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骄阳》


 第1章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盯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微微愣神了好久——沐阳。“喂”“嗯，我到北京了”“哦”。我用了不到10秒的时间结束了这次对话，却感觉精疲力尽。
    北京的秋天黑的有些早，我打开门的时候，干燥的空气里夹着他的气息向我袭来，我知道他在。手刚刚触上开关，我的身子已经被他拥在怀里，熟悉的气息笼罩着我，“沐阳......”他有些着急的附上我的唇，封住我想说的其他话，他的唇在我的唇上缱倦，撬开我的齿关，勾着我的舌一起沉沦。一股电流袭击全身，我的身子微微变软。他将我搂得更紧，我攀着他的身子，一手环在脖颈后，靠着他的耳轻轻呢喃了一句“别在这”，便被他一把抱着我走向床。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黑着。沐阳的手仍紧紧扣着我的腰，纹丝不动。“沐阳”我轻轻唤他，“嗯”他应了我一声，靠我更近。我没想到他还醒着，一时间忘了想说的话。“累吗”我没回他，依旧在他的怀中微微僵硬，“你，什么时候走？”“明天”
    意料之中的回答，可我每次都会问。自从我和沐阳成为这种关系之后，他来北京来的更勤，只是常常待一晚然后又回。这个不大的房子里好像有着我和他所有的故事，其实应该说是在这张床上。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鸡”，我冷不丁说了一句，拥着我的身子僵了一下。沐阳没回我，只将我搂得更紧。我一点点看着天幕渐白，脑子里回放着这5年的点点滴滴。慢慢转过身去，看着抱着我的他，他好像还和5年前一样，但我已经面目全非了。
    “沐阳，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么”我自己都快忘了。

 第2章 你好，我叫沐阳

    我又回到了学校，进门的两棵大树又是枝繁叶茂，年年时光变迁，依旧用旧时模样笑面骄阳，不若在凡间，恣意在这来来往往的青春中潇洒，只是我和沐阳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我叫程璐，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直到上高三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过的太顺风顺水，波澜不惊了点。每天就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家和学校两点一线，什么酒醉闹事打架从来没有找上过我。其实我一直知道，哪有人一辈子顺风顺水。沐阳，大概是在我波澜不惊的生活中唯一掀起的波浪吧。
    “铃铃铃~”我刚跑到学校门口就听见了上课的铃声，突然有点想死，又迟到了。今天是我进入高三的第一天，也是我进入新班级的第一天。a中向来贯彻“一切为了高考让路”的教育理念，每天早上6点30开始早课，晚上10点下课。我有时候想想，我居然在这样一个高中坚持了这么久也是一种毅力。就在门卫大叔转身的一瞬间，我撒腿往里冲。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已经不在这个班了。
    我已经不大记得第一次见到沐阳的时候是什么情形了，但却牢牢记得他温暖过我的那些时光。学校按照高二的综合成绩，将前40名同学组了一个班，我就是在那个班见到沐阳的。刚到新班级的第一天，和我预料的一样，大家基本不交流，下课的时候，都只能听到笔在试卷上划过的沙沙声。大神们都在利用一分一秒学习，我突然感觉有点羞愧，大大啦啦跑去上厕所的我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两三天，小小班主任终于感受到了我们之间诡异的氛围，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群女生聚在了一起之后，一切都发生了逆转。
    为了让我们更加适应新环境和熟悉彼此，小班决定举办一次班级运动会。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敢想象一个只有40个人的班级真的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会，篮球，排球，足球......一个项目都没落下。我虽然一直是体育无能，但能有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不上课，我还是特别兴奋的。沐阳就用这个运动会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我一向有些脸盲，人脸对不上名字。但对沐阳，一切都好像显得特别简单，他的名字就和他的人一样，很温暖。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觉还是“哇，这个男生好厉害”。
    开学一个月，终于迎来了我最期盼的时刻——换座位。第一天就迟到我，这一个月来都是单桌，一个好好同桌就是我这一个月来最期盼的一件事了。就这么盼着盼着，盼来了沐阳。当沐阳把他的书搬过来放在我旁边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缩小了一半的桌和堆得老高的书，一阵烦闷，这一个月来我其实一直占着两张桌子，因为没有同桌。我的书移得有点慢，其实我根本还没有想好把它们放在哪。
    “你的书还是放在这吧，我要不了多少地方”一声温暖的话从沐阳的口中说出，我这个时候才晃过神来抬头看站在我身边的这个男生，白白皮肤，小眼睛，笑着望进我的眼中。白t恤牛仔裤，干干净净的，有种很舒服的感觉。“你好，我叫沐阳。”

 第3章 我好像很依赖他

    我知道你叫沐阳，你没事靠这么近做什么，我心里腹诽了一句，面上却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将自己没处可放的书放在了地上，我自然不会占他的桌子。
    数学老师老暴还在上面讲着抛物线的扩展运用，我却有些想神游太虚了，慢慢的懒下身子趴在桌子上，偶尔提笔写几个字。不小心戳到旁边认认真真上课的沐阳的时候，我惊得一下子挺起了身，他转眼看我，好像以为我有什么事。我着急得摆摆手示意我是无意的，他那样瞧着我，突然笑了一下。我被那笑晃了眼睛，整颗心都一阵一阵的，我是睡觉流口水被他看见了吗，我一下子精神了过来，抹了抹嘴，心中惴惴不安，余下的一节课都没敢看我旁边的他。
    同桌毕竟是一个绝好的位置，我再矜持内向都没有办法做到不和沐阳说一句话，大概是从借文具，讲题开始，我开始慢慢习惯了这个大男孩坐在我的身边。
    我的物理一向不太好，理综卷上物理最后一题，我基本也就列个公式结束了这个20分的大题，其实我是挣扎过的，和沐阳一起。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肯定能啃下这块硬骨头，每次都会拖着他给我讲这个题。从题意理解开始到后面公式运用的每一步，他都会仔仔细细的给我讲，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觉就是“哇，好厉害”。我一直觉得他是为我的在这个题上败北贡献一份大力的。因为沐阳，刚开始还挣扎着先自己做做题的我，现在基本都是直接拿题给他讲，左右自己也只能做到听懂了。
    正在我和沐阳纠结在物理大题的时候，班里起了花边流言。不过不是我和沐阳，是黄静和吴昊。黄静是我在班上为数不多特别亲近的女生，嗯就是那种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姑娘。吴昊，嗯，我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他的样子，只记得他们两个好像是同桌。我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起，我正想去找黄静了解一下的时候，就被黄静拉到了小工具房。
    “什么情况，你喜欢他？”我看着面前红了脸的黄静，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痛惜感，这才几个月啊，就叫人家给拿下了。我的心里正翻着碧海大波的时候，黄静愣愣的回了我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很依赖他”“嗯？”“我也不明白，就是现在习惯了他帮我打水，题也不想写，就让他给我讲......”
    我的心里一阵发紧，我，好像也很依赖沐阳。

