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吧,剧本君》 第1章 躺赢 全息意识虚拟游戏研发基地内,一百艘外观近似胶囊的游戏舱,已经准备就绪。 举办方随机抽选出的一百名试玩玩家,汇聚在这里,按照游戏研发人员的提示,进入对应各自手腕处佩戴的号码牌的游戏舱中。 全球首次全息意识虚拟游戏的游戏设置,与之前的任何一款游戏,都有所不同。 对于每一位试玩的玩家来讲,游戏难度、角色身份和游戏任务,都由玩家自行设定。 系统会根据玩家设定的游戏难度、角色身份和任务目标,推送出相应的游戏剧本。 每一位玩家认真阅读完游戏剧本之后,系统会推送出一条关于稍后剧情加载过程中,每一位玩家进入游戏前的全部记忆,将会被暂时清空的消息,请每一位玩家查收。 每一位玩家只有在记忆清零的情况下,在游戏剧情发展过程中,找到“真我”,恢复记忆,完成由游戏玩家自行设置的游戏任务之后,游戏舱的游戏系统,才会彻底终止。 否则,游戏玩家将会被系统考核评级,根据每个人在上一轮剧情游戏中的表现,邀请其继续进行下一轮对应级别的游戏,直到玩家闯关成功。 如玩家在游戏过程中,自行放弃继续游戏,则淘汰出局。 坐在游戏舱中的年培粲,认真看着游戏试玩前,系统给出的重要提示,不禁觉得这个游戏设置的十分有趣。 冷眼瞧上去,是一场开卷“考试”,可是偏偏没有预料到,就在“开考”的预备铃打响之后,书本全都收上去了不说,还直接记忆清空,让每一位玩家都两眼一抹黑,成为了无头的苍蝇。 这种情况下,想要完成自己正式进入游戏前自行设定的游戏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也正因为玩家拥有平常游戏没有的游戏前的自由设置权、剧本查阅权,以及游戏剧情加载后的记忆清空,才使得这个游戏对年培粲这样的首批幸运试玩玩家来说,更富有吸引力。 年培粲按照游戏提示,自行设定角色身份、游戏难度和本轮游戏任务。在设置任务和阅读剧情结束后,游戏舱内的系统,自动进行剧情加载。 而年培粲之前的所有记忆,也随着剧情的加载,彻底清空。意识沉浸在全息意识虚拟游戏之中。 当年培粲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妇产医院的vip产房内。 成为刚出生的婴儿的年培粲,脑子懵懵的。偶尔如同喝醉酒了一样,五迷三道的挑起的眼皮,用近乎不屑的小眼神,藐视着周围的环境,嘴角不时微微斜扯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和其他的游戏玩家一样,此时意识思维完全进入到游戏剧情中的年培粲,早已经忘记了她自己在游戏剧情加载前,自我设置的富二代独生女的身份。 毕竟对于年培粲这个工薪家庭出身,平时为了节省开销,有时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半工半读的穷大学生来说,能够在游戏中重开,体验一把深受万千宠爱于一身,平时可以尽兴的买买买,从来不知为钱财和未来发愁的超级白富美,是何其幸运的体验。 即使,年培粲明明知道,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无的游戏,但是能够在游戏中过把瘾,对她来说,也算是没有白玩。 早就被清空记忆的“新生儿”年培粲,君临天下似的,睥睨着一切。 直到半梦半醒之间,忽然瞥见一对穿着阔气的中年夫妇,围在婴儿床边,微笑着凝视着还在犯懵中的年培粲,眼角眉梢,尽是慈爱。 年培粲瞥眼瞧了瞧凑近自己的两张脸。 不得不说,面前的这对夫妇,颜值有点高。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小麦色的肤色,额阔面方。浓宽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一双并不算大的眼睛,却是皂白分明,炯炯有神。那每一根都贴合的,标准又富有年代感的大背头,气派又精致。明明一脸不怒而威的相貌和令人退避三舍的高冷气场,此时,却眉开眼笑的,像个大孩子,带着三分初为人父的憨气。 而男人身旁的女人,则是标准的贤良淑德的阔太太模样。女人肤白貌美,面若满月。一对柳叶眉配上一双杏核眼,一泓笑目,温柔如水,让人有种,自然想要亲近的平和亲切感。即使是清水芙蓉,青丝微拢的素颜模样,也依旧是吊打了不知不少浓妆艳抹的靓丽女人。 年培粲先是被身上带着淡淡香水味的男人笨拙的抱在到了女人的面前。 而后被女人接过,拥在温暖的怀抱中。女人埋首,亲了亲此时还在婴儿状态的年培粲的脸蛋,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女人瞬间忘记了生产时的剧痛。 说不上是犯困,还是婴儿的天性使然。依偎在“妈妈”温暖怀抱中的年培粲,竟然嘴角咧着笑容,恬恬地进入了梦乡。 梦乡中的年培粲,似乎梦见了游戏中的富贵爸妈,叠放在她面前的一摞高档小区别墅的房产证,早已为她准备好的限量版豪车的车钥匙,以及保险箱中,那金灿灿明晃晃,照得人眼前发亮的堆成小山的小金鱼儿。 已经躺赢在起跑线上的年培粲,就连做梦都笑的合不拢嘴。 作为新手爸妈的富商夫妇,并不知道,睡梦中的婴儿,究竟梦见了什么,能让她如此开心,合不拢嘴,甚至偶尔还会笑出声来。 但是看着得来不易的,健康可爱的孩子,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感恩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 还泛着瞌睡的“新生儿”年培粲,被她游戏中的富贵爸妈,用襁褓包好,放进了摇篮,用保姆车,接回了一幢高档别墅内。 当因为饥肠辘辘,被饿醒的年培粲,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在粉红色的婴儿房内。 梦幻的公主风装潢,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玩具,看得年培粲有点炫目。仿佛连她现在所睡的婴儿床,都镶了耀眼夺目的金边。 这种含着金钥匙重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人生就像是开挂了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第2章 心尖宠 年培粲内心的喜悦,却碍于此时婴儿“身体”的自己,还不会说话,而没有办法表达。 腹中的饥饿,使得还处于婴儿阶段的年培粲本能似的啼哭了起来。 只见三个中年发福的保姆,在年培粲啼哭第一声刚落时,就整装待发,第一时间冲进了婴儿房。 一个冲奶粉,一个抱哄着年培粲,另一个则是细心的给年培粲换尿不湿。 在三个专属的保姆的照顾下,重新换好尿不湿的年培粲,悠哉悠哉,十分惬意的,躺在人工摇篮中,喝着冲泡好的,温度适宜的牛奶,理所当然的过起了,吃了睡,睡了吃的养猪日常。 年培粲在富豪夫妇的万千宠爱和三名保姆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下,渐渐长大。 学会了走路和说话后的年培粲,顽皮又娇憨。她喜欢黏在妈妈身旁,听妈妈讲故事;喜欢围着工作回来的爸爸,求抱抱,娇蛮的扯着爸爸的胡子;喜欢古灵精怪的,给三个保姆化又浓又丑的妆;喜欢撸猫逗狗,爬树拆家。 总之,无论年培粲多么顽皮,富豪夫妇对他们唯一的女儿的宠爱,丝毫未减。一直把年培粲当做掌上明珠一样,万事都由着年培粲的性子来。 也正因为有富豪父母的撑腰,年培粲更加有恃无恐,肆意娇纵起来。 从上幼儿园开始,家庭条件的优越性,就使得年培粲在小朋友们中间,成为了最被受瞩目与偏爱的那个。 再加上年培粲继承了富豪父母的优秀基因,长得漂亮又有灵气,自然更容易获得他人的喜爱。 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白富美,年培粲美丽的容貌和显赫的家世,让年培粲平步青云,一路开挂。无论是走到哪里,都能够受到众星捧月的待遇。 一转眼,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年培粲,放暑假,在家闲着无聊,非要跟着爸爸,去爸爸的公司玩。 因为年培粲是爸爸妈妈的心尖宠,所以,年培粲深知,无论是她提出什么要求,哪怕不合理,爸爸妈妈也会依着她的性子来,满足她的要求。 果不其然,爸爸拗不过年培粲的软磨硬泡和耍赖撒娇,只得将年培粲带到了公司。 在爸爸主持的公司董事会上,坐在爸爸身旁,小大人模样的年培粲,根本就听不懂会议上那些西装革履,口若悬河的人,叽叽哇哇的说了些什么。 年培粲只是觉得,爸爸在公司的工作日常,枯燥无味。尤其是开会时,一脸严肃,认真专注的爸爸的心思,全都扑在了项目预案上,一直身为爸爸心尖宠的小公主年培粲,此时此刻,却被爸爸忽视,傲娇的小脾气一上来,自然是要搞点事情,吸引爸爸的注意。 于是,年培粲趁爸爸不注意,伸出小胖手,胡乱的在爸爸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键盘上一敲,愣是硬生生的敲掉了爸爸将近一个亿的生意。 即便如此,因为调皮而做错事的年培粲,非但没有受到爸爸的批评和责难,反而,爸爸开始检讨他自己,没有照顾好年培粲,忽视了年培粲的情绪。 初二那年,年培粲家里换了一位新保姆。保姆是位四十来岁的朴实女人,人很勤快,做事也认真周到,见到谁都是微笑有礼的样子。 年培粲的父母对他们新雇佣来的这位保姆,很是满意。 因为这位保姆是单亲,身边还带着一个同样上初二的儿子,年培粲的父母为了方便吃住在年家的保姆工作,于是,将保姆的儿子初允接来年家寄住。 初允虽然同样上初二,但是年龄比年培粲大一岁。或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原因,初允相较于年培粲懂事了许多。 与年培粲想象中的褴褛寒酸不同的是,初允虽然虽然出身卑微,但是人却长得出奇的阳光清爽。 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皮肤白皙,身材清瘦,俊秀无邪的面容,配上一双好像天池清泉一样的清澈澄明的眼眸,即使只是穿着一件朴素整洁的白t恤和微微泛旧的蓝色牛仔裤,站在人群中,再安静无争的气质,还是会让人无法忽视掉他的存在,一眼被他吸引住,为他注目。 年培粲深深记得,第一次在学校里,看到学习成绩优异的转校生初允时,自己不由得被他阳光干净的气质吸引到。 但当晚,年培粲在自己家中再次见到初允,这才从年爸口中,获知,初允是年家新雇佣的保姆田姨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年爸和年妈没有说明,但是敏感的年培粲也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父母,似乎特别喜欢这个看起来阳光安静,不争不抢,却又低调努力,学习成绩优异的初允。 和懂事勤奋的学霸初允相比,年培粲简直就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常识,刁蛮任性的公主型学弱。 在这样一个家庭条件,生存环境,远不如自己的初允面前,年培粲之前所有的优越感,竟然会被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危机感和嫉妒心。 从小就是父母掌上明珠、心尖宠的年培粲,根本无法接受,有人分得父母的喜爱。 即便是优秀到令人无可挑剔的初允,年培粲心里,还是会升腾起妒忌的火焰。 年培粲不得不承认,无论是田姨还是田姨的儿子初允,对她都是关爱有加,初允更是谦逊温柔,甚至主动帮年培粲辅导功课。 可是,初允越是对年培粲好,越是表现出无懈可击的优秀,年爸年妈就越是喜欢他,年培粲就越是嫉妒他。 一切被画成了一个圆,圈住了年培粲,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直到有一天,年妈发现她首饰盒里,一条价值上百万的项链不翼而飞。年妈在寻找一下午无果的情况下,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了刚来年家不久,生活拮据困顿,急需要用钱的田嫂和她的儿子初允身上。 因为嫉妒,年培粲明明相信田姨和初允是清白的,但是,当自己的父母开始怀疑她们母子二人的时候,年培粲却因为私心,并没有站出来,为她们求情。而是眼睁睁的,看着田姨和初允母子二人被父母冤枉,辞退了田姨,将田姨和初允赶出了年家。 第3章 制霸 就在田姨被年妈解雇后的一个月后,年妈整理衣橱时,发现了被她自己无意间落在大衣口袋中的那条钻石项链。 年爸年妈这才后悔冤枉了田姨和初允母子,不应该因为对方家境贫寒,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随便怀疑对方是小偷。 年培粲也因为自己自私的独占欲,没有为初允和他妈妈出头说话,而感到深深地自责。 但后悔已晚,田姨和她的儿子初允,早已因为被年家污蔑,迫不得已,离开了这座城市。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在年家上下渐渐被遗忘。就连年培粲对初允他们愧疚之心,也渐渐淡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年培粲重新独自获得父母宠爱的欢喜。 此后的几年,生活在温室中,被周围一群人呵护的年培粲,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天敌”和挫折,生活的顺风顺水。直到年培粲成长为一名十八岁的大一青春美少女。 学习成绩一般的年培粲,本来无缘贵族学校的录取资格,但是,在她老爸的一番运作之下,年培粲硬是挤进了市中心赫赫有名的精英贵族大学,并且凭借出众的相貌和身材,刚入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顶替了之前精英大学的校花学姐,成为了精英大学新一任公认的校花。 既然是校花,年培粲从小到大,就不乏追求者。以至于,年培粲在校园里,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些被荷尔蒙支配的男生,更是趋之若鹜,对漂亮出众的年培粲垂涎三尺。 十八年来,别人对年培粲千依百顺,她想要摘天上的星星,别人都不会给的月亮的娇纵生活,养成了年培粲高傲娇蛮的性格。 年培粲无视男生们的热烈追求,对他们的竞相表白,熟视无睹。 大多数男生碍于年培粲显赫的家境,空有垂涎之心,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是,偏偏同样出身名门望族的富二代八块腹肌型男凌齐,却对年培粲紧追不舍,时常让年培粲感到头疼。 这天,一位扎着双马尾的新生眼镜妹刚到学校的游泳馆,就在转角处就与身材高大威猛、袒露着八块腹肌型男凌齐撞了个满怀。 凌齐斜眼瞧了瞧衣着寒酸的眼镜妹,满脸不屑的嚷道: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好狗还知道不挡道呢!难道你比好狗还不如?!” 明明是他突然冲出来撞的自己,此时却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眼镜妹下意识的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边眼镜,知道凌齐是个不好惹的校霸,只瞪了凌齐一眼,本来想着绕道离开,却见凌齐身后像跟屁虫一样的狐假虎威的三个平头小子,拦住了眼镜妹的去路,跟着起哄,嘴里还不干不净,道: “老大!她哪里比得上什么好狗啊,分明就是一只奶凶奶凶的小母狗!” 四个人看着此时怒目圆睁,却又长得清新可人的眼镜妹不怀好意的笑。 “我以为上贵族学校的人都有多高贵呢?!原来也有某些眼睛长在头顶上,嘴里又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忍无可忍的眼镜妹出言反击,还之彼身。 凌齐等人听出了眼镜妹话里讽刺的意思,个个怒不可遏。 “你是不知道,还是找死?!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凌齐扭头,吩咐身后的跟屁虫们: “还不帮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凌齐说罢,只见他身后那三个人一拥而上,将眼镜妹团团围住。 “这里是学校!怎容你们胡作非为?!” 眼镜妹厉声断喝。 “学校?!”凌齐大笑,“别说是学校!就是我随便跺跺脚,整个剧之城都得给我震三下!不过,你要是现在识相,跪下来向我道歉,我兴许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马!!” 凌齐威胁眼镜妹,想让眼镜妹就范。 眼镜妹冷声哼笑。 “以霸凌别人为快乐,以养尊处优的优越感为尊严?我真替你父母感到难过、悲哀!” “嘴还挺硬!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我这些兄弟们好好招呼招呼你吧!” 凌齐向围在眼镜妹周围的三个跟屁虫使眼色,那三人不容分说,冲上来就把眼镜妹抬起丢进了泳池。 整个过程,周围的学生们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 “凌齐!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竟敢当着我的面这么欺负一个女孩,你还是个男人吗?!” 明艳动人的年培粲,穿过人群,来到霸凌眼镜妹的八块腹肌型男和他的三个跟班们面前。 年培粲一头海藻般乌黑浓密的长卷发垂散在胸前,娇俏中带着一丝妩媚。白皙精致的瓜子脸上,一双静若横波,动若清泉的大眼睛灵动明亮,顾盼生辉。纤长浓密的睫毛上翘成一弯优美的弧度,如一对蝴蝶的薄翼,上下忽闪。高挺的鼻梁,红润的樱唇,外配一对元宝耳,恰到好处。一袭黑色蝴蝶结吊带连衣泳裙更加凸显了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 一时间,众人皆在年培粲面前黯然失色。 年培粲来到型男面前指责凌齐霸凌女生,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凌齐也出乎眼镜妹的意料,脸上扫去方才的蛮横暴戾,竟对年培粲笑脸相迎,俯首称臣。 “培粲!你来了!” 凌齐对年培粲眉开眼笑,进献殷勤。 年培粲不屑的瞥了凌齐一眼,并没有搭话。 眼镜妹在泳池里抢了几口水,挣扎着上岸。 年培粲急忙过来扶起眼镜妹,看着眼镜妹浑身湿透的样子,关切的问: “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 “你浑身都湿透了,还是赶紧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年培粲放心不下,叮嘱道。 眼镜妹现在哪里有什么能换的衣服,只得摇了摇头。 年培粲看出了眼镜妹的心思,笑说: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更衣室。” 年培粲拉起眼镜妹的手,就往更衣室的方向走。二人刚走了几步,年培粲突然停住脚步,拉了眼镜妹回来,冲刚才欺负眼镜妹的凌齐等人说道: “你们不觉得你们应该为刚才的行为向这个女孩道歉吗?!” 第4章 塑料姐妹花 年培粲将眼镜妹推到凌齐等人面前。 凌齐耷拉着嘴角,看了看年培粲,又瞧了瞧眼镜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答应: “好,我凌齐可以为刚才的事向她道歉!不过,年培粲!你要知道我可是冲你的面子才向她道歉的。” 凌齐向身边的跟屁虫们示意,那三人也不情不愿的向眼镜妹道了歉。 “这还差不多!” 年培粲说着,重新拉了眼镜妹的手,转身离开。 在更衣室里,年培粲将自己的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了眼镜妹。 “我这刚好有一套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上吧。” 眼镜妹接过衣服,再次向年培粲致谢。 “你不用谢我。其实我也是看那个凌齐总欺负同学不顺眼,正好这次好好教训教训他,省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只螃蟹,可以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年培粲双手交叉胸前,倚在柜子旁,回应。 “不过,我很佩服你,竟敢怒怼校霸凌齐!” 年培粲向眼镜妹竖起了大拇指。 “算不上怒怼,只是在霸凌面前要不卑不亢,据理力争,不能做沉默的羔羊,任人践踏而已。” 年培粲用毛巾,帮着眼镜妹擦干了眼镜妹湿漉漉的头发。 “我有点好奇,那么多人都不敢出手阻拦,可是你一来,他们就瞬间怂了起来。” 眼镜妹抬眸,疑惑地开口问年培粲。 “你是想说,凌齐他们为什么会怕我?其实,也算不上怕,只是因为凌齐的爸爸和我爸爸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不好得罪我罢了。” 年培粲大方解释。 “原来是这样!” 眼镜妹终于明了。 “我叫年培粲!你叫什么名字?” 年培粲问眼镜妹。 眼镜妹这才知道,面前这个明艳少女,就是精英大学的新晋校花——年培粲! “原来,你就是咱们学校新评选出的校花年培粲?!这没想到,我能够以这样的方式,遇到你!认识你!” 眼镜妹说罢,激动的伸出手来,“我叫海蔚蓝,很高兴认识你!” 眼镜妹笑叹。 “海蔚蓝?!嗯,这名字很有意境啊!让人马上就能联想到蔚蓝色的大海!” 年培粲一边憧憬着那片蔚蓝色的大海,一边与眼镜妹说笑。 更衣室外,有人叫年培粲的名字。 年培粲重新整理好衣裙,应声就往外走。 “这件t恤裙就给你了,反正我也有的是衣服,不用谢我哦!” 年培粲背身离去,不经意的抛下一句话来。 曼妙的身姿在泳池中穿梭游弋。波光荡漾处,人鱼般灵动优美的倩影划出一层层优雅的弧度。在水中自由游动的年培粲像极了水中欢跃的精灵,被浅蓝的池水温柔的沁泽。 周围尽是艳羡垂涎的目光,而天生丽质的年培粲毫不吝啬向世人展现她靡颜腻理,琪树瑶花的美貌。 一时间,年培粲游累了,轻轻纵身跃出水面,溅起晶莹的水花。纤翘的睫毛凝着三两滴水珠,原本明亮的大眼睛如同覆盖了一层水雾般,盈盈动人。白皙柔润的肌肤此时娇嫩得似是能捏出水来,被池水润湿的卷发紧贴在胸前,更显得年培粲凹凸有致的身材。 阳光下,跃出水面的年培粲美得像一幅美人出浴图,娇艳妩媚。 见年培粲上岸,早已在周围恭候多时的凌齐紧忙上前递上浴巾,更有无数拜倒在年培粲石榴裙下的少年们,争先恐后的端茶递水,大献殷勤。 从小在蜜糖里被宠坏了的年培粲哪里会将这些将怪不怪的人和事放在眼里。 年培粲嘴角挂着笑容,心里完全不cue这些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刻意讨好她的人们。 年培粲回绝了凌齐一起用餐的邀请,和她的“千橙花儿”姐妹团一起在校园外逛街、喝下午茶。 所谓的“千橙花儿”姐妹团,是指千尚集团千金郝千千、金橙公司大小姐冯橙、花锦集团掌上明珠年培粲和逗燃趣儿公司名媛薄卿儿四人的合称。 骨感美人冯橙和短发萌妹郝千千是年培粲的发小,三人从小玩在一起,就连上学也是在同一处,年培粲要上贵族学校,即使冯橙和郝千千的家境不及年培粲,她们也仍然说服了父母,与年培粲一同入校。 只大年培粲三个月的表姐薄卿儿也是位标准的美人:大眼睛、高鼻梁、国字脸,身材高挑,姿容丰润,与年培粲的娇俏之美相比,表姐薄卿儿的长相多了几分端庄和干练。 四人曾立志要一起吃到老、玩到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此时,又聚在一起的姐妹团说说笑笑,惬意轻松。 “橙子,你爸爸的公司现在运转的怎么样了?” 郝千千关切的问。 冯橙笑搂着坐在身旁的年培粲的肩膀,回应道: “这呀,多亏了培粲帮忙在年爸面前替金橙公司多说了许多好话,培粲爸爸出手相助,提供了很多资源,我们金橙公司才得以度过难关!” “那你还不好好谢谢培粲!表示表示!” 郝千千顺藤摸瓜地说。 “行!这次我买单!今天喝下午茶的费用都包在我身上!谁也不许跟我抢啊!” 冯橙撂下豪言壮语,甘愿一掷千金。 “好呀,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可都作证呢!” 郝千千粲然一笑。 “敢情今天我们出来蹭吃蹭喝是借了培粲的光!我说我怎么今天的左眼皮一直跳呀跳的!” 薄卿儿打趣道。 “好了,你们就别打趣橙子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买过单了。” 年培粲出言解围。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本来说是我买单的,结果还是让培粲破费了。” 冯橙得便宜卖了乖。 “我有这家店的贵宾年卡,反正不刷白不刷,大不了下次你再请我们吃顿大餐!” 年培粲笑道。 “好家伙,你们这是惦记着要狠狠宰我一顿呢!” 冯橙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你好不容易说要请客,我们怎么说也得给你个机会表现表现不是?” 薄卿儿笑道。 四人说笑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年培粲母亲的来电。 年培粲随手接听起电话,却从电话的另一端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第5章 绿茶 “喂!妈!” “粲粲啊!你爸爸他……他出事了!” 电话中传来母亲哽咽抽泣的声音。 “妈!你刚才说,我爸他出事了?!” 年培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惊呼。 身旁的姐妹团其余三人也围坐过来,一脸关切。 不知道电话那端又说了些什么,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年培粲脑袋嗡的一声,似是要炸开,眼前一团黑,差点晕过去。 姐妹团三人见年培粲撂下电话,紧忙询问: “伯父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培粲,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你没事吧?” “培粲,你说话啊,我们都快急死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 一刹那间,年培粲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薄卿儿摇晃了几次,年培粲才终于缓过神来,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郝千千等人都吓坏了,一边为年培粲擦眼泪,一边出言安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歹跟我们说说,别一个人放在心里闷着,有什么困难,兴许我们也能帮的上忙的!” 郝千千出言安慰。 “花锦集团新项目投资决策失误,资金链严重断裂,花锦集团随时面临破产!我爸爸他……他一时接受不了,急血攻心,被送往医院抢救,现在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年培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姨父他平时精明强干,花锦集团在他的决策领导下,从未出现过如此失误。” 薄卿儿慨叹惋惜。 “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望我爸爸!” 年培粲强忍住泪水,擦干脸上的泪痕,拿起包,起身告辞。 薄卿儿一把拉住年培粲。 “我开车送你过去。” 年培粲点点头。 与冯橙、郝千千分别后,薄卿儿开车载着年培粲赶往医院。 她们到达病房时,年培粲的父亲年达仁还没有苏醒。一直守在年达仁病床边的年培粲的母亲苏紫珍早已哭成了泪人。 苏紫珍见女儿年培粲和外甥女薄卿儿赶来,更是忍不住与年培粲抱头痛哭。 薄卿儿劝慰了几句,二人这才止住。 “姨夫他怎么样了?” 薄卿儿问姨妈苏紫珍。 “人总算是抢救过来了,只是还要过一会儿才能醒过来。” 苏紫珍说。 “姨夫的身体向来都很好,怎么会……” 薄卿儿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姨夫年达仁,叹息一声。 “你姨夫他这是急火攻心,一时间接受不了花锦集团将要破产的事实,这才晕了过去。” 苏紫珍说着,又落了几滴眼泪。 “妈!” 年培粲心疼的为母亲苏紫珍抹眼泪。 不多时,苏紫珍的姐姐——薄卿儿的妈妈苏璃也闻讯赶到了医院。 “妈!” 薄卿儿上前迎接苏璃。 苏璃握着薄卿儿的手,说: “卿儿,你也在这儿啊!” “我听说了姨夫入院的事,所以和粲粲一同赶过来的。” 薄卿儿回答。 苏璃径直走到妹妹苏紫珍跟前。 苏紫珍起身相迎。 “姐姐!” 苏璃拉了苏紫珍坐下。 “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说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苏璃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之前就劝过年达仁,非矿的新项目不能盲目投资,可是他年达仁偏偏孤注一掷,完全不听劝告,要不然,花锦集团也不会资金链断裂,资不抵债,面临破产。” “姐姐劝告的是,只不过,姐姐提醒时,达仁已经投资接手了这个新项目,说什么都已经是迟了!” “如今花锦集团若真是保不住,破了产,我也没什么好惋惜的,毕竟我和达仁一起风风雨雨二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次投资失败,也不过是花钱买了个教训。我只盼着,达仁早点醒过来,我们三口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苏紫珍的软语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刚烈,这平时的几句话,却另有深意。 商场女强人苏璃是何等精明,她自然听出了妹妹苏紫珍暗责她马后炮的深意。二人虽为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却在处事上颇有间隙。姐姐苏璃注重事业和利益,妹妹苏紫珍更珍视亲人和家庭。 年达仁虽说是苏璃的妹夫,但苏达仁毕竟也是苏璃在商场上的劲敌。此次年达仁听信了苏璃散布出去的虚假谣言,骗得年达仁砸重金拿下了这个徒有空壳的非矿项目,苏璃乐不得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苏璃在明明知道年达仁投资新项目上当之时,跑来劝诫,无非是假意关心,实则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罢了。 如果说之前安心在家里做阔太太,从未插手过花锦集团事务的苏紫珍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么,如今年达仁投资失败,花锦集团濒临破产的局势,却让这个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人,瞬间清醒过来。 苏紫珍开始意识到姐姐对年达仁和花锦集团敌意,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好刻意挑明。况且苏璃毕竟是苏紫珍的姐姐,苏紫珍也不愿意看到一家人分崩离析,为了利益挣得你死我活的样子。 “妹妹说的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医治好年达仁的病。至于公司那边的事务交由下属处理即可。妹妹,你也要多多保重身体,这个家还要你来支撑呢!” 苏璃拍了拍苏紫珍的肩膀,起身叫了薄卿儿。 “公司里,还有些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处理,就不能在这里多做逗留了。妹妹好好保重!卿儿,我们走!” 苏璃说着拉了薄卿儿起身往外走。 “粲粲,你去送送你姨妈和你表姐!” 苏紫珍嘱咐年培粲。 年培粲送苏璃和薄卿儿出了病房,三人在走廊处停住。 苏璃转身对年培粲说: “得了,别送了!就到这儿吧!你回去好好照顾你爸爸妈妈,我和卿儿先走了。” “姨妈和表姐慢走。” 年培粲目送苏璃和薄卿儿二人离开。 晚上,一直昏迷的年达仁终于醒来,年培粲和苏紫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第6章 闺蜜的生意经 三日后,年达仁康复出院,年培粲重新回到学校,却听见校园里的同学私下议论花锦集团破产的消息。 “年培粲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她啊?听说她请假说她父亲病了,是真的吗?” 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女生八卦的问。 “谁说不是啊!你们不知道,年培粲爸爸亲手创办的花锦集团要宣告破产了!年培粲的爸爸就是因为接受不了公司破产的打击,才生病入院的!” 郝千千合盘而出,说。 “真的?!那么大的一个公司,说破产就破产了?!” 另一个油头女生不可思议的追问。 “这就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保证谁能风光一辈子?!好运气到头了,还不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只是可惜了,学习成绩一向垫底的年培粲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老爸有钱才能花钱进的贵族学校,没待满一年就出了这事,估计着这下子,年培粲的学业也就泡汤了!” 郝千千一边欣赏着自己刚修完的美甲,一边议论道。 年培粲在她们身后听得刺耳,走上前去要和郝千千她们理论。 其他人见年培粲过来,慌忙闭了嘴,各自散开。 年培粲拉住郝千千问道: “是你在学校里散播我爸爸入院和花锦集团将要破产的事,对不对?!” 郝千千见年培粲质问,也自知理亏,搪塞说: “我就是随口说说,况且,我说的也都是事实不是吗?花锦集团破产这么大的事,她们早晚都会知道的!” 郝千千躲过年培粲质疑的眼神,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是第一个站出来调侃我的!什么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什么学业泡汤了?估计这些话,已经存在你心里很久了!亏我一直把你当最要好朋友!” 郝千千听到年培粲这话,“切”了一声,讥笑说: “什么最好的朋友!我郝千千不过是为了衬托你的跟班和玩伴罢了!如今,你也已经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集团千金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我跟你做朋友,只是想让我爸爸的郝尚集团多背靠着花锦集团的大树好乘凉罢了,你以为谁会受得了你年大小姐骄横的脾气!而且不光是我,就连冯橙和你表姐薄卿儿估计也早就受够你了!想想看,谁愿意在年大小姐的周围甘当衬托你这朵红花的绿叶?!谁愿意天天哄着如众星捧月般的你?!” 郝千千凌厉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如果不是我,你初中那会儿,早就被那群混混绑走了!” 年培粲回忆道。 郝千千笑道: “你带人来救我,不是应该的吗?因为哪些人本来就是要劫走你这个花锦集团大小姐,好索要赎金的!而那天他们却误抓了与你穿着同样衣服的我!所以年培粲!我郝千千并不欠你什么!” 二人争论之际,冯橙赶了过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冯橙挡在年培粲面前,冲郝千千厉声说: “千千!你怎么回事!作为培粲的朋友,在她最需要我们安慰的时候却跑出来说这种话!” 冯橙又转身,安慰年培粲: “培粲,你别听千千胡说!她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捡起来一个话把就撒不住闸!培粲,你别往心里去,我想千千这也是话赶话的说急了,才口不择言的!” 冯橙一如既往的充当着“千橙花儿”姐妹团的润滑剂和调和油。 “好啊,橙子!你帮她不帮我是不是?!” 郝千千见冯橙维护年培粲,气的不依不饶地说。 “我这叫帮理不帮亲!” 冯橙说。 郝千千气的一跺脚,嚷道: “好好好!你们亲!你们亲!我才是外人,行了吧!” 郝千千说着,气冲冲的走了。 冯橙想拦都没能拦住。 “培粲,你瞧瞧她从来都是这个脾气!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冯橙指了指郝千千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橙子,我想求你帮个忙!” 年培粲寻思了很久,才开口说。 冯橙的表情微妙的僵了一秒,转而笑答: “咱们两个谁跟谁啊,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你尽管说!” 年培粲见冯橙如此爽快,才放下心中的顾虑,提道: “橙子,你能不能帮我向伯父的金橙公司筹借一部分资金用于花锦集团融资,帮花锦集团度过眼下的难关?” “这……” 冯橙迟疑了起来。 “花锦集团要融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虽说金橙公司曾经在花锦集团的帮助下扭亏为盈,起死回生!但粲粲你也应该知道,刚刚振作起来的金橙公司目前也并不景气!金橙的资金链也仅够目前的商业运营,恐怕筹措不到多少资金给花锦集团。” 年培粲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年培粲也是有病乱投医,才会出次下策,向冯橙求助的。 “没关系的,橙子!我也知道,我刚才唐突的请求为难你了!” 年培粲不想冯橙为难。 “要不,你去向你表姐薄卿儿说说,以她妈妈公司的实力,想要为花锦集团融资,应该不成问题的。” 冯橙向年培粲出主意。 年培粲摇摇头。 “我姨妈这几天要将我表姐送出国,这几天我姨妈和我表姐的手机不是无法接听,用户正忙,就是关机,我根本联系不上她们。” 冯橙眼珠一转,想起一人。 “我知道,有一个人,只要你肯开口,他就一定肯出手帮你,帮花锦集团渡过难关!” “你说的是……” 年培粲一时想不出来。 冯橙笑道: “凌齐!他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求他,他一定能答应帮你的!” 年培粲埋下头,有些为难。 “可是我不想欠他的人情!” “这哪里是欠他人情呀!只要你同意做凌齐的女朋友,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帮你!” 冯橙言之凿凿。 “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那我替你先去找他说说?” “别!” 年培粲急忙阻止。 “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培粲,时间不等人,你可得抓紧时间想清楚,千万不要错过花锦集团可以翻盘的机会!” 冯橙从旁提醒。 第7章 鱼肉 年培粲独自在走廊里寻思了好久,内心矛盾又挣扎。 一方面她看不上凌齐的趾高气昂和横行霸道,更别说是要她违心去做他的女朋友!另一方面,年培粲不想眼睁睁看着父亲辛苦半辈子的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她更不愿意看到父亲为此伤心难过! 年培粲想了很久,终于咬紧牙关,鼓足勇气,去找凌齐,请求他的帮助。 年培粲在篮球场旁停住了,她看到夕阳下,冯橙正在和凌齐说笑。 年培粲本打算直接过去,却无意间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你真的,说服了年培粲,让她来求我?” 凌齐问冯橙。 “当然!只要我出手,没有办不成的事!要知道,她现在落得这副田地,周围能信任的人,就只剩下了我!如果这时候,我在她耳边鼓动她来求你帮忙,以她年培粲救急心切的现状,她肯定会找你,求你!” 凌齐微微一笑。 “还是你更了解她!” 冯橙哼笑一声: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答应你帮你追到年培粲,你怎么谢我啊?” “听说金橙公司现在正缺一个有实力的合作伙伴,你之前想要靠着花锦集团这颗大树,可惜花锦大厦将倾,你的愿望也落空了。既然你主动出手帮我追到年培粲,那我就说服我表哥,让尚氏集团与你们金橙合作,你看怎样?” 冯橙激动得几乎要蹦起来。 “凌大公子果然爽快!豪气!那我就先谢过了。我想不出这一两日,年培粲就会来找你求助,到时候,你只要把握住机会,我敢保证年培粲她一定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凌齐嘴角斜扬,与冯橙相视而笑。 年培粲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听得真切,年培粲万万没想到,冯橙会利用自己对她的信任,把自己作为她与凌齐交易的筹码,来换取冯橙想要得到的利益。 