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男主后我含泪做恨(1v1)》 1调戏 银装素裹的庭院里,男人独自坐在轮椅上,目光穿过大雪落在某一处,仿佛隔绝了世界。 他肩头、帽檐积了一层雪白。 方穗安光是看着都觉得四肢冰凉,男人却如同雕塑,一动不动。 她忍不住喊了声,“喂,你在看什么,不冷吗?” 片刻后,男人修长的指尖搭在轮椅扶手上,缓缓地转动方向,一张清冷精致的脸倏然出现。 嘶~ 方穗安吸了口气,白色气体从嘴里飘出。 该死的好看。 一片晶莹的雪花恰到好处落在男人睫毛,眼睛似跟着轻轻颤了下。 唔,绝美的破碎感,我见犹怜!真想把他搂进怀里狠狠疼爱。 就在她准备上前深度交流时,一阵叽里呱啦的铃声打碎了她的美梦。 方穗安懊恼的在脑袋上乱薅一通,然后丧气的躺成个大字。 牛马不配做梦。她的春秋大梦啊!!! 她怨气极重的收拾去上班。挤在人群中,脑子才开始转起来,放空几秒她心里暗暗拍板。 好好好,她都这么“惨”了,她笔下的主角怎么能正常。新书就这么写,美强惨卑微求爱残疾男主,被女主玩弄再狠狠抛弃。 方穗安摩拳擦掌、斗志昂扬、趁热打铁。 终于写了个开头,然后... 然后她就被派到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差了。 美是美,无尽的旷野和戈壁黄沙,与倾泻的金光浑然相成,广袤壮丽。 但为什么信号这么差。 信号差也就算了,为什么公路上会突然窜出来一头羊啊? 方穗安从惊吓中回神,她下车看到牧羊在抽搐几下后咽了气。 找来的老牧民和随行向导交流一通,最后定下赔偿款。 ¥3000 方穗安随之咯噔一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感觉自己心在痛。 小羊你好惨,我也好惨。 主任看她一副要哭的表情,大发慈悲说道。 “餐费里多只烤全羊也不是不行。” 方穗安眼睛顿时一亮,又听见主任说。 “额度只有2000。” 她现在就跟那亮了一亮,突然暗下去的灯泡一样。行吧,能省一半还多,方穗安知足了。 “主任,你真好,呜呜。”转头她就开启了夸夸模式。 这次来的地方海拔高,好几个人出现了高反,大家都早早回房间休息。 方穗安目前没什么反应,但躺在床上越想越悲伤。 她怎么还要自费上班啊! 辗转反侧不知道多久,才沉睡过去。 这次她站在一个长长的走廊里,看起来像医院,但装修又堂皇。应该是私人医院吧! 方穗安四处查看起来。 她来到一片露天阳台,零星的坐着几个人。 随意寻了处位置欣赏俯瞰的景色。没一会她便坐不住离开。 一进门,一抹背影让她多停留了几秒。 有道低低的门槛,那人多次尝试转动轮毂,但还是停在原地。偶尔经过人的也只是看看他,并没有帮忙的意图。 又等了会,方穗安才走过去。 刚靠近,轮椅上的人似有所感的偏头。 是他。 梦还能连上? 男人视线只停留了一瞬又撤回。 清冷的眼神并不友好,方穗安不以为意,谁让人长了张符合她心意的脸呢? 热心肠贴帅哥冷脸,她可以。 男人看起来费劲十足的事,方穗安稍稍动了点力气就轻松过去。 她像是没看到男人变冷的眼神,自顾自伸手报家门。 “方...宝宝” 对,没脸没皮的是方宝宝,跟她方穗安可没关系。 “你叫什么?” 男人不搭理她,脸色还更臭了。 帅哥有点脾气也正常,方穗安继续自我发挥。 “我送你回房间吧!” 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她推着人就走。 方穗安认为梦里不需要符合常理,她打算乱逛。 正要拐弯时,男人说话了。 “左边第三个房间”。 他的声音像冰面上轻轻滑过的石子,清冷疏离。 可真好听啊。 病房很大,是个套房。方穗安看着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玩心大起。 她突然俯身靠近,与他齐平相视,嘴角挽了个笑。 “喂,你不该谢谢我吗?” “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告诉我你名字就好了”。 男人薄唇微抿,目光像蹦冷刀子一样直往她身上飞。 方穗安暗自发笑,调戏美男还挺好玩。 她此刻就像个变态,他越不理她越兴奋。 “阿姨,你在对哥哥做什么?” 从门口传来一声稚嫩童音。 方穗安额角跳了跳,这是什么新奇称呼,她看起来和男人差不多年纪,到她就变成阿姨了? “真是的,叫姐姐”,她好言纠正。 “好...”小孩挤在她和男人中间,“阿姨!” 接着她就听见小孩连着叫了好几声阿姨阿姨阿姨。 随他怎么叫吧!反正她又不生气。方穗安后退几步,皮笑肉不笑的道。 “乖,姐姐给你买糖吃”。 “告诉姐姐,这个哥哥叫什么名字。” 小孩吐了个舌头拌鬼脸,“就不告诉你”。 双手环抱抬高下巴看着她说,“阿姨,我早就不吃糖了”。 行,还敢鄙视她。 方穗安扫了眼床尾,看向小孩的视线挪到男人身上,唇角慢慢上扬,眼睛也弯成月牙状。 “时清琂”。 目光相接的刹那,他看到了她眼里闪烁着一点点狡黠和小得意的光芒。就像是春日里突然跃上枝头的顽皮松鼠,既灵动又带着点小小恶作剧意味。 ps:先发一章,没存稿现薅,速度慢。文案提到的抛弃情节在后面,前面先走几章,铺垫下吧!觉得无聊可以先等等 2男模 出差几天,方穗安感觉自己都憔悴了。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美美补了个觉。 真好,连着周末真爽。 休息够了,她开始找基友晃浪。到晚上了两人都没有要散场的意思。能做基友不是没有理由的,都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 哦,蔡思思比她还过分! 她好歹只是意淫,这货竟直接带她来夜店点男模。 虽然方穗安看见帅哥也有点心痒痒,但这砸下去的费用让她直冒冷汗。 点瓶酒5888,打个啵8888… 这是要她吃糠咽菜,卖肾卖肝,倾家荡产啊! 方穗安义正言辞拒绝了,表示她喜素。 蔡思思笑得前仰后合,勾着她说。 “姐给你包圆了,随便点”。 嗯…好有诱惑力,她正在考虑时,一酷似当红炸子鸡的小奶狗贴着她胳膊就凑上来了。 “姐姐,要不要我喂你啊…” 湿热的气息对着耳蜗倾洒,方穗安鸡皮圪塔起了一身。 小白兔一样的星星眼,唇色水润鲜红,好看是好看。但他脸上的粉是不是擦得有点多… 这不重点,重点是方穗安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网上胡言乱语,现实唯唯诺诺。 真要她来,她承认她怂了… 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是谁都行! 虽然现实她不成气候,但网络里的她可行了! 嘿嘿!她要在梦里继续释放压抑的本性。 许是看她没说话,小奶狗含了口酒就要凑上来,仅剩零点几厘米的时候,方穗安从思绪中抽离,快速后仰拉开了距离。 “不...用了”。 小奶狗委屈巴巴盯着她,像在问他哪里做的不好。 额...要不编个理由哄哄他吧! “不是你的问题,我不能对不起我男朋友”。 小奶狗黯然离开,方穗安如释重负。 一边看好戏的蔡思思瞧见她悄悄松了口气,不免想再怂恿她。 “免费的确定不要?” 方穗安痛了一痛,贴着基友开始表真情。 “男人怎么比得过你。” 她环住蔡思思肩膀,脑袋蹭了蹭。 “人家只想和你独处。” 要不是方穗安有前科,蔡思思差点就信了。 大学时方穗安为了一个男人,忘记去给她代选修课。结果就是她被那个老师记了一学期,现在想起来就烦。 玩得太晚,方穗安倒头睡到大中午。 直到经理让她找个文件发过去,她才看到躺在角落里的文件夹。 完蛋,她心血来潮新开的文啊! 贴了个文案上去,就…出差一周,然后完全抛之脑后。 她还想大展身手好好写呢?现在这么久都没后续,数据想都不敢想…。 她本来就是个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咸鱼作者了,执笔几载还是垃圾。 啊!现在更垃圾了! 方穗安登录ID一看。 !!!居然有两条留言。 [派大唾沫星子:行!现在的太太都喜欢玩抽象是吧!你最好是按简介写,女主玩弄之后再抛弃男主。不然我追着你骂!] [有素质但不多:一看就是套路,最后肯定是女主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两人和和美美大结局。大家小心被诈骗!] 不是,怎么是恶评! 方穗安很快就接受了,总比没人看好。 她奋笔疾书写了两章发上去。 [来疗养院做义工第一天,方宝宝遇到了一个清冷寡言的绝世大帅哥。 她看上了那张脸,男人哪都好,唯一可惜的是他双腿残疾。 但方宝宝幻想着自己是救赎文女主,想拯救男人。 于是她想法设法接近他 ......] 发出去不到两分钟新增了一条评论,方穗安喜滋滋点开看。 [派大唾沫星子:方宝宝X时清琂,又一个ABB式的娇妻,还大言不惭的想写渣女,脑浆摇匀了再来写吧!] 啧...小嘴跟淬了毒一样。 方穗安承认自己女主取名没费脑子,但男主名字也不是她想的啊!她就是借鉴了下梦里男人的名字。谁让梦里情节和她文里设定这么像呢? 自己的梦用一下又不犯法! 想跟人解释下吧,又害怕被骂得更凶,她窝窝囊囊在作话写了句:感兴趣再往下看哦! 呜呜...衣食父母最大。 ps: 抱歉抱歉,没有男女主互动!^! 3贴贴 不出意外,方穗安又续上了之前的梦。 她感到奇怪,但更多的是兴奋。 和美男贴贴不香吗?兴许是她潜意识里的淫思太深了呢,大脑自动园了她的美梦。 “方宝宝,你磨蹭什么呢?上班第一天这么不积极。” “203房病人以后就由你负责了”。 方穗安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这人是谁?她在梦里还有人设?还要工作? 护士长将工作证递给她,语气不善,“拿好”。 被凶了一下,方穗安下意识应声,“哦哦”。 见人还杵在原地,护士长不满蹙眉。 “还不快去?” 要她去哪,她本职工作也不是干这个的啊!梦里还上班,有点烦! “房间在哪?”方穗安试探的问道。 “左转第三个。” 咦,好耳熟。 但瞥见女人压着的怒火,方穗安不做他想,迅速撤离。 她在房门口站了十分钟。去?不去? 可她还没见到美男,万一离开这梦继续不下去了怎么办? 算了,还是去吧。 她按下门铃,隔了好一会,才听到一声清冷男音。 “进”。 唔,听声音感觉又会是一个帅哥。她这梦越做越有意思了。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但这个背影有丝眼熟。 “轮椅。”男人没有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 方穗安动身在看到男人优越的侧脸时她愣了下。 她做梦的水平这么牛逼吗?她只是单纯好色啊,脑子居然还合理给她安排了身份去接近男人。 而且每次都是他。 她雀跃得想要大喊几声,一个深呼吸努力按捺住了激动的心,但唇角的笑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个女人面部笑得怪异扭曲,时清琂微冷的眉宇轻蹙,有丝不耐烦地重复。 “轮椅”。 “哦哦,好”。 方穗安收敛起表情,将轮椅推了过去。 她看见男人撑着双手一点一点挪动身体,动作缓慢。他的皮肤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仿佛冬雪寒风侵袭过的树枝,脆弱而倔强。 在这份苍白下,青色血管因用力逐渐紧绷鼓胀,随着每一次动作收缩得更加明显。 什么坚韧易折美男,方穗安觉得自己心被揪了下,呜呜,更让人怜爱了! “我帮你。” 时清琂眼神落在她身上,透出一丝防备和冷峻。 他不说话肯定是不好意思。方穗安缓缓靠近,善解人意道。 “别害羞,我不会摔了你”。 她弯腰搂住他背后,另一只手穿过双腿然后抬起。时清琂身体微微僵硬,随后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愕。但因女人的意图很快生出一丝恼怒。 “放开”。极冷的短喝。 方穗安当作没听到,男人嘛都要面子。她温柔安抚着自己的心肝小宝贝。 “没关系的,我不会告诉别人”。 下一刻,她就被打脸了,一百多斤的男人不容小觑。抱是抱起来了,但她好像闪着腰了。 方穗安咬牙搂紧他。她可不能丢了女人的脸。硬是忍着一声没吭,将人往轮椅上放。 但功亏一篑,弯腰的同时她跟着一块落了下去。 “唔”。 好在是落轮椅上了,她半个身体砸男人身上。 “啊啊啊,疼” 后腰的拉扯感疼得她喊出声。 时清琂被挑起的一丝怒火却在这声痛呼中撞散了,而后就看见她从他怀中抬起一张秀气的脸蛋,眼中瘟含着点点泪光,像他以前养的那只狐狸,受了委屈时就是这副样子。 “对不起,撞疼你了吗?” 时清琂沉默半倾,毫无情绪道。“我感觉不到痛”。 方穗安尴尬一笑。 我的心肝宝贝好可怜。 她眼里露出怜悯,时清琂眸子冷了下来,“起来”。 方穗安倒是想起来,可动一下就感觉有人把她的肉撕扯着打结了一样。 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只是好下色而已,什么都没做呢。 亏大发了。 “你让我缓缓”。方穗安望着他冰冷的眉眼,祈求道。 “求求了”。 方穗安心里打鼓:她的心肝宝贝没这么冷血,毫无人性吧!她可是因为帮他受的伤。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那双深邃眼眸仿佛幽潭。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方穗安继而心安理得地贴着男人。嗯,就先抱会抚慰下自己受伤的身体吧。 4偷吻 方穗安感觉抱着的身体越来越绵软,她舒服蹭过去,双臂缠紧。 软的不像话,她伸手摸了摸。 这手感...像太空被!!! 猛地睁开眼,方穗安就看到自己手脚并用的抱着被子。 她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脑袋拱到里面,方穗安大胆畅想。 前三次的梦还是有点太保守了。 下次能不能直接给她来点限制级的。 好的,臆想归臆想,班还是要上的。 台里准备出一档有关中医的节目,找到了本市最好的中医院合作。但拟邀的一位国医大师至今不松口。 她平时深受主任关照,这种小事她当然得积极争先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主任。 于是在集体沉默中,她含泪答应。 嗐,当初主任为了拿到这个项目,硬是顶着压力说邀请这位泰斗。 但稍微了解就知道,泰斗从不参加这些节目,谁去请都不给面子。 方穗安仰头望着医院大楼,暗自苦笑。 老天爷,我是来凑数的,你不要为难我!^! 国医大师的号线上约不了,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不然她得排到猴年马月。 只是谁能来告诉她,她来这么早,为什么当天的号都能被约完。 到底都是谁在约啊? 约不到号,那她就守在诊室门口,大师也得吃饭休息吧! 方穗安起起坐坐,坐坐起起。 医院还挺好,墙上挂了八段锦。 方穗安闲着没事,跟着学了起来。一边练一边小声咕咕口诀。 她下腰后定睛一瞧,一张熟悉又遥远的脸离她越来近。 啊啊啊!丢人丢到家了。 她立马收腰转身面向墙。默念:没看见,认不出。 “穗安,好久不见”。 方穗安耷下肩,谁懂她在男神面前的社死瞬间。以前在宋之禾面前装得可淑女了,现在全露馅。 “宋学长好”。她努力维持着笑脸。 他眉眼温和,和煦如风。 “都毕业了,叫之禾吧。你来医院是身体不舒服?” 啊了声,方穗安摇头,简单说了下缘由。 宋之禾若有所思,说道。 “王医师早上不在,我们先去吃饭,下午我带你去见他”。 她被这意外之喜砸晕了头,尴尬什么的荡然无存。 “学长你可帮大忙了”,方穗安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之禾,这顿饭一定要让我来请”。 “好”。宋之禾笑着应声。 虽然见到了人,但大师对她的提议毫无反应。方穗安又拉着宋之禾问了些大师的喜好。 宋之禾讲得事无巨细,连一些比较私密的事都说了。 方穗安疑惑,“你怎么这么了解?” “他是我带教医师。” 怪不得。 宋之禾微微低头向她耳边移近,柔声道。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王医师还是我外公”。 她倏然睁大的眼睛落入宋之禾眼底,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而开。 ** 百忙之中,方穗安抽空更了文。 [派大唾沫星子:搁这搞纯爱呢?就女主这速度和手段,能在有生之年拿下男主?] 又是第一时间评论,怎么不算真爱粉了呢? 方穗安开始反思起自己,要不安排个酒后滚床单,直接一日千里? 她还在考虑可不可行,这次的梦居然给她来了个大惊喜。 起因是这样的。 她和小孩哥争一碗汤,殃及了旁边的时清琂。 方穗安是很想进去帮他洗,奈何遭到了小孩哥和他本人的强烈反对。 谁成想,脑子制造意外给她了一个正大光明揩油的机会。 她狂压激动,眼疾手快打开门,情真意切地问道。 “你没事吧?” 她脸上的笑收回去了一半,时清琂是贞洁烈男典范吧,摔地上之前还不忘扯了浴巾盖住关键部位。 心里惋惜了下,方穗安忙过去嘘寒问暖,伸手要扶人起来时,被他推开。 “出去”。 方穗安微叹气,都这种时候了还逞强。她无非过下眼瘾,又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现在我可不会听你的。” 她迎上男人冰冷的目光,眼眸微动,冲他咧嘴一笑。 “你要再摔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男人面部紧绷,她跪在瓷砖上朝他凑近了些。“不信你摸摸,看我骗你没”。 方穗安趁男人不注意,轻巧地抓起他的手要往胸口贴。男人先是愕然,随即脸色铁青,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望着他一副良家妇男被调戏受屈的摸样,方穗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别生气。”见他真不理睬,她又开始哄人顺毛。 “冬天地上凉,真感冒就不好了”。方穗安将人扶到轮椅上。 时清琂偏过头闭了闭眼。这女人每次出现的突然,她费心接近他一个残废目的是什么。 动作间,一股淡淡的馨香悄然侵入他的感官,时清琂有些烦躁,想让她离得远点。 睁开眼,只见她起伏的胸部在眼前晃动,几滴水珠溅落在她浅色的衣服上,隐约勾勒出圆润的轮廓。时清琂只觉呼吸一滞,仿佛能透过那朦胧的布料窥见里面的风光。 “你耳朵怎么红了?”方穗安新奇地打量他,忍不住又开始了逗弄。 时清琂诈然回神,攥紧扶手偏过了头。 “方宝宝,出去”。声音冷硬。 “确定不让我来擦?”方穗安抓着干毛巾往他身上搭。 她手腕被攥住,力道还不小。 行,今天就先调戏到这。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懂的。 房间里,小孩哥像看犯人一样盯着她。方穗安去哪他就去哪。 这小孩真有耐心,他不累方穗安都累了。今天的梦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间还挺长。 “喂,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他哼了一声,“你走了我就回去了”。 这是把她当贼防着啊。方穗安走是不可能走的。梦里她又没住所,还不如厚脸皮窝在这。 “我待会要和你的时哥哥睡觉,小孩子不能看”。她故意朝着男人的方向提高音量。 “哥哥不可能和你这个怪阿姨睡觉。”小男孩鼓着脸反驳。 “哦,那你去问问他?”方穗安撑着手肘,打了个哈欠。 她是真有点困了,随便扯了句想让时清琂把小孩打发走。 “序南,回去睡觉。” 嗯,男人对小孩说话的声音比她温柔。 林序南最后有点不情愿地离开。 “时清琂,借用下你的沙发...”方穗安迷迷糊糊睡去。 时清琂看了眼沙发上安静下去的女人,没有应声。 半夜,方穗安是被冷醒的。 奇怪,她还在梦里。 静谧的环境丁点动静都能听见。她听到男人一声低呼,像夹杂着痛苦。 方穗安打开床头的夜灯,瞧见男人满头大汗,眉头时不时紧蹙。 她手贴在他额头,好烫!该不会是今天在浴室受凉了吧! 她忙按下床头的呼叫机,然后又拿冷水浸过的毛巾敷在他额头。 房间内回荡着电刺激仪上的嗡嗡声,与时清琂偶尔发出的低沉痛吟交织。 电流随着电极片传导到他的肌肉和神经,方穗安看见他嘴角微微抽搐,紧咬着牙关忍受着刺痛。 时间仿佛被拉长,显得有些缓慢。 医生没问她是谁,为什么在这?只是叮嘱到夜间给他喂些水,注意发热情况。 此刻,时清琂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唇色异常苍白,但因发热让他脸颊晕染了一抹红。 方穗安有些恍惚,这梦有些过分真实了。真实到她能真切感知到时清琂身体的痛苦和不适。 天光微亮,病床上的人体温渐渐正常。 阳光越过玻璃窗,照在他脸上,唇瓣四周干燥的起了皮。方穗安眯着的眼睁开。 她俯身,将吸满水的棉签轻轻蘸在他唇边。时清琂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扑闪,像划过了方穗安的心脏般。 尽管病弱的躺着,但也不妨碍他顶着一张极优越的五官来诱惑她。 方穗安不禁唾弃自己。转念心中那点负疚消失得无影无踪。 梦而已,下次都不一定有这机会。而且她照顾人一夜,总得收点报酬回来吧! 她动了动,倾压着朝他凑近。快要贴上那双白燥的唇时顿了片刻,忽地偏移落在他的脸颊处。 唔,凉凉的,好像带着一丝清晨的寒意。 在她低头不干人事时,看似沉睡的人眼睫却猛地颤动了下。 “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人,亲脸不算占你便宜哦”。 方穗安小声为自己辩解道,然后困倦的趴在床边,缓缓睡去。 等到女人呼吸平稳,时清琂睁开了眼。 阳光下她脸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但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饱满而粉嫩的唇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贴上来那刻,他本应只有被侵犯的愤怒和厌恶,可不知怎的,还隐秘地夹杂了一丝他难以捕捉、陌生的情绪,如同晨曦中的薄雾,朦胧、缥缈。 5流血 “穗安,你要是不舒服,我们改天再找去王医师。” 宋之禾看见她眼底有些发青。 方穗安摇头,拍了拍脸颊。 “昨晚没休息好。” “天大地大,见王医师最大。” 她打起精神朝他笑笑。 宋之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放到她鼻间。 “那闻闻这个”。 方穗安吸了吸,一股刺激醒脑的薄荷味直冲天灵盖。 这下别说瞌睡,她精神的能原地后空翻。 宋之禾看着她皱鼻的模样眼中不禁染上笑意。 王医师今天去学校授课,方穗安得去刷刷脸。 在离上课前几分钟,她气喘吁吁赶到楼下。 “穗安,不用太赶,这几天我会再跟外公好好讲讲的”。 方穗安凭借着宋之禾的关系,已经知道了不少别人不知道的信息,而且还一直麻烦他跑来跑去。 宋之禾帮的已经够多了,她也想试着靠自己说服王医师。 “谢谢你啊。”方穗安没直接拒绝他的好意。 方穗安眼尖,一眼便瞧见了来上课的王医师。连忙打招呼,语气带着欣喜和敬意。 “王医师,我来听您的课”。 “外公”。宋之禾也转过身。 王医师蹙眉看他,语气略不满和严肃。 “谁来劝都不好使”。 宋之禾摸摸鼻子掩饰尴尬,“您快去上课”。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宋之禾稍感歉意。 “穗安,我外公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你别往心里去。后面我会再想办法”。 “嗯呐。”方穗安没想太多。“今天这课很有意思,我后面能继续来吗?” “当然。”宋之禾会心一笑。 ** 这几天忙着节目准备,文章也就更新到男女主亲密接触的情节。 [.....水汽氤氲的浴室,方宝宝借着清洗的契机心满意足地摸了个够。 时清琂白皙的皮肤渐渐绯红,如同染上淡淡霞光。 方宝宝被他绝世容颜蛊惑,大胆搂住他脖颈吻了上去。 很快便被时清琂推开。短暂的触碰却让方宝宝回味无穷。 时清琂平时清冷的眼眸泛起了红晕。] [派大唾沫星子:没了?这和拉屎从中间夹断有什么区别?] [派大唾沫星子:作者是便秘了?还没憋出来?] ...... 方穗安真想捂住这个网友的嘴。 她确实没想好下步什么进展。没大纲的痛苦啊! 总不能直接全垒打吧?虽然女主没啥底线,但这进展委实太快了。 韩剧还有八集定律,她这八章都不到。 防止被蛐蛐,方穗安回复了她(他)。 [今天是个好天气:宝,再等等。] 结果立马弹了个回复。 [派大唾沫星子:不等,裤子都脱了,快让他们do] 方穗安是-真汗流浃背了jpg. 她又不是写的小h文。 额...尽管后面是有,但一上来就do,有点太ooc了。 没错,就时清琂那性格肯定宁死不从。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时隔几天,方穗安再次续上了之前的梦。 “怪阿姨,你又来骚扰哥哥。”小孩哥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欢迎。 你怕不是时清琂的唯粉,小朋友你有点危险呐! 方穗安提前看过了房间里没人。 她眼睛一转,“小序南,我们找清琂哥哥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林序南后退几步,表示拒绝。 “不好”。 “可是你清琂哥哥跟我说今天带你去哎”。 “你骗人,哥哥今天要做康复训练”。 得到想要的答案,方穗安一脸恍然大悟。 “哦是啊,我记错了”。 然后转身就往康复室的方向走。 林序南反应过来被骗,跺了跺脚忙跟上。 可能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吧,连康复室都单人VIP的。 方穗安再次感叹自己也太会梦,还给男人安了个有钱人身份, 什么时候她才能暴富呢? “怪阿姨,你不能进去”。 林序南因跑步气口变短,声音也显得无力。 “小序南,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方穗安见状有些担心,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住在疗养院,但他确确实实是个病人。 他缓了缓气息比之前平稳了,却固执的挡在门口。 方穗安妥协道,“好,我不进去”。 林序南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他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小声道。 “哥哥,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反应过来,方穗安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小序南,你别吓我。”说话间,他鼻腔里突然淌了血。 方穗安搂住发晕的他,不知道什么情况怕出问题,她顾不上太多,忙朝里大喊。 “时清琂,序南流鼻血了”。 很快,时清琂从里面匆匆出来。 “去急诊室。” 他将人抱进怀里,面容严肃,“麻烦你来推轮椅”。 方穗安也不敢耽搁,忙按他说的做。 手术室外,方穗安忐忑不安地走动,双手紧紧交握。看着冷静坐那的时清琂,她心中自责不已。 “对不起,是我要来找你,小序南追我才这样的”。 时清琂冰冷的眸子看向她,里面没有一丝波澜。 方穗安身体不禁微微一颤,负罪感达到顶峰。 她那双原本总是闪烁着光芒、充满笑意的眼睛,此刻仿佛被摄走了灵气,变得黯淡。 又过了好一会,时清琂平静冷淡的声音才响起, “和你没关系”。 方穗安现在情绪有些低沉,在她听来,他那毫无感情的语调中尽是疏离与厌恶。 当林序南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方穗安泄力地靠在墙上。她有时甚至会怀疑这些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为什么真实得让人恐惧。哪怕是梦,她也不忍心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 直到林序南醒来,方穗安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林序南还这么小,却患上了白血病。 就算没专门了解过,她也知道,病症所伴随的痛苦。 外边的天色悄然暗稠。 方穗安看着时清琂吃力地往床上挪动,主动提议道。 “我扶你。”她的声音轻柔。 时清琂的面色微微一僵,方穗安心知肚明,他也想起了上次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 之前她确实挺没脸没皮的。但现在并不合时宜。 “放心,我真的是想帮你”。 他身体的重心倚靠在她肩膀,方穗安小心引导着他,待人安稳地坐下后,她又细心地将他悬在床边的双腿轻轻摆正, 同时方穗安注意到了他紧咬的牙关和太阳穴上凸起的经脉。 “是不是弄疼你了?” 时清琂只是淡然摇头。 她却微微叹了口气,他和小序南这点很像,自己疼了伤了也不吭。 要不是疼到极点,他大概是没什么表现的。 算了,序南是小朋友,她也当他是小朋友吧。 小孩子得哄。 “我新学了穴位按摩,你要不要当我第一个小白鼠?” 时清琂抬眼撞进她那双似弯弯月牙的双眸里,有丝俏皮和期待,仿佛黑夜闪烁的星。 沉默良久之后,他听见自己轻声应道。 “嗯”。 6礼物 听完课,方穗安带着记下的问题追上王医师。 王医师开始是不太高兴的,宋之禾这小子出卖自己亲外公去讨好一小丫头。然而,方穗安的行为却出乎他的意料,她从宋之禾那问了许多信息,却并不提让他参加节目的事。 而是默默来上了一周课。 现在拦下他,也只问些她没听懂的地方。王医师还真有些好奇她卖的什么关子。 “你是想借着听课的由头,说服我参加你们节目?” 方穗安扭脸笑吟吟道。“我是真心想听老医师您的课”。 王医师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但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因为宋之禾答应你”。 方穗安立马摆手表示,“之禾学长能带我来见您就够了,您放宽心”。 瞧她没说假话,王医师看人也顺眼了几分,破天荒问她。 “那你说说,你们做这个节目是为了什么”。 沉吟片刻,方穗安如实道。 “实话说,我们初衷是推广中医文化,如果能再邀请到您这样的国医大师,我们节目会更有分量”。 人是够坦诚,王医师更想听听对她下面的话。 方穗安想了想,问道。 “王医师,您不参加节目是觉得这是噱头,不符合您行医的初衷?” 王医师没否认,方穗安心里明白了,他对这些打着响亮名头的节目持有保留态度。虽然确实能产生正向影响,但其中肯定也夹杂名利的驱逐。 “要不我给您讲讲我身边的一件事。”方穗安换了话头讲起来。 “我有位朋友,双腿瘫痪后就不爱说话。昨天呢,他老毛病犯了,要不是我发现,他是疼的咬牙切齿都不吭声。” “不过嘛。”方穗安俏皮一笑。“幸亏我从您这学了穴位按摩啊,不然昨天他得疼哭了吧。” 王医师瞥了她几眼,眼中也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这丫头满嘴跑火车,但话里行间却透着真诚。 “夸张”。王医师轻轻点评道。 被点出来她也不慌,而是继续说。 “我当时的想法就一个,让他别那么难受。” “其实不管做什么节目,我觉得如果看过的人能在需要的时候用上,就不需要再去找它的意义了。就像您把行医看病,教书任课当成最普通的事来做,不求其他。” “但如果您把上节目当作另一种形式的授课、行医呢?是不是就觉得好接受了”。 方穗安突然话锋一转,让王医师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心中暗笑,这丫头还真是个能说会道的,哪里像她说的不来劝他。 ** 续梦的时间并不固定。 方穗安再次瞧见恢复如初的林序南时,心中很高兴。 “来,让姐姐抱抱”。 她满怀期待地张开双臂,却立马遭到了对方的嫌弃。 林序南撤退一大步,站到时清琂旁边。 方穗安也不气恼,故作哀怨道。 “亏我还一直担心你呢”。 “哦,阿姨你已经半个月没来了”。林序南斜睨着她,抬高下巴,表示不相信。 哈?过了这么长时间? 方穗安脸上僵了僵,不经意和时清琂平静无波的目光相撞,她收回了裂开的嘴角。 还好她有备而来。 “为了表示姐姐的歉意,小序南从两个礼物里选一个?” 她将两只空空的手摊开,林序南表情更加嫌弃。 “真的,不骗你”。方穗安有些哭笑不得。 他指了指右边的位置。 方穗安吹了口气,一个精致的足球小挂扣荡在食指上。 “喜欢吗?” 小小的瞳仁里闪烁过一点难以掩饰的惊喜,林序南动了动嘴唇,那句不喜欢还是没说出去。 他那副不说话的样子方穗安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别扭的想法。 “一经送出,概不退还”。方穗安笑着将东西塞到他手上。 她转头迎上时清琂深邃的眼眸,此刻从她的俯视角度看去,他的上眼睑似乎微微下垂,宛如一只遭受主人冷落的小狗,惹人怜爱。 方穗安弯下腰来,眉梢轻扬。 “哎呀,时清琂,要不你让我亲下,我也送你份礼物怎么样?” 她还没看到当事人的反应,一边的林序南开口打断。 “怪阿姨,你别想占哥哥便宜”。他提高声音,生气喊道。 啧,她现在可真像个登徒子啊! 眼里的笑意愈发浓烈,方穗安侧了侧耳朵。“好了好了,都说有两份礼物了”。 她搭在身后的左手移到前面,一朵鲜艳的玫瑰赫然出现。而她俯身递送的姿态,宛如一位骑士正在向他的公主虔诚地表达爱意。 时清琂面上依旧清棱,但那双瞳仁却像一个巨大而充满未知的黑洞,仿佛要将人深深吸引进去。 此刻,方穗安能瞅见他眼里自己的倒影。 唉,真奇怪。她居然有种时清琂满眼都是她的错觉。 但这并不妨碍她要占便宜的心。 方穗安牵起他一只手,掌心贴上他的。男人干净的大掌将她的手覆盖,肌肤触及的地方微微发热,顺着手心传到了心尖。 她视线从娇艳欲滴的花瓣挪到他唇上,真是人比花娇。 刹那闪过的念头,促使着方穗安将身体探得更近。她抽出得空的右手把林序南眼睛蒙上,然后低头贴上了时清琂的唇瓣。 柔软,清冽。鼻息间也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像冬雪。 虽然她还有点意犹未尽,但一只手根本压不住林序南的挣脱。一触即离后,她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喜欢吗?” 时清琂沉寂的深眸仿佛荡起一圈浅浅涟漪,浓密的长睫轻颤。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依稀能触碰到那短暂的温热。 方穗安被人盯得有些心率飙升。她看不出来时清琂到底什么反应,但似乎也有点不满对方的波澜不惊。 她这样很丢脸的哎。 “你不喜欢就算了。” 她意有所指的道,还想把玫瑰花抽回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的手已经将她的手完全握住。 “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病房门口站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方穗安一激灵,忙不迭地站直,却被时清琂握住手往他身后带了带。 