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老公别咬我》 第2章 坐公车上班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在旁边的报亭买一份日报带上,如果有位坐,就可以浏览浏览当日信息,免得做一个信息闭塞的无知妇人。 接过报纸的时候,她瞄了一眼当日的头版: “南宫御墓今天正式向游客开放!” 看到这个消息,她的心莫名其妙的一紧,然后又兴奋起来。 本来,她对于古墓这些东西并无多大的兴趣的,但是,自从上次考古学家发掘到一千多年前风朝大将南宫御的古墓后,她就莫名地对这个古墓感兴趣,时刻关心着它的动向,希望能有一天去参观参观。 据说,那南宫御的尸体被密封在一个华美的水晶棺里面,历经了一千多年,却依然保存良好,而且还栩栩如生。 关于南宫御,史书上记载说他紧活了三十五岁,也是史学家争议最多的一位古人。 因此,他的古墓出土,振奋了整个考古界和史学界,大家企图从墓中得到更多关于他的信息,从而了解甚少历史记载的神秘朝代——风朝! 南宫御! 她的嘴里轻轻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有一种说不清的怪怪感情充沛着在心胸里,有点压抑,有点什么,总觉得这个名字自己叫了很多次似的。 正想着,就接到陈苑兴奋的电话:“菁菁,南宫御古墓开放,我们下班后去看看,怎样?” “好呀,我也正想着此事。”叶蔓菁爽快地答应了。 “听说那南宫御长得很帅哦,真想看看古代美男是啥样子的,现在的美男都快变伪娘了,郁闷死了。”陈苑在电话那边叫嚷。 “汗,难道不成你还对美男干尸感兴趣?当心他从棺材里爬出来缠住你……”叶蔓菁吓唬道。 “呵呵,我才不怕呢,我都恨不得也能上演一幕惊天地泣鬼神的人鬼情未了呢。”陈苑咯咯地笑了起来。 “就你这样子,能惊天地泣鬼神吗?对了,我昨晚又做了那个梦了,今天想再次找那帅哥大师看看,顺便避避邪,都快受不了。”叶蔓菁握着报纸,苦恼地说。 “汗,今早我听隔壁的张婶说了,那帅哥大师已经不在a城了。估计是骗术败露,然后逃窜了。”自从那帅哥大师说叶蔓菁不是这一世的人,陈苑就坚决认为他是骗子了。 叶蔓菁有点失望,只好说:“那算了,我们下班后就直奔古墓吧。” “ok!”陈苑爽快地说,“你下班在门口等我,我开车来接你。” “好!不见不散!” 走进了公司,因为在想着关于古墓的事情,她走路有点冒失,不小心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慌忙低头向对方道歉。 “叶蔓菁?”那人抓住了她的手臂,有点惊喜地叫了起来。 她抬头看,因为思想有点恍惚,眼神有点涣散,或者是早上的阳光有点刺眼,她一下子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人。 “呆鸭菁!”那人大声的叫起她初中时期的绰号来,不满地把她拉近自己,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呃……有点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 “没想到十多年没见了,你叶蔓菁依然是呆鸭一只,连我都认出来了,我是东方鸿呀。”东方鸿伸出手指,在她那呆呆的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笑着说。 “矮子鸿?”叶蔓菁抚了抚额头,想起来了。 眼前这个一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笑得一脸阳光,眼梢闪着熠熠桃花的帅哥竟然是她初中同桌东方鸿? 这……变化实在是太太太太……大了! 叶蔓菁如呆子般“啊”地张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着他,就差不像傻子般流着三尺哈喇子。 那时候,因为东方鸿是全班最矮小的男生,因此,老师就把他和她编成同桌坐在一起。 那时候,男生女生之间还很敏感,全班也就他们两个是男女混坐的,经常被人取笑为小俩口。 “切,就他这矮小的身板,咱能看得上吗?”有一次,她被取笑得恼火了,毫不顾及伤他的自尊,大声的对周围同学说。 东方鸿一脸酱红,也大声的说:“咱更加看不上叶蔓菁这呆鸭!” 因为这,呆鸭菁、矮子鸿这两个外号迅速在班上走红,等到读初三的时候,几乎都没人记得他们的本名了。 他们的梁子也就结下了,尽管依然同桌,但是,楚河汉界分得超清楚,打照面,不是翻白眼,就是吐口水 老师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也让他们同桌一坐就是三年,一直到初中毕业,各自读不同的学校,才摆脱了这场噩梦。 以前那些陈年旧事,芝麻小怨,到现在当然都已经不记得了,两人只有重逢的喜悦。 叶蔓菁比划一下眼前东方鸿的身高,天呐,足足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当初和自己一样高的矮子竟然差不多有185厘米左右。 “你吃了啥增高药了?介绍一款给咱,咱也要更高点。”她羡慕地问。 “切,咱是自然增长,自从读高中后,我的个子就疯长起来了,估计以前长不高,都是因为被你压迫来的。”东方鸿笑着说。 “我有那么强悍?” “有!特别是变呆鸭的时候。”东方鸿笑着说。他笑的时候还真好看,那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的眯起,分外的魅惑人,如果陈苑那花痴看见,一定会张大嘴巴流口水。 这家伙,咋能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呢? 叶蔓菁有点心理不平衡地嘀咕。 自己自从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长个子了,永远都实行不了自己的空姐梦。 自小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身穿制服的空姐了,觉得她们很神气,经常可以坐着飞机飞来飞去,而且,收入还高。 唉,无奈身高不够,现在只能将就点做个除了清洁大婶,所有人都能欺负的小白领,每天被人喝来呼去的,最惨就是工资永远都月月光,郁闷之极。 看见她又神游太虚了,东方鸿再次在她额头上弹了个爆栗,翻着白眼说:“难道我的魅力就那么的差?” “说啥呢,你现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都差不多是万里挑一的大帅哥一个了,怎么能说魅力差呢?”叶蔓菁想不明白,他为啥老爱弹她的额头,本来人就不够精灵,万一再被弹笨了咋办呐。 “既然本帅哥魅力不差,你为什么依然还是在我面前老走神?真是大呆鸭一个!”东方鸿很不满说,然后顺便朝过往的两个女孩抛一记风华熠熠的桃花眼,害得那两丫头芳心大乱,那头都几乎要撞柱子。 真……真是坏人呐,想当年,他一和女生说话都会憋红着脸,低着头,半天都支吾不出半句话的害羞小男生呢。 “你以为我呆鸭菁的外号是浪得虚名的呀!”叶蔓菁低头看看手表,咋惊咋乎的大叫,“不和你多说了,我要迟到了,要被灭绝师太灭了!” 说完,她飞快地奔往办公室,祈祷不要被那个号称灭绝师太的女上司林家如抓住她! 东方鸿耸耸肩,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极好的笑意,然后,也大踏步的走入了办公大楼。 第3章 谢天谢地,灭绝师太今天竟然奇迹般不早早在办公室守候着! 看着已经过了五分钟的指针,叶蔓菁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刚想整理一下办公桌,却发觉周围的气氛不大寻常。 孟丽在猛照镜子补妆,高虹站起来检查自己的裙子哪里有不妥,晓岚在摆弄头发…… “你们今天怎么都在搔姿弄首?难道不成等下有帅哥来?”叶蔓菁好奇地问孟丽。 “问对了!”孟丽一边涂抹着腮红,一边点头说,“难道菁菁你不知道吗?今天我们的少董要正式来这里上班呢。” “那又怎样?”叶蔓菁还是不明白地问。 “说你笨你还真笨,少董耶,多大多闪亮多珍贵的一颗钻石王老五呀,如果能钓上,这辈子还用得着在这里做领两千多块工资的小白领吗?”孟丽说。 “听说这少董还非常的帅,如果能被我泡上就好了。”高虹抖了抖那略微有点褶皱的裙角,接口说。 “有我在,你们都闪一边去呗!”晓岚甩了甩她那一头性感的大波浪卷发,挺了挺至少也有36d的傲人胸脯,双手叉在细小的纤腰上,媚眼如丝,嗲嗲而嚣张的说。 “呕……”三人同时作呕吐状。 叶蔓菁笑了笑,摇头说:“看来你们都是看太多韩剧,中了灰姑娘的毒了!” “叶蔓菁,难道你就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孟丽看见她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于是说。 “想呀,我也期待着能钓上一个令我衣食无忧的金龟婿呢。”为了不显得自己清高和不入群,叶蔓菁笑着说,“但是,人家现在的总裁少董等之类都是要强强合作的,婚姻也一样。” “你们都在吵什么吵?不用工作了?”门口忽然传来了灭绝师太的清厉的呵斥声。 四人大惊,刚想低头装模作样的去工作,却又被灭绝师太林家如那一身打扮吓唬住了。 额的神呐!是不是见鬼了? 平时,她总是穿一套严谨而利落的深色套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脸上除了冷厉严肃,就没有任何表情了。因此,她们这些经常被她严重压迫着的人就在背后叫她为骨灰级的灭绝师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谁想到,今天的灭绝师太竟然化着淡妆,穿一套飘逸的白色休闲长裙,蹬着一双乳白细高跟鞋,头发散直下来,黑眼镜也不带了,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浓长的眼睫毛一眨眨的,煞是美丽宜人。 如果不是她刚才出声,她们打死都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小龙女多点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灭绝师太。 太诡异了,太匪夷所思了! 四个女人张大了合不拢的嘴巴,怔怔地望着林家如。 “望什么望,都工作去!”林家如厉声吼道,然后转身飘然离去,唇角偷偷带着一抹得意自信的淡笑。 等她走远后,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尖叫。 “天呐,怎么回事?她……她今天怎么会打扮成这样?”孟丽最先叫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少董的到来?”晓岚偏着头说。 “完全有可能!不,绝对是这样!”其他三人一致同意。 “以前我们都认为灭绝师太有三十多岁,现在看来,她好像二十五岁都不够,你们认为呢?”叶蔓菁也八卦地说。 “嗯,简直是太过分了,竟然隐藏那么的深,真不愧是灭绝师太!”晓岚愤恨得咬牙切齿的说。 “呵呵,气愤吧,人家灭绝师太竟然会比你这过气的校花还要好看。”高虹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现在,灭绝师太出手,你也得和我们一起闪一边去了。” “你……”晓岚气极了,刚想加大动作,做老鹰状,忽然,本来欲抓向高虹的那欲展还曲的“九阴白骨爪”迅速缩回,然后很是风情地撩拨着自己那大波浪头发微笑,杏眼发光,无数红心闪呀闪……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往门口一扫,呼吸立马的不顺畅起来,慌忙捂住自己的鼻子,以免温热的液体喷射而出…… 她们是见过帅哥,但是没见过如此大气场的顶级帅哥! 185厘米左右的挺拔身高,双腿修长稳健有力,剪成中碎的乌黑头发慵懒的蜿蜒散落在额间,衬得那极其具有雕刻感的面庞更加的清隽俊朗,黑眸深邃清冷,性感的薄唇很有个性地抿着,仿佛对世间一切都不屑一顾,最最最要命的就是,他胸前那件真丝黑衬衣竟然很随意地散开两颗纽扣,露出了让女人看见都会尖叫yy的健硕性感肌肤…… 整个人就好像是从热带雨林里钻出来的雄狮一般抖擞、霸气、冷厉。 众女猛咽口水。 “御,你来了?”旁边响起了灭绝师太欣喜的声音,以及她那令人抓狂妒忌的凹凸有致的婀娜身影。 她们从来不知道,灭绝师太的声音竟然能如此的脆甜,如此的柔美,呃……,就……好像那啥出谷的黄莺,如果她平时肯这样对她们说话,她们绝对不会看见她就发怵,背地里叫她灭绝师太。 看来,传说中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是真实的,只不过是她们运气不好,遇见她的是另外一副灭绝面孔而已,呜呼。 “嗯!”那极品帅男目光清冷地瞥了灭绝师太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喉咙鼻孔里发出这个音。 灭绝师太那娇美的脸色微微失望地沉了沉,但是,很快又堆起了笑容,走到帅男身边,以标准的45度角扬起脸面,闪着水眸很“纯”很“美”很“无辜”地望着他,轻声说:“御,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哈佛大学的师妹林家如呢。” 大家都知道灭绝师太很厉害,很有才干,mba学位,却没想到是鼎鼎有名的哈佛大学毕业生,最有前途的海归派,而且真相还这么的甜美动人,四个普通大学毕业,长相只对得起大众的小白领立马如泄气的皮球,无力异想天开了。 她们知道,眼前这个被灭绝师太惊喜地称呼为御的帅男肯定就是那传说中的少董东方御无疑了。 现在,他连灭绝师太这样顶级花朵,兼且娇俏小师妹都不舍得多看一眼,还可能会多看她们这些无名的小草吗? 人,是得贵友自知之明滴! 不知道是不是叶蔓菁产生错觉,她似乎看到东方御那帅男的目光望里扫的时候,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大约一分钟,清冷的眼眸产生细微的变化…… 可能吗? 不可能吧? 叶蔓菁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估计自己肯定是发呆造成幻觉了。 人家帅男在极品女灭绝师太的脸上所流连的目光都不过是一秒,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身上停留六十秒? 她,确定自己不是个自恋的玛丽苏,会yy到全天下的帅哥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就啥嘛子的一见钟情之类等等。 不过,她看到他的时候,精神很大的恍惚了一阵,而且,还有被电击的感觉,脑海里只浮现一句话: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这个东方御竟然和自己那晚胡乱画的梦中男人有几分相似,除了额头没有那月牙胎记外,一样的冷冽,一样的霸气,别人看了,不知道还以为她临摹他而画呢。 怎么就那么的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希望就此呆掉算了! 第4章 下班后,叶蔓菁站在公司门口等陈苑到来和她一起去南宫御的古墓。 正焦急张看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迈巴赫缓缓的停在她面前。 不是吧? 陈苑什么时候有钱换上这么资产阶级的车了? 她正在疑惑之际,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阳光灿烂,笑得一脸温暖的丰神玉立帅哥,这不是正是老同学—— 东方鸿? “呆鸭菁!”东方鸿唤了她一声,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露出可以去做广告的洁净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分外的耀眼。 刚好,孟丽和高虹也过来,看见一个开着豪华小车的极品帅哥和叶蔓菁说话,当然是如蝴蝶般扑过来,双眼放光地望着东方鸿,尖声问这帅哥是谁。 “介绍一下,这是我初中同学东方鸿!”叶蔓菁指着东方鸿对孟丽和高虹说。 “我是菁菁的同事孟丽!” “我是高虹!” 她们两个介绍完毕,然后拉拉叶蔓菁的衣袖,小声的问:“他也是姓东方,和我们的东方集团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董事长的小少爷?” 叶蔓菁一愣! 见到东方鸿,她只想到他是她旧日老同学,而根本就没把两东方联系在一起。 东方鸿眯眼笑了笑了。 孟丽和高虹立刻如点击,然后唇角舒展到最迷人的角度,妩媚地看着东方鸿。 “我和这里没任何关系!”东方鸿听见她们的说话,笑着说。 东方那么稀缺的姓,而他又在这附近出现,还开着上百万的迈巴赫,怎么可能会没有关系? 玩低调,绝对是玩低调! 孟丽和高虹一致认为! 叶蔓菁看见陈苑那辆粉色的小跑车开来了,于是,笑着对东方鸿说:“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我得先走了,下次再聊。” 说完,她蹬蹬走开,留下东方鸿和那两位恨不得把东方鸿生吞活剥的两色女。 东方鸿很无奈地耸耸肩,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这呆鸭,两次见面,竟然都不肯多和他说两句话,最可恶的就是,竟然也不打听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分明就不想深入一点联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呀! 叶蔓菁上了陈苑的车,却发觉,她的目光定定聚焦在前面的某个点上,一动不动。 如无意外,肯定是看到帅哥了。她实在是太了解她这个花痴死党的德性了,于是顺着她目光瞄了过去。 有些人,哪怕是在众多的人群中,都好像是一只发光体般,总是那么的鹤立鸡群,耀眼璀璨,令人一眼就注意到他,而其他周围的人则沦为风景陪衬。 陈苑看的那人,正是东方御! 他正从自己公司门口以傲慢的步伐迈出,清冷而疏离,用陈苑的话,那表情简直是帅呆了酷呆了,被秒杀了! “菁……菁……,那……帅哥是谁?”也许是因为看到极品帅哥太过于激动,一向伶牙俐齿的陈苑竟然说话有点不利落。 “听说是我们公司的少董东方御。”叶蔓菁看见东方御,那小心脏也在噗噗的跳个不停,估计自己也和陈苑一样,得了花痴综合症,见不得帅哥了! “东方御?”陈苑以极度不寻常的表情惊呼。 “是呀,东方御,咋了?是不是想去泡他?”叶蔓菁问。 “可惜了!”陈苑叹了一口气,无比的惋惜和遗憾,还真不像她平时的德性。 “为啥可惜?是不是可惜自己?”叶蔓菁不解。 “不是呢。”陈苑摇摇头,“可惜那极品帅哥竟然是东方御,真是浪费,超级的浪费,贼老天……” 她这话太不寻常了,叶蔓菁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问:“极品帅哥为啥就不能是东方御?” “菁菁,你以后别靠近他哦,更不能爱上他。” “就算我爱上他,他也不可能爱上我。我还不至于天真得现在还有灰姑娘版故事。”叶蔓菁说。 “你知道吗?”陈苑忽然神秘地凑近她的脸侧,压倒声音,“之前我听我妈说了,你们东方集团的少董东方御是个青龙转世,和他走近的女人都变短命鬼。” “有这么回事?”叶蔓菁倒是很惊奇,实在也不知道那个青龙转世是啥,更何况,这根本就应该是愚昧迷信。 “嗯!”陈苑重重地点点头,“据说他已经婚了三次了,但是,妻子都不出半年死掉,甚至第一任妻子,在他新婚之夜暴毙……” 叶蔓菁身上的鸡皮骤起。 每次一听到不可思议的恐怖事件的时候,她的鸡皮就很容易产生反应,不过,这所谓的青龙转世应该是无稽之谈吧,或许,一切都不过时纯属巧合,然后人讹人,就变成了这样的版本而已吧。 她望着东方御那黑色俊挺背影,心里突然为他感到难过,一个人若连死了三个妻子,那应该算是很不幸的事吧? 更何况,还要背负着这样恐怖的迷信! 难怪他脸上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疏离和清冷。 “不过呢——”陈苑脸上忽然泛起了一层亮光,语气有点羞怯,“听我妈说,他的弟弟也很帅很阳光,这周周末,我妈准备安排我和他相亲。” “相亲?和东方御的弟弟?”叶蔓菁虽然很有疑问,但是,并不是很惊讶,陈苑的父亲是a市的市长,他的女儿和顶级富豪的儿子相亲一点都不出奇,这充分体现了那所谓的官商勾结,强强合作。 所以说嘛,灰姑娘根本就没有现代可言! “嗯!”陈苑兴奋地点头,傻笑一阵说,“既然是两兄弟,那么相貌也就不应该差哪里去了,呵呵,看来我陈苑的桃花运真正要到了!” “噢,那祝你好运!” “当然,咱这次一定要抱得美男归!哈哈!”陈苑有点张狂地笑了起来,朝气蓬勃的淡金短发一扬一扬的,煞是可爱。 陈苑虽然是官家女,但是,却从来都没有那些官家女高人一等的烂脾气,无论行事做人都很低调,很平民化,和叶蔓菁很臭味相投,因此两人得以结成死党。 第5章 小车在开往南郊古墓的路上,叶蔓菁的手机紧急响了起来,是妈妈的电话:“菁菁呀,你现在在哪里?立刻回家呀!” 妈妈在电话那边尖厉地叫嚷着,十万火急。 “怎么了?”叶蔓菁的心沉了下来。 “你爸病了,你立刻回来啊!”叶蔓菁都还没反应过来,妈妈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愣愣地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她回拔,却一直提示忙音。 爸爸病了? 她的脑海里盘旋着这个问题。 虽然,爸爸并不是她的亲爸爸,但是,却一直很疼爱她,视她如己出,而她也依恋着他,像一对真正的父女。 但是,爸爸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怎么这就病了? “怎么啦?”陈苑关心地问。 “我妈说我爸病了。”叶蔓菁不无担忧地望着前方的路说,“现在我不能去看古墓了,我必须回家才是,电话里我妈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古墓可以慢慢看,世伯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你快点回去吧,等伯父的病好了,你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去看古墓。”陈苑也为她慌了。 “嗯。”叶蔓菁点点头,“真不好意思。”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陈苑偏着头问她。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你把我送往车站就是了。”叶蔓菁淡笑着说。 叶蔓菁的家在b市,只有一个小时的高速路程。 匆忙打开家门,却看见爸爸妈妈和妹妹叶小秋正安然地围在饭桌吃饭,有说有笑,她就好像贸然闯入的客人般,大家一看见她回来,都立刻放下手里的饭碗,目光一直地打量着她。 叶蔓菁直看爸爸,只见他气色良好,满脸红光,神采奕奕,怎看都不像是一病人姿态。 于是,她直瞪妈妈,大声叫嚷质问:“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那胖胖的脸微微红了红,嗫嚅着:“菁菁,这……那……” “你少给我这呀那呀,这么紧急骗我回来干嘛?”叶蔓菁气坏了,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用这个谎言骗她回家。 妈妈朝叶小秋使了个眼色。 小秋慌忙站了起来,拉住她的肩膀,亲昵地说:“姐姐,回来了,先吃个饭,我去帮你盛。” 说完,把她按在桌子边,为她盛了一碗饭。 叶小秋和她并无血缘关系,她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不是妈妈的。 两人的关系虽然不坏,但是,却没有姐妹的那种亲密无间,有点疏离,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亲昵。 敏感的直接告诉她,家里肯定有事儿,而她则是主角。 但是,无论怎问,这三人都是要么笑而不谈,要么就数转移话题,她只能很郁闷地把饭吃完,然后把碗一推,抓狂地大叫:“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再不说,我回a市上班去咯!” “不要!”妈妈按住她的手,叶小秋却飞快地拿起一把陌生的铁将军,把大门锁住了。 “你们要干嘛?”叶蔓菁大骇。 “菁菁,你要原谅妈妈呀!”妈妈忽然很悲情地抱着她,一脸的愧疚。 “到底是何事?”叶蔓菁几乎是吼道,“你们不会是想把我骗回家卖了吧?” 其他三人立马耷拉脑袋,低头猛扒饭。 看见此情景,叶蔓菁彻底明白了,他们就算不是把她卖了,也差不多是这个程度了,于是愤怒地走向叶小秋:“把钥匙给我!” 叶小秋望着爸爸说:“给爸了!” 叶庭峰不敢低眉不敢看她,肩膀微微颤抖,饭都快塞满了一嘴了。 妈妈拉着叶蔓菁,猛掉眼泪说:“菁菁,不要逼你爸了,这一切都是妈同意的,是妈对不起你,呜呜……” 她最害怕妈哭了,每次一哭,她就全无注意,慌了神,所以,妈妈每次拿泪水武器对付她,必然百战百胜。 但这次不同,因为她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何事,于是不耐烦地说:“哭什么哭?先说发生了什么回事吧?” 妈妈于是也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叶蔓菁总感觉有点演戏),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 原来,她妈把她偷偷许配(这个词有点古言,(*^__^*))了,对象很不错,非常有钱,能帮助爸爸解决目前的困境,还上高利贷,保证一家大小衣食无忧,而且还签了合约! 叶蔓菁一听,立马满头黑线。 这……这是什么世道? 封建社会? “你们……为了自己,竟然把我嫁给一个有钱的糟老头,简直是太过分了!”叶蔓菁一拍桌子,怒吼! “糟老头?”三人同时莫名其妙地问。 “你们要把我嫁的不是糟老头,难道不成还是帅哥?”叶蔓菁急坏了,就算用脚趾都能算出会这样娶妻的肯定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的糟老头了。 “姐,不是糟老头,真的是帅哥,很帅很帅,如果我符合条件,我愿意代你嫁!”叶小秋双眼发亮的说。 “有这个可能吗?” “嗯,我看过那男,也就是你未来老公的照片和录像,真的很帅!”叶小秋点头。 既然不是糟老头,而是帅哥,那么,还有商量的余地,叶蔓菁那不平衡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只不过,天上会掉下这么大的馅饼砸中她? 她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如果真的有钱又帅,这一家子不会出现害怕的表情。 肯定其中有猫腻! “把照片等东西拿来!”叶蔓菁叫嚷。 叶妈妈怒怒嘴,小秋慌忙道房里拿出一叠照片,一边走一边看着发花痴,“如果我能嫁他就好了……” 叶蔓菁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一看,立马如被五雷轰顶,雷得外焦内嫩,定住不动了! 第6章 照片上那人今天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 东方御! 那个传说的青龙转世,克了三任妻子的极品! 叶小秋看见她被震住了,一脸羡慕的说:“姐,姐夫是不是帅呆了?如果能嫁给他,我就算死也愿意。” “大吉利事,小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叶妈妈白了她一眼,抱着叶蔓菁的肩膀,强装笑脸,“菁菁,妈知道你喜欢帅哥,所以,这次挑了最帅的,咱们母女一场,你就不用感谢妈了。” 感谢? 叶蔓菁的脸几乎都要抽了! 对方是煞神,这很摆明是把自己往死神手上推的,否则,像东方御那样的男人,就算是给他端洗脚水弹灰尘都没有自己的份,哪里会有机会让她婚配给他? 真是汗极了! 又想起自己的梦! 想起自己所画的男人! 想起东方御那清冷而疏离的目光,孤傲挺拔的身影,叶蔓菁隐隐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无比的诡异。 看见她呆鸭的样子,叶妈妈底气不足地说:“菁菁呀,据说他是大集团的少董耶……” “我知道,是我们东方集团的少董。”叶蔓菁淡淡的说。 “对对对,就是那个广告里经常说的东方集团……”叶妈妈忽然很疑惑地望着她,“菁菁你什么时候去东方集团了?你以前不是在亿盛的吗?” “我跳槽已经两个月。”叶蔓菁记得她和妈妈说过,不过,以妈妈这样的记性,她也懒得和她计较。 “那就好呀,菁菁呀,以后你就是少董夫人了,多好呀!”叶妈妈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叫嚷,但是,就算是傻瓜,都能看出她并不真正的高兴。 因为她知道,她的确是把女儿推往火坑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叶爸爸工厂倒闭,欠了几十万高利贷,如果不能找到钱周转,就会被砍,房子被占,全家居无定所。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老先生贸然来访,说愿意帮他们解除目前一切困境,还开了张百万支票给他们,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必须要她的女儿叶蔓菁嫁给他的儿子! 刚开始,她还以为他的儿子可能是有某方面的缺陷,所以才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娶亲,但是,看照片,怎样看都是极品。 老先生也坦言告诉她有关自己儿子克妻一事,叶爸爸听了,死也不肯嫁叶蔓菁,哪怕是把房子买了都不行。 老先生说了,他之所以会选上叶蔓菁,是因为她是白虎转世,刚好和青龙配对,这样,谁也克不了谁。 最终,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们同意了! 婚期就在三天后。 为了防止叶蔓菁逃婚,他们采取了最老套最狗血的方法—— 把她锁在房子里,没收她的手机,让她求救没门。 其实,就算他们不这样做,叶蔓菁都不会反抗的。 并不是说她是个很没有反抗能力的软骨头,也不是说她很乐意这门突如其来的婚事,而是,她知道,这一切逃无可逃。 东方势力强大,自己爸爸又欠了一屁股债,她也就只有乖乖地扮演着这个所谓的“苦情角色”了。 只是,最痛苦的就是,那个噩梦依然晚晚准时困扰着她,折磨着她,让她痛苦不堪。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作用,这几晚,她所梦见的人都五官清晰,就是东方御! 东方御!到底是什么命运的齿轮把她和他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联系在一起呢? 他,是否也同意娶自己为妻? 他,是否也会做这样的梦? 第7章 叶蔓菁如一只木偶般,任凭别人摆布,上了婚车,最后进入了陌生的家门。 想来还真可笑,这是21世纪,竟然还会发生像她这样的盲婚哑嫁! 被送进新房后,刚开始有人的时候,她还是很安静地坐着等候,但是,等到人都走了,她实在就受不了,四处打量她的新房。 新房布置得美奂美轮,富丽堂皇,喜气洋洋! 真不愧是有钱人家! 叶蔓菁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自己到底进的是狼穴还是虎窝,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逃脱前三任短命的命运,呵呵! 如果让陈苑这些知道自己的这烂遭遇,不笑死才怪! 看着红彤彤软绵绵的大床,感觉很累,她把身上的首饰扯开,把头发散乱,头挨着枕头不过一分钟,就昏昏的睡去了。 浓重的酒气! 衣服被粗暴的撕开! 又做梦了? 叶蔓菁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一双因为酒醉如野兽般般赤红的眼睛与及一张俊帅得令所有女人都会尖叫的男人脸! 东方御! 她的心脏砰的一跳! 想坐起来,但是,却发觉自己身子软绵绵的,有气无力不能动! 想到自己依然是在梦中,她就懒得挣扎了,只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东方御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很轻蔑的表情,目光里满是嘲弄,然后粗暴地把她身上最后一件遮羞布扯开,吼叫一声,进入了她的身体…… 痛! 撕心裂肺的痛! 比任何一次发梦都痛,都真实! 叶蔓菁忍不住哭叫起来:“你这恶魔!我都嫁给你了,为什么还连在梦中都不肯放过我?” 在她身体上面活动着的东方御听见此话,忽然停住了动作,伸手拔开遮掩着她大半个脸的长发,露出她那张清秀的面孔。 他怔了怔,看着她的目光有点奇怪,沉声问:“你是谁?” “你问我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是那个夜夜被你入侵噩梦的可怜人!”叶蔓菁哭叫着。 她实在是受不了! 东方御那深深地望着她,脸色缓和,并无出现梦里那凶残样。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她身上离开,然后穿上衣裳走了出去…… 这次梦境修改剧情了? 叶蔓菁看着木门被关上,愣了一阵,忽然惊叫坐起,环目四周…… 她,她,刚才不是在做梦? 她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有痛感,不是做梦…… 而且,她还鲜明地看见自己下身的被子上染着鲜血,就好像桃花朵朵开。 天! 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东方御真的是自己的新郎,并且上演梦境里的剧情,只不过后半部有所修改!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太大了,她忽然感觉有点冷,拥着被子,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朝日的阳光穿透百叶窗,斜斜地照在房里,光影斑驳。 咚咚咚! 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叶蔓菁的心一惊,不自觉地把自己往床角里缩。 一个身穿黑衣,干净利落的妇人推门进来…… “呃……这……”叶蔓菁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夫人好,我是张妈!”张妈看见她想要说话,礼貌性地朝她点点头,但是,语气却相当的冷漠疏远。 “哦,张妈,我……该干什么?”叶蔓菁无助地问。 看着她那黑亮而彷徨的大眼睛,张妈动了恻隐之心,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淡了起来:“少夫人,你现在可以穿衣梳洗下楼了,大家都已经在下面等着吃早餐了。” 叶蔓菁又是一惊,披着被子,慌忙起身找衣服穿。 张妈拉开其中一个大衣柜,说:“少夫人,你要穿的衣服都在这里,喜欢哪件就挑那件。” 望着满满一衣柜各种款式的新衣,而且都是国际知名品牌,比如香奈儿、范思哲等等,而且码数都是她平时所穿的m码。 “这……都是给我穿的?”她疑惑地问。 “是的,少夫人,这些都是不久前刚为你添置的。” “这么多?” 张妈淡笑:“我们东方家又不是小家子气人家!” 叶蔓菁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作为东方家的少夫人,至少从穿着上不能失礼于人,他们买这么多衣服,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东方家的门面。 对于衣服,她并无多大的挑剔,随时拿了一套黑色的长裙。 “你今早不适宜穿这件黑色的……”张妈把她手里的衣裙放回衣柜,挑了一套比较喜庆的红色套裙,“你应该穿这件。” 穿什么都无所谓啦,反正合身就是了。 叶蔓菁接了过来,换上。 顶级牌子的衣服就是不同,她一穿上,立马感觉自己的气质都变了,虽然眼皮浮肿,面容憔悴,但是,却依然是楚楚动人。 “嗯,很合身,少夫人虽然不算很漂亮,但是却很匀称得体。”张妈看着她,淡淡的赞道。 “谢谢张妈!”叶蔓菁坐了下来,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梳直,虽然化妆镜前也摆着各款式名牌化妆品,但是,她却懒得用,只是用口红涂抹了一下自己那苍白的嘴唇。 “鞋子在这里!” 张妈走到另外一边一个黑色的柜子,拉开,各种叶蔓菁平时想都不敢多想的鞋子摆得满满的…… 张妈拿了一双中跟的红色鞋子给她穿上,然后说:“好了,少夫人,现在跟我下去吧。” 