年培粲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从背后插了一把刀子,止不住的疼痛,却又不见一丝血迹。 年培粲看着不远处冯橙的背影,莫名觉得自己如此愚蠢可笑。如果不是不小心撞见,也许年培粲会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卖掉,还在帮人数钱。 也许,郝千千说得对,“千橙花儿”姐妹团的友谊,只是源于一场场交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对你的最后一次信任,成为了你能伤害我的最后一笔交易!只不过,这一次,两败俱伤,无人幸免! “凌齐,我……我有事想要对你说!” 看着冯橙离开后,年培粲终于鼓足勇气,跑出跟凌齐开口。 凌齐心中暗笑,脸上却故意冷漠的回应: “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你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 凌齐边说边去提车。 年培粲紧跟几步,再次来到凌齐面前。 “我有很要紧的事,能不能借用你两三分钟的时间?” 年培粲仰头一脸挚诚的看着凌齐,如花般娇艳的面容看得人沉醉。 凌齐眼眸一转,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我现在赶时间,你要是真的有事的话,就一起上车吧。” 凌齐说着一按钥匙打开了车门。 年培粲犹豫着,没有移动前进的脚步。 “你要是不肯,就算了!” 凌齐说着,上了豪车。 凌齐刚刚坐稳,就见年培粲走过来,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默默系好了安全带。 凌齐嘴角上扬,心中得意得很。因为凌齐笃定,落魄无依的年培粲一定会放下高傲的自尊跟上来,无论他现在开出什么条件,年培粲也一定会为了保住花锦集团而勉强答应的。 “难道,你不问问我去哪儿吗?” 凌齐故意问年培粲。 “你去哪儿我无所谓,我只占用你两三分钟的时间,我说完就会下车的。” 凌齐侧目看了眼身旁的年培粲,脚踩油门,驶出了校园。 “凌齐……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车内沉默了良久的氛围,终于被年培粲的开口恳求打破。 凌齐故作冷淡,默不作声。 “可不可以借用你家中的势利,帮花锦集团融资,渡过花锦的难关?” 年培粲的语气几近央求。 “没想到,堂堂花锦集团的大小姐也会有有求于我的时候!” 凌齐不经意的话语间,充满了傲慢与讽刺。 “我如果出手帮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凌齐故意问道。 “只要你肯帮花锦集团渡过难关,我愿意替我父亲答应你,将花锦集团10%的股份划转到你的名下!” 年培粲尽量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如果帮花锦融资,还是不能救活花锦,我岂不是财利两空,损失惨重!赔本的几率这么高,我可不敢轻易下赌注!” 凌齐说着,一张垂涎欲滴的脸凑近了年培粲。 “你是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什么?” 年培粲别过脸去,凌齐猥琐的表情让她一阵阵反胃。 凌齐又回到了原位上,专注的开车。 “你若是想让我帮你!除非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只要你肯答应,我立马去求我表哥让尚氏集团为花锦融资!” 向来没有耐性的凌齐像是再给年培粲做后的通牒。 车子驶出了原来熟悉的街道,车窗外路灯孤廖的光斑斑驳驳的映照着年培粲美丽的面庞,一半柔媚,一半暗淡。年培粲的心像是被剖成了两瓣,在矛盾中挣扎不堪。 凌齐一脸的十拿九稳,胸有成竹,他知道,年培粲除了答应他开出的条件,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但你也一定要信守承诺,帮我保住花锦集团!” 年培粲咬紧牙关,终于下定了决心。 凌齐得意的笑道: “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只要你好好的做我的女朋友!” 凌齐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却一把握住了年培粲的手。年培粲挣脱无果,凌齐更加得意忘形。 行驶的街道越来越安静,越来越陌生。年培粲心中莫名升腾起一丝不安。 “你这是要去哪儿?” 年培粲问凌齐。 “带你去找我表哥请尚氏集团为花锦融资啊!” 凌齐口不对心的应付着。 年培粲有警惕地看了眼车窗外越发偏僻无人的街道,质问凌齐。 “这根本不是去尚氏集团的路!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第8章 戳穿 凌齐根本不理会年培粲的质问,而是加大马力,让车子在空旷的路上飞驰。 “你疯了吗?!” 年培粲想要阻止凌齐,车子却突然间停了下来。 马路上一片死寂,荒无人烟,只有一侧的路灯还在忽明忽暗的亮着。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还不快送我回去?” 凌齐笑吟吟的看着神色慌张的年培粲,眼前这张他爱慕已久的脸还是那么美丽,美得让人移不开灼热的目光。 凌齐伸出宽大的手掌去抚摸年培粲倾城的容颜,口中叹道: “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年培粲一抬手,打掉凌齐在她脸上抚弄的手掌。 “凌齐,你疯了!” “我是疯了!只不过是爱你爱得疯狂了而已!现在,你既然答应做我凌齐的女朋友,那么你是否真的愿意,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培粲!我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凌齐痴喃的说着,动作大胆起来,开始对年培粲动手动脚,企图强迫年培粲顺从于他。 年培粲一边叫嚷,一边试图打开车门逃跑,却被凌齐一次又一次的拽回车上。 凌齐的上半身向年培粲压了下去,粗暴的吻着年培粲动人的脸颊,一双粗大的手试图解开年培粲衣服上的纽扣。 年培粲假意无力抵抗,手却背着凌齐的身体,偷偷打开车门,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凌齐。 凌齐发现年培粲企图再次逃跑,毅然抓住她的一只胳膊,试图将半身已经悬在车外的年培粲再次拽回车上。二人在推搡中,凌齐一气之下将坚持反抗的年培粲用力推出车外,年培粲身体向后一栽,整个人从车中滚了出去,直接撞断护栏,滚下了陡峭的滑坡。 “培粲!” 凌齐试图补救,奈何夜黑风高,路边的滑坡又峭。 凌齐在望着滑坡下喊了几声,不见年培粲回应,心中慌了起来,连忙回到车上,倒吸了一口冷气。害怕担责的凌齐在确认四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急忙脚踩油门,开车逃离了现场。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的年培粲,艰难的从山坡下,爬了上来,带着满身伤痕,回到了精英大学校园内,却见一群女生围着郝千千在那里八卦。 郝千千正在讥讽年培粲。 “这就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保证谁能风光一辈子?!好运气到头了,还不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只是可惜了,学习成绩一向垫底的年培粲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老爸有钱才能花钱进的贵族学校,没待满一年就出了这事,估计着这下子,年培粲的学业也就泡汤了!” 郝千千一边欣赏着自己刚修完的美甲,一边议论。 年培粲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听得刺耳,走上前去要和郝千千她们理论。 其他人见年培粲过来,慌忙闭了嘴,各自散开。 年培粲拉住郝千千问道: “你又在学校里散播我爸爸入院和花锦集团将要破产的事!” 郝千千见年培粲质问,也自知理亏,搪塞说: “我就是随口说说,况且,我说的也都是事实不是吗?花锦集团破产这么大的事,她们早晚都会知道的!” 郝千千躲过年培粲质疑的眼神,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郝千千轻蔑的语言和不屑的表情,与昨天的郝千千如同翻版! 年培粲没等郝千千再次开口,抢先一步说道: “你现在想说,你郝千千不过是为了衬托我年培粲的跟班和玩伴罢了!你想说,平日里如众星捧月般刁蛮任性的年培粲也已经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集团千金了!你跟我做朋友,只是想让你爸爸的郝尚集团背靠花锦集团的大树好乘凉罢了!你早就受够了,对不对?!!” 郝千千怔怔的看着一眼看穿她心思的年培粲,一时间哑了口。 年培粲又说道: “你郝千千一直觉得,初中那次混混们想要绑架的对象是我,他们却因为你我那天穿着同样的衣服而将你错认成了我,所以你不会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不顾自己安危跑去救你的我心存任何感激的,对不对?!” 年培粲苦笑道: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在那次绑架后,狠心剪短了你留了五年的长发!对吗?!” “年培粲!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能揣测到我郝千千的心思?!” 郝千千嘴上强硬,心里却对眼前会读心术一般的年培粲又惊又怕,心里一阵阵发毛。 二人争论之际,冯橙赶了过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还佯装好心的责备了出言不逊的郝千千。 郝千千不甘受气,甩身走远。 冯橙笑着转身,安慰年培粲: “粲粲,你别听千千胡说!她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捡起来一个话把就撒不住闸!粲粲,你别往心里去,我想千千这也是话赶话的说急了,才口不择言的!” 年培粲心中苦笑,想起昨天的种种提前开口试探冯橙。 “橙子,花锦集团要破产了,你觉得我现在找谁帮忙才能挽救花锦?” 年培粲所问正中冯橙下怀,冯橙的笑容微僵了一秒,转而笑说: “要我说,凌齐才是能救花锦集团翻身的不二人选,只要你肯开口,他就一定肯出手帮你,帮花锦集团渡过难关!” 年培粲笑问冯橙: “你觉得,用我做交易,让金橙公司这条小船搭上尚氏集团这艘巨轮,划不划算?!” 冯橙听到年培粲这话,心突然颤抖一下,身上不由得冒出阵阵冷汗。 “粲粲,瞧你说的,你是我的好朋友!还多次帮助过我和我爸的金橙公司。就是让我堵上自己和整个金橙,我冯橙也绝不会拿我的好朋友你去做交易的!” 冯橙标准似的微笑中带着嘴角的一丝抽搐,眼睛咕溜溜的乱转,根本不敢凝视年培粲。 年培粲哼笑: “是啊!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的!” 年培粲的话向一根带着倒刺的钢针,直戳冯橙的心窝,只是利益至上的冯橙早已没有了良心上的痛觉。 第9章 重开 年培粲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可以点醒冯橙的良知,但年培粲还是高估了人类难移的本性。年培粲在篮球场旁看到了“苦心”交易的凌齐和冯橙。 对自己与冯橙十余年的友情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年培粲,在再次看到篮球场上那把自己当筹码暗做交易的两人,终于彻底心凉。 原来十三年友情抵不过一朝利,重新来过的信任还是会被现实打败。 凌齐来到停车场提车时,看到了早已在他的豪车前等待多时的年培粲。那垂涎的笑容,似乎早就已经将昨晚,他所犯下的罪行忘了个一干二净。 “粲粲!你怎么在这?” 凌齐明知故问,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有事求你。” 年培粲嫣然一笑,凌齐不可一世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我正要出去,有事上车说吧。” 凌齐欲擒故纵。 “好啊!” 年培粲竟然出乎凌齐的预料,欣然同意。 年培粲刚要上车,突然又停住了。 “怎么了?” 凌齐看着年培粲犹豫不定的样子,疑惑的问。 年培粲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一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样子,开了口。 “凌齐,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其实,我对你也有好感的……” 年培粲娇羞的样子,倾国倾城,令谁见了都会为她神魂颠倒。 “真的?!” 凌齐喜出望外。 “也正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所以有件事,我不想瞒你!” 年培粲一步步挖下陷阱。 “粲粲,有什么事,上车聊。” 凌齐对年培粲宠溺一笑,无法自拔。 年培粲并没有接受凌齐上车的邀请,继续说道: “你今早不是有问过我,脸上和身上怎么涂满了药膏吗?” “你不是说,是你不小心摔了一跤,划伤的吗?” 凌齐反问。 年培粲摇了摇头,用纸巾擦掉了脸上乳白色的药膏,露出满脸细碎殷红的伤口。 “其实,我是得了一种怪病!一种能使人皮肤渐渐溃烂的传染病!” “传……传染病?!” 凌齐看着年培粲脸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点恶心想吐。 “是啊!不过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一定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 年培粲将千疮百孔的脸贴近驾驶座旁的车窗。 “凌齐,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就算是不能根治传染病,你也会选择跟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浓烈的药膏味和眼前渗血溃烂的脸,令凌齐禁不住直倒胃酸。 凌齐别过脸去,差点一口吐了出来。 凌齐难以接受如此丑陋的年培粲,更别说她得的还是无法根治的传染病。 年培粲不慌不忙的拿出纸巾,打算为凌齐擦去嘴上的呕吐的痕迹,却被凌齐出手挡住。 “那个……粲粲,我还有事!得赶紧走了!你多保重!” 凌齐赶紧升上车窗,不顾年培粲一再唤他,绝尘而去。 年培粲看着凌齐被她吓得扭头就跑的狼狈样子,心中快意不少。 年培粲拿出湿巾,细细擦拭脸上被自己精心画上去的溃烂伤口,露出细微划伤的本来的面目,脸上不悲不喜。 自以为成功甩掉年培粲的凌齐,好不容易安心了些,一扭头,却发现,满脸疮痍的年培粲此时竟然赫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正诡异微笑着,注视着凌齐。 凌齐“啊”的一声,豪车撞破栏杆,连人带车翻下了陡峭的滑坡。 年培粲眼前一黑,伴随着强烈的意识空间振幅,画面一转,年培粲茫然在游戏舱中醒来,年培粲这才意识到,在刚才出现的游戏剧情中,千金大小姐的“自己”,已经“死”了那场意外。 第一轮游戏结束,记忆重新恢复的年培粲,这才突然间发觉,成为躺赢的富二代白富美,忽然享受,但是父辈们打起来的基业,自己仅仅坐享其成,却终究会有守不住的那一天。 没有进入到本轮游戏之前,一直相貌平平的年培粲,曾经以为拥有了财富与美貌,就可以赢得一切。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越多,到时候失去的也就越多。更不要说过多的财富与过人的美貌,会让大多数人羡慕垂涎,更会让一部分动机不纯的人,嫉妒觊觎,甚至挖好了陷阱,陷自己于不义。 这样想来,还是过自强不息,凭自己的真本事和无限的努力,奋斗而来的一切,或许才会让人信服,或许才会更加的持久。 然而,第一轮的游戏结束,身心完全沉浸在游戏剧情当中,被清空了之前所有记忆的年培粲,显然已经把自己在游戏之前设定好的目标任务,忘了个精光。 根据游戏有要求,不想过早自我放弃的年培粲,只好根据上一轮游戏的综合评分重开,重新设定目标任务,进入加载后的下一轮游戏剧情中…… 一阵清脆的铃声从耳边传来,裹在丝棉薄被中的纤长手臂挣扎着钻出来,习惯性的按掉床头柜上的投影闹钟,而后恋恋不舍的缩回原处。 早已与床融为一体的人儿只是在柔软中翻了个身,浅蓝色薄被中侧卧的轮廓像极了海洋中徜徉的人鱼,一边沦陷在安适的港湾中无法自拔,一边纠结着跃出海面瞭望天空。 和煦的晨曦穿过明净的窗扉,透射在一帘樱花粉色窗帷上,斑斑驳驳的洒在年培粲白皙红润的面颊上,更添一抹娇嫩柔美。 年培粲像是被温柔的晨光唤醒,一双灵眸在眼帘下咕溜溜地转动,终于挣脱束缚明亮了起来。 年培粲缓缓的坐起身,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这一次,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年培粲得偿所愿,成为了初入职场,怀揣梦想的打工人。 只不过,重新被清空记忆的年培粲,并不知道这个中的缘由。 年培粲像往常一样,换上拖鞋,拖着洁白的蕾丝公主长睡裙来到窗台边拉开窗帘,窗外宜人的景色跃入眼帘:晴朗天空下郁郁葱葱的树,楼下花坛中娇艳欲滴的花和远处隐约眺望得到的那片嵌入金色沙滩的蓝海,一切都那么美好。年培粲眺望着窗外,露出甜浅的笑容。 第10章 打工人 对于游戏设定中的年培粲而言,这片蓝海陪伴了她四年的象牙塔时光,如今又陪伴她在这座剧之城里扬帆逐梦。 她爱这片蔚蓝色的海域,即使潮生汐落,夜风追凉,即使孤舟独桨,吊影踽行。 不过,好在年培粲身边还有大学闺蜜乔柔相伴,让年培粲在他乡的生活多了些许温情。 年培粲到客厅倒了杯温水,抬头瞧见贴在冰箱上便贴: “今天早上开晨会,我早早出发喽!煎好的荷包蛋和切好的火腿放在餐桌上,吃饱不谢!” 便贴的右下角是乔柔惯用的搞怪笑脸简笔画。 年培粲看着乔柔留下的字条,嘴角泛起暖暖的笑容。 乔柔虽然平时神经比较大条,不拘小节,但是乔柔总会在不经意的细节上温暖别人,比如眼前便贴上丑萌可爱的简笔画,比如此时餐桌上早已装盘的火腿和煎蛋。 年培粲坐在餐桌前享用这份暖心的早餐,忽然想起一年前乔柔第一份工作入职那天的场景:一样明媚的早晨,一样暖心的早餐,年培粲甚至依稀记得乔柔入职当天素面朝天,头上扎着平日里的高马尾,身穿蓝色休闲套装,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身背黑色双肩包,一副学生打扮。结果乔柔上班时被老板嫌弃着装太过稚嫩,不够成熟,要求乔柔第二天必须画淡妆,穿着裙装上班。也正因为如此,平时一贯运动休闲风的乔柔不得不向穿着淑女一点的年培粲求救。 年培粲将自己衣柜中新买的浅杏色雪纺连衣裙和一双从未上脚的黑色系带高跟鞋借给乔柔,虽然鞋子的号码小了一号,但事出紧急又囊中羞涩的乔柔只好暂时“削足适履”,应付一下,等周末再去商场选购。 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当年青涩的乔柔,如今已经改头换面,渐渐退去了学生时代的稚嫩,越发干练、成熟。短短一年时间乔柔就凭借自身的努力,从基层员工升任到了部门经理。乔柔成了老板眼中的红人,工作自然更繁忙了些。 虽说如此,但梦年培粲和乔柔的友情却丝毫没有减淡。 年培粲用过早餐,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每次年培粲出门前都会习惯性的检查一遍必用品是否带全,尤其是存有宣传文案的u盘。 年培粲知道如果她今天不能按时交稿,向来严苛的宣传部的古主任一定会借题发挥,在社长面前奏她一本。 繁华的公路交织纵横,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地铁站前的年培粲,随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入了地铁。 有的人一手抓住把手,一手向口中递送着早已吃到乏味的汉堡,神情淡定,动作熟练;有的人哈气连天,眼神倦怠,带着还未睡醒的起床气;有的人塞着耳机,玩着手机,一副分秒必争的架势;还有的人和年培粲一样,正在敏觉地注视着车厢中的一切。 年培粲是第二个到达单位的。此时,公司的大门还没开,设计部的小黎正在门口等待,见年培粲来了,相互道了声早安,便站在一处攀谈了起来。 “小年,你最近两个月的考评怎么回事啊?我看其他文案编辑的稿件都被采纳了,唯独你的,本来我看你提交的设计文案不错,可不知道为什么,古主任就是不肯采纳。小年,你现在还在实习期,这个月要是再考评不合格就要被辞退了。” 年培粲只是笑着回应说自己会多努力,尽量将交出更多更好的文案来。 小黎见年培粲平静的样子,叹气道: “古主任来公司将近二十年了,根底深厚,我们这些正式员工们都不敢招惹她。古主任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仍然喜欢别人奉承她,夸她漂亮。要我说,小年,你平时见到古主任你就多夸夸她,多往好听了说,省着她再为难你。” “古主任应该会公私分明的吧。” “你还是太天真了!” 小黎压低声音说: “你可知道古主任的儿子今年高考成绩下来,知道考得不好,古主任怕在认识的人面前丢面儿,所以借钱要送儿子去英国留学。古主任的儿子平时英语学习成绩就不好,这次写留学申请,选专业,全仗着和你一同招进来的那几位高材生帮忙搞定的。古主任向来清高,你这普本学历,人家也自然不放在眼里。” 入职近一年,年培粲怎会不知古主任的做派和自己岌岌可危的处境,但向来不以恶意揣测人心的年培粲,只专心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始终不愿仅凭自己的主观感受去评价别人。 但设计部的小黎平日里为人诚恳,而且与自己不在一个部门,也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完全犯不上得罪古主任而将这些实底对自己和盘托出。 早会上,宣传部主任古雨美顶着红色鸡冠卷发,身着一件黑色透纱撒花长裙,尖削的脸庞透漏着几分得意的笑容,那前几天因儿子高考失利而忧心憔悴的面容也丰润了不少。 公司的员工都私下说,古雨美的长相像极了某位早已过气的女明星,只是古雨美的眼角更锋利,鼻子更尖勾,颧骨更高耸,嘴唇更纤薄。 古主任依旧霸气十足的坐在中央首位,不怒而威的藐视着一切。 会议开场,依旧是古雨美口若悬河的超级演说,总结过去,规划未来,一切早已轻车熟路。而后,在座文案编辑们一一上报宣传文案,汇报工作。 轮到年培粲做报告时,古雨美突然开口打断: “我之前让你写的,关于新产品的宣传文案,你写完了没有?!” 古雨美所说的之前让年培粲写的宣传文案,明明是昨天夜里12点,古雨美临时安排给年培粲的任务。 年培粲知道古雨美又在故意刁难自己,但碍于古雨美是自己的直属领导,把握自己是否正式录用的生杀大权,年培粲也只得忍耐。 早已经连夜准备好的年培粲,将打印好的宣传文案拿给古雨美。 第11章 眼睛长在头顶上 古雨美先是一愣,而后,几乎只是拿眼一扫,都没有看完整,就将年培粲写好的文案,向桌子上一掷。 “你写的都是什么呀?!完全驴唇不对马嘴,这样低劣的文案,如何配得上我们公司新产品的宣传?!退回去重写!” 古雨美说罢,并没有将桌上的那份宣传文案退回给年培粲,而是将其揉成团,直接丢进了桌旁的垃圾桶。 周围的其他同事,都有些看不下去,对古雨美的所作所为,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会后,年轻有为的副社长任良,无意间发现了被古雨美丢弃在垃圾桶中的,年培粲所写的新产品宣传文案。 他对年培粲的宣传理念十分赞同,直接将那篇宣传文案,推荐给了公司社长,并得到了社长的首肯采纳,用于新产品的宣传。 初入职场的菜鸟实习生年培粲,竟然能够平白无故的获得年轻有为的副社长的青睐和赏识。 在世故的古雨美看来,必然是年培粲利用自身年轻的美色,搭上了副社长的关系,这才获得了这次新产品宣传的机会。 三天后,在宣传部的小组会议上,古雨美瞧着刚刚交完宣传文案的年培粲,嘴角上翘,眼珠斜翻,一副意料之中又嘲笑轻蔑的表情。 “虽然说,年轻漂亮,是女孩子的资本,不过,在公司里,上级更认可的,是能力,而不是在背后挖空心思,想着如何依靠漂亮的脸蛋走捷径!女孩子嘛,还是应该自爱一些的好。” 女人的嫉妒心会将人的素质和理智烧的精光。 “我不明白,古主任这话的意思。” 与任良副社长没有任何私交的年培粲,一时不解古雨美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的意思。 “你明不明白,都不所谓。不过你要记住,来到我们的宣传部,就要多听多看多感受。同样是一起招进来的实习生,你应该多学习学习云盈,做事踏实,不投机取巧。文案功底也很扎实质朴。不像某些人那样,总喜欢标新立异,博人眼球。” 古雨美偏爱云盈,是宣传部众所周知,心照不宣的事。 一旁与会的乔副主编,不同意古雨美的看法,觉得古雨美说话太过刺耳,实在听不下去。 “我们的新产品宣传文案,本来就不应该是千篇一律的残羹,我们公司的创造力,不仅仅展现在产品研发上,也应该展现在我们与之配套的宣传文案上。” 古雨美不是吃素的,立马反驳。 “新产品宣传的定位,以及什么样的宣传文案适合采纳的量度权,是我这个主任说了算!就不劳乔副主编费心了。” “那古主任这么说,我作为副主编更有责任严格把好宣传文案的质量关!” 乔副主编强压怒气道。 “乔副主编是上级领导,当然可以随时把关,但具体分配和考核上,还是我这个宣传部主任说了算,乔副主编别隔着锅台上炕,越俎代庖!” 古雨美争锋相对,步步紧逼,甚至说的毫无道理,为了给乔副主编一个下马威,为了在年培粲和宣传部同仁面前捍卫她不可动摇的权威,古雨美不惜信口开河,大失风范。 会议室里,唇枪舌战,俨然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顾全大局的乔副主编只好暂退一步。 “好!既然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态度,那年培粲的这篇宣传文案就暂放一放,会后你我一起去社长办公室,让社长来决定采用哪篇。” 乔副主编说完,起身离席,退出会议室。 会议在不欢而散中结束。 年培粲再次成为引起上级争执的导火索。 年培粲从不想这样,但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古雨美对她的打压与泄愤愈演愈烈。 可年培粲在会上有理有据的辩解和乔副主编当众对年培粲那篇文案的维护,让古雨美怒火中烧。 当天,一番比较之下,由社长亲自决定采纳文笔更好、格局更高、立意更新的年培粲的宣传文案,用于新产品的宣传推广。 古雨美心中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不甘心,但当着社长的面,也只能陪笑答应。 年培粲以为以自己平日里对古雨美的尊重,以及自己的努力和能力,终有一天能打动古雨美,让古雨美也能像大家一样认可自己。 然而,年培粲终究猜错了。 会议上的争论和社长亲批的决定,已经彻底惹恼了古雨美,让古雨美颜面尽失。 古雨美表面上听从社长安排,而心中早已改换了更加高明的策略。 毕竟古雨美是年培粲的直属上司,只要古雨美随便动动手脚,年培粲绝对过不了这个月,最后的考核。 猫哭了耗子,而年培粲这只天真的米老鼠却被蒙在了鼓里。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年培粲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接到了姑妈打来的电话。 “姑妈,我送给哥的新婚礼物收到了吗?” “收到啦,收到啦!你说你刚大学毕业没没多久,还给你哥买什么贵重的新婚礼物,花了不少钱吧。” 姑妈显然明知故问,那张购物票据还在礼盒中放着,她当然知道这份礼物不菲的价格。当初要不是她嫌年培粲父母积攒了一个月的工资随的份子钱太过寒酸,当众奚落暗讽,年培粲也绝不会用自己攒了两个月的生活费买了这份“拿得出手”的新婚礼物,来堵姑妈的口。 “粲粲哪,在那边工作的怎么样?还住在出租屋里面呀?!在那边实在是混不下去,发展不好,就回来吧,再怎么说,回到家也不能像在外面少吃少喝的,你说是不是?!” 自从堂哥一人得道,姑妈一家就鸡犬升天。眼睛长在头顶上,也开启了管天管地的模式。 年培粲知道姑妈接下来要说什么,所以先开了口。 “听说我哥又买了一套大房子?换了一辆新车?” “什么大房子啊!也没多大,也就200多平米的复式吧。至于那辆新车子,我都说了原来的可以将就用着,可是你哥嫂不同意啊,偏换了一台新的。年轻人啊,说不听的!” 第12章 怪梦 年培粲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得到姑妈在另一端洋洋得意的笑容。 “粲粲哪,不是姑妈说你,你都多大了,也该交个男朋友了!女孩子啊,不比男孩子,要趁着自己年轻,赶紧解决了婚姻大事。姑妈还等着喝你喜酒呢。” “这事,姑妈就不用操心了吧。” 年培粲无奈地说道。 “我好歹也是你姑妈,怎么能不操心呢!就说我前年给你介绍的那个,虽说是大了你十几岁,还离过婚,但是人家没有孩子、没有拖累,家里还特别有钱。你说你……” “那个,姑妈,我这边还有点儿急事儿,我先不跟你聊啦!替我给哥嫂和姑父带个好啊!” 年培粲说完挂断了电话。 年培粲知道这次挂断了姑妈的电话,姑妈日后一定会找机会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挑拣自己的不是。 但年培粲早已忍受不了姑妈的碎碎念,和姑妈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趾高气昂的样子。 或许在姑妈的眼里,工薪家庭出身的女孩儿,大学毕了业还没有男朋友,就算是大龄剩女了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仍旧有很多七大姑八大姨认同女人终身的“事业”,就是嫁人,为此乐此不疲的说教,甚至是pua她们身旁到了年纪,却还未婚的女孩。但她们从来不会真正关心,你的嫁的好不好,过得幸不幸福。 今天的对话,换作乔柔的性子,一定会对姑妈说: “姑妈,您知道我姥姥为什么活了一百多岁吗?因为她从来不管闲事!” 而以年培粲的性子,她却懒得解释,也不屑于去解释。因为年培粲知道,在某些人对自己的固有印象里,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改变而改变。 就像每一个人都是一颗钻石,而绝大多数人只会,也只愿看到她看到的那一面,很少有人愿意移驾,从全视角看它闪耀发光的样子。 年培粲回到公寓时,乔柔已经提前下了班,还带回来一套价格不菲的礼服和一双奢侈品店最新款的高跟鞋。 年培粲进门时,刚好看见乔柔正站在客厅镜子前比量着那件礼服。 “小粲,你回来了!快帮我看看这套礼服怎么样?” 乔柔一把将年培粲拉到镜子前,拿着那件礼服比划着。 “你,今天发工资了?” 年培粲看着乔柔异常兴奋的举动和挥金如土的大手笔,诧异地问道。 “你过糊涂啦!今天是月初,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呢。” 乔柔又对着镜子照了一圈,想了片刻。 “我还是把它穿在身上,你再看好不好。” 乔柔显然觉得仅仅比量一下礼服不过瘾,于是拿起礼服,进了房间,拉上窗帘,试穿了起来。 不多时,乔柔穿着那件酒红色露肩礼服从房中出来,原本束起的头发也放了下来,俏皮的卷发搭在肩上,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更显得妩媚动人。鱼尾式贴身的设计,束合着乔柔微腴的身材,上凸下翘,中间收紧挤出小蛮腰,扬长避短,恰到好处。 “怎么样,好看吗?” 乔柔在年培粲面前转了一圈。 年培粲砸舌地点点头。 “很漂亮!就是……” 年培粲指着礼服的裙摆处,说: “就是礼服有点儿短。” 乔柔埋头看了看这齐臀的裙摆,笑道: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又不是自己花的钱,也就不用这么挑剔了!” 乔柔一边说着,一边蹬上了那双最新款的高跟鞋。 “怎么样?这样搭配是不是就完美无缺了!” 穿上十厘米的高跟鞋,乔柔就像是上了一层台阶,大长腿的优势显露无疑。 “乔柔,你刚才说这件昂贵的礼服不是你买的?” 年培粲有些忧心的问。 “是啊!这礼服和鞋子都是我们老板给我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配?” 年培粲“嗯”了一声,又不放心的问道: “你们老板为什么要给你买这么贵重的衣服和鞋子?!” 乔柔似乎听出了年培粲话里的意思,摇头笑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明天下午老板要和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谈生意,老板指名了让我跟他去作陪。可我又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参加饭局,所以老板就慷慨解囊,提前帮我准备了一套。老板还让我先拿回来试试,不合身的话,明早好拿去换。” “你明天去应酬,免不了要喝酒的,可是你的酒量那么差,到时候喝醉了谁抬你回来啊?” 乔柔知道,年培粲不是担心她会喝醉,而是担心她的安全。 “放心好啦,明天去饭局前我会备上好一些解酒药,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就偷偷给你打电话,让你调我回来!” “只怕到时候,你喝醉了都打不了电话!” “只怕你再这么唠叨,就嫁不出去了!” “还不是为了你好!就会拿我穷开心!” 二人斗嘴打闹,开怀大笑。 当晚,年培粲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境之中,年培粲梦见了昏暗的灯光下,躲在酒店客房角落里,掩面哭泣的乔柔。年培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乔柔狼狈不堪的样子,却让年培粲心中一悸。 年培粲从睡梦中惊醒,额上沁满了点点的汗珠。 原来是一场梦! 梦中的一幕幕在年培粲的脑海中循环反复,炸裂开来。 无暇再睡的年培粲早早地起了床,平复了一下心绪,来到厨房做起了早餐。 年培粲边做早餐,边思考中梦境经历的一切,那一切真实而玄妙,让人很难辨别到底梦境中的时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难道,自己陷入了平行时空,在梦中看到了时空交叠后的场景?! 年培粲拼命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的穿越剧看多了,又日有所思,才会梦到这些荒诞不羁的事情来。 “小粲,你今天怎么起的怎么早?” 乔柔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吓了年培粲一跳。 “怎么了?想什么事,这么入神?” 乔柔见年培粲心事重重的样子,问。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有蚊子嗡嗡叫,没怎么睡好。” 年培粲不想将这个荒诞的怪梦说给胆小的乔柔听。 第13章 提线木偶 “房间里进来蚊子了?我怎么没注意到,要是让我发现了它,一定替你报仇,将它做成标本!” 乔柔明明穿着短袖睡衣,还装作撸胳膊挽袖子的样子,信誓旦旦。 年培粲想起昨晚乔柔哭泣的梦,几次欲言又止。 二人用过早饭,乔柔正准备出门。 年培粲慌忙将乔柔拦住。 “要不你今天别去应酬了吧!” 乔柔举止反常的年培粲,歪着头,问为什么。 年培粲不好向乔柔说那是她的一场梦,只得借口说: “你不会喝酒,去了多尴尬啊?” “小粲,你又来了!放心吧,好歹我乔柔也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一年的白领精英!又不是刚进入社会的小白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乔柔转身出门,留下一个“ok”的手势。 不过多时,年培粲也用完了早餐,出了门。 清晨,奇怪的梦境,让年培粲下意识的留意起地铁站过往的人群。恍然有那么一瞬间,熙攘的人群像极了一张张戴着假面的提线木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动着,肆意摆布。 年培粲努力的晃了晃头,再次睁开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年培粲安慰着自己。 地铁从黑暗处驶来,人流涌入车厢,地铁再次开动。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 那不过是一场梦,自己怎么能真的当了真。 一如往常一样。 一天的时光,平静而充实。 下午的时候,公司宣传板上张贴了上个月实习生考核的情况表。 原以为这次能十拿九稳通过考核的年培粲,却因为古雨美的精明操作,再次败下阵来。 年培粲拿着自己上个月多篇被搁置雪藏的宣传文案,来到主任办公室,找古雨美询问质疑考评结果。 古雨美巧言令色,话语中软硬兼施,以年培粲的文案分量不重为由,文案创作不符合宣传部风格为由,坚持按照她为年培粲特意“量身定制”的考核评分标准,将年培粲的大部分文稿降了一个等级。 要知道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更何况评稿这件事,全凭评分人的主观臆断,可高可低,全凭她的喜好! 即使曾经被采纳过的两篇宣传稿,也可以说成是无稿可用时的逼不得已! 无奈之下的年培粲,只好求助于平日向来办事公道的乔副主编,见副主编办公室上了锁,才从后勤部的前辈那里得知乔副主编今天出差进修一个月的消息。 年培粲知道身为整个公司的决策者,社长即便是认可自己的工作成果,也绝不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而得罪和否定她亲自提拔的中层管理干将!更何况她们的身后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社长没有必要丢帅保卒,为这个随时还可以招到的临时工在公司内大动干戈。 毕竟对于此时还在养尊处优的公司上层来说,人才不是必需品,而内部的安定才是其得以维续的根本。 既定的现实无法更改,与其一直被动的落在陷阱等人三刀宰杀,自己还要背负三个月考核不过被开除的罪名,不如决然离开,及时抽身,以证自己的清白! 年培粲写辞呈之前,偶然获知,公司早就对外重新招聘了实习生,接替现有实习生的岗位。 同时来的六位职场新人,除了一位空降的关系户以外,其他人,无论优秀与否,都早已被写进了考核淘汰名单之中。 这样一个在外看来,风光无限的公司,为了节约人力资源成本,还真是精于算计。反正每年毕业的大学生那么多,这样勤快便宜又好用的实习生,常换常新,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不好?! 除了心寒和尬笑,年培粲不知道自己还能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眼前荒谬的一切! 自己努力奋斗了一年的结果不过是一场笑话! 年培粲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怀揣着理想进来的,更知道自己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带着无尽的委屈离开的。 接过辞呈的古雨美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而交出辞呈,踏出公司大门的年培粲终于重获了自由与新生! 没有什么留恋,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如果说成长,就是你所相信的,你所坚持的,你所憧憬的,被一一践踏在地板上摩擦,那么生活它做到了! 年培粲在地铁车厢内自嘲哑笑,车窗外忽明忽暗,光影交叠,却像极了生活阴晴不定的颜色。 不知不觉间,一路心事的年培粲错过了回公寓的站台,只好守在门口,等下一站下地铁。 人头攒动的地铁站内,来往行色匆匆的人群,像是一个个戴上了人皮面具的木偶,被一条条无形的提线牵动着,循规蹈距,又千篇一律。 一列列过往的地铁在光影交叠的轨道内匆匆驶过,穿梭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由近及远,由大变小,然后循环往复,川流不息。 年培粲茫然的站在站台前,与周围无数的“提线木偶”一样,等待着在黑暗中驶来的那一束光明。 没过多久,年培粲便如愿以偿的乘上了通往未知的地铁。 车厢内有的人一手抓住把手,一手向口中递送着早已吃到乏味的汉堡,神情淡定,动作熟练;有的人哈气连天,眼神倦怠,带着一身疲惫,卸下一日面具;有的人塞着耳机,玩着手机,享受着下班后,难得的休闲时光;还有的人和年培粲一样,正在敏觉地注视着车厢中的一切。 