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少年爱》 第一章 青梅竹马 话说武林大势,八大派,四大庄,三大洞天。其中四大庄以归雪庄为首,庄主南宫一脉代代单传。到南宫正这一代,喜得一对龙凤胎,南宫正大喜,引为生平幸事,赐名长子南宫无我,女南宫若雪。在这全庄同庆之时,管家的儿子也同时出生了,庄主认为这是缘分,也赐名了,叫同缘。 管家之妻生下同缘后便死了,庄主夫人可怜孩子无母,便将他与自己的孩子一起照顾。就这样三个孩子便一同成长,一起学武,一起念书,加上南宫夫妇的溺爱,南宫无我与同缘甚至同吃同睡。 渐渐地三个孩子的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不分主僕,不论大小,彼此间没有心防。不过如果一直如此发展倒也没什么,但他们感情的变质是从这样开始的。 在他们八岁的某一天,南宫夫妇带着三个已经八岁的孩子一同去参加神剑庄庄主婚礼。三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小人十分好奇到处红灿灿一片叫做婚礼的东西,不断四处张望。 一阵嘈杂后寒暄后,仪式开始了。 “新娘新郎到”,司仪一声长传。身着喜服的一对新人缓缓进入礼堂。南宫若雪瞪大了眼睛一脸羡慕的看着新娘那身漂亮的衣裙,两只大眼乌溜溜的闪着兴奋的光芒。 当新人走到前方后,“一拜天地”,新人正准备行礼,不料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吼。 “慢着,你们不能成亲。”眾人一阵吃惊,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门口大步而来的俊美男子,三个孩子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 新郎一见那人顿时脸就黑了。 “咦?这不是浪子青岩吗?他怎么来了?”顿时眾宾客不断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知道这段情由宾客都是一阵叹息。 此时安坐在一边的南宫夫妇就是知情者。话说神剑庄庄主东方剑锋与浪子青岩同为武林四大俊杰之一,本来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可惜红顏祸水,他们居然同时爱上武林第一美人水轻柔。可想而知,二人感情直转其下。由公平竞争到大打出手,最后反目成仇,中间曲折一言难尽,最后水轻柔选择了东方剑锋,这才有了今天的婚礼。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南宫夫妇皱着眉。 只见新娘一把掀开了头盖,看向青岩,水汪汪的眼眸里似有千言万语。 “你来啦。”一股带着忧伤的柔美嗓音响起。三个小人张大了嘴,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新娘说话,还是这般好听的声音。 “是的,我来了。”青岩的眼神中透出坚定。 “为什么要来?”新娘轻咬下唇,别过脸庞。 青岩笑了,“因为你在这里。” 新娘愣了一怔,转过头看着青岩,泪水潸然而下。“你走吧。” “可以,除非你跟我一起走。”青岩一脸倔意。 还没等新娘回答,一脸青紫新郎一声大吼,“青岩,今天乃我大喜之日,来的尽是武林名宿,请给我神剑山庄一个面子,出去喝杯水酒,如若不然,别怪我刀剑相向。” 青岩似乎没有听见一样,走上前去伸出手道,“跟我走。” 新娘似在颤抖着,“不,我不能。”晶莹的泪珠滚落的越来越急,“忘了我吧,我不值得。” “你一直都值得。”青岩表情不变。 这时,旁边的新郎爆发了,“青岩,你竟敢诱拐我妻子,来人啊,将他乱棍逐出。” 新郎的脸色无比扭曲,愤怒的指着青岩。 “是”旁边早已蓄势待发的神剑山庄眾人提着刀剑一拥而上围攻青岩,青岩不紧不慢的抽出剑,另一只手猛地拉过新娘水轻柔,突然,脸色冷冽对着拥上来的人挥剑扫去。 在眾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乱斗开始了。 三个小人那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只有紧紧依偎在大人身边寻求庇护。场面越来越乱,外面又闯进来一批人加入了斗争。不知是青岩的帮手还是想趁机浑水摸鱼,本来尚有馀力的归雪山庄夫妇也有点照顾不到三个小人了,三人抱头乱窜,躲在了角落里。还好,这不是江湖仇杀,只是抢亲,三个小人暂时没有危险。可是渐渐地大家都打红了眼,场面开始失控。 一场婚礼变成了混战现场,南宫夫妇始料未及,早知如此就不带三个小人过来了。 三人中,南宫若雪躲在桌底下由她娘照看着最为安全,而南宫无我和同缘却躲在大厅的柱子旁,身边时不时有刀剑暗器飞过,情况危险之极。南宫正几次想穿过人群把儿子和同缘带到安全地带,可总有人与他缠斗,使他无暇分身。他武功虽高但在这挤满人分不清敌我的狭小空间里也施展不开啊,何况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能下死手,只能被困在人群中。 再说此时角落中的两人。 同缘和南宫无我拉着手,颤抖着的身子不断向后缩着,拉着同缘的南宫无我虽然也很怕但仍强装镇定,因为他爹说过南宫家的男子汉生来就是要锄强扶弱的,这等场面怎么可以怕,再说他身边还有个弱小需要帮助,南宫无我紧紧的拉着同缘的手挡在他身前,心中不禁觉的自己高大了几分。 被护在身后的同缘,看着护着自己的少爷的背影及紧握的手中传来的热量,不知为何恐惧的心安定了下来,有了一股莫名的心安。 场面依旧那么乱,虽然两人不断向后瑟缩着但还是有莫名的兇器从其他地方飞来。 突然,一支漫天攒射的飞镖不知被谁的刀剑打到反射了回来,而它的方向正是南宫无我的胸前。当南宫正回头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齜牙欲裂大吼了一声“无我”。 刹那间,似乎时间静止,空气凝固了。只有飞镖以不可阻挡之势向两人飞来。 “噗”。一声闷响。 南宫无我反应过来时眼前一片血红,快要模糊了他的双眼。 “血,这是血吗?”他愣了愣,待他低头寻那血珠喷溅处时,不禁呆了。 倒在他面前惨白着小脸的是谁,猛的转过头,身后空空如也。 木然回头,没错,倒在他面前的正是同缘。是同缘帮他挡了这一镖。 其实谁都不知道中镖倒地的同缘在当飞镖飞来时,他的小脑袋瓜里什么都没来得及闪过便扑了出去,一瞬间,除了痛还是痛,只有晕了过去。 当意识再一次回到脑瓜里时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努力了很久才睁开双眼的同缘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眼珠转动了几圈后才看清是他爹、庄主、庄主夫人、小姐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爷爷都在关切的看着他。见他醒了都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只见那老爷爷在自己手上摸了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孩子应该已经无碍了,接下来只需要安心调养就好。” “谢谢,谢谢大夫救小儿一命,小老儿给你跪下了。”此时一边同缘的父亲管家李阿福泪涕俱下的给大夫行礼。南宫正也在一旁躬身行礼,“不愧是医道圣手柳叶先生,名不虚传啊。” “非也,非也。”柳叶先生摇了摇头“这孩子能活下来乃是他自身体质奇特,非我之故。” “先生过谦了,这是同缘的运气,如此重的伤势,若不是正巧碰到先生也在神剑山庄恐怕就救不回来了。先生大恩啊。”南宫正极是感激。 “是啊,是啊,大夫的恩德小老儿无以为报,只有在这儿给您磕头了”说罢便硬生生的磕了几个响头。 “唉,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都说了非我之功,再说,我还有一不请之请呢。”柳叶先生一边说着将李阿福扶了起来。 李阿福擦着泪水站了起来,“不知大夫还有何交代。” “是啊,先生还有何提议,请儘管说。” 柳叶先生捏着鬍子笑了笑,道“这孩子体质有些特殊,我行医三十多年只碰到过两例,极为罕见。所以,我想研究一下。此外,我已到了知天命之年,近年来一直想找个衣钵传人,这孩子面相挺合我眼缘,不知可否让我收下他当弟子呢?” 眾人听后皆是一愣,少顷,南宫正才回过神来。略一思索,好事,好事啊,柳叶先生医术名闻江湖却从未听说过其有传人。同缘拜他为师日后学成归来辅佐无我,这可大大提高归雪山庄的名誉地位。对同缘这孩子来说也是天大的造化呀。南宫正不禁面露喜色,“蒙柳叶先生垂青,这是同缘的福气啊,阿福,还不赶紧谢过柳叶先生。”南宫正略一使眼色,同缘之父李阿福立马反应了过来,他虽然不懂,但老爷都说好了那自然是好的,连忙拜谢。 看见眾人的反应柳叶先生满意的鋝了鋝鬍子,慈爱的看着床上自己未来的小徒弟。 话说同缘醒后虽看不懂大人们在干什么,但眼睛扫了扫房里却看不见少爷的身影,想起自己为少爷挡了一镖后便昏倒了,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受伤。少爷不在,难道也同自己这般躺在床上不能动。想到此,同缘又清醒了不少,看着眾人弱弱的问道:“少爷呢?” 坐在床边的南宫夫人温柔的抚着同缘的头,叹了口气道:“无我不知道怎么了,你手受伤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叫也不出来。” “哼,现在知道躲起来了,这个臭小子。同缘挡镖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同缘受伤之后还不来看望,简直丢我们南宫家的脸。”南宫正提起儿子就怒火冲天。 听着丈夫的口气似要怪罪儿子,南宫夫人不依了。“这能怪儿子吗?事出突然,你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办。再说了,若不是同缘,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无我了,孩子都差点出事了,你就想着怪他?你这狠心的爹啊!”不禁怒目相向。 南宫正一愣,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是一阵后怕,飞镖射向两个孩子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没有同缘扑过去挡了下来那么就是无我中镖,极有可能他南宫家就此绝后了。想到这南宫正看向同缘“孩子,谢谢你救了无我,如果没有你······” 南宫正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啊福打断了。“老爷折煞同缘了,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李啊福慈爱的望向自己的儿子“老爷,夫人,同缘这孩子他娘在生下他的那天就弃我们爷俩而去了,他能平安健康的长到现在甚至和小少爷小姐一起习武识字,这都是托老爷夫人的福。我们李家几代人都为归雪山庄做事受归雪山庄庇佑,同缘能报答万一就是我们的福分了。” 李啊福如此谦卑的话让南宫正颇为感动“阿福,你······唉!不行,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同缘,你想要些什么,告诉我,我一定满足你。” 年仅八岁的同缘不知道大人们在说什么,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老爷要奖励他。他想了想用弱弱的声音答道:“老爷,同缘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想要的。只是现在同缘担心少爷不吃东西会饿坏肚子,同缘可以去看看他吗,同缘已经好了,瞧,一点都不痛了。”同缘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南宫正。眾人皆是一愣,“你要去看无我?”南宫正很惊讶。“嗯!”同缘点这小脑袋“可以吗?” “唉!”南宫正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 柳叶先生满意的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弟子的同缘,点了点头。 第二章 无我的懵懂 话说这十年难得一遇轰动武林的抢婚案在武林眾多势力的插手下结束了。神剑山庄丢了大人,庄主东方剑锋与事件另外两个主角不知所踪,神剑山庄暂由其弟东方剑华管理。 不管这件事在江湖上闹了多大动静都已不关回到归雪山庄的同缘的事了,他现在正有一个大烦恼。回到山庄后庄主便吩咐全庄以后同缘与南宫无我南宫若雪地位相等,同缘就这样变成了少爷。身份变化了可同缘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少爷好像生他气了,从神剑山庄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理过他。 每天早晨同缘起床后就发现对面床的少爷已经不见了,练武时,吃饭时,南宫无我总是旁若无人,对同缘投来可怜兮兮的目光视若不见。同缘不知道少爷要气到什么时候,虽然他不知道哪里惹少爷生气了,但是,他的时间不够了啊,救他的老爷爷变成了他的师父后便要带他回去学习医术了,待他养好伤后就要走了,听说是极远的地方,阿爹都抱着他私下里抹了几次泪了。 所以他必须在这之前和少爷道歉并且和好,他不想让少爷带着对自己的误会和自己分开如若不然,不知多久才能回来的自己与少爷的嫌隙越来越深,以后和少爷解释少爷也不会听了,少爷如果不再理他了该怎么办,想到这儿同缘莫名一阵心慌。 同缘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柳叶先生说两日后起程。同缘急了,但已经一个多月了少爷还是没有理他,不管他怎么示好讨饶都没用,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说话过。 同缘决定最后再向少爷解释一次,他请若雪小姐帮忙将少爷约到后院的假山洞中。 那里是他们三人的秘密基地,后来若雪小姐嫌洞中脏乱,渐渐地就成了他和少爷的秘密基地,那里有他们共同的宝贝共同的回忆。 幸而若雪也发现了哥哥与同缘的不对劲,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月不说话了,她急在心里却没办法让他们和好,同缘请她帮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嘻嘻,一定是同缘先向哥哥低头,以前就是这样的,哥哥最后只是嘴硬罢了。 第二天晚饭后,南宫若雪来到南宫无我面前,“哥,待会到秘密基地里帮人家把以前藏在那儿的娃娃拿来好吗?” 南宫无我一皱眉,诧异道:“你怎么不自己去。” “哼,那儿已经是你们男孩子的基地了,我才不要去呢。好嘛,哥。”南宫若雪撒娇道。 南宫无我一阵沉默,秘密基地吗,是有好久没去了,以前常和同缘在里面分享自己的小秘密,想起同缘心里一阵抽痛,回来至今他还没办法面对同缘,同缘的讨好道歉使他更加难过。他不是没想过和同缘回到以前那样,但每当夜深人静时看着同缘熟睡的小脸,他总是想起同缘一身是血躺在他怀里画面,心痛阵阵袭来,才八岁的他从来未尝过这种滋味,他不懂心中抽痛且夹杂着紊乱情绪的心跳是怎么来的,他只知道都是因为同缘,所以他躲了同缘很久,用练功来麻痹自己。他想他一定病了吧,这是一种怪病,他不能对爹爹讲也不能对娘讲,只能等他自己好,等他好了之后就能和同缘像以前一样了。 “哥,哥?”妹妹的声音让南宫无我回过了神,“啊,怎么了?” “哥你到底去不去吗?”南宫若雪问道。 “去,去还不行吗。”南宫无我无奈道,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饭后南宫无我提着灯笼向后院走去,熟悉地鑽过矮树丛进入山洞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处小平台,小平台后有一石洞有三四丈大小,因为这个高约二三丈高的平台及山洞处在几座假山的包围中所以不曾被人发现,记得发现这里还是因为捉迷藏时同缘不小心滚到通道里,这才发现的,经过他们俩三年的经营这里已经完全大变样了,他和同缘在小平台周边铺了些土,撒了些花草的种子还有爬山虎,洞内放着矮塌矮桌烛台,妹妹见种了花草后虫子变多了且有些脏乱就不来了,于是这就变成他和同缘的秘密基地了,他们常在这儿看星星,谈天说地,斗蛐蛐,有时想翘课就躲在这儿让外面的大人着急,虽然每次回去都会挨揍但也酣之如宜。 想起往事南宫无我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才能和同缘像以前一样在这里仰望星空。正当南宫无我惆悵时,却与山洞里出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都跌坐在地,是同缘,南宫无我愣住了。 同缘看到来人楞了一下后便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少爷,你终于来了。” 南宫无我一惊,略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推开同缘。 “同缘,你······你放开。”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发颤,南宫无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试图推开同缘。可是怎样都推不开,皆因同缘抱得太紧,而南宫无我又不忍用猛力,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同缘待南宫无我渐渐不再想推开他后,略斟酌了一下便开口了“少爷,一个多月了你还没有原谅同缘吗?你都好久没有和同缘说话了,同缘做错什么了吗?少爷告诉同缘就好,同缘一定会改的,别不理同缘就行。少爷,你不是说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吗?少爷···” 南宫无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静静的听着同缘可怜兮兮的话语,心好像堵塞了一般难受的紧。 同缘见他说了这么多少爷还不为所动有些急了,过两天他可就要走了啊,再不和好可就没有机会了啊。同缘急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一见同缘大眼里的水雾,防线即时崩塌,慌了。 “哎···哎,你别哭啊,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掉眼泪算什么。”南宫无我慌手慌脚想去擦拭,却见同缘正噙着泪水瞪着大眼看着他。真是···真是该死的好看,可爱又惹人怜惜,连妹妹南宫若雪哭时都比不上同缘哭时让他心痛怜惜。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见同缘哭,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奇怪的感觉,南宫无我用力甩甩头勉强定了定神。 “同缘,你···你先别哭,我从没有生过你的气,真的,真的。其实,我···我只是生自己的气罢了” 同缘擦了擦眼泪,不解的看向南宫无我,大眼眨了眨,似在问为什么。 南宫无我叹了口气稍稍推开了同缘,无奈地道“那天,在那个神剑山庄,我作为归雪庄的大少爷,竟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的朋友,反而让你保护我。这些天我是因为羞愧而不敢面对于你。”其实这羞愧和不敢面对里有多少其他情感只有南宫无我自己知道了。 “真的吗?少爷。”听到少爷没有在生他气,同缘的小脸立刻发出了光芒。 “真的。”南宫无我点点头。“不过同缘,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只要同缘能做到,同缘什么都听少爷的。” “同缘。”南宫无我深吸了口气突然语气郑重的说“我要你以后不要再挡在我身前,不论任何危险你都要先保护好自己。行吗?” 同缘顿了顿“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就不再是朋友。”南宫无我打断了同缘的话。 同缘被南宫无我的严厉语气吓了一跳,连忙点点头“我知道了,少爷。” 南宫无我在同缘答应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想着,就这样吧,一切都会好的,他和同缘一定会恢復以前的样子。 见南宫无我的脸色终于温和了下来,同缘多日的委屈无奈都化成了满腔欣喜,再次扑了上去抱住南宫无我“少爷。” 南宫无我被他这么一抱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咳咳,同缘,若雪还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南宫无我就这么慌忙逃走了,没有听见同缘下麵的话,就这么彼此错过了五年。 第三章 来不及说再见 话说同缘正准备告诉南宫无我自己过两天就要走了的事时,奈何南宫无我走的急促并未听到,同缘自己也没有在意,反正又不是马上就走,急什么,明天再说也不迟,于是便悠哉回房了。 谁知刚到大厅就被自己的爹拦住了,“孩子,你到哪去了,可急死我了,快,快跟爹走。” “怎么了爹爹?”同缘一脸疑惑。可还没等他问到什么就被拉到了山庄大门口,只见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老爷夫人和自己刚拜的师父都在哪儿。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同缘一把被爹拉到了师父面前和爹一起跪了下来。“大夫,同缘就拜託您了,若他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儘管打骂,有什么愚笨的地方您儘管教训,这孩子以后就麻烦您了。”说完李阿福对着柳叶先生拜了下去。 “快快请起,李管家,同缘今后就是老夫的衣钵传人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且放心吧。”柳叶先生赶忙扶起了李阿福。 “先生此去江南治疫定然需快马加鞭,治疗时疫刻不容缓,这辆马车就当是代步之用以便先生早日到达江南,还有。”南宫正掏出一叠银票“这是我们归雪山庄对江南百姓的一点心意,也是您和同缘这孩子的一点盘缠,同缘这孩子我们夫妇二人已将他视为亲生子,以后就麻烦您多多照顾了。” 柳叶先生略微沉吟,道“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不是此次江南疫症爆发突然,老夫也不会这么急带同缘走,可江南已经有不少同道在等着老夫了,所以···” “是,是,我等明白。”南宫正一拱手“那就恭送柳叶先生了。” “同缘。”南宫夫人抚了抚还弄不清楚情况的同缘的头“今后你就跟着柳叶先生了,不在山庄内,一切都要自己照顾自己了要好好保重啊。好在你这孩子与无我若雪不一样从小就是自己打理一切可以照顾自己。” “夫人,同缘这是要跟师父走了吗?”同缘眨巴着大眼看着南宫夫人。 “是啊,同缘。江南突发时疫,为师的好友们飞鸽传书叫为师帮忙,时间紧张,我们得快些上路了。” “儿啊,事情紧急,爹已经把你的行李放到车上,以后爹不在你身边你要乖啊!”李阿福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阿福,同缘这是去学本事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南宫正安慰着李阿福。 “对,对,应该高兴,该高兴,老爷说的对。”李阿福忙擦干眼泪。 “那,各位,不送了。老夫这就起程了,来,同缘我们上车吧。”柳叶先生拉着同缘准备上车了。 就在这时同缘小脸苦了下来,扯了扯柳叶先生的衣角“师父,我们能不能等会再走。” 眾人一滞,最担心的来了。毕竟孩子还小,有哭闹不愿也是正常的,何况走得这么急。李阿福强忍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但他不能这毕竟事关儿子前途,他哄着同缘“儿啊,乖,大夫有急事,必须得走了。没事的,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学好本事就回来看爹,啊。” “可是···”同缘大眼红红的好像随时就要落泪。 “可是什么啊?”眾人都疑惑的看向同缘。 “可是同缘还没有和少爷小姐告别呢!”原来同缘怕刚和少爷和好就走了而且还没有和少爷告别,少爷又生气了怎么办,他以为这事不急的就连小姐都没告诉呢。 “这孩子,事出突然,自然来不及通知无我和若雪了。放心吧,我会替你向他们告别的,走吧孩子。”南宫夫人温柔的对同缘解释道。 “是啊,快走吧。” “走吧。” 在大人们的齐声催促下,同缘有再多的可是都说不出来了,毕竟他只是个什么都不能做孩子,下意识的听从让他只好怯懦的上了马车,同时期待的看着大门内,看是不是下一刻少爷会从里面出来。可惜直到马车绝尘而去归雪山庄消失在视线内,都没有少爷的身影。 且说同缘走后,南宫无我仍无知无觉的回房睡觉,并一边收拾心情等待同缘回来与恢復以前的相处模式。可是等到他都睡着了同缘都没回来,他起先并没有在意,直到早饭时间还没有看见同缘他便急了。问同缘去哪了,下人们都说不知,直到他爹爹跟娘出现才告诉他同缘已经走了。南宫无我呆住了,同缘,他要同缘,同缘怎么可以离开他,同缘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以走。 随即南宫无我大闹了山庄吵着要同缘回来,他就跟疯了一样砸坏了他看见的所有东西。连南宫正夫妇都吓住了,南宫若雪更是没有见过哥哥这宫样子,她瑟缩在娘的身后呆呆地看着哥哥毁灭一切。终于南宫正看不下去了,扬手打晕了南宫无我这才结束了这场毁灭行动。 清醒之后的南宫无我像没了魂一样终日了游荡,父母的呵斥与安慰都没有唤起他的心神,直到一日妹妹一句埋怨让他清醒了过来。 “人都走了再想有什么用,谁让你不及时和同缘和好的,下次见到同缘说不定他都忘了你。”南宫若雪对同缘的离去很是伤心,毕竟是从小的玩伴,可她对哥哥的不满更是大,说不定同缘离开也有哥哥一份原因呢。 就这么一句“他都忘了你”一直回荡在南宫无我耳边。不,不行,同缘不能忘了他,他要去找同缘,找到了要一直和同缘在一起,这样同缘就永远不会忘了他。此后南宫无我振作了起来,开始拼命的练功,要知道南宫家的子孙武功不到一定程度是不允许独自闯荡江湖的。他要去找同缘,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努力。 第四章 无我啟程 时光荏苒,转眼间五年过去了,归雪山庄景物依旧。 这日清晨,阳光普照和风阵阵,山庄的练功场十分的热闹,上至夫人小姐下至杂役僕婢都围在四周紧张的看着场内正在激斗的一大一小。场外摆了一条黄花梨的翘头案,案上有一香炉,炉中正燃着一炷香。 “臭小子,就这点水准还想出去闯荡江湖,别把我们南宫家的脸给丢了。”大的那个似乎游刃有馀,时不时还调侃小的两句,激斗了小半炷香的时辰仍没见他用背在后背的那只手抵挡。 小的那个一直没有答话,只是抿着嘴奋力进攻眼神时而微变,不时的看向案上的香炉。 半炷香时间过去了,大的那个似乎没有耐性了,“臭小子,如果你就这种水准就不要再打下去了,原以为这几年你努力练功功力大有长进以至于胆敢向我挑战,没想到这么让我失望,好了快些结束吧,你娘和妹妹还等着我们吃早饭呢,你不饿,你老子我可饿了。” 话音刚落,他便抽出一直背在后面的另一只手准备结束这场比斗。 此时场外。 “这个老东西,就不知道让着儿子点,压着儿子打很威风吗?”南宫夫人见状气愤的绞着手绢。 原来正在比斗的二人就是南宫正与南宫无我父子。 “嘻嘻,娘,我看未必是爹爹压着哥打,结果未定您别这么急着下结论啊!”南宫若雪挽着她娘的手臂正笑得贼兮兮的。 “嗯?”南宫夫人不解。 未等南宫夫人要女儿道出原委,场内状况突变,南宫正虽已双手尽出,但好像南宫无我从刚刚到现在的表现都是假的一样。他的拳掌所过之处劲风似乎比刚刚强了三倍不止,且攻势凌厉煞气逼人。 南宫正的攻势被打乱,顿时有些乱了阵脚,竟然被逼退了几步。 又一回合后,二人各自退守一边。南宫正因乱了阵脚而喘了几口粗气,“好小子,扮猪吃老虎扮到你老子头上了,行啊,有长进。” 南宫无我打到现在也早已鼻尖冒汗了,但他也不敢大喘气也不曾说话,害怕乱了攻势泄了气势。 “小子,你爹要再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恐怕还真要让你看扁了,下麵就让爹真正考教考教你吧,看招!”南宫正略调了调气息便端正了神色攻了上去,他知道这下得用些大力气了不然就可能阴沟里翻船。 二人再次交锋。此时场外的下人们却在不住的窃窃私语。 “啊!无我少爷真是太英俊了,他的招式不论哪一个都很瀟洒,我以后的相公要有他一半就好了。”夫人的丫鬟小翠正拼命绞着手绢对着南宫无我发花痴。 “得了吧,再英俊也轮不到你,再说你也太夸张了吧,咱少爷才十三岁你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老牛吃嫩草啊,你都十九了吧。”一家丁不屑的撇了撇小翠。 “十三岁怎么了,大六岁又怎么了,要知道女大三抱金砖,我这都抵得上两块金砖了。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你看。”顺着小翠的目光家丁看见练功场周围一圈上至五六十岁老僕妇下至十一二岁的小婢女都眼冒星光看着场中的南宫无我,顿时,家丁像被卡住了脖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唉,少爷这几年还真是拼命啊,才十三岁就达到了老爷的标准将南宫家的狂龙心法练到了第六层。就连我每日清晨出来清扫庭院时看到他那拼命的样子都觉得心疼。”一老僕看着场中正上下翻飞的南宫无我微微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少爷他每次用膳就寝都是最后一个而且从来都不让我们伺候。”周围两个小书童一个劲的点着头。 老僕笑了笑“关于这个吗,我倒是知道一点。” “哦,那您快说啊!”二人摇了摇老僕的手臂。 “你们进山庄晚并不知道五年前的同缘少爷” “同缘少爷?”二人不解,齐声问道。“谁啊?” “同缘少爷其实一开始和你们一样,他是咱们李管家的儿子。只不过巧在和少爷小姐同一日出生便由老爷赐名同缘,他和少爷小姐一同吃住上下学,但实质上还是少爷的书童,少爷便是由他伺候的。后来有一次同缘捨身救了少爷,于是老爷夫人为表彰他的功绩便赐予他和少爷小姐一样的身份地位相当于老爷的乾儿子呢。” “哇!这位同缘少爷的命真好。那后来呢?怎么我们从来没见过同缘少爷。”二人接着问道。 “还不是那次因祸得福同缘少爷已经被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柳叶先生收做徒弟了,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小神医了。”老僕一脸感叹的神色。 “那······”正当二人还想追问时只听场中“砰”的一声,将眾人的视线拉回场内。 只见南宫正南宫无我父子二人的比斗已到了关键时候,二人都用出了南宫家绝技中最强大的杀招“升龙裂天”。霎时间二人周围的草木都被他们的劲风吹的猎猎作响,就连假山石都有着丝丝裂纹。 南宫夫人紧张的抓着南宫若雪的手腕,心提到了嗓子口。 “轰!!!”一声巨响,场面真可称得上是飞沙走石。 当砂石散尽南宫正南宫无我父子两一个站立着一个单膝跪地,不用说,薑还是老的辣终究还是南宫正略胜一筹。 “无我,知道你和爹的差距了吧。”南宫正略有些得意的撇了撇嘴,但还是换了一副安慰勉励的表情道:“无我,没事,你还小,其实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让爹都大吃了一惊呢。只是以后不要再好高騖远了,要知道咱们习武之人得脚踏实地···” 南宫正还没说完,只见对面单膝跪地的南宫无我抬起头咧开了嘴笑了,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最终止不住的哈哈笑出声来。 南宫正吓了一跳,儿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这次输的刺激太大了。 笑了好一会,南宫无我终于止住了笑声,眼中露出一抹奸诈,道:“爹爹,我可没输,您看看那炷香。” 南宫正下意识看过去,“哗”好似迎头一阵重击,原来香炉里的香不知何时早已烧完了。 “爹爹,您说过,只要我能在您的攻击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按我南宫家的祖训——子孙可远游。” 南宫正还在香已烧完这事实的打击中,呆呆的点了点头“没错。” “那不孝儿南宫无我先在此拜别爹爹和娘,孩儿马上收拾一下今日就啟程出庄了。”南宫无我双膝跪地向南宫正磕了一个响头便立马站了起来瀟洒俐落的转身离开了。 这一系列变化来的太快,眾人还来不及消化主角便离开了,只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围观人群。 第五章 去江都 当眾人反应过来全庄上下开始鸡飞狗跳时,南宫无我早已骑上了备在大门口处的坐骑白马“奔雷”带着行李细软绝尘而去。 他等不及了,五年了,都五年了,他都想像不出同缘样貌了,脑子里只剩下那天晚上在秘密基地里同缘抬头望他时那双闪着水光的大眼。 他看不见同缘,也摸不到同缘,只能抚摸着同缘寄回来的一封封家书上那娟秀的字体来慰藉他的相思之情。 虽然他知道同缘没有忘记他,五年里寄回来的38封家书里封封都提到了他并且问他安好,但因为同缘跟着柳叶先生四处游歷居无定所,他寄出的472封回信似乎很不巧同缘次次都没有收到,连飞鸽传书都恰巧错开。 这不能相见不知怀念的日子刺激的他在十三岁便练到了狂龙心法第六层,要去找同缘是他这五年前进的唯一动力。 最近一次收到同缘的家书上提到同缘在下两个月内基本上都会在江都一带游歷,按时间推算加上奔雷的速度他应该赶得及在同缘离开前找到他。 话分两头,这边南宫无我趁着比斗即成的事实和眾人不注意的情况下顺利溜走,那边山庄内却闹开了锅。 南宫正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派人去喊南宫无我,谁知南宫无我已逃之夭夭了,南宫正那一口闷气便憋在了心头,随即派人去追,就在这时旁边的南宫若雪笑开了。 “哥他早就准备好了那容得你们追上,嘻嘻!” “乖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什么叫早就准备好了?快,快告诉娘,娘都急死了。” 南宫夫人还在儿子已走惊讶中没缓过来呢。本来儿子今天的比斗是她和老爷商量好的,儿子才十三岁怎么可能让他单独出庄闯荡江湖呢,但儿子这几年日以继夜的苦练终于达到了标准可不能打击儿子积极性。于是他们商量好开始的时候让让儿子最后在香燃尽前将儿子制服这样既不伤儿子面子又可断了他出庄的念头,谁知情况尽在掌握之外。 南宫若雪眨了眨眼开始慢慢道出她所看到的,“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哥要干什么,只是这几天我偶尔看见哥在整理东西。” “整理东西,你怎么不拦着啊?”南宫夫人急了。 “娘,您别急听我说完啊。”南宫若雪不满的瞥了一眼。“哥在整理东西谁知道他是计画要走,再说哥平常都不让人伺候谁又知道具体情况啊。”南宫若雪无奈的摆摆手。 “其实这不是最让我疑惑的,让我產生怀疑的是前两天晚上。”南宫若雪转过身看向南宫夫人,“娘,你还记得吗,哥让你做冰梨糕给他吃。” “是啊,无我平常绝不会央求我给他做吃的,这两日竟然让我给他做了三次冰梨糕。不过这又怎么了?”南宫夫人不解。 “啊!”南宫正一声大叫,“夫人,这两日的冰梨糕不是做给我吃的吗?怎么,是给无我的。” “嘻嘻,爹爹,您今日与哥对阵,是否感到下盘有些无力。”南宫若雪转头问道。 南宫正猛然间恍然大悟“是了,夫人的冰梨糕虽然是我的心头好的,但冰梨糕寒气过重,每吃一次我都得闹一次肚子,我还疑惑夫人怎么一连两天都做给我吃,原来是无我这小子算计我。对了,这个臭小子还隐藏了实力,让我措手不及,好,好啊!” 南宫夫妇二人已经对这个十三岁的儿子刮目相看且无话可说了,才十三岁就知道算计自己爹娘了,好心计啊。 “所以说,哥做了这么多准备肯定不会让你们逮到的。”南宫若雪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那可怎么是好,都怪你儿子私底下做了这么多小动作你这个做爹的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儿子现在哪儿都不知道,咱无我可才十三岁啊!”南宫夫人想到南宫无我独自闯荡江湖,不禁忧从中来。 “唉,我,我···”南宫正也无话可说。 “关于哥的去向我可能知道一点。”南宫若雪突然出声。 南宫夫妇二人一齐看向南宫若雪,齐声道:“那你快说啊!” “哥肯定去找同缘了,我看见哥收拾的东西中有同缘的家书,只要知道同缘会在哪儿哥就一定会在哪儿。”南宫若雪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 “快,快叫阿福来,他应该知道同缘的家书写了些什么。”南宫正急忙向外面候着的人吼道。 少顷,李阿福到了。 “阿福,同缘最近的家书呢?写了什么,有没有说他会到哪儿?” 面对老爷急吼吼的询问李阿福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老爷,同缘的家书都在少爷那儿。您知道的,我大字不识几个,每次家书都是少爷好心帮我念的,所以每次念完后家书都被少爷收走了。最近一封家书好像说同缘下两个月会和师父在江都一带。” “江都?”南宫正略思考了一会儿道:“快让外门总管过来见我,立即飞鸽传书江都各大归雪山庄分部若有无我行踪立即汇报,传令飞雪十二骑立刻出发赶去江都找到无我并且护送无我回来。”在一条条命令下去了之后南宫正才稍稍安了点心。 话说南宫无我骑上奔雷狂飆了五六日后,这日正午终于到了江都的地界,进江都城之前南宫无我特意先找了家客栈收拾打扮了一下自己,他可不想这么风尘僕僕的去见他的同缘。 客栈房间内,看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虽有些稚气未脱但已略显棱角的面庞,心想,自己变了这么多同缘还认得吗?同缘肯定也变了许多而自己还认的出来吗?当离同缘越近时南宫无我反而越怯懦了。 第六章 初入江都 说起来这还是南宫无我第一次单独到一个陌生的地界,小时候那次去神剑山庄他只知道在马车中呼呼大睡还没怎么注意过外面的世界。这几年待在山庄内更是一步都没有出去过,他对外面的世界也只是知晓一个大概罢了。 当南宫无我骑着奔雷进入江都城后当即就被那满大街的繁华喧闹吓了一跳,这几日他一直是沿着直至江都的官道走的,他从不知道外面的城镇原来如此繁华。 这么多人他该怎么找同缘呢?南宫无我骑着奔雷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奇怪,怎么从刚刚进城起就一直有人在偷覷他,是他脸没洗乾净还是着装太奇怪了。 南宫无我其实不知道人分三教九流,他这种骑着宝马腰悬宝剑相貌英俊穿着高贵且气场强大的少年贵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上流中的上流,普通百姓怎么能不盯着他瞧呢。 好一会儿,南宫无我来到了一家酒馆前忽然想起山庄的武师曾说过江湖中酒馆是大部分消息的集散地,计画不周的他只好先进去碰碰运气了。 南宫无我毕竟才十三岁,虽颇有些心计将能归雪山庄眾人耍的团团转,但从未涉足江湖的他连江湖阅歷都没有也无怪乎他准备不周了。 南宫无我下马准备进入这家酒馆,门前的小二立马笑意吟吟的迎了上来看见南宫无我腰间的宝剑和牵着的宝马脱口便称“少侠”殷勤招呼着。 接着小二下意识的打算接过韁绳将马牵去后院马厩谁知南宫无我一声厉呵“你想干什么?” 小二吓的缩回了手“少侠,小的帮你牵马没···没干什么啊。” “牵马?”南宫无我狐疑的瞥了小二一眼,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完南宫无我在酒馆门外寻了一处空挡将马牵了过去,摸了摸马头“奔雷,你在这儿呆一会,我等等就出来,乖。”接着南宫无我就准备进入酒馆了。 “少侠,少侠您等等,您不能将马放在这儿,万一被人偷了小的可赔不起啊!”小二急了,拦住了南宫无我。 “偷?”南宫无我不屑的一瞥“哼!放心吧,没人能偷走奔雷,又不是客栈不用放在马厩。” “可,可是···”小二的吵闹声引来了掌柜的,“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掌柜的,这位少侠要把马放在咱酒馆的大门口,这可怎么能行啊?”小二显得很委屈。 掌柜转身一瞧边上的南宫无我,浙杭的丝绸,锦绣坊的针脚功夫,头上腰间是御玲瓏坊的琉璃配饰,还有一把他看不出来历的宝剑。哇,这位小爷简直全身上下是金光闪闪,大财主啊!掌柜的表情由本来半覷着眼的不明逐渐转为諂媚。 于是掌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扇了小二一个巴掌“混账东西,我平常怎么教育你们的,只要付了钱客人就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客人的话就是圣旨。这位少侠说要把马放在门口就放在门口,哪怕是放在你老娘床铺上你也得给我照做。” 小二被一巴掌打傻了,愣愣的不敢回话。 只见掌柜转身卑躬屈膝的对南宫无我道:“少侠,小二不懂事,请您多多见谅。只是这马放在门口却有被偷的可能,我得找个人帮您看着,您看,您还得多出人工费用多不划算,我还是帮您牵到后院吧。” 南宫无我也被掌柜这一连串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正捂脸站着的小二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感,他不打人,人却因他而被打。看了看一脸阿諛相的掌柜,南宫无我懂了,原来是要钱呐。 掏出一锭银子,南宫无我指着被打的小二道:“那就让他帮我看着吧。”说完将银子甩向小二。 小二见这么大一锭银子从天而降,刚被打傻的脸又笑傻了,“是,是,谢少侠赏。” 掌柜的见小二收下了银子,咧开了嘴道:“少侠快快请进吧。”说完手一挥“来人呐,带这位少侠上楼找个好位置好好招呼着,若有怠慢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好嘞!”一小二应声而来。最后南宫无我被二人殷勤的领上了楼。 上了楼南宫无我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又扔出一锭银子“随便上些小菜糕点,再来一壶清茶,先这样吧。” “好嘞!小菜糕点,一壶清茶,马上就来,少侠稍等。”小二捧着银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南宫无我环望四周,酒馆内不乏佩戴刀剑武林人士,他们都在或大声或小声的交谈着。南宫无我竖起耳朵开始筛选四面八方的消息,听了好一会儿等到他点的东西都上来了还没有听到他想要的消息,他只好边吃边等了。 就在南宫无我吃到一半时,从他斜后方那桌客人的口中终于听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消息。 那桌坐着三个像是镖师的男子,此时坐在中间那个略胖一些的正对另两个说着,“哎,你们听说过柳叶先生不久前在云海城举行的义诊没。” “哪能没听说呢,小弟刚从云海城押镖回来,那义诊好像前几日刚刚结束。”坐在其右手边的男子答道。 “哦,那你有没有看见过柳叶先生?”其馀二人忙问。 “这还真是巧了,那日我们队伍中有一个兄弟突发急症腹泻不止,而靠的近的只有柳叶先生的义诊队伍了,当即抬着他前去救治,我也跟着去了自然就见过了柳叶先生了。”男子得意的说着。“你们是没看见啊,那义诊队伍长的呦,若不是我们这个是急症还轮不上我们呢。” “然后呢?”二人略感兴趣往前凑了凑。 “然后啊,先出来的其实并不是柳叶先生,而是小神医。”男子顿了顿。 “小神医?”二人齐声问道:“谁啊?” “嗨,还能是谁,柳叶先生唯一的嫡传弟子唄,学了柳叶先生大半本事还称不上小神医吗?”男子撇了撇嘴道。 “噢!”二人似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话说那小神医啊本事也是了不得,就这么咻咻几下给我那兄弟扎了几针,人就立马好了大半,然后刷刷几下开了方子。但这是急症,小神医担心出错便叫来了在后面休息的柳叶先生帮忙把关,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敢交给我们并吩咐我们注意事项。就在我们想给诊费时小神医却断然拒绝了说这是义诊不可收费,然后就去救治其他人去了。柳叶先生和小神医师徒真是有如菩萨般的好人啊!”男子很是感叹的点了点头。另外二人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了,柳叶先生快到我们江都城来了,你们知道吗?”中间那个略胖的男子突然说道。 其馀二人摇了摇头,一人问:“大哥此话可有依据?” “我是听济世堂的掌柜说的,他说柳叶先生和济世堂的东主白家家主白石屏是多年好友,柳叶先生不日便会来白家做客顺道替济世堂坐堂。” “那咱们到时可一定要去看看啊,咱做镖师的,长年累月下来肯定有些伤痛,柳叶先生妙手回春对咱们是再好不过了。”三人一齐点着头。 听到这儿,南宫无我马上就得出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了,济世堂白家。 就在南宫无我听到想要的消息准备收拾一下下楼时,突然一声响亮的马鸣响彻了整个酒馆。 是奔雷,南宫无我一惊。 第七章 等待同缘 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原来是有人覬覦宝马奔雷,打算做那强买强卖生意,这才有此动静。 四大庄中的灵药山庄的大小姐徐茵茵本是奉父母之命来江都城给嫁入白家的姑姑拜夀的,但是才十五六岁的她在白府里憋不到两日便带着婢僕溜了出来,哦,旁边还跟着他那蠢头蠢脑的大表哥白羽华。本来他们正百无聊赖的逛着大街,谁知当他们逛到一家酒馆门前时,徐茵茵就被门口那一匹神骏的白马擒去了所有的视线。 好马啊!徐茵茵二话不说冲到了马的身边,哇,越是靠近看越觉得此马神骏。当下对着在旁边看马的小二道:“这马我要了。”没等小二有所反应就一个翻身上了马背。 不过如果奔雷是这么容易就让旁人骑的话那它就不配做南宫无我的马了,奔雷侧身便将徐茵茵甩在了地上。徐茵茵不信邪一次又一次的翻身上马,又一次次的被甩了下来。 旁边的小二急的都快哭了,“这位小姐,这马是我们一位客人的,小的可没法做主。您快些下来吧!” 徐茵茵一擼袖口,一把推开小二“闪开,姑奶奶今天和它杠上了。” “表妹,我帮你。”旁边的白羽华屁颠屁颠跑上前来准备献一把殷勤。 看见再次冲上来二人,奔雷终于不耐烦了,一声长鸣抬起后蹄将二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踢了出去。 “哎呦!”两声惨呼,二人重重的跌在了大马路上。 徐茵茵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便指着奔雷骂道“你这不识好歹的畜生,我要···” 话没说完,只见一人从二楼一跃而下。 喝问道:“你要怎样?” 徐茵茵呆住了,这缓缓落下的少年恍若天神下凡一般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闪光。深邃的眼眸闪着点点星光,颇显棱角的脸庞又少年的英气柔和,虽未束冠但一头漆黑飘逸的长发正肆意飞舞着,英挺的身形优雅的下落,徐茵茵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在叫嚣——迷死人了。 就在徐茵茵还沉浸在南宫无我英俊的身姿下时南宫无我已经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她的身边俯视这徐茵茵道:“这是我的马,你要怎样?” 徐茵茵还没回过神,她旁边的白羽华此刻却已经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很直白光棍的对南宫无我说:“兄弟,我们看上了你的马,开个价吧,咱们好商量。” 白羽华的愚蠢终于惊醒了还在发愣的徐茵茵,徐茵茵赶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找遍了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条可用的手绢,最后从丫鬟夺了一条来理了理发髻衣服,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位少侠有礼了,小女子表哥是在跟你开玩笑的。事情是这样的,刚刚小女子和表哥路过此地见少侠的马神骏无比就想到了小女子姑妈的寿辰快到了,小女子想挑一匹和此马一样神骏的马来作为寿礼于是便想近一点观赏,谁知,呵呵,都怪小女子和表哥靠的太近还请少侠不要见怪。” 这一串话说下来,周围的人是目瞪口呆,这戏法是怎么变的,变化这么大。 白羽华也同样吓了一跳,伸手探了探徐茵茵的额头“表,表妹,你没事吧,是不是刚刚摔到哪儿了。” 徐茵茵用手绢掩嘴一笑“表哥你真会开玩笑。”说完狠狠地瞥了白羽华一眼,白羽华吓的赶紧缩回了手。 徐茵茵满眼都是爱慕神色的对着南宫无我说道:“不知少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父母何人,请告知,他日小女子好登门致歉。还有,为表歉意小女子想请少侠去小女子姑姑家坐坐,让小女子···” “够了!”南宫无我不想再听这个女子啰嗦下去了,一口一个小女子听的他浑身打颤“奔雷无事你们自然就不用道歉,我的姓名家乡父母你自是不必知道,好了,让开,我要走了。”南宫无我拨开二人走到奔雷旁翻身上了马,“哦,对了,你们不必再打奔雷的主意了,它只有我能骑,还有,在这世间奔雷独一无二再没有第二匹能与之相媲美,所以,找一匹一样的也是不可能的。”说完南宫无我拍了拍马驥,“奔雷,我们走!驾!”奔雷打了个响鼻长嘶一声便甩开了四个蹄子狂奔。只留下还在原地发花痴的徐茵茵和不明所以的白羽华。 当南宫无我已消失在徐茵茵的视线中围观人群渐散之后,白羽华不解的道:“表妹,你可是灵药山庄的大小姐,我们白家在江都也是有头有脸,咱们既然看上了那小子的马出钱买不就是了,干嘛跟他那么客气?” 收拾好心情的徐茵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那位少侠刚刚从楼上下来时所用的轻功和他身边的宝剑宝马都说明了他定然出自名门功夫不俗,岂是一般人可比的。” “噢!”白羽华明白了,原来表妹是怕打不过他。“嗨,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可以叫二弟来帮忙啊,我们打不过,二弟那么厉害定然打得过的。” 徐茵茵无语了,她这人头猪脑的大表哥和他那儒雅优秀的二表哥到底是不是都是姑姑的亲生儿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徐茵茵不想再和大表哥鸡同鸭讲了,翻了翻白眼走了,不管白羽华在后面一个劲的喊着“表妹,表妹···” 在回白府的路上徐茵茵下定决心,刚刚那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她一定要查到那人的身家姓名,然后,嘿嘿。 话说南宫无我骑着奔雷一路上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找到了济世堂,待询问了掌柜才知道原来柳叶先生师徒二人路上遇到了一个村子的人似乎生了疫病,所以二人留下来治疗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最近二人来信说一定会赶在后天白夫人寿辰那日中午前到的。要等到后天,南宫无我无奈了,看来他只能先找个客栈投宿等到后天了。 当他正慢悠悠的在大街上寻找客栈时,突然冲出三人拦住了他并喊他少爷。 原来奔雷再快也快不过信鸽的翅膀,归雪山庄江都城分部的各大银号店铺早两日就接到了消息,他们在江都城内外都安排了人手已经候了两日了,再加上宝马奔雷特殊性和南宫无我显眼的外貌打扮,其实很好找的。 三人中间的老者恭敬的对南宫无我道:“少爷,我是归雪山庄江都城分部的管事我姓刘,少爷叫我刘管事便好。这是老爷的飞鸽传书和归雪山庄令箭,请少爷过目。”刘管事掏出信件和令箭双手奉了上去。 南宫无我双目一扫,“我知道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回少爷,老爷信中交代,若找到少爷则立即带回保护,不日飞雪十二骑就会到达江都保护少爷,所以现在先请少爷跟我等回去。”刘管家答道。 南宫无我想了想,反正左右同缘还没有到江都自己有了人手支配也好打听消息。 “让我跟你们回去也可以,你们先派人守在白府门口一有柳叶先生师徒到达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是,少爷。”刘管家躬身答道。听到回答南宫无我这才跟他们回去安顿。 话说同缘跟着柳叶先生学医已经五年了,这五年他再没回过归雪山庄。他走时才八岁还不清楚时间的概念,当他年岁渐长开始思念亲人思念归雪山庄时却被跟着师傅四处游歷采药救人的辛苦给冲淡了,只有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才有时间想起爹爹想起归雪山庄,想起没来得及与之告别的少爷。由于居无定所时常几天就换一个住处所以他与归雪山庄的书信往来十分不便,他寄出的信都不知道有没有寄到甚至回信都没有见过一封。不知道山庄里除了爹爹外还有没有人记得他。 唉,一定没什么人记得他了。不知道少爷有没有为当年的不告而别生气,这五年同缘一直对没有和少爷告别而耿耿于怀。嗨,他乱想什么呢,就算生气这都过去五年了少爷记不记得他还不一定呢,何况伺候少爷的一波又一波少爷哪儿还会想起他。 此时同缘正和柳叶先生在前往江都城的路上,在马车内同缘想起少爷,不禁哀叹出了声。 “唉···” 柳叶先生本来闭着双眼因为这声叹息睁开了,“怎么了,同缘,可是有什么心事?”说来这柳叶先生年事渐高,他对这个五年前收的徒弟所谓十分看重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他将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而这个徒弟也没有让他失望。善良的本性,十分的努力,特殊的体质再加上不错的天赋,让柳叶先生不喜欢都不可能。所以他对徒弟十分关注爱护,这不徒弟刚一声叹息他就发问了。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想爹爹了。”同缘的眼神略有些闪烁。 柳叶先生顿了顿,是啊,徒弟被他带走的时候八岁如今十三岁,正是少年心性需要父母的时候。怜惜的抚了抚同缘的头,“苦了你了,同缘,这几年跟我东奔西走都忘了你还只是个孩子。放心吧,这次江都之行,我们会待的比较久,为师也需要好好休整一下了。到时我们住在白府,你可以让羽桐陪你回归雪山庄一趟。” “真的吗?可以让白二哥陪我回去。”同缘惊喜万分,“可这会不会太麻烦白二哥了?” 柳叶先生笑了笑,“羽桐是为师的记名弟子,也算你师兄,去年你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这点小事他会帮你的。” 太好了,同缘兴奋都快坐不住了,他不住的看向车外希望快些到达江都。 第八章 终相见 第二日,南宫无我没有等到同缘的消息却等来了日夜兼程赶来江都的飞雪十二骑。 这飞雪十二骑是由南宫正亲自调教的有时还会和南宫无我一同练功,南宫无我和这些人算是很熟了也不会排斥他们的保护。那飞雪十二骑还带来了南宫正的命令要南宫无我回庄,还没见到同缘他怎这么可能回去,当然是不肯了并说反正他爹又没有规定什么时候回去迟些时日也是可以的。好吧,谁让他是少爷呢,飞雪十二骑又不能绑他回去再说了南宫无我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 终于到了第三日,在快近正午的时候同缘和柳叶先生的马车进了江都城向白家驶去。 此刻白家张灯结綵人声鼎沸,今日是白家夫人徐婷的生辰,徐婷十分爱热闹一点小事都要大操大办更不要说是生日了。好在白家实力雄大又乐善好施与武林同道的关係又好,所以大家都很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白石屏与徐婷是典型的老夫少妻但他们的感情却是极好那些描述夫妻间的美好辞汇几乎都可以用在他们身上,想当年他们的爱情故事还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呢。徐婷替白石屏生了两个儿子,但她却始终想要个女儿,未能如愿的她便十分疼爱她的侄女徐茵茵常称徐茵茵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她对徐茵茵几乎有求必应。这不,她刚刚又答应了徐茵茵一个要求。 白府后花园内,徐茵茵扯着徐婷的手臂“姑~姑,您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人。” “好,好,都依你。我等会就让羽桐帮你找,只要他还在江都城这一亩三分地上羽桐就能帮你找到。”徐婷宠溺的说道。 “不过茵茵,你无缘无故的找一个少年人做什么?”徐婷不禁有些疑问。 “呃···”徐茵茵眼珠转了转,“因为,是因为,马,对了,那人有一匹宝马,我想跟他买所以才找他的。” “嗨,不就一匹马吗,你堂堂灵药山庄大小姐还差一匹马?”徐婷没好气的说到。 “那匹马不一样嘛。”徐茵茵一边撒着娇一边却在心中胚腹:我要的是人才不是马呢。 二人正说着突然管家来报,“柳叶先生携徒道贺,老爷请夫人到正门迎接。” 徐婷点点头“知道了,我即刻就到。”管家告退。 徐婷转身拉住徐茵茵的手,“茵茵,走,跟姑姑一起去门口迎接柳叶先生。他可是江湖上享誉盛名的医道圣手,跟我们灵药山庄还有白家都是关係密切,这次你可以目睹一下他的风采了。” “是。”徐茵茵嘴上应是心里却想:不就一个老头子吗?有什么好看的。 二人到了正门,这时和白石屏已经协同两个儿子和柳叶先生寒暄上了。 匆匆赶路的柳叶先生和同缘终于在正午之时赶到了白家。柳叶先生和白石屏二人是多年好友,刚一见面便激动的四手相握。 “老柳啊,你可算到了,我还以为你又绕到什么地方去救人去了。”白石屏边笑边调侃着柳叶先生。 “老哥说笑了,嫂夫人的寿辰我怎可迟到呢。同缘,来,见过你白伯伯。”柳叶先生一边笑着回答一边拉过正略有些羞涩的躲在他身后的同缘。 同缘除了治病救人时能放开一切其馀时候都有些怕生,但被师父揪出来了他也只好怯生生的喊一声“白伯伯!” 白石屏笑着扫视了一会同缘,“老柳,这就是你的嫡传弟子?好,好,这孩子跟着你这几年想必救了不少人,以后传你衣钵定然又是一名神医啊。”白石屏看着老友的弟子就好像看自家孩子一样十分欢喜。“可惜我家羽桐没缘分学不到你的本事啦。羽桐,过来,还不见过你师父。” 此刻白石屏右手边一身穿白衫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见过师父,同缘,好久不见。”这人便是白家二少爷,白羽桐。白羽桐跟柳叶先生学过一段时间医可惜心性达不到柳叶先生的标准所以只能作为记名弟子,一年前柳叶先生最忙的时候曾被叫过去帮了一段时间忙,于是和同缘也熟识了。 “哇,柳叶先生收徒标准这么高啊连二表哥都达不到标准,那他的嫡传弟子岂不是天纵奇才。”一旁的徐茵茵忍不住惊讶出声。 “茵茵,不得无礼。”徐婷一声轻喝。 柳叶先生转头看向徐茵茵,疑惑的道:“这是?” “柳叶先生不要见怪,这是我的本家小侄女,宠坏了不懂规矩,请见谅。”徐婷忙解释道。 “呵呵,原来是嫂夫人的侄女,无碍无碍。不过小女娃儿,你二表哥并不是学医天赋不高而是他心不在此道所以不适合传我衣钵。”柳叶先生捋了捋鬍子笑呵呵的对徐茵茵解释道。 “对了老柳,快别站着了,入席吧,行李先让下人送到厢房。”白石屏拉过柳叶先生准备引他入内。 “对呀,入席吧,是时候上菜了。”徐婷应和道。 就这样,一眾人大步进入了内堂准备入席。当他们进去后,白府外一角落里的人同样也迅速离开了。 一大厅内,南宫无我正坐等消息。突然刘管事急急走了进来,“少爷,人到了。” 到了,终于到了,同缘,我这就去见你。南宫无我一把抓起佩剑转身冲了出去。 话说回来,入了席的柳叶先生想起在路上答应同缘让他回家探亲的,于是对白羽桐道:“羽桐,这两日你有没有空,能不能陪同缘回一趟归雪山庄探亲。” 同缘听师傅提起此事立马充满希冀的看向白羽桐。 白羽桐见同缘如此神色哪还忍心说没空呢,“我随时都有空,同缘想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 听见白羽桐答应了,同缘高兴的像是已经回到了归雪山庄,见到了爹爹,见到了老爷夫人,见到了小姐,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少爷。 “同缘是归雪山庄的人吗?”眾人吃了一惊,归雪山庄,武林四大庄之首势力庞大,同缘出自那里自然让人吃惊了。 柳叶先生点点头,“同缘是归雪山庄管家的儿子,庄主南宫正的乾儿子。” “哦,乾儿子。”眾人恍然。 “话说归雪山庄的人近几年好像不怎么在江湖上活动。”白石屏略做思考道。 好像老天存心要给白石屏难堪似的,忽听外面司仪一声长传:“归雪山庄少主到贺!” 厅内眾人皆是一惊,其中以同缘最夸张,他竟然惊到站起身来。 第九章 思念难出口 再说南宫无我得到消息后立刻携同飞雪十二骑和刘管事等人出发直奔白府,一行人气势浩荡的策马狂奔在大街上,眨眼间便到了白府。 到了白府眾人下马,先由刘管事进入通报。白府下人一听吓了一跳,归雪山庄少主,大人物啊,不敢怠慢当即通报。 白府内的客人们都略有些骚动,各个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归雪山庄少主是何模样。 其实白石屏说归雪山庄近年来很少在江湖上活动也没有说错,归雪山庄一向在江湖上地位超然但极少插手江湖事,归雪山庄庄主南宫正与家人更是因为五年前那桩神剑山庄抢婚案差点被波及在内五年不曾出没江湖,今日竟然来了一个归雪山庄少主眾人当然好奇了。 白石屏见状起身道:“诸位慢用,老夫前去看看。” 白石屏来到了大门口,只见一少年正背着双手傲然而立,身后跟着一眾排列整齐身着劲装手持利剑的武师和江都城归雪山庄分部的刘管事,真是好大的气派。白石屏心想:这站在最前方身着锦衣腰悬宝剑的少年一定就是归雪山庄的少主了吧,连刘管事都恭敬的站在他身后,错不了,只是不知他来此为何。白石屏可没有自大到认为他是来贺自己夫人徐婷的生辰,虽然白家在江都城还有些身份地位夫人徐婷更是前灵药山庄的大小姐,但白家这类活动太多了来的都是些与之交好的熟客,连此时站在少年身后的刘管事都极少参加,更不用说归雪山庄的少主了。 心里想着白石屏迎了上去拱了拱手,“稀客,稀客啊,刘管事,内子的小小生辰竟然惊动了你。” 刘管事同样拱手回礼,“白老爷,不请自来打扰了,这位是我们归雪山庄的少主南宫无我。少爷,这是白家家主白石屏白老爷。”刘管事立马替二人引见。 “原来是归雪山庄少庄主,真是少年英姿啊,欢迎欢迎。不知少庄主来此为何啊?”白石屏忙和南宫无我打招呼并询问其来意。 南宫无我拱手一礼,“白老爷,在下南宫无我,今日来此是因为我听说同缘已经随柳叶先生来到了白府所以特来打扰。” 原来是找老柳徒弟的,刚刚听老柳说他那徒弟是归雪山庄的人果然没错啊,当下释然。“少庄主消息真是灵通啊,同缘才刚刚到白府,现在正在厅内。今日是正好是内子生辰,少庄主既然是来找同缘的便一同入内用个便饭吧。请!” “如此,打扰了。”南宫无我便带着一眾人由白石屏领了进去。 大厅内,同缘仍然还站着,而且他有些混乱了。是少爷吗?少爷来了,来干什么?找我的?不可能。那少爷来干什么,有什么事要办吗?还是其他···啊!他现在这样少爷还认得出来吗?他使劲想了想他现在的样子和八岁时相比变了多少。 还没等同缘缓过来白石屏已经领着南宫无我等人到了大厅。 “少庄主,请!”见白石屏领着人进来眾人皆朝门口看了过去。 同缘一眼就先看到了白石屏旁边的南宫无我,是少爷,真的是少爷,虽然南宫无我变了很多但不知为何同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同缘这五年因当年没和南宫无我告别而產生的掛念,在见到南宫无我这一刻似乎转成化了一点其他的什么东西,让他心里有点甜,有点酸,又有点苦涩。 南宫无我进入大厅后目光扫视了过去,越过人群他看见了正呆呆站着的同缘。顿时南宫无我像定住了一般就这么站在那儿与同缘的眼神交匯,心中五味杂陈,从这五年想念的苦涩到找同缘路途中的急切再到要见到同缘前的兴奋却怯最后到见到了同缘这一刻的情感昇华,似乎全部都喷发了出来。同缘,在那儿站着的就是他的同缘。同缘像是一点都没变,一样那么深刻的印在他的心里。带着水光的大眼似乎和那晚在秘密基地看到的一样,眼里倒映的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二人相互对视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是他,表妹,是那个小子。”说话正是白羽华,他一见南宫无我进来便认出这是前天在酒馆遇到不肯卖马的少年,当即喊了出来,还扯了扯旁边的徐茵茵,一脸激动的样子。 徐茵茵也愣了,姑父领着的可不就是她昨天找了一天的人吗,今日她还特意求姑姑帮忙的呢,踏破铁鞋无觅处,他竟然自己撞上门来了,而且还是归雪山庄少庄主。天意如此,他简直是最完美的如意郎君人选,缘分呐! 南宫无我皱了皱眉转头看了过去,“是你们!”原来是前天想打奔雷主意的人,他们怎么在这里。 “怎么,少庄主和老夫的儿子侄女认识?”白石屏疑惑道。 “哦,他是···”白羽华刚准备插话就被徐茵茵狠狠地踩了一脚以防他说出更蠢的话来。 “认识,我们当然认识。”徐茵茵笑意吟吟的站了起来走到南宫无我身边。“南宫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南宫无我瞥了徐茵茵一眼心想,这个女子想干什么。但他碍于在别人家不好发作只能“嗯!”了一声以做回应。 “既然认识那就太好了,少庄主,请入席吧。”白石屏继续引南宫无我入座。 南宫无我略一点头大步径直走到了同缘身边,定定地看着同缘。 “同缘···”南宫无我来之前想了很多,但就是没想过要和同缘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千言万语像是噎在了喉咙口,吐不出来。 “少爷!”同缘顿了顿,“你,还好吗?”同缘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旁边这么多人他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说一句最是普通的问候。 南宫无我看了同缘良久后温柔的笑了,“我很好。” 第十章 同缘无我述“相思” 这时坐在同缘边上的柳叶先生开口了,“少庄主几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啊,真有几分南宫庄主的模样,不知庄主和夫人还好吗?当年得他们慷慨相助匆忙一别已是多年未见了。” 南宫无我虽然心里有些痛恨柳叶先生,要不是他带走同缘同缘就不会和他分开这五年,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维持恭敬。“劳柳叶先生掛念,家父家母都很好。” “那少庄主到江都所为何事啊?”柳叶先生问道。 “无我近日得爹爹批准出庄游歷,于是来到江都,正好得知同缘在白府所以来特来看看他。”南宫无我答道。 柳叶先生一捏鬍子,“嗯,你有心了,毕竟当年在神剑山庄是同缘替你挡了一镖救了你的性命。既然来了就坐下一块用膳吧,你赶得巧,今日是白夫人生辰,来坐吧。” “是。”南宫无我应道,于是待下人搬来新凳子后他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同缘身边。 “来来来,各位继续吧。归雪山庄的几位,老夫让下人新添了一张桌子,你们也一块用膳吧。”白石屏见南宫无我坐下后便让大家继续用膳了。 饭桌上,因为南宫无我这个意外来客原来的眾人都稍稍有些不自在。徐茵茵途中一直盯着南宫无我看再没动过筷子,白羽华一根筋想的少,他想不通表妹和那小子是什么情况便不想了自己吃自己的,白雨桐则是略有所思的看了看同缘和南宫无我。 同缘和南宫无我坐在一块,当南宫无我面前新添了碗筷之后同缘立马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南宫无我碗里,“少爷,这是你喜欢吃的醋溜排骨。” 南宫无我看了看碗里的排骨温情满满道:“你还记得。” 同缘小脸微红,“少爷喜欢的同缘怎么会忘,你快吃吧少爷。” “嗯!”南宫无我一口将排骨吞入了嘴里最后连骨头都吐出来心想:这醋溜排骨怎么做的这么甜。 “好吃吗?”同缘问道。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醋溜排骨。”南宫无我赞道。 “真的啊?那少爷你多吃点。”这白家的醋溜排骨竟然比归雪山庄的还要好吃,同缘连忙多夹了几块到南宫无我碗里。 “你也吃。”南宫无我同样夹了几块到同缘碗里。 就这样一盘醋溜排骨很快便被互相夹菜的二人吃完了,这时另一边的徐茵茵看着那空空的盘子心里暗暗记下了。原来他喜欢吃醋溜排骨,改天一定要让姑姑家的厨子教会她,娘说过:要把握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把握住他的胃。 一顿饭就这样在二人的温情互动中结束了,饭后同缘对师父说想出去逛逛就陪着南宫无我一起出去了。徐茵茵本来也想跟去的可是被南宫无我断然拒绝了,开玩笑他怎么会让别人打扰他和同缘独处的时间呢,连飞雪十二骑他都要遣散。 终于屏退所有闲杂人等后,南宫无我牵着奔雷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和同缘漫步在街道上,彼此间都没有说话。 良久,当他们走到一条僻静的小河边时,同缘开口了,“少爷。” “嗯。” “不知道我爹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李叔很好,只是你一去五年没有回来他很想你。”南宫无我温柔的回答道。 “我也想他,只是···”同缘有些无奈。 “那老爷夫人呢,他们还好吗?”同缘又问道。 南宫无我撇了撇嘴,“他们那么多人伺候,身体好,感情好,要不是我南宫家子嗣艰难说不定还能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噗。”同缘被他逗笑了,“那若雪小姐呢?” “好到不行了,整天满肚子鬼主意,有时连我这哥哥都敢捉弄了。”提起南宫若雪南宫无我便满脸无奈,没好气的说。 同缘脸上笑意更甚,“还有厨房的万师傅呢,是不是手艺还是那么好?” “嗯,很好。” “还有园丁赵爷爷呢?” “很好。” “还有马房的小孙呢?” “很好。” “还有门房的小周呢?” “很好。” “还有·····” 接下来同缘几乎问遍了归雪山庄的所有人,上至武师管事下至打杂小斯,就差问庄内的狗啊猫啊的了。南宫无我从开始的耐心回答到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在同缘说出下一个还有之前一把抓住了同缘的手。 “你问遍了所有人,是不是还差了什么?” 同缘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脸上的笑意也变成了羞涩,结结巴巴地道:“少···少爷,你···你···” “对,就是你家少爷我。你怎么不问问我?”南宫无我很是气愤,他难道还比不上山庄里的那些人吗?对,他嫉妒了,嫉妒同缘提到的所有人。 看着南宫无我直直地射过来的眼神,同缘有些手足无措。 “你怎么不问我这几年过的怎么样,怎么不问我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武功练得怎么样,书读得怎么样···”南宫无我一连串的质问砸了过去,砸的同缘晕头转向。 同缘只好可怜兮兮补充道:“那,那,少爷你过的怎么样?” “不好,我过的不好。”南宫无我气呼呼的回答。 “欸?怎么会呢?”同缘不解。 “因为。”南宫转过身来双手扶着同缘的肩表情严肃对同缘说:“因为你不在。” 就这么五个字,让同缘脸上刚有些下去的红晕刷的一下又佈满了。 二人沉默了好久同缘才又开口,“少爷,我们的秘密基地怎么样?” “很好,我每天都有去打扫。” “我们的房间怎么样?” “很好,它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和你离开前一模一样。” “我们的书房呢?” “很好,我都有在整理。” “我们的···” 南宫无我和同缘之间共同的记忆实在太多了,同缘数了好久才数完。 又过了许久,同缘略有些迟疑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少爷,当初我没告诉你就走了,你有没有生我的气。”问完同缘便期待的看着南宫无我等他回答。 南宫无我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有。” 同缘像是被重重地打了一拳,少爷生气了,少爷果然生气了,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同缘慌了,眼泪掉了下来。 谁知南宫无我下一个动作竟是刮了一下同缘的鼻子,“傻瓜,我早就原谅你了,不过可没有下一次了。” 同缘瞬间由大悲到大喜,五年的担子终于落了下来,“谢谢,谢谢少爷。” “记住,你要是再不告而别,我就把你抓回来···呃···抓回来让李叔打你屁股。”南宫无我本来想说自己来打,但想想他们都长大这样已经不合适了这才临时改口。 “嗯,不,不会了。”同缘用力摇了摇头。 南宫无我温柔的用手擦了擦同缘刚刚流过泪水的小脸,“爱哭鬼,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容易掉眼泪。”还是那么的让他心动,南宫无我默默在心里补充到。 同缘自己也用手抹了抹眼睛,略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南宫无我。不一会儿,二人都笑开了。这一刻,他们好像回到了青梅竹马的小时候。但他们对彼此的感觉回不回的去只有天知道了。 第十一章 夜游(一点小福利哦!) 同缘和南宫无我就这么一直逛着到了傍晚。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同缘看了看天色准备回白府了。 南宫无我听闻却皱了皱眉,他找到了同缘就不想和他再分开了,可现在同缘住白府他住归雪山庄分部的宅院内,晚上还是见不到啊。 “同缘,你和我回归雪山庄的宅院住吧,别回白府了,我···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南宫无我想和小时候一样留下同缘。 同缘红着脸摇了摇头,“师父住在白府我自然也要住在白府了,少爷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了,咱们睡不了一个房间了。”虽然很难拒绝南宫无我但有柳叶先生在他还是不能逾举。 南宫无我不好强求,于是转了转眼珠又生了一计。 他拉起同缘的手,“同缘,我突然想起这里有卖你喜欢吃的小酥饼铺子,我们去买吧,就在附近。” “真的吗?”听到小酥饼同缘有些馋了,准备回去的想法被打消了,他想了想乘天色没有完全变暗速去速回时间还是来得及的。“那我们去吧。” “嗯,走。”二人准备去买小酥饼了。 可是小酥饼虽然有卖,但却在城外的一个小铺子,南宫无我进城时看到的,可不能算是附近了。 当他们快到城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同缘第三次问南宫无我:“少爷,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快了。”南宫无我应付着。 前两次也说快了,可都走了一个半时辰了,同缘心中疑惑着。 当他们出了城门再步行了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南宫无我说的那个附近的小酥饼铺子,可是铺子已经关门了。 同缘这下有些无奈了,看了看南宫无我,“少爷,这家铺子也太远了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呃···”南宫无我有些尷尬,他虽然料到会很晚但没想到会关门。他想了想转身拍了拍奔雷,“都是奔雷的错啦,我骑着奔雷到哪儿可不就是一会的事嘛,所以才会弄错。” 旁边的奔雷无辜的低下了马头,替主人背了这个黑锅。 “原来是这样。”单纯的同缘当然相信他家少爷了,“那少爷,既然铺子已经关门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城门关了可怎么办。”说完拉着南宫无我准备往回走。 “誒誒誒,别急啊,小酥饼还没买到呢。”南宫无我不想让同缘失望。 “可是···”没等同缘说完南宫无我就开始敲着铺子的大门,不一会,门开了。 铺子里的伙计刚准备吃晚饭就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一听是来买小酥饼的直摆了摆手说卖完了。南宫无我掏出一大锭银子扔了过去说让他们再做,伙计马上改了口说请二位稍等。 同缘虽然高兴但还是担心时间太晚,南宫无我却说没关係回去的时候二人一起骑奔雷就是了。同缘这才放心,他没有多想,毕竟小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同乘一匹马。 南宫无我牵着同缘进了铺子里坐等了小半个时辰新鲜出炉的小酥饼就到了他们手上。 “喏,给你。”南宫无我将小酥饼放在了同缘手里。 同缘欢喜的接过,对南宫无我甜甜一笑,“谢谢少爷!” “一份小酥饼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南宫无我没好气的又刮了刮同缘的鼻子。 同缘只笑着却不答话,他对南宫无我的动作有一丝丝小甜蜜,心想:这是少爷和他亲厚的表现,他们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走吧。”南宫无我看时间磨的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二人来到奔雷旁,南宫无我先翻身上了马再将同缘拉了上来坐到他前面。“奔雷,走,回去。”南宫无我一声轻喝奔雷便跑了起来。 一开始同缘也没觉得怎么样,可刚过一会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小时候同乘一骑的时候人小身形也小,一个马鞍是够坐的。可是现在他们长大了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虽然同缘身材纤细但是南宫无我却因为常年练武身材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也很精壮,再加上奔雷的马鞍是特别定制的,所以造成的结果就是——挤。对,很挤,二人几乎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 同缘渐渐的又红了脸,他和南宫无我的身体紧靠在一起随着奔雷的疾驰而上下颠簸,时不时的轻轻撞在一起,南宫无我握着韁绳的手臂紧紧环抱着他,头搭在他的肩上,呼吸喷吐在他的耳边。这一切促使他一了些不自在,于是他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和南宫无我分开一点距离。 此刻同缘身后的南宫无我也是很不好受,思念了五年同缘,今日终于见到了,这相见的欣喜还没有消退竟然又因为和同缘共乘奔雷而抱到了他。 抱着同缘纤细的身子南宫无我只觉得同缘的身子好软,抱起来好舒服,连他的鼻子里都窜进了一丝丝同缘身上特别的香气。其实那是同缘身上的药香,同缘这几年日日和草药接触身上没有药腥味反倒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同缘本身少年人的体香从而形成一股特别的香气,闻得南宫无我都有些微醺。身体间的亲密接触让南宫无我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炙热產生并慢慢扩散,让他不知该如何排解只能更加贴紧同缘。 好在他们才十三岁,南宫无我虽然身材高大却因为是个一心练武的武痴还没有通人事。他虽然对同缘有着炙热的情感但他还没有弄清这情感的定位,而且他从未想过褻瀆同缘。二人身体和心理的不成熟才使得他们之间除了稍微有些不自在外并没有发生什么更尷尬的事情。 察觉到同缘的动作,南宫无我一把捞住了他,声音沙哑着道:“同缘,别动,奔雷速度很快,危险。”至于危险的是奔雷的速度还是南宫无我自己,那就难说了。 同缘被捞回后吃了一惊不敢再动了,就这样凭着奔雷的速度他们在关城门前及时赶了回来。 同缘心想:还好现在天晚了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不然他脸上的异样岂不是要被人发现了。他觉得自己有些不知羞,只不过是和少爷共乘一匹吗,竟然生出了些许别样的心思,他和少爷可是好朋友啊。 二人迎着夜风就这么煎熬着回到了白府。 到了白府门口,南宫无我突然有些不想从马背上下来了,哎呀他真是笨刚刚怎么不让奔雷跑慢点,这样他就可以多抱同缘一会了。 见南宫无我迟迟没有动静同缘也不敢乱动,他转过头问道:“怎么了,少爷,我们不是到了吗?” 听到同缘的提醒南宫无我不好意思再赖在马背上了,只好翻身下马。 就在二人身体分开的那一刻,同缘和南宫无我同时有一丝莫名的不舍,但再怎么纠结他们还是要分开了。 “少爷,你回去吧,我这就进去了。”同缘准备目送南宫无我离开。 谁知南宫无我笑了笑道:“不急,我送你。” 送他,他不是已经到了吗?同缘不解。 他们进了白府后得知白府眾人刚刚用过晚膳一齐在大厅等着二人呢,于是二人急急来到大厅。 大厅里,柳叶先生和白石屏是多年未见正聊得起劲呢,徐婷陪着一起说笑。徐茵茵则是不等到南宫无我不甘心,白羽华陪着她一起等。白羽桐是见大家都在他也不好离开。 同缘和南宫无我到了大厅,眾人见他们回来了一时间都看向了他们。同缘怯生生的来到柳叶先生面前,“对不起,师父,我回来晚了。” 柳叶先生看着同缘捋了捋鬍子,“无妨,你们多年未见又是少年人,玩的忘了时间也是常有的。不过我们现在客居白府,你以后要注意些。” “是。”同缘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都是无我的错,要不是无我记错了路,加上无我的马奔雷不太适应夜行,这才晚了,请柳叶先生不要怪同缘。”南宫无我忙替同缘顶过。 “呵呵,少庄主不必介怀,我们白家一向休息的比较迟。不过,少庄主的宝马竟然夜盲,这么晚了岂不是很不方便?”白石屏关心的问了问南宫无我。 谁知南宫无我竟然一脸苦恼样的回答:“白老爷说的是啊,我这宝马白日里可日行千里可到了晚上就有些麻烦了,正好我的随从们也不在身边呢。”可怜的奔雷又替南宫无我背了一个黑锅,认下了夜盲这种残疾。 “噢?那少庄主不如今晚就先在府上住下吧,夜路难行,少庄主对这江都又不熟,迷路了可怎么好啊!”白石屏善意的准备留南宫无我过夜。 白石屏的话岂料正中南宫无我下怀,他一口应了下来。“多谢白老爷,那我就打扰了。” 同缘呆呆的看着南宫无我就这么住了下来,他疑惑了,奔雷刚刚明明跑的很迅速啊,怎么没看出来它有夜盲呢?难道是间歇性的。 单纯的同缘没有怀疑南宫无我的这番说辞,反而想着要治一治奔雷的夜盲,不然以后少爷多不方便啊。 南宫无我留下来眾人中属徐茵茵最兴奋了,她双眼放出的精光好似要吃了南宫无我一样。南宫无我竟然留了下来,这样她就可以有跟多机会接近他了。 正当白石屏准备让下人收拾客房给南宫无我的时候,南宫无我却一口回绝了。 “白老爷,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下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如我就跟同缘睡一间房吧,我们小时候睡惯了的,今日正好我可以和他叙叙旧。”南宫无我一脸客套的说着。 白石屏也不好违背南宫无我的意愿,没有多想便点点头同意了。 不一会儿,眾人准备休息,于是就各自回房了。同缘和南宫无我由下人领着到了他们的房间。 第十二章 一辈子帮我叠衣服 同缘和南宫无我进了房间后发现只有一张床,说来这本是为同缘一个人准备的房间,当然只有一张床了,不过二人均未在意。 同缘整理着他的行李,而南宫无我就坐在一旁托着腮看着他,二人都安静的没有出声。 南宫无我看着同缘俐落的叠好他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放进衣柜里,就不禁想起以前同缘帮他叠衣服的时候。那时的同缘虽然还小但干活已经有模有样的了,每次南宫无我的衣服都能让他叠的整整齐齐的,那柔软的小手灵动的上下翻转着,一件衣服就叠好了。同缘走后南宫无我不再让人伺候,连叠衣服都是自己来。每叠一件衣服南宫无我脑子里就会回放一遍同缘叠衣服的动作和表情,现在又能再次见到同缘叠衣服了,他心里很是满足,不禁脱口而出。 “同缘,一辈子帮我叠衣服好吗?” 同缘愣住了,手中的衣服都掉了下来。良久,同缘回过神来,拾起衣服拍了拍继续整理了起来,不一会整理完了后同缘走到南宫无我旁边坐了下来。 “少爷,别逗同缘了。”同缘红着脸略有些无奈的对南宫无我说道。 见南宫无我不答话,同缘叹了一口气,道:“少爷,你虽然永远都会是我的少爷,但少爷以后会娶妻生子的,伺候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不一定轮得到我替少爷叠衣服的。”他对自己有些不满了,和少爷重逢后他总是因为少爷随便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心潮起伏胡思乱想。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给少爷和自己都会带来困扰的。 南宫无我望着同缘略带忧鬱的小脸,喃喃道:“那我以后的衣服只让你叠,好不好。” 同缘怔怔的回望着南宫无我,道:“少爷,这是约定吗?” “对,这是约定,只属于我们两的约定。我南宫无我的衣服从此只让同缘叠。”南宫无我严肃地说着,好似誓言一般庄重。 “好。”只一个字,同缘和南宫无我的第一个专属约定达成了,接着二人相视而笑。 就在他们正温情脉脉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却打扰了他们。 南宫无我脸带怒气的朝门外喝问道:“谁啊?”心想:别人家就是不方便,和同缘这么好的气氛就被破坏了,日后一定要带同缘找个不受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南宫少侠,小女子是徐茵茵。”此时门外徐茵茵正端着託盘站着。 南宫无我皱着眉,想了想,“徐茵茵,谁啊?” 旁边的同缘想起来了,提醒道:“少爷,是白夫人的侄女,徐小姐,今日中午你不是还说你们认识吗?” “是那个女人。”南宫无我想起来了,她来干什么。于是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门外徐茵茵答道:“南宫少侠,你和小神医都未用晚膳吧,小女子来送饭的。” “送饭?不用。”南宫无我一口回绝。 “少爷,别人一番好意怎么可以拒绝呢?”同缘劝道。 “你饿了吗?”南宫无我顿了顿。 同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的确饿了,虽然还有刚刚买的小酥饼,但是他还捨不得吃呢,他想藏起来慢慢品尝。 看着同缘南宫无我明白了,原来同缘饿了,于是他便起身打开了门,对门外的徐茵茵道:“进来吧。” 徐茵茵见南宫无我开了门,她深吸了两口气压下了心中的兴奋,迈着她认为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她今晚绝对是精心打扮之后才过来的,满脸的胭脂和一头明晃晃的的朱釵说明这一点,要是平常,走出去能迷倒一大片男人,不过可惜的是她现在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都不懂得欣赏。 徐茵茵进来后同缘立马上前友好的打招呼,“徐小姐,麻烦你了,这么晚还给我们送东西吃。”说着眼睛直瞟着徐茵茵端的託盘。 “呵呵···”徐茵茵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绢掩嘴而笑,“小神医客气了,小女子只是顺便而已。” 同缘有些不好意思,“徐小姐,不要叫我小神医了,我可不是什么神医。” “小神医真是自谦,那小女子就不客气叫你同缘了,同缘你也别叫我什么徐小姐了,叫我茵茵吧。”徐茵茵手腕老练的和同缘友好交谈着。 “饭菜送来了,你怎么还不走?”南宫无我不耐烦了。 “南宫少侠。”徐茵茵端着託盘娉娉婷婷的走到南宫无我面前,羞答答的将託盘递了过去,道:“今日中午见少侠特别喜欢醋溜排骨这道菜,小女子特意去厨房做了端过来,希望少侠喜欢。”呵,的确是厨房做了她端过来。 南宫无我不耐的瞥了她一眼,接过了託盘放到了桌上,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小女子告辞了,二位晚安。”徐茵茵心想不能逼得太紧,她身为女子得矜持,今日已经算得上是首战告捷了,于是她就离开了。 出门前还深情脉脉的回望了南宫无我一眼可惜被无视了,连同缘也不明白徐茵茵这一连串的表情动作有什么含义,只觉得这徐小姐真是个好人,毕竟同缘对男女之事不了解。 送走了徐茵茵,南宫无我将饭菜推到同缘面前,道:“吃吧!” “哦。好!”同缘欢喜的坐下吃了起来。 “哇!少爷,还有你喜欢吃的醋溜排骨,你快吃啊!”同缘兴奋的催促着南宫无我动筷子。 “那你喂我。”南宫无我张开嘴等着。 “少爷!”同缘成功的再次红了脸。 看着同缘羞涩的样子南宫无我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来,你也吃。” 南宫无我吃的很开心,他不在乎饭菜是什么,是谁做的,是谁端来的,只要是和同缘一起吃那就是幸福的。 一顿饭二人吃的欢声笑语,可怜的徐茵茵,不知道她端来的饭菜为他人做了嫁衣她会有何感想。 同缘和南宫无我吃完之后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准备就寝了,好在他们那张床还算大不至于再出现刚刚马背上的事了。 同缘很自然铺好床放下帷帐让南宫无我躺了上去,接着吹熄了烛火躺在了床边掩好被角闭目就寝了。 正所谓食不语寝不言,同缘睡觉很老实,拜这五年跟着师傅东奔西走的劳累所赐,他总是能很快睡着,但今天旁边躺的是南宫无我啊,他有些难以入眠了。他强制着自己睡着不要再想东想西的,过了好久,他忽然觉得旁边的南宫无我气息有些紊乱,这不禁让他睁开了眼。 黑暗中,南宫无我正瞪着大眼直盯着他看好像要吞了他,他下意识的吓的一缩,颤颤的问道:“少爷,你怎么还不睡?” 南宫无我沉默了好久才道:“同缘,你变了。” “嗯?”同缘不明白。 “你长大了。”南宫无我似乎有些感叹,“当然,我也长大了。” “以前,你的眉毛没有这么弯,这么细。”黑暗好似壮大了南宫无我胆子,他伸出手,手指划过同缘的眉毛,接着划过眼睛,“眼睛的睫毛没有这么长,眼角没有这么翘。”下麵划过鼻子,“鼻子没有这么挺尖。”再下麵划过嘴唇,“嘴唇没有这么···这么的···”他说不下去了,说了同缘肯定会吓到,因为他想说嘴唇没有这么的——“诱人”。 同缘被南宫无我撩拨的面色发烫动都不敢动,他不明白南宫无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只知道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第十三章 “少爷,我饿了。” 月光穿过门窗透过纱帐洒在了二人脸上,南宫无我于朦胧中看都了同缘羞红窘迫的小脸,镀上一层月色更显醉人。他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状态似乎有点危险,再不克制要是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就后悔莫及了。 南宫无我迅速抽回手轻咳了两声,“同缘,我睡不着,咱们聊天吧。你想不想知道奔雷是怎么来的?” 他的转移话题法好像没有用,同缘还是刚刚那个愣愣羞红的表情没有答话。谁都不知道同缘正在回味刚刚南宫无我手指带给他的颤慄。 见同缘没有回应南宫无我就自己自说自话下去了,“奔雷在你走后第二年来到归雪山庄,是爹爹送我的十岁生辰礼,你知道吗?那时它才一点点大,是雪山异种······” 整整一夜,南宫无我都在说着同缘走后他的生活。包括他练功是多么辛苦认真,他读书时多么枯燥乏味,他被妹妹捉弄是多么无奈好笑,他驯养奔雷的种种困难······好似在这一夜间他要把和同缘五年的空白全都补上去。 同缘一直没有插话,他逐渐的忘了刚刚那让人害羞的事而沉迷进南宫无我的叙述中。他认真的听着南宫无我在他无法参进来时候的生活,他想像着南宫无我的在那叙述中的样子。南宫无我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皱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瞪眼的时候···这些叙述中都没有他,所以他也不知道南宫无我是怎么变成现在的英挺高大。虽然他一直认为他的少爷是最好的,但他不能骗自己,就如南宫无我说的那样,他们都长大了。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南宫无我的脸上出现了棱角,眼睛变得锐利慑人,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时多了一份小时候没有的魅力。 二人一个不停的讲,一个一字不落的听,直到第一缕晨光照在了他们脸上他们才惊醒,原来已经是早上了。于是他们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彼此,不一会儿同缘忍不住先说了从昨晚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少爷,我饿了。” 说完羞愧的用被子捂住了口鼻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看着南宫无我。心中直骂自己笨,少爷说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喊饿,自己只是听竟然第一个喊饿,太羞耻了。 南宫无我瞪大了眼,愣了,不一会儿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同缘,你真是···”欲言又止的南宫无我坐起身来一把掀开了二人合盖的薄被,刮了一下里面同缘的鼻子,道:“好吧,我们去吃早饭。” 于是二人便起床了,同缘像小时候那样伺候了一把南宫无我洗漱。他端来水盆递上毛巾又替南宫无我梳了头发整理好衣服,这一切他做的一点滞涩感都没有,好像他天天都有在做。 南宫无我也是一脸温柔的享受着同缘的服务,当同缘的小手拂过他的发梢时他竟然舒服的眯起了眼。 当他们拾倒的差不多时,门外传来下人提醒他们用早饭的声音,于是他们便由下人领着来到了大厅。 他们到的时候厅内眾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同缘先向师傅道了个早安再依次向眾人问好,南宫无我则是跟着同缘想眾人微微打了个招呼。 在眾人坐定后不一会儿,白夫人徐婷和徐茵茵端着早饭从外面进来了。 她们摆好早饭后,徐婷笑着说:“各位客人,今日的早点是我亲自做的望各位不要嫌弃。” “嫂夫人客气了,早就听说嫂夫人手艺不俗,今日可一饱口福了。”柳叶先生向徐婷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夫人,过来坐吧。”白石屏招呼徐婷坐下。 