男人的目光逡巡在他们之间,面若春风道。 “清琂,考虑好了吗?” 方穗安见时清琂没说话,他眼里也冷了几分。 男人轻笑,目光转向方穗安,“你好,我是清琂堂哥,时琎。” “还是第一次看见清琂身边出现异性呢。”他语气带有几分玩味,眼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方穗安尴尬一笑,莫名有种羞耻感。这和霸总文学里[少爷好久没有这么笑了]有什么区别。 她内心居然喜欢这种戏码? “别多想,别多想,我是来看朋友的。” 方穗安想找借口溜,抓着林序南就要离开。 “你们聊”。她边说边要往外走。 然而手腕上一股力道将她又拉了回去。方穗安不解看着时清琂,用眼神询问他:干什么。 时清琂指腹轻轻在她指尖揉了揉。 “等我。” 方穗安一愣,随后敷衍道。 “好好好”。 拜托她梦里行为虽然狂野,但这么被人戏谑看着她也羞耻的好不。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房间里只剩两个男人在似有若无的对峙。 时琎依旧敛着笑,但仔细看去那笑只浮着浅浅一层,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凉薄。 “清琂,你知道家族的事业需要有人来掌权。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参与公司经营。将爷爷和二叔的股份让渡出来,对你来说不算一件坏事。” “公司经营得好,你依旧可以得到自己应有的分红”。 “而要是哪天经营不善了,你说怎么负担你这高昂的治疗呢?”话语中带着几分算计。 见人不语,时琎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对了,你给林序南骨髓配型的事,我会帮忙留意”。 时清琂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道。 “时孟堂无法掌控公司,现在想要与我合作的人不在少数”。 时琎探究地看着时清琂,他小瞧了这个堂弟,即便在医院养病也依旧对公司情况有所了解。他撕下伪装,不以为意笑了笑。 “公司是爷爷他们的心血,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放弃”。 时清琂的目光像把刀刃轻轻划过空气指向时琎,沉默片刻后道。 “我有条件...” 门外,方穗安等了十几分钟,心中估摸着他们应该谈完了。她敲了敲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半个脑袋探了进去。 “时清琂,你心理预约时间到了”。谁让她在梦里的身份是护工,刚刚护士长交代完任务就离开了。 两双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方穗安有点尴尬。 时琎朝她温柔一笑,“我也正要走了”。 “她很可爱,我挺喜欢”。他带着玩味的眼神从方穗安身上转向时清琂,然后在推轮椅时低下身,用只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和残废的你比,我追她的话,她会不会选择我?” 轮椅上的人脸色倏地一沉但转瞬即逝,随即被一层淡然的平静所覆盖。 时琎看着他的反应,觉得有意思了起来。希望他这个堂弟一如既往,无欲无求。 7算命 [派大唾沫星子:女主又是学按摩又是送花的,别太爱!] [有素质但不多:是哎,越看越不对劲,方宝宝后面真能不干人事?] 她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好吧! 方穗安想了想还是回复道。 [今天是个好天气:这叫真心换真心。时清琂又不是傻子,虚情假意他能感觉不出来吗?] [派大唾沫星子:嘶~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方穗安合上电脑,到楼下等好基友。 她正猜测蔡思思今天又会晚到多久,一辆张扬的跑车停在了她面前。 车内,蔡思思得意道。 “上车,今天可不能迟到”。 方穗安好奇地问她去哪,蔡思思只神秘一笑。 一个多小时后,方穗安看着面前长长的石阶,心中无语...... 哦,蔡思思这狗跟她说今天好好打扮下。 她现在要穿着6厘米的高跟爬山。 真想把鞋拍这狗脸上。 “哎呀,别动气,我们今天可是去见一位大师,心诚则灵嘛。”蔡思思挽着人胳膊讨好。 其实石阶不长,她也就爬了半小时吧。 蔡思思先到道观大门,语气欠打的道。 “你这身体不行呐,下次给你找几个小狼狗补补”。 方穗安额角抽了抽,正考虑拿鞋抽她左脸还是右脸时,一穿道袍的小道打开了山门。 道观不大,穿过前门便是神殿。小道领着她们去了偏堂。 “你什么时候相信起这些了?”方穗安打量着略落魄的院子。 “嘘。”蔡思思忙捂住她嘴,“若虚观可灵了!” 方穗安只好闭嘴,但心中却在腹诽:如果真的灵验,道观还会这么破? “无之道人,我今天想来算算运势”,蔡思思拉着方穗安坐到人对面。 “顺便再看看姻缘”。 见道士面露难色,蔡思思从包里拿出一摞钞票。 方穗安瞪大了眼睛,她数了下得有十迭吧!还不如给她。 “好说好说。”道士眉眼舒展开来。 方穗安打量起男人,看模样三十出头,五官挺周正,穿的却不是道袍,而是一袭青色长衫。 而且一见钱就眉开眼笑,这让她更加怀疑。 道士像模像样的推演一番,蔡思思一脸期待问。 “怎么样?” “福主天阁丰润,财运通达,运势大好”。 蔡思思没听到想听的,又迫不及待问,“姻缘呢,如何?” 沉吟片刻,道士不紧不慢道,“正缘未到,耐心等待”。 方穗安听到这模棱两可的话,忍不住想翻白眼。蔡思思一出手就是十万,还追着问姻缘,她不用算也知道,蔡思思有钱但感情不顺。 可能她的眼神过于明显,道士的目光转向了她。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后,说道。 “我观这位福主,奸门浮青,小心...” 方穗安原不想搭话,但道士一出口就没句好话,她不禁怀疑他是看她没付费才这么说的。 “小心什么,话可不能乱说哦”。 道士明显顿了下,“误会误会,我想说福主桃花星有煞,最近会有些感情上的磨难,需要注意。” 她身边连个追她的公蚊子都没有,还桃花? 方穗安面上却假笑盈盈道谢。 今天穿着高跟鞋来回爬了一个多小时,方穗安困得在车上睡了过去。 她意识到自己又入了梦。 所处的地方像间会所。 吊灯交织出迷离的光影,她好奇地穿过长廊,来到一道金属隔门前。 方穗安尝试拧动把手,打开后是一栋矮层建筑。 露天的院子堆了厚厚一层雪,树枝不堪重负压弯了腰。 假山后边传来一阵动静,她小心靠近,听到有人说。 “学两声狗叫来听听”。 不是,梦里都能遇到这种事。 方穗安忍不了,刚怒气值拉满刚探出个头又立马缩回石头后面。 对不起,对方有好几个人,她承认她有点怂。 正准备开溜时,一阵重物摔倒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嘲笑响起。 “时清琂,你现在可真像条狗。” 紧接着,是更侮辱人的话。 “狗爬会吗?” 方穗安脚下骤然刹车,她趴回石头后边窥视。 男人狠狠踩在时清琂腿上,面部狰狞眼里全是恨意。时清琂却是一脸漠视和冷傲,只有双手紧握成拳。 “疼吗?”男人呵笑一声,随即恍然大悟道,“啊,瞧我这记性,时三少爷早就废了”。 妈的,当她方穗安是死的不成。 她深吸一口气,冲了出去,挡在时清琂身前。 “你这是单方面殴打,我已经报警了”。方穗安扶着人坐到轮椅上。 他浑身上下沾满了雪,部分融化后的水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变冷凝成一层硬硬的碎冰渣,附着在他的发梢、衣领。 他的眼尾和鼻尖微微透着红,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别的。 方穗安感觉心疼死了,这么楚楚可怜的时清琂,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 “别怕,我不会让他欺负你了。”方穗安握着他寒冰似的手,轻声抚慰。 时清琂微微侧头,深邃的眼眸与方穗安相遇,仿佛在平静的深渊下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男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突然出现的方穗安,眼里尽是猥琐。 “美女,这个下半身残废的废物有什么好,他能满足你吗?” “田家瑞。”时清琂眼底掠过淡淡寒光,语气里含着丝森然。 “哟哟哟,时三少爷发怒了...” 几个男人满不在意的哈哈大笑。田家瑞更是肆无忌惮。 “美女,跟着哥哥我多好,带你体验去极乐世界的滋味。” 男人无耻的话恶心得方穗安想吐。 “你妹的。”方穗安趁男人没反应过来前,从地上扣了一团雪狠狠砸到男人脸上。 “哪家的疯狗没拴住,跑出来到处发情”。 方穗安从上往下极轻蔑的扫了男人一眼。“难道你就是传说中没人要的小牙签?只会在别人面前找存在感”。 田家瑞怒火中烧,恶狠狠道。 “老子待会要艹得你哭着求饶。再让你尝尝被公狗上的滋味。” 他伸手要去抓方穗安,时清琂先一步拧住他胳膊反钳狠砸向地面。 只听见田家瑞哎哟连天的叫唤,怒吼,“愣着干什么,按住时清琂”。 一人将时清琂踹翻在地。另一人绑着方穗安双手。 “警察等会就到,你快放了我们”。方穗安后悔自己太冲动。 “呸。”田家瑞吐掉嘴里的雪,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警察来了,老子照艹不误”。 “带进去!”他吩咐押住方穗安的男人。 时清琂被人踩在地上,但依旧看不出任何狼狈。 他看向田家瑞的目光冷得像要杀人。“田家瑞,放了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哈哈”,田家瑞不屑大笑,“巧了,我就想要时三少爷喜欢的”。 这梦现在是什么鬼发展,该死的身体赶紧醒啊! 方穗安内心哀嚎,她可不想在梦里被一人渣玷污了。 “呵呵...”她假笑两声,忍着恶心拖延时间。 “直奔主题多没意思,先玩个游戏怎么样?” 见他不相信,方穗安立马柔下声音道,“哎呀,刚刚你吓到人家了,我那是气不过。” “早听话不就得了”。男人一脸受用。 方穗安拿毛巾蒙上田家瑞眼睛后,小心翼翼爬上窗台,准备绑上床单逃出去。 “美人...我要抓住你了...”田家瑞兴致高昂的东摸西找。 呸,真当自己是皇帝了,一脸猥琐样看得她想吐。 不一会儿,田家瑞失去耐性,方穗安朝反方向扔枕头制造动静。 田家瑞果然朝另一边走去。她如法炮制,又打算扔时,田家瑞却一把撤下毛巾,快速逼近。 “老子可没时间陪你玩了”。他一脸看穿她把戏的模样。 方穗安心中一紧,扭头看了看外面,还好在三楼。现在就赌一赌了,受到惊吓她应该就能醒过来。 “啊啊啊!” 失重的状态下她心脏狂跳。像闷了一口气突然获得氧气。 呼~方穗安捂着胸口猛然睁眼。 她终于醒了。 “穗穗,你怎么了?刚刚突然大叫,我喊了你好几声。”蔡思思有些担心。 “唔,做噩梦了。”方穗安过快的心率平息下来。她刚刚跳下去瞬间好像还听到时清琂的声音了。 错觉吧!应该是蔡思思的呼喊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8桃花 经过方穗安的努力和宋之禾的帮助,王医师好不容易答应参加一期节目的录制。 领导特意安排了她去跟这期的筹备工作。 前期又是跑场地又是对流程的,她忙得脚不沾地,挨床就睡。好眠到一个梦也没有。 录制当天,宋之禾跟着来了。 方穗安忙着对拍摄内容,只打了下招呼。 嗯?左边第二个人好眼熟? 方穗安等一遍录制完才去确认。 这不是半个月前,蔡思思带她去算命的那个道观的道士吗? 还真是个招摇撞骗的术士。她真想拉蔡思思来看看。 道士似乎察觉到了方穗安的注视,故意侧开了脸,方穗安心下一动故意往他身边一站。 她也不立马搭话,等人松口气后才悠悠开口。 “无之道长,你怎么在这啊?” “呵呵...”道士见躲不过去,无奈一笑解释道。“接点私活,赚些贴己钱”。 “道人算的那么灵,还需要做副业?”。方穗安故作疑惑问道。 “你就不要挖苦我了。”道士苦笑,如实说道。 “一年碰上一个大福主都算好的了。道观日常维持,林林总总也是一笔不小花销。只好来赚点外快。” “即在俗世,你还是称我俗名,吴序”。他补充道。 听他语气不像骗人,但他之前也算坑蔡思思钱吧,可能她并不缺那点。 “以后能尽量少拿算命坑人钱的话,我长期给你介绍私活怎么样?”方穗安提议道。 吴序闻言,拧起眉头,“我算命可是实打实的本领,福主给多给少都是看他们的诚意,怎么能说是坑人呢?” 行吧,方穗安也不打算跟他掰扯这些。 “穗安。”不远处宋之禾在喊她。 “唉,你说介绍私活的事...”见状,吴序趁热问。 方穗安掏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后面有合适的转你”。 吴序心满意足扫完码,又看了眼刚刚那个男人,凑近方穗安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给你个友情提示”。 方穗安不解看向吴序,只见他一脸神神秘秘。 “我之前说你有桃花劫,现在,其中一个桃花已经出现了”。 方穗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宋之禾正往这边来。 “宋之禾?”怎么可能? 吴序却不再说话,跟她拉开了距离。 方穗安看着越走越近的宋之禾,思绪不禁飞远。说起来,她大学应该算喜欢过宋之禾吧,但在她看来也仅仅是停留在欣赏的阶段。 而宋之禾呢?只当她是个需要照顾的学妹。两人的关系不会超过朋友的界限。 “穗安,我外公准备好了。”宋之禾温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方穗安的思绪。 “嗯,我去安排下。”方穗安应声,不由得暗自一笑:想什么呢,这不过是道士的胡言乱语。 她们领导想在收工后邀王国师吃顿晚饭,但人家哪会参加。最后是宋之禾去的。 有一说一,方穗安不喜欢参加饭局特别还是有领导在的。 吃不好就算了,他让你喝酒,还不能次次都拒。一旦举起酒杯,想放下就没那么容易了。 几杯茅台下肚,方穗安实在无福消受。她起身敬酒时摇摇晃晃然后迅速装醉躺桌上。 方穗安撑着最后的清醒,在宋之禾的护送下安全回了家。 “学长你真好...”人趴在床上咕哝着。 宋之禾给她擦脸的手微顿,无奈一笑。 一阵口干舌燥将方穗安从睡梦中唤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暗光中依稀有个人影坐在床边,逆着光,面容模糊不清。 方穗安本能地动了动脑袋,将脸颊贴上手里的那双大手,熟悉而又陌生的触感。 她习惯性地当作抱枕蹭了蹭。 唔,有温度,摸着像手。 她意识逐渐回笼,但尚未彻底清醒。 “之禾学长,你还没回去吗?” 可能是因为照顾她到太晚还没离开吧。 方穗安脱口道,语气平常随意。 “要不今天你就先睡这里吧。” 床边的人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她感觉到那道注视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强烈。 白酒后劲不小,方穗安依旧处在酒精的麻痹下。 她贴着那只手,又往他的位置凑近了点,想要找到更多温暖。 朦胧灯光下,男人的脸轮廓分明比例完美。就算没有正脸,也还是动人心魄。 “之禾学长,你今天真好看...” 方穗安扬起唇角傻笑,鬼使神差说道。 一秒,两秒,三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方穗安眯着眼睛,看见男人缓缓靠近,那张俊美的脸庞越来越清晰。 直到看清那张完整的脸。 妈呀,见鬼! 时清琂怎么在她家? 方穗安吓得酒醒了大半,她一激灵想把脑袋挪开。 男人似早有预料般,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脖颈扣住后脑勺,阻止了她的后撤。 “之禾...是谁?”他拇指指腹擦着她莹润的耳垂,语速轻慢带着淡淡冷冽。 方穗安呼出一口气,她就说嘛,时清琂只会在梦里出现。 “你不认识。” 随意搪塞一句,她现在更好奇梦里时清琂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 难道脑子不仅给她安排了份工作,还把现实里的住址也带进来了? “你知道我住哪?”她问。 “还没回答我。” 时清琂幽深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方穗安感觉他此刻像那安静等待猎物的猛兽,随时要扑狩。 她原本不打算跟梦里的人说太多,反正是假的。 但现在嘛,她毫不犹豫地道。“嗯...就是上大学时的一个学长。” “他人可...以前上学的时候人挺照顾我。最近嘛,又才重新熟络起来”。话语中带着几分怀念与感慨。 说话间,方穗安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没看出来什么。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仿佛刚刚要问的不是他。 男人指腹在她耳朵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着,方穗安没忍住喃声。 “痒...” 片刻后,手指的主人收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指尾似乎轻轻勾了下她耳垂,像舍不得离开般。 方穗安狐疑的盯着他,问。 “你为什么半夜在我家?” 她跳窗消失的一幕还深深刻在脑海里。时清琂收起要喷涌的心绪,淡声回答。 “你消失两个月了,我担心田家瑞报复你。” 什么?她在梦里消失了两个月,时间线够精确啊! 不过站在时清琂的角度来看,她突然几个月不见踪影,情况确实有点危险。 “我怕田家瑞找麻烦,躲回老家了。”方穗安随口编了个理由,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回家遇到了他。”时清琂突然发问。 谁,宋之禾?这谎话怎么要一个接一个的圆啊。防止牵连太深她否认了。 “不是,同学聚会上遇见的,然后就聊了好多以前大学的事...” “大学...很好么。” 时清琂问的有点跳跃。不过方穗安乐得他岔开话题。 “是啊!参加各种活动,还认识了好多人...” 她想也没想就开始讲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与怀念。还没说完,她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时清琂长长的眼睑微微下敛,有几分落寞、遗憾,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不...喜欢?” 忽地,他抬眼与她对视,随即摇头。 “我,没去过大学”。 “怎么会?”方穗安脱口道。他不像是上不了大学的人吧。 沉寂了片刻,她听见时清琂平静而淡然的声音响起。 “车祸后,我一直在医院。” 为什么不去学校,不言而喻。她这话就是在人伤口上撒盐。 她这破嘴,没个把门! 啊啊,小可怜样,心肝脾肺肾都疼了下。 方穗跪直起上半身挪到床沿,张开双臂抱住他。 “对不起啊,其实大学也没那么好。” “食堂饭可难吃了...”有两个确实不咋地。 “老师可凶了...”专业课谁不怕啊?! “宿舍人可难相处了...”主要是她早上定了闹钟老忘关,惹得宿舍公愤。 时清琂环住方穗安的腰身,停留片刻又松开。 “你休息吧。” 这是什么小天使啊!自己都那么伤心了还在关心她。 方穗安不要脸的揽着他脖子,“我一个人睡不着”。 “你陪我一起。” 时清琂眼中划过一丝微妙的波动,旋即恢复淡然。 见人闭口不言,方穗安怕他以为她图谋不轨,连忙下保证,却忽略掉了他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松。 “真的只是纯盖棉被睡觉,而且现在都很晚了”。 “行吗?行吗?” 可能是在她情真意切的保证和纠缠下,方穗安如愿地抱着人睡了。 当然了,是睡素的。 9淫思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方穗安生物钟慢慢醒来,迷瞪间她美滋滋抱着人拱了拱。 “之禾学长,”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时清琂!” 一个暴栗立马敲在她额头。 方穗安睁眼,蔡思思正一脸无语看着她。 “大清早做什么春梦呢?” 哎,果真是梦! 她那满脸失望让蔡思思忍不住白眼。 “姐姐我照顾一个醉鬼都没说啥!” “宋之禾让你来的?”方穗安立马转移话题。 “是啊!”蔡思思一说就来劲,“你这学长还真别说,外貌性格人品样样拿得出手”。 “哦...也是你学长。” 蔡思思恨铁不成钢,“你都近水楼台多久了,还没拿下。” “水中月我可捞不着。”方穗安一直都很清楚两人之间没有可能。 “算了,他要真有心思也该他来主动。”蔡思思虽惋惜,但并不会干涉她。 接下来的一期节目是要追随民间老中医的足迹探索中医的另一种传承。 方穗安随摄制组去了云市的一座山村,同行的还有宋之禾。 山路蜿蜒曲折,不太好走。 第一天他们扎了帐篷先休整,后面才开始拍摄。 深山险峻,却是采药的好地方,他们跟着老医者一块进了大山。 方穗安一个脚滑差点摔倒,宋之禾虽撑住了她但脚没踩实,自己摔了下去。 滚了几圈在一块平地停下。 腿崴了,身上也有几处磕伤。方穗安内疚得不行,要送他去医院检查。 最后老中医说没大事,抓了几味药让她去熬。 精神不再紧绷,方穗安看火的时候竟然靠着墙头眯了过去。 “阿姨,你又偷偷摸摸站门口!” 方穗安看着眼前出现的小孩,意识到自己在梦里。 !!! 要死,她应该很长时间没来了。 上上次她宿醉后,才第二天就又入梦了,可她却哄了时清琂好久。 咳~ 行吧,三分钟。 其实时清琂也没说什么,但方穗安就是觉得他不高兴还有些生气。她先是主动编瞎话解释,又是给人捏腿倒水。 最后才揭过去。 不行,现在她可不能就这么进去。 方穗安眼珠一动,转身就往服务台跑。 没一会,林序南看见她折回来。 方穗安走进病房,时清琂背对着她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 云薄日清,但随处可见的冰棱却显示着气温有多低。 她一只手覆上他眼睛,捏着嗓子问。 “猜猜我是谁?猜对有礼物”。 异常沉默... 是有些幼稚。方穗安绕到他正面歪着头一笑。 “哎呀,猜不猜都不要紧,反正礼物我是要送你的。” 是她刚从服务台薅来的花。 时清琂视线从她脸上移到花瓣上,浅淡樱粉中掺着点莹白,正如眼前含笑的人一般生动,细闻还有一丝清甜夹杂着女孩的香气,正向他侵袭而来。 他伸出手,指尖擦过女孩的肌肤接过花枝。 嘿,她就知道有效果! 不过没高兴几秒。 时清琂花是收了,却不说话。 就知道看地面,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方穗安突然呀了一声。 时清琂抬眼。 “你嘴巴都起干皮了。” 她眉梢一扬,凑近。“得润润。” 在他微微迷茫的神色下,方穗安贴上了那片漂亮的唇。 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飘飘然,她下意识含了含有些干燥的唇峰,然后伸出舌尖舔过下边的唇肉。 时清琂呼出的滚烫气息扑在她鼻尖,一股酥麻穿过脊背。方穗安刹那间醒神,她刚刚干什么了!!! 热气一股脑的上窜汇集到耳朵,倏地染成粉红。 她有些僵直的移开,打算当作无事发生。 但他那双漆黑润泽的眸子却簇着一团火焰,将生出退意的她缠绕包裹。 炙热,粘稠,紧密得透不过气。 方穗安侧开眼,突然一拍额头。 对啊,她还在熬药呢! 好,赶紧溜。 不过下一秒,时清琂却扣住了她手腕。 “去哪。”一向冷调的声音中携着丝暗哑。 干笑两声,方穗安解释说,“我要回去给学长煮药。” 腕间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疼...” 方穗安趁他松了力道,忙抽出来。 “真的十万火急,我有空再来看你”。 她边说边往外边头也不回的跑。 当然也就没看见时清琂沉下去的眸色,就像不见底的深海。 开玩笑,她睡着前可是在看火。 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烧了怎么办? 现在她自然满心满眼想着快点走。 有了上次的经验,方穗安简单粗暴地把自己吓醒了。 还好还好,炉子没柴,火势就小了。 方穗安给宋之禾喂完药便去找老中医问问情况。 没成想老中医在切晒干的药材,顺便抓了她这个壮丁帮忙。 一干就是好几小时,到天黑透,老头才放她。 方穗安站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老腰。 却发现老头瞅着她摇了摇头。 嘿,被一个老中医这么看,她有点心慌啊! “有...问题吗?”她底气不太足。 “面带浊气,精气有亏。” “是不是还多梦易睡?” 方穗安如捣蒜头。 然后老头又开始摇头。 “年轻人啊,多休身养神,少些淫思。” 不是,她啥也没干啊! 这口锅她坚决不认。 “穗安,你怎么了?” 宋之禾看她一直在桌上画圈打叉,有些郁闷。 方穗安暗叹,这话她怎么跟学长说。 不明真相的肯定都相信老中医。偏偏她还没办法解释。 她起身走近,脸朝宋之禾凑了凑,捧着下巴问道。 “学长你帮我看看。” “我是不是气血不足,精气有亏?” 他先一怔,眼中随后浮上笑意,配合地看了看。 “我看...白里透红,挺好的”。 “是吧!”方穗安附和点头。 “我就知道老头在诓我。” 宋之禾旋即明白过来她刚刚在郁闷什么,嘴角不自觉勾起。 “你今天照顾我太累了,晚上早点休息。” 方穗安恍然大悟,对呀!今天她还帮老头干活了。 精神不济多正常。 没错,今晚她要补觉养身。 对不起了,小心肝。我暂时不能去私会你了。 ps:立马打脸 10追人 方穗安毫无负担的躺下合眼。 前脚她刚满意睡着,后脚就踏进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救命! 难道真被老头说中了,她天天就想着男人。 不行,她得避开时清琂。 方穗安左看右瞧,没发现熟面孔。她赶紧低着头往外撤。 嘶~ 好险,她一个急刹车将身体缩了回去。拐角另一边正是时清琂。 “哥哥,这花是怪阿姨从服务台随便拿的。” “你不要被她骗了。” 方穗安正苟着等他们离开,没想到就听见了小孩哥在背后“污蔑”她。 花是顺的没错,但她的心意100%纯真。 “序南,好好喊人。” 嘻嘻,还是小心肝好。 她又听见小孩哥说。 “哥哥,阿姨每次来都隔好长时间。” “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你。” “说不定又是时家派来的。” 嘿,这话她可不爱听了。 “她不是。”时清琂声音淡淡语气却异常肯定。 方穗安实在听不下小孩哥继续给时清琂上眼药。要是他以后真不搭理她了,她在梦里还怎么给自己谋福利。 咳咳~ 她咳嗽一声,打断两人。 刚刚还在替她说话的男人在短暂瞥了她一眼后,立马冷眼移开。 “序南,我们回去。” 林序南得意地高扬下巴,然后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不是,这男人会变脸吗? 方穗安眼疾手快的按住轮椅把手,“小序南,你也是病人,就让姐姐来照顾哥哥吧。” 然后硬是把推轮椅的活抢到她手里。 林序南不愿意也只能鼓着脸颊放手。没办法,对方一个成年人,体型和力气都碾压他。 一回到病房,方穗安把林序南“赶”了出去。接下来她做低伏小的场景可不能让小孩看。 “清琂,我帮你揉揉腿怎么样,现在我捏得更好了。” 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人制止。 不过方穗安是会打蛇上棍的,反手就握住他手开始甜言蜜语。 “我真不是故意的,学长救我受伤,我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一晚上我都没睡好,你看,眼下都发青了。”说着,还把脸朝他递了递。 “这都是想你想的。” 方穗安就着这个姿势往人身上靠,在她以为能抱上时,时清琂掌着她肩膀拉开两人距离。 她不死心往前倾,但没能动得了。 好家伙,她不知道原来时清琂这么有劲。 不过他收着力道,没弄疼她。 方穗安嘴角下撇,装作委屈。 “你对我太凶了。” 她演了会发现人低头看着平板,神色专注。 呵,她还不信今天搞不定时清琂了。 然后接下来几个小时她又是给人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又是糖衣炮弹的。 还是没什么成效。 方穗安没顶住冷待决定先出来透口气再战。 然后又错过了男人在她离开病房时讳莫的神色。 “小姑娘,小心点。” 老奶奶护着手里的保温盒。 “对不起啊,您没事吧?” 拐弯的时候墙挡住了方穗安视线。 “没事没事,幸好没把这盒汤洒了,不然老头子又得开始臭脸。”老奶奶一脸庆幸。 嗯?有故事! 方穗安八卦问道,“奶奶您平时都怎么哄老伴啊?” 老奶奶明白过来,一脸慈祥。“也没什么,老头子喜欢吃我做的菜,一顿饭就好了。” “这么简单?” 脸上的褶皱堆得更深。“这份心意并不简单啊,在爱你的人眼里,他只想你时刻都把他放在心上。” 好了,她悟了! 方穗安给老奶奶道完谢,正琢磨菜谱时,忽然想起来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她厨艺拖后腿啊!之前蔡思思吃她做的菜时露出的嫌弃可不是假的,当然她没好气地让蔡思思滚了。 不过方穗安又立马豁然开朗。 这年头外卖和餐馆要多少有多少。 她找家好口碑的餐厅还是很容易的。 方穗安偷偷摸摸捂着外卖,找护士长借了个食盒。 然后心安理得跟人说,这是她亲手熬的。 还把刚刚不小心被热水烫的指尖摆到时清琂面前博可怜。 “瞧,熬汤时碰到盖子,都烫红了。” 果真,苦肉计奏效。 只见他眉头微皱,握住她手指轻轻抚过。 “上药没”。 方穗安摇头,正要说让他帮忙抹药时,林序南跑进来了。 嘿,小孩哥就是专门来“克”她的,又打断她的好事。 林序南毫不留情戳破她,“怪阿姨,你撒谎。” 之前叫阿姨方穗安没什么,但现在她可听不得。 “叫姐姐。” 她才23,很“老”了吗? 林序南臭屁的哼声,“不要,你骗人。” “我怎么就骗你了?”方穗安也不乐意了,小序南老说她骗人。 “你明明点的外卖,却骗哥哥说亲手做的。”林序南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他都看到了,怪阿姨还想让哥哥原谅她,他才不会让她得逞。 方穗安直接温红了,太丢人。 当场揭穿她不说,还被一小孩看不起,关键是刚让时清琂缓和脸色,她这下还怎么刷好感。 她摸了摸鼻子,打算为自己解释下,“清琂,我只是想让你吃我亲手做的饭...” 话没说完,林序南一脸嫌弃。 “阿姨,你追人的方式好老土哦!” 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方穗安真想暴打他一顿,她扯了个假笑道。 “闭嘴,谢谢。” “汤快冷了,你先尝尝,以后我一定认真学,然后亲手给你做,好不好。”她准备把自己骗人的事含糊过去。 时清琂没动,深邃明亮的眼睛盯着她,问。 “你追我?” 方穗安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声。 “你在追我?”时清琂缓慢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额...... 虽然她是垂涎时清琂美色,但如此直白点出来还是有点小羞耻和尴尬的嗷。 不成功便成仁,她今天可是信心满满地打包票说能把时清琂哄好。总不能在小孩哥这栽跟头吧。 方穗安面不改色的开始说骚话。 “是啊,我都追你这么久了,你都没个回应。” “未来男朋友,什么时候答应我呢?” 房间里一阵安静。 好尴尬啊! 旁边的林序南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方穗安凶他一眼。 接着时清琂说话了。 “今天。”嗓音如冰雪融化的清泉般清冽干脆。 方穗安怀疑自己耳朵幻听了。 “你没发烧吧?”她伸手探他额头温度。 时清琂握住她的手放下,指尖捻了捻她发红的手指。 一双沉水黑眸看向她,淡然却沉着道。 “今天,女朋友”。 方穗安还是久久不能回神,她没太想通时清琂怎么就突然答应了,刚刚不还冷淡的很吗? 行吧!最后方穗安接受了她在梦里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的荒诞事实。 虽然是假的,但该有的要求不能少。 “哦,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对女朋友应该温柔些?” “以后可不能这么冷冰冰的了”。 方穗安笑吟吟的张开手臂,“现在就抱抱你的女朋友吧”。 时清琂身体一滞,半晌,不太自然的将人搂进怀中。 “抱紧点”。 方穗安指挥道,手也不安分贴人胸膛滑动。 嘿嘿,以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摸了。方穗安心情愉悦的仰头,快速在他嘴角印下一吻后又缩回他怀里靠着。 像个偷香成功的小松鼠。 “给男朋友的奖励”。 时清琂微怔,随后收紧了手臂,眼里流出一丝愉悦的笑意。 11清清 他们在山村待了小半个月。 方穗安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忙着幽会。 好在不是每天都入梦。 日夜不停的转,她这小身板可吃不消。 不过她留意了下时间。发现现实一天,梦里三天。 她每次去都得找借口解释,还要费心哄人。 拍摄结束,方穗安小忙了一阵。 之前开的文拖更时间有点长,她当天奋战到凌晨传了三章上去。 闷头睡到中午,方穗安被一通电话吵醒。 看到手机上的日期她才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宋之禾生日。 她连礼物都没准备!!! 要不不去了? 方穗安盯着天花板放空,随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现在她去商场买应该还来得及吧! 火急火燎地跑到最近的商业中心。方穗安逛了一圈,预想的全都否定了。 挑东西她才发现,她对宋之禾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方穗安低眉思考间,走到了一珠宝店门前。 她还没回过神来,导购小姐姐热情地一把拉她进了店。 “美女,你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新推出一款项链,昨天刚到的货。” 嗯?她有什么眼光了? 这项链是导购放她手里的。 方穗安定睛一看,哎,吊坠是麦穗拼接成的圆形。 有点心动,而且跟她名字很契合。 导购小姐姐本来还有点忐忑,一看人反应,心里立马有谱了。她就说嘛,这美女都第二次站她们店门口了,以她多年销售的经验果然没看错! “来,我给您戴上看看” 方穗安一句话没说,导购小姐姐就开始一顿库库猛夸。 “美女,太趁你气质了,瞧瞧这修长的脖子,细腻的肌肤,还有这锁骨是怎么长得。项链都被你戴出了脱俗的贵气。” “好看得我眼睛都移不开”。 方穗安可算知道自己平时恭维领导有多夸张了。 不过嘛,人还是喜欢听谗言媚语的。小姐姐这一夸,夸得她有点心花怒放。 越看是越喜欢! 