恍然一瞬间,梦境与现实重叠。 眼前的这一幕,仿佛在昨晚的梦境中,出现过。同样的暮色,同样因为错过站台,而不得不折返的行程。 年培粲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她紧忙回想梦境中那一幕幕即将在现实中发生的场景,直到年培粲想起了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乔柔! 年培粲急忙给乔柔打电话。 “乔柔,你现在在哪?” “我和我们老板刚到酒店包间,在等今天谈生意的重要客户呢!” 第14章 调酒师 “乔柔,你现在找个借口,赶紧从酒店离开,哪里都不要去,直接打车回公寓!” “怎么了,小粲?我为什么要回去啊?” “总之,听我的,尽快回来!” 电话那端愣了一秒,随后传来乔柔咯咯的笑声。 “放心吧,小粲,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年培粲还想再嘱咐什么,又听到乔柔在另一端说道: “小粲,那位重要的客户到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随即电话中传来手机挂断的声音。 乔柔! 年培粲赶紧传简讯给乔柔,让乔柔多提高些警惕。 然而,在酒店忙于应酬的乔柔,一时间无价顾及年培粲传来的简讯。 年培粲查找乔柔的手机定位,却一无所获。 时间一点点流逝。 心中焦虑不安的年培粲想到去报警,但又自己怎能仅凭一个梦境就向警方断定乔柔有危险! 过了半小时,年培粲再次拨打乔柔的电话,但乔柔早已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无人接听。 直到又过了半个小时,酒醉微醺的乔柔才皆上洗手间为由,给年培粲回了一切安好的简讯,还配上了乔柔偷拍的那位重要客户的照片: 那是一张侧脸照。只见照片中的人二十多岁的模样,一身笔挺的西装,打着精致的领带,白皙光洁的皮肤,卷翘纤长的睫毛,高挺笔直的鼻子,流畅微翘的下巴弧线,如雕塑般绝美的侧颜,带着七分高贵,三分魅惑。 “小粲,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今天约谈的那位重要客户!我本以为顾氏集团总裁会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没想到竟是一个如此帅气的青年才俊!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老夫的少女心就狂乱的跳动,有一种恋爱的感觉!多瞧他一眼,心就要沦陷!天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 年培粲知道乔柔只要一喝酒就会犯花痴! 乔柔还在那儿赞不绝口,滔滔不绝。年培粲强行打断,道: “乔柔,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你在哪个酒店,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我在……” 乔柔的舌头有点打结。 “我在……灏辰酒店呢!不过……我可没喝多哦!我……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乔柔说着,不小心按错了键子,再次挂断了电话。 年培粲赶紧叫了辆出租车,赶往灏辰酒店。 灏辰酒店在二环繁华街道上,距离年培粲出发的地点至少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年培粲一边催促司机师傅开快一点,一边不时的给乔柔的手机打电话,以确保乔柔的手机还在开机。 车子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却在三环路上停住了。 前方正在抢修,所以交通出现了堵塞,看着前方长龙般龟速前进的车流,年培粲心急如焚。 司机提醒年培粲,堵车要堵半个小时左右。 年培粲给乔柔打电话,却发现乔柔的手机关了机。 是手机没电了?还是被人为设置了?! 年培粲不敢再想下去,匆忙付了车钱,跑到人行道上一路狂奔。 乔柔!你一定不能出事! 不知跑了多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年培粲才到达了灏辰酒店的门口。 年培粲向前台询问楚盛公司的乔柔所在的包间,却被前台以她们无权泄露客户隐私为由,婉言拒绝。 年培粲想上楼一间一间的找,却被大堂内的保安拦住了去路。 怎么办?! 正当年培粲绞尽脑汁想对策之时,从楼下走上来一个中年胖男人。 那长相肥腻的胖男人,睁着一双鼠缝般大小的眼睛,将年培粲上下打量了一番,咂嘴问年培粲: “你就是秦老板找来的调酒师?” “我……我是来找楚盛公司的秦老板的。” “那就对了!秦老板现在正忙,所以吩咐我带你过去!” 年培粲没有其他办法查找乔柔的下落,只好佯装了胖男人口中的调酒师,跟着他过去。 年培粲默默的按开了口袋中随身携带的蓝牙录音笔,握紧手机的紧急拨号键,准备随时报警。 胖男人带年培粲上了十六楼,在1618房间门前停住。 “到了,就是这儿。” 胖男人说。 “秦老板在这儿?” 年培粲问。 “你进去就知道了!” 胖男人的笑容有些诡异。 年培粲还想确认什么,胖男人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 年培粲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抬头看看房间的号码,鼓足勇气,按下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颀长,面容白皙的年轻男人。 男人身披齐膝的洁白浴袍,身上散发着沐浴过的清新香气,湿漉漉的头发沿着精雕的面颊垂下,偶尔凝结在发梢的水珠,像一颗颗晶莹的水晶,透过男人背后的灯光盈盈闪闪。 年培粲没想到男人会这副装扮,被她撞见,因刚才奔跑而粉润的脸庞又泛起一层微霞。 年培粲恨不得转身就走,但理智却占据了她的脑海。她必须尽快找到乔柔,确定乔柔的安全。 裹着浴袍的男人淡定的看着站在他门前,身穿白色网纱荷叶领衬衫,下配蓝色高腰牛仔裙,不施脂粉,又含羞不敢抬眸的年培粲,愣了一秒,然后回过身,嘴角勾笑,开口问道: “你是……新来的调酒师?” 男人磁性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和戏谑。 出乎男人的意料,年培粲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一言不发的闯了进来。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胆大的女人!” 男人喃言自语,回身就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一溜烟冲进睡房的年培粲。 年培粲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乔柔的影子。 男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三步两步走到年培粲近前,低沉着声音说: “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请你出去!我不需要什么调酒师!” “乔柔在哪?!” 年培粲终于开口。 男人耸耸肩,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你们把乔柔藏哪儿了?” 年培粲一再追问。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年培粲,哼笑一声,伸手握住了年培粲的手腕。 第15章 纠缠 “乔柔是你的同伙吗?不过不管是谁,我现在都请你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男人说着,手上用了五成力气,拉起年培粲的胳膊就往外走。 年培粲拼尽全力,挣脱了男人的手,身体抵在门前对峙道: “在我没找到乔柔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想你这样脸皮如此厚的女人!” 男人再次抓住年培粲的手腕,开门就要往外丢。 撕扯中,年培粲的录音笔从衣服口袋中不慎掉落出来。 二人都楞了一秒。 男人随手捡起地上的还在录音的录音笔,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的?!” 男人举起握在他手里的录音笔,凝神问道。 年培粲刚要去夺,落在半空的手臂却被男人另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抓住。男人只将年培粲向怀中顺势一带,年培粲摇晃不稳的身体就被男人抵在了墙上。 “你想干什么?”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握得年培粲手腕生疼。 “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男人说着,愤怒的将手上的录音笔摔到床上。 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颊逼近年培粲,沉声质问: “想不到秦老板胃口这么大,想在我面前玩仙人跳,逼我就范!好!你这么不想出去,我今晚就留下你,如何?” 年培粲听着他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不知所措。 男人捏住年培粲的下巴,一双勾魂的丹凤眼又凑近了一分。 “虽然不是我平日里喜欢的类型,但也勉强可以接受,更何况是亲自送上门来的!” 年培粲只觉眼前一黑,两片柔软凉润的唇霸上她的唇来。年培粲越是拼命挣脱,身体就会被禁锢的越紧。 年培粲紧闭着双唇,男人却强吻越发的肆无忌惮。 直到年培粲无声的眼泪,浇灭了男人心中的升腾的怒火。 男人的唇吻到年培粲滚落的眼泪,终于停住了他的掠夺。 男人怔怔的看着泪眼婆娑的年培粲,全然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男人回忆他强吻她时,她瑟瑟发抖的,害怕无措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秦老板故意设下的诱饵。 男人自责的凝视着刚刚止住眼泪的年培粲,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为她擦拭眼泪的手,抬在半空,又无力的落在了她因哭泣而抖动的肩上。 年培粲警觉的拉了拉衣领,男人才收回方才失礼的目光。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尴尬和寂静。 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上。 “谁?” 男人问。 “顾总,是我。” 一个中年的男音从门外传来。 “进。” 男人惜字如金。 “顾总……” 平头慈面的中年男子开门,撞见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有些错愕。 “顾总,秦老板安排来侍候您的调酒师,被我打发了。” 男人瞧了瞧姗姗来迟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面前被他误会错咎的年培粲,沉声道: “知道了。” 年培粲见自己终于证明了清白,她擦汗眼泪,本想一走了之,但乔柔的安危还是促使她停住了脚步。 “你们既然认识楚盛公司的秦老板,那你们能告诉我,和秦老板一同来的,那个穿着酒红色礼服的女孩在哪儿吗?” “你是说那个叫乔柔的女孩!” 中年男子惊叹。 “对,就是她!请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我要马上找到她!” 年培粲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 中年男子犹豫着,看到年轻男人点头,才继续说: “她喝醉了,我看到秦老板把她送到了自己的房间。” 年培粲意识到乔柔的危险,紧忙追问: “那您知道她被带到了哪个房间?” “好像是1501号客房。” 中年男子回想了片刻后回答。 “谢谢你告诉我!” 年培粲说完,就往门外走。 “你最好别去!那不安全!” 身后男人开口道。 年培粲转回身,坚定的回答: “乔柔是我的朋友!如果她有危险,我就更应该去救她!” 年培粲笃定的眼神,令男人不由得为之震撼。 “你一定要去的话,就让钟叔陪你去吧。” 男人向身旁的中年男子使了眼色,中年男子点头应允。 “谢谢!不必了!” 年培粲不想牵连别人,更不想与眼前的男人再有任何瓜葛,更不想欠他的人情。 年培粲说罢,转身离去。 “钟叔,传我的话,让酒店内的保镖保护刚才那个女孩在酒店内的安全!另外,你帮我终止与楚盛公司的合约!” “不过我们单方面终止刚刚签订的合约,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的!” 钟叔职责所在,不得不好意提醒。 “与损失钱相比,我更不愿意与渣人合作!” “好!那我这就去办!” 钟叔见男人心意已决,只得照做。 年培粲按照钟叔提供的线索找到1501号客房,她抬手准备去按门铃,却见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隐隐的传来女孩的哭泣声。 年培粲一把推开门,冲进了房间,找到了蜷缩在角落里哽咽抽泣的乔柔。乔柔的头发披散着,身上紧裹着一床被单,脸上的装早已被泪水浸花。 年培粲来不及去想乔柔经历了什么,一把抱住乔柔,口中不断地自责,如果她能来早一点,如果她能在今天早上就拦住乔柔,不让她来酒店应酬,那么乔柔就不会出事。 年培粲不停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乔柔。 乔柔看见了年培粲,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扑到年培粲怀里,放声痛哭。 年培粲拿出纸巾,擦干乔柔脸上的泪水,问乔柔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粲,我……” 乔柔再度哽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别怕!有我在!” 年培粲轻拍乔柔的肩膀,安抚乔柔。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柔哭着回答: “秦老板他……他趁我喝醉了不省人事,就……” 年培粲听罢,紧握双拳,怒不可遏。 “他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他算账!” 年培粲站起身,转身要去找那姓秦的拼命,却被乔柔一把拦住。 第16章 歧途 “小粲!你别……你别去!他早就离开酒店了!” “乔柔!” “我们得罪不起秦老板的!” “乔柔,你别怕!我们现在就报警,就算那畜生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年培粲说着拿起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乔柔一把抢过年培粲手中的手机,挂断了电话。 “小粲,我求求你!不要再招惹秦老板了!” “乔柔!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就这么算了?!” 年培粲完全不能理解乔柔的做法。 “小粲,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乔柔竟然用央求的语气求年培粲。 “乔柔,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 “好了,小粲……” 乔柔自己用手抹干了眼泪,脸上露出疲倦而又苦涩的笑容。 “我想回公寓了,我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你带我回公寓好不好?” 看着乔柔憔悴哀伤的模样,年培粲止不住心疼。 年培粲不想放过那个畜生,她想为无辜的乔柔讨回公道,但她禁不住乔柔的一再央求,只好先送她回公寓,等乔柔心情稳定下来了,再做打算。 回公寓的路上,乔柔在出租车内一言不发,年培粲看着心疼,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车行驶在马路上,半程无话。 乔柔的手机开机后不久,就收到了秦老板发来的斥责语音。 秦老板将顾氏集团突然反悔终止合约的事归咎在乔柔身上,并在语音中暗讽乔柔的闺蜜年培粲与顾氏集团总裁顾思燃的关系不清不楚,是年培粲在其中挑拨,才使得楚盛公司错失了顾氏集团这个大金主。 语音中的秦老板盛气凌人的语气,令坐在乔柔身边的年培粲心里极为不爽! 年培粲真想夺过手机好好训斥秦畜生一番,却被乔柔拦住。 乔柔耐心的听完秦老板的语音,憔悴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乔柔让司机停在蓝海岸边,独自下了车。 年培粲担心乔柔会做傻事,紧跟了出来。 年培粲跟随着乔柔来到海边,夜空下的星光涟漪的大海美得像一副画。 “乔柔,夜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公寓吧?” 年培粲怕乔柔着凉,劝慰道。 “小粲,你说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乔柔突然问年培粲。 “加上四年大学,一共有五年了。” 年培粲回答。 “五年了,蓝海依旧如我们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那么美丽。” 乔柔望着眼前的大海,喃喃自语。 “乔柔!” “可是我们在这座城市奋斗了五年,也依旧是老样子!上着一般般的大学,做着一般般的工作,活成一般般的样子……” “乔柔,你别这么说,我们还年轻,还有的是奋斗的时间,更何况你一直以来都很优秀,也很努力,你还用短短一年的时间当上了部门经理了,不是吗?!可见努力都是有收获的!” 听到年培粲依旧天真的话语,乔柔摇摇头。 “以前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自己可以通过努力与能力来胜任工作,升职加薪!直到今天秦老板告诉我,若不是他在百名新员工中一眼看中了我,想要有意接近我,以我现在的能力和工作经验根本不可能被提升为经理。” 乔柔惨然一笑,继续说道: “秦老板临走之前,说让我做他的情人。他说只要我同意,他就马上给我租一栋别墅,给我配一辆豪车,每个月会给我五万块的生活费,公司里的工作只要我想做,随时给我留着经理的位置。” “乔柔,你不会答应他的,对吗?” 年培粲焦急的问。 “不会?” 乔柔笑叹: “我怎么不会答应他?!毕竟他开出的条件如此丰厚!我没有理由不答应!他知道我有一个还在念书的弟弟,所以他也愿意提供我弟弟上学的一切费用,帮我家里渡过难关。而且,他还承诺我,我30岁之后,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离开!这不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难道你就为了这些利益,为了金钱富贵,耗费尽你七年的青春,牺牲掉你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五年来,年培粲第一次厉声质问乔柔。 “青春早晚都是要逝去的!至于幸不幸福,我无所谓。” 年培粲没有想到曾经那么单纯美好的乔柔,如今会变得如此现实。 “乔柔,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偏要选择这条不归路!” “你不是也一样吗?!” 乔柔平和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 “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如此平庸的你,怎么会和顾氏集团的总裁顾思燃扯上瓜葛!” “乔柔,我没有!” “可是明明有人看到你进了顾思燃的客房,很久才出来!你是去那儿约会?还是去那儿做交易?!” “乔柔,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你前脚从顾思燃的客房离开,后脚顾思燃就派人终止了合约,你要怎么解释!你不惜从中作梗,毁掉顾氏集团和楚盛的合作,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非要看着我进退两难你才会满意吗?!” 乔柔的眼神带着煞气和憎恶,十分可怕。 “乔柔!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吗?!难道我们彼此五年的默契和信任都只是一句玩笑吗?!乔柔!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独自追到酒店是担心你的安全!我被人误领进客房,是为了找你!至于你说的顾氏终止合约的事,我根本就不知情!我也没有和什么顾氏总裁有任何和瓜葛!” 乔柔根本不想听年培粲的解释,冷笑道: “我一直在想,早上我出门时,你说过的话!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今天会出事!说不定你是故意放任我不管!再或者这一切就是你设下的阴谋!” “乔柔,你变了!你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我认识的乔柔了!我对现在的你真的很失望!” “够了!我最讨厌看到你一脸纯洁无辜的圣母白莲花的样子!天天装作一副漂白水的样子,其实你在个大染缸里一样的肮脏不堪!” 第17章 人上人 年培粲泛红了眼眶,在皎月的照映下,已经分辨不出她眼里闪动的是大海折射的星光还是泪光。 “年培粲!今后你我分道扬镳!我乔柔的事再不用你管!” 乔柔带着悲恨抛下狠话,决然转身,忿忿离去,独留年培粲一人在海边吹着凄凉的晚风。 年培粲望着澎湃的大海,怎么也想不通昔日亲密无间的好友,会突然变得如此陌生!也想不到五年相互扶持、牢不可破的友情,会倏然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为什么生活总会将美好的事物撕裂给人们看?!为什么追逐的梦想总在残酷的现实中不堪一击?!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有的人选择了妥协,从此变得“成熟”;有的人选择了坚守,从此依旧“天真”。 年培粲面对着如叹气般呼啸的星海,怅然若失。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进了苍茫的大海,瞬间杳无踪迹。 突然一瞬间,风起浪涌,一时掀起的海浪吞来,此时正站在海边的年培粲来不及躲闪,被那如巨兽般凶猛的海浪卷入了海腹。 大量咸腥的液体涌入鼻腔,席卷着柔软的肺部,排挤着体内所剩无几的氧气,年培粲越发觉得呼吸困难,下沉的身体随波浮动,心脏也被因缺氧而堵塞的血脉扼住。 没有痛苦,却又无力反抗的禁锢。 年培粲想起梦中坠海的场景,一切在现实中轮回。她也分不清,究竟现实的一切都是梦境,还是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现实。 坠溺,在这瀛海之渊,无助的身体慢慢沉沦。 淤凝,在这心脉之塞,倔强的意识渐渐模糊。 这片广阔而深邃的海域重新恢复了平静,沉淀着月汐后墨蓝色的幽郁,那坠入沧瀛的流光,被揉碎在丝丝涟漪里,粼粼泛漾,美如幻梦。 晚风低吟,平静的海面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那光由深入浅,由弱到强,一霎那间破海而出,将上空玄幕照亮,海天金光一色,如同白昼。 本轮游戏结束。 从游戏设定中再次清醒过来的年培粲,本轮游戏的过程中,依旧没有完成隐藏任务,本轮游戏宣告失败。 为什么连续两轮游戏,都没有完成隐藏任务,接连失败不说,而且每一次在游戏剧情设定中的人物都如此的倒霉,总是能够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是,被剧中的npc推下车,滚落山崖,就是悲催的被恰好涨潮的海水果腹!连一段甜蜜浪漫的感情戏都没有! 气得想要吞噬掉游戏舱的年培粲,不服输,不气馁的进击的熊熊火焰,再次在胸中点燃。年培粲鼓足勇气进入系统推选的下一段游戏剧情当中,年培粲就不相信自己会一直这么悲催点背,一直无法在游戏当中逆袭! “你想烫死我啊?!一杯咖啡都泡不好,我要你吃干饭的啊!” 面前这位臭脾气的美女,就是刚刚被千多娱乐老总钱老板一手捧起来的三线女演员夙美苏。 因为代言被抢,在后台化妆间心生不爽的夙美苏,将心中的愤恨,全都撒到了身边的女助理身上,向来飞扬跋扈,蛮横惯了的夙美苏,竟然还随手将咖啡泼到了助理的脸上。 这一次,穿着长袖t恤,带着黑框眼镜,梳着齐耳短发,双肩微含的年培粲成了游戏设定中,为了生存,不得不忍气吞声,时常被夙美苏责骂的女助理。 年培粲一直陪着不是,没来得及擦拭自己脸上和眼镜上的咖啡渍,就蹲下身,用纸巾擦拭被泼脏的地板。 夙美苏还不解气,一直出言不逊的辱骂。 与夙美苏同期走红的女演员安蜜路过这里,撞见这一幕,禁不住走进来维护被夙美苏欺负的助理年培粲。 安蜜挡在年培粲面前,冲夙美苏说道: “她已经认错了,就请美苏小姐不要再责备她了!” 安蜜边说,边拿起纸巾去擦年培粲脸上的咖啡渍。 年培粲心生感激。 夙美苏却不依不饶。 “她是我的助理,我教训她是我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管!” 夙美苏借机争锋相对,想要挑起她和安蜜之间的战火。 年培粲急忙拉住安蜜,生怕安蜜因为自己而和夙美苏起冲突。 “谢谢你!我没事,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和美苏小姐起冲突。等一会美苏小姐消了气就好了。” 年培粲将安蜜拉到一旁,打算息事宁人。 安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由她去了。 夙美苏见两人在那嘀咕,不禁又耍起脾气,叫嚣嗔怒。 “年培粲!你死人哪!你没看见我在这儿等着吗?!还不快滚过来给我补妆!” 年培粲紧忙回首向安蜜点点头,表达谢意,紧接着,随即应声,无奈的回到夙美苏身旁,为夙美苏补妆。 “钱总!” 夙美苏刚一进千多娱乐总经理办公室,就嘟着嘴,撒着娇,一脸委屈。 “怎么了?宝贝儿!” 钱总一把将夙美苏拉坐到他的腿上,捏着夙美苏的脸蛋,询问: “瞧把我的宝贝儿给委屈的!是谁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一定替我的心肝小宝贝儿泄愤出气!” 钱总越这么说,夙美苏心里就越觉得委屈,不禁梨花带雨,抹起了眼泪。 “宝贝儿,你别哭啊!你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去给你讨个公道!” 夙美苏边挤眼泪,边说: “还不是昨晚的事。叶氏集团原本都定好了,由我代言手游,谁知道凭空出来个野女人,在叶总面前参了我一本,鼓动叶总撤掉了我的代言。钱总,你可得替我主持公道啊!” 夙美苏说着,又抹了两把眼泪。 “你说的是晚宴上与叶总作秀的女人?” 钱总回忆昨晚宴会上的场景,确认的问。 “就是她!” 夙美苏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恨得牙根都痒痒。 “我怎么觉得,她跟叶总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钱总老谋深算的说。 “什么关系啊,还不是那个野女人想要攀着叶副总裁的高枝上位嘛!我就不明白了,我夙美苏哪点不如她!” 夙美苏赌气说道。 第18章 天赐良机 “她哪里比得上我的宝贝儿你啊,她连你的小手指都不如!只是,她现在毕竟有叶总护着捧着,我们好歹得给叶总一些面子,日后千多娱乐和叶氏集团免不了再接触,再合作,我们总不能因为眼前这点小事,放弃了未来长远的商业利益不是?” 钱总又胖又黑的手抚摸着夙美苏细滑的大腿,劝解说。 “那我就这么白白的丢掉手游的代言了?” “宝贝儿啊,我早就替你安排好了!栾导新戏原定的女主角上周被爆出丑闻,被撤下来了,正好空缺。我就私下给了副导演一些好处,让他在栾导面前推荐你来演女主角!” 钱总话没有说完,夙美苏就双手搭在钱总的肩上,勾住钱总短粗的脖子,急问: “结果怎么样?栾导选中我当女主角了吗?” 钱总最受不了夙美苏撒娇献媚,刮着她的鼻尖,回答: “我久经商场二三十年,还真没遇到过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那就是说,我被选中了!” “嗯。明天你就去剧组报道。我已经帮你安排了明希酒店的vip客房,你明天就可以入住了。到时候,我再派楼延过去保护你的安全。” 夙美苏兴奋得,捧起钱总猪头般的大脸又亲又肯。 “我就知道,钱总最宠美苏了!” “你明天就要去剧组了,那我们今天晚上……” 钱总色眯眯的瞄着夙美苏诱人的脸蛋,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今晚给你留门!” 夙美苏轻戳了一下钱总的额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抬腿就往外走。 “记得洗得香香的在家等我呦!” 钱总嘱咐说。 夙美苏打开办公室的门,回首笑嗔了一句: “讨厌!” 年培粲就这样,拿着大包小裹,跟随夙美苏来到了明希酒店,进了剧组。 “咔咔咔!郁沙沙你怎么回事?!这词都背半天了,你还是记不住!因为你一个人,我们全剧组都得跟着你加班!” 栾导恨铁不成钢的责骂道。 “栾导,你别生气,这么热的天,当心气坏了身子!” 夙美苏故意清咳了两声,假做好人,哑声劝慰栾导。 栾导指着夙美苏称赞道: “你看看人家美苏小姐!这大热天,跟你对了三遍台词,嗓子都哑了,还在坚持!你再瞧瞧你!唉!真是天地相差呀!” 栾导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栾导,要不这样,你看我嗓子都哑了,大家也都累了,不如让我的助理过来替我跟她对戏,什么时候她对好了台词,什么时候,我们再重新拍。” 夙美苏笑着提议说。 栾导依旧怒气未消,叹气,说: “算了!看在美苏小姐的面子上,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再对不下来台词,我就要考虑换人了!” 栾导说罢,大家都停工散去。 只剩下夙美苏的助理年培粲跟女二号郁沙沙对台词。 这场戏是宫中姐妹反目成仇的一场重头戏。 饰演女二的郁沙沙有大段大段的台词,而女一的台词却在夙美苏一再要求下,删减了大半,只留下了不到五句话。 天气炎热,郁沙沙又穿着着厚重的宫装,心里越是心心念念想背好台词,就越是出错。 年培粲耐心的一遍遍跟郁沙沙对台词。二人对了一个小时,郁沙沙仍旧是磕磕绊绊。 夙美苏乐得避暑遮凉,靠在躺椅上吃着冰镇的水果,好不惬意享受。 转眼间一个小时到了,栾导准备重新开机,夙美苏却提议先让助理年培粲替她试镜,同郁沙沙试戏,郁沙沙的台词练好了,她再过去演对手戏。 栾导欣然同意。 镜头前,郁沙沙和年培粲正对演着宫廷姐妹反目的戏码。 “我那么信任你!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妹,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年培粲竟然瞬间入戏,眼中盈盈的泪花,迟迟不肯落下,颤抖的嘴唇似乎不愿意相信好姐妹背叛自己的事实。 “真可笑!我霍芙怜可是堂堂的北丘公主,而你不过是我在难民营里捡来的山野丫头,我堂堂的北丘公主怎会与你这个奴婢称姐道妹!” 郁沙沙走到年培粲面前,捏起年培粲的下巴,怒斥道: “我当初要不是看你与本宫的相貌身形有几分相似,本宫怎会大费周章的将你留在宫中。本宫原本是想好好培养你,让你替本宫嫁与南国痴傻的太子,移花接木,李代桃僵。没想到南国太子竟然只是碍于太后的控制,一直装疯卖傻,藏拙守愚,反而成全了你这贱婢!” 年培粲惊诧道: “公主一直是在利用我?” 郁沙沙徐徐的说: “我当然是在利用你!我之前若不是装作对你好,你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听我的摆布?万万没想到的是……” 郁沙沙突然忘词,卡了壳,只瞪着圆圆的眼珠子,茫然不知所错。 年培粲好心低声提醒: “西乞攻打北丘,一夜间都城沦陷,北丘亡国……” 郁沙沙这才反应过来,复述道: “西乞攻打北丘,一夜间都城沦陷,北丘亡国。本宫从堂堂北丘公主一夜间沦为亡国俘虏……而你却因为……” “却因为我的恩典,死里逃生,躲过一劫……” 年培粲再次小声提醒郁沙沙。 郁沙沙再次记起,重复道: “而你却因为我的恩典,死里逃生,躲过一劫,现在又贵为南国太子妃,荣华富贵!风光无限!而我却一夜间从天上落下……” 郁沙沙再次卡壳忘词。 “咔咔咔!” 栾导气急败坏,指着郁沙沙的鼻子,嚷道: “郁沙沙!你怎么回事,就这么一点台词你都记不住!你还想不想演了!” 郁沙沙半带哭腔,央求说: “栾导,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刚才是太紧张了,我,我保证这次一定不再忘词了!” “少来这套!我要的可不是你在这撒娇卖惨!我可是要真正能演戏的演员!不是让一群人陪你过家家!” 栾导掐着腰,觉得血压都有点升高。 “栾导……” 郁沙沙还想再央求央求,却见栾导一挥手,说: “赶紧让视卓娱乐的人把郁沙沙带回去,我们这座庙小,可供不起这个磨人的祖宗!” 第19章 锋芒 郁沙沙委屈的换下戏服,哭着离开了剧组。 栾导气的,冲周围的群演允诺道: “你们谁能自荐演好这场对手戏,这女二的角色就让谁来演!” 群演听罢,在底下探头观望,小声议论着。 “栾导刚才的话可当真?” 年培粲初生牛犊,大胆开口问道。 “对,我说话算数,今天这场戏谁能演下来,女二的角色就是谁的!” 栾导当众再次承诺。 “栾导,我想试一试。” 年培粲瞄准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毛遂自荐。 “你?!” 栾导惊讶的看着年培粲。 一旁看热闹的夙美苏和一众群演都愣住了。 “对,是我!年培粲毛遂自荐,想试演一下这场戏!” 年培粲自信满满的回应道。 “那女二的台词,你可都记熟了?” 栾导问。 “刚刚和郁沙沙对台词的时候,我都已经记在心里了。栾导要是不信可以随便考考。” 年培粲胸有成竹的回答。 “不过,你这形象……” “栾导放心,请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去换装,我保证还您一个全新的年培粲!不,是北丘公主霍芙怜!” 年培粲微笑保证。 栾导将信将疑,见年培粲胸有成竹的样子,别无他选的情况下,只得让她试试。 年培粲去上妆,换了戏服,不一会儿的工夫,只见一个如画中仙走出来的古韵美人盈盈走来,举手投足透着高傲与清冷,似是编剧笔下的北丘公主霍芙怜活了过来,完全窥见不出一点年培粲平日里清汤寡淡,素面朝天又畏手畏脚的样子。 栾导心中暗暗赞叹,连忙让她到镜头前试戏。 年培粲试了一段戏,栾导觉得还不错,就请夙美苏过来与年培粲搭戏。 夙美苏心中暗自嘲讽年培粲自不量力,但碍于年培粲好歹也是自己的助理,栾导又一再要求,夙美苏才不太情愿的同年培粲演起对手戏来。 “我那么信任你!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妹,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夙美苏语气吃惊,表情却并无波澜。 年培粲原本高冷不屑的神情中忽然多了一丝狠绝: “真可笑!我霍芙怜可是堂堂的北丘公主,而你不过是我在难民营里捡来的山野丫头,我堂堂的北丘公主怎会与你这个奴婢称姐道妹!” 年培粲来到夙美苏面前,捏起夙美苏的下巴,嗔中含怨,凝眸冷笑道: “我当初要不是看你与本宫的相貌身形有几分相似,本宫怎会大费周章的将你留在宫中。本宫原本是想好好培养你,让你替本宫嫁与南国痴傻的太子,移花接木,李代桃僵。没想到南国太子竟然只是碍于太后的控制,一直装疯卖傻,藏拙守愚,反而成全了你这贱婢!” 夙美苏怒目圆睁,反问道: “公主一直是在利用我?” 年培粲仰天大笑,笑眼中闪烁着两湾泪光,决绝的说: “我当然是在利用你!我之前若不是装作对你好,你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听我的摆布?万万没想到的是西乞攻打北丘,一夜间都城沦陷,北丘亡国!本宫从堂堂北丘公主一夜间沦为亡国俘虏!而你却因为我的恩典,死里逃生,现在又贵为南国太子妃,荣华富贵!风光无限!而我却一夜间从天上落下,受尽践踏和欺凌!从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多苦,无论处境让我如何生不如死,我都一定要活着回来!回到南国!我要看看你这个贱婢,是怎么抢夺我的身份,在南国堂而皇之的享受富贵风光!” 年培粲沉声顿挫,却字字诛心,声声懊恨,凌眸噙泪而不落,牙关紧咬而虐笑。 全剧组都被年培粲的表演所感染,为之震惊。 与之演对手戏的夙美苏,也被年培粲爆发出的惊人演技镇住了。 一场戏演完许久,年培粲还沉浸在角色里,直到栾导从惊叹中反应过来,喊了“咔”,年培粲才恢复了原来恭谦的神态。 “你叫年什么来着?” 栾导一时记不起年培粲的名字,问道。 “栾导,我叫年培粲。培育的培,粲然一笑的粲。” 年培粲恭敬的回答。 “哦!年培粲!不错!不错!” 栾导一边称赞年培粲,一边转眸对夙美苏说: “美苏啊,你手底下真实藏龙卧虎啊!你身边有这么会演戏的助理,怎么不早一点推荐给剧组呢!” 栾导的话,好像是在夸赞夙美苏调教有方,慧眼识珠,可夙美苏心里知道,被自己一直轻视打压了三年的年培粲一旦上位得宠,就又多了一个会威胁自己地位的对手。 对出身卑微,又在自己手下做事的年培粲,夙美苏自然是不屑的。 只是年培粲今日借着郁沙沙那个蠢货的自掘坟墓而趁机得势,即使自己心里不服,也不得不在栾导和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仁慈。 “我原来也觉得培粲这孩子有些特别,悟性也高,所以自己一拍戏就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借鉴借鉴,没想到,这孩子竟领会到了我的用意,偷偷学了去。今天,培粲能表现得这么好,一定是平日里下了不少苦功。” 夙美苏的话一语双关:一方面间接向众人摆明,年培粲今日能有出色的演技,是自己有意无意一手提携的,自己才是她的师傅,无论表演功底还是无私胸怀都在年培粲之上!另一方面,提醒“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年培粲不要得意忘形,忘记自己才是她年培粲的主子,她现在所能得到的一切全都是仰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年培粲休想打鸠占鹊巢的如意算盘。 年培粲天资聪慧,又做夙美苏的助理多年,自然了解夙美苏的品性和为人,以现在夙美苏的地位,年培粲还不敢公然挑衅,所以只能应和着夙美苏的话,违心向夙美苏表示感谢。 年培粲一举成名,瞬间接替了郁沙沙,成为了栾导新剧中的女二。 千多娱乐的钱老板接到栾导夸赞年培粲演技的电话后,也因功利,瞬间转变了对年培粲的态度,帮年培粲在明希酒店订了套单独的房间,方便年培粲拍戏。同时又策划尝试着给年培粲牵线搭桥,接了一个洗发水广告和一场时装秀的走秀机会,让年培粲试试水,看看市场反应,是否能够激起水花,再决定千多娱乐是否要砸重金捧年培粲。 第20章 揭底 拍摄了一天的年培粲收工后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间内休息,年培粲还没来得及卸妆,就听夙美苏在门外砸门。 年培粲不慌不忙的去开门,门外的夙美苏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 “这么晚了,美苏小姐找我有事吗?” “年培粲,你现在可还是我夙美苏的助理,你可别因为今天侥幸演了个角色,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夙美苏盛气凌人的说。 “难道钱老板没有和美苏小姐说吗?钱老板体谅我最近拍戏会比较辛苦,所以就给您换了助理,最近这两三个月的拍摄期间,我就只负责演好我的角色就行了。” 年培粲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的回击。 夙美苏恨的咬牙切齿,她没有想到今早还对自己低三下四,唯命是从的年培粲,现在竟敢如此理直气壮的对自己说话,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年培粲!你别在我面前得意忘形!我夙美苏对于你过去卑贱肮脏的过去可是了如指掌!你若是敢在我耀武扬威,蹬鼻子上脸,我就把你过去的事,一股脑的抖露出去!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夙美苏恶狠狠的警告年培粲。 年培粲嘴角斜扬,狞笑了起来: “美苏小姐恐怕搞错了吧?我分明记得黑历史的人不是我,而是美苏小姐才是啊!” “你说什么?!” 夙美苏的神情有些慌张。 