 第4章 我同桌会舍不得我的

    黄静开始渐渐远离吴昊，也开始不找他讲题了，变化如此之大，大抵吴昊心里也是明白的，但他什么也没有做。流言就这样慢慢平息了下来。黄静那段还没来得及分明的小心思就这样被流言扼杀。如果，是我和沐阳，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敲了敲自己的头，不知道瞎想什么，我同沐阳和他们不一样，具体是怎么个不一样法我却分明不了。
    我一直不太喜欢竞争性很强的学习环境，每次看到周围同学那刷刷飞过的笔端，我就心慌，越发学不下去。还是老暴的数学课，闷热的天气熏得我昏昏欲睡，正飘飘然要与周公相会，却被旁边的人推了推。我们已经换上了半袖，所以当沐阳那微烫的肌肤触上我的时候，我反应极快得看了他一眼。他瞧着我，用笔在我的书上圈了一处。“好好听，这个地方很重要”说完又转过头听课，老暴还在讲台上神采飞扬的说着，我却再睡不着了。
    我依旧延续着我那有点没心没肺的高三生活，在他的提点下听课，偶尔也会在课上轻轻将他的书推过去一点，然后看着他又不动声色地给移回来。南方的夏天温度高得能直接煎蛋，每次课间操回来，大家都汗流浃背，只能听到扑哧扑哧的打扇声。我就常常去蹭沐阳的风，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他给我打扇。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有多宝贵。
    一月之期至，又到了轮换座位的位置。易生在讲台上说着换位置的诸项事项，我却烦闷得半句也听不下去，只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换走了沐阳我和谁坐同桌啊~能不能不换啊，正在给我打扇的沐阳，好似听到了我的小声嘀咕，停了手上的功夫。一下子没了风，我抬头看了看他，他嘴角咧着笑看我，然后朝着讲台上的易生问了句：“班长，能不能不换位置啊，我同桌会舍不得我的”。
    我的脸上一阵发烫，我估摸着估计是红了个通透，看着身旁的他，好像有点甜。

 第5章 没有我你大概会饿死

    我和沐阳依旧是同桌，我不知道班上还有没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但是我很满意。
    越来越临近高考，高三的节奏也越来越紧凑。我常常撑不到晚自习下课，肚皮就已经唱起了协奏曲，慢慢从每天的三顿发展成每天不知道多少顿，饿了就吃。我们的教室在教学楼的最高层，下课铃一响就往商店跑，紧赶慢赶刚刚能赶上上课。有时候来不及买点零食，就只能厚着脸皮满教室觅食，就这样觅着觅着找到了沐阳身上。其实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每天带这么多零食，好像比我还饿的样子。我们常常在第二节晚自习的课间开始我们的零食大餐，吃到周围所有人都觉得有些饿为止。
    “没有我你大概会饿死”沐阳说着，从书包里拿出好不容易“偷渡”进学校的早餐放在我的面前，我紧凑着上去闻了闻，好香，是米粉。然后挂着一副谄媚的笑，嘴角都快咧到眼角，用着自己最诚恳的语调朝他说了句谢谢。他是走读生，家也离学校近，关键他早上比我起得早太多了，我常常是勉勉强强不迟到，常常也没能吃上早餐。沐阳就这样将我的早餐揽了过去，明天都会给我带早餐，一周不重样。
    当然不止我，他的身上寄托了五个人的早餐幸福，我有时候都会有点心疼他，想着也给他带点什么。“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吗？”我目光盈盈地看着他，他有些好笑得看着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我还不用你养”。

 第6章 肌肤之亲

    教室外大树上的蝉还在叫个不停,我百无聊赖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心里纳闷：课间操有那么长的时间吗，早知道应该去的。我走到楼道边，顺着往下看去，静静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每次课间操，沐阳一定是最先上来的那一个。
    沐阳穿着黑白相间的短t，一步步越级而上，暖风灌进他的衣服间，吹开他额前的头发，汗水沿脸颊滑落颈间。我脸上发烫，被阳光下的他晃了心神，他就这样走到我的面前。“不是不舒服，在风口站着做什么”他经过我身侧的瞬间，一把攥住我的手，拉着我走进教室。他的手有些大，发着热浪，握着我的手有些发烫。沐阳回到座位上，抽出几张纸擦着额上的汗。
    直到其他同学陆陆续续进了教室，我才木然惊觉，急慌慌抽出自己的手。我握拳带着些怒气敲上他的手掌，却被他紧紧握着。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他松开手，我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他紧紧握住。敢情他这是在耍我，这样松开又握住。我在他手心拧了一把，他吃痛松开了，这样一场暗自的较劲就以上课铃声响起而告终。
    我们班最近有些不太平，黄静发现自己被人跟的时候，慌得眼泪都快流下，从那之后，我同黄静基本到哪都一起。我瞧见了那个跟着黄静的男生，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有些胖，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女生，让人一阵恶寒。紧紧跟着黄静的人在这周五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我俩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周日的时候，学校总会大发慈悲给放半天假。今天的阳光很暖，我正哼着小调，偶尔抬头望望路旁油的发亮的松树，优哉游哉地朝着校门口走去。余光突然瞟到那个跟踪狂，仍旧是那样直勾勾的眼神，不过这次是紧紧盯着我。我心里一阵发紧，加快脚步向校门走去，在校门口看见沐阳的一瞬间，我一下子冲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沐阳被我吓了一跳，望着我的眼里夹杂着惊讶和疑惑。来不及和他解释太多，我转到他的身侧躲避着那叫我害怕的目光。一路无言，快走到沐阳家的时候，他有些冷漠地说了句：“好了，可以松开了”，他眼中的冷漠和疏离让我觉得陌生，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心中惊恐交加的我被他这眼神望得更加委屈。松开他的手，没瞧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件事最后还是叫沐阳给知道了，然后小班也知道了，向学校反应。原来不仅我们班，很多女生都被那个人跟过，听小道消息说，他似乎是有些心理疾病。学校对他进行了开除的处分，这件事过去了，但那天沐阳的疏离在我这就过不去了。我有些孩子气得憋着几天没理他，但他好像没发现似的，也无动于衷。忍耐这件事我向来是不太擅长的，所以当杨阳同我说他那天是因为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我一下子就破功了，又巴巴得凑了上去。