徐婷刚准备走过去时旁边的徐茵茵隐晦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她顿了顿才恍然,对着眾人道:“哦对了,今日的一些点心里也有我侄女茵茵的功劳,大家不妨尝一尝。” 的确有徐茵茵的功劳,徐茵茵早上是去帮她姑姑忙了,只不过帮的都是倒忙,徐婷对自己侄女这份心意很感动,这才说有徐茵茵的功劳。 “哇!表妹,这有你做的?那我一定要全部吃光光,绝对不会辜负表妹你的一番心意的。”白羽华脸上满是感动,他跟他娘一样,认为徐茵茵哪儿都是好的,这早点也一定是徐茵茵做的。 徐茵茵嘴角暗暗抽搐,心中胚腹着,这可不是给你的心意,你最好不要全部吃光光,不然··· 白石屏和白羽桐吃了一惊,他们可是知道徐茵茵平常的样子的,今日徐茵茵怎么会忽然转性了?不过父子二人嘴上还是不住的挎着徐茵茵,没办法这面子得给。 不知情柳叶先生和同缘也是满嘴夸讚感谢之言,认为徐茵茵真是一个贤淑的女子。只有南宫无我一个人面不改色的端坐着,他连跟徐茵茵客套客套的想法都没有,瞥都没瞥徐茵茵一眼。 徐茵茵礼貌的回应了眾人夸讚。当眾人动起筷子之后,徐茵茵走到南宫无我身边一屁股做了下来,扮作有些羞涩的样子对南宫无我道:“南宫少侠,这是小女子做的一些点心,望你品尝品尝,看喜不喜欢。”说完夹了几块点心到南宫无我碗里。 南宫无我皱了皱眉,有些不耐,语气平淡的道:“嗯。” “同缘,你不是早就饿了吗?来,快吃吧!”说着南宫无我将碗里的点心推到同缘面前,又多夹了几块添了上去。 同缘甜甜一笑,道:“谢谢少爷!”于是埋头吃了起来。 徐茵茵见南宫无我对她冷漠也不气馁,冰山不是一天就融化得了的,于是她转而从同缘这里下手。 “同缘,听说你已经是南宫正庄主的乾儿子了,怎么还叫南宫少侠少爷呢?” 同缘停下筷子抬起头,道:“呃,乾儿子什么的是老爷的抬爱,因为我曾经替少爷挡过镖。不过我叫少爷叫了这么多年了,改不了口。况且我爹是管家,等我学成归来是要继承我爹的位置做一个归雪山庄管家的,少爷自然还是我的少爷。” 想到等他学成了当上管家就能和少爷一直在一起,同缘心里甜丝丝的。欸!同缘就这么大点志向,大概是因为他爹从小的教导吧,当一个归雪山庄的管家是他职场的最高峰,并且将他的脑子塞得满满的。为此柳叶先生也很无奈,虽然归雪山庄不一般,但他辛辛苦苦教出的徒弟竟然要屈就做一个管家,他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这也是柳叶先生带走同缘五年不让他回归雪山庄的原因,可是同缘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改不了啦。 “哦!那你一定是和南宫少侠一同长大的吧?”徐茵茵又问。 “是啊,直到八岁前,我们都在一起。”同缘点点头。 “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徐茵茵继续追问着。 “我们从小同吃同住,做什么都在一起,当然感情好。不过这与你何干,现在可是早饭时间,徐·小·姐。”南宫无我有些怒了,这个女的怎么这么烦,她问来问去同缘都没办法吃东西了,同缘可还饿着呢。 徐茵茵被南宫无我锐利的眼神逼的收了声,之后,一顿早饭在眾人的洗洗漱漱声中结束了。 饭后,同缘跟着师傅由白石屏带着准备去济世堂熟细熟细环境,因为接下来两三个月他们就要在那儿坐堂给人看病了。 第十五章 病了要快医治 且不说南宫无我胡思乱想,在同缘诊治老婆婆的时候那老婆婆一直在不断的咳嗽,唾沫星四溅,渐渐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气。同缘身为大夫这种场景很常见,他还轻轻地抚了抚老婆婆的背帮老婆婆顺气,南宫无我的感管里只剩下同缘了,所以他感受不到,不过徐茵茵可没那么好受了。徐茵茵偏过头掩住口鼻,一副噁心难忍的样子。 之后又来了几个病人,他们都带着一身病气和难闻的味道,徐茵茵的脸色越来越差了,直到来了一个面有恶疮的病人,徐茵茵实在忍不住了直欲作呕。 旁边白羽华发现了,大声嚷嚷了起来,“表妹,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然后他拉着徐茵茵到同缘身边对同缘道:“同缘,同缘,我表妹好像病了,你快给看看啊!” 同缘放下手中病人,转身道:“徐小姐病了?”他一看,果然徐茵茵脸色很差,连忙说:“快,让我把把脉。”徐茵茵可是白伯伯的侄女啊,若有什么不适可怎么向白伯伯交代啊。 徐茵茵看了看仍一脸淡然南宫无我,咬了咬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应该是早上吃坏了肚子,不打紧的。” “可是,表妹!”白羽华急了,徐茵茵明明很不舒服的样子啊。 “我说没事就没事!”徐茵茵恶狠狠的瞪了白羽华一眼。 同缘看了徐茵茵的样子,想了想,难道是女子每月的的那回事所以徐小姐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样的例子他以前和师父也遇到过,不过这种事也是可大可小的,不能怠慢。当即道:“徐小姐,你快让我把把脉吧,真要病了要快医治啊!” “不用,我先出去透透气,待会便好了。”说完徐茵茵捂着嘴逃也似得离开了。白羽华高喊着“表妹”也跟了出去。 同缘没挽留的住,略有些无奈,心想:待会徐小姐若还有不适可一定要给她看了,有病不能拖。 此时外面的徐茵茵正扶着柱子干呕似乎要把所有不舒服全部吐出来,她一边吐一边庆倖自己当年没有学医。灵药山庄是江湖上最大的药品集散地,也是大夫们常常逗留之处,她作为灵药山庄大小姐本来应该耳濡目染会点医术才是,可她本就讨厌草药味更别提学医了。不过让她更不爽的是,她不是大夫还要受这份罪,南宫无我就不能选个其他地方待吗?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儿?和她赏赏花游游湖不是更愜意吗? “表妹,遇到不方便的事了吧!” 一个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茵茵抬头一看,是白羽桐。 “我可是早就提醒过你了。”白羽桐无奈了,他这表妹对那个南宫无我眼里的情意真是瞎子都看的出来,可惜他那个盲目的娘和大哥却看不出来,就连南宫无我这个当事人都无视了。而他师弟同缘还不清楚男女之事,更是看不出来了,他表妹这一片深情啊註定付诸流水了。 与白羽桐的不看好不同,徐茵茵并不会因为这些小小障碍而退缩的。她擦乾净嘴,转身对着白羽桐道:“多谢二表哥关係,茵茵没事的。”说完准备再往同缘看诊的房间去。 还不死心啊,白羽桐真是佩服她,不过还是高声喊道:“表妹,再遇到不方便的事可一定要回去啊!这里可不是你能折腾的地方。” 回同缘处的路上,徐茵茵碰到了端着一杯水准备献殷勤的白羽华,她嫌弃的无视了,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再次踏进了那间房,不过在进去之前她已经事先用手绢蘸了水系在了脸上,她还是站在了南宫无我旁边,只不过站的离同缘同缘远了些。当然白羽华还是跟了进来。 话说同缘见徐茵茵再次进来也有点疑惑,不过他看徐茵茵状态还好就不去管了,继续专心的医治病人。 南宫无我看了许久,突然生出了些许不悦将刚刚的胡思乱想暂时屏退了。他不高兴的是,同缘看病除了把脉之外还需要摸人家的脸,手,身子吗?光把脉时接触其他人手臂就是他的底线了,还要触碰到其他部位,南宫无我有些忍不了了。 但不管他如何不悦,同缘的看诊还在继续。 又看了几个病人后,进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身体只是略有些不适,听说济世堂来了个小神医便过来看看。谁知她刚踏进来便一眼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南宫无我,顺利的被煞到了,如此英俊的少年啊!同缘一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听到。当她面带羞红的坐下给同缘把脉后还时不时的瞟上南宫无我一眼。 同缘把着这位姑娘的脉,把着把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跳的这么快,他再看了看姑娘的面色,是緋红的,难道是发烧,不对啊,发烧的脉象也不该这么快。又四下检查了一下,仍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于是他便起身出门去了师父的房间询问。 片刻后,同缘回来了,温柔的问那姑娘,“姑娘,请问你是否来之前有做过什么剧烈运动,例如跑步什么的?” 姑娘害羞的低下头,道:“大夫,姑娘家怎么能用跑的呢?” “那就奇怪了,师父明明说,若不是把脉前做过剧烈运动怎么会把不准呢,脉搏心跳这么快还能有什么原因?”同缘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姑娘一听,羞的站了起来,被发现了啊! “大夫,我,我想起来了,我刚刚的确有跑来,抱歉大夫,我下次再来。”说完姑娘迈着小碎步逃离了。 “我就说吗,师父怎么会出错,原来是那姑娘记错了。”同缘放心了下来。 可是让同缘没想到的是,一个上午他又接到了几个这样的病人,当然无一例外全是大姑娘小媳妇,同缘奇怪了,难道江都的女子们都比较忙,看病都用跑着来的吗? 在同缘满心疑问时,南宫无我却是憋了一肚子火,这些女的怎么回事,看病就看病,同缘一跟她们说话就脸红成那样,干什么,相亲吗?定是喜欢上了他的同缘,他的同缘这么可爱温柔又善解人意,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与南宫无我的白目不同,徐茵茵可是敏感的察觉到了那些女子射向南宫无我的爱慕神色,不禁心想:还好她跟了过来,不然岂不是多了许多潜在的情敌?不过另一方面,她又有些小得意,瞧,她看中的男人就是不一般,迷倒万千女子啊!若不趁他现在年少早些抓牢他,等他再变成熟些,英俊些,迷人些,那不就没她份了。 徐茵茵正想着,就在这时进来了一个捂着伤口的武林人士,似乎是流血过多面色十分苍白,同缘见了急忙扶着到了后面的小铺上,他迅速解开了病人的衣服准备查看伤口,不料一声尖叫响起,吓的他手一抖。 循声望去,尖叫的正是徐茵茵,只见她正捂着双眼大叫道:“怎么脱衣服啊?无赖!” 同缘一听,是了,还有女子在。虽然江湖人不拘小节但是男女之防还是很重的,可是,不脱衣服怎么检查伤口啊?他只好无奈的对徐茵茵说:“徐小姐,你不便在这儿就请先出去吧!” 徐茵茵哪里还敢留,低着头就逃了出去,一时不敢再进来,白羽华再次跟了出去。 待徐茵茵走了后同缘才叹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处理伤口。 病人的伤口在腰腹处而且十分长好像延伸到了下边,同缘正要继续脱下病人裤子检查时,他的双手却被紧紧拽住了。 “慢着!” 第十六章 我也是男子啊! 拦着同缘的自然是旁边差不多快爆发的南宫无我了。 南宫无我见同缘竟然要去解一个男人的裤子,哪儿还忍得下去,他眼明手快的拉回了同缘,以防同缘看到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同缘惊讶的看着南宫无我,不解的问:“少爷,怎么了?为什么拉住我?” “同缘,你怎么可以脱他裤子?”南宫无我质问道。 同缘很无辜,反问:“不脱怎么检查上药?” “他是男子!”南宫无我一急说出了傻话。 同缘一滞,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他喃喃道:“我也是男子啊!” 南宫无我也愣了,他的同缘是男子,对啊!同缘是男子。他没有理由去阻止同缘看另一个男子的身体,他没有资格。 趁着南宫无我好似受了什么打击愣在原处时,同缘挣开了南宫无我的手准备继续给那人治疗。 南宫无我的头脑虽然还混乱着,但是看见同缘的动作还是下意识的再次把他扯了回来。 同缘这下有些急了,“少爷,医者父母心啊,病人需要治疗。” 可惜南宫无我不为所动,还是抓着同缘不放。 可怜了这个伤口还在流血的病人,这么一波三折之后他的伤口又流了不少血,他虚弱的喊道:“大···夫,疼···啊!” 同缘听到病人的呼唤更急了扭动着双手想要挣开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却是剑眉一挑,转头对着那人一声怒吼:“喊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小疼痛都忍不了吗?” 那人都快要哭了,他的伤口可不是小小的疼痛啊。 同缘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无我今天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大眼里逐渐泛起了水雾。 看着同缘竟然有了要哭的跡象,南宫无我慌了,忙道:“好了好了,同缘,你别急啊,一点小伤而已,我来处理。”说完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刷!飞雪十二骑一齐冲了进来,整齐划一的抱拳行礼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谁会包扎,过来料理一下此人。”南宫无我指着那病人随意吩咐道。 “是!”飞雪十二骑领命,他们的头儿立刻安排了十二人中包扎最好的两个出来替那人包扎。 “同缘,别担心,飞雪十二骑受过专门训练很有经验的。”南宫无我柔声安慰着同缘。 果然,飞雪十二骑的效率就是高,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还服务周到的将人扶了出去。 见病人已经包扎好走了,同缘这才放心,抽出被拉住的手揉了揉眼,很是委屈的样子。不过他最想不通的是南宫无我今日的举动,他可是大夫,南宫无我再这样他还看不看病了啊!于是他便直接对南宫无我道:“少爷,你在这儿陪我,我很开心。可是少爷你别阻止我看诊好吗?” 南宫无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同缘,他很乱,阻止同缘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同缘看别人,不管男女,他都不想,他也知道这样很霸道,可就是忍不住。 南宫无我想了好一会才道:“除非你答应我看诊时不管男女,不要轻易和他们触碰,我就不阻止你。” “为什么?我是大夫,还是个正在学习的大夫,不接触病人我可不能看出他们得了什么病,我还需要继续学习呢。”同缘很是不能理解这种无厘头的要求,就算是是少爷提出的,他很难拒绝,但他还是要知道原因。 南宫无我脑子里数百个念头闪过,他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将同缘糊弄过去,总不能说他就是见不得他碰到别人吧,同缘肯定会认为他很奇怪。 “同缘,那些来看病的人都带着病气,要是传染给你就不好了。”南宫无我暂时只能想都这个理由来搪塞。 “是这样啊!那少爷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可是大夫,怎么会不注意呢,再说,就算病了我也能医好自己的。”同缘拍拍胸脯显得很有自信,同时松了口气,原来少爷是担心他啊。 “不行,万一是什么重病怎么办?况且生病了总是不好的。啊!对了,柳叶先生不是有一门名震江湖的绝技叫什么‘悬丝诊脉’吗?不用接触病人就能诊出是什么病,你用那个不就好了嘛!”南宫无我突然想起了还有“悬丝诊脉”这玩意,很是兴奋。 不想同缘听了却羞愧的低下头,小声怯懦道:“对不起,少爷。‘悬丝诊脉’属于高深医术,实在太难了,师父还没教,我,我不会。” “呃!”南宫无我尷尬了,他不想想同缘才学医五年,虽然五年对一般人来说很长,但是医术博大精深那是短短五年就能全部学会的,这下可怎么办该用什么理由继续搪塞下去呢? 同缘见南宫无我不说话以为南宫无我生气了,顿时带了些哭腔道:“对不起,少爷,是同缘没用,师父都教了五年竟然没学会‘悬丝诊脉’,少爷你别生气,同缘日后会努力的。” 南宫无我吓了一跳,不禁暗骂自己,没事提什么“悬丝诊脉”啊,又弄哭同缘了。急忙安慰着同缘,接下来的时间里同缘看诊时他也没敢多一句话。 再说那慌忙冲出的徐茵茵,她一路冲到前堂才停下来大喘气。正巧白羽桐正在前堂抓药,看见自家表妹好似被恶狗追一样跑了过来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他不禁暗自偷笑,心道:表妹啊!不停表哥言,吃亏在眼前呐! 可不就在眼前吗,徐茵茵定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才会这么不顾仪态的跑出来。徐茵茵虽然在追求南宫无我,但是不代表她是什么豪放的女子,她自小家教甚严,连父兄的胳膊腿她都没见过更不用说是其他男子的身体了,说不定就算南宫无我光着上半身在她面前晃她都不好意思看,刚刚的一幕给她打击实在太大了,她不敢再进去了,万一又有什么男子在里面光着身子那她的名节可就全没了。 可是不在里面,她怎么接近南宫无我啊!她坐在前堂一边想着接近南宫无我的办法一边等南宫无我出来,谁知一直等到了傍晚。 柳叶先生和同缘看诊一向是专注的,连午饭都是草草解决,南宫无我是一步不离的守着同缘,所以同缘什么时候说好了他才会跟着一块休息。傍晚柳叶先生略感疲倦,看了看天色觉得差不多了就叫上同缘几人一块回了白府。 回到白府白石屏出来迎接,脸上略带了些怒气对柳叶先生道:“老柳,再忙也要回来用午膳啊!我请你来可不是让你拼命的,病人是看不完的,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明日再这样就不让你去坐堂了。” “老哥教训的是,只是我这一时习惯还没改过来,请见谅。”柳叶先生赶忙道歉。 白石屏听了这才又摆出笑脸,道:“累了一天吧,快,进来用晚膳吧。” 眾人一起进了大厅,这时他们都忽略了南宫无我也跟了进来。 第十七章 少爷,我要沐浴了 按理说南宫无我不应该再跟进来,昨天的理由在今天已经不成立了,连飞雪十二骑因为要保护南宫无我而驻扎在白府周围,可是白家除了白石屏和白羽桐精明一点之外其他人都比较白目,这样的家族也只有在江都城混混了。 饭桌上,同缘也忽略了他家少爷不该在此还是照样高高兴兴的替南宫无我夹菜,二人温情脉脉的互动着。 旁边大半天没有看到南宫无我的徐茵茵都有些嫉妒同缘了,虽然同缘也是男子,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威胁性,但能和南宫无我感情这么好真是让她羡慕死了。殊不知同缘才是真正有威胁性的那一个。 一顿饭大家的话都很少,吃完后就各自去休息了,一直没有搭上话的徐茵茵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饭后该找什么理由去看南宫无我。 同缘和南宫无我回到房间后南宫无我就在床上打坐调息,做着今天的功课,前几日因为同缘他都没有时间好好练功,如今定了下来要补上前面的功课。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无我一个周天运行完毕睁开眼,不料竟不见同缘,他立马下来开门准备去找,谁知此时同缘此时正指挥着两个下人抬着一个浴桶往这边走来。 同缘见南宫无我站在门口开心的跑了过去,道:“少爷,你练功完毕啦,正巧,准备沐浴吧。” 原来同缘是去给他准备洗澡水了,南宫无我松了一口气,道:“怎么想起沐浴,我前两日刚洗的,你弄洗澡水岂不是会很累。” 同缘俏皮的眨了眨眼,道:“少爷,你不是担心我会被病人的病气传染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和师父每次看完诊都是要沐浴净身的,这样就很少会被传染了。来,少爷,你今日陪了我一天,身上肯定也占了不少病气,你快去先洗吧,我还在桶里放了两味有益的草药,你洗完了我也要洗的。”说完催着南宫无我准备进房间沐浴。 “慢着,同缘。”南宫无我停了下来。 “怎么了,少爷。” “你离病人最近占的病气比我多,还是你先去洗。”南宫无我道。 “可是……”同缘不愿。 “没有可是,你还叫我少爷自然要听我的,你先去洗。”南宫无我霸道的一面展现,同缘当然得乖乖听话了了。 澡桶放好后,同缘倒入从厨房打来的热水,说来这水还要感谢一个人,她就是徐茵茵。徐茵茵想了半天才想出打洗澡水送去接近南宫无我的办法,谁知在她催促下人烧的那锅水快完成的差不多时同缘来到了厨房,准备打水给南宫无我洗澡。徐茵茵那能让同缘打水,忙说她已经准备好一会给他们送去。同缘一听很感动啊,这徐茵茵果然是个贤淑又善良的好女子,不过这洗澡水哪能再麻烦她送去,连忙在徐茵茵三番两次的阻止下接了过去拎走了。在别人家做客还这么麻烦人家,单纯的同缘怎么好意思做得出呢,于是徐茵茵只能咬着手绢不甘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被别人窃取,她还不能说什么,碰上同缘这么个单纯的小傻瓜她只能欲哭无泪了。 同缘倒好水试了试水温后,他抬头一看,只见南宫无我正好无暇的端坐在床上看着他。同缘一囧,小声对着南宫无我道:“少爷,我要沐浴了。” “我知道。”南宫无我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那少爷你怎么还不出去。”同缘不想洗澡时还被南宫无我看着。 “哦,我刚刚狂龙心法才运行了一个周天,还有几个周天没有完成,你洗吧,我练功。”说完南宫无我双腿盘起闭目练功了。 同缘急了,南宫无我不出去他怎么洗啊! 同缘久久没有动静,床上的南宫无我睁开眼,笑了,调侃道:“怎么了,还不洗,不好意思?你不是说你也是男子吗?那有什么好顾虑的。再说,我们小时候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你全身上下我哪没看过,要不是这里的澡桶太小,我就跟你一起洗了。” 话虽然这样说,同缘也知道他不该这么扭捏,否则会让人觉得他很奇怪,可是他现在就是无法在南宫无我面前宽衣解带啊。 同缘还是没有动,南宫无我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可是就在这时,刚刚两个抬澡桶的下人又进来了,并抬进来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解了同缘的窘迫。 这样东西就是阻隔在二人之间的屏风,而且还是木质的,南宫无我的脸黑了。 “谁让你们搬屏风来的,这么碍事占地方。”南宫无我怒火向下人喷了过去,有了这屏风,他那点小心思还怎么实现啊。 下人很无辜的回稟道:“客人,这是白府的习惯,沐浴是要放屏风的。” 同缘看着屏风松了一口气,道:“少爷,既然是白府的习惯,我们就应该遵从,再说这间房说大不大,澡桶离床很近,水溅上了褥子怎么办,还是放着吧。”同时他心里也在庆倖不用在南宫无我面前沐浴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别样的表情徒惹南宫无我笑话。 “哼!”南宫无我很不甘心,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还看什么呀,可恶的白家可恶的习惯,在别人家果然不方便,更加坚定了南宫无我要把同缘带到一个只有他们两的地方这个想法。 两个下人告退后,同缘关上门走到屏风后开始宽衣。虽然南宫无我还在房间里,但是总比直接盯着他看好吧。 噗通一声同缘入了澡桶开始快速洗了起来,迟则生变啊。其实同缘不知道,这屏风虽然是木质的,但却是折叠型,既然折叠了那就有缝隙。 南宫无我开始对这屏风很是看不顺眼,直想一掌将它劈了,但当同缘开始在屏风后宽衣他就不再有怨念了。屏风中间的缝隙虽说看不到全部画面,但偶尔乍现的一点春光晃动着的白影还是让南宫无我十分满意的。再加上没有察觉的同缘,这个小傻瓜洗的十分欢快自然,认真的抹遍了全身上下,脸颊耳后颈项胸前…… 南宫无我的双眼随着那缝隙中若隐若现的小手游移,伴着偶尔溅出的水花声,他的身体逐渐发热,当然不是因为他在练功而產生的热量,这时候练功岂不是有走火的危险。他拼命压抑着这股炙热却又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小小的缝隙,如同昨晚在马背上一样,煎熬着。 第十八章 “桃花”飞飞 时间在它的忽慢忽快中过去了,期间南宫无我一会嫌时间不够过的太快一会嫌煎熬的痛苦时间太慢。纠结中,同缘洗好了,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同缘对着正在假装闭目练功的南宫无我道:“少爷,我洗好了,你先等等,我将水倒了重新再打水来。” 这时南宫无我睁开了眼,道:“不用了,我就用你洗过的水洗吧。”他此时浑身上下燥热无比需要水来凉快凉快,再说他不想累同缘再跑一趟。 “可是,水我洗过,脏了。”同缘自然不会让南宫无我用脏水沐浴了。 谁知南宫无我俐落的下床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道:“同缘才不脏呢,我南宫无我永远不会嫌弃同缘。”说完上边的衣服已经脱完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同缘本想转头回避的,可是被南宫无我胸前几条大大小小的疤痕吸引住了。 见同缘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疤痕,南宫无我愣了一下,笑了,“怎么?没见过?” “是没有。”同缘摇了摇头,很是心疼,南宫无我这五年果然有他不知道的苦楚。 指了指身上的伤疤,“左胸上的那条你见过,我们小时候耍弄大刀的时候弄伤的,其他几条你肯定没见过。想知道它们的来歷吗?” 同缘使劲点点头,他想知道,想知道这五年南宫无我的一切。 “咱们睡觉的时候再跟你讲,不过今晚你得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看诊吗。”说完南宫无我刮了刮同缘的鼻子就继续脱衣服准备沐浴了。 在南宫无我快脱光前同缘反应了过来并迅速转过身,急忙道:“那就不打扰少爷,我去一下师父那里,可能晚点回来,少爷练完功就先睡吧。”不敢再多留的他快步走了出去带上门,并朝着柳叶先生住的隔壁院落跑去。 没来得及说什么的南宫无我只看到了同缘离开背影,不禁暗自好笑,唉,他的同缘到底是像兔子多一点呢还是像含羞草多一点呢,这么一逗就跑,一碰就缩的。摇了摇头,南宫无我坐进了澡桶里,感受着水温和里面草药的香气,不禁想起刚刚同缘也在这里沐浴的景色,顿时心里面和身上的热度更是炽烈了,周围这已经变凉的水温一点都不能缓解。他想自己从再见到同缘的那一刻起已经变的奇怪了吧,小时候的那不能说出口的病更加严重了。 同缘在去找师傅的途中脑中不断回想着南宫无我身上的几条疤痕,心想:虽然少爷是归雪山庄的继承人,少年天才。但少爷不是神,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他一定要帮助少爷,为此,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医术。正想着,他已经来到了柳叶先生的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他敲了敲门。 “师父,我是同缘。” “是同缘啊,进来吧!”柳叶先生的声音传来,同缘推门而进。 “什么事?同缘。”柳叶先生问道。 “师父,我要学‘悬丝诊脉’。”同缘一脸坚定的看着柳叶先生,他要为了南宫无我学‘悬丝诊脉’。 …… 这晚同缘的确回来的很晚,他回想着师父的话,“同缘啊,‘悬丝诊脉’可不比其他医术,你要想清楚。不过既然你要学,师父也没有不教你的道理,这几天师父便开始教你,不过之后就靠你自己领悟了。” 师父说的没错,‘悬丝诊脉’的确很难,光今天晚上师父传授的一小部分知识就让他头昏脑涨了,唉,他真是没用,这样还谈什么帮助少爷啊,他都没脸见少爷了。 回到房间,南宫无我还在练功等着同缘,同缘一回来他便收功了。 “回来了,同缘。” “嗯。”同缘笑得有些勉强。 “怎么了?”同缘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南宫无我的心,这脸上的勉强怎么可能逃的过他的眼睛呢。 “没什么,少爷,咱们睡吧,你不是要给我讲那几条疤痕的故事吗?”在没有学成‘悬丝诊脉’前,同缘不想告诉南宫无我这么丢脸的事。 南宫无我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多问,二人如昨晚熄灯就寝了,南宫无我只讲了半个时辰就催促着同缘睡觉了,同缘怀着心事在忙了一天后睡着了。 南宫无我凝视着同缘乖巧可人的睡顏,心中疑惑,同缘是有什么心事吗? 第二天,眾人起床用早饭,之后,除了再三交代柳叶先生回来用午膳的白石屏没有去济世堂之外,其他人还是昨天一样的阵容一起去了。 不得不提的是,徐茵茵虽然不敢再随意进同缘看诊的房间,但她还是在外面等着如同飞雪十二骑一样护卫着南宫无我,顺道想想下一步接近南宫无我的计画以便解除自己现在的僵局。当然了,白羽华还是围着徐茵茵打转,他虽然想不通表妹为什么要待在济世堂,但他向来是想不通的事就不想,所以他才无欲无求开开心心的过到现在。 一日下来了,南宫无我过的很是鬱闷。首先,今天同缘总是动不动就跑去柳叶先生的房间,然后好久才出来,出来后一脸若有所得的样子,但是过了一会又一脸迷茫的再次找柳叶先生去,他又不能跟着去,如此几次下来南宫无我因为总见不到同缘的人影而有些烦躁。其次,虽然同缘减少了与病人的接触,像什么外伤病人也交给飞雪十二骑处理了,但是今天来同缘这里的女病人忽然变多了,而且个个都面带红晕的看着他的同缘,走时还依依不捨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一日南宫无我都快爆发了,谁知接下来一连两三日都是这样,同缘跑去柳叶先生处越来越勤,最重要的是女病人越来越多,同缘这里快成专门看妇科病的了,而且在他看来每一个来看病的女子都在覬覦他的同缘。岂不知这都是他惹来的桃花,江都城现在盛传济世堂有个小神医,小神医看诊时旁边还有个英俊的少年郎,前去看诊的女子们个个都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回来后茶不思饭不想,所以几乎全城的女子不论大病小病有病没病这几天都往济世堂跑,并且指定找小神医。 说到这儿补充一下,徐茵茵见她的情敌越来越多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跡象不禁急了,有试图阻止过。她在门口搬了张凳子准备筛选进同缘房间看病的女病人,美的不让进,身材好的不让进,年轻的不让进,可惜江都城的女子人多势眾,徐茵茵这堂堂灵药山庄大小姐的身份在这些女子眼里都是浮云,她就这么被呛走了,没办法,眾怒难犯啊!济世堂既然是开药铺看病治人的,那有不让病人进来的道理,就算徐茵茵去她姑姑那儿胡搅蛮缠都没有用,只能看着乾瞪眼。 本来吧,病人多对济世堂来说是好事,谁让他们是开药铺的呢!可是这病人太多,而且多是没什么病来看美少年的女子,对济世堂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这两日日日将济世堂挤的水泄不通连生意都没法做了,茶水钱还倒贴不少,济世堂都快成女子专用的茶馆了。欲哭无泪的掌柜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而且江都城的男子们对济世堂也颇有微词,于是他只好将事情稟告给东家白石屏,白石屏听说后哭笑不得立马赶去了济世堂找柳叶先生。 白石屏到了济世堂一看,情况好像比掌柜说的还要严重,走道都被占了,更可笑的是几个伙计被这些女子们呼来喝去,端茶送水,疲于奔命,好似茶馆里的小二,他开的可是药铺啊!事不宜迟,白石屏艰难的挤进了后堂,途中还受了几个女子的白眼。 此时后堂的柳叶先生正在喝茶休息,享受这难得的清间,忽然听见外面的呼喊声。 “老柳,老柳……” 柳叶先生见白石屏气喘吁吁的进来了,略有些诧异,道:“怎么了,老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难道是知道济世堂近来比较清间吗?” 听到清间二字,白石屏一阵苦笑,济世堂能算清闲吗?说清间,闲的只有除了同缘以外的大夫,说不清间,没什么生意掌柜伙计却忙的团团转。 “老柳啊!你那徒弟可是给我们济世堂招来不少桃花儿啊!” 柳叶先生不解,“老哥说笑了,同缘才十三岁,还是个半大孩子,怎么招桃花?” “就算他没有,可他身边的那位有啊!不信你出去看看吧!”说完白石屏打开房门拉着柳叶先生就出去了。 柳叶先生除了回白府吃饭睡觉外,他进了房间就极少出来了,所以外面的动静他是一点也没察觉,当他出去后看到了如此场面,不禁呆了。 …… 说来这些女子都是借着去同缘处看病而试图接近南宫无我的,所以在两日同缘可累的够呛,不过好在她们都没什么大问题好些都是无病呻吟同缘还撑得住。 同缘撑得住,南宫无我却未必忍的住了,这两日他一直在爆发边缘徘徊着,直到今日第57个无病呻吟的女子进来看诊后,他绷紧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因为这个女子用的病因实在太奇葩了。 她之前已经来同缘这看过两回了,又没有生病,连女子每个月的那事这种理由都给用上了,她实在想不出什么病因但还想见南宫无我,于是这次她找了个奇葩的病因。 这个女子刚一进门便大喊着,“人家好痛啊!”扑到了同缘的面前,抬起一张状似柔弱的脸偷瞄着南宫无我。 同缘被她吓了一跳,忙道:“这位姑娘,你哪里痛?” “这里。”她缓缓伸出一只手到同缘面前。 同缘瞪大了眼左看右看,“没有啊?伤口呢?” “指甲断了。”她似乎有些悲痛,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家好痛啊!” “呃……”同缘无话可说了。 “大夫,你快帮我看看啊!”女子的这句话让南宫无我彻底爆发了。 “那是不是还要帮你接上去,日后你掉了根头发也要来粘一下?”南宫无我的表情十分危险,他怒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飞雪十二骑!把她给我拖出去,后面的人如果不是半身不遂这种惨况就不要给我放进来,听明白了吗?” “是,少爷!”飞雪十二骑领命,就这样一个对南宫无我痴心的女子就这么被拖了出去。 第十九章 回归雪山庄 “少爷!?”同缘呆呆的看着那女子被拖出去,并且关上了门再没人进来。 “好了,同缘,不必多说,这些人分明是另有企图,她们算是来看病的吗?”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是大夫啊,对病人要一视同仁,生病无关大小的。” “什么大小,刚刚那个也算是病?” “呃……” 一番激烈的口舌,以同缘无话可说而告终。南宫无我生着闷气,这江都他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不论在白府还是在济世堂都有人打扰他和同缘,济世堂这两日则是更甚了。 房间里静了好一会,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南宫无我刚压下去的火噌的一下又冒了上来,吼道:“不是说,非半身不遂的不让进吗?飞雪十二骑,你们怎么办事的?” 门外的人愣了一会,道:“是老夫!”原来是柳叶先生。 同缘吓了一跳,师父怎么来了?赶忙去开门。 “师父!” “嗯!”柳叶先生点了点头进来了。 “少庄主也在啊!” 南宫无我收起了怒气,道:“无我近来正好无事,所以在此。” “哦!”柳叶先生了然,接着道:“那感情好,同缘思念父亲,来江都路上我已准许他回归雪山庄一趟了,既然少庄主无事,不如送同缘一起回去吧!” “师父?可是……” “誒,同缘,你不是早想回去了吗,本来是想让羽桐陪你的,不过少庄主在此就不麻烦他了。”柳叶先生此举也实属无奈,再不让同缘出去避避风头,济世堂可就要被女子活埋了,这样他如何对得起老友啊! “柳叶先生说的是,无我正好想回家一趟,我和同缘一道走,不用其他人陪。”南宫无我欣喜若狂,刚想着就可以离开这个充满诸多扰人因素的地方了,回归雪山庄就可以和同缘好好独处一下。 “可是师父,你不是让我多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吗?而且您最近教的我还没有学完呢!”同缘虽然对回去很高兴,但是‘悬丝诊脉’还没有学到手,怎么能离开呢? “无妨,你要学的都在这里了,回去好好鑽研,不要懈怠。”柳叶先生扔出一本小册子,“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你再回江都与师父匯合。” 同缘见师父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了,乖巧的道了声“知道了,师父。” “那你们现在就回白府收拾一下行李,走吧!” “这么急?”同缘不解,今日的看诊还没有结束呢,师父怎么现在就让他走了? “那我们这就走了,柳叶先生,告辞!”南宫无我是哪怕现在回到了归雪山庄都不嫌急,拉着同缘就往外面跑。 “对了,从后门走!”柳叶先生忽然想起他们若是走了前门那还得了。 “明白!”南宫无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顺道吩咐飞雪十二骑收拾好同缘的东西后去白府待命,准备回归雪山庄。 由于走得过急,外面的女子们直到飞雪十二骑撤走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与此同时,徐茵茵急忙赶回白府却已经晚了。同缘东西本来就少,再加上南宫无我的催促,二人一会就收拾好了。之后他们去马厩牵出多日未见的奔雷与门口的飞雪十二骑匯合。在忽略同缘的诧异下拐带着同缘一起上了奔雷的背,仿佛逃命似得绝尘而去。 出了城门,急行两个时辰后,南宫无我才让眾人下马休息。 这时,被像木偶人拉扯着的同缘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在奔雷背上颠簸的略有些力竭的他弱弱的问南宫无我。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么急啊?” “不走留在江都做什么?” “那也不用这么急,我们还没和白家人告别呢?而且我还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礼物带回归雪山庄。” “你想和谁告别?柳叶先生既然让你早走,那他肯定帮你说过了。再说礼物什么的更是没必要,归雪山庄什么没有?” “可是……” “同缘!我们都已经出来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南宫无我可不想情况再有什么变化,这次回了归雪山庄,他一定要想办法留住同缘不能让同缘再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同缘想了想,道:“那好吧!少爷。” 一会之后,眾人再次出发,不过同缘却不愿和南宫无我共乘奔雷了,但是不乘奔雷还能乘什么呢?总不能让飞雪十二骑匀出一匹给他吧,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他可干不来。磨蹭了好一会,当南宫无我陈诺到了下一个城镇时一定给他买一匹后,同缘这才再次上了马背。 谁知,南宫无我早已经打定主意,这一路和他来时一样直奔归雪山庄,就连路过的一两个驛站他都刻意避开了。当同缘问起下个城镇什么时候到时,他总打着马虎眼。 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的同缘就这么一路和南宫无我共乘一骑直到归雪山庄。期间,南宫无我很是享受马背上这份煎熬,而同缘因为有飞雪十二骑在也使劲忍着脸上表情不敢露出一丝奇怪的地方。 话说同缘和南宫无我走后,白家人倒是没什么,白石屏更是庆倖济世堂恢復了原状,但徐茵茵可就有些咬牙切齿了。 南宫无我走了她还怎么谈接近啊,在济世堂的几日她也没有和南宫无我多相处过,只能在外面乾瞪眼。这下人走了,她有再多的计画都无法实现了,再说,她个大家闺秀,总不能跟着去归雪山庄吧,太不知羞了。 就在徐茵茵气的直跺脚的时候,她的父亲灵药山庄庄主徐方来信了。 …… 南宫无我一行人沿着官道走了六七日终于到了归雪山庄的地界,毕竟飞雪十二骑的马不是奔雷没那么快。 南宫无我先遣了一人回庄报信,到了归雪山庄大门口时已有不少人在等候了,其中就有南宫正夫妇南宫若雪李阿福。 下马后,同缘第一个朝李阿福扑了过去,跪在地上猛磕了三个响头。 “爹爹!同缘回来啦!” “回来就好。”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了一场,等在旁边眾人都没有打扰他们。 二人哭够了后,李阿福才对着同缘道:“快!给老爷夫人磕几个头。” 同缘抹了抹泪,转身对着南宫正夫妇又磕了几个头,“老爷夫人安好。” “好孩子,快快起来,让我瞧瞧。”南宫夫人第一个扶起了同缘,上下打量了起来。 “这几年真是长大了不少,这眉眼倒是有几分你娘的模样,越发俊朗了。”南宫夫人赞道。 “跟着柳叶先生这几年,辛苦了吧,同缘。”南宫正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辛苦,老爷,夫人。”同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哇,同缘,你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容易害羞啊!” 同缘抬起头,喜道:“小姐!” “是我,怎么样,是不是比小时候漂亮多了。同缘,你可真不够意思,当年走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哥去找你,你是不是也不回来了?”南宫若雪扬起小脸怒气衝衝的质问道。 “对不起,小姐,我……”同缘语塞了,的确,作为童年的另一个玩伴,同缘不止没和她道别,这几年也很少想到她,不禁心里有些羞愧。 第二十一章 论同缘与若雪的可能性 南宫无我说完凝视着同缘并等待他的回答。 “少爷。”同缘顿了顿,“我想待在归雪山庄。” “真的?”南宫无我狂喜。 “可是。”同缘话峰一转,接着道:“我想待在这儿是因为我早已把归雪山庄看作自己的家,庄内的人都是我的亲人。但我对归雪山庄却什么用都没有,现在,我和师父学医术,学成之后就能回来帮忙啦!总比以前什么都不做来的好,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都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报答。” 同缘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南宫正夫妇,嘴里直夸着好孩子。李阿福也是满意的抚了抚同缘的头。 “你不做大夫对归雪山庄也有用啊!留下来和我一起练武,我让爹爹教你狂龙心法,练成之后我们可以一起闯荡江湖,多快意!”南宫无我急了,他不想同缘再一离开就是五年了。 “万万不可,少爷,狂龙心法是南宫家家传心法,同缘怎么能学。”李阿福听了吓了一跳忙推拒着。 “怎么不可以?同缘不是相当于爹爹的儿子吗,怎么不能学了?是不是,爹爹。”南宫无我反问。 南宫正犹豫了,同缘这孩子是不错,当年他替无我挡了一镖,自己也相当于收他做了乾儿子,可是,狂龙心法只传南宫家后人,同缘再怎么也不姓南宫啊! 南宫无我见自己爹爹竟然犹豫了忙把目光转向他娘,希望娘帮忙说说话。 南宫夫人的眼睛一直大量着同缘,时不时看看自己的女儿,突然,她笑了,对着南宫正道:“老爷,我看也不是不可以。” “夫人?你怎么……”南宫正不解。 南宫无我听了却很高兴,道:“同缘,你看娘也同意了,你就留下来吧!……” “少爷!”同缘正了正神色打断了高兴的南宫无我,道:“说实话,且不说狂龙心法我没有资格练,就算我练了,能有多大成就?我本身就没什么练武的资质,如今只有一些学医的天赋又跟着这么好的师父,若是不好好学的话,那就太对不起师父的栽培了。” “你一定要走?”南宫无我感到有些痛苦。 同缘却笑了,道:“少爷,我又不是不回来,放心吧!等师父说我能够出师了,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就能帮少爷更多忙了。” “那还要等多久?”南宫无我不想等。 “这……”同缘没办法给出准确数字。 “好了,哥,你要是为同缘好,就别再逼他了,你们的友情又不会因为等这么几年而改变,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 南宫若雪说完后,南宫无我沉默了,然后一顿饭就这么在沉默中结束了。饭后,眾人各自回了房,同缘也被南宫无我拽回了房间,本想陪陪爹爹的同缘只好放弃了。 回到房里的南宫无我还是沉默着,同缘只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以前的房间。 同缘惊讶的发现,房间里竟然真的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南宫无我没有哄他。傢俱摆设一样都不少连位置都没有变,他的床铺好似他自己昨天刚铺过的一样。当时因为走的匆忙而没有带走的一些东西,还好好的在它原来的地方待着,就连帷幔上他失手鉤破的一个洞,一小块污渍,一根线头都没有变。 这让同缘有种感觉,他并不是离开了五年,而是只离开了一会。 “怎么样?我维护的还不错吧!是不是一点都没变?”南宫无我终于开口了。 “你走了之后,我就再没有让下人打扫过,一切都是我亲自整理的,我也没再让其他人进来过,连若雪有时不小心闯进来都会被我训斥。我精心维护了这几年,一是为了让自己觉得你还在这里陪着我,二是为了等你有一天回来了不会有陌生感。同缘,这是我们房间啊!”似要道出这五年每日空守的寂寞,南宫无我有些激动。 “少爷!”同缘感动极了。 “同缘,不要走好吗,留在这,我们可以在一起,多好。”南宫无我一下子捉住了同缘的手。 同缘其实多想说不走,但种种不可抗拒的因素让他开不了口。 唉!终究他们还太小,八岁时他们做不了主,现在十三岁了有些事也未必做的了主。他们自己心里的情思还没理清,更遑论以后。他们现在纠结不舍却谁都不想想这纠结不舍的源头。 同缘回答不了南宫无我,只好岔开话题,“少爷,今晚夜色不错,我们去看星星吧!” …… 当同缘与南宫无我趁着月色出门时,南宫正夫妇正进行着一场关乎他们的谈话,谈话的内容差点让二人日后擦肩而过。 话说南宫正夫妇一起回到房间后,南宫正就饭桌上南宫夫人为什么会同意传授同缘狂龙心法做出了疑问。 南宫夫人先是笑而不答,反问了南宫正一个问题:“老爷,你爱我们的女儿吗?” 这是什么问题,南宫正皱了皱眉,道:“当然爱,我南宫家向来一脉单传,到我这竟然多了一个女儿,能不宝贝她吗?但是这和传授同缘狂龙心法有关系吗?” “关係可大了,那我问你,你捨得女儿嫁出去吗?” “捨不得也没办法,为了女儿的幸福,她终究是要嫁人的。” “那如果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老爷。” “夫人,你什么意思?”南宫正糊涂了。 “我的意思就是,同缘和若雪啊!”南宫夫人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南宫正。 南宫正有些明白了,道:“夫人的意思是把若雪许配给同缘?” “嗯!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南宫夫人点点头。 “不,不行!”南宫正摇了摇头,道:“若雪还小,不必谈这个。” 南宫夫人无奈了,道:“老爷!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论哪一个男子想娶若雪的你恐怕都不会赞同,可是事实是若雪迟早都要嫁人,到时候你不同意也没办法了,万一女儿喜欢上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需要嫁到远方,难道你要看着女儿到我们的视线外吗?到时若是女儿有什么事我们鞭长莫及怎么办?” 南宫正想了想,是啊,他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女儿真嫁出去了可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自己顾不到啊! “老爷,你想,如果把若雪嫁给同缘,依旧还在我们眼皮底下。同缘这孩子我们也是从小看着的,性子也清楚,他跟柳叶先生学成之后就是一代神医,身份也配得上,让他做我们的女婿是绑住他最好的办法。最重要的是他和若雪无我的感情这么好,成亲后还怕同缘对若雪不好吗?” “可那是儿时玩伴的感情啊,做不得真的。夫人,他们都还小,你这么早考虑这些做什么!”南宫正还想反驳。 “感情是会变的嘛,若雪又不会反感同缘,再说,十三岁不小了,我嫁给你时不过也才十六,我们要早作打算,一个女婿半个儿,所以,你可以教同缘狂龙心法。” 听着自己夫人说了这么多,南宫正虽然暂时还转不过弯来,但他知道这些话很有道理,他要好好考虑。 第二十二章 每天都要想我 话说同缘与南宫无我趁着夜色出了房间,南宫无我提着一盏灯笼拉着同缘沿着熟细的小道走着,不一会,二人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同缘说是看星星,实际上就是他们去秘密基地的暗号。 待南宫无我点上洞内平台上的油灯,顿时秘密基地一片光明,同缘激动的抚摸着平台上的花草,周围的假山石,这是他不知在梦里神游了多少回的地方,再次回到这里,不禁心里酸酸的。 “这里是不是也没有变?”南宫无我问道。 “是啊!还和记忆里一样。我还记得我走的时候最后和少爷见面就是在这里,那时也是晚上。”想起那晚他和少爷解了心结之后就被带走了,同缘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无奈的痛苦。 二人一阵沉默,良久,南宫无我抬起了头看了看星空,道:“同缘,你知道吗?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躺一躺,闭上眼睛,回想我们一起在这里的时光。这好像能让我心里舒服一点,可是每次睁开眼看不到你,又只会更加的失落,但我还是每天都忍不住来这里。” 每天都来,那不是意味着每天都想自己,同缘惊讶的看着南宫无我,脸上那不听话的红晕又蹭的冒了上来。 南宫无我转头看到了同缘的一脸呆相,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明白了同缘在想什么。 “也许你不信,但我的确每天都在想你。你呢?” 同缘低下头想了想:因为跟着师父学医很累,又时常东奔西走帮人诊治,有时还要亲自采药,他经常累得倒头就睡。虽然静下来时都有想到少爷,但是比不上少爷每天都想的次数多啊! 他羞愧了,道:“对不起,少爷,我……我没你想的多。” 看着同缘那可爱的模样,南宫无我忍不住想逗逗他,便道:“你竟然没我想的多!不公平,我生气了。” “少爷,你别生气啊!我以后肯定想你想的更多的。”同缘可经不起逗,一听就急了。 “那我们做个约定吧!你保证以后每天都想我,我就原谅你。”南宫无我一脸正经的道。 同缘忙点头,“好,我以后每天都想少爷,就算忘了吃饭睡觉也不会忘了想少爷的。” 南宫无我听了满意的刮了刮同缘的鼻子,“约定好嘍!”就这样他们间的第二个约定诞生了。 二人在秘密基地待到了很晚才回到房间睡觉。 第二日清晨,南宫无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对面正在叠被子的同缘。 他起身下了床走到同缘身边,道:“真好!” “什么?”同缘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少爷你说什么真好?” 南宫无我笑了笑,“我是说这几年第一次一睁开眼对面的床铺不是空的,真好!”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心酸,同缘也是,他想不到南宫无我竟然孤单至此。 突然间南宫无我的脸色又黑了下来,“可是你还是要走是吗?” 同缘始终无法说出不走,二人的气氛僵了下来。 直到门外传来南宫若雪的声音,南宫无我才道:“算了,先不谈这个,这几天我带你到归雪山庄周围逛逛我们小时候常玩的那些地方,那里可是有很大改变呢!” 于是他们整理好了之后就打开门和早就等着的南宫若雪一起先去吃了早饭再出门,对于多了南宫若雪这个小尾巴,南宫无我很是无奈,毕竟是唯一的妹妹啊。 一路上三人游遍了小时候常去玩的几个地方,同缘一边感慨变化真大一边听着南宫若雪的嘰嘰喳喳。 “哎!同缘你看,那是我们以前夏天玩水的小水潭,这几年不知为什么,它的蓄水量越来越多,小水潭都变成大水潭了。” “是啊!小姐。” “嘻嘻,我还记得有一次你和哥在里面游泳的来着,结果哥被水里的螃蟹给夹了,你忙去救他结果也被夹了。” “这种糗事小姐也还记得啊!” “那边那边,同缘,那是我们以前常爬的老槐树,这几年树上又多了几个鸟窝,还有很多鸟宝宝呢!” “真的吗?我要去看看。” “同缘,这里这里,这片花丛是我们最喜欢躺下的地方,你以前常摘花编花环给我的。” “那是因为小姐带花环很好看。” “啊!还有这边……” 同缘和兴奋的南宫若雪不停的说着他们小时候的回忆,都快忘了旁边的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怒了,他看不得妹妹和同缘这么亲密,虽然他们三个都是小时候的玩伴,自己也没道理撇开妹妹,但他心里就是不高兴,好像同缘和任何人这么亲密他都不想看到。 一天下来,同缘和南宫若雪逛的很是开心,只有一直跟在后面的南宫无我显得闷闷不乐。 傍晚的饭桌上,南宫若雪还是嘰嘰喳喳的说个不停,同缘笑着和她谈论。 看到这种场景,南宫夫人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南宫正,眼睛瞥了瞥正在说话的二人,似在说:看到了吧,两个孩子感情好着呢。 南宫正也是皱着眉看了看,他不得不承认,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夫人的意见了。 饭后,同缘想去看看他爹爹,就没有和南宫无我一起回房了,南宫无我也没办法只好一个人生着闷气回到了房间,等了好久才等到同缘回来。 同缘今晚陪着自己爹爹的同时还特意替爹爹把了个脉,还开了一些养生的方子叫爹爹好好保重身体,把李阿福感动的一直抱着儿子夸他有出息。 就这样,叙完天伦之乐的同缘回到房间时已经夜深了。 南宫无我还在生着闷气,连功都练不下去了,见同缘回来立马道:“怎么这么迟?” “少爷!”同缘吓了一跳,“你还没睡啊?”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你今日和若雪玩的很尽兴嘛,说说笑笑连我都扔在一边了。” “是啊,少爷,毕竟我和小姐很久没见了。” 同缘很没有自觉的说着,完全没意识到南宫无我的眼眼镜危险的眯了起来。 南宫无我道:“那我问你,这五年,你是想我想的多还是想若雪想的多?” “这……”同缘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当然是想南宫无我的多,南宫若雪很少想,那不是很奇怪吗?他只能说:“一……一样的吧!归雪山庄的人我都一样想。” “那么说你把我和那些人同等看待了?”南宫无我的眼睛都快喷火了,一把抓住了同缘。 同缘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对了,连忙改口:“没……没有,少爷是不一样的。” “那你想谁比较多?” 南宫无我的厉声喝问让同缘不得不老实回答:“是少爷你。”说完脸不禁又羞红了,唉,他最近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发热呢? 听到这个回答,南宫无我才火气稍降道:“这还差不多,你不是跟我约定好每天都要想我的吗?今日你想了没有,如果没有就现在想。” 南宫无我完全没意识到他这样的行为有多幼稚,好似一定要在同缘心里佔据至高点一样。 同缘无奈了,他们现在又没有分开,有必要想吗?何况他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少爷都快塞不下了。 第二十三章 徐茵茵的突然袭击 第二天,同缘便没敢再因为和南宫若雪说笑而忘了旁边的南宫无我。 唉,昨天晚上他可被折腾死了,刚刚要睡着,少爷就喊“同缘,有没有想我!”如此反復几次害他觉都没睡成,没想到几年不见少爷变得这么小心眼。 这天,三人依旧玩的很尽兴。 晚上,用过膳后,南宫若雪被南宫正叫到了房里。 “若雪啊!同缘回来你是不是很开心?” “当然啦!” “哦!那爹爹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南宫正开始旁敲侧击了。 “爹爹问吧!”南宫若雪点点头。 “假如,爹爹是说假如。假如爹爹让同缘永远留在归雪山庄,你会不会开心呢?” “那还用说,开心啊!” “那如果同缘走了,你会不会伤心?” “爹爹还说呢,同缘当年走的时候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成,除了哥外我最伤心了,还哭了一场。” “是吗?”问题有些棘手了,宝贝女儿对同缘还是有点心思的。 南宫正顿了顿换了个角度问:“爹爹再问你,假如有一个很优秀英俊的男子和同缘一起受伤了,你会选择先救谁?” “同缘受伤了怎么能不先救他呢?”再说她又不认识另一个人。 “那假如那个男子很优秀并且十分的英俊呢?” “能有多优秀英俊?” “就像……就像爹爹一样优秀英俊。” “那还是得先救同缘呐。”再优秀英俊她也不认识,救了干嘛? 南宫正彻底伤心了,他问的这个问题就相当于他夫人当年问他,娘亲和她同时掉进水里他要先救谁? 他当年还是被折磨了好久才回答先救娘亲。谁知现在女儿竟然回答的如此坚决,唉!女大不中留啊! 罢了,罢了,南宫正有些落寞的摆了摆手道:“若雪你先回去吧!” “哦!是,爹爹。”南宫若雪走之前还有点疑惑自己爹爹今日怎么了,问了这么些没头没脑的话。 南宫若雪走后南宫正思考了好一阵子,终于决定教同缘狂龙心法。 因为从他试探女儿的结果来看女儿恐怕对同缘是有些情意的,迟教不如早教,同缘迟早是他南宫家的人。 于是同缘回来后的第三天早上,南宫正将同缘叫到了练武场。南宫无我不放心也跟了来。 “同缘。”南宫正有些感慨,道:“当年因为你和无我若雪一同出生便被我取名同缘,意为你们三人有共同的缘分,后来你又替无我挡了一镖,所以我把你当儿子看。” “谢老爷抬爱,同缘能有几日全靠老爷夫人和归雪山庄,同缘永志不忘。”同缘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要叫他来练武场,但他还是听话来了。 “同缘啊!我已经把你当儿子了,但无我有的你却没有,无我享受的你也没有,我实在是心中有愧。” “老爷,同缘不敢当。” “誒。”南宫正摆了摆手,“没什么不敢当的,你现在跟着柳叶先生行走江湖,虽然你们是大夫,但也需要防身。这样吧,我今日便传你狂龙心法,为你行走江湖多添一份保障,若跟人动手也有我南宫家的威名护着。” “什么?”同缘惊呆了,老爷真的要传他狂龙心法。 “太好了,爹爹,我就说早该教同缘了嘛。”南宫无我也很高兴,同缘会了狂龙心法以后安全就有些保障了。 “无我,今日我会先教同缘口诀,帮他疏通一下经脉,打打基础,后面几天再教他招式,你可要从旁协助啊!” “是,定不负爹爹所托。”南宫无我高兴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好了,我们开始吧!” 说完南宫这指挥着同缘盘膝坐下,不等同缘说话就开始传授口诀。 这天大的恩赐把同缘和他爹爹李阿福给砸晕了,李阿福带着同缘还跟南宫正拒绝了两次,说什么同缘不够资格学狂龙心法请老爷收回成命。 谁知被南宫正和南宫夫人一一堵了回去,说的话让父子二人感动的痛哭流涕,从此下定决心要更用心的报答南宫家,同缘更是在感动之馀被爹爹又洗脑了一次。 就这样,日子在同缘用心学习狂龙心法之下过去了,期间南宫无我也很愜意,他时不时用教同缘练功这个理由逗逗同缘。 这日,归雪山庄突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打破了这份愜意。 此人就是灵药山庄大小姐徐茵茵。 原来徐茵茵接到父亲的信,得知近来会送一批药材到归雪山庄,于是徐茵茵自告奋勇揽下这个活计,为的就是接近南宫无我。 为此她特地费了些工夫弄到了归雪山庄的重要情报和南宫无我亲人的喜好,准备充足了之后她才信心满满的跟着送药材的队伍到了归雪山庄。 …… 当南宫无我得知徐茵茵这个缠人的女子竟然追到家里来了时,徐茵茵已经登堂入室,与南宫正夫妇得体的应对着。 “听说徐小姐这次竟然亲自护送这批药材过来,真是辛苦了。” “南宫伯父客气了,这是小女子应该做的。”徐茵茵装作略显害羞的模样,道:“小女子听闻父亲要派人送一批药材来归雪山庄,于是就想亲自来归雪山庄看看,冒昧造访实在是失礼。” 说着徐茵茵拿出了两份礼盒,道:“听父亲说南宫伯父喜欢下棋,小女子这里正好有一本一百年前棋王王谦留下的棋谱,望南宫伯父笑纳。”说完徐茵茵将其中一个礼盒递给了南宫正。 “哦!竟然是王谦的棋谱,我的收藏里都没有,那可是孤本啊!”南宫正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 “如此大礼,徐小姐真是有心了。” “南宫伯父喜欢就好。”徐茵茵又接着道:“南宫伯母,听母亲说您喜欢神绣手刘三娘的绣品,正好小女子的姨娘与她交好,所以有不少她的绣品,小女子挑了几份,您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递出第二个礼盒,南宫夫人也是满脸惊讶的接过一看,还果真是,当下欢喜异常。 俗话说“吃人的最嘴短,拿人的手软”南宫正收了徐茵茵这么贴心的礼物,立刻就跟她熟络了起来,连称呼也升级了。 “徐侄女真是客气,来还带这么重的礼物,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南宫伯父哪里的话,您和伯母喜欢就好。小女子名叫徐茵茵,如果伯父伯母不嫌弃就叫小女子茵茵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茵茵侄女,不知你父母最近怎么样。我们上次一别好像也有好几年了。” “承蒙伯父掛念,父亲母亲都很好,父亲还时常念叨您呢。” “哦!是吗!”虽然知道这只是场面话,归雪山庄和灵药山庄向来不怎么熟络,两家作为四大山庄之一只是有些面上的客套关係,但是听了徐茵茵这话,感觉双方关係很好似的。 这徐小姐到底是为什么跟他们这么套近乎呢?南宫正夫妇有些想不通。 过了许久,当他们该客套的客套完了之后。 徐茵茵突然道:“伯父伯母,这么久了,不知为何没有看见南宫少侠。” “南宫少侠?”南宫正夫妇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第二十四章 南宫正夫妇的考量 “难道茵茵侄女认识我儿南宫无我?” “是的伯父,我们在江都城认识的。那时南宫少侠因为看望同缘小神医就住进了我姑姑姑父家。”徐茵茵继续厚着脸皮道:“并且我们相谈甚欢。” 南宫正夫妇了然了,原来是儿子惹的桃花啊! 南宫正不禁感叹,儿子才十三岁就惹的人家姑娘上门了,若是以后再大些那还了得,真是有他的几分真传。 南宫夫人可就开心啦,儿子这么快就有带媳妇回来的本事了,而且人家还是灵药山庄的大小姐,长的漂亮,举止得体大方。 她满意极了,忙拉住徐茵茵亲切的问长问短。 “茵茵侄女多大啦?” “回伯母,十六。” “哦!”年纪也很匹配,南宫夫人点点头接着道:“平时喜欢些什么啊?” “茵茵平时都闷在房间里,只会做些女红什么的。” 这徐茵茵编起瞎话来还真是不眨眼,她要是会拿针那就见鬼了。 “平常可有看书?” “看一些,《烈女传》,《二十四孝经》什么的。” “真的啊!那……” …… 在两个人拉家常的时候,南宫正已经派人去练武场告知了南宫无我这个消息并让他到正厅来。 南宫无我正在教着同缘招式呢,一听到下人的稟报立马皱起了眉。 那个女的怎么来了。 “少爷,是徐小姐来了吗?”同缘停下问道。 “嗯。”南宫无我点点头,“我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吧,说起来已经十几天了,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催我回去,正好问问徐小姐。” 南宫无我的脸沉了下来,如果那个女的来是为了这事的话,他一定要让她好看。 二人一起来到了正厅。 此时南宫夫人与徐茵茵正谈的欢着呢,时不时有笑声传出。 南宫无我疑惑的走了进去,“爹爹,娘,不知道找我什么事。” “来啦,同缘也在。灵药山庄的大小姐徐茵茵,你们也认识吧,她因为送一批药材来我们归雪山庄,你们要好好招待她。” “送药材?” 南宫无我不解,他爹爹还隐晦的朝他挤了挤眼,仿佛在暗示什么。 徐茵茵这时站了起来,道:“南宫少侠,好久不见。” 南宫无我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的道:“才几日,算不得好久。” 唉,可怜的徐茵茵,要知道南宫无我从来都没正眼看过她。 气氛一下冷了,南宫夫人不禁暗自嗔怪,这儿子,对女子说话都不知道客气点,何况还是对他怀有爱慕的女子。 与南宫无我的不客气相比,同缘可就和善多了。 “徐小姐,欢迎你来归雪山庄。我已经离开江都十几日了,不知这次我师父可有托话让我回去?” “我这次只是来送药材的,并未见过柳叶先生。” “咦?徐小姐不是日日都去济世堂的吗?怎么会没见过我师父?” 徐茵茵尷尬了,她去济世堂只是为了接近南宫无我而已,看那个老头子做什么。 “呵呵,我也不是每日都去的,何况柳叶先生这么忙,我怎么能见到他,最近因为药材的事我也没有住在白府。” “原来如此。”同缘点点头。 不过,师父很忙,他是不是得早些回去帮忙呢? 同缘纠结着…… 南宫夫人见自己儿子对徐茵茵不是很热络,于是便主动打起了圆场。 “茵茵,你第一次来我们归雪山庄,一定要好好住几日。我有一个女儿和无我是龙凤胎,平常没有什么玩伴,正好你来了,可以和她相处一下,教教她女红什么的。” “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徐茵茵想了想,反正已经来了,还怕南宫无我跑了不成,先跟他的家人打好关係再说。 于是便道:“就听伯母的。” “好好,那就这样。” “来人呐!送徐小姐去客房,好好招待,再告诉厨房一声晚上办洗尘宴。” 徐茵茵就这么一步三回头的由下人领着出了正厅。 徐茵茵走后南宫夫人便开始教育起了儿子。 “无我啊,你让娘怎么说你好,徐小姐是客人,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更何况人家,人家……” “娘,我平常也是这个态度,有什么问题吗?” “再说我和那徐茵茵又不熟,她在江都的时候可烦人了,动不动就过来跟我说些无聊的话,总是打扰我和同缘。” “同缘,对吗?” 南宫夫人对这个不开窍的儿子无奈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无我,人家来找你是善意,而且她其实是想……哎呀,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这么对人家。” “是啊!少爷,徐小姐是个好人。她在白府时还给我们送过饭,烧过洗澡水等等。是个好女子。” 单纯诚实的同缘就这么傻傻的替他的情敌说话了。 “你帮她还是帮我?”南宫无我没好气的问。 同缘很不解,“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 “看,同缘都比你懂人情世故多了,你这傻儿子,怎么这么不明白人家姑娘的心意。” 旁边的南宫正听不下去了,道:“好了,夫人,无我才十三岁,又成日待在归雪山庄练武,哪里会懂这些?” “可是……” 不想听自己娘再絮絮叨叨下去的南宫无我道:“爹爹,娘,没事我就先走了,我们还要练功呢。” 说完拉着同缘走了。 “这孩子。”南宫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夫人,若雪也就算了,现在连无我的终身大事你都要这么早操心,你这么想早点当上奶奶啊?” “你才三十几岁啊!” “去你的。” 南宫夫人没好气的瞥了南宫正一眼。 “我这不是想早作打算早好吗?你懂什么。” “夫人,你就别操心无我了,咱儿子主见强,当心弄巧成拙。” 南宫正劝道。 “再说,儿子才十三岁,等再过两年,他狂龙心法练的小有成就了去江湖上闯荡几圈。闯出名头后凭咱儿子的相貌实力,肯定有不少女子为之倾倒,那时我们再慢慢挑,不急的。” 南宫夫人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可是那徐茵茵也不错啊,又是灵药山庄的大小姐,多般配。” “般配有什么用,那也得无我喜欢,难道你还能硬凑,当心无我把归雪山庄掀了。” 南宫正倒是十分瞭解南宫无我的性子,毕竟是亲生父子,有很多相像之处,他早就觉得南宫无我的婚事得由他自己做主,否则他们父母可讨不了好。 南宫夫人终于不再争辩了,她也知道,或许,女儿的婚事她能做主,儿子的可就难了。 第二十六章 来,我们脱衣服 同缘埋头大步向前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于是在一颗树下休息了片刻。 他有些乱了。 按照刚刚爹爹的说法,对着一个人脸红不好意思就是喜欢他,那自己平日里动不动就因为少爷脸红不是喜欢少爷吗?这可怎么办! 同缘正想着时,一阵嬉闹声传来。 是几个丫鬟正端着託盘路过花园,正好按照角度她们看不见同缘。 同缘本想起身走的,可是被她们讨论的话题吸引住了。 “誒,小翠姐,你日日在夫人身边伺候,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啊?”一个丫鬟正拉着南宫夫人的近身侍婢小翠问道。 “你是指什么?”小翠不解。 “哎呀,小翠姐你就别装了,不就是徐小姐会不会成为咱们少夫人的事唄!” “是啊,那徐小姐都快抢走咱们少爷了,我就不信小翠姐你没有打探这方面的消息。”另一个丫鬟似乎有些气鼓鼓的。 “对对,小翠姐你快说吧。” 眾丫鬟附和道。 “好了——” 小翠安抚了一下眾人,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此事,咱们少爷虽然才十三岁,可是俊朗不凡武功高超,比起那些江湖是所谓的四大英杰高出不知多少。” “咱们归雪山庄里的丫鬟们谁不对少爷有着一份幻想呢?” “可惜咱少爷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那灵药山庄的大小姐,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份有身份,性子又好,告诉你们啊,夫人对她很满意呢。” “啊——” 眾丫鬟一阵失望。 一个丫鬟道:“那我们以后就不能再喜欢少爷啦!不能对着他脸红心跳,不能偷瞧他,不能心里时时想着他。” “就是啊!”眾丫鬟似乎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你们这些小妮子,我们是什么啊?” “丫鬟。” “丫鬟怎么能覬覦主子呢。” 小翠鄙视的看着眾人。 “切,小翠姐当初不也跟我们一样吗?” “你们懂什么?”小翠有些恼羞成怒了,“我那是……那是对少爷的仰慕。再说少爷这么俊朗,谁看见不脸红心跳啊?这是正常的,你们就别乱想了,想些实际的配个家丁吧。” 眾丫鬟对小翠的话表示不信,不过没人再纠缠下去了。 待丫鬟们走远后,同缘才从树后出来。 刚才,那个喜欢少爷的丫鬟说的症状他全部都有,不止脸红低头,还心跳不止,时不时他还会偷瞧少爷心里想到少爷。 怎么办?他可是男子啊,怎么能喜欢少爷。 同缘使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变得正常一点。 “对了,刚才小翠姐不是说还有一种是仰慕吗?仰慕也有这种症状。我可是男子,怎么说也不会喜欢少爷,一定是仰慕了。” “对,是仰慕,是仰慕……” 同缘不断的催眠自己这只是仰慕,很正常。 就这样,他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南宫无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再加上一旁的徐茵茵和妹妹南宫若雪在嘰嘰喳喳,他头都大了。 “同缘,你终于来了今日怎么这么久。” 南宫无我很自然的拉过同缘。 可是谁知道今日的同缘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跡的挣开了。 “对不起,少爷刚刚我去帮爹爹推拿了一番,所以来晚了。” “哦。”南宫无我也没有在意,“那我们开始今日的练功吧。” “是,少爷。” 二人开始练了起来,出奇的,今日他们状态都不好。 同缘是因为刚刚的震惊还没有缓过来,有些心不在焉。 而南宫无我则是因为徐茵茵和南宫若雪的打扰无法静心。 南宫无我正在教同缘狂龙心法中相配的一套身法,当他演示在空中穿梭落地时,一阵叫好声响起。 “好——” 徐茵茵不住的拍着手。 简直瀟洒极了,幸好自己跟来看了,不然怎么能见到南宫无我这么帅气的一面,徐茵茵心想着。 可惜,南宫无我差点因为她的打扰而出差错,在同缘面前出了丑。 该死的,一定要把这个女的弄走,再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南宫无我咬牙切齿的想到。 于是南宫无我不悦的对南宫若雪道:“若雪,你也太不懂事了,我们南宫家绝技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吗?” 二女一愣。 徐茵茵有些担忧了。 的确,看人家教授绝学是江湖上的大忌,若因此引南宫无我和他的家人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 南宫若雪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道:“哥,你别逗了。我们南宫家的狂龙心法哪是那么容易偷学的,若无口诀知道招式有什么用。再说我们都看了这么多次了,你之前怎么不说,难道是怕出丑才想赶我们走?” 南宫无我有些恨恨的瞪了南宫若雪一眼。 心道:这妹妹就知道拆我台。 看着有些得意洋洋的南宫若雪和好像不想走的的徐茵茵,南宫无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想起了上次徐茵茵在济世堂发生的事。 于是他先假意的喊着:“哎呀!怎么这么热啊!” 紧接着就准备解开衣带,还招呼着同缘。 “哎,同缘你也热了吧!来,我们脱衣服。” 这招果然有效。 只听徐茵茵一声大叫,捂着眼转过身去。 一旁的南宫若雪有些不明所以。 “徐姐姐,你怎么了?干嘛捂着眼?” 徐茵茵没好气的道:“他们要脱衣服,当然要捂着眼了。” “脱就脱唄,有什么不能看的?我跟他们小时候还一起在河边洗澡的来着,又没什么可怕的。”南宫若雪不以为然道。 她见的世面比较少,南宫夫人也不曾为她普及过这种事,所以她现在把男女之防还看的很淡。 “若雪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徐茵茵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拉过南宫若雪,“走,今日姐姐就给你讲讲,这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 在这方面很是古板的徐茵茵拉着南宫若雪逃走了,看来南宫若雪得接受一番洗脑。 两个碍事的人终于走了,南宫无我松了一口气,唉,干嘛非逼他出此下策呢。 他转过身来,准备继续教同缘招式。 第二十七章 同缘要走 “怎么了?同缘。”南宫无我好奇的看着同缘。 “没……没什么。”同缘立马转过身去。 “少爷,你为什么要脱衣服?天也不是很热啊!” “嗨,还不是因为有人在打扰我们吗,不必介意,我们继续吧。”说完南宫无我穿回衣服准备继续教同缘。 可惜这一日同缘都有些晃神,白费了南宫无我的耐心。 接下来两日,同缘依旧在调整心态,尽力避免和南宫无我过度接近。 南宫无我因为徐茵茵的纠缠烦着呢,也没有在意。 一晃同缘回到归雪山庄快一个月了,他准备近日就跟老爷夫人爹爹他们辞行。 他在南宫无我身边待的快有些不自在了,脑子里时常响起那群丫鬟说的话,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正好他的探亲时间快结束了,可以让他有时间清醒一下。 这日的晚膳时间,在饭桌上同缘终于提出了自己要走这件事。 “老爷夫人,同缘这两日准备回江都了。” 霎时间眾人一阵安静。 不一会,南宫正道:“是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好在狂龙心法已经传你传的差不多了。” “孩子,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南宫夫人也有些感叹,她已经在心里把同缘看做女婿的最佳人选了,又是从小看着的心里很不舍。 “阿福,同缘和你说过了吗?”南宫正问道。 “回老爷,同缘已经告诉我了,虽然捨不得他,但是前途重要,我已经在替他准备行李。”李阿福心里难过,眼中也擒着泪花。 是啊,五年不见儿子,现在才相聚一个月,儿子又要走了。 “唉,阿福,不用伤心,同缘下次回来说不定就是学成归来,可以永远侍奉在你身边了。” “是啊,管家,同缘这么聪明,学成归来很快的。” “老爷夫人说的是。”李阿福点点头,“同缘出息了,我高兴,他娘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同缘啊!走之前再跟我去祭拜一下你娘吧!” “是,爹爹。”同缘乖顺的点着头。 这时,一旁的南宫若雪有些伤心的喊道:“同缘,你又要走了吗?我捨不得你。” 她的朋友很少,虽然最近刚刚有了徐茵茵这个好姐妹,但是同缘这个儿时玩伴要走她是真的很不舍。 在眾人都说这对同缘的不舍之时,从刚刚听到同缘说要走后就一直沉着脸的南宫无我突然“啪!”的一下丢下了碗筷起身离开了。 留下惊讶的眾人。 南宫无我快步走回了房间,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倒在了床上。 紧握的双拳和青白的脸色洩露了他的感情。 最近他一直表现的很正常,和同缘练武说笑都刻意避开了同缘还是要走的事实,仿佛他不谈起同缘就会忘了这件事,不走了。 可惜,同缘没忘。他说出了自己要走,完全没有跟他商量。 南宫无我不甘心。 为什么他留不住同缘,是他哪里做的还不够吗? 他很痛苦,其实他只有一个要求,永远和同缘在一起,为什么他做不到? 南宫无我猛捶了一下床,他又有当年同缘走后毁灭一切的衝动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少爷,你在里面吗?我是同缘。” “你快开门啊!” 原来南宫无我负气离桌后同缘不放心,便追了出来。本来徐茵茵也是要跟来的,却被南宫若雪拦住了。 “少爷……少爷……” 一声声的呼喊,南宫无我终究不忍心将同缘拒之门外。 打开了门。 同缘进来后,二人都有些沉默。 良久,同缘打破了这气氛开口了。 “少爷,你知道的,师父说过,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如今我回来快一个月了,师父该着急了。” 南宫无我不说话。 同缘又道:“少爷,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毕竟……毕竟咱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从小玩在一起。可是,我终究要暂时离开的啊。” 南宫无我的双拳握的更紧了。 “少爷。”同缘叹了一口气,“我们都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无忧无虑,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我学医术不正是为了回来辅助你吗?到时我们再在一起。” 说着同缘忽然有些伤感,“说不定,到时少爷已经娶了少夫人,生了小少爷,我们便很难像以前一样了。” “不,不会的。”南宫无我听了猛然转过身握住了同缘的双肩。 “我们会一直像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少夫人小少爷阻隔在我们中间,我也不需要你特地去学什么医术来帮我,我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同缘愣了愣,心道:少爷想的真简单啊! “那少爷是要否定我这几年的努力吗?” “这……” 南宫无我说不出话来。 “少爷,当初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老爷说过,我如果学成之后就会给归雪山庄带来帮助,更能辅助少爷你。所以我一直很用心的学,我很开心我能够有用处并且有东西可以让我施展。” “再说,少爷,你始终会有少夫人的,而我们只是儿时玩伴兼好朋友。我知道少爷对我好,可是我们不会一成不变的。” 同缘说的这些话像是在劝南宫无我,也像在劝自己一样。 “所以,少爷,我要走了。” 南宫无我垂下了手臂,他无法反驳同缘,也没能力留下同缘。 同缘见状安慰着南宫无我,“没事的,少爷,我会回来的,不用等太久。” 过了好久,南宫无我无奈的道:“那你能不能晚两天再走。” 面对这样的南宫无我,同缘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了。只道了一声。 “好。” 同缘这边终于安抚了南宫无我,可是另一边的徐茵茵可就没这么好打发的了。 刚刚南宫无我前脚刚走,徐茵茵后脚就想跟着同缘一块去,谁知被南宫若雪拉住。 “若雪妹妹,你为什么拦我?” 南宫若雪隐晦的摇了摇头道:“徐姐姐,你现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为什么?”徐茵茵不解。 第二十八章 “银元”——“姻缘” 南宫若雪开始不想回答,她可不能破坏哥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可是禁不住徐茵茵的追问最终还是告诉了她。 “唉,徐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哥和同缘的感情有多么好。” “怎么了,南宫少侠和同缘的一些事我还是清楚的。不就是同缘小时候替南宫少侠挡过镖,他们又是儿时玩伴,感情好也没什么。” “徐姐姐你知其一不知其二。”南宫若雪又摇了摇头,“我哥和同缘感情好可不是一般的好,如果只是儿时玩伴,像我一样就是了。可是哥的感情不一般,当初同缘走后,我只是哭了一场,而哥的反应却很过激。” “怎么个过激法?”徐茵茵更好奇了。 “哥砸坏了他眼前的一切东西,好像疯了一般双目充血要去找同缘,当时的他好可怕!” “什么?”徐茵茵一惊。 “要不是爹爹打晕他,可能整个归雪山庄都会遭殃。后来哥清醒后还失魂落魄的过了好多天,直到有一次他突然醒悟,之后就勤练武功达到我爹爹的标准就出去找同缘了。” 徐茵茵消化了好久才接受了这个消息,看似俊朗阳光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狂暴的一面。 “对了,徐姐姐,你不是和哥在江都认识的吗?哥就是看了同缘家书知道他回去江都特意去找他的。” 徐茵茵暗想:看来得重新定义同缘在南宫无我眼里的重要性了,她一定要交好同缘,借此来接近南宫无我。 这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同缘在南宫无我眼里心里可远不止这么简单。 由于过两天同缘就要走了,南宫无我显得特别忙。 同缘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不过他想也好省的他们见到彼此而伤感,同时,他也被南宫若雪和徐茵茵绊住了。南宫若雪是因为他要走了,心里捨不得,在跟他做一下最后的团聚。而徐茵茵不知怎么的,这两日对他特别好,都不怎么缠着南宫无我了。同缘心里很感动,想着不愧是夫人看好的少夫人人选,真是个好女子,虽然他面对徐茵茵时心里有些苦涩罢了。 终于到了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晚膳时眾人在饭桌上对同缘不停的叮嘱着,做着话别,唯独不见南宫无我。 饭后,同缘回到房间,突然被消失了两日的南宫无我拉倒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同缘,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吧!” “少爷,这是?” 同缘诧异的指着平台上大大小小的包裹。 “哦,这些只是我给你的饯别礼。” “难道少爷这两日就在忙这些吗?”同缘很感动。 南宫无我笑笑,道:“其他的倒没什么都是些你爱吃的和些穿的用的,唯独有一样你一定要收好了。” 说着南宫无我拿出了一个笼子,“同缘,你瞧,这是什么?” “信鸽?” “对,就是信鸽,还是我归雪山庄特别饲养的信鸽。给!”南宫无我将笼子递了过去。 同缘接过,道:“少爷,送我信鸽干什么?” “傻瓜,当然是传信了,还能干什么。”南宫无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精心挑选的信鸽,由于时间问题只是稍微训练了它一下,今后它就是我们的信使了。” 同缘欣喜的打量着笼子里白色的小鸟,是啊,有了信鸽传信确实方便。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少爷,我和师父行程不定,说不定信鸽到归雪山庄送完信之后回来就找不到我们了。” “你放心吧,若是这样也称不上是特殊训练的信鸽了。这种信鸽的飞行速度极快,就算到了地方找不到主人,它还是能凭着主人留下的记号追到主人的。” “真的吗?” 这只小鸟这么聪明,那以后就不用担心传信问题了,可以和归雪山庄随时保持联系。 看着同缘这么开心,南宫无我也很欣慰。当年因为同缘走的急,谁也没想到让他带着信鸽,以至于不通消息,他写的472封回信无一到同缘手里的。如今虽然留不住同缘,但是至少不要让他们断了联系。 “同缘,你日日都要想我然后写信给我。” 南宫无我的霸道只是让同缘羞红了脸。 “少爷,信鸽飞的再快总要时间的啊!怎么可能每天都写信呢?” “没事,来不及就攒着,下次一起送来,我每天都会在归雪山庄等你的来信的。” 同缘无法拒绝,“好的,我会每天都写的。我也会好好照顾这只信鸽。对了,它取名字了吗?” “没呢?咱们一起取一个吧!” “嗯!” 二人看着笼子里的信鸽思考着。 “誒,少爷你看,这只信鸽的头顶有一缕银色的羽毛,不然叫它银羽怎么样?” 南宫无我看了看,果然有,起初他还没在意呢。 他想了片刻后道:“不好,太普通了吧!” “那少爷有什么好的名字吗?” “嗯……银色的羽毛,银羽,同缘……” “有了,既然它跟你有缘分而你叫同缘它不如就叫银缘,再取谐音银元,意思为银两,怎么样?” “银元?会不会太市侩了点?”同缘好奇少爷怎么给它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不会,多朗朗上口啊!”南宫无我打着马虎眼。 同缘想了想,道:“既然是少爷取的,什么都好,那就叫它银元吧!”抬起鸟笼逗了逗里面的信鸽,“银元,你有名字啦!你以后就叫银元。” 同缘的兴奋让他忽略了另一个谐音——“姻缘!” 同缘逗了好长时间的信鸽才放过它,南宫无我交代了一些饲养信鸽的特殊方法。 之后二人便躺在平台上一边仰望夜空一边聊着天。 “少爷,今晚的星星还是一样明亮啊!” “是啊,星空是不会变的,不像我们人,才分开几年就变化这么大了!” “少爷。”同缘知道南宫无我指的是什么,果然他很在意自己走的事。 “其实我……” “不用多说,我知道。”南宫无我打断了他,“我只是感叹一下罢了。因为又有几年要见不到你,我们肯定又有很大的变化了吧!” 同缘无言以对,他也知道,到时离小时候的他们只会更远了,这份友谊在这段时间里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就很难说了。 过了许久,南宫无我看着星空眼眸里突然多了几份伤感。 “同缘,过两三年我们就要束冠了,我现在还真想像不出你束冠之后的样子。” 同缘微微一笑,“少爷,我能想像的出你束冠的样子。” 南宫无我转头看着同缘。 只见他眼神中带着悠远的迷离,嘴角噙着无法抑制的笑容,道:“一定很英俊……瀟洒……沉稳,手持佩剑策马江湖,惩恶扬善扶弱济困,一代大侠。” 南宫无我听着听着也有些着魔了,不禁脱口而出:“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话一出口二人均是一愣,气氛瞬间有些尷尬。 同缘有些结巴的道:“少爷又拿我开心了,喜欢……喜欢是女子对少爷的感情,我……我……我对少爷当然是……是仰慕,少爷从小就很厉害,我一直很仰慕的。” “是……是吗!”南宫无我为刚才一不小心说出的蠢话而懊悔着,吓到同缘了。 “既然这样的我这么让你仰慕,那我一定会努力,早日变成你口中的样子。” 这话让同缘又像是充满了蜜,一直甜到心窝。 二人间的尷尬消失,再次温情脉脉。 第二十九章 束冠后第一个给你看 “如果是少爷的话,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少爷。” 南宫无我听了同缘坚定的打气声,温柔的笑了笑,抚上了同缘的发丝。 “可惜你能想像的出我,我却想像不出你。束冠之后你又是怎样的呢?是更加儒雅温柔,还是更加成熟稳重,眉眼会不会柔化,轮廓会不会有棱角……” “这一切,我都看不到也想像不出。” 同缘听着南宫无我这番伤感的话,突然冒出了一股衝动,“少爷,我束冠后第一个给你看。” 南宫无我一呆,忍不住拉起同缘的手,“真的?” 他有些激动,同缘许下这样的承诺,是不是意味着…… “嗯!”同缘虽然有些害羞但是任然点了点头。 “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第三个约定,你要遵守!”南宫无我不放心的嘱咐道。 同缘笑了,道:“好!” 之后,他们聊了很久,直到第二日凌晨,同缘忍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同缘,同缘……”南宫无我轻声呼喊着,同缘仍然未醒来。 于是迎着赤红的朝霞,南宫无我坐起了身,就这么有些痴痴的看着旁边同缘的睡顏。 太阳渐渐升起,好像给同缘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彩,引的南宫无我逐渐有些着了魔。在霞光的覆盖下,同缘的唇瓣呈现着玫瑰色,他忍不住了,心里的感情有些拨开迷雾的明朗,缓缓的,他俯下了身,目光迷离。 当下一刻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同缘的唇,那刹那间的柔软触感惊醒了他。 “原来,原来自己对同缘的感情已经变了,变成……” 南宫无我迅速退开,一手抚着自己的左胸膛,那里,正在猛烈的跳动。 五年的时间里,和同缘重逢至今,他一直压抑着这份奇怪的感情,直到同缘要再次离开刺激了他,现在看到近在咫尺的同缘更是让这感情爆发了出来,好像烈酒一般,一下子熏醉了他。 他该怎么办?他不想放同缘走了。还没明白这份感情的时候,同缘的离开就已经让他这么痛苦了,明白之后岂不是要他撕心裂肺。 太阳的逐渐攀升代表着离同缘离开的时间越近,南宫无我焦急的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刚刚他俯身亲吻同缘的一幕已经落入了一个人的眼里。 南宫若雪瞪大了双眼,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从通道里刚刚露出一个头的她又立马缩了回去。 “她看到了什么,哥竟然在亲同缘,可是同缘是男的啊!”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匆忙的逃离了这里。 还好这个时间才刚刚清晨,一路上没什么人,她惊诧的神态没人看到。 回到房间坐了下来,定了定神,南宫若雪的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刚刚那一幕,她使劲揉了揉眼,确信刚刚没有眼花。自己没有看错,那哥是在干什么?他把同缘当女子了吗?还是他没睡醒,糊涂了?又或者…… 她纵使再聪明,想了几百个理由,可是没有一个能说服自己男子之间亲吻是间正常的事,回想起她哥对同缘的态度。 种种跡象让她得出了一个不敢想像的结论。 “不,不行。”南宫若雪猛地站起身来,“怎么可以让这种事毁了哥跟同缘呢?”要不是她今日有些睡不着,想找她哥和同缘说说话,毕竟同缘今日就要走了,到他们的房间不见他们于是便猜测是不是在秘密基地,谁知到了秘密基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她虽然才十三岁,可是男女之事她还是知道一点,加上徐茵茵也给她灌输了很多,她知道男子和男子之间是不正常的。 “南宫无我是自己的哥哥,同缘是自己的童年玩伴,两个人和自己的感情都很深,任何一个身败名裂她都不想看到,必须要想办法挽救他们。” 就这样一整个早上南宫若雪都有些心神不寧,直到吃早饭时还魂不守舍。南宫正夫妇坐下后见了,便好奇的推了推她。 “若雪,若雪。” “嗯?”南宫若雪迷茫的抬头。 “怎么了乖女儿,心不在焉的。”南宫夫人关心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生病了吗?” “没……没有,娘。” “那你怎么了?” 被爹娘盯的有些不自在的南宫若雪道:“那个,不就是同缘,他今日不是要走了吗?我有些捨不得而已。” 南宫正夫妇对视一眼,好像了然的样子。 南宫夫人道:“怎么无我同缘他们还没到,茵茵侄女也没来呢?” “没事,还早,再等一会吧。”南宫正摆摆手。 “对了若雪,正好趁他们都不在爹爹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必害羞,老实告诉我们就是了。” 南宫若雪心里藏着事,显得有些紧张,“爹爹,你想问什么?” “就是……嗯……就是上次爹爹不是问过你几个问题吗?” “嗯,怎么了?” 南宫正略有些犹豫,道:“那次爹爹是在试探一下你对同缘有没有情意,现在爹爹想要你一个肯定的答復。” “你喜欢同缘吗?如果以后嫁给他,你愿意吗?” 本来南宫正也不想这么早就问女儿让女儿尷尬的,只是女儿对同缘的情意越来越明显,至少在他眼中是,连在别人面前时都魂不守舍的,于是他便想在同缘走之前将女儿的心意定下来。 “爹爹,你在说什么呀?”南宫若雪一惊,当下就有些羞怒。 “好了,若雪,不是说不要害羞吗,在爹娘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南宫夫人也在敲着边鼓。 “你们想多了,我和同缘只是……只是……”突然南宫若雪愣住了。 她突然想到:欸,如果她和同缘在一起的话,那哥和同缘不就没事了吗?虽然她和同缘只是儿时玩伴的友情,但如果她和同缘在一起就能解决哥和同缘的问题,那不是万事大吉了吗? 南宫若雪毕竟还小,不知情为何物,只想着帮哥哥还有同缘,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被拋诸脑后了。 南宫正夫妇见女儿愣住,还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于是便有些揶揄地道。 “只是什么呀?若雪。” “你这孩子,还跟我们隐瞒,告诉你,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爹爹,娘——”南宫若雪装作害羞的撇过身去。 “呵呵呵——”夫妇二人看着女儿的羞态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南宫正还略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欸,养女儿就是这样的吧,养着养着就不是自己家的了。 “好了,爹娘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们会做主的,只是你们现在还小,等过两年再为你们把这事定下来。” 毕竟同缘还没有束冠,按例不算成年男子,还不能谈娶亲婚嫁。 南宫正夫妇因为明确了女儿的态度,开始计画着下麵的事情,而南宫若雪则是心中暗喜。 “嘻嘻,同缘和我在一起了,哥总不好跟我抢吧,再说这样对他们都好。” 南宫若雪的这种想法,日后不止害了自己,还害了南宫无我和同缘差点擦肩而过。 第三十章 同缘离开(求推荐!) 在同缘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南宫正夫妇就已经决定了他的终身大事,可怜当事人还在为其他事烦恼着。 南宫正夫妇和南宫若雪说笑了好一会,同缘南宫无我和徐茵茵才姍姍来迟。 