跟在张妈的后面,叶蔓菁感觉自己像走向刑场般,紧张而沉重,不知道下面会有着什么来等候自己。 只能默默祈祷上帝能保佑! 第8章 东方家很大,大得令叶蔓菁有点透不过气来。 她忐忑不安地跟着张妈下了楼,拐到饭厅。 饭厅很大很亮很华丽。 在一张大圆桌的边,正坐着四个人! 东方御不在,叶蔓菁微微松了一口气。 坐在最正中,面对着她的那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严肃的老先生她认得,是东方御老爹东方骏,经常在东方集团的海报上看见。 本以为和他的距离会很遥远,遥远得只能看他的照片,却不料,命运之轮竟然奇迹般把他变成她的公公,真是匪夷所思。 听到她的脚步声,另外背对着她的三个人都微微扭头看她。 “呆鸭菁?!”一个熟悉的声音惊讶地叫了起来。 却是她的老同学东方鸿! 他身穿一套很干爽的白色居家服,柔和淡黄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金光,看见叶蔓菁,拿着汤匙的手抖了一抖,眼珠几乎都要爆了出来了。 叶蔓菁也怔住了,没想到东方鸿竟然也在这里。 东方,东方鸿! 孟丽她们说得没错,东方鸿肯定是和东方集团有关,只是,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而且,也没必要想。 难道不成,她初中三年的老同学要成为她的小叔子了? 真想感叹她命运之喜剧化! 她不过是很平常一个女孩而已,自从那梦魇出现后,就有了这个奇怪的婚礼,进入了平常人家望尘莫及的东方家门! “二哥,你认识她?”东方鸿旁边一个身穿米黄休闲裙,短发俏丽女孩看了她一眼,然后奇怪地问他。 “我……老同学,怎么会是她?”东方鸿的语气怪怪的,眼里闪着震惊、失望、哀痛等各种叶蔓菁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妹妹唇角撇着不屑和冷然,尖酸地说:“老同学又怎样?还不是贪慕虚荣,为了嫁入豪门什么都不顾的主?” 原来,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是个为了嫁入豪门什么都不顾的主! 听她如此的说,叶蔓菁的如堕入了冰谷,全身都冻住了,指尖发冷微颤抖,几乎有点呼吸不畅。 “东方绯,不许你这样说她,呆鸭菁不是这样的人!”东方鸿呵斥他妹,但是,很明显,他的底气也不足,因为他实在也不能确定,叶蔓菁是不是这样的人。 在婚礼之前,他知道新一任大嫂的名字叫叶蔓菁,但是,却从来没往脑子上想,只是觉得同名巧合而已。 却不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呆鸭菁! 他心理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因为大哥东方御是所谓的青龙转世,爸爸东方骏一直固执地根据自己的意愿为他物色妻子人选,企图能青龙白虎结合,更加的振兴东方家族! 却不料,他所选的三个妻子,都在半年内莫名其妙的暴毙,更加证实了他是青龙转世的传说。 于是,他又不屈不饶的在一个算命大师指点下,终于找到叶蔓菁,并且通过把她的家人逼入困境…… “鸿儿,绯儿……”东方骏旁边那身穿暗红碎花旗袍,盘着高髻,妆容精致,神情高贵而淡漠,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厉声叫住了东方鸿和东方绯。 叶蔓菁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东方骏的夫人庄静容了。 豪门夫人就是豪门夫人,一看就气质风度不凡了! “老爷,夫人,少夫人来了。”张妈上前说。 东方骏微微点点头嗯了声,目光瞥着空着的两张椅子,声音沉稳:“坐下!” 叶蔓菁怯怯地坐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木木地坐着,如坐针毡。 “以后,你就是我们东方家人了!”东方骏那深沉的目光看着拘谨的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张妈。” “是!”叶蔓菁诚惶诚恐地点头应诺,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是叫董事长,还是叫老爷,或者是叫……爸? “以后叫我爸行了。”可能是看出她心里的惶恐和疑问,东方骏的脸色有点缓和,然后指着庄静容介绍:“这是你妈。” “妈……”叶蔓菁有点生涩地叫唤了一声。 “嗯!”庄静容淡淡地应了一声,但是那睥睨的眼神很明显地带着不屑和轻蔑,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令叶蔓菁心在打鼓。 “你二弟东方鸿!” 东方鸿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望着她,说:“你好呀,菁菁。” “你……好!”叶蔓菁尴尬地说,不敢多看一眼他的眼睛。 “这是你三妹东方绯!” 东方绯很不屑地冷哼一声,尖利地说:“我才不是她妹,我哥也不会承认她是大嫂!” 叶蔓菁抖抖嘴唇,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不说话,低头。 古人都说了,一入豪门深似海! 现在,她就已经充分地感受到自己就像一个溺水者,溺得透不过气来了。 她真后悔自己没强烈反抗这门婚事,如果她肯以死相逼,估计爸爸妈妈也不能奈她的何。 唉! 以后就只能借用某句名言了:生活就像是一场*****g,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唯有闭目享受了。 饭后,张妈带她去熟悉东方家的环境。 东方家建在a市富人区上,很大很空旷很美丽 “张妈,那个地方是什么?”叶蔓菁看见张妈绕开一栋铁门紧闭的小院子,里面好像有一栋木楼,好奇地问。 “不是什么地方,不过是一废院,里面因为闹鬼,所以也就禁止大家进去,少夫人最好也不要进去,免得撞邪。” 闹鬼?撞邪?不会吧? 她依然好奇地微微勾头顺着铁门的缝隙看进去。 里面并不凌乱,打扫干净,各自奇花异草争妍斗艳,蝴蝶翻飞,一派祥和美丽情景…… 这样的地方会闹鬼 第10章 东方鸿紧急推开房门,又如见鬼魅般迅速的退出,把门关上,一脸羞红。 他看到了不应该看的情景—— 很黄很暴力! 踉跄低头转身,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心一惊,怯怯地叫声:“爸——” 东方骏嘴角叼着一个烟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疏淡而冷厉:“谁允许你半夜三更跑进你大哥大嫂的房间?” “爸,我——”东方鸿想争辩,但是触见东方骏那双比冰还要冷的目光,把吐出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了。 “回自己的房去!”东方骏命令。 东方鸿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讪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脑海里依然想起了刚才所见的一幕…… 一股温热的液体婉转从鼻孔间流下—— 他伸手一摸,大惊。 竟然是鼻血! 他烦躁地拿起纸巾擦了擦鼻子,然后扔到一边垃圾筐去。 目光落在摆在书桌上那张初中合影的照片上,焦点很自然地定在站在第二行左二上。 高高扎起的马尾,上面绑着可爱的蝴蝶结,略微有点尖瘦的脸上笑眯了眼,如一弯新月般…… 这正是叶蔓菁初中时候的样子! 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弯微笑的弧度,从桌面上拿起镜架,指腹轻轻地抚摸上她的笑脸,神思逐渐拉回了初中的记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的长吧! “少夫人,快醒醒呀!” 叶蔓菁在张妈的叫唤声中,终于醒来,全身疼痛得厉害,一点都不想动,弱弱地唤了声:“张妈——” 看见她这副虚弱疼痛的样子,张妈不由摇摇头,说:“少夫人,你已经睡了一天两夜了。” 一天两夜? 她能睡那么久? 叶蔓菁有点怀疑地看着张妈,侧侧有点疼痛的脖子。 “哎呀,少夫人,你的脖子!”张妈看见她那被东方御咬伤,鲜血已经凝固成块的脖子,大叫。 “我……的脖子怎么啦?”叶蔓菁弱弱地抬手,摸了摸脖子,不小心,触动伤口,剧痛难忍。 想起那晚东方御对她的粗暴,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难怪他的前三任会在半年内暴毙,这样经常受到虐待,就算不死,也都要寻死了。 呵呵,不知道自己还能捱多久,可能不用半年吧,叶蔓菁就会变成了一个已亡人的名词了。 看见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张妈的心一阵发寒,她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大惊:“少夫人,你发高烧了。” “哦。”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高烧好呀,不知道会不会把人烧成傻瓜呢? 傻瓜是不会痛苦的吧? 而且傻瓜的生命力多么的强呀! 想起了街口那个每天翻着垃圾找东西吃,穿着很混搭的傻女人,每天都被一下坏小孩在背后砸石头,砸得头破血流,都依然顽强地活着,还能傻嘻嘻地看着所有的人笑。 如果不死的话,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吧! “都烫手了,估计都已经有四十度了,你这孩子!”张妈有点心疼地说。 听到她叫孩子,而不是叫少夫人,叶蔓菁突然想到自己的妈妈。 如果她知道自己在东方家遭受这样的虐待,不知道会不会心痛得想要撞墙? 她知道,妈妈并非不爱她,更不想把她逼上绝路,她也是被逼于无奈而已。 “孩子呀,你先躺着,我去叫林医生过来看你!”张妈怜惜地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张妈,她睡醒了吗?”东方鸿半路拦住她问。 “二少爷,少夫人她发高烧了,我现在就去找林医生。”张妈急匆匆地说。 “发高烧?”东方鸿紧张起来,慌忙想拐向叶蔓菁的房间,被庄静容拦住,“鸿儿,你跟我来!” “妈,我想去看看菁菁。”东方鸿为难地说。 “不许去!”庄静容脸上出现了一抹厌恶之情,“这样卑贱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她的命运只有一条。” “妈,菁菁是我老同学呀,我……真的不能看着她死。” “她什么都不是。”庄静容冷哼了一声说,神情淡漠无表情,仿佛叶蔓菁不过是一只待宰的鸡鸭似的,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和怜惜。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爸会这样一个两个的把人娶回来弄死!”东方鸿生气地说。 “鸿儿,休得胡说!”听他如此的说,庄静容紧张起来,大声的呵斥,微微看了四周,没看见有人,方微微舒了口气,“为了你自己,为了妈,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 东方鸿很悲哀。 在东方集团再见到叶蔓菁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无法对其他女孩有感觉,那是因为心里一直装着这个初中时候看起来和他水火不容的老同桌。 在他还计划着慢慢接近她,把她追求到手的时候,却发觉,她竟然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大嫂,一个将会有很凄惨下场的女人! 他心痛! “我不管,我要去看看她,否则心不安。”说完,他不顾她的拦阻,直奔叶蔓菁的房间。 叶蔓菁正很无力地躺在床上,全身烧得就好像快要燃烧起来了,唇干口燥,头痛难忍…… 快要死了吧! 她闭上眼睛,又昏昏的睡去! 东方鸿来到房门前,想起前晚所见的一幕,心不由加速跳动了几下,顿住脚步,迟迟方抬腿跨进去。 看见她无比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满脸通红,脖子上一排牙齿印触目惊心,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大手揪住般痛。 “呆鸭菁!” 他坐到床前,企图把她抱起,忽然一个声音冷冷的说,“不要碰我的女人!” 正是一脸阴鸷的东方御。 “大……哥……”东方鸿慌忙的松手,站了起来,望着眼前这个他一直都比较害怕的大哥东方御,冷笑着说:“你的女人?你有把她当作你的女人吗?你看看,你把她怎样了?” 东方御没回答他,只是微微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蔓菁,心就好像琴弦一般,被人轻轻地弹了一下。 刚才看见东方鸿欲伸手扶住叶蔓菁,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说出那句“不要碰我的女人”。 在之前,他从来都没把谁谁当做是自己的女人! 他麻木地任凭父亲安排婚事,以前那三任妻子,他根本碰都没碰过,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娶了这个,他却好像冥冥之中被什么控制了般,有点癫狂,看着这个女人,心底脑海总是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很复杂的情绪,而最大的情绪就是怒意。 他不明白,这股情绪从何而来。 在娶她进门之前,他记得自己在公司里看见过她一次,她长得并不特别,但是,却让自己一眼的记住,仿佛认识了好久似的。 在房里看见她,他也就不由自主地想去蹂躏她,发泄自己那莫名的怒气和**** 第11章 林医生在张妈的带领下,匆匆赶来了。 他给她量了体温,检查一下她的眼瞳,大惊,望着东方御担忧地说:“少夫人已经高烧41度了,再不送去医院,可能会捱不住。” “菁——菁——” 东方鸿急了,他抱起因为发高烧而昏死的叶蔓菁,却被东方御拦住,低吼:“给我!” 东方鸿不给,怒瞪着他说:“东方御,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这样死去?你的心是铁石做的?这次无论怎样,我是再也不许你伤害菁菁了,等她好了,我就叫她离婚……” “砰!”东方御一拳挥出,打在东方鸿的脸颊上。 东方鸿一个趔趄,嘴角都几乎那打歪了,鼻孔上的鲜血横流出来,清秀俊朗的面孔立马黑肿一大片。 “我说了,不要碰我的女人!”东方御低哑冷厉地说,然后伸手欲夺过叶蔓菁。 东方鸿不放手,他死也不放手,他一定要救她!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不要这样,少夫人会死的!”在一旁的张妈急得手足无措,跺着脚猛叫嚷。 两人微微怔了怔。 “我会送她去医院!”东方御目光如利匕般望着东方鸿,放在叶蔓菁腰间的手依然不松。 东方鸿想了想,松手,那张温和惯的脸却也出现了凶悍的神色,清厉地说:“好,我放手,如果你敢这样让她死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是我的女人!”东方御抛下这句话,大踏步抱着叶蔓菁下楼,直奔车房,把她放在后座躺着,然后开车狂飙往医院…… 叶蔓菁再次醒来,睁眼看见到处都是白色。 如果不是床头上那静静流着的输液管,她还以为自己死了,到了所谓的洁白天堂。 身侧微微传来有人睡着的匀称呼吸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正伏在自己的床沿边睡着了,头发黑直凌乱,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自己另外的一只手。 是谁? 她微微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松出来,谁知道,他却握得更紧,手背上的骨节筋骨分明地凸出来…… 她望下看,看见他那一身黑色的衬衣,脑子转了一阵,突然想起来是谁了。 东方御! 没错,他肯定就是那个自己所谓的老公,却把自己当做畜生一样虐待的东方御! 想到这,她的心立刻僵冷起来,用力把手一抽—— 这一动作惊醒了熟睡的东方御。 叶蔓菁昏迷了足足一天一夜,在昏迷之中一直发着噩梦尖叫,一直发抖拉着他的手不放,他也就足足陪着她这么久,从没离开过,甚至连饭都不吃,刚才因为实在太困了,也就趴着床沿睡着了。 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守候着一个女人! “醒了?”他抬头看见叶蔓菁睁开了双眼,哑声问。 看见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憔悴,胡茬疯长的样子,叶蔓菁微微怔了怔,脑海里闪过一个莫名的片段镜头—— 镜头里,一个看不清面目,身穿黑衣的古装男子,迎风抱着一个垂死的女子在山崖边悲沧地张嘴似乎想要叫喊什么。 这个镜头只是一闪而已,然后消失,面对的是东方御那张脸。 她偏过头来不想看他! 她实在是恨他! 恨他如此的折磨她,不把她当人般看待! “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发烧,喉咙被烧坏了,她的声音嘶哑难听,但是,却无法掩饰她对他的痛恨。 东方御没说话,起身默默的推门离开。 空气一下子静默起来。 叶蔓菁怔怔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心却像陷入了无比的黑暗,彷徨而迷茫…… 张妈手提着保温盒推门进来,看见她醒了,惊喜地说:“少夫人,你总算醒了了,大少爷担心死你了。” 听到这话,叶蔓菁感觉很好笑,仿佛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 他会担心我? 呵呵,可能是担心我那么快死去,难以交代吧! 第12章 如果可以,叶蔓菁希望能在医院里一直度下去,只要不回东方家就好了,尽管她是如此的讨厌医院里到处散发出来的福尔马林的呛鼻味道。 她正一个人半躺在床上,孤独地看着窗外那悠悠飘过的白云的时候,忽然门打开了。 她以为是张妈或者是护士,所以头也不回,目光继续呆呆地望着外面。 “菁菁呀——” 妈妈的声音尖利地响起,然后扑到她的床边,抱着她那因为病后依然还有点虚弱的身子大哭:“妈妈对不起你呀,让你受苦了,呜呜……” 看见妈妈哭得无比的愧疚,无比的心痛,叶蔓菁却怎样都无法责怪她把自己从死路上推,于是淡淡的说:“妈,别哭了,我没事,好着呢。” “呜呜,菁菁,你就骂妈妈吧,自小到大,你连个感冒都没有的,现在竟然躺医院了,看来女婿的克妻传说是真的,等你好了,妈妈一定求东方老爷让你们离婚,赶快离开东方家,就算我们穷得要睡天桥也无所谓,呜呜……”叶妈妈哭得一塌糊涂,顿足摇头,猛捶心窝。 看见她这样子,叶蔓菁心乱极了,只感觉无比的疲惫,她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想让妈妈知道,不知道谁告诉的,真是郁闷。 “菁菁——”叶妈妈泪眼汪汪地望着她,鼻子一抽抽的,“你能原谅妈吗?”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命吧。”叶蔓菁无奈地说。 “菁菁,我昨天去给你算命祈福了,大师说你一定能逢凶化吉,长命百岁的。”说完,叶妈妈还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子,呈给她看,“这是那算命大师赠送给你的,叫你要时刻佩戴着。” 叶蔓菁瞧了一眼。 只见那玉镯子并不像是一般的玉所打制的,好似羊脂一般洁白温润晶莹,看起来十方的美丽。 再细细一看,上面有一个豆粒大小的红点,红得似血,周围隐隐有血丝蔓延…… 叶妈妈不容她多说什么,抓过她的手腕,轻轻的将那玉镯套了上去,那镯子仿佛有吸力,一下子就戴了上去,好像是镯子自己戴到手上去的。 叶蔓菁感觉冰冰的,似有一股凉气从手腕直沁心肺,全身舒凉惬意。 直觉告诉她,这个玉镯肯定是非寻常玉镯,无论从玉色,还是质感,都是昂贵之物,于是甩了甩手问妈妈:“你花了多少钱买下的?” 叶妈妈摇摇头,说:“一分钱都不用,是那算命先生赠送给你的,他说这是血玉,不值钱的,可以保你平安。” 血玉? 不值钱? 看着那晶莹里面的红点血丝,叶蔓菁感觉有点诡异。 就算她多么的不识货,她也知道,血玉的昂贵。 金有价,玉无价。 尤其是极品血玉,简直可以算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了。 算命先生凭什么送给她? 她慌忙想褪下来让妈妈把这玉镯子还人,但是,奇怪的是,它戴上容易,但是,却怎样都褪不下,仿佛已经和她的手腕溶为一体似的,而且,她还隐隐看见上面的血丝在羊脂白玉上微微游动,无比的诡异。 “怎么啦?菁菁,你不要把它褪下来呀,算命先生说了,你一定要戴上它,才能保平安,长命百岁呢。”叶妈妈慌忙的制止了她说。 “妈,你怎能这样贪心?你知道这个血玉可能价值多少吗?”叶蔓菁一边说,一边用力,褪得手腕都痛了。 “他会送给你,能值多少钱呀!”叶妈妈不以为然的说。 “能值多少钱?就算你把全部家产变卖了,都可能买不起它!”叶蔓菁冷笑地说,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所谓的算命先生要送她这样昂贵的东西。 叶妈妈怔住了:“这……么贵?” “懒得和你这样的无知妇人多说了!”叶蔓菁翻着白眼,然后挣扎起身,准备到卫生间去拿肥皂,看看能不能滑下。 “菁……菁……,反正是他送的,又不是我们偷抢的,贵不贵,又怎样呐!”叶妈妈讪讪地跟在后面说,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下出去到玉器行问问这玉到底有多贵。 叶蔓菁不理她,拿起肥皂涂在手腕上,企图滑下玉镯,但是,玉镯却像生了根似的,怎样都滑不下,滑得她的手腕肿红疼痛。 “菁菁,滑不了,你就先戴着呀。”叶妈妈在一旁心痛地说。 叶蔓菁很无奈,她总不能把手砍了,或者把玉摔碎了吧,只好怏怏地回床躺着,一句话都不想和妈妈多说。 叶妈妈看见她这样,无奈地说:“菁菁呀,你就不要生妈妈的气了,妈妈知道错了……” 叶蔓菁忽然想起了城东那个诡异的帅哥算命先生,心一动,慌忙问:“那个算命先生是不是长得很年轻很帅的?” “是呀,菁菁,你怎么知道?”叶妈妈点头,忽然恍然大悟,“难怪他会那么的大方,原来,你们认识。” 果然是他,叶蔓菁的眼皮跳了跳。 他到底是何人? 为什么神秘兮兮的出现?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姓名?为什么说自己不是这一世的人?为什么会送自己这样一只血玉镯子? 自己的噩梦,东方御,脑海里莫名的片段…… 所有的这些这些,到底有什么玄机和联系? 还有,这个玉镯子,好像天生就是属于自己佩戴似的,怎样都褪不下,这一切,都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她越想越心慌,总感觉有一张巨大而诡异的网向自己罩下,让她无所适从,惶惶不知终日。 有没有解脱的一天? 第13章 “我要离婚!”叶蔓菁回到了东方家,对东方骏说。 东方骏正低头看书,连头都不抬,冷漠地说:“在我们东方家,没有离婚这事,你进了这个家门,生是东方人,死是东方鬼。” 叶蔓菁心一寒,她走近东方骏,大胆地把他手里的书用力一抽,扔到一边去,在他冷厉恼火地抬头瞪她的时候,再次严正的说:“我要离婚,否则,我告东方御虐待!” 东方骏的老脸上出现了一抹很不屑的神情,他靠在太师椅上,目光精锐如刀地望着叶蔓菁,冷冷地说:“你认为你可以在法院上胜诉吗?” 叶蔓菁承认,以东方家的宏大势力,她一个没权没钱的弱女子,自己是根本无法和他斗的。 她转念一想,说:“我知道,在法院上我不能胜诉,但是,我相信,娱乐八卦的狗仔队会感兴趣的……” 东方骏的老脸立马变色,目光比冰刃更冰,几乎要刺穿叶蔓菁的胸膛似的,语气无比的尖冷生硬:“如果你敢,你将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代价?”叶蔓菁冷笑一声,悲戚地说,“在这里,我已经生不如死了,我还怕什么代价?反正,怎样都活不过半年,迟点早点又如何?” 东方骏没看她,说:“你可知道,我要令一个人家破人亡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叶蔓菁的心一紧。 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敢这样做的话,那么,她的家人将会因为她而惨遭毒手。 “东方骏,你好狠!”叶蔓菁咬牙切齿地怒骂。 东方骏阴冷的唇角微微笑了笑:“你本是东方集团的员工,怎么可能不熟知我阴狠手段呢?” 的确,东方骏的狠在商家是出了名的,所以,他才能迅速崛起,建立东方集团,并且在短短几年内,使东方集团打入了世界百强企业,而他则排名福布斯前十。 “还有,不怕和你说,你家里所有的一切遭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东方骏望着她说,一点愧疚都没有,似乎一切发生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叶蔓菁怒问。 “逼你嫁进来!”东方骏冷冷的说,“没有什么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你这万恶的资本家,你不得好死!”叶蔓菁气极了,心生绝望,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和他斗了。 “哈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东方骏大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协议书,丢到她面前,“早知道你今天会这样的了,所以,我已经计划好了,你先看看协议吧。” “我不看!”叶蔓菁倔强地扭头。 “我建议你还是看,而且签下来。”东方骏目光精锐而冷厉地望着她,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放在桌面上,然后起身离开。 到底是什么鬼协议? 看见他离开后,叶蔓菁还是忍不住好奇拿起来看—— 协议上写着,如果她能保证在半年内不死亡,不离婚,不逃离,那么,他就会给她的户口打上一百万,给她父母一百万。如果在两年内,能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将会得到东方集团的百分之一的股份,生下女儿,则得到百分之0。5股份,并且可以提出离婚。但是,如果她敢反抗,那么,她的家人将会遭受不测,家破人亡! 叶蔓菁拿着这份协议,手都发抖了。 她并不在乎他会给她多少钱,她害怕他会对她的家人出手,这个冷血而万恶的资本家,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想嫁入东方家的女人绝对可以排成一个加强团,比如灭绝师太,就是东方御的仰慕者了,为什么偏要选中她?而且通过肮脏卑鄙的手段威逼她嫁,为什么呢? 以前那三任都熬不到半年,她凭什么熬过? 熬不过,自己家人就要受遭! 从医院回来这些日子都没见过东方御,据张妈所说,他去欧洲出差了。 最好他不回来,永远留在欧洲就是了,叶蔓菁暗暗地想。 在东方骏的威逼下,她最终还是咬咬牙签下了那份协议,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签,他该对付她的家人,还是会对付的,还不如签了。 对于东方家的人,包括东方鸿,她能避则避,几乎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同时出现在大厅里。 她实在是受不了东方骏的阴冷,庄静容的拒人千里的冷漠,东方绯的鄙视,和东方鸿那望着她的莫名情绪。 东方家的人也无所谓,没人关心她,除了怕她死去的东方骏会偶尔问张妈她是否正常吃饭睡觉。 在落日的余晖下,她坐在后花园,孤独地逗弄着东方鸿托人买回来给她解闷的一对金刚鹦鹉。 她很喜欢它们。 因为感觉自己就和它们一样,变成了笼中之鸟。 在东方家,物质上,她想吃什么,穿什么,要什么,都会有人无条件地满足她,但是,却不能有自由。 没有自由的人生是完全不快乐的。 这倒无所谓,就害怕东方御回来,自己被虐待的人生又开始,那样就完全是痛苦的。 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上那血玉手镯,她竟然没做过噩梦了,但是,却做一些古装剧梦,零零碎碎,连凑不起来的,而梦里的主角都是自己,不知道预兆着什么玄机。 张妈匆匆走过来,对她说:“少夫人,夫人叫你打扮一下,等下有客人来,要一起吃饭。” 叶蔓菁很奇怪,有客人来向来都不关她的事,她只不过是一个挂名的少夫人而已。 “我……能不能不去?” “少夫人,这个我无法做主,你还是去和夫人说吧。听说今晚的宴会是二少爷相亲会,所以,你必须得出席。”张妈望着她说,“少夫人,既然你都属于东方家的人了,你总不能那么孤独一人,否则,会出病的。” 呵呵,叶蔓菁笑了笑,她现在还是正常人吗? 第16章 第一次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而且是东方御的,叶蔓菁有点紧张,不知道下面东方家的人会怎样看她。 感觉到她的身子紧绷和紧张,东方御微微放慢了点脚步。 来到客厅,里面沙发上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了,一看见叶蔓菁他们出来,都惊讶地抬起头来,仿佛在看外星人似的。 “菁菁?”一个身穿可爱蕾丝公主裙的俏丽女子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惊讶地叫。 这不是陈苑是谁? 她身边还有她的市长爸爸和妈妈,也都惊讶地看着她。 哦,叶蔓菁记起了,上次陈苑不是说要和东方御的弟弟相亲吗? 那么,今晚的晚宴就是专门为她和东方鸿的咯,环顾一下,并没看见东方鸿在哪里。 “陈苑,你也来了呀。”看见是陈苑他们,叶蔓菁那紧张的情绪立马放松下来,然后笑着面向她的爸爸妈妈,施礼问好,“伯父伯母,你们好。” 陈市长夫妇虽然满脸的错愕,但是,也慌忙的微笑点头:“你好,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呵呵,原来你们都认识呀,那就不用多介绍了。”东方骏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说。 “叶蔓菁她……”陈市长还是有点不明白地问。 “嗯,她已经是我的大儿媳妇了。”东方骏笑着说。 他今天望着叶蔓菁的眼神有点和蔼可亲,像极一个慈祥的老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客人在身边,所以装的。 天知道他那一副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的老脸下藏着的是怎样一颗恶毒的心? “哦,原来是这样,恭喜恭喜。”陈市长讪笑,言不由衷。 陈苑和叶蔓菁一直都很友好,他是看着叶蔓菁这孩子长大的,对她,也仿佛女儿般,现在,竟然看见她嫁给已经克了三个妻子的东方御,他的心里有点难受。 找了个机会,陈苑拖着叶蔓菁走了出去。 还没到门口,陈苑就迫不及待地问:“死菁菁,你回家那么久都没联系我,我还以为你爸病得很重呢,打电话也不开机,竟然悄无声息的结婚了,对象还是东方御,你也太骇人吧?难道你忘了我对你所说的?东方御那人……” “陈苑——”叶蔓菁打断了她的话,微笑着说,“一切都听从天命吧,我很好,东方御他也很好。” “你很好?你很好的话,眼里怎么会有深深的忧伤?你骗谁都别骗我了。”陈苑翻着白眼说。 “真的,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叶蔓菁淡淡的说。她没说假话,如果东方御永远能像今天这样,她的确很好。 “唉,真是的,我就算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你和东方御怎么会联系在一起,甚至结婚。”陈苑叹气说,“你……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不是被逼婚的?” “怎么可能被逼婚的嘛,能嫁入东方家,嫁给东方御这样的极品帅哥,不是很多女人的梦想吗?”叶蔓菁笑着说。 “还骗人,你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是浪得虚名呀,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其中肯定有猫腻。”陈苑生气地说。 叶蔓菁有点感动地看着陈苑。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会她是爱虚荣攀高枝的人,陈苑都不会。 她微微抱着陈苑的肩膀,很想在她面前哭一哭,诉说她的惊恐绝望和不安。 但是,她知道不能。 如果她这样做了,被东方骏知道,她肯定会死得很惨。 于是,她强装笑容,淡淡的说:“陈苑,你明白我就好了。如果你真的能嫁给东方鸿,在这里,我可能就不再那么的孤单。” 说起东方鸿,陈苑的眼睛就立马的亮了起来,兴奋地问:“东方鸿是不是和他大哥一样帅?” “你看看就知道咯!”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一身米白西装,在灯光下显得更加俊逸的东方鸿站在她们的背后,狭长黝黑的丹凤眼似笑非笑。 陈苑一看,芳心立马跳得如鼓敲,脸颊飞起了一抹红晕。 她,对他一见钟情了! 东方鸿的桃花眼礼貌性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落在叶蔓菁的身上,眼底闪着晶晶亮光。 盘着高高发髻,身穿旗袍的叶蔓菁显得无比的曼妙动人,就好像从三十年代那些旧画袅袅走来的小姐。 叶蔓菁避开他那略微有点火辣和异样的目光,笑着说:“来,东方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陈苑。” “陈苑,你好。”东方鸿邪魅的唇角微勾,朝陈苑笑了起来,牙齿洁白整齐,凤眼半眯。 陈苑仿佛看见无数朵桃花在她眼前开放,一下子就迷惑了眼睛,迷惑了心,一向大方得体的她竟然有点口吃了:“你……你……好……” “二少爷,快点进来,夫人找你呢。”李婶从客厅里走出来,看见东方鸿,叫道。 “不好意思,二位美女,先失陪一下,等下有空再聊。”东方鸿笑了笑,踏步进去了。 陈苑痴痴地看着他那俊朗的背影,久久不肯移开眼球。 叶蔓菁撞了撞陈苑的肩膀,有点坏笑的说:“我家小叔子是不是很帅,很合你心意?” “嗯嗯嗯!”陈苑毫不掩饰地猛点头,然后很花痴地托着腮帮子,眼里闪着红心,“如果我能嫁给他就好了。” “呵呵,你这小妮子,终于恨嫁了?”叶蔓菁笑了。 “拜托,我一直都很恨嫁,只是苦于没有帅哥推销而已。不过——”陈苑紧张地抓住叶蔓菁的肩膀,“你说东方鸿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呵呵,这个……你可要问他咯。”叶蔓菁讪笑着说。自从进入东方家后,女人敏感的直觉使她从东方鸿那炙热的目光里隐约感受到些什么,所以,她才会经常避开他。 “真是的,我怎么问呀,羞死人了。”陈苑红着脸说。 “呵呵,你也会害羞?”叶蔓菁笑了起来。 陈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面孔,猛点头,然后抓住叶蔓菁的肩膀说:“你是他大嫂,也是我的好朋友,你要帮我哦,一定要帮我。” 看见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叶蔓菁怎能不点头? 只是,这个她能帮得了忙吗? 她总不可能强迫东方鸿喜欢陈苑吧? 第17章 吃过饭后,陈苑一家要告别回去了。 临走之前,陈市长握着东方鸿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望了一眼叶蔓菁说:“东方老先生,一直以来,菁菁就等于是我的女儿了,现在她嫁入你们家,拜托你们多多照顾,如果有不懂事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听到他说这句话,叶蔓菁的心里感动极了,她含着泪水低声说:“陈伯伯,放心,我在这里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 陈市长笑了笑,又对东方骏说:“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我一直都很喜欢她。有空,你叫她多点来找陈苑玩哦。” “陈市长放心,我是不会让她有所委屈的。”东方骏说完,阴鸷地扫了一下叶蔓菁,令她立马毛骨悚然。 叶蔓菁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敢对外说东方家一点坏话,她都不会有所好过。 “那就好,谢谢东方老先生今晚对我们全家的款待,使我们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陈市长笑着说。 “欢迎陈市长有空常来!”东方骏也笑着说。 “菁菁,记得哦,记得我拜托你所做的事哦。”陈苑咬着叶蔓菁的耳朵悄悄的说。 叶蔓菁点点头。 陈家离开后。 叶蔓菁并没有急于回房,而是站到东方鸿的旁边,笑着问:“东方鸿,你觉得陈苑怎样?” “很可爱呀!”东方鸿笑着说。 “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呀!”东方鸿毫不犹豫地回答,清亮的眼睛望着她,勾嘴笑着说,“她是你朋友,你喜欢,我也就喜欢。” 叶蔓菁感觉到这话有点意味深长,但是,却懒得多追究,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们两人真的在一起就好了。” “你很想我和陈苑在一起?”东方鸿问。 叶蔓菁点点头,一脸落寞,幽幽的说:“如果她也嫁进来,我……可能没那么的孤独吧?” 东方鸿深深地望着她一眼。 路灯那昏黄的灯影淡淡地落在她的脸上,半明半暗,眼神飘忽落寞,微抿的嘴唇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他的心一紧,仿佛有一条细线轻轻的在自己最柔软的心尖上拉过…… 他的指尖慢慢弯成拳头状,努力把自己那股想把她那单薄无助的身子抱在怀里的冲动。 良久,他开声了:“嗯,我是不会让你那么孤独的。” “难道你真的愿意和陈苑在一起?”叶蔓菁惊喜地叫起来。 东方鸿点点头,看着她那张因为欣喜而展开的脸,心也跟着展开了,弯身摘下了地上一束白色的小雏菊,淡淡的说:“陈苑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和你一样,所以我喜欢她,愿意和她在一起。” 听到他如此的说,叶蔓菁简直恨不得立刻告诉陈苑了。 陈苑若知道,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手舞足蹈吧? “给你!你最喜欢的花!”东方鸿把手上的雏菊递给叶蔓菁。 “呵呵,你还记得我最喜欢雏菊?”叶蔓菁接过雏菊,轻轻的在上面闻了闻它那淡雅的芳香,眼睛微闭。 “嘻嘻,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每天早上你的桌面上都会插着雏菊吗?”东方鸿笑嘻嘻地问。 叶蔓菁怎能忘记? 那时候,每天早上,她的桌面上那透明的高脚玻璃瓶上都会有人插上一束还带着晨露的小雏菊,却不知道是谁送的,而且日日如此,从不间断,一直到毕业,是她青春年少岁月里最美的记忆。 “你看这里!”东方鸿指着花圃。 这个花圃大约有半亩大,栽的全是她喜欢的洁白小雏菊。 这个花圃她并非没见过,而且每天都必须来这里坐坐,只是很惊讶东方家怎么会栽着这么多雏菊,并没有往深处想。 “这些……都是我栽种的!”东方鸿淡淡的说。 “啊?”叶蔓菁微微诧异,看着满圃雏菊,真是难以置信东方家二少爷竟然会种花,而且还是这些毫不起眼的雏菊。 “呵呵,很惊讶吧,再告诉你一件事——”东方鸿笑着说。 “什么事?” “以前你桌面上的雏菊全都是我栽的。” “真的?”叶蔓菁这次惊讶得眼珠子都瞪大了,嘴巴张成o型。 怎……怎么可能? 他以前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说自己像一头呆鸭般无趣,却又怎么会天天送花给自己? 看见她那张大嘴巴傻乎乎样,可爱极了,他恍惚看见初中那个扎着高高马尾的丫头,心怦然一跳,忍不住把自己的嘴凑上前—— 就在这时,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把他用力一拉,他骤防不及,整个人被摔到地上,屁股痛得几乎都要开花了。 叶蔓菁还没反应到底发生了啥事件,就撞入了东方御那一双黑深愤怒的眼睛里,吓得一哆嗦,手上的雏菊撒落在地上…… 东方御一脚踩上那些娇嫩的雏菊,花叶立马惨不忍睹。 “你……你怎么能这样?”叶蔓菁慌忙弯腰低头伸手想抢救那些雏菊,却被东方御一脚踩住了手指。 他穿的是皮鞋,这一踩之痛可想而知了,叶蔓菁痛得眼泪立马的飙了出来。 “大哥,放开你的脚,别踩她,她会痛的!”东方鸿慌忙的爬起来,大叫。 “我就是要让她痛!” 东方御阴狠的说,踩在叶蔓菁手上的脚不但没放开,反而更加的用力一搓。 十指连心,彻骨透心! 叶蔓菁痛得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看见她痛苦的样子,东方鸿如一只发怒的小野兽般朝东方御撞去。 也不知道东方御练过什么功夫,东方鸿撞在他身上,又直愣愣的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叶蔓菁抬着满是泪水的眼睛惊骇地望着东方御,看见他那愤怒冷厉的眼睛,浑身哆嗦,不敢叫,怕他会更加的用力。 她实在想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像一个优秀老公在饭桌上对她照顾有加的人,怎么又变成恶魔了? 第18章 东方御俯身,冷厉精锐的眼光直逼叶蔓菁,挑住她那略微有点尖瘦的下巴,强悍而危险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让叶蔓菁不由打了个寒颤,身子如弦般紧张地绷了起来,忘记了手指上的疼痛。 “很痛,是不是?”东方御冷冷地问。 看见他如恶魔一般赤红的眼睛,叶蔓菁不敢说话,而且下巴被他用力的捏住,想说也说不了,难道她说痛,他就会放手吗? “不想说?”东方御黑眸半眯,闪着冷冷的光芒,他放开脚。 叶蔓菁慌忙的把手缩到自己的背后。 手指钻心的痛,怎样都敌不上恐惧。 看见她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和因为疼痛而皱成川字形的眉头,他的心尖有闪过那么一丝恻隐和怜惜。 但是,想到她刚才和东方鸿亲密的样子,他的怒火又莫名的燃烧起来,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一个愤怒的声音。 “贱人!”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脑海里的声音说出来,说得咬牙切齿,满腔恨意,那模样,几乎想要把叶蔓菁活活般撕碎。 叶蔓菁哆嗦着,抬起手腕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多看。 手腕上的血玉镯折射着灯光映入了东方御的眼瞳里,他忽然看见大片大片的血色在眼前弥漫着…… 在血色之中,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古装女子凄绝地望着他,带着无比的怨恨…… 他慌忙松开捏住叶蔓菁下巴的手,抖了抖自己的头。 幻觉消失了,在眼前的是叶蔓菁那苍白而害怕的脸,以及挡在她眼前那只泛着淡淡血色的血玉镯和血肉模糊的手掌。 他的心一紧! 他这是怎么啦? 刚才看见东方鸿和叶蔓菁在一起的时候,那神智仿佛不是自己的,受着某种东西的控制,暴怒而愤恨。 “你这恶魔,竟然这样对菁菁!”东方鸿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再次勇敢地向东方御冲了过来,却被一个严厉的声音喝住:“鸿儿,你要干嘛?” 东方鸿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收住了脚步和手上的拳头,定了下来。 东方骏用力一戳他手上的那根古董手杖,气得脸都发黑,胡子猛颤抖:“难道你想要伤害你大哥?” “我……”东方鸿似乎很怕东方骏,低头喃喃道,“我只是想救菁菁。” “就为了一个女人?”东方骏一手杖狠狠的朝东方鸿敲了过来。 东方鸿竟然不敢躲避,那手杖就重重打在他的额头上,血立马的飙了出来…… “矮子鸿!”叶蔓菁看见,忘记了自己手上的痛和对东方御的恐惧,大叫,站了起来,护在东方鸿面前,对东方骏说:“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不关他的事!” “不争气的家伙!”东方骏老脸黑沉,眼都不眨一下,就打向叶蔓菁。 打就打吧,打死就好了,叶蔓菁慌忙闭上眼睛,等待这一击。 可是等了一阵,还不见身上被击中,睁开眼一看,却看见东方御抓住了东方骏那手杖,然后用力一拗,估计价值至少几十万的古董手杖立马变成了两截! “不许打我的女人!”东方御把手上拿两截手杖用力一扔,冷冷的对东方骏说。 “逆子!”东方骏气得怒骂。 东方御一把搂过叶蔓菁,大手收紧她的腰,语气没有任何温度:“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碰!” 他这话,简直就像是标志所有物般霸道而强悍! 叶蔓菁不知道该是好笑还是悲哀。 前一分钟,他还打她,后一分钟,他却不许别人打她! “哼!”东方骏似乎有点怕他这个大儿子,眼里的气焰矮了下去,他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跟我回房!”东方御冷冷的对叶蔓菁说。 一听说回房,叶蔓菁浑身都哆嗦起来,无助地看着在一旁捂着额角的东方鸿。 但是,东方鸿那无奈的眼神告诉她,他无能为力阻止一切的发生。 的确,连东方骏那老魔头都有点怕东方御,更何况是东方鸿? 刚才自己都连累了他,算了,一切听天由命吧,大不了被虐待至死。 叶蔓菁低着头,顺从地跟着东方御走。 走到房门口,她的双腿打着哆嗦发软,怎样都抬不起腿迈进去,面色比这墙壁还要苍白。 “怎么?你伤的是手,不是腿。”东方御看见她不动,冷冷问。 叶蔓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抬腿迈进。 东方御也许是迫不及待的像要折磨她,忽然懒腰把她抱起迈进房里…… 尽管他的怀抱看起来很厚实很温暖,但是叶蔓菁就却像一下子被人抛上了半空般,找不到落脚点,无比的恐惧。 东方御并没有把她抛到大床上,而是把她抱到椅子上,放她坐下,然后翻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和一卷医用纱布和一瓶红药水。 叶蔓菁大骇! 他……他不会对自己实施变态的sm吧? 这次,估计不死也差不多了! 她吓得连牙齿都上下打架了,只觉得自己如掉入无边的黑洞里面…… “把手伸出来!”东方御命令。 他……要把自己绑起来? “求求你……”她颤抖着说。 “求我什么?”东方御有点莫名其妙,不耐烦地说,“快点把手伸出来!” 叶蔓菁不敢多说了,只好颤颤栗栗地把双手伸了出去,就好像一个歹徒把自己的双手伸到要给自己戴手铐的警察面前一样。 “你两只手都受伤呀!”东方御把她另外一只手打下去,然后捉住她受伤的那只手,看着上面有点模糊的血肉,眼底闪着怜惜和愧疚。 叶蔓菁心突然亮堂起来了。 原来,他是想帮自己处理手的伤痕,而不是sm! 虚惊一场呀! 她大口的吐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正常。 东方御小心地把红药水倒在上面。 “哎哟!” 叶蔓菁忍不住叫痛起来! 东方御轻轻地在上面吹了吹气。 他这个动作极其的温柔,温柔得令叶蔓菁产生错觉,觉得他并不是把自己踩伤的那个恶魔。 第22章 第二天,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叶蔓菁把东方御枕过的枕头放在自己的鼻子上闻闻,上面还残留着他那股类似松香般的味道,她甜甜地笑了笑,然后把它抱在怀里在床上滚了几滚,心一阵阵泛着荡漾的涟漪。 他肯陪她睡觉,说明他不再排斥她,甚至可能接受她,喜欢她。 如果是这样,幸福会不会向她招手呢? 想到这,她立马的弹了起身,刷牙洗脸,从衣柜里取出一条绯色的长裙穿上,把头发梳直,走出了房门,刚好遇见张妈。 张妈仔细看了看她,有点暧昧的笑着说:“少夫人今天的气色似乎很好哦。” “是吗?”叶蔓菁摸了摸自己依然嫣红的脸颊,笑弯了眼。 “嗯。下面开始准备早餐了,少夫人你要和老爷夫人他们一起用膳吗?”张妈问。 叶蔓菁心有一阵迟疑。 她实在是害怕东方骏他们,但是,现在她嫁给东方御,怎样都说是他们一家子,怎能老不在一起吃饭呢? 他……也应该不喜欢自己这样孤离吧? 想到这,她点头说:“好的!” 走到餐厅,东方御依然不在,只有东方骏、庄静容、东方鸿和东方绯在坐着,她鼓起勇气上前打招呼:“爸,妈,你们早上好!” 东方骏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庄静容虽然朝她笑了笑,但是,那笑容的疏离和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东方鸿怔怔地望着她一阵,说:“菁菁,你也来一起吃早餐呀。” 叶蔓菁点点头,东方绯在一旁尖酸地叫了起来:“人家穿绯色衣服,她也穿,也不照照镜子,就一小市民贪婪气质,侮辱了这衣服了。” 叶蔓菁怔了怔,看着东方绯。 东方绯今天竟然穿的和她差不多款式的衣服,而且也是绯色。 没错,东方绯人长得很俏丽,身材也很好,肌肤很白嫩,穿着这套衣服的确很好看,但是……自己也未必如她说的这样不堪吧? 东方绯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认为她是贪恋东方家的财富而连命都不顾的女人,所以,她并不想和她这个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眼高顶的娇小姐计较,只是淡笑一下,就在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我觉得菁菁穿这套衣服也很好看,很有气质。”东方鸿在一旁为叶蔓菁争辩说,完全枉顾他的妹妹在一旁把嘴嘟得老高。 “谢谢。”叶蔓菁心底滑过一股温暖,有点感动地望着东方鸿笑了笑。 “吃早餐!”东方骏放下手里的报纸,张妈和林嫂上前把早点摆好。 吃过早餐后,叶蔓菁刚想辞别,东方骏叫住了她。 一听到他叫她,她的心就咯噔一下,害怕得要命,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又想干什么。 “你想上班?”东方骏冷冷的问。 看来,东方御和他说过自己想要上班一事了,她点点头。 “隐瞒身份上班?” “嗯。我希望别人把我当做叶蔓菁,而不是东方少夫人。”叶蔓菁低着头说。 “是这样就好了。”东方骏那冷厉的面部有点缓和下来,“你上班未尝不可,但是要记住一件事。” 听到他同意自己上班,她的心一阵高兴,但是,又不知道他要提什么要求,心底忐忑不安地问:“什么事?” “每天下班后准时回这里!”东方骏说完,起身离开了。 就这样? 叶蔓菁几乎难以相信,心底狂喜得几乎都要颤抖了。 自己不再是一只被关住的金丝雀了,终于可以回归人间,过着自己的生活了,呵呵。 如果东方御在旁边,她一定会兴奋得抱着他大喊大叫,她知道,一定是他说服东方骏的,没想到,他还真是阿拉神灯,记得实现自己的愿望,呵呵。 叶蔓菁一个人傻笑了一阵,回了房间,简单拿点东西,就准备上班去。 走出门口,刚好遇见开着迈巴赫的东方鸿,他停了车,朝她打招呼:“菁菁,你要去哪里?” “矮子鸿,太开心了,你爸答应让我去上班了。”她迫不及待的告诉他。 东方鸿看着她那欣喜样,心里也替她开心,笑着说:“那就好了,来,今天我载你到公司门口。” “呃……这个不用了吧?我自己坐公车去行了。”叶蔓菁犹豫着说。 “傻瓜,在这里方圆十里,你都是看不到公车的,难道你要走路走出去?这样的话,人家都又下班了。”东方鸿嗔笑着说。 方圆十公里没有公车?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她是坐在密封的轿子里直接从家里嫁过来的,也没出过东方家大门,不知道门口之外是什么地方。 看出她的疑惑,东方鸿笑着说:“上吧,如果你怕人家说什么,那么我载你到有公车的地方就是了。” 叶蔓菁只好点点头。 车子开出东方家的大闸门,叶蔓菁往车窗外一看。 果然,东方家是建立在一座独立的山头上,一路下去,零零星星布着豪宅,干净宽敞的道路上只有各款豪华名车在驰骋,根本见不到公车。 她明白了,东方家所在的正是下面平民所仰望的富人区——鼎山。 进出这里的都是富人,怎么可能会有公车? 开出了鼎山路界,终于能看见公车了,但是,东方鸿并不肯放她下车,而是一路载她到东方集团附近,在她强烈的要求下,他方放下。 “谢谢你。”叶蔓菁下了车后,对东方鸿说。 东方鸿笑了笑,说:“等下下班后,我在这里等你接你回家。” “不用麻烦了,我打的就是了。”说完,叶蔓菁蹬着高跟鞋走开了。 看着她那抹绯色的身影逐渐远去,东方鸿笑了笑,然后把车子拐弯,开往另外的方向。 叶蔓菁一进入办公室,孟丽,高虹,晓岚依然在,看见她进来,微微怔了怔。 快嘴孟丽第一个叫嚷起来:“菁菁,你这周跑哪里去了?班不上,假不请,报告也不打一下,灭绝师太早就把你撤职了,你还来干什么?” “把我撤职了?”叶蔓菁那兴奋的心里面沮丧起来,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呢?灭绝师太是出名的严格,自己不请假就消失了一周,肯定是要被扫地出门的啦,看来,只好得重新找工作了。 正想着,灭绝师太林家如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套湖水绿长裙,头发简单的用一根发带绑起,戴着泛绿的美瞳隐形眼镜,洁净的脸庞泛着一抹兴奋的潮红,显得青春又美丽动人。 她看见叶蔓菁,并没有扳起脸庞来,相反,一脸柔笑的说:“叶蔓菁,你来上班啦,你今早把这文件打印一下。” “是!”叶蔓菁怔怔地接过文件,实在捉摸不出灭绝师太为什么不但不严厉的骂她,反而对她友善可亲。 其他三人的眼珠和嘴巴也都张成了“o”型,互相打眼色传递着一个信息:灭绝师太今天脑袋抽了! “忙你的吧!”说完,灭绝师太飘然而走。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灭绝师太对你这么好?”孟丽拉着叶蔓菁的肩膀问。 叶蔓菁也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她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东方御了吧?不可能,东方御明明答应过自己不透露身份的。 “哇,菁菁,你什么时候那么有钱,穿上香奈儿了?”晓岚尖叫起来。 “这个……是我朋友送的。”真是糟糕,东方家衣柜里随便一件衣服都超过她一个月工资,老穿这样的衣服,人家肯定会怀疑的,等下要买回些平价衣服才是。 “我就说,你怎么能买得起嘛,这条裙子至少也值一万块。”晓岚羡慕说,“如果有朋友送我这样衣服就好了。” “你想得美!