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斯卡线(年下1v1)》 1.背光、春光 林之从律所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在车库取了车,却迟迟没有没有发动引擎,林之把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一排空荡昏暗的车位,重重地叹了口气。 跟了一个月的案子,眼看着马上就可以排期开庭了,谁想到这也能被人半路截了胡。 刚进所里半年的小女生当时就替她急红了眼,她还下去安慰了两句。 当时说的什么来着? “没事,就当积累工作经验了。” 狗屁工作经验。 她刚谈下这案子的时候,同为高级合伙人的梁昊就在那儿阴阳怪气。一时是林律师还这么年轻需不需要找人分担些工作,一时又是你一个女人去和人家谈判会不会不安全。 平时不见这人这么有同事爱,见到案子标的超千万,这下跑过来开始心怀天下。 林之简直懒得理他的酸鸡发言,但谁想到对方为了从她手里把案件抢过来,亲自跑去找当事人的母亲,鞍前马后地伺候对方,又“不小心”地说了几句她的坏话。老太太信以为真,为了家庭和谐,当即让儿子换个男律师。 当事人过来的时候还相当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个半天才说明来意。林之懒得再听,摆了摆手,说没问题,把解除协议签了和把目前工作产生的代理费用结清就行。 临下班的时候,梁昊又跑来她的办公室,一脸公事公办地让她把案卷整理好,尽快跟他的助理交接。林之盯着他叭叭个不停的嘴,心里在盘算如果此刻打人一拳不入刑的话,究竟要打哪里性价比最高。 林之初出茅庐在律所实习的时候,看着师父纪晏挂在办公室门上的那个“高级合伙人”铭牌产生过无限的向往。但真等到她爬到这个位置才发现,什么镀金牌匾,那就是一层金色油漆。 以前只要埋头干活就好,自从去年升上所里的高级合伙人才发现,坐这位置不仅仅要埋头干活,还要提防着活被虎视眈眈的人叼走,办公室政治缠身,糟心事只多不少。 梁昊抢了她的案子也就算了,还要假借当事人要求为名,踩着下班的点来喊她让位。林之等到两个团队交接完工作,再整理完今天的工作总结和捋一下明天的行程,转眼已经将近八点半。 林之开车驶出车库,把车窗降了下来,六月初夏的晚风灌进车厢,她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心里的郁结总算是消了几分。 她今年31岁,去年的这时候刚当上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是所里高级合伙人中最年轻的一位,不怪旁人眼红。 有人说她运气好、命好,刚入行就跟到了好的师父;刚打赢了两个案子就碰上所里提拔。 这群人好像对女性在职场上打拼的努力视而不见。只会在她挑灯奋战,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泼冷水,什么“女孩子用不着这么拼命”、“女的最重要的是嫁一个好人家”,林之听到耳朵起茧。等到她真的干出了些成绩,话术又变成了她只是命好。 一开始林之还为这些闲言碎语感到委屈,觉得自己付出了努力却不被肯定。后来发现,那些贬低她的言论不过只是一群失败者们自我安慰的借口,而她杀出一条血路,让这群人啪啪打脸的感觉实在太好。 现在自己在大城市干着自己学生时期的理想工作,生活优渥,更难得的是家里暂时没有发出催婚压力。就凭着这几点,她自知已经比相当多的人过得好。既然如此,林之也不想再在事成定局的事情上浪费肝功能。 回到家,时针已经逼近九点。林之一个人住着的这个两居室,装修风格是性冷淡的黑白灰,唯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是窗台边的一盆绿箩。那是好友蒋晴前年送的入伙礼物。 两人是大学室友,同读一个专业,只是林之毕业后就在法律界摸爬滚打将近十年;蒋晴毕业之后却把法条一扔,去当了婚礼策划师。只是一个不婚主义者跑去为别人的爱情增加仪式感,多少有些讽刺。 刚搬来这里的第二天,蒋晴就提着两袋火锅底料风风火火地闯进她家里,美曰其名给她开入伙派对,却发现这人家里连个锅都没有。蒋小姐义愤填膺吐槽:“你这屋子不仅装修风格毫无生气,竟然连来点人间烟火的机会都没有!” 林之瞧着蒋晴这副恨她不成器的样子,喝了口水,淡定开口:“我又不煮饭,也很少在家里吃饭,没必要买锅。顺提一句,你没发现我连餐桌都没买吗?” 蒋晴环顾四周,差点气绝身亡。过了两天,就遣人给她送了盆绿箩,希望好友能通过照顾这盆小生命对人间产生一点留恋之情。 林之可没有想这么多,随手把杯子里喝剩的水倒进花盆,算是完成了本周的照顾义务。 林之转身往浴室走去,撩开头发,反着手边走边拉开后背的拉链。裙子翩然落地,接着是黑色的蕾丝胸罩、内裤。等她走到浴室的时候,正好全裸。这就是独居的好处,拉上窗帘,干什么不修边幅的事情都没人管。 林之给浴缸放水,在等待的时候一边卸妆,一边借着镜子观察自己。白皙的皮肤、平直的锁骨、纤细的腰、饱满挺翘的双乳、修长笔直的腿……林之侧身,拍了下屁股,心里想着这个周末得抽个时间去健身房练练臀。 这个社会总是觉得长得漂亮的女人工作能力肯定不行,就算爬到高位也肯定有什么生活作风上的问题。林之对这种职业中的性别歧视实在是嗤之以鼻。 她偏要逆其道而行,要做既漂亮又能干的那一个。 林之从浴室出来,把头发吹到半干,套了件橄榄绿的丝绸吊带睡裙,身上的水汽还没散尽,手机便接到一个来自英国的视讯请求。 林之一看,快步走到客厅,从包里拿出电脑搁在茶几上,把视讯请求切到电脑上接通。她扯过坐垫,随意地坐在地上,见到对方的脸时终于露出了今天最开心的笑容。 “Hi!我的纪师父!我的晏姐!”林之笑着和对面的人打招呼。 视频对面的人,是纪晏,林之的师父。林之大叁那年进了现在的律所实习,跟的便是纪晏,后来毕业也直接在律所留任。林之的工作能力,是纪晏这个女魔头训了叁年所训练出来的。后来,纪晏因为 得知定居英国的母亲生病的消息,于是毅然辞掉了国内的工作,带着儿子去了英国。 这件事,林之在后来两人关系变得亲密的时候曾问过她:“当初决定得这么匆忙,把所有都放弃了,不会彷徨和害怕吗?”纪晏闻言,笑说:“不会,人的社会身份本就是流动的,失去了一个,也会迎来新的。我仍然是我。无论在哪里都一样。” 也正如纪晏所说,有能力的人,在哪儿都一样。 纪晏去到英国很快就适应了当地生活,入职了一家跨国公司,从小小的法务开始干起,一步步爬到了法律部总监的位置。去年底,纪晏的母亲离世,正好公司总部决定派她回国当中国区的GM,纪晏便答应了下来。 这就是林之敬佩纪晏的原因,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是那样从容、沉重、自信。在纪晏身上,林之看到了女性更多的面向和可能性,所以对她而言,纪晏是她珍而重之的一个人,是师父、是朋友,也是姐姐一样的存在。 转眼间,两个人之间的远距状态已经持续了七年有余。 纪晏见林之还是这副手舞足蹈的样子,颇为无奈:“不是都当上合伙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没个正形。” “是高级合伙人,师父。和您当年一样。”林之得意地挺直腰板耍嘴皮子,“今天找我什么事情呀?上回您不是说明年底就要调回国内了,现在正给项目收尾忙得晕头转向吗?怎么有时间来问候您的小徒弟?” 纪晏颔首:“是啊,忙死了。这不是有事情想拜托你帮忙吗?” “什么案子啊?”林之歪头,实在想不出纪晏离开了中国七年之久,还有什么纠纷能拜托她处理。 “不是案子,是我的私事。”纪晏顿了顿,“纪亭鹤16岁了,正好是国内上高一的年纪。我想着八月的时候先送他回来,让他正好九月开始在国内上学。” 林之点头:“哦,亭鹤都上高中了啊。挺好的,回国后直接从高一开始读,也省去了中途插班的适应期。” “是,我就是这样想的。但当时去英国,国内也没有别的亲人,想着没人帮忙打理房子,就把国内的房子都卖掉了。眼下决定得匆忙,国内那边的住处暂时还没弄好。”纪晏有些为难,但还是不好意思地开口,“所以想拜托你收留亭鹤一段时间,可以吗?” 纪晏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她初见林之的时候看这小姑娘长得漂亮,人又机灵,就收进了团队。共事的叁年里,要说有什么得力干将,林之绝对排得上号。纪晏非常欣赏她的工作态度和能力,私下也尽可能的和她多交流,帮助她进步。林之这些年对她一直很尊敬,大小节日祝福没断过,平日里也经常嘘寒问暖。 这么多年过去,两人虽有亦师亦友的情谊,但毕竟非亲非故,她贸然开口终究是有些不妥。 “抱歉,我知道我要求有点唐突,只是亭鹤太久没回国了,人生地不熟。”纪晏补充道,“你收留他几天就行,让他先熟悉熟悉国内环境,我让他到时候去学校附近找个房子租。” 林之看到恩师这个为难样子,连忙开口:“哎,晏姐。我以为什么大事呢。没事儿,让亭鹤跟我住吧。这边正好有个闲置的客房,我平常上班也早出晚归,不碍事的。” 纪晏感激地笑了笑:“好,那就麻烦你了。过些天我让亭鹤……” 纪晏话没说完,林之就听见纪晏那边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英国那边是下午的四点半左右。纪晏坐在餐桌前和林之视频,正背对着门。 此刻门被推开,西斜的阳光涌了进屋子。 林之本能地眯了眯眼,心想,今天伦敦竟然出太阳了。 有人走了进来,背着光,看不清样貌,大概是刚打完球回来,还穿着白色的背心球衣和黑色运动短裤。待他走近,林之注意到他的手很大,右手五指张开就能单抓着篮球。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随着他手部用力,牵动着小臂肌肉微微鼓起。 他把球往上一抛,单手接住,拢在怀里,大大咧咧地朝纪晏走来,嘴里喊了一声:“纪女士。”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林之想。 “纪亭鹤!”纪晏喝他,回头打他的手臂,“不许没大没小。我在跟你林之姨姨视频呢,过来跟人打个招呼。” 纪亭鹤乖乖听话,弯下腰跟视频里的人打招呼:“林之姨姨。” 林之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纪亭鹤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内双、眸色很深,左眼的眼尾下方缀着一颗小痣。此刻他的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很是招人。 少年大概是因为刚剧烈运动完,还在稍微喘气,胸部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尽管隔着屏幕,林之也能明显感到对面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荷尔蒙气息。林之看着他的脸,在脑海里搜刮着对纪亭鹤的印象,他长大了许多,变了许多,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跟她印象中那位说话奶声奶气,又喜欢缠在她身后当小尾巴的家伙重合。 唯一的相似之处,大概就只剩眼尾下方的那颗小痣。 长得不赖、性格也乖。林之对这位即将同住的小朋友颇为满意。 “你好,亭鹤。”林之回过神,感觉自己脑补的时间过长,赶紧挥了挥手,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话音刚落,就发现对方像是了突然愣了神,耳朵都红了。 林之以为纪亭鹤是太久没见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又主动开口打破尴尬:“你妈把你交给我啦,到时候把航班提前告诉我,我安排时间去接你。” 纪亭鹤确实是不好意思,但不是因为多年没见。 他注意到了,林之没有穿内衣。 她穿着吊带裙,带子很细,挂在瘦削平直的肩膀上,橄榄绿色把她的皮肤衬得更白,在灯光下好像泛着光。丝绸的材质让睡裙变得相当贴身,因为布料的摩擦,乳头微微挺立。随着她挥手的动作,他 几乎可以看到她的双乳也跟着微微晃动。 但显然,眼前这个还在笑着和他说话的女人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春光乍泄。 2.男孩、姨姨、安全带 林之和纪亭鹤交换了联络方式,又和纪晏聊了两句便互道晚安。 等到她躺在床上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开始懊恼,不知怎地突然神推鬼使地答应了纪晏的请求。她跟这小孩已经七、八年没见了,没想到现在还要住在一起,承担他半个监护人的角色。 林之抱着被子,陷入深睡之前,脑子几乎浆成一团。 这魔幻的一天,她从没有想到自己突然会在一小时之内多了一个崽。 一个十六岁、即将上高中的崽。 - 林之大叁那年,课少人又闲,便打算去律所实习,锻炼锻炼实务技能。她人傲气,整理了叁年来的绩点成绩和发表的论文成果,配着教授写的推荐信,做了简历投了叁家,清一色的都是红圈所。 那时候还同为舍友的蒋晴听到这个消息,水都差点喷出来:“大小姐,红圈所诶,哪里这么容易进去,你好歹再投个普通的律所保保底啊。” “进就要进红圈所啊,”林之理所应当道,“哪怕去到就负责装订卷宗,我也要看红圈所的案卷。” 谁知这叁家里还真的有一家给她回了信,让她去面试。林之去方合报到的那天下午,跟其余五位面试生一起,像被挑拣的小鸡仔一样等着HR来喊人问话。 方合看似是一个整体,内部实则既有独立律师,也有好几个团队,各有擅长的领域和方向。林之无所谓进哪个团队或单独跟哪个律师,她需要的就是像块海绵一样,尽可能地在这里吸收经验。 “是不是有实习生?” 有人从外面推门走进来,问HR。 女人齐肩短发、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瞧着年纪不大,叁十出头的样子。 林之知道她,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前台走廊的墙上挂着几位高级合伙人的介绍,眼前这人是其中一位。名叫纪晏,也是那一排照片中最年轻的一位。 “对,在这儿等着面试呢。”HR朝着他们几个的方向,微微仰了下头。 “我这正需要人,先带走一个可以吧,入职手续后补。”纪晏说。 “晏姐开口当然可以,”HR笑说,“看上哪个了?” 纪晏看了林之他们几个一眼,朝林之招了招手:“跟我走吧。” 林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进了纪晏的团队,后面听到别人说纪晏招人都异常严格的时候,她回想起自己的经历,只觉得那都是谣传。不过那是后话了。 林之跟着纪晏去办公室,推门的时候看了眼办公室门上挂着的金底门牌。林之以为纪晏要亲自面试她,然而这位高级合伙人却抛出了和专业不沾边的一连串古怪问题,让她更加云里雾里。 “林之,对吗?”纪晏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放在桌面的包。 林之颔首:“是,我叫林之。” “你有驾照是吧?有开过吗?我看你是六个人里唯一一个在简历里写着有驾照的人。”纪晏问道。 “是的,我会开。” “行,明天上午九点去人事找黄姐办理入职,”纪晏低头看了下腕表,又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林之,“现在先帮我去接个人。我赶着开会。” 所以,她略过了我的绩点和履历,单单是看上了我会开车? 林之满头问号地拿着车匙和一张卡片从纪晏办公室出来,直到跟着导航开了十几分钟的车程,脑子里还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导航倒是先一步提醒她,目的地到了。 清城实验小学。 林之在接送线外把车停好,拿着纪晏给她的接送证走到校门口找人。 一年叁班的纪亭鹤,纪晏的儿子。 下午叁点半是低年级学生放学的时间,周围一圈小学生跟鸡仔似的叽叽喳喳,吵得林之头疼。林之顺着挂在学校外围栏杆上的牌子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年叁班的等候位置。 却又再次犯了难——她不知道纪亭鹤长什么样。 难不成真的要大叫“纪亭鹤出来”吗? 林之看着前面一群小矮瓜,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背着书包,双手插着校服裤兜,站姿酷酷的小男孩。他身上穿着夏款校服,白衬衣、蓝色英伦格子短裤。衬衣的码数好像买得太大,有些松松垮垮,肩线多了一寸,但下摆扎进了裤子里,又颇有oversize的味道。 跟周围跑跑跳跳把衣服蹭得脏兮兮的小学生比起来,他干净又矜贵,像个小少爷,又像是来拍平面的儿童模特。 男孩没和周围的伙伴交谈,就那样安静地站着,但那淡淡的表情,很像一个人。 林之觉得自己找到了,走到他面前,轻声问:“你好,你是纪亭鹤吗?” 男孩应声抬头,白净的肤色,眸子很亮、眼尾下方有一颗小痣。 林之朝他展示了一下接送证,说:“我叫林之,是你妈妈律所的新同事。晏姐去开会了,让我来接你。” 男孩好像对此见多不怪,点了点头。 林之刚想拉着纪亭鹤离开,老师便追了上来,问道:“请问你是亭鹤哪位?好像没见过你来接送。” 林之拿出接送证,开口解释:“啊,我是晏姐的……” “姨姨。”林之话没说完,男孩拉住了林之的手。 林之一愣,还没作出反应,倒是老师先笑着开口:“原来是亭鹤的姨姨啊,和亭鹤一样好看。” 林之眨了眨眼,笑了笑,说:“亭鹤和老师说再见,我们回去了。” 林之牵着纪亭鹤去拿车,见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爬了进去。林之替他关门,回到驾驶位上的时候才问他,“怎么不坐后面的儿童椅?” “就坐这里,”纪亭鹤奶声奶气,“姨姨帮我系安全带。” 又是姨姨。 林之纳闷,自己明明二十出头,怎么被这小鬼头姨长姨短地叫,难不成真的读法催人老? 想是这么想,但毕竟是上司的亲儿子,别说姨姨,喊她大婶儿都行。 “好好好,”林之答应,“姨姨帮你系安全带。” 林之探身过去替他拉副驾驶坐的安全带,发丝从肩膀上垂落。纪亭鹤闻到了她发梢的香味,淡淡的,一瞬而过。 女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跟着导航的指示调头回律所。 身旁的男孩正偷偷看她。 阳光从她那边的窗户照进来,光线折射,纪亭鹤看到空气中的尘埃飞扬,像是挥洒的金粉,女人如在光中,和光同尘。 她可真好看。纪亭鹤心想。 那一天,6岁的纪亭鹤小朋友。 第一次体会到了“好看”这个形容词的具象化。 3.Espresso、口红 那天和纪晏聊完,林之转头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时间一晃就过了一个半月。 八月如期而至,酷暑当头。 林之完全忘了八月有个什么约定,主要是她也忙到飞起,本以为丢了一个案子,时间会变得松动些。谁知道手上其中一个案子突然被通知说对方律师提了管辖权异议,案子被移送到了外地法院审理。 林之收到的这个消息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作为原告的代理律师,帮助原告起诉却找不对法院,就像是回家找错了家门,是一个林之从未犯过的、非常低级的错误。 林之回去律所了解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手底下刚来的实习律师犯了糊涂。林之乐于提携新人,想着案子法律关系简单,就准备给刚来的实习律师一个锻炼机会,让对方起草起诉状并送去法院立案。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赶巧,实习律师偏偏漏看了合同中甲乙双方的协议管辖条款,就直接在合同履行地,也就是清城法院立了案。 但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林之也有一点责任。当实习律师拟完了起诉状,要去法院递交的时候,她正忙着在电话里跟另一个案件的律师扯皮,见来人敲门朝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她看了对方一眼,随手比了个ok的手势,却忘了留个心眼让他再检查一遍。 林之看着实习律师脸上愧疚的表情,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下次注意。 林之回到办公室翻看开庭日程,心想,对方的这律师也是够恶心人的。眼看着有十五日的异议期,偏偏压到最后一天才提出来。时间就这样被对方多拖了半个月,再加上移送其他法院后又需要新的立案时间,又一拖再拖。林之依照经验数了数日子,估摸着会在另一个案件的开庭日左右。 等到排庭公告一出,林之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案子的开庭时间正好在她另外一个案子开庭的前一天。 连着两天开庭林之早就司空见惯,以前跟着纪晏干活的时候,甚至试过一整天泡在法院,律所都没回去,直接早九晚五地就在各个庭里流转。 但这次两个案子地开庭地点相隔几千公里,第一天还是下午的庭审。换句话说,不论当天下午几点结束,林之都必须连夜赶回清城,准备第二天一早又上战场。 林之揉了揉太阳穴。 钱难挣、屎难吃。 精神吃得消,身体吃不消。 但有些时候不可谓不是因祸得福,梁昊从她手里抢走的那个案子,据说开庭时间估计也是在这几天。倘若叁个案子压在她身上同时进行,林之估计真的得连夜拜访仙客寻求一点让她能变异出叁头六臂的法子。 林之提早一天去了外地,等结束当天的庭审赶回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她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准备明天一早的庭审资料,抬头一看时间,时针已经过了凌晨叁点。 等林之好不容易结束第二天的庭审踏出法院大门,正式告别这两天的非人哉行程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要散尽了。 她打起精神去法院对面的「八点半」买杯固魂汤续命。 「八点半」是咖啡店的名字,林之每次来法院都会过去一趟。 在咖啡店负责点单的员工对她相当熟悉,见她过来,笑着开口:“林律师,开完庭了?照旧还是一杯冰美式?” 林之点头又摇头,摆了摆手:“今天得要Espresso。” 灌完成年人的续命药,林之下午在律所排好后面的工作,确定能稍微喘一口气之后,当即向律所告假一天,准备明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报复性睡眠。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理想很丰满。 现实——崽来了。 不是晚上突然收到纪亭鹤的短信,林之还真的忘了这号人。 对方发信息把航班号和上机时间告诉她,说估计明天早上十点半左右到达清城机场。末尾还相当贴心地补充,如果林之工作太忙的话他可以自己打车过来。 林之本着帮崽帮到底的心态,回复:「好,我来接你。」 回复完信息,林之照了照镜子,当即决定取消今晚的一人线上电影行程,关灯睡觉。 - 大概托了头一天晚上九点就爬床睡觉的福,起床的时候人总算精神了些。林之画了个淡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挑了条让自己显得年轻些的黑色收腰吊带裙,踩了双细带的高跟罗马鞋,出发去机场接人。 到了机场,林之把车停好,便径直进去航站楼的一层到达区等人。 “林之。” 林之抬头看机场到达大厅上的航班时刻表,便听到后面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回头,见到来人,惊讶地说:“陈律师,这么巧。” “不是工作场合就不要叫我陈律师了吧。”陈逾走到她身旁,“来接人?” “习惯了。”林之笑了笑,“嗯,来接个人。” 陈逾是君正的高级合伙人,比林之入行的时间稍长一些,这人看着外表绅士儒雅,但实际上工作雷厉风行、老练通达,是君正的王牌律师之一。 方合、君正、环商,是目前国内的叁家高级律所。关于红圈所的轶闻太多,其中说得最煞有介事的是,传言这叁家律所早就互不对付,案子互抢、背后互咬,里面的律师谁都看不上谁,庭下碰头,估计都得打起来。 这些八卦,林之在大学时期就有所耳闻,曾经天真地以为真的如此。但等她进了方合才发现,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叁家律所因为在实力上旗鼓相当,确实在法庭上交锋的机会多,但原告律师和被告律师看似敌对,实际上都是本着律师精神,维护各自当事人的利益,可谓对事不对人。双方在庭上就事论事,凭证据和本事说话,下了庭就已经自觉从代理的角色中抽离。毕竟越是专业的人,越明白一个道理:把工作上情绪的私人化,是大忌。 所以,架肯定打不起来,但律师之间相互碰面和接触的机会多了,联姻喜事倒是多了几桩。 林之跟陈逾迄今只交手过两次,不算太熟。 两人聊了几句,突然听到机场广播说某个航班临时更改了到达口,正好是陈逾要接的那趟机。 陈逾走得匆忙,但临走前又补了一句:“下回有空一起吃饭,林之。” 有空吃饭、下次再聚。成年人社交的万金油,但只要当下没有定好时间,那大概率就意味着没有下回。 林之未作他想,以为对方只是客气,便点头答应:“好。” 告别了陈逾,林之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又从包里拿出补妆镜照了照。 心想,要不要重新补个口红? ———— *明天崽出场 4.发丝、易碎、蒙太奇 纪亭鹤从航站楼的国际到达口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正直八月的航班旺季,从到达口出来的乘客很多,但周围陆陆续续前来接机的人更多。久别重逢的家人朋友见到彼此都颇为激动的扑上前去拥抱对方,一时间安静的接机大厅变得十分热闹。 林之就是在这时候,在人海中,准确无比地看到了纪亭鹤。 她甚至还看不清脸,但凭着直觉,林之觉得那就是他。 那人身量很高,肩背挺直,穿了件普通的白t黑裤配球鞋,一手揣着裤兜,一手拖着银色的铝制行李箱,跟着人潮出来。林之注意到他的行李箱还上挂着个灰色颈枕。 一看就是搭乘长途机的标准搭配,随意又简单。但因为穿的人身材好,这种轻松休闲的打扮反而更凸显了他的优点。 直到那人推着旅行箱走到她跟前,喊了声:“林之姨姨。” 林之心里一笑,得意于自己的六感雷达,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地微笑回应:“亭鹤。” 两人就这样简单地打了招呼,相对而立。和周围热络地气氛比起来,实在是疏远得可以。林之想问问他在英国感觉怎么样,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想说的话在肚子里百转千回之后,出口就只剩一句:“走吧,先回家。” 纪亭鹤闻言皱眉,问道:“七年没见,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林之被他气笑,学他讲话:“七年没见,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你过得好吗?姨姨。”纪亭鹤从善如流。 林之一愣,笑着说:“我很好,你…” “呢”字还在舌尖打转,面前这人便上前一步,伸手抱了她一下。比起触感,林之其实最先感受到的是他衣服上淡淡的皂香,带着阳光的气息,不像是来自多雨的伦敦。 林之还来不及再多感受,纪亭鹤就放开了他,双手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体两侧,笑着回答她还没问完整的问题:“我也还行吧。” 林之眨了眨眼,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严格来说,纪亭鹤这举动不能说是拥抱,他只是轻轻地虚拢了一下,又马上放开。 “周围的人又亲又抱的,我没有会显得很可怜。”纪亭鹤如此解释。 神他妈显得可怜,又亲又抱的是因为人家是情侣。这人怎么不看看自己左边的那两位大大咧咧地相互拍肩又憨笑着的大叔?林之腹诽。 不过经纪亭鹤这样一闹,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个精光。 林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少贫了,赶紧拿车回家。” 纪亭鹤跟在林之后面,差一步的距离。左手垂放在身侧,随着走路的节奏小幅度摆动,手指轻捻,感觉指尖好像还停留着女人发丝的触感。 刚刚他环抱住林之的时候,其实没敢真的触碰到对方,只有手忍不住轻轻地、克制地碰了碰她的头发。 纪亭鹤刚从到达口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林之,她穿了一条很显身材的黑色收腰吊带裙,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和大片光滑细腻的肌肤。裙子的裙摆不长,只到膝盖往上两寸的位置,纤细笔直的腿与轻薄的布料交融。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眼睛盯着旅客出口,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纪亭鹤看到她这副打扮,突然想起了一个半月前视讯画面,于是默默移开了视线,轻咳了一声,不敢再多看她,但脚下又忍不住朝她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分自作多情,纪亭鹤感觉当他看到林之后不久,林之的目光好像也汇聚在他身上。 等到纪亭鹤走到林之跟前,女人稍稍仰头看他,笑着同他打招呼。 纪亭鹤盯着女人因为涂了淡粉色口红而显得更加饱满水润的唇,突然很想做点什么让两个人在这久别重逢的第一天有点应有的仪式感。 于是在人群喧闹的机场,纪亭鹤找了个十分蹩脚的理由,给了眼前这人一个不能算拥抱的拥抱。 尽管如此,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纪亭鹤还是听到了自己如雷如鼓般的心跳声。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太小心,比起拥抱久别重逢的故人,更像是抱住了一个遥远易碎的、至今仍然未敢触及的梦。 纪亭鹤跟着林之来到停车场,看到对方的车,挑眉夸赞:“Woooow!姨姨,好车。” 林之的车是去年刚换的奥迪RS5双门轿跑,凶悍的车头配低趴的车身,像是一头沉睡的猛兽,而林之偏偏选了个无害的白色。蒋晴第一次当座上宾的时候曾给她的这台爱驹起名曰“西装暴徒”。 纪亭鹤拉开副驾的门进去,也不知道是这人身高腿长还是车身矮,林之感觉车厢的空间都偪仄了几分。 林之扫了他的腿一眼,转头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 一路上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话,只剩车载音响在静静播放着Me'Shell Ndegéocello的《Tender Love》: “Please let me be a part of the tender love you're giving to me. (请让我成为你给我的温柔的爱的一部分) “Holdin' me close to you, (让我慢慢靠近你) “I surrender.” (我投降了) 纪亭鹤侧着头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地景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这很像你第一次接我的时候。” 林之一愣,笑说:“是啊,但现在你都是高中生了。” 两个人短暂地交流完,又陷入了沉默。 林之突然回忆到第一次跟纪亭鹤见面的场景,确实和今天一样。 她也同样地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他,接着便又是她开车,纪亭鹤坐在副驾上。 等待接送的人和负责接送的人都好像没变。但在大家都无知无觉的时候,时间就像电影里的蒙太奇镜头,轻轻一晃,又有什么早已经悄然地改变了。 七年终究不是一个短暂的数字,它足够让一个初入社会的懵懂少女蜕变成一位在职场上驰骋的成熟女性,也能够…… 林之又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人。 也能够,让一个小豆丁变成眼前这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孩。 5.高跟鞋、手 两人回到家已经将近中午。 林之穿着高跟鞋在机场站了许久,前后又总共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脚早已经开始泛酸。刚进家门她就把高跟鞋一甩,直接赤着脚叁步并作两步往沙发上一坐,接着身子往侧边倒,脑袋搁在沙发沿上,偃旗息鼓。 这人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懒洋洋地开口说:“家里没有男生的拖鞋,等下去吃饭的时候顺便买吧。” 纪亭鹤望着这位前一秒在门外按指纹开锁时还人模人样的女人,转身进了屋子就一副被抽干了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新奇。 