎么做，或者能赚多少钱，我们都别听他们的。”谢秀文跟着笑了笑，“想要赚得多，不怕卖不掉，就要一直保持这样的养殖方式，保证咱们卖出去的猪羊和鸡鸭鹅，都是最好的。” 现在大家还没有健康食品的概念，所以就算价格有差异，也不会明显。 等到吃肉不再是梦想，家庭主妇每天去买菜，都会买回家享用，才慢慢懂得分辨好坏。 第十七章弟弟也需要拓展人脉 到了那时候，土猪肉、土鸡和土鸡蛋这些，就会成为高档的代名词，价格也会不断拉开，让老百姓趋之若鹜，心动不已。 经济发展得越快，需求越大。 价格也是越到后来，差距会拉得越大。 就像前世超市里，一只养殖场出来的鸡，十几块钱就能买到。 而一只土鸡，价格就是好几倍。 至于山里养的走地鸡，如果不用一百块，你都会怀疑买到的是不是真货？ 到了重生前，几乎买不到真正的土鸡了。 有一件事，谢秀文印象非常深刻，那就是过年前，她去以前一直有联系的山农家买鸡，对方居然说没货。 上门问了才知道，原来用这样的方式养走地鸡，养殖成本非常高。 最主要的麻烦，是一次不能养太多，最多一百多只，否则就管不过来。 这样一来，就算到了年底全部卖出，也不过一万多块钱。 而现在这点收入，干什么活赚不到？ 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何况现在土鸡越来越走俏，身边的亲朋好友，有钱也买不到，正在为这事发愁。 那她为什么要卖给别人，给自家吃或者卖给亲朋好友不好吗？ 所以所谓的土鸡，大多数是养殖场买回来的鸡，放养一两个月后，再当走地鸡出售。 虽然味道比超市买的好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秀文相信，夹岙如果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只要口碑在，不管以后再种什么养什么？都能获得丰厚的回报。 何况她还有瓶子空间在，不走高端路线，太浪费了。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和秦冠麟吃了早饭，正准备出门去余杭，不想弟弟谢博文回来了。 他现在买了一辆摩托车，县城到家不过四十多公里，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到家。 “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家？”谢秀文停下车子，摇下车窗问道。“机关不是要到年三十才放假吗？” 这也是吃公家饭的不便之处，上班时间定得比较死，不像其它行业，可以自己决定哪一天回家过年。 “单位发了些年货，我怕放在那里坏掉，就先拿回来。”谢博文从摩托车上解下一只蛇皮袋，提在手里。“除了给建红娘家送了一些，其它的都在这里了。” 以前他特别羡慕别人过年前有东西发，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能拿到这么多。 当然这跟他所在的单位有关，调到县委办公室后，接触到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领导，可以说成了所有人都要讨好的存在，单位的年货，自然是按最高标准发放的。 除了这些，一些求他办过事的，也送了一些烟酒。 他把最好的留下，其它的都送到丈人家了。 “看来东西不少。”谢秀文感觉得到弟弟的兴奋，也没有笑话他。“对了，你现在也算混出点名堂了，得用心建立自己的人脉圈，过年送年礼，是交流感情的好机会，你打算送给哪些人？” 把他交给黄剑鹏带，这些为人处世的手段，应该由他提点才对。 就怕他太过正直，没考虑教弟弟这些，那只能由自己出面了。 “我今天回来，就是想问问你。”谢博文听了心里一动，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丢，弯腰靠在车窗上。“姐，我认识的人不多，你说给哪些人送比较合适？” 以前他没机会接触这些，所以不知道还要给人送年礼。 姐姐去年就开始这样做了，他看在眼里，也明白这样做的好处。 只是他除了春节给亲戚家送过礼，和同事朋友很少走动，到底该怎么送才合适，他又拿不定主意了。 “你还不算太笨，知道回来问我。”谢秀文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宠溺地骂了一句。“其实很简单，你先找纸笔，把平时接触比较多，或者关系比较好的人，全部写下来，然后好好分析一下，哪些人你必须送礼——” 看来黄剑鹏没有跟他说这些，难道是为了避嫌？ 毕竟他也是弟弟的贵人之一，如果跟弟弟讲这些，不是等于向他要好处？ “用这个办法确定要送礼的人，确实不会漏掉。”谢博文想了想，觉得这办法不错，可以保证不会漏掉一个人。“接下来怎么做？我就怕送的东西少了，别人嫌我小气，送的多了，又担心被人误会。” 虽然送年礼在圈子里很普遍，但是送的东西价值太高，对方收下的话，也有压力吧！ 搞不好被人误会行贿就不好了！ “你就是不爱动脑筋。”谢秀文见他居然会有这样的忧虑，气得想打人。“如果你送名酒名烟，被人看到的话，确实会误会，但是野猪肉野兔肉和鸡鸭鹅这些，都是乡下的农副产品，别人收了也心安理得，我们家这个最多，你居然还会担心送什么？” 八九十年代，求人办事，往往送烟和酒，所以才有了一个特殊含义的词语：研究研究（烟酒烟酒）。 给人送礼没问题，如果不懂忌讳，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乱送东西，确实会有问题。 而自家就没有这个烦恼，像自己一样，送家里的农副产品就是了。 关系好或者地位高，多送一些野猪肉和野兔肉，关系一般，就少送一些。 “噢。”谢博文一听有理，顿时轻松起来。“我明白了，谢谢姐。” 说完，笑着直起身子，准备拿着袋子回四合院，不影响姐姐和姐夫出门办事。 谢秀文见他快步离开，无奈地朝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弟弟虽然有进步，但是还差得远。 好在家里不需要他撑门户，有时间慢慢成长。 “你也别着急，博文还是有进步的，至少明白来找你商量这事。”见妻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秦冠麟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安慰道。“换成以前，只怕连这个想法都不会有。” 每个人的进步，都是一点一滴开始的，不可能一步登天。 就像自己刚经商时，其实什么都不懂，需要招来的高层管理给自己出主意。 为了防止出错，他只能硬着头皮，看了大量的书，边做边对照着学习。 然后在跟人打交道过程中，不断摸索并总结经验，总会有进步。 第十八章巧合 前期都是量变的过程，所以很漫长。 直到某天积累得差不多了，才能引起质变。 到了那时候，就会像阿文一样，干什么事都举重若轻，因为明白了所有的关节，相当于大学生做小学题目，居高临下看问题，就没什么难度。 “也对。”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弟弟确实有进步，就露出笑容。“是我太着急了，总恨不得他马上就能独挡一面，这样反而会给他更多的压力，不利于他成长。” 因为心情变好，她伸手搂过秦冠麟的头，在他唇上用力啵了一下。 别看他很少主动亲近自己，其实最闷骚不过，巴不得自己经常这样吃他的豆腐。 知道他的想法后，谢秀文总会找机会这样撩他一下。 看他一脸享受的模样，就知道他内心很满足。 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深厚。 “你明白就好。”秦冠麟一脸假正经地坐直身子，双眼目视着前方。“说不定两三年后，他就能达到你的要求了。” 跟谢秀文在一起，他总有种被她宠着的满足。 可能是小时候父母经常要参加集体劳动，没时间陪伴自己，他的心里总感觉很孤单。 等长大一些，被村里不怀好意的人骂小劳改犯，他的心里就特别难过，更不愿意跟大家打交道了。 升到中学后，他看了很多课外书，希望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实际上他确实有明显进步，所以经常被老师表扬。 只是总觉得心里似乎缺了点什么？直到认识谢秀文后，感觉心里的缺口，被她填满了。 “但愿如此。”谢秀文也觉得这个目标真有可能实现，更加开心，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八点多了，就发动车子。“不管他了，我们抓紧时间出发，否则到了饭点再上门，就会很失礼。” 她已经计划好，中午到余杭后，到曹家吃中饭，顺便把东西留下。 下午到沪市，先去李家送礼，然后到周家爸妈家里，陪他们一起吃晚饭，留下一些年货。 当然晚上也在那边留宿，第二天早上往甬城那边出发。 对于他们到底在沪市过年，还是回虞城这边，她没有勉强他们。 中午自然在傅家吃午饭，下午回老家。 虽然这一趟要花费两天时间，不过值得付出。 这三户人家，算得上是老爷子最亲近的老部下，只要能维持这样的感情，就算他不在了，依然能这样的交情。 对夫妻俩而言，上一辈的人脉终究不是自己的，将来老一辈离开，张家那些表兄弟，未必会依然认可他们。 这些年年来拜访老爷子的手下也一样，今天你好我好说得客气，将来求上门去，能不能见到面都难说。 人走茶凉，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常态，念旧情的永远是少数。 秦冠麟自然没意见，车子缓缓开出大门，往村子而去。 嘀嘀嘀—— 前面忽然传来喇叭声，然后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面对面开过来。 “有客人来了。”秦冠麟扭头对谢秀文苦笑道。“看来今天真的要迟到了。” 夹岙到村子这条路，虽然浇了水泥，也不算窄，但是无法并排通过两辆车。 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不能让客人退回去，礼让自己这个主人。 所以他已经主动把车子往后退，让他们先进夹岙。 这样一来一回，又得浪费十几分钟。 “没事，大不了去外面吃中饭。”谢秀文怕他真的在意这件事，就开解道。“我们要去送礼，同样有人会来看望爸妈，这样一算，我们说不定还赚了。” 说归说，心里其实清楚，比起老爷子收到的礼物，他们送出的真的不多。 车子倒进夹岙，在边上停下来，然后看到一辆黑色的标致车开进来，在他们旁边停下。 “啊？怎么是你们？”见下来的是冯玉霞和曹荣飞，原本准备继续往外开的两人连忙下车迎上去。“我们准备去余杭见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先来了。” 这样的话，再出门就不合适了。 就算到了余杭，他们也是去找冯玉霞，曹秘书长是大忙人，没有预约，肯定无法见他们。 “我就是怕你们万一来余杭，彼此错过，所以一早就出发了。”冯玉霞听后爽朗地笑起来。“现在看来，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虽然秦冠麟和谢秀文过来给自家送礼，他们也承受得起。 但是这对年轻人最近表现得太出色了，让原本把两人当晚辈的心思，也有了改变。 只要两人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没有进机关，依然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何况夫妻俩年纪也不小了，为了下一代，也希望跟秦家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所以存了平辈结交的心思。 现在他们帮一帮小俩口，等他们成长起来了，也能拉扯家里的子侄辈一把。 “惭愧惭愧，应该我们提前出发才对。”谢秀文感觉得到冯玉霞的心意，所以这话出自肺腑。 老爷子这么重视他们，是有道理的。 现在曹家已经不同以往了，她依然能保持这样的心态，真的非常难得。 毕竟老爷子退下来好几年了，家里又没有晚辈继承事业，将来注定要被他们超过。 能念旧情，依然保持当年的尊敬，实在太罕见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计较这个。”冯玉霞边说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只纸箱子，一只旅行袋，和曹荣飞一人一只准备去四合院。 谢秀文哪里好意思让她提，抢过来背在肩上。 秦冠麟也把纸箱从曹荣飞手里接过来，一起回家。 进客厅把东西放下，陪他们喝了一会茶，又和老爷子聊了一会。 心里已经改了计划。 一会儿陪冯姐吃了午饭，让她们把准备好的年礼带回去，再一起出门，到余杭再分开，他们继续去沪市。 没过一会，外面又进来二个人，居然是杨君毅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 不会吧！他这是代表李部长来给老爷子送礼的吗？那她们还用得去沪市吗？ 如果这样，那下午去一趟甬城就行了。 甬城路比较近，半天就可以来回。 刚和秦冠麟悄悄说了一句，就看到外面再次有人进来，赫然是傅绍均和傅市长的老伴。 第十九章参观 老爷子见了，也觉得巧得不行。 不过这是好事，既然他们都来了，那儿子和媳妇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 到了年底，哪个不是忙得脚不沾地？能省下两天时间，可以把公司的假期亲自安排好，免得出差错。 倒是曹荣飞、杨君毅和傅绍均，现在都跟谢秀文在合作，因为分在三个不同的城市，只是听过彼此的名姓，却没有碰过面。 今天有机会当面聊一聊，交流一下感情，不但有利于开展工作，也认识了几个同层次的同龄人，等于扩大了交际圈，对未来非常有帮助。 谢秀文对于他们几乎同时到自家的事，持怀疑态度。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居然会在半小时内，一起出现在自家。 难道是几人长辈特意安排，希望晚辈们认识一下？ 不过这事不好当面问。 大家坐着闲聊了一会，几个年轻人对这边的风景非常好奇，于是谢秀文带着他们到周围参观。 几个女眷怕冷，继续在屋里陪老爷子喝茶。 一行人先来到养野猪的山谷。 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原本能闻到一股骚臭味的猪圈，现在气味全无，加上早上刚打扫过，居然给人清新脱俗的感觉。 “怎么养了这么多野猪？”三人里曹荣飞最年轻，也最沉不住气，见前面大片空地上，居然有四五十只野猪在觅食，吃惊地叫起来。 华东地区野生动物本来就少，除了个别偏远地方，才有零星的发现。 大多数地方，只有偶然看到松鼠、黄鼠狼这些小动物。 他长到二十四岁，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着的野猪。 “规模养殖，才能产生效益，否则赚不到钱。”谢秀文没有笑话他大惊小怪，大大方方地解释道。“原本养了三百头野猪，因为过年，卖掉了所有成年野猪，就剩下这些还没长大的小野猪，以及没断奶的猪崽。” 过小的猪崽和母猪，怕他们受寒，关在屋里没有放出来。 其它的就不必管，任它们在山谷里到处撒欢找食物。 它们本来就是野生动物，皮糙毛厚，就算大雪天也照样到处跑。 “也对。”曹荣飞看了看周围的房子和山谷，理解了这话的意思。“在山上弄这样一个养殖场，花费肯定不小。” 正常养猪场，不过几间猪舍，几间仓库，其它主要花费就是排污系统，以及一座大大的粪池。 而这边的山谷位置非常巧妙，刚好位于一个盆地里，野猪可以在安排好的地方自由活动，却无法跑到外面。 很明显，这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开垦挖掘而成。 最让人吃惊的是，野猪天天这样活动，居然还有很多草长得好好的，就算大冬天里，依然能看到绿意。 却不知道这是谢秀文每个月浇一次稀释灵注液的结果。 只要草没有完全死掉，就算被野猪吃掉一半根部，甚至踩得烂了大半叶子，照样能顽强生长出来。 “这些都是小事。”有些文艺气质的杨君毅接口道。“山上养了野猪，感觉一下子多了生机，这跟只种了蔬菜水果的山，完全不一样，不会显得死气沉沉。” 在他看来，一座山就是一个生态系统，必须有完整的生物链。 可惜因为垦荒的原因，除了深山老林，其它离村子近的山上，已经看不到动物的踪影了。 “杨大哥这话说的有水平。”曹荣光很给面子的赞叹道。“我刚才看到野猪时，也有了这样的体会，只是无法表达出来。” 都是年轻人，想法其实差不多。 如果去山上玩，能看到各种野生动物跑来跑去，那种乐趣，真的完全不同。 “那我们去看看前面的养野兔的地方。”谢秀文带他们过来，原本是让他们看自家赚钱的项目，没想到他们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没在意。“原本我们准备了一些处理好的野兔，给你们几家送过去，既然你们对野生动物感兴趣，可以带几只活的回去。” 这个年纪的男人，肯定不可能在家养兔玩。 不过可以给家里的晚辈看一看，也算是比较新奇的体验。 爸爸让村里的篾匠打了不少关兔子的竹笼子，到时关在里面，拿回去也很方便。 “好的啊！”这次说话的是傅绍均，他三十岁了，儿子今年读小学，如果能看到野兔，一定会很开心。“那先谢谢你的礼物了。” 他们一家住在一套带院子的老房子里，面积非常大，院子里还种了很多果树和花草，不像城里的房子，带回去也没地方放。 其它两人也表示感谢，一行人边说边穿过一片茶园，来到另一个山谷。 野兔冬天有食物，就不愿意像野猪一样到处跑，所以外面只有零星几只在啃食枯黄的草。 “这样放养，不怕野兔钻洞跑掉吗？”杨君毅好奇地问。 别看它们比野猪小得多，可是翻山越岭的本事更大，如果往地下挖洞，怎么防得住？ “没事，我们早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有了预防。”谢秀文再次充当导游，介绍起来。 这里同样是一个盆地，不过是天然形成的。 会选择这里，是因为野兔喜欢打洞，如果随意放养，稍不小心，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所以她先让人在谷底弄平整，然后用混凝土把四周和底下搞得严严实实，然后铺上一米多厚的土，上面再洒上蔬菜的种子。 因为山谷面积足有两百平方大，整治这块地方，也花了很大的精力。 好在现在人工便宜，换成前世，只怕得花掉百万块钱。 “这就对了。”几人一起点头。 心里同时感叹，真是处处是学问啊！ 想在乡下搞一番事业，光靠有力气，还真的不行。 只有像谢秀文他们一样，用科学的方法，才能靠这个赚到钱。 至于别的养殖项目，就没什么特色了，几人看一眼，就很快离开。 本来果园和花园也可以参观一下，只是现在是冬天，大多数植物都变得光秃秃的，里面虽然收拾得很干净，也少了乐趣。 最后回到四合院，准备吃午饭。 第二十章周家爸妈的过年计划 倒是谢博文这时候悄悄走过来，把名单和送礼的清单给姐姐看了看，问她这样安排行不行？ 刚才他已经和姐夫商量过了，才确定这份东西，最后还要她拍板。 在他看来，夹岙这边的一切，都是姐姐出钱搞出来的。 虽然平时是爸妈在管，也暗暗说赚的钱一人一半，但是他还是不好意思白白拿姐姐的东西去做人情。 别看野猪肉和野兔都是土特产，鸡鸭鹅也是自家养的，可是数量大了，也是很大一笔钱。 “给人送年礼，是为了联络感情，至于送什么东西？值多少钱？又没有标准答案，你自己慢慢摸索就行。”谢秀文把纸递回去。“我要提醒你的是，有时候少送比反而多送好。” 比起自己，他接触的人层次相对低一些，意思到了就行。 给上司还好一点，送出去就行了。 如果给同级别的同事或朋友送礼，对方往往还得回礼，这就得讲究个对等。 假如你送的是几百块钱的东西，别人就不好意思回得太便宜，这等于无形给对方增加了开支。 他有钱还好一些，有的人靠那点工资生活，肯定会吃不消。 这样一来，你给他送礼，反而是害了他。 “我懂了。”谢博文感觉姐姐又给自己上了一课。“一会儿准备的时候，品种可以多带些，每种数量少一些，这样比较拿得出手，又不是太值钱。” 他一开始确实想照着姐姐的标准给人送礼，反正都是自家养的东西，容易忽然它们本身的价值。 受姐姐影响，他对钱财没以前那样看得重了。 加上食品厂每个月都有收益存在他的帐户，现在也不缺钱。 何况要送的人不多，不过六七个人，大方一点没什么。 没想到就算送东西给别人，还要考虑对方的感受，不能由着性子来。 难怪黄主任一直说，跟人打交道必须事事小心，反复琢磨，考虑各方面的因素。 “食品厂那边，我让谢建根照着公司这边的标准，发了年货和年终奖，如果你抽得出空，最好亲自去一趟。”谢秀文又提醒道。 管理方面，虽然有自己帮他照看，毕竟是他的工厂，这种时候亲自给管理人员发年终奖，意义不一样。 “好。”谢博文应了声，匆匆去准备东西了。 谢秀文见秦冠麟在陪客人聊天，就回到自己房间，给周家爸妈打电话。 既然不用去三个地方送礼，自然也没机会见他们了，那就问问他们过年的安排。 他们老家那边，没什么亲人，自然不会再去了。 所以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自己家，到虞城过年，另一个是留在沪市，毕竟那边也是他们的家乡。 考虑到当初造成的矛盾，他们短时间内不会跟父母和家人相认，如果留在那边，不过是跟几个朋友相到拜访一下。 那样的话，还不如回虞城，至少这边有自己这个亲人。 “爸，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过年？”电话通了后，谢秀文直接问道。 这当然也是说话技巧，直接给他们心理暗示，过年了就应该回自己这边，而不是留在沪市。 如果问他们在哪里过年？说不定他会选择在沪市。 每个人都会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有特殊的感觉，就像她自己，前世年纪大了，如果梦到家乡，往往是老家乡下那几间泥房。 至于后来买的房子再豪华漂亮，也不过是生活的地方，无法让他念念不忘。 想来爸妈也一样。 这十几年越回不去那边，对那里的思念就会越浓烈，如果有机会重温过年时的气氛，他们想留下来不是很自然的吗？ “我们还没想好。”周华强确实和妻子有过在那边过年的打算，只是又舍不得女儿，所以才会犹豫。“回头跟你妈商量一下，再跟你说吧！” 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长了，很多以前熟悉的人，也慢慢联络上了。 当然大多数人只是点头之交，真正能像朋友一样走动的，不过二三人。 就算如此，他们也满足了。 “那你们早点计划好。”谢秀文能体谅爸爸的心情，所以也没有强迫他。“如果不回来，我给你们送一些过年吃的鸡鸭鱼肉，这几天宰了年猪，也有野猪肉和野兔肉——” 上辈子她出息了，父母却已经不在，是她最大的遗憾。 这辈子只要她们平平安安，普通的病痛她都能解决，相信大家可以陪伴到老。 来日方长，也不用在意短时间的分离。 “嗯。”周华强听了女儿的话，回虞城的心思占了上风。“我马上去劝劝你妈，争取早日回来。” 既然是过年，就得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 父母兄弟那边已经放弃了他们，那就选择跟女儿过。 挂了电话后，就去找妻子，把女儿的话告诉她。 “那就回虞城吧！”黄玲也是个理智的人，很快想明白了女儿盼他们回去的心理。“一会儿我们去买些沪市的特产，正好明天这边就放假了，下午直接回去好了。” 女儿是不缺这些东西，但是那边有谢家爸妈在，还有秦老夫妻，不能失礼。 谢秀文不知道爸妈这么快就有了决定，挂了电话后，下楼继续陪客人。 弟弟这时候已经带上东西，到县城给人送礼去了。 一直坐到两点，三拨客人同时站起来告辞。 这时候回家，还能赶上晚饭。 谢秀文一家也没挽留，只是把准备好的三份礼物，提出来放到他们的车上。 都是礼尚往来的东西，也没有人推辞。 “这边仿佛世外桃源，就是道路差了些，有些影响心情。”冯玉霞坐进车里，又摇下车窗和谢秀文说话。“回头我让老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省里出面，把你们乡的路改造一下。” 这种事当然不用他亲自去做，只要他表示关注，下面自然有人会想办法。 东溪镇本来就在国道边，路况还不错，只要乡村公路修好了，来这边就会很方便。 看过这边的发展状况，加上秦老夫妻俩也很喜欢这里，肯定不可能离开。 那就帮谢秀文一把，让这里真的成为养老养生的好去处。 第二十一章老同学上门邀请 就算自己的老曹退休了，也可以考虑过来这边住些日子。 老领导夫妻俩以前病恹恹的，现在两人仿佛回到了中年，那气色和精神状态，说他们只有五十来岁，也没有人怀疑。 这肯定是阿文帮忙的结果。 以两家人的关系，到时自己过来了，她应该也会这样帮自己吧！ “好的啊！”谢秀文听了很激动。“如果路造好了，那我们这边的发展就更快了。” 村里现在以种菜为主，明年应该会有很多人家搞养殖。 在谢秀文看来，这些都是低端产业。 想靠农业赚钱，最好是搞农家乐和采摘服务。 这在九十年代初，是新生事务。 很多赚了钱的城里人，开始向往世外桃源式的农家小院和山山水水。 早点进入这一行业，机会越大。 谢秀文没想过把夹岙开放给大众，但是村里人需要这样的机会。 重生一遭，能给村里人造福，也是她乐意见到的。 到时和谢宝贤商量一下，双方一起出钱，购买一些桃树梨树，种在公路两旁边，作为景观树。 他现在赚的钱一点不比自己少，又是村支书，应该有这个觉悟。 至于果树，她可以提供，到时收集一些桃子核，直接种在空间。 有灵气改良品种，连嫁接也省了。 等到阳春三月，鲜花竞相开放，不知道会有多漂亮，一定能吸收周围城镇的人过来欣赏。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给来过这边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下次他们就会继续过来，有了客源，就能赚钱了。 农村最不缺跟风的人，只要她造了第一个农家乐，让游客有地方吃有地方睡，他们就会跟着做。 这样一来，目的就达到了。 等三辆车驶出夹岙，谢秀文回到四合院。 “阿文，今年程程的新衣服，你打算自己做，还是去店里挑一件？”谢妈妈正在煎剩下的白条，看到女儿回屋，提醒道。 煎白条是细致活，必须小火耐心把两面煎至金黄，再盛到盘里。 昨晚全部收拾好后，足有三十多斤，用了两块一米五的竹匾，才晾晒得下。 原本嫌全部煎好太麻烦，打算晒一半鱼干，想了想现在过年客人比较多，又决定全部煎掉。 马上过年了，还得准备大人小孩的新衣服。 特别是程程，虽然不缺衣服穿，不过小孩子必须准备几套新衣服，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谢秀文这才想起，今年的衣服还没准备，就有些自责。“还有你们的衣服，我也没有准备，要不这样，明天我们去一趟县城，把过年的衣服挑了。” 工厂明天就要放假了，再不抓紧准备，想自己设计单独做，也不可能。 自家人的衣服倒没什么，关键是老爷子的衣服，必须样式庄重，面料讲究，制衣厂加工的款式太时尚，不适合他。 还有婆婆张清芸，也不能随便拿衣服糊弄她，最好单独设计一套。 想到这里，她决定明天先去店里挑，然后让厂里的设计师和打样师留一下，把公婆的衣服赶出来。 谢妈妈自然没意见，现在家里有车，去一趟也很方便。 谢秀文又去跟秦老他们说，两人也说没问题。 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明早一起去县城。 傍晚时她在厨房陪妈妈一起做晚饭，下面值班的年轻人，打分机过来，说有一个叫陈建平的人找她。 “你带他上来吧！”一开始她没想起是谁，后来才知道是高中同学，就决定见一见。 实际上重生后，她已经见过老同学，比如长婆胡海燕，夏春忠。 只是大家的生活注定不一样，她也没有特意去联系。 “谢秀文，没想到你搬到这边住了，真是不好找。”陈建平笑着打招呼。“这里就像世外桃源，看来你家在这里搞副业，赚了不少钱。” 他今天骑了辆崭新的摩托车过来，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眼球。 原本以为可以老同学面前出一出风头，等进了夹岙，看到底下停了两轮小轿车，他的态度就变了。 等来到四合院前，看到宽敞的房子，周围不比公园差的花草树木，以及院子里低调又不同凡响的布置，更是明白了双方的差距。 能依然这么大方跟谢秀文说话，只是不想输了气势。 毕竟这两年他也见了不少过世面，就算谢秀文嫁了个有钱人，并不表示自己比他差。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谢秀文笑着招呼他坐下来，又泡茶端过来。 原主记忆里，陈建平高中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学生，个子不到一米七，成绩一般，长相普通，加上不善言词，他们单独说过的话，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十句。 看他现在的状态，应该过得不错，所以才会不请自来，拜访老同学，也算难得。 “你太谦虚了。”陈建平自然不相信她的话，如果这样还不算好，那全镇没几个人敢说幸福了。“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一问你，有没有空参加同学聚会——” 去别的同学家里时，他一直有优越感，所以坐多久都没问题。 这边给了他非常大的压力，他决定尽快把事情说完，早点告辞离开。 “什么时候？哪些人参加？”谢秀文问道。 如果时间没问题，去一趟也没关系。 不管谁活在世上，都无法跟过去彻底一刀两断。 既然他来请自己，那就见一见好了，以她现在的条件，也不怕同学聚会上遇到不长眼的人。 至于别人知道自己的现状后，想求自己帮忙，只要不是太麻烦，帮一把也没关系。 总之照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做就行，没必要勉强自己。 “腊月二十七中午，我邀请了大部分高中同学，在虞城宾馆聚会。”陈建平回答道。“十年前我们有幸在东溪中学相聚，转眼都成家立业了，我希望大家以后能经常碰面，相互提携帮助。” 说这话时，他脸上似乎在放光，应该说的是心里话。 不过说得这么文绉绉，估计是提前背好的。 第二十二章准备新衣服 “行，我去。”这一天的话，应该没问题。 高中时，她是一见夏春忠误终身，一颗多情的少女心都扑到了他身上，忽略了其它同学。 以她的角度来看，原主在感情上确实有些自作多情，难怪那时候被班上同学当成怪人。 当然也有同学并不排斥她，只是她没有主动跟他们交往，所以毕业后，都变成了陌生人。 “好。”见她答应，陈建平感觉没白来。“时间不少了，我先回去吃饭，到时虞城宾馆再见。” 说完，似乎怕谢秀文挽留，匆匆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总觉得这边有股无形的压力，让他无法像平时那样跟她聊天。 至于压力来自哪里，他一时也想不出。 谢秀文当然没有说客套话，只是送他到四合院大门口，跟他挥了挥手。 原本想送些土产给他，后来又放弃了。 他算是第一个来这里找自己的老同学，给她的印象也不错。 就怕自己这样做了，他反而感到压力，那就弄巧成拙了。 人与人相处，还是随意点比较好。 如果以后能成为朋友，再互送礼物也不晚。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吃了早饭，让三个勤务员和保姆看好家里，谢秀文和秦冠麟各开一辆车，带上家人去县城。 给自家人挑衣服非常容易，程程的也很快。 现在制衣厂规模没扩大多少，倒是品种越做越全，男女老少的衣服，大多能买到。 这是为了适应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 虽然那边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来批货，但是现在的规模还远远比不上前世大。 一家店营业额到一定数量，就很难再提高。 就算开两家分店，总量能增加一点，却无法实现翻倍。 于是和张爱凤、丁霞商量后，增加中老年装和童装，实现全年龄段覆盖，销售总量果然增加了近五成。 当然所谓的中老年装，主要还是偏向职业正装，针对吃公家饭的那批人。 因为这个年龄的男女，一般买了或者做了一套衣服后，能穿好几年，不会经常做新衣服。 只有拿工资的人，因为脸面问题，才会大方一点。 所以这种衣服还有个通俗的名字，叫干部服。 款式主要有两种，一种跟军装一样，上下四个口袋，袋盖外露，袋子为暗袋，跟中山装非常像。 另一种又叫“列宁装”，是一种西服领、双排扣、斜纹蓝布的上衣，双襟中下方均有一个暗斜口袋，男女款式几乎一样。 这两个款式的衣服虽然销量还不错，但是缺少质感，谢秀文觉得配不上秦老和秦妈妈。 倒是爸妈很喜欢自家产的列宁装，觉得灰色的毛料面料也不错，于是各试了一套，很快就定了下来。 就连秦妈妈，也被花花绿绿的衣服吸引了，最后挑了一件铜绿色的长款西装领风衣，看起来又年轻又精神。 “爸，给你定做一套中山装怎么样？”谢秀文想了想，觉得还是去工厂专门加工几套比较实在。 虽然这是国内很早就出现的大众样式，只是改革开放后，衣服样式越来越多样，那些高档的裁缝师傅，把主要精力放在制作西装上，真正意义上的中山装，反而没人做了。 工厂聘请的打样师傅，手工不比外面的裁缝老师傅差，应该能做到。 “你安排就行。”老爷子对这个倒没什么意见。“只要看着大方得体，其它不是问题。” 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对打扮就不再上心。 只要穿着舒适，不给自己丢面子，其它都不重要。 “行，等大家挑好衣服，我们去一趟工厂，让那边的师傅现在就做。”谢秀文安排道。 很快，所有人的衣服都挑好了，就连三个勤务员，秦妈妈也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套毛料西服。 比起其它人，他们三人很少有机会外出，平进穿的都是不带肩章的军服，连打扮一下都没机会，牺牲还是蛮大的。 站在国家的角度，他们这是在为人民服务，以后会有相应的回报。 但是以私人角度来看，三人包括以前小方他们，都是在为他们做贡献。 把他们当自家孩子，对他们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所以除了平时不亏待他们，过年时还给每人不少礼物，让他寄回家，孝敬家里的长辈。 把所有的衣服打包好，一行人来到工厂。 制衣厂今天已经停工了，工人们早上搞完清洁，排队领了年终奖，就可以回家过年。 丁霞已经从余杭回来，今天和张爱凤一起在制衣厂，看到他们过来，连忙迎出来。 “你们忙自己的，我们去设计部一趟，办完事再跟你们聊。”谢秀文见两人有事要做，也没让她们陪着，反正这个厂就是自己一手建起来的，管理人员和设计部的人，她都熟悉。 工厂的规模越来越大，管理也越来越规范。 就连车间的布置，也在不断优化，虽然对外说是中外合资企业，实际上离外企的标准已经不远了。 来到设计车间，设计师和打样师还在里面忙着。 工厂一放假马上就能走，他们还要考虑年后来上班的事，同时打样的材料和样品，也要分类归档一下，不足的及时申请采购。 方便明年过来上班，能尽快投入工作。 “谢总，秦总。”一行人进去后，里面的人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我们今天过来，要麻烦你们帮我做几件衣服。”谢秀文朝她们点点头，快言快语道。“这边还有什么好的男式料子，帮我挑几块出来，最好是挺刮一点的昵料和毛料。” 正装和时装最大的区别，就是正装对面料和做工要求比较高，而时装更看重样式好看。 为了达到最好的设计效果，她对采购人员一直有严格要求，出去寻找面料时，如果看到新的样式出来，严禁自以为是的下结论，必须带回来让设计部判定，才决定是不是要批量采购。 有时候设计师看到特别的面料时，或许会给她带来灵感，从而设计出新的款式。 所以这边的小仓库里，有大量作为样品的小批量布料，多的十几米，少的只有二三米，只够做一件衣服。 这样虽然会增加一点成本，但是谢秀文觉得值。 第二十三章过年装饰物品 “没问题。”几个设计师习惯了谢秀文做法，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匆匆进旁边的小仓库，寻找相应的面料。 没过一会，抱回七八种颜色或黑或灰的各种面料，放在长方形的工作台上。 老实说大家都珍惜在这里上班的机会，工资高不说，待遇也好，跟外资企业没什么两样。 当然更吸引她们的是，没有外企那种人人自危的氛围，只要好好干，就不用担心挨骂和被辞退。 有人曾经在特区的外企干过，说那边给的工资确实比本地高，但是老板和上司真的难伺候，稍不小心，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他们的态度很直接，高工资把你请了来，必须给老板创造出更高的回报，否则就会给你脸色看。 这样一说，能在冠秀集团下面的工厂上班，真是太幸福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就算要多上两天班，他们也认了。 谢秀文让其它人在休息室坐一会，自己走过去，仔细挑了一遍，最后挑了两块面料。 “做什么款式？”负责设计的问道。 现在这边还有四个人，如果一起合作的话，用不了半天，就能做出两三件。 “中山装吧！”谢秀文回答。 又说了具体要求，务必做出精品。 前世她给老公做过一件中山装，是在一家高级定制店做的，穿在身上后，确实特别显精神。 现在是给秦老做的，肯定不能比它差。 于是画了草图，并在各个关键部位标上要求，秦老的衣服尺寸，她记得一清二楚，直接照这个标准裁剪就是。 开始画线裁剪后，基本上没她的问题了。 他们也不用等在这里，浪费时间，先回去吃午饭，下午回家前，衣服应该就能出来了。 出了工厂，一起来到县城的家。 这边还是老样子，不过秦老夫妻好久没来了，倒是发现有变化。 明明显的是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比以前多了不少。 桂花、山茶、栀子花这些都是四季常青的品种，种在院子各处，还有君子兰、蝴蝶兰、蕙兰、春兰以及墨兰，则用陶瓷花盆栽种，错落摆在架子上，用来点缀。 因为隔段时间就用稀释后的灵液浇灌，所以大冬天的，依然显得精神十足，绿意盎然。 不过这里没法跟夹岙比，至少空气没有那边清新。 “这几盆兰花是今年刚养的吗？”秦老最喜欢春兰，看到后惊喜地问道。 春兰每年八九月份，就开始长花苞了，一到三月正式开花。 现在是阳历一月底，估计下个月就要开花了。 “嗯。”谢秀文笑着回答。“爸喜欢的话，就带几盆回去，放在卧室的阳台上，可以天天欣赏。” 老人都喜欢这些，反正有瓶子空间在，养花都很容易。 “好。”秦老感觉今天来对了，这花养得这么好，太对他的胃口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有这墨兰和君子兰，也各给我两盆。” 反而是已经开花的蝴蝶兰，他没有放在心上。 “我倒觉得蝴蝶兰最漂亮，带回去放在客厅，就有过年气氛了。”张清芸却喜欢已经盛开的蝴蝶兰，特别是这紫色和红色的花，特别富丽堂皇。“一会儿我们每人捧一盆回去。” 说完，瞟了儿子和孙子一眼。 它们已经开花，放在车上容易震坏，所以得小心捧在手里才行。 这是在给他们布置任务，一会儿除了开车的，其它人人手一盆，不得找借口推脱。 “没问题。”秦冠麟父子俩连忙应下来。 谢爸谢妈见了，也稀罕得不行，主动答应一会帮忙搬花。 等临近中午，谢秀文和妈妈去厨房做午饭。 因为要过年了，最近十天都会在乡下陪伴家人，这边没有人，所以吃多少做多少，只是简单弄了五六个菜。 可能是现在吃得太好了，大家对吃什么并不太在意。 特别是程程，年后就十岁了，不知不觉中已经长高了一截，胃口也越来越好了，让谢秀文特别欣慰。 吃过午饭，大家商量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一会儿买好带回去，省得后面再出来。 最后决定去买一些春联、灯笼和装饰品，先把这边的房子装扮好，再带回乡下，把夹岙的四合院，也好好打扮一下。 同时给弟弟也带一些，他们在镇上买了房子，因为要开店，弟媳妇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回来，只怕没时间买这些东西。 当然家里书法好的人不少，秦妈妈和秦冠麟的字都很漂亮，只是手工写的对联，没有买来的看起来精致。 到了市场，挑了几幅平安吉祥为主的对联，几个不同大小的中国结，以及福字。 挂历已经有人送了，就不用再买。 又受周围气氛影响，和小贩的竭力推荐，另外买了几串长长的闪光灯，到时可以挂在院子的树上，晚上一闪一闪得特别漂亮。 程程最喜欢这个装饰物，所以要好几串。 回到家里，大家一起动手，开始贴对联挂灯笼。 到了下午三点，一切布置全部完成。 张爱凤这时候也拿了衣服过来，让老爷子试穿一下，看有没有地方要改。 不愧是设计师和打样师精心制作出来的，秦老换上中山装后，看起来精神百倍，越发显得年轻了。 “不用改了，就这样。”秦妈妈看后非常满意，当场拍板道。 谢秀文看了也觉得超过自己的期待，就是它们的加工成本太高了，否则批量生产，也能赚不少钱。 又一想，现在舍得买好衣服的中年人并不少，可以在县城开一家专卖店，走高档路线，以西装和中山装为主，应该也不错。 于是跟张爱凤说了声，让她考虑一下，明年筹备开店。 这种店必须开在商场旁边，或者干脆在商场租柜台，高档服饰向来是地段越好顾客越敢买。 张爱凤听了，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就把这个方案记下来，年后找地方开店。 阿文说的没错，一个品牌要想多赚钱，前期必须做大做全，敢于尝试。 然后在经营过程中，适当放弃一些不合适的项目，留下最受欢迎的，这才是正确的经营方法。 第二十四章团圆 等张爱凤离开，一家人正准备回乡下，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过去一看，居然是周家爸妈，带着弟弟妹妹回来了。 谢秀文见了大喜，激动地迎上去，分别和爸妈拥抱了一下，又拍拍亲昵地弟弟妹妹的肩。 她刚才还在想着，爸妈什么时候会给自己答复？ 没想到突然就回来了，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们已经回乡下准备过年了，今天过来县城，是准备过年的新衣服。”见妈妈好奇的目光扫过来，谢秀文解释道。“对了，你们也去店里挑几套衣服吧！一会儿一起回乡下。” 想来爸妈不会介意他们也跟自家一起过年，这样就夹岙更热闹了。 “对，对，你们在那边没有亲人，不如跟我们一起过年。”谢妈妈也开口邀请道。 她一直认定这家人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加上女儿特别看重她们，既然这样，相互亲近亲近也不错。 家里现在不缺钱，只要能过得开开心心就好。 而且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这家人对女儿的态度也跟亲人一样，没有乱七八糟的企图，可以结交。 “这个合适吗？”黄玲回到虞城，还真没想过跟谢家人一起过年，这时候就有些犹豫。“我们这么多人过去那边，肯定会打扰你们，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吧！” 就算想跟女儿一起过年，她也不想给她们添麻烦。 毕竟她现在有了爸妈，等于有了新的生活，应该以那边为主。 “人多热闹些。”张清芸也劝道。“你知道夹岙跟村子隔得有些远，平时那边就我们这些人，你们过去后，程程也多几个玩伴，就别推辞了。” 她总觉得阿文跟这家人的关系没有这么简单，既然这样，更应该不分彼此。 黄玲望了老公一眼，又见孩子一脸期待的模样，终于点头应了。 于是一起去服装店看衣服。 周华强和黄玲最终各挑了一套，几个孩子就没那么客气了，谢秀文拿了一套又一套，让他们去试穿，觉得每一套都不错。 等最后出来，每个人手里全是装衣服的袋子。 黄玲有些责怪孩子们不懂事，被谢秀文拉住胳膊，说不要见外，她只好苦笑着不再说话。 回到家里，把东西全部放好，准备开车回去。 不过现在人有些多，两辆车坐不下，只好打电话给张爱凤，让她开车过来，送自己回家。 张爱凤这时候已经安排好制衣厂那边，工人们回去后，她检查一遍后，准备回公司。 服装店和小吃店春节不休息，她也不能这么早放假。 这几天准备和丁霞轮流休息，到大年三十那天，再正式放假。 两人都有车子，如果假期里店里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赶回来处理。 当然中间也会抽时间过来看看，担任这样的职务，不可能像普通工人一样，放开心思在家吃喝。 张爱凤很快赶了过来，于是三辆车一起往乡下而去。 到了夹岙，黄玲和周华强把带来的沪市特产拿出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 张爱凤要回去，谢秀文拉住她，从家里拿了些别人送来的奶粉、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让她带回去。 这时候奶粉其实还是稀罕物，品牌不多，能喝得起的家庭更少。 如果母乳不够，一般熬些米糊或者米汤给宝宝喝。 这些奶粉基本上不分年龄段，大人可以泡来喝，孩子也可以。 所以交给张爱凤带回去，可以给她补身体，也可以泡给儿子喝。 她最近一直很忙，身体肯定会受影响。 同样宝宝一直没带在身边，有奶粉的话，就可以让公婆泡一些防止饿着。 “谢谢。”已经收了很多年货，现在再次拿到营养品，就算两人关系特别好，也拿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拒绝肯定不行，双方的性格都清楚，谢秀文不可能拿出来装装样子。 “这是给宝宝的补偿。”谢秀文送她上车后，又补充道。“因为工作原因，你坐完月子后，就过来上班，是我对不起他。” 张爱凤因为泡过药浴，身体问题不大。 但是刚出生的宝宝，就算再健康，依然需要妈妈陪在身边。 她只能在上班的间隙，回去给孩子喂一喂奶，再狠心把他交给婆婆带着，哪个当妈的不难过。 “你付了这么高的工资，又不是给你白干活。”张爱凤白了她一眼，不在意地回答。 没有外人的时候，两人说话就随便了许多。 总的说来，没有谢秀文，她也不可能过上现在的生活。 出入有轿车，只有县领导才有这样的待遇，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吃晚饭的时候，谢博文也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了。 他今天到东溪镇办事，准备在镇上的家过夜。 听说姐姐她们帮自家买了些过年的东西，就让老婆晚上关了店，过来一起团聚，顺便把东西带过去。 往年和父母住在一起，这些事不用他们夫妻操心，今年虽然没有分家，只是平时经常住在镇上，那边需要偶然招待朋友，所以必要的布置也不能少。 “叫姑姑。”看到侄女谢紫雁，谢秀文拿出一盒积木朝她晃了晃。 小家伙已经两周岁半了，原本肉肉的身体，明显长开也长高了。 皮肤又白又细腻，加上弟媳妇精心给她打扮过，看起来像个粉雕玉琢的小精灵，非常可爱。 只是最近见面少，看到自己和秦冠麟，她居然往后缩了缩身子，躲在爸爸后面，明显变得生疏了。 “姑姑。”为了得到积木，她最终还是在爸妈的鼓励下，走过来叫了一声。 当然这陌生只是一时的，没过一会，就追着谢锦程叫哥哥，连吃晚饭时，也非得和他坐在一起。 大人们觉得有趣，纷纷拿礼物逗她。 吃过晚饭，爸妈拿出糯米、红枣、花生、莲子和赤豆，洗干净后泡在水里。 又把竹叶放进淘米水里浸软，明天用来包粽子。 另外切了一些大拇指大小，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用调料和香料腌制起来，同样等明天用。 以前家里就包白米粽，现在条件好了，嘴巴也刁了，所以得弄些花样才行。 第二十五章儿子的同学来访 而秦冠麟和谢博文，一起在院子挂彩灯。 当所有线路接好后，插上电源，整个院子的几棵大树，全部被彩灯照亮，漂亮得如同梦境。 谢锦程兴奋得不行，仰着头一直在看闪闪发亮的小灯炮。 而谢紫雁则围着树不停转圈，仿佛被一棵棵梦幻般的树困不住了。 “钱是赚不完的，晚上回去把房间整理一下，早点回来过年吧！”见弟媳妇现在有些走火入魔，把精力全部放在服装店上，谢秀文不得不提醒一句。“你们还有一家食品厂，还缺钱用啊！” 其实能明白她的心情。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贫困的人来说，有机会赚到钱，肯定不愿意错过。 何况自家的小日子虽然好过了，娘家那边还很穷。 能靠卖服装，亲自赚到钱，那感觉跟从老公那里拿钱完全不一样。 如果娘家碰到麻烦，她也有能力帮衬一把，毕竟这是自己赚的钱，可以留一部分在身上，不用全部交给老公。 所谓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也好。”宋建红知道自己的一切，全部来自大姑姐，所以对她言听计从。“我主要是习惯了这样，现在让我空一下什么都不干，感觉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种感觉很难说得清，反正就是忙着心里才踏实。 “那就帮妈多干些家务。”谢秀文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笑着揶揄道。“正好我懒得动，以后家里的事就交给你子。”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家里有保姆在，妈妈平进也非常轻松，没有多少事需要她干。 就是过年包粽子这种事，需要她亲自来，因为她才最清楚家里人的口味。 其它鸡鸭鹅的糟卤和醉卤，也得她亲自动手。 这些食物的做法，每个地方都有差异，大家还是喜欢吃本地的特色。 “没问题。”宋建红神情轻松地应道。“最近在镇上生活，我的厨艺也进步了不少，只要你们不嫌我做的不好吃，天天做给你们吃都行。” 嫁到谢家后，她一直有些自卑，所以事事缩手缩脚，就怕做得不好，被公婆和老公嫌弃。 到了镇上后，才彻底放飞自我，可以由着性子做事。 时间长了，倒也给她琢磨出不少炒菜小细节。 加上和邻居们慢慢摸熟了，也可以交换经验，现在在家务上自信了许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周围的人听说了她老公和夫家一些情况，尽管只知道一星半点，但是大家都愿意讨好她，时间长了，人的精神状态也会有变化，变得越来越自信。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吃了早饭，开始把粽叶拿出来洗干净。 又把调料倒进泡好的糯米里，搅拌均匀后，准备包粽子。 谢博文和宋建红昨晚回到镇上后，早上一起出门，一个去县城上班，另一个回到夹岙，算是正式回来过年。 至于谢紫雁，昨晚没有跟他们回去，非要留在这边陪哥哥。 “妈，家里有没有咸鸭蛋？”谢秀文忽然想到蛋黄粽子很美味，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以前家里穷，咸鸭蛋当美味食用，可以下一顿饭。 如果有客人来，就蒸二到三个咸蛋，吃饭前用刀中间切开，平铺在碗里，一次吃半个。 现在家里什么好吃的没有？她怀疑妈妈没有再腌蛋了。 “有，我和你爸腌了一坛子呢！”女儿有需要，谢妈妈就特别有成就感。“你想吃啊！中午我给你蒸几个。” 家里养了这么多鸡鸭鹅，下的蛋大多卖掉了，也会留一些自家吃。 现在夹岙什么新鲜的食物吃不到？确实没有必要再腌咸蛋。 倒是偶然发现几个勤务员和帮自家干活的退伍军人，早上没菜吃，随便在泡饭里倒了些酱油就这样混一餐，有些心疼他们，就决定腌一些咸蛋，隔段时间送他们一些。 不过她记得女儿的话，也没有给得太大方，所以现在还存了大半坛。 “不是我想吃。”见妈妈误会了，谢秀文只好解释原因。“我准备弄些蛋黄出来，包进粽子里，这样会更好吃。” 于是找来一只面盆，从坛子里拿了三十几个咸蛋，洗干净后磕开蛋壳，把蛋清和蛋黄分出来，分别装在两只大碗里。 蛋清放在一边，把蛋黄放到饭架上蒸熟，然后正式开始动手包粽子。 “阿文，你这样包粽子，是不是太浪费了。”黄玲看到了吃惊地问。“放两块肉，一个蛋黄，还有红枣、莲子、花生和赤豆，糯米用了一半都不到——”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包粽子里面放这么多配料，这哪里是吃粽子？比炒饭放的配料还多。 或许只有古代的官老爷家里，才会这么奢侈吧！ 又一想，秦老爷子是什么身份，就算吃得再好，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这是蛋黄肉粽。”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没必要太委屈自己，所以多放材料，做得好吃一点。” 除了肉粽，也会包一些纯正的豆沙粽，这是给喜欢吃甜食的人准备的。 里面不放肉和蛋黄，到时切成一片片，蘸棉白糖来吃，也特别美味。 “反正家里也不缺这些，随便她折腾好了。”谢妈妈能明白黄玲的心情，笑着打趣道。 以前家里穷，如果女儿这样做，她肯定也会跟黄玲一样的感受。 现在女儿女婿每年都能赚几百万，自己和老伴在夹岙也有十几万收入，这么多钱，只要不去外面吃喝嫖赌，正常吃吃喝喝，几辈子都用不完。 再说亲家夫妇也在这里住着，他们是大领导，吃什么不应该？ 几人说归说，手里的动作却不慢，很快包了几好粽子。 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然后看到程程匆匆进来，后面跟着周星瑜和周小龙。 “咦？你的同学来家里做客了？”谢秀文意外地叫道。“他的爸妈呢！” 马上过年了，想来在市场摆摊的周星瑜爸妈，这些日子会特别忙。 把儿子送过来，肯定马上要回去，她得过去打个招呼。 第二十六章胆大包天的熊孩子 “他们没有来，是我自己骑车过来的。”周星瑜的声音响亮又得意。“我知道你家的地址，路上问了几个人，就找到这里了。” 在县城时，他和程程经常跟在张舒翼兄弟屁股后，一起骑行到外面玩，胆子早就练大了。 这次要过来玩，爸妈不放心，答应过年后有了空，再带他来做客。 可是他嫌一个人无聊，就坚持一个人过来。 爸妈最后架不住他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 “你胆子还真大。”谢秀文拍了拍他的脑袋，不知道该夸奖他，还是骂他胆大包天。“以后要过来，记得提前打个电话，如果来晚了，我们也好去找你。” 毕竟只有十岁，如果坐公共汽车过来还安全一点，一个人骑行几十公里，大人肯定不放心。 万一长时间不到，也可以去接他，否则路了出了事，也没有人知晓。 “嗯。”周星瑜在谢秀文面前，还是很乖巧的。“我下次一定打电话。” 暑假里他经常和谢锦程吃住在一起，知道这个阿姨有多厉害，只要她不嫌自己过来蹭吃蹭喝，他就很满足了。 爸妈没时间回乡下准备年货，老家的爷爷奶奶却早已托人带信过来，让他回家。 他不喜欢乡下的堂兄弟姐妹，所以一直留在县城，准备等大年三十，爸妈准备回家了，再跟他们一起回去。 现在来找程程了，他让爸妈回家的时候，顺便把自己接走。 谢妈妈却觉得他人小胆子大，一个人敢跑这么远的路，于是狠狠夸了几句，让周星瑜又得意起来。 惹来谢秀文的瞪视，他又低眉顺眼装老实。 “妈，你别被他的表面样子蒙骗了。”谢秀文提醒道。“暑假里，他天天跟舒翼舒兴他们几个，一起骑车到外面疯跑，胆子不知道有多大？我就是要警告他，免得忘了出行安全。” 路上被车子撞到的机会不大，毕竟现在除了县城，下面的乡镇连拖拉机也没有几辆。 主要是现在的路况不好，如果摔倒掉进沟里，或者磕磕碰碰一下，大过年的，怎么让大人放心？ 当然这话也有教训程程的意思，他们经常在一起玩闹，肯定会相互影响。 鼓励孩子们勇于出门，去外面见识更大的世界，不等于允许他们忘了安全，可以肆意妄为。 见谢秀文这样说，几个胆大包天的皮小子，都不敢再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了。 当然以他们的聪明，知道这是为他们好，心里多少听进去一些。 “去外面玩吧！别在这里装模作样。”谢秀文见他们态度有些变化，这才放过他们。 对孩子们来说，放假最怕就是没有人陪伴。 今年好了，周家弟弟妹妹过来这边一起过年，小弟跟程程年纪差不多，倒是非常好的玩伴。 现在周星瑜也过来找儿子，家里就更热闹了。 几人嘻嘻一笑，溜出饭厅，也不怕冷，一起冲到院子玩游戏。 对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最好玩的就是一起打闹。 加上谢锦程最近学了不少武功套路，教给他后，很快就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呼。 嘴里还自带音效，不停嗨哈叫着，把老爷子也逗笑了。 “下次他要过来，你们派人去接一下吧！”谢妈妈这时候也明白女儿在担心什么，反倒后怕起来。“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还有程程，如果去找朋友，也不能让他一个人骑车去了。” 如果是乡下，问题还不大。 主要是他从县城过来，那边车多人多，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 “嗯。”谢秀文点点头。“其它事可以由着他们闹，事关安全这种大事，必须好好管教，否则出一次差错，就来不及了。 这在她看来，是原则性的问题，不能含糊处理。 这时候桌上已经有近五十个粽子了，于是谢妈妈用篮子装起来，拿到厨房，放进锅里，开始加上煮。 今天包的有些多，得分两锅才煮得下。 现在开始煮的话，要到晚上才能熟。 现在包的第二锅，晚上继续煮，再焖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也就熟了。 谢秀文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多了，想到跟老同学约好，今天中午要去虞城宾馆跟他们见面，就跟爸妈打了个招呼，准备出门。 前世一直没有参加同学聚会，没想到重生第二年，就有人邀请自己了。 老同学毕业多年后重聚，一开始只是为了叙旧情。 只是人都会变的，社会也在飞速发展，慢慢地聚会变了味，成了某些人炫富和炫耀的场所。 不过现在的社会风气，还没变成那样，所以关系应该比较纯粹。 这也是她欣然答应参加的原因。 车子一路开到县城，再拐进虞城宾馆。 原以为要问过前台，才知道陈建平定的包间在哪里。 走到大堂门口，居然发现墙上贴了一张告示，介绍了东溪镇中学聚会地址，忍不住咧了咧嘴。 看来自己小看这些老同学了，他们敢组织这样的活动，肯定有自己的底气。 正要进去，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认出是高中同学吴利君。 “谢秀文，我看背影也猜测是你。”吴利君自来熟地走过来挽住谢秀文的胳膊。“八年不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当初高中时，虽然大家很少聊天，不过得不得承认，谢秀文确实长得漂亮。 只是她眼睛长在额头上，眼睛只有夏春忠一个人，这也是大家不愿意主动搭理她的原因。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应该矜持才对，她这样主动追求男孩子，丢的是所有女孩子的脸。 高中毕业后，很快听到她未婚先孕的消息。 原以为她从此会躲着熟人，不敢再见人，没想到她去了南方特区，居然闯出了一条路子，活得比她们都好。 现在容光焕发的模样，比以前都漂亮和精神，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谢谢。”谢秀文自然不会把她的话当真。“你也今非昔比，这一套酒红色的长款昵大衣，让你有女强人的气势了，看来现在过得不错，在哪个单位高就啊！” 第二十七章同学之间的变化 “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吴利君被她说到痒外，笑得眯起了眼睛，身上软软地倚在谢秀文身上。“年前我去一家公司面试，被对方人事部录用了，年后就可以去上班。” 现在工作有多难找？ 她只是去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被录用了，那可是中外合资公司，待遇比普通工厂好太多了。 消息传到家里，每个人都羡慕得不行，她自然也很兴奋，找机会就向人炫耀。 “那真的要祝贺你了。”谢秀文笑着回道。 心里暗暗怀疑，难道是进了自家公司？ 那真是巧了，要知道虞城也就几家合资公司，规模最大的自然是自家冠秀集团以及下面的分公司。 考虑到年后会继续扩大规模，所以年前又招了不少人进来，等年后培训后正式安排岗位。 “我看你气质这么好，应该也能找个好工作。”吴利君原本因为谢秀文长得比自己好看，内心一直妒忌她，现在聊了几句，发现她说话很合自己的口味，态度就变了。“等我进公司了，如果还要招人，就私下告诉你。” 在她看来，有熟人关照，被录用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她刚才主动跟谢秀文说话，并不是跟她关系有多好，无非是找机会说一下自己的新工作，然后听一听恭维的话。 大家到了这个年纪，都已经结婚有子女，也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开始变得越来越实际。 你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如果没有好工作，赚不到钱，在家里就没有地位。 除非你能嫁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那样就不用工作，照样过得好。 而谢秀文高中刚毕业，就怀了孩子，这样的女人，好男人肯定不会要她，所以现在根本比不上自己。 “那就先谢谢你了。”谢秀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怔了一下，然后向她道谢。“也希望你在公司工作顺利，被上司和老板看重。” 吴利君高中时的绰号叫狐狸精，倒不是长得有多漂亮，最多略有姿色。 主要是和名字谐音，被人叫错过一次，就人人这样叫了。 吴利君作为女孩子，倒不介意被人取这样的绰号，还一度洋洋得意，认为大家夸自己长得好，很是骄傲了一段时间。 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里，狐狸精就是美女的代名词。 而她的长相上，最特别之处是鼻梁边上有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痣，让人看一眼就能把她记住。 谢秀文刚才会这样跟她闲聊，不过是从她的神情状态中，猜测到她现在最得意什么，就这样不上心地哄了几句。 没想到她会这样承诺，倒是感动了一下。 当初虽然关系一般，到了社会上手，才开始珍惜同学之间的感情。 尤其是现在人与人的关系还没那么现实，自己稍微示了一下好，她会这样表现也很正常。 还有她身上这件衣服，也是出自自家的服装店，看在这个缘份上，也得给她留些面子。 “你们两人怎么聊上了？”前面有人快步走过来，先亲热地跟吴利君拥抱了一下，然后拿眼斜着谢秀文，显然吃味了。 谢秀文哭笑不同，中学时代因为独占欲，大家才会因为谁跟谁好，介意对方跟别人亲近吧！ 没想到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人这样表现。 “我和谢秀文在门口碰到，就一起进来了。”吴利君也不愿意因为谢秀文，跟好友吴洁闹矜持，所以搂住她的肩膀，向她解释道。“陈洁，大家都是老同学，八年未见，这次应该好好重叙旧情，以后可以相互帮助和扶持。” 因为家里有长辈去沪市打工，她高中毕业后，也去了那边，所以在几个一直有联系的同学里，她算是混得比较好的。 后来跟同在沪市打工的老公相识，结婚时还请陈洁当了伴娘，关系自然不一般。 今年生下女儿，她休息了几个月，准备继续去工作。 正好县里这边有公司在招人，考虑到外资公司待遇不错，还可以就近照顾孩子，于是到那边应聘。 在她看来，一个人想取得成功，靠自己一个单打独斗，根本不可能。 现在跟谢秀文聊了几句，发现她没想象的难以接近，就存了继续结交的心思。 何况以她的眼力，谢秀文应该过得也不错，至少比陈洁好得多。 “好吧！”陈洁听懂了吴利君的意思，就不好再表现出敌意。“我们先进去，大多数同学已经到了。” 虽然说中午才聚会，可是很多人早上就到了。 反正酒店会提供茶水，有这么好的环境供大家交流感情，不用白不用。 本来也想请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过来，不过他们都说等十周年再聚，于是这次只请了当初的同班同学。 “嗯。”吴利君应了声，又朝谢秀文点头示意一下，当先朝里面走去。 谢秀文没有在意，跟在后面进了包厢。 里面空间很大，已经摆了三张大圆桌，看样子至少有七八成同学会来。 屋里分成三四个小团体，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 也有几个比较特别的，居然捧着小说和杂志看得津津有味，显然因为性格比较内向，不会主动跟人聊天，干脆用这个避开不会说话的尴尬。 “谢秀文，过来这边坐。”见大家都去跟吴利君和陈洁打招呼了，没有人理她，陈建平主动站起来向她招了招手。 跟吴利君一样，高中毕业后他学了木匠手艺，最近几年跟师傅在东北的滨城赚钱。 其实不止他们，现在虞城包括周围县市，大量的木匠去那边找活干，回来时都赚了不少，远远超出本地赚的加工费。 去那边最大的好处，就是见识练出来了。 在她看来，这次谢秀文能来，就比其它所有同学加起来都值。 他是这次的召集人，几乎每个同学家里都跑了一遍，除了几个在外地的没有联系到，其它人都见了面。 大多数人结婚后依然生活在农村，过着背朝黄天的传统生活。 谢秀文一家虽然也在乡下，但是那边是普通的乡下吗？ 光是那套四合院，以及下面停的两辆轿车，说明她家现在不是一般有钱。 第二十八章酸话 “她不是一直喜欢夏春忠吗？怎么没有一起过来？”陈建平旁边一个女同学，见他这么重视她，就有些不开心，跟旁边的同学嘀咕了一句。 夏春忠去世的事，当然每个人都知道了。 她只是想通过这个方式，重提旧事，好给谢秀文添堵。 当初她也喜欢过夏春忠，只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所以一直把谢秀文当成情敌，暗里在班上传了她的不少坏话。 对她们这种出生乡下的女孩子，哪个不喜欢长得好看，又是居民户口的男孩子？ “都是以前的事了，别揭人家的伤疤。”旁边一个男生以为她不知道夏春忠的悲剧，小声提醒了一句。 高中时他的成绩也不好，除了贪玩，也跟废寝忘食看小说有关。 一般来说，差生跟差生容易成为朋友，他和夏春忠关系一直不错。 毕业后两人经常有联系，也佩服他能娶到卢娟娟。 只是没想到的是，卢家败落后，他又跟吴淑萍搞在一起，最后被她了结了性命。 所以说娶身份比自己高的妻子，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能跟着沾光，夏春忠和家人能有今天的地位，跟卢家的帮助密不可分。 可是好处得了，如果没有一点忠诚之心，好事就会变成坏处。 吴淑萍可不是卢娟娟，你敢背叛我，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 于是三十岁都不到，就做了枉死鬼。 “要你管。”见身边这个只会拍陈建平马屁的家伙，居然敢教训自己，女人显然动怒了。“是不是看我没本事，所以想贬低我，从而讨好谢秀文？” 就算她再没眼力，也能看出谢秀文过得比自己好。 不提身上衣服的好坏，单是她光洁如玉的皮肤，以及自然散发出来的魅力，都提醒她，对方现在肯定很幸福。 但是她过得好不好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大家以前没有交情，光靠同学情谊，她难得还会拉自己一把？ “你真莫名其妙。”男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自己，气得站起身子，来到另一个角落。 背后说人坏话，现在又讽刺自己，这样的同学，还是少接触为妙。 高中毕业后，他一直在农村生活，渐渐明白了百样米养百样人这个道理。 一个村子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社会，生活着各种不同品性的人。 他自认没什么本事，能做的就是远离那些小人，免得惹祸上身。 “假正经。”见他主动离开，女人得意地切了一声，又把身子往右挪了挪，跟另一个男人近了点。 他跟陈建平关系比较好，穿着打扮也上档次，这样的老同学，才值得她主动结交。 “你坐，我去一趟卫生间。”那个男人见她贴过来，连忙站起来往外走。 他和陈建平住在一个村里，高中毕业后学了泥水匠，听说陈建平在滨城赚了不少钱，就找上门求他带上自己。 和他一起到了滨城后，在一个包工头下面干活，赚的比老家多了几倍。 因为这个缘故，他一直感激陈建平，这次过来，很多事都是他抢着在干。 既然好兄弟重视谢秀文，他自然不会在背后说闲话。 这个女同学的所作所为，让他讨厌，所以干脆避了出去。 见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女人有点下不了台，想了想，站起来往吴利君和陈洁走过去。 这两人现在混得也不错，以前跟她们关系还可以，那就加入那个圈子好了。 谢秀文一边跟陈建平寒暄，一边冷眼旁观，里面各人形形色色的表现，全部落在眼里。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品好的依然容易打交道。 有些人虽然尽力掩饰自己的心思，可是落在她的眼里，那点想法其实跟赤裸裸没什么区别。 “我们去班长那边坐。”陈建平跟她聊了几句，然后带到最里面那张桌。“这次重聚虽然是我召集的，班长大人知道后，可是出了不少力，你们以前接触少，现在可以重新接触一下。” 班长叫戚拥军，是个国字脸的黑大个，成绩中等偏上，篮球打得好，所以不管是优等生还是差生，都比较服他，选举时得票最多。 现在依然皮肤黝黑，不过双眼看起来很有神，应该混得不错。 “谢秀文，我可早就想去拜访你了，只是以前没什么交情，不好意思直接上门。”戚拥军看到陈建平带谢秀文过来，热情地跟她握了握手，“对了，我哥以前在乡里工作，现在调到东溪镇电力所了。” 他也是偶然听哥哥提到谢秀文的名字，说她跟镇长吴泽远关系不错。 哥哥的意思是，让他利用同学关系，把她约出来见个面，介绍给自己认识。 通过她再跟吴镇长搭上线，就能加入他的阵营。 要知道吴镇长不但能力出众，年纪轻轻就调到县里担任副县长了。 最让人羡慕的是，他还有个在地区当副市长的父亲，未来不可限量。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谢秀文没想到他说得这么实在，倒是一下子有了好感。“大家都是老同学，你想认识谁，就直说好了！只要跟我熟，一切包在我身上。” 既然他哥在基层工作，想认识吴泽远很正常。 只要人品没大问题，介绍给吴大哥也没问题。 他现在是副县长了，肯定要建立自己的班底，多一人少一人区别不大。 “爽快。”戚拥军这样说，也是试探一下的意思，见谢秀文直接应下来，大喜。“那今天我得好好敬你几杯，希望你别嫌我大老粗不识礼仪。” 哥哥提到她的名字，他就暗里打听她的事，只不过人家过得很低调，居然查不到多少有效的信息。 只知道她嫁的男人家里条件不错，现在在县城买了房子，平时开着小轿车出行。 越是这样，越说明背后有很多秘密，他坚信这一点。 等哪一天知道她的真实情况，只怕会让自己大吃一惊。 不过他是聪明人，并没有把这些消息向班上的同学公开，免得有人眼皮子浅，贴上去占便宜，从而让他讨厌自己。 第二十九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正好陈建平来找自己，说大家十年前在东溪镇中学相聚，三年同窗之情，非常难得，提议找个地方热闹一下。 他顺手推舟应下来，并帮忙筹划酒店的饭菜和包厢事宜，却没有把谢秀文的情况说出来。 比起陈建平，他的心机就深沉多了，像谢秀文这种低调的大人物，掌握在自己一个人手里就行了。 “行。”谢秀文没有拒绝。“班上这么多同学，当初你能高票当选为班长，确实有几把刷子。就算毕业后来到社会，你依然混得最好，佩服佩服。” 当年除了夏春忠，她唯一关注过的人，就是这个班长。 可惜原主是颜控，戚拥军虽然长得虎头虎脑，也不算难看，却远远比不上夏春忠。 那个影响了她整个人生的男生，可以说揉合了体育生和白面书生的所有优点。 五官英俊潇洒，身材高大挺拔，就算理了板寸，也仿佛会发光，即使周围有许多人，都能一眼吸引所有女孩子的注意。 而且他极其喜欢运动，经常满头大汗回教室。 别人一身臭汗出现在面前，会被所有女生嫌弃。 而他不一样，不但不会让人觉得臭哄哄的，反而让人觉得特别性感。 最神奇的是，就算他一有空就跟人打篮球，皮肤依然白净细腻，似乎永远晒不黑。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会这么骄傲，看不上自己，最后娶了卢娟娟。 两人边说边随意坐下来，陈建平很自然地坐在她的另一边，替两人倒了茶。 这样一来，又有人不舒服了，过来想坐在戚拥军和陈建平旁边。 不想吴利君抢先一步，一屁股在戚拥军身边坐下来。 在她眼里，这个班长在镇上开了小家电店，兼出租录像带，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了，绝对是所有同学里最有前途的一个，必须跟他搞好关系。 陈洁原本想拉着她离谢秀文远一点，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坐下了，只好委屈地坐在她旁边。 原边跟蒋拥军一起聊天的两个同学，见他们坐到圆桌上，也过来坐在陈建平旁边。 “冯晓，黄超、蒋正浩，到这边来坐。”戚拥军见这边不知道已经坐了大半桌人，想了想，又朝另一个小团体招了招手。 这三人一个是以前的团支书，一个是学习委员，一个是文娱委员，都是班上的活跃分子，毕业后都跟他处得不错。 虽然说吃饭坐哪里都没关系，不过他更希望通过今天的聚会，确定一个小团体。 特别是谢秀文也来了，就算他再想接受跟他的关系，也不能老是两人单独聊天吧！ 除了吴利君和陈洁，其它人都是他的好朋友，这样凑在一起，能找到共同话题，更有利于加深彼此的感情。 三人不知道戚拥军的想法，不过既然他开口了，不来就会让他丢面子，于是懒洋洋地在空位置上坐下来。 在他们看来，四个人加上陈建平，才是最合适的小团体。 现在他跟那些人挨在一起，就算不是他主动邀请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其它人见他们正式坐了，也纷纷站起来，找关系好的一起找位置。 “谢秀文，你现在在哪里上班？”一桌子坐满人后，陈洁见吴利君方动跟谢秀文说话，心里越加不忿，趁着说话空档，大声问道。 在她看来，一个十八岁就未婚先孕的女同学，能嫁什么好男人？ 现在看她穿的不错，气色也好，认定她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见老同学，才买了一身好衣服。 怕好友被她蒙蔽了，就想揭穿她的真面目。 “怎么？想要我介绍工作？”谢秀文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不会惯着她，所以语气有些冷。“吴利君眼力不错，所以能找到好工作，你这样的性格，还是继续当你的小学代课老师吧！” 她已经从别人嘴里，听到了陈洁现在的工作情况。 八十年代的高中生，其实很吃香，大多数人都能找个混饭吃的工作。 如果村里小学缺老师，学校都会上门请你去当老师。 胆子大一点，像谢秀文一样，到南方特区，或者大城市找工作，一般都能找到办公室的岗位。 那些在村里务农的，属于特别不会来事，性格特别内向的那几个。 因为没有亲朋好友提携，一个人又不敢单独去太远的地方找工作，才会在最底层混得这么凄惨。 “你什么意思？讽刺我没眼色？”陈洁没想到谢秀文说话这么犀利，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还敢笑话我？也不知道陈建平怎么想的，竟然把你也找了过来，真丢全班同学的脸。” 如果是自己做了这样的事，这时候绝对低眉顺眼，找个安静的角落坐着。 偏她不自知，仗着还有几分姿色，居然坐在戚拥军和陈建平中间，太不要脸了！ “我丢了全班同学的脸？”谢秀文不为所动地扫了她一眼，脸上反而挂起淡淡的笑容，“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当初未婚先孕的时候，村里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她早练得刀枪不入了。 这种程度的打击，对她来说太小儿科，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 否则的话，她也活不到今天，说不定像其它偷吃禁果的女人一样，偷偷跳河自尽了。 “你说呢？”见她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陈洁以为她服软了，语气更加轻蔑。“如果换成我的话，肯定不好意思过来和老同学见面。” 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暗历史，这辈子等于完了。 所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别老想着抛头露面，时间长了，说不定大家淡忘这些事，还有机会从头再来。 “谢秀文做了什么恶毒的事？让你意见这么大？”戚拥军没想到稍不留意，陈洁就怼上了谢秀文，脸色就不好看。“是吃了你家喝了你家，还是抢了你的老公？” 在他看来，只有发生利益冲突，大家才会忍无可忍当众掐起来。 否则大家同学一场，就算做不到相互关心，至少也别无缘无故地针对某人。 第三十章离开 他刚刚还想着当着所有老同学的面，趁机好好跟谢秀文拉近关系。 陈洁这样做，就像自己被她当众打了一记耳光，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这样一来，他的所有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那倒没有。”见戚拥军语气不善，陈洁顿时老实了。“我就是看不惯她装模作样的架式，好像现在还是刚从学校出来的黄花大闺女——” 如果是以前，凭她出色的相貌，想要勾引戚拥军的话，估计有很大的可能会成功。 现在所有同学都知道了她的丑事，加上彼此都已经结婚，就算戚拥军敢动心，他的家人也会狠狠打醒他。 “看不惯别人，就可以这样夹枪带棒讽刺别人？”陈建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亏你是当老师的，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品行？” 他同样非常看重谢秀文，希望以后有机会像朋友一样走动。 虽然没办法了解她的真实情况，可是普通能住在这样一处地方吗？ 何况家里还停了两辆小轿车，就算是借来的，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要知道这时候只有县领导，才有这样的待遇。很多县局级领导，除了几个特别的部门，大多出门还靠自行车。 整个虞城县，也不过二三十辆小轿车，关键是，你还没面子借到车。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向着她？”陈洁被他骂懵了，转头求助地望着吴利君，振振有词地反问。“我说的不是实话吗？难道谢秀文成了公主，就算做错了事，也说不得骂不得？” 在农村呆久了，早学会了见高就捧，见低就踩。 还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反而认为自己懂得了人情世故，是成长的标志。 原以为大家会附和自己，毕竟谢秀文当初的人缘非常差，几乎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没想到戚拥军和陈建平都站出来骂自己，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陈洁也是一时嘴快，你们就别跟她计较了。”见好友可怜巴巴地望地来，吴利君只好充当和事佬。“还有谢秀文，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大度一点，这事就这样算了，行吗？” 在她看来，就算陈洁说得有点过份，有自己亲自帮她找台阶，她也应该见好就收，不再纠缠这件事。 “原以为你是个清醒的，没想到也拎不清。”谢秀文听到她站出来帮陈洁，就有些失望。“看来在你眼里，我就算被人欺侮，你也不会站出来帮我说一句公道话，对吗？” 刚才进来时，听到她在一家合资公司应聘成功，猜到她进了自家公司。 原想着看在老同学份上，暗里跟人打声招呼，好好培养一下。 现在一开口，就知道她是个没原则的人。 谢秀文用人最看重的一点，就是人的品性和做事风格，无法接受管理人员和稀泥和各打五十大板。 一个优秀的管理人员，必须有自己的立场，并敢于站出来跟歪风邪气做斗争。 既然这样，还是让她在办公室当个普通文员吧！ 如果连这个也干不好，只能辞退了。 “你是不是太斤斤计较了？”见谢秀文没有顺着自己的话，选择退让，吴利君也有些不快。“大家同学一场，你就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在她想来，就算陈洁做错了，只要自己开口，她也应该见好就收。 一个人要有自知之明，懂得退让和伏低做小。 毕竟陈洁刚才说的话，大多是真事，你刚毕业就怀了孩子，这可没有造谣。 “你要面子，那我的面子就得扔在地上任人踩？”谢秀文没想到她会这么双标，忍不住乐了。“再说你又是什么人？我必须无原则地给你面子，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以后不相往来好了。 何况今天过来见老同学，也没有跟每一个人都摒弃前嫌，成为好朋友的打算。 百样米养百样人，一个班级就是一个小型社会，什么样的人没有？ 就像吴利君和陈洁，这种人就不可以结交。 “你——”吴利君没想到她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气得直喘气。 很想拍桌站起来，狠狠骂几句，又怕得罪戚拥军和陈建平几人，只好强忍下来。 “看来我今天不应该来。”谢秀文扫了四周一眼，见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大多不对，就知道他们依然对自己有偏见，于是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既然这样，那就离开好了，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 当然也有人未必认可陈洁和吴利君，只是他们跟自己的关系，还没有到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地步，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不管怎么样，今天也算看清了大多数同学的真实心思，以后当作陌路人就好。 “谢秀文，别因为她们两人，就一杆子打翻所有老同学。”见她要走，戚拥军急了，“至少我和陈建平，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不管是趋炎附势也好，真的坚持原则也好，两人都不可能这样让她离开。 否则以后想再跟她来往，只怕没可能了。 “我知道你们两人没这个意思。”谢秀文淡淡笑道。“只是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人莫名其妙地针对，还要我忍住怒气，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当我是贱骨头吗？” 说完，朝两人挥了挥手，快步往外面走去。 戚拥军和陈建平默契地对望一眼，一起跟了出去。 屋里人面面相觑，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她们原本只是看一场热闹，至于谁赢谁输，并没有放在心上。 中国人不是一向这样？只要聚在一起的人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 反正只要不惹到自己头上，管他呢！ “谢秀文，你等一下。”陈建平见她走得这么坚决，知道事情无法挽回。“我先去酒店把钱付了，回头我们三人另外找个地方吃饭。” 今天这场聚会是他召集起来的，算是他请大家吃一顿。 如果他不声不响离开，只怕后面不好收场。 比起其它同学，无疑谢秀文更重要，看戚拥军的态度就知道了。 所以他决定三人单独吃饭，这样说话更方便。 第三十一章单独吃饭 “好啊！”见他态度这么干脆，谢秀文的神情和缓下来，站在虞城宾馆的门口朝他挥挥手。“那你快去吧！我们在车上等你。” 说完，走下台阶，来到自己的车子旁，打开车门在驾驶位坐下来。 戚拥军跟着下来，这时候也没客气，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在后面的位置上。 心里暗暗高兴，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这个老同学真的不一样了。 “那你等我啊！”陈建平见了，更加确定自己做对了，边说边往回跑，心里激动得不行。 看来这车不是借的，是谢秀文自己买的，看她熟练的样子，应该开了不少时间了。 “这车不错，什么时候借我开开？”戚拥军伸手摸了摸屁股下的真皮椅子，没话找话道。“我年初也去考了驾照，只是没车可以开，都快忘了教练教的那些技巧了——” 原本他们是镇上最普通不过的家庭，父母都在酱厂上班，拿着最低的工资，勉强够一家人生活。 哥哥技校毕业后，在女友的帮助下，进了电力所工作，这个家开始有了起色。 嫂嫂是县电力局的一位领导的独生女儿，跟哥哥是同学，还是她主动追的哥哥，最后她的父母也同意他们在一起。 结婚后哥哥虽然没有入赘女方的意思，却把岳父岳母接过来一起住，他们觉得亏欠了女婿，所以对戚家也颇为照顾。 戚拥军高中毕业后，先在父母工作的酱厂上班，后来嫂嫂帮忙，介绍到文化站上班。 前年看很多人下海经商，在哥哥的支持下，他在镇上开了小家电店，兼出租录像带，生意不算好，却比上班赚得多。 哥哥去年买了一辆摩托车，他特别眼馋，总想借来开。 后来有一次看到嫂嫂开着单位的轿车来家里做客，他一狠心，去考了汽车驾照。 可惜嫂嫂所在的税务局也只有一辆轿车，因为局长跟嫂嫂的父亲关系很铁，偶然借一次没问题。 他最多沾哥哥和侄子的光，坐一回顺风车，想自己开却是不可能。 “没问题。”谢秀文却当真了，“你什么时候要车，跟我说一声就行。” 今年因为工作需要，给公司配制了好几辆车，张爱风夫妻俩各有一辆，丁霞经常跑余杭，也有一辆，其它各个子公司都配了一辆，加上夫妻俩人各开一辆，加起来怕有十来辆了。 对她来说，车子是交通工具，朋友有需要，借去开一开很平常。 “真的？”戚拥军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又意外又激动。“那现在可以让我开吗？” 男人嘛！大多数对车有超乎寻常的喜爱，仿佛小时候拿到汽车玩具，可以一个人爱不释手玩上大半天而不会腻。 “当然可以。”谢秀文下了车，把驾驶位让给他。“不过马上要到春节了，你别出事故就好。” 出了交通意外，修车事小，人如果被撞坏了，那过年都不得安宁了。 “我先试试，如果不行，还是你来开。”戚拥军下车后猴急地坐上去，又紧张地搓搓手，这才扶住方向盘。 有车开当然兴奋，万一出了事，那真的会很麻烦。 发动车子，缓缓朝前开去，虞城宾馆的停车位，现在只有十几辆车，周围大片空地，倒给了他勇气。 于是在空地上兜了个圈子，先找一找手感，再考虑要不要开到外面。 “怎么你在开车？”陈建平匆匆赶过来，看到戚拥军坐在驾驶位上，神情紧张地开着车，谢秀文站在门口的空地上，神情轻松地望着他。 他对开轿车也同样跃跃欲试，不过只是想想而已，没考过驾照敢开出去，会出大事的。 “还是你来开吧！”戚拥军在空荡荡的停车场绕了两圈，最后还是停了下来。“虽然感觉很刺激，真的想开到马路上，还得抽时间练一练。” 于是换回谢秀文开车，两人坐到后面，一起出了虞城宾馆。 “去哪里吃饭？”车子过了火车桥洞，外面就是凤山路，谢秀文停下车子问道。 虞城这两年开了几家菜品不错的酒楼，她大多都去吃过了，考虑到两人的爱好未必跟自己一样，就让他们做一回主好了。 “去江边那一家。”陈建平扭头看了戚拥军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说了答案。 那家酒楼没有客房，纯粹以餐饮出名，既然离开虞城宾馆，只能去那边了。 于是三人来到那边，也没要包房，就在楼下窗口坐下来。 “你出来时，那边怎么样了？”戚拥军趁谢秀文去洗生间的机会，悄悄问道。 作为这次同学聚会的主要召集人，两位丢下大家，单独出来跟人吃饭，其实很失礼。 即使他们做得确实不对，也应该忍下来，等聚会结束，再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不再跟他们来往。 只是谢秀文不愿意委屈自己，两人只能做出选择，是继续在那里，还是站在谢秀文这边。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好这样问，只是希望心里好过一点。 “还能怎么样？”陈建平倒没戚拥军想得复杂。“既然他们挤兑得谢秀文离开，那肯定得承受还有其它人同样离开的可能，反正我付好钱的时候，进去跟他们打过招呼，就算有怨言，也只能怪他们自己。” 三十多个人白吃白喝一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也对。”戚拥军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这些人也是拎不清，社会是很现实的，你有本事，怎么做大家都得忍着，没本事就低调一点。” 谢秀文脾气好，只是离开她们，眼不见为净。 换个暴躁一点的，当场打起来都有可能。 这件事上，显然错的是她们，谢秀文又没主动攻击别人，凭什么要被人针对？ 最最关键在于，她现在不是普通人，完全有能力给他们找麻烦。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们都是活该。 “菜已经点好了，中午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谢秀文去卫生间的同时，还把菜点了。“我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在吃的方面，肯定她更内行。 再说陈建平已经请过那帮同学，总不能再让他付一次钱吧！ 第三十二章约定 “那我们也不喝酒了。”陈建平不在意地回答。“我开了摩托车过来，停在一个朋友家里，回头还要开回去。” 原本打算直接开到虞城宾馆，又怕同学们看到后，开口要借来开，那就不好拒绝了。 再说大家都已经结婚，如果有女同学要自己送回家，万一被熟人看到，老婆那里就不好解释了。 为了省事，最终没敢让他们见面。 所以刚才谢秀文大大方方让戚拥军开着玩，他还是非常佩服的。 轿车可比摩托车贵重多了，她都不担心被玩坏，自己却小气巴拉的藏起来，被她比下去了。 菜很快上来了，因为点的都是本地的特色菜，味道不错，几人吃得都很满意。 “谢秀文，听说你嫁了个有钱老公，不会是真的吧！”闲聊了一会，三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轻松，就像结交多年的好朋友，陈建平终于忍不住好奇，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比起戚拥军，他性子相对毛糙一些，又打听不到她的具体信息，只能直接开口问。 当然问归问，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就算她老公特别有钱，难道自己还会去借不成？ 戚拥军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直接把问题摊到明面上。 不过他也好奇，于是竖起耳朵，看她怎么回答。 “可以这样说。”谢秀文被他问的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在国外有亲戚，所以开了家外贸公司，也算是赚了点钱。” 在她看来，秦冠麟的事说出来也无妨，就是秦老的身份不好随便公开。 反正两人也不是体制里的人，就算知道这些，也不至于联想到秦家身上。 “难怪你能开轿车。”陈建平觉得自己搞清楚了真相。“不过你这么漂亮，性格又好，嫁个好男人也是应该的。” 这倒没有讽刺的意思，或许她在学校的时候表现得有些另类，现在的她大方得体，成熟稳重，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或许能嫁进豪门，并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她足够优秀。 “谢谢。”对于他的夸奖，谢秀文全盘接受。“不过你们也不错，至少已经走到了其它人的前面。” 两人一个靠自己的努力，赚到了第一桶金，要知道一个完全没有背景的男孩子，在九十年代能赚到有五六万块钱，真的可以骄傲了。 而另一个虽然在哥哥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店，不过他能有弃公职从商的勇气，说明骨子里也有不甘平庸的血性。 今天这么多老同学里，就只有两人入了她的眼，以后说不定可以帮他们一把。 “唉，跟你比还差得远啊！”戚拥军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时候感慨地叹了口气。“别看现在有人叫我戚老板，实际上离真正的有钱人差十万八千里呢！你们一看有小轿车，一个买了摩托车，只有我还骑着辆自行车，太丢人了。” 既然谢秀文不介意聊这个，也大大方方说了她老公的身份，他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继续充大款。 在他看来，所谓老板，就应该手拿大哥大，出门开小轿车，吃饭在宾馆，来往的都是上层人士。 谢秀文能跟吴泽远成为朋友，说明她的层次远远不是自己可以企及的，毕竟吴泽远可是副县长，连哥哥的岳父见了，也得客客气气上前问候。 “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谢秀文能明白他的焦虑，只好这样安慰道。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人性，谁也没法避免。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人都是不怕自己挣的少，就怕别人比我多；哪怕生存比较困难，但只要周围的人都一样，也就心理平衡了。 戚拥军和陈建平会组织这次同学会，无非是因为他们混得比其它人好。 现在好了，看到自己比他们更有钱，就开始郁闷了。 “也是。”戚拥军也是一时被迷了心智，很快就恢复过来。“大家是老同学，以后有什么能赚钱的好事，记得叫上我们。” 他当然不可能厚着脸皮，要求谢秀文马上提携他们。 这样说无非是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再说，万一她答应了呢！ “好。”谢秀文爽快地应下来。“看在今天我们三人单独吃饭的情份上，一定拉上你们一起发财。” 说话，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今天的表现，虽然还比较稚嫩。 不过现在的男人大多晚熟，因为信息来源少，又没有人教他们如何适应社会，总得碰几次头才能走上正确的轨道。 至少两人都在自己那条道上，迈开了脚步，只要继续往前走，未来可期。 吃过午饭，谢秀文原本打算自己买单，没想到被戚拥军抢了先。 “那一顿是建平请的，这一顿算我的。”他大大咧咧地回答。“谢秀文是女士，跟男人一起吃饭，怎么能让你花钱？” 当然花的也不多，才八十多块，他身上带的钱，足够支付了。 否则的话，他只怕会尴尬一下。 “也行。”谢秀文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他较真，再说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她更应该给他机会。“春节的时候，你们如果有机会，到我家做客，到时我请你们吃大餐。” 这不是她吹牛，就算两人手里有点钱，也吃不到她家做的饭菜。 说得不客气一点，只怕整个虞城，也没有第二家，能有她家吃得奢侈。 “一言为定。”见她邀请自己去做客，戚拥军大喜。“正月初一我们一起过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们做客——” 一般来说，这一天不走亲戚，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有的地方还会在正月初一，一大家子去坟头给祖宗拜年，然后一起吃吃喝喝。 正月初二才跟老婆回娘家。 所以朋友之间走动，要么初五初六以后，大家空下来后再聚。 要么干脆正月初一，中午一起碰头。 以谢秀文的身份，肯定去得越早越合适，所以才定在这一天。 “我也没问题。”陈建平连忙跟着说了一句。 开玩笑，能到谢秀文家做客，就算再忙，也得推了。 第三十三章兄弟齐心 三人出了酒楼，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各自回家。 戚拥军早上是坐公共汽车来的，镇上到县城班车比较多，回去也很方便。 到了镇上，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店，而是先来到哥哥的家。 自从他调到镇电力所后，就在老家附近弄了块地基，建起一栋三层高的大房子。 他的岳母去年退休，过来帮他们带孩子，岳父嫌一个人在县城冷清，也会回这里住，反正他有专车，过来也很方便。 “哥。”他边叫边走进门，一点没有见外。 刚认识嫂嫂的家人时，他也很拘谨，怕自己做错事，影响哥嫂的生活。 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个长辈对他非常和蔼，每次看到他，都会拿出水果和糕点，跟对亲生儿子一样。 后来听了哥哥的解释，才知道原因。 两位老人生下女儿后，一直想再要个儿子。 不料身体出了问题，这个梦想最终没有办法实现。 当初他跟女友恋爱时，也怕她的父母不答应，毕竟两人地位差得太远了。 等过去见面并一起吃了饭，他们很快同意了两人的关系。 原来他们认为哥哥的一切表现，跟他们想象中的儿子很像，所以认可了他这个女婿。 他这才知道，两老喜欢的男孩子，就是像他们一样，皮肤黝黑却高大健康，有男子气慨。 而哥哥的岳父，年轻时当过兵，长得跟他们差不多，如果有儿子，应该也长成这样。 “拥军来了。”一个大妈从屋里走出来，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哥在楼上洗澡，一会儿就下来。” 说完，泡了杯递给他，又在他旁边的坐下来。 对于女婿这个弟弟，她同样很喜欢，长得阳光干净，性格爽朗不忸怩，闲时跟他说说话，也很随意，就连心情也会变得很愉快。 “哦。”戚拥军应了声，在椅子上坐下来。“他刚刚去抢修线路了吗？都快过年了，还这么忙啊！需要他这个副所长亲自动手。” 大冬天，不可能天天洗澡，一般只有线路出了故障，大家紧急抢修，大冬天的出了汗，才不得不洗一下。 “越是过年越忙啊！”吴巧珍不在意地回答。“老百姓一年忙到头，好不容易存了些钱，都会想买些电器回家，让生活过得更舒畅，就是用电量会不断增加，线路也更加容易出问题。” 虽然她没有在电力系统工作，也知道乡镇的用电问题，存在很大的隐患。 一方面，这几年镇上不断有新工厂的开工，原本的电路不堪重负，变压器等设备很轻易出故障。 特别是镇上新开了家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规模越来越大，用电量也不但增加，县上为了保证市场正常运作，给电力局下了死命令，必须保证那边不会出现长时间的断电的情况，给他们很大的压力。 另一方面，线路老化问题也很严重，东溪镇是虞城南部的中心城镇，电线用了几十年之后，存在大量老化的问题，给安全带来隐患，如果用了高功率的设备，就可能短路或者起火。 女婿刚才就是带人去市场那边检修去了，大冬天的爬了半天电线杆，劳累不说，身上出了不少汗，她催着去洗澡了。 “唉，我以为哥哥调来当副所长，以后会轻松一些，没想到比原来更累。”戚拥军叹气道。“以前只要干好活就行，现在还要操心所里的事，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当然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男人嘛！谁没有一颗往上爬的心。 哥哥现在才三十出头，如果能坚持下来，以后可能就是县里的电力领导，那才真的苦尽甘来了。 “这个单位就这样，外人看着风光，实际上比所有人想象的都累。”吴巧珍也是这样过来的，对这话最有体会。“好在你们兄弟俩身体都棒，只要小心谨慎，辛苦熬些年，将来就会有好日子过。” 会看上戚建军这个女婿，除了女儿喜欢，身体壮实也是原因之一。 老公是电力局领导，因为没有儿子，眼看着后继无人，心里肯定苦闷。 如果女婿能接班，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女儿带回男朋友时，两人自然多方挑剔，不过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 身体健康壮实，性格踏实稳重，工作有狠劲，对家人又能无微不至照顾，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孩子，女儿嫁过去不会吃苦。 于是用了个他很像自己理想中儿子的借口，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把亲事定了下来。 “也对，不吃苦中苦，哪里有希望成为人上人。”戚拥军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 说完，随手拿起果盘上的桔子，剥开后放进嘴里。 桔子酸酸甜甜的，味道一般，不过现在能这样随意放在桌上，供客人拿来食用的家庭不多，他也不会嫌弃什么。 “你不是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戚建军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拿着干毛衣擦头发。 他在楼上听到弟弟的声音，就加快了洗澡的速度，头发也没吹，就匆匆下来了。 “这么冷的天，头发不吹干，容易头痛。”吴巧珍见了急忙站起来，抢过女婿手里的毛巾，就帮他擦拭起来。“你现在已经是有了儿子和媳妇的人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爱惜身体。” 嘴里唠叨着，手里的动作却不慢，很快取走毛巾，泡了杯热茶端过来。 “没事。”戚建军憨厚地笑了笑，“有妈在身边照顾，我肯定会健健康康的。” 自家这个丈母娘什么都好，就是太热情了。 跟家里的母亲正好相反，她一直对兄弟俩实行放养，才不管他们这些生活琐事呢！ 刚开始他确实很不适应，好像自己还是个熊孩子，需要大人精心照顾。 时间长了，慢慢习惯了，知道这是她疼爱子女的方式，不乐意反而会让她难过，渐渐乐在其中。 “对了哥，我今天碰到了谢秀文。”戚拥军等哥哥开始喝茶，这才把今天过来的目的说出来。 他从小崇拜哥哥，认为他无所不能。 既然他专门提到谢秀文，现在有了消息，自然得马上回来告诉他。 第三十四章戚建军的野心 “怎么样？”戚建军听后精神一振。“她这个人好不好相处？嫁的老公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靠着岳父的关系，他才在电力系统站稳脚跟。 可是男人都有野心，戚建军也不例外。 如果一直在电力所工作，他的职业生涯就会受限制，所以最好能在其它单位平调一下，最后进入县里的局室。 这样做跟岳父的计划不一致，所以他把心思藏在肚子里，等自己找到机会后，再跟他细说。 倒不是反感自己的人生被他们提前设计好，很多做父母的，也会为子女这样打算。 他只是觉得岳父的关系全部在电力系统，而他还年轻，如果有别的路子可以走，肯定会选择更有利于自己的道路。 “我们三人单独吃了饭，也聊了一些私事，感觉她很好说话。”戚拥军把今天在虞城宾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她还约我们去做客，想来也愿意跟我们交朋友。” 同学和朋友是两回事，这是哥哥经常挂在嘴里话。 很多人分不清这中间的关系，仗着以前读书时，关系不错，就像以前那样，对老同学提各种要求。 却不知道人是很现实的，如果毕业后一直保持这样的亲密关系，还情有可原，很多人毕业后多年未见，却依然搞不清状况，最后丢脸不说，还愤愤不平怪人家不念旧情。 所以才有前人说，人情练达皆文章。 以前关系再好的同学，多年未曾联系了，就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当初的同学关系。 如果想恢复友谊，就要重新开始，通过陪伴和交流，再次建立信任。 今天那些同学，却以老眼光对待谢秀文，甚至恶言相向，最终不欢而散。 只怕他们这时候还在骂她不识趣，同时怪两人抛下他们，不讲义气吧！ “这么顺利？”戚建军听后非常意外。“听说她的老公身份不凡，吴泽远就是沾了他的光，才能这么快就升到副处，我以为她这样的女人，会不好接近呢！” 昨天和岳父聊天，无意间聊到了吴泽远和镇上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 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内情，说这个市场就是谢秀文夫妇和吴泽远牵头搞起来的，他们占了最大的股份。 如果光靠吴泽远，肯定无法成事。 他这才知道，这个谢秀文的身份比他相像的还要神秘。 “你这话就说错了，越是地位高的女人，越没有架子。”吴巧珍纠正道。“只有没本事的人，才靠家人来狐假虎威，装腔作势，所以碰到这样的人，没必要太当一回事。” 一般来说，越是门第高的家庭，对女婿或者媳妇越挑剔。 如果品性达不到要求，就算长得再漂亮，也不会让他进门。 当然这是指大多数人，也有个别运气好，靠姿色混了进去，不过嫁得往往是豪门里最没本事的那个子弟。 “对，对，是我理解错了。”戚建军连忙应和道。 自己娶了姚丽婷，其实也算是高攀了，刚才这话，不是把岳父一家也包含进去了？ 好在岳母性子很好，没有跟自己挑字眼。 否则的话，以为自己在借机讽刺她，那就会在她心里留下一根刺。 跟岳父一家相处时，虽然已经熟不拘礼，但是戚建军行事稳重，还是会注意这种小细节。 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真正遇到大事的机会不多，多是这种小细节引发矛盾。 如果不注意防范，小事碰到得多了，慢慢也会累积成大事。 吴巧珍知道这话让他敏感了，不过也不好解释，免得越描越黑，于是站起来嚷了一句：“你们兄弟俩继续聊，我去市场买些粽子叶回来，上午去得晚，被人卖光了。” 本来准备早上包粽子，现在只好改到晚上了。 到镇上生活大半年了，倒也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就是买东西没县城方便。 “妈，买些咸肉回来，婷婷说要吃咸肉粽子。”戚建军连忙提醒道。 老婆吃东西的口味比较奇怪，别的女孩子特别喜欢甜食，她却只吃咸的。 就像粽子，别人蘸白糖吃，她却用酱油。 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有咸肉粽子卖，就在吃饭时一直提醒，让他们千万别忘了。 戚建军怕岳母忘记，只好再次提醒了一次。 “知道知道。”吴巧珍边走边大声答了一句。 嘴里还嘀咕着，对女儿奇特的习惯，表示无法理解。 “拥军，如果你帮我联系谢秀文，她会不会答应见面？”等岳母走远了，戚建军收了笑容，神情郑重地问。 如果她只是吴县长的朋友，或许他不会表现得这么急切。 现在知道她的身份非同寻常，他的想法就变了。 弟弟跟她是老同学，看今天的表现，似乎并不排斥别人接近。 这样一来，就算无法通过她跟吴县长建立起联系，只要能跟她搭上线，就是个不错的收获了。 “应该可以。”戚拥军知道这事关系到哥哥的未来，不敢随便应付他，想了好一会才回答。“要不，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直接问她好了。” 他总觉得谢秀文没有哥哥想像的那样有架子，跟普通女生并没有不同。 倒是哥哥娶了姚局长的女儿后，把他的野心彻底激发出来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满足于一直呆在电力系统，以后接岳父的班。 想走出山这一步，必须接触县镇两级有实权的领导，先调到机关工作，再一步步往上爬。 镇电力所副所长，连股级干部都达不到，可以说在最底层的存在。 如果有人愿意帮忙，到乡镇照样可以当个股级的干部，比如党政办主任、财政所所长、粮站站长等等。 虽然电力系统其实也不错，只是它比较独立，比不上机关机会多。 这些内容都是兄弟俩私下交流时，哥哥跟他说的。 作为从小把哥哥当榜样的他来说，如果有机会帮到哥哥，他自然会全力以赴。 “行，你就用家里的电话打好了。”戚建军一听，连忙催促道。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知道答案，所以表现得迫不及待。 第三十五章晚到的胡海燕 谢秀文到家没多久，就接到戚拥军的电话，非常意外。 在她看来，他是属于那种有底气和傲气的人，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会有所坚持，不会这么快联系自己。 听说是他哥哥想见自己，顿时猜到了原因。 于是答应下来，让他随时来家里找自己。 在这种事情上，她心里有杆称，如果遇到值得提携的人，拉一把当然没问题。 否则就算见了面，也不会有结果。 在她看来，夫妻俩以后都会远离机关，成为纯粹的商人。 但是大环境下，如果没有官场的朋友照应，想过上平静的生活，只怕不现实。 所以才会用心经营跟吴泽远他们的关系，希望他们跟自己和秦冠麟一起成长，自家生意越做越大，他们获得更多的政绩，坐上高位。 这样的关系，跟贪腐是两回事，没必要撇清。 不管是商人还是官员，都需要朋友，只要私下不要进行权钱交易就行。 “我们现在有空，过来找你方便吗？”谢拥军朝哥哥做了个成功的手势，又小心地问道。 原本他跟陈建平约好，正月初一去谢家拜年。 只是到时人多嘴杂，不方便谈事情。 正好现在哥哥有空，谢秀文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现在过去应该最合适。 明天是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要掸尘准备过年的吃食了，虽然照样可以上门，只怕会影响她的计划。 “行，过来吧！”谢秀文望了客厅的家人一眼，无所谓地答道。 秦老在教儿子下棋，老太太依然在看言情小说，妈妈正把腌了几天的酱肉捞出来，准备挂到屋檐下晾晒，爸爸在烧火煮粽子，只要到楼上书房单独聊，应该不会受影响。 挂了电话后，戚拥军用力握了握拳，发泄心中的激动。 原本他没有太重视谢秀文，听了哥哥的话后，他突然变得忐忑起来。 好在她同意了，总算没有辜负哥哥的期望。 “我们马上走。”戚建军用力拍了一下弟弟有后背，激动地叫道。 于是兄弟俩换了衣服，推了摩托车出来，往谢建文家而去。 与此同时，虞城宾馆的包厢内，同学们还没下桌。 受三人离开的影响，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吵吵嚷嚷了大半天，直到肚子饿了，才重新坐下来让服务员上菜吃饭。 开始吃的时候就快一点钟了，中间因为议论谢秀文，这顿饭吃得特别慢，直到两点还没结束。 反正那些女生都在骂陈建平和戚拥军，说下次见面，肯定要他们好看。 至于谢秀文，骂过之后反而懒得提起她了。 毕竟以前就没交情，一再提起她，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何况人家对她们不屑一顾，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胡海燕这时候匆匆赶过来，她原本担心来晚了，同学们已经离开，没想到桌上的盘子差不多空了，人都还在，就松了一口气。 进包厢后先扫了一圈所有人，没发现谢秀文，就有些意外。 明明陈建平来找自己时，说她答应过来的啊！ “你怎么这时候才过来？”一个自恃跟她关系不错的女同学扬手嚷了一句。“就算年底忙着赚钱，也得抽时间来参加同学聚会啊！” 对于她的现状，大家既意外又有些吃味。 高中毕业后，几个跟她没有断了联系的同学，基本上都成了朋友。 以前大家相处得还不错，去年年底她老公发生了意外，她为了给老公治病，到处找人借钱，跟大家就有了隔阂。 大家都认为她这一次撑不过去了，所以不肯借钱。 后来再次碰到，也有意相互避开，免得面对面尴尬。 只是没想到几个月过去后，不但病治好了，还在县城开了家小饭店，据说生意很红火。 这时候开始有人后悔当初太绝情，只是人都是健忘的，特别是辜负别人的那个。 只有自己被人辜负过，才会对这一切刻骨铭心。 胡海燕斜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反而朝最近的男生那边走过去，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 那个女人见她不理自己，有点下不了台。 等到旁边的人拉了她一下，这才趁势坐下来，嘴里还切了一声，以示不屑。 胡海燕装作没看到，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斯条理地喝起来。 年底到了，有很多单位请下属吃饭，所以饭店确实特别忙。 她总不可能撇下客人，来这边吃饭，让老公一个人在那边忙得团团转。 直到客人的菜上得差不多了，她才跟老公打了声招呼，换了件衣服，往这边赶过来。 考虑到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她自然吃了饭才过来。 其实同学之情对她来说并没那么重要，毕竟去年发生的事，让她非常心寒。 不过陈建平说阿文也要来，那她肯定得过来陪陪她。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跟阿文关系都不怎么好，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挤兑她？ 所谓患难见真情，落难见人心，别看她们嘴上说的好听，真的有困难想求助，躲得比谁都快。 “阿文呢！”胡海燕原本想问陈建平，没想到他也不在，就有些疑惑。“还有陈建平，他不是组织者吗？难道悄悄躲开了想赖帐？” 这当然是开玩笑，请客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如果敢出尔反尔，只怕以后没脸见老同学了。 “刚才被陈洁和吴利君联合起来挤兑，饭也没吃就走了。”旁边好个男生跟她关系不错，此时压低声音说道。“陈建平和戚拥军见形势不对，跟她一起走了。” 班上这么多同学，除了一些混得好的，以及性格外向，善于交际的，至少有一半人充当了路人，没怎么说话。 就算想说什么，也只是跟身边几个熟悉的人，悄悄聊几句。 对于刚才那些人的做法，他们也不以为然，但是同样不会站出来打抱不平。 “什么？”听说阿文真的被人针对了，胡海燕非常吃惊。“看来有人想作死啊！以为阿文还像以前那样，由着她们讽刺啊！” 说完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同样不清楚秦老的存在，但是光凭两人开的公司，以及那些身份不凡的朋友，就不是这些人能招惹的。 既然阿文已离开，那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第三十六章上门 “坏了坏了，谢秀文不会真嫁了个大人物吧！”有人感到不对劲，担心地嘀咕起来。 如果说陈建平和戚拥军宁愿跟她走，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已经让她怀疑的话。 那胡海燕一番话，等于证实了她现在的身份不简单。 所以两人离开，并不是代表全班同学去安抚她，而是选择站在了她那一边。 “怕什么？”陈洁冷哼一声。“一个生过小孩的女人，能嫁到什么好人家？除非对方离过婚，或者又老又丑？你们以为她有胆子把这样的男人介绍给我们认识？” 如果换成自己，早丢脸死了，只会低调行事，免得被熟人发现。 这样的话，她就算有个厉害的老公，也不敢拿她们怎么样！ “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吴利君刚才会站在陈洁这边，也是认准了谢秀文当初不捡点，现在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也只能把精力花在打扮上，好勾住男人的心。免得哪一天人老珠黄，又会被人家抛弃。” 老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所以才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她就是不忿谢秀文居然穿得比自己好，皮肤也比自己白嫩，而且看起来更年轻，凭什么？ “还是别说她了。”也有人比较冷静，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不管嫁了什么人，都是她的自由，我们作为老同学，至少应该祝福她吧！” 他是聪明人，知道人性丑恶。 如果谢秀文真的那么厉害，那今天大家说的话，肯定会有好事者，传到她的耳朵里。 至少自己没有说坏话，还让大家祝福她，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对自己记仇。 其它人一听，也纷纷闭上了嘴巴。 这时候有人站起来，离开餐桌，其它人望了一眼桌上几乎空了大半的盘子，也纷纷离开。 很快又有人结伴离开，于是不到十分钟，包厢已经空无一人。 同一时间的夹岙，谢秀文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传来，就走出四合院，来到山脚下迎接他们。 “谢秀文，这是我哥哥。”戚拥军从后面跳下来，打亮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旁边两辆轿车，再次确定谢秀文确实不一般，见哥哥把摩托车停好了，就帮两人做了介绍。 别看哥哥以前总是一付自信的样子，到了这里，也有些拘谨了。 “戚大哥你好。”谢秀文伸手跟他握了握，又对戚拥军说道。“我高中毕业后，除了跟胡海燕最近有了来往，其它同学只有陈建平来过一次，剩下的就是你们了。” 总的说来，原主在家乡的朋友确实很少，反倒在鹏城工作时，结交了很多好友。 这边现在来往的，大多是她重生后慢慢结交的。 “是吗？”戚建军的眼光比弟弟毒辣多了，这边的情形，只怕全县找不出第二处，说明谢秀文比他想像的还要了不得。“非常荣幸有机会到你家做客，希望不会打扰你的家人。” 心里激动得不行。 一直以为弟弟只顾着玩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客气了。”对于他的表现，谢秀文还是很认可的。“这是我爸妈承包的山岙，搞种植和养殖赚点小钱，为了方便照顾，所以把家安在这边。” 他们会过来，肯定是知道了一些自家的情况。 不过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只要做人能遵守底线就行。 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精力正旺，又处于这个变革的年代，到处都是机会。 如果他抱残守缺，她反而要看不起他了。 “这里跟世外桃源一样，如果有机会住在这里，肯定很幸福。”戚建军恭维了一句。 现在是冬天，山上肯定没那么好看。 不过他可以想像，等到明年春天，到处都是盎然的绿意，再有鲜花点缀，肯定特别漂亮。 其实单是上面那一栋宽阔又别致的四合院，就能说明问题了。 他见识虽然有限，也知道在虞城这样的县城，不是每个人都住得起这样的院子。 三人边聊边来到四合院，院子里的布置，彻底让两人缩手缩脚了。 “我们到楼上书房坐。”谢秀文没打算把所有家人都介绍给他们，所以直接带两人上楼，又请保姆泡茶送上来。 其实装修这边的四合院时，他已经尽量简洁了，可是底子摆在那里，对普通人来说，依然觉得奢华。 戚建军一直以为岳父的书房已经够考究了，跟谢秀文家的一比，不管面积还是里面的陈设，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单是那盆盛开的蝴蝶兰，就给这个严寒的冬天，增添了几分春色。 “随便坐。”谢秀文进屋后招呼两人坐下，又把隔壁房间桌上的水果盘和糖果盘拿过来，放在茶几上。“既然你们上门了，说明没把我当外人，那就当自家一样。” 她现在已经是中年人的心态，再次招待同学，感觉似乎还不错。 就是双方的差距有些大了，让他们无法保持平常心。 “这样最好。”戚拥军今天过来，其实没带什么目的，所以比哥哥更放得开。“我们家过年只买到苹果和桔子，你们怎么有这么多品种的水果？” 在他看来，水果都有季节性，只有这两种比较耐贮藏，冬天还能吃到。 其它的就是有钱，也未必吃得到。 “这是南方运来的水果，他们那边天气炎热，一年四季都产水果，就是运费贵了点。”谢秀文当然不会承认这是空间产的水果，就连对着家人，也说是外地送过来的。“你们喜欢吃什么？自己挑来吃——” 最近每次进空间，都是为了水果。 因为和秦冠麟住在一起，不方便长时间呆在里面，所以修炼的次数也少了。 不过她心态很好，反正这点灵气最多让她筑基，没必要过分重视。 “那我就不客气了。”戚拥军挑了个冬枣，一口咬下去，顿时觉得比本地产的白枣美味多了。 不愧是花了高价运过来的，味道就是好。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见他们放松下来了，谢秀文随意问道。 第三十七章意外情况 今天他们过来拜访自己，无非是表明一种态度。 而自己就算接纳了他们，同样不会马上向他们承诺什么。 人与人相处，最要紧的是建立起友情，等情谊到了，到时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可以直接开口了。 双方没什么感情，你付出贵重特品，或者金钱，我给你要的身份和地位，这就成了交易。 说的严重一点，这是要坐牢的。 “我在镇电力所担任副所长。”戚建军回答道。“能在这个年纪坐上这个位置，不是我有多能干，主要还是靠了我岳父的关系，他叫姚国梁，是县电力局的副局长。” 既然准备投靠她了，那就一切实话实话，没必要遮遮掩掩。 当然他自认能力不错，只是外人未必会这样看。 “别妄自菲薄，如果你是扶不起的阿斗，就算他是省电力局局长，也无法把你安排到这个位置。”谢秀文没想到他说的这么坦白，好感更甚。“毕竟这跟机关不同，需要实实在在的真本事，否则下面的人也不会服你。” 这跟公安局一样，你想担任领导，必须有一定的过人之处。 所以基层管理人员，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打拼上来的，否则遇到问题解决不了，你也无脸坐那个位置。 正因为如此，这些单位就显得相对独立，外人如果盲目调过去，要么直接到高位，下面有技术高明的手下帮你撑起来，要么干脆从基层干起，慢慢建立威信。 “没想到谢小姐对我们单位这么了解。”戚建军吃惊地答道。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能清楚这些，说明真的是高人。 普通人没机会接触这些，也没有这个眼力，只知道电力所待遇不错，福利也好，想方设法想进去。 却不知道内部压力其实很大，特别是基层管理人员，需要有足够的担当和魄力，如果有事别人解决不了，你只能自己顶上去。 有时候还必须带电操作，等于是戴着镣铐跳舞，稍不小心，小命就丢在那里了。 “我弟弟以前是代课老师，去年把他介绍进派出所，这两个系统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明白你的不容易。”谢秀文笑着解释道。 既然交朋友，那自己的信息也可以公开一些。 戚家兄弟为人不错，又在镇上生活，弟弟如果回家，可以跟他们多多来往。 她也算是为弟弟操碎了心，谁让他到现在还是长不大呢！ “是的。”戚建军认同这个观点。“虽然也受地方管理，但是相对独立，所以未来发展会受到限制，不如其它部门可以来回调动。” 他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如果能像吴泽远一样，在多个单位工作一段时间，那人脉就丰富了。 不像现在，除了同单位的人，外面很少有聊得来的朋友。 “你对哪些单位感兴趣？以你现在股级干部的身份，调到哪里都不难。”谢秀文见他直接表明心思，她也没必要装聋作哑。“只是真的想调动，我怕你岳父岳母未必会答应。” 这很容易理解。 每个当长辈的，都希望子女在自己熟悉的圈子里工作，趁着自己还在位，好为他铺路。 如果换个单位，他就无能为力，那就浪费了大好机会。 何况电力局是个好单位，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呢！ “具体没想过，最好直接进县城和乡镇的政府部门，那边比较锻炼人。”戚建军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电力局确实不错，岳父岳母待我也好，可是我每天工作时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出意外。” 他进单位前，没有学过专业的知识，只是接受了短时间的培训，就在师傅的带领下，开始工作了。 能取得现在的成绩，靠的是胆大和敢拼。 岳父估计也是看上自己这一点，所以才会全力培养自己。 却不知道自己工作时，承受了多大压力。 特别是现在孩子都有了，如果出了意外，那一切全完了。 “啊？”谢秀文没想到他的内心居然是这样一种情形，吃惊得站了起来。“既然你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难道就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这些想法？” 这方面她自己也有体会，前世刚接下父母的食品厂时，因为没有钱，有时候机器坏了，或者线路坏了，她要亲自去检修。 每次钻到机器下面时，她都战战兢兢，又怕自己被电到，也怕身体被机器夹到，那就后果难料了。 等条件稍微一好转，就雇了专业的电工和维修师傅来做这些工作，自己再也不去碰它们了。 戚建军一个普通中学生，没有专业技术，又对电路有着难以对外人描述的害怕，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太不容易了。 “怎么说？因为我恐高，所以不想在电力所干了？”戚建军苦笑道。“你不知道，我们家以前很穷，就是因为我进了这个单位，家里才一天天好起来的。” 一个好单位，得到的不仅仅是工资福利，还有体面。 爸妈以前没事不愿意出门，现在看到熟人，就会自豪地介绍，我儿子在电力所工作。 他怎么能打碎他们好不容易才拥有的自尊呢！ “哥。”戚拥军做梦也没想到，他一直崇拜的哥哥，居然还有恐高这个心理障碍。他为了这个家，真的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你怎么不和我说？” 话音刚落，眼圈就红了。 原来一家人心安理得享受哥哥带来的好处，却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 “没事，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戚建军揉了揉弟弟的胳膊，让他别难过。“现在能认识谢小姐，就算不能改变什么，我也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弟弟其实是自己的翻版，兄弟俩不但相貌相似，性格也差不多。 不过他比自己幸福，至少上面有人替他挡风遮雨，而自己不行，必须全力把家撑起来。 “看来你确实需要换个工作了。”谢秀文没想到会这样的结果，“年后我帮你打听一下，哪个单位需要人，又比较适合你，到时尽量帮你调过去。” 第三十八章面谈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戚建军这番话，应该全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这也容易理解，电力所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一个不错的单位，如果不是有苦衷，不会轻易想着离开。 毕竟他的岳父就在那里，有他照应，前途一片光明。 换到机关，必须重新开始，未必一定能出头。 对谢秀文来说，给他调动一下工作，还是很轻松的。 吴泽远刚去县里，肯定得安排一些可信任的人进办公室。 戚建军综合素质不错，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应该会成为他的得力手下。 还有俞浩胜，他调到镇里后，同样需要自己人。 戚建军在镇里已经有了一定的人脉，能给他很大的帮助。 “谢谢，太感谢你了。”戚建军站起来伸出手，想用这种方式表示感谢，又觉得不合适，尴尬地搓了搓手，又坐了回去。“有你这句话，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 今天过来，他是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希望能混个脸熟。 毕竟谢秀文只是弟弟的同学，而且他们一直没联系，愿意给个机会见面，都不容易了。 没想到她这么干脆，直接给了承诺。 她敢这样说，肯定有把握，他坚信这一点。 谢秀文摆了摆手掌，让他别在意。“既然你连这些心里话都跟我说了，我也没必要跟你打机锋，何况你也知道，人才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包括你岳父，他何尝不是在投资你？” 与不同的人相处，就得用不同的态度对待。 从内心来说，谢秀文更喜欢跟这种直率的人打交道。 作为秦家的儿媳妇，她以后最主要的工作，肯定会发生转变。 不是和秦冠麟一起努力，把事业做大做强，而是不断发现人才，投资人才，让他们替自己创造收益。 这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充当投资者，如果发现有价值的产业以及前期开发者，比如前世赫赫有名的那些商界强人，招揽他们给自己打工肯定不可能，那就投资他们的项目，等产生利润了，再坐享分成。 另一个才是充当伯乐，如果发现有能力的年轻人才，亲自培养他们，给他们展现能力的舞台，陪着公司一起成长。 这一块她已经在做了，像谢建根、柳玉秀、丁霞这些，都是走这条路子。 除了这两种方式，如果碰到适合混机关的年轻人，同样可以帮一把。 以前自己没这个能力，通过跟吴泽远的合作，把他捧到副县长的位置，开始有了一些人脉。 再借助秦老的关系，她已经可以轻松帮人实现梦想了。 年轻人的需求大多不高，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平台就满足了。 当然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如果有人求上门来，说自己想当县长，她敢答应才怪。 “就算这样，我依然得谢谢你。”戚建军当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不是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吗？如果我以后真的能成功，也是你今天提携的结果。” 既然谢秀文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开始放下拘束，变得随意起来。 其实跟陌生人打交道时，如果产生敬畏心理，一般都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本能反应。 谢秀文说话的时候，自然不造作，让人如沐春风。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她能取得现在的成绩。 或许这才是一个优秀人才，应该具备的素质，不管跟谁打交道，都有自己的方式和态度。 至少自己还做不到她这样轻松随意。 “等你的事有了结果，再请我吃饭好了。”谢秀文被她逗笑了。“伯乐不敢说，大家都是朋友，能帮的我肯定帮，毕竟这么多老同学，只有戚拥军和陈建平两人站在我这边。” 这就是缘份，如果他没有这样做，就没有今天这场会面。 “我只是觉得她们以小人之心猜忌人，太无聊了，也小看了你。”戚拥军见她把自己捧得这么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如果以后知道你这么厉害，不知道会有多后悔。” 人性都是见高捧见低踩，所以大家认为吴利君混得好，选择站在她那一边。 那只能说她们没眼力，错过了结交谢秀文的机会。 如果没有这场同学聚会，以她们的地位，只怕连接触她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所以说知音难寻，想找到真正能理解你的人，实在太难了。” 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张爱凤和丁霞她们几个，相交于微末，所以依然保持良好的关系。 “如果陈建平听到这句话，只怕会兴奋得睡不着觉。”戚拥军不好意思说自己，只好拿好友来取乐。 说话间双手捧头，身子后仰，想靠到椅背上，不想刚才只坐了半个屁股，而沙发椅内部又特别宽，他的背没靠到椅背上，反而头先接触到了，于是四脚朝天倒了下去。 他尴尬得不行，连忙站起来重新坐下，又搔了搔头，傻笑几声。 别看他已经结婚生子，不过成熟都是装出来的，内心还保留着男孩子的冲动和天真。 “你就算开心，也不用这种方式表现出来吧！”谢秀文揶揄一句，并没有在意。 在自己面前，就这样放不开。 如果知道自己的公公是秦老爷子，只怕要四脚朝下，五体投地了。 “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戚建军毕竟理智些，知道见好就收。“正月初一我们再过来拜访，如果你有时间，也希望去我们家做客。” 再过三天就要过年了，他得回家好好想一想，准备什么礼物才不会失礼。 “行，那到时见。”谢秀文站起来送他们下楼。“我哪一天有空，现在不好说，如果晚一点应该没问题。” 以她现在的身份，太早去别人家做客，其实已经不太合适。 照老家这边的风俗，等亲戚走得差不多了，再请关系好的朋友聚一聚，就差不多了。 有时候过于亲近一个人，反而不是好事。 毕竟秦老的身份摆地那里，由不得她不慎重。 第三十九章安排 送走戚拥军兄弟后，谢秀文回到客厅，给俞浩胜打电话。 “我这边有个小伙子人品不错，能力也没大问题，你有没有兴趣要过去当帮手？”对于这些好友，她没有废话，直接说了目的。“机会只有一次啊！如果你犹豫，我就推荐给吴县长了。” 其实把俞浩胜推荐到东溪镇担任副镇长，也冒了很大的风险。 别看他平时跟秦冠麟、吴泽远似乎有共同话题，遇事也能提些意见，似乎处于同一个层次。 实际上他这些年一直干着打杂的工作，根本没有在一个单位担任过管理人员，缺少独当一面的经历。 要知道当个军师很容易，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毕竟责任由领导承担。 现在把他调过来，就是想让他增加一份资历，为以后的发展做铺垫。 问题是想在基层踏踏实实干实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多些人支持他，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做事时，也就多了些信心。 “当然有兴趣。”俞浩胜连忙回答。“你相中的人，还会有错，肯定是真的能帮到我。” 几个好友里穆建年游戏人间，活得最是潇洒不羁，因为在演艺圈工作，所以没什么影响。 吴泽远从小接受父亲的严格培养，做事一板一眼，情商也比较高，自然最早混出头。 章斐出生略差些，同时有些小家子气，以前一直和吴泽远走得近，靠他的帮助，才得到圈子好友的认可。 如果他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心态，不要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安安稳稳在银行发展，未来也不会差。 只有自己，反而不上不下，跟吴泽远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曾经非常不服气，认为他只是运气好。 但是现实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人，年后马上就要上任了，他依然没有找到当副镇长的感觉。 没想到谢秀文雪中送炭，准备给自己找帮手，真的太及时了。 “那就一言为定。”见他这么干脆，谢秀文顿时笑了。“那人叫戚建军，是我高中同学的哥哥，现在在东溪镇电力所担任副所长，在当地有一定的人脉，你如果想了解那边的情况，可以先找他聊一聊。” 俞浩胜上任前，最合适担任向导和老师的人，当然是吴泽远。 问题是他现在肯定也很忙，镇长升到副县长，虽然跨度不大，问题是他还年轻，很多工作以前没经历过，需要重新适应，哪抽得出时间帮别人？ “行，我回头联系他。”俞浩胜把地址和电话号码抄下来，“对了，你是东溪镇的土著，如果还有认识的基层干部，记得告诉我——” 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他去镇上才有了底气。 “没问题。”谢秀文感觉得到他的紧张，“其实你不必担心这些，调到镇上后，你是最年轻的副镇长，大家对你不会有过高的要求，只要低调一点，用几个月时间适应，就会习惯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吴泽远有父亲精心教导，所以少走了很多弯路。 当然跟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成功建立也有很大的关系，否则他也无法这么快就升职。 可以这样说，他在镇上真正起到的作用，未必比得上书记和其它副镇长。 “明白，我爸也这样劝过我。”俞浩胜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笑了。“其实我现在焦虑的不是能不能干好，而是性格如此，每当工作发生变动，就会有这样的表现。” 有人说他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总是在自负和自卑之间摇摆，认为自己不比别人差，总想干些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另一方面，又有些完美主义，想一次性就把事情干漂亮，于是患得患失，纠结不安，就怕忽略了什么，最终达不到期望中的效果。 父亲多次提醒他，说如果一直这样，将来很难走上高位。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效果总是不明显。 “放松一些。”谢秀文只能这样安慰道。“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就叫些朋友出来聊一聊，情绪方面的问题，靠自己很难走出来。” 又跟他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至于戚建军的工作如何调动，反而最简单。 如果俞浩胜非常想用他，自然会主动想办法。 以他的人脉，这件事难不倒他。 如果不方便，自己也可以找吴泽远甚至辛书记帮忙。 一个股级干部调动，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难度，轻松就可以完成。 到了楼下，看到大家围坐在餐桌上吃粽子，原来第一锅粽子已经煮熟了。 桌上放了一只盘子，里面放了四五只已经去了壳的粽子，大家纷纷夹过来尝味道。 “阿文，这蛋黄肉粽真的好吃。”谢妈妈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女儿，边吃边嚷道。“吃过这个粽子，再让我吃以前的白米粽，哪还有什么味道？” 包粽子的时候，她就知道女儿搞出来的花样，肯定不会差。 毕竟去年已经试过一次，只是今年加了很多配料，味道果然变得更好了。 “那就多包一些，反正家里也不缺这些材料。”谢秀文扭头看了一眼吃得正欢的众人，笑着提醒。“现在我们可是大家庭，每人吃一只，就得十几只了。” 今年加上周家爸妈和弟弟妹妹，只会更热闹了。 “那我们明天再煮一锅？”谢妈妈从善如流地反问道。 现在家里确实人不少，不过干活的同样也多了，这次包粽子，有五六个人同样动手，不到半天就全部包完了。 “我觉得没问题。”谢秀文扭头看了看几个孩子，他们同样吃得很过瘾。“到时吃不完的粽子，可以放在冰箱冷藏起来，等孩子们开学了，可以当早饭吃。” 外面买来的总归不如自家做的卫生，何况里面有不少材料，是空间种出来的。 “那就再煮两锅，留一锅给我们当早饭。”谢锦程听了大声嚷起来。 另外几个孩子听了，也一脸期盼地望向谢妈妈。 “好，再煮两锅，让你们吃个够。”谢妈妈慈爱地回答道。 第四十章算不算北方人 谢建根安排好食品厂的事，今天中午也回到了家里。 当天晚上，他拿着手电筒，到夹岙来找谢秀文，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里面是自家刚做好的饺子，说是给他们尝尝鲜。 “不是北方人过年才吃饺子吗？你们家怎么会做这些？”谢秀文接过篮子，让妈妈拿饭架小心铺在上面，一会儿分批放进冰箱冻住，再放进陶钵里冷藏。 北方除夕夜和大年初一都吃饺子，而老家这边因为除夕要祭祖宗，所以会准备很多菜，可以说是一年到头最丰盛的一餐。 而正月初一则吃汤圆，还可以放些年糕和红薯，反正都有好的寓意。 “在鹏城时工作时，同宿舍有几个北方人，他们每次过节，都会包饺子，时间长了，我也学会了。”谢建根笑着解释道。“今天突然想吃，就做了一些。” 爸妈原本没这个打算，是他见家里有小麦粉，加上现在不缺猪肉和小葱，就想起来包了一些解解馋。 他总觉得有一些习惯很难理解和解释，比如他以前在鹏城时，觉得过节包饺子太麻烦，还不如多炒几个好菜，一起吃喝一顿。 可是回到家乡了，家里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喜欢的味道，不知怎么的，居然怀念起饺子的味道。 “难怪。”谢秀文这才明白原因。“有空我家也包一些，以前我在鹏城时，也跟人学过一些。” 其它本地也做饺子，只是形状不一样，材料也不相同，就是非常有地方特色的艾饺。 每年清明前后，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艾饺，主要是咸甜两种口味，分别包的是豆沙和咸菜两种材料。 如果家里有定了亲的年轻人，则麻烦得多，一家人会去地，割大量的艾草回来，煮好后加入糯米粉揉匀，再请一批手巧的女孩子，来帮忙做艾饺。 一般得准备两篮子，加上其它礼物，挑一担送到对象家。 除了艾饺，也会做一些白色的米粉的饺子，掺在里面。 饺子表面还得用搓得细细的面线，装饰上花纹，图案跟当地编的麦秆扇中间的绣像差不多。 忽然想到秦老他们这些年一直在京城生活，应该过年也有吃饺子的习惯，才想起自己居然忽略了他们的需要。“爸，妈，我都忘了你们有吃饺子的习惯，怎么不提醒我们一下？” 又白了秦冠麟一眼，怪他也跟自己装糊涂。 “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北方人，吃不吃饺子都无所谓。”秦妈妈见她内疚，拍拍她的胳膊让她别在意。“再说真的想吃了，我们让保姆做一些就是，又不是多麻烦的事？” 会选择呆在虞城生活，还不是因为这边的食材有灵性又美味？ 饺子再好吃，能比不得上自家山上种出来的蔬菜瓜果吗？ “那我们明天也做一些，到时冷藏在冰箱，你们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让保姆做给你们吃。”谢秀文也不再纠缠于过去的疏忽。“除夕夜还是算了，倒是正月初一可以多煮一份饺子，到时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怕自己忘记，又提醒了妈妈一句。 明天会放保姆回家，让她跟家人团聚，在家呆一个星期后，正月初五再回来上班。 “放心，我一定记着。”谢妈妈信誓旦旦地回答。 谢建根接过茶杯后坐下来，和谢秀文聊起食品公司的事，工厂那边没大问题，主要是酱厂那边有很大的变化，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自从跟那边的工厂合作后，销售和产品宣传成了公司的事，酱厂只负责按要求生产，中间虽然有过一些摩擦，最后全部解决了。 “我觉得酱厂那边有些管理人员，观念实在太落后了。”谢建根说了几句，就叹起了苦。“如果可以，我宁愿另开一家酱厂，这样管理起来就会轻松许多。” 在他看来，工厂那边只要按照公司提供的标准加工就行，没必要质疑。 毕竟他们成立市场部后，经常派人去外面做调研，搞清楚老百姓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调料？ 偏偏那些老顽固总说这个不行，那样不对，不同意生产。 最后需要他出面解释半天，才勉强同意按要求做。 这样一来，效率降低不说，还会错过最好的销售期。 “你说这些乡镇企业为什么会倒闭？生产的产品过时了？还是技术跟不上？”谢秀文能明白他的难处，可是又不能在短时间内出尔反尔，只能让他耐心一点。“都不是，而是管理人员的观念出了问题——” 以前大家认为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好产品，不怕没人要。 现在是好产品也需要好的宣传，否则老百姓选择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买你的东西？ 这就是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必须会出现的问题。 一些新兴行业还好一些，因为同行少，产品供不应求，根本不怕卖不掉。 像酒厂、酱厂、编织厂这些传统行业，几乎每个县都有一家产品和规模大同小异的企业，各自满足本地区老百姓的需要。 当国外的产品来跟他们竞争时，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所以当务之急除了更新产品的包装和口味，适应大家的喜好之外，更需要改变他们的观念。 谢秀文认为最理想的状态是，通过公司的合作，让他们慢慢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主动改变来适应市场。 就算做不到这样，至少也让工厂的某些有识之士，来担任主要负责人。 不适应时代的管理人员，到养老部门或者干脆提前退休，让位给真正有能力的人来管理。 这样一来，才算解决了乡镇企业大批倒闭的现状。 “道理是没错，可是跟他们合作效率太低了。”谢建根依然有些抵触。“其实附近同类工厂很多，我们可以考察一下，哪一家管理更好，就跟他们合作好了。” 在外企工作过的人，一直坚守优胜劣汰的法则，对不适合岗位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该辞退就马上让对方走人，换上能胜任的管理者。 第四十一章食品公司的发展方向 “那年后你就这样跟他们谈。”谢秀文想了想，觉得确实没必要太纵容酱厂的那些人。“说我们公司会继续寻找合作者，到时订单大家一起做，如果谁配合不好，订单就会减少。” 当初选择跟他们合作，是看好这个行业，并借助工厂现成的技术力量，为自己所用。 至于怎么打造品牌，找到产品的优势，挖掘购买力，是他们要考虑的事，跟工厂无关。 他们只需照着要求按时按量生产就行。 也就是说，当工厂懂得客户优先原则，习惯一切以他们下达的产品技术要求生产，不再自以为是地指手划脚，等于改造成功了。 “这个办法好。”谢建根听后顿时乐了。“我会让他们知道，有同样技术的工厂可不止他们一家，如果不听话，就找别人去生产，让他们哭去吧！” 或许在他们看来，谢秀文这样安排，是给他们设置了一个保险。 以后产品有公司负责，他们只要生管就行，比以前计划经济时代，更舒服和没有后顾之忧。 毕竟以前没有专门的单位替他们安排销售，需要工厂业务员在全县到处跑。 要让他们产生危机感，必须打破他们这个幻想。 “你也不要做得太过份，否则他们闹到镇上去，会给吴县长添麻烦的。”谢秀文怕他手段过于严厉，引起工厂反弹，所以提醒了一句。“当初这样合作，也是吴泽远的一项政绩，可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是人一走，茶就凉。” 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一个度，不能打破平衡。 谢建根一开始说的，不如自己弄一个酱厂，好过跟这样的工厂合作。 在谢秀文看来，有自己的企业，肯定配合得更好。 但是照前世的经验来看，没有工厂的公司，赢利能力反而更好。 因为生产企业普遍利润低，完全是靠数量取胜。 谢秀文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到底是重点发展订单型公司，还是像格力一样，掌握核心技术，走生产和销售一体模式。 不过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全国有大量的同类工厂，面临倒闭的边缘，想要有自己的工厂，挑几家买下来就是。 “放心，我也是提提意见，不会让你为难的。”谢建根只是怕她不清楚这里面的厉害，所以提醒她，并不是想害了谢秀文。“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食品厂那边的产品，是不是也要跟酱厂的产品一样，进行重新定位和包装，再注册一个老百姓容易记住的品牌？” 既然她这么信任自己，把公司和工厂都交给自己负责，他自然不能放松。 其实也是她给自己提了个醒，既然酱厂那边需要重新定位，食品厂为什么不需要？ 要知道生产这几种糕点的企业，省内多的是，更不要说全国范围内了。 想做大做强，就必须走向全国，那得有一个统一的品牌，方便宣传和被人记住。 “你这个主意不错，我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谢秀文听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 她再次发现，自己就算是重生者，也不是万能的。 如果没有谢建根的提醒，她肯定会继续用落后的方式，经营弟弟的食品厂。 那样一来，发展速度肯定受影响，比不上其它行业。 好在姐弟俩感情好，不知道的以为她故意这样做，就是见不得弟弟好。 “这个主意不错。”谢秀文也发现自己忽视了这个问题。“回头我考虑一下，年后再跟你详细商量。” 刚开始她以烤面包起家，所以销售方式，更接近于前世的面包店经营模式。 后来弟弟开了食品店，主打食品也是以糕点饼干这些烘焙食物为主，除了在原来的面包店卖，也在市场开店大批量卖。 这样一来，就开始变得混乱了。 得给食品厂做一个定位，到底是走前世类似元祖、资溪面包这种专营模式呢！还是以超市、商场和零食专卖店零售为主，走旺旺、徐福记和奥利奥这些食品零售模式呢！ 当然也可以两种兼营，只要生产时区分开来就可以。 专营模式以开分店为主，统一供货，定一个品牌，需要注意的是，它一般走新鲜路线，有的必须当天生产，当天销售完，不能过夜，最长的保质期也只有一星期左右。 所以以前取的名字姐妹面包，就有些随意了。 得想一个容易让人记住，又能联想到食品的牌子， 相对来说，零售模式的糕点要求就会低很多，所以重点在于给生产的饼干、蛋糕、蛋卷等产品定一个统一的品牌，用来宣传和包装，找出产品特点和优势，吸引消费者，扩大销售量。 “要不，就叫谢师傅食品或者谢大厨美食？”谢建根笑着给了个建议。 这当然是开玩笑，要知道村里大多数人都姓谢，用这个名字，等于把大家都包括进去了，并不仅仅指谢秀文一家。 “这个其实也可以。”想到前世鼎鼎有名的康师傅，谢秀文点了点头。“好记又跟食品行业契合，可以做为备选先记着。” 康师傅是湾湾企业顶新集团下属的品牌，刚开始进入内地时，也没掀起多大水花，还一度陷入困境。 直到九二在津市开发区成立第一家康师傅方便面，才一下子风生水起，又开了制面一厂，制面二厂和调料厂，慢慢地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方便面生产企业。 等这个品牌彻底打响后，又先后推出饼干、饮料、纯净水等相关产品，都销售前茅。 九五年在香江上市，版图不断扩大，可以说包括了所有食品类别。 当然谢秀文不会选择走这条路，不仅仅是因为前世已经走过一遍，不想重复。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这辈子已经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限死在这个领域呢！ “好。”见谢秀文不想开玩笑，谢建根认真点了点头。“那我回去就照这个思路，也想几个名字，到时供你参考——” 他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职责，不过谢家有秦家做后盾，她肯定不满足于小打小闹，所以自己的想法，未必最适合她。 如果自己的意见能被采纳，他当然会开心。 第四十二章下雪了 到了腊月二十八，过年的脚步更加近了。 谢锦程吃了早饭后，带上周小英、周小龙姐弟俩，到村里的代销店买了一大包散装摔炮，到处摔着玩。 他现在已经没把村里的同龄人放在眼里了，遇到他们打招呼，也会回应一下，却没有打算跟他们混在一起。 老家这边有风俗，说正月初一不能扫地，正月初那几天，不能洗衣服。 怕小孩子把衣服搞脏，后面没衣服穿，年前大人会把他们的外套脱下来洗了，穿着光秃秃的棉衣，因为大多是旧衣服或碎布拼接而成，所以看起来五颜六色，非常怪异。 因为往年大家都这样穿，自然没有人在意。 现在看到谢锦程和周小英姐弟俩，身上全是崭新的漂亮衣服，于是就自卑了，不敢像以前那样捉弄他和取笑他。 当然也有个别男孩子性格憨憨的，被调皮的男孩子怂恿几句，就来抢谢锦程的摔炮。 被谢锦程抓住胳膊，摔了一个跟头，顿时震住了所有人。 “程程，我以前给你吃过我家的白枣，你能不能给我几个摔炮玩？”一个跟他家住得比较近的男孩子，此时打起了感情牌。 别看这些熊孩子只有十来岁，头脑聪明的却不在少数。 知道现在用硬的不行了，就开始用这种方式接近他。 “给。”谢锦程想了想，发现确实有这回事，就不好意思拒绝，从口袋抓了一把摔炮，递了过去。 刚才他一共在小店买了十包，每包有十五六个，三人每人分到五十个左右。 “谢谢。”熊孩子见谢锦程真的给了，顿时笑得露出豁牙。 接过后因为棉衣上没有口袋，只能抓在手里。 想了想又忐忑地问道：“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小孩子都崇拜强者，向往跟厉害的人一起玩，能加入对方的行列，表明自己也厉害了，别人就不敢再欺侮自己。 “好吧！”谢锦程其实有点嫌弃他，考虑到妈妈要自己多交些朋友，最后还是答应了。 熊孩子兴奋地叫了一声，冲过来站在他的旁边，又讨好地直周小英姐弟笑了笑。 他们能在今天都穿新衣服，说明家里条件都很好，不是他能招惹的。 “我也给你几个，不过不能对着人扔。”周小英是三人中的姐姐，见谢锦程接受了他，倒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只有周小龙有些不高兴，摔炮这么好玩，再多也玩不够，怎么能给别人呢！ 后面几个熊孩子也想有样学样，跟他说几句软话冰释前嫌，刚想开口，被谢锦程发现了，连忙拉着他们往回走了。 他内心其实不怎么想跟村里的小孩子玩，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他可不想再来一大群向自己要摔炮。 等摔炮全部玩完，也接近中午了，三人抛下熊孩子，一起回夹岙。 吃中饭的时候，谢锦程把这件事跟妈妈提了提。 “你这样做很不错啊！”谢秀文没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夸了一句。“跟村里的孩子可以解开误会，但是并不表示一定要跟他们成为朋友！” 在她看来，不管什么年纪，交朋友都讲究志趣相投。 既然儿子觉得他们不合适，就没必要勉强自己。 倒不是鼓励儿子嫌贫爱富，而是接受现实，毕竟他作为秦家的孙子，未来注定不可能在那个圈子里混。 就连现在跟儿子关系最好的周星瑜，以后未必会一直成为朋友。 当然也可能跟自己和张爱凤一样，发展成又友又手下的关系。 这方面她既不会鼓励他，也不会改变他，由着他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 见妈妈没有批评自己，谢锦程顿时开心了，主动夹了一片醉鸡肉给妈妈。 谢秀文被他的举动暖到了，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奖励。 下午天气突然阴沉下来，似乎有下雪的征兆。 谢妈妈就跟老伴和女儿商量，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今天抓紧安排好。 万一晚上下雪，明后天就不好出门了。 又问周家父母，有没有东西要买。 其实家里什么东西都有，有时候出去买东西，只是享受购物的乐趣。 大家一起摇摇头，表示没有。 倒是谢爸爸担心猪圈会不会受影响，准备一会多准备些稻草，如果温度降下来，也不会冻坏它们。 像大家猜测的那样，下午三点左右，天上开始飘下雪花。 孩子们倒是很兴奋，在院子里嗬嗬地叫着，又拿着“金箍棒”胡乱挥舞，似乎要把雪花打得倒飞回去。 大人们走到屋檐下看他们玩闹，脸上都噙着笑，感觉这样更有过年的味道了。 “住在夹岙，要上山打野物，就方便多了。”秦冠麟忽然感慨道。“可惜现在养了野猪和野兔，没了以前的乐趣。” 总的说来，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获得时的乐趣越大。 这边属于丘陵地区，野物很少，最常见的就是野兔和野鸡。 如果往深山走，偶尔也会发现野猪的痕迹，不过几乎没人碰到过。 “大过年的，还是别上山了。”谢爸爸劝阻道。“如果这次下的雪，能把山上全部盖住，倒是可以在院子用竹筛子抓麻雀。” 这是农村孩子最爱玩的游戏了，几乎每个人小时候都试过。 在院子的空地里扫出一块干净的地面，撒上一些谷子、玉米粒，用一根小木棍支起竹筛子的一端，把一根绳子拴在木棍上，然后慢慢牵着绳子另一端躲进屋里门后面。 冬天的麻雀比平时少了些警惕，看到食物，就会先下来一两只啄食，如果没有发现危险，就会招呼同伴一起分享。 等它们把竹筛子外面的谷米一扫而光，就会去吃筛子底下的粮食，别的麻雀发现没事，也争先恐后的去争抢筛子底下的谷米。这时一拉绳子，竹筛子盖下来，大部分麻雀逃走了，依然会有不少被盖在里面。 如果数量多，一般会清理干净后跟腌菜炒，家里就多了一道美食。 只有一两只的话，就会成为孩子们的玩具，用线拴住麻雀腿，拿去和小伙伴一起玩耍。 麻雀有个很奇怪的特性，捉住后无法像其它禽兽一样，驯养成宠物。 不管喂它吃什么，都无动于衷，往往二三天后，就死掉了。 第四十三章温馨的夜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听说麻雀肉是非常鲜的。”秦冠麟听后顿时来了兴趣。 跟十几年后不同，这时候因为它经常啄食庄稼，被称为五害之一，国家大力提倡老百姓捕捉它。 也有人专门用铁砂枪打麻雀，一枪下去，就能打下好几只，一天下来，可以装一蛇皮袋。 卖给小饭馆，得的钱比上班还多，所以有人天天以打麻雀为生。 秦冠麟只是听人说起过，倒没有去真正品尝，有机会也想试试味道。 “那就看晚上雪下得大不大了。”谢爸爸抬头望了望天边，黑压压的云层非常低，应该会有大雪，就用非常确信的语气说道。“我看没问题，明天一定能封路。” 为了女婿的愿望，他连大过年大雪封路的害处，也一时忘了。 谢秀文望了翁婿两人一眼，没有出声。 她倒没有想过阻止两人抓麻雀的计划，国家会把它五害中移除，并加入到保护动物名单，并不是因为老百姓抓得太多，让它绝迹了。 而是因为现代农业对化肥农药的使用率越来越高，这让以害虫和谷物为食物的麻雀真正遭到了灭顶之灾，这才是造成麻雀的数量越来越少的真实原因，最后有关部门不得不把它们保护起来。 包括泥鳅、黄鳝这些鱼类也一样。 以前每年早稻割好后，犁过后的稻田里，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 如果晚上不害怕出门，带上火把或者电筒，背上鱼篓和专用钳，到半夜回来，可以轻松捉到十几斤。 后来种晚稻前，不再施农家肥，改用尿素、磷酸铵、氯化钾这些化肥。 谢秀文印象深刻的是，当水稻田洒上化肥后，那些泥鳅黄鳝就会开始翻白，几天后水面上飘了大量它们的尸体。 长此以往，田里就绝了它们的身影。 虽然她对这样的结果深感可惜，却不是她有能力可以阻止的。 很多事不经过现实一番毒打，大家就不会接受和听从。 就算后来大家深受环境污染后的苦，提出要保护环境，依然有很多人阴奉阳违，不愿意百分百执行。 因为外面下雪，晚上关紧门窗，点了火盆，屋里暖烘烘的，感觉更有过年的气氛了。 这么早肯定睡不早，于是组团一起打扑克牌。 四个孩子也拿了一付牌，不过是一起算二十四点。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玩得最好的居然是妹妹周小英，至少有一半是她最先算出来的。 谢秀文坐在秦冠麟身后，看他打跑得快。 听到那边孩子们传来一惊一乍的声音，才发现了这一点。 她就有些疑惑，前世弟弟妹妹长大后，似乎都很平庸，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自己不在时，帮忙把食品公司撑起来。 怎么现在妹妹反应这么快，表现得比儿子还厉害。 要知道儿子的智力绝对碾压所有同龄人，这一点她早就发现了。 难道是因为泡了药浴，激发了她在数字方面的天赋？ 如果这样，倒是得好好培养一下，看她能不能成为一名会计师，或者精算师，以后来给自己帮忙。 公司大了，需要一个专业的审计师，核对公司所有帐目。 现在有张冰梅帮自己把关，不过她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干下去，需要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接班。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还要看她后面的表现。 如果像上辈子一样，能力平平，那就给她找个轻松的岗位，混日子就行。 “怎么？受打击了？”谢秀文走到儿子旁边，笑着打趣。 最近他在学校一直顺风顺水，估计听多了各种恭维，突然发现有人比他厉害，心里肯定有落差。 谢秀文倔强地摇摇头，不肯承认这一点。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比他大两岁的小姐姐，居然算得这么快。 “没关系的。”谢秀文安慰地搂住儿子的肩。“你现在还在读二年级，下半学期才教乘除法，靠自学能跟他们一起比，已经非常厉害了。” 小孩子嘛！不能让他失了锐气，再说他在周末，提前学了二年级下学期的知识，虽然已经弄懂了，肯定不如高年纪的人用得熟练。 所以小龙比他高一年，小英比他高二级，有差距很正常。 倒是比小英还大了两岁的大弟周小军，确实不是读书的料，这跟前世完全一样。 见妈妈是真的在夸自己，谢锦程紧紧抿着的唇才松开一点，脸上也有了一点笑意。 谢妈妈在一边看着她们母子的对话，脸上也全是笑容。 宝贝外孙在女儿的教育下，确实越来越出色了。 长大接秦家的班，应该没问题。 她其实希望女儿再要一个孩子，长大后能给程程做伴，反正以他们的条件，就算超生要罚款，也不是大问题。 就是一直没有动静，到底是没打算要，还是怀不上？ 一直玩到十点，大家准备上楼睡觉了。 周小英走到窗前，打开窗帘，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望。 “哇，好大的雪。”望着外面鹅毛般的雪花，不断落下来，她不由惊叫一声。 小孩子都爱玩雪，她会过来看，就是希望雪不要停，明天可以玩雪仗、堆雪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大。 “这边是山上，雪下得比平地大很正常。”谢妈妈不在意地回答。 她的娘家就在山区，每年下雪，总会比平地厚几公分。 有时候下面没有雪，山上已经雪白一片，仿佛两个世界，这对她们来说，太正常了。 “那明天可以打雪仗了。”周小龙过来激动地嚷道。 因为下雪，几个上床后也激动得睡不着。 谢秀文躺下后，先后秦冠麟亲热了一阵，然后商量过年走亲戚的事。 本来正月初二要跟老婆回娘家，现在就住在她家里，只须跟她去舅舅和姨妈家走一圈，就算完成了。 就是不知道雪下得这么厚，能不能开到山上去。 如果走不了，那今年就更轻松了。 “对了，你那两个哥哥和家人，一年到头不跟你们联系，真的一点没关系吗？”可能是因为过年团聚的原因，她忽然好奇秦冠麟两个异母哥哥的情况。 第四十四章当年的真相 正常来说，父亲是这样的大人物，他们想方设法出现在他面前才对。 何况听说他们的人品并不算出色，现在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怎么可能不追求金钱和权势？ “他们知道爸不会答应无理的要求，所以没有特别的事，不敢来烦他。”秦冠麟解释道。“何况妈给他们两家各存了一笔钱，本金在她手里，他们拿不走，每个月的利息，他们可以去领，否则真当他们这么懂事？” 两家一个月可以额外领到一千多块钱，加上他们自己的工资，只要不胡吃胡喝，生活真的已经很富裕了。 毕竟大多数家庭，一个月不过三四百块收入，已经能养活一家人了。 就连那些干部家庭，如果没有别的横财，一个月的总收入，也不会超过八百。 何况他们住的房子，以及常用的家用电器，都是妈妈帮他们解决的，还有什么理由再来麻烦爸妈？ “哦。”谢秀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细节，暗暗为婆婆的大气鼓掌。“难怪他们这么老实，原来妈已经为他们付出这么多，如果再搞什么妖蛾子，真是猪狗不如了。” 一般来说，女人对前任的孩子，都不会太友好。 她能做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 “那可未必。”秦冠麟对他们可以说知之甚深。“我一直怀疑当初跟你相遇，也是他们在搞鬼，否则我在虞城没什么仇人，谁会在我高考的时候，让我吃下这种鬼东西？” 后来他仔细分析过，那天自己吃下的应该是动物催情药，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如果判定是他们搞的鬼，那就可以倒推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因为自己学习出色，他们肯定不想自己考上大学，这样会拉开跟他们的距离，也会让爸更重视自己，忽视他们。 所以让自己在考试前出事，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可是以他们的能力，又想不到其它办法。 总不能找人把自己打一顿，或者让车撞自己，如果引起这样的后果，当时还在位的父亲，肯定会派出精兵强将，来调查这件事。 他们承担不起因此引发的后果，所以不敢那样做。 而让自己吃下催情药，再找来一个女孩子，让她跟自己发生关系，然后安排人撞破此事，就可以把自己抓进派出所。 如果自己犯下这样的错，肯定不好意思跟父亲去说，就能避免他们穿帮。 “不会吧！”谢秀文没想到当初的事，居然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那他们后来怎么没来现场抓我们？” 当时两人都糊里糊涂，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我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秦冠麟苦笑道。“倒是后来听说一件事，让我有了猜测。” 可以说冥冥中有天意，让自己躲过了一劫。 “什么事？”谢秀文更加好奇了。“因为我离开得快，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当时清醒过来后，她马上穿好衣服离开，不像别的女人，这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要男人负责什么的。 会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他依然对夏春忠没死心，就算破了身子，只要没人说出去，依然有机会跟他在一起。 另一方面，秦冠麟长得不错，对她这个颜控来说，第一次给了一个帅哥，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当然也有害怕和紧张的因素，在陌生的地方，跟陌生人发生了关系，如果不马上离开，万一对方是坏人，把自己抓走卖了怎么办？ “听说那天发生了火灾，路全部被堵死了，如果他们确实报了警，公安很可能一时赶不过来，所以才让我们顺利脱身。”秦冠麟说到这里，再次为那天的遭遇感到庆幸。 既庆幸没有进派出所，让自己顺利换了家招待所，并考上了大学。 又为遇上的人是谢秀文而高兴，如果是别的人，只怕结果就不一样了。 “不对啊？”谢秀文皱起了眉头。“那天我喝醉了酒，被两人带着到客房，迷糊中似乎有别的人把我拖进一个房间，我猜就是你的房间。既然他们这边安排了人，为什么不让他们来抓奸？” 很多事当初想不通，现在一对照，就完全清楚了。 “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敢亲自出面，所以把你带进我的房间后，就马上让人离开了。”秦冠麟表情笃定地回答。“毕竟他们做为见证人，会被公安叫去问话，到时爸如果派人过来调查，他们就脱不了身。” 说到这里，这件事的经过其实不会有差错了！ “好险。”谢秀文听后也是暗叹运气好。“那天是夏春忠的生日，我主动去找他，不想他想攀上卢乡长，所以任卢娟娟让人把我带走。如果没有你哥的人，只怕我的命运也会不一样了。” 可以这样说，因为他们的行为，反而让自己躲过一劫。 当然当时并不会这样想，毕竟被一个陌生人占了便宜，就算他再帅，依然心里有疙瘩，就怕被夏春忠知道后没了机会。 “这么说来，我们还得感谢他们？”秦冠麟也是第一次知道她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因为他们的缘故，让我们发生了关系，并有了程程，等于成了我们的媒人啊！” 说完，捧起她的脸，用力亲了一下。 他一直以为谢秀文会出现在自己房间，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人。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波折，只要稍微出点差错，两人就会错过，结果也就不一样了。 “可以这样说。”谢秀文抱住他回吻。 虽然在夏春忠那里碰了壁，还差点被他所害，但是老天却给了自己更好的男人，即使那些年未婚先孕，吃尽苦头，总的说来还是值得的。 毕竟他这样做，也不是他主观愿意的。 所以两人都是受害者，却都得到了幸福。 许久，两人才分开，脸上都挂着释然的笑容。 这件乌龙事，直到今天才彻底搞清楚，让两人放下了心里的负担。 当然今天能坦然向对方坦白，也说明两人的关系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信任度也有了明显提高。 包括她曾经爱夏春忠爱得死去活来这件糗事，尽管是原主闯的祸，跟她无关。 第四十五章怎么过年才热闹 第二天早上起来打开门，只见天地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换上雨靴往院子里走了一遍，发现雪没过脚背，应该有十几公分厚了。 倒是今天云层散开了，估计中午会出太阳，只要扫出一条路，出行应该不会有大的影响。 倒是孩子们因为记挂着雪，也早早起了床，下来看到这付景象，一齐大呼小叫起来。 “先洗漱和吃早饭，再到外面玩雪。”谢秀文怕他们太过兴奋，冷着脸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免得到时玩过头，把身体冻伤。 小孩子嘛！在这种时候，特别需要大人的管束。 几人乖乖地应了声，匆匆回洗手间洗漱，然后来到楼下餐厅吃早饭。 要过年了，家里现成的食物比较丰富，今天的早餐是肉粽和咸菜肉丝汤年糕，大家都装了一碗年糕，又解了一个粽子，装在小碗里，两者交叉着吃。 谢锦程现在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倒是周家几个孩子，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丰富的早餐，对这样的生活特别满足。 终于吃饱了，他们急不可耐地下了椅子，来到院子里。 谢秀文和秦冠麟同样穿上雨靴，出了院子，准备到山坡上看雪景。 秦冠麟在北方生活多年，对雪已经不稀奇了，只是烟雨江南下这样大的事，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也兴致勃勃地陪谢秀文。 两人站在山坡，朝底下望云。 只见两个在夹岙值班的年轻人，拿了扫帚在清扫路面，远远望去，他们头顶雾气缭绕，显然干了好长时间，都出了一头汗。 “对了，他们不能回去过年，又都是男孩子，未必会做过年的食物，得给他们多准备一些吃食。”谢秀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有了打算。“还有北方人，过年要吃饺子，一会儿也包一些给他们送去。” 她对新来几个人的工作态度比较满意，责任心强不说，作事也细致，不是以前那些人能比的。 看来军人的素质确实比普通人好，以后得尽量多招一些退伍军人过来工作。 “要不要买些烟花在下面空地放？”秦冠麟的想法跟她不一样。“他们在外地过年，一定很想家，放放烟火，就有过年的气氛了。” 至于吃的，前几天发了不少鱼肉，反而不是问题。 “想要热闹，还不如请戏班子，或者来村里放电影。”谢秀文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是你想玩烟火吧！所以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花大价钱买这玩意儿不值得，包括爸妈和其它家人。 但是谢秀文倒不反感这些，毕竟以他们现在的条件，花几百几千块让大家开心一下，也是值得的。 秦冠麟嘿嘿干笑一声，并没有否认。 “要不，我给穆建年打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戏班子，来村里唱几天戏吧！”他以为谢秀文这样说，是想看戏，马上又有了主意。“你想看什么戏？本地出名的越剧？绍剧？还是莲花落？” 穆建年的父亲和哥哥就是唱莲花落出名的，他从小耳濡目染，也能一口气唱几出戏。 莲花落最大的特色就是，一个男人一台戏，加两人伴奏。 乐器也很简单，一人拉四胡，一人打板，加上主唱手里的三翘板，就齐活了。 “真的请人唱戏？”谢秀文也是随口一说，见他认真起来，也开始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村里倒是有现成的戏台，如果事情定下来，得先跟村里打声招呼——” 在农村，过年唱戏是大事，家家户户都会呼朋唤友，邀请他们来看戏。 如果一声不响就来了，会影响大家的乐趣。 “那一会儿让爸跟村里说一声好了。”这是小事，秦冠麟没放在心上。“等联系上穆建年再说，看现在哪个剧团还有空？” 一般来说，过年是戏班子最忙的时候，搞不好要跑好几个地方。 如果请不到人，那一切就成了空话。 “行。”谢秀文没反对。 因为有了这个打算，两人也不欣赏雪景，回到屋里打电话。 穆建年这时候还在睡懒觉，被电话吵醒，就有些不开心。 见是秦冠麟，才懒洋洋地问他什么事？ 听说要请戏班子，他才爬起来考虑起这件事。 父亲和哥哥这几天肯定抽不出空，县剧场从大年三十，一直要唱到正月初三，他们也是演出人员。 每年县里都会有这样的安排，去年是越剧团，前年是绍剧团，今年轮到莲花落了。 这样做的好处是，既丰富了居民生活，也增加一点收入，一举两得。 最后让秦冠麟等一等，他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半个小时后，他回了电话，说绍剧团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二还有空，初三到初六，已经接了活。 “那就让他们明天过来。”秦冠麟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没反对，就做了安排。“如果有什么问题，记得马上告诉我。” 挂了电话后，两人去找谢爸爸。 “你们请了戏班子，明天过来村里唱三天戏？”谢爸谢妈听后都激动得不行。“那我们跟你舅舅和姨妈说一声，让他们过来看戏。”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是戏剧最忠实的拥趸，看戏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娱乐方式。 甚至不是看电影能比的。 说完开始考虑把电话打到哪里？才能联系上哥哥他们。 到时他们全部来了，如何住宿，也得安排好。 虽然这里房间很多，但是真的要全部住下，还是得重新规划一下。 对了，下面还有几间空房，原先造了是给小方他们家人住的，现在改成仓库，用来临时堆放一下物品。 好好收拾一下，也能安排不少人。 还有冯家人，也得通知他们，否则被他们知道，以后见面就不好交代。 等谢爸爸从村支书家回来，整个村里都沸腾了。 “你不是想买烟火吗？等路通了，你去一趟吧！”谢秀文知道秦冠麟还没忘记这件事，主动提醒了一句。 其实就算他没有提戏班子的事，她也不会反对。 现在事情有了着落，她更没有理由阻止他。 第四十六章呼朋唤友 因为大年三十，村里要唱戏，为了大家出行安全，支书谢宝贤通知全村村民，家家户户都得派人清扫路上的积雪，保证道路畅通。 这是好事，村里没有人会反对，于是大家拿着扫把，开始清扫，一条条路很快被清理出来。 至于村子外面的道路，暂时就没办法解决了。 不过外面的雪比较薄，没到十公分，有村民因为来不及购买年货，早上不得不出门去镇上，踩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雪路。 如果太阳出来，那些被人踩过的雪，就会融化得特别快。 谢秀文和秦冠麟这时候没事做，就到院子里陪孩子们堆雪人，原本计划的抓麻雀，也没人提起了。 “通知冯伯伯一家没有？”见爸妈激动得像无头苍蝇，谢秀文好笑地问道。 除了可以看戏，戏班子还是自家出钱请来的，或许这才是他们会变得这样的真正原因吧！ 前世老家也有这样的习惯，谁家老人做寿，子女请戏班子来唱几天大戏，为老人添福。 也有本村人在外地赚了大钱，衣锦还乡，请全村人看电影或者看戏，热闹好些天。 自家现在也有机会请人看戏，说明可以拨眉吐气了。 “电话打不通，我一会儿再试一试。”谢妈妈瞪了女儿一眼，边说边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冯金龙是村支书，家里也有电话，所以联系比较方便。 反倒是山上的舅舅家，只能打给村里，再让他转告。 “嗯，不用着急，明天才正式唱戏，来得及。”见妈妈恼羞成怒的样子，谢秀文连忙收了笑意，一脸认真地回答。 忽然想到张爱凤也是戏迷，知道村里唱戏的话，也得叫好了一声，否则太不够义气了。 这样一想，还有丁霞，似乎该叫的人不少啊！ 算了，跟张爱凤说一声，再让她通知在虞城的高层管理人员，谁要来都可以。 真的住不下，大不了搭地铺好了。 反正楼上全是木地板，家里多的是被子和垫子，到时一间屋里铺四五床，肯定能住得下。 秦冠麟不是还要去买烟火吗？让他再带十几床被子回来，做到有备无患。 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自己。 她现在手里已经有这么多产业，得力手下也有二三十个，不管做什么，都是深思熟虑才行，不能冲动之下行事。 张爱凤听到这个好消息，也很激动。 不过想到儿子还小，大年三十，就去别人家做客，不大合适。 “没事。”谢秀文不在意地劝她。“跟你公婆说，今天晚上就请好祖宗，算是提前吃年夜，明天下午全部来我家，我们一起过年。” 当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很清楚，最多张爱凤夫妻俩过来，她的公婆不会在种时候，离开家的。 包括别的朋友也一样，除非住得特别近，可以随时来回。 吃中饭的时候，太阳果然出来了。 大人们觉得是好事，有雪封路，出门肯定不方便，会影响今年走亲戚。 孩子们却不一样，看到雪融化，就非常舍不得。 因为不能玩雪仗了。 “对了，过年家里来这么多客人，要打扰爸妈的清静了。”谢秀文忽然想到把客人请到家里，会吵到秦老夫妻，就有些抱歉。“要不，我和冠麟陪爸妈到县城住几天？” 对她来说，看戏什么的，其实没多少吸引力。 一方面，前世什么有趣的娱乐没有接触过，传统的绍剧，也只是看个热闹，离真正热爱还差得远。 另一方面，她的内心里，占主导的还是前世的灵魂，而那时的她，并不是绍剧的受众，所以跟周家爸妈一样，只是看个好玩。 只要抽空回乡下几趟，陪看戏的朋友聊聊天，免得他们以为她故意躲起来不见人。 “不用不用。”秦妈妈连忙摆手。“我是沪市人，对绍剧也有兴趣，你爸他在这边生活了十年，也能听得懂绍剧，很多没有看了，我们也想去凑凑热闹。”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退休高官，总会顾忌到他们的身份。 而在他们自己看来，也不过是两个退休老人，有着普通人一样的喜怒哀乐，也怕寂寞，喜欢热闹。 只要来得全是谢家的亲朋好友，他们就算见个面，也没大不了。 真的嫌吵，去房间休息就行。 当初装修时，他们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不会吵到他们。 可惜唱的是绍剧，如果是越剧，就没问题了。 小时候的笃班进沪市，爸妈陪她去剧院看过演出，虽然那时候剧团还很简陋，不过依然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就好。”谢秀文听后松了口气。“我和冠麟也是一时冲动，才做出这样的安排，没有考虑你们的需要。” 当然也可以请人来夹岙，专门给二老唱戏，只怕这样一来，大量看热闹的村民涌过来，这里会更乱了。 “妈，我把周星瑜请来看戏怎么样？”谢锦程见家里大人都忙着找朋友，也想把自己的朋友请过来。“他一个人在家肯定没劲，如果他来了，就能陪我们一起玩。” 在他看来，没有自己的陪伴，他在家该是多少无趣和孤独？ “你觉得合适吗？”谢秀文没有直接反对，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他打电话给你，让你去他家过年，你会答应过去吗？” 儿子向来聪明，遇事有自己的见解，所以根本没必要替他作判断。 “不会去。”谢锦程想了想，最后纠结地回答。“过年要跟家人在一起才行，如果家里少了一个人，就不叫团圆了。” 这些道理家里长辈每年年底都要念叨一遍，他自然清楚得很。 比起朋友，他也舍不得爸妈和周家兄妹。 “那就对了。”谢秀文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也有爸妈要陪伴，平时他们那么忙，过年了好不容易休息几天，如果周星瑜是个懂事的孩子，更应该这样做。” 道理其实都很简单，主要还是大家能不能做到？ 至少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很单纯的，也会懂事地陪在家人身边。 第四十七章提前过年 吃过午饭没多久，电话响起来了，是绍剧团过来确定演出的剧名。 “爸，妈，你们想听什么戏？”谢秀文按住话筒，朝爸妈那边嚷了一句。 唱三天戏，每天分下午和晚上各一场，总共得准备六出戏才行。 “我想看《龙虎斗》、《于谦》、《薛刚反唐》。”谢爸爸在屋里大声回答。 所谓越剧讨老婆，绍剧打天下，男人最喜欢看这种题材的打戏。 本来绍剧最精彩的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只是村里的舞台小，这种大戏施展不开，一般不会选择在这里演。 “我点《劈山救母》和《血泪荡》。”谢妈妈也说了两出。 以前想看戏非常难，没想到现在自己可以点戏看了，这种感觉让她特别自豪。 “行，那就唱这几出戏。”谢秀文自然是无所谓，于是把名字报给那边，见还少了一出，就让那边挑一出拿手的戏。 剧团那边自然没问题。 没过一会，谢爸爸给冯家的电话也打通了。 听说村里演戏，他们自然满口答应会过来。 反正两个村子隔得不算远，下午过来，晚饭在这里吃，看完夜戏，连夜可以回去。 他家有摩托车，骑自行车也没问题，不过谢家肯定会开车送他们，所以很方便。 至于几个不识趣的姑姑，现在已经没有走动了，自然谁也没有提她们。 刚搬到夹岙时，她们还想使泼，从中捞些好处。 等秦老爷子的勤务员出面，把她们赶走后，才开始害怕起来。 原来这个她们一直看不起的侄女，真的嫁给了高门大户，可惜以前作下的孽，现在认错也没用了，只好老实在家呆着，免得惹怒对方，造成可怕的后果。 “对了，你们一起过来的那些战友，如果春节没回家，可以叫过来这边一起过节。”谢秀文带了粽子和卤肉，特意去了村子原先的家，跟几个在夹岙工作的退伍军人打了招呼。“年三十村里唱戏，我们也会在夹岙放烟火，到时一起煮些饺子，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 她已经和妈妈打过招呼，下午和面包饺子。 人多力量大，争取弄出几十斤，足够那些年轻人吃几顿。 “现在虞城还有十几个战友，大多是离家比较远的，嫌来回太麻烦，所以没回家。”领头的小伙子回答道。“能一起过年当然最好，不过吃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不用麻烦你们。” 别看在夹岙养猪种菜，听起来很脏很累，其实真正工作的时间并不长，活也很轻松，对他们来说，能在这样的地方上班，已经远远超出当初的预计了。 而且拿的工资却很高，一个月有二百多块，还有各种补贴和福利，辛苦干几年，可以回家造大瓦房娶媳妇了。 当初李晓华通知他们时，已经有家庭的都会犹豫一下，只有家里穷，没钱讨老婆的光棍，才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现在大过年的，虽然不能回家陪父母，但是在部队也习惯了，只要身边有战友，也不会那么痛苦。 所谓离家远麻烦，当然是借口，主要还是舍不得花钱。 来这里短短一个月时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所以选择把钱和发放的年货寄回家，把路费省下来。 “没关系，既然你们选择在这边工作，我就没当你们是外人。”谢秀文向来感性，他们越体凉自己，她就越希望为他们多做点什么。“下午我们包饺子，晚上你们把战友叫到这边，到时一起吃饺子。” 因为除夕要唱戏，所以反而没时间顾及他们了，只能今天提前陪他们过年。 “那我一会儿去叫他们。”见谢秀文这么重视，他们也不再推却，最后客气地向她道谢。“谢谢谢小姐。” 即使身在异乡，能热热闹闹过个春节，谁不想啊！ 谢秀文见他应下来，就让他准备好煮饺子的锅和碗筷，傍晚饺子送过来，就可以马上煮。 安排好这些，她回到家里，看到妈妈和周妈妈已经在擀饺子皮了。 爸爸力气大，在剁饺子馅，把大块的猪肉，切成小块后，按肥瘦比例调配好，剁成肉酱，再放上调料和葱花，就可以包了。 就连秦妈妈，也熟练地擀起饺子皮，看来她在北方呆了那些年，也学会了当地的食物。 肉馅剁好后，谢秀文接过放调料和搅拌的任务。 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饺子馅很快就冻成胶状，这样一来，倒方便包成灌汤饺子了。 电话忽然响起来，居然是李晓华打来的。 “阿文，谢谢你。”他开口就向谢秀文道谢。 刚才从战友那里得到消息，说老板包了饺子，要跟他们一起过年，就有些激动，于是马上打电话过来。 作为这件事的发起者，以前他们的朋友和上司，他其实对这些在外地过年的战友，有些内疚。 可是一个人能力有限，他又无法替他们做什么！ 没想到阿文却想到了，用包饺子放烟火的办法，帮他实现了大家一起过年的心愿。 等电话打好后，他也会家里赶过来，陪战友一起吃饺子。 “客气什么！”谢秀文根本没在意。“他们是你的战友，也是我的手下，关心下属，不是当老板的责任吗？” 她是真的希望把这些人的心收服，以后安心给自己做事。 时间长了，挑出一些优秀的人才，进行重点培养，以后安插到各个公司里去。 比起那些在社会打拼无数年的应聘者，退伍军人在人品和个人素质，肯定更值得信任。 就算有的人能力一般，无法成长，也可以到仓库、采购、安保等部门，帮自己把家底守住看住。 第一批饺子包好后，放在垫了纱布的小竹匾上，由爸爸端到下面的房子里。 十几个人一起吃，最少得准备七八百只饺子才行。 都是年轻人，加上这时候的人饭量特别大，如果不能让他们吃饱，那就闹笑话了。 谢秀文到厨房看了看，拿了一块已经卤好的牛肉，切片后装在盘子里，又拿了醉鸡、酥鱼、卤猪头肉、糟猪舌、卤大肠、红烧肉和红烧鱼块，凑成八个菜，装在两只篮子里，提去下面给他们吃。 第四十八章热热闹闹 到了下面，看到大部分年轻人已经到了，客厅中间的大圆桌也摆好了，上面放了几个他们准备的荤菜。 可能是怕麻烦，都是熟食店里买的，无非是酱油鸭、白切鸡、豆干、花生米这些。 谢秀文把篮子放到桌上，身边的人七手八脚过来帮忙，把菜拿出来摆好。 “去两个人到上面搬酒。”过年没有酒肯定不行，等篮子空了，她又招呼道。 家里有少好的加饭酒，都是从本地酒厂直接运出来的，一坛坛放在杂物间里，想喝就去吊，非常方便。 那些讲究一些的人家，如果家里生了女儿，会把酒埋在地下，等女儿出嫁，再挖出来请大家喝。 所谓女儿红，就是埋在地下的优质黄酒，经过时间的沉淀后，滋味变得越发醇厚， 本地人比较认加饭酒，觉得它是黄酒中的精品，酒色泽橙黄清澈，香气芬芳浓郁，滋味鲜甜醇厚，具有越陈越香，久藏不坏的特点。 特别是老人和女人，大冬天喝一盏温热的黄酒，配以本地出名的醉货和糟货，又美容又滋补。 就算没什么好菜，炒一盘大豆或者花生米下酒，也是快活似神仙。 “我们准备了酒。”有人指了指墙角一壶散装白酒道。 这时候为了省钱，一般都会去店里买散装黄酒和白酒，带上那种专门用来装酒的塑料壶，扁扁的长方形，容量五斤十斤的都有，家家户户都会备几把。 “既然在虞城过年，就喝本地的黄酒吧！”谢秀文能猜到他们买的肯定是最劣质的白酒，不过也不会揭穿他们。“一会儿温一温，喝下去也暖和。” 既然自己请客，没必要在酒上反倒省了。 其实这时候黄酒的价值一直不被重视，就算再顶级的坛装加饭酒，也不到一块钱一斤。 换到前世，只怕得几千块一坛，甚至更贵。 “就听谢小姐的吧！”李晓华这时候刚好赶到，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插了一句。“今天老板请客，我们没必要替她省钱，一会儿吃好喝好，明年再好好替她赚钱——” 作为管理人员，他的态度肯定不一样。 这是老板笼络手下的手段，他肯定得全力支持。 看到桌上放了几盘乱糟糟的菜，还有八盘则摆放整齐，就知道有的是战友买的，剩下的是谢秀文送来的。 她今天考虑得确实很周到，不但准备饺子和酒，还带了这么好的下酒菜。 要知道自己家里吃饭，也拿不出这么好的菜啊！ “这就对了。”谢秀文满意地跟李晓华打了招呼，拎着空篮子，带上两人，回到四合院。 带他们到杂物间，让他们各抱一坛回去。 一坛黄酒五十斤，至少要准备一百斤，大过年的，就算喝多了醉倒也没事。 “太多了吧！”老成一点的小伙子知道老板给的肯定是好酒，不过十多个人，每人喝两斤，一坛也够了，用不了这么多。 不过他会这么说，说明也是个酒精考验的老战士，如果酒量差一天的，半斤也喝不下。 “又没有规定只能今天喝。”谢秀文让他照搬就事。“你们平时忙，趁春节这么几天休息，好好放松一下，黄酒营养好，还能活血，只要别喝过头，没有坏处。” 当然这指的是运输公司的那些人，在夹岙上班的几个人，依然得干活。 老家一直认为喝黄酒对身体有好处，一些老人每天晚上都会喝上一小盅，就是为了促进血液循环，保健养身。 见她说到这个份上了，小伙子就不再忸怩，用力抱着酒坛子，快步走了。 “你们如果也想跟他们一起热闹一下，尽管去参加。”秦老见三个勤务员羡慕的模样，明白他们也想参加，就鼓励了一句。“过年这几天，家里有这么多人，你们不在也没关系。” 他一直对照顾自己的这几个年轻人，当儿子一样对待，除了必要的工作，其它时候并不介意他们做自己的事。 可惜这是乡下，如果在城里，还会鼓励他们去读补习班。 “谢谢秦老，那我们下去了。”三人一听，也没装腔作势，笑着回答。 说完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又到自己住的地方拿了些水果和糕点，匆匆往下走。 这些是老爷子送给他们的过年礼物，下去和大家一起吃喝，空着手过去，显然不合适。 心里已经计划好了，下去跟同龄人一起喝喝酒，吹吹牛，放松一下。 晚上还是要回来照顾秦老，否则就失职了。 秦冠麟下午开车去县里买烟火，因为有的地方雪还没融化，所以开得比较慢。 回来时后面路着一辆小货车，车厢里全是一箱箱各种大小的烟火，把几个小家伙兴奋坏了。 “现在天太亮了，放了也不好看，等天黑下来我们再放。”谢秀文让秦冠麟把一半的烟火放在下面的房子，剩下一半搬到山上。 今天晚上先在下面放一次，算是给工人们提前过年。 剩下的明天除夕夜，在四合院院子里放给一家人看，想来整个村子都能看到这边的热闹景象。 冬日白天短，说话间天就慢慢黑下来，谢秀文原本考虑到李晓华已经过来了，由他替自己笼络人心就行，她就不去下面了。 没想到张爱凤听说这件事，也赶了过来，说是要陪他们一起喝酒。 他们夫妻俩现在是分公司四大高层之一，一起出席，下面的人也觉得有面子。 但是以谢秀文跟张爱凤的有关系，她来了自己不出现肯定不好，于是最终还是来到下面陪他们。 于是近二十个人坐在一张大圆桌上，虽然有些挤，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喜庆的气氛，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 “我们先喝酒吃菜，一会儿煮饺子，然后放烟火庆祝。”既然谢秀文也来了，作为老板和主人，这些话当然得由他来说。“如果不够，我去上面拿，大过年的，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说完，拿起汤碗，朝大家示意了一下，然后大大喝了一口。 老家这边喝老酒，喜欢用盛饭的小碗装。 一碗超过半斤了，一口干有些猛，没有人会这样干。 第四十九章漫天烟火 大家纷纷举起酒碗，朝她举了举，然后一起喝了一口，再放下来开始动筷子。 于是，重生以来第一次陪员工一起吃的年夜饭，从今晚正式开始。 因为纯粹是一时心血来潮，所以准备得有些仓促，来不及买礼物和红包，不过效果好像不错。 明年应该提前计划一下，在员工回家过年前，找一家规模大一点的酒店，一起搞活动。 别看这一套前世已经玩烂了，可是对促进员工与管理人员的相互了解，以及培养大家对企业的认同感，好处确实不小。 又一想，现在公司的规模已经很大了，加起来怕有一千多人，只怕在虞城找不到几家能摆不上百桌的酒店。 那就让各家分公司，单独搞活动，同时把时间错开，自己和秦冠麟可以叫上所有高层，一家家参加了。 谢秀文把这件事暗暗记下来，回头准备找戴传信，让他把这件事当成公司的企业文化，好好规划一下，保证每年都要办一次。 虽然会增加不少费，可是值得。 对前世的人来说，未必个个乐意到公司吃年夜饭，毕竟对于吃喝，大多数人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最终会选择过来，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抽到大奖，拿到珍贵的礼物。 现在的员工不一样，大家还没到天天大鱼大肉随意吃的地步，公司的年夜饭只要准备得充分，对大家一定有极强的吸引力。 “大家一起举杯，感谢谢小姐陪我们一起庆祝新年。”李晓华等大家吃了几口菜后，也举杯向谢秀文敬酒。 对他来说，加入冠秀集团，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工资高不说，待遇也好，居然让自己提前拥有了开私家车的机会。 现在出去，谁见了他不是李总李总地叫，就连以前一脸傲气的村支书，见了他也是满脸笑容地打招呼。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退伍军人，每年都有几十万，除了个别运气特别好，或者家里有人，才能分配到一个不错的工作之外，大多数人在家种田。 更不要说，还有机会帮到这么多私交不错的战友。 “其实要感谢的是我，没有你们辛苦付出，公司的一切就不存在。”谢秀文也回敬了一下。“今年准备得不够充分，希望明年这个时候，大家在虞城宾馆一起庆祝新年。” 说话再次喝了一大口。 可能是修炼的原因，这样喝点酒，对身体似乎没影响。 “太好了。”听说明年可以去那样高档的酒店，一起庆祝新年，大家一齐兴奋起来。 接下来不需要谢秀文活跃气氛了。 男人们跟女人不同，只要手里有酒，一起喝上几口，氛围就出来了。 加上有李晓华不断向身边的人招呼敬酒，他碗里的酒，很快就见底了。 现场这么多人里，他是最激动的。 这几天他一一联系了过来的战友，问起他们家里的情况，听说都把公司发的年货寄回去了，家里能过上一个相对富庶的新年，他就特别安慰。 自己一个人过得好不算好，大家都过好了，才是真的好。 加上这边的工资不低，寄回家后，老家的父母兄弟姐妹，就能过上好日子。 大家被李晓华的真诚感动，纷纷回敬，不知不觉喝多了。 酒量差的人，此时已经一脸驼红，但是脸上的笑容一点没有减少。 而大多数人则面不改色，继续一口一口喝着，只是说话的音量，比平时大了不少。 “过年这样聚一聚，比一家人在一起还热闹。”张爱凤今天比较低调，此时小声跟谢秀文聊天。“要不我也抽个日子，把店里的员工叫到一起，大家吃喝一顿？” 她一直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能提前想到各种管理方法，并及时实施的人。 不过有一个特别的优点，就是心细，善于发现别人工作中的好方法，然后学着做。 这也是她能在不到两年时间里，走到这一步的原因。 很多人即使学历再高，脑子再聪明，也做不到这一点。 原因很简单，管理不仅仅靠脑子，还需要极强的责任心，以及时时刻刻把公司当成自家的事业主人翁心态。 只要你一心想着把公司搞好，投入的精力比别人多，成功的机会就比别人大。 “这个你决定就好。”谢秀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到这一点，非常欣慰。“不过我的计划是，从明年开始，所有分公司都要搞一次年夜饭，中间最好请有特长的员工表演一些节目，同时公司会准备一些奖品，作为奖励，这样气氛就会更热闹。” 可惜现在卡拉ok还没在虞城流行，否则一起唱唱歌，也会很开心。 “行。”见谢秀文有了详细的计划，张爱凤就没有再继续这件事。“我这边加上余杭批发部的员工，人数也不少了，想一起召集拢来，也不容易。” 相比工厂和公司，这些店天天必须有人守着，确实没那么方便。 所以她打算放弃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四合院里秦冠麟拗不过孩子们的要求，最终抱了一大桶烟火盒，开始放起来。 “我们也去放烟火。”谢秀文拉着张爱凤站起来，兴奋地叫道。 虽然还没吃饺子，喝了酒又吃了菜，肚子已经半饱了。 现在气氛正好，边放烟火边喝酒，最合适不过。 “那我去煮饺子。”李晓华站起来嚷道。 他今天喝得最多，加上本身情绪高，此时像个孩子似的主动要帮大家煮饺子。 “我来我来。”身边的人连忙拦住他。“这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北方人，你们南方人连饺子熟没熟，也不会看——” 他有一次发现虞城的战友煮饺子，中间好几次捞起来，夹开看里面熟了没有？ 据说别的人也一样，不懂分辨熟没熟。 对他们来说，只要看饺子皮的形状，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所以这事还得他们干才专业。 谢秀文没管他们，和张爱凤各抱了一箱烟火，放在门前的空地上，然后用男人的烟，小心点了引线，然后回到屋里。 没过一会，呯的一声，烟火喷上天，然后炸开来，壮观极了。 屋里的人坐不住了，纷纷跑出来抬头看。 “放烟火了。” 第五十章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等两桶放完，大家觉得不过瘾，又继续拿出放。 这时候已经轮不到两人点火了，年轻小伙子们哪个不喜欢放烟火，纷纷抢着点引线。 上面的四合院里，大家已经吃了晚饭，这时候纷纷走出来，一起看下面放焰火。 “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以前太冷清了。”秦老难得感慨了一句。 年纪大了，喜静不喜动，到了夹岙后，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心态似乎也变年轻了，并不介意孩子们的做法。 反而觉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过年，才有气氛。 “爷爷也喜欢看烟火，那我们明天再去买些烟火，天天这样放给他看。”谢锦程抓住爸爸的衣服，一脸期待地嚷道。 放焰火什么的，太好玩了，他恨不得整个晚上都不要停。 只是爸妈显然不会答应，他只好拿着鸡毛当令箭，用爷爷当借口了。 “还不够多啊！”秦冠麟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想一想，整个虞城，有几户人家像我们这样放焰火？别因为家里有钱了，就随便浪费，那样不是好孩子——” 以前因为小时候没机会陪伴在儿子身边，他很少在儿子的教育方面，过多参与。 无非是怕自己太严厉了，孩子跟自己不亲。 随着时间过去，父子俩相处得越来越好，他开始充当严父的角色。 “好吧！”见爸爸上岗上线，谢锦程顿时熄了心思，又走到周小龙旁边，和他一起看焰火。 大人们只是看，小孩子们就夸张多了，每次看到烟火有特别的图案出来，就哇哇叫起来，配以各种手势，兴奋得不行。 