 第7章 你怎么想

    我没曾细想他那天究竟是为什么心情不好，直消他又和以前一样，我就没脸没皮的将这件事揭过。高三的生活有点过得恍恍惚惚，我家大美人有点担心我的营养赶不上，每天晚餐都会奉上她精心准备的便当。这样好吃好喝地养着，我的体重也蹭蹭得往上涨。与体重不同的是，我的成绩开始蹭蹭得往下掉。高强度的学习进度和环境，加上日益下滑的成绩，我开始意识到了危机感。
    某日的自习课，我看着刚刚做完的一张模拟卷上的小红叉万分郁闷，呆呆傻傻地开始做更正笔记。晚上的教室里依旧的安静到只能听到笔划过试卷的沙沙声。我瞥瞥旁边的沐阳，教室的日光灯照着他的半边侧脸，脸廓泛着柔柔的光。嗯~长长的睫毛，英挺的鼻，好像还挺好看的。沐阳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转过来看我，一手转过我的头说：“明天还有月考，好好复习”。
    离考试开始还有半小时的时候，我心中莫名的发慌，一下子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仔细看书。沐阳从我身旁过得时候，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把紧紧攥住他的一角。“我紧张”我抬头看他，他就这样站在我桌旁，偶然有几个同学经过和他交流，我也只敢把手往他身后放放，借他的身子挡住我那攥着他衣角的手，就这样直到考试开始。
    然而老天好像还是没有听到我的祷告，我脱力一般地完成考试。完了，估计是惨了。沐阳把趴在桌子上的我扯起来，“都放学了，怎么，不打算回家？”我和沐阳一路上讨论着考试哪题出得不人道，一会就走到了他家门口。“咱们能多走一会吗”他望着我，好像能看到我的内心深处，“好，送你回家”我和沐阳就这样一路讨论着考试，向家走去。
    我家离学校并不算太远，这样有说有聊得走着，一会儿就到了。我正和沐阳挥手告别转身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我爸妈，沐阳他，好像也看到了。我爸面有怒色，脸色黑沉。我一下子就呆在那了，心里一阵慌乱：爸妈不会以为我早恋吧。
    我坐在客厅里，气氛有点冷，偶尔用余光瞟一瞟旁边一言不发的我爸。他只面色不豫地盯着我。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一下子火气上涌，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句：只是一起回家而已，什么都没干，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妈跟了上来，“你爸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晚上回来不安全”哼，好蹩脚的理由。爸妈没再说些什么，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沐阳，他是怎么想的。
    太多的友情和爱情都被虚无缥缈的流言扼杀了，譬如黄静和吴昊。要是沐阳因此和我疏远，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满脑子都在回想着沐阳当时的表情，可偏偏又看不分明。就这样想着等着天亮，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却一步都不敢多迈了。
    沐阳早就到了，想往常一样坐在位置上自习。我走到他身边，心一横，早晚得说。“昨天，你，看到我爸妈了吗？”“嗯”“那你怎么想的”他沉默了一会，我突然怂了，好怕他说出：以后咱们还是少交流之类的话。正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我听见沐阳温柔的嗓音。
    “没什么啊”那估计是我听过他说的一句最合我心意的话了。
    好开心！

 第8章 原来他的温柔不止给我

    直到我发现了那件事我才知道原来一叶障目有多可怕。曾经我拥有的，我与沐阳间的，那些让我心动的温柔，不止给我。
    又是一天下午，刚从睡梦中起来的我恍恍惚惚地来到教室，却发现我同沐阳的桌子被好多同学围着。这是怎么了？我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却发现沐阳人在座位上坐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家围着的桌子上摆着一大盒黑白巧克力，原来是被它吸引过来的啊。沐阳像是看到了我来，转身看着我，“你也拿几块吃吧”。“你今天怎么带了这么一大盒巧克力啊”“没什么，放着也是放着”沐阳回我的声音有些低，也有些心不在焉。其实我并不喜欢吃巧克力，但他不一样，我笑着从剩下的里面挑了一块白心形状的巧克力。
    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今天也注定过得不平凡。今晚没有星光，月亮也被云挡住了，我并不想一直在操场看那些小情侣。晚自习课间就小跑了一圈，便往教室赶。刚到教室，便听到有一阵哄笑声，以我敏锐的直觉，这一定又是一段花边新闻。我们班多是从其他班集结起来的，自从成立以后，偶尔还会有女生或者男生等在教室的门口。这样偶尔发生的小故事也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一些乐趣。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直觉未免太准了一些。确实是一段花边，听说是一个外班的女生送了一大盒巧克力给一个男生，好巧不巧，我和故事的主角特别的熟。那个时候，其实我也大概感受到了沐阳对我而言的不一般，但凡事情一扯上他，我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就意外发挥的异常完美。
    我自然不会直接去问沐阳，这个时候杨阳就成了我的目标。杨阳被我缠的没办法了，将我拉到教室的一边同我说了一句：“也未必是送的”。我的反应力总是如此超凡，一下子就领会到了杨阳话中的意思，不是送的，那便是的退回来的。一下子想明白的我，心里一阵难受，原来是沐阳送给别的女生的。难怪他收到巧克力却不是很开心，难怪。
    我没有，也有些不敢在继续问下去，毕竟这又牵扯到别的人物。或许是天意想让我看得更明白些，我不问却找上门来。这天放学的时候，方芳神秘兮兮地来找我。方芳是我的小学密友，上了高中偶尔也会一起走走聊聊。没想到的是，方芳今天找我却是为了沐阳。“今天沐阳收到巧克力什么反应啊”我震了一下，脑子飞快地走了一圈，反应过来估计方芳也是中间人吧，“我今天上来的有些晚，没看到”我心虚地朝她笑了笑。准备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正朝着我们走来的女生。留着温婉的小短发，精致的五官，带着笑的女生。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她就是那个花边故事的真正女主角。我看着她的眼神先是看着向她走去的方芳，然后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顺着她目光，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沐阳。果然，主角出场，我连配角的位置都够不上了。沐阳同她一路回家，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我也不太记得那些关于他们的过往我是怎么知道的了，沐阳和简安初中就是一个班，沐阳喜欢她有两年之久，沐阳怎么追求她，只可惜简安喜欢着别的男生。好像年少时代的爱情都是如此，爱而不得。像简安，像沐阳，像我。
    没错，在我发现沐阳喜欢简安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自己喜欢沐阳。但可惜的是他的温柔从来不只给我。