纪亭鹤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父母在他六个月大的时候就离了婚。纪晏在拿到他的抚养权后,和前夫协商让儿子改跟她姓。前夫点头同意,但条件是原来协定的抚养费用得减半。纪晏对她前夫的兜里那点破钱压根瞧不上眼,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带着儿子火速改了姓。而纪亭鹤的父亲在把赡养费一次性结清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后来纪亭鹤听纪女士说,那人早就重新另组家庭,又生了个儿子,全家移民去了美国。 纪晏工作忙,纪亭鹤的外公外婆又定居在伦敦,于是每当学校放寒暑假的时候,律所就成了纪亭鹤的托儿所。律所其实没有严格的服装要求,但是因为专业原因,基本人人都习惯于穿着相对正式的职业套装。纪亭鹤从小看着这样的一群叔叔阿姨来回忙碌,不自觉地认为大人在社会上行走好像都应该这样打扮讲究、举止得体,包括后来认识的林之。 他哪里知道林之原来也会有这样松弛又懒倦的时刻。 想到这里,纪亭鹤低头看着脚边东倒西歪的黑色细带高跟鞋,又听到林之懒懒的声线,笑了一声,应道:“好。” 林之听到他低笑了声,心里奇怪,从沙发上抬头看他。 纪亭鹤刚脱了鞋,此刻正弯着腰把她那双脱得乱七八糟的高跟鞋扶正,整整齐齐地摆在自己的球鞋旁边。 林之眨了眨眼,不太习惯被这样照顾,于是又开口试图挽回长辈的高位:“最里面的主卧是我的房间,你住隔壁的那间。床铺都是新的,你去看看还缺点什么,待会儿一起买。” 林之望着纪亭鹤拖着行李箱走去房间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摆放在鞋柜前那一大一小的两双鞋子。回想起纪亭鹤刚刚的举动,有点不太自在的抓了抓裙摆,又蜷紧了搁放在地板上的莹白脚趾。 其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 纪亭鹤当时用手指勾住高跟鞋的后帮,将它提起,拎到自己的球鞋旁边摆正。又像是有强迫症般,用手指勾起因为主人乱甩而散开在地面的细绑带,将它轻轻搁放回鞋内。纪亭鹤的手很大,林之36码的鞋子在他手里显得有些过分小巧,他的大手做着这种细致活儿,显得笨拙又认真。 林之观察他的动作,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 原因无他, 只是她觉得,那一刻他的手好像握住自己的脚。 6.相框、电话、最后的问题 次卧和房子的整体风格一样,简约冷淡的黑白灰设计。家具也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以及相配套的椅子。床头挂着用一副用黑边相框裱着的摄影作品,照片的整体是黄土底色,上面横着几道没有规律的笔直切线,像是某个图腾的一部分,又像是从高空中俯拍的大地。 纪亭鹤盯着这幅图看了一会儿,分辨不出端倪。 刚刚跟着林之进屋的时候,纪亭鹤就很想问她,这真的是你的房子吗?要不是看到那人熟门熟路地躺沙发上,他几乎都要以为这只是一间还没有人入住的样板房。 过分清冷、过分空荡,没有任何烟火气息。 而这个次卧更甚,林之大概入住这么久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房间,除了必要的家具,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但换个角度,这里没有别人的生活痕迹,意味着他是这个房间的第一位主人。 这个认知让纪亭鹤心头窃喜。 纪亭鹤转头拉开了窗帘,光线从窗外涌了进来,原本昏暗的房间终于变得明亮舒适许多。他打开旅行箱,开始着手整理行李。他从伦敦带过来的东西不多,就几套换洗的衣服、一部手提电脑、一些入学证明材料,以及一份假借纪晏之名、实则是自己想送给林之的礼物。 打包行李那天,纪晏恨不得把他整个衣柜倒进行李箱,还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颇具苏格兰风格的格子大背包,试图往里面塞一些零碎杂件。纪亭鹤看着自家老妈这幅决心要把他往圣诞老人的方向改造的样子,颇为无奈。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堪堪止住了亲妈的荒唐念头。纪亭鹤已经恨不得即刻身如轻燕般潇洒地飞奔到那人身边去,怎么可能还拖着大包小包像个大爷一样破坏自身形象。 纪亭鹤很快就收拾完东西,拿出那份准备好的见面礼,出去客厅送给林之。 林之没在客厅。 纪亭鹤转身去了她房间,看到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轻轻敲门,出声问:“姨姨,我能进来吗?” 里面说话的声音停了一下,良久,纪亭鹤才听到林之说:“我在讲电话,稍等一下,我待会出去找你。” 林之等纪亭鹤的脚步声渐远,复又把手机贴回耳边。 话筒对面那人像是疯了一样大吼了一句:“我操!刚刚那是和你同住的弟弟的声音吗?也太好听了吧!” 不等林之回答,又是一句:“我操!他叫你姨姨诶!怎么这么乖啊!” 林之扶额。 刚刚她在沙发上歇了一下,打算回房间拿电脑查看邮件,还没看两行字,就收到了蒋晴的微信。 不多云:「在律所否?中午饭否?」 Lynn:「否。否。今天没上班。」 不多云:「?你竟然没上班?」 不多云:「事出蹊跷必有鬼!速速招来。」 林之字都没打完,这人就一个电话切了进来对她一顿严刑逼供。林之无奈,只好把纪晏拜托她照看纪亭鹤的事情告诉了蒋晴。 蒋晴听完,语气暧昧地啧啧了两声,揶揄道:“和血气方刚的青春期小男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诶!林之你艳福不浅啊,吃完记得告诉……” “停停停!别越说越离谱了啊,吃什么血气方刚小男生……”林之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高雅象牙,眼看着蒋晴越说越荒唐,忍不住出声打断。 就在这时候,纪亭鹤敲了敲她房间的门。 林之不知道纪亭鹤在她门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和蒋晴最后的那番对话被纪亭鹤听了多少。 但林之觉得那一刻自己已经经历了31年来的最大社死场面。 听着好友还在话筒里叭叭叭地夸纪亭鹤,林之气恼,回道:“你那么喜欢他干脆让他去你家住算了。” “别啊,”蒋晴立马拒绝,“但有空我可以过来看看你家弟弟长什么样。” 什么你家我家。 林之立马挂了她电话,谁知这人贼心不死,又发微信。 不多云:「别生气啊朋友。我为我的鲁莽道歉。/鞠躬」 不多云:「最后一个问题。」 不多云:「弟弟帅吗?」 林之被气笑了,拉开房门出去,又神推鬼使地在微信回了一句。 Lynn:「帅。」 7.蹩脚、「Lynn.L」 纪亭鹤正坐在客厅看手机,见林之从房间里出来,便把手机往她跟前一递:“姨姨,我刚把微信下了,加个好友吧。” 林之拿出手机添加了他,注意到纪亭鹤的微信头像是一张拍摄了一副摄影作品的照片。 黑边相框、照片是黄土底色,中间横着几道笔直却无规律的散乱线条。 林之感觉头像里的这幅照片有些似曾相识。 正当她盯着纪亭鹤的头像皱眉回忆,手臂突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轻轻碰了碰,接着听到对方开口说:“这个,纪女士送给你的……” “晏姐让你送我的?”,林之接过他递过来的礼物盒,有些惊讶。 她扯落丝带,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驼色的羊绒流苏围巾,围巾的最下方绣着她的英文名「Lynn.L」。她伸手摸了摸,围巾不厚,但因为羊绒材质的缘故,针脚织得密,摸起来柔软又有分量感。 “嗯,她说谢谢你收留我。” 纪亭鹤说完又偷偷观察林之的反应,见她伸手摸了摸围巾上绣着的名字,脸上却又没什么表情。 纪亭鹤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挠了挠头,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喜欢吗?” 本就隐藏得蹩脚,这句话一出口,便把答案暴露得彻底。林之原先还纳闷,纪晏从来不送别人礼物,这回怎么突然让纪亭鹤转送东西? 林之和纪晏共事叁年,从来没有收过纪晏送的礼物。在纪晏眼中,工作做得好那是本分,所以哪怕她做得再好,得到的最多也只不过是对方的一句夸奖。 纪晏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对某个人的重视可能不会体现在物质上,但会更加实际的转化为工作经验的传授。 林之也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纪晏本人就已经是她的榜样和目标。林之去方合面试的那一天,从抬头看见纪晏的高级合伙人门牌的那刻起,她就已经暗暗决定,要成为像纪晏一样厉害的律师。林之跟着纪晏学习和工作,对方对她的栽培和指导,早已不知道比那些物质性奖励珍贵多少倍。面对纪晏的这份知遇之恩和引路之情,林之反倒觉得是自己应当回报对方。 因此,特意买来礼物,还颇具心思地在礼物上客制化绣她名字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像纪晏的风格。 更重要的一点是,就算纪晏真的送她东西,但八月炎夏送人围巾?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心细如尘的女性会做的事。 林之本就存着几分怀疑,此时听到纪亭鹤的问话,心下顿时有了答案。 这围巾哪里是他妈妈为了感谢她送的谢礼。 分明就是这人兜着圈子送她的见面礼。 林之笑了,盖上盒子,望着纪亭鹤的眼睛对他说:“嗯,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纪亭鹤闻言愣住,耳尖泛红。 她说的是“你的”。 纪亭鹤没想到自己在心里排练了这么久,以为借用了母亲的名义就天衣无缝的计划只一下就被拆穿,实在是好没面子。 但转念一想,难得林之说喜欢,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 haruka:听说有人酷暑当头送围巾?(斜眼 纪亭鹤:姨姨说她喜欢! haruka:好直男的做派…… 纪亭鹤:姨姨说她喜欢!!(叉腰 8.餐桌、灼热 林之收了礼物,心情颇好。 于是便带着纪亭鹤去了购物中心,打算当一回财神爷,先请他吃顿好的接风洗尘,再给他配置点什么东西。 两个人先去了最顶层的餐饮区,林之以为纪亭鹤会喜欢西式餐厅,谁知这人大手一挥,嘴里念叨着:“我在国外这么久回来当然要吃点中国特色。”转身就拉着她兴冲冲地进了一家装修古典雅致的粤菜馆。 两个人来吃粤菜,叁菜一汤已然是封顶。 点完了菜,林之接到了个电话,正忙着和对方沟通,就看到纪亭鹤把她面前的碗筷拿了过去,用热水烫了烫,接着默默将把它们摆放回她前面。 林之挑眉,突然又想起刚刚点菜的时候,纪亭鹤不知道是不是被英国土豆虐了胃,看着种类颇多的菜单两眼发光,这也想吃那也想尝,最后却抬起亮晶晶的眸,问她:“姨姨想吃什么?” 两人七年没见,不知为何,长幼的身份好像也调转了。见面的短短几个小时,她好像一直被面前的大男孩照顾。 但很快,林之的思绪又被电话对面的人打断。 “继承纠纷?我不太想接这类案子。”她皱着眉说,“去找齐伦他们团队啊,他们不是专门做家事案件吗?”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林之眉头皱得更紧:“行吧,你先把材料发我邮箱,我今晚回去看一下。” 林之挂了电话,颇为头疼。 通话的人是律所的所主任叶达,让她接一个继承案件。 继承案件不难,难搞的是这类案件的当事人。毕竟继承不过就是亲人离世后剩余财产的再分配,有遗嘱的按遗嘱办事,没有就看法定继承顺序。但一旦涉及到金钱利益,亲人也能变仇人,能跟有血缘关系的人吵上法庭,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林之入行以来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案件,对任何类型的案件都尽力秉持专业态度一视同仁。现在不想接这个案子,也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的性格并不擅长应对这种掺杂着家长里短的纠纷。所以听到叶达让她接一宗继承案的时候,林之第一个反应是拒绝。毕竟方合有专门处理家事案件的团队,而林之擅长的是解决经济类纠纷。 谁知叶达说,委托人原本最先找的就是齐伦的团队,只是近年来婚姻市场不景气,连带着他们团队业务量跟着飞升,这阵子他们积压了太多的离婚案,实在是抽不出空。而她不久前丢了一个案子,现在又刚结了两个,应该有空档接下来。 什么叫“丢了一个”? 林之对叶达的用词相对不满,但对方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就差把“小林你最近应该很闲吧”说出口,林之骑虎难下,只能答应。 挂了电话,纪亭鹤见她神色颇为不悦,踌躇着开口:“你工作是不是很忙?要不吃完饭你先回去吧,东西我可以自己去买的。” “没事,不急。”林之舀了一碗汤,递给纪亭鹤,“先陪你把东西买完。” 纪亭鹤点头,双手接过汤碗,笑眯眯地说:“谢谢姨姨。” 两个人吃完,从餐厅里出来,纪亭鹤便提议先去叁楼的家具店逛逛。 “家具店?”林之觉得奇怪,“你房间里缺了什么家具吗?” “不是我的房间,饭厅好像没有餐桌。是不是忘了买?”纪亭鹤好心提醒。 林之听到这话,又想起蒋晴之前对她的吐槽,一时无奈。怎么这一个两个都盯着她家的餐桌不放? 其实家里没有餐桌,不是因为林之有什么餐桌ptsd,只是单纯觉得不需要。她的房间有书桌,带回家的工作基本上都在房间里完成。哪怕偶尔在家叫外卖,也可以直接在茶几上解决。所以,餐桌对她而言,反而是一个占领空间的累赘。 在林之的认知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因为这句话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按照个体的需求不同,每个人「应该」拥有的东西也不同。抛开需求谈必须,那是消费主义的陷阱。 “不是忘了买,是不需要用餐桌,所以没买。”林之说。 “啊?”纪亭鹤还是不解,“那饭怎么吃?” “用嘴巴吃。”林之看着纪亭鹤满脸问号,白了他一眼,又好心解释,“不是有茶几吗?直接坐地上吃。” “这样影响消化。”纪亭鹤依旧坚持,并尝试使出了杀手锏,“况且我还在长身体!” “……” 林之秉持的信念,就这样被直接击破。 可人一旦开个某个先例,后面的事情就由不得控制了。 好不容易在桌椅区挑完餐桌和餐椅,这人又拉着她去看厨具。 林之实在是无奈:“我不会煮饭。” “我会啊。”纪亭鹤拿起一个炒锅,在手上颠了颠重量,闻言,颇不在意道,“我可以给你做。” 林之看他长得一副十指不碰阳春水的少爷样子,不太相信这人能做饭。但既然同住的小孩开口了,又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挑挑拣拣了一轮,最后跟店员确认了配送地址,便出了店门。 直到站上了通往下一层的扶手电梯,林之才突然反应过来,明明说好这趟是要给纪亭鹤添置点什么,怎么折腾了一通,到最后全是给她家里买的东西。 林之试图挽回这个跑歪了的购物计划,刚想抬头问对方有什么需要买的。话还没讲,林之便感觉自己的腰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因为惯性使然,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往前摔。 尖叫声还没出口,扑坠的感觉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腰部传来的灼热触感。 纪亭鹤搂住了她的腰。 正值暑假,自带强劲空调的购物中心成了家长带小孩放风的最佳地点。小孩在商场里嘻嘻哈哈、你追我赶,就像一群脱缰野马,一百头牛都拉不住。 林之跟纪亭鹤并排站在同一层台阶上,扶手电梯本就不宽,这下站了两个人,空出的位置已经十分有限。谁知后头的小胖墩像是多动症一样站不住,蹦跳不止,又对自己的身材过于自信,非要往林之那边穿过去。 眼看着林之要往前摔,还好纪亭鹤眼疾手快,伸手搂住了她。 “谢谢。”林之抬头朝他笑了笑,但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惊魂未定。 林之的腰很细,盈盈一握。 此刻两人靠得近,纪亭鹤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不客气。”少年喉结滚动,手却没有从女人的腰间拿开。 林之默许了他的行为。 9.打破、瓦解、第一天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出了购物中心已经接近傍晚。 如果说刚刚的前半场购物活动是林之割地让席的话,后半场林之的购物愉悦体验已然直线拉满。 两人刚下了电梯,林之便不由分说地带着纪亭鹤去逛了几家男装店。 纪亭鹤长得好看,身材也好,随便套点什么在身上都别有风味。林之按照自己的口味,给纪亭鹤挑了几套,让他去试试。纪亭鹤其实一向对逛街买衣服这类的活动没什么耐心,奈何面对林之就是没有脾气。让穿就穿、让换就换,中间还装模作样地学着模特摆了几个pose逗林之开心。 林之看得高兴,当即大手一挥把这位新晋男模试过的衣服都买了下来。要不是纪亭鹤提醒她高中生要穿校服上学,这人怕是要当场上演霸总文的经典扫货场景。 林之以前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律所的小女生在午休的时候喜欢戳着手机玩某个换装游戏。但今天她看着纪亭鹤试换衣服,终于明白了这类手游的吸引力。单看自己亲手把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件事,就已经让人有种无可言喻的满足感。更何况林之的这位崽,天生模特架子,性格又乖巧,养眼程度直接爆表。 直到此刻,开着车回家的林之小姐,还在回味刚刚的愉悦体验,心里盘算着之后等天气转凉,还要带纪亭鹤来再买一轮衣服。 两人回到家,门口已经堆满了家具店配送过来的东西。 纪亭鹤自告奋勇说要负责收拾,林之看既然有人主动开口,便也乐得清闲,换了鞋子就径直进了房间看叶达发过来的邮件。 案子和林之想象中的一样,法律关系并不难。 原告名叫刘宛青,想要起诉自己的哥哥刘丞明,请求其立即执行父亲的遗嘱要求,交付其所占据的一套房产。 林之大概地浏览了一下刘宛青目前所提交的证据,基本了解完案件的情况,颇为无奈。刘宛青的哥哥刘丞明就是那种典型的游手好闲之辈,父亲卧病在床从不尽照顾义务,等到人没了,这时候就想起来要来分一杯羹。 其实这样的案子,哪有什么法律争议焦点,该怎么做怎么给,遗嘱写得一清二楚,对方不认账,也不是因为有什么新的证据证明可以产权归宿,仅仅只是无赖罢了。 林之合上电脑,打了个电话给刘宛青。对方表示其实并不想和亲哥闹上法庭,还是希望私下解决。林之虽然觉得直接起诉法院要求强制执行效率更高,但既然当事人要求,便让对方先联系上刘丞明,和他约个时间一起到律所协商。 等联系完刘宛青,再处理一些其他的工作,天色已经变暗。林之看了眼时间,打算晚上就直接在家叫外卖,于是出去问纪亭鹤想吃什么。 刚推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林之心下微动,走到厨房便看到纪亭鹤正娴熟地在锅里翻炒些什么。 “好香,”林之走到他身旁,探着脑袋往锅里瞅,“在做什么?” 纪亭鹤瞧她好笑,又担心她离得太近被烫着,赶紧提醒:“别靠太近,小心火。在做红烧小排骨,刚刚炒了个芹菜牛肉和黄油煎杏鲍菇,盖在那边。”说罢,又指了指搁在后面流理台上的两道料理。 林之哇了一声,转身跑过去掀开盖子,准备拈一块尝尝鲜。 也不知道到这人是背后长了眼睛还是怎么地,林之的手还没碰上,就听到纪亭鹤开口:“先洗手再吃。” 林之撇了撇嘴,乖乖走到他身旁的洗碗池洗手。直到把手擦干,林之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一小孩教育了。 林之有点不好意思,遂抛弃了偷吃计划,准备做点成熟大人应该做的事,咳了一声,开口道:“需要我帮忙吗?” “嗯,过来帮忙试试咸淡。”纪亭鹤右手拿了双筷子,在锅里夹起一块小排骨,左手兜在下面防止汁液滴落,举到林之面前,又细心补充一句,“小心烫。” 纪亭鹤的这套动作自然无比,林之也没做他想,伸手扶稳了他夹排骨的手,对着排骨吹吹气,便张嘴接过了他的投喂。 “唔。好吃!”林之嘴里含住排骨,说得囫囵,又比着大拇指补充评价。 在搬进这个屋子的第叁年,林之终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上桌吃饭。大概是因为桌上的菜看着让人食指大动,连带着她对这张占地碍事的饭桌都多了几分宽容。 林之夹了块排骨,感叹道:“下午你说你会做饭我还不信,没想到这么厉害。” 纪亭鹤笑了,说:“我看着不像会做饭的人?” 林之颔首:“对啊,看你这少爷样子。” “纪女士工作忙,英国的东西又不好吃,我很早就学会自己做饭了。”纪亭鹤解释,顿了顿,又斟酌着开口:“姨姨,你喜欢吃的话。我每天都给你做怎么样?我还会别的菜。” 林之一听,这哪里行?纪亭鹤只是回国读书借住在她家,又不是来当保姆。再说了,纪亭鹤比自己小这么多,她一个大人哪里好意思让小孩照顾。于是林之马上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太费时间了,你专心读书就行。” “我现在不是还没开学嘛,”纪亭鹤坚持,又半劝说半诱哄道,“你不是喜欢吃排骨吗?我明晚还给你做好不好?” 林之看了眼碟子里色泽诱人的红烧小排骨,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正用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的人,拒绝的话就这样咽回了肚子里。 林之发现,自己的许多坚持都被他以自己的方式悄然瓦解。 而这,仅仅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天。 10.家务、跑偏、很简单 林之再接到刘宛青的电话,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 刘宛青说终于联系上了刚从澳门赌博回来的哥哥,对方表示可以来协商,于是林之便和她约好隔天早上在律所碰面。 第二天一早,林之从房间出来便如常看到餐桌上搁放着的早餐,纪亭鹤刚拿着两杯牛奶从厨房出来,见到她便笑着说:“姨姨,早安。正好牛奶也热好了,快来吃。” “你这样让我很有愧疚感,”林之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感叹道,“都是你在照顾我。” 这两个星期里,林之总有种养了个田螺姑娘的错觉。本以为多了一个人同住,生活会有许多不便,谁知对方乖巧又勤奋,家务全包不说,早餐晚餐都变着花样给她做。 以前林之对吃的要求很随意,能饱就行,很多时候工作忙起来没时间吃晚餐,就直接在律所塞个叁文治了事。自从纪亭鹤来了家里,林之吃了几顿他做的红烧小排骨,已经瞧不上那个寒酸的外卖叁文治了。 想到这里,林之又叹说:“再过几天你去上学了我怎么办啊?” “周末我可以给你做。”纪亭鹤笑说。 “算了,你平日读书够辛苦了,周末就应该好好休息。”林之摇头,喝了口牛奶,又小声开口,“但偶尔,一个月可以给我做一次小排骨。” 林之准点来到律所,刚坐下没多久,助理便来敲门,说当事人和她哥哥到了,正在会议室等着。 林之颔首,拿了个笔记本便推门出去,还没进会议室,便听到里面传来男人大声说话的声音。 “你一个外嫁女,凭什么拿这么多?” “老子没有房子怎么娶老婆?!怎么给我们老刘家传宗接代?!我看老头儿就是病傻了,才写这份鬼东西把四套房子都给你。” 林之皱眉,抬手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男人应声回头,看见来人,颇为不屑:“嚯,老子以为你找了个什么厉害的律师,结果是个女人。” 林之当作没听见,径直走进去,朝刘宛青打了个招呼,又对刘丞明说:“您好,我叫林之,刘宛青的代理律师。” 刘丞明开口:“林之。律师是吧?那行,我也不跟你废话。这事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老头儿,也就是我亲爸,他呢,两年前就说过,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将来给我娶媳妇用的。他答应过这件事,房子我也住了好几年了,房产证都在我手里,凭什么你们一上来说收走就收走啊?” “是这样,您的父亲去世之前留了遗嘱,写明他名下的四套房子都是留给您妹妹刘宛青的,”林之解释,“至于您说您父亲承诺过把房子给你,那当时你们办理过户了吗?” “这不是我没得空吗,才一直没去。但房产证他给我了啊,这房子就是我的。”刘丞明开口,又转头对着刘宛青说:“妹,不是哥说你,你一个女人要这么多房干嘛?而且你都嫁出去了,照我说这刘家财产啊……” 林之听不下去,开口打断他:“刘先生,刘宛青嫁出去也并不影响她的继承权利,刘老先生立了遗嘱我们就按遗嘱办事。您住的房子目前没有办理过户,就代表仍然是刘老先生的个人财产,他自己有权利分配。今天来就是协商解决这事情,您要是执意不搬、也不交出房产证,我们就直接申请法院强制执行了。” 刘丞明一听直接从凳子上起来,对着林之大骂:“你算老几?跑来管人家家务事?少放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搬。”接着又转头指着刘宛青:“还有你,老头儿刚死你就找个外人对付亲哥。真行。我看你在老头儿死前就围着他打转,怕不是一直盘算着吞他的钱吧。” 刘宛青开口:“哥,你不务正业,成天就去澳门赌博,输了就回家找爸要钱,以前爸在的时候还由着你。后来爸生病了,我一直在照顾,而你一眼都来没看过。现在爸走了,你就想起他来了。” 刘丞明一听这话,像是被戳中什么死穴,脸涨得通红,眼睛瞪着刘宛青,手握成拳,像是想要打人。 林之眼看着这人情绪有点不对,赶紧起身出去叫人。 等保安来把刘丞明请走,林之回头看了眼还坐在座位上的刘宛青,对方眼角有些泛红。林之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把你哥说的话放心上,我们也不和他不浪费时间了,直接让法院强制执行吧。” 送走了刘宛青,林之回到办公室,一大早就被人大闹了一通,感觉自己偏头痛都要犯了。 林之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了一眼,看到有人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林之看完感觉心情终于舒畅了些,于是笑了笑,回了一条。倏尔,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又回了一条。 那头的纪亭鹤盯着手机里和林之的聊天记录看了许久。 。:「姨姨喜欢吃蛤蜊吗?我买了一些,今晚炒给你吃好不好?」 Lynn:「好。」 Lynn:「对方向你转账¥8000.00」 “转账”这两个字差点把纪亭鹤给气笑了。简单粗暴,确实很林之。 可惜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纪亭鹤有时候觉得林之这人看着聪明,实际上对感情迟钝得要死。他这大半个月做的这些事情,换个人都能品点出别的意思了吧?而林之对他表现的评价就只有“好棒”、“好乖”、“真厉害”,以及“好吃”。 纪亭鹤仔细回想了一下林之对自己的态度,觉得对方可能真的把自己当成弟弟,甚至是家政人员了。他不知道事情怎么跑偏成了这样,觉得挫败,于是含着气,忿忿地在微信上戳了戳。 。:「对方已退回」 林之午休的时候才看到纪亭鹤退回了自己的转账。 她的想法很简单,小孩给自己买菜做饭,自己作为经济能力的大人,不出力那总得出点钱。谁知对方二话不说把她的钱给退了回来。 林之是独生女,没有和兄弟姐妹相处过,也摸不准现在小男生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发了个微信向家有怨种弟弟的好友讨教经验。 Lynn:「你平常给零花钱你弟他是什么反应?」 不多云:「?我为什么要给他零花钱?我钱多烧的慌?」 Lynn:「……那我说假如呢?」 不多云:「那我估计他会二话不说收下并留言‘姐下次可以再给多一点’。」 Lynn:「那为什么纪亭鹤不收我的钱?」 不多云:「你为什么要给他钱?」 林之于是写了个小长条跟蒋晴描述一下这大半个月来纪亭鹤的勤奋表现,平常秒回达人这回却迟迟没有回复。林之以为对方忙去了,遂放下手机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 这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蒋晴发来了两条信息,内容只有7个字。 不多云:「很简单。」 不多云:「他喜欢你。」 11.水珠、草莓白巧、想要什么 他喜欢你。 这怎么可能? 林之就知道问这人不靠谱,前阵子和她说什么血气方刚小男生,现在又是他喜欢你。纪亭鹤跟着纪晏去英国的时候才9岁,要不是纪晏工作调动,林之估计自己和纪亭鹤大概率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再碰面。 就算忽略她和纪亭鹤之间十五岁的年龄差,两人分别了七年,眼下才当室友相处了两个星期,怎么可能是什么喜欢。 想通了这一点,林之就只当蒋晴又在放屁,马上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着手开始下午的工作。 - 林之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没看到纪亭鹤。只看到餐桌上盖着几盘菜,以及茶几上一如既往地放着洗好的水果和一杯泡好的柠檬水。林之刚坐下拈了颗提子放进嘴里,就看到浴室的门打开了。 纪亭鹤穿了条灰色棉质运动长裤,裸着上半身,露出精瘦的腹部肌肉。他就这样一边用手抓着毛巾在头发上胡乱地擦着,一边走出来。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到他身上,沿着他的身体往下滑落,拖出一道长长的水渍,直至洇入裤头。 因为经常运动的缘故,纪亭鹤虽然瘦,但身材并不单薄,腹部的肌肉和手臂的肱二头肌都在隐隐地展示着他作为男性的力量感。林之早就知道纪亭鹤身材很好,却不知道他脱了衣服原来也这么有料。 林之咬破了口腔中的果肉,提子的汁液迸发而出,不知道是今天的提子新鲜还是眼前这个养眼景象的加成,林之觉得这提子吃起来好像比以往更甜。 等回过神来,林之发现自己看他的时间有点长了,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淡淡地开口:“怎么不穿衣服?” “忘了拿。”纪亭鹤言简意赅,转身把毛巾往脏衣筐里一抛,进了房间。 林之望着他这个连贯得跟投叁分球似的动作,又拈了颗提子扔进嘴里,心里却嘟囔:耍什么帅啊。 等纪亭鹤从房间里出来,林之已经把饭舀好,见他出来便招呼他坐下。 今天的晚餐吃得格外沉默,林之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以往餐桌气氛全靠纪亭鹤。这人每天见了她都像小狗似的围着她打转,一时是姨姨今天工作忙不忙;一时又是姨姨喜不喜欢吃这个菜;偶尔还听两句她对案子的吐槽。林之觉得纪亭鹤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不论自己说什么,他都饶有兴致,末了还能和她讨论两句。 但今天纪亭鹤却什么都没说,只在默默地扒饭吃。 林之捧着碗,有点不太习惯这样安静的气氛。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瞧他这副耷拉小狗的样子,心下有个推测,于是主动开口: “你不高兴。”这是一个陈述句。 “因为上午的转账。”还是一个陈述句。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会让你不高兴。” 纪亭鹤笑了,不愧是当律师的人,原因和结果定位得无比精准,可惜唯独少了中间的推理过程。 纪亭鹤解释得简单:“没有,也用不着这么多。” 林之说:“你和我生活在一起,又做家务又做饭,我总得出点钱吧。多的你就存着,当作姨姨给你的奖励。” 纪亭鹤闻言后不置可否,眉却皱得更深。 奖励。小孩子才需要这种奖励。 两个人就这样草率的沟通完,又陷入沉默。因为没有纪亭鹤的插科打诨,晚餐结束得格外快,林之帮纪亭鹤把餐碗放进洗碗机,便拿起手机说要出去散步。 纪亭鹤闻言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 纪亭鹤在房间里拿出试题,准备再练练手感,为开学的摸底考试做准备。 手捏着笔,却一道题也看不进去。 纪亭鹤想起林之刚刚说的话,很显然,对方还是把他看作小孩子。纪亭鹤自嘲的笑了笑,冷静下来,却觉得林之有这种想法其实再合理不过。 毕竟站在林之的立场上,他只是一个和自己分开七年,如今籍着母亲的交情才不得已收留的人。短暂相处了两个星期,要说林之对自己有什么好感,那大抵也只是对小辈的喜欢。 所以,错的其实是他自己,太过心急、太不成熟。