特别是几个孩子凑在一起，那种乐趣更是成倍增加。 大人们见他们手舞足蹈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都忘了看烟火，一齐笑吟吟地看他们现场配音并解说。 同一时间，村里人也出了院子，抬头看焰火。 这可是几百年来头一遭，谁也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象，纷纷议论起来。 而村支书谢宝贤家里，有人也怂恿他去买一些烟火回来，放给大家看。 谢秀文一家承包夹岙赚了钱，他的大岙面积更多，赚的也更多，怎么能输给别人？ “这样不好吧？”谢宝贤觉得自己作为村支书，怎么能带头这样做？“烟火可不便宜，放完就没了，这不是带领大家一起浪费钱财吗？” 老实说买焰火的钱他肯定拿得出，只是不清楚这样做是好是坏。 “你买肉吃了，最终也会变成一堆肥料，难道你就不吃它了？”有人不服气地嚷道。 除了房子车子这些不动产，其它东西大多是消耗品，用过就没有了。 “让我再想想。”谢宝贤觉得这话确实有道理，不过还是有些犹豫。“倒不是怕花钱，就是怕钱花得不对。” 村里放焰火，确实会让过年多了些气氛。 就是怕村里搞得比乡里镇里还热闹，这似乎有些不合适。 “你这个村支书太小气了。”有个辈份比较大的老人哼了一声。“人家谢秀文请戏班子来唱三天戏，你这个村支书，连这个也要想东想西，比人家差远了。” 现在可不是集体时期，只要你的钱是正当赚来的，想怎么用都可以，谁来管你？ 为村里做点贡献，不是他这个村支书应该考虑的吗？ 这一点上，他是真的佩服谢秀文。 人家除了自己赚钱，还跟人搞了个农产品批发市场，让所有人种的蔬菜瓜果，有了个出售的地方，以后只要安心种菜，不怕卖不出去。 今年家家户户都有了几千块的积余，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自家发财时，还不忘村民。 从这个角度来说，全村没有一个人有她这样的格局。 以前大家笑话她，让她在村里呆不下去，不得不去南方打工，实在太不应该了。 “三叔别笑话我了。”谢宝贤死鸭子嘴硬。“就是因为我是村支书，有些事才不好做。唱戏的事反而简单，今年就算了，明年过年，我请最好的越剧团过来，连唱七天七夜怎么样？” 从年三十唱到正月初六，等于春节期间最热闹的日子，一直有戏看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这都算是极大的福利了。 “那我们就等着看你请的戏了。”周围的人都是谢宝贤家的近亲，听他这样说，觉得有面子，纷纷叫起好来。 自家这一宗当了村干部，却被谢秀文比了下去，就算再佩服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会这样鼓动谢宝贤，无非是想争个面子。 现在他答应了这事，大家积压的情绪也就释放了。 转眼来到大年三十，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到了中午，路上的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只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依然堆了一层雪。 当然村子后面的山上，依然有一层白雪，至少还得过几天，才能全部化为水。 几辆卡车开进村里，是绍剧团的人过来了。 小孩子们早就望眼欲穿，一上午不知道在村口看了几次，此时见他们终于来了，嘴里嗬嗬叫着，纷纷回家向大人汇报情况了。 谢秀文自然也知道了情况，于是带上几个非要跟来的孩子，一起来到村大会堂。 跟剧团的人再次确认了情况，今天下午唱《龙虎斗》晚上唱《劈山救母》，明天下午唱《于谦》，晚上唱《薛刚反唐》，后天下午唱《血泪荡》，晚上唱《百岁挂帅》。 至于该给剧团的报酬，穆建年已经垫付了，只要回头把钱给他就行。 过了中午，通往村里的公路上，不断有人骑着自行车进来。 当然也有人离得近，步行赶过来。 除了一部分来投亲访友，很多是附近村子来看戏的。 而谢秀文家也不断有亲戚进来，舅舅姨妈几个长辈，全部赶来了。 倒是年轻一辈，来得不多。 然后是冯伯伯夫妻，带着几个孩子，也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张爱凤和李晓华今天抽不出空，加上昨天刚来过，今天就不来了。 明天正月初一，他们再过来。 听说今天下午唱的是《龙虎斗》，村里到处能听到变了调的唱腔：“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即使如此，大家也乐得不行。 第五十一章年夜饭 村里的大会堂以前是谢姓祠堂，里面有一座戏台，一个院子，周围是一圈两层房子。 因为面积比较大，可以容纳一千多人一起看戏。 即使如此，里面也变得人山人海，小孩子如果挤进去，很容易被踩踏。 于是村里把大门全部打开，这样让一些老人和孩子站在祠堂外面的晒谷场上，依然能看到戏。 这样虽然效果差了些，至少不用发生危险。 谢秀文陪着秦老夫妇和周家爸妈，直接来到戏台的后台，在两边的空地上，放了几把椅子，让他们坐在这边看，也算是享受了一回主人的特权。 她可不敢让他们跟着在下面挤，如果发生意外，那就麻烦了。 怕他们时间长了口渴，又拿来保温杯和热水瓶，还在前面的空椅子上放了些红枣、花生等零食，给他们消闲。 几个自恃有身份的年轻人，偷偷往这边走过来，也想在台边近距离看戏。 见到这一幕，又羡慕又自卑，悄悄溜走了。。 几个孩子也一起过来了，他们不用椅子，在地上随便一坐，就可以看了。 至于舅妈和姨妈他们，习惯了跟人挤在一起看戏，加上各各身强力壮，也不怕跟人挤，反而乐在其中。 谢秀文和秦冠麟安排好这些，最后也来到戏台后面，悄悄聊着琐事。 她们对绍剧不算太熟，自然没村里人热爱。 不过比起呆在家里，还不如在这边凑热闹。 没过一会，弟弟也带着家人回来过年了，于是身边又多了几个人。 谢爸谢妈作为主人，不可能这么自由，一会儿安排好家里的事，再过来看一会。 还得提前回去准备晚饭，毕竟大过年的，不能太随意。 一开始的戏唱得还正常，等到忠臣被杀，现场的气氛变开始热烈起来。 等唱到宋皇赵匡胤被奸臣出卖，困于河东七年，在军营里忏悔自己的时候，因为演员唱得好，引来一阵又一阵的喝彩。 “这次请来的是地区绍剧团吗？”秦冠麟小声问道。 即使他对绍剧了解不多，也能感受到唱功的精妙，这批演员很可能不是一般人。 “有可能吧！”谢秀文也觉得这个剧团唱得确实不错。“虞城本地绍剧团，应该演不了这么好。” 特别是扮赵匡胤的演员，感染力实在太厉害了，加上声音高昂，扮相大气，肯定是个大腕。 不过扮演呼延赞的演员也不错，那种介于倒嗓和假嗓之间的唱法，有种独特的魅力，谢秀文特别喜欢。 等到攻克白龙关，一战而诛刘钧，直逼御营，必杀赵匡胤报父仇，整出戏达到了高潮。 对老百姓来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一直是大家津津乐道的故事情节。 任何戏有这样的桥段，都会特别兴奋。 特别是赵匡胤求饶，呼延赞却步步进逼，要杀他为父报仇时，每个人都觉得特别过瘾。 那句重复好多次的唱词：“我手持钢鞭将你打——”，更是引起所有人的共鸣，整个大会堂到处都是哼唱声，仿佛明星开演唱会，上万歌迷一起合唱一样。 就连儿子谢锦程，也是兴奋得坐不住了，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竹棒，正学着呼延赞的动，朝旁边的周小龙打去。 “小心伤到人。”谢秀文瞪了他一眼，让他坐下来好好看戏。 看来让儿子学武后，也会有后遗症。 他变得比较爱动，特别喜欢打打杀杀，一定都不像自己和秦冠麟。 等年后回虞城，给他报个兴趣活动，磨磨他的性子。 否则将来怎么接班秦家这摊生意？ 谢锦程从小有点怕妈妈，见她瞪自己，顿时老实地坐下来。 一场龙虎唱了近三个小时，一直到四点半，才正式结束。 散场后大家回到夹岙，准备吃晚饭。 因为是大年三十，舅舅和姨妈他们想马上回去，晚上的戏不看了，明天下午再过来。 反正往年是初二开始走亲戚，今年提前一天好了。 爸妈有心挽留，最后见留不住，就让谢秀文和秦冠麟开车送他们回去。 步行回去得一个多小时，走到半路估计就天黑了，加上山上还有雪，这样也不安全。 谢秀文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也没说什么，抓紧时间送他们回家。 送到家门口，两人没有停留，匆匆回到夹岙，一起吃晚饭。 原以为晚上会有很多人，没想到最后只剩下自家人，于是请过祖宗后，大家坐下来开始动手。 当然烟火还是要放的。 弟弟谢博文刚抱了一桶烟火放在院子门口，谢锦程就抢先拿过点火用的香，熟练地引燃引线，然后跑回屋檐下。 “让我也放一个。”周小龙见了，羡慕地嚷道。 今年在这里过年，已经玩了不知道多少个摔炮了？ 只是比起这种大的烟火，他还是更有兴趣尝试一下。 “给你。”谢锦程对朋友还是很大方的，爽快地把手里的香递给他。 谢秀文原本想着放了一个后，大家先吃饭，没想到儿子答应了小弟，只好再次抱出一桶烟火，交给他点燃。 又怕大家玩得没完没了，于是提醒他们晚上还要看戏，回来再继续放。 这才让大家息了继续玩下去的心思。 晚上圆桌上摆了整整二十个菜，其中八盘凉菜，主要是卤味和糟味，六样蒸菜，大多是扣肉、红烧牛肉需要长时间焖煮的荤菜，还有六样现炒的时鲜货，除了绍三鲜，另外就是韭芽肉皮、红烧鳝段等等。 酒喝的依然是黄酒，温热后稍微喝一点，活活血还是很不错的。 本来谢秀文想让爸妈请师傅到家做一缸米酒，不想那段时间天天要出售夹岙的野猪、野兔和鸡鸭鹅，事情一多，他们就忘记了。 至于那些小孩子，喝的则是谢秀文自己酿的果酒，甜甜的微微有点酒味，如果怕喝醉，就掺些凉开水，甜度依然很足，味道不会受影响。 空间产的大量水果，不可能全部拿出来吃。 除了一部分直接用糖腌制起来，一部分酿成果酒，还有一些做成水果糖水，存放起来。 等明年天气热了，可以拿出来给孩子们吃。 第五十二章饿一饿吃饭就香了 尽管菜肴很丰富，几个孩子还是草草吃了几口，就下了桌。 这几天家里的食物过于丰富，各种零食就吃饱了，如果不是一天到晚闲不下来，消耗很大，只怕会吃得更少。 “家里条件好了，他们反倒更不愿意吃东西了。”黄玲对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不像我们小时候，如果有这样的好菜，只怕肚子就算吃得滚圆了，也舍不得下桌——” 她会这样说，是怕谢妈妈辛苦准备了一桌好菜，孩子们却不懂事，让她白忙一场，心里不痛快。 “是啊！”谢妈妈却没留意她这样说的原因，只是觉得这话说到自己心里去了。“以前家里没东西吃，自己想方设法多弄几个菜，大家也都喜欢，不像现在，多到吃不完，却不知道吃什么才好？” 她现在每次做饭，发愁的不是材料，而是到底做哪几个菜？ 当主人都一样，希望做出来的菜大家多吃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家尝一尝，就没了兴趣。 “等过完年就好了。”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家里吃的东西太多，肯定会影响食欲。到时候我们把零食全部收起来，他们肚子饿了，一日三餐就会准时吃。” 倒不担心他们的肠胃会出问题，经常吃空间产的食物，可以调理身体，他们只怕比普通小朋友都健康。 “也对。”黄玲忍不住笑起来。“只要我们不给他们买吃的，就会乖乖吃饱饭了。” 说完，看了谢紫雁一眼。 小姑娘最近跟妈妈在店里卖衣服，每天没时间给她弄好吃的，今天回来过年，看到桌上这么多美味，也不用大人管，自己不停夹来吃，别提多香了。 谢爸谢妈看到了，也一起笑起来。 还好有个小孙女捧场，否则她真的要郁闷了。 “是不是最近店里特别忙，你没时间给她做饭吃？”谢秀文见侄女吃东西时，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藏了食物的松鼠，也觉得有趣，就关心地问弟媳妇。 宋建红别的都好，就是太节省了。 都准备过年了，只怕家里也没买几样糕点水果。 否则侄女怎么可能馋成这样？ “确实没时间准备。”宋建红老老实实地回答。 可能是家里从小放养的原因，她对女儿，也不像别家那样过份看重。 如果她饿了，自然会跟自己说，那就去炒厨房两个菜来吃。 至于水果糕点什么的，她几乎从来不买，自然家里也不会有备着。 “你怕是忘了，自家还有一家食品厂？”谢秀文被她的话逗乐了。“博文回来的时候，你不可以让他带一些给你们吃？” 弟弟活得天真，弟媳妇活得糊涂，还好有他们这些家人。 否则的话，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活会乱成怎么样？ 又一想，他们这样才是最正常的状态，毕竟能过上自家这样生活的家庭，全虞城只怕也没几家吧！ 吃过晚饭，大家一起动手把桌子收拾好，大会堂那边的锣鼓声又开始响起来。 “下面在敲头场了，你们先下去吧！”谢妈妈让女儿先带他们去看戏，自己收拾好再过去。“大过年的，大家开心最要紧，别的事放一放也没关系。” 比起越剧，绍剧更受男性喜欢。 特别是中老年人，如果广播在播放绍剧，宁愿晚一点下地干活，也要把戏听完。 “行，那我们先走。”谢秀文见老爷子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他也被戏吸引住了，就不再客气，扶起他准备出门。“下午回来时，我看下面有小伙子还在值班，如果他想看，可以把夹岙大门锁了，一起过去。” 对他的工作态度，她是很欣赏。 不过乡下地方，也不担心有人趁机摸进来偷东西，这边墙打得这么高，爬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好，我一会儿下来，问他一下。”谢妈妈觉得女儿说得有理，就在厨房大声应道。 谢秀文和弟弟带着一群人开始往外走，因为两边装了路灯，不用担心安全。 倒是夹岙到村子这段路，没有灯光，好在带了手电筒，又是宽阔的水泥路，小心一点也没事。 到了大会堂的后台，看到儿子和几个小子已经在那里了。 忽然注意到他手里拿着根棍子，正在神气活现地挥舞，走近一看，居然是下午戏里呼延赞用过的道具。 “谁让你乱拿东西的？”她走过去皱眉问道。 小孩子玩心重，特别是看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戏，肯定会模仿。 不过她一向觉得儿子很懂事，没想到现在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我向里面的叔叔借的。”见妈妈生气了，谢锦程连忙站好，乖乖地交代缘由。“他说只要别弄坏，玩一下就没关系。” 用木棍耍起来肯定不怎么过瘾，所以过来这边后，认出那个演呼延赞的演员，就开口向他借铁鞭。 道具是木头做的，看起来很重，其实轻飘飘的，他感觉自己已经化身为英雄，正玩得得意呢！ “我也看到了。”周小英在旁边替他作证。“那位叔叔同意了的。” 她跟谢锦程亲如姐弟，怕他被妈妈骂，所以迫不及待站出来。 “我当然知道人家答应了。”谢秀文伸手在儿子脑袋上戳了一下。“可是你想过没有？在这么小的地方玩，如果不小心砸到旁边柱子上，断了怎么办？再做一根，得好几天才行，他们怎么唱戏？” 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的弄坏了，再做一根可没那么简单。 现在的木头制品，大多是手工削磨而成，比较费时费力。 还要上几层漆，才能保证颜色符合要求。 因为用的是桐油漆，这时候没有什么催干剂，所以干燥的比较慢，每一次都要放几天才会干，然后继续刷下一道漆，没有十几天根本不能用。 不过这样加工出来的木制品，耐久性特别好，只要不损坏，用三四十年都没问题。 “这件事怪我没说清楚。”戏台后面的化妆室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画脸，听到他们的对话，匆忙出来解释道。“这样的道具，我们还有好多根，就算弄坏一根，问题也不大。” 第五十三章拜师计划 下午唱戏时，看到这个小孩子穿着不凡，猜测是请他们来唱戏的主人家孩子，就有讨好的意思。 听团长的意思，这次请他们来唱戏的主人，身份不简单。 所以团里把所有骨干全部召集起来，就算已经回家的也赶回来，务必要圆满完成这次任务。 而坐在旁边看戏的那位老人，不怒而威，一看就是退休大干部。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他们能安心坐在这里，没有其它村里人过来骚扰和捣乱。 不过是一根硬木制成的木锏而已，如果他喜欢，就算他作主送出去了，想来团长也不会怪自己。 “原来如此，那谢谢你了。”谢秀文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就伸手跟他握了握手，表示感谢。 也对，人家剧团如果连这点也想不到，那真的太糊涂了。 想了想，随手从口袋掏出一叠红包，递了过去。 “帮我给每个师傅发一个，感谢他们在大年三十，也放弃休息，过来给村民带来欢乐，辛苦大家了。” 这些红包，她备了很多个，遇到员工或者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左邻右里晚辈，就随手给一个。 当然红包也分为两种，大的一百块，主要给重要的人。 小孩子闹着玩，给个十块的就非常多了。 “谢谢。”见自己一个简单的讨好，给每个人换来这样的福利，那个男人大喜过望。 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眼力肯定不差。 如果是普通人发的，他肯定不至于这么兴奋。 眼前这个女人穿得很低调，却明显不是普通人，想来不会小气。 谢秀文不在意的摆摆手，让他不用客气。 男人拿了红包，欢天喜地地回到化妆室，先打开一个看了看，见是一百块，更加激动。 于是找到团长，把事情一说，让他发给大家。 他比较会做人，知道这种好事交给上级去做比较好，没必要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团长听了，果然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去分红包了。 没过一会，整个剧团就欢呼声一片。 这时候他们唱一天戏，也不过分到十块钱，几个重要的角色，能分到十五。 也就是说，过年在这里唱三天，每人最多能赚三四十块钱。 现在一个红包就是它的两三倍，难怪大家会惊喜不已。 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只能说明雇主家真的有钱。 有人因此好奇，从里面探出头来，想看看给钱的是哪一位大人物？ “别打扰人家。”团长瞪了大家一眼。“戏马上要开始了，大家好好唱，说不定人家还有别的赏赐呢！” 因为收入少，这时候大多数戏都会增加一场乞讨的情节，由女性演员跪在舞台中央，声俱泪下地唱着生活的艰辛。 虽然大家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不过在春节期间，大多数人手里都有几个钱，总有人舍得丢钱到戏台上。 当然大多是几分的硬币，很少有数额大的纸币，偶然遇到一张十块的，就会让所有人吃惊。 如果没钱，也可以丢糖果之类的上去，反正来者不惧。 见所有人回到岗位，团长这才正了正衣服，到舞台旁边找谢秀文。 “不用客气。”听了来意，谢秀文不在意地笑了笑。“戏唱得很好，我们都很满意，希望以后每年都能来村里唱几天。” 唱几天戏，不过二三千块的事，她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主要是穆建年的面子够，请的是好班子，所以才有这样的效果。 “哈哈，如果能这样，那我们是求之不得。”团长姓张，今年三十八岁，主唱老生，晚上上场比较晚，所以没有急着化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给我。” 他们这样的大剧团其实还算不错，很多县级小剧团，收入更加少。 有的还在人家办白事时，扮道士做道场，几个人就能唱几场戏。 据说这是唱给鬼听的，由道士带着孝子入地狱，把长者的魂魄从地狱救出来。 唱戏的地方也往往在灵堂前，只有很小的几平方米空间，非常辛苦。 然后再次说明，那把木锏既然小朋友喜欢，就送给他了。 谢秀文再次道谢。 “伯伯，你能不能教我怎么用钢鞭？”谢锦程站在谢秀文旁边，抬头一脸期望地问。 自己胡乱挥来挥去，没什么美感，他希望能像戏里的呼延赞那样，打得又漂亮又威武，那以后碰到周星瑜，就可以表演给他看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爱在同龄人面前显摆了。 “我也不会，你得找那个唱戏的叔叔。”张团长尴尬地回答了一句。“要不，我带你去找他，让他在空的时候，好好教你。” 都是很现实的人，能通过小朋友，跟这家人建立联系，肯定有好处。 “程程，那位叔叔还要唱戏，别打扰他了。”谢秀文见儿子又任性了，就有点不高兴。“你在县城不是有位师傅吗？让他教你好了——” 不过儿子练的一直是拳脚功夫，倒没机会练器械。 “他打得没这位叔叔好看。”谢锦程像是认准了那位演员，此时撅着嘴回答道。 谢秀文正要继续劝，看到一个已经化好妆的年轻人从后面走出来，笑容满面地来到他们面前。 “今天来不及了，要不，明天下午唱好戏后，我教你一个小时。”见自己这么被人崇拜，施云龙又得意又开心，走到谢锦程面前，蹲下身子跟他平视。“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教你唱戏——” 反正是小孩子，只有几分钟热度，哄好后就没事了。 过一会有其它好玩的事了，早忘了这个约定。 “那一言为定。”谢锦程伸出小拳头，要跟他对碰。“你不但要教我怎么用它，还要教我唱戏。” 想到以后可以威风凛凛地表演给人看，他就激动得不行。 施云龙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那就麻烦你了。”谢秀文听说儿子愿意学绍剧，倒没有反对。“不过也不好白白让你教他，我每个月给你五百块费用吧！” 在武馆跟人学武术，因为馆主是秦冠麟的好朋友，所以不肯收学费。 她却知道人家赚钱也不容易，所以每个月固定转了五百块过去。 第五十四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学绍剧就算闹着玩，人家也是要需要付出时间的。 以自家现在的条件，没必要省这点钱。 何况她一向赞成儿子在课余时间，尽量多学习各种兴趣爱好。 他以后肯定不会靠绍剧谋生，可是在学戏的过程中，整个人的形体和气质就会发生很大的改观，这是自己天天在身后提醒，也达不到的效果。 所以说多学东西，好处还是很明显的。 除了有助于开阔眼界，接触各种不同层次的人，还能多一些技能傍身。 “这怎么好意思？”听说给这么多钱，施云龙连忙拒绝。“不过是学一些基本的东西，用不了给钱。” 他一个月天天演出，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不过是陪小孩子玩一玩，就给五百块，他哪里敢收？ “没关系。”谢秀文倒不觉得理所当然。“这是你劳动所得，拿得心安理得，不用放在心上。” 就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如果离家太远，倒是个麻烦。 “这个以后再说吧！”施云龙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把话说死。“到时你看值多少，就随意给一点好了。” 周围的人听了都一脸羡慕。 这个施云龙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因为扮演英雄的角色，受到小朋友喜欢，于是认了他这个师傅。 虽然没有正式拜师，有这层关系在，以后遇到事情，就多了个照应。 “嗯。”谢秀文对他的态度非常喜欢，就没有再劝。 一切以儿子的表现为主，如果他愿意认真学点东西，多付出点代价也值得。 万一他玩了两天就腻了，那就没必要强迫他继续学。 只有他真正感兴趣的课外活动，才是最适合他的，她不会勉强儿子去学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 戏很快开始了，谢秀文回到舞台旁边，陪大家一起看戏。 绍剧最大的特点就是唱腔高亢激越，表演粗犷朴实，因为题材多为忠奸争斗、征战杀伐的故事，所以每到紧张处，总会让人看得扼腕长叹，情绪激动。 特别是忠诚蒙冤，或者被人谋害，让人恨不得大吼几声，发泄对主人公遭受不公命运的愤怒。 所以她看着看着，也慢慢融进了角色，觉得绍剧确实很好看。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这种现代戏少了各种花梢的打斗和有趣的表演，就没那么精彩了。 几人偷偷看了大人一眼，见他们只顾着看戏，没有留意他们，就相互打了个手势，悄悄溜下戏台，到外面找人去玩了。 谢秀文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不过没有阻止。 晚上的表演到了晚上九点才结束，大家离开大会堂，往夹岙走去，一路上还意犹未尽地聊着戏中的情节。 “咦？程程他们呢？”谢妈妈这时候才发现孩子们不见了，担心地问女儿。 倒不怕他们出意外，主要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如果没有大人接他们，怎么回家？ “估计已经回去了。”谢秀文对儿子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们不喜欢看现代戏，所以早早就离开了大会堂。” 戏演完了，他们肯定能听到，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 到了四合院门口，看到他们果然已经在那里了。 因为大门锁了，他们进不去，只能在路灯下玩耍。 那根剧团送的木锏，此时拿在周小军手里，他跟程程一样，只会随心所欲地瞎舞。 不过即使这样，他依然玩得很兴奋，连寒冷也忘记了。 看到大人回来，这才停了动作，跟着进屋。 “放烟火啰！”大人刚开了灯，几个孩子就手舞足蹈地大声嚷起来。 原来他们早早回来，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好，今天晚上让你们放个够。”秦冠麟和谢博文进了杂物间，一起把烟火一箱箱抱出来，排在院子里。“别抢，每个人都有机会。” 其它大人们则站在屋檐下，准备一起看热闹。 秦冠麟准备了一根香，点燃了第一个。 呯的一声，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火焰喷出，飞上天后，然后噼里啪啦炸开，仿佛满天星斗，璀璨又艳丽。 看到这样的美景，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大过年的，看看戏，放放烟火，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嘛！ 同一时间，戏班子的人洗了油彩，收拾好道具，留下几个没结婚的小伙子守着，其它人坐上面包车，连夜赶回家。 如果速度快一点的话，十点钟就能到家。 “云龙，遇到这样的好事，你怎么还闷闷不乐？”同车的人见施云龙神情发苦，一付闷闷不乐的模样，关心地问道。 今天能额外得到一百元红包，其实是沾了他的光。 因为他演的呼延赞太传神了，吸引了雇主家的孩子，于是额外得到了打赏。 当然最让人羡慕的是，那个年轻漂亮的老板娘，还打算让儿子拜他为师，有这层关系在，以后的好处还会少吗？ 人家明显不缺钱，随便从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就能让他过上好日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丈母娘病了多年，家里一有收入，就用在她的身上，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施云龙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自己苦一点倒没什么，就是对不起孩子，过年都没给他买新衣服。” 本来这件事夫妻俩早决定好了，他也不会太内疚。 孩子出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跟着大人吃苦，在所难免。 可是看到那个想跟自己学戏的孩子，和儿子差不多年纪，却因为吃的好穿得好，长得粉妆玉琢的模样，他就为儿子感到难过。 当爸的没本事，连累他了。 这一百块钱拿到家，不过是换来几付汤药，想治好病，杯水车薪啊！ “你良心好，丈母娘有病，也像亲妈一样服侍。”同伴同情地附和了一句。“不过有的事不是你心肠好，就能办到的，你尽力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可能是过年了，大家变得感性起来，他也能说出这样安慰人的暖心话。 其实在农村，有多少老人患病后，因为付不起医药费，最后不得不抬回家，趁还有精神吃几顿好的，然后躺在床上等死？ 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难得的。 第五十五章惊喜来得太突然 “我明白，就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施云龙再次扼腕叹息道。“算了，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影响你的心情。” 老婆是家里的独女，还属于晚来得子，岳父去世的早，如果岳母也病逝，那她在世上就没有血亲了。 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才竭尽全力和老婆一起给她治病。 看到周围的同事都聊得兴高彩烈，他强忍心里的烦恼，朝身边的同事笑了笑。 “这才对嘛！”同事见他想明白了，也很有成就感。“生活总会好起来的，想想十年前，那时候饭也吃不饱，现在至少能保证吃饱穿暖。” 人要学会向前看，否则就属于自寻烦恼。 到了县城，大家在剧团的院子里下了车，然后推了自行车，各回各家。 因为唱戏需要，大多数人把家搬到县城了，包括施云龙一家。 他推出笨重的老二八自然车，一手打着电筒，一手小心扶着车把，一路吱嘎吱嘎响着，很快回到家里。 为了省钱，他在老城区一条破巷子里租了两间平房。 因为这边的老房子大多成了危房，原本的住户几乎全搬走了，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守在这里。 考虑到短时间内不会拆迁到这边，也有人用水泥石灰把破房子修补一下，租给农村过来的穷人。 那些实在危险的房子，就只能空着。 “爸。”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屋里传来一个兴奋的呼喊声，然后听到穿上鞋子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刚一打开门，一个男孩子就扑上来，投入施云龙的怀里。 “安安，怎么还没睡？”施云龙一把搂住儿子，脸上早已没有路上时的沉重。“年夜饭和妈妈吃了什么？有吃到鱼和肉吗？” 他们外出唱戏，一般都是雇主提供三餐的。 只是这次给的工钱多，所以他们没有再麻烦主人，选择自己带饭菜去唱戏。 下午离开时，妻子给自己装菜的饭盒里，放了两块红烧肉，一只糟鸡腿，一大块红烧鱼。 虽然这是年夜饭，不过已经是他今年吃到最丰盛的食物了。 “吃了。”施少安懂事地点点头。“妈妈给我夹了不少好吃的，现在肚子好饱。” 说完，摸了摸肚子，并往外鼓出来，似乎想以此来证明给爸爸看。 “嗯，安安真的吃饱了。”施云龙用力点了点头。 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孩子越乖巧，他就越心疼他。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熟，儿子的表现，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回来了。”妻子从隔壁过来，强笑着跟他打招呼。“安安，让你爸坐下来休息，他大年三十还要去工作，很辛苦的。”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因为遭受了太多的挫折，家里容易蒙上一层阴影，这对每个人的心理都会造成影响。 同样的，越是这样的夫妻，承受了更多考验，感情就会变得忠贞不渝。 “没事。”施云龙不在意地回答。“今天碰到了一件大好事，雇主带着儿子来后台看戏，跟我借唱戏用的铁锏玩，为了表示感谢，她给每个人发了个红包。” 说完，把红包拿出来，递给妻子。 “那真是大好事。”施云龙的妻子听后露出了笑容。“听说那个老板家里很有钱穷，应该不会只包一块两块吧！” 以前老公偶然也会带红包回来，一般都是两块五块为主，很少有十块的。 不过看他今天兴奋的神情，估计是十块。 “你自己看。”难得看到妻子笑了，施云龙故意没说出答案，让她自己去揭密。“说不定你会大吃一惊呢！” 说完，用力搂住儿子，在前主人留给他们的破沙发上坐下来。 有家人陪在身边，他感觉所有疲惫，已经全部随风而去了。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施太太也被老公的神秘表情勾起了好奇心，连忙小心揭开封口。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怕弄痛里面的纸币。 等把钱抽出来，看清上面的数定，顿时惊呆了。 “这是最新出的百元大钞？”她捂着嘴巴吃惊地叫起来。 听说去年就开始发行了这样的大钱，只是以她家的条件，还没有机会亲手摸到过。 “没错。”施云龙经常跟着剧团跑，见识自然丰富一些。“别说是你，估计很多人都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这样的大钞吧！” 这时候在效益好的工厂上班，一个月能赚一百来块。 差一点的只有五六十块，一张百元大钞也用不上。 妻子自从岳母得病后，就一直在家照顾，多年没有出去工作了。 所以别说百元大钞，只怕五十块的也没见过吧！ “太好了。”施太太确定老公得了一百块红包，此时抛开钱的问题，开始快速考虑起它的用途。“我正担心儿子今年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现在有了这笔钱，你明天早上就去店里给儿子买一件，咱们穷点没事，不能委屈了孩子——” 晚上母子俩一起吃年夜饭，因为愧对儿子，她一直开心不起来。 还有一直昏睡着的母亲，连年夜饭都没有吃一口，她同样担心病情恶化。 现在好了，除了给儿子买衣服，还可以去买些药回来，至少妈妈的病能控制住。 “行，我明天早上就去给儿子买一件新衣服。”施云龙望着儿子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雇主家的孩子跟儿子差不多，长得像个仙童似的，咱儿子也不比人家差，有机会我带他去剧团见识见识。” 心里忽然有了计划。 自己教人家孩子唱戏，也可以带上儿子啊！ 并不强求两人成为好朋友，却能增长他的见识。 比起人家，儿子很少玩伴，性格太沉闷了，这是他同样担心的。 “嗯。”施太太应了声。“对了，你自己也买一条保暖裤，天天这样进出，下面只有一条薄裤子，会把腿冻坏的。” 虽然唱戏时会热得满头大汗，可是回来的时候，却要一个人在寒风中骑二十分钟的车，长期这样下去，如果病了怎么办？ 家里现在全靠他，没有他出去赚钱，这个家就彻底毁了。 第五十六章大年初一 施少安望了望爸爸，又望了望妈妈，嘴角上扬的角度越来越大。 自从外婆生病后，爸妈总为钱的事发愁，很少看到他们笑得这么开心。 现在两人同时露出笑脸，这让他觉得特别幸福。 或者只有这样，才像真正过年了。 第二天早上，施云龙起床后，先陪老婆孩子吃了汤圆和年糕，然后匆匆出门，上街给儿子买新衣服。 本来这种事大多是老婆在做，这次因为夫妻俩提前定了衣服的款式，加上她还要照顾岳父，所以交给他去做。 年前夫妻俩上街，早给儿子看好了新衣服的样式，只是岳母突然病重，钱全部用在她身上，不得不放弃买衣服的计划。 骑车来到街上，看到两边的店铺都还没开，只有几家早餐店在做生意，这才想起自己来早了。 又不忍空手回去，让儿子看到失望，于是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在台阶上坐下来，等服装店开门营业。 一直到八点多，才听到有人拉起卷帘门的声音。 施云龙连忙站起来，往那边望过去。 运气不错，正是那家以前看好的服装店准备开门，他连忙走过去，准备跟着进去。 “对不起，我们还没开始营业。”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连忙拦住他。“因为昨天提前回家过除夕，店里来不及收拾，所以特意早些过来收拾一下，如果你想买衣服，请再过半个小时过来。” 一般来说，正月前几天是淡季，要买新衣服的人，早就买好了。 这几天会过来的，一般是刚拿了压岁钱的青少年，结伴上街玩，控制不住自己，才会冲动之下，购买衣服。 “对不起，因为年前抽不出空，没有给儿子买新衣服，所以一早出来给他补上。”施云龙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他现在还在家里，就等穿了新衣服去做客，拜托帮个忙，让我先买一件。” 说完，双手合什，连连请求道。 每年正月初一，他会带上妻儿，到父母家汇合。 几个兄弟平时聚少离多，难得凑在一起。 只有每年这个时候，才会照着风俗团聚在一起。 父母过世后，聚会的地点改成大哥家，几个兄弟里，也大哥条件好一点，家里的房子也足够大，能坐下十几个人。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出事情的真相，只好用这样的理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你进来吧！”女孩子被他说的心软，就同意了。“童装在那边，你自己过去挑，我没时间陪你。” 说完，随手关上门，免得路过的人以为他们开门营业了，也进来逛。 “谢谢，谢谢。”施云龙连忙道谢。 因为提前看好了衣服的款式和尺码，正好那边还有挂着，确认没看错后，就匆匆过来付钱。 等拿了衣服出门，他的脸上全是欣喜的笑容。 重新骑上那辆掉了漆的自然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而去。 施少安自然爸爸出门后，就在家里眼巴巴在望着。 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激动地朝窗外望过去。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新衣服的渴望，超出成年人的想象。 施太太在里屋妈妈的床前，望着她腊黄只剩皮包骨的脸，黯然神伤。 今年正月初一，妈妈只是醒过来一小会，喝了点水后，又陷入沉沉的睡眠。 但愿买到药后，她能有所好转。 一会儿还要陪老公和儿子去大哥家吃饭，只能让妈妈一个人在家呆几个小时了。 这是施家每年一次最重要的聚会，她们不能不去。 施云龙停好自行车，进了屋里，把衣服递给开心得已经快要飞起的儿子。 儿子确实比同龄人懂事，就算知道爸妈没有给自己买新衣服，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脸上神情有些落寞。 现在看到他这么快乐，当爸的就算再苦再累，也值了。 施少安脱下身上的旧棉衣，穿上崭新的轻便滑雪衫，只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好看。”施太太从屋里出来，看到儿子换上这件亮黄色棉衣，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心中再多的烦恼，也一下子抛开了，大声夸了一句。 孩子是家里的未来，虽然给不了他最好的，但是他比同龄人懂事，这就够了。 施少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向爸爸说了声谢谢。 他知道这新衣服来之不易，是他辛苦工作换来的。 一会儿去大伯家吃了午饭，他又要去外地唱戏，深夜才能回来，太不容易了。 谢云龙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见时间不早，又提醒妻子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去大哥家。 吃了午饭早早要回来，所以上午早点去，才不至于太失礼。 同一时间，夹岙的谢家。 谢秀文早上起来后，穿上提前准备好的豆绿色大翻领短款羊毛大衣，下面是人字纹黑灰精纺面料直筒裤，配上一双暗红色的中帮皮鞋，大方又有设计感。 “这套衣服比以前的颜色丰富，你早应该这样穿了。”秦冠麟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看到她已穿戴整齐，忍不住夸了一句。 以前阿文的衣服虽然样式还可以，就是颜色太老气了，跟妈妈的风格差不多。 今天总算想通了，虽然依然很素净，至少跟以前比，至少有了变化。 “是吗？”谢秀文不是很走心地反问了一句。 一个人到了不同的年龄，对穿着打扮，就会有不同的要求。 年轻时希望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所以喜欢亮丽的颜色和略显夸张的款式。 随着年龄增大，更追求款式和面料的舒适，只要看起来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就行。 等再大一点，则完全放弃了颜色和款式，一切以不拘束为前提。 前世她已经走到追求舒适的年纪，一旦养成了这个习惯，就很难改变。 重生后她在适应新的身体，经过近两年的调整，终于接受了新的身体和年轻的穿衣风格。 “我也是随口说说。”见她无所谓的样子，秦冠麟只好笑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皮肤还白得像玉，穿什么都好看。” 不是他自夸，认识的这么多女孩子里，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自家老婆的。 “嘴巴真甜。”谢秀文作为女人，永远享受男人的夸奖，走到床前，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起床吧！一会儿客人该上门了。” 第五十七章新年慰问 到了楼下，看到所有长辈全部起来了。 就连周家三个弟弟妹妹，也穿了新衣服，在客厅看电视。 昨晚因为看戏，没赶上春节联欢晚会，现在他们正在看重播， 餐桌的托盘上放了几杯糖水，旁边还有几碗刚煮好的汤圆，等着他们起床后食用。 “新年好。”三个孩子看到谢秀文，一起朝她叫道。 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跟他们的真正关系，只是在她的要求下，一直叫姐姐。 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感觉比较敏锐，谁真心对自己好，谁怀有恶意，大多能分辩出来。 他们总觉得这个姐姐对他们好得出乎意料，时间长了，感情就培养起来了。 “新年好，给，这是压岁钱。”谢秀文笑着回了一句，然后拿出三个红包，依次递过去。 重生后依然能跟他们一起过年，她真的满足了。 “谢谢。”三人接过后，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 早上他们已经拿了好几个红色，爸妈一人给了一个，谢家伯伯和伯母也是一人给一个，就连秦爷爷秦奶奶，也一样给了。 更让他们兴奋的，除了爸妈一人给了五块钱，其它人每个都包了一百块，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土豪。 “把红包放好，别乱花啊！”谢秀文提醒了一句。“有空让爸妈带你们去一趟银行，分别给你们开个户头，把钱存起来，等将来读大学了，就能拿出来用。” 小孩子身上一下子有这么多钱，就怕他们不知轻重，随便拿了去小店买东西。 所谓财不露白，如果被心术不正的人看到，只怕会惹来祸事。 这样说也是想让他们懂得理财的重要性，从小养成良好习惯，倒不是需要他们为未来存钱。 有自己这个姐姐在，就算以后要出国留学，每年费用过百万，她也愿意出钱供他们。 “对，把红包交给妈妈保管，等办好了存折，再带回家里，你们自己找地方藏着。”黄玲早就想这样说了，只是当着秦老的面，有些话依然不敢乱开口。“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你们有这么多钱，把钱抢走了就来不及了。” 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特别是这几天村里唱戏，大量的外村人涌进村里，谁知道有没有偷鸡摸狗的人混在里面？ 钱丢了还是小事，最怕人遇到意外。 “噢。”三人没想到红包还没捂热，就要交给妈妈，虽然有些舍不得，最终还是拿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孩子，还没独生子女的娇惯和任性，不敢违背大人的意愿。 “爸妈给的红包，你们就拿着。”见孩子们这么懂事，黄玲只要走了几个大红包，夫妻俩给的五块钱小红包，还是让他们保管。“还有，别到小店乱买东西，想要什么，跟妈妈说一声。” 自从跟阿文相认，他们一家的命运已经跟她联系在一起。 去年年底开始，两人放下创业的心思，正式帮她工作。 反正以她照应，孩子们的未来肯定不会太差。 作为妈妈，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他们教育好。 如果长大后，三人变成人人讨厌的二流子，那就算阿文记得他们是弟弟妹妹，也未必愿意卖力帮他们。 “这样才乖。”谢妈妈听到了，也夸了一句。 大人们都喜欢懂事的孩子，特别是家里有钱了，对人的品性更加看重。 谢秀文吃过早饭，出了四合院，来到下面的房子。 今天依然有人在值班，看到她过来，连忙站了起来。 “谢小姐，新年快乐。”不等谢秀文开口，他主动上前问好。 “新年快乐。”谢秀文笑着点点头。“值班辛苦了。” 从口袋掏出红包，递了过去。 作为公司老总，今天没打算去员工家里慰问，不过在夹岙工作的那些年轻人，她还是打算过去慰问一下。 “应该的。”小伙子接过红包，不好意思地道了谢。 到了他这个年纪，他已经好多年没拿过压岁钱了，没想到来到虞城工作后，重新拿到了。 当然他知道这跟家里长辈给的性质不一样，所以也没有拒绝。 “好好工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谢秀文既然是来慰问的，自然要嘘寒问暖一番，见他对这里的生活一切满意，这才点点头离开。 出了夹岙，往村里的老家走去。 其它人现在都住在那里，虽然略微拥挤了一些，因为全是年轻小伙子，几个人住一间，有客厅厨房和院子，倒也比普通工厂的集体宿舍要好许多。 到了老家，看到有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其它人则在两边看热闹，笑声说话声响成一片，显然大家住在这里，能自得其乐。 虽然是大年初一，不过他们没有穿新衣服，身上大多是以前穿过的旧军装，洗得干干净净的，让人有种来到部队军营的错觉。 “新年快乐。”见大家精神状态非常好，谢秀文非常欣慰，推门进去后大声问候了一句。“早上吃汤圆了吗？虽然没办法跟家人团圆，不过跟战友们在一起，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团聚了吧！” 据说大多数战士退伍后，觉得地方上的生活，没有部队里纯粹和快乐，对当兵的日子念念不忘，希望有一天能重新聚在一起。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到虞城工作，等于实现了他们的梦想。 “谢小姐新年快乐！”众人齐声回答。“已经吃了汤圆，谢谢关心。” 在部队经常有上级过来视察，对于这种场合，他们实在太熟悉了。 “不用搞得这么正式。”谢秀文被他们的表现逗乐了。“大家在这里生活如果碰到困难，记得跟我说。” 说完，开始发红包。 每递出去一个，对方就站直敬礼，让她再次结这些年轻人产生了敬意。 前世每年春节，他也会去公司给下属发红包，可是没有感受过这种纯粹的感激。 红包发完，跟大家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回到家里，所有人都起床了，几个小子继续在院子里摆弄那根木锏。 倒是小英没去，作为女孩子，她陪在侄女紫雁旁边，和她一起玩布娃娃。 第五十八章今年不请老部下 桌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干净，放了几盘待客用的水果、糕点、茶食和炒货，每一盘都堆得满满的，非常壮观。 就连沙发前的茶几上，也放了一盘水果，一盘糖果，同样堆成小山。 想来妈妈觉得家里不缺这些食物了，所以待客也变得特别大方。 “今年我们在乡下过年，他们能找得到这里吧！”谢秀文在老爷子旁边坐下来，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和冠麟去县城接一接？” 别看他们年年来拜见老爷子，在他们自己的地盘，哪个不是权重一方的大人物？ 让他们千里迢迢赶过来，实在太辛苦了。 “我已经通知他们，今年不要过来了。”老爷子语气平淡地回答。“很多都是要做爷爷奶奶的人了，家里也有客人要招待，没必要为了我，搞得他们不得安宁——” 如果他们真的敬重自己这个老领导，也不用这种方式表现出来。 其实也怕儿子和儿媳妇有自己的朋友要招待，毕竟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圈子和朋友，秦家和谢家，总归要靠他们两人撑起来。 “这样也好。”谢秀文觉得确实没必要兴师动众，从这么远的地方赶过来。“其实可以约个相对宽裕一点的时间和地点，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正月初一，一年只有一天，多少人有活动必须出席？ 为了表示对老领导的尊重，推了那些辛苦跑一趟，她认为不值得。 “我就知道你能理解。”对儿媳妇这番话，老爷子特别支持。“他们每年过来，无非是怕我退下后，心里失落，所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我开心一下。” 一开始他多少也有些类似的问题，或者说害怕不在位置后，慢慢被人遗忘。 后来身体出了大问题，他反而想开了。 命都没了，那些表面风光又有什么用？如果他们会记住自己，就算自己不在了，他们依然会照应儿子。 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身体恢复过来后，他的心理又有了转变。 现在在夹岙住下，过着逍遥悠闲的生活，他才彻底看开了。 人年纪大了，就要学会看淡一切，安心养老才是自己最好的生活方式。 不过自己看开了，他却担心儿子和儿媳妇看不开。 毕竟自己退下来多年，有什么事需要办，都要经过老部下的手才行。 如果担忧他们不来，以后秦家就会失去那些靠山，从而忧心忡忡，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如果他们这样想，那肯定是不了解爸。”谢秀文笑着哄自家公公开心。“或者说他们的心境还没达到那个高度，理解不了爸心里的真实想法，所以才会这样误会。” 这样说当然有些夸张，老爷子是人不是神，退休后照样会产生心理问题，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不同的地方是，有的人心态好，很快调整过来。 有的人则贪恋过去的一切，不管用什么办法，依然有原重的心理障碍。 总的说来，老爷子的心态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表现出抓住过去的一切不放。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秦老被她说得哈哈大笑起来。“真的说起来，人都有各种贪欲，只是有的人掩饰得好，有的人表现得明显罢了。” 说归说，他当然也觉得自己属于最快摆正位置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的心境确实比有些人高明一点。 说话间，电话响起，原来是下面的值班人员，打内线通知他们，说外面有客人来了。 听说来的是谢建根，谢秀文连忙让人请他们上来。 以前两人是同村好友，现在成了得力手下，态度肯定不一样了。 没过一会，看到谢建根抱着孩子，旁边一个差不多年轻的女孩子，提着一只网兜，笑容满面的走进来。 “新年好。”进屋后他大叫一声，又把孩子放下来，指着谢秀文道。“小晨，叫姑姑。” 两家虽然偶有往来，不过谢秀文在家的时间不多，所以儿子并没见过几次。 “姑姑。”谢晨仰着头软软地叫了一声。 小家伙应该比紫雁略大一些，五官长得像妈妈，看起来非常文弱秀气，长大后如果一直这样，倒是妥妥的小鲜肉。 “晨晨新年好。”谢秀文拿出红包递过去，又朝谢建根和姚雪湘打招呼。“你们来了就好，还带什么东西？” 不过这是礼节，她也没多说什么，接过后放在桌上，招呼他们进屋坐下来。 当然免不了替他们介绍屋里的人，包括老爷子夫妻俩。 以前两人一个刚硬，一个清高，普通人看了，总感觉有距离，就有些怵他们。 现在倒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至少从表面上看，跟那些普通的爷爷奶奶没什么不同，一脸慈祥和善。 “怎么他也叫程程？”黄玲疑惑地望了谢秀文一眼。 不会是跟她有什么瓜葛吧？ “是清晨的晨。”姚雪湘解释道。“他是早上出生的，所以取了这个字，后来也想改成真诚的诚，不过他爷爷说那个字太文，不如这个好记，就没有改。” 至于罗成那个成，村里已经有好几个了，自然不会考虑。 “哦。”黄玲这才恍然大悟。 “以后你是小晨晨，我是大程程，快叫我哥哥。”谢锦程早知道了他的名字，只是没有特别关注，今天听了大人的话，才突然反应过来，就过来捏了捏他的脸，一脸得意地叫道。 男孩子都有当哥哥的爱好，只是家里除了堂妹，还没有人叫自己哥哥。 现在多了一个人，他自然不会客气，主动把这层关系定下来。 “哥哥。”谢晨性子软，见谢锦程长得高大，穿得帅气，也愿意叫他。“能不能把那根钢鞭借我玩一下？” 乡下地方不管是谁，都认得这根木锏。 特别是很多戏里，都会用到它。 八贤王的打王金鞭，门神尉迟恭的铁鞭，另一个门神秦琼的锏，还有说岳里的牛皋，用的也是锏。 老人们经常会提起这些人，小孩子听得多了，加上武器外形差不多，就认为用的是同一件兵器。 第五十九章张爱凤需要减肥了 “给你。”为了表现哥哥的豪爽，谢锦程大方地把手里的木锏递过去，又叮嘱了一句。“不过别搞坏了，我们还要玩呢！” 可以这样说，长辈给他买的这么多玩具里，最喜欢的还是这根别人送的木锏。 这跟前世的小朋友得到孙悟空面具和金箍棒一样，似乎自己转眼成了齐天大圣，绝对能兴奋好些日子。 实在是央视播放的电视剧《西游记》太火了，这只神奇的猴子，已经成了所有孩子的偶像。 谢晨接过后开心地直点头。 这鞭是木头做的，份量并不重，他也拿得动。 大人在屋里坐着喝茶，也没有管他们，倒是姚雪湘见儿子能和谢锦程玩在一起，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刚嫁给谢建根时，她从村里爱传闲话的女人嘴里，听说老公以前想娶谢秀文为妻，只是她突然未婚先孕，才绝了心思。 后来在她介绍下，老公也到鹏城打工赚钱，总有人说两人现在肯定在一起，让她很是担心了很长时间。 直到谢秀文回家乡发展，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两人应该不可能。 不是她小看老公，而是眼前这个女人气质非凡，不是他能配得上的。 后来更是嫁给了一个大老板，听说还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村子。 从那时候起，两家的差距越来越远，她彻底相信老公和她是清白的。 直到老公回到家乡，去给她打工，姚雪湘依然觉得这是很好的选择，毕竟两家是同村，又是朋友，只要好好干，不会受到亏待。 一切跟她猜测的一样，老公现在的收入，是在鹏城打工的好几倍，羡慕死了同村的人。 今天两人过来，是想找机会问一问，能不能给自己也安排个工作？ 孩子已经有五岁，可以送幼儿园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由自己亲自照顾。 当然也可以让爷爷奶奶代为照看，她出去赚钱。 周末或者放假，再接过来一起团聚。 对她来说，比起以前夫妻俩远隔千里，现在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过这事不能贸然开口，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当然不可能在老公的食品公司上班，最理想的地点，就是在服装厂。 她高中毕业后学过缝纫和制衣，那样的工作做起来顺手。 老公的高收入刺激了她，如果自己有同样的机会，应该不会差他太多吧！ 还来不及开口谈这件事，看到外面又有人进来。 这次过来的是李晓华和张爱凤，同样抱了儿子过来。 他们都有车子，又是值班人员的战友，而且同在老板手下打工，自然不需要请示就放进来了。 “爱凤，晓华，新年快乐。”谢秀文快步走过去，同时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这个好友在她刚重生时，就一直陪伴在身边，可以说有特殊的感情，跟对待其它人自然不一样。 “新年快乐。”张爱凤也不客气，放手后又小心检查了一遍儿子身上的尿布，免得到时尿到阿文身上，这才跟屋里的人一一打招呼。 她跟谢家的人最熟悉不过了，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大家也是边跟她开玩笑，边递烟端茶，让他们快点坐下来。 “我怎么感觉你又变胖了。”谢秀文在她旁边坐下来，打趣地说了一句。 以前没发现，现在仔细看，她应该比刚生下宝宝时，还重了十来斤。 孕妇因为营养好，容易长胖，这个很容易理解。 生下宝宝后，很难睡个囫囵觉，应该很快瘦下来才对，怎么反而长肉了呢！ “我也不想啊！”张爱凤顿时苦了脸。“这几天拿去年的衣服来穿，发现都穿不了，才确定自己确实变胖了。” 如果只是这样，问题还不大。 可是最近胃口越来越好，加上自己嗜甜如命，只怕以后会一直胖下去。 “可能是晓华回来了的缘故。”谢妈妈笑着打趣。“以前男人不在身边，一切靠自己担着，压力大，就胖不起来。现在很多事不用自己操心，心宽自然体胖。” 女人嘛！其实都这样。 “还真有可能。”张爱凤瞪了老公一眼，似乎在怪他害了自己。 以前就算再苦再累，也会打起精神来撑着。 如果自己不努力，这个家怎么办？ 老公在部队虽然有一份补贴，可是靠那个哪里够生活啊！ 现在好了，夫妻俩都在阿文手下工作，还一起担任了公司高层管理，收入加起来，绝对羡慕死别人。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卸下压力，开始关注起自己的健康。 早上如果不赶时间，也会睡个懒觉。 如果碰到喜欢吃的，就会坐下来多吃一点，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赶时间了。 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后遗症。 “那也是你自己偷懒。”谢秀文不在意地打击她。“想要身材好，必须多动少吃，否则谁也没办法帮你。”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知道用空间的药材，能不能配一些减肥药出来。 前世大家有这样一个观念，所有减肥药其实都是泻药，对身体有明显的伤害。 想要减肥，只能管住嘴迈开腿。 但是空间产的药材不一样，不但能治好病，自然也能有别的作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找到配方，如果用以前的药浴，肯定不可能排出体内的脂肪。 “那我以后不是多了一项任务：像你以前那样，天天去运动？”张爱凤苦着脸，垂头丧气地回答。“问题是我最讨厌运动了，要不以后不开车，天天走路去上班？” 对了，跟阿文给自己配车绝对也有关系。 以前自己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多少也有运动的效果。 现在好了，除了开车，只在公司和家里那么走几下，都不需要走路了。 “那样也行，我把车子收回来，以后你要去远的地方，向办公室申请。”谢秀文见她怪到自己头上，没好气地回答。 屋里众人一起笑起来。 都是自己人，开开玩笑，也没有人当真。 一杯茶刚喝完，外边又有人进来，是丁霞、胡海燕夫妇，以前冯伯伯一家。 几个不是住在一起的人，居然同时到了这边。 第六十章高朋满座 “快进屋坐。”最激动的是谢爸爸和谢妈妈。“正月初一家里没客人？想看戏的话，下午过来就好了。” 倒不是不想他们过来。 在他们看来，早上过来是拜岁，下午来是看戏，性质不一样。 几个年轻人也就罢了，家里有老人照看。 冯大哥和冯大嫂这时候也赶了过来，让他们非常惊喜。 “自家人住在一个村里，哪天吃饭不是一样？”冯金龙现在越来越重视谢世林这个好兄弟，所以正月初一，就早早赶了过来。“你们这里能看戏，又有好吃的，当然要早点过来。” 每年这一天，家里几个兄弟就会轮流作东请客，一起吃顿团圆饭。 以前觉得这样很热闹，也给外人一种他们家很团结的印象，作为村支书，自然很支持。 只是现在想法又不一样了。 想到每次坐在一起，都要听他们说些年年都在重复的废话，就觉得没意思。 倒不是看不起这些亲兄弟，自家也是农民，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人眼皮子实在太浅了，只盯着眼前那么一点利益。 以前自家跟谢家关系好，他们就说自己犯傻，总劝自己少跟他来往。 现在知道他们发达了，又怂恿自己去要好处，甚至想让自己帮侄子们介绍工作，到秦冠麟的公司担任高层管理人员。 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能不能胜任工作？ 真是太天真了。 不想在大年初一，又跟他们起争执，为了求个清静，一家人商量后，决定到这边来做客。 “欢迎你们过来做客，家里人多才热闹，我们是巴不得多来一些客人。”谢妈妈喜欢热闹，此时笑着插嘴。 前几年家里冷冷清清的，除了娘家几个客人，几乎没有其它人上门。 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大年初一，也能高朋满座，就算忙一些，她也甘之如饴。 人多了一直空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最后分成两组打双扣。 这是谢秀文看他们只会打升级和关牌，觉得没意思，说出来的打法。 一开始只有家人在玩，后来张爱凤学会了，很快传到公司，现在所有管理人员都会打了。 个别人不会玩，教一教马上就会来了。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早早出来了，坐在院子里，居然非常暖和。 于是把桌子椅子抬到院子里，这样更宽敞和舒服。 会出现这样的天气，自然是今年春节来得比较晚。 往年阳历一月底就过年了，今天已经阳历二月十五日，比往年晚了大半个月。 村口几棵碗口粗的玉兰花，昨天路过时，已经打开了花苞，春意盎然。 “看来我们来晚了。”院子门口再次传来笑声和说话声。 然后看到戚拥军和陈建平一起走进来，手里各提着一篮水果，看起来有点像初次上门的新女婿，非常郑重。 “你们怎么也来了？不用陪家人吗？”谢秀文见后连忙放下手里的牌，交给弟媳妇帮自己继续打，自己迎了上去。 他们作为已婚人士，肯定不能像单身小伙子一样随意去做客，能在今天上门，非常难得。 何况他们的身份跟其它人不同，纯粹是以同学的身份上门，算是填补了她在这方面的人脉缺陷。 一个普通人，如果跟同学完全不来往，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你们村不是在唱戏吗？我们今天是一举两得，既看了戏，又上门好好吃喝一顿。”戚拥军得意地回答。“我可是一直记得你们的野猪肉和野兔肉，想想都流口水——” 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答应帮哥哥换个工作，他非常感激谢秀文。 只是哥哥不好过来，于是托他上门。 哥哥有他的顾虑，这件事没有定下来之前，不适合提前说出来，免得到时传得风风雨雨，也容易引起岳父岳母不快。 等工作确定后，再好好跟他们商量。 只要岳父岳母真心为自己好，听到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会支持自己的。 戚拥军觉得一个人来女同学家，有些尴尬，于是叫上了陈建平。 而陈建平也在年前见面后，想找机会多跟她接触，自然不会拒绝。 “这是小事，中午一定准备一大盆红烧野猪肉和野兔肉，让你吃个过瘾。”谢秀文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自来熟的态度。“如果还不满意，一会再给你装一罐子回去，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屋里的人一听，都一起笑了。 在农村你装斯文，反而不容易跟人打成一片。 适当粗鲁一点，马上就成了自己人。 “那我可不客气了。”戚拥军把带来的行李放在桌上，跟屋里的人打了招呼，这才大大咧咧地坐下来。 他有自己的小店，现在求到谢秀文的机会不多，所以无欲则刚，态度更随意。 反倒是陈建平一直生活在底层，很少有机会到这样的家庭作客，所以表现得有些拘谨。 不过他有个好处，就是适应能力强，没过一会，就跟其它人打成一片了。 因为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中午一桌肯定坐不下，于是谢爸爸去杂物间把备用的圆桌面抬出来，在客厅旁边另摆了一桌。 怕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谢秀文也去帮忙。 黄玲见了，也洗了手，戴上袖套，主动帮他们洗菜递盘子。 “这次来的都是你的朋友，跟老爷子一起吃饭，会不会不方便？”现在没有外人，谢妈妈小心问女儿。 去年和亲家一起在县城过年，家里来了很多大人物，她到现在依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今年在乡下一起过，老爷子的手下也没来，让他跟这些普通家庭的年轻人坐在一起，会不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没关系。”谢秀文想了想，肯定地回答。“能进四合院的，都是值得真心结交的朋友，他们现在只是我的公婆，难道以后我和朋友吃饭，他们都要回避？” 这样说虽然有些自作主张，不过她了解老爷子的脾气，不会在这种事上计较。 中午吃饭的时候，餐厅那一桌坐的是年纪相对比较大的客人，另一桌都是年轻人。 秦老一如既往地跟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年轻人聊天，一点没有摆大人物的架子。 第六十一章认出老爷子的身份 “你有没有觉得这位老人很面熟？”戚拥军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老人，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又不好乱问，就趁人没注意，在陈建平耳边悄悄问道。 老家这边讲究孝道，家里有年纪大的老人，得到晚辈的尊敬很正常。 只是他们的表现也太夸张了些。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这样，也好理解，问题是谢秀文的家人，都对他恭敬异常，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陈建平的回答让他更意外。“我一进屋，就发现了，只是以为长得跟某个我见过的人像，所以才没有多想。” 因为去东北工作时，经常要见形形色色的人，他又有记别人面孔的习惯，时间长了，就会有一个很大的烦恼，每次看到陌生人，总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有自己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倒也罢了，既然戚拥军也这样认为，那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那就怪了。”戚拥军感觉不可思议。“我们都觉得面熟，又想不起是谁？难道是很久以前见过的人，比如没有教过我们的某个老师？” 又觉得不可能，离开学校才八年，没理由会记不得见过无数次面人。 “不可能。”陈建平一口否定。“看他的样子，明显不是普通人，难道是某个大人物，我们在电视或者报纸上见过？” 想到谢秀文现在的身份，如果只是嫁给一个有钱人，肯定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如果嫁给某个领导的儿子，这件事才说得通。 “应该是这样。”戚拥军觉得这话有理。“回头我们留意一下，如果真的被我们猜中了，那些老同学知道后，不知道会有多后悔？” 那天他们明知道谢秀文今非昔比，依然因妒生恶，中伤和排挤她。 她的性格一向敢爱敢恨，以后想再利用老同学的关系，跟她拉近距离，只怕不可能了。 “你们两人在滴咕什么？来，一起碰一下。”谢秀文拿起杯子，朝两人伸过来。 能在正月初一过来，代表的是一种主动交好的态度，对这样的人，她是多多益善。 人与人的关系都是这样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或许会在以后的相处中，发现双方三观不合，淘汰掉一部分人。 但是只要能留下几个，就是收获。 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中，都需要可以信任的人，充当自己的助力。 吴泽远这样的机关干部，张爱凤这样的得力干将，永远不嫌多。 “干杯。”两人连忙站起来，跟好碰了一下，又仰头喝了一大口。“这酒味道不错，很合适我们这种酒量一般的人。” 除了年纪大有酒瘾的人喝黄酒，其它大多数都在喝一种甜甜的果酒，好喝不说，酒精度数也不高，不用担心喝醉。 考虑到下午还要看戏，所以主人也没有过于殷勤劝酒，让大家随意。 他和陈建平其实都会喝点酒，只是初次上门做客，不宜喝得醉熏熏的，免得给人留下坏印象。 “是我们自己用水果酿的，喝了对身体比较好。”谢秀文今天拿出来的是用桃子酿的清酒，口味比较清淡。“如果觉得不错，就多喝一点。”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两人坐下后，能做到吃喝有节制，她比较欣赏。 一个人想取得成功，就必须克制自己，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懂得适可而止，不会由着性子来。 “放心，我们不会客气的。”听说是自酿的酒，两人都非常感兴趣，又低头喝了一大口，发现没有涩味，于是越发对谢秀文好奇起来。 两人都算见多识广，知道水果可以酿酒，没想到今天有机会真正见识到。 其它人听了也很感兴趣，问起酿造的方法。 谢秀文也没有保留，把经过说了一遍。 并提醒大家，自家酿酒一定要注意容器的卫生，如果有油污未清理干净，酿酒就会失败。 倒不担心大家回家也照做。 现在水果可不便宜，买来新鲜吃都嫌少，还拿来酿酒？ 钱多了用不完啊！ 吃过午饭，一行人到院子里消食，陈建平和戚拥军几个年轻人，则走出四合院，到周围闲逛。 谢秀文和张爱凤几个聊了一会，又出来见两个同学。 “谢秀文，你公公以前是不是当过领导干部？”陈建平今天还是喝多了，这时候说话就有些不受控制。“我和拥军都觉得很面熟，以前肯定在电视或者报纸上见过他。” 如果遇到心态好一点的人，这事很快就会放在一边。 但是有的人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把事情搞清楚，心里就不舒服。 正常情况下，还能管住自己的嘴。 现在喝了酒，说话就随意了。 “你们已经认出来了？”谢秀文诧异地问。 她以为两人认出了老爷子，怕自己介意揭穿身份，所以才故意用这样的态度，想从自己嘴里得到确认。 反正这事早晚会被他们知道，也没必要一直瞒着，就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陈建平得到确切答案，顿时得意一笑。“看来你的运气真是好，嫁了个好老公。” 老公有钱又帅气，公公还是大领导，难怪她的生活，跟所有老同学拉开了差距。 “你这是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本事，有今天全靠老公？”谢秀文笑骂了一句。“我老实告诉你，就算没有他，我依然能混出头来——” 当然这样会延长原始积累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就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一点她必须承认。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她误会了，陈建平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他太出色，远远超过我们和夏春忠——” 说完后又开始后悔。 夏春忠和她的事，当初传得可没那么好听，自己何苦又提到他？ “没事。”见他急成这样，谢秀文笑着摆摆手。“你们其实也不错，只是跟他相比，就差了一点。” 秦冠麟这个人当然有优点，比如长相英俊帅气，待人真诚专一，尊重女性等等。 缺点同样不少，比如性格比较沉闷，不大爱说话。 第六十二章又多了个玩伴 如果换成前世，这样的冰山总裁可能很受花痴少女喜欢。 但是生活在一起，就会少了一些乐趣。 不过以谢秀文的情商，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小毛病，甚至觉得这样才是一个真实的人。 至于夏春忠，本来就是原主留下的问题，现在已经离开了世界，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建平他中午喝多了。”戚拥军见他语无沦次的样子，不得不出面替他圆场。 当然他也看出来了，谢秀文根本没在意陈建平说的这些。 看来这就是差距，他们还在计较以前发生的事，她早已翻过这一页，到了另一个层次。 越是这样，他越是希望像哥哥说的那样，跟她搞好关系。 跟能力强的人交朋友，自己才会跟着强大。 天天跟那些只盯着眼前的老同学在一起，只怕慢慢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 “我也看出来了。”谢秀文笑了笑，没有揭穿他。“既然你们对我的事情感兴趣，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不过有一点，这事不要外传，免得给我招来麻烦。” 于是把秦老以及秦冠麟的身份简单说了一遍，同时提醒他们，能来四合院的全是获得信任的人，否则没资格来这边做客。 别看老爷子已经退休多年，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随随便便和外人接触。 如果遇到别有用心的人怎么办？ 万一发生意外，只怕后果会很严重。 他们会在这里隐居，说到底是对自己的信任。 换个普通的女孩子试试？ “放心，我们绝不说出去。”听说秦老以前在政务院工作，陈建平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嘴里连声保证道。 开玩笑，这样的大人物，能有机会见一面，都是无上荣耀。 今天有机会坐在一间屋里吃饭，绝对是赚到了。 同时也对谢秀文更加刮目相看。 能嫁进这样的家庭，如果没有相应的能力，怎么可能被他们接受？ “你们是我老同学，我当然信任你们。”谢秀文再次叮嘱道。“不过别人就未必了，所以你们嘴巴要严一点，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戚拥军肯定会告诉哥哥，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她希望两人能明白，其它人能不说出去，就尽量不要说，免得给他们带来麻烦。 就在这里候，大会堂那里传来敲头场的声音，几个孩子一听，从院子里冲出来，在程程的带领下，就要往村里冲过去。 “慢点走，别让妹妹摔倒了。”见侄女谢紫雁也跟在后面，不停叫着哥哥，显然是要跟他们一起去，谢秀文只好提醒道。“戏没那么快开始，你看我们都还没出发呢！” 剧团已经知道请客的是谁？如果他们没到，肯定不会开始。 这一点不用提醒，他们也清楚。 几人一听，不好意思地停下脚步。 小英女孩子心细，拉住谢紫雁的手，带着她一起去村里。 谢秀文回到屋里，安排大家一起去看戏。 到了戏台后面，看到儿子已经在那里了，旁边站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 “妈，他是施师傅的儿子施少平，今天过来这边玩。”谢锦程连忙介绍起来。 可能是小时候缺少玩伴，现在只要遇到同龄人，他都会表现得很兴奋。 昨天刚刚说要跟施师傅学戏，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他儿子，这不是自己的师兄弟吗？ “是吗？”谢秀文听了也非常意外。 伸手拿出个红包，递了过去，又好奇地问：”今天正月初一，没有去做客啊！“ 大年初一，应该到爷爷妈妈家团聚才对。 除非家里的长辈已经过世，兄弟姐妹关系又不好，这才会不用走亲戚。 “家里不好玩。”施少平犹豫了一会，才接过红包，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外婆病了不能起床，妈妈要在家里陪她，爸爸说这里热闹，所以带我过来了。” 其实也是妈妈的意思，说大过年的，家里气氛太压抑了，对孩子不好，让爸爸带自己过来。 他不是很明白爸妈为什么这样说？不过能到村里看戏，他也是很高兴的。 谢秀文听后就有些感慨，当父母的都一样，可以自己受委屈，却不愿意孩子受罪。 大年初一，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孩子远离烦心事。 “谢小姐。”施云龙刚才在里面化妆，此时听到儿子的说话声，就过来察看，见是谢秀文在跟他说话，就上前打招呼。 心里对她非常感激，因为她的红包，儿子今天才能穿上新衣服，开开心心跟自己过来。 否则的话，他真不好意思带出来，免得被人瞧不起。 “你一会儿要唱戏，没时间照顾儿子，让他跟我儿子一起去玩吧！”谢秀文体谅地说道。 别看他在台上演着英雄，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现实中却过得并不好，看他儿子的打扮就知道了。 全身上下除了这件新衣服，其它裤子鞋子全是旧的，说明家里情况很糟糕。 不过家里有病人，就算赚再多的钱，也都投入到那个无底洞。 今天带儿子过来，估计也是迫不得已，她能明白他的无奈。 这个年纪的孩子，倒不用担心被人带走拐卖什么的。 不过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子，有熟人带着玩，肯定会很快融入环境。 “那就麻烦你们了。”施云龙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她就主动这样说，连忙向她道谢。 今天带儿子过来，其实就有让他认识谢锦程的意思。 有的事大人不好开口，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没有等级观念，只要玩得来，就可以成为朋友。 他希望儿子能跟谢锦程交朋友，将来万一家里有事，也好有人拉一把。 这些小心思不能对人说，他也不是巧言令色者，没想到对方主动提了出来。 “没关系。”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我还没到，他就跟我家安安成了朋友，说明他们有缘份。” 小孩子嘛！玩得来就好，不用考虑利益关系。 她也希望儿子跟各种各样的认识并交流，这样才有利于明白人与人的不同。 等到成年后，才能正确处理各种关系，也不容易被人蒙骗。 第六十三章意外真的发生了 “妈，那我带着他去玩了！”谢锦程得到妈妈鼓励，更加来了劲。“他说想玩摔炮，我去上店买几包，和大家一起玩。” 可能是练武引起的英雄情结，他现在越来越有当大哥的风范，认下一个小弟后，就急着想表现一番。 “去玩可以，注意安全。”谢秀文叮嘱了一句。“还有，别对着人扔，小心把别人的新衣服炸个洞。” 小孩子玩起来不知轻重，自家不愁衣服穿，就算坏了一件，也是小事。 像施少平这样的家庭，如果衣服破了，那就只能穿旧衣服了。 “妈，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谢锦程像个大人似的下保证。 说完，朝小伙伴一挥手，当先朝楼梯边跑去。 其它几个孩子也习惯了听他指挥，跟着跑过去。 施少平望了望爸爸，见他鼓励地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小孩子很懂事。”谢秀文朝施少平的背影夸了一句。 当然这只是客气一下，这个时代的孩子，家里缺衣少穿，反而更懂事，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只有家里条件不错的人家，因为过于纵容孩子，才养出小霸王。 等再过些年，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而家里的小孩子也大多成了独生子女，这件事就开始颠倒过来。 有权有势的人家，因为只有一个孩子，反而加强培养，变成纨绔的机率在变小。 倒是穷人家的小孩子，开始变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少爷，品性出问题的越来越多。 “是啊！”施云龙叹了口气。“因为家里困难，平时对他疏于照顾，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童年，倒是委屈了孩子。” 每个当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给孩子，如果做不到，就会特别内疚。 现在儿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于谢锦程的接纳，显然很高兴，这就让他非常满意了。 “以后多带孩子出来玩，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新衣服新玩具，还有玩伴。”谢秀文提醒了一句。 她属于那种外冷心热的人，别人打自己的主意，就会特别反感，即使不计后果，也会跟对方撇清关系。 但是对于弱者，又愿意出手帮助。 不过跟施云龙仅仅几面之缘，肯定不会表现得太过份，趁着过年的时机，给孩子一个红包，让他们家的生活稍稍好过一次，倒是没问题。 “好的。”施云龙连忙应道。 想到戏马上开始了，他向谢秀文告个罪，匆匆回化妆室换衣服。 戏开场后，大家安心坐下来看戏。 今天下午唱的是《于谦》，这戏最对老爷子胃口，乐得他一直跟身边的老伴说起明朝的故事。 “又不是只有你知道于谦的历史？”张清芸对历史的了解，不会比老伴差，就不客气地顶了一句。“不管哪朝哪代，靠一个清正官员，来改变整个国家的命运，都是痴心妄想。” 这样说，并不是在否定这位伟大人物的功绩。 只是就事论事，制度建设比个人能力更为重要，这才是一个国家长治久安的根基。 在他看来，过于强调一个人的功绩，其实是不利于国家发展的。 当然这话只能在家里讲，如果换成六七十年代，被人知道她的态度，那后果就会很严重。 “和平时期，当然像你说的，不能靠一个人去改变国家大势。”秦老见老伴这样说，知道她对当初的冤曲，心里多少还有怨言，只能好声好气安慰道。“但是在特殊时期，如果没有一个像于谦这样的人站出来，国家就会出大乱子。” 这才是于谦被人铭记的真正原因。 话刚说完，听到一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看到孙子谢锦程和几个孩子，匆匆往这边跑过来。 “怎么了？”谢秀文最先发现不对，连忙迎上去问道。 小孩子玩炮仗，最怕的是伤到人，其次是不小心点着柴堆，引起火灾。 国家后来为什么禁止在城市里放烟火，主要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 “我们闯祸了。”最先回答的是小英。“刚才我们玩摔炮的时候，没注意有一个老爷爷走过来，他被吓了一跳后，就摔倒了。” 虽然这是意外事件，但是父母从小教育他们要勇敢承认错误。 遇到这样的事，几人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回来报告大人。 “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听说不是有意吓别人，谢秀文心里安心了些。 家里有钱后，教育孩子最大的麻烦，就是怕他们以为有钱就能解决一切，慢慢地不再对普通人有同情心和同理心。 就跟“何不食肉糜”一样？要检讨的和笑话的不是他说出这样的话，而是他的家长，为什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即使身为皇子，没有机会接触平民的生活，也该让他知道，普通人或者说穷人，平时吃什么穿什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自己现在奢靡的生活，又是从何而来？ 否则的话，这种人活在世上，除了享乐，还会什么？ 几人一听，连忙带着谢秀文往村里跑去。 谢妈妈听到了，想上前问原因，却已经追不上了。 谢秀文跟在孩子们身后，快步走了一段路，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已经有村民扶起老人，准备把他送回家里。 走近一看，原来出事的是村里的五保户谢再巧老爷子，今年已经八十多岁，身体一直时好时坏，难怪受到惊吓后倒下。 年前她和谢宝贤，还给村里的这些老人送过粮油鱼肉和慰问金，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谢爷爷怎么样了？”她挤上前去问道。 老人跟她已经没有了亲缘关系，只是照辈份上排，应该跟爷爷同一辈，加上年纪也差不多，所以大家都这样叫。 “情况不是很好。”回答的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我们正在考虑，要不要送到县人民医院？” 会这样犹豫，一方面是钱的问题。 村里这样的老人生病，都得村里拿钱去治，他年纪这么大了，就怕治了没有结果，反而白白花了钱。 另一方面，自然是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在医院度过正月初一，包括谢再巧老爷子本人。 第六十四章送医 “要不，我来想办法吧！”既然是自家孩子惹的祸，谢秀文自然不能装聋作哑。“我把车开过来，送他到县里看看，你们一会儿帮忙抬上车——” 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等待，万一延误了救治时期，直接离开了人士，她一辈子都会内疚。 又让儿子去戏台那边叫上老公，如果一会儿自己要给他治病，身边需要有人当帮手。 有旁人在身边肯定不合适，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秦冠麟就不一样，他对自己的事了解得比较多，就算再神奇，应该也能接受。 见儿子听后跑了，她也匆匆跑回夹岙，开了自己那辆车。 等开到原来的地方，秦冠麟也在那边等着了。 于是打开车门，让人小心把老爷爷抬到后面的座位上。 她趁机观察了一下，发现只是暂时昏迷，呼吸和脉搏都还算正常，就松了一口气。 关上车门，让秦冠麟上了副驾驶室，匆匆开出村子。 村里人见了，纷纷在背后夸谢秀文仁义。 多少人有了钱后，变得目中无人，没想到她遇到这样的麻烦事，居然愿意主动出面处理。 他们没有看到老人摔倒的过程，自然也不知道肇事者是谁？ 只以为他年纪大了，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晕了过去。 老人一个人出门，风险很大，会出这样的事很正常。 村里只有谢秀文家有轿车，由她送病人去医院，确实最合适不过。 “阿文，这是怎么情况？”秦冠麟在半路上惊奇地问。 虽然知道老婆心地善良，别人遇到困难，经常会伸手相助。 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一，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她拉上自己去县人民医院，有些不合适吧！ 如果只是送人去医院，那些退伍军人里，有不少有驾驶证，让他们跑一趟就行了。 “还不是几个孩子调皮，吓到了老人？”谢秀文无奈地回答。“早跟他们说要注意安全，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熊孩子惹祸，大人背锅，这是没办法的事。 总不能装疯卖傻，当作不关她们的事，任老人一个人在家等死？ 她做不来这种昧良心的事。 何况对孩子的教育也不利，他们今天看到妈妈这样处理事情，以后就会有样学样，那品性就坏了。 “哦。”秦冠麟意外地应了声。“那我给俞浩胜打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医院的主治医生，他姑姑是卫生局副局长，应该在人民医院有熟人，等我们把人送到，那边应该也作好准备了。” 他怕大年初一医院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影响老人的抢救，从而出现伤病不治的意外。 从内心里讲，他也认为老人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和阿文都有义务把他治好。 所以这件事必须高度重视，越早治疗，就越安全。 “行。”谢秀文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就怕他今天在做客，未必方便接电话。” 虽然俞家在虞城算不上大家族，俞爸爸也不过是一局之长，级别上只是科级干部，他的姑姑只是副科，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家里有一个在建设局当一把手的领导，已经算得上光宗耀祖了。 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兄弟姐妹肯定会聚拢来，他们作为主人，只怕会忙着招待客人，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打扰他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没事。”秦冠麟不在意地回答。“这种事情又不要他亲自出面，不过打个电话的事，很快就解决了。” 虽然父亲的级别有很大差距，但是从本质上讲，大家其实拥有同样的身份，那就是官二代。 不搞特权，不仗势欺人，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这种小事上，让人行个方便，真的算不了什么。 说完拿出大哥大给俞浩胜家里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边接电话的是俞浩胜的表妹陈华燕，听说是秦冠麟找表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人叫来了。 上次因为大嫂黄泽芬的家事，公公张江平在他面前闹了个没脸，差点惹出大祸。 好在后来双方各退了一步，事情才没有变得不可收拾。 站在陈华燕的立场，秦家这样做，等于打了家里所有人的脸，心里不痛快难免。 只是表哥俞浩胜跟秦冠麟却是好兄弟，他们一家也离不开秦家的支持，所以她经常会矛盾，到底应该站在娘家的立场，放弃心里的不快，跟秦冠麟化敌为友？ 还是找机会为老公以及公公出口气，趁他有麻烦的时候，设计一个套让他钻。 不过想归想，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这样做。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平时想得多，却很少敢真正实施。 俞浩胜自然不知道表妹会有这样的心思，听了秦冠麟的求助后，一口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后，马上找到姑姑俞君琳，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听说是秦冠麟找自家帮忙，俞君琳不敢怠慢，连忙用家里的座机给医院那边打了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等病人到了，马上处理。 谢秀文把车开进人民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一起把人从车里抬出来，然后送上专用的推车，急匆匆进了手术室检查。 她会把这件事交给医院，是因为确信谢爷爷现在的情况，医院能很好解决。 如果非必要，她不会胡乱用空间的灵液给人治病，免得带来麻烦。 “一会儿谁留下照顾病人？”秦冠麟和谢秀文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凳，有些发愁地问。 倒不是厌烦这样的事，主要是他觉得没必要两人亲自守在这里。 “要不我们出钱，让村里派人过来照顾？”谢秀文想了想，提了个建议。 只要钱到位，想来村里不少人愿意赚这个轻松钱。 “我觉得可以。”秦冠麟一听，觉得主意不错，就轻松下来。“就是现在村里人都在看戏，只怕联系不上他们。” “这个简单。”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我们先在医院留些钱，然后让这边的护士暂时照看一下，回去跟村支书商量一下，他肯定知道哪些人愿意赚这个钱——” 第六十五章建养老院计划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虽然谢爷爷是五保户，村里肯定还有跟他沾亲的晚辈，如果自己愿意给钱，就算今天是正月初一，一样愿意来照顾。 所以两人根本没必要在这里等着。 “那我们等医生出来，先留下一笔钱，然后就回去。”秦冠麟见谢秀文有了决定，顿时开心起来。 他的出生毕竟不一般，这种事上没有谢秀文想得周到。 何况要他照顾一个陌生的老人，也有难度。 但是让阿文一个女孩子，去给他洗脸换衣服这种事，同样无法接受。 两人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医生就出来了。 “大夫，病人怎么样？”谢秀文急忙迎上去问道。 心里大致有了答案，只是不如人家专业，所以得听听医生怎么说？ “就是一些外伤，问题不大。”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今天被临时叫来救场，心里其实不怎么高兴，不过医者父母心，病人这个年纪了，在正月初一被送来医院，他的不快很快就消退了。“至于昏迷的原因，是他长期营养不良，造成身体虚弱，给他挂一瓶葡萄糖，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说完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虽然穿得低调，不过一身打扮价值不菲，就有些看不顺眼。 想到这两人能让院子亲自叫自己，想来身份不一般，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太好了。”听说是营养不良，谢秀文彻底松了一口气。“那他现在这种情况，还需要住院治疗吗？” 如果一会儿挂好葡萄糖，就能直接回家，那就省事多了。 也免了让人来照顾的烦恼。 “病人这个年纪了，肯定得留院观察一下。”见谢秀文高兴的样子，医生又不舒服了。“你们是他的什么人？这种时候怎么还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如果是真正的亲人，就算自己要他回去，也该求着留院观察才对。 只有那此没有良心的晚辈，不顾老人死活，才会嫌麻烦，要直接接回家。 “老人家是村里的五保户，今天突然发生意外，村里只有我们有车子，所以由我们把他送过来。”谢秀文解释道。 她现在可以肯定，老人晕倒，主要原因是身体虚弱，出门走了几步，就体力不支晕倒。 至于儿子说的放炮仗，估计也是诱因之一，不过不是主要原因。 “原来如此。”听说两人是做好事，才把人送过来，医生的脸色顿时和缓下来。“这样吧！今天在医院观察一天，如果没大问题，明天就出院。” 说完，写了病历，让两人去付钱。 “好的。”谢秀文点点头。“医院今天有护士值班吧！能不能请她暂时照顾一会，我们交了钱后，回村一趟，找老人的家人过来照看，毕竟我们没那么方便。” 医生点头说好，让两人快点去安排。 谢秀文和秦冠麟去交了住院费，这才匆匆开车回村里。 两人猜测村支书一家也去看戏了，于是先回到大会堂，准备跟爸妈打声招呼，免得他们担心。 见儿子老老实实坐在旁边，脸上有担忧之色，知道他害怕自己闯了祸，就过去安慰了几句。 既然他已经知道错了，就没必要再指责他，免得留下心理阴影。 “刚才出了什么事？”谢妈妈神色紧张地问。 从程程的表现可以看出，刚才肯定出了事，只是怕惊到老爷子夫妇俩，她强忍着没有问。 反正女儿女婿已经去处理，不管结果如何，都得等她们回来才知道答案。 “没事。”谢秀文让妈妈放心。“五保户谢再巧爷爷突然晕倒，我开车送他们去人民医院看病，刚才怕延误救治，来不及跟你们说——” 说完又把来意解释了一下。 “找人去医院陪护，这怕是不好找？”谢妈妈听后皱了皱眉。“再巧伯村里只有一个侄子，他家条件不怎么好，所以也很难帮到他伯伯。” 这事还得由村干部出面解决，自家跟他无亲无故，不能替人家拿主意。 “我想出点钱，私下交给村支书谢宝贤，让他去找再巧爷爷的晚辈，或者花钱在村里请个人。”谢秀文说了自己的打算。“不过像你说的，还得交村干部出面处理，我们没必要过多参与。 原本打算趁演戏的空档，在舞台上叫一下谢宝贤。 考虑到下午的戏快演完了，就坐下来边看戏边等待。 大概十几分钟后，整场戏结束，大家纷纷离开大会堂。 谢秀文站在上面往下看，没发现谢宝贤，只好去他家里找人。 来到了他家门口，看到他们一家人刚开门进屋，连忙上去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谢宝贤见是谢秀文，顿时堆起笑脸，“今天你家来了这么多客人，怎么还有空过来找我？” 跟她接触越多，就越佩服她的能力。 如果不是她对当村干部不感兴趣，自己这个位置应该让给她才对。 “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谢秀文开门见山，把谢再巧爷爷的事说了一遍，又提出晚上陪宿照料的事。 对谢宝贤的能力，她其实有些担心，感觉她不如原来的书记有魄力。 当然优点也有，就是没有那么多私心和算计，这也是他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主要原因。 “这倒是个不好解决的麻烦。”谢宝贤没想到会在今天遇到这样的问题，就有些头疼。“让他侄子去照顾，只怕不会答应。” 在农村，老人年纪大了，亲生儿子尚且会嫌弃，何况侄子？ 要他在大过年的，去照顾伯伯，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肯定会这样。”谢秀文见他也这样说，知道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这样好了，我拿钱给你，然后由你去找他，就说村里出钱，让他去医院照顾老人。” 照顾长辈，还要出钱，这也是人性的悲哀。 “这怎么行？”谢宝贤连忙摆手。“如果这样，那以后五保户或者老人住院，家里的晚辈不肯照顾，是不是都得村里出钱？” 如果这成了惯例，那后果会很严重。 村里可负不起这件责任。 “那怎么办？”谢秀文听了顿时一阵头大。“难道专门办一个敬老院，并请几个工作人员，以后专门由她们负责？” 第六十六章商量 给晚辈付工资，请他们照顾长辈的办法行不通，那只能成立专职人员了。 而请专职人员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敬老院。 “办敬老院当然好，可是村里哪里有钱？”谢宝贤没想到谢秀文会这样说，再次推却道。 现在估计只有最富裕的城镇，或者县里，才有这个能力。 村里办一个敬老院，光每个月开销就得好几千，村里一年才多少收入？ “如果村里愿意出面管理，钱我来出。”谢秀文见他不停反对，就有些急了。“我的要求不高，收拾几间房子，给老人们居住，再弄间娱乐室，买台电视机和录像机，给他们解闷，另外雇几个人做饭和照顾老人，再请个医生，就差不多了。” 这倒不是她一时心血来潮，其实赚到钱后，她就想为村里做点实事。 现在谢再巧爷爷需要人照顾，却没有人愿意出面，她只能提前把这个计划拿出来了。 “如果这样，那就没问题了。”见谢秀文愿意出钱，谢宝贤惊喜之余，又有些惭愧。“房子村里有现成的，以前集体时期的仓库，还有十来间，可以腾出来用，就是得好好收拾一下。” 这个问题不大，到时找泥水匠用水泥石灰重新粉刷一遍，屋顶捉一下漏，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这样条件是不是太差了？”村里的旧仓库，几乎是危房了，如果老人住在里面，出事就好心办坏事了，到时自己也有责任。“要不这样，我出五万块钱，把房子拆了，在原地建一栋四合院。” 现在物价比较便宜，五万块钱可以造十几间平房了。 村里现在需要送到敬老院的老人，估计有十来个，到时两人一间，剩下的当食堂和仓库，再留几间给工作人员和医生，就差不多了。 “我看没问题。”听她主动提出拿钱造房子，谢宝贤真的无地自容了。“这样好了，我这边先和村干部商量一下，从村里找几个工作人员，先派一个人去医院照顾病人，回来再来商量细节。” 得先把工作人员定下来，否则马上到了晚上，只怕医院那边会出问题。 “行。”谢秀文见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也不催促他。“那我先回去了，等你们商量好，再来跟我说具体办法。” 为了省事，她宁愿出钱，也不愿意参与村里的管理中。 回到家里，看到爸爸和冯家伯伯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周家爸爸和老爷子在一边下棋，程程和几个孩子站在旁边观看。 意外的是，施云龙的儿子施少平，居然也跟他们在一起。 倒是老同学以及张爱凤他们，都已经回家了。 谢秀文进了屋，众人一起抬头望过来。 “事情怎么样了？”爸爸开口问道。“刚才听你妈说了再巧伯伯住院的事，村里安排好人没有？” 随着女儿的事业越做越大，他在村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现在遇到这样的事，自然而然就关心起来。 不过他也想通了，自己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当村干部。 反正夹岙一年能赚不少钱，他现在对自己的工作也很满意。 “这件事交给村干部去处理了。”谢秀文回答道。“怕没有人愿意去照顾谢爷爷，我已经建议村支书，在村里建一座敬老院，再招几个工作人员，统一由他们去医院照顾老人。” 于是把想法详细说了一遍。 “这个倒也可行。”老爷子难得说了自己的意见。“现在事急从权，先从村里招几个工作人员，让他们轮流照顾病人，确实比你出钱，让老人的侄子去照顾好。” 很多事就这样，你好心未必会有好结果。 等大家习惯了拿钱替人办事，以后只怕没有人愿意孝敬长辈了。 至于建养老院的钱，对自家而言，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如果村里定了章程，必须严格按要求执行。 这一点到时他也会帮忙看着，并让镇里监督一切开支，免得钱出了，到时反而问题一大堆，最终吃力不讨好。 “关于敬老院的事，我看还是交给俞浩胜去处理吧！”秦冠麟在一边提议道。“他年后调到镇上，如果把这项工作，当成他的政绩，肯定会用心去管。” 村里办敬老院，虞城应该还没这样的先例吧！ 如果管理和制度方面，一切都执行到位，孤寡老人们如果能过上好日子，那其它乡村，只怕也会跟着做。 现在周围几个乡镇，家家户户搞种植养殖，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富裕村镇，办个敬老院，应该不成问题。 “让镇里出面管理，确实更合适。”老爷子也不反对这样安排。“不过敬老院的一切帐目，必须公开出来，免得时间长了，有人见有机可乘，就开始往里面伸手。” 所有事情都这样，就算再好的政策，如果缺乏有效的监督，最后总会有人起贪心，然后好事变成了坏事。 只有坚持管好每一分钱，才能保证内部不出问题。 “那到时给村会计提个醒，让他每天把帐做好，月底上交给镇里审核。”谢秀文也补充了一句。 这种集体办的事业，跟办公司完全不同。 公司可以采取考核等办法，对每个人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进行评估，然后提拔或辞退。 敬老院虽然自己出钱，却是公益性的集体项目，目的是让老人们过上祥和安逸的晚年生活，不是为了赚钱。 如果可以，她宁愿每个月固定出一笔钱，然后什么都不管。 甚至最好不要把消息传到自己耳朵里，免得听到了不舒服，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在一个村子里，这样肯定不可能。 加上今年才是九零年，如果是前世，她干脆直接办一家私人敬老院，管理人员全部由自己分派，那就受控多了。 “别担心，这事没你想象的麻烦。”老爷子多少有些了解这个儿媳妇的性格，知道她最烦这些不受控的事。“村里建起养老院，全村人都会盯着，只要村干部不出问题，基本上可以预防贪腐。” 何况还有乡镇两级干部，以及新调来的俞浩胜，他不是两人的好友吗？让他盯紧点，肯定不会出差错。 第六十七章争抢岗位 村里要办敬老院的事，在谢宝贤私下找人的时候，就很快传了开来。 因为事情紧急，他跟几个村干部简单说了计划后，就开始考虑让哪些人担任工作人员。 到村里的敬老院上班，工作轻松不说，还不用赶路，适合不会骑车的中年男女。 谢秀文给的工资也很诱人，如果能进去，不用天天下地干活，等于成了上班的工人，这样的好事，谁不想要？ 现在把选人的权力交给了村干部，他们肯定优先安排自己的人，至少会瓜分掉大部分职位。 村民会这么激动，原因同样很简单，他们也想要这个机会。 所以刚安排好去医院的工作人员，村里已经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谢秀文一家住在夹岙，跟村里有一段距离，倒没有人把消息传过来。 吃了晚饭后，谢宝贤匆匆赶过来，把商量好的结果告诉谢秀文，并把工作人员的名单交给她看。 至于医生，因为不用天天看病，让村里现成的赤脚医生兼着就行。 他的医术不错，头痛发热这些小毛病都能解决。 真的生了大病，只能送去卫生院或人民医院。 “这些事你们决定就好。”谢秀文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参与这事。“用哪些人，我这边不参与意见，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服务好老人，如果他们的工作出了问题，你们就要承担起管理责任。” 想要好处，她可以给，但是也要把责任扛起来。 老爷子说得对，把管理的事交给村干部安排，自己和乡镇这边只负责结果。 如果做不好，到时就有充分的理由，让他们换更合适的人。 自己参与具体的管理，那就破坏了规则，总不能既当教练又当裁判吧！ “那好，我会跟其它村干部通个气，要求这些人按要求工作。”谢宝贤一时没搞懂谢秀文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她放权给村干部，就有些兴奋。“具体建造敬老院的事，由你们安排，还是村里来做。” 既然打算拆了老房子建新的敬老院，就得安排人造房子，谢秀文出钱的事已经定下来，叫谁来造也得定下来。 今天是正月初一，不可能动工。 这几天把章程定下来，等过了初十，钱到位了，就可以买材料叫人来造房子了。 他现在已经清楚，如果这件事做好了，那他这个村支书，就要出名了。 以前他只是个代课老师，也没什么野心，能担任村干部，就非常满足了。 等承包大岙赚了钱，也见识了乡里那些人，想法就变多了。 如果能因此得到提拔，到乡里工作，那自己以后未必不能当个县局级领导干干。 “房子还是找专业的人来盖吧！”担心村里随便应付，谢秀文觉得敬老院最好让正规的建筑队来造比较好，这样才能保证舒适和安全，以及实用性。“我来联系给我家建四合院的那些师傅，让他们到村里看一下现场的，把敬老院的图纸画好，再来造房子。” 村里造房子，一般都是建筒子楼，包括去年年底新造房子的村民。 这些房子住起来没那么方便，谢秀文认为理想的房子，最好是带阳台和卫生间的，冬天可以晒太阳，夏天洗澡也方便。 至于具体如何优化空间，可以听听专业人士的想法。 “行。”谢宝贤也没有想过一定要把这个权利要过来。“那造房子的事，就等你的消息了，我这边先把工作人员的事安排好，人员到位了，就能同时照顾好村里的孤寡老人。” 站在他的立场，有人出钱做这样的事，他肯定大力支持。 都是同村的乡亲，他也希望他们能安享晚年。 但是要人长期免费照顾不相干的人，肯定有难度。 付工资让人工作，村里人会抢着干。 不过短短一会功夫，消息灵通人士，已经来到他的家里，希望分到一个名额。 他一边应付着，一边来谢秀文这边获得准确消息。 见她没有反对，心里就有数了。 “那我这边先给你一万块钱，你拿到会计那边，用来支付工资和其它费用。”谢秀文听说今天开始，村里所有孤寡老人，就有人照顾起来，也很满意。“你给我写个收条，到时记到帐里。” 照顾老人，肯定要买些吃的用的，否则一切是空话。 没有钱开路，什么事都没法做。 对她来说，除了必要的开支，如果这些钱都能花在老人身上，那就一切都值了。 说完，去楼了拿了钱下来。 谢宝贤接过钱，又写了收条，然后匆匆离开。 “这样处理，我看还是不大妥当。”谢秀文回到客厅，和秦冠麟商量道。“必须在村里找个人出来，作为我们的代理人，由他来跟村里联系和交接，否则经常来找我们，万一有什么疏忽，只怕会成为村民发泄不满的对象。” 敬老院建起来后，不管是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还是哪些人可以进敬老院的事，都会成为大家争执的目的。 没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现协调，矛盾不会少。 “是啊！敬老院必须有一个院长，管理一切事务。”秦冠麟同样觉得这件事不能太随意，必须严格按照标准行事。“问问爸妈，村里谁比较有威望，由他来担任院长，想来能镇住某些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村里也一样。 有人真心想为村里做点事，就会有人想混水摸鱼，弄些好处。 自己和阿文不想出了钱，又不得不当这个恶人，那就交给别人好了。 乡镇出面管理敬老院，只能在帐目上做些分析，不可能天天派人守在这里。 所以找到一个有公心，又有能力的人，刻不容缓。 “如果要找这样一个人，那只有担任过村小校长的谢明德老师，才能做到。”谢爸爸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在一边插了一句。 谢老师十年前就退休了，村里大半人都是他的学生，如果他开口，比村支书还管用。 毕竟这些村干部也是他的学生，曾经被他狠狠教训过。 只是他年纪大了，不愿意管事，这些年全力培养几个孙辈，在村里非常低调。 第六十八章给老师拜年 “有这样的人就好。”秦冠麟听后就安了心。“如果因为年纪大了，想把精力放在家里的晚辈身上，懒得管事，那我们帮他解决一些具体的困难，想来愿意出山担任敬老院院长吧！” 其实这个工作真的不会很辛苦，毕竟加上工作人员，也只有十几个人。 只要每天去那边看看，过问一下老人每天的食谱以及健康状况，就可以了。 也不用长时间在里面值班，其实跟以前没多大区别。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镇住某些人，让敬老院的工作，能踏踏实实地开展。 “谢老师以前也教过我。”对于谢明德老师，谢秀文也印象深刻，能力怎么样，小时候其实体会不到，只知道他在学校非常有威望。“如果他愿意出来，那肯定没问题了。” 他家里两个孩子，大儿子据说为了考大学，压力过大，变得精神有问题，一天到晚在村里走来走去，也不打人惹事，只会提着裤子向人要烟。 大儿媳生下两个女儿后，没熬几年，就跟同村一个娶不到老婆的年轻男人偷偷姘居了，现在已经光明正大住在了一起。 两个孙女倒是很聪明，成年后都在外地当代课老师。 小儿子比较精明能干，完全遗传了谢老师的智商，现在在乡里工作，他的妻子是村小老师，据说最大的目标，就是成为公办老师。 同样有两个孩子，大的孙子在读高中，小孙女在读初中，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把两人培养成大学生。 “那明天抽时间跟他谈谈。”秦冠麟觉得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所以主动说了意见。“他不是希望儿媳妇转正吗？我们答应帮他把事情办好，他应该不好意思拒绝了吧！” 总的说来，他和谢秀文都是临时想办一个敬老院，所以一开始没有想到找一个合适的院子。 如果他到位了，后面的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好。”谢秀文觉得这样也是个办法。“因为大儿子的事，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小儿子和小儿媳能把家撑起来，他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民办教师和公办教师，差别真的很大。 如果家里有一个公办老师，户口也从农业户口转为城镇户口，等于有了一个吃公粮的干部，这在九零年，绝对是非常了不得的大事。 最重要的是，母亲是城镇户口，子女也可以跟着迁户口，她家两个孩子，就算没有考上大学，也成了城里人。 这才是现阶段那么多人想调动职务的真正原因。 何况这时候当老师也是个很高尚的职业，大多数师范大学毕业生，离校后也不过是当中学老师。 晚上一家人依然去看戏，这一次谢锦程和几个小家伙就老实多了。 乖乖坐在几个长辈身边，没有到处跑来跑去。 倒是施少平这个第一次过来玩的小朋友，此时也乖巧地坐在儿子旁边，显然把他当成了可以依靠的朋友。 看他小鹿一样的眼神，突然想起重生时，第一次见到儿子的样子。 同样的渴望关爱，只是因为期望越多，失望越多，所以不敢表现出来。 看来施师傅家的情况真的不大好啊！只有长期得不到父母陪伴和关心的孩子，才会变成这样。 又一想，施云龙长期要去外面唱戏赚钱，回来肯定累得不行，想陪唯一的儿子玩闹，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加上家里有病人需要照顾，他的妻子肯定觉得儿子懂事了，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 可惜明天唱完戏后，他不知道又要跟爸爸要去哪个陌生地方了。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吃了早饭后，和秦冠麟一起去拜访谢明德老师。 空手上门肯定不合适，于是带了些适合老人的营养品，主要是麦乳精和奶粉，以及自家工厂产的糕点。 “你们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见到两人，谢老师很惊讶。“今天才正月初二，不用去走亲戚吗？” 嘴里这样说，心里其实明镜似的。 比起其它村里人，他更早猜到了谢秀文嫁的男人不简单。 只是这时候能得到的信息有限，他只能凭村里人的传言，以及谢秀文和秦冠麟的表现，猜到某些真相。 以前觉得这个学生太痴于感情，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将来少不得要吃大亏。 没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她居然在十八岁这样的年纪，未婚先孕，生下一个儿子。 后来的事不用说也能知道结果。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事，几乎异口同声说她不检点，连她的父母也受了牵连，在村里抬不起头。 他暗里阻止过周围的人，让他们别给人家小姑娘压力，毕竟事已至此，指责毫无用处，只会增加人家的负罪感。 万一想不开，那就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所以这件事在村里慢慢淡下来，他可以说出了大力，只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他看来，谢秀文以及他的父亲，都是自己的学生，举手之劳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有事需要请教老师，所以厚着脸皮过来了。”谢秀文不自然地笑了笑，把礼物放在桌上。 说起来这两年没有来看望老师，确实是她不对。 加上她隐约听说，老师这些年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才让自己的事，没有往村外扩散。 所以村里除了谢建根这个朋友，她最应该感谢的，其实是眼前的老师。 见师母泡茶端出来，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谢师母同样是一个带有书卷气的女人，尽管已经不再年轻了，但是眼神依然清澈，看人时总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着极强的亲和力。 “别听你老师胡说，年轻人志在四方，就应该到外面建立自己的事业。”谢师母语气和善地回音道：“你们在县城办了公司，解决了不少人的上班问题，就是为国家做贡献。” 又把桌上的果盘朝两人移近些，让他们随便取用。 昨天家里来了不少老伴的学生，他们带来的糕点和水果，比自家买的好多了，他们舍不得吃掉，就拿出来招待客人。 第六十九章请老师出山 谢秀文当初在村里有多狼狈，现在就有多体面，家里人平时聊天时，也多次提到她。 并认为她能跌倒后爬起来，走到现在这样的位置，未来不可限量。 他们都是熟知历史的，所有伟人都经历过一次次磨难，不屈不挠，甚至多次起起落落，最后才走到人类的巅峰。 一帆风顺中长大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真正成功。 “师母把我捧得太高了。”谢秀文被一个老人这样夸奖，第一次感觉惭愧。“我们也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努力赚钱。倒是今天过来，确实有一件关系到村里老人的大事，想请老师帮忙。” 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干脆直接说明来意。 今天是初二，老师家的晚辈应该全部去做客了，要讨论这件事，也更加方便。 “你说。”听说她们今天过来要谈的事，关系到自己，谢老师收敛了笑容，郑重地问道。 他的消息比其它人灵通，同样听说了村里要建养老院的事。 还知道这钱是谢秀文出的，难道她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自己出面帮他处理？ “村里要建敬老院的事，老师应该知道了吧！”谢秀文身子微微前倾，以示对老师的尊重。“对我们来说，这点钱其实不是问题，就怕钱给了后，村里这些人没有把它用在老人身上，那就事与愿违了。”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她也不强求做到百分百完美。 但是如果请村里的大妈照顾老人，她们大多没什么文化，行事就不容易受制度和法律法规约束。 至于靠个人的道德，更是不靠谱。 只要有一个人动了歪脑筋，其它人肯定会有样学样，最后变得不可收拾。 而村干部大多跟她们粘亲带故，不会严肃处理此事，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 “你这个担心很有道理。”作为活了七十岁的老人，他清楚谢秀文这话在理。“谢宝贤当村支书，虽然比谢良福清正不少，不过缺了些魄力，如果发生你担心的事，他应该很难处理好。” 当初上面让他担任新支书，他就看出了这一点。 只是村里的权力被谢良福那一房霸占多年，现在有能力担任支书的，全在他们那一房。 为了避免换汤不换药，必须撇开他们的人，那只能在矮子里拔将军。 所以选择谢宝贤，也是迫不得已。 “是啊！”谢秀文见他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信心就足了些。“因为我们平时都在县城，村里的事肯定照顾不到，而我的爸妈同样没能力管这事，所以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老师，希望你来担任敬老院院长，震住这些人。” 说完，一脸期待地望向他。 “让我当敬老院院长？”谢明德吃惊地反问。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谢秀文居然有这样的打算，让自己出来替村里做这件事，一时之间愣住了。 倒不是担心自己做不了，而是必须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弊。 一方面家里有一个犯傻的儿子，需要他在家里照看，免得他出去惹事。 另一方面，当敬老院院长，肯定不会让自己白干，他现在每个月都有退休金，有没有必要为了这点钱，参与到这件麻烦事里。 “我们想了想去，也只有老师适合这个职位。”谢秀文语气肯定地答道。 忽然想到老师的儿子的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帮他治好。 对他们老俩口来说，给再多的钱，不如一个健康的儿子。 “我都已经七十岁了，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哪里还有精力管人？”谢明德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是交给村干部吧！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让在乡里工作的儿子监督这事。” 年纪越大，越不愿意踏进这种混水里，免得晚年生活不得安宁。 倒是希望儿子能跟谢秀文一家攀上关系，他在乡里只是一名普通的干事，很难有机会出头。 她的老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如果能稍微提携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爬上乡领导的位置。 “我知道老师在担心什么？”谢秀文想了想，干脆直接拿出好处。“只要老师愿意管这事，我们帮你把丁老师的民办转为公办的事办了，如果她不想在村小教书，也可以安排到镇小甚至县城一小去。” 不拿出实实在在的利益，要这个年纪的老人干这事，确实有些为难他。 丁老师是他的小儿媳丁秋霜，娘家和大舅一个村子，虽然没有亲戚关系，不过小山村人口少，有红白喜事，往往一个村都会叫上，所以也算熟悉。 “真的？”谢老师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惊叫道。 如果小儿媳真的有了编制，那家里的面貌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现在这么重视孙子和小孙女，就是希望家里出一个大学生，从而改变家里的现状。 从古到今，农家子弟想出人头地，唯一的办法，就是金榜题名，最终成为吃皇粮的人。 现在没了科举制度，但是考上大学，得到的结果就差不多。 每个大学生毕业后，都会分配到机关和企事业单位，从而成为国家干部。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出一个大学生，往往会让整个家族都兴旺起来。 两个儿子已经没希望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子孙辈能完成他的梦想，最终走到这一步。 想法是美好的，能不能成功却谁不敢保证。 如果儿媳妇能成为公办教师，那他的孩子就能跟着变换户口，以后到城镇找个工作，至少不用走父辈的老路了。 “请老师放心，只要我们承诺了，肯定能做到。”谢秀文见他激动成这样，倒不好意思起来。“这不是我们挟恩图报，其实老师去管敬老院，对你们也有好处，至少院长的工资，不会比你的退休金少。” 现在老师的退休工资很低，一般不会超过一百块。 谢老师教龄长，也不过一百出头，这点钱想过上好日子，还远远不够。 所以他即使这个年纪了，还得种菜种红薯南瓜弥补不足，谢秀文回家时，好几次看到他挑着草木灰，去地里施肥。 第七十章用教鞭一路打过去 “好，我答应你们。”谢明德听说还有这样的好处，哪里还忍得住，一口答应下来。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包括他这样的老人。 所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就是中国传统父母最好的写照。 谢老师也一样，为了子女的幸福，就算再辛苦的事，他也会接过来干。 何况听谢秀文的意思，这个院长要干的事情并不多，反倒是收入比想像的要高。 如果光是两佬口和小儿子一家，他们的生活其实还不不错。 可惜有大儿子这个拖累，就算他的两个孩子已经工作了，不再需要他出钱供她们读书。 可是女孩子都要结婚办嫁妆，她们的父母帮不上忙，只有他这个当爷爷的，尽量出点力了。 有机会赚钱，就算拼上老命，他也不会错过。 事情说开后，后面说话就更方便了。 谢秀文把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请老师以后留意一下。 至于待遇，谢秀文的意思是每月两百块固定工资，其它看情况再给。 并承诺只是借用他的威望，不会让他特别辛苦。 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监督和引导，防止敬老院的工作，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你放心，既然我接下这份工作，就一定会干好。”谢老师也是要强的人，这时候反倒主动揽过责任。“如果村里谁敢敢乱来，我就拿以前用过的教鞭，一路打过去。” 说完，从墙上拿下一根一米出头的竹棒，放在桌上。 看他的气势，很像是戏里八贤王拿的打王金鞭，谁敢不听话，直接一鞭打死。 这根教鞭是他当老师时，用来威慑学生的武器，其实就用普通的竹子切削而成，大概食指粗细，一端削成圆柱形，尾部呈扁平状，上面钻了个孔，用一根红布条穿过后打结，方便挂在墙上。 因为用了几十年，教鞭已经变成了板栗色，表面更像是多了层包浆，如果谢老师成了名人，这教鞭说不定也会成为重要物品，被人收藏或者展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秀文望了秦冠麟一眼，欣喜地回答。 事情办完，两人想回家，被谢老师死死拖住了。 “大过年的，都带着礼物上门了，怎么能不吃饭就回去？”谢师母也在一边着急地嚷道。 上门不吃饭，就是看不起主人，他们就算知道两人没这个心思，也不允许他们离开。 谢秀文见走不成，只好答应留下来。 中午的饭菜比两人想象的略微差一些，除了自家养的鸡鸭，糟好后切了一碗，还有队里分的鱼，加入香干红烧，剩下的就是家家户户必备的油豆腐烧肉，以及卤猪头肉。 席间两位老人不断夹菜，谢秀文和秦冠麟边推辞边吃下一部分，等中饭结束，感觉都吃过量了。 不忍心拒绝两位老人的好意，他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谢老师开心。 吃过午饭，很快泡茶端过来。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准备早点回家。 外面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扭头望过去，居然是谢老师的那个傻儿子。 他进屋时没有任何表情，大冬天的依然穿着单薄的衣服，却像不怕冷似的，露着肚脐眼，旁苦无人地在屋角蹲下来。 忽然站起来，走到谢老师面前，伸出了手。 谢老师瞪了他一眼，却没有任何效果，只好从抽屉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过去，还帮他点上火。 他的傻儿子熟练地吸了一口，然后从嘴里吐出来，如果不是眼神不对，真的很难相信他是傻子。 有了香烟，他又来到角落蹲下来，神情平和，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高人，怎么看都怪异。 “如果没有这个傻儿子，我这辈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谢老师重新坐下来，对着儿子叹了一口气。“都说儿子是来讨债的，为了他，我错过了多少机会啊！” 可能是中午喝了点酒，他这时候情绪显得格外激动，把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话，也说了出来。 当年他是村小唯一的公办教师，因为教育水平好，上面想把他调去公社小学当校长。 为了照顾傻儿子，他拒绝了。 后来有好友升到教委当领导，想把他调过去，他依然放弃了。 儿子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到城里人多的地方，如果受了刺激，万一伤到人，那就麻烦了。 慢慢地那些关系好的人，都已经离开岗位，现在想为家人谋一点好处，也无能为力。 今天谢秀文上门，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激动之下，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 “老师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见他激动成这样，谢秀文只好安慰道。“如果遇到过不去的坎，就来找我，我们一定帮你想办法解决。” 能看出他对生活的不甘和后悔，可是人生就这样，一旦错过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明德一放松下来，酒意反而更不受控制了。“阿文啊！我教过的这么多学生里，也就你最有出息了，以后老师全靠你撑腰了——” 说完，自顾自地点着头，似乎真的把所有烦恼抛开了，笑容可掬的样子，跟他的年龄形成巨大的反差，让谢秀文突然有些不忍。 以前没留意，现在才知道，个性要强的谢老师，内心居然背负了这么多不为人道的压力。 也对，他这个年纪，就能成为公办老师，在那个年代绝对是天之骄子。 结婚后有了孩子，对未来的生活肯定也有美好的期望。 只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大儿子居然突然成了疯子，对他的打击绝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他喝了酒就这样，你们别理他。”见老伴这么失态，谢师母给他换了杯浓茶，又朝两人抱歉地解释道。 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如果说出来，只会让人看轻你。 只是他已经有了些酒意，现在就算劝他，听怕也听不进去。 “老师是性情中人，所以在村里才会有这样的威望。”谢秀文已经在思考如何帮一帮这个可敬的老人了。“何况他曾经教过我，作为学生，现在有这个能力，也应该回报师恩。” 第七十一章精神病不好治 话刚说话，就看到谢老师仰头靠在椅背上，已经发出了呼噜声。 谢秀文和秦冠麟对望一眼，没想到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谢师母却像早已习惯了这些，到旁边的躺椅上铺好垫子，然后去扶老伴，准备让他在这里睡一会。 可能是扶的次数多了，她小小的个子，居然轻松就把谢老师架起来，一步步往旁边走去。 谢秀文和秦冠麟连忙上前一步，在旁边的搀扶，然后小心让他躺下来。 熟睡后的谢老师，没有了醒着时的精神矍铄模样，嘴角微微下垂，皮肤松弛，还显露出一丝劳苦相。 等谢师母拿来被子，替老伴盖上，两人也向她告别。 谢师母自然没有再挽留，只是让两人有空过来坐。 回到家里，谢秀文向爸妈说起在谢明德老师家的情况，并问起以前的一些事。 “谢老师就是太要强了。”谢爸爸一开口，就曝了个大料。“那时候他家老大的成绩一般，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他却不信邪，天天逼着他复习，最终把他逼疯了。” 他跟谢逸鸣年纪差不多，可以说非常清楚那段往事。 其实从谢老师给两个儿子取的名字，就知道他的期望了。 老大谢逸鸣，他希望儿子能一鸣惊人。 老二谢逸飞，同样希望他一飞冲天。 可惜有的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克服，何况六十年代才招多少大学生，可以说一个公社，也未必能出一两个，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最终他对儿子的严厉教育，换来的却是后悔一生的惨痛教训。 “原来如此。”谢秀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顿时明白谢老师为什么这么痛苦了。“看来这件事会成为他一辈子过不去的坎，难怪他人前笑的再爽朗，依旧会带着一些苦涩。” 换作其它人，如果发现亲手把儿子逼疯了，只怕他自己也会跟着倒下。 他能坚强撑下来，代为养大两个孙女，真的太不容易了。 这也难怪大儿媳跟人跑了，他也没什么表示，从内心上讲，他应该也觉得愧欠她，所以任她另嫁他人。 “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谢爸爸提醒道。“村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自觉地选择隐瞒下来，免得刺激到谢老师。” 毕竟他们这一辈人，都是他的学生，老师家发生这样的事，已经够残酷了，如果一不小心，把老师也刺激得病倒了，那他们于心何忍！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谢秀文连忙保证道。 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真的没必要瞎掺和。 何况谢老师这样做，无非是望子成龙，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考上大学，把家支撑起来。 只是没想到儿子没有自己坚韧，复读几年后，成绩一直没有明显上升，最后受不了压力，精神居然一下子崩溃了。 “唉，谢老师也是可怜人。”谢妈妈在一边叹气道。“原本他家是全村最有名望的人家，不管谁家办红白喜事，都会请他去坐上横头，因为这件事，他大病一场，后来就再也不复当初的气势了。” 那时候她刚嫁过来没多久，亲眼看着他家一点点败落下去。 据说谢老师祖上有不少好东西传下来，为了给儿子治病，他不得不偷偷拿去卖掉。 就连那套雕梁画栋的老房子，也没有保住，除了西边那一排三间两层楼，其它的都卖给了同村的人。 没过多久，一面围墙因为年久失修，一次暴雨后彻底崩塌，让每个路过的人，都能看到里面越来越破败的模样。 “要不，你帮谢老师治一治儿子的疯病？”谢爸爸忽然压低声音，对女儿说道。 倒不是他烂好人，他们这一代人都是谢老师的学生，很多人受过他的恩惠。 因为家里穷，很多人交不起学费，都是他暗中填上的。 否则的话，能小学毕业的人至少会少一半。 小时候不懂事，长大后才明白，有没有文化，是不是文盲，对一个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他总觉得女儿有特殊的本领，所以才会这样提议。 如果老师的儿子病好了，那他肯定不用再内疚，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至少他离开这个世界时，不会死不瞑目。 “精神方面的病，比身体上的病难治多了，我可没有一点把握。”谢秀文点后连忙回答道。“有空我请教一下别人，看有没有办法？” 她猜测瓶子空间的书房里，应该有这方面的药方，只是没有确定之前，还是别答应下来。 “你别给阿文添乱。”见老伴这样信口开河，谢妈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要求女儿去帮人家？ 如果精神病这么容易治，那世上还有治不好的病吗？ “我也是随便说说，如果行就帮一下，不行就算了。”谢爸爸也发现自己这样做，会给女儿带来麻烦，连忙解释了一句。 他也是一时冲动，不会真的逼女儿去做办不到的事。 “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谢秀文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又转头对秦冠麟说道：“接下来我得写个敬老院的管理守则，以及各个岗位的工作要求以及待遇，至于联系建筑公司的事，得交给你了。” 两人分头行动，一个把架构建起来，另一个则找人来造房子。 这件事办好了，就可以跟村干部商量敬老院的权责问题，同时定下具体的执行细则。 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把事情办好，必须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 以后交给谢老师来监督和管理，制订者必须由她们这个出资者来担任。 “好。”秦冠麟依然言简意赅。“这两天我会把事情办妥，先让人过来量址和设计图纸，具体造房子的时间，应该正月底就能进行了。” 这个比较简单，他相信很快就能办好。 到时可以请一个专业的人来这边当监理，防止工程出错，或者村里胡乱指手划脚。 “其实房子格局，可以参考我们这套四合院。”谢秀文想了想，觉得传统的房子风格更适合老人居住。“中间的院子尽量大一点，方便老人活动。至于单独的房间，可以建成小公寓的风格，面积小但必须五脏俱全。” 第七十二章俞家的心思 秦冠麟和谢秀文商量好这些后，就给俞浩胜打电话，没想到他没在房间，电话没人接听。 于是改拨另一个号码，这是他家客厅的电话。 俞浩胜今天早上出门去做客，吃了午饭后就回来了，此时和父亲坐在一起，商量他去镇上后如何开展工作的事，接到秦冠麟的电话，非常意外。 他们已经约好，初五一起聚一聚，没想到他初二还打电话过来。 秦冠麟没有跟他寒暄，开门见山说了村里建敬老院的事，并让他调到镇上工作后，关注一下这件事。 “村里办敬老院？这是大好事啊！”俞浩胜听后心里一喜，羡慕地嚷道。“有钱就是好，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我，还在为如何开展工作麻烦呢！” 春节放假这几天，他一直在头疼到基层工作的事。 倒不是完全没有思路，主要是好友吴泽远搞的项目太成功了，让他这个后来者有了很大的压力。 如果到时跟他差的太远，自己肯定会脸上无光。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像我们在干什么坏事似的！”秦冠麟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再说你们俞家也没有穷到这个地步，不可能连办一家敬老院的钱都没有吧！” 说到底还是不想当这个出头椽子，免得得罪其它家族。 人最怕比较，如果俞家这样做了，肯定会有人去议论其它家族，为什么不拿钱出来，替老百姓办些好事？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被秦冠麟取笑，俞浩胜就有些郁闷。“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在镇里办个同样的敬老院，让那些孤寡老人有人照顾，不至于病倒在家，也没人知道。” 虽然很少有这样的消息传到大众的耳朵里，但是这样的悲惨事，肯定曾经发生过。 作为一名年轻的机关干部，他也有过替老百姓，做些类似实实在在好事的念头，只是想想容易做做难，真到了那一步，往往就退缩了。 这也是他最佩服谢秀文的地方，一个女孩子，敢做敢当，带着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在东溪镇建起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并做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实在太厉害了。 “那就建呗！如果钱不够，咱们一起想办法。”秦冠麟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当然也可以联系县里其它有钱人，只要大家有心，各凑一点，还怕拿出几十万块钱？” 县里或者镇里想建，规模肯定会大得多，十万块钱应该搞不定，至少要增加几倍。 只要真心想办成，又有多少困难？ “那我好好考虑一下。”俞浩胜觉得这话在理，就存了回头跟家里商量后，再做决定。“等初五一起聚会，再跟你具体商量。” 忽然注意到父亲朝他做了个手势，就捂住话筒，朝他看过去。 “你告诉他，去了东溪镇后，你会出面筹集资金，在镇上办一家敬老院。”俞爸爸对儿子优柔寡断有些不满意，硬梆梆地说了一句。“这就是你不如吴泽远的地方，他只要看准一件事，就会马上行动，不像你，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考虑一下。” 国家一直很重视弱势集体的生活，几乎村村都给五保户和烈属建档，逢年过年，还有慰问金，就是希望他们也能感受到政府的关怀。 秦冠麟能想到这一点，儿子应该马上跟进才对。 至于资金的事，反而好办。 以俞家在虞城的关系，可以从上面申请一些资金下来，也可以让本地有钱人凑一些。 只要事情办成了，大家只会记住一直筹谋这件事的人，谁出钱其实不重要了。 刚调到东溪镇这段时间，如果儿子能办成这件事，就算有了个开门红。 “好。”见父亲这么重视这件事，俞浩胜连忙点点头，又把这话向秦冠麟复述了一遍。 “这才对嘛！”秦冠麟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 阿文为什么要自己找他，还不是想给他一些启发？如果他连这一点也想不明白，那以后真的很难干出成绩。 还不如跟自己一样，离开机关，投资一个项目，交给专业的人来管理。 以俞家的关系，赚点钱应该没问题。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俞浩胜答应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挂了电话，秦冠麟又联系当初建四合院的那些人，定下见面的时间，争取早日开工。 同一时间，俞浩胜挂了电话后，神色不自然地回到父亲旁边。 “叫我怎么说你呢！”对于儿子今天的表现，俞爸爸非常失望。“原本我以为你跟其它几个人差不多，现在看来，你反倒是最弱的那个——” 他们那个圈子，当初是以秦冠麟为中心，慢慢形成的。 随着时间过去，吴泽远开始借势上位，短短两年时间，就爬到了高位，超过了自己这个建设局局长。 虽然有他父亲的因素在，但是他的能力和魄力，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穆建年早些年跟父亲唱莲花落，这几年在父亲的帮助下，取得了不凡的成就。 除了在文化领域有不错的人脉，还在宣传这一块，拥有很大的发言权，表面上不显山露水，实际上能量很大。 章斐虽然差一点，只要他在银行领域一直这样干下去，早晚也能爬到支行行长，甚至更高的位置。 而儿子这两年没什么大的起色，如果不是谢秀文和秦冠麟主动提议，并帮忙把他调到东溪镇，只怕他还在原地踏步，从而跟他们拉开距离而不自知。 “没有吧！”俞浩胜有些不服气。“虽然比不上秦冠麟和吴泽远，跟另外两个比，还是有优势的吧！” 秦冠麟有个厉害的父亲，又娶了个无所不能的妻子，以后不管能走到哪一步，都不会让人吃惊。 吴泽远有个当副市长的父亲，同样不用担心未来的发展。 剩下三人都比较弱，谁也别看不起谁！ “你的优势在哪里！”俞爸爸反问道。“穆建年在他的领域可以一呼百应，章斐早晚也能在银行混出头，你呢！如果没有秦冠麟帮你调到镇上，只怕接下来几年，还是老样子吧！” 第七十三章施云龙来访 这几年讲究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和专业化，也就是说，如果想取得成就，升职要趁早，学历越高机会越大。 至于专业化，自然是在某个领域，取得瞩止的成就。 像吴泽远，现在就被贴上了善于发展经济和改革国企的标签，以后只要不犯大错，上级就会重用他。 儿子想成功，真的还有很大的距离。 俞浩胜没想到父亲会问得这么直接，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和秦冠麟私交好，他对穆建年也算爱屋及乌，所以没有对他的混吃等死行为，放在心上。 不过看不起章斐，倒是真的。 当然他不会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否则大家朋友也没得做。 现在被父亲这样一问，他突然发现，自己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至少银行领域，有事找章斐，他能帮人贷款和牵线。 如果想宣传什么产品，或者结识文化圈的人，穆建年也能帮到大忙。 这次秦冠麟和谢秀文，决定在村里唱三天戏，他一个电话，就帮忙联系好了越城绍剧团。 而自己这几年，反而没有人求助，说到底就是自己能力不够，帮不上人家。 “明白了吧！”俞爸爸见儿子脸色变幻不定，知道他在认真分析和反思了，倒感到安慰。“只要你能想清楚这一点，以后尽量多看多听多学，遇到事情不要回避，就能有进步。” 他以前一直教儿子要开拓眼界，遇事勤于思考。 现在看来，他的智商确实不比其它人低，只是很少有实际行动，所以变得眼高手低。 这次能调到东溪镇担任副镇长，或许是个楔机，希望他脚踏实地干出些成绩，也不枉秦冠麟帮助一场。 下午依然有不少亲戚到谢秀文家，特别是两个舅舅和两个姨妈那边，除了几个陪老婆回娘家的表哥，其它人全部到了。 今年的走亲戚计划已经定下来，初三他们在夹岙再呆一天，傍晚一起到舅舅家，初四下午则到两个姨妈家，初五吃了中饭后，再回夹岙。 其实跟往年差别不大，只是以前谢秀文一家先去舅舅家，今年他们先过来罢了。 至于弟弟谢博文一家，自然一早骑上摩托车，去丈母娘家做客了。 现在宋家日子也比较好过，走亲戚就会比以前热闹。 当然他今年要拜访的客人，比往年多了几个。 许少彬家必须去一趟，对这个老领导，他一直尊敬有加，现在成了他师长般的长辈。 还有认识后很快成了好友的曾超群，也不能漏掉。 可能是存在太多相似的地方，两人能变得这么亲近，也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镜。 至于一直帮助他成长的县委办主任黄剑鹏，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傅，他更是每个节日，都会上门拜访，并执弟子之礼。 大过年的，肯定更不能忽略。 至于礼物，大多是夹岙的特产，以及自家食品厂的糕点，这些爸妈早替他准备好了。 倒是黄剑鹏那边，他特地准备了一些奶粉和保健品，是姐姐送给自己的，他舍不得吃，就拿去孝敬师傅了。 下午唱戏结束，大家回到四合院。 施云龙的儿子施少平，依然跟儿子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那个当爸的，怎么这么放心？大过年的，儿子去别人家做客，他也一点都不关心。 虽然说儿子要拜他为师，学一学绍剧，两个孩子等于成了师兄弟。 可是还没有正式开始，谁知道儿子有没有兴趣真正一直学下去？ 想来他也清楚，以儿子的身份，不可能像那些寒门子弟一样，打算靠唱绍剧来谋生。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下来，谢秀文打开院子里的灯，和家人边消食边闲聊。 “谢小姐，有个叫施云龙的人过来找你——”下面值班的人打电话上来。“他说他是唱戏的，过来找儿子，顺便拜访一下你们。” 能到上面做客的，除了有不凡的身份，另外就是老板一家的亲戚。 普通人想上去，肯定不现实。 “让他上来吧！”谢秀文没想到他居然来了，望了一眼在一边跟儿子玩得开心的小家伙，越发怜惜起来。 倒没有想过提醒他照顾好儿子，每个当父母的，谁会不重视孩子？ 特别是到了他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只会更受家长的重视。 只能说生活所迫，才不得不把精力放在其它地方。 “谢小姐。”刚走进院子，施云龙就看到站在面前的谢秀文，他连忙恭谨地叫了一声。 没来这边前，他只猜测谢家有钱，所以想讨好的同时，并没有其它心思。 现在看了这边的布置，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普通有钱人，会在家门口安排人值班？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家人里面有大人物？ “施师傅，进屋里坐吧！”谢秀文语气平淡地点点头，在不清楚他的为人前，她并没有打算对他另眼相看。 特别是唱戏的人，长年累月在各地奔波，可以说见多识广，容易变得油滑和势利。 她只会帮助真正人品可靠的人。 “我还是不进去了。”施云龙朝屋里望了一眼，里面灯水通明，宽大的客厅里高朋满座，让他不禁心生自卑。“这两天因为没时间照顾孩子，他又不懂事，一直跟过来给你们添麻烦，我现在就把他领走。” 如果说过来前他打算摸一摸底，看能不能找机会跟谢秀文攀一攀关系。 后面再以儿子为媒介，找机会多跟她们来往。 他看得出来，谢秀文是个母性很重的女孩子，看儿子可怜，所以才允许他出入。 现在发现谢家远远不是他可以高攀的，他绝了这个心思。 “这是小事。”谢秀文注意地望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神中有畏惧和退缩，猜测他此时已经绝了攀附的心思，倒是因为他能识进退，多了些好感。“进去喝杯茶吧！大过年的上门，总不能过门而不入。” 这就是聪明人和傻瓜的区别。 聪明人发现事情超出自己的估计时，会及时收身而退，绝不留恋。 而傻瓜正相反，发现对方的权势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大，就会变本加厉地讨好和追逐。 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第七十四章第一次学戏 施云龙见她真诚邀请自己，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弯腰跟她进了屋。 客厅坐满了舅舅姨妈两边的亲戚，看到谢秀文带人进来，只是好奇地望了一眼，又自顾自地看电视。 这个外甥女交际很广，各种层次的朋友都有，他们也不好乱打听。 谢秀文带着他来到隔壁东厢房的小客厅，泡了茶端过来。 这边平时主要爸妈在用，有时候大客厅人多，不方便坐在那里，就到这边求个清静。 老爷子俩口子住的西厢房，同样有一个小客厅，供他们单独接待重要亲朋好友用。 本来照爸妈的意思，应该把正房给他们住。 不过被老爷子拒绝了，说他们是客人，住西厢房就可以了。 反正屋子装修得很舒服，不管住哪个方向，其实都很舒服和方便。 “谢谢。”施云龙连忙站起来，双手小心接过来。 屋里奢华的装修，比他见过的所有房子都要漂亮，让他更加确定谢家不简单。 对自己先前的想法，他只能报以苦笑。 如果只是一般的有钱人，讨好一下，也没大问题。 差距太大了，就不是他能动脑筋的，搞不好得罪人，还会连累家人。 “不用客气。”谢秀文在他对面坐下来，又随口问道：“要不要把你儿子叫过来？” 施云龙点点头。 有儿子在一边充当缓冲，也是好事，至少自己不会太紧张了。 施少平这两天跟在谢锦程后面，和他一起全村到处跑，还得了不少摔炮，跟着到处甩，时间长了，心就开始变野。 就连父亲过来，居然也没发现。 直到谢锦程提醒，他才激动地叫了一声，冲进客厅扑进爸爸的怀里。 “你这两天在谢阿姨家乖不乖？”施云龙慈爱地揉了揉儿子的后脑勺，嘴里故作严厉地问道。 倒是对儿子的性格非常了解，想来不会做出讨人嫌的事。 否则谢家可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依然让他来这边。 “我很乖的。”施少平往常很少有机会单独跟父亲在一起，这两天看了谢锦程和爸妈的相处方式，不自觉地受到影响，所以少了往常的胆怯和不安，反而表现得很大胆。“不信你问程程。” 谢锦程和他一起进来，这时候像个小大人似地站在谢阿姨旁边，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施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绍剧？”谢锦程没有注意这些，此时施云龙来了，正好自己也没事，就想让他教自己。 自己胡乱挥舞钢鞭，一点也不威风，他希望能像戏里的呼延赞一样，那样才有英雄气概。 “你想先学什么？”见他一直拿着那根木锏，施云龙作为成年人，自然能猜到他最感兴趣的是什么。“如果是龙虎斗那场戏，我现在就可以简单几个动作——” 真的要演好一个角色，必须下很大的苦功。 只是玩玩，那就简单了。 “好啊！”谢锦程一听，顿时开心。“你马上教我。” 说完，望了妈妈一眼。 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去拉施云龙，要他一起到院子。 屋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最好还是去院子中间的空地上，不会碍手碍脚。 “那我们出去。”施云龙同样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朝自己点点头，就明白她同意了，于是站起来拉起儿子的手，一起往外走。 几人来到院子中间，接过谢锦程手里的道具，照着戏里的表演方式，认真做了几个动作，嘴里还唱着：“听说昏君出了马，我父冤仇报得成，我手执钢鞭拦头打，打死昏君低父命——” 谢秀文走出站在屋檐下，看施云龙表演。 看戏里没注意，这时候才发现，其实演员并不会什么鞭法，只是配以各种动作和亮相，才会感觉花样百出。 所以儿子想靠这个出风头，跟施云龙学这个，就足够了。 如果真的想要学鞭法，只怕得去找真正的武术界人士才行。 谢锦程年纪还小，自然看不出这些，只是觉得钢鞭到了施师傅手里，居然有这么多变化，顿时看得心痒难搔，在旁边认真地学起来。 他的记忆力本来就远远超过别人，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大概。 再示范一遍，就彻底记住了。 只是绍剧不好唱，他无法一下子学会。 “来，你试试。”见他在一边学得有板有眼，施云龙把木锏递给他，让他学一遍。 自己则站在旁边，准备在他出错时，及时纠正过来。 “好。”谢锦程最近一年多，天天被父母和师父夸学东西快，早培养出自信，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胆怯，“不过我只会表演不会唱。” 说完，不等施云龙回答，马上一板一眼表演起来。 等所有动作完成，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施师傅点评。 “你只看了两遍，就全部记住了？”见他所有动作跟自己一模一样，施云龙又惊又喜。“而且动作做得非常到位，不像其它人刚开始学，完全没有那股气势。” 难道真的是虎父无犬子？ 谢小姐这么厉害，她的儿子居然也是天才，能这么快就学会所有动作。 换成别人，就算教半天，也未必做得到这一步。 “我就是记性好。”见他夸自己，谢锦程得意地回答了一句。 这是他是骄傲的地方，以前还不明显，现在不管学什么，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学会。 “谢小姐，你生了个天才儿子啊！”施云龙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扭头对谢秀文说道。 反正每个当父母的，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子女，自己这样做，既陈述了一个事实，又讨好了谢小姐，一举两得。 “这算不上什么！”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一个人能不能成功，靠的是处世能力，如果只是记性好，最多有点小聪明，对以后的帮助不大。” 聪明是好事，不过并不希望儿子靠这个得高分，从而沾沾自喜。 “话虽如此，学东西快，总归比学东西慢来得好。”施云龙却不这样看。“如果我家少平有这样的本事，我肯定做梦也会笑醒，记性这么好，考上大学还有什么难题？” 如果儿子成了大学生，那施家祖坟肯定要冒烟了。 第七十五章果然有人打钱的主意 谢秀文正要回答，听到大会堂那里传来敲头场的声音，就没有再说话。 敲头场是越绍地区特有的文化现象，据说以前剧团在乡村演出，用敲锣打鼓的方式招徕观众。 敲头场分为两种形式，一般用乐器来区分，越剧一般被称为文头场，绍剧被称为武头场。 反正每逢村里唱戏，一听到敲头场的声音，还在家的村民，就会急急忙忙锁门离家，去戏台那边看戏。 特别是小孩子，最是着急，如果大人动作慢一点，就会撒泼打滚催促。 不过在谢秀文看来，敲头场除了吸引观众，应该也有提醒后台唱戏的演员，抓紧时间准备的意思吧！ 施云龙一会儿还要去唱戏，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果然，他一听到锣鼓声，连忙向谢秀文母子告罪，说必须马上去回去了。 当然他今天敢过来，也是因为扮演的角色，不用一开始就上场，有足够的时间化妆和准备。 “程程，如果你还想学，明天我再来教你好不好？”见谢锦程有些不高兴，他心里一动，笑着哄道。 明天同样要唱戏，不过在东溪镇那边演出，过来这边很方便。 因为这边离县城比较远，相对也比较贫穷，来唱戏的机会非常少，所以对东溪镇不是很熟悉。 自从镇上建起一个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当地老百姓只要种出蔬菜瓜果和养出鸡鸭鹅猪，就能卖个好价钱。 相对应的，镇上的经济发展速度也加快了好几倍，可以说远远超过了其它乡镇。 就连他这个平时不关心这些的人，也知道了这些情况，可见这事流传得有多广，至少其它乡镇的农民，都非常羡慕。 当然他们也可以把农副产品送到这边出售，只是路途远了些，如果没有运输车辆，就没那么方便。 “明天？”谢锦程确实有些不高兴，听说明天就可以，又懂事地点点头。“那好吧！你明天再来教我。” 倒不是他对学绍剧，真的有那么痴迷。 主要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开始有了虚荣心，想多学些东西，到同学那边显摆。 以前因为会武术，得到很多小伙伴的崇拜。 时间长了，大家习以为然，就没有刚开始那样惊讶和敬佩了。 如果把绍剧这些招式学全了，肯定又能让小伙伴大吃一惊，重新得到赞叹和尊崇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刚刚还因为学东西快，被施师傅夸得飘飘欲仙，突然结束了，让他有些失落。 “那我们一言为定。”施云龙见他同意了，笑着挥了挥手，匆匆离开四合院。 谢秀文在一边注意到了儿子的情绪变化。 对于他的小心思，自然不会揭穿。 小孩子有点虚荣心，其实很正常，这也是他努力学习的一个动力。 否则的话，小小年纪，不知疲倦地学习，究竟是为了什么？ 晚上因为是最后一场戏，来的人特别多。 等他们一家进去时，大会堂的空地上，已经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好在大家习惯了这样的情况，站在舞台周围的都是成年男女，倒不至于被伤到。 小孩子要么在远处踩在凳子上看，要么到楼上站在父母身边。 谢秀文一家穿过人群，来到舞台后面，像前两天一样坐下来。 今晚唱的是《劈山救母》，主角是沉香，前后分别由两个演员扮演。 刘彦昌和三圣母，只是前面的角色，在真正的戏里角色不算重。 施云龙扮演后面的沉香，所以上场比较晚。 他唱的是武戏，大多演年轻的武将，性格暴躁且武艺高强，在绍剧里是绝对的主角。 当然他最擅长的是猴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里，他扮的是孙悟空。 其实他已经打算好，等谢锦程学了《龙虎斗》里呼延赞的戏，就教他学孙悟空。 这可是门精深的学问，学一辈子也未必敢说自己学好了。 特别是里面的打戏，各种技巧性的动作层出不穷，他也是练了十多年，才刚刚入门。 只要小家伙感兴趣，就可以一直当他的老师，时间长了，跟谢家的关系肯定会亲近起来。 谢秀文和秦冠麟坐在老爷子老俩口的后面，除了看戏，也注意周围的情况。 倒不是她闲不下来，主要是听力太好了，就算没有特意留意，也会受到干扰。 忽然听到有人在议论敬老院的事，她朝舞台下望过去，发现是谢宝贤和村会计站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这钱如果不放在村里，那我们怎么管人？”这是会计的声音。 很明显，知道自己准备拿出十万块钱，建一座敬老院，并雇佣村里人充当工作人员后，有人开始打钱的主意。 在会计看来，如果由村干部来发钱给下面的人，他们就会听从指挥。 否则的话，只怕谢秀文的话，比他们的更好使。 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这么大一笔钱，如果放在你这里，你晚上睡得着觉？”谢宝贤试图说服他。“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存在银行里，需要用的时候，取一部分出来，这样才不容易出问题。” 他现在的总资产，也超过十万了，毕竟大岙一年的产出，实在太大了。 手里有了钱，就不会记挂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财产。 何况他本身对贪污就非常厌恶，这也是他能升到这个位置的关键。 不过会计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不但想把钱抓在手里，还想利用这个机会，抬高自己在村里的威望。 “村里可以买只保险箱，现在每年收到的集体收入，比以前增加了十倍还不止，早晚用得到。”会计还是没死心。“再说这样对你也有好处，谁要用钱，肯定要经过你审批——” 他也没想过独占好处，这样早晚会出事。 把支书也叫上，两人一起合作，就安全多了。 到时想要用钱，就方便许多，只要自己做帐的时候，把多用的钱做平就行。 “让我考虑一下。”谢宝贤显然被他说动了，不再坚持刚才的意见。 见他动了心，会计露出得逞的笑容，不再进一步劝他。 第七十六章有小偷 谢秀文在上面听到后，暗暗冷笑。 这些人果真还是忍不住贪欲，想打这笔钱的主意。 好在自己已经说服了谢老师，以后由他来担任管理工作，并审批敬老院的一切开支，牢牢抓住钱财的使用权。 这样一来，村里的会计除了做帐，无法直接接触到钱，他的如意算盘就无法打响了。 至于这十万块钱，当然存在银行里最安全，这是原则问题，她不会妥协。 如果村里敢横加阻挠，那就绕过他们这些人，直接挂靠在乡里。 让乡里某个领导，兼职成为村敬老院的名誉院子，遥控管理这边。 再替敬老院单独请一个会计，由他来做做帐，并交给乡里存档。 这样一来，等于一切管理事务，不跟村里发生什么联系，由敬老院单独执行。 也就是说，他们以后的一切措施，只要自己这个出资人满意就行了。 会选择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现在的风气就是如此，没办法完全把敬老院私有化。 想明白这一点，她觉得接下来有必要加强跟谢老师的联系。 作为一名退休老教师，他在管人方面肯定有经验，也看得懂人性，不会在大的方面犯错。 只是缺乏管理经验以及会计知识，如果这方面有问题，他只怕也无能为力。 所以等敬老院的运转规范后，还得另招一个人负责这一块。 毕竟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似乎也不怎么好？ 如果受到刺激，病倒了就不好办了。 所以得抓紧时间找到治精神病的药，治好他儿子的病，并改善一下他的身体。 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精力，帮自己把敬老院这块的基础打好。 晚上看戏回家，和秦冠麟一番亲近后，她闭上眼睛装睡。 实际上心里一直在想着敬老院的事，并打算等秦冠麟睡熟，进空间翻看那些医书。 都说赚钱后要回报乡里，谢秀文却一直很清楚，这并没有说的那么容易。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各种品性的人都有，从来不是小时候理解的那样，非黑即白。 有的人遇到弱小时，愿意伸手帮助他人，但是容易被钱蒙蔽双眼，于是一时贪心，害了自己一生。 也有人干了一辈子缺德事，却会在某个时刻，人性回归，伸手帮助某个弱者，最终成为别人生命中的贵人。 自从谢良福下台后，新上任的村干部，基本上都吸取了教训，不敢再滥用职权，损害村民的利益。 她也觉得谢宝贤虽然能力比不上前任，至少品性上没大的问题。 从一点讲，就是明显的进步。 但是下午会计和他的一番话，又让她警惕起来。 从两人最终的态度来看，这个新团队只怕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清廉。 只要一个团队里，有某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拉拢别人，就会慢影响其它人的价值取向。 以前觉得他们没问题，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们动心的利益。 所以想要建立一支能力出众，又愿意为村民服务的村干部队伍，真的需要谢明德老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站出来引导大家，同时制止这种不良风气的产生和蔓延。 否则的话，用不了多久，谢宝贤这支被寄于厚望的新团队，也会被腐蚀得差不多了。 等过了十二点，整个四合院灯光已经熄灭，大家全部陷入梦乡。 只有山脚下的房子里，两个值班的年轻人，身披军大衣，依然精神饱满地坐在那里。 深夜的夹岙，因为没有虫鸣蛙叫，寂静得落针可闻。 除了偶然山风吹过，摇动树枝发生沙沙的声响，以及猫头鹰等夜鸟偶尔发出吓人的鸣叫，让胆小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今晚值班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忽然站起来，神情凝重地问身边的同伴。 两人一个方脸大眼，身材魁梧，另一个瓜子脸单眼皮，高大却精瘦，完全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体型。 但是同样壮实有力量，这跟两人退伍后，天天不间断的锻炼有关。 “有情况？”方脸大汉压低声音郑重地问。 同伴以前是侦察兵，对于外界的风吹草动最是敏锐，他既然这样说，定是发现了什么？ “刚才似乎听到脚步声。”另一个叫韩勇的单眼皮小伙子用手拢住嘴，在同伴耳边轻轻说道。“这么晚来这边，肯定不可能是好事，我怀疑有人想来夹岙偷东西？” 自家老板有钱这件事，村里应该都清楚了。 因为是防范工作做得很到位，倒没有人敢打这边的主意。 记得刚来这边工作的时候，也有村民找理由过来附近探头探脑。 见找不到机会，就死了心。 倒是这三天村里唱戏，来了很多附近的村民，如果有人听说夹岙的情况，想趁机过来捞点好处，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特别是村里人待了几天客，肯定累坏了。 今天戏唱完，大家放松下来，就会睡得特别沉，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在哪个位置？”方脸小伙子激动地问。“一共来了几个人？” 来这边工作时间不短了，还没有立过功，今天如果能抓到几个小毛贼，老板那里就有个交代了。 倒不是谢秀文和秦冠麟对他们有这样的要求，只是他们到了这边后，工资待遇比别人好，工作却很轻松，让他们有种付出低于回报的内疚，心里老想头上干件大事，才不枉老板重用他们。 “有五个人，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东边那个养鸡场。”韩勇侧耳听了听，最后肯定地回答。“能把方向搞得这么清楚，肯定有熟人帮他们带路，我们得小心一点，免得被他们跑了。” 抓小偷不是目的，通过这件事，震慑那些心怀侥幸的人，才是关键。 所以不但得全部抓住，还得捉贼拿赃，等他们全部进来后，一网打尽。 “那我通知其它人。”樊海波觉得同伴的话有理，就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准备叫人。 虽然村里的战友这时候已经睡下了，遇到这样的事，肯定必须全部赶过来。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两人绝不会自持武力，直接就跟他们对上。 第七十七章找药方 谢秀文确定秦冠麟睡着后，悄悄进了卫生间，然后精神一动，已经来到瓶子空间。 里面和外面世界完全不一样，此时依然一付生机勃勃的模样，各种各样的花草、药材和蔬菜瓜果，大多已经达到成熟状态，等着她采摘和收获。 倒是中间的房子，还是老样子。 谢秀文站在书架前，仔细翻找各种古籍。 别看这些孤本大多都是薄薄一册，因为内容晦涩难懂，让人提不起兴趣观看。 如果不是非有必要，她也懒得看这些。 所以即使得到空间这么久了，一书架的古籍，她依然没看完多少本。 今天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勉强自己看下去。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以前真的太不仔细，翻到第三本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药方——养心正气液。 听名字就知道它的主要作用是去邪归正，也就是去掉邪恶，归于正道。 从中医角度来讲，一切精神方面的疾病，都属于心邪，祛除之后，就能恢复正常。 谢秀文又看用到的中药，发现空间都能找到，更加觉得幸运。 看来自己注定要帮谢老师治好傻儿子的病啊！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轻松就找到相关的药方了？ 于是在空间把相应的中药采下来，照着要求处理好，等过两天能使用了，就熬成汤药，送到谢老师家里。 当然这次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傻傻地一次就帮别人治好。 到时把药稀释成十四份，每天喝两份，分一个星期喝完。 这样一来，就算成功了，也不会太夸张。 其实就谢秀文的判断，谢老师的儿子疯的并不厉害，除了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过家庭生活，其它地方，只是表现得不近人情罢了。 如果不是他已经病了十多年，她都会怀疑他是不是装疯卖傻，用这个方式，来逃避父亲的逼迫。 所有参加过高考的人都知道，如果你本身学习不错，就算熬夜苦读，也还能忍受。 就怕你成绩一般，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家里人却天天逼你学习，那真的特别痛苦。 这里面最让人难受的是，当事人心里的内疚。 因为他清楚，家里为你付出了太多太多，你却知道这一切全部得不到回报。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于是出了空间，准备回屋睡觉。 打开卫生间的门，发现卧室灯亮着，她以为秦冠麟醒了，就有些心虚。 朝床上一看，发现人居然不在。 这么晚了？他去哪里？ 难道发现自己不在，去外面找自己了？ 谢秀文急忙打开门出去，发现外面同样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糟了！她暗叹一声，看来今天这一关不好过了。 心里急速寻找对策，用什么理由，才能让秦冠麟相信，自己只是心血来潮，深夜到外面透气。 刚走到院子，看到秦冠麟匆匆从外面进来，见到好后，愣了一下。 “你去哪里了？”谢秀文故作疑惑地问。 这时候绝不能心虚，最好的办法，就是倒要一耙，先问他干什么去了！ “夹岙来了小偷，被值班的人抓住了，打电话通知我，就下去看了看。”可能是这件事让他有些兴奋，他一时居然没有问谢秀文刚才怎么不见了。“一共五个人，四个是外地专门偷鸡摸狗的年轻人，另一个本村人。” 对他而言，一点点财物损失，并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这边住着父亲这样一个退休干部，如果出了事，那后果就严重了。 所以值班室一打电话过来，他就连忙下去了。 离开前看到卫生间亮着灯，还以为妻子上厕所，叫了两声没应，因为急着下去，也没放在心上，就匆匆离开了。 “这个村里人是谁？居然吃里扒外，带着外村人来偷东西？”谢秀文一听，就光火了。“看来得好好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以为这样做，也没有严重后果——” 如果是他本人来偷东西，还不至于这么生气。 她最厌恶这种背叛村里利益的小人，既然被抓住了，就不必对他客气。 “别生气。”见谢秀文气着了，秦冠麟连忙拉着她回屋，免得吵到其它人。“这些人已经被堵了嘴巴，绑起来关在下面的仓库里，明天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好好审问一番，只要有前科，就能关几年。” 回到屋里，这才解释事情的经过。 原来几个小偷到了墙下后，居然拿出五爪钩，甩进来后攀绳进院，被早有准备的保安人员团团围住。 对上身手不凡的保安，他们都兴不起反抗的念头，被一举抓获。 因为这件事不是他们可以做主的，于是顾不得已经到了后半夜，打电话到老板的卧室，请示如何处理。 秦冠麟听后睡意全无，匆匆穿衣下去处理。 “看来值班人员责任心非常强，这么晚了，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及时发现了小偷。”谢秀文听后非常欣慰，准备好好奖励一下他们。“这样吧！所有负责夹岙的工作人员，全部奖励两百元，参与抓人的，则奖励五百元。” 至于这些小偷，老公的处理方法就不错，所以不用担心他们。 “就怕同村的人知道后，不好处理。”秦冠麟有些担心地说道。“大过年的，因为偷东西被关派出所，我怕他的家人会来找你说情——” 抓到小偷的兴奋已经过去，他开始考虑这些具体的问题。 农村这种小偷小摸现象屡禁不绝，跟社会风气也有很大关系。 大多数村民碰到这样的事，要么自认倒霉，要么上门找人家赔偿。 很少会报警处理，除非涉及的财物价值太大，没有人敢隐瞒下来，免得牵连到自己身上。 “没关系。在我这里，这一套没有用，该如何处理，公安说了算。”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难道偷东西还有理了？” 反正自家现在也不需要讨好村民了，就算有人到门口骂街，又能把自家怎么样？ 夹岙这边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如果他们敢闯进来，照样教训回去就是。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夹岙这边不是他们可以动脑筋的，否则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第七十八章态度有问题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床后，听说昨晚有小偷光顾，纷纷向他们问情况。 秦冠麟就把经过再次说了一遍。 “给县里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把人带走，并好好审一审，务必从重从严从快处理。”老爷子听到后，没有像以往那样交给儿子处理，直接做了指示。“这事只有这样大张旗鼓处理，才能避免村里人不知轻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同样在农村生活多年，知道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容易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最大的可能是，小偷的家人上门说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就撒泼打滚，胡搅蛮缠，并在村里造谣生事，影响人的心情。 只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的后果非常严重，怕惹祸上身，才会乖乖接受。 “好。”秦冠麟听后眼前一亮，连忙去打电话了。 他找的人自然是吴泽远，副县长亲自处理这件事，公安局那边肯定会特别重视。 何况他跟书记辛中华关系也特别好，有这两人在上面压着，就算现在是春节假期，当天应该也会有结果。 吃过早饭，村里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县里的警车就开进了村里。 带队的是公安局副局长刘江平，他原本今天要在家招待亲戚，接到吴泽远的电话，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作为吴增琰以前提拔的手下，老领导调到市里后，他的儿子现在成了副县长，自然得紧紧跟上他的脚步。 “刘局长，各位公安同志，辛苦你们了。”谢秀文和秦冠麟已经从吴泽远那里得到消息，提前做好了接待的准备，他们一到夹岙，就马上把他请进四合院。“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再去提犯人。” 老实说，私自把人关在家里，其实是违法行为。 只是这时候大家很少有这样的法制观念，加上深夜也不好报警，所以大家就会睁只眼闭只眼。 “职责所在，算不得辛苦。”刘江平进屋后只敢坐半个屁股，此时谦虚地回答。 又问起具体的情况。 提前得到了吴泽远的暗示，他自然不敢小看眼前两个年轻人。 连吴市长都要讨好的存在，他更加应该保持恭谨的态度。 “就是几个外村的年轻人，勾结一个本村小伙子，翻墙进来偷东西。”谢秀文也没有把事情说得特别严重，相信以刘局长的聪明，肯定知道该如何定性了。“丢东西事小，惊吓到家人才是大问题，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老爷子的身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给他们一个意图不轨的罪名，只怕得把牢底坐穿。 “放心，我们一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刘江平一听就明白了她里的意思。 原本担心案情不好处理，没想到这么轻松，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接下来又聊了几句县里的事，这才站起来告别。 谢秀文知道他们职责所在，也没有挽留，送他们上车后，很快回到屋里。 至于这五个人接下来命运如何，就不用她再关心了。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去舅舅家肯定得延期了，于是决定午饭后再出发。 “你家遭小偷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谢宝贤后知后觉地来到四合院，看到谢秀文时，夸张地问。 他同样承包了大岙，因为面积大，连建围墙也做不到。 只有养猪场和养鸡场这些建筑，才单独围了起来，外人很难进去。 那些果园菜地，根本防不住人，想进去偷摘，其实很容易。 好在他是村支书，多少有些威慑力，所以敢过来偷东西的人，没有想像的多。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跟谢秀文的立场是一致的。 只要敢过来盗窃，就必须狠狠打击，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但是当同村那个小偷的家人找上门来时，他又为难了。 不得已，只得来谢秀文家一趟，听一听她的想法。 以他的性格，自然是想当和事佬，只要她家没遭受大的损失，让他们当面陪礼认个错，把人从公安局领出来，以后吸取教训就行了。 “跟你说干什么？”对于他的来意，谢秀文多少有些猜测。“抓贼是警察的事，你是村支书，难道还能管得到公安？” 再次觉得一个村支书必须有眼力和魄力，谢宝贤离这个距离还很远。 如果把他换掉，村里又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宝贤感受到了谢秀文的冷淡，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 随着双方的接触增多，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和她的差别。 仗着关系还不错，他今天才敢上门。 这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村支书，如果她不给面子，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明白这一点，他的心沉了下去。 今天上门，绝对来错了。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到大岙偷东西，你会觉得这是他们给你们面子，所以必须大力欢迎？”谢秀文再次反问。 能力有问题，她还可以接受。 态度不端正，那就是原则问题，绝不能姑且忍让。 “我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混帐话？”谢宝贤冷汗都要流下来了，“既然他们敢来偷东西，就应该依法处理，绝不姑息，我是村支书，你如果告诉我，就能帮你做好村里的工作。” 他的生存欲还是很强的，这时候早丢了立场，只想顺着她的心思，让她消气。 至于村里人那里怎么交代，到时候再想办法。 “行，那村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谢秀文虽然对他的态度极不满意，认为他处事左右摇摆，缺乏主见。如果他能把小偷的家人安抚好，也算帮了自家的忙，所以态度和缓了一些。 见她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了，谢宝贤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想当好村支书，也没那么容易。 想到自己承包大岙后，年收入也不算少了，既然如此，何必再担任村支书，受村里人的闲气？ 心里就有了辞掉职务，专心赚钱的念头。 反正承包期是十年，就算没有这个职务，也不怕村里反悔。 第七十九章谢宝贤的纠结 因为没有说服谢秀文，谢宝贤回家后，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堂屋里。 “怎么啦？”妻子罗红英走到旁边问道。 刚才卫东他妈带着一罐麦乳精上门，请他们帮忙去夹岙找谢秀文，希望她看在乡亲的份上，跟派出所打声招呼，把儿子放回来。 她觉得老公有这个面子，所以撺掇他收下礼物，午饭前去一趟谢秀文家，把这件事情办好。 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了，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还能怎么样？”谢宝贤没好气地回答。“她不给面子呗！还反问我，说我一个村干部，还管着公安局和派出所？” 在谢秀文面前，他不敢表现出来，到家后就没顾忌了。 “她怎么敢这样说？”罗红英听后就来了气。“你是村支书，虽然管不了公安局和派出所，还管不了她？” 就算她家有钱有势又怎么样？ 县官不如现官，只要他们想在村里生活，就得服从村支书的管。 倒不是她拎不清，以前谢良福当村支书时，谁敢不给面子？ 现在轮到老公坐上这个位置，她可不会考虑他能力够不够，只认为他同样可以在村里作威作福。 “你别乱来。”见原本低调懂事的老婆，现在变成这付样子，谢宝贤懊恼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谢秀文一家不简单，如果要找我的麻烦，只怕我们挡不住——” 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才会在她语气不对时，马上转变立场。 如果她不介意，不一回和事佬肯定没问题。 否则的话，还是别招惹她们为好。 “你胆子也太小了。”罗红英见他这付模样，就有些不以为然。“这一点你还得学一学谢良福，他当初是村支书时，谁敢不听他的话？” 成为支书夫人后，听了太多的奉承话，加上大岙赚钱后，她自认不比谢秀文一家差，所以眼睛开始长到额头上了。 本来她也看不起谢卫东这小子，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不去城里找个工作，也不愿意帮父母种菜赚钱，天天偷鸡摸狗，不是个东西。 等看到卫东他娘拿了一缸麦乳精过来，她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农村穷苦出生的都有同样的毛病，就是赚了钱舍不得花，宁愿存在银行吃利息。 所以就算过年，她也舍不得买麦乳精来喝。 现在能白得一大罐，自然舍不得退回去。 “学他贪污，然后被抓起来？”谢宝贤正憋着一肚子气，听老婆拿他跟自己比，顿时怒了。“你不会希望我倒霉吧！” 看到那罐麦乳精被老婆放在长条桌上，走过去一把拿起，塞到她手里，让她还给谢卫东家。 为了这么一点点好处，就得罪谢秀文，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不行。”罗红英把罐头重重放在桌上，朝谢宝贤瞪眼道。“别人当了村支书，能收到那么多好处，你倒好，送上门的东西，还退回去，我丢不起这个脸——” 说完，怒气冲冲上了楼，不再理他。 初二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娘家，被亲戚们各种讨好和吹捧，她自觉已经高人一等了。 只是没想到老公这么不争气，让她颇为失望。 谢宝贤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等她上楼后，呯的一声关上门，他才重重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比起当村干部，还是在大岙种菜养猪容易些。 只是现在已经上了这个位置，如果主动下来，只怕会被村里人看轻，从而连大岙的承包权也保不住。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准备先不急着还那罐麦乳精，看一看谢秀文如何对付那个谢卫东再说。 正常情况下，这种偷盗行为，只要没有造成财产损失，拘留几天，就放回来了。 如果结果比这个严重，肯定是她们家找了有关系，那他就算想帮谢卫东，也无能为力了。 吃过午饭，谢秀文一家到舅舅家做客，四合院只剩下秦老夫妇和周家五口子。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也不会觉得人少了冷清。 当天傍晚，谢再巧老人回到村里，引来村民的观望。 正常情况下，老人碰到这种事，十有八九拖不过几天。 没想到遇上谢秀文，不但把他送到医院，还说要办敬老院，请护工照顾他们，就算没有子女，也有人养老送终了。 看老人在医院休息几天后，脸色红润，仿佛年轻了几岁，更是引得几个老人啧啧称奇。 他们儿女齐全，大过年的吃的也不错，想不到还比不上一个孤寡老人。 谢宝贤听到消息，顾不得跟老婆冷战，匆匆去了解情况。 听说他的病已经控制住，以后只要安心休养，就不会有大问题，就象征性地宽慰了几句。 “谢书记，如果我们想去敬老院，能不能享受一样的待遇。”其中一个七十多岁的一脸期待地问道。 家里孩子多了，并不见得一定孝顺。 有时候反而会你推我拦，没有人愿意接父母到自家。 或许过年过节时，会叫过来一起吃喝几天，平时未必会关心。 他家就是类似的情况。 子女分家后，各自过活，原本他和老伴住在老房子，也能求个清静。 等老伴一离世，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就开始害怕寂寞了。 好几次到子女家里，希望跟他们一起过，最终没有人肯答应。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彻底寒了心，觉得跟同村的孤寡老人没有区别，除了名声好听一点。 现在发现他们以后有专人照顾，想想自己，就忍不住凄凉。 “你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怎么能进敬老字？”谢宝贤今天憋了一肚子气，见他居然也想到敬老院，语气就没那么客气了。“如果你都可以进去，那全村的老人是不是全得敬老院养着？” 这样一来，就失去了它的真正意义。 “就是。”有人应了一声。“敬老院是给孤寡老人、烈士军属等特殊的人养老用的，家里有孩子的就别痴心妄想了。” 人心都这样，既然自己没机会，别的人也休想得到好处。 第八十章盗窃案引发的变故 当天晚上，在舅舅家做客的谢秀文，接到刘江平打来的电话。 说谢卫东和另外四个犯罪嫌疑人，已经被行政挽留，下一步等待他们的是，三到十年的牢狱之灾。 本来几人翻墙到夹岙后，马上就被保安抓住了，应该属于盗窃未遂。 正常情况下，就算有多次前科，他们的刑期也不会超过三年。 可是县领导打来电话，说那边有重要前领导人在养老，他们私闯夹岙的行为，就不能当作普通盗窃案件处理。 谁知道他们进去后，到底是什么目的？ 如果从这一角度来量刑，那他们判个无期都不冤。 “谢谢你们，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保证是依法处理，就可以了。”谢秀文代秦家和谢家，对他们的辛苦付出表示感谢。 只是这样一来，老爷子在夹岙的事，只怕再也瞒不住有心人。 不过也没必要过份担心，现在在这里工作的都是退伍军人，只要大家把保安工作做好，他的安全并不算大问题。 挂了电话，谢秀文给夹岙的值班人员打了电话，要他们这几天特别留意陌生人窥探，如果不听劝阻，依然留着不走，可以抓起来等她回来处理。 这样说也是以防万一，正常情况下，就算有人好奇，也会有所收敛。 敢无所顾忌的，只能优先考虑老爷子的安全。 “要不要多派几个人过去？”秦冠麟在旁边问道。“晚上只有两个人值班，万一遇到更多的人，偷偷潜入，只怕会不安全。” 以前在京城生活时，虽然表面上只有三个勤务员照顾父亲的起居，实际上那一带有不少类似身份的退休老干部住着，周围也有很多便衣守着要道，总的说来，就是内紧外松。 夹岙这边其实也差不多，只是地方比较空旷，靠那么几个人，还要担负起夹岙的农业生产，难度肯定更大。 “增加几个人也不是不行。”谢秀文想了想回答道。“不过普通退休军人，效果不会很明显，我回头问问吴晓华，他招聘过来的人里，有没有军事素质特别强的优秀军人，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人，就万事无忧了。” 就算是女孩子，也知道部队里经常有各种竞赛，所以有类似兵王这样的优秀军人存在。 不说他们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但是应对这种工作，肯定是强项。 “这个办法好。”秦冠麟马上答了一句。 其实那几个勤务员就属于这一类人，现在由他们负责贴身保护，如果外围再有几个类似的人，就可以真正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秦老爷子在夹岙养老的事，很快传遍了虞城高层。 这样一来，大家就头疼起来，纠结于要不要去上门拜访？ 就连辛中华，也给吴泽远打电话，问起这件事。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一直对外保密，他也不好上门，免得引起老爷子反感。 现在等于公开了，他这个父母官再不上门，就有点不够恭敬了。 只是就这样过去，又有些不合适，毕竟老爷子已经退休，万一不喜欢别人打扰，就会弄巧成拙。 吴泽远跟秦冠麟关系莫逆，他要去见老爷子，随时可以上门，所以听听他的意见，或者约他一起过去，就最是合适不过。 “阿文今天在外面做客，如果你想上门拜访，最好等明天她们回来后再过去。”吴泽远几个人约好，明天初五一起团聚，所以清楚她的行踪。“有她们夫妻俩在，就不用担心找不到话题。” 老实说要他单独面对老爷子，心里同样发怵。 这种压力很难消除，就算跟秦冠麟亲如兄弟，依然无法避免。 有他们两人在，就会好过许多。 这也是他最佩服谢秀文的地方，这个女孩子好像天生胆大，不管遇到什么大人物，都能大方应对，没有什么人能让他害怕和拘谨。 “好，那就明天去拜访。”辛中华听后觉得有理，顿时安心不少。“你明天有空吗？要不我们一起去一趟吧！” 倒不是想拉他壮胆，既然他这么清楚秦家的情况，一起上门，就比较合适。 总不能县里这些领导，一次次上门打扰老爷子休息吧！ “我们已经和朋友约好，明天一起去他们做客。”吴泽远没想到他会约自己，只好说了实话。“如果这样，那你就得和我们一路了。” 明天先到谢秀文家吃一餐饭，然后再一起到县城，单独聚一聚。 至于到各家做客的事，倒不着急，晚几天再安排好了。 以前大家的重心放在秦冠麟身上，现在谢秀文已经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了团队的核心。 “没问题。”辛中华觉得跟他们一起也好，到时秦老爷子不用把关注点全部放在自己身上。“到时你出发前，来接我一下。” 这事最好保密，所以秘书也不安排了，直接坐他们的车过去。 吴泽远放下电话，看到父亲从书房走出来，就迎了上去。 “你和辛中华在商量去谢家的事？”吴增琰在书房听到了儿子的电话，这才特意走出来。“曾书记刚才给我打电话，也想去拜访秦老，如果你们早上去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晚一天？” 作为地区领导，肯定不适合和县里的同志一起去做客，这样会喧宾夺主，影响别人的计划。 所以一般去拜访上级领导，都是单独过去的，除了个别关系特别亲近，或者本身就是一路人，才会不必忌讳这个。 “要不，你们早上过去？我们的行程改到下午？”听说地区一把手也想拜访老爷子，吴泽远只好这样提议。 在这种事情上，谁先谁后，一点都不能出差错，否则容易引人诟病。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聚会时间，得改到初六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料到夹岙那边，会突然爆发这样的意外？ 一会儿跟他们解释清楚，应该没有人会介意。 “那就这样定了，我现在马上给曾书记回电话。”见日期协调好了，吴增琰也很高兴，回书房去打电话。 第八 十一章探望老人 因为儿子的原因，到了地区没多久，他说已经彻底和曾书记走到一起了。 明天这次行动，肯定会让双方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这是他最欣慰的一点。 别人的儿子只会给老子添麻烦，而他靠着儿子的关系，成功在市里站稳脚跟，不知道多少同事，在暗里羡慕自己。 吴泽远见父亲同意了，马上给辛中华打电话，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不是只有市领导忙，作为县城一把手，这几天同样会忙得脚不沾地，接见和拜访各种不能错过的上级或下属。 这边时间一调整，他肯定也得相应做些变动。 如果通知晚了，只怕会引起他的不快。 辛中华倒是没什么意见，还表示说这样很合适。 因为跟谢秀文和秦冠麟私下有过接触，所以这种拜访其实以礼节为主。 真正想跟秦家走近一点，还得靠平时积累，比如上次帮谢秀文解决儿子读书的事，双方才有了初步接触。 这样的次数多了，才能真正建立起交情。 所以这次拜访，越低调越好。 前面有地区的领导顶着，他就不容易引人注意。 谢秀文和秦冠麟也猜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初五吃了早饭后，就急匆匆回家了。 把爸妈留在这边，让他们再做一天客。 回到家里，就听到一个好消息，谢再巧老爷爷，已经病情稳定，回到村里。 和老爷子打过招呼后，她就匆匆带上一个糖包，一个荔枝干包，去见谢再巧老人。 说起来总归是儿子惹的祸，就算因为她的原因，治好了老人，她也不能装作一笔勾消了。 “阿文啊！我这次能保住这条老命，全靠你把我送到医院，并给我留下医药费。”老人见她上门，拉住她的手不断道谢。“现在又要建养老院，雇人照顾我们这些没用的老家伙，这让我们如何感谢你啊！” 说完，还抹起了眼泪。 像他这种无依无靠的老人，一旦病倒，唯一的结果就是等死。 如果这次死在大年初一，只怕还会被人骂晦气，大过年的，也让人不得安宁。 “谢爷爷，你言重了。”谢秀文并没有介意被他拉住手，还顺势在他旁边的矮凳上坐下来。“我们住在一个村里，本来就有义务相互照顾，现在我赚了一点钱，回报乡亲也是应该的。”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所以并不觉得矫情。 见老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脸上手上也仔细清洗过，就觉得安慰。 更让他高兴的是，屋里也仔细收拾过，农村最见到的蜘蛛网和灰尘被清除干净，桌凳等家具虽然破旧，却一尘不染，显然也用心打扫过。 看来这个工作人员还是负责的，一会儿打听一下，具体是谁在照顾老爷爷，到时让谢老师把她留下来。 “哪有理所当然的事，你愿意帮我们，是因为你心善。”谢爷爷再次表达谢意。 说完放开手，站起来要给她泡茶。 “不用了，家里有客人，我一会得去陪他们。”谢秀文谢绝了他的心意。“你这边有过年吃的鱼肉吗？没有的话，让人去买一些回来——” 鱼应该是有的，村里每年会分一些给村民。 肉就难说了，老人家没有收入，靠村里给的一点救济，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有，有。”老爷爷激动地嚷道。“这几天一直在医院，过年前准备的鱼肉，还没来得及吃呢！说起来能吃到肉，也是因为你年前给我们发的钱。” 村里杀年猪时，他舍不得买好的肉，就买了一个猪头。 让人剁成两半后，他拿回家，清洗干净后炖得烂烂的，再切成片红烧，就算牙齿掉了大半，也咬得动。 现在装在陶钵，省着点吃，能吃到正月十五呢！ “那就好。”谢秀文原打算出一笔钱，让工作人员买些肉回来，给老人们过个丰富的春节，没想到他们已经准备了，就没再提这事。“谢爷爷你慢坐，我得回家招待客人了，有空再来看你。” 老人用这种感恩戴德的语气跟她说话，让她更加坐不住，所以急着想回去。 只是稍微替他们做了点事，似乎还不足以得到这样的夸赞。 老人难得有人来探望自己，有些舍不得她离开。 不过明白她也有事要忙，就没有挽留，只是一再道谢，说好人一生平安。 谢秀文回到家里，把情况随口跟家人说了说。 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原来是弟弟一家走亲戚回来了。 “姐，听说家里遭了贼，没被偷走东西吧！”谢博文一直屋，就焦急地问道。 进村时有人告诉他这件事，让他担心得不行。 这边的四合院，可是放了不少值钱的宝贝，如果丢失了，那肯定得心疼死。 “刚一翻墙进来，就被抓了，哪里偷得到东西？”谢妈妈在一边回答道。“放心吧！你姐安排了这么多退伍军人守在这里，来一个逮一个，绝不会有好下场。” 对女儿的安排，她非常有信心。 何况这些年轻人全是当过兵的，每一个都胆大心细，比村里的年轻人强多了。 她其实并不清楚这些人有什么本事，只是偶然看到老爷子三个勤务员，在院子里打拳的样子。 他们三个这么厉害，想来那些人也差不多吧！ “那还好。”谢博文和宋建红同时吁了口气。“这些人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居然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行。” 长时间在机关工作，在不知不觉中，他也有了以前一直缺失的杀伐果断。 这种事一旦没处理好，后面就会有人有样学样，那自家就防不胜防了。 “你放心，谢卫东那小子，短时间内，肯定出不来了。”谢妈妈望了女儿一眼，悄悄回答道。 这件事家里说没关系，如果让他的家人知道是自家在出力，肯定会引起矛盾。 虽然不怕他们，不过在农村，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想真的跟他们为此吵架。 “活该。”谢博文见妈妈望姐姐，就知道结果了。“对这种人，不这样处理，一辈子改不了偷东西的毛病。” 第八十二章意外收获 谢秀文回到房间，悄悄到瓶子空间看了看。 前几天采下的草药，经过晾晒，已经全部可以用了。 她打算尽快把它熬出来，送到谢老师家去，让他那个傻儿子喝下试试。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在没有看到结果前，一切存在变数。 如果真的有效果，还得提前跟谢老师商量好，如何面对外界的好奇。 