她目光刚停留在柜台一秒,导购小姐姐就很有眼色把东西拿出来给她。 “美女,要不说您识货呢?这耳钉和项链是系列款,可以单独戴,还能扣吊坠上。” 方穗安脑中闪过在小山村的一个画面。 她无意间发现宋之禾左耳有个耳洞,当时好奇便问了他。说实话,她没想到宋之禾高中的时候还有过叛逆期。 抽烟喝酒烫头混酒吧。 有点难以想象。 不过,这给她提了醒。 送耳钉也不是不行…… 导购是真人精,她刚在脑子里有个想法,人家就开始抛砝码。 “美女,看您是真喜欢,我给您拿员工半折价,买项链送耳钉”。 给宋之禾赠品是不是不太好? 看出方穗安的迟疑,导购快刀斩乱麻,“美女,那我就给您包起来了,现金还是扫码”。 “扫码”。 在这场交谈中。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方穗安付完款出来,才从糖衣炮弹中回过神。 她要把耳钉送给宋之禾,项链她就戴不了啊!不然怎么跟别人解释! 报应,都是报应!她决定以后少忽悠点人。 从饭局回来,方穗安就一直盯着项链发呆。 突然,她一拍桌子站起来。 白天戴不出去,晚上睡觉她戴总行了吧。 漂亮,时隔一周她又入梦了。 方穗安却开心不起来。 要知道,除了刚宣布当男女朋友的第一天,时清琂还有点生涩,后面他进入角色那叫一个快。 不仅比以前难哄了,还喜欢提要求。 好吧,唯一一个要求是她不可以突然消失。 可这不是为难人吗?她能控制得了梦? 方穗安猫着身体藏在医院门前的绿植后,正犹豫要不要进去。 突然,有人在她肩头轻拍了下。 “谁啊?”她疑惑转身。 一张俊脸笑意盈盈。 “鬼鬼祟祟在这干什么呢?” 会不会说话,帅也救不了这张破嘴。方穗安面无表情道。 “不干什么呢。” 时琎也不恼,脸上笑意更大。有趣。 “来找清琂?” 笑笑笑就知道笑,福气都被你笑没了。 他眉头微挑,“让我猜猜,你来给他过生日?” !?? 时清琂今天也生日,这么巧吗? 看她微微疑惑的样子,时琎了然。他若有所思,心中快速盘算后道。 “今晚会在家里举办晚宴,希望你也来参加。” 方穗安满是怀疑和猜测,时清琂和他们关系看起来不太好吧,他们能这么好心? 时琎看出她的警惕,“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第一次见面,你不是威胁时清琂来着?”方穗安直接挑破,她才没功夫跟人假周旋。那天她在病房外听到的不多,但大概也能猜出来。 有些讶于她的直白,时琎扬唇解释。 “现在我和他合作,暂时算盟友。” “哦。”跟她没关系。不过这宴会很像鸿门宴呐!她得跟着时清琂一起去看看。 方穗安扯了个标准的假笑,伸出手讨要请帖,“邀请我去,入场券总得给下吧!” 她拿到东西立马转身。 等等,那个背影是时清琂?! 方穗安小跑着追上去,喊了两声也不见人停。让她浅浅推测下,该不会这家伙正好看见她和时琎的谈话误会什么了吧。 苍天可鉴,她和时琎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路上人多,方穗安不敢名目张胆,一到病房她就扑到人身上,怕时清琂推开她,方穗安八爪鱼似的缠住他。 因为时清琂是坐着,她半个身体都瘫在他双腿上,脑袋不停地蹭着他胸堂,开始倒打一耙。 “时清琂,你对我冷暴力。” 女孩柔软的胸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腹部,时清琂感觉到身体升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躁意,喉结轻轻滑动,嗓音微哑。 “起来。” 方穗安一听抱得更紧。 “你凶我,之前说好了的,要温柔。”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两团绵软被挤压得外扩变形,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揉擦。 他眸子沉了沉,均匀的呼吸随着波浪乱了几分。 “不是凶你。” 嗯?他声音突然性感的不行。 方穗安撩起眼角察言观色,他好像很紧绷的样子。 不过确实没生气,她放心松手。 刚站起身就瞧见他恢复了冷漠,而且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她。 方穗安预感不妙,拔腿想跑,但没能溜得了。 然后她就横坐在他双腿上,腰也被牢牢圈住。 “我真的只是找时琎拿邀请帖。”方穗安趁机表衷心,顺带透露自己的意图。 “而且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受欺负才想去的”。 时清琂捏着她手的动作一顿,食指随后搭在她手背轻轻剐蹭。 “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再突然消失。” 不定期的等待让他很没安全感。 方穗安有些为难,其他都好说,这个她真控制不了。 她实话实说,“这个要求...我没法答应。原因不能说,但是我保证一有时间就来陪你,而且我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长睫掩过眸底的晦色,再抬眼望向她时,仿佛一池被揉皱了的秋水,让人心生怜意。 现在两人的位置,方穗安要高出点,她俯视的角度看去,时清琂此刻更像一个担心随时会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她意动情迷,脱口道。 “好喜欢你。” “清清。” 瞳孔骤然颤了一下,时清琂手贴着她脸停留片刻,仰面吻了上去,惩罚似的在她唇瓣轻咬一口离开。 方穗安猝不及防地瞪大眼睛,没想到时清琂会主动亲她。 皮肤炽热的温度像会传染,她耳垂不争气地发热了。 “你耍流氓。”她才不想承认自己没出息,装腔作势指控。 时清琂眉梢微挑,清浅的眼睛里波光潋滟。 “你让我亲的”。 方穗安无言以对,她倒没发现时清琂能比她还不要脸。 这人得了便宜还要反咬攀诬她一口,不能忍。 她不满道,“你前后鼻音不分吗,这能一样吗?” “我叫的是你名字。” 时清琂盯着她泛水光的唇瓣,哑声说,“我好像真的听不出来,你再讲一遍。” 方穗安审视着他表情不像作假,而且求教态度认真。 行吧,她就好心教教他,不然出去丢的还是她的人。 “你看我唇形,qing-清清” “qin-亲亲...” 气音刚落,便被一微凉的唇衔住。 不同于刚刚的浅尝辄止,方穗安感觉到自己的下唇先是被轻轻吸吮了下。在她双唇微张发声的间隙,一条湿软的舌头舔过唇珠撬开贝齿滑了进去。 他们的舌交缠在一起,如同紧密配合的舞者,时而轻柔地缠绵,时而激烈地碰撞。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腰肢,收紧揽住朝他压近。 昏黄的房间里,空气愈发黏稠,吞咽的靡音浓烈灼人。 ps:应该快了 想在年前写完,但感觉就我这速度有点困难 12心意 “阿姨,你嘴巴红得像个香肠,好难看哦!”林序南对她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 院子里,方穗安正一边手扇着风一边来回踱步。 物理降下的温度隐隐又有回升的趋势。 都怪时清琂,跟饿了几天没吃饭似的,一直抱着她嘴巴啃,里里外外吮了个遍。 一比起来,她以前亲他,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过来。”方穗安招手。 敢取笑她,今天她就要让他见识下世界的险恶。 林序南警惕地没动。 方穗安搓了搓雪,快速奔向他,手捧着他脸不放。 “哈哈,逮住你了。” 冰凉的手心让他跟着抖了一下。 片刻功夫,方穗安便松了手,稚嫩温热的脸蛋上瞬间出现几个清晰的红指印。 “好红哦!跟猴子屁股似的。”她兴致高昂的点评。 幼稚!林序南扭过脸不跟她一般见识。 两人你来我往从外面一直打闹到房间。 “哥哥,阿姨欺负我”。 嘿,又告她黑状。 不过,方穗安现在才不怕。 时清琂盯着她的视线移到唇上,此刻那双唇如同熟透软烂的红樱桃,溢出甜腻汁水诱着人采撷。 他不动声色地轻抿嘴角似在回味,清泠的眼底含着细碎柔光。 “嗯,我会惩罚她的”。 方穗安怀疑自己听错了。呵呵,狗男人。 林序南是满意离开,方穗安可不乐意了。 她没生小序南的气,是不满意时清琂的做法。 小朋友情绪需要安抚,难道她就不值得哄一哄? 果真是得到就不知道珍惜了。 “生气了?”时清琂将人拉进怀里,轻碾着她耳垂问道。 “对不起。”他开始道歉,但并不打算解释刚刚心中的想法,而是直接扣住她脖颈,想要再重温那柔软清甜的味道。 方穗安迅速后仰拉开距离。狗东西,还想亲她。 等会顶着个肿了的嘴巴去见人,她不要面子的吗? 方穗安一把捂住他,命令道。 “不准亲,不然就打烂你不听话的嘴。” 时清琂倚在椅背上,一阵轻微的闷笑从她指间逸出,裹挟着湿热的气息朝她袭来。方穗安忙不迭移开发痒的掌心,然后瞪了他一眼。 临近傍晚,他们出发去了时家大宅。 穿过大理石铺就的长道和花园,来到并排庭院。错落的别墅群让方穗安心中咂舌。 建这么宽的庄园,晚上睡得着觉吗? 她做梦倒是敢想啊。 “我带你们先去房间休息。晚宴还有一会才开始。”时琎亲自出来迎他们。 房间很大,单独隔出来了睡房和衣帽间。 时琎吩咐人拿进来一黑色纸盒。 方穗安不明所以看他。 “为你准备的礼服。” 侍从展开,是一件淡紫色鱼尾长裙,上面嵌着细钻。 嘶~一看就价值不菲。 “要是我弄脏了,不会让我赔吧。”方穗安实在不安。 时琎低笑一声,“不会”。 行,她可以放心穿了。 方穗安还想问时清琂准备衣服了没,如果没有,那她也不用换了。 这时又进来两人,一人提着箱子一个人手里捧着礼盒。 “方小姐,我来帮你做造型。”扎着短发的男人说道。 她看向时清琂,只见他点了点头。 化完妆,方穗安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她暗自欣赏着,有一种老娘也是靓女的错觉。 下一秒,就嘻嘻不起来。 装礼服的盒子不知道怎么泡了水,裙子是穿不成了。 真是的,暴殄天物。 “去试试这件。”时清琂让侍从拿起另一边的白色盒子。 咦,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好看吗?”方穗安撑着腰转了一圈。 漆黑的抹胸长裙勾勒出曼妙曲线,像月亮下城墙上双眼翠绿的黑猫,收腰处是水晶缝珠,点缀了一抹亮色,一头海藻般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神秘的同时又不失灵气。 美的勾人心弦。 “嗯。”时清琂怔然回神。 方穗安俯身凑到他耳边,心情愉悦。 “谢谢,我很喜欢。” 清软湿热的气息一股脑钻进他身体,带起一阵酥意。女孩弯腰时脖子上的项链垂落下来,一下又一下,像在勾缠着他释放秽念。 时清琂压下心里的念头,牵起她的手低头轻轻一碰。 没想到在这看到了田家瑞。 方穗安带着时清琂就要避开这瘟神。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了吗? 显然田家瑞也看到了他们,正朝他们过来。 不是吧,这人如此嚣张?现在还要来找事? 方穗安想挡在前面,时清琂却安抚地握住了她手,凌冽的目光扫了一眼来人。 接着,她就看到上次还吊炸天的田家瑞,现在像个狗腿子一样躬身笑着赔罪。 这种人,多看一眼方穗安都嫌恶心,她可没忘记上次田家瑞做的事。 既然他迫于时家淫威,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说完就麻溜滚蛋。”破坏人心情。 哈哈,看他敢怒不敢言憋屈样,方穗安心情大好。 “可惜不能打他一顿出口恶气。”她小声向时清琂嘀咕。 “说什么让我也听听。”时琎看两人旁若无人的咬耳朵,不禁好奇。 “秘密。”方穗安堵住了他的话。 眼中浅染了层笑意,时琎视线移向时清琂。 “大伯让你过去。” “在这等我。”时清琂交待完就离开了。 大厅中央一中年男人上台,接着他开始向众人介绍时清琂。 看样子今天时清琂这个主角没时间陪她了。 方穗安乐得自在,拿了杯果酒尝了尝,准备弄点吃的垫垫肚子。可时琎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在她屁股后面,她干什么他就学着做。 “你很闲吗?”她忍不住翻白眼。 “陪你也是正事。” ......我们不熟好吧,没点边界感的家伙。 “你确定不去露露脸?” 这种宴会那可都是人脉和机会,她就不信时琎坐得住。 时琎悠闲地喝了口红酒。 “不去,他们哪有你重要”。 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忍不住吐槽。 “大哥,我们才见几面啊,你自己听听,这话有多假。” 一声轻笑从胸腔传出。时琎继续。 “一见钟情不行吗?” 你小子是油盐不进呐。方穗安务必要打消他危险的想法。 “我现在是时清琂女朋友,你撬墙角合适吗?” “没有道德的人离我远点。” 哪知道这人凑得更近了,还不要脸的动手。 “你放开。”方穗安想把他手从腕间掰下来。 “陪我跳支舞,我就打消想法。”时琎漆黑的眼睛看着她道。 呵呵,又威胁上她了,而且看样子不达目的不罢休。 方穗安看了眼舞池的人,皮笑肉不笑道。 “行啊。” 看她踩不瘸他。 当时琎要扶上她腰肢时,方穗安不乐意地打掉了他手。 “别占我便宜。” 然后她就看到时琎跟有大病一样,笑得身体都颤了起来。 “再笑,我就不跳了。” 方穗安感觉到旁边有几道目光投来,她可不想跟他一起丢人。 时琎收了声,恢复正常。 方穗安每次踩完他脚,装得一脸无辜,然后下次继续,而且完全不收力道。 除了她转身那次高跟鞋细跟踩到他脚背,时琎吃痛没忍住吭了声,全程脸色都不带变的。 得,还是个忍者神龟。 方穗安兴致缺缺,后面大发慈悲的脚下留情。 结束时,方穗安只想快点离开这神经病。时琎却握住了她的腰,贴得很近。 “我说真的,你不考虑选择我吗?” “相比残废的时清琂,我能给你更多。” 声音没收着,像是说给谁听一样。 方穗安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他,回都不想回他,转身就要走,不成想时清琂就在身后。 “清清...” 时清琂就像来捉奸似的,正好出现,又正好听到他们的谈话。 只见他黑眸里光点稀疏破碎,随后背影落寞地离开。 她就说时琎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跟着她做什么。好家伙,原来是在这给她挖坑。 想利用她打击时清琂? “你给我等着。”方穗安撂下狠话就去追时清琂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穗安不喜欢看到时清琂受伤。 就算这只是个虚假的梦,她也想好好跟他说清楚。 嗯,还好没躲起来。 方穗安找到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陶瓷花盆,不大,双手能完全捧住。 “清清,生日快乐。” 她来不及准备礼物,便在疗养院旁边的花店买了种子,想种亲手给他种一盆花。 “我们一起等它开花,好吗?” 时清琂盯了片刻,没接。 本就清冷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寒霜,显得有些忧伤。 不为所动?她花了心思的好不。 方穗安牵他手想把花盆递给他,可他手指却蜷了起来无声表示抗拒。 又开始别扭了。 她和时琎最多就是跳了个舞,那些屁话都是时琎说的,她又没答应。 能不能多点信任呐。 “时清琂,你才是我男朋友。” 他的目光汇集到她脸上,眼里有了一丝转变。声音很轻地问。 “你后悔吗?”停了停,艰涩开口,“和我这个残废在一起。” 方穗安突然心头窜火,不知道他在自卑什么。 时清琂除了身体不好,其他完全是碾压的好吗? 这么一比,她不应该更自卑吗? 算了,谁让她男朋友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可怜。 她就再坚定的表白一次吧。 “花是我亲手种的,你是我亲自追的。” “时清琂,你有点信心好不好!” “在这里,我只喜欢你。” ps: 刚看到,排版有问题 13诛心 最近方穗安状态很不佳。 领导开会她打瞌睡,跟基友看电影直接睡着。 蔡思思仔细端瞧她脸。 “如实招来,晚上偷鸡摸狗干什么去了.” 方穗安捂嘴打了个哈欠。 “可能春梦做多了吧。” 她能干什么,时清琂缠人的不行。她只好每天睡前多想想他,然后入梦去看他。 蔡思思抬起她下巴,啧啧两声。 “那你可得小心了,眼下青黑,小心被男鬼吸完了精气。” 嗯?方穗安脑子一激灵。 她做梦的事谁都没说,主要是太荒诞了。 现在蔡思思这一说,给她提了醒。 不会真遇到脏东西了。 男鬼应该长得没时清琂那么好看吧! “真的假的?你别唬我。”她半信半疑问。 蔡思思一脸莫测看着她。 “骗你做什么,之前远房亲戚家的女儿被阴桃花缠身,说梦到一个男人要跟他结婚,没过几天脸色黑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后来找了道士做法才好”。 方穗安听得脊背发凉,虽然她没魔怔到要跟时清琂结婚,但现在这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她试探问道,“那个道士你推我看看。” 哈哈笑了两声,蔡思思打量道。 “不会吧,你真在梦里跟男人谈恋爱?” “怎么可能?”她心虚否认,“你刚说的煞有其事吓到我了,我得去求个符安心。” “啧,没看出来你迷信又胆小。”蔡思思翻出手机,把道士的微信推给她。 这不就是吴序的号吗? 原来他真是个道士。 方穗安不敢耽搁,立马发消息问吴序阴桃花怎么解。 对方似乎在忙,几个小时都没回消息。 方穗安吓得不敢睡觉,把精力全用在写文上,一口气更了好几章。 [派大唾沫星子:今天受什么刺激了吗?跟不要钱似的发。] [有素质但不多:糖分超标,甜腻牙。方宝宝真的好爱,确定不会陷进去?] 呵,天真。待会她就让男主哭。 本来因为时清琂她动了点恻隐之心,现在她只有怨气。 [今天是个好天气:女主当成恋爱游戏在玩,前面看着全身心投入,玩腻了自然会抽身。就好比养宠物,你只会宠,不会真放在平等的位置爱它。女主给予他爱,但主动权在女主手里。] [派大唾沫星子:…说得我都快同情男主了!] [派大唾沫星子:所以,你什么时候更,快更!!!] 方穗安实在没撑住,写到女主骗男主钱准备跑路时就睡着了。 之前来见时清琂她是一百个愿意,现在只想快点溜。 低头慌忙跑路,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看清面孔时,方穗安诧异道。 “学长?” 对方面露疑惑,她立马问。 “你是不是叫宋之禾?” 见他点头,方穗安心里微微安心些,好不容易遇到熟人,她可不能放过,一个人挺孤立无援的。 “你忘了,我方穗安,你大学学妹,当时我们还一起参加学校活动呢。” 宋之禾似乎在搜寻记忆,想了会实在想不起来,神色有些抱歉。 “哎呀,没事,今天就算又认识了,来加个微信,有空一起吃饭。” 方穗安忽悠着人。 她扫码的手忽然一抖,救命啊!时清琂就在宋之禾背后。 “你不舒服?”宋之禾看她脸色微变。 方穗安心死的摇头,“下次再聊。” 当务之急得先去稳住时清琂这个男鬼。 他现在还没达到目的,大概率不会要她命。 这么一想,方穗安走过去的时候又不害怕了。 “清清...” 她咬了咬舌告诉自己不能露出破绽,转而肉麻道。 “你有没有想我。” “刚刚你在和谁讲话?”时清琂问。 “哎呀,就是一个学长。” “宋之禾?” 时清琂眉带冷气,显然是不高兴了。 方穗安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之前跟他提宋之禾干什么,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可别误会,我们就单纯打招呼。” “你又不相信我。”她弯下嘴角,摆出一副生气委屈的模样。 心尖像被重物敲了下,时清琂软下眉眼,将她的手揉在掌心里。 “对不起。” 脸上秒变晴天,方穗安见好就收。 时清琂去康复训练了,她待在病房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吓醒。 桌子上手机屏幕亮起,蹦出信息弹音。 方穗安循声瞄了过去,这一眼看得她心咯噔一下。 时清琂订做戒指,该不会是要跟她求婚吧,梦里他们交往才半年。 这就等不及了? 还好她发现得及时。不行,她得赶紧回去找道士做法。 醒来时,方穗安心脏还在突突跳,坠楼的感觉太真实了。 她马不停蹄地跑到若虚观。 小命重要,一刻也耽误不得。 方穗安累得半死,吴序却那在悠闲地伸懒腰。 她怒了一怒,可怜兮兮地问。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抱歉抱歉。”吴序看出她的幽怨,忙解释。“打坐没看手机。” 方穗安忙跟他讲了男鬼一事。 吴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一看他面色凝重,方穗安心顿时凉了半截。 “棘手吗?我还有救吗?” 吴序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几眼,“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方穗安急忙点头,”我怀疑男鬼吸了我太多精气。” 真是好歹毒,她跟他谈恋爱,他竟然要她命。 他欲言又止,试探道,“有没有可能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是啊是啊,我天天梦到他,精神都萎靡不振了。” 吴序张了张嘴,解释。 “你说的阴桃花,男鬼是不存在的。可能是你身弱,才多梦。” 她神情茫然了片刻,不放心问。 “那我长期梦到一个男人怎么解释?”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是缺爱的表现,然后被你投射到梦里。” 方穗安表情一僵,在石凳上愣愣地坐了会。 不是男鬼就好。 但她不能再继续跟时清琂谈下去了。 如果没看到时清琂准备的戒指,她还能当作没事发生。在梦里谈谈恋爱就算了,难道她真的还要跟人在梦里结婚? 这怎么想怎么荒诞。 “这个梦有办法破吗?” 眼里精光一闪,吴序对她笑笑。“桃花破桃花。” 方穗安思考着如何甩掉时清琂。 一定要彻底,不然可就麻烦了。 嘿,她给女主安排的那些套路哪一个都是杀人诛心! 说干就干。 入梦以后,她找来一张情侣对戒的图给时清琂看。 “男朋友,喜欢吗?” 时清琂微微一愣,看着戒指图的眼神有些失焦。仿佛沉浸在某种不可思议和惊喜中。 看他样子是误会她给他们买的了。但这就是方穗安要的效果。 “可是太贵了怎么办,清清V我50万来看看。” 她趴在时清琂肩头,故意对他耳朵呼气,看着他耳朵尖一点一点浮上红晕。 “清清在想什么?” 时清琂偏过头与她对视,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冰雪融化后流淌的溪水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他将一张黑卡放置到她手心,“不够了再和我说。” 可真容易骗。 方穗安开始第二步计划。她约宋之禾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学长,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的。” “我遇到一个死变态纠缠。你就假装是我男朋友,震慑下他。” 梦里的宋之禾依旧乐于助人,心软善良,很快便答应了她。 方穗安取钱的时候被卡上那串零惊得眼睛都直了,后面排队不耐烦的催促声才让她回神。 心痛啊,要是能带回现实多好! 她以做戏做全套把宋之禾骗出去旅游,让宋之禾假装戴上她花时清琂钱买来的对戒,拍了两人牵手和亲密依靠的背影发圈。 不到三秒,手机上电话铃声响起。 快要挂断时,她才接通。 “宝宝,你在哪?” 时清琂还怪沉得住气,声音都听不出异常。 “出差啊,今天好忙的。”她继续刺激着。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哑声问道。 “你在哪?” “烦不烦,都说在出差。” “方宝宝,你刚发的动态,我看到了。”对面的人似乎终于不再像个泥人,压着一丝怒气道。 “啊...忘记屏蔽了。”方穗安惊呼。 “方宝宝,这是你开的玩笑对不对?”语气里藏着小心翼翼。 方穗安打破他最后一丝幻想。“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好聚好散。” “他是谁,宋之禾吗?”声音似覆上寒冰,蕴藏着即将喷发的风暴。 “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他哪哪都比你好。我不可能跟一个残废在一起,当初只是看上你的脸想追来玩玩,但你也不吃亏啊,我也付出了。” “对了,那50万就当分手费。” 她利落的挂断电话将人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呼!终于完成一件大事,希望吴序说的这个办法有用。 唉,不知道时清琂现在心得破碎成什么样,小可怜。 但是没办法了,她不能让梦影响她的生活,只能当个没心没肺的大渣女。 14抓到(h) 这半个月,方穗安过得好不惬意。 没想到按吴序的办法做了以后,她就再也没入过梦。 气色养得比之前还好。 蔡思思因为上次吓唬她的事,大手一挥给两人定了个豪华游轮三日游。 出发前,她提前定时传了内容上去。 [派大唾沫星子:女主都开始找小白脸了,男主到底什么时候把她抓回去XXOO报复] [今天是个好天气:捉奸在床不是更刺激?] 嘿嘿,她安排了女主拿着男主的钱跟人在游轮上玩,当场被抓。 后面的内容等她旅游回来再写吧。 白天方穗安和蔡思思在游轮上的水上乐园玩了一天。晚上,两人乐不思蜀的去参加主题派对。 她酒喝的有点多,一个人摇摇晃晃回房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晚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先是被恐龙追,又是被丧尸追的。 最后她又梦到了书里男主去抓女主的场景。男主顶着时清琂那张脸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恐怖得就像阎罗殿里要索她命的鬼一样。 她拼命跑拼命跑,以为安全时,那张脸如同幽灵飘到她面前。 露出阴恻恻的笑:抓到你了。 方穗安被吓的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她摸了摸一头冷汗,心有余悸。 佛祖观音玉皇大帝保佑啊,我从不作奸犯科,连只鸡都舍不得杀,千万不要让脏东西来找我。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洗澡滑倒磕了脚,吃饭咬破了舌头,参加晚宴的衣服破了洞。 蔡思思要给她拿衣服时,方穗安说什么也不肯去了。 今天诸事不顺,她还是待房间吧。 游轮上没信号,想给吴序发消息都发不出。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她躺着睡了过去。 只觉得这一觉有些漫长,再醒来时船舱没有人。 方穗安去了宴厅,但舞动的人池里很难寻到蔡思思的身影。 见她一个人落单,有男人上来搭讪。她没搭理,对方却得寸进尺想要动手。 方穗安后退,同时男人的咸猪手被人扭曲的折到身后。 “先生自重,她是我的女朋友。” “学长!?”方穗安惊喜道。 宋之禾打发走了男人。 “一起喝杯酒?”方穗安想谢谢他。 “真巧,能在这碰上你。”她将一杯蓝色鸡尾酒推过去。 宋之禾盯着她,唇角弯了起来。“不巧。” 方穗安抿了一口酒没太听清,侧着耳朵靠近了几分。 “什么。” 他就着她倾斜过来的角度低下头,说。 “我看到你朋友圈的动态,跟来的”。 方穗安吞咽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拉开了些距离,点评起酒来。 “这玛格丽特也一般般嘛。” 宋之禾轻笑,也没拆穿她,而是拉着她去玩游戏。 投飞镖的时候,两人靠得太近了,方穗安不自在扭动身体,好不容易等一局游戏结束,她忙找借口去洗手间开溜。 方穗安越走越心惊,有个人尾随她一路了,她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关上卫生间门时才松口气。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蒙住了她口鼻。 完蛋,她不是遇上人贩子了吧! 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她就彻底失去意识。 四周漆黑,安静得可怕。 方穗安动了动,嘻嘻索索响起铁链摩擦的声音,她感觉到手脚有些重。 以为是药效没过,她抬手想翻身却发现四肢像有东西束缚着,只能小幅度的移动。 救命啊!她被抓到魔窟要嘎腰子了。 方穗安欲哭无泪,她还没一夜暴富,也没走上人生巅峰,怎么就要死了。 早知道就不扣扣索索,对自己好点了。 越想越悲伤,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啪~ 房间里亮起一盏昏黄的灯。 哭声也戛然而止。 她视线扫向床边的男人,一张模糊熟悉的脸出现。 太好了,这是梦。 下一秒,方穗安心中那点庆幸立马就被昨晚[时清琂]向她索命的恐惧代替。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那张脸格外恐怖幽暗,和梦里幽灵般的面孔重迭。 她哭着求饶。 “我...错了,我不该只顾自己爽,就把你写成残疾,还让方宝宝抛弃你。你放心,今晚我就重新给你安排一个女主,保证比方宝宝好。” 时清琂幽深的黑眸闪烁,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他从她混乱的话语中找到了他心中疑惑已久的答案。 为什么自己会意外瘫痪,身边的人像被设定好了一样,突然远离。 为什么她来去突然,怎么也找不到她。 原来...他只是她笔下的一个人物,她也从来没喜欢过自己。 她冷冷的看着他沉沦,痛苦...然后豪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方穗安瞧见他周身的冷气直冒,立马慌了,锤死挣扎道。 [那我...写个医学奇迹,让你站重新起来。] 他眼帘微低,看着她没心没肺的试探,心头席卷着一阵钝痛,汹涌的情绪拉着他坠入深渊。 还不行?他这幅要吃我肉喝我血的样子好吓人。 方穗安痛哭流涕,“你想怎么样...” 方宝宝...当初是你先开始说喜欢我的,现在结不结束只能由我来定。 时清琂伸出手擦拭着她柔软的唇畔,一下一下,娇嫩的唇肉不堪受重,慢慢变得殷红。 “我要你。” 他阴沉的声调震得方穗安心底一颤,根本来不及深想。 “求你,放过我。” 他却不为所动,指尖顺着她脖颈下滑,微凉的指尖犹如泛着寒光的利刃,方穗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只见胸前的纽扣被他一颗一颗解掉,白嫩的乳肉悄然展露。 方穗安惊得一颤,蓦地红了耳根,心跳随之加快,娇嫩的两团也跟着急促的呼吸一起颤悠悠地晃动。 时清琂看着面前的景色,喉结重重滑动,他抓住一团,手指毫无章法的揉弄,白花花的乳肉从指缝溢出。 震惊,愤怒,羞耻充斥在心头,方穗安紧咬下唇。 如果她现在还不明白他那句我要你是什么意思,她就是纯傻子了。 可...为什么? 昨天他不是要索命的吗? “唔~”乳尖被男人捏住向外拉扯,她吃痛的哼出声。 “走神?”掌心抵着乳房玩弄,时清琂低头靠近,黑眸盯着她变粉的肌肤。 “在想什么,宋之禾吗?” 明明冷淡的没有音调,却让方穗安肩膀缩了一下。 男人的话在耳边回荡,她像抓住了什么一样猛地看向他。 他...是时清琂。 不是书里的男主。 方穗安抖得更厉害了,含着身体想躲开他的触碰。 时清琂强势地捞住她的腰肢往怀里一带,压着妒火,咄咄质问,每说一句语气就沉一分。 “不让我碰。” “那你想让谁碰。” “宋之禾?” 啊!宋之禾,宋之禾…… 有完没完了!她是不该利用别人来甩了他,但这种情况下一直提宋之禾,让她有种在亵渎别人的怪异感。 恼怒盖过了羞耻,她没忍住脱口道。 “你烦不烦啊,闭嘴。” 捏乳的手一顿,她抛弃他的话又再一次刺痛心脏。 讨厌他吗? 可他偏要勉强,最好她全身上下都布满他的气息,让别人知道她是他的。 时清琂垂首轻咬上最近的一只乳,沿着乳尖密密匝匝地舔,舌头拨弄轻压,粉嫩色的乳逐渐涨红挺立。 “啊...”方穗安吟出声,她只感觉到胸口越来越湿热黏糊,一股麻意涌至四肢百骸。 “混蛋,你放开我。” 方穗安讨厌这种失控,一股屈辱蔓延,眼角被潮湿的泪模糊。 听到细碎的呜咽,时清琂吐出奶头抬首,贴着一路向上寻到她的唇边。 “为什么哭。” 她扭头不想回答,这话在明知故问。 时清琂勾着她脸转过来,低头吻了上去,他微张着嘴舔吸着女孩的唇瓣,从唇角开始,一点一点细致描摹,湿滑的舌想要钻入却被紧闭的牙齿阻挡,他又吮了吮她的唇珠才离开。 方穗安闭上眼,已经开始自我厌弃,她现在和任他玩弄的破布娃娃有什么区别。 可还是好想哭... 房间里铁链开动的哐当声冲袭着她的耳膜,四肢禁锢感消失。 是时清琂解开了镣铐。 接着一只大掌攥住她脚腕外拉,另一只臂膀拖着她臀部环抱起来。 短暂的失重后落在他双腿间。 唔,方穗安颤着睫毛睁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埋在胸前,用刚刚舔过唇瓣的舌头左右不停地滑磨吸吮着奶尖,手掌掐着另一只乳揉捏,配合着右胸的舐咬。 她脑子里发出愉悦的信号汇集到下身,方穗安不自觉夹了夹腿,接着一股清液似乎从下面某处淌了出来。 方穗安撑开他脑袋,带着喘息叫停。 “你...放开我。” 时清琂眼窝氤氲着潮气,沉重的鼻息打在她脖子处。 “宝宝,你动情了。” 他手指探进裙下滑到腿根深入,碾着缝隙精准按在湿哒哒的泉口,指节抵着往里戳了戳。 “嗯~”方穗安战栗不止,情不自禁地又冒了一波水液。 她羞愤的捂住脸不去看他。 “宝宝,它也很想你。” 方穗安下意识低头,只见一勃发的肉茎弹了出来,充血喷张的血管缠绕在茎身,翘起的前身正好拍打在阴蒂上。 “啊!!!”她吓到了,脸也红的快要滴出血。 她和时清琂在一起半年,也仅仅是亲亲嘴,并没有深入过,在她的认知里,时清琂下半身瘫痪,是连那个东西一起坏了。 但此刻,她亲眼看到了属于他男性特征的东西是有多粗胀、可怖,方穗安惊吓之余,隐秘的羞耻感让她不知所措。 时清琂手掌陷入臀肉,压着她靠近。 前端滑陷着往肉缝中间挤卡在了小逼入口,炙热滚烫得小穴主动张开口吮吸。 方穗安眼睛骤然放大,紧密相贴的触感刺激得她大脑嗡嗡叫。 啪! 她受不住这种强烈陌生的情绪,抬手一巴掌用力的扇在他脸上。 “时清琂,你下流。” “宝宝,你很喜欢不是吗?”时清琂伸出泛着水光的指尖,放在唇边卷着舔了进去。 “你…变态。”她全身都灼烧起来。 方穗安挣扎着要起身,但他双手却牢牢禁锢着,她想也不想地猛撞在床头。 时清琂瞳孔跟着颤了颤,想要制止时已经来不及。 下一秒,怀中的人就像烟一样消失了。 15被讹 方穗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撑着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人她才放心下来。 一想到梦中的场景,她心跟着砰砰跳起来,脸似热气熏过一般透红。 男人潮热旖旎的疯狂仿佛还回旋在耳边。 她烦躁的揉头发,大呼一声发泄精力。 “好烦啊!”时清琂你个臭变态。 蔡思思刚睡着,这高亢的音调吵得她一抖醒了,她怨气极大地抄起枕头砸过去。 “老娘迟早要被你吓死。” 