明明回国的就时候想好了,先好好地待在她身边,今天却还是忍不住对她耍了小脾气。 纪亭鹤反省完自己,便打算出去客厅等林之回来向她道歉。 纪亭鹤刚起身,房门就被先一步从外面推开。 “吃雪糕吗?”林之朝他笑,又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明治雪糕,草莓白巧口味。” 纪亭鹤一愣:“你还记得。” “嗯。那当然。”林之得意地说,“以前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吃雪糕。而且还只喜欢吃这一款。” 纪亭鹤没有说话,林之继续吐槽:“哎,不过你说你一个男生怎么会喜欢吃草莓白巧口味啊?” 因为那是你当时塞我手里的,纪亭鹤在心里补充。 雪糕邦交初见成效,两人之间别扭的气氛总算消散了一些。 纪亭鹤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雪糕,拆开包装袋,先递给了林之,又给自己拆了一根。 “对不起,姨姨。今晚对你耍了小脾气。”纪亭鹤主动开口道。 “谢谢。”林之接过雪糕,闻言后摇了摇头,说:“你这不算耍脾气。哪有人发脾气还会给对方准备好饭菜和水果啊?” 林之说完,盯着手上的雪糕,又开口:“不过我也要你道歉。我刚回来的路上就在想,那条没头没尾的转账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但我没有把你当成佣人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照顾我,我至少也要付出点什么。” 纪亭鹤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她仍旧无知无觉,却又如此温柔包容。 纪亭鹤觉得那些刚刚和自己说好,要极力隐藏的东西,此刻又有破土而出的趋势。 良久,纪亭鹤开口:“我想要别的东西,姨姨。” 林之回望他的眼,他眼睛很亮,看她看得认真,好像蕴含着许多她读不懂的情绪,却偏偏欲言又止。 林之看着纪亭鹤眼尾缀着的那颗小痣,被他蛊惑,轻轻开口: “你想要什么?” “我想,”纪亭鹤的手朝她的方向动了一下,很快又放回在自己的膝盖上,他朝林之笑了笑,继续说,“还是之后再告诉你吧。” 纪亭鹤说罢便从沙发上起身。 “晚安姨姨。” 林之看着他的背影。 她想她懂了。 纪亭鹤的反应很快,但她还是看到了。 在那个伸出又收回的瞬间,他其实是想牵住她。 12.玫瑰、梦啊、狮子王 纪亭鹤又回到了那一天。 9岁的男孩和妈妈站在路边等车,这是他在这个国家的最后一天。班上的老师和同学给他举办了欢送会,但他却并不开心。 男孩回头看办公楼的大门,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正从大堂里快步出来,秋风吹起她的长发,女人用手把头发别到脑后,像是在找人。 也许再也吃不到她买的草莓白巧冰淇淋了,男孩想。 接着女人发现了他,快步走过来,摸摸他的头,和他说再见,又上前去拥抱他的母亲。 母亲和女人说了几句,车就来了。 男孩坐在车上,扭过身子透过车窗回头看,女人的身影逐渐变得很小,直至消失在视野内。他转回身,忽然想起一个星期前,自己也同样地在坐在车里看到了她。 不过不一样的是,那时候女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她正笑着和另一个男人打招呼,下一秒便伸手接过了男人递来的玫瑰。 男孩知道玫瑰的含义,童话中的王子也总是送公主一朵玫瑰。 他坐在车上,望着飞驰而过的街道出神,心里却在想,如果明天一觉醒来能变成大人模样的王子就好了。 场景总是在这个节点后变得奇怪而扭曲,画面转眼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海,尽头连接着女人身上纯白的婚纱。女人在台上牵着男人的手,交换挚生承诺,脸上缀满笑意。 梦会在这里截然而止,睁眼便是无边的黑暗,还有伦敦天上那轮孤独明月。 纪亭鹤知道,他早已熟悉无比。 然而今天,梦有了后续。 他看到男人上前一步搂过女人的腰,低下头去,亲上了女人柔软的唇。女人仰头回应,手臂攀上了男人的脖子。许久,男人才放开了她。 在女人笑意盈盈的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纪亭鹤睁眼,唤了一声,似在呓语又似在叹气: “林之。” - 纪晏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让纪亭鹤回国读高中,她的计划是自己回国工作,让纪亭鹤留在英国继续学业。但纪亭鹤不愿,说一个人在英国没意思,也不想离母亲太远。 “国内的学习进度和强度跟英国完全不一样,我不认为你回国能够适应。”纪晏如此说。 于是纪亭鹤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就回来追国内的学习进度,等追上了初升高的课程,又开始提前学习高一的知识点。但他不是天才,也正如纪晏所说,国内的学习难度和强度比英国确实要大得多。每当纪亭鹤被满页的红叉叉打击到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人,然后拍拍大腿又可以再肝到半夜。 纪亭鹤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热爱学习的一天。以前放学只想抱着篮球去球场驰骋,现在放学只想着回家再多刷两张模拟试题。 最后当他把写着A*的GCSE成绩单和打满红勾的清城第一中学的高一期末模拟卷放到纪晏面前时,纪晏终于点头。 再后来纪晏联系林之,就完完全全在纪亭鹤的意料之外了。 本以为能够回国,对自己来说就已经是梦想成真,谁知道,还能住进林之家里。当他看着视讯对面的女人笑着对他说“你妈把你交给我啦”的时候,纪亭鹤差点以为是自己臆想太多出了幻觉。 纪亭鹤被纪晏独自带大,或许单亲家庭的缘故,他从小对感情格外敏感、又格外珍惜。纪晏因为工作太忙,律所也几乎成为了他第二个家,纪亭鹤虽然总是体谅母亲乖乖听话,但他并不喜欢这个地方。他也知道这群叔叔阿姨虽然对他友善,但其实同样并不那么喜欢他。因为他们每次被纪晏拜托来接他的时候都是脚步匆匆又面无表情。 除了林之。 林之是纪晏团队里最小的一个,自从她加入以后,每天接纪亭鹤放学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固定任务。 初次见到林之时,纪亭鹤仍如常地开始扮演不惹人烦的小朋友,牢记着妈妈的话:见到男性来接他就喊“叔叔”,见到女性则叫“姨姨”。 虽然纪亭鹤发现眼前的这位“姨姨”的年纪好像比其他姨姨要小一些,但对方却从来没有纠正过他的称呼。 慢慢地,纪亭鹤又发现,这位“姨姨”似乎从来没有为放下工作特意出来接他的这件事不耐烦过。甚至她会主动问他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会在老师表扬他默写考试满分的时候眉眼弯弯地摸他的头;会听说他和同学闹别扭后偷偷带他去便利店买雪糕。 林之对纪亭鹤而言,是非常温柔的存在。 慢慢地,纪亭鹤不再抗拒去律所。寒暑假的时候他趴在妈妈办公室里的小桌上写作业,偶尔会抬头偷看玻璃墙外的林之。林之有时候发现他,有时候没有。但每当她跟他的目光对视,林之都会朝他眨眨眼,露出一个俏皮又可爱的笑。 从遇见林之开始,到出国前的那段时光,是纪亭鹤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非常愉快又温暖的回忆。 纪亭鹤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是喜欢林之的呢?是他在移民去英国叁年以后。 那天下午他偶然地点开了《狮子王》,里面有个场景让他记了很久:长大后的辛巴在丛林里重遇了儿时的玩伴娜娜,它们各自都经历了太多、成长了许多,最后仍然如同儿时一样,在月光下的默默对视,一起在池塘边喝水。 这个画面配着电影里的那首《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是当时12岁的纪亭鹤对爱情最初的意象。 皎洁,静谧,不言而喻。 也是在那个瞬间,他突然想起了林之。 想起了她柔软的双手、她温柔的笑容、她塞过来的草莓白巧冰淇淋,以及第一次坐在林之的副驾时,在阳光下如金粉般飞舞的尘。 纪亭鹤意识到,自己对林之或许不是单纯的依赖、不是习惯、而是爱。所以在得知要去英国后,他的第一个念头才会是“以后见不到林之姨姨了”;所以在看到林之接过当时的男友递来的花时,才会让他如此难受。 尽管意识到这一切的他,那时才12岁。 也正因为他那时候才12岁,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被提前剥夺了和林之在一起的资格。年纪、身份、经历,大把大把的鸿沟横跨在他的面前,而这个距离又是恒定的,无论他怎么奋起直追,他好像 都没有办法真正匹配上那个人。 他不是Simba、林之也不是Nala。 这个认知让纪亭鹤感觉到沮丧,但喜欢林之的念头一旦觉醒,却又止不住地如疯草般生长。 也是从那天起,林之反复出现在纪亭鹤的梦中,但无论怎样的开头,都会是以她和别人走进婚姻殿堂作为结尾。 纪亭鹤讨厌这样的梦,却又依赖这样的梦。 如果说,人注定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人或事物的话,那林之一定是他迄今为止16年的短暂人生中,祈求过千百次,却仍然无法触及的愿望。 因此,在得知林之愿意收留自己的那一刻。 纪亭鹤觉得或许这次,神明终于听到了他的祷愿,给他垂怜。 13.错觉、端倪 第二天一早,林之还是如常地和纪亭鹤一起吃早餐,似乎把昨天无意中撞破的小插曲当成是一场错觉。 说实话,当时林之意识到纪亭鹤喜欢自己,内心还是相当震惊。不过震惊归震惊,她目前暂时没有打算就这件事情和纪亭鹤沟通。 林之的想法很简单:纪亭鹤回国举目无亲,而自己收留了他,而且还是个女性,同住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大大咧咧,没有注意过什么两性避讳的事项,东西乱飞、穿着吊带满屋子乱跑,也不怪人家对自己有青春期的躁动。 林之浅浅地反省完自己,又觉得青春期的crush来得快去得快,而纪亭鹤过几天也要开学了,等他去到学校见到同龄的女生,指不定转身就把她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想到这里,林之低头抿了口牛奶,抬眼打量着对面的人。 纪亭鹤抓着刀叉,正细细地切着餐盘里的火腿片。他正对着窗户,清晨的阳光铺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眼下的小痣都像是在发光。这人明明刚睡醒,此刻仍穿着睡衣,头顶还有一小撮不安分的头发翘了起来,可手下的动作却优雅细致得宛如英伦绅士。 林之心里感叹了一声,不知道家里这棵小白菜最后会被谁吃掉。 林之吃完,先收拾了自己的餐碟准备放进洗碗池,路过纪亭鹤时,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头发上薅了一把。 突然被摸头的纪亭鹤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转头望着林之:“怎么了?” “看你可爱,”林之从厨房走出来,指了指他的头,“头发翘起来了。” “噢。”纪亭鹤摸了下头顶,转回身去,心里想着明天早起得管理一下自我形象。 林之看着他端坐在餐椅上的背影,注意到他的耳朵有些泛红,觉得好笑,走到他身旁,说:“下周一就开学了,周末我请你吃顿好的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纪亭鹤抬头看她,说:“吃火锅怎么样?” “天气这么热,去吃火锅?”林之歪头,思忖道,“也行,你选地方。” “就在家里,我去买材料。” 林之拒绝:“不行,这不还是你干活。我去买,你在家里乖乖等吃。” “说得好像回来我不用帮你切菜开锅一样。”纪亭鹤小声吐槽。 “你说什么?”林之抬手打他手臂,“纪亭鹤你找死!” 嘻嘻哈哈一通,林之出门上班。刚回到律所,就收到通知说刘宛青的案件已经立案了,但是起诉书和传票一直没办法送达给刘丞明,对方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住处。林之叹了口气,只能请求法院直接留置送达或公告送达。 刘丞明作为被告,拒收传票、缺席判决,最终的不利后果反正也是他自己承担。林之本就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现在觉得他要是真的缺席判决倒也不错,至少不用再听他叭叭。 林之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下午去法院开了个庭,出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去「八点半」买了杯咖啡,便打算直接开车回家。 谁知发动车子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左后方的车轮没气了,林之暗道倒霉,难得提前半小时下班,最后还是要站在路边等拖车。 等车子被修车公司拖走,林之打车回到家已经将近七点半。刚进家门,纪亭鹤便从房间里迎了出来,接过她的袋子,又拿过她手里的咖啡,嘴里抱怨着:“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我都刷了两套题了,小排骨都放凉了。” 林之看他这幅小狗见了主人似的殷勤样子好笑,解释说:“本来可以早点回来,车子轮胎的气漏光了,等拖车花了些时间。” 纪亭鹤闻言,皱眉说:“怎么会漏光?早上没发现吗?” “不知道,可能是之前轧了钉子没注意吧,时间长了气漏光了。”林之摇了摇头说,“反正车已经在修了。现在轮到来修我的胃了,快开饭吧,饿死我了。” 纪亭鹤笑着应道:“行行行,等我把菜先热一下。你太饿的话就先吃点水果垫垫。” 纪亭鹤把菜从厨房端出来,就看到林之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太饿整得脑子短路了?”纪亭鹤开玩笑道。 林之抬头看他,说:“刚接了个电话,车行的人打来的。他们说,检查轮胎的时候发现有几道划痕,应该是被人为划破的。” 纪亭鹤闻言,神色紧张:“姨姨,你不会被人报复吧?” “谁那么有空报复我啊,”林之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多半是哪个熊孩子皮的。” “要不我明天陪你出门吧?”纪亭鹤还是担心,“下班我也可以来接你。” “不用。你快吃饭。”林之夹了块排骨放在纪亭鹤碗里。 她看着纪亭鹤仍旧不安的神色,想了想又解释道:“别担心啦,之前新闻才说过,最近很多人的车子停在路边被人故意用利器刮花。那些人不是针对性的,一般都是无差别攻击,通过干些缺德事获得满足感,只是这次轮到我倒霉罢了。再说了,就算有人报复我,我在明他在暗,你下周就开学了,能保护我几天?如果真的这么害怕的话,当初我就不会当律师了。” 纪亭鹤看她这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林之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憩息,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在交警大队工作的朋友发了条微信。 ———— 注1:民事诉讼立案时间一般为七日内(《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叁条),隔天立案是符合法律规定的,但是现实中隔天就能立案的情况不多见,除非法院效率极高(,这里为了加快推进剧情而设置。 注2:留置送达和公告送达:都是送达方式的一种,适用于受送达人不愿意接受诉讼文书的情形。前者是指送达人依法将诉讼文件留在收件人住处的一种送达方式;后者是用公开宣告的方式送达诉讼文书,经过法律规定的一定时间,即视为送达。留置送达和公告送达都属于强制送达的类型。 14.埋伏、伺机、奖励 林之隔天中午收到了在交警工作的朋友的电话。 “喂,之之啊。昨天你拜托我那事,我让之前的同事去看了。” 电话那头的人叫严芯蓓,林之在工作上认识的朋友。说来好笑,两人还有些不打不相识的意味,林之人生中的收到的第一张违章停车的罚单,就是严芯蓓开的。后来严芯蓓调职去了法制股,又和林之所在的方合律所有公益普法项目的合作,两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嗯,蓓姐。监控有看到吗?”林之说。 “他们说你车停在拐角位,正好是路面监控的死角,只看到车头的部分,左后方的轮胎位看不见。”严芯蓓说,“不过你也别紧张,我听他们说,最近有关车子停在路边被破坏的报案很多,现在交警那边也增加了地面巡逻的人手。” “这样啊,嗯我知道了,麻烦蓓姐。” “嗨,小事情。你下次去法院还是尽量停进去他们停车场里吧。我那同事上回也是,刚提新车两星期停在路边就被刮了叁条痕。你那车要是被人刮破相的话,我想想都心疼。” 林之笑说:“行,谢谢蓓姐。” 两人聊完,林之心里的担忧总算消了几分。昨晚在餐桌上说的话,只是为了安慰纪亭鹤,毕竟做律师这一行,说不害怕当事人打击报复是不可能的。林之以前也有过当事人输了官司跑来律所闹事的经历,所以不管怎样,多个心眼总是好事。 这头刚想起纪亭鹤,手机就收到了这人发来的微信。 。:「Shopping Challenges.docx」 Lynn:「?」 Lynn:「纪亭鹤,你把我当小孩子?」 林之打开文档看了一眼,差点被气笑。纪亭鹤发来的这文件,不仅列好了周六晚的火锅材料购物清单,后面还附注了不同食材选购时的注意事项。甚至为了避免林之在超市像盲头苍蝇一样无助,还相当贴心的标记了不同东西在超市的摆放位置。 林之实在是郁闷,觉得自己不过就是在烹饪上没什么天赋,不知怎的落在纪亭鹤眼里就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人士。 Lynn:「/菜刀」 。:「姨姨,刀子家里有。」 Lynn:「你找死!」 - 说是这么说,但真等到了去超市采购的那天上午,纪亭鹤的购物清单简直是帮上了大忙。林之也不知为什么单就一个肥牛,就分为眼肉肥牛、啤酒肥牛和外脊肥牛。林之看着这堆大差不差的红肉,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认命地打开了纪亭鹤发的文档。 等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家,才发现厨房的酱油用完了。 林之按住马上要往外走的纪亭鹤,自告奋勇:“我去我去,今天我负责跑腿。” 林之住的小区环境比较清幽,正值中午时分,下楼活动的人很少。林之拎着刚在便利店买的酱油往回走,路上就见到了个不速之客。 刘丞明。 林之最先注意的是到他手里正提着个带盖子的桶。 刘丞明脸色有点发红,喘着粗气,和那天在办公室气急上头的样子很类似。 林之不知道他怎么进小区的,但还是朝对方点了点头:“您好,刘先生。”林之打完招呼便径直越过他,在经过对方的时候,她闻到了相当浓烈的酒味。 空无一人的小径、醉酒的男人、装着不明东西的水桶。 这几个元素加起来让林之警铃大作,她加快了脚步,一手攥紧了手中的玻璃酱油瓶,一手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林之!你他妈给我站住。”后面的男人吼住了她。 林之怕他桶里装的是有害液体,更怕他失心疯泼了上来,只得停下脚步,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刘丞明走上前来,指着林之的脸骂道:“帮我?操你妈的,敢起诉老子。我说呢,这阵子手气怎么这么差。原来是你搞这些晦气东西,整得老子赌多少输多少!” 林之平静回应:“这是你妹妹的决定,我只不过受委托办事。” 刘丞明脸色涨得通红,,一双眼狠狠地瞪着林之:“你他妈的肯定在那里挑拨离间,不然就凭我妹那个软柿子,有十个豹子胆她都不敢告她老哥。你这无良讼棍,赚缺德钱倒是赚得盆满钵满。我呸!” 林之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这么说来,我的车……” 刘丞明哼了一声:“怎么?害怕了?我告诉你,要么你就劝服刘宛青撤诉,要不然就不是划破你的车轮这么简单了。” “刘先生,刘宛青是我的当事人,我是没有权利让她撤诉的。至于我车子的损失,我会保留向你追究的权利。” “我操你妈!还搁这儿跟我放屁!”刘丞明说罢,抬起手中的桶就要向林之泼过去。 林之本能地闭上眼睛,用手挡住头部,侧过身去想要避开泼过来的不明液体。 但料想中的感觉迟迟没有传来。 她听到了有人喊了一声“住手!”,接着便是人被扑倒在地的声响,以及水泼洒而下的声音。同时,空气中传来了食物发酵般极其酸腐难闻的气味。 是潲水。 林之睁开眼睛,看见被制服在地上的男人,以及被淋湿了一身的纪亭鹤。 “姨姨没事吧?”纪亭鹤开口。 林之注意到纪亭鹤还在喘着气,显然是刚刚跑过来。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后头几位保安就跑了上来,迅速把刘丞明从地上押起来。 刘丞明本就喝醉,此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保安队长对着林之连连道歉:“抱歉抱歉,林小姐。门岗中午交班,估计是一时没注意被闲杂人等溜了进来。还好你弟弟及时给保卫处打了电话。” 林之点了点头,说:“先报警吧。” 林之转身走到纪亭鹤面前,对方却向后退了两步,对她说:“别过来,我身上难闻。” 林之一愣,轻声开口:“那你先回去洗澡,好吗?我去警局处理一下,待会就回来。” 纪亭鹤点点头,又嘱咐两句,才转身回家。 保安队长联系完警察,回来对纪亭鹤刚刚的表现赞不绝口:“话说回来,林小姐,你弟跑得真快啊,动作也利落。我远远地看他叁两下就把人压制住了。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哦,了不起。” 林之回头远远望着纪亭鹤的背影,若有所思。 林之很快就在警局录完了口供,也多亏她提前开了录音,基本上证明和还原了事情的全貌,刘丞明也暂时被行政拘留。 回到家的时候,纪亭鹤刚从浴室出来,穿着白t和运动裤,脖子上面还挂着一条毛巾。 看见她,便瘪着嘴说:“姨姨,我感觉我脏了。” 林之觉得好笑,刚保安队长还夸他表现英勇,现在回到家里又变成这幅小狗样子。 “嗯?不是洗完澡了吗?哪里脏?”林之笑着说。 “我洗了两次,但总感觉还有味道。你闻闻。” 纪亭鹤比同龄人长得高些,林之此刻没有穿高跟鞋,堪堪才到纪亭鹤肩膀处。林之稍稍仰头,凑过去,嗅到的只有沐浴露的橙花香气,开口道:“没有啊,哪里难闻?” 纪亭鹤却不依,林之只好又再凑近了些。 林之刚想开口说还是没闻到,眼前的人便上前了一步,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纪亭鹤的动作很快、亲得很轻,蜻蜓点水般地就放开了她。 林之愣住,她又想起见面的第一天,纪亭鹤在电梯上扶住她的腰。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像是再次回归,顺着林之的敏感神经蔓延。 林之仍旧呆呆地望着纪亭鹤。 接着,她听到纪亭鹤说:“这是英雄救美的奖励。” 15.上青云、橙花、吻 等林之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先一步攀上了纪亭鹤的脖子。 “别人主动给的才叫奖励。”说罢,林之便抬头主动吻了上去。 林之轻吮着他的唇,柔软的小舌闯进对方的领地。纪亭鹤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林之会主动亲他,但很快,他便搂上女人的腰,开始笨拙地回应。 林之被他生涩的反应取悦,笑着说:“会亲吗?”不等纪亭鹤回答,又开口:“我教你。” 纪亭鹤刚洗完澡,身上一阵好闻的橙花香气。是她买的沐浴露的味道,舒缓的、安心的,也正如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 林之想,这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可是,人本来就会被雪中送炭打动,会在晃动的吊桥上爱上谁,会得斯德哥尔摩爱上绑架犯。 感情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轻轻一碰就上青云。 她在并不需要被人照顾的年纪被人悉心照顾了,在不需要被人保护的时候被保护了。对方好像用自己的方式,编织了一张温柔又坚固的网,将尖锐的她捕获其中。 刚在楼下看到纪亭鹤的那一刻,林之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画面:他眼尾的那颗小痣;每天早上的那杯热牛奶;机场里的那个不算拥抱的拥抱;那只伸出却又收回的手…… 那些当时脑中涌现出来的、凌乱又无序的画面,直到纪亭鹤亲上来的那一刻,终于变得清晰规整。在那一刻林之发现: 原来自己想做的,也是这件事。 纪亭鹤学东西很快。 他模仿着林之的动作,渐渐地主场就发生了轮换。 他张嘴含住她的唇,舌头湿热地勾了进去,缱绻的、缠绵的,去追逐她的小舌。纪亭鹤吻得深,也显得更加煽情,像深海中的鱼类,摇曳着尾巴,一步步地游向自己的猎物,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处柔软和湿滑。 和纪亭鹤接吻的感觉很好,林之迷醉在这种勾勾缠缠的把戏里。两个人靠得太近,这个吻又太缱绻绵长,让人有点难以呼吸。 林之腿有些软,向后退了两步,小腿碰到了沙发边缘。纪亭鹤用手护着林之的后脑,顺势把人压到沙发上。 纪亭鹤双手撑在林之的两侧,一双黑眸看着她,目光灼灼。良久,又低下头去,轻喃:“再教教我,好吗?” 纪亭鹤吻得认真,手却还是规规矩矩,只有手臂紧绷的肌肉和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主人的克制。 “林之……”他含着她的舌头,含糊地叫着。 粉嫩的舌被吮吸到他的嘴里交缠着、拉扯着。 林之觉得他的舌头一刻也没有放开她,每一秒都想要挺进更深处。她被纪亭鹤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伸手轻轻抵住他的胸膛,唤他:“亭鹤,先停一下。” 林之轻推了两下,纪亭鹤终于放开了她的唇,涎液牵出银丝,崩断后暧昧地挂在她的嘴角。 纪亭鹤见状,复又低下头去,湿润的舌尖从她嘴角的津液上舔过。 他还是在低低地唤着她:“姨姨……” 这称呼太过禁忌、太过刺激。 林之在迷迷蒙蒙中听见这一声,感觉腿间濡湿感变得更加明显。林之本能的夹紧双腿,膝盖向上屈起,却不小心触碰身上的人那硬挺灼热的一处。 无意识的动作带了些力气,纪亭鹤发出一记闷哼。 林之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些什么,连忙把对方推起来,问:“还好吗?”这话刚问出口,抬眼看到眼前的景象,自己便先愣住了。 纪亭鹤此刻倚靠在沙发背上,头发带着点湿气,嘴巴因为刚刚的亲吻还带着点亮色,圆领白t漏出一部分锁骨。此刻他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喉结滚动,眼神带着点茫然,眼尾的小痣把他衬得更加无辜。 像只被欺负的小狗。 当然,如果忽略他腿间鼓起的那一包的话。 林之觉得冤枉,明明刚刚是自己被他压着亲得喘不过气,现在这人又露出这幅模样。 她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说:“我饿了。你……先去收拾一下,好吗?” 纪亭鹤看了她一眼,嗯了声,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林之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刚刚的画面,脑海只剩下两个字: 诱人。 16.理智、副驾 等纪亭鹤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林之正打算把藕片和莴笋先下到锅里。纪亭鹤见状快步走过来,接过林之手中的盘子,说:“小心别被热水溅到,我来。” 她早已习惯这人大惊小怪,把东西递了给他,便坐了下来。 林之托着腮,看着纪亭鹤给她服务。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涮个火锅也格外养眼。 不知道是不是被所谓的英伦绅士文化耳濡目染,林之觉得他身上总是透着股精细又一丝不苟的劲儿。别人煮东西多半是直接整盘往里倒,他却用筷子慢条斯理地把东西夹起了再放到锅里煮。纪亭鹤的手指修长,节骨分明,而他的神色又相当认真,比起在涮火锅,林之觉得他好像在做一台复杂的手术。 林之无声地笑了笑,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了?” 林之当时虽然已经准备着向他求救,但通话键还没按下去,这人便出现在眼前,迅速把刘丞明制服。 “我看你太久没回,就下去找你。”纪亭鹤回答,“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走过去就发现你了。” 林之点头:“但你这样扑过来太危险,万一他桶子里是腐蚀性液体就麻烦了。” 纪亭鹤的手停下来,望着她,神色颇为认真:“我知道,但我管不了这么多。” 一顿火锅下来,林之和纪亭鹤吃得相当满足。两人天南地北地聊天,却唯独没有再提起刚刚饭前的那个吻。 两人当时吻得有多动情、多激烈,此刻就有多默契地选择避而不谈。 只不过,纪亭鹤是不敢,而林之则是还没想好。 诚然,纪亭鹤很好。待她好、懂事又有礼貌、长相也相当符合她的审美。但当理智回笼,林之不确定这些东西能否支撑她去开始一段如此荒诞、又如此离经叛道的关系。 所幸的是,纪亭鹤马上就要开学了,虽然高一不住校,但还是需要晚自习。他早出晚归,也留下了让林之思考的空间。 纪亭鹤周日下午便回学校报到,出门前林之显得比他还紧张,一时问他资料带齐了没有,一时又问要不要开车送他去学校。纪亭鹤好不容易拒绝了,临出门前,林之又说晚自习放学要来接他。纪亭鹤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答应。 清城中学本就有初中部,不少人从那里直升上来,相互之间不是认识,就是打过照面。纪亭鹤进到教室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一堆人围着聊天,气氛相当热络。 那群人中间的一位男生见到纪亭鹤进门,便喊了一声:“哟,新同学!” 纪亭鹤抬头看他,那人剪了个寸头,穿了件黑色短袖,脖子上挂了条银色铆钉粗链,看起来痞里痞气。纪亭鹤朝对方点点头,说:“你好。” 谁知那人只是看起来不好惹,但性格相当热情,径直走过来搭上纪亭鹤的肩膀说:“我叫蒋延,之前没见过你,不是清城中学的吧?” 纪亭鹤点头:“我叫纪亭鹤,之前不在国内读书。” “我靠,留过洋啊?”蒋延说,“英语肯定能行吧?到时候作业借我抄啊。” 蒋延话音未落,便有声音插了进来:“蒋延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啊,成天只会抄作业。”说话的人是个女生,绑着马尾,皮肤白净,穿了条浅绿色的连衣裙。 蒋延立马回怼:“去去去,沉心心怎么哪儿都有你!这还没选班干呢,以为自己还是班长啊?” 纪亭鹤看着这两人像小学生一样斗嘴,笑了笑,在后排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蒋延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过来,坐到纪亭鹤旁边,夸他:“兄弟,会选位置啊。”见纪亭鹤不解,又解释:“你看,后排。前有人墙,后有砖墙,上课睡觉玩手机一流宝座。” 纪亭鹤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我长得高,怕坐前面会挡住其他同学。” “……” 蒋延看了眼这人的腿,感觉被凡尔赛到,正想再说些什么,班主任就进来了。 “我靠,王魔头。我们这运气够背的。”蒋延看见来人,又开始小声嚷嚷,“你还不知道吧,她是高中部出了名的严格师太啊。” 纪亭鹤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班主任简短地讲完高中的学习事项,便开始选班干部,那位名叫沉心心的女生自告奋勇当了班长。 下午下课的时候,蒋延刚听见铃声就像开了二倍速一样,嗷了一声便飞快往外跑。纪亭鹤慢悠悠地收拾完东西,准备去食堂。 刚要下楼,便被新任班长叫住了。 “纪亭鹤同学,”沉心心走到他跟前,“刚刚王老师和我们班干开会,说你刚回国念书,可能会不太适应,让我们几位班干多帮助你。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 “嗯,谢谢。”纪亭鹤对她说,刚想抬腿下楼,女生又叫住他。 沉心心说:“那个,你从国外回来的,英语应该不错吧。我英语不太好,以后有问题可以来请教你吗?。” 纪亭鹤表情淡淡的,闻言点了点头,说“嗯,可以。” “谢谢。”女生看着纪亭鹤,脸色一红,又对他说:“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纪亭鹤也没做他想,拿出手机加上了她- 高中晚自习到九点,纪亭鹤怕林之等太久,等铃声一响,便起来往外走。 