一个傻了十多年的中年人，突然变得正常了，谁听到消息后，都会觉得可疑。 何况几乎每个村里，都有一两个差不多的病人，他们的家人肯定会来打听情况，希望自家的亲人也能恢复健康。 以谢明德老师的为人和智慧，如果发现儿子的病好了，只会感激自己，并帮忙掩饰真相。 倒不用担心他会泄露真相， 否则不断有人找上门来，自己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休想片刻安宁。 “阿文，阿远的父亲和地区的曾书记来了。”秦冠麟来到房间门口，边敲门边叫道。 初三晚上的事情发生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以妻子的敏锐程度，如果自己叫她，不可能听不到。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当时没有在卫生间里。 如果这样，那深夜十二点后，她去了哪里？ 再仔细分析她这一年多的反常举动，让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难道她后面的隐世门派，能让一个人快速消失，又很快回到原地？ 否则的话，真的很难解释她的行为了。 毕竟两人经常在一起，很少看到她离开虞城，那她那些神奇的药材，以及治病的方子，是从哪里得到的？ 除非她有特殊的办法，可以无视距离，直接从师门得到帮助。 抱着这样的想法，当妻子单独在一起时，他不像以前那样直接闯进去，而是先招呼一声，免得惊忧到她。 “哦，我马上下来。”谢秀文恰好出来，听到老公的声音，连忙回了一句。 说完，匆匆打开门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像没事人一样，一起下了楼。 到了客厅，看到老爷子坐在中间，曾为民和吴增琰坐在两边，三人正跟聊得投机，时不时发出畅快的笑声。 “嗯，这个曾书记不简单啊！”第一次上门，就能让老爷子这么开心，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谢秀文扭头悄悄对秦冠麟说道。 这时候上门，要么是怕得罪人，不得不跑这一趟，免得落下话柄。 还有一种可能是，真心想见一见老爷子，当面聆听教诲，同时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或者他过来时，两种心态都有。 没想到一番交谈下来，居然能得到老爷子的垂青，他的心态只怕完全变了。 “能成为州府一把手，有哪个是简单的？”秦冠麟见多了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小看他。“何况他的儿子跟你弟弟关系不错，他就有了聊天的话题。” 很明显，人家早有所布置，只是一直不显山露水。 现在老爷子的身份瞒不住了，他就趁机上门，自然是水到渠成，仿佛早就有过接触一样。 “是啊！不能小看任何能坐上高位的人。”谢秀文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这些人能打败那么多竞争对手，最后取得成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们没资格小看他们。” 见两人把注意力转过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谢小姐你好。”看到谢秀文，两人一点也敢轻视，站起来主动打招呼。 到了他们这样的位置，看人肯定不会只关注表面，秦老能在这里养老，而且跟谢家人相处得这么和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谢秀文在秦家的地位，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一个出生普通的女孩子，能被秦家人这么重视，肯定有她的独到之处。 加上平时收集到的资料，他们更加确信，她身上一定还有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两位领导客气了。”谢秀文过去跟他们握了握手，“今年老爷子为了省事，不让那些老部下千里迢迢，过来拜年，没想到你们居然会上门做客，倒是让家里热闹了许多。” 主动提起这个，就是为了让他们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老爷子在这里是求清静，没事就别上门了。 他们俩作为地区领导，代表大家来过就够了。 下午辛中华和吴泽远过来，同样代表县里就可以了。 否则大家以为老爷子欢迎他们上门，接下来就得天天搞接待工作了。 就算秦老没意见，她们一家也吃不消。 “是吗？”两人自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不好较真，于是装傻。“那我们真的非常荣幸。” 心里暗暗感叹，她敢代表秦老说出这样的话，家里的地位真的非常高。 “这是我的真心话，希望两位别误会才好。”谢秀文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于是补充了一句。“何况吴泽远和曾超群都是我们的朋友，两位作为长辈，能亲自过来，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 说完，过去给两位补了茶水，算是弥补自己的失言。 两人见她这样，顿时又轻松起来。 聊了一会家常，又提到东溪镇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 这是谢秀文夫妻俩，和吴泽远他们这些朋友，一起搞出来的项目，现在取得了这样的成就，肯定无法避开。 “听说你们在余杭、甬城和沪市各建了中转站，怎么没有考虑在越州也搞一个？”曾为民明知故问道。 如果他们有兴趣，他肯定会大力支持他们，在当地建一个规模不亚于东溪镇的市场。 “主要是虞城本来就属于越州，两地隔得又不远，再建一个会不会浪费了。”谢秀文明知道他在打趣，也不得不认真解释。“如果曾书记愿意支持我们，那就算投资建一个，我们也不会拒绝。” 建市场最大的好处，就是占地比较广。 现在城市中心地区比较小，就算建在郊区，将来城市发展了，也离市中心比较近。 拥有这么大一块地皮，价值无法估量。 将来把中转站迁到更偏远的地方，把地腾出来搞房地产，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 第八十三章跟地区合作 “当然支持你们。”曾为民只是卖个好，没想到她居然接招了，自然不会变卦。“东溪镇这个批发市场，建在农村生产基地，可以作为收购点来用，真正的批发市场，还是得放在越州才好。” 他们其实也考虑过把那个市场转移到地区，前提是谢秀文他们肯答应。 照地区的设想，如果这件事可以实现，那最好的方案就是在地区建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选址在交通最便利的地段，到时再在旁边建一个物流中心，方便快速将从东溪镇运来的农产品，发送到周围各个城市。 所以两个地方的侧重点不同，东溪镇重收购和联系村民，越州这个市场，重点在于批发和运输。 到时周围城市的相关从业者，可以在附近建门市部，一旦有新的产品运到，及时拿货和运输，以最快的速度运往当地，保证食品的新鲜。 “如果这样，那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先做个计划书出来，再决定如何操作。”听了曾为民的介绍，谢秀文有些心动。“到时希望曾书记在政策方面，给予一些优惠。” 随着虞城搞养殖和种植的人越来越多，东溪镇的农副产品市场，就算不断扩张，依然会不够用。 何况市场的规模到一定程度后，管理难度也会成倍扩大。 如果能在越州建一个分部，把市场的功能分担掉一半，那管理压力就会越来越小。 这样一想，觉得今天跟两位地区领导的见面，收获非常大。 “你尽管放心，只要在法律和政策允许范围内，我一定给你们最优惠的待遇。”曾为民见她答应了，顿时心花怒放，连忙一口答应下来。 原以为年轻人取得成绩后，听不得别人的劝告。 没想到谢秀文这么快就答应下来，看来她能取得这些成绩，绝不是侥幸得来的。 “那我们一言为定。”谢秀文兴奋地嚷了一句。 接下来如何做，得好好谋划一下。 当然她们可以抛开吴泽远他们，单独进行投资和运作，这边的项目做好了，只怕比东溪镇那边的老市场还赚钱。 那边只是赚了个差价，其它优势并不多。 而越州这边就不一样，如果把东溪镇收购过来的农副产品，进行分级处理，把等级最高的那部分，进行独立包装，送到高档酒楼和饭店，那赚的钱绝对会超过想像。 还可以出资在周围几个城市，各建一个以农副产品为主打的大型超级市场。 现在国内的老百姓，习惯去菜市场或者地摊买食材。 如果市场建起来了，只怕会改变他们的习惯，从而在新的领域或得商机。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超级市场都非常赚钱。 就算后来网购兴起，传统的销售模式受到冲击，只要及时建立配送中心和销售平台，货源在自己手里，依然不怕别的竞争者。 因为发现新的商机，谢秀文和秦冠麟都很兴奋。 中午更是好好敬了曾为民和吴增琰几杯，大家推杯换盏，气氛非常热烈温馨。 吃过午饭，简单聊了几句，两人就告别离开。 这次过来，能有这样的收获，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回去后得和市长好好商量一下，如何配合冠秀集团，到地区建新的批发市场。 “这事你们直接定下来，其它人不会有意见吧！”老爷子今天中午喝了几杯果酒，此时脸红红的，精神却更加旺盛，笑着问道。“毕竟这个市场有好几个出资人，别为了一利益，影响了大家的友情。” 在他看来，儿子现在这个朋友圈，每个人的素质都相当高。 只要好好维护，将来个个都会成为助力。 像吴泽远，年纪轻轻就已经独挡一面，开始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子。 只要后面不犯大的错误，走到厅局级不在话下。 如果圈子能继续扩大，助力不断增加，那到省部级也有很大的可能。 儿子和儿媳妇志不在此，把主要精力放在商界。 照现在这样的发展速度，未来走到两个大舅子的地位也有可能。 如果真的能到那一步，只要守法经营，不留下供人攻击的话柄，照样有极大的话语权。 像穆建年和俞浩胜这几位，虽然起步相对晚了一些。 只要少走弯路，前途依然不可限量。 所以要珍惜这些朋友，别因为金钱，损害了双方的友谊。 “爸，你放心吧！”秦冠麟扶着父亲来到院子，找了个晒太阳的好位置让他坐下来。“阿文的性格你知道，如果没有十分把握，绝不会胡乱答应这种事。” 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听了她跟曾书记的聊天内容，才明白在越州建市场的主要方向，以及这样做的好处。 东溪镇的市场，他们肯定不会放弃，因为这关系到当地老百姓的利益。 当初会上这个项目，就是阿文有感于家乡的贫穷，特意为他们设计的致富路子。 现在看来，效果非常好。 市场也从第一期工程，扩张到第五期，建筑面积扩大了十几倍，已经相当于半个老镇了。 如果想吃下整个虞城的农副产品，最乐观的估计，也得再建五个相当于现在市场规模的建筑。 这样一来，它的面积就会远远超过东溪镇的城镇面积，成为一个真正的巨无霸。 到了那时候，整个管理层就会变得臃肿和膨胀，效率肯定会大打折扣。 好在规模是一步步扩大的，给他们时间招聘和培训新的管理层。 如果把交易和储存的主要工作，移交到越州的新市场，那这边只须承担收购和运输的任务，管理方面就会简单和轻松得多。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老爷子只是借着酒意叮嘱一句，他们已经想到了办法，就不再啰嗦。“跟阿文相比，你的魄力和决断力还是差了点，以后要多反省自己。” 面对地区一把手时，她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让他们把消息带回去，避免其它地区领导再次上门。 虽然自己在这里的事，属于意外暴露，但是她能用这样的办法补救，说明是干大事的人。 儿子没有及时开口，说明在这方面还有欠缺。 “嗯。”秦冠麟点点头，却没有往心里去。 第八十四章偏心的谢老师 既然阿文有这样的优势，那就让她去操心这些好了。 夫妻之间本来就是要互补的，自己在这方面不如她，根本没必要跟她去较劲。 大学毕业后，他没有服从组织分配，反而下海开公司赚钱，并努力把生意做大做强，无非是想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现在已经打好基础，也有了妻子、儿子和家庭，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生活了。 他的性格就这样，不喜欢跟人争抢东西。 正好妻子能力出众，那他乐得清闲。 “你呀！”对儿子的小心思，秦老还是非常清楚的，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也是你运气好，娶了阿文这样一个出色的妻子，换成其它人，我都不敢想像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孩子长大了，当父母的不能再在大小事情上过多插手，这样反而会起反作用，阻碍他健康成长。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候给予提醒，免得他犯错。 总的说来，儿子的眼力和运气一直不错，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现在能这样悠闲，也是他应得的。 下午两点半左右，辛中华和吴泽远一起过来了。 跟他们相处就随意多了，一行人来到院子里，边晒太阳边聊天。 辛中华这次过来，纯粹是礼节性的拜访，没有带什么目的。 所以能在老爷子面前露回脸，就已经满足了。 毕竟秦老已经退休，就算下次真的遇到事情，也不可能求到他面前。 反倒是谢秀文夫妻俩和吴泽远，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只要给他们时间发展，只怕自己还要求到他们身上。 何况吴泽远还有一个在地区的父亲，如果自己要跳出虞城，到地区工作，确实需要他的支持。 谢秀文见他们聊得很热闹，自己在不在也没关系，就找了借口，出去找谢老师了。 走到半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地把准备好的药拿出来。 来到谢明德老师家门口，看到屋了坐了不少人，仔细一看，发现是他的两个孙女，以及小儿子一家，全在里面。 “阿文来了，快到这边坐。”谢老师看到谢秀文，激动地站起来招呼她。 这两天因为谢卫东被抓一事，村里人议论纷纷，各种说法都有。 有的说谢秀文一家小题大作，不过是偷鸡摸狗这样的小事，何必报警抓人？ 经常被小偷光顾的人家，则觉得抓得好，实在是被害苦了。 毕竟鸡鸭鹅一般都关在院子的茅屋里，家境差的人家，一般都没有打围墙，撬锁进去，最容易被偷。 也有聪明人猜到事情不寻常。 为什么夹岙要二十四小时派人守着？难道里面有了不得的宝贝？ 如果这样，那谢卫东就不是拘留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会判几年刑。 而谢明德就是这样的聪明人。 他早就觉得进出夹岙的人不简单，说的直接一点，就是非富即贵。 至于具体什么身份，他也不好去问。 这次谢秀文家遭遇盗贼，公安这么快赶过来，并把人带走，让他感到了不寻常。 也就是说，夹岙那边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更大的可能是，住着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敢大胆承诺，帮小儿媳妇解决编制问题。 其实上次跟谢秀文聊过后，他就发现她不是普通人。 特别是在见识方面，远远超过大多数人，至少他认识的年轻人里，没有一个比得上。 加上她长得很漂亮，这样优秀的女孩子，肯定不会随便嫁给一个普通男人。 何况从南方特区回到村里后，她的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又是开店，又是办公司，没有背景，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谢谢老师。”谢秀文朝屋里人点头示意一下，又把手里的纸包放在桌上，在他旁边坐下来。 心里突然有些发愁，如果家里只有老师和师母，她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 现在小儿子一家全部到了，两个孙女也在旁边，她们是谢逸鸣的女儿，要不要给父亲吃药，她们都有决定权。 “应该是我们谢你才对。”谢老师今天因为家人全在身边，所以精神特别好，正好看到小儿媳泡好茶端过来，就笑着打趣。“我跟秋霜说这事时，她还不相信呢！” 小儿媳丁秋霜，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平时在家时，不显山露水，非常安静，有家务又抢着做，是个踏实又肯吃苦的好女人。 她越懂事肯干，他就越觉得亏待了她，毕竟家里有个傻大伯，肯定会影响她的名声。 “等上面发通知下来，她就相信了。”谢秀文猜测他是想确认这件事，就顺势让他吃一颗放心丸。“县里的辛中华辛书记，现在就在我家做客呢！解决一个教师编制，肯定没问题。” 在国家出政策清退民办教师前，每年都会下放一定名额，给民办教师转正。 只是僧多粥少，想获得一个宝贵的机会，非常渺茫。 没有特别的能力，或者强大的背景，一般都是看得见摸不着。 丁秋霜也是年年盼着轮到自己，却年年失望。 现在年纪已到四十，对这个反而看得淡了，没想到公公却告诉自己，说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如果这样，那这次的事就有着落了。”谢逸飞听后兴奋地搓了搓手，一付激动难耐的模样。 他现在很想去见一见辛书记，又觉得这样太唐突，只好忍住了。 其实父亲刚说这件事时，他也不怎么相信。 一个公办编制多么珍贵，谢秀文跟自家无亲无故的，只是因为父亲教过她，就帮自家这么大的忙？ “放心吧！开学的时候，一定会有结果下来。”谢秀文再次回答了一句。 忽然注意到两年女孩子脸色僵硬，才忽然明白过来。 谢老师大儿子家的两个女儿，现在也是代课老师，听说婶婶有这样的好事，肯定会眼红吧！ “我相信你。”谢老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你带来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像是一包包中药？” 第八十五章精神病也能治？ 当长辈的，最重要的是一碗水端平，不能偏心。 偏偏今天当着两个孙女的面，说了公办教师的事，也不知道两人心里会怎么想？ 不过机会只有一个，只能优先解决大人的问题。 两个孙女还年轻，如果复读一下再去考，说不定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上。 不过他没有逼她们，怕她们走上父亲的老路。 家里有一个傻子已经够丢脸了，不能再给她们压力了。 反正孙女是女孩子，就算没有一份好工作，只要眼光好，找个好男人嫁了，将来未必不会幸福。 “这确实是中药。”谢秀文肯定地说道。“我在鹏城工作时，曾经跟一名老中医学过医术，他给过我一个治心疾的药方，据说对逸鸣叔这样的病有特效。今天好不容易找齐药材，带过来给你试试——” 一直想找位老中医系统学一下医术，这样就算给人治病，也师出有名，不用找各种理由搪塞。。 至少患者会比较放心，不会被当作骗子。 “精神病也可以治？”谢逸飞吃惊地站起来，连声音也变了调。“你这话太夸张了吧！” 如果不是知道她前几天拿钱出来，要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建养老院，家里并不缺钱，他真的以为遇到了骗子，想用这种方式骗自家的钱。 毕竟比起其它村民，自家的条件相对好很多，这些年多少有些积蓄。 其实不只有他这样，就连谢老师和几个孙女，都是一付不可思议的样子。 她们都是有文化有见识的人，不是在农村种了一辈子田地的文盲，知道哪些是绝症，哪些是治疗后能恢复的病？ 就连世上最好的医生，都对这个病束手无策，谢秀文凭什么认为精神病能治？ 如果真能治好，他们就算砸锅卖铁，也早把病人送去医院了。 “我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但是试试又没有损失——”谢秀文见他们反应这么大，顿时苦笑连连。“比起西医，中医讲究的是相生相克，一边调养身边，一边恢复被破坏的神经系统，只要长期服药，肯定能有明显改善。” 这是她路上就想好的借口，只是没有真正接触过医术，这话也只能骗骗外行人。 如果遇到真正的医生，只怕马上就被揭穿了。 “真的能恢复精神方面的问题？”谢秀文这样解释，反倒有了可信性，谢明德老师语气颤抖地反问。 他也不强求儿子能恢复到以前那样，只要能天天老实呆在家里，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穿衣，就心满意足了。 “照我学医的师傅说，这是治疗这类病最好的方子了，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跟病人本身有关，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治好。”谢秀文见他有被说动，再次提醒一句。“这是我自己配的药材，可以煎十付汤药，先试试再说吧！” 心里忽然有了计划，于是真的把谢逸鸣治好了，到时就把药方公开出去。 这样既避免了别人找上门来求医，也可以给病人一个希望。 虽然自己给谢老师的药材，是从空间培育的。 如果用外界普通的中医来治病，效果虽然差很多，但是对那些刚得病的患者，或者症状比较轻微的人，效果应该还是很明显的。 能有这样的结果就够了。 “谢谢，谢谢你。”明白谢秀文这样做的用意后，谢逸飞最先反应过来，不断向她道谢。 很明显，她今天带着药材上门，没有什么功利之心，纯粹想帮一帮自家。 否则以她的聪明，怎么会做这种对她自己明显没好处的事？ 想明白这一点，他的语气明显比刚才变得真诚多了。 “不用客气。”谢秀文见谢老师一家基本上接受了自己的做法，后面的话也不再遮遮掩掩。“其实我这样做，无非是希望谢老师以后能心无旁骛，帮我把敬老院管起来。” 把自己说得太无私，反而容易让人怀疑。 有目的才正常。 “我们都懂你的心思。”谢老师听她这样解释，反而更加感动。“你这样做，都是为村里的老人着想，我现在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管好敬老院的钱，绝不让人乱糟蹋。” 他早想明白了，谢秀文要自己管敬老院，无非是怕村里胡乱伸手。 这件事别人肯定拦不住，而自己在村里当了几十年老师，多少有些面子在。 村里谁不是自己的学生？如果豁出面子，就算把所有村干部全部打了，他们难道真的敢跟自己动手？ 人心都是肉长的，眼前的小姑娘能为了大家，付出这么多。 自己有什么理由再拒绝呢！ “谢谢老师。”谢秀文见大家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于是站起来告辞。“记得一定要把药煎了，我有强烈的预感，逸鸣叔的病其实不重，吃上几个疗程，说不定真的好了呢！” 对于治疗外伤和那种看得见病因的内科，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但是精神方面的创伤太复杂，她还真的不敢下保证，一定能恢复过来。 不过谢老师这个傻儿子，平时并没有那些极端的表现，也没有疯疯颠颠的吓人举动，好转还是有希望的。 “好，好。”谢老师一家送她到门，边说边保证道。 谢秀文朝他们挥挥手，快步走回家。 虽然自己说的很夸张，依然能说服谢老师一家，让她很有成就感。 这样一来，敬老院的事，可以彻底放心了。 儿子把老人吓倒后留下的后遗症，也算真正弥补上了。 因为事情解决，她的心情特别愉快，以至到家时，也依然面带笑容。 “遇到了什么大好事？看你笑得这么开心——”吴泽远看到她回来，笑着开玩笑。 以谢秀文的城府，抛下自己和辛书记，去外面处理事情，说明真的碰到很重要的事需要解决。 “我打算在村里建一座敬老院，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管理。”这件事她从来没有打算瞒别人，所以大方地介绍起来。“刚才去找教过我的谢老师，希望他出山来当这个院长，没想到他答应了。” 第八十六章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又介绍谢老师的情况，说他几乎教过全村的人，威信非常高。 有他在敬老院镇着，谁敢动歪脑筋，就得小心他拿教鞭来揍你！ 谢宝贤如果知道自己这样做，肯定会头疼吧！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个主意好。”辛中华听了，眼前一亮。“现在虞城也只有一座敬老院，经营状况也没那么乐观，没想到你们村里都打算这样做了，这让我这个县领导惭愧啊！” 这几年大家都在拼经济，他也把主要精力放在那边。 敬老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几乎没什么印象了，应该还正常办着，没出问题吧！ 看来回去后，得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谢秀文这么重视村里的敬老院，不但自己出钱造房子雇工作人员，还请村里德高望重的退休老教师担任院长，显然不是借它彰显自己仁义的名声。 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真心希望这些无儿无女的老人们，能在她的帮助下，安享晚年。 县里那家敬老院，是国家拨款兴建起来的，归民政部管。 也不知道具体落实得怎么样？ 如果最后被村里一家养老院比下去，那县里就没脸见人了。 “这是我们作为企业家的责任。”谢秀文在县领导面前，也不得不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们现在能赚到钱，说到底还是国家的政策好，所以必须回报社会，帮扶弱势群体，这才是一名合格的企业家。” 如果不是怕成为出头椽子，她其实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做慈善。 企业经营到现在，已经走上良性轨道，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前面投下去的钱，就会给予丰厚的回报。 从今年开始，她能赚到的钱，会以倍数的级别不断增加，远远超出其它同行。 “你这话说得好，给我们老秦家长了脸。”老爷子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激动得拍了椅背一下。“我现在才知道，不是只有在机关，才能为人民服务，就算经商办企业，一样可以做很多事，关键是你有没有这颗爱国心——” 这话当然有些夸张，他不可能连企业家跟社会的关系也不明白。 只是在秦老看来，儿媳妇这样做，就是爱国爱民的表现，这比喊口号讲大话来得更有意义。 “听谢小姐一番话，我更汗颜了。”辛中华没想到她从建敬老院这件事，直接升华到企业家的社会责任问题，这不是国家一直在强调，又涉及到许多人在担心的社会贫富分化问题吗？“如果每个企业家都有你这样的胸怀，那先富带后富，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不是可能实现了吗？” 何况在东溪镇建农产品批发市场，就是她操作的一个致富项目。 多少普通农民，靠种菜养鸡鸭，实现了收入翻几翻的目标？ 如果没有她，东溪镇估计还要穷几年，跟其它几个乡镇的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我也希望最终能实现共同富裕。”谢秀文这时候已经被他们抬得那么高，无法再下台，只能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别人怎么样我管不了，但是我们会继续拿钱出来，帮助困难群众，成为一名有担当有良心的企业家。” 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在老爷子和辛中华面前唱高调。 果然是乐极生悲，如果他们以后盯着自己这一点，那就算做得再多，也未必会让他们满意。 当一个人对你的期望变得很高时，原先就能让他们满意的行动，只怕变得不够出色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看来只有赚更多的钱，同时拿出更多的资金，用来帮助弱势群体，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老爷子的期望啊！ 吴泽远和秦冠麟在一边笑眯眯地望着他们，没有说什么。 反正在他们眼里，谢秀文总能恰如其分地处理好这类事，不必替她担心。 吃过晚饭，两人趁天还没有完全黑，告辞离开。 上车前吴泽远提醒了一句，让他们别忘了明天的聚会。 谢秀文和秦冠麟同时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回到客厅，看到老爷子满脸红光地在和老伴聊着什么，看到两人进屋，拍拍旁边的椅子，让他们过去坐。 “阿文，你真是好样的。”老爷子现在依然难掩激动。“当初冠麟他选择经商，我一直为此遗憾不已，认为他丢了老秦家的传统。你今天这番话，让我明白不管在什么岗位，只要努力，依然能为人民服务。” 在村里建敬老院的事，他当时只是觉得儿媳妇很有爱心。 听她提到社会责任和企业家的担任问题，才明白这是在以她的方式，服务于这个社会。 如果能保持这样的爱国之心，那他一定会支持他们在商业这条路上走得更稳健，赚更多的钱。 同时也希望他们能带好这个头，引导其它企业家，在赚到钱的同时，不要忘了回报滋养他们的这个国家。 “爸，你太高看我了。”谢秀文何尝不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提要求，“不过你放心，我和冠麟不管赚多少钱，都会拿出很大一部分，用来帮助别人。等公司规模大了，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这样效果会更好。” 这件事她早就考虑过了，只是时机未到，所以一直没有提。 作为重生者，又有瓶子空间这个宝贝，有了第一桶金后，赚钱对她和秦冠麟来说，会变得越来越容易。 所谓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她自然不能只顾享乐，不顾别人的困难。 建敬老院只是一个意外，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从小到大，一步步实现这个目标吧！ “好，太好了。”张清芸也是一脸兴奋之色。“如果你们能做到这一步，只怕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你爸差。” 她倒没有望子成龙的心思，张家一直是豪门，两个哥哥也是世界有名的富豪，只要儿子用心做事，将来的生活不会太差。 但是能成立基金会，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有这样一层影响力在，如果孙子将来能进入机关，那秦家的衣钵就有人继承了。 第八十七章聚会 第二天早上，夫妻俩离开夹岙，到县城参加朋友们的聚会。 原本打算到虞城宾馆开个包厢，后来穆建年提意见，说大过年的，还是在家里比较好，最后选择来到秦冠麟家，因为这里没有人。 两人刚到家门口，身后就接连有车子驶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提前到了，一直在附近等着，还是时间掐得刚刚好。 和大家打了招呼后，谢秀文匆匆进屋，打开门窗通通气，又把从家里带来的食材放到厨房，准备做午饭。 大过年的，有客人上门，必须招待好。 心里还有想着，他们这样安排，未必不是有想吃自己做的饭菜的目的。 毕竟夹岙出产的蔬菜瓜果，以及鸡鸭猪肉，比市场买的美味多了。 好在从家里带了很多已经处理好的熟食，只须煮一锅饭，弄几个小炒就可以了。 “阿文，听吴泽远说，你准备在越州也弄个农产品批发市场？”穆建年走到厨房门口，身子半靠在门上，故作好奇地问。 当初东溪镇那个市场搞起来的时候，很多人不看好，所以投的钱不多。 最后主要是他们夫妻俩和吴泽远出的钱最多，于是占了大头，每次分红的时候，把所有人都羡慕坏了。 这次听说有新的目标，他就急急来打听细节了。 如果两人没打算独自投资，允许大家加入，那他一定要多投一点，免得以后后悔。 “是啊！”谢秀文斜了他一眼，听出了他的打算，不过也没在意。“如果你们几个也想参与，准备好钱就行。” 还是一句话，钱是赚不完的，她更看重的是这些人的交情。 就算把赚钱的机会全部让给他们，她也不会皱一下眉。 当然想归想，却不能表现出来。 人都是很贱的，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只怕会有别的想法。 特别是他们身边的人，只怕会想得更多，比如让娘家人也参一脚，这样一来，好好的生意，只怕真的会黄了。 “太好了。”得到肯定的答案，穆建年激动地嚷了一声。“我要的不多，给我一成股份就行了。” 六个人一起投资，平均分的话，他可以分到一成三左右。 但是这个项目依然要靠谢秀文来把关，所以他们占一成，另外五成给他们夫妻俩，这样也公平。 东溪镇那边是摸着石头过河，如果越州这边新建的话，肯定会顺利很多。 也就是说，那边将来赚的钱，肯定会比老市场更多。 “嗳，嗳，你怎么先找上阿文了。”俞浩胜听到动静，也走过来，正好听到穆建年的话，顿时不乐意了，用力在他背上打了一拳，又夸张地嚷起来。 以最近自己和秦冠麟夫妻俩的交流频率来说，明显比他要亲近一些，怎么这次比他抢了先机？ 他其实也想过来说这件事，不过既然谢秀文答应了穆建年，想来自己也没问题。 “如果你们感兴趣，这个项目给你们做也没问题。”见两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装可爱，谢秀文真的受不了，于是直接说了底线。“反正赚钱的项目多的是，我们可以找别的路子。” 这样说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吴泽远的父亲就在那边，有他保驾护航，就算自己不参与，只要他们用点心思，照着旧市场操作，就可以了。 另一方面，曾超群虽然跟大家接触不算多，其实也算加入了这个团体，既然他父亲是越州一把手，可以把他也算进去。 这样他们四人加上他，五人每人占两成，就完美了。 “没有你把关，我可不敢投钱进去。”穆建年听了，连忙摇摇头。“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秘密，只要你看好的项目，我们尽管大胆投钱就行，然后安心等着分钱，不心操任何心。” 说完不等谢秀文有反应，急忙离开了。 俞浩胜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最后郁闷地跟着走了。 这小子太不要脸了吧！这样当面拍谢秀文的马屁，自己以后跟她的接触也少不了，是不是也该学他的不要脸？ 谢秀文扭头望着离去的两个人，突然有种面对熊孩子的无力感。 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成熟，所以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正常情况下，自己比他们小，还是个女的，不是应该让他们来保护才对？ 炒好菜后，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端出来放在桌上，招呼大家吃饭。 刚坐下来，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是我叫来的人。”俞浩胜见谢秀文疑惑，连忙解释道。“你不是要造敬老院吗？我找了个专业的人，来帮你设计和制图，到时照着造就行了。” 当然这不是主要目的，当听到谢秀文和秦冠麟准备在越州建批发市场的时候，他就动了一个念头。 除了和朋友们在市场一起赚钱，其实造房子也是一个来钱快的项目。 批发市场可是个大项目，估计光是建造人工，都要几百万，与其这钱被别人赚走，还不如自己召集人来干。 当然这事最好当面跟大家讲清楚，免得招来误会。 “是吗？那先谢谢你了。”谢秀文听后倒觉得他考虑得很周到。 既然他上门了，那一会儿一起回去，把事情定下来，争取过了十五，就正式动工。 以及很多事都是自己安排，如果俞浩胜能解决建筑方面的问题，那就省事多了。 “客气什么。”见谢秀文果然不介意，俞浩胜就有些得意，过去开了门，把人带地来，又替大家做介绍。“他叫叶永桢，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毕业后在国营建筑公司上班，前年下海到东北搞建筑，过年回来我们遇上，就建议他在虞城开一家公司。” 会跟他提这样的建议，是因为两人沾亲带故。 叶永桢是姑夫的外甥，照辈份讲，也是他的表哥，只是隔得比较远，算是亲戚的亲戚。 前几天去姑姑家做客，碰到他也来给舅舅拜岁，经过一番交谈，听说他也想成立自己的建筑公司，只是资金有足，想找个人一起搞。 于是一拍即合，定下合作计划。 第八十八章团队和个体 正好谢秀文要建敬老院，那就先试试水，顺顺看看他的能力。 他主要提供资金和项目，技术方面需要叶永桢负责。 如果他只是吹件，干不好这些事，那合作的事，肯定不可能成功。 “那他上大学不是比别人晚了好几年？”穆建年关注的点跟人不一样，此时笑着问。 他们几个也是那几年先后考上了大学，吴泽远和秦冠麟两人最早，另外几个晚一两年，也先后考上了。 如果照古代的说法，大家都算是同年。 只是他明显比大家成熟，应该有三十六七了，十二年前考大学，岂不是二十四五岁了。 正常男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那有什么奇怪的——”俞浩胜不等叶永桢回答，抢先反驳道。“三四十岁考大学的多的是，都是被那十年耽误了啊！” “别理他们。”作为主人，谢秀文自然不能像他们一样，关注这些地方，从厨房多拿了一付餐具，请他坐下来。“我们经常一起聚会，聊的内容也是天马行空的，大家已经习惯了，你别介意，就当他胡说八道好了。” 又特意望了穆建年一眼，猜测他这样说，是不是有其它的目的。 “别看我。”穆建年连忙挥手装无辜。“我就是随意一说，没别的意思。” 他真的只是一时好奇，才说了这件事。 “谅你也不敢故意找碴。”俞浩胜威胁地瞪了他一眼，这才回头对着叶永桢。“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对你表现得越随意，说明越没当你外人，别跟他计较。” 毕竟是自己请来的客人，而且还要一起干大事，如果被穆建年无意破坏，那就可惜了。 “没关系，我没这么玻璃心。”叶永桢来之前，早从姑夫那里了解到了俞浩胜的性格，以及他的朋友，当然不会在意。“你们不把我当外人，我是求之不得。” 俞家兄妹在机关小有地位，不像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 能跟俞浩胜合作做生意，等于攀上了一条大腿，家里人都很看好他以后的发展。 所以听说今天可以参加他的朋友聚会，叶永桢可是激动了大半天。 当然最让他兴奋的是，俞浩胜的朋友中，还有一个是虞城的副县长。 如果他们的关系真有那么好，那以后在虞城接工程，哪里还用得着担心？ 所以到了这里后，把注意力集中在吴泽远身上，反而没留意穆建年的调侃。 “俞浩胜你准备跟他一起，承包工程搞建筑？”章斐在银行工作，对这些非常敏感，“这个可非常赚钱，你算是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子。” 都是好友，说话就不用拐弯抹角，他就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最近有好几个申请贷款的客户，都跟这个有关。 他也曾经想过是不是找人合作赚点外快，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 “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穆建年被章斐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伸手在他背上捶了一拳。“好你个俞浩胜，居然打算抛开我们吃独食，那越州批发市场的生意，你就不用参加了——” 嘴上说得狠，当然不会真的把他排挤出去。 经过几次合作，大家都清楚这一点，借助团队的力量，一起赚钱，才能降低风险。 如果自己一个人经营，失败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想得美。”俞浩胜不甘示弱，“这件事还得阿文说了算，你的提议无效。” 说完，讨好地望着谢秀文，等待她的支持。 谢秀文还没来得及说话，吴泽远就抢先开口了：“我们一起合作的项目，必须团结起来搞好。但是每个人如果有其它的路子，也可以另外找人合作，只要项目没问题，大家最好一起帮忙，毕竟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言下之意就是，你今天帮助了别人，回头别人也会同样帮助你。 他其实很早就想做这番表态了，只是以前没人单独提出来，他也不好充当老大哥，居高临下教导别人。 每个人的身后，都有自己的家人和亲戚，所以单独建项目，肯定难以避免。 他也一样，随着地位的提升，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围到他身边。 如何让大家获得好处，靠自己给肯定不行，只能利用类似的方式，带大家赚清白的钱。 “吴大哥说的对。”谢秀文和秦冠麟对视一眼，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一起赚钱可以分担风险，也能让大家更有凝聚力，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另外跟人合作难免，我希望每个人遇到困难时，同样可以得到其它人的支持。” 圈子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如果能以他们六人为中心，每个人再建一个圈子，那时间长了，这个圈子就会成倍地扩大。 所谓圈子，其实就是人脉，如果这些圈子，能团结在他们这个中心周围，用不了几年，虞城就找不到比他们更大的力量了。 “我没意见。”章斐举手表示支持。 俞浩胜和穆建年这时候也收起嬉笑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样做的好处。 同样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把力量集中起来，才对每个人更有利。 叶永桢没有想今天过来，会遇到这样的事，因为不好表态，只好坐在那里不出声。 “那就一言为定。”吴泽远主动做了总结。“俞浩胜和叶永桢以后投资建筑工程，大家如果有路子，尽量帮助他们。” 说归说，其实也有些羡慕他。 这可真是个来钱特别快的项目，他以前为什么没想到呢！ “看来我回去后，也得想一个类似的项目，否则太吃亏了。”穆建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嚷道。 比起其它人，他过得最浑浑噩噩，很少考虑赚钱的事。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早晚会比他们几个拉下。 “我也一样。”章斐同样有些焦虑。“天天路客户打交道，敢来贷款的，大多有好的赚钱路子，我回去后，得好好研究一下他们的申请书，希望找一个适合我干的项目。” 第八十九章勘察地形 话题转到赚钱的事，大家都来了兴致，一时间每个人都争着说自己的打算，就连谢秀文做的饭菜，也没以前那么香了。 只有秦冠麟稳坐钓鱼台，没有出声，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夹着菜，一脸得意。 别人为赚钱绞尽脑汁，他却因为娶了个厉害的老婆，根本不用像他们这样，搞得这么辛苦。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偏偏他们到现在还不明白。 “我现在后悔结婚结早了。”俞浩胜注意到秦冠麟的表情，沉痛地叹了一口气。“当初找对象的时候，只考虑人要漂亮，脾气要好，原来这些都可以忽略，会赚钱才最重要啊！” 他娶的妻子，当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当初求婚成功时，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福气好。 现在和谢秀文一比，差距真的非常大。 “你的意思是阿文不漂亮，脾气也不好？”穆建年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转头就向秦冠麟告诉。“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 当然他们都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两人不会介意这些，所以才敢开这样的玩笑。 “确实不是人话。”谢秀文笑道。“你回头把这些话原封不动说给他老婆听，看他晚上回家时，会不会跪搓衣板？” 他这话可是把两个女人都得罪了，好在她见过俞浩胜的老婆，也是个性格温婉很好相处的人，不会当真。 “别，别。”俞浩胜吓了一跳，连忙拉住穆建年认错。“我的意思是两人都漂亮，不过阿文除了长得好，还会做生意赚钱，实在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是完美媳妇的典范啊！” 又朝头朝秦冠麟示意：“你快管管你老婆吧！她的嘴巴实在太厉害了，随口一句话，就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再让她说下去，我晚上还要不要去进卧室的门？” 从内心上讲，他是真的羡慕他们这一对。 其它人的婚姻虽然也还算幸福，只是夫妻之间远远没有他们这样默契，可以说是真正的夫唱妇随。 “活该，谁让你一激动，就口不择言，把所有女人全部一棍子打死。”秦冠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以后管好自己嘴，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说起来这方面确实吴泽远做得最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滴水不漏。 穆建年虽然油滑，也不会在这方面留下把柄。 他自己信奉沉默是金，能不开口，就不发表意见，别人也不好抓他的错。 只有章斐和俞浩胜，说话比较随意，在朋友圈里像是两个年纪最小的弟弟，经常被他们找机会教训。 “是啊！你马上要调到镇上担任父母官了，要学会谨言慎行，不能轻易表态。”吴泽远也提醒了一句。“老百姓的记忆力都很好，不管你承诺过什么，如果做不到，就会失去他们的信任。” 这也是年轻人初次来到领导岗位时，最容易犯的错。 接下来他们这些人里，只有俞浩胜最有可能跟自己走上同一条道路，作为老大哥，他当然有义务提点他。 “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学你们两位，能不说就不说，免得祸从口出。”俞浩胜收敛了玩闹的表情，认真地回答。 因为要调职，他最近经常听父亲的教诲，也学着分析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不分析不知道，原来自己跟他们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别说得这么严重。”谢秀文却习惯鼓励别人，认为人一旦有了自信，干什么工作都会事半功倍。“每个人有自己的长处，你只要学会扬长避短就行。当然在重要场合，少说话确实没有坏处。” 话说得多了，确实容易给人抓到话柄，也容易给人不稳重的印象。 国内的领导干部，稳重是非常重要的优点，不能忽视。 接下来大家话少了一些，开始把重心放在吃饭上。 叶永桢第一次吃到这边的饭菜，吃惊之余，加快了夹菜的速度。 吃过午饭，因为要去村里看地形，所以早早回乡下了。 其它几人见时间还早，也没有马上回家，一起开车来到谢家村。 谢宝贤听说谢秀文带设计师回来勘察地形，连忙从家里赶过来，陪在一边。 这是村里的大事，他当然不想错过这些重要时刻。 谢秀文见他过来，也没介意，把周围的人介绍给他。 当介绍到吴泽远时，他连忙上前问好。 虽然一早知道谢秀文的路子很广，县镇两级都有朋友，这次连吴县长都带过来了，看来这件事的重要程度，超过了自己想象。 同时反思自己，这些天有没有做错事，免得被县领导发现？ 当他的老婆知道自己老公想辞去村支书的职务时，气得大骂他没有脑子。 他们能承包大岙赚钱，还不是因为担任村领导有了权力？ 如果换个人上台，他们过来找茬，并要收回承包权怎么办？ 这是很现实的事，以前谢良福当村支书的时候，村里最赚钱的水库，就被他的亲戚承包了。 他下台后，现在的承包人换成村长的人，这也是他承包大岙付出的代价。 既然得继续当下去，那就得好好表现，争取获得上级领导的支持。 吴泽远对这些基层干部，还是很热情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烟，随手搁在耳后，然后跟他拉起了家常。 俞浩胜在一边看着没出声。 因为还没调过来，所以只介绍是秦冠麟的朋友，这样他就能省一些事。 而叶永桢则在谢秀文的带领下，把周围地势看了一遍，同时拿出纸笔，画了草图，并做了记录。 这时候的设计图，全部靠手工画出来，有了这些数据，回头只要用标准格式重新画一遍就行。 至于房子的具体风格，还得和谢秀文商量。 这里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比较多，过程也会比较长，现在不用考虑。 一个小时后，几人来到夹岙，坐下来喝茶。 谢宝贤也一起跟过来，充当陪客。 “谢书记，我打算让谢明德老师担任敬老院的院长，村里这边没问题吧！”谢秀文忽然发觉这个时机不错，就直接把事情摊到他面前。 第九十章敢不敢立军令状？ 从她得到的消息来看，村里很想把管理权抓在手里，所以人事任命，也成了他们收拢人心的工具。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赤祼祼的利益，现在银行的储蓄利率非常高，如果十万块钱存在银行里，光是每年的利息，就有一万多了。 他们或许不敢把手伸得太长，直接从帐户中捞钱。 但是想办法占些便宜，他们肯定不会客气。 比如把村干部吃喝的帐做进敬老院里，他们以后就能满足口腹之欲了。 或者让那边多购买生活用品，比如油盐酱醋糖酒这些，他们再领出来自己用，一年也能省下一大笔开销。 如果谢老师去当院长，他们就没那么方便了。 谢秀文现在当着吴泽远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他就算想反对，也没那么容易了。 “谢老师年纪大了，恐怕干不了这个吧！”谢宝贤一听，果然提出反对。“我和其它村干部的意见是，由我们其中一人兼职担任院长，这样也能防止不符合条件的老人，也进敬老院享受待遇。” 他已经联系好其它村干部，明确了自己的态度，自然不愿意这件事出现波折。 “如果是村里出钱办敬老院，你们兼职担任院长，自然没问题。”吴泽远对这种事非常敏感，一听谢秀文的话，就明白她的态度了。“既然是私人出钱，你们这样做就不合适了——” 一方面，全部交由村里管理，出资人肯定不放心，怕他们把钱挪作它用，真正有需要的老人，反而得不到有效的帮助。 另一方面，谢秀文出钱办私人敬老院，在虞城属于独一份。 虽然她一贯低调，并不需要这个名声。 问题是县里需要这样的典型，来作宣传和表彰，让其它企业家赚到钱后，也能像她一样回报社会，造福弱势群体。 这里面的意义非常重大，他怎么放心交给村里人管理，从而把好事转变成坏事？ “我们不能兼职管？”谢宝贤没想到吴县长会说得这么直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一般来说，基层遇到类似的事，县里很少会这样直接表态。 除非事情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必须出面维护，或者跟国家的大政方针发生冲突，他们必须制止。 五保户的事，一直由村里想办法解决，现在虽然是谢秀文个人出了钱，由他们管理，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不是你们不能管，而是你们管得好吗？”吴泽远见他这付态度，更加不放心了。“只要你能向县里承诺，谢小姐出的这笔钱，每一分一毫都用在那些老人身上，我就代表县里，同意你们的安排。” 谁管其实真的没那么重要，但是把钱用好，让老人的晚年生活得到有效保障，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谢宝贤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什么？ 如果这样，那他们管敬老院还有什么好处？ 何况就算自己不出问题，他能保证其它村干部也一样不伸手？ 说的夸张一点，他通过承包大岙，一年赚的钱也有十几万了，并不缺那么一点点小钱。 会打敬老院的主意，无非是贪小便宜的本性罢了。 其它村干部就不一样，他们的收入没那么高，只怕无法像自己一样保证。 见他无话可说了，谢秀文决定趁今天人都在，当面把事情安排好，免得后面浪费时间。 于是让弟弟跑一次腿，把谢明德老师请过来。 没过一会，谢老师就到了。 他第一次来谢秀文家，看到四合院的布置，非常吃惊。 倒不是这边的建筑和装修，已经高档到他都没见识过，毕竟他家建于民国的老宅子，从奢华程度上讲，比这边还要夸张。 他比较难以置信的是，里面的总体布局，居然像一座花园似的。 虽然现在大多数树木都是光秃秃的，等春风一吹，只怕不比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差。 由此可见，谢秀文的背景真的很强大，否则怎么敢大手笔在这里搞建设？ “谢老师。”对于这个老师，谢家人都很尊敬，谢爸爸抢先上前请他坐下来。“难得今天阿文把你请过来，正好晚上家里有客人，你也留下一起吃饭吧！” 每年正月走完亲戚，家家户户都会请客，把同村关系好的人请来吃一顿。 特别是去年帮过自家的人，更要特别重视。 谢明德老师在村里德高望重，只是他从来不接受大家的吃请，所以他也没这个机会。 “我是没问题。”谢明德自从接受谢秀文的帮助后，内心里就已经打算跟她家亲近了，毕竟那么大的好处都收下了，吃顿饭又何必在意。“就怕这些客人都是年轻人，嫌我这个老头碍手碍脚——” 他自然不认得这些客人的身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身份都不低。 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何况村支书谢宝贤的态度这么恭谨，也能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怎么会？”谢秀文见他居然会自嘲，非常意外。“你在村里教了四十年的书，有几人不是你的学生？如果大家知道你在我家吃饭，只怕都会羡慕我们面子大——” 看来他最近心情不错，以前的他，可不会这样。 难道上次带去的药煎服后，效果不错？ “是我有面子才对！”谢明德见他们父女这么给面子，也是心情大好。“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就像谢秀文猜测的那样，自从给儿子服下药后，他的状况明显有好转。 倒不是说马上没有疯癫的症状了。 作为父亲，他清楚这个傻儿子的一切细微变化。 总的说来，以前他一个人蹲在角落时，眼神是没有焦距的，嘴里也会喃喃自语，仿佛面前有人在跟他说话。 现在才服了三次药，他看人时已经有视线交接了，自言自语的情况也减少了，整个人安静了许多。 这让他相信，只要坚持服药，应该会越来越像个正常人。 至于给小儿媳转公办教师的事，他现在更不担心了。 谢秀文路子越宽，越容易办到。 今天把自己叫来，应该是讨论敬老院的管理方法。 自己都答应替他干活了，想来她会更重视自家的事。 第九十一章春播开始 作为学生，他同样希望谢老师能解开心结，在晚年不再为子女的事难过，好好保养身体，颐养天年。 可是他来管敬老院的话，他和其它村干部计划好的事，就得一切推倒，休想再沾手任何好处。 他不在意那点好处，如果他们不肯放弃，那他夹在两边，就会很难做。 吴泽远和其它人冷眼旁观，已经对谢宝贤的心思猜得个七七八八，开始考虑如果村里不死心，上面该如何下措施预防了。 吃过晚饭，大家稍微坐了一会，就纷纷开车回家。 谢宝贤因为心里有事，加上喝了几杯酒，很快就有了五分醉意。 好在还能正常行走，也很快告辞回去了。 谢老师年纪大了，虽然说没醉，谢秀文不放心，于是和秦冠麟一起送他回去。 “阿文，谢谢你。”谢明德脸上酒意明显，头脑却很清醒，“村里那边你尽管放心，谢宝贤优柔寡断，经过今晚的事，应该不会再打敬老院的主意，村长和会计有小聪明，只要上面有人说几句，他们也会老实下来。” 对于村里这届领导班子，他看得比谢秀文更透彻。 都是聪明有余，魄力不足的中年人，不敢跟乡镇和县里对着干。 反倒是以前的支书谢良福，心狠手辣，决定下来的事，很难更改。 如果他要插手敬老院，才真是防不胜防。 “有你这句话，我就真正放心了。”谢秀文也觉得他看的比自己清楚。“等设计图出来后，我在县银行开了帐户，把钱打到那里，到时建筑队就会过来，一切跟钱有关的事，需要你把关了。” 既然十万块钱都花出去了，中间就算有些小失误，她也能接受。 只要大方向不出差错，大多数钱都能用在敬老院和老人身上，她就知足了。 “好。”谢明德肯定地回答。“趁我现在身体还不错，替你管几年，等以后稳定下来，再找个合适的人接手。” 他相信到了那时候，不管谁来接手，都会很轻松。 关键是前几年定下规矩，让大家照着要求招待，这才是最大的困难。 把人送到后，谢师母要挽留他们喝茶，两人借口晚了，很快离开了。 “阿文，你怎么不让公司的人来管理敬老院。”秦冠麟今天晚天很少说敬老院的事，这时候突然问道。 刚开始时，他也觉得这事交给村里来干，比较合适，所以没有异议。 今天和谢老师一番话，在他看来，既然老人家可以管，公司的人同样没问题。 至少他们的工作能力和忠诚度更加能放心，也不必辛苦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还要辛苦替他们工作。 “我也想过让爱凤来兼这个职。”谢秀文回答道。“只是这种事能力是一方面，最难的地方在村民会不会给一个外村人面子，如果大家都不乐意，那爱凤的管理难度会非常大。” 农村人排外，这是几百年来养成的习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特别是谢家村这种以一个姓为主的村庄，这种情况更加严重。 她建敬老院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村民，不是给村里制造矛盾，所以让村里人管村里人，效果会更好。 这也是很多企业家到农村办厂时，必须找村干部或者他的家属来负责安保工作的原因。 正常招聘的保安，碰到村民小偷小摸，或者类似的事件，如果严格处理，很容易造成群体事件。 就算企业有理，也不好处理。 如果村干部或者村里的长者来解决，就容易多了。 把爱凤陷在这里，完全是浪费，还不如请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谢老师，来协调敬老院跟村里的有关系。 “我明白了。”秦冠麟听后觉得有理，就不再议论这件事。 他很快想通了谢秀文话里的意思。 或许他们有能力和办法，让村里照着他们定下的规矩做事。 问题是没这个必要。 他们建敬老院，不是为了谋利，也不是为了名声，而是纯粹回报村民，所以操这个心干什么？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和秦冠麟没有去走亲戚，安心在家陪老人闲聊逛夹岙。 因为春节来得晚，这时候家乡已经进入早春季节，山上大部分花草树木，已经长出新芽，远远望去，点点嫩黄新叶挂在枝头，让人心情大好。 加上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气温也开始上升，大家脱了厚厚的外套，只穿毛衣在山上吹东南风，整个人神清气爽。 考虑到去年很多种植项目都是新开展的，哪些利润高，哪些赚不到钱，也要时间总结，所以种的品种比较乱。 今年就不一样了，谢爸爸准备集中几个优势品种，争取比去年多赚一倍的钱。 这两天他开始召集工人，准备正式播种蔬菜了。 “爸，这是我从师门求来的药水，你在正式播种之前，把种子放进去泡一天，以后长出来的蔬菜不管是产量，还是口味，都会有明显的变化。”谢秀文拿出一瓶稀释过的灵液，交给父亲。 既然家人和秦老他们都认定自己是隐世门派的弟子，那以后就用这个办法，慢慢把自己得自瓶子空间的灵液，用到夹岙这边。 只要别用得太夸张，想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些蔬菜全部都卖到庄老那边，以他的眼力，肯定会帮自己掩饰和保密。 何况每次到了收获的时候，他都会派车过来夹岙直接提货，外人根本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谢爸爸兴奋地嚷起来。 夹岙去年种的蔬菜水果，质量超出他的想象，他自然也有所怀疑。 只是事关女儿，他就忍下来了。 他看得出来，秦老庄老这些大人物，都因为女儿这个能力，才对自家一直关照有加。 今年到底如何，他其实心里忐忑，就怕阿文没有办法再让夹岙的蔬菜保持去年的质量。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她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所以说自家的蔬菜瓜果，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原来是因为种子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 这样一来，只要药水足够，他就算在山上开垦出更多的土地，也不用担心种子不够了。 第九十二章暗访 吴泽远回到家后，打电话给民政局分管养老院的高副局长，问起县办敬老院的经营情况。 县里这家敬老院，不同于谢秀文出资办的私人养老院，资金全是财政拨款过去的，不管是设施还是服务，都是顶级的，不是私人养老院可以比。 能住进里面的老人，也很少是普通人，很多是对当地做出过杰出贡献的退休老人，以及烈军属。 “那边一切都正常。”高副局长不知道吴县长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在那边回答得很小心。“正月初一上午，邱县长还过来探望过老人，对敬老院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民政局一向属于冷板凳，平时不受县里重视，他们也习惯了这些，有事尽量自己解决，轻易不向领导报忧，免得惹人厌。 会这样谨慎，是因为他深谙机关哲学，明白具体工作做得好不好，不是老百姓说了算，而是看领导满不满意。 同样地，县长认可，并不表示分管副县长就一定觉得好。 “明天你抽半天时间出来，陪我去那边暗访一下。”吴泽远听他话里有话，就不再问下去，直接做了安排。“时间定下在早上十一点，他们吃午饭的时候。” 想看到真实的情况，只能私下过去，如果他们挂着横幅，热烈欢迎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那只能看到他们愿意给你看到的一面。 倒不是说那边一定有问题，他担心的是，谢秀文村里的敬老院开始动工后，万一传到上面，就会有记者去采访，到时县里的敬老院，肯定会被人拿出来做比较。 如果被人发现问题，那他这个分管领导肯定脸上无光。 “好。”高副局长心里一颤，连忙答应下来。 吴泽远去年上任以来，还没到民政局进行调研，局里领导都很忐忑，就怕他新官上任，对他们的印象不佳，从而新年上班，就对他们烧第一把火，拿自己这边开刀。 有经营的基层干部都知道，越是年轻的干部上台，对手下的工作越苛刻。 因为他们眼里往往容不得沙子，只要发现问题，就会严厉处理。 反而是那些上了年纪的领导，知道任何单位都有问题存在，只要不触及他的逆鳞，一般会睁中眼闭只眼。 挂了电话后，吴泽远淡淡笑了笑。 他会这样安排，自然不会是毫无目的，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下面一些压力。 父亲一再告诫自己，到了新岗位后，最忌讳官威过盛，或者鸡蛋里挑骨头，这样容易引起下面的人反感。 如果给下属这样的印象，那以后就再也看不到真实的一面。 所以要学会收发自如，既要让人体会到严厉的一面，又要留有余地，好让他们做出改进。 他给高副局长打电话，就是要让他担心自己会拿民政局开刀，从而重视起自己的一言一行，而让他陪自己过去，又给他时间做出安排，从而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如果准备应付自己，让敬老院做出一付虚假繁荣，那这个人他以后肯定不会用。 但是完全不做安排，借自己这把刀，对付他的政敌，他同样不会喜欢这样的下属。 最完美的下属，既能让下面做出调整，免得自己到了后，发现的问题太多，到时不好收场。 又不会把自己的计划泄露出去，保证自己的私访效果，这才是最优秀的手下。 第二天早上，他先到单位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接见了几个来汇报工作的下属，一直等时间差不多，这才出发。 新年后第一天正式上班，很多人的心还没收回来，难免效率会打折扣，他也没打算计较这些细节。 来到民政局接上高副局长，两人一起来到郊区的敬老院。 因为是暗访，车子没有一直开到门口，而是远远停好后，步行过去。 大门开着，两人过去时，居然没有人拉住他们，要他们登记身份，就这样直接来到一栋建筑前。 “这里以前没有设置门卫？”吴泽远有些意外地问。 倒不是说会有小偷或者其它不怀好意的人进来，毕竟养老院这种地方，除了老人和工作人员，也没其它宝贝。 只要生活物资保管好，就可以放心了。 “以前有一个，后来觉得没必要，就不再安排了。”高局长回答道。 敬老院虽然是事业单位，因为靠吃财政饭，没有其它收入，所以愿意来这边工作的人并不多。 这也给外界造成了一个不好的印象，留在这边里的，大多是无地方可去的人，或者从地方单位发配过来的人。 “我看还是要安排一个，否则谁都可以随便进来，万一大声吵闹起来，会影响老人们的正常休息。”吴泽远皱了皱眉，提醒道。 虽然财政不是很富有，但是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没必要在这种地方省。 “好，我会给他们提意见的。”高局长没想民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后，连忙回答。 他以前也觉得这边离县城有十几里远，周围最近的村子，也有两里多路，没事不会有人过来这边。 不过吴县长说的也对，外面没有人守着，万一有人进去闹事，惊扰到老人，就不好了。 年纪大的人本来睡眠就差，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他们。 看来吴县长虽然年轻，却非常细心，难怪他能这么快就坐上这样的高位。 说话间两人来到餐厅，只见老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 大多数人的精神状态都不错，看来工作人员很负责，把他们照顾得不错。 “你们是干什么的？”正要走进去跟老人们聊几句，一个壮实的中年妇女从隔壁食堂走出来，伸着食指指着他们，边大声嚷着，边朝两人快步走过来。 那激动的模样，似乎发现有人要对老人不利，她准备跳出来保护他们。 那些老人听到后，都停止吃饭，一起朝他们看过来。 “我们只是来这边参观一下。”怕高局长说出身份，吴泽远抢先回答。“我有朋友准备在村里也建一个养老院，她不知道具体怎么搞，所以派我来这边取经——” 第九十三章造梯田计划 这也不算撒谎，如果不是谢秀文说要在村里建敬老院，他也不会突然来这里。 高局长一听，扭头朝他望过去，见他不像是胡乱找借口，顿时放了心。 原来吴县长今天过来，是这样的目的，亏他还担了一晚上的心呢！ “那你看完了马上走，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中年妇女显然是个外冷内热的爆脾气女人，听了他的解释后不再赶人，只是催促他早些离开。 眼前两个男人穿着干部服，左胸口袋里还别着钢笔，应该不是坏人。 “好。”吴泽远对她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听后连忙答应。 有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后，两人趁机在敬老院四处走了走。 总的说来，这边的一切安排还是比较不错，工作人员也很负责，比他想像的要好。 可能是还有人没走完亲戚，里面的工作人员，总共只有七八个人。 就连院长也没看到，说明高局长没有提前通知他。 半个小时后，两人离开敬老院，回到车上。 “这边管理得还不错，工作人员也比较负责。”吴泽远准备回单位吃午饭了，所以简单评价了几句。“敬老院管理好不好，只要看老人们的状态就知道了。” 毕竟让他们安度晚年，才是这边存在的意义。 否则就算表面工作做得再好，老人们住得不舒心，就本末倒置了。 “谢谢吴县长的肯定。”知道这一关已经过去了，高局长非常振奋。“其实我们做的工作也不多，只是在招工作人员的时候，把关比较严。” 这倒不是他们责任心有多强，而是担心那些混日子的关系户进来得太多，没有人干活，那后果就不好说了。 “这就够了。”吴泽远匆匆说了几句，就回到民政局，把高局长放下后，准备离开。 高局长想留下他一起用餐，被他拒绝了。 回到办公室，他拿出纸笔，把自己见到的问题，以及一路上想到的思路，全部记录下来。 谢秀文在村里建敬老院，想来也会碰到类似的问题，他有这方面的经验，正好传给她。 做完这些，才到食堂匆匆吃午饭。 谢秀文自然不知道吴泽远为了自己，这几天在收集敬老院的一些信息。 因为工厂和公司要开工了，她和秦冠麟回到县城，一边安排工作，一边给下面的人发红包。 别看每个人给的不多，但是能提振大家的士气。 毕竟其它企业没有这个习惯，老板会在大年初一，给每个工人派红包。 只有在鹏城工作过的那些人，才收得理所当然。 他们到单位上班时，也准备了一些红包，给下面的员工分派。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真正忙碌起来。 除了公司这边，夹岙需要的蔬菜种子，这几天经过灵液浸泡后，开始播种下去。 她要去那边现场观察，通过它们的生长情况，从而确定以后用什么浓度的灵液最适合。 如果这个办法可行，那以后通过这样的办法，来让蔬菜达到改良的效果，就不用再偷偷给那边浇稀释的灵液了。 这样一来，她也可以解释出来，只要时不时提供灵液给父亲就行。 而周家爸妈和弟弟妹妹，初七那天也回到了沪市。 一方面公司那边马上要正式上班了，他们属于管理层，得提前过去安排。 另一方面，弟弟妹妹所在的学校，过几天也要正式开学，他们得提前过去做准备。 当然到了那边后，还得和朋友们一起聚一聚，应酬一下，这也是他这么早回去的原因之一。 “阿文，如果稻种用这个药水泡一泡，不知道能不能也长出不一样的稻谷？”这一天谢秀文在家里和父母一起吃饭，父亲突然这样问道。 夫妻俩这几天在商量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把稻田承包给村里人，让他们去种。 等收获时，他们把口粮给一家人，并帮忙把公粮交了，他们则照市场行情，付钱给对方。 如果能种出口味不一般的水稻，那就算辛苦一点，也要自己种。 “肯定可以。”谢秀文没想到爸妈会往这方面考虑，意外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他们天天跟这些打交道，自然想得多了些。“不过为了防止出意外，最好还是别这样做。” 忽然觉得当初承包夹岙，有些小家子气。 如果换成谢宝贤承包的大岙，那就不一样了，不但可以种蔬菜瓜果鲜花药材，还可以开几亩水稻出来，试种一下，最后煮出来的米饭，会是什么样？ 如果味道好，那一家人就有口福了。 毕竟这是主粮，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它。 “阿文说得对。”老爷子提醒道。“这种事国内的科学家都做不到，你们还是别公开出去了，就连那些蔬菜，如果不是在老庄那边销售，最好也别拿到外面。” 在他看来，夹岙这边他们需要什么，就种什么，能保证自给自足就行了。 别轻易拿到外面，被人看到，从而引来麻烦。 如果想靠种植赚钱，最好还是别让产出的蔬菜太夸张，最多比外面的略好一点就够了。 “是我没考虑到这些。”谢爸爸一听，连忙承认错误。“以后所有夹岙产的东西，我会让大家保密，别带到外面。” 看来自己最近有些飘了，居然忘了前几天有人偷偷进来的事，连安全问题都没考虑到。 夹岙里面的一切，都是自己在管，不能光想着赚钱，给大爱带来麻烦。 “这样就对了。”秦老认真地补充道。“我们不能因为阿文有能力，就忽略了各种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的事。再说我们能吃得了多少，如果想吃到好的大米，就在里面开一些稻田出来就行了。” 在他看来，想种水稻其实很简单，找一个山谷，挖一口水库，然后在下面挖几块梯田，就能种了。 住在山上的人家，村里没有稻田，不是这样靠这样的办法，用人力一步步改造出来的吗？ “那我们试试？”谢爸爸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扭头问女儿。 第九十四章敬老院正式动工 钱多到一定程度，人的观念就会发生一些变化。 以前他们老想着利用夹岙，多赚些钱，让儿子女儿以后能过得轻松些。 前几天听谢建根说起，女儿女婿现在的资产快要到千万了，就算天天胡吃胡用，这辈子也用不完。 就连儿子的那家食品厂，一年也有几十万收入，根本不缺夹岙这点钱。 夫妻俩于是自闭了，不再想着拼命赚钱，而是考虑怎么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好的蔬菜瓜果，这边都不缺。 现在差的是好的主粮，他们感觉大米饭配不上这么好的菜，于是打起水稻的主意。 “行。”谢秀文当然不会泼冷水。“如果人不够，我从外面调一些过来。” 现在李晓华这边的运输公司，才处于初创期，下面这么多退伍军人，很多还闲置着，让他们过来这边帮助，想来没问题。 大不了给多一些补贴，毕竟开山造田，非常辛苦。 他们大多来自贫困落后的地方，家里非常需要钱，能让他们多赚一些，应该不会拒绝。 “也行。”跟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客气的，谢爸爸爽快地答应了。“秧田下个月初就要准备了，时间很紧，如果人多一些，倒不会影响今年的收成。” 虽然这样做有些费力，可是为了保守女儿的秘密，只能接受了。 这样一来，村里那些水田，真的必须承包出去。 谢秀文给李晓华打了电话后，当天下午，夹岙就来了三十个健壮的年轻人。 听说到这边干活，工资每天照领，还能多赚十块钱，大家嗷嗷叫着，抢着要过来。 李晓华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于是按照力气的大小，最终挑出这三十人。 至于住宿问题，很好解决，从村里租了几间旧仓库，作为他们的临时宿舍。 都是吃得起苦的年轻人，用木板搭几张大通铺，就解决了。 谢爸爸和秦老一起上山，挑选适合开梯田的地方。 最后一致认为四合院东北方向的那座丘陵，坡度比较低，山上都是厚厚的泥层，几乎没有岩层，最容易改造。 如果计划不出意外，应该能开垦出两亩多水田，全部种水稻的话，打下的粮食，足够大家吃了。 第二天去县城买了工具，开始正式动工。 这事不需要谢秀文盯着，实际上她也没时间管这里，因为叶永桢带着画好的图纸回来了。 谢秀文和秦冠麟对平面台不是很感兴趣，他们主要看的是建筑效果图。 感觉跟他们计划的差不多，就决定照此造房子。 这个定下来后，谢秀文跟谢宝贤打了声招呼，同时安排建筑队进驻，准备正式动工。 谢老师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这几天儿子继续服用中药，疯疯癫癫的症状变得越来越少，好几次叫他洗手吃饭，居然也能听懂了。 谢明德看着这一切，老泪纵横。 两个大孙女已经去上班，没有看到父亲的变化，小儿子一家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感受没有他们来得深刻。 当然小儿媳的编制问题，一开学就已经接到通知，这几天正在办手续。 至于去哪里教书，她暂时没换地方的打算。 现在敬老院可以正式动工了，他自然得过来看着。 谢秀文替他们作了介绍，并请老师帮忙审核采购单和其它资金申请。 “你放心，我会把每一笔钱都搞清楚，再记入帐里。”谢明德郑重承诺道。“村里那边，我也会去交接好，如果谁敢乱来，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当初答应干这个，就是因为她答应帮忙，把儿媳女的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还替儿子治病，他无以为报，只能替她卖命了。 “只要不出大的错就行，没必要分毫不让，为了一块两块钱，跟人争个一清二楚。”谢秀文连忙劝阻道。 她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让他天天跟村里吵架，完全没这个必要。 “也好。”谢明德也发现自己说的夸张了，笑着答应下来。 等建筑队的人进村后，全村男女老少，都过来看热闹。 总的说来，支持的人占了九成以上，原因很简单，以后有了敬老院，万一自己家出了意外，至少不用担心没人养老了。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这敬老院是谢秀文家出钱建的，以后村里不用再出钱养那些五保户，等于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反倒是几个村干部，因为谢老师担任了院长，他们心里很不痛快，这时候恨不得给他们找麻烦。 当然想归想，却没有人敢真的这样做。 谢卫东的事已经传回村里，他的家人找支书去说情，希望能把他放回来，可是十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有人去公安局打听，据说是上面有人发了话，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情可讲。 如果再来纠缠不清，只会判得更重。 谢卫东的家人怕真的害了他，只能乖乖等消息。 由此可见，谢秀文真的嫁给了大人物，他们就算恨死她了，也不敢造次。 在正式造房子前，先在前面建一排平房，现在给工人当宿舍住，将来可以当仓库。 “等房子造好了，在周围种一些果树吧！”谢秀文来到叶永桢旁边，给他提了个要求。“具体种在哪里？种什么果树？你根据周围的环境研究一下，树苗由我来买。” 总觉得敬老院建好后，缺了些什么。 如果周围种些花草树木，再种几棵果树，春天开花，夏秋摘果子吃，应该会更有意思。 特别是敬老院这边，未必会经常购买水果回来给他们吃，如果在院子里种了，就不用花钱去买了。 “行。”叶永桢觉得她考虑得很周到，自然没反对。“如果条件允许，最好在外面也种一些，到时让这边成为一座小果园，村里人也愿意过来这边走走，老人们就不会觉得孤单。” 为了保证老人们不被外界打扰，敬老院建在相对偏僻的村子边缘。 问题是白天如果太安静，同样会让他们觉得寂寞。 如果这边能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村民过来玩，那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九十五章有爱心也要节制 “这个主意不错。”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提议，连忙说好。“光有果园还不够，再在周围弄上一些椅子桌子，或者健身设备，这样一来，村里就有了一个娱乐场所。” 前世老家这边的农村，基本上都建了篮球场等健身设施，供村里的年轻人下班后娱乐。 如果村里能建起一个果园为特色的小型公园，那对村容村貌的提升作用，是无法估量的。 需要投入的钱其实不多，只要平整一下土地，或者浇一些水泥地，再弄一些桌椅凳，能有个地方坐着聊天就行。 水果和花草自己从空间移出来就行，不用花钱。 两人边说边补充，很快又有了新的想法。 比如出钱建一座凉亭，在村口竖一块大青石，上面写上村子的名字，方便路人经过时，不会走错。 等话题结束，两人相视而笑。 “谢小姐，跟你聊天，总会让我忘了你的年纪。”叶永桢感慨地说道。“以前听俞浩胜提起你的事，我总以为你有这样的成就，跟出生背景有非常大的关系，现在看来，是你的见识非同一般，才获得了他们所有人的尊敬。” 几个出生不凡的年轻男人，居然把一个比他们小的女孩子当老大，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今天一番交谈，才知道她能获得大家的尊重，不是简单得来的。 “叶先生客气了。”对于这种专业人材，谢秀文还是非常敬佩的。“虽然我能取得现在的成绩，跟人个能力确实有关系，但是没有这个身份加成，现在只怕还在努力赚取第一桶金，毕竟圈子有时候比能力更重要。” 虽然叶永桢跟俞浩胜合作搞建筑，不过技术人才往往有一个坏毛病，就是自视过高，容易不知不觉得罪人。 她这样说，也是给他提个醒，别把能力看得过重，忽略了关系的作用。 说的夸张一点，俞浩胜想进入这一行，完全可以一个人搞，只要招几个这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才就行。 而他离开了俞浩胜的帮助，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在虞城把这一行做起来。 最多接些别人看不上的小工程，或者利润非常少的鸡肋工程。 除非时间长了，建筑公司在行业内有了名气，才有可能慢慢发展壮大。 “我明白。”叶永桢走南闯北，经历比大多数同龄人丰富，自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所以能有机会跟俞家合作，是我运气好。” 这是个非常现实的世界，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谢爸爸谢妈妈因为好奇，也特意过来这边看了看，听说要在周围种一些果树，还在空地弄些桌椅供人休息，就觉得主意不错。 村里至少一半人家，已经或者计划要建新房子，这样一来，村子的面貌很快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就目前看来，大家的新房子都大同小异。 把老房子拆了后，造起几间两层砖瓦房，再弄个水泥地院子，方便晒谷和堆放一些杂物。 在他们看来，如果天天呆在屋里，也会很闷。 如果周围有供人休息的场所，没事聚在一起，唠唠家常，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 像他们的夹岙那边，院子里种了很多果树和鲜花，还有各种休息用的桌椅，吃过饭在外面走一圈，不知道多惬意。 如果敬老院周围弄成一个小果园，到时夏天出来乘凉，还可以摘点水果下来，放进井里冰一冰，老人们肯定喜欢。 “老人们的生活好了，小学生们读书的环境，就比下去了。”谢爸爸望了一眼远处的小学，有点感慨地说道。 那边一排平房，是他们小时候建起来的，到现在已经快四十年了。 因为中间翻修过两次，倒不显得破败。 特别是房子用砖瓦建成的，刷了雪白的石灰，这在当初还属于村里最好的房子。 现在楼房多了，再看那边，就感觉不行了。 “下次碰到谢支书，跟他商量一下吧！”谢秀文虽然不缺钱，却也不会无原则地拿钱出来，替村里造小学。“盖一座小学，用不了多少钱，村里现在又不缺钱，大家凑一凑，就解决了。” 一个人有爱心是好事，却必须有所节制。 如果太大方，就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这跟父母溺爱孩子一样，孩子缺什么，就给什么，他就会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不但不会感激你，如果哪一天给的少了，反而会怨恨你小气。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家家户户都有孩子在这里就学，让他们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也对。”谢爸爸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谢宝贤承包了大岙，赚的钱一点不比我们少，也该为村里做出贡献了。” —————————— 夹岙第一块一分多面积的稻田整出来后，爸爸准备用它当秧田，用来育苗。 倒不用担心土质不够肥沃，到时从猪圈挑几担肥料上来，再撒点草木灰，就足够了。 可惜最近没下雨，上面新挖的水库里，只有一点点上面渗下来的山水，远远不够灌溉用。 只能等哪天下一场大雨，水库有了足够的水，再来做这件事。 “水库水满了之后，养什么合适？”谢秀文去半山腰看了那个足有半亩大的水库，问爸爸的打算。 这边原本就是一块低洼地，每次下大雨，水就会汇聚到这里，然后再往下面流，一直到山下，绕过夹岙，流进沟渠，最后汇进村里的大水库。 只要底下筑一道坝，周围加宽加深一些，就轻松建好了一个水库。 梯田最重要的是水源充足，如果长时间不下雨，到时水稻就会受影响。 所以水库的储水功能非常重要，村里比较高的几处水田，附近肯定有水库，防止缺少的时候发生干旱。 “鱼就不用养了，下面那个小水塘里已经有很多，足够家里吃了。”谢爸爸回答道。 这么小的水库，也产不了多少鱼，就没必要麻烦了。 “普通的草鱼、鲤鱼什么的，是没必要养。”谢秀文却觉得空着有点浪费。“要不，我去弄些鲈鱼、鳜鱼、昂刺的鱼苗试试？” 第九十六章心态的变化 在她的印象中，老家最出名的淡水鱼，就以这几种最受欢迎。 至于具体养殖方法，她肯定不清楚。 不过有瓶子空间在，只要把水库的生态弄好，想来不会有大问题。 到时滴一些灵液，让水生植物适当生长，再捕捞一些螺蛳、河蚌养在里面，作为鱼类的食物，时间长了，就会形成完整的生态系统，不用人管，鱼类也能健康成长。 “如果能养活，当然是好事。”谢爸爸一听，也来了兴趣。“还有，可以养些河虾、草虾、白虾这些虾类，它们都非常美味，家里人都爱吃，现在市场很少见，就算有钱，也未必餐餐吃得到。” 这时候因为附近地区还没有人养虾，市场上能见到的，大多是从河里或者水库里捕上来的，数量少不说，价格也贵。 家里人都喜欢吃这些，如果自家水库能养，那就有口福了。 “行，我试试能不能养。”谢秀文对于没试过的事，也没有把话说死，只答应试试看。 至于泥鳅黄鳝这些，就不用专门找地方养了。 山上的梯田里，到时随便放一些，时间长了，就会大量繁殖。 比起江河，稻田才是它们最佳的生长环境。 不过得提醒爸妈，不要在这里乱用农药和化肥，免得把它们全部毒死了。 所以山上的稻田，最好采用传统的种植方法，以及农家肥。 或者说搞有机种植，宁愿到时产量低一点，也要保证食物的健康和安全。 前世很多有钱人，为了吃到放心米，就会在山村托人这样种植。 虽然产量很低，只有普通种植的一半，甚至更少。 但是价格给的高，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种。 谢秀文要在敬老院旁边的空地上，弄个小果园，给村里人提供一个休闲娱乐的场所，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就引起大家的好奇。 不过最开心的是那些孩子，这样一来，就有水果吃了。 “这果园你打算怎么安排？”谢宝贤听到后同，也过来问她的打算。 以前大队的果园，到了收获季节，就会摘下来给分每家每户。 这边地方小，如果这样分的话，肯定不合适。 何况这是谢秀文私人种的，虽然地是公家的，却也不能把她的东西这样安排。 “到时让敬老院的工作人员代为管理，果子成熟后，优先供应给老人，有多余的，再分给来这里游玩的老人和小孩。”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只能这样安排。 说到底这边以后成了敬老院的地盘，一切只能由他们说了算。 至于给谁吃，也由他说了算。 这等于把敬老院当成一户人家，自家种了水果，如果有客人上门，主人可以送一些给他们吃，至于给谁，给多少，完全由他说了算。 “这样也好。”谢宝贤想了想，觉得也只能如此。“反正有谢老师在，也没有人敢来闹事。” 如果是别人家的东西，肯定会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或者嘴馋的年轻人，过来偷摘。 谢老师管着就不一样，如果被他看到，只要找上门去，那些人的家长，肯定会把自家孩子的屁股都打肿，作为赔罪。 “就是地方小了点，如果村里愿意出面，可以在路边和空地都种一些果树，到时就够家家户户分了。”谢秀文见他对这个也有兴趣，就提醒了一句。“关键是风景会变好，等春天一到，果树开起各种颜色的花，村子肯定特别漂亮。” 前世很多地方搞乡村旅游，就是用这个办法，来吸引城里人。 到了那时候，纯粹的果园，吸引力已经没那么大了。 反倒是那些保持着原生态的民居，有年代感的石子路，青石铺就的小桥，才能成为网红景点。 再用果树妆点一下村子，那效果就更好了。 谢秀文倒没想过把村子往这方面发展，毕竟现在时机还未到。 但是村子如果能建设得那么漂亮，每个村民都是受益者，时间长了，大家自然而然会保护这样的环境，那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被谢秀文一形容，谢宝贤也有些心动。“先在村里找些空地，种上一些桃树、梨树，看看效果。” 别看大家都是乡下人，也希望生活的地方，风景优美。 毕竟谁也不想在一个环境差的村里生活，只要谢家村打出名气，就算村里小伙子搞对象，也会比以前容易些。 修公路费用太高，村里没这个本事，种些果树就容易多了。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去了几趟县城的菜市场，看有没有人过来卖活的稀罕鱼虾。 总的来说，还是很难碰到，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初春，大家很少会在这时候去河里捕鱼，除了那些以此为生的大爷大伯。 他们来卖的主要是白条和一些杂鱼，偶然能看到几只虾，其实是不小心网上来的，就一起装进盆里带过来了。 只有一次运气好，还发现几条小昂刺。 谢秀文也不嫌少，把它们全部买下来，带回家后放时瓶子空间的水桶里，在那里养一段时间。 等夹岙山上的水库装满水了，再把它们移过去。 现在的运输问题是个难度，如果在前世，可以联系粤省的朋友，帮忙买一些活的鳜鱼、鲈鱼空运过来，就不用自己到处找了。 食材方面，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那边，只要能吃的，那边几乎都有。 她计划天气转暖一点，敬老院的房子建好后，抽时间去一趟南方，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敬老院附近的土地平整好后，建筑队开始砌墙，用围墙把周围圈起来，防止建筑材料丢失。 谢秀文见准备得差不多了，就从空间弄了些果树，借口从外地买的，带回村子后，让人照着图纸种在周围。 现在已是阳历三月初，正是种树的好季节，如果错过，就得在下半年再种了。 谢明德老师知道后，非常重视，每天都会抽时间来这边看看，防止有懂事的孩子搞破坏。 为了震慑村里这帮熊孩子，他每次过来时，都背着双手，一脸严肃，腋下则夹着那根教鞭，随时准备拿出来打人，真是不怒而威。 那些被他教鞭教训过的半大小子，每次看到他过来，就溜得飞快。 第九十七章戚建年的新工作 几天后，果树就会部恢复了生机。 还别说，有了这些果树后，原本乱糟糟的一块荒地，看起来顺眼多了。 虽然它们大多只有一米多高，但是绿意盎然，让周围的环境也一下子变漂亮了不少。 当然少不了种下几颗葡萄树，等藤蔓抽穗时，用毛竹把架子搭起来，就成了最好的遮阴棚，到时下面弄点竹椅，坐着乘凉就不错，光看着就有野趣。 与此同时，越州市建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消息，也在市里传开。 当这件事最终形成决议，以文件的形式确定下来后，各方都给予极大的关注。 谢秀文收到消息后，没有亲自过去处理，而是让原有市场的负责人，组成一个团队，去市里协调。 虽然上面都知道这个市场是他们几个人搞出来的，但是普通老百姓并不知道啊！ 如果他们过于高调，容易引起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胡乱猜测，把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最后变成地方政府以权谋私典型。 实际上今年大家聚会时，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像俞浩胜选择和叶永桢合作，成立一家建筑公司，交给他们管理，自己则隐身幕后，不轻易出面。 经过去年一年的发展，他们的生意已经打好了扎实的基础，也各自有了一批能力出色的管理人员，所以不必再事事走到台前，开始学着让专业的管理人员，帮他们打理具体的生意了。 谢秀文在决定建敬老院后，心态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 可能是前世的原因，她以前总担心别人干不好事情，遇到问题，总喜欢自己拿主意。 把具体方案定下来后，再交给下面的人去执行。 现在发现公司的框架搭好后，就算自己不在，照样不会有大问题。 于是有意减少插手公司的管理事务，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反正当领导的，永远要学会抓大放小。 只要方向对了，钱没少赚，就算中间有些小问题，也没必要盯着不放。 有时候为了培养下属，必须允许他们犯错，这是成长过程中，不可缺少的步骤。 只要试错成本不是太大，她都要学着接受。 秦冠麟比她更想得开，往往到公司后没呆多久，就离开去别的地方了。 谢秀文也没管他，反正他会去哪些地方，她一清二楚。 除了到武馆跟人打拳，就是去穆建年那里一起喝茶聊天，或者叫上几个高中同学，一起去附近的景区转转。 他是在虞城读的高中，以前关系特别好的同学不多，现在心态不一样了，倒能跟一些人聊到一起。 当然这些人大多混得不错，情商也比较高，相处起来比较轻松。 否则以他的性格，只怕很快就会受不了。 过了正月十五，今年的春节算是彻底结束了，大家的生活回归常态，开始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这天戚拥军找上门来，说哥哥的新工作已经定下来，到隔壁镇担任团委书记，他想请她们夫妻俩吃饭。 “这个工作还不错啊！”谢秀文笑着答应下来。“以你哥哥的年龄，干一届团委书记，再在乡镇升职，成为镇领导，不到四十，就有希望到县里了。” 据说很多有背景的年轻人，都是走这样的路子。 当然人家很少真正干满一届，镀金结束后，就马上换新工作，三十五左右就能到县里，四十可以到调到市里担任领导了。 “我哥也觉得很好，所以想当面向你们致谢。”戚拥军代哥哥表示了感谢。“就连他的岳父，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没有正面反对。” 知道哥哥在电力所压力这么大后，他就一直在盼着他有个新工作，只是这事没那么简单，必须等有空缺后，才能安排。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他比哥哥还高兴，在听说哥哥要请客后，就匆匆赶了过来。 “这样最好。” 谢秀文也不希望他们一家闹矛盾，特别是戚建年的岳父，等于是他的贵人，如果这时候闹起来，就会有忘恩负义的嫌疑，对他的名声也不利。 当初答应帮这个忙，除了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之外，也希望多提携一些年轻人，在将来成为助力。 戚拥军在各方面符合她的条件，所以才找人去帮助。 至于具体干什么合适，她反而是外行，就没有过多插手。 “如果今年我的店生意不景气，也来帮你打工怎么样？”说完哥哥的事，戚拥军笑着开玩笑。 倒不是说自己当老板不好，主要是赚的钱真的没想像的多。 最近他也了解了谢秀文手下管理人员的工资待遇，可以说是他自己开店的几倍。 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去打工，至少不用操心这么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则是，谢秀文有背景，给她打工，等于背靠一颗大树，何乐而不为？ 何况她帮了自家这么大一个忙，自己就算白给她打几年工，也是应该的。 “这个要你自己做决定。”谢秀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愿意过来，我这边肯定也安排得下。” 戚拥军的能力只能算一般，跟张爱凤差不多。 但是用人除了能力，还要看人品和忠诚度，就像某位专家说的，德才兼备的人才非常稀罕，能拥有一个特征，就可以用了。 最怕招到有才无德的人，这种人的破坏力，绝对会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所以很多企业家，宁愿招能力一般，却忠诚可靠的人当手下，也不愿意用能力出色，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所谓人才。 “那我们一言为定。”戚拥军也是为自己找条后路，见她答应了，感觉今天没白来。 等他离开后，谢秀文淡淡笑了笑，感觉手里又多了一个可用之人。 很明显，只要他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就离上门没多久了。 至于怎么安排，她已经有了想法。 越州那边新建的农副产品市场，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去管着，戚拥军可以作为自己的心腹，去那边担任副手。 第九十八章翁婿对话 至于负责人，这个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必须得和吴泽远他们商量后，去外面高价挖一个回来。 和市里打交道，可没那么轻松，除了专业能力，还要有足够的情商去协调各种关系。 说得夸张一点，至少得有自己这样的能力，才能够胜任。 李晓华现在管理运输那一块，张爱凤则管着服装那一块，以前自己那些小店，两人是夫妻，等于管了自己近一半的资产，不能再扩大权力了。 不是对他们不信任，而是人性如此，一个人权力过大，时间长了，就会发生变化。 所以必须有足够的人制衡，才能保证不出大的差错。 同一时间，戚建军家里。 “建军，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姚国梁闷头在窗前吸了一口烟，回头问道。 因为没有儿子，他把女婿当成了亲儿子在培养，不但在工作上全力支持，私下也经常传授自己的经验，希望他早点成长，将来接自己的班。 他当然能看得出，女婿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工作，只是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才努力干着。 在姚国梁看来，他还年轻，这都不算事。 只要再熬几年，成为电力所一把手，或者调到县里，担任中层干部，他都可以像自己一样，每天在办公室泡杯茶喝着，不用再亲自爬电线杆，干着危险的工作了。 在电力系统，别说是他，其它管理人员，哪个不是这样走过来的？ 当然调到镇里担任团委书记，也是个不错的岗位。 他唯一担心的是，那边以后要靠女婿自己了，他很难再帮上忙。 这样一来，就浪费了自己前面的布局。 “爸，我觉得自己更适合新工作。”戚建军歉疚地望了岳父一眼，语气坚定地回答。 他是真的没想到，谢秀文会帮自己安排这样的工作。 别看团委书记级别不高，但是相当于办公室主任，在镇里已经说得上话了。 最重要的是工作轻松，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也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家人，等资历到了，就会像谢秀文说的那样，成为镇级领导。 如果能成为东溪镇镇长，那权力比岳父现在的职务都大了。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劝你。”姚国梁再次吸了口烟，然后把烟蒂拿过来，狠狠在烟灰缸里按灭。“其实我也清楚，调到镇里，比在电力局有前途，只是我舍不得前面做的努力置了。”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明明知道现在这样对女婿好，心里依然会有不甘心。 “其实可以把机会给振东的。”戚建军见岳父的心结解开得差不多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是你的亲侄子，胆子大心又野，正适合干这个，他过年时来做客，不是一再有这样的想法吗？” 姚振东是岳父小弟的儿子，今年二十三岁，职高毕业后在工厂学车床，非常羡慕在电力所工作的大伯。 以前大家觉得男孩子学一门技术，一辈子不愁没饭吃，既然在职校学的就是这个，好好干下去也有前途。 这两年社会风气变化很快，年轻人不再把工厂当作第一选择，希望进机关或者事业单位。 相比其它地方，电力所招聘相对简单，如果内部有人在，就容易进去。 只要岳父开口，问题就不大。 “也只能便宜他了。”见他点破这事，姚国梁叹息道。 他没有答应侄子，是觉得女婿现在处于关键时间，他不想节外生枝，影响他的升职。 “都是自己人，没有便宜不便宜谁的问题。”见他情绪彻底恢复，戚建军彻底安了心。“我今天主要想跟你说的是，这次帮我调工作的人，她是我弟弟的同学，嫁了个厉害的男人。” 这件事没成功前，他一直瞒着岳父。 现在可以告诉他了，同时听听他的意见，以后怎么跟谢秀文他们相处。 “拥军还有这样的关系？”姚国梁听后吃了一惊，在他旁边坐下来。“那他怎么不为自己谋条好的出路？” 在他看来，戚拥军在镇上开一家小电器店，能赚多少钱？ 最重要的是，搞个体能有多大出路？ 远不如女婿这样，找个好的事业单位，工作体面，旱涝保收。 将来退休了，还有高退休金拿。 “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他商量。”虽然谢秀文以前承诺帮他换个工作，没有成功前，他其实也是将信将疑，就怕万一失败，那就没有退路了。“我怕他自由惯了，不想进单位上班——” 别人开店，一天到晚守在店里，他倒好，请个人来管店，自己每天在店里的时间，不会超过四小时。 考虑到他每个月都有钱交给父母，家里人也睁着眼闭着眼，没有去管他。 “那可不行，你是他哥哥，得管一管，免得将来后悔。”听说他有这样的路子，姚国梁心态就不一样了，此时认真叮嘱道。 比起亲戚关系，同学情份稍微远了点。 当然如果感情好，愿意帮忙，那也不算什么。 以前招戚建军为女婿时，他那边全是普通小市民，没有任何背景，他帮了戚家不少忙，所以只要他开口，没有人会反对他的意见。 所以也习惯了替他们拿主意，包括这种事情上。 “那等他过来，你帮我劝一劝他。”戚建军在这方面跟岳父想法一样，觉得找个好的单位，比什么都强，“他现在有了家庭，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大小小都管，你是长辈，说他几句应该会听。” 自己现在等于姚家的上门女婿，虽然自己没有承认，外界已经这样看待了。 弟弟如果能像自己一样，也有一个体面的工作，那对戚家来说，肯定会不一样。 至少爸妈知道后，会特别高兴。 在他们眼里，儿子进了公家单位，成了吃公家饭的干部，那就是光宗耀祖，这是私营老板不管赚多少钱，都无法比得上的。 “行，我一定帮你说服他。”姚国梁信心满满地回答。 戚拥军从谢秀文家出来，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过来找哥哥。 姚国梁看到后，见机会来了，就过来坐在他旁边，准备给他洗脑了。 第九十九章新市场批下来了 “我真的没想进机关工作，那边都是聪明人，我怕自己适应不了。”戚拥军听了几句，就知道他们翁婿俩的心思，连忙拒绝道。“刚才去找谢秀文时，我已经答应她了，会去她的公司上班。” 原本他没这么快下决定，现在被俩人一逼，干脆说了出来。 他多少知道机关的工作情况，上班时间端着一杯茶，说话时喜欢云里雾里，就是不说真心话，光听着就累。 比起这个，还不如去谢秀文那里。 她那边工作氛围不错，只要努力干活，不会有什么烦心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工资高，福利好，如果自己能得到重用，一年赚五六万也不是难事。 机关再好，能给得了这么多钱吗？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听说他已经答应人家，姚国梁失望之余，又不好指责什么，最后只好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女婿的工作就是人家帮忙的，如果禁止戚拥军过去，就有些不地道了。 但是做出这样的选择，真的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随便他吧！”戚建军听说弟弟打算给谢秀文打工，倒不觉得是坏事，于是反过来劝岳父。“说不定他到了那边，反而能博出一个前程呢！” 为什么要进机关，还不是为了获得权力？ 既然谢秀文背景这么强大，那替她打工，也是条出路。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只要她愿意照顾弟弟，那家里如果碰到事情，有她一句话，说不定就解决了。 会这样想，倒不是他势利。 主要是他比较了解自己的弟弟，向来惫懒惯了，如果能在谢秀文的公司里收一收筋骨，也是好事。 谢秀文自然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事，因为人多力量大，山上已经开辟出三块地，加起来面积大概有半亩，如果用来做试验，应该足够大了。 而等待已久的春雨，也终于悄悄来临。 连续下了三天的斜风细雨，周围山上的水汇聚拢来，让水库的水位达到一米多。 而那三块梯田，被雨打湿后，望过去开始有稻田的模样了。 谢爸爸穿着雨衣，背着锄头，把水库的水放下来，准备做秧田。 稻种在下雨那天，就已经泡在特制的药水里，现在全部发了芽，等秧田平整好后，就可以撒上去了。 现在气温还比较低，得准备薄膜，套在上面，免得冻坏它们。 不过这些活不必他一个人干，夹岙这么多年轻小伙子，几乎人人出生农村，对这些农活并不陌生。 他只需要在岸边指挥他们就行，只半天功夫，就全部完成了。 见家里的稻田已经没啥问题了，谢秀文告别父母，回到县城。 敬老院那边，下雨天只能停工。 不过照目前的进度，估计下个月就能全部完工。 因为全部采用传统的水泥石灰等材料，不用有害化工原料，伤害老人们的身体。 所以房子造好后，只要晾几天通通风，防止潮气，就可以正式搬进去住了。 到那时，她会再次回来。 “阿文，麻烦来了，今天有人找到我，说想参与越州市场的投资。” 谢秀文刚回到县城的家，就接到吴泽远打来电话，告诉他一个坏消息。 “有人想强制加入我们的公司？”她压下怒气，淡淡地问。“你搞清楚了没有？那人是什么来头？” 能让吴泽远来找自己商量，那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如果是一般人，他直接拒绝对方就是了，根本不用跟任何人讲。 而且对方在项目刚公开时，就马上找上门来，显然他在市里也有人，而且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知道这个新市场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尽管对方并不欢迎他，依然要强行参与进来了。 问题是她们几个投资者，还嫌自己拥有的股份不够高，谁愿意拿出来跟人分享？ “他叫何畅，是京城何家人。”吴泽远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沮丧。“从他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何家在京城的势力不比秦家差，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毕竟秦老已经退休，家里没有晚辈接班，而何家是大家族，何畅的大伯，就在东北某省，担任省级高官。 就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他的心情才会大受影响。 “别担心。”谢秀文深吸一口气，把烦恼收拾好。“我们回头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如何应对。” 如果真的拒绝不了，大不了分一点好处给他。 还是一句话，钱是赚不完的，没必要为了这个，把自己的未来都赌上。 最关键的还是这个人，万一是个仗势欺人，道德败坏的纨绔子弟，那就算来头再大，也得斗一斗。 否则被人当成软脚虾，其它大家族子弟，都有样学样，上门来敲竹杠，他们以后就后患无穷了。 “好。”吴泽远在那边再次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不行，我的股份全部给他好了。” 他的父亲在市里工作，这一点肯定瞒不过对方。 万一他无法直接拿下秦冠麟，于是把矛头对准了父亲，那他们肯定吃不消。 “这些以后再说。”谢秀文提醒了一句。“还有，先别告诉俞浩胜和穆建年他们，免得先自乱阵脚。” 如果自己和秦冠麟都搞不定何畅，那他们几个更不行了。 站在朋友的立场，不告诉他们，反而在保护他们。 挂了电话后，谢秀文重重呼出一口气，决定先找人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直接找秦老肯定不行，他退休后来夹岙安享晚年，还是别让他烦心了。 秦冠麟性格直，也先别让他知道。 万一他一时忍不住，找何畅来个硬碰硬，在她看来，也不是好事。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对他的弱点，然后找出应对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就算不能成为朋友，最好也不要结仇。 来回思考了一阵，感觉只有找冯玉霞比较合适。 她是女人，消息比较灵通，而且曹金海以前给秦老当过秘书，最了解京城这些子弟的情况。 何畅年纪跟秦冠麟差不多，从他这些年干过的事里，可以知道他的为人和性格。 “阿文，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冯玉霞接到谢秀文的电话，非常兴奋，大声地问了一句。 第一百章被人盯上 元宵节前，大家抽了个空，来秦老这边聚了聚。 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好，对他们来说都是好消息，有这个定海神针在，他们这些老部下就能拧成一股绳，遇事可以相互支援。 而他们的年纪小的四十出头，大的五十多岁，正面临地厅级迈向省部级这一关口，过了前途一片光明，失败这辈子就可以考虑退休了。 有时候老爷子一句话，胜过他们底下到处找关系。 “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谢秀文老实地说了来意。“我想打听一下叫何畅的那个人，他以前为人处事如何？” 会找上吴泽远，其实已经说明了人品不怎么样？ 她主要想了解的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是不择手段，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还是行事有底线，就算会仗势欺人，至少不会做得太过份？ 以谢秀文前世的观念，只要他不顾别人的感受，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要求，这种人就已经是人渣了。 但是和秦冠麟结婚后，看多了他们圈子里各种处事原则，想法也有了变化。 人一旦有了特权，心态肯定会发生变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太在意别人的感受。 包括他们也一样，有时候很正常的一件事，在别人看来，或许觉得他们在用权势压人。 “是京城何家的何畅吗？”冯玉霞听后，语气一变。“这个人如果没必要，你最好不要跟他想冲突，就我了解，他表面上和蔼可亲，风度翩翩，实际上为了极其阴狠，稍不小心，就会被他算计了。” 这也是把谢秀文当成了自己人，才说得这么直白。 换个人来问，她肯定会含糊几句带过去，不做这个恶人。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人果然是个狠角色。”谢秀文听到答案，再次苦笑起来。“哪里是我想跟他起冲突，是他知道我们要在越州建农副产品市场，所以要求入股，明显想空手套白狼啊！” 其实吴泽远打电话过来时，她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不肯死心，才会向冯玉霞求证一下。 现在听到答案，终于死心了。 作为重生者，就算前世没有机会进入那个圈子，有些方面依然比别人看得更清楚。 改革开放初期，很多人利用自己的背景，开起了皮包公司。 别看他们没什么办公场地，人员也很少，营收却很吓人。 这还是正常经营的，还有很多其实可以算是骗子公司，或者是诈骗团伙，专门利用信息差，骗人钱财。 经过十年发展，大家已经适应了市场经济，这种人的生存就会变得越来越艰难。 现在已经进入九十年代，倒买倒卖更加不可能，想要赚钱，只能老老实实地经营。 于是他们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用极少的付出，强制收购赢利能力强的企业，再转手倒卖出去，转眼就获得暴利。 谢秀文相信何畅也不是善于经营管理的人，否则以他的背景，做什么生意赚不了钱？ “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有些麻烦了。”冯玉霞听说她的企业被何畅盯上了，一时也有些头疼。“对了，老爷子知道了没有？如果他跟何老爷子通个气，估计会有效果吧！” 虽然何老跟老领导不是一路人，但是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就算有矛盾，也是理念这争，不会在明面上起冲突。 只要何老爷子发话，给何畅几个胆，也不敢来找谢秀文的麻烦。 毕竟何家孙辈有十几个，秦老虽然有三个儿子，真正养在身边的只有秦冠麟一个，重要性不言而喻。 除非何家打算跟秦家彻底翻脸，否则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孙子，跟秦家斗个你死我活。 “这种事还是先别打扰老爷子。”谢秀文觉得没必要事事找大人告状，这样只会被别人看轻。“我打算了解清楚何畅的为人后，再考虑如何应对。” 其实越是行事狠辣的人，越容易留下把柄。 谢秀文可不相信，他有本事瞒过任何人，无非是别人不想得罪他，帮忙隐瞒起来罢了。 或者害怕他的报复，故意视而不见。 “不告诉老领导，那你应对起来就麻烦了。”见她这么托大，冯玉霞非常担心。“要不，你让秦冠麟跟张家两位富豪说一声，虽然他们无权无职，但是跟最上面的大人物也说得上话，有他们帮助，就不用担心何畅暗里使手段了。” 总的说来，何畅敢这样做，还不是借了家族的力量。 秦家的背景不输于他们，是因为除了秦老健在之外，他的两个大舅子，都是世界级富豪，在全世界都有影响力。 因为老领导性格低调，从来没有公开场合，跟张家在一起，所以外人未必知道他们这层关系。 否则的话，借何畅十个胆子，也不敢打谢秀文的主意。 “我有数了。”谢秀文听后心里一喜。“谢谢冯姐的提醒，有他们做后盾，我就不用太担心了。” 挂了电话后，她犹豫了一下，把这件事跟秦冠麟说了。 他们本是夫妻，这种事一起应对才合适，如果瞒着他，只怕会让他心里不快。 “何畅？”秦冠麟听后神情一凛。“这小子心术不正，最擅长使用下作手段，让人防不胜防，我们得小心了。” 两人以前有过矛盾，他一气之下，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后来通过双方长辈的劝解，两人都表示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没想到何畅嘴里这样说，暗里却一再找他的麻烦。 他讨厌这种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的做法，干脆离开京城，到沪市和鹏城开公司。 正好两个舅舅回内地探亲，听说他想创业，就建议他开进出口公司，他们出订单，他负责联系厂家生产和发货。 几年下来，生意做得顺风顺水，他除了过年过节，很少回京城。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要再次跟他对上了。 “他跟你也有过矛盾？”谢秀文一听，顿时怒了。“那我们更应该好好跟他斗一场了，最好给他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以后看到我们，都远远避开，不敢再露头——” 第一百零一章阴狠的小人 对于这种小人，其它手段都没用，只有把他打疼了，才会主动避开。 对付他办法很多，可以用肉体手段，不管是毒药还是针炙，都能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也可以用药物把他弄哑或精神失常，有瓶子空间在，救人相对难度大，害人的方法就太多了。 正好上次寻找治心疾的药方时，看到很多类似的办法，那就找机会在他身上试一试。 “也不算有矛盾。”秦冠麟无奈地回答。“因为我们俩年纪差不多，京城那些人喜欢拿我们俩作比较，这小子脑袋有问题，因为我的名声比他响，就气不过，一直来找我的茬。” 他自认不是特别大气的人，但是也明白一个道理，世上能人千千万，谁也不敢说自己就比别人强。 所以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得意过，偏偏何畅认定他装腔作势，用这种方法贬低他，对他的恨意更深了。 后来他离开京城，两人没有机会见面，这件事才慢慢淡下去。 没想到几年后，会在越州再次对上。 “这么说来，他是缺乏自信，所以才会恼羞成怒，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谢秀文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明白了何畅真正的心思。“那我们更应该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一辈子留下阴影，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这张狗皮膏药——” 有了主意后，谢秀文心情放松下来，准备晚上抽了个时间，进空间找到配方，然后把药材拿出来，提前把药煎好。 当然想归想，如果他不是做得太过份，她也不会真把人毒哑了或者毒残了。 毕竟他姓何，家中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何家肯定会调查。 自己会药术的事，瞒得过普通人，肯定不包括何老这样的大人物。 到时找上门来，那真的要跟何家鱼死网破了。 搞不好还会连累秦老，所以能和平解决，还是别用极端手段。 同一时间，越州某家酒店里。 “怎么样？他们答应了吗？”一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杯红酒，正神情平和地问对面的中年胡子男。“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才特意交给你去处理，希望不要让我听到坏消息。” 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身子前倾，漂亮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对方，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对不起，何少，还在谈判中。”胡子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敢跟他直视，于是垂下了双眼，强作镇定地回答。“那个姓吴的应该不会拒绝，现在还在等其它几人的消息。” 他不是傻瓜，早在何畅交代任务给他时，就知道接了个烫手的包裹。 可是他离不开何家的支持，就算困难再大，也得尽力去做。 别看何畅长得像电影明星唐国强，可是性格绝对算不上阳光，一旦事情交代下来，稍不如他的意，就会被他抛弃。 对于放弃了的手下，他倒不会暴力处理，但是会让他们丢了饭碗后，从此圈内没有人再敢用。 更麻烦的是，家人也会受到连累，从而在单位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了升职的机会。 如果问题严重，不但直接丢了工作，甚至会被纪委的人彻查，从此吃上牢饭。 “你知道我的脾气。”听说还没有办成，何畅的双眼眯了起来。“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做不到，我就换个人来做。” 说完，朝他挥了挥手。 中年胡子男身子一抖，什么都没说，急忙离开房间。 到了门口，直起身子，感觉身上痒痒得难受，一摸出了一头冷汗。 他叹了一口气，又振作起精神，匆匆出门。 何畅等他离开后，来到窗前，望着外面小河上吱嘎直响的乌篷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实以他的能力，手上能赚钱的项目多的是。 只是他听不得秦冠麟爱情事业两得意的消息，正好听到他们要来越州建农副市场，于是过来找茬了。 所谓坏事容易成事难，他不信有自己制造麻烦，他们还能顺利把市场建起来？ 当然他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如果因此惊动了爷爷，那他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也会被狠狠惩罚。 不管秦何两家有多大矛盾，明面上是绝不能起纷争的，这是老一辈定下的规矩。 等乌篷船摇到远方看不见了，何畅再次回到椅子上坐下来。 “这样还不够，必须再给他们找些麻烦。”他伸出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着，嘴里念叨道。“听说他们还在余杭买了块地，要建一栋批发用的高楼，必须想办法把这件事也搅黄。” 想到这里，他拿起话筒，给余杭那边打电话。 “何少，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可是一直期待你来余杭做客，还给你准备了几名大学女，就等你过来享用了。” 外界都传言何畅喜欢清纯漂亮的女孩子，说什么如果让他在那方面满足了，不管你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实际上他在这方面非常自律，喜欢处女，只是他放出来的烟雾弹，让不熟悉的人，以为他就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从而放下戒心。 他这样打趣，就是因为知道何畅的秘密。 “别胡说八道。”何畅没好气地骂道。“听说曹金海的老婆，帮秦冠麟夫妻俩在四季青拿了一块地，要建一栋批发用的楼房，你知道我跟他不对付，你有没有办法拖住他们，让他们晚几年再开发？” 地已经给了他们，想要反悔肯定不可能。 但是给他们找点麻烦，延误他们的时机，却应该能办到， 那边现在只有两栋批发楼，照行业的发展趋势来看，接下来就算再造三四栋楼，应该照样能租得出去，而且生意依然火爆。 余杭市这里，当然也看到了这个商机，所以才会把周围的土地，全部改作这个用途。 用不了几年，四季青就会成为国内有名服装类专业批发市场。 只要拖住一两年，等旁边的房子造好了，店铺全部租了出去，那她们就会失去先机。 第一百零二章你是不是傻啊 “我试试吧！”对方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你知道的，余杭这边秦家势力不弱，如果被知道是我在搞鬼，我老爸肯定饶不了我。” 朋友归朋友，但是不能损害自家的利益，这个道理他自然清楚。 “行，你尽力就好。”何畅也没有逼他。“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下个月我爷爷生日，我可以带你们父子俩上门见一面。” 到时家里来的都是大人物，他们如果有机会结识几个，就不虚此行了。 “一言为定。”对面的庞淮中兴奋地叫道。 他的父亲庞信达是余杭市办公厅的副手，因为靠山去世早，好几年没有机会升迁了。 和何畅相识后，两人性情相投，很快成了好朋友。 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庞家早就有投靠的意思，只是何畅一直装聋作哑，不肯给个明确的结果。 没想到为了对付秦冠麟，他许了这么大的好处。 “你放心，我何畅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见他激动成这样，何畅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你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马上让我看到效果！否则还是别做见我爷爷的白日梦了——” 因为表示了接纳之意，两人的关系也从朋友，变成了从属关系。 对于有求自己的人，他向来不会客气。 不过是何家的走狗罢了，有什么资格跟自己平起平坐？ 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每次他这样对待别人，对方反而会变得更乖巧懂事，似乎觉得被自己骂，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渐渐地，他的处世态度开始变了，在外人面前，他表现得越谦逊有礼，在熟悉自己的人面前，他成了不可一世的暴君，说出话就是圣旨，绝对不能违抗。 “我明白了。”庞淮中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语气变得更加恭谨。“别的事或许有困难，只是给他们找点麻烦，就算曹金海亲自过来，我们也有把握让他们找不到问题——” 父亲就是分管这些工作的，只要他发话，谁敢不听？ 再说有何家罩着，就算秦家来人，也可以挡住不理。 挂了电话后，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就匆匆回家见父母。 “爸，今天我跟何畅通了电话——”刚进家门，他就兴冲冲来到父亲身边，把两人谋划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他是家里的独子，上面三个姐姐，都已嫁作他人妇，三个姐夫有的经商，有的在机关工作，算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而他中学毕业后，换了好几个工作，都没有定下来。 因为这个原因，父母总觉得他轻浮不懂事，遇事也不与他商量。 庞淮中早几年玩心重，自然不觉得这样有问题。 随着年纪增长，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他也开始看清自己的缺点。 这两年有意识地接触何畅这样的人，一方面学习他们的处事能力，早日成熟起来。 另一方面也希望拓展人脉，结交有背景的同龄人，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帮到父亲。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要帮何畅对付秦家人？”庞信达听了儿子的话，一脸不可思议。“何畅是什么人？会因为这件事，帮我们介绍到何老的身边？” 他是老狐狸了，清楚大家族里面也存在明争暗斗，没有普通人想的那么简单。 何畅作为何老的孙子，哪里有本事影响爷爷的想法？ 除非他是何老唯一的孙子，才有一点点希望。 问题是何家孙辈十几人，他绝对不是最受宠的那几个，想影响何家的决策，做梦去吧！ “啊？”何淮中听后愣住了。“你说他会带我们去见何老的话，只是给我画了个饼，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实现？” 如果这样，那这人太可恶了，亏自己还当他是朋友呢！ “你以为何家这样的大家族，会随便接纳别人进自己的圈子吗？”见儿子泄气的样子，庞明达拍了拍他的肩。“就说你好了，如果带一个人到我面前，说他以后成了自己人，你说我会轻易答应吗？” 原以为儿子最近懂事多了，没想到依然这么天真。 如果不知死活去得罪秦家，那自己也要被他连累了。 “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他了啊！”庞淮中失落了一阵，又担心地嚷道。“何畅这人心狠手辣，如果知道我敷衍他，谁知道会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搞不好父亲的位置也坐不稳了，这样一来，他就成庞家的罪人。 “你现在知道怕了？”庞明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件事不是秦家和何家的晚辈在斗吗？既然何家靠不住，那就站在秦家那边好了。” 最近他尝试着跟曹金海接触，希望他能接纳自己。 余杭这边是秦家的大本营，如果这一步能走通，那他以后的事业就会顺畅许多。 不过这事除了他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突破点，就僵在那里，等待合适的时机。 现在儿子带回这个消息，只要操作得好，说不定能取得成功。 “那不是背叛何家吗？”庞淮中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安排，心里更害怕了。“如果拖着什么事都不做，何畅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万一他知道我们跟秦家有合作，肯定不会饶过我们——” 想到何畅那些手段，他不寒而栗。 “真没用。”见他怕成这样，庞明达失望地摇摇头。“何畅虽然开口闭口何家，很多时候都是狐假虎威，真正能利用的何家资源并不多。秦冠麟就不一样了，他是秦老最看重的儿子，如果他被人欺侮，只怕秦老都会动怒。” 这一点上面的人都知道，所以他的进出口公司开起来之后，很少有人敢去找麻烦。 把公司搬到虞城后，他们的发展重心放在实业上，开了好几家工厂，敢对付他们的人依然不多。 为什么何畅自己不出面，却要儿子对付他们，无非是留一条退路。 万一这事被秦家知道，到时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这样一来，就算秦老想找他的麻烦，也不好意思对一个晚辈动用太大的手段。 第一百零三章选择站边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讲。 这也是他跟曹金海接触后，无意中得到的消息。 那就是秦老爷子虽然早几年身体不好，甚至一度传出病危的消息，后来经过医生调养，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甚至比病前还要好，就算再活二十年，都没大问题。 而何老正相反，他原本身体一直很好，没想到年前感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后，不但没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请了京城所有的名医去诊治，都束手无策。 虽然何家一直封锁消息，但是对秦家这些有心人来说，依然能从特殊渠道，获得相关信息。 如果不出意外，何家就算有下一代活跃在省里，没有何老爷子撑着，想更进一步，几乎不可能。 而秦家则不一样，虽然没有人接秦老的班，但是他有众多老部下，这些人对他忠诚不二，只要他还在世，这些人就不会散去。 也就是说，现在情况反翻，变成了何家日薄西山，秦家势不可挡。 何况秦老还有一个好朋友庄老，他家原本就和何家不相上下，只要庄老身体健康，谁想对付秦家，都得好好衡量一下牙齿够不够硬。 “那我去联系秦冠麟？”庞淮中想了想，觉得跟秦家合作，确实比跟何畅合作更好，就动了心。“可是我跟他以前没有来往啊！这样冒昧上门，到底合不合适？” 他当然知道秦冠麟这个人，能被何畅一直念念不忘的对手，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有何畅这件事，不是有借口了吗？”庞信达知道儿子在自己面前，就会变得没有主意，正好妻子把饭菜端出来，就站起来往餐桌走去。“现在先吃饭，等吃了晚饭，你再好好想一想，如何跟他们联系——” 当父亲的不能把任何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这样他就无法成长。 以前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上面有三个姐姐，把这个弟弟保护得太好了。 “好吧！”庞淮中这两年毕竟也经历了些事，这时候没有过多担心。“希望秦家不会像何家那样失信于人，这样也不枉我背叛何畅，当一回反骨仔了。” 最近港片开始传入内地，他买了不少录像带，没事就拿来看。 心里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拥有几个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原以为何畅会是个不错的对象，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快过来吃饭——”庞母见儿子还在沙发那边发呆，大声催促了一句。 对这个宝贝儿子，她一向管得甚紧，只是效果好像并不好，应该是被三个女儿带歪了。 现在家里只有三口人，她除了不断替儿子介绍对象，希望他早日成家立业之外，剩下的就是希望他别惹事生非，影响到老伴的工作。 只要老俩口工作顺利，就算儿子成不了材，至少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世。 “来了来了。”庞淮中暂时放下心事，匆匆过来坐好。 扒了两口饭，他又疑惑地问父亲：“爸，你觉得和秦家联系真的好吗？我们何不两不相帮，让他们两家自己去斗？” 对于背叛何畅这件事，他心里依然有阴影。 就算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好歹两人像朋友一样相处了一段时间，不能两肋插刀，至少也不能暗算人家啊！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庞信达见他吃饭的时候也提这事，气得重重放下筷子。“祸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现在我已经在帮你擦屁股了，怎么还不满意？” 如果换成其它人敢这样，他说不定直接动手了。 年纪轻轻的，就这样优柔寡断，将来会有什么出息？ 还分不清对错好坏，如果不跟秦家联系，万一他们通过别的渠道，知道儿子受何畅指使，要跟他们为难，那会是什么后果？ 哪一天何家倒台被清算，他们作为爪牙，肯定也跑不掉。 “好吧！”见父亲这么生气，庞淮中也明白自己想偏了，只好低着头不再说话。 吃过晚饭，他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第二天去一趟虞城，当面找秦冠麟把事说清楚。 父亲说得到，涉及到这种事情，两不相帮等于同时得罪了两家，还不如赌一把，投靠其中一家。 虽然他跟冯畅比较熟，对于这个人的人品，他确实没多大把握。 从父亲的态度来看，秦家显然更加靠谱，那就听父亲的，站在秦家这一边。 同一时间，谢秀文和秦冠麟吃过晚饭后，早早来到房间。 既然何畅找上门来了，那就必须积极应对，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跟你熟，所以还是我去一趟越州吧！”谢秀文说了自己的打算。“何况我会一点医术，如果他不听劝告，执意要跟我们做对，我不介意让他吃点苦头。” 两家的背景差不多，找大人处理效果不明显，那就由他们这些小辈斗一场好了。 自己最擅长的能力，是空间的药方和医术，出手后他肯定接不住，到时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就不出。 就算他猜到是自己下的手，也没办法找到证据。 这样一来，输赢就不难知道了。 “你去一趟也好。”对妻子的能力，秦冠麟是绝对信任的。“不过别把他整死了，至少留一条命，否则何伯伯那里不好交代——” 就算再不喜欢这个人，也得控制住底线。 否则两家大人就要上场了，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放心，我只会让他吃些苦头，不会丢掉性命的。”谢秀文肯定地回答。“如果他长记性了，以后不再找他的麻烦，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否则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下午和秦冠麟说了那个消息后，她趁他没在的时候，进空间寻找到了三个药方。 第一种能让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拉稀，不管吃什么药，都止不住。 毕竟是用空间药材练出来的药水，效果肯定扛扛的。 过了时间后，马上恢复健康。 第二种能让人成为瞎子，喝下一滴药水后，就立杆见效。 当然不是永久有效，三天时间内，看不到任何东西，第四天就能恢复正常。 第三种是让人成为聋子，效果跟上面的药一样。 第一百零四章上门 药材她已经准备后，就等晚上秦冠麟睡下，去瓶子空间把药煎好。 明天到了越州后，直接约何畅出来谈判，如果他不改变主意，那就让他当场试试效果。 她更倾向于让他服用拉稀的药水，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上一裤子。 任何人碰到这样的事，都会一下子崩溃。 大家族子弟，更加高傲要面子，这样一来，等于把他的脸踩在地下蹂躏，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只怕以后着凉，只要肚子咕咕一响，就如临大敌，吓得不行。 “你办事，我放心。”秦冠麟开了句玩笑。“不过何畅这次到越州来对付我们，真的越界了，我们其实不需要再给他留面子了。” 以前是年轻人心高气傲，为了面子，不肯低头也正常。 现在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应该把精力放在事业和家族上，如果他够聪明，就不会主动来挑事。 他依然这样做，要么不怕承担后果，要么认定自己会赢。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放心，我明白你的想法。”谢秀文知道他一直在压抑愤怒，所以说话才会前后矛盾。“普通手段对付他，应该没什么效果，我明天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你知道后一定会喜欢。” 原本想着如果谈判顺利，就放他一码。 现在看老公的样子，早几年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既然这小子这么能惹事，那就不用对他客气了。 仔细想一想，其实很容易理解。 那段时间秦老一直在生病，没法庇护家人，加上没有后辈接他的班，如果他一病逝，秦家立马就完了。 秦冠麟那段时间到沪市开公司，应该也有避开他的意思，毕竟两家相争，倒霉的肯定是秦家。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见她卖关子，秦冠麟也没有追问。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吃了早饭后，开车准备去越州。 打开院子门，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 “你找谁？”谢秀文打开车门，来到对方的驾驶室旁边，皱眉问道。 看年纪和秦冠麟差不多，难道就是那个叫何畅的人？ 如果他找上门来，那就太嚣张了。 “我叫庞淮中，来找秦冠麟秦先生。”庞淮中看到谢秀文，猜测是女主人，连忙摇下车窗回答。 他天没亮就从余杭出发，就是怕来晚了他们出门，到时不好找人。 到了这边时，看到院子门关着，主人似乎刚刚起床，就没有骚扰他们。 正好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人又累又困，就趴在方向盘上打盹。 “找他什么事？”听说不是何畅，谢秀文的脸色好了一点，犹豫了一下后又邀请道。“他现在还没出门，进屋再谈吧！” 家里来了陌生人，她也不急着去越州了，反正晚一两个小时也没关系，先听听这人过来干什么？ “谢谢。”因为已经打算投靠秦家了，对眼前的女人他也不该失礼。 下车后从后备箱拿出一只纸箱子，抱在手里，跟着她进屋。 正月还没结束，第一次上门，他觉得带些礼物更合适。 谢秀文见他像是来做客的，就请他在客厅坐下来，又叫秦冠麟过来见人。 原以为他们相互认识，没想到双方都一脸疑惑的样子，只好替两人做了介绍。 “秦先生，我这次过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见眼前的人没错了，庞淮中坐直了身子，把昨天何畅联系自己，要他做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遍。 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说的遮遮掩掩，万一他因此判断失误，那会出大事的。 就像父亲说的，他能做的，就是提供消息，至于怎么回应，不用他操心。 “看来他这次想搞大事啊！”谢秀文听后顿时怒了。“不但打农产品市场的主意，还要让我的服装批发市场也建不成？” 如果说昨天她会生气，是因为何畅这些年针对老公，这才惹怒了她。 倒不担心市场真的会出事，既然这是市里主动跟她谈的项目，肯定不会眼看着黄掉。 如果何畅做得太过份，他们肯定会出面帮忙协调。 何况这个项目，是几个人一起合作搞起来的，虽然她和秦冠麟占的比例最高，终归不是自己私人的。 没想到他还把手伸到了余杭的项目，这是她个人的投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真的有人卡着不让建，等别的市场建好后完成招租，那她的损失就大了。 这一刻她甚至有了把何畅弄死的打算。 反正有空间在，到时把他埋在里面做肥料，等何家人发现他失踪，只怕已经无从查起。 “我回去和父亲商量后，觉得不能助纣为虐，所以决定过来告诉你们。”面前女孩子生气的样子，非常怕人，庞淮中这时候小心翼翼地讨好道。 原以为何畅够恐怕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吓人。 好在她不是针对自己。 如果要承受她的怒火，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她吓破胆？ 看来父亲的决定是对的，何家虽然强大，但是秦家只怕更加不好惹。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谢秀文这才发现，自己把庞淮中吓住了，连忙收敛了怒气。“你知道何畅在越州的地址吗？我打算过去跟他好好谈一谈——” 已经不用考虑了，等见到他，必须让他出一个大丑。 “知道知道。”庞淮中连忙回答。“他跟我说过，还邀请我去那边做客呢！” 接过她递过来的纸笔，把详细地址写下来。 反正现在也没得选择了，那就干脆借秦家的手，教训何畅一顿。 “这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谢秀文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小心放进口袋里。“我得去一趟越州，回头闲下来了，我们约个时间聚一聚。” 自己离开后，公司这边就得交给秦冠麟了，他一会儿要去外贸公司处理一些事，没时间招待庞淮中。 “好的好的。”见他们接受了自己，庞淮中激动之余，又有些忐忑。“我爸叫庞信达，是余杭市办公厅的副厅长，如果你们去那边，欢迎去我家做客——” 说完不等他们回复，匆匆往外走。 总的说来，他的能力有限，眼力有一些的。 谢小姐要去越州，应该是去见何畅，难道她有办法对付他？ 第一百零五章相互摸底 谢秀文有了确切的地址后，开车来到市里，很快找到了何畅所在的酒店。 来到前台找到服务员，塞了一张百元大钞过去，要她给何畅所在的房间打电话，就说有人在下面等他，请下来一叙。 服务员虽然想要赚外快，又怕弄错人，引起客人的投诉。于是先意确认了房间号码和登记的名字，证实一切没错后，这才把钱收进口袋，开始给房间拨号码。 “先生你好，有一位姓谢的小姐，特意从虞城赶过来，想见你一面。”照着谢秀文的交代，她把打电话的原因解释了一遍。“她现在在一楼的吧台等你，可以现在下来吗？” 看在给钱的份上，她自然努力帮谢秀文达到目的。 “虞城来的小姐？”何畅这时候刚洗漱完毕，准备一会出门，没想到有人来找自己。“让她稍等，我马上下来。” 不管是不是跟秦冠麟有关，反正一会儿要出去，见一见对方也好。 如果她真的秦冠麟的老婆，那胆子一定不小，敢直接来找自己。 要知道他在熟人圈里，可是以脾气差出名的，一个女孩子单独过来，真的不怕吃亏？ “好的。”服务员完成任务，微笑着向谢秀文示意了一下，让她去旁边的小吧台稍等一会，然后挂了电话。 谢秀文满意地点点头，过去那边要了一杯清水，然后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来。 这时候大概早上九点左右，出去办事的客人已经出门，没事做的还在睡懒觉，大堂这边非常安静，除了她自己，没有别的顾客。 等了十分钟左右，就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朝她走过来。 虽然没见过何畅本人，可是听秦冠麟的描述，她就知道这人是他没错了。 都说秦冠麟长相英俊，何畅其它也差不了多少，难怪两人会被放在一起比较，从而谁也不服谁！ 光看长相，很难把那个心思歹毒的男人跟他等同起来，所以说人面兽心这个词，还是有很多人符合的。 “你是秦冠麟的老婆？”何畅瞄了谢秀文一眼，就可以确认她是自己要找的人。“看来他很有艳福啊！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倒不是说她长的长得能让所有人惊艳，在他的眼里，她最多算是比较漂亮的女孩子，离他们圈中公认的大美女，还有不少差距。 可是她身上有一股很难形容的特质，会让人忽略了她的长相，从而被她吸引。 该如何形容呢？ 自信、张扬、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还是冰肌玉肤、兰心蕙性、秀外慧中？ 反正她身上这种气质很特别，不好找词来形容。 “是我。”谢秀文没有被他轻佻的语气激怒。“想来你就是何畅何少了，听说以前大家爱把你和我老公放在一起比较，果然风度翩翩，不比他差多少——” 刚接到吴泽远的电话时，她把他想像成为仗势欺人的京城恶少，现在见了面，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人提出要参股农产品市场，只怕并不像大家猜测的那样，想空手套白狼。 谢秀文对自己的识人能力相当自信，如果纯粹要赚钱，他根本没必要这样做，从而无缘无故背上一个恶名。 至少从他的打扮和气度来看，更愿意做个大家眼中的优秀青年。 所以他通知吴泽远，只怕有别的用意。 “秦太太客气了。”见谢秀文面带微笑，语气平和，一点没有被自己影响，何畅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不知你亲自来酒店找我，有何贵干？” 如果是别的人，他只要稍做引导，情绪就会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女孩子，居然有这样的定力，难怪秦冠麟主动让贤，把公司的管理权移交给她。 “既然你主动问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谢秀文也懒得兜圈子。“听说你想入股我们的农产品交易市场，不知道你准备拿多少钱出来？” 余杭的事，暂时先不方便提，免得连累到庞家。 “你觉得该拿多少钱，才能拿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何畅反问道。 他不信谢秀文看不出自己的心思，依然这样问，他就把包裹踢回去，让她来回答。 “照理讲不管你出多少钱，我们都不会出让股权的。”谢秀文没在意他的态度，依然淡淡地回答。“如果你拿十亿出来，我可以代他们作主，把超过一半的股权给你。” 既然他狮子大开口，那她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顺便刺激他一下。 “你还真敢说。”何畅原本笑眯眯看她笑话，没想到她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倒把他吓了一跳。“难道你以为一个破市场，真的值十几亿块钱？” 开玩笑，如果自己有这么多钱，何不联系一家国外的汽车厂，在国内建一家合资公司？ 比起农产品这些传统行业，汽车生产无疑更有前景。 “这是一个事关几十万人利益的项目，你说值不值钱？”谢秀文见他终于变了脸色，心里舒服了一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再说我们又没有逼你参股进来——” 如果能说服他放弃这个念头，那她可以手下留情，不让他太难堪。 “你以为用这个办法，就能让我退缩了？”何畅见她得意的样子，就有些不爽，于是图穷匕见。“我都不用跟你争什么，只要把吴泽远和他几个朋友的股份要过来，就超过一半了。” 在生意场上，他的头脑并不比秦冠麟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自己开口，这些人没有一个敢拒绝自己。 他们当初在东溪镇的投资才几十万，越州这边的市场，也是一期一期增加，他只要拿出五十万，就能完美解决了。 当时决定这样做，只是恶心一下秦冠麟。 现在看到谢秀文，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们夫妻俩这么重视这个项目，或许以后真的能挣大钱也不一定，既然自己有办法获得大部分的股份，何必跟他们客气？ 何况还有一个好处，以后自己成了大股东，他们俩每次见到自己，心里肯定郁闷。 他就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第一百零六章下手 “你真的要这样做？”谢秀文见他眼神不断闪烁变化，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因为自己上门，反而让他改变了主意，从而跟自己硬扛到底，真的把吴泽远他们的股份拿到手？ 这样一来，自己和秦冠麟就跟他成了合作伙伴，光想想就恶心得不行。 “当然，我这个想法，从头到尾就没改变过。”何畅无耻地回答。 他突然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叫好。 刚过来时，她看破了自己的想法，那从现在开始，改变对付他们的办法。 就用这种光明正大的阳谋，堂堂正正予以还击，让他们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却无从下手。 或者这才是对付秦冠麟的最佳手段。 “看来秦冠麟说的对，你真的是个没有底线的混蛋。”谢秀文见不得他虚伪的模样，扭头见周围不知不觉中多了几个顾客，男女老少都有，感觉时机成熟了，就决定实行昨天商量好的计划。 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出手了。 这种事自然是越多人看到越好，如何可以，她更希望现在在闹市中央，或者大型商场的广场上。 “哈哈——”何畅见自己这些话，成功地让谢秀文变了脸色，再也忍不住得意，仰头大笑起来。“原来他也在背后议论我，看来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啊！” 外界对两人的评价，一直有明显的区别，认为秦冠麟为人低调务实，不擅言词，将来肯定能作出一番成绩。 而他则能言善辩，喜欢自作聪明，如果离开了何家的庇护，只怕很难有出头之日。 他自然对这个评价不服气，为了证实自己确实有两下子，这几年他沉下心来，确实干了几件实事，外界对他的口碑，也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间长了，他喜欢自作聪明的习惯，还是会不小心暴露出来。 就像现在，为了不输给秦冠麟，他努力摆出一付胸有成竹，料事如神的智者模样，总觉得自己的智慧其实不亚于诸葛亮。 如果手里有一把羽毛扇，他应该会演得更像。 能从谢秀文嘴里亲口得知，秦冠麟也在背后议论自己，他觉得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管这话对错，单看他说了自己的坏话，只能说明他是忌惮自己的。 谢秀文望了一眼他大张的嘴巴，放在大腿的左手里，已经多了一瓶昨晚煎好的药水，把盖子拧开，伸出食指进去，只沾了一下，然后装作拂头发，同时曲指一弹，一滴绿豆大的浓缩药水飞出，落到何畅的口里。 然后精神一动，那瓶药水被送回瓶子空间。 又拿出一块湿毛巾，把手指擦干净，处理掉动手的所有证据。 “呃”的一下，何畅只觉得嘴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苦涩中还带着股药味，顿时笑不下去了。 以为是上面掉了什么东西下来，抬着朝上面望去。 头顶是装饰漂亮的平顶，因为光线非常明亮，可以看清楚根本不可能掉东西下来。 他皱了皱眉，狐疑地望了望四周。 见鬼，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掉进嘴里了？ 他当然不认定这是谢秀文在搞鬼，两人坐得这么近，她如果拿东西出来，他肯定能发现。 “怎么了？”谢秀文明知故问道。 这药水效果很强烈，只要这么一小滴，就能让一个成年人在短时间内失去控制。 因为没办法找到实验对象，她也不知道这短时间到底是几秒钟，还是几分钟，为了防止他回房间，让自己的计划落空，她自然得东拉西扯，把他留在这里。 “没事。”何畅不想让人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于是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我们还是说回刚才的事，你们在越州的农产品交易市场，我这个股东是当定了——” 为了加强说服力，他举起胳膊握了握拳，证明自己的决心。 “是吗？如果他们不同意呢？”谢秀文再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嘴里慢斯条理地问。“难道你打算用何家子弟的身份，强制他们交出来？就不怕我们把事捅到何老那边——” 她相信老一辈都是正直的，不会允许家族子弟做出这样的事，抹黑他们这个姓氏。 “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何畅不以为然地回答。“如果什么事都去长辈出头，那你和秦冠麟，只会让我看不起。” 他当然知道这是谢秀文在说着玩，他们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大家各凭本事竞争，不牵涉家里的长辈。 一方面是他们觉得这样做丢脸，会被人说没出息。 另一方面，也是得到了家里长辈的默认，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年轻人得到锻炼和提升。 如果家里大人插手，那比的就是背后的权势，对培养孩子的独立处事能力不利。 “好吧！”谢秀文边跟他瞎扯，边看他的反应。“不过事先声明，我和秦冠麟是不会看着他们被你欺侮的，你对付我名下的企业，我们也会用同样的办法，回击你的产业——” 何畅手里也有不少产业，分布在全国各地，只是很大一部分用了别人的名义，她相信自己要查的话，还是能找出来。 “你别太过份——”见她威胁自己，何畅顿时恼了，坐直身子，朝谢秀文靠过来，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跟我们何家比，你们秦家还差得远——” 他一直觉得这样做比较有压迫感，谢秀文就算心理再强大，终归是女人，应该会被自己吓住。 “滚远点，你的嘴好臭。”谢秀文见他的头离自己只有一尺距离，嫌弃地把他推回去。“秦家比不上何家，你的眼睛怕是快瞎了——” 这人怕是港剧看多了，居然拿黑帮老大对付人的手段，拿来威胁自己。 “臭娘们，你说谁的嘴臭——”何畅没想到她敢推自己，还说自己嘴臭，气得站起来要动手。 因为长期睡眠不佳，他确实有口臭的毛病。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每次出门，都会刷一次牙，还经常嚼最近流行的大大泡泡糖，据说可以保持口腔清新。 第一百零七章让何畅社死 刚伸出手，还没碰到谢秀文，肚子突然咕的响了一下，然后肠道不受控制地蠕动起来，他来不及夹紧括约肌，就听到“噗~噗~噗”一长串声音，把所有吧台周围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了。 “好臭——”在他的背后，坐着一对年轻男女，那个女孩子此时捂着嘴鼻，站起来退了好几步，正一脸嫌弃地扭头瞪着他。 而他的男友动作也差不多，只是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男人嘛！遇到这种事情，接受力比女人强。 何畅站在那里，一时间呆住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这么让人尴尬的事。 如果当时坐在那里，他还可以装聋作哑，否认是自己放的屁。 问题是他现在正好站着，身子前倾，加上放的连环屁又长又响，在座每个人都能肯定，他就是那个放毒的人。 “你就不能憋一下，去一趟旁边的卫生间，再悄悄放掉吗？”谢秀文见药水终于出效果，心里已经乐得不行，脸上却非常严肃地提醒他。“作为一名合格的绅士，这种礼节你不会不懂吧！” 如果在国外的餐厅，就算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大家最多给几个白眼，也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毕竟在公共场合，他们必须维持所谓的绅士风度，习惯装腔作势。 所以到了那种地方，不管男女，动不动就会说去一下洗手间，可不是她们有那么多生理问题需要解决，而是所有拿不到台面上的事，都必须到卫生间悄悄解决。 而国人就不一样了，至少他们现在还没学会这一套。 她这话等于火上浇油，听着特别气人，她就是想刺激他，让他做出更丢脸的举动，最后把事情闹大。 “你——”何畅没想到谢秀文不但不维持淑女的风度，说点别的帮他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反而大声指责起自己，气得咬牙切齿，又不敢动手。 被这么多人盯着，如果他敢打女人，只怕他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你什么你？”谢秀文装作没看懂他的意思。“嫌丢脸还没丢够吗？快坐下，我可不想因为你的事，也成为大家的笑柄。” 可惜现在没带录像设备，否则把他的样子录下来，肯定很精彩。 “你很不错。”到了这时候，何畅哪里不知道她在让自己难堪，有心想马上离开，又忍不下这口气，于是一屁股坐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恭喜你，成功地激怒了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举动。” 说完，扭头扫了一眼周围，见大家已经重新坐下来，说明这件事已经过去。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身后那对小年轻，换了更远的位置。 这让他非常羞恼，居然有人敢嫌弃自己？ “你这人怎么这样？”谢秀文哪里会放在心里。“明明是你自己的错，却怪到我的头上，你一向都这么没有担当吗？” 他不走更好，这药的发作时间有些长，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何畅冷哼道。“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再敢提这件事，就算你是女人，我照揍不误——” 说完，站起来准备走人。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尴尬事，他就不过来了。 刚站直身子，肚子再次咕咕响起来，他吓得一哆嗦，连忙夹紧肌肉，免得再次出丑。 可是身体根本不听指挥，“噗”的一声，比刚才更响更长的声音响起，然后感觉有东西从那里溜了出来，沿着大腿根部往下流。 啊！！！ 何畅只觉得整个人要疯了，他伸手撑着桌子，双眼通红，想走又不敢走，怕动作大了，一直流下来到裤脚，被大家看到。 可是留在这里，又感觉太丢人，因为所有人都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这样？”那对年轻男女原以为避得够远了，没想到依然闻到一股恶臭，气得跑出吧台，站在大堂中间，指着何畅骂道。 其它人也捂着鼻子，先后离开原来的位置，包括谢秀文。 “对不起，你们这边有没有治拉肚子的药？”她走到前台，问那边的服务员。 冬天穿的衣服裤子厚，就算他拉稀了，外面也看不到，所以必须由她点出来。 “那位客人肚子不舒服？”服务员刚才收了谢秀文的钱，这时候倒热心地找起来，最后从酒店常备的小药箱里拿出一版西药，煎了四颗递过来。“这是止泻的药，一次吃两粒，请你拿好。” “谢谢。”谢秀文接过药，捂着鼻子走到何畅的旁边。“这是酒店备的止泻药，吃下后拉稀应该马上能止住了。”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大堂的人都能听到。 “他拉稀了？难怪这么臭——”那个女孩子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夸张地叫起来。“我们换个地方等人吧！再闻到那股臭味，我怕中饭都吃不下了——” 这时候能出来住酒店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他们两人也是有背景的，自然不怕得罪素不相识的何畅。 “滚，谁也要你假惺惺——”何畅被谢秀文的话气得发了狂。“等我回去，我一定要你们秦家付出代价，你给我等着。”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豁出去了，于是夹紧大腿，准备离开。 刚挪了一步，又是一声熟悉的裂帛声，然后噼里啪啦一阵响，这下谁都知道他拉到裤子里了。 “不识好人心，那你就一路拉着回去吧！”谢秀文故作气愤地把药丢在地上，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也不知道酒店这边的监控设备，有没有录下这一幕，如果能把它拿出来，复制出几盘录像带，送给京城的年轻人免费欣赏，何畅知道后，应该会直接社死吧！ 何畅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肚子会这么不争气，居然在公众场合，让自己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现在全身上下全是臭味，就算回到酒店客房，也不好处理啊！ 如果找人来帮忙，不是把事情传扬得让更多人知道吗？ 可是留在这里，更加不行，最后他屈辱地捡起谢秀文丢在地上的药，按着屁股，不顾一路上的人远远避开和嫌弃的眼神，快步上楼，回到客房。 第一百零八章生不如死 谢秀文望着他的背影，目光阴沉下来。 看来何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对付，今天让他这样出一个丑，只怕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 那就来吧！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何畅回到客房后，呯的一声关上门，忍着恶心脱下裤子，丢在地毯上，又把衣服脱下来放到床上，准备到卫生间洗澡。 鼻端传来的臭味，提醒他刚才不堪的一面，只怕已经让全酒店的客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他的怒火难以抑制，见前面有一把椅子碍手碍脚地挡住去路，抬腿一脚把它踢开。 不想上面放了他常用的随声听，椅子倒下时正好砸到上面，咔嚓一下，塑料外壳碎了。 “妈的——”没想到连椅子都欺侮他，于是举起椅子，狠狠砸在地上。 摔了一台随声听他当然没放在心上，即使这一台是他去岛国旅游时特意带回来，平时最喜欢。 他气愤的是，自己刚才下楼见了谢秀文，后面似乎中了邪，事事不顺，竟然出了这么大一个丑，这才是他忍无可忍的原因。 这些年他一直以光鲜亮丽的一面示人，因为这件事，只怕这个形象要破灭了。 更可恶的是，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还让秦冠麟的老婆看到了，也不知道她回去后，他们会怎么笑话自己？ 因为太用力，肚子再次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直接把地毯都搞脏了。 “啊——”他气得握拳大吼。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挫折，现在只觉得七窃生烟，满腔怒火急需找个地方发泄。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客户服务员听到动静，跑过来敲门道。 他正推着工作车路过这里，准备到旁边房间搞卫生，听到房间里传来这么大的声音，自然得过来关心一下。 这间房间的客人在吧台发生的事，没过一会儿，就通过前台，传到他的耳朵里。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事，对服务员来说，很可能是机遇。 如果帮客人悄悄处理掉麻烦，只要他不是太吝啬，一般都会给不少小费。 就算有可能会承受怒火，也值得过来试试。 何况他在屋里砸东西，会影响楼下的客人，他也有义务过来提醒一下。 “滚。”何畅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兴趣跟服务员闲扯，何况屋里这付样子，他也不敢放人进来，就对着门口大声吼了一句。 说完后忍着恶臭，把脏裤子捡起来，小心擦掉地上的污秽物，然后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服务员没想到他会这样的态度，在心里暗暗骂了几句，扭头离开了。 好在楼下的客人已经离开，倒不会受影响。 打扫完隔壁房间的时候，他忽然有了主意，一会儿去监控室把那段录像搞过来，给那些女同事看看。 她们不是说客房来了位年少多金的帅哥吗？刚才了这样的事后，应该能打消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吧！ 可惜监控拍下的内容，只能看到图像，不能听到声音。 否则的话，肯定会更精彩。 何畅自然不知道谢秀文最后没有拿这段视频，却被无意中得罪的服务员惦记上了。 洗澡的过程中，又喷射了几次污物，好在都被水冲走了。 只是那股气味依然在鼻端难以去除，就算打了几遍香皂，他似乎依然能闻到。 他只能寄希望前台提供的止泻药效果不错，等一会儿就能见效。 裹了条浴巾从卫生间出来，他不敢太用力，迈着小碎步来到外面的房间。 那条脏裤子还在地毯上，气味能熏死人，他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 初春的室外气温很低，让只披了条浴巾的他打了个哆嗦。 不过不让房间通一下气，只怕他很难坐得住。 来到写字台前，他拿起话筒，考虑给谁打电话。 这次过来，因为要住段日子，倒是带够了换洗的衣服。 只是怕把其它几条裤子都弄脏，暂时只能披上一件大衣，裤子先不穿。 感觉双腿凉凉的很难受，于是拿过旁边空床上的被子，摊上双腿上。 最后决定找死党杨福星，这小子有个当医生的母亲，多少有些医术底子，处理起来不容易出错。 何况医生什么污秽事没见过，就算当面笑话几句，也不会传出去。 “喂，哪位？”杨福星这时候已经在单位上了一个小时的班了，接到电话，懒洋洋地问。 他原本想跟着母亲学医，成为一名外科大夫，救死扶伤。 不想爷爷认准他是个当官的料，非要他进机关，现在省财政厅的一个科室，担任副科级副主任。 “福星，我是何畅。”听到好友不带感情的声音，何畅居然有种很安心的感觉。“我现在肚子不舒服，还拉了一裤子，你说吃什么药，能最快止住——” 具体什么病他也不知道，反正拉肚子，只能吃止泻药。 “呃，好恶心。”听说他拉裤子了，杨福星夸张地叫了声。“不过腹泻引起的原因很多，如果找不到原因，未必能马上见效。” 这当然是有医学常识的人才会这样说，换个普通人，只会提几种常见的止泻药。 先把药吃了，如果还不行，就去医院看病。 “那怎么办？”何畅在他面前，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窘境。“现在我住的房间，已经臭烘烘了，如果不马上想办法，我都无法出门了。” 虽然已经吃了药，不过他有预感，这药未必有效果。 好在频率不是太高，否则的话，他只能一直坐在马桶上，直到没东西可拉为止。 实在想不出其它办法了。 “你在越州？要不我过来一趟吧！”好友遇到事，打电话向自己求助，他不能视而不见。“反正余杭到越州，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单看两家的地位，杨家自然远远比不上何家，两人会有这样的关系，一方面因为曾经是高中同学，几年相处下来，结下了一定的友谊。 另一个原因，则是何畅刚大学毕业时，年少轻狂，惹了一个少不更事的纨绔子弟，出门时被他带了多人围堵，打得遍体鳞伤。 被路过的杨福星，及时做了急救，并送到医院。 因为送医及时，才没有落下残疾，从这个角度讲，他还是何畅的救命恩人。 第一百零九章好消息 “那最好了。”何畅听他这么说，兴奋地站起来。 所谓乐极生悲，就是指他现在这个状态。 只听一声熟悉的裂帛声，然后椅子和被子上都沾了一大片脏东西。 何畅把被子拨到一边，欲哭无泪。 杨福星在那边听得清清楚楚，想笑又怕好友恼羞成怒，只好强忍着。 等了好一会，没听到何畅说话，只好主动问他的住址。 何畅这才回过神来，快速说了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地上的脏裤子沾了太多的污物，已经无法拿来擦椅子了，为了不沾到手，他只能把丢在一边的浴巾拿过来，擦去椅子上的脏东西。 做完这件事后，他不禁怀疑起自己腹泻的原因。 他以前也受过凉，拉过肚子，只要及时去蹲马桶就可以了，但是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完全不受控制。 难道是其它原因造成的？ 如果这样，那谢秀文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就算他什么都没做，他依然这样认为。 毕竟只有她跟自己有利益冲突，吧台别的客人，跟他无缘无故，不可能害自己。 至于用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最有可能是串通吧台服务员，通过自己喝的水，达到目的。 忽然想到坐在下面时，感觉有一滴药水落到自己嘴里，它也有可能是引起自己腹泻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些问题，还是得请教杨福星，毕竟当时喝的水完全没有味道，不像放了泻药。 还得去查一查监控，看谁把那滴药水弄到自己嘴里。 他在这里度日如年，等好友到来，谢秀文离开越州后，很快回到家里。 “怎么样？”秦冠麟早上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然后回来吃午饭，见老婆回来了，迎上来问道。 他是最了解何畅的人，并不觉得这样对付他能有多少效果。 不过先让懂医术的妻子试探一下，顺便吃点苦头，也是他乐见到的。 “目的当然达到了，今天早上我把他叫到酒店的吧台，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了一裤子。”提起这个，谢秀文难得露出少女般的天真笑容。“现在他在客房里，只怕快把自己熏死了。” 对农村人来说，经常挑农家肥去浇地，其实没那么可怕。 像何畅这样的豪门子弟，只怕闻到这样的气味就受不了，何况是自己一直不间断地拉裤子。 这药水最恐怕的地方，在于世俗中无药可解，必须发作整整一天，才恢复正常。 它不会何畅拉虚脱，但是会让他生不如死。 “这就够了。”秦冠麟也是笑得双肩直抖。“据说他有轻微的洁癖，碰到这种事，只怕宁愿死，也不想让人知道吧！” 如果不去医院，那想熬过一天，可不容易。 “可惜光靠这个，无法让他改变主意。”谢秀文遗憾地说道。“因为我的上门，他只会更加坚定与我们做对，所以这一次就当他找我们麻烦付出的利息吧！” 她前世是个普通人，即使成了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依然保持着小市民的心理。 遇到别人找麻烦，只想着如何托关系化解，很少会跟人针锋相对，斗个你死我活。 今天这次经历，让她突然明白过来。 现在自己可是秦家的媳妇，必须拿出相应的魄力来，免得丢了秦家的脸。 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想着如何迈过这一关。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见她明白过来，秦冠麟内心特别欣慰。“你不用担心，我们秦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不管他使出什么招，我们都接着就是了。” 如果父亲已经病逝，那他只能选择退让。 问题是认识谢秀文后，治好了他的病，还把庄伯伯的身体也调理好了。 有这两座大山在背后，何家根本不是对手。 何况还有两个能直达天听的舅舅，何畅会这样做，只怕是没有好好打听自家的消息，不知道父亲的病已经彻底好了。 否则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对自己嚣张。 “那我们先不要管，看市里曾书记他们如何安排——”谢秀文想了想，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市里的态度再说。 总的说来，把曾超群吸收进圈子里，自然是有他父亲的因素在。 如果曾书记因为何家的压力，放弃了项目，那她得重新考虑跟他的关系。 毕竟一个墙头草领导，就算职务再高，她也看不上。 倒不担心吴泽远父子，他们跟秦家的关系已经半公开，不可能会做其它选择。 “对。”秦冠麟肯定地回答。“还有余杭那边，我们也得让冯姐她们盯着，既然他敢找庞淮中，说不定还会有其它的主意。” 何畅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不可能把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庞家父子手里。 “好。我们先等他们出招，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秀文伸手跟他对了一下手掌。 他们两人已经定下方针，只怕其它人此时并不平静，必须联系他们，稳定他们的情绪。 说起来他们也是遭受池鱼之灾，如果不是秦冠麟，何畅或许不会对付他们。 “晚上把他们叫出来，一起聚一聚。”秦冠麟提议道。“碰到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先不要表态，免得成为何畅的出气筒。” 吃过午饭后，两人没有去公司，一个联系好友，一个联系冯玉霞，把计划说了一遍。 冯玉霞接到电话后，觉得不主动挑事，也是一个办法。 比起何家的高调行事，秦家就低调隐忍多了，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 她甚至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人以为秦老已经不在了，所以在她面前表现得很强硬，说他们没有了靠山，就该弯着身子做人。 “对了，阿文，我今天突然听到消息，说何老爷子病得不轻。”忽然想起这件事，冯玉霞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如果何老不在了，那何畅还有什么资格跟你们做对？到时不用你们动手，问题就已经自动解决了。” 现在两家或许旗鼓相当，如果能耐心等一等，说不定胜利的天平就往谢秀文那边倾斜了。 别人不知道她的本事，冯玉霞却一清二楚。 只要有她在，老领导就能健健康康活着，这比别人干什么都强。 第一百十章束手无策 “真的？”谢秀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只觉得全部的压力彻底消散。“那我们真的不需要做什么，就等着老天爷来安排就行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跟这种级别的人对上，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 又不敢用过激的手段，来应对何家的咄咄逼人。 到了他们那种层次，谁没有一些底牌，如果自己所作所为，被他们看在眼里，那后果不是她吃得消的。 挂了电话后，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秦冠麟，他听后也相当振奋。 当天下午，和朋友们在虞城宾馆聊了一下午。 经过两人的解释和劝说，他们都放下心事，恢复以往的正常生活。 谢秀文见事情解决，也心情愉悦地和秦冠麟回家。 而此时的何畅，脸色铁青，因为房间里已经臭不可闻，快把他熏死了。 地上是两条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浴巾，被子和地毯也沾了不少污物，更恐怖的是，经过杨福星的用心诊治，试了好几种药物，腹泻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只要他稍一激动，或者身子的动作幅度大了点，就会完全不受控制地喷出秽物。 这种症状，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只能去医院处理了。”杨福星无奈地劝道。“你这种情形，只怕不是腹泻那么简单，为了你的健康，别在意面子问题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同样非常遗憾。 倒没有嫌弃好友把房间弄脏，把客房弄得像猪圈。 他从小跟在医院上班的妈妈见了形形色色的病人，什么恶心的场面没见过？ 加上此时戴着口罩，闻不到气味，所以情绪还没失控。 “这付样子去医院，我明天还能见人吗？”何畅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反问。 就是想维持最后的体面，所以才把自己关在客房，等好友过来救自己。 如果豁得出去，当时马上去求医，只怕此时已经恢复了健康。 “你这不是普通的腹泻，不去不行啊！”杨福星再次劝慰道。“万一是其它病毒原因造成的，拖得越久，只会对你越不利。” 现在只是丢脸，如果后面影响到健康，那损失就更大了。 “怎么去？”何畅摊开手，“到医院至少要半个小时，如果路上再次拉稀，我只怕都没裤子换了。” 到时救护车里全是自己的臭味，只怕工作人员也会嫌弃得不行，丢脸丢到家了。 “这个容易。”见他担心这个，杨福星连忙让他放心。“我去准备几条成人纸尿裤，到时你穿这个去医院就行了，现在天气还冷，别人以为你穿了棉裤，不会发现里面的秘密，也不会弄脏裤子，保证别人闻不到。” 一点点气味还是会有的，不过为了安抚他，只能这样说了。 “怎么不早说。”何畅现在已经没有了耐心，听说可以用这样的办法，安全地去医院，又责怪他没有早点告诉自己。 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害怕路上被别人指指点点，到了医院反倒没事。 “是我的错。”杨福星没有跟他计较，反而诚恳地认了错。“你在这里等一会，我马上拿了东西回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他找熟人拿了几条医用纸尿裤，又找来几个袋子，一会儿用来装客房的脏东西，全部拿到外面丢掉。 何畅小心翼翼地到卫生间换好纸尿裤，可能是心情放松了，这次反倒没出事。 来到外面，看到好友已经戴着医用手套，把脏了的浴巾等物，全部装在袋子里，又把地毯简单清洁了一下。 虽然仔细看，还是有异样的地方，不过已经不会太丢人了。 “福星，谢谢你。”何畅边从行李箱拿出干净的裤子换上，边向他道谢。 这次如果没有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收场？ 现在这样一收拾，只要赔酒店一些钱，就没事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说这个就见外了。”杨福星不在意地摇摇手。“准备好没有？要不你先下楼，到停车场等我，我通知客房这边，换一下被子等物，顺便好好清洁一下房间。” 何畅留在这里，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自己出面来处理好了。 “还是换一间酒店吧。”知道好友是在维护自己的面子，不过他真的没勇气继续回这边休息了。“一会儿到了酒店，你帮我再联系一家吧！” 说完，穿好裤子，又把行李装好，准备一会儿带走。 至于脏了坏了的东西，当然是丢掉不要了。 “也好。”杨福星觉得确实应该如此。“那我帮你去退房，顺便把东西带下来，你先下去车上等我吧！” 说完，把汽车钥匙递给他。 听说何畅要退房，前台服务员也不觉得奇怪，让人清点了一下客房的物品，照规定价格赔了损失的物品，就把压金退了。 等杨福星离开，他又打电线给客房服务员，问里面的情况。 “你也不嫌恶心，居然问这个。”客房服务员没好气地回答。“我现在把门窗全部打开了，里面的恶臭快把我熏死了，也不知道那两个穿得人模狗样的人，刚才是如何呆在里面的——” 原以为收拾这样的房间，客人会觉得不好意思，单独给一笔小费。 没想到遇上铁公鸡，居然一毛不拔，这让他极其失望。 这样一来，自然无法从他嘴里听到好话。 “那也不能怪人家，毕竟拉肚子嘛！”前台服务员见他吃瘪，笑得特别开心。“你这个人有没有同情心啊！居然这样议论人家。” 前台有两个人同时上班，一个负责开房退房，一个负责收钱结账，一般拿不到小费。 客房服务员就不一样，如果运气好，一个月拿到的小费，比工资还高。 而今天上班的那个同事，平时最擅长察言观色，所以好处拿得最多，她早就心里不舒服了。 能让他恶心一下，她当然乐得看笑话。 杨福星办好退房手续，先把手里的袋子丢到垃圾箱里，然后来到停车场，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好友这时候闭着眼靠在副驾驶室，看气色还不错。 也没叫醒他，小心发动车子，往医院开去。 第一百十一章去医院 到了医院，因为提前联系过，所以没有到急诊科，而是先来到内科的主任医师那里。 接下了做了一系列检查和化验，却找不到病因，把医院的领导急出一头汗。 好在这边的设施不错，把他送到单独的病房，里面还有卫生间，加上病床是特制的，可以躺着不用担心拉到床上。 美貌的护士还会隔一会就来帮他清洁一次，这让何畅终于可以安心休息。 就是没听到结论，让他心里非常忐忑，同时对医院的治疗水平，也产生了怀疑。 杨福星给单位打了电话，安排好工作上的事，又给何畅重新订了房间，买了几条内裤，以及擦洗的毛巾，这才过来陪他。 见他有些焦虑，就安慰他不要急。 医院治病，动辄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就是因为很多病不好找原因。 他认为何畅这种情况，也属于疑难杂症，多花些时间很正常。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女孩子使了什么手段？”何畅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越州没有厉害的仇家，不可能拿出奇怪的东西来对付自己，“今天只跟她见了一次面，如果说谁想害我，她是唯一有作案嫌疑的对象——” 有些事其实不需要有证据，只要有动机就够了。 他唯一无法理解的是，当时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根本没有机会对自己做什么？ 至于把泻药放到自己的水杯里，应该不可能。 吧台服务员送到自己面前，全程都在自己的视线内，她动不了手脚。 至于服务员害自己？除非那人找死，否则不可能发生。 “除非那人有同党，影响了你的视线，否则一个人做不到这些。”听了何畅的叙述，杨福星摇摇头。“如果她能做到，那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你也别去找她的麻烦了，免得自取其辱。” 对好友这个习惯，他一直不以为然。 世上能人异士多的是，不能因为你不喜欢一个人，就去挑衅他。 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总有一天会吃大亏。 或许今天这场灾难，就是他这些年所作所为，必须付出的代价。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何畅不以为然。“除了胆子大一点，我也看不出她有其它优点。” 内心其实还是有些羡慕秦冠麟，因为他找了一个能跟他夫唱妇随的妻子。 不像自己，妻子是家族安排的政治联姻，根本没有感情基础。 平时都是各管各的，只有过年过节时，才会聚到一起，装模作样在一起生活几天。 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外面也有几个女人，还有人帮他生下孩子。 只是为了双方家族的脸面，他必须保持低调，不让外界知道，免得传到爷爷耳朵里。 “不管怎么样，你最近悠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见说不动他，杨福星只能这样提醒。“你不是说何老爷子马上生日了吗？如果知道你遇到这样的事，只怕不会因此高兴。” 像何老这样的人，经历的事多了，想来更喜欢脚踏实在的晚辈吧！ 见他提到爷爷，何畅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因为一天没有进食，他明显虚弱了许多。 医院怕他出事，于是给他输液葡萄糖，补充失去的营养。 杨福星也没有离开，在旁边给陪护人员安排的床上躺下来，方便他有事起来照顾。 同一时间，谢秀文和秦冠麟完成当天的运动后，并排躺在床上。 可能是身体素质的变化，两人结婚到现在，除了偶然不方便，其它日子每天都要亲热一次，成了每日的必修课。 即使这样，他们丝毫不觉得疲惫，精神反而比以前更好。 谢秀文曾经在瓶子空间翻寻过，希望能找到一本双修的功法，可惜没有成功。 正要入睡，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有没有吵到你们？” 谢秀文接起话筒，电话是秦老打来的，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应该是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 “没关系的，爸，我们一般睡得比较晚。”谢秀文知道他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要急事，却没有主动问。 心里突然有了预感，老爷子时候找他们，或许跟他们最近遇到的烦心事有关。 “那就好。”秦老这样说，无非是表示对儿媳妇的尊重，所以没有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不清。“这么晚打扰你们，是我刚刚接到一个求助电话，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也是高位者最无奈的事，很多时候别人开了口，就很难做出抉择。 答应吧对自己未必有利，不答应的话，又会得罪人。 特别是这件事牵涉到阿文，更不是他轻易可以做主的。 “您说。”谢秀文笑着问。“能让爸为难的事，肯定不是小事，只要您有差遣，尽管开口。” 她们谢家现在已经跟秦家融为一体，无法分割。 帮秦家就是帮自己，这个道理她早就清楚。 “京城的何老你知道吧！春节前后突然感染风寒，原以为养一养就好了，没想到刚过完正月，就已经撑不住了。”秦老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慎重，显然怕谢秀文不乐意。“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你治好我的消息，求上门来，希望你能出手治疗——” 他一直避在夹岙不回京城，就是担心那些老伙计看到他的身体这么健康，从而来麻烦阿文。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调查一件事变得很容易，根本隐瞒不住。 唯一的优势是，他们都相信世上有隐世门派存在，所以对于阿文的能力，都保持足够的敬畏之心，不敢对他颐指气使，直接找上门来。 “何家不是跟我们有矛盾吗？”谢秀文没想到老爷子为帮他求情，非常意外。“他死了不是更好，我们也少了一个作对的人。” 这样说或许有些天真，她就是想用这样的直白语气，表达自己的态度。 “矛盾谈不上，只是双方有不同的看法罢了。”秦老冷静地解释道。“虽然工作上确实有过摩擦，但是那属于理念不合，客观一点地讲，他对国家是有贡献的，我们不能否认这一点。” 第一百十二章何家求医 这是小我跟大局的区别，他一向分得非常清楚，绝不会以私废公。 “好吧！”老爷子这样讲，摆明是希望自己出手，谢秀文觉得再拒绝，就有些不合适。“不过你对何老没有成见，我对他们家的家风却有不同的看法，最近他的孙子何畅，准备空手套白狼，要抢夺我们准备建在越州的农产品交易市场——” 正常情况下，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老爷子。 现在遇到好机会，她自然不会客气。 何家想要她帮忙，如果不拿出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肯定不可能。 “什么？”秦老没想到何老求到阿文这里的紧要关头，他的孙子居然跟儿子和媳妇斗了起来，顿时怒了。“既然他敢这样做，那我就这样回复他们，想要你出手可以，必须让他孙子拿出十倍的好处，作为报酬。” 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谁都可以爬到自家头上？ 他希望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跟儿子和阿文作对。 “这是我出手的底线。”谢秀文想了想，觉得不能这样便宜他们。“至于诊金，他们看着给好了。” 也就是说，让何畅拿出十倍的报酬赔给自己，是自己出手的前提条件。 具体治病的费用，必须另算。 否则何老病得再重，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没问题。”秦老觉得她的说法不算过份。就答应下来。“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心时有个准备。你这边如果方便，也提前准备好药水，我怕何老头撑不起几天了。” 他在京城，阿文在虞城，就算马上坐飞机过去，也得半天时间。 早作准备，才不容易出意外。 “放心，他们随时可以过来拿药水。”谢秀文空间有现成的药水，所以答得很干脆。 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这次给何老的药水，必须再稀释一倍才行。 毕竟给自家人治病的药水，除了治好疾病，还能排毒养颜，至少年轻十岁。 何家跟秦家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只要能保证让他恢复健康就行。 挂了电话后，见秦冠麟朝自己竖了竖大拇指，就有些得意。 “这样一来，何畅只怕恨死我们了。”谢秀文抱住他的头亲了一下，又笑着捏他的脸。 她还是最喜欢秦冠麟这样的性格，明明长得英俊帅气，却稳重，内敛，不张扬，从不把自己的外表当作资本。 不像何畅，总给人一种自鸣不凡的肤浅感觉，像公鸡一样对自己的长相洋洋得意，太可笑了。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秦冠麟清楚他的为人，所以并不可怜他。“说不定经此一事，他反而能变得稳重起来，这样的话，搞不好他会成为我们一辈子的敌人。”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如果他从此得不到何家的支持，那想东山再起，绝对不可能。 两人重新躺下，准备睡觉。 何家就算答应她的条件，也不会连夜过来，除非何老已经进入弥留之际，不连夜救治，拖不到明天了。 同一时间，秦老把电话打到何家。 接电话的是何老的长子何思源，他听到谢秀文的条件，顿时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这个条件太难接受，他想不明白的是，侄子何畅居然在父亲病重的时候，还有心思到下面搅风搅雨。 父亲病重的消息，一直瞒着外界，就连家里的孙辈也不知道。 但是他感受风寒事，却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小子难道一点也不担心老爷子的安危？ 如果这样，那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这个条件是应该的，毕竟是何畅主动招惹是非。”他这样回答秦老。“只要父亲的病能好起来，我们会另外准备一份厚礼，送给谢小姐。” 尽管秦老没有提诊金的事，他却不能装作不知道。 现在是何家求人的时候，秦老愿意不计前嫌，让儿媳妇出手，已经非常难得了。 “那一言为定。”秦老也不愿意跟他啰嗦。“你们明天一早，派人来虞城取药吧！具体用法，到时阿文会跟他说的。” 何家这个长子，性格跟何老头一模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起动听的话来，能骗死人不偿命。 实际上行事非常狠辣，能这么快升到高位，不知道踩下多少人的肩膀上来的。 “好的，明天到了虞城后，再跟您老联系。”何思源得到明确的消息，心情一松，语气轻快地回答。 挂了电话后，他在原地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调整一下情绪，来到隔壁父亲的房间。 房间里此刻没有外人，父亲神情灰败地躺在床上，原本不怒而威的五官，此刻缩成一团，没有了以前的精神，仿佛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轻轻走到床前坐下来。 父亲同样在等消息，所以肯定醒着。 医生说他的内脏器官出现严重衰竭，药石对他已经无效，最多一星期，最少三天，就会离开人世。 他不甘心这个结果，于是遍访名医，希望能挽救父亲的生命。 可以这样说，如果父亲不在了，那他再往上走一步的梦想，就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 最后听说秦老的事，于是父子俩商量后，决定不计代价，也要拿到药。 只要能活下来，那一切都有可能，这是多少钱财，都无法买到的。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何老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 他现在全身哪里都痛，想好好睡一觉，也成了奢望。 但是又不愿意打止痛针，他怕自己连痛都感觉不到，那真的离死不远了。 “他们答应了。”何思源为了让父亲安心，用轻快地语气回答。“没有别的条件，只要何畅给他们赔点钱就行了。” 又大概说了这事的经过。 至于赔多少钱？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何畅是他二弟的儿子，作为大伯，他虽然可以用家族的名义，来处理这件事。 只是他们兄弟之间感情并不好，在父亲治病的紧要关头，他不想招惹弟弟，免得刺激到父亲。 “那你打听一下，需要赔多少钱？明天直接带过去给他们。”何老对大儿子的行事手段，一向很有信心，这时候也不例外。“等我的病好了，我来亲自处理的。” 第一百十三章使命 他有三个儿子，老大的行事风格等于是他的翻版，所以一直很满意。 老二何思烨当过知青，回城后在国企工作，现在成了一名高层管理。 可能学历比较低的原因，加上最好那几年，一直在乡下度过，影响了他的见识，同时局限了他的成就，所以这几年再无寸进。 父母的性格，同样会影响孩子，何畅是老大，却没有同龄人的稳重，喜欢剑走偏锋，在外面的口碑并不好。 老三是学校的教授，他的几个孩子大多文质彬彬，不怎么需要操心。 老四同样当过知青，因为娶了当地的女孩子，在那边成家立业，没有回京。 他从基层干起，现在已经成了副厅级干部，对子女的教育很重视，现在有的读高中，有的大学，都很懂事。 相比较而言，老二家的几个孩子，反而最让人不放心。 他原本想着，年轻人多捶打几年，将来总会成材。 现在看来，这些人没有一点居安思危的心思，自己必须插手，适当管一管才行。 如果自己这一次无法挺过去，老大和老二又不亲，一旦他们惹出大事，老大就算不想管，也会被他连累。 到了那时，那何家离分崩离析就不远了。 “好。”何思源见父亲拿定主意，连忙应下来。 对老二家的事，他是真心头疼。 现在父亲想明白了，准备亲自处理，那他省心多了。 和父亲又聊了几句，怕他累着，就请他好好休息，自己悄悄退了出来。 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下面的人，让那边准备一笔钱，明天带给自己要用。 那边是何家的大管家，帮他们掌管着钱财。 他说要用，自然连声说没问题。 第二天早上，何思源叫来自己的私人助理莫益灿，交代他去一趟虞城。 飞机票早已安排好，到了余杭机场后，那边也有人接机，他只要照着要求，去一趟目的地就好。 “领导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办好。”莫益灿以前经常替他处理类似的事，这时候并不意外，“如果一切顺利，下午就能赶回京城。” 这些年在何家的帮助下，他才走到现在这一步。 年轻时在农村当知青时，认识了当时在县里担任领导的何思源。 他发现了自己的能力，给了一个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从此改变了他，以及他的一家人的命运。 为了报恩，毕业后他过来给何思源当秘书，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三年后，因为出了一件意外事，他出面替领导顶了罪，于是丢了铁饭碗。 何思源原本打算等几年，这件事冷却下来后，再安排他到别的城市，以新的身份继续在机关工作。 不想莫益灿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这样无官无职也不错，不想用别人的身份，偷偷摸摸回到熟悉的岗位。 何思源拗不过他，又舍不得放弃，就让他来到京城，担任自己的私人助理，帮忙处理一些工作之外的事。 这个职务放在古代，相当于私人幕僚，担任参谋、书记、顾问之类的工作。 像今天这种事关家族前途的大事，必须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去处理，同时必须有足够的能力，莫益灿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合适。 “我相信你。”何思源送他到门口，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等任务完成，我替你庆功。” 莫益灿重重点了点头，上车往机场而去。 一路上非常顺利，一个多小时间后来到余杭机场。 接机的是领导安排好的人，他会一直送自己到虞城。 车子后面的座位上，放了一只大箱子，里面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大钞，估计有几百万。 这是何家代何畅赔给谢秀文的钱，如果她嫌少，可以随时再加。 