不行,方穗安不敢待这了,她忙拉着蔡思思起来收拾要回去。 “你发什么疯。” 方穗安抱住蔡思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有男鬼要XXOO我,再不走我要命丧在此了”。 她不着调的话让蔡思思嘴角直抽抽。 最后蔡思思跟着她下了船直奔道观。 “道长啊,你救救孩子吧,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有私活我保证第一时间推给你。” 方穗安就差跪地磕头了。 吴序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不是我不帮忙,这个世界没有鬼。是你的梦魇太深了。” “那他怎么缠着我...”方穗安刹住车,难以启齿。转而求道,“有没有办法解梦。” 蔡思思慷慨地从包里抽出一张卡拍到桌子上。 “钱不是问题。” “这...”吴序思考了会,“我想想办法。” 半晌过去,吴序去而复返,将一青灰布袋递到方穗安手上。 “这是祖师爷开过光的红线,可断孽缘。” 方穗安悬着的心落地,千恩万谢地离开。 一直没说话的小道士看着出了观门的两人,问。 “师傅,她们便是您说的大福主。” 吴序摇头,“准确来说,只有一人”。 小道士想到出手阔绰的蔡思思点头认同,随即脸上又浮上担心和愧疚。 “用普通红线骗她们是不是不太好。” 吴序慢悠悠喝了口茶,“无碍。” 开始方穗安还隐隐担忧,一个月下来她彻底放下心。 现在是吃嘛嘛香,睡嘛嘛棒。 以前走在路上看见流浪汉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今天她心情颇好地从口袋里扣出一枚硬币放到了他碗里。 流浪汉委委屈屈的问,“能多给点吗?” 凌乱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一张脸脏兮兮看不清五官。 ……她发回善心就被讹上,方穗安拢紧钱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派大唾沫星子:呵呵...太太神医马良,男主残疾这么久都能再次行走,不去当医生可惜了。] 她能说被男主冤魂索命了吗?方穗安做噩梦做怕了,安排的新女主今晚就上位。 [...时清琂浑身燥热,看到那杯红酒明白过来。 是方宝宝下的药。 这女人嫌他残废无情抛弃,现在又想挽回。 装可怜不成便使用下三滥招数。 他今天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让她得逞。 时清琂极力压抑体内窜动的火,他艰难逃出房间。 此时突然出现一个女孩,热心地询问他用不用帮忙。 清甜的味道不断飘向他,时清琂最后一丝理智断弦。] 方穗安正文思泉涌,可窗边突然呼啸过一阵风,吓得她立马钻进被窝。 熬夜不好,她明天再战吧。 熄完灯,黑暗四面八方袭来,方穗安蒙头蜷在一起。 她催眠自己,可长久的静谧下,心头的怪异和惧意越深。她顶着被子下床又把夜灯打开。 第二天,方穗安差点迟到。 这月中旬,他们拍摄的节目第一期就要上线。 开会的时候领导把发行的工作交给了组里其他人,方穗安则被安排到了一档新节目。 “穗安,你去阳市下面的时候可得注意安全,穷山恶水出刁民。”旁边的同事凑过来。 她埋头整理资料,随口应道,“谢谢提醒哦,知道了”。 今天突然接了新工作,方穗安忙到很晚才回去。 沾床就睡,哪还记得更新。 半夜,睡梦里的她突然一阵心悸,在临醒的边缘,她依稀感到背后有一股温度贴近,像拥住了她。耳畔,隐约捕捉到一缕短促而微弱的呼吸声,轻得像夜风拂过树叶,却让她的心跳加速, 这股不明所以的恐惧感,似阴风沿着脊椎缓缓滑落,直至脚底。 她猛地睁眼,大口吸着空气,想要将那份压抑和恐惧排出。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心跳渐渐平复,那股诡异而令人不安的感觉才缓缓退去。 这次拍摄在偏远大山。 梁山唯一一所高中正是他们这次要采访的罗英创办。 来之前虽然沟通过拍摄安排,但罗老师这几天出去了,原本的计划也得搁后。 方穗安和摄制组的人先到村里采风。 村落的建筑大多是土墙黑瓦,带着一个露天院子。 幸好这段时间都是大晴天,不然拍摄困难不说还踩得满脚泥。 村长给他们带路介绍。 前面一户人家传来几声哀嚎惨叫。 “真是造孽哟。”村长面色微变先去处理纠纷了。 方穗安他们停在不远处,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大概就是在这里常上演的戏码。上学难,穷,重男轻女。 同事看到女孩被打得浑身血,于心不忍想过去劝解,方穗安却拦住人。 “你帮不了她,除非你肯为她托底。” “唉,就是看不过。”同事叹气。 村长劝解下,男人停手,女孩抱头蜷着的身体还在不停抖。 傍晚,方穗安去散了会步。 她没走远,就在附近转了转。 “姐姐,求你帮帮我。” 巷子里全身青肿的女孩扑上来抱住她双腿,眼睛肿胀充血眯成一条缝。 方穗安没动,问她。 “怎么帮你?” 女孩眼里看到一丝希望。“你们走的时候能不能带我出去?” 她扶女孩站起来,脸上却冷静得不行。 “你想过怎么生存吗?很多工作都不要未成年人。你出去以后也许会过得比现在还辛苦,外边也未必就是希望” “你真的下定了决心,要逃离吗?” 女孩张了张嘴,双肩耷拉,像是被压弯的树枝无力挣扎。 ps:先放一章,后面还有 16邀请h 中医那档节目播出反响不错,特邀出镜的宋之禾人气走高。 方穗安再次感叹,这个看脸的世界。 为此,她还得找宋之禾回来补录一些采访素材。 方穗安看着这些问题,一个头两个大。 前面还算正常跟工作相关,后面这就纯纯在八卦。 [请问你是单身吗? 你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 第一次认识是什么时候,有什么印象最深刻的事吗? ......] 还好还好,不是她采访,不然尴尬的脚趾抓地。 她和宋之禾之间谈这些八卦奇奇怪怪的。 “穗安,我看你这学长好像对你有意思哦。” 旁边的同事一脸奸笑相。 “单身还有一个喜欢多年的女生。” 方穗安已经免疫,“我身边只要有一个男的,你都这样说。” “我算算,这应该是你说的第五个了吧!” 对方哈哈两声含糊过去。 想起之前王医师的事,宋之禾帮了不少忙,她还没正式答谢他。 方穗安下班约了宋之禾吃饭。 她是准备乘地铁,但宋之禾坚持要过来接她。 避免公司那群人八卦,她打算去公交站台等他。 方穗安看着表,差不多到约定时间她往外走。 刚出门口,宋之禾已经等在那里了。 “学长,你早到怎么不和我说。” 宋之禾笑着,“我也刚到。” 刚下过雨,地面积了一滩深水。 方穗安垫着脚,身形不稳晃了下,一双手及时揽住她的腰肢。她目光落在宋之禾虚撑着她的手臂上,心中涌起一股怪异。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她,方穗安下意识地侧了侧身。 忘记他要开车,方穗安点了两罐啤酒。 喝太多就容易上厕所。刚踏入昏暗的走廊,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怪感悄然爬上心头 走到一半她又折返包厢了。 直到回家这双暗处的眼睛还无处不在似的,如影随形的感觉愈发强烈。 方穗安心中发毛,想让宋之禾再多待会。 “学长,我煮咖啡你喝吗?” 注意到她的情绪,宋之禾关切问。 “你怎么了?” 她犹豫片刻,说,“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有人跟踪你?”他神色凝重。 方穗安摇头,神色带着几分不确定,“不是,更像是……隐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 见状,宋之禾心中的紧张略微放松了些许,安抚道。“别怕,今晚我先留在这看看情况。” 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方穗安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昏暗的房间里透露着熟悉。 方穗安刚醒就察觉到身后有人,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混沌意识飞了大半。 宋之禾?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的床上,还抱着她? 她万分纠结,心情复杂。 昨天人家是好心才留下来,自己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但肌肤相触的灼热感却她让难以忍受。 方穗安呼了几口气才忍住将人踢下去的冲动,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 “之禾学长” “你...” 话还没说完,腰间的双臂便立刻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一颗脑袋贴上了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让她感到一阵酥麻。那双湿热的唇沿着她的肌肤轻轻舔舐,最终停留在了她敏感的耳垂,轻轻含吮着。 “宝宝,是我,让你失望了。” 这熟悉的声音... 时清琂! 救命,怎么又入梦了。 方穗屈起的手肘再次蓄力,猛地顶向男人的腹部。 “唔。” 听到他吃痛的声音,方穗安趁机挣脱,赶紧爬起来往外跑。 刚迈出两步,一强有力的胳膊将她拽得向后仰,她失去平衡,整个人倒在了男人的怀里。在震惊与慌乱中,时清琂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地放回了床上。 “你...”方穗安瞪大眼睛,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你的腿...好了?” 他黑眸微眯,眼底掠过浅笑,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危险。他缓缓靠近,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我腿好了,你喜不喜欢?” 喜欢个屁,她现在跑都跑不了。 心里憋着一股气,专往他肺管子戳。 “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清琂,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陌生人。” 他单膝跪在她身侧,一只手轻轻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他的双眼深沉而狭长,紧盯着她不放,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愈发幽暗。 “宝宝,我可没答应过要结束。” “我们依旧是最亲密无间的恋人。” 他低头想要吻她,但方穗安反应迅速,快速地将头扭开,吻偏落在脸颊上。 “请你自重,现在,我男朋友是宋之禾。”方穗安深吸一口气,试图提醒他事实。 时清琂面容瞬间变得冷冽,眼底深处涌动着几分薄怒。他捏住她脸颊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就这么喜欢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家伙这么轴,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不把话说绝了都不行。 “是。”方穗安直迎上他的压迫,眼中换上几分嘲弄。 “时清琂,你能不能有点自尊,我不喜欢你,别再纠缠我了”。 他反复捧上一颗真心,却仿佛被千万把锋利的刀刃同时切割。时清琂闭眼贴上她额头。 不喜欢?方宝宝,明明你说过…只喜欢我。 转瞬,抬起的眼睛如同陵墓鬼火,看向她的眸光闪烁着幽炙而锐利,带着一种,不正常的占有欲。 “放手让你去找宋之禾吗?” “方宝宝,你...属于我”。 妈呀,这是纯疯子! 方穗安咽了咽口水,突然后悔放狠话刺激他了。 “你想干什么?”她戒备的盯着他,时清琂不至于打女人吧! 她眼里的防备刺痛着原本他就脆弱敏感的神经。时清琂摩挲着她脸颊,一字一字往外蹦。 “干你,宝宝。”后两个字又特缱绻低沉。 在方穗安瞪得浑圆的双眼中,时清琂狠狠衔住了她的唇瓣,强势不容拒绝。 她的唇柔软而温暖,他深入探进更湿热的口腔,与她的舌缠绕,交融。 方穗安本能地想要推开他,但双手却他被举上头顶动弹不得。她含住作乱的舌头用劲咬下去,尝到淡淡铁锈味男人也没放过她。 就在方穗安以为他终于要离开时,突然觉得身上一凉。他蛮力扯开她身上的长裙,接着是贴身的胸罩。 手撑着她的臀,连带着内裤完全扯下。 方穗安来不及害羞,他唇舌就下移开始吸住一只乳,舌头包裹着乳肉舔过一圈,嘬着奶头摩擦吸咬。 防止她乱动,时清琂就着退下的衣服将她双手绑在床头。 方穗安又羞又气,抬腿要踢他下面。但被他握住了脚踝,拉开。 阴户大敞,红嫩的蚌肉明晃晃暴露在他视线中,两片肥厚的阴唇正一缩一缩抖动。 “啊,你混蛋。”方穗安羞愤不已。 时青琂眸色一紧,哑声道。“宝宝,它在邀请我进去。” “你胡说八道!”这人太不要脸了。 “嗯~”方穗安哼叫出声,他手探到花心,拇指卡着阴蒂拨动,无名指陷入细缝摩擦着。洞口淌出蜜液后,指尖沿着水痕送了进去,指腹贴着褶皱的甬道转动。 “呜呜,你拿开。”方穗安哭叫着。 他手里的动作加快,阴蒂被搓擦着变得更红,裹着汁液的长指进进出出,发出轻微水响,花心的汁水一波一波汹涌咕出。 方穗安控制不住的吟叫,刚出声便想到什么似的,立马紧咬住唇。 宋之禾还在她房间,她要是做梦真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让他听到,她也不用活了。 “宝宝,为什么不叫”。 偏偏这人还故意使坏,又加了根手指放进去,旋着打圈往里钻。坚硬的指甲盖刮过内壁,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原本小小的细缝被撑大了数倍,胀得她以为快要豁开破裂。 “疼…”方穗安轻微拧眉,真的很难受。 “现在都喊疼,那宝宝待会要哭着吃肉棒了。” 男人放缓了抽送,怜惜的吻了吻。 听听这是什么污言秽语,他好意思说,方穗安都不好意思听。她抬起头在他肩胛的肌肉上狠咬一口。 他轻笑一声,将她双腿架在臂弯两侧,手托着她臀抬起来。 “既然宝宝这么怕疼,我们换种方式。” 没给她反应时间,时清琂勾着她腿架高,头凑近,垂下,张唇,径直含上逼穴。 “时清琂!” “你滚啊。” 身体和精神双重刺激,快要逼疯方穗安。她双腿悬空,手又被绑着,想反抗都没办法。 舌尖扫过外阴,拨动舔弄着豆核。等逗留够了,扫开细缝滑向里边重重朝嘴里吸,舌尖戳弄着嫩肉。 方穗安下腹瑟缩着抖动,她抗拒着挣扎,越动,男人就吸得越重。唇舌贴着穴口,舌尖往里钻,开始不停的顶送。 下面越来越湿,水液一波一波挤出来,又都被他卷入吸进嘴里,她感觉自己像失禁了一样。 方穗安急喘着,汹涌的情潮让她忍不住想尖叫,好几次都差点破口。 时清琂半阖着的眼皮抬起,看见她秀气的眉眼紧闭,下唇咬出了深深的齿形。 骤然停下,沉浸在快感里的方穗安有些茫然睁眼,恰好与那双装满浓稠欲望的黑眸相对。 “宝宝,我想进去了。”嗓音低哑的不行。 她疑惑轻哼了声,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方穗安撤着臀后挪却被男人掌着腰肢从胸膛滑坐到一团炙热上,而胸腹处残留下一道潋滟水光。 方穗安羞愤得耳朵快要滴血,脱口而出。 “不,你不想。” 他扫过她涨红的脸颊,很轻一声低笑从胸腔闷出。 “宝宝,想用哪种姿势?” ? 不听她的还要问,有病啊。方穗安怒横他一眼。 含水的黑瞳让怒气柔了几分,反倒生出一点嗔意,时清琂心脏像被轻挠了下。他撑着手,压下腰,手指覆上生动的小脸。 “尝尝你的味道。” 然后在方穗安震惊的反抗中,深吻住她的唇瓣,舌头长驱直入,翻搅。 她骂他的话揉碎成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方穗安半张脸被他手掌握住,舌头勾着她的在嘴里缠弄,描摹。一点淡淡的腥腻散开在口腔随着吞咽滑进喉咙,心理受到冲击,她摆动着上半身试图躲开他的纠缠。 “呜呜...放开。” 时清琂却不放过她,愈发用力地吮弄,吸得她舌尖发麻。 方穗安急得乱蹬,偏偏双腿是圈在他腰腹向两边岔开,这个姿势让花心更加紧贴着肉茎,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摩擦。 时清琂轻喘一声,呼吸沉浊地从她唇畔离开。 得了新鲜的空气,刚刚被吞食的话,她一股脑倒出。 “下流...臭变态。” “我都说不要了,你还偏要弄。” 那股奇怪的味道仿佛散不掉似的,方穗安越想越气,恨不得能用目光在他身上扎个洞。 “啊!” 赫然暴露的性器让她的愤怒戛然而止,红的发紫茎身充血的硕然大物正高高翘立,气势汹汹对着她小腹。 时清琂把她往上抬了抬调好位置,顶着凶器贴近她的逼缝。 她能感受到那个炙热滚烫的东西陷入了软嫩的阴唇,抵着豆核滑磨,来到了花心,正蓄势待发的要冲进去。 “时清琂,你快拿开。”方穗安慌神大喊。 ps:感觉过程没怎么写,一看字数超太多|-|,分两章上,后面的还得赶赶 17登高H 危险的压迫感消失,男人从她身上离开,似乎大发慈悲的放了她。 方穗安刚松口气,男人又去而复返,然后当着她的面撕开彩色包装将透薄的避孕套戴了上去。 时清琂眉骨微抬,看着发怔的她,心情颇好地道。 “宝宝,我忍的快要炸了,下次让你戴。” 她反应过来,对这人不要脸的程度再次刷新。 呸!谁要帮他戴。 还下次,真会想。 眼看着他抓住自己双腿就要把那个脏东西往她下面戳,方穗安急忙叫停。 “时清琂,我们不可以这样。” 茎身触在阴阜的动作一顿,时清琂压着她腿肉的指印往里陷了陷。 “谁可以,宋之禾吗?” 怎么又提他?方穗安真的累了。 “随你怎么想,但我们已经分手...” “啊!”硕圆的龟头冲进了花心。 方穗安摆着身体往后挪,但箍着她的力道极大,她反倒将自己往前送了些距离,肉刃朝里破开,一寸寸深入。 甬道里性器的形状和温度都能清楚紧密的感知到,方穗安心里又害怕又羞愤。 “时清琂,你讲讲道理。” “可是,方宝宝,你先抛弃我的。”时清琂忍着一插到底的冲动,压着劲缓缓往里送。 撑胀感一点一点由下体传到颅内,方穗安颤着声开口。 “停下来,求求你。” 龟头触到一层薄薄的阻碍,时清琂轻吸一口气。 “宝宝,来不及了。” 他挺腰,加力往穴内插入性器,茎身贴着甬道皱壁,捅开了黏膜深入,层层软肉收缩绞紧,暖呼呼的包裹肉棒,一股股极强的吸阻力让人头发麻,他停下缓了缓。 疼~ 下体胀痛和强烈的异物感让方穗安脸色白了白。 “你滚啊...”潮湿的泪汇集在眼眶。 “小穴流水了…” “宝宝,你喜欢的。” 性器缓慢抽出一截,茎身带着血丝和蜜液,很快又顶回去,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花汁逐渐泛滥,摩擦的咕唧声越来越密。 异物痛感在一点一点消失,一股隐秘的舒畅感在甬道蔓延。 时清琂抬起她臀将性器全部抽出,紧密相连的小穴吸着发出啵的一声。 “宝宝,你好会吸。” 方穗安听得耳朵发热,抗拒的偏头。 肉茎对准合上的逼口,猛地全根推入,囊袋重拍向她臀肉,突如其来的深顶让她差点尖叫出声。 “舒服吗?想我轻点插,还是重点插。” 配合着动作,一浅一深的抽送。 方穗安颤栗着,死死咬唇,嘴边偶尔溢出喘息。 “宝宝,不回答吗?” 时清琂亲亲她侧颈,身下开始加重速度和频率,顶臀挺腰,阴茎拉出更多送得更快,水液被挤压成浓稠的黏丝。 阴茎弧度微微上翘,龟头抵向甬壁,来来回回地顶弄。 刚好顶在某个点上,她失声变调叫了出来。 “啊哈…” “不要…” “放开我,混蛋”。 时清琂用阴茎往那处试探,观察着她的反应。 “喜欢我顶这儿?”说着挺腰,重重撞上去。 “唔…嗯”方穗安被撞得内壁一缩,水液哗地涌出。 猛烈的快感让她控制不住的呻吟,她急喘着剧烈挣扎,气急道。 “你有病啊…” “都说不喜欢了,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缠上来。” “真的烦死了,讨厌死了…” 饱含欲望的眼睛里生出幽暗,他抬高她屁股,感受了下位置,抽出,带着丝戾气迅猛深撞。 “讨厌我,喜欢宋之禾,是吗?” 他望着她深情的笑了,却也凉薄。 “方宝宝,感受到了吗?现在是我在和你做爱,我的阴茎正插着你的小穴”。 每说一个字,提腰顶送着她的力道便重一分。胯骨拍向她的臀肉,淫糜的啪啪声响彻整个房间。 方穗安仰着颈发出细密又破碎的呻吟,身子也弓了起来。 穴内剧烈收缩,迅速涌出一大股水液,冲泡着他抽送的阴茎,时清琂绷着腰腹的肌肉,猛地用力撞进去。 方穗安身体被他顶得一耸,头砰的一下撞在床头。高亢的情欲在疼痛中找到突破,她抽噎哭出来,发泄着累积的情绪。 “呜…时清琂你个王八蛋”。 “凭什么这样对我…” 时清琂停住动作,急喘,被不停紧缩的穴肉绞咬得快要喷射,但极力忍着,心疼安抚着身下的人。 他解开绑在她手腕间的衣服,扶着她后脑勺将人捞起来抱到怀里。轻柔的吻落在发间,低声道歉。 “对不起,宝宝。” “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两人赤裸的肌肤紧贴,下体也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随着他提搂的动作,花心里的肉刃深入到底。 方穗安嗯哼一声,气急的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房间里。她瞪着他,怒道。 “你…退出去”。 被打得偏了头的男人,眼里却流出笑意,怜惜地抓着她打人的手指轻柔。 “疼吗?” “好喜欢,宝宝,还要打吗…” 方穗安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时清琂无耻就算了,还是个抖M。不解气地想再扇他,可又担心把他打爽了。而且他…的东西在甬道里兴奋得抖了抖,方穗安脸色憋得涨红,睁圆了眼睛进退两难。 “宝宝舍不得吗?” “那我要继续了。”嘶哑着说完,他掌着腰肢抬起,看茎身从她穴内抽带出一丝黏腻的白液,又猛地按下她的臀,重重地坐下去。 方穗安手抓着她肩膀,指尖深陷掐出印子。一重接一重的浪潮冲击着穴道,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漫上来。她喘着气受不住地仰头,已经懒得也没有心力去跟他吵。 粗硕的茎身不断地将穴肉凿开,龟头摩擦着内壁往上顶入戳到宫口。穴道里水液泛滥,湿粘地浇在两人耻毛间。 喘息更重却不见叫出声,每次她都紧抿着唇,控制着吟叫声,偶尔失声也是很快收住。 “不愿意在我身下叫?” 时清琂握住她腰,开始挺腰往上顶,方穗安被他带着下上颠簸,她失力地垂首在他侧颈,发出娇哼。 “为什么,宝宝” “是我没让你爽吗?” 顶弄的速度又快又狠,肉茎在小穴里剧烈地摩擦深凿。方穗安双奶晃荡着抛出乳波擦着他胸膛,带起阵阵酥麻,连同身体里的快感一起堆迭推着她逐渐往高峰攀。 激烈的重操让她快憋不住了,方穗安一口咬在他肩肉处,试图缓解从嘴里发出的喘叫声。 穴口被高频率地抽插着,媚肉越发糜艳,淫水汹涌得似哗哗的小溪欢快源源不断地淌出,沿着洞口滑到腿根,再滴落到床单,洇出一大片水迹。 “宝宝真厉害,水漫金山了。”时清琂抓着她的手摸到交合的地方,往下探到床上。 黏滑带着点凉意。 “闭嘴啊...” 方穗安闭上眼,皮肤透红。她现在感觉即将飞上云端,脑袋也晕晕乎乎。 时清琂揽住她将人放平在床上,屈膝重新掌住她腿窝,再往里操了操。 “射给你好不好。” 他按住她腿折起拉开,猛地送进去,干得又急又快,阴茎抵着肉褶不留空隙的操弄,胯骨撞得臀肉乱晃。 方穗安喘息加重,密集的酥麻感让她神志涣散,一阵剧烈收缩,脑子飞出一片白光。她蹙眉,发出细声尖叫。 “嗯...啊哈”。 一大波水液绞得他急喘,时清琂蓄力重重抽了几十下,带得嫩肉翻卷,在飞溅的白沫里停下,埋在她肩颈处感受穴腔收缩和射精的快慰。 情潮退却,方穗安羞愤得像那烧开的水直冒热气,这人结束了还插着不动,手也不安分的握着一只乳房摩擦。 她气得想要抓花他的脸,抬脚踢人时才感觉到酸软得没了力气。她伸手拧在时清琂侧腰,用力旋紧。 “混蛋,你给我起来。” 嘶,男人轻吸一口气,贴着她脖颈吻了吻,才抬起头,撑着手缓缓拔出。 发出一声清亮的噗嗤水声。 啊!方穗安面颊通红,他绝对是故意的。 猝不及防地,和他那双眼尾发红的湿润眸子相撞,方穗安心里某处被触动了一下,原本想要骂他的话停在嘴边。 不要被美色诱惑了,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方穗安提醒自己要看清他本质。 身上还光溜溜的一片,她可不像他一样脸皮厚。可一想衣服也被他糟蹋了,那股怨气又涌上来。 “我要穿衣服。”方穗安全身酸软不想动,理所当然地朝他下命令。 他起身时双腿间沉甸甸的一坨富有地抖了抖,方穗安难以直视撇开了眼。 丑东西,还敢出来晃悠。 “宝宝,不穿更好。” ??? 他是不是有暴露癖。方穗安没好气瞪他一眼。 “你让想我光着出去吗?” 男人贴着她俯身,手掌捧着她下颌轻抚,轻声细语的音调却让人感到一丝森然。 “每天都和我待在这里,不好么?” 方穗安吓得一激灵,他想干什么,学人家玩囚禁那一套? 心里庆幸着,还好是梦,他也是假的,不然多吓人。 不行,她得赶紧醒了找吴序去。 “我不管,你不给我拿衣服我就哭。”说着配合的撅起嘴巴。 “哭吧。”时清琂轻笑一声。看见她不可置信的模样心尖一痒,低头亲亲她嘴角。 最后她衣服是穿上了,但这人一直看着她。方穗安想把自己吓醒都没机会。 “饿了,你去给我做饭。”她找理由支开他。 时清琂摸不够似的把玩着她纤手。“想吃什么我让人送。” 忘记狗东西养尊处优了,方穗安深吸一口气,开始胡搅蛮缠。 “时清琂,你吃了就不认账?” “我都不能吃你亲手做的饭了吗?” 她负气背过身,闭眼表示拒绝沟通。 狭长的黑眸凝视着她,晦暗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片刻过后,他笑了一声,低头轻吻在她额头。 “生气了?” 然后有些无奈地把她捞起来,“第一次做,可能时间会有点久”。 “刚运动完,我怕你饿了。” ?方穗安疑惑地看他。你最好是在说做饭。 “那我也想吃你做的。”方穗安甜言蜜语道。 等时清琂终于离开去厨房,她直奔阳台而去。 担心他突然出来,方穗安是一刻也不敢停,她踩着凳子翻上栏杆,侧身的时候忽然瞥到了站在床边的男人。 她心脏一抖,顾不得头朝下的姿势就是一个猛扎。 在失控坠下前的一瞬间,她看见他深沉不见底的黑眸笼罩着令人心惊的阴翳。 接着,他蕴含薄愠和凉意的声音响起。 “方宝宝,你逃不掉的。” ps:写了好长时间|~|,给点猪猪吧 18难缠 “穗安,穗安…” 同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方穗安啊了声回神。 “我说晚上要不要去聚餐?”同事又重复了遍。 “唔,我有事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方穗安现在注意力都在想晚上该怎么办,实在没心情去嗨。 惊醒后她急忙找了吴序。人却说她是内心臆念太深,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能有什么臆念? 总不能是想男人想疯了,所以给自己造了强制爱的戏码。 但昨晚太过真实,如果不是身上没有时清琂留下的痕迹,她都怀疑是和人真的少儿不宜了。 啊啊啊! 烦了一天,从醒来就开始想时清琂干的混蛋事。 方穗安真恨不得把他当成沙包好好揍一顿。 她揪起一根树枝抡直胳膊扔了出去。 方穗安啊方穗安,听话小狗你不要,现在好了,直接喜提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神经病。 真是自作自受,你说你当时非要抛弃他干嘛。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嗯? 方穗安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人。 这流浪汉好眼熟。 他干什么,不会是张口要钱吧。她可没有啊! 流浪汉一副要哭的样子,方穗安警铃大作,举手撤后。 “我可没欺负你啊...” 没想到对方更加委屈。 “你砸到我了。”他手中摊开的正是她扔出去的树枝。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会笑。这流浪汉是逮着她一个可劲讹。 方穗安带人去了洗澡堂子还给买了吃的,结果现在他直接赖上自己非要跟她回家。 “拜托,我们真不熟。” “你...刚砸了我。” “我再给你五十,不,一百。总行了吧。” “可...你砸了我。” 嘿,就会这句?方穗安一个头两个大,又来个难缠的,她造什么孽了。 “我最多给你开间宾馆,带你回去是不可能的。”方穗安扫了眼他,个头跟她差不多,看着瘦瘦小小,脸洗净了倒挺白,头发可能长时间没打理披散在肩头,而额前碎发遮住了一双眼睛。 虽然可能是个未成年,但那也是个男人。 “男女有别你知道吗?我一个独居女性带个男的回去,多危险”。 谁知这人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脸,说道。 “我是...女孩子。” ..... 沉默,还是沉默。 最后方穗安带人走了。 “穗安,我能和你睡吗?”夏末抱着薄被站她床前。 “我保证老老实实不乱动。” 方穗安刚张嘴,夏末就顺溜爬上一边规矩躺好。 ...... 应付完小麻烦精,方穗安头疼的是梦里时清琂这个大麻烦。 她还是先找处地方躲起来。 随便去个商场都能碰见老熟人。 “穗安,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上次游艇一面后就再没见过她,宋之禾有些担心。 “纠缠你的变态现在解决了吗?” 呵呵干笑两声,方穗安正想说没事。身后传来令她浑身一抖的声音。 “方宝宝...” 妈妈呀,她身上是有定位器吗,这都能找到她。 时清琂面上冷沉沉,一双深暗如墨的眸子正危险地攫住她不放。 方穗安一哆嗦,藏到了宋之禾身后。 这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时清琂靠近的每一步都像是恶魔踩在她心尖上。 “方宝宝,你自己过来...”他展开的唇角显得无情。 “你就是纠缠穗安的那个变态?”宋之禾安抚地看了眼旁边的人,用身体挡了挡她。 时清琂心脏微微刺痛,嘴角扯出一抹讥诮。 穗安...连名字都是假的。 变态是吗? 宝宝,那更不能放过你了。 方穗安对上他那诡秘的眼睛,忽地,他露出意味不明的冷笑。 她心里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就听见他说。 “宝宝,要告诉他我们是如何深入纠缠的吗?” 青天白日他在说什么啊! 方穗安一个箭步上去按住他那张破嘴,奈何他高出自己不少,她费劲垫着脚撑在他身上才死死摁住。 从后面看去,她整个人就像被抱在怀里。宋之禾些微诧异后一股酸胀漫上。 时清琂自然搂住她腰提着,让她没那么累。眼角余光瞥向宋之禾时掠过些许幽冷。 真怕他又语出惊人,方穗安拧着他胳膊肉,转头抱歉朝宋之禾说。 “学长,我跟他还有事要谈谈。之前谢谢你了。” 说完,拽着他就赶紧走。 到没人的角落,方穗安转身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时清琂,你无耻,没下线。” “怎么能在学长面前说那种事。” 原本俊美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时清琂反手攀握她的细腕,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去。 “就这么在意他?” 方穗安胸脯起伏了下,被气的。 她重点是这个吗? “耳朵不好就去治。” “那种污言秽语你怎么可以拿出来讲。你让学长怎么想我?” 时清琂紧了紧力度,试图遮住自己最晦暗的情绪。 为了宋之禾,决绝抛弃他,现在又为了个赝品来质问他。时清琂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不能只喜欢自己?为什么满心满眼是另一个男人? “他怎么想重要吗?宝宝,你只需要明白,我们才是最紧密的存在。” “就像那晚,我在你身体里驰骋,你动情的接纳我。我们彼此契合。” 手同时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方穗安快要气死了,在公开场合他就这么坦然的讲出来,她没有羞耻心的吗? 想甩脱他手没成功,她愤愤盯着他语气不善。 “松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真怕自己忍不住又打上去。 他眼眸漆黑,掌心贴上她后颈,“宝宝,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方穗安表情一言难尽, 不是,这人现在怎么变得邪性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方穗安及时闭嘴,真害怕他又发疯。 她不说话总行了吧! 然后她就被时清琂强行带回了公寓。 他脱完外套一步一步逼近,方穗安耳边警报拉响,他不会又想拉着自己do来do去吧! 咽了口唾沫,她急吼吼开口。 “时清琂,冷静。” “天天做小心精尽人亡。” 时清琂脚步微顿,抬起她下巴,薄唇低声。 “宝宝,在担心我?” 耳朵边在冒蒸汽。 他真有毒,她这是担心吗?明明就是让他克制住自己。 算了,怕激到他,方穗安羞耻的认下。 “担心担心,你别过来了。” 男人似被安抚到,面上的神情柔和几分。 他靠得更近不说,还揽住她腰往他腹部压了压。 “它很好也很想,但...给宝宝再休息一晚。” 方穗安从脸红透到脖子,他现在是流氓附体,这话完全没法接。 他偏头低下来又想亲她,方穗安抵在他胸前后仰。 “时清琂,说话算话。” 他脑袋埋在她颈窝轻嗯了声。 还好这人放过她了。 本来以为他去书房处理事情,她就可以找机会开溜。 可时清琂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竟然把她横抱在怀里。 方穗安:...... 她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要工作?这么坐不方便,放我下来。” “嗯。”时清琂手臂却收紧,“你别乱动就好。” 淡然的语气方穗安却听出来一丝威胁。 行,最后腿麻了别找她。 方穗安随手拿了本桌面的书,是经济管理方面的,她兴致缺缺翻了翻。目光时不时瞥到认真投入的时清琂脸上。 真好看啊。 和顶着这张脸的他踉跄也不是不行。 打住,方穗安及时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再次体验到什么叫美色误事。 不知不觉中,她竟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已经第二天早上。 一阵急促的门铃。 方穗安意识渐渐回笼,看到还是原来的房间,她不免烦躁。 为什么还留在这? 门铃响了半天,时清琂又跑哪去了? 她拧着眉打开门。 “清琂哥...”女孩一愣,显然没想到有女人,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你昨晚在这过夜?” 19玩弄 方穗安判断不出女孩身份,于是问道。 “你是?” 