蒋延追了上去:“诶,纪亭鹤,赶着去哪啊?刚刚下午下课还慢慢吞吞的,晚自习结束就着急忙慌地往外走,赶着去玩啊?带上我啊。” 纪亭鹤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有人在等我。” “哇靠,你他妈人高马大的,还要家长接送?”蒋延想了想,又贱兮兮地凑上去,“怎么?女朋友等你啊?” 纪亭鹤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回答。 蒋延见纪亭鹤不说话,又问:“你女朋友不用上学啊?怎么还能来接你?” 蒋延话音刚落,就看到刚刚还冷的跟冰似的人,脸色突然柔和下来,看着远处,眼神都亮了不少,扔下他径直朝人向跑过去。?蒋延纳闷,这人还会变脸不成? “我靠。”蒋延顺着纪亭鹤的方向望去,看清人后,大喊了声,“林之姐!” 纪亭鹤跑到林之跟前,闻声回头,疑惑地看了眼蒋延,又看向林之。 “我朋友蒋晴的弟弟,”林之说,又问纪亭鹤,“你们一个班?” 纪亭鹤点了点头。 这时候,蒋延又凑了上来:“林之姐,你怎么在这?你认识纪亭鹤啊?” “嗯,来接他。”林之简短解释。 “你也太好了姐,”蒋延嬉皮笑脸,“诶,姐,也送送我呗。” 纪亭鹤闻言皱眉。刚刚还林之姐,现在就变成姐。 没等林之回答,蒋延便径直拉开了副驾的门,拍拍纪亭鹤的肩膀,示意他先进去。 林之的车是双门跑车,先进去的人,只能屈坐在后排。 纪亭鹤看了一眼林之,见对方没有反对,就只能闷声不响地坐进了车里。 林之开着车,街道的霓虹灯洒落在她的皮肤上,光影变幻间,女人纤细手臂影影绰绰。蒋延坐在副驾,正叽叽喳喳地和林之讲话。林之偶尔点头,偶尔回应他两句。 蒋延好像跟林之很熟,热络地打招呼,又熟门熟路的坐进了副驾。 纪亭鹤看着前面两人,心里只觉得一阵郁闷。 17.上来吗、乖乖仔、角落 林之早就发现纪亭鹤心情不爽了。 这人从进了车子开始,就神色恹恹地看着窗外,闷着声不说话。林之听蒋延说着说话,偶尔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他。 林之心里好笑:怎么什么醋都吃? 等到蒋延下了车,林之回头看纪亭鹤,问他:“要坐上来吗?” 纪亭鹤没说话,动作倒是快,把副驾的座位推起来,叁两下就重返副驾之上。 直到此刻,这人的脸色才总是好看了些。 林之看纪亭鹤这幅样子,只想逗他,便问:“想吃雪糕吗?” “什么?”纪亭鹤一愣,复又反应过来,“我没不高兴。” “我怎么看到有人把郁闷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林之笑说,想了想又解释道,“蒋延从小就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和他计较做什么。他心眼不坏,就是家里宠着,所以个性皮了些。” “嗯。”纪亭鹤侧头看她,“你和他很熟?” 林之说:“蒋延?见过几次,大多数时候是从蒋晴嘴里听说的。” 蒋家二老难得老来得子,简直把蒋延捧在手心,林之自从认识蒋晴以来没少听她吐槽自家弟弟的事。 在等红灯的间隙,林之转头看向纪亭鹤,问道:“你呢?你今天在学校感觉怎么样?有不适应吗?” “没有,”纪亭鹤摇头,“就是考试有点儿多。” 林之笑说:“对啊,国内高中就是叁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话说你突然回国读高中能跟上进度吗?” “没问题的,我现在都把高一的课程自学完了。” 林之看着他,惊讶道:“嗯?自学完了?这么厉害?” 纪亭鹤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国。” 林之一愣,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愣神之间连红灯转绿都没发现,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她才回过神来,赶紧转过头去发动车子。 林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人轻轻撞了一下。纪亭鹤刚刚说得认真,却没说为什么要回来,又是为了什么而回来。 但那一刻,林之看着他的眼神,觉得答案昭然若揭。 - 回到家后,林之没多久就接到了蒋晴的电话。 “听蒋延说你送他回来的?”蒋晴问道。 “嗯,去接纪亭鹤,刚好碰见他,顺路捎他一程了。” “他俩同班啊?”说完,蒋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惊一乍地又开口,“啊?你去接纪亭鹤?他都多大的人了,你不会真的把人当儿子养吧?” 林之没好气道:“说什么呢你,他都多久没在国内上学了,我担心一下不是正常吗?” “行行行,”蒋晴说,“不过话说回来啊,你别让纪亭鹤和蒋延玩太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弟那德性,准把你的乖乖仔带坏。” 林之说:“我不干涉他交友,再说了,他自己有分寸的。” 蒋晴听见这话,在电话那头嘁了声,又和对方吐槽了几句自己新接婚礼项目的甲方。直到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林之这回怎么不反驳“你的”了? 林之不知自己被好友编排一通了,挂了电话后,此刻正闹着让纪亭鹤穿校服给她看。 “快呀,把冬天的也穿一遍我看看。”林之推他肩膀。 纪亭鹤实在不知道校服有什么好看的,但林之开口了,自己又拿她没办法,嘴里说着“到时候你不就看到了”,但还是抱着衣服乖乖走进了房间。 纪亭鹤穿着校服从房间里出来,不太好意思地摸摸后颈,说:“这校服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校服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架不住人好看。林之也搞不明白,看着普普通通又松松垮垮的校服,怎么也能被他消化。 “很帅啊。”林之挑了挑眉,夸道,“你肯定在学校大杀四方。” 纪亭鹤闻言不乐意了,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转身回了房间。 林之眨了眨眼,不晓得这人怎么又不高兴了,夸他也不乐意? - 日子无波无澜地过去了两周,这两周里,纪亭鹤也完全适应了校园生活。多亏了之前挑灯苦读,纪亭鹤在开学的摸底考试挤进了全级前叁。 今天一早,蒋延刚来到课室就发现纪亭鹤在写题,便大叫了声:“我靠,你要不要这么卷啊?都年级前叁了,还当卷王!给人留条活路呗。” 坐在前排的沉心心闻言回头:“就你那德行,卷也卷不到你身上。” 蒋延一听又龇牙咧嘴:“就你管得多!想当我妈就直说!” 沉心心回怼道:“行啊,儿子,叫声妈来听一下。” 纪亭鹤看着两人天天斗嘴早就习惯了,突然又想起前天晚上拿着成绩单回家给林之看的时候,林之哇了一声,接着便说周末要带他去豪吃一顿放松一下。 纪亭鹤倒是不觉得摸底考试有什么值得庆祝的,笑着说:“摸底考试考好了也有奖励啊,那之后的月考和期末联考呢?” “都奖都奖!”林之抬起眼睛,眸子里倒映着他的样子,“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啊。” 想到这里,纪亭鹤便忍不住笑了笑。 刚还在斗嘴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他。 蒋延开口:“纪亭鹤,我说你这看着题目也能笑出来,怪瘆人的。” 沉心心也好奇了:“什么题目啊?让你这么高兴。” “我看他八成是想到哪个妹子了吧。”蒋延挥挥手,八卦道。 沉心心一愣,问说:“纪亭鹤你不是刚回国吗?就交到女朋友啦?” “还没有。”纪亭鹤神色不变。 “啊。我说呢。”沉心心闻言笑了,拿出卷子,“纪亭鹤,我这英语阅读理解错蛮多的,你给我讲讲呗。” 纪亭鹤点点头,伸手把她的卷子拿了过来。 纪亭鹤讲得认真,丝毫没有发现对面女生听他讲题时那双亮晶晶的眼。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纪亭鹤听到班上女同学聚在一起聊的那部最新上映的爱情片,心里想着回去也问问林之,周末一起吃饭的时候,要不要顺道去看场电影。 可惜的是,纪亭鹤的好心情,在回到小区门口时戛然而止。 他看到林之坐在一辆黑色的奔驰上。 驾驶位上的男人先一步下来,替林之打开车门,还相当贴心地用手遮住车门顶框。 那男人长得高,穿着藏蓝色西装,打着领带,整个人看起来儒雅又绅士。 九月底的夜晚有点微风,荡起了林之的黑色长裙,露出她纤细莹白的脚踝。 林之正仰头和男人讲话,男人低头看他,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林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男人一愣,但很快又笑着恢复成温和包容的样子。 纪亭鹤站在昏暗的角落,默默注视着面前交谈甚好的两人,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 他仿佛又变成当年那个坐在车里,看着林之笑着接过玫瑰花束的男孩。 18.机会、漆黑、答案 林之今天上午从庭里出来的就被人叫住了。 “陈律师。”林之朝来人点点头。 陈逾笑了,说:“好吧,这次是工作场合。” 林之一愣,想起一个月在机场见面时对方说的话,笑了笑。 陈逾和她一起进入电梯,转头问:“上次说一起吃饭,择日不如撞日吧?” 林之本以为上回只是普通寒暄,不成想对方真的邀请自己,两人关系虽然不太熟悉,但也不好拒绝,于是点头说:“可以啊。” “那今天下班我去方合接你。”陈逾笑说,“我正好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 林之皱眉,觉得有些不妥,便拒绝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开车去。” “那边不好停车,”陈逾解释,“我来接你比较方便。” 话说到此,林之也不好再推拒,只好点头应下。 等到下班的时候, 她把车停在了律所的停车场,便上了陈逾的车。 车子内饰和车身一样,都是全黑,没有多余的装饰物件,只在车头放了一瓶雪松香氛,以及在后视镜上挂着个金色狮头吊坠。 这车和陈逾本人一样,内敛、沉着,却又展露着蓄势待发的攻击性。林之坐进去之后就感觉有些压迫感,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禁锢在身上的安全带。 陈逾倒是细心,问她:“怎么了?” 林之笑了:“没事,你这车很霸气。” “你对车子也有研究?”陈逾挑眉,“怎么说?” 林之把她的观察如实供述,陈逾闻言笑得开心:“林律师见微知着。” 陈逾订的是一家靠近湖边的玻璃房西餐厅。 夜幕初降,天湖一色,玻璃房子折射出细碎的灯光,像是暗夜中的星辰。 林之环顾四周,基本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我听我们律所的小女生们说这个餐厅最近很火,”陈逾替林之拉开椅子,“所以来尝尝。” “谢谢。”林之点头,“这里环境确实不错。” 在等上菜的间隙,两个人聊了挺多。 林之发现,陈逾庭上和庭下差别很大。在法庭上的时候,陈逾的攻击性很强,说话一针见血,经常把对手怼得哑口无言。但私下的时候,他性格其实很谦和,也很健谈。 而唯一不变的是,陈逾自始至终都是个相当干脆直接的人。 林之不是十来岁的小女生,对方特意来律所接她,又带她来这种地方吃饭,个中意味已经呼之欲出。 她切下小块牛排,心里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拒绝。 说实话,陈逾条件很好,工作体面、收入稳定,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属于是在婚姻市场上众多待嫁女性打着灯笼找的目标对象。 但人好像不能仅仅看这些,林之想。 有人说,爱情和面包就是鱼与熊掌,二者择一,无法兼得。因而有人赤手空拳地选择了爱情;有人屈于生活选择了面包。 但林之却认为,这个题目本身就蕴含着轻视女性的价值前提。当你问一个女性“你要爱情还是面包”的时候,其中蕴含的逻辑链条便成了”你是需要对方提供情感需求还是物质基础”,而女性在回答这个议题的时候就默认地成为了被动方和受施舍的一方。 如果说人终究是先得治好了肚子,才有在思想上追逐高阶感情的本钱。那女性为何不能靠自己挣得面包之后再追求爱情? 所以先挣面包再要爱情便是林之的答案。也是当她这几年实现了经济独立和财务自由,挣脱了世俗物质条件的束缚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要追逐那些飘渺之物的想法变得更为强烈。对于现阶段的她而言,在社会地位和金钱物质都不匮乏的前提下,真挚的爱反而成了最稀缺而珍贵的东西。 只不过,世上会有真挚的爱吗? 林之看着玻璃花瓶里团团簇簇的蓝绣球,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思考的事情在今晚终于有了答案。 “在想什么?”陈逾打断了她的思考。 “没,想起了一个人。”林之说,“他估计会喜欢这里。” 陈逾笑了,问道:“男朋友?” “还不是。” “那就是还没有。”陈逾直接开门见山,“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林之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好奇:“我们好像只见过两次?都是在法庭上。” “不,比那更早。”陈逾提示,“东大法学系,我比你大两届。” 林之挑眉,惊讶道:“学长?你见过我?” “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你吧,”陈逾举杯朝林之示意,“你大二那年的参加的模拟法庭大赛,很精彩。” 林之举杯和他碰了碰,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当时的法官?” 陈逾笑着点头。 东大法学院每年举办一次模拟法庭大赛,从初赛开始选拔,不论年级都可以参加,但最后冲进决赛圈的一般都是大叁或大四的学生。林之是那一届模拟法庭大赛的冠军,也是决赛选手里最小的一位。 “当时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陈逾说,“后来听说你毕业之后进了方合,一直很期待在法庭上和你真正交锋。” “谢谢,希望没有让学长你失望。” 陈逾望着她,神色认真:“不会。我很欣赏你。” 两人既是同行,又是校友,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从大学的趣事聊到最近的时事政治,一看时间已经踏正九点。周围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此刻只剩一两桌。 “我们走吧,”林之提议,“人家也要下班打烊了。” 陈逾点头,随即招手结账。 “AA吧。”林之掏出钱包。 陈逾拦住她:“不用,学长请学妹吃顿饭,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林之笑了:“那谢谢学长。” 两人从餐厅里出来,林之原打算让陈逾把她送回律所拿车,一看时间感觉纪亭鹤也快放学了,便直接让对方把自己送回小区门口。 下车的时候,陈逾对她说:“我知道有些唐突,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慢慢了解彼此。” 林之抬头看他,男人眼神温柔专注。 或许在往日,林之会答应。但今天,她听见自己神推鬼使地轻轻开口:“谢谢你,但或许我们当朋友会比较合适。” 陈逾一愣,随即又恢复温和笑意,对她说:“我等你撤销判决的那天。” 林之回到家,屋里还是漆黑一片,纪亭鹤还没回来。 林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于是给纪亭鹤打了个电话。 等了好一会,电话才被接起。 “喂,亭鹤?怎么还没回来。”林之问。 纪亭鹤那边的背景音很安静,不像是在路上,林之皱眉,又问道:“你在哪?” “嗯,我马上就回了,姨姨。”纪亭鹤说。 - 纪亭鹤坐在小区公园的长椅上,接了个电话,又恢复了沉默。 林之那天主动吻了他,却又当作无事发生。纪亭鹤也不敢问,配合着她当作不在意,当作没关系。 但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在无数个瞬间他都想问对方:这代表了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回肚子,因为害怕从林之口中听到宣告他死刑的判决。 但今晚,纪亭鹤似乎已经知道了林之的答案,或许她已经在认识新的人,准备开展新的关系。 没有明确拒绝自己,只是保护他可笑的自尊心。尝试和别人发展,只是她无声婉拒里的一环。 那场名为冲动的亲吻,原来只有自己还在耿耿于怀。 对方和林之看起来太过登对,年纪相仿、外貌匹配,或许还是一样的职业,拥有数不清的共同话题。而他除了爱一无所有,他不知自己该要怎么做,才能让林之看他一眼。或许,没有眼前的那个男人也会有别人,而被她选择能陪在她身边的人,好像从来不会是自己。 但是,光是看到她和别人一起,跟别人笑着说话,纪亭鹤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纪亭鹤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夜空看起来格外包容,可惜天空不会给他答案。 19.我给你、可以 纪亭鹤回到家的时候,林之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他回来,随即走到他面前,问道:“去哪了啊。” “去散了一下步。”纪亭鹤回答。 “是不是不舒服?”林之见他脸色不太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女人离得近,柔软细腻的手覆他额上,眼神里透着担心。 “我没事,姨姨。”纪亭鹤笑了笑,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两步。 林之还想说什么,纪亭鹤的手机响了两下。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沉心心发的微信。 沉心心:「纪亭鹤,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纪亭鹤开口:“姨姨,周末不能和你去吃饭了,同学发信息来约我去图书馆。” 林之闻言皱眉:“平日都这么用功了,周末就应该好好休息啊。” “已经约好了。”纪亭鹤说。 “那你应该记得你先约的好像是我吧?”林之盯着他,末了又挥了挥手,“算了,你去吧。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 “嗯,谢谢姨姨。我先去洗澡。”纪亭鹤说完便进了房间。 纪亭鹤回到房里,看着微信上的话,敲下回复。 。:「抱歉,我周末有事。」 纪亭鹤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和林之一起吃饭,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装作一切如常。 不敢问,也自觉自己没资格问,但又没办法笑着释怀。 总有东西卡在心里,郁结难消。 第二天一早,纪亭鹤起床给林之做好了早餐,留了字条便出了门,直到晚上才回来。 但回来后也没和林之多交流,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房间。 林之直到一个星期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纪亭鹤在躲她。 那天晚上,纪亭鹤以和同学去学习为由拒绝了和她的周末吃饭行程,林之也仅仅以为他只是太过上进。但后面的几天,纪亭鹤也很少和她交流,往常这人回来就跑到她身边问长问短,这几天都是默默地回房间。 她不知道纪亭鹤是怎么回事,但也非常不喜欢这种有话不说明白,把对方蒙在鼓里的感觉。 等到周五晚上,林之直接来到了清城中学门口,等他晚自习下课。 九点一过,放学的铃声响起,原本安静的校园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林之从车上下来,倚在车门上,看着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校门出来。 不一会儿,纪亭鹤出来了,林之刚想朝他招手,却发现他身边跟着个女生。那女生梳着高马尾,瓜子脸,皮肤白净,此刻正笑着和纪亭鹤说着些什么。纪亭鹤表情淡淡,偶尔点点头。 两个人都穿着校服,走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很青春,林之心想。 高中时代已经离她很远了,她也已然不再年少。林之一直觉得,女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都会有独特的韵味,刻意追逐年轻和少女感,反而是一种年龄焦虑的体现。人终会老去,会长出细纹,会长出褐斑,也会有不再活力四射的时候,学会坦然接受这些,活着才会更加恣意。 但当她看着远处的这两人时,心里却有种无法言述的情绪。 或许纪亭鹤确实不应该把时间挥霍在她身上,他应该去喜欢同龄的女生,感受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春悸动和校园爱情。而她也注定没办法真正亲历和参与纪亭鹤的青春,他上课的样子、在试场上踌躇满志的样子、在学校篮球场上肆意奔跑的样子,她都无从而知。 林之自嘲地笑了笑,当初觉得纪亭鹤开学后就会把自己忘了,谁知一语成谶。大概正因如此,他这段时间才对她避之不及。 思及此,林之摇摇头,打算转身打开车门离开。 “姨姨!”纪亭鹤不知道何时发现了她,喊了她一声。 林之回头,看见少年远远地朝她跑来。 “你怎么了来了?”纪亭鹤跑到她跟前,问她。 林之注意到他轻轻起伏的胸膛,淡淡开口:“来接你。” 两人在车上一时无话。 等回到车库把车停好,林之把车顶灯打开,便直接问纪亭鹤:“你为什么躲着我?” 纪亭鹤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些。 “不想见我?”林之又问。 “不是!当然不是。”纪亭鹤立马否认。 林之看着他,继续问道:“不是不想见我,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纪亭鹤不知道想到什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良久,他才开口:“我那天看到了,你从那辆黑色奔驰上下来。” 话说到这里,林之便懂了。 纪亭鹤此刻低着头,目光低垂,连带着眼尾那颗小痣都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林之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有点难受,但还是开口说:“你可以问我。我希望有问题的时候我们可以及时沟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果我不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了?” “我想问的,但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阻止你去认识别人。”纪亭鹤抬头看她,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在公园里坐了很久,思考自己能给你带来些什么。但我发现,我好像除了喜欢你以外,什么都没有。” 纪亭鹤笑了笑,又说:“所以,如果你要选择别人,我能够理解的,就只是需要些时间。” 林之看着他,良久,开口道:“纪亭鹤,你过来。” 纪亭鹤莫名,但还是凑了过去。 林之伸手抚上他的后颈,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纪亭鹤愣住了,想问这又是什么意思,接着便听到林之开口:“我给你资格。” 纪亭鹤心脏跳得极快,巨大的喜悦席卷而至,而身体却好像失去了反应能力。他呆呆地看着林之,语气还有点不可置信:“我在做梦吗?” 林之笑了:“你是呆子吗?” “姨姨……”纪亭鹤抬手搂住林之,又亲了上去,“那你再亲亲我。” 上回纪亭鹤吻她吻得深入,但这次仅仅是亲吻。 他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什么宝物般,把吻轻轻地印在她的唇上,一下,又一下。 明明是不带情欲的动作,林之却被他弄得心里发软,只想把人摁住叫他好好亲一顿。复又想到两人还在车上,于是轻轻拍了拍他:“先回去,嗯?” 纪亭鹤嗯了声,又亲了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林之准备开门下车,结果听到这人开口: “回去还可以亲吗?” 刚回到家,林之便被纪亭鹤迫不及待地压在了门上,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纪亭鹤熟稔地轻吮她的唇,然后舌头便伸了进去,勾缠她的小舌,扫荡她口中每一处柔软又敏感的地方。 纪亭鹤的手放在林之的腰两侧,他的手很大、掌心温热,热意便循着那两处蔓延。 林之还穿着高跟鞋,此刻腿有些软,于是伸手虚扶着纪亭鹤的肩膀,说:“让我把鞋脱了。” 纪亭鹤却没放开她,直接就握着腰把人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林之轻呼了声,连忙用手搂住了纪亭鹤的脖子,双腿也本能的勾紧了他的腰。 托举环抱起来的姿势让林之比纪亭鹤高出一些,此刻两人贴得近,纪亭鹤感觉到女人馨香的气息萦绕,她柔软的胸脯正对着自己的脸。 纪亭鹤喉结滚动,手却把对方抱得更紧。 林之反应过来,伸手打他:“吓死我了,快放我下来。” 纪亭鹤不回答,也没动作,就这样仰头看着她。 林之伸手摸了摸他眼尾的小痣,被他蛊惑,低下头去吻他的唇。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却唇齿相依,吻得动情。 林之脚上的那对白色高跟鞋摇摇晃晃,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 但此刻,已经没人能够分神去管。 —— 车在路上了!!!(摩拳擦掌 20.水渍、继续吗、TheReader 林之进去浴室洗澡的时候脱下内裤,发现上面已经洇开了一处水渍。 刚刚纪亭鹤抱着她亲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对方下身就不受控制地勃起,鼓鼓囊囊的一包。 林之今天穿了条布料轻薄的阔腿西装裤,岔开腿环着纪亭鹤的腰的时候,她的腿心正好抵着他的性物,像是坐在了他的性器之上。虽然隔了几层布料,但那处坚硬热灼得根本无法让林之忽视。 林之心里好笑,心想这人也真是年纪小经不起撩拨,亲两下下面就硬得不成样子。但此刻她拿着带着明显水渍的内裤,心下一阵懊恼,原来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能也是太久没做爱,和纪亭鹤接个吻,就动情成这样。 林之泡进了浴缸里,想起刚刚两人亲吻的场景。 当时她几乎是挂在纪亭鹤身上,对方托着她的臀把她放到沙发,随即俯身过去,从她的唇辗转吻到了下巴,又一路啄吻至她的脖子。 纪亭鹤带着热意的呼吸铺洒在颈间,林之觉得自己被一只大型犬扑倒了。她伸手抚上他的头,笑说:“你怎么像只小狗?” 纪亭鹤抬起头看了林之一眼,眼神亮晶晶的,继而又低下头去亲她的脸,嘴里嘟囔了一声:“汪。” 林之闻言笑得开心,由着他黏黏糊糊地作乱。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在车里互表心迹,这回纪亭鹤的手可没上次老实,循着她的腰肢往上,虎口托住了她胸部的下缘。林之以为这人还要往上摸,谁知他的手却停了下来。 纪亭鹤抬头看她,声音带着点克制:“我去洗澡。”,说罢便要起身。 林之伸手环上他的脖子,故意逗他:“不继续了?” “先洗澡。”纪亭鹤耳根子通红,说完就从她身上起来进了房间。 想到这里林之不由得笑了笑,也是自己太过恶趣味,总想逗他。 等到林之吹干头发,从房间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纪亭鹤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调试。 “要看电影吗”纪亭鹤问她。 林之坐到他身边,回道:“好啊,看什么” “The Reader.(朗读者)” 林之挑眉:“老电影了,你喜欢这个?” “嗯,我觉得我和男主角很像。” “同样是十来岁的年纪喜欢一个叁十多岁的人?”林之笑问。 “不是,”纪亭鹤看着林之,认真解答,“我觉得我和男主角相似的地方只是在于,我们一开始好像都同样地爱上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不了解汉娜,我那时其实也并不了解你。你对我来说好像是一种感觉和意象,很矛盾,我知道我喜欢你,但又不了解你。或许也是因为我和男主角一样,没有机会真正了解爱的人,所以我每次看这个电影都会觉得自己和他有些同病相怜。” 纪亭鹤顿了顿,又开口:“但不同的是,他再没有机会了解汉娜了,而我比他幸运,能回到你身边,能有机会真正了解你。” 林之安静地听他讲完,心不知怎的酸酸胀胀,开口却说:“你年纪轻轻说话怎么这么煽情。” 纪亭鹤笑,伸手过去想搂她。 林之由着他动作,靠着他肩上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问道:“你说你喜欢我很久了?” “嗯。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好像是12岁,但喜欢你这件事可能更早。” 林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12岁?!纪亭鹤你也未免太早熟了吧?!” “我以为你会说爱不分年龄。”纪亭鹤笑着伸手把她头按回肩上。 “也是这样没错,”林之撇了撇嘴,“但我还是有点罪恶感。” 纪亭鹤摇头,说:“你又没做什么,是我先喜欢你的。” 见林之没有回答,纪亭鹤又开口:“再说了,你那时候不是有男朋友吗?我看到他给你送花了。” “这种醋你也吃?”林之笑了,伸手捏他的脸,见他不躲,又趁机多捏了两把。 纪亭鹤被她这种逗小孩一样的动作惹恼,伸手把她作乱的手拿下来。虽说是抓着林之的手腕,但纪亭鹤握在手里时几乎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这人。 纪亭鹤忽然意识到和自己的手比起来,林之的手显得很小,腕骨也纤细。而后又想起那天拎起她的那双高跟鞋,和他的鞋子比起来,她的脚也很小。 如果说,林之浑身上下唯一不算小地方…… 纪亭鹤目光跑到她的胸上,耳朵蹭地红了。 林之倒是没注意他的目光,只看到眼前这个人抓着她的手腕,魂却不知跑了去哪。她挣脱他的手,轻轻推了纪亭鹤一把:“发什么呆呢你,还看不看电影啊?” 纪亭鹤猛地回过神来,这会儿脸也红了,忽然正襟危坐:“看。” 林之去厨房冰箱拿了两瓶气泡水,回到客厅的时候纪亭鹤已经拉上了窗帘,又把客厅的灯都关掉,只留了沙发旁的一盏暗黄的落地灯。 林之腹诽这人仪式感可真强,但不得不说昏黄的光线配着电影画面里那辆摇晃的火车,确实又平添了几分浪漫。 林之找了个舒适的坐姿,窝在沙发里。纪亭鹤却好像是有什么名叫林之的磁铁感应,非得和她挨着碰着,又把她的手捞过来,握在手里。 可慢慢地,纪亭鹤就不满足于这种静态的触碰,开始摸摸她的手背,捏捏她的手心,又用指尖循着着她掌心上那细细的纹路一路滑过。 林之原本还在认真看着电影,这一下子被手心传来的痒意闹得没了心思,于是转头蹬他。 纪亭鹤正朝着她笑,室内昏暗,电视荧幕里的光忽明忽暗地铺洒在他的脸上,林之被他这一笑晃了一下心神,便也忘了生气的由头,神推鬼神地凑过去吻他。 纪亭鹤本只想着卖个乖巧让林之别生气,谁知对方突然亲了上来,脑子嗡地一下又炸开了烟花。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直至此刻纪亭鹤都如在云端。 林之也喜欢他。 林之在吻他。 这两个念头让纪亭鹤心脏狂跳,这种热烈又激动的心情便直白地反映在他的动作上。 在林之退开的前一秒,纪亭鹤就顺势贴了上去,伸手搂上了她的腰。 吻过几回,纪亭鹤已经非常熟悉林之喜好。他没有单刀直入,而是轻轻地吮吻过她的唇珠,又含弄她的下唇,用一种最缓慢而煽情的方式和她调情。直到对方受不住般溢出轻吟,贝齿轻开,才进入她的领地,追逐那条柔软又灵活的小舌。 纪亭鹤的手缓缓摩挲着林之的腰间,掌心温热,丝绸睡衣布料轻薄,手更像是直接贴在了皮肤上。 林之被他触碰到后腰敏感的地方,本能地向后一退,纪亭鹤却不让她逃开,把她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纪亭鹤从她的唇又辗转到了耳朵,他含住了她的耳珠,用舌尖一下下地摩挲着划圈,又用牙齿轻轻厮磨着那处软肉。 暧昧的吮吻声被倾入耳道,林之不知道纪亭鹤从哪里学来这种花招,只知自己已经被他撩拨到湿得彻底。 但有反应的不止她一个。 