不过菁菁,你这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不会是上次那个开着迈巴赫的帅哥吧?难道菁菁你真的勾搭上他了?好羡慕好妒忌呀。”高虹叫嚷,双眼都放光了。 叶蔓菁摇摇头,说:“是最好的女朋友送的,她买了穿过一两次就不喜欢了,于是送我啦。” “原来这样。”三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忙碌起来。 叶蔓菁笑了笑,打开文件,也开始她的工作。 第23章 总算完成了灭绝师太交给自己的工作,也到了午间餐的时候。 叶蔓菁和孟丽三人刚在餐桌坐下,就看见两人身影并肩进来,并且迅速形成了巨大的磁场,使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他们身上。 “啧啧,你们看,我们少董和我们师太还真是非一般的般配呀!”孟丽一脸羡慕地看着东方御和灭绝师太林家如,赞叹道。 的确!身穿黑衣,高大冷峻帅气的东方御和身姿飘逸巧笑嫣然的林家如站在一起,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气质,都一副佳偶天成的样子。 东方御不知道低低说了句什么,林家如咯咯的娇笑了起来,甚至还若有若无的朝他身上靠了靠,像一对恋爱似的。 叶蔓菁的心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极端的不舒服起来,慌忙的低头扒饭。 东方御和林家如在她不远的桌子上坐下。 他和她虽然隔着两张桌子,但是,刚好面对面,四目相对。 叶蔓菁偷偷抬头看了看,正好撞入了他那深邃的黑眸里,心一慌,赶紧塞了一口饭进嘴里,却不料,塞得太急了,呛着气管了,强烈的咳了一下。 “我说叶蔓菁,你也太什么了吧?不就吃口饭吗?难道都要哽死?”高虹在一旁帮她抚着背部埋怨说。 叶蔓菁喝了一口汤,止住了咳,再偷偷看向东方御,却看见他在瞪着自己,眸子里发出一股危险警告信息。 她有点读不懂这信息到底是警告她不要暴露自己身份,还是警告自己吃东西要小心,只好低头默默吃着,不再看他,却食不知味。 匆匆吃过饭后,她没像其他女人一样,顺便还到公司下的超市逛逛,而是直接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东方御和林家如路经过来。 她低头想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但是,那两人却莫名其妙地走了进来,林家如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叫住她:“叶蔓菁,你那么快回来办公啦?” 叶蔓菁一惊,慌忙的站起来,手忙脚乱之际,碰到旁边高堆的文件夹,哗啦啦的竟然掉满一地,甚至把放在旁边的一杯咖啡碰倒,洒在林家如那条美丽的湖水绿裙子上,造成了一大块污迹。 糟糕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的道歉,一边拿起纸巾,蹲身想要擦掉林家如裙子上的污迹。 “叶蔓菁,你——”林家如柔和的脸部微微抽了抽,刚想扯高声喉厉声叫嚷,看见一旁面无表情的东方御,于是,也就把声音压低,“你做事怎能这样毛手毛脚?没事了,你不要擦了,我等下换下来送去洗衣店洗就是了。” “对不起,我帮你送。”叶蔓菁站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慌乱之中,又对上了东方御的眼眸。 他的眼眸如一潭古井般,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波动,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林家如顿了顿脚,也跟上了他,走到他的身侧。 “御,你这远房表妹平时怪伶俐的,刚才不知道干嘛就这样毛躁了。”林家如抖了抖裙摆,笑着说。 “哦?”东方御淡淡地应了声,说,“等下你叫她过来我办公室,我有点私事想和她说。” “嗯。”林家如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就被东方御冷然打断了,“没事了,你先忙你的去吧。” “是。”林家如讪讪然地走开,回到叶蔓菁的办公室。 叶蔓菁正在低头收拾凌乱的文件夹,看见她进来,再次赔礼道歉。 “不用道歉了,你表哥叫你等下去他办公室找他。”林家如眼里虽然有着不快,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语气依然温柔可人。 “表哥?”叶蔓菁有点蒙了,自己哪里冒出个表哥来了? “就是御呀!真是的,看来你们俩表兄妹疏远得很,如果他今天早上不是说你是他表妹,让我继续留你在这里上班,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林家如说。 哦,原来如此。 叶蔓菁恍然大悟,难怪自己能安然坐在这里,洒了咖啡在她裙子上,她也不责怪,原来,自己变成了少董表妹呢。 “如果你懂得在你表哥面前怎样做,我也会好好的关照你的。”林家如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我会知道怎样做的。”叶蔓菁很识时务地狗腿了一下。 “那就好,去看你表哥吧!”说完,林家如飘然离开。 叶蔓菁耸耸肩,简单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坐上电梯,直达东方大夏的顶楼——高层领地。 这是她第一次上顶楼。 因为像她这样只领两千块工资的小白领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入高层领地一步的,哪怕只是送送咖啡。 高层的地方果然就是不同,摆设布置大气凝重,让坐在这里的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优越感。 她刚犹豫着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东方御,一个头发微卷,五官有点像混血儿,身材高挑性感美丽的女秘书走了过来,笑着问:“我是少董秘书琳达,请问你是叶蔓菁小姐吗?” 在琳达面前,叶蔓菁直接就感觉到什么叫丑小鸭和白天鹅的区别了。 琳达是白天鹅,而她则是丑小鸭。 她点点头,说:“是的,我找少董。” “请跟我来!”琳达甜笑着,踩着似乎经过模特训练的优雅步伐,引导她来到一扇黑色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门里面传来了东方御的声音。 琳达示意她进去,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了。 他叫自己来这干什么呢? 叶蔓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推门进去。 “把门关上!”东方御头也不抬,命令说。 她把门关上,然后有点忐忑地站在他面前,低声问:“你找我有事吗?” “坐下!”东方御虽然和她说话,眼睛继续停留在文件上。 叶蔓菁也就乖乖地坐在旁边那张舒适的真皮大沙发上,等待他发号施令。 第26章 下班了,叶蔓菁想回到自己原来的小租屋去拿几件自己平时所穿的衣服,免得天天穿东方家的顶级名牌服装,被人看穿什么。 漫步在熙攘的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她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尽管空气浑浊,但是,呼吸起来却是那么的无比惬意—— 因为自由! 如果不用回到东方家那个豪华的樊笼里就好了! 她默默地想。 为了抄近路,她走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里,走着走着,忽然,左右被人夹住,一把闪亮的匕首冰冷地顶在自己的腰间。 一惊,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起来,呼吸停滞,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 “不许叫!”拿刀那个黄毛青年凶狠地沉声吼道。 她哪里敢叫?不要命了? 她瞪大了惊骇的眼睛,把手上的包递出来,战战兢兢地说:“这……些全给你了!” 另外一个剃着小平头,脸上有道伤疤的小青年接过包,看了一眼,对黄毛说:“这个是我姐上次看中的限量版lv小提包,价值五万,看来,是个有钱的主……” “都给你了,你们放过我!”叶蔓菁看见他们的口气不善,慌忙的说。 小平头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一亮,哑声的说:“把手镯褪下来给我!” 原来,他看中那血玉镯了。 叶蔓菁摇头说:“不是我不给你,而是褪不下来!” “褪不下来也要褪!”小平头抓起她的手,用力企图想把血玉镯从她的手上拿下,痛得叶蔓菁眼泪直流…… “砍了!”黄毛冷冷地说一声,挥去手上的匕首…… “啊!” 叶蔓菁惊骇地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惨烈的一幕出现。 就在这时,一颗小石头破空凌厉而来,准确打在黄毛那执着匕首的手腕上,黄毛惨叫一声,手上的匕首落地,另外一只手猛捂住手腕上串下跳…… “谁?”小平头放开叶蔓菁,回头怒吼。 哧! 又是一个小石头,凌厉地击在他的膝盖上,腿一软,跌在地上,如狗扑屎…… 小平头和黄毛知道遇到了高人了,放下叶蔓菁,撒腿就跑了。 真是死里逃生呀! 叶蔓菁甩了一把冷汗,手指冰冷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再差一点,自己就成为独手废人了! 她四处张望,想寻找救她的大侠,却没看见四周有人,真是奇怪,难道那些小石头是空穴来风? “找我吧?”忽然,一个听起来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响起,吓了她一跳,慌忙回头—— 还是没人! “你……是人还是鬼?”她吓坏了,战战兢兢地问。 “呵呵,你向左走十步就可以看见我啦!”那声音愉悦地笑着说,犹在她耳边说话般。 尽管惶恐,但是,好奇心却比什么都大,叶蔓菁紧张地向左走了十步,来到巷子的拐角处,却只看见一个身穿黑衣,脸被一顶大大的破斗笠盖住的乞丐靠着墙睡觉,脚步还有着一个破碗,上面放着零碎几个散钱。 呃? 叶蔓菁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乞丐,刚才出手相救的大侠不会是他吧? “是你吗?”叶蔓菁蹲在他面前,企图想看清他的脸,但是,这该死的破斗笠好像太大了,根本啥都看不清。 “嗯!”乞丐用鼻子应了一声,然后竟然打起鼻鼾来,貌似睡着了。 不会吧? 叶蔓菁忍不住伸手想揭开他那顶破斗笠了,但是,奇怪得很,那斗笠好像长在他的脑袋上般,她动都动不了,只好作罢。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我就把身上这些东西都留给你吧。”除了手机和钥匙,叶蔓菁就把手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所谓的限量版lv包都放在他的脚边,然后站起来转身想走。 “我又不是女人,我要这些东西干嘛?”乞丐忽然说话。 叶蔓菁惊喜地回身:“原来你装睡呀?那……你要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要!都拿走吧!”乞丐淡淡的说。 竟然有这么纯粹,这么高尚的乞丐!真不愧是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人呐!叶蔓菁忍不住想唱赞歌来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乞丐又问。 不好奇才怪呢? “嗯,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声音有点熟悉?我是不是认识你?”叶蔓菁问。 “有过一面之缘。”乞丐淡淡的说。 “真的呀?那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 “能!” “太好了,谢谢你!”叶蔓菁很是期待着斗笠下面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为啥这么神秘。 乞丐的手一拉破斗笠—— 一张很帅气的,叶蔓菁做梦都想不到的脸呈现在她面前! 这……这家伙竟然是之前在城东见的那个算命帅哥! “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叶蔓菁完全怔住了,望着他喃喃叫道。 算命帅哥抹了一把额头的乱发,笑得有点诡异和邪魅:“就是我,为什么不会是我?” “你……到底是谁?总是怪怪的?”叶蔓菁问。 “我就是我呀,乞丐一个,偶尔兼职算命。”帅哥指指旁边那破碗说,“施舍一个吧。” 汗极! “你少给我装!”叶蔓菁翻着白眼,抬起手腕上的玉镯逼问,“这也是你给我的吧?” “是呀,挺不错的,很配你呢。”帅哥满不在乎的说。 “差点害得我没了只手呢!”想到刚才的险境,叶蔓菁愤愤的说,“你把它拿走吧,我不敢要你这样昂贵的东西。” “那是属于你的东西,我拿来干什么?”帅哥懒洋洋地依墙笑着说,“而且,你的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在吗?气愤啥呢?” 第27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叶蔓菁把脸凑近,眼睛直逼视他那双略微有点淡灰色的眸子问。 帅哥伸手把她的脸推开,然后站起来,笑而不谈。 他的身材纤长挺拔,再配上他那张帅脸,尽管身上穿着套有点古怪和破兮兮的黑衣,但是,往路上一站,却也玉树临风,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察觉的贵气。 叶蔓菁实在是弄不懂这个人到底是有何来历,为何对自己熟知?难道他真的有那么高深的未卜先知能力? “你说我不是这一世的人?”叶蔓菁记起他最初和自己说的话,慌忙问。 帅哥点点头。 “为啥?那我该属于哪一世?不会要去穿越啥的吧?”叶蔓菁追问。 “呵呵——” 帅哥笑了起来,笑声极其的好听,令叶蔓菁的精神振了一振。 “笑什么呢?回答我呀!”叶蔓菁摇着他的手臂叫嚷。 “一切自会有天意!”帅哥说完,把她的手摆开,忽然如燕子般从她身前跃走,迅速消失在巷子尽头,仿佛此人从来没出现过般。 叶蔓菁怔了好久方回过神来! 唉,真是一头雾水!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拨通刚想说声“你好”,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东方御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一听到是他的声音,叶蔓菁立刻慌乱起来,紧张地说:“呃……我在逛街。” “逛街?下班后为什么不直接回家?”东方御有点不满地问。 “呃……是这样的,我想回到我原来的地方拿点东西。”叶蔓菁慌忙解释。 “快去快回!”东方御沉声命令道,然后挂了电话。 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声,叶蔓菁耸耸肩,慌忙以小跑的姿势跑回自己原来的出租屋。 推开这扇熟悉的门,叶蔓菁就好像看见久违的亲人般,心底涌上了一股情绪,甚至有眼泪要冒出来。 屋子很小,不过九平方,但是,却被她布置得雅致温馨,是她自由喘息和放松的地方。 她懒洋洋地在床上躺下,目光落在自己亲笔所画的炭画上。 如此的巧合,自己根据梦中的感觉所画出来的人,竟然和东方御有七分相似,到底冥冥之中有什么在作怪? 难道真的会像算命帅哥所说的那样,自己有着另外一世? 唉,不要多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看看时间过得也差不多,自己还是快点收拾一下准备回东方家吧,免得被东方骏抓住把柄,又把自己困在家里不让出来就惨了。 她匆匆把自己原来的那几套衣服装进袋子里面,然后关好房门,出门拦辆出租车回鼎山。 东方鸿正有点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着,一看见她下了车,眼睛一亮,慌忙的迎上前说:“菁菁,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才我在公司门口等你,却怎么没看见你的?” “你等我?不好意思,刚才我回到我原来的住处去拿点东西了。”叶蔓菁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说,“以后不要等我啦,我自己回来行了。” “我……怕你不记得路!” “呵呵,谢谢你惦记着我,有出租车呢,我不记得路,司机大哥总是记得的。”叶蔓菁礼貌地笑了笑。她虽然很感动东方鸿对她的好,但是,她也记住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大嫂,所以,保持疏离一点为好。 “哦,也是。”东方鸿望了望她,“我今天打电话和陈苑聊天了。” “真的呀?”叶蔓菁有点意外,有点惊喜。 东方鸿点点头,微笑着说:“陈苑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和她聊天很愉快。” “是呀,陈苑的确很不错,记得好好把握住哦!”叶蔓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朝他笑了笑,“我先进去了。” “好的!”东方鸿跟着她进去。 东方骏、庄静容和东方绯都不在家,叶蔓菁微微松了口气,把东西放好后,就拐到后花园去喂那只金刚鹦鹉。 鹦鹉正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看见她,吱吱的叫个不停,似乎很欣喜雀跃的样子,伸嘴在她的手掌上啄来啄去,痒得叶蔓菁咯咯地笑。 “小鹦呀,我有点自由了,你呢?你想不想要自由?”叶蔓菁打开鸟笼的门,对鹦鹉说。 鹦鹉迟疑地在笼口望了望,忽然扑哧着翅膀飞了出去,飞到旁边一棵小树上。 “去吧,想回来就回来!”叶蔓菁朝它摆摆手。 鹦鹉似乎听懂她的话,吱吱叫了几声,然后飞走了。 “少夫人,你把鹦鹉放飞了?那……这个笼子要不要放好?”张妈过来问。 叶蔓菁摇摇头,说:“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回来,就挂在这,每天放些食物吧。” “嗯。”