同缘是被刺目的晨光给叫醒的,醒来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急忙和南宫无我赶来正厅,由于匆忙,他没有发现南宫无我的不对劲。 几人坐定后开始用早饭。 中间南宫正夫妇时不时的亲切交代着同缘注意事项,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把同缘看做准女婿了,自然要关心。 同缘用过早饭之后只需稍稍准备就要出发了。 南宫无我一路沉默的跟着同缘,看着同缘收拾,心里不时冒出衝动,想把同缘拦住。 一直到同缘收拾好了,归雪山庄眾人皆到了大门口去送行,由于东西较多同缘坐的是马车,南宫正派了几个武师护送。 “好了,同缘一路小心,回到江都可以让人传讯回来,此后一切保重啊!”南宫正拍了拍同缘的肩膀道。 “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东西都带齐了吗?”南宫夫人也是不舍的抚了抚同缘的头。 而李阿福则是紧紧的拉着儿子不放,老眼里蓄满了泪水。 “老爷夫人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说着同缘双膝跪地,“老爷夫人,爹爹,请受同缘一拜。” “好孩子,快快起来。”三人忙去扶他。 “同缘该走了,请老爷夫人,爹爹保重。”同缘郑重的磕了一个头,随后起身向山庄眾人一一告别。 最后轮到南宫无我时,同缘略停滞了一下后道:“少爷,我走了,你放心,我会记得我们说过的话的。”说完有些不舍的准备转身上车了。 “慢着!”南宫无我突然喊道:“我和你一起走。” 他忍不住了,他要在同缘身边,哪怕多一刻也好。 眾人一阵惊讶,片刻后南宫正喝道:“胡闹!你又想干什么?一个多月前的出走弄的归雪山庄还不够人仰马翻吗?” “爹爹,我只是去游歷,再说我已经达到南宫就祖训的要求了,为什么不能走?” “哼!达到了又怎么样?我说不能就不能,凭你现在的武功去闯荡江湖只会给我南宫家丢人,等你练到狂龙心法第九层我再考虑吧。” “爹爹,你……”由于这是南宫无我的临时起意所以他没有想好解决办法,毕竟现在还是南宫正做主。 “我一定要走。” “好!我倒看你这次走不走的成?” 父子二人僵持不下,一边几人急忙劝解着。 “老爷!好好劝儿子嘛!别动气。”南宫夫人总是第一个打圆场的。“无我,你怎么了?你还未成年,你爹爹不让你提早接触江湖也是为了你好啊!” “哥,你干嘛一定要跟着同缘。”南宫若雪心里明白南宫无我是因为什么要走的,想起那件事,她心里一阵紧张。 眾人不断的劝着南宫无我,大都是些什么年纪小阅歷少啊,过两年再说之类的,连同缘见状也劝了两句。 可惜南宫无我铁了心,不为所动。 他才刚刚明白自己的感情,怎么能就这样和同缘分开,虽然不知道前路在那里,可是至少现在他想和同缘在一起。 南宫若雪和眾人一起劝了好久,见没有什么成效,她一咬牙。 拉起南宫无我道:“哥,你先跟我来。”说着就把南宫无我拉进大门里一个无人的角落去了。 南宫无我诧异的被拉走,站定之后,南宫若雪四下张望着略显得有些踌躇。 “什么事,若雪?”南宫无我皱着眉看着他有些反常的妹妹,“如果是劝我的话那就不必了。” “哥……”南宫若雪握了握拳像是下的什么决定一般,“你不可以跟同缘一起走。” “都说不用劝了,我……” “我都知道了!”南宫若雪打断了南宫无我的话。 “知道什么?”南宫无我不解。 “哥你……你喜欢同缘,对不对?”南宫若雪猛然抬起了头,直直的看着南宫无我。 而南宫无我一惊,下意识道:“你胡说什么?” “还撒谎,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南宫无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你亲了同缘,在秘密基地。” “我……” 南宫无我噎住了,他没办法反驳。没想到就这么巧,竟然被妹妹撞见了,他都忘了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和同缘的秘密基地,那里不是最安全的。 现在已经不是该懊悔的时候了,该怎么跟妹妹说呢?又怎么能让她守口如瓶呢? “若雪,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多做解释了,做哥哥的请你不要说出去,行吗?” 虽然之前南宫若雪种种猜测,但是听到自己哥哥亲口承认又是一场震撼。 “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同缘他不是女子啊,你们竟然……” “不不,若雪,你别误会,同缘他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头热,同缘什么都不知道。”南宫无我急忙解释道。 “真的?” “嗯!”南宫无我点点头,“我今早亲同缘的时候他是睡着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哥你就更不应该了,男子和男子之间世人不容啊,而且若是被同缘发现,你让他该如何跟你相处,你把他当做女子,践踏了他作为男子的尊严,他以后该如何立于天地之间。” 不得不说,南宫若雪虽然还小,但是口才极好,说的南宫无我无言以对。 “若雪……我知道,这样很奇怪,但是我也克制不了自己啊!我没有把同缘当做女子看,不论他是男是女都一样,只是和他多年的感情,从他替我挡了那一镖之后就开始变了,我……我自从重逢之后就更加情不自禁的想……想对他……” 南宫无我痛苦的抚着头,表情狰狞,南宫若雪都有些动容。 “哥,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告诉爹爹和娘的,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不再执着同缘。” “我做不到……做不到,若雪,你别逼哥了,我真的做不到。”南宫无我双目赤红。 “那哥你要我现在告诉爹爹娘他们吗?还有同缘,告诉他你是怎么看他的,他会有什么反应?”南宫若雪急了,“哥,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不,若雪,你别说。同缘会吓到的,我不想……” “那你就快点清醒啊,哥!”南宫若雪用力摇了摇南宫无我的肩膀,好像要把他摇醒似的。 “别逼我,别逼我……”南宫无我喃喃着跌坐在了地上。 “唉!”南宫若雪无奈的跺着脚。心道:哥还不清醒,该怎么办那?我可不想告诉爹爹娘哥变成这样。 “既然哥你一时还不能悔悟,那就先各退一步吧。”南宫若雪没办法了。 “首先,你不能再追着同缘跑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如若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爹爹娘和同缘他们。” “不可以!”南宫无我大吼。 “哥!”南宫若雪忍不住道:“你想让同缘看不起你吗?” 一句话,南宫无我沉默了。 第三十一章 要等我 南宫若雪见南宫无我安静下来以为他想通了,于是安慰道:“哥,你若是捨不得和同缘离别不如就不要去送他了,先在这儿待着吧!我会替你和他告别的。”说完再次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南宫无我,叹了口气走开了。 南宫若雪回到了大门口,眾人都等在那儿呢,见她回来了忙迎了上去。 “若雪啊,无我呢?你和他干什么去了?” “那臭小子不是想走的吗?人呢?” 南宫若雪笑道:“娘,爹爹,哥没什么的。你们也知道,他和同缘感情这么好所以有些捨不得,我刚刚劝过他,他想通了,只是不出来送同缘了,免的伤感。” “真的?”南宫正有些狐疑,这臭小子有这么容易就范? “没事就好,他不继续送没关係,也对,免得伤感。”南宫夫人知道这两个孩子感情深厚,所以就见怪不怪了。 只有同缘,他听见南宫无我不再送他了,有些失落,眼睛不住的往门里面瞟。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同缘,别再耽搁了,该走了。”南宫正看了看天色道。 同缘踌躇着道了声“是。”接着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骨碌碌——”车轮滚动,同缘终于出发了。 他掀起车帘,探出头和眾人挥手告别,眼睛还直盯着那扇大门。这情景不禁让他想起,五年前离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直到马车渐行渐远他还是没有等到少爷从那扇门里出来,原想这次不会遇到那时的无奈心酸,没想到,少爷竟然中途离开了,没有送他到最后。 当马车终于消失在视线后,眾人这才准备回庄内。 谁知刚跨进大门,一道人影就冲了出来。 他正是听了妹妹南宫若雪的话后纠结痛苦了好久的南宫无我。 只见他冲出大门后,一声嘹亮的口哨就把附近马场的奔雷招来了。 他一个飞身上了马背,朝着同缘离开的方向奔去。 “哥!”南宫若雪阻拦不及,就这么看着南宫无我离开了。 她急了,哥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他仍然要跟同缘一起走。 南宫无我混乱了很久,他被这份感情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的痛苦而折磨着,妹妹南宫若雪的劝告他没听进去,只是想到同缘可能会因此厌弃自己躲着自己,那自己寧愿继续受着折磨也不要担这份风险。 可是他心痛啊!这份感情自己才刚刚明白过来就要夭折了吗? “同缘……同缘……”他要见同缘。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已经追上了同缘的马车。 “同缘——”南宫无我呼喊着。 马车里的同缘一惊,下意识的掀开车帘。 “是少爷!”后面骑着奔雷的正是南宫无我,同缘欣喜异常,少爷还来送他到最后。不知怎的,他激动的眼眶有些湿了。 “停车!” 队伍停了下来,同缘下车,南宫无我下马。 “同缘……”南宫无我从失神状态中恢復了过来却又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千言万语堵在心头。 同缘笑了,先开口道:“少爷,谢谢你送我到最后!” “同缘,我……” “我知道,少爷是不想徒增离愁别绪嘛!没事的少爷,嗯……这样吧,我保证,十年之内一定会学成归来的,怎么样?” “十年?”南宫无我苦笑。 “那……要不八年?”同缘试探着。 南宫无我只是深沉的望着同缘,并不答话。 同缘见状以为南宫无我还不满意,于是咬了咬牙,“那就还是五年吧,少爷,不能再少了,我没有把握,医术博大精深,我……” 下一刻同缘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南宫无我一把抱住了他,让他瞬间惊到忘记一切语言动作。 “同缘……同缘……同缘……”南宫无我将头深深埋在了同缘的颈项里大口呼吸着同缘的气息,嘴里喃喃着同缘的名字。 同缘呆呆的,觉得身上的某一处好似化了一般,有些炽热。 过了好久同缘才弱弱的道:“少爷!”他出声后南宫无我这才依依不捨的放开他。 南宫无我认真的看着同缘,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扫过他的脸庞,好似要把这模样鐫刻在脑海里。 同缘被看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刚才被抱住的时候他的心跳是失速的,现在是加速,再等会又该红晕上脸了,为了防止自己露出异态,同缘赶紧打岔。 “少爷!我会努力的,一定早些回归雪山庄,你放心吧!还有,我一定每天都想你,每天道写信给你,所以你不用太过掛念我的。” 南宫无我笑了笑,苦涩的小声道:“傻瓜!不够啊!” “什么?”同缘有些没听清,“什么不够?” 南宫无我宠溺的刮了刮同缘的鼻子,“什么都不够。”明白了自己的这份感情后他再也不能忍受又一个五年了。 “同缘,不用想太多,我一定回去找你的,你等着我就好。” “啊?”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同缘不解。 南宫无我接着便不再说话了,只一个劲的盯着同缘看。 过了好久,当太阳的位置都略有偏移之时,南宫无我突然猛的一个转身背对着同缘。 “少爷,你怎么了?”同缘正想去拉南宫无我。 只听南宫无我一阵压抑的吼道:“你快走吧,迟了我便不让你走了。” 同缘一惊,缩回了手。 “少爷?” “快走——”南宫无我催促着。 同缘满脸疑惑,慢吞吞的移到了马车上。 南宫无我此时正强忍着心中的衝动,手臂因用力过猛而青筋直现,他就此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无奈的看同缘走,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骨碌碌——”车轮滚动,同缘再次上路了。 车轮声马蹄声越来越远了,这时南宫无我忍不住回头大喊。 “要等我——” “少爷——”同缘同样大喊着回復南宫无我。 终究,还是看到了同缘离开的背影,南宫无我红了多时的眼眶落下了两滴清泪。 第三十二章 同缘走后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痛时。 当南宫无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归雪山庄时已经是日落西斜了,南宫若雪此时正和徐茵茵焦急的等在大门口。 “哥,你终于回来了。”南宫若雪欣喜的迎了上去,徐茵茵也是面露喜色。 南宫无我无视了她们二人径直牵着奔雷进了门。 “哥——哥——”南宫若雪喊了两声却仍不见回应,她想了想对一边的徐茵茵道:“徐姐姐,我哥现在可能心情不是很好,我先去安慰一下,你就不用跟来了。” “可是……”徐茵茵哪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刚想说什么却只见南宫若雪已经走远了,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 南宫若雪追上南宫无我时,看着他空洞的神色,又想起了当年同缘走之后他也是这个样,寂寞的让人心疼。 于是南宫若雪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南宫无我身后,兄妹二人一言不发。 走着走着,二人来到了秘密基地的入口——那片矮树丛。 南宫无我放下手中韁绳,步伐僵硬的鑽了进去,南宫若雪也跟着进去了。 走过熟悉的通道,南宫无我来到了小平台上,好似脱力一般倒了下来,随后闭起了眼无声无息的。 南宫若雪看着这个秘密基地一脸感慨,她也坐了下来,静等着南宫无我平復心情。 就这样,二人呆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天色也晚了。 南宫若雪犹豫再三先开口了。 “哥,已经不早了,估计爹爹娘他们正在等我们用晚膳,我们走吧。” 南宫无我动也不动,不做反应。 南宫若雪见了又道:“哥,我知道,同缘走了你很难过。可是,这也是你的一个机会啊!趁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改变自己对同缘的感情,然后恢復到原来的样子,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南宫无我还是不答。 南宫若雪急了,“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阻碍你了。可是我也是为你们好啊!你是我的双生大哥,同缘是我的童年玩伴,若同缘是女子我又何尝会多事掺杂在里面呢?不过哥,男子和男子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要理智啊!”说到后面她有些激动了。 不一会儿,躺着的南宫无我终于有反应了。他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天空,仿佛是在追忆。 “若雪,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去神剑山庄的事吗?” 南宫若雪不解,为什么要提这个。“记得。” “那你肯定没我印象深刻,那些场景我歷歷在目,时不时还会浮现在眼前。”说着南宫无我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痛苦了。 “那日在混乱中我们被人群冲散,只有我和同缘一起躲在角落。开始我是想保护他的,可是我真没用,遇到那枝飞镖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让同缘扑出去替我挡了这一镖。你知道吗,若雪,我清醒过来时满眼的血红,温热的血液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伸手一摸,手上也全是血,不过那不是我自己的。当看到同缘倒在我脚下的那一刻起,我的理智就已经消失了。” “可是哥,同缘虽然对你有救命之恩,但是你也不能把感恩之情误解成喜欢啊!” “我没有误解!”南宫无我大声的吼着。 “你以为我没有纠结躲避痛苦犹豫过?在那之后我躲了同缘好久,那个小傻瓜以为我生气了还一个劲的向我道歉,甚至因此我连他走了都不知道,就这么分开了五年。当得知同缘走了以后你知道我的痛苦与懊悔吗?我煎熬了五年终于又见到了他,从重逢那刻起我心里那些已经变质的感情就开始不可抑制的喷发了。一直到今日早上我亲到同缘之后才突然明白这份感情是喜欢是爱慕。” 说完南宫无我突然坐起了身,抚摸着身下的石台,道:“早上同缘还躺在这里,这块地方还留着他的气味,温度,可转眼他就不在了,又要离我好远,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用,保护不了他也留不住他。” “哥——”南宫若雪带着哭腔一把抱住了南宫无我。 “虽然你现在痛苦,但是总比将来痛苦要好,快点清醒吧!同缘是男子,你们不可能的!” 南宫无我道:“什么可能不可能,我只知道我喜欢同缘,只要他和我有一样的心意,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哥,你死心吧,同缘同样身为男子,怎么会和你一样?” 南宫若雪毫不留情的打击戳中了南宫无我。他无言以对,就此沉默了下去。 这日,兄妹二人想法并没有达成一致,他们之间的关係变得有些隔膜,不再像往日一般谈笑了。 南宫无我自同缘再次走了之后变得更加冷峻了整日话也很少,他整日只知道练武并且反常的积极参与归雪山庄事务。 忙碌起来的他让还赖在归雪山庄的徐茵茵多次无功而返,而且因为徐茵茵待的时间过长,她的爹娘甚至来了飞鸽传书催她回去,徐茵茵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又在南宫无我那里几次败下阵来不得不收拾行李打道回府了。她没有就此放弃南宫无我,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南宫正夫妇对儿子的种种异常因为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毕竟以前有过这样的案例,只当是因为同缘走了南宫无我有些不开心罢了。 南宫若雪劝不了南宫无我,但因为同缘不在庄里南宫无我与她隔阂徐茵茵又走了,渐渐的她开始刻意淡忘这件事,也不再跟南宫无我提起。久而久之她便放下那件事开始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话说同缘回到了江都之后没过几天,因为北方又发生的疫症他又跟着师傅柳叶先生继续云游了。只不过这次,同缘日日都会在小绢帛上写上他的行程地点并且交由“银元”送去归雪山庄,南宫无我的手里。 由于南宫无我每次都在隐蔽处收信看信写信,看完之后还珍而重之的藏了起来,所以山庄里没人知道他在与同缘通信。经过南宫若雪的事之后他变得更加小心了,即使他们之间的通信没什么南宫无我也不想让人知道。 银元第一次带信回来是在同缘走后的第八天。 第三十三章 信 南宫无我在阴沉了八天后第一次露出了笑脸。 看着那片小小的绢帛上工整秀雅的小字,他不禁轻轻用着手指磨砂着,那触感就像是在抚在同缘的脸庞一样。 “少爷,见字如晤。我已到江都,少爷不用担心。因为念着少爷嘱咐,所以第一个给少爷写信。我一切都好,还是在济世堂看诊,不是很累,少爷勿念!” 短短五十六个字,南宫无我足足看了有一个时辰,好像直到他把每个字都都吞到肚子里了才珍而重之的收进了一个特殊的小盒子里。若有谁看到这个盒子,定会发现里面还装着三十八个信封。 南宫无我到了书房,拿了一段绢帛在桌面上铺开,略作思考便提笔写道:“同缘,见字如晤。首先,我要夸奖你,记得第一个给我写信。其次就要数落你了。我是怎么说的?每日都要写信。你呢?到今天为止已经是你离开的第八天了,我才收到你让银元带回的一封信,剩下的呢?下次必须补上。” “你走了有八天。我,很想你。这八天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见对面的床铺总以为你还在,每次练功的时候总感觉你在旁边看着我,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夹起一块你爱吃的菜就想放到旁边的碗里,每次……” “同缘,我想你了,你呢?见信记得我对你的叮嘱,好好保重。等你的回信。” 洋洋洒洒一大篇,还好他用的笔墨都是上好的,没有化开,否则就是黑乎乎的一片了。 南宫无我仔细的将信装在密闭的竹筒里,再唤来“银元”将信牢牢绑在脚上。他轻轻抚摸着“银元”的羽毛,道:“姻缘呐!靠你了,把信送给同缘吧!” 说完手一挥,“银元”振翅高飞眨眼间消失在天际,南宫无我抬着头久久的望着自己与同缘现在唯一的联系,上面有着他无法叙说的情意。 同缘接到回信是一天后。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绢帛展开之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让他惊呆了。 当他细细读完这封信时,眼泪早已不知不觉滑落了。 “原来少爷……少爷这么在意,字里行间都能读出对自己的关心。” 同缘的心里又是苦,又是甜,思量了好久才写了回信。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南宫无我第二次收到信是两天后。这次竹筒里是一叠绢帛,他将绢帛一一展开,按顺序阅读。 第一份。 “少爷,见字如晤。我现在正在回江都的路上,刚出归雪山庄地界,一切都好,少爷勿念!” 第二份。 “少爷,见字如晤。今日是我在路上的第二天,没什么大事,一切都好,少爷勿念!” 第三份。 “少爷,见字如晤。今日是上路的第三天,一切都好,少爷勿念!” 第四份。 “……今日是第四天,一切都好,少爷勿念!” 第五份。 “……今日是第五天……” 第六份。 …… 第十二份。 “少爷,见字如晤。收到少爷回信,我很高兴,谢谢少爷的关心和掛念。我也想念归雪山庄和大家,也想少爷。我走后少爷虽然会一时的不习惯,但是终究会过去的。还有少爷让我每日一封信,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写些什么,请少爷原谅我的词穷文拙。最后,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少爷勿念!” 八份绢帛,南宫无我逐一研究了好久才收起来,拿起笔就写起了写回信。 “同缘,见字如晤。小笨蛋,你怎么这么呆。我让你写信,不是让你记录时间,寥寥几个字,我能知道些什么啊?记住了,以后写信,信上必须有你今日发生的大事小事,据漏无疑全部写在上面。不许报喜不报忧,不许隐瞒大事,不许写的太少,不许在末尾处写勿念,我怎么能勿念?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就把你当天想我过程写下来,最后结尾要告诉我你想我了。还有,我们之间的信件不得提到归雪山庄内其他人,只准提我,想也只准想我,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的。最后别说什么习不习惯,我永远都不会习惯你不在的时候。我很想你,等你的回信。” 又过了两天,同缘看到这封充满霸道的信时,不仅没有埋怨反而心里全是胀满的幸福感。于是,他的下一封回信是这样的。 “少爷既然这么关心我的大事小事,那我只有告诉少爷了。但是我一天接触人这么多,发生的事也这么多,实在无法在信中詮述,不如就挑几个有意思的告诉少爷吧。今日我看诊时……” “不知道少爷还想知道些什么,我知无不言。最后,少爷,我,今日想你了。” 按照南宫无我要求写的回信终于不再被他挑刺了,二人就这么开始着你来我往的书信传递,每每同缘的一叠过来南宫无我就立马回了长长的一大份,似是要把几日要说的话一次全部说完。 只是苦了送信的“银元”,刚将信送到地方又要不停歇的折返,如果是同缘还好,他会让“银元”休息休息,但是换成南宫无我的话,他巴不得“银元”能瞬间转移好让他早日收到回信,他又怎么能给可怜的信鸽“银元”休息呢? 每次收到同缘的信南宫无我的心情都格外的好冷峻的脸都会带着笑容,但是如果碰上按时间算本应该收到的信没收到时,南宫无我那段时间便会格外的阴沉连带着周围的人都变的小心翼翼。于是,归雪山庄又有了一个新的传言。 “少爷最近变得喜怒无常,就像女子的那事一样时准时不准,凡是在少爷阴沉的那几天最好对少爷能避则避,以免遭到斥责。” 春去秋来,一年时间转瞬而逝。 南宫无我在这一年中做了许多。他不止将狂龙心法练到了第七层,还管理了不少归雪山庄的事务,连南宫正都讚赏的准备下放一些权力给他,于是南宫无我最先接手了归雪山庄的情报系统。 当然,南宫无我做这些是有着目地的。武功越高,在武林中就越能有身份权利地位,以后也能够很好的保护同缘。在归雪山庄的权力越大就表示他能够早一步脱离父母的羽翼,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无奈的送同缘走等到他完全掌控了归雪山庄之后,即使到时……也能有馀力反对,有能力自保,顺便还可以知道同缘的消息。 第三十四章 同缘之“死” 这天早上,南宫无我刚从练武场回来正准备去大厅用早饭。 刚到大厅门口却看见不少人在里面,而且气氛较为凝重。 这是怎么了?南宫无我疑惑的走了进去。突然,他发现管家李阿福的眼眶通红,满脸都是悲伤。心中不禁咯噔一声,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南宫无我道:“爹爹,娘,今日有什么事吗?怎么几个外门管事都在。” 南宫正看了南宫无我一眼,神色凝重却没有说话。 南宫夫人的眼眶似乎也有些红,她沙哑着声音对南宫无我道:“无我,有一件事,你听了千万别急啊!” “什么事?”不好的预感更严重了。 “是……是……”南宫夫人似乎开不了口。 这时南宫若雪走到南宫无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带哀伤的道:“哥,你千万要冷静。” “到底是什么事?”南宫无我被眾人的情绪感染,急了。 “唉!”南宫正一声长叹,递过桌上的一张纸道:“你自己看吧。” 南宫无我迅速接过双目一扫。 晴空霹靂,他不禁瞪大了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再看了一边,不可能的,再看一遍,再一遍……当手中的纸快被他的目光洞穿之时,他的双眼已经充满了血丝。 这张纸上只有二十五个字。 江淮疫症区域已成死域,病者大夫无一生还,目前此地已封锁。 “无一生还,无一生还,无一生还……”南宫无我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四个字,仿佛被人用剑刺穿了心脏,痛彻心扉。 “不,不会的,不可能,我不信!”他歇斯里地的吼着,“什么叫无一生还?那柳叶先生不是医道圣手吗?怎么会这么点小病都治不了,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同缘呢?同缘一定没有跟柳叶先生一起去那个地方对不对?他还好好的对不对?他现在在哪里?快点让他回来,柳叶先生都死了,他不用学医术了,快让他回来——” 突然南宫无我转向那几个外门管事中情报系统的管事,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拎起那个管事并且恶狠狠的看着他道:“你怎么没有早点向我汇报?同缘一定在什么地方待着对吧?在什么地方快去给我查出来,我要亲自去接他。” 可怜的管事有些喘不上气来,结结巴巴的道:“啟稟……少……少爷,我们得到的……消息……同缘……少爷和……柳叶先生……一起陷在了……疫症区,据最后撤离那里的……人说……他们……都已经染上疫病了。” “不,你胡说,胡说——”南宫无我吼着,“染上又不一定会死,他们都是大夫,怎么会不自医?同缘一定还活着。是不是你怠忽职守弄错了?说——” 管事被南宫无我的大力憋的脸色血红,快要窒息了。 “够了!”南宫正一拍桌子,无奈的道:“无我,我知道你为同缘伤心,但你不要拿管事撒气,这与他们又有何干?” “爹爹,我不伤心,同缘没事我干嘛要伤心?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南宫无我的神色突然变的平淡了。 南宫若雪知道他的平淡反而更加反常,“哥——我们也不想同缘有事啊!可是这是江淮传出的最新消息,疫症区已经有五天没有人向外面要过水粮了,只有一种情况会这样,那就是……” “住嘴——你给我住嘴。不可能的,我要亲自去看到同缘平安。”说完南宫无我转身就走了。 “站住!”南宫正“豁”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 “我要要去江淮。”南宫无我道。 “不准去!你想去送死吗?”南宫正怒道。 “乖儿子,听娘的话,那里是疫症区域,进去了就是死啊!何况那里现在已经被官府封锁了,你进不去的。”南宫夫人赶紧劝着自己的儿子,疫症区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缘在哪儿我就要去哪儿,亲眼看到他平安我再回来。”南宫无我态度坚决。 “都说了不准去,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爹了。” “是啊,哥,你冷静点,不如先等等消息,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无我,听娘的,那里危险,别拗了。” 可惜眾人的劝阻呵斥对南宫无我一点用都没有,他执意要去江淮,谁都别想阻挡他。 眾人劝了好久,见没有用,南宫夫人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南宫若雪使劲的拉着她哥的手臂试图阻止他。 时间一长,南宫无我开始焦急了,可是家里人还在纠缠不休,最后他一狠心,甩开了自己的娘和妹妹,准备离开。 可惜哪有那么容易,南宫正可不是这么好解决的。 “逆子,你要是敢跨出归雪山庄的大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句话虽然很土,但是从来宠溺儿子的南宫正竟然放出了这样的狠话,说明他是认真的,南宫无我最好不要触怒他。 打断腿?南宫无我可不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同缘,什么都顾不上了。 见南宫无我置若罔闻的继续走,南宫正彻底火了。 于是,父子二人上演了全武行。 他们从厅内打到厅外,连南宫夫人都阻止不了了,只能和南宫若雪在旁边乾着急。 南宫无我这一年虽然长进不少,但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敌得过南宫正呢?不过他还是不要命的狂猛进攻着,他要去找同缘啊!怎么可以被他人阻拦,谁都不可以,就算是自己的爹娘妹妹也不行。 南宫正打着打着好像打出了真火。这可不是什么比斗,何况南宫无我招招都没有留手,力道更是迅猛狠,于是他知道儿子的固执心是有多么的严重了。没办法,南宫正下麵放出了几个大招,凭着功力深厚以让南宫无我受一点小伤的代价打晕了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倒下时还不甘的瞪着双眼。 他刚一倒下,南宫夫人就冲了上来扶起了他,哭着道:“无我,无我,你怎么了?”接着狠狠瞪着南宫正,“你个老东西,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你懂什么?你以为还是他小时候吗?不下点重手我能放倒他?”南宫正也是心痛无奈啊!谁没事愿意打自己儿子呢。 “那你也得轻点,万一有个什么的,我看你怎么办!”南宫夫人不依不饶着。 “放心吧!我有数的。来人,把少爷给我抬到房间,再让大夫过来上一下药。”南宫正吩咐道。 于是眾人跟着南宫无我一起回到了房间,直到大夫上过药才放心下来。 不过不能就这么安心了,南宫无我受伤也不是很重,醒来后保不齐还要走,于是南宫正想了想决定把南宫无我锁在房间里,并且里外进行加固,防止他破门而出,饭食由南宫夫人亲自送来。 就这样,南宫无我在昏迷中被关了起来,而同缘则生死未卜。 第三十五章 无我的哀求! 当晚,南宫无我苏醒了过来。 睁开眼,第一个感觉便是痛,南宫正正好一掌打中的是他的胸口,虽然不严重但是多少影响了他的行动。他挣扎着坐起了身,只见周围漆黑一片,踉踉蹌蹌的走到了门口。 一推门。 咦?推不动! “砰砰砰——”他大力的敲着门,“怎么回事?谁把门钉上了?来人那!来人……”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听到声音,早就守在一旁的僕人连忙上前询问。 “快!把门打开!”南宫无我命令道。 “这……少爷,老爷夫人吩咐过没有他们的命令不能给少爷开门。” “什么?本少爷叫你开就开,哪儿那么多废话!”说完南宫无我急促的咳嗽了两声。 “可是少爷,这是老爷夫人的命令啊!小的也不敢违背。”僕人很无辜的说道。 “那你就胆敢违背我的命令了吗?还想不想在归雪山庄待了?”南宫无我怒吼着。 这僕人在归雪山庄待了也有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南宫无我对下人发这么大的火,立马害怕了,可是又不敢擅自做主,幸好这时救星来了。 南宫夫人和南宫若雪带着晚饭来看南宫无我。 “娘!娘——”南宫无我兴奋的喊着,“你来啦!快!快叫人把门打开,刚刚这个该死的傢伙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你快让他给我开门啊!” 南宫夫人温柔的对南宫无我笑着,道:“无我,娘给你送吃的来了,都是你最爱吃的,娘还亲自做了冰梨糕呢。” “来啊!打开通风口。” 听到命令僕人立马用钥匙打开了旁边窗户上的一个小门,本来是用做通风的,现在用来给南宫无我送饭了。 “娘?这是什么意思?”南宫无我又咳了两声,透过通风口看着外面的南宫夫人,道:“娘,为什么要把我锁起来?还把门给钉上了。” 南宫夫人还是不正面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往里面端菜,“无我,你趁热吃,还想吃什么娘再给你做。还有啊,一日三次的药你得换一下,虽然你爹打的不重,但是好歹也是内伤要调养调养。另外,你千万别怪你爹,要不是你脾气拗他怎么会捨得下手挡你……” 自己娘的喋喋不休南宫无我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知道他好像出不去了。 “娘——娘!你快放我出去,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怎么会捨得关着我呢?” 南宫夫人顿了顿,道:“知道娘疼你就快点吃饭吧!好好养身体,过段时间娘一定放你出来。” “是啊!哥,过段时间爹娘一定会让你出来的。”南宫若雪也安慰道。 “过段时间就迟了,娘,同缘还等着我呢,我要去接他,现在就让我出去吧!”南宫无我急了。 “现在不行!无我,你就先安心呆着吧!你爹已经派所有能派去的人手到江淮了,一有新消息,娘会告诉你的。”南宫夫人狠心的拒绝了自己儿子的要求再次让人关上了通风口。 “娘——咳咳!娘……”南宫无我声嘶力竭的喊着,可惜南宫夫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出去?同缘,我要怎么去找你……”南宫无我痛苦的抱着头坐了下来。 这一个晚上,他尝试了各种办法但是仍然出不去,他的手因为不断的敲击着门已经红肿了,但还是无知无觉的敲着。 守门的僕人一夜都没睡,连打盹都没有,因为敲门声一直都没有停。 早上,南宫夫人和南宫若雪来送早饭了。 南宫夫人先问了僕人昨晚的情况。 “少爷昨晚怎么样?吃东西了没?睡了没?” “回夫人,少爷好像没有吃东西,饭菜还放在通风口没有动过,而且少爷一整晚都在敲着门,刚刚才没有了声音,像是累了才停歇的。” “什么?”南宫夫人大惊,“无我敲了一整夜的门?” 她赶忙跑到通风口向房间里看去,只见南宫无我瘫倒在门口。 “无我,无我——你怎么了?我是娘啊!” 听到声音的南宫无我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娘终于又来了,激动的爬到了通风口处,一把抓住了他娘的衣袖。 “娘!娘,我求你了,快放我出去吧!我要出去。” 眼尖的南宫夫人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儿子红肿的双手,心疼的哭着道:“无我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折腾自己呢?” 南宫无我好像没听到一般只是一个劲的哀求着:“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南宫夫人立马吩咐人取了药膏来,和南宫若雪一起替南宫无我上药。 “哥,别这样了,你刚受了伤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南宫若雪和南宫无我本是双生胎,所以南宫无我悲痛之极时她心里多少也有些感应,另外她是除南宫无我自己以外最瞭解南宫无我对同缘的感情的,所以她很替南宫无我心疼。 “无我,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了,这样身子怎么受的了,娘求你吃点吧!”南宫夫人一边流着泪一边替南宫无我理了理紊乱的头发。 南宫无我还是不听,嘴里只有一句话,“放我出去!”虽然已经喊的声嘶力竭沙哑无力,他还是不断的重复着,再加是他本来的伤势被他这样一弄变的严重了,时不时用力咳嗽着。 南宫夫人已经不忍心在看着儿子这幅样子了,一时间有了想放南宫无我出去的念头,可是当她一想到疫症区域的恐怖就立马打消了。儿子现在受伤痛苦总比去那儿丢了命强吧。 于是她只是和女儿南宫若雪一起劝阻安抚着南宫无我,实在没有效果之后她再一次狠了狠心离开了。不管南宫无我在后面怎样的呼唤。 她虽然走了可是也坐不住,只好找南宫正商量办法去了。 南宫正此刻正在书房里看着刚刚传来的江淮情报皱眉思考着。 “老爷,老爷!” “嗯?”他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夫人。 “夫人,你怎么来了?咦?你眼眶怎么红了?刚刚哭了?”爱护夫人的南宫正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老爷,无我他不仅不吃东西还一个劲的敲着门,手都伤了。我看,再这么下去无我的身体吃不消啊!”南宫夫人僕到了南宫正怀里哭诉着。 “什么?”南宫正扶好自己的夫人惊讶道:“无我的反抗竟然这么激烈?快,跟我说说。” 于是南宫夫人就把昨晚和今早南宫无我的具体情况告诉了南宫正。 第三十六章 无我的惨况 南宫正听完长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好,无我这么拗,完全拿他没办法。” “是啊!同缘出事,连若雪也只是哭了几场,只有无我反应最为激烈,早知道昨天就先瞒着他好了。”南宫夫人一脸懊悔,“对了老爷,江淮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唉!有消息比没消息还要坏,刚刚接到飞鸽传书,已经第六日了,还没有人出来,甚至河面上还漂浮着一些疫病患者的尸体,目前封锁区已经扩大了。”南宫正很是烦恼。 “可怜的同缘,凶多吉少了,我们还想把若雪和他撮合,现在不仅若雪伤心,无我也……”想到自己的一对儿女,南宫夫人不禁替他们心酸。 “是啊,我已经把同缘当做女婿看了,谁知天意弄人哪!夫人,当务之急就是安慰好若雪和无我,你要多费点心了。” 南宫夫人擦擦眼泪,道:“若雪倒是没什么,虽然也伤心,但是不知道是因为顾虑我们还是什么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无我就难办了,他从小与同缘就像兄弟一样,同缘出事他怎么能不衝动呢?” “无我也不小了,一旦有了自己的主见就听不进别人的话了,的确难办。”南宫正沉吟着,“这样吧,这两日先看看情况,无我暂时还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出去。” “嗯,我知道轻重的老爷。”南宫夫人点点头。 可是二人不知道南宫无我已经出了问题。 被困在房间里的南宫无我不知道同缘的消息也出不去简直就快要疯了,他哀求也求过了,强行破门也试过了,都不行,加上本身的伤势还没好又鬱结在心,一时间有些气息衰弱了。 他强行逼迫自己运功调息然后再破门,可是他现在的状态那里能静下心来,强行运功不成反而吐了一口闷血,晕过去了一段时间。良久才转醒,醒后他想,这么做是不行的,连力气都没有了如何谈出去。 于是这日晚上,僕人告诉正在用晚膳的南宫正夫妇和南宫若雪,“少爷终于吃东西了。” 眾人尽皆松了一口气,会吃东西说明最起码冷静了一点,南宫正夫妇稍稍放了点心。 可是他们的放心到夜里就完全变成震惊了。 南宫正夫妇正准备就寝,忽听一个僕人在外面急报。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不断撞击着房门,已经一个时辰了!” “什么?”二人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去了南宫无我的院落。 还没进去,在院子门口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嘭嘭嘭——”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他们对视一眼,立马走了进去。 他们到时南宫若雪早就在门口劝着南宫无我了。 “哥!我求你了,别再这么糟践自己了,你还带着伤呢。”她说着说着都快哭了。 可惜南宫无我像是没有听见仍然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撞着门。 “哥——哥……” “若雪,你哥怎么样了?”南宫正夫妇终于到了。 “爹爹,娘,我也是刚刚才到一会,你们问他吧!”南宫若雪指着此刻躲在柱子后面的僕人。 这个僕人本来是专门看守南宫无我的,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南宫无我的威胁不说,还要承受种种心理压力,真是太无辜了。 见老爷夫人看向他,他连忙从柱子后滚了出来,结结巴巴的道:“老爷……夫人,小的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要撞门?”其实他躲在柱子后就是怕南宫无我随时会破门而出,然后就会找他算账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少爷他什么时候开始撞门的,用什么撞门的?你怎么不早点来报?”南宫正瞪着怒目,吓的僕人都快跪下了。 “回……老爷,少爷他,吃过东西后……不一会……就……就开始了,小的……也很害怕……原以为……少爷他一会就……累了,谁知道一直到现在?小的……只好通报了。” “那到底是用什么撞门的?”南宫正着急的问道。 “小的从……通风口看到……看到少爷是用身子撞到门上。” “用身子?”南宫正一惊,南宫夫人更是急了,忙拍了拍门。 喊道:“无我啊!我是娘,儿啊,别再撞了,要是伤上加伤怎么办?” 南宫正也喊道:“无我,别衝动!爹来了,咱们好好谈谈!无我……” 二人的呼喊一点用都没有,南宫无我不为所动,还在撞击着,还一下比一下重了。 过了好一会,南宫正见南宫无我没有反应,一咬牙,命令道:“来人!给我开门。” “是。” 几个家丁,连忙拿着工具拆除房门上加固的东西再打开了几把锁链。 “轰——”门开了。 南宫无我收力不及就这么冲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无我!” “无我!” “哥!” 眾人手忙脚乱的冲了上去扶起南宫无我,可是当他们扶起之后,经灯笼一照都吓了一跳。 南宫无我此刻脸上毫无血色,眼窝深陷,发丝乾枯蓬乱,嘴角衣服上都带着血跡,已然晕了过去,在烛火的映照下十分渗人。 南宫夫人一见立刻眼泪像是打开了阀门,哗啦啦的往外流,哭喊着扑了上去。 “我的儿啊!怎么才一两日你就弄成这副模样!这到底是怎么了?” “哥——哥……” 南宫正在惊吓中最先缓了过来,接着立马大喊道:“快——快把大夫叫来,把伤药拿来,把少爷扶上床,快!” 他几时见过儿子这样的惨况,从小宠到现在的儿子竟然成了这副样子,心痛的同时他得最快的看看儿子的情况有没有姓名之忧。 下人门慌张的动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将南宫无我抬到房间的床上,在大夫没来之前南宫正先用自己的内力帮着他梳理经脉护住心肺。 当南宫正的内力进入南宫无我的体内时他立马吓了一跳。 内息微弱,经脉紊乱,这是走火入魔的跡象啊!这还了得,他赶忙加大内力输入。 一旁的南宫夫人一边哭一边指着南宫正道:“说!是不是你打的儿子过重,现在恶化了。你个老东西,怎么这么狠心!” 南宫夫人看到自己儿子的惨况已经进入逮谁咬谁的状态,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放过。南宫若雪赶忙拉住她劝慰着。 南宫正皱着眉不敢反驳,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伤势到底是不是他造成的。 “大夫来了!”门外僕人喊道。 “来了。”眾人欣喜的看着被急急忙忙拖来的大夫,并且给他让了位置。 大夫喘着气替南宫无我细细把了脉。 好一会,他疑惑道:“不应该啊!昨日我给少爷看的时候没这么严重啊!现在这么有走火入魔的情况。” “到底有没有事你快说啊!”南宫夫人急了,这把脉就是慢。 “夫人莫紧张。”大夫终于把完脉了,对着眾人道:“少爷虽然看起来外伤内伤严重,实际上没有伤到内腑,而且时间较短,所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好好调养就是了。” “呼——”眾人皆松了一口气,没有性命之忧就好。 “不过……”大夫又是一个转折。 “什么?”眾人紧张的问道。 “不过这次请少爷别再强行运功了,而且需要定时服药,不可急怒忧心,否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大夫特意叮嘱着。 “是是,我们知道了,一定会照办的。”开玩笑,这次都吓死了哪还会再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送走大夫,南宫正夫妇又无奈又心痛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南宫无我,同时叹了一口气,该怎么办呢? 第三十七章 “银元”的到来 南宫无我这次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中午。 一醒来之后,山庄内的眾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替他喂药,换药,擦洗…… 而当南宫无我看到敞开的房门时,第一个动作便是撑着自己坐起来准备走出去。 “无我你做什么?”南宫夫人一声惊呼,她正好进来就看到儿子这样的举动。 “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同缘。”南宫无我好像已经魔怔了一样说着。 “儿子,别吓娘了!你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了,要知道你的伤口已经恶化了。”南宫夫人急急拦住南宫无我。 “我要走——”南宫无我不理不睬继续走着。 “无我,你这样娘看的好心痛啊!为什么你这么固执呢?同缘和你感情好你顾着他,那你就不顾着我们了吗?我们可是你的爹娘啊!”南宫夫人大喊道。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南宫无我铁了心,他又浪费了很长时间,同缘还在等他呢。 南宫夫人见劝说还是没有用于是对着门外的李阿福道:“管家,快来帮我劝劝这孩子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李阿福走上前来帮着南宫夫人拖住了南宫无我,嘴里声音沙哑着道:“少爷,我知道你对同缘好,关心他,爱护他,同缘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有少爷你对他这么好,可是少爷啊,你不能去江淮那个地方,太危险了!” “李叔,我是去找同缘的,你应该帮我才是!”南宫无我痛苦的喊道。 “少爷,就是因为同缘我才不让你去,同缘已经凶多吉少了,如果少爷你再搭进去有个什么事的话,你让我们父子两如何对的起归雪山庄,如何对得起老爷夫人那!少爷,我求你了,替同缘积点福吧!” 说起来,同缘出事最心痛的其实是李阿福这个亲生父亲啊。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只能哀叹他们父子的命不好,儿子同缘好不容易有了点出息了,现在却生死未卜而且看情况多半已经没希望了,他这两日流的泪快抵上妻子死时流的了。 然而他现在却要强忍着悲痛来劝阻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看着李阿福,这是同缘的爹爹,同缘唯一的亲人了,他狠不下心推开这个老人。可是他要怎么办?他的同缘呢?是生是死他都要见到同缘,不然他不会死心的。 纠缠了好久三人仍然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一个白影出现在南宫无我眼前,他呆住了。 是“银元”,他和同缘传信的信鸽“银元”,也是牵着他们之间的“姻缘”。 对了,刚一听到同缘的消息时因为太震惊同缘的死讯以至于失去理智都把这事给忘了,他和同缘可是有定时传信的啊!让他想想,没错,如果是刚刚到的信,那么按时间算同缘是没事的。 南宫无我欣喜若狂一把挣开了旁边的二人,一个纵身飞到了空中抓住了“银元”。有些急乱的拆开了绑在“银元”脚上的竹筒,小心翼翼的展开了里面的绢帛。里面只有一封信,信上只有两三行字。 “少爷,见字如晤。不用担心,我和师父虽然染上了疫病,但是我们刚刚找到了一种治疗的草药,在有些力气之后我担心外面的人会着急,就先写了这封信报平安,等过段时间,我们恢復之后就会出来的。时间紧张,我又刚刚恢復,请少爷原谅我一次不守诺言吧。” 南宫无我将信凑到眼前反復看了好几遍,兴奋的像疯了一样高声吼道:“没错,没错,是同缘的字跡,是同缘的字跡,他还活着,他还好好的——” 他想要宣洩这份激动,抱着她娘南宫夫人连转了好几个圈,“娘,同缘还活着,他没事,他没事!” 南宫夫人还没缓过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等,无我!你说什么?同缘还活着,你怎么知道?” “这是同缘亲笔写的信,娘你快看那!”南宫无我献宝似得将同缘的信摊开在手掌上,又对着已经呆滞的李阿福叫道:“李叔,你快来,同缘还活着,看,这是他写的信。” 李阿福不敢置信,连滚带爬的到了南宫无我旁边睁大了他那双老眼仔细的看着南宫无我手上的信。 一时间,山庄里又热闹开了,眾人奔相走告“同缘还活着”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傍晚,归雪山庄正厅内,南宫正夫妇,南宫无我,南宫若雪,连同李阿福都一起在里面,此刻气氛严肃,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南宫无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道:“你们都不用多说了,我一定要去。” “混账,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呢!”南宫正也是拍桌而起。 一时间父子二人针锋相对。 “好了,你们父子两就不能消停会吗?”南宫夫人无奈的打着圆场。 “可是娘,爹爹他不让我去找同缘,既然已经知道同缘还活着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南宫无我这时已经稍稍做了一番休整,显得精神饱满。 “你这孩子,你爹那是为你好,虽然知道同缘还活着,但是此时疫症区还是很危险的,去了要是一不小心染上疫病怎么办?”南宫夫人耐心的劝着。 “同缘信上不是说已经找到治疗的草药了吗?不用担心,就算染上了同缘也会治好我的。”南宫无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臭小子,有你这么拿性命开玩笑的吗?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南宫正气的鬍子一颤一颤的。 “我一定要去,如果你们想再锁我一次就来吧,我还会再撞一次门的,直到出的去为止。”南宫无我负气道。 “你……逆子!”南宫正伸手就准备打下去。而南宫无我毫不畏惧的仰头迎击,又是一场一触即发的全武行。 唉!都说父子上辈子是冤家。南宫无我虽然以前和南宫正对抗的没那么严重,但是因为同缘的事,父子二人有了分歧之后就越来越爱动手了。 南宫夫人和南宫若雪急忙分别去拦住了二人。 “老爷,儿子伤还没好,你想干什么?” “哥,别跟爹爹勥了,好好说话。” 好一会,父子两才平静下来。 这时,边上的李阿福开口了,“少爷,既然知道同缘没事了,你何不等一段时间再说呢?同缘信上不是说了嘛,他还在恢復中,如果少爷你现在赶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请有点耐性吧!” 李阿福虽然也没有完全放的下心,但是因为同缘的信他心中也稍感宽慰了,可以从容的劝南宫无我。 “李叔?”南宫无我皱着眉。 “无我你瞧,管家都这么说了,你就听话吧!”南宫夫人道。 “是啊!哥,同缘不是平安了嘛,你等一段时间不行吗?”南宫若雪附和道。 所有人都不同意南宫无我去找同缘,南宫无我只有沉默的坐下了。 第三十八章 无我出走寻同缘 这一整晚南宫无我都在沉默中,眾人不敢再触怒他,想着也许等过段时间情况就会好转了,只要他不再闹着去江淮就好了。 谁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寧静。 因为收到了同缘的飞鸽传书知道他没死,所以眾人放下心的同时也稍稍降低了对南宫无我的警戒。 夜里,当忙碌吵闹辛苦了一天的眾人都入睡的时候,马厩里一声马鸣,归雪山庄的后门被悄悄打开了。 第二日早上,僕人慌忙的跑到了南宫正夫妇用膳的地方,急吼吼的稟告道。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留书出走了!” “什么?”南宫正夫妇一惊站了起来。 “这是少爷的留言。”僕人将信递了上去。 南宫正一把接过也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遍。 “爹爹娘,恕儿不孝,我走了,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混账!逆子——”南宫正气的一掌拍向了桌子,只听“啪”一声,桌子四分五裂了。 “给我看看。”南宫夫人夺过信。 “无我啊,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一定要去那危险的地方啊?”她现在是既伤心又担心。 “老爷,赶紧把无我追回来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南宫夫人哀求着摇了摇南宫正的手臂。 南宫正气归气,要紧的事是不能忘的。 “这个臭小子一定是往江淮去了。来人啊!给我通知沿途所有归雪山庄的探子武师等,放下手头一切事务,务必要在少爷到江淮之前拦截他,就算留不住他也有通知其他人少爷的位置。还有,命令归雪十二骑马上出发,往江淮方向追,找到少爷后把他安全的带回来。” “是,老爷!”僕人领命准备去通知了。 南宫正想了想,大喊道:“慢着,回来。江淮的归雪山庄分部也要通知,万一沿途没有拦住少爷,他们一定要守好最后一道防线。凡是想越过封锁线的人全部给我拿下,一个一个仔细找,看有没有少爷?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可以执归雪山庄的令牌让当地官府帮忙。记住,千万千万不能让少爷进疫症区,否则你们各个都滚出归雪山庄!明白了吗?” “是,是,老爷,小的明白了,一定原话转达。”僕人不敢多待,匆忙退了下去。 当归雪山庄整个运作起来的时候,南宫无我早已经跑出归雪山庄的区域了。这也多亏了奔雷的脚程快,否则他半夜才开始逃走绝对会在半道上被拦住的。 此次他出来只带了三样重要的东西。第一,奔雷是不可或缺的,虽然它很显眼,所以吸取上次的经验南宫无我不得不帮它做了偽装。第二,“银元”是找到同缘的重要联系,也得随身带着。第三,同缘写的那些信,它们都被珍而重之的收在一个小盒子里在南宫无我的怀里贴身带着。 行到了中午的时候,南宫无我发现已经开始有人搜索他了。毕竟他这次的目的地明显,又没有周全的准备,以归雪山庄的能力是应该有所反应了。好在他这一年处理山庄事务也不是白乾的,归雪山庄附近哪里有据点分部他一清二楚,归雪山庄的搜查方式他也知道,所以他才能险而又险的避开所有搜查的人。 三日后,一路东躲西藏风尘僕僕的南宫无我终于赶到了江淮区域。 到了这里,南宫无我发现查的更加严重了,最奇怪的是连官府的跟着参合进来,各个关口都佈满了人把守,并且拿着好像是他的画像的东西在进行盘查。 可是这并不能阻碍他,他寻了处山壁,以奔雷的矫健,陡峭的山壁就这么过去了。沿着小道,一路到了封锁线附近,这下可有点棘手了,他找不到突破口了,到处都是把守的人。 思忖了好一会,他决定强行突破冲过去。 于是,骑上奔雷,南宫无我拍了拍马脖子,“奔雷,靠你了,驾!” 如一阵颶风般,一人一骑冲了出去。 防守的人很快便发现了,“慢着——来者何人?快快下马!” 可惜来人似乎一点都不听警告,以极快的速度冲来。归雪山庄的人最先反应过来,大喊着:“是少爷,一定是少爷!快拦住他!” 可是喊归喊,急归急,到底该如何拦啊?那可是少爷,难道要用绊马索把他摔倒吗?还是一枪把他从马上挑下来?那他们还想不想有命了。 旁边官府的人倒是没管那么多,提起刀剑长枪就这么迎面冲过去,扬手就准备砍刺。这还了得,归雪山庄的人一阵大惊:“不要,那是我们少爷!”于是先动手拦住了官兵。 就这样,在一片混乱中南宫无我顺利的冲了过去,不一会消失在眾人眼前。归雪山庄中有的人本来想去追的,可是一想到这是疫症区一片死域就望而却步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得不承认南宫无我已经进去了这个事实,硬着头皮给南宫正发了消息。 归雪山庄,焦急等待了四天的南宫正夫妇和南宫若雪等人这几天尽收到的是没有找到南宫无我的坏消息。南宫夫人担心的已经好寄顿饭吃不下去了。 “老爷,江淮传来的消息。”僕人冲了进来稟报道。 “拿来!”南宫正迅速接过,眾人期待的看着他。 谁知南宫正看完之后一阵大怒,“这群废物——” “怎么了?老爷,无我怎么样了?”南宫夫人虚弱的站了起来强过信件一看。 “少爷已经进入了封锁线,现不知所踪。” “什么?”南宫夫人当场晕了过去,眾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且不说归雪山庄内如何,此时的南宫无我已经进入了封锁区。放眼望去,四野无人,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跡,空气中弥漫着凄凉的氛围。 南宫无我看到如此情景不禁有些急了,因为离事发已经过了好多天了,不知道现在同缘怎么样了,他赶忙将“银元”放了出来,由它引路,南宫无我骑着奔雷在下面追。 急行了两个时辰,“银元”飞入了一座山腹内,南宫无我骑着奔雷小心翼翼的沿着山路跟了上去。“同缘是不是就在这里呢?”他不禁一阵激动。 话说同缘这时正在熬制草药,他和柳叶先生作为仅剩的几个能有些力气的大夫得负担起照顾所有还活着的病患。想起十几日前他有些心有馀悸,这次的疫病实在太厉害了,到最后自己和师父都感染上了,很多大夫见事不可为都慌忙撤走,连朝廷派来的御医都逃走了,只剩几个和他们一样感染的大夫和在痛苦挣扎中的百姓们。 就在他们断水断粮没有力气快要病死的时候,柳叶先生忽然想到了一个药方,于是他们师徒二人拖着病体决定上山采药,药哪是哪么容易找的,歷经千辛万苦,同缘忽然摔入了一座山谷,在这里,师徒二人看到了希望,这里不仅有治疗的草药,还有乾净的水源。于是他们在试药之后发现有了效果就过断把眾人迁移到这里来了。 如今经过逐步的治疗,有些本身体质好的人已经开始恢復了力气,大夫们也清醒了过来和他们一起治疗病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于是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间时间,他写了封飞鸽传书。好在“银元”被他保护的很好,也没有染上疫病,于是顺利的把信送了出去。 说起来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银元”照道理早该回来了啊,为什么…… “唉!” 想到这里,同缘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同缘,累了?” 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 第三十九章 再次重逢 同缘回头,“哦,是白二哥啊!” “呵,看你一脸的愁容加倦容,一定是累了,来,我帮你熬药吧!”白羽桐笑着接过了同缘手上的活。 “不用了,白二哥,你也才刚刚好,多休息休息吧!”同缘推辞着。 “呵呵,我都休息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够啊?再说你可比我累多了。”白羽桐说着抚上了同缘苍白的脸和深陷的眼眶,略带心疼的道:“我真是没用,本来是来帮师父和你的,结果到这儿第二天就染上疫病倒下了,还累你照顾我。你瞧你自己,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同缘不好意思的躲了躲,道:“白二哥哪里话,照顾你是应该的,何况我也不累,你放心吧!” “小傻瓜,你还是去休息吧,熬药这点小事我还是会做的。”白羽桐笑着道。 说起来,这几日他在生死边缘徘徊,而同缘温柔细心的照顾深深的打动了他,感动的同时他还为忙的像个陀螺一样的同缘心疼着,同缘只会为别人着想都不顾一点自己,真是个小傻瓜。 “可是……”同缘犹豫着。 “别可是了,快去休息吧,你累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了。”白羽桐催促着。 “我……”最终同缘还是敌不过白羽桐的劝说准备到穀口休息一下了,毕竟他的确超负荷了。 正当他坐下靠着山壁闭目休息时,一阵熟悉的鸟鸣惊动了他。 “是‘银元’!”同缘欣喜的睁开眼站了起来,“它终于回来了!” “银元”扑腾着落到了同缘的手上,他仔细翻看“银元”的脚部。 “咦?怎么会没有?”同缘急了,又找了一遍,可惜还是没找到。 “‘银元’,信呢?少爷的回信呢?难道在半路上丢了?”他很失望,盼了几天,‘银元’不仅没有按时回来,连信也没有。他苦着脸,“到底怎么了,少爷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呢?他知不知道我还平安呢?他会不会还在替我担心呢?” 就在他心绪不寧时,一阵轻微的马蹄声传来。 “同缘——” 同缘诧异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少爷——” 南宫无我惊喜的双脚一蹬飞身落到了同缘面前,猛的一把抱住了他。 “太好了,同缘,你没事,你没事。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同缘此时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太累而出现幻觉了,直到被勒紧的窒息感传来,他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少爷,你怎么会在这?”同缘激动的回抱着南宫无我,他不敢相信,少爷来了,是来找他的吗?来这个危险的地方找他。 良久之后,同缘突然意识道这样拥抱着是不是有些奇怪,稍稍推开了南宫无我。 这时二人才有机会打量着彼此,因为刚刚见面的激动他们都红了眼,同缘的泪水还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看着同缘苍白憔悴的模样,南宫无我心痛的道:“才一年没见你怎么就这样了,很辛苦对不对?” 同缘摇摇头,“不辛苦!” “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快吓死我了,在归雪山庄得知你可能身死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多心痛,我当场就想来找你的,要不是有事耽搁了,我早就来了。”南宫无我一阵后怕,还好现在看见同缘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不然他肯定会疯的。 “我没事的少爷。”同缘擦了擦眼泪笑着道。 “对了,少爷你为什么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虽然现在已经找到草药医治了,但是一不小心还是会感染是疫病的啊!你快点回去吧!”他突然想到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有些着急的道。 “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怎么会走,除非你跟我一起离开疫症区。”南宫无我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少爷,疫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快走吧。你来这里老爷夫人知道吗?他们难道不会担心吗?求你了,别待在这儿。”同缘面带哀求的神色道。 “不,我不会走的。归雪山庄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待会会让‘银元’给他们传信报平安的。我这么辛苦才到这里,你忍心赶走我吗?”南宫无我目光灼灼的看着同缘。 同缘最终还是拧不过南宫无我,毕竟二人的主从关係和歷来相处的模式使同缘无法反驳拒绝南宫无我,再加上同缘对南宫无我的到来的确很兴奋捨不得他走了。 于是,他们进了山谷内部。 山谷内到处都是满满的病患,随处可见有人在哀嚎,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来回穿梭照顾病人,这其中南宫无我就看到了柳叶先生。 柳叶先生起初看到南宫无我也很诧异,问道:“南宫少庄主怎么会在这里?” “无我听说同缘陷在疫病区没有消息,而我与他情同手足所以前来找他的。”南宫无我恭敬的答道。 “来找同缘?”柳叶先生还是很惊讶,一个堂堂归雪山庄的少庄主既然会到这个不明情况的死域来只为了找同缘,这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与毅力的。 他讚赏的看着南宫无我道:“难怪同缘念念不忘归雪山庄,想不到啊……”不禁对归雪山庄和南宫无我的看法上升了几个层次。 经过柳叶先生同意后南宫无我就这样留了下来。他安排好之后便帮着同缘一起照顾病患。凡是脏活累活他全都抢着干,就怕累到同缘。 同缘心里甜滋滋的同时还不禁有些愧疚和满满的感动,他的少爷哪里干过这些啊,从小养尊处优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 不得不提的是,南宫无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了白羽桐,而且他敏感的察觉到白羽桐看同缘的样子很不对劲,去年在江都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于是他不自觉的对白羽桐放出敌对的视线。 白羽桐似乎明白什么似的,对南宫无我的到来在初始的惊愕之后就淡然了,还时不时的故意在南宫无我面前和同缘很亲密,气的南宫无我觉得自己没有想错,要一掌劈了白羽桐。 南宫无我于白羽桐隐晦的交锋,单纯的同缘并没有察觉。他现在很开心,不管再苦再累只要看到南宫无我就会不自觉的笑容灿烂,心被涨的满满的。他的笑容都治癒了不少还在病中的患者了。 第四十章 无我他爹来了 归雪山庄,南宫正夫妇的卧房内。 “夫人,你就吃点吧!你都两天滴水未进了,这怎么行啊?”南宫正手捧一碗粥坐在床边劝着一脸倔强的南宫夫人。 南宫夫人撇过脸好像坚决不吃似得,一边恨恨的道:“儿子现在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吃的下,你这个老东西,都是你,不然儿子怎么会到那个地方去?我可怜的无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说着她不禁又嚶嚶的哭了起来。 南宫正头上青筋直冒,他都想仰天长啸一番来发洩一下了,但是多年潜伏的妻奴本质让他忍了下来,苦笑着辩解道:“夫人,这跟我有什么关係啊?无我是自己跑的,腿长在他身上我总不能无时无刻的看着他。把他关起来我们又不是没试过,结果你看见了吧。再说,无我也不一定有性命之危,同缘不是说已经有办法医治疫病了吗,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来,还是吃点东西吧!” “你还说呢,儿子当初是你一掌打伤的害的他伤势加重就跑了出去,归雪山庄还是天下第一庄呢,连个大活人从庄里溜走都不知道,你这个庄主是怎么当的啊?那么多人出动还拦不住一个人,都是些酒囊饭袋。”南宫夫人此刻脸色气的涨红,指着南宫正道:“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南宫正没办法了,他知道自己夫人此时是听不进任何解释了,毕竟在儿子南宫无我出走和拦截上,他这个堂堂归雪山庄的庄主确实是没做好,无言以对啊! 南宫正完败只有换南宫若雪来了,这时南宫正庆倖有个女儿真好啊!最起码在他那平时温婉发起脾气来地动山摇的夫人面前有一个缓衝,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南宫若雪的话南宫夫人最起码能听进去一点。 正当南宫正叹着气准备退出房间时。 “老爷夫人,少爷来信了!” 管家李阿福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什么?”三人一惊。 “快拿来我看看。”南宫正急忙道。 李阿福双手将信递了上去,道:“是少爷和同缘通信的那只信鸽送来的。” “信鸽还在吗?”南宫正一边展开信一边道。 “在,在。”李阿福点点头。 “嗯!”于是南宫正放心的低头看了信。 “爹爹,娘。我已经到了江淮并且找到了同缘,我好他一切都好,等江淮事情一了,我立马回来,请勿掛念。儿,南宫无我拜上。” “臭小子,亏你还记得传信报平安,哼!”南宫正稍稍松了一口气。 “无我说什么了?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南宫夫人一连几个问题,就差从床上爬下来了。 “夫人,你当心点。”南宫正吓的赶忙去扶,“无我说他没事,这封信只是报平安的而已。” 南宫夫人夺过信,仔细看了良久才长吐了一口气,“暂时没事就好。” “既然知道无我没事了,夫人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南宫正又道。 南宫夫人还是不放心,眉头又蹙了起来,“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啊!疫病可是随时都会传染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南宫正听了立马安慰道:“夫人放心,下麵我亲自去找那臭小子,一定把他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真的?”南宫夫人面露喜色。 “嗯,现在有了那只信鸽带路,我一定会找到无我的。你安心在庄里等着吧!”南宫正点了点头。 “那老爷你速去速回,一定要把儿子带回来啊!”南宫夫人期盼着道。 南宫正一边点着头一边心中苦涩。 唉!那可是疫症区域,夫人不放心儿子反倒放心我了,我可也是顶着风险的啊!在夫人心目中自己终究敌不过儿子的份量重。 不过为了让自己的夫人好好休养和儿子的安全,南宫正还是迅速出发了,留下南宫若雪在归雪山庄陪她娘。 他带着大队人马一路狂奔,不过之前他已经先邀请了灵药山庄的大夫一起在江淮匯合,帮他防治疫症。 终于在四日后,他赶到了江淮地区。首先他先见了归雪山庄江淮分部的王管事,听他汇报了这几日的消息。 “封锁区之内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吗?少爷有没有出来?”南宫正问道。 王管事诚惶诚恐的回道:“回老爷,封锁区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动静。而少爷……少爷自从五日前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过。我们的人也不敢随便进去……” “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单枪匹马的人都拦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南宫正一声怒吼。 王管事吓的瑟瑟发抖,“老爷恕罪啊!实在是少爷的奔雷太快,我们又不敢伤了少爷,所以才……” “够了,之后再算你们的账。灵药山庄的人来了没有?”南宫正问道。 “回老爷,两个时辰前刚刚到,是灵药山庄的大小姐亲自带的人来。” “哦?”南宫正一阵惊讶,“走,带我去见他们。” “是。”管事连忙引路。 说起来在灵药山庄的徐茵茵听到南宫无我陷落疫症区域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她这一年来不断和南宫若雪通着信,虽然不是飞鸽传书,但她在巩固和南宫若雪的感情之馀还套到不少南宫无我的消息,她可从未想过放弃南宫无我,只是一直没找到由头去归雪山庄而已。 所以南宫正求助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带着山庄里医术最高明的两个大夫来了,虽然她爹娘不准她进疫症区域,但是她还是要到江淮来等消息。 灵药山庄虽然离江淮较远,但是如果坐船顺流而下的话就很快了,所以徐茵茵一行还比南宫正早到一点。终于见到南宫正了,想快点知道消息的徐茵茵欣喜的奔了过去。 “南宫伯父!”徐茵茵喊道。 “茵茵侄女,真是太感谢了,还让你亲自带人都这么危险的地方,真是过意不去啊!”南宫正一脸歉意的迎了上去。 他对徐茵茵的好感加深了不少,一听说无我出事竟然不顾危险到这里来,真是好女孩。 “伯父哪里话,只是南宫少侠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他为什么会陷入疫症区域呢?”徐茵茵担心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南宫正叹了口气,“总之无我现在暂时没事,而且好像里面的疫症也得到了控制一样,不是那么危险了,所以我才冒昧求助于灵药山庄的。” “哦?老夫听不少撤离的同道说这次疫症猛于虎,想不到竟然能够控制了?”徐茵茵左手边一老者突然道。 “这位是?”南宫正疑惑的看了看徐茵茵。 “噢,南宫伯父,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左边这位是我灵药山庄的客卿,郝大夫,右边是邱大夫,二人均是前宫廷御医哦!”徐茵茵将二人介绍给了南宫正。 南宫正恍然,躬身道:“多谢二位的援手,我归雪山庄感激不尽。” “南宫庄主不必言谢。”二人赶忙回礼,“我们是受徐庄主之托才来的,而且既然疫症区域内已经不是那么危险了,我们当然去得。” 南宫正还是感激的和他们说着话,而徐茵茵却有些等不及了。 “南宫伯父,事不宜迟,还是快点进去找南宫少侠要紧。” 南宫正点了点头,对着郝邱二人道:“对,事不宜迟,还请两位辛苦一趟了。” “客气了,南宫庄主。请吧!”二人摇摇头道。 “请!” 于是眾人先是喝了二人调配的防治疫症的药汤,之后由南宫正带路,一群人到了封锁线外,徐茵茵在外面等候着。 只见南宫正亮了一个令牌,看守的官兵就对他们放行了。 郝大夫惊讶道:“早听闻归雪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没想到连官府也会卖江湖势力的面子,还真是难得啊!” 邱大夫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二人在京城多年也没见过,归雪山庄不简单啊!” 南宫正笑而不答,只是领着眾人进入了疫症区域内。之后他放出了信鸽“银元”,就像南宫无我用“银元”带路找同缘一样,现在一样可以找到南宫无我。 当眾人跟着信鸽策马狂奔的时候,南宫无我此时又在干什么呢? 第四十二章 少爷,你走吧! “无我——”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惊醒二人。 同缘先是一呆,接着推开了南宫无我使劲擦了擦泪水,道:“少爷,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欲言又止的南宫无我。 他走出去一看,山谷里多了一群陌生人。为首的竟然是归雪山庄的庄主,南宫正。 “老爷?”他急忙赶了过去。 一群人跟着信鸽“银元”终于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山谷中。 “难怪外面没什么人影,原来全部移到这里来了。”郝大夫不断的打量着四周,而四周的疫症病患们也好奇的打量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群人。 “不错,这里的确比较适合病人休养,空气清新流动,听这水声应该也有活水水源,真不知道柳叶先生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他怎么没和外面联络呢?”邱大夫一脸感叹的道。 而南宫正看到这里情况并不是那么糟,一问有好些病人都开始逐渐康復了,不禁稍微放了点心,不在那么小心翼翼了。又一问,几日前确实有一个像南宫无我的少年来到这里,被同缘叫做少爷,他想一定就是了。 于是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声呼喊了起来,“无我!无我——” 不一会,只听不远处有人喊着“老爷”。 “是同缘。”南宫正惊喜的赶了过去。 “同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南宫正第一时间先打量了一番同缘,见他虽然消瘦不少,但是精神倒还是不错,放心了。 “多谢老爷掛念,同缘很好。”同缘不好意思的道。 “自从听说你出事之后,全山庄里的人都很担心你。夫人和若雪可急坏了,阿福更是一下子塌了下去,直到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才知道你还活着。誒?没想到你一直和无我通着信。”南宫正问道。 “少爷没说吗?我的家书都是夹在飞鸽传书里的,怎么,老爷不知道?”同缘一愣。 “我要是知道,归雪山庄还会这么闹个底朝天吗?无我这次可是闹翻了,就为了要来找你,还因此和我动手受了内伤,之后又一直不肯消停导致内伤加重,要不是你的飞鸽传书,我们都要急死了。”南宫正这一串话让同缘懵了。 “对了,他人呢?这臭小子接到你的消息后半夜就溜走了,我们一时没看住,拦也拦不到他。他现在在哪儿?他娘为了他担心的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了,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说着便四下张望着一副势要出手的模样。 而同缘此时却呆立在原处,原来都是因为他,内伤是因为他,内伤加重也是因为他,带着伤跑来还是因为他,是他把少爷害成这样的。都是他…… “同缘,快带我去见无我,你知道他在哪儿吧?”南宫正似乎没有看到南宫无我的身影,于是忙问同缘。 同缘一滞,回过神来,道:“哦,老爷,少爷在那边,请跟我来。”接着他领着一群人去了南宫无我休息的那个山洞。 南宫无我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同缘回来了,一回头,只见他爹爹怒气衝衝的脸出现在眼前。 “好你个臭小子,可算让我找到了。”南宫正一下冲了上来,第一时间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儿子。 “爹爹?”南宫无我一惊。 “怎么,看见我很奇怪吗?你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看到儿子气色还好,样样正常,南宫无我放心了,立马摆出凶厉的神色,道:“你这次可是过分了,不知道为了你归雪山庄多少人手忙脚乱吗?你以后还要接管归雪山庄的,老这么执拗孩子气可怎么行?你娘都担心你担心的几天不吃不喝了。不孝的臭小子!”说完敲了南宫无我一下脑袋。 “对不起,爹爹。”南宫无我首先认错,又道:“娘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 “哼!还好吧,只是你再不回去可就糟了。”南宫正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好了,你的帐慢点再算,先跟我回去吧!虽然疫病已经可以治疗了,但是老待在这儿也不是个事。” 南宫无我皱了皱眉,道:“爹爹,我暂时不回去。” “什么?”南宫正眉毛一挑,“你又耍什么小性子,都十四岁的大丈夫了,还这么不分轻重吗?” “爹爹,我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一点事都没有。我想等同缘一起走,他现在虽然治好了疫病,但是因为病刚好又要做很繁重的活一直很累,我要留下帮他。而且这里的病患也需要帮助,爹爹你不是常说我南宫家的男儿就应该保护弱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吗?”南宫无我认真的道。 可是南宫正一听,怒了,吼道:“要你在里面搀和什么,你是大夫吗?你会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南宫家的独苗,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让你爹我如何去见祖宗。还有你娘呢?他生你养你,你就不顾了吗?你个不孝子!”说完扬手欲打。 “不要啊,老爷。”在后面的同缘见状扑了上来,“少爷他内伤还没好呢!” 南宫正一听,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道:“怎么?难道他内伤又加重了?” “虽然没有加重,但是因为少爷为了帮我减轻负担所以过于劳累导致内伤不能好好将养,所以……” 同缘没说完但是南宫正明白了,对着南宫无我道:“你还不赶快跟我回去休养,咱们练武之人,尤其忌讳内伤,要是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接着他对身后的郝邱二人道:“请二位帮忙看看,我儿伤势到底怎么样?” 二人皆道:“理当效劳。”于是上前帮南宫无我把了把脉。 不一会,郝大夫道:“南宫庄主,少庄主内伤暂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养吧了。” 邱大夫也点了点头,“依老夫看,这里并不适合养伤,何况还有这么多病患在。” “听到了吗?无我,你还不赶快跟我走。”南宫正拉起南宫无我准备强行带走他。 可是他拉不动,南宫无我抗拒着,道:“爹爹,我真的不走。” “混账,这情况由得你吗?”南宫正怒道。 不过南宫无我拗起来谁也拿他没办法,难道还要强行打晕他,可他现在有伤在身啊!南宫正退了一步,婉转的道:“如果你是担心同缘的话,我会派人留在这里帮他的。刚刚帮你把脉的两位是灵药山庄的医道高手,他们也会帮忙的,你大可不比担心。” 郝邱二人均附和道:“是啊,少庄主不必担心,既然疫症不是必死,我等二人会留下帮忙的,顺道可以向柳叶先生请教请教。” 可惜眾人的劝说南宫无我不为所动,现场僵持着。 这时一个哀伤的声音让南宫无我动摇了。 “少爷,你回去吧!”一直没有动静的同缘望着南宫无我终于说话了,一开口便充满了哀伤。 “同缘,你……”南宫无我在惊讶中又带着疼惜。 “求你了,少爷!”同缘说着又落泪了,他觉得自己就快像水做的了,不知道哪里来怎么多的眼泪往外冒。 “你总是这么为我着想,甚至自己都不管不顾,你让我于心何安?少爷求你了!快出去养伤吧!我还不能做到让你的伤立刻好起来,所以请不要让我的愧疚不安加重了好吗?”这是同缘现在最深沉的哀求。 再看着这样为他的南宫无我,他可能会受不了的,不谈他对南宫无我的那一缕特殊的感情,经过一年的时间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深刻。他现在只想南宫无我好好的。 听了同缘这样哀伤的话语和泪流不止的双眼,被触动的南宫无我软化了。 他想了想,道:“好,我会把伤养好再来见你。” 第四十三章 再别离 南宫无我走了,他对同缘说就在封锁线外面等他,他会好好养伤的。 同缘也保证着,这里的事一完就会出去。 于是二人相约在外面见面。 而南宫正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但是总比呆在疫症区好可以先给他的夫人一个交代。 这次南宫无我走的很乾脆,因为觉得他和同缘相距并不远,就好像没有分开一样,所以就安心的在外面养伤了。 当然,外面还有徐茵茵这个大麻烦在等着他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们一个在外面养伤,一个在里面治疗病患,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总会收到“银元”带来的彼此的消息。 南宫无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这次“银元”一放出去,只要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给他带回信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念叨的好几天才有回信,有时还因为没有及时的回信而焦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一个月后,柳叶先生终于把疫症区域里的病患治疗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收拾一下,百姓就可以恢復正常生活,封锁线也可以撤了。同缘在里面可是出了大力气,劳心劳力,以至于百姓们都对这个小神医感激涕零。 不得不提的是,白羽桐也在里面帮了不少忙。南宫无我在的时候,总是莫名的敌视他,将同缘看的紧紧的,南宫无我走后,他总算可以亲近同缘一点并帮上一些忙。 这点连在外面的南宫无我也没办法,毕竟不在身边。说起来南宫无我的伤势早就痊癒了,因为他积极的配合养伤,但是他始终不愿意回归雪山庄。 没办法,南宫正也只好在这里陪他那个倔强的儿子,要是不把儿子带回归雪山庄而自己回去的话,他一定会被他那个夫人给念叨死。 而徐茵茵则在这一个月内极尽全力,表达她对南宫无我的爱慕。她赖着不走的理由也很正当。她的二表哥也陷在疫症区域了,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怎么可以不管呢? 可惜她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偏她自己觉得已经快要成功了。唉!真是可怜的女子。连南宫正都看不过去自己儿子对女孩子的冷淡了。 而南宫无我只是一天一天的守望着那片山谷的方向,等待着同缘出来。其实要不是同缘每天的来信都在说“快了,他快出来了!”南宫无我早就等的不耐烦冲进去了。 不过就在同缘真的快出来的时候异变又突生了。 这日,同缘正忙着熬药,起身时突然一阵晕眩,接着就昏倒了,吓得旁边的白羽桐急忙把他抱到柳叶先生处。 柳叶先生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把脉。 过了好久,同缘终于苏醒了。他一醒来就看见自己的师父正皱着眉头坐在一边,白二哥也是一脸忧愁的看着他。 他略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怎么了?师父,白二哥,有什么事吗?我刚刚晕倒应该只是疲劳力竭吧。” 柳叶先生神情愧疚的看着同缘,道:“同缘,这都是师父的失误。不过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到底怎么了?师父。”同缘看到师父这样的表情有些不安。 “唉!”柳叶先生长叹一口气道:“师父忘了你的体质特殊,你这次感染的疫病我却当做一般人的处理,虽然暂时好了,但是有隐患留存,因为你近期的劳累而诱发了,变成……变成复杂的多发症。” 同缘一愣,他明白了,“那师父有办法治吗?”这个潜藏的病症他自己也没有发觉,更别提治了,只有寄希望于师父了。 “这……”柳叶先生似乎有些难以出口,“师父……暂时还找不到方法。” 晴天霹靂,这不等于宣判他的绝症了吗?同缘虽然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但并不是说他对死亡就无所畏惧,何况他还不想死,他还有爹爹,还有很多要做的事,还有少爷……对!还有少爷在外面等着他呢! “那怎么办,师父?”同缘带着哭腔道。 “你先别急,同缘。”柳叶先生马上安抚道:“你这体质我研究的不深,但有一个人很瞭解,乘现在你的病还没有发作的太厉害,我们立刻去找他。” 有了一丝希望的同缘道:“是谁?师父。” “天池老人。”柳叶先生颇为郑重的道出了这个名字。 白羽桐一惊,立马问道:“师父,天池老人不是脾气怪异不理江湖世事的吗?你请的动他吗?” “为师昔年与天池老人有过一段交往,我亲自去求他应该没有问题。”虽然这么说,但是柳叶先生自己也没底,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同缘一听放心了下来,有救就好。 “同缘,你收拾收拾立马跟为师走吧,这病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我们越早走越好。”柳叶先生下了定论。 “师父,让我一起去吧!沿途也好有个照应。”白羽桐恳求道。 柳叶先生摆了摆手,道:“为师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天池老人不喜欢太多人闯入他的地盘,这次就算了。你替我们善后,了结一下这里的事就回家,你也很久没有跟家里联系了吧!” 白羽桐只好失望的答应了。 而同缘从刚刚柳叶先生说要走后就一直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了不引起大动静,师徒二人准备悄悄的走,毕竟他们是这里百姓的恩人,说不定要纠缠上一段时间。 俩个时辰后,白羽桐到了山谷口送二人。 柳叶先生交代着,“羽桐,为师要走了,待我们走了之后再将这事告诉这里的大夫们,让他们继续完成治疗,百姓们就先不要让他们知道了。” “是,师父。”白羽桐应道。 这时同缘走了上来,“白二哥,我想拜託你几件事。” “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白羽桐一口答应。 同缘递上鸟笼和一叠写满字的绢帛,道:“请白二哥帮我照顾‘银元’两天,并且每晚帮我将写好的信让它送出去。只要两三天,两三天之后我和师父就已经走远了。到时就算暴露也没关係。” 白羽桐接过东西,不解道:“这是?”他是知道同缘有只信鸽,但是不知道是与谁通信的。 同缘眼里透露出了哀伤与愧疚,道:“这是我与少爷通信的信鸽,少爷一向很关心我。如果让他知道我得了这么奇怪的病,还不知道医不医得好,说不定又要乱来了。请你帮我瞒着他,不要告诉他我的去处,就说我和师父有急事要去一个地方采药,让他不要担心。还有,少爷如果发现我走了,你就将最下麵的那封信交给他,帮我跟他说声抱歉。” 这时柳叶先生道:“为师也写了一封信,你就交给南宫庄主吧!不要说出我们的去向,为师信里自然会交代的。” 白羽桐道:“我明白了。”说完收下了所有东西。 同缘不舍的摸了摸“银元”头上的羽毛,道:“‘银元’,你要听话,过两天少爷就会来接你,我不能再照顾你了,我们有缘再见。” “银元”似乎颇通灵性的轻啄着同缘的手指,好像也在表达着不舍。 “好了,我们该走了。”柳叶先生道。 “嗯。”同缘点点头。 二人于白羽桐做了最后的告别就驾着马车离开了,由于他们是从另一边走的,所以并不会撞到南宫无我一行人。 第四十四章 无我察觉 同缘走后两天,南宫无我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这两天同缘传来的信都是寥寥几个字,而且他传过去的信上的问题也没有回答。他下意识的感到担心,一直等到第三天正午他终于坐不住了。 由于怕自己的爹爹和徐茵茵会绊住自己的脚步,于是他又选择了偷偷溜进封锁线。 封锁线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看守紧张了,不少原疫症区域的百姓都在外等候准备随时返回家园,所以南宫无我很轻易就闯了进去。 一阵急行,他来到了那个山谷,进去一看。 “奇怪?人怎么少了怎这么多?” 山谷里的确不像他在的时候那么拥挤了,于是他随便抓住了一个人问道:“人呢?都去哪儿了?” “啊!你是那个少爷吧!”恰巧那人认得南宫无我,毕竟他那段时间还是很卖力的,山谷里很多病患都记住了他,那人问道:“怎么少爷你不知道吗?大部分人已经好了,连柳叶先生和小神医都不在了。” “什么?”南宫无我大惊,立马捏住了那人的肩膀,“什么叫走了?走去哪里?同缘也走了吗?” 那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答道:“我……我也是……才知道,你……可以去……问白大夫……他……他也是柳叶先生的……徒弟。”说着手一指,指向白羽桐处。 南宫无我迅速扔下了那人,一眼望去,白羽桐正在那边熬药。他急的都用上了轻功,蹭的一下就到了白羽桐面前。 “同缘呢?” 白羽桐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你。” “少说废话,同缘呢?怎么有人说他走了?他在哪儿?”南宫无我就差没有拎着白羽桐的衣领说话了。 “你冷静点,同缘已经走了。”白羽桐淡淡的道。 南宫无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他去哪儿了?他不是答应我这里事情一完就出去见我的吗?”忽然,他抬起了头急急忙忙道:“他去了哪里?走了多久?有什么事?你快说!” “唉!”白羽桐叹了一口气,道:“你先跟我来吧,在这里不方便。”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往这里看了,白羽桐只好先把南宫无我带到他暂时的住处慢慢说。 南宫无我耐着性子跟了过来,只见白羽桐提出了一个鸟笼子和一叠东西。 