 第9章 终要分别

    再好的故事也有结局，再好的青春也要说再见。
    当我意识到自己喜欢沐阳的时候，我就开始慢慢远离他。因为自己心里知道，这最后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感情，时间不对，条件不许，他的心也不在。我没办法让自己在高考的倾轧下还能理智地追爱。我开始让自己慢慢戒掉他，万事不再找他。不见终究是最好的办法，再换座位的时候，我和沐阳一句话都没说。想起上次换座位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新换的同桌也是一个特别正能量的男生，一米八的大高个，我一般不和他站一块，对比有些太强烈。和沐阳不同的是，曹斯更加安静。高冷安静的学霸总是让我望而却步的，我尽量收敛自己的小性子，怕打扰他。时间总是很好的润滑剂，我好像从自己喜欢沐阳，而他却喜欢简安的沉重氛围里缓过了劲来。我依旧每天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故事，这些故事里写满了遗憾，错过和狗血。好像这些才是青春的主旋律。
    渐渐下滑的成绩和繁重的学业让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爸妈和老师天天围着我做心理疏导，就怕我一个激动上演“大一中高考事件”。高考就在这样惴惴不安，胆战心惊中如期到来了。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和压力，也或许是我已经知道了结局。两天的考试期如水划过，下午考完英语的那时候，呐喊声回响在整个教学楼里。我把一迭迭的模拟试卷和教材转眼就卖给了楼下收废品的大爷，留下了一本摘记本。稚嫩的笔触，矫情的文字，还有写满我少年心事的摘记本，被我折成了一个个纸飞机，从教学楼的最高处放飞，然后和大家的纸飞机落在一处。好像流失过的青春，或许还写着沐阳的名字。
    高考结束之后的那个晚上，我们一班人就坐在小小的教室里，没有抱头痛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好像不曾面临分别。我拿过桌上的啤酒灌了一口，口腔都是它的苦味，看着眼眶里盈满泪的黄静，紧紧抱住。
    我18岁的时候，迎来了高考，我们终要说分别。
    我18岁的时候，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们终要说分别。
    18岁的程璐喜欢18岁的沐阳。

 第10章 终要再见

    高考结束后的两个月假期，我被爸妈放养了，带着我弟到处跑。偶尔晚上辗转难眠的时候会想到沐阳，转瞬又嫌弃自己不争气。
    大不了就把他约出来，说明白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无数次在夜晚下定决心做出的决定到白天就怂到不行。我那时真的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
    再见到沐阳的时候，我有点懵逼。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身简洁的t恤和黑色五分裤。而我看着他瞳孔里印着的自己有点发慌，嗯，我穿着一身不太合适的白色连衣裙。我朝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进教务处去拿自己的高考成绩和录取通知单。
    暑夏阳光下的我们仿佛还没有脱去稚气的皮囊，在地面投射出我们渐行渐远的影子。
    高中的最后一趴约得有点仓促，大家手里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慢慢走出教室，走出校门，离开那个有着我们高中三年青春记忆的地方。杨阳、易生和沐阳勾着肩走在前头，我看着沐阳的背影，他，好像又高了。
    曾经忧思难眠，辗转反侧的我，在脑海中构想了无数种告白的方式，可现在却只能默默的走在他的身后。我们终要分别，可明明我那么舍不得说分别。
    约趴还是走的老流程，大家约着去学校附近的小店吃了一顿，然后在ktv嗨唱了半宿，离开的时候，天上还挂着半缺的月。隆县是个小地方，凌晨4点的隆县，昏黄的路灯映着我们的身影，街道上偶尔走过几个人，安静得仿佛天地间只有我们这群即将离散的人。走的时候，店家应着七夕的景送了女孩们几只玫瑰花，当我看着沐阳递过来的玫瑰的时候，我像是被他迷惑了心神。这好像是一个告白的好机会，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接过了他手中的玫瑰。
    我和沐阳再见即将分别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朵玫瑰，那晚的月色好美。我低头嗅着玫瑰的芬香，沐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第11章 因为是你喜欢吃的

    我上了b大，而沐阳去了h大，那个时候的我们从原来同桌的距离变为1000多公里。不太记得是谁先联系的谁了，大约是我吧。
    我和沐阳开始了相隔千里的通信，聊一聊彼此的大学生活，聊一聊彼此遇上的“奇葩”老师，偶尔也会聊一聊彼此的困惑和烦恼。我盯着手机通讯录里的沐阳两个字，突然感觉好像就回到了当初同桌时候的时光，那个时候的你我之间还没有简安。
    认识沐阳的第二年，我十九岁重新依赖上了他。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改性情，他会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开导我“你别哭”。
    你别哭，我抱不到你。沐阳不会说，他也不会抱着流泪的我。
    好像我们一直可以像现在这样，像一对多年的密友。偶然和沐阳提到他给大家带早点的事情，电话那头的他笑着，用和当初一样的语气回回我：“没有我你估计会饿死”。我一震，整个声音都低了下来。
    嗯。我和沐阳好像就剩下了这些回忆。
    我在周五的时候收到了一盒肉松饼，我问沐阳是不是他给我寄的。他说：“是，我怕你饿死”。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开心，仿佛自己也是脱非入欧了，我也成为了有小伙伴寄零食的人，我也是有人挂念的。即使寄的零食是以这么直男的方式，即使寄的零食我并不爱吃。
    以前听到有人说，如果一个人真的关心在乎你，他会知道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对于沐阳，我从来不是那个被在乎的人。沐阳喜欢吃肉松饼，喜欢吃巧克力，而这些我都不喜欢。但是每当他给我吃的时候我都很开心，因为，那些是他喜欢吃的。
    那一大盒肉松饼在我集结了全寝室姑娘的能力下，还是没能赶在它过期之前吃完。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就像已经过期的肉松饼，我怎么努力也没用。