张妈点头,然后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问:“少夫人,晚饭准备好了,去吃饭吧。” “他们都回来了吗?” “夫人和小姐今天去瑞士了,老爷和大少还没回来,今晚可能只有你和二少在家吃饭。” 只有她和东方鸿一起吃饭? 也好,免得太压抑,吃个饭也不痛快。 叶蔓菁跟着张妈到饭厅去,东方鸿早就坐在餐桌边了,看见她进来,慌忙的说:“菁菁,快来吃饭,就等你了。” “好的。”她坐到他的对面,看见桌面上有一份报纸,就好奇地拿了起来看看。 “报纸上南宫御墓又有新发现,所以,本来计划向游人开放,现在又关闭了。”东方鸿说。 叶蔓菁仔细看看,上面说古墓里又发觉里面有一个暗室,但是,动用所有先进设备,却怎样都无法打开,专家猜测,里面可能是南宫御夫人葬身之地。 看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叶蔓菁的心仿佛被千斤重压压住般,忽然难以透气,脑袋呈现一片白茫茫状态。 看见她脸色有点难看,东方鸿关切地问:“菁菁,你怎么了?不舒服?” 叶蔓菁放下报纸,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一看见关于南宫御古墓的消息,总是感觉不大舒服。” “呵呵,你怕鬼?”东方鸿笑了起来。 叶蔓菁摇摇头:“不是,总觉得它好像和我有关似的。” “菁菁,没想到你的想象力还是挺丰富的。人家一千多年前的古墓与你这个21世纪的小女人有何关?多想了,快点吃饭吧。”东方鸿吩咐张妈把饭菜摆上。 叶蔓菁也认为古墓和自己无关,但是,却有着一根莫名的线在牵扯着,令她有着莫名的情绪,总是很想亲自去看看,但是,现在,那古墓又关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去了,郁闷! 第28章 吃完饭后,和东方鸿简单寒暄了几句,叶蔓菁就回房准备洗澡睡觉。 自从嫁入东方家以来,因为每天都在惶恐之中度过,所以,她根本连个澡都没洗好过,每次都是匆匆淋浴完事。 现在,她突然想享受一下泡浴,来洗刷这些日子的身心疲倦。 她的新房里有独立的浴室,而且超级豪华。 一公尺见方的光亮镜面,无边框设计的透明玻璃淋浴拉门,使用整片石板刻沟铺成的止滑地砖,雪白银狐石材制成的双人按摩浴缸,玻璃砖将灯光光雕琢为多层次的光线,门口上方的浴用暖灯,无论进或出,每一步都会踏得特别温暖。 叶蔓菁脱掉衣服,坐进浴缸里面,把自己完全泡在芬芳的泡沫里面,闭上眼睛,无比的舒服惬意。 也许是因为太舒服了,她竟然睡着了,而且,第一次做着美梦,梦里全是奇幻的七彩,还有无数的鲜花,自己则拖迤着一套洁白的婚纱在草地上徐徐行走,前面走着身穿黑西装的东方御…… 走着走着,忽然,脚下变成了大水塘,有什么东西扯她的腿,使她整个人陷了进去…… 她恐慌地叫着救命,双手乱挥舞,但是,却只看见东方御冷漠地回头,站在另外一边看着她溺水…… 她痛苦地在水里扑腾,几乎呼吸不了,一片绝望…… “菁儿,菁儿……”忽然有人在耳边大声的叫她的名字,摇她的肩膀,她痛苦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东方御那张焦急的脸庞,而自己则湿漉漉地被他用一条大浴巾包住抱在怀里。 “我怎么啦?”叶蔓菁头脑依然一片混乱,分不清刚才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只感觉很冷很冷,不由自主地往东方御身上钻。 “你这笨女人,自己差点在浴缸里淹死了,知道不?”东方御微微把她抱紧,低低吼道,眼里却写满了关切,完全不是刚才梦里所见的漠然。 浴缸?淹死? 对哦,自己刚才在泡浴,然后做梦了? 她疑惑地看着并不是很深的浴缸,有没有可能呀?自己会被浴缸淹死? 东方御白了她一眼,把她放在椅子上坐下,皱着好看的眉头说:“把头发和身子擦干吧,免得着凉。” “哦。”叶蔓菁傻傻地应了一下,依然一头雾水坐着不动。 “变傻了?”东方御看见她这副模样,伸手刮了一下她湿漉漉的鼻尖,嘲笑道。 “哦。”叶蔓菁机械性地拿起浴巾擦自己的头发,却不料,春光全泄,一副莹白湿漉的身子呈露在东方御面前。 东方御忍不住喉结打滚,咽了一口口水,欲望燃起,低低吼道:“死女人,在挑逗我呀?” 看见他依然的目光,叶蔓菁惊觉,慌忙把自己包了起来,摇头说:“啊,不要——” “不要?”东方御笑得有点坏了,“女人喜欢说反词,在说不要的时候,实际是要吧?” “那……我说要!”叶蔓菁迟钝地说。 “要?”东方御望着她那莹白的锁骨,笑得更坏了,“好呀,你要我给!” “啊?”叶蔓菁发觉自己说错了,羞得满脸通红,慌忙把大毛巾扯得紧紧的。 东方御向她逼近。 就在他的脸要凑到她的脸上的时候,“啊啾”一声强烈的喷嚏声,并且伴随着一行透明液体从叶蔓菁的鼻子里喷出,直接地喷在东方御的脸。 东方御那坏笑着的脸立马的黑了下来,叶蔓菁惶恐地瞪着他脸颊上那抹鼻涕,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干净!” 东方御哪里忍受得了这样一串鼻涕挂在脸上? 他用力一扯,把叶蔓菁身上的毛巾扯掉,然后往脸上一擦,然后跑进入洗手间猛洗脸去了。 呃噢!不知道他等下会不会大发雷霆! 叶蔓菁忐忑不安迅速把自己身子擦干,穿上睡衣,等待着某人的暴怒! 良家,方听见某人在里面吼叫:“进来!” 叶蔓菁打了个冷颤,软着腿走了进去,却看见某人自己已经脱光光躺在浴缸里了,一只修长有力的腿还搭在浴缸边缘上,极其的性感,估计可以去拍什么浴缸沐浴露广告了。 尽管不是初次见他的裸()体,但是,叶蔓菁还是羞得满脸绯红想退出去。 “站住!”某人半眯着的黑眸精光大闪,叫住了她。 “你……在洗澡呢。”叶蔓菁顿住了脚步,讪讪的说。 “服侍大爷洗澡!”东方御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 啊? 叶蔓菁呲牙:“我……不会!” “不会就学,过来擦背!”东方御坐正,露出了带着泡沫湿漉漉的上半身,在柔和的灯光照耀下,魅惑极了。 叶蔓菁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乖巧地拿起毛巾站在他的背后,帮他擦背。 东方御挺享受地闭上眼睛,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问:“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没锁上门?” 叶蔓菁怔了一怔,说:“锁了呀,对了,你怎么进来的?” “你确定?” “嗯。”因为叶蔓菁害怕自己洗澡的时候东方御会突然回来,然后兽性大发,所以,很仔细地把门反锁上了。 “呃?”东方御似乎有点疑问,但并没有多说,只是那黑眸里闪烁着一股叶蔓菁看不懂的光芒,隐隐还透露出一股凌厉杀气。 杀气? 对,叶蔓菁就是这个感觉! 不过,他为什么会透露出杀气?真的很奇怪! “你是不是撞门进来的?或者爬窗?你怎么知道我要被淹死?”叶蔓菁继续她的疑惑。 “笨女人!”东方御又是低低地吼叫一声,忽然伸手一勾,叶蔓菁站立不稳,整个人跟着跌进浴缸里面,落在他那光滑的身上。 她尖叫着想爬起来,但是,却被东方御紧紧箍住,炙热的唇覆盖上她那因为惊慌而张启的嘴上…… 第29章 激情过后,夜深人静。 看着拥着被子,软软地趴在身侧沉沉睡去的叶蔓菁,东方御却怎样都睡不着。 他把自己的手臂从叶蔓菁的脖子上轻轻地抽了出来,然后坐正,靠在床头上。 睡着的叶蔓菁像只小猫,安静微蜷,长发遮脸,身子莹白,令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宠爱着…… 东方御帮她盖好了被子,然后披衣起身,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幕,静静地抽起雪茄来。 忽然,他的黑眸一沉,伸手松了松窗棂架子。 恍啷! 整个窗棂铁架子竟然松掉,落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叶蔓菁被这一突然的响声惊醒,揉揉朦胧睡眼,坐了起来,看见东方御站在窗边,疑惑地问:“御,什么声音响?” “没事,窗棂松掉了,玻璃碎了。”东方御朝她淡淡地笑了笑,“快睡你的吧,明天我叫人过来检修,家里太久没维修了。” “哦。”因为太困了,叶蔓菁也没多说,躺在床上刚想睡去,突然想起件事,于是又坐了起来,抱抱肩膀,心有余悸的说,“我好像看见有黑影飘过,好可怕哦。” “真的?”东方御的心一沉。 “嗯!吓死人了!可能是幻觉吧,我这些日子经常出现幻觉。”叶蔓菁模糊呢喃几声,又歪在床边睡着了。 东方御凝眸望着窗外四周的环境,浓眉紧拧,陷入了沉思,笼罩在身上的烟雾更加的浓了…… 第二天。 叶蔓菁醒来,看见床边空空,东方御人已经不在了,于是也慌忙起床准备去上班。 穿洗后下了楼,张妈迎了上来:“少夫人早,我刚想去叫你起床呢,大少爷在饭厅等你吃早餐。” “大少爷等我吃早餐?”听到话,叶蔓菁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听到ufo消息。 “嗯,快去吧!”张妈笑了笑,然后去忙碌她的了。 叶蔓菁走到餐厅,果然看见东方御正在餐桌边坐着看报纸,胸前的两颗衣扣随意散开,袖子微微卷了起来,没有平时的那种冷峻严肃,而是一副很宜家的样子,看得叶蔓菁一阵心神荡漾! “御,早呀!”叶蔓菁走近,朝他打招呼道。 东方御放下报纸,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皱了皱眉头:“衣柜里不是有很多衣服吗?” “是呀。”叶蔓菁不懂得他为什么这样问。 “那你还穿这些什么破烂?” “破烂?”叶蔓菁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原来衣裙,虽然不是牌子,但也并不是破烂那么的不堪呀,“这是我自己的衣服,也要好几百块一套呢。” 汗!东方御额上立马齐刷刷的画起了三道黑线! “家里衣服多得很,为什么非要穿你原来的衣服呢?” “我喜欢呀!我不想被人认为我是有钱的主,从而被打劫被砍手被绑架勒索等。”叶蔓菁笑着坐了下来,摸着手腕上那血玉镯说,“你知道吗?昨天下班后我遇打劫的了,那劫匪为了想得到我这镯子,差点砍了我这手呢,吓死了。” “真的?那你怎么没说?”东方御的心一惊,好像有人拿锤子在上面敲了敲般。 “我……忘记说了。”叶蔓菁有点苦恼地褪着玉镯,“为什么它戴上后就不能褪下了呢?真是奇怪!” 东方御的目光避开她的手上的玉镯,望着她的脸,说:“敲碎吧!” “听说把玉打碎是不吉利的,我才不呢。”叶蔓菁仔细看看羊脂玉上的那个血珠,发觉它好像又大了点,“这是血玉,不知道我戴它一辈子,最后会不会全部变成红色呢?然后,我的灵魂就收进里面。” 东方御的眼皮跳了跳,不自觉地瞄了它一眼—— 豆大的血珠扩大,弥漫成大片大片血红,红得刺眼,红得他的心仿佛被人一刀刀的插着…… 他甩甩头,慌忙的把眼睛掩上,凝神了一会,那幻觉方消失。 “你怎么啦?”看见他突然抽了般,叶蔓菁紧张地问。 东方御摇摇头,说:“没事,以后少拿你这手镯在我眼前晃。快吃早餐吧,上班要迟到了。” “哦!”叶蔓菁慌忙低头吃起早餐来。 吃过早餐后,东方御对她说:“我们一起回公司吧!” “这……被人看见不大好吧?”叶蔓菁有点为难,万一被公司那些女人看见她从少董的车上下来,肯定不消半天,就八卦完整个公司。 “你是我表妹,我送你天经地义,走吧,我的表妹!”东方御伸手勾了一下她略微有点发呆的额头,抛着钥匙说。 叶蔓菁摸摸额头,想想也是,他们是中表一家亲嘛,一起走有啥不对的? 嘎,他开车的样子真是帅呀! 叶蔓菁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点出神地看着东方御的侧脸。 这样的极品,平时在电视电影上都不能多见几个,现在竟然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还是她老公,这真是狗血和梦幻。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两天他好像对她很好,虽然偶尔兽性大发,但也是属于正常范畴里面的,不像刚开始如禽兽般虐待她,难道真的是这个血玉在保护着她吗? 她记得自从妈妈给了自己戴上它后,东方御就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变得有人性了! 而且,刚才她发觉,东方御好像很怕这个血玉,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缘由? 难道那算命帅哥给她这个,真的就是为了保护她吗? 还有就是,自己自从戴上它后,那个被暴的噩梦再也没有梦见过,不过,却多了好多奇怪的情节,貌似在放古装剧般,有些她记得住,有些却记不住。 比如昨夜,她梦见那个涂着紫唇的古装女子在山涧边弹琴,旁边还有个类似东方御的古装男子身影在舞剑,很温馨的一幅画面。 最奇怪的是,那个女子有时候面貌看起来像她,有时候却又像陌生人,实在是费解,不知道,自己到底和这些梦境有什么联系。 还有最令她费解的是,为什么梦中那女人或者自己总是涂着一抹诡异的紫色的唇呢? 还有,在镜子里出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真是一团糨糊呀! 希望自己不会不明不白地带着这团糨糊死去! 第30章 车子在街上徐徐行走,忽然,东方御黑眸一沉,身子一闪,一只大手迅疾地把正在发呆的叶蔓菁扑倒—— 叶蔓菁刚想叫嚷干嘛,一颗子弹穿透车前窗,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打在后座上,射穿了一个孔。 叶蔓菁忍不住掩着耳朵惊恐地尖叫起来! 第二颗子弹又呼啸而来! “趴着不要动!”东方御低低吼叫一声,脚踩油门,以最大档位的速度在道路上奔驰着,街上行人乱成一片,纷纷逃避。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东方御方放慢速度,拉起全身颤抖地趴着的她说:“好了,没事了。” “真的?”叶蔓菁微微勾头,看见自己已经来到了东方集团的大门口。 “嗯。下车吧!”东方御点点头,眼神半眯着,如野兽般闪烁着赤红之光,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令叶蔓菁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为……为什么会这样?”叶蔓菁实在没想到,电视电影镜头里所见的枪击事件会这么直接而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目标是东方御还是自己? 自己没得罪啥人,应该不值得令人这样追杀,难道是东方御? 她紧张地看着东方御那张因为深沉严肃而像石雕一般的脸,想到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有危险,不由呼吸都有点停滞了。 “下车吧,别唧唧歪歪了!”东方御有点不耐烦地说。 叶蔓菁只好讪讪的下车,刚好遇见高虹孟丽两人也上班,她们看见叶蔓菁竟然从一辆豪华车上下来,都瞪大眼睛想看清楚里面的是谁,但是,东方御已经开车绝尘而去了,啥也看不见。 “叶蔓菁!”孟丽叫道。 “呃?”叶蔓菁脑海里还想着那危险事件,有点茫然地看着孟丽和高虹。 “呵呵,魂都没有了?”孟丽尖声叫嚷道,“被有钱的主勾去了?刚才那大款是谁?怎么就不介绍给姐妹认识?” 叶蔓菁笑了笑,说:“一个老头儿!” “老头儿?多老?有没有八十岁?这样更好,早死早继承遗产!”高虹惊讶地叫了起来,“到时候你就是有钱的寡妇了。” 听到寡妇这个字,叶蔓菁的心极其不舒服。 今天的枪杀摆明是有人想要东方御的命,万一躲避不过,自己岂不真的是寡妇了? 想到着,她的手脚都冰冷起来,脑海陷入了一片荒芜。 “不会被高虹说中了吧?看你这样子,难道不成真的勾搭上有钱的老头了?”孟丽眨着眼仔细看着她脸部表情的变化。 “说啥呢?”叶蔓菁翻了她一个白眼,然后怏怏的自顾走开,留下她们两人继续在嚼舌根。 低着头走路,却不料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也没看清是谁,慌忙的道歉,然后继续想走,却不料,被人抓住了手臂,把她扯住:“撞了人,就这样想要走了?” “对不起,刚才我是不小心的。”叶蔓菁低头道歉。 “你已经不小心撞了我两次了。” “啊?不会吧?”叶蔓菁惊讶地抬头,看见抓住自己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长得很帅,墨黑的发丝,慵懒调侃的眼神,俊雅浓密的剑眉,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微翘,一身藏青色的衬衣使他那如男模般的体魄看起来更加的俊挺帅气! 尽管这些日子,叶蔓菁看见东方御东方鸿这样的帅哥多了,有点审美疲倦,但还是眼睛一亮。 而且,这个男的身上有着一股很特别的气质,特别得令她说不清,只是有点魅惑。 “怎么不会?上次在东方少董办公室门口,这次在这里。”看见她先是如小白兔般惊慌,接着变幻为惊呆的丰富表情变化,秦慕之感觉很有趣。 “啊?真的呀?上次撞的也是你?不好意思,我……太鲁莽了。”叶蔓菁慌忙低头猛道歉。 “鲁莽不算什么,最气的就是,你两次撞了我,都无视了我。”秦慕之看见她如小鸡啄米般猛点头道歉,好气又好笑。 “我……没有无视你呀,我都道歉了呀!”叶蔓菁感觉有点委屈,慌忙争辩说。 “你还说没有无视我?那我问你,为什么你两次撞了我,都不抬头看我一眼?难道我长得很难看?”秦慕之有点愤愤了,无论自己去哪里,都会成为人群目光的忠心点,尤其是女人的目光追逐点,但是,这个如小白兔般的女人,竟然两次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逃窜,真的是严重打击他的自尊心了。 “啊?”叶蔓菁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他一阵,讪讪的说,“不是呀,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听她这样一说,秦慕之只感觉到心花怒放,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对于外貌的赞美,他从小到大,听过不少,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 “那你喜欢我吗?”秦慕之把自己的脸凑近她那张惊愕得有点呆的脸面前,勾起邪魅的笑容问。 “啊?”叶蔓菁吓得慌忙倒退几步,却不料,脚一滑,身子后仰,失重,啪的一声,四脚朝天,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痛得要命。 