年培粲贴在夙美苏的耳边低声说: “美苏小姐只怕是贵人多忘事,不如我来提醒一下美苏小姐:比如你为了抢角色,雇水军诋毁某当红女演员,导致那个女演员患抑郁症,暂退了演艺圈;比如你一边与钱老板暧昧不清,一边频繁插足某男演员的恋情,还和几位富商和制片人保持着地下情人的关系;比如你更改了学历,谎报了年龄,去国外整容换头,还对外吹嘘自己是天然美人!隐瞒了自己曾被人包养堕胎的丑闻……” “够了!不要再说了!” 夙美苏厉声断喝。 “年培粲,没想到我好心将你收留在身边,你却如此狼子野心,竟然反咬我一口!亏我夙美苏平日里对你那么好!” “好?!是啊,美苏小姐对我可真是好!平日里对我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就是你口中说的对我好!你当初之所以在众多女孩中间挑选我作为你的助理,还不是因为那些女孩年轻漂亮,人又精明,你怕养虎为患,他日威胁到你的地位,才会选中素面粗衣,看起来平庸寡淡的我?!只可惜,美苏小姐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当初我就是为了让你留下我,我才会戴起笨重的眼镜,剪了短发,穿着保守又肥大的衣服来丑化我的长相,遮掩我的身材。我三年如一日小心翼翼的侍奉在你身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等着有朝一日,我年培粲扬眉吐气的一天!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天我还是等来了!虽然有点晚,但还好不算迟!” 年培粲口蜜腹剑的回应。 “年培粲,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夙美苏怒气冲冲的说着,转身摔门而去。 年培粲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睛,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年培粲转身走到浴室,脱下衣服,打开花洒,看着被水雾笼罩的镜子中的自己,背后那十厘米长的疤痕依旧醒目。 那道疤痕是年培粲不愿回忆的罪恶深渊。 因为是私生女而被遗弃的她从小在孤儿院收到同样是孤儿们的欺负,辱骂,嘲笑,甚至是抢夺本属于她的食物!幼小而又懦弱的年培粲那时还不懂得反抗,只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直到她渐渐发现,自己身边乖巧漂亮的小朋友被新的父母领走,她才逐渐学会了讨好,并顺利的,在她六岁那年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养。 她努力的讨好自己的养夫妇,精心的照顾年幼的弟弟,只是为了能一直待在这个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温暖的家。 然而好景不长。在年培粲九岁那年,养夫妇开车带着弟弟出去玩,却遭遇车祸,三个人再也没有回来。年培粲再一次成为孤儿。 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像一个短暂的梦,再次被现实戳破,化作了乌有。 无尽悲伤的年培粲依旧渴望着能有一个温暖的家。 十岁那年,一对中年夫妇收养了她。但与之前家庭不同的是,现在的养父母没有自己的孩子,年培粲似乎可以得到夫妇俩的独宠。但事实并非如此。 十三岁那年,养父生意失败,心灰意懒,整日沉迷于酗酒和赌博,对家里漠不关心。养母独自支撑维持生计,却不堪重负。还在上学的年培粲即使已经非常懂事的节省开支,帮养母分担家务,却还是被养父嫌弃打骂。她后背上的伤疤就是养父喝醉酒后,为躲避养父的追打而摔倒,被地上的碎酒瓶扎伤的。 勉强上到高一的年培粲却因为养父欠下的赌债和养母的病倒而不得已辍学。 十六岁的年培粲担负起了养家的重担。 在接触形形色色的人、饱尝世间百态和人情冷暖之后,年培粲学会了恰如其分的掩藏真实的自己,带上一副虚假的面具,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斡旋。 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时常感受到世间的恶意和有些人的不怀好意,十七岁那年她甚至差一点被自己打工的餐馆老板强暴。而这一切被养父看在眼里,无动于衷。 年培粲拼命赚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养父再次欠赌债的速度。 年培粲十九岁那年,养母病故,撒手人寰,独剩年培粲一个人维持这个破碎不堪的家。而年培粲的养父却变本加厉,强迫年培粲给50多岁的餐厅老板做小,妄图用卖掉年培粲的包养费还清赌债,再博一次。 年培粲强烈反对,养父怕事情闹大,才不甘心的罢手。 后来,养父聚众赌博、醉酒打人被判刑入狱,年培粲才得以解脱,只身来到这座剧之城,当起了演员助理。 第21章 戒心 年培粲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镜子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后背那道如蚯蚓般,斜长的疤,在水滴的冲刷下,鲜艳如血。 “对不起,请稍等一下。” 同样入住明觉酒店的女演员安蜜看到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刹那急忙唤道。 里面的人随即按开了电梯门,安蜜得以顺利乘上电梯。 “谢谢!” 安蜜像身边高挑的小姐道谢。 高挑小姐一眼认出了进入电梯的安蜜,惊呼: “是你?!” 安蜜这才侧目而视。 “你是……” “我是那日你在宴会化妆间遇到的年培粲呀。” 年培粲摘掉墨镜,亲切的微笑。 “年培粲!原来是你!几日不见,你的变化好大啊。” 安蜜上下打量着穿着一袭黑色无袖高腰连体阔腿裤的年培粲:棱角分明的高级脸配上一头干练精致的短发,高挑骨感的身材,英气十足的装扮,气场全开,完全没有一点那日在晚宴化妆间看到她时的唯诺与寡淡。完全焕然一新的年培粲,令人惊叹。 “我现在在拍栾导的戏,已经不是夙美苏的助理了。” “我说你怎么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整个人都焕发着耀眼的气质!恭喜你,年培粲!” “谢谢!” “你也入住在明觉酒店吗?” 安蜜好奇的问。 “嗯,现在为了拍摄方便,我暂时住在这里。” 年培粲回答。 “那正巧了,我现在也入住在这里,你有空的话,可以到1606号房间找我玩。” “好。” 两人说话间,电梯已经到达了一楼。 电梯门开,两人从里面走出来。 “年小姐!” 大厅门口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紫脸男人向走出电梯的年培粲打招呼。 年培粲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东家千多娱乐老总钱老板的保镖楼延。 年培粲紧走几步上前询问。 “楼延!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来保护美苏小姐的吗?” 安蜜这才知道眼前的紫脸壮汉就是千多娱乐钱老板的得力助手兼保镖。 “美苏小姐去了洗手间,我在这里等美苏小姐,一会儿护送美苏小姐去剧组。” 楼延答道。 “辛苦你了。” 年培粲寒暄道。 “这是楼某的指责所在。” 说话间,夙美苏从大厅的洗手间出来,见楼延和年培粲、安蜜站在一起,气就不打一出来。 “楼延!我叫你在这儿等我,你却在这里闲聊起来了!” 夙美苏冲楼延嚷道。 “美苏小姐!” 楼延看到夙美苏出来,急忙迎上去。 “我叫你备的车,你备好了吗?” 夙美苏挑眉立目问道。 “已经备好了。” 楼延老实回答。 “那不赶紧出发,送我去剧组!” 夙美苏故意穿过年培粲和安蜜的中间,对年培粲和安蜜视若无睹。 楼延向两旁的年培粲和安蜜点头示意,跟随在夙美苏身后,出了大厅。 “我也要赶往剧组了,我们改天聊。” 年培粲笑着对安蜜说。 “好。” 安蜜微笑回应。 安蜜一同用过晚餐后,在酒店房间里,闲来无事,就询问前台,找到了年培粲所住的1101号房间。 安蜜敲门进去,为年培粲送来了可口的甜点。 “这是我身边的助理送来的甜点,我尝了一块,很好吃的,所以就给你送了一盒来。” 安蜜说着将那盒放到了桌面上。 “谢谢!不过,这么晚了吃甜点会不会长胖?” 年培粲看着形状小巧可爱的甜点,有些担忧的问。 “放心吧,这是严格精选,低脂低糖低热的健康甜点,少吃几块不会长胖的。” 年培粲听安蜜这么说,才打开来,尝了一块。 “嗯,味道确实不错。”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杯饮料。” 年培粲说着起身去倒了杯果汁,趁机偷偷将口中迟迟未咽下的甜点吐了出来,随手丢进纸筒。 这是年培粲独自在外闯荡多年的警觉性的习惯,即使是看起来人畜无害又格外关心自己的安蜜,也不得不引起年培粲的小心提防,毕竟她们二人只是见面之交而已。 年培粲微笑着递来一杯果汁。 安蜜笑谢着接过,完全不加防备的浅酌了一口。 “真没想到,那天在宴会后台的化妆间见到你时,你还是夙美苏的助理,现在这么快,就摇身一变,成为了我们的同行,也成为了一名演员。” 安蜜微笑感慨。 “那天在后台,还要多谢安蜜小姐站出来,为当时还是小助理的我说话,鸣不平呢!” 年培粲再次表达感谢。 “哪里,哪里。那天夙美苏如此欺负你,刚好被我撞到,我也是实在看不惯。即便是助理,也是人,怎么可以,成为艺人非打即骂的发泄桶。” “我今天拍完戏之后,在楼下遇到了栾导,随意攀谈起来,栾导可是对你的演技大加赞赏!称赞你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型演员!我听了,也很为你感到高兴!你现在也总算是熬出头来了的!” 安蜜亲切的握住年培粲的手,抵触与人身体接触的年培粲心里有些许不自在,但还是碍于情面,努力微笑敷衍。 “多谢安蜜小姐和栾导对我的认可和夸奖。我现在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还需要加倍的努力,提炼演技。有朝一日,也能够在导演和公司的栽培下,成为像安蜜小姐一样优秀的演员!” 年培粲的话,说的安蜜很是受用。 安蜜微微一笑,也出言为年培粲加油打气。 年培粲看着面前与自己只有两面之缘,却对自己表现出毫无戒心,过分热情的安蜜,笑而不语。 安蜜与年培粲又说了几句闲话,才起身告辞。 将安蜜送出房门的年培粲松了一口气,她开始奇怪,如此看似不谙世事,面相单纯的安蜜是如何与处世精明的叶氏副总裁叶寻扯上关系的。还是说,安蜜表现给外人看的单纯无邪的一面,只是她的人设?! 若不是因为安蜜与叶氏副总裁叶寻的暧昧关系,年培粲大概也不会耐着如此的性子,配合安蜜的话,将自己这个明明浑身是刺的刺猬,演绎的如此温顺亲和。 年培粲来到客厅,将桌子上的那盒甜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第22章 遇险 “钱总,您怎么才来看我啊?” 夙美苏娇嗔的说。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钱总横肉堆笑。 钱总看了一眼守在夙美苏房间门口,不合时宜的楼延,开口吩咐道: “你到外面大厅守着吧,两个小时后再回来。” “是。” 楼延转身下了楼。 钱总迫不及待的关上房门,醉倒温柔乡。 楼延百无聊赖的在酒店门口转悠,掐着表,既不好上楼打扰,又不好违命离开。 大约半个小时后,年培粲接到匿名电话,从楼上下来,只身出了酒店。 楼延本要上前打招呼,却见年培粲急冲冲的跑出去,刚到酒店外,就被拐角处一辆黑色轿车里突然出现的两名黑衣壮汉强行拽进车里。 年培粲被黑衣人掳上车的一幕刚巧被楼延撞见,楼延担心年培粲的安全,也来不及禀报钱总,就自作主张,冲出酒店,开车追赶。 掳走年培粲的黑色轿车在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旁停下,两名黑衣壮汉早已将年培粲的手绑在后面,带上了黑色的眼罩,推搡着进了废弃工厂的厂房。 年培粲被他们绑在一个水泥柱子上,听脚步声,工厂里应该还有两个他们的同伙。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年培粲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厉声问。 “都说父债子偿,你养父欠下的赌债自然要你这个做养女的来还!” 一个尖利刺耳的男声在废弃的工厂里回荡。 “所以你们才装成我养父的声音,骗我下楼!” 年培粲质问: “我早已跟他脱离父女关系了,他欠你们的赌债,你们应该找他才是,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现在可是一个大明星!你养父却是一个穷光蛋!你说说看,我们不在你这儿下功夫,难道还和那个老东西废话吗?” 黑衣人说道。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年培粲镇静的问。 “这个嘛,也不算多,也不算少,刚好100万。” 黑衣人回答。 “好,我会想办法凑齐给你们,但你们得先把我放了,我才好把钱打给你们。” 年培粲见招拆招,急中生智,先稳住他们,让他们放了自己再说。 “说得好听,我们把你放了,你万一跑了,我们到哪找你去?” “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一个演员,总要演戏的,我在明,你们在暗,想找到我,还不容易。” 黑衣人的老大犹豫了一下。 他身后有小弟从旁提醒。 “大哥,你可别听信这女人胡说,雇主说过,要好好给她点颜色,可千万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黑衣人中的老大觉得自己的小弟说得有道理,于是按兵不动,不肯放年培粲离开。 “对不起了,不是我们不想放你走,是有人交代过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要怪只能怪你平日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次也算是给你些教训!” “老大,我们怎么处置她?” “老大,我看这妞挺漂亮的,反正她也戴着眼罩认不出我们,我们不如就……” 黑衣人老大重重的敲了一下出馊主意的小弟的脑壳。 “你笨啊,等一百万到手后,要多少妞没有!现在得罪了这棵摇钱树,还怎么拿到那一百万啊?” “那老大,你说怎么办?” “我们需要更多的筹码来确保那一百万赎金万无一失!不如,我们就给这位美丽的小姐拍一些有质感的写真!” 黑衣人老大狞笑道。 其他三个小弟听从老大的命令围了上去,将年培粲围成了半圆。 “你们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你们身后雇主给你们得价钱,我可以出双份给你们,你们可要想清楚!还不快放了我!” 年培粲厉声断喝。 “对不起了,小美人,为了确保你日后能兑现承诺支付一百万的赎金,我们只能先给你留下点纪念,以免年小姐会贵人多忘事!” 黑衣人中的带头老大说。 楼延驱车一直紧跟其后,直到那辆黑色轿车拐进了一座废弃的工厂。 楼延下了车,四处寻找被绑匪绑走的年培粲的下落,直到他进入废弃工厂里面的厂房,才找到正要被黑衣绑匪欺负的年培粲。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这里是一片废墟,没有人会经过这里的,你喊破喉咙也没有!” “你们放开我!” 眼前的画面让楼延觉得似曾相识,一切仿佛倒退回十一年前。 也是一个仲夏的夜晚,楼延刚刚上完晚自习放学回家,却恰巧遇到一个正在被两个小混混欺负的少女。血气方刚的楼延一个箭步冲上去,胖揍了两个小混混,打伤了他们,楼延也因此被关进少管所正正一年。 成年后的楼延一直背负着曾进过少管所的污点,无论他多么努力,都很难得到学校师生和老板们的认可。 直到他遇到了千多娱乐的钱老板,钱老板对楼延的过往既往不咎,还给了他做保镖的工作机会。 虽然钱老板本身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但钱老板对楼延有恩,楼延便知恩图报,一直尽心尽力的做好保镖的工作,哪怕有时会受伤,哪怕会有生命危险。 曾经伤人进少管所的懊悔一直都在心底,未曾褪去,但楼延并没有后悔去救那个被欺辱的少女。如今,楼延又遇见同样的事情,他也同样毅然决然的选择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楼延不顾自己的安危冲上前去,将那三个撕扯年培粲衣服的匪徒掀翻在地。而后迅速的解开绑在年培粲身上的绳子,准备救走年培粲。 那四名黑衣绑匪怎肯罢手,一股脑儿的冲了过来,与楼延撕打在一起。 楼延虽然身形健壮,但四名绑匪手里都有棍棒,徒手相搏的楼延渐渐处于劣势。 眼看楼延身后有一个绑匪砸棍偷袭,摘了眼罩,松开手脚的年培粲高呼了一声小心,冲上前去,用她自己的身体挡住楼延,被一棒打倒在地,不省人事。 “年小姐!” 楼延回身望着倒在地上为自己挨挡棍棒而不省人事的年培粲分神的时候,一名黑衣绑匪从楼延身后抡起大棒一棒砸中楼延的后脑,只听扑通一声,楼延整个人栽倒在地。 黑衣老大挥手拍了一下抡棒小弟的脑袋,训斥道: “你这个蠢货!谁让你下死手的!” 小弟们见楼延和年培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全都吓坏了,分分问黑衣老大: “老大,这……这怎么办?要出人命了!” “怎么办?还不撒丫子快撤!” 黑衣老大说罢,四个人扔下棍棒,慌张而逃。 第23章 邂逅 年培粲一身华贵的包装,通过同窗好友——富丽集团千金冉冉的引荐,顺利进入各界名流云集的晚宴宴会厅。 这一次,年培粲的角色设定,是一个决心寻找真爱,充满浪漫爱情幻想的年轻女孩。 年培粲和冉冉刚到大厅,就见酒店内不苟言笑的经理脸上突然笑开花,一路小跑,躬身迎向门外。 二人好奇的转身,只见大厅正门外驶来了一辆私人定制车。 车子在正门前停下,中年发福的酒店经理忙收敛起自己的将军肚,毕恭毕敬上前拉开车门。从豪车中走出一位英气逼人的贵公子。 但见他二十多岁的模样:两条剑眉微微挑起,远观如奇峰静卧,近看似威峦叠翠,流光溢彩,不怒而威;一双凤眼,若漆点瞳,璀璨同皓月星辰,深邃比寒潭大海,目含精光藏而不露,眼波流转淡定从容;岳鼻菱唇,像精工雕琢、妙笔勾勒;一头墨染云堆的乌发背头,清爽干练。 洁白的衬衫,精致的领带,一身黑色修身西服更显得他英姿笔挺,身材颀长。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他迷人的高贵气质,勾唇浅笑时,目光所及处尽是他的俘虏。 年培粲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走出车门的贵公子,他就是那晚错认并夺走了自己初吻的萨氏集团副总裁——洛洵。 洛洵被众人簇拥着,昂首阔步走进酒店内的宴会厅,吸引无数人驻足倾慕的目光。 “天啊!天底下还有这么帅的男人!我觉得心里有只小鹿乱撞,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宴会厅内的少女名媛们不淡定的低声尖叫,脸上明媚的笑容像是被雨露滋润而绽放的花朵。 洛洵从容自信的走进来,嘴角挂着亲切却又疏离的笑容,瞬间迷倒了宴会厅中的名媛贵妇。 眼看着洛洵走过来,年培粲身旁的一名少女竟激动得脚底发飘,差点晕倒过去,幸亏洛洵见状,即使接住那名少女,少女歪斜的身体才被扶正过来。 “你还好吗?” 洛洵浅笑柔声的问被他扶起的少女。 少女与洛洵四目相对,激动得完全说不出话来,脸红成一片,勉强点点头。 “那就好。” 洛洵轻声低语,转身吩咐酒店的工作人员安排少女先去休息。 洛洵温柔体贴的处事做法,有收获不少少女的芳心。 洛洵转身要走时,余光扫到了近旁身着浅粉色礼服,脸上妆容恬淡的年培粲身上。然而,只是惊鸿一瞥,便匆匆别过,如同蜻蜓点水般,泛不起波澜。 “培粲,他就是洛氏集团的副总裁——传说中别人家孩子的正宗高富帅——洛洵!我也只是在三年前的一场慈善晚宴中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就已经惊为天人了!没想到三年后的颜值更是帅出了天际!怎么同是一家人,谭熙那家伙就长得贼眉鼠眼,整个一个纨绔子弟!而他表哥洛洵却英俊非凡,翩翩公子?!哎,还真是造物有别啊!” 冉冉望着洛洵潇洒的背影,一边向年培粲介绍,一边感慨。 宴会厅内的宾客络绎不绝。 冉冉二和年培粲人正说着话,酒店外又走进来外貌极不协调的一男一女。 男人黑矮胖丑,一副老态。女人白高瘦美,身材火辣。即便女人已经比男人高了半头,但女人还是穿了一双十多厘米的细跟高跟鞋。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进入大厅。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迁就着男人的身高,半含上身。男人的年龄虽然看起来比女人大了一辈,但两人走到一处,倒像是母亲牵着儿子,反差强烈。 “那个不是刚刚签约得韶娱乐的三线女明星夜一寒吗?!” 冉冉看着走过去的男女说道。 “她旁边的,不会就是夜一寒的东家——得韶娱乐的邵老板吧!” 冉冉八卦着补充道。 “是啊,我之前还看过夜一寒主演的电视剧,只可惜没有火起来。” 年培粲突然记起了夜一寒的那张脸。 冉冉撇撇嘴,说: “她没火也算正常。平时只把经历放在怎么上位,怎么排除异己上,哪有功夫静下心来琢磨演技!更何况年龄也大了,转型又不成功,想火就更难了。” “可是,我看她长得很年轻的呀!” “培粲,你可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那是整容了,该削的也削了,该垫的也垫了,该丰的也丰了!没看前一段时间她一直闭关不出,估计又去打针微调了,真是缝缝补补又三年!” 冉冉滔滔不绝。 宴会开始前,冉冉就开始物色晚会上颜值高,气质出众的富商。 在冉冉看来,与其到时候,被父母强制联姻,不如自己主动追求门当户对的真爱。 虽说,洛氏集团副总裁洛洵,是万千少女的梦想,但是,冉冉精明的小脑瓜,自然有自知之明,不愿意冒着高风险,和一大堆名媛少女竞争,去追求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 更何况,冉冉听说,洛氏副总裁洛洵的父母,早就为洛洵物色了合适的结婚对象,自己在洛氏集团面前九牛一毛的家境,自然入不了洛洵父母的眼,何必去趟这浑水。 很快,冉冉就物色到了一位拥有成熟男人气质的小胡子富商。 冉冉连忙指使年培粲,上前帮她打探打探。 年培粲拗不过冉冉的请求,于是,只得为朋友出头。 年培粲脚踩着十几厘米的银灰色高跟鞋,一手拿着淡粉色限量款手包,另一只手提着长长的裙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会绊倒。 年培粲款款来到小胡子富商面前,笑容清纯甜美,举止落落大方的与小胡子富商寒暄。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现在几点了?” 那个小胡子富商抬眼瞧了瞧走到他面前甜美优雅又清新脱俗的年培粲,见她穿着当季新发布的高端定制版礼服,手拿限量款手包,以为是哪位名媛千金,这才给了个面子,绅士风度的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眼名表上的时间,回应道: “现在是七点四十分,距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谢谢!” 年培粲礼貌回谢。 第24章 救命稻草 “我看这位小姐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否冒昧的问小姐的芳名?” 小胡子富商一双月牙般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年培粲,看得年培粲浑身不自在。 年培粲进退两难之时,恰巧洛氏副总裁洛洵款步走到年培粲身旁,娴熟的与小胡子富商攀谈起来。 洛洵似乎并没有认出年培粲就是几天前在酒店与自己闹乌龙事件的女主,洛洵与小胡子富商等人寒暄一处,所有人似乎都一时间忘记了身旁年培粲的存在。 年培粲心里陡然紧张了起来,她不希望洛洵认出自己,更不想再与洛洵尴尬的碰面。 年培粲抓紧机会,决然脱身。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年培粲柔声说完,微笑转身。 就在年培粲转身的一刹那,一辆餐车不知何时滑冲了过来。年培粲躲闪不及只得侧身几步,拖尾的裙摆与高跟鞋缠绊在一起,整个身子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而她身后就是喷泉水池。 正当年培粲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迭入水池的一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盘住她的腰身,将她倾倒的身体捞了起来。 年培粲再次睁眼,自己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洛洵捞入怀中,年培粲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他,却不想自己礼服上的单肩丝带与洛洵衣服上的胸针刮绕在了一起,年培粲用力一推,肩上的丝带突然跳丝,断裂脱落,原本微松的礼服也因失去唯一的支撑而滑落下来,眼看着就要走光,急于与洛洵划清界限的年培粲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担心她当众走光的洛洵抢先一步,将年培粲强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你又占我便宜!” 洛洵沉声,慵懒的在年培粲耳边说道。 “明明是你在占我的便宜!” 被紧紧搂抱怀中的年培粲对洛洵低声嗔道。 眼前发生的一幕幕都被周围的来宾看在眼里,此时头被埋进洛洵怀里的年培粲似乎能够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质疑目光和在场名媛们憎恶嫉妒的表情。 年培粲急迫的想找到解决走光的办法,可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此时都齐刷刷的注视着莫名拥抱在一起的洛洵和自己,令年培粲一时间无法抽身。 年培粲一手提起胸前的礼服防止它再次下滑,一手去推洛洵的胸口,想要挣脱洛洵的禁锢,却反而被洛洵警告: “别乱动!如果你不想在众人面前出糗的话。” 洛洵说完,反抗无果的年培粲果然在他怀中安静了许多。 洛洵冲着大厅门外打了一个响指,早已守候在门外的助理会意,安排人员行动。 一时间宴会厅内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大家只能模糊的看到不远处人的轮廓。 洛洵趁暗将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披在年培粲身上,一边牵起年培粲另一只无处安放的手。 “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洛洵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而又郑重,仿佛能说服人的心底,不容违抗。 因突发状况而羞怯难当的年培粲,只得抓紧眼前这颗救命稻草,任由洛洵紧紧握着她的手,带她离开黑暗中的宴会厅。 洛洵径直带着年培粲来到楼上的休息室,并吩咐金助理去找一件合适的礼服给年培粲换上。 因羞怯而脸颊泛红,眼神游离的年培粲死死的拽紧礼服的围胸,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默不作声。那件宽大的西服披在她娇柔的身上,更显得楚楚可怜。 洛洵看着年培粲我见犹怜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声将刚踏出房门的金助理叫了回来,重新嘱咐道: “把那条人鱼星空裙拿来。” “洛总,人鱼星空裙可是为还未上市的手游《夜澜》中的女主打造的高端定制版!现在面市会不会有点过早?” “没关系,我叫你去拿,你就去!” “好!” “还有,把永恒之心也一起拿来!” 金助理愣了一秒,但自知洛洵所做自有主张,所以也就应声出了门。 不多时,金助理拿来了人鱼星空礼服和那条永恒之心艳彩蓝钻项链。 洛洵吩咐金助理去试衣间帮年培粲换上。 年培粲欲推辞,但洛洵却态度坚决。 “你若不想回到众目睽睽的宴会厅出糗,就乖乖的把礼服换上。不过,放心!这么昂贵的礼服和首饰,我也只是应急暂时借用给你而已。” “谢谢你的好意,宴会结束后,我就会把它们换下来,还给你的。” 年培粲随着金助理去了里面的试衣间,过了几分钟,只见金助理开门,年培粲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等在试衣间外的洛洵闻声转身,与一身华贵晚礼服的年培粲面面而视。 年培粲飘飘长发如月下的碧波流泻在身后,恬淡的妆容掩饰不住那双泛着柔光的清澈灵眸和那娇润粉嫩如樱花般的唇瓣。 一袭冰蓝色露肩薄纱拖尾修身鱼尾裙,更加衬托出年培粲白皙粉腻的肌肤和修长的天鹅颈,精致的锁骨,点缀着年培粲丝滑的香肩,凭添了一抹动人的亮色。 修身的礼服上面点缀着繁星水晶,浩瀚星辰,璀璨夺目。礼服的露肩透纱荷叶袖,薄如蝉翼,飘然灵动,更显得藕臂纤细;束腰处有一拢的蓬纱镂丝羽带轻挽在身后,更衬得腰枝轻盈。膝下层层散开的鱼尾裙摆,如含苞初放,似涟漪漾漾。 眼前,年培粲清新脱俗的美和出水芙蓉般的亭亭玉立的出尘气质,在人鱼星空华服的映衬下,仿若人鱼公主,天宫仙姝。 洛洵痴望了良久,年培粲娇羞垂眸,另视别处。 金助理拿出锦盒中那条价值不菲的永恒之心艳彩蓝钻项链,要给年培粲戴上,年培粲不好意思麻烦金助理,刚想要自己戴上,永恒之心却不知何时被洛洵夺了过去。 “我来帮她戴上。” 洛洵若无其事的对金助理说。 “还是我自己来吧。” 年培粲说道。 洛洵并没有给年培粲选择的机会,直接走过来,伸手撩起年培粲碧波般的长发,双手绕过年培粲雪白修长的天鹅颈,动作轻柔的为年培粲戴上那条永恒之心项链。 第25章 作秀 此时的二人如此贴近,让年培粲忽然想起那晚被洛洵错认强吻的事,脸上的红晕不禁又深了一层。年培粲的身体僵在原地,呼吸也有些局促,她不敢妄动,唯恐不小心会触碰到洛洵贴近的面颊。 洛洵为年培粲戴上永恒之心后,才抽离与年培粲贴近的身体。 金助理尴尬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洛洵第一次放下身段,如此体贴;又窥见年培粲脸上微妙却不自知的表情,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暧昧的氛围,而金助理却想一个蠢萌的灯泡,不合时宜的微笑侍立着。 今晚,在洛洵的眼中,戴在年培粲颈上的永恒之心格外璀璨耀眼。 宴会厅忽然暗下的灯光,再次亮起,而刚刚喷泉水池旁拥抱在一起的洛洵和年培粲却不见了踪影。 “培粲和洛洵怎么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培粲该不会被洛洵绑架了吧?!” 找了一圈都不见年培粲踪影的冉冉担心年培粲的安危,脑洞大开。 “万一培粲被人拐走了,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而且那个洛氏集团的副总裁洛洵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培粲,还抱得那么紧!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会不会做出对培粲不利的事来?” 冉冉想起年培粲刚刚被洛洵吃豆腐的场面,就心急的不得了。 “你没有发现吗,好像是刚才那个女孩的肩带断裂,洛总是担心那个女孩走光,才会出此下策,抱住那个女孩的。” 早已看破玄机的一位贵妇,一旁解释说。 “他是怕培粲走光,才抱住培粲的?!” 冉冉听了这话,竟对洛洵的仗义之举萌生了一丝好感。 将信将疑的冉冉,来到餐桌前,拿起一块甜品蛋糕,一口塞进嘴里,眼睛不时的关注着宴会厅内的动态。 还有一分钟宴会就要正式开始。 众宾客早已盛装出席,聚集在宴会厅,却迟迟不见这场宴会的主角——洛氏集团副总裁——青年才俊洛洵出场。 众人正在等待之时,宴会厅内忽然传出婉转动人的旋律。 那旋律灵动得如少女在沙滩上逐浪,又悠婉得似恋人在夜空下拥吻。 众人好奇之时,宴会厅的灯光再次暗淡下来,只有台上留有一束朦胧的光亮。 只见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双神仙眷侣般的人儿。 男人英俊高大,西装笔挺;女人清纯优雅,仙姿佚貌。 朦胧灯光下,如此天造地设的两人如同童话世界里的王子与公主,令台下无数人倾慕艳羡。 年培粲迈着谨慎的步子缓缓走下楼梯,生怕再次出错。 “如果不想再次摔倒的话,就挽着我的胳膊。” 洛洵抬起手臂,静等步子不稳的年培粲就范。 年培粲显然不想众人误会她与洛洵的关系,因而与洛洵刻意保持距离,谁知身旁的洛洵又低声补充道: “你摔倒事小,我只是担心我几千万的礼服和珠宝有什么不必要的闪失,你赔不起。” 洛洵故意吓年培粲,而担心自己无钱赔偿的年培粲,只好不得已接受洛洵的安排,伸出雪白的藕臂,轻轻挽在洛洵的胳膊上。 二人款款走下楼梯,年培粲正准备转身回到冉冉她们那里,舞台上朦胧的灯光却突然失明,有些害怕的年培粲条件反射的握紧洛洵的手臂,不知所措。 洛洵却泰然自若的牵起她的手,紧紧相扣。 一时间,年培粲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那身人鱼星空礼服在黑暗中发出如繁星般璀璨绚丽的光芒,年培粲如同被银河星空环抱的仙子,在一片玄色的夜幕中绽放耀眼的光芒。 她颈上那条散发艳丽色彩的蓝钻项链,如海洋中斑斓的瑰宝,点亮年培粲圣洁纯净之美。 年培粲茫然无措,洛洵牵起她纤柔的双手,勾唇浅笑。 不知何时,朦胧的灯光又一次亮起,舞台上飘舞起多彩的气泡,如梦如幻。 舞台中央的幕布上,播放着璀璨星空下,蔚蓝的海面上,一只美丽的人鱼公主正坐在岸边巨大的礁石上,笑望月色。一个俊朗的少年从身后紧紧抱住人鱼,在人鱼公主耳边低喃,幸福洋溢在这两个人的脸上,人鱼公主转过身与少年温柔凝视。少年捧起人鱼公主的脸,送上深情一吻。 画面定格在这里,年培粲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面向荧幕的身体,就被洛洵揽腰带了回来。 洛洵目光灼灼,眼中尽是年培粲的倩影,他单手捧起年培粲的粉腻凝脂的面颊,俯身就是深情一吻。 那个吻浅浅的落在洛洵捧起年培粲脸颊的拇指上,与年培粲粉润的面颊仅有一指的距离。 年培粲的心跳慌漏了一拍,她差点以为洛洵又要欺负她,占她的便宜,却没有想到,洛洵竟用绅士吻聊表心意。 宴会厅内的灯光一一亮起,灯火通明,似是只为了渲染这深情一吻。 舞台中央这突如其来的轻吻,如同荧屏上定格影画的真人版,一样的浪漫梦幻,一样的唯美深情。 这个吻虽然只有短短的七秒,对洛洵和年培粲来说却恍如一个世纪。 台下的宾客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个吻的细节,洛洵的借位一吻,让他与年培粲的关系更加扑朔迷离。 洛洵渐渐远离的唇,和终于放开手,让年培粲得以透过气来,而她脸上的那一抹羞绯还沁在面颊上,未曾散开。 众人这才惊觉台上贵气逼人的男子就是洛氏集团的副总裁——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贵公子——洛洵。 而台上面生的年培粲却成为众宾客议论的对象,台下一片哗然,窃语不断。 “天哪!洛氏集团的副总裁洛洵竟然当众吻了培粲!他该不会对我们培粲有意吧?!” 被台上洛洵和年培粲亲昵的场面震撼到的冉冉,差点尖叫起来。 从小看着洛洵长大,一路辅佐洛洵的钟叔静默的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眼神紧紧的盯住了收放自如的洛洵。 钟叔对突然出现在台上的,与洛洵作秀的女孩,充满了好奇。不禁猜测起洛洵的用意。 第26章 妒火 洛洵凝视了一眼垂眸含羞的年培粲,微笑转身,对众位来宾说道: “各位来宾晚上好!我是洛氏集团副总裁洛洵,欢迎大家前来参加今天的晚宴!刚才是洛氏集团为各位来宾准备的小小的开场秀!我和这位小姐cos了一把洛氏集团即将退出的手游《夜澜》的角色,为今天的晚宴助兴!同时向大家提前亮相洛氏旗下的珠宝公司新推出的高端定制版经典艳彩蓝钻项链——永恒之心!这款永恒之心是由国际知名设计师重新设计改良的轻奢版艳彩蓝钻项链!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并多多支持洛氏集团旗下的产品和游戏!今天到场的各位来宾每个人都将获得由洛氏提供的蓝宝石胸针一份和《夜澜》手游vip体验卡一张!希望大家今晚吃的开心,玩的尽兴!” 台下掌声雷动,洛洵在一片褒奖和喝彩声中牵起年培粲的手,带她来到台下。 年培粲挣脱洛洵的手,低声质问道: “原来你只是在利用我为萨氏做秀!” 洛洵微微一笑。 “你就当做是对我帮助过你的报答吧!而且当众被如此年轻英俊的洛氏副总裁宠着,呵护着,你应该感觉到荣幸才是。” 洛洵的狡黠自恋,让年培粲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萨总的开场秀别开生面啊!果然是青年才俊,不仅相貌出众,能力也是卓尔不凡哪!” 三两个富商老远看见洛洵都围了过来。 “邵总过奖了!要论资历,邵老板才是网游的先驱!洛洵方才在邵总面前班门弄斧了!” 洛洵自谦道。 “哪里哪里!洛总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二人的谈话甚是官方。 邵总注意到洛洵身旁的年培粲,好奇的问: “这位美丽的小姐该不会是洛总的女朋友吧?” “邵总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听从萨总的安排,临时过来帮忙而已。” 年培粲顾全了自己和洛洵的颜面,婉言回答。 洛洵对年培粲的回答倍感意外,他原本想出言解围,却没有料到年培粲回答的如此巧妙得体,目光又不自觉的为她驻足。 邵总笑道: “洛总好眼光,连公司的职员都这么美丽优雅,大方得体!” 邵总说着,眯眼向年培粲投来垂涎的目光。 洛洵见状,用总裁高冷的口吻沉声对年培粲吩咐道: “金助理还在后台忙,你还不快去帮忙。” 年培粲瞬间会意,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邵总这才收敛了心思,与洛洵攀谈起来。 “培粲,你没事吧?你刚才消失不见,可把我担心坏了!” 冉冉见年培粲走过来,立即应上前去,关切的询问。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放心吧,我没事。” 年培粲笑着回答。 “这条项链和这身礼服是洛洵借给你的?” 冉冉问。 年培粲点点头。 “冉冉,对不起啊,那身单肩礼服的肩带不小心断裂了,我怕走光,就换下来,放在了休息室的衣柜里。一会儿临走时,我再过去取。至于礼服的赔偿,你看看多少钱,我尽量赔偿。” 年培粲负荆请罪道。 冉冉爽朗一挥手。 “哎呀,什么赔偿不赔偿的!你我之间还用怎么见外吗?我早就觉得礼服上的肩带设计有问题,没想到它真的容易跳丝。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要不是原来那身礼服出现问题,洛洵怎么会如此慷慨,舍得将如此昂贵的人鱼星空裙和永恒之心借出来!没想到谭熙那小子龌龊不堪,他表哥洛洵倒还算有绅士风度。” “哪里是什么绅士风度,无非是想利用我当众为洛氏的新产品作秀而已。” 年培粲心里这样想,但碍于洛洵好歹帮助过她,又穿戴着人家借给自己的礼服和珠宝,只得缄默不言,笑而不语。 年培粲这边完全被各大名媛和富商拦住了去路。 这些人不是巴结奉承,就是故意言语含酸,全都误会了年培粲和洛洵的关系。 年培粲不好直接挑明,只得假借自己是洛洵新助理的身份一一应对着。 眼看着宴会即将结束,年培粲只得赶紧回休息室,换下首饰和身上的礼服,还给洛洵。 年培粲提着长长的人鱼星空裙来到楼上,却刚巧在化妆间里撞见正在卸妆的知名女星夜一寒。 夜一寒是萨氏集团新推出的手游《夜澜》拟定的代言人,年培粲今晚所穿的人鱼星空裙原本是为夜一寒代言所设计的定制款,没想到夜一寒自己还未穿上的礼服,却被突然出现的年培粲抢先穿在了身上。年培粲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洛洵亲密作秀,被抢风头的夜一寒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 夜一寒透过化妆镜窥见穿着人鱼星空裙,项戴艳彩蓝钻永恒之心项链的年培粲,心中难掩愤恨,故意阴阳怪气的酸讽道: “瞧瞧,这身礼服穿在人家身上,怎么就这么好看!瞧瞧人家的身材凹凸有致的,不知道垫了多少层胸垫,才能垫出这么好的效果?” 夜一寒故意抬高声音,佯装与身旁的助理说话。 年培粲听出了夜一寒在酸讽自己,只是瞥了一眼夜一寒,就若无其事的回到化妆台,摘下脖颈上的永恒之心项链。 金助理赶到化妆间,来取永恒之心。 金助理见年培粲已经将永恒之心项链取下,便迎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项链收好。 “洛总让我请小姐到洛总休息室换礼服。” 金助理微笑说。 “好。” 年培粲答应着,起身跟金助理出去。 