因为今天有人要过来，谢秀文和秦冠麟没有离开家，坐在客厅无聊地看电视打发时间。 一直等到九点多，何家安排好的人才来到家门口。 “秦先生、谢小姐你们好，我叫莫益灿，代何家把钱送过来，并带药回京城。”莫益灿拿下箱子，走进院子，对着两人不卑不亢地说道。 秦家不比何家差，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以招惹的，当然也没兴趣讨好。 作为工作人员，只要保持应有的礼貌，把事情解决就行。 “莫先生你好。”见来的不是何家人，谢秀文有些意外。“请进屋喝杯茶，同时有些问题想了解一下。” 既然已经答应秦老给何家药水，她当然不能失药。 但是何畅的赔偿也必须拿到，至于到底是多少，她其实没有提。 就看何家认为该给多少合适了。 “好的。”莫益灿微笑着应了声，让司机在车上等着，自己跟两人进了屋，并把装钱的箱子放在桌上，示意他们清点。 因为工作需要，他平时也会收集京城各大家族以及子弟的信息，秦冠麟的资料自然也不能少。 只是这人非常低调，以他的途径，很难收集到足够多的数据，自然也分析不出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世方式。 现在见了面，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这让他有些感慨。 作为何家人，他自然希望何家的下一代更出色，现在看来，只怕要失望了。 就算老领导何思源最出色的儿子，最多也跟他差不多。 “先喝杯茶。”谢秀文没有急着打开箱子，而是先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再来数钱。 这种庸俗的事，自然她来做比较好，让秦冠麟数钱，感觉有失身份。 因为都是成捆扎好的，清点起来非常容易，很快就确定了金额——五百万。 “因为箱子只能装这么多，如果不够，回头再补上。”想到领导离开前叮嘱的话，莫益灿故作镇定地补充了一句。 他知道这笔钱对何家的重要性，所以看到谢秀文皱起眉头时，就有些紧张。 如果老爷子离开了，何家很可能就会衰落，影响老领导的前程。 而自己的一切，都跟领导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次上门，绝不能出差错。 “够了够了。”谢秀文不在意地挥挥手，“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药我准备好了，你现在带回去吧！” 第一百十四章因祸得福？ 说完，随意掏出一小瓶药水，递给莫益灿。 至于具体用法，她另外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详细的步骤。 只要照着做，就不会有问题。 让何畅赔钱的事，只是对他的一次惩罚，实际上他还未对他们的项目，造成实际性的损失，这五百万已经超出她的预计了。 “谢谢。”莫益灿接过瓶子，忍不住有些颤抖，“我必须马上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给我打电话就行。” 说完，掏出一张名片调过去，同时把药小心放进随身带的手包里。 这可是给何老续命的神药啊！说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他必须小心翼翼带回去，绝不能出差错。 “行。”谢秀文达到目的，也懒得跟他寒暄。“用了这瓶药水后，何老的身体应该能恢复健康时的状态了，如果想一直保持下去，可以隔一段时间再来找我要药水，也可以直接到我们的公司购买。” 市面上零售的产品，属于保健品一类，对身体正常的人而言，有很大的改善作用。 何老这种病入膏肓的人，靠它们已经无法达到效果。 “我知道了，一定把原话传达给他们。”莫益灿没想到她还会考虑到后续的事，吃惊之余，又非常兴奋。“太感谢你了。” 说完，弯腰朝她鞠了一躬，这才快步离开。 回到车上后，边通知司机开车回余杭，边激动地握了握拳。 如果真能像谢秀文说的那样，让何老一直保持健康，那领导的未来就可以预期了。 他莫益灿的前途，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这小子真的这么有钱？”秦冠麟没想到何家这么大方，直接提了一箱子钱过来，“如果要我一晚上就拿出这么多钱，肯定做不到啊！” 虽然夫妻俩现在的资产已经达到几千万，可是那都是帐面上的钱，大部分需要再投资以及周转。 真正能拿出来用的，也不过几百万。 放在帐面上的钱，想拿出来用，必须提前跟银行约好，一晚上肯定取不到。 当然如果有急用，也可以把所有企业以及店面的现金，全部收拢到一起，应该也能凑上百万出来，可是还差了好几倍。 “肯定是何家垫付的。”谢秀文语气肯定地回答。“何畅现在应该刚从恶梦中醒来吧！昨晚上生不如死，哪里有精力去筹钱？” 如果他知道被自己教训，拉了一天一夜的稀，还要赔给自己五百万块，不知道会不会想不开？ 这时候赚钱虽然容易，但是受物价影响，五百万相当于后世的五个亿了，他才三十岁，就算来钱再快，也不可能比他们俩更多吧！ 所以付出五百万的代价后，只怕会伤筋动骨，需要沉寂很久，才能恢复元气吧！ 上午九点半，何畅发现肚子突然没事了。 怕是自己的错觉，他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确定真的不拉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 “怎么啦？”杨福星被他惊动了，从床上坐起来，关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昨晚他好几次起来观察，见好友的病没有一点好转，担心之余，自然没睡好。 加上值班的护士隔一会过来处理脏东西，也会影响他。 直到凌晨时分，人实在困得不行，于是一觉到现在。 “我感觉已经好了。“何畅犹豫地回答。“这半个小时，症状都没有发作。” 现在他对拉稀已经有了阴影，连这两个字都不想提起。 “太好了。”杨福星重重舒了一口气。“看来昨晚吃的药里，总算有一款是对症的，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你折磨疯了。” 就算两人关系再好，要他整天在一间被臭气充斥的病房呆着，也超出了他的忍受力。 毕竟何畅不是自己的儿女，孩子是父母前世欠的债，就算整天拉稀，他也只能动手清理。 何况这次腹泻跟普通人不一样，他实在被熏怕了。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何畅虽然身心疲惫，不过放下了一桩心事，精神却出奇地好。“如果没有你过来，我都不知道最后如何收场——” 他一直自诩朋友多路子广，可是真的碰到这种事，能开口的却没几个。 最能让他放心的，无疑只有杨福星吧！ “别说这些肉麻的话了，既然没问题了，就马上起床，洗个澡后，去外面吃早餐。”杨福星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阻止他。 有些话放在肚子里就好，如果说出来了，那就变得矫情和廉价。 “被这样熏了一天一夜，你还有吃东西的胃口啊！”何畅明白他的想法，心里更加感动，于是调侃了一句。 他现在肚子也完全空了，饥饿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可是他真的吃不下东西，只怕看到食物，就会有不好的联想，从而吐出来吧！ “那也得补充点营养，否则年纪轻轻的，不怕早衰啊！”杨福星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气得瞪了他一眼，又无奈地回答道。 又等了一会，确定真的没发作了，于是先后起床洗漱。 何畅还特意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裤，看到脸上都多了层胡渣，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怎么感觉你皮肤好了许多，脸上的油和痘痘都不明显了。” 好友出来，杨福星忽然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然后夸张地叫起来。 他的生活比较有规律，吃的也清淡，所以皮肤一向很好。 但是何畅就不一样了，他有段时间在西南呆过，受那边影响，对食物的口味比较重，加上经常熬夜娱乐，皮肤就很差。 没想到因祸得福，居然解决了他的皮肤问题。 “真的还是假的？”因为卫生间的光线不好，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难道它还有这样的作用，等于替我做了一次排毒养颜？” 这时候市场上还没有相关的产品，但是中医一直有这样的理论，他也听人提到过。 “应该是的。”杨福星语气肯定地回答。“所以说福祸相依，否极泰来，说不定你经此一事，后面就一切顺顺利利，这对你未尝是坏事。” 第一百十五章以牙还牙 这当然是安慰人的话。 只是好友性格有缺陷，他希望经过这次的打击，以后能安稳一点，别再高调惹事了。 否则就算他是何家人，早晚也有一天碰到惹不起的人，从而给他自己以及何家，带来不可预估的灾难。 “但愿真像你说的那样。”好友这时候还在安慰自己，何畅就算再不是东西，也被他的贴心感动不已。“那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祝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长这么大，这一次真的算是少有的挫折，说是大难，也不算夸张。 于是办好出院手续，施施然地离开医院。 先去订好的酒店办了入住手续，然后一起去餐厅吃饭。 不过心里多少有些阴影，所以尽管点了一桌子菜，最后能吃下的没有几样。 肚子有了食物，人就舒服了一点。 “既然你已经恢复，我也得回去上班了，就在这里分开吧！”从餐厅出来，杨福星拍了拍何畅的肩膀，准备告别回余杭。“还有，你肚子刚好，这几天注意保暖，别再发生意外。” 都说春寒料峭，不能因为天气转暖了，就急急忙忙脱了厚重的棉衣，从而着凉受罪。 以前觉得何畅懂得照顾自己，现在看来也未必。 至于他的妻子，两人结婚几年，依然各玩各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明白，开始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何畅被他这样说，就有点不乐意。“都跟你说了，这次的事，应该是有人刻意对付我，等我查到是谁，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相信有这样的毒药，让人出这样的丑，好在药性不是太强，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你这人怎么记吃不记打？身体刚好，就忘了遭的罪？”杨福星对他的话也是无语了。“你一个大家族子弟，什么东西得不到？有事交代别人去做就行了，有必要冲到前面，直接跟人起争斗？” 还一直自作聪明，比作诸葛亮呢！ 如果具体干事的是下面的人，说不定遭罪的是别人，他在后面遥控指挥，轻轻松松吃喝玩乐，这样不好吗？ “不行。”何畅被他一说，反而更加起了逆反心思，更加要把面子挣回来。“这次的对头不比我们何家差，我必须亲自出马，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何畅可不是好惹的——” 到了这时候，就算不是谢秀文对付自己，他也得把它归罪到她身上。 毕竟这事就发生在跟她见面的时刻，两家正好有矛盾，不怪她怪谁？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杨福星停下脚步，脸色难看地问。 认识这样的朋友，真是倒霉死了，明明有何家的关系在，却老是自己没事找事，最后还要来麻烦自己。 当然这样说有些矫情和夸张，他能在省财政厅工作，何畅可是出了大力，否则很难分配到这么好的单位。 还有父亲的工作，他以前在老家县城不过是一个副科级的局级干部，这几年靠着何家的关系，连升四级，现在已是副厅级干部了。 何畅虽然不靠谱，对真正的朋友，还是非常照顾的。 为了自家的事，他不惜抛下面子，求到爷爷和大伯那里，真是难为他了。 “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何畅这时候已经拿定主意。“他们不讲武德，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我也准备去找些毒药，让他们受些罪。” 忽然有了主意，让人去找一些毒蛇回来，丢到谢秀文家里去。 把他们咬伤后，到医院躺几天，这样才算一报还一报。 也可以找些蜜蜂或者马蜂，丢到他们家里去。 不过让他们受些罪就行了，不能真的毒死人，否则两家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激动起来，朝杨福星挥挥手，让他回去，自己准备回酒店，打电话安排人去做事。 “注意分寸，别到时无法收场。”杨福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离开前，再次叮嘱了一句。 好在何畅这人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狠毒，很多时候都是为了面子，才跟人起争执。 这次希望也一样。 何畅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等他走远了，这才回到客房，开始打电话。 先联系得力手下朱正辉，这人手段灵活，路子宽广，三教九流都能说上话，办这些事正合适。 “畅少，你现在在哪里？”电话刚一打通，听到何畅的声音，朱正辉反而着急地问起来。“我打电话到你原先住的酒店，那边说你已经离开了——” “你管我在哪里？”听说他打电话到原来的酒店，何畅心里一阵不安，这小子不会知道自己的丑事了吧！“我现在有件事要你去办，如果办得好了，就把你们妻子和儿子的户口弄到京城，这样一来，你儿子到京城读书的事，就算解决了。” 朱正辉今年三十八岁，曾经因为打人坐过牢。 关了六年后出来，发现当初的对象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还主动来到他的家里，帮忙照顾身体有病的父母，像妻子一样说会等他出来。 他感动之余，发誓会一辈子对她们母子好。 儿子现在已经读初三，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考上高中和大学，光宗耀祖，洗去他坐牢给朱家丢的脸。 只是现在的升学率实在太低了，他想归想，却不敢要求儿子一定做对，免得给他太大的压力。 因为各地的升学率不同，像京城、沪市这样的特大城市，本地户口录取分数会比外地户口低，所以想把儿子的户口调过去，到京城读书，这样希望就会大很多。 只是这件事不好办，只能寄希望于何畅。 “真的？”朱正辉听后激动地嚷道。“畅少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只要他不让自己干伤天害理的事，教训一个对头，或者叫一帮人吓唬一下人家，他都不会拒绝。 “帮我找些有毒的蛇或者蜜蜂、黄蜂、蝎子这些，到时丢到一个仇家家里。”何畅在他面前，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敢惹我？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一百十六章安排报复 仿佛已经看到谢秀文和秦冠麟被咬后，全身肿成馒头一样的丑态，他的内心涌上来阵阵快意。 “这个容易。”听说只是干这样的事，朱正辉连忙答应下来。 对别人而言，或许会害怕因此被警察抓起来，拘留些日子，甚至判上几个月，面临牢狱之灾。 他却没有这样的担心，一方面他已经坐过牢，只要不是严重的罪行，他都不会特别在意，何况为了儿子的未来，他觉得值得自己这样付出。 另一方面，有何畅的关系在，往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对方愿意收下钱，当面道个歉，最后说不定关几天就放了。 至于毒蛇这类东西，去乡下喊一声，村民为了钱，不怕没人去捕捉。 “好。”何畅就喜欢朱正辉爽快的性格，“你记一下对方的地址，什么时候搞到毒蛇了，就马上上门把事办了。我听到他们家出事的消息，就给你儿子办户口。” 其实就算他不提，何畅也准备抽个时间，帮他把妻儿的户口迁到京城来。 这小子每次跟人喝酒，只要有了七八分醉意，就会大着脖子提起这件事，可以说人尽皆知。 作为好上司，帮下属解决后顾之忧，也是应有之义。 这对普通人来说是难事，他有长辈在公安局户籍科当领导，有的是办法解决。 “你给我三天时间，一定圆满解决。”朱正辉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跟他定下三日之约。 挂了电话，他激动地在原地打转，还握拳在桌上重重敲了几下。 他现在在京城工作，妻子和儿子依然在老家县城，长期两地分居，他已经受够了。 想到妻儿以后都成了京城人，过年过节回乡下，就成了衣锦还乡。 只要他们过得好，自己就算付出再多，他也觉得值了。 记得和妻子补办婚礼时，岳父岳母和两个小舅子，都不肯出席，说丢不起这个脸，怪她死心蹋地要跟一个枪毙鬼在一起。 就算回娘家，也不肯放他们进屋，这成了妻子的一个心病。 等自家出息后，能帮到岳父一家，想来他们总会心软，两家最终像普通亲戚一样，恢复正常关系。 他很想马上给妻子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又怕事情没办好，最后没让他们换户口，这样只会让她更难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有把握的事，也有可能失败。 还是等办成后，再打电话给她吧！ 何畅在那这边安排好这一切，仿佛解开了心结，整个人轻松下来。 在床上坐下来，感觉困得不行，最后倒下身子，随手拉过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他忘记了白天黑夜，屋里只有雷鸣般的呼噜声。 同一时间，莫益灿回到京城，刚下了飞机，就看到领导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莫助理，事情办成了吗？”司机等莫益灿坐好，边发动车子，边好奇地问道。 他自然没资格知道这些隐秘，只知道老板让助理去了一趟外地，似乎有急事要他处理。 不过早上出发，下午就回到京城，时间抓得这么紧，一定是出了大事。 如果换成以前，他估计不会这样胡乱打听。 今天隐隐听到消息，说何老爷子好像不行了，那以后自己的老板就成了何家的话事人。 自己是老板的心腹，肯定会跟着水涨船高，心情激动之下，就管不住嘴。 “你怎么忘了规矩，这是你能问的吗？”莫益灿一向对这些看的很重，见他打听这么隐秘的事，就有些不高兴。“今天我就当你没说过，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建议何先生换掉你的工作——” 大家都是自己人，但是也分等级和层次。 他是何思源的私人助理，实际上处理的全是不能对外公开的私事。 可以这样说，他手里掌握的消息，比何先生的老婆知道的还要多。 司机天天开车接送人，也知道一些消息，只是涉及到不方便向外透露的事，都会避开他。 只是他文化层次比较低，不明白这里的差别，有时候难免会膨胀，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在莫益灿看来，如果司机或者家里的保姆等人，开始放松了警惕，胡乱打听家里的事，那就得马上辞退掉。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他们的嘴不够严，后果很难说。 这些事何先生未必有时间关心，他作为大管家，就得帮忙把好这个关。 “对不起，莫先生。”司机听后，连忙道歉。 说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相信只要眼前的男人向老板开口，自己的饭碗，肯定保不住。 “算了。”见他害怕，莫益灿也不再纠结此事。“快点开车回去，何先生估计在家等急了。” 这几天因为何老的病，他请了几天假，在家陪着。 原本以为这次老爷子撑不过去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有了特效药。 他同样相信世上有奇人存在，只是这些人隐居在各个地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碰到。 何先生能得到消息，并获得药物，绝对是何家的幸运。 车子刚开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有人等在那里。 “小莫，事情怎么样？”何思源快步迎上来，焦急地问。 虽然出错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是没有看到药物，他依然不放心。 “不辱使命。”莫益灿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何思源一听，神情顿时松弛下来，伸手搂住他的肩，兴奋地嚷道。“我们快进去，老爷子知道你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周围还有闲杂人员，他说的很含糊。 一切得等事情解决，再来分享成功的喜悦。 进了内室，老爷子此时依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不到丝毫活人的气息。 旁边没有任何人，估计是何先生把人遣走了。 莫益灿拿出药水，递给何思源，又把那张使用方法递过去。 他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 “太好了。”上面写的很明确，只要照着要求，泡一次身子，就能恢复健康，“老爷子真的有救了。” 第一百十七章治病 于是和莫益灿一起动手，把热水倒进木制的浴桶里，估计了一下水的容量，确定没问题，这才小心把药水倒进去。 家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烧热水，就是怕老爷子和他随时要用。 然后到床边轻轻叫醒父亲，和莫益灿一手一边，把他架下来，抬到浴桶里面。 何老以前当过兵，睡觉只穿一条内裤，他是方便他泡澡。 等父亲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他又小心扶住脑袋，让父亲靠在边上的档板上，防止身子倒下去。 最后朝莫益灿挥挥手，让他去外面等一会，自己在这里照顾父亲。 莫益灿轻手轻脚走出去，并小心带上门。 何思源望着他的背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总觉得这个手下跟自己特别有默契，很多事不用多说，他就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可惜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否则的话，肯定得花死力气培养他。 忽然看到一直闭着眼的父亲，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还用手小心拂了拂木桶里的水，仿佛怕太用力，会惊扰到什么。 “爸，你感觉怎么样？”何思源心里一喜，连忙问道。 这两天父亲仿佛已经丢失了所有元气，除了偶然说几句话，又要休息关天之外，几乎没有其它任何动作。 现在表面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他愿意动一下，说明身体已经有明显的好转。 “我很好。”老爷子扭头朝他笑了笑。“这药水确实很神奇，才泡了一会，就像帮我补充了大量的元气，这时候居然能活动手脚了。” 这种活着的感觉真好。 就连身上的疼痛，这时候也减轻了许多，似乎内脏和肌肉，都在一点点修复，实在太神奇了！ “那我就放心了。”何思源没想到情况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好，激动得声音都哽噎了。“只要您老能恢复健康，我们何家就能屹立不倒——” 别看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在省里独挡一面，也给人留下强势能干的印象。 可是只有他清楚，如果没有父亲在背后一直支持，他绝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原本以为这次天要蹋了，没想到惊喜出现得这么快。 “这药效果越好，我就越羡慕秦荣华这个死脑筋。”精神恢复过来了，何老的心思也多了。“大家都在京城养老，凭什么他运气这么好，能娶到这样的人当儿媳妇？” 他和秦老不对付，一方面确实是执政理念上有偏差，因为双方都是极其强势的人，所以谁也说服不了谁。 另一方面，则是不忿他的运气，都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了，居然还能老年吃嫩草，跟比他年轻十一岁的张清芸结婚，太夸张了吧！ 更气人的还在后头，原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想到有两个世界巨富级的哥哥，她建国前，也是张家的千金小姐，身份高贵。 时间长了，积怨越来越深，加上下面的人以为他们矛盾很重，也自动分成二派，于是关系再也无法调和。 没想到都要去见马克思的人，居然又有了一个隐世门派弟子当儿媳妇，不但治好了他的病，还让他年轻了不少。 何老从不认为自己小家子气，可是对秦荣华的运气，他承认真的眼红了。 “是啊！”何思源也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于是开起了玩笑。“要不，我派人跟踪一下谢秀文，看看他有没有师弟师妹，如果运气好，让咱家的孩子也追求一个回来？” 两人虽然是父子，其实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谈心。 现在紧绷的心突然放松下来，他心情大好之下，说话也开始变得随意了许多。 何家晚辈众多，长相能力皆出色的也不少。 不像秦家，张清芸只有一个亲生儿子。 “如果能成，当然是好事。”何老呵呵笑道。 心里当然清楚，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只能说说不能当真。 如果自家晚辈真的有这样的好运气，那何家只怕要成为顶尖的家族了。 忽然想到何畅的事，又担心地问：“老二家的那个混世魔王，今天回来了吗？” 这小子太爱惹事生非，居然去招惹谢秀文。 还好她不计前嫌，只要求赔点钱。 否则的话，自己得不到药水，这次只怕真的完了。 “听说他去了越州后，才跟谢秀文和秦冠麟对上的。”何思源当然也有他的消息渠道，对这件事略知一二。“估计是眼红秦家的产业，想赶走他的合作者，强行投资。” 这一点在圈内是公开的秘密，许多背景深厚的京城年轻人，到地方后强行投资赚钱的企业，从而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早多的收益。 秦冠麟和谢秀文在老家搞了个农产品批发市场，明显是个赚大钱的项目，他动脑筋也正常。 只是那些合作者都是两人的好友，他们自然不愿意换人，损害好友的利益。 “这小子以为咱们何家可以吊打秦家了吗？居然打他们的主意。”何老一听，顿时恼了。“你让他马上滚回来，我要看他当面怎么说？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后就去家族的公司呆着，不许到外面惹祸。” 他真的怕这小子把谢秀文惹急了。 那样一来，下次遇到事情，只怕再也要不到类似的药水。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钱财虽然重要，却远远比不上健康。 只要命还在，这些身外之物，根本不用担心得不到。 “好。”何思源也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马上解决。“等你泡好药水，身体恢复健康，我就去找他。” 两人边聊天边等待，很快水变得清澈一片，倒是身体表面，有了一层油汗一样的污垢，非常难闻。 “你出去吧！我泡了澡就马上出来。”老爷子站起来后，感觉身体又有了活力，于是让儿子离开，自己单独洗澡。 年纪大了都争强好胜，前几天他无法动弹，只能让勤务员替自己擦洗身体。 现在他想再次尝试一下，独自洗澡的感觉。 “那我在外面等你，如果身体吃不消，就叫我一下。”何思源见父亲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凹陷下去的皮肤，也紧绷了一点，就放了心，嘴里却依然这样提醒。 第一百十八章滚回来 好在屋里暖气足，倒不用担心父亲受凉。 “啰嗦。”何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促他离开。 等屋里只有一个人，他站在镜子前，看到脸上已经没有了死灰色，再次被谢秀文的医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对于她是隐世门派弟子这件事，他原本其实并不确信。 现在已经百分百相信她的身份了。 据说那些门派里，有着聚拢灵气的阵法，所以能栽种灵药。 也只有这样的药材，才能在短短半个小时内，让自己的沉疴旧疾一起消失，变回健康时的样子。 虽然不喜欢秦荣华，但是这次欠下的人情大了。 这样的药材，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他却能大度地劝说儿媳妇拿出来，真的太难得了。 叹息一声后，他开始洗澡。 洗去身上一层油腻，他擦干身体，披上快一个月没有穿过的睡袍，打开门出去。 “爸，你现在的气色完全恢复了。”何思源望着判若两人的父亲，再次激动起来。“接下来你隔几天再泡一次药水，虽然市场上能买到的比不上谢秀文那边拿来的，不过效果还不错。” 那些产品公开上市后，自然引起很多人的关心。 京城很多有钱人，把它当成送礼的佳品，他也收到过好几份包装精美的药水。 试过一次后，感觉确实有效果，不像别的保健品，写得夸张，却看不到实际效果。 “那你让人多买一些，免得有需要了又买不到。”何老提醒道。“对了，通知何畅了吗？” 既然谢秀文有功效这么逆天的药水，为什么还要开公司生产普通版的产品呢！ 难道她们师门依然需要世俗的金钱，来购买珍稀的材料吗？ 也只有这样解释才合理了，毕竟吃的用的，隐世门派都有自己的田地，比外面买的品质好了无数倍。 如果这样，倒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拉近跟她的关系。 “没有，我现在就打电话。”何思源其实不想因为这些糟心事，来影响现在的心情，但是父亲一再提起，只好答应下来。 先打他的大哥大，没有人接听，又打到他的办公室，依然没有人。 何思源就有些头疼，难道他还在越州，没有回来？ 如果这样，那就麻烦了。 万一这时候他还在想办法对付谢秀文，那这件事就无法收场了。 心里一急，就把跟他有关联的电话，全部打了一遍。 最后在朱正辉那里，知道了他现在所住酒店的号码，连忙打过去。 何畅昨晚受了一夜罪，现在身体恢复健康，一躺下就醒不过来。 尽管床头的电话一直响着，他却根本没听到。 何思源火了，让酒店那边马上去把人叫醒，并让他听电话。 服务员原本拒绝去叫人，毕竟吵到顾客，会被他投诉，从而影响他在酒店的考评。 等到何思源报出身份，吓住了客房经理，他们才急急忙忙上楼，用钥匙卡打开门，看到睡得像猪一下的顾客，呼唤了好一阵，最终把他叫醒。 “你们为什么进来打扰我睡觉？”何畅睡得正香，被人强制叫醒，顿时一肚子起床气。“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们这家酒店就别开下去了——” 这话虽然有恐吓的嫌疑，不过他住进来的这家酒店，一看就是最近新建的，据说是本地某个有背景的人，跟香江那边的人合资开的。 对付这样的人，只要他联合一些朋友，还是做得到的。 “何先生，不是我们要打扰你休息。”听他口气这么大，来叫人的服务员吓得脸色都变了。“是你家里的长辈打电话找你，因为没有人接听，所以让我们到客房叫醒你——” 到时如果要自己承受他的怒火，只怕饭碗要保不住了。 “电话？”何畅这才发现，床头的电话一直在响，定了定神，坐起来拿起话筒。 心里忐忑起来，是谁找自己？ 难道家里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让自己马上赶回去？ 又或者爷爷病得很严重，通知所有晚辈回家见最后一面？ 倒是从父母那里，隐隐听过这样的消息。 不过他认为是爸妈想多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严重，怎么可以不提前通知他们？ “何畅，你在搞什么鬼？大白天不工作，居然睡得连电话都听不到？”何思源等了近二十分钟，火气已经大到无法忍受。“是不是昨晚又跟人通宵鬼混，所以白天没有精神？” 如果这样，那这个孩子比他想象的还要自甘坠落，根本没有任何培养价值。 也难怪他会这样想，京城这些子弟，在家时因为有长辈管着，所以看起来还循规蹈矩。 一旦离开京城，就会彻底放飞自我，做出一些骇人听闻的举动。 这几年西方腐朽的生活方式传入国内，很多人搞起了地下舞会，公开搂搂抱抱，甚至还有人要求所有人不着寸缕，说是解放天性，完全忘了长辈们的教导。 “没有没有。”见是大伯打电话过来，何畅吓得差得蹦起来。“昨天我肚子不舒服，拉了整整一天，整晚在医院打点滴，根本没睡着。早上刚好转，困得不行，就睡死了。” 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这件事是真的，有杨福星替自己做证。 否则让大伯误会了，只怕一顿教训难免。 倒不是怕被他骂，主要是何家现在的资源，几乎全部在他手里，等于提前接了爷爷的班。 如果他这样看待自己，那将来只怕一点资源也不会给自己。 一切要靠自己的话，那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希望你没骗我。”听说他病了，何思源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你现在在越州干什么？你爷爷有事要问你，让你马上滚回来——” 如果这样，那至少昨天没有跟谢秀文起冲突，也算是好消息。 “知道了，我马上退房去订机票。”听说爷爷找自己，何畅再次紧张起来，“如果下午的班机顺利，晚上应该能到家。” 见大伯挂了电话，他悄悄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好在终于糊弄过去了，接下来回家的话，希望爷爷找自己，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一百十九章下一步打算 谢秀文和秦冠麟送走莫益灿后，提着箱子来到楼上，把钱放进保险柜里。 家里值钱的东西越来越多，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 她买了只最大的保险柜，把长辈送的玉器之物，都锁在里面。 当然这只是应付家人用的，真正的宝贝，已经全部放到瓶子空间，任何人都偷不走。 “这钱准备怎么处理？”回到楼下后，秦冠麟问道。 倒不觉得敲诈何畅有什么不对，这小子胆子太大了，居然看上了自家的产业？ 用五百万让他记住一个教训，也算对得起他了。 “不是要在越州建一个新的交易市场吗？正好拿来当前期的开支。”谢秀文正头疼资金短缺，没想到只是开了开口，就拿到了这么钱，“还有余杭的服装批发市场，也需要投资，只怕全部用掉，也不够啊！” 本来照计划，不会缺这么多钱。 谁知道刚刚在沪市、余杭、甬城弄了三个中转站，投进去上百万，没想到接下来又有这么大两项投资，摊子铺得真的有点大了。 现在先拿五百万顶一下，接下来何老不是还要付诊金吗？那就再要一笔，估计能应付过去了。 “这样确实能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先用它们顶着，后面慢慢从企业里调一些钱出来，应该不用从银行借钱了。”秦冠麟估算了一下，觉得确实是个好主意，就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要等何老爷子身体恢复，怎么回复他们了。 至于能不能治好他？两人根本不担心。 吃过晚饭，两人陪儿子玩闹了一会，开始坐下看晚间新闻。 新年过后，张舒翼兄弟几个，留在家乡读书，没有回这边，让儿子一下子寂寞了许多。 好在他又大了一岁，懂事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偶然也会骑车去找周星瑜，两人都在县城，来去也方便。 当然更多的是他找上门来，两人一起在院子做作业，一起玩闹，表现得也很开心。 至于那个教唱戏的绍剧师傅施云龙，平时经常去乡间唱戏，自然没机会过来找他们。 偶然回虞城的剧院表演，就会找借口上门，在这里吃一顿饭，再根据儿子的喜好，教一些吊嗓子以及武打的动作。 倒是他的儿子施少安，彻底成了程程的跟屁虫，每次都会跟着过来，寸步不离儿子。 儿子对这个瘦弱的小男孩子也颇为照顾，只要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他一半，像对亲弟弟一样。 偶然还会留宿在这里，晚上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叽叽咕咕聊到很晚。 谢秀文对两人的感情也有些无语。 如果不是他们年纪还小，都要怀疑两人是不是瞧对眼了。 万一真的遇上这样的事，那她这个当妈的，肯定会头疼。 好在自己还年轻，如果大儿子真的有特殊的爱好，那只能再生一个，给秦家传宗结代，否则老爷子只怕要伤心。 可惜的是，两人结婚后，虽然天天有物理运动，也一直没有避孕措施，偏偏一直没有怀上的迹象。 看来身体太好，也会影响子嗣。 就像小说写的，修炼者子孙艰难，应该是有道理的。 那就一切随缘吧！谢秀文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而何家这时候喜气洋洋，原本已经放弃治疗的老爷子，准备在家度过最后的时光。 没想到现在一下子恢复了健康，这对家族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喜讯。 考虑到好的太快，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也会让谢秀文的医术暴露，从而引起她的反感，所以只有父子俩，以及莫益灿这个参与人，一起庆祝。 他们很清楚，像她这种奇人，其实不愿意轻易跟世俗结下因果，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这次能顺利拿到药，完全是看在秦老爷子的面子上。 这样一来，不但要调整跟秦家的关系，也要找机会讨好谢秀文，希望下次遇到类似危机，能再次获得救治的机会。 等何畅那小子回来，先问清楚他跟秦冠麟的恩怨，看如何解决。 如果能矛盾不大，就冰释前嫌，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万一已经无法调和，那就只能牺牲他了。 孙子孙女一共十几个，还有六个外孙，除了特别出色的晚辈的，其它人他真的没兴趣管到底。 “爸，要不我把何敬调到越州吧！”喝了一杯温过的糯米酒，何思源激动的心情已经好了些，此时开始考虑起后续的安排。“他比秦冠麟只大了两岁，应该有共同语言，说不定还能建立起交情。” 父亲和秦老都已退休，不适合再出面改善双方的关系。 何况他们都这个年纪了，谁向对方低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自己和秦冠麟是同一辈，但是年纪差的太多，同样不适合。 何敬是他的大小儿子，经过几年的锻炼，已经具备独挡一面的能力，只能让他出马了。 “也行。”何老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那边是秦家的地盘，你让他过去后，一定要低调谨慎，千万别给外界错觉，我们何家准备派人过去掺沙子，准备和秦家竞争什么。” 两家矛盾由来已久，尽管没有大的冲突，但是外界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只以为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白热化阶段。 如果能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改善两家的关系，同时向外界传达和解的信号，比当面道歉更合适。 “还有，家族生意方面，也得重新梳理一下了。”何思源因为兴奋，谈兴正浓。“以前主要由自家人分别掌控，虽然没有出大的问题，但是一直这样下去，早晚会出现内耗的局面，必须提前预防。” 这次父亲病重，原本表现还算不错的妹夫，开始排除异已，想独自掌控他管辖的公司。 很明显，他是准备在父亲离世后，从家族中脱离出去，把它当成私人的产业。 包括老二那边也有类似的举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抢夺利益的心思昭然若揭。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何老其实清楚这些问题，只是大家族利益分配，本来就是个难题，很少有人能妥善解决。 自己就算再能干，也想不出好办法。 第一百二十章命运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因为打败家族的不是外部力量，而是自己人。 “我觉得可以学习国外的方法。”何思源回答道。“聘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家族成员，不参与具体管理，只能根据股份参与分红。” 早几年刚开始办公司时，因为大家的商业意识不强，竞争对手也少，像何家这样有关系和资源的家族，在赚钱确实很容易。 这也给家里人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是经商高手，公司是在自己的辛苦经营下，才有了现在的发展。 于是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不思进取，只眼着眼前一点点利益，却不知道已经快被同行抛下了。 而国外的大型家族公司就不一样，除非家族中出现真正的经商高手，否则都会把企业交给专业人士来做，他们只负责监管和分红。 这样一来，既避免了内部矛盾的产生，也可以保证公司抓在家族手中，一举两得。 职来经理人只有管理权，没有所有权，随时可以更换。 想保住饭碗，只能全心全力给自家赚钱，这比那些家里人能干和可靠多了。 “让我想想。”何老没想到儿子会在今天提出这个问题，并想好了对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至于原因，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家里有人开始动歪脑筋了，于是先下手为强，霸占自己手里的产业。 这其实很好理解，是人都有私心，只要别太过份就行。 但是儿子这样安排，就比较狠辣了，这是打算走自己的路子，让公司只能有一个话事人。 自己不在了，就由他接班，管理家里所有的产业。 这样一来，他等于把权力和财力同时抓在手里，其它兄弟姐妹想要什么，只得找他要。 将来在何家的威信，不会比自己低。 从理智上讲，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能充分调动家族一切的力量，帮他爬到更高的位置。 这比各自为政，一团散沙强得多。 缺点同样很明显，他把所有好处全部拿了，其它人只能仰他鼻息生活了。 如果他过于刻薄和自私，兄弟姐妹只怕会跟他反目成仇，那等于一将功成万骨枯，都是自己的子女，这样偏心的做法，自己到底应不应该鼓励？ “我也是提个建议，具体怎么安排，还是爸拿主意。”见父亲沉吟，何思源知道不能表现得太急切，连忙笑着转移话题。“倒是给谢秀文的诊金，必须马上定下来，免得她以为病治好了，何家却打算耍赖。” 这是很急迫的问题，得马上拿个主意，想来父亲不会反对自己这样说。 对于谢秀文这样的人物，普通财物只怕不会放在心上，如果想修补跟秦家的关系，那这次得大出血了。 家族这些年存了大量的宝贝，全在父亲手里，就看他这次愿意拿出多少了！ “那就先放一放，等处理好其它事再说。”何老最终还是决定慎重考虑一下，再决定如何分配家族的资源。“给谢秀文的诊金，我已经有了想法，明天让你这个助理再跑一趟，把东西送过去。” 如果身体还病着，确实应该马上做决定，现在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权衡。 诊金他不打算给钱财，虽然谢秀文要他们先给赔偿金，想来只是给何畅一个教训，不是真的特别看重。 像她这样的人，如果真的重视金钱，只要放出风声，不知道多少人愿意主动投献？ 到时成为国内首富，也不是难事。 至于为什么让莫益灿去？一来他已经跑过一次，熟门熟路，效率比较高。 二来他是儿子的得力手下，刚刚驳回了儿子的意见，现在依然让他的人去见谢秀文，也是对他的重视。 “没问题。”何思源见父亲这样安排，猜到他是在让自己安心，就笑着抢先替莫益灿答应下来。 对这个助理，他是真的特别满意，识进退能力又强，如果手里多几个这样的下属，他肯定会非常轻松。 他是个三国迷，一直对刘皇叔和诸葛孔明这段君臣佳话，特别羡慕。 走上领导岗位后，就开始物色自己的军师，可惜一直没有找到理想中的人。 倒是意外帮助过一莫益灿，让他眼前一亮。 既然找不到自己的卧龙，那就自己亲自培养一个。 换成别的人，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肯定会努力表现自己，以博得父亲的关注。 他却一直默默吃东西，只是偶然抬起头，认真地听着自己和父亲对话。 此时何思源帮他应下来，就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吃过晚饭，老爷子借口累了，让儿子带助理回去休息，自己也要早点睡觉了。 这几天因为全身疼痛，他确实没睡好，现在身体恢复了，先把觉补回来，再来处理其它事。 何思源应了声，正要出门，忽然想起明天得回去上班，于是又向父亲解释了一句。 同时提醒莫益灿，别忘了明天过来听从老爷子的安排。 像他这样的身份，离开岗位一天，都是大事。 现在父亲的问题解决了，他真的必须马上回去工作。 “你安心上班就是。”老爷子摆摆手，表示家里不用他操心。“对了，你侄子到现在都没到，估计是没买到回来的机票，明天只能由我来教训他了。” 原先想着这件事交给儿子去处理，现在看来得自己亲自出马了。 “那就辛苦爸了。”教训侄子，不是大事，何思源没放在心上。 等儿子带着助理离开，何老关上门，静静坐在椅子上，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知道古代家族有嫡庶之争，而且过程还非常残酷。 没想到病了一场后，自己也面临这样的问题。 作为新时代的开拓者，自然不会认同封建社会的做法。 所以这些年来，他尽量根据各人的能力和特长，来安排大家的工作岗位。 就是希望一视同仁，让每个人都能拥有幸福的人生。 现在看来，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终究要面临选择，到底把资源集中一块，把老大扶上去。 还是保持原状，把各人的权力和利益固定下来，散枝开叶，各安天命？ 第一章低头 何老毕竟不是普通人，纠结了一阵后，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站起来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衣柜前，从抽屉的一只木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插进柜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轻轻一转，咔嚓一声，柜子朝里转了九十度，后面露出一扇暗门。 他走进去，随手推了一下柜子，门消失了，一切恢复如初。 里面是一间没有门窗的密室，面积大约二十个平方，布置成书房模样，墙上的柜子放的不是书，而是一件件排列整齐的陶瓷、青铜器以及各尺寸的红木盒子。 很明显，每个红木盒子都放着一件他珍爱的宝贝。 何老在柜子前边走边看，最后捧下一只书包大小的红木盒子，抱过来放在书桌上。 小心打开来，里面铺着一块明黄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一块墨绿色的四方形印章，上面刻了九条龙，精美异常，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宝贝。 恋恋不舍地拿起来，再次鉴赏了一会，最后放回去，小心地盖好。 这件玉器是他老部下的儿子，去欧美旅游时，偶然在一家拍卖机构看到，觉得很像玉玺，就买回来送给父亲。 正好那年是他七十岁生日，老部下又把这件宝贝送给了自己。 一开始他以为是伪造的劣质假古董，只是雕工非常好，所以大方地收了下来。 随着一次次鉴赏，他越来越发现这枚玉玺的不凡，只是无法解释为什么材质是这个颜色，难道还有其它特殊之处？ 其它陶瓷和青铜器，在爱好者眼里，都是了不得的宝贝。 可是秦家估计不缺这些东西，何况存世的数量比较多，也算不得稀罕。 只有这枚玉玺，比较神秘，或许谢秀文通过背后的门派，能揭开它的面纱，从而发现它的不凡。 这样一来，应该也能抵消这次治病的代价了。 当然他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万一它真的只是一件赝品，那就另外再送一些值钱的东西给她好了。 只要把话说清楚，相信她不会介意自己这样做。 又在屋里找了个礼盒，小心把它装进去，等明天让莫益灿亲自送到谢秀文家。 处理好这件事，看时间才晚上八点，于是拿起话筒，给秦荣华打电话。 秦老这时候刚看完新闻，听说有人找自己，猜测是何家打过来的，接过来一听，果然是他。 “老秦，这次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何老打起精神，语气真挚地说道。“没有你帮忙，我估计拖不了几天，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一个人再坚强，在死亡面前，都会变得软弱和害怕。 特别是这真他离死亡真的非常近，他甚至感受到生命力一点点离开身体，只剩下一具没有活力的尸体。 幸运的是，打听到了谢秀文的事，秦家也愿意劝说她救助自己，最终成功从死神手里逃脱。 越是这样，他越知道生命的可贵，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对秦荣华的感激，冲散了以前留下的心结，他希望两家成为盟友，彼此照顾扶持。 只有这样，下次才有机会再获得谢秀文的帮助。 “老实说，我内心并不愿意救你。”秦老见他说话的语气判若两人，知道阿文治好他后，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只是理智告诉我，你曾经也为这个国家做出过杰出贡献，不能因为个人原因，拒绝你的请求。”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这一辈老革命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为了替国家保存一点元气，他才决定答应他。 这几年国际局势风云变幻，给国家治理带来极大的考验，有他们这一批人在，就不会出现大的偏差。 “我就知道你有公心，才敢向你开这个口。”何老并没有因为他说实话，而心生不快。“或许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区别，我做事向来就事论事，不会徇私，而你则为了大局，宁愿在一些具体事务上做出妥协。” 外界对两人的评价，自然是秦老胜过自己。 在高层的眼里，两人其实各有优劣，但是需要两种处事方式的人都存在，平衡各方面的关系。 一人国家过份讲究制度和政策，就会显得冷血。 如果什么事都可以讲人情，又会陷入视法律如儿戏的境地。 何老和秦老其实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尽管多次发生过争执，依然能做到对事不对人。 但是外界就不一定了解这些，于是两人不和的传言，一直传了十多年，退休后依然如此。 “别把我捧得太高，我怕掉下来摔死。”秦老没好气地回答。“还是像以前那样，有什么说什么，我还是习惯跟这样的你打交道——” 就像何老头说的，两人其实没有真正的仇恨。 只是理念不同，才给外人这样的错觉。 但是秦老不喜欢何老头，也是真的，除了他刚愎自用，脾气暴躁之外，更大的原因，是何家的家风不正。 一个追求严苛峻法的人，本应该正人先正已。 但是何老头总是把矛头对准外人，自家人的事很少去管，就算有事也尽量开脱，这不是双重标准吗？ “行。”何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笑着回答。“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一样东西给你儿媳妇，作为这次治病的诊金，因为那件东西我也看不准，如果她不满意，到时我另外找东西补偿她——” 这事不好跟谢秀文讲，免得她以为自己没诚意。 秦老头心术正，说的话可信度高，可以替自己做证。 会这样冒险，就是希望那件东西对隐世门派的人真的有用，这样一来，说不定她们一高兴，下次就可以直接跟她们联系了。 利用它拉近谢秀文以及她背后势力的关系，化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行。”秦老听他这样说，就知道明天送过来的东西非同小可，只是不敢百分百保证，所以才留一条后路。“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我保证帮你把话传到。” 到了阿文她们的层次，普通的礼物确实很难打动了。 换成是自己，也会找一些奇珍异宝当礼物。 第二章解开心结 问题是财帛动人心，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有人喜欢造假，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是好东西。 不过他相信何老头的眼光，应该犯错的机率极低。 这样一来，阿文就能得到一个称心的礼物。 她是自己的儿媳妇，送给她其实等于送给儿子和孙子，说到底还是秦家得了好处。 “谢谢你。”秦老答应得这么爽快，何老非常满意。“对了，我家有个小子到越州搞事，得罪了你家孩子，我准备把他叫回来，好好教训一顿，现在代何家向他们认个错，希望他们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了。” 他没提送了多少钱的事，就是不想秦老有想法。 反正五百万送到后，谢秀文很满意，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现在他代表何家向秦家道歉，其实就是借这件事，向秦家低头。 两人都是要强的性子，以前就算发现自己错了，也绝不会向对方说一句软话。 现在不同往日，变成何家向秦家求助了，他必须端正态度，先认个错，让秦家得到面子。 否则两家的恩怨，就不可能真正解开。 “你终于愿意为家里的晚辈，正式向我认错了。”秦老听到这话，激动得站起身子。“这些年我最看不惯你的，就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态度，你也不看看，何家的名声快变成怎么样了？” 这样说或许有些夸张，但是比起秦家和庄家这些，何家的名声确实差了不少。 如果以后真的能好好整顿，这样还有挽救的希望。 “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当成大事来抓。”何老没想到他会因为这话，激动成这样，心里也有些感慨。“别人都以为我们已经反目成仇，其实反目是真，成仇真的算不上，至少我相信老秦你不是小气量的人。” 有的话一旦开了口，就不再那么难说了。 以前为了面子，他死活不肯承认秦老头做人方面，比自己更出色。 现在已经道了歉，他也不介意再多说几句软话，把这些年的隔阂化解。 “你这何老头，怎么越说越夸张了——”被昔日对头吹捧，秦老既感慨又舒服，嘴里却不好意思承认。“如果你早一天能想明白，不至于闹成这样，总的说来，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当初就是因为有无数这样的志士，才把国家建设得这么美好。 如果能再团结一点，有力往一处使，肯定会少走很多弯路，国家只会发展得更快。 两人闲聊了几句，秦老提醒他病刚好，早点睡觉。 然后主动挂了电话。 “倔驴一样的何老头，也终于向你认错了？”张清芸望着老伴红光满面的样子，笑吟吟地问道。 其实从答应从阿文那里拿药起，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何老头再厉害，在生死面前，还不是跟普通人一样？ “嗯。”秦老在老伴面前，也不介意表露出心里的得意。“阿文有这样的本事，那些以前眼睛长在额头的老东西，只怕一个个会上门讨好我们——” 说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 得到这样的结果，他的心情真是爽极了。 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对外物没多少追求了，只希望顺心顺意，过完接下来的岁月。 而那些人对自己说软话，用各种理由讨好自己，无疑是最让他开心的事。 “你也收着点，别让阿文为难。”张清芸提醒道。 虽然阿文有这样的本事，可是能救人的材料多么珍贵，绝不可以胡乱作好人，害她被师门责怪。 “放心，我心里有数。”秦老收起笑容，郑重地回答。 想了想，决定给谢秀文打电话，把何老头的话复述了一遍。 虽然看在自己的面子，阿文给了药。 但是该要的好处，她还是可以朝何家要，不用有顾忌。 “何家明天会送东西过来？”听到这个消息，谢秀文也非常期待。“但愿像他说的，是真正的宝贝，不是随便拿个东西来哄自己。” 想来他们没这样的胆子，这样一来，真的有可能得到稀罕的材料。 上次从张祺平那里获得大量陨石，并从内部取出神奇的晶玉，这几年她靠着它修炼，提升自己的真气。 可能是这付身体体质太一般，一年多时间下来，并没有增加多少修为。 不过她也满足了，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能拥有这样的能力，绝对已经站在全人类的巅峰了。 可是面对热武器，她依然没有一战之力，所以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被相关部门盯上。 好在大家自动帮她联想成某个隐居门派的弟子，让她多了个靠山，少了些打主意的人，只要低调苛着，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现在最大的期待，就是得到其它神奇之物，能改变自己的体质，让修炼变得更容易。 同时让老公和儿子，也有修炼的机会。 只是想归想，一切谈何容易？ “何老头眼光不错，既然他都说是宝贝，应该错不了。”见谢秀文不以为然，秦老解释了一句。“当然，如果他送的东西不满意，你可以退回去，让他再送别的过来让你挑——” 为了活命，他肯定不会小气。 甚至要去他的宝库挑东西，只怕也不会拒绝。 不过秦老习惯做人留一线，不会真的劝谢秀文提这样的要求。 “好。”对于这样的好事，谢秀文自然不会反对。“提的要求高一点，也能防止以后再有人找我救命。” 有瓶子空间在，煎药救人，其实很轻松。 但是不能因此放松警惕，随意做好人。 人心都是贪婪的，万一有人不管不顾，直接上门抢夺，那她除了躲进空间，又能对付得了几个拿着热武器的人呢！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轻易答应了他们。”秦老却误会了，以为她对救何老的事，一直不乐意。“下次再有人找我，一律说没药了。” 也是一时心软，才会成了何家的说客。 这种事其实应该拒绝的，毕竟关系到阿文的师门，也涉及到材料的分配。 如果因此连累了她，那他们真的万死莫赎了。 “也没那么严重。”见老爷子反思自己，谢秀文只好安慰了几句。 挂了电话后，无奈地朝秦冠麟摊摊手，重新躺到床上。 第三章训孙子 第二天早上，何老刚起床，就看到孙子何畅坐在外面的客厅里，脸上还有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 “你还知道回来啊！”他皱起眉头来到他对面，语气冰冷地问道。 以前总觉得老二家虽然不争气，这个孙子还是可以的。 至少能跟秦家的秦冠麟同被称为一时俊杰，现在看来，只怕人家是看在何家的面子上，才把他捧上去的。 “爷爷。”见他生气，何畅更紧张了。“因为买不到机票，所以坐了深夜的航班，到京城时已经两点多了，不敢打扰你休息，所以早上才过来。” 在普通家庭，一般都是隔代亲，爷爷在儿子面前再严肃，看到孙子，也会变得慈祥可亲。 可是自家不一样，除了大伯家的堂哥何敬，能偶然在他面前撒撒娇，提些要求之外，其它人每次见到他，都战战兢兢，不敢随便说话。 后来同辈的孩子越来越多，他的态度就更加严厉了，以致于他们都害怕看到爷爷。 直到长大成人，明白大家族里无亲情，才不再纠结这些。 特别是他们家兄弟姐妹众多，更难以像其它孩子一样，从爷爷那里要到好处。 堂哥有这个运气，是因为他是何家的长子长孙，属于嫡系中嫡系，代表的是何家的颜面。 越是这样，他对秦冠麟就越讨厌，除了不服，更多的是妒忌。 凭什么他能获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但秦老把他当宝贝全力培养，就连他两个舅舅，也全心全意帮他把进出口公司的架子搭起来。 他能取得这些成就，可以说全是在长辈的帮忙完成。 不像自己，没有人帮忙，一切靠自己。 父母都那个年纪了，还在跟叔伯姑姑为一点利益争个不休，一点没有为子女做些什么。 偏偏还争不过人家，回家朝他们出气。 因为花钱大手大脚，有时候缺钱了，还会向自己开口。 所以别人说秦冠麟比自己能力强，成就大，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不是问你这个。”何老知道自己叫他回来，不敢无故拖延。“听说你最近在越州，有什么打算？” 原本准备直接问他和秦冠麟的矛盾，又担心他害怕自己教训，不肯说实话，干脆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看他怎么解释。 “也没什么。”何畅偷偷望了爷爷一眼，见他怒气收敛了一些，以为他消气了，心里一松。“就是看到那边有个项目比较有前途，打算参几股，赚些小钱。” 他知道爷爷看不上自己那些小生意，所以不敢说得太详细。 “哦？”何老更加确定他盯上了谢秀文的项目，心里的怒气涌上来，表面上却丝毫不显。“能详细说说吗？我对你现在的生意情况，也有些好奇，让我看看现在有什么长进？” 难怪秦老头说何家的家风已经败坏了，如果家族子弟，都是这样仗势欺人，看到赚钱的项目，就强行插手，那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些年多多少少听过类似的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改革开放初期，大家的经营手段还很粗糙，几乎每个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只要不巧取豪夺，侵吞别人的财产，一些小失误他认为不算什么。 听了秦老的介绍，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正好何畅撞到枪口上，就准备好好了解一下。 “其实也不算秘密，京城很多朋友都在这样干。”何畅根本不知道爷爷问这话的原因，只道他突然关心起自己，还有些欣喜。“就是遇到好的项目，投资一些钱，获得一定比例的股权，等赚了钱，就可以照比例分利润。” 别看京城那些纨绔牛皮吹得震天响，其实完全不会做生意。 不管投资什么，都亏个精光。 后来学聪明了，自己不再直接搞项目，而是盯着别人赚钱的企业，强行要求参股。 因为背景深厚，有一部分人为了找个靠山，也愿意他们加入。 大多数人并不愿意，毕竟是自己一点点发展起来的公司，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哪里愿意跟别人分享。 当然大家有的是办法让人家答应，只要稍微动用一下关系，让人家企业办不下去，最后还不乖乖答应？ 他因为想跟秦冠麟竞争，倒尽量自己办企业。 当然真的碰到好的机会，他也会忍不住掺一脚，现在手里至少有三家公司，就是用这个办法，获得了一半的股份。 秦冠麟和谢秀文在越州那个农副产品交易市场，他越了解，发现价值越大，现在已经舍不得松手了。 “你还真为我这个爷爷长威气——”见他大言不惭地说出真相，还一付沾沾自喜的样子，何老冷笑着讽刺道。“难道我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你们的吗？难怪何家的名声越来越差，原来是你们这些好孙子，在替我长脸啊！” 说完，随手拿起旁边的杯子，呯的一声摔在地上。 如果他还有一点羞耻心，也不至于强占了人家的东西，还在自己面前说出来。 只能说明他觉得这样理所当然，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 难怪老大想要整理家族企业，恐怕不止孙辈的根子烂了，只怕几个儿子女儿，多少也有类似的举动吧！ “爷爷。”何畅没想到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一哆嗦，身子都软了下去。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大伯叫回来，是有人向爷爷告状了。 难道是秦冠麟和谢秀文？ 不应该啊！秦何两家一直不对付，就算他们找爷爷，也不会理他们才对。 “你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作？”何老摔了东西，把怒气发泄出来后，这时候反倒平静得让人害怕。“我们何家走到今天，是因为我为国家有过贡献，所以你们才有机会过上现在的生活。” “如果我死了，你们继续这样胡作非为，用不了多久，何家就要断送在你们手里了——” 这不是开玩笑，古往今来，有多少家族，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难道何家也要走上这样的老路？ 他岂能甘心。 第四章追不回的命令 忽然有些佩服秦老头，他发现前面两个孩子已经养废了，就直接放弃他们。 借不到家里的权力，他们只能安心当个普通人。 又转而全力培养小儿子，秦冠麟虽然没有进入机关，但是为人处世稳重有礼，名声响亮，谁提起他，不得竖一下大拇指？ 这样一比较，只怕老大家的何敬，也差了不少。 看来得同意老大的建议，把家族企业的管理权收回来，免得他们管理过程中，借用何家的势力胡作非为。 交给专业人士去管理，即使他们知道有何家撑腰，也不会像自家孩子那样肆无忌惮。 只要不过份，稍稍狐假虎威一样，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何畅被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嘴巴张了张，都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原以为他只是生气自己跟人同流合污，占别人的便家。 大不了认个错，以后不再这样了，事情就能过去。 现在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跟何家的家风和未来绑在一起，哪里不知道后果严重了？ 如果照爷爷这样说，那何家的名声不如秦家庄家，岂不是自己惹的祸？ 以老爷子的性格，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这样一来，自己万死莫辞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何老越生气，声音越平静，却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在他眼里，这个孙子不是做得最过份的那个，但是鬼主意最多，必须好好敲打，才能让他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那就让他成为骇猴的那只鸡吧！刚好他得罪了谢秀文，正好拿他给秦家一个交代。 “爷爷——”何畅被爷爷直接吓得崩溃了，身子一软，跪在老爷子面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他这次回来，其实早有不好的预感，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如果爷爷把这个罪按在自己头上，那他这辈子哪里还有出头之日，只怕连京城都没资格回了，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见孙子彻底被吓住了，老爷子的语气才和缓了一些。 心里对他更加失望。 这小子竟然是只软脚虾，自己这样一吓，就马上怂了。 如果出生在他们那个年代，如果被敌人抓了，绝对会成为叛徒。 这样一想，忽然失去了继续教训他的兴致。 “我不应该借着何家的势力，强行获取别人公司的股权——”何畅低着头不敢看人，“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投资赚钱，不再走这样的捷径。” 只要爷爷能消气，让他怎么说都行。 “就这？”老爷子厉声问道。 忽然想到他还不知道自家和秦家的事，又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滚起来坐好，这样像什么样子——” 何畅一凛，连忙坐回沙发上。 何老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站起身子，在屋里踱了一圈，最后停住脚步，冷冷地说道：“原本我们何家跟秦家，只是政见之争，因为你们的缘故，两家仿佛成了仇敌，你回头准备五百万，交给你大伯，作为你这次胡作非为的教训。” 原本想跟他说一说以后的事，让他别再随便招惹人。 又觉得没意义，干脆让他直接拿钱出来，补上老大从公司拿钱的漏洞。 这小子几年下来，应该也赚了不少，五百万不会让他伤筋骨。 “好的，爷爷。”听说五百万就能一笔勾消，何畅尽管心疼得要死，也只能装作一付开心的模样。“我回去马上准备。” 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 只要爷爷不因此厌恶自己，钱迟早能赚回来，所以不算太亏。 “最后警告你一句，不要再去招惹秦冠麟和谢秀文。”何老看了一下时间，记起莫益灿还等着自己，就不想再理他。 于是朝他挥挥手，让他离开。 相信经过今天的教训，他会老实许多。 其它兄弟姐妹听说这件事，只要够聪明，都会收敛一些。 这样的话，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何畅走到门外，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全湿了，连忙往自己屋里走去。 这边是何家的祖屋，是一套三进三出的四合院，老爷子住在最里面，大伯一家在第二进的主屋，而他们住在东厢房里。 不过房间足够多，倒不觉得拥挤。 只是现在每家都在外面买了房子，这边只是过年过节才来住一下，平时一直空着。 不过生活设施齐全，洗个澡，换洗衣服很方便。 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套干净的内衣，准备去卫生间洗澡。 忽然想到自己回来前，曾经通知朱正辉，让他找些毒物，去找谢秀文一家的麻烦。 现在老爷子不许自己招惹他们，是不是该通知他，放弃这个计划？ 如果他们一家出了事，被爷爷查出是自己指使的，只怕不会饶过自己。 想到这里，他惊出一头汗，顾不得洗澡，连忙打朱正辉的电话。 没有人接听。 难道已经去了乡下，找毒物去了？ 以他对妻儿的重视程度，为了他们的前程，就算不吃不喝，也会先把这件事办好。 何畅顿时头大如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为什么不等回京城见过爷爷，再安排这些事呢！ 想到这里，他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准备赶去朱正辉住的地方打听一下，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半个小时后，他站在朱正辉住的地方。 问了他的邻居和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向。 何畅再次叹了一口气，决定马上再回越州，到谢秀文家附近守着，如果看到他过来，好及时拦住他。 他真怕这小子为了证明自己卖了力气，抓到毒蛇什么的咬伤人。 大人还好，秦冠麟有个儿子才十岁，如果出事，那跟何家就是不死不休了。 走出门口，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自己当初这样安排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 真的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肯定不可能，他还没这么糊涂。 无非是认定自己这样做，不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看来爷爷骂自己是对的，如果不是借着何家的势，自己哪里敢做出如何胆大妄为的事！ 第五章果然是宝物 何老等孙子离开后，拿出昨晚准备好的礼盒，看到莫益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这东西到底是价值连城，还是一文不值，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证。”把东西递过去的时候，何老郑重地叮嘱道：“你送给谢秀文后，请她当面验看，如果她收下，那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万一她看不上，那就带回来再找别的礼物。” 如果是普通人，单是那块不亚于翡翠的玉石，以及精美的雕工，就足以惊为天人了。 但是谢秀文作为隐世门派的弟子，底蕴深厚，只是作为装饰或者摆玩用的古董玩物，就算价值不菲，她也未必放她眼里。 他赌的是它不是普通的玉石，对那些修炼门派而言，也属于天材地宝，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与她的有关系。 礼多人不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何老放心，我订了七点半的机票，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它送到谢小姐的手里。”莫益灿接过后沉声应道。 他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到何家未来的发展。 就算是他自己，在知道谢秀文有这样的神奇药水，可以治好病入膏肓的老人，也希望能跟她建立联系。 在将来某一天，需要她救命的时候，希望有机会得到她的帮助。 “那好，你现在马上出发。”何老也不多说什么。“这件事你知我知，连思源也不知道我送了什么？在没有具体消息前，连他也暂时保密——” 手里有哪些值钱的宝贝？虽然很多瞒不过家人。 但是依然有不少东西，属于他个人所有，任何人不清楚具体细节。 在没有把手里的资源全部交给儿子前，他不会过早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牌。 至于莫益灿最后会不会听自己的，也算是对他的一次考验。 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即使是老大的助理，既然帮自己做事，也得遵守职业道德，替自己保守秘密。 莫益灿应了声是，转身出门，坐上准备好的汽车，飞快往机场方向而去。 两个半小时后，他从余杭机场坐车到虞城，来到谢秀文家门口。 谢秀文在家等他的到来。 昨晚老爷子一番话，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想看看何老爷子，到底送了什么宝贝给自己。 最值钱的肯定是像陨石内部的紫色玉石，不但可以供自己修炼，还能被空间吸收，用来修补瓶子空间。 这样的宝贝不管有多少，她都不嫌多。 如果何老能多提供一些类似的宝贝，就算付出一些灵液，她也在所不惜。 等外面有敲门声传来，她激动地站起来，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是莫益灿，手里提着一只普通的礼品袋子，看来东西应该装在里面。 “谢小姐，这是何老吩咐我带来的宝贝，请你当面验收。”看到谢秀文本人，莫益灿把袋子递过去，同时恭声叫道。 老实说，送东西过来时，他很担心路上出意外。 虽然不用跟人挤公共汽车，遇到小偷的概率很低，可是东西实在太重要了，由不得他不想东想西。 好在总算顺利完成任务，这次在何老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想来以后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和重用。 “一路辛苦。”对眼前这个男人，谢秀文因为不认识，自然不会有特别的喜恶之分。“请进屋喝杯茶，我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 说完把袋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只红木盒子，小心打开来。 等看到里面的墨绿色玉玺，她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她出生贫寒，不管前生今世，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传说中皇帝用的印信？ 如果这是真的，光看它的包浆，就是极其珍贵的古董了。 不对，当手摸上去的时候，她突然惊呆了。 这种感觉，跟她第一次到余杭遇到那些神奇的物质一样，都是空间需要的宝贝。 只是今天的感觉又有些不同，难道是因为材质不一样的缘故？ “不错，是好东西。”谢秀文不想当着外人的面，验证它的功用，说完把木箱子重新盖上。“替我谢谢何老，就说他送的东西我非常喜欢。” 这块玉玺大概是边长十厘米的立方体，上面雕了九条精致的五瓜金龙，这么精美的古物，她都舍不得让瓶子空间吸收了。 “太好了。”莫益灿知道何老非常重视这次送礼，能得到谢秀文这样的答复，那这一趟真的是完美之行。“相信何老也会感到荣幸。” 说完，站起来准备告辞。 “已经快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谢秀文客气地挽留道。“这两天你不停地两地跑，辛苦了。” 人家虽然在替何家工作，不过每个人为了谋生，都不容易，感谢一番，也是应有之义。 忽然注意到他的鼻孔处，似乎有抓破的痕迹，心里忽然一动，仔细看了看他的脑袋，顿时了然。 “你是不是觉得鼻孔特别痒，时不时想抓一下。” 照理讲像莫益灿这样的人，有很强的自制力，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只有奇痒难忍，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谢小姐怎么知道？”莫益灿被她发现这个，顿时有些难堪，嘴里故作镇定地反问。 这件事说来也奇怪，莫名其妙就发作了。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个原因，恨不得把鼻子都割了。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这是脑肿瘤的表现。”谢秀文现在对这些容易发现的病症，已经有不少经验了。“你也知道，脑子里长东西，是最麻烦的事——” 这人年纪轻轻，就能被何家重用，能力肯定不差。 没想到居然是个气运不佳，英年早逝的命，太可惜了。 “什么？”莫益灿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又怀疑又害怕。“你没有骗我？” 想到以她的身份，根本没有胡说八道的可能，一时之间，脸色煞白，站在原地呆住了。 他结婚八年，孩子刚上小学一年级，妻子是一名小学老师，性格温柔体贴。 如果自己不在了，那她们以后该怎么办？ 第六章神奇药方 “如果去医院治疗，估计也没有好办法，毕竟开颅手续，国内做到好的，就几个出名的专家。”谢秀文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突然心软了。“我这里还有一份治疗的药水，你带回去，像何老一样泡一遍，肿瘤就会消失了。” 可能是他突然无助的样子，打动了自己。 也可能是他一直坚强的表现，让她感同身受。 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想要获得何家这样的大家族肯定和尊重，本来就无比艰难。 他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对于这样性格的人，她很想拉一把，避免他这些年的努力，付之流水。 “谢谢，太谢谢你了。”没想到刚知道让他绝望的噩耗，又听到这样的喜讯，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莫益灿，突然流下了眼泪。 他并不觉得谢秀文这样做，是为了向自己示好。 只能说明她并不像何老父子想的那样难以相处，而是一个特别善良真诚的女孩子。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别人遇到迈不过去的坎时，伸手拉人一把。 “不用客气。”谢秀文来到隔壁房间，从空间拿出一瓶药水，回到客厅递过去。“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告诉其它人，免得到时都来找我求药。” 药对她来说，其实不值几个钱，只有瓶子空间不消失，随时可以种一批。 这一瓶还是给何老的那一瓶，为了减缓药效，加了一倍的水，变成两份后，剩下的一半。 主要是不想惹麻烦，否则就算钱再多，势力再大，依然会失去当普通人的自由。 “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件事。”莫益灿连忙保证。 这么珍贵的东西都送给自己了，如果却因此给她带来麻烦，那真是猪狗不如了。 何况何老找谢秀文治病的事，也需要保密，他更没理由向外透露了。 “那就好。”见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无法安心在这里吃饭，谢秀文也不再留他。“你回去之后，可以先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肿瘤的事，如果问题严重，我希望你尽快用药，免得后果越来越严重。” 把药送给他之后，希望他尽快用掉，不要存在手里。 如果被其它人看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我现在就回去。”莫益灿朝她鞠了个躬，再次道谢后，准备马上回京。 他现在确实像她说的那样，恨不得马上回京城，先确定一下肿瘤的严重程度，看有没有必要马上用药。 这可是能救人性命的神药啊！如果病不重，他肯定舍不得用掉。 谢秀文送他到院子门口，等他坐上车走了，这才转身回屋。 拿着红木盒子来到房间，准备进空间好好再确定一下。 进了空间后，忽然发现这方墨绿色的玉玺被没有被吸收的意思，就好奇地进了屋，想查一查资料，看它到底是什么宝贝？ 以前瓶子空间的反应很直接，只要是有灵性并能被它吸收的材料，就会直接反应到她这里。 这次居然跟以前不一样。 难道空间升级后，有了不一样的能力？ 现在只要发现有灵气的宝贝，不管能不能吸收，都会提醒自己？ 如果这样，那它不是成了鉴宝的利器？什么好东西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忽然想到得到瓶子空间时，因为沾了自己的血，所以被自己炼化，最后成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不知道对这方印信，有没有同样的效果。 想做就做，谢秀文找来一把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一下，血流出来，滴到玉玺上。 看见血渗进玉里，她激动得握了握拳，看来这次又得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只是一直没有和玉玺取得联系，她只能继续挤血。 直到差不多流了十毫升的血液，才看到玉玺振动了一下，然后忽然缩小，自动飞入眉心。 下一刻多了一段记忆。 原来这是前人照着封神榜里的番天印仿制而成，因为材料不足以支撑它的功能，最后成了废品。 后来被某个皇朝得到，重新雕刻后，上面变成了九条五爪金龙。 被皇帝收藏后，成了一枚私人印章。 随着皇朝变迁，后来又有修仙者得到这件宝物，通过特殊方法祭炼，去除番天印的功能，最后成了一枚道教的法印，主要用来镇宅、纳福、去邪和调理气场的宝贝。 时间长了，有了灵性，成了一门不可多得的法器。 最神奇的是，它内里带了付改善体质的药方，如果有人没有灵根，可以用它改善体质。 好宝贝！ 谢秀文把药方抄下来，惊喜地叫道。 她正愁儿子和秦冠麟无法修炼，如果有办法改善他们的灵根，那到时只要给他们一人一块陨石中取出的紫玉，修炼到练气期，应该没问题。 这样一来，一家三口就都成了修炼者，不用担心哪一天他们老了，自己还保持现在这付模样。 在空间走了一圈，发现至少有一半药材里面并没有。 好在获得记忆时，知道了药材的具体模样，只要被自己看到，肯定能找到。 这样一想，就不再那么担心了。 反正这事不急，慢慢寻找就是。 还可以把样子画出来，交给国外的两个舅舅，托他们在全世界找一找。 只要地球有出产，想来早晚会找到。 从空间出来，谢秀文下楼去做饭。 因为得了宝贝，心情特别好，秦冠麟回来时，她还边炒菜边哼着歌。 “是不是何老爷子送的东西特别满意？”见她开心成这样，秦冠麟受到影响，心情也飞扬起来，走到她后面环住她的腰，笑着问道。 只要看到妻子能畅快地笑出来，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不错。”谢秀文回头亲了他一口。“是一方古代皇帝用的玉玺，颜色是墨绿色的，特别漂亮。” 没配出药之前，她不打算把消息告诉他，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谁得知这样的消息，都会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从而成为一名修炼者。 她担心短时间未必能找到药材，到时他们会焦躁，还是稳妥为主。 第七章药材难觅 这么神奇的药方，想来不是常见药材能达到效果的。 好在有瓶子空间和灵液，不但能在有灵气的地方大批量种植，还有催熟的功能，只要找到种子，一定能培育出来。 “是吗？”听说是玉玺，秦冠麟作为男人，对这种宝物兴趣更大。“那我一会得好好看一看，如果找一块黄绢，写一道旨意，只要盖上印章，那不是成圣旨了？” 说完，自顾自大声笑了起来。 见他孩子气的模样，谢秀文放下锅铲，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平时在外一本正经的小男人，只有在自己身边时，才会露出不设防的神态。 她爱死了这个男人，爱他既把自己当妻子，又把自己当朋友的信任态度。 很多女人嫁进豪门，表面上风光神气，实际上过的什么日子，只有老天知道。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们非常不开心和不自由。 不像自己，完全不用担心被他背叛和轻视。 菜炒好了，谢秀文离开厨房，装模作样打开抽屉，转身召唤出玉玺，落到手里，拿给秦冠麟看。 “这造型和材质确实不一般，应该是了不得的宝贝。”秦冠麟接过后仔细看了看，然后下了结论。 有的东西太精美了，就算遇到不识货的人，也会一眼挑出来。 何况玉玺被谢秀文血祭后，表面那层因为岁月留下的陈旧颜色，已经完全褪去，露出它本来的样子。 一件能镇宅的法器，就算普通人感知迟钝，上手时也会有异样的感觉。 比如仿如置身如温泉中，身体暖洋洋的很舒服。 “是啊！这次给何老治病，真的赚大了。”谢秀文没有揭穿这些秘密，反而转移话题。“这玉玺我们得好好保存，当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 以前的人重视传承，所以得了好东西，都会锁进库房里，留给子孙后代。 她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这时候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法器当然得自己保存，除非秦冠麟和儿子也开始修炼了，并发现他们使用，比自己更合适，那才可以考虑送给他们。 真正可以传下去的，反而是那些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和红木家具这些。 她现在已经收藏了许多，估计不会比一个中等家族少。 现在有了这样的意识，以后如果有机会，肯定还会继续购买。 吃过午饭，谢秀文和秦冠麟一起去公司。 处理完公事后，她出门来到虞城最大的中药店，向那边的老医师购买药材。 那张药方总共要用到三十七种材料，她以前见过的只有六种，其它三十一种，都要一一想办法寻找。 “这些药材的名称你确实是正确的吗？”见上面写的名称，他只见过不到十种，老医师不乐意了。“如果你能找到它们的图片，我说不定能帮你找全——” 在他看来，自己就算不敢保证百分百全部认出来，至少能认出超过九成以上。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他听都没听过，太丢脸了。 “名字到底对不对？我也不敢肯定。”考虑到老人家的尊严，谢秀文没有说实话。“这是我找到的一张古方，因为好奇它的疗效，所以想配齐试一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 确实有可能名称发生了改变，也有可能一些药材，已经绝迹。 考虑到古代的修仙者，为了寻找材料，会全世界到处跑，所以国内的药店找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看来得回去之后，把它们的样子画出来，然后再去寻找。 否则只怕白费力气了。 “原来是这样。”老医师听后松了一口气。“如果你拿到的是真正的古方，那大多数名字，就算有了变化，我依然能叫得出来，就怕它本身就是错的，所以有些药材根本不存在——” 小时候学医，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门课，就是认药材。 很多药材有几个名字，甚至十几个名字，他都背得滚瓜烂熟，不会出错。 没有印象，最大的可能还是方子是错的。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讲解，让我受益良多。”谢秀文没兴趣跟他争执古方的对错，既然他这么自信，那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药店有的药材，请帮我各包半斤。” 先把有的药材买回去，回头可以去山上找一找，尽可能移植到空间里。 把能找到的先培育好，剩下的慢慢想办法。 忽然想自己不是有一本用来辨认中药材的书吗？把脑中的样子跟图片印证一下，应该还能找出几种药才吧！ 希望大半药材能在国内找到，这样一来，就算差几种，难度就没那么大了。 回到家里，打开那本中药大全，一一核对。 名称和图片倒是大多对上了，只有三种药材，书里也没有介绍。 问题是至少有七种药材，现在已经完全绝迹，再也无法找到。 看到这个结果，谢秀文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以为虽然麻烦一点，找到肯定没问题。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难道秦冠麟和程程的修炼之路，就这样断了？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忽然想到书中详细介绍了各种药材的药性和用法，那是不是可以找其它药性类似的药材代替呢！ 如果能成功，那就算再麻烦，也值得了。 不过想做到这一步，得花时间深入学习中医知识。 原本她就想通过学中医，解释自己会治病的这件事。 这样一来，她不学也不行了。 不过这件事急不得，回头托人找一个可以信任的老中医，跟他好好学学中药的药理。 眼下要做的事，就是按照先易后难的顺序，把能找到的药材收罗齐全。 再把已经绝迹，还有三种书中都没有介绍的药材找到。 她拿来纸笔，把三种药物的样子，用线条描绘出来，再小心涂上颜色。 因为要学的药材，她打算走访周围的山山水水，尽可能地把药材找到并移种到空间，为配药做准备。 另一方面，把罕见以及绝迹的药材图样，传真给两个舅舅，让他们在全世界范围内，悬赏征集这些药材的消息。 第八章蜂巢 他们在全世界都有公司，手下能人众多，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渠道，帮自己做到这一步。 即使不想让人知道找药材的人是谁？也可以隐身在幕后。 谢秀文有预感，这些药材里面，应该有几种是稀罕并且非常珍贵的，否则靠那些普通的药材，哪有这么逆天的功效？ 也就是说，它们很可能生长在灵气充足的地方，那里要么人迹罕至，要么有高人隐居，或者有毒蛇守护，不是那么容易采到的。 如果他们高调寻找，很可能会打扰到某些不知名的人物和势力，还是小心一点为上。 为了配出药水，谢秀文把方方面面的可能遇到的困难，全都考虑到了。 当天晚上，她把所有药材的形状全部画好后，用钉书机装钉在一起，放进空间里。 第二天吃了早饭后，她一个人出门，开始在周围的山上找药材。 整整一天时间，爬了近二十座山头，她只找到四种最常见的药材，其它的都没发现踪影。 回家的时候，她有些泄气。 效率这么低，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把药材成功配齐？ 看来自己盲目找，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干脆找人代为收购。 这时候农村有不少大爷大妈，会在农闲时机，背上茶篮，去乡下采些药材，送到药店换点零用钱。 所以找家中药店，把要收购的药材样子公开出去，只要价格比较高，想必会有人愿意上山的时候，专门去寻找和挖掘。 于是再次来到中药店，找到那位老中医，请他帮忙代为收购一些自己需要的药材。 当然也不能让人家白干，她作出承诺，药店每收购到一种药材，就给一百块钱。 条件是每种药材必须品相完整，根叶齐全，最好还带些泥，保证能种活。 而收购药材的钱，也由自己出，每株给一块，一共要一百株。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那个老中医连声应了。 他年纪这么大，依然在这里工作，无非是不想浪费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家里多赚一些钱。 现在的工资普遍都低，医生也差不多，一个月也不过两百出头。 如果运气好，能把这些药全部找齐，那就相当一年的工资了。 谢秀文安排好这些，把剩下没有消息的药材图纸传真给两位舅舅，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听说是这样的小事，两人没有任何疑问，就直接答应了。 不过是找一些药材而已，只要钱给够了，大家就会抢着去寻找，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谢秀文向他们道了谢，心里其实不是那么乐观。 这件事短时间内不可能有结果，那就暂时搁置在一边，没必要着急。 这天吃了晚饭，她正收拾厨房，忽然听到院子里儿子惊叫一声。 她吃了一惊，急忙冲出去。 到了院子，看到程程正惊慌地往后退，他前面的空地上，不知谁丢了一个篮球大的野生蜂巢，此时听到嗡嗡的声音，还能看到一些黑影正围向儿子。 显然是里面的野蜂受到刺激，开始展开攻击了。 谢秀文飞快脱下身上的棉衣，盖在儿子身上，见野蜂朝自己飞过来，精神力一动，把它们收进瓶子空间里。 “快进屋，这边我来处理。”见危机解除，她提醒儿子先离开，自己再来处理这个蜂巢。 很明显，这是有人从墙外扔进来的，至于目的，要么是想害自家人被蛰，要么是恶作剧。 这么大的蜂巢，农村应该能找到几个，城里就很稀罕了，所以前者的可能更大。 等四处飞舞的野蜂收得差不多了，谢秀文这才小心拿起蜂巢。 因为对这个没有研究，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野蜂，倒是看到表面黄色的蜂腊，以及蜂窝里的白色蜂蛹，让她心里一喜。 撇开危险不说，这蜂巢倒是个好东西，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应该能刮一些蜂蜜下来。 “妈，蜜蜂会蛰人的。”见妈妈拿起蜂巢查看，已经躲到屋檐下的谢锦程大声提醒道。 刚才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突然看到这东西掉在自己面前，把他吓得够呛。 农村出生的孩子，都有被蜜蜂蛰的经历，那种痛印象深刻，长大了也很难忘记。 现在突然看到这么多蜜蜂朝自己飞过来，害怕也很正常。 “没事，野蜂已经被我赶走了。”谢秀文当然不会说出真相，所以不在意地回答。“一会儿我把蜂蜜搞下来，给你泡水喝。” 不管是谁朝自家扔的蜂巢，现在肯定跑掉了。 不过能喝到新鲜的蜂蜜，也算意外之喜。 忽然想到空间里种了这么多鲜花和水果，却没有蜜蜂采蜂，如果把它移到里面，说不定能经常喝到蜂蜜呢！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了主意。 一会儿去街上买几只蜂箱，把蜂巢里的蜂后移出来，放进蜂箱里，这件事就算成了。 拿起蜂巢再次摇晃了一下，确定没有野蜂飞出来了，就拿进屋里。 怎么取蜂蜜她不懂，只要暴力刮掉表面的腊层，让里面的蜜流出来，装在玻璃罐里就行了。 谢锦程这时候跟在妈妈后面，看她进了厨房，割开那个篮球大的东西，一滴滴蜂蜜流出来，通过纱布，流进一只大瓶子里。 “这就是蜂蜜？”他好奇地问。 小时候有一次跟奶奶上街，从一个熟人家喝到一杯蜜糖水，他就忘不了这个美妙的滋味。 现在家里不愁吃喝了，很多比蜜糖好喝的东西也吃了不少，不过看到蜂蜜是这样取出来的，他依然觉得很好奇。 “是的。”谢秀文取了大概一斤的蜜糖，就停止了取蜜。“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把这东西扔进院子里，你如果下次碰到，要及时把衣服解开，包住脑袋。” 小孩子不懂事，如果伸手去拍打，那肯定会被蛰得一头包。 这些野蜂个头不大，跟蜜蜂差不多，毒性应该不强。 如果扔进来的是大黄蜂的蜂巢，那后果就严重了。 “哦。”谢锦程也知道刚才自己吓傻了，这时候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自从练了武术后，他一直有些傲气，觉得自己很厉害。 今天这件意外，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 第九章当面错过 “没有关系，你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没有经验。”谢秀文见他泄气的样子，安慰道：“下次碰到这样的事，注意保护自己就行了。” 又介绍了一些野外出行，注意事项。 比如遇到毒蛇，要如何处理，如果被咬了，又如何防止毒性急剧爆发，给自己等到救治的机会。 还有防止有毒的昆虫，不要随意在草地上坐等等。 这些虽然都是小事，但是小孩子爱去外面玩闹，一旦处理不好，还是会引来大麻烦。 母子俩正愉快地聊着天，而何畅这时候却要被朱正辉气死了。 那天从京城赶到虞城后，他吃不好睡不好，白天守在谢秀文家斜对面的巷子里，就怕错过那小子。 直到晚上十点后，才回酒店睡觉。 除了吃饭，他就连上厕所都是匆匆忙忙地解决，就怕一不小心，和朱正辉错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晚饭后憋不住上了一趟厕所，回来时就看到了这小子。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亲眼看到朱正辉把什么东西丢进了谢秀文的家里，也不知道是毒蛇，还是其它更毒的东西，更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人。 想到这两天的遭遇，他气得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踪，冲过去就是一个窝心脚，恨不得踢死这小子算了。 “哪个王八蛋踢我？”朱正辉完成任务后，正鬼鬼祟祟地往旁边的弄堂快步走去，想到老婆孩子马上可以来京城了，他的心里一阵阵激动，忽然屁股被人踢了一脚，差点踢个狗吃屎，昏暗中看不清人，只能回头骂道。 反正这里离谢秀文家，已经有不少距离了，不管谁来找自己，他都不会承认刚才丢过东西。 “是我。”何畅咬牙切齿地叫道。 他可不敢像朱正辉那样理直气壮，所以声音压得很低。 “畅少，怎么是你？”朱正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除了意外却没有惊喜。“这样的小事，我肯定能搞定，你不用亲自过来处理？” 一开始他怀疑对方不相信自己，所以过来监视。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件事做起来难度不大，既然交给自己了，应该信任自己才对。 毕竟自己跟着他有不短时间了，一直表现不错，他也把自己当成亲信看待，没理由这样做。 “我当然知道你的能力。”被他这样一说，何畅顿时发现自己有口难言，踢他完全没有道理，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实话实话。“我过来不是看你有没有完成，而是想阻止你，没想到上了趟厕所，回头就看到你已经把事干完了——”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把老爷子那边的话也说了出来。 无非是告诉他，不是自己出尔反耳，而是没办法。 “啊？”听说自己做的事，跟何老的交代背道而驰，朱正辉一下子傻眼了。“那我今天的行动，不是要害你被老爷子教训？” 原以为只是小事，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何畅倒霉，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毕竟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何家。 当然老婆和儿子来京城的事，也不用妄想了。 “当然。”何畅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尽力补救了。” 想到这些年辛辛苦苦赚了一些钱，没想到一下子赔了五百万。 更气人的是，被朱正辉这样一搞，想和谢秀文一家和解的话，只怕还得继续出钱。 想到这是自己的安排，要怪只能怪自己，他现在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想哭也找不到地方。 把钱给大伯的时候，他已经把大致情形说了一遍，并告诫他千万不能再招惹秦家人。 但愿一会儿上门，他们夫妻俩别狮子大开口。 否则的话，他剩下的产业，不知道还能保住多少？ “都怪我。”朱正辉见他这样说，倒内疚起来。“早知道行动前应该跟你说一声，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了！” 这也是给他提了个醒。 下次做事，最好多长个心眼，确定行动没问题，再正式实施。 “别说这个了，我得马上去一趟秦冠麟家。”何畅现在听不得马后炮，所以没好气地回答。“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扔了什么到秦家，如果毒性太强，得马上送医院——” 万一死了人，那就算给再多的钱，也无法和解了。 “就是一窝野蜂，是我花了五十块钱，从老乡那里买来的，用纱布包着，直接丢进秦家了。”朱正辉老实交代道。“至于毒性强不强，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东西不管男女老少，见了都发怵，他也没敢打开来看一看。 “还好。”听说是野蜂，何畅顿时安心不少。“那你回去吧！我现在去一趟秦家，争取把这事解释清楚。” 这东西蛰起人来，虽然疼得要命。 只要及时躲开，最多被蛰几个包，很少会死人。 以秦冠麟和谢秀文的身手，估计已经解决了。 “我和你一起去。”朱正辉不好让他背黑锅，决定把责任扛下来。 心里暗暗叹气，没想到事情居然办砸了，那老婆和儿子只能再在家乡呆几年了。 “滚。”何畅对待忠诚的手下，还是不错的。“你出不出面，对事情有什么帮助？” 这件事还得由自己去处理。 说完，再次朝朱正辉挥挥手，让他离开。 直到他走远了，这才整了整衣服，脚步沉重地往谢秀文家走去。 到了院子门口，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因为刚才的事，谢秀文听到敲门声后，没有让儿子去开门，而是自己亲自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见门口站着的是何畅，她警惕地问。 今天幸好丢进来的是野蜂，如果是别的东西，儿子可能会受不少罪。 当然运气更不错的是，离他有一段距离，如果直接扔到头上，那只怕已经一头包了。 “刚才你家院子的野蜂，是我的人丢的，我现在过来，是向你们道歉。”何畅望着谢秀文的脸，只觉得心头苦涩。 看情形事情没想像的严重，希望这次可以少出点血。 第十章赔偿谈判 “野蜂是你们的人丢的？”谢秀文听后声音一冷，一股肃杀之气不自觉散发出来。“那你这次准备了多少赔偿金？” 原以为跟何畅的恩怨，已经随着治好何老而烟消云散，现在看来还没完全结束？ 那自己就不用客气了。 上次收了五百万，这次得要一千万，否则怎么能让何家人长记性？ 不对，如果他真的是来报复的，没必要上门承认这件事啊！ “随便你开。”何畅只觉得心头一寒，强撑着不肯低头，嘴里却说得很光棍。“不过我要申明的是，这件事其实是个意外——” 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这样解释虽然有些丢人，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这件事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他绝不会饶过自己。 “我明白了。”见他语气真诚，确实是来认罪的，谢秀文心头的火消了大半，让开身子，让他进屋。“进屋再说吧！” 总的说来，她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前几天把何畅折腾了一天，就是因为他打自家公司的主意。 现在两家的老爷子把事情说开，以后和平共处，这对她和秦家来说，都是好事，她肯定不会有意破坏。 而且这件事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他也有诚意赔偿，那就一切好说。 进屋坐下来后，谢秀文泡了杯茶端上来。 何畅见她态度和善，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心里彻底放心了。 这两天累得不行，连水也不敢多喝，就怕上厕所频繁了，错过朱正辉。 现在闻到扑鼻的茶香，他端起来正想喝一口，忽然想到在酒店时的遭遇，又悄悄放了下来。 所谓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会不会继续像上次那样，再次让自己受罪？ 他现在已经确认，那件事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干的。 谢秀文见他端起又放下，一付不敢喝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暗暗笑了笑，没有点破。 他怕自己是好事，就怕有的纨绔子弟，本事没多少，却敢把天捅破，这样的人，才是最防不胜防的。 “拿了五百万后，我的流动资金已经没多少了。”何畅绞起双手，哭丧着脸说道。“这次只怕得卖出几家公司，才能付得起赔偿金了——” 如果这样，还不如直接转让几家公司，免得她以为自己小气，舍不得出钱。 “不至于吧！”谢秀文此时心情大好，笑吟吟地回答。“听说何少这些年开了不少公司，年收入都有几千万了。” 知道何畅的事后，她也特意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 如果跟自家比，其实总资产和利润没差多少。 最大的区别是，何畅赚的都是快钱，投资方式和渠道也没那么正大光明。 不像自己和秦冠麟，主要在为未来布局。 有的项目现在利润一般，甚至还要倒贴钱进去，只要做成功了，以后每年都能为自家赚取暴利。 比如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表面上看赚了不少钱，其实跟投入相比，总体还是亏的。 问题是等市场的规模足够大了，不需要大量投资后，就能正式产生利润了。 还有余杭、甬城和沪市三个中转站，现在的主要作用，是把东溪镇的农产品，及时疏散到各个中心城市。 而谢秀文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 等这三条运输线正式建立后，接下来会继续往四周扩散，到了那时，江浙沪的运输网络就布局完成了。 到时不管是提供快速托运，还是专门成立一家快递公司，随着经济发展，它的作用只会越来越重要。 想想前世的几间快递公司，哪一家不是总资产过百亿的大企业。 作为最早进入这个行业的龙头老大，她相信以后的价值，会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其它像电机和轴承这些行业，随着经济发展，需求量都会越来越大，同样可以做到百亿级的产业。 至于服装批发市场和制衣厂，同样跟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只要品牌建设好了，利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真的。”何畅见她一付好商量的模样，信心更足了。“要不，钱就不出了，你从我的公司里随便挑一家，转让给你，算是这次的赔偿——” 这样的话，他的损失就会小得多。 有的企业本来就没花什么钱，转让出去后，大不了再开几家好了。 “既然你开了口，那我就不客气了。”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排，觉得比直接给钱好多了。“到时选中你最看重的企业，千万别后悔——” 何畅能和秦冠麟并列，想来是有几分本事的，不可能所有企业，自己都看不上。 其实单凭能力，自己肯定比不上他们，只是有了重生优势，加上瓶子空间这个金手指，才有机会在他们面前指手划脚。 “没关系。”见她答应了，何畅心花怒放。“只要你看得上，我一定马上转给你。” 比起五百万或者一千万现金，一家公司肯定便宜多了。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她不同意，就给两家或者三家，直到她满意为止。 说完后，开始介绍起自己手下的公司。 谢秀文在何畅找自家公司麻烦时，多少了解过他的情况。 原本以为他有七八家公司，已经不错了。 现在听他一说，才知道他居然有二十来家公司，顿时惊为天人。 这人是不是太贪心了，看到什么赚钱，就投资进去，也不怕精力不够，管不了公司，最后出现亏损？ 很多企业都是临时性的，甚至是皮包公司，完全是借着何家的路子，在赚快钱，谢秀文自然看不上。 不过也有几家是真正的实体企业，比如一家电子配件厂，主要生产电器插头等配件。 虽然这些产品工艺简单，因为现在需求量大，加上有何家的面子在，那些电器厂家，大多选择了他们的产品，所以效益一直不错。 还有一家卫生陶瓷企业，主要生产抽水马桶、小便池、洗手池等等，主要供应给全国各种档次的酒店，生意也很火爆。 第十一章野蜂在空间安家 “我还是要电子配件厂吧！”谢秀文想了想，最终选择了这家规模比较小的企业。 一方面不想占何畅太大的便宜，毕竟两家现在已经和好，就算他意外犯了错，毕竟没大的损失，所以没必要斤斤计较。 同时考虑自己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已经得到了五百万现金，更是让他出了个大丑，吃亏的是何畅，不是自己。 如果心态好一点，这家企业也不能用。 考虑到何畅的心情，如果不要，他只怕不放心，所以收下后，他到时才能向何老爷子有个交代。 另一个原因则是她看不上其它公司，包括卫生陶瓷厂。 因为这个行业跟烧窑制砖差不多，不断挖泥的过程中，会破坏本地水土，还会污染环境，还不如电子配件厂更容易管理。 等办好移交手续，她还会考虑丰富品种，升级产品。 现在不但插头需求量大，其它小型的家用塑料胶木产品，比如插座、开关这些，都非常畅销。 谢秀文已经有了一家汽车配件精加工企业，如果再来一家专门生产注塑类的配件，那产品就更丰富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舍不得？”见她要了一家这样的企业，何畅反倒不好意思了。“没关系的，既然我已说出口，不管哪一家，我都不会在意的。” 他现在只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好应付爷爷的质询。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谢秀文语气肯定地回答。“主要是这家企业，跟我现在经营方向一致。” 何畅听她这样解释，才放下心来。 事情商定，两人约好办理交接的时间。 再次闲聊了几句，何畅站起来告辞。 谢秀文也没有挽留，送他到院子门口，等他走远了，才回到屋里。 心里多少有些兴奋。 因为他的手下朝自家扔了个野蜂窝，他不得不赔了自家一家企业，真的太划算了。 现在相关企业有三家了，分别是电机厂，汽车配件精加工厂和轴承厂。 加上电子配件厂，几乎把大型家用电器以及汽车等产品的配件生产，一网打尽了。 不管什么电器，都离不开电机、轴承、转轴等配件，当然也少不了插头。 如果规模扩大，可以慢慢形成一家集团公司，成为行业的领头羊。 见儿子一个人在旁边看电视，想到空间的野蜂，于是决定出门一趟，去买几只蜂箱，收进空间里。 晚上秦冠麟睡下来，再去一趟空间，把蜂巢移进去。 蜂类是一种很神奇的昆虫，必须有蜂后才能保证族群的正常生活。 当然还得给他们留一些蜂蜜，否则会饿肚子。 还有蜂蛹也得移进去，让它们正常生长，扩大野蜂的数量，采更多的蜜。 至于给果树授粉什么的，反而不是重点。 她也没搞明白为什么空间没有昆虫，依然能长出果子。 买好东西后回家，看到秦冠麟坐在儿子旁边，再在聊今天晚饭后发生的事。 秦冠麟晚上有饭局，晚饭没有在家吃。 回来时听说这件事，非常担心儿子的安全，见谢秀文回来，就提议这边也招几个保安，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家人，防止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 这样一来，不管是谁干的好事，都能把对方抓住，并搞清楚仇家是谁，这样做的目的？ 谢秀文想了想，觉得确实有必要这样安排，就同意了。 何畅因为跟自家的矛盾，让人朝家里丢毒物，谁能保证其它人不会这样做？ 以前没有安排，是不想外人影响一家人的生活。 现在她也想明白了，只要保安可以信赖，就算吃住在一起，也不会影响自家的生活。 至于住宿的地方，这边本来就是有两套房子合并起来的，他们家住这边，让保安人员住另一套好了，完全不会侵犯他们的隐私。 当天晚上深夜，谢秀文悄悄来到卫生间，进了空间。 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刀，把那个蜂巢小心切割成几块，分别放进不同的蜂箱里。 因为有精神力在，倒不怕会伤到蜂蛹和蜂后。 倒是有蜂蜜流出来，她只能拿瓶子先接着，一会儿过滤后再单独存放。 可能是闻到了蜜香，那些傍晚被收进空间的野蜂，一直在空间胡乱飞舞，这时候纷纷飞回来，进了蜂箱。 谢秀文仔细看了看它们，确定它们已经在新家安顿下来，这才放心。 年前采摘了一批批水果后，最近她很少进空间，里面也没有正在开花的果树。 考虑到这样会影响野蜂的采蜜和繁殖，于是拿出灵液，兑水后浇在果树上。 以前她催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它们结果。 今天却不一样，是为了让它们开花。 等果树长出花苞，她连忙停止浇水，然后依法炮制，浇到其它果树上，很快空间多了一片准备开花的果树。 见事情解决，谢秀文满意地拍拍手，在一边观察野蜂的情况。 这些野蜂本能地飞出蜂箱，很快朝果树那边飞去。 见事情很顺利，谢秀文不再关心它们，闪身出了空间，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打电话给李晓华，让他帮忙挑几个可靠的人，到自家做保安。 并把昨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李晓华听后也觉得太可怕了，连忙答应派人过来。 挂了电话后，他拿出所有战友的名单，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圈出四人，准备让他们去谢秀文家当保安。 当然他们现在都有工作，只能先调整一下了。 这样一来，还得再招一些人才够用，毕竟越州的市场建起来后，也需要安排一个人过去。 当然这件事他本人就能决定，只要到总公司人事部那里，做个备案就行。 中午的时候，谢秀文一家刚吃完午饭，就看到四人来报到了。 这次挑人，其实很多人都希望过来这边上班。 每个人都清楚，能在老板身边工作，那是好差事。 如果时间长了，能成为他们的心腹，那以后就算离开，也会有个好的安排。 考虑到是保护老板和家人，战斗力自然要挑最强的。 这四人都是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以前在部队就是以战斗力强出名，所以运气特别好，能调到这边。 第十二章敬老院峻工 “报告谢小姐，保安班沈昊向你报到。”刚一进屋，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身子一正，然后行了个军礼，嘴里大声汇报道。 考虑到夹岙那边也有保安人员，李晓华干脆成立一个单独的保安中队，由他兼任队长。 另外选出两个班长，一名负责夹岙，一名负责县城这边。 而沈昊就是他这边的班长。 “不用这么严肃，吃饭了没有？”谢秀文站起来朝他示意了一下，又关心地问道。 只要他们人品没问题，她也不会亏待他们。 以后天天要在一起，时间长了，其实跟家人差不多。 就像老爷子身边的勤务员，他一直当亲儿子看待，有什么好处，都忘不了他们。 一旦他们服兵役结束，准备复员回家，他都会联系当地的部下，替他们安排好新工作，免除后顾之忧。 “已经吃了。”见谢秀文说得随意，沈昊也放松了一些。“队长来时交代过，不能麻烦你们，以后一日三餐，我们都到公司食堂吃。” 他们自己也觉得应该这样。 否则的话，岂不是要老板天天给他们做饭吃？ “我在家的时候，你们可以过来一起吃。”谢秀文觉得没必要分得这么细，于是作了安排。“如果我没时间做，你们再去食堂好了。” 反正每餐多做几个人的饭菜，不会太麻烦，只要把菜的份量增加一点就行。 “那就麻烦谢小姐了。”沈昊知道自己一切行动必须听她安排，既然她这样说，就照做就是。 后面三个年轻人，听了也很开心，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老板平易近人，不拿他们当外人，以后工作就会轻松许多。 他们都是退伍军人，离开部队后，也在家乡找过工作。 成不成功两说，但是有些人的嘴脸，真的很难看，他们到现在依然记得。 所以战友说这里有好机会，他们才不顾一切赶了过来。 交代好这些，谢秀文不再多说什么，具体怎么做，交给沈昊去安排。 倒是晚上做了一桌好菜，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算是替他们接风。 时间过得很快，爸爸从家里打来电话，说村里的敬老院造好了，要她回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否则的话，收拾一下院子，建筑队的人准备离开了。 谢秀文听了，只得回家一趟。 进了村里，直接把车开到敬老院那边。 这边原本只有几间破旧老房子，周围崎岖不平，杂草和灌木丛生，差不多已经荒废了。 经过一番收拾，地面干净整洁，中间的步行道铺了一些周围挖过来的青石板，颇有古趣。 两旁不平的斜坡，全部犁平后显得空旷许多，还用断砖和水泥浇了几个花坛，种了些果树和花草，这在九十年代初，已经跟城市的新小区差不多了。 最显眼的是一套长方形的四合院，加上院子的面积，应该超过五千个平方，用的是红砖和红瓦屋顶，特别有生气。 谢秀文下车后简单看了看，非常满意。 她并不希望把敬老院以及周围，弄得像公园那样精致，但是必须干净整洁，便于打理，这边显然符合了她的设想。 “阿文回来了。”谢老师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敬老院的房子造好后，他每天都会过来这边安排工作，主要是打家具和布置房子，希望能尽快安排有需要的老人入住。 “嗯。”谢秀文点点头。“这边建的不错，跟我设想的完全一样，辛苦老师了。” 中间她来过几次，也提了自己的要求。 只是没造好前，看不到效果，所以多少有些忐忑。 女人嘛！肯定更注重细节，如果到时造得不伦不类，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有什么功劳？”谢老师呵呵笑道。“钱是你出的，设计图也是你确定的，等老人们住进来，最应该感谢你——” 他同样感慨万千。 刚听谢秀文说要建敬老院时，总觉得这事不容易实现。 为了儿媳妇的工作，以及儿子的病，他豁出去跟她干了。 随着工程不断推进，他的想法也是一天天在发生改变，现在只想着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敬老院的房子建得舒适一点，同时尽可能把钱省下来，免得用完后将来没钱付工作人员的工资。 “也不能这样说。”谢秀文知道老人的想法，也没有纠结这件事。“对了，大概再过多久，就能让老人住进来？” 等安排好这事，敬老院算是正式运转了。 “估计再过一个星期，就没问题了。”谢明德回答道。“现在家具已经打好，其它日常用品，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你觉得没问题，就可以把人接过来。” 至于哪些人可以住进来，他只听谢秀文的安排，村干部就算有别的心思，他也顶回去了。 “我这边没关系，一切由老师来定。”谢秀文感觉他已经适应了这个职务，心里暗暗欣喜。“回头和村干部打声招呼，就照着定下的规章制度安排吧！” 用钱可以解决的事，其实都简单。 比较难以解决的是人心。 谢秀文比较担心的只有两点，一是村干部能不能管住自己，不插手敬老院的工作，包括安排哪些人住进来，哪些人到这里担任工作人员？ 另一个则是村民对敬老院的态度，人性向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村里有子女不孝，想甩锅不养老人，希望把老人安排进敬老院，这样的矛盾如何处理？ 虽然谢老师自信能管好，她依然担心村民没那么好说服。 “那我就照着定下的日子，让那些人搬进来。”谢明德见她确实没兴趣管这些，也没再劝什么。“至于这次的建造费用，以及其它开支，我一会儿理一理，送到夹岙那边。” 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把前期用掉的钱全部交代清楚。 等老人和工作人员住进来，就只剩下日常开支和消耗，这些都是能计算清楚的，提前安排好后，阿文也可以清楚以后每月要准备多少费用。 第十三章谢老师家的变化 两人边走边说，进了敬老院的院子。 里面布置得同样既简单又实用，院子分成四大块，中间十字水泥路，每一块有一个花坛，上面种了高大的果树，旁边则是木制的公园长椅，和一套水泥圆桌和四个圆凳，可以坐着打牌下棋，也可以看书听收音机，非常方便。 四排房子同样错落有致，中间用回廊连接起来，下雨天不用担心淋雨。 其中两排房子为老人休息区，一排为娱乐室和运动室，娱乐室分为电视放映室和阅览室，运动室则主要放置了几张乒乓球桌和牌桌，最后一排则是办公室和接待室，以及工作人员临时休息区和仓库。 现在村里的老人几乎都是文盲，除了看电视，其它的娱乐活动，应该没人会参加。 考虑到以后的需要，最后还是决定一步到位，把这些都安排上，反正需要的费用也不多。 “对了，阿文。”到了谢老师的办公室时，他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上次给我的药材，我家老大喝了后，效果很明显，现在几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在家吃饭睡觉了。” 家里有傻儿子，最让人痛苦的无非是两点，一是心疼儿子，天天在外面无意识地瞎走，遇到不懂事的孩子，总会拿石头扔他，却不能反抗和回应。 而他这个当爸的，不能一直陪在身边，所以想管也管不过来。 二是给家里丢脸，不管是老夫妻俩，还是老二一家，都会因为他而被人看不起。 更不用说两个孙女，就是因为有个傻父亲，不但工作不好找，连对像也不好说，就怕会遗传给后代。 他对傻儿子已经没有其它期望，只要他能天天呆在家里，正常吃饭睡觉，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就心满意足了。 吃了谢秀文送来的药后，他明显改善了许多。 尽管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回应，只要像教孩子一样，多提醒几次，他就会照着做。 比如早上让他别出门，他就乖乖地坐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是吗？”谢秀文听后一惊，这才记起上次给药后，后面居然忘了继续给药。“那我回头再给你拿一个月的药，希望他能完全康复。” 如果这药真的效果好，倒是可以考虑让两位舅舅的制药厂，增加一个品种。 前世看过数据，说国内有一千多万智障人士，包括先天和后天形成的所有病人。 他们的家人如果知道有特效药，肯定会特别感兴趣。 “谢谢。”谢明德跟她说这些，其实就是求药，见她直接答应给药，连声道谢。“我也相信他会完全好起来。” 家里现在的变化非常大，因为儿子精神好转，两个孙女也愿意经常回家，让老俩口的精神负担减轻不少。 还有就是小儿媳成了公办老师的事，不知怎么的传到小儿子上班的地方。 因为搞一个名额并不容易，大家就误会他们家有了别的背景。 受此影响，小儿子逸飞最近升了职，被乡里一把手调到办公室担任副主任。 虽然是个无级别的小干部，但是对他们家而言，都是好的开始。 这些年他的精神压力非常大，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没想到接下敬老院的工作后，喜事不断，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好，最近连走路也有劲多了。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提到这个，谢秀文关心地问。 一开始她帮谢老师，并不是无私的，而是有自己的目的。 因为儿子惹了祸，她想建一座敬老院，来弥补谢再巧老人，让他能安度晚年。 而想管理好敬老院，没有谢老师帮忙，肯定会很麻烦。 随着与他家的羁绊加深，她也开始把他当成自己的长辈，希望他健康长寿，无病无灾。 加上他本身就是自己姐弟以及爸爸的老师，从这个角度讲，就算把那些作为报答，也是应该的。 “很好。”谢老师挥舞了一下手臂，神情振奋地回答。“比早几年还要好。”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吹牛，他接连做了几个扩胸和扭腰动作。 “看来老师的身体，比我想像的要好。”谢秀文感觉自己做对了，内心非常安慰。“回头我给你准备一付药浴用的保健品，你和师母各泡一次，这是我的一个亲戚家生产的，效果非常好。” 老人因为心情开朗，身体有明显好转是好事。 但是谢秀文更怕他因此猝死。 很多人年纪大了，因为某件事，长时间压抑难过，身体一直不好。 等到某一天心结解开，整个人精神焕发，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意外去世。 这种情形非常像是一个原本已经病入膏肓的人，突然回光返照，把身体的能量一下子用光了。 为了防止自己的猜测成真，有必要进行预防。 当然不必要最好的药液，只须比两个舅舅药厂卖的产品，浓度高一些就行。 老人年纪大了，内脏功能开始出现衰竭，就有了各种老年病。 只要适度刺激它们一下，排出一些毒素，它们就多一些活性，身体自然就会恢复到几年前甚至更早的水平。 “这怎么好意思？”谢明德现在已经确信，谢秀文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自家已经得了这么多好处，再拿就有些过份了。“就你现在帮我家这些，我就算给你做牛做马，也是应该的。” 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自家能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都是因为她的帮助。 他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不会把感谢挂在嘴边，但是内心已经有了决定，只要自己身体挺得住，就会一直帮他把敬老院管起来。 “这话说的。”谢秀文被他的话逗乐了。“现在是什么时代，怎么还讲究这些？我希望老师身体健康，有精力把敬老院管好，让我无后顾之忧，这就是最好的回报。” 说话间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边的布置跟学校的办公室差不多，只是为了方便工作，墙上的柜子上放了一些常用的药品，以及纱布、红药水、酒精等常用医用工具。 第十四章爸爸的荣誉 “那我就不客气了。”见她语气真挚，谢明德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聊了一会管理上的琐事，谢秀文告别回家。 今天这趟回来，除了看一看敬老院的实际效果，就是把管理权授权给谢老师。 自己以后只会越来越尽快，这边的具体管理工作，还是得交给他来做。 回到家里，看到爸爸背着锄头，哼着歌从山上回来，就非常意外。 父亲的性格向来内敛，怎么今天乐成这样？ “你爸前几天参加了县里的表彰，被评为虞城优秀党/员和先进工作者，这几天走路都飘着呢！”谢妈妈在一边翻了个白眼。 老公能获得荣誉是好事，可是都这个年纪了，还飘成这样，就有些夸张了。 “是吗？”谢秀文听后也是不敢置信。“能获得县级荣誉，想来非常不容易吧！” 前世担任食品厂的厂长，曾经有一次被县里评为“巾帼创业带头人”，说到底还是因为女性企业家比较少，才有了这个机会。 而父亲不过一个农民，能有这样的机会，估计是县里给自己面子吧！ 忽然想到当初创建东溪镇农副产品交易市场，自己挂的是父亲的名字，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这样，倒是说得过去了。 既然父亲这么重视个人荣誉，那以后自己尽量少出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交给父亲去参加好了。 只要不让他担任具体的职务，免得他能力跟不上。 这种虚名多担一些，问题就不大。 “这个我也不知道。”谢妈妈一个农民，肯定说不清这些细节。“听你爸的意思，咱家有了这些荣誉后，以后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想来夹岙搞破坏，县里处理起来会更严厉——” 虽然只是一个荣誉，县里认可了，就表示得到了县里的保护。 反正对自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表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实际上也开心得很。 中午吃饭的时候，谢秀文把敬老院的后续计划提了提。 表示自己会准备一个专门的帐户，用来给敬老院支付各种费用，到时存折放在爸爸这里，由他负责监管。 谢老师每个月做好费用预算，采购各种相关物品，到爸爸这里来领资金。 其它工资等开支，每月按固定日期发放，同样由爸爸交给谢老师，由他负责发放。 当着大家的面公开讲，是让秦老两人也参与进来。 如果父亲中间有什么差错，他们看到了可以及时提醒。 否则的话，他们不好轻易插手这事。 “放心，我会把这块管理好的。”谢爸爸这几天有些膨胀，见女儿把这些交给自己管理，就有些激动。“谢老师办事比较细心，再由我盯着，肯定出不了差错。” 这样安排的话，等于设置了两道防线，出错的机会几乎没有。 却不知道爸爸只是明面人，真正把关的是秦老。 秦老则是意外地望了儿媳妇一眼，他是聪明人，自然能想得到这些。 不过这是小事，既然大方向定了，敬老院的内部管理制度也定了下来，只要谢老师不出差错，就可以放心授权给他。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 时间长了，人心会变，就很难说了。 谁也不敢保证，一个人会一辈子都勤勤恳恳做好同一件事。 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谢秀文顿时放心了。 吃过午饭后，她从空间弄出一份药液，稀释后分成两份，给谢老师送去。 谢明德接过后，急急拿回家，和老伴一起试效果了。 人到了一定年纪，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只有身体健康，才能吃得下睡得着，开开心心地活着。 否则活着就是受罪，就算再怕死，也恨不得早早解脱，离了这个世界。 从敬老院出来，他拐进村民委员会，准备找谢宝贤聊一聊。 听谢老师的意思，这个村支书想法有了转变，愿意拿出一些钱，修一修村小的教室？ 如果这样，那说明他还是有脑子的，就算能力不足，也可以继续用着。 否则真的该想个办法，帮村里选出一个真正能带好头的团队了。 谢秀文把家搬到夹岙，就是对村里的情况不怎么感兴趣，准备管好自家就行。 最近因为敬老院的事，跟谢老师谈的比较多，想法也有了改变。 如果想让一个地方成为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带头人的能力和品德非常重要。 有一个好的带头人，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一起致富，一起建设村庄，不但生活条件会越来越好，社会风气也会慢慢好转。 否则的话，谁钱赚的多，就会被人各种针对。 就算经济条件变好了，也会想离开村子，到县城或镇上生活。 前世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就是指有的人发家致富了，其它人不反思自己，反而妒忌别人过得好，于是在别人承包的水库里投毒，让对方的辛苦投资颗粒无收。 更夸张的是，有些村民甚至会集中起来，一起到别人家的地里摘水果，割蔬菜，像是在自家地里一样，毫不顾忌。 偷采了还不说，事后各种糟蹋，损失巨大。 遇到这种情况，承包者就算报警，也毫无用处。 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还是一个村里的，以后天天要见面，根本得不到有效的惩处。 谢宝贤这时候正在村委办公室跟人聊天，看到谢秀文进来，连忙站起来让座。 “阿文怎么有空过来？”等谢秀文坐下来，他热情地问。 如果说以前他还偏向其它村干部，想在敬老院那边要些好处。 自从谢世林成为县优秀党/员和先进工作者，他就知道自己的态度必须转变了。 就算他再不了解机关里的弯弯道道，这几天县镇乡三级不断有人向他打听谢世林的情况，他就知道这个荣誉影响力有多大了。 也对，全县就评出十个名额，县镇乡这么多干部，都轮不到，凭什么颁给他？ 原因只有一个，谢秀文现在的地位，已经到了县里都必须照顾她的地步。 这样的话，自己一个小小的村支书，有什么资格跟她唱反调？ 第十五章村委低头 如果不懂事，乡里随时可能把自己的帽子撸了。 没有了这个职务，自己还剩下什么底气？ 一旦选出新的支书，大岙的承包权，肯定也保不住。 这几天他不断跟其它村干部谈心，劝他们打消不该有的想法，同时考虑怎么做，才能让她满意，防止防止对村委动手？ 以前或许不觉得，现在一旦对她高看一眼，就有了这样的担心。 他们几个前些日子在村里做的事，又怎么能瞒过她？ 如果她连这个也看不出来，怎么可能管好这么多家企业？ 想来只要向县里歪一歪嘴，上面肯定会卖她的面子，那大家就全完了。 “过来跟你们随便聊聊天。”谢秀文不知道他最近想得那么多，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口。“敬老院已经建好，过几天就可以安排人住进去，我希望得到村委的支持，至少不要拖后腿。” 因为已经有了计划，所以说话也比较直来直去。 这是给村干部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们不识趣，就只好动手了。 以前总觉得村里没有合适的掌舵人，跟谢老师聊过几次后，才知道不是没有人，而是自己对他们不熟悉。 集体经济时期，除了一个大队长，还有十二个小队长，除掉谢良福的几个人不能用，其它人大多能力不错，至少不会比谢宝贤差。 当然缺点也是有的，就是文化比较低。 但是在谢老师看来，村支书最重要的能力，就是魄力和品性，只要这两方面没问题，就能带领大家走上致富路。 谢宝贤这种书生型的村干部，只能过渡用一用。 如果村里真正碰到大事，他肯定没办法处理好各种关系。 “阿文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谢宝贤见她说得这么干脆，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最后通碟，这时候几乎要赌咒发誓。“谁敢出妖蛾子，我绝饶不了他。”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以前对自己客客气气，只是没发现他们的问题。 一旦发现村干部有私心，就没有耐心继续容忍下去。 也对，换成自己是她，只怕也会是同样的态度，对不听话的村干部，直接换掉。 真以为村里离不了他们？ 他有自知之明，村里比自己能干的人多的是，当初会有这个机会，只能说运气好。 “那就好。”见他这么干脆，谢秀文意外地望了他一眼，又朝另一人望过去。 那人是村里的治保主任谢红彪，平时非常低调，据说口才不错，村里遇到家长里短的事，由他出面处理，能很快解决。 说得夸张一点，他在村里的威信，比谢宝贤还要高。 “秀文你放心，只要我们这些人还在村干部位置呆着，就会帮你把敬老院看好。”谢红彪见她盯着自己，心头一震，也跟着回了一句。 以前他真的没有把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不过是运气好，嫁了个好男人。 现在面对面坐着，才突然发现，她比自己想像的要成熟和狠辣。 以前会给大家这样的错觉，只因为她比较低调，懒得管村里的琐事。 自从建造敬老院后，她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那就是不再容忍村里跟她唱反调。 “有你俩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谢秀文虽然不知道他们今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不过这是好事，就懒得追究。“等村里有了钱，我希望再把村小也改建一下。” 原本打算让谢宝贤也出一些钱，尽快把这件事办好。 又一想，自己根本没必要事事出头，只要把想法提出来，让村干部去想办法就好。 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 “村小的房子确实有些旧了。”谢宝贤点头表示同意。“等我们村委商量一下，再考虑如何解决——”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愉快。 刚才谢红彪的表态，他以为是自己的思想工作起了作用，所以才会这样回答。 只要村委所有人支持自己，谢秀文也不再反对，那他就能继续在支书位置上继续干下去。 比起其它村干部，谢红彪性格强硬，有自己的主见，很多时候他也得让着。 “行。”谢秀文不愿意逼得太紧，此时站起来准备离开。“谢老师那边，如果他遇到困难，希望村里能提供一些支持。” 这样一来，她可以彻底放手了。 回到家里，看到爸爸坐在院子里喝茶，就过去坐在他旁边。 “是不是还有些不放心？”谢爸爸见女儿脸色有些郑重，笑着反问道。 毕竟那是自家出钱盖的，如果村里人乱来，他同样不乐意。 “没有。”谢秀文咧嘴一笑，“刚才去找村干部，原以为他们会跟我扯皮，没想到他们都没有反对。” 在父亲面前，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随便说出来。 “我们家变化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谢爸爸见她居然因为这个疑惑，笑着解释道。“连我这样一个农民，都可以成为县先进工作者，如果他们还敢跟我们做对，那真的是找死了。” 他以前也想担任村支书，对村干部的一些心思，多少有些了解。 不过承包夹岙后，他从中找到了乐趣，就不再纠结那件事。 何况站在局外人的身份，分析别人的心思，比在局中容易多了。 所以村里没有人敢跟自家做对，才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这样，那以后就省事多了。”见父亲说得有道理，谢秀文的心情更加好了。 到了傍晚，一家人准备吃晚饭，看到谢老师匆匆赶过来。 “阿文，你送的药水，真的太神奇了。”刚一进屋，他就夸张地嚷起来。“我泡了后，只觉得全身有劲，太感谢你了。” 原本就算精神再好，也有老年人特有的沉重和乏力。 现在倒好，感觉身体轻了一半，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就算去井里挑一担水，也能一口气回到家。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基础就不错。”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时候过来，只好含糊地回答。 她可不希望他把这件事，传得到处都是。 第十六章腹黑的谢老师 “发现效果这么好，老伴硬要我把另一半给老大泡了。”谢老师仿佛没有看到她的表情，继续往下嚷道。“神奇的是，他的意识更加清醒了，现在都能正常回音我们的话。” 说着说着，他的眼圈就红了。 这些年因为大儿子的病，他暗里背了多大压力，落了多少泪？ 所以老伴在发现药液有这样的神奇功效后，才优先给了儿子，希望能出现奇迹。 因为这个家里只有她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所以不愿意错过任何机会，希望儿子的病出现奇迹。 到了这个年纪，原本以为这辈子没希望。 没想到谢秀文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他的病居然还有好转的一天？ “这是大好事，老师别再难过了。”谢秀文从包里再次拿出一份药水，递了过去。“等逸鸣叔彻底恢复，你们一定就能团团圆圆一起生活了。” 虽然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但是理智还在，直到这时候，才知道了他匆匆过来的目的。 原来他把给老伴的那一份，用在了傻儿子身上。 发现效果这么好，就想再讨要一份，给师母也泡一次。 因为不好意思开口，就用了这样的借口。 所以说自己一直错看谢老师了，他可不是大家以为的老古板，不愿意白白得到人家的好处。 遇到对自家儿子有帮助的事，他绝不会客气。 不过想要打理好敬老院，这种腹黑的性格，显然更合适。 到时候处理起村里的矛盾，就更容易了。 倒是药液泡澡居然对精神疾病也有帮助，出乎了她的意料。 难道是因为脑袋出现病变，才造成精神失常？用药水修补后，短路的意识才恢复过来？ 这样看来，想治好精神疾病，得两种药同时使用才行，肉体精神同时修复，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谢谢。”见自己的心思被她看透了，谢明德老脸一红，却把药水紧紧抓在手里。“就像你说的，老大的病好了，我们老俩口更不能倒下，必须团团圆圆生活二十年，才甘心闭眼。” 这话不是他说的，而是老伴刚才边流泪边说的。 这也是他厚着脸皮，来找谢秀文的原因。 为了这一天，他们盼得太久了，真的希望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 “我明白你们的感受。”谢秀文听说是师母说的，心一下子软了。“今天拿药给你时，原本我还担心能不能出现奇迹，现在只要按时服药，应该问题不大了。” 症状恢复得这么明显，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完全康复。 回头得联系两个舅舅了，尽快把治心疾的药搞出来，推向市场。 为了不引人怀疑，药的浓度同样得稀释。 不是谢秀文太黑心，服药一个月，就把精神病治好了，说出去太不可思议了。 用半年时间一点点恢复，才比较符合大多数人的理解能力。 毕竟以前这病是绝症，现在有特效药，已经是奇迹了。 送走谢老师后，谢秀文到客厅吃晚饭。 “我看你经常两头跑，是不是太辛苦了？”婆婆张清芸难得地开口。“你现在也是手握几千万资金的人了，事事亲自处理，不大合适，何不招个助理，这样能省事许多。” 会这样提醒，是考虑到谢秀文出生农民，没有被人服侍过。 所以习惯自己动手，很少麻烦别人。 问题是企业大了，学会放权是对的，但是自己手里的工作，同样要放给别人去做。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时候一旦忙起来，忘掉一些事，很难避免。 而助理就不一样了，他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安排老板的行程，免得她遗忘重要工作时，及时提醒。 “对哦。”谢秀文被她提醒，觉得确实有这个必要。“我回到县城后，就马上安排一个，以后一些不重要的事，交给他们去处理，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回家用了。” 尽管已经学会当甩手掌柜了，但是剩下的工作依然不少。 仔细想一想，真正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工作，其实不多。 不过是惯性使然，下意识地自己出面处理罢了。 吃过晚饭，她打电话给大舅，把自己弄到一付治心疾药方的事，跟他说了。 制药厂她虽然有股份，但是管理的事，她不感兴趣，所以是大舅安排的人在负责。 “什么？”张清墨接到谢秀文的电话，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你有一个药方，能治好精神病？” 这倒不是说它的功能，比上次那个能让人身体恢复健康年轻的更震撼。 他觉得无法理解的是，身体上的疾病，全世界大多数发达国家，都有办法让你得到改善，只有精神病，到现在依然束手无策。 如果阿文推出这种神药，只怕全世界都会望着中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有人购买。 要知道欧美发达国家里，就有不少顶级富豪，子女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是的。”对于舅舅，谢秀文也没打算瞒着。“现在已经在一个病人身上获得验证，当然为了防止事情太过骇人，我给他的药其实都不是最好的，如果我们药厂生产，只会卖再稀释十倍以上的版本。” 低调赚钱，一直是她的宗旨。 这些药太神奇了，所以交给两位舅舅来生产和销售。 外资企业在国内不但有特别的优惠政策，地方各级政府也不敢找麻烦，只要能为国家创造外汇，他们就满意了。 而谢秀文则不用出其它力，就能白白分钱，太完美了。 “那我让那边负责技术的人联系你，先加工一批出来，找几个试验对象，观察效果。”张清墨虽然已经是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大富豪了，对药厂的事依然非常上心。“只要有了足够的数据，就可以安排大批量生产。” 对其它问题一点也不担心，既然阿文认为可以批量生产，想来药材的难度不是很大。 他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好她就行。 说完这件事，张清墨又提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在其它地方再建几家分厂？ 第十七章新药和分厂 张家这些年一直利用自家的财力，在国际上施加影响力。 因为华裔的身份，即使财富已经到了顶级，在某些西方国家眼里，他们依然是随时可以拿来宰的肉猪，地位远远比不上白人。 自从药厂开始生产洗髓淬体液和健肌壮骨水后，因为好评如潮，每次一上市，就被人抢购一空。 为了防止有人囤积居奇，他们不得不限制了每次购买的数量，尽可能让更多有需要的顾客，买到产品。 这样一来，很多人即使不怕花钱，依然买不到足够的药水。 特别是圈内同行，不少人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有的甚至长期卧床不起，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肯错过？ 于是通过朋友的朋友，辗转求到他们头上，只为多买到一些药水。 张清墨自然不会拒绝，从工厂调了一些药水送过去。 几个月下来，张家在商界政界积累了不少人脉，在各国的地位也不断上升。 现在每次去欧洲，国家元首和当地政府高官，都会抽空接待他们。 目的很简单，除了购买药水，还希望他们在当地建一家分厂，生产这些神奇的东方药水。 这件事需要征求谢秀文的意见，他们现在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这样做。 “国外希望我们去建分厂？”谢秀文没想到老外也这么看好中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马上同意了。“现在国内发展经济，缺少大量的外汇和技术，如果能因此帮助到国家，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因为一直低调行事，倒没有人找到她，希望秦家的对外贸易公司，能为国家多做贡献。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秦老的原因，没有人敢上门提要求。 大舅都收到类似的消息，并愿意这样做，想来这也是他能跟国家高层直接见面的原因。 对于这些能为祖国做出贡献的海外赤子，国家一直不吝各种荣誉和优惠政策。 “我主要担心的是，药材够不够用？”张清墨一开始建制药厂，一方面是为了帮助谢秀文赚钱，另一方面，则是看好药液的功效。 到了这时候，他要考虑的是药厂扩大后，引发的一系列后果。 “这个问题不大，大多数药材可以在山上采到，也可以人工种植，只要我们收购，肯定有人愿意去采摘和种植。”谢秀文回答道。“只有极少数几样，必须我亲自来处理，如果只是扩大三四倍，问题不大。” 市场上供应的药水，因为稀释得厉害，所以效果不显著。 只要几味主药产自瓶子空间，有一定的灵药成份，其它的就算是短期种植出来的，也不会有影响。 何况几次升级后，空间内部不但面积大了十几倍，灵气也更加浓厚了，就算不用灵液浇灌，药效也比以前刚开始种植时，好上几倍。 除了自己会辛苦一点，足够供应几家药厂了。 “那我就安排人去谈判了。”谢秀文的话，给张清墨吃了定心丸。“现在希望我们去建厂的国家太多了，谁跟我们的祖国亲近，就把机会给谁——” 作为商人，既然答应别的国家的邀请，肯定得把利益最大化。 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他的骨子里一直把自己当成中国人，所以在这方面，跟谢秀文的想法是一致的。 “好。”谢秀文听后也很振奋。 挂了电话后，她把这件事跟秦老提了提。 “你们能这样想，我非常放心。”老爷子私下一直给儿子灌输这样的观念，致富不能忘国家，产品出口后，一定要把外汇及时转回国内，交给国家发展经济。“在国外建工厂是好事，不过要注意安全。” 一涉及到利益，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人与人的关系，都会变得非常复杂。 老一辈尽管跟外商接触不多，但是清楚人性，给国家创外汇是好事，他不希望阿文陷入危险。 “我依然会放权给大舅二舅，让他们生产和经营，自己不会具体参与。”谢秀文让他放心。“他们在国外多年，应该能处理好各种关系，何况这药效果非常好，没有人敢胡来。” 因为药方和主药在自己手里，也不怕别人仿制和抢夺。 如果有势力敢巧取豪夺，他们就直接不生产了，那些有需要的势力，只怕会杀了那些出手的人。 “小心无大错，你同样把这话带给你大舅。”张清芸听后在一边插了一句。 她不清楚谢秀文在中间起的作用，只是担心利益大到一定程度，会让人铤而走险，那样的话，就不值得了。 “嗯。”谢秀文觉得这话不错。“我回头跟大舅说一下，工厂尽量开在治安好一点的国家和工区，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足够多的安保人员，绝不能疏忽大意。” 九十年代初，国际局势动荡不安，局部战争到处都有。 因为信息传递没有前世顺畅，所以很多问题大家看不到，才会以为局势很稳定。 第二天下午，药厂那边负责技术的主管杨志毅来找谢秀文，询问新药的配方以及功效。 他是张家最信任的手下，出卖公司的机密的可能性极低，毕竟他的家人全部在张家的公司上班，一旦出问题，就会连累所有人。 即使如此，到他手里的药方，也有三种用代号表示。 这是张清墨兄弟俩要求的。 在他们看来，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如果生意对手拿出足够大的利益，再忠心的手下都会背叛。 为了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干脆核心的机密，由谢秀文一个人掌握。 毕竟她才是药方的执有人，就算所有人都会背叛，只有她不会背叛自己。 “这是药方，这是几份配好的药水，你带回去后，放到冰箱里，找到试药患者后，每天照着这份表格给他们服用。”谢秀文把一大袋加工好的药水，递给杨志毅。 反正她只负责提供药水，具体怎么操作，让他去干就行。 上次两种产品，工厂前期做得不错，想来这次也不会有问题。 第十八章养蜂计划 “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杨志毅听说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后，总觉得像在做梦。“还有，两种药液同时使用，会不会起冲突？” 西医用药时，医生大多数时候喜欢同时开几种药服用。 中医就不一样，因为讲究阴阳调和五行平衡，所以往往会在一种药里，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很少听说有同时使用几种药的。 “没关系，照着说明用就行。”谢秀文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找借口跟自己搭话，“洗髓淬体液是外用药，这次的补心汤则内服，不会相互影响。” 同时交代他提前向各地药店购买好药材，免得到时要用了，再手忙脚乱。 本来这些不用她交代，只是这个杨志毅似乎有些不擅世务，也不知道大舅为什么让他来跟自己联系？ 或许应该从中医院或者相关院校挖一个专业人才出来，最好同时擅长管理，由这样的人担心技术总监，真的不用别人操心了。 见谢秀文不想多说，杨志毅这才把东西放进包里，告辞离开。 送走客人，谢秀文回到房间，趁着家里没人，抓紧时间进空间，把那三种药催熟后，采下种籽，开始种植。 别看空间面积很大，因为掌控力越来越强，种东西其实很轻松。 只要拿把锄头，拖着走几圈，再在耙开的土地上，间隔地撒上种子，就没问题了。 里面的土地松软又没杂草，只要浇些水就行。 就算没有人理它，时间到了，也会自然成熟，一点不用担心。 一口气种了一亩多药材，感觉数量不少了，这才拍拍手，准备离开空间。 等它们成熟后，至少可以供药厂使用半年了。 忽然注意到空间的果树，花儿已经谢了，结了拇指大的果实。 这样一来，那些野蜂不是又没蜜可以采了。 谢秀文有些头疼，养在空间就有这点不好，这里跟外界是完全隔绝的，果树的花谢了后，蜜就采完了。 野蜂只能彻底休息，因为无法到更远的地方找蜜源。 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真是晕了，这么简单的办法也没想到。 自己有催熟用的灵液，可以把果树分成五六批，甚至更多，让它们分批开花的啊！ 这样一来，这边的花谢了，那边正好开花，这样循环不断，野蜂就不用担心没花可采了。 反正内部空间这么大，果树不够，就再种一些好了。 于是把果树简单分成十批，现在先给第一批浇水催熟，摘下果子后，再让它们开花。 等这边花谢了，再催熟第二批。 一轮循环后，这些果树的生长周期自然固定下来了，以后自己不用再管它们了。 偶然几天时间花接不上，就没多大问题。 野蜂采蜜，除了喂养蜂后、雄蜂和蜂蛹之外，本来就有储存粮食的意思。 这样才能在冬天没有鲜花的时候，不至于饿死。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去蜂箱那里看看，这些天野蜂到底采了多少蜜？ 打开盖子，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野蜂，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到一个月时间，怎么里面的野蜂多了一倍还不止？ 记得刚把野蜂窝移进蜂箱时，每只箱子里面的野蜂，只有星星点点一些，它们成长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如果空间里鲜花足够，是不是会扩张得更快！ 难道是因为里面有灵气的缘故，让它们的生长速度更快？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蜂类的寿命都很短，除了蜂后能活三四年，普通工蜂只有几个月。 用不了半年，空间的野蜂，就会全部换上一批，变成全部在有灵气的环境中出生长大的新一代。 它们呼吸有灵气的空气，吸有灵气的花粉，是不是跟刚进来的野蜂，完全不一样了？ 轻轻拂开趴在上面的野蜂，观察下面的蜂腊以及蜂蜜。 刚拿近鼻端，就闻到一股甜香，这蜜的品质，显然好过普通野蜂采的蜜。 如果把这蜜取下来让人服用，估计比千年人参药效还强吧！ 毕竟人参就算年份再高，也不会有灵气，就像小说描写的传统武林人士，武功再高，跟练气期的修士一比，差距就大了。 这样一想，感觉空间养蜂，实在是一条获得灵药的好途径。 空间产的水果，不敢大量拿给亲朋好友食用，怕不好解释。 蜂蜜就不一样了。 到时可以说是宗门产的宝贝，因为自己立了功劳，上面赏赐下来的。 它跟水果不一样，因为长期存放不会坏，多拿一些出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不过现在不急，等蜂箱里的蜜蜂，完成品种更新，再买多几个蜂箱，让它继续扩大规模。 据说蜜蜂跟大多数野生动物一样，当食物丰富时，种群就会大规模扩大。 如果食物匮乏，就会自动减少后代。 前世看过动物世界，老鹰等鸟类如果找不到食物，就会只喂那只强壮的后代，任其它小鸟活活饿死。 以前觉得残忍，后来才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度过难关，给族群留下希望。 计划停当，谢秀文用锄头划了几条浅沟，把果园分成十二份。 不同水果的花期不一样，为了保证延续性，只要每个月保证有一批水果开花，野蜂就饿不死了。 做完这些，先给第一批水果催花。 至于一筐筐成熟的水果，因为不会腐烂，倒也不急着处理。 忽然想到前世看过一本小说，主角因为有了移动空间，能出产有灵气的水果和蔬菜。 为了能出效益，他弄了一个大型的农场，种上用灵液泡过的种子，出产的水果蔬菜，被人当特殊品种收购，价格是正常价的十倍，效益非常好。 自己原先打算在夹岙搞试验，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最好的办法，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全封闭种植和管理，并用上大棚和自动浇灌系统，这样一来，只要保证种子的质量，并隔断时间浇一些灵液，就能保证一切产出的质量。 同时和庄家签订供货合同，由他们负责向外界解释，这样一来，基本上可以保证收益和麻烦，都符合自己的预期。 当然这件事最好直接跟庄老谈，只要他同意，就没问题了。 看来得抽时间去一趟京城，当面拜见庄老爷子。 第十九章赴鲁省 这天回到县城，还没来得及和秦冠麟商量这事，另外一件事突然来临，让她不得不先去处理。 “阿文，这几天你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吧？”秦冠麟晚上接了个电话，匆匆进卧室问道。 “没有。”谢秀文随手把手里在织的毛衣丢到一边，站起来反问：“怎么了？有事需要出门一趟？” 重生到现在，她渐渐适应了这个时代。 而妈妈和张清芸，平时在家里，总会利用碎片时间，做布鞋或者织毛衣。 谢秀文早已习惯了购买成品，认为手工太费时费力了。 可是坐在她们旁边久了，渐渐觉得亲手织出一件毛衣，其实很有成就感，于是开始跟着学。 当然作为出生农村的女孩子，小时候肯定学过一些。 现在重新拾起来，除了一开始有些生疏，慢慢地就没问题了。 手里在织的毛衣，是给秦冠麟的，已经织到胸口位置了。 用的是浅咖啡的毛线，还在胸口处增加了两条麻花辫一样的花样，虽然有些土，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时髦的样式了。 “师傅后天六十岁生日，我们结婚后还没去拜见，我打算和你去一趟。”秦冠麟回答道。 跟云处安学武后，因为两人年纪差不多，他不肯收徒，最后征得父亲同意后，代他收徒，两人成了师兄弟。 因为云家在鲁省，他去的次数不多，总共才三趟。 这次无意中听云处安说起，他觉得有必要亲自去祝寿，并带上谢秀文。 儿子还要上学，只有下次再说了。 “行。”谢秀文听说去见他师傅，也来了兴趣。“你跟云师兄学了这么多年武艺，最近似乎进入了瓶颈，请云师傅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你突破——” 夫妻俩结婚后，倒是很少切磋，主要是她练出了真气，反应敏捷，不管秦冠麟如何进攻，她都能提前预知，并轻松化解。 加上她力气也比他大，如果不放水，完全是受虐。 “我也是这样想的。”秦冠麟见她提起自己的武艺，随口应道。 他其实更希望跟老婆学，毕竟她是隐世门派的弟子，比云师傅那一支强大多了。 考虑到那些门派规矩多，不能随便传给别人，才忍住了没有开口。 “都是鲁省高手众多，随了云师傅，那边还有没有比他更强的武林人士？”谢秀文好奇地问。 前世网络上把中国传统武术贬低得一无是处，似乎跟国外的高手过招，一拳都接不下来。 她对这个圈子其实并不了解，所以不知道真实的功夫到底有多强？ “应该有吧！”秦冠麟因为身份的原因，肯定不可能把过多精力放在练武上，只是听云处安提过几次，“听说那边有个百岁老人，练了一辈武，现在看起来像五六十岁似的，精力比年轻人还要旺——” 这种事电影里经常这样演，现实中到底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不过大家还是相信世上有高手存在，只是隐居起来了，普通人碰不到。 就像阿文的师门，不是也被人称为隐世门派吗？ 第二天两人安排了两个司机，一路上轮流开车，直接去鲁省的曹州。 早上七点出门，中午在路边的小饭馆简单吃了一顿，继续往北开，晚上十点半才到了目的地。 这还是两个当过兵的年轻人车速好，否则只怕得后半夜才到得了。 正要联系云处安，不想秦冠麟的大哥大先响了起来。 “你们现在到哪里了？”云处安在那边问道。 他也是刚刚知道秦冠麟过来了，作为主人，自然得安排他们食宿问题。 “我们刚进入市区。”秦冠麟下了车，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接电话。 车上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担心随时会掉信号。 “你说一下位置，我过来接你们。”云处安也担心信号断掉，所以急急问道。 挂了电话后，两人坐在车里等。 没过一会，就看到云处安骑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吱的一声停着车子面前。 他的背后坐着一个梳着两条朝天辫的小姑娘，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下车的谢秀文。 “我们直接过来就行了，哪里需要你来接——”秦冠麟跟云处安拥抱了一下，又不以为然地说道。 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是云家的地址他还是找得到。 “如果你们去家里，就会吃闭门羹。”云处安叹了一口气。“明天我爸生日，嫁到外地的姐姐一家，以及他的那些徒弟，都从各地赶过来，没想到车子出了意外，我姐夫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可能成了植物人——” 说完后眼圈已经红了。 倒不是他跟这个姐夫有多深厚的感情，问题是姐姐还年轻，外甥女也只有七岁，如果他一直躺着醒不过来，那她们娘俩就吃苦了。 父亲听说女婿遭遇这样的意外，哪里还有心情祝寿，现在一家人全在医院，守在姐夫身边呢！ 至于其它人，其它也有不同的伤势，只是没那么严重。 “什么？”秦冠麟听后大吃一惊，扭头和妻子对望一眼。“那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师父和姐夫。” 身边的至亲遭遇横祸，他感同身受。 谢秀文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原本想跟云处安的女儿聊几句，表示一下亲近，现在也提不起兴趣了。 于是云处安在前面带路，他们开着车在后面跟着，一起往医院而云。 来到病房，里面坐着七八个人，但是没有人说话。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一个女人坐在床头，抓着病人的手，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过来，听得人心酸。 “你们来了？”看到秦冠麟，云南山朝他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家里碰到这样的事，只能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本来可以热热闹闹地请他们吃酒席，现在只能放弃了。 “姐夫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虽然云处安已经说过情况，秦冠麟还是问了一句。 如果是外伤，还可以请阿文想想办法，能不能尽快让伤好起来。 植物人就不一样了，这是世界级的难题，除了运气好，病人自己醒过来，从来没有听过能治好的。 第二十章植物人 “听医生的意思，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云南山摇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徒弟因为父母过世的早，又没有兄弟姐妹，跟自己学武后，老伴看他可怜，让他在自家吃住。 他也很懂事，等正式工作后，每次发了工资，总会拿出大半孝敬他们。 从这个角度讲，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师徒关系，他对自己和老伴，甚至比亲生儿女还孝顺。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主动托人说媒，把女儿嫁了过去。 他们结婚后，虽然在老家安了家，过年过节时，总会过来和家人团聚。 老伴也特别喜欢这个孩子，可以说真的把这个女婿当成了亲儿子。 “刘大哥吉人天相，肯定会好起来的。”秦冠麟看师傅这么难过，只能这样安慰。 说完后拉了谢秀文的手，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云家在本地还是有一些关系的，这次家人住院，医院这里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病房，方便他们照顾。 “但愿如此。”云南山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却不能较真，嘴里含糊回了一句。 说话间一个中年医生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来，到病床前检查了一下病人的状况，很快又面无情地准备离开。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云处宁见他们没有任何病情说明，心里更加忐忑，明知道希望不大，依然抱着侥幸心理问道。“有醒来的迹象吗？”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植物人，老公现在跟以前睡着时没什么不同，只是不管怎么喊他，都不会应你。 除了还有微弱的脉搏和气息，就仿佛睡死了一样。 “暂时没动静。”医生见惯了生死，自然不可能因为病人家属难过，从而糊弄她。“他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有没有醒过来的毅力，如果你能陪在身边，多和他说说话，对他的恢复还是有帮助的。” 说完，朝云南山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云处宁听完后眼圈一红，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这时候她最希望听到的就是安慰，可是医生绝不会说这样的话，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妈妈，爸爸怎么还没醒过来？”小姑娘进了病房后，一直呆在外婆身边，此时走到妈妈旁边，脆生生地问道。 现在的孩子获得信息的渠道少，并不知道植物人意味着什么？ 只是听妈妈和家人说爸爸病了，送到医院里治疗，就乖乖呆在长辈身边，没有过来吵闹，免得影响爸爸休息。 这时候见妈妈哭了，忽然意识到不妙，说着说着也开始哭了起来。 “你爸爸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云处宁这时候已经处于崩溃边缘，说话就不经大脑，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了。“以后只有妈妈一个人陪你了——” 说完，终于嗷地一声哭出声来。 一时间屋里只听到一大一小两人的嚎啕声。 其它人听了，也不禁一阵阵心酸，跟着抹了抹眼角。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谢秀文在一边看得难受之极，决定出去掩饰一下，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熬一份治心疾的药出来，看有没有效果。 植物人如何治疗，就算到了前世，依然没有好的办法。 因为大脑以及精神方面的疾病，一直被称为人类的禁区，找不到有效的治疗和检测的办法。 倒是有个流传很广的迷信说法，植物人是灵魂离开了身体，精神跟肉体分离，所以才无法清醒。 只要找到灵魂，并回归身体，病就马上好了。 谢秀文也搞不明白植物人的病源所在，只是她修炼后，精神方面比普通人强大多了，就算不能确定有没有灵魂存在，也知道必定跟精神方面的损伤有关系。 既然这样，就跟治疗精神病人一样，从大脑的内外两方面入手，才有可能治疗病人。 “要我陪你去吗？”秦冠麟猜到了她的心思，站起来问道。 如果妻子真的想帮忙，肯定要去附近的中药房配药。 她第一次来这边，路途不熟，加上这么晚了，估计不好找。 “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在这里陪师傅和家人。”谢秀文哪里肯让他一起去，伸手直接按住他的双肩，“这里就是医院，你还怕我找不到路啊？” 这么大的市级医院，应该能找到中药房。 何况她只是找个借口，真正的药必须去空间配才行。 她也是第一次尝试救治植物人，所以得用空间有灵气的药才行。 “那你小心一点。”见她这样说，秦冠麟也理智的不再坚持。“如果找不到路，记得打我电话。” 心里升起一丝期望，阿文治好了这么多人，说不定也能治好云家姐夫的病。 外界都认为他跟吴泽远、穆建年关系最好，原因很简单，因为双方身份类似，又有共同的话题，所以才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特别是一起经商后，接触的机会更多了。 但是秦冠麟内心却清楚，真正从朋友的角度来讲，云处安反而是他最好的兄弟。 就是因为双方太了解了，所以不需要经常在一起，感情依然不会有丝毫变化。 现在他家遇到了困难，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她这是——”云南山见两人仿佛打哑谜似的，不好意思直接问，等谢秀文离开了，才开了口。 就算女婿病成这样，他也不会在秦冠麟面前摆师傅的架子。 他们能千里迢迢过来看自己，已经不容易了，当然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 时间不早了，得尽快把他们送到家里，让他们安顿下来。 没想到谢秀文这时候还离开，那只能再等一等了。 “阿文懂医术，帮很多人治好了疑难杂症。”秦冠麟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她现在出门，估计是去找药了，等她回来，看有没有治姐夫的办法？” 在没有把握前，他自然不会信口开河，给妻子找麻烦。 不过他相信阿文既然出门了，应该有六七成把握。 “她年纪轻轻，居然还有这么高明的医术？”云南山又惊又喜地叫起来。 那女婿的病，不是有希望了吗？ 第二十一章备药 秦冠麟的家事，不需要他特意打听，儿子也会断断续续传过来。 对谢秀文的能力，多少知道一些。 听说她不但武艺高强，还是个经商高手，现在秦家的生意，都由她在负责。 没想到还懂医术，难怪能嫁进秦家，看来也不是个普通人。 “嗯。”秦冠麟得意地点点头，忍不住向师傅炫耀。“她的能力，可不止这些，等你知道后，就会发现，真的超乎你们的想象。” 可惜很多事不能告诉外人，否则他不介意在师傅面前，好好吹一吹老婆。 “她能治好乘风的病？”云处宁虽然抱着女儿在哭，耳朵却一直注意地听着，这时候松开女儿，急急走到秦冠麟旁边，激动地问。 如果换成平时，她未必会相信秦冠麟的话。 毕竟植物人能不能醒，跟摸奖差不多，失望的多，中奖的概率极低。 现在她却需要这样的消息，来给自己希望。 所以一听到秦冠麟这样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过来证实。 “我只能说她的医术非常高明，很多医生治不了的病，她治愈的希望非常大。”见她一付要阿文包治的态度，秦冠麟顿时皱了皱眉，不肯直接答应下来。 开玩笑，如果他说可以，那万一不行，不是给阿文添堵吗？ “就是，没有医生敢说一定能治好任何病，何况姐夫成了植物人，谁敢保证说一定行——”云处安跟秦冠麟关系比兄弟还好，此时也插嘴道。“你别胡来，免得给他们压力。” 姐夫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他们都一样难过。 但是这不是逼迫秦冠麟夫妻俩的理由。 “对。”云南山也皱起了眉头。“你去陪乘风就好，治病的事，要看天意，除了神仙，谁敢说能包治百倍。” 他就怕性子耿直的女儿，说话不经大脑，得罪了秦家，那就雪上加霜了。 “好，我不说这个了。”云处宁刚才一时激动，才会这样表现，这时候被父亲和兄弟一说，顿时冷静下来。“如果能治好，那是他命大，如果治不好，也是他命中有这一劫——” 说完，再次颓丧下来，回到老公的床头。 她同样清楚，云家这几年能发展得这么快，是因为地方政府在背后撑腰。 如果没有秦家的面子，绝不可能这么顺利。 作为云家的女儿，实在没理由忘恩负义。 “对了，肇事司机抓到了没有？”见病房因为自己的话，气氛有些不对劲，秦冠麟转移话题道。 会发生这样的车祸，肯定不是小事故，当事人如果有醉酒、疲劳驾驶等问题，只怕要判刑，得坐好几年牢了。 “已经抓了。”云南山回答道。“是一个长途货运司机，据说开车时间太长了，一时精神不集中，所以才造成了这起事故。” 他们一开始怀疑是有人恶意行凶，毕竟练武之人，仇家不少。 特别是他六十大寿即将来临，如果有人想给自家添堵，这样做就达到目的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把司机抓起来，也没多大意义了。”秦冠麟听后叹了一口气。 别的地方秦家帮不上忙，如果是有人想害师傅一家，那他肯定不能袖手，必须为姐夫报仇。 跟云处安关系一向莫逆，他的家人跟自家人差不多，怎么能容忍有人害他们？ “我还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云处宁再次转过头来，恨声说道。“肯定是有人想害我们，只是乘风发现得快，把车子开到旁边的沟里，我们没事了，他却再也醒不过来。” 说完，再次呜呜哭起来。 老公为了保护他们，就算车子掉落路边的沟渠里，也把她和孩子护在身下。 她们两人安然无恙，他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就让人查一查。”秦冠麟也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如果被我发现有人蓄意制造这起车祸，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过他——” 师傅的家乡，被人称为武术之乡，当地有各种武术门派和传人，为了利益，肯定会有矛盾。 而练武之人有了能力，又容易跟地方势力勾结在一起。 云家因为地位超然，很少参与地方上的争斗。 可是麻烦并不会因为你的隐忍而减少，加上这些年扩张过快，别的门派明里不敢招惹，暗里动手脚，实在太正常了。 “查一查也好。”云南山原本打算事情到此为止，毕竟没有证据，不方便主动找事。“看看到底哪些人恨我们入骨，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他已经不想参与江湖门派的各种争斗。 加上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只希望靠武馆赚点钱，一家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刀光剑影，恩怨情仇。想要真的退出，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有人说一日江湖，终生江湖！ 他唯一希望的是，家人能平平安安，其它就不奢求了。 接下来秦冠麟听他们父子说了这些年的恩怨情仇，虽然没有影视剧拍得那么夸张，只是复杂程度，一点都不差。 很多没有势力的小门派，高层被人设计后抓进牢里，有的还吃了枪子，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 而那些人多势众的势力，同样面临各种问题，只要有一个弟子出了事，整个门派就跟着倒霉。 只有那些找到强硬靠山的，才能躲过上面的打压。 这也是云南山感激秦冠麟的原因，如果没有他，云家的情形也不会比其它门派好多少？ 又聊了一会，看到谢秀文从外面走进来。 “这是？”看到她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了两只玻璃瓶里，显然是刚熬好没多久的药水。秦冠麟迎上去，神情激动地问。“你真的能治植物人？” 今天过来给师傅祝寿，他特意带了一件玉制的如意，应该是清代的老物价，价值不低。 现在看来，远远比不上替姐夫治好病来得实在。 “我也不敢说能不能治好，试一试吧！”谢秀文用空间产最好的药材，熬了一锅治心疾的药水。“如果它也没有效果，只怕其它手段，都可以放弃了。” 第二十二章事故缘由 说完从网兜拿出药水，递给紧张的云处宁，让他给刘乘风服下一瓶试试。 植物人虽然看起来没有知觉，也吃不了东西。 不过喂流质食物没有问题，只要耐心一点就好。 于是一起扶起刘乘风的上半身，在他背上垫了一床被子，然后轻轻拨开他的嘴，用调羹舀了药水送进嘴里。 因为动作小心，虽然有不少浪费，依然给他喝下大半瓶的药水。 “要不要让他泡个药浴？”见大家都走到床边，观察刘乘风的反应，秦冠麟站在谢秀文的旁边，悄悄问道。 他已经知道内外同时用药的话，效果会更好。 植物人的病症，显然比精神病更难治，必须双管齐下才对。 “先观察一下再说。”谢秀文毕竟跟云家人不熟，不想表现得太夸张，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等两瓶药都喝完了，如果效果不明显，再试试药浴。” 如果照着她的心思，最好把病人送到家里，再由她来治疗。 医院人多嘴杂，不是治病的好地方。 “嗯。”秦冠麟觉得这话有道理，就没有再提醒。 有些事虽然谢秀文没有明说，但是以两人的默契，他多少能猜出一点。 “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吧！”云处安等姐夫服完药，过来提醒两人道。 已经十一点了，再不回去睡觉，他们肯定会困得受不了。 何况秦冠麟和谢秀文让人开车，直接从家里过来的，一路上只会更辛苦。 至于姐夫什么时候醒，他倒没有着急。 药刚服下，总不可能马上要反应。 看接下来姐夫的变化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这药就没有白喝。 为了开武馆方便，云家在曹州市中心买了一栋老房子，一家人全部住在这里。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老家团聚。 医院离家里很近，走路过去不过十几分钟，非常方便。 总的说来，穷文富武，开武馆还是很赚钱的。 唯一的缺憾，就是麻烦也比较多。 “也好。”秦冠麟站起来点点头。 又向师傅和师母打了声招呼。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他真的非常累了。 “这次因为乘风的事，怠慢你们了。”云南山亲自送他们出来，嘴里说着抱歉的话。“谢小姐是第一次来曹州吧，明天让安安带你们去四处走一走——” 刚才秦冠麟提到车祸的事，他知道这件事想查清楚，离不开他的帮助。 作为师傅，不好向徒弟开口，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家的歉意，希望他们不要介意。 “师傅客气了。”秦冠麟是真心尊敬这位老人，他说得越客气，自己就越想帮他。“我们是晚辈，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明天我们会跟市里的同志见个面，谈一谈姐夫的车祸案。” 曹州有一个副市长，以前是父亲的部下，调到这边时，他特意过来了一趟，介绍云家跟他认识。 这次的事，估计处理起来很麻烦，他得亲自跑一趟了。 “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云南山见他主动提起这事，就不再多说什么，“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家休息。” 一直等他们拐进楼梯口，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回转身子。 “爸，这药真的能治好乘风的病？”云处宁虽然性格莽撞，不过在秦冠麟面前，也不敢当面提出疑问。“我怎么感觉没有一点效果呢？” 老公服药后，没有一点反应，应该这药并不对症。 “急什么！”云南山对女儿的态度很不满意。“以他们的身份，难道还需要弄一副没用的药来讨好我们？” 秦冠麟和谢秀文能过来一趟，就是给云家极大的脸面。 他们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自家人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谁敢保证一定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而是有人针对他们，那自家人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他可没有那么乐观，以为自己练了几十年武，就可以高高在上，不用担心别人的暗算。 刚才他没有说这个，只是怕说了影响大家的情绪。 倒是秦冠麟主动提出这件事，让他又惊又喜。 只要他愿意插手，自家这次的难关就肯定能度过。 更让他意外的是谢秀文，既然她有这样的医术，又主动出去配药，说明完全了解秦冠麟跟自家的关系。 就算这药真的没任何用，女儿也不应该说任何怀疑的话。 “我明白了。”云处宁被父亲一提醒，才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居然忘了考虑对方的立场。“希望剩下这付药喝完，乘风真的能好起来。” 确实，自己没资格怀疑对方。 想明白这一点，刚才还在患得患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谢秀文和秦冠麟跟着云处安来到一处老房子，推门进去后，里面别有洞天，居然有点像京城的四合院，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院子，周围是错落的平房，非常宽敞。 唯一的区别，主要体现在细节上，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北方建筑的厚重，反而多了些江南建筑的轻巧和明快。 云处安带着两人来到招待贵客用的后院，因为秦冠麟每次过来都住在这里，所以没有多说什么，道了声晚安后就离开了。 “早知道师傅家发生这样的事，就不带你过来了。”秦冠麟关好门后准备洗澡，边脱衣服边对谢秀文说道。 他一直认为妻子功夫这么厉害，肯定对武术很有兴趣，所以今天带她过来，是让她见识一下鲁省各个门派的代表人物。 师傅六十大寿，他们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肯定会上门庆祝。 “没事。”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曹州我还是第一次来，有机会浏览一下这边的风景，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说的第一次，指的是前世今世，以前都没有来过。 “你有兴趣就最好不过。”见妻子不在意，秦冠麟松了一口气。“路上累了，我们早点睡觉，明天吃了早饭，还要去一趟市里。” 既然要帮师傅找出真正的幕后肇事者，就只能自己找人了。 第二十三章错踪复杂的势力关系 鲁省民风彪悍，武林门派众多，现在又是全民崇尚气功和武术的时代，几乎全国各地的人，都想拜入武功门派学武。 如果不小心惹了这个马蜂窝，自己和谢秀文就算再能打，恐怕也应付不过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本地的官方势力帮忙。 他们了解错踪复杂的关系，肯定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床后和云处安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出门去市里找人。 这次要找的人，是曹州市主管公安、司法的副市长谭松。 因为对方是长辈，两人当然不能空手上门，于是提了一些水果和糕点，另外带了一份稀释后的洗髓淬体液。 考虑到洗髓淬体液从制药厂加工出来后，已经成为公开销售的保健产品，谢秀文觉得没必要再隐藏自己懂医的事，所以这次过来，带了几份浓度达到百分之二十的药水，用来当礼物送人。 这是她多次试验后定下来的浓度，用来送人刚刚好。 普通人浸泡吸收后，能有效修复身体里的常见疾病，达到有病治病，无病防身的效果。 如果给病情比较严重的人使用，也能很好地减轻症状，缓解疼痛。 比如给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使用后能杀死癌细胞，修复病变的器官，从而让癌症晚期的症状，减轻为初期癌变，这就给病人争取了治疗的时间。 “你们能来看叔叔，我就很高兴了，带什么礼物？”谭松把两人迎进屋，满面笑容地说道。 到曹州担任副市长已经快三年了，他已经从最初的排名最后，升到现在的位列第三。 可惜的是，依然没有入常。 他接下来的计划是往上一步，成为政法委书记或者市长，这样一来，还有希望在退休前，到省里干一届。 而这离不开老领导的支持。 他正发愁找不到理由到老领导面前露个面，现在秦冠麟带着妻子过来，实在是瞌睡遇到枕头，太巧了。 只要自己的事能传到秦老的耳朵里，那自己只要积累足够多的政绩，升职的事，十拿九稳。 “谭叔叔客气了。”秦冠麟坐下来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直接说明了来意。 总的说来，谭松跟父亲的关系，比不上曹金海和李洪伟他们几个。 不过母亲非常欣赏他，认为这人表面粗狂，实际心思非常细腻，每次行事，都能谋后而动，几乎从未失手。 只要给他机会，将来前途无量。 “你今天过来，是为云家的事啊！”谭松听了他的介绍后，脸色稍微变了变。 作为分管公安和司法的副市长，最近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他。 只是他很清楚，曹州的情况不比其它地方，很多时候只能借势而为，不能主动打压这些武林人士。 原因很简单，它们与本地官方势力大多有牵扯，一不小心，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好不好收场。 “这事有很大的难度？”秦冠麟见他这样的表情，顿时知道这事不简单，“是不是对方背后有人，不好处理？” 能让一个副市长忌惮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一点他很清楚。 “确实如此。”谭松点了点头。“别看这些武林人士，现在不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了，实际上并没有改邪归正，而是他们知道这样不会有前途，老老实实依附到别人那里，成了一些势力的打手。” 这几年曹州配合国家的严打形势，也剪除了一些恶势力。 虽然表面上社会风气得到了改善，但是这些武林人士只要不转变观念，找个正当营生好好工作，一旦遇到纷争，就会再次跳出来惹事。 这次刘乘风一家遇到车祸，自然不是意外，而是他无意中介入了一件事。 “那我师傅家的事只能算了？”秦冠麟听他这样说，就有些不乐意。“我今天过来时，可是向师傅夸了海口，要给他一个交代的——” 平时他不会说这样的话，今天谭松的态度，刺激到他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秦冠麟着急，他反倒放心了。“对方背后确实有股我都不敢动手的势力，既然你坚持，那我就虎口拔牙，好好跟他斗一斗了。” 于是开始介绍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曹州市最近新立了一个项目，打算把《水浒传》描绘的梁山旧址开发为发风景区，准备先后投入十几个亿。 本地的经济一直不算发达，现在有一个这么大的项目，想分一杯羹的人就非常多了。 除了市里各方势力想分管这一块，武林门派更是想把那边划为自家的私有地。 最后曹州势力最大的两支武术门派，在得到市政法委书记雷望华的支持后，成功获得了建设的权利。 而刘乘风的老家就在梁山县城将要开发的风景区那边，获得要被拆迁的消息后，一开始他还很高兴，准备在获得补偿款后，到曹州这边买套房子，以后跟师傅一家做邻居。 没想到最后定下的补偿金额，远远低于大家的期望，于是和村民一起，跟开发商闹了起来。 本来他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只想跟对方好好协商。 不想那两支门派跟云家的武馆早就存在竞争关系，这时候见刘乘风出面，以为是他在唆使村民跟开发商对抗，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制造了这起车祸。 因为手段高明，证据收拾得干净，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 如果秦冠麟不出现，这件事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 现在他代表云家要个说法，那谭松只能把这些事全部揭开了。 “原来如此。”秦冠麟听了他的解释，才知道自己想得简单了。“这么说来，是市里的政法委雷望华和下面的武林门派勾结在一起，合谋害了姐夫？” 难怪谭叔叔觉得棘手，这样两股势力联手，谁遇到都会发愁。 “不能说是相互勾结。”谭松继续解释道。“政法委书记的两个儿子，分别在这两个门派学武，他们等于是一家人。” 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双方才会紧紧捆绑在一起。 否则的话，以双方的地位来论，差别还是非常大的，没理由走得这么近。 第二十四章商量对策 至于雷望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可以说全程看在眼里，清楚他这样做的目的。 无非是想手里掌握一支力量，只是表现得太急切，有些不折手段了。 他和雷望华几乎先后调来曹州工作，当时自己是排名最末的副市长，在市里没什么话语权。 而分管公安和司法的副市长杨长洪却不一样，他本身就是本地人，在曹州深耕多年，公安局长、法院院长和检察院长，几乎都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这些人只听他指挥，雷望华这个政法委书记，形同虚设。 而从行政级别上来说，政法委书记和副市长虽然是一样的，但是在政府职能领导关系上，副市长领导公安局长，但是在党的领导关系上，政法委书记直接向当地一把手书记负责，副市长领导不了他。 所以政法委书记肯定是市委常委，而副市长就未必了，两者的排名，也是政法委书记大多排在副市长前面。 因为这个原因，雷望华自然不愿意被杨长洪架空，于是动起了脑筋，让两个儿子，分别拜入曹州最大的两支武林门派门下。 要知道公安局和武警部队里，至少有一半出自当地的门派，这样一来，他很快就打破了原先副市长独揽大权的局面。 随着时间过去，副市长的优势一点点失去，最后雷望华反而抓住了公安局的大权。 见大势已去，杨长洪主动调到别的城市，于是这个位置被谭松顶上。 谭松上台后，知道自己不是雷望华的对手，就老老实实蛰伏下来。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把雷望华一棍子打死的最佳时机。 在谭松看来，雷望华这种人早该送进牢房了，只是因为把曹州经营得铁桶似的，他就算想动手，也无能为力。 何况两人因为分管的内容有太多重合的地方，只有拿下他，自己才有话语权。 当然最理想的结局，是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一般来说，以他现在的排名，很难直接升到政府一把手的职务，需要到副书记位置过度一下，才比较稳妥。 今天秦冠麟上门，他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决心。 如果他为了云家，不惜跟雷望华对上，那他肯定不会袖手。 到时把自己手里的证据放出来，绝对会杀他个措手不及。 雷望华担任政法委书记后，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实际上非常贪婪，借着两个儿子的手，捞了不少好处。 如果秦老愿意帮自己，市里肯定不敢乱来，到时谁也保不住他。 这样一来，自己就有可能取代雷望华，进入市委常委。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出来。”秦冠麟听出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懒得打机锋，直接问道。“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谭叔叔的意思他听懂了，是希望借助父亲的力量，给市里压力。 这样的话，至少他个人是清廉的，否则没有胆子让父亲插手。 要知道父亲每次提拔自己的老部下，都会让人好好查一查对方的底细，如果发现有问题，他会亲自动手把人撸下来。 毕竟在高位多年，老部下老同事太多了，不注意甄别的话，早晚有一天，自己的名声也会受损。 到了这个年纪，别的可以不在意，脸面却不能不重视。 “其实很简单。”见秦冠麟说得这么肯定，谭松没有再遮遮掩掩。“市里想动雷望华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担心牵连太多，所以投鼠忌器，只要省里下决心，事情就容易处理了。” 在他看来，这件事想圆满解决，最好的办法是把雷望华叫到省里，然后控制起来。 没有了他的坐镇，这边剩下的黑恶剩力，市里处理起来就很轻松了。 “你确定他背后没有人了？”秦冠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只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万一市里还有人呢？到时消息传过来，依然会有意外出现。” 这种事要么不做，一旦动手，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雷霆万钧，直接把所有主要头目抓起来。 如果被他们逃走几个，想再抓就不容易了。 “应该没人了。”谭松肯定地回答。“市里两个主要负责人，也反感他独揽大权，把曹州搞得乌烟瘴气，肯定巴不得把他拿下，换上其它人。” 他暗中观察了很久，确定雷望华跟上面两位没有其它关系。 否则的话，他也不敢观秦冠麟这样做，并把主意打到那个位置上。 “那行，我一会跟父亲打电话，看他怎么安排。”秦冠麟觉得没问题了，就准备告知。“这事最后还是要麻烦谭叔叔，我也不需要你特别照顾师傅一家，如果遇到有人针对他们，希望你能提醒他们一声。” 这次过来，主要还是为了给师傅出口气。 虽然那些人抓了后，曹州的风气会好一点，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其它势力，借机崛起，代替被打击的门派，成为新的黑恶势力。 师傅年纪大了，这几年把重心放在武馆的生意中，隐隐有退出武林的意思，肯定不想跟他们去争斗。 所以还是要靠谭叔叔暗中照应，免得他们来不及准备，受到其它势力的打压。 “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作为市领导，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接。“只要他们像现在这样，不参与门派之间的打打杀杀，我保证他们能安安稳稳在曹州赚钱。” 这一点他还是能保证的。 “谢谢曹叔叔。”秦冠麟站起来，向了道了谢，然后和谢秀文离开。 这次过来的目的达到了，至少后续的事，他没有能力参与，也没兴趣知道。 只要师傅一家没事，他就安心了。 “阿文，这件事你怎么看。”出了市府大院，秦冠麟问一直没说话的妻子。 他总觉得谢秀文看问题比自己更深更远，今天在谭松面前不出声，难道有别的想法？ “你们这样处理，当然没问题。”谢秀文笑着回答。“我在考虑的是，曹州有这么多武术门派，为了各自的利益，想要他们和平相处，根本不可能，所以最好给他们找点事干，免得闲下来惹事生非。” 第二十五章釜底抽薪 为什么真正的武术名家，会越来越少？原因很简单，因为以武犯禁，历史上打击了一批又一批，很多真正的锻炼方法，大多没有传下来。 这对国家来说，既是传承的缺失，也是国术在民间越来越失去地位。 要知道重生前，国内最多的健身项目，已经被岛国的柔道馆和南韩的跆拳道取代，就连态国的泰拳，也比国内的武术名气大。 世界各地已经忘了中国功夫，只是把它当成一种用来表演的花拳绣腿。 