女孩像受到刺激一样,立刻变脸语气不好。 “回答我,你是不是和清琂哥睡了?” 方穗安并不想回她,“时清琂不在,要没什么事你晚点来。” 女孩更加生气,眼睛恨恨盯着她。 “我和清琂哥从小认识,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带回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呵呵,还是青梅竹马,时清琂你最好没脚踏两只船。 方穗安撩她一眼,淡淡道。 “借你吉言。” 女孩好看的眉毛皱起。“你什么意思?” 她转身进了屋懒懒往沙发一躺。女孩却被她的态度挑起妒火。 “太嚣张了,我要去告诉清琂哥。” “去吧。”方穗安慢悠悠扔出一记重磅信息。 “我可没纠缠他,是你的清琂哥死皮赖脸非要求着我留下来。” 女孩瞪大双眼,指着她反驳。 “你胡说。清琂哥怎么会纠缠你这样的女人” 方穗安觉得好笑,她什么样的女人。要是这人真有本事让时清琂放手,自己就不和她计较了。 “事实如此。” 方穗安决定再添一把火。 “时清琂真的很无趣,既提供不了情绪价值,床上嘛又呆板的很。” “你要喜欢赶紧追,送你了。”她吹吹手指甲,语气随意得像在丢一块抹布。 女孩气得说不出来话。 转头,看见玄关的人,立马起身控诉。 “清琂哥,你听到了吧。” “她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她在玩弄你。” 每一个字都像把尖刺直直插入时清琂心脏。但更鲜血淋漓的还是方宝宝无所谓毫不在意的态度。 方穗安一咯噔从沙发上弹起来。该死,让时清琂听到了。 房间里肆意蔓延着一股无形风暴,方穗安扭头看看地看看茶几,偏不看他。 “许芷怡,回去。” 清冷的语调压着一丝危险,许芷怡动了动嘴皮子没勇气再说,踩着高跟鞋灰溜溜离开。 随着哒哒声消失,方穗安也想拔腿跑。 但时清琂没给她机会,逼退她坐回沙发。他一只膝盖强势抵开她双腿跪在中间,手撑在她耳边,将她圈的密不透风,压得人呼吸快要暂停。 “方宝宝,你没有心吗?” 她怎么可以把他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俊美的脸上苍白了半分,他忽地笑了一下,那笑意令方穗安瘆得慌。 要不要解释安抚下?他现在有点吓人! 犹豫间,方穗安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拉扯她。 噔噔噔~ 耳边极大的铃声吵醒了她。 方穗安呼出一口气,想到临醒前时清琂那寒意凛凛的眼神。她抬手覆住脸感到头疼。 希望下次时清琂别发疯了。 她偏头对上另一双幽怨的眼睛。 反应几秒,方穗安才记起怎么回事。 “你这什么表情,我欠你钱吗?”她没好气在夏末额上一敲。 “昨天可是我收留的你。” 夏末嘴巴一撇,“你先” 话没说完,方穗安及时打断,又要逮着一件事不放,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好好待房间,我要去上班。” 夏末非要跟她一块去公司,方穗安不答应,结果人就一哭二闹撒泼打滚。 真是她祖宗啊! 方穗安无奈把她安置到了台里的茶水间。 今天计划好要去城郊给低保户送物资,做期公益宣传素材。方穗安原本没时间搭理夏末,但已经把人带来了,她索性安排夏末当免费苦力帮忙送下生活物品。 一会功夫,跟在身后转悠的人便不见影子。 方穗安有条不紊采访完,才往刚刚夏末消失的方向找去。最角落的一间矮房,房门敞开,再走近些,里面正是不见人影的夏末。 和一老人在聊着天,看见方穗安来了,嘴里嚼的东西停下,手里未吃完的糕点忙往身后藏了藏。 哦正是他们准备的礼品。 方穗安没说什么,老奶奶笑呵呵道。 阿末陪着我唠嗑打发时间呢。我血糖高这些糕点吃不了,正好她吃了免得浪费。” 方穗安微微点头笑着,“奶奶,您一个人住吗?” 咽下东西,夏末举手抢答。 “奶奶老伴出去收废品了,晚上才回来。” 挑眉看向方穗安,脸上就只差写着快夸我了。 另外两人忍不住一笑。 这个插曲也给方穗安提了醒,看望的人户可能也存在老奶奶家的情况,她得安排人再多送份米面油。 “奶奶,我明天给你送无糖的糕点。”夏末说完想起来什么,又看向方穗安。 见人点头应了,脸上又才挂笑。 两人无声的交流纳入眼底,老奶奶额角褶皱加深。 “你们有这个心就行了,不用再专门跑一趟。” “以前穷的吃不上饭,现在时代好了,可又得这病,吃不了甜食。这一生也是没有办法。” 眼里依旧含笑,却氤氲着半生的辛酸苦辣。 无奈的,释怀的… 都含在这一生也是没有办法里… 方穗安心脏似被轻轻揪了下,她想藏在烟火气下的人生也许平凡或多磨但也是生命力最好的绽放。 收工的最后一辆车驶远。 “穗安姐,我们不回去?去哪,看谁吗?” 视线落在夏末身上几秒,方穗安双手撑臂,审视着她。 “看谁,我怎么不知道?” 对方立刻缩肩委屈道。 “我就问下,你好凶啊!” 方穗安微微一愣,这话很耳熟。 随即收回心神,她不为所动,无情摆出现实。 “昨天我好心才收留你一晚,但你也看到了,我的经济情况没有好到能再养个闲人。” “所以你什么时候走?” 夏末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你冷漠无情,明明我是因为你才…” “停,你想说我砸了你就得一直负责?” 方穗安是真的有点烦,她不明白,一根树枝能把人砸成重伤吗? 这缠人劲跟时清琂有的一拼。 冷笑两声,她继续犀利说道。 “那你算盘打错了,我没钱也不吃你那一套。况且你有手有脚,还养不活自己,随便干点什么都行。” 方穗安说着从包里掏出叁百块钱。 “省着点花,后面我不会再给。” 夏末是真要哭了,她没想到这女人上一刻还有说有笑,下一刻就真的狠心赶人。 眼里蓄了一包泪,要落不落。方穗安叹气但也必须转身离开。 尽管不近人情,她却不可能养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更没义务。 月色落下,方穗安停在稍有些年代的大院前。 铁门上漆金的几个大字显得有些暗淡。 值班保安探头看了眼,瞧见熟悉的面孔,随意地问了句,便打开一侧小闸门放行。 踩着月光没走多远。 身后传来保安和人争执的声音。 “你放我进去,我和穗安姐真的认识”。 得,这牛皮糖是非要粘着她了,而且不进来誓不罢休。 方穗安转身没动,只让保安放人。 “你怎么跟来的”。 夏末支支吾吾半天说。 “我打车跟你后面了。” …… 方穗安中间还多转了两站绕开。这家伙直接把自己给的钱霍霍了。 真想扔她出去。 没顶住她扫过的冷眼,夏末弱弱补充。 “还剩一半多…多一块”。 “我说了,后面不会再给你钱。你自己看着办”。 不再多说,方穗安穿过大厅拐进右边长廊,停在最靠里的房门前。 “穗安姐,这里边是谁啊?”夏末凑过来,小声问。 “你猜看看,猜对有奖。”方穗安弯起眼睛假笑。 夏末眼睛一亮,“这好猜,肯定是穗安姐家人。” “哦,模棱两可,奖励没了”。 果不其然,方穗安看见人一脸懊悔。她现在可以确定,夏末是知道的,非要缠着自己也有目的。 “姐姐,你来看云生哥吗?他睡着了。” 这时房间里出来一皮肤微麦的少女。 “嗯,你还适应吗?”方穗安点头,问起少女近况。 对方满脸开心,“我挺好的,姐姐。” 说着抱了抱方穗安。 “谢谢你,带我出梁山,还让我在这照顾云生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姐姐。” 何水杏正是梁山一行向方穗安救助的女孩。 方穗安却摇头,她是在人溺水时抛出了一根浮木,但想要上岸,还得靠自己。 夏末在旁边听,差不多明白了,立马一脸委屈还带了点埋怨。 “你偏心,为什么帮她,却不肯收留我!” 方穗安扯了扯她脸皮,不客气道。 “我看看你脸有多厚?” “人家靠自己双手挣钱,你一讹人的还好意思说?” 何水杏连连点头,“是姐姐帮我在疗养院找的护工活。” “…那你给我找份活,我也能干”。夏末不死心道。 惯会得寸进尺,真是欠了她的。方穗安看着她看着就笑了。 “行。” 夏末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20真相 领导对这次公益宣传内容很满意。 方穗安满心欢喜的以为这次能超额拿奖金。 然而...是她痴心妄想了。 奖金没影,反是得到了另一档大节目筹备工作。 她生无可恋的下班回家。 没想到宋之禾等在楼下。 “昨天值夜班没能来。你还好吗?还有没有感觉被人盯着?” 原来是为这事。呜,学长人真好! 随即又想到什么,方穗安脸忽红忽黄。 那天醒来学长已经走了,她总不能专门追着问有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清清嗓子,她说。 “没事没事,可能做噩梦精神不太好。” 方穗安心虚的瞥过一眼,试探性问。 “那晚…我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没有。”宋之禾神色如常,略带歉意的补充道,“医院临时有事,我中途走了。” 悬着的心落地,方穗安好不热情地邀他去家里坐坐。 屁股还没坐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扣门声。 方穗安面无表情看着出现的人。 “┭┮﹏┭┮你没有心,居然给我安排扫厕所的活,我都快被腌入味了。” 夏末一边哭诉一边探头往屋里张望,看到沙发角的人影,她哭诉得更夸张。 “你还有空找男人逍遥快活!!!” 方穗安满头黑线...... “正常点,不然把你扔出去。” 嚎叫声跟拉了闸似的,戛然收住。 夏末缠住她胳膊赖皮道,“我不管,今晚我要跟你住。” 毫不留情地抽出,方穗安走到宋之禾旁边坐下。 “哦...不方便。我还有要事。”特意强调了后面两个字。 感觉到宋之禾身体突然一僵,方穗安的注意力却被夏末的反应吸引了过去。夏末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绝望,眼泪唰地冒出。 “你...你怎么能这样。” “你知不知道,我...我...” 方穗安轻轻挑起眉毛,耐心地等下文,可人我我我了半天都没继续。 而夏末只紧咬唇,一抽一抽地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丢人的鼻涕都快冒出来。 看得心里烦! 方穗安意识到应该是还有人在,所以夏末只一味地嚎。 “学长...学长?” 被叫的人视线转向她,方穗安抱歉的让他先回去。 房间彻底剩她们两人。 方穗安仰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却语气肯定地道。 “你什么......” “一直纠缠我…有什么目的?”她目光锐利, 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 夏末抽泣了一声,然后撇嘴。 “我能有什么目的?明明是你联合院长在欺负我。” “门在那”。方穗安不吃这套,冷漠地给人指路。 夏末哇地一声扑到她脚下,头趴在她腿上好不伤心。 “你...你冷血,都怪你。” “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这么惨。” “竟然还要跟野男人跑,我不活了算了...” 什么跟什么,方穗安听得一头雾水。 没好气道,“话说清楚。” “呜…” 夏末擦了擦不存在的鼻涕,“你还凶,我不讲了...” “哦,那正好,你可以走了。”方穗安淡淡地回应,试图站起身来。 然而,夏末却紧紧拽住她的腿,不让她起身。 一秒,两秒,叁秒... 夏末败下阵来,脸上写满了绝望,心如死灰的道。 “时清琂现在又发疯了,因为你。”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反应回来,方穗安难以置信。夏末为什么知道时清琂?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快要将人剜出个窟窿来。 夏末实在顶不住,只得硬着头皮说。 “其实...我是另一个小世界的管理员。” 方穗安一愣,眉头紧锁:“什么小世界?” “就是...”夏末瞄了眼方穗安沉着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的世界由多个位面组成,有书中世界也有你现在所处的现实世界。” “时清琂是书中世界男主,原本的剧情安排是他失去双亲和双腿,在遭受身边人背离后,会有女主去救赎他。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醒了意识。不仅抗拒女主接近,还没多大生存意志。” 说到这里,夏末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他身为第一主角,如果死了,整个小世界都会崩塌。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他的能量场尝试和其他位面的人相连。” “但没想到,只有你连上了。所以,你才会经常以做梦的形式出现在我们那个位面的世界。” 说着说着,夏末情绪愈发激动,止不住倒苦水。 “你以为是做梦就可劲作,现在好了,时清琂黑化发疯要毁了小世界,还连累我被主司流放到这要饭。” “呜呜...你还要找别的男人,我现在是不用回去了。” 空气安静许久,方穗安从怀疑到逐渐接受她说的离奇故事,心中涌上一股复杂情绪。她原以为那些梦境只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所以,她是和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谈了场恋爱。 也是真的和时清琂睡了!!! ...... 她的节操,她的清白... 偏偏这时候夏末还没眼色的撞上来。 “今晚你可不可以去安抚下时清琂。”她双手合十,睁着双无辜大眼恳求。 方穗安是一看到夏末火就蹭蹭冒。 呵呵,还有脸来求她。当初问过她意见了吗?就把她弄到小世界。这和拐卖女大学生有什么区别。 更过分的是,这么久了也不跟她吱个声。 现在好了,她付出了感情又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现在还想让自己去倒贴,付她工资了吗? 别人卖身还有个卖身钱,她连包衣奴才都不如。 “关我什么事?”她冷冷地转过头去。 “你现在给我赶紧滚。” 听到她冷得掉冰碴子的声音,夏末悲从心起,眼泪鼻涕瞬间齐飞。 “穗安姐,我错了。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这样做。” “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主司说我要搞不定时清琂,就让我一辈子流浪要饭。” “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艰难困苦地过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好了点,现在又什么都没了。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方穗安捏住她嘴巴手动闭麦,嫌弃道。 “再嚎,就真滚。” 夏末立马紧闭双唇,瞪着一双大眼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答应了?” “想得美。”方穗安伸出食指戳了戳她额头。 见她眼珠子提溜一转,方穗安眯起眼,语气中带有一丝警告。 “没经过我同意,不准再带我过去。” “不然...你就要一辈子饭吧。” 夏末头摇成拨浪鼓,试探地问。 “穗安姐,那今晚可以吗?时清琂天天威胁我,好可怕……” 说完,还委屈瘪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方穗安原本还在想怎么处理时清琂这个麻烦,结果没多久一阵困意袭来,便沉睡过去。 ...... 这熟悉的感觉。 她又入梦了。 真想把夏末拎出来暴打一顿。 很好,下次她要真铁石心肠了。 唔! 突然间,一双强健有力的胳膊紧紧钳住了方穗安,湿毛巾捂在她嘴巴上,连一丝声都发不出来。 不是吧,这究竟是个什么狗屁世界,大街上都能被绑。 真狗血到家了。 请问呢,她又不是小世界女主,为什么还要安排这种戏码给她。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套在了她的头上,两个人粗鲁地架着她往一辆车上拖去。方穗安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视线逐渐模糊,她意识到这些人肯定在毛巾里掺了迷药。 晕过去前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该骗钱,更不该利用…” 好耳熟,但方穗安已经无暇顾及,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21 夜幕降临,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打破宁静。 方穗安睁大眼睛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她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住双手双脚在一间简陋的土胚房里,墙壁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她试着挣扎过几次但全身力气没恢复,只能作罢。 正盘算着怎么把自己弄醒,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方穗安有一瞬的晃神。 女人粗着嗓音冷声道。 “醒了?” “别白费力气再逃走,只要你乖乖听妈的话,明天接亲一结束,我们就给你松绑。” “废什么话,再跑就打断她腿。”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推开女人,声音沙哑而凶狠。长年酗酒抽烟让他的面色显得异常暗黄。 呵呵,还给她安排了对便宜父母。 方穗安懒得跟他们多说,哦了声就没下文。 似没想到她这么乖觉,两人恶狠狠瞟她一眼,关门落锁。 屋子破旧,但窗户被封得很死。 方穗安歇了逃的心思。还是吓醒自己靠谱点。 鸡鸣过叁遍。 紧闭的门终于打开。 便宜妈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婶子闯了进来。她们粗鲁地将方穗安按在床板上,强行给她换上了喜庆的衣裳,顺便用手指蘸着红粉,在她的脸颊上胡乱涂抹。 方穗安生无可恋... 不用想肯定又土又丑。 一片哄闹声中,她听见有人说。 “老朱,还是你有艳福。” “花点小钱就能娶这么一水灵的媳妇。” “嘿嘿,要不让我过把新郎官的瘾。”旁边的人一脸猥琐相。 “滚你妈逼,老子都还没吃上。”老朱怒骂一声,脸上却带着几分得意。 落后的民风民俗,粗话见怪不怪。 毕竟连卖女强嫁都能做出来。 院子热闹散去,名为老朱的男人醉醺醺破门而入。 猴急地抓住方穗安手就要亲上来。 一股浓烈混杂着酒味的浊气熏得人想吐。 方穗安屏息忍着恶心道。 “等等,这么急做什么。” “绳子给我解开,我们来玩个刺激的。” 老朱一听这话,顿时兴奋得忘了形,拿起刀就割断了绳索。 “躺床上去,闭眼。”方穗安指挥道。 男人浑浊的眼珠子露着淫光,一脸满足听话照做。 她活动了下手腕,抄起桌上的铁瓶抡下去。 一声惨叫响彻房间。 她没有收力,又狠狠地砸了几下,直到老朱满脸是血,喘着粗气求饶。 “呸!没死算你命大。”方穗安冷冷地丢下一句,迅速绕到后门,拔腿就跑。 跑了没多远,身后传来老朱带着人追来的声音。距离越来越近。方穗安也顾不得上次撞头的剧痛感,心一横直接往村口老树撞去。 就在她即将撞上树干的瞬间,一只大手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向后一拉。紧接着,她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 抬头一看,时清琂那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方穗安紧绷警戒的心弦放松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时清琂指腹替她擦过脸上的一丝血迹,声音里带着自责。 这还是知道真相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方穗安说不清什么感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时清琂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人。她忽略掉心中的一丁点不自在。 “正好正好。”方穗安指向后面那群人说,“他们要抓我回去嫁给老光棍。” 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可是你的人,你不能不管。” 按理说她得立即跟时清琂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但现在嘛,情况特殊,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现成的大腿。 握住她腰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涌动着暗潮。 方穗安纳闷的移开视线。不会吧,她说啥了,怎么感觉时清琂要把她就地正法了,这炙热的眼神快要吞噬她。 不等她多想,追过来的村民已经围住了他们。 “臭婆娘,赶紧滚过来,你打我的事就翻篇了。”老朱捂着冒血的额头,好不狼狈。 心中冷笑一声:呵呵,当她傻吗?就凭他那副德行,还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一个老男人? 方穗安把头紧紧贴在时清琂胸膛,装得有些柔弱。 “清清,他们打我了,你可不能放过。” 老朱气得龇牙咧嘴,“当着你男人的面,还敢跟奸夫抱一起?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呸!老树皮一样的脸真厚。 方穗安懒得搭理他的咆哮,只是往时清琂怀里缩了缩,继续添油加醋:“清清,他们刚刚就是这样逼我的。” 注意到女孩攀着他胳膊的手腕有一道红色勒痕,时清琂轻抚过那道红痕,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怜惜。当他再次看向对面那群人时,眼神变得格外凌厉。 “我会替你讨回来的。”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说完,他揽着方穗安转身就要走。 老朱还想阻拦,但看到时清琂身边那些保镖手里的铁棍后,只能愤恨地瞪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车上,时清琂仔细地为方穗安手上的伤口抹药,动作轻柔而专注。抹完药后,他又轻轻捞起她的双脚,搁在自己的腿上。 皮肤的温度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到她身体,方穗安脊背一颤,想抽出腿放下来。 但时清琂却牢牢按住她的脚踝,指尖在她脚心轻轻勾了一下。 “抹药,听话。”嗓音轻柔低沉。 一股痒意顺着脚心钻入心脏,方穗安动了动嘴皮,小声咕哝。 “我不是小孩!” 时清琂轻笑一声,擦完药后,拖着她坐到双腿间,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耳后,语气缓慢而认真:“你永远都是我的宝宝。” 好肉麻的话,但也好容易相信。 方穗安笑了下。 时清琂你这样,她都有负罪感了。 然而,等她被带回去看管起来的时候,方穗安才明白什么叫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让你同情男人,活该! 这是软禁吧,她能报警吗? 方穗安气得直跺脚,她一动,贴身女保镖就跟着动。 连她要去上厕所都不放过。 积攒了一肚子怨气,等到傍晚时清琂回来的时候,方穗安气冲冲上去。 时清琂反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桌台上一提,嘴角含着一丝调笑。 “宝宝,今天这么热情?” 耳根唰地一红,方穗安自知比不过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只能不解气地捶打他,“放我回去。” 时清琂握住她的手,压低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在这里一直陪着我不好吗?” “不好,时清琂,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方穗安迎上他的眼神,坚决道。 “你和我永远不可能。” 她毫不留恋的语气扎痛了时清琂,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声音低沉执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完全讲不通,方穗安气闷了会便释怀了,她已经下定决心,必须彻底断掉这段关系。 身侧凹陷下一块地方,时清琂躺过来从后面拥住她。 唇游离在脖颈边,有些酥麻。 方穗安躲着往前移了移,身后的人也跟着动。 被蹭出点火气来,她终于忍不住道。 “时清琂,你烦不烦。” 时清琂嗅了嗅她发间的香气,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 “宝宝,明天去看序南吗?他很想你。” 想到小序南,方穗安刚要刺人的话也收回去。 她没再抗拒,沉默不语。 22道歉 顶楼办公室里。 方穗安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转圈,手中的笔在指尖来回翻转,发出细微的“咔哒”声。目光时不时瞥向桌上的手机,眉头微蹙,有些烦躁。 昨天她都答应要去看小序南了,时清琂还安排个小尾巴跟在后边看着她。 一点信任都没有不说!而且早上她提这茬,时清琂却轻描淡写地说傍晚再去。 越想越觉得他可恶,方穗安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划拉手机。找到他聊天框飞快敲下一行字:[还在开会?] 似乎是真的忙,信息隔了两分钟才回:[嗯,有影音室,我让助理带你去。] 呵,真土豪! 她可不是想去什么影音室,而是想为难他,随即拨了电话过去。 方穗安数着响铃的时间,心里盘算着时清琂是会接通,还是会挂断。 只要他挂了,她就一直打,给人添堵。 她刚数到五,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方穗安目光递向来的叁人。 两个熟人,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那男人一进门就直奔主题,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你就是方穗安?” 方穗安挑了挑眉,不接话。 “是你教唆时总毁约的?”男人踢开挡路的椅子,在地面刮出刺啦一声。“上亿的项目说停就停,你他妈...” “注意素质,小许总。”时琎慢悠悠晃进来。 方穗安眼神冷下几分,她视线扫向时琎。后者微微耸肩才不紧不慢解释,“他们非要来。” 一脸我尽力了根本拦不住的表情,可眼底却露出一点细笑,分明是来看好戏的。 她无语至极... 方穗安嗤笑一声,指尖轻扣着桌面,语气讥讽。 “所以呢?你就是专门来告诉我一声。” 时清琂又不是疯了傻了,平白无故跟他们过不去。 肯定是他们惹了时清琂,而且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锅甩给她,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你...”男人被噎了下,脸色更加难看。许芷怡从后面站出来拦下西装男,一改之前的趾高气昂,深深鞠了一躬,神情诚恳。 “方小姐,之前我以为你骗婚骗钱想要玩弄清琂哥,才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帮她找人绑你。” “真的对不起,要打要骂都随你。 她默了会,可算听明白了许芷怡说的是什么事。 扯了扯嘴角,方穗安眼里尽是冷漠和不屑。 许芷怡一个误信,她差点毁在老光棍手里,现在自己出事才想着来求她。 可真会想! “哦...”她是一个字都懒得跟他们废话。 男人对她的态度显然不满,语气强硬。 “你还想怎么样,她已经道了歉。” 方穗安呵笑一声,“少爷小姐们,是谁告诉你们说对不起就得回没关系...” “够了。”西装男粗暴打断,要多少钱直说。 方穗安起身走到许芷怡面前,轻飘飘道。“或许,让她也试试被绑着卖给一个拉你进地狱的男人...”。 西装男脖颈青筋暴起,耐心全无,扬手就要呼过去。 这时,一只胳膊横空截住,时清琂捏着那人手腕反向一折,惨叫声中把人踹到文件柜上,玻璃震得哗啦作响。 他拉着方穗安护到身后。低睨着西装男,寒声道。 “这不是你许家。” “滚。” 许芷怡似乎没想到时清琂会如此冷血不念情分,瞳孔猛地一缩,喃喃喊道。 “清琂哥...” 方穗安躲过贴上腰际的手掌,时清捻了捻她腕间的皮肤,唇角弯了弯。 看见他们之间的动作,许芷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低声求道。“清琂哥,我哥他...” 递给门口助理一个目光,时清琂冷声吩咐道。 “以后公司不准再放闲人进来。” 助理即刻上前,将许芷怡和西装男请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时琎还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方穗安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没听见吗?闲人不准进。” 时琎笑意更浓,调侃道。 “哦?我怎么不知道公司换你说了算?” 瞬间,两记冷刀子直往他身上蹦。 时琎见状,举手投降,笑着退了出去。 “行,你们是一家。” 病房的消毒水味里混着橙子香,房间里的人并不在, “小序南呢?”方穗安有些疑惑。 “在化疗,还要等等。”时清琂解释。 怎么会?她记得上次看到小序南时,他还很健康,怎么短短几个月就恶化了吗? 胸口闷闷的,方穗安有些为他难过。 两人坐在病房里,沉默了许久。方穗安突然开口,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他……会好吗?” 时清琂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落在空荡荡的病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会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肯定。 方穗安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地松了松。时清琂说会那一定会的吧。 光线跃动,她看到了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小序南和时清琂的合照,照片里小序南穿着厚厚羽绒站在时清琂旁边,笑得灿烂。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见过小序南的家人。以前以为是梦,所以从来没关心过这些细节。 她转过头,看向时清琂,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时清琂,他父母呢?”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想要怎么说。 “阿姨...”护士推着林序南进来。 方穗安迎上去,弯腰,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笑。 “小序南,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姐姐。” 林序南板着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纠正她说。 “是阿姨。” 轻哼了声,方穗安伸手想揉揉他脑袋,却发现明明才入秋,他就戴上了毛线帽。她的手指顿了顿,随即下移,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哦...那你承认想我咯!” “时先生,麻烦您跟我去下医务室。”旁边的护士适时打断。 时清琂点了点头,目光在方穗安和林序南之间扫过,说:“序南,跟姐姐单独待会儿。” 他轻轻握了握方穗安的手,像是在安抚她,“没事,等我回来。” 房间再度安静下来。 方穗安咧开嘴角,以活跃轻松的语气道。 “呀,我们小序南是不是长高了?” 不过对面的人并不领情,而是抬了抬眼皮道。 “阿姨,我长高虽然是事实,但我还坐着呢。” 意思是她都没看,纯纯瞎诌。方穗安听到小序南一如既往的嫌弃,但心里却高兴,眼睛弯成了月牙。 林序南盯着她笑得有些夸张的脸,忍不住吐槽。 “阿姨,你笑得真丑。” 嘿,这小孩哥。 方穗安收回一秒对他的善意,故作生气道。 “真是的,姐姐我人见人爱好吗?” “阿姨...”林序南没有接话,只是突然认真地看着她。 “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方穗安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有些发热。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又听见他低声说道 “你没来之前,就只有我和哥哥待在疗养院里作伴。现在哥哥好了,比过去开心好多。” “阿姨会和哥哥好好在一起吗?”林序南紧握着她手指。 “你离开哥哥的时候,哥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叁天。” “昏迷时,还一直喊着阿姨的名字。” 方穗安的笑容滞在脸上,心里像是被一把细针轻轻扎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微的痛感。她忽略掉那抹不适,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揉了揉,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坚定。 “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呀,你也不想看到哥哥伤心了,对吧?” 林序南的眸子亮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来。他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却在心里悄悄反驳:你不在,哥哥会更伤心。当然,哥哥也很喜欢我。 