向来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夜一寒见年培粲要走,怎肯轻易放过年培粲。 夜一寒趁年培粲走过来之际,故意伸脚去绊年培粲。 一心想早点送还礼服的年培粲并没有留意到夜一寒会脚下使绊,身子一轻,差点绊倒。多亏金助理从旁即使扶住,年培粲才避免摔倒。 将夜一寒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的金助理责问道: “这位小姐是洛总的重要客人,夜一寒小姐请自重!” 第27章 霸总 夜一寒听到这话哪肯盆栽,立马起身责难金助理: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请我自重?!好像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是我绊倒的似的!你要搞清楚!我可是你们洛总亲自选定的《夜澜》的代言人!对我说话可要放尊重些!” 夜一寒双手交叉在胸前,盛气凌人的说。 金助理还想回击夜一寒几句,却被年培粲拉住。 “金助理,我没事,我们还是赶紧过去换礼服吧。” 夜一寒受不了年培粲对她视而不见的不屑样子,再次嘲讽说: “是啊,人家是洛总的重要客人,到底有多重要呢?!重要到要去洛总单独的休息室里换衣服,啧啧啧,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啊!” “请夜一寒小姐的嘴巴放尊重些!” 年培粲冷冷回应着,继续向前走,不肯罢休的夜一寒三两步追上前去,硬是拦住了年培粲的去路。 “夜一寒小姐,请让开!” 金助理厉声说。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夜一寒抬手将金助理推到一边。 “你到底想怎样?” 年培粲嗔声问。 “呦呦呦!装不住,恼羞成怒了吧?!怎么我刚才说的话不中听?!还是刚好戳中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凭你还想色诱洛副总裁,抢我夜一寒的风头!简直就是做梦!” 年培粲强压住火气,不屑的回应: “我不想跟你理论,请你让开!” “想上位,还装什么清高!洛总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绿茶的女人?!” 夜一寒见年培粲带着金助理走到了门口,完全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就怒不可遏的身手推了年培粲一把。 年培粲毫无防备,身子后退几步,高跟鞋崴到门槛上,脚腕一阵疼痛,身子倒向了门外。恰好被经过这里的洛洵撞见,牢牢的接住年培粲欲坠的身体。 “洛……洛总!” 刚才还飞扬跋扈,盛气凌人的夜一寒在见到洛洵的那一刻突然紧张起来,满脸堆笑。 “你没事吧?” 洛洵全然不理会跟他殷勤打招呼的夜一寒,而是关心的问接在怀中惊魂未定的年培粲。 年培粲站正了身子,答道: “我没事,谢谢你刚才接住了我!”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坏了,我会心疼的!” 洛洵勾住年培粲的下巴,温柔的说。 “你……” 洛洵不等年培粲说完,宠溺一笑,展臂搂住年培粲的肩膀,笑对夜一寒说: “夜一寒小姐好像很好奇我们之间的关系!” 洛洵说着,将年培粲的肩膀搂得更紧,亲昵的撩开年培粲耳边的碎发。 年培粲错愕的看着洛洵,不知道他又在演什么戏。 “想必夜一寒小姐也看到了,我洛洵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女人!即使是像夜一寒小姐这样的美人也不可以!” 洛洵转言对金助理吩咐道: “通知得韶娱乐,取消洛氏集团与夜一寒小姐的合作,撤换《夜澜》的代言人!” “是。” 金助理觉得洛总威武,心中也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洛总,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碰到她而已!而且,《夜澜》马上要面市,这时候撤掉代言人,会造成损失的。” 夜一寒极力寻找扭转局面的借口。 洛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忘了通知你!《夜澜》新的代言人,我们已经重新选定了。《夜澜》会如期面市,就不劳夜一寒小姐费心了。” 洛洵说完,牵起年培粲的手转身就走。化妆间里独剩夜一寒愤恨懊悔。 年培粲刚跟着洛洵走了脚步,脚腕上的伤痛就越发严重起来。 “刚才崴到脚了?” 洛洵停下脚步,关切的询问。 “别……” 年培粲不好意思的想要阻止,可洛洵已经蹲下身,撩开裙摆,察看年培粲崴伤的右脚。 洛洵伸手轻轻触碰年培粲红肿的脚腕,年培粲痛的几乎要哭出眼泪来。 “我扶这位小姐去休息室吧。” 金助理要上前搀扶年培粲。 “不用了。金助理去拿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来。” 洛洵说。 “那这位小姐……” “交给我了,你去吧。” 金助理迟疑了一秒,应声去取药。 洛洵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年培粲。 年培粲尴尬垂眸,努力勉强自己向前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转回身,笑对洛洵。 “你看,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的!” 年培粲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暗自咬紧牙关,忍着脚上的疼痛,向前走去。 年培粲忽然脚底一轻,整个身体被洛洵打横,来了个公主抱。 “放我下来吧,我还可以走的!” 年培粲在洛洵耳边再三恳求道。 “我不喜欢我怀里的女人话太多!” 洛洵霸气说道。 年培粲只好闭嘴。 洛洵将年培粲抱回自己的休息室的沙发上。 洛洵放下年培粲的时候,脚底不小心被礼服的裙摆绊到,一个踉跄也倒了下来,差点压在年培粲身上。 洛洵单手支撑着倾斜的身体,与年培粲面面相觑,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年培粲柔润的唇上。 “我是不是有点重?” 年培粲心虚的问。 洛洵坐正了身体,拽了拽发紧的领带,口不对心的抱怨: “你平时是吃了多少?!” 年培粲听洛洵问话,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主动提及的话题。 “我……我吃的不算太多。” 年培粲压低声音说。 洛洵打量着年培粲纤腰削背,丰耸浑圆,配上一张清纯的鹅蛋脸,只觉得眼前的人儿骨肉均匀,亭亭玉立,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柴,恰到好处。 “你别再胖了,小心脸上原本的婴儿肥会变得更圆!也别再瘦了,本来胸前就无二两肉,瘦下去只怕要改建飞机场了!” 洛洵话语毒舌,却是故意在逗她。 年培粲哪里知道,全当了真,尴尬不安的杵在那里,脸上羞红一片。 洛洵默默凝视,嘴角挂笑,竟忽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金助理在门口,听见二人的谈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先清咳了一声,才敲门进去。 “洛总,药!” 金助理将药膏双手递与洛洵。 第28章 代言 “你不帮忙上药吗?” 洛洵反问金助理。 “我吗?洛总真的要让我给这位小姐上药?” 金助理反复试探洛洵的心意,拼命暗示。 “不用麻烦金助理了,我自己来吧。” 年培粲不好意思的开口。 “算了,金助理平日里毛手毛脚的,还是我来吧。” 金助理无辜躺枪。 洛洵俯身,撩起年培粲的裙尾,将年培粲羞缩的右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年培粲羞怯的不知如何是好。 洛洵轻轻的解开年培粲的鞋带,慢慢为她拖鞋,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洛洵温柔的为年培粲上药,体贴的动作,像极了相爱中的恋人。 年培粲只觉得自己周围像是冒着很多粉红色的泡泡,有一种甜甜的感觉。 洛洵为年培粲上好药,金助理带她去了里间试衣间换下人鱼星空裙,换上年培粲自己的便服和平底鞋出来,走到洛洵面前,向他道谢。 “谢谢你的帮助!能有幸得到洛总的照顾,我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 “能在偌大的城市中接连相遇,你不觉得,你我很有缘吗?” 年培粲不太明白洛洵的意思。 “你真想报答我的话,就答应做《夜澜》手游的代言人吧!” 洛洵说着,拿起一份文件袋递给年培粲。 “这是《夜澜》的游戏介绍,里面有我亲自盖章的《夜澜》代言人的签约合同。我不强迫你立即答复,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同意的话就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我会按照合同上的待遇,付给你相应的酬劳。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答复。”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就要跟我签约?” 年培粲不解的问。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 洛洵微笑着说。 年培粲诧异的看着他。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你只要知道,你将会是《夜澜》的代言人!” “把你的手机借给我。” 洛洵十分自然的拿起年培粲的手机,在里面存入了一串数字和名字。 洛洵重新将手机交还给年培粲,叮嘱道: “里面存入了我的手机号和名字,你也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等你的消息。” 洛洵又嘱咐金助理: “你送年小姐出去,告诉司机务必要将年小姐安全送回住处。” “是!” “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就不送你了。” 洛洵笑着对年培粲说。 “谢谢!” 年培粲温柔浅笑,金助理早已帮忙拿好了年培粲的礼服和鞋子,送年培粲下了楼。 宴会厅中的宾客已经散去过半。年培粲的好友冉冉正在大厅正门旁等待年培粲。 年培粲走过去,与她会合。 金助理将她们送出酒店,年培粲推辞不过,只好乘坐了洛洵事先安排好的车子,与冉冉一起离开了酒店。 处理完公司事务的洛洵乘车回到别墅,刚进房间,就接到了被他安排开车护送年培粲回家的司机的电话。 电话那端,司机将与年培粲同行的冉冉的外貌特征和两人不经意间在车上的谈话以及两人的住址和信息汇报给洛洵。 洛洵放下电话,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而后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闭上眼,手里拿着那日年培粲在酒店遗落的录音笔。 录音笔正播放着年培粲之前随意录下的片段: “年培粲!你这小傻瓜!竟然还会因为生活的负累而偷偷的抹眼泪!你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有爱自己的家人,有关照自己的朋友!打起精神来!年培粲!你要用最温暖的笑容来面对生活!如果生活偶尔还会让你难过,那你就敞开胸怀抱抱自己!生活可以无数的将你的身体绊倒,但生活却无法阻挡你内心的快乐!相信自己!年培粲!你所坚守的美好,终有一天会足以配得上你想要的幸福!加油!年培粲!你一定可以的!” “年培粲,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洛洵心中私语,俊美的脸庞一半埋入黑暗中,一半迎在月光下,星光洒在他俊美的侧脸上,眼中探寻的光时隐时现。 “什么?!洛洵要撤掉夜一寒,让你当《夜澜》的代言人?!” 回到住所房间内,刚敷好面膜的冉冉吃惊张大嘴巴,脸上的面膜差点掉到地上。 “那你答应他了没有?” 冉冉坐到床边,急问年培粲。 年培粲摇头,说: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答应他。” “要我说,他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了,你就应该答应他!你可以先接下《夜澜》的代言,借此机会赚一笔外快,又能和那么帅的洛洵亲近,何乐而不为呢?!” 冉冉心中打着小算盘。 “我不确定洛洵的想法,他明明可以选用专业演员的,却偏偏让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圈外人,代言洛氏的手游,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依我看,洛洵八成是喜欢上你了!” “别胡说!他一个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公子哥,我们不过才有两面之缘,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年培粲表情微嗔,脸颊微红。 “怎么不可能?!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我倒是觉得,那个洛洵看上去,对你似乎与别人不同。而且,我看你现在害羞的表情,那就是你喜欢他喽!” 冉冉细看年培粲表情上的变化,试探的说。 “怎么可能!” 年培粲矢口否认。 “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那是觉得房间里有点闷。” “是吗?” “当然不是啦。” 年培粲矢口否认。 冉冉嘴角飞扬,杏眼含笑,笑而不语。 第二天早上,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之后,年培粲决定听从冉冉的建议,接下《夜澜》的代言。 年培粲拨通了手机中存入的洛洵的电话,约定在洛氏集团的摩天大楼见面。 洛洵忙完公事,推掉了当天所有的应酬,守在办公室静等年培粲的到来。 不到下午2点,金助理进来说年培粲已经到了公司,正在门外等候,洛洵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年培粲比二人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刻钟。洛洵示意金助理将年培粲请进办公室。 第29章 近水楼台 不一会儿,年培粲随金助理走进了洛洵的总裁办公室。 今天的年培粲褪去昨日雍容华贵的装束,以清新自然的裸妆搭配一袭白色轻纱连衣裙的邻家女孩的乖巧形象出现在洛洵面前,洛洵倾目凝视了片刻,菱唇微微勾勒。 “你真的想好了,同意签约洛氏,成为《夜澜》的代言人?” 洛洵开口,轻声问道。 “我已经在合同上签好了字,希望洛总能兑现承诺,支付我相应的酬劳。” 年培粲上前递上那张签好名字的代言合同。 洛洵接过年培粲递来的合同,扫眼核实了一下,见到上面写着“年培粲”三个字,才终于放下心来。 “我答应你!会信守承诺,兑现合同上相应的报酬。你与洛氏合作的期间内,也希望年小姐能服从公司拍摄和宣传等安排,完成好《夜澜》代言的工作。” 洛洵补充说。 “我会的。” 年培粲微笑允诺。 “另外,代言期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意向我,或者金助理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洛洵突然想起来昨晚司机汇报给他的内容,进而提道: “为了拍摄方便,我给年小姐准备了一套海景洋房供年小姐居住,一会儿,金助理会带你过去,你看看布置的是否还满意,需要什么,少什么,你就直接告诉金助理,她安排人去买。” “不必了,谢谢洛总的好意。我现在居住的地方离拍摄地点也不远,我打车就到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会儿我告诉金助理,让她给你配一台车和一名司机,方便接送。” “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 “你是洛氏签约的代言人,我身为集团副总裁理应照顾。你不必客气!我现在就叫金助理进来,让她带你过去。” 洛洵说着,拿起电话就要安排。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能不能安排我到灏辰酒店去入住。” “你一个女生,住酒店,不太方便吧?” 洛洵放下手中的电话,担心的问道。 “要不这样,我让金助理找一个公司里可靠的女生陪你一起入住灏辰酒店。” “不用了,我一个人没关系的!不用麻烦其他人了。” 洛洵听年培粲说这话,不禁点点头。 “也是。” 年培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放。 “不过,我不怕麻烦!我会让灏辰酒店的经理安排我平日入住的总统套房的隔壁那套房间给你入住,我这两天也会过去,就住在你隔壁,也好有个照应。” 洛洵一本正经的说着,眼神中却露出关切的笑意。 年培粲刚要再说什么,却被洛洵笑着打断。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安排你过去入住。” 年培粲无奈垂眸,只得默许。 洛洵灿烂一笑,伸出右手,道: “合作愉快!” 年培粲也伸出右手,与之相握,笑容甜浅: “合作愉快!” 年培粲下午刚入住灏辰酒店,随后不久,洛洵就入住到了隔壁的总统套房。 傍晚,金助理来敲门,还送来了好几件漂亮的新衣服和新鞋子。 年培粲诧异的询问,才从金助理口中得知洛洵已经入住到了隔壁房间。 “这些衣服和鞋子是洛总到商场亲自为年小姐挑选的。洛总说,年小姐现在已经是洛氏签约的代言人,穿衣打扮都关系到洛氏集团对外的形象,这些衣服和鞋子都是按照年小姐的尺码精心选的,年小姐先穿着,过两天洛总有时间再带年小姐去商场亲自选购。” 金助理边说边将三套衣服麻利的挂到了衣柜里,又将三双鞋子放进了鞋柜。 “洛总还让我邀请年小姐到楼下与他一起共用晚餐,洛总现在应该已经在餐厅等候了。” 整理完毕的金助理微笑转述道。 年培粲本想拒绝,但现在洛洵是她签约公司的老板,又对她出手相助过,年培粲不好推辞,于是勉强应下。 “我先换身衣服,一会就过去。” 年培粲说。 “年小姐不如就选一件洛总为您挑选的衣服换上,我想洛总一定会很高兴的。” 金助理笑着补充道。 年培粲转身打开衣柜去看那三件洛洵亲自挑选的连衣裙:一件淡黄色荷叶边雪纺碎花露肩仙女裙,一件粉色一字肩流苏收腰公主裙,还有一件是黑色赫本风蝴蝶结露背吊带短裙。 “不是让我露肩就是让我露背的,洛洵你究竟在搞什么?” 年培粲心里吐槽着洛洵另类的审美,随手拿起那件相对保守的淡黄色露肩仙女裙,到洗手间换上。 年培粲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金助理还微笑着站在客厅等待。 “洛总的眼光真好!这件仙女裙穿在年小姐身上非常漂亮!也十分合身。” 听到金助理的夸赞,年培粲尴尬的笑了笑。 金助理早已帮年培粲搭配好了一双跟高五厘米左右的裸色高跟鞋。 “洛总说,长期穿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对女生的脚弓、脚踝、腰膝等都不好,何况年小姐的右脚还有伤,所以洛总就特意为年小姐选了有防水台的不超过八厘米的高跟鞋。” “没想到,你们洛总竟懂得这么多女孩子的事。” 年培粲穿上那双高跟鞋,果真舒适又合脚,她突然很疑惑,洛洵是怎么知道她衣服和鞋子的尺码的。 “不是洛总懂的多,是只对上心的人才会如此细腻体贴的。在我们心里,洛总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人。” 金助理回答。 “几乎完美的人?!” “嗯。” “那,洛总如此完美一定有不少女孩子追!谈过不少恋爱吧?” 金助理笑着回应说: “要说追求我们洛总的女人真是不少,可是我来洛氏五年多,还没有听说洛总有过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的完美男人?!那他不是自恋,就是……?!” 年培粲在脑子里浮想联翩,竟从心底油然萌生了对洛洵的一丝丝同情。 年培粲随金助理下楼,来到餐厅。 洛洵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洛洵见年培粲进来,起身相迎,款步走到年培粲近旁,打量着年培粲的装束,满意的微笑。 第30章 特别的你 “你今晚真的很美!” “谢谢!” 年培粲礼貌回应。 “看来我的眼光真的很独到,一眼就能选中最适合年小姐的装束。” 听到这话,年培粲才反应过来,洛洵是在拐着弯的夸赞自己。 “眼光独到?!无非就是想让我穿的缺衣服少料!” 年培粲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 “谢谢洛总为我挑选的衣服和鞋子,没想到洛总还是个极简主义者!” 洛洵灿烂而又自我陶醉似的笑着,仿佛并没有听出年培粲的言外之意。 洛洵为年培粲拉出餐椅,举止绅士的安排年培粲入坐,年培粲又道了声谢谢,然后洛洵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你脚上的伤好些了吗?” 洛洵关心的问。 “已经好多了,谢谢洛总的关心。” 年培粲微笑回应。 “那就好,明天就要开机拍摄《夜澜》手游的广告了,希望年小姐脚上的伤不会延误广告的录制。” “请洛总放心,我不会脚伤而耽误广告的拍摄的。” “那就好。” 说话工夫,服务员送上的菜单。洛洵挥手示意服务员将菜单递与年培粲。 “我怕我点的菜,你不喜欢,所以等你来,才开始点餐。你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洛洵柔声说。 年培粲看着菜单上四五位数的价格,不禁心中一悸。像洛洵这样的土豪,随便吃一顿饭就超过了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我对这儿的菜品不太熟悉,还是洛总来点吧,我入乡随俗就好。” 年培粲微笑将菜单递回给服务员,服务员转手将菜单递到洛洵的手中。 “好,那就由我来点。” 洛洵点了几个口碑不错的招牌特色菜品,又揣测年培粲的喜好,点了几款低脂低热的甜点。 “年小姐对我来说很特别。” 二人用过早餐后,洛洵突然凝视着年培粲的脸,说道。 年培粲不知道洛洵又是什么路数,只尴尬的回视他。 “我是说,每次和年小姐相处在一起总会让我有既陌生又熟悉,既亲近又疏离的感觉。” 洛洵并不掩饰自己,目光如炬的凝望对面的年培粲。 “洛总的这句话,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年培粲敛眉浅笑,心中惶惶有些不安。 “其实,我也很迷茫,所以才想要在年小姐的身上寻找答案。” 洛洵向年培粲袒露心声。 年培粲心中瞬间升腾起十万个为什么!她不知道洛洵又搭错了哪根筋。 年培粲垂眸不语。 寂静的氛围中弥漫着尴尬无措而又朦胧暧昧的气息。 “天色已晚,年小姐应该也累了,我送年小姐回房间休息吧。” 洛洵话题陡转,打破尴尬的氛围。 “好呀。” 年培粲笑应。 洛洵将年培粲从回房间,在房间外互道了一声晚安,才转身回到隔壁自己的总统套房。 年培粲洗完澡,换上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一定是我认床,所以刚换了个新地方就会一下子适应不来,才会失眠的。” 年培粲这样想着,马上又被理智否定掉。 “不对不对!原来住在公寓里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对,一定是每天要开机拍摄《夜澜》的广告,自己又没有经验,被赶鸭子上架,所以才会紧张兴奋得睡不着的。” 年培粲躺在床上,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断催眠和暗示自己要放松,不要紧张。 年培粲嘴角甜笑,闭上眼睛准备入睡,脑子里竟不断地涌现与洛洵在一起的画面,耳边不断回响着今晚洛洵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年小姐对我来说很特别!每次和年小姐在一起时总会让我有既陌生又熟悉,既亲近又疏离的感觉。” 年培粲惊呼一声,睁开眼,坐起身,自言自语的说: “年培粲!你怎么回事!怎么一闭上眼睛就是和洛洵在一起的画面!洛洵不就是长得帅一点,人富一点吗?至于吗?!这么快就被他美色给迷惑住了!这也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呀!年培粲不要胡思乱想,异想天开了好不好?人家即便不属于男生,也不会属于你这种平凡女生的呀!醒醒吧,年培粲!乱动什么心思?!是零食不好吃?还是手机不好玩!洗洗睡吧,有这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谁觉,问问周公明天开奖的彩票呢!” 年培粲一通心里安慰后,终于倒头,沉沉睡去。 蔚蓝的天空中飘动这几朵洁白的云彩,那絮絮团团的可爱模样像极了一团团蓬松柔软的棉花糖。夏日的阳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炙热的沙滩发出金色的光,远远望去这片金沙银波犹如一摊巨大号的被煎反了的荷包蛋,还冒着刚出炉的热气。 《夜澜》一开机就在拍摄少女澜心在海边嬉戏的场景: 年培粲一袭白色羽纱长裙,光着脚坐在岸边戏水,不小心将自己手指上的星钻戒指掉到了海里。年培粲提着长裙摸索着在岸边寻找,却找到一只神秘的海螺。年培粲刚一拿起海螺,海螺中便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是天上星,我是海中鲛,天与海之间的距离,无非是我苦苦追寻着你,缱绻相依,迟迟不忍离去。 年培粲望着眼前湛蓝的天空,深沉的大海,看那海天一色的绵延,陷入沉思。 “咔!” 尝试了几个镜头后,导演终于喊停。 甄导招手将年培粲叫到身边,问年培粲: “听洛总说,你之前没有任何表演的经验?” 年培粲瞧着甄导一脸严肃的样子,暗自觉得自己没有拍好,羞愧的问: “导演,是不是我没有演好?” “不是,”甄导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我是惊讶你初次拍广告,竟然能表演的这么自然!状态不错,要继续保持啊!” 年培粲心中又惊又喜,连忙说道: “谢谢,导演的鼓励和认可!我会继续加油的!” “你别谢我,要谢就谢洛总,是他慧眼识珠,推荐你来代言拍摄《夜澜》广告的!” 甄导边说,边回首指了指早已站在不远处观望的洛洵。 第31章 陪练 “洛总不放心,忙完手头的事务特地赶过来查看,足以说明洛总对你拍摄《夜澜》广告和代言《夜澜》的重视。” 年培粲顺着甄导手指的方向望着不远处的洛洵,洛洵也正回望着自己。 “今天就拍到这里,年小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大家都辛苦了!” 甄导向全体工作人员说道。 年培粲向甄导和工作人员们一一致谢。随后才微笑着敛着长裙,来到洛洵的近前。 “洛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有一会了,看样子,你今天拍摄的很顺利!” “还好!是甄导和工作人员们都照顾,提点我,我才能顺利完成拍摄任务的。” 年培粲说着,看到洛洵意犹未尽的探寻眼神,急忙补充道: “还有,最应该感谢的,是洛总能重用我,信任我,让我有机会代言《夜澜》,参与到广告的拍摄。” 年培粲真诚的致谢,却被洛洵嗅到一丝丝讨好的味道。 “你不必说这些话来感谢我或者讨好我,完成好《夜澜》广告拍摄,做好手游的代言,你只要用行动回馈我,告诉我,我的选择是对的。” 洛洵做为洛氏集团副总裁的高傲一面再次表露无疑。 年培粲探寻的问: “洛总不会是过来视察工作的吧?” “我是来了解一下拍摄进度,顺便接你回酒店的。” 洛洵淡淡的说。 “哦,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年培粲提着裙子,迈步在沙滩上向前走。 洛洵看着年培粲的背影,心中暗想她什么时候与自己如此熟络了起来! 一阵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刚洗完澡,在浴室里吹头发的年培粲以为是金助理来送明日拍摄的广告文案,所以急忙用束发带束好头发,过去开门。 “萨……洛总?!” 年培粲打开门,此时现在门外的不是要送文案的金助理而是拿着拍摄剧本的洛洵! 洛洵本要推门进去,但见到前来开门的年培粲此时正穿着草莓图案的抹胸浴袍,头戴毛绒长耳朵束发带,冰肌玉骨如天山雪莲滴翠凝香,粉颊红腮比芙蓉出水清新温润,缕缕青丝湿垂在香肩上,纯情中透着一丝丝不自知的魅惑。 洛洵现在门外顿了几秒,灼灼的目光带着温柔的凝视,眼中不经意间漾出一丝痴醉。 年培粲像一只慌张受惊的小兔子,连忙羞怯的将本要进来的洛洵推到门外。 “请等一下,给我两分钟时间就好。” 年培粲埋首尴尬的说着,转身回房,随手关上了门。 这还是洛洵二十六年来,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洛洵虽然有些不适和疑惑,却也默默地守在门外,没有怪罪。 两分钟后,年培粲换好日常的装扮,重新开了房门。 “对不起,洛总。让您久等了。” 年培粲十分抱歉的说。 洛洵清了清嗓子,反问道: “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年培粲赶紧闪身,退到一旁,请洛洵进来。 洛洵刚坐到沙发上,年培粲就就倒了杯水,递到洛洵面前。 “洛总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洛洵将剧本递到年培粲手中,慵声说道: “这是金秘书要拿给你的剧本,我刚巧路过,所以就帮你拿过来了。” “哦!谢谢洛总!” 年培粲将剧本放在腿上,随手翻了两页。 “我大概看了一下,里面的台词不多,但是有很多与男演员亲昵的对手戏。” “亲昵的对手戏?” 年培粲浮想联翩,她搜肠刮肚,仔细回想与洛氏签约的款项,其中并没有提道手游宣传片会涉及到亲昵戏份的问题。 “比如,拥抱和吻戏……” 洛洵淡然解释。 年培粲完全不敢相信,于是埋头细看手中明日拍摄的剧本,确实如洛洵所说,有女主与男主亲密的戏份。 洛洵留意着年培粲表情上细微僵愕的变化,继续补充说: “我来就是想问问年小姐能否有信心,完成好明天男女主亲密戏的拍摄?” 年培粲迟疑了片刻,心有顾虑的回答: “我想我应该可以。” “我要的不是你举棋不定,含糊不自信的回答,而是要你百分之百全力以赴的敬业态度!如果你无法按照剧本要求完成《夜澜》宣传片的拍摄,那么洛氏将会考虑再次撤换代言人,并会追究年小姐的违约责任。” 洛洵用激将法,威逼利诱道。 年培粲看着洛洵一副严肃认真的商人做派,心里竟莫名有一丝委屈。但合约已签,高额的违约金,自己负担不起,既然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就只能装着胆子往前冲。 “请洛总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好明天的拍摄内容的。” 洛洵欣慰的点点头。 “我相信你的态度,但我无法忽视你单纯如白纸的演技。真正的好演技是在生活实践中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在生活中,没有这些方面的经验才是。” “我……” 年培粲心虚,一时间找不到借口来搪塞。 洛洵顺势凑近,柔声说道: “不如我勉为其难,牺牲掉今晚休息的时间,来给你当陪练,如何?” “不,不用了!我怎么好麻烦洛总牺牲掉自己休息的时间,来当我的陪练呢。我……我自己参悟参悟就好。” “你自己要怎么参悟呢?!而且这种练习找别人来帮你的话,我也不放心。况且,我不怕麻烦,我今晚能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只有一个小时!所以你我都要抓紧时间练习。我不想明天因为你没有经验的原因,而耽误到宣传片的拍摄进度。” 洛洵狡黠的说着,站起身。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记得第一幕是男女主初次相遇,女主落水,男主舍身相救,从海里救出女主的场景。” 年培粲推辞不过,硬着头皮站起身,犹犹豫豫的来到洛洵近前。 洛洵一脸高冷禁欲的神情,伸出猿臂拉过年培粲的皓腕,将她揽入怀里。 年培粲贴近洛洵的胸口,心跳错漏了一拍。 第32章 投入 “昏迷中的女主被男主救起,意识却依然能感受到男主的心跳和气息。你闭上眼睛,仔细感悟,想象你的心跳与男主的心跳同频的声音。” 年培粲随着洛洵的指引,慢慢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洛洵的呼吸和心跳,直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与洛洵的呼吸和心跳连在了一起。 那一刻时间静止,除了彼此呼吸和心跳,年培粲感受不到其他。 被洛洵抱在怀里的年培粲,恍然有一刻觉得这感受似曾相识,仿佛她在哪里听到过这样强劲炽烈却又深沉挚热的心跳,仿佛她在某时感受过如他一样浓烈微焦而又抑制含忍的呼吸。 “你感受到了什么?” 洛洵轻声问怀中的年培粲。 年培粲闭着眼,用心感悟这一切,隐隐吐露一句: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洛洵心中一悸,年培粲的话正是他心中所想,意念所思。 洛洵想伸手抚摸她清甜的秀发,再度抱紧她,可是理智却让他停了下来。 “你还打算抱多久?” 洛洵松开环绕在年培粲腰间的手臂,沉声问道。 年培粲如梦方醒,睁开眼睛,脱离洛洵的怀抱,连声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太投入了。” 洛洵的嘴角勾笑,漾出一丝玩味。 “我应该夸你太敬业,还是应该称赞自己的胸襟大,可以忍受你超时的揩油?” “是洛总说要舍身取义,陪我练习的,既然洛总不情愿,那还是请洛总回房间休息去吧。” 年培粲嗔笑回应。 洛洵哼笑一声: “我洛洵可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我既然答应帮你练习,就自然不会有所保留。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沉迷于我的魅力,对我想入非非。” “洛总,放心好了,我对洛总的魅力已经有免疫力了,不会轻易中招的。” “好,来吧!我们继续……” 年培粲也不甘示弱,翻看起沙发上的剧本。 “不用看了,下一场男女主的亲密戏是一场海中拥吻的戏,女主澜心为寻找男主夜寻跳入海中,男主夜寻不忍澜心坠海,所以潜回深海之中去救女主澜心,夜寻怀抱中的澜心双臂攀住夜寻的脖颈,献上浓情一吻。这是男女主正式定情的戏份,也是《夜澜》这部宣传片的重头戏。” 年培粲核对了剧本上的戏份,果真如洛洵所言,一字不差。 “你只看了一眼剧本,就记住了这么多?” 年培粲惊叹道。 “不只是这些,而是全部!” 洛洵用手指了指自己绝顶聪明又灵活才敏的大脑,骄傲的说。 年培粲对他超群的记忆能力和过人的自恋,无言以对。 “这是女主主导的吻戏,我只配合你就好了。” 洛洵说着,放松的站定在原处。 “你要是觉得我太高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或者是躺下来练习。” 洛洵平静的说。 “不,不……” 年培粲晃了晃脑袋,羞赧的说: “还是……站着比较好。” “好啊!” 洛洵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脸探寻玩味而又满不在乎的样子。 年培粲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她双手抵住洛洵的胸口,结实的肌肉透过轻薄的衬衫,触到了肌理的质感。 年培粲害羞的垂眸,轻轻踮起脚尖,贴脸去凑近洛洵高傲的唇。 即使年培粲已经很努力的向上凑,却依然触碰不到洛洵迟迟不肯低附的脸。 年培粲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双脚踩在洛洵的脚面上,再次踮起脚尖,用手拉扯洛洵的领带,樱唇勉强要贴近他的菱唇时,脚底发滑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栽倒,被她攥住领带的洛洵也顺势栽倒,跌落在柔软的沙发上。 洛洵单手撑住沙发,另一手在年培粲跌落的瞬间拦住她的腰身,生怕她磕碰别处。 所幸,洛洵反应及时,临时控制了倾倒的方向,这才避免了两人跌落到地上。 年培粲的整个身体陷在沙发里,洛洵的上半身倾压在她身上,两张脸只有一寸之隔,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在一起。两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倾倒惊愕到,又被此时的面面相觑晃了神。 “我是该说你入戏深,还是应该说你胆子大呢?能如此生硬的扑倒我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对……对不起。” 洛洵凤眸微垂,目光落在还被年培粲攥在手心里微微发皱的领带。年培粲瞬间会意,松了手,清纯灵动的明眸微微弯成弦月,饱满润泽的卧蚕盛住瞳中微漾的秋水,樱唇微翘,静静凝眸注视着洛洵,一脸乖巧。 洛洵似乎忘记了什么,目光在这张清纯乖巧的脸上流连。他的俊脸慢慢逼近无所适从的年培粲,那双载满星辰大海的眼睛此时映刻的全都是年培粲甜美的倩影。 洛洵的嘴唇慢慢贴近年培粲柔润朱蜜的唇瓣,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凝重。 年培粲无处躲闪,心跳如鼓,香靥凝羞。 就在洛洵的菱唇将要触碰到年培粲的唇尖之时,一阵清灵的手机铃声从茶几上传来。 年培粲尴尬的微笑,目光恳切。 洛洵收敛心意,点到为止,起身坐在一旁整理衣衫和领带。 年培粲像是被赦免了一样,坐起身来,收整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拿起手机,接听了来电。 “冉冉!” “培粲,你现在收工了吗?” “嗯,我在……我在酒店的房间里。” 年培粲转眸窥视自己身旁正襟危坐的洛洵,恰巧被洛洵的目光逮个正着,只得莞尔一笑。 “你,现在是正在忙吗?” “我这边恰巧有点事,要不我稍后再打给你。” 年培粲向电话那端解释,而后双方关掉了电话。 年培粲的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洛洵唇角微勾,转而说道: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通话了?” “没有,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年培粲怕洛洵多心。 洛洵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我们抓紧把剩下的两场吻戏练完。” “哦,好!” 年培粲别无选择。 第33章 替身 洛洵为了照顾到年培粲的身高,就坐在沙发上,等待年培粲献吻。 年培粲心生一计,浅笑着凑上樱唇。 洛洵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眼神稳稳的盯着前方。 年培粲根据剧本上的要求,双臂轻轻的搭在洛洵宽硕的肩膀上,攀住洛洵修长的肩膀,樱唇凑上去的那一刻,洛洵的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 年培粲的樱唇微微偏移了轨道,轻轻柔柔的落在了洛洵微僵的嘴角上,蜻蜓点水一般,在洛洵的心里,荡漾起层层涟漪。 “你这是在敷衍我?” 洛洵显然对这个浅浅的而又错位的吻,不太满意。 “洛总,剧本上只是说深情一吻,并没有规定是重是轻,是唇上还是脸颊。而且我觉得,男主夜寻是女主澜心的初恋,那女主为表达自己的爱意,去浅吻男主的脸颊,更能渲染出男女主纯洁美好的爱情,也更符合《夜澜》挚爱三生,情深缘绵的主题。” 年培粲根据自己对剧本的理解,解释说。 洛洵竟然被年培粲说服,退让了一步,说: “好,那最后一场吻戏是女主幻化成人鱼之后,与男主在星海岸边的礁石上相顾甜吻的情景。” 洛洵反手将年培粲锁在沙发靠背上,捧起年培粲的脸颊。 “宴会时的开场秀已经演过了呀。” 年培粲找借口托辞。 “那次不算。” 洛洵这四个字霸道又强横。 洛洵俯下身亲吻年培粲的蜜唇,年培粲急中生智,拿起手边的剧本单页挡在唇上,洛洵早已看破,用手拦下年培粲偷偷作弊的手。年培粲的唇再无遮护,下意识闭上眼睛,洛洵的吻却半路转弯温柔的落在年培粲的额头。 年培粲惊讶的睁开眼,看到洛洵俊魅的笑容。 “你说的对,烈火难言厚爱,浅吻难掩情深。喜欢是放纵,而爱是克制。” “洛……洛总……”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洛洵说着,起身走向门外。 年培粲如释重负的紧跟其后,送洛洵出门。 洛洵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又不放心的嘱咐说: “下次再开门时,一定要看清来人,穿着妥当了再来开门。