所以才有人狂妄地说，一拳就能打倒国内的武术高手。 具体哪种武术形式更厉害，其实看的是本人的修炼情况，但是从二千年起，国术没落这件事，却是事实。 如果让这些武林门派，像少林寺一样办学招徒，各自管好自己的事，想来矛盾会减少不少。 当然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每个门派的徒子徒孙，全部登记在册。 如果谁敢乱来，直接找该门派的负责人，在国家机器面前，想来他只能乖乖低头。 所以关键还在于有效的管理，否则光靠严打，效果很难显现。 “这个办法不错。”秦冠麟听后眼前一亮。“正好谭叔叔负责这一块，如果他能把这些人管理好，那真的前途无量。” 他相信经过这样一来，曹州的面貌就会发生大变样。 这对师傅一脉也有利，他们只想安心开馆授徒，有一个好的环境，肯定好过天天打打杀杀。 “是啊！”谢秀文感慨地说道。“一旦这些人不能闹事了，就会把精力放在其它地方，现在国家的重点是发展经济，希望曹州人别一直落后下去。” 在谢秀文看来，国内发展经济最有利的几个省，除了江浙沪，面边是闽粤，北边是鲁冀辽。 为什么鲁冀两省经济发展速度慢，远远落后南方的省份？ 很大的原因，不是地理位置不好，也不是国家的政策不给力，而是当地人的观念有问题。 大家内耗得太厉害了，无法静下心来搞建设。 特别是曹州这一带，经济一直非常落后，如果从现在开始，把精力放在这里，相信二十年后，不会落后得太离谱。 “如果这样，那我们今天这一趟行程，等于帮曹州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功德无量啊！”秦冠麟听后哈哈笑道。 回到云家，看到师傅师母已经回来，只有云处宁还在医院陪姐夫。 “上午把每剩下的药喂了吧！情况有没有好转一些？”秦冠麟进屋后关心地问了一句。 以前阿文只要出手，都是药到病除。 这次显然留了手，所以变化才不会那么明显。 不过肯定会有所变化。 师傅师母昨天肯定没睡好，现在脸色非常灰暗，他真的希望姐夫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哪有这么快？”云南山倒是看得开，不在意地答了一句。“别人躺几年都醒不过来，如果谢小姐的药，能让乘风在一个月内醒来，就已经是大喜事了。” 医生详细介绍过植物人的情况，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唯一担心的是，万一几年都醒不过来，那女儿这一生就毁在这里了。 “肯定能醒过来的。”秦冠麟听了，连忙安慰道。 陪师傅聊了几句，两人来到院子里，看四周的景色。 “阿文，那药对姐夫的病，真的有效吗？”现在只有两人，他就问得很直接。 倒不担心妻子不肯出力，就怕植物人这种症状，她也无能为力。 那样的话，她昨天送的药，反而变成多此一举。 原本师傅他们虽然难过，内心已经接受了要跟这病长期战斗的准备。 阿文的药，又给了他们希望，所以反而患得患失。 如果最后发现没有效果，他们的心里只会更加痛苦。 “当然了。”谢秀文白了他一眼。“如果没有效，我吃饱了撑着，去给他买药熬药——”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同样的药，植物人比精神病难治，最大的难点可能在于他的脑袋受到更大程度的损伤，所以就算有这治心疾的特效药，依然没法马上醒过来。 接下来只能用浓度高的洗髓淬体液，把他脑袋上的外伤处理好，才有可能恢复过来。 不过现在的情况，又不适合马上醒过来。 毕竟秦家出手，是因为有的人过了线，害了姐夫。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那些人都被抓了，再把他治好。 “我当然相信你。”秦冠麟被她瞪得心虚，只好嘿嘿陪笑道。“就是师傅他们不懂你的医术，这时候肯定急得很。” 说完又觉得自己在给妻子压力，所以马上住了嘴。 “先把那些人处理了，再给刘大哥泡一下澡，相信就能醒过来了。”谢秀文捏了捏他的脸，柔声说道。 不给秦冠麟一个明确的答复，其实他也不放心。 “好，好，我马上给爸打电话。”秦冠麟有了明确答案，顿时开心得不行，于是到前面空旷的地方打电话。 父子一番交流，很快结束了通话。 谢秀文没有凑过去问结果，这种事处理起来不难，只要上面出手，等于降维打击，很快就有结果了。 吃过午饭，云处安办完事回来，带两人到附近的景点闲逛。 这时候国内人造景点还不多，城市建设也刚起步，值得一看的，大多是祖宗留下来的老建筑和人文旧址。 秦冠麟以前来过这里，兴趣不大，只有谢秀文看得津津有味。 她一直很遗憾国内因为发展经济，大量拆除这些老建筑，等想要保护时，已经所剩不多了。 现在如果去旅游，倒是每个城市都能看到这一类的景观。 就是交通问题太落后了。 游玩到傍晚的时候，秦冠麟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不过看他的表情很兴奋，显然是好事。 “雷望华叫到省里后被控制起来了，现在市里已经部署好，正在连夜动手抓人。”没过一会，秦冠麟就激动地走到谢秀文旁边，悄悄说道。“省里也派了不少人过来，肯定能把这些势力连根拔起——” 想到这件事是他出面，才有了这个结果，他此时非常有成就感。 第二十六章严厉打击 “不能光打老虎，下面的苍蝇也必须一起打。”见他过于乐观，谢秀文提醒道。 这个苍蝇不是指小混混，而是雷望华的那些助手。 一个人就算职务再高，能力再强，也无法掌控这么大一支力量。 必须有大量的人帮他管理和协调才行。 “别担心，谭叔肯定有数。”秦冠麟还是相信谭松能处理好这些。 想坐上雷望华的位置，肯定得把他的人全部处理干净，否则早晚会有麻烦。 从这个角度讲，他比自己更重视这次行动。 秦冠麟和谢秀文在这边静等结果，何畅回到京城后，很快给手下朱正辉办好了家人的户口迁移工作。 不管怎么说，这个手下也是执行自己的命令，没理由因此怪罪他。 最重要的是运气不错，选择了野蜂窝吓人，虽然给自己添了麻烦，好在谢秀文不介意。 赔了些钱后，算是彻底解开了矛盾，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朱正辉原以为事情泡汤，搞不好自己也要被处罚，不想何畅居然兑现了承诺，顿时感动得不行。 打电话过去表了一番忠心，这次说的话，比以前所有时候都要真诚。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我盯着秦冠麟和谢秀文两人。”何畅听出了他话里的感激之意，终于觉得付出有了回报，让他安顿好家人，继续去虞城盯着他们。“老爷子希望何秦两家，彻底化敌为友，我也得有所行动才对。” 既然家里这样要求，他不折不扣执行好了，免得被爷爷嫌弃，成为家族的弃子。 知道他们夫妻俩在做什么，自己才能决定如何行动。 大丈夫能曲能伸，就算主动讨好一下他们，也没什么。 只要能博爷爷开心就好。 朱正辉花了两天时间，陪妻子和儿子逛遍了京城主要景区，这才告别他们，回到虞城。 到了虞城后，发现他们两人都不在，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他们去鲁省给师傅祝寿。 他又花了不少代价，才打听到云处安家的地址。 好在何家在曹州也有人，何畅听说他们去了那边后，很快打听到了曹州发生的事。 正要考虑该如何行动，才算是帮秦冠麟一把，忽然灵机一动，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把曹州发生的事，详细汇报了一遍。 “你这次做得不错。”老爷子听后精神一振，夸了何畅一句。“不过这件事你不能出手，还是我来安排吧！还有，以后遇到类似的事，记得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虽然他的消息来源众多，但是曹州发生的事，跟何家毫无关系的事情，他未必一定知道。 倒是这个不着调的孙子，这次意外做了件聪明事，知道及时向自己汇报。 让他有时候做一些安排，主动向秦家示好。 自从请谢秀文治病后，两家的地位已经发生了明确的变化，从以前的平等竞争关系，变成了自家依附对方。 这是很现实的事，因为秦家求不到何家，而何家却离不开秦家。 特别是他事后打听过老对手的近况，更是心动得不行。 原先秦荣华和张清芸身体都不好，大家普遍认为他们活不过几年，秦家没有接班人，到时候就会分崩离析，不值一提。 没想到自己差点去见马克思，他们反倒变得活蹦乱跳，不知有多健康。 据说还年轻了十多岁。 虽然这个消息被封锁了，还有人说这是秦家在吹牛。 何老爷子却相信这是真的，很明显，谢秀文不想把师门的这种秘药，透露给外界。 对于这种神奇的宝贝，何老爷子当然动心。 人到了一定年纪，不但怕死，还怕身体出状况，从而有心无力，不得不卧床休息，需要别人照顾。 想要让何家维持现在的地位，自己至少得好好活着，为老大再保驾护航五年。 所以只能拉近跟秦家的关系，让他们不知不觉欠下何家的债，那时候自己开口，他们才不好意思拒绝。 这次就是个好机会。 “知道了，爷爷。”几年来难得听到老爷子和蔼可亲跟自己讲话，何畅只觉得骨头都酥了一半。“我一定时刻关注秦家的情况，及时向你汇报。” 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以何家现在的地位，自己就算赚再多的钱，又如何能入得了老爷子的眼？ 如何家里真的缺钱，有的是赚钱的路子。 除非自己有秦冠麟两个舅舅的本事，成为世界级富翁，那对何家才有帮助。 “很好。”何老见孙子这么乖巧懂事，对他的看法改观了不少。“以后鲁省那边的生意，就由你负责吧！记住，赚钱很重要，但是跟秦家的关系更重要，你要记住这一点。” 钱没有了可以继续赚，自己如果没了，那何家怎么跟其它家族竞争？ 何畅连声应着，直到挂了电话，才激动地握了握拳。 爷爷居然把鲁省的生意全部交给自己了，只是因为自己提供了一个消息。 看来自己对谢秀文和秦冠麟的重视程度还不够，必须安排更多的人，盯着他们才行。 第二天早上，鲁省公安厅派出工作组，奔赴曹州。 同行的是两辆军用卡车，里面全是荷枪实弹武警战士，个个经过精心选拔，才用资格参加这次行动。 到了曹州后，联合当地的执法力量，把所有参与梁山风景区项目的武林门派，全部抓起来严厉审问，只要有名单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很多以前被雷望华压下的案子，全部公布出来。 这样一来，除了几个懂小怕事，从来不敢参与门派乱动的边缘人物，其它人全部罪证确凿，罪行累累。 省里这次要求司法部门，从重从严从快打击这些影响社会稳定的犯罪分子，三天后第一批二十名罪犯公开宣判，除了两人无期徒刑，其它人全部是死刑。 秦冠麟和谢秀文原本在谭叔叔动手后，就回虞城。 毕竟后面的事，不是他可以参与的。 没想到省里来了这一出，就等两天看结果。 见这批黑恶势力连根拔起，打击力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就彻底安心了。 看来父亲和谭市长的意见是统一的，准备好好清洗曹州一番，还老百姓一个朗朗晴天。 第二十七章善后 两人准备回去前一天，先去拜访谭市长，向他告别，然后让师傅把姐夫接回家。 “省里这次行动，不是老领导和我安排的。”见秦冠麟提起这事，谭松连忙解释道。“省公安厅的主要力量，在何家手里，我也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插手——” 作为幕后主要操作人，他自然非常关注这些细节。 省厅来人后，他一边感谢他们的支持，一边给老领导打电话，问起这件事。 没想到秦老也莫名其妙，最后让他不要在意，只要双方的目的一致，配合好省里就行。 “看来是何家在投桃报李啊！”秦冠麟望了妻子一眼，笑着回答道。 倒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阿文治好了何老的病，他们帮自家一把，也算是示好的表现。 何况自己和阿文在曹州呆了这么多天，没有隐瞒过行踪，以何家的能力，想知道自家在这里的原因，太容易了。 “那就好。”听说何家是在向秦家示好，谭松惊喜之余，又多了些庆幸。“原以为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后来才发现，这股势力比我想像的还要强，如果没有省里插手，只怕会有大量的漏网之鱼。” 如果这件事没处理好，对自己虽然影响不大，但是多少会留下隐患。 万一有人知道是自己谋划了这件事，暗中对自己下手，那后果很难预料。 现在就不用再担心这个。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跟省里的公安、司法部门的负责人有过接触，接下来自己想接政法委书记的班，就十拿九稳了。 “那谭叔叔接手曹州后，不是更轻松了？”见他这样说，秦冠麟自然也为他高兴。“如果以后能彻底改善这边的治安问题，说不定又要升职了。” 这边的经济发展状况，一直没起色，跟治安有很大的有关系。 早几年市里也去外面招商引资，因为给的优惠政策还不错，确实吸引了几个外地富商来这边投资。 当他们正式办企业时，却遇到各种形式的卡拿要，向上面反映了几次，也没有实际效果。 他们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思，宁愿损失一些钱财，也坚决离开了。 时间长了，曹州再难引进外商，经济成了一滩死水。 市里很着急，但是依然很难做出成绩。 发起梁山风景区这个项目，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借它的名声，吸引游客到来，最后吸引资本来投资。 “哪有这么容易？”谭松呵呵笑道。“我的目标很明确，既然没有人敢管一管市里的歪风邪气，那就由我来当这把刀，只要社会环境好了，风气正了，总有一天会把经济搞上去的。” 政法委书记只是他的第一个目标，等竖立自己的威信，就可以向市一把手的位置发起冲击。 到了那时候，只要秦家愿意支持自己，发展经济就不是空话。 特别是何家都跟秦家走到了一起，那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谭市长的这个思路非常正确。”谢秀文在一边也恭维了一句。 确实，一个城市想发展起来，基础设施和社会环境非常重要，它们就是城市的两面镜子，缺一不可。 基础设施好坏，关系到经商成本。 而社会环境的优劣，则关系到企业能不能生存下去。 现在很多机关干部，眼光短浅，经常做出杀鸡取卵的事。 不但不会保护企业家的利益，打击各种影响经商环境的恶势力，本身还会发起各种摊派，恨不得从他们身上扒下一层肉来。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投资？ 从谭市长那里回来，两人回到云家，看到病人已经接回来。 谢秀文拿出准备好的洗髓淬体液，让云处宁把姐夫抱进卫生间，给他泡个药浴。 两份药服下后，姐夫虽然没有醒来，但是已经有了知觉。 当孩子和妻子在身边叫他时，眼光会流下泪水，说明他听到了她们的话。 只是一时还没有力量苏醒。 云家人看到后，开始相信谢秀文能治好他，所以照着她的要求，把人接回家里。 医院方面自然没有阻拦，植物人没有特效药，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是接回家里养着，能活多久全靠运气。 至于醒过来，更是万中无一，谁也不敢抱过多的希望。 半个小时后，卫生间传来惊叫声。 “怎么了？”坐在客厅的师傅师母急忙站起来，快步来到门口，边拍门边问道。 所谓关心则乱，他们比晚辈更希望女婿能醒过来。 女儿在卫生间像是受了惊吓，他们哪里冷静得下来？ “乘风醒了。”云处宁在里面用哭腔大声叫道，“他刚才真的醒了，不过现在没有力气，你们给他准备点吃的东西。” 老公已经在床上躺了一星期，期间除了挂葡萄糖，没有吃过任东西。 刚才睁开眼睛，朝自己笑了笑，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真的吗？”云师母比女儿还激动。“那我马上去煮粥，你在里面小心一点，别让他受凉。” 虽然已经进入春天，可是春寒料峭，鲁省的气温还很低，病人抵抗力差，不能受一丁点风寒。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云处宁这时候已经恢复了情绪，在屋里大声回答。 老公醒过来后，就算身体再虚弱，也跟植物人不一样，这一点她完全感觉得到。 想到一家人可以继续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了，她就激动得想流泪。 没过一会，云处宁就把泡好澡的老公抱出来，身上裹了一床被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脸，像个成年宝宝。 练过武的人就是不一样，抱个男人也特别轻松。 把他抱上炕，解开裹着的被子，让他躺下来。 没过一会，云师母端着一碗粥进来。 “我来喂吧！”云处宁接过碗，随手放在旁边的小方桌上，又把手伸到老公额头，帮他把头发朝后捋了捋。“乘风，你现在醒着吗？” 床上的刘乘风勉强睁开眼睛，望了妻子一眼，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张开了嘴巴。 站在炕边的人都看到了，一起发出惊喜的叫声。 第二十八章醒来 “乘风好了，他真的好了。”云师母边抹眼泪边喃喃道。 虽然女儿说女婿已经醒了，可是没亲眼看到，心里总归不放心。 现在看到他虚弱的模样，心里又激动又心疼，不断拍着自己的大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激动的平息下来。 “这一切还得感谢谢小姐。”云南山比老伴理智，这时候回过身子，就要向谢小姐磕头。 救命之恩，粉身难报，只有用这样的行动，表达一二了。 他学了一辈子武术，自然知道这样的能力，绝不是普通人拥有的。 自己就算武功再高，说到底还是普通人，根本没资格在她面前自以为是。 “师傅，你这不是折煞我们吗？”秦冠麟见了，连忙拉住他。“阿文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徒子徒孙，救人不是应该的吗？” 到了这一刻，他才深深感受到妻子的能力，以及在一个神医在普通人心中的地位。 难怪何家现在有这样的表现，他不是因为忌惮秦家的能力，而是在讨好阿文啊！ 也就是说，不是秦家庇护了谢家，而是谢家在帮助秦家。 “对啊，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我有医术，帮姐夫治疗一下，不是应该的吗？”谢秀文对于云师傅的表现，也非常无语。“云师傅这样做，是在赶我们离开啊！” 一个人能力太强，就会不得不应对这样的状况，想低调也不行。 所以他更愿意跟秦老和庄老打交道，因为他们睿智，感激会藏在心里，不会做出这样的冒失举动。 “对，对。”云南山这时候也发现自己过份了，居然做出这样的行为，这不是让谢秀文难堪吗？“刚才是我失态了，希望谢小姐不要怪我——” 于是让老伴去准备饭菜，中午好好庆祝一下。 云师母自然满口答应着，匆匆去了厨房，又让儿子去市场买菜。 刘乘风喝下一碗红糖粥后，气色马上恢复了许多。 又让妻子再盛一碗过来，他还没吃饱。 使用洗髓淬体液后，原本因为练武和跟人打斗留下的内外伤，已经全部恢复正常，这时候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需要大量的营养来补充。 “好，你等一会。”云处宁见他说话已经有力气了，欣喜若狂。“中午先喝点白粥，等明天身体好了，我再给你炖只老母鸡好好补一补——” 说完，脚步轻快地下了炕，去厨房给他盛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云南山走过来神情郑重地问，又伸手去按他的脉搏，查看他的恢复情况。 功夫修炼到一定程度，对人体的了解程度，已经不比外科医生差。 像肌肉外伤，骨骼错位骨折等问题，基本上能自己解决。 而从一个人的脉搏情况，判断他的气血和身体状况，更是基本功。 “感觉好多了。”刘乘风在师傅面前，不敢有丝毫隐瞒。“现在就是没有力气，需要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光从身体角度讲，我感觉比以前更好了。” 长期练武的人都有各种暗伤，他也不例外。 一次与人搏命时，被人打断了两根肋骨，养好伤好，一到下雨天总隐隐作痛。 以后再与人起争斗，就会保护好这里，免得成为别人攻击的弱点。 现在用力呼吸时，再也感觉不到刺痛，说明旧伤已经彻底恢复，甚至比以前还要健康。 “是吗？”云南山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如果这样，那谢小姐真的是神医啊！” 说完后闭上眼睛，细细感应徒弟的气血运转。 良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爸，乘风的身体怎么样？”云处宁端了粥出来，看到父亲在探查老公的身体，就没有出声，在一边静静等着，这时候才出声问道。 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老公能这么快好转，她欣喜不已，毕竟医生已经放弃了治疗，她也做好了长期照顾的准备。 另一方面又担心出其它问题，让自己的美梦很快破碎，所以总是患得患失。 “他只是有点虚弱，其它没问题。”云南山语气肯定地回答。“只要营养跟上去，再好好休息几天，应该比以前还要健康。” 能通过一个人的气血，判断一个人的强壮和健康程度，却无法细化身体各方面的具体情况。 “这么说来，谢小姐真的是神医，把乘风治好了？”云处宁见父亲说得这么肯定，喜出望外地问道。 对于秦冠麟这个师弟，因为地位相差太大，她总觉得亲近不起来。 倒是第一眼看到谢秀文，就给她留下了好印象。 只是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医术，比大医院的专家都要强上十倍。 “这个还用得着怀疑吗？”云南山瞪了女儿一眼。“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好向她们夫妻俩敬几杯，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这么不懂事——” 女儿性格大大咧咧，正好女婿为人稳重，他才亲自替两人牵线，结成夫妻。 平时在武馆里，仗着大师姐的身份，说话不经大脑，也没有人敢指责她。 如果在谢秀文面前，也这样不知轻重，那他只能好好教训一顿了。 “放心吧，爸，他们是乘风的救命恩人，就算喝得胃出血，我也不会皱一皱眉。”云处宁爬上炕，准备继续给老公喂粥，嘴里硬气地回答。 云南山望着她自以为是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刘乘风伸手接过妻子手里的碗，准备自己喝粥。 现在他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用不着她喂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处宁果然举起酒杯，要敬谢秀文。 谢秀文耳聪目明，她在卧室说的话，已经全部听在耳里。 不过云处宁就是这样的脾气，对谁都没有恶意，她自然不会计较什么。 于是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也一饮而尽。 因为是本地产的低度酒，喝二三杯，她也醉不了。 “痛快。”见谢秀文这么爽快，云处宁满意地把酒杯放下。“你救了我老公的命，我无以为报，以后遇到什么事，尽管来叫我们，就算刀山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 第二十九章盲盒 武林人士讲究的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她这样说，自然表示已经把谢秀文当成了朋友。 “谢谢。”谢秀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如果有需要，一定会叫你们。” 跟云处安接触过几次，发现他是个性格豪爽的男人，只要不招惹他，就很容易相处。 她以为北方男人才这样爽直，没想到他的姐姐比他更直来直去。 这样也好，不用跟她们说场面话，有一说一，相处就会轻松很多。 吃过午饭，谭松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这里得到几本不一样的武林秘笈，你们有没有兴趣看一看？”他笑着问道。“这是下面的人去雷家搜查时，发现保险柜里有几本古老的手写小册子，因为跟案件无关，就送到我这里了。” 一般来说，能被雷望华放进保险柜里的，肯定不是普通东西。 不过他不懂武术，也对这个没兴趣，正好秦冠麟和谢秀文都武功不弱，就算他们没兴趣，也可以送给云家。 总的说来，他认定这书对武林人士肯定有帮助。 “是吗？”谢秀文在旁边听到了，主动接过话题。“既然谭叔叔都认为不简单，那我们过来拿吧！” 倒不是认为所谓的武术秘笈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还能比自己修炼的长春诀还厉害吗？ 她好奇的是古老的小册子，如果真的是古人写的，那可以收进瓶子空间，跟那些书放在一起，以后传给子孙后代。 “不用这么麻烦，我让人送过来就行了。”谭松说这个，也是卖个好，哪里会让他们再跑一趟。“其它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挑了一下，也一并送给你们吧！” 真正的金银珠宝以及古玩家具等等，他不会伸手去拿，全部交给相关部门清点后封存起来。 至于怎么处理，自然按照法律法规来，就算有人低价买走，他也不会去干涉。 这次严打，收获最大的是自己，也得分润一些好处给别人。 省里的领导离开前，专门跟他谈过话，表示他们支持他接任政法委书记，只要不出意外，这件事基本就定了。 如果坐稳那个位置，排除人大和政协的老干部，真正实权领导里，他能排进前四。 这样一来，下一步直接迈进市委或者政府一把手，就顺理成章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秦冠麟考虑到谭松的心情，就没有拒绝。“明天我们就要回虞城了，最好下午就送到我师傅家。” 挂了电话后，两人没放在心上。 反正是谭市长的一番心意，收下比不收好。 刘乘风这时候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穿好衣服起床，到院子里散步。 “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啊！我还想好好请你们吃几顿饭呢！”听说两人明天就要走，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曹州经济不算发达，好的饭店却是不少，再说鲁菜属于四大菜系，还是值得好好品尝的。” 以秦家的地位，他也拿不出好东西送人，只能借花献佛，请他尝尝本地的特色美食了。 他本身是个懂吃的人，知道哪几家饭店味道正宗。 “可以留着下次再吃。”秦冠麟跟他接触不多，却听云处安提起过几次，说他这个姐夫，不但功夫高深，管理能力同样出色，曹州这边的武馆，主要靠他在管理。“也欢迎你们来虞城，那边吃的比不上曹州，但是可以尝一尝自家种养的土菜。” 吃的方面，尝过阿文做的美食后，再高档的酒楼，也一般般了。 如果不是不放心师傅一家，他们早回家了。 “行。”刘乘风知道自己没资格留他们，就爽快地应道。“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家肯定去虞城叨扰你们。” 这次谢秀文卖的是岳家的人情，自己过多说这些，容易遭人嫌弃。 万一他们误会自己摆出姐夫的架式，想要对他们的事指指点点，只怕师傅都会不高兴。 于是接下来在院子里随意闲聊着，这样双方都感觉轻松。 谭松安排的人很快过来了，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只带锁的雕花木箱子，大概赤脚医生行医时背的药箱差不多大，看起来红漆有些暗，应该有些年头了。 “请问哪位是秦冠麟先生？”来人见到几人，认真地问。 这次过来，谭市长特意叮嘱过，必须亲手交到他手里，不能出错。 他刚从部队复员回来，给谭市长作司机，所以做事总是非常小心，免得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领导。 “我就是。”秦冠麟和谢秀文对望一眼，小心接过盒子和一把铜钥匙。“辛苦你了。” 不过是几本旧书，怎么用这么大的箱子装着，还搞得这么谨慎。 如果碰到不知情的，以为收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为领导服务，应该的。”小伙子憨厚地笑了笑，“东西已经送到，如果方便的话，给领导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 离开前他又不好意思地提醒了一句。 他看得出来，这只箱子里的东西不简单，很可能是非常贵重的物品。 “没问题。”秦冠麟对他工作态度非常认可，所以答得很爽快。 刘乘风见了，朝他们点了点头，回屋去了。 既然是谭市长送来的东西，肯定不一般，他最好不要好奇，免得让人家为难。 “你打开看看——”秦冠麟把钥匙递给谢秀文，让她来解锁。“这么大的箱子，应该东西不少，也不知道谭叔送了什么给我们——” 金银珠宝什么的虽然好，不过价值过大，收下容易惹麻烦。 倒是古籍字画什么的，不好定价，收了也就收了，一般不会出问题。 他认为谭市长借着送古籍的理由，给自己送类似的东西。 何况箱子不重，更不可能装那些物品。 倒是对刘乘风的识趣非常欣赏，难怪云处安一直在背后夸他，确实懂得做人。 “好啊！”谢秀文见他把这个权利交给自己，笑吟吟地接过钥匙，打开铜锁，然后打开来。“我也很好奇，谭市长让人送了这么大一只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 第三十章古老的秘笈 前世有人卖盲盒，就算明知道里面的东西可能对自己没用，还是有大量的人忍不住好奇心去买。 这是人类的天性，很难改变。 而女人的好奇心天生就比男人重，现在看到这种盲盒，早就想把它打开了。 箱子一打开，她顿时愣住了。 只见木箱子里面是一只更小的木箱子，她会这么吃惊，是因为这只箱子，实在太精美了。 前世看过不少关于古代木箱和漆器的纪录片，所以对这个有所了解。 如果她没看错，这种做工的箱子，不管是材料还是雕工，都属于上乘之作，放到前世，能值不少钱。 还有木箱的材料和雕工，另外就是油漆技术。 这只木箱表面不但有精美的漆雕，还有不少地方采用描金和剔刻工艺，可以说集古代木器的所有技法于一身，太珍贵了。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谭市长可能看出这只箱子来历不凡，所以才在外面套了一只相对普通的红木箱子，用这样的方式，拿来送人，才不至于引人注意。 “这只箱子没有锁，继续打开看啊！”秦冠麟对这种漂亮的箱子，感受没有谢秀文深，所以笑着催促道。 心里还暗笑，看来谭叔知道阿文喜欢这种漂亮的东西，所以投其所好，送这东西过来。 “好。”见他催促自己，谢秀文也没说什么，伸手把里面的箱子拿出来，随手放在我面大箱子的盖上。 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很多盒子组合而成，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一只多宝盒。 让她意外的是，每个盒子里居然都放了东西。 “咦，里面还有这么多宝贝？”秦冠麟原本有些漫不经心，这时候也认真起来。“难道这个盒子是古人传下来的，宝贝也是原主人的收藏？” 如果这样，那它们的价值就难说了。 “否则你以为谭叔为什么要这么慎重？”谢秀文朝他白眼道。 简单看了看，这只箱子一共有九只不同大小的展示小抽屉，大的有一本书的面积，小的只有巴掌大小，放的东西也是小物件。 “这是沉香手串。”谢秀文拿起那串散发着好闻气味的手串，拿近鼻端闻了闻，马上肯定地下判断。“珠子这么大，肯定是男式的，以后你拿去戴吧！” 前世成功男人喜欢戴这玩意，她倒嫌累赘，从来没有考虑过戴首饰。 除了特殊场合，必须盛装出席，她才会考虑。 “还是算了，男人戴这玩意干啥！”秦冠麟摇摇头，不肯接它。“你先收着吧！如果哪一天需要戴着去唬人，再拿出来也不晚。” 京城确实有一些爱装腔作势的男人，喜欢戴金戴玉，还自称是文化人。 在他看来，这是没有自信的表现。 “也行。”想到现在还不到男人戴首饰的时候，谢秀文也不勉强，把手链放了回去，又去看其它物品。 其中最大最深的抽屉里，放着一对白色的玉瓶，可能时间放得太久了，表面有些地方已经发绿，似乎是铜沁。 难道它以前盛放的地方，旁边有铜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色变？ 这样说来，多宝盒里面的宝贝，并不是原装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谭市长补充上去的。 其它抽屉里，还有鸡血石雕成的小摆件，一柄玉如意，一块玉佩，一串朝珠，以及一只玉马。 最底下的扁抽屉里，放着两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那本的封面，赫然写着《造化炼体诀》五个大字。 炼体之法？ 谢秀文盯着这五个字，只觉得心花怒放。 上次得到玉玺后，得到一种改善体质的药方，她打算把药配出来，给秦冠麟和儿子服用，让他们拥有修炼的体质。 只是药材太罕见了，她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才能真正把它配出来。 现在有了这个炼体法，就简单多了。 虽然它跟长春诀是两种修炼体系，但是殊路同归，只要能炼体成功，进入先天，就跟练气期修炼者没什么区别。 兴奋之余，打开来看了看，发现难度不大，适合他们用。 另一册则介绍了几个淬体液的配方，其中一种跟自己在用的洗髓淬体液非常像。 不过它里面所写的药材，都是他认识并能从药店买到的，除了一些药材对年份要求比较高，价值不菲之外。 这对谢秀文难度不大，只要在空间催熟就行。 如果自己在用的洗髓淬体液效果更好，那直接用它就行。 对普通人来说，天天用它浸泡身体，就算家里再也钱，也会吃不消。 她却没有这样的负担。 “这是什么武功秘笈？”见妻子边看边笑得合不拢嘴，秦冠麟又吃惊又好奇。“能被你看中的，肯定不是普通东西——” 阿文没有教自己和儿子她练的功法，他一直以为是她所在的门派，禁止私下传授。 所以从不主动问她这方面的事，免得她为难。 现在看她这付样子，就认定谭叔送来了了不得的宝贝。 “你和程程以后就练这个。”谢秀文把两本小册子收起来，放进口袋，同时收进空间。“只要你们肯用心，打破后天屏障，就能进入先天之境，跟我差不多强了。” 必须给他一个吸引人的目标，他才会用心去练。 到了自己这个层次，其实世俗中赚钱那一套，意义已经不大了。 只是能力越大，自己就越危险，一旦被人知道自己背后并没有师门撑腰，那肯定有会人把她控制起来，并逼她交出拥有的一切。 毕竟以她现在的功力，还无法跟真正的大势力对抗。 “是吗？”秦冠麟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顿时激动起来。“那我们练成功了，到时是不是比师傅他们都要强了——” 别看师傅已经六十岁，很少再跟人起争斗。 他却非常清楚，如果他爆发出全部战斗力，十个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跟人拼命，只要对方没有热武器，就能像武侠电影里演的那样，可以在上百个年轻人中间所向披靡，跟人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第三十一章大舅传来的好消息 “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谢秀文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真的打起来，十个你师傅，也不是我的对手。” 如果单比体力，或许他比自己大。 但是修炼者比人强的是精神力和体质，别人刚伸出手，自己就已经打到对方了，这样两个人怎么比？ 说得夸张一点，如果当面比武，他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十个人围上来，自己照样能轻松打破他们的围堵，然后一一打破。 当然人太多的话，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出手速度，从而受伤。 “这么厉害？”秦冠麟没想到妻子已经强到这个地步。“那你把修炼方法给我，现在就回房间好好学一学。” 阿文比自己厉害，他虽然不介意，但是被好友揶揄，他的内心总归有些不甘心。 现在碰到了这样的好机会，就迫不及待想学了。 “回家再说。”谢秀文没有把小册子给他。“这种炼体功法，修炼难度不在方法本身，而是需要搭配药液，才能达到效果，否则的话，别人拿到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练成？” 穷文富武，想练出一身本领，本来就不容易。 更让人头疼的是，现在不像古代，深山里还能找到年代久远的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 想要找到一株百年以上的药材，几乎不大可能，所以其它得了功法的人才会难以取得成功。 否则为什么近代还有高手的消息传出，最近百年，这样的人就彻底绝迹。 在谢秀文看来，最大的原凶，就是乱砍乱伐，以及毁林造田。 因为人类破坏山林严重，好药村越来越少，后面只能靠人工种植。 这样一来，药材药性越来越差，就算中医再神奇，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不用说这种炼体术，只能看看，无法实际操作了。 如果没有药浴相配套，就算练再长时间，也不会有明显的效果。 搞不好还会伤筋动骨，把身体越练越糟糕，最后精力耗尽，提前过世。 因为这门功法对身体要求实在太高了，如果不能用药浴及时修复身上的伤，只怕很难坚持下去。 “好吧！”秦冠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要求。“反正明天就回家了，也不急这半天一天的。” 把箱子放回去，拿到汽车的后备箱放好。 同时通知两个住在招待所的司机，让他做好准备，明天一起回家。 又给谭松打电话，向他表示感谢。 “你们喜欢就好。”谭市长这时候刚给手下开完会，部署下一步的工作。“那个木箱子应该有些年代了，我这个大老粗也不懂这些，到了谢小姐手里，才不算埋没它。” 这当然是奉承话，这样的好东西，谁得到了都会珍惜。 不过一句话没说错，不同的人，对它的态度肯定有差别。 大多数人判断的标准是值多少钱？而不是它本身的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 秦家不缺这点钱，肯定不会拿去出售。 都说玉需要经常把玩和欣赏，才会越来越漂亮，从这个角度说，送给谢秀文，确实不算埋没它。 “那我们就厚脸收下了。”秦冠麟见谢秀文喜欢，自然不会考虑退回去。“回头谭叔叔来江浙省的话，我们再做东向你道谢。” 经过这次曹州的事，想来父亲对谭市长有了新的了解。 这样一来，他很可能会跟曹金海叔叔一样，得到父亲的全力支持，未来到省部一级，不是难事。 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考虑到时间不早了，两人决定出门买些当地特产，用来送人。 刚走到门口，听到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在是大舅张清墨打来的，原来上次谢秀文请他收集的药材，他已经找到四种，正准备托运过来，让谢秀文准备接收。 “谢谢大舅。”听说一下子找到了四种，谢秀文非常激动，连声道谢。“等我把药配出来，到时给舒翼兄弟姐妹几个，一人准备一份。” 对她来说，只要找到活的植物，经过空间的培养，就能大量出产。 只是它的效果太逆天，她也不敢大量送出去，给每人一份，已经是自己的底线。 等他们几个使用后，看谁的体质最适合修炼，再考虑要不要收几个徒弟。 如果使用一次后，没明显变化，那只能说明他们无缘，她不会再尝试给他们服用新的药水。 “谢谢阿文。”张清墨虽然不知道这药水的具体功用，不过能让谢秀文这么重视，肯定非常了不得，所以提前道了谢。“其它药材，我会继续找人寻找，希望能全部找到。” 跟她打交道这么久，哪一次拿出的东西，不是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神奇之物？ 自己已经这个年纪了，只要能保持身体健康，就心满意足了。 舒翼他们这些孙辈，才是张家的未来，如果有人能像谢秀文那样，拥有一身神奇的能力，那张家的富贵再维持百年，也不是难事。 “嗯，麻烦大舅了。”谢秀文再次说了几句，这才匆匆挂了电话。 两人来到街上，买了一大袋当地有名的耿饼，这玩意qq弹弹的，大人小孩都爱吃。 特别是张爱凤嗜甜如命，看到这个肯定喜欢，得给她多带一些。 又买了些当地特色牛肉和驴肉，反正现在天气还比较凉，带回虞城也不会坏。 烧饼什么的还是算了，现在家里吃得好，估计没有人会对它特别感兴趣。 何况自家就有面包店，现烤的糕点味道未必会比这个差。 最后听说这边的牡丹非常有名，就考虑再几盆回去。 到时在空间扦插成功后，就能大规模种植。 作为国花，还是非常漂亮的，至少用它来装饰庭院，绝对是个好主意。 可惜现在季节没到，想挑一盆花形漂亮的也做不到。 只能希望种在空间后，让它产生好的变异，从而长出更娇艳的花朵。 直到购买的特产汽车后备箱放不下了，两人才施施然回到云家。 晚上师母做了一桌子好菜，既是给两人饯行，又庆祝女婿大难不死。 当然仇家伏诛的事，关系到秦冠麟的安全，谁也没有提。 第三十二章云家的底蕴 “我先敬秦师弟和弟媳妇一杯，感谢你们千里迢迢来给师父祝寿，还救了我的命。”刘乘风等酒倒上好，首先站起来向两人敬酒。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因为用了洗髓淬体液，他的身体不但旧伤尽去，还把血液中的杂质尽数排出，五脏六腑这些年受到的损伤，也全部修复，等于获得了新生。 卧床几天缺失的营养一旦补上，身体的机能就超过了以前的巅峰。 下午秦冠麟夫妻俩离开后，他在再次练拳，以前无法运转如意的招式，现在是得心应手，感觉特别痛快。 他相信只要给自己一段时间，功力就会突飞猛进，甚至无限接近师傅。 “姐夫客气了。”北方人豪爽好客，又非常要面子，秦冠麟自然不好无动于衷，于是和妻子站起来，跟他碰了一下杯子。“大家都是自己人，如果太客套的话，就会显得生份，还是随意些。” 他的性格内向且重感情，并不希望和师门中人，也要靠这种方法，巩固关系。 “对，大家是自己人，不用来这一套。”云南山人老成精，知道秦冠麟是真的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拉近关系，所以主动开口定了调子。“所谓日久见人心，重要的不是说，而是你的行动。” 同时对秦家的强大，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原以为市里能派出力量，调查那天的事故经过，给女婿一个交代，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毕竟秦家的主要力量在京城和浙省，这边就算有人能帮忙，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没想到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两个跟案子有关的门派，直接被铲除干净，没有一个漏网。 就连市里排名靠前的领导，也被撸了帽子，送进了监狱。 据说是省里派了大量的武警下来，直接把曹州的不法分子一网打尽，把所有武林人士都吓住了。 现在大家都老老实实缩在家里，不敢让弟子出来，免得不小心惹事，从而连累师门。 “那师弟和弟媳妇随意。”刘乘风见师傅发话了，没有再劝酒，而是夹了一些菜到两人面前的碗里。“师母做的本地菜，还是非常地道的，你们回去后，只怕不容易吃到了。” 向两人示好的同时，又夸了岳母，他确实比较会做人。 “没关系，我们可以多来几次鲁省。”谢秀文笑着接话。“如果师傅师母愿意去虞城做客，那就更好了。” 她同样不喜欢酒桌文化，只是前世受生活所逼，已经练了出来，倒不担心应付不了。 重生后嫁给秦冠麟，已经很少有人需要她这样做，如果云家不是老公的师门，她肯定懒得这样做。 总的说来，两人真正在意的是云处安这个朋友，他的家人，他们只要给予足够的尊重，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早早起了床，去餐厅吃早饭。 早点出发，晚上就能早点到家，如果出门晚了，到虞城只怕要到后半夜了。 云家人早就起床等着他们了。 一起吃了早饭，大家走出院子，送两人上车时，云南山让女婿搬出一只纸箱子，准备塞到后面的空位置上。 “师傅，曹州的物产我们已经买了不少，不用送东西给我们了。”秦冠麟不想师傅破费，所以拦住刘乘风，让他把东西拿回去。 虽然云家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总归还是比不上自家。 何况这次是来给师傅庆祝六十大寿的，更没理由收他的礼物。 “没什么好东西，就是自家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你们带回去随便玩玩。”云南山上前一步，把秦冠麟拉到一边，让女婿把东西放进去。“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傅，就别推三阻四了。” 这次秦冠麟和谢秀文帮了自家这么大的忙，不表示一下，真的说不过去。 云家做为曹州的武林门派，门徒众多，单是收徒弟的孝敬，就是一笔骇人的财富，毕竟能学武的大多有些家底，真正的穷人，没资格拜师。 虽然中间出了几次意外，好在云家早有准备，提前把一些金银财物，埋在地底下。 一旦社会稳定下来，就拿出来重新开始。 一代代传下来，积累深厚，现在拿出一些送给秦冠麟，就怕他嫌少看不上。 “那就谢谢师傅了。”秦冠麟望了谢秀文一眼，见她示意自己收下来，这才不再继续阻止。 倒不是说他没有主见，主要是他的性格就这样，宁愿送礼物给别人，也不愿意轻易拿别人的东西。 原因很简单，父亲的身份不一般，如果自己不严格要求自己，很容易连累父亲。 “这就对了。”见他终于同意收下礼物，云南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两人上了车，一家人挥手跟他们告别。 秦冠麟开车出了云家，去招待所带上两个司机，然后把驾驶位交给他们，两人坐在后面闭眼休息。 中午在路边找个家干净的小饭馆，简单吃了一顿，又重新上车。 因为上午在车上休息够了，这时候两人睡不着，就打开师傅送的纸箱子，看里面装着什么？ 打开一看，两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上面是一袋袋曹州的特产，似乎怕放不下，所以包得严严实实的。 这个两人其实很猜到，所以不算什么。 他们吃惊的是箱子的最底下，居然整齐排着二十块银锭，以及几根像硬币一样，用纸包成长条状的银元，估计都有上百块了。 还有几件陈旧的玉器和玉石，上面有明显的沁色，显然放的年头不少了，像是从地底下挖起来没多久。 “没想到师傅的家底这么丰厚？”秦冠麟拿起一块上面写了大明元宝的银锭，感慨地说道。“要知道我妈挖出祖上传下的金银珠宝，也凑不齐二十块银锭。” 张家以前是沪市顶级豪门，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后来战争失利，外公带着财物和舅舅去了国外，只在老家留下一小部分财物，埋在地底下。 父亲恢复职务后，她们回到沪上，把东西挖出来，作为传家的宝贝，由母亲保管着。 他有一次看到母亲的宝贝，金银首饰和玉器有不少，但是金银元宝却没几件，倒是银元有几百枚。 第三十三章拐进沪市 “像云家这种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武术门派，积累丰厚才说得过去。”谢秀文却觉得这样才正常。“只要他们够聪明，懂得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只要能找到一处，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武术门派也好，家传手艺也好，只要是独门技术，一旦有机会，赚钱就不会太难。 关键还得有个头脑清醒的当事人，有钱的时候，兑换一些金银财务藏起来，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当你处于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时候，往往是由盛转衰的开始。 不提前做准备，一旦处于低谷，就会再也爬不起来。 所以有的家族不管王朝如何更迭，他们能依然屹立不倒，成为传家千年的古老传说。 有的却富不过三代，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由此看来，云家祖上应该家训不错，所以才会留下这么多宝贝。 不过看云师傅也能知道，他们虽然势力不弱，却不争强好斗，参与曹州的势力争夺，低调默默发展。 越是这样谨慎的性格，才能把云家的武术传承下去，不至于因为触犯法律，主事人被抓，从而树倒猢狲散，一切化为乌有。 就像这次严打的两个门派，在曹州算是最强大的势力了，经此一役，根本不可能再翻身。 几个核心人物如果死在牢里，断了传承，就不足为奇了。 “也对。”秦冠麟把东西放回纸箱子，重新绑紧。“咱们现在的日子也不错，得考虑给家族留条后路了。” 虽然改革开放后，国家支持私人经商和外资投资，但是谁能保证政策不变。 万一到时风向变了，要把企业收归国有，那他们辛苦创办的企业，就全部化为乌有了。 “别胡思乱想了。”谢秀文知道国家的发展方向，不会朝着他说的那样走，所以让他别胡说八道。“国家的政策暂时不会变的，所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开公司赚钱，等资产足够多了，可以在全世界买些不动产，用来保值。” 这是分担风险的需要，并不是为了逃到国外。 前世她从来没考虑过移民什么的，只要钱赚的清清白白，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事。 当然有了钱之后，也要多回报社会。 前世她最佩服的企业家，就是福耀玻璃的曹得旺。 因为舍得花钱在技术开发上，最终在这一领域成为世界级的领头羊，从此可以用上自家的特种玻璃，不用再看国外的脸色。 更难得的是，他每年捐给慈善组织的钱，远远超过很多喜欢唱高调的市场大鳄。 跟那些黑心的资本家相比，谢秀文认为他这样的才配称为良心企业家。 “行，就听你的。”秦冠麟相信她看的不会错，最终决定听她的安排。 车子过了苏省，很快要进入沪市境内。 “对了，今天车子要路过沪市，不如去那边过个夜，明天再回虞城。”谢秀文突然想到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周家爸妈了，就想去看看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到沪市的话，应该天刚黑下来，正好在那边吃晚饭。 这样明天就不用赶时间，可以慢悠悠赶到那边吃午饭。 “我没问题。”秦冠麟明白她的想法，自然不会拒绝。“这次从曹州带了不少特产过来，正好给他们留一些。” 他们同样是谢秀文的父母，等于是他的岳父岳母，只是不能公开出来。 于是让司机进了沪市后，朝周家爸妈所在的地方开过去。 顺便看看那边的中转站，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这些都交给李晓华在负责，单从每个月的财务报表来看，三个中转站里，沪市的效益最好。 作为习惯了当甩手掌柜的老板，有机会当面看一看，也是非常必要的。 当车子开到周家的门口，黄玲这时候正在做晚饭，听到声音出来看动静，见是谢秀文和秦冠麟，惊喜地朝两人冲过来。 虽然他们俩比夫妻俩只小了十多岁，可是受梦的影响，两人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女儿女婿，现在他们突然上门，那喜悦自然掩藏不住。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把两人迎进屋里，作为母亲，她习惯地埋怨了一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们也可以多准备些好菜。” 回到沪市后，女儿女婿第一次过来做客，她们肯定要好好招待才行。 “不用准备了。”谢秀文从车里拿出熟肉，放在桌上。“前几天我们去了趟鲁省的曹州，回来时带了些当地的土特产，这些都是熟肉，你每种切一盘，足够大家吃了。” 又拿了几小袋耿饼，放在桌上。 家里父母和秦老爷子那边，不用准备什么特产，主要是送给张爱凤等几个私交比较好的手下。 既然来了沪市，那这边的家人肯定更重要，所以她拿了三分之一放在这边。 “这倒让我省了不少事。”黄玲听后，也没客套，拿起来就要进厨房，忽然看到她摆了半桌子，连忙阻止道。“拿点给我们尝尝就行了，剩下的带回去，给家里的人吃。” 做母亲的心思都一样，自家可以少一点，其它亲朋好友却不能疏忽。 却不知道在谢秀文心里，她们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不是我的家人吗？”谢秀文走去挽住她的肩，嘴里故作生气地嚷道。“我又没有全部给你们，这边不过三分之一，你们收下就是。” 说完，半推半拉地拖着她进厨房，要帮她一起准备晚上的菜。 黄玲见她这样，倒舍不得再说什么了，于是顺势跟她走。 忽然想到几个孩子回家后，此时窝在楼上看电视，于是走到楼梯口大声叫他们下来。 兄妹三人以为可以吃晚饭了，就关了电视，哒哒哒跑下楼，看到谢秀文和秦冠麟，顿时兴奋地扑过来。 在虞城时，她一直像亲姐姐一样照顾他们，感情已经非常深厚。 现在突然看到他们，因为惊喜的加成，那激动的程度，就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倍。 “最近想我没有？”谢秀文搂住周小英，笑着问道。 两个弟弟不好意思这样做，只能嘿嘿笑着，站在旁边直乐。 第三十四章给弟弟妹妹的小礼物 “想啊。”周小英现在胆子大了不少，此时仰着头大声回答。“昨天我还做梦梦到你呢！” 以前在乡下，因为他们是外来户，在村里一直受排挤，到了学校，也总是小心翼翼，怕被同学欺侮。 到了虞城后，胆子变大了不少，恢复了少女天真烂漫的天性。 这次跟爸妈回到沪市，因为是上面领导亲自跟学校打了招呼，老师们对他们非常友好。 加上兄妹几人穿着时髦，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自然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有人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就是希望在一个环境里，自己能成为顶尖的存在。 而他们几人现在在学校里，等于类似这样的状态。 这样的场合下，想培养自信心，都不用别人教他们怎么做，自然而然就形成了。 “不错不错，看来姐姐没有白疼你。”谢秀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心花怒放。“这台照相机送给你们，星期天去外面玩，可以拍些照片留做纪念，洗出来后装进相册里，长大了再看，肯定有意思。” 小孩子拍照片，只是因为好玩。 而大人的想法不一样，他们给孩子拍照，是为了在孩子的各个年纪，都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 特别是现在的沪市，还保留着旧都市的面貌，有着十里洋场的独特气质。 等到前世的时候，虽然繁华是更进了一步，但是城市特色越来越缺少，除了外滩等几个有限的地方，其它地方已经跟别的都市大同小异了。 这真的是非常可惜的事，但是市领导们为了获得政绩，拼命发展经济，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大开发的脚步。 只能借着相机，记录下这个变迁的过程。 “谢谢姐姐。”听说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周小英怔了一下后，连忙接过来抱在怀里。 因为爸妈要他们在学校里低调学习，所以他们除了身上的衣服，其它装饰品全部被收起来，说等他们长大后，再交给他们。 虽然心里不乐意，却不敢跟爸妈顶撞，现在有了相机，又怕爸妈不给他们用。 果然，黄玲听说谢秀文把一台照相机送给女儿玩，顿时急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小孩子玩？”她从女儿手里抢过照相机，递给谢秀文。“弄坏了怎么办？” 一台稍微好一点的相机，要好几百元钱，相当于几个月工资了。 谁家这么奢侈，把它当成玩具？ 当然程程不一样，他有这样厉害的爸妈，爷爷还是前国家领导人，奶奶是豪门千金出生，就算天天弄坏一台，也不会心疼。 自己和老公都是普通人，虽然阿文照顾他们，不但给了好工作，还安排他们一家住在这里。 但是她不想儿子女儿，养成不好的习惯，将来只想依靠阿文他们活着，自己不求上进，没有出息。 “没关系。”谢秀文的想法跟妈妈正相反，她认为孩子只有多去接触社会，开阔眼界，将来才会有前途。“照相机虽然贵重，比不上孩子的未来重要，去外面照相的过程中，能学到不少知识，你不用舍不得。” 这台照相机是以前去香江时，买回来放在空间的，她都忘了居然留了一台在里面。 刚才想着送什么给小妹，看到这台相机，就打开随身的袋子，直接从空间取了出来。 “那——好吧！”见谢秀文这样说，黄玲马上被她说服了，又严厉地叮嘱三个孩子。“相机交给你们后，要小心使用，别掉地上摔坏了。” 作为母亲，同样希望孩子成材，如果有了相机后，真的能对他们有好处，她自然不会拒绝。 何况她也了解谢秀文的脾气，东西送出去了，肯定不可能收回来。 否则的话，她的面子怎么办？ “这就对了。”谢秀文满意地揉了揉周小英的脑袋。“有空去买一本摄影有关的书，好好学一学这方面的知识，对你们以后有用。” 九十年代初照相机普及率很低，如果谁出门的时候，脖子上挂着一台照相机，肯定会被人当成华侨或者外商。 大多数人如果没特殊原因，一年也拍不了一张照片。 拥有一台相机，实在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比戴一块手表神气多了。 周小英点点头，还没从喜悦中恢复过来。 见哥哥和弟弟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又把相机朝哥哥周小军递过去。 周小军接过来上下左右看了看，却不敢乱按，怕真的搞坏了。 “我教你们怎么用。”谢秀文随手拿过，按了一个地方，把镜头弹出来，然后对准大弟，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了一下，照片就拍下来了。 这个过程她一直在介绍几个常用按钮的作用，反正拍照并不复杂，拍几次就熟悉了。 手里这台是傻瓜型照相机，不需要调焦，只要学会最简单的步骤就行。 “我来试试。”三人见了，争先恐后要给人拍照。 在虞城的时候，其实看过谢锦程拍照，只是他们怕弄坏了，所以不敢要过来玩。 现在这台相机归他们所有了，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一个一个来，谁都有机会拍照。”谢秀文让他们别着急。“如果胶卷用完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们寄一些过来。” 这时候拍照，买胶卷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像数码相机，只要内存够，随便你怎么拍。 只要不拿去洗出来，几乎不用花钱，在电脑可以随便看。 三人拿了相机，簇拥着去院子。 这时候大家习惯找一个背景漂亮的地方拍照，认为这样才神气。 所以一旦要拍照，都会四处张望，看哪个位置作背景比较好。 屋里有什么好看的，自然不是他们的首选。 黄玲在一边又是开心又是惭愧，总觉得阿文给他们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接受她的好处了。 谢秀文没有想得那么多，她今天过来，就是来探望他们的。 只要能让他们快乐，自己的付出就值得了。 周华强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看到谢秀文和秦冠麟，也惊喜不已。 第三十五章好消息 问起彼此的近况，谢秀文也没瞒他，把这次去鲁省的大致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没想到北边那么乱？”周华强听后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看来，我们江浙省和沪市，真是个好地方。” 没有到外面去过的人，无法理解这种感觉。 他以前从好友张云峰那里，也听说过类似的事，只是离自己比较远，所以当成故事听，很快就放下了。 而谢秀文是自己的女儿，她刚刚从那边回来，可以说真切感受过那种氛围。 “那是当然。”谢秀文对这些深有感触。“我在鹏城时，无数次看到女孩子单独上街时，脖子上戴的项链，被人明目张胆抢走，喊救命都没有人理——” 因为全国各地的年轻人涌向特区，一时间僧多粥少，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就开始偷盗和抢劫，当地的治安问题一直很严峻。 关内还好一点，关外一个女孩子，几乎不敢出门。 又想起刚到鹏城时，因为暂住证还没办下来，有联防队来宿舍查证件时，她不得躲进公共女厕所，在里面忍着恶臭，呆了整整一个小时。 出来时她被自己身上的气味恶心到了，直接在门口吐了。 回到宿舍洗澡时，发现身上全是蚊子咬后的红点，当时因为紧张，居然没有感觉到痒。 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原本性格就大胆的她，彻底豁出去了。 进了工厂后，因为有高中学历，很快被线长看中，成为报表员，开始学习基层管理知识。 在港资企业里，报表员相当于是储备干部，当线长不在时，她就要站出来开早会，并代为管理员工。 因为敢管敢担责任，很快就被香港主管看中，升为线长。 一年后有管理人员离职，她又被提拔为管理四条线的组长，相当于楼面主管了。 这一切虽然是前身的记忆，谢秀文因为接收了身体的一切，自然对这段往事印象深刻。 晚饭很快做好了，大家把菜端出来，坐下来热热闹闹地吃起来。 “对了，李经理这两天也在沪市，我刚才忘了跟你说。”聊了一会家常后，周华强忽然开口道。 如果李晓华知道阿文在这里，说不定会过来拜访。 他是三个中转站和运输公司的总负责人，权力很大，自己虽然没必要特意讨好他，但是借着阿文过来的机会，请他吃顿便饭，也是应有之举。 “是吗？那我吃了晚饭，给他打电话。”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他突然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麻烦事，需要他出面处理？” 上次破到何畅来捣蛋，她特意去了一趟越州，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沪市的中转站，其实就是批发中心的分支机构，只是规模小了很多。 如果有人看中这里面的商机，也来插一脚，那又得跟人起冲突了。 这是谢秀文最郁闷的事。 八十年代末，最早进入私人企业领域的人，要么是眼光独到，从机关下海的干部，他们大多有后台背景，不管是开皮包公司，还是真正实打实投资进去，都是最容易成功的人。 要么是日子过不下去，出来搏命的真正无产者，因为实在没什么可失去的，就算丢脸也无所谓了。 因为这时候个体户还是个贬义词，连搞对象都低人一等。 而那些有正式工作的年轻人，即使工资再低，也能昂着头对他们不屑一顾。 后一种人对她不构成威胁，就怕第一种人，又盯上自己了。 毕竟现在信息不畅，自己在虞城的情况，沪市的人未必知道。 如果他们够聪明，懂得提前了解清楚对方的情况，也不会做出脑残的举动。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周华强到了沪市后，只是干些辅助些的工作，相当于办公室的机动人员，替他们在这边探路。“如果蔡经理遇到麻烦，确实会向李经理汇报，不过还没传到你这里，想来问题不大。” 这时候很少有人叫总经理，不管职务大小，统一叫经理。 而老板则叫先生小姐，八十年代拍的电影电视剧，都是这样称呼人的。 谢秀文嗯了声，表示同意他的猜测。 吃过晚饭，几个孩子匆匆离开了，谢秀文和秦冠麟坐在客厅，开始给李晓华打电话。 电话打通后，听说两人就在沪市，李晓华没说几句，就表示过来当面汇报。 谢秀文当然没意见。 她感觉得到，这边似乎确实遇到了麻烦事。 坐下喝了一会茶，就看到李晓华匆匆赶过来。 “先坐下喝杯茶，有事慢慢说。”谢秀文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不再担心沪市的中转站会出现大问题。 她现在已经有这样的底气，应对来自各方的冲击。 毕竟连何畅这样的顶级官二代，都已经偃旗息鼓，反而跟自家握手言和。 难道还会有比他更大牌的人，对付自家的产业？ 真的到了那样的位置，应该很容易赚钱吧？何必做出这样的丑态？ “好。”李晓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强迫自己别太激动。“其实是好事，就是沪市有一家公司想跟我们合作，合作开一家大型超市，我原本打算摸清对方的底细后，再向你汇报，没想到你们正好过来了。” 他在虞城接到蔡少武的电话，就急急赶了过来，第一时间了解详细情况。 谢秀文当初搞农副产品批发市场，除了赚钱，更多的是想替老百姓找到一条致富的路子。 现在的销路问题，基本上靠公司来解决。 好在虞城位于经济最发达的长三角地区，本身就缺少蔬菜和禽肉蛋供应，靠外地大量运输过来。 他们等于填补了这个空白，只要运输问题解决了，基本上不会有大的风险。 但是当这个市场有了足够的名气后，消息外传，肯定会有其它地方借鉴虞城的做法，从而也建起类似的市场。 这样一来，对他们的冲击就不会小。 想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产销这两块绑在一起，他们既是产品的提供者，又是产品的销售方，这样谁也打不倒他们。 至于运输则是服务部门，如果干好了，可以减少中间过程的货物损耗，同样非常重要。 第三十六章提前计划 “是吗？”谢秀文没想到现在就有人看到了产销联合的优势，不禁对合作人兴趣大增。“那边是外商投资公司，还是国营或者集体企业？” 最早进入国内的超市，基本上是国外的大型连锁公司，他们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管理制度，进入国内后，只需要解决店铺选址和人力资源问题，就能马上把超市开起来。 毕竟现阶段国内成本低廉，投资一家大型超市，是他们本国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压力。 “是沪市本地的公司。”李晓华回答。“具体情况，还得明天见面后才知道。” 蔡少武只负责中转站这一块，权限不够，所以有人联系他时，就直接把消息转给李晓华，由他代表公司出面，去跟对方谈。 “行，那你明天先去一趟，跟他们谈一谈合作方式，只要他们的条件不过份，可以适当退让。”谢秀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我们明天就回虞城了，有什么把握不定的，电话里联系。” 沪市本土这边最早开超市的，应该是连华超市和农工商这两家吧！ 印象中他们应该要晚一两年开才对。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发现了商机，所以提前入市了。 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现在的发展模式，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 如果有人带头，敢为天下先，又没有后患，其它人肯定会心动。 谢秀文没有考虑开这样的超市，一方面因为两个舅舅已经进入了这一行业，自家人没必要跟自家人竞争。 当然舅舅的超市，主要以家居生活用品为主，重点没有放在生鲜食品上。 另一方面这个行业利润不高，损耗很大，还不如做批发。 只要货源掌握在自己手里，并拥有足够大的运输能力，以后供货范围会越来越广，销售难度自然越来越低。 没必要开超市做零售，这等于在倒退。 当然别人想做，自家跟他们合作，只需要提供产品，那就没问题了。 在三个城市成立中转站，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好。”李晓华听后顿时信心满满。“据说超市那边需要我们把蔬菜什么的，收拾干净后再供应给他们，我到时会在这边招些人专门负责这块，如果其它城市也有人要合作，同样参照这个模式。” 他从部队回来后，谢秀文直接给了他这样的权力。 如果单是运输，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但是跟人谈判合作，就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这两天他一边请教别人，一边的老婆私下商量，希望找到这方面的借鉴思路。 不过心里依然没底。 现在谢秀文几句话，就把超市的经营方式讲清楚了，他就知道自家公司需要怎么做就行。 “这一步早晚得走，你这样安排也没问题。”谢秀文提醒道。“如果你想省事，也可以直接跟农户合作，要求他们供应蔬菜时，必须照着你们的要求，进行简单的处理，大不了收购价格提高一点好了。” 前世这种事当然归农民自己负责，毕竟多一道程序，就多不少成本。 不过现在人工便宜，如果送到沪市处理，也有好处，就是可以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 别看现在城市总人口远远没有达到前世水平，但是工作岗位同样不多，有的知青十多年前从乡下回城，到现在依然没有正经的工作。 解决城市就业问题，依然是现阶段政府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我明白了。”李晓华觉得谢秀文又给自己上了一课。“回头我跟镇里的市场那边商量一下，到底哪种方式更适合招待——” 东溪镇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规模越来越大，管理难度也不小。 如果交给他们去做，只怕会怨声载道。 毕竟习惯很难改变，如果要老百姓这样做，那肯定得执行两套收货标准，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沪市这边先过度一下，等越州的市场建好后，镇里的压力小一点了，再考虑执行这一套标准。 谢秀文点点头，认可了他的做法。 是要这样商量着来，别一拍脑袋，就一个政策，然后要人家配合。 这样只会制造问题，对整个公司的管理是不利的。 等李晓华准备离开，谢秀文拿出一些曹州特产，让他带回去。 特别是柿饼，主要是为张爱凤准备的，是她最爱吃的美食之一。 李晓华笑呵呵地接过，没有客套。 他知道老婆和谢秀文的有关系，真的跟亲姐妹一样，如果说不要，就矫情了。 送走谢秀文，见时间还早，决定去外面走走。 周华强和黄玲自然陪着他们。 三个孩子原本在看电视，听说要上街，也一齐跟上来。 于是锁了门，一起到外面闲逛。 在谢秀文看来，现在这样的沪市，才是最美的，即使很多老弄堂已经有些年头了，看起来有些残破。 “这边的老房子，能不能出售？”经过一处石库门时，看到那边有很多两层三合院和四合院，非常心动，就扭头问爸爸。 再过十年，什么样的房子都能出售，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肯定可以。”周华强回答。“就是现在沪市的住房本来就紧张，如果把房子卖掉，那他们住哪里？” 言下之意就是，能买但是别人舍不得卖。 倒是自家住的那种别墅，一直是有钱人家的产业，他们反倒不介意卖房子。 一方面房子是落实政策后还给他们的，未必会回来住。 另一方面，别墅价格高，别人未必买得起，有人愿意买，就很快处理掉了。 “也对。”谢秀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自己想多了。 想买这种老房子，只要再等几年，就没问题了。 九三年第一条地铁建成，以前集中在市中心的居民，开始到地铁边买新房子。 像七宝莘庄这种偏远地区，一直被人当作乡下地方，后来建起各种小区，因为生活设施方便，很快成为人流密集地区。 比起石库门几家住在一套房子，彼此没有隐私，如果家里条件允许，肯定会考虑搬出去。 第三十七章狗血事件 一群人悠闲地在街上走着，看到喜欢的东西，就顺手买下来，很快秦冠麟和周华强的手里塞满了东西。 主要还是当地有名的零食和小玩意，另外给弟弟妹妹买了很多文具。 三个孩子都很开心，在街上蹦蹦跳跳走着，感觉逛一整晚都不会累。 “黄玲，怎么这么巧？”前面传来肖霞夸张的叫声，然后看她快步走到黄玲跟前，挽住她的胳膊。“我今天想着很久没有来吃南翔小笼包了，就拖着思明过来这边，没想到能遇到你们——” 这样说当然有些夸张了，她开心的是，居然能碰到谢秀文和秦冠麟。 “是特别巧。”对这个好友，黄玲也非常在意，特别是她们回到沪市后，遇到事情大多是她们在帮忙。“今天阿文他们路过沪市，饭后上街闲逛，没想到会碰到你们。” 于是从老公手里拿了一袋蟹壳黄，随手递过去，与他们分享。 “谢谢。”肖霞接过后随手拿出一个咬了一口，以这种方式证明跟黄玲的关系，又朝谢秀文点点头。“秦先生和谢先生难得来沪市，这次准备呆几天？我们有没有机会请你们吃顿便饭？” 一直想着跟他们拉近关系，现在机会来了，她不舍得放弃。 “很抱歉。”谢秀文微笑着回答。“我们这次去曹州办事情，回来时路过沪市，顺便过来看看，明天一早还得回家。” 对她谈不上好感，也不讨厌。 看在黄玲的面子上，当然不能冷淡她。 “哦，那真是不巧。”肖霞听后非常失落。“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她可不敢挽留两人多呆一天，毕竟关系没到这一步，胡乱开口，只会惹人讨厌。 “放心，虞城离沪市不远，有的是机会。”谢秀文对她的识趣非常满意。 这也是她放心让爸妈在这里的原因。 以肖霞的聪明，看在秦家的面子上，肯定会照顾好爸妈他们。 “嗯。”肖霞这才恢复了情绪，又扭头对黄玲说道：“对了，你大哥家出事了，听说你大嫂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消息被人泄漏后，你大哥带着家人，把岳父和小舅子打了，现在已经关进派出所了。” 她原本没打算说这事，倒不是想瞒着黄玲，而是觉得黄家那边真的不值得同情。 如果黄玲知道了，去帮助会让她头疼，如果不去帮忙，又过不去心里关。 还不如拖几天，那时她就算知道了，也不用烦心了。 现在谢秀文和秦冠麟就在这里，不管要哪种结果，都能达到目的。 “啊？”黄玲一听，顿时急了。“打得严不严重？关几天能放出来吗？” 终归还是自己的亲人，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怨，真的遇到难关了，肯定还是得去帮忙。 “你大哥的脾气还不知道啊！他打人没个轻重，现在被关进派出所，肯定有些严重。”肖霞见她急成这样，就有些为她不值。“这种事你也不好处理，还是让他们吃苦头好了。” 有些人不受些教训，就不懂得悔改。 能把亲妹妹无情抛弃的人，哪有什么良心，黄玲如果帮忙，只会让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胆子变得更大。 “也是。”黄玲苦涩地应道。 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以后哪里还能清静下来？ 问题是这还得靠肖霞或者阿文来帮忙，总不能一碰到事，自己都去求她们吧！ “这事你们不用出面，我找人了解一下情况，再来处理吧！”秦冠麟望了谢秀文一眼，主动开口道。 黄家人再不好，也是阿文的舅家，他不能装傻。 “这样再好不过。”肖霞听后，顿时激动地嚷道。“如果你去处理，到时只会事情越弄越复杂。” 家里有穷亲戚不怕，就怕是不识好歹的人。 黄玲现在的生活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人，如果跟娘家有来往，只怕又会变成以前的模样。 就连那套好好的别墅，也会被他们不要脸的占据。 这些人一肚子歪理，妹妹住得这么宽敞，他们住在这么小的地方，搬过来一起住，再合适不过。 他们这样做，绝不会有一丝心理压力。 “那就麻烦你了。”周华强见老婆纠结的模样，主动插了一句。 老婆家有这样的糟心事，自家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和家人都住在沪市，却像陌生人一样，连一起走动的心思都不敢有，就怕他们乱来。 因为这件事，大家连逛街的兴趣都没有了，吃完小笼包，就分头回家。 “这种事真不好处理。”谢秀文和秦冠麟来到客房，皱着眉头叹息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特别倒霉，除了前世的爸妈有这样的亲戚，自己重生后，依然逃脱不了极品亲戚的纠缠。 大姑把宋雷生介绍给自己，安的是什么心，早已一清二楚了。 还好自己有重生优势，强硬地拒绝了对方，还跟她们一家断绝了往来。 换一个性格稍微软一点的人，只怕要掉入火坑了。 最近听说大姑把亲生女儿嫁给了他，也不知道一直心高气傲的表妹田新慧，现在生活过得怎么样？ 反正谢秀文坚信狗改不了吃屎，就算刚结婚时，他因为贪恋表妹的身体，还能忍受一下。 时间长了，就会原形毕露。 到了心情一不好，谁敢保证不打伤甚至打死表妹。 不过这事是大姑她们自己愿意的，她也不好管。 “所以我的意见是，她们还是不要跟家人见面了，免得纠缠不清。”秦冠麟想到自己的两个同父异母哥哥，也是摇摇头。“这件事如果他们没错，我出面了，至少能保证他们不吃亏，如果错的是他们，只能尽量在允许的范围内，少受点罪——” 他可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世，让这里的公安对他们网开一面。 “这样就不错了。”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只能这样。“就算妈知道了，也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商量妥当，两人上了床。 明天由秦冠麟去找人，先了解清楚案件经过，再决定怎么做。 第三十八章痛苦的选择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后，谢秀文开车送弟弟妹妹去读书。 三个孩子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非常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了没完。 谢秀文想到前世这时候爸妈已经过世，家里靠自己一个人撑着，供他们日常需要。 弟弟妹妹因为没了父母，虽然一夜长大，懂事了许多，却帮不了什么忙。 现在却能过着这样的生活，她真的非常安慰。 “姐，放学后你能来接我们吗？”到了学校门口，车子停了下来，周小英推开车门后，又回头趴在车窗上问谢秀文。 她喜欢在沪市读书生活，但是更喜欢这个姐姐陪在身边。 “如果没特别的事，就来接你们。”谢秀文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过来，这能这样含糊地回答。“你们到学校好好读书，如果期末成绩好，我再给你们发奖励。” 反正小孩子都贪玩，只有给他们定目标，才会认真学习。 不要求他们必须考上大学，但是多学点东西，总归有好处。 “好。”周小英对这样的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把书包背后，向谢秀文挥挥手，大步往学校去了。 至于其它同学羡慕的眼神，她们早不放在心里了。 谢秀文对着他们摇摇头，见身边没人，就把车子往后倒，准备回去。 早期的学校校门口，一般都在弄堂边，非常狭窄，一次只能开两三辆车。 不像后来的学校，门口弄得像广场似的，可以同时停几十辆车。 刚出了巷口，看到前面有个烫着爆炸头，穿着喇叭裤的年轻人张着双臂，站在车前，脸上还带着自得的笑容，似乎笃定谢秀文会把车子停下来。 “干嘛？”谢秀文不得不停下车，摇下车窗故作懵懂地问道。 看打扮应该是小混混，难道看自己是个单身女子，想占便宜不成？ “载哥哥一程。”见她果然停车，男子手一挥，旁边又钻出两个男子，三人一起围住车子，嘴里不由分说地嚷道。 说完，开始拉车门，想钻进车里。 “你们就不怕遇到人贩子，把你们卖到煤矿去挖煤？”谢秀文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地痞，手一伸搭在他的肩上，稍一用力，对方就嗷嗷叫着身子往下坠。“别以为我是女的，就一定是好人。” 如果不是看这几人有色心没色胆，只敢调戏女孩子，只怕会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你放手——”旁边两个男子见同伴疼痛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冲过来掰她的手。 可是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没有成功。 两人的心里顿时嘀咕起来。 难道她不是开玩笑？真的会抓人去挖煤？ 否则她一个女孩子，哪来的钱买轿车开？ 主要是还这么厉害，他们两人的力气居然没她一个人大？ “今天给你们一个教训，以后别仗着人多势众，欺侮单身女孩子了。”谢秀文见那人疼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这才松了手。“还有，你们惹不起的人多了去，我脾气好，不跟你们计较，换个人肯定把你们送去派出所——” 说完拍拍手，重新坐好。 见三人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瞪眼喝道：“还不快滚——”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谢秀文笑了笑，开车回家。 周华强和黄玲已经收拾好家里，准备跟她一起去公司，听到动静，锁门出来上了车。 “他们三个没闹你吧！”黄玲坐在副驾驶室上，随口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缘份，三个孩子跟阿文越来越亲，难道前世的遗憾，要在今世补上。 她倒是不在意，就怕女儿现在身为谢家女，多少会受影响，从而不习惯她们这样做。 “没有。”谢秀文笑道。“看他们开开心心的，我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家人之间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所以她一有机会，就会跟家人在一起。 “那就好。”黄玲听她这样说，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突然想起哥哥的事，刚刚变好的心情，又马上变得一片灰暗。 好心情会传染，坏心情同样会相互影响。 “别担心，秦冠麟会处理好的。”谢秀文猜到了她的心情，无力地安慰道。 有时候这样的亲戚，真的不如没有。 就算是孤家寡人，也能求个亲静。 “我对他们没什么期望，只要别坐牢，一家人安安稳稳在一起生活就行。”黄玲叹气道。 以前因为他们放弃自己，所以留在当地，不再跟他们联系。 等认下阿文后，生活有了好转，后来更是回到沪市工作，她才发现自己依然牵挂着家人。 可是她又清楚，跟他们保持距离，才对自己和家人好。 否则的话，老公的家人也找上门来，自家就再也不得亲静了。 夫妻俩还好，就怕孩子们受不了。 这样的风险，不是他们敢冒的。 “话虽如此，但我认为你们更重要的事，是照顾好自家人。”谢秀文想了想，决定还是劝解几句。“既然已经从家里分出来了，谁轻谁重，应该分清楚。” 都说男人理性，女人感性，就算妈妈平时表现得很理智，这时候也变得跟普通女人一样了。 “我明白的。”黄玲重重呼出一口气。“就是心里憋得慌。” 回头看了老公一眼，见他的神情同样沉重，勉强朝他露出个笑脸。 忽然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转头望向谢秀文。 “要不，我们回虞城吧！”这个念头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缠绕着不放。“留在沪市，虽然能让我们想起以前的日子，但是这边已经不是当初的家乡了，我觉得还不如在虞城过得开心——” 在沪市的几个月里，她感觉自己在自欺欺人。 以为能和以前的朋友重新恢复关系，弥补十多年前留下的遗憾。 实际上两人除了几个最好的朋友，其它人碰见后，连在这里工作的事都不敢说，只是过来买点东西，马上就要回去。 更不用说带朋友来这边聚会，你阿文和秦冠麟一样，彼此无拘无束的玩闹。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用再和阿文长时间分开。 第三十九章一起回虞城 “你们自己决定吧！”谢秀文担心她一时冲动，所以并没有鼓励。“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只要你们别后悔就行。” 选择回虞城，等于彻底放下了跟家人的牵绊。 她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所以也给不了爸妈建议。 “华强，你的意见呢？”黄玲扭头问老公。 不管怎么说，都得有个取舍。 她的选择是家人，放弃沪市这边的亲朋好友。 人活在世上，哪里能做到十全十美？ 既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尽快从虚幻的梦中醒来，回到现实世界。 “那就回去吧！”周华强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最终同意了老婆的提议。 原以为回到沪市，生活会走回正轨。 这时候才明白，有的事一旦做出选择，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最重要的是家人根本不在乎他们，他们回到沪市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到任何家人在想念他们的消息。 反倒是各种让人叹息不已的事，时不时地发生，让他们觉得，沪市的家人真的没救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大不了等他们动弹不得，再拿出些钱，找保姆照顾他们的晚年吧！ “阿文，这样不会有问题吧！”见夫妻俩真的做了决定，黄玲又担心女儿难做，于是问她有没有困难。 为了他们这个家，阿文已经付出太多了，她不好再任性行事，免得她难为难。 “没事，公司那么多管理岗位，你们想做什么随便挑。”谢秀文听说他们确定要回虞城，心里也特别开心，这说明他们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回过头来想，你们如果放不下家人，更应该离得远远的，这样方便我们私下照顾他们——” 这些家人品性不佳，谁对他们好一点，就会打蛇随棍上，不能让父母陷进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外找人，稍微给予照顾。 只要不给他们好脸色，自然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比而缠上来。 “那就一言为定。”黄玲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回头我们收拾一下，就跟你们回虞城。” 想明白后，心情反而开朗起来。 至于一辆车子坐不下，根本不用担心。 李晓华不是开车来的吗，坐他的车回去好了。 “一言为定。”谢秀文也露出笑容。“不过要不要这么急啊！小军小英他们刚适应这边的学校，又要转回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埋怨我们——” 倒不担心他们的学习。 先后使用了洗髓淬体液后，他们的智商已经比普通人高了不少，最近的学习一直在进步。 给他们时间，只怕以后会成为班上的尖子生。 这也是爸妈最开心的事，平时打电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弟弟妹妹们的学习。 “没事，他们其实更想回虞城，因为可以跟你在一起。”周华强哈哈笑道。 自己和妻子对他们管教比较严，不允许他们乱吃零食，乱买玩具。 阿文对他们却大方多了，所以一有空，就念叨那个姐姐，恨不得天天跟她在一起。 “是吗？”谢秀文没想到他们背后也一直念叨自己，心里满满的幸福感。“那我们以后生活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 这当然是想想而已，孩子们会长大，有自己的生活。 自己平时也要照顾夹岙的爸妈，不能把全部精力用在周家爸妈身上。 “等李经理处理好这边的事，就一起回去。”黄玲这时候又拿出家长的架势，反正要带的东西不多。“回到虞城后，我们依然住原来的房子吧！” 鲤鱼湾的房子面积很大，虽然比不上这边的别墅，也足够一家人住了。 到公司的十几分钟时间，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等下车时，原本的颓丧情绪已经消失不见，恢复了正常的乐观心情。 “谢总。”看到谢秀文带着周华强和黄玲过来，公司这边的人都迎上来打招呼。 春节前她见过这边的员工一次，还给他们发过红包，所以大家都认识她。 谢秀文朝他们点点头，朝蔡少武的办公室走去。 李晓华这时候应该在跟人商谈合作的事，不知道在不在公司？ “谢总，你怎么来了？”蔡少武正在办公室跟人商量什么，看到敲门而进的谢秀文，愣了一下，然后才激动地叫道。 他们几个都是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被她亲自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有知遇之恩。 所以对她的尊敬和感激，远远超过其它普通员工。 “你们在忙啊！”谢秀文见自己打断了他的工作，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先把工作处理好，回头我们再谈——“ 说完，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随手拿起报纸翻看起来。 看蔡少武的工作态度，基本上可以放心。 在谢秀文看来，这边的公司没有什么高科技，需要的是责任心和细心，所以她挑选负责人时，主要看这方面的品质。 至于钱赚的多少，一方面看运气，另一方面也看负责人的能力。 只要大方向对了，就算一些美中不足，她也不会去管。 蔡少武见了，一边叫人给谢秀文泡茶，一边继续跟人商量工作。 因为老板来了，他长话短说，十分钟后就安排好了。 等他们离开，他拿出记事本，来到谢秀文对面坐下来。 “不用这么正式，把最近工作上的事跟我说一说，主要是遇到的困难。”谢秀文放下报纸，直接要他说重点。 他的上司是李晓华，具体的工作她不会插手。 她只想知道这个中转站成立后，具体运作过程中，有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赢利能力到底如何？ 当然最重要的是寻找问题，挖掘潜力。 对李晓华和蔡少武来说，他们这边的工作，都属于摸着石头过河，没有地方可以借鉴和参考。 而自己不一样，能轻易看出存在哪些问题，并提出改进办法。 这就是重生最大的金手指，因为多了三十年的见识，任何在他们看来最先进的技术和管理，实际上已经非常落后了。 三个中转站的管理模式，以及运作方法，都是她提出来的。 她很想看一看，这边到底执行了几分？ 同时遇到了多少难题，他们又是如何解决的？ 第四十章食品加工作坊 “这边的仓库改造完成后，总共有一百六十多家企业，跟我们签订了供货合同，还租了仓库，用来临时存放货物。”蔡少武开始简单介绍起来。“而运输公司每天运到这边的蔬菜水果和鱼禽肉蛋，大概三百吨左右——” 这些数据全部在他脑海里，不用看资料，就可以全部说出来。 但是具体的成本以及毛利，就不容易记住了。 实在是品种太多了，必须分别计算。 当然每天进出的货物还会发生损耗，到底怎么计成本，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判断。 还有就是不同的客户，因为批发的数量不一样，所以给的单价也不一样，一时很难算清楚。 必须把发票全部集中起来，交给会计去算。 “如果超市要我们供货，并提供蔬菜和水果的简易包装，你觉得这边有没有困难？”谢秀文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汇报成果，又想到李晓华昨晚说的话，就问他的想法。 她个人觉得前期由公司来处理比较合理，同时找几家种植规模比较大的专业户，让他们学着给成品进行包装。 这样不但能提高产品价格，提升档次，也可以把不能用的部分留下来，用来喂猪喂鸡什么的，实现废物利用，不至于倒在路边，成为垃圾。 而交给蔡少武来负责的话，得另外招十几个大姐大妈来处理，等于开一家小型蔬菜加工厂。 虽然这个加工特别简单，只是去掉黄叶，割去菜根，同时用胶带捆成一扎扎，装在塑料菜筐里。 送到超市后，方便逛超市的顾客挑选和购买。 “就算有困难，我们也能解决。”这个问题蔡少武已经考虑过了，这时候说得很坚决。 所谓中转站，原本以为是仓库，把虞城的货物运过来，然后等着批发商过来采购。 没想到除了运输、售卖，还要把蔬菜瓜果收拾整齐，这不是开了一家小型加工作坊吗？ 难度倒是不大，到时把人招进来，找一个有魄力的，担任组长，就能把人管起来。 “那就好。”见他说得这么坚决，谢秀文对他的印象更加好了。“等李总跟对方谈好合作方式后，你这边专门划一块地方出来，教人做这件事，等虞城那边能提供处理好的蔬菜，这边再解散——” 反正这项业务只是临时的安排，具体需要多长时间，她也不确定。 主要是她看不上这点小生意，如果交给普通人经营，多用点心思，一年赚个十万二十万，应该没难度。 忽然心里一动，自己不感兴趣，别人未必啊！ 比如肖霞，她现在是全职家庭主妇，有的是时间。 而且她的性格也适合经商，加上家里的路子，如果多联系几家超市，说不定能达到三四十万也不一定。 这样一笔钱，在这个时代，绝对能让她心动了。 何况借着中转站的地方，不需要什么投资，只要给点租金就行了，等于是无本买卖。 可惜爸妈要回虞城了，否则也可以交给他们。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可惜。 自己刚开始没想到这些，否则她们答应下来后，就算家人出这样的事，只怕也无法阻挡他们赚钱的决心。 从蔡少武的办公室出来，她又去中转站那边看了看。 里面停了几辆刚到的货车，有人正在把货卸下来，边过称边装到另一辆小货车上面。 显然已经有人预订好了这批货。 旁边有人在维持秩序，让卸完货的车子停到另一边的空地上，给新来的车子腾位置。 再过去则是一家家充当临时仓库的房间，有人把货买下后，正叫人把筐抬进屋里，等自家的货车过来拉货。 上次来时还是一片破败的旧厂房，现在已经成了热闹的市场。 如果不是相关行业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居然会是沪市最大的农副产品交易平台。 在这个市场经济发展的初期，掌握货源，赚钱真的很轻松。 再过几年，变成拥有市场更容易赚钱。 直到网购兴起，赚钱最容易的变成了购物平台。 所以不管是农副产品交易市场，还是余杭的服装批发市场，都能兴盛二十年。 谢秀文当然不介意这些，到了那时候，自己手里拥有的资金，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不管投资做什么，都会很轻松。 因为平台再强大，还是得受资本家的资本操控。 所以二马够厉害了吧！其实赚钱最多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背后的资本大佬。 胡思乱想了一阵，她回到爸妈工作的办公室，就这件事征询他们的意见。 “把这件事交给肖霞来做，倒是没问题。”黄玲跟她是好朋友，最了解她的为人。“不过她最关心的是老公的官职，如果你这样安排，她未必会承你的情。” 肖伯伯是个老派的人，热衷于培养女婿，希望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并不赞同家人下海经商，认为这不是正经路子。 如果他们想赚钱，有的是机会。 “那还是算了。”谢秀文这才明白，自己用现代的思维，来衡量这个时代的人了。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虽然机关干部收入不高，但是权力和隐形福利却远远超过十年二十年后。 特别是主政一方的人，经常说一不二，独揽大权，也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对。 关键是还可以搏个清廉的美誉，何必沾手这些小生意？ 也只有到达秦家何家这样的地位，只要自己做事有底线，不必在意外界的看法，才会用心经营生意。 因为准备回虞城，两人开始向蔡少武交接工作，并安排其它人接手。 蔡少武知道他们跟老板的关系，自然不会说什么。 还让财务马上结清工资，免得影响他们的行程。 接近中午时，三人准备回家，看到李晓华匆匆回到这边。 “事情谈得怎么样？”见他神情郑重，谢秀文意外地问。 这种摆明两利的事，应该谈得很顺利才对，为什么看起来情形妙？ “谈崩了。”李晓华倒了一杯水，咕咕喝了几大口。“他们给的价格太低了，如果这样，根本没必要给他们供货。” 第四十一章谈崩了 要知道来这边拿货的客户，自己运输，还不帮忙清理，价格都不错。 没想到他们要求这么多，居然给的价更低，真是岂有此理。 “理由呢？”谢秀文也不急着走了，坐下来问道。“他们不是白痴，总得有个说服你的借口吧！” 当然前世确实听过这样的事，说超市给的价低，还有各种刁难供应商的脑残举动。 不过那时候已经是渠道为王的时代，很多产品卖不出去，不得不接受他们的盘剥。 现在就敢这样做，只有国外的大资本家吧！ 没想到国内新开的超市，就敢这样做，难道背后靠山太硬，所以才肆无忌惮？ “他们说如果我们的价格不合适，可以自己承包农场种植和养殖。”李晓华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屎似的。“我承认这个确实不难，问题是他们自己搞，就不要成本的吗？” 所以在他看来，对方是不可能真的这样做的。 但是看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又让他极度不舒服。 “那这件事就算了。”见他气成这样，谢秀文顿时笑了。“如果他们再联系你，就说没必要再谈了，大不了我们自己开一家超市，又不是多难的事——” 当然这也是气话。 如果真要做，得拉上舅舅才行。 自己手里的项目已经够多了，可没这个精力。 他们在国内开的大型超市不少，都是以百货大楼型的为主。 如果参与这个项目，等于多找了一条财路，想来不会拒绝才对。 “好。”见谢秀文不但没有怪自己，还说出这样一番替自己解气的话，李晓华顿时烦恼全消。“其实我们现在的实力，确实可以在周边几个大城市开这种超市了。” 老百姓的生活越过越好，大家看在眼里，所以都看好这门生意。 比起他们投资开超市，自家来做的话，成本肯定会低得多。 “我回头跟人商量一下再说。”谢秀文怕他催自己，连忙转移话题。“你接下来的主要工作，要放在越州的市场上，你应该明白，东溪镇这个市场，以收购为主，而越州这个市场，以出货为主，你必须有所侧重。” 当然他们真正倒腾的货物，其实非常有限。 市场只是个平台，大多数农副产品，被采购商直接买走了。 剩下一部分没出清的，则由他们收下来，送到三个中转站，供应给那边的小型采购商。 也就是说，他们赚这个差价，也是迫不得已。 因为当初就向所有农户承诺了，只要送过来的货，都能卖到钱，不用担心白跑一趟。 也幸亏如此，否则每天这么多农产品，如果全部得由他们处理，资金得增加几倍，运输车也得再买几百辆。 从这个角度来说，越州市场的规模，肯定不能跟东溪镇的比。 谢秀文会这么重视，是考虑到虞城现在还没有几家像样的农场，大多是普通农户，小批量种植。 一旦老百姓的热情全部爆发出来，那农户数量起码增加几倍。 如果再有人大规模种植，那产量是很恐怖的，不但东溪镇的市场还得继续扩大，越州那边的市场，必须承担更大的压力。 谢秀文早就定下计划，那就是让这些种植养殖户，配备大货车，直接把货物运到越州，在这边出货。 这样才能保证市场的正常运转。 所以下一步还得跟市里商量，加宽这边的道路。 好在东溪镇到周围几个城市的道路，都是国道，本身建设情况要比其它地方要好。 否则的话，只怕会更头疼。 “我明白，那这边的事可以放下了，跟你们一起回虞城。”李晓华被谢秀文一说，刚刚放松下来的神情，再次严肃起来。 他当然知道老板说的有道理，只要去过东溪镇那个市场，就会知道未来会成为怎样的巨无霸。 如果越州那边的建好了，就能轻松许多。 他甚至猜测，到时三个中转站，只怕也要升级成市场，分别对应当地的采购商。 这样一来，整个虞城的农产品，就不怕滞销。 聊完后看时间不早了，几人直接在附近找了家饭店，随意应付了一顿。 刚从饭店出来，秦冠麟的电话打过来了。 “怎么样？事情处理好了没有？”谢秀文随意地问。 要解决这件事，必须去找本地的父母官。 早上她送弟弟妹妹上学，秦冠麟就带上礼物，去找人了。 “应该没问题了。”他没有把话说满。“主要是大家以讹传讹，把事情描述得很夸张，其实就是打了一架，受了些皮肉之伤，挽留几天就可以放出来了。” 这件事的根本问题在于，女方有个亲戚在派出所工作，所以从重处理。 否则的话，当场调解一番，各打五十大板，就可以回来了。 “那就好。”谢秀文听说没事，也松了一口气，“事情如果处理好了，就回家跟我们会合，我们下午回虞城！” 只要市里有人愿意关注一下，黄家这边肯定没问题了。 还有周家的亲人，同样必须照看一二。 就算再讨厌他们，那是自家内部的事，绝不允许外人欺侮他们。 见妈妈在一边竖着耳朵，连忙把结果告诉她。 “谢天谢地。”听说大哥没受罪，黄玲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忽然想到这是秦冠麟出面的结果，又不好意思地向谢秀文道了谢。 如果他没有去找人，那拘留的时候，如果对方故意让他遭些罪，他们也是有苦说不出。 “自家人不用说这个。”谢秀文想到这边的事已经忙完，也轻松下来。“回去拿了行李，晚饭就可以在虞城吃了。” 于是叫上李晓华，一起开车到周家，把行李装进后备箱。 没过一会，秦冠麟也回来了，于是正式出发。 这次离开虞城已经一个多星期，她感觉离开家很久了，有些想念家人。 当然最想的是儿子，重生后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时间。 到家的时候天快黑了，谢秀文进屋后急忙做晚饭。 秦冠麟则送周家人去鲤鱼湾的家，把行李放好，简单收拾一下，再过来这边吃饭。 李晓华现在没事，也跟着去帮忙。 第四十二章回家 “妈，你总算回来了。”谢锦程骑着自行车进院子，看到妈妈已经回来，下车后朝她飞奔过来。 他现在越来越独立，就算一个人在家也没问题。 当然这边有四个保安守在这里，晚上都会等他睡下后才离开，并不是真的一个人。 “你放学后不在家，去哪里了？”谢秀文瞪了他一眼，问道。 没有父母的管束，小孩子的心就会野了。 她其实不是太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男孩子嘛！不能拘在父母身边，必须到外面见识更宽广的世界。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必须说，否则小孩子习惯由着性子来，受不得约束，也会很麻烦。 “我去找周星瑜。”谢锦程这才想起妈妈曾经规定过，放学后必须回家，只有周末晚上才可以出去。“妈，我向你保证，下次再也不在这个时候出门了。” 说完，伸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你明白就好。”谢秀文也是提醒一句，并没打算揪着这件事不放。“希望你说到做到，都这么大了，要学会自己管理自己，别什么事都让妈妈提醒你。” 对孩子的教育，主要是让他明白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等这些观念深入骨髓后，就会自觉遵守。 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才不会触及底线。 那些大道理讲了也没用，只会让孩子成为一个虚伪的人，说一套做一套。 谢锦程见妈妈这么快就原谅了自己，顿时嬉笑着靠在她背上。 其实他也很想妈妈，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去洗手。”谢秀文没好气地推开他。“旁边房间有一些从曹州带回来的特产，你看看哪些是你喜欢吃的，挑剩下的我要去送人。” 因为个子长得快，不过十岁的男孩子，都有一米六高了。 现在再像以前那样，在身边腻歪，她有些受不了。 谢锦程一听，什么都没说，飞快往杂物间奔去。 “对了，小军小英他们几个已经回虞城，以后你又有伴了。”谢秀文在他后面大声嚷了一句。 忽然有些明白儿子的想法。 今年弟弟妹妹离开去沪市，张舒翼兄弟几个也没回虞城，他是觉得寂寞，才会去找周星瑜的吧！ 去年热闹惯了，今年突然全离开，谁都不好受。 “真的吗？太好了。”谢锦程在隔壁大声叫道。 他确实觉得现在家里太冷清了，希望多一些人陪他玩。 “当然了，他们以后在虞城读书。”见儿子的情绪明显高昂起来，谢秀文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疏忽儿子的感受了。“对了，他们一家依然住在鲤鱼湾那里，你说要不要让他们搬到这边住？” 反正这里房间多的是，他们五口肯定能住下。 也不用担心影响四个保安的生活，只要在一楼单独给他们一块地方就行了。 “搬过来。”谢锦程跑过来大声嚷道。 比起陪自己玩的小伙伴，那些吃的东西算什么！ “那一会儿他们过来吃饭，你自己跟他们说。”谢秀文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内心当然也希望他们来这边住，就怕他们不答应。 “好。”谢锦程对自己还是相当自信，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所有菜上桌后，他们也过来了，于是洗手开始吃饭。 刚坐下没多久，听到外面有声响，原来是张爱凤听说老公回来了，下班直接找到这里。 “怎么不等我到就开吃了？”她进屋后故作恼火地嚷道。 忽然发现周华强一家也在，顿时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你又没通知我们要过来？”谢秀文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招呼她坐下来，又拿了一碗餐具递给她。 不过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在意这些小细节。 又说起沪市发生的事。 “你们回虞城是对的。”张爱凤听了也是一阵唏嘘。“如果一直在沪市，就怕他们不在乎，你们自己却郁闷死了。” 她跟家人的关系同样不睦，特别能理解黄玲的心情。 不过自己娘家没有做得这么绝，所以现在关系有所恢复。 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她不可能像其它孝顺儿女那样，过多关心娘家那边的情况，除非遇到大事，不得不出面帮忙。 “道理谁都懂，可是真的要做出选择，心里肯定不好受。”谢秀文在一边替爸妈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这个时候这种事情特别多，还不是因为大家的观念比较传统？ 到了重生前，大家不愿意结婚，不愿意生孩子，亲戚之间更是越来越冷漠，很多还断了联系。 再遇到这种事，不来往就是了，谁还会难过痛苦？ “是啊！”李晓华接了一句。“任何事都是说说容易做做难啊！” 仿佛是给这件事做了结论，接下来大家都沉默了。 “对了，你说办超市的事，准备跟谁商量？”见气氛有些低沉，李晓华尴尬一笑，扭头问谢秀文。 自己就说了一句话，怎么突然变冷场了呢！ 幸亏都是自己人，否则怎么向人解释？ “办超市其实不难，主要是我们没有精力。”谢秀文见他一直记得这件事，只好解释道。“我一会问问舅舅，他们开超市比较有经验，如果愿意干这一块，倒是可以一起合作——” 前世很多生鲜超市只是提供了一个摊位，谁有兴趣，都可以租下来卖东西。 如果舅舅愿意用这种模式合作，那只要安排一个能独挡一面的人，负责这块就行。 不像自己开超市，需要考虑的环节太多了，她现在真的没考虑这个。 “哦。”听说是跟亲戚合作，李晓华知道自己不适合评价，就没有再提起。 吃过晚饭，谢秀文看了看时间，猜测大舅他们已经起床了，于是拨那边的号码。 张清墨这时候已经锻炼完毕，正拿着毛巾擦拭身体，妻子提醒他有电话，这才匆匆过去。 自从泡了药浴后，他的身体明显恢复到五十左右的时候。 为了防止恢复原样，他现在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有规律。 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先把 身体活动开，再吃早饭和工作。 还别说效果真的不错，以前总感觉精力不济，脑袋也容易昏昏沉沉。 现在一天到晚都精神十足，感觉再工作二十年，也没有问题。 第四十三章远洋电话 谢秀文等大舅接了电话，把自己的想法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是沪市那边给她的启发，她自己并不是非做这个项目不可，所以只提供建议，让舅舅参考，并不勉强他接受。 “开生鲜产品为主的超市？”谢清墨没想到她给自己出了这样的主意，顿时兴趣大增。“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国内现在还不到时候，倒是西方发达国家，可以多开几家。” 商人的嗅觉一向灵敏，能很快分辨出赢利点在哪里？ 国外轿车已经普及，大家出去购物时，如果有一家大型超市，环境优美，货物丰富，能一次购全，那谁还去那种小型菜摊？ 可能是人口密度低的缘故，国外的主妇一般在附近的菜摊里挑选合心意的食物，因为品种少，所以选择的余地不大。 只有那些特大型城市，才会有专业市场，内部环境也不错，可以挑挑捡捡。 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比不过阿文介绍的这种专业生鲜超市。 所以说只要搞得好，赚的钱不会比百货大楼型的超市少。 何况能开大型超市的地方，基本上都被同行占据了，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利润也越来越低。 如果自己调整超市的风格，那短时间内肯定能超过同行。 “也对。”谢秀文没想到舅舅会这么快下判断，暗暗佩服。“国内老百姓能吃饱就不错了，食物只会挑便宜的买，只有大城市的有钱人，才会去这样的地方购物。” 能满足这样条件的城市不多。 省内只有余杭和甬城能满足这样的条，周围包括沪市和其它省会城市。 中部和西部地区暂时还不行，或许再过五年，才有地方符合条件。 毕竟国内的经济发展，就是在九二年后开始加快的。 三五年后，中心城市有钱人越来越多，bb机应运而生，几乎人手一台。 还有vcd等家电，也越来越普及，说明这时候老百姓真的有钱了。 到时候就算在虞城开一家，也不用担心没有顾客上门。 “是啊！如果要在国内开，暂时只有京城和沪市两个选择。”张清墨附和道。“还有鹏城也可以考虑，别看那边刚开发没多久，发展速度极其惊人，关内有钱人非常多，还有大量香江人在这边工作置业，也会来逛超市。” 两人交换了一会看法，这才挂了电话。 “看来国内办生鲜超市的事，还得再等一等。”秦冠麟听明白了大舅的话，此时有些失望。“话虽没错，就怕其它人先开好了，那时候想再开就难了。” 他其实看好这个项目，赞同大舅和自家在沪市和余杭各开一家。 没想到阿文和大舅反而比较保守，认为时机未到。 “这种事未必先开就占优势。”谢秀文却不以为然。“如果他们开在前面，辛辛苦苦培养市场，让老百姓习惯了这种购物方式，到时我们开得比他们更专业，还怕生意不过来？” 超市和商场跟其它店铺不一样，老顾客效应没啥用。 只要后开的商场装修更豪华，优惠折扣更多，很快就会把顾客全部吸引过去。 前世这样的事太多了，每次有新的商场开业，那些老牌商场就会人气全无，不得不重新装修，再来抢夺客源。 何况张家资本雄厚，经验丰富，自家有取之不尽的货源，强强联手，就算打价格战，就能把同行全部打趴下。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秦冠麟只是一时没想明白，听了她的话，觉得确实是这样，就不再嘀咕这事。“那就再等几年再说吧！” 说话间两人回到客厅。 这时候李晓华和张爱凤已经回家，爸妈和弟妹们在一边看电视，只有儿子坐在他们旁边，注意力不在节目上，正在说着什么。 过去一听，才发现他在劝爸妈搬到这边住。 这小子！居然不等自己开口，就主动留人了。 “妈。”看到他们过来，谢锦程委屈地站起来。“我劝他们过来这边住，可是他们不答应。” 他不明白的是，以前他们不是在这里住过吗？当时还开开心心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短时间内住几天，肯定没问题，长时间住，肯定不行。”谢秀文能猜到爸妈的想法，所以并没打算勉强他们。“不过可以周末过来住几天，或者让小军小英他们住在这里——” 照她的想法，能住在一个县城，而且隔得这么近，已经不错了。 不是非要住在一个屋檐下。 只是小孩子不可能像大人那样，明白家的重要性。 或许在爸妈看来，等自己赚了钱，在虞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才算真正在这边扎下根。 现在住的房子是女儿买的，只能算暂住，不是真正的家。 “要不程程去我们那边住吧！”黄玲见女儿没有劝自己，就开起了玩笑。“你不是喜欢跟他们一起玩吗？这样不是一样可以？” 见他愕然望着自己，顿时哈哈笑起来。 回到虞城后，她的心情彻底平复下来，这种感觉就像考试结束，终于放假了一样。 冷静想一想，或许是因为在女儿身边，她替大家扛起了压力，所以才会有这么轻松的时刻吧！ “这样可以吗？”谢锦程却认真思考起这个建议来，又回头问妈妈。 跟他们住在鲤鱼湾，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那边也是自家的房子，他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不算陌生。 最重要的是离这边比较近，想爸妈了，随时可以过来。 “你自己决定。”谢秀文不置可否地望了他一眼，让他自己想明白。 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总会遇到类似的选择问题。 答案正确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他要学会思考，并做出合理的选择。 “我开玩笑的。”黄玲却当真了，连忙阻止道。“这边有保安送你上学放学，我们那边可没有，如果出了差错，那就来不及了。” 上次过来时，这边还只有阿文一家三口。 现在安排了四名保安，显然是担心有人对他们不利。 大人还好，就怕小孩出事。 就算阿文承认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不敢这样对待谢锦程。 第四十四章炼体术 谢锦程一听，顿时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 “要不，他们三个就住在这里吧！”见他难过，黄玲只好这样安排。“周六周日回家陪我们就行。” 家人之间其实没必要算得这么清，大不了经常来这里吃饭，那跟住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太好了。”谢锦程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谢秀文见爸妈这样安排，自然不会反对。 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至于上学的学校，打个电话过去就行。 有以前的关系在，插班很容易安排。 “那我们的工作怎么安排？”周华强等谢锦程平静下来，这才认真地问。 习惯了按时上班下班，如果闲在家里没事做，他真的会不习惯。 “明天去向李晓华报到吧！看那边什么工作适合你们。”考虑到在沪市工作了几个月时间，谢秀文还是决定让他们做同样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问题，到时再告诉我。” 反正他们是自己的家人，不可能亏待他们。 主要还是弟弟妹妹，等他们成年后，让他们自己创业，毕竟他们才是周家人。 爸妈文化水平和眼界有限，想要创下一份家业，没那么容易。 “行。”听说干同样的工作，周华强非常满意。 这样就不用学新的东西了，能轻松不少。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认识，能有这样的工作，已经是阿文照顾了。 换成其它人，哪有这样的好事？ 事情定下来后，爸妈借口那边还要收拾，站起来告辞。 其实是考虑到阿文和秦冠麟这趟曹州之行比较辛苦，现在回家了，早点安心休息。 谢秀文没有挽留，送他们出门后，又给弟弟妹妹准备住的地方。 只有三个孩子，就直接在儿子隔壁住好了。 等安顿好他们，已经过了十点，确实该睡了。 两人来到卧室，洗澡后上了床。 “那套炼体方法，你打算什么时候传给我？”秦冠麟见她只字不提这件事，就郁闷地问。 自从确定有一套这样的修炼方式，他就一直念念不忘，盼着回家后能马上练起来。 没想到在沪市多呆了一天，阿文像是已经忘了这件事。 “明天开始吧！”谢秀文见他急不可耐地样子，就取笑他。“是不是因为我比你厉害，让你很丢面子，所以想早一日超过我，重拾大男子的威风？” 男人嘛！都特别好面子。 圈中好友都知道自己比他厉害，想来没少揶揄他吧！ 他在自己面前没有表现出来，心里或许憋着一口气，等着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怎么可能？”这么可怕的想法，秦冠麟死活不会承认。“我只是对新功法比较好奇置了，毕竟我以前练的武术，跟你练的完全不一样——” 这一点别说是他，连云处安也特别好奇。 只是这个秘密不能对人言，就算再想知道，也不敢问出来。 更别说穆建年和吴泽远他们了。 “没有就好。”谢秀文捏捏他的脸，继续逗他。“修炼是讲究天赋的，就算给你再好的功法，你也追不上我，所以你就乖乖听我的吧！” 说完身子一动，压在他上面，低动主动亲了上去。 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一向很主动。 秦冠麟被她说的锐气全无，只好顺从她。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起床后先从空间准备了几份药材，然后下楼边煮早饭，边熬药水。 等秦冠麟起床，药水已经准备好了。 “你不是急着想练吗？现在可以开始了。”谢秀文拿出那本炼体的册子，让他照着练。 有武术功底的人，只有给他招式或姿势，就能很快学会。 毕竟他们对身体的了解，远远超过普通人。 别说全身的骨骼、肌肉和经脉运行路线，就连穴位都记得一清二楚。 “是吗？”秦冠麟听后心里一喜，接过后急忙翻看起来。 第一页只有一个动作，他照着做起来。 一开始以为很简单，等真的摆出来，却感觉全身像针刺似的，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酸疼。 不过不肯认输，坚持那个姿势不动。 谢秀文在一边为他护法，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又吃惊又意外。 怎么像瑜珈似的，摆一个姿势就行了？ 别的功法，要么有一套固定的招数，要么是真气运行线路图，从来没见过这种锻炼方式。 “我不行了——”才过了半分钟，秦冠麟就涨红着脸吼了一声。 然后呯的一声，整个身子软倒下来，瘫倒在地上。 “你还能站起来吗？”谢秀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走过去想扶起他，嘴里不客气地问道。 这真的是她见过最怪异的功法，竟然把秦冠麟难住了。 秦冠麟呼呼直喘粗气，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秀文见势不妙，伸手把他纠缠在一起的手脚拉开，他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似乎又活过来了。 站在他面前仔细看，才发现他全身上下，似乎被人用暴力挤压过一遍似的，到处都是由内而外迸发的血沫和汗水。 这么冷的天，居然全身都湿透了。 这淬体方法，看着简单，实际上绝对不一般。 看来自己的谨慎是对的，提前替他熬好了药。 这套淬体功法，如果没有药浴配套胡乱修炼，很可能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于是奔进屋里，把药水过滤出来，倒进浴盆里，并照要求兑好水。 这才出来扶他去卫生间。 秦冠麟这时候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全身依然使不上劲，直到被谢秀文丢进浴桶里，泡进温暖的药水里，这才舒服地叹了一口长气。 只见刚才被挤压出血丝的毛孔，像是变成了无数个旋涡似的，不断吸收水里的有效成份。 仅仅过去五分钟，水里药物的颜色越变越淡，直到彻底消失。 最后上面只飘浮着一些血污泡沫，以及从身体排出的黑色杂质。 “好舒服，我现在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秦冠麟感觉身体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比上次伐毛洗髓后效果还要好，忍不住从木桶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感觉全身都是力量。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偏偏有这样的错觉。 第四十五章长高了 “先穿衣服。”见他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炫耀武力，谢秀文无语地笑骂了一句。“这么大人了，也不怕丑。” 不过他的身材真的非常完美，就算结婚近两年，她依然看不够。 “嘿嘿。”秦冠麟笑了笑没在意，又伸头过来，要亲谢秀文，被她扭头躲过。 打闹了一阵，这才穿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几个孩子已经下楼了。 于是一起去吃早饭。 “爸，你今天看起来怎么有些不一样？”谢锦程盯着爸爸看了一会，忽然疑惑地问。 “什么地方不一样？”秦冠麟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故意凑到他旁边，让他看得更清楚。 早上第一次尝试炼体，据说这是以武入道的修炼方式。 这方面比较有名的是武当张三丰，据说他已经修炼到大宗师，相当于陆地神仙了。 难道自己真的有了变化，只是自己没注意？ “感觉你比以前高了一点。”谢锦程认真地回答。 “不会吧！”秦冠麟只当他在开玩笑。“小孩子才会长高，爸爸这个年纪，想长高也不可能了。” 对自己的长材和高度，他其实非常满意。 继续长高的话，就要到一米八五了，他担心以后走路都要撞到门框了。 毕竟大多数家族的商品房门框，高度也只有一米八五到一米九。 “去那边量一量不是知道了！”谢锦程拉着他去一边测量身高。 为了方便儿子随时掌握身高动态，谢秀文在客厅一角的柱子上，用钢笔画了刻度，从一米到一直到两米。 男孩子对高矮非常在意，有时候被人说矮了，就会争上半天。 好在家里的孩子个子都不算矮，在学校总是坐在最后的位置。 为了以后有个纪念，谢秀文还在儿子每年生日的时候，替他量一次身高，然后在刻度旁边写下一句：儿子xx岁时身高。 两人来到柱子前，谢锦程让爸爸在那边站好，自己拿来凳子，站到上面，认真核对他的身高。 “一米八六，你果然长高了。”见自己猜对了，谢锦程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三个孩子也觉得不可思议，一起跑过去看。 等到亲眼看到，也跟着哇哇大叫。 “可能是你爸一直练功夫，所以现在还能长高。”谢秀文见几个孩子只顾着激动，连早饭也忘了吃，只好解释道。“你们先吃饭，有事放学后再说，学迟到了——” 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炼体术太强悍了吧，居然还能让近三十的老公再次长个！ 倒不担心他会一直长高，这种神奇的修炼方式，大多第一次练效果最好，后面肯定没这么明显的变化了。 炼体，其实是道家的修炼术语，指用功法锻炼体质或以药物淬炼身体。 而这门功法，则是功法和药物同时进行。 先摆出一个极难完成的动作，让身体某些部位的肌肉和骨骼得到极致的锻炼，再用药物进行修复，达到清除杂质，让自己变得更强的目的。 也就是说，炼体这种修炼方式，没有所谓的成功，而是看自己身体的改善程度，以及变化和效果。 这类似于极限运动，把一个人肉体能拥有的力量、反应、协调等方面能力，捶炼到极致。 至于从后天到先天，再到宗师和大宗师的划分，则是衡量身体对应的能力。 现在的秦冠麟，刚接触这种修炼方式，只怕连后天高手也排不上。 以前的武功，则跟小孩过家家差不多。 几人一听，这才回到饭桌，乖乖吃早饭。 等孩子去上学，屋里只剩两人，秦冠麟这才再次站在柱子前，让老婆帮自己重新测量一下。 “确实长高了两公分。”谢秀文肯定地说道。“看来这门功法比我想像的要强大，你好好练，等有了基础，再传给儿子。” 其它人就算了。 这种只有小说和影视剧里才能出现的修炼方法，不能传到外面，免得引起麻烦。 同时证明了古人确实有许多修炼者，只是后来没有相应的药物，练了只会伤身，才渐渐失传了。 自己因为有瓶子空间，能种出带灵气的药材，所以效果才会这么好吧！ 秦冠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事不能外传。 就连师门云家也不能说，当然他们就算想练，也根本练不成。 统一思想后，这才出门去公司上班。 李晓华昨天回来后，今天又赶去越州了，想来是谢秀文的叮嘱生效了，他接下来会把主要精力放在那边的市场。 只要没有何畅这样的人捣乱，这个项目本身就是市里争取的，肯定会全力配合。 所以接下来只要安排好资金问题，其它不用太操心。 反倒是四季青那个批发市场，需要她付出更多的精力。 她让戴传信陪张爱凤去银行贷款，服装市场以后会划到冠秀连锁子公司这边，张爱凤管几家店没问题，但是这种大事从来没接触过，需要找个人带一带。 戴传信很早以前就是秦冠麟的助理，现在是总公司的负责人，交给他最合适。 原以为需要费一番口舌，毕竟贷款的数额有些大。 没想到那边爽快地答应放款八百万，而且没有任何额外的条件。 当戴传信打电话回来时，谢秀文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很正常啊！”戴传信却觉得理所当然。“我们公司现在全资控制的工厂和店铺，总资产都已经有几千万了，如果算上其它关联公司，早就破亿了，而我们赢利能力强，又没有负债，银行巴不得我们多贷一些呢！” 别看现在银行卡款卡得很紧，如果去贷款，又要担保又要查信用。 那是针对其它没有实力的公司和个人，像冠秀集团这样的企业，是最受银行欢迎的合作伙伴，如果不是有秦家这块招牌在，他们不敢胡乱上门，只怕早派人上门谈业务了。 “原来如此，是我见识少了。”谢秀文这才明白，自己还是受前世的观念影响，认为九十年代初，银行资金没那么宽余，所以只计划了八百万。“既然这样，那就跟他们维护好关系，下次要钱，再贷几千万出来。” 第四十六章权力制衡 因为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债，所以她没有向人借钱。 跟银行不一样，大家是合作关系，算不上多大人情。 而她一直计划在九十年代初，尽早在一些未来潜力巨大的行业布局，有钱的话，就不用担心计划实现不了。 “好，这件事由我亲自来处理。”戴传信跟谢秀文接触久了，多少明白他的想法。“下一步谢小姐有什么好项目，我提前跟银行打招呼，保证不拖你的后腿。” 作为总公司负责人，因为秦冠麟和谢秀文这两个老板经常会过来，他真正需要拍板的事情其实不多。 有时候他也在怀疑，老板这样安排，到底是在给自己锻炼的机会，还是需要他当白手套，充当公司门面。 真正拿主意的事，还得老板自己来。 现在听到谢秀文这样说，有了另外一个可能。 那就是两个老板其实都没多少经验，所以不知道如何用自己。 这样一想，他心里的疙瘩就全部解开了。 只要他们愿意信任自己，一切就好办。 反正自己也是第一次当总经理，给时间慢慢适应，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有了钱后，四季青服装市场和越州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可以同时动工了。 戴传信在一次碰头会结束后，私下找到谢秀文，对她把这两个大项目，交给李晓华夫妻俩负责，颇有意见。 认为她这样用人，容易出问题。 就算她跟张爱凤关系好，是亲姐妹，也得明白公是公，私是私，得平衡好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关系，不能权力放在一家人身上。 谢秀文听后表示明白，然后找秦冠麟反思这件事。 “既然你也觉得有道理，那就记在心上就是。”秦冠麟一直想念老婆看人的眼光，倒不担心出意外。“我们现在的摊子越铺越大，到了年底，只怕又要重新调整一次，到时候给一个升职，再给另一个明升暗降，不就行了——” 到时候让李晓华管理更大的子公司，把张爱凤递到总公司担任副总，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这样做并不是觉得谢秀文错了，只是管理公司有一些规律必须遵守。 公司小的时候，可以任人唯亲，把亲朋好友安排进重要岗位。 等公司过到一定规模，就必须搞权力制衡。 原因很简单，现在谢秀文是老板，不管怎么安排张爱凤和李晓华，他们都不会有问题。 十多年后，如果他们懒得管公司，让儿子上台去管呢？ 他们是不是也能像对待阿文那样，百分百听从儿子的安排？ 就算他们愿意，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不知道有了多少亲信，这些人也一定愿意吗？ 所以现在不做预防，将来就给儿子增加了管理难度。 “好，就这样安排。”谢秀文也不是提不起放不下的人，马上接受了他的建议。“正好我也觉得他们夫妻俩太忙了，总得有一个人可以准时上班下班，回家照顾孩子。” 以前没人可用，张爱凤就着挺着大肚子，也得帮自己管着这一块。 现在下面的人渐渐上来了，负责服装那边的丁霞能力也不错，不会比爱凤差。 那以后就尽量培养她，让她从具体的事务中脱身出来，总负责那块好了。 秦冠麟每天睡前，都会准时修炼炼体术。 随着次数的增加，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体表面的血丝和污垢也越来越多。 每次结束时，都像死了一次，全身都没力气动弹。 等从药水里站起来，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全身肌肉线条分明，骨骼啪啪作响，越来越有武侠片里内家高手的风范了。 “这药水如果拿去卖，只怕值几万十几万吧！”秦冠麟躺在床上时，好奇地问妻子。 昨天听说云处安来虞城了，他特意去了武馆一趟，跟他对练了一番。 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原本旗鼓相当的两个人，现在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一方面云处安的出拳出腿速度，明显比以前慢了许多，他能轻易找到空档，然后一招致敌。 另一方面，就算自己放水，让他打中，也没以前那种疼到骨髓里的感觉了。 说的夸张一点，就像以前普通人在打自己，根本没多大力气。 他这才明白，自己用炼体术代替以前的功夫后，何止强大了十倍。 好在他为人谨慎，一开始没有放开来打。 否则全力一拳过去，这个好兄弟只怕会被打出几米远。 怕他疑心，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几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谢秀文斜了他一眼。“就算给我几百万，也休想买到？我指的是一份药水的价格——” 这可是空间产带灵气的药材，不是外面普通出产的。 想一想一株百年人参，可以卖多少钱？ 而她给秦冠麟用的药材，哪一株不比百年人参珍贵？ 所以别看一锅药水不多，但是算价值的话，真的很难用金钱来衡量。 “啊？这么贵重？”秦冠麟听后傻眼了。“难道这些材料不是中药铺买的，而是你从师门搞出来的？” 也只有这样的可能，才能解释她的话。 “当然。”谢秀文露出算你聪明的表情。“所以才让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否则有人找我求药，你说我给好，还是不给好？” 这么值钱的东西，岂能随便给人？ 如果不给人，又容易得罪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啊哟，看来我娶了你，真的大赚特赚了。”秦冠麟只觉得各种感受同时涌上来，不知道如何感谢她，只能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爸妈只以为她拿出师门的配方，救了几个人的命。 却不知道她花在自己身上的药材，才真的是无价之宝。 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的表现，当然没有拒绝，反手搂住了他。 对于这个男人，她的感情比其它女人复杂多了。 一方面因为心理年龄的原因，把他当儿子和弟弟一样宠着，毕竟前世自己的儿子，也跟秦冠麟差不多年纪了。 另一方面，他又比同龄人体贴懂事能干，同时身材好长得又帅气，绝对是完美男人的典范。 能跟他结婚，此生无憾了。 第四十七章视察敬老院 这天下午，谢秀文接到谢老师的电话，说镇上有人来敬老院参观，问她要不要回来作陪？ “是谁带的队？”她不在意地问。 难道镇里也想开一家敬老院，所以过来这边学经验？ 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俞浩胜调来东溪镇担任副镇长前，自己就给他提过类似的意见。 一个机关干部到新的岗位上任，最怕工作没有目标，于于天天担任救火队长。 哪里有事就去哪里，时间长了，看着很忙，实际上根本没有干出成绩。 想在自己的岗位出成绩，只有化被动为主动，找出适合自己干的事，才不容易天天被事情拖着走。 “是一个姓俞的副镇长。”谢老师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不过当过老师的人，对这些细节自然记得很清楚。“他们还带了摄影师过来，拍了很多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如果是想宣传敬老院，那不应该镇里来，而是县里派人才对。 毕竟县里才有电视台和报社，镇里有什么？ “那个俞镇长我熟悉，有事他会直接联系我。”听说确实是俞浩胜，谢秀文就放心了。“既然没有给我打电话，说明不需要我出面，你就把他们当作普通人对待就行了。” 所谓普通人，就是当作来游玩的客人，不用管饭也不用招待，最多请他们喝杯茶。 如果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只怕乡镇两级会有更多人过来。 谢秀文对基层这些人的品性非常了解，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知道了。”谢明德见她说的这么有把握，顿时放心了。 他打这个电话，就是怕花钱，所以提前请示一下。 阿文办敬老院，是为了村里的老人。 所以钱不能用在这种地方。 他同样知道招待一次后，后患无穷。 俞浩胜今天会过来，是已经计划好，打算在镇里也开一家敬老院。 只是计划是好的，具体怎么操作，还得好好研究一下。 毕竟敬老院办起来后，会涉及方方面面，比如这个院长是什么行政级别，下面安排多少人管理，工资怎么安排等等。 任何涉及权和钱的事，都会吸引一批人觊觎，他同样得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像谢秀文一样，采用民办的方式，这样就不涉及镇里的利益了。 可是民办的话，钱由谁来出，哪些人可以进敬老院，又是另一番考量了。 因为一时想不到好办法，于是来到谢秀文的老家，打算看看这边的经营方式。 完全照搬肯定不行，只能尽量吸收长处，把镇里这家敬老院办好。 “俞镇长，怎么这边请了个年纪这么大的人当院长？”一个三十左右的戴眼镜男子，此时悄悄问俞浩胜。“他能管理过来吗？” 在他看来，敬老院的工作很琐碎，找一个四十出头的强壮女人才最合适。 一方面这个年纪的女人，往往已经把孩子带大了，家里的公婆也开始需要她照顾，可以说有丰富的生活经验，最懂得照顾老人。 另一方面，这边的工作难度不大，但是需要足够的细心和耐心，女人在这方面肯定比男人强。 “这你们就不懂了。”俞浩胜听谢秀文提起过这事，此时简单解释了几句。“不管哪个岗位，用对人才最重要。” 从这边的情形来看，这个谢老师肯定是胜任的。 同来的两个人，一个是俞浩胜的司机，去年刚从部队退伍，是朋友介绍过来的，用着放心。 另一个是他的通讯员，相当于秘书，以前在办公室给领导写稿子，他觉得文笔不错，就暂时用着。 在用人方面，他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比起那几个聪明外露的人，这种坐冷板凳的边缘人物，才容易收为已用，对自己忠心耿耿。 当然坏处也是有的，就是经验不足，需要慢慢调教。 “哦。”眼镜男听后恍然大悟。“看来我小瞧了这座敬老院，他能管理好这边，能力肯定不差。” 原来人还可以这样用，所以说处处都是学问啊！ 今天下乡，学到了一些东西。 “没错，我们不能过份相信自己的能力，有时候身边某个不起眼的人，能力就比我们强。”俞浩胜见他明白了，点点补充道。 这方面最强的就是谢秀文了。 如果她没有秦家媳妇这个身份，应该跟其它乡下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吧！ 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能力绝对是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敢小看任何人。 同样希望手下的人，也有这样的意识，永远不要轻视别人，这样才不容易出差错。 “俞镇长。”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看到村支书谢宝贤朝他大步走过来。“我是村支书谢宝贤，听说你在这里调研，特意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村里做的——” 村里开进一辆轿车的事，很快传到他的耳朵里。 原以为是谢秀文的家人，后来听说是陌生人，这才匆匆赶过来。 进院子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所以急着打招呼。 “谢宝贤同志，你好。”俞浩胜见了，上前眼他握了握手。“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了解一下敬老院是如何经营管理的，一会儿就回镇上，所以没打算打扰你们。” 他这样说，自然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般来说，上级领导下村，都会去村干部那里坐一坐，算是联络一下感情。 如果过门而不入，村干部会误以为领导对他有意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最好解释清楚。 当然真的对村干部的做法不满意，那就另说了。 “理解理解。”谢宝贤连忙点头。“领导下来一趟不容易，时间不早了，不如去村里吃顿便饭，也让我们有机会尽一下地主之谊。” 这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现在才九点出头，离中午差得远。 只是谢宝贤在位时间短，又不懂得钻营，跟上面的干部几乎没什么交情。 今天难得有机会遇到镇领导，如果再不抓住机会，搞好关系，那他就真的傻了。 第四十八章拒绝吃请 “宝贤同志客气了。”俞浩胜不认识谢宝贤，愿意跟他客气寒暄，肯定有谢秀文的因素在，毕竟这是她的家乡，不能跟村里搞僵关系。“有机会跟村里一起用餐，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今天中午还有安排，就不麻烦你们了。” 这倒不是客套，最近他的时间安排得很紧凑，一会儿回去，他还要去县里的敬老院调研。 如果留在这里吃饭，到时再拒绝基层干部的敬酒，反而不好收场。 放开吃喝，那不到一两点，肯定不能结束，时间全浪费在这里了。 如果非要留在这里吃饭，也得去谢秀文家才对。 秦老就在那里，陪他喝几杯，不是比听村干部的马屁来得强？ “那真是太可惜了。”见他不像是纯粹不接受自己的邀请，谢宝贤虽然觉得遗憾，却没有表现出来。“希望下次有这样的机会。” 说完扭头四顾，见谢老师不在身边，又有点不舒服。 镇领导来了，他居然没有全程陪同，真的太不尊重领导了。 又不敢当面发作，只想着等谢秀文回来，跟她告一状，最好她一生气，把谢老师换下来，那就不好不过了。 谢明德跟谢秀文打好电话，出来看到谢宝贤来了，过来淡淡打了声招呼，就没有再表示。 对这个学生，他现在越来越看不上，干脆敬而远之，免得惹自己生气。 俞浩胜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心里微微一动。 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有些事没有确定前，不适合下结论，还是下次听听谢秀文的意见。 大约半小时后，俞浩胜觉得差不多了，告别两人离开。 谢明德送他出了敬老院，就回去了。 而谢宝贤一直送他到村口，等车子开得看不见了，这才回村里。 谢秀文挂了谢老师的电话后，忽然觉得这样安排不对，决定马上回乡下一趟。 俞浩胜突然到村里，肯定不是仅仅想学敬老院的管理模式，否则的话，直接找自己不是更清楚？ 会不会是镇上的工作开展得不顺利，他郁闷之下，来这边散散心，顺便转换一下思路？ 她一直觉得自己提议他来这边工作，就有义务帮助他。 毕竟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乡镇基层干部岗位，有它的难处和琐碎，他未必能做出成绩。 除非给他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问题是吴泽远都已经是副处干部了，他如果干不好，肯定更焦虑。 所以说自己给自己压力，往往是最难解开了。 到了村里，才知道俞浩胜已经走了，于是来到谢老师那里了解情况。 听说他的表情很从容，谢秀文这才放心。 “阿文，中午到我家吃饭。”谢老师想到儿子恢复后，还没正式向她道过谢，就邀请她去做客。“我家老大现在除了没有工作，其它方面已经跟正常人完全一样了。” 每天按时起床，按时睡觉，一日三餐也很准时，从不用别人去叫。 还会拿扫把打扫院子，清除掉鸡屎和狗粪，甚至会看报和听广播，了解国家大事。 能恢复到这一步他已经非常满足了，只要两个孙女工作顺利，将来能赡养她们父亲，那一切就完美了。 “行。”谢秀文也想确定一下病人的最终情况。“那就麻烦你们了。” 谈了一会工作上的事，安排好这边的午餐，两人一起去谢老师家。 进了客厅，那台新买不久的红灯牌收音机，正在播放电影录音剪辑，虽然不知道片名，但是配音员字正腔圆的对白，还是给人极大的美感。 “回来了？”谢师母听到脚步声，随口问了一句，发现老伴后面的谢秀文，顿时惊喜地叫道：“阿文也来了，快坐。” 又朝灶下烧火的儿子嚷道：“益鸣，救你的阿文来了，快跟她打个招呼。” 儿子能恢复到这一步，她同样做梦也没想到，所以看到谢秀文，就激动想流泪。 “阿、阿文，你好。”谢益鸣听后乖乖地站起来，认真地跟谢秀文打招呼。 他的外表确实跟常人无异，只是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单纯更清澈，似乎还停留在刚发疯时那个年纪。 加上跟着叫阿文，显然智力最多只有小学生的水平。 “你好。”谢秀文朝他点点头，暗中考虑是不是他只服两次药，所以没好彻底。 或许谢老师觉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却觉得差了点意思。 既然是治病，就应该完全治愈，不是有了效果就满足了。 何况这个药方已经交给制药厂，目前正处于临床试验阶段，如果效果不佳，会损害公司的声誉。 “是不是比你想像的还要正常。”谢老师显然比她更兴奋，此时得意地炫耀道。 儿子疯疯癫癫这么多年，就算治愈了，也不可能完全变成正常人。 再说中间失去了很多记忆，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新恢复过来。 现在就像一个全新的生命，需要重新学习，适应新的生活，就算有些不正常也能理解。 “确实。”谢秀文怎么忍心打击老师，所以笑笑应和道。“如果再服几剂药巩固一下疗效，说不定能好得更快。” 在她看来，既然已经恢复了，那智商应该比普通人更高才对。 毕竟儿子和几个泡过药浴的人，现在都比以前聪明了不少。 他这样的状态，就像用药到一半，得不到后续治疗的病人，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如果能这样，那当然好。”谢老师现在对她可以说言听计从。“就是怕麻烦你，所以不好开口。” 这一次他请谢秀文过来，确实没存再请她出手的打算，人要懂得知足，谢秀文已经帮了自家太多了，不能得寸进尺。 “没关系。”谢秀文对他们的态度也很满意。“下午我把药配一下，服下后看看效果。这次我会在家呆几天，直到益鸣叔的病彻底好了再离开。” 一件事干到一半就停止，半途而废，不是她的风格。 只有让他真正恢复，同时能去上班养家，融入社会，这样谢老师才会免除后顾之忧。 至于干什么，自己那边岗位多的是，只要他肯干就行。 第四 十九章回京计划 “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谢秀文越这样说，谢老师越觉得内疚，可是又无法拒绝她的好意。“如果他真的像正常人一样，能出门工作，那就算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也是应该的。” 谢秀文笑了笑，没有接这话。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谢师母只炒了几个家常菜。 谢秀文也没在意。 反正除了空间产的蔬菜，其它的味道都差不多，她也习惯了。 吃了午饭，她回家一趟，跟爸妈和秦老他们打了个招呼，又去空间把准备好，然后熬成药，送到谢老师家。 前几次是他们自己熬药，她担心是不是水放多了，所以药效比预料的差。 谢益鸣接过谢秀文送来的药，二话不说，直接喝下肚。 考虑到药物被吸收需要时间，她不可能一直在旁边等着，就告别谢老师一家，再次回家。 “阿文，你还能治疗精神病人和植物人？”秦老见她回来后，匆匆拿着水壶给院子的花草浇水，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倒不是他的消息灵敏到无所不知，是秦冠麟从曹州回来后，把经过向父亲汇报了一遍。 除了得到的炼体术，其它全部说了。 老爷子当时没有说什么，现在看到谢秀文，就想确认一遍。 “现在还在试验阶段，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治好。”谢秀文含糊地回答。“精神病和植物人，属于心疾的一种，我们有这方面的药方，所以拿来试试看。” 倒不觉得要瞒着老爷子，主要是效果到底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清楚。 实在是肉体问题好治，精神方面的病太麻烦了。 “你对自己太严苛了。”老爷子听她这样说，明白她担心什么。“心疾跟普通疾病不一样，只要有进步，就是成功。” 何况这类疾病就算好了，也要时间慢慢恢复。 这跟一个人的成长一样，小孩子必须花几年时间，学习说话和走路，再到吃饭穿衣等基本生活技能，才能在七八岁时上学读书。 精神病人如果失去了以前的生活技能，当然也要重新学习。 “也对。”谢秀文被秦老一安慰，发现还真是这样，看到谢益鸣引起的挫败感顿时消失，心情跟着开朗起来。 可能是最近一切太顺利了，一旦发现事情没有朝着自己理想的方向发展，就会有挫败感，想控制也没用。 两人聊了一会家常，秦老就说出找她的目的，原来他打算回京城住一段日子，特意跟她告别。 因为在京城的老大准备给大孙子娶亲，作为爷爷奶奶，肯定得到场。 而小儿子跟老大老二关系不好，他也没打算劝他们一起去。 “冠麟知道这件事吗？”谢秀文却觉得矛盾归矛盾，如果夫妻俩缺席亲侄子的婚礼，会被人说闲话的，同时打了公婆的脸。“如果没特别原因，我们也去一趟吧！” 大不了全程当哑巴，不说话就是了。 现在家里不缺钱，也收了那么多古玩玉器，随便拿出一两件当礼物，她也不会小气。 “还没跟他说。”秦老跟谢秀文说这事，其实就是想先知道她的态度，“我也是今天早上刚得到消息，正跟你妈商量好，准备明天就回京。” 如果她没表示，这件事就不用再提起，免得她们夫妻俩心里不舒服。 如果她愿意过去，那儿子肯定没问题。 “那我一会跟他说一声，明天跟你们一起回去。”谢秀文这点人情世故还是看得透，知道公公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让老公不开心。“正好有段时间没去那边了，顺便去拜访一下庄老他们——” 这边再好，京城却是他们的家，自己作为媳妇，已经失职了，不能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 “也行。”秦老对她的态度非常满意。“我让人订明天的机票。” 等老爷子离开，谢秀文给秦冠麟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打算。 “那就去吧！”见她已经决定了，秦冠麟也不好反驳。“程程呢？要不要叫上他？” 上次夫妻俩去曹州，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已经非常过份。 这次依然不带上他，只怕会不高兴。 “他如果愿意去，就带上他。”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以他的成绩，缺几天课，也不用担心。” 儿子也去的话，那多呆几天也没事。 顺便带儿子好好游览一下京城，上次去的时候，因为行程问题，没去几个地方。 “好，那我们一家人去。”秦冠麟想到一家人可以在京城玩些日子，原本的不快也消失了，反而我妻子商量起去哪边玩。 他虽然在虞城长大，不过京城同样熟悉。 有机会当导游，带家人去那边玩，很有成就感。 谢秀文当然没意见。 挂了电话后，她叹了一口气。 原本想着在家观察谢益鸣的变化，确定到底需要喝多少次药，才能真正治愈精神病人。 毕竟制药厂调配出来的是稀释后的药水，药效远远达不到正常的标准。 如果自己有了这个数据，就可以定下疗程，假如用三个月时间治愈病人的话，半个月为一疗程，那病人只要服用六个疗程，就能达到目的。 而她则可以凭此倒推，从而确定养心汤到底以什么样的浓度最合适，同时需要搭配多少支洗髓淬体液。 现在看来又得放弃计划了。 好在药厂那边也在做临床试验，想来他们的数据更专业，不应该出差错。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秀文疑惑地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谢老师。 “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她疑惑地问。 难道敬老院有老人出了意外？那得马上送去人民医院才行。 “阿文，情况有些不对——”谢明德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家老大服下你送来的药后，一开始没什么变化，我稍不留心，就发现他躺在竹榻上睡着了，怎么叫都不醒？”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 问题是谢秀文说服下药后，会让病情真正根治，他才这么关心儿子的情况。 现在昏睡不醒，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第五十章治愈精神病 “应该没事。”谢秀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出错。“你就让他继续睡吧！毕竟病了这么多年，大脑想完全恢复过来，必须在睡着后才行。” 都说孩子长个，一般都是在睡梦中完成的。 所以必须保证孩子的睡眠时间，才能有一付健康的身体。 同样的，人的身体各个器官发育和补充能量，也是在睡眠中完成的。 因为白天站着或行走，新陈代谢非常快，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身体各器官都在协调工作，根本没时间休息。 “哦。”谢明德觉得这话在理，才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又匆匆回敬老院。 到了晚上，谢老师再次过来了，同来的是他的儿子谢益鸣。 这次他的状况变得完全不一样，就算再刻薄的人，也不会怀疑他的脑子有问题。 “阿文，听我爸说，是你治好了我，我特意过来向你道谢。”看到谢秀文，他弯腰朝她深深鞠了一躬。“这十几年，我一直浑浑噩噩的，没想到还有恢复的一天——” 除了偶然能感知到外界的世界，大多数时间他根本没正常意识，甚至不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作为一名传统的男人，他孝敬父母，爱护孩子。 现在妻子跟人跑了，孩子也交给年迈的父母抚养，等过些年他们动不了，那谁来养他们？ 好在自己恢复了，那以后养家的任务，就交给自己吧！ “不用客气。”见他说话条理分明，简单比村里同龄人还要正常，谢秀文笑了。“说起来我会替你治病，是因为需要老师帮我管理敬老院，如果你要感谢，就感谢他好了。” 虽然两者付出的代价完全不对等，问题是世上哪有真正的等价交换。 何况谢老师是自己的老师，作为学生，有能力帮忙，也应该出手。 “话虽然如此，但是真正出力的还是你。”谢益鸣认真地说道。“接下来我准备找工作养家，要不我替你免费干十年吧！” 受父亲这些年的教导，他的性格也有书生意气成份。 既然大恩不言谢，那就替她工作还债。 虽然依然还不清，但是至少心里好受点。 “替我工作可以，白干就算了。”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恼。“再说你替我工作，我本来就能获取剩余价值，所以没必要替我省这些钱。” 他的书生气也太重了吧！ 这样的人最适合干的事，就是担任监察工作，因为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不会被人利诱。 有他在公司盯着，别人想搞点小动作，也会谨慎许多。 “这样——也行。”谢益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不过工资低一点就行，否则我怕付出少于回报，就没脸继续干下去了。” 忽然想到人家治好了自己的病，还要给自己安排工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亲有多大的贡献呢！ 不过现在家里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清高。 父母年纪越来越大，以后肯定需要自己照顾，手里有钱才不慌。 而两个女儿过几年就会出嫁，这些年自己没有能力照顾他们，他感觉非常内疚。 等结婚时，必须给他们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这同样需要钱。 “行，我们一言为定。”谢秀文一口答应。 现在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干好工作，自然不可能给高工资。 接下来问了一些工作上的看法，最后决定让他去人事部当文员，负责员工考评和考勤。 这工作难度不大，需要责任心和公心，希望他能干好。 谢老师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儿子醒来后，真的完全好了，他和老伴开心得像是年轻了十岁。 现在工作问题又解决了，自己就算去见马克思，也不用担心老大一家的生活。 这种放下重担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所以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她把敬老院管好，谁来闹都不行。 谢世林和程月娣也过来表示祝贺，对女儿的能力，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也以为她最多让疯子的情况没那么严重，绝对想不到会让人完全恢复。 这样一来，世上那么多精神病人，不是都可以治愈了吗？ 只有秦老夫妻知道没那么容易。 因为治好病的不是药方，而是药材。 古代传下来治心疾的方法不是一个两个，为什么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说到底还是药材不够好。 而谢秀文有师门支持，那边拿过来的药，肯定不一样，所以才成功了。 所以想大批量治疗病人，根本不现实。 就算隐成门派有这样的宝贝，又能拿出多少？ 送走谢老师一家，谢爸谢妈在一边感慨良久，连看视都没以前兴奋了。 实在是女儿的能力，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让他们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哪一天有人告诉他们，女儿其实是仙女，只怕也不会太惊讶。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和公婆一起出发，准备去京城。 先到虞城接上秦冠麟和儿子，然后到余杭坐飞机。 因为班机延误，他们不得不在候机场等待。 冯玉霞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特意赶过来拜访他们。 “具体婚礼在哪一天？我和老曹也会赶过来——”在张清芸旁边坐下来后，边亲近跟她聊天，又说了自己的打算。 虽然老领导对老大老二不是很重视，问题是结婚这种事，关系到脸面，他们肯定得为老领导考虑。 “好好工作就行，过来干什么？”秦老却不同意她这样做。“难道怕我在京城没有亲朋好友？到时会丢了面子？” 如果可以，他当然更愿意低调举办婚礼，让至亲聚一聚，不请其它人。 问题是老大没这个见识，如果自己这样说，他肯定以为后妈在自己这边说了什么。 与其这样，不如遂了他们的意，至少能图个清静。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老领导生气，冯玉霞连忙改口。“那我们就不去了，不过贺礼得帮我们带过去，免得被人说失礼。” 说完，从口袋拿出几个红包，要张清芸代她收下。 第五十一章一家人在京城团聚 今天过来，其实是探探老领导的心思。 如果他没意见，那大家一起去京城聚一聚。 否则就托她把红包带过来，提前转交给老领导。 人不去还好解释，如果贺礼也省了，那只会被人骂失礼。 “就知道你过来没那么简单。”秦老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反对收下贺礼。“我们年纪大了，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省心，以后帮我多留意阿文的生意。” 在他看来，秦家能不能继续保持现状，关键在这个儿媳妇身上。 他也知道谢秀文在余杭有一个中转站，还要建一座服装批发市场。 虽然钱财方面没大问题，但是赚钱绝对不是这样就行了。 如果曹金海和冯玉霞能多关心一下，那阿文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放心，阿文是我的妹妹，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全力照顾。”冯玉霞连忙笑着回答。 她不知道老领导是不是清楚自己的事，但是跟阿文合作建中转站的事，已经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好处。 光是因为这层关系，她也得保驾护航，免得有不长眼的人去找阿文的麻烦。 其实内心清楚，现在是自己照顾她，以后只会是她照顾自己。 在知道秦家和何家改善关系后，她就知道这个妹妹已经拉开了跟自己的距离。 有这样一手医术在，什么样的高层领导见不到？ 她能通过这个办法，直接把他们拉进自己阵营里，自己和老曹做得到吗？ 只怕老领导也未必能做到吧！ “你们能这样我就放心了。”秦老虽然一直高看这位儿媳妇，但是人容易受习惯影响，所以认定想做好生意，必须市里有人照应。 老一辈的人对经济建设普遍陌生，就算从头开始学，也比不上年轻人。 说话间那边通知登机，于是和冯玉霞告别，一起上了飞机。 两个小时后，在京城下飞机，来接他们的车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于是一起回到这边的家。 因为昨天就安排好了人，这边已经提前打扫过，被子也提前晒好，一切跟离开前没什么两样。 谢秀文和秦冠轮把行李搬进房间，下去陪公婆一起吃午饭。 “习惯了虞城那边的天气，突然觉得京城又冷又干，非常不舒服。”张清芸坐下后报怨了一句。 她本身就是沪市人，更喜欢江南的环境。 后来跟着老公到京城，因为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能在这边安定下来，倒是非常满意这边的生活。 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夹岙那边虽然是乡下，房子住起来却非常舒服，加上所有蔬菜水果都味道极好，京城就没优势可言了。 “看来你被阿文照顾得太好了，居然嫌这里不够舒服。”秦老打趣了一句。“要知道这边的院子，已经是京城最好的地段了，不知道多少人想住到这边——” 他们这套房子，地理位置优渥，内部装修舒适，来到这边的人，哪个不说声好？ 有这样的条件，当然是张家出了不少钱，否则也装修不出这样的效果。 当时老伴刚跟两个哥哥相认，他们把张家属于小妹的那一部分，全部移交到她手里。 手里有钱，过惯了娇小姐生活的张清芸，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把这边收拾得舒舒服服。 “没办法，阿文的眼光比我还好。”张清芸不在意地笑了笑。“所以冠麟能娶了她，我们也跟着享福了。” 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一样，而她认为家里没有烦心事，物质生活优厚，就是理想的生活。 吃过午饭，秦冠麟的两个哥哥已经知道他们到了，两大家子一起赶到这里。 对于这两个哥哥和妯娌，谢秀文受老公影响，一直没什么好印象。 只是侄子结婚，做婶婶的就不能小气。 于是主动提出，办婚礼的所有费用，由她和秦冠麟出，并替女方打一套金器。 两个妯娌一听，连连向谢秀文道谢。 他们嫁到秦家后，因为老公不是张清芸亲生的，加上秦老又是个清廉的人，所以到他们手里的钱财其实并不多。 所以在亲朋好友眼里，他们获得的实惠并不算多，更多的是获得了尊严，毕竟能嫁进这样的家族，光听听名头就够吓人了。 现在他们在京城有轻松的工作，宽敞的住房，根本不像别人那样，担心日子不好过。 时间长了，她们也接受了这样的生活。 现在发现谢秀文比小叔子和婆婆大方，她们就热情了许多。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谢秀文的观念肯定跟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只要别越过底线，一些钱财能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计较。“只要他们懂事明理，尊重长辈，我们就满足了。” 以前两个哥哥差点害了秦冠麟和自己，这几年老实多了，公婆在虞城时，也没有过来闹。 光凭识趣这一点，她也愿意给点好处。 当然免不了再敲打一番，免得他们得寸进尺，以为自己心软可欺。 两家人见她给点好处，又敲打一番，哪里不知道她的手段，顿时不敢小看她了。 他们都是小农思想，骨子里都有欺软怕硬的天性。 谢秀文越厉害，他们就越老实。 下午谢秀文和秦冠麟带着儿子，陪着老大一家，以及大侄子大侄媳，一起去商场买金器。 这时候的黄金真的很便宜，尽管她挑最粗的项链和金手镯，依然只花了一万多块钱。 而那个大侄媳已经满意得不行了，一直小婶婶不断叫。 秦冠麟在旁边看得有趣，却没有表情在脸上。 这些黄金饰品，他的阿文可看不上。 但是她们却喜欢这些，认为金器戴得越多，越显得富贵和豪华。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张清芸把冯玉霞等人的红包交给大孙子，自己也封了一万块钱给他。 明天就要去酒店正式办婚礼，这时候没有给长辈磕头给红包的习俗，钱一般提前给了。 “谢谢奶奶。”大孙子秦学峰和媳妇陈红英接过这么厚一个红包，激动得直接跪在她面前，不断向她道谢。 第五十二章提前收贺礼 因为这个奶奶不是亲的，两人心里多少有些疏离的感觉。 没想到今天这么大方，居然给了整整一万元，都把他们吓到了。 激动之下，双腿也是软的，于是直接磕了个头。 当然来之前爸妈也教过，爷爷的全部在她手里，如果她大方，他们怎么行礼都应该，磕头当然最郑重。 否则就算了。 这一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就算三跪九磕，他们也愿意。 “自家人就不用说这些见外话。”因为亲生儿子有谢秀文照顾，张清芸现在对前面两个孩子，也没有以前那样介意了。“我们年纪大了，照顾不了你们多久，一切要靠你们自己争气。” 这话虽然听着刺耳，但是该说的时候，还是得提醒。 冠麟有两个有钱的舅舅，赚钱比别人轻松，这是他命好，外人羡慕也没用。 他们至少有秦家这个招牌可以打，为什么不努力一点，也混出个模样？ 会过得这么平凡，说到底是心理不平衡，又不求上进。 他们应该多想一想，那么多没工作的返城知青，在自己的努力下，开始过上了好生活。 “我知道了。”秦学峰看在钱的份上，难道没有表现得不耐烦。 说完拉着未婚妻站起来，满脸的喜色。 这次结婚，光现在到手的钱和黄金，已经有几万了。 明天结婚的时候，还能收很多红包，这次过后，都可以在京城单独买一套大房子了。 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有一套五六十平方的房子就行了，不必跟父母住在一起，天天要听他们唠叨。 以前没条件，现在他开始打这个主意了。 “爸，我们想在京城开一家服装店。”见儿子已经带着老婆离开，老大秦冠聪小心走到父亲面前，畏畏缩缩地说道。 他一向很怕父亲，平时有什么想法，也不大敢跟他讲。 倒是老婆没皮没脸的，反倒会诞着脸求公公帮忙。 今天难得看到父母这么有耐心，他的胆子也大了，决定趁机要些钱，给家人挣一份家业。 他的想法很简单，在京城买一家铺子，然后卖服装，算是给家里置下一些产业。 特别是他听别人说起，弟媳妇在虞城那边，开了好几家服装店，还有自己的制衣厂，赚了很多钱。 这门生意看起来也没那么难，没理由自己做，就一定会失败。 “你跟你媳妇商量过了？”秦老没有直接表态，只是淡淡反问了一句。 这个大儿子，最贴切的形容词就是志大才疏，聪明完全没有用对地方，一天到晚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他要开店或者开工厂，秦老当然不会反对。 如果能用心经营，就算不赚钱，他也愿意多给些资金。 毕竟每个人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尝试后才能学到技能，就当给他当学费了。 就怕他以此为借口，向自己要了钱，然后花到别的地方。 这才是他不愿意管两人的主要原因，一旦他们有钱后，在外面胡吃海喝，丢的可是老秦家的脸。 “爸，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把钱用在正经的地方。”老大媳妇连忙插嘴道。 这个主意其实是她出的。 大儿子马上要结婚了，他是秦家的嫡长孙，就算老爷子不喜欢两个儿子，总会给孙子一些面子吧！ 特别是今天当着新媳妇的面开口，应该不会失败。 这次她们会这样做，实在是被人刺激到了。 前几天去酒店订酒席的时候，对方居然嫌他们胡乱还价，建议他们去家里办酒。 要知道他们可是秦家的嫡子嫡孙，就算不得老爷子的欢心，在外面什么时候被人看不起过？ 直到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们，才知道他们一家已经成了京城的笑话。 明明是秦老的孩子，居然过得跟普通人一样，没有一点产业傍身。 回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第一次郑重地考虑这个问题。 以前只想着父母偏心，把好处全部给小叔子。 现在看来，原来是自家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才被人看不起。 于是打定主意要创业，再也不能被人看不起了。 “阿文，你怎么看？”秦老目光锐利地看了老大夫妻一眼，又扭头问谢秀文。“以前他们变着花样向我要钱，你说还能相信他们吗？”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会这样问，免得老大老二把仇恨转嫁到她身上。 现在阿文已经高高在上，得到了庄家和何家的支持，谁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可以这样说，秦家现在已经有她的一席之地。 如果自己拿钱出来，等于拿了她的利益，所以听听她的意见，也是表示尊重。 “我觉得没问题。”谢秀文自然清楚这些人什么德性，却并不反对。“既然是一家人，我当然希望他们日子过得好，多置些产业，等于为子孙后代留些后路。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他们先写一份投资计划，什么时候计划可行了，再拿钱给他们好了。” 给钱可以，但是得遵守游戏规则。 至于他们会否因为自己的话，从而恨上自己，她更不在乎。 难道对他们客客气气，就真的当你是亲人了？ 如果他们真的明事理，发现这样可以有效控制风险，最后只会感激自己。 毕竟在投资经商这一块，自己可以当他们的祖师爷。 “你们觉得怎么样？”秦老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又问老大。“如果你们聪明一点，就知道你们的弟媳妇，是在真心帮助你们——” 至少他已经看出了阿文的用意，就是不知道这几个不识好歹的人，是否能明白。 “我们没意见。”秦冠聪连忙回答道。“就按你们说的办。” 他傻归傻，起码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自己和父亲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因为以前太任性，失去了他的信任 父亲没有马上答应，是怕自己拿到钱后，不用心经营，从而浪费他的好心。 而自己又无法说服父亲，证明自己确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为孩子们谋划些什么！ 弟媳妇这番话，等于把两边的不信任问题解决了。 第五十三章分家建议 “那就照这个流程来，什么时候你们把店铺找好了，并定下具体的操作计划，钱就马上给你们。”秦老这时候也下了决定，准备再给老大一个机会，希望他不再让自己失望。 长孙娶了媳妇后，一旦有了孩子，老大就升级当爷爷了。 如果他依然还是老样子，那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好的，谢谢爸爸。”秦冠聪连忙应下来。 张清芸冷眼旁观，没有说什么。 后妈不好当，尤其是她这样出生不凡的富家小姐，更无法跟两个儿子好好沟通。 不是她自私冷漠，只顾亲生儿子。 只要两人稍微聪明一点，顺着她一点，她也会从指缝里漏一些好处给他们，足够他们吃得饱饱的。 偏偏他们把她当成恶毒后妈，态度一直很恶劣，她也是有脾气的，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 到了现在，她的想法跟谢秀文差不多，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其它没必要多想。 反正她手里大把的钱，比所有人想像的还要多无数倍，一万块只是九牛一毛，她根本不在意。 目的达到后，两家人向二老告别，准备回到自己的家。 这边没有为他们准备客房，自然无法留宿。 等人全部离开了，屋里重新恢复宁静。 “这人啊！笨一点没关系，就怕自以为聪明，还没有用对地方。”一贯不喜欢背后议论人的张清芸，突然感叹了一句。 会这样说，无非是担心谢秀文失望。 在她看来，人的性格一旦成型，就很难改变。 老大老二都这个年纪了，难道还能归邪归正，重新做个好人？ 所以老伴这样安排没问题，毕竟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阿文也参与进去，注定会以失败告终。 “没关系。”谢秀文走到她旁边，靠着她坐下来。“就当这是一次考验好了，如果他们通过了，那给他们一些机会，毕竟都姓秦，没必要小气。如果最终失望，那也有了一个不再帮助他们的理由。” 她比婆婆更敢爱敢恨，肯定不会做烂好人。 只是需要一个不帮他们的借口而已。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张清芸见她早有准备，这才放心。 她和老伴一开始没打算让阿文和儿子过来，就是怕老大老二这边出妖蛾子，影响他们的心情。 现在看她这么通透，才知道小看她了。 “妈，其实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给他们找点事做，好过这样拖着。”谢秀文想了想，最后劝了一句。 站在秦冠麟妻子的身份来说，如果家里有两个一事无成的哥哥，只会给夫妻俩带来负责影响。 原因很简单，老爷子如此高的身份，他们却过成这样，外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会认为后妈把资源拽得太紧，只给亲儿子，不肯分一点点给前面两个孩子。 问题是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需要从公婆那里获得财产了。 只要给两人五年时间，就会赚到几十亿财富。 时间过去越久，财富就会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 毕竟现在手里的项目，除了个别是临时找的，大多数前途无量。 像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等越州那个分市场建好，两边的生意稳定下来，一年赚几个亿非常轻松。 以后国家经济更好了，只会以倍增的速度，不断给自己带来收益。 运输公司同样是个盘子超大的项目，现在主要以浙北和沪市为主要市场，接下来扩展到徽省和苏省，实现三省一市一天内运到货，那就能吃到最大的一块蛋糕。 具体有多大，谢秀文甚至无法估计。 另外四季青批发市场也一样，是个赢利能力超出预计的大项目。 谢秀文考虑等那边招商结束后，在附近再买两三块地，继续建市场。 毕竟余杭那边最多有二十多个市场，后来因为地方小，容纳不下，还在九堡另开市场，规模不比四季青小多少。 把这块蛋糕吃下去，她将拥有的资产也会达到数十亿。 即使无法全部建成市场，先建成其它建筑，以后再卖掉，也是一笔巨大的资金。 至于那几家实业企业，不管是轴承制造厂，还是汽车配件精加工厂，只要技术达标，质量过关，规模扩大几十倍，不是问题。 实在是这些配件市场需求太旺盛了。 “你的意思是，我出些钱，让他们去创业？”张清芸一时不清楚她为什么这样事，所以疑惑地反问。 自己的钱以后肯定会给儿子和媳妇，如果拿出来给老大老二，那她们自己不是少拿了吗？ “是啊！”谢秀文说出自己的看法。“他们跟冠麟不是同一个妈，外界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这对我们极其不利，就算我和冠麟赚了几百个亿，他们也会是你给我们的，那不是让我们丢脸吗？” 单是这样还不算，等两位老人百年后，他们跳出来争财产，说其中很大部分是父母的，他们也有权力分配，那时候自己如何解释？ 总不能把这些年赚钱的过程，全部公开吧！ 那样的话，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当然也可以不拿他们当回事，问题是自己和秦冠麟都是要脸的人，无法接受成为三流小报的主角。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尝一尝创业的艰辛。 他们以前胡作非为，还情有可原，现在私营企业在浙省遍地开花，如果给他们机会，依然做不好的话，就有理由怪他们自己没本事了。 另外老爷子的财产，和婆婆的财产，最好做个切割。 把秦老的那部分积蓄，交给他们去投资，只要提前把事情讲明白，他们以后就没办法闹了。 “也行。”张清芸想了想，觉得这样把事情挑明处理，确实是个办法。“不过你爸没多少钱，我可以另外拿出几十万，让他们去尝试。” 她不是小气的人，希望这样做真的有帮助。 万一他们获得一些成就，那自己这个后妈，也能获个好名声。 如果依然失败，想来他们也没脸继续要钱了。 到时把家一分，他们兄弟各管各的，自己和老伴也可以安心在冠麟身边养老，不用介入烦心事。 第五十四章旁观者清 “你的意思是，早点分家，免得以后牵扯不清？”秦老对经济一知半解，但是对人性却知之甚深，谢秀文虽然说的隐晦，他却听出言外之意来了。“这样也好，免得他们以为我存了不少钱，拿了几十万还不够，想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敲碎了卖钱——” 这种情况在农村城市都很常见，他不可能不清楚。 特别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妈生的，将来闹矛盾是必然的。 他其实不担心小儿子和阿文会吃亏，如果自己不在了，只要这两家人敢招惹他们，阿文绝对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的人心地善良，愿意帮助别人，却不等于软弱可欺。 把她惹急了的话，绝对会下狠手。 当然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积蓄，剩下的都是老伴的钱，他们打主意也没用。 其实不只是他们，外界的普通人同样不了解他们的情况，以为当了这么大的领导，就像古代的高官一样，身上肯定有大量的财产。 却不知道除非家里有人在经商，否则靠死工资的话，能有多少财务？ 自己手上这些钱，最大一部分是恢复职务后，国家给的补贴。 其它的就是职务津贴和离休补贴，虽然比一般人多了不少，却远远达不到他们想像的数量。 “是啊！”谢秀文见他把事情摊开来讲，也不再客气。“如果他们知道你有多少钱，就会明白这些钱其实是妈拿出来的，他们就算再没良心，也不敢说一句妈的不好了。” 这个婆婆是通透人，显然不介意被人误会。 当然也跟她的身份有关，有两个这么厉害的哥哥，自己手上又有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加上儿子也这么能干，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们不懂事，又伤害不了自己。 反倒是他们在自己面前承欢尽孝，尽到儿子的责任，她反倒不好过于小气，什么都不管了。 从这个角度，分家后对大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行。”秦老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理。“那等学峰婚礼结束，我把大家召集起来，把这个家分了吧！” 其实现在已经跟分家差不多了，只是少了个正式的程序。 “还是阿文想得周到。”张清芸听后夸了一句。“亏我们俩都自以为什么都懂，却看得不如你长远。” 因为不在意，她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而老伴则是怕这样做，给外界一个把老大老二扫地出门的印象。 有时候想得越多，越容易陷入思维盲区。 把事情简单化，反而更不容易出差错。 晚上等儿子媳妇回房间了，秦老把老伴叫到卧室里，商量白天阿文说的事。 “还商量什么？”张清芸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你存下的钱，早已花的一分不剩，如果不是我填了几万块进去，只怕连正常的花销都成问题——” 在外人面前，肯定要给老伴留面子，私下里就没必要遮掩了。 何况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费用本来就应该由她来负责。 好在自己和两个哥哥重逢，从而分到了祖上传下来的财产，既然有了钱，以她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多用钱也变得正常了。 这是自己的选择，贴钱也是应该的。 “我猜也是这样。”秦老这些年在家事上难得糊涂，当然不是完全不清楚。“这些年委屈你了，明明花了钱，还要被他们误会。” 他一直庆幸张清芸能嫁给自己，并生下一个优秀的儿子，否则他恢复工作后，绝不可能这么顺利。 就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捞取私人好处，所以才会清白一辈子，获得这样的好名声。 “他们哪里是误会，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张清芸淡淡回答道。“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以自家的消费水平，靠你这点钱是不够的，为什么不说，无非是盯着我的那些钱罢了。” 有些事不能深究，一旦想明白了，就觉得没意思。 她为什么懒得跟前面两个儿子打交道，就是看透了他们的心思。 就像阿文说的，自己只是懒得跟他们计较，所以才陪他们一起糊涂。 如果把家分了，那以后想要拿自己的东西，性质就不一样了。 总不能当面拿好处，背后骂娘，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也就是说，只能哄得自己高兴，才有资格向自己开口。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了。 “也对。”秦老听后叹气道。“他们几个办事能力没有，小聪明却不少，连带着把几个孙辈也教育成这样，太让人失望了。” 以后拿了钱自己去打拼，家里不再提供支持，说不定会有一两个人因此取得成功呢！ 如果这样，那真的要谢谢阿文点醒他们了。 同一时间，谢秀文和秦冠麟已经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就聊起以前的事。 主要还是秦冠麟说，谢秀文听。 当年父母被打倒，先后下放到虞城的桥头村，两个哥哥因为年纪小，留在外公外婆家。 等父母结婚后生下他，他们也在京城长大了，因为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父子关系也变得疏远。 有一年暑假，两个哥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从京城赶到虞城，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当时他还很高兴，因为有哥哥陪他一起玩。 很快他就开心不起来了，不知是妒忌自己可以跟父亲在一起，还是其它原因，反正他们趁父母不在，百般捉弄自己。 一开始他选择忍让，毕竟他们已经二十出头，他还不到十岁。 后来大哥把他最喜欢的那本连环画撕破，他才彻底爆发，拿起墙角的门栓，就朝两人打去。 最后当然是他输了，同时也让爸妈看到了两个哥哥的真实品性，第二天就把他们赶走了，让他们以后呆不京城，不许到这边来。 就算后来爸妈回到京城，也不许他们搬过来住。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双方就已经没有把对方当成一家人了。 从此以后，他变得敏感多疑，不容易跟人相处。 第五十五章参加婚礼 老支书家的陈香韵，跟他差不多年纪，也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他非常不喜欢她，却因为爸妈的原因，不得不经常跟她见面。 当时他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喜欢女孩子，直到参考高考时，碰到了谢秀文，跟她春风一度，还有了孩子。 “我跟你一样，也不喜欢被人安排人生。”谢秀文知道秦冠麟表面乐观，内心其实正好相反，就安慰了一句。“好在我们现在有了选择的权力，对不喜欢 的人，可以直接叫他滚开。” 当然想真正做到这一点，还得继续努力。 世界是很现实的，只有强者才拥有话语权和决定权。 弱者永远只能委屈自己，百般忍让。 “是啊！”秦冠麟展眉笑道。“自己娶了你之后，感觉我们是强强联手，烦心事也越来越少了。” 虽然依然有人来挑衅，比如何家的何畅，但是现在已经被她搞定，连何家也主动修复跟秦家的关系。 “等你把炼体术练好，只怕国内没有对手了。”谢秀文笑着补充道。 什么是强者？ 能力是一方面，如果没有人是你一合之敌，对方就会害怕你报复，从而不敢随便招惹你。 另一方面自然是金钱和权势，钱多到一定程度，或者权力达到顶峰，那些苍蝇自然飞得远远的。 现在离这一步还有些远，不过只要给他们时间，把这张网结起来，就可以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了。 “我也相信这一点。”随着锻炼时间越来越长，他感觉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一拳可以把一棵树打穿。“以前总以为师父这样的已经是顶峰了，现在看来，他们根本还没入门。” 武侠小说把高手描述得非常强大，特别是内功高手，更是一拳可以轰开一座山峰。 现实中李小龙这样的已经达到巅峰，能一拳打碎一块两三厘米的硬木板，可以说非常厉害了。 同样的力量打到人身上，肯定直接死翘翘了。 “他们是练武，你是炼体，不是同一个修炼体系。”说到这个，谢秀文觉得有必要给他提个醒，免得他搞不清楚状况，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你第一天学这本小册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所以以后不能在人前展露这些——” 她不敢保证这个世上有没有炼体高手，理论上应该没有，因为找不到配套的药材。 除非这个世界真的有传说中的洞天福地，里面还有灵气，能种植灵药。 这样的话，别说炼体，就算是修仙，也不在话下。 不过地球灵气溃散，这种可能性真的不大。 “放心，我不会随便跟人打斗的。”秦冠麟听后心里一凛。“看来有时间还要多锻练，尽可能适应身体的变化，直到哪一天能精确使用力量，才可以跟人动手，否则直接把人打死就麻烦了。” 现在的自己就像握了热武器，而对方只有传统的刀枪，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如果不能把力量调整到刀枪的水平，胡乱动手，后果真的很严重。 “你知道就好。”谢秀文也是提醒一句，并不担心他会出事。“所以后面我们不得不把工作移交给管理人员，退出具体的管理，实在是我们的力量太大了，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 不管什么时代，都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力量。 如果谁过份强大，其它人就会不放心，从而联合起来对付你。 谢秀文已经展露过很多次不凡的一面，虽然有隐世门派做为掩饰，总有一天这个借口也没用了。 那就让自己成为隐世门派，尽量减少跟外界的联系，这样一来，其它人就可以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家人吃了早饭后，一起去酒店参加秦学峰的婚礼。 考虑到秦老年纪大了，这件事主要由老大夫妻俩在操持，他们到时出度就可以了。 这次一共摆了二十桌，主要请的是秦冠聪俩口子的亲朋好友。 他们当然也希望老爷子的老部下能多来一些，只是清楚他的脾气，也没自讨没趣。 到了酒店，在最中间的席位上坐下后，老二秦冠明夫妻热情地替他们倒茶端水，极其殷勤。 这次老大家侄子的结婚，父母难得大方拿出这么厚的红包，让他们又羡慕又惊喜。 那将来自家孩子结婚，是不是也能拿到这么多？ 可惜孩子年纪还小，否则他们马上会替他们安排对象，尽快结婚。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老大媳妇想要开店，向父母要钱，他们居然也没有拒绝。 只要他们能提供真正的开店计划，就会给他们投资。 那是不是表示如果 自己有合适的项目，他们同样会支持？ 看来两位老人在虞城乡下生活了一年时间，对他们的态度大有改观，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理不理了。 今天打算再探探口风，如果他们真的会替他们的创业提供资金，那自己也得好好准备一下，多要一些钱。 虽然他没有经商的能力，可是没有人天生就会的，多试几次，就有经验了。 到了那时候，他们就跟老小一样，成为大老板，那样才叫过日子呢！ “你们不用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秦老被两人超乎寻常的热情，搞得有些不快，就赶他们离开。“今天不是要帮老大招呼客人吗？我们是自己人，还需要你们招待？” 心里多少有些猜到他的想法，看来阿文的思路是对的，只有分家，大家没有了退路，才会努力把自家的生活过好。 否则总惦记着自己的养老钱，不思进取，以后还能去靠谁？ 见自己俩的心思被父亲看穿，秦冠明讪讪地笑了笑，拉起老婆走了。 怕父亲的习惯没有变，现在想要从他这里要到钱，更不敢跟他唱反调。 等他们离开，秦老叹了一口气，望了谢秀文一眼。 原以为自己冷落这两个儿子，他们会自己想办法出人头地，现在看来有些想当然了。 还是阿文看得明白，只要他们认定自己能给他们当靠山，就不会自力更生。 分家后自己有多少东西给他们，变得一清二楚，他们没有了幻想，只能靠自己了吧！ 第五十六章逛圆明园 没过一会，进来几个年长的亲戚，大多是女方家的长辈，秦老收起心思，跟他们寒暄起来。 也有人过来跟秦冠麟和谢秀文打招呼，两人也没拒绝，客气地应对了几句。 一直到十一点，人到的差不多了，一个安排好的长辈站起来说了几句祝福新郎新娘百年好合的话，然后酒席正式开始。 这时候在酒店办酒席，除了一些暴发户，会学跟电视里的情节，找主持人活跃气气氛。 大多数家庭还是选择这种低调正规的风格，只要酒席档次够，能让客人吃好就行。 秦冠聪知道自己父亲的身份，自然不敢办得太高调，也没有安排人过来给他敬酒。 倒是新娘今天穿金戴玉的样子，吸引了无数年轻人。 这时候结婚，男方能给买个金戒指，已经不错了，哪里会像他们这样，金项链、金手镯和金耳环样样不缺，下面还有一块绿色的玉坠，看起来珠光宝气，太气派了。 秦学峰因为父亲不得爷爷的欢心，这些年在同龄圈子里，一直不被重视，甚至很多人看不起他们。 今天总算扬眉吐气，得意了一会。 每当有人问起，就说是小叔小婶买的，也算讨好了秦冠麟一把。 他们很清楚，自家父母没本事，想过得好，只能靠大老板小叔。 只要他们漏一点钱下来，就能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以前不敢凑过去，怕被他们教训，现在关系缓和了，就少了顾忌。 谢秀文在一边看得直摇头。 这样的晚辈，太没脸没皮了吧！亏他们有一个这样的爷爷，居然没有一点自觉，维护秦家的脸面。 还好老公懒得理他们，如果经常在一起，她不敢保证哪一天惹急了，对他们下狠手。 实在是不狠狠打一顿，很难消气啊！ 新郎新娘开始敬酒时，大家都有所表示，秦冠麟和谢秀文也随大流地给了个红包。 因为看得憋闷，加上大锅菜味道一般，她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如果不是怕失礼，她真想马上离开。 倒是程程一直很兴奋，不断东张西望，对这边的很多设施都好奇。 倒不是以前没见过，主要是南北方在很多方面还是有区别的，单是房子内部的装修和布局，就有巨大的差异。 他忽然指着墙上的双喜字，小声问道：“妈，那个金光闪闪的字，都是金子做的吗？” 老家那边办喜事，用的是大红色的喜字，这边却是金色的，还是立体雕刻出来的，显得特别豪华富贵。 “怎么可能？”谢秀文被他逗乐了。“那是用泡沫刻出来的，外面包了一张金色的纸，用金子的话，被人偷了怎么办？” 那两个字差不多有七八十公分宽，三四厘米厚，如果是黄金，就算是现在的金价，都得几十万块钱了。 除非古代的皇宫，没有人这么奢侈，用它来装饰房间。 “哦。”谢锦程听了，顿时兴致全无。 在他幼小的心灵中，首都的一切都是神圣的，墙上的装饰物自然也是最高级的。 没想到好看归好看，却是泡沫做的，太幻灭了。 谢秀文觉得他泄气的样子非常有趣，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秦冠麟没留意两人的对话，这时也凑过头问发生了什么事？ 谢秀文笑着把经过说了一遍，惹得秦冠麟也笑了。 “明天我们去看故宫博物馆，那么以前是皇帝住的，说不定真的有金子做的摆饰呢！”他伸手搂住儿子的胳膊，笑着提议。 孩子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自己第一次到京城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 总觉得这里的空气也是神圣的，更不要说那些在课本里才能见到的神奇建筑。 于是在爸妈的陪同下，参观了天安门，长城和人民大会堂，慢慢地，明白了建筑是死的，神奇的是曾经在这里创造历史的伟人。 “好。”谢锦程用力点点头。 客人吃饱后开始有人离开，谢秀文和秦冠麟再次等了半小时，秦老看他们一家三口，实在坐得难受，就让他们先离开。 他体谅儿子的性格，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主动跟人拉近距离的人。 加上现在很少回京城，跟这边的亲朋好友已经有隔阂了，要他们勉强在一起，实在难为他了。 见老爷子主动这样说，谢秀文也没有客气，拉起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到了酒店外面，她才感觉好受了一点。 “我们现在去哪里？”谢锦程被爸妈牵着出来，抬头问道。 对小孩子来说，就算这边没有想象中的好玩，至少回到虞城后，可以向同学和好友吹嘘一下自己的经历。 已经读二年级的孩子，虽然还不用写作文，不过已经学着造句。 把自己见识过的风景写出来，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 “去圆明园怎么样？”谢秀文提议道。 这是对孩子最好的爱国主义教育，另一个就是天安门升国旗，后一个上次已经去过，所以选择这里。 “好啊！”秦冠麟无所谓地回答。 就像大多数人对本地的景点并不熟悉一样，总以为随时可以去看，所以反而一直没有去。 他对京城的景点兴趣不大，毕竟大多数地方都已经去过了，而且都是有朋友来京城玩时，陪他们一起去的。 见儿子没听过这个地方，秦冠麟于是从八国联军侵华讲起，一直到宝物被抢，最后只剩下一地废墟。 谢锦程听得握紧小拳头，显然感受到了被外国侵略的愤怒。 谢秀文没有安慰他。 小孩子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就要有愤怒的情绪。 如果对这些全部麻木了，那这个人也就废了。 “什么时候我们去美国，也在他们的首都放一把火——”想到自己曾经在那边呆过一个暑假，谢锦程突然心血来潮地说道。 小孩子嘛！不会考虑得那么长远，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他认为最好的报复方式。 “别乱来。”谢秀文吓了一跳。“现在是讲法律的社会，想报复他们侵略我们，你要好好学习，把国家建设得更强大，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 第五十七章再遇奇物 练武的小孩子真的惹不起，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想学侠客，跟超级大国以暴制暴。 看来在教育方面，还得加强，别让他养成这样的思维方式。 否则等他长大了，有了这样的能力，那后果就会很严重。 可能是天气还比较寒冷的原因，来游玩的人并不多，三人穿着厚厚的长款棉衣，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 圆明园遗址公园，八八年修建好后才开放，所以建筑残骸看起来非常让人心疼，但是道路却大多是新的，走在上面，并不觉得难受。 对于这段历史，夫妻俩都只知道个大概，所以无法替儿子解说。 三人边走边看，除了心情沉重，还有一些无聊。 比起其它景点的美不胜收，来这边如果不了解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就很难把这边残破的建筑，和当初宏伟的规模、秀丽的景色联系起来。 “不是有部电影叫《火烧圆明园》吗？回头去把录像带借过来，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看。”谢秀文忽然有了主意，扭头对秦冠麟说道。 这部电影应该六七年前就拍了，她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主演是刘晓庆和梁家辉，前者不谈，梁家辉可是香江顶级的演技派，她非常喜欢这位演员。 当年还获了奖，当然这些信息都是前世从网上知道的。 现实中八十年代初，以她的年纪和条件，也无法得知这方面的信息。 “好。”秦冠麟对妻子的提议，一般都全力支持。“看过这边的残骸，再去看电影，程程就能知道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了。” 三人边走边说，并没特意压低声音，前面有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大概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在商量看录像的事。 毕竟这时候大多数人还很穷，不像前世一样，只要遇到长假，家家户户都能到京城旅游。 对方有这个能力，说明家里条件也不错，买的起录像机和电视机。 当一家人来到有名的大水法拱门时，谢秀文只觉得精神一振，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变化的瓶子空间，这时候突然变得滚烫无比，似乎遇到了他感兴趣的宝贝。 难道这个被风风雨雨侵蚀了九十年代的废墟里，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现在不适合探究，毕竟秦冠麟和儿子都在旁边。 得找一个周围没人的时候，再悄悄把宝贝找出来。 于是停在原地，装作随意地欣赏了一会后，这才跟着他们离开。 从景区出来，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于是回到京城的家。 秦老俩口子早已回来了，这时候就坐在餐厅，等他们回来吃晚饭。 “下午去哪里了？”进屋后张清芸随口问道。 可能是在虞城生活久了，回到这里后反倒有些不习惯。 原本打算这次回来，见一见老朋友，在这里多呆些日子。 等天气炎热了，再回虞城夹岙。 现在只想着早点给他们分了家，然后直接回去。 “我们去逛圆明园了。”谢锦程冲到奶奶面前抢先回答。“那边被八国联军烧在废墟，太可惜了。” 他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只能鹦鹉学舌，把爸妈关于圆明园的事，简单说了说。 不过只要是个正常的人，看到自己国家的地方被破坏成这样，心里都会感动难过。 “原来你爸妈带你去那里玩了。”张清芸搂住他的肩，眼里全是慈爱。“京城好不好玩？打算呆几天？” 如果孩子喜欢这里，那多住些日子，她也不介意。 “好玩。”谢锦程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不过我还是想早点回家，那边有同学和朋友，这边一个熟人也没有。” 十岁左右的孩子，已经开始挑选玩伴了。 加上谢秀文有意识地引导，他对跟谁交朋友，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这几天你们抓紧时间玩，玩腻了我们就回去。”