见到这些,南宫无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银元’?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抢过鸟笼,他一眼认出了“银元”。 “南宫无我,你先听我说。”白羽桐似乎有点无奈的道:“同缘已经走了两天了,你不必去追,也追不上。至于去哪里吗,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同缘让我跟你道个歉,这是他给你的信,这两天的飞鸽传书都是我替他发的。” 南宫无我不敢置信的接过这些信,一看。 这些都是这几天同缘准备跟他飞鸽传书的内容,他也很傻,都是差不多的内容没什么变化,难怪南宫无我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南宫无我迅速打开了最后一封信,这是一封长信。 “少爷,见字如晤。想必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吧!对不起,我食言了。少爷下次见到我想这么处罚我都没有关係,只是请你不要再乱来了。 其实这次见到少爷我好开心。在生死关头,在我绝望疲累的时候,我多想有人在身边,可是我从不敢奢望。没想到,少爷你来了,你竟然为了我到这危险的地方。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都觉得身子轻快了好多,嘴角不自觉的带着笑。少爷,谢谢!谢谢你来找我! 但是,开心过头的我却忘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我忽略了少爷!我忽略了少爷是冒着多大的危险来的,明知你可能会感染上疫病,我竟然没有尽力劝你回去。明知道少爷你有多累却没有让你注意休息。甚至后来少爷内伤发作我才知道少爷你是带着伤来找我的。 我好悔,好恨,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为什么没有让你回去,都是因为我的一点点私心才让少爷陷入这种境地。后来我听老爷一说又知道了少爷是为了我才武逆老爷夫人受了内伤偷跑出来,害的归雪山庄一团乱,连老爷都亲自到这危险的地方来了。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心里有愧,不敢再面对老爷少爷了。我要随师父去一个偏远的地方采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会在这短时间里好好反省的。 还请少爷千万别来找我,否则会让我的愧疚更加重。同缘在这里求你了,少爷!跟老爷回去吧!如果我的愧疚感减轻了,并且学医有成的话,我一定会回归雪山庄的,少爷不必担心,也请替我向老爷夫人小姐,我爹爹告知一声。 同缘拜上!” 看完信,南宫无我又是急又是心疼,自语道:“傻瓜,关你什么事?干嘛大包大揽的?都是我的错啊!” 接着对白羽桐质问道:“说吧!同缘到底去哪里了?” “抱歉!同缘走时说了,不能告诉你。”白羽桐摇摇头。 南宫无我大概也明白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再度瞥了白羽桐一眼,转身离开了。他现在第一要紧的事便是调查同缘去了哪里。 在南宫无我提着“银元”走出不远后,白羽桐突然大喊道:“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疑惑的转头。 “你知道自己给同缘带来多大压力吗?别以为当过他的少爷就习惯的操控他的人生,你不是他的谁——” 白羽桐这话似乎有些戏謔,不过南宫无我无视了。 他朗声道:“你永远都不会是他的谁?而我却会一直是他的少爷。你跟我是没有可比性的。” 此话一出,等于挑明瞭二人情敌的身份,从此开始宣战了。 南宫无我再度头也不回的走了,白羽桐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道:“有意思!好,我倒要看看我会成为同缘的谁?” 南宫无我策马狂奔,不一会出了封锁线。而外面的南宫正和徐茵茵已经知道了他不见的消息,都急坏了,见他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无我,你又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自己还在养伤吗?”南宫正板着脸问道。 “南宫少侠,不知道你是去干什么,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吗?”徐茵茵殷勤的道。 “有。”南宫无我竟然回答了徐茵茵。 “什么?”徐茵茵高兴的道。 “你可以把你的二表哥带回去吗?他差不多也该走了。” “啊?”徐茵茵不解。 接着南宫无我对南宫正道:“爹爹,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们回归雪山庄吧!娘和妹妹也应该等急了。” 南宫正张大了嘴,这小子怎么转性了,之前不是死活都要赖在这里的吗? “好是好,不过……你不是?” 南宫无我面对南宫正的惊讶淡淡的道:“那我们收拾收拾就走吧!”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南宫正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不一会就吩咐下去,准备回庄。 只剩徐茵茵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四十五章 生死一线 南宫正的速度很迅速,一个时辰之后他就集结好了人马准备出发了。而南宫无我也准备好了。眾人上了马欲行。 徐茵茵眼巴巴的站在边上看着,因为事出突然,她一时想不出什么藉口跟着一起走只好看着南宫无我再一次从眼前溜走了。 “茵茵侄女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改日我会亲自去灵药山庄道谢的。还有郝大夫和邱大夫,我归雪山庄会奉上厚礼感谢。我先带无我回去,她娘应该急了吧。”南宫正哪会看不出徐茵茵的意思,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徐茵茵的努力也是看在眼里的,对她的好感更是多了几分,可是儿子南宫无我没这个意思啊!他也没办法,只好惜别徐茵茵了。 “伯父客气了,这是茵茵该做的。只是你们需要走的这么急吗?南宫少侠不是还要等同缘小神医的吗?”徐茵茵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同缘已经不在此地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只是徐小姐你那个二表哥,你不是专程等他的吗?现在封锁线快撤了,他也快出来了,你可以带着他安心交差。”南宫无我因为白羽桐的原因已经有些迁怒徐茵茵,催促道:“爹爹,我们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好。”南宫正带着歉意的看了眼徐茵茵,接着命令道:“出发!” 大队人马绝尘而去,徐茵茵不甘的跺了跺脚。 两天后,江淮的疫症区域封锁线彻底解除了。朝廷下发檄文,疫症区已经没有危险了,一切恢復正常,同时赏赐此次功臣民间大夫柳叶先生医道圣手的称号,其馀有功的大夫皆赏银百两。 于是,白羽桐收拾好了一切,从疫症区域出来了,碰上了不得不在这里等着的徐茵茵。 徐茵茵这个担心自己二表哥白羽桐的藉口让等在了这里,既然做戏就得做全套嘛。 白羽桐出来看见徐茵茵先是一惊,等瞭解了原委之后他释然了,转念心生一计。 “表妹啊!表哥看你这样实在不忍心,不如我帮你一把吧!” “二表哥你什么意思?”徐茵茵一惊,故作不解的道。 “嘿嘿!你对那南宫无我的心思那么明显,我再看不出来不就是眼盲吗?”白羽桐调侃道。 徐茵茵脸立刻涨红了,说到底她只是个女子,被人戳穿心思这怎么能不害羞呢?不过她也是女中豪杰一枚啊!收了收脸上的红晕问道:“那……二表哥是准备怎么个帮我法?” 为了南宫无我她已经豁出去了,单恋了一年多还是没什么进展,看着南宫无我越来越成熟英俊,她怎么能不急呢? “这个嘛……我现在手上正好有一封我师父要给南宫庄主的信。本来是想由南宫少庄主转交的,可惜他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白羽桐抽出一封信在徐茵茵眼前晃了晃。 “师父的交代我是一定要完成的。不过因为我离家多日,父母十分担心,所以我需要先行回家一趟,所以……”他将信放到了徐茵茵的手中,“表妹,你懂了吧?” 徐茵茵看着那封信,立马眼冒精光收好,笑语嫣然的对白羽桐道:“二表哥放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帮你送去归雪山庄的。你安心回家吧,姑姑姑父大表哥他们应该很担心你了。” “那就拜託表妹了。” 二人会意的相视而笑。 且说南宫无我快马加鞭先行赶回了归雪山庄,把大队人马远远拋在了后面,毕竟奔雷的速度不是说着玩的。 回到山庄之后,他先是与收到消息早早等候的母亲南宫夫人和妹妹南宫若雪一眾人寒暄了好久。接着以想要休息为由脱身去了山庄内的情报处,下达了全力搜索柳叶先生师徒行踪的命令,弄的情报处一阵人仰马翻。然后就是漫长纠结的等待了。 可惜这次的归雪山庄情报处再次十分的不给力,让南宫无我枯等了好久直到等的耐心全无。 因为这次柳叶先生的行踪十分隐蔽,天池又很偏远,地广人稀,查不到消息也是理所当然的。 驾着马车行驶了七八天的柳叶先生和同缘将马车寄放在一户人家之后便开始徒步跋涉了。因为接下来的山路可没有马车行驶的条件。 一路走来,师徒二人还算顺利,同缘的病没有发的很严重,于是他们很快便到了天池所在的那座山的山脚下,这里海拔极高,使人呼吸困难又寒冷。 于是爬了半天的同缘终于忍不住病情发作了,这次发作的十分迅猛,同缘坚持又坚持还是晕倒了,柳叶先生一时措手不及。他採用了紧急施针勉强使同缘清醒。 “同缘,你要坚持啊!我们已经到了天池山脚了,再过一会就能见到天池老人,他一定能救你的。”柳叶先生大喊着想要激起同缘的求生意志。 同缘听了,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柳叶先生半拖半拉着他艰难的往上爬去。 可惜之坚持到半山腰就再也不行了,同缘脱力加上病发倒在了地上。 “同缘,同缘,你快起来!再坚持坚持吧!”柳叶先生一边做着施救一边给自己的徒弟加油打气。 “师……师父!”同缘面色苍白虚弱的呼喊道。 “别……白费……力气了,我……坚持不……到山顶了。” “胡说什么!”柳叶先生双眼通红,“我们就快到了,天池老人一定会救你。” 同缘忽然笑了,道:“师父,天池……老人不一定……会救……我吧,别再,安慰……我了。” 柳叶先生皱着眉却不敢再答话。 “师父,我……从你……一路上担心……的神态就……看出来了,师父也……没有把握……天池老人会……救我,只是我如果没……做任何……努力就……这么放任自己死去,有些不甘。”同缘似乎笑的很从容。 “师父请安心,同缘…这一生,虽短暂…但我满足了。我出生卑微但是…不愁吃穿,周围的人都对我那么…好,之后更是…过着少爷一样的生活。还…有幸跟师父学习…医术,师父倾囊相授,待我如…子。世间是有我这般幸运的…又有几个?” 同缘一番临危的肺腑之言终于催落了柳叶先生的两行老泪。 “同缘啊!都是师父害了你,是师父的错。我这一生救人无数为什么却就不了自己唯一的徒儿?我罔负虚名那!”柳叶先生伤心的大嚎着。 “师…师父,别为我伤心。我没什么…遗憾。只是……要对少爷食言了。”同缘想起与南宫无我的种种约定,以及埋藏在心底在死亡降临时更显清晰的情意,不禁感伤。 他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吗? 第四十六章 同缘失踪 “不,不会的,师父一定会救你,同缘你等着,等着啊……”柳叶先生擦了擦泪猛的起身,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步伐坚定的朝山上爬去。 “师父?师父……”同缘的呼唤没有让柳叶先生停下,不一会,柳叶先生消失在了同缘的视线里。 眼前越来越模糊了,等了一会的同缘有些支撑不住了。他想着,说不定这次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死亡第二次离他这么近,第一次是八岁时在神剑山庄那次。 啊,想到那次他又不禁想起了少爷,柳叶先生不在,于是他尽情的释放了自己的感情。 “少爷……少爷……”眼泪肆意的流淌着,恍惚间好像出现了少爷的幻影。“少爷——”伸手去摸,好似有着温热的触感,瞬间,这山上不在寒冷了,“我下辈子还能再见到你吗?少爷……” 尽全力最后一握,在确认抓到了什么之后,他就人事不知了。 而这边的柳叶先生在拼尽全力之后终于到达了山顶。 这个山顶是内凹的,里面常年积水形成了湖泊,而且湖泊面积还不小,被当地人称为天池,只是因为地势险要天气恶劣的原因没有普通人在这里居住罢了。跑了良久,熟门熟路的他到了一个湖边的小木屋外。 喘了两口粗气的他对着木屋呼喊道:“王师兄……王师兄在吗?我是柳叶,特来向师兄求助!” 他竟然喊着师兄,看来有一段故事,不过木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师兄……师兄!柳叶求求你,帮帮我吧!救救我的徒弟,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柳叶先生用哀求的声音喊道,“师兄,求你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抱着一丝希望才来找你的,那孩子现在在半山腰哪儿快要不行了,求你救救他,师兄——”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吹过湖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柳叶先生一咬牙,跑到了木屋门前,拼命的敲着门。 “咚咚咚——” “王师兄,医者父母心,求你救救那个孩子吧!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师兄……”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了好久,屋内总算是有了反应。 “是柳叶吗?”声音冷厉寒彻,“你不要再烦了,二十年前我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的吗?快走,吵的我睡意全无了。” 柳叶先生一喜,有反应就好,就怕他没反应。“王师兄,求求你救救我徒弟吧!求你了,现在恐怕只剩下你能救他了。” “哼!不要叫我师兄,我们的同门之谊早就在当年师父逐我出师门的时候没有了。”里面的人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语气不满的道。 “师兄,我知道当年的事师父和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有错,可是不是已经时过境迁了吗?我知道自己当年想法太狭隘,做错了事,可是请师兄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救救我徒弟吧,求你了。”柳叶先生急促的说着。 “呵!你们哪儿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声音转为嘲讽,“再说你堂堂一个神医门亲传弟子竟然救不了自己的徒弟,还跑来找我这个被逐出师门的废人做什么?神医门剩下的人都死了吗?” “师兄!神医门早就不在了,师父在你走后不久就因为旧伤復发死了,剩下的几个师兄弟也都病死的病死被绞杀的被绞杀,只有我一个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我医术不精,实在没有办法了,不得已才来打扰师兄的。求师兄施以援手吧!”柳叶先生声音沙哑,已是哭了出来。 “不在了?死了?”里面的人似乎没有料到这个结局,一阵沉默。 “人死如灯灭,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必再怀揣着那些往日的恩怨了。”他似乎有些感叹,“柳叶,你走吧!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我不会把你跟那些上门求医的人一样处理。不过我也不会出手的,已经定下的规矩又怎么能随便破坏呢?你回去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柳叶先生一听,急了。 “师兄,求你了,现在那孩子危在旦夕,因为是新型疫病引发的併发症,病况来势迅猛,我也素手无策。而且……而且那孩子体质特殊,在这世界上只剩师兄你能救的了他来了。” “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体质特殊?能有多特殊?你还是回去吧,再喋喋不休我就不客气了。” “师兄……”柳叶先生犹豫的一下道:“我那徒弟他是个镜像人!” “请师兄看在同是镜像人的缘分上救救他吧!” 又是一阵沉默。忽然,里面的人一声怒吼。 “滚——你还敢提?不要再让我想起当年那些齷齪的事,快滚!我正好今天心情不好你还非要撞我火头上,你给我滚,十息之内如果我还感知到你在周围我就出动毒虫阵了。” “师兄……师兄,求你了,求你!”柳叶先生不死心的再次呼喊着。 里面的人没有食言,十息之后,柳叶先生还在敲着门呼喊着,于是一阵清脆的铃响,木屋旁的松林里爬出了形形色色的各类毒虫。见事不可为,柳叶先生只好不甘的暂且离开了,走之前喊道。 “师兄!求你再考虑考虑,我还会再来的。” 等到他退出木屋范围后,毒虫才渐渐退去。现在一时还没有办法,他只好先回半山腰找到同缘再做打算了。 谁知道,等他急急忙忙回到原地之后却惊悚的发现——同缘不见了! “同缘——同缘!”四下找了好几圈,却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人怎么会不见?”他之所以放心的把同缘暂时扔在半山腰就是因为,这里没有人烟,连大型猛兽都不存在,所以反而很安全。现在同缘不见了,明明他走时同缘已经发病,病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脉象微弱紊乱快要晕厥。就算他醒来也不可能移动啊,也没有力气移动,地上没有拖行的痕跡,是什么带走了同缘呢? 同缘现在还好吗?他还活着吗?是什么带走他的呢?柳叶先生急的原地打转不停的怪着自己,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先在山脚扎营再做打算了。 第四十七章 神秘人“雪”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当同缘再一次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白晃晃,但又不似日光,柔和温暖,耳边还有着滴滴答答的水声。 “我这是到了天界了吗?”他喃喃道,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使不出一丝力气,“咦!我不是死了吗?应该是轻飘飘的吧,怎么浑身如此沉重呢?” “呵呵呵,这个傻孩子,如果是死了早就没有呼吸心跳和体温了,那你现在胸膛里跳动的是什么?”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传来。 “谁?是谁?”同缘费力的将头转向声音发源处。 一张美丽的脸映入眼帘。 这张脸的主人实在是太美了,美到让人自动的忽略了他的性别年龄和其他,一时间都会有呆滞。一身白色衣衫配上纯白色的长发,长长的睫毛遮着灵动的水眸时而忽闪忽闪,让人觉得飘渺之气十足。 “你是神仙吗?”同缘呆呆的问道。 “噗嗤——”美人笑了,一时间天地失色。他摸了摸同缘的头道:“你这孩子真是傻,世界上哪儿有什么神仙?我可是人喏,实实在在的人!不信你摸摸,我们都是一样的。”他说着抬起同缘的手往自己的右胸按去。 “砰——砰——砰……”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传来。 是真的,和他一样的心跳。突然,同缘反应了过来。 “你……你……你也是……” 美人点点头道:“对,我们很像吧!” 同缘点了点头,他也很惊讶,自己的体质特别罕见,连师父行医这么多年也只碰到过两例,没想到自己轻易就遇见了一个。 “咦?我这是在哪儿?我不是晕倒了吗?师父呢?”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晕倒前还在半山腰,他是怎么到这的? “是你救了我吗?”同缘问道。 “嗯,我恰巧想下山,哪知道在半山腰遇见了你晕倒在地,而我略懂医术,就先把你带到我的秘密基地来了。”美人答道。 “秘密基地?”听到这个熟悉的词,同缘不禁一呆,他跟少爷也有个秘密基地的呢。 “是啊,怎么了?”美人道。 “哦,没什么。总之,先谢谢这位……”呃,同缘纠结了,是该叫大哥好呢还是叫姑娘好呢,扫视了很久他才犹豫着道:“这位……大哥救命之恩,同缘感激不尽,请教大哥姓名,来日定当报答。” “呵呵呵,大哥?这孩子……”美人又笑开了。 难道不对?其实是大姐?同缘见状暗自胚腹道。 “好了,你愿意叫大哥就叫大哥吧,我是没什么所谓。至于姓名吗?暂时还不便告诉你,你可以叫我雪。”自称为雪的美人调皮的对同缘眨了眨眼睛。 “雪?”是姓还是名呢?同缘不解的挠了挠头,“那我就叫你雪大哥吧!” 雪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 “对了,雪大哥,我昏迷了多久了?现在又在哪里?”同缘问道。 “你昏迷一个下午,说起来也奇怪,你这病我从来没有见过,要不是靠天池水你说不定还醒不过来。”雪皱了皱眉,“还有啊,孩子你一个人到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来做什么,要不是遇到我,你说不定就……” “唉!”同缘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这次是跟师父一起来的,主要是找天池老人治病。” “天池,老人?”雪听到天池老人四个字似乎很是惊讶,接着大笑道:“老人?老人……哈哈哈,也对,那老傢伙已经老了。” 一旁的同缘不解的看着雪,这个神秘的男子,他怎么了,动不动就笑成这样,自己讲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吗? 雪笑了好一阵方歇,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然后呢?你怎么会昏倒在半山腰,你师父呢?为什么要来找天池……呃……老人?” “这事说来话长。不瞒雪大哥,我也是个大夫,师父叫柳叶先生,是江湖上有名的医道圣手,前段时间我们……”同缘慢慢的讲述了他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 “……然后,师父急急忙忙上山找天池老人去了,而我支撑不住倒地,要不是遇到雪大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听完同缘的讲述,雪略微沉默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柳叶?难怪他会知道上山的路,想必他们现在已经见过面了。” “雪大哥……雪大哥!”同缘喊道。 “哦,什么事?”雪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雪大哥,我想回去了,师父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现在可以给我指明一下回去的路吗?”同缘见时间耽搁不少了,急着回去想让柳叶先生安心。 “回去?去哪儿?半山腰吗?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认为自己还有这个力气?别刚走出去就又晕倒了,那我不是白救你了?”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同缘脸红了,虽然没办法反驳,但是他怎么能让自己师父担心呢? 看着同缘一脸为难的样子,雪于是道:“好啦,你师父那边我会帮你告诉他的,你先安心在这里呆着吧。” “可是……”同缘还想说什么又被雪劝回了。 “没什么可是的,现在天色已晚,这个秘密基地的地形复杂,没有人带领一般人是进不来也出不去的,你就老实在这里呆着吧!我现在就去帮你找你的师父,你放心好了。”说着他不顾同缘的呼喊独自离开了。 同缘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不到两步又跌回了床上,只好期盼着雪大哥能找到自己的师父帮他报平安吧! 安静下来的他便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了。他现在待的地方仿佛是一个溶洞,四周都是乳白色的岩石。洞内十分宽敞,有一张大石床和一张石桌两个石凳,陈设简单。不知道为什么,洞内很光亮,光源却不知道从哪里来,而且十分温暖,一点都没有高山上寒冷的温度,地下和四周到处都散发着热量。 “真奇怪,这里是哪里?雪大哥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熟悉这里似得,难道他住这里吗?刚刚提到天池老人他这么大反应,他认识天池老人吗?”一个个疑问涌上心头,同缘却找不到雪询问了。 而雪此刻七拐八拐的出了那个溶洞之后就迅速的往山下飘去了。 没错,是用飘的,他的身法轻功十分高明,让人远远看去就像在飘一样。不一会,他就到了山脚。四下找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 那正是柳叶先生扎营的地方,在夜色中亮着微弱的烛光。 累了一天的柳叶先生这时并没有心情休息,他正担心着自己的徒弟同缘。同缘失踪让他自责不已,何况同缘还带着重病,现在生死不知啊! “唉——”他不禁一声长叹。 “叹什么气呢?小叶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调侃。 柳叶先生一惊。 第四十八章 又一神秘人 “谁?”柳叶先生迅速转身,只见身后有一袭白影。待他定神看清来人时,不禁愕然。 “是你!你没死?”他惊到无以復加。 “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小叶子你太伤人心了。” 来人正是雪,看样子他和柳叶先生也有一段往事,彼此间都很熟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见到你太惊讶了。”柳叶先生忙辩解道。 “是惊吓吧!从你的神色中我就看出来了,怎么样,这些年过的还好吗?神医门还好吗?”雪笑了笑问道。 “呵,哪还有什么神医门?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灭了,师父和师兄弟们也死伤殆尽只剩我一个了。”柳叶先生自嘲的道。 “什么?怎么会?”雪很是惊讶。 “这也是我们神医门罪有应得吧,活该被官府剿灭。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看你安然无恙,我多年的罪恶感也减轻了不少。”柳叶先生似乎松了一口气。 “官府?”雪沉默了良久才道:“原来如此,抱歉,害你们神医门覆灭,我在这儿二十多年没有下过山,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事,没想到我死亡的消息传出会……”雪一脸歉疚。 “没什么。”柳叶先生摆了摆手,“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这些年来我也已经想开了,只是没想到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师兄对你很好吧,你们幸福吗?” 提到这个,神秘的雪第一次露出了脸红的神色。 “我们很好,二十年前你来那次,只是我还没有苏醒罢了,所以你不知道我还活着。对了,你应该见过他了吧,是不是和当年一样精气神很足?”说着嘴角露出了笑意。 “原来如此。”柳叶先生恍然。忽然间,他猛的朝雪跪了下来。 “赵大哥,我在此厚顏求你一件事。”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雪赶忙去扶柳叶先生。 “赵大哥,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这么叫你了,但是不说以前的种种恩怨。我这次请求你帮帮我,让师兄出手救救我徒弟吧!”柳叶先生的姿态很低,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向雪这么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下跪,嘴里叫着雪大哥,真是不可思议。 “好了,你起来吧,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雪终于将柳叶先生扶了起来,“唉!一别二十多年,你都这么老了,我怎么能忍心让你跪我。你不必担心你徒弟,他已经被我救起来了,现在很安全。” “什么?同缘在赵大哥哪儿?”柳叶先生一惊。 “嗯!”雪点点头,道:“我正好下山时在半山腰碰到他,就把他救了起来。他苏醒后已经将所有情况跟我说了。我一切都知道。你放心,我会让那个木头救他的。” “谢谢赵大哥!”柳叶先生一听感动的又跪了下来,“赵大哥不计前嫌,柳叶拜谢,以前我真是错的太离谱了,我……” “好了好了!”雪赶忙摆摆手阻止了柳叶先生的长篇大论,道:“那孩子跟我很是投缘,又是一样的体质,我很喜欢他才救他的。我来找你顺道就是帮他向你报平安。” “这样我就放心了,这孩子跟我学医六年,我什么好的没给他却让他受了六年苦。他任劳任怨跟我颠沛流离了六年,甚至到了生死关头我都不能救他,我对不起他啊。”柳叶先生感叹着。 “我看得出,那孩子很孝义,刚刚醒来就想着不让你担心要来找你。你也是好福气,收了这么个徒弟。”雪点了点头道。 “唉,当初收他的时候就是看中他的体质,相处六年之后我已经视他如亲子了,我打算把我毕生所学教给他,谁知道因为我一时失误导致他……”柳叶先生对自己没能治好同缘的病十分歉疚。 “小叶子,我知道你的心情。只是现在,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也知道那木头的脾气随时会爆发的,以往不少来这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在这里不安全。你放心把徒弟交给我,过段时间我一定让他活蹦乱跳的去见你。”雪承诺道。 “这……”柳叶先生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那个师兄的脾性又不得不妥协,最后下定决心道:“那同缘就交给赵大哥了,我会在这里距离最近的村子先居住下来,如果同缘病好了的话,可以让他去那里找我。” “嗯,那你写一封信交代好所有事交给他,以便他安心养病。”雪提醒道。 “赵大哥说的是。”柳叶先生说干就干,翻出纸笔,想了一会,就提笔写了一封信。 最后雪拿着那封信和同缘的行李与柳叶先生告别了,他再次往山上飘去。柳叶先生无比感叹的看着那个离去的白影,沉思了好一会才转身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好后便连夜离开了这座山。 而雪拿着东西再次回到那个溶洞时却发现,被他救回来的同缘正被一个人掐着脖子危在旦夕。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雪走后,同缘本来是躺在石床是休息的,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下了他一跳。 闯进来的那人一见同缘也很惊讶,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喝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心儿呢?” 同缘一头雾水,他打量一下来人。这是个貌似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面色冷厉,眉眼间带着煞气,白衣白裤,奇怪的是连鬚眉都是白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他犹豫了一下道:“这位大叔,你是谁啊?你认识雪大哥吗?这是他的地方,现在他出去了,如果你有事找他的话可以等他回来。” 谁知同缘的礼貌询问惹恼了来人,他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同缘的衣领将同缘提了起来。他大吼道:“你到底是谁?心儿呢?被你藏起来了吗?快把他交出来!” 可怜的同缘本来久病多日身上就没什么力气,刚刚从晕倒中苏醒浑身更是难以动弹,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出。“这……位……大叔,我……不知道……你说……的心儿是谁?请先放……开……我,好吗?” “胡说,这里只有我和心儿知道,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有没有对他做什么?快老实交代!”男子好像气急了,一把掐住了同缘的脖子。 “你快说!”他逼问道。 “咳咳咳——”同缘只觉得喘不过气,拼命挣扎着,可惜虚弱的他什么劲都使不出来。 “混蛋,一定是你害了我的心儿,快把他交出来!”男子的力道越来越强,同缘已经开始渐渐有了眩晕感。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刻。 “木头,你要干什么?” 第四十九章 天池老人? “心儿!”男子转头一声高呼,扔下同缘就奔了过去。 他一把抱住了入口处的雪,“心儿,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心儿……” “好了好了,我没事。”雪抚了抚男子的背,一个劲的安抚着,“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我?” “我不知道,只是来这里找你,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又……”说着男子不禁加大了拥抱雪的力度,成熟的脸上竟然透露着恐慌和无助。 雪的眼中露出心疼,柔声道:“对不起,我明知道不能气你还和你赌气,结果导致你的病又復发了。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那么任性了。” “不,心儿,只要你不走就好,不走就好。”男子哀求道。 “傻木头,我怎么会走?都说那是气你的了,你看我走了那么多次哪次出过这座山。”雪温柔的对男子笑着,“好了,快平静下来吧,我在这里呢。” 随着雪轻声细语的安抚,男子好像被哄的睡着了一样,突然就瘫软了,雪熟练的把他扶到了床上躺好。做完这一切之后,雪才有空闲去看仍然惊魂未定趴在地上喘气的同缘。 “你没事吧?”雪一把拉起了同缘将他扶到了石桌边坐下。看着脸色苍白的同缘,他不禁心生愧疚,道:“抱歉,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大概是今天的情绪波动比较大所以导致旧病復发了,发病时他一向是神志不清的。是我没考虑周全将你带到这来,忘了他也会过来的。” 同缘看着一脸歉意的雪,他倒是没有怪过谁,只是被吓了一跳罢了,终于在调整好呼吸后,他道:“雪大哥不必在意,你救过我一命,你的朋友也一定是好人,想来他是患了心病吧?我能理解,以前我跟师父在外游歷时也碰到过不少的。”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那木头现在睡着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毕竟你受了不少惊吓吧。”雪越来越喜欢同缘这个善良的孩子了。 同缘虚弱的笑了笑道:“雪大哥不必担心,我虽然有病在身,但好歹也是练武之人,有些许内力护身的。要不是我现在病的没有一丝力气,也不会被你的朋友那么容易制住的。” 雪有些莫名的笑了笑,都是没有回答,接着转变话题。 “对了,我已经找到你师父了,并告诉了他你的情况,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吗?”同缘心头放下一块大石,他就怕自己师父急的到处找他,要知道柳叶先生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的折腾下去。 “谢谢雪大哥,等我休息都有了力气就立马去跟我师父匯合,不会多叨扰你的。” 雪摇了摇头,道:“你暂时就别想下山了,你师父已经把你交给了我,先安心养病吧。” “什么?”同缘一愣。 “这是你师父的亲笔书信,你可以看看。”雪将信递了过去,“还有你的行李我也帮你带过来了,你安心住下吧。” 同缘不敢置信的接过信,展开一看,果然是自己师父的笔跡,细细阅读了一遍之后,他松了口气。 对雪道:“原来雪大哥和我师父是旧相识啊!雪大哥怎么不早说,师父让我今后一段日子里都听你的安排,还说你会帮我找到天池老人救我。怎么?雪大哥认识天池老人?你也住这,跟他老人家是不是很熟?” “噗嗤!”雪忍不住笑了,“是,我和他很熟,我们是邻居,而且你也见过他了。” “呃?”同缘不知道雪的意思,“什么时候?我没有见过什么老人家啊?” 雪笑了好一阵方歇,他朝床上努了努嘴,道:“瞧!那个老人家不就躺在那儿吗?” “什么?”同缘目瞪口呆的看向床上,那个刚刚差点掐到他窒息的怪人。“他……就是……天池老人?” 雪笑着点点头,“不用怀疑,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池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年前,江湖上就流传着天池边上住着一位天池老人,擅长治疗一切疑难杂症,只是行踪飘忽而且脾气捉摸不定。” “不是说天池老人是个百十来岁的老人家吗?那位大叔怎么会……”同缘好奇的挠了挠头。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这是谁传出去的,大概是看到他的白发所以误认的吧。不过孩子,你别看我们这样,其实我们每一个都比你师父年龄大哦!说是老人家也不为过。” 同缘惊呆了,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青年人,他不敢相信眼前人有六十岁以上的年龄,就算注重养生保健也不可能这么夸张吧,这不符合常理。 “对了,师父曾经说过于天池老人有过一段交往,他们作为同辈人,年龄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他又再看了一遍自己师父写的信,心中说雪是可以信任依靠的人,想必也是和师父同辈的人。 同缘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那……请问,雪……前辈,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这时他已经不敢再叫大哥了,但是看着那过分年轻的面孔他又叫不出其他的什么,所以尷尬了。 雪看着他窘迫的模样突然大笑道:“好了,我不逗你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如果实在叫不出口的话就统一一点,叫我们两个师伯吧!你是柳叶的徒弟,我们还是担得起你一声师伯的。” “是,雪师伯。”同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既然确认辈分比自己大再怎么样不能不敬啊。 “嗯!”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就这样吧,你先休息。我要带那个木头回去了,明日他清醒后我会让他来给你看诊的。这里是这座山的山腹,地形复杂,你不要乱跑哦。” 交代完了的雪再次扶起床上的男子,哦,不,应该叫天池老人,出了这个溶洞。同缘在门口恭送二人,直到二人消失不见才长吐一口气放松的躺回了石床上。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他几经波折又两番面临生死,不过这一切都能解决了。听刚刚雪的口气,一定能让天池老人帮他治病,所以他的病有救了。多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那两位师伯好奇怪啊!他们?师父又跟他们是什么关係呢?……”在眾多问题的围绕中,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五十章 雪与天池老人 第二日清晨,同缘在一阵呼喊中被叫醒。 原来是雪带着早饭来看他了。 “同缘,我带了吃的来,快起来吃点吧,吃完我带你出去。”雪笑着端出了一碗像是粥的东西和两个奇形怪状的馒头。 同缘不疑有他,接过食物道:“多谢雪……呃,师伯。” 于是在雪一种莫名期盼的眼神下,同缘开始吃了起来。可是…… 第一口下肚,同缘便吐了出来。 “咳咳,呸!” “怎么了?”雪脸色一变询问道。 “雪师伯,这粥是不是有盐罐子不小心打翻在里面了,好咸!而且味道也怪怪的。”同缘算是不挑食的了,小时候因为他爹爹的教育,作为下人知道食物的来之不易,所以也不会浪费。可是他刚刚吃的实在是难以下咽,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 “真……的吗?明明没有放盐啊!”雪好像瞬间有些尷尬,像是要挽回些什么似得急忙道:“可能是粥煮的时候我没注意,不如你先尝尝馒头吧,刚蒸好的还热乎着呢。” 同缘听了放下了粥碗,拿起了一个馒头便往嘴里送去。 “呕!”结果还是败北,他又吐了出来。“雪……师伯,这馒头……呃,是嗖的吗?” “怎么可能?”雪好像受了什么侮辱似得,跳了起来,“我刚刚用麵粉和麵蒸好的,怎么会是嗖的?” “可是……”同缘不解的将馒头递了上去,“雪师伯不信可以尝尝。” 雪看同缘的样子,不禁犹豫了,又有些不肯定的问道:“真的……这么……难吃?” 同缘真诚的点了点头。 雪看同缘这孩子也不像是会撒谎的,宛如被雷劈了一般,喃喃道:“他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雪师伯,你怎么了?”同缘担心的询问道,“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尝尝的。” 同缘越是真诚,雪越是悲从中来,苦着脸道:“不用了,我相信你。我尝了也没用,我早就失去味觉了。” “啊!”同缘一愣。接着有些愧疚的道:“对不起,雪师伯,我不知道你……唉!你费尽心思做吃的给我,我却……” “不用道歉。”雪摆了摆手,“我只是想听你一句真心话,这些东西已经到不能下咽的程度了?” “呃……”同缘虽然不忍心打击雪,但是诚实的他很难说出谎话了,于是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雪僵硬的转过身,留了一句“抱歉,等会再给你重新送吃的来,我现在有些急事要处理,先走了。”就神游一般的离开来了,任由同缘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应。 同缘无奈,坐等了好久,虽然溶洞里不知时间,但是他也能感觉过去了好久。因为腹中饥饿和对雪的歉疚,他强捏着鼻子忍着那因为难吃而生出的鸡皮疙瘩,将雪送来的东西吃了小半,其馀的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强大的胃口来吃。 终于,雪再次出现了,再次他是和天池老人一起来的。天池老人不像雪整日笑眯眯的,他是摆着一副冰山脸对着同缘的,与同缘第一次见到的那副疯狂狠戾的样子又不一样。 同缘恭敬的跟二人打招呼,“雪师伯,天池师伯。” 谁知天池老人厉光一扫,冷冷的道:“谁让你乱叫的?什么师伯,我和你没关係。” 同缘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一旁的雪猛的拍了一下天池老人的肩膀,喝道:“你干什么?吓到人家孩子了。” “我……”天池老人似乎拿雪没办法,于是道:“他一个小娃犯的着你这样吗?” “小娃怎么了?我就看这个小娃顺眼。我们两个又生不出小娃来,都这么多年了,你不会寂寞吗?再说我还指着他给你做饭呢。”雪面色涨红,好像说起什么伤心事一样。 “心儿,你别生气。”天池老人一下慌了手脚,“谁说我寂寞的,我有你就够了,我……我最讨厌小娃,我也最爱吃你做的东西,你不用留他下来做饭的。”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在做饭这上面骗了我这么多年,说不定你其他话也是反的。你一定想找个女子帮你生小娃在给你做美味的饭菜,这些我统统都做不到,你一定早就嫌我了。”说着说着,雪竟然流泪了。 神仙一般的美人流泪,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天池老人手足无措的解释着:“心儿,你相信我,我没这么想过,真的,我只要有你就满足了。心儿……” 天池老人的解释雪好像一点都听不进去,二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天池老人一把抱住了雪。看的一边的同缘目瞪口呆。 默默的看了这么久,再单纯傻瓜的人也看得出眼前二人的互动不正常,这给同缘展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二人纠缠了好久雪的情绪才平復下来,他这才想起在旁边一脸尷尬的同缘正被晾在哪儿呢。 他略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同缘笑道:“抱歉孩子,我们两个老头让你看笑话了,别介意。” “呃……没……没什么,雪师伯和天池师伯的感情……还……真好。”同缘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愣愣的只能想到这句。 “呵呵,傻孩子,不必忌讳。我跟这个木头光明正大,我……是他的妻子。”雪温柔的道。 “啊,难道雪师伯是女子?呃,对不起,我一时没看出。”同缘急忙道,这下误会可闹大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想什么呢?”雪无奈的撇了撇嘴,“我可是堂堂男子汉,只是嫁给了这个木头,就成了他的妻子了。”说着他眼带柔情的看了一眼天池老人。 同缘被惊到了,经过当事人亲口承认的事实打破了他的一切臆测。 “男子和……男子……也……也行吗……”他结巴着问道。 看着他的傻样,雪忍不住又笑了,“为什么不行?我愿意嫁给这个木头,他又愿意娶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接着他突然凑近挑了挑眉小声道:“你不是也有一个少爷吗?” 同缘脸迅速升温,好想挖个洞鑽进去。因为他像是被扒光最后一件褻衣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下。 第五十一章 煮饭公 “雪师伯,你……你……怎么……”同缘开始结巴了,不敢正视雪的眼睛。 “我怎么知道是吗?”雪笑眯眯的看着同缘。 同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单纯的他彻底手足无措了。 看着同缘不知所措的样子,雪似乎玩性大发,调侃道:“哎呀,昨天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啊,你嘴里就一直喊着‘少爷,少爷……’我看你昏倒本来想去扶你一把,谁知道被你死死的抓住,你还说……” 他突然顿住不说了,同缘急了,问道:“说什么?我说了什么?难道是很丢脸的事?” 他急的手不停的绞着衣服,就怕自己在昏迷时说出什么藏在心底的话惊世骇俗。雪一直到捉弄够了同缘之后才哈哈一笑道:“没什么,你只是说你想他了而已。” 同缘听完立马长吐了一口气,放心下来,小声道:“没有乱说话就好。” “好了,不逗你这个小可怜了,直说吧,你能不能接受我和这木头的关係?你会不会感到噁心,觉得我们违背人伦天理?”雪突然转变了神色严肃的问着同缘。 同缘忙用力摇头,“不,不会。”虽然被惊呆了,但是善良稚嫩的他还没有被世俗的观念所束缚,所以他一点都不会感到反感。更何况他心里还藏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为什么?”雪继续逼问。 “这是二位师伯自己的事,我没资格指手画脚。”同缘向二人表示了自己的真诚。 天池老人在一旁一声轻哼,好似在说算你识相。雪则是温柔的看了看同缘道:“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同缘不知道,他诚实的反应与神色已经让他被雪完全接受了,而且天池老人看他的眼神也稍稍温和了一点。 “好了,现在来看看你的病吧!”雪笑着一把抓住了同缘的手,将他拉到石桌边做好。 而天池老人则不紧不慢的做到对面,待三人坐定后,只见嗖的一下,同缘低头就看见自己手上缠绕着一根金丝。 “悬丝诊脉!”他惊讶的看着天池老人。 一边的雪笑道:“这个木头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为了怕我误会鲜少给人看病,就算是一定要看也只会选择‘悬丝诊脉’这种不近身的方法。”说着他脸带幸福的看了一眼正一本正经的天池老人。 而天池老人感应后则到与雪对视了良久。 不知道为什么同缘被他们的眼神表情惹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是……是这样啊,呵呵……呵,天池师伯的医术真是高明。”尷尬的他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给天池老人。 天池老人仍是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雪,一边细细的把着脉,淡淡的道:“不用你说,这是眾所周知的事,还有,不要叫我天池师伯,我不姓天池也不是你师伯。” 同缘一愣,那他该叫什么?正当他苦恼时,天池老人又道:“我,姓王。” 同缘顿了顿,立马明白了过来,开心的叫道:“是,王师伯。” 这次天池老人不再反驳他了,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就继续把脉了。 把脉是个细緻活,就算是天池老人这样传说中医术高明的人物也很谨慎的把了好久才得出结论。 他一收搭在同缘脉搏上的丝线,接着道:“你这病是由疫病引发的新病种,有点麻烦。” 同缘一听,傻了,连唯一的希望天池老人也没有办法吗?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连王师伯都想不到治疗的方子吗?” “别多想,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家木头看病是号称排在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他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木头?”雪安慰着同缘,同时对天池老人使着眼色。 天池老人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病,只是需要好好调养罢了。你因为这病而造成阴虚,得补补,正好天池适合你休养,这阵子我就准许你就先留在这里吧,我会在帮你调养的同时寻找治根本的药方的。” 天池老人究竟是权威啊!他的话虽然冷淡不客气但是却让同缘安心了不少,道:“那就麻烦王师伯了。” 这时雪突然凑了过来笑眯眯的道:“不麻烦,不麻烦,同缘,你会做饭的吧?” 同缘被这突然的问题弄的转不过弯来,下意识的点点头,“简单的是会做一点。” “太好了。”雪兴奋的一拍手掌道:“同缘啊,既然我们让你住在这了,又给你治病,你是不是该小小的报答我们一下啊?”他的表情和声音就像引诱小孩的坏人一样,给人下套。 傻傻的同缘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二位师伯如此大恩我理当报答。” 雪听了猛的一拍掌,道:“好孩子,那我们两个老头子就不客气的让你来报答了。今后,你和我们一起住在天池旁的木屋中,早中晚三餐的饭食就交给你,怎么样?能做到的吧!”接着他好似阴谋得逞一般翘起了嘴角。 同缘愣了好久,才又呆呆的点了点头。“能。”就这么一个字,就奠定了他接下来终身煮饭公的职位了,唉,命运弄人啊! “好,好,好!”雪一连说了三个好,“现在正好到晚饭时间了,你快去给我们露一手吧!” 接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缘就已经被雪从溶洞中七拐八拐的拉到了山顶,天池旁边的小木屋里。重见天日的同缘发现天色确实不早了,而他正面对着一个乱七八糟,杯盘狼藉,七零八落,到处都是被毁坏过痕跡的叫做厨房的地方,准备做今晚三人的晚饭。 他彻底无奈了,这真的是厨房吗?到底被烧毁过几次啊?没办法,单纯又傻呆的他擼起袖子,用他刚刚恢復的一点力气做着所谓的晚饭。 一阵乒呤乓啷的动静之后,晚饭在没有什么食材工具的情况下竟然被同缘做好了,当然,中途他出去过几次。 在雪期待的目光和天池老人怀疑的神色中,同缘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粥端上了桌。他擦了一把汗对着桌上等待已久的二人道:“抱歉二位师伯,由于第一次来这里不太熟细,所以条件有限,我给你们做了些素粥,希望不要嫌弃。”接着他帮二人一人盛了一碗粥。 雪望着自己碗里那些晶莹的米粒和泛着油光的菜叶菌菇不禁愣了,这果然长得和自己煮的粥不一样,他连忙催促着道:“木头,你快尝尝啊!我没有味觉,所以不知道它好不好吃。” 天池老人同样望着自己面前的粥,皱了皱眉头似乎还在抗拒,他不屑的道:“心儿,不用尝也知道没你做的好吃。我还是不吃了。” 他的拿乔并没有感动雪,反而被雪吼了一顿,“你还在睁着眼说瞎话,让你吃你就吃!” 天池老人不敢反驳立马拿起勺子不顾粥还滚烫就一口往嘴里送去。 接着,他呆住了。 第五十二章 安顿下来 良久天池老人放下勺子,认真的看着雪道:“心儿,还是你来给我做饭吧。” 雪看向天池老人狐疑的问道:“怎么了?难道不好吃?不会吧?” 同缘也是不解,他端来之前已经尝过了,不会太难吃吧! 天池老人一本正经的道:“如果吃太久这小娃做的东西,以后会不习惯的,他终究是个外人,总有一天要走的。” 雪听完愣住了,他明白天池老人的意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同缘不是做的不好,而是做的太好了,以至于天池老人都担心同缘走了之后会恢復不来以前的生活。他突然猛的盯着面前的那碗粥,拿起勺子就往嘴里塞了几口,可惜,他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接着他望瞭望同缘对天池老人道:“你个傻木头,我不会让你不习惯的。” 同缘被雪盯的有些浑身不自在了。自从他做了顿粥之后,每次他到厨房里准备煮饭时,雪都会神情专注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这天早上,同缘问道:“雪师伯你有什么事吗?都三天了,您为什么总在我进厨房的时候跟着我呢?”这个问题他三天之后才问出来,不得不说他很迟钝。 雪一顿脸色略显尷尬,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不用管我,做你的就好,我没有想偷学你做饭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要是你忽然又倒下怎么办?” “啊?”同缘满是疑问,只能说雪这个解释太蹩脚了。 “雪师伯不用担心,好歹我也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还是知道的,再说有王师伯的诊治,我已经稳定了下来,不会再突然发病什么的。你快出去吧,厨房太小两个人施展不开的。” “厨房太小?没事,我让那木头把厨房扩建一下就行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不会打扰你的。”雪笑的有些讨好的意味。 同缘无奈,道:“雪师伯你到底要做什么?直接说吧,我能办到的就一定会尽力。”他再呆也知道了雪有事隐瞒。 “嘿嘿……”雪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过了很久才犹豫的对同缘道:“同缘,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以前是个富家子弟,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以……所以……对厨房的活不太熟悉。但是现在我都已经嫁给那个木头了,他是一家之主,一根筋,只会给人看看病煎煎药什么的,家事自然是落道我头上。这么多年来,其他的事我已经习惯了,只是唯独做饭这点,失去味觉的我实在是没办法。而那个木头就这么什么都不说忍受了下来,我……我……” 雪有些语噎了,同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同缘认真的说道:“雪师伯如果不介意的话来帮我打打下手吧,我的身体还在恢復中,实在没什么太多的力气,所以请你帮帮忙。” 雪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每到做饭的时候,同缘总是手把手教着雪有些做饭的基本常识,雪虽然笨手笨脚但也认真的学着。 就这样,同缘与天池老人和雪在山顶的天池边共同住了一个多月。期间,天池老人因为雪的要求而特意在木屋旁搭了一个小屋子专门给同缘住。同缘也渐渐摸清了天池老人的脾性。 天池老人姓王,名轩,年近八十,性情看起来古怪孤僻生人勿进,好像只有雪一人能左右他。但是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只是不善表达,只要是他认可的人就会全心全意的接纳。当然同缘也在其中。大概是同缘的单纯善良和年纪使得他放下了戒备心吧,最近都在认真的帮同缘寻找治疗的方法。 山上时间悠悠而过,同缘在努力的配合治疗的同时也与王轩雪二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王轩和雪二人独自生活在这空旷寂寥的地方已经二十多年了,且他们没有子嗣徒弟,自然同缘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排解寂寥的宝贝了,所以均对同缘十分好。特别是雪,他对同缘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 同缘过的很悠然,而其他人却不是那么的舒服了。 话说南宫无我回到归雪山庄已经两个月了,他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庄内的情报处询问有没有同缘的消息。可惜,事与愿违,他又开始了无望漫长的等待。只是这次他的耐心更加少了,在没有任何同缘消息与书信下他再也不能等待五年之久。 本来相信着归雪山庄庞大实力的他从一开始的从容到越来越急躁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他不断的拿出同缘的书信做着研究揣摩,他不明白同缘为什么不告而别,就连书信也不愿意与他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只是因为同缘的内疚自责吗? 就在南宫无我焦躁混乱时归雪山庄再次迎来了徐茵茵,这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牛皮糖。 徐茵茵到归雪山庄的第一天,先是把信交给了南宫正,再委婉的表达她很是想念南宫若雪。于是在南宫正夫妇和南宫若雪的集体欢迎下在归雪山庄进行小住。 由于她来时南宫无我没有去见她,所以也就不知道她带了什么给南宫正。而南宫正在看完信之后,脸色变了几变,沉思片刻后果断将信烧毁了,并且告诉眾人不得让南宫无我知道。于是南宫无我又错过一次早日找到同缘的机会。 徐茵茵这次到来受到了除南宫无我以外全庄上下的欢迎。因为她在得知南宫无我沦陷疫症区时给予了归雪山庄及时的帮助,并且在疫症区外照顾了南宫无我一个月。这样的她怎么会得不到所有人的欢迎呢?当然了,南宫无我对她,除了感到厌烦还是厌烦。 不知是不是因为南宫无我没有同缘的消息而心情很差,导致徐茵茵察言观色之后,不敢轻易靠近,只住了五六天就走了,没有多缠着南宫无我。不过她也做好了过段时间再来约定,放长线钓大鱼,她可是很有耐性的。 徐茵茵走后,南宫无我松了口气继续查找着同缘的消息,虽然每天得到的都是失望,但是仍然没有使他放弃。他计画好了,只要得到同缘的消息就立马去找同缘,告诉同缘不要把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让同缘好好保重自己,还要对同缘兴师问罪,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怎么可以拋下“银元”不与自己通信……怎么可以让他再次焦急等待这么久! 第五十三章 南宫无我的焦急 南宫无我的焦急促使他一个劲的催促着归雪山庄的情报处,情报处的眾人是苦不堪言啊!每天都要面对自家少爷的低气压,虽然少爷才十四五岁,可也禁不住那份威势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情报处要受着两边夹击。自从徐茵茵给南宫正带来了那封信之后,南宫正也暗自吩咐情报处,不得将所查到的消息告诉南宫无我。这可让他们犯难了,一边是少爷,一边是老爷,一个不好他们就都不用混了。 所以情报处的人一直在跟南宫无我打拖延战术,以至于半年后南宫无我耐心全无。 今天,已经是南宫无我第四十八次向情报处的人发洩怒火了。 本来今早南宫无我来情报处做例行询问,谁知得到的消息仍然是“柳叶先生携徒不知所踪。”南宫无我怒了,正好他昨晚梦见同缘遇到了危险,所以经过多日来寻不到同缘消息的焦急,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你们这帮废物!亏你们还自称探子遍佈大江南北,连两个人的踪跡都查不到,养你们有什么用。真是丢我归雪山庄的脸!”啪的一声,南宫无我拍碎了旁边的桌子。 木削四散飞溅,周围一帮情报处的人抖了一抖,头坑的更低了。 “你说你们自己是不是废物?就算找不到同缘,那柳叶先生这么大个目标就不好找吗?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医道圣手,每到一处都会开设义诊,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是聋的还是瞎的?”南宫无我气的都快一掌劈到那些人的头上了。 这时情报处的主管有些委屈的对着南宫无我道:“少爷,不是我们不尽力啊,实在是柳叶先生最近确实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也没有他开设义诊的消息,整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纷纷不忍直视了,因为以他们的经验,敢于顶撞少爷的只会受到少爷更猛烈的炮火。 果然,南宫无我双眉上挑,面色不善的看着情报处主管道:“这么说你是在怪本少爷无理取闹了?我偌大一个归雪山庄连两个人都找不到?” “呃……少爷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主管不禁暗骂自己干嘛没事去触自家少爷的眉头,这不是活腻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堂堂一个归雪山庄少庄主还说不得你?归雪山庄这么多人全是吃白食的?还是你这个主管不想干了?”南宫无我步步紧逼,将情报处主管逼到墙角冷汗直流。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主管忙安抚着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一声冷哼,背过身去道:“我已经没什么耐性了。三天,我现在只给你三天。三天之后我要听到进展,否则你这个情报处主管就不用混了,给我滚出归雪山庄吧!我归雪山庄不养废物。”说完他拂袖而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南宫无我,情报处的人不禁同时松了口气。 眾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唉!少爷自从回来之后就一天比一天脾气差,还动不动就发脾气。” “是啊!以前的少爷可没有这么难伺候过。” “最可怜的就是我们情报处了,每天都要接受少爷的压迫,最近更是要承受少爷的怒火,真是吃不消啊!” “是啊!是啊!” …… 眾人不禁怨声载道,其中情报处主管更是愁眉不展,南宫无我已经给他下最后通牒了,该怎么办啊! 当晚,他到了南宫正的书房稟告了这一事。 …… “老爷,该怎么办?少爷逼的越来越紧了。”情报处主管问道。 南宫正听完他的叙述沉思了片刻道:“最近有柳叶先生和同缘的新消息吗?” “还没有,柳叶先生仍然在西北天池那一块没有出来,同缘少爷也没有消息,他们二人并不在一起。”主管答道。 “这样啊!看来同缘的病还没好。”南宫正自言自语道:“那就不能让无我知道了,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老爷?老爷?”主管疑惑的喊道。“请问老爷到底该怎么办?” “嗯……”南宫正想了想道:“还是不要告诉无我柳叶先生和同缘的行踪,继续瞒着他。” “可是老爷,少爷已经说了,再没有结果就让我走人。我……我……”主管不禁急了。 南宫正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只是现在我已经将情报处完全交给无我打理,他也有权决定你的去留。这样吧,你先忍耐一段时间,就当给自己放个假,等无我气消了我再安排你回来。” “啊……”情报处主管彻底无语了。 南宫正为了儿子毫不犹豫的拋弃了手下。 于是三天后,南宫无我再次去情报处询问自然还是无功而返。而可怜的情报处主管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等南宫无我命令他滚蛋了。 言出必行的南宫无我必须树立威信,话已出口就必须履行。就这样,情报处主管换人了。 可惜南宫无我的立威完全是无用功,有南宫正真正把持着情报处,他就永远不知道同缘的消息。 一天天等待的南宫无我变的一天比一天坏脾气,也越来越难伺候了。不少家丁侍女都被他训哭过,他在庄里现在是人见人躲,生怕自己被波及。 在这半年里,徐茵茵来了归雪山庄三次。当然,每次来都遭受了南宫无我的冷眼相待。只有南宫正夫妇和南宫若雪对她热烈欢迎让她稍稍有些安慰而百折不挠。而且南宫若雪和徐茵茵感情好到比亲姐妹还要的亲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徐茵茵喜欢自己哥哥这一令人兴奋的事情。 南宫若雪可是知道自己哥哥心里到底掛着谁,她对徐茵茵到来简直是欢迎的不能再欢迎了。她极力撮合两人,并表示自己坚定的站在徐茵茵这一边,把徐茵茵感动的是提前把她当小姑子看了。于是两人感情越来越好,徐茵茵给南宫若雪讲外面的新鲜事,而南宫若雪则出卖了不少南宫无我的独家情报给徐茵茵,以求达到撮合二人的目的。 可惜啊!光她们一头热是没有用的,南宫无我对徐茵茵始终不理不睬冷眼相对。 这次是第四次徐茵茵来到归雪山庄了。开始时南宫无我还是一样不冷不热的,可是到后来,徐茵茵准备走的时候对眾人说要先去江都一趟,这引起了南宫无我的思索。于是他破天荒的对徐茵茵说要护送她回去。把徐茵茵感动的以为自己成功获得南宫无我的心了。 南宫无我将事情跟南宫正夫妇一说。他们简直是双手赞成啊!还以为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于是大方的准许了,只是要速去速回,不得去其他地方,沿途还有由飞雪十二骑保护。 南宫无我一一答应了这些条件,于是在眾人的期盼下,他护送徐茵茵啟程了。 第五十四章 逼问白羽桐 一路上,徐茵茵对南宫无我是大献殷勤,可惜均被南宫无我无视了。 几日急行后,一行人终于到了江都,南宫无我顺利的进入了白府。 正厅内,白府眾人很惊讶南宫无我的到来。 白石屏道:“少庄主,稀客,稀客,不知少庄主来此做何?” 南宫无我客气的道:“没什么,无我只是奉爹爹的命护送徐小姐回去而已。誒?怎么不见羽桐兄?” 白石屏道:“怎么少庄主要找我那二儿子吗?他此刻正在后院。” 南宫无我笑了笑道:“我在江淮疫症时与羽桐兄相处过一段时间,彼此相谈甚欢,所以此次来顺道找他一叙。” 眾人并未怀疑,还以为二人已经成为好友了。 白石屏笑道:“那南宫少庄主请便吧!” …… 后院内,南宫无我目光炯炯的看着白羽桐。 “说吧,同缘到底去了哪里?” 白羽桐带着玩味的看了看南宫无我,笑着道:“我还以为我什么时候与南宫少庄主感情这么好了,原来是有话要问我。怎么?连堂堂归雪山庄都查不出区区两个人的下落吗?以至于你要回过头来问我。” “少废话,你既然知道我的来意就老实告诉我同缘的下落。”南宫无我神色不变,依旧冷淡。 “呵!”白羽桐摇了摇头,“我凭什么告诉你?再说我师父和同缘临行前都交代了我不得告诉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 “你当真不说?”南宫无我脸一沉。 “我不说你又奈我何?”白羽桐转过身去道。 二人气氛瞬间沉默了。 突然,南宫无我一掌从身后劈来,白羽桐感受到了劲风急忙闪身躲开了。 “你要干什么?”白羽桐惊疑不定喝道。 “哼!你不说,那我只有逼你说了。”说完南宫无我又是一掌劈了过来。 南宫无我家学深厚,掌掌生风,换一个人肯定毫无招架之力。可是白羽桐也不是吃素的,他从小拜得名师,且已经在江湖上混得一点名声。所以一时间二人打的旗鼓相当。 “好啊!看来我小看你了。”南宫无我眼光变锐,猛的变招。 南宫无我毕竟受南宫正调教多年而且练功无一日懈怠,武功早已超出常人,再加上狂龙心法的霸道威力,不一会,白羽桐有些落入下风了。 “没想到归雪山庄的少庄主一言不合便採用武力解决,真不愧是归雪山庄啊!”白羽桐连连出招抵挡之时不禁出言讽刺南宫无我。 可惜南宫无我不为所动,仍然专心攻击着。就在他快要拿下白羽桐时,家丁发现了二人正在打斗,急忙唤来眾人阻止他们。 “羽桐,怎么回事?”白石屏插入二人中间拦下了二人。 二人无奈收了招式,对视一眼。南宫无我上前一步道:“抱歉白老爷,我与羽桐兄许久不见一时技痒切磋了几招,真是打扰了。” “是啊爹,我们只是在切磋,一时没注意动静大了点而已。”白羽桐理了理衣衫道。 原来如此,眾人松了一口气。 “南宫少庄主家学渊源,我儿定然是不敌的。下次若要切磋不如到府上的练功房吧,在后院多有不便。”白石屏的客气的道。 “爹,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二弟武功也不差,在江湖上还有个什么落羽公子的称号呢。”白羽华听了可不乐意了,白羽桐作为自己的弟弟一直是自己的骄傲,哪里容得别人贬低。 “羽华——”白石屏不满的喝道。 南宫无我忙道:“是是,无我鲁莽了。只是这次与羽桐兄还未尽兴,下次再讨教吧!” 于是眾人和和气气的回到了正厅叙话。 晚上,一行人住在了白府。 饭后,南宫无我再次找到了白羽桐的房间。 经过一下午的思考,南宫无我冷静了不少,与白羽桐维持着表面关係,白羽桐也是按兵不动,所以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还没有被人发现。 “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同缘的下落?说吧,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会替你办到。”南宫无我淡淡的道。 “呵呵!”白羽桐无奈的看着南宫无我道:“为什么少庄主你会认为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再怎么不济也是白家的二少爷,衣食住行不愁,武功也不差,行走江湖大家都会给几分面子。我怎么想也没有需要求你南宫少庄主的。” 是啊!难道用金钱财帛、权力美人去引诱他吗?白羽桐好歹也是个少爷级别的,用这些不是自取其辱吗? “那你到底要怎样?痛快点,我已经没有耐性了。”南宫无我面容冷峻。 白羽桐看着南宫无我,笑道:“我说少庄主啊,同缘都说了不让你去找他,他已经厌恶你了,对你的感情感到沉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南宫无我一声冷哼,没有答话。 白羽桐又道:“在江淮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给同缘压力,这不是为了他好。你还是放弃他吧!” “哼!那你呢?”南宫无我不屑的道。 “我?”白羽桐指了指自己道:“我当然可以带给同缘幸福了,要知道我上面还有个大哥,传宗接代这种大事是不会落都我头上的。只要同缘点头,我随时可以带他隐居。在身份上我是他师兄,他要高兴我可以陪他云游四海,看病施药,想怎么样都可以随他。至于少庄主你可就不同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南宫家一向是一脉单传,香火问题除了指望你还能指望谁?你有一个偌大的归雪山庄做拖累,哪里能自由自在的给同缘幸福?何况现在同缘是否能接受男子还难说呢?” 白羽桐的这一通冷嘲热讽直扎进南宫无我的心窝,将他刻意忽略重要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无话可说。 “所以说,少庄主,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再做无用功了,好好收拾心情做你的少庄主去,娶一个合你少庄主身份的妻子过一辈子。呶,眼前不就有一个很好的人选。我表妹可是灵药山庄的大小姐,配你绰绰有馀了……” “够了!”南宫无我一声怒吼,“不用你废话,我只问你一句。到底说不说出同缘的下落?” 白羽桐一愣,之后坚定的摇了摇头。“抱歉,请回!” 南宫无我最后狠狠的瞪了白羽桐一眼,之后拂袖而去。 不欢而散后,南宫无我回到房间沉思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来到了归雪山庄江都分部。 刘管事急忙出来迎接。“不知少爷到了江都,属下未曾迎接请少爷原谅。” “好了,不用多说。我来这里只想问你要一个人的资料。庄内的情报处实在太不济事了,希望你这里也不要让我失望。”南宫无我道。 “哦!不知少爷想知道谁的资料?”刘管事问道。 “江都白家,白羽桐!”南宫无我冷冷的报出了这个名字,想道昨晚白羽桐说的话不禁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第五十五章 成人礼计画(上) 刘管事不一会便回来向南宫无我复命了。 “少爷,劳你久等。这白家在江都算有数的大家族所以大概资料我们都有。至于白羽桐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他的资料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说。”南宫无我示意刘管事有什么说什么。 “是。”刘管事答道。 “白羽桐今年十八岁,师承连云派的德善老人,又是柳叶先生的记名弟子。十五岁行走江湖,武功在中上流,又因其精通医术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所以乐善好施常常帮人看病施药,现已在江湖闯下落羽公子的称号,他交游广阔,武林同道大都会给他面子。半年前更是因为与其师柳叶先生在江淮疫症区救助百姓,现在名头更甚,大有现在武林新秀领头羊之势。” “他的喜好呢?弱点呢?”南宫无我问道。 “白羽桐的喜好并不专一,他在一件事物上的兴趣不会维持很久。每样东西都是点到即止,所以现在仍然看不出他的具体喜好。至于弱点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在武功性格为人方面均没有缺陷,是难得一见的俊才。” “什么?没有!”南宫无我皱着眉问道:“再完美的人也会有缺陷,怎么会没有?定是你们查的不仔细,和庄里的那群人一样没用。” 刘管事吓了一跳,忙道:“少爷息怒,我还有一事没有说完,不知道这能不能算白羽桐的弱点。” “什么?快说!”南宫无我催促道。 “这白羽桐样样都好,是他父母的骄傲。但是物极必反,他有一个无能愚蠢的哥哥。这江都城里的人都知道,白家有个傻乎乎的白大少,单蠢愚钝,常被人骗闹出不少笑话。而经常帮他收拾烂摊子的就是白羽桐。所以,只要白羽华出事,一定会引的白羽桐出手。” “白羽华?”南宫无我不禁回想起白家那个胖乎乎的大少爷,的确,现在想想那个傢伙是有点傻乎乎的,而且还经常追着徐茵茵跑呢。 他沉思了片刻后突然有了主意,对刘管事道:“快,把白羽华的资料告诉我,详尽一点,连他闹出的笑话也有什么说什么。” “是。”刘管事虽然疑惑但还是娓娓道来。 …… 一个时辰之后,南宫无我从分部的庄园出来回到了白府,此时白府眾人已然起床了正在正厅用早饭。南宫无我到的正好。 落座后,白石屏亲切的问道:“少庄主晚上歇息的可好?” 南宫无我道:“谢白老爷关心,很好。” 白石屏点点头,眾人开始吃饭。途中徐茵茵殷勤的给南宫无我夹着菜,若换做之前,南宫无我是向来不理的,可是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画,所以他笑着接过徐茵茵夹的菜并道:“多谢徐小姐。” 这可把徐茵茵感动的啊!她连忙羞红着脸道:“没什么,南宫少侠护送茵茵,茵茵做这些是应该的。” 南宫无我道:“哦,对了徐小姐,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徐茵茵问道。 南宫无我道:“归雪山庄突然传来急信,我需要快些赶回去,所以不能送徐小姐回去了,真是抱歉。” “什么?”徐茵茵愣住了,才跟南宫无我的关係有些进展就又要分开了吗?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为了表示她的善解人意,她勉强笑着道:“没关係,南宫少侠有事便先走吧!茵茵不要紧的。” 这时白羽华见机插了一句:“没事表妹,我送你回去吧!我也很久没有见舅舅舅妈了。” 如果不是情况所迫徐茵茵真想白他那个表哥一眼,她没事要他送做什么? 南宫无我笑道:“既然如此,那么饭后我就告辞了,各位请保重。” “啊!这么快?”徐茵茵急了。 此时白羽桐却巴不得南宫无我早走早好呢,于是笑着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南宫兄一路保重,我们下次再会吧!” 南宫无我听了也是一脸可惜样道:“是啊!刚刚才跟羽桐兄见面就又要走了,我还没和你好好切磋呢?” “看来只有等下次了。”白羽桐装的十分可惜的样子。 这时南宫无我话锋突然一转,“对了,羽桐兄,一个月后正好是我的十五岁成人礼。这样吧!不如到时来我归雪山庄做客怎么样啊!” “成人礼?”白羽桐一愣。周围眾人也是一顿。 “对啊!我南宫家的惯例,凡男丁的成人礼必须隆而重之,到时会有不少武林人士前去观礼。各位若不嫌弃就一起去吧!正好也给我个机会报答一下在白府受到的招待。”南宫无我向眾人发出了殷切的邀请。 “这……”白石屏夫妇略一犹豫。 而徐茵茵却是兴奋的道:“那么我也可以去吗?” 南宫无我笑着道:“当然了,徐小姐不是受到我家若雪的邀请了吗?” “去去去,我一定会去的。”徐茵茵忙不迭的点头,她虽然听南宫若雪说过,但是这是南宫无我亲自出口邀请啊,意义不同。 南宫无我看向白家人道:“那诸位呢?” 白石屏正在思考着,而白羽华却道:“表妹去的话我也去。”白羽桐则是狐疑的看着南宫无我。 不一会,白石屏道:“虽然少庄主诚意相邀,但是我们夫妇二人已经习惯了待在江都,就不去了。不如让我的两个儿子代替我们出席吧,想必也是你们年轻人的事,羽桐和少庄主也正好相熟,他们去再合适不过了。” “爹……”白羽桐刚想说什么却被南宫无我打断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好好招待一下白老爷白夫人的。既然这样我就不强人所难了,羽桐兄、羽华兄、徐小姐,无我在归雪山庄恭候诸位的到来。”南宫无我顺利的卡住他人的话,此事已成定局。 饭后,南宫无我也不拖遝,带着飞雪十二骑火速离开了。只留下恋恋不捨的徐茵茵还在门口张望着。 白羽桐见状上前道:“我说表妹啊!不知道我给你创造的机会你有没有好好用,现在和南宫无我的关係有进展吗?” “怎么没有?”徐茵茵一脸娇羞的道:“你瞧他现在不是对我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吗,而且刚刚还邀请我去他的成人礼呢!” 白羽桐无奈了,自己表妹烂泥扶不上墙,南宫无我稍稍给她一点甜头就让她晕头转向了,真是没出息。南宫无我要真对她动了心思才有鬼,要知道昨晚南宫无我才逼问自己同缘的下落来着的呢。这次的什么成人礼肯定有问题,我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南宫无我一路急行回到了归雪山庄。南宫正夫妇还纳闷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谁知南宫无我只丢下一句“可以开始准备成人礼了。”就回房练功去了。 南宫正疑惑的对自家夫人道:“无我怎么了?他之前不是对成人礼不感兴趣的吗?” 南宫无我的成人礼归雪山庄早就开始操办起来了,这是归雪山庄几十年才有一次的大事,南宫家男丁极少向来一脉单传,所以对成人礼格外的重视。 为了这个成人礼,全庄上下已经忙碌了近两个月,本来这件事只有主角南宫无我漠不关心的,谁知道他突然转了性子,开始关注起成人礼来了。 于是,接下来一个月,南宫无我除了每天不忘关注有没有同缘的消息之外,还勤练武功,为即将到来的成人礼做准备。 第五十六章 成人礼计画(中) 一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就这么过去了,这天同样是南宫无我、南宫若雪、同缘的生辰,照理如果同缘还在庄内的话是要和南宫无我一起举行束冠之礼的,可惜现在只有南宫无我一人。而同缘呢,此时正孤零零的站在天池边,山中不知岁月,但是生辰这种大日子他还是记得的,何况这也是少爷小姐的生辰。 “唉!少爷今天应该会行束冠礼了吧,不知道束冠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已经大半年了,少爷你怎么样了?”同缘呆呆的自言自语着。 “同缘!” 突然一人从同缘的身后拍了他一下肩膀,吓了他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雪师伯啊!” 雪笑咪咪的看着同缘道:“怎么了?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不是应该开心才是吗?” “没有,雪师伯,我只是突然有些想家而已。”同缘忙摆摆手道。 “想家?”雪瞬间愣住了。是啊!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家人健在怎么能不想家。不像自己一般没心没肺,只要有了那个木头,连这世界上最爱他的大哥都不管不顾了,唉!家啊! 他对同缘道:“在这里陪我们两个老头子果然是很闷的吧,难怪你会想家了。没事的只要你的病彻底根治了你就能下山了,不会太久的。” 听着雪落寞的话语同缘急了,“雪师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比较特别才会想家的,我怎么会嫌闷呢?我很高兴能陪伴两位师伯,我也很喜欢这里,真的……” 同缘结结巴巴的解释顿时逗笑了雪,“噗呲!好了,不用这么紧张,我可没你想的心灵那么脆弱。来吧,告诉师伯,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让你想家了。” 同缘红着脸道:“没……没什么,只是正好是十五岁生辰罢了。” “十五岁生辰!”雪一声惊呼,“那不是该行成人束冠礼了?” 同缘点点头。 “啊!你这孩子这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要好好操办一下。”雪兴奋极了眼珠直打着转。 “雪师伯……师伯!不用那么夸张,只是个小小生辰而已。”同缘劝道。 “那怎么可以,我们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今天一定要尽兴!”雪嗔怪的瞪了同缘一眼。接着就兴奋的离开了,想必是去做准备了吧。 同缘没有拦住他,只好叹了口气道:“唉!雪师伯的性子怎么这么跳脱,他不是已经六十三岁了吗?”想到雪那美丽精緻的容顏他又不禁顿了顿,“雪师伯真的有那么大了吗?” 接着他猛的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算了,还不知道现在山庄里是怎样一个热闹场景呢?真想亲眼看一看啊!” 归雪山庄里今天当然是很热闹了。山庄的正门敞开着门前车水马龙,各路人马差不多都到了,八大派,其馀三大庄和三大洞天均有代表前来,没办法,归雪山庄的面子得给啊!归雪山庄一直在武林中地位超然多年,但是甚少参加武林活动,更不要说是举行什么活动了,所以当归雪山庄难得举行一次活动的时候试问谁会不给面子呢? 庄内的僕婢们从早上起就忙的脚不沾地了各路武林人士必须好好安排,不能丢了归雪山庄的脸面。庄内眾人都在忙,连南宫正夫妇携同南宫若雪都在忙着接待客人,唯独今日的主角不见身影。南宫无我才早上起就失踪了僕人们到处都找不到他。 “灵药山庄徐小姐携同江都白家二位公子到!”司仪一声长传。 正在大厅接待客人的南宫正夫妇和南宫若雪抬起了头。 “是茵茵侄女来啦,若雪,快,快去接一接你那好姐妹。我和你爹还要和各大派掌门谈话呢。”南宫夫人对自己女儿道。 “知道了,娘!”南宫若雪点了点头就退出了大厅,迎面碰上了正过来的徐茵茵三人。 徐茵茵今日可说是盛装出席啊!一路走来不少武林上的年轻俊杰都在不断张望着她,要不是她旁边还有个白羽桐保驾护航的话早就有人上来搭訕了。毕竟白羽桐名气还不错,人缘也好,一路走来碰见不少同道跟他打招呼。 徐茵茵一见南宫若雪立刻开心的迎了上去,“若雪妹妹!” “茵茵姐姐!”南宫若雪同样高兴的上去握住了徐茵茵的手。“茵茵姐姐快来大厅吧,我爹娘等着你呢。” “好,我立马去跟伯父伯母问好。”徐茵茵点了点头,“对了若雪,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两位表哥,大表哥白羽华,二表哥白羽桐。表哥们,这位是归雪山庄的大小姐南宫若雪,我的手帕之交。” 白羽华白羽桐兄弟二人立刻向南宫若雪问好,“南宫小姐有礼了。” 南宫若雪很是大方的还礼,“二位客气了,你们是茵茵姐姐的表哥就相当于我的表哥,今日请不要客气,先随我去大厅坐吧!” 三人点点头跟着南宫若雪来到了大厅,徐茵茵第一时间上去向南宫正夫妇问好。南宫正夫妇也开心的和她寒暄着。过了一会,徐茵茵四下张望不见南宫无我,不禁奇怪的问道:“咦?怎么不见南宫少侠?” 南宫正夫妇一顿,继而笑道:“在小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没事,等会行礼的时候他会出现的。这样吧,若雪,你去找找你哥,把他带过来。”南宫夫人道。 “知道了,娘。”南宫若雪于是立刻出了大厅,到后院找南宫无我去了。她先是抓住了一个南宫无我的贴身书童询问,书童道找遍了庄内也找不到南宫无我。她顿时明白了南宫无我会在何处。 南宫无我在哪儿呢? 他正在他和同缘的秘密基地呢。这已经是惯例了,每年过生辰的时候他总会和同缘一起躲到秘密基地里一起分享寿包,后来同缘走了,他还是会每年这个时候带着寿包来这里,仿佛在这里他就能和同缘一起过生辰一样。 “同缘,都大半年了,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瞒着我,连‘银元’都不带上。现在竟然连归雪山庄的情报网都查不到你在哪儿,我好担心你,同缘。”南宫无我正坐在在对着一盘寿包自言自语着。旁边是一只鸟笼,里面正是信鸽“银元”。 就在他正黯然伤神时,忽听一阵清脆的铃声。南宫无我立马惊醒,这是他在入口处设置的机关,一旦有人进来就会触动发出警报。这个秘密基地只有三个人知道,现在不可能会是同缘,那就只有妹妹南宫若雪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就是因为被南宫若雪撞破过他对同缘的感情,才使得南宫无我加了这个机关。 果然,只见南宫若雪从入口处探出头来喊道:“哥!”她惊讶着这连绵不断的铃声。 “哥,这是?” 南宫无我收拾好情绪转身淡淡的道:“什么事?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闯这里的吗?” 这句冷淡的话语好像把南宫若雪隔在了千里之外,南宫若雪一愣,委屈的差点落下了泪。她感觉到自己的哥哥变了,变的与她疏远起来了,他们本来可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啊!因为同缘,她不得不狠心的提醒阻止自己的哥哥,以防他们犯下大错,谁知导致了与哥哥的疏离。 “哥,客人到的差不多了,爹娘让你赶紧去大厅。”南宫若雪怯懦的道。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南宫无我道。 “哦。”南宫若雪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南宫无我忽然道:“徐茵茵和她的两个表哥到了没有?” 南宫若雪不解但还是道:“已经来了,就在大厅。”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南宫无我点点头。 南宫若雪最后看了他一眼便在铃声的伴随下离开了。 直到铃声停止,南宫无我轻哼了一声道:“白羽桐!我今日一定要问出同缘的去处,你等着吧!” 第五十七章 成人礼计画(下) 快近正午时客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此刻大厅内站满了人,正中央更是那些武林泰斗落座的地方。南宫正夫妇坐在正上方的太师椅上和武林人士们交谈着。 “南宫老弟,上次一别是七年前了吧!我还记得在神剑山庄时见到你家儿女才那么大一点,时光荏苒啊!孩子们都已经成年了。我们也老了。”说话的是靠南宫正最近的仙酒山庄的庄主杜翔,同为四大山庄之一,二庄之间算是关係最亲近的。 “杜老哥还说呢?你整日忙着酿你那天下无双的仙酒,都不记得来看看小弟。”南宫正笑着道。 “嘿嘿,南宫老弟不也一样吗?你们归雪山庄的门槛太高,老哥我跨不过来。”杜翔摆摆手道。 南宫正摇摇头,“唉!老哥你懒就直说吧,不用这么拐着弯骂小弟。” 杜翔笑笑不答,接着压低了声音对南宫正道:“老弟,你儿子十五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南宫正一愣,“老哥这是何意?” “嘿嘿,没什么,就是想我家那个丫头说起来也才十七,是不是……嘿嘿……”杜翔的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南宫正瞬间了然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波明里暗里要和他谈儿女亲家之事的了。唉!没办法,他南宫家的人一向就是这么抢手,相貌英俊武功高强基因优良已经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事了。只是归雪山庄一向低调,地位又高,所以没点底气的势力是不敢搭上来的。 他一声苦笑道:“老哥你太看得起无我了吧,你都还没见过现在的他呢。” “老弟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灵药山庄的大小姐都追上门了还不能显示你家儿子的优秀。好了好了,这样吧,改天我让你见见我家丫头,保证不比灵药山庄那丫头差。唉!早知道这次就把那丫头带过来好的。” 听着杜翔的自言自语,南宫正不禁一阵嘴角抽搐,原来是徐茵茵那边漏了陷。徐茵茵盛装出席并殷勤的四处游走,宛如一幅归雪山庄内定少夫人的模样,再加上自己与夫人的态度曖昧,导致江湖中人的误会。唉!都是儿子惹的桃花啊。 “对了,无我那臭小子呢?怎么还不见他人?”南宫正侧过头问自家的夫人。 南宫夫人道:“若雪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南宫若雪回到了大厅,对自己的爹娘道:“哥一会就来。” 二人点点头,南宫正对旁边的李阿福道:“吩咐下去,少爷一到仪式就开始。” “是。”李阿福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不一会,南宫无我终于姍姍而来了。今天一过,代表他已然成人,可以闯荡江湖,归雪山庄和爹娘都很难再束缚他了。他穿着特别定制的华服佩戴着宝剑缓缓进入了大厅。 顿时,大厅内鸦雀无声,均被南宫无我的风采震的微微一顿。 不得不说,十五岁的南宫无我已脱去了儿时的稚气。丰神俊朗不足以形容他的外貌,英气逼人不足以形容他的气场,星眉剑目不足以形容他的神采,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桀驁他走进了眾人的眼中。 在场的凡女眷着均像徐茵茵一般被闪瞎了眼,露出种种倾慕的花痴样。即使是男子,那些武林名宿也是暗暗讚叹着。 好一个风采不凡的少年郎! 南宫正夫妇见眾人的反应不禁很是得意,毕竟这是令他们骄傲的儿子啊! “爹爹,娘。”南宫无我走到南宫正夫妇面前先是行礼。 “嗯!”南宫正笑着点点头道:“无我啊!今日是你的成年礼,来,爹先给你介绍一下各位武林泰斗,得他们捧场到来,你可要好好感谢一番。”说着,他带南宫无我将大厅里颇具份量的人物均介绍了一下。 南宫无我跟着南宫正,行为举止有礼不卑不亢的向眾人问了好。 在座者无不夸上几句。 一圈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南宫正回到座位,一拍手。立马有在外面等候已久的下人拿着东西进来了。 “令诸位久等了,我儿南宫无我的束冠礼现在正式开始。”南宫正一声令下,大厅内安静了下来。 南宫无我撩起衣摆郑重的双膝跪地。 首先,南宫夫人上前,将南宫无我的长发盘成髻。 接着,有三名德高望重的老者手捧金丝玉冠,轮流替南宫无我加冠。最后当冠上红缨垂落与南宫无我的发髻两侧时,礼成。 南宫正对着束冠成功的南宫无我感叹的点了点头道:“无我,从今往后你就是成年人了,言行举止切不可再鲁莽。爹爹今日就赐你字——寧德,忘你以后承当起男子汉顶天立地之责。” “孩儿明白,谢爹爹。”南宫无我认真的答道,随后终于起身。 束冠之后的他更显得气宇轩昂,人人嘖嘖称讚。 “咳咳!”南宫正清了清嗓子,对着大厅内的眾人道:“各位,下麵是一个互动环节,我儿为展示武艺将邀请武林中的年轻俊杰比武。有意者可与我儿在外面的擂台上切磋。” 一时间眾人窃窃私语,不少人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跃跃欲试。 在还没有一个人跳出来的时候,四周张望了一圈的南宫无我带着笑容走到了白羽桐那一边。 “羽桐兄,不如你先和我热热身吧!不要让小弟在此尷尬啊!”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已经是南宫无我对白羽桐的邀战了。 白羽桐先是一愣,之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微微一笑道:“南宫少庄主客气了,我的水准眾所周知,何况我们不是比过一次吗?无需再比了。”他婉拒了南宫无我,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敌南宫无我,一不小心可能会出丑的,何况南宫无我像是有所预谋。 “这样啊!