千万不要让其他男人妄生了什么非分之想。” “我下次会注意的。” 年培粲乖顺答应。 “晚安,做个好梦!” 洛洵柔声说。 “晚安!” 年培粲甜笑道。 洛洵凝视了几秒,才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年培粲锁好房门,换了睡裙,躺在床上,拿起手机要给冉冉回拨电话,看到上面的时间已晚,料想她应该已经休息了,便不好再打扰,只给冉冉发了个简讯,报了平安。 “烈火难言厚爱,浅吻难掩情深。” 年培粲口中叨念着洛洵所说的这句话,倏然觉得很有道理。 “没有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怎么有这么深刻的感悟?喜欢是放纵,而爱是克制!那我今晚恍如隔世,似曾相识的感受又是源自于哪里?” 年培粲觉得洛洵就像是表面风平浪静的大海,他内心的汹涌澎湃又有几人知晓。 《夜澜》男女主的第一场亲密拥抱的戏份拍摄的格外顺利。 短暂的休息过后,《夜澜》剧组开始下一场拍摄。 这场拍摄本是一场夜间的戏,但碍于夜间环境的拍摄效果和海中吻戏的拍摄风险,所以提前下了功课,先让男女主角在海中试演一遍。 这一幕是年培粲所饰演的女主澜心要为了自己所深爱的男主——海中鲛人夜寻跳海。可是年培粲站在海边望着无尽的大海不由得有一阵眩晕。几日前自己坠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让年培粲再次坠海,年培粲的心中难免因为余悸而紧张和害怕。 年培粲连续试跳了两次,都没有表演出导演想要的从容坚定而又唯美动人的效果,因为害怕而导致的躯体僵硬,让年培粲无法适从。 甄导一边开导紧张生怖的年培粲,一边调换拍摄顺序,先完成男主单人戏份的拍摄。 下午,男主单人戏份拍摄完毕,年培粲强忍心中的恐惧,主动向导演提出要要再次尝试跳海。 年培粲来到海边,闭上眼,尽量自我暗示,放松身心,调整呼吸。 一道美丽的倩影纵身一跃,犹如天上璀璨的星辰划入大海,落入凡尘,又如一条优雅高贵的人鱼公主潜入海底的王国。 年培粲终于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出色的完成了这一幕的表演。全剧组人员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一幕也被借口来这里监工的洛洵看在眼里。 下一幕是男女主角在海中拥吻的试戏。 饰演男主的演员已经换好了鲛人的装扮,在浅海区等待。而年培粲也做好了下海拍戏的准备。 男演员体贴的牵住年培粲的手,扶着她慢慢走入蔚蓝色的海域。两人刚要潜入海中试戏,却被突然出现在岸边的洛洵的话语打断。 “等一下!” 洛洵高声断喝。 甄导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忙上前询问。 “怎么了,洛总?” 洛洵修长的手指指向男主演露的上身,挑剔的说道: “剧本上不是说,男主鲛人夜寻是总有八块腹肌的健硕身材吗?他怎么只有六块!” “呃,洛总,这是拍摄水下的戏份,演员有几块腹肌,镜头里不会完全体现出来的。” 甄导解释说。 “我要求的是精益求精,即使是在水下拍摄,作为遴选出来的演员也应该符合剧本人物的设定,这是挑选角色最基本的要求。” 洛洵冷语沉声,不怒而威。 “洛总,您的意思是……要临时撤换男主演?” 甄导揣摩洛洵的心思。 洛洵凝眸注视着不远处还与男主演对着台词的年培粲,没有回答。 “可是,洛总,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寻找有八块腹肌的健壮身材,颜值高又会演戏的男演员来?您这可是难为到我了。” 甄导为难的说。 “不就是八块腹肌吗,找个替身就可以解决的事,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洛洵说道。 “这一幕重头戏是一镜到底的,那水下的吻戏……” “那就两者合二为一。” 第34章 入戏 甄导尴尬的笑笑,嘴撅起了老高。 洛洵瞥眼瞧到甄导为难的样子,心中暗暗得意,好心提醒说: “既然一时半刻没有什么合适的替身人员,那我就勉为其难,帮甄导救个场。” “洛……洛总,您要试戏?!” 甄导的眯缝撑开了一道大的缝隙,不可思议的看着泰然自若又高贵慵懒的洛洵。 “难道甄导觉得我不合适?” 洛洵勾唇笑问。 “不,不是……那个……好,就按洛总的意思办!只是水下拍戏会比较辛苦……” “放心,我没有那么娇贵。” 甄导按照洛洵的指示,临时撤换了男主演,改用洛洵做男主夜寻的替身。 年培粲觉得这个不可一世的贵公子又要戏瘾发作,开始玩票,所以年培粲也只是故作配合哄他过过戏瘾而已。 洛洵换上鲛人夜寻的装扮,海蓝色的长发随风飘逸,鱼鳍状的蓝色鲛人耳展露在外,坚实的臂膀上被勾画出逼真的蓝色鱼鳞,上身拥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的健硕身材袒露在外,一览无余,下身深蓝色的银鳞鱼尾裹住小腹处的腰身,曲线硬朗流畅。这个人魅而不妖,逸俊不俗。 在场演职人员无不对洛洵的神颜和傲人的身材迷醉、膜拜。 连故作镇定的年培粲也不得不洛洵会让人怦然心动,为之倾倒。 洛洵走过来,对上年培粲的痴眸,眼中泛起星河横波。洛洵很自然的握住年培粲的手,掌心相合,十指相扣,俨然一副恋人模样。 洛洵带着年培粲来到海边,缓缓走入浅海中。 “别怕,有我在。” 洛洵在耳畔轻声叮咛,语气格外温柔。 年培粲小心翼翼的跟着洛洵的脚步,因紧张而有些冰凉的手被洛洵紧紧握住,掌心处传来他温暖的守护。 “洛总……” 甄导恭声请示。 “可以开始了!” 甄导见洛洵发话,立马开机。 洛洵揽住年培粲的腰身,二人缓缓潜入水下。 年培粲一袭白纱长裙在水中层层漾开,轻裾飘荡,如仙雾袅娜,似云霞缭绕,笼着水中盈盈楚楚的少女,美丽梦幻。 鲛人装扮的洛洵在水中轻灵俊朗得如同深海中高贵无双的人鱼王子,坚实麒麟臂拥揽被他捞入怀中甜浅动人的人儿,与年培粲深情凝望。 年培粲依偎在洛洵的怀中,身与身不自觉的靠近,身体贴附在洛洵的胸前,玉臂如藤蔓般攀附在洛洵的肩上,轻轻勾住洛洵修长的脖颈,樱唇凑近洛洵俊美的脸颊,轻吻在洛洵骄翘的唇边。 这一吻,漫长而又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甄导喊“咔”。 一直潜在水下的两人终于浮出水面。不知道是因为在水下屏气的时间太长,还是因为自己的害羞,重新露出水面的年培粲早已涨红了脸,两靥隐隐有些发烫。 洛洵温柔凝视着眼前香靥凝羞,湿衣贴身的年培粲再度失神。 工作人员赶紧上前,为两人披上浴巾。 甄导笑呵呵的走到洛洵和年培粲的跟前,称赞: “洛总您演得太棒了,简直就是剧本中走出的男主啊!没想到洛总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人中龙凤,就连演戏也是天赋过人,出类拔萃啊!年小姐也是一如既往的演技在线,人物诠释得入木三分啊!这一场的拍摄简直是开机拍摄《夜澜》以来的巅峰之作啊!深情唯美,打动人心!二位在形象上也是神仙眷侣,郎才女貌,cp感十足!” 无论是赞赏也好,还是甄导的恭维也罢,洛洵都觉得十分受用。他抿笑,欣然接受身边人们络绎不绝的赞许。 年培粲则还是做好新人的本分,低调而谦逊。 甄导热情的邀请洛洵和年培粲观看刚才拍摄录制的回放,年培粲不禁再次羞眸浅笑,故作淡定的洛洵看到二人拥抱亲吻的画面,也心中悸动,勾唇讪笑。 剧组原本打算当晚一鼓作气正式拍摄洛洵和年培粲水下的吻戏。奈何天公不作美,海汐涌浪,考虑到拍摄安全,只好提前收工明日再拍。 洛洵送年培粲回了酒店。 因为《夜澜》宣传片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需要在晚上拍摄的两场男女主的吻戏,就可以杀青了。 年培粲在海边和甄导讨论着晚上的两场重头戏,化妆师和服装道具又再次试了两款女主澜心的妆容和服饰,年培粲穿在身上,展现出不一样的美丽:一个天真烂漫,一个温柔纯洁,一时间让甄导难以取舍。最后,经大家商议后决定,等洛总一会儿过来时,由洛总亲自做决定。 不多时,忙完公司工作的洛洵来到拍摄现场,甄导将挑选女主服装的事,汇报给洛洵,让他定夺。 工作人员先将两套服装拿到洛洵面前,洛洵扫眼瞧了一下,又回身示意年培粲让她分别试穿一下。 洛洵带着年培粲进了休息室,将整个房间内的人清了场,整个房间内只剩下洛洵和年培粲两个人。 年培粲试穿了白色吊带露肩羽纱拽地仙女裙,配上淡雅的裸妆,纯洁得如同绽放的百合花,清新动人。 洛洵用心打量着,露出满意的笑容。 年培粲又换上另一件俏皮粉抹胸短款蓬蓬裙,长发挽起,似天真烂漫的精灵,娇俏可爱。 洛洵轻抿嘴唇,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刚刚试换的白色羽纱长裙。 “我一直都觉得白色的这款会比较好。” 洛洵决定说。 “原来洛总早就选定好了,那为什么还让我试穿这款短裙?” 年培粲觉得自己又被洛洵戏弄了,嘟唇问道。 “因为这套短款粉裙我还没有见你穿试过。” 洛洵走到年培粲近前,继续说道: “其实,你穿这套也很美!可是怎么办?我会担心你在水下走光,到时候我可没有那么多衣服换给你。” “洛总您多虑了。” “不是多虑,是突然间耗费了好多心思。” 洛洵俯首,唇贴近年培粲的耳畔,修长的手指穿过年培粲的秀发,轻轻解开年培粲耳后挽起的发髻,青丝瞬间散落。 第35章 呵护 “你挽的头发真的有点一般,还是披散下来,会好看一点!” 洛洵明明是担心过于抹胸露背的衣服会让年培粲裸露的肌肤没有遮拦,故意散开她的秀发,却再一次口不对心。 “我去换下衣服。” 被他温热的气息弄得耳根发痒的年培粲紧忙闪人,进了试衣间。 换回原来的衣服后,二人一同出了休息室,来到海边。 确定了男女主的服化道之后,全员休息,等待三小时后夜晚的正式拍摄。 工作助理正要送年培粲回房车内休息,年培粲却在围观人群中一眼看到冉冉的身影,挥手向冉冉打招呼。 冉冉见全组演职人员都回去休息了,便跑到年培粲身旁,关切的问候。 “冉冉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年培粲见到冉冉又惊又喜。 冉冉拉着年培粲,笑道: “我也是刚到!几日不见,倒有点大明星的样子了,来来来,让我好好瞧瞧!” 冉冉说着带着年培粲转了一圈。 “我哪里有什么大明星的样子啊,只是过来学习罢了。倒是冉冉你越来越漂亮了。” 年培粲笑道。 “那当然,本小姐本来就是天生丽质!” 冉冉骄傲的说。 “冉冉,我好想你呢!” “我也是呀!这几天拍摄《夜澜》的宣传片,怎么样,还适应吗?” 冉冉关心的问。 “我还好,多亏了甄导和全组演职人员的帮助和鼓励,我才能有信心坚持下去的。” 年培粲微笑回答。 “那个洛洵对你怎么样?我看他好像对你动了不少心思!” 冉冉打趣说。 “冉冉,别乱说。” 年培粲张望了一下四周,矢口否认。 “没有吗?!那让我猜猜,洛洵他给你挑选了哪件裙子。我猜他选中的是白色长款的那件,没错吧?” 冉冉调皮的说。 “你怎么猜到的?” 年培粲疑惑不解。 “这还不简单!如果洛洵他喜欢你,在乎你的话,一定不会让你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其他男人面前穿着的太过暴露,而且他应该还会担心裙子太短,怕你拍戏时不慎走光!我分析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呀?” 冉冉一副被她猜中,求夸奖的表情。 “不是的,冉冉,你不要乱猜。” 年培粲拉住冉冉怕她又乱说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冉冉看见洛洵走过来,出言提醒年培粲。 “我找了你很久,原来你在这儿。” 洛洵来到年培粲身旁,看见刚才与年培粲谈笑的冉冉,柔声问年培粲: “这位是……” “洛总,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冉冉。” 年培粲向双方一一介绍,打了招呼。 “早就听说培粲提起过洛总的大名,近距离见到真人后,果然是帅气逼人。” 冉冉夸口称赞道。 “冉小姐也很同样美丽出众,望而不俗!” 冉冉摆摆手,笑说: “我是有点漂亮,不过只怕在洛总的心里,不及某人哦!” 冉冉目光瞥向洛洵身旁的年培粲,调侃道。 “既然是培粲的朋友,那我们就一起到餐厅去吃晚餐,怎么样?” 洛洵客套提道。 “好啊,好啊!” 冉冉欣然回应,而后看着面前的年培粲和洛洵,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婉言谢绝说: “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些事要赶回去处理,就不能多做逗留了,洛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培粲你和洛总吃的开心啊!” “冉冉,你这就要走了?” 年培粲有些失落的问。 “放心好了,培粲,我处理完事情再来看你!我走喽!洛总再见!” 冉冉与年培粲道别,洛洵也不强挽留。 目送二人离去之后,洛洵邀请年培粲共用晚餐。 夜幕银河,星光璀璨。 蔚蓝的海面上,年培粲饰演的幻化成人鱼公主的澜心正坐在岸边巨大的礁石上,笑望月色。 洛洵替演的俊朗男主夜寻从身后紧紧抱住年培粲,在年培粲耳边低喃,幸福洋溢在这两个人的脸上,年培粲转过身与洛洵温柔凝视。 洛洵撩动年培粲的长发,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捧起年培粲纯洁无瑕的脸,在年培粲的额头上送上深情一吻。 “咔!非常好!两位主演都辛苦了!接下来拍摄下一幕!” 甄导的话音刚落,各部门开始分头准备,年培粲和洛洵分别换好下一场拍摄的戏服,准备最后一场男女主海中吻戏的拍摄。 沉静而深邃的浅海中,年培粲一袭白纱长裙在水中层层漾开,轻裾飘荡,如仙雾袅娜,似云霞缭绕,笼着水中盈盈楚楚的少女,美丽梦幻。 鲛人装扮的洛洵在水中轻灵俊朗得如同深海中高贵无双的人鱼王子,坚实麒麟臂拥揽被他捞入怀中甜浅动人的人儿,与年培粲深情凝望。 年培粲依偎在洛洵的怀中,身与身不自觉的靠近,身体贴附在洛洵的胸前,玉臂如藤蔓般攀附在洛洵的肩上,轻轻勾住洛洵修长的脖颈,樱唇凑近洛洵俊美的脸颊,轻吻在洛洵骄翘的唇边。 随着甄导的一声“咔”,《夜澜》宣传片的拍摄全部杀青,全剧组上下激动得相互道贺。 年培粲也终于如释重负。 洛洵牵着年培粲的手从浅滩出来,准备换好衣服后就去参加剧组的庆功宴。谁知刚走了两步,年培粲觉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终于体力不支,栽倒在洛洵怀里。 洛洵一边呼唤着年培粲的名字,一边用手去试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从洛洵的掌心传来。 “你发烧了!我现在就送你回酒店!” 洛洵推掉今晚的庆功宴,抱起昏沉的年培粲,开车赶回灏辰酒店。 洛洵将年培粲抱回房间,命金助理换掉年培粲身上因为拍戏而湿透的长裙,给她重新换了一件干净舒适的衣服。 洛洵扶起年培粲,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接过金助理递来的水和药,喂年培粲服下。 年培粲服下药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洛洵见见天色已晚,便叫金助理回去休息,他自己则一个人静静地守在年培粲床边照顾。 第36章 迷与谜 年培粲在睡梦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身处一处开满鲜花的美丽花园里,阳光明媚,到处都是鸟儿清灵的歌唱。远处有小桥横卧,有溪水长流,有琼楼玉宇,轩亭瑶榭,美不胜收。 年培粲穿着一身芙蓉粉蚕翼轻纱拽地留仙裙,头戴玉蝴蝶流苏长缎飘带,流连其中。忽然有一双手从她身后环抱在她腰间,耳边传来一个温柔而又低沉的声音: “我终于找到你了!” 年培粲回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着一袭黑衣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正目光如炬,脉脉含情的凝视着她。可是年培粲却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好熟悉,像是他们相识了很久很久,像是他们的灵魂早已融入了彼此。 “不要再离开了我,好不好?” 男子在年培粲耳边轻声呢喃。 年培粲只觉得自己像是有千言万语凝噎在喉咙里,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轻吻年培粲的额头,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失而复得,如获至宝。 年培粲觉得他怀中的温度好温暖,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是如此熟悉,甚至渐渐与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连在了一起,同起同息。 突然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 年培粲与那男子中间的地面竟裂开了一道越来越深,越来越宽的鸿沟。 年培粲脚底悬空整个人陷进了深渊里,可那男子迟迟不肯放手,牢牢拉住年培粲下陷的身体,直到他也失去了力气,纵身随年培粲跳入无尽的深渊里。 男子紧紧的抱住年培粲,耳边再次传来他温柔低沉的话语: “天与海的距离,无非是我苦苦追寻着你,缱绻相依,迟迟不忍离去。” 年培粲这才渐渐看清楚男子脸:凤眼星眸,菱唇轻抿,一张俊美而熟悉的脸渐渐清晰。 “洛洵?!” 年培粲恍然大悟,出声惊叹。 守在年培粲床边,正为年培粲冰敷额头的洛洵听到年培粲在梦中呼唤他的名字,不由得一阵错愕。 经过洛洵一夜的细心照顾,第二次清早,年培粲终于在睡梦中醒来。 年培粲睁开眼,就看到洛洵趴在她床边,沉沉的睡着。 年培粲知道一定是洛洵守护了自己一整夜。她不忍心看着洛洵睡在床边,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好挣扎着起床,蹑手蹑脚的为洛洵披上了一件外套。 年培粲的动作十分轻柔,但还是触动了小憩未深的洛洵。 洛洵见年培粲醒了,还偷偷下了床,就不由分说的将还虚弱的年培粲一把抱回床上,吩咐她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洛洵测了测年培粲的体温,见烧已全退,才终于放下心来。 “谢谢你昨天照顾了我一晚上。” 年培粲不好意思的说。 “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赶快好起来,不要再让我担心。” 洛洵心意吐露,脱口而出。 年培粲像一只需要被人照顾的小猫咪一样,睁着一双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洛洵。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希望我的员工无故生病而影响到工作,也不希望别人误以为我洛洵对新员工过分苛责。” 洛洵极力解释,却越描越黑。 “洛总,那个……我昨晚睡梦中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想到昨夜的梦和自己睡梦中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年培粲心虚的问道。 “什么奇怪的话?昨天晚上你做梦了吗?” 洛洵反问。 “哦,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年培粲松了一口气,尴尬的笑着。 洛洵故意紧锁眉头,想了一阵,说: “我昨天晚上好像是听到了你说过两个字……” 年培粲惊愕的紧忙追问: “你……都听到了?” “是啊,你说梦话的声音那么大,我倒是听格外清楚。” 洛洵说着俯身凑近她羞红的脸,进一步说: “连梦里都在呼唤我的名字,难道你敢否认你不是在暗恋我?” 年培粲羞的将拉起被子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忽闪的眼睛,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洛洵挺起身,笑说: “你先别急于否认!如果你真的暗恋我的话,可以直接向我表白,我看在你如此痴迷于我的份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没有,没有的事,请洛总不要误会。” 年培粲急忙解释。 “没有就好!你今天就在酒店里好好休息,稍后金助理会过来照顾你。我还要回公司处理事务,晚一点再过来看你。” 洛洵说着,拿起椅子上的西服上衣,转身出了房间。 年培粲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在高烧时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还当着洛洵的面说出直呼他名字的梦话,让洛洵误会,自己越来越洗不清了。 年培粲蒙住脑袋捶胸顿足。 下午忙完公务的洛洵第一时间回酒店看望年培粲,但年培粲却不在她自己的房间。洛洵正疑惑年培粲去了哪里,拿起手机拨打年培粲的电话,电话那端一直无人接听,但洛洵却听见隔壁自己入住的总统套房里有电话铃声响起。 洛洵开门进去,竟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年培粲的手机。 “你回来啦!” 年培粲甜笑着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挂着一条有点肥大的围裙。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洛洵惊讶的问。 “是我求的金助理,让她带我回来的。我还给你准备了小惊喜,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好。” 年培粲甜甜的说着,转身又进了厨房。 洛洵跟在年培粲后面,他想知道年培粲究竟要做什么。 年培粲正在忙着做美味的菜肴,香喷喷的饭菜足以能挑逗人的味蕾。 “想要做饭的话,可以找厨师代劳的。” 洛洵看着年培粲认真做菜的可爱模样,柔声说道。 “找厨师来做饭和自己下厨的意义可不一样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必须要自己做的!” 年培粲一边做饭,一边回答。 “心意?” 洛洵若有所思。 “这里有油烟,你先去餐厅坐吧,我还有一道菜就做好了,一会儿就端过去。” 年培粲将一头雾水的洛洵哄出厨房。 第37章 生日快乐 不一会儿的工夫,年培粲亲自下厨烹饪的六道美味可口的菜肴,就端到了洛洵的面前。 “还少了最关键的一样!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年培粲神神秘秘的说着,调暗餐厅的灯光,从厨房端出了一个大蛋糕,上面插满被点燃的五颜六色的生日蜡烛。 只听年培粲一边端着蛋糕走过来,一边清声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洛总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洛总,生日快乐!” 年培粲将生日蛋糕放在餐桌上,清秀的脸庞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我听金助理说昨天是洛总您的生日,大家本来想在庆功宴上为您庆祝的,可是却因为我而错过了。所以,为了表示我的愧疚和感谢,我特意准备了生日蛋糕,做了几道我最拿手的菜肴,想为洛总补过这次生日。洛总您赶快许愿吹蜡烛吧!” 年培粲笑容甜美的像花中的蜜蕊。 洛洵的心里泛起一丝波澜,他闭上眼,虔诚的许愿,而后睁开凤眸,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洛总,26岁生日快乐!” 年培粲举起杯来庆祝,却被洛洵打断。 “等等!你手上拿的是果汁?” 年培粲点点头。 “既然是给我补过生日,不喝一些红酒怎么算是真正为我庆祝呢。” 洛洵起身,拿来一瓶酒架上自己收藏的红酒,倒了两杯,递与年培粲。 “我不太会喝酒,我要是喝醉的话,洛总可不要笑话我。” 年培粲接过酒杯,提前解释说。 “怎么会!我怎么会嘲笑你!” 洛洵看着年培粲未醉先红的脸,笑说。 年培粲再次举起酒杯,庆祝洛洵的生日。 洛洵举杯相碰,洛洵是品酒浅酌了几口,而从未喝过酒的年培粲却闭紧了双眼,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洛洵本想出言阻止,但看着年培粲涉世未深的呆萌模样,又一时间晃了神,笑而不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年培粲突然想起了什么,说: “洛总,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年培粲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礼盒,递到洛洵面前。 望着年培粲一脸真诚的笑意,洛洵接过了礼盒,一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领带。 “上次和您试戏的时候,不小心把您的领带弄皱了,所以我就借着这个机会,买了条新的送给你!不知道洛总喜不喜欢。” 年培粲醉靥微醺。 “谢谢!我很喜欢!” “那就好!” 洛洵当着年培粲的面将脖子上系的领带解下,拿起年培粲送给自己的那条领带准备换上。 “要不要我来帮你!” 年培粲红着脸问道。 “你帮我?” 年培粲确定的点点头,来到洛洵身旁,仔细的为他系着领带。 洛洵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整个身体都僵在了原地。 从来没有给别人系过领带的年培粲,回忆着自己今天刚在视频中学会的打法,为洛洵一遍又一遍的系着领带,直到第三次才终于成功。 年培粲满意的欣赏着自己为洛洵系的领带,脱口称赞道: “好像有点帅!” 年培粲痴痴的看着洛洵,一双朦胧波漾的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你喝醉了。” 洛洵努力克制自己,轻声对年培粲说。 “我没醉,我只是身子有点飘。” 年培粲跌跌撞撞的走着,洛洵在其后一把将她拦腰抱住。 “你真的醉了。” “今天为洛总补过生日,我开心得很,怎么会醉呢!” 年培粲紧紧的抱住洛洵,开心得不得了。 洛洵全身像过电一样,动弹不得。 洛洵还想再问什么,年培粲不知何时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洛洵将睡着的年培粲抱回自己的卧房,为她盖好被子。 看着年培粲甜甜入睡的样子,洛洵不禁动情的在她的额头上深深一吻。 “谢谢你,帮我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生日!” 洛洵守在床边,凝眸注视着年培粲,菱唇轻轻弯成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眼中尽是无限的温柔。 洛洵走出卧房,随手轻轻带上房门。 月落日升,晨曦凝露。 年培粲扶着有些发沉涨麻的额头,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昨晚竟睡在了洛洵的卧房。 年培粲起身刚出卧房,就看见一两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女人站在卧房门外侍立。 她们见年培粲从卧房内出来,忙上前问候早安。 “年小姐您醒了。” “你们是?” “我们是洛总安排过来照顾年小姐的。洛总离开前叮嘱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年小姐的起居,还让我们转告年小姐说今天下午有一个洛氏珠宝的品牌推广酒会,邀请年小姐务必参加。洛总已经为年小姐准备好了下午出席酒会时穿着的礼服,礼服就放置在洛总的衣帽间,年小姐一会儿用完早餐,可以先试穿一下。下午酒会开场前,洛总会安排司机来酒店接年小姐的。” 中年女管家说。 “哦,好,我知道了。” 年培粲笑应。 年培粲不知道洛洵又有何用意,自己明明只是《夜澜》手游的代言人,洛氏珠宝品牌推广酒会,她完全可以不必参加,而且酒会的时间早就定好了,昨天她也没有听洛洵提起。 不过,不管怎样,年培粲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只要下周如约出席《夜澜》的发布会,也就算为这次代言画上圆满的句点。 年培粲用过早餐,在两位中年女管家的指引下,来到洛洵的衣帽间。 宽阔如半个篮球场大小的衣帽间中央挂放着一件裸粉色梦幻过膝晚礼服,一字肩荷叶袖的宫廷风设计,裙摆半透视和渐变色的时尚感,镂花领口和层裙摆处镶嵌着一排排耀眼夺目的钻石,高贵中透露着性感,却又濯清涟而不妖。 下午两点,司机准时来接灏辰酒店接年培粲去参加酒会。 洛氏珠宝品牌推广酒会上,洛洵正举杯同来宾愉悦的寒暄攀谈。 年培粲在司机的搀扶下,从车上缓缓走下来,一袭裸粉色一字肩镂花镶钻晚礼服惊艳全场,引来人们驻足欣赏的目光。 第38章 守护 洛洵同谈话的来宾道了声失陪,款步走到年培粲面前,绅士的挽起她的手,带她步入到酒会人群之中。 整场酒会,洛洵一直将年培粲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年培粲与到场的来宾都不熟悉,只得随着洛洵的介绍,一一点头微笑问候。 整场酒会下来,年培粲的脸都要因为长时间保持微笑而变僵。 “好久没有见到洛总了,我之前给您发微信,您也没回,我还真挺想洛总的!” 一位明艳美女过来搭讪,一脸娇嗔,刻意讨好的模样。 “我们不是之前刚在晚宴上见过吗?” 洛洵平静的说,目光瞥向一旁,不曾直视过明艳美女一眼。 明艳美女见洛洵还是往日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子,心中失落而不爽。 “这是洛总新招的助理吗?穿着这么华贵,连洛氏的品牌珠宝都镶嵌在礼服上了,简直就是行走的宣传海报,估计明天洛氏又要登上头条新闻了!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一下洛总!” 明艳美女借题发挥,向洛洵举杯道贺。眼神却忍不住上下打量再次出现在洛洵身旁,盛装出席的年培粲。 洛洵道了声谢谢,礼貌着回敬。 “作为洛总的助理,这位小姐不一同举杯庆祝吗?” 明艳美女叫服务员倒了杯香槟,递给年培粲。 洛洵抢先一步,从年培粲手中将酒杯夺去,勾唇笑说: “她不会喝酒,我来替她喝吧。” 洛洵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明艳美女有些意外,尴尬笑看年培粲和洛洵,妒意十足。 “洛总也太体贴了吧,对一个小小的助理就如此维护,甘当护花使者?!” 洛洵勾唇笑道: “我需要纠正一下你的措辞:第一,她并不是我的助理;第二,我本来就是护花使者,不过,我从不守护野花,我只守护的花神而已。” 明艳美女本想讨好接近洛洵,却被洛洵这句一无双关的话噎住,愤恨的瞪了洛洵和年培粲一眼,便立即收住,随后,自讨没趣的转身离开了。 “那位小姐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洛总刚刚说的话,会不会让她很伤心?” 年培粲心软的说。 “不会的,作为乌总安排在名流圈交际公关的干女儿,她的内心强大的很!我这么说,无非是让她死心,不要妄图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洛洵冷静回答。 酒会过后,司机送洛洵和年培粲回灏辰酒店。 在车上,年培粲突然提起了洛洵让她来参加酒会的初衷。 “洛总今天让我来,一是借助我身上的镶钻礼服为洛氏珠宝做推广宣传,另一个原因是用我作为您的挡箭牌,来拦住那些狂蜂浪蝶的,对吗?” 年培粲轻声问。 “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 洛洵点点头,又摇摇头,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真实的目的是要增加你的曝光率,为下周《夜澜》的发布会造声势。” 洛洵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他全部的心意。 “洛总就没有担心过,这身昂贵的礼服万一被我不小心碰掉几颗钻石的话,要怎么办!今天在酒会上我全程都紧张的要命,生怕碰掉了钻石,因为我也赔不起。” 年培粲瞧着一身闪闪发亮的钻石,禁不住感叹。 “没关系!你要是真碰掉了钻石,就按损失的钻石的市场价赔给我,要是赔不起的话,那就用你自己来抵账,我倒是也可以勉强接受。” 洛洵勾笑,一脸云淡风轻的说。 “洛总放心,还好一颗钻石都没有掉!” 年培粲安下心来,悦声回应。 洛洵轻抿菱唇,心中有种淡淡的失落。 年培粲将洛洵扶回到酒店房间内,年培粲安顿好洛洵后,起身要走,被洛洵出言挽留。 洛洵斜靠着沙发,扶额说道。 “你不觉得,你我之间有种莫名的缘分?” 年培粲思寻着洛洵的话,猛然想起梦里与洛洵恍如恋人般的亲密场景,两靥微红。 洛洵温眸相视,眼中一片真挚。 《夜澜》手游的发布会如期举行。作为《夜澜》代言人的年培粲如约出席。 《夜澜》手游的宣传片发布后,立刻引起了网友们水火两极的争论。 一部分网友认为年培粲的形象就是走出《夜澜》的游戏女主澜心的完美化身,进而对《夜澜》手游的喜爱度飙升;还有一部分网友对洛氏撤换知名女演员夜一寒,让名不见经传的素人年培粲担任《夜澜》的举动极为不满,并认为身为素人的年培粲拉低了整个《夜澜》的档次和口碑。 两派骂战不断,甚至上升到对年培粲本人的恶意诋毁。 洛氏集团当然希望《夜澜》手游的关注度和曝光度越高越好,而以受害者形象示人的夜一寒则出面卖惨,博得网友们的同情,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 夜一寒还将晚宴上洛洵与年培粲当众拥吻的照片,以及年培粲与洛氏集团副总裁洛洵在《夜澜》宣传片拍摄期间出双入对,一起在酒店留宿的事情也添油加醋的抖搂了出来,曝光在各大媒体的版面上。 年培粲成为了网友口诛笔伐的对象。 无数人在留言辱骂年培粲为了上位不惜被洛氏副总裁包.养,也有不少网友责难洛洵和年培粲两人之间是见不得光的交易。有网友还召集大家人肉年培粲的住所,对年培粲施冷暴力。 一时间,抵制《夜澜》的声音四起。 被人肉搜索的年培粲经常在酒店外遇到陌生人的指指点点和刻意辱骂。 但年培粲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网上的谣言,不过是有人在幕后刻意为之和网友们的误解造成的,所以年培粲还是会像往常一样,正常在酒店内出入。 直到有一天,她从酒店出来,刚要过马路,却突然有辆车飞也似的冲她撞了过来,年培粲来不及躲闪,眼见车子就要撞到她身上,关键时刻,洛洵就像是年培粲的守护神一样从天而降,及时冲过来,扑倒年培粲,而他自己却重重的撞倒地上。 第39章 衷肠 金助理等人连忙围了过来,扶起洛洵和年培粲,所幸的是,两人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那辆故意撞向年培粲的肇事车司机早已趁众人慌乱之际逃离了现场。 “还疼吗?” 酒店房间内,年培粲小心翼翼的为洛洵右手手臂上破皮流血的伤口,上药包扎。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倒是你,最近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洛洵心疼的望着刚经历了生死,坚强而甜淡的笑容却依然漾出唇边的年培粲,自责的说。 年培粲摇头,甜蜜的微笑像是能融化人心。 “我没事的,我相信误会总是暂时的,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倒是刚才洛总舍命救我,我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担心,万一洛总真的有什么闪失,我……” 年培粲唇上微笑着,眼睛却湿润了。 “你会怎样?” 洛洵一双期待的眼睛凝视着年培粲,想知道她心中的答案。 “如果洛总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一辈子,后悔一辈子的。” 年培粲简短的一句话,却完整的表达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洛洵轻拭年培粲眼角的泪,温柔而深情的说: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决心要呵护你一生一世,做你的守护天使,可是我为什么总会让你为我难过,为我流泪!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洛洵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洛总……” 年培粲泪眼婆娑。 洛洵左手抚摸着年培粲划满泪痕的脸颊,柔情唤着她的名字: “培粲,由心而观,我仔细探寻了自己的心意,直到刚才因为害怕失去你而奋不顾身,我这才知道,我早已爱上了你!你在我心里早已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洛总……” “不要再叫我洛总,叫我的名字——洛洵。” 洛洵幽幽的说着,话语中带着霸道与温柔。洛洵埋下头,俊美的脸逼近紧张慌乱的年培粲。 “培粲,做我的女朋友,我来守护你一辈子,好不好?” 洛洵耳语低喃,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年培粲与洛洵四目相对,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差点要跳出来。 “你的嘴角出血了。” 年培粲一句关心的话,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我来帮你上药吧。” 洛洵坐正身板,年培粲凑过去为洛洵唇角上流血的伤口轻轻涂上药。 年培粲细心而体贴的样子,轻柔的动作让洛洵怦然心动。 “好了,这回应该不用担心嘴角再次流血了。” 年培粲灵眸笼雾,秋水含笑。 洛洵揽臂将年培粲带入怀中,坐于他的腿上,将慌乱无措的年培粲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面面相对。 “洛洵,别这样,你手臂上还有伤。” 年培粲担心的叮咛。 “你刚才叫我什么?” 洛洵呼吸渐渐凝重。 年培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太过于担心洛洵手臂上的伤口会裂开,而莽撞失言。 “我想听你再叫我一遍。” 洛洵柔声说。 “我……” 年培粲害羞得开不了口。 “你若不说,我就以吻缄唇了。” 洛洵附耳贴面,唇向下游移,故意说道。 年培粲涨红了脸,倾吐心中那两个字: “洛洵……” 娇柔含羞的声音飘入洛洵的耳朵里,荡漾起洛洵心海的碧波。 洛洵的唇游移到年培粲的樱唇边,那樱花粉唇微微轻启,欲言又止。 洛洵的菱唇恋恋不舍的绕过年培粲花蜜般的唇心,在年培粲的额上深埋一吻。 洛洵看着怀中香靥凝羞的年培粲,扬唇勾笑,温言: “放心,今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做任何强迫你的事。不管你是否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都会始终如一的守护你,呵护你,直到你真正接受我为止。” 洛洵放开年培粲的身体,年培粲起身要走,来到房门前,却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年培粲的脑海中回忆起与洛洵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回想起他舍身保护自己的感人一幕,回想起每当她面对他时,她一次次心跳的感觉和羞红的脸。 那不是感动,也不只是磁场的吸引,而是一种莫名心动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爱情?! 洛洵怅然若失的静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全是年培粲清纯灵动的影子,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情不自禁,什么叫情非得已。 而年培粲懵懵懂懂的样子,又怎能体会自己的痴心一片。 洛洵正独自惆怅,年培粲却不知何时折返回来,重新出现在洛洵面前。 年培粲鼓足勇气,回应洛洵的告白: “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是放纵,而爱是克制。那么一直以来,我一定是对你克制着什么。我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但又不想就这样错过,所以……” 年培粲说着,来到洛洵近前,在他雕刻般的侧脸上留下轻轻一吻。 “这就是我的心意,你感受到了吗?” 年培粲纯情的眼神痴痴的凝视着此时喜出望外、心花怒放的洛洵,她不知道她清纯娇羞的脸有多美,她不知道她这轻轻的吻,在洛洵心中有多重。 