ps:一直登不上来*^* 23 wuy e79 8. c o m 秋风强势的抚过,庭院里葱郁的枝叶染上金黄、萧条的颜色。 “在看什么?”时清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听又温柔。 他走近几步站在她身旁,目光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逐渐凋零的榆树。 方穗安看着这副景象,想到了她第一次见时清琂,那是比现在还凛冽的深冬。 那时的他,仿佛和那片寒冷融为一体,冷峻而寂寥,像一个孤零零被遗弃的雕塑。让她忍不住开口喊了他。 方穗安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角,有些冰凉。她的语气郑重而冷静。 “时清琂,我们谈谈吧。” 时清琂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还是点了点头,在她旁边坐下。 “好,你说。” 方穗安转头缓缓看向他。如果不是序南的话,她或许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兴起对于时清琂而言是多么不公平。 她只把这一切当作了梦。 她扫掉他欲抚的手,每一个字都在划清界限。 “我们不该开始。” “我以为这是场梦,你是假的,感情自然也是假的。” 男人悬在半空的手僵了僵,转而掐住她下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拇指重重碾过她下唇,从你说喜欢我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放你走。 她唇角蕴着丝苦涩。 “时清琂,你不能这么自私,不讲道理” 他手掌贴着她下颌轻抚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喜欢你,你也不完全讨厌我,为什么不可以?”带着执拗的坚定。 方穗安心里一紧,仿佛被什么攥住了。她直视他,声音冷硬。 “把我禁锢在你身边,剥夺我所有的权利,让我沦为你的所有物。时清琂,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那可真廉价。”看更多好书就到:h u ola wu.c o m 她唇角的嘲讽,犹如一把尖刀直插心脏。时清琂瞳孔颤动,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 “是,你属于这里,而我会在另一个世界和别人开始。” 时清琂手指攥紧,指节发出轻微声响,含着丝怒意。 “又是宋之禾?” 方穗安盯着他泛红的眼尾,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 “谁都可以,但不是你。” “我会回去,会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结婚生子,过着柴米油盐的真实生活。” “而不是在一场梦里” 时清琂沉默了片刻,突然起身,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冰冷。 “方穗安。” “你以为我会给你抛弃我第二次的机会吗?” 方穗安被他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心生怒意,不甘示弱仰起头,声音冰冷刺人。 “不管你把我囚在这多久,我都不会喜欢你。”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和沙哑,像是自嘲,又像是绝望。 “是吗?我不介意。只要你永远陪着我”。 ** 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蛛网似的阴影。方穗安盯着四肢上的锁链,金属冷意渗进皮肤。 窗帘厚重落地,遮住了外界阳光,她有些绝望的盯着天花板。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叁天了,这是第一次,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从这场“梦”中醒来。方穗安隐隐有些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 相比之前那个发疯的时清琂,现在的他简直魔怔得可怕。 无论她怎么哭喊、打骂,甚至用最恶毒的语言刺激他,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在她精疲力竭时,还能温柔地问她累不累。 更让她难以启齿的是,昨天她要上厕所,时清琂竟然不要脸的抱着她去卫生间,甚至…就那样把着她双腿,让她在他面前… 一想起来她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得几乎要窒息,恨不得能打他一顿出气。 徬晚,时清琂准时出现,带着精美餐点和温柔笑容,甚至比以前更加体贴。 他走到床边,松开她脚上的束缚,将她抱坐起来。 “你尝尝看,喜欢吗?”他声音低沉轻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方穗安垂眸,没有立刻回应。她想起前几次的挣扎与反抗,似乎都没有任何效果。 看来这种方法行不通了。 她掐了掐手心,片刻后,抬眼含着潮气看向他,声音委屈而柔软。 “时清琂,我手疼。”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时清琂怔忪瞬间,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下唇吻遍了她每个手指,随后脑袋抵在她肩膀处,双手环着她腰肢紧紧搂在怀里。 “对不起,宝宝。” “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脆弱,像一只祈求主人怜爱的大猫。方穗安心神微微一荡,她狠咬一口唇肉,告诫自己。 争气点啊,是你要蛊惑他。 方穗安抬起双手捧住他脸,凑近他唇角亲了亲。 “嗯。” “我想通了,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时清琂眼里浮上笑,他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真的?” 方穗安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抗拒。 “真的,不过你能不能先解开我的手?我想抱抱你。” 时清琂深潭似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暗光。片刻后,他伸手解开了铁链。 方穗安手腕终于得到了自由,她轻轻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指,随后环住他将脸埋在他脖颈处,轻柔而依恋。 “时清琂,我饿了。” 时清琂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浮上宠溺,他端起一旁的海鲜粥,用勺子舀起一口,轻轻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方穗安乖巧地张开嘴吃下他喂的食物,眼皮低垂,掩去了眼中的算计。 24祈求 接下来几天,方穗安表现得异常顺从,她不再抗拒时清琂的靠近,甚至偶尔会主动亲他,仿佛真的已经接受。 时清琂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似乎对她的警惕也渐渐消散。 然而,方穗安心中却越来越焦急不安,她暗中掐过自己,撞过头...但除了痛感,她依旧没能醒过来。 她已经在这个小世界里待了一周,时间越长,方穗安的恐慌就越深。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回到现实世界。 如果能联系上夏末就好了,她是小世界管理员,应该有办法。 方穗安的目光落在落地窗上,窗外是高楼林立的城市景象。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她可以试试坠楼,看能不能把自己吓醒。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加速,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她不能冒险,至少现在还不能。 “宝宝……”时清琂轻柔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方穗安转过头,与时清琂深沉而暗藏危险的眸子相接,心中一颤,仿佛要被他看透一般。 “我们去看序南。”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好。”她稳了稳心神,又问。“序南好些了吗?” 时清琂屈膝蹲下,替她穿上平底鞋,动作细致而温柔。结束后,他的掌心还轻轻摩挲着她的脚腕,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嗯,配型的事也有眉目了。” 心中涌上一阵欣喜,方穗安手不自觉抓紧他肩肉。“会成功吗?” 他仰面,郑重点头。 方穗安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就算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也真心希望小序南能快乐健康的长大。 病床上,林序南的脸色有些苍白,频繁的化疗让他的小脸显得格外憔悴。看到方穗安和时清琂手挽手走进病房,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阿姨,哥哥……”他的声音有些微弱,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喜悦。 方穗安走到他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序南,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序南点了点头,虽然脸色不好,但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 时清琂和院长去谈配型治疗的事,方穗安则推着轮椅,准备带他到外面走走。 庭院里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清新的空气。 “阿姨,你会经常来看我吗?”林序南突然开口。 方穗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当然会啊,序南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等着和你一起去游乐园呢。” 林序南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承诺。 方穗安怕他身体吃不消,没多久便推着他回病房。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迎面出现在走廊里。女人满脸憔悴,眼中带着深深的怨恨和愤怒。 方穗安平静而疏离看着逼近的女人,仿佛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你来干什么?” 女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声音尖锐而刺耳。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你爸赌博被打断了腿,现在还欠下一屁股债!你倒好,躲在这里享清福!” 方穗安的眼神依旧冷淡,“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几万钱把我卖了?” “你!”方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你就是个克星,扫把星,害了你哥不够,现在又来害我和你爸。” “我怎么养了个你这么个冷血的怪物。” 方穗安想笑,嘴角却只是微微扯了扯,带着一丝嘲讽。 “你们卖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们的女儿?” 方母被她的态度激怒,突然冲上前要扇她巴掌。 方穗安抬手挡下,动作干脆利落,眼神冰冷。 方母没想到她会躲,像要吃人的野兽,一把抓住方穗安的手臂,用力将她推向一旁的护栏。 猝不及防,她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她的后背重重撞在护栏上,随后身体一歪,直接从护栏上翻了下去。 方穗安下意识抓住栏杆。 “姐姐!”林序南惊恐一喊,他年纪太小,力气不够,根本拉不住方穗安。他迅速脱下外套,绑在护栏的杆子上,将另一头扔向方穗安。 “抓住!”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方穗安将衣服一端缠在腕上。她偏头一看,脚下是十几层楼的高度。 她脑子倏然一闪,现在不正是回到现实世界的好机会吗? 她闭上眼睛,手指微微松开,准备放手。 “方穗安!”一声带着惊惧的怒吼从上方传来。 时清琂的身影出现在护栏边,他的脸色阴沉,眼中燃烧着一股怒火。他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将方穗安拉了上来。 她仰坐在地上,手腕被勒得生疼。时清琂蹲下身,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压抑。“你在做什么?” 方穗安默了默抬头,眼中挤出一丝委屈和慌乱:“我只是没抓稳……” 时清琂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神色幽深。 她假意的顺从,温柔,就像带毒的蜜糖。 他甘心接收,只要她还在,就算一直骗他也没关系。 将心中的晦暗情绪压了下去。 时清琂站起身,拉她起来,紧紧钳在怀里。 他的手臂用力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好好待在我身边,别再放开我的手。”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执拗,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 25游戏 可能是刚经历过一场惊险,方穗安迷迷糊糊靠在时清琂肩膀睡去。 忽然,一阵冷风掠过耳畔,方穗安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雾气中。 夏末的身影若隐若现,声音像是隔着水波传来。 “穗安姐,小世界已经被时清琂控制暂时没办法带你回去。主司说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宋之禾身上的红绳,那是小世界磁场关键道具……时清琂现在对小世界的感知力太强,我待不了多久——” 话音未落,雾气骤然扭曲。 方穗安从梦中惊醒,手还紧贴在时清琂温热的胸膛上。 “怎么了?” 时清琂抚上方穗安微微冒汗的额角,眉头微蹙。 她看向头顶上方的人,暗地里使劲掐了掐掌心,她捂住小腹面露痛色。 “可能……生理期提前了。” 时清琂立刻起身要叫医生,却被她拽住袖口:“帮我去便利店买止痛药和卫生巾,好不好?” 他沉默片刻,指尖蹭过她发凉的耳垂:“等我十分钟。” 脚步声消失在房外走廊,方穗安找了个借口跟林序南说自己去趟厕所。 一出病房就直奔宋之禾诊室。 推开门时,宋之禾正举着一张CT看,白大褂袖口下露出一截暗红绳结。 方穗安也顾不得那么多,她一把攥住他手腕:“这红绳能不能给我?” 他愣住,耳尖泛红:“给我的道长说,只能给正缘之人...” “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她忍不住吐槽一句。 但这又是她救命用的,没办法解释那么多,方穗安只能认下。“我就是你的正缘。” 见他好似还在纠结,方穗安乘胜道。“你喜欢我,我也...” “穗安...” 身后传来透着凉意的声音。 时清琂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瓶装红糖姜茶。 他盯着两人交迭的手,忽然轻笑一声,玻璃瓶在墙上炸开滚烫的糖水。 “原来是为了见他?” 感受到女孩的身体一僵,宋之禾安抚性拍了拍她手,起身将人挡住。 方穗安看着时清琂逼近的脚步,心中有些焦急。被发现了,她只有这次机会能拿到红绳。 她朝宋之禾靠近了些,指尖勾了勾他戴着红绳的手,身前的人仿佛明白过来她的意图。将手腕抬高往身后递去。 方穗安心中一喜,扯住往手里拨。 两人背后的细微动作,让时清琂眼神一凛,周身的气压更低。 “宝宝,不可以靠陌生人太近。” 腕间突然一紧,时清琂攥着将她拽回怀里。 受力往时清琂身上倒的瞬间,红绳也滑进了她掌心。 她舒了口气,朝欲上前的宋之禾微微摇头。 ** 铁链锁扣闭合的咔嗒声落下,方穗安双手被吊起,她看着又在发疯的时清琂,歇了再刺激他的心。 反正她已经拿到红绳,后面就等夏末的消息了。 时清琂贴上她的脊背,唇游离着来到她脖颈。 “5次。” 张口含住她耳垂。“要惩罚。” “什么?”方穗安不明所以。 时清琂亲昵地蹭了下她的脸颊。 指尖顺着腹部上移,每说一句就解掉一颗衣扣。 “第一次,煎药抛下我。” “第二次,为他提分手。” “第叁次,游轮舞会。” “第四次,吃饭带他回家。” “还有这次,骗我生病也是为了他...” 胸前一凉,衣服已彻底打开,方穗安心情复杂。 “宝宝,我好嫉妒...” “他比我重要吗?” 要不要记这么清楚,怪不得当时她和宋之禾吃饭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原来是他! 避免再出事,方穗安决定还是顺着他说。 “你…更重要。” 他轻笑一声,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宝宝,得惩罚。” 手掌包裹住一团乳儿,掌心抵着奶头揉搓,五指深深陷入乳肉。 身体一颤,方穗安心里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臭流氓,又开始搞黄。 算了,她再忍忍。 但没想到这人忒不要脸了。 方穗安看向自动展开的纱帘,她肌肤腾得红成一片。 透明玻璃柜中间每一格都放着幅油画,画中均是同一个人,全身赤裸地摆出各种姿势。 其中一张格外色情,张开的双腿搭在扶椅两边,上身缠着凌乱的丝带。手下探向两边掰开花户,另一只手捧着双乳脖颈微仰,仿佛在主动邀请人享用。 根本没法看...方穗安闭上眼,心里大骂时清琂。 死变态,怎么不画他自己! 只感觉到他把着她双腿下床,走了几步停下。 “宝宝,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方穗安才注意到旁边的格子里装着一排道具。 尺寸不一的震动棒,跳蛋。 再往下,她眼皮不由得跳了跳。皮鞭,项圈,手铐... 她心底一颤,不是吧!时清琂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的。 只见他往皮鞭那格伸手,方穗安忙喊住他。 “停,不准用。” 时清琂把玩着红色茱萸。 “我们玩个游戏,宝宝来主导节奏?” 湿滑的呼吸附着在她耳后,蕴含了夜晚的湿润与肌肤间微妙的温度,不舒服的黏腻触感间又升腾起亲密依恋。 接着他手指穿过发丝,轻抬起她的脸。 方穗安仰着头,正好对上他深邃如夜空的眼睛。似藏着星辰般静谧且浩瀚的温柔。 他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进心里去。 方穗安心似乎跟着轻轻摇曳,她张了张嘴没说话。 无声的沉默似应允,时清琂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真是迷人的男妖精! 方穗安唾弃自己,叁言两语就开始晕头转向了。 但没过多久,她肠子都悔青了。 细密的吻从脸移到胸部逐渐印上腰线、阴蒂,最后轻落在花心。 “7...” “数字代表的部位,宝宝记住没?” “需要我再来一次吗?” 时清琂半跪的姿势宛如一只等待主人命令的牧犬。 “不...要”方穗安艰难开口。 太羞耻了! 看出她在故意磨蹭,时清琂眼里浮上浅笑,慢条斯理道。 “宝宝还是想让我来?” 他食指依次划过玻璃方格,问。 “都用一遍好不好?” 方穗安眼皮颤了颤,磕磕绊绊道。 “我...来。” 又了小片刻,她才道。 “1...吧。” 他指腹扫过唇肉,含着笑说。 “原来宝宝喜欢我先亲你唇。” 你可以闭嘴了! 方穗安瞪他一眼,没出声。但脸上的表情都在说:废什么话,要亲快点亲。 他低头含住她唇瓣,一路慢慢吮吸,研磨够了,粗粝的舌头钻进口腔深入。 开始方穗安还觉得能承受,但时间久了唇上隐隐作痛。 她想说话发现只能发出呜呜声。涎液顺着唇角滑落,时清琂也不放过,薄唇卷吸进去,一股似有若无的桃子汁水味蔓延。 “宝宝,好甜。” 获得新鲜空气的间隙,方穗安微喘着气说。 “换...个地方。” 再亲下去嘴都要破皮了。 有了刚刚的教训,方穗安隔一会就会换个数。 但时间一长也没好到哪里去,脖子上青青紫紫,就连白嫩的胸脯也全是暧昧的痕迹。 时清琂托着她站到镜子前,手臂摊开将双腿外拉,阴户大敞,花核上正挂着清亮的淫液。 衣服早就褪光,极具压迫感的性器正抵着她阴户有意无意地来回滑动。肿胀火热的肉身,擦过穴口抵在阴蒂上,花心一阵收缩,分泌出汁液。 方穗安轻吟一声,偏过头不看镜中的淫靡。 时清琂紧扣手掌,在白嫩皮肤上留下指印,细密的吻吸着她肩肉,脖颈。身下也放缓了速度,顶端偶尔陷进细缝,又立马挪开。 “宝宝,下面是哪?” 身体在长时间的抚慰下变得异常敏感,甬道里水淋淋,多出的蜜液滴落到肉茎,滋润着它愈发膨胀滚烫。 方穗安捏着他胳膊喘了喘,知道他在等她自己主动索求。 长时间情欲鞭打,意识薄弱很多,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进来吧。” “是这里吗?”龟头抵着股缝顶了顶。 方穗安惊呼一声。“时清琂!” “不对吗?”滚烫的茎身撤离,语气仿佛含着丝遗憾。 太恶劣了! 方穗安狠扭他胳膊肉,顺了口气,羞耻地挤出来几个字。 “进…小穴。” 说完,抬了抬屁股,翕张的穴口含住了龟头。 猝不及防的吮吸让他闷哼出声。舒服地眯了眯眼,声音嘶哑。 “这么迫不及待要吃肉棒?” 方穗安全身羞红,要不是打不到他脸,她真想呼过去。 换成对抱的姿势,将她放在摇椅间。时清琂俯身抬高她架到双肩,正欲低头含住娇艳的花心。 “别…”方穗安合拢双腿,脚踩着他肩膀抵住。 “直接进来。” 时清琂滚了滚喉结,眼神灼热。 “好。” 听见撕开的声音,方穗安下意识看过去。透薄胶套下的巨物偾张,鼓鼓胀胀,气势凶残。 她有些退缩,时清琂却钳紧她脚踝往身下拉了拉。 他提臀前压,硕大的肉身前端朝着花径一寸一寸前进,缓慢克制。 明明已经够湿润了,仍然窄小的厉害,内部壁肉不停挤压着龟头。 方穗安不自觉咬住下唇,异物感实在太明显。 摇椅随着两人的动作晃动,刚进去的头滑落出来。时清琂抬高她臀部,掰开腿根,重新推进。 好胀,好烫。方穗安感觉自己的穴道被撑到极限。 “宝宝,你是我的了”。时清琂充满欲望的眼睛凝着她。 随着用力一顶,花穴彻底被贯穿。 “啊...疼。”撑胀感达到极致,她眼角湿润。 时清琂停下,轻呼了下,声音像被拧紧。 “小穴咬太紧了。” 张嘴含住嫣红的乳头,舌尖舔舐,又往口腔里含了些,砸吧吃起来。另一乳被火热的掌心揉搓,捻弄。 方穗安抓着扶手,收缩了下甬道。 眼眸微眯,时清琂拢起两只乳房,往中间挤压,两个乳尖挺翘靠的很近,同时含住。 快感蔓延到周身,方穗安身体紧绷,扬起脖颈哼叫。 视线不经意落到侧边的镜子里,男人粗长的阴茎尽根埋在花穴,弓起的身体抬高似主动将那对蜜桃喂到男人嘴边,求他吃,求他肏她。 方穗安愕然一惊,甬道蜜水流的更欢了。 被温软的液体冲泡,时清琂咬紧了牙,浅送顺畅后,才重重地撞进最柔嫩的花心。 急剧的快感自下身涌向四肢,大脑。 方穗安意识晕乎,只剩一波一波浪潮的拍打。 “宝宝。”时清琂在唤她,声音低哑,隐忍。 她压着吟哦轻嗯一声。 “我好爱你。”他说。 时清琂抓住她晃动的乳肉,低头含住,细细吮舔。牙齿含住乳尖,微微上提拉扯。 本就娇弱的乳头泛起一丝疼痛, “唔~”方穗安迷离的看向他,语气微微不满。“你干什么,轻点!” 深邃的眸子沉了沉,时清琂握住她腰,抽离到只剩一个头,再用茎身重重贯穿花穴。 “啊...嗯。” 方穗安脚趾紧扣,她快受不了了。 看着她沉沦在他赋予的爱欲里,没有得到回应的心稍稍被填补了一点。 他捻弄着乳房,舌尖描绘着她耳垂,声线低沉嘶哑。 “爽吗?喜欢我操你吗?” 方穗安完全沉醉在情潮中,不自觉吟声。 “清清...嗯...”。 撞击愈发凶狠,沉重又粗鲁,交合的位置发出噗嗤噗嗤的浪荡水声。 花穴的水越来越多,顺着腿根蜿蜒而下,打湿床单。 快感不断迭加,方穗安受不住地抓住他肩膀,指尖深深陷入他肉里,留下红痕。 “慢...点,我...我要...” 话还没说完,甬道一阵快速收缩,一汪清液刷地喷出。 方穗安大喘着气,等待高潮余韵的退散。 痉挛的肉壁挤压着肉棒,带来蚀骨的欢愉。时清琂低声闷哼,下身迅猛抽送,又狠狠戳顶了几十下才射出滚烫的精液。 方穗安无意识地收缩小穴,软绵无力地任由他埋在里面。 抱着她腰身收紧,时清琂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过了好久,方穗安有些透不过气,推他起来。 时清琂垂眸看向她,她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点潮气,两颊处晕着淡淡绯红。 此刻,真实的满足的情绪裹挟着他,时清琂贴上她额头,低声道。 “宝宝,就这样待在我身边。” 方穗安敛下眸。 “宝宝...”时清琂又轻轻唤了声,但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唉!真烦人。看他这架势自己不回他就不放手。 还是做戏做全套吧。 方穗安一下一下抚摸他眉弓。 “好...” 眼尾发红的眸子里重新闪烁般般光亮,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他紧紧拥住方穗安,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永远不分开。 几分钟后。 方穗安清晰地感知到体内又一点一点被填满。 ...... 她心软个毛线! 结果就是,她又被按着来了几场活塞运动。 等结束的时候,方穗安已经累得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26死讯 光线从房间退到了窗边。 破天荒地,时清琂躺在她旁边还睡着。 方穗安醒来就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也没空思考。 手脚的束缚已经解开,她下床补充完水份才感觉好些。 深色皮质摇椅上,残留的液体已经干涸,形成一片暗色渍迹。 她老脸一热,昨天的场景浮现:荒唐,淫靡。 不行,要是被打扫房间的阿姨看到,她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拿湿纸巾正打算毁尸灭迹时,她注意到了水渍中混合着一抹暗红色。 像是血。 腿间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还有东西埋在里。 都怪时清琂,不知节制,没完没了。 始作俑者倒是舒服爽了,她带伤不说,还在苦哈哈收拾残局。 抄起枕头用力砸到他脸上。 “时清琂,看你干得好事。”声音带着怒气。 有一秒的空白,时清琂本能地拽住她手腕往怀里带。 气死了,方穗安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给我弄出血了!”语气有些委屈。 “严重吗?” 时清琂撑坐起来,目光关切,伸手要看她情况。 她拍开他手,指了指摇椅那摊痕迹。 “你自己去看。” 他目光收回,又重新落在她脸上。黑白分明的双眼默了默,换上心疼和歉意。 “对不起,宝宝”。 “下次我会注意。” 方穗安眼睛瞪大,还想有下次。 “你给我滚。” ** 方穗安把房间连带角落翻找了三遍,依旧没找到红绳。 不对啊!她昨天明明揣进衣服口袋了。 “宝宝,吃饭。”时清琂的声音贴着耳际传来,她一惊碰倒了首饰盒。 盒子滚了一圈落在脚边,视线上移,他指间正挂着红色绳结。 方穗安伸手去夺的瞬间被他捏住腕骨。 “在找它?” 打火机火苗突然窜起,红绳在青烟中蜷曲成焦炭。时清琂漫不经心吹散灰烬。 “我说过了,待在我身边。” 方穗安盯着烟灰缸里最后的火星,忽然抓起它砸向落地窗。防弹玻璃纹丝不动,她的掌心却被碎片划出一丝血痕。 “你以为烧了就能困住我。” “时清琂你听着,我会想尽办法离开。” 时清琂擒住她手吮掉血珠,按在心跳处。 “宝宝,我不会放手的。” 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吵。 方穗安闭了闭眼,转过身不再多说。 她也不再伪装,不论时清琂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当做没看到。 雨持续下了三天,空气有些湿闷。 方穗安推开窗,望着寂静的庭院,只有墙角的灯光点缀着夜色。 轻叹了口气,心中暗想:夏末能不能靠点谱,她还要等多久。 她视线移到紧闭的大门。 都这么晚了,时清琂还没回来,别墅真安静得可怕。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破她的思绪。 “穗安......姑姑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爸妈逃出海的渔船遇到了海啸,救援队说......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泡肿了。” “明天回老家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过了会,方穗安才说。“好。” 她回到大床上,蜷着身体躺进去。 迷迷糊糊间,方穗安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抱着她。 她转过身,眯着眼睛说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时清琂,我明天要回老家。” “我陪你。”时清琂亲了亲她额头,声音略带疲倦。 听到应允,她呼吸平稳了起来。 老家靠近山区,下了高速的路蜿蜒盘桓。 可能是没睡好,方穗安胃里有些恶心。 一阵橘皮的清香充斥在鼻腔。 她侧头看了看,发现时清琂手里拿着一个剥开的橙子。她向后靠上椅背,又闭上了眼。 没过多久,他们到了。 矮墙房子门前堆着几个花圈,但并没什么人来。 方同辉夫妻俩在村里名声臭了,所以连死后都没人愿意帮忙。 姑姑像是没想到她会带人回来,眼神在时清琂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来了,就进去烧柱香。” “我安排了人下午送去殡仪馆火化。” 灵堂挽联上写的慈父良母格外醒目。 方敏递给她节孝帕,方穗安却盯着挽联冷笑一声,攥着麻布掷在地上。 她重新拿了一条,这次递给了时清琂。 时清琂没有接,表明了态度。 摇了摇头,方敏看着两人眼里染上点笑意。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你费些心?” 最后一句话是对时清琂说的。 方穗安像是在谁较着劲一样,死死盯着灵堂前左右摆着的遗照。 “别掐自己。” 时清琂握住她手心展开,四道陷入肉里的指甲印变得发白淤青。 透过那张失了颜色的照片,方穗安仿佛看见了无数个夜晚,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抽出皮带朝她挥过来的神情,兴奋畅意。 而香炉里三根断香像极了她十六岁那年被打断的肋骨。 “赔钱货,我打死你,看你嫁不嫁...” 如果不是姑姑带她离开,她或许一辈子都会腐烂在臭泥里。 所以...现在死了就想让她为他披麻戴孝了吗? 方穗安将孝布放到蜡烛上,火苗腾地窜高。火舌快要触及她指尖时,时清琂拽着她将燃烧的孝布扔到地上。 他掌心揉着她指尖,低声说道,“你不想,我们就回去。” 她重新看向另一边的照片。 对方同辉,她当然恨不得他去死。 可陈月桂呢? 方穗安不禁想起六岁的她蜷在泡烂的课本堆里,听着楼下酒瓶碎裂声混着母亲的啜泣,“别打孩子...” 只是在哥哥落水变傻以后,都变了。 陈月桂会恶狠狠地咒她去死,会冷眼旁观方同辉的施暴,会为了几万块钱把她卖给别人... 她自私,恶毒,不是合格的母亲。 但她也同样是个可怜,愚蠢的女人。 儿子是她的执念。吃遍偏方,只想再生一个健康的儿子。 丈夫是她的天,挨打受骂,也从没想过离开。 现在她终于解脱了... 方穗安在心里冷漠的想。 可看着陈桂香那张黑白照,方穗安还是会感到难受。 明明这又不是真的。 她却如七年前一样,润了眼眶。 时清琂揽住她,将她头靠在自己肩膀,手掌轻轻抚着她脊背。 “我一直在。” 心头的酸胀感逐渐将她包裹,淹没。 27 安排完人送走遗体,时清琂却没看到方穗安的身影。 一股不安爬上心头,他正要打电话时,老旧的阁楼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时清琂摸到墙上的电闸,昏黄灯光下竟显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笼。 “十六岁他们送我的大礼。” 方穗安指尖划过笼杆上干涸的血迹,老光棍来抓人时,我妈亲手锁的。 她平静的语气却让时清琂心脏一疼,将人搂进怀里,低声呢喃。 “对不起...” 方穗安笑了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陈年刀疤, “姑姑当时抡着剁鱼刀冲进来,要他们放了我。” “这是被误伤的,但我觉得这是勋章。” 方穗安陆陆续续跟他讲起以前的事。 说到最后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紧紧环住时清琂,哭声压抑。 “我又没父母了。” 时清琂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轻得像风。 “正好,我也没有。以后,我们只有彼此了。” 方穗安抬起头,一滴泪在眼眶中打转。 “可是...我想回去。” 时清琂食指轻按在她唇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他解开衬衫露出胸口,纹身在灯光下透出诡艳的黑,他抓起方穗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方穗安三个字烙进她掌心。 “看到了吗?