连羽桐兄也不帮忙啊!真是可惜了。”南宫无我摇摇头,忽然转身对着旁边的白羽华道:“不知白大少爷有没有兴趣陪小弟过两招呢?羽桐兄的大哥想必武功也不差吧!我常听徐小姐夸你来着。怎么样?能否帮小弟这个忙,小弟感激不尽。” “什么?”白羽华和白羽桐徐茵茵皆是一愣。 “表妹,你竟然常常夸我?”白羽华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徐茵茵,眼中满是感动。 “我……我……”徐茵茵被这突然袭击搞的晕头转向,南宫无我是什么意思啊? “不,不行,我大哥不能去。”白羽桐当即拒绝。开玩笑,自己哥哥那三脚猫的功夫那够南宫无我一盘菜的,一不小心就会出事的。 “为什么?难道白大少爷的武艺不行?徐小姐不是……”南宫无我装作一脸惊讶,接着向白羽华作揖道:“真是抱歉白大少爷,小弟不知。”说完转身便要走。 白羽华此时已经涨红了脸,大喝道:“谁说我不行的?来就来!” 接着他不顾白羽桐的劝阻低头冲上了外面的擂台,徐茵茵回过神来想阻止他时已经来不及了。“表哥!”她大喊着。 谁知白羽华回头对她笑道:“表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脸的。”说完眼神坚定的站在了擂台上。 南宫无我见计画成功,得意的一笑后迅速纵身跃到了台上。 二人站定后,眾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都在问,那个第一个上去的胖子到底是谁。当然了,比起白羽桐,白羽华在江湖上是籍籍无名的,他只是在江都有些笑名罢了。 “谢谢白大少爷捧场,既然上来了,就请你好好指点几招吧。”南宫无我摆开了架势。 白羽华是打肿脸充胖子,又没有自知之明,嘴上偏不服输,道:“放心吧!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我不会打你打得太痛的。” 司仪见二人准备好了一声令下,比斗开始。 南宫无我看着一脸严肃样子的白羽华,眼神变暗,首先冲了上去。 白羽华顶多是练了两三年的基本功,哪里招架得住南宫无我的攻击,几招之下就已经手忙脚乱了。南宫无我在台上有条不紊的攻击着,而白羽华却抱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子在台上四下逃窜着,实力对比一看便知。不知不觉,眾人把白羽华当成了笑柄,武功不济还敢上去挑战。 南宫无我见白羽华招架不住了便稍稍放慢了动作,一个欺身,近到白羽华跟前小声道:“怎么了白大少爷?这么快就扛不住了?你表妹可在下面看着呢。” 白羽华一个激灵,对上了下麵徐茵茵担忧的眼睛。瞬间他满血復活了。 第五十八章 条件 “啊——”白羽华大叫着冲了上去,可惜对上南宫无我就像是老鼠对上了猫,完全没有可比性。 南宫无我掂量着力道慢慢的诱使白羽华不断攻击,并接连受了轻伤。根据他的情报,白羽华这个人就跟乌龟一样,一下打的他痛了便会迅速缩回去再也不敢出来了。只能一步一步的蚕食,且用白羽华最在意的徐茵茵进行激将。 南宫无我的腹黑在今日彻底展现了出来。 时间越来越长,围观眾人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白羽华和南宫无我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怎么还有声有色的打了这么久。 南宫正皱了皱眉,“无我在干什么?” 这时台下的白羽桐开始忧心了,他当然发现了自家哥哥正在不断的受伤可是仍顾自强撑,而且南宫无我下手是越来越重了,再这样下去他那从没吃过什么苦的哥哥可就惨了。 他着急的靠近了擂台,用只有南宫无我听得到的声音喊着:“你到底什么意思?” 南宫无我听到了动作一滞,转头对着白羽桐动了动嘴唇。 白羽桐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说的是:“我要同缘的消息。” 白羽桐皱着眉,果断拒绝道:“都说了不会告诉你的。” “是吗?”南宫无我脸冷了下来,突然对着对面的白羽华一个猛衝照着独自就是一阵连环脚。 “啊!”白羽华一声痛苦的惨叫。 “哥——”白羽桐立马赶到白羽华身边。“你怎么样了?” 白羽华看了看台下同样冲过来的徐茵茵,立刻强忍着腹痛站了起来道:“我没事。”接着再次冲了上去。 “哥,别打了,快认输,你会受伤的。”白羽桐劝着白羽华。 白羽华哪里听得进去,他努力的打到现在还不是为了在表妹面前争口气嘛,怎么能半途而废。看了看徐茵茵他咬咬牙又冲了上去。 不得不说,南宫无我的控制很精准,他一直没有让白羽华表面上显现出不支,而是一直让他受着暗伤,连狂龙心法这样霸道刚猛的武学都被他变的阴损了。 白羽华的硬撑让白羽桐又气又急。唉,他这个大哥总是这样,脑子转不过来就算了,一扯上表妹就整个没有理智了。他们可是亲生兄弟,白羽华不能再看着自己大哥再这么吃亏了。 “南宫无我,没想到你如此卑鄙。”白羽华恶狠狠的道。 南宫无我瞥了白羽桐一眼,不露痕跡的翘了翘嘴角,小声道:“只要是为了同缘,再卑鄙的我也干的出来。你可小心你大哥的身子骨了,虽然他到现在受的轻伤,但积少成多啊!……哼哼!” “你……”白羽桐气急,没想到南宫无我这么正气凛然的表面下竟然如此的不要脸皮。他横横的瞪了南宫无我几眼。没办法了,自己大哥不能出事,虽然他肉多但也抵不住这连绵不绝的暗伤啊!何况南宫无我又是一副不甘休的模样。 略一思虑,他忽然心生一计。 小声的对南宫无我喊道:“南宫无我,你一定要知道同缘的消息是吗?” “是。”南宫无我做了个是的嘴型。 “那好。”白羽桐突然莫名的笑了,“你既然如此不择手段不顾身份的想知道同缘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现在马上输给我大哥!”白羽桐眼神冷了下来。 这个主意很阴损,他倒要看看,南宫无我是不是真的能为了同缘放弃他归雪山庄少庄主武林新秀的身份地位,可耻的在成人礼上武林眾人面前输给一个武功三流的人而遗笑江湖。 这可谓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不过只要是南宫无我稍微坚持一下,继续拿白羽华作为要胁,相信白羽桐无奈,这个办法也不攻自破。没想到…… 南宫无我听了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一个侧身停了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白羽桐说了四个字。 白羽桐瞬间呆滞了。因为南宫无我说的是“一言为定!” 南宫无我竟然连瞬间的犹豫都没有就这么答应了下来,他真的不在乎名誉身份地位吗?他真的对同缘如此真心吗?换做自己,最起码会有犹豫与不甘及利弊的思索。 “南宫无我,我竟小看了你。”白羽桐喃喃着。 就在他晃神的同时,场上局势突变。原本打的有声有色的二人中,南宫无我似乎准备发一个大招结束这场比斗,他向着白羽华冲了过去,就在快打到白羽华时,白羽华被这招的气势害怕的闭上了眼,随手一掌挥了出去。岂料,“砰”的一声,一个重物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落了台下。 剧情直转其下,眾人都呆了,一时无人反应过来。 当白羽华不解的睁开眼时,他惊讶的发现,擂台上竟然就他一个人了。 南宫无我呢? 可不,他现在重重的摔落在了台下,貌似痛苦了模样。 “我……我……赢了?”白羽华不敢置信的望瞭望自己的双手,呆呆的矗立在了台上。 下麵的眾人中南宫夫人最先反应了过来,一声惊呼扑了上去。“无我!” 归雪山庄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围了上去将南宫无我扶了起来。以徐茵茵为首的一帮女子们也紧接着担心的涌了上去。 南宫无我被扶起来后,捂着胸口道:“白大少爷技高一筹,无我输了。”接着转向白羽桐道:“无我略有不适,羽桐兄不是会医术的吗?请过来帮我看看吧!” 白羽桐默不作声,紧跟着南宫无我去了后堂。一进房间,南宫无我立刻打发走了其他人,只说他要休息,于是房内就只剩南宫无我和白羽桐了。 “好了,终于清静了。”南宫无我关上门松了一口气,他走到白羽桐的身边道:“我说白二少爷,这下你该如约告诉我同缘的下落了吧。” 白羽桐没有答话,只是眼带迷茫的看着南宫无我。不一会,他叹了口气,感慨的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为了同缘不惜如此。你又是如何有这个自信我事后不会过河拆桥,耍赖不告诉你同缘的行踪?” 南宫无我淡淡一笑,道:“我与同缘之间的事你自然是不了解,也没必要让你知道。你好歹在江湖上还是有点口碑的讲信之人,为何不能相信你?而且你那个大哥,我能拿他当枪耍一次就能耍第二次,你若真的骗了我,大不了从头再来,我和你耗到底。” 白羽桐听完愣了愣,不禁苦笑道:“如此磊落大气,真难想像你做出刚才那种拿他人家人做威胁的事来。” “哼!废话少说,告诉我吧,同缘呢?他到底在哪里?” 看着南宫无我眼中毫不掩饰的急切,白羽桐忽然做不出乱报一个地名欺骗他的事了。 “好吧!我告诉你。同缘,他跟师父去了天池。” “天池?”南宫无我皱起了眉。 第五十九章 认了两个爹 这厢南宫无我终于得到了同缘的消息,而那头同缘正在经歷着一场认亲。 话说雪的效率还是很快的,他拉上王轩,一个时辰后就将木屋佈置了一番,他还特地用和同缘学到的厨艺做了一笼寿包。王轩看雪如此兴奋的模样,只笑了笑便跟在后面帮忙了。 当同缘回到木屋处时自然是吓了一大跳,迎接他的是笑眯眯的雪和麵无表情的王轩。 “同缘,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我佈置的怎么样?”雪拉过同缘得意的道。 同缘自然是很感动的,他道:“雪师伯,王师伯,谢谢你们做的一切,我……我……” “好了,同缘,你只需要说你到底开不开心就行了。”雪道。 “开心,当然开心。其实不用如此麻烦的,只是一个生辰而已。”同缘有些不好意思。 “胡说什么,其他的生辰自然是没什么所谓了,但是这是十五岁生辰,要行成人礼的,怎么能不好好办一下?”雪佯怒道。 “这……” “行了,别这呀哪儿的了,快来,我都替你准备好了。”雪不由分说拉着同缘走到屋内中央,打开了放在桌上的一个木盒,木盒里是一件冠带。 “这是我以前用的,现在正好用于你的束冠礼。” “心儿,这不是?你如何捨得拿出来?”王轩惊讶了,他很清楚这冠带的意义。 “埃,我都已经这么多年不束冠了,留着它不是可惜,我今日就把送给同缘了。”雪笑着就冠带递给了同缘。 同缘第一眼看到这个冠带的印象便是——华丽、精緻、高贵,像是一整快玉雕琢出来的一样,玲瓏通透,上面镶嵌着瑰丽的五色宝石,束带更是金丝编织而成的。他算是生长在大户人家的了,但也从没见过这种制式的冠带。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何况这应该是雪师伯的心爱之物吧,我不能……” “让你收你便收着,不然今日你束冠该用什么?”雪硬是将东西塞入了同缘的手里。 “我……”同缘还没再次拒绝,这时王轩开口了。 “你不用担心,柳叶已经送了一顶冠带上来,好歹他也是这小娃的师父,怎么会不替他想周全呢?”王轩说完从应该角落处拿出了一个大盒子放在了桌上。 “柳叶?他什么时候送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雪一愣。 “昨天,我在屋外不远处发现的上面写着贺徒儿同缘成人之礼,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王轩没心没肺的道。 “师父送来的!”同缘先是一愣,接着兴奋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一套衣服、一件样式简洁的冠带、一包金针和一封信。 同缘展开信。 “吾徒同缘,自你上山以来我们已经很久未见了。为师十分掛念你,但是怕打扰王师兄替你看病便不敢擅自上来,不知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明日是你的十五岁生辰,有重要的成人礼,可惜为师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自己多照顾着自己。为师没办法替你庆贺,只能送些必须的东西了来弥补一下了。由于此地离大的城镇太远,所以东西也不算精緻,索性你的成人贺礼为师早就准备好了,你就委屈一下用吧,总比没有好。为师等待着你痊癒归来!” “师父!”同缘看完感动的落下了泪。 旁边的雪此时却有些尷尬了,他竟然有送不出去的东西。于是他便气呼呼的道:“我不管啊,柳叶送的归他送的,今日的束冠礼必须要用我的冠带。” 同缘抹了一把泪道:“多谢雪师叔的好意,同缘心领了。只是我今日不打算行束冠礼。” “为什么?”雪不解。 “成人礼需爹爹在身边才能进行,而我如今与爹爹相隔甚远,所以不打算行束冠礼。”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的确,世俗礼仪皆是如此。雪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很是失落的喃喃道:“是啊!的确得有爹爹在身边,看我高兴的,把最重要的给忘了。我算什么呀!八竿子打不着的师伯,连师父都比不上,怎么有资格替你举行束冠礼呢?” 他越说越是感到伤心了起来,这才想起同缘毕竟不算是自己的孩子,只不过他自己已经把自己看成是同缘在孩子的父母了。 雪的落寞伤心落在了王轩的眼中,他心疼的同时不禁怒了,一把搂过雪。 “心儿,没事的,虽然你不是这娃的亲爹,但是我可以让他认你做爹,都是一样的。” 说完他转头锐利的目光扫向同缘,“娃儿,你可愿意认心儿为爹?”淡漠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反驳的肯定。 同缘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我的心儿难道还做不得你的爹?”王轩见同缘不答以为他是不愿,不禁怒目相向,语带胁迫了。 “不不不,同缘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时感到很惊讶罢了,雪师伯如果愿意收我为义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雪一改失落的表情欣喜的看着同缘,“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儿子?” 同缘“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诚恳的道:“师伯待我恩重如山,救命之恩照顾之情尚未报答,如果师伯收我为义子,我就可以以儿子的身份回报师伯,我当然愿意。” 雪一把推开王轩去扶起了同缘,感动的道;“好,好,以后就是我儿子了。” “木头,木头,我有儿子了,你看,我有儿子了……”雪兴奋的竟是落泪了,父子之情,人之天性,雪活到现在终于有了个儿子来弥补他的遗憾,他能不激动吗? 看到雪开心的样子,王轩也破天荒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同缘,来,快叫声爹!”雪道。 同缘没有一丝犹疑喊道:“爹!” “哎!”雪应道。“乖儿子,以后你就多了两个爹来疼爱你了!” “两个?”同缘呆了呆。 “对啊!既然我做了你爹,而我又是这个木头的妻子,你自然也是他的儿子了,你可不是多了两个爹。” 雪讲的很有道理却把同缘绕晕了,认爹还有买一送一的? “那……那我以后该怎么喊呢?都喊爹吗?” “嗯……这样吧,你喊你的亲爹是爹爹,喊我是爹,喊木头嘛,就喊大爹吧!”雪一锤定音决定了以后的称呼问题。 “呃……是,爹!大爹!”同缘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王轩。 王轩出奇没有反驳或毫无反应,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于是,在片刻之间,同缘多了两个爹。 好了,认完爹了。雪又开始准备为同缘进行成人礼了。按他的思想,自己加王轩可以算是同缘的两个爹了,再怎么也能比得上同缘的那个亲爹了吧。 可是谁知同缘还是推拒了。 这下雪和王轩不明白了,如果同缘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真的伤雪的心了。 “孩子,到底是为什么?你不都认了我们做爹了吗?我们不能给行束冠礼吗?”雪疑惑的问道。 “这……这……”同缘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了。 王轩可没那么好耐心和脾气了,他一声冷哼道:“说,我和心儿两个爹还及不上你的亲爹或者你那个师父吗?” “没有没有,大爹,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都是同缘敬爱的长辈亲人。” “那是为什么?”雪忙问道。 “因为……因为……”同缘渐渐涨红了脸,突然双眼一闭喊道:“因为我向少爷承诺过……束冠之后第一个给他看!” 说完雪和王轩皆是一滞,瞬间一片寂静。 第六十章 无我寻同缘 “原来是这样!”雪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是你那个昏迷时还口口声声喊着的少爷?” 同缘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了点头。 接着雪上下打量着同缘并狭蹙的笑着,看的同缘手足无措。 “对了孩子,你既然已经忍了我做爹,我还不知道你的具体身份来歷呢?跟爹说说吧,你来自哪里?家里还有几口人?怎么跟柳叶学医的……” “是,爹。”同缘点点头便开始叙述了起来。“我的亲爹姓李名阿福,是归雪山庄的一名管家。” “等会,归雪山庄?”雪略有些惊讶。 “是啊,四大山庄之首归雪山庄。我一出生娘便死了,因为有着莫大的缘分和庄内的南宫无我少爷和南宫若雪小姐同一日降生,所以被老爷赐名为同缘。” “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同缘点点头,“我和少爷小姐一起长大,直到八岁的时候我们去神剑山庄参加婚礼时遇到了一场大混乱,当时我替少爷挡了一镖,性命垂危时碰到了师父。师父医好我之后就说要收我为徒,再之后我就随师父云游四海学习医术了。半年前的那场疫病我也染上了,结果因为我的体质特殊变成了併发症。师父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才陪着我找到天池来。” 雪听完思考了良久问道:“那现在归雪山庄的庄主是那个?” “老爷南宫正,夫人于薇,少爷南宫无我,小姐南宫若雪。” “南宫正?”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啊!是那小子。他都已经继承归雪山庄成了庄主了?”接着窃笑不已。 王轩见他这样皱了皱眉小声问道:“怎么?是你家那边的人?” 雪看着王轩点点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只是这辈分有一点问题罢了。对了,同缘,你在归雪山庄是什么身份?” “从小老爷和夫人都拿我当亲生儿子看,自从我替少爷挡过一镖之后老爷就吩咐全庄上下以后我就是少爷了,相当于老爷的乾儿子。” “乾儿子?那有没有正式举行过仪式?”雪继续问道。 同缘摇摇头。 “那就好,省的以后见面了会尷尬。”雪暗暗点了点头。 同缘看着雪,一阵疑惑。“爹,你认识老爷吗?” “呵呵呵,知道,知道,归雪山庄嘛,江湖上谁人不知,爹当然知道了。”雪打了哈哈混了过去,接着道:“好了我们开始成人礼吧!既然你和你那个少爷做了约定,我也就不勉强你了。这样吧!不如我闭上眼睛帮你束冠,保证不偷看,仪式过后再恢復,这样你就不会破坏你跟你那少爷的约定了。毕竟成人仪式束冠礼是必要的嘛。” “啊!” 同缘无奈了,这不是一叶障目吗?有什么区别? “欸!你那个少爷只说要第一个看,又没说要第一个帮你束冠,这又没什么只是做一下小小的变通嘛。” “心儿,你就是会鑽字面上的空子。”王轩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你多嘴,你这个木头还不转过身去,不要看我儿子束冠。”雪吼道。 王轩撇撇嘴转过了身。 雪要耍无赖,同缘也拿这样的爹没办法,何况刚刚认的亲,马上就让干爹失望也不太好,他只好答应了。于是,同缘的成人礼开始了。雪遵守了诺言闭上了眼完成的整个仪式,当然了,中途他有没有偷看就很难说了。 同缘的这场成人礼办的是简单而隆重。也亏的雪记得成人礼那么多繁复的步骤,过了好久才结束。结束之后,三人开始吃雪做的寿包。 “同缘纳,今日既然是你的成人礼又是你认我做爹的大日子,爹一定要准备一点什么送给你。” “不用不用,爹已经把那么珍贵的冠带送给了我,不需要其他的了。”同缘忙摆摆手拒绝。 “那怎么行?这是一定要给的。可惜你爹我以前是有不少好东西,但是自从跟这个木头隐居之后我就全部拋弃了,没有带走,除了这件冠带之外实在是身无长物了。” “真的不用了,爹。” “嗯……这样吧,你爹我有一套独家的身法‘踏雪无痕’,就作为礼物教给你吧!”雪终于想到他能送什么了。 “那……谢谢爹!” “乖!”雪满意的看着同缘,就差把手伸过去摸摸同缘的头了。 “对了木头,你准备送什么给同缘呢?” 王轩看了看雪,突然站了起来,走进房间内,好一阵之后才出来,将一小团银白色的东西扔到了同缘面前。“这是千年雪蛛丝,‘悬丝诊脉’的最佳用具。明天起,跟我练习悬丝诊脉吧。” 同缘呆呆的看着那团蛛丝,良久才反应过来王轩的意思是愿意教他“悬丝诊脉”,忙道:“谢谢大爹!”他可早就眼馋王轩的医术了,如今能学如何不高兴。 一天就这么高高兴兴的过去了,同缘带着满足入睡。 可是南宫无我那边却不那么平静了。 白天成人礼上出的紕漏让他遭受了南宫正等人的连番盘问,就连徐茵茵也关切的问他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本事状态不好或出了什么事?总而言之眾人都不相信南宫无我回输给白羽华这种籍籍无名的小人物。白天擂台上的最后一击由于角度问题眾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暂时无法质问南宫无我,不过要不是南宫无我以受伤为藉口恐怕情况会更加槽糕。 终于送走了喋喋不休的娘亲,南宫无我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当四周开始变得寂静时,他开始收拾起了行李。正所谓“欲战从速”,捡日不如撞日,今天终于知道了同缘的去处,立马行动比较好。虽然他已经成年了,但是爹爹和娘的约束力还是很大的,为了防止拖延时间,今晚就得走。 对于出走,南宫无我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收拾好了所有必备品他来到书桌前,提起笔唰唰写了一封信压在了镇纸下。当一切准备好了之后,趁着夜色他偷偷的离开了归雪山庄。 出了归雪山庄之后,南宫无我骑上偽装好的奔雷直往北方而去。据白羽桐所说,天池就在北方的齐兰山脉之中,具体地点等到了当地找一个嚮导就知道了,但是天池老人所在地就需要自己去寻找了。 从白羽桐那儿南宫无我才知道同缘是为了治病才去天池的,难怪他不辞而别。南宫无我知道后那是心焦如焚哪,都半年过去了不知道同缘的病好了没有。 “同缘,你等着,我来了。” 第二天中午,归雪山庄的人终于发现南宫无我再次失踪了,忙报告南宫正夫妇。 南宫正一看南宫无我留下的信。 “爹爹,娘。我已然成人,请准许我游歷江湖。爹爹,娘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并不堕我归雪山庄的威名,锄强扶弱、行侠仗义。还有,请不要派人出来寻我,我不需要服侍保护,我不想在游歷时身后多几个尾巴。我可能会游歷一段时间再回来,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不孝儿无我拜上!” 看完南宫正吼道:“快!看看那臭小子带了什么走。” 下人们一阵翻箱倒柜,接着回稟道:“老爷,少爷带走了三件冬衣,一千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还带走了信鸽‘银元’。” “去看看,奔雷还在不在?”南宫正又吩咐道。 家丁来报,奔雷不见了。 这时南宫夫人、南宫若雪、徐茵茵等人也收到了南宫无我失踪的消息赶了过来。 “老爷!无我怎么又出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南宫夫人是担心的不得了啊,因为她以为南宫无我昨天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可以乱跑? “你自己看吧!这个臭小子,以为成人了翅膀就硬了,哼!他还早着呢。”南宫正将信递给自己夫人。 南宫夫人接过信一看,更急了。“老爷,无我会去哪儿啊?他身边没个人可怎么好?” “他大概去哪里我想我应该知道了,只是这个臭小子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吩咐不准告诉他的。唉!夫人,我先去情报处看看,你不要担心,我一定很快将那个臭小子抓回来。”说完南宫正气呼呼的去了情报处。 他先是责问情报处的人有没有透露消息给南宫无我,情报处的人忙说没有,接着他又发佈命令,沿着天池方向寻找南宫无我,找到立刻带回来。于是飞雪十二骑又出动了。 南宫正是怎么知道南宫无我的去向的呢? 嗨,那还不简单吗?吃过两次亏了还不知道儿子去哪儿那他这个爹就不是亲爹了。半年前,从徐茵茵送来的那封信中南宫正就知道了柳叶先生和同缘的去向和去意,只是怕南宫无我再次衝动所以没有告诉他。谁知道千防万防还是让南宫无我给溜了。 于是,江湖传闻。归雪山庄的少庄主在成人礼上出了大丑之后第二天羞愧的离家出走了,在归雪山庄的眾多宾客皆为见证。 第六十一章 相见 骑上奔雷小心翼翼的策马狂奔了七八个日日夜夜后,南宫无我终于来到了齐兰山脉,他到了以后立马找了一个当地的嚮导往天池而去。 这七八日他可谓是斗智斗勇啊,不仅要面对归雪山庄的搜索。到了北方之后,这里民风彪悍盗匪甚多,与他们纠缠就费了不少时间。 “小哥,这是湖蓝村,是离天池最近的一个村子了,我们今日得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再把你带到山脚。”嚮导王大叔对南宫无我道。 南宫无我看了看天色道:“也好,就休息一晚吧。” 湖蓝村是一个群山中的小村落,家家户户加起来也就二百来号人。南宫无我进村后感觉很奇怪,这个村子的流动人口倒是很多,而且多是气色不好面有病态的人。 “这个村子怎么这么热闹?”南宫无我问道。 “是啊,以前可没这么多人。都是因为半年前这里来了一个神医时常帮村里的人义诊,好像什么病都能治,神奇的很呢!所以十里八村的人现在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会跑过来,这里也就渐渐热闹了。” “神医?”南宫无我心中一动,“那神医叫什么?” “听说是叫什么……柳叶。” “柳叶先生!”南宫无我大喜,找到柳叶先生就等于找到了同缘。于是他随便问了一个当地的村民便问到了柳叶先生的所在地。 话说柳叶先生待在这个小村子已经半年多了,因为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自家的徒弟,只好就近看着了,但因为待在这里太过无聊于是又操起了老本行,帮这里的村民看看病什么的。唉!本以为同缘的病只要经过王师兄的治疗很快便能痊癒,谁知耽搁到了如今,他自己又无法上去看看同缘的近况只能瞎担心,毕竟师兄可是喜怒无常的。 今日,他又一如既往的在帮那些慕名而来的村民看着病,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 “柳叶先生!” 他抬头一看来人,吃了一惊。竟然是归雪山庄少庄主南宫无我。见南宫无我惊喜的往这边奔过来,他不禁疑惑,南宫无我来这里干什么? “柳叶先生!可找到你了。”南宫无我道。 “原来是少庄主啊!少庄主怎么到了这里,有什么事吗?”柳叶先生道。 “柳叶先生,同缘呢?他不是跟你一起来天池看病的吗?他身体好了吗?现在在哪里……”南宫无我劈头盖脸一串问题砸了下来。 柳叶先生愣了愣道:“原来少庄主是来找同缘的。咦!我不是告诉过庄主如果不传信给他们就说明同缘的病还未好,不用过来寻找的吗?难道少庄主不知道?” 南宫无我一听愣住了,“怎么……我爹爹知道你们在哪儿的吗?” “是啊。”柳叶先生点点头,“就是上次在疫病区,由于我和同缘走得急,所以只好写了一封信让羽桐交给南宫庄主并交代事情始末。” 南宫无我暗暗咬牙,原来是自己爹爹给自己使得绊子,难怪情报处怎么也不顶用了。“那柳叶先生可否告知同缘现在何处啊?” 柳叶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同缘现在在天池边上。” “哦,那他病好了没有,我可以去看他吗?” 柳叶先生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南宫无我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柳叶先生道:“少庄主也许不知道,同缘当初病得很重,我试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治癒。” “什么!这么严重!后来呢?”南宫无我心中咯噔一下,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连大名鼎鼎的柳叶先生都治不好的病该有多严重,这些天他只顾着欣喜的赶路却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后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到天池老人这里来碰碰运气。天池老人是答应救同缘了,同缘如今在天池老人处接受着治疗。由于天池老人脾气古怪,我不敢擅自上去,免得触怒他,所以我也有半年未见到同缘了。” “那同缘现在岂不是生死不知。”南宫无我急了,“我要上去找同缘。” “少庄主不可衝动,天池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要是触怒了天池老人可就麻烦了。”柳叶先生忙劝阻道。 “不,我不管,我一定要上去找同缘,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瞒着我不辞而别了,原来是对自己的病没有把握。我要去找他,见不到他我如何能安心。”南宫无我不顾柳叶先生的阻拦急冲冲的准备上山。 “少庄主,你不可如此鲁莽的上山哪!何况天色已晚,山上的瘴气和毒虫可是不认人的。”柳叶先生拦住南宫无我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上去,柳叶先生不必拦我了。”南宫无我现在哪里听得下别人的话,一心只想看到同缘平安。 柳叶先生见拦不住了,无奈道:“那少庄主便等到明日吧,我和你一起上去,毕竟你可不认识路,一不小心还可能被毒虫咬伤,那叫我怎么向南宫庄主交代。” 南宫无我拗不过柳叶先生,犹豫了好久才道:“那无我明日一早来此处等柳叶先生。” 于是他打发了嚮导找了个地方借宿了一晚,当然,这一晚他是一夜无眠的,他不敢睡,怕睡着了便会梦到同缘面色惨白的消失。 第二天一早,南宫无我等在了柳叶先生住处的门口。 柳叶先生收拾好东西出来见南宫无我等在哪儿,道:“少庄主,我们走吧。” 二人可是向山上爬去。柳叶先生颇为轻车熟路,避开了毒虫啊瘴气什么的,花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山顶天池处。 “少庄主,这里是天池老人的地方,他一向喜怒无常,你千万千万不可触怒他,否则……”柳叶先生一路上都不断的警告着南宫无我。 “柳叶先生放心,无我知道轻重,毕竟同缘还要靠天池老人来医治的。”南宫无我点点头。 “嗯!这点是最重要的。此外,与天池老人同住的那位你也不可触犯。若你见到他们,觉得他们有什么奇怪之处也不要表现出来,一定要平常心。” “明白。” “好了,我们到了,看见没,那个大湖便是天池,湖边的那幢木屋就是天池老人住的地方。” 顺着柳叶先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小木屋正升起嫋嫋炊烟。 柳叶先生领着南宫无我小心翼翼的接近了那个屋子,站定后,柳叶先生清了清嗓子喊道:“王师兄!赵大哥!柳叶前来拜访。” 一片寂静,忽然木屋门豁然打开,一人惊喜的喊道:“师父!” 开门的正是同缘,他已经半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师父了,当然很是想念。正在做饭的他听到师父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 “同缘!”柳叶先生看到同缘精神奕奕的站在那儿也是颇为激动,看样子同缘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同缘朝柳叶先生飞奔过来,但跑到一半他便注意到了自家师父身后的人。这不禁令他呆立在了原地。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喊道:“少……少爷?” 第六十二章 雪的刁难 “同缘!”南宫无我仿佛释放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同缘面前毫无顾忌的一把搂住了他。 “同缘,你为什么不守信用?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切?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你……”南宫无我的情感外漏像是彻底放开了一般紧紧抱住同缘。 这下子惊呆了柳叶先生,他也算是过来人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同缘去哪儿南宫无我都会鍥而不捨的跟过来,原来南宫无我对同缘的感情并不单纯。 同缘此时也呆滞了,日夜思念的少爷出现在眼前他还以为出现了幻觉。不敢置信的回抱着南宫无我,这真实的触感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少爷……”他一时竟无语凝噎,眼眶里蓄满水雾。 二人深情相拥了许久仍然不舍分开,最后被身后一阵轻咳给打断了。同缘迅速的从南宫无我的怀里退开,脸上还带着久久下不去的红晕。 “哎呀呀,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少爷了!”雪戏謔的声音传来,他已经站在门口看了多时了。本来他还担心他家单纯的笨儿子是单恋来着,没想到看情况他们是互相有意的啊! 南宫无我松开同缘看向来人,一时有些诧异。从屋内出来的两人皆白发白衣,一青年一中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天池老人,柳叶先生来之前也没有和他说太多,导致他还以为天池老人只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呢。 “爹,大爹!”同缘朝王轩和雪奔了过去,“我师父来看我了,旁边的那位的归雪山庄的少庄主南宫无我。” 这两声爹大爹把柳叶先生和南宫无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王轩对着同缘后点点头看向柳叶先生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吗?这次还带了外人,怎么?你是瞧不起我毒虫阵的威力,还是自信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王轩说的话极冷,柳叶先生忙解释道:“师兄恕罪,我只是担心同缘的病情而已,这半年我无法见到他所以才……” “才擅自上山?”王轩淡淡的道:“前些日子你上来我没与你计较,毕竟你是为了同缘的生辰,而今日你竟然还带了外人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不不不,师兄,我决无此意。”柳叶先生连忙摆手。 见自家师父被大爹为难,同缘急了。“大爹,师父只是来看我,还有少爷也是来寻我的,并没有存心打扰大爹的意思,请大爹不要生气了。” 这时南宫无我也开口了,他看了看情况,想必那个中年人便是正主天池老人,于是道:“小子南宫无我拜见前辈,听闻同缘在前辈处治病,看同缘现在的情况,必是前辈妙手回春了,对前辈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完便恭敬的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这头他是真心磕的,因为不管怎么样天池老人救回了他的同缘。 “这次乃是我任意妄为请求柳叶先生带我上山的,请前辈不要怪罪柳叶先生。是我打扰了前辈,任凭前辈处罚。” 南宫无我这一番话说的诚恳,要是一般人可能就算了,可是那王轩可不是一般人,否则怎么会有天池老人的名号,外间传说他脾气古怪,实际上他可比传说中的古怪多了。 只见王轩忽的一挥手掌,霎时一阵铃响,接着从四周开始有密密麻麻的的毒虫爬出来。“哼!既然你自己承认错误了,那我就给你留一个小小的教训吧,省的以后有更多的人跑来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什么风景名胜呢。” 王轩二话不说就动手可吓坏了同缘,这半年来他可从没见过自己的便宜大爹有这种本事。四周的毒虫汇聚的很快,眼看就要把南宫无我包围了。 “大爹不要啊!”他慌张的呼喊着。 柳叶一看也急了,“师兄切莫跟一个孩子计较,请手下留情!” 可是王轩无动于衷,毒虫继续汇聚着。 同缘眼看着一只蝎子快爬上南宫无我的衣衫而南宫无我却不知所措时,他动了。他迅速的冲到了南宫无我身边并洒下了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粉末,片刻间,毒虫们像是惧怕什么似得退散了。 王轩见状脸冷了下来,“同缘,我给你驱虫散不是让你来跟我作对的。” “大爹恕罪,我只是看到情况紧急才……不是要惹大爹生气的。大爹你要是生气就处罚我吧,不要怪罪少爷。” “你……”王轩正欲发作,这时雪开口了。 “好了木头,不要拿你那些噁心的虫子来吓我儿子,没看到同缘脸都白了吗?”说完他走上前拉过同缘安慰道:“没事了,你大爹不过吓吓他,不用担心。” “爹,你劝劝大爹,不要生师父和少爷的气。”同缘像小狗一般可怜兮兮的拉扯着雪的衣摆请求着。 “乖,没事的。”雪安抚着同缘。 王轩略有不满的看着雪的态度,“心儿,这种情况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我们还能有清净日子过吗?决不能姑息了啊!” 雪瞥了他一眼,“柳叶和这个叫南宫无我的孩子又不是外人,你何必这么较真?”说完他看了看南宫无我。“你就是那个和同缘同年同日生的少爷?” 南宫无我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白衣的年轻人,这人长得十分美,颇有些雌雄莫辩的感觉,看他和天池老人说话的态度和同缘喊他的称呼,南宫无我一时有些吃不准这人的身份。“你是……” 雪笑了,道:“你爹爹是南宫正吧,二十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他连儿子都这么大了。” “你……认识我爹爹?”南宫无我有些迷糊,二十多年没见?这男子一共也才二十几岁吧。 “呵呵……”雪笑的有些诡异。“可能你爹爹记不得我了。没关係,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是同缘的干爹就行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干爹?”南宫无我不解,“同缘,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在十五岁生辰那天,我拜了雪师伯做干爹,而王师伯也就变成了大爹。” 什么雪师伯王师伯干爹大爹的,南宫无我一头雾水听不懂同缘在说什么。 “同缘,你认了赵大哥和王师兄做干爹了吗?”柳叶先生听了是吃惊的不得了啊,他可是很清楚二人的性子,他们不但替同缘治病还认了同缘为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怎么,你这个做师父的有意见?”雪斜睨着柳叶先生。 “不,不是,怎么会,这是同缘这孩子的福气,我怎么会有意见。我只是惊讶赵大哥怎么会想起收乾儿子?王师兄竟也同意?” 雪笑了,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膝下无子,寂寞了二三十年就不兴我认个儿子了?再说我认的儿子不也相当于他的儿子。” 柳叶先生愣了愣,“赵大哥说的是。” 雪点点头,再次看向南宫无我:“南宫无我是吧,不知道你来天池所谓何事?” 南宫无我虽一时弄不清眼前之人的身份但还是恭恭敬敬回答:“我是来找同缘的。” “那找到之后呢?”雪又道。 “当然是带同缘回去。” “哦,那如果我不让呢?”雪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南宫无我一愣,“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三章 一百日的约定 “意思就是同缘会一直住在天池。”雪淡淡说出了这样实质霸道的话语。 眾人皆是一愣。同缘更是不明白。 “爹,你为什么……” 同缘欲言又止,而南宫无我却直接一吐为快了。 “前辈凭什么替同缘做决定,同缘的去留是他自己决定的。” 雪一声轻哼,“就凭我救了他的命,而且他现在的小命还攥在我们手里呢,何况我已经收了他做乾儿子,父母之命他自然得听从。” 南宫无我一听,怒了,“前辈未免也太霸道了,你为何要强留同缘。” “噗呲”雪笑了,“我不是强留,只是不想让‘你’把他带走。” 雪特意着重强调了“你”字。 “爹?”同缘不解为何雪会对自家少爷如此敌视,不由出声劝抚。 雪对同缘一摆手道:“怎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当真准备病一好就被他拐走啊?都不会想着陪陪我们两个孤零零的老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我们了。”说着转身一头扑进了王轩的怀中洋装哀伤的哭着:“木头,你看我收的好儿子,这才几天啊就开始嫌我们了,连陪都不愿意陪在我们身边,咱们好容易把他的病治的差不多了他就寻思着离开,我真是好命苦啊!” 王轩拍了拍雪的后背,安抚道:“没事心儿,还有我呢。” 这头雪在嚶嚶哭泣着,而那头的三人傻了。他们那里见过大男人像女子一般的说来就来哭泣耍赖的。同缘更是慌了,这半年来他可没见过雪这种阵仗,单纯的他被这样的场景给吓到了,忙上前解释。 “爹,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哭啊!” “你就有,就有!” “真的没有!” “就有!” “我……”同缘无奈,这跟同小孩子讲话有何不一样。 经过同缘好一阵的安抚,雪才停止抽泣,“那你说,会不会留在这儿陪我们!”他逼问道。 “爹,我没说我要离开!你想多了。我要离开也要得到你和大爹的准许啊!” “真的?” “嗯!”同缘郑重的点点头。 于是,刹那间,雪停止了幼稚的行为迅速恢復平常的笑脸道:“这可是你说的,南宫无我,你小子听到了没有,同缘可不会跟你走的。” 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直让南宫无我恨的牙痒痒。 “少爷,谢谢你不辞辛苦来这里找我,虽然如今我的病还未痊癒,但是已经控制住了,相信不日便能康復。请少爷你帮我向爹爹和老爷夫人小姐报个平安,让他们不必牵掛。我在这里有爹和大爹照顾,过的很好,等有机会,我会回归雪山庄的。”同缘安抚完雪对着南宫无我道。 “那你不跟我走?”南宫无我质问道。 “少爷,你先回去吧,天池虽说风景优美,但终年冰雪覆盖,属苦寒之地,你呆久了不好。再过些日子,等我病好了,爹和大爹允许我下山后我一定会回去的。”同缘虽然也不想与少爷分开,但是为了少爷的身子着想还是得劝他回去。 谁知南宫无我那里领会他的心意,只是怒气衝天的道:“我辛苦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句‘你先回去吧’,要走一起走。既然你的病还没好全,那我就在这天池安顿下来了,一直等到你病癒跟我回去的那一天。” “少爷?”同缘愣住了,他不明白南宫无我为何如此执拗。 “嘿,你小子说住下就住下了,问过我们没有,这天池可是我们的地盘,我不准你住下。”雪没好气的道。 南宫无我瞥了他一眼,“那我就住在山下,哪里总不是你们的地盘了吧。” 同缘见自家少爷好似铁了心要住下来一般不禁急了,“少爷,山下环境恶劣常有猛兽毒虫出没伤人,你怎么能住在那里?”再说南宫无我可是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能独自生活在那里呢?“少爷不要啊!” 柳叶先生见情况直转其下,南宫无我竟然要常住山下,他回过了神不禁劝道:“少庄主不可胡来,连我都不敢在山下久居更不用说少庄主了。如果少庄主放心不下同缘执意要留下,不如和我一起住在距离最近的村子里。” “不,我要住在离同缘最近的地方。”南宫无我意见坚决。 同缘和柳叶先生是怎么劝都劝不动。 一旁的雪眼中闪过精光,突然跳出来道:“好小子,既然你如此勇气可嘉,我就准许你住在山下。这样吧,如果你在山下能住的超过一百日,那等到同缘康復后我就准许你带他走。” 南宫无我大喜,“前辈此话当真?” 雪点点头。 “那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马难追,一百天后我会带同缘走的。”南宫无我坚定的道。 “行,到时就怕你早就受不了离开了。”雪一脸揶揄。 “好了,你们也看过同缘了,可以滚了。”王轩一脸冷漠,准备送客。 南宫无我不舍同缘,还想与他多聊聊,谁知柳叶先生看了看王轩的脸色觉得不妙立马拉着南宫无我下山了。 同缘依依不捨的目送二人离去。 雪最后对着南宫无我道:“小子,我们以山脚下的溪流为界,你只能住在溪对面,不得随便上山。” 半个时辰后,南宫无我来到了雪说的那条溪流对面,二话不说砍起柴草来准备盖房子。 “少庄主你还真想住这儿啊?”柳叶先生道。 南宫无我点点头。 “这可使不得啊,少庄主有所不知,这里靠着沼泽密林,猛兽毒虫甚多,防不胜防,白天还好,晚上可说是危机四伏啊。我虽然有药物防身但也不敢在这里多留。”柳叶先生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堂堂归雪山庄传人还怕这小小的毒虫猛兽吗,柳叶先生好意无我心领,但是我既然说了要住上一百日就会做到,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一百日后我就能带同缘离开了。”说到带同缘离开,南宫无我眼中闪现的温柔与兴奋让柳叶先生心头一跳。 南宫无我的表现又一次的印证了柳叶先生刚刚在山上的猜测。他不禁为难了。这到底要不要点醒南宫无我呢?其实作为同缘的师父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在江湖上身败名裂眾叛亲离,男子结合是为世俗所不容的。远的不说,就说刚刚的雪和王轩,他们当年是经歷了多少痛苦与折磨生死的考验才能在一起,最后他们也只是能隐居天池罢了。作为旁观者,他可是亲眼目睹了二人经歷的磨难,让旁人都为他们掬一把辛酸泪。柳叶怎么能让自己的徒弟重蹈覆辙呢? 可是……他虽然看出了南宫无我对同缘的情意,但同缘对南宫无我又是怎样的呢?他们二人到底发觉自己的心意没有,如果没有,那自己去点醒他们岂不是在推波助澜。不行,此事得慎重。 就在柳叶先生犹豫的那一会,南宫无我已经手脚俐落的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接着他准备收集一些柴火以备晚上用。 柳叶先生看他的架势也知道劝不了了,只好叹了口气道:“我来帮你吧!” 于是二人合力收拾了一番,柳叶先生在草棚周围撒上的驱虫的药物还做了几个简易的陷阱。 眼见这天色不早了,柳叶先生看收拾的差不多了便道:“少庄主,今夜你就稍微委屈一下,晚上你还是不要睡了,得提高警惕,我先回村,明日一早便带些日常生活用品给你。” “多谢柳叶先生。”南宫无我送走了略微放心不下的柳叶先生后,看了看天色便生起了篝火。 “同缘,半年了,今日我终于见到了你,我怎么会离开呢?你等着我,一百日之后我就上去接你,在这之前你可要把病治好啊!”映着火光,南宫无我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山顶,一夜无眠。 当然了,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身在山上的同缘。 第六十四章 所谓“暗通曲款” 今天发生的事可以说是让同缘惊讶不断。在天池半年师父没有来看自己,他还奇怪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大爹不让人轻易上山。再来,他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认的爹会有那种小孩心性,实在让人哭笑不得。最后就是少爷竟然找他找到了这里,说实在的,他心里未尝没有窃喜。 当初为了防止少爷乱来才瞒着他来天池的,谁知少爷找到自己后便执意留了下来,说什么也要带自己走,以至于跟爹杠上了。他现在真的很担心少爷,少爷今晚会睡在哪里?真的在山下吗?那里如何能住人?少爷受得了吗? 同缘越想心越乱,他睡不着了。于是他偷偷的起身,听了听里屋的动静,爹和大爹好像已经睡熟了。他这才放心的躡手躡脚的出了屋子。 “少爷真的在山下吗?不行,我得去看看。” 同缘走了,往下山的路而去。而他前脚刚走,后面王轩与雪便出现了。 “嘻嘻,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还说要获得我们的允许才会下山,结果呢,这才几个时辰就巴巴的跑去了。”在黑暗中映着月光依稀能看到雪脸上的笑意。 而王轩则是淡淡的来了一句“没什么,女生外向。” 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笨木头,咱认的可是儿子。” 王轩微微扯了扯嘴角道:“一样的。” 雪道:“走,我们看看去。” 伸手一扯王轩,谁知竟然扯不动。 “怎么了?”雪不解。 王轩皱了皱眉道:“你怎么这么热心这两个小娃娃的事?白天的时候也是,我已经很少见你撒泼耍赖了,还是用来对付那个叫南宫无我的小子。连晚上咱们睡觉的时间你都要用来跟踪,这已经打扰了我们的正常生活了,心儿。”王轩极是不满意现状,本来心儿心血来潮收了个儿子已经分散了心儿的注意力,现在又来了一个小子,再这么下去还没完没了了。 “说什么呢,木头。那其中一个可是咱儿子,这么多年咱好容易有了个儿子,怎么能不关心呢?何况另一个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咱的儿婿,不趁此机会替咱儿子把把关可怎么行。”雪不由分说便拉起了王轩,“好了,快走吧。” 王轩叹了口气,无奈的跟了上去。 话说同缘急匆匆的摸黑下了山,还好今晚的月色还行,他点了只火把便看清了去路,半年来他已经熟细了这里的地形,否则这么晚了他还真的会迷路。 走了好一会,同缘终于来到了山下,顺着溪流,他看到了对面的一处火光。 难道真的是少爷?他略带着一丝犹豫朝着对面喊道:“少爷?” 对面的南宫无我听到这一声微弱的呼喊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竇然站了起来看向声源处。 “谁?同缘吗?” 对面听到回应后惊喜的叫到“少爷!” 这声南宫无我听的清清楚楚,是同缘的声音。 “同缘!”南宫无我高兴的奔到溪流边,一个纵身来到了对岸。“同缘,真的是你。”他一把拉起了同缘的手,激动溢于言表。 “少爷……”看了看对岸依稀可见的草棚,同缘不禁有些哽咽,“你这是何苦?” 南宫无我没有回答同缘,而是一手拉着同缘一手抚上了同缘的脸颊慢慢的磨砂着。“白天一场混乱,只来得及跟你说几句话。现在终于能好好看看你了,同缘,你瘦了,这半年……过的好吗?”指尖的触感传来才令他有了真实感。 南宫无我这一明显吃豆腐的行为让同缘羞红了脸,还好是在夜里,也不怕南宫无我看到,只是脸上的温度明显升高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很好,倒是少爷你,白天时我就见你气色不好还瘦了许多,怎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 “你多虑了,我只是这几日赶路狠了点才会显的气色不好,其实没什么,不信你摸摸,我可是一点没瘦。”说着南宫无我就拉着同缘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同缘愣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抽手,“少爷……” 谁知南宫无我更加变本加厉了,握紧同缘的双手用沙哑的嗓音道:“同缘,我很想你。” 如此露骨的话语顿时让同缘有些吃不消,他结结巴巴的道:“少爷你…为何急着赶路,你不…不是有奔雷吗,何苦…如此拼命,伤了身体…就不好了。誒,对了奔雷呢?” 面对同缘的转移话题,南宫无我一声轻笑:“奔雷还在村子里,他不适合爬山我就没有带它。再说奔雷再快也不能让我瞬间见到你啊。我好不容易在我的成人礼上向白羽桐逼问出了你的消息,当晚就立马赶来了。我担心你!” 最后一句南宫无我凑近了同缘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少爷!”同缘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软绵绵的,心里像是被什么胀满了一样。 而下一秒,南宫无我突然将同缘揽在了怀里,语气恶狠狠的道:“说!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不守诺言?为什么生了那么重的病不告诉我?为什么连‘银元’都没有带走?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的消息?最可恨的是你竟然让那个姓白的来骗我,你知道我这半年来是怎么过的吗?你这个不明我心意的小傻瓜、笨蛋,你可知你害的我对你日思夜想!” 在一连串的质问与控诉后,同缘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连被南宫无我搂紧而导致的胸闷喘不过气都忽视了。 日思夜想?少爷对他日思夜想?少爷想他和他想少爷一样多吗?如果是,那他可不可以生出多一些些的奢望,奢望少爷…… 就在二人深情相拥的时候,一旁的树后正站着雪和王轩。 此时雪正在咬牙切齿,“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容小覷啊!臭小子,下手这么快,还毛手毛脚的,真是混账!” 王轩看了看雪却淡淡地来了句“你情我愿又有什么办法。” 雪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情我愿也不行,咱儿子才十五岁刚刚成人,怎么可以这么快被别的小子抢走呢?” 王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敢和一个处在更年期的父亲辩驳,免得被殃及。 过了好一会,南宫无我仍没有放开同缘的跡象,雪忍不住了,提前跳了出来。 “臭小子,放开同缘!” 相拥的二人被这声呼喊惊醒,同缘更是下意识羞的推开了南宫无我。 “爹,大爹?你们怎么在这儿?” 雪从树后走了出来,略过同缘直盯着南宫无我。 “臭小子,你越界了,我说过以溪流为界,怎么?一天都没到呢你就按耐不住了?” 被打断与独处的南宫无我此时脸色一黑。 为什么这个同缘的干爹总坏他好事,大半夜的还阴魂不散。 雪见南宫无我一脸不甘的模样忽然一声坏笑“木头,快把你的那些宝贝虫子放出了好好招待一下这小子,让他知道这界不是那么好越的。” 同缘见王轩伸手便要响铃,吓的忙跳了出来阻止他。 “不要啊!爹、大爹,那些毒虫不是开玩笑的。” “哼!我还没说你呢?”雪没好气拍了拍同缘的脑袋,“你不是说没经过我们同意不会走的吗?看你们两个小子的架势感情是天还没亮就要私奔啊!” “爹!”同缘被雪的调侃弄的尷尬不已,他不希望自家少爷多想了。 同缘扯着雪的衣袖一阵摇晃,可怜兮兮的看着雪,这一通撒娇让雪没了脾气,只好道:“好吧,这次就算了,同缘,你记住,以后未得到我们的允许不要轻易下山,同样以这条溪流为界,你可不要越界哦!” 雪沉着脸十分严肃的对同缘说道,同缘明白,这次雪是认真,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雪见同缘答应于是满意了,拉起同缘的手,“走吧同缘,我们回去,你明天早上还得做早饭呢。” 就这样,南宫无我只能恨恨的看着同缘被带走而无能为力,动都不敢动一下。 因为…… 他的脚上正缠着一条蛇。 第六十五章 “牛郎织女”(上)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远处隐约一声铃响,之后,南宫无我才感觉脚上的那条蛇离开了,霎时浑身一阵无力。 “混蛋!” 这时南宫无我对雪和王轩的恨意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晚的事他南宫无我记下了。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晚,南宫无我在对雪和王轩的咒骂中度过的,伴着燃烧的木材时劈啪声,静静呆了一夜,思考着他与同缘的日后。 而同缘回到木屋后躺在床上却并未睡着,他想着南宫无我刚刚的话语和举动,想着这背后的含义。“少爷说我不明他的心意,什么心意?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了我不辞辛苦赶到了这里……不对啊!”同缘突然坐起了身。 “少爷说他是成人礼上知道我的消息,那么距今日也就九天,少爷用九天就赶过来了。按路程推算归雪山庄到这里至少得十五日不眠不休的路程,就算奔雷脚程快也没有这么快的啊!”同缘这才想明白南宫无我说赶路赶得急是什么意思了,这哪里是在赶路,逃命都没有这么快的。“少爷还说我是傻瓜笨蛋呢,他才傻,这么拼命伤了身子可怎么好。现在又住在那个小草棚里,夜寒露重,受凉了怎么吧即使少爷有内功护体也受不了啊!” 同缘越想越担心,他可不想再发生疫病区时候的事了,那次可真是吓死他了。这次又是因为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同缘恨不得再次冲下山去替南宫无我把一下脉以确定他的身体状况从能安心。 天亮了,同缘照例去厨房煮好了早饭,等他端上桌时,雪和王轩正好起床了。 “同缘今天早上吃什么呀?”雪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问道。 “爹、大爹,早!今天吃鱈鱼粥和兔肉包子,你们醒的正好,粥已经放温了马上就能吃。”同缘笑着道。 “哇!这么丰盛啊!”雪高兴一屁股坐了下来。虽然他的味觉消失了,可是嗅觉还在,他喜欢闻食物的香气,说来他以前做的东西就从来没有那么好闻的香气,只是因为王轩的隐瞒他才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有多难吃。现在想想他那时也真是够笨的,忽略了这么个漏洞。 “来同缘,坐下一块吃。”雪招呼道。 “不用了爹我吃过了,我得去打几只野兔山鸡什么的,还得去砍一点午饭的用的柴火,我出去了。” “哎,要不要爹跟你一起去啊!”雪喊道。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那好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知道。”同缘背起早已准备好的竹篓离开了。 饭桌上。 “咦,我们的上次打的猎物不够了吗?我记得同缘还特意做了不少腊肉呢?”雪边毫无形象的啃着一个包子边问着王轩。 王轩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瞥了眼角落那个之前放食盒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 同缘步履极快,匆忙的往山下跑,他怕慢了粥就冷了。好一会后,他终于来到了昨晚那处溪流边上。 对面的草棚边上,青烟嫋嫋,想必南宫无我也是刚刚起来。 “少爷,少爷!” 片刻后一个人影从草棚中窜了出来,惊喜的喊道:“同缘!” 南宫无我迅速越过溪流来到了同缘身边。 “同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同缘微微一笑放下竹篓,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食盒,“少爷,饿了吧,这是早饭。” 南宫无我一愣,接过饭盒打开,顿时香味四溢。 “你做的?”南宫无我问道。 同缘略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少爷你先将就着吃吧,我做的虽然远不及万师傅但有总比没有好。” “不同缘,只要是你做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吃。”南宫无我激动的拉起同缘的手。“呵呵,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煮东西给我吃呢。” 同缘害羞了,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要是我做的都吃,这不禁让他想起爹与大爹的相处模式。 “好了少爷,快乘热吃吧。” “嗯!”南宫无我点头咧嘴一笑接着便开始狼吞虎嚥了起来,不一会就吃的乾乾净净,要不是在同缘面前不能太失了风度他早就舔碗碟了。 同缘见南宫无我吃的如此香,高兴的同时不禁问道:“少爷,味道怎么样?” 南宫无我温柔的看着同缘道:“好极了,要是我能吃一辈子就好了。” “少爷!”同缘禁不住又脸红了。 “对了少爷,手伸出来。”同缘对南宫无我道。 南宫无我伸出手,“什么事?” 同缘二话不说一手搭了上去,正是给南宫无我把脉。这脉一把就看出问题来了,原来南宫无我因为赶路而内息紊乱急促,又忙不迭的上山找同缘导致没有休息内府有些受损。这脉把的同缘是又心疼又伤心。 把完脉后同缘默默的放开南宫无我的手转过身去。 “怎么了,同缘?”南宫无我拉了拉同缘问道。 谁知被同缘一把甩开。 “同缘?”南宫无我不解了,同缘是生气了?那自己是怎么惹到他的呢? “同缘……同缘……你怎么了?”南宫无我小心翼翼的哄着同缘。“我做错什么了吗?别生气了,是我不好行了吧!同缘……” 同缘听了哀伤的道:“不,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一直不停的喃喃着自己不好。 弄的南宫无我急了,“到底怎么了?同缘?” “少爷你的身体都是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损,在疫病区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少爷你是故意让我不停的愧疚吧!” 同缘的控诉让南宫无我明白了原因,他一急,忙用力转过同缘的身子逼他与自己对视。“同缘,这怎么能怪你呢?”见同缘眼里已经起了雾气,南宫无我急了,赶忙进行申诉。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哭。” 同缘撇过头不搭理南宫无我。 “这次我是仓促了一点,可是并没有什么大碍,真的,我好歹狂龙心法练到第八层了,有些许内力真的没什么。同缘你别生气了。” 南宫无我看同缘这少有的生气姿态那是急的团团转,不停乞求告饶。 过了好一会,同缘才放声大哭道:“你总是那么乱来,你让我该怎么办?你忘了上次信里是怎么说的吗?”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才急着赶过来的吗?” “那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身体啊!你以为我病了这半年医术就下降了吗?我看不出来吗?”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同缘你快别哭了。”哭的他心都碎了。 接着,南宫无我绕着同缘是好一顿安抚轻哄加保证,这才让同缘平静下来。 “那好,少爷,之后的的日子里你得好好静养,不能在乱来了。我会每天煎药送来的。”同缘抹了抹泪道。 “是,我保证,下麵一定好好休息。”南宫无我就差指天誓地了。 “唉,其实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少爷你回村子让师父看着调养一下……” “不行,这个免谈。”南宫无我一口否决了这个提议且态度坚决,“我可是跟那个叫雪的约好了一百日,如何能退缩?” “少爷,爹他没有恶意,只是开玩笑的,你回去吧。”同缘哀求着。 “哼,那个傢伙如何像是开玩笑,我看他是存心的,同缘,你可得小心点,谁知道他还会出什么怪点子折腾人。”南宫无我提起雪便一肚子气。 “少爷!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爹,要知道我的命可是爹救回来的。”同缘不禁嗔怪着南宫无我说雪的坏话。 “那他为什么扣着你不让你走?我……” 突然,南宫无我说不下去了。 和昨天晚上一样,他的腿上不知不觉盘了两条蛇。 第六十六章 “牛郎织女”(中) 因为是在白天所以同缘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声惊呼“怎么回事?” 同缘定睛一看正是两条竹叶青,“不对啊,这里没有竹林何来竹叶青?” 两条竹叶青紧紧的盘在了南宫无我的双腿上,时不时的吐着蛇信子,好似随时都会开口要下去的样子,吓得同缘一身冷汗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一人从后面的树林中走了出来,淡淡地道:“并不是只有竹林才有竹叶青,何况这两条还是被我驯养的。” 来人正是王轩,他躲在树林中已经有一会了,只是当他听到南宫无我议论雪时才忍不住出手了。 “大爹?”同缘一惊。王轩怎么会跟到这里来? 王轩略过同缘走到了此时姿势僵硬的南宫无我面前。 “心儿不喜欢你,本来我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你这个小娃竟然背后议论心儿实在可恶,看来我得教训你一下让你张张记性。” 南宫无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腿上的两条蛇,黑着连对王轩道:“前辈不觉得次次都用这种偷袭的手法实在是太卑劣了吗?” “偷袭?哈哈哈……”王轩一阵大笑,“小子你知道吗?如果这两条蛇咬了你你或许还能活,,但如果要我正大光明出手的话你可就铁定活不成了,知道吗?” 南宫无我皱着眉并没有反驳他。而这时一旁的同缘终于反应了过来,知道这两条蛇是自己大爹放的,于是立马向王轩求情。 “大爹,求你,放了少爷吧。快让那两条蛇离开,竹叶青毒性极强万一咬伤了那可是不得了的。” 王轩略蹙起了眉,对着同缘冷冷地道:“怕什么,不过两条小小的竹叶青,我还没召唤出毒性更强的蛇呢。何况即使是被咬了几口也无碍,你自己就能治得,担心什么?” 同缘不理王轩的说法,依旧苦苦哀求着,就差跪下了。开玩笑,被竹叶青咬了能好过吗?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少爷被咬呢? 王轩看了看同缘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又看了看一动不敢动僵在哪儿的南宫无我,他想了想,看这小子吓到也够呛了,今天先算了吧,何况要是把同缘吓着了回头指不定他的心儿怎么跟他算账呢。 于是微微一晃手臂,铃声响起,盘在南宫无我腿上的两条蛇立马悠悠哉哉的离开了,不一会窜入草丛就不见了。 同缘松了一口气,南宫无我则是在蛇落地的一瞬间纵身离开了原地,也是明显惊魂未定。 接着王轩瞄了瞄南宫无我站的的位置,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悦,于是一挥手。 南宫无我刚刚站在原地回过神来,突然只觉得一阵大力迎面而来,瞬间他就倒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少爷!”同缘一声急切的呼唤,见南宫无我到底便下意识的想越过溪流去扶他,谁知被王轩拦住了。 没错,王轩这一掌的目的就说把南宫无我赶到溪流对面,所以杀伤力并不强。 “他没事,只是他越界了我把他送回去而已。你也要注意,心儿不是说了,没事你不要下山吗,而下山的界限就是这条溪流。你可以在对面看他但是不要越过去,除非心儿说可以。” 同缘脸带急切对王轩道:“大爹,少爷他最近气息不稳内府受损,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王轩仍说毫无感情的道:“没事,刚刚扇他的时候我把握了力道,何况我已经看过这小子的身体状况了,凭他那点内力可以自行调息,你不用这么紧张。他其实壮的跟头牛一样。” “可是……”同缘还是不放心。 谁知王轩突然脸一沉,“怎么?我的医术你都不相信?” 同缘一顿,怯怯的道:“没有,大爹。” “那没事我们就走吧,你不是要抓些山鸡野兔吗?快去吧,别耽误了烧午饭。” 于是,同缘就这么被王轩带走了,只留下刚刚揉着胸口站起来的南宫无我大喊着:“同缘!” 二人无奈分别。 走之前,王轩还特意警告了南宫无我一番。“小子,下次你再敢轻易越界的话可就不止是两条竹叶青招呼你了,老实点吧!” 二人走远了,南宫无我颓然跪地,猛的一拳栽到了地上,“可恶!这个天池老人怎么这么强?我竟然连反抗都做不出,武林中还有谁会有这么深厚的功力,恐怕爹爹也是及不过的。”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何止用咬牙切齿来形容,简直是痛苦道扭曲了。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武功如此不济,“混蛋,就算你再厉害,总有一天我也是要带同缘走的。” 暗暗下定决心后,南宫无我更加拼命练功了。 南宫无我住在山下的第一天早上就这么混乱的过去了。快近中午的时候,柳叶先生带着南宫无我的行李和一大群人来了,还牵来了南宫无我的奔雷。 “少庄主,昨晚怎么样?可有什么意外吗?”柳叶先生关切的问道。 意外?那只有那两个天池的傢伙来捣乱了,不过南宫无我表示上还是淡定的道:“一切都好。” “嗯!那我就放心了,少庄主,今日我叫了些村子里的人帮你建个简单的小木屋,也好让你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柳叶现在指了指周围那些人道。 “多谢柳叶先生!” “誒!”柳叶先生摆摆手,“既然少庄主不肯听我的劝住在村子里那我也只好儘量让少庄主住的好一点了,也免得到时不会跟南宫庄主交代啊!” 眾人就这么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人多力量大,一个小屋子半天时间内就建好了。柳叶先生还指挥着眾人挖了几个大型陷阱,佈置上不少机关,在屋子周围撒上一圈驱虫驱蛇的草药。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眾人才满意的收了工。 “好了,少庄主。这里大致上勉强能住人了,只是少庄主还需自己多加留意,这木屋也不算多结实,若遇上大型猛兽还是抵不住的。”柳叶先生耐心的嘱咐着。 “是,无我知道了。” “还有啊,今天带来的米粮是一个月的量,平日得靠少庄主自己了。” “柳叶先生放心,最基本的我还是会的,而且这里猎物眾多,不愁吃喝。” “嗯!”柳叶先生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我十日之后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的。若少庄主实在撑不住还是请你回村子里吧,我随时都在那里的。” “谢柳叶先生的关心,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那我便走了。” 柳叶先生领着一大帮人准备走了,走之前,南宫无我突然叫住柳叶先生。 “柳叶先生!” 柳叶先生转身道:“何事?” 南宫无我笑了笑,略带尷尬的道:“可否拜託先生一件事?” “什么事?” “呃……就是……请柳叶先生千万不要告诉外人我在此处,尤其是不要告诉归雪山庄的人。” “嗯?”柳叶先生不解了,“少庄主这是何意啊?” “这……反正烦请柳叶先生替无我保密就是了。”南宫无我有些说不出口,毕竟总不能说他南宫无我是翘家偷跑来的吧。 柳叶先生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终于,柳叶先生一行人走了。只剩下南宫无我和奔雷还有在笼子里崩的欢实的“银元”。 南宫无我看着刚刚搭好的小木屋抚着奔雷雪白的鬃毛叹了口气,“奔雷啊,这就是我们以后暂时的家了,你可要好好看着家门呐。” 奔雷抖了抖毛发,一声长嘶,似在说“我知道了。” 于是将奔雷安置在草棚下南宫无我提着鸟笼进屋去了。 “欸?都一天了,同缘怎么没有过来?难道是那两个人不准他下来?”已经月落西沉了,南宫无我有些不放心,索性写了封短信让“银元”送上山去,短距离内“银元”还是能找到同缘的。 放飞“银元”后,南宫无我便开始坐等同缘的消息了。 而同缘呢? 第六十七章 牛郎织女(下) 同缘今天可是折腾坏了。跟着王轩回去之后他打了几只山鸡作为猎物交差。谁知雪看见几只山鸡忽然兴致来了,硬是要和同缘学煮鸡汤。他学就学吧,可惜还是跟以前一样厨艺一点进展都没有。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雪就跟这鸡汤杠上了一样,不学会不甘休。 于是,几只山鸡下去了,雪依旧没有进展。他不信邪,拉着同缘又去抓了几只,再做。就这样,同缘被雪缠的一天都没有消停。当最后一只山鸡出锅后,雪再次失败,这时已经月上树梢了。材料没有了,时间也很晚了,雪只好颓然的去休息了。 雪走后同缘才缓了口气开始慢慢收拾厨房。他将雪糟蹋的那些山鸡重新煮了一下,感觉勉强能入口便拿来果腹了。 “唉!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少爷现在怎么样,午饭和晚饭吃了吗?他睡那个小草棚我可真是不放心。但是我得等到爹和大爹都睡了之后才能偷偷下山看少爷。”想到这,同缘不禁叹了一口气继续收拾着。 忽然,只听雪不断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他又来到了厨房。 “同缘,快来,我们又有食材了,继续做鸡汤吧。” 同缘一阵无奈,难道爹又去抓山鸡了。唉,照这么个抓法,这山上的猎物迟早得灭绝了。 回头一看,咦!不是山鸡。啊!那不是……那不是…… “嘻嘻,虽然鸽子小了点,但是好歹有点肉,咱把它燉了吧。”说话见雪举起了明晃晃的的菜刀准备下手。 同缘一声惊呼“不要!”就这么扑了过去,一把夺过了被按在案板上的鸽子。 因为同缘及时认出了这只鸽子正是“银元”,这才险险救了它。 “同缘,你干什么?快给我,这鸽子汤可是很补的,咱把它燉汤后就分了它,怎么样?”雪戏謔的看着同缘道。 “爹,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杀这只鸽子。”同缘抚了抚“银元”的羽毛向雪哀求道。 “为什么?我们这儿难得有只傻鸽子飞过来找死,不吃了它多可惜啊!”雪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被同缘紧紧护在怀里的鸽子。 “不,‘银元’可不是用来吃的,它是只信鸽。”同缘紧张的道。 “噢!原来这只信鸽叫‘银元’呐。”雪终于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随手扔下了厨刀,双手抱胸,扯了扯嘴角道:“这名字可真是……呃……意义深远。” 同缘脸一红,以为雪是在嘲笑“银元”这个名字太俗气。 “爹,这是我的信鸽。少爷说它头顶有搓银色羽毛,又和我很有缘分所以取谐音名叫‘银元’。” “哦,所以,这个小东西是你的?”雪嘴角上翘的更厉害了,“那么,告诉爹,这个又做什么解释啊?”只见他从袖中甩出了一小截绢帛。 同缘抬头一看,是少爷写给自己的信。 “嘖嘖嘖!同缘,见字如晤。天色已晚,为何还不见你下山?出什么事了吗?我担心你。对了,早上的粥和包子很好吃。很期待你给我做的晚饭。等你!”雪用着噁心肉麻的语调怪模怪样的念完了信上的字,之后便一脸审视的盯着同缘。 “说吧,这应该是那臭小子写的吧。” 同缘将头埋的深的不能再深了,说也奇怪。这南宫无我写的信本来很普通,但是经雪的口念出来却让同缘有种说不出的害羞。 “爹!”同缘的语气已经有点求饶的意味了,“‘银元’是我和少爷传信的专用信鸽,你不要吃了它好吗?” “哼!” “爹!” …… 一番长时间的哀求后,雪才松了口。 “好吧,既然这小东西有一半是你的,那我就先放过它。不过又因为有一半也是那个臭小子的,那臭小子必须得付出点什么来赎。” “那爹你要什么?”同缘好奇的问道。 雪一阵沉吟后道:“这样吧,你等会下山给我告诉那个臭小子。只要这个叫‘银元’的小东西飞到山上来一次,他就得打一只猎物作为补偿。” 同缘一愣,“就这样?” “嗯”雪点点头,“你等会就去告诉他吧。只不过,你下山归下山,可不要越过那条溪流哦!顺便也警告那个臭小子,只要他越界,我们家木头的那些宝贝会瞬间扑向他,可不是开玩笑的。” 同缘乖顺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爹。” 于是雪满意的离开了,离开时将那南宫无我的信随意的放在了桌上。 同缘看着雪离去的背影迅速捡起桌上的绢帛塞入怀中,双手捧着“银元”长叹了一口气。“‘银元’啊,你以后可得小心点,看见我爹和大爹一定要绕道飞,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银元”斜了斜头,黑豆似的小眼珠眨巴着似在问:“为什么啊?” 同缘得到了雪的允许用最快的速度做了简单的饭食,放在食盒内就兴冲冲的下山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放“银元”先回去报信了。 半个时辰后,步履轻快的同缘到了山下溪流边,而对岸南宫无我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同缘!”一声兴奋的呼喊南宫无我便要纵身跃过来。 “等等少爷!”同缘急忙阻止了他。 “怎么了?”南宫无我不解的看着他。 “少爷你忘了,你一过来这里的毒虫毒蛇便会攻击你的。” 南宫无我一愣,回想起了之前的场景,下意识的看向双腿,还好这次没有蛇盘在上面。 “混蛋,就会施这些小把戏。”南宫无我恨恨的骂着。“既然我不好过去,那同缘你过来吧。”他无奈的道。 可是同缘却没有动,“少爷……我……我不能过来。” “什么?”南宫无我瞪大了双眼。 “少爷,爹和大爹说了,不准我越过溪流。”同缘略带着无奈道。 “他们说你就照做吗?连我都不顾了?”南宫无我质问道。 “少爷,爹和大爹对我很好,他们又救了我的性命直到现在还用心的给我治疗着。所以他们说的话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就一定要做到。”同缘认真的说着。 南宫无我第一次讨厌同缘这认真一丝不苟的个性。 他的脸彻底黑了下来,“这算什么?一条不足两丈溪流就这么把我们隔开。见了面也触碰不到。当我们是牛郎织女吗?” 牛郎织女?别说,这状况还真是挺像的。中间的溪流可不就是银河吗?南宫无我为牛郎同缘为织女。 “少爷!”带着一点嗔怪的语气,同缘双颊发烫。少爷怎么可以把他们两个比作牛郎织女呢?那牛郎织女可是夫妻啊。 南宫无我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义愤填膺时,他竇然心生一计。 “哎呦!好疼啊!”南宫无我捂着胸口突然大喊道。 “怎么了?”同缘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同缘,我胸口好疼,是不是旧伤发作啊?”南宫无我一阵哀嚎。 “旧伤发作?这可不得了。”同缘下意识就想越过去给南宫无我把脉。 不过瞬间他又停下了,想了想他对着南宫无我道:“少爷,把手举起来。” 南宫无我依言举起了手,紧接着就赶紧手腕上多了点什么。 那是一根银丝,而银丝的另一边同缘两指搭在银丝上正细细感知着。 南宫无我傻了,瞬间停止了哀嚎,强压在怒气道:“同缘,你在干什么?” 第六十八章 银河不易越 “少爷等一下,我在给你把脉。”同缘示意南宫无我禁声,“奇怪,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以前的旧伤不是早就好全了吗?” 这一把脉,同缘便知道了一切,南宫无我也装不下去了,索性一声冷哼站了起来。 “少爷?”同缘不解的看着南宫无我,不是刚刚还在喊疼的吗?怎么瞬间就好了? 南宫无我气呼呼的不搭理他,同缘立马便明白了,原来少爷是在耍小脾气。 唉!说来也有很多年不曾看过南宫无我耍小脾气了。八岁分别后再相见,各自已经长大不少,南宫无我更是成熟稳重,现在更是已经成年了。同缘不禁露出怀念的表情。 他想了想,对付耍小脾气的南宫无我,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转移注意力。 于是他看了看四周,对面竟然一天之内就多了座小木屋。 “少爷,何时多了座小木屋啊?你自己建的吗?誒,我好像看见了奔雷,它也在吗?” 南宫无我瞥了他一眼道:“这是柳叶先生喊村民今天帮我建的,刚建好不久,本来还想让你进去看看的。谁知你竟然因为那两个人的话连一条小溪流都不愿意跨过来,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师父想的周到。对了少爷,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给你带了点鸡汤,你趁热喝。”这鸡汤其实是同缘偷偷藏起来的半只山鸡煮的,雪煮失败的那些產物他捨不得让南宫无我入口。 说完同缘将食盒扔了过去,南宫无我稳稳的接住了,接着就这么席地而坐开怀大吃了起来。 同缘带着温柔的笑意满足的看着南宫无我。 “对了,少爷。你以后不要轻易让‘银元’上山来给我送信了。” 南宫无我不解,抹了抹嘴角抬头问道:“为什么?‘银元’怎么了?” 同缘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刚刚‘银元’差点让爹给宰了吃。虽然我哀求爹放了‘银元’,但是爹说只要‘银元’飞上山来一次,少爷你就得打一只猎物来作为补偿,否则‘银元’就惨了。” “什么?”南宫无我不禁心里怒骂着雪的无理取闹,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啊,同缘在山上肯定是洗衣做饭什么活都得干,我每天打些猎物不是正好帮他减轻一点负担吗。 这样一想,南宫无我释然了,也就不去在乎雪的条件了。 “那同缘,你每天都来这取猎物吧。” “少爷,这怎么行,每天打猎多辛苦啊,万一在树林里遇到猛兽怎么办?”同缘下意识就想劝南宫无我不要那么劳累。 南宫无我一声轻笑,“同缘,狂龙心法我已经练到第八层了,你以为那几只小小的猛兽能奈我何?我堂堂归雪山庄传人连个猎户都不如吗?” 同缘想想也对,他是关心则乱了。 过了好一会,南宫无我吃完了,同缘见时辰不早了便道:“少爷,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早我会想办法早点来给你带早饭,少爷你想吃点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南宫无我见同缘要走心下不舍,虽然明天同缘还是会来,但是他受不了这样等待的折磨。一伸手,同缘近在眼前却触摸不到,这让他有种无奈的愤慨。 算了吧,还有九十九日,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带同缘走了。 于是,二人隔着溪流告别。奔雷也被迁到了溪流边,它一声嘶鸣像是在跟同缘告别,而“信鸽”银元不知何时在二人上空盘旋,也似在告别。 莫名的,不知为什么同缘想起了牛郎与织女的孩子金哥欢妹。南宫无我带着奔雷和“银元”与自己告别还真有些像牛郎织女一家。 最后,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所吓到的同缘落荒而逃了。 南宫无我久久的凝望着同缘离去的方向,静静等待明日的太阳升起。 二人分开后,雪和王轩从溪流边的树后走了出来。 “这傻小子,看他瞧咱儿子的眼神,都能放出光来。也就我们那呆儿子看不出来。唉!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捅破这层窗户纸?”雪远远看着呆立在溪流边的南宫无我不禁一阵感叹。 王轩轻轻的搂住了他,“心儿,他们什么时候捅破窗户纸我管不着,只是咱们什么时候能停止这种偷窥的行为?每晚跑来这里吹风很好玩吗?” 雪用胳膊肘轻轻给了王轩一拳,嗔怪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关心同缘。这单纯的傻孩子走向了一条和我们一样艰难的路,我们再不帮他,他以后的路可难走了?” 王轩纹丝不动,好像没有被打到一样。 呵呵,这恐怕是你自己太无聊了才会想到来偷窥做点乐子吧。 不过这种心里话王轩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以免雪恼羞成怒又跟自己置气。 “好了,同缘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二人相携离开了。 同缘回来后发现雪和王轩已经睡下,他自己才安心的入睡了。想起今晚的事,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同缘早早的起了床做好了早饭,还专门燉了补药准备给南宫无我服用。 雪和王轩终于起床了,同缘急忙把早饭端到了桌上,“爹大爹,早。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了。” “去哪儿啊?”雪懒洋洋的问道。 “爹,你忘了,昨天那几只山鸡被你做鸡汤给用完了,我再去打几只来。” “不用了。”雪摆摆手,“我今天忽然想吃素,你就不要去打猎了。” 同缘一愣,“哦,那我去砍点柴吧。” “也不用了,我记得厨房里的柴火好像还够用,你不用每天砍柴砍的这么勤,要知道你现在病还没好全呢,别每天把自己当没事人一样。来,坐,陪爹吃早饭。”雪朝着同缘招招手。 同缘顿了顿道:“爹我吃过了,我还有衣服没洗呢,我先去洗衣服了。” “洗衣服?”雪诧异的挑了挑眉,“那外面晾的不是你刚洗的衣服吗?你还有什么衣服要洗啊?” “呃……”同缘滞住了,他竟然忘了衣服是昨天刚洗的。 他尷尬了,搓了搓手想着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藉口。 雪坐在椅子上正好无暇的看着同缘在哪儿着急。 “说吧,是不是去看你那个少爷?” 雪点破了同缘的目的,同缘愣了愣才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有些局促的走到雪面前道:“爹,我要去给少爷送药。药已经熬好了,如果时间长了坏了药性就不好了。” 雪掀了掀眼皮看着同缘那好像犯错孩子的模样不禁心软了,他决定不逗他了。 于是撇了撇嘴道:“那就去吧。” 同缘惊讶的抬头,竟然这么容易就让他去了。 “只有你不越过界限就行了,早点回来。” 雪松了口,同缘一喜,忙道了声:“是!”就冲了出去。 雪看着同缘兴冲冲的背影叹了口气,“儿大不中留啊!刚刚成年就被另一个臭小子拐跑了。” 王轩看了他一眼道:“这不是你当初救他时就知道的吗?何必现在来感伤?” 雪笑了笑,他回想起半年前和同缘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 第六十九章 “鹊桥来相会” 那天,他和木头使了点小性子,一气之下又准备玩离家出走。谁知到了半山腰竟然看到一个少年躺在地上,像是病倒的,嘴里还说着断断续续的胡话。 本来他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在天池只有他和木头两个人居住,所有闯入的外人都是听说木头天池老人的名号前来求医的。为了能有一个清净的生活,他们定下了规矩,但凡擅闯着尽皆赶出去,即使是病死在山下也不会出手相救的。所以,他一开始打算无视这个少年。可是,这个少年嘴里说的胡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少年嘴里不断呼喊着“少爷……少爷,我好想你,少爷……” 这个少年明显是个男孩子,那么他跟那个少爷必定有什么了。好奇的他走近了那个少年身边。走近一看,他被少年脸上那肆虐的泪痕触动了心防。于是他蹲下准备查看一下少年的病情,谁知被那少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手掌。 少年迷迷糊糊中只道了句“少爷,我好喜欢你!”便晕了过去。 但是少年晕倒后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他无奈了,难得的动了惻隐之心给少年把了脉,谁知一把吓一跳,竟然是和他一样的体质。看着晕倒在地的少年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濒死的自己。于是,他决定救这个少年。 半年后,这个少年也就是同缘成了他的乾儿子,听话乖巧,也不枉费自己救他一命。 如今,平静的生活又来了新的乐子。少年口中的少爷也就是南宫无我来了。南宫无我对同缘的情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同缘也是喜欢南宫无我的。二人两情相悦,但是他知道,轻易得来的东西人们并不会珍惜,所以他要给二人增加一点阻碍来磨练二人的感情。当然了,顺道还可以调剂一下生活吗。 同缘像是怕雪后悔似的,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来到山下时,南宫无我正在溪流边晨练。 南宫无我一见同缘来便立马收势跟同缘打了个招呼。 “少爷,快来吃早饭吧!”同缘温柔的笑着。 南宫无我点点头,接过同缘扔来的食盒便席地而坐开始吃了起来。 “少爷,吃完之后记得要把药给喝了。” 南宫无我看了看食盒里的汤药不禁皱了皱眉,“同缘,药好像已经冷了,可不可以不喝啊!” 同缘有些无奈的道:“少爷,从山上下来最快也得半个时辰,早上天凉难免会有些冷了,要不你放在灶上温一会再喝。” 南宫无我转了转眼珠,忽然有些哀伤的叹了口气道:“我这才刚住下,哪里有什么灶啊锅啊的?瞧,我连吃饭还得等着你给我送。我那木屋里也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而已。” “什么?连炉灶都没有?”同缘可心疼了,要是以后自己送饭来晚一点或者被雪他们绊住,少爷岂不是要饿肚子? 同缘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少爷,我在溪流这边搭一个灶,每天把饭菜送来时可以热上一热再吃。” 说干就干,同缘乘着南宫无我吃饭的时间去周围找了些石块来准备起炉灶。 而南宫无我看着他的动作脸又黑了,其实他哪里在意冷热炉灶的问题啊,要是药或饭菜冷了,以他的内力完全可以温热。他只是想借同缘担心的心态把同缘骗到这边来而已。谁知同缘实在是太实心眼了。 看着同缘忙着搭炉灶,南宫无我只能闷声默默的吃饭了。 终于饭吃完了,南宫无我说了一句“我去打猎。”就先离开了,留下同缘一个人还在为灶台努力着。 片刻后,南宫无我提着两只山鸡野兔回来了,手一挥,扔去了对面。 “同缘,以后你就不用去烦猎物的事了,全都交给我吧。这边的树林里猎物很多的。” 同缘笑着点点头,“谢谢少爷。” 过了好一会,同缘的灶台总算砌好了,他长吐一口气,“好了,少爷,等我中午的时候带一个锅和一个药壶来,以后就不用担心东西会冷了。” 南宫无我看着对面那个刚刚起好的炉灶一脸不快。 可是同缘一点也没发觉南宫无我的脸色,他抬头问道:“对了少爷,你可有什么脏衣服要洗的,我帮你洗了之后再回去吧。” 同缘说的理所当然,毕竟他不可能让南宫无我去做洗衣服这种事。本来南宫无我住这儿就已经很屈尊了,如果连衣服都要自己洗的话那简直太不像话了。 南宫无我哪里捨得让同缘洗衣服,于是道:“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这怎么行?少爷,你还是交给我来洗吧。”同缘蹙起了眉。 二人开始互相辩驳,最终,南宫无我拗不过同缘,好像再说下去又会把同缘弄哭的样子,他只好妥协了,回屋取了昨日刚刚换下来的脏衣服一手扔了过去。 谁知,衣服在半空中被风一吹改变了方向,同缘没接住,就这么掉到了溪水中。 二人一愣,这件小小的扔衣服事件将南宫无我的怒火点燃了。 他气啊,为什么他们非要被这么一条小小的溪流所阻隔,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要遥遥相望,这算什么啊!他南宫无我何时这么憋屈过? “混蛋!”南宫无我恨恨的怒骂着。 对面同缘吓了一跳,以为南宫无我生气了。他忙道:“少爷别生气,我这就下去捡。” 说着同缘纵身跃下了溪流。 南宫无我一惊,立马伸手一拦道:“不要同缘,只是件衣服而已。” 可惜同缘已经跳下去了,南宫无我见状也跟着跳了下去。 还好这条溪流并不深,溪水只是刚好过膝,而且这溪水是山上的雪水融化而流下来的,在这一段水流并不如何湍急,水温也是刚刚好。 同缘划拉了两步便勾到了掉入水里衣服,刚松一口气露出笑脸,这时南宫无我也来到了他身边,劈头便是一阵呵斥。 “笨蛋,为了一件衣服何必跳入这么冷的水里,你的病还没好呢。”南宫无我气的一把搂过同缘握紧了他的手腕。 “少爷,没事的,这溪流清澈见底,又没多深,不用担心。”同缘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你还有理了?说跳就跳,如果这不是条溪流而是深渊怎么办?就算这条溪流很浅,要是你在里面一不小心滑倒了怎么办?你要穿着湿衣服回去吗?你也知道天池这里苦寒,万一冻病了可怎么好?” 南宫无我的一顿数落让同缘的头坑的越来越低,最后同缘的一个喷嚏让南宫无我停止了数落。 “怎么了?可是受凉了,快,先上去吧。” 于是南宫无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同缘上了对岸,而他自己刚刚想爬上来的时候忽然听见草丛里一阵窸窣声,接着有两个蛇头冒了出来。吓得南宫无我连退两步。 “混蛋,这些畜生怎么反应这么快!”南宫无我盯着那两条蛇,恨不得一剑挥过去砍了它们,只是,埋伏这里的毒虫毒蛇谁知道有多少,杀了两条便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任凭南宫无我如何厉害也总要被咬一口。 两条蛇见南宫无我后退了两步来到了溪流中央并没有上岸的意思,于是便吐着蛇信子摇摇晃晃的走了。 南宫无我一边暗暗骂着天池老人王轩的可恶,一边准备慢慢回到自己那边的岸上。就在他快爬上岸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他愣愣的看了看对面的岸上的同缘,又看了看自己现在正站立的溪流,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漏了点什么。 莫名的,一声鸟啼传入了耳中,宛如晴空霹靂。 他自言自语道:“对啊!牛郎织女,银河,不是还差鹊桥吗?桥,我可以搭桥,我可以搭桥!” 南宫无我莫名的兴奋弄的同缘是一头雾水,“少爷,你在干什么呀,怎么还不上岸?” 南宫无我咧开了嘴对着同缘大笑道:“同缘,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他说完一个纵身跃上了岸。 同缘一阵摸不着头脑,“少爷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只听轰然两声,对面的树林里忽然飞鸟四起。接着同缘便看见南宫无我拖着两棵大树从林中出来了。 