洛洵不由分说的,将年培粲拉坐回腿上,紧紧的锁在怀里,将胸中撩动升腾起的炽热的火,化作缠绵的吻,吻在年培粲的唇蕊,心上。 当天下午,那名肇事司机被抓捕归案,经审问后得知,那名肇事司机与年培粲素不相识,并无仇怨,却因为在网上看到年培粲交易上位的谣言而心生怨念,决定为夜一寒主持公道,替天行道,除掉年培粲这个贱人。 为了让年培粲再次受到伤害,洛洵沉着冷静的开启危机公关,主动放出自己为男主替身的剧照,并高调公开宣布年培粲是自己的女朋友,并计划在年内订婚。并表示会追究造谣者的责任。 网上辱骂年培粲利用潜规则交易上位的谣言不攻自破。 洛洵还借用狗仔队之手,曝光了夜一寒曾陷害竞争者,雇凶绑架竞争者和被多名富商包养的斑斑劣迹。 夜一寒的丑闻一出,就引起网上的倒戈声讨。 第40章 幻念 更有人翻出了夜一寒曾出国整容的证据,和夜一寒整容前后天差地别的对比照片。 早就看不惯夜一寒平日所为的几位合作过的导演和演员也爆料夜一寒谎话连篇,傲慢、耍大牌的劣行。 夜一寒玩火自焚,一下成为众人围攻的对象,事业一落千丈,不得不闭关雪藏一阵。 年培粲终于恢复了声誉。网友们也终于抛开之前因为不了解和道听途说而对她产生的偏见,渐渐喜爱上了年培粲所诠释的这个温柔灵动,纯洁美好的《夜澜》女主澜心。 《夜澜》手游一夜爆红,成为年轻人最喜爱的恋爱手游第一名。 洛氏集团副总裁洛洵与年培粲的爱情童话,也被众网友传为佳话。 “洛洵,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年培粲寻思了好久,轻声说。 洛洵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年培粲,等她开口。 “洛洵,我想过几天搬出酒店,回到原来租住的公寓去住。” 年培粲说。 “为什么?是不是酒店的人照顾不周,或者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住着不习惯?” 洛洵轻声询问。 “没有。大家对我都很友好,酒店的工作人员服务的也很周到。” “那是为什么?” 洛洵不解的问。 “洛洵,” 年培粲温柔的注视着洛洵的星眸,双臂轻轻抱着他的腰身,嫣然一笑。 “我之前入住灏辰酒店,是因为《夜澜》代言工作的关系。现在,我的代言工作已经结束,与洛氏的合约也已经期满,不适合再住在灏辰酒店了。而且,我们现在是公开的恋人关系,作为你的女朋友,我不想因为与你下榻在一处酒店,而惹来别人对你,甚至是对洛氏的非议,有损你和洛氏集团的形象,也不想因为我在这儿,让你分神的关系,影响到你的工作。” 洛洵认真倾听年培粲倾诉衷肠,当年培粲敞开心扉,为他担心时,充满浓浓爱意的笑容洋溢在洛洵如雕塑般俊美的脸上。 洛洵俯首,额头贴在年培粲的额头上,鼻尖对着鼻尖,轻轻耳语: “那就搬到我的别墅去住吧。” 年培粲红了脸,惊讶的说: “不用麻烦了,我还是回到租住的公寓去住,会比较方便。” 年培粲的眼神越是闪躲,洛洵的目光却越是炽烈如炬。 “你要是实在不想去我那里住,那我就搬去你租住的公寓吧。” 洛洵像极了难缠的小猫。 “放心,我会完全尊重你的意愿,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我只是想每天都等见到你,不管多晚都能第一时间飞奔回你的身边。如果我一天都见不到你,我会想你!很想很想你!你愿意,我忍受这样的煎熬吗?” “来我身边,或者我搬到你身边,好不好?” 洛洵的柔情百转,情真意切,让人不忍拒绝。 “那,我只能答应你一半。” 年培粲半吐半藏说。 “一半?” “嗯。我答应你,每天都会来到你身边陪伴你,即使真的临时有事没有办法过去找你,也会在闲暇时,抽出时间跟你通话或者视频。” 洛洵没有回答,而是用落在年培粲额头上吻来表达自己的全部心意。 “我该如何更好的珍惜你?!培粲,我爱你!” 洛洵喃言耳语。 年培粲浅笑着,身体贴近洛洵温暖宽广的怀抱。 “我也爱你!洛洵,谢谢你可以理解我,呵护我,尊重我。有你真好!” 洛洵紧紧的抱住年培粲,嘴角轻轻扬起。 “可是我怎么忍心让我的女朋友每天为我折返辛苦!还是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换我来守护你,陪伴你。” …… “年培粲!上班时间打瞌睡!口水都快流到工位上了!” 魏主管来到年培粲的工位旁,厉声训斥上班开小差的年培粲。 年培粲被魏主管的尖厉的训斥声惊醒,见眼前是雷厉风行的魏主管,立马从工位上站了起来。 年培粲这才猛然发现,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年培粲收到霸道总裁小说影响,做的一场梦。 魏主管的三角眼,一眼瞥到了年培粲工位角落边上,被年培粲鬼鬼祟祟想要收起来的那本霸总小说。 魏主管眼疾手快,从年培粲手中夺走了那本霸总小说,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小说封面,气急败坏的将小说摔在了年培粲的工位上,嘲讽地说道: “就你一只丑小鸭,还想学着麻雀变凤凰?!年培粲,作为你的主管,我奉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与工作无关的事!” 年培粲自赧低头,虚心听着魏主管的斥责,见魏主管走远,这才放下心来,坐回了工位上。 年培粲并不知道,自己的窘态,碰巧会被刚刚调到公司来的,年轻帅气的总经理洛洵看到。 隔着总经理办公室的百叶窗,洛洵微微勾勒一笑,目光中,天真单纯的年培粲,俨然已经成为了阅人无数的钻石王老五洛洵的下一个猎物。 从全息意识虚拟游戏中惊醒的年培粲,恢复了自主意识之后,就忍不住吐槽,做人怎么这么难!尤其是做个女人! 你有钱,别人惦记。你美貌,别人觊觎。你聪明有才华,会被别人排挤。你天真烂漫,会被别人利用算计。 这么看来,还是当男人,人生会更加顺畅一些。 年培粲这样想着,游戏又加载出了新的剧情。 “年培粲,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想好去哪了工作吗?你该不会真的去当男护士吧?” 有些假小子之称的大学同学韩湘湘问正托着圆肥的脑袋,望着天空发呆的年培粲。 是的,进入到新剧本中的年培粲,这一次,在被清空记忆的情况下,扮演了一次容貌普通,性格普通,学历普通,对未来充满期待,又充满了迷茫的三大男学生。 听到韩湘湘问他,年培粲恍过神来,收敛了一下,膨胀而突出的肚皮,笑容可掬的回: “我……我还没想好。” “年培粲,你叔叔不是工厂里的厂长吗?只要你叔叔一句话,你进工厂就是分分钟的事!” 班上另一个女同学楚彤说。 第41章 中庸 年培粲骚骚头,满脸腼腆的憨笑。 “叔叔他虽说是工厂里的厂长,但工厂毕竟也不是叔叔一个人开的,而且我也不想麻烦他,让他为难。” “要我说就是年培粲你太老实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找自己的亲叔叔办事,又不是外人,到时候意思意思,表示表示不就得了。” 韩湘湘颇有经验的提点年培粲。 “湘湘,你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赶着你爸爸是医院的院长,到时候毕业就业,一直走花路,前程似锦了!” 楚彤看不过去,揭发说。 韩湘湘拍了拍胸脯。 “瞧你这话说的,好歹我也是有能力的!” “得了吧!我跟你十年的同窗,就没见你怎么认真学习过!不说别的,就说这次期考你的成绩又是班级倒数,就这样还敢当着我的面提你的能力呢!” 楚彤爆料说。 “好好好!你楚彤最好,最优秀了,行了吧!就你利用和学生会主席谈恋爱裙带的关系才进的学生会,好像别人都不知道是的。” “你!” “湘湘有爸爸帮助,也可以说是能力的一部分,毕竟也不是谁想拼爹就能够拼爹的。楚彤和学生会主席谈恋爱,也说明楚彤也是很优秀的。你们两个就别因为这些吵架了,你们再吵下去,我就要无地自容了。” 年培粲当和事佬,和稀泥。 “还是年培粲有眼光!” 楚彤说。 “还是年培粲说的话,我最爱听!” 韩湘湘说。 年培粲无奈的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感叹人们总是这样虚荣,对于别人对自己的赞美,哪怕对方言不由衷,也会欣然接受,然后真真假假的溢美之词整合加工到一起,再进行自我欺骗和自我催眠,以达到如皇帝的新衣般自我陶醉的目的。 而年培粲又说了些什么?吹捧?奉承?谄媚? 不,都不是,年培粲是在由衷感慨,在现实中才能慢慢接受的“规则”,他只不过在用一己之力,维护一个中庸之道而已。 三个人走到了校园门口,韩湘湘眼尖,一眼瞧见不远处站在一辆兰博基尼前与一位大叔拥抱在一起的校花朵拉。 “那不是校花朵拉吗?和朵拉拥抱的大叔是朵拉的爸爸吧,不过看这长相,朵拉应该是随了她妈妈。” 韩湘湘指了指不远处旁若无人,拥抱着的两人。 “湘湘你用不用再换一副眼镜!你仔细瞧瞧,那哪里是朵拉的父亲,分明是朵拉的大款干爹!” 楚彤说。 “干爹!这年龄也太老了吧,朵拉之前不是交了一个挺帅气的男生吗,怎么就过了一两个月又换成满脸胡茬的大叔了?” 韩湘湘惊叹。 “你不知道吗?朵拉家的经济条件不好,根本就交不起学费,家里还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弟弟要养,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向朵拉的父母介绍了这个可以供朵拉两姐弟读书,又能给朵拉父母好处的‘大善人’。听说那位‘大善人’专门喜欢资助家境贫寒却相貌出众的女大学生,每四年就换一个女学生资助。朵拉倒也听话,还真就接受了这位‘大善人’的‘馈赠’!搬进了‘大善人’专门为她租下的豪宅,成为了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楚彤说。 “看朵拉原来的穿戴,也不像是家境贫寒的样子啊!” 韩湘湘不解的问。 “男朋友多,舍得花钱呗!” 楚彤回答。 一直没有说话的年培粲看着自己心目中暗恋过的女神成为了有钱人玩乐的芭比娃娃,心里默默难过,不知道是因为在他心目中朵拉的美好形象崩塌,玉堕泥潭,还是撞破了人的虚荣与贪婪。 年培粲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初中的同学粉刷匠,之所以叫他粉刷匠是因为他长得很白,却经常脏兮兮没人管的样子,像极了刷大白的粉刷匠。 现在的粉刷匠个子不高,却十分精神,身上穿了一身价格不菲的名牌。粉刷匠看到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年培粲便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土豆泥!” 土豆泥是粉刷匠给年培粲起的外号。初中时期的年培粲矮矮的,胖胖的,而且性格温吞,所以得来了土豆泥的称号。 “粉刷匠!” 再次看到粉刷匠的年培粲喜出望外。 “土豆泥,你可还是老样子就是个子长高了不少,不过还是又胖又温吞。” 见粉刷匠调侃自己,年培粲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说: “我只是脸有点圆,身材有点丰润而已。” “好几年没见,你还是原来文绉绉的样子!” 粉刷匠拍着年培粲的肩膀大笑。 “初中毕业后,你去了哪了,大家都没有你的音信?” 年培粲问。 “咳,还能去哪儿,无非是去国外投靠爸妈去了。毕竟当了留守儿童那么久,他们在国外赚了点钱,可能是良心发现,觉得对不住我,所以就把我接到了国外。” 粉刷匠讪讪的回答。 “那你现在也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人了!” 年培粲笑说。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对学习没天赋,也没兴趣,外人听起来我有多高大上,回来是个海归,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就是那游过海的一只龟!” 粉刷匠自嘲说。 “不说我了,你怎么样?现在在哪所名牌大学就读?” “我……” 年培粲讪笑说: “我考的是医学院。” “医学院?!不错啊!毕业就能当医生了啊!” 粉刷匠夸赞道。 年培粲腼腆一笑,解释说: “我学的专业是护理。” “什么?!护理?!敢情你是男护士啊!” 粉刷匠想象年培粲白白胖胖的熊猫样子,去给人当男护士,不觉得又意外,又好笑。 “行啊,土豆泥!你这专业男生少女生多吧?找个女朋友可是近水楼台啊!你们班有多少男生?” 粉刷匠开玩笑说。 “就我一个!” 年培粲不好意思的说。 “万花丛中一点绿!坐享齐人之福啊!” “你又调侃我。” 年培粲憨笑。 “土豆泥!后天我约几个初中老同学去唱歌聚会,你也来参加吧!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一会儿我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 第42章 溺 “好。”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粉刷匠就有事先告辞了。 年培粲回到家,年培粲的父母正在因为年培粲毕业找工作的事而吵架。 “你说说你!不就是和年培粲他叔叔求个人情吗?让年培粲他叔叔给年培粲安排个工作嘛,这点事都办不好!” 年培粲的母亲埋怨道。 “你说的简单,我上次跟他叔提了,他叔明里暗里的提点我,说他从来没有白白的帮人情,还说他给谁谁谁办工作少说也得二三十万的,就咱家这工薪家庭的条件,上哪给他凑这些钱!” 年培粲的父亲无奈的说。 “年培粲他叔叔不是你的亲弟弟吗?怎么还向咱们要起了礼!再说他叔要是真能帮年培粲办个好工作,咱们怎么也不能白了他呀!” “你知道什么!正因为他是我亲弟弟,才会亲兄弟明算账呢!” “说来说去,还不是咱们混的不好,没有钱也没有权,真是人穷莫论亲哪!” 年培粲的父母相互抱怨着,见年培粲放假回来,纷纷住了口。 “妈!爸!我回来了!” 年培粲佯装笑脸,说。 “好儿子,饿了吧,妈一会儿给你煮面吃!” 年培粲的母亲迎上前,拍了拍年培粲的肩膀。 “妈,我在学校吃过饭了,我不饿,您和我爸先吃吧。” 年培粲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 年培粲的父亲指着年培粲的房门,对年培粲的母亲说: “你看看就他这副窝囊的样子,还帮他托人找工作?!” 年培粲的父亲禁不住抱怨。 “这是谁的原因啊?孩子还不是都随了你!” 年培粲的母亲回怼。 年培粲的父亲气不过,说: “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像他这副样子!整天就知道看着没用的闲书,又不肯努力学习,当初他高考时要是争气,多考出那两分不就能考上理想的专业了嘛!这可好,学的是护理,毕了业就当男护士!别人问我孩子学啥,我都不好意思说!” “得得得!你好!过了大半辈子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还是穷哈哈的基层工人!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你一土拨鼠还能生出恐龙来?!再说男护士怎么了?孩子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考上的专业,有什么好丢人的!” 年培粲的母亲为年培粲辩解道。 “就你护着他!他好歹也二十几岁的人了,班级就他这么一个男生,都不见谈他个女朋友!就他这温吞的慢性子,加上腼腆的性格,我都担心他未来找不到媳妇!” “你是给孩子置地了,还是买房了?咱们做父母的自己能力都有限,还能用高标准要求孩子吗!还有,谁跟你说孩子性格温吞腼腆就没有出息,将来娶不上媳妇了?!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各有优缺点,又没有绝对的好坏!我就觉得我的孩子,将来一定能成才,能有出息!” “就他还能有出息?也就你这亲妈往他脸上贴金!” “我之所以相信年培粲,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他真诚、善良、为人正直,这才是一个人成材的最重要的前提!要成材先成人,心正身直才能当栋梁!那心恶行不端的人,纵使有天大的能力,也只能做世间的硕鼠!” “算了,我也说不过你,不和你说了。你这么宠着他,他早晚得被你给宠坏了!” 年培粲在房间里,清楚的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年培粲一直自责自己为何这么无用,这么平凡,偏偏又有一颗不甘于平凡的心。 那圣贤书中的教诲,却把他与现实隔阂的更远。 他仿佛是一个怪胎,不断思索着人生的意义,却恍然发现,人生本没有意义。 每个人无非是被编入程序的代码,一直被幕后无行的手操控着。 而自己只是这场大型真人游戏的npc背景板,一直过不了第一关。 他渴求找到系统的漏洞,逆袭自己的人生,却在一次次尝试中被现实打击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为什么,他认为是对的,被圣贤歌颂传扬的,在现实中却时常被人嘲讽,屡屡受挫。他进入了一个怪圈,甚至是自我否定的怪圈,他在这怪圈中渐渐茫然。 是的,他觉得自己得了微笑抑郁症,这个在外人甚至是与自己最亲近的父母眼里都整天没心没肺傻笑着的人,却一直敏感而脆弱的抵御疾病的折磨。 他喜欢窝在房间里看书,喜欢用笔记录下他每日的心情。 他在自我调解,渴望走出抑郁的阴影,渴望在他灰蒙蒙的世界里,找到一束希望的光亮。 网络上的树洞,是年培粲灵魂得以休憩的地方。 在树洞中他可以向素未谋面的人倾诉他的内心世界,倾听别人真实的心声。 看着树洞中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多少人来过,又有多少人离去。 他们都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拼命挣扎,抓住点什么,却又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 “当你在搜索引擎上输入类似‘不想活’的话语时,你会看到什么?” 这是树洞中一位不知姓名的姐姐发出的帖子。 年培粲好奇的试了一下,输入了几个字,网页上出现在最上面的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世界虽然不完美,但我们仍可以治愈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句话的年培粲竟红了眼眶。 他自觉自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有一些身在泥泞处,对美好的渴望和坚守,却让他不得不为这句看似简单的话而感同身受。 如何接受不完美的世界,更如何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很多人都觉得得了抑郁症的人,都是懒出来的,闲出来的,胡思乱想着,自己作出来的。 人们对于向年培粲这样的抑郁症患者来说,从来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感同身受,他们只会用自己健康人的思维来枉自定夺别人挣扎和痛苦的内心。 有时候周围人的不理解,甚至是指责唾弃,都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43章 误会 网上“快乐的胖墩儿”的头像永远成为了灰色。 听树洞中的患友说,“快乐的胖墩儿”患抑郁症八年,尝试了多种治疗的方法,可是自我排解,心理疗法和每天不间断的药物却没等救赎他的灵魂,他还是选择在无尽的痛苦中解脱自己,也让深爱他的家人们可以远离抑郁症患者带来的阴霾,重新在阳光下生活。 年培粲还听说“快乐的胖墩儿”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一个完全丧失了快乐的瘦子。 年培粲知道,“快乐的胖墩儿”是多么想找回快乐的自己,做一个心宽体胖的胖子!但长期以来心灵上的折磨和像乌云一样笼罩在灰黑世界里的低气压,让“快乐的胖墩儿”失去了活下来的勇气,选择了成全家人,解脱自己。 这株深不见底的树洞,每天有多少人进来,每天又有多少人离开,恐怕连它自己都记不清了。 或许,只需要一句关怀的话语,比如一句“你还好吗?”他们就看到人生的一丝光亮,甚至改变人生,治愈心疾。 好不容易放了暑假的年培粲并没有得到他所向往的宁静。 年培粲的父亲看不惯年培粲宅在家中的样子,甚至一看到“没出息”的年培粲,心中就会莫名其妙的窝火。 年培粲的母亲维护年培粲,夫妻两人就又会为年培粲而争吵不休。 在家里也不得清闲的年培粲,不得不在回来的第二天就出门散晃,只为了父母不再为他吵架,只为了自己可以一个人安静一会。 年培粲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本想买张葱油饼来吃,却看见饼铺内在排满了人,年培粲只得讪讪的走开。 他本想乘公交去远方转转,却连等了三辆公交车都都被人挤了下来。 到处都人满为患,喧嚣的都市,却难以找寻僻静的一隅。 年培粲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一座大桥上,站在大桥中央的制高点,手扶着护栏,俯瞰桥下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盛况。 “喂!小兄弟!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年培粲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箭步冲过来的紫脸壮汉强行拽回安全区域内。 “小兄弟,有天大的事,撑一撑也就过去了,再怎么样,也不能犯傻自寻短见啊!” 紫脸壮汉高声说。 年培粲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位好心人以为自己要跳桥寻短见,所以才冲过来,一把拦住了自己。 “这位大哥,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寻短见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桥下的风景。” 年培粲弱弱的解释说。 “哎呀,原来是我搞错了,我以为你有什么事,想不开呢。” 紫脸壮汉骚骚头,不好意思的说。 “不过,我也要谢谢大哥的好心。” 年培粲道谢转身离开,却不小心,遗落了衣服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恰好被也正打算离开的紫脸壮汉拾到。 紫脸壮汉见年培粲没了踪影,心想着,他知道自己丢了手机,一定会回来取,于是,紫脸壮汉就守在原地,等那个年轻人回来找手机。 紫脸壮汉现在桥上等了一会儿,果真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意识到自己丢了手机的年培粲折返回来,回桥上找寻自己丢失的手机。 “哎!小兄弟!” 紫脸壮汉大老远的挥手同年培粲打招呼,手里还拿着年培粲遗落的手机。 年培粲走过去,紫脸壮汉将手机还给年培粲。 “小兄弟,你刚才不小心把手机落在这儿了,我才你一定会回来找,就守在这里等你,还真把你等来了。” 紫脸壮汉笑着说。 年培粲接过手机,再三表示感谢。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遇到谁都会这么做的。” 紫脸壮汉豪爽的说。 “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请您吃顿饭吧。” 年培粲真诚的说。 紫脸壮汉摆摆手。 “这点小事,不必记挂在心上。” 二人正说着,只听年培粲的肚子突然咕噜了起来。 “小兄弟,你饿了吧?走走走,我知道这附近的一家面馆的炒面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吃。” 紫脸壮汉豪气的说。 “大哥既然说那家面馆的面好吃,那我就请大哥去那吃面!” 紫脸壮汉听年培粲这话,晃了晃脑袋。 “我看你这年岁,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吧?你哪里能有多少钱!哥哥我虽然也是普通的打工仔一个,但好歹还有些工资,我这个做大哥的请你吃顿面,还是请得起的。走,我们先去吃面去!” 年培粲实在是盛情难却,随了紫脸壮汉去附近的面馆吃面。 “看你这样子,不仅没吃午饭,就连早饭也没吃吧?” 紫脸壮汉看着年培粲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奇的问。 年培粲憨笑回答: “我今天出来的早,没来得及。” “你没吃早饭,这么早出来蹦跶,还一个人在大桥上看风景,怎么看也都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难道是失恋了吗?” 紫脸壮汉刨根问底。 年培粲腼腆的说: “我都没有女朋友,连失恋的资格都没有。” “那是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是不是和父母吵架了?” “没有,他们估计也懒得跟我吵架。” “要是真的跟父母吵架了,就主动一点,跟父母认个错,父母也不会真的和自己的孩子记仇。其实,你有父母挺幸福的,不像我,父母去世的早,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想和父母吵两句,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紫脸壮汉感慨万千。 “对不起,我戳到大哥的痛处了。” “没关系,人这一辈子哪里不会经历一些沟沟坎坎,坎坷曲折,但只要咬咬牙,总会过去的。” 年培粲听后,点点头。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紫脸壮汉问。 “我叫年培粲!” “年培粲……哪个培?哪个粲?” “就是培育的培,粲然一笑的那个粲。” 紫脸壮汉一拍大腿。 “好名字啊!年培粲兄弟,光听你的名字,我觉得你将来一定能有出息!” 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年培粲这个名字,来断言年培粲这个人有出息的。 第44章 同学聚会 年培粲抿嘴一笑,问: “大哥您怎么称呼?” “我?我叫杨烈!人如其名,火力旺了点,人的脾气也急了点!” 紫脸壮汉杨烈爽朗大笑。 “杨大哥是一个身上带有豪情侠气的,难得的好人!” 年培粲由衷的说。 “年培粲弟弟太抬举我了,我也就是爱路见不平,多管点闲事。” 杨烈笑说。 两人吃完面,年培粲要结账付钱,被杨烈抢先买了单。临分别时,两人互留了电话。 年培粲将饭钱用手机转给了杨烈,等杨烈发现时,年培粲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年培粲在家中煎熬了两日,这天终于借同学聚会的引子得空出门。 ktv中粉刷匠和陆峰依旧是麦霸,性格温吞又不争不抢的年培粲坐在沙发上和其他同学聊天。 “年培粲,听粉刷匠说你考上了医学院,学的是男护士?” 初中老同学杜孜芮说。 “对。” 年培粲笑答。 杜孜芮又说: “你们这个专业男生少,估计毕业之后你也好找工作!毕竟是物以稀为贵嘛!” 杜孜芮的语气一半调侃,一半认真。 年培粲泛泛回答: “但愿吧。” “年培粲你不会是真想当男护士吧?虽说当男护士也不丢人,但也得多为自己的钱途打算啊!毕业就赚那点死工资,日子怎么过的滋润啊?人啊,还得脑子多活泛些!” 女同学云芸说。 “要说脑子活泛,咱们这些同学谁比得上陆峰!上高中时就开始倒卖废品,现在都来了两家连锁店了,大学还没毕业,人就成了小老板了!” 另一个女同学赫娴接话说。 “哎,我说赫娴,这一年多没见怎么又变样了,这要不是有你的通讯录联系到你,你就这样走在大街上,我们肯定都认不出来你了!” 杜孜芮说。 赫娴挺起傲人的身材,撩了撩头发,笑说: “没看出来吧?我呀,就是趁年轻给自己的身体投了个资,让自己变得更漂亮了而已。” “别说的那么含蓄,不就是整容换头了嘛!” 云芸揭发说。 “就你贫嘴!我不过是割了个双眼皮,开了个眼角,隆了个鼻子,垫了个下巴,打了个美白针,丰了个胸而已。” 赫娴自得的说。 “我说怎么像网红流水线上批发出来的呢!” 杜孜芮逗笑说。 “网红脸怎么了,你可别小瞧了这张网红脸,” 赫娴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继续说: “这张脸啊,可是成功让我当上了大学的校花,还让我顺利的得到了高富帅的喜爱和猛烈的追求,从此让我的人生到达了高峰!” “那高富帅是眼神不好,还是该换眼镜了?就你初中时的照片拿出来让他看到,他还不得吓得背过气去!” 杜孜芮说。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人家女大十八变。后天发育不行啊?” 赫娴叫嚣道。 “勇者无畏!勇者无畏!行了吧,从此你顶着这张脸,缝缝补补又三年哪!” 杜孜芮笑道。 赫娴知道杜孜芮嘴贫,只当做没听见,不理他。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班上那个学习不错的女生佘明明上个月跳楼自杀啦!” 云芸八卦说。 “什么?佘明明自杀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啊?” 众人问。 云芸叹了口气,说: “还不是一步走错,借了校园贷,结果利滚利,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前前后后总共加起来欠了二十多万,佘明明怎么还也还不上,又不敢跟家里人说,就一个人一直扛着。后来她不堪校园贷的骚扰和还贷的压力,就做了跳楼的傻事。她爸妈知道后,她妈妈当场就哭晕过去了,她爸爸也悲痛的说不出话来。唉,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根本就不要去相信那些不靠谱的东西!降低自己的虚荣和欲望,才不会掉入深不见底的陷阱!可惜佘明明人那么聪明,学习又那么好,怎么会想不开走上这条不归路!” 杜孜芮说。 大家感慨了一会儿。 陆峰从台上下来,跟大家坐在一起,喝着闷酒,一言不发。 “哎,我说陆峰,往常聚会你最积极,那话匣子一打开就不重样的说个没完,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除了唱歌就一声不吭的喝闷酒,不会是连锁店经营出问题了。” 杜孜芮问。 “人家陆峰的连锁店开的好好的,你可别瞎说,我看你是羡慕嫉妒人家陆峰比你有本事吧?” 赫娴说。 说话间,粉刷匠也放下了麦克风,凑过来。 大家紧忙让出中间的座位让粉刷匠坐,原本就坐在边上的年培粲这下子差点挤出沙发外。 “你们不用管陆峰,他那是失恋后遗症,没瞧见刚才一直歇斯底里的唱失恋的情歌嘛!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失去个女人吗?俗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不如学学我,不就是女朋友吗?就咱们这实力,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想要多少女人没有?我说你小子不是脑袋挺灵活的吗?怎么在女人的问题上一根筋,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粉刷匠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开导陆峰。 “她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是我的初恋,我刚上中学的那会儿,就暗恋她。可是我知道我家里穷,没什么本事,读书成绩也一般,我就开始倒卖废品做生意,白手起家,现在才会拥有两家连锁店。我觉得我终于能够配得上她,才开口向她表白,她却拒绝了我,她说她对我没有感觉,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比起她的残忍拒绝,更伤我自尊的是,我现在好歹也算是有财有貌,条件一般的她竟然会看不上我?!我现在哪点配不上她?!更讽刺的是,她现在在大学竟然交了一个穷酸的男友!我现在随便一顿饭的开销都抵得上那穷小子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我就不明白,我陆峰追求的女孩,凭什么会看上一个穷小子,而不是我?” 陆峰因爱生恨,说罢,又一杯酒一口吞下了肚。 第45章 冰鉴 “就这审美的女生,你还追求呢?你还在意呢?!凡事都要往长远了看,也许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现在的你,才会王八瞅绿豆,和那穷小子对上眼的!你失去了一个配不上你的人,只是老天为了安排一个更好更适合的人给你,你周围就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还恋着远处什么狗尾巴草啊!” 赫娴边说,边向陆峰抛了个媚眼。 陆峰斜眼瞥见,只装作不理。 “我倒是觉得,那个女生可能还是个蛮不错的女孩子。要知道,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一个不追求物质的女孩有多么难得,她之所以会拒绝你应该也只是因为她不想骗你,更不想欺骗她自己。而且,听陆峰你刚才的话,我觉得你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她,你追求她更像是对不曾得到的一种占有欲和胜负欲,更像是你潜意识里对现在自己身份和实力的一种自我认可与陶醉。她拒绝你伤了你的自尊,你心中萌生出的挫败感让误以为你自己有多喜欢她。那只是你追求成功的一场梦,而它并不是你自以为的爱情。” 被挤在角落里,差点被众人遗忘的年培粲突然打开话匣,说着带有情感哲学的话,众人一时愕然。 “没谈过恋爱的年培粲分析起感情头头是道啊!说说看,你是看了多少言情小说和偶像剧学来的啊?!” 杜孜芮搂住年培粲的肩膀,打趣的说。 年培粲又恢复之前的温吞和腼腆,一脸憨笑。 “年培粲的样子看起来傻傻的,憨憨的,慢吞吞的,其实年培粲才是我们这些人里活得最通透最明白的一个,有一个成语,说这叫什么来着……” 粉刷匠一时卡主,想不起来。 “这叫大智如愚!” 云芸提醒说。 “对对对!就是大智如愚!” 粉刷匠拍手说道。 年培粲推了推眼镜,腼腆的说: “我哪里是什么大智如愚,就是说一说我心里的感受,大家别笑话我就行。” “唉,我也想活得通透,当把圣人,可是实力不允许啊,我看我还是当个俗人活得逍遥自在!” 杜孜芮说笑道。 几个人一起唱完歌吃了顿饭,就各自分开了。 年培粲一个人到公交站等车,远远看见陆峰搂着赫娴腰,两人举止亲昵的进了对面的宾馆。 成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表里不一,绝大多数人从来不愿意被道德,被责任,被情义束缚,他们更向往被欲念牵引的逍遥自在。毕竟上坡的路最难走,做个“俗人”最“自由”! 年培粲在心中默默感慨了一阵,无奈的摇摇头,搭乘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谁知,年培粲刚坐了两站地,公交车就坏了,无奈的年培粲只得一个人悻悻的走回去。 “年培粲!” 紫脸壮汉杨烈一眼认出年培粲,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杨烈大哥!” 年培粲抬眼认出了杨烈。 “太巧了!你我又见面了!” 杨烈拍拍年培粲的肩膀说。 “你一个人这是要去哪?” 杨烈问。 年培粲叹了口气。 “我本也来乘公交要回家的,谁知道刚做了两站地,车就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身边经常会出现些小状况。” 年培粲和杨烈正说着话,就见一位中年男子很自然的走上前,与年培粲打招呼。 “这就是年培粲小兄弟吧?” 杨烈给年培粲介绍说: “这是我的好朋友白歌,就是他那天让我留在大桥上等你的!” “你好,我就是年培粲。” 年培粲与白歌握手打招呼。 白歌看了看年培粲的面色,疑惑问: “小兄弟,我看你这灰蒙蒙的气色和发黑的印堂,最近是不是经常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 “确实最近都比较倒霉,总会出一些意外的状况。” 年培粲说。 “你郁结于心,气脉冲逆,烦忧思虑,未免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白歌观望年培粲脸上身上的郁结之气,说道。 年培粲迟疑的看着初次相识的白歌,又瞧了一眼杨烈,缄默疑惑。 “白歌,你的意思是年培粲小兄弟他生病了吗?” 杨烈知道自己的故交白歌从不妄言,更知道白歌有观气的本领,于是烦忧年培粲的健康,问道。 “所得非所求,这是心病,羡他有,恨己无,这更是心病。聪明反被聪明误,圣识有来有还无。身之病易医,心之病难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歌满口文绉绉的文言文,听得大家云里雾里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歌,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杨烈着急的问。 “你听不懂不要紧,但年培粲小兄弟应该能听得懂。” 白歌笑说。 年培粲的心事被昆吾律一眼望穿。萍水相逢的白歌竟能仅仅通过外貌一语道破他的心病,这让年培粲不得不佩服。 年培粲坦诚说: “没想到罗兄能识人冰鉴,年培粲真的很佩服。不瞒大家说,我最近是有些心事没有想通。可是自己越想不通,就越想把迷题解开,反而给了自己不少压力。” “有些迷解开又如何?有些事看透又何用?行知合一,顺其自然,只要心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白歌劝解说。 年培粲茅塞顿开,说: “谢谢罗兄提点。” 白歌笑说: “不必谢我,我希望你真的能悟懂我今天对你所说的话,不要因为现实中的挫败和无力感,打消你追求沧桑正道的决心!” 年培粲点点头,回应: “我会的。” 年培粲别过杨烈等人,回到家,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索白天遇见白歌等人的事,又将白歌的话细细琢磨了一番。 一个个问号充斥着年培粲的脑海,令他彻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年培粲早早地起床,为父母做了可口的早餐。这是年培粲二十一年来第一次为父母下厨做饭,饭菜做的虽然简单却实实在在的包含了年培粲的全部心意。他想为父母再多做点什么。 年培粲的父母见年培粲一反常态的早起给他们做早餐,心里都感到纳闷,只问他是不是生病了,或是有什么心事。 第46章 唤 年培粲父亲的脾气很加直接,直接问年培粲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不然为什么太阳打西边出来,破天荒的为他们煮饭烧菜! 年培粲只是憨憨的笑着,不断地给父母的碗里加菜。年培粲见他不答话,也只当做是他搭错了哪根神经,犯了勤快,就由他去了。 用过早餐后,年培粲又勤快的收拾了碗筷,还殷勤的打扫了家务。 年培粲的母亲隐隐觉得年培粲不太对劲,年培粲的父亲却说年培粲大了,应该多锻炼锻炼他,治治他懒闲的毛病。 就这样时间又平淡的过了两日,年培粲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起床做早饭,帮助父母做家务,帮着父亲泡茶,年培粲的勤快被年培粲的父母看在眼里,虽然年培粲的父亲还是会言不由衷的数落,虽然年培粲的母亲还是会不放心的唠叨,但年培粲父母的心里却莫名又一丝安慰。 这天晚上,年培粲还是像往常一样登录上网上的树洞,和同样抑郁的网友们分享每日的心情,彼此加油鼓励。可是今天的氛围又一些不同。 一位叫“心好累,好想睡”的网友登录,成为树洞中新加入的成员。 “心好累,好想睡”在树洞中发泄着自己抑郁的情绪: “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究竟有多累:父母只会不断地要求我要好好学习,让我每天除了上学、补课,就是在家里,在父母的监视下读书、写作业,连同小伙伴们玩耍和娱乐的时间都被残忍的剥夺。 父母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将来能够考上好的大学,为了以后我可以有出息,不再像他们这代一样。 我像是一台24小时运转的读书的机器,仿佛只要我停下来就是愧对了父母的恩情和期望。但他们只会关心我每次考试打了多少分,却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是否快乐。 老师好像只偏心于学习好的同学,会对他们耐心的微笑,会对他们温柔的开导,只是除了在班上一直考前五名的我! 我像空气一样,被她遗忘在角落里,连教室中同学们的座位都被她精心分成了三组: 前两排是她眼中心尖上的优等生,是她重点培养的对象,中间两排是潜力股,依然可以得到她的眷顾,而最后两排是被她成为扶不上墙的稀泥,被她人为放弃的学生。 不幸的是,全班学习成绩前五名的我,被她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的安排在了倒数第二排——那个被她遗弃的角落。