两人贴得近,林之又再度感觉到纪亭鹤下身的勃起,此刻正蹭着她的大腿。性器勃起得凶猛,这人却还只是亲她,亲得直白又认真。 良久,纪亭鹤终于放开了她,静静地和她对视。 两人胡闹了一通,此刻凝望着对方,一时无话。 电影此时仍在自顾自地播放着,里面的台词传来: “The only thing that can make life plete, that is love.” (唯一能使人生完整的,是爱。) 林之朝他笑,伸手触碰他眼尾的小痣,轻轻开口问道:“这次要继续吗?” —— 很喜欢《朗读者》这部电影,电影探讨和传达的也不仅是这场年下爱情。更多是关于人性中的自卑、羞耻与自尊,关于纳粹屠杀、法律与善恶的探讨,在不同的年龄阶段回顾它都会有新的感悟。 安利给大家。 21.姨姨的小狗[h] 没等纪亭鹤回答,林之便侧身过去吻他耳垂,手也不老实,拢到少年的衣服底下,在他精瘦的腹肌上摸了两把,复又坏心眼地开口:“回答我,要吗?” 纪亭鹤侧头亲她:“要。” 林之笑了,沿着腹肌的中线往下探去,直接了当地握住了他的性器,轻轻撸动。性物在她的掌心中勃发得更大,林之握住茎身稍稍加了些力气,拇指沿着龟头的棱边摩挲。 纪亭鹤只在亲吻上摸出点花样的门道,哪里试过这种真刀真枪,被撩拨了两下耳朵都红透了,侧头把脸埋在女人的颈窝,嗅着她的香味,忍不住亲了亲,眼下被女人弄得舒服,又不自觉地挺腰往女人的手里送。 林之察觉到他的变化,手下使坏般绕着马眼打圈,轻声在他耳边问,“自己弄过吗?嗯?” “弄……弄过。”纪亭鹤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老实补充,“都是想着你。” 林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一愣,倏尔,低头亲了亲他,“好乖。” 纪亭鹤不满这句夸赞,他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都把他当小孩子?不就在年纪这一客观条件上比她小了些,但其他的地方,哪里小了? 他气愤,于是张嘴轻轻咬了口林之的锁骨,像是害怕对方疼了,又伸出舌头讨好般舔了舔,如此反复了几次。 林之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纪亭鹤下身传来的快慰突然消失,身体却还本能地往上挺,便听见女人开口,“哪里学的?” 什么? 见纪亭鹤不解,林之解释,“你刚刚那样亲我,哪里学的?” 不怪林之这样问他,本就被他扑腾在颈窝的灼热呼吸弄得心猿意马,接着又被他意乱情迷的本能反应弄得再湿了几分,眼下锁骨传来的轻微痛感和濡湿的触感更让人几乎无法忽视。 明明她才是掌握节奏的人,却不知不觉被他带着变得更加躁动。光看到他的反应和动作,林之都觉得自己的内裤应该是湿透了。 纪亭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拉过她的身子,亲她的脖子,又沿着锁骨往下亲,直到被睡衣的纽扣阻拦才乖乖抬头问林之,“可以解开吗?” 林之被他亲得腰开始发软,听到他的询问,心里好笑。刚刚表现得像个情场老手,这会儿又像个虚心讨教的学生。 “嗯,解开。”林之说完,也没有继续动作的意思,就等着看他怎么第一次脱女人衣服。 林之以为他会笨拙地沿着顶上第一颗开始解,谁知这人剑走偏锋,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抓住最底下那颗扣子逐颗往上解。林之被他弄得有些好笑,还没出声吐槽,没想到纪亭鹤便突然低头,用嘴巴解开了最顶上的一颗,此刻正来到她胸前。 纪亭鹤咬的是扣子,林之却觉得他这一口像是咬上了她的乳。 这小孩,以后可怎么得了。 手和口并用,扣子很快被全数解决,女人的睡衣已经完全敞开,露出被黑色蕾丝罩杯半包裹着的胸乳。林之皮肤本来就白,胸前的肌肤更甚,像奶油、像白雪。 细腻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丰盈的乳房。纪亭鹤望着这片春光,一时愣了神。 “不解开这个吗?”林之朝他挺了挺胸。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时候也不忘坏心眼地调戏小孩一把。 纪亭鹤没说话,手上却干脆利落,直接把她的胸罩往上推。乳房因为失去胸罩的束缚,弹跳而出,像是两只可爱白兔。纪亭鹤眸色都暗了几分,直接张嘴含上了她的顶端,舌尖围绕着乳头打转,等它变硬,再用舌头拨弄那一小粒。 “唔。”林之没想到他会在如此直白地只攻克这一处,快感从这小小的一点开始蔓延开来,林之忍不住哼出声,“……唔,换一边。” 纪亭鹤闻言,才止住了口中的动作,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右边的乳头。那一小粒被他弄得有些肿了,瞧着可怜兮兮的,纪亭鹤看着心疼,又凑过去抚慰般亲了亲它。 林之以为他又要揪着这边来,抬手摸他的脸,想让这家伙挪个地方吃。手刚碰上,纪亭鹤却条件反射般歪着头往林之的手心蹭。 像只小狗。 林之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发软,手摸着他的耳垂,呢喃道,“怎么又变成小狗了?” 纪亭鹤又听到了个“小”字,顿时不爽,把她的腰搂紧了几分,头埋在她胸前,闷闷地开口,“不许说我小。” 林之哭笑不得,这哪里是说他小了? “嗯,不小。”林之嘴上哄着,抬手把纪亭鹤推坐起来,抬腿跨坐到他身上,顺手把蹭得凌乱的睡衣脱下,又把手绕到后面解开了胸罩。 纪亭鹤望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两团柔软。绵软的乳肉从他指间漏出,女人被他摸得舒服,不自觉地仰起头,露出了纤细脆弱的脖颈。纪亭鹤看着林之这副样子,感觉下身的性器又涨大了几分。 林之坐在他身上,宽松轻薄的睡裤恍若无物,两腿之间的柔软之地正好贴在了少年的性器之上。虽然隔着几层布料,但对方的性物存在感极强,激得女人的穴又往外吐出了一包水。内裤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穴里的空虚感更甚,林之扶着纪亭鹤的肩膀,稍稍起身去拉他的裤子。 纪亭鹤那里见过林之这副样子。 在纪亭鹤眼里,林之一直都很美,但她的美像在是遥远的冰川之上,带着疏离和不可侵犯。可此刻她坐在他身上,因为欲望的升腾变得更加生动和勾人,一瞬间像是冰川消融,万物盛放,成为了他掌心中的花。 纪亭鹤配合她起身,把裤子拉了下来。腿间的性物像是早就等待这一刻,迫不及待地挣脱出来,直挺挺、粉嫩嫩的一根,和林之打了个照面。 看着很乖,如果忽略尺寸不计的话。 林之刚刚摸过,对尺寸有些把握,但直接亲眼看见,还是不免感到惊讶。现在的小孩,吃什么长大的? 林之一边腹诽,一边伸手握住了纪亭鹤的阴茎。从龟头撸到底部,又从底部往上撸动,每次经过马眼的时候,都用拇指轻轻打圈划过。林之观察着他的反应,手上稍稍加了点力度,娴熟的手法很快就让少年忍不住仰起了头,林之附身凑过去吻他的喉结,感受到手中的阴茎跳了跳,马眼又吐了一些清液。 “流了好多,”林之动作不停,低声道,“这么舒服吗。” 纪亭鹤没有回答,但红透的耳廓、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的心思。林之手上不停,上下撸动,抚慰着少年的阴茎。 不一会儿,她感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混乱、腰也开始不自觉般更用力地往上顶,心里了然。手加重了力度,拇指压着马眼打转。未经人事的少年,阴茎还很嫩,马眼周围的肉更是敏感,那里禁得住女人这样揉弄。 “唔。”纪亭鹤眼眶发红,忍不住低喘。林之凑过去吻他,在他耳边吹气,“射给我,嗯?” 话音刚落,纪亭鹤的阴茎便重重地一抖,便抵着林之的手心射了精。精液又多又稠,顺着林之的掌心往下滴,好不淫靡。 纪亭鹤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默默拿过茶几上的纸巾,红着耳朵仔细地替女人擦手。林之看着他这副样子有点好笑,又逗他,“舒服了?那我呢?” 纪亭鹤手顿了顿,还是耐着性子把她指缝间的精液擦干净,等把纸巾团成团抛到垃圾桶,便迫不及待地拉过女人接吻。 纪亭鹤一手专心地揉着林之的乳,另一只手却并不老实,先是摸她的腰,又顺着腰侧往下摸她的大腿,最后拉下林之的短裤。 林之配合他起身把裤子脱掉,纪亭鹤便迫不及待地隔着内裤摸到了女人濡湿温热的穴。 “好软。好湿。”少年第一次摸穴的初印象,就这样忍不住说了出口。 纪亭鹤微窘,就是怕处男没见识,被林之看笑话,一直竭力忍耐,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林之不知道他心里七弯八绕的想法,以为对方是回敬她的揶揄,便顺着话杆子,“嗯,好湿了,你也摸摸它。” 摸?怎么摸? 纪亭鹤看过片子,不是完全不懂,但理论知识那里比得上真刀真枪。林之见他不动,便拉过他的手指往自己腿间按,“这里,揉揉它。要轻一些,这儿不太禁弄。” 纪亭鹤摸上了她的阴蒂,虽然隔着内裤,但也明显感觉到手下的那颗小核在他的揉搓下慢慢起了变化。他像是突然开了窍,加快了指下的速度。 “啊……唔,对,这里……”女人被他伺候得舒服,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哼哼,“再重一些……哼唔。” 阴蒂已经完全挺立起来,淫水多到内裤已然兜不住,打湿了纪亭鹤的手。纪亭鹤把她湿透了的内裤拉了下来,淫水牵出一根细丝,断开的时候,黏在了她大腿内侧。纪亭鹤手又重新摸上阴蒂,绕着揉搓,速度逐渐加快。 快感在直接的刺激下陡然攀升,林之仍然保持着岔开腿跨在他身上的姿势,恰好把腿间敏感的地方暴露得彻底。林之有点受不住,不自觉地抬腰想要起来。 纪亭鹤察觉到她的意图,偏生不让她跑,一手箍着她的腰,稍稍使劲让她更往下坐,一手仍在她腿间快速抽动。 “啊……啊,”林之趴在他肩头喘叫,“慢些……唔。” 纪亭鹤已经不满足于调戏那颗红肿的阴蒂,往下探,来到了穴口前,指腹感受到她穴口收缩,穴里又往外涌出一股淫水。 “是这里吗,姨姨。”纪亭鹤在林之耳边轻吻,“我想进去。” 他又在这种时候叫她姨姨。 女人的穴被少年的手指弄得淫水四流,此刻涎液也沿着嘴角流出,锁骨和胸前布满红痕,乳头翘然挺立。 那里还有半分作为姨姨的样子。 “嗯。轻点。”林之晕晕乎乎,还不忘提醒。 得到了允许,纪亭鹤的手指便往里穴里进。刚进了一个指节,就被女人温热湿滑的穴肉包裹。 穴已经很软了,没想到里面更软。 这个认知让纪亭鹤的阴茎又涨大了几分,他难以想象自己的阴茎倘若插到这穴里去会是怎样的感受,被这处的嫩肉包裹又是什么滋味? 纪亭鹤这样想着,又加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并拢在她的穴里抽插。纪亭鹤因为常年打篮球,指腹带了薄茧,按到穴肉的时候又是一番刺激。他用两只手指模拟阴茎,加快抽插的速度,中间还故意将手指退到穴口再重重地往里撞。 林之被他刺激得又流了一股淫水,顺着他的手指和穴口的缝隙流出。 “啊……啊……唔,快些。再快些。啊……” 林之双臂挂在他脖子上,头靠在他肩上,身体有些绷紧,止不住喘息。 感受到女人的变化,纪亭鹤加快了手指进出的速度,另一只手放开了她的腰,摸上了女人的阴蒂。 穴被插着,阴蒂也被揉弄。 双重的刺激直接让林之的快感极快地达到了顶峰,“啊……不行。唔……啊……!”林之呼吸变得急促,小腹发涨,穴肉急速收缩,瞬间攀上了高潮。 纪亭鹤的手指还在她的穴里,感受着女人高潮过程中穴肉不自觉地收缩。他的性器早已重新勃起,此刻硬得发疼,但是看到林之这副样子,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满足。 林之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在纪亭鹤手下高潮了,有些羞赧,抬头看他。只见这人把手指从她穴里抽出来,放进了嘴里。 —— 前戏写了4k,这下一滴都没了……( 22.心机小狗[h] 林之看着他这个动作,简直羞愤致死。 把进过她穴里的手指放进嘴里,这算什么? “别……”林之把他的手拉下来,“你也不嫌恶心。” 纪亭鹤望着她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开口倒是莫名其妙:“我想吃。” 但林之听懂了。 此刻她仍跨坐在纪亭鹤身上,两人刚胡闹了一通,此刻她浑身上下就脱剩一条被褪至大腿中间的内裤,想来也是没什么好再矫情的,于是便起身,一手扶着纪亭鹤的肩膀撑起身,一手去脱掉那条碍事的内裤。 林之抬起腿,大半的重力都倚靠在纪亭鹤身上,纪亭鹤怕她摔下去,伸手扶着她的腰,刚抬头,便看见林之那双软乳又在他面前晃。 他刚吃得用力,此时乳头稍微还有些红肿,白皙的乳肉也布了几处吻痕和指痕,瞧着有些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 纪亭鹤哪里知道有这些爱痕再正常不过,此刻只觉得懊恼,平常最怕林之受伤,偏偏自己这种时候下手却没个轻重。 “都是痕迹。”纪亭鹤伸手摸了摸林之胸口的那枚吻痕,开口道。 林之这头刚和内裤搏斗完毕,一时没反应过来,循着他动作一看,便笑着说:“嗯,被小狗咬了。” 纪亭鹤抬头看她,问:“疼吗?” 林之笑得更开心,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又侧头去亲亲他的脸,才开口:“不疼,抱我进房间。” 少年从善如流,一手托着女人的臀,一手搂着她的腰,用抱小孩的姿势将她从沙发上抱起,走进了房间。 藏蓝色的真丝床单如深海般铺散开来,灯光洒在布料上如同碧波粼粼,女人赤裸着身体躺在上面,像是深海中游来的人鱼。 人鱼用她刚刚换来的双脚大胆地勾起人类少年的上衣下摆,伸了进去,踩在里了他的腹肌上,轻轻开口:“你不脱吗?” 这哪里是不谙世事的人鱼,分明是让人甘愿交命的塞壬。 纪亭鹤拉起T恤下摆,露出精瘦的腹部肌肉。 林之大饱眼福,用脚趾沿着腹侧那条漂亮的人鱼线往下描绘,一路延伸至裤头。 纪亭鹤抓住了她作乱的小脚,将其放下,便俯下身去吻她的唇。 “姨姨。”纪亭鹤含着她的小舌,黏糊地叫着她。 纪亭鹤亲得又凶又猛,似要把那些被撩拨的忍耐全数发泄,林之来不及咽下的涎液被他全数卷走。 纪亭鹤的吻逐渐地延伸至胸前,又再度张嘴含住了她的乳尖。那小小的一点在他嘴中涨大、挺立。纪亭鹤含着她的乳头吸吮,又用双唇抿着乳头往外拉,发出了色情至极的啧啧声。 然而,这人这样玩还觉得不够,又用舌头快速地上下扫弄挑拨她的乳头,舌尖钻着那小小的乳孔打转。 “啊……唔,”林之被着突如其来的刺激忍不住呼出了声,“别这样吃……嗯哈……” 纪亭鹤置若罔闻,伸手摸她另一边的乳,那边的乳头因为刺激早已再度挺立,纪亭鹤便用食指摁着那一小点轻轻打转。 林之没想到自己被玩奶也会被玩到将近高潮,纪亭鹤没有碰过她的穴,穴里却有种急速收缩的快感,穴口一下一下地翕张着,淫水从小洞里流出。 “啊……亭鹤,摸摸下面。”林之受不住这种飘在云端般的折磨,忍不住开口。 纪亭鹤闻言放开了她的乳,乳头被含在嘴里含得久,松开的时候牵出了银丝,像是吸出奶水后拉出的奶线。 乳头亮晶晶的,看起来淫靡至极。 纪亭鹤把林之的腿分开,摆成m字,穴便被他看了个清楚。 这是他第一次看女人的穴,看得痴迷,怔怔地凑上前去亲吻她柔软的腹地。 那湿软的舌头舔开林之的阴唇,舔着她流水不止的穴口,纪亭鹤的呼吸正好全洒在林之异常敏感的阴蒂上,而他却还在大口大口的吸吮着从穴口流出来的淫液。他还嫌不够似的伸着舌头往穴里面钻,试图勾出更多的水。 “嗯哈……”林之忍不住叫出声,“啊……” 舌头模拟着性物在她穴里插弄,林之感觉到舌苔上的细小颗粒在穴口周围的软肉上舔舐而过,淫水止不住地又喷出了一股。纪亭鹤倒是不客气,流出的淫水全数进了他的嘴里,好像这便是他生命中的一口活泉,他需要从那里获得赖以生存的养分。 但再如何爽快,舌头终究是太软,林之想要更热更硬的东西,进到更深的地方去,于是便哑着声音开口:“进来,嗯?” 纪亭鹤抬头看她,声音也哑:“没有套。” 林之示意他打开床头柜,纪亭鹤抽出一盒全新的避孕套,拆开包装,套到自己的阴茎上。 他太紧张,为接下来的事情甚至而激动得有些发抖。 纪亭鹤用手扶着阴茎,沿着林之的穴上下磨动了几下后,才用龟头顶着林之的穴口,纪亭鹤稍用了些力气,把阴茎推进去。 进去半个茎身,小穴里面的软肉便饥渴地贴了上来,未尝人事的阴茎就被紧致的穴肉绞得有些发疼。 纪亭鹤不敢轻易动作,生怕被当场夹射。 可淫水都被这勃发的性器满满当当地堵在里面,林之难受极了,忍不住又开口催促进退两难的纪亭鹤:“嗯哈……亭鹤,你动一动……” 纪亭鹤抽动阴茎,在她的穴里开始缓缓抽插,龟头碾压着每一寸软肉。这种轻撞慢磨的感觉让林之心里满足,眯着眼相当享受。 纪亭鹤看着林之这副样子,受到鼓舞,便更卖力地往穴里插弄。 可他终究太聪明又太细心。 纪亭鹤知道如果维持这种抽插频率,先受不了的估计是自己。 他不想在林之面前丢面子,尤其是这种时候。 于是纪亭鹤便一边观察着林之的反应,一边用阴茎细致感受着甬道里的每一寸褶皱。渐渐地,他开始摸出点门道,发现龟头每次擦过某处软肉时,林之身体都会一抖,穴肉也缠他缠得更紧。 纪亭鹤了然,穴口再进两个指节的上方,是林之的G点。 于是他便不再一插到底,而是挺着阴茎朝那处去,又用龟头反复向上顶着,轻撞慢捻地去磨那处软肉。 林之没想到纪亭鹤找得如此快准狠,浑身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酸酸麻麻的快意一下子从那一处蔓延开来。 “嗯哈……啊……,”林之无意识地摇头,又伸手摸他手臂,“啊……” “是这里,对吗?姨姨。”纪亭鹤碾着那处,坏心眼地明知故问。 林之听见他这句稍带得意的问话,突然就明白了这人的心思。 道行不够,技巧来凑,简直不知道该说他是心机狗,还是天赋异禀。 林之这样愤愤地想着,但很快,思绪又被纪亭鹤撞散。 纪亭鹤突然把阴茎抽出,再重重的往穴里插去,一进一处的间隙,有时还会按着她的敏感点厮磨一番。 这种毫无规律的刺激让林之穴肉急速收缩,浑身的肌肉绷得紧,小穴里又喷流出了一股淫水,打湿了两人紧密相连的下体。 纪亭鹤感觉林之快要高潮了,自己也忍得辛苦,便索性俯下身去抱着她,抬臀往她穴里开始又凶又猛地插弄。 “啊……轻……轻些……哈啊……不行……”林之抬手搂着纪亭鹤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耳边,止不住地发出呻吟。 纪亭鹤把她抱得更紧,侧头吻她唇,勾着她的小舌吸吮,下身更卖力地在她的穴里肏去。 “要到了……啊……啊唔……”没插几下,林之就颤抖着高潮了,纪亭鹤也不再忍耐,在她穴里肏弄了几下,便隔着避孕套在她的穴里射了出来。 纪亭鹤亲了亲她的脸,撑起身来看她。 林之高潮的样子太美,太动人。 她出了些薄汗,有几缕发丝粘在额头,凌乱却又风情。此刻她还没缓过神来,眉头轻蹙,眼角泛着红晕,眼神盛满无辜和茫然,嘴唇微张,粉嫩的小舌若隐若现。 纪亭鹤伸手拨顺她的头发,又轻轻抚摸她的脸,拇指指腹不小心划过她的下唇,林之下意识的张嘴含住。 拇指被柔软湿热的唇舌包裹,纪亭鹤那原本有些疲软的性物,此刻又有抬头之势。 23.赛后检讨、看你表现 周六一早,林之是被热醒的。 纪亭鹤像个火炉,偏偏又爱黏着她,非要抱着她睡。 林之抬手推他,这一动,腰也跟着酸。林之突然想起昨晚这人最后是怎么折腾她的,心里就更恼,手下又加了点力气,开口道:“纪亭鹤,我热。” 纪亭鹤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睁眼,翻身去拿起遥控摁了几下把温度调低,又转过身把林之搂回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手搭在她的腰上轻拍两下,开口道:“再睡一会儿,乖。” 林之被他像是哄小孩睡觉一样动作气笑,却也真是累得够呛,便闭上了眼睛,任着纪亭鹤轻拍着哄她睡。 也是直到现在林之才知道,原来蒋晴以前说过的那句荤话是真的:世界上比钻石还硬的东西,就是十七八岁的男生的鸡巴。 纪亭鹤年纪轻又刚开荤,不应期短,又食髓知味。 昨晚林之刚从高潮中缓过神来,对上纪亭鹤的眼。便看见他眼神亮晶晶地正望着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语气,开口道:“再来一次,好吗?” 林之一时心软,没有拒绝,谁能想到后面是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纪亭鹤终于大发慈悲放开她的时候,林之已经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纪亭鹤自知理亏,自觉去浴室放水,抱起林之进了浴缸。女人软若无骨般倚靠在他身上,纪亭鹤也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地给她洗澡。 林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服务,不知道是太累还是被伺候得太舒服,后面纪亭鹤是怎么帮她擦干身体又套上睡裙的,林之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但意识在朦朦胧胧中,好像感觉到有人吻她额头,又在她耳边喃喃:“姨姨,我好喜欢你。” 林之再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过了十点,纪亭鹤也已经起床了。 她伸了个懒腰,把手机捞过来一看,看到微信上蒋晴一大早发来的几条信息。 08:27 不多云:「朋友,今年国庆还是老样子?」 不多云:「还是说你今年要当监护人陪纪亭鹤?」 09:36 不多云:「我靠!九点半了你怎么还不回信息啊,林之你是没睡醒还是被人绑架了?」 林之笑了,这可不就是昨晚被人绑架了吗。 Lynn:「老样子,你选地方。」 蒋晴那头秒回。 不多云:「我去,您总算来了。我差点去警局报案了。」 不多云:「那你要带纪亭鹤一起吗?」 Lynn:「抱歉,昨晚太累了,今早就起得晚了些。」 Lynn:「不带他,就我们俩。」 不多云:「行。」 不多云:「你昨晚做什么了这么累啊,叶达又给你安排高危工作?我跟你说,你可别被他奴役,你自己也有人脉和客户,管他呢。」 Lynn:「行啦,我有分寸。」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蒋晴兴致勃勃地介绍上回做婚礼策划时选的温泉酒店,林之也颇感兴趣,于是便把今年的国庆出游计划初步定了下来。 林之和蒋晴毕业后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几年前国庆假期两人难得得空约着吃饭,在餐厅聊起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一起去旅游的事情,两人怀念过去,当下就一头热地买了隔天一早飞去海城的票。 海城靠海,着名度假胜地,闺蜜两人一起去了海边,又爬了高山,晚上在酒店抱着便利店买来的罐装啤酒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便勾着手指头定下了这个每年国庆都要一起出行的约定。 虽然当时兴头上说的是醉话,但两个人都默默的保留着这个国庆闺蜜特别节目。 只不过,今年有人知道后估计得不乐意了。 思及此,林之从床上起来,斟酌着该怎么样哄哄即将炸毛的小狗。 林之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纪亭鹤正在厨房里煎培根,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看她,便说道:“早安,姨姨。冰箱没什么菜了,我就随便做了个brunch,可以吗?” “早安,”林之走到他身旁,“都可以,在做什么?” “班尼迪克蛋配牛油果沙拉。”纪亭鹤侧头看她。 这一看倒是把纪亭鹤愣在当场。 林之还穿着昨晚他给她套上的那条吊带睡裙,露出白皙细嫩的大片肌肤。 双肩、锁骨、胸口。 可那莹白的雪地上此刻落满了红梅,是他留下的吻痕。 昨晚激烈又旖旎的画面再度涌现在纪亭鹤的脑子里,纪亭鹤忽然想起来些什么,开口道:“姨姨你有没有不舒服?” “嗯?”林之莫名,“没有啊。” “你昨天晚上在浴缸里就睡着了,”纪亭鹤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颈,“我怕你不舒服。” 林之看他这幅紧张兮兮的样子好笑,答道:“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累了。” “那就好,”纪亭鹤放下心来,又问,“那,你觉得我哪里还需要进步一下吗?” 林之差点被他气笑,这是找她赛后检讨来了? 这还要怎么进步?第一次和女人上床就几乎把人操晕过去了,再进步的话她不得叁天下不来床? 林之简单迅速地衡量了一下利弊,感觉还是要为自己的腰部健康着想。于是幽幽开口道:“下次时间可以短一些。” 说完,林之便迤迤然转身走去餐桌前,拉开餐椅,心安理得地坐着等吃。 纪亭鹤听到这个“建议”,又想起昨晚林之在他身下的模样,暗自决定这回要偷偷违背一次林之的话。 纪亭鹤把两人的brunch弄好,还给林之单独热了杯牛奶。 林之闻到食物的香气,便才发觉自己真是饿得慌了,说了句谢谢就火急火燎地拿起刀叉开始享用食物。 刀尖割破蛋白,金黄莹润的蛋黄液流出,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林之吃得心满意足,边吃还不忘夸夸纪亭鹤的好厨艺。 “慢点吃,”纪亭鹤笑着提醒,又说,“对了,下周就国庆了,你有什么安排吗?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林之望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咬咬牙还是开口说:“抱歉,我约了蒋晴。我们说好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一起去玩几天。” 林之说完,像是害怕纪亭鹤不高兴,又补充道:“我4号晚上就回来了。” 谁知纪亭鹤倒没什么脾气,还相当贴心地问她要去哪里,要不要帮忙收拾行李。 “你不生气吗?我丢下你去玩。”林之问他。 “不会啊,每个人有人自己的朋友圈嘛,而且你已经都和朋友约好了。”纪亭鹤相当坦然,“那我就在家复习好了,正好国庆假期回去就马上月考。” “你怎么这么好。”林之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地碰他。 纪亭鹤笑了,用双腿夹住她作乱的脚,说:“那你回来之后的那叁天都归我?” 林之挑眉:“看你表现。” 24.迟到、约法三章 原本还说着月考快来了要好好学习的纪亭鹤,周一早上就迟到了。 林之被自己手机的闹钟吵醒的时候,纪亭鹤还搂着她,睡得深沉。林之忽然意识到今天周一,于是赶紧把人叫醒。 谁知这人听见铃声还相当不乐意,嗯了声却又把林之缠的得更紧,像个八爪鱼似的,一条腿还想要往她双腿间挤去。 周末两天,林之和纪亭鹤过得相当荒唐,除了周六下午出去采购了一趟之外,两人就再没出过门。纪亭鹤没个正形,说两句话就要凑过去亲她,林之被他撩拨两下也来了感觉,几乎回回都顺着他。 林之本就担心纪亭鹤因为和她在一起而耽误了正事,但没想到恶果来得如此迅速。 “你迟到了纪亭鹤。”林之拍他,“快起来。” “几点了?”纪亭鹤睁开眼,还有些懵。 “八点半了。”林之从床上起来,披了件睡袍,“快去洗漱,我送你过去。” 林之走出房门的时候,看见纪亭鹤还在厨房里捣鼓些什么,便开口:“别在家弄早餐了,路上买点。” “很快。”纪亭鹤回道,手下麻利地往闷烧杯里倒了些麦片,把热好的牛奶倒进去,盖上盖子后拿出来递给林之,“牛奶麦片,姨姨。” 林之接过闷烧杯,还有些惊讶:“给我的?那你呢?” “嗯,给你的。”纪亭鹤说,“我课间的时候去学习小卖部随便买点就行。” 林之本还想说些什么,看他这样子只好也作罢,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走吧。” 林之在清城中学门口把车停下,纪亭鹤刚要推门下车,林之叫住了他:“晚上回来我有话和你讲。” 纪亭鹤应下,同她道别。 回到班里,正好第一节课下课,蒋延见他进来便说道:“牛啊,纪亭鹤。周一第一节王魔头的课你也敢缺课。你是没看到刚刚王魔头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啧啧,兄弟你完了。” “纪亭鹤你别听他吓人,王老师就是严格了些,你放学去找她解释解释就行了。”前排的沉心心回头对纪亭鹤说,末了又问道,“话说你怎么今天迟到啦?” “嗯,没听见闹钟。”纪亭鹤简单解释。 “你不会周末太浪了吧?”蒋延说着,又看看纪亭鹤的脸色,一针见血道,“诶,你上个星期还跟失恋似的,怎么今儿春风得意啊?有好事?” 纪亭鹤还没开口,沉心心便先回怼:“蒋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嗯,是有好事。”纪亭鹤倒是承认得大方。 沉心心愣住了,看着纪亭鹤满脸和煦又带着笑意的样子,一时间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僵硬地朝他笑了笑,便转回身去。 蒋延倒是想再问问,可惜上课铃声又响。 中午下课的时候纪亭鹤去了趟办公室,班主任倒也没为难他,只让他下次注意,又督促了几句让他国庆回来的月考再加把劲,别骄傲自满。 纪亭鹤一一应下,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沉心心。 “纪亭鹤,”沉心心叫住他,“国庆的时候你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复习?” “暂时没有特别安排。”纪亭鹤说,“不过复习的话,不同人有不同的节奏,一起复习效率其实不会特别高。” 沉心心哽了一下,又笑着开口:“其实是想拜托你帮我补补课,我英语阅读还是有点儿没底。” 纪亭鹤闻言也不好拒绝,便说:“可以,那我把蒋延也叫上吧。” 沉心心皱眉道:“叫他干嘛呀,指不定是来捣乱的。” “他英语底子也不好,正好和你讲题,让他也来听听。” 这下沉心心倒是真不乐意了,平时看纪亭鹤还挺聪明的,怎的现在就一副死直男的样子,于是便说:“你爱叫就叫吧,他还不不一定愿意来。” 纪亭鹤倒是不明白沉心心为什么突然不高兴,只是想着自己现在是林之的人了,和别的女生单独出去始终不太合适。 下午的时候,纪亭鹤把这事儿和蒋延说了一下,谁知蒋延相当乐意,说:“好啊,我也正想约你呢,我姐和林之姐每年这个时候都出去玩,你一个人在家肯定也闲得无聊。”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林之家?”纪亭鹤奇怪。 “我姐说的,”蒋延说,“她还让我别带坏你,说林之姐会来找我算账。” 纪亭鹤笑了,说:“她不会的。” “我当然知道林之姐不会,谁像我姐一样啊,嘴毒又霸道。”蒋延吐槽,想了想又说,“你会打篮球吧,我们俩可以去称霸球场啊,我知道个地儿环境还不错。别成天挂着学习,多无聊啊。” “行。”纪亭鹤答应。 晚自习临近放学前,纪亭鹤拿出笔记本初步定下了自己的国庆复习安排,争取把前四天的效益性价比拉到最高,以便剩下叁天能够好好地缠着林之。 最后他看着列得满满当当的复习计划和两场同学活动,心里总算满意,想着这下等林之回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另一头的林之不知道纪亭鹤的想法,从他早上上学迟到开始,林之便觉得家里小孩要完蛋,并且为此忏悔和反省了一天。 纪亭鹤年纪轻又过分迷恋她,没个轻重缓急情有可原,但她作为一个比对方年长这么多的人,由着他胡闹实在是不应该。 林之为纪亭鹤的事情烦了一天,最后在午休的时候抽空拟了份东西,准备晚上等纪亭鹤回家让他看看。 - “这是什么?” 纪亭鹤刚晚自习放学回来,此刻坐在沙发上,捏着文件皱紧了眉头,“你要和我约法叁章?” “对,你先看看。”林之颔首,“同意的话在下面签个名字,我们各执一份。我已经签好了。” “我不同意。”纪亭鹤拒绝。 “那你把不同意的条款提出来,我们可以讨论。” “首先,是这个,‘第二条,甲乙双方恋爱关系存续期间,为保障双方工作和学习得以正常有序进行,周一至四及周日不得同房睡觉。’”纪亭鹤读完条款,问道,“我们一起睡觉怎么就妨碍学习工作了?” “你今天不就迟到了。”林之回答。 纪亭鹤哽了一下,又开口:“那这个呢,‘第五条,甲乙恋爱关系存续期间,性事频率控制在一个月叁次以内,如有不可抗力事件,如甲方经期或隔日有重要事件之场合,可取消,并无需再补。’我觉得这次数太少了。” 林之挑眉,不以为然:“这频率正好,年轻人不要重欲。” “姨姨……”纪亭鹤像泄了气的皮球,可怜巴巴地看着林之,企图让对方心软收回成命。 林之偏不看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坐姿不偏不倚,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性格,你有目标不是吗?我不想因为你和我在一起而变得懒散。” “我不会荒废学业的,今天迟到真的是意外。”纪亭鹤解释,又拿出学习计划递给林之,神色认真道,“你看,这是我的学习计划。我知道我和你的差距,所以我会努力的。” 林之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计划表,说:“那我们目标一致,不是吗?” 纪亭鹤叹了口气,拗不过林之,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笔签名。 签完名字,纪亭鹤把笔一扔,转身就把林之扑倒在沙发上,作势要狠狠地咬她的唇。 到底也是舍不得用力,咬也变成了吻。 