 第12章 有人追你，挺好的

    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我和沐阳认识的第二年须臾而过。原以为高考之后的我们会各奔东西，却在大学的时光里依旧同行。
    白天上课，偶尔和室友逗趣逗趣，约饭约趴；晚上开始我们各自的“夜生活”，和沐阳聊天到深夜。小日子过得轻松而愉快的我，除了偶尔要接受来自室友的虐狗暴击之外，一切都显得和顺。那个时候想着，就这样走下去也挺好，至少有他在。
    大学的生活，有诗和远方。我走得更远，见识更多，却更加想念当初那个自己的偏远的隆县。我学会了化妆，学会了聚会交际，却更加想念当初在操场上肆意奔跑欢笑的我们。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王彦在我的生活中是以追求者的身份出现的，和我以往见过的人都不一样。目标明确，雷厉风行，他盯着你看的时候你仿佛能读懂他眼中的炙热。他更多的是温柔得看着你，慢慢融入你的生命。我欣赏这样的王彦，也避着这样的王彦。看着手机聊天对话框的那个名字，我的心被灼得滚烫，我的心回应不了王彦，它住着别人。
    我在与王彦说明白的那天，整宿整宿得睡不着。大概在沐阳心里，其实我的地位也同王彦一样吧，因为他的心里住的也不是我。
    那晚的月光有些醉人，我想是一个被回忆迷醉的人，开始了我没有资格的试探。
    “前一阵时间有个男生追我，但我不喜欢他”
    ……很长一阵的沉默，当我以为沐阳不会回复的时候，手机上信息的小绿灯在静谧的夜里闪烁。
    “其实我觉得，有人追你挺好的”
    ……原来到现在，我还是没有资格啊，沐阳。我的心好像揪在了一块，拼命喊着他的名字，然而没有回应。

 第13章 我来到你的城市

    就像我曾无数次在期末下定以后一定好好听课的决定一样，我曾经下定的戒掉沐阳的决定，就像是小朋友之间的玩闹话，做不得数。
    h市的冬天是晶莹剔透的世界，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冰雪王国，我现在就裹着厚厚的冬衣，走在零下十度的街上。和b市不一样，h市街上人很少，显得道路也更加宽广。街道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座冰雕，夜晚的街灯打在冰雕上，美的不像话。路上的积雪已经接近我靴子的鞋口，我就在h市的大道上，吃着冰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我好像前两天还在和沐阳讨论着我来h市的计划，他同我讲着来要准备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开始分不清我究竟是因为什么来的这座城市。
    “我下周就要开始考试了”我是如此的敏锐，“没事，那安心复习就好”。我还是来了h市，拿着那张一个月前就订好的火车票。我没有联系沐阳，他也同样没有打扰我。我做着缆车从结冰百丈的湖面的空中划过，远方很远，湖面偶起的轻烟，像是雾气。我在这里拍下了一张和沐阳背景一样的照片。
    “你来h市了？”“我还以为你下周来呢”“你玩几天？”“明天我带你玩吧”我看着对话框里秒闪而过的几条信息，有些哭笑不得。
    “好”我默默地将车票往后改签了一天。
    沐阳真的算是一个很称职的导游了，这一天的步行量比我前两天加起来都多。他带着我逛他上的大学，带我去他常去的地方，带我吃他喜欢吃的东西。玩疯到距离火车开车前的半个小时，然后我们狂奔在h市的路上。
    沐阳带着我赶上了返程的火车，顺利坐在候车室的我们相视而笑。
    我来到他的城市，他送我回家。

 第14章 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不记得是我从h市回来的第多少天，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沐阳联系了，这样我就不会想起在h市分别时他望向我的目光。
    在时隔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的一个深夜，凌晨的我还在刷着微博朋友圈，绿色的信号灯在深夜里亮的十分明显。
    是沐阳，“我想通了”，他说。
    我听见我的心在胸腔里跳得欢快，整个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也和我说过，“我不想在我两难的时候做决定”。我从来没有和沐阳说过我的心意，但你看，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心知肚明，也掩藏不住。
    “你想通什么了”我明知顾问。
    ......过了好久，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收到了沐阳的回复，有些许的幸福，也有些许的失望。“咱们玩掷骰子吧，我赢了你，你就做我女朋友吧”这大概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称谓了。
    “要是我赢了你呢？”我问沐阳，要是我赢了他，“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那个时候我不相信命定这种事情，如果有，沐阳一定是我最后的挣扎。
    两个同时掷出的骰子吸引着我的全部注意力，然后看到两个二出现在聊天框里，几分钟的相顾无言，像是我们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再来一把吧”再来一把或者也是这样的结果。手机的屏幕还在深夜里亮着，映着我靠墙颓靡的身影。
    那个时候我突然相信了，有些缘分强求不得。
    “你让上天决定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沐阳，我们之间一直没有上天眷顾”我同沐阳说，连现在的缘分或者都是我强求。