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为什么长得高的会坐在第一排,哪怕他会挡住身后同学的视线? 为什么学习成绩好也会入不了她的眼,被她丢弃在一边? 对不起,老师,我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发达的父母给您提供更多的便利! 我亲爱的同学们,请不要再嘲笑我的木讷,也不要再嘲笑我是整天捧着书本苦读的书呆子,因为你们不知道,只要我多考几分,就能为家里剩下不菲的一笔学费。 我亲爱的同学们,请不要再嘲笑我的简朴,也不要再嘲笑我身上穿着的很不合身的二手衣服,因为我无法同你们一样用着智能,穿着新潮,玩着前沿,吃着海味,因为贫穷是我的原罪! 我努力的做别人眼中的乖孩子,却丢失了我自己! 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如果我闭上眼,就能不再拖累我的父母,不再做永远都做不完的卷子,不用看老师的脸色,再也听不到同学们的嘲讽,得到我想要的自由……” 年培粲仔细读完了“心好累,好想睡”所写的,隔着屏幕都能如同再次亲历般感同身受的经历! “心好累,好想睡”所写的内容,与其说是发泄,不如说是对这个世界的告别! 年培粲第一时间将“心好累,好想睡”可能会自杀的消息发到群里,群里的网友纷纷响应,四处寻找“心好累,好想睡”的下落,意图在他做傻事之前阻止他。 年培粲冷静下来,仔细查找“心好累,好想睡”身份信息上的蛛丝马迹。年培粲看到“心好累,好想睡”的头像还亮着,这说明“心好累,好想睡”此时应该还在屏幕前。 年培粲急忙给“心好累,好想睡”留言,试图劝说“心好累,好想睡”放弃做傻事的念头,却只得到了“心好累,好想睡”一句淡然的回复: “没用的,一切马上就要开始了……” “心好累,好想睡”的头像随即变成了灰色,再也没有亮起。 “遭了!” 年培粲心里为“心好累,好想睡”捏了一把汗。 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年培粲猛然认出了“心好累,好想睡”头像上的拍摄的地点——中心大厦对面的中央灯塔! 救人心切的年培粲找了个借口搪塞父母,第一时间跑出家门,打车赶往中央灯塔旁的中心大厦。 年培粲心急如焚,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心好累,好想睡”能放弃自杀平安无事。 年培粲来到中心大厦楼下,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灯塔的高度和视角,确认“心好累,好想睡”拍摄的位置应该就在中心大厦的30层到33层之间。 年培粲乘坐电梯上顶层逐层寻找高中生模样的“心好累,好想睡”。年培粲找遍了30层到33层间所有的楼层,却依然没有找到“心好累,好想睡”的下落。 “他会在哪儿?!” 年培粲焦急的寻找,终于在中心大厦的顶楼33层楼梯口附近听到了沉闷的脚步声。 年培粲突然打开楼梯门,在楼道中撞见正在爬楼的高中生模样,衣着简朴的小伙子。 “你就是‘心好累,好想睡’对不对?!” 年培粲冲爬楼的小伙子高声问道。 “你认错人了!” 小伙子随口抛下一句,神色略显慌张的继续向上爬楼。 “你就是‘心好累,好想睡’!” 年培粲故意试探的厉声说着,追在那名小伙子后面。 小伙子甩来一句: “走开!别跟着我!” 就加足马力,向中心大厦的露台跑去。 第47章 生活 年培粲心中暗到不好,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小伙子,口中说道: “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家人!你要是走了,他们会有多伤心难过!” “他们说他们省吃俭用都是为了我!如果我死了,就会剩下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们会生活的更好!” 小伙子一边试图挣脱年培粲的双臂,一边说。 “你死了,绝不会让你父母生活的更好!他们只会悲痛欲绝,以泪洗面!你是在用刀剜他们的心,要他们的命!” 年培粲当头棒喝,希望能敲醒小伙子。 “不会的,不会的……” 小伙子开始迟疑。 年培粲见刚才说的话有效果,就继续劝解说: “你死了,不会报复到你憎恶的人,只会伤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的心,因为只有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难道你真的想让亲者痛仇者快吗?你青春年少,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努力改变你的命运,用你自己的双手创造你想要的生活,让含辛茹苦养育你的父母欣慰!只要活着,就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只要活着才有改变一切,创造一切的可能!把你的坎坷当做一种生活对你的历练,好好活下去,笑着活下去!我相信你会比你想象中的自己更坚强!” 小伙子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你凭什么相信我会坚强?” 小伙子问。 年培粲笑着说: “凭你眼中的泪,凭你心中的不忍和不舍!” 小伙子沉默了一会儿,回想自己的父母,决定接受年培粲的劝慰,坚强的活着去,为父母也为自己有机会创造更好的生活。 小伙子挣脱年培粲的手,准备下楼回家,但因为楼道灯光昏暗,一脚踩空,整个人滑了下去。 年培粲潜意识去抓小伙子的手臂,却没能拉住小伙子,自己反而被小伙子整个人拽到,两人一同滚下了楼,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年培粲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杨烈和白歌正守在病床边照顾他。 “那个高中生怎么样了?” 年培粲醒来的第一时间不是询问自己的病情,而是担忧那个和他一起摔下楼的小伙子。 “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昨天晚上简单包扎过后就已经回家了。” 白歌说。 年培粲终于放心。 “恭喜你!救赎了别人,也救赎了你自己!” 白歌祝贺说。 年培粲没太听懂白歌的意思。 白歌笑着解释说: “那个高中生就像是映照你自己的一个镜面,你在开导他的同时,也劝慰了你自己!你打开了你积郁许久的心结,勇敢的抽丝剥茧,破除了理想与现实间矛盾冲突的制固,站在更高的视角来俯瞰这一切,跳出‘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执迷,以旁观者的身份看清身边所发生和经历的一切,才会得到全新的理解和更深刻的感悟!” 游戏角色中的年培粲,在白歌的指引下,意外改变了故事的结局,拯救了那个男孩,也拯救了得了微笑抑郁症的游戏角色中的“自己”。 获得晋级奖励的年培粲,一鼓作气,紧接着开始挑战下一个游戏角色。 智绘科技有限公司的会议厅内,总裁雷厉正在主持召开关于收购斯卡纳的分析评估会议。 市场部部长年培粲就斯卡纳的价值情况、收购风险评估与前景利润做了简要的分析说明。 “我们之前已经聘请了投资银行根据公司的发展规划进行全面策划,对目标公司斯卡纳的产业环境,财务状况和经营能力进行全面的分析,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斯卡纳资产不实风险。 收购斯卡纳可以提高智绘的市场占有率和利润,体现企业的高成长性和更高的市盈率,做大市值,促进市值的增加……” ppt中放映着对斯卡纳价值评估的相关数据,西装革履的年培粲在ppt前侃侃而谈。 年培粲做完分析评估后,公司其他要员也发表了自己对智绘公司收购斯卡纳广告公司的见解。智绘公司总裁雷厉当场宣布收购斯卡纳。 会后,智绘科技的元老人物袁部长特意紧走几步,追上年培粲,夸奖年培粲会上对斯卡纳的评估报告分析得头头是道。 袁部长不禁为年培粲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但只有年培粲知道,这篇评估报告背后凝结了他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汗水。 现年35岁的年培粲在智绘科技工作已经整整八年,他从一个领着卑微薪水的小职员,到现在晋升为月入过万的市场部部长,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尽管他每天都勤奋的做着“997”的工作,但35岁的事业危机感还是会让他殚精竭虑。 年培粲陪客户吃饭谈生意后,回到家已经是半夜11点多。可爱的女儿团团已经在妻子潘媛的陪伴中睡着。 年培粲看着女儿团团熟睡中的可爱模样,回想自己五年来从未尽到做一个父亲的责任,从来没有给女儿团团换一块尿布,没有陪她玩,没有陪伴在她身边哄她入睡。 五年来忙于工作的年培粲在女儿团团的成长中一直是空缺的,年培粲一边自责,一边拼命赚钱,希望能给女儿更好的生活,给女儿最丰足的物质条件和最优质的教育。 年培粲俯身亲吻女儿的额头,睡在女儿身边的妻子潘媛听到年培粲的脚步声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 潘媛小声说。 “嗯。” 年培粲答应着。 潘媛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鼻子凑近年培粲脖颈,无奈的说: “你又喝酒了?” “晚上在酒宴上跟客户谈生意,喝了一点。” “不是说好了,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要少喝点酒的吗?怎么每次都把自己灌的醉醺醺的!” 潘媛瞧着年培粲这个酒醉的样子,既气愤,又心疼。 “你知道的,我这也是没办法,工作需要。” 年培粲垂下头,自知理亏。 “我今天去应聘了一个校对的工作。虽然赚得钱不多,但时间还算灵活充裕,这样接送照顾女儿也方便些。” 潘媛说。 “你之前做的一直都是项目经理,怎么能去做校对的工作?” 年培粲说。 第48章 扛 潘媛无奈的笑道: “我自从怀了团团,就不得已辞去工作,在家里做起了家庭主妇,一边带孩子,一边照顾生病的婆婆。如今送走了婆婆,团团也长大要上小学了,而我也错过了职场中最好的年华,成为游走在职场边缘的家庭妇女。 与职场和社会脱节的五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一般听起来还算体面的工作早就限制了30岁以内的年龄。 其实我也能理解招聘公司的做法,为了规避风险,为了节约成本,为了利益更大化,他们选择20多岁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和不用浪费公司三到六个月的产假的男性作为招聘限定的人选,似乎是在合适不过了。 而我作为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不仅仅要保障她的物质条件,更要付出更多的时间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总不能狠心让孩子小小年纪就成为城市中的留守儿童吧?” “你完全可以安心在家里当好你的全职太太,何必出来找工作,赚取微薄的薪水,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压力呢?” 年培粲劝说。 潘媛说: “你说的轻巧,靠你一个人的那点工资,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给女儿买校区房,获得更良好的教育? 现在你每个月挣的那三万多块钱,刨除还房贷、车贷、女儿上幼儿园,学习舞蹈、钢琴,吃喝拉撒睡的费用几乎所剩无几。 明年女儿就要上小学了,我好不容易说服我妈我爸把养老本拿来,帮助咱们付了重点小学校区房的首付,先不说二老借给咱们的老本,咱们需要还,就仅仅说这两处房子每个月的贷款就够我们奔波忙碌的了! 如果我不为这个家分担一点,这个家还怎么维持生活?!” “那我们可以把团团接到她外公外婆家,让爸妈先帮着照看一下孩子,这样你也能找一个能发挥你能力和价值,又能赚更多的钱贴补家用的工作,不是更好吗?” “我爸妈本来就为我们这个小家付出了不少,团团从小到大,你有照顾过一个手指头吗? 要不是我爸妈帮衬着经常过来帮我照顾团团,我一个人恐怕会真的坚持不下去。 现在我爸的身体不好,需要我妈照顾,我们做晚辈的再不懂事的将团团塞给他们二老,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对吗?还是说我们能出的起雇保姆的费用照看孩子?!” 潘媛的问话,让年培粲一时间哑了口。年培粲在职场打拼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了一点成绩,但在生活面前,他仍旧感觉到无力。现实的压力一股脑的向年培粲涌来,仿佛无论他多么努力都无法冲破生活的牢笼。 年培粲心里非常清楚妻子潘媛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 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潘媛家境还算优越,在大学期间不顾父母的反对与年培粲这个穷小子谈恋爱,给了年培粲不少物质和精神上的支持,陪伴他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因为爱情,潘媛嫁给了一无所有的年培粲,因为爱情,潘媛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甘愿做年培粲身后的女人,全心全意照顾老人和孩子,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 然而,年培粲却没有办法给妻子潘媛和女儿团团更优质的生活。 那天晚上,年培粲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第二天,年培粲刚一到公司,就听见公司里空降了一位市场部项目总监,原本由年培粲负责的斯卡纳广告公司的收购项目,被上层移交给了新来的项目总监罗格全权负责。 年培粲成了项目总监罗格的助手,就连市场部部长的位子也被罗格强行架空,而之前年培粲所做关于收购斯卡纳的策划案也被罗格吞为己有,成就了罗格的业绩。 年培粲愤愤不平,找到罗格去理论,却被罗格奚落。 在总监办公室内,罗格打量着年培粲笑说: “你就是智绘的市场部部长年培粲?” 年培粲强压住怒火,问道: “收购斯卡纳的策划案明明是我熬了几个通宵写的,罗总监为何横刀夺爱,据为己有?” 罗格坐在老板椅上瞥了年培粲一眼,笑说: “年部长,在职场中打拼,不是你有能力,又肯努力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要懂得怎做人,如何识时务! 很多时候,身份和背景才是晋升的王道! 作为一个赤手空拳,没有任何背景的职员,最重要的不是如何证明自己有多出众,自己晋升的职位有多高,而应该是自己能得到多少钱,有多少利润收益。 我相信以年部长的聪明,肯定知道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只要你我通力合作,你来成全我的盛名,我必然兑现给你加薪的承诺!你看怎么样?” “罗总监这是要欺瞒总部上层,弄虚作假?!” 年培粲说。 罗格大笑一声: “你没听说‘假作真时真亦假’,你觉得总部上层会听信你的话,还是我认可我一直以来的人品和能力呢?” 年培粲牙关紧咬。 “我听说年部长有一个五岁的可爱女儿,要说明年孩子也该上小学了,年部长也该买校区房了吧?” 罗格的话直戳年培粲的痛处。 年培粲转身走出总监办公室,找到总裁雷厉反应情况,雷厉非但没有袒护年培粲,反而劝慰年培粲放宽心,要懂得适当的让步,默许的空降智绘科技的项目总监罗格的做法。 晚上,年培粲心情压抑,与几个同事聚在一起喝酒,酒过三巡的年培粲说话间隐约透露出了对新来的项目总监罗格剽窃自己策划案,架空自己职务的不满。 “年部长别说是你了,我看那个新来的罗总监都不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谁都笑里藏针,看面相就阴险狡诈,我想我们日后在他的手下可有的受了!” 同事小贾说。 “你们知道新来的罗总监为什么那么硬气吗?听说是总公司董事长的准女婿,这次被派来智绘就是董事长为了锻炼培养他熟悉业务的,以后说不好会不会接替雷总,成为智绘的一把手!” 同事小丁说。 第49章 缺失 “他来接管智绘?!那今后咱们公司不就是家族企业‘家天下’了嘛!” 小贾说。 “可不是!” 小丁感慨说。 年培粲终于知道雷总为什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罗格“造假”,原来雷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年培粲埋头喝着闷酒,一语不发。 年培粲和同事分别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边走,边心中计算刚才那顿饭的花销。 可是喝醉了的年培粲头晕沉沉的,怎么也心算不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计算器算了一下,同事将整桌饭菜的花销四舍五入,组局的同事竟然多收了他们70多块钱,一向视财如命的年培粲心中窝火。 年培粲将手机放回口袋内,却发现口袋里的一百元整钞不知什么掉到了地上。 年培粲赶紧回身沿路寻找,一看看见不远处马路上被自己遗落的那张一百元钞票。 年培粲也没有细看来往的车辆,就起身过去捡,差一点被一辆车撞到。 还好司机反应及时,踩下刹车,车子才在距离年培粲还有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了。 车上的司机开车门下来,冲在马路上俯身捡钱的年培粲嚷道: “怎么回事啊你!大晚上的闯红灯,不要命了?!” 年培粲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差点闯了大祸。 有个男人坐在车里,听见司机与年培粲理论,就摇下车窗吩咐司机说: “算了,人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老板!他……” 司机还要再说什么,一听男人又吩咐了一声开车,司机这才放了年培粲,回到驾驶座上,继续开车。 眼瞅着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午夜12点,年培粲回到家,妻子潘媛竟做了一桌子饭菜,歪在沙发上等他。 “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你又在外面喝酒了?” 潘媛见年培粲醉醺醺的样子问。 心情不好的年培粲摆摆手,说: “我都说了,不用等我,我在外面吃过了,你还准备什么饭菜!” “别告诉我,又是陪客户吃饭!” 潘媛带着埋怨说。 “我就是和同事们在一起聚聚喝个酒,怎么了?!” 年培粲觉得舌头有点打转。 潘媛强忍怒火,说: “你知道我在家等了你多久吗?” “多久?!你不一直在家吗?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工作了一天,就已经够累了,一回到家,你还要盘问东盘问西的,烦不烦啊!” 年培粲借着酒劲,数落说。 “我们结婚七年,你终于嫌我唠叨了?!我就像问问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潘媛脸上不悦的说。 “什么日子?周五呗!” 潘媛转身指了指日历上被她用红笔标注的日子,说: “你看好了!今天是我们七周年结婚纪念日!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被你忘记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信息,你都没有回应,我以为你在陪客户,你在忙,结果你在和同事喝酒!不过,也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在你眼里,妻子和孩子,远不如客户和同事重要!” 潘媛说罢,转身进了女儿团团的房间,独留年培粲在客厅惆怅。 酒醒后的年培粲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觉得愧对自己的妻子潘媛,于是想当面找妻子潘媛道歉,哄哄自己的老婆。年培粲将家里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妻子潘媛和女儿团团的身影,直到他看到客厅茶几上妻子潘媛留下的一封信: “培粲: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因为我觉得我不够理解你整天的心思扑在工作上,24小时待命,每天晚上都去应酬,每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的样子;你也无法理解这五年来,我放弃自己的事业回归家庭,每天为茶米油盐的琐事缠身,又遭遇丧偶式育儿的情况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疲惫和心力交瘁。 我想我们的婚姻是病了,这个病不是你我单方面能够解决的。作为曾经叱咤职场的职业女强人,我竟然在婚姻面前败下阵来,渐渐失去了经营好婚姻的能力。 培粲,我知道你很累。为了这个家拼搏赚钱,早出晚归。但生活不仅仅需要物质的支撑,更需要情感的维系。作为你的妻子,我渴望我的老公每天能抽出一点点时间陪我说说话,哪怕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一会儿,而不是每天很晚才醉酒回来,倒头就睡。我们的女儿团团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她需要妈妈的照顾,也更需要爸爸的陪伴。我不希望,在团团的童年记忆里,她对爸爸的记忆是空白的,缺失的。我想团团也希望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爸爸的微笑,和爸爸一起吃早餐,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早上有爸爸牵着她的小手去幼儿园,晚上睡觉前有爸爸陪伴在她身旁,给她讲故事…… 我思考了很久,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我带团团先回到她外婆家住一段时间,让我们各自冷静一下,我们该如何救赎我们疲惫不堪的婚姻,如何找寻回我们曾经想要的生活。” 年培粲看完妻子潘媛留给他的信,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年培粲没有像到他与潘媛曾经令无数人羡慕的婚姻,也会在不知不觉间遭遇了七年之痒,触碰了婚姻围墙中的高压线。年培粲开始反思,反思自己对妻儿的疏忽和失职。他需要一种让幸福重新来过的勇气,他想要给潘媛和团团一个崭新的生活。 年培粲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处理完公司的事务,便找到公司的副总裁雷厉申请年假。 这是年培粲在智绘科技工作八年以来第一次主动申请年假,公司副总裁雷厉颇感意外。 在总裁办公室内,雷厉坐在老板椅上,抬眸问年培粲: “你要休年假?” “是的,我想申请年假。” 年培粲说。 “你现在要是申请年假了,你手头的工作怎么办?收购斯卡纳的项目还没有做完,你这时候提出休年假,是不是还不是时候?” 雷厉说。 第50章 休假 “收购斯卡纳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我已经把我手头近一个月的工作处理完毕。这个月的业绩也已经超额完成。所以请总裁放心,我不会因为休假而影响到工作进度的。” 年培粲早就提前超额完成了工作量。 雷厉皱着眉头,试探地问: “你怎么急于申请休年假,不会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吧?” “也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休个假,多陪伴一下妻子和孩子。” 年培粲实话实说。 “哦?” 雷厉挑眉,笑问年培粲: “培粲,你可曾还记得,我去年在公司年会上说过的话?! 当生活与工作冲突的时候,作为智绘科技的员工,尤其是像你这样优秀敬业的老员工,应该将自己的工作放在首位,而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家庭主妇才会去处理的家庭生活的琐事。那样岂不是大材小用?精力用错了地方?! 我还说过,在智绘科技工作的员工,除了生死,其他家庭和生活中的小事都要为工作让路,如果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工作忙而抱怨,那就跟她讲清楚,她要是还不能理解,大不了就跟她离婚。 我智绘科技的员工要是连工作和生活都平衡不了,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说服,那还怎么处理好工作事务,如何说服和赢得客户? 培粲啊,我是看着你在公司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你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而自毁前程啊!” 雷厉亦如往常一样,每次有员工申请休假就会搬出他制定的“企业文化”来约束员工,要求员工,甚至是苛责员工。榨取员工的最大剩余价值,成为了雷厉乐此不疲的事。 尽管雷厉再三劝解年培粲要全新投入工作,劝说他想要休假的念头,但是想要回归家庭,担负起一个做丈夫和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年培粲却心意已决,坚持申请休年假。 雷厉极不情愿的批准了年培粲的申请,批了他五天的年假。 年培粲走出总裁办公室没有多久,就听说市场部的老员工简路被破格升职为市场部副部长的事。 其中的原因竟然是副总裁雷厉觉得简路在公司工作近十年,从没有申请休过一回病事假,更没有主动找到副总裁雷厉申请休年假,一心勤勤恳恳,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甚至为了工作一直单身不娶。 和年培粲第一次申请年假就被架空比起来,这其中充满了讽刺。 当天下午两点多左右,在市场部交接工作的年培粲突然听到隔壁研发部一阵骚乱,急忙过去查看,竟发现研发部的程序员小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许多同事围在小叶身边,慌作一团,有的拿起了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年培粲镇静的来到小叶身旁,蹲下来晃了晃小叶的胳膊,见他没有反应,就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这才发现程序员小叶早已停止了心跳。 “他已经死了!” 年培粲沉重的说。 周围的同事看着倒在地上如同睡着一般的程序员小叶不敢相信,他突然死去的事实。 “不会的,他刚刚还好好的,他还说他做完手头的工作就休息一下!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研发部的同事小石哽咽的说。 “我就说他不能这么连轴转,七天七夜的不眠不休,可是没有办法,新品的研发时间有限,我们研发部的很多程序员都是这么硬撑过来的。谁想到马上就要完成新品研发项目的小叶却……可怜小叶刚刚赚够了钱,付了婚房的首付,他本来是要在今年年底和女朋友结婚的,谁想到熬了七天七夜的他,就这样永远的睡了过去。小叶的父母和未婚妻要是知道小叶猝死的消息,不知道会有多难过伤心。可怜他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成了失独的老人……” 另一个同事不忍心再说下去。 同事们饱含眼泪,送走了小叶的遗体。 大家又各自感慨了一番,才重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工作。 年培粲心情沉重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回想刚刚看到小叶倒在地上猝死的样子,不禁为小叶悲伤难过,也为这八年来没日没夜忙碌工作,失去生活的自己而暗自感慨。 生命无常,究竟什么才是最值得追求的,究竟什么才是生命中最珍贵的。 是钱吗?可是钱却带不来真正的快乐!是利吗?可是利益却会迷失人的心智,使人在贪欲在堕落,无法自拔。 然而许许多多为生活所迫的人们,却不得已在为钱而拼命,甚至真的拼掉了自己的性命。 智绘科技的上层快速反应,还快封锁了程序员小叶因连续工作而猝死在工作岗位上的消息,并第一时间与小叶的父母协商工伤赔偿事宜,最终双方达成协议,智绘科技支付80万元的工伤赔偿。 80万元的赔偿款,买断了程序员小叶一条年轻鲜活的命! 没有人知道,今后智绘科技的大厦内,那些终日“997+”劳苦工作的员工中,还会不会出现下一个程序员小叶。 人心惶惶,却又无力反抗。 下班后,市场部的同事们准备给新升职为市场部副部长的简路庆祝。 年培粲本想去丈母娘家接回自己的老婆潘媛,怎奈潘媛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年培粲又拗不过同事们的盛情就跟着大家一起到餐馆庆祝了。 席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不禁又聊起今天下午研发部的程序员小叶突然猝死的事,唏嘘不已。 市场部同事小贾说: “我们这997甚至是007的工作,保不齐身体就被熬垮,别说是娶媳妇、生孩子,就是自己能不能健康的活到退休都是个问号。” 同事小丁放下酒杯,说: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不干这份工作就会有其他人抢着干,咱们家里又没有矿,不这么熬命的干,一家子人老老小小是什么、喝什么!咱们就是仗着自己还年轻,还能再拼他三五年,等到四五十岁了,别说是007了,就是让咱996都熬不住了。” 第51章 野花 美女同事司思也插言说: “你们男生还好,我们女生呢,整天熬夜写报表,跑客户,又要经常陪客户喝酒应酬,压力大不说,自己还没结婚,光这三年多的时间,我就觉得自己黑眼圈也出来了,皮肤也暗黄了,原本一个刚大学毕业不久的一个二十多岁水灵灵的小姑娘,生生的被耗成了一个黄脸婆!” 简路特意避开众人谈论的话题,对年培粲说: “听说年部长到雷总裁那里,申请到年假了?” 年培粲点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雷总申请年假。” 简路摇头,叹道: “年部长和嫂夫人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毕竟咱们平时的工作繁忙,一时照顾不周,冷落了家人也是常有的事。” 年培粲苦笑道: “我其实挺佩服你,为了努力工作,可以全然不顾的放弃自己的生活,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上,甚至为了工作一直坚持单身。” 简路笑叹说: “我今年都31岁了,到了这个年纪,谁还不想能成个家,让自己能在他乡有个根。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不忍心让我的女朋友或者是妻子在家里苦苦等待,甚至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几次面,说上几回话。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没聊上几句,又要被24小时随时待命的公司临时事务打断。 对于一个会经常出差,工作时间不定的我来说,不成立家庭才是对对方的负责。更何况,让我放弃我的事业来成全我的婚姻,我又做不到。所以只是故作潇洒的投入工作中,期盼有一天能真正的出人头地,拥有足够的资本,来追求我想要的生活。” 听到简路的话,年培粲等人都沉默了一阵。 仿佛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了太多,又或许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 司思打破有些压抑沉闷的气氛,举杯笑说: “今天是庆祝简副部长升职的好日子,干嘛说这些不高兴的,再怎么样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不如该放松就放松,该找点乐趣就找点乐趣!来,让我们举杯再次庆祝简副部长升职!” 众人举杯庆祝,开怀共饮。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小丁和小贾就借故先后离开。 年培粲因为心中一直记挂着妻子潘媛和女儿团团,又感慨着世事无常,所以喝了几杯酒,就醉了。 “年部长!年部长!”女同事司思推了推喝的有些不醒人事的年培粲。 司思笑着对简路说: “年部长喝醉了!” “既然年部长醉了,我就找代驾送他回家吧。” 简路说。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住的离年部长的家比较近,一会儿我就打车一直将年部长捎回去。” 司思自告奋勇地说。 简路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妥之处,点头道了一声好。 简路找了代驾回家,而司思则打车送年培粲回家。 然而,中途司思忽然改变了主意,擅作主张将醉酒的年培粲拉到了一旁的宾馆。 这个聪明到狡猾的女人对曾经提携过她的年培粲倾慕已久,早就寻思着如何将年培粲从潘媛的手里撬过来。 之前,司思一直碍于年培粲和潘媛的婚姻太过牢固,年培粲又对自己不咸不淡,可以保持着距离,司思无从下手。 如今,得知年培粲和潘媛的婚姻出现了裂缝,司思刚好有机可趁。 司思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运用好手腕,哪怕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也就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现在躺在宾馆大床上不省人事的年培粲就是她司思最重要的猎物,即使她得不到年培粲的人和心,也至少要得到他作为市场部部长手里的资源,让自己在职场上如鱼得水,让自己有足够的筹码能牢牢锁住年培粲,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 司思想到这,来到床边,轻轻解开了年培粲的领带和衣扣,自己也换上了浴袍,躺在床上,用手机拍摄了自己与年培粲亲昵的照片,并将自己摆拍的照片一键发送到了年培粲的妻子潘媛的手机里。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潘媛就打电话给年培粲想要质问事情的真伪。 最开始司思只装作不理,后来见潘媛一直打电话就索性按了接听键。 “喂,谁呀!” 司思故意问。 “你是谁?!” 潘媛在电话中质问说。 “我?!我是年培粲的同事!” 司思若无其事的说。 “同事?原来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啊!” “嫂子,说话可不能这么难听啊!” 司思阴阳怪气的说。 “我跟你这种女人犯不上口舌,你让年培粲接电话!” 潘媛在电话那端霸气说道。 司思瞧了瞧睡在床上像死猪一样的年培粲,笑说: “他累了,在床上休息呢!嫂子放心,有我照顾培粲呢,有什么事等他醒啦再说吧!” “你!” 司思不等潘媛说完,就任性地挂断了电话。 “真是一个蠢女人!” 司思轻蔑的说。 司思刚想放下电话去洗澡,不知什么时候年培粲醒来,一把抓住司思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机夺了回来。 “年部长,你……你什么时候醒的?都没有声音,吓了我一跳。” 司思五官僵住,强装作镇定的谄笑说。 “作为一个经常喝酒应酬的人,你以为就凭你劝的几杯酒,我就会真的醉了吗?!” 司思听着年培粲的话,不敢相信。 “年部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劝你喝酒呀?!明明是大家在一起庆祝,都多喝了几杯而已。我见你喝醉了,又一时记不清你住在哪里,就好心把你带到宾馆来休息,你怎么能埋怨起我呢?” 司思露怯的说着,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年培粲指了指司思裹在身上的浴袍,诘问: “你瞧瞧你现在穿的是什么!你还敢说你没有包藏祸心?” “我……我这是……” 司思哑口,无言以对。 “你还故意拍照发给我太太,让我太太还以你我的关系,想要离间我的婚姻和家庭!你如此算计设套陷害我,你居心何在?!” 年培粲步步紧逼。 第52章 醒(大结局) 司思万万没有想到,年培粲不仅没有喝醉反而异常清醒,竟然将她所做之事都记在心里。司思见事情已经败露,只能厚颜威胁说: “年部长,我有什么目的你应该很清楚!都到了这步田地,我就跟你说了吧。其实,我倾慕你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你。既然得不到你的人,那我就退一步,借用一下你手里的客户资源。年部长应该也知道,基层跑市场谈客户的工作不好做,妹妹我现在遇到了点难处,希望年部长能慷慨相助,将你的资源分一部分给我,我保证不会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也会答应你删掉刚才拍摄的照片,你看怎么样?” 年培粲冷笑一声: “你想要挟我?就凭你刚才拍摄的几张照片?!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年培粲打开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司思做贼心虚,伸手就要夺走年培粲手中的手机。年培粲一个侧身,司思扑了一个空。 年培粲拨通了电话,正留下地址,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的司思突然拿起了宾馆桌子上的一个大花瓶,冲着年培粲的脑袋狠狠砸去,年培粲当场栽倒在地。 司思紧忙换好了衣服,带上自己的物品,匆匆忙忙逃出了宾馆。 眼前的画面一片模糊,逐渐恢复自主意识的年培粲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以为自己将要不省人事的年培粲,却猛然看到了落地镜子前的自己。 镜子中那张中年男子的脸,慢慢幻化,直到恍惚之间,年培粲自己的脸庞,渐渐清晰了起来。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年培粲反复追问着自己。 直到游戏角色中的意识,渐渐模糊。 半梦半醒之间,年培粲仿佛看到了游戏矩阵在外,真正的自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复经历的,无非是全息意识虚拟游戏中的剧本。 年培粲这才忽然记起,自己只不过是这场虚拟游戏中闯关的玩家。 随着年培粲意识的觉醒,年培粲在黑暗之中,触碰到了游戏按钮,毫不犹豫的按下了终止键。 回到现实世界的年培粲,因为自己按下了终止游戏的按钮,提前结束了游戏。 擅自结束游戏的玩家,势必会输掉这场游戏。然而,年培粲却并不后悔。 因为,她已经渐渐明朗,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不愿继续沉沦在无限的矩阵游戏之中,成为电脑中的一道程序,一串代码。 哪怕是体验那些犹如过山车般刺激的剧情,哪怕享受之前自己梦寐以求的财富和虚荣。 清醒后的年培粲,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意乱情迷,难以自拔的游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游戏会让人上瘾,梦会让人沉迷。越陷越深的人,势必会成为这场游戏的傀儡木偶,渐渐失去自我与灵魂。 跳脱游戏矩阵,摆脱困住自己灵魂意识的游戏剧情,年培粲终将以全新认知的真我而存在。 而普通如年培粲这样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也终究凭借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与冷静,终于找到了游戏中的bug,摆脱npc的身份,自觉自悟,冲破禁锢的藩篱,重新找回了自我。 年培粲亲手结束了这场游戏。 与那些因为熬不住剧情设定,而决定退出游戏的人的脸上的失望和愤懑相比,年培粲的退出,从容而欣愉。 在其他游戏运营人员和游戏玩家们诧异的眼神中,年培粲潇洒地走出了胶囊游戏舱,打开了全息意识虚拟游戏研发基地的大门。 等待她的,是久违了的阳光。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