南宫无我抡起宝剑朝两棵树劈了过去,一道剑光过后,两棵大树从中间被劈开了。 然后,在同缘惊讶的目光中这被劈成四份的大树被并排平整的架在了溪流上。 做完这些之后南宫无我将宝剑插回了剑鞘里,接着踏上了他刚刚搭的简易木桥。 缓缓走到中间,确定安全后,南宫无我向桥那头的同缘伸出了手,他笑的一脸灿烂道。 “这是我们的鹊桥!” 第七十章 鹊桥上的房子 同缘呆呆的看着南宫无我,有些痴,不知不觉中他也伸出了手,慢慢的走到了桥上。 两手终于相握,南宫无我专注的看着同缘,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凝滞。 突然,南宫无我一个用力,将同缘揽入了怀中。 同缘一个踉蹌,却猛然间清醒了过来。他发现他的少爷正抱着他。虽然以前他们相互拥抱过很多次,但是他觉得没有一次比这次更让他害羞的,心跳如雷鼓。 然而这美好的气氛却被一阵风吹破了。因为一阵凉风吹来,同缘略抖了两下,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二人一怔,终于回归了现实,毕竟他们的裤脚现在还在滴着水呢,风吹过时岂有不冷的道理。 南宫无我担心的道:“我都忘了你的衣服还湿着,等会,我去拿我的乾净衣服给你换。” “不用了少爷,只是湿了裤脚而已,我架起火堆烤一烤就是了。”同缘脸上带着抹不去的羞涩婉拒着。 “那怎么行,你可是病人。”说完南宫无我迅速进了小木屋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接着二人换了衣服。同缘看着换下的湿衣服道:“其实哪里用换衣服,瞧,我又得多洗两套了。” 南宫无我笑了笑道:“没关係,我帮你。” “对了少爷,你为何会想到搭座桥?”同缘看着脚下的木桥好奇的问着南宫无我。 “还不是因为山上那两个,他们以为一条溪流就能阻隔我们,还真以为我们是牛郎织女了。再说,牛郎织女都能搭鹊桥,我为什么不能搭座桥。在这桥上,我既没有越界你也不用过来,这样就不违反他们的规矩了,我们也不用那么麻烦隔着溪流说话做事。” 同缘一想,的确,少爷这是鑽了个空子。但是,这样也很好,他不用违背爹和大爹的话又可以和少爷……,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少爷说的鹊桥,实在让他心情复杂,又有点欣喜甜蜜又有点慌张无措,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接着,同缘开始在桥上洗衣服了,南宫无我在一旁帮忙,那情景融洽温馨,简直像一对小夫妻,妻子洗衣服,丈夫负责拧干。 南宫无我在同缘的耳边絮叨着:“等会,我一定得把这桥好好休整一下。我要在桥上放上桌椅,搭一个棚子,架一个晾衣服的竿子,还有放上碗筷……” 同缘听着不禁噗呲笑了出来。 南宫无我一愣,“同缘,你笑什么啊?” “少爷,你乾脆把房子搬到这桥上来好了,看你这样子好像要在这桥上吃住了。” 同缘本是想取笑一下南宫无我而已,谁知南宫无我一拍大腿猛然惊醒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就这么办!” “少爷?”这下轮到同缘发愣了,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南宫无我仍兀自激动的道:“房子建好后我们可以在上面一起吃饭,中午困了还可以一起小憩片刻,这简直太好了。” 同缘看着一脸兴奋的南宫无我,很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件事,不知不觉中他无意的喃喃道:“跟我在一起这么好吗少爷?” 旁边南宫无我骤然顿住,说话声戛然而止。他转过身郑重的看向同缘。 “同缘,你刚刚说什么?” 同缘吓了一跳,反应了过来,急忙道:“没,没什么……” 南宫无我一把捉住了同缘慌张的肩膀,迫使同缘看向自己,“同缘,你刚刚是不是问,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好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一时奇怪少爷怎么会想到在桥上盖房子而已。”同缘微微针扎着。 “同缘,我做的都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我的心意吗?”南宫无我略有些激动的勒紧了同缘的手臂。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两年前去江都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追着你到疫症区吗?你知道我又为什么追着你来天池吗?为什么我会与你那个干爹许下一百日的承诺?为了离你近一点而住在山下。这一切只是我的私心,是我想待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我不想和你分开,你……明白吗?” “从小咱们一切长大,自八岁那年你替我挡了一镖起,你在我心里就和别人不一样了。和爹爹不一样,和娘不一样,甚至和若雪也不一样。你……懂吗?” 说到这,南宫无我就差一激动把自己埋藏数年的感情说出来了。只是,他见同缘仍是一脸呆滞的模样,毫无反应,猛然间他又想起南宫若雪的话,“你想让同缘看不起你吗?” 他顿住了,那句话卡在喉咙间怎么也吐不出来。因为说出来之后就回不去了。 而同缘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南宫无我这一长串近似于表白的话已经让同缘有些懵了。他整个人感到晕晕乎乎的一时无法做出反应,只能呆滞的看着南宫无我。 也不知二人就这么对视了多久,直到同缘手中的那团衣服因为他的走神儿掉落水中,“噗通”一声溅起了水花,顿时打断了他们之间曖昧的气氛。 同缘吓了一跳,瞬间撇过头去,捞起了水中的衣服塞到南宫无我的手中。 “少…少爷,那个,我……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中午我会带饭菜过来的。”同缘尷尬的表情根本无法掩饰,他选择了逃避,不待南宫无我出声挽留,他就已经拎着南宫无我打的猎物慌忙逃走了。 只留下南宫无我一人在桥上独自哀叹。 南宫无我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他跟同缘之间的窗户纸也捅开了一半,二人间也势必不会像以前一样相处了。 同缘走后,南宫无我在懊恼着自己的衝动。而一路狂奔的同缘也在消化着刚刚南宫无我说的话。 心跳骤然的加速,怎么也抑制不下来,他只能用拼命的奔跑来紊乱这心跳。 “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不懂。那么多个为什么,我哪里知道?”其实南宫无我的这些问题,同缘一直在回避着。 两年前南宫无我在江都遇见他,二人的气氛就有些不对了,后来南宫无我不顾自身安全闯入疫病区,为了他做了种种事。现在又委屈的住在这天池的山下。他冥冥中有些感应,有时跟南宫无我眼神相对时心里也有骤然而生的悸动。只是他一直在找藉口,南宫无我不可能对他有那样的情感,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只是因为他救了南宫无我,所以南宫无我才对他不一样的。 他不断的说服着自己,一点也不敢往那上面想。只是今天南宫无我的话实在是太露骨了,他一时回答不了,他心虚,只能逃了。 同缘经过半个时辰的狂奔,终于令自己的心稍微平静一点了。回到了山上的木屋,他深吸了两口气,略平復了心情推开了门。 谁知,一推门,里面便骤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同缘便看到了一个让他久久不能遗忘的画面。刚刚平復的心湖又开始翻滚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混乱的心情 屋子里,雪猛的一把推开了压在他上方的王轩,一边慌张的整理着自己身上凌乱的衣着,一边偷瞄门外还呆呆站立的同缘。 而被雪大力推开的王轩则没有那么慌张了,他不悦的皱了皱眉,虽然也是衣冠不整但远没有雪的脸皮薄。他见同缘竟然还在门外站着,顿时一挥衣袖。 同缘只觉得一阵劲风向自己扫来,接着自己就倒飞了出去,木门也顺道关了起来。 然后同缘就听见里面雪的抱怨声。 “混蛋,你这个笨木头,你以后让我还怎么面对儿子啊?都说不要了你还……下麵一个月罚你不准碰我!臭木头,笨木头,坏木头,你……你气死我了……” 雪嘰里咕嚕了一大串,之后里面默默沉静了好久。同缘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敢再呆立在门外,急忙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爹爹和大爹是在???男子和男子也可以吗?”同缘的脸上跟火烧似的。 其实他作为一个大夫,对于男女的身体应该是很瞭解的,但是因为他之前还太小,未成人,柳叶先生想晚点教他这方面的事,谁知,他在未了解之前就已经来到了天池,遇见了这种对他衝击力极大的事。 接下来,同缘就蹲在厨房里心不在焉的想了好久关于男子跟男子之间到底是怎么个样子,当然了,魂不守舍的他,脸上的火烧云一直未曾下去。 终于接近午饭的时间了,雪磨磨蹭蹭来到了厨房。他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到同缘身边。 “同缘,今天咱们吃什么啊?” 同缘有些尷尬的瞄了瞄雪,结结巴巴的道:“爹……爹爹,是……是红烧兔肉。” 雪一顿,“哦,是吗?”他伸手掀开了锅盖,“哇,真香!” 同缘僵硬的笑了笑。 雪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轻咳了两声,“那个,什么时候吃饭呐?” “马上……马上就好爹爹。”同缘无措的搓了搓手。 雪好像被同缘的尷尬传染了,也有些彆扭。 犹豫了半会子后,雪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同缘呐。” “什么事,爹爹?” “那个,就是,你爹爹我吧,和你大爹已经成亲多年了,所以,我们也偶尔做点夫夫间会做的事。你……不用太惊讶,毕竟你也成人了嘛,呵呵……呵……呵呵。那个,你以后也会找到一个心爱的人和他做这样的事,所以,你今天看到的就当是……是……爹爹们给你做的示范。那个,很正常的,没什么。”雪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同缘被他的话弄得面色红的欲滴血一般。 “呃……反正……你不是也有个少爷嘛,你应该懂爹爹们的。所以……所以就是,以后进屋之前要先敲门哪!”雪终于说不下去了,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慌不择路的离开了厨房。 只留下同缘一个人在原地胡思乱想着,同缘感觉今天一天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他只能靠多做些其他的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一下想太多头昏脑涨。 吃饭时,三人都很沉默。同缘默默的往嘴里塞着饭,味同嚼蜡。迅速吃完后,同缘站起来道:“爹爹,大爹,我有事先走了。” 雪抬头看了看他道:“有事啊,那就先走吧。” 雪知道同缘是去找南宫无我,不过他因为这尷尬的气氛没有刁难同缘而是放他走了。 同缘拿起准备好的竹篓就动作俐落飞奔而去了。 雪看着他离开,手中筷子无意识捣着饭碗。“都是你,看,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说话了。” 王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对于雪的抱怨,他道:“心儿,你不用这样在意吧,同缘他早晚都得和我们一样。照我看,他和山下那个小子的发展速度,一不小心就……” “住口,我可不会让我儿子这么快被拐走,木头,你可不要乌鸦嘴。哼,我就是因为担心他们两在捅破窗户纸后那个叫南宫无我的臭小子一时把持不住,才定下了不准越过那条溪流的规矩。” 王轩动作一顿,接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正气呼呼的雪。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雪,南宫无我那小子已经在溪流上架了座桥,二人照样可以…… 不过看雪现在的那愤怒表情,王轩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要告诉他好了。 同缘一路冲下了山,等到快接近目的地时他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缓缓走了出去。 出了那片树林,同缘一眼看去不禁一愣。因为对岸的景色已经大变了,地上堆满了刚刚砍下来的木材,南宫无我此刻正挥着他那价值不菲的宝剑辛苦的干着木匠活。 同缘心中瞬间五味杂陈,“少爷他是认真的,说干就干,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少爷为什么那么在意和自己在一起呢?他上午的那番话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自己最希望的事。” 同缘就这样呆呆的看了好一会,直到南宫无我发现他的存在。 “同缘,你来了!”南宫无我喜道,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来到了木桥上,很自然朝桥那边的同缘伸出了手。 同缘一顿,回过了神,不过他并没有伸手搭在南宫无我的手上,而是强装自然的朝南宫无我笑了笑,道:“少爷,该吃饭了。”说着他迈步踏上了木桥。 南宫无我伸出的手落了个空,不过他并未在意,收回了手兴奋的走进了同缘,“瞧,同缘,这座桥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同缘笑着道:“是的少爷,桥变宽了,少爷还加了石阶。” “嘿嘿!”南宫无我此时十分像一个做了好事急需表扬的小孩,向他最喜欢的人献宝,希望能让喜欢的人高兴。 “现在才修缮了一点点,毕竟才一两个时辰时间,我又不太熟这些木匠活,你等着,几天后我就能建好它,到时候我就搬进来,我跟你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少爷,干活归干活,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可别累着,毕竟你身子还没养好呢。来给我把把脉,让我看看刚刚干活有没有影响。”同缘第一担心的自然是南宫无我的身体,一伸手便扣住了南宫无我的手腕准备把脉。 谁知南宫无我反握住了同缘的手毫不在意的道:“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毫不清楚吗?你别因为自己是大夫就老是逮谁给谁把脉,我没事,来,看看我刚刚做的小桌子小椅子。” 很明显,南宫无我是要转移话题,可惜同缘哪能让他怎么容易晃点。只见同缘沉着脸一副委屈被欺负了的模样。南宫无我立时投降了,只好颇为无奈将手递了上去。 同缘认真的把完脉后,严肃的对南宫无我道:“少爷,以后每天干活的时辰不能超过两个半,且不得妄动内力,早晚还得服我带来的药,以防留下病根。” “两个半时辰?那怎么够?我……”南宫无我刚想反驳可是同缘又是一副没商量的表情。 看着同缘执着眉眼,南宫无我也知道这事得听同缘的,不然同缘要是像在疫病区时一样生气不理自己,那也够自己受的。虽然同缘事事顺着自己,可是一旦扯到身体还有安全方面的问题就不行了,毕竟不是小时候,同缘有了自己的主见也会跟自己生气的。 南宫无我只得訕訕道:“知道了。” “好了,吃饭吧。”同缘把完脉后就从竹篓内取出了饭盒。 “等一下。”南宫无我叫道。接着他迅速进了屋内,取出了一张小桌子和两张小椅子安置在了桥上。“好了,咱们吃饭吧。” 同缘看了看那粗糙的桌椅,那木纹还有边角翘起的木刺可以看出是刚做出来的,虽然不甚精緻,但是好歹有了桌椅的形状。 南宫无我脸上隐隐带着得意,“同缘,以后咱们就在这桥上吃饭。” 同缘浅笑道:“是,少爷。” 第七十二章 表明心跡(上) 下麵,南宫无我津津有味的吃着同缘带来的饭菜,不知是累了还是因为是同缘做的,他吃的一点都不剩。而同缘则是略有些失神的看着南宫无我,眼睛眨也不眨。 吃完的南宫无我一抬头,便撞上了同缘那呆滞的眼神。 “同缘,你怎么了?”好奇的问道。 “啊……什么?”同缘回过神来,“少爷有什么事?” 南宫无我狐疑的放下手中碗筷,“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什么事吧?同缘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同缘一滞,有些不自在的道。 “不对,一定有什么事?”南宫无我专注的盯着同缘看了一会后肯定的道:“你从小就不会撒谎,说假话时头会不自觉的朝右下方撇,眼睛会不定向的转。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南宫无我最后那命令的口气让同缘不自觉的遵从了。 “只是……只是刚刚……刚刚看到了一些很让人惊讶的事罢了。”说着同缘偷偷瞄了一眼南宫无我,吞吞吐吐道:“少爷,不知道你……对……对龙阳之好,怎么看?” 南宫无我傻了,他万万没想到同缘会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来。难道是同缘察觉了什么,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南宫无我的沉默让同缘颇为惴惴不安,眼神闪烁着,坐都坐不住,他后悔了,万一南宫无我要是说出什么尷尬的话那他只有转身就逃了。 南宫无我呆了好一会才道:“怎么……怎么突然想起来问……问这个?……呃,其实……其实龙阳之好也不是什么大罪。不过是两个相互爱慕的男子在一起罢了,又没有碍着别人。”故作镇定的说完这番话,他瞥了一眼同缘问道:“怎么?难道你……很讨厌龙阳之好?” “没……没有。”同缘赶忙摇摇头。 “那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因为……因为……”南宫无我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把同缘难住了,他该怎么说呢? “那个,少爷。你知道我的爹跟大爹吧?” “天池老人?怎么了?”南宫无我不解。 “就是……就是,我爹跟大爹是那种关係,所以……所以……”同缘说着说着脸快充血了。 南宫无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才问我这个?” 同缘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了点头。 南宫无我心中思索着,原来这传说中的天池老人是一对隐居于此的断袖之人,难怪前两天在山上见到这两人就感觉怪怪的。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也是件好事啊,提早让单纯的同缘接触这方面,为以后自己向他表明心跡做铺垫。其实他自问已经做的够露骨了,但是奈何同缘还未开窍,所以若同缘早早的知道了这些事那自己成功的几率也就高了许多…… “少爷!少爷……” 同缘的呼唤让南宫无我回过了神。他暗忖着先探一探同缘的口风。 “嗯……同缘,你……你很看不起这类人吗?觉得其违背纲常伦理,认为这是不对的?” “没……没有。”同缘再一次的摇头。“爹和大爹待我这么好,我怎么会讨厌他们呢?再说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看爹和大爹在一起时非常快乐,外人又凭什么去非议他们呢?”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觉得讨厌?”南宫无我激动的握住了同缘的手臂。 同缘点头。 “那么不管是天池老人他们还是别的什么人你都不会讨厌?” 同缘还是点头。 “那么……那么就算你身边跟你很亲近的人也是这样,那你会躲着他吗?”终于问出来了,南宫无我憋着气小心翼翼的看同缘的脸色变化。 同缘略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少爷,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讨厌爹和大爹的。” “我是说除了天池老人之外。” 同缘别过了头,似乎有了些预感,声如蚊蝇的呐呐道:“那还会有谁?” 南宫无我愣住,过了好一会,他似乎才下定了决心,双目紧紧的凝视着同缘,用坚定的声音道:“我,如果是我呢?” 此话一出二人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同缘用惊讶中带着迷惘的眼神看着南宫无我。南宫无我也仿佛被同缘那呆滞傻样给吸引住了,定定的看着他。 于是慢慢的,在情不自禁中,南宫无我俯下了身,印上了同缘的双唇。刹那间那甜美的触感令南宫无我陶醉的同时也吓醒了同缘。他立马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双眼瞪的大大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二人的僵持在南宫无我准备进一步搂住同缘时结束了。二人忘了他们之间还有张桌子,南宫无我踢到了桌子发出了刺耳的响声。下一刻同缘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猛的跌坐在地,在南宫无我还未有反应之前便不顾一切的逃走了,他的步伐颇为踉蹌,一连惊慌失措的撞上了几棵树之后才消失在树林里。 同缘走了后南宫无我才反应了过来,第一个想法便是后悔,是的,他后悔了。他不该那么衝动,同缘很明显被吓到了,他连表明心跡的机会都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 南宫无我懊恼的捶着桥面,心中一片惊慌。如果同缘再也不来了可怎么办?他要怎么看自己?…… 南宫无我在这边无尽的懊恼着,而同缘则是头脑一片空白的一路狂奔着。自从南宫无我来了之后,他已经有多少次失去冷静了,总是像个女孩子般心绪不寧。南宫无我那失控的举动,同缘没有害怕,没有厌恶,只有惊吓,还有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窃喜。不过短时间内他是没有办法面对南宫无我了只能先逃避一段时间。 于是,同缘一连躲了两天不曾见南宫无我。雪甚至奇怪同缘怎么没有再偷偷溜下山见南宫无我。 同缘的鸵鸟行为在第三天结束了,担心南宫无我的他来到了山下,然而见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原来,这两天同缘躲的是很轻松,但是却累南宫无我茶饭不思。 当晚,虽然已经料到同缘不会来给自己送晚饭,但是却免不了猜想同缘的想法。同缘到底是气他恼他,还是尷尬羞涩,又或是……厌恶了,不想再见自己了。每每想到这儿,悔恨、懊恼与痛苦总是一齐涌上心头来折磨他一番。 这两日南宫无我就这么呆坐在桥面上望着对岸那片树林的出口处一次又一次的盼望着。每有风吹草动总能引起他的惊喜,可结果又让他一次次的失望。等待中的他感觉不到冷热饥饿,他只是笔直的呆坐在哪儿,若是时间长一点,说不定还真能变成一块望夫石呢。 而同缘见到的正是这样一个萎靡不振的南宫无我。 第七十三章 表明心跡(下) 南宫无我已经两天没有吃喝了,颓废的神情,充血的双眼,若不是他才十五岁说不定还会有胡茬冒出来。 同缘顿时愣了愣,下一刻便担忧的朝南宫无我大喊“少爷!少爷!” 他冲了过去,而听到声音的南宫无我则惊喜的抬起了头。 太好了,不是幻影,是同缘,是同缘在朝他冲过来,他没有在做梦,木愣了两天的脸上终于泛起了表情。 同缘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他就来到了木桥上。 “少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难道是内伤发作?快给我看看!” 同缘看到南宫无我的样子第一反应就是南宫无我身体出问题了,不然脸色何以这么差。说着焦急的他便要伸手去帮南宫无我把脉,谁知。 呆坐两天的南宫无我第一个动作便是猛的将同缘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 而同缘则是一时间吓得无法动弹,连挣扎也没有就被南宫无我拥入怀中了,当然了依照惯例他的脸在瞬间又烧了起来。 “我错了……”南宫无我开口了,声音沙哑虚弱,两天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同缘,我错了……”南宫无我不断的道着歉,沙哑的声音逐渐化为喃喃声。 同缘愣了,兀自不明白南宫无我道的那门子歉,他想推开南宫无我问个清楚。 可是当他略一挣扎时,南宫无我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迅速收紧了手臂把同缘抱的更紧了,同时惶恐的道:“同缘你别走,你别走,我错了,你想怎么处罚我都行,求你别走!” 同缘无奈,不敢再妄动,只得静静的待在南宫无我的怀中,听他急促不稳的心跳,等南宫无我情绪稳定后再说。 “好,我不走,我不走,少爷你别急,冷静一点。” 同缘慢慢的安抚着南宫无我,好一会后,南宫无我的情绪才算稍稍平復。 “好了少爷,你能放开我吗,我得给你把脉,你看起来很不好,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内伤发作了,快给我看看。” “不,我不放。”南宫无我倏地又收紧了手臂,“放了你又会消失不见,我不放!” “少爷,你怎么了?我不会走的,你先放开我帮你把一下脉好不好。”同缘暂时不管其他最先担心还是南宫无我的身体。 南宫无我沉默,于是二人就这么胶着着。 同缘叹了口气,突然道:“少爷,你快放开,你勒的我好痛。” 南宫无我吓了一跳这才松开了手。而在他松开手的下一刻其手腕便落到了同缘的手里。 同缘没办法只能使出苦肉计,这才把到南宫无我的脉,细细一感知便知道了南宫无我这两天的状况。 他惊呼着,“肠胃虚弱,经脉僵化,气血运行不畅。这是怎么回事,我两天前来看时不是这样的呀!少爷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同缘生气了,南宫无我忙道:“同缘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只要你别再一走就是两天不理我就行。” 同缘噎住了,也是,本来就是自己先逃避的。可是……可是任谁碰到那种情况能冷静的面对,想起两天前的事一股甜蜜与尷尬一起涌上心头。 “可是,就算我不在,少爷你也不该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啊。你这两天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有没有好好休息?” 南宫无我老实的道:“没有你,我吃不下也睡不着。” “你……”同缘语塞。 这时南宫无我执起了同缘的手,“同缘,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前两天的事我跟你道歉,求你,求你别再一离开就是两天,什么讯息都不给我,连‘银元’去给你带信你都不理,我好怕你就此不再搭理我了。” 同缘在南宫无我灼灼的目光下别开了脸,“我…我没生气。” “真的吗?你真的不气了?” 同缘轻轻点头。 南宫无我像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同缘,若你还生气的话,请把我那天说的话忘了吧!就当我疯了,就当我是在开一个玩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只要你不生气,别不理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南宫无我这两天已经想通了,他不该那么衝动的,他吓到了同缘,差点断了他和同缘的一切联系,好在同缘还愿意搭理他,这次他可要好好耐住性子循序渐进。 谁知同缘听了这话却大受打击,本来他带着一丝窃喜和期盼等着南宫无我下麵的话,谁知南宫无我猛的浇了一盆冷水,给予希望之后再给予失望,这是最痛苦的。同缘甚至听不下南宫无我接着的任何话语。 南宫无我不断的絮叨着,想让同缘原谅自己,可是说着说着他便戛然而止。 “同缘?你怎么哭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难道…是我刚刚把你勒的太痛了?” “别哭啊同缘,我错了,你打我吧,我错了……” 同缘木然的伸出了手摸了摸脸,果然摸到了水跡,自己竟然哭了,少爷那番话对自己打击真那么大吗?还是自己本就存着痴心妄想,所以失望后才有如此大的打击。 同缘默默的流泪吓坏了南宫无我,他急的手足无措,怎么哄都哄不住。 “同缘,你到底怎么了?” 同缘抬起哀戚的脸望着南宫无我。 “少爷,你真的当那是玩笑?真的…真的一定要我忘了吗?” 南宫无我一愣,同缘这是什么意思。 同缘默默垂下了头,喃喃道:“可是,我不想忘啊!即使…那是玩笑,请允许我藏在心里。” 南宫无我双手开始微颤,他没有会错意吧,同缘是那个意思吧,他们…是两情相悦? 再次一把抱住正哀伤的同缘,南宫无我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小心翼翼的问道:“同缘,你为什么流泪?是因为我说那是玩笑惹你伤心了?若那不是玩笑,你…是否与我的心意是一样的。” 一阵沉默,只有南宫无我如雷鼓般的心跳声在碰碰作响。同缘听到了,似受到了蛊惑,缓缓点了点头。 南宫无我发誓,同缘点头的那瞬间,是他出生以来最幸福满足的时刻。他张大着嘴,却连惊喜的欢呼声都发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搂住了同缘,一副此生再不放手的模样。 “同缘,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拒绝我,谢谢你接纳了我,我南宫无我这辈子会好好对你,绝不辜负。” 同缘停止了流泪,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乖乖任凭南宫无我抱着,那睫毛上的泪珠还掛在哪儿,似在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声马嘶,唤醒了相拥的二人。 南宫无我略放开了同缘,低下头专注的看着他,像是许下誓言一般郑重的道:“同缘,我喜欢你!不是玩笑不是疯了,我喜欢了你好多年。原谅我的怯懦,前两天我只是情不自禁,但又怕你讨厌我,所以才扯出了那么多藉口。我喜欢你,不是一般的喜欢,不是对朋友亲人的喜欢,是对情人那样的喜欢,就像天池老人他们一样。你呢?对我也是这样的喜欢吗?” 第七十四章父子谈心 同缘点头。 接着他撇过了那明显羞涩的脸蛋,不敢看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快欢喜疯了,只能再次将同缘深深的拥入怀中,像是要嵌进骨肉里一般,心中无声的呐喊着:同缘也是喜欢我的,同缘也是喜欢我的…… 腻歪了半天后,同缘终于察觉时间过的差不多了,忙拉着南宫无我收拾吃饭。 “少爷,今后可不许再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虽然我人在山上不能看着你,可我也是会担心的。”同缘有些嗔怪的道。 南宫无我嘿嘿傻笑着,“只要你天天来不就能看着我了吗?我保证照顾好自己。” 二人彻底捅开窗户纸后双方都有了些变化。不知为何,南宫无我对同缘多了几分无赖,同缘对南宫无我多几分撒娇,二人周围的泛着甜甜的味道。 收拾完了后,同缘准备回去了。 南宫无我不舍的拉着他的手,“同缘,你等着,还有九十五日我就能带你走了。到时我们就可以不用管那什么不得过界的约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段时间你就先忍着啊。” “少爷,都说了我是心甘情愿留在这儿的并没有忍耐什么的。” “可是天池老人他们不是日日欺负你指使你做这做那儿的吗?”南宫无我反问。 “他们是我的干爹,我作为儿子自然是要尽孝道的,服侍他们理所当然。” “可是我心疼啊!”南宫无我的直言不讳一点都不嫌肉麻,又让同缘羞红了脸。 “我愿意待在这里,我还要跟大爹学习医术呢。” 同缘竟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南宫无我也改了口风,深情款款的道。 “好,都好,同缘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 说完伸手便准备拥抱同缘,可惜同缘很没出息的逃开了,他担心再腻歪一阵还不知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于是道:“少爷,我明日再来,你要注意好好休息,我走了。” 南宫无我阻拦不及只能痴迷的望着同缘的背影呆呆的看了好一会才甘休。 也罢,反正他们已经互通心意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通体舒畅的南宫无我略舒展了一下身体,看了看四周,这两天的颓废让他忽略了对周围还有自身的打理。打了盆水一看,南宫无我被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形象吓了一跳,他刚刚是用这张脸去跟同缘诉衷肠的吗?简直太丢脸了。不行,今晚得好好休息恢復精气神,明日同缘还会过来呢。 南宫无我开始喜滋滋的拾捣着。 而回到山顶的同缘则捂着胸口,脑中不断回放着今日发生的事,心中不禁各种甜蜜,连做晚饭时都心不在焉的。 同缘脸上的表情完全出卖了自己,和同缘一起做饭的雪看出来了,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乖儿子已经被人拐跑了。 雪心中那个悔啊,要不是因为同缘正巧撞破他和木头的好事让他好几日不知怎么面对同缘,就在他松懈的时候南宫无我已经把人拐跑了。 雪轻咳了两声,“咳咳,同缘。” “什么事,爹?”同缘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兀自掛着红晕。 “哦,没什么,只是我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嘴都咧到后面去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说出来跟爹分享分享。”雪一本正经的道。 同缘下意识的去摸了摸嘴角,接着又被自己这个动作脸色更加涨红了三分,他只有低着头不说话。 同缘低头不答,雪却没有放弃调侃他。 “是不是……和那个少爷怎么了?还是他把你怎么了?” 刚刚与南宫无我互通心意的同缘那经得起这样的调侃,只能无奈的喊了声“爹——” …… 同缘脸皮薄经不起逗,雪也就放弃了,转而正经起来。 “傻孩子,说给我听听吧。我好歹是过来人。” “这……”这如何说?好吧,不得不说,同缘扭捏了。 不过在雪的引导下同缘还是没有隐瞒的告诉了雪。 “爹,少爷他……他说喜欢我。不是一般的喜欢,就像大爹对爹那样的喜欢。”同缘甜蜜的道。 “哦——”雪拖长了声线以示明白。“那你呢?也喜欢他吗?” 同缘毫不犹豫的点头,虽然羞涩仍是坚定的道:“我喜欢少爷。” “唉——”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顿了顿道:“孩子,你想清楚了吗?你确定那是喜欢?想清楚了再告诉爹,毕竟你还小,一时的迷惘也是有的。” 同缘摇摇头,“爹,我早就想清楚了。喜欢就是看到他心会蹦蹦乱跳,脸会发热,会不自觉的躲避他的目光,却在他看不到的时候眼睛追逐着他。和他分开会在沉下心来的时候想念他,回想与他相处的一切,心会微微的抽搐。他生病受伤我会心痛恨不能以身代之。他和别人在一起时我会难过,心里闷闷的。他高兴时我也会开心,他痛苦时我也一样痛苦……” 雪惊讶的张大着嘴。原以为自己的乖儿子单纯又不开窍,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谁知这一番侃侃而谈竟如此透彻。真是不能小看现在的孩子啊! 同缘慢慢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再次看向雪,雪的表情让他瞬间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自己竟然说了那么多不知羞的话。 其实这些话也不是他的突发奇想,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南宫无我别样的感情后他在这方面就特别的敏感。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人倾诉。如今他既然认了雪做干爹,雪又是这方面的前辈,他简直是一个最好的倾诉对象了。 一股脑倒出心意的他不禁又埋下了头当鸵鸟了。 雪看着同缘的反应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温柔的抚着他的头道:“同缘,没想到你想的如此透彻,比我当年强多了。要是我当年也这么明白自己的心意那还会跟木头有那么多的曲折。原想提点你一番谁知你心里却分明着呢。那我便不多事了。” “爹——”同缘有些感动,雪担心自己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呢。 “同缘,跟我说说那个叫南宫无我的臭小子吧。我对他只有基本的瞭解,他对你好吗?”雪问道。 同缘点点头,开始像雪讲起了他眼中的南宫无我。“少爷对我很好,很好。从小就是……” …… 二人聊着聊着,忘记了时间,甚至连煮着的饭都忘了。 过了饭点,王轩寻来厨房,听了片刻二人的谈话后便没有打扰他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月上中梢,在房内打坐的王轩终于看到雪回来了。 雪一进房便来到了王轩的身边伏在了王轩的膝头,良久,微微叹了口气。 “唉——” “怎么了?父子谈心不顺利?” 第七十五章 关于“爱称”这件小事! 雪摇摇头,“不是不顺利,而是……太顺利了。” “什么意思?”王轩不解。 雪一声苦笑,“木头,我觉得我们还不如咱儿子。要是我们像他那个年纪就想的如此透彻,说不定就不会错过我们最美好的那几年了。”接着他顿了顿,转身郑重看着王轩道:“木头,我们一定要帮他。我不想他再重复我们的悲剧了,想当初我们如果不是老天庇佑,可能此生就要错过了。那样的痛苦,我不想同缘承受。” 王轩听完,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了,“唉!看来你是真心的把同缘那孩子当成亲子了。” 雪笑了笑,道:“是啊,那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在某些地方跟我好像。再说,归雪山庄我知道,他们想要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我们得帮他们。” 王轩搂过雪,宠溺的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雪回以一抹动人的微笑,“谢谢你,木头。” 二人相拥了好一会,雪才道:“虽然我会帮他们,但是南宫无我那个臭小子我还是要考验考验他的。我要给他留下一份深刻的记忆,省的他以后对咱儿子不好,得让他知道,咱儿子可是有靠山的,不是想欺负就欺负的。” 接着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兴奋的扯了扯王轩的衣袖,“木头木头,你那些小宠物们呢?不会都冬眠了吧,赶快把它们都叫出来,一个一个轮流招呼那个臭小子。” 王轩没有答话,但是却暗暗为南宫无我感到悲哀,被雪盯上了就算不被玩死至少也会被玩残,那小子有麻烦了。 第二日,同缘早早的就来到了溪边,而南宫无我则刚刚完成了早晨的例行调息准备收功。 二人视线相撞,不约而同的,都红了脸。 同缘这是惯性的脸红,而南宫无我则是和同缘互通心意后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和同缘相处了。 这甜蜜而又尷尬的气氛最终被奔雷一声嘶鸣打破了。不得不说,奔雷这位马哥很会看准时机破坏气氛。 同缘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要干什么,赶忙把早膳和药罐拿了出来放在炉子上热了起来。 同缘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往炉子里塞着柴火,眼神不敢飘向南宫无我。很快,他僵住了,因为南宫无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少爷,我要生火。”同缘略使力想抽出手,可惜纹丝不动。 “叫我无我,同缘。”南宫无我痴迷的看着同缘。 同缘的心一阵颤动,转头看向南宫无我,良久,他笑了:“我不要,我只叫你少爷。” 这次轮到南宫无我愣了,脱口便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从小就叫你少爷,习惯了,不想改,我要叫你一辈子少爷。”同缘笑的很开心,说到一辈子这三个字时眼神更是温柔的能化出水来。 顿时,南宫无我明白了,同缘这是在和他许下一辈子的约定啊。他一个激动猛的就同缘拉入了怀。 “好,这可是你说的,一辈子。这辈子我只听你叫我少爷。” 相拥好半会儿后,南宫无我却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猛的一拍大腿。同缘吓了一跳,“少爷,怎么了?” “不对啊,这样我岂不是亏了。”南宫无我看着同缘貌似认真的说到:“你看啊,我以后只听你叫我少爷,其他人叫我不会应答的,这就等于‘少爷’成了你对我的爱称,独一无二。可是我却还是得和大家一样叫你同缘,这对我太不公平了。不行,我要一个独一无二的称谓,只允许我叫。你觉得是叫小同、小缘还是缘又或者,你喜欢我叫你宝贝。” 看着南宫无我一脸无赖的坏笑,同缘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把推开南宫无我,“啐!什么爱称,不准你叫我宝贝什么的。”真要这么叫了他还不害羞死。 “可是……不取个爱称的话对我岂不是不公平,我都只让你叫我少爷了。”南宫无我无辜的朝着同缘眨了眨眼。 “少爷?你……”同缘再次涨红了脸,别误会,这次是气愤的。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无赖了? 其实二人戳破那层阻隔后,彼此间都有些放开了。同缘能对着南宫无我使小性子发小脾气,而南宫无我在享受的同时也逐渐变得更加黏人无赖了,二人间的亲密自是不用说了。 在这甜腻腻的气氛中二人用完了早膳,在看着南宫无我服完药后,同缘狠下心无视了南宫无我恳求的眼神准备回去了。 “别这样,少爷,我真的该走了。”同缘软言软语的哄着南宫无我,可惜南宫无我仍紧紧的扣住他的手不放。 “少爷,再不走我就赶不上做午饭了,我爹和大爹还等着呢。”同缘无奈,他拿南宫无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雪和王轩已经默认了他每天下山来找南宫无我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生气进而不准他下山,那时候就糟了。 “我不放你走,除非你让我亲亲。”南宫无我毫不客气的使坏。 “少爷!”同缘不禁提高了音量,有些羞怒了,他不断推拒着南宫无我,虽然用力不大但在尽力挣脱。 南宫无我哪会让他挣脱,反手便圈住了他,低着头在同缘的耳边道:“同缘,我说真的,亲了才让你走。” 声音沙哑又带着一些隐忍,同缘不禁愣了愣。就在他发愣的这瞬间,南宫无我已经寻到了他的唇并准确无误的印了上去。带着小心的触碰和啃噬,南宫无我轻轻的吮吸着同缘唇上的那一抹甜蜜。同缘则温顺的靠着南宫无我仰头任他予取予求。 这一吻时间极长,因为南宫无我总在唇分同缘稍退时重新将他揽回怀里,又是一轮侵袭。 终于,南宫无我稍稍放开了些同缘。同缘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能紧紧的攀着南宫无我。二人周身温度直线上升,不断的喘着粗气,彼此呼出的气体都喷到了对方的脸颊上,一阵湿润。 南宫无我忽然笑了,笑得很是得意,活像偷了腥的猫。同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了南宫无我跑到了对岸。 没错,同缘落荒而逃了,他实在受不了南宫无我那连续不断的强烈攻势,虽然他心里也是愿意的,但是,他会害羞啊。对,他堂堂男子汉也是会怕羞的。 南宫无我伸了伸手却最终没有拦下同缘。他知道,他的情不自禁让同缘害羞了,总要给他时间平復,反正午间他还是会来的。 第一次能如此放肆吻同缘,第一次能在互通心意下发泄自己感情,南宫无我觉得这是记事以来最美好的时刻了。真好,同缘也是喜欢自己的。其实自从明白自己这份感情后,南宫无我就已经做了无数的打算和假设。其中最让他心痛的一条假设就是同缘不能接受男子然后二人形同陌路,那么南宫无我真的不敢想像自己的结果,即使现在二人刚刚确定过心意,南宫无我想起这个可能心中还是会隐隐一阵抽痛,他后怕啊! 不过,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不是梦。南宫无我脸上掛着幸福的笑容伸了个懒腰,“干活了!”吃饱喝足偷完腥,他开始为他和同缘的“鹊桥”做努力。 第七十六章 狼袭 分开的二人都没有发现,雪和王轩又在暗处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一阵噶次噶次的磨牙声响起,雪默默的转头看向王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轩没有回答,眼神飘忽看向别处。 雪怒了,“这样我把他们隔开又有什么意义!该占的便宜早就被那臭小子占尽了,要是再迟些日子说不定他们就……”他越想越气,恶狠狠的踩了一脚一旁的王轩,“回去再跟你算账!” 王轩表情未变,心里却开始大呼倒楣,这到底跟他又和关係,心儿这迁怒也太没道理了。 “哼!”雪的目光像是化成了两道利剑射向了远处的南宫无我,“本来我还想等这小子的伤势好一点再教训他的,现在看来不必了,他精神这么好就知道欺负我儿子,看我不给他点顏色看看。木头,今晚就开始吧,你的那些小宠物们都准备好了吗?” “除了傲白最近在孵蛋外,其馀的任你调用。”王轩道。 “好!”雪笑了,很是开心。 入夜,同缘刚刚离开,南宫无我正幸福的躺在木桥上。忽听一声马嘶。 南宫无我立马起身,迅速拿起剑开始防备,这是奔雷的警示声,奔雷听觉敏玲从未出过错。解开奔雷的韁绳,一人一马小心的戒备着。 奔雷打着响鼻,马蹄嘚嘚,很是不安焦躁的样子。 南宫无我一边安抚着奔雷一边环视四周,很快,远处林间黑暗处有点点幽光闪现了。 “这是……”南宫无我好像明白了。 狼群,夜间活动的狼群。低沉呼哧声交织在一起,林间的狼群齐齐扑了出来,全都呲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则眼明手快的抄起一根火把映着火光与狼群对峙着。气氛一时有些紧张,正当南宫无我准备先下手为强时,对岸突然传来一声轻喝。 “臭小子,你可当心着点,这是我的宠物们,要是你打杀了它们,那你这辈子就不要想见同缘了。” 南宫无我豁然回头,只见天池老人也就是同缘的两个干爹正站在对岸树梢上正好无暇的看着自己。 “前辈,你们到底是何意?小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前辈,请前辈明言!”南宫无我这才明白,这狼群是有人驱使的。 雪朗声大笑道:“小子,天亮同缘来之前它们才会退去,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对了,顺便告诉你,不止是打杀连打残都不可以,如果你打残一只,我就让你一日见不到同缘,打残两只就两日,三只就三日,以此类推。你好好玩吧!” “前辈!”南宫无我正想说些什么,可转头雪和王轩早已飘然离去。他只好硬着头皮迎上了仰面扑来的狼群。 顿时一片哀嚎声四起,当然了,是狼的哀嚎声。 南宫无我左手出剑,可惜只能用剑背,右手出拳双管齐下,虽然不能下重手但一下打晕一只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叫什么事?不能打杀也不能打残,那要我坐以待毙吗?”南宫无我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狼群至少有百十来只呐。这天池老人果然不愧是喜怒无常,竟然如此卑鄙。 好在南宫无我也算是狂龙心法小成,在刻意控制下,周围很快就倒下一片,当然,只是晕倒。奔雷也不是一般的马,它的双蹄一落下就能让一头狼嗷嗷叫着逃走,有力的后蹄也是一蹬一只狼就倒飞了出去。狼群见南宫无我不好对付,也迅速改变了战略。狼,可是很能隐忍的,他们改为与南宫无我缠斗。 它们围住了南宫无我与奔雷,不断转着圈子寻找间隙与漏洞,一旦南宫无我有一丝松懈,那狼群就会迅速的扑上去撕咬。 “混蛋,这狼群还讲配合与兵法!”南宫无我脑子快速运转着,对于这如此狡诈的狼群,他暂时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尽力的防备,实在是憋屈的很。 很快,在彼此的缠斗中,天亮了。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狼群们迅速停下,开始有秩序的撤退,连倒在地上的受伤不起的狼也被一个个拖走了。当最后一只狼没入林间后,南宫无我终于累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任谁与狼群缠斗一整晚都不会好多少,这简直是对南宫无我身法与控制力的极大考验呐。 南宫无我极其狼狈,他的衣服在狼爪下已经惨不忍睹了,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大伤口但也有几处青紫。连一向神骏的奔雷也跟它的主人一样,毛发一片乱糟糟。 “竟然被一群畜生搞成这样,难怪爹爹总是说我学艺未精了,真是丢人。”南宫无我苦笑着。突然,他想起了昨晚天池老人的话,狼群退走后同缘就会到了。他急忙起身,到木屋内换了一身乾净衣裳然后用溪水梳洗了一番。做完这一切后同缘果然到了。 “少爷!”同缘呼喊着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笑着迎了上去,尽力装出轻松的模样与同缘打招呼。 清晨雾气濛濛,迷糊的同缘一时倒也没发现什么,可渐渐的南宫无我有些撑不住了。 “咦,少爷,你怎么眼下乌青一片,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这两日睡的不太好。” “啊,少爷,你的手腕怎么整个青了一块,怎么回事?” “没什么,没什么,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你也知道,木匠活我可不太熟,总会有失手吗。” “少爷,把昨日换下的衣服拿出来吧,我替你洗了。” “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你洗。” “少爷……” …… 南宫无我奇怪的表现终于惹得同缘怀疑了。 “少爷,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乱来的事了?” “怎……怎么会,同缘你多想了。”南宫无我有些心虚。 “把手伸出来。”同缘狐疑的看着南宫无我说着便要把脉。 南宫无我急了,这一把脉可不就露馅了吗,刚刚内力消耗严重肯定一下就被同缘知道了。他焦急的转了转眼珠。 同缘见南宫无我磨磨蹭蹭的,伸手便要去拉。谁知南宫无我猛的将他拽入了怀里,低头便是一阵“疾风骤雨”。 良久,唇分。南宫无我用那还未平息下去的沙哑嗓音贴着同缘的耳朵道:“知道我为什么睡不好吗?是我想你想的难以入眠。知道我为什么干活时候那么不小心吗?是因为我想你想的心不在焉。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洗衣服吗?是我想你想的心疼你。……” 不得不说,南宫无我的转移注意力法还是极为有效的,最终,同缘被这甜言蜜语逗弄的面红耳赤逃开了。 南宫无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倒头便睡了。 第七十七章豹影 “算这小子识相,没有说漏嘴。” 不用说,这一定是在一旁习惯性偷窥的雪了。 王轩无奈了,“心儿,不过两个小辈,咱们何必一大早来此呢?还不如回去补眠呢。” “你懂什么,我是在监控那个叫南宫无我的臭小子,万一那小子偷奸耍滑怎么办?” 王轩道:“还能怎么办,直接杀了了事,省的他天天搅得同缘心绪不寧,连带着你也……” 雪一脚踩了过去,“木头,你胡说什么呢?南宫无我要是有什么事咱儿子不得哭死,不要整天就知道杀了了事。对了,吩咐你那群宠物们下手也注意些,别整的弄伤弄残了,也不要留下明显痕跡,要是同缘发现就不好了。” 王轩真是拿雪没办法,这哪里能指望一群灵智未开的畜生干这么精细的事,还不能弄伤弄残不留明显痕跡,那有这么容易。不过他明智的没有辩解,并且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心儿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 “木头,你那狼群怎么样了,今晚还能不能形成战斗力了,伤了几头啊?”雪突然想起了狼群。 王轩道:“放心吧,狼群实力保存完好,那臭小子记得我们的警告没有下死手,再加上我略微治疗了一下,今晚还能再战。” 雪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行,就让狼群先陪这臭小子玩几天吧。看他到时还有没有精力去对咱儿子发情。” 雪的话果然应验了,接下来几日。南宫无我每日都被狼群缠斗的疲累之极,白日里休息不足,有时连同缘跟他说话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可见他有多累。 不过南宫无我累,天池老人王轩也不轻松。为了完成雪的吩咐,他几乎每晚都要花时间看着南宫无我战斗,顺便控制狼群不要下死手。如果南宫无我受了什么明显的伤他还要立即帮着治疗恢復元气,有时甚至还得指点一下危险之极的南宫无我。对于王轩来说,这简直是太憋屈了。 不知不觉中南宫无我潜移默化的接受了一点王轩个衣钵,近一个月后,在对付狼群中身法的运用,已经完全有些王轩的样子了。于是,慢慢的,王轩对南宫无我的态度也开始改变了,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十分满意的。 这一个月,南宫无我虽然很累,时间安排又很紧凑,但他过的却十分充实。晚上无尽的狼袭他就当成了对自己身法的磨练,而且他也逐渐意识到,天池老人其实对他并无恶意,还会传授他一些东西。慢慢的,他已经能够轻松的应对的狼群了。白天,早中晚他都能够见到同缘,吃着同缘亲自煮的东西,还能枕着同缘的膝小憩片刻,时不时偷个香温存一下,南宫无我真的很满意。 这样的日子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也很好,除了和同缘不能一直在一起之外,南宫无我如是想着。 这一晚,南宫无我目送这同缘离开后便开始静静等待着狼群。良久后,王轩出现了。 南宫无我不解的问向王轩:“怎么了前辈,今晚大灰它们不来了吗?”南宫无我跟狼群斗的久了,连王轩给狼群起的名字也全都记下了。 王轩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着南宫无我道:“小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心儿见你最近的日子实在是太悠间了,所以他想给你加点料。” 南宫无我一愣,“不知雪前辈想如何?” 王轩看着南宫无我的眼神中带着怜悯,“我们好歹也相识月馀,这本秘笈给你,希望能有点用。”说着王轩从袖口扔出了一本书。 南宫无我恭敬的接过后还是不明白,“前辈,接下来晚辈要怎么做?请前辈指点。” 王轩只道:“记住,任何时候小心影子。”说完飘然而去。 南宫无我顿时二丈和尚莫不着头脑,小心影子,什么影子?可是王轩却未解释清楚就离开了,没办法,南宫无我只有小心戒备默默等待了。 直到月上中梢,南宫无我都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动,不解的同时也感到有些累了。不禁松懈了一丝,伸了个懒腰。 谁知手臂刚刚举过头顶,南宫无我便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一阵腥风迎面扑来。“砰”的一声,他被重重的扑倒在地了,下一刻他的肩头便是一阵剧痛。 “啊!”一声痛呼,南宫无我下意识一掌打了出去。可是却一掌打空,扑在他身上异物已然迅速离开了。 捂着刺痛的肩头,南宫无我瞬间无比的清醒,他环饲四周,想要知道偷袭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月光洒下,微风轻拂,树影婆娑,突然,南宫无我发现不对了。 那微微颤动的树影下有一块不是很对劲,对了,王前辈不是说小心影子吗,那么,试试看好了。剑出鞘,一道剑光挥过。结果,南宫无我猜的没错,那块黑影是不对劲,那是一个活物。至于是什么南宫无我倒是没有看清楚,那黑影移动的实在太快了,他的眼睛都跟不上了,只得靠气息的辨识与下意识的反应来防备。 这一夜,南宫无我全力戒备,而那黑影一共袭击了他五次,每次都是沾身既走,他连那黑影的毛都没摸到。那五次攻击都是乘南宫无我神思略有松懈的时候发起的,可以想见黑影极其狡诈隐忍。而五次中南宫无我共伤了三处,一处内伤,两处外伤,外伤都见了血。一直到天亮,南宫无我都没有放下戒备。 王轩出现后,南宫无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王轩来此,是为南宫无我疗伤的。他像是早料到了一般熟练的找到了南宫无我伤处开始上药。 南宫无我亦习惯了王轩的治疗也不拒绝任他折腾。因为,内伤也就罢了,外伤他决没有办法处理的完好无缺,只有天池老人王轩能做到将外伤处理的像没有受伤一样,毕竟他们得瞒着同缘。 看着王轩处理自己的伤势,南宫无我趁机问道:“前辈,不知刚刚袭击晚辈的到底是何物?” 王轩手上动作未停瞥了南宫无我一眼后淡淡的道:“等你自己找到它就知道他是什么了,不是早就提醒你小心影子了吗,怎么还伤了这么多处,真是没用的小子。” 南宫无我不禁一声苦笑,“前辈,非晚辈不尽力,而是那黑影实在速度太快,我捕捉不到它的身影。” 王轩听了倒是得意的扯了扯嘴角,“那可是我亲手调教的,虽然是个灵智未开的畜生但时间久了也得了要领。我给你的秘笈记得看,那上面有应对的方法。”说着,王轩已经处理完了伤势,“好了,同缘快来了,我要先走一步,记得,小心影子。” 王轩飘然远去,南宫无我还想问,时间却来不及,他只好暂时放弃了。 五日后,研究完秘笈的南宫无我终于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打到那黑影,那黑影一声哀呼,滚落在一旁。南宫无我看清了,那是一只全身漆黑的豹子。 第七十八章 虎啸 又半月后,南宫无我已经能略轻松的和如墨缠斗了。如墨便是那只黑豹的名字,南宫无我冥冥中有中感觉,如墨是二位前辈专门派来陪他锻炼身法和灵识的。因为不管是大灰它们还是如墨,竟然都能克制它们的兽性从不与他殊死搏斗。有好几次,南宫无我差点重伤,但是它们都及时的收手了,虽然王轩前辈说它们灵智未开,但在南宫无我眼里,这些猛兽们都已有了智慧可以与之交往。 所以斗着斗着,南宫无我与这些猛兽们有了一丝微妙的感情。就比如如墨,南宫无我已经能和如墨打商量让如墨放自己休息。当然了,这一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在和如墨相处一月有馀后,南宫无我又有了新的对手。 这一晚,王轩破例多留了半个时辰。因为,他要将一套掌法全部演示一遍给南宫无我看。演示完毕后王轩问道:“怎样?记住了几招?” 南宫无我回忆了片刻后道:“晚辈愚钝,只记住了一半。” 王轩继续问道:“那又有几招能打出来?” 南宫无我沉吟道:“能打出原样的只有二十招。” 王轩点点头,“好,那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熟悉这二十招中的五招,最好等会能全部用出来。” 接着,在毫无预警下王轩迅速点了南宫无我周身几处大穴。 “前辈,这是何意?”南宫无我大惊忙后退了一步。 王轩一声轻笑道:“放心吧小子,我只是封住了你全身的内力而已,到早上我便会给你解开。” 南宫无我还是不明白,“封住内力,为何?” 王轩撇了撇嘴,“心儿又嫌你太过轻松了,所以他决定让小雪来教训你。而且鉴于你小子的内力还是有点根底的,心儿让我封了你的内力再说。” “雪前辈他……”南宫无我一阵无奈,雪也就是同缘的干爹对自己始终怀着不满,虽然他好歹也算前辈高人,但是做事十分随性孩子气,加上天池老人王轩乃他的伴侣,在这天池,他还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前辈,小雪又是什么?如墨呢?今后它就不来了吗?” 还没等王轩回答,只听一声咆哮从林中传来。 南宫无我一惊,而王轩却道了句:“小子,你自求多福吧,一盏茶后小雪便会攻击你了,记得将我教你的掌法运用出来。”之后飘然远去。 南宫无我来不及多想,虽然不知来的是什么,但是自己的内力毕竟被封住了,只能听王轩的话将刚刚的掌法现学现卖了。 一盏茶不到,南宫无我看到了小雪。好吧,不得不说,一只吊睛白额的猛虎竟然被叫做小雪,雪前辈取名还真是随意啊! 南宫无我立刻进入了防御状态,因为,他感到了这只猛虎明显的敌意。这只虎和寻常猛虎不同。体态比寻常虎大上二分之一有馀,毛色条纹竟然是黑白相间的,它呼出的低沉的喘息传来阵阵腥风。很危险!这是南宫无我的直觉。若是寻常老虎,那么就算他内力全无相信也能应对,但这又岂能以常理判断,毕竟是天池老人调教过的啊,想必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吞了不少吧。 且不管南宫无我如何想,小雪一出现便一个泰山压顶扑了过来,南宫无我挥掌相迎。可是,令南宫无我没有预料到的是,小雪的力道如此之大。一爪子拍了过来,南宫无我便一个踉蹌跌倒一边。 仓促对了几招后南宫无我明显落了下方,“混蛋,若我内力还在,至少能卸去它的巨力,何至于这么狼狈。” 反观小雪,那可是一点都没留手啊。它把身为虎的绝招全都一丝不落的招呼了南宫无我一边,扑、抓、撕、咬、蹬、扫…… 这一晚,南宫无我被折腾惨了,甚至右臂脱臼左腿骨折难以站立。幸好小雪并没有杀心,只是如同猫捉到老鼠一般,南宫无我感到被这白虎戏耍的耻辱,并数次被逼入绝境。 直到清晨,小雪退去,南宫无我第一时间见到了王轩。 王轩看着南宫无我的惨样,略皱了皱眉。 “还好我早料到了,找了个藉口绊住了同缘,不然就露馅了。” 一番检查后,王轩一脸不悦的道:“没用的小子,不就一只大猫吗,竟然伤的比我想像的还重。” 南宫无我翻了翻眼珠,“前辈,晚辈内力被封怎敌您亲手调教的异兽呢?” 王轩听了这句带着挖苦的奉承话并没有什么反应,搜搜几下解开了南宫无我的穴道后,他道:“右臂还好,可这左腿好歹也要歇息个三日不能动用。下麵三日你就不要和同缘见面了吧,省的被他发现了。” “什么!”南宫无我大惊,“三日不能见同缘?可是,前辈,这点小伤应当难不到您吧,那用得着三日。” 王轩一听,却是乐了,“小子,我是人不是神。是,我承认,论医术,这天下已知的当中恐怕我论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但我也是无所不能的。这点小伤是难不倒我,可这伤癒的时间已经是我能控制的最短时间了,你小子还想怎么样。再说,你与同缘一日就要见三次,天天腻在一块,这三日不能见又怎么了。” “我……”南宫无我还想辩驳可抵不过天池老人王轩的强势。 王轩已经决定了的事除了雪外没人能令他改变主意。 “好了,这三日我会找理由把同缘留在山上的。我知道你与同缘有一信鸽可互通资讯,记得安抚同缘,可别漏了马脚。下麵三日你就好好养伤并研究一下我那套掌法,三日后小雪会再来。” 南宫无我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腿,顿时泄了气。是啊,伤的这么重,站都无法站立,要是被同缘发现就糟了。于是不再强求,安心的养起了伤。 王轩回到山上时,雪正坐在门前亲昵的与一白虎搂抱,白虎时不时的舔舔雪的脸庞逗的雪咯咯直笑。这幅猛兽与美人的画面简直美得醉人,可是,王轩不爽了。 只见他迅速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向了白虎,白虎瞬间飞到了五丈开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才爬了起来。 “木头,你干嘛踹小雪?”雪愣了一下后马上指责起王轩,接着跑到了白虎旁看其有没有受伤。 王轩一声冷哼,“哼!这畜生的命当初还是我救的,踹他一脚怎么了。当时我就看出来这蠢猫有色心,常常粘着你不放,谁知到了现在还死性不改,我看还是宰了它剥了它的皮当毯子比较好。” 王轩沉着脸渐渐靠近,白虎一见到王轩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夹起了尾巴匍匐着身子躲到了雪的身后,一点百兽之王的风范都不见了。 “胡说什么呢,你吃醋都吃到老虎的头上了,早跟你说了小雪因为是我养大的,所以跟我比较亲而已,你干嘛老揪着不放,以前把小雪赶到另一个山头也就算了,现在小雪难得回来一趟你就又欺负它。” 王轩瞥了白虎一眼道:“心儿,如果要找那小子麻烦大灰如墨它们就够了,再不济这两天傲白也可以出动,何必要找这蠢猫回来呢?” 雪顺了顺白虎小雪的毛道:“你懂什么。大灰它们是用来锻炼那臭小子的步法,如墨是用来锻炼身法和灵识,小雪则是要考校力量与技巧的。南宫家的狂龙心法虽然霸道威猛,但是灵活性与技巧不足,这是狂龙心法一直以来的缺点。虽然南宫家的人大多能一力降十会,但那是指狂龙心法练到十层之后。这小子现在那点功力就敢独自行走江湖,真是不知者无畏。” 第七十九章 学习云炼掌 “心儿,你如果真想指点那小子的话就花点时间教他点东西,哪里用这么麻烦,害我每天都要跑上一趟。”王轩有些不满。 “这是态度问题!”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若是让这小子知道了我们在教导他,他会以为我们对他的态度变好赞成他和同缘的事,到时他指不定尾巴就翘到天上去,对我们更加有恃无恐了。何况我还想多教训一下那小子呢。” “为何要兜这么多圈子,心儿你不就是担心南宫无我那小子会对同缘不好吗。我直接给他埋下一颗毒丹控制他不就好了,他要敢对同缘不好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轩恶狠狠的道。 雪揪起一把草就朝王轩扔了过去,“木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啊。你不想想咱儿子同缘吗?再说了用药物控制如果那小子对同缘不是真心的又有什么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我不管了,我不想再看见这只蠢猫了,让它滚,我会唤傲白来替它的。这两三个月我都被那小子弄的烦死了。”王轩颇有些暴躁的道。 雪哪里会理他,“不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木头你就忍忍吧,小雪不过在山上待月馀而已。” “我……”王轩无奈了,他拿雪没有办法,不过对于雪身后的那只蠢猫他有的是办法折腾它,他恨恨的想到。 同缘忽然被大爹吩咐去峰顶踩雪莲,以至于他今天没有时间和少爷见上一面,不知道少爷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雪莲是天池特產的珍贵药材,十分的罕见,但是由于天池老人在此地经营多年,早就把所有雪莲的所在地都摸清了,同缘要去才的那株雪莲根据王轩的指引它在一个雪雕巢穴的旁边。 同缘回想着大爹的话。 “那只雪雕產的两只蛋已然孵化,采到雪莲后记得喂那两只小雕两颗莲子,然后再带着雪莲回来。” 攀爬了半天,他才终于看到大爹所说的那个巢穴所在的石台。 攀上石台,入目的便是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雪雕。好可爱的两个小傢伙!同缘愣了愣,下意识的伸手逗弄了一下,甚是爱怜的轻抚着两个小傢伙的绒毛。而在巢穴的另一边,同缘看见了雪莲。小心翼翼的采下雪莲独留了根部,因为此地很可能还会再长出一株雪莲来。挑了两颗浑圆饱满的莲子,同缘轻轻的剥开了喂入小雪雕的口中,顿时一阵清香弥漫。两只小雪雕顿时不再嗷嗷叫了,它们不断的轻啄着同缘的手心,似在寻找第二颗莲子。 同缘只觉一阵麻痒,不禁咯咯笑了出声。“没有了,小傢伙们。大爹说了只给你们每只一颗,可别太贪心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们,再见,小傢伙们。” 任务完成,同缘不再留恋,离开了石台开始向下攀爬,因为惦记着南宫无我速度格外快了一点。 谁知回到木屋后,大爹王轩迎面就是一句:“采到了吧,采到了就跟我来,药浴已经准备好了,你要进行为期三天康復药浴。” 说着同缘就被王轩按入了石池里,池中早间泡满了各种药材,王轩将最后一味雪莲放入池中后对着同缘道:“好了,下麵三天你就待在池子里吧,这三天的饭食不用你操心。记住了,中途不可以从池中出来,否则一切前功尽弃。” 同缘一愣,反应过来后忙道:“大爹,怎么这么急,我可以先出来一下吗,等会再来泡。” 王轩淡淡的瞥了同缘一眼后道:“不行,这个过程一旦开始你必须等到结束再出来。我知道你这么急出来想干什么。喏,接着!” 同缘下意识的接过,那是一只被捆住的鸽子。 “银元!”他惊喜的呼喊道。 王轩道:“这小鸟早上就已经在这里盘旋了,你想要说什么旁边有纸笔,可以让这小鸟帮你带信。好了,我先走了。”说着他走了出去。 同缘下意识的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爹也知道了他和少爷的事。这种被长辈抓住恋情的感觉还真是微妙啊! 接着,同缘连忙写了一封信向南宫无我復述了今天的事,让南宫无我保重自己不要担心,三天后自会去看他。 看到“银元”带着信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后,同缘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毕竟药浴太突然了,少爷等不到自己肯定很着急说不定又会乱来,必须要解释清楚安抚下少爷才行。 只是,要三天见不到面,对于最近极为黏糊的二人来说很是难过。没办法,谁让他病还没好全呢。 半个时辰后,“银元”返回,带着南宫无我的回信。南宫无我信中道让同缘好好接受治疗,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他们三日后再见。 此刻山下的南宫无我何尝不难过,身体上的痛楚是其次的,三天见不到同缘实在让他百爪挠心。这时,王轩出现了。 “小子,好点没?” “多谢前辈关心,晚辈还好。” 王轩点点头,“嗯,小子,你现在左臂和右腿不能动,那么就将你的右掌先练起来吧。” “前辈这是?”南宫无我不解。 王轩却不解释,身子直接动了起来,“看好了,这是云炼掌第一式,开云。”一招舞毕,王轩接着道:“这招的要点在于,翻、覆、推、劈……” “明白了吗?”多番讲解后王轩问道。 南宫无我下意识的点头。 “那好,看第二式,润雨……这招的要点在于……” “第三式,排风……” “第四式……” …… 王轩足足演示讲解了两个时辰才把一套云炼掌打完。打完后,王轩对南宫无我道:“今天你就先消化一下,明日我会来考校你的。”接着飘然远去。 南宫无我对天池老人王轩的神出鬼没已经习惯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今日王轩讲解的如此细緻,以前王轩就算指点自己也只是一句半句罢了,怎会如此反復啰嗦,似是一定要让自己在短时间内学会这套掌法似的。 不过他没想多久就开始琢磨起云炼掌了,难得天池老人肯用心教导,毕竟三日后可是要用这套掌法对付那猛虎的。反正这三日也无法见到同缘,只有专心琢磨掌法了。 第八十章 就算你娶妻、生子 三天后,王轩最后考校了南宫无我一遍云炼掌。 “嗯,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动手时还是要顾忌着点,最好不要二次受伤。”王轩检查了一下伤处。“你的掌法也有些模样了,至少对付那只蠢猫足够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南宫无我恭敬的道:“谢前辈这三天的照料和教导,晚辈铭感于心。” 王轩却是一声冷哼,“不用你铭感于心,你以为我是无偿的吗,我是有事要让你去办。” 南宫无我一愣,天池老人这是在…… “不知前辈有何要求,晚辈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做到。”王轩冷冷的瞥了南宫无我一眼,“放心,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事,就是让你好好教训一下那只蠢猫而已。” 南宫无我不明白了,“前辈说的可是那叫小雪的白色猛虎,可是,那不是前辈驯养的吗?为何……” “你无需问为什么,照做就是。那蠢猫的弱点在左目,它的左目先天视弱,若出其不意在其左后方攻击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还有它的虎尾,人家说虎尾如鞭,但那蠢猫的尾巴曾断过一次,所以没有力道,你只要一扯其尾就能让它浑身震颤,然后你再攻其不备……都记住了吗?”王轩看来是铁了心的想要折腾小雪了,把它身上的弱点说的一清二楚。 “你把它放倒后,记得在它全身各处都揪一撮毛下来,不要有明显的痕跡,要揪的均匀一点。”王轩冷冷的笑着。 什么?揪毛?这天池老人王轩的手段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突然有种为那猛虎默哀的感觉,那猛虎到底是何处得罪了王轩哪! 不过,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南宫无我当然不会愚蠢的去反驳王轩,而是应承道:“是,前辈,晚辈记住了。” 王轩点头,“好了,一个时辰后那蠢猫就会来了,你抓紧时间做最后的调息吧。”说完他又封了南宫无我的内力就飘然远去了。 一个时辰后,猛虎小雪果然到了,结果,没到清晨它就夹着尾巴逃走了。至于这中间的过程吗?还是不说了,实在太血腥残暴了。 于是,南宫无我悠间的等到了早晨王轩来给他解了穴道。 王轩嘴角掛着一丝笑意对着南宫无我道:“干得好小子,总算出了我一口恶气。” “谢前辈夸奖,不知前辈还有何要求?”南宫无我颇为谦恭的道。 王轩一挥手,“没了,下麵只要那只蠢猫来一次你就给我揪一次毛直到那蠢猫不敢来了为止。” “是,晚辈知道了。”南宫无我顿了顿道:“那个……前辈,晚辈斗胆想问前辈一件事。” “什么?” “请问前辈,同缘的病怎么样了,是否好的差不多了?” 王轩道:“不用担心,已经差不多了,现在也只是偶尔的调养一下罢了,再过个把月就能好全乎了。” “真的!”南宫无我一阵欣喜,“快了,我就快能带同缘一起走了。” 王轩看着南宫无我兴奋的样子不屑的摇了摇头。“小子,你以为你能这么简单的就带走同缘吗?心儿是不会让你如愿的。你还是想想下麵的一个多月该怎么熬过去吧。再说,就算你带走了同缘,到了外面的世界,你要怎么给同缘幸福?我们两个同缘的干爹也就算了,同缘的亲爹爹呢?你的爹爹和娘呢?你要怎么面对他们?你不解决了这些问题就想让同缘跟你走?跟你走干什么?跟你一起面对吗?跟一起被指责唾弃,说不定还要遭到你爹爹和娘的厌恶……” 南宫无我被问的哑口无言,与同缘心意相通后的这两个月里,他一直下意识的绕过这些问题不去思考。现在想来,自己实在太自私了。单纯的想着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未替同缘考虑过。自己是喜欢同缘,可是外界的干扰都不能扫除,他凭什么和同缘在一起。难道他要让同缘受到眾人的指责吗?同缘该怎么面对李叔? “前辈,我……” “好了,你不必多做解释,在你设有解决好外面的事前,你的承诺解释都是苍白的。你觉得我会信吗?”王轩冷眼道。 王轩走了,南宫无我默然呆立在原地,甚至连同缘来了都没注意。 隔了了三天才见到自家少爷,同缘很是兴奋,可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南宫无我的不对劲。 “少爷,你怎么了?是早饭不合胃口吗?” 南宫无我回过神,“嗯?什么,早饭?哦,很好吃,只要的同缘你做的都好吃。” 同缘狐疑的看着他,“可是少爷,你还一口没动呢怎么知道好吃的?” 南宫无我一看,果然,勺子拿在手上,一动不动滴米未沾。他忙吞了几口下肚后赞道:“好吃,好吃!” 同缘皱起了眉,“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吧。” “没事,没事啊!” 可惜南宫无我的打混并没有糊弄到同缘,同缘逼问了良久后,南宫无我还是不说实话。最后,同缘使出了杀手鐧。 同缘的泪一向是束缚南宫无我的温柔茧,泛红的眼眶让南宫无我心疼的不得了。 “同缘,我都说没什么事了,你哭什么呀,快别哭了……”南宫无我手忙脚乱的替同缘拭着泪。 而同缘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南宫无我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对同缘道:“同缘,我问你。” “你,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同缘骤然脸红,小声的道:“这是什么话,只要少爷还要我,我,我当然愿意和少爷在一起……一辈子。” 南宫无我动情的将同缘搂入怀中,“我要你,我当然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怕……你不愿。” 同缘柔顺的伏在南宫无我的怀里,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南宫无我的心跳,“少爷,我愿意!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少爷,我的心意是永远不会变的。” “真的吗?就算是李叔反对,你也不会动摇吗?” 同缘一滞,随后淡淡的笑了,“我和爹爹相依为命,就算开始不理解我也会一直求到他答应的。” 南宫无我将同缘搂的更紧了些,“那要是我爹爹和娘指责你呢?你也不会放弃我吗?” 同缘沉默了良久,最后,伴着南宫无我那如雷鼓般的心跳像是许下誓言的道:“不,我不会放弃对少爷的心意。但是老爷和夫人要是不准我们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会怀着这份心意一辈子在身边看着少爷,就算少爷娶妻、生子,我也甘之如飴……” 第八十一章我也甘之如飴 “不!我不准你甘之如飴!不准你不要我!不准你有看我娶妻生子的想法!”南宫无我激动的晃着同缘的身子,“同缘,你记住,就算所有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也不准有这样的想法,我不会放开你的。” 同缘没有再答话,只是静静的靠着南宫无我的胸膛,不知他是默认了南宫无我的话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几天后,雪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每当入夜,他驱使小雪去找南宫无我麻烦的时候小雪总是磨磨蹭蹭阵阵呜咽,似在害怕什么。于是他起了疑,当晚便潜伏在了南宫无我附近,目睹了南宫无我虐猫哦不虐虎的全过程。接着,他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第二天,南宫无我便沦陷在了兽潮中。曾经的大灰领着群狼及如墨和白虎小雪,甚至空中还有一只神骏的白雕。被围困的南宫无我只能艰难的抵御着。 “二位前辈,晚辈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还请明言相告!”南宫无我一掌拍落扒在身上如墨抬头问向一边树梢上的王轩和雪。 王轩转头看了一眼雪,有些诧异的道:“心儿,你终于下定决心宰了这小子一劳永逸了?” 雪淡淡的瞥了王轩一眼没有回答,转而冷冷的盯着下麵的南宫无我,直到南宫无我浑身伤痕累累再也后继无力快要倒下的时候,他才挥手发了指令,“停!” “小子,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南宫无我摇头,“还请前辈明言。” 雪一声冷哼,“我家小雪最近受你照顾了。” 南宫无我了然了,下意识的看向王轩。而王轩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南宫无我立马就明白了。 “前辈,对于对您宠物的所作所为晚辈感到抱歉。但是晚辈这也是出于自卫不得已而为之,请前辈谅解。” “谅解?”雪一声重重的冷哼,“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能四肢健全好好的待在这里就已经是我最大的谅解了。如果不是看在同缘的份上,就你对小雪做的事就该让你尝到加倍的痛苦。” 南宫无我一声苦笑,“晚辈愿受前辈惩罚,请前辈息怒!” “看在你小子还算光棍没有搪塞我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雪道。 接着雪一声长哨,对着天空中的白雕做了几个手势,白雕立刻向下俯衝朝南宫无我袭来。 “啊——”南宫无我惨呼,白雕的一个俯衝就带走了他身上的一块血肉,伤口处立时血流如柱。 雪挥手,白雕打了个盘旋再次冲了下来,狠狠的又撕下了一块南宫无我的血肉。 南宫无我脸色苍白的躺倒在地已是无力反抗,被栓在一旁的奔雷拼命的长嘶试图挣脱韁绳去帮南宫无我,银元在低空中扑腾着但又不敢靠近,毕竟那是雕,空中王者。血撒在四周的草地上景状凄凉,伤处虽然不大但那毕竟是一块血肉啊,被生生撕下那该有多痛。 当白雕准备第三次俯衝的时候,王轩对雪道:“心儿,差不多就行了,伤处太多我不好收拾,要是同缘发现了怎么办?” 雪却道:“没关係,只要不死不残就行。反正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不打算让同缘和这小子见面,让这小子自己慢慢癒合吧。”说着指挥起白雕发起了第三次攻击。 一次又一次的俯衝,数次下来南宫无我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雪见差不多了这才收手,“南宫无我,看着同缘的份上,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至于我跟你的那一百日的约定,因为你的行为,我很不高兴,所以作废。伤好之后,马上滚出天池地界!” 雪和王轩离开了,南宫无我欲起身而不能,虚弱的连嗓音都发不出来。 日头渐毒,就在南宫无我以为自己的血快要流光时,王轩来了。 他迅速处理了南宫无我所有伤势将他搬到屋内躺好。 “前辈……” 王轩阻止了想要起身说话的南宫无我,“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算你小子懂事,始终没有供出我,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只是你的皮肉恢復需要点时间,我会通知柳叶来接你到村子里治疗。我知道,你不放心同缘。不过同缘在山上还有最后一个疗程,等结束了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现在心儿正在气头上,连我都不敢去触霉头,你就忍着点吧。” “前辈……我不求其他,只想知道……我还……还能不能带同缘走。”南宫无我最为关心的是雪会不会一气之下他和同缘再也无法见面了。 王轩淡淡的道:“放心吧,还有我在,大不了到时候我帮你和同缘私奔就是了。你先安心养伤吧!对了,下麵的日子不要再往山上飞鸽传书了,因为我可不能保证心儿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们的那只小信鸽给煮了。好好忍耐两三个月吧!” “什么?可是……”南宫无我还没说完,王轩就点了他的睡穴,他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湖蓝村内了。 “少庄主,你总算醒了。请原谅,王师兄的独门点穴法江湖上无人可解所以只有等到你自然转醒了。” “柳叶先生?”南宫无我立马看向四周。 “少庄主不可乱动,你失血过多,如果伤口再次裂开就不好了。”柳叶先生急忙阻止了想要起身的南宫无我。 果然是失血过多,南宫无我刚一抬头就觉得一阵眩晕,不由一阵苦笑。 “麻烦你了,柳叶先生。请问天池前辈在哪儿?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柳叶先生点头,“王师兄将你送来,交代了上药的注意事项并说三日后会再来一趟后就离开了。” 南宫无我一阵失望但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全身上下裹的跟个粽子似得想动也动不了。 柳叶先生看着南宫无我犹豫的半响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少庄主,不知为何你会弄成这个样子?是遇到什么猛禽了吗?王师兄来时并没有说太多就走了。这两三个月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检查了一下少庄主你的伤势,新伤加旧伤到处都是,而且多是抓伤咬伤。你是常常遇到猛兽吗?最奇怪的是,这些伤势都处理的很好有些已经癒合的差不多了像是王师兄亲自处理的。王师兄怎么会……” 一连串的问题让南宫无我只有苦笑,“柳叶先生,你不要问了,一言难尽哪!” “唉!我怎能不问呢?少庄主可知,飞雪山庄的人两个月前已经找到了这里。” “什么!难道是飞雪十二骑?”南宫无我一惊。 柳叶先生点头,“不错,他们来了之后便向我询问了你的下落。不过因为你的要求我未曾告诉他们而且就算告诉了,他们也去不了那里。因为自从你住在山脚之后,王师兄便封住了进山的路,连我也难以入内。” 第八十二章混乱前夕! “原来如此。”南宫无我明白了,难怪这些日子一次也没见柳叶先生来找过他。“那飞雪十二骑现在在哪里?” “这个吗……”柳叶先生一阵无奈,“他们现在守在屋外,不过见少庄主你这副惨状,他们已经飞鸽传书回归雪山庄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南宫庄主就会到了吧。” “什么!他们已经通知了爹爹。”南宫无我一惊顿时扯动了伤口,不禁疼的一声抽气。 “这可怎么是好,爹爹一定会亲自前来的。” “是啊,要是到时南宫庄主与王师兄发生衝突就不好办了啊!”柳叶先生也是一阵忧心。 南宫无我此时也是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同缘现在还在天池接受最后的治疗,而自己也伤至如此,动弹不得,爹爹来了看到自己的伤势肯定是大发雷霆,到时说不得要与天池上的两位前辈发生衝突,同缘与自己被夹在中间真是不好办哪。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柳叶先生叹了口气道。 …… 天池顶,一无所知的同缘正准备着午饭。 今天做的油燜兔子肉少爷一定喜欢,最近不知怎么的少爷瘦了好多。可惜少爷太顽固,不肯让我把脉,只好多做点好吃的替少爷补补了。同缘如是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 “崩”的一声,雪推门而入。 “爹!”同缘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因为雪下麵的话跨了下来。 “同缘,你收拾一下。下麵两个月你要进行最后的闭关治疗了。”雪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 “可是不是才进行过药浴吗?”同缘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 很快的,他便被带往山腹的密室中去了,密室中弥漫着浓浓的白雾,同缘嗅了嗅,瞬间便分辨出了七八种药材的味道。 “大爹,下麵两个月我要一直呆在这里吗?”他问向送他来此的王轩。 王轩点点头,“好了,多馀的你就不要再想了。这次是最后一次治疗,你要全力配合直到结束。闭关期间需要心无旁騖,不像上次的药浴还给你飞鸽传书这么自由。你如果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带给山下那小子,下麵两个月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吧。” 当然了,王轩的话大部分都是骗同缘的,只是雪不想同缘和南宫无我见面,这才限制了同缘的行动。 同缘在万般无奈中进行了闭关并请求大爹带个口信给少爷请少爷不要着急两个月后自能相见。 三天后,王轩再次来到了湖蓝村。 “小子,恢復的不错嘛!”王轩一巴掌拍上了南宫无我的肩头,疼的南宫无我一阵哼哼。 “都是前辈配置的药物神奇,伤口已经结痂了。”南宫无我道。 “不错,我这药是採用多种珍稀药物炼製而成的,你伤好之后保证连块疤都落不下。”王轩难得对南宫无我露出了笑容,似在说,小子算你有眼光。 “那个……前辈,不知同缘在山上如何了?”南宫无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同缘已经闭关了,两个月后出来,你小子就不要再想了,期间心儿是不会让你见他的。同缘让我带话给你,让你不要着急,两个月后他自会跟你相见。” 王轩的话让南宫无我一阵失落,两个月,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实在是太漫长了。 “那同缘出关之后……”南宫无我用颇为期待的目光看向王轩。 王轩瞥了一眼南宫无我,“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办到。两个月后我想心儿的气也应该消的差不多了。到时我帮你把同缘偷出来,你就带着他私奔吧。其实同缘在山上对我来说也是有很多不便的,我和心儿的独处时间都变的少了,所以我会帮你把同缘带出来的。” “多谢前辈!”南宫无我大喜忙谢道。 而一旁的柳叶先生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没有插上嘴,然后就这么看二人把自己的徒弟给卖了。当他反应过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 “等等,私奔怎么可以,必须明媒正娶啊!” 王轩和南宫无我皆是一愣,诧异的看着柳叶先生。 柳叶先生下一刻似乎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他那徒儿是个男子怎的能够明媒正娶,于是忙改口,“哦不是,我是说少庄主和同缘不能私奔呐!” 王轩眉头一皱冷声道:“怎的就不能私奔,想当年我和心儿可也是私奔过来的,怎的轮到他们就不行,难道说你还是对男子与男子存有偏见。” “不不不,王师兄你不要误会。”柳叶先生慌忙挥手,当着王轩的面他哪敢有一丁点对于这事的偏见,“王师兄当年和赵大哥情投意合双双携手走天涯当然是行的。可是这若是放在少庄主与同缘身上便有些不妥了。” “怎么个不妥了,说!”王轩脸色冷了下来。 柳叶先生道:“王师兄或许不知,南宫少庄主乃江湖上四大庄之首归雪山庄的继承人。归雪山庄向来一脉单传子嗣稀薄,南宫庄主和庄主夫人是一定不会准许他们在一起的。而同缘的亲爹爹则是归雪山庄的管家,早年丧妻,他衷心的期盼着这个唯一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回到归雪山庄辅佐少庄主,他又怎么会看着两个年轻人自毁前程呢?想当年,王师兄与赵大哥的私奔那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那时王师兄只剩自己孤家寡人没有传宗接代的负担而赵大哥也是对家族失望后才放下一切与师兄你走的。你们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啊!” 柳叶先生直言又直白的话语让南宫无我脸色一阵苍白,的确,先不说自己已经无法娶妻违背了父母的期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南宫家传递子息的重任可由他一肩扛着呢。就算这天池的二位前辈医术再高超,也做不到让男子怀孕生子吧,否则他们何不一早就自己生一个,何用认同缘做义子。同缘的爹爹李叔,从小最疼自己,以他对南宫家的忠心,知道事实后绝对不会怪罪自己,而是会把罪责揽在自己和同缘的身上。 柳叶先生的话和之前王前辈的话差不多,都是他刻意逃避的事实,一直以来,他都想的太过简单,对于同缘的感情根种的太早明白的太晚爆发的太快,一直到同缘接受他之前,他都想的是如果同缘拒绝该怎么办。而现在,同缘的心已经与他在同一步调了,那么他该担心的问题也要换了。 就像妹妹南宫若雪刚刚发现自己对同缘的心情时的反应一样,爹爹和娘还有李叔的反应应该更大。该怎么办?怎么办? 南宫无我陷入混乱的思潮中,良久,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同缘面对这些困苦,身为一个爱他的男人,他得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才有资格和同缘携手走下去。 第八十三章归雪山庄传来的噩耗! 王轩听完一声冷哼,“他们不同意又能如何,我和心儿同意就行了。那什么庄主的有意见叫他来找我。我既然让他们在一起了我看这世上谁还敢有意见。” 柳叶先生哭笑不得,“王师兄,这事乃是别人的家事,你的武功医术再强也不能硬是插上啊!” “我怎么不能插手,同缘既然为我义子,我就有权力为他做主,哪个敢不服?”王轩转头对南宫无我道:“小子,只要你保证此生不辜负同缘,我就保证你们一定能够在一起。” 王轩的话虽然霸道不讲道理,但是仍然让南宫无我感到暖心。 “多谢前辈成全!” 柳叶先生急了,“少庄主,你别忘了南宫庄主那关可不好过啊!” “我知道。”南宫无我点点头,“不出意外,过几日我爹爹就会到了。到时我会向爹爹说出我和同缘的感情。我认打认罚,只要爹爹能够接受我们。虽然过程是艰辛的,但我相信只要我持之以恆,爹爹定然会理解的。” “少庄主,你……”柳叶先生不禁语塞,一声长叹。南宫无我想的实在太过简单,还是太年轻啊! “怎么,小子,你爹爹要来?”王轩道。 “是的前辈,前些日子我归雪山庄就有人到了这里找我。数度进山然而却被前辈设置的障碍阻挡。三天前又见我伤势严重所以已经向山庄内飞鸽传书报告一切了。以我爹爹的性子,听到我受伤的消息一定会最快速度赶来的。” “这样啊,你小子就在这等着吧。等你爹爹来先跟他说,若是说不服他便告诉我,我会来压服他。” 替南宫无我换过一次药后王轩便离开了,离开前留给了南宫无我一只哨子,吩咐如果有事可以吹响,他便会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无我便在安心养伤和等待中度过了。 谁知,过了月馀,预料中早该到的南宫正一直没有消息,倒是收到了山庄内传来的噩耗。妹妹南宫若雪被掳,娘之后便一病不起了,爹爹更是要一边寻找妹妹一边照顾娘,所以忙的顾不上他了。 南宫无我心急如焚,不知道现在庄内情况如何了,思前想后他决定先回去。好在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动身,于是他吹响了王轩送他哨子…… “小子,你要走?”王轩听南宫无我说完后眉头一皱。 “是的,前辈。麻烦前辈将这封信交给同缘,信上阐明了一切,请跟他说,我处理好了一切后一定会来接他的。”