 第15章 我有女朋友了

    寒假如期而至，我和沐阳约好了一起回家。坐在同一个车厢对面的我们有些尴尬，不像当初的模样，再也没有办法揣着明白装糊涂。
    沐阳将装着零食的袋子推向我这边，然后冲着我一笑，我好像恍惚间回到了高中同桌的时候，回忆一下子全涌上了心头。我拨了拨袋子里的零食，全是他爱吃的。我从里面拿了一块奶白巧克力，轻轻咬一口，居然有点苦。
    回到隆县的我们隔着十几公里的距离，却同隔着一千多公里没有什么区别。隆县赶年的氛围特别的浓厚，我在家里做着清扫的工作，也不轻易出街。那个时候隆县的街上，仿佛都是相熟的人们在互相的问候。
    躺在床上的我久久不能入睡，右腿还在一阵阵揪心的疼，抽搐个不停。我实在躺不住了，一下做起来。爸妈早已入睡，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打了一盆热水。
    凌晨一点的隆县，我在客厅一个人忍受着腿抽搐的疼痛。“我腿疼”我发给沐阳，没想着他能回复我。“我能做什么”我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
    不用你做什么，我只是想你知道，沐阳。
    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又迎来了新的一年，也迎来了我的21岁。大年初一的早上，我收到了沐阳发给我的一个红包。我有些兴奋，回了他一个1314的红包。“谢谢，但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手却不受控制般地打着字。
    “是谁”，“你不认识”。
    新年的第一个早晨，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从我身边名正言顺地夺走了沐阳。
    “哦，那祝你幸福”至少要比我幸福。

 第16章 没有他我也很好

    从他交了女朋友开始，我没有再联系过他。张爱玲说：爱情就是让人低到尘埃里，再在尘埃里开出花。这样的爱情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会让自己掉价到那个地步。
    在别人眼里低调恋爱的他，在我的眼中，确是挡不住的幸福。我看着沐阳将用了两年的头像换成了情侣头像，看着他在评论里维护着女朋友，看着他们两个人在彼此的空间留言互道晚安。沐阳他很幸福，那种不用我操心的幸福。
    我从拼命融入他生活的状态回到了自己的生活。我看见室友偶尔的泼皮玩闹，开始将那些我曾经的“宏图伟业”付诸实际，我忙着考证，忙着实习，忙着写论文参加比赛。整整一年，没有沐阳的日子里，我依旧很幸福，那种他不愿操心的幸福。
    再见到沐阳的时候，是在高中群多人视频的时候。袁源还在主频上做着主播，我和着他的伴唱，其他小伙伴在视频里配合的摇着手，就像是一场小型的庆典。那个时候的我们，回到了当初的模样。
    沐阳进了聊天室，大家起哄着让五音不全的他唱歌助兴。我在沐阳进来的时候就再说不出话来了。一年未见的他，和当初分开的时候一样，只是话更少了。
    我没有等到沐阳唱歌就退出了聊天，我这才发现沐阳的头像又换回了原来常用的那个，他的空间也不再对人开放。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也重新懂了死灰复燃的意思。

 第17章 我明明已经不会瞎想了

    其实我是不太喜欢放假的。每次放假的时候呢，室友该找爸妈的找爸妈，该找男朋友的找男朋友，就孤零零剩下我一个人。我其实不想一个人，但我也不能去找沐阳。
    五一假的时候和高中同学约好去沉阳玩。可是计划总是不顺如人意的。去沉阳的那天，只有我一个人赶上了火车。4个小时的站票，我有些百无聊奈，不停地刷着微博和视频。我还是给沐阳发了信息：“我来沉阳了，他们没赶上火车”。这样的信息我也给我爸妈，和室友发了一条，原本只是想吐槽，我那些可怜同伴们的经历。但看见沐阳和我爸妈那条一模一样的回复，我的心神又晃了一晃，“一个人要注意，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那条信息愣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那么辛辛苦苦下定的决心，就这样被他一句话土崩瓦解。我明明已经不会瞎想了，我明明已经明白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沐阳，大概是上天派来动摇我的魔障。
    一个人走在沉阳的大街上，看着花花闹闹的人群。沉阳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即使到了晚上八九点依然热闹非凡。我喜欢这样的地方，它会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那个时候我突然想住在这儿，住在沉阳，和我喜欢的人。
    回到酒店的时候，我和沐阳开了视频。我兴奋的和他说我在沉阳的一切，就想两个无话不谈的好友那样。我和沐阳就这样相隔1000公里的相视而笑，“很想和你一起来沉阳”“只有你和我爸妈一样在担心我一个人外出”我像是被沉阳给迷醉了，对着沐阳说出了心底的话。
    “别瞎想了，早点休息吧”我望着手机屏幕上沐阳发过来的信息，“我本来已经不会瞎想了”我发完这条信息就将手机反扣在了桌面上，眼睛好像有点湿。
    在我刚刚感受到沉阳的快乐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爱情的辛酸。不知道有没有旁人知道，一个21岁的姑娘，在一个陌生的酒店里哭得像个走丢了的孩子。
    不记得是我多少次下定决心，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会多想了。

 第18章 我不会再等你了

    我和沐阳算是有个一个秘密小基地，一个很小众的文艺app。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连这个小基地，也是通过他才知道的。我很享受在这里的感觉，有着和我一样的人讲述着关于他们的故事，大家分享自己的故事。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也不会有人通过它进入到你的真实生活。
    这里，还有沐阳。虽然他很少在这里。
    2017年5月20日，沐阳时隔几个月的上线，第一次看他发了一长段文章。文章的主角是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沐阳的前女友。沐阳的文字温柔细腻就像他的人一样，他文字里所含的遗憾和错过也像他的人一样。只是那个人从来不是我，我以为自己在看到他写的那句“你都不了解我的”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可现在，我胸腔里揪着疼的心告诉我，没有，没有。
    无疾而终的感情从最初的时候可能就不应该存在。“我不会再等你了”我发了这条动态就下了线，不知道是给沐阳看还是给我自己看。
    qq上特别关注的铃声响起，是沐阳。“我自作多情的说一句，如果你要等的人是我的话，就别等了”。
    “好”我不会再等你了，以后再也不会祈祷你的幸福，那是你的事。

 第19章 你来到我的城市

    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大学四年的时光就这么匆匆而过，这也是我和沐阳相识的第五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在我生命中如此之久。好像我熬过霜雪，熬过风吹，就是为了等待他。
    我以为我和沐阳的故事在一年前就应该已经划上了句号。从他交女朋友，再到和女朋友分手。明明和我无关的故事，却一直在我的生活里。我和他，好像注定纠缠不休。
    大学毕业之后的我留在了北京工作，和很多应届毕业生一样，我的工作也和我的专业并不对口。我在离工作地点不远的小市区租了单间，从此过上了朝九晚六，奔波不休的工作生活。
    除了能在同学群里偶尔看到沐阳的聊天和信息，我已经不大和他联系了。沐阳回到了家乡的省会城市c市工作，我们依旧相隔千里。
    我在十一的时候迎来了第一个法定休假日，原本想回家的我因为沐阳的一条信息改变了计划。
    “我十一来北京”，“好”。打破了我们一年来没有聊天记录的空白。沐阳他，要来我的城市。我帮着沐阳订好了酒店，制定好了游玩的行程，像他当初为我做过的一样。整整七天我们游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像两个爱玩爱闹的疯子。这样的日子久违的幸福。
    沐阳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北京一条街边的大棚里喝酒撸串。我看着他，一瓶一瓶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第20章 我们能做情人吗