张清芸既对程程，又对儿子和媳妇说道。 她也知道他们不喜欢京城，正好她也一样，那就一起回去吧！ 谢秀文点点头，表示同意。 吃过晚饭，她一直记挂圆明园的事，等天黑下来，借口要买些私人物品，准备单独出门。 秦冠麟以为是买女性的私密物品，自然不会跟着去，还拉住了儿子。 谢秀文见他这么配合，满意地朝他点点头，开车匆匆往圆明园跑去。 到了门口，他把车子停好，然后沿着围堵寻找进去的地方。 一直来到旁边的巷子里，看到一颗高大的槐树，距离墙头只有一米多。 于是开始爬树，上了一条粗大的侧枝时，正要跳过去，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连忙钻进树冠中，躲了起来。 等人离开了，又仔细听听，发现周围没人，这才身子一纵，脚尖在墙头一点，跳进里面。 在树上她已经看好了，墙下是一小片绿地，不会扭到脚。 安全着陆后，她站直身子，看了看方向。 晚上景区路灯不多，影影绰绰的有些瘆人，她虽然修炼有术，终究是个女子，不敢在这种地方多呆。 于是大概找了个方向，就朝前面飞快地跑去。 到了路中间，再次确定方位，总算顺利来到目的地。 当然有瓶子空间在，真的想走错，也不大容易。 站在大水法拱门下，她蹲下身子，在底下摸索着，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瓶子空间。 直到周围的一切全部摸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目标。 难道在石头内部？谢秀文觉得不可能。 又或者在地底下？这倒很有可能。 古人最喜欢把宝贝藏在地底下，就是底下全是大块石头，如果搬去的话，只怕会破坏这边的风景。 又一想，不可能在地下，因为没法挖开啊！ 于是在石缝中到处摸索，然后手中感觉到不一样的触感。 是一只只有首饰盒大的木箱子，因为时间放得太久了，已经快要腐烂了，好在外面的油漆很厚，终究还是保存下来了。 朝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把盒子小心打开。 里面藏了一块鹅蛋大小的白色石头，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似乎能看到它的表面有一层淡淡的荧光。 第五十八章空间的新功能 “难道是灵石？”她嘀咕了一句。“应该不是，空间自从吸收了几块紫色的陨石，已经不缺这么大小的灵石了，应该是其它功能的宝贝才对？否则它的反应不会这么强烈——” 又觉得以自己的见识，这样猜测也没用，还不如直接收进空间，让它吸收就是了。 于是连木盒子一起收进空间，然后顺着来路，飞快跑回去。 没跑几步，就感受到了空间的震动。 她没有停下脚步，来到进来的墙角，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于是助跑了十几米，手已经攀到墙上，身子一扭，轻巧翻上去，然后跳到树上。 再次确定没人经过，这才下了树，来到景区门口，坐进车里回家。 车子开到半路，终究忍不住好奇心，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人已经进了空间。 空间的变化比她想像的还要大，如果说以前像一个村庄的话，现在相当于一座镇子的面积了。 看来这块石头，应该属于空间系的宝贝，否则不会让空间的面积有这么大的变化。 谢秀文在里面走了一会，心里又是开心又是烦恼，面积大了，可以种的东西就更多了。 但是靠她一个人，如何忙得过来？ 除非能去外面抓几个人过来，让他们为自己卖命种东西，然后自己提供吃喝拉撒，一辈子呆在空间不出去。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她还真做不出这样做的事。 除非有机会接触死囚，如果有机会免于吃枪子，他们应该愿意到空间吧！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嘛！ 谢秀文胡思乱想了一阵，怕家人等得着急，就出了空间。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这事以后再说。 回到家里，看到几个人都在看新闻，谢秀文去卫生间梳洗了一下，然后坐在秦冠麟的旁边。 “爸妈的意思，等我们在京城逛完了，就一起回虞城。”他搂住老婆的肩，小声说道。 他也以为爸妈好不容易回来，会在家呆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么快就想回去了，看来夹岙那边真的不错，比京城这样的大城市，更适合养老。 “如果这样，那我们简单逛一逛，下次有机会再来吧！”谢秀文考虑到儿子还要上学，觉得放暑假了可能再回来一次。“那分家的事，爸妈决定什么时候办？” 这事同样重要，她希望这次能办成，然后跟两个哥哥做个切割。 以后他们没有资格再向老爷子要什么，因为那全是婆婆和自己夫妻俩的财产。 就算给他们一些，也是夫妻俩心善，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事。 “明天早上。”爸妈刚才已经决定了。“他们吃了早饭会过来，当面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其实这件事不难办，只要爸爸那里把这些年的开销公开出来，他们就没话讲了。 当然他们心里大致也清楚，以前没人说这些，他们乐得装糊涂。 “那我们后天回去吧！”谢秀文想了想，觉得没其它事需要留在这边了。“明天早上把事情办好，带程程去一趟长城，其它地方就不必去了。” 在大多数孩子心目中，长城是中国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所以就算以前来过，也要再去一次。 “好。”秦冠麟觉得没问题，就答应了。 当天晚上，谢秀文趁老公睡着了，再次进了空间。 这次她没有做别的事，就是把以前收集的果核找出来，种在空地上。 像茶叶、药材这些，短时间没精力搞，果树相对简单一些，只要种下后，浇一下灵液，让它们快点长大，就不必管它们了。 特别是现在养了几箱野蜂，采集的蜂蜜特别营养和美味，她打算扩大蜂群，争取每天都能采几瓶出来，不管是自家人喝，还是当成礼品送给至亲，都是不错的礼物。 把种子埋好后，她开始浇灵液。 一株株果树破壳而出，不断往上生长，很快长到一米以上。 她也没有一直催熟，直到开花了，就停止了动作。 半个小时后，空地上多了两百多株开花的果树，把野蜂全部吸引过来了。 忽然注意到一只野蜂停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像是在休息，没有要蛰自己的意思。 谢秀文见它这么乖巧，就伸出手掌，轻轻放在它成前。 野蜂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心意，嗡嗡飞起来，停在她的心上。 “难道它能猜到自己的心思？太不可思议了吧！”谢秀文也是一时好玩，才这样做，没想到它居然听从自己的指挥，主动飞过来了。 不对，不是它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而是自己能控制它的想法。 为了证明这个猜想对不对，她对它下了离开的命令。 手心的野蜂马上飞起来，往前面的果树飞去。 不会吧！ 如果自己真能控制蜜蜂，那如果有人想找自己的麻烦，直接把蜜蜂唤出来，让它去蛰人就好了。 毕竟有的事自己不方便动手，借野蜂的手，最安全不过了。 就是不知道其它小动物，收进空间后，能不能也听自己的指挥？ 如果是的话，那空间这次变化，实在太人性化了。 对了，如果把人收进来呢？会不会也一样？ 谢秀文激动起来，恨不得马上找个人试验一下。 别急，她提醒自己。 明天还是找一条小狗，先试验一下再说，步子别跨得太大了，免得出了事，无法收场。 忍着激动的心情，她来到蜂箱那里。 短短一段时间，原来空旷的箱子里面，已经趴满了野蜂。 看来用不了多久，两只蜂箱就不够它们住了，必须再增加几只才行。 她希望在不久的将来，里面有几十只蜂箱，那产量就高了。 一直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恋恋不舍地出来，重新爬上床睡觉。 得到空间这么久，她感觉现在这样，才真正算是掌控了瓶子空间。 因为太兴奋，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很长时间，就是无法入眠。 一直到天已经蒙蒙亮，她终于撑不住了，这才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照到床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 匆匆起床梳洗，下楼时看到老大老二夫妻已经到了，正在跟秦冠麟和公婆谈分家的事。 看彼此的脸色，就知道这次谈得并不顺利。 第五十九章正式分家 “怎么样？”谢秀文走到老公旁边，悄声问道。 照她的猜想，他们应该是接受不了老爷子没钱的事实，毕竟啃老习惯后，如果后面不能再得到好处了，那生活质量肯定会下降。 这也是她决定当恶人，劝公婆分家的原因。 人性就这样，就算明知道自己的一切来自于别人，也无法接受白得的好处哪一天没有了。 就像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说一个小伙子经常给一个乞丐一些钱，后来不给了，乞丐想不通就去找小伙子问，小伙子说他结婚生子了，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了，乞丐听了更生气，说你怎么能拿我的钱去养家呢？ 或许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吧！ 明明是你在资助他们，现在反而成了你拿他的钱了一样，成了他们理所当然的借口了。 这种异常的情形如果不尽早扭转，只怕他们的儿子孙子都会跟过来啃老，实在是后患无穷。 “他们说爸爸骗人，前天明明答应给钱开店，今天要他们过来分家，又说没有一分钱了——”秦冠麟显然早对两个哥哥不抱希望了，这时候并没有生气，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冷。 可能是从小没有一起生活过，第一次在虞城接触，对他们的感觉又不好，所以他对两个哥哥，没有一点亲人的感情。 如果能跟他们分家，以后就是各过各的生活，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 现在看他们一付理所当然要钱的样子，只觉得恶心。 “那就给他们两家各一些钱吧！”谢秀文觉得已经答应的事，不能反悔。“不过这件事得写在分家协议里，以后爸妈不用他们赡养，他们过得怎么样，也不能再来找我们。” 终归是老爷子的儿子，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上，她也愿意拿出一点钱财，给他的两个儿子安排一下未来。 只是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能认真经营，不说大富大贵，做个富家翁肯定没问题。 “好吧！”秦冠麟虽然不愿意，不过他更相信老婆的判断，反正自家也不缺这点钱，就同意了。“那你来安排好了。” 人活在世上，很多时候身不由已。 他只希望两个哥哥分出去后，以后一家五口，能幸福生活在一起。 谢秀文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阿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见儿媳妇似乎有话想说，秦老扭头问了一句。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现在面对两个厚颜无耻的儿子，也只能深深叹息。 阿文算是局外人，处事手段又比较老到，如果她有办法，自己就可以少一点压力。 “爸，大哥二哥。”谢秀文朝他们一一打招呼。“照理说这时候我不应该出头，只是我们家的公司，一直由我在管理，可以说钱大多是我赚回来的，代表冠麟说几句，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刚认识秦冠麟时，他手里只有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总资产其实有限。 直到自己帮他开制衣厂，后面更是收购轴承厂、电机厂、汽车配件精加工厂以及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等等，资产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至少增加了十多倍。 如果没有跟他结婚，老板大方一点，应该给自己分一点股权。 现在成了夫妻，这话不算胡说八道。 “你说。”老大老二连忙开口。 他们一直觉得这个弟媳妇比小弟和后妈大方，既然她愿意开口，他们也想听听她的意见。 “我今天想说的是，一个人有后台和背景，有时候确实有用，至少别人不敢欺侮你。”谢秀文见两人态度不错，就认真地解释起来。“但是想靠它赚钱，则是不可能的，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和手段才行。” 于是简单举了例子，自己怎么一步步开厂经营，并没有用到秦家的关系。 至于其它跟秦家有关的项目，当然忽略不提。 她就是想告诉他们，自家的钱并不是因为老爷子的原因，才越来越多的，而是靠自己拼搏得来的。 “啊？愿意冠麟能赚钱，全部靠你啊！”老大秦冠聪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吃惊地叫起来。 他只知道老幺从沪市搬到虞城后，工厂越开越多，生意越做越大，加上父母也一直在那边，所以认定是靠父亲的关系，才有了今天。 这也是他们敢提要求的原因。 钱虽然是你们赚的，可是如果没有父亲帮忙，哪有这么顺利。 所以分一点给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听谢秀文一说，显然不像在骗他们，就有些进退两难了。 “这是事实，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到虞城打听。”谢秀文用肯定地语气说道。“虽然他也经常到公司上班，真正在管理的是我，只有遇到大事了，他有情知道，才会跟他商量。” 为了减少麻烦，她尽量贬低老公的作用，两人心意相通，想来不会怪自己这样说。 “那你们叫我们过来分家，却什么都分不到？”老二秦冠明这时候几乎要流泪了，这样一来，他们以后怎么办？ 他们都有不错的工作，连已经毕业的子女，工作也安排好了。 只是靠死工资生活，绝对离他们的期望很远。 “我的意见是，爸妈年纪大了，你们就别打他们的主意。”谢秀文伸手朝他压了压，让他别着急。“既然我能开店开厂赚钱，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呢！所以我会拿出一笔钱，让你们去创业——”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拿了这笔钱后，以后你们就得靠自己了，所以投资什么项目？一起好好商量后再决定，别听信别人的谎言，随便把钱花完了——” 如果是公婆拿钱出来，以他们的性格，很有可能下次继续找上门来。 而自己是弟媳妇，等于是外人，就算他们上门，也有理由拒绝。 这是她把这个麻烦接过来的主要原因。 如果他们还不知趣，真的把她惹急了，可是会动手打人的。 到时谁的面子都不会给，让他们尝一尝出耳反耳的代价。 “如果这样，那我们就同意分家。”秦冠聪一听，心情顿时由阴转晴，“就是不知道，弟妹准备给我们每家多少钱？” 太多不敢想，太少就很难把店开起来。 第六十章手段 “每家十万。”谢秀文没有马上回答，等他们急得快要再次开口时，才大声说了一句。 前世上网看过这样的贴子，许多人问一九九零年的一万块钱，相当于现在的多少？ 答案千奇百怪，最多人接受的答案是，相当于一百万。 也就是说，九零年的钱，跟三十年后相比，差了一百倍。 现在给他们每人十万，相当于在前世一家给一千万。 如果这样计算的话，想来很容易理解。 “十万？”秦冠聪和秦冠明兄弟俩同时重复了一句。 这个数字说多不多，说少真的不少了。 毕竟他们现在的工资，一年也不过一千多，十万块相当于一百年的收入了。 “是的。”谢秀文点了点送。“这是我和冠麟看在大家是兄弟的情份上，给你们提供的创业资金，希望你们能靠自己的努力，也成为百万富翁。我们能帮的也只有这样了，毕竟我并不欠你们。” 说完后，静静等待他们的决定。 如果他们答应，那就找个他们认可的长辈，签订分家协议。 秦老当初去打仗，经历九死一生，最终活了下来。 而他的家人在战争中，已经全部遇难了。 能充当这样角色的，只能是他们岳家的长辈。 “行，我答应。”秦冠聪犹豫了一会，最终认可了这个方案。 毕竟谢秀文说的很清楚，父亲的积蓄已经用完，现在全靠后妈在养家。 今天这样摊牌后，他们再也没理由上门拿任何好处。 原本以为要空手而回，没想到这个弟媳妇是个大气的人，竟然同意给十万创业金。 既然这样，还有可能比这个更有利的方案吗？ 如果不答应，她屁股一拍离开，不再管这事，那他们就更惨了。 毕竟她开工厂有的是钱，自己和弟弟又拿不到。 “我也同意。”秦冠明晚了几秒钟，也同意这样安排。 于是由老爷子亲自动笔，把分家协议写好，让他们带回去，找长辈按手印确认，再回来拿钱。 等他们离开，张清芸才舒出一口长气。 对于这两个不是亲生的儿子，她的感情很复杂。 一方面真的不喜欢他们的性格，恨不得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另一方面，理智告诉她，他们都是老伴的儿子，如果真的遇到事，老伴肯定得管，自己同样无法独善其身。 而今天谢秀文的做法，算是最优的解决方案。 以后他们管好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和老伴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安心在虞城养老了。 “阿文，谢谢你。”秦老的心情最复杂，这时候客气地向她道谢。 原本以她的能力和地位，是没必要参与到这种事里，可是她不但主动出面了，还愿意拿钱让他们创业。 这跟拿老伴的钱完全是两回事。 由此可见，儿子的运气真的不错，她不但是个能力出色的媳妇，也是个心胸极其宽广的女人。 换成其它女人，不埋怨公婆就算不错了，毕竟张清芸是秦冠麟的亲妈，他们的财产理所当然给他们才对。 “爸，我们是一家人。”谢秀文真心尊敬这个老人，所以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们遇到麻烦事，就是我遇到麻烦事，趁大哥二哥还年轻，早点转过弯来，说不定以后还能过上好日子。” 啃老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现在只有四十多岁，还有精力和子女一起创业。 再过十年二十年，那时候秦老如果去世，他们才真的废了。 “希望他们能像你说的那样，真的把心思用在这上面。”秦老对他们其实没什么信心，只是抱着侥幸心里而已。“如果成功了，那我就算马上走了，也能心安了。” 小儿子这么出色，他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个大的儿子，一事无成，还看不到自己的问题，得过且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谢秀文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但是我们可以派人盯着他们，如果他们没有把目标放在创业上，就给他们一个教训。” 还有一件事没说，如果有人因为他们有钱，而唆使勾引他们干坏事，也绝不姑息。 “你说让谁来做这样的事？”秦老听后心里一动，下一刻又叹气出声。“我年纪大了，可没这么精力！” 最合适的人当然是自己，问题是他真的不想再管他们了。 “我让何畅帮忙，让他安排些人盯着。”谢秀文说出这话时，脑中就有了目标，那就是被自己狠狠教训过的何家子弟。“他这个做生意比较不择手段，手里也有不少混社会的人，他们别的事或许干不好，找人麻烦却最拿手——” 所谓恶人还须恶人魔杖，有的人好心好意劝告，是没有效果的。 让混社会的人去找他们，或许比谁都有用。 “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秦老听后眼前一亮，顿时答应下来。“如果他们敢乱来，你不用跟他们客气。” 以前因为自己被打入牛棚，没有时间关心儿子，所以才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 等恢复原职，他们都已经结婚生子，想改变已经不可能。 这几年骂归骂，劝紧劝，一点效果也没有。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太软，认为以前欠了他们，所以没有痛下杀手。 如果早一点像阿文这样，找人狠狠管束他们，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说不定早已扭转过来了。 “你不怪我就行。”谢秀文这样说，自然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不希望他们以后来烦自己和秦冠麟，“我这样安排，实际上并不合适。” 就像婆婆没有管他们一样，不是自己亲生的，如果管得过紧，只会被人骂后妈虐待孩子。 大多数人对别人家的事，习惯人云亦云，不会去思考背后的真正目的。 “你这样是为他们好，我感激还来不及。”秦老这时候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哪里会怪她。“就是要辛苦你了。” 说完后叹了一口气。 自己好歹在高位上坐了很久，处理国家大事也算得心应手，却在子女教育问题上，犯了这么幼稚的错误。 但愿从此以后，他们能洗心革面，不辜负阿文的好心。 第六十一章具体安排 分家结束后，后面的事就不用谢秀文和秦冠麟操心了。 实际上这次分家，对他们来说，跟以前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张清芸私下找到他们，要把自己拥有的财务，交给两人保管，被谢秀文拒绝了。 那些东西虽然值钱，但是她也能赚到，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是让婆婆拿着傍身比较好，毕竟钱在她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做为长辈，总会遇到晚辈向她求助的时候，到时就可以由着心意，决定帮还是不帮。 如果手里没有钱，那只能找儿子商量，那别人还找她干什么？ 这样一来，老人就没有了价值，哪里还有尊严可讲？ 张清芸见她坚持，也不再勉强。 她会这样安排，是觉得儿子和媳妇投资巨大，如果手里的资金充裕一些，那公司发展得会更快一些。 张家以前就是这样发展起来，包括现在两个哥哥，也是一样。 她可以肯定，有阿文在，自家儿子将来的资产，肯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张家以前的水平。 当妈的没别的能力，只能在这方面支持一下了。 下午谢秀文一家三口，开车来到长城。 因为昨天圆明园的经历，她这次不顾疲劳，带着他们两人一路快走，希望多走一些路，看能不能再次遇到类似的宝贝。 可惜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没有碰到任何让瓶子空间感兴趣的材料。 不过谢秀文也没难过，这次京城之行，有这样的收获，已经不简单了。 中间拍了不少照片，准备带回去全部洗出来，做成旅游相册，交给儿子保存。 当天晚上，谢秀文先给何畅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请他找几个人，盯着两个哥哥，看他们接下来是不是遵守约定，把钱用在投资上。 如果没有，就找人警告他们一番。 他们是秦家人，自然不怕官面上的人找麻烦，但是小混混不一样，像他们这种性格，肯定怕吃这种眼前亏。 如果真的开店或者办工厂，就暗中帮一帮他们，比如给他们介绍一些生意，或者供货商主动上门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在他们遇到困难时，提供一些帮助。 至于花了多少代价，可以找她报销。 何畅听后连说这事简单，他保证会干得漂漂亮亮。 同时为谢秀文亲自找自己感到兴奋，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如果这样，那自己是超额完成了爷爷的交代。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们能赚到钱，从而获得干下去的信心，这事就算完成了。”谢秀文最后说了自己的底线。“到时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不会推脱。” 见他愿意全部承担下来，倒让她有些为难，最后决定以这样的方式，作为感谢。 “这个——”何畅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想拒绝又舍不得，最后还是同意了。“那我们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后，开心得像傻子一样，在屋里团团转圈。 想给爷爷打个电话，汇报这个好消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谢秀文自然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做什么，既然明天打算离开京城了，那必须给庄老爷子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原本以为公婆会在这里呆很久，那她也有的是时间，去拜访老人家。 拨通电话后，庄老在那边非常意外，听了她的解释后，连说没关系，下次再聚。 对他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本来是见一面少一面，应该珍惜机会才对。 好在上次泡了药浴，整个人年轻了十岁，现在身体别提多健康，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谢秀文见他这样说，就没有再客套。 接下来简单介绍了一下公司的发展计划，算是向关心自己的长辈，汇报一下近况。 虽然过年后，她已经跟庄老通过一次电话，不过那时主要是拜年，没有涉及工作上的事。 “你好好干，如果遇到困难，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庄老对她的支持，向来是干脆直接的。“虽然南方个体经济发展得比较快，如果你想把市场扩大到北边，我也可以帮你。” 到了这时候，已经不是她单方面需要庄家帮助，而是庄家也有需要她的地方。 何家能放下执念，主动向秦家示好，庄家跟秦家本来就亲如一家，自然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了。 “谢谢庄老，如果我有这个打算，一定请你帮忙。”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提议，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时机还没到，就含糊地应付过去。 做生意必须脚踏实在，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做扎实。 现在余杭越州都有摊子铺开，她必须有所取舍，不能太贪心。 挂了电话后，她把这事跟秦冠麟提了一下。 他也觉得没必要着急往北方推进，最起码也要等明后年，才能考虑这事。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离开京城的家，坐飞机回虞城。 到了县城，先在这里吃了午饭，下午再一起回村里。 谢爸谢妈听说他们回来了，在大岙门口迎接他们。 搬来这边后，习惯了两家人住在一起，现在他们离开了，感觉一下子冷冷清清的，让他们有些不习惯。 吃过晚饭，谢秀文正要帮保姆一起收拾桌子，被妈妈拉到隔壁的空房间。 “怎么了？”她惊慌地问。 妈妈避着秦家人找自己，肯定出了大事，而且这事不好对人言，由不得她多想。 “不是咱家的事。”见女儿担心，谢妈妈连忙解释道。“是你表妹被人打了——” 这件事她原先不想多管，只是心里又有些不踏实，于是找女儿来商量。 “哪个表妹？”谢秀文听后稍微松了一口气。“大姨家的还是小舅家的？” 大姨家的表妹孙庆娥，比自己小一岁，几年前就已经结婚生子。 老公王凯是泥水匠，人比较老实，没理由打人才对，除非表妹出轨了。 小舅家的表妹就是程祥娟，跟李斌刚结婚没多久，据说夫妻关系还不错，更不会打人。 第六十二章表妹被打 “她们的夫妻关系都不错，哪里会打人？”见女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谢妈妈也有点急了。“是你大姑家的表妹田新慧，当时你把那个打老婆的男人赶出去，你大姑觉得他有这样的好工作，放弃可惜，就把你表妹嫁了过去——” 这件事大姑姐瞒着所有人办的，没有告诉亲朋好友。 直到两人要结婚了，才通知了一下。 她知道女儿不喜欢跟大姑姐一家来往，就没有告诉她，自己包了个红包，算是尽到亲戚的义务。 据说刚开始那段时间，男人确实变老实了，大姑姐为此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一个吃公粮的女婿，她是面子里子全部有了，出去见人嗓门也大了许多。 没想到结婚一年后，宋雷生终于原形毕露，再次动手打人了。 “这不是她自找的吗？”谢秀文听后就有些腻歪。“明知道那人不是个东西，还千方百计把女儿嫁过去，如果真会改，别人为什么不这么做？” 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现在来找我们干什么？ “你大姑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是你表妹人不坏，只是胆小懦弱，不敢反抗她妈而已。”程月娣终归是女人，侄女遇到这样的事，她做不到置身事外。“我原本想让你弟弟找派出所的人教训他一下，后来怕出事，就等你回来商量。” 儿子现在也是吃公家饭的人，认识的人比宋雷生强多了，对付这样一个小人物，肯定没问题。 主要是他做事比较莽撞，不大会考虑后果，没有阿文想得周到，所以还是得由她来决定。 “教训一下宋雷生非常简单，问题全部在大姑那里，所以就算新慧跟他离婚，以后依然会被大姑坑死。”当妈的从不顾忌女儿的幸福，把她当成摇钱树，恨不得卖个好价钱，她们这些亲戚又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嫁一个离一个，然后再不停由他们帮忙协调。 那大姑只怕更得意了，真的把女儿当成花魁来看待，谁出得钱多，就嫁给谁，然后找个理由离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程月娣被女儿的话说乐了。“她爱攀龙附凤没错，也确实嫌贫爱富，可是要故意害女儿，肯定不可能。” 在她看来，没有当父母的会这样对待亲生儿女，除非是抱养的。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谢秀文见妈妈这样，知道无法说服她，就不再在这件事纠缠。“那我找人警告一下宋雷生，不许他再去找表妹的麻烦，至于后面怎么选择，让她们自己去解决。”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旁人没法代她们选择。 反正自己当初就明确反对了，她们依然选择他，只能说咎由自取。 “好，只要你安排了人，他就不敢折磨新慧了。”程月娣见女儿愿意插手，顿时高兴起来。 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侄女，当舅妈的，肯定希望她幸福。 谢秀文回到卧室，给俞浩胜打了个电话，把表妹田新慧家发生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希望他帮忙联系派出所，拘留宋雷生，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这人靠在镇计生委当干部的姐夫，混进邮电所，成了一名正式工人。 如果依然死性不改，就直接查一查他姐夫的底，看看这人有没有问题？ 小舅子这样的德性，说到底是姐夫给他的底气，如果他倒霉了，宋雷生还敢这样不知轻重吗？ “没问题。”对于这种男人，俞浩胜同样没有好印象，他相信阿文不会骗自己，就一口答应下来。“我一定把他们查个底朝天，如果问题严重，就没有机会出来了。” 调到东溪镇后，他确实需要祭几个人头，来树立自己的威信。 这两人倒霉，招惹了阿文，那就先查他们吧！ 又说起敬老院的事。 俞浩胜准备在镇上办一家敬老院，资金由镇里拨款，同时接受热心人捐助，这是谢秀文给的建议。 现在地址已经选好，工程队也已经进驻，就是管理模式方面，到底采用哪种模式，还存在争议。 他个人觉得采用阿文的方式比较好，聘请能力强的人担任院长，负责管理，可以预防贪腐和不作为。 但是镇里有几位领导，建议民政局派人管理，这样可以多安排几个职位。 有亲朋好友想进机关的，这次又有机会了。 俞浩胜知道这种事难以避免，所以也没有反对得很坚决。 现在谢秀文打电话过来，就想听听她的意见。 “如果让我选择，当然同意让民政局的人来管理。”谢秀文清楚这种事不能较真，否则就会被孤立，毕竟谁都会面临这样的时候，“你要做的，就是把敬老院的规矩定下来，不管谁来，都得遵守，这样就能保证老人们的基本需求。” 让其它领导获得一些好处，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敬老院的管理原则不能变，如果让他们乱来，那受罪的是没背景的老人。 这一点他们必须尽力避免。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俞浩胜其实已经跟父亲提过这事，他也建议自己这种事不能较真，而谢秀文说的更透彻，让他终于下了决心。“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处理你的事，你等我的消息。” 挂了电话后，他马上联系派出所，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并让他们马上拿出一个处理方案给自己。 谢秀文见俞浩胜这么重视自己的事，就不再关心后续的结果。 因为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而真正影响表妹幸福的，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在这一点上，她真的没办法帮得上忙。 谢妈妈听说女儿已经找人去处理，觉得对大姑姐有了交代，也不再关心它。 反倒是田新慧，听说男人被关进了派出所，哭哭啼啼回娘家找母亲求助。 “他不是打你吗？”大姑在这件事上，自然站在女儿这边。“让他吃几天牢饭，知道打人的后果，以后就老实了。” 第六十三章内情 她自然不是真的喜欢宋雷生这个人，看中的是他有个好工作。 工资高不说，过年过节，还有各种福利发。 女儿对自己言听计从，结婚后想方设法，把好东西拿回娘家，几个月下来，家里的生活明显有了改善。 所以说给女婿一个教训可以，但是不能丢了工作。 “可是——”田新慧想起宋雷生喝醉酒后，打自己时骂的话，想说什么，忽然有些心虚。 当时他醉醺醺的，说的话其实不是太清楚。 可是她偏偏全部听懂了。 他的意思是，会愿意娶自己，是因为自己跟谢秀文有亲戚关系，能借自己跟她接近，没想到两家早断了联系，他希望落空，最终又恢复了原样。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她嫁过来后，没有好好经营自己家，只想着把好东西送到娘家。 如果不是怕谢秀文，他早动手打人了。 田新慧一想到这些话，就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烧。 确实，自己嫁过来后，并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不但没有把心留在这个家里，连他的孩子也很少管。 从这个角度来讲，他打自己，并不算错，因为自己罪有应得。 “你别管这些了。”谢世娟不耐烦地打断女儿的话。“趁这几天他没在家，你好好检查一下家里，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抓紧拿回娘家，等他回来，就没这个机会了。” 女儿嫁过去后，宋雷生对她似乎不怎么放心，其中一个房间长期锁着，不知道放了什么宝贝？ 现在时间比较充裕，找一找钥匙，如果能打开，说不定有其它收获呢！ 田新慧没想到老娘会让她这样做，心里暗暗发苦。 她又不是傻瓜，把家里的东西送到娘家，已经够过份了，还要把他藏起来的东西，找出来拿回去，那跟小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还不快去。”见她没有理自己，谢世娟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真是没用，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田新慧被她吼得打了个寒颤，不敢反抗，一声不响地往外走去。 离开娘家，又不想回去，她在路上踯躅了一会，最后找了台公共电话，给舅妈打电话。 这件事也只有她能帮自己了。 程月娣自从安排女儿处理宋雷生的事，以为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没想到外甥女会再次打电话过来。 “舅妈，我该怎么办？”电话一接通，田新慧就用哭腔问道。 比起舅舅，舅妈更好说话，所以她习惯找她。 “不是已经被拘留了吗？”对于她哭哭啼啼的习惯，程月娣其实很不喜欢。“有了这番教训，看他出来后还敢不敢打你？” 如果是女儿，他还没动手，就已经被打倒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见舅妈误会，田新慧连忙解释起来。“跟他结婚后，我确实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被打也是应该的，可是我妈要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回娘家，他出来后，不会打死我吗？” 不管是谁，都接受不了妻子是小偷，天天偷家里的东西吧！ 最主要的是没资格这样做，因为他根本不喜欢自己。 “你妈是不是疯了！”程月娣听后大吃一惊。“哪有丈母娘把女婿家的东西往自家搬的道理？如果他报警，你和你妈都得坐牢啊！” 拿点吃的回去，估计问题不大。 如果超出底线，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就是不想拿啊！可是跟她说又没用。”田新慧得到支持，胆子总算大了点。“要不，你帮我劝劝我妈，让她别这样了。” 她找舅妈，就是想向她求助。 虽然两人关系不好，可是有阿文在，妈妈肯定不敢跟舅妈对着干，那自己就安全了。 “我劝没用。”程月娣现在对大姑姐彻底死心了。“她脑子里只想着自己，别人死活她是不会管的，等你男人从派出所回来，让他去处理吧！” 原以为要女儿对付的是宋雷生，现在看来，目标似乎错了。 真正需要抓起来的是大姑姐，她这样要求外甥女，不是逼得犯罪吗？ “等他出来，又要打我了。”田新慧感觉两边她都惹不起，对未来只剩下绝望。想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或许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放过我！” 这一刻她有了寻死的心思。 反正这样的日子她也过够了，如果自己不在了，一切就会太平无事吧！ “你胡说什么？”程月娣听后吓了一跳。“这又不是你的错，要死也是他们去死。” 都是大姑姐作孽，非要逼女儿嫁给宋雷生，现在好了，她不想活了。 如果她真的寻死，她这个当妈的，以后还有脸出来见人吗？ “那我怎么办？”田新慧只觉得世界一片灰暗，没有任何色彩。“她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冲动之下，把宋雷生醉酒后，骂自己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程月娣这才知道，为什么宋雷生死活要娶女儿，在女儿嫁人后，又答应娶外甥女。 他是看上了女儿的能力和背景，想找机会往上爬。 这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只好安慰了田新慧几句，同时答应帮她想办法。 挂了电话后，她心急火燎地给女儿打电话，把那些话也复述了一遍。 “这个我早猜到了。”谢秀文原以为妈妈有什么急事，听说是这样的小事，就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大姑的事不好解决，要不，让表妹去外地躲一躲，顺便找个工作赚点钱？” 她可不觉得这个表妹有什么可怜的，表面上她是被大姑逼着，才嫁给了宋雷生。 说到底还是她胆小怕事，加上好吃懒做。 否则结婚后好好过日子，时间长了，说不定也能处出感情。 毕竟宋雷生怕自己对付他，只要表妹没有做错什么，他就找不到借口打人。 “去躲一躲也好。”程月娣想了想，觉得只能先这样了。“就怕被你大姑知道后，怪我们插手她家的事。” 倒不担心她找上门来，夹岙现在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没有得到允许，肯定进不来。 “怕什么，如果她敢来闹事，我就让她也去派出所呆些日子。”谢秀文安慰道。 大姑让表妹这样做，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宋雷生报警，她肯定得进去。 第六十四章每年的慈善计划 第二天田新慧再次打电话过来，程月娣问她愿不愿意去外地躲一躲？ 昨天已经与女儿商量好，如果她同意，就让她去南方特区找工作。 女儿那边认识不少人，管理岗位不好安排，普工肯定没问题。 “去哪里？”听说要一个人去别的城市，生性软弱的田新慧再次暴露本性，嘴里胆怯地问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虞城呢！” 倒不是没有向往过去城市生活，只是想归想，却没这个胆量。 “最好远一点。”程月娣回答。“我的意思是去鹏城，那边阿文以前工作过，有不少朋友，你去了之后，容易安排工作。”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果她不答应，只能让她自己想办法了。 “能让我考虑一下吗？”田新慧在那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直接答应。“如果我决定了，再打电话给你。” 程月娣见她这样，懒得再啰嗦什么，只是提醒她要尽快，就挂了电话。 谢秀文在知道表妹被打的真相后，再次给俞浩胜打了个电话，说了详细经过，并让他跟派出所打声招呼，如果宋雷生没有大问题，就放了吧！ 男人酒后打妻子，这时候处理的并不严厉，一般拘留一两天，就放出来了。 既然表妹和大姑也有错，她就不想滥用权力，让宋雷生吃苦头。 除非查出他有严重的问题，那坐几年牢也是应该的。 “行，我一会儿跟那边打声招呼。”俞浩胜觉得这是小事，所以没放在心上。“敬老院的事，照着你说的安排了，等正式建好，你陪我去参观一趟，找找问题。” 这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份成绩单，绝不能差错。 “没问题。”谢秀文语气轻快地答应下来。“如果资金有压力，跟我说一声，多的没有，一次捐几万，肯定没问题，也可以多找几个有钱人，一起捐一点——” 这种福利性项目，只有付出，没有回报，想要长期稳定生存下去，资金非常重要。 而且现在跟前世不同，能进院的都是真正没人赡养的孤寡老人，肯定付不起生活费。 镇上拨下来的那点钱，最多让老人不至于饿肚子，想要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根本不可能。 自己这样的企业家，有义务在这种项目上伸出援手。 “那当然好。”俞浩胜听后哈哈笑了。“如果别人这样说，我会以为他在哄我开心，只有你和冠玉开口，我才相信你们是真心想帮助人。” 聊了几句其它事，就挂了电话。 谢秀文重新拿起电话，打给张冰梅，让她每年从公司的利润中，拿出五十万，单独作帐，她有用处。 又大致解释了这笔钱将来会用到哪些地方。 “会不会太多了？”听说这些钱准备用来做慈善，张冰梅非常吃惊。“其它企业愿意拿出一两万就不错了，如果我们拿的太多，只会让其它企业难堪，平白得罪人。” 这些想法一般人未必能明白，总以为我有钱愿意捐出去，就是大善人，关别人什么事？ 却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社会上混，有很多潜规则必须遵守，否则就会寸步难行。 “我明白。”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所以我们捐钱的时候，不必向外公开，暗暗做事就行了，毕竟我不是为了做秀。” 会得罪人，是因为太高调了。 但行善事，莫问前程，这才是一个善良之人应有的心态。 至于有人说积德无需人见，行善自有天知。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她觉得太玄幻了。 行善本身是求自己心安，并不是为了从老天那里获得回报。 何况自己有重生机会，又得了瓶子空间，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那就照你说的做。”张冰梅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打算，顿时肃然起敬。“放心吧！不管钱捐到哪里，我都会帮你留意着，绝不许有人贪污或挪用。” 能在这样的公司上班，她也是与有荣焉。 她拿不出钱做善事，但是可以帮老板把钱用对地方，免得辜负了她的一心善心。 隔了两天，第一笔钱十万块，打到了俞浩胜作为组长，亲自负责的镇敬老院项目专用帐上。 这样一来，原本因为工程款不足而引起的拖沓进度，明显加快许多。 俞浩胜甚至打算学谢秀文，把敬老院周围的环境也收拾一下，种上鲜花和果树。 这样做的好处是，既给闲着的老人们提供了活动手脚的机会，打发时间，毕竟大多数人出生农村，喜欢锄草干点农活。 同时通过适当的体力劳动，保持身体健康，气血通畅。 等到春暖花开，阳光明媚，这边的环境就会变得非常漂亮，老人们也多了一处散心的场所。 等果子熟了，也能节省一笔开支。 老人们不但能吃到新鲜的水果，吃不完的还可以制成糖水储藏起来，隔一段时间给他们当滋补品，改善生活。 这时候糖水罐头都是高级营养品，一般只有生病期间，才能吃到一次。 谢秀文和妈妈没等来田新慧的回音，这让两人失望之余，也感叹她是烂泥扶不上墙，不想再管她们的事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宋雷生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正找到大姑，要求跟表妹离婚呢！ 原本回家时他的心情还不错，这次被抓，原以为后果很严重。 没想到派出所并没有过多为难他，说明自己打人的事，问题不大。 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又少了很多物品，就连他锁着的房间，也被人撬开了，不用问就知道是田新慧干的。 对于这个只顾着娘家，从来不懂得照顾自己和孩子的女人，他彻底失望了。 加上娶了她之后，并没有跟谢秀文和秦冠麟联系上，于是决定放弃。 田新慧看到他回来，本来就很心虚，怕他打自己。 没想到他神情冷漠，理到没理自己，而是回房间拿了结婚证，要她一起去办离婚手续。 第六十五章秦家兄弟找店铺 这怎么行？ 想到妈妈对自己的期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墙角的柱子，死活不松手。 如果两人离婚了，自己就没了去处。 回娘家的话，只怕得不到爸妈和哥哥姐姐的同情，最大的可能是，换了妈妈的一顿教训。 “你拖延时间也没用。”宋雷生以为自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这个看起软弱可欺的女人，会做出比自己更绝的事来。“这婚我是离定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抓住她的头发，狠狠打一顿出出气。 现在突然没了这样的心思。 他一直发怵的谢秀文和秦冠麟，才会一再容忍田家人的所作所为。 既然知道她们跟谢秀文一家已经没有瓜葛，那要对付的话，就会很轻松。 她怎么耍赖都没用，拿回娘家的东西，早晚也会收回。 “我不离婚——”田新慧以前害怕他打人，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现在突然不怕了，“我死也不离婚，除非你现在打死我——” 反正离婚后也是死路一条，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你以为跟我耍赖，我就没办法了吗？”宋雷生被她刺激得不轻，伸手一巴掌打过去。“从来只有我这样对付别人，你跟我玩这一套，还嫩了点。” 说完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开始思考对付田家的办法。 同一时间的京城，秦冠聪兄弟俩，坐在一起商量赚钱的办法。 他们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生活层次摆在那里，多少见过一些别人的创业的经验。 比起自家只会咋咋乎乎的婆娘，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能力。 “我打算开服装店。”老大秦冠聪说了自己的打算。“这个赚钱比较容易，谢秀文在虞城那边有服装厂，也有几家服装店，可以偷偷跟她学一学。如果成功了，还可以多开几家。” 与其去做完全不懂的行业，不如挑熟悉的做。 衣服每个人都要穿，只要挑的款式受欢迎，赚钱肯定没问题。 “如果这样，那我开一家小餐馆试试。”听了哥哥的话，秦冠明心里一动，突然有了想法。“谢秀文同样在虞城开了小吃店和餐馆，这个倒不用去那边学了，周围差不多的店多的是，很容易搞起来。” 说完后越想越觉得可行，吃穿用住，是每个人都离不开的，技术难度又低，最适合他们这些新手。 “那就找店铺啊！”秦冠聪没想到弟弟这么快也定下了目标，“现在开业的话，到年底说不定真的能赚几万呢！” 前几天老爷子在时，他说已经看好了一间店铺，现在正在谈，其实完全是瞎扯。 手里没有钱，他哪里敢这样做，搞不好被对方当神经病骂出来。 于是兄弟俩一起出门，在京城小店密集的地方闲逛起来。 在他们身后不远，朱正辉正漫不经心地跟在两人后面。 上次回京城后，跟老婆儿子聚了几天，一家人逛遍了大半个京城，直到何畅通知自己有了新任务，这才结束假期。 没错，何畅把谢秀文交给自己的任务，安排给了朱正辉。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他现在正在京城，熟悉这边的环境，加上能力不错，能处理好这件事。 另一方面则是朱正辉坐过牢，发狠时很吓人，最适合对付秦冠聪兄弟俩。 当然这事不可能只由他一个人执行，其它人现在用不着出马，等他需要时，再召唤和安排。 秦冠聪看了几家店铺，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位于十字路口的一间五十平老房子。 虽然房子不怎么样，但是地段好，价格不会太高，最适合他这样的新手。 最重要的是，以前开过家具店，现在搬走后，里面干干净净的，不用花大价钱装修。 只要打几个挂衣服的架子，再在墙上弄些钩子，等衣服批发回来，就可以直接开店了。 跟店铺的主人谈租金时不大顺利，对方死活要两千块一年，他觉得贵了，最多答应给一千五。 朱正辉在后面听得直呲牙。 难怪这对活宝一事无成，身为秦家人，居然没有一点眼力。 店铺租金这种事，本来就随行情，人家靠租金吃饭，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便宜给你？ 你就算跟他争论半天，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如果给的钱少了，人家不满意，到时碰到合适的人，直接租给别人，要赶你离开，万一生意不错，哭都找不到地方。 不过这事他不好插手，就在一边看热闹。 秦冠聪兄弟俩说得口干舌燥，没有取得成功，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最后骂骂咧咧地离开，准备重新找地方。 店主也被两人的态度搞得虚火上升，在背后骂了几句，无非是说没钱别学别人做生意，就算他们愿意给两千一年，这店也不租给他们了。 朱正辉在后面看得直摇头，想了想，找了台公共电话，把刚才的情况向何畅汇报了一遍。 “这两人真的是秦老的儿子？”何畅听后也怀疑起来。“这跟秦冠麟差距也太大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会出错。 都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虎生三子，必有一彪，难道秦家的优良血统全部到了秦冠麟身上，所以两个哥哥才会这么没用？ 难怪谢秀文要自己帮忙盯着他们，凭他们这样的能力和品性，如果一再遭遇挫折，真的有可能半途而废。 最可笑的是，这些所谓挫折，全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有些必须付出的成本，根本不能省，除非他们打出秦老的旗号，付出其它代价，才有可能省下一些钱。 “反正我觉得这两人干不成事。”朱正辉不敢开秦老的玩笑，所以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除非有人给他们当参谋，教教他们如何把店开起来。” 他同样没有开过店，可以见识摆在那儿，真的想做的话，应该没问题。 唯一的区别是，店开起来，钱赚多赚少的区别。 “那你找个人，想办法跟他们搭上话，教教他们。”何畅觉得他的话没错，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就这样安排起来。 第六十六章庆祝好消息 谢秀文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们把精力放在做生意上，别把钱用到别的地方。 只要店开起来，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好。”这个简单，朱正辉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我回头就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后，他找熟人打听了一下，最后找了个有过开店经验的人，向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听说是这么简单的事，还能得到朱正辉的人情，那人马上答应了。 秦冠聪兄弟俩因为没有定下店铺，第二天继续出门了。 在外面吃早饭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把人家点的豆腐脑全部打翻了。 两人连忙道歉，那人也没在意，用手帕擦掉衣服的污渍，又重新点了一份。 秦冠聪过意不去，邀请他坐在一起，打算请他吃早餐。 交谈过程中，听说他姓黄，以前开过几年店，顿时来了兴趣，请他帮忙找店铺。 那人叫黄德志，本来就是朱正辉找来专门搭讪的，自然没有拒绝。 在他的帮助下，两人当天就定下两间店铺，交了租金后，第二天就开始安排人装修。 同时带两人来到附近的服装批发市场，教他们怎么批发货物。 最后又陪他们招了销售员，教了一些销售技巧，两人觉得受益无穷，在他离开时留下了联系方式，表示以后遇到困难，可以找他们帮忙。 至于秦冠明的小饭店，则比较简单，只要找个合适的师傅，一个打杂的学徒，一个服务员，就差不多了。 如果生意好，再多招几个人就行。 直到这时，两人的店才算正式有了眉目。 何畅得到朱正辉的反馈后，觉得事情完成得差不多了，就把结果跟谢秀文汇报了一遍。 “谢谢你。”见事情办得超出想象的顺利，谢秀文也很高兴，“什么时候有空来虞城，我请你吃饭。” 这人还是仇家时，非常不好对付。 等双方关系缓和下来，形成不打不相识的局面，她才发觉他的能力真的不错，特别是这种非常规手段，运用得特别得心应手。 就算自己来处理，也绝没有他这样举重若轻。 “好啊！”见她主动邀请，何畅更加兴奋。“我最近要出趟远门，如果路过虞城，一定来找你们。” 这是不是表示大家真的成为朋友了？ 如果这样，那自己在何家的地位，只怕要接近堂哥了。 堂哥有大伯支持，家族资源一直向他倾斜。 父亲在爷爷面前不得宠，连累他们兄弟几个，也不受重视。 如果有谢秀文的支持，那就不一样了。 “那我们在虞城等你。”谢秀文感觉得到他的激动，忽然觉得这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当朋友还是不错的，至少请他帮忙时很热心，“那个人情依然有效，如果遇到麻烦，记得给我电话。” 挂了电话后，把这个好消息跟公婆和秦冠麟分享了一遍。 “如果他们真的能认真对待这件事，那不管赚多赚少，都可以放心了。”老爷子这时候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把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内疚，也表露无遗。“他们会变成这样，我的责任最大，没想到却要你来帮我弥补。” 儿子表现得这么无能，最难过的肯定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他这个老父亲。 现在麻烦应该能解决了，他自然不用再为他们牵肠挂肚。 “爸你放心，现在是搞个体最赚钱的时代，只要他们入了门，年收入过十万，就会很轻松。”谢秀文不好接受他的感谢，就转移话题。“何况有何畅盯着，只要不犯大的错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个哥哥一直是定时炸弹，如果出了事，就会连累老爷子。 问题是老爷子一直觉得愧对他们，所以就算他们做了什么事，又不能真的把他们怎么样？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逼得他们成功。 手里有钱了，人变得自信，同时接触的人多了，眼界也会更开阔。 到了那时候，才会真正对自己的身份心平气和，不再盯着老父亲不放。 这样一来，老爷子才会放下包裹，真正享受晚年生活。 他们没有精神压力，自己和秦冠麟也会更安心。 至于以前对付自己和秦冠麟，为了不自寻烦恼，她已经选择原谅他们。 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谢秀文进厨房和保姆做了一桌好菜，又拿出几瓶自酿的果酒，和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一顿。 刚吃完饭，就听到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把几人吓了一跳。 走出四合院往下面望去，只见表妹田新慧披头散发站在那里，正跟保安拉拉扯扯。 “干什么？”她快步往下面走去，嘴里大声喝道。 “我要进去找你，他们拦着我不让进。”田新慧松开手，红着眼睛嚷道。“我说我是你的表妹，他们也不信我——” 说完，朝谢秀文扑过来，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站着别动。”对她的所作所为，谢秀文已经把以前留下的一点点好转，全部消磨殆尽了。“我们为什么安排他们在这里，就是防止外人随便进来，你不遵守规矩，等他们打电话，反而大呼小叫，真当我是傻的吗？” 就她这样的品性，还真的不适合进四合院。 如果偷了自己和婆婆的宝贝，或者冲撞了公婆，自己都不好处理。 “我们是嫡亲的表姐妹啊！”田新慧原以为谢秀文来了后，会狠狠教训这些保安，并马上把自己请过去，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态度，顿时不甘地叫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两天为了离婚的事，家里闹得沸反盈天。 最可怜的是她自己，不但要被老公打骂，连家里的爸妈和哥哥，也对她没有好脸色。 说他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太没用了。 现在女婿要离婚，还要把以前拿的东西要回去，否则就去派出所告他们盗窃，他们哪里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趁着他们不注意，飞快溜出来，到这边找舅妈。 别人帮不上自己，只有表姐谢秀文才能对付他们。 第六十七章表妹上门 “那要怎么对你？”见她已经不可理喻，谢秀文彻底翻了脸。“让你进四合院，把我们家的东西也偷拿回家？我们的东西比宋雷生家的值钱多了，随便少一样，你就得吃枪子了——” 或许她一开始会老实，可是大姑知道她在这里后，肯定会教唆她这样做。 这人一贯没有主见，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这样做。 反正她偷拿别人的东西，已经成了习惯，绝不会有犯罪感。 万一到时拿不出去，她一使坏，把宝贝毁了，那损失就更大了。 与其到时再后悔，不如直接让她死了这颗心。 田新慧听后像是傻掉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谢秀文。 前几天她和舅妈对自己还客客气气的，主动提出让自己离开虞城，去外地躲一躲。 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绝情，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走吧！不要再来这里骚扰了。”谢秀文绝情地说道。“如果再这样胡闹下去，只能送你进派出所关几天了。” 为了省事，她只能狠下心来，把这个麻烦赶走。 秦老在这里养老，只要她开口，绝对有理由把田新慧抓起来。 妈妈在上面看到了，虽然听不清两人的话，不过看外甥女这么可怜，就想下来说几句。 刚要动身，被谢爸妈一把拉住。 “你就别去添乱了，这种事听阿文的安排就好。”男人比女人理智，亲姐姐这样的脾气，他早看透了，连带着对这个外甥也没有好印象。“再说她要离婚的事，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错，我们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有的人真的不能可怜，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跟大姐断了联系后，家里难得清静了一段时间。 最近外甥女不断打电话，妻子和女儿为了她的事，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 问题是她不识好歹，根本听不进好话，这样的人，真的不值得帮助。 “不去就不去，那可是你的外甥女。”谢妈妈只是一时冲动，被老公拉住后就清醒过来了。 只是她拉不下面子认错，只能这样吼了一句。 想到这家人确实不值得同情，她叹了一口气，干脆回屋去了。 田新慧见上面的舅舅和舅妈没有下来的意思，又害怕真的被抓起来，只能恨恨地瞪了谢秀文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谢秀文站在原地没有表情，等她走远了，这才鼓励了值班的保安几句，让他们以后再接再励，不管谁要进来，一律要问清楚才可以放人进来。 人性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帮了她。 现在她没有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因为自己没有满足她的要求，最恨的反而是自己。 这种人永远要保持距离，因为这种白眼狼的心理早已扭曲了，就算你对他再好，也要防止某一天她突然反咬你一口。 回到四合院，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种人确实不值得同情。”张清芸向来敢爱敢恨，觉得就应该这样处理才对。“人一旦有了金钱和地位，最要防的不是小偷和强盗，而是这种不明事理的亲戚。” 小时候她是张家的掌上明珠，不知道有多少借故接近，就是为了要些好处。 也见识了很多投靠过来的亲戚，用各种手段讨好家人，最后达成了目标。 如果光是这样，那她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战争失败后，他的父母和哥哥逃往国外，留下她和妈妈，被亲戚抢走房子和财物，最终流落街头，差点成了乞丐。 所以老公恢复职务后，她只回了沪市一趟，就选择和他定居京城。 一方面是方便就近照顾老伴，毕竟他的年纪大了，分隔两地生活，会非常不便。 而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她不想看到那边的亲戚。 这些人当初背叛得有多坚决，现在诞着脸讨好的表情就有多卑微，实在把她恶心坏了。 她就算把财产捐给外人，也不愿意留给他们分毫。 “就是这个理。”谢爸爸附和道。“我们现在不同以往了，如果因为同情她，最终影响了我们的生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硬起心肠，把她们拦在外面呢！”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荣辱，可是不允许有人伤害儿子和女儿。 自家有今天的一切，离不开秦家的帮助。 所以夹岙这边，必须以老爷子的安全为重，外甥女有安全隐患，自然不能放进来。 事情说开后就好了，大家很快抛下这件事，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谢秀文准备回虞城，离开前去敬老院那边找谢老师。 “最近有没有遇到困难？”来到他的办公室，她拿出一些自家产的肉食，放在冰箱，给老师一家补身体。“现在县里镇里都有敬老院了，估计别的村也会有样学样，如果他们来找你了解情况，不要说钱是我出的，就说是村里出钱建造的——” 这件事虽然村里人都知道，但是她不希望老师替自己扬名。 人一旦有了名声，只会成为累赘，她希望活得轻松一点，所以越低调越好。 “行，我知道你不喜欢出风头。”谢老师也算是摸透了她的性格，所以并没有劝她什么。“困难大的没有，小的肯定不少，现在最烦恼的事，就是那些不符合条件的人，总找我说情，希望把家里的老人送到这里。” 倒不是他们不孝，而是觉得这边环境好，配套设施也不差，加上有医生在，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也能及时医治。 他们大多条件不错，只是工作比较忙，没时间一直陪在父母身边。 如果把父母送到这里安心休养，还有同龄老人陪伴，也不至于寂寞。 “这些人的心情能理解，不过还是不能松开这个口子，否则这边再扩大一倍，也安排不下这么多人。”谢秀文听后摇摇头，没打算妥协。“等将来条件成熟了，在镇上建一个收费的敬老院，就能放开接收了。” 现在大家还没有这样的观念，所以不适合这样做，免得步子迈得太大。 等大家觉得服务收费是理所当然的，再办一家就可以了。 谢老师觉得有理，再次点头表示认可。 第六十八章开一家建筑公司 离开前谢秀文另外拿出一些保健品，交给谢老师处理。 秦老爷子住进大岙后，每年都能收到很多奶粉、麦乳精、藕粉、芝麻糊这类的保健品，他们和爸妈都喜欢吃大岙产的蔬菜水果和肉食，觉得那个更美味更营养，并不喜欢这些，大多交给谢秀文送人。 以前主要送给舅舅姨妈他们，现在有了敬老院，她觉得送到这边才是最合适。 当然也不能太过大方，免得把老人们的胃口养大了，以后对生活的要求越来越高。 她的计划很明确，这次送给村里的敬老院，下次就送到镇上那边。 只有控制住数量，让大家偶然尝一尝，才会更加珍惜，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倒不担心谢老师偷偷拿回家去，如果他想要，她根本不会舍不得。 “这么好的东西，拿到这里真的浪费了。”谢老师接过后，全部锁进柜子里，嘴里叹息道。 倒不是这边的老人没资格吃，主要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还不如换些钱，买些肉回来，给老人们改善伙食。 现在的一日三餐，他进行了严格的控制。 作为总负责人，必须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不能因为有钱，就直接提高标准。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可不想把标准弄得太高，把钱用光了，搞得后面办不下去。 所以这些保健必须藏起来，什么时候老人身体不舒服，或者过生日什么的，再拿一些出来，给他们当礼物庆祝。 谢秀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回到虞城，去公司找李晓华，问起越州那边市场的情况。 她今天赶回来，是因为市里那边已经规划好市场地址，随时可以开工了。 这件事需要她和秦冠麟拍板，她了解清楚情况后，准备和老公一起去现场看一看，有什么问题需要注意。 一个如果规模的大市场，涉及到的地方方方面面，必须考虑清楚。 比如市场周围要不要建一些店铺，到时租出去给人开店。 市场这边会有大量的工作人员，必须吃饭睡觉生活，这个钱比较好赚，可以自家来做，也可以交给别人。 还有门口开在哪个方位，也会影响很多人。 更不用说市场建设前涉及的拆迁和开发，不知道谁在负责？ 她希望这些工作人员，千万不要粗暴对待原先的住户，免得给市场这边带来不良影响。 “阿文，我们现在需要建设的地方非常多，何不成立一家建筑公司，可以省不少钱。”李晓华没有直接说市场的事，而是提了个建议。“你看越州的市场，余杭的服装批发市场，都是大项目。就算造好了，也有别的公司会找上门，这个同样是大项目啊！” 作为好友，有这样的好事，自然要及时提出来。 当然他也想过自己去搞，不过很快就放弃了。 一方面投资太大，不是他能承受的。 最困难的是，他没有后台和背景，就算想接生意，也争不过人家，还不如老老实实干现在的工作。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谢秀文也是当局者迷，居然一直没思考过这件事。“回头我找人问问，能不能招到几个有监理和施工能力的技术人员，再考虑要不要成立建筑公司——” 以前总觉得时机还没到，要等国家出台政策，取消福利分房政策，全面推行住房公积金制度和开放了商品房市场，再考虑进入这个行业。 印象中这个政策九四年颁布，九八年正式完善，所以这几年随时可以进入。 却没想过房地产是房地产，建筑公司是建筑公司，根本没必要混为一谈。 想明白这一点，她马上考虑起找谁帮自己干的问题。 这是真正的技术活，如果没有专业人士监督参与，万一建筑没有达标，那后果非常严重。 就算有秦老这位大神挡着，也无法免职。 如果出现人员伤亡，她也过不了内心这一关。 “这方面的人才？”李晓华原为这事只是她想不想干的问题，没想到她的关注点跟自己不一样，“如果想找建筑方面的专家，我倒有几个人才可以推荐，是我以前在部队认识的领导，他的家人大多干这一行——” 于是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那个领导叫张宏池，是他以前的团长，一次领导请客，私下聊天时，他提到哥哥张宏波在老家的工作，是国营省建筑公司的总设计师，国内很多大型桥梁建筑都是他设计并监督建设的，技术在同行里首屈一指。 会有这么深刻的印象，是因为他们这一代对某些标志性建筑，有特殊的感情。 听说这是人家设计建造的，就马上崇拜上了。 好几年过去了，依然忘不了当初的震撼。 “这样的大人物，想请他过来帮我打工，不现实吧！”听说来头这么大，谢秀文就知道没戏。“如果他有徒子徒孙，只要技术有他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建造的不是难度特别大的建筑，所以不用这样的大拿。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李晓华的想法跟谢秀文不一样。“不过联系一下试试，又不用花什么钱。” 张宏池现在还在部队，他手里有联系电话和地址。 只要他没有换工作，肯定能联系上。 虽然他的哥哥在省级国企当领导，可是拿的是死工资，只怕还没有自己拿的多吧！ 加上阿文是秦家的媳妇，这样的身份摆出来，什么样的人物会拒绝？ “行，那你联系试试。”谢秀文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过我的意思很明确，不必勉强他过来，如果他有技术不错的徒弟，倒可以挖几个过来——” 这一行早晚要进入，早点布局，不会有问题。 忽然想到叶永桢，可惜他已经独立在干了，再让他加入自己，肯定不现实。 否则倒是个合适的管理人材。 “行，我一会就打电话。”李晓华连忙答应。 又商量了一会越州那个市场的事，这才离开公司。 反正明天就要去现场，眼见为实，到时在那边发现什么问题，在想办法解决好了。 第六十九章夫妻分工 晚上跟秦冠麟一说，他也觉得可行。 就是担心手里的项目太多，而且很多都是不相关联的，管理压力会非常大。 “没事。”谢秀文回来的时候，路上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以后服装行业、外贸行业、食品行业和加工行业，全部交给专业的人去打理，我们平时不再参与管理，把主要精力放在几个大项目上。” 所谓大项目，指的是农副产品交易市场、运输公司、以及建筑公司这些。 就算四季青将要建造的批发市场，因为功能单一，她也会直接划给丁霞去负责。 如果她能力不够，就另外招一个更专业的人担任总经理。 其它几个小项目也一样。 轴承厂、电机厂和汽车配件厂，都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等四五年后，市场变大，同样可以把它们单独变成一家大型公司，找更专业的人来管理。 “要不，我们做个分工，那些大项目你来搞，其它的交给我。”秦冠麟听完她的想法后，突然提了这样的建议。 他觉得现在两个人在重复管理，其实没必要。 再说在管理方面，他比谢秀文差得远。 既然如此，大的项目由她去负责，小的自己去管，也算是各司其职了。 “也行。”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提议，觉得可行，就答应了。“不过还是一句话，尽可能培养下面的管理人员，或者从外面挖能力强的高层管理，想把公司最大做强，人才最重要。” 一家大型公司，是无数中高层管理人员撑起来的。 不是说基层管理不重要，相比较而言，这种层次的管理人员比较容易招聘。 只要你给的待遇足够，也不用担心他们离职。 这方面谢秀文比较有信心，所以人招进来后，基本上没有离开的。 就连当初抱着孩子来面试的夏明月，宁愿雇个奶妈帮忙照顾孩子，也要坚持到公司上班。 现在成了电机厂的负责人，以她拼命三郎的性格，只要坚持下去，以后能管理更大的公司。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跟公司几个主要负责人通了一下气。 以后他们碰到事情，知道该找谁了。 晚上进了卧室，等谢秀文准备好泡澡的药水，秦冠麟继续摆出炼体的动作。 因为早上时间太紧张，现在改成晚上锻炼，经过一晚的休息，就算有什么不适，也不会影响工作。 当他爬进浴桶里的时候，整个人闭着眼睛，懒洋洋地不想动。 “阿文，你说第一个动作要练多久，才能算成功。”已经连续练了一个月，他有种无穷无尽的感觉，如果全部这么慢，那总共二十几张图，不是要练好多年？ 倒不是怕时间长，只要有进步，他就能接受。 主要是心里没底，让他有些焦虑。 “我也不知道。”谢秀文老实地回答。“照我的猜想，只有哪一天你练完后，感觉不到疼痛，结束后能正常泡澡，估计练得差不多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已经成功了，说明身体已经能承受这样的动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虽然现在训练结束后，已经能自己爬起来了，可是离这个要求，还差不少距离。 “这样的话，至少还要一两个月吧！”秦冠麟觉得这话有理，就叹了一口气。 看来炼体跟以前练武功不一样，那个学会动作后，只要肯努力，几天就能打套路了。 现在这个比较枯燥乏味和痛苦，如果不是效果很明显，他说不定会考虑放弃。 “已经很快了。”谢秀文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照我的判断，如果其它人练这个，就怕花上一辈子，也未必能把这些动作练成功。” 这不是她瞎猜，而是根据前世看过的小说做出的判断。 那么多人炼体几十年，才勉强进入先天。 这样还是特别勤奋和天赋不错的人，普通人就算练一辈子，也未必到了先天。 更不用说宗师和大宗师了。 秦冠麟有这样的速度，只能说是自己空间产的药材，起了很大的作用。 “也对。”秦冠麟只是练久了同一个动作，感觉有些枯燥，想试试下面的动作，“希望我变老前，能炼体有成。” 当初跟云处安练武，一方面是兴趣，在整个武侠热的背景下，没有几个年轻人能忍住，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会尝试。 另一方面，则是缺乏安全感，高考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明自己面对外来力量时，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等大学毕业后，经过苦练的他已经成为高手，普通一两个小混混，已经近不了他的身。 现在炼体，则是因为跟老婆差距太大了。 男人嘛！都比较争强好胜，输了还问题不大，可是没有一合之力，那就太丢男人的脸了。 “放心，有我在，你不可能那么快变老。”谢秀文明知道他在开玩笑，可是一想到长相帅气俊美的老公，有一天也会长满皱纹和白发，她就说不出的难过。 看来自己还是提努力修炼，不能做天和尚撞天钟，因为足够强大了，就得过且过。 自己修炼的是长生，从功法名称就可以看出来。 只有突破练气，达到筑基甚至金丹期，才有足够的寿命，甚至帮助秦冠麟延长寿命。 第二天早上，她上了一趟街，先买了几只蜂箱，又去附近寻找有没有出售小动物的地方。 虞城的花鸟市场，她不清楚是哪一年建立的，没有正式的市场前，往往在城市某个角落摆摊，只要找到就行。 最后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市场后面的弄堂里，就有人卖这个，就匆匆赶过去。 钻进弄堂，发现里面就十来家店铺，其实也不能算店铺，就是在自家门口，简单搭了个遮雨棚，然后把装宠物的笼子拿出来，杂乱摆在地上，等顾客看中，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家原来有一只黑狗，后来为了夹岙的安全，又养了几只土狗。 那些家人都熟悉，不方便拿来做试验，所以得另外买新的才行。 第七十章一只狐狸 最后挑了只普通的黄毛土狗，准备离开。 忽然听到前面一户人家那里传出奇怪的叫声，像小孩子在呜咽，又像小狗在狂吠，让她停住了脚步。 “没事。”卖狗的阿婆见她停住脚步，知道是那个声音让她疑惑，就解释道。“是隔壁郑老二养的一条狐狸，他原本想等它长大了，剥了皮卖个好价钱，没想到前几天突然得了怪病，毛掉得厉害，把郑老二气坏了，现在应该是在教训它吧！” 她们都是养动物获利的，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那些能给他们带来巨大利益的动物，肯定会当宝贝一样仔细喂养，如果不值钱了，直接打死也很正常。 “是吗？”谢秀文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有人养狐狸，非常意外。“我能去看看吗？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狐狸呢！” 这当然是信口胡说，狐狸又不是什么稀罕动物，动物园里很常见，她带儿子去看过几次。 印象中养这种野生动物，要等几年后才开始，比如北方大量养殖貂和狐狸，就是为了取它们的皮毛。 那时候皮茄克开始风行全国，如果上面有一支动物皮毛做的领子，档次立马提高了。 特别是女装，更受欢迎。 在她印象里，狐狸是一种特别聪明的动物，用来做试验，效果肯定会更好。 如果郑老二因此想处理掉，那她买下来收进瓶子空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没问题。”阿婆显然跟隔壁家的关系不错，此时对着那边大声叫道。“郑老二，有个大姑娘想看看你家的狐狸，你开门让她进去。” 又对谢秀文挥挥手，让她过去就是。 谢秀文向她道了声谢，刚走过去，就看到门开了。 “进来吧！”郑老二面无表情地望了谢秀文一眼，让开身子，让她进怪。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刀疤，从太阳穴下面一直到嘴角，应该至少有十多年了，加上长得高大壮实，如果在电影里，这样的人应该是杀人犯或者打手才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进门后扫了一眼四周，就看到墙角有一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纯白色的狐狸，此时抱着缩在角落，一付害怕的样子。 如果不是身上的毛秃了好几处，应该是只特别漂亮的狐狸。 “郑师傅，这狐狸你卖吗？”谢秀文被它灵气十足的眼神吸引住了，扭头问郑老二。 既然它已经让郑老二失去了兴趣，那只要价格合适，他肯定会出手。 “我要一百块，你有吗？”郑老二打量了谢秀文一眼，淡淡地反问。 眼前的女孩子应该不缺钱，所以他故意报了个高价。 如果用正常的方式谈价格，肯定难以成功，所以用这样的语气激一激她，说不定就成功了。 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最好面子，很少能忍得住这样的刺激。 “行，一百就一百。”谢秀文哪里不知道他的用意，也懒得跟他还价，直接答应下来。“不过笼子得送我，否则不好拿回家。” 一只纯白色的狐狸，一百块其实便宜了。 至于毛发的问题，就更简单了，回家喂些有灵气的食物，再严重的病都治好了，何况皮毛上的癣疥之疾？ “成交。”郑老二没想到她这么大方，倒有些后悔价格要低了，不过话已出口，无法更改。“笼子归你，不过有些重。” 说完，把铁笼子提出来，放到门口。 后悔归后悔，心里还是非常满意。 毕竟这只狐狸是自己上山时捡到的，不用花钱买。 养了几个月，只是喂了点食物，也不算什么。 现在这付样子，如果想卖掉，最多值几块钱，还不一定有人要。 一百块钱，已经大赚了一笔。 “谢谢。”谢秀文拿钱出来，递了过去，提起铁笼子，扭头往回走。 事情完成，她不想再浪费时间。 出了巷子，来到车前，把两只铁笼子放进后备箱，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她打开后备箱，趁没人注意，把两只箱子收进空间，然后进屋。 来到楼上的房间，反锁门后，进了空间。 笼子里的狐狸和土狗，这时候都变得非常兴奋，在里面不停地跳跃，似乎想出来。 谢秀文先打开狗笼子，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小土狗舒服地眯起眼睛，伸出甜头来舔她。 “以后你就叫大富吧！”见它这么乖巧，她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随手抱起来，给它取了个名字。“能遇到我这样一个主人，是你们命好，所以你叫大富，狐狸叫大贵，以后跟着我混吧！” 说完把它放在地上，又打开狐狸笼子。 里面的白狐狸早已等不及了，刚一打开，就闪电般冲出去，转眼就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怎么一声不响就跑了？”谢秀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愣愣地望着那个方向。“不是说进了空间后，跟我有心灵感应了吗？难道是我判断有误？” 那几箱野蜂又是怎么回事？ 不对，野蜂的生命极短，最早那批，应该全部淘汰了，现在这些，都是在空间出生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这样，那想养出完全听自己的动物，只能把怀孕的动物抓进来，让它在里面生宝宝。 这样不管是猫狗还是其它野生动物，都会完全听自己的指挥吧！ 想到这里，正要离开空间，忽然看到那只白狐狸飞快回到这边，身子一纵，趴上她的肩膀，嘴里叼着一只苹果，此时正双手抱着，飞快地啃食。 “原来是肚子饿了，去那边找食物——”谢秀文见它主动爬上自己的身体，刚才的不快顿时消失不见。“不过想要跟我这样亲近，必须先洗干净才行。” 于是把它抓下来，让它趴在地上吃水果。 自己准备去外面找一只木盆，打水给两只小动物洗一洗。 她能感觉到，进了空间后，它们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这个被自己认主的空间，对所有进入的动物，都有影响力。 就是不知道把人带进来，会不会也乖乖听自己的话？ 第七十一章市场进展 因为已经和秦冠麟明确分工，所以她安置好两只新加入空间的动物，一个人开车去越州。 到了市里划给他们的市场用地，看到那边嘈杂得厉害，有的旧房子已经推倒，有的在搬家，反正一个字：乱。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越州城区并不大，而市场总不能建在乡下地方，市里研究良久，最后定址在东边的城郊结合部。 看到处理好场地，还需要一些日子，谢秀文在周围随意走了走，决定去市里拜访一下曾书记。 他是曾超群的父亲，关系还算亲近，提前接触一下，以后少不了麻烦他。 “谢小姐是为市场的事来的吧！”看到她来工作单位找自己，应该是公事，他自然也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处理好搬迁工作，估计还得半个月，如果想尽快完成市场的建设，可以让前期工作人员先过来。” 这么大一个市场，不可能像东溪镇那边，边建边用，不断扩张。 越州市里批了这么大一块土地，就是要她们一次性把市场建好，然后再招商。 只有这样，市里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除了税收和投资，还有大量的就业岗位，以及儿子一直挂在嘴里的经济活力。 一个地方只有老百姓能赚到钱，他们敢大胆消费，当地的经济发展才充满活力。 如果一个城市只靠公款吃喝，政府采购，老百姓找不到工作，手里自然没有钱，那发展经济就成了空话。 曾超群是非常赞同儿子这番话的，所以才会花大力气，在市里建一个农副产品批发市场。 等建设完成，周围几个城市，甚至几个省都会派人来这里采购货物。 这些人到了后，要吃要住，本地的酒店行业肯定会兴起。 越州作为文化古城，本来就有大量的人文景观，如果能因此吸引大量的游客过来，那城市发展肯定会不断加快。 “是啊！”谢秀文在沙发上坐下来，态度非常随意。“这么大一个项目，市里非常重视，我也有压力啊！” 这边跟镇上不同，那边由自己掌握节奏，可以分几步慢慢来。 市里有这么多领导盯着，等于多了无数个婆婆，只要稍一出差错，就会带来极坏的影响。 或许他们无法阻止市场的建立，但是给自己找些麻烦，添些堵，肯定很乐意。 “放心，有市里给你们做后盾，只要按要求去做，出了问题由我们顶着。”曾超群豪爽地挥挥手，大声说道。 他有足够的勇气说这番话，毕竟谢秀文的身份不一般，除了秦家，还有庄家和何家在支持她。 到了他这样的层次，有些事还是容易打听到的。 毕竟那时候何畅来得气势汹汹，所有人都以为何秦两家会好好斗一场，没想到很快就有了结果，何家全面退让，还向秦家示好。 这样一来，能跟谢秀文掰手腕的人，还剩下多少？ 也就是说，他这些话完全是空头支票，根本不需要他兑现。 “谢谢曾书记。”谢秀文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思，不过以后要在他手下赚钱，有些事不能太认真。 在她看来，选择在哪里投资，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挑沪市和余杭这样的特大城市，好处很明显，因为城市太大了，企业数不胜数，所以泛不起水花，也不容易被上面盯上。 像虞城这样的小县，同样非常合适，因为县里的领导，不过是处级干部，很难对他们产生影响。 反倒是越州这样的地级市，不上不下，最容易遇到麻烦。 如果由她选择，宁愿这个市场建在余杭，也不愿意放在这里。 “不必这样见外。”曾为民大度地摆摆手，一付慈祥长辈的模样。“超群跟你们都是好朋友，这些天多亏你照顾，我作为长辈，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想到吴增琰的儿子吴泽远，他又叮嘱了一句：“超群性格内向，不擅与人打交道，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希望多指点他一下。” 有时候大人的话，他们未必会听，反倒听得进同龄朋友的劝告。 他对儿子没有太高的期望，只要能有吴泽远一半能力，就烧高香了。 “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提点他。”谢秀文也没有过份谦虚，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弟弟和他关系最好，也不知道两人凑在一起，有没有负负得正，比以前有所进步。 就算不能像吴泽远一样，不断往上升职，她也不在意。 只要自家有足够的后盾，就算他在一个普通岗位养老，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越州回来，谢秀文不知怎么的，总有些不安。 难道越州那边的项目没那么顺利，会碰到一些麻烦？ 如果真的这样，那自己只能乐观一点，先把钱投到别的项目，等这边处理好了，再回头来收拾。 倒是余杭那边传来好消息，服装市场可以正式动工了，于是回到公司，问李晓华电话联系得怎么样了？ 她当然不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那边，早就让戴传信找猎头公司，去周围大城市寻找合适的人才了。 就是没那么快，即使运气特别好，也得十天半月才能谈下来。 “老领导已经帮我问了。”见谢秀文特意地来问这事，李晓华也不敢隐瞒，把经过全部说了。“他的哥哥现在年纪大了，没办法继续在一线工作，现在回到学校当了一名教授，说可以帮忙介绍几个合适的人过来。” 当时他连忙说好，请老领导帮忙尽快安排人过来。 据说那边已经出发，说不定明天就会到这里。 “太好了。”听说有了确切消息，谢秀文喜出望外。“等他们到了，你马上告诉我，只要没大的问题，全部留下来安排合适的岗位，还有，先在虞城宾馆订几个房间，没有面试前，必须让他们吃好住好。” 如果他口中的老领导，办事确实可靠，那这批人应该个个能力不凡。 有他们加盟，自己的建筑公司，可以马上搭起架子。 再招几个中底层技术干部，就可以接项目开干了。 余杭的批发市场，也可以交给自家人去建。 单是这一笔，就能省下几十万。 第七十二章强拆事件 当天晚上，谢秀文准备了几斤猪肉，拿到空间喂狐狸。 至于小狗，暂时只能喝奶粉泡的牛奶，所以喂起来比较简单。 没想到狐狸也过来抢奶喝，于是特意多泡了一盆，免得小狗不够喝，到时长不大。 才一天时间没见，白狐狸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身上掉毛的部分，已经长出大量的新毛，看起来没那么丑了。 难道是因为吃了带灵气的水果，身体恢复的同时，连表面的问题也解决了。 这跟他们用药液泡澡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谢秀文感觉更应该弄几个人进来，种大量的蔬菜水果，到时给夹岙养的动物家禽喂一些。 以前没有参照，感觉不到这些水果蔬菜的作用。 现在看了狐狸的变化，她的想法就变了。 这样喂出来的猪羊和鸡鸭鹅，当成普通牲畜卖，实在太浪费了。 应该考虑招一个专业的人才，把它们包装一下，然后以特种肉类的形式，高价卖给有需要的单位。 别看现在经济还不发达，但是大城市里，有高消费能力的人依然不少。 只要他们喜欢，小小夹岙能创造的价值，只怕不会比一家大型工厂差。 当然计划归计划，马上实现还不可能。 等招到相关的人才再说，再跟他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 前世神户牛肉为什么这么贵？除了品质确实好之外，包装宣传绝对少不了。 她可以参考他们的成功经验，把自家产的肉制品，带上高端的道路。 出了空间，她把这个设想写下来，放在身边备忘。 同时打电话给戴传信，让他帮自己挖一个畜牧业方面的专家，同时必须有一定的管理经验。 只要有能力，工资不设上限。 当然还有个前提，就是为人可靠，品性良好，不会泄露公司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睡得正香，就听到电话响起。 秦冠麟抢先一步接起电话，刚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谢秀文快速坐起来穿好衣服，边担心地问。 能让他有这样的反应，肯定是遇到了非常麻烦的大事，必须马上起来处理。 “越州市场那边出了大事。”秦冠麟挂上电话后，冷静地回答。“有一户人家因为对拆迁赔偿不满意，不肯搬家，昨晚有人上门，不但把人打了，还把房子推倒了——” 那边的老平房年代久远，说是危房也不为过，只要有人抬根木头，狠狠撞几下，墙就会崩塌下来。 因为发生在晚上，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李晓华也是听了手下的汇报，来不及去现场看，先给他们做了汇报。 这种事情影响非常坏，肯定有人会借题发挥。 所以一早给两人打电话，免得事情传开后，他们来不及反应。 “我们马上去一趟越州。”谢秀文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必须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考虑如何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去的越晚，就会越被动。” 没想到九零年就有强拆的这种事了，早知道给曾书记提个醒，让他给下面出个文件，一定要做通原住户的工作，不许粗暴赶人。 虽然她们现在是土地拥有方，但是前期的事跟他们无关。 怕就怕有的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明知道也要把这个黑料扣在她们头上。 “好，我和你一起去。” 这样的事，不必分谁管了，秦冠麟也匆匆穿好衣服，一起漱洗后，早饭也没吃，一起赶往越州。 赶到工地那边，看到空地上站了几百个人，有人默不出声看热闹，有几十个人则在一边大声说着什么。 “看来有人在搞事？”谢秀文注意地朝那边望了一眼，见那些人大多长得高大壮实，不可能全部是这边的原住户。“他们打算煽动已经搬走的老百姓，跟政府和我们讨价还价——” 让她比较奇怪的是，前世出现这种情况，大多是针对房地产公司。 毕竟他们最容易赚钱，加上有些公司确实太黑心，如果能要到一些赔偿，没有人会同情他们。 自家要建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说起来还是市里主动引进的，不存在类似的问题。 他们这样做，到底是针对自己或者秦家，还是市里某个领导？ 话刚说完，就看到远远走来一群人，朝那边的人走去。 没过一会，双方就推搡起来，很快有人动手。 后面那批人显然更强硬，没过一会，先前那批人全部被制服，然后被关进远处的面包车里，很快就离开了。 谢秀文皱了皱眉，这件事显然有些不对头。 看来得找曾书记问一问情况才行，如果市里太麻烦，他们先退出去，等这块土地全部处理好了，再进场建造市场。 想到这里，她打电话给李晓华，问他现在在哪里？ “我在市委这边，早上曾书记找我了解情况，刚从里面出来。” 早上向老板汇报后，刚吃了早饭，准备去现场看看情况，没想到被市里叫走了。 “他怎么说？”听说市里已经在处理了，谢秀文放心了一点。“这件事不管他们怎么做，我们一律不要插手进去，否则只会把水搅混，不利于了解真相。” 当然她最担心的是，这批退伍军人责任心太强，发现有人到自家工地闹事，站出来阻止。 只要动了手，就会把公司牵连进去，再也无法说清楚。 “已经晚了。”李晓华听后语气一变。“今天一早有人赶到工地，朝我们在这里值夜的员工动手，他们不得不反抗，很快被派出所抓走了。” 这件事他也是在曾书记那里时才知道的，来不及向两人汇报。 他代表公司跟市里交涉时，就是希望曾书记把人放出来，他们是无辜的。 “那你先回公司，我们一会儿在那边见面。”听说已经淌了混水，谢秀文叹了一口气。 看来对方不想放过自家，那只能好好搞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了。 “没事。”秦冠麟以为她在担心手下的安全，搂住她的肩安慰道。“我给吴叔叔打个电话，让他尽快把案子查清楚。” 以他跟吴泽远的关系，只要自己的人不打伤人，肯定马上能出来。 第七十三章吴家被抓了把柄 “我不是担心这个。”谢秀文摇摇头。“虽然秦家不怕任何人，问题是我们现在搞不清敌人是谁？如果对方是想把我们秦家和公司的名声搞臭，以后做生意就会受影响——” 前世的商业竞争，大家一般都采用砸钱来解决，也就是所谓的在商言商，不涉及其它。 而现在的情形不一样，很多人还没有从十多年前的阴影中走出来，思维模式也停留在那个时代。 如果想对付一个人，陷害抹黑，把人名声搞臭，再踩上一脚，才是他们最擅长的手段。 谢秀文反感这样做，也不希望这时候自己就被人骂成黑心资本家。 “那我们就等。”秦冠麟这时候难得露出郑重的神色。“不管对方这样做是为了谁？只要牵连到我们，就不用对他客气——” 真以为他是烂好人，能容忍别人骑到自己头上？ 何况他炼体后，能力越来越强，心态也开始发生变化。 不管是文的来，还是武的来，他都丝毫不怕。 “也只能这样了。”谢秀文见这事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倒是眼前一亮。“那我们找个地方吃早饭，然后去公司跟李晓华商量一下。” 老公为人太低调，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真正愤怒。 现在看来不是他脾气太好，而是因为阀值太高，那些小事根本刺激不了他。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来到临时找的办公处。 李晓华已经烧好水，泡好茶，等着两人了。 “这件事有些不寻常，我怀疑对方是想把我们和市里一起对付了。”不等两人开口，李晓华就主动说了自己的判断。“唯一想不通的是，他们连市一把手曾书记都想对付，那背后的人绝不简单——” 说完后望了秦冠麟一眼。 对方连秦家都不怕，那目标就剩下几个了。 “你的判断虽然不算错，但是没有找到证据前，先不要下结论，也不要让其它人知道，免得大家担心。”谢秀文虽然也有类似的猜测，却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 有的事自己和秦冠麟可以讲，李晓华就不适合说。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如果随意越位，那就不好了。 “我明白了。”李晓华很快反应过来，马上回答道。 越是遇到这种情形，越要冷静，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就你的经验判断，对方动手的是哪一类人？他们的重点是我们，还是市里某些人？”谢秀文再次问道。 自从何畅被自己教训后，再也没有听说谁想介入市场？ 也就是说，只要对方的层次不是太低，应该知道自家不好惹，所以不会出头才对？ 毕竟秦家和何家联合起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果目标不是他们，那就是曾书记或者吴市长，他们既是项目的重要推动者，跟自己的有关系也不错，最容易成为目标。 这样一推断，其实符合目标的人几乎已经不存在了，除了某些不知死活的地下势力。 “应该是市里的人。”李晓华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说了自己的判断。“如果重点是我们，只要多派几个人过来，把我们的人打伤，到时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 自己这些手下特别团结，一个被打，其它人肯定都会赶过来帮忙。 涉事的人一多，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只怕最后比房子被推倒这件事还要吸引眼球，几十个人打架，自从严打后，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了。 这同样给他提了个醒，管理这个团队，必须比其它人更谨慎。 否则哪一天给谢秀文惹来大麻烦，他的罪孽就大了。 “行，我知道了。”谢秀文听后望了秦冠麟一眼，然后站起来到门口打电话。 曾书记能坐上这个位置，应该不是那么好对付，那极有可能是吴增琰，成了他们的打击目标。 “阿文。”吴泽远接了电话。“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昨晚没睡好。 “是不是吴伯伯出了什么问题？”见他这付样子，谢秀文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成真。“如果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说出来，别遮遮掩掩的，我们不好处理——” 大家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有事共进退是理所当然的，没必要矫情。 “我爸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见她说得这么干脆，吴泽远非常感动。“昨天有一个同学找上门来，希望他把市场这个项目暂时终止，给他几天时间安排，到时把项目交给他来运行。” 接到父亲的电话时，他觉得那人疯了。 就算是同学，关系也没好到为了他背叛阿文的地步。 即使是女同学，以前有过露水情缘，也不值得他这样做。 “是吗？”谢秀文没想到事情朝着不可测的方向发展了，就有些懊恼，早知道不答应曾书记了。 在她看来，赚钱的项目多的是，真的没必要跟人去恶性竞争。 有重生优势在，好的项目真的太多了，她现在完全是碰到哪个合适了，就提前进场，根本不需要特意去研究。 “我爸当然不会答应他们，只是他告诉我，自己有一个把柄落在对方手里，他现在左右为难——”吴泽远再次解释起来。 他理解父亲的心情。 谁没有一点隐私呢？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用来威胁自己，那绝对是件最痛苦不过的事。 因为隐私见不得光，否则就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谢秀文没想到吴泽远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消息，顿时没兴趣继续往下问了。“这个项目本来就是越州市坚持要过去的，你们准备跟别人合作，我是无所谓。” 说完不等吴泽远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倒不是气他和吴市长出耳反耳，而是这事超出了她的能力，那就干脆不管了。 反正自己已经有了东溪镇这个市场，又在余杭、沪市和甬城搭建好中转站，等于完成了整个产业链的搭建。 越州这边不管是谁投资项目，对自己的影响应该不大。 靠这种方式建起来的市场，不能跟自己堂堂正正竞争？能赚多少钱？ 第七十四章监视 只是心里气不过，最后通知李晓华，让他安排几个侦察能力强的手下，二十四小时盯着吴市长，同时想办法监听他的电话，看谁在跟他联络？ 倒不是对那个把柄感兴趣，她得把那个人或者势力找出来，否则念头无法通达。 “放心吧！阿文，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好。”这件事并不难，只要有合适的设备，他手下的侦察兵肯定能做到。 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既然跟着她干了，就得一切听从指挥。 再说监视吴市长，只是为了找到威胁他的人，不算犯罪。 “让他们注意安全。”谢秀文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这几天辛苦一下，等事情办完，我给他们另发一笔资金。” 只要好好干，钱她不会小气。 该用到什么设备，尽管去买就是。 李晓华连声说没问题。 “这样做合不合适？”秦冠麟没想到她会这样安排，顿时吓了一跳。“如果被他们知道，以后朋友也没得做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被吴泽远这样对待，肯定会跟他绝交。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与其让吴家这样自甘堕落下去，不如我们根据事情的性质，帮他们做出选择。”谢秀文冷静地回答。 很明显，吴家如果做出这样的选择，以后很难再当朋友。 背叛从来不会只有一次，当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时，下次谁还敢信任他？ “那还是小心点，至少给他们留点隐私。”秦冠麟虽然觉得这话有道理，不过还是接受监视这样的做法。 以前他一直觉得阿文做事极有分寸，在这件事上，他真的不赞同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你放心，打听到人后，马上让他们回来。”谢秀文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不择手段了。“何况执行任务的人又不认识吴市长，吴家有什么事，也不会向我汇报，我只要对方的身份就行，如果正常的话，一两天就会有结果。” 看来以后还是别做类似的事，会败人品的。 不过这次已经安排下去，就试一次吧！ 同一时间的吴家。 “她怎么说？”吴增琰等儿子放下电话后，神情紧张地问道。 遇到这样的事，他肯定得把自己的处境告诉谢秀文，免得她以为自己背叛，从而放弃他们。 如果儿子没有这条助力，那后果绝对比想象的还严重。 “随便我们决定，她对这个项目没那么重视，丢了就丢了。”吴泽远神情苦涩地回答。 原以为这个市场建好后，自家和曾家、秦家的关系，就会变得更亲密，父亲和自己都能从中受益。 没想到被人横插了一杠子，不但项目黄了，只怕自家要被他们两家孤立了。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交往看中的不仅仅是友谊，更多的是利益。 现在利益链断了，再谈往日情谊，就有点可笑了。 “随便我们决定？”吴增琰没想到谢秀文会这样说，哆嗦着从口袋掏出香烟点上，因为吸得太得用力，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已经戒了香烟近十年，昨天晚上又出去买了一包，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抽到深夜，依然没有办法做出决定。 能爬上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她肯定舍不得抛下。 但是答应老同学的要求，势必会得罪人，两害取其轻，他觉得只能选择放弃跟秦家的合作。 “爸。”见父亲痛苦的模样，吴泽远埋怨的话就说不出口。“要不我们想了想办法，有没有第三路可以走——” 比如说服谢秀文跟对方合作，一起开发这个项目。 大不了自己的股份全部让出来，再把俞浩胜和穆建年几个的股份买下来，让给对方，只要他占股超过一半，想来能接受吧！ 唯一担心的是，谢秀文和秦冠麟会不会答应？ 不过看在往日情份上，他们就算不乐意，也会给自己一个面子吧！ “没用的。”吴增琰苦涩地笑了笑。“谢秀文的性格我比你了解，她只要决定了的事，就绝不会更改，除了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他其实想像过她的态度，比如强迫他说出秘密，并承诺帮他解决麻烦。 现在看来，是自己天真了。 “那我们就这样一条道走到黑？”吴泽远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就算答应把项目交给他们，谁能保证他们下次会不会再用同样的理由威胁我们，难道你要一辈子成为他的提线傀儡？” 如果威胁有效，谁都会重复使用，毕竟能让一个副市长听命于自己，是一件多少刺激的事。 “或者我跟他们撕破脸，随便他们揭开秘密。”吴增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样我虽然丢了职务，至少可以求个心安，你也能继续跟谢秀文他们交往，说不定未来还有机会替我报仇——” 他当然也想过这样做，这比接受他们威胁更有利。 只是他舍不得丢掉现在的职位，毕竟自私和贪婪是人的天性。 “爸，你别冲动。”见父亲这样说，吴泽远连忙阻止道。 这样做虽然不错，可是他不忍父亲到了这个年纪，还要承受身败名裂的痛苦。 反正离答应还有几天时间，再想想办法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疲惫地倒在床上，一愁莫展。 想找个人聊聊心事，又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最后颓然揉了揉脸，准备睡一觉再说。 昨天听了父亲的话后，他一晚上没睡着，脑中反复想一个问题。 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朋友圈，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要知道自己今年才三十周岁，已经成为副处级干部了，有秦家和谢秀文这个好友帮助，以后升到省部级都有极大的可能。 如果照着父亲的要求，那一切全完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觉身边有人，睁眼一看，是妻子坐在旁边，正一脸柔情地望着自己。 “几点了？”他坐起来问道。 睡了一觉后，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头脑也清醒了些。 父亲面临他此生最大的难关，自己不能消极等待，必须有所行动才是。 要不，直接去找谢秀文和秦冠麟，把自己的想法好好说一说？ 电话里三言两语讲不清。 第七十五章上门解释 “下午四点了。”妻子望着他苍白的嘴唇，淡淡笑了笑。“你下去洗漱一下，很快可以吃晚饭了。” 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她第一时间知道了。 只是她一个女人，不适合参与这些，只能回家陪在老公身边，希望他能安然度过难关。 “睡了这么久？”吴泽远打了个呵欠，起床穿衣服。 休息了半天，精神恢复得不错。 于是去卫生洗漱后，匆匆下楼准备出门。 现在开车去虞城，正好赶上谢秀文他们吃晚饭，他准备冷静地跟他们谈一谈。 “你去哪里？”他的妻子从屋里追出来，大声问道。 她精心准备了几个老公爱吃的菜，没想到他突然出门了。 “有事去处理，晚饭你一个人吃吧！”吴泽远打开车窗喊了一句，然后发动车子出了院子。 路上开始思考起来，一会跟谢秀文和秦冠麟见了面，该如何开口，才能既保住父亲的面子，又得到他们的认同和理解。 完全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估计是不可能了，他的奢求不高，只希望能留下几份以前的情谊。 吴泽远上门时，谢秀文刚端出饭菜，准备和家人吃晚饭。 “你怎么来了？”秦冠麟首先迎了上去。“不是家里出了事吗？怎么没有陪在吴伯伯身边？” 不管谁碰到这样的事，最需要的是家人的理解和支持。 被人背叛，虽然心里不痛快，不过阿文说得不错，这种项目又没有多稀罕，大不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因此虽然对这个好友有意见，却没有外人想象的严重。 “我怕今天不来，以后更没脸见你们了——”见秦冠麟没有冷言冷语，反而关心起父亲，他只觉得羞愧难当。 看来自己小看他们了，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打算跟自己绝交。 “这又不是你们主观想背叛。”秦冠麟不在意地回答。“我也不想问具体情况，免得你为难，但是你要记住，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如果对方出耳反耳，一直拿过去的事要挟吴伯伯，我们可以帮你拿下他们。” 吴家投石忌鼠，不得不缩手缩脚，他们却没有这个顾忌。 如果配合得当，直接把对方抓进牢里，关个几年，事情就容易解释了。 当然这样做依然有泄露秘密的风险，但是比起现在这样，肯定更合适。 想归想，却不会这样给建议，要吴泽远主动提出来才合适。 “话虽如此，总归还是我们对不起你们。”秦冠麟越大度，他越觉得惭愧。“可惜父亲不肯说出真相，否则我可以帮他参考一下，到底怎么做对我们更有利。” 他感觉父亲现在是当局者迷，思考事情未必正确。 自己和谢秀文他们，反而旁观者清，说不定能找出一条两全其美的办法。 “别着急，给吴伯伯一点时间。”秦冠麟继续安慰道。“他在官场几十年，就算一时糊涂，总会清醒过来。” 真正遇到困难，想完美解决很难。 但是找出一条最有利的道路，却是普通人与智者的最大区别。 “先吃饭，这些事等下慢慢聊。”谢秀文已经把饭盛好，催促他们坐下来。“你们也别小看吴伯伯，或许他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麻痹对方呢！”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 遇到问题，硬碰硬是最傻的做法。 先退一步，让对方以为自己害怕了，再寻找漏洞，搞不好能一举获胜呢！ “如果这样，那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吴泽远却没这么乐观，扒了几口饭后，又夹了菜大嚼。“就怕他已经没有了锐气，只想得方放他一马，让他能安享晚年！”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确实有些饿了。 对父亲的失望，从昨晚正式开始。 印象中父亲一向很强大，没想到会有这么软弱的一天。 “谁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你别把话说绝。”谢秀文不同意他的看法。“如果你碰到这样的事，说不定也会一样，六神无主，不知如何解决。” 这话一说完，几人都沉默了。 确实如此，站着说话不腰疼，真的面对困难，才能明白自己有多难。 几人沉默着吃过晚饭，连程程也没有说话。 谢秀文让他去楼上写作业，自己和两人来到客厅，准备听吴泽远谈谈。 当吴泽远说出准备出让自己的股份，并把其它几人的股份买下来，送给对方，求得和解时，两人都表示反对。 这样的处理方法，只会助长了对方的气焰，然后不断要挟吴伯伯，那就不得安宁了。 任何人犯罪前，都很胆怯，就怕被抓。 如果很轻松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胆子就会越来越大。 到时吴家就算威胁鱼死网破，他也不会再害怕，因为他已经看穿你了。 所以要么搏一把，直接把他抓起来，要么相信他只会要挟一次，跟他做一次交易。 吴泽远这样做，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好吧！”见自己的提议被否定，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或许我也是当局者迷，陷入思维怪圈了。” 他现在确实想得很多，因为患得患失，所以尽出馊主意。 “这件事暂且不谈，对方是什么人？你应该有点头绪吧！”秦冠麟问道。 如果知道对方的身份，就不用再监视吴伯伯，也能通过调查对方的身份，确定处置方法。 万一对方是个有犯罪前科的人，直接找个机会让他开不了口，把秘密永远埋藏下去，才算得上两全其美。 “他是我爸的老同学。”吴泽远回答道。“小时候我们在京城住，还见过他几次，后来我们一家回老家乡下，才跟他断了来往——” 那时候他还小，这么多年未见，只记得他的样子，忘了具体叫什么？ 问了父亲，他也不肯说。 “还有其它信息吗？比如是干什么的？现在住在哪里？”谢秀文没想到能得到具体消息，连忙追问。 这样的话，就把精力放在寻找他身上好了。 以她们现在的人脉，要找到并了解清楚一个人，太容易了。 第七十六章老照片 “我想起来了。”吴泽远忽然心里一动，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嚷道。“他和我爸有一张合照，我回去找找看。” 说完，激动地站起来，就要出门。 “那你快去，最好连夜拿过来。”秦冠麟听了也是惊喜万分。“如果有照片，那确定对方的身份就容易了。” 于是送他出门，等他的车子开远了，才回到客厅。 因为这件事，两人连新闻也没心情看了。 “你觉得有什么把柄会在老同学手里？”知道对方跟吴伯伯的身份后，秦冠麟心里有了各种猜测。 比如曾经始抛终弃，背叛过女人。 也有可能是冒名顶替，用别人的名字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五、六十年代比较乱，年轻人上山下乡，到农村接受再教育，精力无处使，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你以为是演电影啊！”谢秀文被他的想法逗乐了。“如果是感情问题，以吴伯伯现在的身份，还怕被人说出来——” 一方面他已经是市级干部了，普通事情已经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加上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吴泽远都三十了，如果留下情债，早该找上门来了。 “也对。”秦冠麟发现自己想多了。“照你这样说，应该问题比较严重，甚至有可能沾了人命官司。” 只有这样的大事，才能让吴伯伯胆颤心寒。 这样一想，他忽然觉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估计，只怕吴家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所以我才要派人监视，有些事他们不好处理，我们动手就没有这样的顾忌。”谢秀文语气平淡地回答。 她早想过了，如果对方是个恶贯满盈的罪犯，自己就出手，让他永远消失。 或者干脆送进空间，用铁链子锁起来，让他一辈子替自己干活。 最怕对方是个无辜之人，只是偶然知道了吴伯伯的秘密，为了占有这个项目，才出此下策。 那她也无法对这样的人动手。 “那我们等消息吧！”秦冠麟这时候已经理解老婆的想法了。“希望这次能顺利解决吴家的事，否则有人暗中盯着吴伯伯，我也感觉阴森森的。” 现在有人能要挟吴家，以后就会有人要挟他们秦家，所以这种事绝不能姑息。 最后永绝后患，让这件事还没发生，就已经结束。 因为等待比较煎熬，秦冠麟干脆打电话，把这件事跟父亲汇报了一遍。 “这件事阿文做得对。”老爷子听后夸奖了几句。“当有人想利用你的弱点，做出要挟行为时，绝不对姑息和退让，把对方找出来，并借用公家的力量，狠狠处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他看来，几个人的态度，代表了他们的处事方式。 吴泽远想两全其美，所以委屈求全，这样的后果往往极其可怕。 如果在战争年代，就会犯了投降主义错误。 儿子虽然同意阿文的做法，却觉得这样做，会带来探听别人隐私的后果，说明他做事瞻前顾后，魄力不足。 干大事的人，首先考虑的是结果，然后拿出最优方案，不会被条条框框束缚。 就这件事而言，如果不能找到对方，后面的一切措施就没有执行的可能。 所以为了达到目的，就算手段上有一些瑕疵，也顾不得了。 “我知道了。”被父亲批评，秦冠麟并不觉得难受。“所以公司的决策权，我已经交给了阿文，他比我看得远，想得周到，更适合当家。” 输给自己的老婆，并不丢人，他早已习惯了。 “你也不能把困难全部推给他。”对于儿子说出这么没骨气的话，秦老也是非常无奈。“你们都还年轻，不能过早贪图享乐，只要继续努力，总有进步和成长。” 别人羡慕他有能干的儿子和儿媳妇，他却担心两人成功得太容易了，所以骄傲自满，不思进取，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混日子。 好在阿文还很冷静，只能这样教训儿子了。 “爸，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谢秀文听说公公话里的意思，接过话头道。“就是不知道有了照片后，能不能尽快确定对方的身份？” 前世有电脑帮忙，只要输入相关资料，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查到对方的详细信息。 现在可没这样的设施，全国有十几亿人口，可不好查找。 “放心，只要有了照片，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他本人。”秦老安慰道。“我一会儿给省里和京城打个电话，让那边的公安系统配合一下。” 只要在这两个地方留有资料，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他的身份。 “太好了。”听说老爷子帮忙安排，谢秀文觉得事情更顺利了。“希望那人别让我们失望，否则就辜负了我们为他做的一切。” 就她个人的判断标准，这人会要挟老同学老朋友，人品肯定不怎么样？ 如果再有其它问题，那不抓起来判几十年，不是太便宜他了？ 挂了电话，两人又等了一会，才听到外面响起汽车声。 出去一看，果然是吴泽远。 “我找到相片了。”一进屋，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大步向两人走来。“它放在老家的相框里，好在这么多年没有人动它——” 到客厅坐下后，小心把照片摊在桌上。 谢秀文和秦冠麟凑过去看，发现是一张三寸大小的黑白老照片，好在没有损坏，所以两个人很清晰。 底下白底还有一排字：天安门留影，1958年。 “当时我爸比我现在还年轻。”吴泽远边看边感叹道。“旁边这个人也非常帅气，当时只怕不比冠麟差。” 只是没想到当初两个好朋友，现在已经反目成仇。 “给爸打电话，一会把照片传真过去。”谢秀文拿起照片看了看，确定头像非常清楚，顿时对秦冠麟说道。 话刚说完，忽然想到现在的传真机，未必能做到，又头疼起来。 想了想，决定先找一家照相馆，把照片复印几十张，然后分别派人送过去。 只要多花钱，明天早上就能拿到照片，时间上就不会有影响。 “我去洗照片。”吴泽远一听，主动接过任务。“明天早上我把印好的照片送过来。” 说完，匆匆出门。 第七十七章巧合 谢秀文没想到他表现得这么急迫，只好由他去了。 因为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两人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回房间后先来了一场大战。 平静下来后，再次讨论起公司的事。 “以后市场这种大项目，还是交给别人去做。”谢秀文觉得一开始自己参与这个，就是个错误。“当时如果我们只各占一成，交给别的人去管，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项目可以放弃，可是名声还是会受影响。 毕竟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们为了当地老百姓致富，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市场。 如果以后换了主人，解释起来就很麻烦。 别的工厂什么的就简单多了，就算出售给别人，也没有人会关心。 所以想当一个低调的有钱人，首先项目得低调。 “是啊！”秦冠麟也深有同感。“所以接下来得加快人才招聘，你在余杭的那个批发市场，也交给专业人士去管理，别亲自参与了。” 那个市场同样很大，到时会涉及几百家商户，人一多就容易起冲突，别到时还得他们出面去解决。 “放心。”谢秀文重重呼出一口气。“以后我会把别人推到前台，自己在幕后遥控，绝不让大家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老板。” 前世很多人手握几十家公司，法人却是别人，就算出事，也不用承担后果。 自己这样做不是为了乱来，但是当个安静的亿万富翁，不会被人认出来，却是她最大的梦想。 提到这个，又想起建筑公司的事，也不知道李晓华说的人才到了没有？ 建筑业同样会成为未来支柱性产业，自己更应该未雨绸缪，提前做出安排。 晚上秦冠麟睡下后，谢秀文再次进了空间。 来到果树前，看到大贵正捧着一只苹果，啃得津津有味。 看到她过来，嗖的一声跑到她面前。 捧起已经啃了几口的苹果，朝她递过来。 “已经吃过的东西，怎么能送给别人？”谢秀文蹲下身子，瞪了它一眼。“如果要送东西给别人，必须是完整的，懂了吗？” 说完用食指戳了戳它的脑门。 白狐狸先是随着它的手指眨巴着眼睛，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真知道了还是假知道了？”谢秀文自然不相信它有这么聪明，能完全听懂自己的话，“那你去摘一个成熟的苹果，送给我吃——” 然后站起来等它的反应。 白狐狸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转身爬上树，摘了一只苹果下来，递到谢秀文面前。 谢秀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心里已经翻江蹈海，乱成一团。 不会吧？ 难道它成精了？ 真的能听懂我的话？ 如果这样，那它是天生特别聪明，还是因为在空间的缘故？ 应该是在空间的缘故，她以前没听说过有狐狸能听得懂人话。 除非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才会有这么神奇的狐狸。 见它不接，大贵顿时急了，吱吱叫了两声，又把苹果往前送了送。 “谢谢。”谢秀文觉得这样似乎不好，就弯腰接过苹果，然后揉了揉它的脑袋，表示奖励。 白狐狸顿时开心地原地跳跃起来，就像被主人夸奖了的狗狗。 谢秀文望着它欢天喜地的模样，觉得动物的快乐真的很简单，就不再去惹它。 忽然想到现在蜂箱已经增加了十几个，又往那边走去。 还没到目的地，就听到大富稚嫩的汪汪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群野蜂正围着它飞。 谢秀文精神一动，野蜂全部朝她飞过来，围着打转，却没有落到她身上。 下一刻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这么轻松指挥野蜂了？ 刚才这样的举动，就像天生就会似的，不知不觉就使了出来。 难道自己像小说写的那样，已经练出了精神力，所以能指挥它们？ 这次进空间，给她太多惊喜了！ 一时之间，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没关系，慢慢来，她安慰自己。 或许这就是最近这次升级后，带来的变化。 毕竟空间已经被自己炼化，成了它的主人，所有在空间的动物，受自己控制，不是应该的吗？ 默默命令野蜂回蜂箱，然后看到它们纷纷飞走了。 见野蜂没有了，大富这时候才朝她跑过来。 “它们为什么追你？是不是去偷蜂蜜了？”谢秀文把它抱起来，严厉地问道。 忽然想到它这么小，怎么够得着蜂箱，又觉得不可能。 没想到小黄狗点点头，还露出得意的神情。 “你也成精了是不是？”谢秀文用力揉搓它的脑袋，带着些威胁的语气问道。 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空间内所有动物，确实能听懂自己的话。 小黄狗见她生气了，连忙伸出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是谁教它这一招？ 谢秀文见了又好气又好笑，把它放在地上，不再抱它了。 走到蜂箱那边，打开来看了看。 发现那几只刚放的空箱子，也有野蜂再做巢了，虽然还没有住满，估计几天后，就能产蜂蜜了。 这样一来，下次应该能产十来斤蜂蜜。 看来得去制作一个专门的摇蜜机，否则一直用手工取蜜，太麻烦了。 第二天早上，他去街上找相关的师傅，正好那边有一台现成的摇蜜机，就花钱买了下来。 回到家里，正好看到吴泽远赶过来。 拿了相片后，谢秀文准备让人分别去省里和市里，找老爷子联系好的两级公安系统负责人。 既然对方是吴市长的同学，那他的老家应该也在本地。 何况他最近来越州找过人，说不定就在附近。 所以她打算先把目标放在本省，如果没有消息，再送去京城。 秦冠麟和吴泽远觉得这个想法没问题，都同意了。 照片送到余杭时，谢秀文让他同时去一趟省委，给曹金海也送一张相片。 他跟秦家关系不一般，可以完全信任。 如果对方在省里出现过，应该逃不过他的眼睛。 吃了午饭，谢秀文正要去见李晓华，电话却响了起来。 “阿文，是我。”那边是曹金海的声音。“你要找的人我见过，如果你要他的详细消息，我一会儿给你传真过来。” 第七十八章日籍华人 拿到照片时，他马上认出了这两个人。 原因很简单，这两人在当年都是本地的风云人物，他小学才毕业，这两人的事迹已经上了报纸。 至于具体做了什么？自然跟当时的政治气候有关。 后来他们去了京城，据说在那边也是大出风头。 只是某一天突然消声匿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十年前，在虞城再次遇到吴增琰，那时候他是一名副处级领导，而自己已经走到他的前头了。 当时只是感慨了一下，没想到十年后，会从阿文这里看到这张两个偶像年轻时的照片。 “这么巧？”谢秀文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确定没认错？” 毕竟是近三十年的事了，除非以前特别熟，否则很难一下子把人认出来。 “我还没老糊涂。”曹金海呵呵笑了。“这两人一个叫吴增琰，另一个叫黄缤，今年应该五十来岁，具体消息我得查一查才行。” 吴增琰的简单，省里估计就有他的档案。 倒是黄缤多年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最近干了什么？ “对，对。”见他准确说出吴市长的名字，谢秀文才知道他没认错。“我现在急需那个黄缤的消息，麻烦曹哥帮我调查一下。” 事情总算有了重大进展，现在只需那边把消息送过来就行。 “放心，晚上一定发传真给你。”曹金海能在省时呼风唤雨，这样一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他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以及他的家人现在什么情况，我会一并调查。” 这人居然用这样的手段，跟阿文掰手腕，他也很好奇他的底气在哪里？ 谢秀文向他道了谢，然后挂了电话。 又通知李晓华，让那些监听吴增琰的人回来，只留下两人就行。 她想知道除了黄缤，还有谁最近进出吴家。 心里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有其它人在背后搞事情。 当天晚上，传真机就开始工作，一张张写满字的纸张不断吐出来，足足有十几页。 谢秀文刚要伸手去拿，秦冠麟抢先一步，把它们拿起来。 “这事可能真有点玄？”他快速翻看了一遍，然后惊叫着把纸递过来。“黄缤有一个儿子在一家叫野崎株式会社的公司上班，还成了社长野崎飒的女婿，现在居然成了日籍华人——” 改革开放后，大家了解到欧美日等发达国家的情况，几乎人人有了个出国梦。 不管是特权阶层，还是普通市民，都找路子托关系，希望到国外留学或打工，一时间出国代理，以及学英语日语，成了最流行的职业。 特别是那些赚了钱寄回家的人，同时带回大量的电器和生活用品，让自家提前实现了小康。 受此刺激，越来越多的人往国外外，即使在国外吃尽苦头，依然乐此不疲。 有的甚至把亲朋好友和家人也带出去，就算在当地没有居住权，在华人聚居区打黑工也在所不惜。 但是更改国籍，还成为岛国人，却不是很多。 毕竟两国有特殊的矛盾，如果成为他们的人，那跟投敌有什么区别？ 黄缤本身不是企业主，自然不可能建市场，所以他来找吴伯伯，应该是帮儿子所在的日资公司获得项目。 如果是正当商业竞争，为什么不走正大光明的道路，却要采用这样的方式？ 要知道对方是真正的外资，对市里有极大的吸引力，应该能获得市里领导的支持才对。 这样一想，怀疑里面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很正常了。 这个时代消息传播不容易，他们这样做，外人很难知道，所以才给了他们勇气吧！ 毕竟现在大家都在招商引资，国外皮包公司在内地带路党的指引下，利用大家急切的心理，诈骗钱财的事时有发生。 难道对方也想不费吹灰之力，白白获得这个项目不成？ “是吗？”谢秀文听说黄缤的儿子是岛国人，更加怀疑了。“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必须通知有关部门，更详细地调查这对父子。” 带路党和诈骗投资还不算大事，就怕是间谍或者类似的组织，必须重视起来。 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还是民生工程，更不应该被敌对国家的企业抓在手里。 两人刚商量了几句，曹金海的电话又过来了。 “曹哥，你有没有觉得黄缤父子有问题？”谢秀文跟他没有客气，直接说了自己的怀疑。“如果这么大一个市场，被岛国人握在手里，我真担心以后会出问题。” 现在还处于经济发展初级阶段，农民只要种出养出东西，就能卖钱。 用不了多久，周围县市就会跟风搞这个，那时候就跟九十年代的电视机一样，会掀起一轮价格战。 到时吃亏的肯定是农民，这是谢秀文提前在余杭、甬城和沪市建中转站的原因。 一方面减少东溪镇的压力，另一方面，提前跟各家公司和菜贩建立联系，以后虞城的农产品，能优秀售卖出去。 假如到时野崎株式会社包藏祸心，拿出转基因种子让农民栽种，短时间内也无法被人阻止。 长此以往，老百姓吃到的全是转基因食品，万一出现大规模的健康问题怎么办？ 谢秀文有前世的经验，知道那时候吃到健康食品有多么的困难。 她没有能力让国内的食物不重蹈覆辙，但是会加大夹岙的规模，至少保证自己身边的人能吃到健康的食品。 “被你一说，我觉得确实有些可疑。”曹金海慎重地回答。 他是省级领导，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随便评判外商，免得引起外交风波。 也只有在谢秀文面前，才敢这样说。 “如果让国家查一查，是不是更好？”谢秀文再次提醒道。 这时候国家需要大量的外企来国内投资，获得就业岗位和资金，再用外汇购买国外的高科技产品和设备，学习和借鉴，从而提长科技实力。 所以对待个商，只能交给专业人员暗中调查，否则出了事情，牵连就大了，就连秦老爷子也保不住他们。 第七十九章等消息 “那是当然。”曹金海语气肯定地回答。“国家对外资的审查还是很严格的，只是我们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说不定已经有人在监视黄家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改革开放后，让国外资金进入内地市场，有利的一面，当然也有弊的一面。 榨取国内的廉价劳动力还是小事，毕竟经济发展，都要经历这一步。 国家最担心的是，影响国计民生的项目，被国外资本控制，从而造成国家动荡，老百姓生活受影响。 毕竟资本家都是嗜血和残忍的，只要自己能赚到钱，哪管别人的死活。 看看那些被欧美资本控制的南美国家和东亚国家就知道了。 表面上看经济发展得不错，还被称为四小龙什么的，实际上严重依赖国内的资本，稍不小心，就可能引起国家经济崩溃。 “也对。”谢秀文被他一提醒，才想起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几次间谍事件，这说明国家对他们还有有所警惕的。“如果这样，那我们的担心就不会变成现实了。” 忽然想到他们让黄家父子出头，说不定就是想躲过监管，又觉得没那么乐观了。 不过提前有了预防，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到底怎么样？谁也说不好。”曹金海类似的事见过几起，倒没那么紧张。“我们先等着吧！如果他们真的是国外的间谍，肯定还有其它目的。” 一个项目虽然重要，却不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毕竟吴增琰是越州市副市长，如果他出了问题，黄家人肯定没好下场。 “也只能这样了。”谢秀文觉得事情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只能接受曹金海的建议。 挂了电话后，跟把情况跟秦冠麟详细说了说。 “我现在只希望黄家人拿住的把柄，没有太过严重，否则泽远这次只怕也要伤筋动骨了。”秦冠麟听后叹气道。 一开始他们把这件事看作是吴黄两家的恩怨，还打算插手帮忙。 现在才知道，黄缤的儿子是岛国人，这件事的性质已经不一样了，搞不好需要国家层面插手。 这样一来，不管吴伯伯怎么选择，这件事肯定会泄露出来。 因为就算他为了保守秘密，给黄家人开绿灯，现在上面已经知道，市里也不敢答应下来。 何况他只是一名副市长，不是曾为民书记。 如果他是市一把手，才有可能照着自己的意思，强行推进这个项目的。 “没事，不是有我们吗？”谢秀文倒是比较乐观。“就算有人因为吴伯伯倒台，想对付吴泽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为什么大家要建朋友圈，喜欢混圈子，除了一起赚钱，合众人之力获取利益，不是还有相互扶持的作用吗？ 既然他是自己和秦冠麟的好友，遇到这种时候，就得站出来挺他。 有秦家出面，那些人就得考虑一下后果，是不是承担得住得罪秦家的教训。 “你不怪他们？”见谢秀文这么说，秦冠麟惊讶地反问。 自己和他是多年好友，关系莫逆，所以私下帮忙也是应该的。 原以为妻子会因为吴伯伯的选择，从而看清他们父子的为人，选择跟他们绝交。 至于现在依然跟吴泽远来往，只是面子工程，不愿意提前撕破脸而已。 现在看来阿文的肚量比自己想像的更大，居然像以前一样，愿意全心全意支持好兄弟。 “怪什么？”谢秀文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以为我现在跟吴泽远来往，只是装模作样，心底里已经判了他死刑？” 开玩笑，到了她这个年纪，如果连谁是真朋友，谁是表面朋友都分不清，前世今生都白活了。 吴泽远和俞浩胜他们或许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想再找几个这样的朋友，估计非常难。 所以她非常珍惜他们，就像珍惜张爱凤这个好友一样。 “是我想多了。”秦冠麟连忙低头认错。 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甜蜜。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境界就是比别的女人高。 等谢秀文进去洗澡，他给吴泽远打了个电话，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说。 并让他不用担心，不管吴伯伯那边出了什么事，他们夫妻俩都会把他善后。 “谢谢。”吴泽远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替我谢谢阿文，我就知道，认识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现在的他，真的有种天蹋下来的感觉。 如果父亲出了事，他肯定会受牵连。 倒不是害怕倒台，主要是害怕仇家一起找吴家算帐，那时候他肯定挡不住那股力量。 要知道一个人想爬上高位，肯定会得罪无数竞争对手。 说得夸张一点，每个成功人士，都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位的。 只有经历过血雨腥风，才有资格领略高处的美丽风光。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就轻轻松松指点江山。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秦冠麟情感向来内敛，听他这样说，情绪也有些激动。“想来浩胜、建年他们也一样，希望你能顺利度过难关，继续像以前那样，一起升官发财。” 后面这样说，自然有开玩笑的意思。 人一旦面临巨大的压力，神经就会绷得紧紧的，需要找个理由释放。 他也说不出其它规劝的话，只希望好友想开一点，别压力太大。 “对，一起升官发财。”吴泽远比秦冠麟情商高得多，听他这样说，配合的哈哈一笑。“我们可是计划过，以后都要爬到最顶端，今天这样一点挫折算什么。” 说着说着，自己也被鼓励到了，整个人精神振奋起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谢秀文已经洗好澡，听到秦冠麟在外面鼓励吴泽远，就在卫生间多呆了一会。 等他打完后才推门出来。 看到老公脸上的笑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如果自己前世有这样的好朋友，就不会过得这么孤单了。 可能是越缺什么就越珍惜什么，所以重生后，她对张爱凤的支持是不留余地的。 不过她也值得自己付出，这两年不管有多辛苦，从来没有看到她在自己面前说过一句。 第八十章黄伟梁的郁闷 同一时间，越州市一栋表面陈旧，内里装修精致奢华的老院落内，黄氏父子正面对面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聊天。 “爸，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急切了。”黄伟梁弯腰拿起茶壶，给父亲的杯子加了水，嘴里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这次公司交给他一个任务，趁着国内正在招商引资，让他回老家探亲，顺便投资几个项目，想办法在这边扎根下来。 考虑到父亲也很多年没回去了，于是干脆带上家人，一起回乡。 到了家乡后，先是拜访了一些亲朋友好友，然后和父亲商量如何实施公司的计划。 没想到父亲很快就向他推荐了一个项目，就是在越市建一个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并说这个如何如何赚钱。 他听后觉得还不错，就随口说了句可以试一试。 正打算去东溪镇考察一下，再制订一个详细的投资计划，然后传真给母公司。 如果那边没意见，再正式投资。 别看公司让他全权负责国内的生意，他却非常清楚，因为自己的华人身份，妻子和岳父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如果自己敢随便作主，就算替公司赚了再多的钱，他们也迟早会派人过来，接自己的班。 不料父亲却自作主张，直接找曾经的老同学摊牌，要他把项目交给他们来运作。 他听到这个消息，却是觉得大事不妙。 父亲虽然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样的事，却不知道外商在内地也是分等级的，搞不好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一般来说，欧美投资商财大气粗，最受内地欢迎。 港台跟国内一脉相承，也非常容易融入进去。 像岛国跟国内有着多年的矛盾，即使到现在，也没有降低他们对这个国家的警惕。 现在父亲干下这样的事，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这样一来，低调在家乡扎根的目的，只怕完不成了。 “怕什么。”黄缤不在意地回答。“我们现在是外商，只要能给内地投资，他们还不把我们当祖宗供起来？你就是太小心谨慎了。” 他一直自视很高，认为凭自己的聪明，不管什么事都难不到自己。 何况当初能在国内大出风头，难道现在就不行了。 这一套处事方式，不管什么时候都适用，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心，他根本不把某些规则放在眼里。 当年他们来到京城，什么事情没做过？ 他就亲眼看到一名老干部，晕倒在路上，因为没有得到救治，等他的家人赶过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而负责这次活动的人是吴增琰，这件事他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这次回家乡，发现曾经的老同学，已经成了副市长。 他过去重叙旧情，希望他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把农副产品市场这个项目，交给他们来运作。 毕竟东溪镇有成功案例在，只要拿下，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那儿子在他的岳父面前，就能挺起腰身了。 毕竟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人情可讲，只看能为他赚多少钱？ 没想到老同学拒绝了。 他一气之下，就威胁说，如果他不答应，就把当年这件事公开出来。 人死不能复生，问题是人家的儿子现在已经进了政务院。 他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不敢继续呆在京城，到家乡隐姓埋名。 倒是没想到吴增琰胆子这么大，居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混过副市长了。 “现在不同往日了。”黄伟梁知道父亲依然在用老眼光看人，以为国内还跟二三十年前一样，可以容忍有些人不遵守法律法规，“再说我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如果有人公开我的日籍身份，只怕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他的目的是低调潜伏，等自己在这边重新编织起一张网，再慢慢来达到目的。 如果提前摊开来让大家看到，就算拿下这个项目，又有多大意义？ “行，那你的事以后我不管了。”黄缤被儿子埋怨，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你想知道做，就自己去做吧！” 说完，站起来回房间了。 黄伟梁见他这样的态度，无奈是叹了一口气。 当初去岛国留学，原以为能学到一身本领，然后回国发展。 没想到父亲趁着来探亲的机会，居然和自己公司的老板熟识了，还做主让自己成了社长的女婿。 他一开始有些抵触，倒不是不愿意做野崎家的女婿，他无法接受自己加上他们的国籍，背叛自己的祖国。 父亲却一再劝他答应，并说有了这层身份，回家就成了人上人。 于是一步步沦陷下去，走到现在这条不归路。 他很清楚，公司要自己回家乡，除了赚钱，还有其它任务，就是收集国内的各种消息，传回给野崎飒。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他们的间谍。 现在想来，父亲当初和社长野崎飒说亲事，估计已经把自己出卖了吧！ “都是为了生活啊！” 他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 当初在东京留学，生活虽然困苦却依然充实，直到父亲来了后，嫌这嫌那，才开始发生了变化。 父亲虽然算不上好吃懒做，但是确实非常注重享受。 就算这次回到家乡，他也提前买下这种院子，并花大价钱装修过。 虽然外表看着不起眼，里面绝对算得上奢华，至少黄伟梁这样觉得。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了刚才的不适，决定明天跟父亲好好谈一谈，想办法把这个项目定下来。 既然有些话已经说出去了，想收回肯定不可能。 不过它能赚大钱却是肯定的，所以能到手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项目。 第二天早上，他向父亲道了歉，父子俩再次商量起下一步行动。 最后决定由父亲再找吴增琰，而他则去东溪镇实在考察。 就算是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市场，他也必须掌握足够的数据，才能说服公司的出资人。 当谢秀文得到消息，那个叫黄缤的人，再次去吴市长家了，她打电话给吴泽远，让他去一趟家里，当面摸一摸那人的底。 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的目的一致，就是尽可能的让吴家少受此事的影响。 对黄缤了解得越多，就越容易想出对策。 自己不方便出面，只能靠吴泽远出马，希望他能沉着应对，打听到更多的细节。 第八十一章国安的电话 吴泽远回到家里，看到那个害了父亲的男人，此时正在客厅喝茶，脸上还带着自得的笑容。 而父亲一脸平静，似乎已经对现状麻木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暴戾情绪压下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吴增琰听到动静，看到儿子回来了，就朝他挥挥手。“我要跟人谈点事情，你先回自己的房间。” 每个当父亲的，都不愿意把自己丑陋和不堪的一面，让自己的孩子看到，免得他们心中的高大形象崩塌。 黄缤今天过来，肯定没有好事情，如果到时说一些以前的旧事，他担心儿子接受不了。 吴泽远没想到父亲会赶自己，正犹豫着离开好，还是找借口留下来。 而坐在旁边的黄缤已经开口：“这就是小远吗？已经二十多年没见面了，还记得黄叔叔吗？” 那时候两家大人经常来往，直到国家拨乱反正，他们没有用武之地，才各自离开京城，从此没有再见过面。 “没印象了。”吴泽远心中不断咒骂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我爸的朋友我基本上都熟，他们个个都很出色，不知道黄叔叔是干什么工作的？” 心中对他更加警惕起来。 其它人干坏事，多少有些心虚，这个人明明在要挟父亲，却偏偏摆出一付慈祥和蔼的样子，不明白的人，真以为他是父亲的好朋友。 “你这样说，我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黄缤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刁钻。“不过我儿子在岛国留学，最近刚回来，你们年纪差不多，可以多走走——” 好在他脸皮厚，用儿子作为挡箭牌，很快把话题扯开了。 “你先回屋去。”吴增琰不像儿子跟他有什么瓜葛，再次严厉的说了一句。 最近他已经很少用这样的态度跟儿子说话了，毕竟他已成年，还成了虞城市副县长。 可是黄家父子绝对不是好东西，谁沾上谁就倒霉，自己已经避不开他们，他不希望儿子被黄缤哄骗了。 “好吧！”吴泽远见父亲前所未有的严厉，没有再坚持，转身就离开了。 黄缤见他连招呼也不打，就这样走了，心里暗暗恼怒。 他会拿以前的事要挟吴增琰，未尝没有妒忌的原因。 当初明明是差不多经历的两个人，凭什么二十年后，自己一事无成，还要靠儿子养活。 他却成了越州市的副市长，手握权柄，高高在上。 所以才没有跟儿子商量，就上门找吴增琰，无非是想把他拉下来，让他跟自己一样倒霉。 吴泽远回到房间，打电话给谢秀文，把情况大致说了说。 “难道吴伯伯对他还心存幻想，认为自己能说服他？”听说吴市长不希望儿子跟黄缤见面，谢秀文疑惑地说道。 这毕竟是两人之间的私事，如果黄缤良心发现，不再在这件事上为难吴增琰，两人真有可能冰释前嫌。 如果他聪明一点，两家恢复以前的关系，他们现在作为投资商，到越州投资，有一个副市长支持，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应该不是。”吴泽远比较了解父亲。“就是因为他不相信黄缤，所以才不愿意我跟他接触，否则的话，有我在旁边，只会让气氛更加融洽，适合谈判。” 很明显，从黄缤这人的表现来看，是个性格很复杂的人。 一方面翻脸无情，就算是过去的好友，为了利益，照样会狠下辣手，绝不会犹豫。 另一方面，又似乎很看重情份，从他跟自己说的话来看，似乎真的对以前很怀念，怀念以前两家人在一起融洽的时候。 父亲因为那件事，很难再把他当成朋友，自己就不一样了。 因为年轻，可以装傻充愣，就算有他什么手段，也可以不接招。 如果他真的重情份，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弱点，反败为胜。 “这样的话，现在没有好办法对付他，只能等机会了。”谢秀文想来想去，没有合适的手段，只能等待时机了。 说起来还是她要争一口气，否则放弃项目，让市里去头疼好了。 挂了电话后，她决定把精力放在其它地方，别跟自己较劲了。 电话再次响起，听声音是陌生人。 “是谢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一位？” 谢秀文心情正不爽，不过还是把情绪控制住了。 “我是国家安全部门越州办事处的负责人。”那边说话的人声音比较浑厚，又不带丝毫情感。“黄传梁和黄缤父子，从岛国过来后，一直受我们监视，希望你把人撤回来，不要打草惊蛇。” 对于岛国来的外商，他们一向非常重视，特别是这种更改国籍的人。 没想到最近发现还有其它人也在监视他们，查清楚是谢秀文的人后，顿时哭笑不得。 他们自然知道谢秀文跟秦家的关系，不好硬梆梆地命令她，只好亲自向她解释。 “是吗？”谢秀文一听，顿时尴尬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的人已经在盯着他们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于那些为了国家舍生忘死的英雄，她一向尊敬有加，连忙向他道谢。 “没事没事。”见谢秀文这么好商量，那人也不好意思起来。“除了这件事，我还想告诉你一声，我们已经掌握了黄传梁是间谍的事实，只是不清楚他回来的主要目的，所以一直没有动他——” 对他们这样的部门来说，抓个间谍很简单，只要用心盯着，总会发现他的秘密。 关键在于知道他们的目标，因为谁都不知道，越州他们还有多少同党？ 如果不小心让他们的计划得逞，那损失就大了。 “那真是太好了。”听说国安已经有了证据，谢秀文觉得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能把他尽快抓起来，说不定还来不及曝出吴市长的秘密，那这件事就平安过去了。 “还有，我们已经跟曾书记通过气，为了麻痹他们，那个项目暂时会同意给他们。”那人再次解释道。“什么时候他们被抓了，再把项目移交给你们——” 第八十二章服装业出问题了 为了国家的安全，只能先牺牲谢秀文的利益了。 在没有了解她的详细情况前，有些事不好告诉她，现在自然没有了这层顾虑。 “没关系。”谢秀文连忙回答。“如果国家有需要，让我们交出东溪镇的市场，也没问题。” 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原以为曾书记是墙头草，现在看来，他是受国安部门的要求，不能说出来，所以没有表态站在她们这边。 自己错怪他了。 在谢秀文眼里，越州的市场项目，虽然最终会涉及几亿以上利益，却远远比不上一个市级领导的重要。 挂了电话后，她准备回虞城，越州的事可以抛开了。 又和秦冠麟解释了一遍，正好张宏波的徒子徒孙已经到了，于是两人一起去面试。 因为专业性不容多虑，谢秀文主要观察对方的品性和态度，最后留下了三人。 年纪最大的叫何海铭，今年42岁，以前在一家国营企业担任经理。 擅长现场监管，所以皮肤比较黑，估计是长年晒在太阳下，现在就算坐办公室，也养不白了。。 从交谈中感觉他，这人原则性非常强，略微有些固执，会离开原单位，可能是得罪了人。 谢秀文自然不介意，所以决定把他留下来当负责人。 杨鑫今年34岁，瘦高天然卷带付眼镜，有点像这个年代常见的办公室文职人员，没什么存在感。 学历是中专，和他交谈几句后才知道，他是那种平时很安静，真的开口了，却能说大半天的极端性格。 他擅长画设计图，适合担任设计部的工程师，自然得留下来。 最年轻的叫郑超，刚好三十岁，理着小虎队吴奇隆式的发型，应该是个爱打扮的年轻人，性格外向，在预算和施工两方面都有不错的经验，培养得好了，是个不错的全才型中层管理人员。 把三人定下来之后，谢秀文在原公司那边，划出一块区域，单独成立冠秀建筑公司。 这是临时搭建的班子，还要招一些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充实各个部门。 特别是有丰富建筑经验的基层干部和带班人员，不过这些人相对比较好招，只要有足够的建筑经验，再有基本的文化知识，就能胜任。 照谢秀文的设想，如果真的想参与地产建设，那以后肯定得把产业线做长才行。 到时成立冠秀建设集团，下设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筑公司，装修公司，设计公司以及建筑材料公司。 现在先小打小闹，给自家的公司建几栋楼，同时培养人才，为以后做准备。 等九二年私营企业的地位正式确立，房地产市场正式开始，就可以开始慢慢布局了。 “阿文，最近制衣厂新出的服装，卖得不怎么样？”张爱凤听说她从越州回来，突然找上门来。“我担心这样下去，几家店的生意，以及余杭的批发店，生意会被同行抢完。” 因为她们几家店生意一直很火爆，跟风的店越来越多，虞城的服装市场提前爆发了。 隔壁县的人也听到了风声，特意赶到这边来买衣服。 原本他们占了大头，其它店只能分点残羹冷炙。 现在好了，差距不断缩小，有的店甚至超过了她们。 她对服装设计这一块没有经验，到厂里几趟后，觉得这事还得阿文来处理，就急急找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谢秀文皱起了眉头。“难道厂里的设计师，全部被人挖走了吗？” 她一向觉得本地人在穿着方面，一向偏保守，所以自己去香江批了几次货之后，生意才会这么好。 后来自己有了工厂，没必要再去外地批发，于是买了几本时装类的杂志，给设计师们做参考。 不需要她们动太多脑筋，只要能参考那些款式，稍微变一变样子，就足以应付。 时间长了，或许她们会有自己创意。 就算不行，自己也可以再帮她们找些参考资料。 只是没想到才过去半年，她们就顶不住了。 “这倒没有。”张爱凤回答。“除了一个女孩子嫁人后，没有再回来，其它都还在，我怀疑他们到余杭批到了更好的款式，而我们原地踏步，所以才会被人家比下去。” 余杭的四季青批发市场建好后，生意非常好，几百个摊位每天出大量的货。 她们在那边的批发店，生意也不错，在当地非常有名气。 只是从今年的春装开始，明显开始滞销，回头客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还怎么赚钱？ “是吗？那我明天到工厂看看，最近她们设计了哪些新样式？”见是自家的设计，比不上余杭那边，谢秀文倒是能理解。“如果她们不行，只能我自己先设计一些再说。” 别的东西可以靠努力弥补，设计这东西真的靠天赋。 以前竞争对手太弱，自己都不用怎么动脑筋，随便给她们一些提示，就没有对手了。 现在余杭那边开始强大起来，自家这边也得改变观念，调整策略，适应市场才行。 这就是把行业集中在一起，建大市场的好处。 竞争激烈了，大家就会不断提升自己，从而升级产业，把其它小市场比下去。 这样一想，自己还得抽空去一下小吃店，看同行有没有把自家的招牌学走。 生意不好，肯定会不断想办法改进工艺。 这样一来，自家店没有变化的话，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淘汰。 “就等你这句话。”张爱凤也盼着谢秀文好好教教工厂那边，她是真的没办法。“我发现自己管这些越来越吃力了，等余杭的市场建起来，有人管那边的批发店了，丁霞回这边，我就把工作移交给她。” 以前因为谢秀文在负责，她只是具体执行，所以干起来虽然辛苦，却没有压力。 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不适应管理需要了，这方面甚至比不上丁霞。 她以前在外企工作过，眼界和能力都比自己强，移交给她比较好。 “这样也好。”谢秀文想了想，觉得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说开也不错。“那你以后把服装这块交给丁霞，你专门负责小吃店好了。” 第八十三章调整张爱凤的工作 同一时间，越州市一栋表面陈旧，内里装修精致奢华的老院落内，黄氏父子正面对面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聊天。 “爸，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急切了。”黄伟梁弯腰拿起茶壶，给父亲的杯子加了水，嘴里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这次公司交给他一个任务，趁着国内正在招商引资，让他回老家探亲，顺便投资几个项目，想办法在这边扎根下来。 考虑到父亲也很多年没回去了，于是干脆带上家人，一起回乡。 到了家乡后，先是拜访了一些亲朋友好友，然后和父亲商量如何实施公司的计划。 没想到父亲很快就向他推荐了一个项目，就是在越市建一个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并说这个如何如何赚钱。 他听后觉得还不错，就随口说了句可以试一试。 正打算去东溪镇考察一下，再制订一个详细的投资计划，然后传真给母公司。 如果那边没意见，再正式投资。 别看公司让他全权负责国内的生意，他却非常清楚，因为自己的华人身份，妻子和岳父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如果自己敢随便作主，就算替公司赚了再多的钱，他们也迟早会派人过来，接自己的班。 不料父亲却自作主张，直接找曾经的老同学摊牌，要他把项目交给他们来运作。 他听到这个消息，却是觉得大事不妙。 父亲虽然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样的事，却不知道外商在内地也是分等级的，搞不好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一般来说，欧美投资商财大气粗，最受内地欢迎。 港台跟国内一脉相承，也非常容易融入进去。 像岛国跟国内有着多年的矛盾，即使到现在，也没有降低他们对这个国家的警惕。 现在父亲干下这样的事，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这样一来，低调在家乡扎根的目的，只怕完不成了。 “怕什么。”黄缤不在意地回答。“我们现在是外商，只要能给内地投资，他们还不把我们当祖宗供起来？你就是太小心谨慎了。” 他一直自视很高，认为凭自己的聪明，不管什么事都难不到自己。 何况当初能在国内大出风头，难道现在就不行了。 这一套处事方式，不管什么时候都适用，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心，他根本不把某些规则放在眼里。 当年他们来到京城，什么事情没做过？ 他就亲眼看到一名老干部，晕倒在路上，因为没有得到救治，等他的家人赶过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而负责这次活动的人是吴增琰，这件事他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这次回家乡，发现曾经的老同学，已经成了副市长。 他过去重叙旧情，希望他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把农副产品市场这个项目，交给他们来运作。 毕竟东溪镇有成功案例在，只要拿下，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那儿子在他的岳父面前，就能挺起腰身了。 毕竟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人情可讲，只看能为他赚多少钱？ 没想到老同学拒绝了。 他一气之下，就威胁说，如果他不答应，就把当年这件事公开出来。 人死不能复生，问题是人家的儿子现在已经进了政务院。 他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不敢继续呆在京城，到家乡隐姓埋名。 倒是没想到吴增琰胆子这么大，居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混过副市长了。 “现在不同往日了。”黄伟梁知道父亲依然在用老眼光看人，以为国内还跟二三十年前一样，可以容忍有些人不遵守法律法规，“再说我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如果有人公开我的日籍身份，只怕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他的目的是低调潜伏，等自己在这边重新编织起一张网，再慢慢来达到目的。 如果提前摊开来让大家看到，就算拿下这个项目，又有多大意义？ “行，那你的事以后我不管了。”黄缤被儿子埋怨，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你想知道做，就自己去做吧！” 说完，站起来回房间了。 黄伟梁见他这样的态度，无奈是叹了一口气。 当初去岛国留学，原以为能学到一身本领，然后回国发展。 没想到父亲趁着来探亲的机会，居然和自己公司的老板熟识了，还做主让自己成了社长的女婿。 他一开始有些抵触，倒不是不愿意做野崎家的女婿，他无法接受自己加上他们的国籍，背叛自己的祖国。 父亲却一再劝他答应，并说有了这层身份，回家就成了人上人。 于是一步步沦陷下去，走到现在这条不归路。 他很清楚，公司要自己回家乡，除了赚钱，还有其它任务，就是收集国内的各种消息，传回给野崎飒。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他们的间谍。 现在想来，父亲当初和社长野崎飒说亲事，估计已经把自己出卖了吧！ “都是为了生活啊！” 他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 当初在东京留学，生活虽然困苦却依然充实，直到父亲来了后，嫌这嫌那，才开始发生了变化。 父亲虽然算不上好吃懒做，但是确实非常注重享受。 就算这次回到家乡，他也提前买下这种院子，并花大价钱装修过。 虽然外表看着不起眼，里面绝对算得上奢华，至少黄伟梁这样觉得。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了刚才的不适，决定明天跟父亲好好谈一谈，想办法把这个项目定下来。 既然有些话已经说出去了，想收回肯定不可能。 不过它能赚大钱却是肯定的，所以能到手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项目。 第二天早上，他向父亲道了歉，父子俩再次商量起下一步行动。 最后决定由父亲再找吴增琰，而他则去东溪镇实在考察。 就算是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市场，他也必须掌握足够的数据，才能说服公司的出资人。 当谢秀文得到消息，那个叫黄缤的人，再次去吴市长家了，她打电话给吴泽远，让他去一趟家里，当面摸一摸那人的底。 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的目的一致，就是尽可能的让吴家少受此事的影响。 对黄缤了解得越多，就越容易想出对策。 自己不方便出面，只能靠吴泽远出马，希望他能沉着应对，打听到更多的细节。 第八十四章报读夜校 现在听老婆提起，才发现自己忽然了这个好机会。 “那我先去试试，你有空的话，也可以看我带回来的课本。”得到老公的鼓励，张爱凤信心更足了。 如果几年后夫妻俩都成了大学生，又有这样的高收入，那他们的孩子长大后，不管面对什么身份的同学，都可以昂首挺胸介绍自己的父母了。 夫妻俩越说越激动，看墙上时钟显示才晚上八点，于是一起出门，到夜大那边了解情况。 这时候夜大还没有正式的牌子，对外挂的是电大工作站，主要办课内容是初高中复习班，中专、大学函授进修班以及电视大学课程，旁边还有教师进修学校，主要针对民办教师。 两人进去问了问值班的老师，听说随时可以报复习班，到时参加统一的成人高考，如果被录取了，就可以读大学。 张爱凤没有迟疑，直接交钱报了复习班。 老师开了收据后，又发了五本成人高考复习专业资料，并给了一张课程表，让他们尽量协调好时间。 结过婚的女人，家里琐事多，很难天天来上课。 听说她只有初中文化，根本没学过高中课程，老师再次叮嘱她一定要来听课。 光靠自学的话，肯定无法通过考试。 张爱凤连声应着，把书抱在怀里，喜滋滋地和老公从里面出来。 “先复习吧！如果今年考不上，明年可以再考。”李晓华安慰道。 一开始两人非常激动，以为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考上。 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以两人的基础，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嗯。”张爱凤不在意地回答。“到时也可以请个老师单独补课，阿文不是说成人高考比较简单吗？我不信会一直考不上。” 其它人的话，听过就可以了，阿文绝对不会骗自己。 可能是泡过药浴的原因，她现在的学习能力，也比以前强了不知多少。 只是内心那一关过不去，总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所以才一直没有更好的表现。 否则的话，不管学什么，都会比别人容易许多，包括服装设计。 “你有这个信心，那我就放心了。”李晓华见妻子的信心比自己还足，顿时放心了。“那我也抽时间看一看，争取能跟你一起考上。” 原本想着今年老婆去考，自己在明年或者后年参加高考。 现在觉得既然今年希望不大，那明年一起考好了。 反正还有一年多时间，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行。”张爱凤把书丢给他。“到时比一比，我们谁的成绩好，等儿子长大了，再告诉他我们是大学同学，光听听就觉得了不得。” 说完咯咯笑起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突然回到了学生时代，原本一直放不下的心结，突然打开，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你如果比我先考上，那就是我的学姐了。”李晓华见妻子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也跟着凑趣。“以后碰到不会的题目，请学姐一定要指导我。” 原来生活不必过得那么沉重，开开心心也是一样过。 特别是两人现在已经没有了经济压力，更应该像阿文和她老公一样，过得潇洒一点。 想明白这一点，他决定除了陪妻子一起学习，偶然也陪她看看电影和录像。 人家机关干部和事业单位职工可以过的小日子，他们为什么不行？ “放心，学姐一定教你。”张爱凤挽起他的胳膊，认真地回答道。 两人沿着人民路慢慢往回走，两旁的香樟树在街灯的投射下，落下一地斑驳的阴影，此时心情好了，感觉这些花纹也变得特别漂亮了。 “晓华，我感觉结婚到现在，今天才是我最快乐的一天。”走到解放路口，她把头靠在老公肩上，仿如梦呓地说道。 以前要么为了生存，要么因为生活琐事，很少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 今天像是卸下了所有压力，全身都是轻飘飘的，她太喜欢这种仿如琼瑶小说里男女相处的感觉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李晓华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因为我在部队，没时间照顾家里，靠你一个人支撑。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补偿你，请你相信我。” 都说军嫂难当，自己在部队九年，妻子比普通军嫂更辛苦。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张爱凤连忙阻止他。“嫁给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李晓华虽然长得没有秦冠麟高大帅气，也没有他那样的好出身，但是两人结婚后，除了有时候一个人感到寂寞，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女人嘛！嫁给一个人品出色，可以依靠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何况老公长得也不懒，至少身边这么多熟人里，没几个他长得精神。 “我明白。”李晓华第一次听到妻子吐露心声，内心同样激动无比。“但是我依然觉得内疚，这辈子除了父母，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忽然想到当时匆匆回来办婚礼，没有好好拍几张结婚照，也没有陪她度蜜月，真的亏欠太多了。 要不去补拍一套婚纱照？ 现在不是很流行这个吗？很多经济条件不错的中年夫妻，也重新拍了一套照片，放大后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他们都还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如果现在不拍，等将来老了，肯定会后悔。 不过最好跟阿文去商量一下，想给妻子一个惊喜，先听听她的意见，比较保险。 免得弄巧成拙，反而让她不高兴。 “不说这个了。”张爱凤觉得话题有些扯远了，“只要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幸福。” 她不擅长煽情，更说不出琼瑶剧里那些肉麻的话。 既然老公这样说了，那过好以后的生活，把孩子抚养长大，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以阿文的本事，以后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他们跟着水涨船高，只怕虞城没有几个管理人员，能达到他们的层次。 所以补上学历的短板，实在是目前最重的事了。 到了那时候，他们才有能力帮她管理好公司，高工资拿得心安理得。 第八十五章冠秀服饰成立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来到制衣厂，先找到柳玉秀了解情况。 工厂这边经过几次扩建，厂区面积已经增加了一倍，不比以前在鹏城的电机厂规模小了。 因为待遇好，大家争着进工厂上班，每次贴出招工信息，外面就排起了长龙，非常壮观。 短短两年时间，工人人数，也从当初的两百多人，增加到一千人。 除了替自家加工服装，也接外贸公司送过来的订单，所以就算生意受影响，生产倒是一直很繁忙。 “这件事你怎么看？”两人在柳玉秀的办公室坐下来，谢秀文开门见山地问。 服装这一块，销售主要丁霞在负责，包括余杭的批发店和虞城的几家服装店。 它是谢秀文起家的产业，虽然比面包店和小吃店开得晚，但是赚钱速度更快，可以说是她的根基所在。 后来建立制衣厂，自产自销，规模也不断扩大。 到了现在，服装销售那边已经跟生产分开，形成了以丁霞为首的服装品牌，而柳玉秀这边，则成了接订单生产的专业制造企业。 只是双方的关系还没有彻底理清，原本应该归丁霞管的设计部门，依然在柳玉秀的工厂这边，于是设计反而成了薄弱环境。 这是谢秀文过来的路上，思考后的想法。 真的要让制衣厂成为纯粹的订单型制造企业，那只能把设计部门或出去，只留下打样组，用来制作样品和计划材料数量。 而丁霞那边的服装公司，则以设计和销售为主，就像前世的美邦，只运行品牌和销售，不从事生产。 其实越到后期，服装公司大多跟生产脱离开来。 “是我的失职，把过多精力放在生产上，没有重视设计这一块。”柳玉秀愧疚地回答。“等到市场反馈回来，我一下子又拿不出好的设计，把劣势扭转过来。” 她以前在鹏程上班，公司也是以制造为主，设计部和销售部主要在香江本地。 中基层管理人员的主要工作，就是如何提高效率，保证按时出货，同时预防质量问题。 公司的考核也是以产量和合格率为主，她接手这边的服装企业，工作重心肯定也会有偏差。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她对设计一窍不通，就是想管，也未必有好的效果。 因为销售这块一直是张爱凤和丁霞在管，所以就算如此，也不好直接来找谢秀文。 “不怪你。”谢秀文安抚道。“是我疏忽了这一点。” 问题确实出在自己这边，是她太乐观了，以为有几本杂志做参考，就能依然保持优势。 却不知道别人也在进步，何况来四季青做生意的那些人，又不是全是傻瓜，看到别人生意好，不去模仿并改进。 一个行业只要用心做，更新换代真的非常快，看前世就知道了。 “那公司这边有什么打算？”见谢秀文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柳玉秀倒不好再提这件事了。“我觉得有必要招一些专业的设计师，以公司现在的规模，人手太少，根本竞争不过人家。” 以前能超过别人，最根本的原因，是阿文去香江批发服装。 那边流行的东西，不是内地可以比的。 现在回过头来分析，自从把这个任务交给工厂的设计师后，其实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 只是有前面的基础在，所以衰落得没那么明显。 “这件事确实应该解决。”谢秀文点点头。“还有其它方面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已经好久没有来制衣厂，跟柳玉秀这样认真谈一谈了。 包括丁霞那边也一样。 只有张爱凤私下接触比较多，偶尔会谈及工作上的事。 看来公司大了，管理方面确实得加强。 主要是现在把各个项目单独划出来，交给信任的人管理。 他们或许都在用心做事，但是能力方面，确实还有所欠缺。 自己必须定下一个章程，比如每个月向自己汇报一次工作，或者让各个分公司的负责人，每个月集中起来开一两次会，有问题及时解决。 在这个过程中，让大家学会如何当一个总经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断开拓新项目，已经成立的项目，丢在一边不管。 “我是觉得制衣厂规模越来越大了，如果能像鹏程那边，制衣厂只负责生产，那效率和管理难度，都会好上许多。”柳玉秀原本不想说这个，现在见谢秀文真心听得进意见，就提了出来。 在她看来，如果阿文要把制造业跟国际接轨，那只能在顶层设计上也跟他们保持一致。 而国外大多数顶级品牌，生产和公司都是独立的。 生产只负责把产品按照要求保质保量加工出来，设计和销售都是公司的事，划出去才能提高效率。 而公司那边，最好把主要精力放在销售和设计这两部分。 像现在这样，只管销售，不管设计和潮流趋势，就不算公司，只算一家销售店。 “你这个提议不错。”谢秀文其实早就有过考虑，只是当初制衣厂规模还很小，销售那边也只有几家实体店及一家批发店，所以没有把功能划分清楚。“要不这样，我把丁霞叫回来，大家坐下来把这一块重新划分一下。” 这件事早晚得做，现在正好问题暴露出来，抓紧时间调理。 这样一来，服装这一块，算是最早完成标准化管理分公司。 事情定下来之后，谢秀文没有再犹豫，打电话给丁霞，让她这两天回虞城一趟，有事情找她商量。 同时发出招聘消息，高薪聘请有经验的服装设计师。 用了两天时间，招到十个设计师。 其中三个已经年过四十，这几年在鹏城和沪市从事相关工作，资历和经验都非常丰富。 其它七位相对年轻一点，不过谢秀文看他们比较灵气，觉得是可造之材，也招了进来。 丁霞赶到的时候，谢秀文把张爱凤和柳玉秀叫过来，一起商量这件事。 第二天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冠秀服饰公司正式成立，总经理是丁霞，下面设两个子公司，冠秀制衣厂和冠秀服装批发市场。 制衣厂厂长是柳玉秀，服装批发市场的负责人，接下来再考虑。 第八十六章人事调整 至于公司建在哪里？一开始谢秀文都没有想过，理所当然设在虞城。 倒是丁霞提了建议，认为开在余杭更合适。 原因很简单，如果服饰这一块要做大做强，靠虞城这些小店肯定不行。 所以以后的发展重心，要放在余杭的批发市场。 这样一想，当然建在余杭更合适。 谢秀文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开在那边确实有好处，虞城这样的县城，能开几家服装专卖店？ 余杭就不一样了，面积至少是虞城的十倍，到时开三十家店，问题都不大。 事情定下来之后，谢秀文和丁霞一起到余杭，寻找合适的公司地址。 最后在四季青北面的解放东路，租了一栋面积大约五百平方的三层楼，作为服饰公司的总部。 在安排人员装修的同时，和丁霞一起组建公司，同时把设计部的人召集起来，给他们上了几堂培训课，分析了接下来几年，服装市场的流行趋势，以及主打的品种。 一开始几个经验丰富的设计师有些不服气，认为老板不懂装懂，瞎指挥她们。 等谢秀文信手画出大量的裙子设计图，以及t恤正面的印花图案时，她们才服气了。 难怪老板敢开先河，把服装公司的目标定得这么高，原来她就是真正的专家。 只是因为手下公司太多，抽不出时间搞设计，所以才招她们要具体做。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收起轻视的心理，免得到时被老板轻视，从而丢了饭碗。 毕竟冠秀集团的待遇一直不错，她们也不愿意被辞退。 谢秀文见大家老实了，就把工作移交给丁霞，并承诺每个月都会抽几天时间，到设计部进行指导和审核。 只要她这边通过了，那新款式投入市场，问题基本就不大。 从第一天到制衣厂和柳玉秀见面，到公司框架搭建好，一共用了十天时间。 中间还抽空陪张爱凤去夜校听了一次课。 会去学校，是因为李晓华没时间，张爱凤过来拉着她去的。 同时给了一个建议，觉得自己都去读夜夜了，作为老板的她，也可以抽空考一张大学文凭出来。 谢秀文拗不过她，只好陪她去了。 听老师在上面讲高中课程，她在下面不但能听懂，而觉得很简单，应该是成人高校降低难度的缘故。 当时她也有些心动，觉得考一个大学文凭，其实也不错。 只是想到考上大学后了，一学就是三年，她又提不起兴趣。 以她现在的成就，已经不需要一张文凭来装扮自己，最后还是放弃了报名参加成人高考。 解决了服饰公司的前期大事，谢秀文回到虞城，找戴传信了解建筑公司的情况。 这些日子由他亲自主持招聘和公司组建工作，听说已经招到足够的技术工人，于是让他先派出一个小组，去余杭给服饰公司的新办公室进行装修，算是前期演练。 等四季青那边的建筑用地清理完毕，就马上派人进驻并正式建造批发大楼。 回到家里，秦冠麟听说她回来了，就关心地问起建设资金的事。 “银行那边联系好了没有？” 贷款是必须的，毕竟她们扩张速度太快，赚来的钱大多用在新项目上了。 “还没来得及。”谢秀文回答。“要不你帮我跑一趟？” 这些项目已经算是自己的工作，如果要秦冠麟去申请，等于是帮自己。 “没问题。”秦冠麟不在意的回答。“明天我就去余杭找银行方面的负责人。” 虽然章斐就在银行工作，不过余杭的工程，还是去那边申请比较好。 将来如果虞城要借钱，再找他好了。 “辛苦你了。”谢秀文搂住他亲了一下。“对了，越州那边的事有没有进展？” 去余杭后，吴泽远想联系自己就没那么方便，如果有事情，只能找老公商量。 “还是老样子。”秦冠麟回答。“市里已经同意把项目交给黄伟梁所在的日资公司运行，吴伯伯因为这件事，最近都特别沉默。” 他一直觉得愧对秦冠麟和谢秀文，但是为了自保，只能这样选择。 秦冠麟因为保密，自然不能告诉吴伯伯真相。 “那些强拆人员的身份已经清楚了吗？”虽然十有八九，是黄缤指使人做的，目的是给吴市长压力，逼得他妥协。“李晓华那边不是也有人被抓了，放回来了没有？” 这件事一开始她很着急，后来因为国安出面，知道她这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免得惊动黄伟梁，所以一直不敢有过份的行动。 “已经放出来了。”秦冠麟见她关心这事，连忙仔细解释起来。“强拆的人已经跟房子的主人和解，据说是赔了不少钱。” 上面插手了，事情解决起来就很快。 也只有这样，才能麻痹某些人，使黄家人早点跳出来。 “哦。”谢秀文知道了结果，就收起担心。“那两人为公司进了派出所，肯定受了一些罪，回头给他们发一些补偿金，算是给他们压压惊。” 被关进派出所，虽然不是大事，对他们这些退伍军人来说，也是有损颜面的事。 “行。”秦冠麟自然没意见。 聊了一会公事，又开始聊私事。 “第一个动作练得怎么样了？”临睡前谢秀文见他脱了外套，身上只剩一套内衣，又要摆出那个姿势，随口问道。 照正常的理解，第一个动作应该不会很难。 到了后面，只会越来越难，需要花费的时间，也会呈几何倍数增加。 秦冠麟练得这么勤，应该差不多了才对。 “我也不知道。”见她也问自己，秦冠麟更加郁闷。“难道是我的身体特别差，所以需要的时间特别长？” 照理讲自己也学了几年功夫，比普通人更快才对。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谢秀文想了想回答。“最大的可能是，你练的有些晚了。” 别人十几岁就开始炼体，他今年已经三十岁，身体肌能肯定比不上少年。 “还真有可能。”秦冠麟听后叹气道。 谢秀文想到那个提升身体资质有药方，暗暗叹了一口气。 过去这么久了，舅舅那边只找到几种药，至少还有一半没有音讯。 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全部凑齐，配成功一次？ 第八十七章未雨绸缪 “要不，让儿子试一试？”秦冠麟再次满头大汗瘫倒在地板上。“他这个年纪，应该最合适吧！如果真的比我快得多，才能证明我确实没那么差——” 练到现在，他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说不出话，全身无法动弹。 至少已经能自己爬起来，到浴室泡药浴，独自照顾自己。 只是他依然无法接受体质有问题，所以决定拿儿子做参照。 “不行。”谢秀文反对。“程程还小，心智没成熟，如果一下子有了太强的力量，我怕他心态会出问题。” 男孩子本来就好勇斗狠，儿子也一样。 如果知道身边没有同龄人比得上自己，变得无法无天怎么办？ 更怕有人招惹了他，于是失手把人打残打死，那后果就更不好说了。 “那过两年再说。”秦冠麟听后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比同龄人早熟，到了十二三岁，应该能明事理了。” 比起武力，人品修养更重要，自己确实不应该为了逞强，让儿子过早承受这些。 第二天早上，秦冠麟赶去余杭，安排贷款事谊。 谢秀文则来到公司，和李晓华商量运输公司的管理工作。 当初成立冠秀运输，目的是缓解东溪镇农副产品市场的产品积压问题，尽可能把新鲜蔬果动到余杭、沪市和甬城这三个区域中心城市，方便周围的食品公司和菜贩就近采购，加快销售速度。 现在这条运输线路基本已经稳定下来，考虑到越州市的市场建立后，周围的柯、诸两县肯定又会出现大量的农户，开始参与养殖和种植，把产品销售到市场，所以得未雨绸缪，提前考虑下一步工作。 最好的办法，就是扩大销售面积，从余杭再往西，到徽省的徽州市同样成立中转站。 从沪市往北，到苏省的姑苏市也建立中转站。 这两座城市背后有宽广的市场，只要能占有市场的一半，就能轻松解决销售问题了。 当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运输公司不再局限于省内，开始扩展到长江中下游地区。 说得再夸张一点，前世的江浙沪皖地区，就被自己提前占领了。 今年刚进入九十年代，能占有这片市场已经足够。 等运输线路真正成熟，当地人习惯把快运的业务交给冠秀运输来做，那才是真正掌握了市场。 “如果要做到这一步，那规模至少得扩大五倍。”李晓华拿出全国地图，摊在办公桌上，“徽省只有徽州市也不够，至少到芜市和肥市才行，苏省也得到金陵和南市。” 省会城市必须占领，否则达不到阿文说的目标。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占领这两个城市，然后再根据实际能力，一步步往北推进。”谢秀文怕他盲目乐观，提醒了一句。“就是省内，现在也主要在北边，可以考虑往南发展一下。” 至于西南边的省份，暂时不予以考虑，原因很简单，那边经济情况，远远比不上这边。 而且那边以农业为主，短时间内还处于自给自足状态。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交通状况更差，就算搞运输，也风险太大。 “我明白了，接下来先招人和培训，等时机成熟了，再向你汇报，到时一起去找一块合适的地方。”李晓华这才知道她提前跟自己透露计划的原因。“人员方面，我依然以退伍军人为主，跑长途的话，容易碰到路霸，他们年轻力壮，不容易出事。” 心里不得不佩服谢秀文的大局观，别人是走一步看一步，她是提前几年，就开始布局。 等越州的市场建好，再考虑这些，就来不及了。 “这只是你接下来工作的一方面。”谢秀文让他把地图收好，然后拿出纸笔，在上面画了简易地图。“在这几座城市，我希望至少有五个收货站点，方便有长途运输需要的客户，长期跟我们合作。” 在谢秀文看来，这三省一市，代表华东地区最核心的经济圈，如果能打通运输线，就能财源滚滚。 别人想进入这个行业，已经失去了先机。 一些大公司大企业肯定有自己的大货车，那些个体户，或者中小型企业，就未必有这个能力了。 特别是路途遥远的省外货运，只要能安全快捷送到目的地，就算多给些运输费用，也心甘情愿。 原因很简单，现在市场还不透明，一块南方产的电子表，只要几块成本，运到内地，就可以加价十倍。 这也诞生了第一批大款，比如地产大享王先生，就是靠贩卖玉米，从华北运到南方特区，赚到了第一桶金。 也就是说，这几年长途运输会越来越吃香，现在投入越多，以后回报就越高。 “具体怎么做？”李晓华眼光一般，胜在认真和执行力强。“你指的是沪、甬、杭和徽州、姑苏这几个城市，都建起收货站，然后开通几个城市间的运输线？” 这几座城市之间，已经有长途运输汽车在跑了。 因为虞城就位于甬杭中间，所以这边要去那几个城市，基本上不要转车，就能直达目的地。 汽车站为了增收，也会在车顶带一些货物，等于多赚了一些钱。 当然最方便的还是火车，全国只要铁路能到达的地方，货物都能送到。 照阿文的意思，似乎跟火车站边上的行李托运服务差不多，为了防止出差错，他必须问清楚。 “差不多吧！”谢秀文回答。“以这几个城市为中心，收货主要以它们为主，当然这几个城市下属于的县镇，也可以实现送货，只是价格方面可以提高一点。” 原则上尽量接收几个城市之间的货物运输，因为方便接送，效率会比较高，成本自然能降低。 但是不可能所有货物都只运到大城市，下面县镇，肯定也有人需要送货。 当然也可以在大城市专门安排一些小型货车，负责把货从城市送到乡村。 这方面如何做最划算，还需要李晓华自己去摸索和尝试，自己毕竟没有具体经营过，给不了答案。 第八十八章运输公司发展加速 “有火车站的运输方式做参考，我基本上能明白要如何做。”李晓华听了解释，觉得难度不是很大。“我回头联系几个中转站的负责人，一起商量一下，再把操作方案送过来。” 他的见识有限，就怕去做自己没有头绪的工作。 现在阿文解释得这么清楚，又可以借鉴火车站的运输方式，他觉得信心很足。 “收货点也不必一次全部建起来，可以先在中转站附近建一个，等工作流程熟悉了，再争取在每个区的核心位置，都设一个点。”谢秀文再次强调不要匆忙，有了成功经验，再以点带面，扩大到整个城市。 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都过份相信人的主观能动性，认为只要一直努力，什么目标都能实现。 比如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赶英超美等等。 谢秀文就碰到过爸妈拿出这些口号，来反驳别人的效率问题。 她担心自己提出这样大的目标后，李晓华及其手下，为了早日完成自己的任务，片面追求速度，忽略了质量。 那样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 “阿文你放心，我会在每一步操作前，都拿出可行的方案，再安排人去做。”李晓华见她担心，笑着下了保证。 接手运输公司后，确实有手下追求效率，不顾实际情况，不断向他要钱要人。 被他教训过后，才有所收敛。 他研究过谢秀文的成功经验，发现她不管做什么，都遵循一个原则。 第一，目标必须定得长远，这样才能更好地制订计划。 第二，具体操作前，必须有完整的计划，包括开一家普通的服装店和小吃店，绝不会头脑一热，冲动之下把店租下来。 所以别人不管做什么，成功和失败往往对半开。 而阿文接手的所有项目，全部取得了成功。 短短两年多，从当初的几万收入，到现在的几千万，整整提升了上千倍。 他自认为掌握了她的工作方式，所以每次有新的计划时，都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做一下详细的计划，免得冲动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你能做这个保证，我才敢放心把工作交给你。”谢秀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倒是高看了一眼。“接下来运输公司这边也得重新调整，以后你依然负责运输公司，下设两个子公司，分别是快递公司，和长途运输公司。” 运输公司负责大方向的把控，比如调查市场，在哪个城市设点和中转站等等。 而快递公司负责在城市中间，实现短时间货物运输。 因为要保证速度，所以收费也比较高。 谢秀文计划提前把快递公司搞出来，只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所以很难做到前世那样。 只要大方向对了，一步步发展，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而长途运输公司，则代一些中小公司，跑长途运输，主要是固定客户为主。 这个只能算是给火车货运查漏补缺，或许某一天会失去这一块市场。 不过也不用可惜，到时并入快递公司就行。 现在会分开，是为了方便管理。 毕竟快递这一块管理已经非常复杂了，如果把长途运输并入里面，只怕没有人能符合自己的管理要求。 “那几个中转站怎么办？”听她这样安排，李晓华担心地问。 现在自己的主要工作，其实是以中转站为中心，运输车辆和频率，全是围绕货运在转。 没有了这个标准，自己的工作就会失去方向。 “你的主要工作是两方面。”谢秀文帮他调整工作思路。“一方面是根据中转站交上来的运输要求，安排车辆，另一方面，则根据货运点的要求，合理调配车辆和人员。” 也就是说，运输公司的主要工作，从中转站的辅助部门，变成上级部门。 下面需要什么，都是向他们申请和安排。 这样一来，只要安排一个对运输比较熟悉的来做计划，李晓华就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市场，并把货运点和快递公司的事安排好。 当然不必他亲历亲为，但是工作必须由他来安排和审核。 这样一来，谢秀文的计划，就可以交给他来做，而不是自己担任总经理的工作，李晓华只是自己的执行副总。 “我懂了。”阿文解释得这么详细，李晓华哪里还会不明白以后的工作重心。“不过这一块我不是太熟悉，到时遇到问题，还是得向你请教。” 他不怕不会，就怕做错了影响谢秀文的计划。 只要前期她能帮自己盯着，等熟悉这一块了，就能把责任担起来。 “没问题。”谢秀文见他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适应，心情轻松下来。“以后爱凤的工作会有所减轻，她除了读夜大和照顾家里，应该也有精力帮你出谋划策。” 夫妻俩如果同时担任太重要的工作，肯定会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 一个退下来，让另一个挑起更多的担子，这样才比较合适。 “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听她提起老婆的工作，李晓华真诚地向她道谢。“现在孩子还小，她能多照顾家里，我就放心了。” 本来他们打算把父母接来虞城，让他们帮助照看孩子，做做家务，减轻妻子的负担。 毕竟她管理这么大一摊事，回家后肯定非常累，没精力做这些。 没想到父母来了之后，呆不到一个星期，就嚷着要回去。 说城市里太冷清，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两人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现在找了个保姆照顾孩子和家里，可是俩人长时间看不到孩子，总有些不放心。 如果妻子能经常回家，那就不一样了。 “该是我谢谢你们。”谢秀文觉得工作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可以用朋友的身份，随便聊几句。“爱凤从我开始创业，就过来帮我了，没有她的帮忙，只怕也没这么顺利。” 一开始资金紧张，很多事需要自己做。 她挺着个大肚子，帮自己把店管起来，赚到第一桶金。 如果没有她，自己现在会怎么样，真的很难说。 第八十九章和酱厂合作取消 谢秀文特别感激她，很想把那几家小吃店，直接送给她算了。 又担心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最后忍住了。 如果她们夫妻俩有了自己的产业，还能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帮自己打理生意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们愿意，身边的亲朋好友，照样会劝他们退出来，专心做自己的生意。 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会受影响。 那时候他们就算依然当自己朋友，真的能毫无芥蒂吗？ 谢秀文把服装和运输这两块做出调整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手下这么多项目，早晚得走上正轨之路。 先完成两家子公司，其它的时机未到，可以慢慢来。 几天后制衣厂的新款式上市，生意很快再次火爆起来。 这一次调整后，加快新款的更新速度。 谢秀文要求设计部每周至少推出五款产品，一个月至少二十款。 一旦市场上有人模仿，推出类似的款式，就马上大力宣传新款，把别人的生意打压下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既然无法防止别人的跟风，那就以速度取胜。 当别人还在模仿的时候，她的店里已经淘汰掉至少一半老款，换上全新的款式。 至于淘汰哪些，自然是销量最低的那部分。 这样一来，店里永远有最新的款式，别人就算拍马追，也无法影响她们的生意。 见老板出手，轻易就把局面扭转过来了，不管是老员工，还是新招的员工，都对她佩服不已。 设计部的人更不用说了。 她们现在每天都有新款设计出来，先给部门主管审核和修改，最后挑出最优秀的十款，送到谢秀文那里，请她审批。 考虑到现在还不能放松，她会对每张设计图提出修改意见，等样品加工出来，再观看效果。 确实没问题了，再交给生产部批量生产。 现在设计部的人还达不到她的要求，只能自己临时担任设计总监。 等她们把自己的设计经验，充分吸收后，并能想出新的点子，才可以放权给他们。 就在谢秀文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谢建根找上门来了。 “阿文，酱厂那边出事了。” 他进屋后顾不得喝茶，有些焦急地说道。 “那边能有多大事，你慢慢说。”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 老实说当初会跟他们合作，无非是帮吴泽远解决一个麻烦，毕竟一家集体企业破产，会有很多人下岗没饭吃，涉及到上百个家庭。 现在给他们固定订单，等于帮镇里养活了这些人，如果他们出妖蛾子，那就有理由撒手不管了。 “酱厂自己弄了个品牌，叫斜拉桥牌，现在他们已经在跟供销社谈合作，以后直接放在那里卖。”谢建根把刚打听到的消息详细说了一遍。“这是对我们不满，打算自己单独搞了。” 