我的心脏只为你跳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黑色花瓣如同毒藤缠绕着心口,无望、拽着人下堕。 方穗安咬了咬唇,指甲戳进他胸口。 “时清琂,你和方同辉有什么区别?一个用铁笼,一个用所谓爱情...” 时清琂踹开铁笼的链子,积灰在光束下打着旋,缓缓散落。 “他们毁掉你,而我...”他俯身靠近,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耳垂。 “要在腐烂的土壤里为你种出最美的花。” 方穗安的心猛地一颤,眼睑低垂,泪水悄然收起。 她暗自咬牙:现在的时清琂,真是难搞!这种时候了,他都不松口。 ** 方穗安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林序南的骨髓移植手术失败了,全身多系统开始衰竭。 “怎么会这样?” 透过玻璃房,看着一动不动躺在重症病房里的林序南,方穗安一阵心绞,无力质问着医生。 “配型的骨髓相合率很高,应该...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医生面露难色,也想不通。 时清琂沉着脸,吩咐旁边的助理。 “去查清楚。” 方穗安抓紧他手,问。 “序南会没事的吗?” 他回握扣紧,“我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 这几天,方穗安都会来医院陪着林序南,从早坐到晚。 时清琂白天很忙,但依旧会抽出时间过来。 走廊外静悄悄的,方穗安看了眼手机快21点了。 “时...”她转头望去,只见时清琂正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透出几分疲惫。 她伸出手要触上他紧锁的眉头时,一个熟悉而遥远的声音响起。 是夏末。 方穗安紧张地看了眼时清琂,确保他没有醒来。 夏末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 “我趁时清琂精神力弱才来的。我想到办法了,你每天服用一点安眠药,装出嗜睡的症状。我到时候去跟时清琂说你再留在小世界,现实里的躯体就会死亡。” 安眠药... 方穗安心中一动,她可以找宋之禾开。 她小心翼翼起身,走到卫生间。 给宋之禾发完消息,她站在镜子面前平复着心跳。 不能再让时清琂发现了。 “穗安”。 她看到了等在卫生间门口的许芷怡。 “月底,家里举办了生日宴,可以邀请你来吗?” 许芷怡略带小心地递出请柬。 边角被手指捏得有些褶皱,方穗安抬眼看向她的眼睛,里面含着歉意又希望自己能接下。 为什么要给她送邀请函?方穗安不禁想到时清琂对付许家的手段。 也许是迫于家族的压力。 “可以。”方穗安说。 许芷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不过你得帮我个忙。”她展开卡片看了眼继续。 “去找一个人拿件东西。” 方穗安还在想怎么避开时清琂去找宋之禾拿药,现在许芷怡主动送上门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 时氏大楼里。 一场冗长的会议刚结束。 时琎站起来活动了下脖子,这个会开得人都乏了。 “针对许家的事,是不是该适可而止了?” 最近这么忙全是在收拾这些烂摊子。时琎也难免有些烦。 时清琂没有理会他,拨通了别墅的电话。 “啧,爱情使人魔怔。”时琎目光落在他手机屏幕上,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电话那头,阿姨的声音传来。 “方小姐还没起床,连早饭也没吃。” 时清琂眉头一皱,立刻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时琎见状,忍不住又开口。 “这么急着回去,她又给你下什么命令了?” 时清琂冷冷扫了他一眼,眼神凌厉得让时琎瞬间闭了嘴。 想到还有场恶仗,时琎提醒道。 “下午的会议,记得准时参加。” 回到家,时清琂快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方穗安依旧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却睡得极沉。 他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低声唤道。 “穗安,醒醒。” 方穗安皱了皱眉,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迷蒙。 她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怎么了?” 时清琂心底隐隐有些慌乱和不安,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柔地扶她坐起来,轻声说。 “你睡得太久了,早饭也没吃。起来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她懒懒地应了一声,任由他扶着自己去洗漱。时清琂帮她挤好牙膏,又递上毛巾,动作细致得仿佛在照顾一个孩子。 洗漱完后,他又端来一碗温热的粥,一勺一勺地喂她吃下。 时清琂替她擦了擦嘴角。“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方穗安心里一咯噔,脸上却佯装不高兴,嘟囔道。 “我今天不是在家休息吗?你带我去医院干什么?我又没病。” 他耐心地哄她,“听话,就是做个正常体检,你最近有些嗜睡。” 方穗安忐忑不安,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跟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她时不时打着哈欠,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宋之禾说的没错:药物浓度衰减后血检不出来。 医院里,时清琂从头到尾陪着她做了一系列检查。方穗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心微微出汗,眼睛时不时瞟向检查室的门。 终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了出来。 “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疲劳,多休息就好。”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方穗安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时清琂,故意责怪。 “你看,我就说我没病吧,你非要带我来检查。” 时清琂看着她,眼神深邃,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 “没事就好。以后别太累了,我会心疼的。” 方穗安靠在他肩上,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28不怕 林序南醒了。 方穗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到了病房。 小小的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氧气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方穗安进来,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姐姐……”林序南的声音透过氧气罩传来,微弱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方穗安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得让她心里一颤,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医生随后进来了,检查结束后,医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情况暂时稳定,便离开了病房。 方穗安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林序南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 “序南,你要好好养身体,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序南眨了眨眼睛,隔着氧气罩的声音很飘虚。 “姐姐,我不怕死。” 方穗安的心一沉,酸胀感漫出。 林序南幻了缓继续说道。 “我会有些担心哥哥。” 林序南望着天花板,像在回忆遥远的事。 他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孩子特有的天真和坦然。 “叁岁的时候,我查出来白血病。爸爸妈妈没钱给我治病,就把我丢在了湖边。” “那天,哥哥也在。” 林序南蹲在草坪上数蚂蚁。 湖边有个大哥哥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他过去本来是想问大哥哥能不能陪他玩。 可是他穿得好薄哦,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林序南把围巾摘下来给了他,天真发问。 “哥哥,你是不是也被爸爸妈妈抛弃了?” 大哥哥没理他,林序南弯起双眼,安慰道。 “我也是,爸爸还骗我说在这里等他,他好笨哦。” 轮椅上的人终于动了,看向这个满脸稚气的小男孩,时清琂下意识问了句。 “你恨他们吗?” 林序南稚嫩脸上堆着笑,摇头。“爸爸妈妈太累了,给我治病花了好多好多钱。我不怪他们。” 如果...他是个健康的小孩,爸爸妈妈一定不会抛弃他的。 那天,他陪大哥哥在湖边待了好久。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哥哥终于要回去了。 走的时候还问他:要跟他走吗? 就这样,林序南陪着时清琂在疗养院待了四年。 哥哥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起初以为哥哥是这样的性格。 直到后来,姐姐出现。 沉寂已久的眼睛里,重新出现光亮。 哥哥每天会在门口等姐姐来,会加练康复时间... 会小心呵护姐姐送的礼物,哪怕是随便薅来的花。 也是那一刻,林序南才明白,当时哥哥独自在湖边,或许是想离开了。 不过幸好,他出现了。 方穗安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林序南的手背上。 林序南想抬起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却发现力气不够。他咧开嘴角,轻松地说。 “姐姐,别哭。我不怕的。” 方穗安紧紧咬住嘴唇,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从未想过,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承受了这么多,却依然保持着如此纯净的心。 “姐姐,你能帮我照顾哥哥吗?”林序南声音越来越轻。 她低下头,努力压抑住喉咙里的哽咽,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姐姐...没法答应你。 请原谅姐姐的自私吧。 在心里一遍遍道着歉,方穗安哭得伤心,最后趴在林序南的床边沉沉昏睡过去。 时清琂来接她时,她蜷缩在病床边,脸颊上还挂着泪痕,眉头微微皱起。 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想着别人。 他替她拭掉残留的泪迹,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林序南转过头,带着担忧。 “哥哥,姐姐她……没事吧?” 时清琂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温柔。“没事,她会好的。” “序南,以后不要再说让姐姐留下的话了。” 他放轻音量,看向方穗安,缓缓吐出。 “她会自责。” 沉睡中,方穗安隐约听到时清琂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声音有些缥缈。 她努力想听清,却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字眼——再等等。 隔天中午,方穗安才悠悠转醒。 她揉揉有些发沉的脑袋,感觉自己现在真像得了重症一样。 心里开始吐槽起夏末来:她到底搞定时清琂没?拖的时间越长越棘手! 她掀开被子下床。 “想吃什么?”时清琂放下电脑,走到床边,半蹲下给她穿鞋。 方穗安不禁疑惑。 “你不去公司吗?” “在家陪你。”时清琂手穿过她腿弯,横抱起来。 方穗安推了他一下,让他放她下来。 她又不是走不了路。 时清琂却收得更紧。 方穗安去刷牙,这人又从背后搂着她腰,把头搁在她肩膀。对上镜子里那双炙热的眼睛,方穗安一阵不得劲。 他怎么回事,都恨不得黏她身上了。 低头漱口,动作有些不方便,方穗安不耐烦道。 “松开。” “你刷你的。” 她看见时清琂跟狗似的在她脖子嗅来嗅去。 烦死了! 方穗安屈起后肘顶在他腹部,察觉到腰上的手松了松。她又蓄力将人攘开。 身后的人一踉跄,退了两步撞到柜子上。 嘿,她力气变大了嘛! 方穗安挑眉,仿佛无声在说:你自找的。 时清琂捂着肚子,拧起五官,重新躺回她肩上。 “受伤了,你要负责。” 面上虽露出苦色,但眼尾含笑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方穗安无语,谁给时清琂下降头了吗? 这么反常。 一阵铃声打破了两人间的黏黏糊糊。 接通,听到许芷怡的声音。 方穗安这才想起之前许芷怡邀请她参加生日宴的事。 “我……问问时清琂。” 方穗安戳了戳他,“许芷怡生日宴,我想去参加。” 时清琂闻言抬起头,淡淡说。 “你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 方穗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说道。 “如果是因为之前许芷怡绑了我的事,你也不用再计较了...” 时清琂的黑眸闪过一丝暗色。 “不止这件事...” 看到时清琂沉下去的眼神,方穗安只能作罢,她不知道时家和许家究竟还有什么纠葛。 她略带歉意地给许芷怡回了电话。 电话那头,许芷怡沉默了几秒,随后轻声说道,“没关系,我理解。” 其实,这场宴会她去不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清琂。 他去,就意味着时家和许家愿意重修旧好。 29 这几天,林序南的气色好了不少,病情也逐渐稳定下来。 刚从病房出来,时清琂便牵住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他最近总是这样。 时不时地在她吃饭时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或是在家里冷不丁地将她抵在沙发上,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耳垂,随后落下轻柔的吻。 每次触碰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却又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 方穗安望着街头光秃秃的行道树,才惊觉秋末已至。 她在小世界里已经待了快两个月了。 “要去塞伊湖看看吗?和我一起。”时清琂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方穗安侧头看他,有些疑惑。 “为什么突然想去了?” 他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我还没和你单独出去过。”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腿不方便,后来又发生许多不开心的事... 方穗安本想说:去哪不都一样吗?可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时清琂明显早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她点头。 飞机落地时已是后半夜,方穗安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倦怠地靠在时清琂肩上,任由他带着自己去了酒店。 清晨,天还没亮,时清琂拉着她要去湖边看日出。 方穗安裹着厚厚的外套,嘴里暗骂他神经病。 可当第一缕阳光从湖面跃出时,她睁开眼,愣住了。 湖面像被点燃了一样,金色的光晕在水波间跳跃,一点点撕开夜幕的缝隙。 风轻轻拂过,带着湖水的湿气和初秋的凉意,吹乱了她的头发。时清琂站在她身旁,侧脸被晨光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眼神安静地落在远处的湖面上。 这一刻像是被拉长了。 她看着阳光一点点爬上他的肩膀,洒在他的睫毛上,心里莫名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方穗安想起他曾经坐在轮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样子。 那时的他,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样,而现在,他却站在这里,陪她看日出。 返回木屋的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马匹。 看着很好玩的样子,方穗安眼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她拉了拉时清琂的袖子,“我想去骑马。” 时清琂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想试试吗?” 他牵来一匹马,将她抱上马背,随后自己也翻身上去,带着她往没人的地方跑去。 起初,方穗安还兴奋地四处张望,可没过多久,她就被颠得屁股疼,忍不住嚷嚷着要下来走路。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散步。 越走越偏僻,方穗安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湖边搭了一座花桥,周围摆满了气球和蜡烛。 这好像电影里的场景啊! 而时清琂正带着她往那边去。 方穗安心里一紧,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不是吧,他要干什么?搞求婚啊?想想都恐怖。 她“哎呀”一声,弯下腰捂住脚踝。 “我脚崴了,不逛了,赶紧带我回去。” 时清琂眼底含笑,显然看穿了她的把戏。方穗安见他不为所动,干脆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他拦腰一把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她挣扎着,却没什么用,最终还是被他带到了蜡烛围成的心形中间。 时清琂将她放下,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目光认真而深邃。 “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方穗安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握住。 她曲起手指,语气里带着一丝抗拒,“我不要。” 时清琂的手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这枚戒指是他之前准备的,可还没送出去,她就提了分手。 就在这时,一群骑马的人突然出现。 为首的男子吹了声口哨,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对时清琂说。 “小情侣在这你侬我侬呢?不过有人要你两条腿,等我办完事你们再继续。” 旁边一个高瘦的男人走出来,目光落在方穗安身上,笑嘻嘻说:“妹子真俊啊。” 说着,伸手就要去勾她的下巴。 时清琂眼神一冷,抬脚便将那人踹翻在地。 他反手将方穗安托上马背,低声说,“去找人。” 方穗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夏末的声音突然从她脑海中传来。 “小世界出现了磁暴,这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那……时清琂会不会有事?” 夏末的声音弱了几分。 “他是男主……不会有事。” 方穗安看了时清琂一眼,一咬牙转身离开。 她想多了,书中的主角怎么会出事?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磁场峰值还剩叁十秒!”夏末的声音带着急切,“通道开启时你身上会发光,快找个隐蔽的地方!” 方穗安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她听到时清琂在喊她的名字。 “方穗安……” 光线穿透他眉骨的伤口,在瞳孔里凝成血斑。倒映在那片猩红中的身影——正在消失。 他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指尖却只触到了一片虚无。 声音沙哑而破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能不能再等等……” 方穗安看见他嘴角挂着一抹笑,凄凉、绝望。 下一秒,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那枚他紧紧攥在手中的戒指从指间滑落,滚了几圈掉进湖里。 银色戒圈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随即沉入水中,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 突然间,脑海似无数钢针穿透,闪回过的记忆如同被生剥掉,他神色痛苦蜷着身体倒下。 一道蜿蜒血痕顺着太阳穴流下,滴进泥里。 而湖面上的阳光依旧灿烂,什么都没变。 30 写字楼玻璃幕窗上的光斑,在咖啡杯沿跃动。 “这么久都不来上班,还以为你辞职了...” 座位旁边的同事随口说道。 方穗安放下咖啡,笑了笑。 “哪能呀,一天不脱贫,打工不能停。” 原来跟的项目交给了另一个人负责,主任让她先着一起做,找回状态后再给她安排新项目。 不当负责人,工作轻松了不少。 临近下班的时候,蔡思思开着她那骚包的跑车大摇大摆停在公司楼下。 方穗安顶着一众目光上了车。 “咱是不是可以低调些...” “以后再说。”蔡思思神秘一笑,“系好安全带,带你去个好地方!” 半小时后。 方穗安看向眼前写着XX活动盛典的立牌,心中无语。 “你参加平台活动拉我干嘛?” 蔡思思拽着她胳膊嘿嘿赔笑。 “来看帅哥美女啊!” “运动型奶狗...人间理想型人夫...应有尽有。” 然后方穗安沉默了:所以,她现在是在干什么? 只见蔡思思端着红酒杯迎上一群人。 “王总,想见您一面可太不容易了...” 蔡思思不遗余力给人戴高帽,顺带吹捧一下公司业务。 聊着聊着还把方穗安推出来,给自己打招牌。 “您知道XX节目吧,可是她一手打造。您放心,我们合作以后,直播策划她肯定会参与进来的”。 方穗安一脸问号:感情自己就是个工具人。 陪蔡思思应付完商务,她找了处角落开始觅食。 第一块小蛋糕刚下肚,蔡思思就拿走她手里的叉子,说。 “别吃了,今天的正餐来了。 蔡思思指着离她们最近的一个男人。 “怎么样?要不要去搭讪。” 方穗安兴致缺缺扫了一眼,夺回叉子又继续吃起来。 “不喜欢。” 蔡思思不死心,接连指了一圈,得到的答案是。 “太油。” “太装。” “太瘦。” “眼白太多。” 嘿,什么时候变这么挑剔又毒舌了。 “那你想要啥样的?” 蔡思思看她只吃不说话,一脸奸笑。 “你该不会还想着梦里的男鬼吧?长得就那么好看?!” 可不! 方穗安心里回了句。 蔡思思乐了,忍不住追问,“舍不得,你还非要回来?” 方穗安抿了口红酒,摇晃着杯脚,语气平静。 “可惜归可惜,但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她不可能留在小世界。 一个社会关系、甚至情感全都来自一个男人的世界。 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窒息。 “我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就能放弃一切的人。” 方穗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 “如果他变了,或者失去了他的爱,那我还有什么?”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 “或许他不会,但这也不能成为我放弃自我的理由。” 蔡思思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大学两人认识的时候。 那天,她在街上被小偷抢了包,情急之下冲着路过的方穗安大喊,“帮下我!” 而方穗安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脚步都没停。蔡思思急了,又喊了一句:“追回来我给你钱!” 她这才转身,眼神冷静得不像个学生:“多少?” 蔡思思愣了一下,说了个数。 方穗安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她跑得飞快,甚至有点不要命的劲,最后硬是把包从小偷手里抢了回来。 蔡思思还记得,当时方穗安把包递给她时,脸上没有一丝兴奋,只说,“钱记得给我。” 那一刻,蔡思思就知道,这个女孩骨子里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她不会为了所谓的正义或善良去冒险。 “你一直都是这样。”蔡思思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清醒得让人害怕。” 方穗安挑了挑眉:“哪样?” “现实,理性,甚至有点冷血。”蔡思思笑了笑,“不过巧了,我也是。” 方穗安跟着笑了。 “人总得为自己活着,不是吗?” ** 宿醉的结果就是... 头都快炸了。 方穗安强撑着给主任请完假,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门铃声却像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她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被子掀起的风将床头柜上的纸条吹落在地。 她捡起来一看,是蔡思思潦草的字迹:呵呵,可让我抓到你把柄了,快拿诚意来换!!! 神经。 方穗安揉皱了纸条扔回床头。 打开门,她有些意外:学长? 宋之禾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她的肚子适时发出咕噜一声,他顿了一下,随即温和一笑。 “要不我们边吃边说?” 方穗安脸上一囧,点头。 她迅速换了身衣服,在附近邻里中心找了家砂锅店。 工作日加上还没到饭点,上餐速度很快。 香气直往她鼻子钻,方穗安满足地喝了口叁鲜汤,压下肚里馋虫后才问道。 “学长,你刚想问什么?” 宋之禾抬起头,眼镜片上一片雾蒙蒙。 方穗安还是头一次看他这么狼狈,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眼镜...” 他摘下来后,方穗安拿纸给他擦了擦。 宋之禾重新戴好。 “我是想问,夏末最近有联系你吗?” 方穗安猛然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想起来她骗自己的事。那家伙知道自己会找她算账提前躲起来了。她一番咬牙切齿,但立马反应过来,惊讶道。 “你和她认识?” “她像我一个高中同学。”宋之禾沉声道。 “那认识挺久了...” 嗯?不对!如果和宋之禾是高中同学,那她应该也有二十六七了。但夏末看着就像一个女高生。 想到夏末的身份,方穗安也有点不敢确定了。 “方便和我讲下为什么找她吗?” 他目光闪了闪,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高中我们谈过恋爱,后来她就消失了。” 啊!? 好家伙,夏末还欠了一屁股情债! 方穗安现在也找不到她,但不忍心看他那么失望,便安慰道。 “等她找我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31 回到现实世界已经叁个月,方穗安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主任又给她安排了一档节目,她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抽空在更新之前开的书。 [派大唾沫星子:?方宝宝这就彻底出局了?] [有素质但不多:还是觉得方宝宝和时清琂更配唉!] [派大唾沫星子:+10086] 方穗安稍稍一愣:是吗? 不过等她回来再说吧。 为了赶节目录制,方穗安好几个城市之间来回飞。 连睡觉都是在路上。 等忙完回到南市已经是一周后。 凌晨,行李箱拖在地上发出的轱辘声,里显得有些吓人。 她加快脚步,手指刚放在密码锁上。 一个幽幽的女声突然从旁边传来,穗安姐。 方穗安吓得一激灵,后肩猛地耸起。 打开手机灯光,她这才看清墙边蹲着一个人。 加上之前的怨气,她没好气走过去,捏着她脸,怒道。 “还敢出来吓我!” “呜~” 没想到对方一把抱住她,委屈地哭了起来。 方穗安的怒火瞬间消散,无奈地将人塞进房间 大半夜在这鬼哭狼嚎,想让她被投诉不成。 害人不浅的家伙。 吃饱喝足,重新洗漱了一番的夏末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说吧,为什么骗我?方穗安抱胸盯着她。 见夏末还想狡辩,方穗安直接揭穿。 我为什么会身穿到小世界?你又是怎么和时清琂说的? 她当时回到现实世界,落到了一棵树上,痛得她立即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怪不得她用以前的办法回不来。 夏末眼睛瞪大,瞬间又耷拉下来。 开始吐苦水。 “都是时清琂威胁我的,他说我要不把你弄过去,他就毁了小世界。” “然后呢?”这个解释方穗安耳朵都听起茧了。 她嘴巴一瘪又要开始哭,方穗安一个冷眼扫过去,她立马收住势头。 “哪想到他个老六,等我把你传过去,他就控制了小世界。” 方穗安半信半疑,“说的他那么厉害,还需要找你?” 夏末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现实世界比书中世界更高阶,他只能控制小世界,没办法跨越高阶磁场。 哦...那你不也被他拿捏了吗?方穗安一盆冷水泼过去。 夏末顿时蔫了,老实不少 “后面我就见缝插针联系你。” “要不是时清琂把主司留的道具烧了,我也不至于去找他。”说到此处,她脸上愤愤然。 “他虽然答应了放你回来,但我怕时间长了露馅,所以趁磁场异动把你提前传回来了。” “谁想到他把我锁在了小世界。” 夏末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丧心病狂,把我关小黑屋,不给吃不给喝还不让睡觉。多亏我机灵跑出来了。” “那你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方穗安怕自己笑出声,偏过头不去看她滑稽摸样。 夏末指着她,一脸不可置信。 “你...没有心,你们俩蛇鼠一窝。” “行了。”方穗安扯了张面纸给她,“把鼻涕擦干净。” 呼噜呼噜擤鼻涕的声音在房间回荡。 方穗安俯身靠近,眯着眼问。 “还有没有事瞒着我?” 原本还呼噜作响的声音像漏了风一样,化成“噗”的一声。 “我吃了这么多苦,你还怀疑我。”夏末哼地扭过脸。 “最好是,要让我发现你又骗我...” 方穗安没继续说,但眼神就像把凌厉的刀架在她脖子处,意思不言而喻。 “我要睡觉...”夏末麻溜躺到沙发上,闭上眼睛。 32 想到之前宋之禾的请求,方穗安打算帮他一次。 但又不放心夏末一个人出去,她便在周末约了宋之禾去商场。 方穗安看着沙发上不是吃就是睡的人,心里在想她和宋之禾之间是怎么在一起的。 她换了衣服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然后故作随意地问道。 “要不要出去逛逛?” 夏末立刻睁开眼,狐疑地看着她。 “你今天大发善心了?” “爱去不去。”方穗安转身就要走。 “去去去!”夏末连忙跳起来,“我都要闷死了。” 方穗安带着夏末来到商场,远远就看见宋之禾站在咖啡店门口。 夏末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 站住!方穗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跑什么? 你骗我!夏末气急败坏地挣扎,放开我! 方穗安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经挣脱她的手,一溜烟跑没影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宋之禾。 她...不愿意见我?宋之禾的眼神黯淡下来。 方穗安不忍心看他这样,提议道。 “要不我们在商场里走走?” 两人漫无目的地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那家珠宝店。 导购小姐姐一眼就认出了方穗安,热情地迎上来。 “美女,又来给男朋友挑礼物吗?” 方穗安刚要解释,导购已经看到了宋之禾。 “这就是上次买耳钉要送的对象吧?真帅!美女真有眼光,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不是...”方穗安话还没说完,就被导购拉着往活动区走。 “今天我们店里有情侣活动,赢了有奖品哦!”导购不由分说地把他们推上了台。 方穗安尴尬地看向宋之禾,却发现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只好硬着头皮参加游戏。 