    他说：“我就想醉一场”。
    我不常喝酒，酒的味道不好，酒的作用也不好，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一醉解千愁的人。沐阳心里大概也是这种想法吧。
    七八瓶酒下去，沐阳满脸通红，身子也有些稳不住，他大约已经醉了。我以为我会这样看他喝酒，一直到他醉到趴下。“我其实挺喜欢你的”昏黄的灯光映着我的脸上有点微红，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公开坦白的说话。我没有吭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但我接受不了异地恋”。
    沐阳常常做的一件事就是上一秒让你小鹿乱撞，下一秒就让你如坠冰窟。我不知道他和那个姑娘之间的事情，但我知道他还没有走出来，或者说我还没有让他走出来。这话题最终还是没有继续下去，沐阳已经醉倒。
    我拖着他回到酒店，把他安置好在床上。我该走了，我这样告诉我自己。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靠近沐阳，看着他，这大概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了。我就想看着看着，趴在床边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睡在沐阳的身边，他就那样温柔的看我，眼神像是要把我溺毙。我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挣扎的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了下来。
    沐阳吻上了我的唇，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样温暖，与我相贴辗转。这是我在梦中都不曾有过的一幕。他一只手沿我的腰线而下，紧紧抱我在怀中；另一只手附上了我的温柔，解着我胸前的衣扣。事情朝着我不可预控的方向发展而去，我用力将他与我分开些许。
    “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有些倔强的看着他的双眼，我不想到现在，还是为人替身。“程璐”他用手拨开我脸旁的发，轻轻唤出我的名字，复而抱紧我。
    就为这一句也值了，我闭眼吻上他的唇。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这么亲密，每一个动作都在轻轻发颤。他牵过我的手附上他的脖颈，让我顺着他的节奏而动。我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由他主导这一场情事。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他睡在我的枕边。我有些不敢看他，轻声起床收拾。我们还是不见为好。“程璐”我正在穿衣的手顿了一下，慢慢系好衣扣，转过身看着他。
    额前的头发卷翘了起来，眉眼间也比一年前多了几分硬朗，这就是我爱的人啊。“程璐”他又唤我的名字拉回我的思绪。
    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上前一把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做情人吧，有我的时候不要别人”，“好”。
    这样我能陪他更久。

 第21章 这样算什么

    离开的时候又遇上了北京的阴霾天，灰蒙蒙的天色一如此刻我与沐阳心中压抑的心情。送他进站的时候，明明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场景，我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再没了当初的儿女情态，也许是我亲手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他离开的当天，我在自己的小单间里待了一整天。比天色还灰暗的房间里，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上。脑子里开始不住地回放我们相处的这几年，见面的每个场景，说过的每句话。好如恍惚间大梦一场，程璐，你这样算什么。
    我和沐阳成为了情人，他答应了有我的时候没有别人。我和他成为情人的这半年，我们会见面、吃饭、牵手、上床。我们还是会和对方聊天，只是不会有软侬软语的撒娇，也没有贴心的早安晚安。我们明明是更近了一步，有时候却又觉得离得更远了一些。
    我回家的时候照旧看到了几个快递箱子摆在家门口，果然都是他寄过来的。抱着快递刚进门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来点显示，突然有点想笑。
    “我给你买的包你收到了没有？”
    “嗯，收到了，我很喜欢”。可明明我连快递还没来得及拆开。
    沐阳记得每一个节日和纪念日，也会经常给我买一些东西。我知道，他只是想要心安，那我就让他心安。就像现在对着紧紧拥着我的身子僵住，却一言不发的他。我也不再说话，不让他难堪。我一点点看着天幕渐白，他好像还和5年前一样，而我已经面目全非了。
    “沐阳，我终于要放下了”。

 第22章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两个月须臾而过，沐阳也已经两个月没有联系我了。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没有他的那段日子，我大约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他要是能成功追上那个女孩子，约莫我也就真正的功成身退了，我从来找得准自己的位置。
    我以为一切都会像我预料的方向发展而去，然而还是造化弄人。我看着验孕棒上那两条鲜明的红杠，感受到了胆战心惊的心情。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成为一个母亲，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和沐阳的孩子。我找得准自己的位置，可这个孩子找不准。
    我还是觉得将这个消息告诉沐阳，即使他现在满心满意都是别人，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听到沐阳声音的一瞬间，我忽然有些迟疑，却还是说了出来。
    “我怀孕了”电话那头开始了长久的沉默，就像当初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我。我等了几分钟，还是没能等到沐阳的回信。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知道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也要不起这个孩子。沐阳没有再联系我，尽管我傻傻看着手机，心里还怯怯希望他会改变。收到沐阳转款的时候，我一下绷不住了，泪水仿佛洪水溃堤。明明一切都是应当，明明早就知道了结果。我约莫还是心里有怨的，他教我且自新、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沐阳，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爱上你。
    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我终于顿悟了，只是这个代价却不是我愿意付出的。“沐阳，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吧”。我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离开了北京。这段强求的缘分终于到了尽头了。
    我在s城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工作。也和沐阳的生活毫无关系。24岁的程璐不再爱24岁的沐阳了。

 第23章 开始的开始，最后的最后

    “那后来呢，后来呢，他们有没有再见面啊”我躺在红木藤椅上看着趴在我腿上的李嫣有些好笑。稚嫩的面庞，清脆的嗓音，现在的她和当初的我一样，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后来啊......”时光侵蚀了我的容颜和嗓音，像是把过去的时光附在上面，变得越发沉重和古朴。
    “姥姥，我觉得这个故事好悲伤啊”李嫣看着我，双眼闪着的星光好耀眼。“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她复而又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腿上。
    “这是姥姥和姥爷的故事吗？”“不是”。
    “那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给我听啊”，故事是讲给我自己听的。
    藤木椅微微晃动，我有些昏昏欲睡，朦胧间看见李嫣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眼皮轻轻合上，或许，是该去见见该见的人了。