他清楚谢秀文成立食品公司的目的，就是树立自己的品牌，通过各种宣传活动，把名声打响。 只要销路打开了，老百姓认可这个牌子，生意就轻松多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不断努力，市场销售量越来越大，他觉得这边没大的问题了，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另一家食品厂上。 没想到酱厂不甘心被她们控制，居然要独立出去了。 “是吗？”谢秀文噗嗤一声笑了。“李平这是在找死啊！他以为有了我们的成功经验，他就可以依葫芦画瓢，可是要打响一个品牌，真的有他想像的那么容易？” 自己有前世的丰富经验，才敢这样大刀阔斧地改革。 换成其它任何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那我们怎么办？”谢建根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他是巴不得能脱离那家企业，跟这些人打过交道后，感觉自家建一家酱厂，也比跟他们合作强。 “你找一找其它的酱厂，相信有不少企业，愿意接我们的订单。”谢秀文见他们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愿意再跟他们扯皮。“我会跟镇里联系，让那边出面，结束两家的合作。” 既然他们想独立，那就让他们去好了。 有镇里来处理，就能防止他们失败后，再来找自己。 所以说人不能太善良，如果当时直接把企业低价买下来，改造后成为自己的私人企业，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她对调味品加工缺乏兴趣。 与其自己加工，不如把生产交给别人，自家只要有一个品牌和销售渠道就行。 “好。”见谢秀文这么干脆，谢建根再次交流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想到最近对服饰行业做了调整，食品业是不是也趁机重新规划一下。“你说我们把食品公司重新调整，成立正式的食品公司，划到冠秀实业下面，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冠秀实业一共有四家子公司，服装厂升级为冠秀服饰后，剩下电机、轴承和汽车配件精加工，还没有公司化。 如果把冠秀食品划进去，那等于有五家实业公司了。 下面还有一家调味品公司和食品加工厂，如果把品牌固定下来，那管理起来就会更顺畅。 谢建根只须盯着大方向，主要把调味品和食品的品牌和销售经营好，食品厂另外设一名厂长，让他去负责生产。 食品厂的糕点已经有了固定的品牌——谢师傅，不如把调料味的品牌也统一改为谢师傅，这样一来，方便统一维护这个品牌。 谢师傅饼干和谢师傅酱油，听起来也不突兀。 “我看可以。”谢建根想了想后回答。“有些事我们以前就在做了，这次只是把它细化而已。” 如果这样定下来，后面可以开发更多叫谢师傅的产品，比如谢师傅饮料。 像健力宝，现在已经成为亚运会国家队的专用饮料，一年的销售额比整个冠秀集团还要高得多。 “对啊，只要食品公司把这个品牌打响了，以后开发新的品种，都会轻松许多。”谢秀文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见识，非常满意。“那你先找好替代的酱厂，然后我们重新设计谢师傅这个品牌。” 第九十章间谍被抓 看来去年的做法有些仓促了。 如果多考虑一下，像现在这样统一做成品牌，那就不用改名和重新宣传了。 不过也不晚，今年才一九九零年，相信用不了一年时间，就会让这个名字，传遍全国。 实在是竞争对手太弱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找到俞浩胜，把情况跟他说了说。 希望镇里出面，跟酱厂谈一谈，把去年签订的合作取消，从此各归各的。 酱厂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应该也有了不少资金和经验，就算没有他们的支持，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如果真的能把“斜拉桥”这个牌子经营好，说不定还能借此崛起。 “这么快就要散伙？”俞浩胜听后非常吃惊。“应该成立合资公司才仅仅半年多时间吧！” 来到镇上后，自然了解过吴泽远当初做的事。 倒不是替酱厂担心，他们敢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底气。 “可能是我当初给他们的太容易了，让他们有了别的心思。”谢秀文笑道。“人都这样，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既然他们有了别的心思，我们不退出的话，只会让双方的矛盾加大，没必要。” 反正在食品这一块，她或许会收购别的企业，但是不会自己创业。 原因很简单，中国是一个饮食行业极其发达的国家，每个省每个市每个县都有自己的特色美味，开工厂实在太麻烦了。 所以只能选择其中的几种，作为食品公司的主打产品。 这一点最成功的是旺旺的雪饼，它们单靠这一种产品，每年的销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要加工出满意的味道，肯定是当地的企业更有优势。 调料也一样，酱厂只是暂时的合作单位，等以后信息沟通方便了，她会在全国寻找合适的产品。 比如老干妈辣酱，郫县豆瓣酱，余姚榨菜，肖山萝卜干等等，都得去当地找工厂加工。 到时统一以康师傅命名，就完成了调料业的布局。 “也是。”俞浩胜也知道谢秀文当初付出了什么。“既然你仁至义尽了，他们不珍惜确实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于是派出办公室人员，去酱厂那边交涉。 李平没想到谢秀文要跟他们结束合作关系，就有些恼火。 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大老板，居然跟他们斤斤计较，实在太没有涵养了。 俞浩胜听了下属的回复后，更加觉得酱厂不知好歹，于是亲自去了一趟，把李平和其它中层管理人员，狠狠骂了一顿。 人家跟酱厂合资起，一直严格遵守当初的约定，反倒是他们想踢开对方，另起炉灶，怎么能怪人家想分开？ 李平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又觉得自家现在又不是离不开她们，最终答应取消合作。 于是谢建根作为代表，和酱厂办了手续，还拿回一部分资金。 谢秀文等他回来后，正好秦冠麟也从余杭回来了，于是一起商量食品公司的调整计划。 接来来由她主要负责康师傅这个品牌的设计和包装，秦冠麟和谢建根一起改造公司架构，争取一个月内，推出最新的产品包装，投向市场。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准备去一趟沪市。 她提前打听过，那边已经有专业的品牌设计和包装公司了，她只要提出要求，他们就可以帮做设计出来，不用她亲自动手。 当然那是外资公司开的，国内的企业主，还很少有人意识到品牌的重要性。 就算有个别有识之士，意识到了品牌包装的重要性，也不会把精力用在这里。 比如海尔砸冰箱事件，就是一起著名的产品包装案例，不过策划人张先生已经是公司老总，不可能去帮别人策划。 谢秀文的车子刚开出县城，就接到吴泽远打来的电话。 “阿文，黄缤父子俩被抓了。”他的语气又激动又紧张。“听说黄伟梁是岛国派来的间谍，而黄缤在岛国期间，给那边提供了很多情报，虽然他不是有意出卖国家机密，却已经犯了罪。” 两人被抓没多久，他就得到了消息。 想到父亲终于不用受他们威胁了，他感觉压在心头的大山终于搬走了。 可是又担心这事还没完，所以总有些不踏实。 “这是好事啊！”谢秀文只能这样安慰他。“他们犯了这样的重罪，这辈子都怕没机会出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吴市长不用再受他们要挟了，这对吴家绝对是超级大喜事。 “话虽如此，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事还没完。”吴泽远给她打电话，并不是需要她帮忙，只是想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但愿是我想多了，否则——” 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年前因为升为副县长，他是年少得志，意气风发。 没料到过年后很快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偏偏这种事最难处理，就算秦冠麟想帮助也使不上力。 “担心也没用，不如用心做事。”谢秀文想了想，觉得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把心思用在这里，不如做出成绩，“如果你们的职务升上去了，就算发生不好的事，也有能力应对。” 黄缤能抓吴市长的小辫子，谁敢保证没有其它人知道？ 所以担心归担心，天天把精力放在这里，根本没意义。 如果有了成绩，升到省部高官，就算以前做错了什么事，只要不是特别大的罪行，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挽救一下。 “对啊！”吴泽远觉得这话在理，顿时心情一松。 父亲的事已经发生了，自己确实没必要天天发愁。 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这样一来，就算父亲到时丢了职位，吴家至少还有他可以撑起来。 为了感谢她的开导，吴泽远决定周末把朋友约过来，一起聚一聚。 自己最大的资本，就是这群朋友。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跟他们保持良心的关系。 何况除了谢秀文和秦冠麟，其它几位好友并不知道吴家发生的事。 这也得感谢两人够义气，既帮自己解决了麻烦，还守口如瓶。 否则事情传开来，现在就不好收场了。 第九十一章秦老的提醒 谢秀文自然没有意见，最近大家都忙，确实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挂了电话后继续去沪市，到那边后找了提前联系好的公司，把要求详细说了。 那边听说是大生意，派出最能干的设计团队，到会议室一起商量细节。 三个小时后，列出设计细节，并答应一星期后交稿。 谢秀文觉得没问题，约好下次会面时间，当天就回虞城了。 到了家里，没看到秦冠麟和儿子，问了安保人员，才知道他们回乡下了。 谢秀文这才发现今天是周末，懒得一个人做饭，也开车回到老家。 进了四合院的客厅，看到老公和老爷子坐在一起，正聊着什么，脸色看起来有些郑重。 “是不是有坏消息？”她走过去坐在秦冠麟旁边，故作轻松地问。 自从答应曾为民的要求，答应在越州建一个农副产品交易市场，她就仿佛转了运，总会碰到一些不好的事。 虽然有些事不会对她本人造成重大的影响，可是影响心情是肯定的。 “确实有一个。”一向乐观的老爷子主动接口。“你们那个好朋友的父亲，牵扯出一件大事，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刚才老庄给他打电话，说越州被抓的间谍，供出一件事，就是那个叫吴增琰的副市长，年轻时在京城，害死了郑老。 郑老是国家的缔造者之一，是他和老庄老何的前辈，也是他们最尊敬的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郑老的儿子，现在已经进入政务院。 这件事他早晚会知道，到时会是什么后果，谁也不敢保证。 “什么？”谢秀文听后大吃一惊。“黄缤要挟吴市长的事，居然这么大，难怪他瞒得死死的，连儿子也不敢告诉，换了谁都得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既然秦老已经知道，想来事情不可能是误会。 这样一来，别说吴市长要倒霉，吴泽远肯定也会受牵连，吴家都会从此一蹶不振。 “是啊！”秦老叹息道。“如果是别的事，还可能找人调解一下，这件事肯定没希望了，刚才我正在劝他别管吴泽远的事了，免得引火烧身。” 儿子跟吴家的关系，他肯定知道。 只是郑家不是何家可以比的，搞不好会牵连一大帮人。 再说吴增琰会做出这样的事，就算当年是无心的，也不能让郑家就此摆手。 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这是老一辈们的处事态度。 “我不是反对爸的意见。”见父亲这样说，秦冠麟站起来解释。“只是当年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存在误会？毕竟吴伯伯跟郑家素不相识，有必要做出这么过份的事？” 害死一个人，可没那么简单。 换成现在的自己和吴泽远，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三十年前的事，谁还查得清楚？”秦老叹气道。“这才是我劝你们别参与的原因，因为这件事过去太久了，想搞清楚当年有没有误会，谈何容易？” 在他看来，谁在这么长的时间后，知道了害自己父亲的凶手，都会把仇恨放到对方身上。 想来郑家这些年一直记得这件事，只是有恨无处发泄而已。 如果自己提出这样的想法，只会让郑家以为自家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包庇吴增琰。 这样的话，只会让事情朝着不可测的方向而去。 “我们就照爸说的做吧！”见老公还要说什么，谢秀文连忙打断他。“堵不如疏，先让郑家出了这口气，等他们冷静下来，我们再考虑有没有办法帮吴泽远。” 换成自己是郑家人，碰到这样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吴市长。 何况人家坐在这样的高位？ 所以吴市长已经没必要再管了，只要吴泽远别丢了官职，至少以后还有希望。 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当年的事确实是误会。 “还是阿文想得明白。”秦老感慨道。“我就是希望这件事先冷一冷，你们别在人家气头上，就做出什么行动，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秦冠麟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 怕刺激到吴泽远，两人也不敢打电话告诉他。 反正结果怎么样？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决定，还是听天由命吧！ 周一回到县城，上面还没有消息传下来。 谢秀文来到公司，找何海铭了解建筑公司的组建进度。 最近一直在招人，人手渐渐充足起来，这个新任命的负责人，必须在自己的要求下，尽快把公司架构搭建好。 余杭的服饰公司装修很快，必须考虑进驻四季青的市场了。 “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那边通知可以进场，我们就会马上派人过去。”何海铭见老板问起这件事，信心十足地回答。 对他来说，建筑公司组建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人，随时可以搭起一个班底。 难就难在老板的野心非常大，从她的要求可以看出来。 将来除了造房子，她还打算开设计公司，装修公司和建造商品房，这等于把地产这一块一网打尽，难度就不是一般大。 不过难度越大，只要成功了，他以后在公司的地位就越高，所以不管有多困难，他都会努力做好。 “那就好。”谢秀文欣慰地点点头。“另外再筹建一支队伍，随时备用。” 既然黄缤父子已经被抓，那这个市场依然会回到自己手中。 只是两人的问题还没查清楚，所以一时没有递消息过来。 这不是她乱猜，而是根据曾书记的表现想到的。 以曾超群跟弟弟的关系，只要国安那边把结果通知到他那边，肯定会马上告诉自己。 “还有业务？”何海铭听后惊喜地反问。 他知道公司现阶段的主要业务，是替自家分公司建造房子。 又有生意上门，看来公司的业务，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多不少啊！ “告诉你也没关系，是越州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想到他也算公司高层了，瞒着不好开展工作，就说了答案。“这件事估计还要等几天才公开，你放在肚子里，别告诉外人。” 倒不用担心两边同时开工，人员够不够。 她关心的设计人员和施工人员，具体泥水匠和技术工人，只要工资高，就算招几百几千人，应该也不难。 第九十二章国安上门 当天晚上，谢秀文接到一个电话，于是吃了晚饭后，匆匆来到虞城宾馆，和一个人会面。 “谢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对面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斯文男人，看打扮像初中数学老师，非常不起眼。“其实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只是找不到借口拜访你，所以一直等到现在。” 说完跟她握了握手，没有一点架子。 “伍先生客气了。”谢秀文见他开门见山，也不遮掩。“看来我的一切都没有逃过你们的眼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你们面前，我其实没有任何隐私可行。” 心中不舒服是肯定的，只是他大大方方说了出来，想发火也找不到理由。 人家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发现自己有异于常人的表现，怎么能怪人家调查？ “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伍先生笑着回答。“如果我们发现一个人有异常表现，确实会抽时间调查她，却不可能到这个程度。” 说到底，他们只知道她有一些异常的能力，却查不出能力的来源。 加上她是秦老的儿媳妇，也不允许他们在没有发现问题前，就当成罪犯一样二十四小时盯梢。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谢秀文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想讽刺几句。 这人的言谈举止和作派，跟她想像的国安人员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受影视剧影响，总觉得他们应该面无表情，惜字如金，让人一见就不敢看第二眼。 没想到这个姓伍的，不但能说会道，太意外了。 “客气客气。”伍先生继续笑呵呵地回答。 他心里清楚，任何人知道自己被国安盯上，心里都会不舒服。 特别是她这种能力出众，身世不俗的女孩子，更难以接受。 这种情况他见的多了，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是今天这一趟必须走，就被算她骂几句，他也得忍着。 “算了。”谢秀文见他这样，反倒觉得自己过于情绪化了，于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知道伍先生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自己跟吴家父子接触的事，他肯定知道，所以今天上门，应该跟这件事有关。 “我今天上门，主要有两年事。”见她不再赌气，伍先生的态度也严肃起来。“第一件，黄缤父子在审问的过程中，已经交代了他们要挟吴增琰的事。第二件，听说谢小姐医术高明，我们有几名兄弟因伤离职，希望你能救治一下。” 前一件事只是附带，后一件事，才是他过来的真正目的。 作为国家安全守护者，长年跟最狡猾最残忍的敌人做斗争，危险性不言而喻，随时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伤离职，反而是难得的善终机会。 不过无法工作后，就算离职时能得到一笔补偿金，依然会在生活上遇到各种困难。 如果能像正像人一样生活，那就会轻松许多。 包括他自己，同样希望离职后，能和家人过上正常的生活，而不是长期瘫痪在床上，或者靠轮椅代步。 “你的意思是，因为国安泄露内部消息，所以郑家准备报复吴市长？”谢秀文脸色一变，语气突然转冷。 如果这样，那一切就清楚了。 难怪老爷子都知道了这件事，原来是他们那里有内鬼。 “不对。”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国安属于政务院直管，而郑家那位正好是他们的直属领导，也就是说，这个消息他本来就有资格知道。” 这样的话，不能算他们泄密。 “是啊！我就知道肯定瞒不过你。”伍先生见她已经想明白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才把事情说明白。 免得她反感他们的工作方式，从而拒绝医治战友。 “我没你想像的聪明，也是现在刚想通。”谢秀文苦笑道。“既然这样，那只能说吴市长命中有这一劫，谁也救不了他。” 虽然替吴泽远可惜，却只能怪吴伯伯以前做下了错事。 既然跟他们无关，自己就没有理由生他的气。 何况他们的工作非常神圣，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更不应该罪到他身上。 “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们也觉得很遗憾。”伍先生回答道。 当年发生的事，到底怎么样？其实很难说清楚。 毕竟那时候非常乱，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明不白去世了。 “至于你说治病的事，如果我能帮上尽快，肯定没问题。”谢秀文想明白一切后，理性完全回归。“就怕我也帮不上忙。” 她并不能包治百病，如果是能力范围内的，当然愿意出手。 “这样就够了。”见她答应了，伍先生大喜道。“事不宜尽，明天我安排人到虞城，请你检查后再决定怎么治？” 他当然知道哪些病她有办法，就算治好一个两个，都是极大鼓舞了部里的同事。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后，伍先生匆匆离开。 谢秀文离开虞城宾馆，回到家里，把这件事跟秦冠麟说了一遍。 “这样说来，只能劝吴泽远想开点了。”秦冠麟听说是这样的原因，也非常意外。“但愿他们不会扩大打击面，影响到其它人。” 忽然觉得吴泽远这么早升为副处，对他反而不利。 因为官职越高，越容易让人忌惮，如果只是一名普通干部，郑家或许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吴大哥还年轻，先低调几年也好。”谢秀文和他的想法一样，觉得这个年纪升到副处，绝对是年轻有为，容易被郑家盯上。“等郑家从政务院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三十岁的副处，绝对是干部里的佼佼者了。 就算压五年，三十五岁爬到这个位置，同样不算差了。 到时候郑家人下来，就跟秦家庄家何家差不多，吴泽远如果做出成绩，再上去阻力就小了。 于是给吴泽远打了电话，把两人的想法跟他提了一下。 “谢谢你们的关心。”吴泽远听了两人的安慰，感激地道谢。 原以为黄缤父子被抓后，父亲的危机就可以过去了。 没想到事情被他想像的还要严重，这两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胡子也没有刮，像是一样子老了十岁。 第九十三章畏罪自杀 在郑家面前，他们简直不堪一击。 他对未来已经绝望了，只要给自己留点念想，别一撸到底就行。 秦冠麟和谢秀文的话，让他明白自己还没有那么惨，只要低调等几年就行。 也对，只要自己没有犯明显的错，现在的位置应该还能保住。 最多其它人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给自己小鞋穿，或者阴奉阳违，让自己分管权力最小的文体那一块。 比起父亲的处境，已经非常不错了。 只要秦冠麟和阿文不放弃自己，早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其实不是只有你，才会遭遇这样挫折。”谢秀文见他没有想像中的颓废，心中稍安。“所有最后取得成功的人，哪一个不是经过重重危机，最后才笑到最后——” 这样说虽然有些空泛，却是不争的事实。 一帆风顺的人，往往走不远。 吴泽远这些年还是太顺了，所以抗压能力并不强。 如果沉淀几年，说不定未来会走得更高。 “唉。”吴泽远叹了一口气。“话虽然如此，真的临自己头上，谁都不好过。” 因为答应了伍先生，第二天她来到约定的地点，见第一个病人。 这是一个四肢粉碎性骨折，完全需要别人照顾的重度残疾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外貌英俊带着少年的纯真，即使遭受如此重的创伤，依然微笑着面对着生活。 “他是小林，一次执行任务时，被对方发现并抓获，救出来时已经这样了。”伍先生沉痛地介绍道。“我们找了最好的医生，依然没法让他恢复过来。” 这是他的得力助手，还为他挡过子弹。 从感情上说，他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人，比亲弟弟还要亲。 “治他没问题。”谢秀文简单检查了一下后，从屋里退出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不能把我给他治病的事，透露给外面，还有，小林的身体恢复后，最后改名换姓，到别的地方生活。” 给英雄治病，他当然没意见。 但是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免得以后经常有人找上门。 “只要你答应秘密替他们治病，我们一定保守秘密。”伍先生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一口答应。“就算有人来烦你，只要告诉我，我们国安替你挡回去。” 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求助谢秀文。 现在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连这种被所有医生拒绝的病，也能治疗。 “那就一言为定。”谢秀文听他这样说，心里舒服了许多。“还有一点要申明，我用的药非常贵重，你不能提无限多的要求，否则我非被你整得破产不可。” 她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病人，如果有成百上千，那她也吃不消。 “如果这样，那我们定个标准，你每年替我治十名兄弟怎么样？”伍先生一脸期待地问道。 要治这种普通医生无能为力的病，肯定要用到特殊的药材，这一点他绝对相信。 十个虽然有些多，但是残疾的兄弟实在太多了，每年十个名额，那十年就是一百个。 只要能恢复健康，那至少能挽救一百个家庭。 就算要自己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行。”谢秀文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 事情定下来之后，她出门去药店购买药材，准备熬药。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空间采了几株药材，放进煎药的砂锅里。 等药煎好后，让伍先生准备一只大木桶，兑好药水，伍先生亲自帮小林脱了衣服，把他抱进桶里。 国安什么人什么事没经历过，也知道世上存在一些神奇的修炼者。 谢秀文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力，肯定不普通人。 等木桶里的水变清了，小林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原来没有任何知觉的手脚，居然能动了，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 当他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如何保家卫国。 等退下来后，就成了一个普通人，也恨自己四肢不能动，成了废人，还要人服侍。 原以为一辈子只能这样了，没想到还有恢复的一天，他年纪轻轻，还没结婚，如何能不激动？ 伍先生听到动静，连忙进了卫生间，看到小林的模样，也是激动得泪流满面。 “他现在刚开始恢复，必须这样泡三次药浴，才能完全恢复。”谢秀文把剩下的药液交给他们，让他们接下来两天，每天泡一次。“结束后可以正常行动，不过别着急，给四肢恢复的时间。” 四肢的骨骼长好后，还需要时间变坚硬。 所以不能马上太用力，免得出现意外。 “太好了，谢谢你。”听说再过两天就能彻底恢复，两人都激动得不能言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碰到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不违反纪律和法律，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现在这样说，不仅仅是因为欠了她的人情，还是因为她有这么神奇的医术。 交好她之后，等于多了一条命。 只要不是马上死了，她就能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好。”谢秀文当然不会拒绝他们的人情。“我们接下来去下一个病人家里。” 这个病人姓赵，今年三十六七岁，情况比小林更严重。 他在执行任务时，被人从高楼推下，意外落在一棵大树上，缓冲了力量，所以没有摔死。 却伤了脊椎，整个人瘫痪在床上，无法动弹。 谢秀文用同样的方法，熬了药液。 因为这个病人比小林严重，普通药材估计很难治愈，所以全部用了空间的灵药。 怕一次治好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把药液分成五份，这样就会好上许多。 从赵家出来，又去了几个病人家里。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一边忙着治病，一边和秦冠麟关心吴家的情况。 原以为那件事会告一段落，没想到三天后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吴增琰畏罪自杀了。 听到消息后，两人都不敢置信。 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只好抛下工作，去吴家帮忙。 第九十四章束手无策 再次见到吴泽远，两人都吓了一跳。 才几天不见，原来神采飞扬的一个人，现在两鬓居然已经斑白一片。 原本匀称结实的身材，也明显瘦下去，露出突出的锁骨。 “保重身体。”秦冠麟走过去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总以为就算吴伯伯出事，以好兄弟的智慧，也能撑下去。 现在才知道，他的承受力真的没有想像中的强。 吴泽远没有出声，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一柱香后，从里面退出来，来旁边的客厅喝茶。 旁边已经坐了很多亲朋好友，此时大多沉默着没有说话，想来还没从这个惊人的消息中反应过来。 “怎么办？”秦冠麟握住妻子的手，悄悄问道。“原以为就算吴伯伯出事了，最多提前退休，不会对他的家人有太大的影响，没想到事情超出了我们的预计。” 近三十年前发生的事，哪里还有证据？ 仅凭黄缤一人的话，肯定不可能判吴伯伯死判。 现在不但人死了，还落下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声，只怕对吴泽远的前途也会造成影响。 作为好友，完全置身事外，他做不到。 “先等着。”谢秀文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看那边下一步怎么做？” 吴伯伯的事，涉及上一代的恩怨，她很难说什么。 但是不应该连累到他的子女身上，如果接下来那边还有动作，那肯定得反击了。 这不是她不知死活，而是对方做事超出了底线，让她无法接受。 当然她不会直接跟他们对着干，这是鸡蛋碰石头，不但自己会有麻烦，还会连累秦家和张家。 只能用别的方法，给予反击。 “好。”秦冠麟想了想，觉得确实只能先看看。“但愿泽远能撑过去。” 想起父亲的话，他知道如果对上郑家，就算他们也没有任何胜算。 搞不好会连累一大片，那后果就严重了。 说话间看到俞浩胜、穆建年几个先后进来，然后到他们旁边坐下。 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沉重，显然也知道了吴家现在面临的问题有多严重。 “怎么没看到泽远的大伯一家？”穆建年忽然低声问道。 吴泽远的父亲排行老二，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吴增珏，在甬城担任领导职务，不比吴市长低。 就连他的堂哥吴泽亮，也是副处级干部。 难道怕受连累，故意不来？ “这是他的家事，还是别乱猜了。”俞浩胜打断他。 吴家现在情况不妙，如果家里人不懂团结，那只会被各个击破。 吴家大伯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明白。 除非还有别的他们不知道的原因，他们不得不留在甬城，所以外人最好别瞎掺和。 “嗯。”秦冠麟也赞同俞浩胜的话。“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再说这些。” 中饭的时候，吴泽远抽空来到他们这一桌。 “阿文，我爸肯定不是自杀。”他压低声音说道。“还有，我大伯现在也被上面调查，连今天也无法回来。” 因为坏消息接踵而至，他现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悲伤和痛苦了。 “什么？”谢秀文听后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到地上。“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原以为能坐上这样位置的人，做事肯定有底线。 没想到居然连他的家人也不放过，那不是代表吴泽远也不安全？ 如果这样，那得重新考虑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碰到如此心性的仇家，他们这些吴泽远的好友，是不是也在他的清除范围之内？ “应该是的。”吴泽远痛苦地回答。“午饭后你们马上回去，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他相信一定有人监视自己，看到秦冠麟这些好友，只怕会牵连到他们身上。 “也好。”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坚持留在这里，于事无补。“你自己也当心，别给人家找到机会。” 接下来几人沉默着吃完饭，忽然匆匆离开吴家。 “这件事不能这样算了。”回到车上，几人跟着秦冠麟来到家里，刚一进门，穆建年就气冲冲地嚷道。 他的性格就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 “我也觉得应该帮一帮泽远，可是怎么帮？”章斐反问道。 一直以来，他跟吴泽远关系最好。 自从认识孙英娇以后，被她拉进朋友圈，于是跟他们接触比较多，反而和吴泽远几个有点疏远了。 随着时间过去，吴泽远从一名普通干部，升为镇长，直到副县长，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厉害，最近又开始把主要精力放在这边的圈子上。 没想到一直是圈中领头羊的他，居然会碰到这样的麻烦，他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谁认识郑家的人？”谢秀文反问。“就算是郑家的远亲也行？我们必须搞清楚，到底是谁在一直针对泽远他们——” 政务院的郑总，管着全国人民的大事，就算对吴家有意见，也不可能亲自处理这件事。 所以具体执行人的品性，影响着事情的结果。 “不认识。”所有人都摇头。 郑家是什么地位？他们这些人除了秦冠麟，没有人在京城有关系？ “我也不是很清楚。”见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自己，秦冠麟也摇摇头。“要不，我找人打听一下？” 至于找谁，不方便在这里说出来，所以他回答得很含糊。 “那只能先等消息了。”谢秀文这样问，只是告诉大家她的打算。“为了防止对方针对我们，这几天大家都小心一点，别被他们抓到把柄。” 碰上郑家这样的对手，就算大家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实在是双方的差距太大了。 或许只能兵行险着，用点别的手段了。 但是不管怎么做，都得先搞清楚对手的身份才行。 把大家送走后，谢秀文和秦冠麟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问一下何畅吧！”秦冠麟叹了一口气，对谢秀文说道。“他以前跟郑家的郑荣凯有过接触，或许能得到一些消息。” 郑家兄弟三人，老大郑松城在政务院，老二郑松庭是铁道部高官，老三郑松渊在邮电部工作，同样身份不凡。 加上郑老爷子以前留下的资源，郑家现在已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家族了。 第九十五章郑家人在越州 “那我打电话给他。”谢秀文跟他接触比较多，说话比较方便。“如果不是郑家老大出手，难道是老二或者老三在搞鬼？” 家族大了，人员多了，就容易良莠不齐。 如果是其它人瞒着郑家老大，偷偷对付吴家，那还有挽回的可能。 毕竟能坐上这样位置的大人物，心胸大多没问题。 否则的话，只能等机会了。 何畅没想到谢秀文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一开始还很激动。 听说想了解郑家的事，就有些犹豫。 以前何家庄家秦家郑家都差不多，现在郑家老大进了政务院，彼此的差距就拉开了。 最近几年，除了秦家没有后辈从政，庄家和何家都有晚辈位于省部级，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政务院。 如果跟郑家有矛盾，很可能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所以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又不要你打探详细信息，你担心什么？”见他害怕，谢秀文没好气地嚷了一句。“只要把京城人都知道的郑家情况，跟我说一说就行了。” 何况以何畅的地位，就算愿意帮自己打听这个，也没本事打听到。 “如果这样，那倒没问题。”何畅见她只是了解一些基本情况，这才宽了心。 于是开始介绍起郑家最近的情形。 自从郑家老大进入政务院，最大的变化是老二的儿子进入外交部，老三家的儿子进入财政部。 反倒是老大自己的儿子，可能是为了避嫌，依然在西南某省担任县委书记。 “除了这些，没有其它有用的消息了？”见他说的都不是自己感兴趣的，谢秀文有些失望。“比如最近参与了什么事件等等？” 外人或许无法了解这些内部消息，同为大院子弟，肯定有自己的渠道。 有时候就是你不去打听，也会有人把消息传过来。 “真没有。”何畅连忙回答。“要不，我一会问问大伯或者爷爷，看他们知道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谢秀文想知道什么？他就有些无所适从。 寒暄了几句，正要挂电话，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连忙说道。 “听说郑家老二家的姑娘，最近一直在越州。” 郑家老二有三个孩子，老大进入外交部，老二是个姑娘，嫁人后跟老公一起经商，老三还在读大学，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这件事也是无意听人提到过一句，原本没放在心上。 既然谢秀文关心郑家人的事，就提了一下。 “你确定？”谢秀文心里一动，再次确认了一遍。 难道吴泽远家的事，是她在搞鬼？ 如果这样，那对付起来就会容易许多。 第二天早上，继续坐上国安的伍先生车子，去给他的病退部下看病。 “听说你在打听谁在对付吴家？”为了保密，车子是伍先生亲自开的，这时候只有两人，说话就方便许多。 他现在已经把调查和盯梢谢秀文的人全部撤了回来，毕竟她都帮自己治好了人，再这样做，有些不合道义。 但是他的消息来源实在太多，所以这事瞒不过他。 “是的。”见他说得这么明白，谢秀文也没有隐瞒。“吴伯伯畏罪自杀，他的哥哥也面临差不多的命运，我担心吴泽远也会死得不明不白。” 她故意说得非常严重，给自己这样做，找了个有力的借口。 “放心，他不会有事。”伍先生肯定地回答。“如果吴增琰还活着，或许他会受牵连，现在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他反而安全了。” 他自然知道谢秀文夫妻俩，跟吴泽远的关系。 看在她帮自己的份上，就明确说了答案。 “是吗？”谢秀文得到确切答案，终于替吴泽远松了一口气。“那他的大伯和堂哥呢？” 虽然两家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可是遇到生死危机，只能团结起来一起面对。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伍先生沉吟了一下，没有说出答案。 他只能用自己的关系和经验，来确定这件事的最后结果。 却不能保证郑家一定会照着他的猜想去做。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秀文真挚地向他道谢。“如果后面有什么消息，请你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有所准备。” 国安这个部门隶属于政务院，不受地方政府管辖，地位超然。 所以得到的消息渠道肯定比公安多，如果能交个这样的朋友，对自己非常有用。 “只要不违法纪律和法律，肯定没问题。”伍先生最后答应了。 说完这个，他变得沉默了。 谢秀文见他这样，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当车子停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口，见伍先生准备下车，谢秀文犹豫了一下，又问起郑家人来越州的目的？ 这件事不搞清楚，终归难以放心。 “她们想拿下农副产品交易市场，不过曾书记没有同意。”伍先生见她还是问起这件事，不好装傻，只好说了出来。 心里其实有些内疚。 当初跟谢秀文约好，只要拿下黄缤父子，就把市场还给她。 没想到现在又来了郑家人，他不好干涉地方上的事，所以不得不跟曾为民见了一次面。 “看来他们对付吴伯伯，只是借题发挥。”谢秀文听说郑家果然盯上了这个项目，顿时怀疑起来。“是不是还会调自己人过来，接副市长的班？” 她现在的见识，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 想做好这个项目，没有地方政府支持，肯定不现实。 如果这个猜测成为现实，郑家就能轻松获得丰厚的收益，同时让新来的副市长，也获得不俗的政绩。 也就是说，等于是两方都能因此受益。 难怪要把吴家彻底打下来。 “这个我不方便乱说。”伍先生打开车门下去，嘴里无奈地回答。 他们的老大姓郑，如果站队谢秀文，后果会很严重。 “没关系。”见他这样说，谢秀文很快明白他的身份，自然不好为难他。“你已经把最重要的信息，告诉我了。” 既然确定郑家人已经到了越州，那接下来只要盯紧他们，就知道如何做了。 最关键的是，谁在帮他们对付吴家人。 知道了这个，就能有的放矢了。 第九十六章痛苦的曾书记 谢秀文用了一星期时间，把伍先生送过来的十位病人，全部治愈了。 除了缺胳膊断腿的，她无能为力之外，其它人都跟正常人已经没有区别。 正好周末到了，她谢绝了他的请客邀请，带着家人回到乡下，把郑家的事，详细跟老爷子汇报了一遍。 吴家的事发展到这一步，不是她们可以随便解决的，必须听从他的安排。 秦老听后没有马上说话，皱着眉头沉吟起来。 他手里的消息，其实不比谢秀文少。 只是没有想到，郑家对付吴家，报仇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是为了跟儿媳妇抢生意。 退一步把项目交出去，其实很容易，毕竟阿文也说了，这个项目可有可无，她还有其它赚钱的路子。 就怕她们尝到甜头后，得寸进尺，不满足越州这个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还想要东溪镇的市场，以及运输公司和中转站全部相关项目。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一旦有了贪婪之心，就会变得非常可怕。 既然做得出这样的事，谁敢保证不会做出其它恶事？ “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跟老庄商量一下，再决定如何做？”最终秦老没有马上做决定，“现在何家也跟我们走到一起，他们的意见也很重要，我得打听一下他们有没有改变阵营。” 因为儿子已经从商，所以跟其它几大家族，已经没有了竞争关系。 反倒是庄家和何家，都有子女处在省部级位置上，下一步的目标自然是政务院。 从这个角度讲，两家很难真正团结在一起。 除非商量妥当，一个竞争下一个五年，另一个的目标改成再下一届，这样或许还能合作。 当然也可以同时进入政务院，甚至一个登顶，只是这样的难度太大了，希望很小。 “好。”谢秀文也觉得他们必须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应对郑家的咄咄逼人。“项目丢了事小，关键是根基不能丢。” 之省一直是秦家的地盘，如果郑家借这件事，插手进来，那损失最大的自然是自己。 “郑家如果没有膨胀，应该不敢这样做。”秦老摇摇头。“最大的可能，是家里的年轻人自作主张，郑松城知道后，也想借这件事，探一探我们的底线，所以没有阻止。” 到了这样的位置，如何扩展家族的势力，自有一套潜规则。 郑家也不例外。 只是改革开放后，私营经济蓬勃兴起，大家的态度又有了变化。 一方面有守旧的势力，在强力反对这样做，坚持要以集体和国营企业为重，大力打击私营经济的发展速度。 另一方面，他们私底下又不断侵吞国有资产和集体财富，壮大自己。 说得难听一点，跟以前的官僚集团完全一样，一方面禁止出海，另一方面，又通过海运，获得巨额财富。 归根结底，就是想利用手中的权力，独占财富，打压普通人进入行业。 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秦老才会支持儿子依法获取财富，并通过这个过程，结交朋友。 只有这样，以后才不至于被其它家族远远抛下。 “如果这样，反倒容易处理。”谢秀文觉得老爷子的话非常有道理，所以赞同地点头。“就怕他们得到好处后，得意忘形，猖狂打压异已，那对越州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这不是她悲观，而是前世有前车之鉴。 一个人手里一旦有了过多的金钱，心态很难不受影响。 那个被全网称颂，表示对钱不感兴趣的互联网大佬，后来不是成立类似东林收院的大学，把资本家集中在一起，准备把国家挖空吗？ 对底层老百姓来说，他们看不到那么远，只要有人小恩小惠收买一下，就对他们顶礼崇拜。 却不知道这些人的行为一旦得逞，国家就成了空壳子，任西方列强宰割。 而郑家除了金钱，还有这样的权力，后果就会更严重。 “阿文，你太小看我们领导人的智慧了。”秦老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呵呵笑了。“如果他们敢这样做，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打落万丈深渊，一辈子再难翻身。” 经过四十年的风风雨雨，国家什么样的困难没有碰到过？ 一个家族想走这步路，绝对行不通。 “那就好。”谢秀文听后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现在跟前世不同，那时候经济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出现了大量的跨国集团。 经济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多公司的股东，分别被不同国家的资本掌控，很难再分清敌我。 国与国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也很难简单划分清楚。 所以斗争形式也由军事侵略，就成经济侵略和文化渗透，改变了一代人的观念。 现在则不同，国家对经济的控制，还是很容易的。 晚上接到曾为民的电话，他首先向谢秀文道了歉，又表示他会尽力争取那个项目。 原本邀请她在越州建一个分公司，是想拉近跟秦家的关系，同时获得政绩。 没想到会这么不顺利。 先是何家有人插手这个项目，好不容易处理好后，又有岛国人看上了这个项目。 现在倒好，连远在京城的郑家人，也过来了。 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无法回头，只能尽力跟新来的副市长周旋，绝不允许郑家轻易获得这个项目。 否则的话，就会彻底得罪秦家。 他此时非常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打死他也不劝谢秀文过来投资了。 比起郑家的嚣张跋扈，他更愿意跟秦家打交道。 同时也看得很清楚，别看秦老已经退休多年，可是势力依然不小。 除了他以前留下的人脉，和庄家的亲近关系，最主要还有两个世界级富翁的小舅子。 别看他们在国内没有权势，可是在经济方面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如果愿意到国内投资，轻易就能影响一省一市的经济。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愿意，有的是人会站出来跟秦家合作。 还有一个原因也很重要，那就是儿子跟他们处的不错。 有这份人情在，将来自己退下来了，至少儿子不会吃大亏。 第九十七章谢逸鸣求职 “这事不怪你。”见他这样说，谢秀文只好反过来安慰他。“当初你这样建议，也是好心，只能说事与愿违，超出了我们的计划——” 人活在世上，总会遇到一些不可控的事，谁也没办法提前算到。 只要曾为民心态没有变，没必要怪到他头上。 “谢谢你的理解。”曾为民听后暗暗松了口气。“新来的副市长，是从沪市调来的，听说对经济有一手，我担心未必拦得住他。” 他是老派的官员，搞经济就不擅长了。 这几年越州的经济没多大起色，郑家就是打着这样的旗号，把人安排过来。 并强势让对方担任常务副市长，主管经济这一块。 “你没必要跟他对着干。”谢秀文想了想，觉得靠曾为民跟郑家斗，毫无胜算。“一个人只有在自己的强项方面，跟人交手，才有赢的希望。”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必要在弱项跟他斗，拿出你的强项，才有可能赢他。 能在地级市担任一把手，政治头脑肯定不输于人，与其在具体事务中限制他打压他，不如在实际工作中，寻找他的漏洞，一击必中。 “明白了。”曾为民没想到她会这样提醒，精神一振。“我会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再出手对付他，希望到时能获得上面的支持。” 涉及地区干部，就算抓到了他的问题，自己依然无法拿他怎么样。 如果省里能支持自己，那处理起来就容易了。 “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你。”谢秀文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挂了电话后，她走到窗前，对着夜色发了一会呆。 现在已经进入四月，天气暖和了许多，山上到处都有鲜花盛开。 如果有风吹过，鼻端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沁人心扉。 加上各种昆虫的鸣叫，和远处山上的鸟类夜啼，让大岙的夜晚，既寂静又热闹。 第二天早上起来，妈妈拿了篮子去坡边割野菜，谢秀文也跟着过去。 因为隔段时间，就会给山上的药材和果树蔬菜，浇灌兑了灵液的清水，时间长了，整座山都显得生机勃勃。 就连各种野草和野菜，也长得特别嫩绿和粗大，不管是炒了吃，还是焯水凉拌，都特别鲜美。 当然地里清除杂草的工作量也大了许多，好在这边有很多年轻人，这点工作量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 “对了，阿文，听说谢老师家的傻儿子逸鸣，自从病好后，比普通人还聪明。”谢妈妈割了一大把野菜，放进篮子后直起身子伸了伸腰。“听谢老师的意思，似乎想让他到你那边工作，你觉得行不行？” 自从两家开始来往后，看在他是老公老师的份上，她们一家对他也非常客气。 只是在用人问题上，女儿六亲不认，她也不敢随便应承下来。 “是吗？”谢秀文没想到谢老师会有这样的打算，愣了一下后才回答。“如果真有能力，自然没问题。我现在需要大量可以信任的人，他们这家人品性都不错，可以试试。” 至于具体安排做什么？还得看看他的能力。 可以进公司锻炼一段时间，先让他适应一下，也方便观察。 “那就好。”谢妈妈比较重脸面，别人开口后，她不好意思拒绝。“只要给他一个交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她倒不觉得谢逸鸣真能帮到女儿什么。 就像她说的，需要一些可以信任的人，帮她盯着公司。 这样的话，也算帮了女儿一个忙。 “你碰到谢老师，让他随时来公司找我。”谢秀文没打算亲自跑一趟，免得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有别的人这样找你，一律让他们来公司找我就是。” 现在大家能靠副业发家致富，愿意给人打工的人应该不多。 除了一些自恃有能力，不满足在地里刨食的人。 “好。”谢妈妈连忙点头。 晚上进了空间，发现蜂箱里的蜂蜜又有不少了，于是用摇蜜机取下来，装了十大瓶。 大富大贵闻到香味，也跑到身边围着她打转。 “你们鼻子倒是灵。”谢秀文拍了拍它们的脑袋，笑骂了一句。“这么好的东西，人都吃不上，倒便宜了你们两个。” 骂归骂，还是取过给它们装食物的盘子，各倒了一百克。 她摇蜜的时候，特意趁它们不在这边，没想到还是避不开它们。 见它们舔得啪啪有声，显然馋得不行，又给它们加了一些。 把它们关在里面，确实有些不人道，要不，多买几只动物，陪陪它们？ 其实可以送一些猎物进来，比如野兔野鸡什么的，狐狸不是最喜欢吃这些吗？ 就是怕它们把空间内搞得乱七八糟，最后还是忍住了。 特别是野兔，它们的繁殖能力特别强，如果到时地底全是它们的洞，那种下的东西就全部毁了。 两只小家伙吃完后，又围着她打转，亲热得不行。 谢秀文分别抱了它们一阵，又好一阵安抚，这才离开空间。 第二天一早，因为程程要上学，所以得尽快回虞城。 “妈，五一节学校有各种比赛，我报名了书法、画画和知识竞赛，还要在五一晚会唱绍剧。”路上谢锦程闲不住，把最近在学校的事说了一遍。 这还是竞赛的项目少了，如果还有别的内容，他估计还会报名。 “唱绍剧？”谢秀文这才想起，他现在依然在跟施云龙学唱戏，只是时间不定，得双方都有空才行。“你准备唱哪一段？” 能不能唱好她不关心，能在这样的场合表演，说明他的胆量已经练出来，这才是她最重视的地方。 “唱《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里的《八戒巡山》。”谢锦程回答。“本来我想唱孙悟空的，不过施师傅说我的嗓子不合适，所以只能唱这个——” 说完后还有些不乐意。 小孩子嘛！都觉得孙悟空最威风，八戒又懒又馋，他们才不喜欢。 “不错不错。”谢秀文当然听过这段戏，知道确实适合孩子唱。“你好好表演，如果获奖，妈妈也给你奖励。” 这种事肯定要鼓励，最好他以后能主持晚会，这样不但胆子大了，口才也能练出来，对以后非常有帮助。 “嗯。”见妈妈这样说，谢锦程非常开心，用力点了点头。 第九十八章酱厂的变故 回到虞城的第二天，何畅打来电话。 “谢小姐，你在越州的项目，被郑荣倩和蔡旭夫妻俩拿下了。”电话刚接通，他就焦急地嚷起来。 他对这个女人一向没有好感，实在是她做事太不计后果了，这两年不知道坑了多少人。 为了这个项目，自己被谢秀文折腾得半死，没想到最终居然被别人坐收渔翁之利。 这让他极其不甘心，自然希望她把项目抢回来。 “我知道。”谢秀文不知道他的真实心思，因为老爷子的话，她已经决定放弃了。“既然她要，那就给她吧！赚钱的项目多的是，没必要盯着它不放——” 心里甚至有过这样的念头，这个项目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否则怎么会一直麻烦不断？ 郑家人过来接手，不知道会不会也没好下场？ “那，行吧！”何畅还想劝，很快又忍住了。“便宜她们了。” 嘀咕着放下电话，心里却依然非常恼火。 五年前有长辈做媒，希望他娶了郑荣倩。 他跟她见了一次面，一起吃了一顿饭，对这个女人印象不好，一直推诿着不肯答应结婚。 其实心理清楚，自己最终会不得不娶她，毕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婚事大多要联姻，很难自己做主。 没想郑家老大上位后，再也没有提起结亲的事，这让他觉得丢了面子。 毕竟这件事京中同龄人都知道，还有人跟他开玩笑，说攀上郑家后，他在何家的地位就高了。 现在她们这样做，摆明是看不上他了。 没想到几年后，她不但嫁了个比自己还帅的男人，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让他更加不舒服。 唯一安慰的是，那个男人出生贫寒，远远比不上自己。 据有心人透露，蔡旭天赋异禀，床上功夫也非常厉害，郑荣倩原先只是跟他玩玩，没想到日久生情，最终离不开他。 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跟他在一起。 原本郑松庭死也不会同意女儿嫁这样的男人，在他眼里，这种靠身体上位的男人，不过是豪门的玩物，怎么可以成为郑家女婿？ 没想到两人在一起后，接连做了几笔生意，还孝敬了大哥几十万。 郑家上位后，因为家里人经商能力一般，虽然投资了不少项目，一年收入也不过百万。 现在看到蔡旭有这样的天赋，于是做主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郑松庭见哥哥都开口了，只好同意这样的安排。 这件事在京城不是秘密，很多人笑话郑家唯利是图，连带着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当然这只是在上层之间流传，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谢秀文挂了电话后，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没必要再想东想西，有这个精力，不如多操心其它几个项目。 好在现在手里可用之人已经不少了，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需要跟进外，其它事可以交给他们去做。 现在手里正在进行的大项目，就是余杭的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以及准备新建立的徽州和姑苏的农副产品中转站。 前者附近就有类似的工程，只要图纸定下来，建设没什么难度。 后者有余杭、沪市和甬城三个样板在，李晓华同样搞得定。 等地址定下来，自己再拍板就行。 倒是食品公司这边，她需要经常留意，毕竟品牌换了名字后，需要重新定位和宣传。 她打算把它做成百年品牌，将来传给儿子孙子，所以来不得半点疏忽。 同一时间，酱厂那边推出斜拉桥这个牌子后，供销社那边买的人不多，这让厂长李平非常着急。 在他看来，只要自家有了品牌，就可以自己经营，不用担心被谢秀文的公司控制了。 而且酱厂在镇里开了几十年，大家都知道质量可靠。 所以老百姓一定会认准它，没理由竞争不过谢师傅这个牌子。 可是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大家挑选酱油时，都选择谢师傅这个牌子，几乎很少有人选择斜拉桥牌。 半个多月有过去了，产品大量积压，原本忙碌的生产车间，再次不得不减少生产时间。 工人们怨声载道，担心工资减少，更怕工厂再次倒闭，那他们就失业了。 有人本来就对厂领导有意见，于是带着几个性格桀骜不训的年轻人来厂长办公室找李平。 “李厂长，你选择脱离冠秀食品公司，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财务人员查帐非常严格，你没有了贪污的机会，所以才这样做？”一个三十多岁，顶着一头板寸的精瘦男人用力推开厂长办公室，大声质问道。 作为十多年的老职工，他经历了八十年代初的蓬勃发展，也见证了最近五六年的不断下滑。 作为一名退伍军人，他清楚乡镇企业和集体企业存在的弊端，那就是管理混乱，高层把工厂当成自家的金钱库，不但随意吃吃喝喝，还有各种理由购买物品和报销。 有这样的蛀虫在，就算生意再好，也经不起他们糟蹋。 原以为引进冠秀食品公司后，有他们的优秀制度监督着，酱厂起死回生不用说，说不定还会让企业发扬广大。 没想到他请假外出半个月，回来发现工厂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如果李平能学聪明一点，把产品卖出去，大家也无话可说。 毕竟对大多数工人来说，只要按时发工资，工厂的利润如何处理，他们也没权管。 可是现在生产陷入半停顿状态，那就不能忍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李平正在给镇里打电话，希望上面再拉自己一把，没想到被新来的副镇长拒绝了，心情正差，看到工人居然闯进来，就大声吼道。“滚出去——” 这时候他也后悔了。 当时自己耳根子怎么这么软，被人说了几句，就同意了。 根本没想过一个问题，以前工厂会走到这一步，还不是被他们祸害的？ 这些人狗改不了吃屎，就算学冠秀食品公司，自创品牌，他们有谢秀文的能力，把这件事做好吗？ 第九十九章陈大军 当时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就算比不过以前，至少不会差得太多。 那样一来，利润不必分给冠秀集团，工厂其实赚的更多。 只是没想到，再次面临去年一样的难题，酱油是生产出来了，却没有人愿意购买。 “这是你家的私人工厂吗？”板寸男人早看透了李平，所以一点不怵他，指着他大声吼回去。“我们是乡镇企业，工厂归集体所有，我们是厂里的工人，为什么没有权力质问你——” 如果说李平还有一点羞耻之心，态度好一点，他也不至于这样顶回去。 实在是他已经看透了，酱厂如果不换一套班子，离倒闭已经不远了。 既然迟早得离开工厂，那有必要给李平面子吗？ “你——”李平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驳自己，很想叫人把他们赶出去，可以望了一眼工厂眼中的怒火，又颓然坐下去。 完了，完了，工人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这个厂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也对，当初吴镇长亲自出面，让谢秀文投资进来，解决了他们的倒闭危险。 工厂很快恢复生机，半年时间就让毛利翻了一翻，每个人都以为酱厂的未来会越来越好，却被自己生生玩死了。 这次跟冠秀食品解除合资，是新来的俞镇长亲自参与的，想来他不会再给自己机会。 没有镇里的支持，自己的能力又不足以让酱厂起死回生，那除了下台，别无选择。 “如果工厂倒闭，到时镇里肯定会让人收购这家企业，我们是技术人员，还可以依然在这里上班，你就没有机会了。”板寸男见他萎了，再次冷笑道。“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些，这才解气地离开。 他已经想过了，回头就去冠秀食品公司那边看看，问一问还要不要人？ 比起这种没有前途的工厂，还是那边更吸引他。 “大军哥，工厂真的会卖出去吗？”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小心地问。 他家里条件比较差，父母年纪大了，几个姐姐嫁人后，也过得不怎么样，他是老幺，也是唯一的儿子，如果不能赚钱养家，别说结婚生子，只怕活下去都成问题。 所以他才会在陈大军叫人时，坚决跟在他后面。 他很清楚，比起厂里的领导，陈大军更可靠。 “百分之百会。”陈大军停下脚步，见几个人都关心这件事，就解释起来。“你们想啊！去年工厂差点倒闭，镇里已经帮忙搞过一次合资了，可是厂里那些人不甘心被人管，最终跟人家翻脸了，现在除了卖掉，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活工厂？” 镇里也不是万能的，能找到一家外企，已经不容易了。 现在酱厂的名声只怕已经臭了，谁愿意接手这样的企业。 还不如等它倒闭了，直接购买下来，那时候用自己的人来管理，肯定好过继续用李平他们。 “那我们怎么办？万一不要我们，那工作就没有了。”有人担心地叫道。 能在酱厂上班的人，都是镇上的居民，如果没有工资拿，那真的连吃饭问题，都没法解决。 不像农民，至少可以回到地里种粮食。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陈大军在部队时，就是班长，习惯了以大哥哥的身份，照顾身边的弱势兄弟。“我明天去冠秀食品公司打听一下，如果他们要人，就一起去那边上班，他们的待遇比酱厂好多了。” 在做决定前，他肯定提前打听过相关的事。 听说冠秀集团下面有很多工厂，给的工资比其它同行高不上，当然要求也比较高，不会像酱厂那样，可以混日子。 “大军哥，谢谢你。”听他说得这么自信，大家都安定下来，又有人不放心地叫了一声。“如果你进去那边了，记得叫我们啊！” 如果是以前，乡镇企业有班上，肯定不愿意去私人企业。 毕竟那边干的是临时工，随时有可能被辞退，不像酱厂，只要不倒闭，他们就不用担心丢工作。 “放心，一定会叫你们的。”陈大军郑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车间，看到机器全部停着，有人在角落打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 如果说以前对这样的日子，还能忍受的话。 自从去鹏城打工的好友给自己回了信，详细说起那边情况，他才知道现在已比以前了。 接连几个晚上，他没有睡好，考虑是不是也去那边闯一闯。 可是想到父母年纪大了，孩子还在读小学，如果自己离开，那家里就没有了顶梁柱。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在虞城找一家好工厂，这样还能就近照顾家里。 既然好友认为外企或者合资企业最锻炼人，工资也高，那就去冠秀集团下面的工厂碰碰运气。 印象中他们一直在招人，只是要求比较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第二天早上，他带上证件和学历证书，来到冠秀食品厂门口。 不管他们现在招不招人，他都打算直接上门，碰一碰运气。 谢建根匆匆从外面办事回来，准备回办公室，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在向门卫打听公司的情况。 “你找谁？”他过去好奇地问道。 跟酱厂解除合作关系后，现在又要找新的加工厂，又要宣传新的品牌，他忙得团团转。 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现在越忙，等公司规模扩大了，自己的收获就会更多。 看看丁霞、王茂霖他们几个，已经独当一面，成为分公司的老总了。 食品厂以前独立在外，虽然交给他管，但是规模比较小，重要性自然比不过他们。 现在成立了独立的食品公司，级别跟其它子公司一样，只要把这一块调整好，赚到足够的钱，才有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 “找冠秀食品公司的负责人。”陈大军望了他一眼，不敢确定他的身份，只好含糊地回答。“我是酱厂的技术人员，听说这边在招人，我希望能加入贵公司。” 既然他拦住自己问这个，肯定是在这里上班。 “跟我来。”听说是酱厂的技术人员，谢建根朝他点点头，准备给他一个机会。 第一百章挖人 不管是食品厂那边，还是食品公司这边，都需要这种有行业经验的基层干部。 人家敢毛遂自荐，想来有一些能力吧！ 来到办公室，谢建根让人给陈大军泡了一杯茶，然后问起他的情况。 “我在酱厂工作了十二年，熟悉所有技术。”机会难得，陈大军也不敢藏着掖着，说了自己的强项。“另外，我一直担任班组长，如果有机会，管理几十个人没有问题。” 这就是他的自信所在，技术和管理都能胜任，缺的是一个伯乐。 当然以前没考虑这些，主要是舍不得离开父母帮自己找的这个工作。 在父母这一辈，为了让子女进厂，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么有信心？”谢建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倒是另眼相看了。“那如果我们收购一家酱厂，交给你去管理，能不能胜任？” 直接任命一个厂长，他没有这个权限，所以这话有开玩笑的意思。 当然食品公司这边缺人才却是肯定的，公司成立后，他从原来的食品厂提拔了三个人上来，担任公司的中层管理。 这样一来，工厂那边就比较缺人，他自己每天都得去那边一趟，解决一些现场问题，再回公司上班。 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把新提拔的管理人员培养出来，自己就能轻松一点了。 酱厂那边取消合资后，品牌还要经营下去，所以得找一家合作企业。 或者收购一家酱厂，由自己人来管理。 他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帮他把酱厂这一块管起来，如果陈大军有能力，他肯定会去谢秀文那边推荐，并亲自手把手教他如何管好一家工厂。 “呃——”陈大军没想到他会这样问，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从本性上讲，他是属于那种正直且不愿意说谎的人，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有数。 管一个车间已经是极限了，当厂长他真没把握。 “你先把这张表填一下。”见他没有为了当厂长而夸夸其谈，谢建根更加有兴趣了，拿出登记表让他填。“一会儿你见一见公司老总，如果她没意见，你明天就过来上班。” 人才难得，特别是品性可靠的管理人员。 管理经验少没关系，他们这些从鹏城回来的人，以前也不过是基层管理人员。 只要用心做事，总会成长的。 “好。”见事情这么顺利，陈大军喜出望外，拿起笔开始填起来。 谢建根拿起话筒，开始给谢秀文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既然技术和管理方面都有一定基础，那先招进来再说。”谢秀文明白他的想法，所以直接同意了。“还有，你问一问他，酱厂那边还有没有人愿意过来——” 当初会同意合资，主要还是对这家老牌酱厂的技术比较有信心。 本地人吃了几十年的老牌子，不应该这么早就葬送。 会走到这一步，是乡镇企业的管理模式出了问题。 其实何止是乡镇企业，所有国企和集体企业，都面临一样的困境。 说到底就是他们习惯了计划经济，等靠要成了常态。 一旦市场经济兴起，他们就完全适应不了。 国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花了很长时间，付出很大的代价。 直到二千年早期，工人卖断工龄，脱离企业，让工厂轻装上阵，才慢慢走出全线亏损的怪圈。 现在酱厂没有了自己的支持，破产倒闭为期不远。 她已经出手过一次，不会再帮第二次。 既然酱厂吸引自己的是技术，那就放弃那家工厂，把人挖过来就行。 现在已经几乎停产，想来有很多人在找出路，或许有人依然在等政府救助，总有聪明人像陈大军一样，主动离开，寻找机会。 她需要的是这种有技术又有眼光的人，他们才能适应市场经济。 “肯定有的。”谢建根肯定地回答。“如果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自己投资一家酱厂？” 总的说来，他的观念也跳不出时代的限制，总觉得食品公司只是空壳子，必须有实体企业才行。 “看情况吧！”谢秀文其实也非常犹豫，“先把人招进来，再培训一段日子，如果到时能力足够，哪里都用得着。” 成立食品的目的，就是不想把这一块限制在糕点和酱油酱瓜腐乳这些范围内。 理想的状态，自然是多品种经营。 比如方便面、饮料、坚果、蜜饯这些，都可以成为开发出来。 甚至包括鸭脖、凤爪、果脯、肉干这些休闲零食，也可以参与。 前世很多食品企业，就是靠这样的方式，成为上市公司，年收入几十亿。 现在大家习惯自己办厂生产，再过十几年，基本上都是贴牌经营了，因为主要精力放在品牌经营和销售上，只有这样才能做大做强。 当然风险也不小，生产交给别人，如果出了问题，品牌就废了。 “好。”既然谢秀文已经拿定主意，谢建根就没有多说什么。 忽然想到现在不仅仅酱厂面临倒闭，虞城还有不少企业，都经营不善。 于是提醒道：“冠秀集团下面这么多子公司，需要大量的管理人材，现在还有很多企业面临一样的问题，何不派人去打听一下，挖一些人才过来——” 现在虞城的经济发展情况，就是经营效益好的企业少，半死不活甚至活不下去的企业多。 当然前者大多是集体企业和国营企业，反而是私营企业，或者合资企业，经济效益非常好。 只是僧多肉少，依然有大量的失业在家，找不到工作。 “你这个主意不错。”谢秀文听后笑了。“我让戴总专门成立一个人力资源部，把虞城那些经营不善的企业筛选一遍，然后有针对性地去挖人。” 要知道前世那些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大多是九十年代初从国企或集体企业出来，或者从机关出来下海经商，然后一步步做大，最后功成名就。 挂了电话后，她怕自己忘记，马上打电话给戴传信，把这个想法详细说了一遍。 第一百零一章采购部新人 并提醒他，一定要打听清楚对方的人品和能力，再有针对性的挖人。 不要怕麻烦，把眼高手低，或者人品有问题的人招进来。 总的说来，人品第一，能力第二。 国企和集体企业里，讲究排资论辈，很多管理人员上位，并不是真正有本事。 反倒是一些基层干部，因为能力出色，车间少不了他们，所以位置非常稳。 有的人三十出头，靠技术出色成为车间主任，到退休依然是这样的职务。 说到底还是没有后台，又不会走后门，所以一辈子没机会爬上去。 这种人才是最理想的挖角对象，只要用心培养一段时间，担任中层干部绝对没问题。 想担任公司高层，就没有这么简单，谢秀文打算自己慢慢发掘和培养。 现在用的那些人，大多有外企和合资企业工作经验。 不是她盲目相信外资企业的管理方式，而是她希望自己的公司里，管理以制度为基础，人情为辅，这样才能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避免公司有太多的关系和人情。 而外企最大的特色，就是有能力上，没能力下，没有丝毫人情可讲。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就是服从性和执行力都比较好。 不像国企和集体企业来的人，喜欢自以为是，随意更改上级指示。 有时候安排事情下去，他总是不愿意不折不扣地执行。 对于这样的人，谢秀文提醒一次，下一次就不愿意再用了。 如果有自知之明，就让他自己离职，否则就先调到冷门部门，让他冷静一段时间，再决定有没有挽救的可能。 从开公司到现在，这样的人至少发现了十几个。 现在已经全部离职。 “这个容易。”戴传信虽然是总公司的总经理，实际上工作反而比以前轻闲了。“现在公司扩大了十倍，确实需要大量培养人才了。” 实际上公司一直没有停止招聘，只是面试的人多，真正合适的人不多。 大多数人进来后，只能在办公室打杂，或者到工厂担任储备干部，很难马上使用。 如果有针对性的挖人，那效果就会好得多。 谢秀文安排好这个，正要去建筑公司那边看看，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听声音才知道，居然是谢老家的傻儿子谢逸鸣。 “阿文，我现在在虞城了，到哪里去找你？”他现在说话时条理特别清楚，一点看不出以前的症状。 昨天再次去大岙找谢秀文的爸妈，希望在谢秀文那边找个工作。 他们让他直接去县城找谢秀文，于是匆匆过来了。 “逸鸣叔，你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戴传信的人。”谢秀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排他，就说了公司的地址。“一会儿我也会过去，到时我们当面谈。” 当时觉得安排一个可靠的人进公司，没什么难度。 公司的核心部门，不管是办公室还是人事部，或者财务部和采购部，都可以安排。 今天跟谢建根谈过后，觉得没必要浪费。 那就当面聊一聊，看有没有培养价值。 “好。”听说在总公司见面，谢逸鸣的声音就变得欢快许多。 虽然今天过来了，心里还是担心会被另眼相看。 现在谢秀文这么重视自己，他的不安很快消失不见。 挂了路边的公共电话，他叫了一辆三轮车，往公司而去。 这是父亲教自己的，到了县城，如果不认识路，直接花三块钱，让人家送过去。 没有疯之前，他来过一次县城。 以前的记忆虽然恢复得七七八八，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加上中间十多年的记忆只有一些碎片，他也不愿意回忆起来，所以县城对他来说，等于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谢秀文匆匆出门，赶往总公司。 因为开车的缘故，她比谢逸鸣早到了几分钟。 戴传信见她刚打过电话，就匆匆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说是接待一个人，又好奇起来。 谢秀文也没瞒他，把大致情况说了说。 当然没有说自己治好一个精神病人的事，只说他慢慢恢复，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同时就工作安排问题，听他的意见。 “如果他性格内向，就在办公室或者财务室吧！”戴传信以为她想安排一个自己人，就给了建议。“如果他能处理好跟外界的关系，也可以去人事部或者采购部。” 这些部门工作量相对比较小，内容也比较单一，安排一个熟人，比较不容易出差错。 “那就先去采购站试试吧！”谢秀文考虑了一会，又参考了谢逸鸣的现头，觉得那边比较适合他。“如果到时发现有能力，就让他独立采购，否则就跟人跑跑腿，这样有助于他恢复。” 现在就算病完全好了，但是处于什么环境同样很重要。 采购部经常要出门，跟外界打交道，只要他适应了新工作，那以后只会越来越正常。 据爸妈和谢老师的说法，谢逸鸣以前特别聪明，所以谢老师才会对他抱有期望，希望他考上大学。 要知道那时候全乡也没有几个大学生，任何一个有这样能力的，都是极其出色的天才。 如果以后在适应的过程中，表现出优秀的一面，可以再做安排。 两人刚说好这件事，下面的值班人员打来内线，说人到了。 没过一会，谢逸鸣在接待员的带领下，来到旁边的小会议室，由谢秀文单独跟他谈。 “你先去采购部熟悉一下怎么样？”因为已经有了计划，谢秀文也没有再给他选择的机会。“我会让人带你一个月，如果提前适应了，就可以单独工作了。” 当然她会找一个可靠的人带他，同时观察他的工作态度。 不需要他多么能干，只要责任心强，不吃回扣，她就满意了。 “好。”听说进采购部，谢逸鸣兴奋地应道。 在他眼里，采购可是个肥缺，不是谁都有机会去的。 谢秀文这样安排，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心腹，他必须好好工作回报她。 “那你去办手续，明天就来上班。”见他没意见，谢秀文叫来办公室的人，带他去办入职手续，以及安排宿舍。 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把他安排好了，总算可以对谢老师有个交代了。 第一百零二章终于来了 接下来几天，接连发生几件大事。 首先是吴泽远被调离虞城副县长职务，成为越州市政府办副主任。 虽然大家都猜到他可能会被调动职务，但是没想到会调到地区的这个地方。 如果换成别人，能这样调整，其实也不算太差。 毕竟市政府办副主任，权力不小。 能干出成绩的话，几年后极有可能会升为主任或者成为市委办主任，一般都能进常委，相当于副市长。 这样的升职速度，比副县长升到副市长还快。 只是他就没那么幸运了，市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跟吴增琰的关系，现在吴市长还挂着个畏罪自杀的名头，他过去后，不但无法接收父亲留下的人脉，还会被人排挤和白眼。 吴市长一出事，他的人都会受到连累，这时候自顾不暇，谁有心情帮他？ 加上新来的副市长许建新摆明跟吴家不对付，现在吴泽远到他手下工作，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吴泽远知道没得选择，除非离开机关。 所以到了市里后，比以前更沉默了。 另一件事，东溪镇酱厂正式倒闭。 镇里也有领导提出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毕竟从李平那里捞了不少好处，不能看着它完蛋。 可是银行那边不愿意继续贷款给他们，实在是李平这些厂领导能力太差，就算给再多的钱，也扔进水里，不会溅起一点水花。 现在还欠着不少钱，已经资不抵债了。 也有镇领导提出换管理层，然后安排自己人上任。 俞浩胜哪会不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提出换人没问题，但是必须立下军令状，必须在半年时间后扭亏为赢。 在他看来，谢秀文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能做到这一点。 别人想去，半年时间已经非常轻松了。 谁知道他们听说有这样的限制，谁都不愿意再去，最后不得不让它倒闭，让私人来承包。 俞浩胜打电话过来，问谢秀文有没有兴趣？ 被她拒绝了。 经过上次的事，如果自己再次接管酱厂，容易被人说闲话。 还不如另外找一家工厂，这样更省事。 最后一件事是四季青的服装市场正式开工，一切还算顺利。 “阿文，今天有人找上门来，想收购运输公司和几个中转站，被我拒绝了。”傍晚李晓华来找谢秀文，说了一件事。 一开始他觉得对方脑子有毛病，这样好的项目，怎么可能随便让出去？ 等人走了，他才觉得自己冲动了。 冠秀集团在虞城名气这么大，对方没理由一无所知，依然敢开口，肯定有倚仗。 “知道对方什么身份吗？”谢秀文听后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她，很可能是郑家出手了。 看来郑荣倩的嚣张，真是名不虚传。 “对方没有说自己的情况。”李晓华回答。“我事后想了想，对方这样的态度，显然认为我们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 见谢秀文神情郑重，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知道了。”如果真是郑家人，李晓华显然不适合掺和，所以她没打算说出真相。“如果他们还找上门来，依然这样回答他们好了。” 看来退让不是办法，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那就先让人探探他们的底，如果他们不择手段，强要自己的公司，那只能像当初对付何畅一样，给她们一个教训了。 “这样没关系吗？”李晓华见她没有解释，更加担心。 他是聪明人，最近吴泽远家发生的事，他也听说了。 以谢秀文和秦冠麟跟他的关系，也没法帮到他，只能说明对方的来头非常大。 现在如果针对谢秀文，那就麻烦了。 “没事。”见他担心自己，谢秀文展眉淡淡一笑。“我只是怕麻烦，不想多生是非，如果别人非要来捣乱，那我们也不怕事。” 等他离开后，考虑到这件事关系到郑秦两家的恩怨，最后还是跟老爷子说了一声。 “你确定是郑家人？”在做出答复前，秦老先先这样问道。 心里其实已经确认，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问了一遍，以免出错。 “十有八九是她们。”谢秀文回答。“当然有所行动前，我会先去了解清楚这件事。” 有了决定后，她反而冷静下来。 这次的事，不能像对付何畅一样，让她出丑就可以了。 郑荣倩的身份不是何畅能比的，要么不动手，如果动手，必须一棍子把人打死。 何况女人做这种事，往往更没有底线，所以不能有侥幸心理。 “这样就对了。”秦老见她这样淡定，暗暗点头。“如果郑家纵容子女这样做，那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 吃过晚饭后，他打电话给庄老，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这不是仗势欺人吗？”听说郑家人这样对待谢秀文，老爷子马上怒了。“难道她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敢管郑家，所以可以一手遮天，看中什么就硬抢过来——” 他的性格一直比秦老沉稳，遇到这样的事，也忍不住想骂人。 如果这样，那他绝不能容忍。 少不得要拉些人，跟他们斗上一场。 “这两年我们确实太低调了，以至于他们越来越过份。”秦老见老友反应比自己还大，非常意外。“我今天联系你，说是希望大家心里有数，别被他们各个击破了。” 老庄会有这样的反应，除了关心阿文，也有物伤其类的担心。 毕竟庄家和秦家差不多，如果他们敢这样对待秦家，以后肯定也会同样对待庄家。 这是他们无法忍受的，必须坚决反击。 “明白。”庄老怒气冲冲地说道。“既然他们敢坏规矩，那我们也不必客气，他们在各地的产业，我们同样可以给他们找点麻烦。” 儿子所在的省份，肯定有郑家的产业，只要稍微盯紧点，就会让郑家难过。 特别是郑家做事不讲究，漏洞百出，没有人计较，自然没关系。 如果有人较真，那他们只能断尾求生，放弃那些会带来麻烦的项目。 否则名声坏了，损失只会更大。 “好，那我们一起行动。”秦老见他说的正是自己希望他做的，就没有再说什么。 挂了电话后，又给何老打电话。 第一百零三章何家的选择 何老没想到秦老头会给自己打电话，还激动了一小会。 自从谢秀文治好自己的病，这段时间是他退休后，最轻松快乐的时光。 每天除了养花种菜，浇水松土，还抽空去看了几个在京城住的老朋友。 原本因为行动不便，想念他们也最多只能电话联系，现在可以一起下棋散步，别提多惬意了。 因为活得有滋有味，他现在更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自然更希望跟谢秀文处好关系。 所以对秦老头也客气了许多。 听完他的来意，何老一下子沉默了。 从内心讲，他不愿意在儿子这个关键时期，跟郑家撕破脸。 毕竟儿子的竞争对手是老庄家的庄靖南，不是郑松城，郑家干满这一届，只能下台，不可能继续留在原地。 但是又不能拒绝秦老头的要求，否则下次身体不舒服，谢秀文肯定请不动了。 “老庄怎么说？”想了想，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秦家跟庄家关系好，这一点高层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秦家真的对上了郑家，庄家肯定无法置身事外。 “他当然站在我这边。”见他没有马上答应，秦老没好气地回答。“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遇事只会找借口推诿？” 说完，重重挂了电话。 这老小子还是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那就别给他面子了。 心里其实清楚，何老头最终还是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但是他就是不爽。 上次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说以后同进同退，现在一有事，就马上这样的态度，谁受得了？ 何老听着话筒传来的嘟嘟空号音，一时间傻了。 秦老头这是吃了枪药啊！怎么脾气这么大。 自己还没回答他，就马上挂了电话。 又一起，自己其实没得选择，除非准备放弃谢秀文。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给大儿子打电话。 “爸，这么晚有什么事？”何思源今天开了一天会，下班后非常疲劳，所以早早睡下了，没想到父亲居然打电话过来。 不过父亲不会轻易在这个时候找自己，他自然不敢疏忽。 “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何老听儿子带着鼻音，知道他已经睡下了，就长话短说，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这件事关系到何家未来的发展，所以你也得参与。” 和秦家化敌为友，是他的决定，家里的晚辈知道谢秀文有这样的医术，自然没有反对。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说一直健康，如果能交好一个神医，等于多了几条命。 但是现在不仅仅是跟秦家处好关系的问题了，还涉及到得罪郑家，以及引来别的势力打压的可能，自然不能像上次那样随意了。 “跟郑家起冲突？”何思源思考了一会后，语气并没有多大波动。“我觉得郑老应该不至于这么糊涂，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秦老和庄老向来一体，如果把他们惹急了，郑家也不会好受？” 他认为这应该是其它人扯虎皮拉大旗，并不是郑老的意思。 郑家跟何家一样，人口众多，关系复杂，难保家中有不孝子弟，干出这样的事。 在他们这些大人物眼里，家族的荣辱全部依靠领头人所处位置以及名声，其它的一切只是辅助，有当然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只要权势不丢，还怕得不到钱财这些身外之物？ 但是下面的晚辈就不一样了，他们眼光受限，想的就简单。 这一点除了秦家人口单薄，没有出问题之外，就连何家庄家，同样有子弟在外面胡作非为。 如果问题严重，他们就会严厉警告他们，并予以处理。 只是一些小问题，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借家族的名义，捞一些好处。 毕竟家大业大，他们也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有时候照应不到家人，只能容忍他们这样做。 总不能自己把家族里的好处全部占尽了，其它人只能牺牲自己，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这样的话，家族内部矛盾就会变得尖锐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问题不大？”见儿子这样说，何老顿时有些心动。“难道不是郑家借这件事，在探秦家何家的底？” 他的观点和秦老一样，认为郑老肯定知道一切。 最近因为谢秀文的原因，秦家大出风头，让他们这些上位者心里不舒服，于是冷眼旁观，看看秦家的底线在哪里？ 毕竟秦家已经退出政治舞台多年，应该把手里的权力交出来，重新分配之江省的资源。 他们现在这样做，不但没有丢掉一点资源，还巩固了对省内的控制，他们哪里能容忍得了？ “我认为不是。”何思源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郑家坐在这样的位置，谢秀文的能力肯定瞒不过他们，如果现在撕破脸，难道不怕以后不好求上门？”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相信父亲很清楚。 那就是郑老几年后就得下台，到时候郑家就会面临秦老一样的问题，如果现在跟人硬碰硬，到时如何收场？ 一般来说，只有像他们何家或者庄家这样，有子弟想上位，才不得不跟人去死磕。 因为上面的位置就那么几年，而想上位的省部级领导却有那么多，谁一心软，就跟上面无缘了。 “如果这样，那站在秦家这边，不是一点风险也没有？”何老犹豫着反问。 他忽然觉得自己钻进牛角尖，所以才会想这么多。 照儿子的说法，就算帮忙把郑家的势力全部赶出之江省，也没什么风险。 “那倒未必。”何思源见父亲这样说，又忍不住提醒。“郑老虽然有足够的智慧，不会犯这样的错，可是他的两个弟弟，就不一定了，再说郑荣倩现在是蔡家人，谁敢保证没有其它人借刀杀人？” 在他看来，郑家老二老三都资质平庸，靠老大的关系，才处于高位。 偏偏他们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不断兴风作浪，惹事生非。 如果有人利用这一点，那郑老二很可能就会上当，从而成了别人手里的枪。 至于谁会这样做，所有像他们一样，准备竞争下一届领导人的家族，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也就是说，针对秦家是假，同时试探庄家何家是真。 第一百零四章挑衅 “看来我最近过得太安逸了，没有了以前的警觉。”听了儿子的猜测，何老难得的老脸一红。“那这件事我们先跟秦家合作，顺便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我们——” 因为身体恢复健康，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时。 除了像以前那样，在院子里侍弄那些花草，和老友见面聊天，还暗中和一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 这个过程一言难尽，考虑到自己的年纪，所以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有贴身的勤务员知道。 现在他依然会隔段时间，出去跟女孩子见面。 同时拿出不少东西，安置她和家人。 女人最容易消磨男人的斗志，今天跟儿子一番对话，让他感觉特别强烈。 可是他已经沉迷于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肉体，所以舍不得完全跟女孩子断了联系。 好在老大已经真正成长起来，就算没有自己指点，也能处理好这些事。 那就把家里的权力放给他吧！让他去操心这些事。 只要自己好好活着，何家就不会倒。 “爸，你别这样说。”见父亲难得检讨自己，何思源连忙安慰道。“这些事本来就应该我来操心，你年纪大了，别太辛苦了自己。” 他同样觉得，只要父亲好好活着，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支持。 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不可能永远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替自己规划好。 挂了电话后，他叹了一口气。 跟庄家的庄靖南相比，真没多少信心。 他比自己年轻，能力又强，是下一届政务院的热门人选。 自己想要往上走，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担任他的副手，要么继续等机会。 可是年龄不等人，所以很可能只能到其它闲职部门了。 谢秀文听说老爷子已经和庄何两家谈妥，一起面对郑家的挑衅，就放下心来。 这三家单独对上郑家，没有任何胜算，联合起来就不一样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运输公司很快出事了。 “阿文，我们的货车在沪市被人拦下来了。”李晓华打来电话，语气急促地说道。“如果不能尽快处理好，这些菜只怕要腐烂了。” 今天早上，有三辆货车从东溪镇出发，送新鲜蔬菜去沪市，没想到刚进入沪市地界，就被人拦下来。 司机上前交涉，对方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逼着他们把车停在路边，等待处理。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运输蔬菜，本来就必须争分夺秒，用最短的时候送到目的，尽快批发出去。 如果长时间停在露天，蔬菜肯定会受影响。 到时蔫了或者腐烂，全是损失。 这边刚接到电话没多久，开往甬城的货车同时打来电话，说车子被人拦下，无法正常运到中转站。 李晓华一看情况不对，连忙通知谢秀文。 “看来有人出手了。”很明显，他们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的运输瘫痪。“你别着急，我先找人了解一下情况。” 挂了电话后，她先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然后开始找当地人，了解情况。 沪市那边找的是肖霞的父亲，他在那边担任区长，就算不能帮自己解决问题，至少能知道谁在针对自己。 因为周家爸妈的原因，她跟肖区长见过面，所以直接联系很方便。 “车子被人拦住了？”肖区长听后非常惊讶，“难道超载了或者司机违反交通规则？” 有人借路敛财这种事，他当然很清楚。 只是对方是秦家人，只要打过一次交道，就没有人敢拦车。 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很可能是违反了交通法规，才会有正直的执法人员这样做。 “应该不是。”谢秀文解释了一下对方这样做的原因。“请肖区长帮我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能解决当然最好，有麻烦的话，只要告诉我对方是谁就行——” 先找到目标，再针对性地处理，总不能直接让老爷子找沪市相关领导吧！ “这个没问题。”听说是有人故意找茬，肖区长一个激灵，“我马上打电话了解一下，一会儿给你回复。” 敢跟秦家做对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他这个区长马上要退休了，真不想参与进去。 单是了解情况，对他来说没有问题。 谢秀文向他道了谢，接着打电话在甬城找人了解情况。 半个小时后，肖区长回了电话。 他对谢秀文的托付当然非常重视，毕竟女婿的工作，就是谢秀文找人帮忙解决的。 “是沪市分管交通和公安的副市长特意安排的？”谢秀文听后非常震惊。“难道他们打算在全市范围内，针对我们冠秀运输来一场大检查？” 要知道沪市副市长，级别相当高了。 如果掌管实权部门，跟庄靖南和何思源也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人直接参与进来，要么性格比较莽撞，没把后果考虑清楚。 要么郑家许了特别大的好处，否则没理由赤膊上阵。 “就我的了解，确实是他安排的。”肖区长回答。“接下来很可能会到沪市的中转站检查，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这样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只能这样提醒一句。 至于参与进来，别开玩笑，肯定会成为炮灰。 “我知道了，谢谢肖区长。”谢秀文知道这件事不能找他帮忙，所以道谢后很快挂了电话。 放下话筒后，他先给李晓华打电话，让他今天先别安排车子送货了。 同时联系三个中转站的负责人，派人检查一下那边，防止出问题。 另外，也要留意进出的人，免得有人有意栽赃陷害。 李晓华见她说的这么严重，连忙去安排。 谢秀文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郑家的胃口真大，除了吞下自己在越州的市场，还想要自己的运输公司和中转站，不答应就直接用上了手段。 也不知道他们其它项目，是不是都用这样的方法得来的。 如果这样，那只能下死手了，把郑家的生意全部连根拔起。 她就不信邪了，在政治这方面或许比不上郑家。 在经商方面，没理由还输给他们。 第一百零五章开酒楼 于是打电话给何畅，请他给自己准备一份郑家生意的详细资料。 她们可以对自己的生意动手，自己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毁掉他们的根基？ 拿定主意后，她反而平静下来。 等何畅的消息传来，就要跟他们真正干上一仗了。 晚上睡觉前，何畅回了电话，把郑家生意情况介绍了一遍。 同时把郑家三兄弟，各自拥有的资产，又分别进行了介绍解释。 会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刚才他打电话给爷爷，把谢秀文拜托自己的事详细说了。 一方面爷爷那里有最详细的数据，另一方面，也想知道自己这样做合不合适，会不会影响何家？ 何老听后哪里不知道谢秀文要干什么？直接把资料传真给他。 “谢谢。”见他提供得这么详细，谢秀文非常满意。“如果哪些生意跟你家有重叠的，到时可以交给你们经营——” 到了这时候，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打算了。 当然以何畅的聪明，肯定也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那自然好。”见谢秀文要跟自己合作，何畅当然没有拒绝。“别的项目有没有没关系，但是他们在京城的房产项目，我确实非常感兴趣。” 爷爷这样安排，显然是支持自己这样做。 有这样的好事，自己反对就傻了。 “好，那个就给你了。”谢秀文没想到他最看重的居然是房地产项目，倒是有些意外。“随着经济发展，会有更多人涌进京城，造房子出售，绝对是最赚钱的项目。” 反正她没打算去京城干这个，给他也没关系。 同时提点他几句，算是对他帮助的感谢。 “我也这样想的。”见她的想法跟自己一致，何畅得意地笑了。“看来你早打算进军房地产项目，那华东几个省，我就不掺和了。” 谢秀文会这样说，肯定也有打算。 秦家的主要力量在华东地区，他如果去那边投资，容易得罪她。 所以干脆说了自己的打算，算是两家各自划分好地区，免得会有竞争。 “行。”见他这样上道，谢秀文也很满意。“那我们可以互通有无，希望都能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 挂了电话后，他拿起传真过来的纸真，认真看起来。 郑家的主要生意，大多在京城和华北地区，这跟他们一家都在那边工作有关。 沪市和闽省也有不少项目，说明他们在那边也有不少人脉。 想起老爷子提起过，郑老以前在闽省工作过，看来那边也是他们的基本盘。 省内只有在余杭有几个项目，越州这个是最近开发的，还没算在里面。 考虑到本省才是他们的主场，谢秀文仔细分析了这些项目，最后决定拿一家酒楼动手。 郑家这家酒楼开在西湖边，因为地段好，大厨技术又不错，所以生意一直非常火爆。 加上他们的人脉，机关单位如果请客，大多会给面子。 这样一来，周围几家老牌饭店，生意大受影响，几乎都快撑不下去了。 谢秀文打听了一下后，最后买下一家规模不亚于郑家酒楼的饭店。 也没装修，只是换了一块牌匾，用的名字就叫谢师傅酒楼。 会选择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老板年纪大了，卖了酒楼后不打算再干了，所以大厨他们都可以留下来。 谢秀文没有改变原来的管理层，只是把财务人员和采购人员做了调整，换上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采购人员是从夹岙的退伍军人那里选的，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每天从夹岙运送材料，送到谢师傅酒楼。 第一天运到材料后，谢秀文让大厨用新送到的材料炒了一桌菜，请酒店所有管理人员一起来试菜。 “好吃。”餐饮经理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最擅长察言观色，见新老板示意大家品尝，第一个拿起筷子，刚一入嘴，就惊叫起来。 他会这样做，无非是想讨好老板。 毕竟她亲自安排人采购物准则，肯定有她的盘算，作为管理人员，只要表示支持就行了。 能担任这样的职务，对味道好坏的判断能力，绝对远超普通人。 可是尝到味道后，他是真的惊呆了。 一般来说，一个师傅技术成熟后，做出来的菜，味道差不到哪里去。 他只希望换了材料后，不要比以前更差就行了，否则就算换了老板，生意也很难做。 没想到味道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只能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谢秀文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打算等其它人全部尝了后，再开口说话。 行政总厨见餐饮经理浮夸的样子，有点看不上他。 原以为他是个有节操的人，现在为了保住位置，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拍老板的马屁。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免得得罪人，就面无表情地夹起最面前的蒜茸菜心，轻轻咬了一口。 对于饭店这些人的厨艺，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并没有过多期待。 要是菜心的味道接触味蕾后，仿佛在嘴里爆炸开来，让他精神一下子变了，大口咀嚼起来。 “确实好吃。”把菜咽下去，他也跟着说了一句。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如果非要让他说的话，那就是以前吃的都是猪食，今天才真正吃到美味了。 其它人见总厨都是这个样子，纷纷放下矜持，急忙开始夹菜。 尝了一口后，所有人的表情都一样，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很难用形容词表达。 “怎么样？”看着众人的表情，谢秀文淡淡地问道。 想打败郑家的饭店，只能用自家产的材料了。 不管是蔬菜还是禽肉蛋这些，有了灵液的加持，味道肯定不是普通材料能做到的。 “太好吃了。”众人原本狼吞虎咽吃着，见老板开口，恋恋不舍地放下快子，一起回答道。 这时候大脑也清醒过来，如果自家饭店以后卖这样的菜肴，谁还竞争得过自家？ 就算那家郑家酒楼后台再硬，也难以抵挡自家美食的诱惑。 “这种材料能长期提供吗？”行政总厨想得更远，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材料不足，那就算现在生意好了，以后依然会被别人抢去。 第一百零六章见招拆招 “放心，它们全是我家自己种的养的，保证没问题。”谢秀文肯定地回答。 原本它们全部供应给庄家，不对外出售。 庄家开的是高档饭店，据说实行会员制，普通人没法吃到。 所以顾客一直以为庄家的师傅，厨艺特别出色，所以价格才会定得这么高。 根本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材料特别好，才有这样的效果。 “那我们谢师傅饭店，肯定会成为西湖边上的一绝，没有饭店能竞争得过我们。”行政总监激动地说道。 原来的老板离开后，听说新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他也想过换一个地方。 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工作，才暂时留在这里。 没想到新老板给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他现在暗暗庆幸，没有马上离开。 对他这样的职位来说，只要生意好，他才能拿到更多的资金，毕竟他的收入来源，工资只是小头，年终奖才是大头。 老板赚的越多，自己能到手就越多。 他有种预感，今年这个年轻的女老板，很可能会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 “对，对，对。”其它人七嘴八舌回道。 今天能坐在这里吃饭，都是饭店的的中层管理以上，收入跟饭店的业绩挂钩，自然希望生意好，老板多赚钱。 现在老板拿出这样的材料，赚钱已经不是问题，所有人都有种扬眉吐气的兴奋。 “那大家一起努力，把郑家酒楼干趴下。”谢秀文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说了目标。“我的要求很简单，一个月后，让他们关门大吉。” 接下来一起商量菜的定价，以及换店名后，如何尽快让顾客来品尝。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为了庆祝老店新张，第一个星期，每天推出十道特价菜，并制定一块特价牌，放在酒楼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人都是贪便宜的，这个方法能以最快的速度，吸引到游西湖的客人。 一旦有人品尝过后，就会自动帮饭店宣传，最多一星期，谢师傅酒楼就会成为大家的首选。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谢秀文把行政总厨叫到办公室，跟他交代了自己的要求。 自己不可能整天在酒楼当总经理，暂时又没有合适的人坐班，所以让他先顶上去。 同时可以观察一下他的能力，能不能胜任。 如果可以，就让他当总经理，从厨房再提拔一人担任行政总厨。 不行的话，只能去外面挖一个人过来了。 “有了这么好的材料，厨房那一块不用怎么管理，我有足够的时间统筹全局。”见谢秀文有提拔自己的意思，行政总厨连忙表忠心。“谢小姐放心，只要我在这里上班，饭店的服务质量就不会有问题。” 对于自己的能力，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只是以前的老板疑心比较重，采购财务等部门，他都亲自掌管。 这个年轻的老板大度多了，他觉得自己不干出成绩，就对不起他的信任。 “那就好。”谢秀文见他这样说，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不过我不担心饭店的管理，毕竟你们这个团队已经非常成熟，只要没有人故意捣乱，就不会出大问题，我怕生意好了，郑家酒楼会找麻烦，你一定要留意这一点，发现不对马上通知我。” 前一个星期，其实很安全。 等后面生意被自己抢得差不多了，郑荣倩肯定不会听之任之。 她最有可能的行动，无非是两点，一是打听材料的来源，通过这个办法，独占商机，达到垄断酒楼生意的目的。 另一个则是强制收购谢师傅酒楼，同样能达到目的。 这样一来，她们不但多拥有了一家酒楼，又获得了材料的来源，等于多赚一倍的钱。 谢秀文要做的就是派人盯着饭店，和留意郑家酒楼的变动，随时注意郑家人的动向，最好拍下视频，做为证据。 同时跟曹大哥和霞姐打声招呼，防止郑家用行政手段，来干预谢师傅酒楼的正常运行。 在余杭市，郑家就算有人脉，肯定比不过自家。 一家酒楼算不上什么，但是让郑荣倩品尝一下失败的滋味，后面就不敢再这样肆无忌惮了。 如果她还不收手，那她就扩大面积，全面跟郑家的产业开战。 作为重生人士，只要不给他们使阴招的机会，用经济手段，打得她们溃不成军，实在太容易了。 回到虞城，接到老爷了的电话，说运输的问题已经解决。 “沪市那边同意收手？”谢秀文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倒是非常意外。“他们都请出副市长这样的大人物了，我以为不付出足够的代价，他们不会放过我们呢！” 对她来说，暂停几天运送农产品，损失不会很大。 毕竟东溪镇的市场已经打出名气，每天有大量的商家到这边来采购和拉货。 只要积压不严重，少送一些去三个中转站，完全没问题。 反倒是沪市那边的商家，习惯了每天到那边拿货，如果这边停止运输，对他们的损失会非常大。 “那个副市长已经被停职了。”秦老语气平淡地说道。“他真以为可以一手遮天，我们拿他没办法吗？” 到了这个级别，如果不是双方死磕，一般不会做得这么绝。 可是不管是秦家，还是庄家何家，都无法接受谢秀文被人明目张胆欺侮，所以三家商量之后，一起发力，直接从上面派人下来调查。 这个副市长屁股本来就不干净，加上三家已经提前找到一些证据，很快就被拿下。 本来市里还有不少他的支持者，见他这样的下场，吓得脸都白了。 不用别人开口，马上安排人把车还回去，还向负责人李晓华道歉，表示这是一场误会。 李晓华自然知道没这么简单，只是他没这个能力决定什么，一切要等谢秀文的态度。 “还是爸厉害。”谢秀文听后拍了一句马屁。“就是不知道郑家会是什么反应？老老实实收手，还是变本加厉找我的麻烦？” 一般来说，男人做事比较理智，会选择壮士断腕，免得遭受更大的损失。 女人就未必了，说不定她会急红了眼，然后做出更可怕的事。 第一百零七章秦冠麟被抓 “希望她们够聪明，否则就会自食恶果。”秦老被儿媳妇一捧，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却没有表现出来。 最近几年秦家确实比较低调，这次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强硬起来。 没想到三家联合后，会有这样的效果。 他这时候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秦家只要有谢秀文在，不但不会衰败，只会越来越厉害。 看看何家和庄家的态度，就知道了。 他们是看自己的面子，才同意这样做？ 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他们是看在阿文的面子上。 随着时间过去，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到他们的圈子。 到了那时候，谁还敢针对他们秦家？ “如果是郑老，肯定会收手，就怕是郑家人联合起来瞒着他。”谢秀文笑着回了一句。 她现在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郑家这次应该是下面的人在搞鬼。 或者有其它人怀着别的心思，利用了这一点。 如果郑老知道这些情况，依然没有制止，那他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 或许就是因为他太忙了，所以才会疏于管教家人，才让他们变得这么肆无忌惮。 从这个角度讲，他也有很大的责任。 毕竟这些权力是他给家人的，做为当事人，有义务管理好家人，免得权力出笼，引起严重后果。 “我现在的猜测也是这样。”秦老见她笑了，心情更加舒畅。“人到了高位，一定要管好自家人，当初我在位的时候，就坚持不给家人犯错的机会。” 这一点上他自认做得非常好。 老大老二两个孩子，到现在都跟他有隔阂，但是他没有妥协。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不知郑荣倩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感想？”秦冠麟在旁边笑了。“不管是谁家，一个副部级官员落马，损失都会非常大，只怕有的人要恨死她了——” 前几天郑家咄咄逼人，自己和谢秀文一再退让。 没想到她们得寸进尺，想要全部吃下农副产品市场这块肥肉。 这样实在太过份了，如果自己和阿文是普通人，只怕被她们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你看着好了，等郑老发现这些，肯定会狠狠教训这些人。”经此一事，谢秀文对他们已经没有开始那样重视了，“就是不知道郑荣倩到时会受到什么处罚？” 对郑老的为人，她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只是大家不是同一个阵营，她自然不会提醒他注意家人，就让他们先乱上一阵好了。 第二天早上，谢秀文来到食品公司，向谢建根了解陈大军和谢逸鸣在这里的情况。 两人一个来自酱厂，一个疯了十多年，都属于有问题的人。 她一方面希望自己用对人，另一主面又担心出事。 “陈大军这人可塑性很强，培训结束后，我让他进了业务部，表现得很不错。”谢建根见他关心两人，就实话实说。“更意外的是那个谢逸鸣，他学什么都很轻松，现在已经能单独负责采购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恢复后谢逸鸣像是变了一个人。 如果大家不是一个村子的，他都不敢相信，他以前会是个傻子。 “那就好好用。”对于这个结果，谢秀文又惊又喜。“酱厂那边，一共招了多少人？” 因为受郑荣倩影响，最近她没时间关心这件事。 总的说来，食品公司这边大量缺人，她希望这次挖人，能替谢建根找到几个合用的人。 “一共来了十二个人，大多能力不错。”因为时间还短，不能肯定以后一定没问题。“一个被我安排到人事部，两个做陈大军的助手，再有两个放在办公室，剩下的还需要再看看。” 只要能再培养几个人出来，那食品公司的班底就没问题了。 “是吗？看来人事部挑人的眼光有提高——”谢秀文笑着点点头。 又和他一起商量开发新产品的事。 现在食品公司的重心放在品牌经营上，生产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厂前，一律交给外面的工厂去加工。 所以他有足够的精力，去做这件事。 “这是我制订的计划。”谢建根拿出一叠纸，递给谢秀文。“现在我们手里有了糕点和调味品两类产品，我认为接下来要把重心放在花生瓜子这类坚果上。” 总的说来，现在大家待客用的零食，主要就是这些。 就连年轻人买零食，也会首选花生瓜子。 既然它的市场最大，那就必须重点经营，如果谢师傅这个品牌，能被大家接受，那光是春节这几天，就是一个庞大到吓人的市场。 “想法不错。”谢秀文看了他的市场调查和产品定位，不停地点头。“那就把重点放在这两个产品上，不过瓜子和花生都要多开发些品种，比如葵花子，南瓜子和西瓜子等等，葵花子再分奶油味、椒盐味、五香味等等——” 要么不做，做的话就要成为行业第一。 所以口味和品种都很重要。 长期吃一种零食，容易厌倦，必须让他们经常换花样。 这一点谢建根介绍的不是很详细，谢秀文却知道前世口味更多，现在先推出几种最受欢迎的，再考虑其它。 “好。”见谢秀文同意自己的建议，又加入了新的内容，谢建根又高兴又郁闷，连忙拿笔记下来。 两人商量完这个，已经是中午了，于是一起在食堂吃了午饭。 饭后她打电话到余杭的谢师傅酒店，向行政总监了解情况。 听说那边生意明显好转，她简单说了几句，就不再关心那边的情形。 沪市发生这样的大事，想来郑荣倩现在已经焦头烂额，没有精力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某些人的脑残。 有的人手里有了权力，习惯一切以自己为中心，受不得任何委屈。 就在她放下电话时，接到戴传信打来的电话，说秦冠麟刚才跟几个陌生人打了起来，现在已经被抓进派出所。 “怎么回事？”她又担心又恼怒。 以秦冠麟的性格，不可能主动招惹别人，除非有人做出让他忍无可忍的事。 第一百零八章尝试 “刚才公司来了几个人，秦总带他们到会议室，没想到刚聊了几句，里面就打了起来。”戴传信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才会惹得老板生这么大的气。“这时候有警察冲进来，直接把秦总带走了。” 原本他想跟过去，发现秦总给自己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顿时明白过来。 急忙回到办公室给谢小姐打电话，把经过汇报了一遍。 公司现在处于多事之秋，原以为很快就会好起来，没想到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设了一个局？”谢秀文听了他的解释，一下子全明白了。“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看来自己低估了有些人的疯狂程度，连这样的事也干得出来。 不过他们也小看了自家在虞城的力量了，就算秦冠麟打人又怎么样？ 以为有人证物证，就可以抹黑他？ 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她就不怕出事。 挂了电话后，谢秀文打电话给范儒，了解那边派出所的负责人是谁？ 问清楚后，她挂了电话，开车往那边而去。 到了派出所，看到里面如临大敌，显然防着有人找上门来。 她冷哼一声，直接来到所长办公室。 “为什么抓秦冠麟？”她进屋后随手关上门，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语气平淡地问。“你知道不知道惹了多大的事？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最迟明天，你这身制服就保不住了——” 说完，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看他的反应。 如果这人不知道秦冠麟的身份，只是听信了对方的鬼话，而选择这样做，只能说明他性格莽撞，能力有问题。 如果一切都知道，依然这样做，那这人就是知法犯法，不用给他留任何后路了。 她这样说，就是想知道他属于哪种情形。 第一种情况还有救，如果是确定是第二种情形，那就不必对他客气了。 “你以为你是谁？”成永刚听后手抖了一下，很快又色厉内荏地站起来，朝着谢秀文吼道：“我们依法办事，只要所作所为对得起老百姓，就算丢了工作，我也不怕。” 安排人去抓秦冠麟的时候，他还洋洋得意，为自己能跟郑家人搭上关系还激动不已。 那可是在政务院工作的郑老的侄女啊！只要这层关系公开，县里领导知道后，只怕会马上升了自己的职。 等人抓回来，下面的一个老警察看到秦冠麟后，悄悄告诉他这人的身份。 他这才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是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当然不能再退缩。 何况秦家现在对普通老百姓有威慑力，跟郑家一比，差距就大了。 只要郑小姐支持自己，怕他干什么？ 历为心里有鬼，现在谢秀文这样一说，他又忍不住害怕起来。 “是吗？”谢秀文见他这付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很好，希望你明天的嘴还这么硬——” 站起来准备离开，看到成永刚跟过来，忽然一转头，一个手刀斩在他的后颈上。 今天过来，可不能这样就算了，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行。 见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没有人进来，她随手反锁上门，把成永刚拉进瓶子空间。 所有小动物进了空间后，就会对她言听计从，她很想试试，人被拉进来后，会不会变得一样。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做试验，现在遇到了，她不想错过。 为了防止有人来所长办公室找人，她必须尽快完成这件事。 伸出拇指在成永刚的人中穴用力一掐，他呻吟一声，马上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睁眼看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惊讶地问道。 明明记得还在办公室里，怎么突然来到了乡下的果园里。 “还认得我吗？”谢秀文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他腰上踢了一脚，然后冷着脸问道。 看来效果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在空间，他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平和。 “当然认识，你是谢小姐。”成永刚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恭敬地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谢小姐把我带到这里，有什么吩咐——” 在她心里，眼前这人就是她的主人和神，必须以最尊敬的态度面对她。 “知道就好。”谢秀文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那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抓秦冠麟？，当时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看来自己的计划真的可行。 把他打一顿，或者撤了他的职，对解决事情没有一点帮助。 只要让他亲口说出郑荣倩的打算，才是最好的反击。 “是一个叫蔡旭的男人，带着几个人来找我。”成永刚这时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非常详细。“他说他是郑老的侄女婿，在虞城投资时，被一个叫秦冠麟的人坏了生意，所以想教训他一顿。” 他原本碰到这种事，肯定会好好调查一番，可是郑老这个名头实在太大了，又被对方的承诺迷晕了眼，根本没有考虑其它，就同意派人跟他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自然是抹黑秦家和秦冠麟。 只要上面有人说他有问题，又有他们几个警察做证明，谅他也翻不了身。 “真是脑残，就算要害人，也得挖一个让人信服的陷阱。”谢秀文原以为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后手，没想到居然用了这样简单的手段，都被他们的无知惊呆了。“就这样简单的手段，也想打倒秦家？在做梦吧！”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秦家在省内是什么地位？ 这样做怎么可能有效果？ 又一想，如果郑荣倩不是这么盲目自信的话，也不会做出那些事。 看来在她眼里，大伯成了政务院领导，所以职务比他低的人，都得退避三舍，把利益让出来给他们郑家。 否则的话，她哪来的自信，抢自家的生意？ 看来何畅说的没错，郑老确实能干，他的两个弟弟也确实是草包。 连带着他们的子女，也头脑简单，以为可以凭大伯的势力胡作非为。 这样的话，自己要反击的话，压力就会减轻不少。 第一百零九章民怨沸腾 “刚才公司来了几个人，秦总带他们到会议室，没想到刚聊了几句，里面就打了起来。”戴传信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才会惹得老板生这么大的气。“这时候有警察冲进来，直接把秦总带走了。” 原本他想跟过去，发现秦总给自己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顿时明白过来。 急忙回到办公室给谢小姐打电话，把经过汇报了一遍。 公司现在处于多事之秋，原以为很快就会好起来，没想到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设了一个局？”谢秀文听了他的解释，一下子全明白了。“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看来自己低估了有些人的疯狂程度，连这样的事也干得出来。 不过他们也小看了自家在虞城的力量了，就算秦冠麟打人又怎么样？ 以为有人证物证，就可以抹黑他？ 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她就不怕出事。 挂了电话后，谢秀文打电话给范儒，了解那边派出所的负责人是谁？ 问清楚后，她挂了电话，开车往那边而去。 到了派出所，看到里面如临大敌，显然防着有人找上门来。 她冷哼一声，直接来到所长办公室。 “为什么抓秦冠麟？”她进屋后随手关上门，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语气平淡地问。“你知道不知道惹了多大的事？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最迟明天，你这身制服就保不住了——” 说完，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看他的反应。 如果这人不知道秦冠麟的身份，只是听信了对方的鬼话，而选择这样做，只能说明他性格莽撞，能力有问题。 如果一切都知道，依然这样做，那这人就是知法犯法，不用给他留任何后路了。 她这样说，就是想知道他属于哪种情形。 第一种情况还有救，如果是确定是第二种情形，那就不必对他客气了。 “你以为你是谁？”成永刚听后手抖了一下，很快又色厉内荏地站起来，朝着谢秀文吼道：“我们依法办事，只要所作所为对得起老百姓，就算丢了工作，我也不怕。” 安排人去抓秦冠麟的时候，他还洋洋得意，为自己能跟郑家人搭上关系还激动不已。 那可是在政务院工作的郑老的侄女啊！只要这层关系公开，县里领导知道后，只怕会马上升了自己的职。 等人抓回来，下面的一个老警察看到秦冠麟后，悄悄告诉他这人的身份。 他这才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是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当然不能再退缩。 何况秦家现在对普通老百姓有威慑力，跟郑家一比，差距就大了。 只要郑小姐支持自己，怕他干什么？ 历为心里有鬼，现在谢秀文这样一说，他又忍不住害怕起来。 “是吗？”谢秀文见他这付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很好，希望你明天的嘴还这么硬——” 站起来准备离开，看到成永刚跟过来，忽然一转头，一个手刀斩在他的后颈上。 今天过来，可不能这样就算了，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行。 见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没有人进来，她随手反锁上门，把成永刚拉进瓶子空间。 所有小动物进了空间后，就会对她言听计从，她很想试试，人被拉进来后，会不会变得一样。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做试验，现在遇到了，她不想错过。 为了防止有人来所长办公室找人，她必须尽快完成这件事。 伸出拇指在成永刚的人中穴用力一掐，他呻吟一声，马上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睁眼看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惊讶地问道。 明明记得还在办公室里，怎么突然来到了乡下的果园里。 “还认得我吗？”谢秀文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他腰上踢了一脚，然后冷着脸问道。 看来效果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在空间，他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平和。 “当然认识，你是谢小姐。”成永刚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恭敬地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谢小姐把我带到这里，有什么吩咐——” 在她心里，眼前这人就是她的主人和神，必须以最尊敬的态度面对她。 “知道就好。”谢秀文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那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抓秦冠麟？，当时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看来自己的计划真的可行。 把他打一顿，或者撤了他的职，对解决事情没有一点帮助。 只要让他亲口说出郑荣倩的打算，才是最好的反击。 “是一个叫蔡旭的男人，带着几个人来找我。”成永刚这时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非常详细。“他说他是郑老的侄女婿，在虞城投资时，被一个叫秦冠麟的人坏了生意，所以想教训他一顿。” 他原本碰到这种事，肯定会好好调查一番，可是郑老这个名头实在太大了，又被对方的承诺迷晕了眼，根本没有考虑其它，就同意派人跟他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自然是抹黑秦家和秦冠麟。 只要上面有人说他有问题，又有他们几个警察做证明，谅他也翻不了身。 “真是脑残，就算要害人，也得挖一个让人信服的陷阱。”谢秀文原以为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后手，没想到居然用了这样简单的手段，都被他们的无知惊呆了。“就这样简单的手段，也想打倒秦家？在做梦吧！”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秦家在省内是什么地位？ 这样做怎么可能有效果？ 又一想，如果郑荣倩不是这么盲目自信的话，也不会做出那些事。 看来在她眼里，大伯成了政务院领导，所以职务比他低的人，都得退避三舍，把利益让出来给他们郑家。 否则的话，她哪来的自信，抢自家的生意？ 看来何畅说的没错，郑老确实能干，他的两个弟弟也确实是草包。 连带着他们的子女，也头脑简单，以为可以凭大伯的势力胡作非为。 这样的话，自己要反击的话，压力就会减轻不少。 第一百十章郑老二的电话 事情发展成这样，当地宣传部门都害怕了。 不敢压下这事，免得引火烧身，于是打电话到政务院，通过郑老的秘书，把这件事传到郑老那里。 “乱弹琴——”郑松城没想到自家人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气得接连摔了几个杯子。 身边的工作人员吓得不敢过来，只有秘书找不到借口，悄悄进来把满地的瓷器碎片扫干净。 他现在也非常后悔，这种消息谁听到了都会生气，自己为什么要亲自过来，充当这个出气筒？ 好在郑老没有对着他发火，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 等他扫干净地面，又拿了新的杯子，给郑老泡好茶，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郑松城见办公室收拾干净了，一肚子火才算消退了些。 只是余怒未消，又打电话给自家老二，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哥，我也没想到他们反应会这么大！”见哥哥发这么大的火，郑松庭显然害怕了。“自从你到政务院后，大家都想过上好生活，就需要有人替家里赚钱，所以倩倩虽然有错，可是家里也离不开她啊！” 郑家加上外嫁的姐妹，一共有二十多口人。 大多数人都有好工作，体面又舒服。 只有几个不会读书，又不受重视的孩子，最后下海创业了。 随着时间过去，他们的重要开始显现。 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私营经济不断发展，钱对每个人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工作所在地买了好房子，平时的生活也奢侈阔绰，靠那点死工资怎么办得到？ 就像他家里，原本女儿最不受重视，除了她能力差，还有就是死活要嫁给那个穷小子蔡旭，让他们很不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正是因为有她不断带钱回家，他才能过上现在的好生活。 说得夸张一点，如果没有女儿和其它几个晚辈这样辛苦赚钱，他们这些长辈能不能天天吃到山珍海味，都是个问题。 人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大家享受惯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所以怎么能怪女儿呢！ 小儿子大学毕业后，他还想把他送到国外留学，这又得准备几十万块钱，才能做到。 国外的学费和开销多高，总不能让他去吃苦吧！ “这也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理由。”见他不为女儿辩解，反而说起来事实，郑老说着说着，就没有再骂人。“再说她们是不是瞎子眼，全国这么多私营企业，她为什么盯上老秦家的产业？” 别看这老头退休多年，当年可是个狠角色。 不但没有为两个儿子安排好工作，直到现在依然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反倒是那些手下，成材的不知有多少，现在已经有很多成了地级和省部级领导，可以说一呼百应。 更让人可气的是，娶了个小十一岁的漂亮老婆，还有两个世界级富豪的小舅子。 所以就算提前病退，依然不输于其它退休老干部。 就算他在政务院工作，也不愿意跟他别苗头，免得不好收场。 “秦老头不是已经不行了？”郑老二显然没想明白大哥为什么会怵这个人。“再说这件事也不算我们针对他们，是其它家族跟他们先对上，我们趁机跟进，只想当个得利的渔翁罢了。” 越州的农副产品市场，一开始并不是女儿的目标，而是姚家先盯上的。 不想姚家后来有事退出，女儿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自然不会客气。 “姚家的姚桢？”郑松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就警惕起来。“他们虽然表面上跟我们走得很近，实际上一直在狐假虎威，并没有真正向我们靠拢，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他们设的局？” 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姚桢给自己打电话，说父亲的死，跟一个叫吴增琰的人有关。 还说如果自己不方便出面，他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当时自己急于处理一件大事，确实分不得心，就同意了。 现在看来，只怕还有其它自己不知道的事。 “是啊！”郑老二见哥哥语气越来越柔和，胆子也大了。“姚桢这人确实不可靠，但是他为了帮咱们，损失也很大，沪市一个副市长，就在前段时间双规了。” 这件事想来大哥早知道了，现在重新提起，只是给女儿一个理由而已。 不管哪个家族，损失一个副省级领导人，都会伤筋动骨。 “出了这么多问题，只能说他自作自受。”郑松院当然知道这件事，所以并不为他可惜。“真以为当官是为自己和家人谋福利？那说明他早就腐败堕落了——” 他们的工作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什么服务，所有做不到这一点的，早晚会被清除出去。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父亲当年被划为走知派，批斗的途中脑溢血而死。 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为什么姚桢会知道，还主动帮自己对付吴增琰。 难道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又或者姚家故意挑起自家跟秦家的斗争，是因为他们跟秦家有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郑老二不想听哥哥讲这些，就转移话题。“蔡旭被抓也算了，倩倩肯定不能出事，还有，如何把舆论压下去，免得最后不牵连到大哥这里？” 这点政治觉悟他还是有的，现在虽然针对的是女儿，接下来很可能会转到自己的大哥身上。 到了那时候，事情就真的很棘手了。 “这件事只能由你来处理。”郑松院一说这事又来了气。“先把那些公司归来给苦主，并向他们道歉，就说是蔡旭借着郑家的名头搞出来的。同时你亲自去见蔡旭一面，让他把事情背下来。” 如果事情没这么严重，只要上面压一压，就能轻松解决。 现在有人剑指郑家，必须壮士断腕，找个人当替罪羊。 蔡旭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风声过去，再把他弄出来，并给蔡家一些补偿，想来他会愿意配合。 “好。”郑老二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连忙应下来。 对这个女婿，他一直看不上，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如果以后死心蹋地为郑家赚钱，那给他蔡家一些体面，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第一百十一章大局为重 郑松城定下调子后，事情解决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之江省内和沪市的那些企业，很快物归原主，并由当地政府出面道歉。 还被关在拘留所的蔡旭，也当着记者的面，承认是自己犯下的错，跟其它人无关。 那些苦主没想到事情真的解决了，也不愿意跟郑家死磕，这件事很快平息下来。 谢秀文得到消息后，暗暗感叹。 看来郑家能走到这一步，也不是偶然的。 一个家族有一个能力出众的顶梁柱，确实非常重要，有他在的话，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总能以最快的时间解决。 当天晚上，老爷子也打电话过来，说了自己的看法。 “这件事暂时就这样了。”站在他的立场，自然不可能鼓励大家跟郑家死磕。“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郑家应该愿意给一些补偿。” 郑家挑起事端，现在想让对方收手，自然得付出一些利益。 否则他们几家好像怕了对方似的，就不好收场。 别看这次的事，毫无烟火气，实际上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甚至有人在等待时机，看能不能火中取栗，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好处。 “补偿？”谢秀文没想到老爷子会这样说，倒认真思考起来。“这样好了，他们在西湖边的酒楼，转给我好了。” 以前没想过做这一行，现在既然已经开了一家，那一头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何不多赚点钱？ 反正夹岙的面积这么大，现在的产出还没到极限，再安排些人进去，多开垦些空地出来，多养些禽畜，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简单。”只是要一家酒楼，秦老觉得肯定没问题。“我回头跟他们说。” 原本她以为儿媳妇这样的脾气，肯定会让郑家大出血才甘心。 他甚至做好了联络老庄老何，一起向郑家施压的准备。 “好，什么时候定下来了，我再去一趟余杭，安排一下那边的事。”谢秀文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所以回答得非常快。 想了想，又问旁边的秦冠麟，问他有什么要求？ 男女看问题角度不一样，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吴泽远和他爸的事怎么说？”秦冠麟沉默了一会，关心地问起好友的事。“吴伯伯现在已经不在了，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但是吴泽远还年轻，让他在越州那边上班，我担心他会被耽误。” 他还是觉得让好友调回虞城更好。 一方面在熟悉的环境，容易解开心结，走出阴影。 另一方面，有他们这些老朋友在，出了事容易帮忙，不像在越州，一切要重新开始。 “你不用担心他。”秦老见儿子关心好友，就安慰了几句。“那个新来的副市长，会被调到其它地方，曾为民跟他熟悉，有他在一边照应，市府办副主任，其它是个不错的职位。” 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那个新来的副市长，居然不是郑家派过来的。 至于他的真正后台，是姚家的姚桢。 这个人能力不错，心计也不小，可以说是中年一代里有数的俊杰。 “如果这样，那对吴泽远来说，确实是个好机会。”秦冠麟听后顿时放下心来。 他现在还是副县长，下一步的目标，自然是常务副县长，或者副书记，然后爬上县长或者书记的位置。 到了那时候，才会考虑进入地区。 运气好的话，直接成为副市长，然后按步就班继续往上走。 大多数人到了这一步，就很难再升上去，直到退休。 如果能进一步，则有可能到省里，成为省部级大员。 也就是说，副县长直接长为地区市府办的副主任，其实已经走上了捷径。 因为许建新的存在，他想用这种明升暗降的办法，把吴泽远放在身边，架空他的权力，最终让他一事无成。 却不想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反而帮了他的忙。 “沪市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谢秀文忽然心里一动，问起这件事。“郑家损失这样一员大将，难道就这样算了？” 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就此罢休。 要知道培养一名这种极别机关干部，难度实在太大了，就连秦家庄家，也会损失惨重。 “那人不是郑家一系的。”秦老知道他们在关心什么，笑着解释起来。“他是已故姚老的得意手下，这次越州的事，除了郑家，姚家也参与了。” 姚老去世后，他的儿子姚桢接手后，表现一直很亮眼。 可惜年纪轻了点，又因为父亲去世的早，能借的力量有限。 为了重振姚家，他表现得有点急功近利，看准一件事后，就会不计后果以小博大。 这次借力打力，以为郑家会全力出手，所以不但调许建新过来，还下重注让沪市一名副市长也出了手。 “原来如此。”听了秦老的介绍，谢秀文才明白过来。“这么说来，如果我们三家没有联合起来，很可能就让他得逞了？” 这次姚家借了郑家的力量，逼死吴增琰，又调许建新过来，确实下了好大一盘旗。 可惜他错估了秦家的态度，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啊！这次确实很险。”秦老感叹道。“所以绝不能小看任何人，有时候稍一不慎，就满盘皆输。” 一开始因为忌惮郑家，阿文和儿子都有些缩手缩脚，就是不想跟郑家对上。 直到沪市那边出手，要把运输公司的根基挖了，他们才不得不联手，最终达到目的。 “这个姚桢是个人才，眼光也不错。”了解全部真相后，谢秀文赞叹不已。“他这次出手一环扣一环，差一点就让他成功了。” 回过头来分析，他这样做，既可以讨好郑家，又可以吃下运输公司这么一块大蛋糕。 在经济方面，他的眼光确实非常独到。 别人只盯着农副产品市场，而他认为地垮华东地区的运输网络，将来的价格更高。 所以借口帮郑荣倩拿下越州市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以及沪市、余杭和甬城的三个中转站，实际上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目标却是运输公司本身。 可惜不是自己人，否则好好培养一下，绝对是个经济型的高级人才，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第一百十二章内部矛盾 当天晚上，庄老打来电话，问起她开饭店的事。 庄家现在主要在京城和徽省开了几家不对外营业的高级会所，用的全部是谢秀文家提供的食材。 因为味道好，营养价值高，所以一直走高端路线。 现在听说谢秀文自己在西湖边开了酒楼，那双方就要商量一下，免得到时双方有竞争关系。 毕竟酒楼做的是大众生意，价格就算再高，也不过比普通酒楼高几成。 而会所就不一样，随便一道菜，就是外面的五倍以上。 有的甚至十几倍。 反正有钱人在意的不是钱，而是菜本身的质量。 如果双方开在一起，那会所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暂时我没有大规模开酒楼的打算。”谢秀文想了想，觉得这不会是自己的主要投资主向，就实话实说。“就算因为特别的原因，也会提前跟你商量一下，避免经营上起冲突。” 当初老爷子特意在镇上开食品加工厂，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夹岙的收成及时出售。 从这一点来看，她必须感谢庄家，在她基础还没打好的时候，帮谢家解决了麻烦。 何况镇里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能这么顺便建起来，也少不了庄家的支持。 赚钱的方法多的是，没必要和庄家争这一块。 “这倒是个好主意。”庄老听她这样说，非常满意。“以后不管谁家要开新店，都提前跟对方商量一下，免得撞在一起，引起麻烦。” 他也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影响两家的感情。 如果双方各开各的，尽量避开对方，就不会有冲突了。 两家这边刚商量好如何互不影响赚钱大计，郑家那边就没这么和谐了。 已经习惯了挥金如土的郑家人，突然被迫归还这么多巧取豪夺来赚钱项目，对他们来说，损失实在太大。 郑荣倩作为当事人，躲回娘家不敢露面，其它人就更生气了，说话也没这个顾忌。 特别是郑老三一家，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口。 消息传到郑老的长子郑荣凯的耳朵里，气得他直想打人。 一个人所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在他看来，郑家能有今天这样的好生活，全靠父亲辛苦谋划得到的。 否则凭二叔三叔的能力，怎么有机会成为部级高官，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 事情失败后，他们没有想过，会不会影响父亲的声誉？ 竟然在这紧要关头，居然还不知收敛，只想着自己的小九九？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如果不是父亲当机立断，再这样下去，影响的可不仅仅是父亲，还有自己的前途啊！ 作为郑家的长子，他被父亲报以厚望，今年三十八岁，就已经是西南某地区的一把手了。 只要不犯大的错误，到父亲退休时，至少能成为省部级高官。 这样一来，只要给郑家时间，至少十多年后，依然能重新成为京城的顶级家族。 现在被二叔三叔他们一搅和，别说父亲会受影响，自己也会有牵连。 虽然他已经是同龄人中的矫矫者，却不敢小看天下人。 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自己，等自己犯错。 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有人会落井下石。 如果中间出了差错，那自己的前途就会完蛋，只怕连二叔三叔这样的位置也到达不了。 “爸，这些年你太重视二叔三叔了，我怕他们最终会牵连到你。”郑荣凯忍了一天，最终还是给父亲打电话了。 爷爷去世前，拉着父亲的手，让他好好照顾两个弟弟。 这件事郑家人都知道，包括郑家的亲戚。 实在是他们两个人缺少头脑，烂泥扶不上墙。 如果没有人照顾，以后会吃苦头。 父亲当时稍一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这些年他想尽办法，为两人谋划镀金，最终成为部级高管。 在他们为自己沾沾自喜的时候，却没有想过，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没资格坐上这样的位置。 好在这些部门，都是集体领导，就算一个人能力差一点，也不会影响大局。 郑荣凯生气的是，他们的私心太重了，居然让堂妹做出这样的事，太分不清轻重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他们是你的叔叔，我能看着他们倒霉吗？”郑老面对儿子的担心，语气沉重地回答。 一个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会不得不接受各种外来的麻烦。 比如自己在父亲去世前，被套上两个无形的枷锁。 他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就算不赞同父亲的想法，可是临死前的嘱托，他能拒绝吗？ 这不是让父亲死不瞑目？ “我能理解爸的难处。”郑荣凯这些年多次思考过这个问题，当然知道父亲是什么性格的人。“可是爸想过没有，当你把大多数精力放在叔叔他们身上时，对妈妈，我们这些子女，是不是公平？” 一个男人在不同阶段，会担任不同的角色。 比如青少年时期，是别人的儿子，是别人的兄弟。 恋爱结婚后，成了别人的丈夫，如果有了孩子，就成为别人的父亲。 身份转变后，前面的身份依然存在，只是生活的重心，已经发生了变化。 结婚后丈夫的身份，重要过为人子为人兄弟，如果你搞不清这一点，说明你还是个孩子，没有结婚的资格。 同样的，你成为别人的父亲后，首先要关心的是自己的孩子，其次才是其它身份。 父亲在这一方面，绝对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荣凯，我知道不是个好父亲。”郑松城没想到儿子会把这件事摊开来讲，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人这一生，有时候必须信守承诺，否则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希望爸是这样的人吗？” 他也想抛下两个弟弟，不管他们的死活，可是他可以吗？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身不由已的事情，如果他这样做，又有何脸接过郑家的资源，心安理得的独享好处？ 儿子也一样，他出生在这样的家族，确实无法独得父母的爱。 但是如果没有郑松城儿子的身份，他又凭什么能在这个年纪，就成为地区一把手？ 他的能力真的远远高过同龄人吗？ 当然不见得。 第一百十三章分家 “对不起，爸，我明白你的难处。”见父亲这样说，郑荣凯只能道歉。“可是现在二叔三叔也是当爷爷外公的人了，你当初答应爷爷的事，也全部做到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跟他们分家了——” 郑家这么多人，虽然平时各过各的，可是依然是一个大家庭。 因为父亲忙于公事，家里的事，大多由二叔在负责，这也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主要原因。 父亲在位时，没有人会针对郑家，可是谁敢保证以后没有人翻旧帐？ 就算他这样很自私，可是依然希望父亲能明白这一点，给他们这些当子女的，留一条后路。 “我考虑一下。”见儿子后退一步，只希望分家，郑松城不得不好好思考儿子的话。“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干出成绩，现在国家需要务实的领导干部，这一点你要牢记。” 又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郑荣凯虽然对父亲没有直接答应自己有些失望，不过他愿意考虑一下，至少希望还是很大的。 只要他答应跟叔叔他们分家，那接下来父亲的资源全部落到自己头上，再上一步，就板上钉钉了。 一个机关干部，只要能进入省部级，就算是副的，也是一方大员。 这是他给自己这辈子定下的最低目标。 郑松城挂了电话，身子后仰，闭目靠在椅背上。 家里最近发生这样的事，他何尝不是在思考如何应对。 只是年纪大了，处理这种感情问题，反而更婆婆妈妈，下不去手。 但是儿子的话又给他提了个醒。 如果再不分家，万一弟弟他们做出什么傻事，那儿子他们这辈子也毁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窗外是一条僻静的巷子，因为书房地势比较高，外面没法看到他里面的情形。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年轻的父亲正用心骑着自行车，前面的三角架上，坐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此时身子前倾，嘴里喊着“驾驾——”的声音，似乎自己在骑马，看起来特别开心。 而他的父亲则一脸严肃，小心地望着路面，似乎怕摔倒而伤到儿子，身子绷得紧紧的，看起来非常认真。 巷子里的石板路高低不平，自行车经过一个坑洞时，猛地一震，年轻的父亲连忙压住车把，终于稳住了车子。 郑松城见他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顿时露出笑容。 儿子今年快四十了，孙子已经在读初中，他这辈子似乎没机会坐在自己的自行车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愧对孩子们，分家的心思就更重了。 大家分开过也好，这样退休后，就可以少管一些事，安心在家陪孩子们。 也不必再参与老二老三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电话忽然想起，他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后，就默默听对方讲。 一直到对方停了口，他才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就挂了电话。 重新回到写字台后面坐下，他已经下了决心，于是拿起话筒，分别给老二老三打电话，商量分家的事。 让他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没有任何怨言，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郑松城放下话筒，突然醒悟了。 原来自己以为一直在照顾他们几个，所以才没有分家。 不想他们抱有同样的想法，没有提分家的事，是在顾忌自己的感受。 也对，现在为家族赚钱的晚辈，都是老二老三那边的孩子。 自己几个孩子，都进了机关，等于白得了他们的好处。 现在却要他们把项目还回去，只怕早就对自己不满了，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两天后他抽出半天时间，把家召集到一起，正式分家。 现在除了过年过节，大家会在父亲留下来的老屋聚一聚，其它时间分别在各地上班，都有自己房子。 所以需要分割的东西不多，因为那些公司大多是老二老三两家创建起来的，他没好意思要，所以很快就完成了。 老房子归他，毕竟他是长子。 不过也没白要，分别给两个弟弟五万块，算是补上差价。 事情解决后，郑松城原本打算一起吃顿饭，没想到大家纷纷站起来，说家里有事，下次有机会再吃。 等他们全部离开，望着屋里只有自家九口人，他忽然有些释然。 这样也好，父亲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终于可以放下了。 “爸，下一步我们怎么做？”郑荣凯跟着父亲来到书房，神情郑重地问。 会这么快分家，说明父亲接受了自己的意见。 既然现在各管各的，以后二叔三叔他们就算犯错，也牵连不到自家身上。 “回头放出风声，把我们分家的事，传到外面。”郑松城能坐到这样的位置，头脑肯定不简单，此时冷静下来，很快有了主意。“还有，接下来几年，你们绝不要沾手企业方面的事，务必要给外界留下一个清白的印象。” 要么不做，做的话就要做到底。 外界已经对郑家有了贪腐的坏印象，那就用几年时间，把这个印象彻底抹去。 如果需要用钱，也可以用别的办法，去清白获得。 比如通过暗里投资别的企业，来获得收益。 也可以找一个代理人，帮自家经营生意。 当然选择项目也很重要，绝对不能像老二老三他们那样，靠权势去打压别人，获得利润。 必须用正当的手段，清白赚钱，这样才不容易出事。 只要用心经营几年，到时自己退下来，儿子就能顶上来了。 “我听你的。”见父亲恢复了睿智，郑荣凯激动得不行。“那我们跟秦家他们的矛盾，该如何化解？” 这件事同样很重要，一个人想往上走，得到助力很难。 但是敌人多了，坏自己的事，就很容易。 到时秦家庄家和何家只要随便找个错处，自己就只能呆在原地了。 “先看看再说。”郑松城也是要面子的，此时肯定不愿意服软。“发生过这样的事，想马上化解矛盾不现实，不过你们可以私下联系看看，年轻人之间容易相处，就算被他们拒绝，也不丢脸。” 第一百十四章再出杀招 郑家三兄弟分家的事，传到外面后，引来各家议论。 大多数人都佩服郑松城的胆魄，遇到这样的事后，能壮士断腕，把兄弟们分出去。 这样一来，他本人以及子女，就不会再那件事的影响。 原本大家都认为他有些感情用事，过份纵容家人，这样一来，大家对他的看法就有了改变。 “该死的。”姚桢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在家里大发雷霆。 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最该生气的自然是他。 原本觉得郑家老二头脑简单，居然让郑荣倩来替家里赚钱，他就忍不住想借郑家的力，拿下吴增琰后，换上自己的人。 再在郑荣倩谋划余杭、沪市和甬城三地的中转站时，借力打力，把运输公司搞到手。 没想到功亏一篑，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把一个副省级大员折损进去。 “接下来怎么办？”姚烨在一边担心地问。“如果郑家跟我们一刀两断，那我们就会更加困难了。” 别看他已经三十出头，却是个毫无主见的软蛋，什么事都要听哥哥安排。 “当然不能这样算了。”姚桢阴狠地回答。“不让秦家吃些苦头，我们不是白损失了？” 生意丢了，可以再想办法去赚。 一个副部级高官丢了，就伤筋动骨了。 父亲去世得早，姚家现在总共就两个部级干部，丢了一个，只怕十年内无法恢复过来。 “可是秦家太强大了，我们怎么斗得过他们？”姚烨害怕地说道。“要不，我们先忍一忍，什么时候机会来了，再出手对付他们。” 他这次真的怕了。 要知道兄弟俩这些年干了不少阴损事，如果被查实，只怕两人都得坐牢。 与其这样，不如后退一步，安稳过现在的日子。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弟弟是扶不起的阿斗，姚桢懒得跟他解释自己的想法。“回头你去一趟沪市，带十万块钱给那边，并帮我转告他们，这件事是我们姚家对不起他们，等风声一过，一定尽量让他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必须安抚好。 否则迟早会后院起火，到了那时候，他们姚家真的无药可救了。 “好。”姚烨见哥哥已经有了主意，也不再多问，爽快地应下来。 谢秀文解决郑家的麻烦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时候她才明白，这次的麻烦，郑家不是主要对手。 针对他们的，是姚桢这个阴险小人。 这让她深深警惕，有时候明面上的敌人，其实并不可怕，就怕这种毒蛇一样的对手，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扑上来狠狠咬一口。 所以表面上放松下来，心里依然在想着，如何反击姚家，才能把他们打下去，让他们翻不了身。 既然姚家兄弟俩，弟弟没什么本事，那把哥哥搞定就可以了。 听说他在徽省北边一个中心城市担任一把手，就打电话给徽省的庄靖南，向他了解情况。 “姚桢这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是私心重了点。”庄靖南自然知道她打电话想知道什么，就介绍起他的情况。“现在在皖北市招商引资，做得还不错，据说最近会引进一家欧洲制造企业，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步调到省里，应该没问题。” 到了他这样的位置，自然知道用人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喜好，更要综合起来看。 特别是现在懂经济的中层领导本来就不多，所以需要大力提拔这样的人，充实到省里来。 这次姚桢跟他们三家做对，但是掩饰得很好，没有留下把柄，他自然不能因此治罪。 “是吗？”听说有这样的事，谢秀文顿时有了主意。“看来他的强项在经济方面，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了。” 看来姚家的助力确实不多，所以只能靠他自己打拼了。 也就是说，他会贪图自己的公司，估计也是想利用它，来获得某些人的支持。 只要从这两方面下手，让他工作上难以取得成绩，家里的产业赚不到钱，那他很快就会崩溃了。 “阿文，你别乱来。”庄靖南以为她要搞破坏，连忙制止她。“公是公，私是私，相信秦叔叔也会经常提醒你们，绝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做出损害国家和集体利益的事。” 经济发展是大趋势，他们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放心吧！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谢秀文笑着回答。“最多把皖北市的投资，转到其它城市那里，这不算错吧！如果你还不满意，我想办法再增加一些投资好了。” 说完，在庄靖南的笑骂中，挂了电话。 “你想好办法对付姚桢了？”秦冠麟在旁边认真地问。 最近发生的事，让夫妻俩疲于奔命，他也非常痛恨那个卑鄙小人。 现在老婆有了主意，他自然大力支持。 “当然。”谢秀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次不搞死他，我绝不甘心。” 重生到现在，虽然经历了不少麻烦，但是最后都能轻松解决。 从来没有像这次那样，让她感到特别无力。 当然最气人的是，吴泽远的父亲居然这样死了。 她有种预感，所谓他害死郑老爷子的事，很可能并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得好好查查姚桢，把这件事搞清楚。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让他下台，然后找机会把他带进空间，催眠后让他说实话。 “那我们分头行动。”秦冠麟同样想为好友报仇，“我联系两个舅舅，看他们能不能联系上去皖北投资的商人，最好能搞黄这件事，你想办法调查姚家的企业，到时让他们全部倒闭。” 以前他不会说这样的满话，现在经历多了，知道只要有钱，想把别的企业搞垮，真的不难。 而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加上还有两个舅舅做后盾，难度就更小了。 如果能查到他巧取豪夺的证据，那就会更加完美。 一个官员有贪污行为，或许只是停职而已。 像郑荣倩一样，就是犯罪行为了。 而他身为市领导，更是罪加一等，只怕没有几年时间，无法离开监狱了。 第一百十五章撤资 张清墨的人脉，强大到超出谢秀文的预计，秦冠麟当天打了电话，第二天就有了消息。 德意志某电子公司原本打算在皖北开一家音响厂，都跟当地政府谈得差不多了，接到一个电话后，马上取消合作，把工厂定在徽州市。 当签订投资意向书的消息传过来，姚桢气得脸都青了。 自从得知有欧洲投资商想来徽省办厂，他就开始跟进了。 为了得到这笔投资，他三日一小请，十日一大请，不停拉近跟商家的关系。 加上他懂得一点德语，吃饭时还能跟对方聊一些双方感兴趣的话题，这比其它地方政府官员便利不少。 最终对方被他的诚意打动，答应签订投资意向书。 原以为这笔投资不会再出意外，没想到一转眼就飞走了。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截糊了。”姚桢在办公室咬牙切齿地对秘书吼道。 成为地级一把手后，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些实实在在的政绩，为几年后去省里做准备。 从地厅级跨到副省部级，对大多部领导干部都是一道天堑，能成功的少之又少。 实在是愈 到上面，岗位越少，竞争太激烈了。 很多人能在退休前，挂个副省级闲职，就已经非常难得。 姚桢作为姚家的家主，年纪轻轻就能坐上现在的位置，自然野心勃勃，省部级只是他的短期目标。 他甚至打算去政务院干两届，让姚家成为真正的京城顶级豪门。 “会不会跟秦家有关？”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自家老板前段时间跟郑家合作，出手对付别人，现在自家出了问题，是谁干的，其实很容易猜到。 只是老板在盛怒之下，失了理智，才会看不清这一点。 “秦家？”姚桢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很快冷静下来，阴冷地双眼眼着前面，仿佛前面站着个杀父仇人。“还真有可能是他们——” 当初因为有郑家挡在前头，自己的身份不容易暴露，所以才犹豫一下后，对秦家的产业动手。 在他看来，秦家虽然不简单，但是老爷子退休多年，主要力量已经转到商业方面。 这样的话，只要他们不伤筋动骨，就算失去一些产业，也不至于跟郑家对着干。 没想到他判断失误，不但丢了一个副省级领导，还成了圈内的笑柄。 这就是一个家族没落后，面临的困境。 因为进不去那个圈子，得不到上层的消息，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否则的话，就算家里再缺钱，他也不会干出这样的傻事。 见秘书依然站在面前，等候他的吩咐。 他挥挥手，让他出去。 “看来秦家的报复来了。”他重新坐回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在真正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很难起效果。 看来自己只能先低调一段时间，等秦家被别的事吸引过去了，再考虑其它事。 姚桢想要低调，但是秦冠麟显然没打算这样算了。 接下来一人星期，接二连三传出商家搬离皖北市，准备到的别地重新投资。 当然这些主要是外地过来的商户，投资时间也不长，那些在本地深耕多年的企业或商家，自然不可能轻易离开，那样损太大了。 即使如此，皖北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区，一下子关闭了几十家店面，整个城市的形象马上下降了一个档次。 至于新建起来的开发区，也有好几家工厂正在搬离，一时之间，皖北市仿佛提前来到了冬天。 “姚书记，我们怎么办？”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在常委会上，又气愤又担心地问道。 作为地级市，皖北市这两年的经济发展的不错，至少跟周围几个地区比，一直名列前茅。 这要归功于市一把手懂经济，平时对他的支持也很大，这样上下一心，招商引资的工作，自然很顺利。 没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现在因为姚书记的原因，一切回到原点，让他们又气又急。 “先这样吧！”姚桢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淡淡地回答。“不过是丢了一些投资而已，天蹋不下来。” 心里已经在考虑对策。 既然秦家不肯放过自己，那自己只能找一家跟秦家有矛盾的大家族合作。 想马上解决问题不现实，至少还有扭转困局的机会。 其它人听了，只好转移话题，不在这件事上纠缠。 别看姚桢年轻，在市里的威望一直很高，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动其它脑筋。 会议结束后，市里分管宣传的副书记打电话到庄靖南那里，把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 “这件事你们宣传这一块先不要参与进去。”庄靖南听完后默默思考了几秒，然后提醒道。“姚桢不知死活，招惹秦家人，引来报复是他咎由自取，等事情明朗后再说吧！” 他不知道秦冠麟和谢秀文会如何对付姚桢，才算把气出了。 所以他不希望市里有人胡乱插手，影响他们的计划。 这件事涉及方方面面很多，特别是经济问题，他不好表态支持。 “明白了。”副书记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了他的态度。“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姚桢以前因为经济方面有了成绩，所以一些问题被掩盖起来了，现在他的光环消失了，我怕会有人重提旧事——” 所谓旧事，就是他以前用不光彩的手段，获得那些投资商的好处。 这些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无法瞒过所有人。 现在他出事了，其它人或许只是在看他的笑话。 但是肯定有人希望他倒下，然后取而代之。 所以接下来皖北市想完全平静度过危机，肯定不可能。 “你们可以收集信息，但是不要被人发现。”对于姚桢，庄靖南其实很矛盾。 一方面有些欣赏，认为他有担当，把皖北市经营得不错。 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处事手段太凌厉，为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这种人不掌权还好，如果位置高了，很可能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所以几年前姚桢想投靠庄家，被他拒绝了。 可能从是那时起，他跟郑家有了合作。 第一百十六章姚桢末路 庄靖南挂了电话后，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现在秦家和庄家关系这么亲近，秦冠麟他们的所作所为，对庄家的影响很大，他必须随时告诉父亲。 “让他们放手去做好了。”庄老听完后没有在意。“谢秀文和秦冠麟还年轻，需要多锻炼，特别是这种涉及上层的事，他们需要习惯。这次围剿姚家，姚桢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对他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实战训练。” 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政商是两个不同的阶层，地位各不相同。 而西方国家就不一样了，政治有时候就是为商人服务的，说的夸张一点，让谁做总统，不是老百姓说了算，而是那些资本寡头决定的。 从这个角度讲，手里有钱，就算没有从政，依然能获取一定的话证权。 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私营经济大力兴趣，两者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紧密。 秦家虽然没有人在机关工作，但是只要手里掌握足够多的资金，依然有能力左右局势。 这一点从张家两兄弟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何况谢秀文拥有特殊的身份和医术，更不可小觑。 如果能从这次事件中，得到足够的锻炼，那以后就会更加强大。 站在盟友的角度讲，这是好事，他自然不会反对。 “我明白了。”庄靖南被父亲一提醒，顿时发现自己看问题的角度出了偏差。“他们两人确实需要一些像样的对手，让他们尽快成长。” 谢秀文自然不知道家里的长辈已经清楚了他们的打算，还给他们留下了宽裕的空间，供他们操作。 当皖北市的投资大量叫停后，两人开始把调查的重心，放在姚家这些年的生意操作上。 一个人的行事方式，往往很难改变。 既然他敢用这样的手段，来获取自己的运输公司，想来面对其它不如自己的人时，只会更加残忍。 这些事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查到的，不过她们也不着急。 倒是通过这次的事，他们决定有必要专门成立一个安保公司，来替他们处理一些私底下的事。 于是和李晓华商量后，让他继续招聘一百名退伍军人，到运输公司上班。 再从去年招聘进来的人里，挑出二十名最优秀的员工，组建新公司。 这二十人只是基础，等新员工来了，再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考核，把优秀人才调入安保公司。 等公司走上正轨，会分成几个部分。 核心成员替自己处理那些隐蔽的事，比如调查、盯梢仇家，获取他们的非法证据。 剩余的成员一部分担任私人安保，比如接送孩子上学放学，保护他们的安全。 最弱的在夹岙、家里等地方值班，防止坏人进入。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考核，最后一名叫王攀的人脱颖而出，成为安保公司的大队长。 他以前在部队就是侦察兵，因为业务出色，很快成了侦察排班长，还平衡车军区评为“爱军精武标兵”，荣立二等功1次。 “这次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去调查下面这些公司的情况。”谢秀文把姚家的公司资料交给他，并详细交代要求。“就我所知，这些公司很可能是姚家用不正当手段获得的，我需要你把这些情况查清楚。” 她派人盯了几天后，发现效果并不好。 这时候她才明白，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自己亲自动手，未必就是最好的结果。 “谢小姐请放心，我一定用最短的时间，把它们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得知自己被重用，王攀又是激动又是喜悦。 来到虞城后，有的人有驾驶技术，每天开货车跑运输，收入比普通人高了一倍以上。 有的学东西特别快，很快调到别的公司，成为基层管理人员，未来一片光明。 只有他这样的侦察兵，因为擅长的能力无用武之地，只能在夹岙养猪种菜。 倒不是不满意这份工作，毕竟比起家乡，收入已经高了好几倍。 谢小姐待人非常大方，只要用心做事，绝不会亏待大家。 但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能力有机会被用到，他一直这样盼望着，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很好。”对于他自信的态度，谢秀文非常满意。“只要你把这件事做好了，你以后就是安保公司的负责人，我给你五万年薪，跟其它公司的负责人一样的待遇。” 这次是对他的一次考验，成或不成，就看他了。 倒不担心他的专业能力，主要是担心他的处事方式，是不是符合自己的要求。 公司用人，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比如忠诚公司，为人有眼色，而不是拿部队那一套行事作风，带到公司里去。 公司高价用你，肯定需要你为公司服务。 所以需要你一切以公司利益为上，不要有圣母心，否则能力再强，也只能放弃。 王攀没有辜负谢秀文的期望，一个星期以后，就带回厚厚一叠资料，上面全是姚家作恶的详细记录。 “怎么效率这么高？”谢秀文大致翻了一遍，感到非常震惊。“我以为要调查清楚这些事，至少得用上一个月。” 足足二十多家公司，全部几天内收集完毕，难道专业的人真的这么牛吗？ “调查第一家公司的时候，浪费了一点时间。”王攀回答道。“等这件事搞清楚，后面就有经验了，我们几人分头行动，很快就全部查清楚了。” 公司地址有了，只要在当地走访一下，就能很快收集到信息。 这些事想瞒过所有人，根本不现实。 特别是一些当事人当初就在公司上班，最清楚里面的细节了。 “不错，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安保公司总负责人，明天就上任。”谢秀文没想到他们办事能力这么强，非常满意。 第二天早上，他带王攀来到总公司，让戴传信腾出一块地方，安置他们。 同时把这些资料传真给庄靖南。 如果是别的事，可以私下解决。 姚桢的身份不一样，想把他彻底解决掉，走官方的路子，无疑更合适。 庄靖南没想到谢秀文最后把皮球踢到自己这里，就有些无语。 不过这些资料调查得非常详尽，只要找当事人核实一下就清楚了。 他没有犹豫，直接安排纪委的人上门，把姚桢抓起来。 第一百十七章见黄缤 “姚桢已经被抓了。”当天晚上，谢秀文和秦冠麟打电话给吴泽远，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吴伯伯的事郑家虽然也有参与，主谋却是他。” 到了这时候，郑家已经归还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产业，低调认输，姚家家主坐牢，这辈子估计没机会翻身。 这场谢秀文重生以来最大的磨难，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谢谢你们。”吴泽远声音低沉地道谢。 家里突然遭遇不幸，还好有好兄弟们帮忙，终于撑过去了。 经此一事，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十岁，从一个风华正茂的三十岁年轻男人，兑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 再也没有以前的神采飞扬，和年轻意气。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见他情绪低落，精神还没恢复过来，秦冠麟担心地问。“如果觉得现在的工作让你触景伤情，不如调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越州是他父亲工作过的地方，现在他在市府办工作，想来经常会路过父亲用过的办公室，这种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特别是父亲死的不明不白，还背了难听的名声，即使同事没有对他指指点点，他自己也很难装作若无其事。 “不用换工作。”吴泽远淡淡地回答。“父亲希望我能早日能到市里，现在他不在了，我必须完成他的遗愿，不但要成为越州市副市长，还要继续爬上去，一直到省里为止。”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拥有权力。 如果当时自己有足够力量，就算父亲当年犯了错，也不会面临这样的遭遇。 他心里很清楚，父亲绝对不可能畏罪自杀。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人逼迫而死。 至于凶手是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郑家的原因，有的是想讨好他们的人，他们只是参与者，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总有一天，他要亲手向郑家和姚家报仇，让他们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那好。”对于他的选择，两人自然不会干涉。“事情已经解决，我们抽空再聚一聚，也好好计划一下未来。” 如果只是赚钱，对他们来说，确实难度不大。 但是当你足够出色的时候，身边很多人就会成为你的敌人。 因为你有钱，别人就会眼红你。 不但想要你的钱，还会把你打入深渊，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没有秦家的支持，自己这次遇到的麻烦，就会很难避开。 所以赚钱的同时，还得让自己强大起来，让别人不敢对自己动手。 这也是谢秀文坚持要把姚桢搞死的原因。 如果自己不够心狠手辣，给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对付自己，太麻烦了。 “好。”吴泽远最近也需要调查一下心情，马上答应了。“你们定好时间地点，我会准时参加。” 挂了电话后，秦冠麟叹了一口气。 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但是吴泽远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我总觉得吴伯伯的事有些不对劲。”晚上睡在床上，谢秀文一时睡不着，就重提这件事。 如果郑老真的是他害死的，肯定不可能只有黄缤一个人知道。 就算当时郑家人自顾不暇，没有追究，总该记得谁是自家的仇人吧！ 等郑松城恢复工作，想要调查当年的事，肯定没那么难。 也就是说，这里面肯定还有其它人不知道的内幕。 “那继续查下去？”秦冠麟正在为好友的事难过，见她也这样认为，正合心意。“就是黄缤父子以这样的罪名被抓，想要找到他们，只怕也不容易。” 充当别国间谍，可不是普通的罪行。 如果是普通犯人，直接想办法找到他们，或者请公安部门的重审一下就行了。 “我问问伍先生。”谢秀文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试试。“其它人或许不知道，他肯定非常清楚。” 第二天吃了早饭，她打电话询问这件事。 “你想要见黄缤？”伍先生听后沉吟了一阵。“本来这件事肯定不行，不过你救了我们这么多同事，我就破例一次，带你去见他——” 人情欠多了不好还，即使他这样的职位。 好在黄缤父子刚来国内没多久，就被抓了，罪行还不大。 他亲自安排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伍先生，我希望到时能给我一个单独跟他接触的机会，我有一些事想问他。”谢秀文想搞清楚吴市长当年到底有没有害死郑老，所以必须单独跟他在一起，才能用到瓶子空间。“毕竟因为他的原因，吴市长死的不明不白——” 这种人品低劣的人，不管说什么，她都不敢完全相信。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抓进瓶子空间，这样才会老老实实说真话。 也只有这样，才能替吴市长翻案，给吴泽远一个交代。 “好。”伍先生想拒绝，最后叹了一口气，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非常清楚，只要自己依然在国安工作，总有求到谢秀文的时候。 现在这样的要求都不肯答应，将来如何有脸求她帮忙。 考虑到黄家父子就关在省城，两人约好时间，等她到了余杭后，再带她去找人。 来到监狱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因为伍先生的原因，黄缤被带到一间没人的接待室，双手铐在沉重的桌脚上，然后关上门，把里面交给谢秀文。 “是你找我？”见屋里只剩下一个女孩子，黄缤扭头冷笑着问。 在知道自己可能要坐一辈子牢，很难再见到外面的阳光后，他开始变得自爆自弃，跟谁都一付吃了炸药的模样，不愿好好配合别人。 眼前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让他的态度稍稍有所改变。 “没错。”谢秀文望了一眼他手上的手铐，考虑着如何把他带进空间。“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或许能帮你减些刑，让你少受几年罪。” 如果他能老实说出真相，那就省了麻烦。 否则的话，只能连这张铁制长方桌一起收进空间了。 “你想知道什么？”听说有减刑的机会，黄缤急切地反问。 第一百十八章指鹿为马 他这辈子享受惯了，监狱的生活让他生不如死。 就算能提前一天出来，他也愿意试试。 “郑老真的是黄增琰害死的？”谢秀文见他贪生怕死的样子，弯腰靠近他的脑袋，小声问道。 倒不是怕外面有人偷听，主要是想营造一个让他说话的环境，好让他老实说出真相。 “当然是他。”见她问这件事，姚缤脸色一变，急忙回答道。 吴增琰畏罪自杀的事，他早已经知道了。 如果最后证明这件事是假的，那自己只怕会加刑吧！ “你骗人。”谢秀文过来时，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试试能不能帮吴伯伯脱罪，好减轻吴泽远的压力，现在看他的表情，几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郑老的死与他无关，是你血口喷人，故意陷害他的。” 心里却有些想不通，既然郑老不是吴增琰害死的，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任自己被人冤枉？ “是他，就是他。”黄缤恶狠狠地盯着谢秀文，咬着牙回答。 原以为有机会减轻罪行，没想到来了个害自己的人。 这件事打死他也不能说出去，否则麻烦更大了。 见他仿若癫狂的样子，谢秀文知道自己很难问出什么，走到门后听了听，确实没有人，快步来到黄缤身后，一个手刀把他打晕。 然后连桌子一起收进空间，用力把他掐醒，然后再次问起这件事。 “郑老是被其它人害死的。”到了这时候，黄缤才说了实话。“那天吴增琰那个小姐批斗的一个老人死了，正好郑老也是那天死的，我就吓唬他闯了大祸。” 当时会这样说，不过是觉得好玩，谁叫他这么假正经。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信了。 接下来几天，他没有再参加京城的老干部批斗，找了个借口，避了开去。 后来两人准备回家乡，却没有继续在一起。 分开后多年再聚，因为想要帮儿子拿下越州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忽然心生一计，就借当年的事要挟他。 没想到吴增琰一点也没怀疑他，居然相信了他的话。 接下来的事就没有疑问了。 “这么说来，吴增琰所谓的畏罪自杀，完全是因为你的诬告，他才被人逼迫自杀？”谢秀文没想到真相居然这么简单，出乎她的意料。“你干下这样的恶行，就没有后悔过吗？” 这人比她想像的还要厚颜无耻，他跟吴增琰明明是年轻时的好友，居然没有想过说出真相，替他脱罪。 就连他死了后，依然没有一点负罪感，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又不是我让他死的。”黄缤不在意地回答。“有人想讨好郑家，所以害死了他，然后做出畏罪自杀的假象，你应该去找那人才对——” 在他看来，自己在国安那里说出这件事，也是想脱罪。 只是他也没想到，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谢秀文懒得继续听他说下去，拍晕他后，再次回到原来的接待室。 刚收拾了一下，把黄缤掐醒，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伍先生，如果我有证据，证明吴市长是被冤枉的，而且死于他杀，不知道能不能替他翻案？”谢秀文打开门出去，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问道。 从黄缤口中，不但知道事情的真相，还知道了他是被谁害死的，她肯定要替吴伯伯洗去罪名。 否则人死后依然背骂名，还连累吴泽远。 “你有什么证据？”伍先生疑惑地问。 如果证据确凿，帮一下谢秀文自然没问题。 就怕她听了黄缤的一家之言，不足以证明吴增琰是无辜的。 “你当面问他。”谢秀文相信有自己在现场，黄缤依然会说真话，所以非常有信心。“这件事如果不是他说出来，我也不相信真相居然这样简单。” 两人回到接待室，黄缤果然一五一十说了实话。 “这件事搞的——”伍先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非常头疼。“我向有关单位反映一下吧，具体结果怎么样？就不是我能左右了。” 大家分工不同，他也不好插手公安部门的正常工作。 “谢谢伍先生。”见他愿意插手，谢秀文非常满意。 从里面出来，两人各自回家。 回到虞城，谢秀文把今天见黄缤的结果和秦冠麟说了一遍，又打电话给老爷子，向他请教接下来如何做最合适。 虽然伍先生答应帮忙，但是能不能有结果，谁也不敢肯定。 为了保险起见，只能让老爷子他们再想想办法。 “这件事就是因为太合理了，所以没有人怀疑它的真假。”秦老听后感慨地说道。“可惜了一名好同志，被人诬陷后居然没有自辩，最后不明不白死了，还成了别人投靠的投名状。” 姚桢死有余辜，最可恶的是郑家，居然也没站出来澄清。 很明显，郑松城当初亲手送走了父亲，应该知道吴增琰是无辜的。 但是他们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不知情，这品性真的比想像的差。 “能替吴伯伯洗脱冤情吗？”谢秀文担心地问。 这件事对吴泽远的影响非常大，她希望再次聚会时，能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人死不能复生，至少不用背着污名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对吴泽远的影响。 如果吴伯伯是被冤枉的，那他才能抬起头做人，否则会因为父亲的原因，一辈子背着骂名。 “应该可以。”秦老没有把话说满。“主要是涉及到郑家，如果他们阻挠，想马上洗脱罪名，就会有些困难。” 大家族最看重脸面，如果马上这样做，郑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这件事冷落下来，再来处理。 “能解决就好，时间稍微长一点，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谢秀文觉得这样已经不错了。“如果跟郑家硬顶，虽然解气，但是对吴泽远来说，并不是好事。” 他现在没有靠山，哪果因此被郑家盯上，后面的路就会很难走。 所以该妥协的时候，还是得退一步。 第一百十九章公司最聪明的人 越州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经过几次易手，最终还是回到了谢秀文的手里。 当曾为民亲自打电话过来告诉这个消息时，她已经没有了失而复得的快乐，只是派李晓华过去接手。 反正市场如何建，早就请人设计过详细的图纸，只要照着建就行。 市场这边开始恢复正常，倒是谢建根这边的食品公司，给她带来了不少惊喜。 谢师傅系列调料，已经在省内打出了名气，各大百货商场销量名列前茅。 只要继续这样宣传下去，早晚会走出省内，成为全国性的大品牌。 至于各式糕点，也由原来的散装出厂，转变成精致的小包装，放上食品柜台按包销售。 销量虽然还不错，不过还没形成口碑，需要时间才能让老百姓真正接受。 最意外的是新推出的炒货，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占据了市场。 特别是瓜子，因为品种丰富，口味独到，非常受人欢迎。 本地很多家庭，都以用谢师傅牌瓜子招待客人为荣。 反正也不贵，买一包放着家里，如果有贵客来了，就拆开来装在茶果盘里请人吃。 至于那些城市里先富裕起来的年轻人，更是喜欢谢师傅牌奶油瓜子。 如果看电视或者看电影时，不能拿出一包来磕，就感觉少了许多乐趣。 谢秀文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原先的广告词可以改一改，干脆把自家的瓜子炒作成看电视必备伴侣，把两者捆绑在一起宣传，更容易被人记住。 时间长了，大家就会有形成这样的心理暗示，那就是看电视时，必须同时磕瓜子。 虽然省内销售不错，不过省外名气更大的是傻子瓜子。 人家经营时间长，报纸又宣传过几次，想超过它难度非常大。 “阿文，你说一个人傻了后，再恢复正常，是不是大脑会发生变异，所以反而会比普通人更聪明？”说完正事，谢建根又说起一件八卦。“那个谢逸鸣来到采购部后，学什么都快，前段时间我这边缺人，让他临时担任我的助理，没想到比原来的办公室主任能干多了——” 这件事不好跟其它人说，只能和老板开个玩笑。 “是吗？”谢秀文又不是真正的医生，自然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如果这样，那让他在食品公司有些浪费了，干脆调到总公司好了。” 现在到处都缺人才，特别是自己和秦冠麟，连个像样的助理都没有。 所以一直把总经理戴传信当助理用，有事就找他。 从管理的角度来讲，这样肯定是不利的，必须让每个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岗位。 如果有合适的人，那戴传信就可以解放了。 谢秀文觉得可以调过去试一试，用的顺手的话，就让他正式成为助理，帮自己和秦冠麟处理一些琐事。 “不要啊！”谢建根没想到自己一个玩笑，就要把人送走，顿时急了。“我这边也很缺人，还是让他继续跟我吧！”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帮自己的手下，能轻松一点，他离开后，自己又得忙了。 “你再培养一个嘛！”谢秀文哪里会同意，笑着摇摇手。“或者你自己多留意，有没有被忽略的人才，现在公司已经有一千多名员工了，肯定有不少人埋没在车间。” 说完笑着起身，准备回总公司，同时让谢建根让谢逸鸣过来办手续。 回到办公室，把这件事当笑话跟秦冠麟说了说。 “傻子变聪明肯定不可能。”秦冠麟倒不觉得意外。“我和程程泡过药浴后，反应和记忆力这些方面，都有明显的提升，所以应该跟那些药有关。他服了那么多你给他的药，就算比普通人聪明也正常。” 这也是大家为什么这么重视阿文的原因所在，在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也对。”谢秀文只是没往这方面去想，听了他的话，就明白了。“看来这药除了治病，还能让人变聪明，以后得卖得更贵一些。” 第二天在公司看到谢逸鸣，和他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后，发现他的变化确实非常大。 刚带进公司时，可能多年没有跟大量的人接触，他表现得非常拘谨， 现在整个人神采飞扬，说话条理清楚，很多事能说出自己的独到见解，确实像谢建根说的那样，能帮人解决很多问题。 看来回头得让程程多泡几次药浴，谢逸鸣现在年纪大了，还有这样的变化，换成程程的话，肯定更明显。 都给外人这样的机会了，自己人肯定不能小气。 对了，给爸妈和其它家人也多泡几次，最好形成固定的习惯，比如每个月泡一次。 反正现在空间这么大，多种一倍也用不了多少地方，没必要舍不得。 为了方便他们，得在家里多放一台冰柜，专门用来存放药液。 定下他的工作内容后，谢秀文让戴传信给他安排办公室。 原本她和秦冠麟的办公室旁边，是一间小型休息室，用来接待专门来找自己的朋友。 现在只能把休息室取消，给他做办公室。 “你接下来的工作，是先审核送上来的文件和报告，根据紧急重要程度，做个划分，方便我查阅。”等事情安排好，谢秀文给他详细说了工作内容。“然后是掌握我的工作行程，如果有重要的事情，记得提醒我，免得我忘了。” 助理的工作内容，要看老板怎么安排。 他刚接触这些，自然不能对他要求过高。 只要能做好这些，对自己的帮助就会很大。 她和秦冠麟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板，喜欢什么事都亲自管起来。 也不喜欢没事找人过来开会，在手下面前口若悬河地发表意见。 但是过份放纵他们肯定也不行，需要一个人充当缓冲。 有谢逸鸣在，一些小事可以直接让他协调，不必自己和秦冠麟出面。 遇到真正需要他们处理的事，再亲自出面。 “好。”谢逸鸣昨天从谢建根那里知道这件事后，就认真做准备了。 来公司上班，他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报恩。 自己的工作越重要，说明越能帮到谢秀文，这是他最欣慰的事。 第一百二十章准备新药 “他真的能胜任？”秦冠麟等他离开后，进来关心地问。 才进公司一个月时间，就从一名普通的采购员，升为集团公司的助理，是不是提拔得太快了？ 倒不是不放心她的眼光，主要是一个曾经得过精神病的人，如果让他这么辛苦，万一旧病复发怎么办？ “试试再说。”谢秀文抱住他亲了一下。“你可能没留意，他到公司上班，主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因为我治好了他，所以想报恩。” 也就是说，就算他能力不行，至少工作态度不会有问题。 而一个优秀的助理，态度才是最主要的。 当然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能力和态度都无可挑剔。 “也对。”秦冠麟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就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几天，两人算是充分见识了有一个优秀助理后，老板的工作变得有多轻松。 “这效果真的太好了，你回头把药方理一理，看能不能改成补脑类的保健品，给用脑多的人服用。”秦冠麟现在一天最多只要工作一小时，就能在办公室悠闲喝茶，此时来到谢秀文办公室，笑着提议道。 除了给学生、老师、科研人员等人服用之外，也可以给大脑开始退化的老年人服用。 这样一来，又有大量的人可以获益了。 “不错的主意，我回头试试看。”谢秀文听后眼前一亮，“这样一来，药厂就又多了一个拳头产品。” 药厂那边现在在生产的几种保健品，长期供不应求。 因为价格比较高，利润自然丰富，主要的购买群体，是城市里先富起来的那一撮人。 谢秀文没打算降价，这样的好处是，低价位的同类保健品，依然有他们的生存空间。 保健品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她绝不能搞垄断，否则会得罪无数同行。 晚上等秦冠麟睡着后，她进了瓶子空间，再次翻开那本发现养心正气液的古本，看这个方子的介绍，判断有没有需要注意的细节。 一般来说，给病人使用的中药，如果治疗效果显著，就算有一点副作用，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作为保健品就不一样了，它是给所有人群服用的，如果有明显的副作用，就绝对不能上市，免得引起严重后果。 所以前世经常有网友爆料，说大多数保健品，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给你心理安慰。 因为它有效成分非常少，跟喝水差不多，所以根本吃不死人。 自家如果生产养心正气液，当然也会稀释一百倍，免得效果太好。 但是必须保证安全，否则名声坏了，其它几款产品也会受连累。 仔细研究了一个小时，确实没明显副问题，加上稀释后就会更安全，最终决定把药方交给大舅，让他拿到药厂正式生产。 第二天早上，她打电话到北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又开发出新产品了？”张清墨听后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我马上交给工厂，尽快把批文搞到手。” 张家以前主要经营商场超市卖场为主，另外就是收购一些企业，生产一部分产品，直接在自家店里卖。 多年经营下来，生意非常稳定。 最近几年，他们把业务重心放在亚州和南美洲，开了大量新的分店，总收益不断提高。 自然建起药厂后，他们才知道什么叫一本万利。 如果说商超卖场有一成收益，那药厂就是几倍甚至更高的利润。 随着药厂规模不断扩大，张清墨兄弟俩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在国外多建几家制药厂，就近生产和销售。 实在是生产保健品太赚钱了，他们无法再当成一个小项目，不当一回事了。 没想到谢秀文像是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又给了一个方子。 这样一来，扩大规模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嗯。”谢秀文自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过这个药方的作用有些不一样，前期多找些智力有问题的孩子，以及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做临床实验，只要有改善作用，就能尽快获批生产。” 保健品不会是她以后经营的重点，但是确实能快速圈钱。 前世最出名的保健品，一个是三株口服液，一个是红桃k口服液，还有后面的脑白金等等，都给谢秀文留下深刻的印象。 据说三株从上市起，只用了两年时间，就从一亿产值，增加到八十亿。 自家的保健品，效果这么好，那销量再增加十倍，也不是难事。 “这个简单。”张清墨听了她的介绍，信心更足了。“只要对这些特定人群有帮助，那销售就更容易了。” 越是人人适用的保健品，效果就越差。 反倒是那些针对特定人群的产品，有一定疗效。 商量妥当后，谢秀文把药方以及加工要求传真过去，又简单交代几句，就挂了电话。 既然确定这养心正气液有效果，自然不能忘记家人。 于是回家一趟，煎了几大锅药，处理好后放在冰箱里，交代妈妈服用方法，让她安排家里每个人都服一个月。 虽然爸妈和公婆都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不过补一补脑子，不是坏事。 想着弟弟进了机关后，进步很慢，就特意为了准备了几大瓶，特意送到他的宿舍里。 “姐，我身体很好，不用服保健品。”谢博文以为姐姐担心自己没有照顾，缺乏营养，所以才送保健品，连忙推脱道。 开玩笑，他现在在县府的办公室上班，虽然没什么官职，可是天天接触领导，还怕吃不到好东西？ “这是给你补脑的，谁让你学东西这么慢。”谢秀文白了他一眼，把瓶子塞到他手里。“等这些全部喝完，说不定你就开窍了。” 虽然希望不大，但是试试又没有损失。 “好吧！我喝就是。”被姐姐小看，谢博文只好乖乖地接过放好。“对了姐，我现在在负责宣传这一块，去年国家搞了个希望工程，用来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少年儿童，你说我们县也搞一个怎么样？” 这是他看新闻时，突然想到的主意。 别看虞城总体条件不错，依然有不少家庭处于贫困线上。 特别是那些家里有重症病人的家庭，因病致贫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以搞，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们可以支持你。”谢秀文听到希望工程这四个字，马上想到那个手握铅笔头、蓬乱的头发下面有一双充满求知渴望的大眼睛小女孩，那张名为“我要上学”的照片感动了无数人，她前世也曾给希望工程捐过钱。 正好最近的养心正气液准备投产，那就从那边的收益中拿出一部分，来支持弟弟的事业。 “太好了。”谢博文进了机关，一直感觉自己没什么用，这次准备干一件实事，没想到姐姐这么支持，就特别激动。 第一章虞城的希望工程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盯着弟弟服了养心正气液，希望他的大脑能再度开发，从而变得更聪明。 会有这样的考虑，是她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超体》。 里面的女主人公，因为cph4渗入内脏器官和血液，体能和智能都在药物的作用下得到了飞速的提升，成为不折不扣的超人。 谢秀文认为不管是养心正气液，还是洗髓易经汤，都有类似的效果。 只是一个针对体能，一个针对智能，对身体的刺激比较和缓，没有那么夸张。 单从药物的价值来说，自己用的是瓶子空间产的带灵气药材，并不比提炼后的cph4差。 也就是说，只要浓度高的养心正气液足够，就算把弟弟的智商提高到两百多，也很轻松。 虽然智商不等于情商，但是他在机关工作，天天必须面对各种各样的具体事务，长期这样锻炼下去，只要智商没问题，提高情商，还会很难吗？ 谢博文一开始百般推脱，等服用几天后，发现自己遇到困难时，反应灵敏多了，感觉确实有效果，就不用姐姐提醒，主动按时服用了。 因为工作效率得到提高，他很快就把下面提交上来的虞城市失学儿童报表，全部整理出来，交到分管教育的副县长手里。 “你们打算联系爱心人士，为这些学生提供帮助，让他们重新回到学校上课？”萧庆洪打开报告简单看了看，神情复杂地问道。“这里总共有两千多名学生，小学初中高中都有，需要的钱可不少——” 以前他跟谢秀文有过矛盾，后来知道自己惹不起，就改变了态度。 谢博文是她的弟弟，他就算不喜欢，也不敢表露出排斥的神情。 让失学儿童重返学校，绝对是大好事，如果成功了，他这个分管领导，也有好处。 现在他把这份报告交到自己手里，没有直接递到县长那里，说明没有避开自己的意思，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是的。”谢博文第一次独立操作一个项目，多少有些忐忑。“我的计划是，可以按照乡镇划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分批解决。” 相对来说，山里的孩子比较苦，应该优先考虑他们。 再安排相对贫困的乡镇，最后才轮到县城的贫困学生。 “分批落实，确实稳妥许多。”萧庆洪点点头，在下面写下一行字，并签上自己的名字，“如果遇到困难，及时跟我说，县里这边也可以联系一些企业家，帮你们分担压力。” 既然谢博文主动示好，那他也得借梯下台，算是正式揭过以前的矛盾。 “谢谢萧县长，我一定及时向你汇报。”见萧庆洪这么干脆做了批示，谢博文心里非常振奋。“如果没有其它指示的话，我先回去了。” 见萧县长朝他摆摆手，轻手轻脚离开。 到了走廊，看到没人，兴奋地握了握拳。 调到县里大半年，他发现自己终于成长了。 这件事他原本想找辛书记汇报，毕竟他跟姐姐和吴泽远关系好，平时对自己也另眼相看。 考虑到工作流程，以及姐姐说的分享利益，最后决定先去找萧县长。 现在看来，这样做确实对了。 晚上姐姐打电话过来时，他把希望工程这件事的最近进展说了说，并把自己的想法也提了提。 “不错不错，懂得思考了。”谢秀文认为这是服用养心正气液的功劳，却不好说出来，就夸了几句。“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像这次一样，先分析一下相关人员的立场和想法，再决定怎么做是优方案。” 所谓情商，就是处理人际关系时，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弟弟以前只会照着规章制度，直来直去处理。 现在学会分析并思考，进步真的特别大。 只要一直这样下去，以后超过吴泽远，是早晚的事。 又答应她们的公司捐出十万块，同时帮他联系其它人，一起帮助这些失学儿童。 “你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谢博文听后担心地问。 虽然这钱是冠秀集团拿出来的，可是老百姓不会这么看，他们只知道钱是谢秀文或者秦冠麟拿出来的。 心态好一点的，会对她们刮目相看，毕竟帮助困难人群，是积德的善事。 就怕有人觉得她们特别大方，从而上门以各种理由求助，那就好事变坏了。 “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发生。”想到前世逼捐的事，谢秀文一下子清醒过来。“那我跟人商量一下，如何既捐了钱，又不会引起这样的后果——” 晚上回到家里，和秦冠麟提起这件事。 仇富这种心理，从古到今都存在，真的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我也没有办法。”秦冠麟听后沉吟半响，最后摇了摇头。 他确实想不出解决方案，否则当初回桥头村，也不会和陈家闹出这么多事来。 在他看来，这种事一直不好把控，特别是自家拿出十万块钱，来资助那些贫困学生。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有时候帮助了别人，未必会有好下场。 “要不，问问舅舅他们？”谢秀文见他这样说，也有些泄气，忽然心里一动，想到一个办法。“他们这些年下来，肯定做过不少善事，有办法应对这种事。” 于是打电话给张清墨。 “这个简单。”张清墨听了她的话，笑着给了解决办法。“你们不要以个人的名义，或者公司的名义给别人捐款，免得他们盯上你们，到时引来别有用心的人。” 其实同样的情况，国外还好一点，毕竟资本主义国家，贫富差距本来就大，每个人都习惯了。 而国内就不一样，特别是改革开放前，大家拿着一样的工资，干着一样的活，根本没有人会考虑这种事。 最近私营经济开始发展，一部分先富了起来，就有人心里不舒服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刺激那些贫穷的老百姓，免得好心办坏事，钱出了却引来他们的反感。 “你的意思是，用别人的名义捐款？”谢秀文一点就通，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二章身份是个问题 “对。”张清墨回答。“如果你想少一点事，最好去国外申请一家公司，或者到香江也行，现在外资企业在国内比较受重视，不但投资受地方政府保护，老百姓也更容易接受你们的捐赠——” 有一句他没说，只要妹夫还活着，秦家的身份就会很敏感。 现在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还不多，如果她开始搞慈善，官方肯定会宣传他，身份就很难隐瞒了。 这样一来，想继续像保持以前那样生活，就成了奢望。 如果公司来自国外，或者香江，性质就不一样了。 除了一些特殊部门会调查，汇报到高层之外，普通人肯定得不到相关消息。 而谢秀文现在的身份，也只有这些人知道，所以不会有影响。 “这个办法不错。”谢秀文觉得大舅提醒得很及时。“国外还是算了，出国一趟太麻烦，我们去香江办一家公司算了。” 那里去一趟虽然也很麻烦，至少路途不算远。 等几年后香江回归，到时实行一国两制，公司依然在是中国的。 不像国外的企业，如果想搬回国内，可没那么轻松。 特别是高科技企业，涉及技术问题，更会被限制。 “这些你自己决定就是。”张清墨也是随口一说，当然不会劝她来北美。“有件事想提醒你一下，你们现在手里的公司太杂太乱，可以趁这个机会，重新调整一下。” 以前外甥秦冠麟主要从事进出口业务，比较单一。 现在他们手里至少有十家公司，涉及到各个行业，比如食品、服装、机械、运输、市场等等，虽然都刚刚开始，但是已经初具规模。 由这些可以看出，这个外甥媳妇野心还是很大的。 但是问题也很多，一方面内地管理人员缺乏，想找几个能独挑大梁的高级经营人才不容易。 另一方面，他们在经营方面，也比较随意，没有给各个行业，定下明确的目标。 这样的后果是，容易给别人钻空子。 你把市场打开了，也让人看到了赚钱的希望，既然有现成的路可以走，别人想超过你就很容易。 前段时间因为农副产品市场的事，就搞得焦头烂额，说到底还是管理能力不足造成的。 “好，我跟他商量一下再说。”谢秀文听他一说，感觉确实存在不少问题。“谢谢大舅。” 挂了电话后，开始跟秦冠麟商量去香江的事。 去那边办公司虽然不着急，但是弟弟难得求到自己一次，肯定不能熟视无睹。 还有就是大舅给自己提了个醒，公司确实还得调整。 比如秦冠麟原来的进出口公司，自己接手后几乎没有改变，实在太浪费了。 现在国家把发展的主要目标，放在出口贸易上，现在是做这一行的最好时机，错过就可惜子。 何况国家现在需要大量的外汇，用来购买国外的设备和技术，自己有这个条件，却没有努力，有点愧对国家。 因为秦老的原因，各级政府没有给自己压力。 如果自己是普通人，只怕会有人联系自己，要求公司扩大外贸订单吧！ “要不，我们把外贸公司放到香江吧！”秦冠麟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还有一些主要靠出口的企业，也可以划到外贸公司那边，便于统一管理。” 这样一来，出口加工型企业，和自主品牌企业，就可以分开管理了。 比如服装这边，生产规模已经非常大了，除了供应自家服装店和批发店，大部分还是以出口为主。 如果条件允许，虞城这边可以把重点放在自销上，靠近香港的鹏城或者莞城，再开一家服装厂，主要用来出口。 “我觉得可以。”谢秀文赞同地回答。“就是那边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帮我们把这一块管起来，我和你不可能长期在那边。” 因为香江的原因，现在珠三角的经济发展水平，其实超过了长三角。 倒不是说经济总量比这边高，而是经济发展速度更快。 说的夸张一点，现在的鹏城、莞城和慧州等地，每天都在发生变化，这一点余杭沪市绝对无法跟他们比。 加上前世鹏城的房价，仅仅比京城低一点，超过了沪市和余杭。 现在那边大量的地方还是农田，如果现在买地开公司，到时候搬迁到偏远一点的地方，用来建房子，绝对是一本万利。 以前因为虞城事情太多，没有考虑这些。 现在虞城开始稳定下来，是时候去一趟鹏城和香江了。 “这个不是问题。”秦冠麟在那边开过公司，清楚那边的情况。“从人材的角度来说，那边因为靠近香江，职业化的高级管理人材其实并不缺，只要我们舍得出钱。” 现在鹏城的外资企业，至少有一半中层管理人员，是香江过来的。 他们的能力不好说，但是职业素养绝对强过内地的大部分管理人员，只要用心筛选几个，就没问题了。 “也对。”谢秀文想到自己和几个好友，都是那些香江主管培训出来的，到这边后，已经成了高官，确实是自己想多了。“那我们在这边准备一下，过两天一趟吧！” 如果还是不放心，大不了去以前的公司挖一个熟悉的人得了。 接触的时间长了，至少了解对方的品性。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谢秀文给弟弟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听说为了自己的事，他们特意去香江办一家公司，谢博文听后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姐姐已经决定的事，他也无法改变，所以没有说什么，只让他们注意安全。 受港片的影响，大家总觉得香江到处都有黑社会，上街的话，到处能看到古惑仔打打杀杀，非常混乱。 却不知道那边的治安其实还不错，只要小心一点，别去过于偏僻的地方就行。 “那边的治安比你想像的要好，你别想多了。”谢秀文笑着介绍了一下那边的情况。“我们大概一个星期后就会回来，你提前把失学儿童的名单准备好，到时我这边会安排一个人配合你。” 第三章准备 既然不打算自己出面，那只能派其它人代表公司，去慰问失学儿童。 除了自己，她也不希望弟弟参加。 一个人荣誉过高不是好事，容易被人盯上。 特别是有秦家这个靠山在，他也不需要用这些，来获得提拔的机会。 所以应该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那些没有背景的普通同事。 对他们来说，有了这样的成绩，才能入上级领导的眼。 “我明白了。”谢博文现在的思考能力何止提高了一点，姐姐的话，马上听懂了。“那虞城的希望工程，就交给其它同事去办好了，我作为参与者，尽量不在公众面前露面。” 连续服用了十天的养心正气液，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变化。 以前遇到事情，总会一筹莫展，找不到合适的应对办法。 现在只要自己愿意，总会想出很多办法。 有时候还会因为办法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用哪个方法更合适。 “这样就对了。”对弟弟的反应，谢秀文特别满意。“还有，我们老家东溪镇的失学儿童，特别是漳德乡下面十几个村子，你最好一概不要发表意见，让其它人去处理。” 前世经常听说这样的事，那些真正的贫困户，拿不到上面发下来的低保补助，反而是一些条件不错的家庭，心安理得地拿着钱。 具体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在其位，也不想去操心。 弟弟现在还太嫩，不适合参与到这种事情里。 等将来情商高了，有资格为政一方，再考虑让他到乡镇这些基层单位锻炼一些时间，再来管这些事也不晚。 特别是偏远农村地区，村里的关系错综复杂，稍不小心，就会引起不必要的争吵。 其它村子已经够麻烦了，家乡那些人都脸熟，如果有人起了贪心，知道弟弟负责这个，找上门来，他未必能处理妥当。 所以把这些权限交给乡镇和村里，让他们审核后把名单报上来。 县府办只要做好审核工作就行，就算将来出事了，也可以追究当事的基层干部，不用他们背这个锅。 “姐，你放心吧！我只想为老百姓做些实事，不会去争这个权利。”谢博文语气肯定地回答。 挂了电话后，他特意把那份文件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 除了前面的虞城县希望工程实施办法之外，后面一页页表格，是全县失学儿童的名单，他以镇为单位单独列出来。 原本他确实想过，自己最熟悉家乡，所以亲自去确定这些人的情况。 现在听了姐姐的话，才知道麻烦会不小。 如果因此扯皮起来，让这个项目最终流产，那他肯定会特别失望。 所以先照着名单安排，把事情做起来，等孩子们上学了，再派人去学校走访调查，看有没有遗漏。 第二天早上，他回到办公室，把几个同事叫地来，开了个短会。 萧县长批复下来后，办公室主任就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由他亲自担任组长，谢博文担任副组长，负责实际操作。 原本他打算以乡村为单位，分成几批来实行。 而他们这四个人，各负责一块。 现在自己打算退到幕后，只能把工作交给他们去做了。 “把权利交给乡镇和村里，是不是太儿戏了。”魏国军性子比较急，听了谢博文的打算，急不可耐地表示反对。“到时候我们除了给钱，什么事都不用做，不是开玩笑吗？” 能进入县里的两办，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有机会参与这件事，本来就是背后的人运作的结果。 如果照着谢博文说的做，那这件事就算做得再好，那些家长感激的也是乡镇领导，跟他们无关。 当幕后英雄的话，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付出的努力，太不划算了。 “怎么不用做？”见他想的跟自己一样，谢博文顿时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我的意思是，事情交给他们去做，我们只管审核和检查就行。你们想一想，到时错了责任在他们那里，有了成绩，是我们县希望工程小组的。” 又解释了一下具体的细节，大家这才平静下来。 “如果这样，那我们的工作量确实会减少许多。”陈纪伟平时话比较少，也不喜欢跟人争功劳，属于少说多做的类型。“这样一来，就算每人负责一个镇，也会很轻松。” 他们的计划是，把全县十五个镇，分成五批进行。 如果自己负责的镇，这一次没有行动，要到下一批实行，那就帮其它人。 这样一来，四个人负责三个镇，如果谁有事要请假，也可以有人顶上，不至于没有人管。 “具体跟失学儿童联系的工作，由你们三人去做。”谢博文再次说了自己的打算。“我只负责筹集资金，并在你们遇到困难时，提供援助。” 也就是说，以后对外的工作，将由他们操作。 到时报纸电台宣传，也是他们出风头。 “这样真的合适吗？”见谢博文这么低调，赵建光有些不好意思。“所有对外的事，还是交给你来作吧！” 这样说当然是客气一下，谁不想上电视登报纸啊！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必跟我客气。”谢博文语气肯定地回答。“大概一个星期后，这个项目就会正式启动，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们最好跑一遍自己负责的地方，别出大篓子。” 弄错一个两个很正常，谁也不是无所不能。 但是总得有个限度，如果到时闹了笑话，那吃亏的还是大家。 “放心吧！我们一定完成任务。”见出风头的机会真的给了自己，三人一齐大声答应。 谢秀文第二天回到公司，开始跟公司的负责人谈话。 自己和秦冠麟不在期间，如果遇到事情，必须有人负责。 倒是去香江的通行证，两人以前都办过，就不用再办一次了。 谢锦程听说两人要去香江，也嚷着要一起去。 “这次还是算了，等暑假到了，我们再和你去一次。”谢秀文揉了揉他的脑袋，拒绝了他的要求。 等那边正式开公司，肯定要买几套房子，到时给自家留一套，再装修一下，带儿子去玩的话，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她和秦冠麟住哪里都没关系，小孩子还是住在家里比较安全。 第四章失学少年 “谢总，这是今天的报纸。”谢秀文刚把儿子哄好，助理谢逸鸣拿着今天的虞城日报走进来，放在办公桌上。“第四版有一篇人物通讯，讲的是山村少年辍学挑起一个家的事，非常感人，这是不是县里提前放出风声，来宣传希望工程这个项目？” 升为总经理助理后，自家老板要做的事，基本上瞒不住他。 最近她要跟县里合作，帮助失学儿童重回校园的事，他自然一清二楚，同时强烈支持。 只是没想到公司这边还没准备好，县里已经有所行动了。 “应该不是。”谢秀文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如果博文有这样的头脑，那他的工作能力，真的非常强了，我也可以彻底放心。” 县里这次把希望工程的事，交给他和几个年轻人。 她私下跟辛书记和黄剑鹏打过招呼，希望他们那边不要插手，尽量让弟弟单独去完成。 有时候上面关心的人太多了，反而无法独立，这对弟弟的成长极其不利。 换成经验老到的机关干部，确实会提前造势。 让报纸电台宣传这样的正能量少年儿童，既彰显了虞城的地方风气，又达到了教育青少年的目的，是步妙棋。 这么懂事的孩子，谁知道了都会同情和心疼。 接下来县里的工作人员，以希望工程的名义上门探望救助，让孩子能回到学校读书，费用由他们来负担。 中国老百姓最喜欢看这种大圆满结局的故事，这样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同时希望工程这个项目，也走进了千家万户，得到了很好的宣传。 现在国家刚推出这件事，地方上还很少有人积极配合。 如果上级单位领导也会看到这些，说不定会夸上一句，那虞城这边的工作就没有白做。 运气好的话，还有升职的机会。 对弟弟他们来说，至少证明了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态度。 “那应该是机缘巧合。”谢逸鸣笑着回答。“这样一来，博文他们的工作，开展起来也会省不少事。” 谢博文的能力如何，不是他能评价的，所以只能转换话题。 “对了，你弟弟不是在乡政府上班吗？”谢秀文忽然想到他的弟弟谢逸飞，“乡里也需要有人做具体的工作，你抽空让他去县里一趟，到办公室找博文，由他接手漳德乡失学儿童的审核工作。” 她向来遵循一个原则，就是能照顾自己人的话，就尽量给机会。 谢老师一家现在已经跟自家绑在一起，他的两个儿子一个跟了自己，另一个自然也得照顾一下。 “这样合适吗？”谢逸鸣听后心里一喜，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弟弟只是乡里的普通的办事员，没有任何权力，如果能参与到这件事里，说不定是个机会。 “没问题，谁做不是一样？”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用心做事，别把精力放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就可以了。” 乡镇工作表面看起来简单，真正干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琐碎和麻烦。 特别是处理一些邻里纠纷，如果某一方身份不简单，就更难处理。 有时候不是他们想推诿，实在是一个处理不好，后果就是丢了饭碗。 “谢谢。”见她不像是客气，谢逸鸣激动地道谢。 那些年自己疯疯颠颠，什么都不知道，家里全靠弟弟和弟媳妇撑起来。 现在自己有机会帮到他，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等谢逸鸣离开后，谢秀文打开报纸，仔细看起来。 “吴祖光是东岭乡大地坪村的一名少年，今年13岁，原本这个年纪会去村小读五年级，去年父亲一场大病离开人间，母亲离家后再没回来，他就失去了父母的关爱，跟残疾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面对家里的变故，他仿佛一夜长大，没有再把自己当小孩子看，辍学回家后，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早上5点30分，这是吴祖光给自己定的起床时间，起床之后，先做早饭让爷爷奶奶吃，再下地干活。” “记者来到吴家时，看到他正背着一篮青草回家喂猪，单薄的身子晒得黝黑，细长的手指已经长了老茧，让人看了心疼。” “当我问他累不累时，他说：“不累，如果我多做一点，爷爷和奶奶就可以少做一点。”做完这些，他又戴上草帽，背起锄头，去地里种红薯。” “……” “这个命运多舛的乡村少年，虽然上帝给他关上了享受父母关爱的窗户，他却没有被命运击倒，而是用自己的坚强同命运抗争，撑起一个希望的家——” 谢秀文看完后非常感慨，这孩子真的非常懂事。 自己答应弟弟参与希望工程，帮助这些失学的少年儿童，真的做对了。 不过像吴祖光这样的家庭，单给他们生活补助是不够的，因为爷爷奶奶本来就是残疾人，需要人照顾。 现在读小学还没事，等明年升上初中，因为路途遥远，中午必须在学校吃饭，甚至住校。 这样一来，他依然无法按心在学校上课。 想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走读。 山里还没通公路，提供校车不现实。 或许可以考虑给他们送一辆自行车，只要老师允许，中午也可以回家吃饭。 他有自己的难题，其它学生应该也有别的困难。 谢秀文在办公桌的台历上记下这件事，准备从香江回来后，再跟弟弟商量这件事。 不过这样一来，需要的资金就更大了。 如果自己有压力的话，只能找大舅他们一起出力，把这件事做好。 当天晚上回到乡下，把去香江的事跟父母说了说，问他们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家里现在不缺家电和生活用品，只有一些需要进口的商品，去那边买比较便宜和方便。 “买一些漂亮的黄金首饰回来吧！”谢妈妈想了想，说了自己的要求。“你的表弟表妹差不多都该结婚了，上次你送了一些给祥娟，如果厚此薄彼，到时大家心里肯定会有疙瘩。”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种菜种水果养家禽家畜，收入比以前提高了十倍，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第五章南下 温饱问题解决后，大家开始追求面子和尊严。 光去年到现在，路上骑摩托车的年轻人数量，是以前的百倍。 甚至有个别人家，还买了轿车。 娘家亲戚都在山里，车子的事暂时不考虑，所以金首饰成了最受欢迎的礼品。 “好。”谢秀文觉得这是小事，爽快地应了。“你们呢！没有想要的礼物吗？” 内地人去香江，最喜欢买的是红花油、滋补品、金首饰和电子产品。 自家现在有药厂，不缺保健类的东西，她还真想不出爸妈有什么特别的需要？ “不用不用。”谢妈妈摇摇头。“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就别浪费钱了。” 女儿花钱一贯大手大脚，以前她还会念叨几句，现在知道她一年能赚几百万，就提不起兴趣再说什么。 “是啊！想要的生活用品，国内都能买到，不用麻烦了。”婆婆张清芸也回了一句。 她有两个哥哥，长年全世界到处跑，看到新奇的玩意，就会送给自己。 香江虽然人称花花世界，难道还能超过北美？ “你们随便买些当地的特色美食，用来送人就行了。”谢爸爸却给了一个答案。“现在帮你们做事的人这么多，要跟他们搞好关系，别冷了他们的心。” 作为父亲，习惯把自己的想法，按在儿女身上，他也一样。 自家人不稀罕这些，但是别人不会啊！ 只要是香江带来的进口货，大家肯定喜欢。 “爸这个意见非常有用。”谢秀文很给面子地夸了一句。“那到时就带一些金首饰和当地美食，如果你们想到其它东西，可以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早上，一切准备妥当后，去余杭坐飞机到羊城。 下了飞机后，顾安煕已经等着他们了。 “好久不见。”看到两人过来，他快步上前，跟秦冠麟拥抱了一下。 以前秦冠麟几乎每个月都会过来一趟，现在把生意的重心放在实业身上，这边的进出口分公司，就没那么受重视了。 “去年下半年我们不是见过一次？”秦冠麟轻轻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除了虞城几个好友，其它最聊得来的，就算眼前的顾安煕了。 只是两人的性格差距有些大，一个内敛不爱说话，另一个性格开朗，喜欢捉弄人，所以每次见面，都会先吵上一会。 还有一个不同是，秦冠麟平时穿得很正式，大多数是衬衫西装和夹克，而顾安煕喜欢走欧美风格，身上的休闲服颜色非常鲜艳，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 “一年才见一次面，你觉得很多？”顾安熙被他的话气笑了。 又过来跟谢秀文握手。 上次她去香江开公司，两人见过一次，算是认识了。 不过上次开公司的目的，主要是给制衣厂一个中外合资企业的身份。 这次过来，他们打算另外注册一家新公司，以外贸公司为核心，组建相关的制造企业。 毕竟接下来十多年时间，虞城大多数私营企业，以订单型生产为主。 他们有张家舅舅的商场、便利店等销售渠道在，到时以外贸公司为纽带，实现产销一体，还不用担心利润，可以把规模扩大，否则太浪费了。 也就是说，以后外贸公司的核心部分，会放在鹏城或者香江，搬到虞城的总公司，会降级为分公司。 “顾少，你好，给你添麻烦了。”对他这样的作派，谢秀文应对起来非常有经验，笑着打趣道。 这时候很多年轻人追求西方的物质和生活方式，她这样叫他，应该会戳中他的爽点。 “客气什么，我们是自己人。”顾安熙果然乐开了怀。“秦冠麟这人真没情趣，还是嫂子懂我。” 说完，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箱，放进汽车后座，让他们上车。 到了他的地盘，肯定由他安排行程。 车子一直往南，一个小时后来到鹏城。 考虑到他们舟车劳顿，没有安排一起吃饭，而是让他们先在酒店安顿下来。 两人在客房洗了个澡，换上夏装，到下面餐厅吃饭。 “你们这次要在鹏城开公司，可不可以算我一份？”肚子填个半饱后，大家放下筷子，开始聊天。“我做生意不行，投资的几个项目，都没赚几个钱，还是跟你们一起合作轻松点。” 会这样说，当然不是为了占他们的便宜。 父亲和秦老爷子是旧同事，两家关系一向不错。 最主要的原因是，秦家在粤省这边虽然也有人，怎么比得上顾家说话管用？ 而做生意关系和背景非常重要，如果大家合作，可以说是强强联手，对双方都有利。 “求之不得。”谢秀文不等秦冠麟表态，抢先回答道。“我们正担心这边离虞城有些远，有事鞭长莫及，由你坐镇，我们就可以安心了。” 在这边开公司，管理方面没有难度，主要是怕遇到越州一样的糟心事。 顾安熙的性格虽然大大咧咧，却有自己的底线。 否则直接利用家里的权势做倒爷，根本不怕赚不到钱。 “那我们一言为定。”顾安熙见她回答这么爽快，非常兴奋，“以后管理的事你们来安排，跟地方打交道的事，全部交给我。” 因为自己出力比较少，所以他只要了三成股份。 “还是六四分吧！”谢秀文想了想，决定让他多占一点，这样使唤起来也更心安理得。“除了外贸谈判和生产，我们还打算在珠三角开一家运输公司，以鹏城作为中转站，联系香江和粤省及周边地区。” 其它事自己可以处理，运输这件事牵涉比较大，必须有顾安熙这样的人看着才行。 原本她打算先开通鹏城到羊城线路，再慢慢辐射到其它地方。 现在可以一步到位了。 “也好。”顾安熙想了想，觉得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度，就不再客气。“到时如果有其它人想参与进来，我会分出一部分股份给他们。”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赚钱跟交友分不开。 有时候为了交朋友，会一起投资开公司和办企业。 有时候通过赚钱，也会让一些人从陌生人，就成了好朋友。 第六章再见学弟 “没问题。”谢秀文见他有这样的打算，更加满意。“如果你有朋友想参与到我们的公司，或者有别的项目想找合作伙伴，都可以来找我们——” 鹏城这边的朋友还是太少了，需要通过顾安熙，认识更多的人。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样性格的人，交的朋友应该比较可靠。 “那可是你说的，我一定把这话告诉给朋友。”顾安熙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怕她反悔，连忙应下来。“比起我，还有不少朋友，是投资什么亏什么，做梦都希望有人能点石成金，让他们过一回大富豪的瘾——” 越是他们这样的身份，需要顾忌的东西就越多。 特别是父母辈还在位的，更怕被人抓到把柄，从而连累他们。 像他有一个好兄弟，看别人开酒楼赚了不少钱，还多了一个朋友们聚会的地方，方便结交更多的人，就跟风开了一家占楼三层的中档餐厅。 投资花了几十万，等正式开始营业，来包厢吃饭的都是熟人和朋友，他不好意思收钱，现在每个月都要亏十几万。 现在正打算把酒楼转让出去，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行。”谢秀文自信地回答。“让他们短时间成为亿万富翁，还有难度，只是赚个几十万，肯定没问题。” 现在只要舍得投资，几乎没有亏本的生意，除了经营者真的一窍不通，完全没有统筹一家公司的能力。 “他们听到这句话，只怕今晚要高兴得睡不着了。”顾安熙和父亲一直非常关心秦家在虞城的情况，对他们经营的生意，也一清二楚。“嫂子赚钱的本事，我们都清楚，买房买车的钱，都有着落了。” 别看他已经年近三十，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从小被哥哥姐姐和父母宠着长大，性格上带着些天真和耿直，碰到合拍的人，说话时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现在感觉谢秀文跟第一次见面完全不一样，真的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是吗？他们现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我来解救吗？”谢秀文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也开了一句玩笑。“放心，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嘻嘻哈哈中，午饭结束了。 顾安熙离开前，和谢秀文约好，明天早上一起去香江。 他们下午还要去见学弟吕金峰，所以还要在这里呆半天。 “原以为他们跟你一样，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家族子弟，没想到他们这么接地气。”送他离开后，谢秀文感慨地对秦冠麟说道。 看来公务员的好日子，要到二千年以后才真正到来。 现在除了有权力的单位领导，普通人靠那点工资，肯定日子不好过。 就算投资做生意，也不是人人都玩得转的。 或者顾安熙话里有夸张的成份，但是跟自己和秦冠麟比，差距真的不小。 “怎么可能？”秦冠麟吃惊地叫起来。“我能过上现在的生活，除了靠爸的庇护，两个舅舅的照顾，还有就是你在帮我。他们除了家里的有关系，其它什么都没有，肯定比不上我？” 他觉得自己能娶谢秀文，真的非常幸运。 否则的话，只怕跟顾安熙他们差不多。 “也对。”谢秀文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是因为有我，小日子才过得这么幸福。” 两人亲热了一阵，这才准备出门。 吕金峰现在在宝安那边上班，开车得半个小时。 三人在县城最中心的一家咖啡店碰面。 “看来你混得比我想像的都要好。”谢秀文看到他穿着得体的西服，整个人容光焕发，完全没有当初的不自信，“离开机关下海找机会，你算是找对了路子。” 当初他离开单位创业，她其实为他担心过一阵子。 后来他的遭遇，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遇，他能豁出去到鹏城证明自己，说明穷则思变确实没错。 现在他成了一名文化站的工作人员，单是不菲的稿费，就让他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更不用说，作家的身份，向来被人尊重和崇拜。 男人一旦有了自信，气质也会发生改变，再打扮一下，甚至比以前帅了许多。 “还要感谢你的指点。”吕金峰摸出一包洋烟，抽出一支递过来。“光靠我自己，肯定没法走到这一步。” 他总觉得谢秀文看人看事眼光独到，当初他开始写文章投到省内的打工文学杂志，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看能不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子。 其它人都劝自己别痴心妄想，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 只要学姐鼓励自己，还给他的写作提供了不少思路，这才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是你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谢秀文摇摇手，表示两人都不抽烟。“鹏城至少有几十万打工仔，不知道多少人在看这些杂志，为什么只有你成功了？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写文章投稿吗？” 现在能发表文章，是非常有面子的事，哪个年轻人没做过作家梦？ 为什么没有像吕金峰这样，靠这个跳出工厂，成为一名专职的文化干事？ 说到底还是不够执着。 谢秀文一直相信一万小时理论，当你专心在一件事上，付出足够多的时间，早晚有一天会成功。 “或许吧！”吕金峰在谢秀文和秦冠麟面前，不想表现出优越感。“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对情侣手表，递了过来。 “谢谢。”谢秀文看了一眼，发现是岛国的机械表，价格大约在一千多块，就接了过来。“现在有钱了，送的礼物也这么值钱，如果是去年，能买一块沪市产的手表，就不错了。” 说话间解下手表，换上他送的戴上。 反正她也不在意名牌不名牌，只要能看时间就行。 秦冠麟见了，也跟她一样换了手表。 见他们不嫌弃自己的礼物，吕金峰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对了，你们这次过来，想在这边开公司，是吧！”他忽然心里一动，换了个话题。“我正好有个人想介绍给你们，他应该能胜任公司的高层职位。” 第七章李家私生子 秦家现在的公司规模已经不小了，普通管理人员肯定不缺。 最近他认识了一名香江过来的年轻人，能力见识都非常好，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得不到家里的重视，所以到内地找机会。 如果谢秀文跟他面谈后，能被她重用，那就两全其美了。 “看来你现在接触的圈子不一样了。”谢秀文见他说的这么肯定，倒没有怀疑真实性。“他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出见一面？明天我们要去香江办事，未必抽不出时间。” 这次的事只有大概的计划，具体能做到哪一步，只能看运气了。 当然最缺的还是高级管理人员，虽然可以招一些香江人，他们的职业素养比较高。 但是没有真正接触过的人，用着多少有些不放心。 “他姓李，因为是私生子，虽然被接回家里，却得不到认可。”吕金峰把情况大致讲了讲。“现在想找一个好的平台，施展自己的才华，我觉得你们的公司最适合他了。” 谢秀文看人的眼光很准，如果被他接受，就会得到重用。 而他进别的公司，就算能力再强，也需要在中低层岗位工作一段时间，方便老板考察。 运气差的话，说不定几年内都无法挪动位置。 “身份不是问题，只要能力和人品没有问题就好。”谢秀文见他强调这个，以为他担心自己看不起他的朋友，“在我眼里，只分两种人，适合我的管理人员，以及不适合我的管理人员。” 如果只是招一个普通的管理人员，她不会说这些话。 涉及到公司高层，性质就不一样了。 因为他的个人态度，代表了公司的文化和形象，用错一个人的话，会给企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能力越大，后果越严重。 所以自己愿意不愿意用他，不仅仅看这两方面，还有眼缘这个因素。 这种感觉很微妙，跟交朋友一样。 有的人只看一眼，就觉得能成为好朋友，而有的人正相反。 事实证明，人的第六感很灵感。 所以就算学弟的朋友能力不一般，她也不敢马上说用他，需要看一看再说。 “那我现在把他叫过来。”吕金峰听了，连忙站起来准备去收银台打电话。“他这几天正好有空，现在赶过来应该来得及。” 说完，顾不得失礼，快步走过去。 “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人模人样，内心里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屁孩。”秦冠麟酸溜溜地说道。 倒不是吃他的醋，主要是谢秀文太重视这个学弟了。 “你这话有点强人所难，他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有你成熟？”谢秀文白了他一眼，对他的孩子气行为有点无语。 在她看来，越是关系亲密的人，越会表现得随意。 如果自己对一个人客气，那只能说两人的关系，还没到好朋友的地步。 内心其实对吕金峰的态度大为改观，以前觉得他不懂事，现在看来，他已经适应了社会，懂得如何跟人正常相处了。 有人总以为一个人只要头脑正常，到一定年纪后，很多能力就会自然而然具备。 却不知道至少有大半人，一辈子都不懂得如何跟人正确相处。 所以才会有人感叹社会太复杂，说到底还是能力不足，无法真正融进这个世界，成为它的一份子。 “好吧！我们是大人，他还是孩子。”秦冠麟无奈地应道。 今年他已经正式踏入三十岁，这样算起来，差别还真的很大。 “他马上就到了。”吕金峰很快打完电话，回来坐下后说道。“这几天他在附近几家公司面试，因为年纪太轻，都没有合适的岗位。” 当时自己还建议他别心气太高，先熬几年再说。 毕业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没有足够的资历，想马上成为公司高管，有些强人所难。 倒是没想到他的机会在自己这边。 谢秀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因为等人的缘故，三人没有再聊这件事，而是说了一些闲话。 让谢秀文没想到的是，吕金峰在这边认识了一名来自沪市的女孩子，两人通过几个月相处，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你们打算在哪里安家？”这时候异地恋并不多，她担心双方的父母不会答应他们的亲事。 特别是女方的家人，反对的概率非常大。 毕竟在沪市人眼里，沪市外面的都是乡下人，他们有高人一等的地位。 “还没想好。”吕金峰回答。“我们都觉得鹏城不错，很可能会在这里生活。” 这里除了治安差一点，其它方面都比家乡好，至少他们已经适应了这边的环境。 再说现在的收入还不错，他打算存些钱，在这里买房子。 “如果买房子，最好买在关内。”谢秀文担心他为了贪便宜，把家按在宝安这边。“关内关外是两个世界，以你们的能力，将来可以买辆车子，到这里上班，也不是问题。” 现在鹏城关内的房价真的非常便宜，毕竟从农田变回城市，才短短几年时间。 十年后，这边的房价就会起飞。 而且时间过去得越久，房价涨得越快，很快会超过其它城市，仅次于首都。 “这个办法不错。”吕金峰随口应了一句。“现在钱还不够，过几年再说吧！” 他们确实考虑过在周围买一套便宜的房子，先把家固定下来。 现在听了谢秀文的话，他相信她的判断，所以想法开始有所改变。 “趁现在年轻，多写一些小说。”谢秀文想到前世那些网文写手，一天能写几万，就忍不住提醒他。“你要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比如每天写一万字，一年发表三百万字，那买房子的钱就有了。” 打工杂志的稿费怎么样？她不是很清楚。 但是可以靠字数来取胜。 反正这边至少有十几种出名的打工文学杂志，需要的稿子数量很大。 当然也可以写长篇小说，只要故事好，还能出版。 “一天一万？你别吓我。”吕金峰以为她在开玩笑。“我一天倒是能写三、四千，只是需要修改很多次，抄来抄去，实在太累了。” 好在女友有空的时候，会帮他抄稿子，倒让他省力不少。 第八章会面 “一万哪里多了，那些湾湾的女作家，一年可以出版十几本小说，你要向他们看齐。”谢秀文认真地纠正他。 据说湾湾的言情小说，特别是五万字一本的口袋小说，大多是家庭主妇在写。 因为有了孩子，没法去工作，就趁孩子睡觉的时候，抓紧时间写一些。 那种小说有固定的格式，五万字分十章，每章的感情线如何设计，可以借鉴别人的套路。 有的人靠这样忙中偷闲，不断发表小说，成了小有名气的作家，收入比本职工作还要高几倍。 于是辞了工作，成为职业作家。 当然有更多的人，以失败告终，毕竟想吃这碗饭，没有想象的容易。 吕金峰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说明不缺天赋，想成为职业作家，赚到大钱，需要的是勤奋。 假如他拿出网文作者的拼命劲，真的有可能成为高产作家，从而踏入富豪圈子。 据说香江的倪匡，就有这个本事。 每天写一万，几天完成一本小说，几十下来，依然不缺灵感。 “算了，我可不行。”听了谢秀文的介绍，吕金峰只觉得毛骨耸然。“一天写一万字，整天除了睡觉，只能写字了，我可受不了。” 他还年轻，要和女友去逛街和看电影，这样才是他向往的生活。 成为写字机器，想也别想。 “你现在不努力，将来肯定后悔。”谢秀文还想挽救他一下。“如果辛苦几年，赚它几百万，到时在鹏城买几间店面房，以后靠收租就能轻松过日子了，结婚后你想写就写，不想写就去旅游，这才是理想的生活啊！” 每个人都有惰性，最好的刺激办法，自然是钱。 很多很多的钱。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真的可以。”吕金峰果然被刺激到了。“ 如果这样写，真的能成为靠写作致富的作家？” 他会离开原来的单位，本来就是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 原以为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不想峰回路转，居然在鹏城靠写小说，走出了一条路子。 “当然。”谢秀文语气肯定地回答。“香江的倪匡靠写小说，能名利双收，现在豪车美女，应有尽有，为什么你不能成为大陆的富豪作家？” 有的人不逼一逼，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反正谢秀文只是想刺激他一下，看他的潜力有多大？ 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做不到这样，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好，我试试。”吕金峰最终还是被谢秀文洗脑了，决定明天开始就这样做。“不过得好好想一想，写什么样的故事，最容易发表和出版？” 以这样的速度写，靠打工文学杂志肯定不行了。 他必须写出可以出版的流行小说，到时不管在内地出版，还是去香江出版，都问题不大。 正要继续商量这件事，一个打扮得像周润发的年轻人朝这边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话题。 “李泽意来了！”吕金峰连忙站起来，为他们介绍。 “你好。”谢秀文和秦冠麟同时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刚才还在夸学弟像变了一个人，原来他是受了你的影响。” 吕学峰现在打扮得人模狗样，两人以为他在这边呆久了，审美有了进步。 现在看来，他就是翻版的李泽意。 “也不能这样说。”见两人说话一点也不见外，跟朋友一样随意，原本有些忐忑的李泽意一下子平静下来。“因为他们陪我去了几次商场，他女朋友觉得这样打扮不错，就给他这样搭配。” 所以真正的功劳，应该给他女朋友。 “原来如此。”谢秀文朝他示意了一下，请他坐下来。“所以交朋友非常重要，一个人如果能交到一个优秀的朋友，他也会开始变得越来越出色。” 她看得出来，吕金峰在为人处世方面，受他的影响非常大。 原本一个不擅言词的人，现在能和自己聊得来，进步很明显。 当然也跟谈恋爱有关，当男人挖空心思追求女孩子时，情商也会有进步。 “谢谢夸奖。”总的说来，李泽意的思想受西方影响很大，所以这时候没有再谦虚。 他会跟吕金峰交朋友，是因为他救过自己。 有一次他坐车从羊城回鹏城，因为车子坐不满人，被司机抛在路上。 这种情况在当时很常见，他也不敢说什么，免得司机受刺激，做出其它的恶事。 毕竟现在还是白天，一会儿还会有其它车子路过，再坐上去就好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旁边走来几个本地人，看他打扮不俗，围住他抢了钱包和其它值钱的财物。 就连他身上的那套西服，也没有放过。 那些人跑了后，他双后捂在短裤前面，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今天他穿了条窄窄的三角裤，如果这样出现在女孩子面前，估计会被人当流氓暴打。 有个已经走了一段路的男孩子，发现他的窘境，回过来走到他旁边，从随手的包里拿出一套旧衣服递给他。 他穿上后不断道谢，虽然衣服略小了些，至少不用出丑了。 接下来回鹏城的车票，也是他帮自己买的。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他邀请男孩子留下来，自己亲自做了一桌菜表示感谢。 两人虽然年纪差了七八岁，好在都对文学感兴趣，倒不用担心没有话题。 “李泽意是香江人，他的审美确实比我们好太多，学他不丢脸。”吕金峰却没有这方面的忌讳，笑着承认自己就是觉得他这样帅，所以才学他。 最近几年他也看过不少港片的录像带，觉得那些香江明星就是会打扮。 以前一看自己就是土包子，现在已经能瞒过一些人。 运气好的话，还会碰到一些女孩子向他搭讪，问他是不是香江人？ “对，对，觉得别人比自己优秀，就应该学习人家的长处。”谢秀文对他的态度非常欣赏，再次鼓励了一句。 等李泽意点好喝的，几人再次寒暄了几句，开始谈起正事。 谢秀文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现在唯一需要了解的是，他这些年的工作经历。 第九章军令状 虽然过去不代表什么，但是某些中高层岗位，必须有一定的实战操作经验，光靠理论知识是不够的。 就算一个人再优秀，也需要时间证明他的实力。 或许世上有这样的天才，第一次坐上高层，就能把一切管理好。 李泽意值不值得自己投资，还要再观察一下。 “我这几年一直在日资企业上班，所以擅长现场管理和丰田模式。”李泽意开始介绍起自己。“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业务这块，如何公司愿意把它交给我来管理，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不是在说大话， 有的人天生就拥有某些特殊的天赋，他的特长就在业务这个领域。 只是大多数公司老板，都把这一块看得很紧，宁愿交给什么都不懂的亲戚，也不愿意放手给外人。 他自认看人很准，谢秀文和秦冠麟出身不凡，或许有这个胆魄把它交给自己。 “业务能力？”谢秀文听后顿时笑了。“我现在就缺一个这方面的高级管理人材，如果你能做好，那真的巧了，业务副总的位置马上可以给你。” 她和秦冠麟提前商量过，总经理这个位置，还是交给原来的分公司负责人。 虽然他的能力不算特别突出，但是胜在熟悉，品性也可以放心。 如果下面有一个业务能力突出的副总，只要配合得好，那自己这一趟真的来对了。 当然她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直接用李泽意。 必须先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能放权给他。 “我这方面经验少，说大话也没意义。”见谢秀文这么干脆，李泽意决定豁出去了。“如果你们相信我，可以立下军令状，如果半年后达不到你们的要求，我马上离职，这期间你们只须每个月付一千块生活费就行。” 别看他这样说，损失其实不大。 对于一个高级管理人才来说，名声非常重要。 如果这件事传开去，以后他想要再找一个类似的好工作，只怕千难万难了。 还会给圈内留下眼高手低的印象，成为别人一辈子的笑柄。 “好，公司业务副总的位置就给你了。”见他有这样的勇气，谢秀文马上同意了。“晚上我们把公司老总叫过来，大家认识一下，接下来我们要去香江办公司，你跟我们一起去，那边你比较熟，可以给我们提些建议。” 在她的印象里，香江和岛国的管理人员，处事比较严谨和内敛，不会乱说大话。 不像湾湾那边的管理人员，什么牛皮都敢吹。 看来李泽意的能力应该没大问题，只是一些欠缺经验。 好在自己不着急，只要他用心做，就算离目标有段距离，她也愿意给他机会。 有时候一个需要调教的管理人员，比一个各方面已经成熟的管理人员，价值更大。 因为他还有可塑性，只要照着自己的需要，不断提要求，时间长了，他的价值观就会越来越契合公司需要。 到了那时候，就能真正融入自己的公司文化里了。 这样培养出来的高层管理，打上了冠秀的标签，他就算离开，也找不到更适合的单位了，只能一辈子给自己打工。 “谢谢。”李泽意见她同意了，站起来向她鞠了一躬。 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因为自己被信任，让他特别激动。 “希望我们彼此成就。”谢秀文能理解他的感受，伸手跟他握了握。“欢迎你加入冠秀这个大家庭，以后熟悉了你会知道，冠秀跟你以前呆过的任何公司都不一样，只要你把它当成自己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这样说或许有些矫情，却是她的真心话。 有重生和金手指在，赚钱对她来说，真的没那么难。 和秦冠麟结婚后，她开了这么多新的公司和企业，都是一时心血来潮，就随便开起来了。 不像其它人，为了开公司，要在前期做大量的准备工作。 因为不怕赚不到钱，所以才敢用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李晓华和张爱凤。 就算是鹏城这些老朋友，像柳玉秀和丁霞这些人，以她们的能力，其实也不足以担任现在的职务。 但是她就敢用。 因为自己就是她们最大的靠山，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能力问题，就算犯了错，也不会无法收场。 “请谢总放心，我一定把冠秀当成自己的家。”李泽意重重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会这么在意职位的高低，说到底是因为出生让他自卑。 小时候和母亲住在一间小房子里，日子过得非常困难，生命中没有父亲这个词。 母亲每天去上班，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有时候加班不能及时回家，他就得饿肚子。 读小学那年，他才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 母亲让他叫爹哋，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父亲，而是他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长大后才知道，父亲是香江赫赫有名的李氏家族旁支，家里开了几间茶楼和一家模具公司。 他结婚后有了两个儿子，自己只是他的私生子。 读中学时，他瞒着别人，一个人偷偷来到父亲家对面的士多店，观察他们一家人的生活。 两个哥哥已经成年，这时候正式工作了。 看着他们出入轿车接送，西装革履，一付精英人士的模样，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普通和平凡。 只是母子俩的身份终究暴露了，大妈和两个哥哥并没有上门欺侮他们，只是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高中到国外就读，以后找个好工作，别惦记家里的财产。 他这才知道，一个人对别人最大的羞辱，不是打骂，而是漠视。 大妈和哥哥高高在上施舍给他们，他和母亲却无法反抗。 这成了他最大的心结，大学毕业后，他发誓要干出一番事业，让别人不敢小看自己。 几年来，他换了好几个工作，因为太急功近利，反而表现并不好。 母亲发现了他的问题，劝他回到香江，一切从头开始。 在父亲身边容易让他们误会，他不愿意在香江工作。 正好内地改革开放后，鹏城等特区遍地都是投资的机会，于是来这边碰运气。 第十章高层聚集 面试了几家单位，并不是他想要的职位。 他有些心灰意冷，又去了一趟羊城。 不想认识了吕金峰，于是和他成了好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靠他的介绍，获得了一份理想的工作。 他看得出来，谢秀文嘴上说的认真，实际上已经认可了自己。 这让他感激之余，又多了压力。 不管怎么样，既然自己进入了冠秀，必须干出成绩，不辜负她的期望。 “恭喜你。”吕金峰见他们谈成了，也为他们高兴，“你们老板在家乡的公司更大，如果你干好了，说不定有机会调去那里，那我们就有机会在那里见面。” 他依然没有想过成为一名鹏城人，等事业成功了，就衣锦回乡。 当然这边的事业也不能丢，可以隔段日子过来一次，跟杂志和出版社搞好关系。 “希望有这样的机会。”李泽意站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同时也谢谢你，自从遇到你后，我发现自己的运气变好了。” 香江人普遍迷信，他也不例外。 回内地后，他处处碰壁，总担心自己蹉跎年华，最后一事无成。 没想到都是碰到吕金峰后，才改变了命运。 “那是。”吕金峰得意地笑道：“我气运逆天，你只有借到我的光，才有可能取得成功。” 有机会在他面前扳回一局，他特别兴奋。 女友总在他面前夸李泽意，说他长得帅，谈吐优雅，反正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不像他，长相普通，还土得掉渣，没有一点文化人的气质。 她平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逼着自己模仿他的穿衣打扮，谈吐举止，反正最好事事都学习他。 现在好了，他长得帅又怎么样？还不是靠自己的幸运，才有了今天？ 谢秀文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交友方式，只要吕金峰和李泽意不觉得尴尬，她在意什么？ 秦冠麟则拿出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冠秀外贸鹏城子公司的负责人是许汉川，知道老板打算改组这边的公司，正等着他们到来。 现在电话相召，答应马上过来。 “我们一起去关内吧！”今天是鹏城这边新公司负责人碰头的重要日子，还要把另一个股东顾安熙给他们，谢秀文觉得宝安这边的环境差了点，还要让他们赶到这里，非常不便，就主动提议。 他们入住的大酒店，餐厅饭菜味道不错，在那边请客，比较合适。 如果有人喝了酒，还可以直接住下来，比这边方便多了。 大家都没有意见，就埋了单，一起出发。 车子由谢秀文来开，比起其它人，她觉得自己更熟悉这边。 一路上秦冠麟开始参与他们的话题。 他的性格比较慢热，对于不熟悉的人，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相处，才能接受他们。 何况现在身价不低，不需要像刚创业时那样，勉强自己，主动跟陌生人打交道。 他是觉得吕金峰和李泽意性格比较随意有趣，跟虞城的朋友又不一样，所以愿意结交。 特别是吕金峰，以前觉得他对阿文有别的意思，所以一直防着他。 现在人家有了女友，这件事就可以揭过了。 谢秀文见他有话题聊，就没有开口。 忽然想起鹏城的旧同事，上次回虞城的时候，带走了几个人，帮自己打工。 这边还有不少人，是不是可以再挖几个到新公司这里？ 还是一句话，他们的能力是次要的，主要是用起来顺手和放心。 不过现在没空，等从香江回来，可以在这边多呆半天，把人约出来谈一谈。 这边的公司成立后，因为有原先现成的分公司在，大的框架不用变动。 主要是扩展业务部的功能，除了把重点放在合作企业考察和跟单上，还有留意合适的厂房和设备，看能不能买下来，作为自己的制造基地。 当然这个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 这也是她敢用李泽意的原因。 自家的业务部，重点不是接订单，因为有张家舅舅在，根本不愁业务。 他的重点是跟进订单和扩大合作企业，以及自己投资企业。 有日企的管理经验在，这些工作应该难不倒他。 到了入住的雅园宾馆，离晚饭还早，几人找了间包厢，先进去里面喝茶和唱卡拉ok。 作为鹏城最早的三家老牌星级酒店，酒店的服务设施一直不错。 没过一会，顾安熙和许汉川也先后到了，秦冠麟替大家做了介绍。 当介绍到顾安熙时，李泽意的神情变了。 这时候的香江人，有个特殊的习惯，就是到了内地后，喜欢打听当地政府的主要领导。 倒不是为了行贿，而是怕跟他们起冲突。 香江特殊的社会环境，造就了特别的生意人，就是特别怕遇到政府机关找麻烦。 因为一旦有事，往往血本无归，甚至会丢了性命。 就他了解的信息，鹏城的主要领导，就是顾远扬，他有个儿子叫顾安熙。 如果自己没猜错，那秦冠麟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要知道到了顾安熙这样的身份，或许会跟普通人交朋友，但是绝不会表现得这么随意和络。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的家世差不多，家里都有人在高位。 “这是我学弟，现在在宝安文化馆上班，主要给一些杂志写小说，你有机会帮忙照顾一下。”谢秀文指着吕金峰，笑着对顾安熙说道。 以学弟的性格，应该不至于惹来大麻烦。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个市一把手的子弟做靠山，至少能保证平安。 “没问题，你的学弟就是我的学弟。”顾安熙拍了拍吕金峰的肩，不在意地回答。 这个时代的人都讲义气，既然谢秀文特意这样说，想来关系不错，他自然不会拒绝。 “顾先生好。”吕金峰最近跟李泽意经常在一起，多少练了一些眼力，看到李泽意的态度，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不敢乱叫人，反而老老实实地问好。 心里多少有些意外，学姐嫁的这个男人真的太厉害了，居然在鹏城也有这样的朋友。 可惜他高攀不上这样的朋友，否则有他给自己撑腰，以后在鹏城可以横着走了。 第十一章挑衅 “别叫得这么生份，随意一些就行。”顾安熙原本担心他不懂事，会让自己难做，见他这么识趣，反倒更热情了些。“以后有人找你的麻烦，报我的名字就行。” 人的心理就这么奇怪，一方面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会像牛皮糖一样缠上来，让他不得不避开，到时就会不好向谢秀文交代。 可是人家不放在心上，他又觉得被忽视了，所以主动示好，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吕金峰没有当真，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泽意在旁边有些羡慕，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就是因为他无意高攀别人的性格，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他。 很明显，经过今天这场聚会，他肯定会入了顾安熙的眼。 以后只要不干出违法犯罪的事，在鹏城就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了。 别看他在这边有顶作家的帽子，如果遇到不讲理的本地人，随时有人教训你怎么做人！ 接下来开始讨论公司的事，大框架肯定不变，主要是商量以后的经营方向。 以前秦冠麟在这方面比较随意，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必须有合适的生产厂家，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以后自家要开工厂，当然要选择利润高的项目。 考虑到这边的环境因素，最后把重点放在玩具和电子产品方面。 服装当然不会放弃，这是成熟的项目，不用另外讨论了。 “如果开电子厂，我可以到以前工作过的日资企业，挖几个技术好的工程师过来。”李泽意最熟悉的还是这个领域，此时主动开口道。 原本觉得谢秀文和秦冠麟为人不错，没有其它老板的坏习惯。 现在见到顾安熙，才知道他会这样，是因为有强大的靠山做后盾，根本不必像普通人经商那样，过份在意小节。 说的夸张一点，他们两人在乎的是结果，只要能给他们赚到钱，就算中间有些枝节不够完美，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是身份带给他们的大度，普通人根本学不到。 既然认清了两人的来历，那他肯定得抱紧大腿，机会稍纵即逝，如果此时还矜持，那以后肯定会后悔。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谢秀文相信他的眼光，干脆放权给他。“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有能力，待遇方面，可以随他们谈，只要值得就行。” 刚才也在考虑，到以前工作过的电机厂，挖一些技术人员过来。 不过技术方面跟管理不同，不是给机会就能扶持起来的。 自己认识的大多是基层工程师，做做作业指导书和产品流程没问题，真正开发产品，就欠缺了经验。 就算叫过来，也只能在基层干，主管级以上管理人员，还得是李泽意的人才行。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大家开始放松下来，喝茶聊天唱歌。 酒店的餐饮部经理，听说这么早就有客人过来，特意过来打了个招呼。 一般来说，餐厅午饭后要休息两三个小时，晚上继续开业。 只有身份不一般的贵宾，才会无视这些规矩，要求酒店提供服务。 当她看到顾安熙也在座，顿时头皮发麻。 这可是鹏城第一少，他平时非常低调，普通人并不认识他。 但是并不包括她。 怕影响他的心情，她没有敢揭穿他的身份，只是悄悄给老板打了个电话，又让酒吧做了个大果盘，亲自送过来。 在座的人顿时明白顾少的身份暴露了，不过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心安理得地享用着特殊服务。 也难怪，酒店这种地方，对地方领导以及子女，肯定特别关心。 据说有的酒店，会做一本特殊的通讯录，上面记载了曾经来过酒店的所有领导以及家属，和他们的联系方式。 当然这对外绝对保密，只有老总以及经理级以上人员才能看到。 如果其它人有眼力，也会暗暗记住，毕竟干这一行，认人是基本功。 只有吕金峰没有发现，只当谢秀文订包厢时，叫了水盘。 李泽意因为喝多了茶，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方便，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两个熟人，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哟，这不是三少吗？今天是攀上了哪个大人物，有机会来雅园用餐？”前面那人看到李泽意，顿时眉头一皱，接着冷笑着讽刺道。 说完，伸手来拍他的脑袋，仿佛长辈看到晚辈一般，极其无礼。 李泽意身子一扭，躲了开去。 这两人一个是父亲的侄子李泽雄，一个是他的外甥郭少杰，因为家境一般，平时最热衷的事，就是讨好奉承两个哥哥，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他大四那年回家过春节，父亲特意抽出一天时间，带他去买年货，遇到了这两个人。 父亲见机会难得，就介绍他们认识。 在他看来，大家都是亲戚，年纪也差不了几岁，如果熟悉了，将来有事也好请他们帮忙。 当时两人表现得很客气，嘴里三少长三少短地叫他。 等后来单独见了面，语气就完全变了。 他这才知道，因为经常求助于人，他们在父亲和哥哥那里有多卑微。 时间长了，内心就恨上了李家人。 却忘了明明是自己主动求上门的，却怪上了别人，品性实在太低劣。 只是不敢招惹父亲和两个哥哥，就把怨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他也把两人当成了疯狗，觉得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所以尽量躲着。 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差，居然会在酒店当面碰上了。 人性就是如此，惯会欺软怕硬。 只有哪有一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机会让他们改变态度。 “别走啊！”两人却不肯放过他，伸手来拉他的衣服。“今天是跟谁一起过来的，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将来我们遇到事情，说不定也好向三少你求助，你不会看不起我们吧！” 他们知道李泽意是私生子，没有资格进李家的门，所以并不怕他。 加上他的母亲是从内地来的，在香江没有什么亲戚，自然不用放在眼里。 偏偏他不识好歹，真把自己当成李家三少了，这让他们心里极其不舒服。 现在有机会踩上一脚，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好处，至少心里会很痛快。 第十二章你惹不起 “我跟谁一起吃饭，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李泽意见走不脱，只好停下脚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有本事去找当事人发泄，找我一个外人的麻烦，算什么本事？” 反正大家撕破脸了，他也豁出去了。 现在跟了谢秀文，心里底气更足。 他非常清楚，李家能供自己读书，已经到了能做的极限，以后应该很难再有交集。 所以就算得罪了，也不用可惜。 “哟，生气了？”见他终于开口，郭少杰继续阴阳怪气地数落。“真当自己是李家三少了？那我倒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下三烂，才会跟你混在一起？” 说完，松手让他进洗手间，同时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打算一会儿继续羞辱他。 别看他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只能说明混得不怎么样？ 真正有出息的人，哪里需要这样打扮？ 在香江人眼里，平时见人穿西装的，要么是服务行业底层员工，要么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 还有正在找工作的，需要把自己包装一下，好给人留下好印象，多一丝成功的机率。 “他跟谁在一起，跟你们有关系吗？”吕金峰正好也过来，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火了。“就凭你们两个，只怕还没资格跟我们交朋友？” 这两人一看就是香江过来的，没想到素质这么差。 他也算认识几个香江人，知道那边的人总体素质确实强过内地，但是也有一些活得很艰难的底层，不好好找工作，天天偷蒙拐骗。 来到内地后，很快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仗着内地人不清楚这些，摆出一付人上人的架式，高高在上教训别人，真是太可笑了。 偏偏不少人有地域歧视，认为香江人都是好的，愿意捧他们的臭脚。 这才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老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说到底是占了地域的光，并不是他有本事。 对于这样的人，他一向看不惯。 何况李泽意是自己的好朋友，更无法眼看他被人欺侮。 “哪里来的乡下小子？口气真大。”郭少杰此时正心里感觉良好，没想到被人怼了，顿时恼了。“李泽然那玩意儿有你这样的朋友，看来他确实混得不怎么样？” 眼前男子虽然同样一套西服，不过总给人很强烈的违和感，说明他不习惯穿西装。 内地人嘛！除了家世不一般的少数人，其它人有几个上得了台面？ 他越看吕金峰，越觉得他是乡下来的穷小子，感觉捉弄李泽意的兴趣更浓了。 “他混得再差，也比你好。”吕金峰想到谢秀文和秦冠麟，底气非常足。“我劝你们乖乖离开，否则丢脸的是你们——” 说完，不想再理他们，错身走进洗手间。 到了里面，看到李泽意已经洗了手，此时正拿出一根烟准备点上。 “那两个傻玩意是谁？”吕金峰以为他在难过，走过去搂住他的肩，故作糊涂地问道。 从学校出来几年了，还没碰到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 很明显，那两人跟李泽意以前有矛盾，所以才会趁机找茬。 老实说如果不是跟好友相关，他真懒得理这种人。 “一个是我爸的侄子，一个是外甥。”李泽然把他当朋友后，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出生。“他们靠着李家混出些名堂，却恨李家人对他们不够好，不敢对付两个哥哥和我爸，就把气出在我身上。” 以前觉得自己很悲哀，李家帮不上自己，反而会带来麻烦。 现在已经想开了，明白人活在世上，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就算再成功，也会引人妒忌。 “那就等着看好戏吧！”听说是他父亲那边的亲戚，吕金峰顿时笑了。“如果他们真的敢跟我们去包厢，只怕会很惨。” 学姐是什么性格，他清楚的很。 有人敢找自己人的麻烦，她绝对会给别人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什么意思？”李泽意被他说的有些糊涂，“我今天刚加入冠秀集团，还没给公司创造价值，马上有人因为我的原因，来打扰谢总他们用餐，他们会对我留下不好的影响吧！” 换成是自己，如果手下麻烦事特别多，还牵连到自己，肯定会厌烦。 “你别问，看热闹就行了。”吕金峰不肯说答案。“一会儿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说完，匆匆去小便。 等洗了手，他和李泽意勾肩搭配出去，准备回包厢。 来到门口，看到两人傻瓜还在。 他们显然不相信自己和吴泽意会认识大人物，所以决定去大闹一场，当着他们的面，让所有人丢脸。 “如果你们跟过来，绝对会后悔。”怕他们改变主意，吕金峰特意刺激了一句。 借谢秀文的手，给两人一个教训，那好友以后就能清静了。 李泽意明白他的目的，有心想阻止，却被他拦住了。 “你用不着激我们。”李泽雄见他这样说，顿时有些犹豫，见郭少杰不管不顾地跟在后面，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好跟在他后面。“不管是谁，我们都会去见识一下。” 心里暗暗想着，难道是二叔也来鹏城了，今天是他请客吃饭？ 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它人能让自己忌惮的？ 如果真的是他，到时就改口说来探望他，相信他会相信自己的少杰的话。 吕金峰和李泽意走进包厢，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往沙发那边走去。 谢秀文和秦冠麟自然也没怀疑什么，倒是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让对门口坐着的顾安熙皱了皱眉。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不管去哪里，都不喜欢有人打扰。 现在有两个陌生人走进来，这让他非常不快。 “不错嘛！全都人模狗样的。”郭少杰走进包厢，见屋里几个全是年轻人，顿时乐了。“别以为穿得整整齐齐的，能到雅园吃顿饭，就以为自己是大人物了。” 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如果有人三十多岁，或者中年人，他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毕竟大陆不像香江，就算有的人父母身份不一般，也不敢仗势欺人。 如果被外界得知，只会连累父母，所以他根本不担心。 第十三章此李家非彼李家 “他们是什么人？”谢秀文见屋里来了陌生人，还大大咧咧地评价自己几个，怀疑是吕金峰惹了人，“刚才跟你们吵架了？” 这种事前世比较常见，那时候贫富分化已经非常严重，人与人相处，往往看金钱和地位，情谊变得很淡薄。 就算夫妻和兄弟姐妹，也会因为地位的变化，变成了陌路人。 如果一个人没本事，就算被人嘲讽，也只能忍着。 所以她后来特别讨厌参加同学会什么的，那是成功人士显摆的地方，普通人要么沉默，要么捧别人的臭脚，没有别的选择。 参加没有感情的聚会，哪有什么意思？ 这两人一口港式普通话，应该是香江那边的人。 那边一直是资本主义世界，笑贫不笑娼并不新鲜，他们明明是李泽意的亲戚，还会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他们两个来找李泽意的麻烦，跟我无关。”吕金峰见谢秀文居然怀疑自己，连忙摇头。“还说是他的亲戚，我看是仇人吧！” 别看他刚才牛皮吹得很大，认定谢秀文会帮忙。 但是真的站在她面前，还有有些发怵，怕她生气后教训自己。 “是吗？”听说是来找李泽意的，谢秀文脸色一冷，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居然到我们包厢大言不惭，难道你们没有父母，所以不懂什么叫礼貌吗？” 这个人自己要大用，所以必须扛下他的事情，这是她这个老板的义务。 何况她最看不惯这种纨绔子弟，自己本事没有，找别人的麻烦，却最是在行。 “你又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见屋里的男孩子没有站出来，反而是一个女孩子跟自己说话，郭少杰以为他们怕了自己，更加得意。“如果惹恼了我，女人我也照打。” 自己教训人没问题，换成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就不乐意了。 “狗东西，还想打女人？”谢秀文顿时被他惹怒了，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给我滚出去——” 到了她这样的层次，要教训人，真的不用顾忌什么了。 就算这两个臭男人是香江首富的儿子，被自己打了又能怎么样？ “你——”郭少杰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暴躁，捂着火辣辣的脸，一下子傻眼了。 在大陆也不是没碰到过愣头青，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毛头小子，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他遇到也没办法。 但是不包括坐在这样的高档酒店，衣冠楚楚的年轻人。 难道这几个人身份不简单？ 这样的话，自己今天真的冒失了。 “我警告你们，如果再不滚的话，肯定会后悔一辈子。”谢秀文感觉跟这些人计较，没有丝毫成就感，只威胁了一句，没有继续动手。“别以为来自香江，就高人一等，如果我们真的要跟你们计较，你们承担不起后果。” 大家族都有这样的问题，嫡系子女高高在上，其它依靠他们生活的亲朋好友，只能尽量讨好他们。 时间长了，心理难免会扭曲。 一方面自己没有能力，只能攀附家族。 为了获得利益，就会想方设法讨好家族的家长及家人，自降身份天天给笑脸。 另一方面，又因为被当牛马指使，甚至经常被无情训斥，感觉自己没有丝毫尊严，还丢了人格。 却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怕丢了饭碗，只能暗里恨他们入骨。 李泽意是李家的私生子，不是其它几个正牌少爷可以比的，得罪他没多大后果。 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就抓住机会，把对李家人的仇恨，全部发泄到他身上。 这些年替父亲和两个哥哥背了锅，想来没少受委屈。 谢秀文知道家族一旦有了权势，这样的情况就很难避免。 她一直小心处理和亲朋好友的关系，防止他们和自家的关系变质。 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很可怕。 如果家族一旦走下坡路，那暗中拆台甚至害你的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依附在他们身边的亲人。 一部《红楼梦》，已经把这样的复杂关系，写得非常透彻了。 “承担不起后果？你太高看自己了。”原本一直没出声的李泽雄，意外地硬怼了一句。“我们李家虽然在鹏城没多少产业，跟地方政府的关系却不一般，如果你敢动手，我倒要看看，最后求饶的到底是谁？” 一开始他跟郭少杰过来教训李泽意，只是家人间的意气之争。 现在被一个女孩子这样教训，他就忍受不了。 别看他只是李家族长的侄子，在公司里也没多高地位，但是身为李有人，这事关家族的尊严，怎么可能退缩？ 就是二叔知道自己这样处理这件事，也一定会支持。 如果因此对自己另眼相看，说不定转机就来了。 “李家？你把自己当成香江首富李家成的家人啊！”谢秀文听他说的郑重，不怒反笑。“如果你是他的侄子，我倒会给你们留点面子，问题是你们根本不是。” 他已经知道李泽意的身世，此李非彼李，两家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何况真正的李家少爷，前世电视网络上也见过多次，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少杰，你去包厢把杨少请过来。”见谢秀文讽刺李家，李泽雄忍不住了。“这次他要跟我们合作，答应他就是，只要他把这个女人好好教训一顿。” 如果是其它场合，他或许不会这么跟人争一口闲气。 今天当着李泽意的面，就忍不下去了。 否则传到香江，他们被他的朋友冒犯了却无力反抗，肯定会成为笑柄。 “哟呵，自己不行，让人过来帮忙？”谢秀文听说他要去叫人，打趣地望了顾安熙一眼，“看来有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原本把两人赶出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骄横，不讨回面子，不肯罢休了。 看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到鹏城和香江开公司，还是得熟悉这边的人才行。 特别是顾安熙的加入，真的太合适了。 第十四章我爸是杨明 “是谁招惹了你们？不想在鹏城混了吗？”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后进来一个二十五六的矮胖白净男子，外表给人一种蠢萌的特质，声音却带着些阴狠，应该经常说这样的话，都成了了的口头惮。 等看清里面几个人，他的态度更加嚣张了。 很明显，这几人家世都一般，自己不管怎么招惹，都不会有问题。 在他看来，有身份的人都是暴脾气，绝不会客客气气跟你讲道理，他这付腔调，就是跟父亲所在单位老大的儿子学的。 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怕你。 “你就是杨少？”谢秀文被他的模样逗乐了。“快报出你父亲的身份，让我们害怕一下。” 如果比有钱，他们这点资产，在鹏城和香江根本不够看。 但是拼爹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鹏城老大的少爷就在这里，谁的父亲身份比他尊贵？ “我爸是杨明，规划局副局长，兼土管处处长，如果你们要在鹏城投资办厂，肯定听说过他。”杨志毅傲然地说道。 这个副局长还是他自己加的，真实的身份，就是下面处室的领导。 不过土管处权力确实很大，所有土地使用必须经过他们的审批。 现在鹏城说是一个巨大的工地，也没有人会反对。 所以父亲每天都有人请吃和送礼，他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谁见了他，不得乖乖叫声杨少？ “这么大的官？”谢秀文原以为他说得这么牛，他的父亲至少是厅级以上官员，没想到只是处级干部，顿时笑了。 忽然记起那个说“我爸是李刚”的年轻人，何尝不是一样的狂？ 要知道李刚才是科级干部，比杨江明低了至少二三级。 又一想，敢这样炫耀父亲的坑爹货，真正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很高？ 像顾安熙，什么时候跟人说过类似的话？ “怕了？”杨志毅却误会了，以为谢秀文像其它女孩子一样，开始害怕自己，就自作主张地说道。“看你长得漂亮的份上，给你个面子，只要向李少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漂亮的女孩子嘛，总是有特权。 特别是她除了长得好看之外，皮肤还白得耀眼，身材也不比那些港姐差，太迷人了。 一会儿再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会有一场艳遇。 “谢谢，不用了。”见他虽然口气狂得不行，说话时却带着些天真，谢秀文都不想再逗他了。“他们两人在搞什么项目？我劝你还是别参与了，你爸混到现在的职务不容易，如果你再这样乱来，早晚会害了他。” 坑爹这种事，看来从古到今都存在，包括现在。 她不清楚这个杨明官声如何，但是当着顾安熙的面，还是给他留点尊严。 这些人说到底都是顾书记的手下，他们为官清廉正直，能力出色，就是给他赚面子。 如果下面有很多贪官污吏，他同样会觉得丢人。 “杨少，你别热面孔贴冷屁股了。”郭少杰见两人这样说，以为双方要和好了，顿时急得不行，现在听了谢秀文的话，觉得机会来了，连忙挑拨道：“你给她面子，她却这样讽刺你，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今天这件事，怎么能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样过去了？ 特别是自己还挨了一巴掌，这个耻辱怎么都得找回来。 “对。”杨志毅顿时听进去了。“她不给我面子，我就要她们好看。” 说完，伸手指着谢秀文，厉声喝道：“既然你不打算和好，那只能给你一个教训了。” 事已至此，只能叫人过来动手。 他在鹏城有一帮人，只要自己叫一声，就会赶过来撑场子。 “看来你这人并不值得同情。”被他的手指指着，谢秀文一抬腿，就一脚蹬过去。“既然你们撕破脸，那我们就试一试，最后谁教训谁——”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吃晚饭。 她没有耐心再跟这个混人说什么，干脆直接动手。 既然他这么容易被人蛊惑，想来也做了不少坏事，这些后果都是他应得的。 杨志毅被蹬得仰面摔倒，因为胖，像乌龟一下挣扎了几下，一时没法爬起来。 旁边的李泽雄伸手拉了他一把，才重新站直身体。 “你打我？”杨志毅没想到谢秀文这么暴力，又惊又怕，身后退到门口，才指着她嚷道：“你要倒霉了，一会儿就算被人打死，我也不会给你求情的。” 亏他暗中还想给她机会呢！ 现在没了，就算她主动陪自己上床，也不原谅她。 “看来你们还不死心。”谢秀文快步上前，啪啪啪给三人每人一巴掌。“这次只是小小惩戒，如果再过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把他们全部赶出包厢，随手关上门，这才清静下来。 “你平时在家，也是这么暴力的？”顾安熙在一边好奇地问。“我记得秦冠麟练过几年武术，两人有没有比过，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突然有些羡慕秦冠麟，找的妻子居然跟他有同样的爱好。 要知道以他们的身份，婚娶往往身不由已，得听从家里安排。 他娶的妻子，就是两个家族联姻的产物。 虽然她长得不错，性格也没问题，但是两人在一起，总是客客气气的。 给人一种表面和谐，实际上各管各的清冷。 他觉得真正的夫妻，生活应该有烟火气，就算偶尔争吵几句，也别有情趣。 “当然。”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和我动手的都是外人，惹我不高兴了，就不用客气。秦冠麟是我老公，怎么可能动手打他？” 说完，见老公无奈地朝自己翻白眼，笑着搂住他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个男人越来越傲娇了，她必须哄一哄人才行。 “你们两人的相处方式，怎么给人感觉反过来了？”顾安熙还是第一次看到夫妻之间可以这样的相处。“不是应该他哄你宠你才对，怎么是你亲他哄他？” 一个男人被老婆当宝贝一样宠着，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不过谢秀文这么漂亮，又擅长赚钱，就算让她当家，也应该可以接受吧！ 第十五章坑爹的家伙 “谁规定必须这样的？”谢秀文斜了他一眼。“人与人相处，本来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开始当然是他追求自己，两人会变成这样，也是一点点适应过来的。 “也对，你们两人觉得这样好，跟外人有什么关系。”顾安熙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话。 看来自己也得调整和老婆的关系，不能因为是政治联姻的原因，就这么被动。 说到底夫妻应该怎么样生活，只有当事人知道，外人看到的都是表象。 自己何必受身边朋友的影响，把她供起来。 如果主动一点，她肯定也会有反应，说不定又是另外一付状态。 李泽意和吕金峰没有说话。 刚才谢秀文的行为，对他们的刺激太大了。 吕金峰知道她护短，却没想到她连杨少都一起打。 他可是鹏城本地领导的儿子，不是李泽意的两个香江亲戚，得罪了也没关系。 如果他要报复，肯定会很麻烦。 而李泽意想的则是，她怎么敢这么彪悍？ 小时候有邻居欺侮自己没有父亲，暗中动手动脚教训自己，母亲知道后，总劝他退让。 如果伤得重了，则会抱着自己流泪。 时间长了，他知道自己被人欺侮是应该的，反抗则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长大后，他虽然长得很高大，但是依然避免跟人起肢体冲突。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打架的经验，打不赢别人。 父亲认下自己后，他同样不会支持自己反抗别人，还一直提醒他不要惹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学毕业后，他变得急功近利，因为想努力赚钱，成为亿万富翁。 他非常清楚，像他这样的私生子，没有人看得起。 只有成为有钱人，以后才不会再被人欺侮。 今天谢秀文为了自己，直接打人耳光，他感觉又解气又感动。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为了自己，选择得罪别人。 就是不知道那三人走了后，一会儿会带什么人过来报复？ 看谢秀文的态度，应该不怕这些，他也不好再提这事。 “时候不早了，我们点菜吧！”谢秀文拿过菜谱，开始看起来。“好久没有吃正宗的粤菜了，今天就点些当地特色菜，你们没意见吧！” 说完，来到门口，让站在走廊的服务员进来。 “随便。”顾安熙无所谓地应道。 吕金峰和李泽意也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谢秀文很快叫了八菜一汤，让厨房现在就上菜。 如果晚饭结束得早，还可以把以前的旧同事叫出来，一起见个面，吃顿宵夜。 因为关系最好的几个人都跟她去虞城了，最近跟这边的联系少了许多，也不知道大家的工作有没有变动？ 服务员匆匆离开，去准备了。 几人放下茶杯，站起来到餐桌边坐下。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听到门打开了。 “就是他们，给我打。”走在最前面的是杨志毅，他伸手朝里一指，神气活现地说道。“只要别死人就行，伤了算我的。” 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别人。 一同过来的郭少杰和李泽雄，则聪明地望了里面一眼，悄悄离开了。 很快，餐桌前的空地上，已经站了八个高大的年轻人，大多理着平头，一身肌肉疙瘩，应该是有人养的打手。 谢秀文望着眼前这群男人，站起来迎上去。 好家伙，这是怕自己打得不够过瘾吗？居然一次派了这么多人过来。 要知道打手和普通小混混可不一样，以她的判断，这些人随便一个，都能以一挡五，算得上高手。 吕金峰和李泽意看见这些人，同时脸色一变。 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想要来帮忙。 他们身为男人，到了这时候，就算明知道打不过，也不能认怂啊！ 秦冠麟朝两人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继续坐着。 他最了解谢秀文的战斗力，真的打起来，再来几个也不会输。 “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吕金峰紧张地问。 这些人看起来很凶啊！他怕自己上前，一掌就被拍晕。 “没事。”秦冠麟点点头。“这些人不够她打的，如果真的不行，也是我上去。” 自己可以一个打三四个，两人配合的话，再强大的打手也得趴下。 两人听他这样说，才安心了些。 而顾安熙则一脸好奇地望着谢秀文，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管一会儿打的如何，杨志毅肯定不能放过。 作为领导子女，居然随便就能叫来这么多人打架，而且速度这么快，显然已经合作多次，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对这样的人，绝不能姑息。 顺便查一查杨明，作为父亲，他有没有充当保护伞。 一个年轻人行事敢这么肆无忌惮，往往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在背后支持，否则一个年轻人，凭什么让他们听话？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一个人匆匆跑进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原来是餐饮部经理，听服务员说起这事，匆匆赶了过来。 杨志毅是这里的老顾客，她自然认识。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居然找了这么多人来打架。 要知道那可是顾少啊！如果他掉了一个毫毛，都会给酒店方面招来大祸。 为什么大家选择来雅园用餐？除了硬件设施高档，厨房菜炒得好，还有就是来这边的非富即贵，大家都是文明人。 如果有人打群架，并伤到了人，那结果真的很难说。 “今天谁来说情都没用，这些人敢惹我，这顿教训绝不能少。”杨志毅见是经理到了，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马上动手，一会儿完事，我再订个包厢，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说完，把经理往外推，免得她在里面碍手碍脚。 “你这是要坑死自己啊！”经理没想到他依然不肯停下来，边挣扎边尖声叫道：“里面有贵客，如果你们敢碰他一下，你们父子都会有大麻烦——” 她一点也不同情杨志毅，这种人早晚会死的很难看。 可是顾少受伤的话，酒店会受连累的啊！ 第十六章解决方案 “等一等，你们先别动手，把事情搞清楚再说。”杨志毅还没开口，李泽雄先冲进包厢叫起来。 又对杨志毅说道：“你别拦着她，让她把话说完。” 比起这个一根筋的混人，他就精明多了。 酒店是消息最集中的地方，古人就喜欢在酒楼打探消息。 雅园酒店是鹏城最有名的三家酒店，能在这里担任餐厅经理，自然见多识广。 如果这个包厢真的有杨志毅惹不起的贵宾，那他出事后，他们两个表兄弟是挑事的人，同样洗脱不了责任。 以杨明的地位，知道儿子是因为自己和郭少杰才惹来祸事，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就算他下了台，依然有能力找人教训自己，到时只怕连香江也回不了。 八个打手乐得不用动手，自然乖乖站在那里。 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跟包厢里的人，没有私人恩怨。 能到这里消费的人，有几个普通人。 “你们马上向包厢里的人道歉，说不定他们会放你们一马。”经理总算恢复了自由，边向顾安熙挤了个笑脸，又对杨志毅说道。“否则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们——” 在她看来，因为自己的出现，至少事情没有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地步，等于对他有恩。 否则惹了顾少，就算他的父亲也要倒霉。 “放屁。”听说要自己道歉，杨志毅的倔脾气就上来了。“凭什么要我道歉，刚才明明是她打了我一巴掌，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别看他容易犯混，也有聪明的时候。 现在这样说，等于把自己置于弱者的地位，反正还没动手，吃亏的是自己。 就算自己真的惹不起他们，大不了就这样离开好了。 “那就来啊！给你打回来的机会。”谢秀文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向他勾了勾手指，挑衅地嚷道。“谁退缩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眼看要打起来了，被经理一嚷嚷，就没法继续了。 她现在手痒痒的，很想打几拳发泄一下，这些人是最好的靶子。 “你——”杨志毅没想到自己这样说了，她还不依不饶，顿时没辙，扭头朝李泽雄嚷道：“这件事是你们两人搞出来的，就算要道歉，也是该你们去。” 说完，把他们推到前面，自己躲到后面。 李泽雄和郭少杰这时候完全相信，屋里真的有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至少具体是谁，他们猜测是面无表情的秦冠麟。 因为他看起来比较高冷。 这么多人冲进屋里，普通人早就吓傻了。 只有他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最符合大人物的特征。 想到这件事确实是他们惹来的，顿时心时发苦，无奈地走到谢秀文面前，说了声对不起。 “你就这样道歉？”确定架打不起来了，谢秀文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见他毫无诚意的样子，顿时火了。“真把我们当成泥捏的，随便低个头，我们就该原谅你们——” 他们叫来了这么多打手，可不是来跟他们交朋友的。 普通人对上他们，说不定会断手断脚，后果不知道会有多严重。 如果自己这边没有顾安熙在，或者自己和秦冠麟不会武术，那今天倒霉的就是自己几个了。 现在他们依然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她的怒火可没这么容易消下去。 “你要我们怎么做，尽管提出来——”李泽雄也知道这样空口白话，无法解决眼前的危机，所以光棍地让他们自己提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切都好商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在香江，可以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充当和事佬，当面谈赔偿。 大陆这边没有这个习惯，所以该如何做，他也没有经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谢秀文就等他这句话。“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最近在投资的项目，拿出一成利润给李泽意，不得弄虚作假，也不许私下找他商量这件事，否则后果自负。” 事情是这个新接纳的手下引起的，那就让他们补偿他好了。 她并不清楚李家的投资金额有多大，照她的估算，办一家中等规模的工厂，不过投资几百万。 正常情况下，一年利润也不过上百万，一成就是十万。 香江的物价高，李泽意每年额外有这笔收入，等于多了一个保障。 而他想一直拥有这份收益，只能依靠自己。 所以他聪明的话，只能死心踏地给自己打工。 这样一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下属的忠心，太划算了。 “一成利润？”李泽雄听后大吃一惊。“这种事只有二叔才能决定，我就算答应了也没有用。” 心里却在滴血。 自己一年的收入，也只有这么多。 如果二叔同意，只怕自己和郭少杰必须另外拿钱出来，填补这个亏空。 两人以后的日子，肯定难过了。 这时候懊悔得不行。 李泽意跟他们无怨无仇的，无故招惹他干什么？ “那就马上给他打电话。”谢秀文冷漠地回答。“什么时候他答应了，你们才可以走。” 既然跟他们对上了，就要给他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否则李泽意回到香江，依然会被他们欺侮。 一个没有地位的私生子，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过得有多辛酸，她能想像的到。 李泽雄望了郭少杰一眼，见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到旁边拿起话筒，开始打电话。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解决能力，只能请二叔做主了。 旁边的李泽意听到这里，眼圈都红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新老板居然会为他出头。 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为了这份知遇之恩，他这辈子也该好好替谢总赚钱。 顾安熙在旁边也暗暗点头。 这样处理，显然比打他们一顿更和适。 难怪秦冠麟会把公司交给老婆打理，谢秀文的处事应变能力，确实非常强。 她的年纪应该比自己还小一点，怎么会这么老成？ 自己要入股她们的公司，看来是对了。 有她掌舵，还怕赚不到钱？ 第十七章后续 电话打通后，李泽雄不敢说谎，把这件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向二叔汇报了一遍。 当然同样一件事，用不同的角度去解释，给人的感觉也会不一样。 李家兴沉着脸听侄子把事情说完。 两个儿子看不起弟弟，他早已猜到，毕竟私生子在香江没地位。 所以也没打算带回家，免得闹到不可收拾。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靠自家养活的亲戚，居然也给自己的儿子脸色看，他们凭什么这样做？ 就算自己没有那么爱这对母子，他也是自己的亲骨肉，由不得外人欺侮。 “对不起，二叔。”李泽雄说的过程中避重就轻，以为李家兴听不出他们欺侮李泽意的事，“因为我们的不谨慎，给您添麻烦了，不管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我和少杰都会认罚——” 他算盘打得很好，如果换来一顿臭骂，或者一些处罚，那他就赚到了。 比起每年十万的支出，这些都是小意思。 只是二叔一直没有说话，让他忐忑不安。 以往他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大发雷霆，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啊！ “你们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李家兴在那边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却很温暖。“不过靠李家吃饭的人太多了，如果做不到公平公正，其它人一定不会答应。这样好了，公司付给小意的一成利润，就从你们的收入中扣除，万一不够扣，就不必另外给钱了。” 对付这种白眼狼，他怎么可能手软？ 以前看在亲戚的份上，就算犯了什么错，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来没有苛待过他们。 没想到自己越是容忍他们，就越肆无忌惮地爬到自己头上拉屎。 既然这样，他就不用客气了。 “二叔，我——”李泽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顿时傻眼了。 他只是客气一下，并没有想过要自己出钱。 怎么二叔会这样安排，那他以后不是要天天给李家白打工了吗？ 不行，回去之后，得找爸妈想想办法。 绝不能自己去堵这个漏洞。 只要这个项目还在，自己就要贴钱给他。 要不想办法让这个项目黄了？ 这是自己和郭少杰第一次单独负责一个项目，如果失败了，只怕以后再也没机会单独操作了。 “就这样决定了。”李家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还有，既然你们跟小意关系这么好，那就帮我照顾好他，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拿你们是问。”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李泽雄听着嘟嘟的忙音，只觉得一颗心沉到谷底。 完了，听二叔的口气，似乎已经拿定主意，不会再更改了。 自己和少杰真是贱啊！好好地出来吃顿饭，却搞出这样的大事。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放下放筒，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走吧！”事情解决，谢秀文挥挥手，赶他们离开。 这次的事，能有这样的收获，她非常满意。 几人不敢出声，乖乖地出门。 “嫂子，你是这个。”顾安熙朝她竖了竖大拇指，由衷地说道。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但能文能武，而且处事手段高明，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他认识的同龄女孩子不少，实在想不出谁能比得上她。 “一般，一般。”谢秀文朝外挥挥手掌背，表示这些都是小意思。“讨好妥协，换不来别人的尊重。对付这种爱捧高踩低的小人，只有把他彻底打痛，以后就老实了。” 这话也是说给李泽意听的，当一个人老是被人欺时，不要怨天尤人，以为命运不公。 他要考虑的是，为什么会是自己？不是别人。 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自强不息，在任何人身上都适用。 旁边的李泽意听得脸孔发烫。 他自然听懂了谢秀文的话。 难怪自己一直失败，而她一个女孩子，却能取得这样的成功。 光是两人的处事态度，就有天渊之别。 “我们先吃饭。”看到服务员端着菜进来，谢秀文主动转移话题。 今天这件事虽然不复杂，却给他们这次聚会，增添了一些趣味，也算有所收获。 同一时间，走廊尽头的包厢里，气氛却不一样。 “你老实跟我们说，那边的贵宾，到底是谁？”杨志毅让服务员把餐饮经理叫到包厢，关上门后，把她逼到角落，恶狠狠地问道。 刚才回到包厢，把这件事跟父亲说了一遍。 他知道自己脑子不够聪明，遇到想不明白的事，就会老实向父亲请教。 杨明听后非常担心，郑重叮嘱儿子，一定要把对方的身份搞清楚。 他同样好奇今天惹到了谁？ 既然父亲也这样说，就必须知道答案。 “我说了你们别后悔。”经理原本不想说，免得得罪顾安熙，可是眼前的局面，不说过不去了，只好妥协。“他是我们鹏城市顾书记的小儿子，人称鹏城第一少的顾安熙。” 像秦冠麟一样，因为是晚年得子，所以特别受宠。 他的哥哥姐姐已接近中年，只有他还不到三十，可以说是顾家最特别的存在。 如果他出一点事，那肯定天都蹋了，包厢这些人，没有一个能避得过去。 “是他——”杨志毅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还好你拦住了我，否则我们真的死定了。” 说完，从口袋拿出一块刚得到的手表，递了过去。 这是朋友今天刚送自己的礼物，他眼都不眨一下，就转送出去了。 今天这件事，真的太幸运了。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晚到一步，事情就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去了。 “这只手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经理把手表还回去，“你们也是酒店的贵宾，既然我认出了他，肯定得拦住你们。” 开玩笑，真打起来的话，可不仅仅他们倒霉，只怕酒店也别想再开了。 出了这样的事，顾书记会大度地说跟他们无关，可是其它人不会这么想，只怕会主动替顾少出气。 所以拦住杨志毅，等于在救酒店自己。 “给你就收着。”杨志毅硬塞到他手里。“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就冲今天这份情谊，送给你再贵重的礼物，也是应该的。以后如果碰到麻烦，找我就行。” 他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跟性格中的侠气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人头脑简单不要紧，只有背后有靠山，又对朋友讲义气，肯定有大把的人，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第十八章猜测身份 “那就谢谢杨少了。”经理见他坚持，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离开前又悄悄凑到他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你是说真的？”杨志毅身子一震，不安地问。 一个顾少已经让他心神不宁了，如果另外两人身份跟他差不多，那这件事的恐怖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经理点点头。 她刚才进那个包厢的时候，见顾安熙叫那个女孩子嫂子，而且他对另一个男的非常尊敬。 长年混迹这种场合的服务从业人员，眼光可比所有人都毒。 顾少这样叫，绝不是因为对方年纪比自己大，或者彼此有亲戚关系，而是对方跟他的地位相当，又获得了他的尊重，所以才会这样的态度。 也就是说，那对男女的身份，绝不会比顾少低。 加上那个女的行事百无禁忌的样子，只能说明她们在鹏城，肯定没有忌惮的人。 “谢谢，太谢谢你了。”杨志毅伸出双方，握住经理的双手，用力地摇晃着。“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姐，只要这一关安全过去了，我另外抽个日子，单独请你吃饭——” 所谓吃饭，自然是一种姿态。 到时叫一些朋友过来，把她介绍给大家，只有这样，才算真正认可了这种关系。 “不敢当。”经理听后吓了一跳。 开玩笑，她跟着一个远房亲戚，是从隔壁省山里出来，到鹏城找工作。 因为学习能力强，很快适应了这边的环境，加上长得不错，所以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杨志毅是什么身份，岂是她可以高攀的？ “认个姐弟而已，又不要你嫁给我。”杨志毅见她紧张成这样，顿时忘了刚才的担心，笑着打趣起来。“我一直遗憾上面没有哥哥姐姐，只要你待我好，占便宜的还不是我？” 说完，得意地笑起来。 旁边的李泽雄和郭少杰暗暗摇头，这小子刚刚还一付天要蹋下来的模样，转眼又跟女人聊这样的话题。 还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活得自在，他们现在烦都烦死了，哪有心情跟人开玩笑？ “好吧！”见自己推不掉，经理只好先答应下来。“我一切听你安排就是。” 先给他面子，假装答应下来。 男人都是一样的德性，在要用到你的时候，就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好听的话，张口就来。 等事情过去了，早忘了曾经说过的诺言。 杨志毅这样的身份，就算他同意，他的父母也未必答应，自己跟他较真什么！ 等她离开，屋里只剩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今天这顿饭还是算了，我们先回香江一趟，把事情解决了再回来。”李泽雄实在没心情吃饭，这时候再忍不住了。“杨少也回家一趟，跟杨处商量一下这件事，免得留下后遗症。” 虽然没有跟顾少的客人真的打起来，但是矛盾毕竟已经产生。 如何修复关系，不是他们有能力解决的，必须交给家里的长辈才行。 “好，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杨志毅没有反对他的意见。“那我们各自回家，什么时候事情处理好了，再找个时间聚一聚。” 说完，当先站起来往外走。 匆匆回到家里，看到父母已经在家里吃晚饭了。 “怎么这么快就吃完饭回来了？”杨明知道儿子在酒店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并不意外。“今天没有喝酒？” 遇到事情知道找自己，还能提前回来，说明他终于懂事了。 “我还没吃饭。”杨志毅回答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我哪里有胃口？” 说完不等父亲开口，就把知道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这次真的太危险了。”听说包厢里面是顾安熙，杨明手一抖，筷子掉了下来，一直滚到地上，他强作镇定地捡起来，“如果没有那个经理拦着，只怕我也会受牵连。” 儿子如果惹出这样的大事，肯定有人会查到自己头上。 到时跟自己有矛盾的人，就会把平时收集的问题，送到相关人员手里。 任何一个官员都是不禁查的，这样一来，父子俩只怕要在牢里见面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能让顾少亲自招待，并尊重有加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杨志毅关心的重点却不在顾安熙那里，所以很快换了话题。 鹏城没有比他身份更高的同龄人了，只能是其它地方过来的。 “这个很容易猜，肯定是其它省部级领导的子女，或者来自京城政务院的子弟。”杨明不知道顾书记有哪些好友，只好这样大概猜测。 那些人离他太远了，不是他一个处级领导可以高攀的。 “也只有那些人了。”杨志毅一脸向往地应道。 可惜父亲的官还是太小了，否则自己也可以和他们交朋友。 “你这个小子天天在外面忙什么，就知道惹事生非。”听说他得罪了顾书记的儿子，杨母气得要敲他的脑袋。“以后给我在家里吃饭，别去外面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了。” 在母亲的眼里，儿子都是自家的好，如果出了错，肯定是被人带坏了。 特别是他提到的两个人，一听就不是好东西，让他更加认准这个理。 “孩子长大了，必须去外面见世面，总关在家里，只会越来越跟不上形势。”杨明却反对妻子这样做。“他这次虽然犯了错，却能转危为安，说明平时交朋友还是有作用的。” 有些道理只有自己亲自琢磨出来，才能记住和懂得使用。 这就要求他必须去犯错，否则永远不可能成长。 儿子智商不高，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跟自己放心让他去干分不开。 “唉。”杨母知道老公说的有道理，所以只能叹息一声。 儿子会变成这样，说到底还是自己溺爱造成的。 因为只有一个儿子，她把他限制在家里，尽管家里收入不高，她也把有限的钱财，花在他身上。 让他没想到的是，儿子长大后变得越来越叛逆，喜欢跟自己对着干。 好在老公及时发现了问题，带着他去外面见识各种人情世故，总算比以前懂事明理多了。 也因为如此，他对父亲比对自己更亲近。 现在虽然没有工作，却也结识了不少有用的人，长此以往下去，只要别闯出大祸，至少比自己想像的能干。 第十九章杨明主动求见 吃过晚饭，杨明让儿子在家呆着别外出，自己准备了一下，匆匆赶去雅园酒店。 今天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虽然对方最后把责任归咎到李家两个小子身上，没有跟儿子计较。 作为官场老油条，自然明白这件事不可能这样算了。 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就算现在没有马上找对方的麻烦，也会记上一笔。 下次碰到合适的机会，再一起算总帐。 到了那时候，对方的手段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后果绝对不是父子俩可以承受的。 所以他决定马上去一趟，尽可能把矛盾解开。 这是他少数几个优点之一，就是遇到事情，绝不能等靠要，必须主动出去解决。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态度足够好，就算对方一肚子火气，也会消下去大半。 到了雅园宾馆，他对门口的迎宾员摆摆手，让她别管自己。 夹着手包匆匆上楼，来到二楼的巴黎厅包厢，这是儿子告诉自己的，顾少在这里请客人吃饭。 屋里几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反倒是顾安熙习惯细嚼慢咽，此时正把盘子里的海参切成小段，放进嘴里。 谢秀文给每人点了一份辽参扣鹅掌，这东西比较滋补，就算他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经常吃得到。 “顾少，有个叫杨明的人找你。”服务员悄悄走到顾安熙旁边，弯腰轻声说道。 经理离开时，为了防止再出意外，她安排了两个服务员，一个在里面给客人布菜，另一个站在门口挡人，防止有人醉酒后乱开门，打扰客人。 刚才这样的事，发生过一次已经够了。 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她这个经理的能力，只怕要被老板怀疑了。 “他来干什么？”顾安熙把最后一段海参叉进嘴里，下肚后才皱着眉头问。 想了想又转头朝谢秀文望去，看她如何打算。 “让他进来吧！”谢秀文知道顾安熙身份不一般，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不愿意见人，但是自己不一样，正好杨志毅今天得罪了自己，他这个当父亲的，过来给个交代，也是应有之举。 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根本不需要关心。 “那就请他进来吧！”顾安熙用口布抹了抹嘴角，吩咐服务员。 秦冠麟和谢秀文不是外人，不管他们打算如何做，自己只要站在他们这边就行。 门开了，杨明咧着嘴巴，笑容满面地进来了。 不敢打扰他们用餐，只是点头哈腰地叫了声顾少。 他其实没见过顾安熙，不过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市一把手顾书记，自然能猜到哪个是主人。 “你来干什么？”见他招呼自己，顾安熙神情冷淡地问。 出门遇到熟人，因为不敢到父亲面前表现要官的心思，所以总喜欢在自己身上投资。 给自己送吃的穿的各种小礼物，同时笑着奉承讨好，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去。 他对这种行为并不感冒，甚至有厌烦。 等到心态成熟后，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父亲，所以开始藏起情绪，让人看不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家小子今天被人当枪使，打扰了顾少的客人，他头脑简单，不会说话，只好由我过来道个歉。”在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前，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清楚，就把重点放在客人身上。 一般来说，年轻人特别重视面子问题，如果谁说话没注意，让自己丢了脸，就会记仇一辈子。 他是过来人，清楚这一点。 所以儿子说了情况后，他才会这么重视。 以顾少的身份来说，他的客人被人冒犯后，只是打了儿子一个耳光，显然无法让他完全消气。 “你打算如何道歉？”顾安熙淡淡地反问。 这个杨明长得不怎么样，和杨志毅一样矮胖白净，不过比较会来事。 此时笑得像弥勒佛，让人很难对他发火。 “李家是生意人，最好的道歉方式，自然是给钱或者给公司股份。”见顾安熙情绪平和，没有因为儿子给自己脸色看，杨明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只好先提起另外两人，同时看他的想法。“我在机关工作，没他们有钱，只好给别的东西补偿。” 他平时接触的年轻人，大多沉不住气，几句话下来，就套出了对方的真实想法。 顾安熙不愧是顾书记的儿子，自己愣是没有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 就是另外那对男女，同样戏谑地望着自己，显然在等自己主动表示。 “杨处是不是打惯了官腔，跟我们说话，也遮遮掩掩的。”顾安熙有点不耐烦。“如果你没打算道歉，就请离开，我们也准备换个地方了。” 晚饭是谢秀文请的，他作为主人，肯定得有所表示。 他打算请大家去唱歌，东门那边新开了家卡拉ok厅，据说去过的人都说好。 来这边的时候，他已经订了一间包房，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你看我这嘴巴，连话也说不清楚。”杨明见自己弄巧成拙，啪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是这样的，这两位贵客来鹏城，应该是打算投资经商吧！让我家杨志毅全程陪同怎么样？他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认识些人，让他跑腿的话，能省不少事。” 看秦冠麟和谢秀文的打扮，应该不是公职人员，这点眼力他自然有。 另外两个一看就是打工的，不可能是他们的朋友。 由此可以推断，他们到这边是为了投资赚钱，不是探亲访友。 原本他带了件玉器准备送人，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 因为那个女人身上有几件玉器，件件都是精品，他带来的玉手镯有点拿不出手。 至于打自己巴掌，只是声音响，其实没用力。 他相信顾安熙不会在意这些，他们要的是自己的态度，不是真的想让自己丢脸。 “不愧是混机关的老狐狸。”顾安熙没想到他打这样的主意，顿时气乐了。“你以为我顾家缺人，需要你们替我们跑腿？” 如果自己答应了，那他儿子不是跟顾家有了牵扯，这是他绝不会同意的。 第二十章一个承诺 “唉，是我异想天开了。”杨明见自己的想法被他们看破，只好放弃，最后拿出准备好的手镯，递了过去。“那就收下这件小礼物吧！我年轻时帮过一个同乡，他无力回报，最后把它送给我。” 心里忽然反应过来，顾安熙这样说，至少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还年轻，喜欢证明自己能干。 既然这样，不如表现自己被他破一切，这样示弱，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件玉器虽然不怎么样？但越是这样，不是更能证明自己清贫吗？ “拿来我看看。”顾安熙还没决定要不要收下，谢秀文已经开了口。 当杨明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玉手镯后，她一直没有动静的瓶子空间，再次有了反应。 这说明这只手镯不是普通的翡翠，对自己来说，就是了不得的宝贝。 杨明一见，连忙带盒子递过去。 原本担心她看不上，现在看她有些急切，顿时安了心。 看来女孩子就算有再多的首饰，依然无法拒绝别人送这样的礼物。 “既然阿文喜欢，那这件事就此揭过。”顾安熙注意观察谢秀文的反应，见她此时像换了个人，喜欢之情溢于言表，就拿定了主意。 原本他打算回家后，跟父亲好好说一说这事。 在他看来，杨家父子应该是有问题的。 只是认真查下去，很可能会有收获。 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倒不是他没有原则，而是他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朋友高兴，别的事可以暂时放一放。 只要杨明真的有问题，不用自己出面，他的事也早晚会暴露。 “谢谢，谢谢。”杨明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这件玉器他请专家看过，不过是普通品质的翡翠，价值有限。 因为顾少的客人是北方人，他猜测未必懂这些，所以才带了过来。 现在看来，效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好。 “这件手镯我很喜欢。”谢秀文已经确定它就是瓶子空间需要的宝贝，所以不客气地放进包里。“看在它的份上，只要你儿子不干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以保他一次。” 说完，写下自己的大哥大号码，以及姓名，递了过去。 这件东西在其它人那里，只是一件不被重视的首饰，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它的价值。 所以她收得心安理得，根本不怕白白得了人家天大的便宜。 “这怎么好意思？”杨明显然误会了，以为她会保儿子一次，感激得不知道如何表达。“以后谢小姐有用得到我家的地方，尽管找我们就是，做牛做马，我们绝不推辞。” 他很早就认准谢秀文和秦冠麟身份不简单，甚至比顾安熙还要尊贵。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的这个承诺，实在太贵重了。 却不知道谢秀文的意思是，如果得了病或者受了伤，只要没死，她可以保证治好他一次。 “这是你们应得的。”就算被误会了，谢秀文也不会改口。 反正自己已经说清楚了，如果他们干了违法犯罪的事，她不会插手，干扰司法公正。 在正常情况下，如果发生了意外，她才会答应帮这个忙。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事情已经解决，杨明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于是向他们告别。 他很清楚，有时候说多错多。 现在一切对自己最有利，还是离开为妙。 等他离开后，顾安熙疑惑地望向谢秀文，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示。 只有秦冠麟清楚老婆的能力，并不意外。 “这东西对我有特殊的作用，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谢秀文知道跟你说不清楚，就没有再解释。“时间长了，你会知道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因为跟他接触不多，还没到公开自己能力的时候。 或者他和秦冠麟私下聊天时，会说起这些。 “好吧，你喜欢就行。”顾安熙当这是女孩子任性的表现，自然不会说什么。 又问起一会儿的安排。 “去唱歌可以，不过晚上我还有安排，所以得早点离开。”谢秀文提前跟他通气，免得一会儿失礼。 又解释了自己的打算。 “这个没问题，等你的朋友来了，提前离开就是。”顾安熙自然不介意这个。 于是离开雅园酒店，一起去唱歌。 杨明匆匆下了楼，回到自己的车里。 想到谢秀文的承诺，他的心情激动得无法控制。 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原以为自己今天会被他们狠狠羞辱，或者大出血。 没想到只是送了一块普通的翡翠，就化解了矛盾，还得了一个大人物的承诺。 在他看来，人与人相处，都是从一些小事开始的。 今天跟谢秀文有了这场缘份，谁能保证自家不能靠上对方？ 如果有这样的人做杨家的靠山，那自己就算再升几级，也不是梦想。 到家后他激动的心情依然没法平复，于是叫上妻子儿子，把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爸，你太厉害了。”杨志毅惊呼道。 他清楚自己的性格，总有一天会得罪惹不起的人。 可是这种事又无法提前知道，难道因为个原因，就不去外面见人了？ 现在有谢小姐的话，那自己不是多了一条命？ “你还是给我安份一点，别因为这个原因，就胡作非为。”杨母怕儿子以后更肆无忌惮，连忙提醒了一句。 这虽然是好事，就怕儿子从此少了忌惮，行事更加胆大妄为。 到了那时候，这就不是好事，反而会害了儿子。 “妈，你总是小看我。”杨志毅不乐意地嚷道。“这些年我做的事，有几件给你丢脸了？” 要知道他杨少的大名，在外面可不小。 只能说明自己表现粗鲁，实际上做事有自己的底线。 “这件事我支持儿子。”杨明也赞同他的话。“儿子已经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要看到他的优点，不能只盯着他的一些小错误不放。” 哪个人是十全十美的？不会犯一点错？ 在他看来，儿子虽然莽撞，却总能一次次转危为安，说明他是个有气运的人。 就像这次，如果不是他的原因，自己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吗？ 第二十一章大舅的电话 谢秀文自然不知道杨家人的想法。 一行人来到唱卡拉ok的歌舞厅，走进提前订好的包厢。 这种唱歌方法，还是新鲜事物，所以顾客非常多。 大厅的设计跟普通舞厅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小舞台，可以点歌然后去唱，其它人就是观众。 包厢则比较昂贵，因为设备成本高，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 “顾少。”早有人等在包厢门口了，看到顾安熙带着客人到来，连忙上前问好。 里面的茶几上，已经放了几样精美的小零食。 这时候又有服务员端了精心准备的水果盘过来，不但水果种类丰富，边上还用西瓜皮雕了只展翅的凤凰，让人食欲大开。 对歌舞厅来说，能吸引顾安熙过来消费，就是最好的广告。 反正以他的身份，不用担心赖帐。 这些水果什么的，用不了多少成本，就算送给他也划算。 谢秀文和秦冠麟不觉得什么，李泽意和吕金峰，则是再次见识到了他尊贵身份带来的好处。 特别是吕金峰，上次朋友过生日，带他来过一次这家歌舞厅。 他们舍不得去包厢，在大厅坐了几个小时。 酒水饮料超级贵不说，点一首歌也要五块钱，每人唱了两首，要了一瓶啤酒，就用掉寿星一个月工资。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谢秀文把点歌本交给吕金峰，让他先挑几首。 这种地方，也就他和李泽意会觉得新鲜，自己前世经常和客户去ktv唱歌，那里的设备比这里先进多了，她都不觉得有趣了，何况现在设备这么落后。 “那我就不客气了。”吕金峰笑嘻嘻地接过，急不可耐地开始找歌。 又替李泽意找了一首。 “你们来一首合唱吧！”顾安熙还没见过秦冠麟和谢秀文唱歌，这时候突然来了兴趣，想看看两人的默契如何，“想唱什么？我帮你们点歌？” 自己和太太结婚后，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一起出现过。 他非常羡慕两人的感情，所以想看他们出糗。 “还是算了。”谢秀文摆摆手，拒绝了他的这个提议。“如果你想跟我唱，随便你挑歌，国语粤语都没问题。” 秦冠麟会唱歌，但是他的性格就这样，不可能为了讨好人，勉强自己。 她也舍不得他受委屈，所以不想让他做这样的事。 “好吧！”见她这么维护老公，他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心里暗暗想着，如果妻子碰到这样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像谢秀文一样，替自己挡下这些。 估计不会，他暗暗摇头。 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谢秀文拿起来一看，是自己的在响。 来到窗前接电话，这边信号还好，马上通了。 “阿文，现在忙不忙？”电话是大舅张清墨打来的，听声音有些着急。 现在那边还是早上六点多，他还没起床，就接到好友的太太打来电话，说他老公得了急病，现在昏迷不醒，医生也束手无策。 她知道张家在内地开了家药厂，生产的洗髓淬体液效果特别的好。 如果张家能提供浓度足够的药水，说不定能救回老公一命。 张清墨一听顿时着急起来。 倒不是没有浓度高的药水，而是谢秀文提前交代过，不管谁来求药，一律拒绝。 否则人人都这样求到头上，证明了药水的神奇效果，就不好对外解释。 现在好友病了，他实在没法看着不管，只好打电话过来征询她的意见。 “他跟你关系特别好？”谢秀文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件事，就有些头疼。 有些事不好破例，否则后面就没法处理了。 大舅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看来那人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可以算是生死兄弟吧！”张清墨见她这样问，感觉有希望，连忙介绍道。“我和你二舅当初在国外建商场，能这么快打开市场，跟他的帮助分不开。” 朋友家里是做国际货运的，在世界各地都有联络点。 当时在北美开商场的经营者，都头疼一件事，那就是货物运输成本太高了，制约着这个行业的发展。 因为很多商品不是本地生产的，需要从世界各地运过来。 而当时进出口关税很高，加上运输成本，一块钱的商品运到本地，必须卖五六块才能赚钱 他因为这个朋友的关系，运输成本比别人低不少，所以商品价格卖得比人便宜。 时间长了，打出了口碑，生意慢慢超过了其它老牌商店，成了行业的领头羊。 他一直感激这个朋友，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看望他。 没想到这次遭遇这种事，他不计代价也要救他一命。 “我明白了。”见他说得这么认真，谢秀文知道他的决心有多大。“那你让人拿一份送过去吧！下不为例。” 她同样是特别重视朋友的人，能明白他的感受。 如果张爱凤遇到这样的事，她也会倾尽全力，去帮助她。 “谢谢。”张清墨见她答应，松了一口气。“我现在马上回国一趟，然后把药送去香江，等这件事解决，我再回国和你们聚一聚。” 年后还没回过国，趁这次看望朋友，在国内呆一段时间。 公司的事，大多已经交给孩子们在处理，只有方向性的大问题，依然有他在把控。 他有时候很佩服谢秀文，年纪轻轻，就懂得放权的重要性。 自己这个年纪了，依然为公司忙成这样，还没她一个小姑娘看得开。 “你朋友在香江？”谢秀文听后非常意外。“如果这样，那你不用着急，我们现在就在鹏城，原本打算明天去香江，那就连夜赶过去好了。” 救人如救火，朋友的事，换成下次再聚也没关系。 “那最好了。”听说谢秀文亲自过去，张清墨更加放心。“我把地址给你，一坐儿我会给他们打电话，你们出关后，会接你们过去。” 朋友家戒备森严，没有邀请，根本进不去。 “好，那我们一个小时后，就去那边，大概两个小时在那边见面吧！”谢秀文估计了一下时间，把事情定了下来。 张清墨自然没意见。 挂了电话后，她重新回到沙发那边。 “怎么了？”秦冠麟见她神情有些不对，关心地问。 阿文现在的样子非常严肃，显然发生了大事。 第二十二章连夜去香江 “不是我们的事。”谢秀文见他担心，放松表情让他放心。“是大舅一个香江的朋友生了病，我们稍等一会，就直接去香江。” 既然出来玩，不好马上离开，这样有些不近人情。 反正自己一会儿去香江，已经比大舅他们快半天了，应该不会误事。 “那就好。”秦冠麟听后松了一口气。“大舅这么重视此事，那确实得抓紧时间过去，朋友聚会，下次也没关系。” 又把这件事跟顾安熙说了一遍。 “没事。”谢秀文要去香江给人看病，超出了他的想象，“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医生，还是医术非常高明的中医，太出乎意料了！” 就算有人告诉自己，她是国外某王室的公主，也比不上这件事刺激。 在他的印象中，中医水平好的，都是头发胡子发白的老人。 什么时候见过年轻的女孩子，擅长这上领域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秦冠麟得意地笑道。“等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她还有很多这种让人吃惊的地方，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自家的老婆就像是具宝藏，当你以为搞清楚她的一切时，又会发现她在别的地方，依然有不凡的能力。 他吃惊过很多次，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顾安熙酸溜溜地问道。“为什么你运气这么好，能找到这样一个优秀的老婆——” 因为出生的原因，一直是别人羡慕自己，从来没有妒忌过别人。 今天看了两人的互动，加上谢秀文出色的表现，他突然酸得不行。 “不会吧！”秦冠麟得意地回答。“我们儿子都十岁了，当初发生的事，你从来没有听顾叔叔提起过？” 他以为父亲跟顾叔叔通电话时，肯定会提到自己的谢秀文以前的事。 难道顾叔叔因为儿子是政治联姻的原因，所以特意没有跟儿子提？ 倒是有这种可能。 有的事如果儿子知道了会难受，肯定不如不说。 “不想理你了。”顾安熙大受打击，一拳打在秦冠麟的肩上，恶狠狠地吼道。“你们今天过来，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吧！” 正好看到吕金峰在唱《让我一次爱个够》，拿起另外一只话筒，也跟着唱起来。 谢秀文在旁边笑得前俯后仰。 都说男人永远长不大，看两人刚才的对话，正好证明了这话真的没说错。 “谢小姐，你们等一会去香江？”李泽意这时候也听说了她的计划，走过来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如果今天就要回去，那他得准备一下才行。 他的衣服不多，这次回去要呆一个礼拜左右，他得把行李带过去才行。 “嗯。”谢秀文点点头。“如果你要带东西，一会儿车子专门去一趟你租的房子。” 香江人一般把房子租在附近，方便两地跑，所以不会影响行程。 “好的。”李泽意见她这样安排，连忙道谢。 他看出来了，自己这个老板，不但没有架子，对手下也特别照顾。 说的夸张一点，她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能干的母亲，会把他们安排得好好的。 这种感觉让人很踏实和温暖，他开始期待在冠秀的工作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顾安熙抢着买了单，和大家一起往外走。 上了车后，先送吕金峰到公交站，让他自己坐车回宝安。 又去了一趟李泽意的家，带上他的行李，送大家去罗湖过关。 等他们进去后，顾安熙才开车回家。 今天的事，给他的刺激太大了，必须和爸妈说一说，顺便问一问他们，是否清楚秦冠麟的这些事。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吃完饭没有去唱歌？”顾妈妈见儿子回来，关心地问道。 今天出门时，他说过详细的安排。 儿子的性格像他父亲，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决定好的事，很少会更改。 现在才七点多，怎么就回来了？ “他们临时有事，提前去香江了。”顾安熙一想到他们的事，就有些郁闷，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有气无力地回答。 抬头朝里望了望，没有看到妻子，就有些奇怪。 平时这个时候，她都会跟妈妈一起看新闻，怎么今天没在这里？ “你老婆今天跟朋友去看电影了。”顾妈妈知道儿子在找什么，边给他倒了杯水，在他旁边坐下来，随口解释道。“你爸有个饭局，估计要八点多才能回来。” 这个家最空的就是自己，整天在家做家务，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话也没有机会。 倒是儿媳妇有过提议，说家里找个保姆就好了。 想到孩子他爸的身份，她坚持不同意请人。 反正自己已经退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手脚，对健康反而有帮助。 “妈，你知不知道秦冠麟的事。”顾安熙看了一会新闻，终究忍不住好奇，主动问起来。 父母年纪大了，但是感情一直很好，父亲知道的事，她大多也清楚。 “你说哪件事？”顾妈妈疑惑地反问。“我和张清芸很少通电话，你爸和秦老倒是隔三岔五打电话，一聊就是大半个小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都说男人年纪大了，最喜欢跟同性聊天。 就像大院的那些老头，只要有一付象棋，就可以看上一整天。 家人如果不去叫他们吃饭，都不知道主动回家。 她们女人也爱扎堆聊天，但是一到饭点，就会发开各自回家，绝不会忘了时间。 对秦家的事，她其实也很感兴趣。 如果不是走不开，她也想去一趟虞城，看看那边是不是真有秦老夫妇形容的这么好。 “就是秦冠麟和谢秀文的事。”顾安熙被妈妈说的来了兴趣，热情地问道。 这对夫妻绝对是圈内的奇葩，他从来没见过那样出身的家庭，夫妻关系会这么随心所欲的。 “他们啊！”顾妈妈听后也很兴奋。“你说奇怪不奇怪，秦冠麟才刚三十岁，大学毕业也二十多了，怎么儿子十岁了呢！他们当初发生的事，跟电影里演的一样，那是相当曲折离奇。” 第二十三章贵宾 于是把她知道的内情，详细说了一遍。 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把事情说得更有戏剧性。 这事基本情况已经搞清楚，小节方面有些出入，也没有从地在意。 “啊！他们居然是这样认识的啊！难怪——”听母亲讲故事一样说了经过，顾安熙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他们两家主要是父辈关系好，子女这边因为离得远，接触得其实不多。 所以他了解秦冠麟的情况，无非是一些大的事情，比如他比自己大一岁，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个儿子。 至少具体的情况，他不好意思像女众一样八卦，所以没有打听。 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多有意思的消息。 因为出生的原因，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正正经经谈过恋爱。 秦冠麟和谢秀文因为意外，发生了关系，在他看来非常刺激。 更不可思议的是，两人分开七八年，竟然因为孩子像爸的原因，再次走到一起。 “这件事只能说巧合。”见儿子的关注重心跟自己不同，顾妈妈郑重警告道：“如果最后没有碰面，那两个人都有可能是悲剧，所以你别羡慕他们了。” 谢秀文一个女人未婚先孕，肯定不好嫁。 秦冠麟的脾气比较冷漠，对感情也很被动，不可能主动追求女孩子。 最好只能在家里的安排下，娶个合适的女人结婚，这辈子怎么可能幸福？ “也对。”听了母亲的话，顾安熙也知道了这件事的风险。“如果两人没有碰上，那这辈子会过成怎么样，谁也不好说。” 这样一想，心里果然平衡多了。 谢秀文和秦冠麟带着李泽意，很快过了关，往门口走去。 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最新款轿车，一对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女正举着牌子站在那里。 上面写着秦冠麟和谢秀文的名字，显然是大舅朋友的家人来接他们了。 “你们就是秦先生和谢小姐吧？”见他们走过去，两人猜测接的人到了，连忙上前一步，客气地问道。“我们是陶家人，家里叫我们来接两人位。” 说完伸出手，往车子那边招呼。 爷爷病倒后，家里一下子乱成一团。 香江的大家族，都有同样的问题，就是儿孙辈众多，关系复杂。 如果家人们团结，那力量凝聚起来，对家族生意来说，是最大的幸事。 毕竟比起外人，家人更值得信任。 如果情况正相反，那人越多，就越容易内乱。 一旦当家人出事，再红火的生意，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衰败下去。 他们家正处于这样的情形。 因为父亲是陶家嫡长子，爷爷把生意交给他打理，这让二叔和姑姑极不甘心。 以前有爷爷压着，他们不敢闹事。 现在爷爷出了事，就跳出来一起反对父亲独占好处，要求分出一部分产业，交给他们。 父亲自然不会答应。 特别是姑姑，嫁到了李家，如果把公司分给她的话，不是交给外姓人了吗？ “是我们。”谢秀文朝两人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见两人没有富家子弟的盛气凌人，她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很好。 只有李泽意有些拘谨，他不知道晚上提前回香江，是因为谢秀文要给人看病。 现在看到在香江排名前十的陶家人，居然客客气气地来接他们，这跟做梦有什么区别？ “谢小姐客气了。”男子随手接过李泽意的行李箱，帮他拿到后备箱放好，嘴里开始介绍自己，“我叫陶茂庆，是陶家的长孙，这是我女友陈心怡，打算年底前结婚。” 对于两人的年纪，他非常吃惊。 不过听奶奶提起过，说爷爷的老朋友有一种神奇的药水，身子泡上半个小时后，就能很快恢复身体。 或许他们只是来送药的，并不是医生。 “你们好。”谢秀文大大方方地回应道。 见他绅士地打开车门，让自己进去，也没有谦让，大大方大地坐下来。 等所有人都坐好了，车子启动，往西南的太平山开去。 当车子开上半山腰，连谢秀文都好奇地观察起周围的景色。 实在是这边太神秘了，她前世也没机会来过这里。 “我家的房子就在前面，是爷爷二十年前建造的。”见他们感兴趣，陶茂庆自豪地介绍起来。“等事情解决了，我带你们好好参观一下。” 这倒不是他觉得陶家门第比两人高贵，主要是香江的太平山，名气很大，许多第一次过来的人都会好奇。 而周围这一带住的都是富贵之家，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来这里。 他作为主人，带人浏览这边的景色，也是应有之举。 “好，谢谢你。”对他的示好，谢秀文很欣赏。“不知道这山上有没有房子出售？我们以后会在香江和鹏城开公司，有一套房子的话，会比较方便。” 原本她打算在浅水湾那边买一套房子，因为那边的生活配套更方便。 来了太平山之后，发现这里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有着独特的魅力，就改变了主意。 这种感觉就像到了余杭，你就算在城市中心买一套最好的别墅，也比不上西湖边的老宅子，因为两者的稀缺性，决定了价值的差异。 或者京城核心地段的四合院，以前亲王或者其它大官住过的地方，你拿其它高档小区跟它比，不是开玩笑吗？ “应该有的。”陶茂庆没想到她会说这个，顿时愣了一下。“我回头找人问一下，再答复你。” 这边的房子，不是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以随便拥有的。 所以他真的没有关注这个。 结婚用的房子，除了这边准备了一个套间，他还在半山区买了一套别墅。 遇到空闲的时候，可以避开家人，和妻子一起去过两人世界。 “麻烦你了。”谢秀文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能买到最好，没有的话，也可以慢慢等。 现在的工作重心，还不在这里。 不过是偶然来一次，就算在别的地方住，她也可以接受。 “不客气。”陶茂庆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车子在一道铁门前停下来，原来陶宅到了。 第二十四章治病方式 门缓缓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殷勤地站在路边，朝车子点头示意。 陶茂庆打开车窗，点头报以微笑，然后车子继续往里开去。 来到主屋前，才停下车子，交给佣人去泊车。 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到陶茂庆下车，笑着围上来。 “大哥，人接到了？”先开口的是年长一点的女孩子，虽然脸上全是笑意，却给人皮笑肉不笑的虚假感。“刚才奶奶还在念叨，说爷爷到现在还没醒，要我们出去催一催价钱呢！” 她是陶家老二的大女儿，因为长得漂亮，在香江是数得着的名媛，裙下之臣不计其数。 老爷子嫌她名声不好听，催促她结婚，去年已经嫁给一个叫黄哲榕的银行职员。 尽管如此，她依然跟外面的富家子弟纠缠不清，不知道给老公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他的父亲倒没有管她，因为女儿的关系，家里的生意也好做许多，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再说女婿家境一般，能娶女儿已经是高攀了，也没资格管这些。 别看陶家家大业大，父亲的产业大多在大哥手里，他能插手的地方不多，只能尽量私下投资别的项目。 “是吗？”陶茂庆不置可否的应了声，并没有当真。 打开车门让谢秀文他们出来，也不介绍，径直往屋里走去。 他的女友则一直微笑以对，仿佛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 陈心怡出生陈家，家境不比陶家差，自然也经历过小辈间的内斗，所以根本没兴趣参与这些事。 反正男友是陶家嫡长孙，以陶老爷子的性格，将来大多数产业都会传给他，她根本没必要计较什么，没的自降身分份。 陶茂颖见他们这样的态度，脸色沉了沉，又恢复了笑脸，落后几步，跟着走进去。 “姐，你理他们做什么？”旁边的男孩子沉不住气了，“一会儿如果爷爷没有醒来，有他们倒霉的时候。” 在他看来，奶奶不把爷爷送到医院，却让千里之外的外人来帮忙，真是老糊涂了。 当然陶家有家庭医生在，医术也很高明，此时正在想办法让爷爷恢复清醒。 “阿恒，他是嫡长孙，以后会掌管陶家，我们必须讨好他啊！”陶茂颖故作无奈地回答。“你是蔡家人，这些跟你没有关系，我可不敢得罪大哥他们。” 对这个姑姑家的儿子，她真心看不起。 都二十岁了，除了天天换女孩子，其它什么本事都没有。 偏偏长得还阴柔，整天搞得像唱戏的一样。 如果是自己的亲弟弟，早狠狠教训他做人了。 “我妈也姓陶，同样有资格分到家里的产业，凭什么全部给他？”蔡佳恒被表姐一挑唆，果然沉不住气。“如果外公醒不过来，不是便宜他们了。” 因为这个原因，他自然希望外公早日恢复。 今年他才二十岁，没有机会到公司帮忙。 如果给他几年时间，表露出经营能力，到时妈妈再在外公面前说一说，应该会给更多的好处给自己吧！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上的，私下妈妈和二舅早已联合起来，跟大舅争家产。 他只知道这些外面早已流传的消息，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所以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我们不跟他们争，那就会让他们更加得意。”陶茂颖希望表弟去跟大哥吵，而不是背后发牢骚。“有些话姑姑不适合说，你年纪小，就算说错话，外公外婆也不好意思跟你计较。” 如果他在前头吸引大伯一家的火力，那她可以当好人，从外婆那里获得好处了。 比起精明的爷爷，奶奶更容易哄骗和糊弄，所以有事她就朝奶奶撒娇，从而获得需要的好处。 “明白了。”蔡佳恒去年春节前从国外回来，早几年一直在外留学，所以并不清楚家里的情况。“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让他们好过。” 说完，握了握拳，大步往里面走去。 屋里客厅里，散落坐着陶家的直系亲属，最中间的是陶茂庆的父亲陶世川，此时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可能忧心父亲，显得有些疲惫。 “爸。”陶茂庆上前叫了一声，又介绍起三个人的身份。 这件事是奶奶安排的，听她的意思，是爷爷以前叮嘱过她，如果出现类似的情况，请北美的张清墨帮忙，不要送他去医院。 虽然大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没有人敢反对。 现在人接来了，具体怎么做，得交给母亲来安排。 “谢小姐你好，感谢你们辛苦赶过来。”见她就是这次的主角，陶世川虽然见她年轻得不像话，也不敢怀疑。“具体怎么做，还得请你来安排——” 香江人都比较迷信，父亲这种无缘无故的昏迷，或许有其它特别的原因在，可以试一试。 “病人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吗？”谢秀文目光在屋里扫了一眼，看这些人心思各异，就有些腻歪。“必须当面诊断一下，才能知道如何做——” 家里老人身体出了问题，不齐心协力，救醒他再说，反而各怀心思，真令人不齿。 “请跟我来。”见她说得这么自信，陶世川反而松了口气。 带着她走进旁边的医护室，里面各种医院器材齐全，是父亲平时体检的地方。 现在情况不对，就被安排在这里。 屋里除了一位清瘦的老太太，还有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医护人员，正在做着检查。 “妈，张叔叔安排的人来了。”陶世川进屋后，让其它人全部出去，轻声对坐在床头的母亲说道。 “好。”老太太转过头来，原本有些悲伤的神情，被这个消息冲淡了些。“辛苦你了，既然老头子说这样可行，那就交给你全权操作。” 能在这样的大家族，一直担任当家主母，决断力肯定不会太差。 否则早被人抢人位置，这种事在香江可不见见。 “我的要求很简单，准备一只泡澡的木桶，装大半桶温度合适的清水，等我放好药，把病人抱进去泡在水里就行。”既然她们这么相信自己，她也不掩饰了。 第二十五章泡澡 这就是在香江的好处，如果是内地，肯定还要解释半天，否则主人绝不会轻易答应。 “我们马上安排。”听说这么简单，老太太朝儿子示意了一下，让他叫保姆准备这些。“药水是用现成的，还是现在煎？” 既然是泡澡，那对身体的影响应该非常小，就算效果不好，也没有后遗症。 如果老伴还是没醒，到时送去医院，就没意见了吧！ “药水在这里。”谢秀文从包里拿出一瓶药水，放在桌上。“等水好了，兑进去就行了，非常方便。” 出门在外，煎药没那么方便，就存了一些在空间里。 比起外面或者冰箱，空间里更不容易变质。 “太好了。”听说马上可以治疗了，老太太急促地催儿子快安排。 年纪大了，身体拖不起。 好在家庭医生说老伴呼吸还算平缓，暂时在家休息一会，也问题不大。 否则的话，她只怕拗不过几个孩子，不得不送他去医院。 保姆匆匆进来到浴室准备热水，家里有老人，洗澡最好用温水，所以装了热水器。 一打开就能出热水了。 “妈，你是不是糊涂了。”女儿陶世南忍不住了，不顾大哥的反对，从外面冲进来。“爸病成这样，你不同意送他去医院，却让这个陌生的女孩子装神弄鬼？什么病靠泡个澡，就能治愈的？” 赶回娘家后，怕自己说的太多，适得及反，所以强忍着没有开口。 现在这个人是大哥接回来的，还同意她这样做，就跳出来反对。 如果对方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她也不至于这样说。 “我让你进来了吗？”老太太见女儿进来大吵大嚷，严厉地喝道：“这件事由我做主，由不得你们拿主意——” 说完，让人把她赶出屋去。 见木桶里的水差不多了，就亲自替老伴脱下睡衣，准备扶他去浴室。 谢秀文进去试了试水温，让保姆先出去，把药液倒进去。 然后回去帮忙，和陶世川一起把老爷子扶进去坐好。 陶老爷子年纪应该比公公大几岁，不过保养得不错，所以显年轻。 现在脸色红润，如果不是昏迷不醒，真以为是酒后睡着了。 留下他们父子在里面，谢秀文回到外面等着。 秦冠麟和李泽意坐在外面的客厅一角，佣人泡了茶给他们。 两人一个悠闲地等着，另一个略有些紧张地望着四周。 对李泽意来说，这里的一切，比父亲家还要豪华，让他有些不自在。 “好了？”见谢秀文出来，秦冠麟挪了挪屁股，让她坐在旁边，嘴里关心地问。 只要阿文出手，一般的问题都能解决，他非常有信心。 就是一会儿要找个说辞，好让大家接受这是中医的疗法，否则传到外面，容易让人误会她的治疗能力。 “嗯，等一会就好。”谢秀文点点头，“一坐儿事情解决，我们去哪里吃宵夜？” 陶家给她的印象不算好，主要是家里兄妹各怀心思，让她有些反感。 所以等事情解决，她就会离开，不愿意在这里逗留。 “肚子这么快饿了？”秦冠麟意外地问。 晚饭吃了才二三个小时，她怎么又想着吃东西？ “心情不好，吃些东西才能缓解。”谢秀文朝陶世攀和陶世南那边努努嘴，表示这些人恶心到她了。 只有老大陶世川看起来比较正常，这个老二和女儿，一付别人欠了她们的模样，真的欠收拾。 他们的子女也有样学样，性格阴阳怪气的，真讨人厌。 “也好。”秦冠麟知道她会过来这边，是因为大舅的拜托，才勉为其难没有拒绝。“我们一会儿就走。” 正常情况，她给人看病，完全看心情。 两人在这边窃窃私语，陶家的人也在悄悄打量他们。 好在客厅足够大，倒不会相互影响。 陶茂庆和女友倒是想过来陪他们，只是忧心爷爷的病，无法沉住气，一直在门口打转，等屋里传来好消息。 浴室里的陶世川同样忐忑不安，父母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治病，超出了他的认知。 现在看着父亲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真希望他马上醒过来，这样家里就有了主心骨。 他真正接手公司的时间不长，里面很多叔伯辈的老人，是和父亲一起打天下的，他很难指使得动。 更可恶的是，弟弟妹妹一直拉帮结派，在公司给自己制造矛盾，让他焦头烂额。 如果父亲还在，这些人不敢乱动，他就有时间一步步解决这些问题。 万一他离开了，陶家这份家业，只怕会出大问题。 到时其它家族肯定不会放过机会，一起狙击的话，自己肯定扛不住。 心里这样想着，看到父亲的眼睛动了动。 他激动地坐直身子，正要叫父亲，看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朝自己这边望过来。 “爸，你真的醒了？”见自己没看错，陶世川激动地叫起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才过去十分钟，父亲就有了反应。 这是什么神奇治疗手段，比那些西医有用多了。 “你张叔叔的人来了？”陶老爷子看到自己泡在木桶里，身体暖洋洋的特别舒服，顿时猜到了结果，微笑着问道。 这辈子他交了无数朋友，但是关系最好的无疑是张清墨这个小老弟。 当初自己看在同是华人的份上，帮了他一把，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现在张家兄弟的资产，早超过了陶家无数倍，难为他依然当自己老大哥，连这么秘密的事，都偷偷跟自己说了。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虽然一直没什么大病，可是一旦发作，就不可收拾。 能这么快清醒过来，又不用受罪，想来只有这个可能了。 “是他的外甥和外甥媳妇亲自过来了。”陶世川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又好奇地问：“张叔叔家这种药水，是不是价值连城？否则的话，怎么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香江那边一直相信食补，平时做汤的时候，喜欢放中药一起煲来喝，认为这样可以养生防病。 传说千年灵芝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不过谁也没见过这么珍贵的药材。 而她送过来的这份药水，有这样的效果，想来不是凡品。 第二十六章连夜离开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陶老爷子轻轻摇了摇头。“也是你张叔叔有福气，家里出了个神奇的晚辈，他今天救了我一命，你们要记在心里。” 说完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他感觉药水正钻进皮肤，不断滋润身体的内脏器官和血管，把杂质和死细胞排出体外，让身体脱胎换骨。 最近几年总觉得身体容易疲惫，现在感觉自己越来越年轻，全身充满活力。 所以趁药水还没用完，得好好吸收，免得浪费了。 陶世川见父亲这样的态度，不好再问，就安心坐在旁边等。 再次过了十几分钟，父亲才站起来。 “你去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我要冲个澡。”老爷子看到水里的颜色已经淡了，只剩下皮肤上的污垢，知道这次药浴已经结束了，站起来吩咐儿子道。 身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杂质，清水无法洗掉，必须用沐浴露才行。 就连身上唯一的内裤，也有一股酸臭味，只怕得丢掉了。 难怪这药水敢叫洗髓淬体液，效果实在太惊人。 陶世川应了声，连忙打开门出去。 “你爸怎么样？”外面的老太太一直在等消息，见他出来，焦急地问道。 心里其实有了大致的答案，儿子的脸上全是轻松的表情，肯定是好事。 “爸已经完全好了，现在要洗澡，你帮他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陶世川正要找老妈说这件事，衣服的事，自然得她去准备。 “这样我就放心了。”老太太一听，喜出望外，转身快步往卧室走去，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看来老头子的安排没有错，如果送到医院，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康复。 把衣服拿进去，看到老伴已经洗干净身子，正拿浴布抹身上的水珠。 “你快过来让我看看。”忽然发觉有问题，把他拉到灯泡的下面，仔细端祥他的脸。“不对啊！你怎么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 原本他的脸上已经有老年斑，脸上到处都是深深的皱纹，现在除了眼角和额头还有一些比较浅的皱纹，其它都不见了。 比起以前，至少年轻了十岁以上。 “所以我才让你找张清墨帮忙。”陶老爷子得意地回答。 上次跟他见面，发现他年轻了许多，身体状态也有了变好，一点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反倒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追问之下，才知道是用了浓度很高的洗髓淬体液。 他猜测这东西非常珍贵，不好意思讨要。 心里却暗暗留了心，如果自己身体也出了问题，那张老弟肯定舍得拿出来救自己的命。 这次突然晕倒，老伴照自己说的给他打电话，果然达到了目的。 “你这死老头，怎么这么自私？”老太太一听，顿时怒了。“这么好的药，给你一个男人用，太浪费了。你要这么年轻干什么？难道想休了我这个黄脸婆，讨年轻女人进门？” 说完，顾不得他刚恢复健康，用力在他腰上拧了几下。 原本夫妻俩站在一起，她要比老伴年轻几岁。 现在他比自己年轻了许多，如果被不认识的人看见，以为是老妻少夫呢！ 女人都爱美，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陶老爷子嘴里啊哟啊哟叫着，脸上却全是笑意。 身体变年轻了，他感觉自己的心态也有了变化，愿意跟老伴开开玩笑。 夫妻俩解放前一起逃难到香江，相濡以沫，感情一直很好。 自己变年轻是好事，可以多陪她几年。 大多数夫妻都是男的走的早，留一个老太太孤零零活着。 自家估计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 “不行，你想个办法，帮我也要一份药水。”老太太难得任性一回。“就算不能变年轻，身体像你这样健康也好。” 老伴原本松驰的皮肤，现在也紧绷了许多，她也点不敢看自己满是鸡皮的手背了。 “好，我一定帮你要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陶老爷子语气肯定地回答。 这东西虽然贵重，但是以自家的条件，应该不会太难。 大不了拿出几家子公司跟他换好了，钱他已经赚够了，接下来交给孩子们自己去努力好了。 用来换妻子的年轻健康身体，就算全部交出去也值得。 老太太这才满意了，让他抓紧时间穿衣服。 从屋里出来，晚辈们看到老爷子的模样，顿时跌碎了一地眼镜。 “既然陶老爷子身体已经恢复，那我们也该离开了。”谢秀文怕他说客气话，站起来抢先说道。 病人恢复身体，肯定会感激。 但是她不想在这里过夜，免得他们再提要求。 有的人就这样，为了自己的小算盘，喜欢对人冷嘲热讽，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等发现别人不同一般，又拼命讨好奉承，让人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陶家俩老口和老大一家，或许不会这样，老二和小女儿，肯定会打这个主意。 “怎么急着走？你救了我的命，得给我个机会，招待一下你们才对？”陶老爷子见她神情不对，心里马上有了不好的猜测。“我和你家大舅可是好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我个面子。” 有些事不好当面说出来，免得双方难看。 所以先把他们三人稳住，等他们离开后，再来解决内部的问题。 “那，好吧！”谢秀文想了想，觉得马上离开，确实有些失礼。“那就在这里叨扰一段宵夜吧！” 就是因为大舅的原因，她才不得不跟他们应酬。 否则的话，以秦冠麟和自己的身份，又不用求到他们，根本没必要过来这一趟。 “这就对了。”见她愿意给面子，老爷子顿时露出笑脸，一边安排人去准备宵夜，一边请他们坐下来。 近距离看，才发现这个女孩子长得不同一般。 五官漂亮倒在其次，主要是皮肤好得像美玉，几乎看不到毛孔。 不愧是能拿出洗髓淬体液的人，恐怕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长得像她这样钟灵毓秀了。 宵夜很快准备好了，大家坐下来开始食用。 陶老爷子伐毛洗髓，此时正好饿了，所以吃什么都特别香。 第二十七章回酒店 席间有人想问药水的事，都被谢秀文含糊带过了。 见她不愿意多谈，大家也不敢勉强。 吃完后她再次告辞，这一次老爷子没有再挽留。 他看出来了，自家给她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所以不愿意跟自家人亲近。 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暗中叹气，叹息家中的晚辈不争气，没有识人之明，错过了好机会。 “我送你们去酒店吧！”陶茂庆看出爷爷的不快，主动揽下了送人的任务。 他也不愿意跟二叔小姑两家人在一起，如果能避开，他求之不得。 谢秀文向他道了谢，一起出了陶家。 等他们离开，陶老爷子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 “几位准备在哪里住宿？”车子开到山下，陶茂庆马上问道。 谢秀文会这样的态度，显然跟家里有人怠有关。 或许是因为她们是自己接来的，所以引起二叔和小姑他们的不满，甩脸色给谢小姐看。 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但是有个比陶家更富有的舅舅，身份就不简单了。 何况有这样的医术在，需要看谁的脸色？ 香江那些顶尖医生，就连首富见了都要客客气气，陶家人真没资格在她面前装腔作势。 “找个好一点的酒店吧！”谢秀文无所谓地回答。“钱是小事，只要住得舒心就行。” 这里现在还是殖民地，对内地来的人，有天然的鄙视。 档次高一点，服务相对好很多。 “那去湾仔港湾道一号的君悦酒店吧！”听了她的要求，陶茂庆主动出主意。“去年刚开张的，房间都很新，还能看维多利亚港，服务也是出名的好。” 当然还有其它优势，比如离铜锣湾，中环，湾仔都很近，附近吃喝玩乐都有，非常方便。 “好，去君悦酒店。”谢秀文不在意地回答。 到酒店陶茂庆主动帮他们订好房间，服务非常周到。 他有心想结交秦冠麟和谢秀文夫妻，却没有表现得很急切，只给人热情周到的感觉。 谢秀文对他印象一直很好，邀请他坐一坐，被他拒绝了。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谢秀文和秦冠麟虽然身体没什么，精神上却有些疲惫了。 于是让李泽意早点休息，自己也进了客房。 “大舅也真是，怎么把你的秘密随便透露给外人？”秦冠麟把行李丢在柜子里，不满地说道。 谢秀文有多怕麻烦，他最清楚不过。 除了她自己认可的亲朋好友，其它人求到她头上，都会引起她的不快。 “如果陶老爷子真的对他有恩，那希望我帮他保恩人一命也正常。”谢秀文心里虽然不爽，却能理解大舅的心情。“换成是我，说不定也会这样干。” 换成张爱凤发生这样的事，自己知道某个亲戚有救命的能力，肯定也会求到他身上。 她只是单纯觉得陶家人不爽罢了。 “那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和顾安熙他们商量一下，到底把公司开在哪里？”见她没有自己想像的生气，秦冠麟不再安慰。 香江和鹏城各有好处，一时难以决定。 鹏城有顾家在，不管是批地造公司和厂房，还是招人买设备，都会非常便捷。 而香江则是地理位置优越，信息渠道通畅。 现在这几年，所有进出口世界各地的货物，大多到走香江。 还有就是这边专业人才多，招聘方便。 而鹏城招打工仔拉妹容易，中高层管理人才，缺口很大。 “嗯，今天太累了，别的事放到明天再说。”谢秀文准备洗澡睡觉，先把精神养好了再说。 两人在这边准备休息，隔壁的陈泽意洗完澡出来，坐在床头犹豫了好久，最终拿起话筒。 “爸，我回香江了。”等那边接起电话，他忐忑地说了一句。 今天谢秀文逼着堂弟给父亲打电话，要他们把新项目一成的利润，给自己赔罪。 从他们的对话里，父亲似乎已经答应了。 老实说他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么多年来，父亲除了留学的费用，从来没有给过其它的好处。 李家现在的家产，也没有他的份。 现在打电话给他，只是下意识地行为。 “哦。”李家兴这时候已经打算休息了，突然接到儿子的电话，下意识地应了声，然后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又关心的说道：“家雄和少杰那边，我会替你教训，谅他们再也不敢那样对你——” 儿子再没地位，也是李家的种，只能自己教训，容不得外人欺侮。 倒是对他有这样的朋友，有些好奇。 当然也没太放在心上，说不定只是人家借题发挥，他意外得到好处罢了。 正好他找不到借口，分一些好处给这个私生子，免得妻子和儿女们有意见。 这次就是来了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 “谢谢爸。”李泽意见他这样说，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你不用替我出头，经过今天的事，他们肯定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 他对这个父亲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不耻于他的为人，家里有妻儿，还在外面生下孩子，让自己以私生子的身份活着，另一方面，又对父亲有着天然的孺慕之情，希望能得到他的关心。 这些年他在失望中走到现在，已经彻底死心。 这个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变化，最多算是某个比较熟悉的长辈，很难再把他当成至亲。 现在打算跟着谢小姐干，那就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个替你出头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见他这样说，李家兴反而好奇起来。“你性格单纯，不知道大家族子弟的品性，所以相处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他们利用了。” 在他心目中，这个私生子性格胆小懦弱，成不了气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认识了这样的大人物，因为被人欺侮，竟然为他出头。 不过他的事影响不了李家，倒也不用担心招来灾祸。 “他是我刚应聘公司的老板，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李泽意没打算说出真相，所以含糊回了一句。 不过谢秀文和秦冠麟的真正身份，他确实所知不多。 如果想告诉父亲，只要提一提顾安熙，他应该能猜到了。 但是他不想说。 第二十八章租写字楼 “你的工作定下来了？”李家兴一听，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失望。“那你好好干，别再任性了。” 去自己家的公司上班，他担心跟儿子闹矛盾，反而不美，所以放弃了这个打算。 于是决定介绍儿子到自己朋友那里工作，比起他自己找，那边有人照顾，机会更多。 没想到他拒绝了，坚持要自己找工作。 他只好同意了。 没想到新老板居然护短，代他教训了侄子和外甥，这倒让他非常意外。 “嗯。”李泽意应了声，很快挂了电话。 躺到床上，他辗转反侧很久。 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起来，见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连忙穿衣洗漱。 去下面餐厅吃早饭的，看到谢秀文和秦冠麟也在，不好意思地上前打招呼。 现在可是算上班了，第一天就起晚了，会不会给她们留下坏印象？ “睡得怎么样？”谢秀文却没有想这么多，关切地问道。 她的原则就这样，既然决定用他了，就会把他当自己人关照。 反正行不行，工作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高层她更看重的是人品和能力，把公司交给他之后，能管好和赚钱。 如果生活习惯有些许小节，不用在意。 她也不需要经理级以上的高管，天天必须按时上班，毕竟他们的工作弹性很大，需要有足够的自由和空间。 “还好。”李泽意点点头，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在岛国读书和工作了一段时间，让他在为人处世方面，变得更加拘谨和重礼节，回来后虽然恢复了一些，却依然担心自己的言行，会不会有问题。 不过看谢总的样子，应该是个特别大度的人，这让他反而警惕起来。 她对自己越宽容，自己越应该做出成绩，否则就愧对她的信任和提携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胆识，让自己这样的人担任高层管理。 “那就好，吃完早饭，我们先到中环那边看看。”谢秀文帮秦冠麟夹了个煎鸡蛋，又随口说了安排。 印象中香江的大公司，大多开在那边，如果自己的进出口公司，准备开了这边，那肯定也得挑这里才更方便。 “好。”李泽意边喝粥边回答。 他倒是希望老板在那边租一屋好的商业大楼，以后自己可以在这里上班，说出去也有面子。 当然公司环境好，跟人谈生意也更方便。 他相信谢秀文和秦冠麟有足够的财力做这些，就怕他们从内地来的，花钱比较小气，舍不得在这方面投资。 出完早餐，许汉川也赶了过来，于是让酒店那边叫了辆车，一起往那边开去。 到了香江，谢秀文才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因为这边的高档大厦，跟前世住的城市差不多，不像现在的虞城，还不如前世一个小镇。 最后停在一栋三十多层的高楼前，在旁边找了间酒吧喝水，让李泽意和许汉川去打听这边的出租情况。 香江这边的公司，会是未来十年发展的重点，在加入wto前，想做进出口贸易，离不开香江这边的中转。 一直要到二千年以后，传统的制造业走下坡路，新兴行业兴起，她才会把重心转回内地。 所以接下来十年做得好不好，影响到她未必的布局。 只有通过这边的公司，积累足够多的资金，才能在未来提前布局，在互联网、房地产、游戏和娱乐等行业里占一席之地。 “对了，大舅在这里有没有公司？”谢秀文忽然好奇地问。 香江是个遍地都是机会的地方，以他的投资眼光，这边应该有公司才对。 “当然有了。”秦冠麟回答。“他在铜锣湾有一家高档购物中心，中环有一家药店，还投资了两家银行和三家娱乐城，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有些事他不好意思说，比如他还在兰桂坊开了包含色情行业的酒吧，生意非常好。 以前在鹏城时，他还说要带自己去开开眼界，被自己拒绝了。 原本他在香江有一家进出口公司，后来自己有这个打算后，他就把公司搬走了。 “厉害。”谢秀文听说他还投资银行，竖了竖大拇指。 难怪他生意做得这么大，有银行的股份，想投资什么都不是问题。 加上这些年积累的生意和人脉，只要眼光不要太差，躺着都能赚钱了。 刚喝完一杯柠檬水才喝完，两人就回来了。 “怎么样？能租到房子吗？”谢秀文抬头问道。 多少钱她并不关心，香江是纯粹的商业经济城市，价格由市场自己调控，不会因为她要租，而变得特别贵。 “十一楼正好空着，面积有二千三百多平方米，如果租下来，应该够用了。”李泽意看了许汉川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说汇报道。“一年租金大约两百万，如果确实要的，还可以谈。” 许汉川是内地人，如果他出面的话，价格会比市场价高不少。 自己本身是香江人，出面谈不容易被人糊弄。 “两百万？”谢秀文重复了一句，转头听秦冠麟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价格确实比内地高出太多，不过物有所值，只要能赚钱，这笔投资还是值得的。” 以现在鹏城的房价，租同样的商业写字楼，最多三分之一就够了。 所以大量的香江人，才会想着把公司搬到对面的鹏城，因为能省下大笔的开支。 就连香江招的职员，只要能提供好的住宿条件和福利，也愿意去那边工作。 “我觉得租下来好了，这点钱我们出得起。”秦冠麟回答。“到时有鹏城的分公司在，如果发现效果没有想像的好，搬回去就是了。” 他的观念是既然谢秀文对这家新公司期望这么高，就不用在这种地方省钱。 只要赚到钱，付出再多也值得。 “那就去谈下来。”谢秀文原本就偏向把公司开在这里。“等房子租好，你们从鹏城那边带一些人过来，接下来招兵买马，尽快把班子建起来。” 具体的公司架构，已经定下来，他们只要照做就行。 第二十九章再次招揽好友 “好。”见谢秀文这么干脆，李泽意非常惊喜。“我们马上安排。” 考虑到接下来会经常到这里，两人打算在这里买一套房子。 太平山暂时不考虑了，因为价格太高。 只是偶然住几天，不如买在附近，既然方便工作，也方便将来出手。 在谢秀文看来，真正增值快的房子，就是繁华地段的商品房。 像太平山那边的房子，以及高档别墅，买得起的人极少，反而影响交易。 当然这边的房价也吓到她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富婆了，现在到了香江一看，只能算是中产阶级。 中午几人到一家特色餐馆吃饭，接到大舅打来的电话。 “阿文，给你添麻烦了。”张清墨和陶大哥通了电话后，知道她吃了宵夜后不肯留宿，连夜离开了，就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跟陶大嫂说一声，让她单独找你。” 他也知道陶家几个孩子心思各异，等陶大哥过世后，肯定会出山问题。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说得大多，免得惹人嫌。 年纪大了，管住自己的嘴巴，是基本的修养。 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容易得罪人。 “又不是你的原因。”谢秀文笑道。“我们在中环租了一套房子，准备把进出口总公司，移到这边来，以后你来香江，可以来公司坐坐，指点一下我的手下。” 于是把计划说了一遍。 公司能不能成功，离不开张家的支持，所以把话说在前头，免得他有想法。 “你不介意就好。”张清墨也知道她的性格，这样提一句，双方就不容易有隔阂。“把公司建在香江，我觉得是个好主意，内地虽然机会多，但是条件还没成熟，或许将来可以考虑搬回去。” 他现在在内地投资不多，就是觉得时机还没到。 最近已经安排人到全国各大城市考察，希望在五年内，至少开二十家大型购物中心。 这是他对内地经济的判断，到了那时候，老百姓的购买力，才会开始爆发。 又问他们的公司具体地址，谢秀文想到李泽意刚才的介绍，随口说了。 “你别急着签合同。”张清墨一听，连忙叫道。“我跟那栋写字楼的主人关系不错，跟他说一声，能省不少钱。” 难得有机会帮到外甥媳妇，他当然要出力。 “好。”谢秀文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当然不会拒绝。 上午双方谈了很长时间，因为涉及的金额大，所以大家都在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谢秀文通过顾安熙，了解这边的房租，觉得这个价不算离谱，所以打算吃过午饭，就去签合同。 对于内地人来说，两百万租房子，确实有些吓人。 毕竟一年赚一万块，还是大多数老百姓的梦想。 她有前世的经历，才没有被这个价格吓倒。 挂了电话后，大家继续吃饭，等大舅传来好消息。 下午继续过去谈，那边果然改变了态度，答应一百二十万租给他们。 听说这么便宜，谢秀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打电话给大舅时，听他说那个朋友当初以极低的价格买下来，现在早赚了个钵满盆满。 有朋友的晚辈来租，优惠力度大一些，也是应该的。 谢秀文听后只好亲自过去一趟，向负责管理的代理人道了谢。 老实说价格便宜近一半，他们的压力顿时变轻了。 接下来几天，必须等他们把以前的设备清理掉，再找工程队装修。 因为前面的租户花高价装修过，所以只须改动一部分就行，也能省下一笔钱。 这些事谢秀文和秦冠麟不耐烦盯着，就全权交给许汉川负责。 李泽意是香江人，所以具体对外交给他来做。 两人回到鹏城，开始联系在这边工作的好友。 当天晚上，他们在竹园宾馆请客。 因为雅园发生过那样的事，就没有再去。 这次过来的朋友，比重生后第一次来鹏城的还要多，足有二十几人，最后摆了两桌才坐下。 原因很简单，上次跟着她去虞城的那批人，经过一年多的适应，个个成了公司的中高层管理，薪水是他们在鹏城的十倍。 一些没有去的朋友，现在早就后悔得不行。 现在谢秀文再次召集大家，有几个甚至没有接到通知，仗着以前跟她还算熟悉，主动过来了。 听说她最近打算在鹏城和香江开新公司，他们当然都心动了。 “来，我先敬大家一杯。”谢秀文端起一杯果汁，向大家示意。“这次公司确实要不少人，但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未必每个人都适合新公司，所以不管能不能一起工作，希望没成功的不要介意。” 这些人里，有的是她早就看好的，准备这次挖去公司。 也有几个人的人品或能力有问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没必要拒绝得太明白。 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大家心里不痛快。 “理解理解。”大家见她这样说，自然不好硬逼着她用自己。“我们都是好朋友，做不成同事，关系不会变。” 越是对自己没信心的，这话说得越响。 现在双方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就算不能到她公司上班，也没必要得罪。 千里迢迢来鹏城打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结个善缘，将来遇到了困难，也多一个机会。 “好，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谢秀文见大家这么给面子，心情也特别愉快。 这次她依然买了一些小礼物，送给每个过来的人。 香江批发的随身听，这东西每个人都需要，价格也合适，就算自己有了，也可以转送给家人。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快，谢秀文特别满意。 送大家离开的时候，跟她关系最好的方腾英，上次因为路途远没有过去，这次决定自动离职，也要跟她走了。 “别着急，办公室还在装修，等你做满一个月再过来也不晚。”谢秀文搂着她的肩笑道。 等这批朋友进公司，那鹏城跟原主关系好的人，基本上都招揽到了。 她会这样做，一方面是确实需要可以信任的人，另一方面，也有占了她的身体，不想忘了这段记忆而已。 这些不是她的人生，但是对原来的谢秀文来说，同样很重要。 第三十章人员确定 接下来几天，谢秀文和秦冠麟的主要精力，放在鹏城周边地区的考察上。 香江的进出口公司，他们在虞城已经有了完善的管理制度，只要照搬过来用就行。 现在要考虑的是，哪此产品利润比较高，技术方面又没有问题，适合自己加工。 最后决定先办一家制衣厂和玩具厂，因为进出口公司能接到的这类订单最多，利润相对也最高。 同时技术难度不大，在虞城已经有了办厂的经验。 制衣厂计划建在八卦岭工业区，那边现在刚开始开发，批到工业用地比较简单，价格也不高，能省下不少钱。 等将来城市发展到那边，再把工厂搬离，把工业用地转为商业用地，只要手续能办下来，这块土地的价值就不一样了。 翻几百倍，闹着玩似的。 玩具厂则开在上步工业区，这里同样是将来的城市中心地段，投资价值巨大。 办厂计划定下来之后，接下来就是跟当地政府签订用地合同，同时寻找合适的管理人员，准备筹建工厂。 后面的工作反而比较简单，谢秀文决定把方腾英调到玩具厂，担任生产副厂长。 再找一个有足够经验的高层管理人员，能独挡一面管理一家企业。 谢秀文的主要工作，就是面试应聘者。 最后一名叫黄光才的中年男人，面试成功，成为厂长。 他以前在鹏城一家港资玩具厂，担任生产部经理，熟悉整个管理流程。 李泽意跟他曾经打过交道，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材，就介绍他过来面试，没想到非常顺利。 制衣厂那边反而遇到了麻烦，生产经理和品检经理都容易找，只要有足够经验就行。 厂长除了需要懂技术，还要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却没有一个人符合要求。 “我去兼职一段时间吧！”李泽意对自己比较有信心，主动请缨道。“等找到合适的人，我再回公司。”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表现得特别主动。 “也行。”谢秀文觉得可以让他去试试，年轻人嘛！多些经历是好事。 如果能成为管理多面手，以后用起来就会更得心应手。 再说现在厂房还没开始建，说不定一两个月后，就遇到合适的人了。 来鹏城和香江一个星期后，进出口公司正式筹建完成。 谢秀文和秦冠麟准备先回去一趟，然后利用新公司的名义，给弟弟那边的希望工程，捐一笔钱。 离开前一晚，忽然接到以前在鹏城打工时，老上司打来的电话。 “阿文，听说你回鹏城办工厂了？”老上司叫朱德诚，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改革开放后鹏城刚办企业，就过来这边工作了，管理经验非常丰富。“我在公司已经呆腻了，如果你不嫌弃，到你那里工作怎么样？” 手下有人辞职，一打听才知道她要到谢秀文那里工作。 他对那个女孩子印象很深刻，是个能力的人。 没想到她离开鹏城才两年多，就有能力回来这边办厂了。 听说已经过去的管理人员工资涨了很多，他也心动了。 正好跟这边的厂长闹得不愉快，如果谢秀文那边的待遇合适，就决定跳糟过去。 反正都是港资企业，只要能赚钱，没什么影响。 “朱生愿意过来，我是想也不敢想的大好事啊！”谢秀文也考虑过 请这个老 上司 ，只是制衣 业和玩具业，技术含量太低，他未必愿意过来。 将来办其它工厂，再把他请 过来也不晚。 现在他主动开口，就不用客气了。 “那我们抽时间见了面。”朱德诚听说她明天要回内地，就有些着急。“你知道我这样的如果离职，要提前一个月以上申请才行，如果你这边能定下来，我就可以办手续。” 香江管理人员，在工作上非常严厉，私下却很好相处。 他们平时喜欢请下属吃饭，只要不犯大的错，都会受到他们的重视。 “那就现在见面吧！”谢秀文见他比自己还急，只好说了自己住的酒店。 半个多小时后，朱德诚就到了。 三人在酒店大堂的小吧台坐下来，叫了几杯饮料。 再次看到谢秀文，以及她旁边的秦冠麟，他没有了以前的居高临下，身子前倾，屁股也只坐了半个，显然已经把她当成老板了。 他是聪明人，知道现在双方的地方已经反转，自己以后要在她手下揾饭吃。 “朱生是我的老上司，能力各方面自然没问题。”谢秀文直接说正事。“至于工资待遇各方面，我们冠秀也不会让你失望，唯一需要说明的是，如果你同意过来担任厂长，就要做好在工厂吃睡的准备。” 香江这家进出口公司底下的制造企业，她以后全部交给总公司去分管，不会分出精力去操心。 每月只会看他们发过来的数据，看看替自己赚了多少钱？ 这也是她愿意花更大的代价，招可以信任的管理人员负责的原因。 像朱德诚这样的部门经理，在原来的企业上班其实很轻松，只要维护好各项管理制度，盯紧生产部门的名项数据，其它时间，基本上可以坐在办公室喝茶。 这是港企的传统和特色，一线基层非常紧张，到了主管级以上，反而无事可干。 当然如果所在部门到了年底，拿不出成绩，那他的位置就会坐不稳。 所以港企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喜欢折腾。 生产车间不断推出各种新的管理模式，什么iso9000质量管理体系，什么丰田精益生产管理模式，5s，一只流，零次品，反正标语口号贴满车间墙上，还要员工在早会时，不断背诵。 谢秀文对这些表面现象并不热衷，但是有些管理方式，确实对提高效率，减少不良率非常有帮助，她也会要求执行。 总之一句话，朱德诚接收制衣厂的厂长一职，就必须拿出全部精力，把这家企业管好。 “没问题。”见她愿意放权给自己，朱德诚感觉自己真的来对了。“既然我决定过来，就会拿出全部精力，把工作做好。” 第三十一章未来计划 事情办好后，谢秀文和秦冠麟在第二天回到虞城。 考虑到许汉川、李泽意和朱德诚都有自己一块工作要做，无法分心其它事，容易各管各的，造成中间环节出问题。 需要一个总的负责人居中调度，协调工作。 于是把戴传信临时调到香港，让他以总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临时指导这边的工作。 等进出口公司和两家加工工厂都能正常运转后，再把工作全部移交回去。 许汉川得到消息后，亲自开车把戴传信接到准备好的酒店，陪他吃了顿饭。 虽然香江的公司以后级别会提高，相当于虞城的冠秀集团。 但是现在还在初创阶段，离目标还很远。 何况他的资历也远远不如戴总，他跟秦总时，自己还在其它地方担任普通职工。 当初还是他亲自面试自己，才进了冠秀集团。 而且戴总是老板最信任的人，不管公司发展到多大的规模，他都是老总级的高层，自己这点权他也不会看在眼里。 戴传信对于公司的安排，一开始有些不理解。 冠秀集团成立后，把下面的公司按照行业进行了分类，这样管理其实很合理。 没必要单独再开一家进出口公司，让公司的从属关系，进行调整。 直到谢秀文亲自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香江这个进出口公司，主要作用居然是这样。 一个是替老板赚快钱，积累资金，为未来作准备。 现在国内的消费水平不高，商品虽然越来越丰富，但是价格偏低，所以加工利润有限。 而国外就不一样，同样一件衣服，国内很难超过一百块，而国外可能要上千块。 所以出厂价高很多，利润自然也高了，赚的就会更多。 在不改变原有的发展模式基础上，在香江开公司，单独打时间差，是个不错的办法。 另一个就是老板想把赚到的钱，拿出一部分用来做慈善。 国内这方面的管理还不到位，很可能捐出去的钱，到不了真正需要的人手里。 如果是外资企业捐的钱，就会好很多，这是由目前的大环境造成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这样一来，香江这家公司，将会担负特别的任务，就是成为谢老板和秦老板帮助弱势群体的工具。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他们做好事不想留名，直接以公司的名义捐钱。 而香江和鹏城离虞城远隔千里，以现在的信息获取方式，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查到谁才是真正的幕后捐献者。 “那公司的名字怎么不换一个？”戴传信特意打电话问秦冠麟这件事。 既然想当无名英雄，就不能用冠秀这个名字。 “我们私下叫冠秀，实际上对外的名字，不是叫锦程吗？”秦冠麟笑着反问道。 在香江注册公司和鹏城申请办厂时，就用了儿子的名字。 反正家里的财产，以后都是儿子，用他的名字更方便。 “是吗？”戴传信听说后顿时乐了。“你们居然用程程的名字，难道这么早就考虑退休的事了？” 在他眼里，自家老板确实是怪人。 别人年纪轻轻，有极强的权力欲，喜欢到公司指手划脚。 而他们夫妻俩倒好，能不出现，就找理由偷懒。 这也是大家喜欢在冠秀工作的原因，因为没有老板盯着他们的工作，只要完成预定的目标，就能获得高收入。 现在不但虞城人知道公司待遇好，就连周围省市都传开了。 不少沪市和省城那边的管理人员，也主动关注公司的招聘信息，只要有机会，就会过来面试。 这样一来，招人比以前容易了十倍。 招到高级管理人才的机会，也是以前不能比的。 “有这个想法。”秦冠麟难得有机会跟得力助手聊这些私事，今天话说得特别多。“等程程成年，就让他进公司参与管理，什么时候能独挡一面了，我们就放手让他去负责。” 他清楚儿子的智商和学习能力，跳级和考上大学，不是难事。 只是阿文不想让他过早失去童年的欢乐，所以一直没有安排这些。 等他再长大一些，有了自己的独立思考，再让他自己选择。 “秦总，我怎么感觉程程会被你们坑了呢！”戴传信听后无语了。“作你们的儿子，可真不容易。” 自从老板和谢小姐相认后，他就知道老板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他们这些最早跟秦总创业的管理人员，都极其喜欢那个出色的孩子。 转眼快三年了，他也从一名羞涩的儿童，成长为自信的小小少年，优秀得让所有人都吃惊。 如果将来接手公司管理，应该不是难事。 “那是当然，谁让他的父母这么优秀。”秦冠麟得意地回答。 谢秀文不知道老公在得力手下面前，秀自己的儿子，此时他来到弟弟的办公室，问起希望工程的事。 “就等资金到位，我们就可以正式推出助学的事了。”见姐姐回来了，谢博文把具体计划书拿给她看，并说了帮扶办法。 解决学习费用只是最基本的，很多孩子家里没有劳动力，需要解决的困难非常多。 大多数这一类困难户，家长因病致残或者去世，还欠下很多债务，所以光有学费是不够的。 “对于这一类孩子，除了给学费，还要解决他们的生活费。”谢秀文见弟弟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提议道。“救助永远只能解决他们的最基本生活需求，想要改变面貌，还得靠他们自己。” 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适合任何时候。 只要孩子愿意好好学习，将来有更多的机会，找到好工作，就改变了未来。 而且有压力对一个孩子来说，反而是动力。 如果困难全部帮他们解决了，说不定就会产生惰性，这对他们的成长绝对不利。 “我明白了。”谢博文初次参与这件事，因为心疼孩子们的遭遇，恨不得帮他们把困难全部解决了，所以拿不定主意，到底帮助到何种程度。姐姐一番话，才让他明白事事都有学问。“那就解决他们最基本的需求，其它的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