南宫无我诚恳的拜託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王轩又道。 南宫无我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现在家中事这么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等找回妹妹,娘病好了之后我还打算把我和同缘的事一併和爹爹娘说了。” “哦?那的确是需要点时间了。”王轩点头,“小子,你就安心回去吧。这边同缘有我和心儿照顾着。世事无常,你遵从本心就好,不要辜负同缘。” “是,多谢前辈!”南宫无我恭敬的道谢。 一旁的柳叶先生道:“少庄主,若是庄主夫人的病严重,请一定传信给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是,多谢柳叶先生。”南宫无我道。 于是,在天池只待了三四个月的南宫无我带着飞雪十二骑无奈的离开了,并没能带走他心爱的同缘。而同缘仍在闭关中,对所有事一无所知。 当同缘出关后,南宫无我才刚刚回到家没几日。 一进庄,南宫无我便感到了那满庄愁苦压抑的气氛。他第一时间见了躺在床上已经几日,滴水未进的娘。 “娘,娘,你怎么样了?”南宫无我焦急的跪在床头。 于薇见儿子回来了,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血色。 “无我,无我,你妹妹她……她……” “我都知道了,娘,你别激动,我都知道。”南宫无我赶忙安抚道。 “你一定要找到你妹妹啊!”于薇泪如雨下,这些天,她的眼泪都快要哭干了。 “我会的,我会的……” 母子二人说了好一会话,南宫无我哄着于薇吃了药和膳食,待于薇睡着之后才悄悄退出房间。 门外,南宫正已经等了良久。 “跟我来。”南宫正负手转身离开,南宫无我紧跟其后。 来到书房,父子二人坐定后。 “爹爹,若雪找到了吗?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倡狂敢从我归雪山庄掳人?”南宫无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南宫正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不是从我归雪山庄掳走的。是若雪自己贪玩偷跑出庄,结果夹杂在商队里被盗匪劫走了。” “什么?若雪偷跑出庄!那现在呢?若雪怎么样了?” 南宫正摇摇头,“得知消息后我归雪山庄的人马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那个盗匪的巢穴可是没有找到若雪。后经那个盗匪头子招供,在他们抓的若雪那一批人中很多人都跳河逃跑了,若雪也不见了。” “跳河!”南宫无我的声音陡然升高,“可是若雪一点水性都不会啊,沿河找过了没有,问过倖存的人了没有?” 南宫正低着头,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悲戚,“那条河连接着大江,而出事地点就在入江口那里,范围太大了。我们搜寻了好多天,只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爹爹你倒是说啊!”南宫无我急的都坐不住了。 “是若雪的尸体。”南宫正终于忍不住了不禁老泪纵横,他的宝贝女儿啊,就这么没了。 “不,不会的。若雪怎么会死呢?我不相信。”南宫无我一脸的激动,一个用力就掰断了椅子的扶手。 “找到的人说,那尸体上套着的是若雪的衣物还有若雪的贴身饰物,虽然尸体已经肿胀溃烂但依稀是若雪的身形。这事我没敢告诉你娘,怕她一时承受不住打击。现在你回来了,明天跟我一起去接若雪吧,她的尸身明日就会运到这里……”南宫正哽咽了。 第八十四章江湖纷乱! 而南宫无我也懵了,妹妹南宫若雪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竟然就让他接受妹妹已死的事实。 南宫正与南宫无我父子二人相顾无言沉默了良久,最后,南宫正拍了拍南宫无我的头道:“无我,现在我跟你娘就只剩下你了。你娘现在还不能受刺激,这个消息能瞒多久就多久。你要好好安抚你娘,劝她先养好身体再说。” 南宫正走出了书房,在他开门的那一刻,背着光,南宫无我竟然发现,一向伟岸的爹爹那身影竟有几分佝僂。 第二天,天光乍亮。南宫正及南宫无我已经等在了庄外的大道上。两个时辰后,远方终于有车队过来了,一口大黑棺材格外的显眼。 南宫正握紧了拳,不敢去看,“无我,你去吧。” 南宫无我的步伐也是沉重的,开了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他看着妹妹遗体,莫名的,心中却一点触动都没有。皱了皱眉他问道:“小姐的遗物呢?” “回少爷,在这里,大小一共八件。”一人捧上东西。 南宫无我只扫了一眼便发现不对了,那块小木剑去哪儿了,若雪一般都是贴身收着的,还有那一对阴阳玲瓏石扣呢那也是贴身的东西,咦?这个发簪好像不是若雪的吧。 “都在这了吗?”南宫无我问道。 “是的少爷。” 南宫无我沉思了片刻后看了看棺内的尸体,忽然他对着周围眾人道:“所有人都给我转过身去。” 眾人一愣,照办了。南宫正讶异的转头,“无我,你要干什么?”南宫无我挥手拦住了他,“爹爹,等一下,等我验证过再说。” 南宫正不解,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南宫无我将手伸入了棺内。南宫无我屏气凝神,仔细的辨别了良久,接着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无我,怎么了?”南宫正问的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莫名的期待。 南宫无我笑着道:“爹爹,放心吧,这不是若雪。” “什么?真的?你能肯定?”南宫正又惊又喜。 南宫无我点头,“我肯定。爹爹,你也知道,我与若雪是双生子,我们彼此间是有一些玄妙的感应的。刚刚我第一眼见到这具尸体却什么感觉都没有,连最起码的悲意都没有。后来我看了这些饰物,的确,大部分都是若雪的而且比较珍贵,但是有几件贴身小玩意却没有了,这些不见的相反不是木头就是石头很是不起眼,但是却不见了,而且里面还夹杂了一两件不像是若雪的东西。最终让我确定的的是这具尸体上没有若雪应有的疤痕。” “疤痕,什么疤痕?”南宫正回想了一下,女儿从小到大没病没灾的身上什么记号都没有,哪来的疤痕? “呵呵,爹爹,这是只有我和若雪两个人知道的秘密。那次我和若雪偷偷去爬了后山的榕树,结果若雪从树上摔了下来,没敢告诉你们,我们自己随便上了点药,结果若雪的左边腋下就留下了一道疤痕。而这具尸体上明显却没有。”南宫无我道出了前程往事。 “真的?但是如果这个不是你妹妹,那若雪会在哪儿?为什么这具尸体上会有她的东西?”南宫正先是一喜随后又皱起了眉。 南宫无我叹了口气,“最起码我们知道这具尸体并不是若雪。爹爹,搜索若雪的事还是不能停,必须散佈沿河沿江的各州县。现在对我们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父子二人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毕竟若雪还是生死未卜啊!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无我过的十分紧凑,除了要安抚心力交瘁的娘以外还要帮爹爹处理庄内事务,毕竟他已经成人,许多事务他都可以接手了。一天天的接到线报担心着妹妹的安危,夜深人静的时候也疯狂的思念着远在天池的同缘,一下承受太多的他似乎成长了许多,处事渐渐沉稳了。 而远在天池的同缘,刚一出关满心欢喜的以为能够见到少爷,可是竟然收到少爷已经离开天池和归雪山庄的噩耗的消息。他失落的同时又存着对南宫若雪满满的担忧。不过雪没有让他有时间失落太久。他交给了同缘一个任务,驯养两只小雕顺带着还要餵食白虎小雪,没错,就是攻击南宫无我的那只叫傲白的孩子。先前王轩让同缘亲自去喂两只小雕雪莲子,就是为了让两只小雕记住同缘的气息以便于后面的驯养。 爹爹和大爹交代的事同缘当然要一丝不苟的完成,驯养猛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缘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和两雕一虎待在一块。间暇时他也来到山脚那处桥屋,南宫无我已经不在了可同缘还是时不时的打扫休整,对于他来说这里是他此生最甜蜜回忆的地方,也是他和少爷的家。 日子一晃便是大半年过去了,南宫无我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过来。 这天柳叶先生来到了山上。 “师父,你来啦!”同缘高兴的扑了过去。师徒二人说了好一会话,最后柳叶先生道明瞭来意。 “同缘,今天师父来是跟你告别的。” “什么,师父你要走了吗?”同缘一愣。 “是啊,为师在这里停留的实在是太久了。本来是担心你病情,但现在你已经彻底好了我就放心了。最近我得到消息,江湖乱了,各大门派不知为何互相攻訐甚至大打出手,已经有了不少死伤,情况愈演愈烈最后可能会演变成派别大战。这时候,武林中被波及的无辜可就多了,为师的多位好友已经向我发出求助信号,我需要赶去匯合了。”柳叶先生道出了缘故。 “怎么会?好好的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所有势力都被波及了吗?那归雪山庄岂不是……”同缘心中瞬间升起了担忧。 柳叶先生明白同缘在想什么,于是忙安慰道:“还没有乱到那个地步。而且你放心吧,归雪山庄在武林中一向地位超然。有史以来不管江湖在怎么乱,都波及不到归雪山庄,归雪山庄一直是在中间调停仲裁的。不过既然江湖乱了,归雪山庄也不会袖手旁观罢了,想来事务也是很繁忙的。” 同缘点点头,难怪少爷一直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小姐的事还没解决,夫人的病还没好,现在局势又开始乱了起来,少爷一定是千头万绪,很累吧。莫名的,他现在很想立刻飞回少爷身边,帮他一起面对。 “同缘呐,师父走了,你要在王师兄和赵大哥这儿好好照顾自己,有机会的话多像王师兄请教医术,要知道,这天下,要论医术,王师兄认第二没人称得上第一。记得一定要听从他们二位的话用心侍奉他们,特别是赵大哥。虽然赵大哥已经认你为子但你也要小心,不要惹他生气,若是你讨得他们高兴了,说不定日后你和南宫少庄主之间……”柳叶先生有些欲言又止,“总之,赵大哥的意见最为重要,一定要以他为主!” 同缘不明白师父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爹和大爹为什么要刻意去讨得欢心,还有日后自己和少爷之间到底怎么了?不过听话的他并没有反驳而是温顺的点了点头,毕竟师父总是为他好的。 第八十五章孤寂同缘 柳叶先生走后,同缘的生活更加孤寂了,在雪没有开口准他下山前他还是得安安心心的待在天池。好在他的病完全好了之后,雪和王轩开始向他传授武艺了。好像填鸭似的,各种灵丹妙药和内力疏导经脉,短时间内雪和王轩就让同缘的武功有了飞一般的提升。王轩还教了他各种阵法和御虫,这导致同缘每天都很忙,几乎都比得上以前跟柳叶先生举办义诊的时候了。 不过虽然表面上看来,同缘只是恢復了南宫无我来天池之前的生活,但实际上,没有谁能知道同缘内心的煎熬。在和南宫无我互明心意之前,同缘对于南宫无我的感情还是朦胧的克制的,所以对他的思念也是浅浅的压抑的。在他们心意相通后,这份感情与思念却怎么也压抑不住了。 同缘不止一次的在梦中扑进了南宫无我的胸膛,感受着那虚幻的温度触感,梦醒之后却又是止不住的空虚。常常入夜时被思念折磨的睡不着的他便会一个人悄悄下山,来到桥屋中,蜷缩在南宫无我曾经睡过的床上一觉到天明。有时,他常常看着天空出神,好像下一刻银元的身影便会出现,带来南宫无我的消息。 初尝情滋味的同缘日渐消瘦,这一切看在雪的眼里,很是心疼。 这晚,同缘又跑去了桥屋窝在床上睡着了。在他睡着后,雪和王轩出现在了他的床前。 雪小心翼翼的替同缘严了严被角,“唉,这孩子还真是死心眼。” “虽然是义子但是却和你很像啊,心儿。”王轩顺手搂住了雪的腰肢。 闻言雪笑了,但是下一刻他却蹙起了眉怒骂道:“那个混账小子,这都已经九个月零八天了,他竟然还没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害得同缘天天痴等着,一双眼睛都没了神采。” 对于偷走自家儿子心还使之伤心难过的南宫无我,雪是极为忿恨的,甚至表情都有些咬牙切齿。 这时一旁的王轩却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儿,其实……南宫无我那小子有传消息过来。”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雪诧异的转头。 “这个嘛,你也没有问我,我就……”王轩也没想到,自己阻止了南宫无我飞鸽传书竟然会造成反效果。当下,他把南宫无我这么久都没消息的原因说了出来。 “因为怕你不高兴,我让那小子不要再飞鸽传书过了来了。于是他就每隔个十几天都会从归雪山庄寄一大堆信到山下的湖蓝村,柳叶没走之前是由柳叶代收的,柳叶走了之后,信就一直堆积在哪儿了。” “什么,那你明天赶快把那些信拿来,没看见咱儿子已经憔悴成这样了吗?看了之后至少会好过一些。”雪狠狠的瞪了王轩一眼。 “可是心儿,你不是说不准他们再联络了吗,还要给那小子一点顏色看看的。”王轩道。 雪却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看见同缘这样我还怎么忍心呢?南宫无我那小子虽然可恨,但是同缘对他感情却是不可逆的。我经歷过这种痛苦,怎么还能让同缘再经歷一遍呢。” “心儿。”王轩不禁双手一缩,将雪搂的更紧了。当初是他太混蛋,才让雪遭受那么多痛苦的,现在回想仍是二人间的一个疤痕。 于是第二天,同缘便看到了那厚厚的一叠南宫无我的亲笔书信。 同缘高兴得眼中都激出了泪花,中日的愁苦一扫,喜形于色。 看见同缘再度展开笑顏雪也就放心了。不过雪仍未准许同缘下山寄出回信,而是给同缘定下了一个标准。 想要下山,可以。等到武功医术驯兽等皆有所小成得到首肯后才可以下山。自此,同缘便开始了全身心的投入了学习中。有了下山这个动力,同缘的效率翻了几翻。 但是,无疑雪的要求是很高的。同缘日夜苦练,足足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勉强达到了要求。 这天,王轩带来了一封南宫无我刚刚寄来的信。信上说有人在都城一代曾经见过南宫若雪,于是南宫无我便准备动身前去寻找了。同缘看完后,噗通一下跪在了雪的面前。 “爹,我想下山。” 正在吃饭的雪动作一顿,沉默了许久。“也是时候了。”他伸手拍了拍同缘的头,“同缘,你知道为什么你病好之后我还把你困在这里不让你下山吗?” 同缘抬起头,不解的看向雪,“爹是为了让我再养养身体?” 雪轻轻摇了摇头,“傻孩子,我是为了你和那个叫南宫无我的将来。” “我和少爷的将来?”同缘依旧不明白。 雪叹了口气,“因为你们太年轻。年轻到不知挫折是什么滋味愁苦是什么滋味。你们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一起,我当然是不会阻拦的,因为我和大爹就是这么过来的。我们走过的弯路不希望你们重走一遍,我们遇到的阻碍自然也不希望你们碰到。但是感情并非一帆风顺的,即使我替你们摒除了一切外部因素你们自己也有可能出问题。” “这两年,我磨练了一下南宫无我那小子对你的感情。在没有回信和遥遥无期的等待下他还能坚持每天一封信成堆成堆的往这里寄过来。只能说,他勉强通过我的考验了。而对于你,同缘你知道吗?在你们的这段感情中我一直觉得你好像处在一个卑微的状态。感情是平等的,你和南宫无我那小子的位置也是平等的。我这两年让你学的练的都是为了增加你的自信,明白吗?” 同缘听着不禁泪湿眼眶,“爹,大爹。我……”他郑重的向二人叩的三个响头,“谢谢爹和大爹对我的栽培与一番苦心,同缘一定不会忘二位的教导,待我下山找到少爷解决一切后,我们会常来看你们的。” “傻孩子!”雪温柔的扶起了同缘并为他拭去了泪水,“这次下山我会让小雪和小冷小冰(两只小雕)跟着你,也好给你多一份助力。若果遇到决绝不了的事就让小冷或小冰带信给我们,别自己受了委屈还憋着,啊!” “是爹,我知道了。”同缘一头扑进了雪的怀中诉离情别绪。 收拾收拾后,第二天同缘就出发了。骑着小雪,空中盘旋着两只雪雕,带着不舍与期待离开了天池,这个算是他第二个家的地方。 第八十六章猛虎下山! 雪和王轩目送着同缘离开后,王轩笑着道:“心儿,你刻意提升同缘各方面的能力和武力,可不是为了让他和那小子的地位平等吧。” “当然不是了。”雪得意的一笑,“我是为了让同缘在各方面都压服南宫无我那臭小子,很快他们见面后南宫无我就会发现,他什么都不如同缘,我要让他在同缘面前抬不起头来。哼!想压我儿子,还早八百年呢。” 王轩无奈的摇着头,“那你也不用把咱们仅剩那颗天元丹给同缘吃了吧。一下子增长了几百倍的内力,我们又没有教同缘收放,同缘很多事都会不方便的。” 雪很是傲娇的抬起头,“你个木头,懂什么。我就是要同缘无法控制,这样谁都近不了他的身。就算是同缘主动想要靠近南宫无我那小子,也会因为体内无法控制的劲气震伤他,这样我看那小子还怎么占同缘便宜。”他如是想着,对于自己的安排很是得意。“对了,你给同缘服下的时候有没有被同缘发觉?”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是乘同缘入睡时点了他睡穴喂他服下的顺道还用内力帮他化开了,保证一点痕跡都没有。” “那就好。”雪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现在同缘已经走了,我们也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走——走去哪里?”王轩顿时懵了。 “当然是下山啊!”雪调皮的眨了眨眼。 “下山——”王轩声音陡然升高,一下就炸了。“心儿,你下山干什么?你忘了当初咱们的誓言了吗?难道你……你……” 雪一下子捂住了王轩的嘴,柔顺的依偎在了他的怀中,“木头,我知道,也没忘。你放心,这次不是和你赌气,我是真的要下山一趟了。木头,陪我一起去吧,我需要你。” “心儿,你是要……”王轩似乎明白了。 雪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是时候了,我必须要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王轩的拳头一下子握紧,有些懊悔的道:“早知道,那小子的信我应该烧掉的,这样你就不会知道外面的消息了。” “别这样,木头。那毕竟是这世上我仅剩的亲人了。”雪抬起头温柔的轻吻着王轩的唇角,努力安抚着他。 王轩一阵沉默,最终,他败在了雪那恳求的目光下,以微不可察的幅度点了一下头。 雪的目光一下子放柔了,“谢谢你,木头。” 见王轩已经答应了,雪就高兴的去准备了。 “对了,我们跟在同缘后面,一路护送他到都城。我要看看南宫无我那小子发觉同缘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法下口的刺蝟后是什么表情。” 总之一句话,雪的玩心来了,谁都挡不住。南宫无我,你自求多福吧! 话说同缘下山后第一个就来到了湖蓝村,想要从这里寄一封信回归雪山庄告诉南宫无我他要去都城与他匯合。然而,他身下的小雪却着实吓了村民一跳。所有人一看见猛虎小雪都忙不迭大喊着逃跑。同缘花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才安抚下了村民,并表明他是柳叶先生徒弟的身份,村民们这才稍感安心。 信寄出后,同缘便朝着都城的放向前进了。但是由于小雪的原因,他都不敢再走大道,只好挑人烟稀少的小路走。可是就算这样还是吓到了不少人,渐渐的猛虎下山这个消息就这么流传了出去。 沿着小路走的同缘走的并不是很太平。如今江湖动乱各门派纷争不断,连带着窃贼盗匪也多了起来,不少百姓多遭其害。他这一路还没走到一半就已经遇到了五波拦路抢劫百姓的山贼,七起门派的械斗。 善良的同缘当然不会眼不见为净,功力大幅提升的同缘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内力也不知为何增强了那么多,竟然没人能够近得了他的身,都是刚刚一靠近他就被内力反震受了伤,于是他三下五除二就除了山贼救了百姓有伤病的还顺手给治了,对于发生械斗的门派,他便以强大的实力劝阻双方再起战火,并且给受伤的武林人士治好了伤势。 受到王轩真传的同缘现在处理起这些伤患病痛简直是小菜一碟药到病除,手法堪称神奇。于是凭着这手医术和强大的实力,同缘获得了眾人的尊敬,百姓们更是崇敬称之为“白虎医仙”。 在这乱世这类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不到一个月,“白虎医仙”的名号便传遍了各类消息集散地。自此,同缘所到之处人们对于他的辨识总是很快。没办法,谁让白虎小雪太显眼了呢。有时都有人不惧小雪直接上前求医了。而心软的同缘总是没办法拒绝前来求医的人,特别是那些苦难的贫民百姓,他是义不容辞。 同缘的行程被大大的拖遝了,半个月的路程足足走了两个半月还没有到。内心焦急的他却没有什么办法,最后他只能儘量选择夜行了。又赶了半个月路后,他终于看到了都城的城墙了。 “呼——赶了这么久的路,终于到了。”欣慰的同缘不禁露出了笑顏。根据他路上打听到的消息,归雪山庄的少庄主也就是少爷还是一直在都城活动并未离开。也就是说,他快要见到少爷了。 略微调整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后,同缘准备入城了。 可谁知,在城门口处却被阻拦了下来。 “来人止步!”一将士远远的看见同缘后便立马朝同缘大喝道。 同缘一愣神的时间就被大队士兵给围了起来。 “请问这位兵大哥,有什么事吗?”同缘不解的问向那个朝他大喝的将士。 而那将士在打量了同缘以及同缘身下的小雪好一会后,朝着同缘便是笑容满面的拱手一礼,“请问阁下可是最近新近流传的‘白虎医仙’?” 同缘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道:“不敢当,谬赞了。我是。” 将士随即赞道:“我说呢,远远就看到了您那威猛的白虎,也只有您能驯服这等异兽了,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同缘被夸的更加不好意思了。 “不知医仙您是否要进城?”将士问道。 同缘点头,“是啊,只是不知兵大哥你拦我作甚。” 第八十七章“我是谁?” “哦,是这样的。”将士道:“想必医仙您也知道,这里是咱们华阳国的都城,达官显贵特别的多,就算是平民百姓,见到您这白虎也依旧会被吓到。虽然这白虎已经被您驯服,但是若您骑着他进城,一定会造成恐慌的。” 同缘一愣,是啊,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人吸烟稀少的地方赶路,从未进过城镇。小雪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了,普通人都是会怕的。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同缘满怀歉意的道:“可是小雪如果不跟着我进城的话又该把他放到哪儿呢?这里没有大片的山林让他呆啊。” 那将士搓了搓手,略谦卑的道:“哦,是这样的。其实在下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不知医仙您愿不愿意配合?” “哦,兵大哥有和办法?但说无妨我一定配合。”同缘道。 “就是其实要让这白虎不要吓到百姓很简单,只要它乖乖呆在笼子里进城,那么人们就会觉得没有威胁感了。不知医仙您是不是让这白虎配合一下呢?”说着那将士伸手一召,一只巨大的铁笼就这么被推了出来。 同缘一愣,把小雪关进笼子里?他不禁转头看向了小雪。而小雪却了一副呲牙咧嘴想要吃人的模样对着那只大铁笼,很明显,它对笼子这玩意很不感冒。 周围的眾将士吓了了一跳,以为白虎要攻击了。 于是同缘赶忙安抚小雪,好一会才顺平了它的毛。“抱歉,小雪好像不愿意待在笼子里。请问,还有别的办法吗?”他一脸无奈的问道。 那个将士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很是难看,他犹豫了好一会后为难的道:“医仙,你看咱们这些当兵的也不容易,守护都城安全是我们的责任,请您别让我们难做。” “可是……”同缘看了看在自己的安抚下任然对着笼子的方向低压嘶吼着的小雪,就知道小雪是绝对不会进笼子里的。于是他恳求道:“我会约束好小雪的。它很乖,不会伤人。兵大哥,麻烦你通融一下好吗?” 不会伤人?那也得看情况啊!如果是你指示,它当然会毫不犹豫的伤人。那将士不禁心中胚腹道。 情况就这么僵持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他们这里了,双方形成了对峙局面。直到城内突然跑出一小兵,在那将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将士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 他对着同缘道:“医仙,我们也理解您的不便。所以刚刚我们的大人说了,这次给您特别通融一回。” “真的!太好了!”同缘立马兴奋的高呼。 “但是……”那将士话打了个弯。 “但是什么?”同缘道。 “但是您得在我们的护卫下入城。有了我们的护卫,哪怕您的白虎不在笼子里,百姓们也会感觉安心许多。您,不介意多些人围着你走吧?” “当然,这是应该的,麻烦你们了。”同缘点头表示理解,同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因为他麻烦那么多人。 “还有就是,您进城后得先到我们的府衙一趟,毕竟猛兽入城我们得做一下备註。” 同缘一样还是点头,表示理解。 如此双方达成一致,那将士又掛上了笑脸对着同缘恭敬的道:“那么请吧,医仙。” 于是,同缘终于得以入城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的城门口出现了两人,而这两人正是尾随了同缘两个多月的雪和王轩。 “同缘那傻孩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这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唉!”雪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对啊,同缘这才刚到这里,怎么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同缘会和别人结怨吗?”王轩将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自然看得出不对来。同缘明显是要被人卸除武装押送啊!只是没有成功那些人就换了种方法,到底是谁会针对同缘呢? 雪一声冷哼,“管他是谁,到了这里还想要打我儿子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走木头,我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账。” 二人也进城了,守城的将士只觉得一阵微风吹来,眼前两道白影闪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同缘骑着小雪,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士包围着招摇过市了好一会儿才到达了目的地。然而目的地却是一个朴素的小院儿。 进去后同缘被很热情请到了厅内入座奉茶,白虎小雪则留在院外由专人喂饲肉食。 “医仙,您请稍等,我们大人一会就到。”那将士一挥手,和眾多侍女退出了厅外,把同缘一个人留在了厅内用茶。同缘则是颇有些局促不安的等待着那个大人的到来。 等待中的他顺手拿起了一边的茶放到嘴边,可是下一刻他却顿住了。他略微嗅了嗅茶水的清香后不禁皱起了眉,脸上似乎有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接着他犹豫了一会后抿了一小口到嘴里。瞬间,他将茶水吐了出来,猛的站起身来失声喊道:“软筋散!怎么会?” 然而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四周突然射出了无数细细的针。霎时反应过来的同缘快速的闪避着,然而射来针实在太多了如细雨一般,他的轻功还没有大成,做不到片羽不沾身。于是,他被射中了。 被射中的他瞬间没了力气,瘫软了下来。 “软筋散加销魂针,是谁?”他不禁向四周大喝道。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只见一人从内堂走了出来。 “不愧是柳叶先生的高徒,这点迷药果然瞒不住你。” “你是谁?”同缘仔细的看着来人,很是不解,自己不认识他啊。 来人长的很是威武,只是一双眼睛颇为阴鷙,破坏了整体的感觉。 “我是谁?哈哈哈……”来人放声狂笑,笑声凄厉,“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同缘很是莫名其妙,“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为何要这么害我,你到底是谁?” 来人听了笑声骤停,猛的一拍,气劲震碎了一张桌子。 “混账!你不知道我是谁还敢夺走我最重要的东西!” 第八十八章南宫家的女婿? “什么?”同缘顿时有些懵了,“这位大哥,你误会了吧,我从没见过你,夺你的东西?这从何说起?”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不对啊,不像是犯了疯病的患者啊。 “是啊,你是没见过我,但是你确实是夺走了我的东西。现在,我要拿你去换回来。”来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来人——” 厅外进来一僕人,“是,侯爷。” 这人是个侯爷?同缘更是不明白了,堂堂一个侯爷,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外面那头畜生还没解决吗?” 僕人回道:“稟侯爷,那白虎很是神异,似乎我们的麻药对他没什么效用,它还在奋力反扑着。” “废物,连个畜生都对付不了。给我上软筋散,我就不信那畜生还能反抗。制服后就送到七哥那里吧,这是他帮我调动城防军的要价。”侯爷命令道。 “你们要把小雪怎么样?快放了它!”同缘一听他们要对付小雪,顿时急了。 可是没人理睬他。那侯爷上前便点了他的几处大穴,好像还是不放心的样子,接着用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 可怜同缘中了软筋散加销魂针这双重打击,内力被封只能认他们摆佈了,因为哑穴也被点了的缘故,一时间连声都发不出,所以就不能呼唤高空中盘旋的小冷小冰了。他只好默默的运功,化解药力衝开穴道。 那侯爷又吩咐道:“去通知南宫家的人,就说柳叶先生的徒弟在我手上。” “是。”僕人刚刚转身准备出去,又一僕从急忙冲了进来。 “侯爷,不好了!南宫家的无我少爷正在大闹前门,喊着要交出什么叫同缘的,已经快要打进来了!” 那侯爷眉头一皱,“这么快?”转念想了想,“也对,这城防军浩浩荡荡的护卫着一人一虎,想必不一会就传遍全城了吧。我又被那些聪明的叔伯哥哥们摆了一道,也罢,反正我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了,这也省的我去通知。” “来啊,将此人押上,随我去前门。”他领着两个僕人带着同缘向前门走去。 还没到地方呢,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南宫无我的怒吼声。 “赵毅,你出来——” 原来南宫无我已经打进了前院,那些护卫们统统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所以很快就被他闯了进来。 被两个僕人架着的同缘一听这个声音立马眼前一亮。是少爷,少爷来救他了! 很快双方见面了。 “赵毅,你这个无耻的傢伙,竟然绑架了同缘!”南宫无我一眼便看到了被捆成粽子被人挟持的同缘,不禁怒火丛生。“同缘你没事吧?他们把你怎么了?” 同缘很想摇头说他没事,少爷你不用担心。可惜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真是没想到,时隔近两年的见面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下。 “混账!快把同缘放了。”南宫无我怒视着侯爷赵毅。 赵毅见到南宫无我却是展开了笑脸,“大舅哥,那我媳妇呢?你们南宫家什么时候还给我,她回娘家省亲也够久了吧。” “放肆!赵毅,你不要满口胡言辱我妹妹清白,若雪与你什么都不是,不要喊我大舅哥套近乎。”南宫无我很是愤怒。 “谁说的?”赵毅忽然激动了起来,“我和媳妇是天为证地为媒惠水县的百姓为凭,她就是我媳妇。你们南宫家凭什么不承认我这个女婿?我……” “赵毅——”南宫无我一声大喝打断了他,“你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以前你和若雪互不知晓家世也就算了,因为若雪失忆我们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现在你还在那里胡搅蛮缠那就过分了。你这么做已经破坏了规矩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赵毅噗通一声,竟然跪下了,“大舅哥,我明白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我不能和若雪在一起。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什么都不要,真的!我不想去争那个位置了。我可以放弃一切放弃那个位置,只要你们把若雪还给我。求你了,帮帮我吧。” 一个威武的汉子就这么折了他的膝盖真诚的恳求着,可是南宫无我依旧无动于衷。 “赵毅,你前后言行不一。再说,若雪告诉我们的是你是为了那个位置才和她在一起的。你觉得我们是会相信你还是若雪呢?” “是,我知道。但那是我一时说的气话,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请你告诉若雪,就说我知道错了,求她不要再躲着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她!”赵毅解释着。 “哼哼!”南宫无我一声冷哼,“你说了我就会信吗?就算我信了,若雪信了,那又怎么样?你觉得你那些叔伯兄弟们会信吗?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南宫家偏袒于你与你那一方结盟了。那么他们就会对我南宫家群起而攻之,歷代以来的使命就会被终结,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那代表我们南宫家完了。违背规则的代价就是这样。你有么有替我们南宫家考虑过,替若雪考虑过,现在甚至还疯狂的劫持了同缘,你就是个混账!” 他一长串的话下来赵毅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他站起了身,声音沙哑的道:“这么说,大舅哥你是绝对不会帮我的了?” “当然,谁会帮你这无耻的人。”南宫无我一口否决了,“还不快放了同缘,否则我就视为你在对我南宫家挑衅,那么你将眾所不容!” “哈哈哈……”赵毅仰天大笑,“大舅哥,你以为我还在乎这些吗?失去了若雪,我什么也不在乎了,规则什么的都给我见鬼去吧。既然你不肯把若雪还给我,那么此人,我是一定要杀的。”他瞬间抽出长刀指向了同缘。 “你敢——”南宫无我一声怒斥。 “我怎么不敢了。”赵毅的表情很是扭曲,“岳父大人都已经宣佈要把若雪嫁给他了,我怎么还不能杀他?除了我以外,敢娶若雪的,来一个我杀一个,杀到无人敢染指若雪为止。同缘?哼哼,和若雪同一天出生又怎么样,你们是没有缘分的。”说着他的刀锋一转,手起便要刀落。 “不要——”南宫无我惊慌的大喊。 “谁敢伤我南宫家的女婿!”刹那间,一石子飞速的射来,一下击中赵毅的手,刀掉了下来。大门口又涌进了一群人。 南宫无我看见来人,惊呼道:“爹爹?你怎么来都城了?” 没错,进来的人中为首的几个里就有南宫正。 南宫正大袖一甩,颇带着怒气的道:“都城里都乱成这样了,我再不来,行吗?” 第八十九章复杂局面 “爹爹,同缘他……”南宫无我不管其他,想让南宫正把同缘先救下来。 南宫正一挥手,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对面的赵毅见到来人,先是一愣,接着诧异的道:“五叔公,八叔公,你们怎么来了?” 南宫正与同来的二位看上去很是威严的老者对视了一眼,然后由南宫正上前一步对赵毅道:“赵毅,你若是现在收手,放了我南宫家的女婿,或许族里会对你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你,可不要自误啊!” 赵毅看着南宫正,突然双膝跪地,朝着南宫正就是大礼叩拜。“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请岳父大人不要生气,虽然当初我和若雪成亲时没有通知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但是那是因为若雪失忆,所以我礼数方面没有做全。可就算是这样,若雪也是我的媳妇啊,岳父大人你怎么能把她另许他人?求岳父大人把若雪还给我吧!” 南宫正顿时眉头紧蹙,脸色很是不好看,“赵毅,你不要辱我女儿清白,没有三书六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係。我早已看中柳叶先生之徒同缘为我内定的女婿,来都城之前我已经与同缘的父亲交换了信物定下了婚约,同缘就是我南宫家的女婿。这消息早已经传达给了你,为什么你还不死心,竟然还劫持了同缘,你这是违背了规则藐视我南宫家。” “可是……”赵毅刚想辩驳谁知被南宫无我打断了。 “等等,爹爹。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李叔定下同缘若雪的婚约?我不同意!” 被儿子毫不犹豫的拆台是南宫正万万没想到的,一时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身边的两位老者也是不解的看向南宫正,似在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头的赵毅到是颇为惊喜,“多谢大舅哥替我美言!” 而南宫正反应过来后当即脸上有点掛不住,“是没有告诉你,不过我和你娘早就定好,这事你不用操心,你和同缘一起长大,感情不是很好吗,难道还不放心把若雪交给他?”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同缘真是不能娶若雪。爹爹,若雪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你不能因为赵毅的纠缠就随便把若雪推给同缘呐!”南宫无我急切的道。 南宫正一点也没听下去,“好了,这事你有意见回去再说,没看见这里这么多人吗?”他不准南宫无我再多言,接着对赵毅道:“赵毅,你还不快快把我的女婿放了,两位长老可看着呢,你若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了。” 赵毅依旧跪着,道:“岳父大人,请把若雪还给我,只要若雪回来,我立马放了他。” 南宫正摇了摇头,无奈的对着身边二位老者道:“二位长老,情况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平阳侯赵毅违背了规则,他不禁对我的女儿纠缠不休现在竟然还劫持了我的女婿,请二位长老做主!” 一老者点了点头,“放心吧,南宫庄主。既然南宫家并没有和赵毅勾连的意图,那我们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说着他手一挥,“来人,给我拿下平阳侯赵毅,押入天牢等候皇上亲审。” “是!”眾将士应道。 赵毅被团团围住,然而他却不甘心,刚刚举起刀想要反抗只听其中一个老者喝道:“大胆赵毅,竟然还敢反抗,这是皇上的亲卫军,我特意借调过来的,你若反抗就等同谋逆,你想死吗?” 赵毅愣住了,看了看周围将士腰间那明晃晃的“御”字,顿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不再反抗。 赵毅被押走了,南宫正躬身感谢着那二位老者,而南宫无我则第一时间冲到了同缘面前。 “同缘,你怎么样了?”他先替同缘解了穴道,再割断了绳子。 “少爷。”同缘终于能够说话了,看着两年未见的南宫无我,他露出了灿烂的笑顏。可是穴道虽解但是软筋散和销魂针的药力还没退去,他一下子软倒在了南宫无我的怀中。 “你怎么了?同缘。”南宫无我抱着同缘不停的上下检查着。 “没事的,少爷。不过是中了软筋散和销魂针,内力被封浑身使不出力气而已,两个时辰后我自能化解。”同缘弱弱的道,“对了少爷,老爷刚刚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定下了我和小姐的婚约?我……我怎么不知道啊。还有那个侯爷,和小姐是怎么回事?小姐已经平安回来了吗?”穴道被封的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只能听着,他实在是不明白事态的发展,尤其是当老爷宣佈他和小姐的婚约时,他更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知云里雾里。 南宫无我皱起了眉,“我知道的也不全,来,我们先回去,路上再跟你说我知道的那部分。”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将浑身软弱无力的同缘打横抱了起来,在眾人略带讶异的目光下抱进了马车。 “等等,少爷。小雪呢?小雪没事吧?”同缘想起了还在里面的白虎小雪。 南宫无我微微一笑,“别担心,我让人去找一下。” 找到小雪时,它正好已经被迷倒关进了笼子里,南宫无我一看,果然是天池上的那只,于是乾脆连笼子一块拉走了。 一路上两人躲在马车里互诉着衷肠,南宫无我把他所知道的事简单的和同缘说了一下。 …… “哦,所以说,少爷你其实是皇族!”同缘惊讶的张大了嘴。 “是啊,我也是回去不久后才知道的。我们南宫家祖上是华阳宫开国首将,但是在建国后便归隐了。老祖宗因与赵太祖感情甚篤亲如兄弟,赵太祖遂把妹妹嫁给了老祖宗。但是不知怎么的,老祖宗始终没有儿子,只育有一女,赵太祖不忍老祖宗后继无人,于是让膝下最小的一个儿子入赘到了南宫家,亲上加亲。自此南宫家便隐于江湖,由于血缘上还是皇族,我南宫家便建立了归雪山庄,世代替朝廷监管武林。” 南宫无我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了良久,难怪归雪山庄能在武林中一直保持领先地位屹立至今,原来他南宫家代表的就是朝廷啊! “这件事本来应该在爹爹将庄主之位传给我后我才会知道的,然而提前让我知晓这个事实的原因,你知道吗?” 同缘理所当然的摇头。 南宫无我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知道最近江湖很乱吧。这其实跟我南宫家歷代的责任有关。” “责任?监管武林吗?”同缘问道。 南宫无我摇头,“要是真有那么轻松就罢了。是关于皇位的继承。” “什么——” 第九十章南宫家的职责 “皇位?怎么可能?”同缘虽然是武林中人,但作为一个华阳国的百姓他还是知道的,皇位向来父传子再传孙,而且由皇上一人决断,这哪里能由一个武林势力插得上手。 南宫无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是自太祖那一代定下的规矩。凡华阳国帝君,如果是雄才大略功绩卓着者,那么他便可随心所欲选择自己的继承人,但是如果是个守城之君,在位间毫无建树,那么他是下一个继承者就由不得他决定了。宗庙的长老会会召集所有皇族举行择选,直系皇族中所有适龄的皇子皇孙们都会参加,旁系中若有能力出眾者也可以破格参加。” “择选?怎么择选?”同缘问道。 “以江湖作为小型练兵场,眾强互斗决出其中的最强者。而我们南宫家,就是这场择选的裁判。”南宫无我道。 同缘有些吃吃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复杂。 “自从若雪失踪后,归雪山庄是一片惨澹。娘因为若雪病情每况愈下,心病难医。爹爹又要忙着找若雪又要照顾娘又恰逢择选开始,一开始是焦头烂额,直到我回庄后情况才好些。我回庄后接管了大半庄内事务,这时候江湖已经开始乱了。我忙于四处奔波作为调停和裁判,防止事态严重武林中一片血流成河。” “那少爷你信上怎么没和我说?连带着江湖局势也是一笔带过。”同缘很是心疼南宫无我。 南宫无我微微一笑,“告诉你干什么,你远在天池知道了也是为我担心。只是这两年见不到你,我才是真正的累,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想你想的睡不着吗?我每天一封信你却一次也没给我回过,还真是狠心啊!” 南宫无我打趣般的怨懟让同缘更加心疼了。 “少爷,对不起。我也一样想你,只是爹不准我下山不准我回信,直到我学有所成爹和大爹才准许的。” 南宫无我叹了口气将同缘揽入怀中,“我猜到了,所以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往那边寄信而已,以你下山后来的那封信看,索性你全都收到了。想必雪前辈对我还是有意见吧!” “没有,少爷,爹只是……只是……”同缘急忙向南宫无我解释。 “没关係,同缘。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雪前辈是你的干爹,作为长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都能理解。”南宫无我的善解人意让同缘开心的笑了。 “那……那个赵毅是怎么回事?”同缘道。 “唉!这事要从半年前我收到若雪在都城活动过的消息说起。”南宫无我的表情略有些复杂。 “收到消息我便亲自出发来都城找若雪,两个月后,我找到了她。然而戏剧性的是,她已经失忆了,还和那个赵毅在一起。赵毅知道若雪的身份后很是惊讶,他竟然还强硬的不准我带走若雪。于是我迅速查了一下他的身份,发现他竟然是云亲王的独子,虽是皇族旁系但是因为军功卓着破格可以参加择选。” “于是你便可以猜到了,他强留若雪的原因。就在我把这事刚刚飞鸽传书给爹爹,几天后,若雪自己找了回来。原来,她恰巧已经恢復了记忆,并且听赵毅亲口说出了事情的始末,从而被赵毅伤透了心。若雪知道,我们南宫家之所以能一直承担这有史以来的职责,是因为我南宫家基本上已经不算是皇族了除了那段初始的渊源,与其他皇族再没有利益纠葛,一直以来才能公平公正的裁决。如若我南宫家与任何一方皇族势力结亲,那就失去了公正性,定会引得群起而攻之,那南宫家就完了。若雪回来,主要是为了保住南宫家,还有就是保住赵毅。” 南宫无我没有想到,以前那个心思单纯天真无邪的妹妹,两年不见竟然成长了这么多,她学会了为他人考虑。其实南宫无我看得出,若雪其实应该还是很爱赵毅的,否则不会一直在赵毅来大闹的时候劝自己不要与赵毅起衝突原谅赵毅的行为,要不是这次为了同缘,他根本不会再与赵毅见面。 “小姐一定很伤心吧?”同缘难以想像,以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姐在遭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后会变成什么样。 “是啊。”南宫无我点点头,“行尸走肉,了无生气。这种感觉我瞭解,就跟当初你每次离开我的时候,我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 如此不吝嗇的另类深情告白,同缘回以溢满泪水的眼眶。 “少爷,你放心,我这次再也不离开你了。” “真的?天池的那二位前辈不用你再回去了?你……你不是还要向柳叶先生再学几年医术的吗?你真的不用再离开吗?”被突如其来的惊喜一下砸懵了的南宫无我实在难以相信。 “是的,少爷。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由于浑身无法动弹于是同缘用力的眨了眨眼,以示肯定。“本来我还是想找到师父陪他老人家再游歷几年的,但是少爷你更需要我,归雪山庄的事务少爷你肯定忙不过来吧,我会帮你的。医术的话,其实这两年大爹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我了,就差些经验罢了。武功上我觉得我也大有长进,来都城的这一路上都没有能够敌得过我的哦。我一定会帮上少爷的忙的。” “是吗?这么自夸,可不像你,既然武功和医术长进了,那为什么还会落到赵毅的手里,你知不知道,我接到消息的时候都快担心死了,两年没见一来你就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吓。”南宫无我满是无奈宠溺的刮了一下同缘的鼻尖。 “那是因为他们骗人,我被骗过去之后他们竟然还对我下药,我只是一时失策了而已。”说到这里同缘不禁气鼓鼓的,在他单纯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矇骗和胁迫,他始终不明白那些人怎么那么坏。 “好了,以后注意就行了,像你这样,我真担心哪天会被人骗去卖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南宫无我的打趣使同缘羞红了脸,不再与之辩驳了。 好在二人还顾忌着这是在马车上,周围跟着一群人,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南宫无我只是眼神炙热的看着同缘,眼里显露出隐忍。二人一阵温情脉脉。 “对了少爷。老爷说我和小姐已经定下婚约了是怎么回事?如果老爷不是开玩笑的那该怎么办啊?”突然同缘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提到这个南宫无我立马就沉下了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宣佈,我看爹爹不像是说笑的。这两年实在太忙,我便没有向爹爹娘说我们的事,不过我适时的旁敲侧击了一下,爹爹对此讳莫如深,娘倒是还行。等会回去后我先把你安顿好,然后立刻去见爹爹,好在这次娘也来了,是时候向他们和盘托出了!”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了起来。 第九十一章我不同意! “还是不要了,少爷。”同缘一脸的担忧。“现在庄里事那么多,已经够让老爷夫人烦心的了。要是再告诉他们这件事,他们肯定更加困扰。” 南宫无我没好气的又刮了一下同缘的鼻子,“你只顾我爹爹和娘的困扰,就不顾我了吗?再不说,等爹爹让若雪嫁给你,那让我怎么办?难不成到时要我抢婚吗?” “可是……”同缘还想再劝,南宫无我却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行了,你就不用再担心这儿担心哪儿的了,一切我都会解决的。你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南宫无我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同缘如何能不担心,他想了想道:“少爷,你要说也可以,但是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什么事?” “你必须得等到我恢復行动力后我们一起去,你不要一个人面对好吗?”同缘道。 然而南宫无我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很快,眾人回到了都城内的南宫府,夫人于薇和南宫若雪早就在门前翘首以盼了。当同缘被南宫无我抱下马车后,于薇第一个就冲上了前。“同缘呐,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她关心的上下查探着。 “夫人,没关係的。只是中了点迷药,休息休息便好。”感动的同缘连忙道无碍。 “唉!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于薇很是心疼,“我们早上刚刚入的城,先去拜会了几位长辈,没想到,在那里就接到了你被劫持的消息。老爷急忙赶去了,我只好回来和若雪一起等消息。” “同缘,你真的没事吗?他真的没有伤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南宫若雪上前便带着哭腔,满怀着对同缘的歉意,“他是个粗人,遇事不知道婉转的处理,一生气就暴跳如雷。他若真伤了你那我真不知该如何请求你的原谅。” 同缘惊讶的看着面色苍白眼窝下陷的南宫若雪,终于明白了南宫无我说的行尸走肉了无生气是什么样子,只是现在那空洞的眼睛中泪意盈盈。 “小姐,我没事的,你放心吧,那个叫赵毅的侯爷没有伤到我。”他连忙安慰道。 “哼!不是没伤到,是差点就死了。”南宫无我一声冷哼,“要不是爹爹来的及时,同缘你想想看,那一刀就要挥下去了。” “什么!他要杀了同缘?”南宫若雪不敢置信的惊呼。 “不错,当时如果不是我阻止,同缘就危险了。”南宫正负手上前道,“唉!若雪,你以后就不要想着那小子了。他人品恶劣心术不正更是参加择选的皇族子弟,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现在可好了,他已经被打入了天牢,再也无法纠缠你了。” “什么,他被打入天牢了!”南宫若雪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的一阵焦急。 “是啊,你就安心在家待嫁,准备做同缘的新娘吧!”南宫正安慰道。 南宫若雪一愣,微微蹙眉,有些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了下去。 南宫无我一直注意着妹妹表情的转变,见妹妹竟然默认了这桩婚事他不禁跳脚了。 “好了,爹爹。这事还没定,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南宫正不禁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不过并未多说什么,“走吧,咱们先进去。” 眾人进了府内,南宫无我率先抱着同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将同缘轻轻抱到了卧床上安置好后,他抚了抚同缘的脸颊,“既然你说可以自行化解药力,那么我就不帮你了。你乖乖在这待着,我晚些再回来。” 同缘一愣,“少爷,你去哪儿?” 南宫无我神秘的一笑,没有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少爷,少爷——”同缘再怎么唤也唤不回来了,只是进来了两个婢女道:“同缘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同缘忙问道:“少爷刚刚去的方向是哪里?” 婢女道:“回同缘少爷,少爷刚刚往大厅的方向去了。” “那老爷夫人和小姐呢?”同缘接着道。 婢女道:“老爷夫人和小姐正在大厅议事。” “什么,少爷一定是去说了,怎么办?”同缘一阵焦急。然而暂时浑身无法动弹的他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默默的运功了。 南宫无我来到大厅,南宫正和于薇南宫若雪正在谈话。 “若雪,这次仓促一点,你就和同缘在都城成亲吧!我会把阿福接过来的。虽然不在庄里,但是我一定会办的很盛大,到时都城里的皇亲贵族就会来,你就等着当最漂亮的新娘子吧!”南宫正看着两年未见的女儿颇为感慨,这才刚一见面就要把女儿嫁出去了,世事无常啊! “老爷,会不会太快了点?若雪才十七,反正和同缘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于薇皱了皱眉道。她这才刚刚和女儿见面,之前所有的事都是听别人传过来的消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和女儿谈过心呢。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儿到底愿不愿意现在就嫁人。看其形销骨立一脸哀戚的模样,她真是好心疼。 “没办法,现在的局势由不得咱们若雪不嫁了。”南宫正也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长老会和那些参加择选的皇子皇孙们可都盯着我们呢。一旦若雪再与那赵毅有什么纠葛,那他们就会群起而攻,长老们也帮不了我们。” “什么?那不是逼着我们若雪嫁,不行,我不同意。”于薇强硬的道。 “夫人呐,我也不想让我们若雪这么早就嫁啊!只是你要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一不小心我们南宫家可就万劫不復了。”南宫正道。 “啪!”的一声,于薇猛的摔碎了手中茶盏,“我管你什么局势处境的,你个没用的老东西,自家女儿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想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可不知道你们南宫家竟然有这么多的破事,咱们武林中人何时要受朝廷牵制了,简直就是笑话!” 看见自己的老婆大人发火了,南宫正不禁一阵头皮发麻,不知该做何回答,只好朝女儿南宫若雪使了使眼色,示意其赶紧安抚。南宫若雪愣了老半天之后才接收到爹爹发出的信号,回过神的她弱弱的安抚着自己的娘。 “娘,若雪没关係的。你不要为难爹爹,我愿意嫁!” “可是……”于薇皱着眉话还没说完。 “我不同意!”外面一声大喝就打断了她。 第九十二章摊牌! “无我?”南宫正诧异的看着一脸忿然的儿子走了进来,“你捣什么乱,没看见你娘正气着呢吗?” 然而南宫无我并未理睬他,直接上前对着南宫若雪道:“爹爹给你和同缘定了亲,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南宫若雪似乎有些不敢面对南宫无我,她撇过头小声的道:“哥,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一种办法了,我们南宫家现在经不起折腾。哥,你就死心吧!” “死心?”南宫无我眉头一挑不禁一声呲笑,“你说的倒挺无私无畏的,让我死心,那你自己可敢发誓已然死心了吗?听到赵毅那小子的消息我就不信你没有动摇,你哪里有资格劝我死心?” 南宫若雪像被戳中了心事,顿时语塞,跌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泪。 南宫正和于薇面面相覷,不解这兄妹两到底打的什么哑谜。 于薇道:“无我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若雪和那个叫赵毅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娘都快被你们弄糊涂了。” 南宫无我看了看南宫正和于薇,忽然他砰的一声重重的双膝跪在了地上,对着二人就是一个响头。“爹爹,娘!若雪和同缘的婚事我不同意!” 南宫正和于薇皆吓了一跳,于薇赶忙去扶,“这是做什么?不同意就不同意,无故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快起来先。娘也不同意他们这么早成亲,可是你的理由是什么,快起来告诉娘。” 然而南宫无我并未起身,轻轻推开了于薇,对着二人又是两个响头,“娘,我不是不同意他们现在成亲,而是我不会让同缘娶若雪的。” 南宫正坐在上位,看着自己儿子难得一见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呀!”于薇也有些奇怪,“我知道你心疼若雪,但是同缘难道不好吗?还是你嫌他的身份配不上?” 南宫无我摇摇头,“不是的娘,我永远不会嫌弃同缘,同缘在我的心里便是最好的。我不同意,是因为……因为同缘是我的!”没错,同缘是他的,这句话他埋在心里很多年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尤其的坚定。 “什么?”于薇一个踉蹌后退了两步,“无我,你……你什么意思?” 南宫正倏地握紧了扶手,瞪大了双眼看着南宫无我,“无我,你刚刚说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南宫无我无畏的直视着二人投来的目光,字句清晰的重复道:“爹爹,娘。同缘是属于我的,我不同意他娶若雪,因为我们已经定下了姻缘之盟。” “放肆!”南宫正猛的站立了起来,身下的太师椅已经在他的愤怒下湮灭。“你在说什么胡话!” 于薇呆滞的倒在了椅子上,嘴里默念着:“你们都是男子啊!都是男子……” “哥,你还是说了。”南宫若雪此刻反而到有些羡慕她哥的勇气。 南宫无我这一言既出,南宫正和于薇是一片凌乱。南宫正当场便要扬手教训南宫无我,奈何于薇下意识的拦着。偏偏南宫无我还是身形未动,不躲不闪一副意志坚定的模样。这简直是给南宫正的怒火上浇油。厅内局势极乱,南宫正的怒吼都传到院外了,于薇流着泪扑上去防止丈夫一个不慎下手没轻重把儿子打坏了,南宫若雪看着一边是哥哥一边是爹爹和娘,她帮哪边都不是,只能默默流泪乾着急。 “你个逆子,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把你溺死在繈褓里,省的你出来祸害人。”南宫正眉目怒瞪,作势欲动手,可是夫人于薇的阻拦让他有火发不出,已经连拍碎了几张桌子了。 “老爷,你先别生气,无我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啊!”于薇安抚着南宫正。 南宫正怒指着南宫无我,“他都要和男子在一起了,我南宫家不等于绝后了,那有他没他又有什么两样!” 于薇一愣,继而转向南宫无我,“无我,快,快向你爹爹认错。放下那糊涂的念头,同缘是男子啊,你怎么会与他……” 南宫无我又磕了两个头,“爹爹,娘,请恕无我不孝。无我自小便对同缘情根深种,纠缠多年终于得以心意相通,请你们成全。” “你……”南宫正被气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不由坐在一边喘着粗气。他现在回想起来,终于明白以前为何儿子会对同缘如此紧张。他们不是兄弟情深,而是……而是…… 儿子一直拼命的练功,总想要出庄找同缘;得知同缘出事后那崩溃疯狂的表现;他们早有互相通信;收到消息后儿子还不顾疫症区的危险披星戴月的去找同缘…… 原来,原来这一切早就有跡可循,只是眾人都没往那方面去想,如此违背人伦纲常的事他们怎么会想到呢? “无我,你还小,你肯定误解了你和同缘之间的感情。清醒一点吧,你们都是男子,如何能在一起?”于薇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和你爹爹可就你这一个儿子,和男子在一起,你们的后嗣怎么办?世人的污言秽语怎么办?你想要落得被世人唾弃孤独终老的下场吗?” 南宫无我道:“爹爹,娘。无我自知不孝,无法传承南宫家后嗣。但感情的事岂能自控,我也曾挣扎过犹豫过迷惘过,但是最后只确定了一点,这辈子我只认定了同缘。世人的目光与言语我不管也不在乎,我与同缘此生生死相随,有他在我便幸福绝不会孤独终老。只是,我和同缘最想得到的便是你们的成全与祝福,否则我们无法心安。所以,请爹爹和娘成全!” “混账!成全?你让我们怎么成全?”南宫正气儿子的执迷不悟,“你觉得这事放在天下的父母身上,有多少是会成全的?你把我南宫家的名声地位全拋到脑后了,现在还要来叫我们成全?同缘呢?他在哪儿?他是什么想法?他爹爹阿福本来接到我的信高高兴兴的准备来都城参加儿子的婚礼,你现在要我怎么跟阿福说?” 南宫无我皱起了眉,“爹爹,请不要怪罪同缘。是我先纠缠上同缘的,李叔来我一定会跟他说清楚,请他成全我们。” “说清楚?怎么说清楚?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南宫正吼道,“难道你要跟阿福说,你儿子不娶妻了,把他嫁给我?阿福会怎么想?他就指着同缘这么一个儿子给他养老送终,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儿子娶亲,你就这么断了他的希望。他还要背上子不教之过,你让他和同缘以后怎么在山庄内立足?” “你觉得阿福会怪罪你吗?告诉你,他不会。他从来把你和若雪看的比同缘重,他只会自责,内疚,怪自己没有教好同缘?再说你让他这个一辈子没怎么出过归雪山庄的人如何接受龙阳之事?我想想就觉得对不起阿福啊!” 虽然南宫正吼的最大声,但说的话却是最戳中南宫无我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固执的跪求着。 南宫正头疼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儿子,心里岂止是无奈,这就是他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啊!近两年觉得他终于成熟了可以接管家业了,谁知在这最焦头烂额的时候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吓。他气的直想一掌毙了这个忤逆子,可是这毕竟是他的亲生子,哪里下得去手。 “算了,你先一个人冷静一下吧!若雪和同缘的婚事还是会举行,你若是看不下去就会归雪山庄吧,不要来捣乱。下麵的日子你住东厢,和同缘就不要再见面了,同缘那边我会去和他说的。”南宫正最后下了命令。 南宫无我双眼一睁,哪里肯同意,他立马道:“爹爹,同缘不可以娶若雪。” “这哪里是你说的算,给我滚!” “不行,他们不能成亲!” …… 南宫正和南宫无我这父子二人简直是针尖对麦芒,就差要打起来了。 这时一人冲了进来猛地跪在了南宫无我身旁。 “老爷,请不要怪少爷,我不能和小姐成亲!” 第九十三章阻碍! “同缘?”于薇诧异的看向来人。 “你怎么来了?药力不是还没解吗?”南宫无我皱起了眉,下意识的挡在了同缘的面前。 “少爷,你骗人,我明明让你等我一起的,为什么你自己独自面对。”同缘红着眼毫不客气的和南宫无我对视着。 南宫无我一下就气弱了,被同缘抓包,而且还是他最不想让同缘面对的场面。 “同缘,你……你这是……”南宫正不敢置信的指着同缘,手微微有些发颤。他不敢相信一向懂事听话和阿福一个性子的同缘竟然也会有叛逆的一天。如果只是自己的儿子一头热,同缘是被迫或不是很情愿,那么他还能强力压服。但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两厢情愿,同缘虽说相当于自己的义子,但毕竟还是别人家的儿子,对自家的儿子可以打可以骂但别人家的儿子却是动不得。 同缘很是真诚的对着南宫正和于薇磕了两个头,“老爷,夫人。感谢你们的抬爱,愿意把小姐嫁给我。但是为了小姐,请二位收回成命,因为我给不了小姐幸福。我与少爷,是互相爱慕的,请原谅我的厚顏无耻,自知是男儿身还敢喜欢上少爷。但实在是因为情难自禁,请老爷夫人处置,我愿受任何惩罚。还有……同缘自知是男儿身,在违背伦理纲常下还不能为南宫家延续子息,所以只要少爷愿意,我不会反对少爷娶亲。所以,请老爷夫人不要问责少爷!” “你……你……”南宫正和于薇都很诧异于同缘的这番话,为同缘那违背纲常的思想所惊,同缘怎么能如此淡然的面对他们呢? 然而就在他们二人还没做出反应前南宫无我却先激动了起来。 “什么!娶亲?同缘你在想什么?”南宫无我一下握住同缘的双肩用力摇晃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还能娶亲?难道你真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娶亲吗?你这话就像利剑,不禁划伤了你也划伤了我。” 大声的呵斥用力的摇晃似乎都想让同缘变的清醒起来,可惜却并不见几分效用。同缘眼中蓄满的泪水,勉强扯起了嘴角,“少爷,我不能夺走你做爹爹的资格,更加不能夺走老爷和夫人做爷爷奶奶的资格。没关係,只要我还能陪在少爷的身边就好。” 南宫无我一声大吼,“什么叫没关係?”他表情很是受伤的样子,“我做爹爹的资格你当然能夺走了,是,你是男子,但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那个附带的孩子。即使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人喊我爹爹,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还在身边我就足够了。爹爹和娘做不了爷爷奶奶那更不关你的事了,是我对不起他们,跟你有什么关係。我就不信若我娶了亲生了孩子,你能毫无怨言的就这么在一边看着我一辈子,你做得到吗?” 南宫无我双目通红直直的凝视着同缘,逼问着同缘的答案。同缘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泪就这么扑哧扑哧的流了下来,他想像了一下他脑海深处最不想看到一直回避的画面:少爷成亲了,有个温柔美丽的少夫人,然后生了好几个可爱的孩子天天围绕在他们身边喊爹爹和娘,而他自己只能默默的站在角落等待少爷不知何时会扫过来的馀光。他真的能面对吗? 猛然间同缘一头扑进了南宫无我的怀中,“怎么办?少爷,我……我好像做不到!我是不是很坏,既不能让你做爹爹又说了却做不到,我是个不信不义的人!少爷,我该怎么办?” 同缘痛哭着,自从和南宫无我心意相通以来,他一直乐观积极的面对,只要不是南宫无我变心他就好像能迈过所有坎坷。涉世未深的他,即使在跟着柳叶先生行医的那几年都没有遇过类似的问题,加上他到了天池后,王轩和雪那自然而然的夫夫生活更令他萌发了,男子与男子间并没有什么大的阻碍。直到今天,他强行化解药力后来到厅前,在外面听到了南宫正和于薇的过激反应,这有些意识到他和少爷没那么容易在一起。 南宫无我心疼的搂过同缘,“傻瓜,算你老实没有嘴硬。是啊,你如何能做得到呢?换做是我也是一样的啊,我同样也无法看着你娶妻生子,那样对我们来说都太痛苦了。别傻的再把我推出去了,就算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都不行,难过了吧?” 泪眼朦胧同缘看着南宫无我,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们紧紧的拥住了彼此。 一旁的南宫正气的嘴唇直颤,自己还没把这两小子怎么样呢,他们就开始上演了苦情大戏,一副同命鸳鸯的模样。啊呸!鸳鸯还有公母呢,他们这算什么?这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于是,南宫正怒了。“来人呐!给我把这二人分别软禁在东西厢房,没我的命令不准他们出来!”说完他一掌劈向了二人,凌厉的掌风分开了相拥着的二人。同缘刚刚强行化解药力,此时功力还未恢復呢,轻而易举就被甩在了一边,而南宫无我他今天是想要求得爹爹和娘的谅解的,自然不能再动手反抗以免火上浇油。就这样,二人被轻易的制服了。 被带走前,南宫无我还大吼着,“爹爹,同缘和若雪不能成亲!他们不能在一起……”直到二人离开后,南宫正才颓然的坐了下来,眉头皱的有史以来最深的一次。于薇则一直张大着嘴似乎还不能从刚刚的情况中反应过来。南宫若雪看了看远去的哥哥和同缘又看了看垂头丧气呆坐着的爹爹和娘,不知如何是好,加上她自己心中也有所掛念就更加不知所措了。乱,南宫家真是史无前例的乱! 被分别软禁起来的同缘和南宫无我一时间并没有反抗。同缘因为需要休息以恢復功力就没有反抗,何况他也反抗不起来,这毕竟是老爷的命令。南宫无我想给他的爹爹和娘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而且他知道同缘就在附近于是暂时他也没有妄动。 入夜,南宫无我房门外传来一声轻唤。 “哥!哥……” 第九十四章兄妹谈心 南宫无我闻声立马来到了门口。 “若雪,你怎么来了?” 南宫若雪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来难道饿死你吗?”说着她打开了锁推门而入,进门便将手中食盒放在了桌上。 南宫无我先是向门外张望了两眼,犹豫了一下后转身来到了桌边。“你来送饭,那同缘那边?” 南宫若雪叹了口气,“放心吧哥,我等会就过去,等探完同缘后再回来向你汇报。” 南宫无我点点头,“对了,爹爹和娘怎么样了?心情是不是平復一点了?” “那有那么容易?你知道今天的事对爹爹和娘的打击有多大吗?爹爹现在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饭都没有用,娘也是,她待在房间里精神一直都有些恍惚。今天的晚饭只有我一个人在饭厅里用饭。唉!明明好不容易一家人凑齐了却不能好好的吃上顿饭。”南宫若雪甚至有了预感,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上顿饭的机会可能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都不会有了。 南宫无我看着送来的饭食动了两口便有些食不下咽了,“若雪,我在这先吃,你快去看看同缘吧,想来他也一定饿了。” “你要去怎么不自己去?这次为了防止你像上次一样不惜伤害自己撞门而出,爹爹只是象徵性的在门外加了一把锁而已,并没有封锁所有门窗啊。你可以自己去西边看同缘。” 南宫无我却是叹了口气,“这两日还是算了,等爹爹和娘稍微冷静一点我再去看同缘。免得一不小心又触怒了爹爹,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同缘我怕他难过。” “既然哥你知道选择这条路大家都不好过,那为何要如此执着呢?你今日把这层纸捅穿了那就意味着以后再无转圜馀地,你何必把自己逼上绝路还搭上的同缘。” 南宫无我一声轻笑,“若雪,虽然这两年你在外面歷经苦难尝遍酸涩,看到了世态炎凉人间好恶,但是这不意味着你那日趋成熟的思维就能对我说教,何况是感情上的事。”他站起了身看向了西厢房那边。 “我对同缘的感情你是最早发现的,然而,在你发现前我对他的恋慕就早早的开始了。我跟你说过吧,八岁起我对同缘的感觉就变了,直至今日将近十年的光阴。十年呐!若雪,且不说我这一生还能几个十年,就算在这十年里我和同缘也是分分合合聚少离多。然而我对同缘的恋慕与思念却没有一分减少,每天都在增加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一个人独自思慕就已经很痛苦很刻骨了,更何况现在同缘与我已是心意相通。这辈子,我是无法放开同缘了,就算是月老牵错了线,那绑在我和同缘之间的那也是个死结。告诉爹爹和娘,并非我一时衝动,而是早有打算,只是得知爹爹要促成你和同缘的婚事后让我提早说了出来。” “那爹爹和娘怎么办?你便不顾了吗?还有,你真的不娶妻生子了吗?你可是我们南宫家唯一的男丁啊!我们南宫家向来一脉单传子息单薄,你觉得爹爹可能会同意你和同缘的事而导致南宫家绝后吗?” 南宫若雪确实说的都是“血淋淋”的事实,尤其在得知了南宫家歷代的责任后,不论是南宫正还是朝廷都不会容许南宫家绝后的。 “若雪,我此生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也许,很多年以后,我和同缘觉得冷清了,我们可能会收养几个孩子,天天围绕在我们身边,到时我会让其中一个继承归雪山庄的。”南宫无我脸上一副神往的模样。 南宫若雪张大了嘴,“哥,你……你疯了!爹爹是不会同意的,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 “我知道,现在这只是单纯的妄想罢了!但是能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从没有过如果同缘是女子该有多好的想法,同缘就是同缘。从我们同一天降生起,我们的缘分早已註定了。既然註定了要相携一世那又何必去走弯路。难道要我找个女人生完孩子后再跟同缘在一起吗?我做不到。” 这两年南宫无我奔波于江湖无法与同缘相见联系,在忍受着思念煎熬的同时他也冷静的思考了。两年来,他在外时对男子与男子之间的事格外关注了些。虽然龙阳之好违背纲常,但世上如此多的人总是有的。留意的结论是,男子与男子大多都不能开花结果。不论是家庭问题,彼此间心意问题还是岁月容顏的改变,总之,很少有相伴到老的。无心插柳他甚至交到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听到了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 两年的见闻让他成熟了许多,但是他仍然找不到可以在同缘和家人世俗间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有投机取巧和商量的可能。最后他只能选择直面父母奋力争取,即使最后结局不好他也要执着着他的执着。 南宫若雪沉默了,她从自己那双生哥哥的眼中看到了坚毅与执念,她不禁一阵恍惚。当初若是自己也有这般的执着,那么她和赵毅的结局也许便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道:“对了哥,白天爹爹和娘都在,我不方便细问。赵毅……他怎么样了?” 南宫无我闻言转身看向南宫若雪,盯着她落寞的神色良久后皱起了眉,“你还是在意他的,傻妹妹!我们都一样,情之一字哪里那么容易解的。” 南宫若雪垂头不语,眼中波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罢了,我告诉你,反正我知道的也不多。今天那赵毅大胆劫持了刚刚入城的同缘,为此他还调动了城防军,声势很是浩大,于是我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我刚刚闯入他的府中,他便用同缘要胁我来换回你,在我与他僵持的时候,爹爹带着两个皇族长老和皇上的亲卫军出现了。爹爹一举制服了对同缘挥刀相向的赵毅。然后赵毅就被亲卫军押走了,说是要打入天牢待皇上亲审。” 南宫若雪脸上透露着一阵担忧,“他就是那样,明明是个不擅长心计莽夫,偏还要对那皇位有着执念,他哪里斗得过他那些兄弟叔伯啊,要不是他在军中还有着不小的威望,恐怕早就被发配流放了。这次打入天牢,皇上还会亲审看来情况不妙了。”她抬起头,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南宫无我,“哥,你能不能……” 南宫无我果断摇头,“若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南宫家和那赵毅撇清关係还来不及呢,怎么去帮他,更何况你看哥哥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能再去惹爹爹生气?” 南宫若雪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可是……我……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帮他了。我只能想到哥你了。这次,他轻则被发配流放,重则可能会人头落地啊!而且我看他就算是流放了也躲不过他那些叔伯兄弟的毒手。哥,我该怎么办?” 望着哭泣妹妹,南宫无我也很是无奈,不知从何安慰起,最后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若雪,命运弄人,我们也无从选择。哥帮不了你,你只能靠自己去认清本心了。” “有时候我寧愿自己没有恢復记忆,哥你从没发现我,这样也许我就能和他无忧无虑的生活到老了吧。本来……本来他已经有放弃择选的打算了。”南宫若雪终于忍不住了,扑进哥哥的怀中痛哭了起来。这是大概是她回来后最彻底的一次宣洩吧。她没有强忍哭声,眼泪湿透了南宫无我的衣襟。 而南宫无我只是不断轻拍着南宫若雪的背,尽他所能的去安慰这个唯一的妹妹,双生子的奇异感应,让南宫若雪的悲伤感染了南宫无我。他不禁看向西边同缘所在的方向,他和同缘才是真正的艰难呐,前路是可以看见的崎嶇,但他只能向下走,永不回头。 南宫无我在安慰南宫若雪的时候,他的房门外闪现了一道人影。原来是不放心儿子的于薇,很明显她站在这儿已经好一会了,兄妹二人的对话她听去了大半,最终,她没有进去,而是选择悄然离开了。至于她听完兄妹二人的真心话后有何感想,那就得等她思考一段时间了。 南宫若雪哭了好一会后情绪才渐渐平復,之后她整理了一下便去探望了同缘。同缘和南宫若雪多年未见,谈了许久。敏感的同缘发现了南宫若雪哀愁,于是,温柔的他便努力的安抚引导着南宫若雪。这令南宫若雪感到阵阵温暖,她或许知道了哥哥为什么会喜欢上同缘的原因,这样温暖的男子,谁会不喜欢呢? 至于二人的婚事,他们默契的一笔带过。毕竟他们一个心有所属一个情有所衷,彼此间除了儿时的友谊再无其他。最后,南宫若雪再次替赵毅表达了白日所受苦难的歉意。而同缘则便表示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只是受了点惊吓,让南宫若雪不要放在心上,南宫若雪这才安心的离开了。 谁知第二天正午,南宫若雪突然撞开了同缘的房门,进来便对着同缘跪下了。 “同缘,我知道赵毅对不起你,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怪就怪我吧!求你救救赵毅!” 同缘当即愣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第九十五章同缘下毒? “不,同缘。你不答应我便不起来。”南宫若雪坚持跪求同缘。 同缘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小姐,你有什么事慢慢说,何必向我行此大礼,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若雪,快起来。你这像什么样子?”南宫正随后跟了进来,看见南宫若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顿时皱起了眉。一旁的于薇连忙去扶起了南宫若雪。 同缘望着三人道:“老爷夫人,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姐要求我救赵毅?赵毅他怎么了吗?” 南宫正上下打量了同缘半晌,犹豫了半天的他始终不相信刚刚宫中使者来报的消息是真的,同缘不像如此狠毒狡猾的孩子啊。 他清了清嗓子,语重深长的道:“同缘啊。我知道,这赵毅对你不敬挟持过你,甚至差点伤了你,而且在若雪这事上他胡搅蛮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现在这赵毅还不能死,他要经由皇上审问后发落。若他现在死于你手,旁人可能会以为我南宫家做贼心虚想要杀人灭口,舆论上对我南宫家不利啊,你还是以大局为重一点吧!” 同缘听的云里雾里,“老爷的意思是?” 南宫正敛起了双眼,“意思就是你快去把赵毅的毒给解了,赵毅现下还不能死于你手。” “什么?”同缘瞪大了双眼足足愣了有好一会,“老爷,您……您是说赵毅他中了毒,且毒是我下的?” 于薇道:“同缘呐,我也不愿相信是你做的。只是刚刚我们接到宫中来报,皇上晚间提审了赵毅,谁知还没问上几句赵毅他就突然瘫倒在地并且开始痛苦的抽搐。经诊断后是中毒所致,宫中所有太医忙活了一宿都没能解毒。最后经太医们断定,赵毅所中之毒是江湖上闻名遐邇的七日散,中者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毒发一次惨痛异常直至七日后死亡。” “七日散?难道说……”同缘顿时明白了。 “不错,谁都知道七日散乃医道圣手柳叶先生的独门秘技,江湖上无人可解。你是柳叶先生唯一的徒弟,昨日又曾与赵毅接触过,这毒……除了你,没人会下了。”实在是七日散的名气太大,他南宫正焉能不知,柳叶先生远在苏城,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同缘了,实在是难以不怀疑啊。 同缘有些急了,“七日散师父确实跟我提起过,但是师父没有将其配方传给我啊。师父说此毒过于阴狠,不到紧要关头最好不要使用,而且师父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七日散,这毒不是我下的。” 眾人一愣,同缘否认了,那这七日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同缘,你是不是担心我怪罪于你所以才否认。没关係,这赵毅本就活该,要不是他是皇亲贵族我早就亲手了断了他,何况他还曾蓄意想害你性命。所以我不会怪你出手太狠的,皇上那边我会去解释,毕竟这事赵毅有错在先,你让他吃吃苦头也就罢了。先去给他解了毒,到时定会给你个交代。”南宫正想了想,这毒除了同缘,还能有谁能无声无息的让赵毅中招呢。 “同缘,若真是你下的毒,就先去给那叫赵毅的解了吧。”于薇轻轻皱着眉劝道。 南宫若雪更是一脸期盼的看着同缘。 同缘真是有嘴说不清,顿时张口结舌的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老爷夫人,昨天那赵毅劫持我时我首先中了他的软筋散和销魂针,之后又被他点了穴道五花大绑了起来,我根本没有机会对他下毒啊。何况我真的没有七日散。” “这……” 就在眾人犹疑的时候,南宫无我推门而入。 “爹爹,娘。同缘说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你们不要再质问他了。” “少爷!”一夜未见,同缘立马迎了上去。 “混账!你来干什么,不是罚你关在自己的房间了吗?看来你真是翅膀硬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爹了?”一看就南宫无我昨日的衝击又立马涌上了南宫正的心头,偏偏此刻南宫无我和同缘还双手紧握一副密不可分的模样,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爹爹,这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刚刚我已经听说了,赵毅中了毒是吗,还是七日散。所以你们就理所当然的怀疑到同缘身上了。但是,既然同缘已经否定了,那就一定不是他。那么赵毅中毒这件事里那就大有文章了。” “可是……”南宫若雪急促的想要反驳,但是被南宫无我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要怀疑同缘吗?若雪,你是关心则乱。你仔细想想,以同缘的个性会做出这种事吗?他真要脑急了赵毅会暗中给他下这种致命的毒吗?” 南宫若雪沉默了,虽然与同缘多年未见,但是小时候对同缘的瞭解还在,同缘的本性便是极好的,他向来以包容的态度面对他人,温和的脾气秉性更是让他极少有生气的时候,即使是生气了他也会真诚的表露出来从不会隐藏。这样一个从外面就可以直接看透其心的人怎么回去做那种事呢。 “可是这七日散又是怎么回事?”南宫正道。 南宫无我蹙起了眉,“这我暂且不知道,不过不是同缘所为但矛头都指向了同缘,那么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说不定就是哪一个皇子王爷策划的。这样吧,爹爹。这七日散想来宫中那帮御医也是没辙,先让同缘去瞧瞧吧,看能不能解的了再去调查事情始末。” 南宫若雪闻言眉头略松,“是啊是啊,先让同缘去救赵毅再说吧。” 南宫正沉吟半晌,点了点头,“也好,柳叶先生不在,医术方面只能先看同缘的了。赵毅还不能有事,否则皇上那边交代不了。同缘,你收拾一下随我进宫吧。” “同缘,求你一定要救救赵毅。”南宫若雪满眼的哀求。 同缘点点头,“放心吧,小姐。我会尽力的。” “爹爹,我也同去。我要去看看情况顺便查查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跡。”南宫无我道。 南宫正犹豫了一会后答应了,先以大局为重,南宫无我和同缘事只好暂时先放一放了。 第九十六章中蛊? 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上马往宫中奔去了。 路上,南宫无我对同缘嘱咐道:“同缘,宫里规矩甚多,到时你可要跟紧我,看我如何行礼你就如何行礼,别紧张。你只是去看看那赵毅的毒是否能解而已,不能解也不要紧,没人能冤枉你,一切有我。” 同缘感动的点点头,“知道了,少爷。” 渐渐的,宫墙在望,同缘第一次见到这么精美的建筑,一时有些惊叹。宫门口早已有人候着了,三人经过了一道道的宫墙,七拐八拐的才到了目的地。 侍从对南宫正道:“啟稟南宫家主,平阳侯爷此刻就在御医院内。皇上吩咐,让您带了小神医先给侯爷解了毒再去覲见。” “是,请回稟皇上,南宫正一会覲见。”南宫正礼节端的很正,毕竟这是皇宫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小心,可不能落下话柄。 侍从领着三人进去了,刚一靠近院内,只听一声哀嚎传出,接着院内好像一阵慌乱。 “快,这是第五次发作了,去取镇痛汤剂来。” “陈御医,你这刚刚的解毒散你添加的五味子到底有没有用啊,怎么侯爷的疼痛一点不见缓解呢?” “李御医,你上副玉井解毒丸不也没奏效吗?” “哎呀,侯爷这一个时辰发作一次,且此次痛苦的地方不同,真是无从下手啊!” “这可怎么办,照这么个折腾法侯爷要不了七日就会命陨的。” “以前总听说这柳叶先生如何如何厉害,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别的不说就这一手用毒我等甘拜下风啊!” …… 这七嘴八舌的明显是眾御医在研究赵毅的病情。 进门一瞧,果然。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正围着一个大浴桶不断的往里面添加药材。浴桶里的显然就是赵毅了。 同缘看到赵毅顿时吃了一惊。这……这还是昨天见到的赵毅吗?这才一宿没见,赵毅披头散发痛苦的在水中扑腾着,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儿,处处可见血痕。可怜赵毅铁打的汉子,现在脸上只有无比痛苦的狰狞之色。 怎么回事?正所谓望闻问切,同缘一眼便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早年他曾听师父提过,七日散之所以阴毒是因为毒是从内腑开始腐蚀,七日后中毒者五脏六腑皆毁惨痛异常。但是没听说过会有外伤啊? 赵毅双目赤红,拼命想要伸手去挠抓自己,可是被四周的人牢牢的按住了。 “侯爷,要忍住啊,药浴过程中要是再行挠抓,可就功亏一簣啦!” 真是一场搏斗啊,所有人忙的晕头转向,以至于同缘等人来到近前都无法察觉。 “同缘,能看出点什么来吗?”南宫无我上前问道。看到赵毅的惨状,一时间他对赵毅以前的那点怒气莫名的有些消散了,由于牵扯到了同缘,他很是担心赵毅的状况。 “少爷,那赵毅不像是中了七日散啊。” “真的?你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同缘摇摇头,“这得让我进一步把脉才能知道。” 南宫无我沉吟片刻后道:“那你便去吧。” 只见他上前一步拨开了几名围着的太医一把制住了赵毅左臂,“同缘,你来看看吧,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同缘应言上前。 “哎哎哎,慢着,你等是何人?如何闯进这御医院的?没看见这正在治疗侯爷吗,简直是大胆放肆!侍卫——侍卫——快把这闯入者赶出去!” 一帮子御医们猛然察觉了这几个外来者,立马出声赶人了。 “等等,各位御医宿老们,我乃南宫正,是奉圣明进宫来替平阳侯解毒的。小儿与小婿失礼之处万望见谅!” 眾人一愣,御医们面面相覷,沉默片刻后眾人开始嘈杂起来了。 “你是南宫庄主,那这两个哪个是柳叶先生弟子‘白虎医仙’?” “是啊是啊,下毒者是哪一个,快快来将此毒解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用此毒也太过阴狠了。” …… 眾人七嘴八舌的嚷嚷着,这时同缘上前一把抓住了赵毅的手腕,细细的感应着脉搏。他的脸色透露着不解与认真,渐渐的,眾人像是被感染了一样静默了下来,只是专注的看着同缘把脉。 “不对啊,这不像中毒,更不像中了七日散,到底是何缘故?”同缘自言自语着。 “请问各位前辈,赵毅侯爷几时开始发作的,发作时是何症状?” 御医们面面相覷,最终一人为代表出来道:“小子,你可是柳叶先生徒弟‘白虎医仙’?” “不敢当‘白虎医仙’称号,不过小子确实师承柳叶先生。” “那侯爷所中七日散是你下的嘍?” 同缘一愣,随即苦笑,“前辈,小子虽然师承柳叶先生,但是师父没有将七日散交给过我。七日散几十年未出现在江湖中了,连我师父说不定身上也未曾配置。毒不是我下的,更何况这好像不是中毒。” “什么,不是中毒?这每个时辰一次的痛苦折磨不是大名鼎鼎的七日散是什么。侯爷,昨日子时发作,每隔一个时辰都要歷经一次痛苦。先是皮肤麻痒挠心,再是经脉滞涩抽搐,接着七窍流血,现在是骨肉痛痒,我等试了各种方法,可惜无一见效的。” 同缘皱了皱眉,略加思索后取出一根金针,接着迅速在赵毅周身几处大穴下了针。很快,赵毅起了反应,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见状,同缘大概心里有了个底。 “赵毅侯爷不是中毒,却有点像是中了蛊。” “什么?中蛊!”眾人皆是一惊。 “怎么可能?何种蛊术如此厉害?” “难道是巫山那帮子异教徒干的?” …… 眾人议论纷纷,一老者道:“小子,你如何能确定是中蛊?” 同缘深吸一口气,“要想知道很简单,来人,去取冰块来,最好是大块的。先把赵毅侯爷从浴桶里弄出来吧,中蛊的话这样会适得其反。” 御医们抱着一试的态度听从了同缘的意见。很快,冰块被取了过来,好在这是皇宫,冰窖里冰还是够用的。 按照同缘的吩咐,眾人将赵毅挪动躺到了冰块上,并以冰水浇其身。不一会,赵毅就冻的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但是同样的,之前的痛苦惨嚎倒是没有多少了。 第九十七章“圣旨”到!要私奔! 眾人嘖嘖称奇。 同缘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是中蛊无误了。之前我检查其周身,发现并无毒素残留。然而其种种跡象,说明乃中蛊。为他药浴和服食解毒汤药,反而引动了其身上的蛊虫更加活跃,导致他更加痛苦。用冰块冷却,可以降低他体内蛊虫的活动性,可缓解他的痛苦。” “那这到底是何种蛊呢,我等虽医术还行,但蛊虫等歪门邪道却未曾接触过啊,这可怎么好?”御医们又是一阵议论,此时倒是没有多少人认为赵毅中的是七日散了。 同缘一样皱着眉,“用冰缓解实乃一时之策,但这蛊虫我一时也想不到办法解决。” 南宫无我道:“看来真的是有人陷害了,这蛊术乃外域邪术,国内罕有,我得去查查,最近和赵毅接触的有哪些人,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这时南宫正和南宫无我知道,蛊术诡异,但由于会者不多,也算是个突破口,而且同缘的嫌疑算是洗脱大半了。 “怎么样,同缘。可有把握治疗?”南宫正担心的问道。 同缘摇摇头,“老爷,我对蛊术知之甚少,不敢胡乱用药。看来得传信于师父,问问师父有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御医都红了脸,毕竟之前他们一个劲的给赵毅用药,算是胡乱用药了,只是他们的惯性思维影响他们,只凭经验就妄下定论。 南宫正略感无奈,“这可怎么是好,皇上那儿还等着回话呢。” 本来眾人都以为是同缘下的毒,所以皇上命令同缘去解了毒再覲见,谁知赵毅并非中毒,出手还不知道是谁呢?这不清不楚的让南宫正如何去复命。 “爹爹,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皇上让我调查此事。”南宫无我道。 “胡闹!