 番外 初

    沐阳第一次见程璐的时候，是在县初中。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在叛逆和中二期嚣张的少年。成绩平平，最喜欢的就是游戏和旷课。
    初三下学期的时候他的垫底成绩和肆意嚣张的早恋引起了学校领导的注意，他被在开学典礼上点名批评，初二一班的程璐在开学典礼上被公开表扬。
    沐阳以前并不关注这些，大多数的开学典礼也是不参加的，一个从入学就名列前茅，甚至一直保持到初二的女学霸，扎着标准的高马尾，初见的第一面印象并不是太好，标准的好学生和乖乖女。无趣，是沐阳给程璐下得定义，那个时候沐阳还不知道自己会和这个女孩有这么多故事。
    整个一个初三，沐阳被强制性的框在学校做中考冲击，那个时候除了听得最多的思想教育，另一个就是程璐的名字。长得漂亮，高冷，凶还有成绩上的“千年老二”。学校不大部分初二初三的教室是一层楼，沐阳和程璐就是。沐阳有几回和程璐擦肩而过的时候，看清了她的模样，依旧还是高高的马尾，大概是因为她白，沐阳觉得阳光印在她脸上的时候，确实很好看。但却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女孩，他喜欢的女孩是像简安那样可爱活泼的女孩子。而每次见到程璐，她总是面无表情，从不多看陌生人一眼。在高中重逢之前，沐阳真的没想过，她是真的对他俩的初中毫无印象。
    中考的时候，沐阳光荣的牺牲了，他的成绩根本够不上普高的水平。而那个时候程璐的成绩仍然高挂在光荣榜的最前面。沐阳选择了降级，这一次他和程璐成为了隔壁班的同学。一年的时间总是须臾而过，沐阳的成绩一路猛进，可他看着程璐的成绩却依旧停在第二。再听到班上几个嘴碎的男生说程璐是“千年老二”的时候，沐阳觉得心里又难受又气愤，刚准备打断他们的时候，听见门口的女声：“我是经常考第二，但第二一直是我，第一却一直在变”。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目光也紧盯着那几个男生，沐阳望她的那一眼，看到了她眼中强到离谱的自尊心。
    后来在高中偶然和她提到初中的时候，程璐的呀然让他明白，她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曾经在最后一次模考和她并列第一的自己。大概是度过了那段叛逆期，沐阳在高中收起了曾经不懂事的自己，也认识了和自己印象中不同的程璐，敏感自信却又很脆弱的程璐。
    沐阳开始害怕和这样的程璐亲近，也许是因为自己偶尔心神荡漾的心，也许是因为那些没被她记住的那段不堪配的初中时光，也许是心里那个简安模样的理想女孩，也可能是程璐偶尔投来的炙热的目光。沐阳把自己和程璐的关系牢牢的框定在了好朋友+好同桌的范围内，他一直都做的很好，除了在看见她炙热眼神时的偶尔失神。
    什么时候这一切开始改变了呢？沐阳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们在一起的那晚，她叫着他名字的时候，自己居然有一种“终于”的满足感。可清醒时面对朝他微笑的程璐的时候，他的心里涌起的却是无法言说的愧疚。
    沐阳32岁的时候，还没有结婚，他偶尔会想要是程璐还在，要是他和程璐那个孩子生了下来，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刚分开是不敢联系她，后来沐阳想他或许不该联系她，毕竟她终于走出自己这个怪圈了。
    要是他们早一点相遇就好了，抢在他叛逆之前，抢在所有女生之前，最好从一出生就开始。沐阳一直知道，程璐是那种让人住进心里就不会再出来的女孩。

 番外 梦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程璐睁开眼，朦胧的坐起身来，想起梦里的情景，愣了好一阵不说话，她，又梦到沐阳了。还好，上班时间的紧迫让她来不及沉浸在这种氛围里，略微整了整就上班去了。这个时候程璐来到s市已经快2年了，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除了和父母、黄静还有联系之外，程璐完全割裂了自己的过去，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可这次的梦又将程璐拉回到了过去，就像将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化开，然后淋下盐水，程璐就是在这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中醒过来的。
    梦里的沐阳看起来比以往更成熟了几分，再见到他时程璐先是一愣，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两个人像是许久未见地凝望着对方。比前男女朋友见面时还要尴尬的气氛，程璐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见旁边一个短发的女生走了过来挽着沐阳的手，轻声问他：“她是谁啊”。沐阳伸手抱着女孩的肩膀回：“朋友”。程璐这时才讲目光从沐阳身上移到了女孩身上。梦里像是有一层迷雾蒙住了女孩，程璐看不清女孩的脸，却看见了微微隆起的肚子和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涌上了酸意。
    “你结婚了？”程璐还没等到沐阳回复，却听到不远处一个男人唤她的名字，程璐也看不清男人的模样，但稍后她就知道了男人的身份。她听到他说：“等很久了吗？老婆”，又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没有”梦里的程璐轻声回他，原来，她也结婚了啊。
    后面的梦境，程璐已经不太记得了，梦里留下来的感觉却让她想起了那个孩子。2年前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听见黄静在旁边边哭边骂，先是骂她，然后又开始骂沐阳，到最后气不过准备去找沐阳的时候，程璐伸出了手，颤颤巍巍地拉住了黄静的衣角，“别去找他，我再也不想和他有一点瓜葛了”程璐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倦，气若游丝，然后是她被黄静抱着大哭。
    手机闹铃的声音将程璐拉回了现实。她确实和沐阳再没有瓜葛了，除了在梦里见到过他。刚来到s市的时候，程璐也梦到过他。在那个梦里，她和沐阳在高中的时候就成为了男女朋友，他们会一起去上课，程璐也会偷偷在课桌下牵住沐阳的手，像是她曾经最希望的样子，那个时候心里确是想像不到的难过。梦醒的时候，程璐摸到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她想或许不在一起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