主持人在一边解释着游戏规则:甜蜜吃西瓜玩法很简单。女生蒙眼,听从指令喂男生吃西瓜,哪组用时最短获胜。 方穗安戴上眼罩,手忙脚乱地摸索着。 “左边一点...再往上...对。”宋之禾的声音温柔而耐心。 方穗安突然想起了大学时期,他们一起参加辩论赛的场景。 那时候的宋之禾也是这样,在她紧张的时候轻声指导。 “时间到!”主持人宣布结果,“恭喜这对情侣获胜!” 方穗安摘下眼罩,看到自己和宋之禾的西瓜吃得最多,不由得开心地抱了他一下。 “我们赢了哎!” 导购给他们戴上赢得的奖品——情侣围巾,还热情地要给他们拍照。 方穗安这才意识到不妥,正要拒绝,却听到台下传来一声轻响。 她下意识转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宋之禾关切地问。 “没什么...”方穗安摇摇头,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夏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冲上了台,她狠狠瞪了宋之禾一眼,拉着方穗安就往外跑。 “你干什么?”方穗安甩开她的手。 “时清琂刚才在台下!”夏末急得直跺脚。 “他看到你们...…,伤心走了!” 方穗安愣住了,“他怎么会来现实世界?” “还能为什么?来找你啊!”夏末没好气地说,“他放弃了男主身份来找你,你倒好,跟野男人打情骂俏!” 方穗安不以为意,“一个身份能怎么样?” 夏末恨铁不成钢地横她。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男主可是拥有掌握世界的权利,还有万贯家财啊!你说放弃什么了?” 听到后面几个字,方穗安痛心疾首: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告诉我... 夏末看她还不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不去人都出国了。” 方穗安转身就跑,跟一阵风似的,终于在一个路口瞧见他背影。 她一路飞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上学跑八百米都没这么拼命过。 她实在累得不行,只能撑着双腿大喊。 “时清琂...” 男人停下,寻着声音望过来。 很好,还知道回头。 方穗安心里隐隐冒出来一股火。 在小世界不是固执得很吗?怎么赶都不放手! 现在倒好,看见点捕风捉影的事,什么都不问就走了? 这么容易放弃来找她干什么? 可是真的靠近了她心里又开始在意。 在意他为什么要为一个人放弃所有。她都可以为了自己毫不顾忌他,他为什么不能有点骨气? 鼻头一酸,她很想问:值得吗。 可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数落。 “你是魔鬼吗,一冲动什么都不要了。” “现在你打算跟着我吃糠咽菜?我一份工资养我哥,养自己,现在还要养你。” “这是要累死我!”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小世界,最起码不用为钱发愁。” 越说越激动,方穗安眼眶开始发红。 “不用养我...”时清琂替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碎发。 瞧他说的什么话,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冷血没良心的人吗? 方穗安双手握拳带着几分力道捶在他身上,发泄似地打了几下,最终无力垂落在他胸前。 “你知不知道你是黑户,连出门都是问题。天天就爱死装,还不用我养,饿死你得了。” 时清琂轻缓地拭去她眼角的潮湿,指腹裹挟着那抹发热的温度传递到心脏,让他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他将人拥入怀中,柔声认错。 “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情绪一股脑上头不受控制,过了那股劲,方穗安觉得有些丢人,屈肘推开了他。 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养活这拖家带口的一堆人。 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发现时清琂还站着不动,方穗安顿时垮下脸。 “你不跟我回家,准备晚上睡大街?” 她脚底生风,没好气地攥着他胳膊往家走。 夏末晚上回去的时候,天塌了。 方穗安铁石心肠,要赶她走。 她气得直跺脚。 “方穗安!你过河拆桥!要不是我帮忙,你们俩能在一起?” “我谢谢你啊。”方穗安呵呵两声,“让我返贫了。”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夏末站在门外,气得牙痒痒,肠子都悔青了。 夜风凉飕飕的,吹得人鼻子发酸。 正当她emo得快要哭出来时,一辆骚包的跑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蔡思思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哟,被赶出来了?” 一张脸越发哭丧。 蔡思思也不逗她了,说。 “谁让姐姐我心善,跟我回家吧。” 第二天一早,方穗安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她刚一动,时清琂的手臂就缠了上来,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再睡会儿……”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方穗安无奈地推了推他,“不行,我要上班。” 时清琂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别去……” 方穗安被他蹭得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 “你别闹,我现在压力山大,你还要当男妖精来阻拦我。” 时清琂抬起头,眼神无辜又委屈,“不想你离开。” 方穗安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软,但很快又清醒过来,“不行不行,再不走要迟到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爬起来,冲进浴室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碎碎念。 “我现在可是要养一大家子人,你再这么粘人,我迟早得破产……” 时清琂靠在浴室门口,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方穗安匆匆忙忙换好衣服,抓起包就要往外冲。 时清琂却突然伸手拦住她,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路上小心。” 方穗安愣了一下,心神微微荡漾,随即反应过来时间紧迫,赶紧推开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走了!” ps:先发出来吧 33 下班后,方穗安特意绕远路买了蔡思思最爱喝的咖啡,然后狗腿地去找她。 “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方穗安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凑过去,一把按住她。 蔡思思端咖啡的手一抖,差点洒自己身上。 “想让我干什么直接说吧,你这幅样子看得我心慌。” 方穗安挪到她面前,一脸期待地问。 “你公司还有我能干的活吗?” “你吃错药了?”蔡思思捏着她脸左瞧瞧右瞧瞧。当初刚成立MCN拉方穗安入伙,她可抗拒得很。 方穗安耷下肩头,哀叹。 赌博的爸,生病的哥,累死累活的她,现在还有黑户男朋友要养。 “我这是什么天崩开局啊!” “额...你把时清琂甩了不就得了?”蔡思思摇着咖啡,提议道。 “你又没义务养他”。 不要时清琂吗? 她好像没想过。 现在他应该乖乖在家等她回去吧。方穗安眼底漾着笑意,唇角不自觉牵起。 “我...有点舍不得”。 旋即她又哭丧着脸问,“我是不是恋爱脑没救了?” 看到人这幅模样,蔡思思却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她这个好友终于愿意去爱人了。 她揽着方穗安脖子,轻飘飘抛下一句,“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呜呜,方穗安感动得快哭了,抱着人开始表真情。 等回到住的小区天色已经黑透。 方穗安远远地就瞧见时清琂正站在门口。他穿着自己昨天临时买的运动卫衣,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裤兜,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出一道淡淡的影子。 看到她走近,他微微一笑,迈步迎了上来。 方穗安抬头看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感。 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时清琂,谢谢你。” 时清琂一怔,随后微微弯下腰,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我背你回去。” 方穗安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推开他。 “我可嫌丢人,这么大个人了还让人背。” 时清琂也不勉强,直起身,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凉感,他外边等很长时间了吧。方穗安低头看了看交握的手,又用力攥紧了几分。 ** 蔡思思给夏末做了个脸部SPA,一边按摩一边嫌弃地说。 “你这皮肤怎么这么糙?” 夏末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嘟囔。“我能吃饱睡好就不错了。” “你把这个敷上。”她又拿出罐泥膜。 夏末刚敷完,门铃就响了。 正忙着收拾东西,她头也不抬地说,“夏末,去开下门。” 打开门,夏末一抬头,就看到时清琂站在门外,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警惕地问。 “你干什么?” 时清琂神色淡然,直截了当地说。 “我需要一个身份。” 夏末心里顿时开始打小九九,正准备卖卖关子,结果他一记冷眼扫过来,立马老实了,为难地说。 “这个……我得跟这个世界管理员做交换。” 时清琂面无表情,“条件。” 夏末暗暗搓手,试探性地开口,“任务翻一倍?” 时清琂转身就走。 夏末急了,赶紧改口,“1个,行了吧!” 时清琂停下脚步,回头瞥她一眼,算是默认。 这时,蔡思思走过来,问道,“夏末,谁啊?” 夏末蔫了吧唧地回,“方穗安男人。” 蔡思思一听,探头一看,心里忍不住感叹:好家伙,这颜值这身材,怪不得人念念不忘。 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穗安的朋友,蔡思思。” 然后一脸笑盈盈地问。 “帅哥,有兴趣当主播吗?” 这要是被她签下来,妥妥的摇钱树啊! 时清琂反应冷淡,“谢谢,不考虑。” 蔡思思心中可惜,退而求其次,“那模特有兴趣吗?” 见时清琂没说话,蔡思思继续加码。 “报酬很丰厚,还能给穗安减轻压力。” 果真,默了几秒,人就点头答应了。 蔡思思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基友的名字好使。 正要继续谈细节,门口又来了一个人。 今天可真热闹。 宋之禾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夏末身上。蔡思思一看这架势,立刻乐呵呵地回屋了,留下夏末和宋之禾大眼瞪小眼。 “我们真不认识。”夏末说完就直接关门。 宋之禾神色微微受伤,旋即转身叫住了要离开的时清琂。 “可以聊聊么?” 夏末鬼鬼祟祟趴在门口,想听听他们要谈什么。 宋之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方盒,里面装了一只耳钉,正是之前方穗安送他的礼物。 他递给时清琂,“这应该是送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时清琂接过盒子,眼神冷了几分,但没有说话。 宋之禾继续说道:“从大学到现在,穗安把自己当成陀螺一样转。看到她幸福我很高兴,希望你好好照顾她。” 时清琂听到这里,眼神更加冰冷,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什么身份说这些话?” 宋之禾神色平静,“我把她当妹妹。” 时清琂冷笑一声,“她有哥哥。” 听完墙角,夏末悄悄溜回房间,暗暗嘀咕:这俩人火药味可真浓。 晚上,时清琂把耳钉递给方穗安,语气看似随意,“这是你的。” 方穗安接过,愣了一下,“怎么在你这儿?” 时清琂淡淡地说,“宋之禾送来的。” 方穗安一听,试探性地问。 “你生气了?” 时清琂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 “不存在的事,生什么气。” 方穗安狐疑,这么大度了? 34私藏 短短几月,时清琂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学会了做饭、洗衣,把方穗安照顾得无微不至,俨然成了二十四孝好男友。 但说实话,让方穗安每天对着个身材一绝的美男,不动点歪心思显然是不正常的。 可谁能告诉她,时清琂现在为什么改吃素了。 亲吻都只是轻轻碰下脸颊,点到即止。 最近她还发现时清琂似乎有事瞒着她,这里他基本谁都不认识,但有时候会在手机上跟人聊天,实在可疑。 在方穗安的追问下,时清琂才坦白说他在做模特。 然后她要求时清琂下次把照片发给她看看。 正对着电脑发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点开一看,是时清琂发来的照片,前面还算正常, 就是最后一张有些露骨,白衬衫纽扣敞开,衣摆随意地扎在裤腰里,露出紧实的腹肌。 她正看得入神,旁边的同事突然凑了过来。 “看什么,这么专注?” 方穗安手忙脚乱地想要熄屏,但还是晚了一步。同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照片。 “哇!这身材绝了!谁啊?快发我,好东西要分享!” “不行!”方穗安拒绝,把手机攥在手里。 同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笑道。 “哦~原来是私人珍藏啊,懂了懂了。” 方穗安瞪了一眼,心里却忍不住回味刚才的照片。 她一脸笑盈盈凑到同事身边问。 “你上次说的温泉度假酒店还有没有优惠票?” 同事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给她打包票:没问题,包我身上。 耳尖一热,她感觉自己跟个色中饿鬼一样。 晚上,方穗安当着时清琂的面,兴致勃勃地试泳装。 她站在镜子满意地看了看,回头问他。 “泡温泉,你觉得哪套好看?” 时清琂坐在沙发上,波澜不惊地瞥了一眼,又低下头,“都可以。” 方穗安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爽。她走过去,一把抽走他的手机,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你都开始敷衍我了?” 时清琂愣了一下,随即耐心说。 “是工作上的事。” 方穗安按住他的手,眼神里带着探究,“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工作。” 她划开屏幕,聊天页面上赫然是一张照片——时清琂只穿了平角内裤,身材线条一览无余。更过分的是,上面还有几张戴项圈和猫耳的照片,风格露骨得让她瞪大了眼睛。 方穗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偏偏对面的人还发消息过来问:[帅哥愿意露脸吗?价格翻十倍。] 方穗安气得直咬牙,她男朋友,她都没享受过,这就要便宜别人去了? 时清琂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想抱她。 “别生气,我只是想多赚点钱。” 好,她更气了。 听听这什么话,感情只要能赚钱他就愿意出卖色相是吧! 方穗安躲开他的怀抱,二话不说给对面的人拨过去。瞪了一眼沙发上的人,说。 “待会你不要吭气!” 对面接通,方穗安一阵输出。 “喂,我是时清琂的经纪人。” “对,那些照片不能用,露身体的更不行。” “违约金?”她狠心直接答应。“就按叁倍赔给你们。” 结尾还不忘叮嘱,让他们把存储卡给删了,要是让她发现流出去,告得他们倾家荡产。 挂断电话,她气呼呼地把手机扔回时清琂怀里。 “以后不准接这种工作!” 想想叁倍赔偿金,她开始肉痛。 狠睨他一眼:真是赔钱货! 时清琂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只一瞬又收回,然后低眉认错,哄人。 周末。蔡思思公司有几场直播活动需要她支援,方穗安起个大早赶了过去。 “你迟到了。” 蔡思思刚到就被方穗安逮住,跟打鸡血似的督促她干活。 “你怎么了?这么积极?”蔡思思挑眉问道。 方穗安头也不抬地在核对流程,语气愤然,“我要赚大钱,把时清琂养在家。” 蔡思思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神经啊,他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你养?” 她一脸认真。 “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他就误入歧途了。” 蔡思思耸耸肩,坐到她旁边,“行吧,你开心就好。” 正说着,公司里的男主播走了过来,有意无意地解开衬衫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肌,语气暧昧。“穗安姐,你觉得我这套衣服怎么样?” 方穗安板着脸,语气严肃。 “把衣服穿好,我们这是正经卖货。” 男模特愣了一下,尴尬地扣上扣子,悻悻地走开了。 蔡思思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你是不是少根筋?人家明显是在勾引你,怪不得连嘴边的肉都没吃上。” 方穗安瞥了她一眼,正要反驳,忽然福至心灵,瞬间抓住了什么一样。 她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难道时清琂在等她主动? 不行,她得试试他。 活动结束后,时清琂来接她了。 路过商超的时候,时清琂要去买食材,怕她累想让她在车里等。 方穗安却说坐了一天,正好走走。 人没想象中多。 “想吃什么?”他问。 方穗安朝他眨了眨眼,说。 “甲鱼枸杞汤、葱姜生蚝、海参烩羊肉、酱爆泥鳅……这些吧。” 时清琂面色微微怪异,欲言又止。 她啊了声,想了想又说。 “最近太上火,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时清琂松了口气,笑着捏了捏她手腕。 他去拿食材,方穗安则时不时偷瞄他一眼,心里正盘算着计划。 到卫生用品区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等一下。” 时清琂侧头看她走到一排花花绿绿的包装前。 方穗安随手拿起两盒,故作镇定地晃了晃,“超薄和螺纹哪个好?” 时清琂抿了抿唇,目光从盒子落到她脸上,喉结轻轻滑动,声音低哑。 “你喜欢都行。” 方穗安把两盒都放了进去。 “错了。”时清琂抓着她手腕的掌心温度升了几分。 她偏头递了个疑惑的表情。 “尺寸小了。” 只见他眼神暗了暗,方穗安突然一笑,眉梢扬了扬,说。 “又不是给你用。” 握住她的手指收紧,骨节处传来微微痛感。 方穗安对上时清琂那双倏然沉下去,变得有些凛然的眼睛。嘴边笑意更大,凑近他明知故问。 “你该不会以为我买给你的吧?” 声音抵着喉咙蹦出,“谁?” 她笑吟吟不语,瞧见时清琂脸色越来越黑,方穗安终于憋不住笑出声。 “可能是...某个偷偷勾引我的狗吧!” 今天蔡思思一提醒,她可算是找到点蛛丝马迹了。 原本还黑压压的神色瞬间晴朗,连眼尾都含着笑意,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局促。 一想到这人故意搞些小动作来诱惑她,等着她主动,方穗安瞬间不平衡了。 她又把购物车里的两盒避孕套拿出来放回原处,没好气道。 “不对,明明是坏东西觊觎我美色,凭什么是我买。” 大掌揽上她腰线往怀里靠近,时清琂低头唇贴在她耳边,轻声认错。 “坏东西知道错了。” “宝宝原谅他吧。” 气息洒在耳蜗,湿湿热热的,脊背穿过一阵细微电流,方穗安颤了颤。 又被蛊到了。 她手肘推开他身体,拉开过分暧昧的距离,清了清嗓子说。 “干什么呢,大白天收起你的龌龊心思。” 时清琂笑里含着宠溺。 ps:不算食言终于搞完了。看到这章也可以当作结尾,后面两章把原来一些设定和背景都写了。按需选择*-* 35晶化 洗完澡,方穗安特意换上V字吊带裙,发梢还滴着水珠就急匆匆跑出来。时清琂却把她按在沙发上,拿毛巾仔细地给她擦干头发,又打开吹风机,用暖风烘干。 呼呼的声音停下,她突然发现时清琂的手在细微发抖。瓷白肌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连脖颈淡青血管都清晰可见。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伸手去摸他额头。 时清琂偏头躲开,喉结动了动,可能洗澡水太冷了。 骗人。 方穗安正要追问,他却突然俯身靠近,手指穿过她的耳后,轻轻抬起她的脸,目光深邃而灼热。 “还有正事要做。” 沾着清冽气息的唇重重碾下来,方穗安刚想张嘴说话就被他攫住舌头吮吸,微凉的手指钻进领口捏上了挺翘的乳尖,冷热交替刺激得她脊背发麻。 方穗安呜呜挣开,喘着气说。 “不舒服还满脑子黄色废料。” 她生气又担心地把人拉到床上躺好。 “睡觉。”紧紧抱着不让他动。 时清琂眼里溢出笑意,将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答应。 凌晨叁点,方穗安被压抑的喘息惊醒。 打开灯,时清琂捂着胸口蜷在床角,睡衣被冷汗浸透。 她心一沉,担心地叫他名字,但时清琂神色痛苦却没回应。方穗安扯开他衣领,胸口处蔓延有黑色晶状纹路。 她颤抖地伸手,不同于人体温热柔软的皮肤,已经硬化了,还带着寒意。 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找到夏末的电话拨通。 半小时后,夏末一脸怨气的跑来。 看到时清琂胸口情况,顿时深吸一口气,大声吼了出来。 “都跟他说不要做耗费能量的事了。” “要爱情不要命!” 方穗安神色有丝僵硬,一脸愧疚,“是我的问题。” 夏末熄了火,小声嘟囔,“晶化了,我也没办法。” 面色一凝,方穗安抓紧她,“什么晶化?” “...他当时铁了心要来找你,强行切断与小世界的磁场。为了防止世界崩塌,我只好帮他突破磁场限制。” “代价是什么?”方穗安猛地看向她,冷静肯定道。 预感到气息不对,夏末默默后退一步。 “他失去主角磁场。通过帮我修正异世界维持生命能量”。 “你不是说没事瞒着我了吗?” 突然对上方穗安那双刮着冷刀的眼睛,夏末心虚地错开视线,含糊道。 “看我干嘛?你家这位可是自愿的。” 夏末可不敢再说,她当时撺掇方穗安提前离开是为了趁时清琂磁场暴乱,抹除掉他关于方穗安的记忆,来维持小世界原本的轨迹。但时清琂控制力太强,她没达到目的不说,还被时清琂抓起来威胁,让她带他去现实世界。 她当然不答应。开什么玩笑,她已经因为小世界失衡,被主司罚去异世界处理棘手任务了,带他去高阶世界,还要搭上自己部分能量。 可她又实在受不了小黑屋,跟时清琂谈条件说可以把林序南放到异世界延续生命。哪想到时清琂聪明的可怕,竟然剥离自己的磁场。但世界与主角强绑定,太容易被反噬。她没办法才答应了。 “他怎么才能醒?”方穗安垂下手臂,无力问道。 夏末一脸苦色,希望主司别再罚她了。犹豫半天说道,“我找吴序问问。” 吴序?他不是个道士吗?方穗心里疑云成团,但还是安静等着。 天亮以后,吴序才慢悠悠地踱步而来。 他还是一身青灰色长衫,神情悠然。 方穗安一见到他,立刻迎了上去,语气急切。 “道长,你快看看他。” 吴序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时清琂胸口,眉头微微皱起。 “高阶世界对低阶世界的能量有天然压制,他不是这里的人,磁场能量自然会外散。” 方穗安紧紧攥着衣角,声音有些发抖。 “那有没有办法救他?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吴序沉默片刻,目光复杂看了她一眼,随后缓缓说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和夏末穿梭各个世界收集异动磁场,维持生命能量。但这需要时间,而且……有风险。” 方穗安心脏似被攥着,她眼里尽是痛楚。 吴序从袖中取出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珠。 他系在了时清琂的手腕上,而胸口的黑色晶状纹路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些。 “这红绳能暂时固定他的能量场。”吴序拨动了下念珠。 一旁的夏末吞吞吐吐地问,“主司……有没有说什么?” 吴序笑了笑,摇头道:“什么没说,只让我来处理。” 夏末松了口气,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不安。 这时,时清琂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但很快聚焦在方穗安的脸上。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声音沙哑。 “别担心,我没事。” 方穗安握住他的手,一脸后怕。 吴序看了看他们,笑眯眯说。 “别你侬我侬了,他得尽快去异世界。” 方穗安松开手,心中突然涌出强烈不舍,她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脸。 “我等你回来。”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直到房间里只剩了她一个人,方穗安才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间,肩膀微微颤抖。 ps:写的时候才发现想的设定有点多,细写又得好多章。 36下家 方穗安坐在自己花店玻璃窗后的藤椅上,晒着刚放晴的太阳。 时间过得真快,她已经五年没见过时清琂了。 他离开第一个月,她收到一个包裹。 打开时,纸箱里散落着晒干的郁金香花瓣,底下压着一张银行卡,和一枚素圈戒指。 内圈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刻痕,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想起在小世界她拒绝了他两次。 伸手挡住阳光,手指上的戒面被照得发亮,她微微扬起唇角。 时清琂,我现在愿意了。 花店就开在小区附近的街口,招牌是块旧木板,用白漆潦草写着一个单字“琂”。 其实她想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但换来换去都不满意,最后抓阄决定了。 好在生意不错,她这几年赚了不少。把时清琂养在家绰绰有余。 “老板,这有个大单接不接?” 蔡思思摘掉墨镜,一脸笑意地撑在柜台。她今天穿了件红色风衣,衬得整个人明艳动人。 方穗安喜笑颜开,立马拉着人往沙发上坐。 “你才是我老板。”然后转头让店员上蔡思思最喜欢的咖啡。 “出息。”蔡思思从包里递给她一张单子。“姐姐我准备结婚,婚礼布置就交给你了。” 方穗安惊了一跳,她不是跟人刚认识吗? 消化了会,五味杂陈道,“确诊了,你才是恋爱脑!” 蔡思思轻嗤一声,翘起二郎腿,“别污蔑姐姐我。倒是你,不赶紧在30岁前找个下家?” 方穗安这会心情好,满口应道,“找,马上就找。” 蔡思思目光挪到她身后的一幅画上,一脸不怀好意。 “那我先帮你把这画卖了。” 额...... 时清琂又不是大家,能卖的出去? 也不对,当时画廊的人打电话来说有人要买他的画。她冒雪赶去,结果因为价格没谈拢才带了回来,一挂就是四年。 画上是小世界的塞伊湖,晨雾裹着未升起的太阳,湖面上倒映着两个人的背影。 她想到了当时被时清琂拉出去看日出的怨念。不过看习惯了,就先放着吧。 “没人要。”她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在一颗树上吊死吧!”蔡思思恨铁不成钢瞪她一眼。 花店就是这样,忙的时候饭都吃不上,闲的时候无人问津。 过了四点她就让店员回家了。 方穗安一个人打理完花草,天色已经暗下去。 她捡起地上掉的一张便签纸,掸了掸灰。想了想写下:时清琂,蔡思思让我找下家。你不回,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满意地读了一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来本微微泛旧的笔记本夹进去。笔记本里已经塞满了类似的便签,有的写着 [花店今天开业接了好多大单,我很开心] [水杏考上大学也离开了] 还有的只是简单的 [想你]。 “妹妹,你回来啦!”方云生拉着她迫不及待进屋。 “你看。”他指向地上的一个箱子,一脸期待看着她。 照顾他的阿姨忙说,“是水杏姑娘寄来的,他等了一天,想让你回来拆。” 方穗安点头,然后和他一起蹲下。 “我们一起拆?” 方云生眼睛亮晶晶的,像小时候一样。 是水杏毕业的照片,还有两个木雕。卡片上说她准备回去教书了。 “妹妹,水杏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方云生盯着卡片问。 “她说等你学会写字的时候。” 方云生脸色一变,耷下眼皮。 “不过我们可以去找她。”方穗安拉着他手,偏头笑。 蔡思思的婚礼在秋天举行。那天,宋之禾也来了。 他现在已经是主治医师,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间多了几分成熟。 方穗安看着他,心里不道德地想:幸好她还年轻,等时清琂回来,她应该也不会太老吧。 “学长,你还单身吗?” 说完,她感觉自己是催婚催恋的蔡思思附体了。 宋之禾的目光扫过她无名指,一抹淡笑在眼底晕开。 “和你一样。” 她笑了笑,没再继续。 第二天,方穗安去了若虚观。这还是五年来她第一次来。 吴序坐在庭院里,手里捧着一杯茶,脸色比以往差了许多。 见她来了,吴序像看到老朋友一样让她坐。 山里自炒的茶,味道入口有些许苦。 她实在喝不下第二口,便放在石桌上。 “主司是不是你?”方穗安忽然问。 吴序抿了口茶,抬眼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只有你在引导夏末和我,而主司却从未出现过。” 她说的不急,但语气有几分笃定。 一阵风吹过,吴序咳嗽了几声,眼里含了几分笑,没有回答。 方穗安又问出了心里的另一个疑惑,“夏末为什么和宋之禾认识?” 吴序捡起一片落叶,似乎在回忆。 “立秋前一天,我去给人算命,见她蹲在街头可怜,便收留了她,取名夏末。但她本该饿死在那天,我的干涉导致世界异动,我也因此不得不奔波在各个世界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夏末长大后说要帮我做任务,我没当回事,随口让她去看着这个世界的异动者,她却搭上了命。我违反秩序,抽取了异世界主角的一丝生命能量积攒到她身上,导致原有世界能量失去平衡。她也忘了以前的事。” 方穗安听完,沉默良久,没有再问。 吴序目光深远,喃喃自语:时间不多了。 方穗安听到他的低语,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累了。” 方穗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到了冬天。 花店里只剩下方穗安一个人,其他店员都放假过冬至去了。 窗外下着雪,她缩在藤椅上看景。 暖气的嗡鸣声和窗外的风雪交织成一片白噪音,她渐渐闭上眼。 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为她盖上一条毛毯,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熟悉的温度。 “时清琂……” 她猛地惊醒,藤椅上只有她一个人,毛毯依旧搭在膝头,仿佛刚才的触感只是错觉。 花店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冷清得让人心慌。 方穗安站起身,推开店门。寒风裹着雪花扑面而来,她眯起眼睛,看见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白茫茫的雪和偶尔驶过的车辆。 “又是梦,”心里涌起一阵失落。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真切而熟悉的声音。 “穗安。” 她浑身一颤,缓缓转过身。时清琂站在雪地里,肩上落了几片雪花,眉眼依旧清冷如初。 方穗安有想过再见的话她会不会没出息的大哭,可是现在她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只是一遍遍描绘他的脸。等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忽然笑了。 “我还以为真要等到我老了。” 时清琂也笑了,眼底的疲惫被温柔取代,“不会,我舍不得。” 她终于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他的皮肤冰凉,却真实得让人心安。 “时清琂,我现在能养得起你了。”她双眼弯成月牙,十指紧扣住他的。 时清琂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说:“好,你养我。” ps:真的完啦! 其实按之前设想,有段女主到异世界的内容,相当于一个新副本,暂定是古代背景,有精力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