皇上跟前哪儿有你说话的份,更何况此事要查也是交给大理寺卿,你无官也无爵,怎么能插手?算了,你和同缘先在这待着,我去向皇上回稟。”南宫正一瞪眼便再也不容南宫无我反驳了。“同缘,虽然赵毅这病棘手,但你也要尽力先保住他的性命,拖到联系上柳叶先生为止。若是赵毅一不小心出了事,我南宫家也吃不了兜着走了。你,明白吗?” 同缘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老爷,同缘一定会尽力的。” 南宫正负手而去,愁眉深锁的他不知该如何向皇上回復。 接下来大半天里,同缘谨慎的试探着尽力稳住赵毅的病情,赵毅那一个时辰一次的惨呼倒是没有了,可是紧接着便是因为冷热交替折腾出来的高热让他整个人神志不清陷入了昏迷。同缘为此又是好一阵忙活,而南宫无我则是默默的陪在同缘的身边,享受着这重逢后难得的相伴。 直到傍晚,南宫正才派人通知同缘和南宫无我差不多可以回府了。同缘见赵毅尚算稳定便放心的同南宫无我一道回去了。 二人一回来,便见府中灯火通明,看来是有事发生了。南宫无我第一时间和同缘来到大厅,果不其然,他的爹爹和娘还有妹妹南宫若雪三人都在厅中端坐着。南宫正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于薇也是沉默着似在思考着什么,南宫若雪的脸色尤其的差,就像是个被线牵扯着的木偶一般呆滞。 “爹爹,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就寝?”南宫无我开口问道。 南宫正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同缘,沉默良久后对同缘道:“同缘,赵毅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危?” 这时一旁的南宫若雪眼光一闪,顿时望向了同缘。 “老爷放心,赵毅暂时没有性命之危,我想应该可以控制到师父到来。”同缘老实的道。 “那就好。”南宫正略一思索,“同缘啊,这几日除了进宫治疗赵毅外,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五日后你爹爹就要来都城了,你准备一下。” 同缘一愣,紧接着大喜,“真的吗老爷?爹爹五日后就要到都城了!” 莫名的,南宫无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爹爹,李叔来做什么?他都十年没出过庄了。” 南宫正淡淡的一声冷哼,“阿福来都城本来就是定好的,我和你娘只是先行一步到都城而已,庄内大队人马在后面延后几天到而已。” 南宫无我低头思索,他觉得他爹爹话没说全。 这时南宫正又道:“无我,江北的天逸派和北山派又闹起来了,刚刚传来消息,已经发生过好几场械斗了,你马上带着飞雪十二骑立刻前往处理一下,不要让事态扩大,刚刚我去面见皇上,皇上似有意要结束这场纷乱了,你一定要处理好,别在这择选的最后关头出么蛾子。” “什么!现在?这么急?”南宫无我很明显的感到不对劲了,自己才刚刚向爹爹和娘说出了和同缘的事,紧接着又发生来了赵毅的事,再怎么说这么紧张的时刻都不应该马上让自己出去处理事务啊!这摆明瞭是想调开自己,爹爹要做什么? 想到这儿南宫无我不禁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南宫正,而南宫正则一脸决然的与之对视着。 一场父子两另类的交锋。南宫无我的目光中是质问,南宫正的目光中是坚决不容否定。 良久,当厅中的烛火开始明灭时,南宫无我像是坚持不住败下阵来一样叹了一口气。 “爹爹,明早再出发可行?” 南宫正一愣,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服了软,顿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南宫无我最后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爹爹南宫正然后转身拉着同缘离开了。 南宫正被儿子这最后一眼一怔,他似乎从儿子眼中看到了一种从未在儿子身上看到过的情绪——哀求! 同缘在不明情况下就这么被拉走了,走之前于薇的目光牢牢的注视着他们,那目光很是复杂,她自己似乎在纠结中。 二人走了后,于薇看向自己的丈夫,“这么做好吗?万一无我发现了……那?” 南宫正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还能怎么办?无我已经感觉到什么了,但他聪明的没有挑明,如果他够理智那就应该懂我的意思。唉!我也不想最后无我像三年前一样再闹一次。” “可是……”于薇说不下去了,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南宫正手中出现的一个黄色的木卷,上面有着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圣旨”!而南宫若雪看向那圣旨的眼神中却是数不尽的哀意。 同缘被南宫无我一口气拉到了房间里,关上门后,南宫无我便郑重的对着同缘道。 “同缘,收拾一下。我们要做好随时私奔的准备!” 第九十八章准备 “什么!”同缘的脸陡然涨红,少爷在说些什么胡话,私奔?这怎么可以。 南宫无我皱了皱眉,“同缘,刚刚爹爹让我明早出发去江北处理事务,很明显,这是想把我调开。若我真的去了,说不得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那么在这段时间里你就会任爹爹摆佈了。” 同缘一愣,“少爷,你是不是想多了,老爷又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们需要草木皆兵到……私奔吗?” “怎么不会?”南宫无我急了,“若在断时间里爹爹让你离开我怎么办?或者找个地方将你藏起来让我找不到你,又或者让李叔带你走了,那我……我该怎么办?” 也不怪南宫无我多想,南宫正刚才的那些话完全没有多加掩饰,他甚至想着能让南宫无我主动明白过来后放弃,父子二人的一番暗中交锋又有谁知。 “总之,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今夜就整理好一切,我们随时可能走。” 南宫无我那灼灼的眼神告诉了同缘,他不是开玩笑的。同缘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早就知道前路艰难,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以上几种情况,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可……可我……” “同缘,别犹豫了。我不想在后悔与痛苦中度过馀生。” 最终,同缘咬着牙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少爷。我的行李不多,只是一个药箱和几件衣服而已,只是如果真的要走的话,小雪会有点难办,毕竟它太显眼了。” 南宫无我皱起了眉,那头蠢虎的确很难办,自从把它从赵毅府中带回来后它就一直很暴躁分除了同缘没人能接近,于是南宫无我就乾脆把它栓了起来。而且那蠢虎对自己也有着深深的敌意,自己一接近它就会低沉的咆哮一副随时会攻击的状态。 “乾脆不带它了,在这又少不了它吃少不了它喝,如果带上它会暴露我们的,到时我们随时会被抓回来。” “这怎么行?爹和大爹让小雪跟着我下山,那我就有责任照顾好它,不然我怎么向爹和大爹交代。何况小雪才刚到这里对一切都很陌生,若我不在它伤了人可怎么办?” “那这样的话我们只能趁夜行动了,这里是都城,要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南宫无我的大脑迅速运转了起来。 “对了,少爷。我们私……私奔的话,该往哪里去啊?”一说起这个同缘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私奔这两个字的衝击。 “这个你放心,我们可以去别国,或者选一风景雅致的山林隐居,再不行我们就乾脆回天池,想必这世上还没有人能从那二位前辈手上带走我们。”南宫无我那雪和王轩当挡箭牌真是乾脆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只是这是最后实在没办法的选择,毕竟回天池他少不得要受雪的刁难,他和同缘之间也不能太过随心所欲了。 “好,都听你的。”同缘也是豁出去了,从小循规蹈矩的他第一次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甚至还要拋弃生他养他的爹爹,为了南宫无我,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 “暂时先观望一下,明早我和飞雪十二骑出城后我会独自悄悄返回,如果情况真的入我所料的话,那咱们就准备走吧。我不在的期间同缘你可千万不能被爹爹或娘给动摇了,你要坚定信念等着我,我会来接你的。” “嗯,我明白了。”同缘柔顺的点了点头,南宫无我忍不住一把将他拥入了怀中。 二人就此商议好了,殊不知他二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落入了房顶上的雪和王轩的耳中。 “哼!要不是同缘昨日强行运功化解药力,功力还没恢復,不然怎么会又让南宫无我这臭小子占了便宜。”这气呼呼的必然是一直看南宫无我不爽的雪了。 王轩一阵无语,“心儿,他们更亲密的都可能做过了,你要为这生气的话那不是有你气的吗?” “你还说呢。要是你在那个赵毅下药之前阻止了,那这会同缘不就不会被佔便宜了吗?还害得同缘强行运功伤了自己现在都没恢復。” 王轩很是无奈,“心儿,不是你说咱们不能提前暴露的吗?何况同缘又没有生命危险。再说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教训过那个赵毅了保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就别再计较了。” 雪还是觉得不解气,恶狠狠的瞪了王轩一眼。 “哎,木头。你说下麵这两个小傢伙胆子可真是小,不就私奔吗,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南宫无我这臭小子也真是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没处理好,就敢拉着同缘和他一起面对‘风雨’,如果不是南宫正夫妇不是那种过激的人,咱同缘得吃多少委屈啊!” 王轩撇撇嘴,没有反驳。其实他知道心儿对南宫无我还是很满意的。据这两天观察的情况来看,南宫无我对同缘全心全意,生怕其受一点委屈,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护让自己都觉得很满意了。想当年自己和心儿一开始也做不到他们这样,只是心儿嘴硬不愿承认罢了。 “心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啊?今天午间在御书房他们的对话你可都听到了,圣旨都已经下了,你再不出手这事可就成既定事实了。”王轩问道。 雪道:“既定事实?那又怎么样,就算那南宫若雪和同缘成亲了我也一样能让这亲事不作数。圣旨?那东西对我有用吗?”那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否的自信。 王轩皱了皱眉不由得訕訕的哼了两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 雪犹豫了,“再等等吧,这么多年了,我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再者我一出面,南宫无我和同缘这事也就算成了,怎么可以一点坎坷都没有这么顺遂。再让他们缓两天,等到最后他们面临绝境的时候我再出来,现在先考验考验他们。” “好吧,随你。只要你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单独行动就行。”王轩想了想还是很不放心,随即圈住了雪紧紧的搂着,似乎只有这样雪才不会跑掉。对此,雪没有抗拒,只是柔柔的顺势靠在了王轩的怀中,似在安抚着。 第二天一早,在南宫正的目视下,南宫无我骑着奔雷带同飞雪十二骑出城去了,望着儿子渐渐行远的背影,南宫正不由得松了口气。走了好啊!再留下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他已经交代了飞雪十二骑沿途看紧了南宫无我,若有异动立刻飞鸽传书告知。 自以为安心的南宫正远远没有料到,他的儿子南宫无我只不过奔出了城外十几里地就打了个弯回来了,而他所信任的飞雪十二骑却什么消息也没传给他。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南宫无我的远见了,在吃过几次自家爹爹的亏之后,南宫无我就再也不信任庄里的人手了。只有自己收服的人才得以完全的信任,此外他花了一年多时间策反他爹爹最为信任的飞雪十二骑用来迷惑自家爹爹以备万一,这次果然用上了。 悄悄改变装束回城南宫无我,并没有回府,而是藏在就近的一个小宅院里,同时开始打听起了府里的动静。 同缘这边自从南宫无我走了之后他日子倒也过的规律,每天除了进宫去医治赵毅外就是在房间里独自调息修养内伤。而南宫正夫妇倒是一次也没找他谈过话,大概是怕尷尬吧。剩下的南宫若雪偶尔碰到了也只会问一下宫内赵毅的情况,日子过的极是压抑。 五天后,同缘终于接到了回来后南宫正和于薇的第一次传唤,地点自然在书房。 同缘整理了一下心情,鼓励了自己两句后这才推门而入。 “老爷,夫人。” 第九十九章婚礼进行时! 进门之后的同缘第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站在南宫正和于薇身边的人。 “爹爹——” 他又惊又喜的扑了过去,因为此人正是他多年不见的亲生父亲李阿福。 李阿福也是眼眶含泪一把抱住了同缘。 “孩子,你长大了。好,好!”其实李阿福自从疫区事件后总是提心吊胆的,有时做噩梦都会梦到自己的儿子身染重病,今日终于看到儿子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爹爹,同缘好想你。”同缘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个想字一点都不夸张。他八岁离开李阿福,十年间就回去过一次,在外的日子里最惦念的就是李阿福了,即使是南宫无我亦不能冲淡他对爹爹的思念。他认了雪和王轩做干爹,又何尝不是想寄託一下他对爹爹的思念呢。 父子二人好一番感怀,良久才注意到身旁的其他人。 看着这父子团圆的景象,南宫正心中五味杂陈。他就弄不明白了,同缘八岁离开归雪山庄,十年间他和无我也没在一起多少日子啊,为何这两个孩子会走上这条离经叛道的路呢? 他们一定是太年轻,导致一时糊涂了。南宫正只有想到这个解释了。 对,一定是这样。孩子糊涂了他可不糊涂,他一定要把这两个孩子导回正道。 “咳咳——” 南宫正一声轻咳才让父子二人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 李阿福擦了擦泪水朝南宫正一拜道:“老爷,阿福失态了,多年没有见到同缘有些激动。” “无妨,你父子二人相叙本是人之常情。不过阿福你才刚到,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儿子都在你面前了,你还怕没时间好好说会话吗?”南宫正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先谈正事吧。” 同缘诧异的转头,正事?什么正事?难道…… 南宫正和于薇对视一眼后忽然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卷黄色的卷轴来递给李阿福。 李阿福好奇的双手接过展开一看,片刻后双手一抖很是激动把卷轴拿到同缘的面前,“同缘呐,爹爹识字不多,你快帮爹爹看看,这可是圣旨?圣旨上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没见过世面的他显然是吓到了,不敢相信手上拿的竟然是那传说中的圣旨,圣旨上的内容更是让他惊诧。 同缘不解的低头一看,顿时,神色大变。 “老爷,这……这是……” 南宫正朝着二人点点头,“不错,这是当今圣上的赐婚圣旨。阿福你虽然跟着我年岁最久,但我南宫家的一些辛秘你是不知道的。现在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告诉你也没关係,我南宫家和皇室本属同枝,所以歷代一直与朝廷有着紧密联系。如今承蒙圣恩浩荡,皇上得知了若雪和同缘的亲事,于是便亲自下旨赐婚,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阿福,同缘,看到圣旨上的婚期了吧,没几日了,紧迫的很,你们可得好好准备起来啦!” 南宫正一番话似乎把这父子二人砸晕了。同缘还未有所反应就感觉自己被一阵大力一拉跪倒在地。 “阿福,你这是做什么?” “老爷,我……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老爷对我们父子,特别是对同缘的大恩大德我们父子二人真是一辈子都难以报答啊!”李阿福真挚的道。对于他这样淳朴的人,这何止是天大的恩惠。那么尊贵的小姐,竟然要嫁给他的儿子,而且还是皇上赐婚,他前世是做了多少好事啊,才会有今日,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李阿福一边抹着泪一边道:“前些日子老爷说要和我定下同缘和小姐的婚事,我还一直后悔当时怎么一时鬼迷心窍就这么不自量力的答应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谁知老爷如此认真对待这件事,并不是一时玩笑,我……我……” 南宫正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李阿福。 “阿福,你以后不要再行这么大的礼了。马上咱们就是亲家,我女儿可是要叫你公公的,你再这样让若雪怎么是好。” “哎,是老爷,我知道了。”李阿福擦了擦泪这才爬了起来。 “阿福,婚期将近,你们得做好准备了。那些杂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准备好的,你们要做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然后精神的出现在婚礼上准备做新郎官和喝媳妇茶就行了。”南宫正道。 “这怎么行,老爷。这次庄内还是来了不少人的,大大小小的事我一定会打点好的,这点事还是让我做吧。”李阿福道,毕竟是儿子的婚礼怎么能不自己操持呢。 “既然如此,好吧。那阿福你只需指挥指挥就好,可不要凡事亲力亲为,你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而且到时宫里会派礼官来安排具体事宜,也不用我们多做些什么的。” “哎,哎。”李阿福高兴的一个劲的点头。 “到时……我们……” “爹爹!老爷夫人!”到此刻才完全反应了过来同缘一声大喝打断了讨论激烈的三人。 李阿福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儿子站在旁边。 “对了!”他一拍大腿,“同缘,你还没叩谢老爷夫人呢。快,还不过来给老爷夫人磕头,叩谢老爷夫人的恩德。老爷和夫人愿意把小姐嫁给你,你日后可要喊老爷夫人岳父岳母啦!”他大力的一把推倒了同缘,催促着同缘赶快磕头。 可是他急,同缘比他更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会赐婚?难道这就应了少爷的担心,我们还是要私奔吗?可……可是爹爹怎么办?老爷夫人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爹爹,我不能娶小姐。” 李阿福顿时一愣,不解的看向同缘。 “同缘,你说什么?” 同缘咬咬牙,有些犹豫的对李阿福道:“爹爹,我……我配不上小姐,而且……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郎中罢了,给不了小姐幸福啊!” 李阿福一滞,双目的神采立马灰暗了下来。“同缘,你……你……”他想不到儿子竟然是这般想的。不过也是,自己不过是一僕人,同缘是自己的儿子,自出生以来地位就已经定了,就算老爷夫人看得起,同缘还是一个僕人的儿子罢了。 “爹爹,我真的不能娶小姐,何况小姐她,她也不会嫁给我的,我和少爷……” “住口!”南宫正一声怒喝。他上前一拍同缘的肩膀,“同缘,你可不许再妄自菲薄了,既然我选你做了我南宫家的女婿你就要给我自信起来,若雪嫁给你已经定下了,圣旨一出何人胆敢抗旨,你就好好的准备好当新郎官,不要去想其他。” 第一百章婚礼进行时(下) 南宫正转身对李阿福道:“阿福,这婚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有什么意外那可就是抗旨的罪名,同缘和咱们南宫家会有杀身之祸的,你可要拎清楚啊!” 李阿福和同缘父子二人皆被南宫正这突如其来的暴喝与威吓给怔住了,李阿福这多年的下意识反应便是低头连忙称道:“是是是,老爷说的对,我知道了。” 同缘下麵的任何一句反驳都还没说出口,南宫正就果断的吩咐他进宫去医治赵毅去了。什么都来不及说的同缘急了,难道真的要同少爷一起私奔吗?他想说的南宫正一句也没让他说出口,说到底也要怪李阿福从小对同缘的洗脑,导致他对南宫正这个老爷的命令下意识的遵从不敢反驳。 这一天同缘都在心绪不寧中度过,连带着对赵毅的治疗也没什么进展。 话说赵毅中蛊至今,皮肉之苦已经受了不少,换成常人怕是早就奔溃了。他兀自顽强的坚持了下来,而且每次清醒时看见同缘在一旁用心的治疗自己时,他总是很沉默,眼神复杂。 今天同缘的反常被赵毅看在了眼里,趁着御医们都在忙着其他的事,屋里只剩二人时,赵毅和同缘说了这些天的第一句话。 “怎么,今天似乎有些焦躁?” 同缘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盘膝于冰块上的赵毅,良久,却没有回话。 赵毅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听若雪说你叫同缘,因为有和若雪他们兄妹同一日降生的缘分所以才被赐名同缘。虽然若雪对我说的少,但她若雪提起你时那表情也是很开心的。我不想承认,但是若雪很喜欢你。若雪被我伤透了心,希望你……日后要给她幸福!”让他说出这句话似乎很是痛苦,同缘注意到赵毅的双拳紧握似在颤抖。 “赵毅侯爷,你这是何意?”同缘道。 赵毅不禁皱起了眉,“你不用跟我装糊涂了,皇爷爷不是给你和若雪赐婚了吗?你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 同缘一愣,“你怎么知道?”要知道他可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啊。 赵毅一声冷哼,“皇上亲自下旨赐婚,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你今天神思恍惚就是因为在为婚礼的事烦恼吧。” 同缘沉默半晌,而后无奈的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是在为婚礼犯愁。” 看着同缘愁苦的表情赵毅不禁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这简直是在他面前赤裸裸的炫耀啊。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毕竟是他犯错在先,丢失了此生唯一的真宝。想到昨夜皇上亲临与他说的那番话,嘴角不禁扯出一丝苦笑…… “毅儿,你怎的如此糊涂?” “皇爷爷!毅儿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求皇爷爷成全我和南宫若雪。求您了!皇爷爷。”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朕几日前就已经给南宫若雪和那个南宫家的女婿赐了婚。” “什么?赐婚!” “唉!毅儿,你是朕的子孙中朕为数不多真正喜欢的几个,本对你寄予厚望才让你参加择选的,谁知道你竟然犯了大忌和南宫家的人纠缠不清。要不是南宫正还算清醒,你们就抱着一起被那些宗室长老们玩死吧。” “可是皇爷爷,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毅儿,你要是不想那南宫若雪死的话就老老实实放弃对她的念头,这样对你对她都好。好好将养,择选还没结束,你仍是有机会的。这次你不管是中毒还是中蛊都不适合再多做追究了,保得性命就好。待身体康復后朕会安排你回西北军营,你在那里好好积蓄力量,毕竟那里才是你的地盘。” …… 任谁也没想到,出自旁支一向不被人重视的赵毅竟然是当今圣上私心里最喜欢几个后辈之一。只是天家无亲情,皇上的喜恶怎么能被其他人看出来,所以表面上是不能表露丝毫的,甚至在择选中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偏心。 皇上得知整件事后之所以急忙的给南宫家赐婚,就是为了保住赵毅,可谓煞费苦心。 可是赵毅却是痛苦万分,他生平第一次痛恨着他的出身。从皇上的口吻中他不难听出,他和若雪已经是无望了,这其中的利害用生死两字就可以概括,何况若雪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同缘,我知道我这个失败者没资格对你说着话。但我还是恳求你,好好对若雪。这次不管是中毒还是中蛊我都不会怪你……” “慢着!”同缘突然一声大喝。 “赵毅侯爷,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还是我理解错误。我烦恼的是我不能娶小姐,所以给不了小姐幸福,赐婚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另外你这蛊也不关我的事,你要是不信,等过几日我师父到了你可以问他,老爷说,两日前已经联系上我师父了。” “什么!你不娶若雪?”赵毅只觉得怒火中烧,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他这想娶的人都娶不到,这小子竟然往外推,还是故意在气他。 “你这无耻小人,我已经承认自己是失败者了你又何必故意羞辱我,简直是无耻之尤。” 同缘看着突然发飆的赵毅顿时愣了,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生气。“赵毅侯爷,先别动怒,你现在的情况一动怒全身气血翻滚这蛊虫又要发作了。再说我这是哪里说错了惹得你如此动怒,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与小姐并非两情相悦,我不能娶她的。” 这不安抚还好,一安抚简直糟透了。赵毅气的脸都紫了。 “你……你滚……滚!” 巨大的咆哮让同缘放弃了今天的治疗,赶忙回了府。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想向李阿福说明自己的对亲事的想法,可每当他话刚要出口时,看着李阿福期待兴奋的表情不知为何就说不下去了。 “爹爹,我想找你说个事。” “哦,同缘呐。什么事,快说吧,爹爹还有事要忙呢。” “其实……我和小姐……” “哦,小姐啊!小姐你不用担心,夫人已经带我去看望过小姐了,你放心,小姐很好,老爷说小姐就等着做你的嫁娘了。” “可是这婚事……” “嗨!婚礼你不用担心,虽然婚期在下月初八,还有十二天,但是爹爹一定会把一切佈置好的,你安心的做新郎就好。” “爹爹,我……” “好了,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时间紧迫,要准备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呢。” …… 就这样,每次同缘的坦白行动就这么被李阿福打太极似的丢了过去,好像故意的似得,李阿福并不想和同缘谈到婚事这个话题。同缘甚至感觉,府里的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他似的。这诡异的气氛即使是单纯的同缘也感到有些不对了。但是他始终弄不明为什么,因为从头到尾没一个人理他。他在迷惘中等到了婚礼的的临近。 第一百零一章抢婚啦!(上) 夜已深,忙碌了一天的同缘此刻正呆呆的坐在床边,双目无神的望着身旁那一身红艳璀璨的喜服。没错,这正是他后天要穿的那套。 后天就是初八,他浑浑噩噩的等着,谁知这日子就在这不经意间流逝了。 烛影明灭,呆坐的同缘突然站起了身,冲向衣柜拿出了一个包袱,顺手拎上药箱就准备出门了。 是了,他要逃婚。后天就是婚礼了,他焉能不逃。本来他是一直满怀希望的在等着,等着他的少爷来接他,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少爷依旧不见踪影。他始终相信着少爷并耐心的等着,因为少爷让他等着。强压下那些胡思乱想的他一直等着,可是现在他等不了了,再不走就迟了。 佝僂着身子的同缘悄悄摸到了后院。皎洁的月光下依稀可见偌大的院子里栓了一只白色的巨虎。 “小雪!”同缘轻声呼喊。 “吼——”匍匐着的白虎见是同缘来了立马兴奋的吼了一声。 “嘘——”同缘吓了一跳赶忙阻止了白虎,示意其安静。 “小雪,别吵。”他迅速解开了白虎颈上的项圈,“接下来你可要乖乖的,我现在带你走。” 白虎听懂了同缘的意思,温顺的蹭了蹭同缘的手錶示它知道了。 一人一虎的逃婚行动开始。 可惜还未出得大门,就终止了。因为有人在同缘的身后轻轻一点,他就顺势倒下了。 “心儿,你做什么?白日里你打昏了南宫无我那小子就算了,今天还点了同缘的睡穴,我越来越搞不懂你想干什么了。你就算要阻止同缘的婚礼也不用点昏同缘吧。”王轩在一旁接住了同缘顺便安抚下了白虎小雪。 “你当然不懂了,因为如果这么容易就让这两个小子私奔了的话那还有什么好玩的。”雪扯了扯嘴角笑道:“放心吧,婚礼拜堂前他会醒的,至于南宫无我那小子那边你只要让他早醒那么一刻就好了。” 王轩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心儿,你是想……” “明白就好,快些把同缘抱回房间。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雪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同缘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耳边很是嘈杂,他皱着眉头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姑爷醒了。”一女婢大喊着。 瞬间一群人围了上来。 “同缘你可算醒了,醒了就好。” “孩子,你吓死爹爹了,怎么会突然一睡不醒了,怎么喊你都不应。” “同缘,你这是怎么了,我瞧你脉象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会昏睡不醒的。” “同缘呐……” …… 同缘眨巴着眼,看了看周围的人,“老爷,夫人,爹爹……还有,咦!师父——”他惊讶的发现眾人怎么围着自己,连师父也在。 “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还有师父,你怎么也来了?” “傻孩子,师父昨日刚刚到的。本来一到这儿就听说你要成亲了还准备恭喜来着,谁知又得知你昏睡不醒的消息,我给你仔仔细细检查了数遍竟然没查出你为何会昏睡不醒。快告诉我,你昏迷前到底遇到了什么?是误食了什么还是伤到了哪里?”柳叶先生关心的话语让同缘一愣。 他霎时间想起来,好像自己前一刻就快出了院门逃婚成功了,谁知下一瞬间就陷入了黑暗,再醒来似乎已经是一天后了。 “我……我……”同缘不知该如何说。总不能说是他逃婚未遂莫名其妙就昏倒了吧。 “好了,现在先不要管别的了,同缘,你赶紧的换好衣服,吉时要到了。”南宫正见同缘清醒无事便立马想到了此刻最为焦急的事。 “吉时?”同缘傻乎乎的迟钝了好久,直到自家爹爹匆忙把那大红喜袍套在了自己身上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开始推拒。 “爹爹,我……我不能……” “不能什么啊,满堂的宾客都等着你们拜堂呢,再晚可就误了吉时了。”李阿福用力拖曳着同缘前行,很是急促。 “老爷,爹爹,师父。我不能拜堂,我……我……” “有什么话拜完堂之后再说,现在前厅满堂的宾客可都是皇亲国戚文武大臣,还有皇上亲派的司仪官和钦差,耽误不得。”南宫正大掌一拍拎着同缘就出去了。 同缘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竟一丝内力都使不出来了。 “来人呐!”南宫正高呼。 “是,老爷!” “去通知小姐那边,姑爷已经清醒,马上准备拜堂。还有告诉夫人和前厅……” 就这样,在一阵手忙脚乱中同缘被半强架着来到了前厅。放眼望去,厅内厅外竟坐满了人。同缘就是反抗也没有馀地了。 南宫若雪哪儿接到消息后,早已经打扮妥当的她带着一丝诧异和淡淡的失落自语道:“醒了?我还以为他是特地把自己弄昏以躲避婚礼的呢,难道是柳叶先生唤醒了他?也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最后她缓缓放下了头上的盖头,僵硬的由侍女搀扶而出了。 新娘新郎终于到了,等待了许久的宾客们安静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这对新人。 南宫若雪隔着轻纱看着外面的景象只觉得一阵恍惚,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头。暮然间,她想起了八岁时参加的那场婚礼,那极盛大却又极混乱的婚礼。还记得,那婚礼上的新娘被她的心上人给劫走了,今天的场景和那日的有多么的相像啊!那么她的心上人会不会也来带走她呢?会吗? 突然,南宫若雪一把推开了身旁的侍女,冲入了中庭,她不断扫视着四周,仿佛疯了似的在寻找着什么。 眾人譁然,皆不解新娘这惊人之举。 南宫若雪不顾侍女在耳畔的呼喊,茫然的四处寻找着。很快,她失望了,没有一丝像那个人的身影。是了,他们是没有可能的,她还在妄想着什么呢。 这时于薇来到了南宫若雪身边一把扶住了她,耳语道。 “若雪,冷静点,你爹爹在看你呢。” 南宫若雪木然抬头,果然,爹爹南宫正一脸不悦的正看着自己。她不自觉的抖了抖,回过了神来,缓缓的被娘给拉扯着朝同样一脸无奈焦急的新郎走去。 新郎新娘就位了,儘管他们都带着僵硬与不愿,但仪式还是开始了。 第一百零二章抢婚啦!!(中) 宫中派出的司仪官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南宫家身份敏感他早怒了,现在只求早点完任务回宫向皇上汇报。 他甩了甩拂尘,摆开架势朗声到:“新娘新郎就位,婚礼开始,现在宣读圣旨。” 所有人随即跪伏于地。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归雪山庄庄主之女南宫若雪,秀外慧中……与医道圣手柳叶先生之徒李同缘乃天作之合,特此赐婚,钦此!” “吾皇万岁!”眾人齐声道。南宫正接着上前领了圣旨。 司仪官道:“好了,圣旨宣读完毕,南宫庄主赶紧上座吧,新人该行礼了。” 南宫正赶紧称是,拉着于薇坐下了,另一旁坐着李阿福,李阿福感觉略有些局促拘谨,但还是满怀着期待的看着走进礼堂的一对新人,柳叶先生也坐在一旁上首处,神色中有些不明的意味。 两个新人步伐皆有些僵硬,南宫若雪完全是由喜娘拖着走的,而同缘也是一步一步走的很是勉强。 但不管如何婚礼开始了,司仪一声长传,“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二人迟钝的转身,以微不可查的幅度弯了下腰。 “二拜高堂!” 堂上南宫夫妇和李阿福瞬间坐直了身子,尤其是李阿福,激动的泪水盈盈。南宫夫妇的眼神则是很复杂,他们知道,这庄婚事的二人都是不情愿的,但这也是迫于无奈,现在已成定局了。 二人转过身来,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拉扯着行动。南宫若雪艳红的盖头下是一片苍白灰败的脸色,同缘的脑袋好想突然空白了,只是木然的接受着指令。 “夫妻对拜!” 转身面对着面,同缘懵了,此礼一成,他和小姐竟然就要变成夫妻了。不,这怎么可以!他顿住了,这一拜迟迟没有拜下去。 司仪一愣,再次喊了一声“夫妻对拜!” 二人还是没有动,顿时现场有些窃窃私语。 南宫正急了,朝着喜娘使了个顏色。喜娘会意,悄悄的将南宫若雪的腰压了下去,一边扯了扯新郎同缘的衣袖小声道,“新郎官,快弯腰行礼啊!大家都等着呢!” 同缘脸色很是无助,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又看了看正上方的老爷夫人还有爹爹师父,最后看了看对面低着头的小姐南宫若雪,他感觉像是背负了千斤重物,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我……我……” “他们不能在一起——”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暴喝! 眾人一惊,是谁?这么大胆,连皇上御赐的婚礼都敢捣乱。 人群渐渐散开,露出了一个浑身缠着白布的壮汉,他走的似乎很艰难,强硬的拨开人群来到了礼堂内。 南宫正一看来人顿时怒了,猛的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赵毅!你来此作甚?竟然敢捣乱婚礼,你好大的胆子!”对于赵毅,南宫正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将他的女儿害得那么惨还敢纠缠,别人怕他这个平阳侯他可不怕,火气全都对着赵毅发了过去。 一旁的于薇微微一怔,立马打量起了来人,这就是害她女儿伤心又掛心的混蛋吗? 四周的宾客反应更大了。“咦,这不是平阳侯爷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他怎么在这?”“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小侯爷以前和南宫家的小姐有过一段。”“什么?那岂不是……” 赵毅没有管他人的言语,他径直走向了南宫若雪。 他伸了伸手,“若雪,跟我走。” 南宫若雪仍就低着头,没有看向他,喃喃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不爱你!他亲口跟我说的,真的若雪,不信你问他。他不爱你,你不会幸福的。”赵毅有些焦急的解释着。 “然后呢?”南宫若雪抬起了头猛的一把掀开了盖头。“他不爱我,然后呢?他不爱我我就要跟你走吗?” 对上南宫若雪哀伤的眼眸,赵毅顿时说不下去了,“我……” 看见赵毅的无言以对急沉默,南宫若雪突然爆发了。她猛的一拳捶向了赵毅的胸口,“你说啊!他不爱我怎么样了,你来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我不会幸福又怎么样?你给我吗?你这混蛋!混蛋!” 她捶的一拳比一拳狠,砸的赵毅一声声闷哼,但他仍然站的直直的毫不反抗任由南宫若雪捶打,直到最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骤然摔倒。 南宫若雪吓了一跳,急忙扑了上去抱起赵毅,“毅,你怎么了毅?不要吓我!”哭腔里带着仓皇。“怎么会这样?” 这时一人上前迅速点了赵毅身上的几个穴道,又扎上了几针。 “赵侯爷,我昨日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身上的冰蚕蛊已经深入五脏,如果不再冰床上休养调息的话很可能会痛苦的生不如死,你强撑着来这里干什么,瞧,伤口都裂开了。” 说话的正是柳叶先生,他昨天回来后就先去看了这个同缘说的中了蛊的侯爷,刚刚开完要吩咐他静养他今天就跑了出来,还真是不要命了。 赵毅一口气缓了过来,对着南宫若雪虚弱的笑了笑,“若雪,对不起,我知道,我是个混蛋,一直都是。我不求你原谅,但我爱你,我想给你幸福。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好不好?” 南宫若雪泣不成声,“你个混蛋,混蛋!”半晌,才哽咽着道出了一个字。 “好!” 赵毅听见这个“好”双眼立刻爆发出了精光,一把紧紧抱住了南宫若雪,“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若雪你答应了,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二人深情相拥,在场诸人都傻了。场面顿时尷尬了起来,连宫内司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正气的浑身发抖,他看着旁若无人相拥着的二人及四周惊诧的宾客,呆滞的同缘,目瞪口呆的李阿福,他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怒意。“来人呐!把这个扰乱的婚礼的人给我拖出去。” 一声怒吼,赵毅顿时就被几个家丁围住了,准备架起赵毅离开。南宫若雪拼命的护着赵毅,“爹爹,不要啊!” “混账!你这不孝女!还不快把他们给我分开!” 场面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呆立在一旁的同缘忽然感到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拉入了怀中,他抬头一看,顿时泪流满面,“少爷!”这些天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 南宫无我紧紧的抱住同缘,好险!真的好险他的同缘就变成别人的了,还好他赶上了。 “对不起,同缘,我来迟了。” 相拥的二人很快就受到了其他人的关注。 “你们在干什么!”南宫正感觉他已经快到极限了,才一转头他竟然看到了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和同缘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是嫌今天不够乱吗? “你们这群混账,逆子!” 南宫无我侧了侧身将同缘挡在了身后,“对不起爹爹,同缘是我的,他不能和若雪成亲。” 一言既出,惊倒眾人,在场人脑袋都有点不够用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百零三章抢婚啦!!(下) 接着南宫无我向李阿福跪了下来。 “李叔,对不起。我喜欢上了同缘,求您了,把他交给我好吗?我会给同缘幸福的,好好照顾他珍惜他爱护他一辈子。” 李阿福骤逢惊变,他双目无神,颤抖着站起了身走到了二人面前。 “少爷,你是不是病了?同缘,同缘他是男孩子啊,你是不是在说胡话?” 南宫无我双眼直直的对上了李阿福,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我喜欢同缘,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对不起,不能让您抱上孙子了。” 李阿福转头看向同缘,“同缘,告诉爹爹,这不是真的。” 同缘抬起头哭着道:“对不起,爹爹。” “啪!”只见李阿福瞬间给了同缘一个巴掌,一下子把同缘打愣了,从小到大爹爹都没有打过他。 “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娘。”李阿福哽咽了。 南宫无我心疼的抱着同缘,对着李阿福猛的磕了一个头,“李叔,你不要责怪同缘,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对同缘死缠烂打的,是我先喜欢上的他。” 然而李阿福再也没有理睬二人,转身上前两步噗通一声朝南宫正夫妇跪了下来。 “老爷,夫人。同缘这孩子犯了错,全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我对不起老爷夫人。” 李阿福痛哭着,南宫正神色十分复杂。 “阿福,你这是干什么,是我们南宫家对不起你,是我南宫正这一对忤逆子对不起你才对,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其实他们这一对主僕真是同病相怜哪。 场上陷入僵局,眾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门外冲入了一大队人马将眾人团团围住了。 “赵毅,你好大胆子,长老们好容易才决定放你一马,你竟然自寻死路!” 赵毅一看来人,顿时懵了,半晌忽而又仰天长笑,指着来人喝道:“我明白了,是你,一直是你!五哥,你好深的心计啊!” 来人没有再看赵毅,转头对着南宫正道:“南宫正,你对此作何解释,长老们已经没有耐性了,跟我走一趟吧,这次若对长老们没个合理的解释,你们南宫家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南宫正皱着眉对来人道:“原来是寧远侯爷,南宫正不明白侯爷何意?今日正好是小女婚礼,侯爷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坐下喝杯水酒。有什么等以后再说。” 寧远侯爷一声冷哼,“南宫正你莫要再装傻了,婚礼?哼,你这婚礼还办的下去吗?你女儿到底是要嫁给谁呢?天大的笑话,长老们已经都知道了,你女儿和赵毅存有私情,赵毅今日跑来抢亲便是证据,容不得你们狡辩。来啊,都给我拿下!” 情况直转急下,转眼间双方就对峙了起来。 “五哥,你这又是何必,我从未想过和你争。我早已想通了,我只要若雪,你为何这般执着?”被搀扶着勉强站起身来的赵毅苦笑着道。 “你竟然已经踏入了还想着全身而退吗?皇爷爷的偏爱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所以我不得不防。小毅,可不要怪我。”寧远侯阴测测的道。 “原来如此。”赵毅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什么兄弟之情,既然已经参加了择选,再怎么亲厚的兄弟都会反目的。 “寧远侯,你可不要乱来,我南宫家矗立多年,可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南宫正大声道。 “抱歉,这次可是长老们命令,否则我一小小侯爷如何敢抓你南宫家的人。”说着寧远侯拿出了一枚令牌,“看清楚了,这是长老令,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南宫正瞳孔一缩,看到那个令牌他便知道,今日的事无法挽回了。 他硬着头皮转身对于薇道:“夫人,长老们相召,我必须得去一趟,家里就暂时交给你了,你在家等我回来。” 于薇上去握住南宫正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家里现在不能乱,若雪和无我还要你看着,你还是留下吧。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他安抚了于薇后对寧远侯道:“我跟你走便是了,不过其他人不行。” 寧远侯刚皱起了眉只听南宫正又道:“我南宫家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世家,要定罪哪怕是定我南宫正的罪,也得长老们开啟宗亲会议表决最后再由陛下决断,现在我还是南宫家主,南宫家也未被定罪,还轮不到侯爷你指手画脚,我想长老们并没有一定要求把我南宫家的人全带走吧。” 寧远侯表情冷然但并未反驳。 南宫正要被带走了,而且看情况很是不妙,南宫无我犹如当头棒喝。 “爹爹!” 南宫正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好好照顾你娘和妹妹,你现如今也大了,归雪山庄可以交给你了,我放心。”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同缘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爹爹竟然被带走了。 至此南宫无我才明白爹爹以前受了多大的压力,他南宫家再大也是大不过皇权的,可笑他还天真的与爹爹做着反抗,明明爹爹自始至终都是无奈的。 深深的自责感和愧疚感感染了一旁的同缘,同缘握紧了他的手安慰着,“少爷,老爷会没事的。” 一场婚礼平添了这么许多周折,最后以南宫正被带走而告终。眾多宾客们都怀着疑惑和不解离开了,晚间就连赵毅也被皇宫中一纸詔令给唤了回去,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给归雪山庄眾人。 此刻南宫若雪正跪在正厅于薇的面前。 “娘,对不起,都是女儿任性。” 于薇看着跪在面前面容憔悴的女儿忍不住哭了,“傻丫头,胡说什么。是爹爹和娘没用,可怜你险死还生遭了这么多苦难,娘都心疼死了。” 母女二人不禁相拥而泣。 “谢谢你,娘。” 南宫无我看着哭泣的娘和妹妹,无奈的来回踱着步,半晌,他开口了。 “娘,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爹爹被带走不知情形,可有什么办法先打探一下吗?” 于薇抹了抹泪水道:“这我倒是知道,你爹爹身为南宫家家主,好歹经营了这么多年,一两个知心好友是有的,前段日子我们刚到都城的时候你爹爹他就带我去拜会过其中一个。你爹爹说那是过命的交情,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找他。不过今天他却未到场而已。” “如此太好了,娘,我们收拾收拾马上动身吧。”南宫无我急促的道。 于薇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反正她现在呆在家也是坐立不安。 第一百零四章商讨 母子二人带着礼物急匆匆的走了。同缘知道事情紧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担忧着,想等到少爷回来再说。 其馀人呆在原地也没什么用处,于是便各自回房了。 同缘想找爹爹谈谈,可李阿福却借着收拾婚礼后的烂摊子避开了他,显然,李阿福一时还不能接受这双重打击。 想想也是,本来他满心欢喜的为儿子准备婚礼,谁知婚礼出了岔子,小姐另有心上人,这点上他是有点对不起儿子,谁让儿子是自己的,本来就配不上小姐,他怎么能对此怨懟。可是随之而来的真相却是让他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人无法接受,对方还是少爷,他险些晕倒。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动接受,而且一时他还面对不了同缘,谁来教教他该怎么办? 同缘失落的回到房间后,不一会敲门声响起。 “师父?”门外正是见证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的柳叶先生。 “同缘。”柳叶先生轻轻抚了抚同缘头,“受了不少委屈吧!” 听了这话,立时眼角湿润,他咬着唇摇了摇头,“不委屈。只是老爷他……” “你别太担心了,归雪山庄屹立武林多年,地位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动摇的。”柳叶先生安慰道。 “可是这次不一样,师父,你不明白,皇权和咱们武林势力是不一样的,我真的很担心老爷。”同缘蹙着眉。 柳叶先生叹了口气,“我怎会不明白,只是你现在担心太多亦是无用,相信南宫无我,他会处理好的。” 同缘默默的点了点头,“嗯,我相信少爷。” “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些问题要问你。”柳叶先生话锋一转。 “师父请说。” “先把手伸出来让我把把脉。”柳叶先生一边把着脉一边道,“你前两天昏迷究竟是因为什么,我怎么也查不出原因。你自己有感觉吗?” 同缘一愣,道:“我也不知道原因,不瞒师父,在昏迷的前一刻我正在准备逃婚,谁知……”他突然猛的一拍大腿,“对了,小雪,还有小雪。” “小雪是谁?”柳叶先生不解。 “小雪是一只白虎,随我从天池上下来的,我昏迷前它就在我身边的。”同缘说着立马冲了出去来到了后院。 只见白虎小雪正正好无暇的被拴在哪儿,见同缘来还高兴的嘶吼了两声。 “怎么会?”同缘自言自语着,“我昏迷后是谁将我带回房的?就算将我带回去,小雪也不可能乖乖听那人的话再次被拴起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柳叶先生若有所思,“同缘,其实,昨日我去给那赵毅诊了脉,确实,如你所说是中了蛊,不过……” 见柳叶先生的犹豫,同缘道:“师父有话但说无妨。” “同缘,赵毅中的是一种雪参蛊,世所罕见。甚至我都没什么把握去解开。” “什么?师父你都没办法!”同缘一惊。 “但重要的是雪参蛊只生存在极寒雪峰,產地极少,其中天池就是一个主要出產地,你……”柳叶先生顿了顿,“同缘,你老实告诉师父,这蛊真不是你下的?你这几年在天池有没有接触过此类蛊术呢?” “不,师父。这真的和我没关係,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那么一种可能是……”同缘想了想欲言又止,“可是,不会吧。爹和大爹他们怎么可能下天池呢?” 柳叶先生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若是那样也不奇怪,只是这赵毅恐怕就难了,我现在只能压制那蛊虫,想解决一时半刻是不行的。若是他们的杰作,那只能由你到时看情况求求情了。” 同缘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会帮忙的,毕竟若赵毅有事,小姐会伤心的。” “你这孩子,那赵毅好歹还明目张胆的抢了你的新娘,你这好人也做的太彻底了吧。”柳叶先生无奈的笑了笑。 “师父,小姐喜欢的是赵毅,而我的心,在少爷哪儿。”同缘认真的话语让柳叶先生一时接不下去话茬了。 “算了,都是斩不断的缘,你幸福就好。”他摇摇头,“还有万一我师兄他们要出现的话你一定要安抚好。” 同缘点头,“我明白。” 师徒二人心照不宣,通过蛛丝马跡他们猜到了天池老人可能到了这里,只是目的为何就不知道了。 送走师父柳叶先生,同缘在房里待了一会终于坐不住了,他来到南宫无我的屋外等候着他的少爷归来。 于是乎南宫无我一回来就看到了一个身影蜷缩在他门前。 “同缘,你怎么在这儿,为何不进去,外面天凉了。”心疼的南宫无我抱起同缘就进了了屋,同缘倒是被他突然的大动作吓了一跳。 “少爷——” 一时间同缘紧紧的搂住了南宫无我的脖子。 “抱歉,让你担心了。”南宫无我轻抚着同缘那已经变得微凉的手臂。 “少爷,情况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吗?老爷怎么样?” 南宫无我抱着同缘的手臂微微收缩。 “放心吧,爹爹不会有事的。刚刚我们去找了爹爹好友,他探听到了爹爹的情况。爹爹如今只是暂时被软禁起来等待接受盘问而已,我和娘在那位世伯的帮助下准备积极运作一下,看能不能打通点关係。” “老爷被软禁了!这可怎么是好,夫人怎么样了?我们该怎么办,我能帮上忙吗?”同缘的焦急担心显而易见。 南宫无我扯了扯嘴角温柔的将同缘放到了床上,“别担心,一时半会出不了事。你别急,娘现在去了若雪哪儿说说情况顺道安抚一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他抚上了同缘的脸庞,“同缘,对不起,是我将事情想的简单了。如今爹爹被软禁,你和若雪被迫成亲,都是我没处理好。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处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障碍就是爹爹和娘,我从没仔细考虑过爹爹的立场和处境,只一味的反抗于他,是我不孝。” “不,少爷,你别这么想。”同缘轻遮南宫无我的嘴,“少爷从来都很孝顺,都是因为我,才会……” “胡说什么呢!”南宫无我一把握住了同缘的手,“你这个傻瓜是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吗?是我考虑的不周才是。一直到婚礼前我还想着把你带出来一起私奔的事,谁知刚想有动作就被打晕了。也幸亏没有私奔成功,不然,留下了一个比今天还要坏的烂摊子就要交给爹爹他们去收拾了,到时可怎么办。” “什么,少爷你也被打晕了,快让我看看,伤到了哪里?”同缘一听连忙检查着南宫无我的身体。 “好了,好了同缘。我没事,只是诡异的是,我在婚礼的前一刻苏醒了,急忙赶来正好是你们行礼的时间,要不是赵毅那小子提前出手了,我恐怕也是要先把你抢走的。”南宫无我此刻庆倖着同缘和若雪没有及时行完礼。 一百零五章皇上召见! “少爷!”同缘感动的抱住南宫无我,“其实,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想到南宫无我不论是私奔还是抢婚都做过,他之前的那点委屈担心全都化为乌有。 “傻瓜!”南宫无我一声轻叹,收紧了臂膀。 “对了,少爷。今后……我们该怎么办?”同缘惴惴不安的问道。 “唉!”南宫无我一声长叹,“我也是一片迷茫,现在情况复杂,一时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我脑子里这一天乱的很,只有现下抱着你才平静了些。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你分开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说着他向下寻到了那瓣柔唇。 同缘“一声轻吟。”自然温顺的伏在南宫无我的胸口任他採擷,这也是他们彼此安慰的一种方法,仿佛此刻心才定了许多。 不过他们这般你情我浓,有人却不爽了。 屋顶上的雪和王轩早就听了很久的墙角了,雪听见此刻的动静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恨恨的道:“这同缘也太不争气了,怎么这么就被牵着鼻子走了。这都给那南宫无我占去多少便宜了?” 王轩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心儿,人家你情我愿的也没办法,再说同缘内伤没有好全,一时气息不稳才让那小子鑽了空子,等同缘调整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你还说呢!”雪恶狠狠瞪了王轩一眼,“你这个大爹是怎么当的,同缘那点内伤,你不会乘他昏迷的时候帮他调整好吗,等他自己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可心儿你不是说了吗,不能暴露我们身份的。”王轩苦笑着。 “还说什么暴露不暴露的,你没发现同缘和柳叶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吗?” 王轩哦了一声,“你早说啊心儿,我今晚就去调整好同缘的身体。还有,既然我们已经暴露了,那就不要这么费心隐藏了吧。这么长时间的气息收敛我都累了,也亏得你能听这么长时间的墙角。”说着他手一挥散去了敛息术。 “木头你干什么!”雪一惊,顿时动作大了些。 屋内的南宫无我和同缘马上就听到了动静。 “谁?”南宫无我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可是待他窜上屋顶时,哪里还有什么踪影。 “少爷,怎么了?是什么人在窥伺?”同缘也急忙来到了屋外。 南宫无我纵眼望去,茫茫黑夜中却什么也没有。跃下屋顶的他对着同缘摇了摇头以示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隐匿术如此之高,他们来意是何?”他不禁很是担忧,原以为都城之中能有什么江湖势力,没想到还隐藏着这等高手。 同缘皱着眉也跃上了屋顶查看,突然,他动了动鼻子,嗅了嗅刚刚雪他们站立的地方,顿时一阵恍然。他来到南宫无我身边安抚道:“少爷不用担心,他们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同缘你知道来人是谁吗?”南宫无我不解。 “呃……”同缘一滞,不知该如何说,毕竟是他的两位干爹,得替他们留点面子。“少爷你就别问了,总之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就是了。” 南宫无我更加不解了,不过既然同缘这么说,他相信就是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二人也没有温存的心思了,便各自回房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南宫府里便是一片混乱。 一大队兵士冲了进来,控制了府内所有的人。 “大胆,这里是我南宫家别府,你们是哪里的兵士,竟然敢这么冲进来,谁给你们的胆子?”南宫无我刚刚起来就见这种状况不禁气的怒发衝冠,提剑就要砍了上去。 “贤侄莫要衝动!”突然冲进来一中年文士制止了南宫无我的行为。 “李世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南宫无我见竟然是昨日和母亲见过的爹爹的好友,不禁愣了。 “贤侄先不要衝动,这些可都是陛下的亲卫军,你要动了手可就是谋反大罪啊!” 来人正是兵部尚书李显,他一早收到消息连洗漱都没来得及就赶来了,生怕有什么意外。此刻他衣衫有些不整,喘着粗气,急急赶到了。 “诸位将士,我乃兵部尚书李显。诸位请先不要动手,这南宫家并非一般人家,你们可不能鲁莽行事,请问亲卫军首将孟雀何在?” “老夫在此,李大人何事?”兵士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一虯髯老者走出。 “孟将军在便好了,敢问将军,你们这么大阵仗是为何而来?”李显对那老将倒是颇为恭敬。 “李大人,这是皇上的旨意,将南宫家一干人等带入宫内。”孟雀道。 “皇上?”李显一愣,“那么将军,所为何事呢?” 孟雀摇摇头,“皇上未曾言明,不过看样子很是恼怒。” 李显顿时明白了,看样子情况很不好,他转头对南宫无我道:“贤侄,情况不妙。孟将军为人中正,我与他又几分私交,他不会骗我,你们此次进宫恐怕一不小心就会触怒龙顏哪!” “那该如何是好,李大人?”于薇顿时心焦。“是啊,世伯,我们要怎么办?”南宫无我亦问道。 “弟妹贤侄先别着急,我再问问。” “孟将军,不知带南宫家一干人等具体是有哪些,还有,皇上说了是押送还是请入进宫?” 孟雀摇头,“具体皇上没说,只是说将南宫家的主要人物儘快带入宫,一干宗祠长老们都等着呢。” 李显思索片刻,对南宫无我道:“贤侄,此刻以无其他办法了,这么匆忙召集长老们肯定是为了你爹爹的事。你们不可与亲卫军反抗,还是梳洗一番进宫吧,我随后就到,我在长老中还是有一定人缘,到时可帮忙说项,你们随机应变就是。” “是,世伯。我明白了。”南宫无我眉头深锁,但看情况是必须得进宫一趟,可不知祸福啊。 于是,李显与孟雀商议过后,孟雀答应给予一定时间让南宫家眾人略作梳洗再走。 眾人都面带愁容。 这是同缘和柳叶先生对南宫无我道:“少爷,听刚才那将军说情况估计不好,你带上我和师父吧以备不时之需。” “同缘,别担心,皇上只说召见我南宫家诸人,你就先不要去了,还是留下来等消息吧。”南宫无我哪里会让同缘去犯险,这事情来得突然,谁知进宫有什么等待着他。 “少爷,我难道还不算南宫家的人吗?”顿时,同缘泫然欲泣。 南宫无我立马慌了手脚,“不,同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我不要再一味的枯等你的消息,这次不管祸福我与你一起面对。” 望着同缘坚定的双眼,南宫无我知道恐怕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了,只好叹了口气道:“好,我们一起面对。” “只不过,柳叶先生,你确定也要去趟这趟浑水吗?” 柳叶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本不欲再参与皇家事,谁知这唯一的徒弟竟然又绞在了里面叫我怎么放心的下,只好跟去看看。放心,我还要治疗那赵侯爷的病呢,想必该有的礼遇是不会少的。 “如此,那麻烦柳叶先生了。” 一行人就这么匆忙上了车往皇宫而去,走前李阿福说什么也要一起去,他要看看老爷是否安然无恙,眾人没办法,只好也带上了他。 一百零六章二次行礼! 皇宫内,几个长老正苦口婆心的劝諫着皇上。 “陛下,这件事应该交给长老们进行长老会审判,您越过长老们进行裁定是不合乎礼法的。您都已经进行了择选就不该有所偏袒,何况南宫家身份特殊,一不小心就会乱了国本啊!” “是啊,陛下。南宫家这事已经有明确证据,不能偏心太过。” “再说您好歹等我们长老人数凑齐七成再进行判决以示公允。” 长老们眾说纷紜,最后上方的皇帝赵浴辰“啪”的一声扔出了一个茶杯,嘈杂声立刻停歇了。 “够了,朕现在还没死。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们多嘴,举行择选也好,朕直接决定继承人也好,都是朕的旨意,岂容你们置喙,以为朕是先皇那种没用的昏君吗?简直放肆!” 皇帝一通大火,果然立刻寂静无声。 其实,现任华阳国皇帝是一位圣明有识的君主,对朝廷上下及周边国家都很有威慑力,本来他是有资格自己决定继承人的,但是他觉得自己那几个儿子中没一个出眾的,这才想到用择选来挑一个继承人。毕竟他是从上一次择选中生存下来的,可是这次南宫家的事触及了规则,为了他看好的皇孙,他必需亲自出手了。 南宫家一干人到的时候听政殿已是群臣聚集了。 只听太监首领一声长传:“皇上驾到!” 群臣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皇帝,不禁好奇的偷覷了一眼。华阳国皇帝赵德宇今年六十五岁,耳顺之年的他可以看出保养的很好,皇帝自带气场让他显得很是威严,不知为什么,同缘一眼看上去就觉得那上方做着的皇帝好面善,似乎曾在哪儿见过一样。 不过不由得同缘胡思乱想,上方的皇帝开口了。 “南宫家一干人等何在?” 闻言南宫无我领着几人出列向皇帝行礼。 只听皇帝一声冷哼,“南宫正呢?” 旁边内侍回道:“陛下,南宫正在押来的途中,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南宫正覲见。” 南宫家眾人连忙望去,只一晚没见,南宫正虽然脸色不好,但精神看着还不错且衣着整齐,看来没有受苦,不禁纷纷松了口气。 “南宫正参见吾皇万岁!”南宫正见一家人都在也没有太惊讶,很是镇静的行礼。 “南宫正,你可知罪?”赵德宇单刀直入问道。 南宫正抬头望了一眼,略有些不解的道:“不知陛下何意?” 赵德宇瞥了他一眼,扔给南宫正一个摺子。 “有人告你南宫家妄纵偏私,破坏择选。且抗旨不尊,无视君意。” 南宫正看都没看那摺子一眼,直接伏地大呼,“冤枉啊!陛下明鉴!” 赵德宇皱了皱眉,“哦!这么说,这罪名你不认?” “臣不知从何认起?我南宫家歷代替朝廷监管武林多年来忠心耿耿,每次择选时更是公平公正裁决,从未有过偏私,臣冤枉啊!” “是吗?”赵德宇点了点头,“不过你南宫家的确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朕相信你南宫家的忠心。” 闻言底下顿时有人急了,寧远侯赵瑜道:“陛下,请不要听信南宫正的狡辩。南宫正的女儿与赵毅早已纠缠不清,赵毅既然参加了择选,那么南宫家就定然是有所偏私的。更何况,前些日子陛下赐婚南宫家,婚礼就是昨日,可谁知,眾目睽睽,赵毅前去抢婚,二人藕断丝连,此事昨日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皆可作证。” 群臣不禁窃窃私语了起来,的确,昨日在婚礼上见证一切的有不少此刻也站在大殿上。 赵德宇见状道:“赵毅呢?让他前来对峙。” 内侍回道:“陛下,平阳侯从昨日起就昏迷了,至今未醒。” “昏迷?那就把他抬上来,闯了这么大的祸昏迷就能解决了吗?抬上来!”皇帝一声呼喝,不一会赵毅就被人抬了上来。 南宫若雪见了顿时心焦的想冲上前,可是被于薇死死的按住了。 “御医何在,把赵毅弄醒。” 御医上前回道:“啟稟陛下,臣等无能,御医院无一人能唤醒侯爷。” “什么?”赵德宇不禁怒目而瞪。 这时南宫正赶紧道:“陛下,医道圣手柳叶先生正好今日随臣的家人来了,请让他去看看平阳侯,小婿正是柳叶先生的徒弟,也可以帮上点忙。” 赵德宇看了看一旁的二人,沉吟片刻一挥手,“去吧,务必唤醒他。” 柳叶先生和同缘对视了一眼,便上前对赵毅做起了检查。 柳叶先生把着脉,片刻后,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师父?”同缘看师父脸色不对有些不解。 柳叶先生摇头不语,“同缘,先给他金针刺穴。” “是。” 师徒二人一阵忙活,终于听到赵毅幽幽转醒的声音。 赵毅醒来看见周围的情况不禁有些愣住了。 直到上方的皇帝赵德宇出言才唤醒他。 “赵毅,赵瑜说你昨日前去南宫家抢了亲,并与那南宫若雪纠缠不清,可有此事?”他言带警告与期许,赵毅顿时沉默了。 “可有此事?”赵德宇重复道。 赵毅看向一旁的南宫若雪,眼中闪过不舍与决绝,片刻后他抬起头坚定道:“回陛下,绝无此事,臣昨日一直在安心养病,并未去过什么南宫府,更不要说抢亲了,不知是何人说如此无聊的笑话来诬衊臣,臣养病之事御医院的各位御医们皆可作证。” 御医道:“是的,陛下,臣等可以证明侯爷昨日一整天都在宫里。” 此言一出,除了皇帝本人和南宫正,其他人都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昨日撞鬼了吗?南宫家那边南宫若雪双眸死死的瞪着赵毅,似乎想把他给看穿了一般。而寧远侯赵瑜傻愣了半晌终于了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他顿时感觉很是苦涩。以他的聪明已经明白了,这是皇爷爷要保赵毅,所以赵毅改口整个御医院作了偽证,是啊,皇爷爷的偏心是不讲道理的,只是从来不偏向他而已。 这时南宫正道:“啟稟陛下,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一切只是个误会,小女与平阳侯决无私情,而且昨日小女与小婿已经决心过婚礼,只不过被突如其来的寧远侯给搅了,请陛下明察,我南宫家是清白的。” 赵德宇沉吟片刻后道:“原来如此,看来真的只是个误会,眾卿以为呢?” 群臣面面相覷,一般皇帝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已经下了决断,他们只需要跪下三呼万岁陛下圣明就行了。 赵德宇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南宫一家受了委屈遭至诬陷,昨日甚至连婚礼都没办完,为了补偿南宫家,朕决定,南宫家一对新人重新再行一次礼,就在这大殿上,此刻朕亲自主婚。” 第一百零七章剧情大反转 南宫若雪和同缘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了出来。 南宫正急忙拉着于薇跪地谢恩,“谢陛下隆恩!” 从进殿到现在发生的事好像是事先预演过一般,在眾人猝不及防下竟然变成了婚礼,无人能够揣度赵德宇的意图,所以没有人敢乱插嘴,即使这事不合常理。 皇帝赵德宇看了看下方眾人朝身边的内侍点了点头。 内侍俯身称“是”,一甩拂尘唱和道:“陛下天恩,赐南宫若雪与李同缘殿前行礼,二位新人,跪——” “一拜天地!” 无礼堂,无喜服,无媒人,皇帝一句话,不合礼数的也变得合了礼数,两个小青年只要行了礼便成夫妻。 南宫若雪仍面无血色的呆立着,双眼眨也不眨的看向赵毅,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赵毅低着头,无人看出他的想法。 南宫正见状,暗中掌风一动,南宫若雪应声扑倒在地,而当他准备如法炮製对付同缘时,眼前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逆子,你要做什么!” 南宫正惊喝,下意识伸手准备抓住刚刚飞身出去的南宫无我。 剧情直转急下,眾人惊呼。 没错,此刻引起眾人惊诧的正是怀中抱着同缘的南宫无我。 南宫正激怒交加,“逆子,朝堂之上怎能放肆,还不跪下向陛下请罪。” 南宫无我看了看自己的爹爹和娘,又扫视了堂上眾位朝臣,最后看向怀中的同缘,同缘也正望向他,二人交匯的眼神中都有着坚定二字。 接着,他缓缓的朝向皇帝跪了下来。 赵德宇似乎没有被南宫无我的举动吓到,反而意味深长的道:“这是南宫家的小子吧,你是何意啊?”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逆子年幼,不知礼数,陛下恕罪啊!”南宫正略有些仓皇的磕着头。 赵德宇挥了挥手,“无妨,朕倒是第一次见到在朕下了命令后还敢有多馀动作的,南宫家的小子,怎么,你有什么事?” 南宫无我不答,片刻后,站大臣中的李显见状出列道:“请陛下恕罪,南宫无我此子从小混跡江湖,不懂朝堂礼数,且年龄尚小,他大概是觉得妹妹的婚礼太过单薄不合礼数,他心疼妹妹,以是殿前失礼,请陛下恕他无知之罪。” 赵德宇哼了两声,“哦,是这样吗?南宫家的小子,抬头回话。” 南宫无我闻言抬起了头,看向皇帝,半晌后坚定道:“回陛下,不是。” 眾人不解,这南宫无我是怎么了,李显明明是在给他找台阶下,他还不赶紧就坡下驴。 李显显然一愣,转头看向南宫正,似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正都快气急攻心,他怒瞪着南宫无我想让他收敛一点,可惜南宫无我像是没察觉到一般,反而接着道。 “啟稟陛下,草民妹妹和同缘的婚事恕草民不能同意。” “放肆!”瞬间就有大臣跳了出来,“南宫小儿,这是陛下的旨意,你南宫家难道还要抗旨不尊吗?” “抗旨……吗?”赵德宇笑着脸色不禁有些冷了。 “是的陛下,草民抗旨了。但草民并不代表南宫家,请陛下明察。”南宫无我这一句话说的是掷地有声,以至于皇帝赵德宇都有些愣了愣。 赵德宇继位这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名目张旦的违逆他的旨意,这是对皇权的挑衅,不管是谁都只有一个下场。 “来人,拉出去,斩首示眾。” 南宫正和于薇瞬间就瘫倒在地,“皇上饶命——” 任南宫夫妇如何呼唤告罪,都是无用功,南宫无我这么明目张胆的抗旨行为谁都不敢帮他求情,就算皇帝不计较,大臣们也要按律治罪。 就在侍卫上前准备拖走南宫无我时,他一旁的同缘高呼。 “陛下,草民也要抗旨,请陛下将草民一同拉出去斩首示眾。” 赵德宇双目一瞪,差点都气乐了,这年头抗旨还有抢着抗的,这不是赶死吗? “同缘,你在胡说什么?你疯了吗?”南宫正大喝,“想想你爹爹,他就在殿外等着你呢,你忍心让他看你送命?” 同缘泪眼朦胧冲着南宫正及于薇磕了三个响头,“老爷,夫人。劳烦你们,告诉我爹爹,恕同缘不孝,来世再做他的儿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让我如何向阿福交代?”南宫正双目充血,气息急剧起伏,他不懂,为什么这几个孩子如此的让人操心,非要弄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老爷,夫人,我……”同缘此时心中充斥着对南宫正夫妇的愧疚感,他无言面对他们。 “够了!”赵德宇轻声呲笑,“还没说要砍你的头,朕准你死了吗?说吧,为何与南宫家的小子一心求死,朕的旨意想抗就抗,不惜自己的命就算了,连九族的命都不惜了吗?”的确,他相信南宫家的忠诚,但比起帝王的权威,一个小小的南宫家他还是下的了手的。 南宫无我和同缘闻言,齐齐向皇帝赵德宇求饶。 “陛下,抗旨的是草民,请不要连累草民的家人,草民死不足惜,请陛下息怒。” “哦,既然不想连累家人又何必一心求死,抗旨之罪可不是你们一死了之就能解决的,说说理由吧,如果能说服朕,朕未尝不可放你南宫家一马。”赵德宇坐在龙椅上意味深长的对着南宫无我道。 南宫无我一声苦笑,他转身轻轻握住了同缘的手并举了起来,“陛下,如果您一定要一个原因的话,那么只有这个了。” 赵德宇的表情瞬间变了,他是有听下麵的人隐晦的稟报过,但没想到这对小青年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如此背德背礼的事勾起了他脑海深处一份十分痛苦的回忆,当年,就是因为这样一份不容于世俗的恋情,他失去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气氛越显压抑,殿上无一人敢说话,大臣们都暗骂着南宫无我的不知死活。 赵德宇一声冷哼,殿上大半的人心都凉了一截,情况有些不妙啊。 “断袖之癖,大好男儿不去娶妻生子竟然丧德败礼喜欢同是五尺之躯的男儿身,朕竟不知华阳国何时男风大盛。”说着他转头道:“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刑部尚书出列。 “按华阳国律例,龙阳之好该怎么判?” 刑部尚书一愣,“回陛下,目前国内律例中并无有关此类的刑罚。” “没有?”赵德宇一挑眉,“怎么能没有,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面对皇帝的质问,大臣们立马齐齐跪下,“陛下息怒!” “既然没有,那朕今天就立一条,免得有更多的男儿行差踏错。此令下达即日起,华阳国上下,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平民百姓不得豢养男宠,全国上下不得出现小官馆,如若出现好男风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劳役。” 大臣们面面相覷,纷纷高呼,“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至于这两个。”赵德宇看向南宫无我于同缘,“就作为首例判决,押往街市斩首示眾,以警世人。” 南宫正这下是彻底瘫软了,他没想到皇帝对龙阳之好如此的厌恶,没有一点转圜的馀地。 南宫无我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只是凝视着同缘,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道了句:“对不起。” 同缘抿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说什么彼此也能明白,也许,就这样共赴黄泉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当侍卫准备带二人下去的时候,角落里的赵毅突然猛烈的抽搐了起来,吓了一旁的御医一跳,眾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南宫若雪的目光尤其焦急,甚至想冲过去,可是被她娘于薇拦下了。 “小侯爷?小侯爷……” 第一百零八章赵雪心 就在御医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赵毅“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就此倒地不在有动作。 御医探了探脉息,抽了口冷气,不敢置信的道:“陛……陛下,小侯爷他,他死了。” 南宫若雪一时接受不了摔倒在地。 眾人顿时譁然,这剧情突变的简直在考验他们的承受能力。 皇帝赵德宇也惊的站起了身,“什么!这不可能?” 御医一阵紧急施救却毫无起色,“陛下,小侯爷确实气绝身亡了,恕臣等无能,小侯爷似是中毒身亡。” “什么!”赵德宇猛的一拍龙案,“好啊,你们这帮废物,小侯爷就在你们身边你们都看顾不好,该死!”说着他转头目光如炬的刺向同缘和柳叶先生,“你们这帮江湖术士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毒谋害皇室,来人,给朕拿下。对了,还有南宫家,也脱不了关係,一起拿下。” 皇帝是真的怒了,他今天做这么多无非就是帮赵毅这个自己看中的皇孙与南宫家洗清嫌疑重新开始择选,然而人却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死了,这已经不是挑衅他的权威的问题了,而是在御前公然行刺,半点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还了得。 皇帝这一下令,立马开始有人开始喊冤,御医们,与南宫家交好的大臣们,南宫正也在努力自辩。 “陛下,此事不是草民做的,草民的师父更是无辜,赵侯爷的症状前两日我师父柳叶先生已经替他缓解了,不可能突然暴毙,其中必有蹊蹺。” “陛下明鉴,此事冤枉,请容草民及师父检查一下,再行申辩。”同缘高喊着。 “好,朕到要听听你如何狡辩。”赵德宇冷静了一下同意了同缘的请求。 同缘和柳叶先生不敢耽搁,立马来到赵毅身边开始检查。 这一检查,同缘的心凉了半截,赵毅真的死了,而且还是中毒死的,可是刚刚检查的时候明明没有发现他有中毒的跡象啊,他顿时有些焦头烂额。这时一边的柳叶先生却发现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他发现赵毅的指尖是青白色的,愣了半晌后他翻看了赵毅身体其他几个部位又细细的探了探脉,最后他思索了片刻后将自己的想法以耳语告诉了同缘。 同缘听着师父所发现的事及一些推理,一时脸上表情几经变化。之后他思考了好一会,看了看师父及南宫家眾人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像皇帝回復道。 “啟稟陛下,赵侯爷还没死。” “什么……” 又是一阵嘈杂,死了的人说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德宇皱着眉道。“难道御医已经废物到连死活都看不出了?” 御医连忙颤抖着呼喊着,“陛下明鉴,小侯爷确实是气息全无了啊!” 而同缘看了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意思就是赵侯爷还能活过来。” 眾人震惊,死而復生,他以为他是谁。只有南宫若雪带着期盼的眼神看了过去。 赵德宇带着探究的目光看了过来,同缘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着。 “你有把握?”威严的声音响起。 同缘道:“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只是若草民做到了,求陛下放了草民的师父及南宫一家无辜的人。” 赵德宇看了看赵毅的“尸首”,没有多做考虑便点头答应了,“若你能救活赵毅,朕会对南宫家既往不咎,不过你和南宫无我依旧要死。” 同缘一脸平静的磕头谢恩,“谢陛下恩典,这足够了。” 接着同缘站起了身,殿上眾人都好奇的看向他,都想知道他要如何起死回生的。可是他却没对赵毅有什么动作,只见他突然朝天一声大吼。 “爹,大爹,你们快出来!爹——” “我知道你们在,求你们快出来!” “爹,大爹——” 这又是什么情况,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同缘在哪儿像是受了委屈就知道回家找爹娘的孩子一样呼喊着自己的爹。 “爹,大爹,同缘求你们了,救救赵毅!” “爹……” “够了!”赵德宇冷不丁一声怒喝,“你这是在咆哮朝堂愚弄朕吗?大胆,拖出去!”他后悔让同缘一试了,结果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陛下,请听草民解释,草民……”同缘不甘心的想上前继续劝说赵德宇,可惜侍卫要强行将其架出去。 就在这时,一声长叹从上方传出,眾人一惊。 “唉!你这孩子还不算傻透,总算知道求救了。” 在眾人惊疑的目光中,大殿上空的房梁上飘落下来了两个人。白衣胜雪,白发如银,如同謫仙一般飘落凡尘,那精緻的容貌惊的眾人久久无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受到极大惊吓的内侍,他们一反应过来便高呼。 “有刺客!来人啊,护驾!” 同缘见状急忙道:“陛下且慢,他们是草民的干爹,是能救赵侯爷的人。”他庆倖师父没有猜错,爹和大爹他们果然就在附近。 “爹,大爹,求你们快救救赵侯爷吧,师父说,他好像中了大爹梦寐散,如同死了一般。” 雪看着同缘焦急的样子略感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傻孩子,就不能长点心吗。那个叫赵毅的小子大小也算是你的情敌,还在你的婚礼上抢了你的新娘,之前还暗算过你,爹这是在替你报仇呢。再说你现在自身危机还没解除呢就想着别人?” “爹,我没有怪赵侯爷,他与小姐真心相爱的,我们之间有些小误会罢了,我从没放在心上,你快救救他吧。” 雪笑了,“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放他一马,不过这事先不急。” 同缘一愣,雪拉着他的手转身面对着赵德宇,“同缘,跪下。”他不解但还是下意识的跪下了。 雪道,“来,这是你第一次见你大伯,乖,快给大伯磕几个头。” 同缘傻了,大伯?这哪里来的大伯,为什么要对着皇帝的方向。可当他看向上方的皇帝时,却发现皇帝有些异常。 第一百零九章我回来了! 赵德宇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是激动的,他扶着桌案一步一步走了出来,期间双眼一直眨也不眨的望着雪,以致走路都东倒西撞的,旁边的内侍想要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就这样,他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雪的跟前。 雪的双眼微润,似有泪意,他笑着看向赵德宇。 而赵德宇伸出颤抖的双手慢慢的慢慢的抚上了雪的脸庞,不敢置信般的磨砂着。 “是真的,不是梦吧!多少次,多少次从梦里醒来,我都以为你回来了,可是,都是假的,空地。这次是真的吧?就算不是真的,也让我多看你两眼你再走。这么多年了,我快连你的样子都忘了。” 雪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向了赵德宇的怀里,嚎哭着,“哥——” 这一声哥触动了二人的眼泪腺,泪水潸然而下,都在忍不住的哽咽着。 其馀眾人懵了,好像他们这一天都在接受超越他们自己的资讯量,此刻皇帝没有自称“朕”,他在哭,在大哭。眾大臣们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皇帝哭是什么样,当他们意识到时纷纷低下了头往后缩,皇帝出丑可不是人人有命看的。 结果很显然了,雪和赵德宇是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雪原名赵雪心,在那个动盪的年代是个不受宠且体弱多病的皇子。兄弟二人生母早逝,彼此相依为命,在彼此心中就是唯一的亲人,赵德宇一直护着赵雪心,然而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又岂是两个没有靠山的孩子抵挡的了的,最终赵雪心被打发到了神医门养病,等同流放,赵德宇被打发到了军中,兄弟二人就此分离。 之后赵雪心学有所成就回去帮助赵德宇争夺皇位,多次出生入死,最后更是因为替赵德宇挡了致命一刀而重伤“不治身亡”。这些年赵德宇因为没有见到赵雪心的尸体,他一直坚信这赵雪心没有死,直到今天。 兄弟二人一顿抱头痛哭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赵德宇没想到,几十年了,他还有能见到赵雪心的一天。 “心儿,你再哭下去,我就直接抱你走。”王轩强忍着分开二人的衝动黑着脸道,他知道这是心儿的亲兄弟不能动手,可架不住他们一上来就抱了那么长时间还哭的那么惨,把他的耐心都磨没了。 赵德宇闻言立马横眉冷对王轩,“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指手画脚。” 王轩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哼!” “你……” 雪见气氛不对立马拉了拉王轩的手安抚着他,一边对赵德宇道:“哥,他就是我的一生一世。” 赵德宇听了上下打量了王轩许久,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狰狞的一把扯住王轩的领口恶狠狠的问:“你就是当年的那个混蛋?” 王轩的脸更黑了,他毫不畏惧的对上赵德宇的眼,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对,我就是当年那个混蛋。” “朕杀了你!”赵德宇迅速从侍卫身上抽出一把长刀像王轩砍去。 而王轩躲也不躲像个木头般呆立在哪儿。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雪急忙挡在王轩的面前,“哥,不要!” …… 总而言之,当赵德宇再次冷静的坐回龙椅时,眾人才集体松了一口气。 “哥,我们的事待会再叙吧,你瞧,同缘还跪着呢。这孩子现在是我的儿子,算是你的侄子了。”雪指着同缘道。 赵德宇这才重新打量起了同缘,良久他看了看雪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既然是你的儿子,那就是华阳国的世子,快快起来吧乖侄子。雪心,你的瑞王位子朕还替你留着呢。这么多年朕一直相信你没死,还给你建了一座特别大的王府你肯定喜欢。现在你已经回来了,还带着儿子,那就留在都城吧,在皇宫里陪陪朕。” 赵德宇话还没说完王轩就一脸不爽的道:“不行,心儿要陪我回去,他不留下。” “放肆,朕的皇弟是你指使的吗?”赵德宇一拍桌子又气愤的站起了身,“雪心,你留下。改明儿带世子去入宗牒,然后朕替你选几个美貌贤慧的女子为妃,哪怕你不喜欢女子也可以选几个英俊温柔的男儿,朕的华阳国不缺这样的俊杰。” “你敢!”王轩快要炸了,仿佛下一秒他就能宰了赵德宇,却被雪死死的压抑着。 “朕是皇帝,这天下的主人,还有什么朕不敢的。只要雪心远离你这个混蛋,哪怕这天下的男儿朕都可以捧到他面前。”挑衅的目光,没错,赵德宇是故意的。王轩这该死的混蛋害得他们兄弟二人分离将近四十馀载,如今还想带走雪心,门都没有,没把他五马分尸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赵德宇的挑衅对王轩很受用,王轩一遇到关于雪的事就会方寸大乱,“你敢,你若是找一个我就杀一个,哪怕是这天下所有的男儿我都会杀尽,心儿还是会跟我走。” 二人间的火药一触即发,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早该猜到会这样,只有尽力劝抚双方,着重在王轩这边,他怕一不小心王轩又受了刺激犯了病然后狂性大发,到时就谁也制不住了,他得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木头。你先帮那个叫赵毅的小子解了毒吧,他算是吃够了苦头,怎么说也是我的后辈,同缘还等着呢。”雪用力握了握王轩的手示意他冷静。 王轩冷漠的双眼终于不再与赵德宇对峙。他来到赵毅身旁,捏起他的下巴扔进去了一颗药丸,顺势给了其一掌化解药力。效果立竿见影,下一刻赵毅便悠悠转醒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我不是死了吗?”刚刚醒来的赵毅一时还有些迷茫。 王轩一声冷哼,“算你小子还像个男人,好,很对我的胃口。” 赵毅闻言看了过去,看到雪和王轩顿时吃了一惊,“是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说给我下了无解的毒药了吗?你们还想干什么?” 雪见状咯咯的笑出了声,“世界万物相生相剋,没有无解的毒药,只看我们给不给你解而已。小子,这次的蛊和毒有没有给你留下一点深刻的印象。记住,下次再敢欺负我们家同缘,即使你是小辈,也有你好受的。” “你……”赵毅一口气喘不上来猛的咳嗽了几下。 担心的南宫若雪急忙上前帮他抚背。 赵毅看到南宫若雪,顿时不敢与其对视。 “若雪,我……” 南宫若雪打断了他,“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凭她的聪慧不难猜出为什么赵毅前后态度判若两人,昨日赵毅回去中了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这才想着与她撇清关係免得拖累她,“你傻极了。” …… 朝堂上发生的事过去两个月后的清晨。 通往都城外的大道上,南宫无我和同缘同乘着奔雷正在急驰着。 “少爷,我们就这么出来了,不太好吧,还是通知老爷夫人一下再走。”同缘虽然在马背上上下颠簸但脸上还是有担心的神色。 南宫无我搂紧了同缘,一脸光棍的道:“告诉他们可就走不了了,再说我们这是私奔,怎么能告诉家长。”不错,这次他们是真的私奔了。 那天,同缘的两位干爹到了之后,所有的事都变的容易了。皇帝赵德宇对于雪的宠爱是不以道里计的,简直的要星星给月亮,无道理无下限,震的朝廷上下一愣一愣,数次刷新了那些大臣们的感官。作为雪唯一承认的儿子同缘,受到了爱屋及乌的待遇,没几天就选了个黄道吉日入了宗牒,成了正牌世子爷,日后承袭王位。 地位翻天覆地的改变并没有给同缘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要说唯一庆倖的便是爹娘的谅解。朝堂上的一番折腾算得上是歷经生死,南宫正和于薇看清了这二人死也要在一起的心意,便放弃了。除了南宫正一时还有些嘴硬,于薇是已经从行动上接纳了他们,对于薇来说,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孩子们幸福。 至于李阿福,他是最晚知道却最早包容的一个,他只有同缘一个孩子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一切在皇帝的点头下进行的非常顺利,经过雪的请求也就是同缘的请求,赵毅和南宫若雪这对歷经坎坷的有情人终于在一起了,他们于昨日正式成亲了,当然了,前提是赵毅退出择选入赘南宫家。 “可是少爷,小姐刚刚成亲我们就走了,不太好吧。”同缘脸上慢慢染上红晕,虽然觉得很幸福但还是不放弃回去说一声再走的初衷。 “没关係,我已经给赵毅留下了一份‘厚礼’,毕竟他是我未来小侄子的爹爹嘛。”南宫无我笑的一脸得意。 而此刻南宫家,新房内的赵毅正在哀呼,鼻青脸肿的他正在对抗一只与他纠缠的白虎,这就是南宫无我留下的“礼物”,够赵毅麻抓一阵的了。 一想到没有跟屁虫没有后顾之忧没有压力,南宫无我开心的笑出了声。 “可是,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同缘问道。 “去找柳叶先生。”柳叶先生自从确认同缘无恙后便立即离开了都城,继续游歷去了,“你不是说想跟着柳叶先生继续行医一段时间吗,我们可以一边游歷一边找柳叶先生,你喜欢的话沿途还可以开设义诊,等过个几年玩累了,我们可以回天池脚下,回我们的鹊桥,回我们的家。如果天池老人敢再拦在我们中间,我就把他们的位置告诉陛下,反正陛下正满世界的找他们呢。”雪在皇宫只待了半个月就被王轩偷走了,气的皇帝赵德宇下了全国通缉令。想这个南宫无我就觉得爽快,谁让他们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 一个多月前他忽然发现同缘变成了一个能看不能碰的刺蝟,稍一用力就会被同缘的内力震开,同缘也没办法收放自如,最后,靠着柳叶先生调配的虚弱散才能勉强压制这股内力。南宫无我这才知道,这是雪他们留的后手,他就算是气的牙痒痒也没办法。他只好等了,等同缘能自己调节好身体里的内力或柳叶先生能找到什么新的方法,这也是这次私奔的主要目的之一。 “可是,少爷……”同缘还想说些什么。 被南宫无我直接低头吻了下去,“同缘,你不愿意跟我走吗?” 同缘彻底哑巴了,红着脸就此缩在了南宫无我的怀里,二人一骑迎着朝阳一路向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