但扑过来的力气大了些,林之有些吃痛,不知道这人又是怎么了,刚想开口,便听见纪亭鹤说: “还有叁天就十月一号,那这个月还有两次。” 25.九月三十日晚[h] 林之听完纪亭鹤这句话,当即抬手朝他脑袋糊了一巴掌。 “林律师你没有契约精神!”纪亭鹤此刻还赖在林之身上,捂着脑袋控诉。 “那麻烦乙方纪先生看看合约条款最后一条。”林之开口。 纪亭鹤起身拿起合同翻开最后一页,差点两眼一抹黑: 「一切解释权归属甲方所有。」 林之见状笑了,起来揉了一把他的头,“晚安,早点休息。”说完便迤迤然走回房间。 纪亭鹤望着林之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里的文件。 倒也不是真的不高兴,林之和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其实纪亭鹤比谁都要明白。他也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匹配得上对方。所以,哪怕没有林之今晚的提醒,纪亭鹤也从没想过就此荒废。 不过,得知林之对他有期待这件事,倒是让纪亭鹤更加充满干劲。 纪亭鹤洗完澡,便打开电脑开始今天的课外学习。 当时纪亭鹤为了回国,除了提前把高一的课程学完以外,出于兴趣,还额外学了高二和高叁的生物课程。 等到回国以后,纪亭鹤才知道,国内每年都会有生物奥赛,能够拿到名次的,在未来大学的选择上也有更大的余地,所以每年竞赛都异常激烈。很多想要进入省队、国队的学生,早早地在初中的时候就把高中的生物学完了。 纪亭鹤误打误撞,进度也不算落后太多,但真的想要在这么多对手中脱颖而出,还是需要下点功夫。 等他从题海里再抬头,时间已经逼近十二点半,纪亭鹤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便出去厨房倒杯水喝。 没想到林之也从房间里出来。 “还没睡?”纪亭鹤见她过来,转身拿个杯子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林之后腰倚靠在流理台边缘,捧着水杯说,“看了一下案子,你怎么也没睡?” “做了一下卷子。”纪亭鹤学她。 “嘁,”林之笑了,“快去睡吧。” “嗯。”纪亭鹤走过去,双手撑在林之两侧的流理台上,把她圈了起来。 林之察觉他的意图,倒也没躲,把水杯放在台面上,就那样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纪亭鹤也笑了,走近一步,伸手搂紧她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说道:“晚安,姨姨。” - 国庆放假前一天,学校为了学生让安全回家过节,下午布置完假期的作业后,便提前放学。 两人在家吃完晚餐,纪亭负责收拾碗筷,林之则去整理明天的行李。 纪亭鹤收拾了桌子,把碗放进洗碗机后,便去看看林之要不要帮忙,推开房门就看到林之正跪在地上把衣服塞箱子里。 “我来帮你收拾,你快起来,”纪亭鹤说,“膝盖要跪红了。” “哪有这么娇气啊,我又不是瓷娃娃。”林之简直服了他的大惊小怪,“你哪里知道我要收拾什么。” “你指挥我不就行了。”纪亭鹤理所当然道。 最后收拾的任务又被纪亭鹤抢了去,林之便只好坐在床上看着这人忙前忙后。 “啊,差点忘了要泡温泉来着。帮我找找我的泳衣,在衣柜左边抽屉。”林之开口。 纪亭鹤拉开抽屉,便看到一红一黑的两套泳衣。 黑色那套是背后系带的叁点式比基尼,而红色那件虽然是连体,但胸口不仅开得低,身前的布料也直接交叉着连接到后腰处,露出大片腰肢和后背。 这些个玩意儿都能遮得住什么? “你要穿哪套?”纪亭鹤左右手各拎着一套女士泳衣,皱着眉问林之。 林之想了想,说:“都先带过去吧,又不占地方。” 纪亭鹤有些郁闷,但最后也没说什么,默默替她把泳衣放到行李箱里。 等行李收拾完毕,林之刚从床上起来,便被纪亭鹤压了回去。 身体刚落到床褥上,纪亭鹤的吻就跟着下来了。他吻得又急又深,手也去摸她的胸。 林之刚收拾东西收拾得热了,就索性换了一条吊带裙,甚至连胸罩都没穿。 这下倒是方便了纪亭鹤,他隔着薄薄的布料揉捏着她的乳,感受着小巧的乳头蹭着自己的掌心。 林之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来了兴致,但也没有推拒,被纪亭鹤撩拨了一会,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去摸他的胸口。 纪亭鹤的吻一路延伸到脖子,直至胸前,又隔着裙子张嘴轻咬上她的乳。轻薄的布料被口水打湿,很快便贴附在乳尖上,把乳头挺立的形状显现得更为明显。 衣服明明一件没脱,但此时穿着完好、乳头激凸的模样却比直白的裸露更为隐秘和刺激。 纪亭鹤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又低下头去含另外一边,直到另一边的乳头也隔着裙子挺立起来。 纪亭鹤隔着裙子用双手握住她的一对圆乳,像是在玩水球一样去颠簸摇晃它,让它摇出乳波。又用食指在两边的乳头上同时拨弄着,敏感的小点在手指的扫弄下东倒西歪,纪亭鹤偏偏又加快了揉弄的速度。 林之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春水,湿掉的布料早已似若无物,这种直白又色情的摸法和直接触碰她的乳头没有什么差别。 “哈啊……不要这样弄…唔…”双重的快感让林之不自觉地拱起身子,像是要逃开,又像是在迎合。 纪亭鹤伸手把她一边的吊带拉了下来,露出那颗被欺负得红红的乳尖。 黑色的布料堆在乳下,把白嫩嫣红的点心显得更加诱人。纪亭鹤低头含住顶端的那颗樱桃,含吮了片刻,用粗糙的舌面舔过,手指又在另一只乳头上轻轻划着,来回拨弄。 林之每次被他这样吃奶都受不了,下身湿的得一塌糊涂。 林之悄悄地夹了夹腿,但偏偏纪亭鹤对她的小动作无比熟悉。 纪亭鹤伸手探向她的双腿间,停在那小小的布料上。内裤早已被淫水打湿,纪亭鹤隔着内裤摸她肉嘟嘟的阴唇,用中指压着布料的滑动,顶到穴口。 指尖绕着那小小的凹陷处打着转,眼看着就要往深处探去,林之却忽然在欲望的攻陷中找回一丝清明:“唔……还没洗澡……” “那一起洗。”纪亭鹤亲她的脸,把她打横抱起。 纪亭鹤抱着林之进了浴室,把她放在洗脸台上。林之的神智也终算回笼,此时坐在上面晃悠着双脚,饶有兴味地看着纪亭鹤,说:“你先脱。” 纪亭鹤倒是不扭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伸手拉起了上衣的下摆。 林之觉得不论看多少次纪亭鹤的身体,都还是看不够。 他并不是过分壮硕的类型,但是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朝气蓬勃的少年感和稍具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特质在他身上取得了微妙的平衡。他这幅诱人的身材,配上他有时候像小狗似的模样和性格,确实让人想把他抓过来先狠狠欺负一下,再哄着好好地亲一亲、摸一摸。 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 林之伸手摸他的腹肌,另一只手又往上攀去摸他的胸口,感叹:“你身材好好。” “姨姨的身材也很好。”纪亭鹤由着她的手作乱,凑过去亲她,手下动作却没停,把裤子连着内裤一同拉下。 炙热的性器终于被解放,直挺挺的一根。 林之看着他那根东西,又回忆起被它填满的感觉,感觉那两瓣肉唇中又不自觉地又溢出一股爱液。 纪亭鹤上前一步,手从林之的裙边探进去,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大腿。 “待会儿先在这里做一次,”纪亭鹤吻她耳边,“好不好?” 26.浴室[h] 林之没有拒绝。 她恨不得他此刻操进来,当然,这句话林之没有说。 纪亭鹤单手抱起她,另一只手拉开浴室的玻璃门。他把林之放下地,转身去拧开开关,温热的水流从头顶的花洒落下。 浴室的热气升腾,水珠沿着身体滑落,不知道谁开了头,借着这个旖旎的气氛,两个人又吻到了一起。 林之的双乳紧紧地蹭着纪亭鹤的胸膛,纪亭鹤的性物硬得厉害,一下一下地顶着林之的小腹。 林之察觉他的反应,轻轻将他推开,伸手关了花洒,说:“我帮你涂沐浴露。” 说是帮人洗澡,林之挤了两泵沐浴露,在手心揉搓几下之后却直接抹上了他的阴茎。 粘稠的沐浴露像是润滑剂,那根东西在她手下变得滑溜溜的。林之得了趣,一手握着他的茎身从底部一路撸至龟头,另一只手去底下托弄他的囊袋。 林之手上功夫很好,就这样弄了几下,阴茎在她手里就勃发得更大。 纪亭鹤咬着牙不做声,看似乖巧地任着她玩,但跳动的性器和紧绷的腹部肌肉忠实地反映出主人的兴奋。 “舒服吗?叫给我听。”林之蔫坏地开口,又用拇指的指腹绕着马眼打圈。 “嗯…”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纪亭鹤忍不住喘出了声。 林之抬头看他,纪亭鹤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也湿漉漉,眼尾因为过度的刺激还泛着些红。 确实像是被欺负坏了。 林之心软,边撸动着他的阴茎,边踮起脚去亲他的唇,又沿着他的下巴往下亲吻,一路吻到了他的喉结。林之张嘴含住那处凸起,用舌头在上面划过。 身下穿来的快感一直在堆迭、攀升,此刻脖颈最脆弱的地方也正被舔弄着,纪亭鹤瞬间被这巨大而交迭的快慰捕获。 神智几欲崩断的前一秒,他听到林之如妖精般诱哄的声音:“让它快点射给我呀,好不好?” 这话当真百试不厌。 话音刚落,林之手中的性物便重重一抖。 纪亭鹤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腹肌紧绷,后腰也不自觉地往上顶,就那样挺着阴茎射了出来,白皙粘稠的精液从小孔中喷涌而出。 刚开荤的少年,精液又多又稠,林之触不及防地被纪亭鹤射了一身,白浆挂落在她的小腹和掌心,还有几滴射到了她的胸前。 在他快射完的时候,林之伸出手指摩挲他的马眼。那小孔此刻还异常敏感,被林之这样一摸,便被激得一下一下地开合收缩,紧接着一股精液又从小孔中流出,沿着龟头滴落到地面。 好不淫靡。 纪亭鹤哪里被这样弄过,既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又拒绝不了林之,只好把对方搂得更紧,头埋在她颈窝,忍不住喘出了声。 林之喜欢看见纪亭鹤这模样,但也舍不得再欺负他了,便伸手抚慰般摸了摸他的后颈,但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他的性物。 刚刚射完,阴茎此刻有些疲软,林之捏了捏,那物像是认识她似的,在她掌心里又跳了跳,隐隐中又有抬头之势。 林之又想起那句浑话,不愧是十七八岁男生的鸡巴。 “它射了我一身,你要来负责洗干净。”林之开口。 纪亭鹤嗯了声,转身打开花洒,把林之身上的精液冲洗掉,又按了几泵沐浴露,还真一副要规规矩矩开始给她洗澡的样子。 当然如果忽略他下身那根又重新起立的东西的话。 纪亭鹤倒是没管这么多,把沐浴露涂抹到林之身上,仔细地用手掌一寸寸地摸过林之的肌肤。 上回事后两人窝在浴缸里洗澡的时候,林之累得睡了过去,纪亭鹤也不敢多折腾她,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匆匆擦干身体后就搂着她睡觉。 但这次,是纪亭鹤除了在床上以外,第一次用双手如此认真又细致地抚摸和丈量林之的身体。 林之身高不矮,只是骨架小,人也纤细,在纪亭鹤的大掌下显得有些小巧。 于是纪亭鹤边给她抹着泡泡,边偷偷地玩起了非常幼稚的测量游戏。 林之的肩膀是他的两只手的宽度。 林之的手臂是他叁只手的长度。 林之的胸抓起来好像比他的手掌还要大一些。 可是她的腰怎么只有他一个手掌的宽? 纪亭鹤皱眉,觉得林之还是太瘦了,想着之后要多做几次红烧小排骨,给林之添点肉。 林之很早就发现纪亭鹤的幼稚行为了,但也没即刻拆穿他。 等到纪亭鹤的手从林之腰上拿开,抬头便对上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纪亭鹤微窘,不曾想到这种小把戏被抓个正着。 “有摸出什么名堂吗?”林之笑问。 “嗯。”纪亭鹤破罐子破碎,厚着脸皮正色道,“要再摸摸。”说罢,伸手捧着泡沫往她两腿之间探去。 纪亭鹤轻轻地揉搓她的阴部,滑溜溜的。他用手指拨开阴唇,触碰上柔嫩的花瓣,那里好像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分不清是水珠还是穴里流出的爱液。 林之由着他把自己的身体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才伸手去按了几泵沐浴露,打出泡沫后也往他的身上抹去。 硬挺着下身的少年和春潮泛滥的女人,在这个水汽弥漫的浴室里,相互摸着对方的身体。 两人此刻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性行为,但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要情色。 纪亭鹤最先忍不住。 他伸手打开花洒,叁两下地把两人身上的泡沫冲掉,在林之面前跪下来。 纪亭鹤仰头看她,水汽氤氲中,林之还是无比清晰地看到他亮晶晶的眼。 他像个虔诚的教徒,前来向她朝圣;也像个卑劣的叛逆者,试图亵渎神祇。 纪亭鹤亲吻她的小腹,又沿着一路往下,把吻印在她微微鼓起的阴阜上。 “姨姨,把腿抬起来。”纪亭鹤蛊惑他的神明。 林之咬了咬唇,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撑在浴室的玻璃隔门上,配合他抬腿。纪亭鹤怕她摔倒,便托着她的膝窝,把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肩上。 纪亭鹤凑上前去,把头埋入她的腿间。 一开始他的动作还算得上克制,啄吻了一下她的阴蒂,又伸出舌头在她娇嫩的穴口轻轻舔过,带出淫靡的汁水,牵动成丝。 可渐渐地,纪亭鹤便嫌不够。 他用舌面轻拍她的小核,口水和淫液交织,拍打的时候发出了色情又暧昧的啪啪声,那颗小东西在他的挑逗之下迅速勃起、涨大。纪亭鹤感受到阴蒂的变化,便用嘴唇啜弄它,时不时又含在口中用舌头横扫。 “嗯……亭鹤……哈啊……” 阴蒂被纪亭鹤弄得东倒西歪,林之难耐地抓着他湿润的头发,脚趾蜷缩,下体战战,淫水不断从穴里流出,沾湿了纪亭鹤的下巴。 纪亭鹤像只敏感的兽类,寻到水源便迁徙而去。红嫩的穴肉早就被他舔得发亮,少年用舌头舔开女人的肉唇,往中间柔软湿润的肉洞钻去,大口吞咽着从穴里流出的淫水。 林之单脚站在地上本就有些吃力,此时敏感的小穴又被他这样用力猛吸,腿一软,身体便往后仰去。她的后背靠到了冰冷的瓷砖上,身体毫无疑问被激得又是一抖。 纪亭鹤还在专心地吃着她的穴,舌头在她的穴口抽插,舌尖勾她的穴里的嫩肉。纪亭鹤的鼻梁正好顶着那颗红肿的小核,舌头在一退一进之间,鼻梁也正好一下一下地顶她的阴蒂。 林之低头看去,只看到他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像是铆足了劲头般往她穴里去。对方的脸几乎都埋在她的腿根,他吃得太凶太急,带着呼吸也有些急促,呼出来的热气全数铺洒在她的腿心,林之甚至觉得他像只小狗般贪婪地嗅着她穴里的味道。 “啊……不行……嗯哈……” 林之的身体绷到极致,没两下就被他送上了高潮。林之仰着头,胸口起伏,扶着玻璃门的手用力蜷缩,指节泛白。 纪亭鹤心满意足地亲了亲她大腿内侧,把她的腿放下来,又站起来搂过她的腰,让林之靠在他身上缓神。 林之喘了一会儿,伸手攀上纪亭鹤的脖子,一双圆乳压在他的胸膛上。 女人在少年的耳边开口:“想你进来了。” 27.泳衣和小醋缸子[h] 纪亭鹤听见这话,觉得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身下的肉茎涨得更痛。他拉开浴室的玻璃隔门,抱起林之走了出去,把人放在了洗脸台上。 林之莫名,而后才想起纪亭鹤在洗澡之前说,要在这里先做一次。 林之看了看周围,到处是她的瓶瓶罐罐,位置和空间都有限,于是开口:“去床上,嗯?” “先在这里做一次。”纪亭鹤凑过去吻她的唇,含含糊糊地说。 林之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人是非要在这里操她不可了。 纪亭鹤一边吻她,一边把她的腿分开,又将她的双脚搁放在洗脸台边缘。 林之由着他动作,又因为重力和惯性使然,双手只好往后撑着在台面上。 直到看到纪亭鹤暗下去的眼神,林之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放荡。身子往后仰,双腿大开,两腿之间的肉穴暴露无遗。 林之有种是自己主动露出了水流不止的小淫穴去勾引纪亭鹤的错觉。 或许是这种隐秘又背德的想象太过刺激,又有一股水从颤颤巍巍的小洞里流出。 纪亭鹤一手捏着她的乳头,一手去摸她下身的小嘴。 食指和中指并拢着,从阴蒂摸到了穴口,纪亭鹤倒是没急着进去,而是用双指的指腹轻附在穴口,感受着底下嫩肉的轻颤和开合。纪亭鹤把手指往穴里推进一个指节,把穴里的淫水带出,抽出后又用两指快速轻拍她的穴口。淫水和穴肉碰撞,发出了黏腻暧昧的水声。 林之本以为他会直接操进来,不成想这人又不急不慢地用手指玩了起来。 她难耐地朝他抬了一下臀,想自己用穴去吞食他的手指。 纪亭鹤觉得林之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可爱,但也不好再逗她,于是并拢着双指进入到她的穴里。 小穴温热湿润,外物的突然入侵让穴壁反射性收缩,纪亭鹤刻意屈起指尖,向上逗弄她的敏感点,手指搅动出水声,一抽一插,淫水流得到处都是。 手指虽然灵活,但和性器相比还是差了些。 林之又爽又空虚,想让他再插快些,又想念那种被他的阴茎塞得严丝合缝的感觉。 她皱着眉头,伸手去抓他,嘴里语无伦次:“哈啊……不要这个了……快点……” 纪亭鹤呼吸粗重,听清楚她的呻吟后,问道:“要什么?” “嗯……”林之皱眉,嘴里哼出哭腔,“用你那东西干我。” 纪亭鹤一愣,没想到林之也会说这种话。 看来也真是被逼得急了。 纪亭鹤把手从她穴里抽出,把人激得又是一颤,他安慰般亲了亲她的脸,说:“我去拿套。” “我安全期,直接进来。” 林之一刻也不想等,把腿从洗脸台上放下,去勾他的腰。 此刻她好似真的成了妖精,伸手抓住少年的阴茎便要往自己穴里塞。 龟头缓缓挤入穴口,一寸一寸地破开蠕动紧窒的小径。少了安全套的阻隔,此刻两人肉贴着肉。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太好,才进了半个茎身,两人都舒爽又难耐地出了一身的汗。 纪亭鹤缓缓地继续往里推进,他低头看着两人下身连接地方,说道:“姨姨,都吃进去了,好厉害。” 林之循着他的眼神往下看,便看到自己身下的小嘴是如何吃下他的性器。纪亭鹤的阴茎生得大,林之看到自己穴口几乎被撑到了极致,在他一抽一插间,粉嫩的穴肉被翻出又推回。 林之只看了一下,觉得害羞,也不要叫他再看,便捧着他的脸去亲他。 纪亭鹤一边和她耳鬓厮磨,一边也不忘耸动着下身往她穴里操干。 林之爱极了这种被他填满的感觉,双腿不自觉地圈上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舒服得直哼叫。 纪亭鹤索性把人从洗脸台上抱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让林之轻呼出声,手脚紧紧地缠上了他。 纪亭鹤的性物还插在她的穴里,抱着她往外走的时候,阴茎随着纪亭鹤的动作深深浅浅地在她的甬道里抽插,时不时还碰撞到肉壁。 林之从来没有觉得从浴室到床边的路这么长,纪亭鹤走两步,又停下来抱着她操几下,这种毫无规律的刺激让林之的快感极速攀上顶峰,才刚走到床边,林之就在纪亭鹤怀里攀上了小高潮。 纪亭鹤让她俯趴在枕头上,手撑在她两边,倾下身去一路沿着她的背亲吻。 “唔……”林之眯着眼享受,又开口提醒,“不要留下印子。” 纪亭鹤这才突然想起她明天要去泡温泉,复又想到她那两件性感泳衣。 为了明天穿泳衣,还不让他亲,纪亭鹤心里暗暗吃味。 纪亭鹤扯了个枕头,垫在林之的小腹下,屁股被枕头托起,显得更加圆润翘挺。 纪亭鹤忿忿地低头在她的屁股蛋上咬了一口。 “唔……”林之轻叫出声,无意识地摇了摇屁股。 林之的屁股又圆又翘,弹性也好,此时她裸着白皙的身子趴在床上,摇着屁股求欢的样子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 纪亭鹤观察到她的变化,双手捏着那两瓣肉来回揉搓。 “嗯哼……”林之被他玩着屁股,穴里好像又变得空虚,忍不住又催促,“别玩了,进来呀。” 纪亭鹤闻言,便停下了作乱的手,双指分开她的花瓣,看到那流水的小嘴一张一合。 他起身,挺着阴茎浅浅地去戳她的穴口,问她:“要进去吗?” “嗯……进来……”说罢,便抬臀想去吃他。 纪亭鹤置若罔闻,林之靠近一步,他便退后一步。 林之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握着腰压回枕头上,龟头深深浅浅地在穴口处戳弄,偏生不肯给她个痛快。 这时,纪亭鹤忽然开口:“姨姨,你的泳衣,不穿了好不好?” 林之被他折磨得晕晕乎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泳衣。但不穿泳衣又怎么泡温泉?于是便说:“唔…要泡温泉呀……啊哈……快进来……” 纪亭鹤嗯了声,用手扶着茎身把龟头缓缓地推进她的穴里。 可才进了半个龟头,纪亭鹤又把阴茎抽出,手握着性器在她穴上拍打了几下,又开口道:“露太多了。” 林之这下才忽然明白了纪亭鹤心里的弯弯绕绕,觉得这人也是真的狗。敢情他一直就惦记着那两件泳衣,故意憋到现在,就为了在这种时候逼着自己服软。 “房间里有独立温泉,没有陌生人。”林之不得不解释,但说完也恼了,开口斥他:“纪亭鹤你还做不做!别磨我了,快点……” 纪亭鹤总算满意,这才把阴茎全推进了她的穴里。 “啊……” 空虚的小穴一下被填满,林之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出声。 纪亭鹤伸手去摸她的乳,乳肉因为趴着的姿势被挤压变形,乳头被床单摩擦得早已收缩挺立成一小粒。纪亭鹤用手指按着那一点打转,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挺着阴茎一下一下地快速往穴里操干。 后入的姿势进得深,林之像是一下被抽干了力气,穴里又涌出一股水。不断插入又抽出的阴茎把粘稠的淫水捣出泡沫,沿着两人连接处的滴落,打湿了床单。 “啊唔……不行了……嗯…”林之刚高潮过两次,感觉已经受不住这样凶猛的操弄,她大半边脸埋进枕头,脸上红扑扑的,双手攥紧枕头边,细细地呻吟着。 林之虽然正挨着操,但想起这人刚刚吃的闷醋,还是忍不住出声吐槽他,“嗯……纪……纪亭鹤……你个……小气鬼、小醋缸子……哈啊……” 一句话两个“小”,纪亭鹤听不得,低头想咬她肩膀,又想起林之的提醒,便只好耸动着阴茎更用力地往她穴里抽插。 他一下一下地往小穴的深处挺去,双手握着她的腰,又用龟头厮磨着她穴里的那处敏感的软肉,边操她还边说:“姨姨回来穿给我看,好不好?” —— 温馨提示:安全期并不是100%安全,小说情节请勿当真,现实中做爱记得戴套。 28.乖一点、「/亲亲」 林之没回答他。 准确来说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干到了高潮。 纪亭鹤在她穴里又插了几下,便把阴茎抽出,用手撸动着,抵着她的腰窝射了出来。 林之的脸还埋在枕头里细细地喘气,纪亭鹤扯了几张湿纸巾替她擦干净身体。又怕她这样闷着对呼吸道不好,便把人拉过来搂在怀里。 林之突然想起这人刚刚是怎样欺负她的,忿忿地张嘴咬他的胸口,说:“纪亭鹤你个小醋缸子。” 纪亭鹤自知理亏,倒也不躲,由着她发泄,手还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这手法,说是顺气,倒不如说是在捋一只炸毛的猫咪。 或许真的是太累,林之没力气和他多计较,转头就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纪亭鹤见状,便拿起遥控把室内灯光调暗,又扯过被子盖在林之身上,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林之和纪亭鹤的年纪和身份总会在这种时候完全颠倒。 等林之睡熟,纪亭鹤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把人放开,下床去收拾刚刚两人弄乱的战场。 - 第二天一早,林之听到闹钟声音,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纪亭鹤的双眼。 “早安,姨姨。”纪亭鹤手搁在枕头上,撑着头看她。 林之也朝他笑,说:“早安。你怎么起这么早。” “嗯。”纪亭鹤伸手把她捞过来,“舍不得你。” 林之伸手戳他胸口:“喂,我才去四天。” 纪亭鹤不管,把她抱得更紧,腿也架到她身上去,一本正经地说:“四天就是九十六个小时,五千七百六十分钟,叁十四万五千……唔!” 林之不等他说完,便伸手捂住他的嘴,说:“别贫了,我要起床了。你再睡会儿。” “我送你过去机场。”纪亭鹤说罢便跟着要起床。 林之把他按回去,说:“不用,蒋晴来小区门口接我。” 纪亭鹤仍旧坚持:“那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林之觉得好笑,上回还夸他懂事,今天就像是有分离焦虑症的小狗,知道主人要出门了,就打着圈儿地绕着主人转,眼巴巴走到哪跟到哪。 果不其然,纪亭鹤的“分离焦虑症”在两人要踏出家门的那一刻放到最大。 纪亭鹤从后面抱着她,头搁在林之的肩膀上,黏黏糊糊地不肯撒手,嘴里念念叨叨:“要不你也把我带过去吧,我可以给你们提行李。” 林之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你乖一点。” “那你回来穿泳衣给我看。”纪亭鹤讨价还价。 林之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没回答他最后的问题,敢情这人是在这里等着她。 “看你表现。”林之还是那句话。 既然看他表现,那纪亭鹤肯定得好好表现。 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起林之,“走吧,姨姨。” 两人并排走到小区口,便看到一辆张扬又霸气的红色宝马X4停在路边。 一个女人倚在车门上,低头按着手机。 女人头发及肩,穿了件一字领上衣配高腰牛仔裤。 林之松开了纪亭鹤的手,走上前去,喊了女人一声:“蒋晴。” 蒋晴应声抬头,笑着和林之打招呼,又歪头看到林之身后推着行李箱走过来的人,朝林之挑了挑眉:“这是?纪亭鹤?” 林之还没回答,纪亭鹤便上前一步,和蒋晴打招呼:“你好,蒋晴姐。我是纪亭鹤。” “哇,弟弟很帅啊。”蒋晴盯着纪亭鹤看了一会,笑着夸道。 林之看好友一脸八卦的模样,生怕她又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连忙开口:“好了好了,还要去机场呢。” “行,弟弟帮你姨姨把行李放车尾箱去吧。”蒋晴说完便坐回驾驶位,按键打开车尾箱。 纪亭鹤帮林之把行李箱放进去,两人站在车后,纪亭鹤想抱她,又不敢,手只好规规矩矩地放在两旁。 林之说:“那我走啦,你在家乖乖的哦。有事发微信。” 纪亭鹤点头应下。 林之上了车,蒋晴递给她一份叁文治,说:“没吃早餐吧?拿着。” “蒋大小姐好贴心。”林之拍她马屁。 蒋晴闻言转头看她一眼,笑了:“是啊,我又当司机又当保姆。你今晚洗洗干净准备以身相许。” 林之笑出声,没理她,刚吃了口叁文治,就感觉手机震动了几下,拿出来一看,是纪亭鹤发过来的信息。 。:「姨姨你刚刚松开了我的手。」 。:「我终究是你见不得人的小狗吗?」 。:「哭泣小狗.gif」 林之看见这个哭泣小狗表情包笑了,敲字回复。 Lynn:「抱歉,我还没想好怎么和蒋晴说。」 Lynn:「你生气了吗?」 。:「你现在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 Lynn:「回来亲,可以吗?我没有那样的表情包。」 Lynn:「/亲亲」 Lynn:「找到了。」 纪亭鹤上午约了蒋延和沉心心,看着时间还早,打算回去再睡半小时。 刚回到家,看到林之回复的信息,被她可爱到满床打滚。 纪亭鹤趴在林之的枕头上,嗅着她的气味,感觉又人被顺了毛,很快再度入睡。 那头的林之却没这么轻松了。 她没想好怎么和蒋晴说,但对方却是个人精。 蒋晴开着车,手搭在方向盘敲了几下,突然开口:“你跟纪亭鹤在一起了。” 一个陈述句。 29.眼神、别浪费、察觉 林之张了张嘴,说:“你怎么知道的?” “嘁,这谁看不出来啊。”蒋晴打着方向盘右转,继续说:“别忘了我做什么的,纪亭鹤看你的眼神我可太熟悉了。” 见林之不说话,蒋晴侧头看了她一眼,又开口道:“你演技倒是不错,但做戏做全套,耳朵后面的印子怎么不遮一下?” 林之脸红,伸手把别到耳后的长发放下来,想了想又斟酌着开口:“那你觉得……这样对吗?” “有什么对不对啊?他都十六七岁了,又不是六岁。”蒋晴理所当然道,“而且,你骨子里也不是那么传统的人不是吗?不然你压根不会接受纪亭鹤。” 林之笑了,说:“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分手。” 这回轮到蒋晴惊讶,说道:“我怎么会?我肯定支持你啊。怎么?男人找个十八二十的小女生就正常,女人找个年轻一点的就要被指指点点?什么破道理。 “我跟你说啊,我做婚礼策划这几年算是开了眼,太多那种身家地位匹配,但是一眼就看得出没啥感情的夫妻了,两个人结个婚跟演戏作秀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蒋晴说完,又坏笑着开口:“诶,你家纪亭鹤这么帅,对你又好,而且……看样子在床上也挺猛的,你真的别浪费了。” 林之刚刚还在为好友的话感动,此刻闻言又红着脸瞪她:“你这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蒋晴哈哈大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正经道:“你们的事情,纪晏还不知道吧?” “嗯,我们刚在一起不久,还没和她说。” 蒋晴点头:“那你可得好好想想,纪晏虽然感觉挺开明的,但这回是自己儿子的事情,真不好说。” 林之想到这件事也苦恼,叹了口气,说:“是,等之后再稳定些,我找个机会和晏姐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转眼就到机场。 林之和蒋晴办了登机手续,便坐在候机室里看旅游攻略。 她们的目的地是宓城,离清城不远,飞过去也只要一个小时左右。 这地方之前一直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城市,早几年旅游开发的时候在山上发现了天然的温泉口,当地政府当即招商引资打算兴建温泉度假酒店。 后来黎氏集团中标,承接了项目。温泉酒店建在山上,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配合着周围清幽的森林,颇有世外桃源之感。刚开业那会儿,有几位网红穿着汉服去打卡拍照,在微博上还引起了一波热度。现在每逢节假日都有不少人慕名前去,连带着整个宓城的旅游业都兴旺了不少。 林之看了几则关于酒店的介绍,转头问蒋晴:“这地方这么热门,我们订得晚,你怎么搞到房间的?” 蒋晴咳了一声,神色颇为不自然,含含糊糊地只说工作原因正好认识这酒店的老板黎屿生。 蒋晴性格活泼好事,认识人多,倒不出奇。 林之点点头,也没做他想,低头给纪亭鹤回了条信息,告诉对方马上要登机了。 纪亭鹤回了个好,看了眼时间,也准备出门。 沉心心找了家学校附近的咖啡店,假期第一天,又是上午,店里没什么人,也正好方便了他们在这里补习。 纪亭鹤到的时候沉心心已经在座位上了。 她今天没有绑马尾,头发柔顺地披散着,穿了条浅色的碎花短裙,看见纪亭鹤进来,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抱歉,晚了点。”纪亭鹤开口。 “没事,我也刚到。”沉心心把餐牌往他手边推了推,“你看看你要喝些什么吗?” “那我要杯美式吧。”纪亭鹤说着,从包里拿出练习册和卷子。 沉心心笑了:“你怎么这么着急呀?刚来就要讲课了?” “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吗?争取时间还能多说几道题。”纪亭鹤说完,又突然想起些什么,拿起手机对着桌面上摊开的练习册拍了个照。 “给女朋友报备?”沉心心问道。 “嗯。”纪亭鹤大方承认。 “那她怎么不跟过来啊?正好认识一下。” “她和朋友去旅游了。”纪亭鹤回答,手却没停,拍了照又切换到微信给林之发过去。 沉心心看着他动作,说:“难得放假,她把你丢下自己去玩?” 纪亭鹤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店里的门就被推开。 “啊抱歉抱歉,”蒋延进来,拉开椅子坐下,“差点睡过头了。” 纪亭鹤说:“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我跟你说,我爸妈听见我要出去和同学学习吓得不轻,以为我鬼上身了。”蒋延大大咧咧地说,“临出门的时候,又给我发了两个红包,让我请你们吃饭。你们要吃啥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叁人等东西上齐,吃吃喝喝又闲聊了几句,便终于开始做正经事。 纪亭鹤的讲题讲得认真,从句式到语法,由易及难,再加上他那流利标准的英式发音,连蒋延也慢慢地听了进去。 在讲课的间隙,纪亭鹤的手机微信响了下。 纪亭鹤拿起手机一看,是林之刚下飞机,看到了他发的照片,于是回了信息过来。 。:「图片」 Lynn:「摸狗头.gif」 纪亭鹤笑了,刚要打字回复,坐在隔壁的蒋延火眼金睛,看到聊天框上的名字,便说:“我靠,纪亭鹤。你也太乖了吧,出来学习也要和林之姐报告啊?” 这话一说。 坐在对面的沉心心如雷轰顶。 30.交往、单挑 沉心心死死地盯着纪亭鹤手上的手机。 他说过是跟女朋友报备行程,而女朋友和朋友去了旅游。 他向林之报备行程,林之也正好和蒋晴去了旅游。 沉心心想,或许只是巧合,纪亭鹤给女友报备的时候,也给林之发了一份。可她看着纪亭鹤看手机的眼神,又觉得答案早已经昭然若揭。 她没见过林之,上回听纪亭鹤和蒋延说话的时候得知纪亭鹤现在住在一个名叫林之的女人家里。后来又知道蒋延他姐和林之是大学同学,那林之的年纪便和蒋晴差不了太多。 一个叁十岁的女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这算什么? 纪亭鹤是被包养了吗?是被那女人引诱了吗? 沉心心脑子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时间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喂,沉心心。你没事吧?”蒋延见她发呆,朝她挥了挥手。 沉心心回过神来,僵硬地笑了笑,又对上纪亭鹤正看着她的眼神。 “我没事。抱歉,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你们继续。”沉心心说完,便拿起背包起身。 蒋延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到纪亭鹤也是满脸问号的样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 那头,林之和蒋晴刚出机场,就有人来接机。 对方说是黎总派来的,黎总今天早上有个会,没办法亲自过来,但已经给她们安排了酒店里最好的观景房,希望蒋小姐和朋友玩得开心。 林之抱着手臂,看着正帮他们搬行李的司机,又看了看神色不太自然的蒋晴,幽幽开口:“看来有人今晚也有事情要跟我坦白。” “我不知道黎屿生还会安排这些,我和他真不熟。”蒋晴说。 不就是跟人上过几次床,确实不熟。 但也托了蒋晴口中这位“不熟”的朋友的福,林之和蒋晴享受到了酒店里最豪华的套间。 房间是叁室两厅的格局,内室装修别致清雅,古色古香,院子四周一排竹林,甚至还仿制了园林式亭台楼阁。温泉池在院子中央,山间泉水通过层峦迭嶂的假山石林落入进池内,清泉飞瀑,热气萦绕,还真颇有人间仙境之感。 蒋晴对这个房间相当满意,刚进去就往客厅的软垫上一躺,说:“今天舟车劳顿的,下午我就在长在这上面了,哪儿都不去。” 林之笑了,也没管她,径直出去院子里拍照片。 蒋晴抬头看她:“拍照啊?” “嗯,发给纪亭鹤。” “嘶。”蒋晴酸倒牙,又说道,“你拍景色有什么可看的,晚上你穿泳衣,我给你拍几张,保准迷死你家乖乖仔。” 林之白了她一眼,打开微信把刚刚拍的照片发过去。 Lynn:「图片」 。:「姨姨到酒店了?」 。:「哎,有人在度假,有人在做题。」 。:「图片」 Lynn:「对,刚到酒店。」 Lynn:「怎么不约同学出去玩?」 。:「下午约了蒋延打球。」 Lynn:「我好像还没看过你打球。」 。:「那姨姨下次来看,好不好?」 Lynn:「能赢我才来。」 。:「反正我不会输。」 林之看到这话便笑了,仿佛又看到纪亭鹤得意洋洋的样子。分开了几个小时,就好像一直在想他,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纪亭鹤倒是开心,直到出门去球场的那一刻心里都在飘飘然。 对他而言,和林之的分离好像一种是常态,小到逢年过节、律所休假,大到移民国外、远赴他乡。这种离别总是让纪亭鹤难受,可更难受的是,在那段分开的日子里,他一直是林之心里无足轻重的人。 这回虽然也算是短暂分开,但林之时不时地会给他发照片,问他在干嘛,这种被对方牵挂着的感觉让纪亭鹤终于有了自己正和林之交往的实感。 纪亭鹤去到球场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蒋延的声音。 “不是,你们仗着长得高,搁这儿欺负小孩呢?”蒋延说,“这几个小孩儿先到的,你们刚来就二话不说把人家场子抢了,不合适吧?” 纪亭鹤走过去,问蒋延怎么回事。 蒋延长得痞里痞气的,平常瞧着也大大咧咧的不着调,但心地确实不错。 那会儿蒋延刚到球场的时候,正有几个小孩在场地上打球,他百无聊赖,就坐在一旁观战。 但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过来了,蒋延认出他们,也是清城中学的学生,比他高一届。为首的那位好像叫叶佑成,在学校迟到早退、惹事生非,课间的时候甚至还拉着班上几个男生坐在楼梯口朝路过的女生吹口哨。可偏偏他又是个体育特长生,每年市里的联校运动会都替学校拿了不少的奖项,所以品行再恶劣,学校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哟,成哥的场子哪来的几个小屁孩子。”其中一个穿着黑背心的男生开口,“去别的地方玩吧。” 那几个小孩倒是有礼貌,闻言便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小孩抱着球跑过来对那男生说:“哥哥,我们学校有篮球比赛,我跟同学练一会儿,可以吗?” “小学生捡球比赛吧?快让开,哥们几个没空看你们捡球。” 一旁的蒋延看不下去,当即便起身帮小孩子说几句话。正好这时纪亭鹤来到,便听到了开头蒋延说的那番话。 纪亭鹤点头,转身刚想对叶佑成他们几个说什么,不料对方先开口。 “你是清城中学的?”叶佑成看着纪亭鹤,“我认得你,叫纪亭鹤,是吧?” 纪亭鹤莫名,显然不认识对方,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方嗤笑了声,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纪亭鹤,又说:“我们班女生老说高一来了个帅哥学霸。很帅吗?这样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啊。” 纪亭鹤没搭理他的挑衅,说:“让小孩练一会儿吧。” “行啊。”那一位穿黑背心的男生开口,“比一场,谁赢了场子归谁,这下公平了吧。” 蒋延闻言切了声:“公平?放屁吧,你们四个人,我们这儿才两个。” “一对一单挑,”叶佑成接过话头,朝纪亭鹤仰了仰头,“就我和你,怎么样?” 31.球场、视频 纪亭鹤望着面前的几个小孩,突然想起自己刚到英国那会儿,和亚裔同学打球的时候也经常遭到外国同学的排斥。欧洲人体型大、发育早,这种种族特征在不知薡蕫的小孩眼中却成了一种霸凌的天然优势。纪亭鹤那时候刚到英国,英语也不好,就那样在球场上被他们赶来赶去,甚至被人喊过“Chink”、“Chinaman”。 当然,后来他长高了点、球技也练好了些,嘲笑和挑衅的声音自然就变少了许多。甚至还有会有人主动来邀请他参加球赛,不过那都已经是后话了。 虽然那时候没人替他讨回公道,不过他不介意这时候帮这群小孩一把。 蒋延见他久不答话,最先开口:“纪亭鹤,你能行吗?” 纪亭鹤回过神来,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上了场。 一对一比赛,5分钟计时,攻防轮换,多进者胜。 蒋延没见过纪亭鹤打球,不知道他的水平如何,但叶佑成他是见识过的。 对方虽然是田径类的特长生,但人长得高,打篮球也不逊色,在田径场上积攒下来的持久力和爆发力加注在球场上,简直如虎添翼。 蒋延望着纪亭鹤的背影,暗暗地为他捏了把汗。 纪亭鹤倒没太大心理压力,打球对他而言,是宣泄、也是爱好。回国后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打球,但此刻重回球场,依旧如同回到了最熟悉的领地,兴奋、跃跃欲试。 蒋延自然也察觉到了纪亭鹤的变化。 前一秒云淡风轻的人,球落入他手上的那一刻,神色就变得锐利起来,侵略性和攻击性迸发而出。 蒋延看纪亭鹤胸有成竹的样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几分。故又想到这回是自己兄弟单挑清城中学体育明星,于是偷摸着拿出手机拍摄视频,万一打赢了还能回学校炫耀一波。 那头纪亭鹤和叶佑成做完热身,由穿黑背心的男生充当临时裁判,按下手机计时,比赛便正式开始。 叶佑成首先获得发球权,他在球场上爆发力十足,气势也够,活像一头极具攻击性的猛兽,篮球在他手里叁两下就被驯服。叶佑成压肩迈步,熟练运球,纪亭鹤挡在他身前,两腿分开、脚下小幅度弹跳,胳膊伸直向外张开,上下来回晃动。对方却不和他打近身战,迅速抱球转身再转,躲过防守后把球扣上篮板。 开局不到叁十秒,叶佑成就已经得分。 场外的蒋延见状皱眉,没想到纪亭鹤连这样最基本的攻势都挡不住,一边捏着手机,一边焦灼地为兄弟担心。 不过纪亭鹤有自己的想法,他擅长分析利弊、直击痛点,而非蛮力取胜。和叶佑成交手的这一下,他便已了解了对手的优劣之处。 叶佑成虽然爆发力很好,跑得也快,但预判力和弹跳性都一般,刚刚近亭鹤靠近的时候,他本能的选择避开,可见近身的防守进攻大概率是他的薄弱之处。 开局一分钟,找到了对方的弱点,这一分对纪亭鹤而言,输得并不亏。 对方不知道纪亭鹤摸清了他的习性,在纪亭鹤轮换为进攻方的时候,叶佑成试图直接出击把球拨掉,从而提前卡住防守的有利位置。纪亭鹤早早预判他的想法,连人带球灵活地往侧边闪躲,让叶佑成扑了个空后,迅速地从原地弹跳而起,抛了叁分球。 场上一比一,打平,双方又回到原点。 纪亭鹤动作灵活、出其不意,擅长智取;而叶佑成爆发力强,擅长追逐。双方实力旗鼓相当,比分你追我赶,咬得死紧,直到最后的叁十秒仍旧是平局。 又一次攻守轮换,纪亭鹤这回决定放弃和他在球场上周旋,上来就采取近身战。 可这招落在对方眼里就成了挑衅,当纪亭鹤运着球靠近的时候,叶佑成一双眼便死死的盯着他。 在瞬息万变的球场上死盯着一处可不是什么好事。 纪亭鹤在运球那一刻,后脚移动配合,眼看着要往左转的时候,重心突然在右脚上转移,纪亭鹤略过了被假转身误导的叶佑成,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节奏直冲篮上。 纪亭鹤这招虽然看似简单,但要做到位其实不容易。假动作投篮,转身速度和脚步衔接都是关键。 篮球进框的那一刻,计时器响起,纪亭鹤以一分险胜。 “卧槽!牛逼!”蒋延一手握着着手机拍摄,一手举起欢呼叫好。 比赛结束后,几个小孩子欢呼着跑了上来,围着纪亭鹤。 纪亭鹤抱着球看了一眼叶佑成,对方没什么表情,盯着他看了一眼,便带着其余几位男生转身走了。 纪亭鹤也没管他,把场子还给了孩子们后,便和蒋延一起走出了球场。 “纪亭鹤没想到你打篮球这么牛,”蒋延还在回味刚刚的比赛,直夸道,“刚刚最后那一下假动作外加扣篮板,帅死了我靠。” 蒋延说罢还原地起跳,做了个抛球的动作。 纪亭鹤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没那么夸张。不过他预判力确实不太好,不然的话其实可以看得出我的意图。” 蒋延捂着半边脸嘶了声,说:“人家都是你手下败将了,您少点儿凡尔赛吧。” 纪亭鹤笑了,问说:“那我们现在换个场子打吗?” “不了不了,看过您的球技,我就不上赶着找虐了。”蒋延马上拒绝,又说道,“我刚才正好录了视频,等我回去研究一下步法,改天找您切磋。” “你录了我刚刚打球的视频?” “对啊,还好录下来了,太酷了我操。诶,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纪亭鹤顿了顿,又说,“你能把视频发我吗?” - 纪亭鹤告别了蒋延,去了超市买了些菜。回到家后反复看了几遍蒋延录的视频,确定自己打得还不算太丢人,于是便给林之发了过去。 林之还没回复,纪亭鹤自己倒先觉得不好意思,火急火燎地把手机丢开,进厨房做饭。 林之直到傍晚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才看到纪亭鹤发来的信息。 她昨天和纪亭鹤厮混得晚,今天早起又赶飞机又赶车,身体沾上床那一刻就直接陷入昏睡。然而这一睡就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蒋晴来敲门叫她去吃饭,林之才醒来。 此刻她在酒店的餐厅里,点开纪亭鹤的视频。 拍视频的人估计也是过分激动,把视频拍得摇摇晃晃不说,时不时朝球场上大喊几声。 但尽管视频拍摄质量不怎么样,林之还是没有错过纪亭鹤的一举一动。 篮球场上的纪亭鹤完全不是在她面前的那个粘粘乎乎的小狗模样,他像是一头隐藏实力又蓄势待发的狼,抢断、跑跳、扣篮板,动作精准又到位。篮球在他手下好像变成了他驯养的宠物,听命于他、为他所用。 林之心头微动,长按保存视频,准备敲字回复。 蒋晴闻声奇怪,问她:“你刚在看什么?我怎么好像听见蒋延的声音。” “嗯,纪亭鹤和蒋延下午去打篮球了,蒋延给他拍了视频。” “纪亭鹤打篮球啊?给我看看呗。”蒋晴朝她伸手。 林之把手机递给她,蒋晴接过,看了一会便瞪大眼睛:“我靠。你家纪亭鹤也太帅了吧!瞧这身材、这肌肉,啧啧啧。林之你真的,艳福不浅啊。” 林之刚只顾着看他的动作,倒没注意这些。现在听蒋晴这样说,便也不想给她多看,径直把手机收回,说:“行了行了,看够了啊。” “切。瞧你那护食样儿”蒋晴笑她,过了一会儿又感叹道,“哎,还是弟弟好啊,青春洋溢、荷尔蒙爆棚。改天我也想找个弟弟。” 蒋晴这话音刚落,背后便传来颇具磁性的低沉男声: “蒋小姐想找什么类型的弟弟?” 32.弄给我看[h] 蒋晴脸色一僵,干笑了声,回头和来人打招呼:“哈哈。这么巧,黎先生。” 黎屿生的左手搭在她的椅背,闻言笑了:“嗯,开完会过来看看你。” 说完又朝林之伸手,简单地自我介绍:“你好。黎屿生。” “你好。林之。”林之伸手和他简单交握,又说,“谢谢您的招待。” 黎屿生微笑着点头,说道:“不客气。今晚你们还有什么安排吗?我想借蒋小姐几个小时,聊点事情。” 黎屿生的手此刻还搭在蒋晴的椅背上,并没有直接触碰到蒋晴。而蒋晴却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一动不动,闻言也只得瞪大了双眼,挤眉弄眼地疯狂朝林之使眼色。 林之倒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但难得看见蒋晴如此吃瘪,倒是新鲜。 于是便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淡定开口:“黎先生请便。” 林之就这样毫无负罪感地把好友“卖了”,回到房里,叫人送了瓶低度数的梅酒,换好衣服便打算独自乘着月色泡温泉。 十月深秋,夜晚送来了一股凉风,林之披着浴衣出去院子里的时候被激出一层鸡皮疙瘩。她把盛着酒瓶和酒杯的托盘放在水面上,脱下浴衣便下了池,直到被温热的泉水包裹全身,身体才舒缓过来。 林之背靠在温泉池边,给自己倒了杯梅酒,在这雾气氤氲的夜色中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或许也是周围太过寂静,林之抬头看着清朗的夜空,指尖摩挲着酒杯的杯沿,又想起了纪亭鹤下午给她发的那个视频。 林之拿起手机个纪亭鹤打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人匆匆接起。 “抱歉姨姨,我刚洗完洗澡。”纪亭鹤刚从浴室出来,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长裤,脖子上还挂着毛巾。他身上的水汽似乎没有散尽,头发半干,眸子也湿漉漉的。这模样看起来太过乖巧,和视频里那个气场全开的样子大相径庭。 林之笑了,说:“视频我看到了。” 纪亭鹤刚把手机立在书桌上,闻言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你……觉得怎么样?” “很帅,很厉害。”林之夸他,又问道,“你怎么会和别人单挑?” 纪亭鹤便跟林之说起下午的事。 林之举着手机听他讲话,偶尔点点头回应,又注意到托盘顺着水流漂远,便起身去把托盘拉回来,一时间大半个身子露出水面。 纪亭鹤的说话声也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院子清幽昏暗,远处亭台中透出的隐隐绰绰的光线,池边只有一盏落地立灯,昏黄的灯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四周腾升的水汽环绕,像是被仙气笼罩的穹宇瑶池,又像是暗夜中的孤岛。而林之在其中,似误落凡间的仙女,也似食人精血的妖精。 林之随意地绑了个丸子头,穿着黑色的比基尼,大半身子泡在温泉中。不知道是被热水蕴熏还是喝了点小酒的缘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泛了点红。她歪着脑袋,笑意盈盈地听着纪亭鹤讲话。 视频的画面本就够纪亭鹤浮想联翩。 可她偏偏突然起身露出水面,那黑色系带下的姣好身段曝露在镜头下。湿掉的泳衣布料更加贴身,紧紧地贴附在她鼓胀丰满的胸脯上,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水珠被带着瞬间哗然而下,争先恐后地沿着那块凝脂白玉上的沟壑滑落。 纪亭鹤明明和林之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许多回,偏偏这时候还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看得愣神。 复又想起那双圆乳的触感,身下便不受控制地支起了帐篷。 纪亭鹤有些唾弃自己,人家说看个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他看一眼林之的胸口,脑子里便全是和她翻云覆雨的那档子事。 林之见纪亭鹤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耳根子通红,便也知道这人心思飞了去哪。 “好看吗?”林之索性从温泉里出来,大大方方地把春光泄漏在他眼前。 纪亭鹤回过神来,耳朵通红,还是老实作答:“好看。” “硬了吗?”林之偏要继续逗他。 纪亭鹤觉得林之也实在是坏,看出他的窘迫,还便要问个究竟。 他喉结滚动,最后还是乖乖地回答问题,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林之笑了,拿起浴衣穿上,便径直走回房间。 她单手拿着手机,一双笑眼凝望着屏幕,红唇轻启,出声诱哄着那人,说道:“弄给我看,好不好?” - 少年坐在椅子上,双腿分开,上衣掀到腰腹中间,裤头被拉下,挺着身下那根东西坐在镜头前。 纪亭鹤的自慰经验也没多少,青春萌动的时候自己弄过几回,基本都是草草了事,如今却要在林之面前自渎。 他用手握着挺立勃发的阴茎,僵硬地缓缓上下撸动。 纪亭鹤这样弄了几下,感觉不太得劲,于是手下又不知轻重地加了点力气,结果这回倒是先把自己弄疼了,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气。 林之看着他这幅不得要领的样子,轻声说道:“记得我是怎么帮你的吗?像我帮你那样摸摸它。” 林之是怎么摸他的? 她会用柔软的手握住他的茎身,从根部撸到龟头,又会用温热的掌心包覆着龟头轻轻揉动,让马眼轻蹭着她的手心。有时想要使坏的时候,还会一边撸动他的阴茎,一边用拇指沿着马眼到龟头的沟壑轻刮下去。 林之见他没有动作,便出声提醒:“先用手轻轻握住它,刚开始不要太使劲。” 纪亭鹤听着林之的声音,手开始跟着她的指示撸动。 “对,用手指沾一点流出来的水,抹到下面去,帮助润滑。” 林之此刻的语气又轻又柔,声音沿着无线耳机灌进他的耳道,像是林之趴在他耳边呢喃。 纪亭鹤呼吸粗重,伸出指腹擦过马眼,性器被刺激得又抖了抖。他手下动作却没停,沾了从马眼流出的前列腺液,便往下抹到茎身上。 那东西实在太敏感,这样来回了几次,水流得却更多,一时间整根东西都变得湿亮。 纪亭鹤那张节骨分明的手压着茎身稍稍往下撸动,龟头顶端的小孔便正好对着屏幕。林之清晰地看见那处小孔是如何在刺激下翕张着,又是如何缓缓地分泌出透明的液体。 林之看着镜头中的少年沉沦在欲望之中,他难耐地仰起头颅,又难以自持地抚弄着自己的性器。 这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太过淫乱。 当马眼又一次被刺激得流出一股液体的同时,林之腿间的肉穴跟着蠕缩了一下,一股温热的淫水从肉缝中缓缓流了出来。 “姨姨……”纪亭鹤握着阴茎的手没停,仰着头,喊她。 “嗯,我在。”林之轻声回答。 “姨姨……”纪亭鹤却还是在喊她。 纪亭鹤的声线压抑又低沉,像是沉沦在欲望里极尽快慰的喟叹,像是梦中人的呢喃呓语,又像是在痛苦地祈求着她的帮助。 林之看着他这样子,心里酸酸涨涨地软成一片,突然后悔没有让他也跟着来。 她想过去抱他、亲他,也帮帮他。 “亭鹤,”林之把手机架到桌面上,脱掉了浴衣,开口道,“看看我。” 纪亭鹤看向屏幕,女人的手摸向后背,扯开了泳衣的系带,双乳因为失去绑绳的束缚弹跳而出,黑色的叁角罩杯松松垮垮地盖在上面。林之把最后遮挡的布料拿下,将柔嫩细软的乳肉曝露在镜头里。 林之从没在人面前做过这种事,此刻也有些紧张。她双手捧着双乳揉捏,乳肉随着她的动作从指缝中溢出,又用拇指拨弄着乳头。艳红的乳尖在刺激下迅速挺立,她碾磨着那一小点,对纪亭鹤说:“你喜欢这样摸我,对吗?” 纪亭鹤看着她的动作看得愣神,握着阴茎的手却不自觉地加快了撸动的速度。 林之看着他的动作,看到龟头从他的虎口快速地进进出出,后腰也跟着一下一下地不自觉地往前耸动。 这样子不像在自慰,倒像是在操她的穴。 33.一缕发丝[h] 林之看得心痒,下身流出来的爱液和湿掉的泳衣一起湿答答地黏在皮肤上,这感觉并不舒服,于是便站起身来把叁角裤脱掉。 她刚刚还坐在椅子上揉弄着自己的双乳,站起来的时候微鼓的阴阜正好对着镜头。林之也不在意,抬起一条腿把身上最后一块布料勾落,拿起手机就走向了床边。 纪亭鹤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自然也不会错过那瞬的画面。虽然是一瞬而过,但已经足够唤醒许多记忆。 他想起肉缝中藏着的那颗可爱小核;想起手指进入她穴里的时时候,穴肉轻微的收缩;想起阴茎被她包裹着的柔软触感;想起她高潮时从深处颤抖着喷发的热液。 仅仅是一个画面、一个意象,就让他回想起了所有和那处相关的回忆。而所有回忆最后指向的,都是屏幕里的那个人。 “姨姨……”纪亭鹤喉咙发紧,艰难地开口,“你也摸摸自己,好不好?” - 手机被林之随意地搁放在枕头上,视频画面里只有酒店房间的天花板。紧接着,是被子被掀开和翻动的声音。 纪亭鹤此刻心跳如鼓。 “嗯…” 下一秒,林之短促的呻吟声从耳机中里传来,无比清醒地鼓动着他的耳膜。 纪亭鹤其实什么都没看见,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仍旧是那方纯白的一隅,只有林之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可他却又像是什么都看见了。 他从林之颤抖的呻吟中,仿佛看到她的手指拨开阴唇,用中指抚慰着阴蒂,那颗小东西在她的指尖下变得硬挺,下方的穴口因为刺激而翕张着,淫水会从小洞中流出。这时候,她的手会继续往下探去,指腹在穴口轻轻揉动,粘稠的淫液被搅动牵丝。手指循着那入口进入穴内,里头的嫩肉便会极热情地拥簇上来。 纪亭鹤想象着那幅画面,手不自觉地握着阴茎在空气中甩着拍打了几下,像是隔空拍在了林之那水流不止的小穴上。 纪亭鹤靠在椅背上,张开双腿,握着阴茎上下快速撸动。肉茎下面的囊袋鼓鼓胀胀的一包,随着他自慰的动作不时地跟着一跳一跳。 身体传来的快感和脑海中淫乱隐秘的幻想迭加,他的头往后仰起,喉咙里闷哼出声:“姨姨,我想操你……” 林之此刻双腿分开地跪趴在床上,屁股高高翘起,手指正缓缓地在体内抽动,紧致的穴口被扩开两个指节的大小。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手机正放在耳边,纪亭鹤说的话传来,穴肉像是受到刺激般缩蠕了一下,随着手指抽插的动作,淫液从交合处滴落到床褥上。 当着他的面,自己插着自己本就已经够羞耻,偏偏还听到他从嘴里说出想操她的这种浑话。 林之难耐地扭了扭屁股,手指却深深地探入甬道。 插入、抽出、再插入,然后,越来越快。 她仿佛真的被纪亭鹤从后面握着腰后入,被他挺着阴茎一下一下地操进小洞,把龟头干到小穴的深处去。 这种想象让林之又爽又空虚,她的喘息声细细小小的,却吊足了人胃口: “亭鹤……嗯啊……干我…啊…” 在这声快慰的叹息中,林之的另一只手也攥紧了枕边。 手机在枕头上滑落。 纪亭鹤看到了林之的一缕发丝,此刻正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的颤动着。 他知道她高潮了。 纪亭鹤听着林之高潮时止不住的呻吟声,下腹一紧,精液也跟着喷射而出,还有几滴射到了手机镜头上。 那头,林之刚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抓起手机看向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他“射”了一脸。 她刚高潮完,脸上泛着红晕,看着他的表情还有些懵。 纪亭鹤连忙把手机拿过来,擦掉上面的精液。 他捧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那人,良久,才开口道:“姨姨,我好想你。” 林之笑了,伸手戳了戳屏幕,说:“我也想你。” 34.姻缘牌、我男朋友 第二天一早,林之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蒋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按手机。 蒋晴见她出来,便坐直身子,故意板着脸说:“哟,卖友求荣的人醒了。” 林之笑了:“嗯,是卖友,荣倒是还没有收到。记得让黎先生给我打钱。” 蒋晴听到“黎先生”叁个字就气不打一出来,径直飞扑过去挠她痒痒。 黎屿生昨天开了一天的会,今天下午又有会,就这一点休息的间隙还要特意从清城赶过来睡她,也不知道瘾怎么这么大。 林之怕痒,被蒋晴这样一作弄,便火速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蒋大小姐。” 蒋晴哼了一声,放开了她,幽幽开口:“你昨晚干嘛去了,托盘都扔在池子里了泡一晚上。” 这回倒是轮到林之哑口无言,昨晚和泡温泉泡到一半就突然来了兴致,和纪亭鹤胡闹完,匆匆洗了澡就睡下了,那还记得什么托盘的事情。 蒋晴见她这幅红了脸的样子,哪里还不懂,又故意逗她:“喂,林律师你有没有公德心啊?这是公共温泉。” “我不是在温泉里!”林之下意识反驳,说完才反应过来被下了套,脸又更红了。 “哦?那是在哪啊?”蒋晴简直笑死,“我之前还说你性冷淡呢,没想到找了个弟弟之后玩得这么花。” 林之懒得理她,转身就要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蒋晴又上去挽她的手臂,“走吧,今天出去逛逛。” 两人简单吃了个早餐,便出了酒店。 酒店兴建在半山腰,四周木林环绕,两人难得远离闹市、回归自然,当即决定爬上山顶俯瞰风景。 闺蜜二人沿着石板路而上,清晨露重,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干枝叶铺洒而下,偶尔微风有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林之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感叹道:“真好,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亲近过大自然了。” “唉,你这工作,想喘口气都难。”蒋晴感叹,“真的,当律师太辛苦了。” 林之说:“是辛苦,但也有成就感。就目前来说,还是乐趣大于痛苦。” “但还是得注意身体啊,我看你好像又瘦了。” “瘦了?上回称重我还重了两斤。”林之笑说,“当时我还跟纪亭鹤说呢,都怪他天天给我做红烧小排骨,把我养胖了。” 蒋晴瞪大眼睛:“靠,纪亭鹤还会做饭啊?” 林之闻言相当得意,跟晒宝似的跟蒋晴夸了一下自家小孩的乖巧勤奋,最后感叹了句:“这么看纪亭鹤真的挺好。” 蒋晴白了她一眼,吐槽说:“这都不是挺好,是顶好了。改天找个庙拜拜吧你,这是修了多久才换来的。” 两人嘻嘻哈哈走了一阵,还当真的看到一座山寺。 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从外面望进去,看见院内的几棵菩提树郁郁葱葱。这座古老的寺庙在清晨的光线笼罩下,像是飘在浮云上的剪影一般,飘渺却又分外沉寂肃穆。 “天善寺。”林之抬头,望着牌匾说。 “好像听过,”蒋晴说道,“据说还挺灵的。” 林之抬腿便朝里走。 蒋晴拉住她:“诶。你真要去拜拜啊?” “见到也算有缘,去求个平安。”林之说。 寺外看着安静,里面倒是烟火鼎盛,这一大早便已经有不少的游客过来参观。 林之添了点香油钱,进了主殿。 主位上的神明慈眉善目,俯视众生。林之仰头看了一会,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愿。 林之从殿中出来的时候,蒋晴正在院里看乌龟,见她出来,凑过去说:“我刚刚跟住持聊了一下,他说后面的姻缘石最灵光。你要不要再去求个姻缘?” 林之看了她一眼,笑了:“没有的才需要求。” “那有的也去加固一下。” 两人来到后山的姻缘石前,正好有几个女生在一旁的榕树下写姻缘牌。 “快呀,沉心心。你别愣着了,快来写一张。”一个女生说。 那位叫沉心心的女生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说:“啊?抱歉,你刚说什么?” “你怎么了,昨天下午出发的时候就神不守舍的。”那位女生说,“我让你也来写一张姻缘牌呢。你不是喜欢你们班上那个学霸嘛,写一个说不定回去就有戏了。” 沉心心闻言像是泄了气,神色恹恹道:“算了吧,他跟个木头似的。而且他都已经……我还是不写了。” “别呀,难得来一趟,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 林之看过去,认出了对方。 是上回她去接纪亭鹤放学的时候,那个和他一起走出来的女生。 “咋啦?认识啊?”蒋晴见她盯着那几个女生看得入神,用手肘碰了碰她,说道。 “没,不认识。”林之摇头,“走吧。” “啊?不写牌啦?” 林之又看了眼正在写姻缘牌的沉心心,说道:“嗯,不信这个。” - 林之和蒋晴剩下的两天几乎都在酒店房间里度过,白天窝在房间里看电影、刷综艺,晚上就泡温泉里一起清酌两杯,期间的吃喝全让酒店的客房服务送上门解决。 年轻的时候出游,会把攻略排得满满当当,恨不得用有限的时间走更多的路,年纪大了就只想换个地方当咸鱼。 但咸鱼也有咸鱼的乐,对于林之和蒋晴而言,这种放缓节奏又随心所欲的休假模式,就正好能够疗愈和舒缓她们那根被大都市拉得紧绷的神经。 直到最后一天,两人办理退房的时候,蒋晴还有些依依不舍。 林之倒没有这么多不舍,现在脑子里全是纪亭鹤给她发的信息。 从昨晚开始,这人就在微信上蹿下跳,一时是“姨姨明天早点回来好不好”;一时又是“迫不及待想见你了”;更离谱的还有“我都要忘了和你睡觉是什么感觉了”。 最后林之不得不给他打了通语音电话,扬言威胁说要是再胡说八道就七号才回家,这才堪堪止住那人的嘴。 两人回到清城,就已经接近傍晚。蒋晴开车把林之送回小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纪亭鹤在门口等着了。 蒋晴笑了一声,朝那方向仰了下头,说:“诶,你家乖乖仔。” 林之看过去,纪亭鹤站在路灯下,柔和的灯光笼罩着他,像是镀了一层光。他今天穿了件灰白色的连帽卫衣,背挺得直,眼睛看着来往的车辆,像一个等待接送的小朋友,瞧着确实很乖。 林之看得心软,车刚停下就径直开了门出去,留下蒋晴一脸懵逼。 纪亭鹤见她出来,马上迎了上去,笑着想要牵林之的手。 手刚要碰上,蒋晴也正好从车里出来,敲了敲车门,说:“诶,我说,林之小姐。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纪亭鹤闻言,刚伸出的手像是条件反射般缩了回去。 林之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伸手去大大方方地牵住了他。 纪亭鹤一愣,小声提醒:“蒋晴姐在……” 林之没有放开,反而捏了捏他的手,转头笑着对蒋晴说:“那谢谢蒋大小姐送我回家。” 蒋晴嘁了声,说:“你身边这位是不是也应该和我重新介绍一下?” “纪亭鹤。”林之抬起和纪亭鹤交握的手,朝蒋晴晃了晃,笑说,“我男朋友。” 这话出来,纪亭鹤倒先是像cpu过载了一样愣在原地。 直到踏进玄关,这人才突然反应过来,拉过林之的身子,径直吻了下去。 林之今天穿了件薄款的长风衣,扣子扣得严实,腰带在腰间打了个结。 纪亭鹤搂着她的腰,干脆利落地扯开了她的腰带,手也迫不及待地从两个扣子之间的空位中拢了进去。 这一摸,纪亭鹤又愣住了,怔怔地开口:“姨姨……” 林之双手攀上他的脖子,问他:“喜欢吗?” 35.风衣里面[h] “喜欢吗?” 简直不能再喜欢了。 风衣里面是那件吊带款式的红色连体泳衣,光想到林之这一路里面只穿了件泳衣回来让他看,纪亭鹤身下的那根东西就硬得发疼。 纪亭鹤叁两下地把林之身上的风衣剥落。 泳衣把身体包覆得紧,那双乳被挤压得更大,胸前交叉的布料延伸至腰间,露出大片的腰腹和白皙的后背。林之平日的衣服简约又干练,极少穿这种颜色鲜艳的衣服,但红色实在是太衬她肤色,她像是像荔枝里的白嫩果肉,可口多汁,诱人品尝。 纪亭鹤实在是等不及,便径直伸手把她抱起来,林之熟练地用双腿盘住他的腰,一手攀着他的肩膀,一手捧着他的脸和他接吻。 纪亭鹤托着林之的臀,仰着头温柔地啄吻她的下唇,张嘴含住轻轻吮吸,又伸出舌头进入她的领地,勾弄着她的小舌。 林之沉沦在这种和他缠绵相依的气氛中,张着嘴任由他含住自己的舌头吮吻。等纪亭鹤终于把她放开的间隙,林之笑着轻吻他的下巴,又轻轻咬住他的下唇厮磨。接着,她张开嘴巴含住纪亭鹤的舌头,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含住他的舌头来回套弄。 这动作色情又直白,纪亭鹤感觉一股热意循着往下腹去,下身支起了帐篷,鼓鼓囊囊一包。他抱着林之,用那处不自觉地轻轻去撞她的腿心。 肉穴被泳衣包裹,两瓣肉唇的形状本就被勒得明显,此刻被纪亭鹤这样顶弄,像是硬生生地被分开去含住了他的性器,还没磨几下,肉缝中又流出了水。 纪亭鹤把她放在餐桌上,伸手把泳衣肩带拉下,张嘴便舔上她的嫣红的乳尖。这人舔着一边还犹如不够,伸手把另外一边的肩带也拉下,一双圆乳便彻底暴露出来。 两边的肩带将脱未脱,都卡在胳膊中段,林之的两只手臂只能并拢在一起,双乳因为这个动作被挤压到中间,沟壑显得更深。 纪亭鹤一只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毫不客气地把头埋在她的胸里,深吸了一口,说:“姨姨,你好香。” 说罢便侧头去吃她的乳,纪亭鹤含住她一边的乳头吮吸了会,又急忙慌地去去吃另外一边,瞧着恨不得把两只乳都塞嘴里去。 林之被他弄的心猿意马,不得不哼着声提醒:“唔……你……慢些吃……” 可嘴里说着是让纪亭鹤吃慢些,身体却不自觉地往他面前拱起,像是把两颗圆乳送到他面前去。 纪亭鹤轻笑了声,一手抵住她的背,脸几乎都要埋到她胸前去,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乳尖。 林之被他吃得晕晕乎乎,想伸手去抱他,但两只手腕都被他攥在掌心,动弹不得。林之轻轻挣扎了下,纪亭鹤便松开了她,伸手帮她把双臂从泳衣肩带中解放出来。 她生得白,皮肤又薄,就这么一会儿,手臂就被肩带勒出红痕。 纪亭鹤心疼地亲了亲她手臂上的红印子,还没开口,林之就先说:“不疼。”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笑了。 纪亭鹤凑过去一手搂着她,一手摸向她的腿间。 林之刚被他吃奶的时候下面已经湿得厉害,泳衣布料被淫水打湿,变得滑溜溜的,纪亭鹤隔着泳衣布料摸了摸,便把布料往侧边移开,手直接覆到穴上去。 底下的嫩穴像是认识他似的,感受到他的触碰后又流了一股水。 纪亭鹤按着阴蒂揉了几下,便探进了穴口,那穴肉仿佛活物,吮吸他的手指,迫使他一次次顶开肉壁,才能插进更深处。 纪亭鹤拇指按着阴蒂,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她的穴里进出,如同直接用阴茎操她似的,抽插顶弄不止。 这样的手法一下子照顾到两处敏感的地方,林之只觉得一股又一股的热流从小腹往下窜,最后都汇成了他指缝间的半清半黏的液体。 “啊……啊嗯……哈啊……” 林之双腿环在他的腰上,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搂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耳边,止不住地叫着。 纪亭鹤对林之的身体太过熟悉,见她抓着自己卫衣的手微微发紧,便知道她快要到了。于是手指向上屈起,按上穴里的那处软肉,林之便触电般颤抖了一下,瞬间攀上了高潮。 林之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小习惯早就被人心细如尘地观察了个透彻,边喘息着边发出感叹:“你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但不管什么场合,能被林之夸,纪亭鹤都是高兴的。 纪亭鹤轻吻着她略微湿漉的鬓角,在她缓神的间隙,顺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林之回过神来,见状便也伸手去脱卡在腰间的泳衣,却被纪亭鹤止住了。 “先穿着和我做一次,好不好?”纪亭鹤边亲她边说。 林之好笑,说道:“纪亭鹤你还有这种癖好?喜欢泳衣?” 纪亭鹤一边亲她,一边拉过她的手攀到自己身上,嘴里含含糊糊地回答:“喜欢你。” 在他把阴茎插进林之的穴里那一刻,林之也被他从餐桌上抱了起来。 纪亭鹤把她的腿窝架在手臂上,手托着她的腰,身下一刻不停地在她穴里抽插。林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下身传来的刺激感攫获。 上回从浴室出来被他抱着操的回忆又再次涌现,林之自觉自己受不住这种刺激,搂着他的脖子,止不住地摇头,说道:“不行……啊……这样太深了……” “不喜欢吗?”纪亭鹤说罢,把她往上颠了颠。 上抛又下落地失重感让林之惊呼出声,在她下落的瞬间,阴茎又重重地插进她的穴里,龟头擦过敏感的穴肉,林之被激得又从深处喷出了一股水,循着两个人交合的地方滴落。 也是因为太过刺激,林之本身就紧致逼仄的穴此刻又紧了几分,纪亭鹤被她咬的紧,只能出声安慰她:“放轻松点,姨姨。” 说罢,又重重地抽出又重重地插回去。 “啊……哈啊……不要这样……嗯哼…啊…”林之的肌肉绷得紧,莹白的脚趾蜷缩着,嘴里几乎哼出哭腔。 纪亭鹤看着林之这幅泫然欲泣的样子,觉得下边硬得发疼,但也心疼。到底也是担心这姿势真的让林之不舒服,便停了下来,抱着她抬腿往房间走去。 林之倒不是真不舒服,只是这体位入得深、操得重,实在太过刺激,再加上被他像抱小孩撒尿一样抱着操,也有些羞耻,便哼了几声。 但不曾想这人真的停了下了,于是抬眸去看他,刚好对上了纪亭鹤正看着她的目光。 那眼神里盛满了温柔,以及,太多太多的爱。 36.大型犬[h] 这一对视,两个人的情绪再次被提到了极致。 林之觉得心里被塞满了,刚被纪亭鹤放上床,又双手双脚缠住他,拉他一起接吻。 纪亭鹤和她亲了会,便起身把她身上那件摇摇欲坠的泳衣脱下。 林之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咬着下唇,抬起脚,用脚趾从他的小腹一路蹭至大腿,又从大腿根部慢慢悠悠地往上蹭去。 这种充满性暗示意味的动作既放荡,又诱人。 身下的那根肉茎跳了跳,纪亭鹤伸手抓住她的脚,往两边分开,握住性器,去蹭她的穴,又用龟头磨她的阴蒂。 龟头上的马眼翕张,蹭的时候像是专门去啜弄她的阴蒂,像是用那处和她的小核接吻。 “唔哼……”林之的阴蒂被蹭得勃起,才被弄两下,就忍不住开始哼哼,穴口早就软得不成样子,淫水直流,“进来,亭鹤。” 纪亭鹤的阴茎蹭到穴口。又激出了女人一包淫水,磨了几下,就借着淫水的湿润滑了进去。 林之的穴里又软又嫩,水又多,每抽插一次,都听到淫水咕叽咕叽的声音。 纪亭鹤挺着阴茎抽插,性器被身下的女人的穴肉裹着,爽到头皮发麻,忍不住发出感叹:“姨姨的穴好紧。” 林之被这句话刺激得得身子更软了几分,嘴上却很严正教育,“不许说浑话。” 说是教育,但现在她这样,哪里有什么说服力。 林之说完又把难得回光返照的长辈身份抛之脑后,一只手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乳房,手指揪着乳头揉搓打转。 纪亭鹤看到她这副样子,阴茎更加用力往穴里去,手也握住了她另一个颤颤巍巍的乳,用手指拨弄她的乳头。 “啊……啊唔……亭鹤……啊……” 纪亭鹤的性器在林之的穴里抽插,插几下就把阴茎抽出来,再破开穴口用力地重新操进去,如此循环。林之受不住他这样弄,淫水喷一股又一股,顺着两个人交合的地方,打湿了床单。 “亭鹤,轻……轻一些……啊…会坏的……” “不会的。”纪亭鹤说罢,又仿佛证明般地深挺了几下。 女人被他顶得发颤,一双乳也在晃,乳头又硬又挺,像是点缀在布丁上的樱桃。 纪亭鹤俯身去吃她的乳头,用舌头去挑逗它,又用力吸吮它,仿佛真想让它从乳孔里流出奶来给他吃。 林之受不住这上下夹攻的刺激,很快就攀上了高潮。 可纪亭鹤见她高潮了却没有跟之前一样停下来抱着她,让她先缓一口气,这回偏生还挺动着阴茎在女人的穴里一刻不停地操干。 林之高潮的时候本来就敏感得不行,偏偏此时穴还在被这人不知轻重地操着,“啊……停下……不行的,不……啊!”林之尖叫着,上一轮高潮还没过,又感觉小穴里一阵抽搐,酸酸涨涨的,接着一大股清液从深处里喷涌出来。 她被他操得潮吹了。 林之只知自己一向湿得快,但没想过、也没试过潮吹。这感觉太像是失禁,她忍不住用力夹了夹穴口,试图阻止淫水流出。 纪亭鹤的性器生得大,进出她的穴本就不容易,此刻又被女人夹紧了,差点被弄缴械,他抬手拍了一下林之的屁股,“别夹。” 林之羞恼,抬手打他,“你敢打我屁股?” 纪亭鹤笑,本来就没忍住弄得过了火,也怕真的惹恼眼前这人,于是赶紧倾身搂紧了给人顺毛。任推任打也搂着她不放手,还讨好似地顺了顺她的头发,埋头拱她的颈窝,又细细密密地吻她颈侧。 林之感觉被一只大型犬抱住了,气刚消了一半。 却突然发现这人的阴茎还插在她的穴里,正试图缓缓地抽动。 什么温顺听话大型犬。 放屁。 林之觉得自己刚已经被折腾得不行了,穴里还酸软着,受不了再一次的操干,于是用手推搡他,说:“不要了……” 纪亭鹤停了下来,双手撑在她两侧,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我还没射,姨姨。”语气中带点可怜巴巴的意味,“再来一次,好吗?” 纪亭鹤这样子,再配上他眼尾下方的小痣,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林之差点被他这副样子蛊惑,又突然想起这人刚把自己拆吞入腹,现在还装模作样,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大尾巴狼!实在可恶。 林之觉得不能回回看到他这露出这可怜模样就心软纵容他,毕竟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吃得死死地可不是什么光荣事情,于是故意冷着声道,“你先起来。” 纪亭鹤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耍嘴皮子,从她身上起来,挠了挠头发,欲言又止。 林之没看他,随意抽起挂在衣架上的浴衣袍子披在身上,进了浴室。 等林之踏出浴室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纪亭鹤见她出来,马上跟上前去,试探着开口,“刚是不是把你弄得不舒服了?是有哪里痛吗?”见她不说话,又斟酌着开口,“抱歉,我刚刚是过了火,下次不会这样的,别生气好吗?” 林之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注意到刚被两人胡闹着弄乱的地方此时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好了,床单也换了新的。 她本就没生气,只是不想一直惯着他罢了,见他当了真,又紧张兮兮地问长问短,心里软了一片,但脸色还是淡淡地嗯了声,当作答应。 看到林之没有不舒服,纪亭鹤松了一口气,于是又巴巴地凑上去,双臂打开,也没说话。 林之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还是伸出手抱住了他。 纪亭鹤吊在半空的心,终于在她靠近自己怀里地时候落了地,他抱紧了林之,蹭了蹭她半干的头发,又瓮声瓮气地说了句: “姨姨不要生气了。” 37.吞咽[h] 第二天一早,林之醒来的时候纪亭鹤还在睡。 她转身侧躺,伸手戳纪亭鹤的脸,又摸了摸他的睫毛,感受到对方眼皮轻颤。林之以为他要醒来,谁知道这人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接着像是感应到她一样,伸出手想抱她。林之稍微起身配合他的动作,枕在他的手臂上,任由他搂着自己继续睡去。 林之窝在纪亭鹤怀里,感受着他呼吸时胸膛的轻轻起伏,想起昨天自己佯装生气吓唬他,这人一脸不知所措又小心翼翼的表情。林之无声地笑了笑,又觉得他可爱,便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亲一下也就算了,偏偏林之这人就是蔫坏,手也开始不规矩,光明正大地去吃人豆腐。 摸了几下腹肌,手不小心碰到纪亭鹤身下鼓起的那一包。 林之眨了眨眼,直接又把手伸进了他的睡裤,握住了那根勃发的阴茎。少年本就晨勃得厉害,性器在林之的抚慰下好像涨得更大。 纪亭鹤不知道是被人摸得舒服,还是做了什么美梦,鼻尖发出哼声。 林之轻轻拿开纪亭鹤环在她腰上的手,掀开被子,坐起身。接着把纪亭鹤的裤子拉了下来,俯下身去张开嘴含住了少年性器的顶端。她很少帮人口交,技巧说不上多么厉害,只能凭感觉用舌头绕着冠状沟的边打转,又往上舔弄至马眼。 纪亭鹤确实是做美梦了,然而意识稍稍回笼的时候,却感觉身下的快慰丝毫没有消退,反而比梦境更真实。 他睁开眼,便看到林之正低头舔弄他阴茎的一幕。 纪亭鹤帮林之舔过好多次,每回他看着对方沉醉情欲的表情,只觉得那应该是舒服的。今天才知道,唇舌确实也能让人几欲交命。 舒服是舒服,但纪亭鹤舍不得。 “姨姨……”纪亭鹤声音哑得厉害,“先起来。” 林之闻言抬头,挑眉道:“嗯?不喜欢吗?可它好像很喜欢。”说罢又用手摸上他的茎身,借着马眼分泌的清液,轻轻上下撸动。 “喜欢。但不用……”纪亭鹤伸手拉她手臂。 林之嗯了一声,却又张嘴含住了他的龟头。纪亭鹤的性器长得大,林之含不了多深,于是用手托住他的囊袋,五指轻轻摩挲,持续地刺激他的快感。 双重的刺激马上攫取了纪亭鹤的理智,女人的手太灵活,口腔又太柔软、太温热,纪亭鹤胸膛重重起伏,腹肌紧绷,不自觉地伸手抚上林之的头顶。 林之知道他大概快要射了,于是用舌头绕着马眼打转,又突然用力一吸。 纪亭鹤触不及防,直接射在了林之嘴里。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连忙坐起身来,在床头柜上扯了两张纸,想让林之把精液吐出来。 谁知转身便看见这人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正坏坏地朝着他笑。 纪亭鹤觉得自己刚回归不久的理智又轰然倒塌,把人拉过来亲了两口,问她:“会不会不舒服?”没等人回回答,接着又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没有。你又没压着我的头去顶我喉咙。”林之看他这副样子,心软成一片。倏尔,又轻轻开口:“下次还帮你,好吗?” 林之其实并不喜欢口交,也不理解为什么在许多性爱影片中,女人为男人口交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而后续男人为女人服务却不是固定流程。 做爱是双方都应该获得快感的过程,女人无法在口交这件事获得性快感,而男人又不屑于为女人服务,于是,这种由女性单方面付出的口交活动就变成了一种具有臣服性的男权投射。或许也是林之太高傲,但她在性生活中除非是对方先为她服务,否则她不会轻易为对方口交。 这个习惯说起来好笑,林之曾经有一任劈腿被她抓包,那人冠冕堂皇地拿出来地理由就是因为你从来不肯帮我口。 但今天,她神推鬼使地主动含住了纪亭鹤的性器,说不上好恶,仅仅是一时兴起。但对方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让她先起来,这让林之有点惊讶,也有点感动,或许人和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大吧,她想,下次她还是愿意为纪亭鹤做这件事。 林之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待她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纪亭鹤剥了个精光,压在了枕头上。纪亭鹤吻她的额头、鼻尖、嘴唇和下巴,又沿着脖子往下亲。他像个虔诚的信徒,一寸一寸地沿着她的身体一路朝圣,亲她的锁骨、她的胸乳、她的小腹,最后吻在了她腿间微鼓的山丘上。 纪亭鹤起身扯过另外一个枕头,垫在林之腰下,把她的腿打开摆放成M字形,便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去。 这人不让她替他口,自己倒是吃得干脆。 纪亭鹤已然非常熟悉林之的喜好,知道该怎么舔、怎么吃才能让对方湿得更快、水流的更多。纪亭鹤张嘴含住了林之的阴蒂轻轻啜弄,又用舌头撩拨她的小核,不到几秒,林之便溃不成军。 “嗯……啊……亭鹤…”林之被激得后腰发麻,背也不自觉的往上拱,像是要逃离。纪亭鹤却不许,双手捧着她的屁股,稍稍把她往下拉,将她柔软湿滑的芳萋之地吃得更深,又伸出舌头沿着阴蒂往下,舔弄至穴口。 穴口早就被淫水浸得软成一片,小洞翕张,纪亭鹤用舌头模拟阴茎在穴里抽插,感受穴里的软肉颤抖着被破开,又颤颤巍巍地挽留。他高挺的鼻梁顶弄着阴蒂,灵活的舌在穴里进出。 林之被激得一抖,穴里又流出了一包水,毫不意外地全数进了纪亭鹤嘴里。这人吃得猴急又直白,发出了啧啧的水声,一只手也往上攀去,沿着她的腰一路往上摸,最后停留在她的乳上。 纪亭鹤单手抓着林之丰盈的柔软,手法色情又直白,手掌压着乳根往上揉动,林之的乳肉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指间溢出又吞没。纪亭鹤似乎还嫌不够,一边揉搓,一边用食指和中指夹弄着她的乳头。 “啊哈……嗯……啊……”林之感觉全身上下的几处最敏感的地方都被这人弄了个彻底,止不住地发出哼叫。林之身上泛起了潮红,眼下被纪亭鹤伺侯得舒服,又眯着眼夸他:“亭鹤……好舒服…唔……啊……” 林之的伸手摸纪亭鹤的头发,一条腿也不自觉的搭上了他的肩,搁在他的背上,脚趾随着他吃穴的动作轻轻颤动、蜷缩。 高潮来得又凶又猛,林之的双腿止不住的打颤,还来不及被吞咽的淫液从穴口流出,打湿了床单。 她眼神有些涣散,眼尾泛红,嘴巴微张着细细地喘气,双手搁放在耳朵两旁,虚虚抓住枕头。 平日里干练成熟的林律师,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化作这副纯情又无害的样子。 纪亭鹤爱极了她这种反差,侧头亲了亲她大腿内侧,接着用双指撑开她的花瓣,观察她嫣红的小嘴在高潮的余韵中一张一合。 林之被他看得害羞,想用手去挡。 “姨姨别挡,我想看。”说罢又重新凑上去,想亲亲她的穴。 看什么啊? 林之觉得纪亭鹤的流氓程度简直与日俱增,一时气急,骂他:“你这个臭流氓!”说罢,抬起脚就要去踢他。 纪亭鹤也不恼,笑嘻嘻地捧住她伸过来的白嫩小脚,作势要亲下去。 没等到他亲上来,林之立马把脚一缩,吐槽道:“纪亭鹤你恶不恶心!” 纪亭鹤还是笑,径直扑过来搂着林之又亲又啃,接着又怕压痛身下的人,抱着她转了一圈调换位置,让林之趴在自己身上,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 过了一会,林之总算缓过气来,就听到纪亭鹤开口道: “这次姨姨来,好吗?” —— 猜猜姨姨会怎么回答? 38.约会、暗处 林之拒绝了。 昨天和他胡闹了一晚上,今天早上一时兴起又被他压着舔高潮了一回,林之现在只觉得腰酸腿软,无欲无求。别说女上位,她现在连枕头公主都不想当。 思及此,林之又幽幽地补充:“昨天一次,如果现在再做一次的话,那这个月就只剩一次。今天才十月五号,纪亭鹤同学你自己考虑。” 纪亭鹤早就把那份合同的约定抛到脑海后面了,没想到又被人翻了出来,顿时偃旗息鼓。 林之此刻还趴在他身上,看他这幅耷拉着脸的小狗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纪亭鹤见状,伸手搂紧林之,腿也向上抬起把人扣在怀里,可怜巴巴地开口:“姨姨,可我硬了。” 林之哪里不知道他硬了,那物存在感极强地抵着她的小腹,但还是笑说:“嗯。硬了不做也不会有问题的,它会自己消下去。” 纪亭鹤闻言叹了口气,放开了她,手脚摊开大字形地放在床上,说:“那你快下去,你趴在我身上我消不下去。” 这下林之是真的笑出了声,从他身上起来便进了卫生间洗漱。 谁知这人嘴上说着你离我远点,这会儿又巴巴地跟了上来。 纪亭鹤从后面搂着林之,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今天和我去约会好不好?” - 林之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正式地和人约会了。 也是空窗了太久,一时间连约会应该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林之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件白色短袖t恤配牛仔裤,外面套了件短款的白色麻花针织外套。 紧身高腰的牛仔裤把她腰细腿长的优势发挥得更明显,长卷发随意地披散着,整个人看起来又温柔了几分。 林之往手腕上喷了点香水,踏出房门,看到纪亭鹤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笑了。 他今天穿了白色的卫衣配牛仔裤,和她的穿着倒是相配。 纪亭鹤显然也是发现了,笑嘻嘻地过去拉她的手,说:“虽然没有dress code,但是心有灵犀。”说完还不忘夸两句林之,“姨姨今天好漂亮。” 林之笑他贫嘴,临出门前想掏出镜子涂个口红,又被纪亭鹤以‘涂完就不能亲了所以现在要亲个够本’为理由拉着亲了一顿。 等到真的能够出门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两人决定先去吃个午餐。 林之带着纪亭鹤又去了那家玻璃房西餐厅,行程定得匆忙,来不及预约,幸好西餐厅中午时分人不多,等了一会便有位置。 “上次和陈逾一起吃饭,就是在这家餐厅。”林之说。 纪亭鹤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陈逾,但又想到那天晚上在小区门口看到林之从那辆黑色奔驰上下来的画面,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天我和他吃饭,脑子想的却是你应该会喜欢这地方。”林之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那个星期六,我本来打算带你过来尝一尝,可你说那天要和同学去图书馆自习,所以也没来成。不过兜兜转转,这回还是带你来了一次。怎么样?这里环境还不错吧?” 纪亭鹤看了她良久,没有回答问题,却怔怔地开口:“所以我们可以更早的时候在一起……” 林之笑了,说:“对啊,有人心里有事情又不肯说,非要我自己察觉。如果我再迟钝一点,你说不定就没戏了。” 纪亭鹤听到“没戏”这两个字心里就一阵难受,连忙去抓她的手。 “对不起。”纪亭鹤说,“我当时看到他送你回来,心里就乱成一团。后来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压根不敢问。” “你没有配不上我,你很好。”林之又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以后有事情要及时和我沟通,好吗?” 纪亭鹤看着女人温柔的神色,认真点了点头,开口却又没个正经:“怎么办?我想亲你。” 林之笑了,把手缩回,说道:“公共场合。” 两人吃完午餐,便去隔壁购物中心闲逛。 金秋十月,婚礼旺季,商场外面摆起了婚庆公司和珠宝店的联合宣展台。 林之笑说:“他们这宣传词,一看就压迫性很强啊。” “为什么这么说?”纪亭鹤看向她。 林之指着那幅易拉宝上的宣传图,说:“你看,Loveamp;Lock. 感觉爱变成了枷锁。” 纪亭鹤盯着海报上的那两款锁和钥匙造型的吊坠,若有所思。 林之倒是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转身拉着他进了商场,兴冲冲地直奔二楼男装区。 纪亭鹤看出她的意图,颇为无奈地说道:“姨姨,我还有很多衣服。” “要换季了,”林之不听,“去买几件。” 纪亭鹤想起自己刚回国那天,这人也是说只买几件,结果最后的战绩两个人四只手都拿不过来。于是连忙采取调虎离山之计,劝道:“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好吗?不然买太多拿着不方便。” 林之一听,颇为有理,便问现在去哪。 纪亭鹤带她进了电玩城。 林之都已经数不清多少年没去过这地方了,但难得跟纪亭鹤出来一趟,也不想扫兴,便说:“想玩什么?不过先说明啊,我不太擅长玩这些游戏。” “我们来比赛怎么样?”纪亭鹤把她带到篮球机前,说道。 林之挑眉道:“你用你最擅长的领域来跟我这个零经验的人比赛,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吧,纪同学。” “我给你上个特训班,正式开始的时候再让你叁个球。” “那还差不多。”林之也来了兴致,“赢的人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怎么样?” “行。”纪亭说着,便往篮球机里投了币。 纪亭鹤拿起一个球,在手上掂了掂,便径直往球框中一抛,动作随意又干净利落。篮球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应声入框。 林之看得愣神,复又想起两人是要比赛,于是开口道:“纪老师,能别只顾着耍帅了吗?” 纪亭鹤笑了,说道:“那林同学先投一次看看。” 林之拿起球,往前抛了一个,篮球触框又被弹回。 纪亭鹤走到林之身后,拍了拍她腰侧,“腿分开些,膝盖微屈,重心落在两脚掌上。”说罢,又往前一步,从后面环抱着林之,拉起她的手拿着球,“投篮的时候眼睛看着球框,双手拿着球放在胸前的位置,拿球的时候不要太紧张,手臂放松,用指根以上的部位握住球,轻轻朝前一抛就可以了。你看。” 两人靠得近,林之又闻到了纪亭鹤身上的那股带着阳光气息的皂香,混合着橙花沐浴露的香气,干净又安适。此刻他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说着话,随着他说话的频率,林之几乎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微微震动。 纪亭鹤节骨分明的手包覆着她的手背,和她一同抛球,篮球顷刻脱手,投入篮中。手心温热的感觉传来,林之觉得心跳如鼓。 “就这样,懂了吗?”纪亭鹤放开了她,笑着说。 林之眨了眨眼,开口:“可以再教一次吗?” - 另一边,有人关闭了手机的拍摄模式,打了个电话。 “喂,成哥。我在电玩城呢,你猜我看到了谁。”那人对电话那头说道。 “上回打篮球那个姓纪的小白脸,嘁,没想到还真他妈的是个小白脸。” 39.坏姨姨[h] 两人最后还是拎着大包小包地走出商场。 纪亭鹤看着前面步子轻快的某人,心里有些无奈。刚刚打赌的时候以为稳赢,就能用赌注来拒绝这次的采购活动。没想到对方学习能力极强,教了两回就已经基本掌握了技巧,再加上自己答应开局先让叁球,最后林之直接高比分获胜。 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又当了一回试衣模特,还欠下了一个无条件愿望。 两人回到小区车库,林之转头看他,笑说:“愿赌服输啊,我可没有欺负你。” “嗯,没有,”纪亭鹤也笑了,捏了捏她的手,又说,“我自愿的。” 林之切了声,说:“我给你买这么多衣服,你也不高兴?” “我怎么觉得有人更享受看我换衣服。”纪亭鹤挑眉,继续说,“回国那天我还没发现,原来林律师有玩真人版换装游戏的爱好。” 林之被拆穿,佯装恼怒,伸手就要去打他。 纪亭鹤笑着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怀里,从耳垂吻至脖颈,低声说道:“姨姨,你要不要在这里欺负我。” - 林之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就头脑发昏地在昏暗无人的车库里和纪亭鹤做这种事。 她跨坐在纪亭鹤身上,和他接吻,手也从他的卫衣下摆处拢了进去,去摸他的腹肌。 纪亭鹤想伸手把她的t恤抽出来,却被她阻止。 林之一手抓着着他的手腕,一手去打开车头的储物箱,拿出了上回搬家时用的绳子。林之将纪亭鹤的两只手腕绑了起来,又往上提起,将绳子的末端绑在了车门上方的扶手上。 “姨姨……?”纪亭鹤莫名,不知道林之为什么将他绑起来。 林之凑过去吻他耳垂,说道:“不是让我欺负你吗?” 车内昏暗,车库远处的光线透过车后的挡风玻璃照进来,少年逆着光,坐在副驾驶座上,双腕被绳子吊起。他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只觉呼吸沉重,胸膛起伏得厉害。 女人倾过身去,手从他的腹肌一路往上攀升到他的乳尖,纤细灵活的手指绕着他的乳尖打转。少年的乳头哪里被这样碰过,瞬间挺立成一小颗,头颅也不自觉向上扬起。 在少年仰头呼吸的瞬间,女人张嘴轻咬住他的喉结。 “姨姨……”纪亭鹤觉得羞耻,被捆绑着的双手不自觉地挣扎了一下。 “嘘…乖一些。”林之出声安慰他,另一只手往下探去,隔着裤子按在了他勃发的性器之上。 纪亭鹤今天穿了牛仔裤,勃起后腿间鼓得更大一包,看起来还有些吓人。大概也是在裤子里鼓胀得难受,纪亭鹤向前拱了拱腰,像是无声地求助。 林之笑了笑,便拉开他裤头的拉链,把那根东西解放出来。林之用食指轻轻按住马眼,像是玩玩具般让它左右晃动。 “唔…”纪亭鹤低喘出声。 马眼附近的皮肤本来就嫩,神经分布也多,摁住它晃动的时候和直接压着它打转没有区别。 林之抬眸看他,车厢昏暗,纪亭鹤神色不明,但手心里传来的热度无比清晰地证明着眼前的人此刻有多亢奋。 林之也情动,又觉得自己是恶趣味,喜欢被他的这根东西操,也喜欢这样玩弄它。当透明粘稠的前列腺液从那小孔中流出的时候,林之感觉到自己的肉穴也不自觉地跟着溢出爱液。 纪亭鹤原本以为林之说要欺负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人真的自得其乐地玩了起来。她绑了他的双手,跨坐在她身上,像个恶劣的妖精一样玩他的性物、让他流水,还天真地以为他无法反抗。 但其实林之捆绑的手法很拙劣,纪亭鹤偷偷地转动一下手腕,便发现其实自己稍微使点力气就能轻易挣脱而出。 或许他应该挣断绳子,挽回一点男人的面子,但看到林之这幅得了趣又沉醉的模样,纪亭鹤觉得还是算了。 只要林之喜欢,都无所谓。 林之不知道纪亭鹤心里的弯弯绕绕,握住他的茎身上下撸动,又向前用掌心包覆着他的龟头揉弄,再返回至茎身。 她也太熟悉纪亭鹤的小动作,来回套弄了一会儿,对方便再次仰起了头,喉结上下滚动着。林之知道纪亭鹤快要到了,手下便加了点力气。 可在纪亭鹤想要射精的瞬间,她却使坏般地用拇指压住了马眼。 底下的囊袋仍无知无觉地跳动着,往上输送精液,而即将喷发的精液却被严严实实地堵在了里面,高潮无法得到缓解,阴茎变得酸酸涨涨。 “姨姨……”纪亭鹤被激红了眼眶,哑着声音喊她。 “想射吗?”林之压在马眼上的拇指稍稍抬起,白浆便循着出口涌了出来。可惜快慰的感觉没有持续超过两秒,顶端的小孔又被人摁住。 底下的囊袋鼓胀得厉害,来不及喷射的精液再次被堵在里面,纪亭鹤难受极了,喘息着开口:“姨姨……我想射……” 少年被绑在车厢里,衣服被掀至腹肌,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却又被人控制,无从发泄,只剩胸膛止不住地重重起伏。 “嗯,射吧。”倏尔,林之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了他。 阴茎终于得以挣脱了束缚,一下一下地跳动着,马眼也张合得厉害。可被憋得久了,精液只小股小股地从小孔中流出,沿着龟头往下滴落,看着既淫靡又可怜。 林之瞧着也心疼,一手握着他的茎身撸动,一手去托弄他的囊袋,帮他缓解紧张。 女人的手又滑又软,掌心温热,少年尚未疲软的阴茎在她手中很快就得到安抚和舒缓。 林之柔柔地靠在他身上,轻吻他的下巴,问他:“还难受吗?” 纪亭鹤摇头,又晃了晃仍旧被绑着的双手,示意她解开。 林之笑了,伸手去帮他解开绑绳。 绳子刚松开,纪亭鹤便紧紧地抱住了她,像只受委屈的小狗,扑过来寻求主人的安慰。可殊不知自己求安慰的对象就是刚刚欺负他的人。 林之任由他抱了一会儿,便伸手打开车厢顶灯,拿起他的手腕看。 “好像红了一点。”林之说。 纪亭鹤静静地看着林之,对方正握着他的手,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勒出痕迹的地方。 “抱歉,姨姨太坏了。”林之本就觉得自己这回玩过了火,见他只低着头,不说话,于是问道,“你生气了吗?” “没有。”纪亭鹤又伸手抱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又觉得刚这样被她弄实在是好没面子,复又闷声提醒,“下次不要了。” “嗯,”林之侧头去亲他,“刚刚怎么不拒绝?” “见你玩得开心。” 林之叹了一口气,抬手摸摸他的耳朵,轻声说:“回去让你也开心,好不好?” “那不能算进本月次数里面。”纪亭鹤把她抱紧,开口道。 “……” —— 腹黑小狗加载ing,明天姨姨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