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秦慕之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摔着的她,蹲在她身边,就是不伸手把她扶起来,调侃着说:“怎样?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感觉还不错吧?” 叶蔓菁又气又羞,忍着痛爬了起来,然后用力把秦慕之一推,逃跑般奔入了公司里面。 看着她踉跄逃跑的背影,秦慕之的唇角微勾:东方御,没想到你还有个如此有趣的表妹,我要定了! 第31章 少董办公室。 秦慕之悠闲地坐在东方御面前,一边修剪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说你今天遇到枪击了?” “嗯。”东方御点点头,“如果估计没错,应该是那边黑k的人干的。” “他们出手对付你那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的直接。”秦慕之说。 东方御眼里杀气变浓,薄唇紧抿,握着钢笔的手用力地在纸上戳了一个洞,冷冷的说:“今天他们杀我不死,会是他们的不幸!” “呵呵,御,你想怎样?”秦慕之笑着问。 “我会怎样?”东方御冷笑着说,“我会让他们知道暗夜的厉害!” “好!我早就看黑k不顺眼了,这事你就交给我负责,明天,黑k将会在世上除名,哈哈!”秦慕之笑起来虽然很好看,但是,却令人不寒而栗。 “嗯。如果做不到,你这个暗夜金牌杀手也将会在世上除名。”东方御冷冷的说。 秦慕之唇角很轻蔑地挑起,骄傲而自信地说:“没有如果!” “呵呵,这次成功后,你想要什么?”东方御笑着问。 “想要一件很有趣的东西!”秦慕之望着东方御说,“希望你能成全。” “什么东西?” “你的表妹!” “我表妹?”东方御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表妹是林菲儿,“菲儿她不是向来都很喜欢你吗?只要你想要,她随时都会扑上去,你用不着来问我要。” “我说的不是林菲儿,我对她这样的女人没兴趣,扑上十个都不要。”一想起林菲儿那浓烈的香水味和妖娆的身段,秦慕之就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简直就如苍蝇一般,每次见到他都黏上来,怎样甩都甩不掉,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东方御的表妹分上,他早就一脚把她踹到太平洋去了。 “哦?我就一个表妹呀!”东方御奇怪地说。 “御,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是兄弟,你藏着另外一个表妹,是不是怕我把她吃了?别装了,我都在你公司撞见两次了。不过,她还真的和你们家里人不一样……”林慕之不满地翻着白眼说。 “藏着另外一个表妹?”东方御突然想起了叶蔓菁,脸一沉,“你指的是菁儿?” “菁儿?那个小白兔叫菁儿?” “小白兔?”东方御一脸雾水。 “嗯嗯,受惊的小白兔,真有趣!”林慕之想起叶蔓菁那黑黑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慌乱的样子,就感觉好笑,唇角不有自主地荡漾着一抹温柔。 “不许你碰她!”东方御愠怒吼道,“你的女人还少吗?为什么就偏偏把魔爪伸向菁儿?” “魔爪?说啥话?有你这样说兄弟的吗?”林慕之不满地嘀咕。 “你碰谁都可以,就是不许动菁儿!”东方御再次强调。 “你妹东方绯也行?” “随便!” “啊哈?”林慕之把一只脚放在前面的矮几上,别有玩味地看着东方御,“亲妹都比不上表妹了?” “菁儿是我的女人!”东方御语气有点重的说,好像再宣布物权似的。 “你的女人?”秦慕之惊讶地把腿从矮几上放下,猛地站了起来,极度难以置信地望着东方御:“你说她是你的女人,而不是表妹?” 东方御淡淡点了点头:“所以,你最好远离。” “我不信!你不就是万年冰山吗?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家里被你克死了三个,现在不会是第四个吧?” 东方御唇角微微抖了抖,冷冷的说:“没错。” “啊?”林慕之简直都要尖叫起来了,“那么有趣的一个女孩又要被你害死了?” 东方御的脸立马比锅盖还要黑:“胡说八道!” “难道不是吗?难道你这个青龙转世是空穴来风?” “滚!”东方御暴怒,冷冽得几乎都想要杀人。 林慕之从没见过他这样,知道再坐下去就会自讨无趣,耸了耸肩,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等电梯的时候,竟然又遇见叶蔓菁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看见他,叶蔓菁怔了怔,慌乱地朝他点点头,就闪身从他身侧逃离。 “至于这么怕我吗?难道我额头上写着大灰狼三个字?”林慕之朝她背影叫嚷。 “呃?”叶蔓菁不明白他所说,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她这表情呆到极点,林慕之看得简直想在她的额头上重重敲一下。 叶蔓菁似乎感觉到什么,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讪讪说:“别敲我,我已经够笨了!” “哈哈~”林慕之听见她说这话,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神经兮兮!”叶蔓菁看见他笑得这么夸张,嘀咕一声,去敲东方御的门。因为枪击事件,今天她一直魂不守舍,忐忑不安,所以做什么都没心思,趁一点空档,就爬上来看看情况。 “进来!”东方御有点不耐烦地叫道。 叶蔓菁怯怯地推开门,轻轻地叫了声:“御,是我。” 看见她,东方御微微有点愕然,心底还涌上一丝欣喜,但是,却面无表情的说:“你来干什么?我没叫你。”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行吗?”叶蔓菁低着头讪讪的说。 “嗯?” “你……没事吧?” “没事。你可以下去了,我要忙。”东方御指指桌面上的文件,示意自己的工作很多。 “那个……是不是有人要杀你?” “没事,碰巧的。”东方御抬头望着她,“你在关心我?” “当然,你是我老公。”叶蔓菁理所当然的说。 “嗯。我不会让你做寡妇的,不用担心。” “好了,下去吧。别打扰我了,等下班后,我叫李叔接你回去,你就不要乱逛了。”东方御摆摆手说。 “哦。”叶蔓菁不敢多说,只好讪讪地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东方御却停了下来,出了一阵神,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叶蔓菁的手机,“这是我号码,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说完,又匆匆挂掉。 叶蔓菁怔怔地看着电话一阵,然后满心欣喜在号码上存储为“老公”! 第32章 给灭绝师太送文件的时候,她被叫住了,“叶蔓菁,你等一下。” “请问林主管有什么事要吩咐?” “你知道吧,明天是你表哥的生日呢,你能不能帮我把他邀请出来?”林家如笑吟吟的问,脸上还有一抹嫣红。 东方御生日? 这个叶蔓菁倒真的不知道。 “能不能?”林家如哀求。 怎么可能嘛?帮别的女人邀请自己老公约会,傻了呀?于是,她摇头说:“你还是自己去吧,我表哥不会听我的。” 林家如那娇美的脸色立马黑沉了下来:“你可是他的表妹。” “他会是那种听表妹的话的人吗?”叶蔓菁反问。 林家如怔了怔,想想也是,于是烦躁地摆摆手:“你出去吧!” 叶蔓菁讪讪走了出去。 御明天生日,作为老婆的她是不是应该送些生日礼物?该送什么好呢?真是苦恼。 下班后回到了家,竟然看见东方骏回来了,还有庄静容那娘俩,叶蔓菁立马感觉到偌大的东方家变小了,空气不大流通了。 东方骏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只老狐狸了,他把叶蔓菁叫住:“这几天你都上班了?” “嗯,谢谢爸!”叶蔓菁谦恭地点头。 “好。”东方骏眯起细长的狐狸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看来,你会和其他人不同。” “什么不同?”叶蔓菁问。 东方骏笑了笑,然后说:“明天是御儿三十岁生日,晚上会在家里举办一个晚宴,宴请各方亲朋好友,你要准备准备。” “我要准备什么?” “我准备让大家知道你是东方御的妻子!到时候可能还会有媒体记者,你可不能小家子气失礼人了。”东方骏有点不满地看着她身上那套廉价的套装说。 “啊?”叶蔓菁的心脏立马的紧张起来,如果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东方御的老婆,那……会出现什么状况?会不会被灭绝师太灭了? 一想到灭绝师太,她立马发毛起来了。 “能不能不公开?我不习惯高调。”叶蔓菁哀求。 “不能。”东方骏决绝地说。 叶蔓菁皱眉,很是害怕明天晚上的到来,东方家作为富豪家族,东方集团的继承人东方御做生日,来者肯定都是非富即贵,而且还有记者,她,不过一普通人,该怎样应付呀? “你也不用太担心,明天你跟着你妈就是了,少说多听。”东方骏看出她的紧张,教导说。 跟着一脸淡漠的庄静容身边,自己更加的恐慌了,估计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真是郁闷。 “哼,像她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的人,明天不丢我们东方家的脸才怪呢。”东方绯在一旁很不屑地冷笑着说,“看她那样子,就算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还是穿回自己原来的街边货合适……” “绯儿,你怎能这样说菁菁?”东方鸿在一旁叱呵妹妹说。 “我就是说她咋了?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老那么维护着她,我可是你妹妹。”东方绯翻着白眼对东方鸿说。 “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没给菁菁好脸色,无论怎样,她都是你大嫂!”东方鸿气极了。 “我才没有这样的大嫂,在我心目中,只有嫣然一个大嫂!”东方绯冷冷的说。 “嫣然?”叶蔓菁疑惑地问。 其他三个人的脸色立马变得有点怪,室内一下子无比的静默起来。 东方骏冷厉地瞥了一眼东方绯,怒叫:“乱说什么?” 东方绯立马闭嘴,只是愤愤地瞪了一眼叶蔓菁,就低下了头。 看见如此冷场,叶蔓菁再迟钝也感觉到这个嫣然应该是和东方御有着什么联系,心里好像被蛇在细细咬噬般,极端的不舒服。 “没事了,你去换个衣服就下来一起吃饭吧。”东方骏摆摆手,示意叶蔓菁离开。 叶蔓菁哦了一声,带着满腔疑惑离开大厅,走了一半,想到漏了袋子在里面,于是又折回头,刚想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火辣辣的巴掌声以及东方骏的怒斥声:“如果你以后敢再提嫣然,下次我就不是打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爸——”东方绯哭着叫,“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原谅。” “知道就好了,还有,你要记住,叶蔓菁她是你大嫂,你少给我尊卑不分!”东方骏狠狠地训斥道。 东方绯哭着,想倒在庄静容的怀里寻求安慰,谁知道庄静容却一脸淡漠把她推开,然后起身回房,留下她一个人捂着脸在哽咽。 叶蔓菁怔住了,她没想到,东方骏竟然会为她而打了东方绯,而且强调自己是家里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她走进大厅,东方绯一看见她,立马瞪起愤恨的眼睛看她,仿佛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般,眼珠子几乎都要喷火了,冷哼道:“开心呗,看好戏呗?” 叶蔓菁不言,拿起自己的袋子说:“我是来拿东西,不是来看你的戏的,我只看我喜欢的主角演的戏。” 她这话很明显地说,我不喜欢你,犯不着看你的好戏。 东方绯气得脸都青了,脚一跺,抬起手就想打向叶蔓菁,却被人从背后捉住,然后把她望后一扔。 “御!”叶蔓菁惊喜地叫了起来。 东方御黑着脸看着被他扔落地的东方绯,冷冷的说:“你要打她?” “哥,她太过分了,所以我——”东方绯从地上爬了起来,哭丧着脸叫道。 “她是我的女人,谁敢动她一根毫毛,谁就要加倍奉还!”东方御伸手拥住叶蔓菁的肩膀,狠狠的说。 东方绯那俏丽的面容出现了怨恨的扭曲,哭着叫嚷:“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维护她?哥,难道你就忘记嫣然了吗?” 东方御衣听,身子微微僵了僵,唇角有点哆嗦,眼眸黑沉得厉害,放在叶蔓菁肩膀上的手松了开…… 第33章 叶蔓菁好想问嫣然是谁,但是不敢,貌似嫣然是东方家,尤其是东方御的大忌,一提起来,大家都不爽。 难道,这个嫣然是他以前死去的老婆,或者是旧情人? 从东方绯的语气里可以知道,东方御似乎很在乎很爱那个嫣然。 想到这,她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了般,紧紧的,有点窒息的感觉。 难道自己吃醋了? 她望着东方御那张轮廓分明俊帅的脸,突然很有冲动想在他脸上印一个独家拥有的商标,丫的。 “我回房换衣服了。”叶蔓菁低声说。 “哦,我出去一下。”东方御没看多她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 叶蔓菁很想问问他出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却又感觉自己没那么个权力,于是,神不守舍地回到了房。 房间里的窗户已经全部换上了新的了,估计是今天修葺好的,她站在窗子前,看着窗外,脑海里一片乱,越是不想嫣然是谁,脑海里就越是在盘转着,真是烦躁极了。 张妈走了过来:“少夫人,快开饭了,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哦。”叶蔓菁转过脸来,问:“张妈,你知道嫣然是谁吗?” 张妈的脸色变了变,声音好像有什么卡住了般,讪讪的说:“少夫人,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 “为什么?”叶蔓菁问。 张妈不答,从衣柜里帮她挑了一件桃红家居服递给她说:“这个世上,有些事该问,有些事不该问的,现在大少对你很好,你算是幸福了。” 这么避讳? 叶蔓菁对那个嫣然就更加的好奇了,如果有一天不弄得水落石出,她一定不会安心,哪怕她明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 她烦躁地换上了家具服,然后坐在镜子面前梳头,想把披散的头发扎起一个简单的马尾。 梳着梳着,镜子里的人突然变得不是她了,而是,那个涂着诡异的紫唇的古装女子,也在一上一下地梳头,叶蔓菁还清晰地看见,她手腕上戴着一只血红的玉镯,貌似和自己手上的差不多,只不过她的全是红色的,而自己的只有一点血珠。 她一惊,怔住了,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 紫唇女子忽然朝她一笑,然后手一扬,镜子突然变成了一片血红…… 叶蔓菁尖叫起来! 张妈刚走出门口没多久,听见她尖叫,慌忙的折回头,问:“少夫人,你怎么啦?” “镜子!”叶蔓菁掩着眼睛指着镜子惶恐地说。 张妈仔细看看镜子,说:“镜子没什么呀,我今天刚擦过,很干净呢。” “没什么?你没看见血红一片?” “血红?怎么可能?少夫人你出幻觉了?”张妈莫名其妙的说。 叶蔓菁把手从眼睛上放开一看,果然,镜子如常,光亮地映照出她那张害怕而苍白的小脸。 “张妈,你能不能叫人帮我把这个镜子换掉?”叶蔓菁问。 “镜子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听说还是古董呢。”张妈摸了摸镶着镜子的铜边,惋惜地说。 “我不管,我不喜欢它!”叶蔓菁执拗地说。 “好吧,那我和管家说说。”张妈无奈地说。 “张妈,你先留在这里,等我一起出去。”叶蔓菁害怕镜子里再出现镜像,慌忙的说。 张妈留下来,等她梳好头后一起走去饭厅。 饭厅里只有东方骏、庄静容和东方鸿,东方御和东方绯不在。 叶蔓菁打了招呼后,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吃了起来,无话。 吃过饭后,不大想一个人回到那诡异的房里,于是,就到后花苑去,准备喂喂小鹦鹉,看看花草,等东方御回来。 她满以为东方御出去了,却不料,看见他坐在菊花远旁边的一张石凳上,背对着她抽着烟。 烟雾大得几乎都要把他全身笼罩住了,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烟头,看来抽得很凶。 叶蔓菁看得有点心痛,走了上前,轻轻地唤一声:“御,你怎么在这里?” 东方御抬头看她,那眼神仿佛不认识她似的,一片荒芜,而且—— 眼角竟然挂着一滴泪! 东方御会流泪? 叶蔓菁的心脏几乎都骤停了,她瞪大了惊奇的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道:“你……哭了?” 东方御忽然伸出手用力一勾,把她勾到自己怀里,然后,用带着强烈烟草味道的唇覆盖上她的唇,舌头霸道地入侵她的口腔…… 叶蔓菁还惊惶地看到,他的眼里又像以往那样闪着如野兽般赤红的光,危险而没有任何温情。 她害怕他这种目光,慌忙想挣扎逃离,但是,却被他紧紧捏住,动弹不得。 发觉她的反抗,他的动作更加粗暴了,手掌捏得她的腰肢生痛,那动作,仿佛要强bao她一般。 不要呀,这可是公众地方! 叶蔓菁冷汗直流,伸出脚用力在他的脚面上一蹬—— 东方御也许痛了,放开了她,然后定定看着她,眼睛里的赤红,逐渐变回了正常的颜色,身上的涙气消失。 叶蔓菁也定定望着他,企图想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这样。 空气静默起来! 良久,东方御开口了:“菁儿,对不起。” 叶蔓菁摸了摸被他刚才粗暴咬得红肿流血的嘴唇,望着他直问:“为什么?刚才你失去了常态了?” 东方御点点头,“对不起,伤了你。” 叶蔓菁看见他眼神里没有暴涙之气,于是坐在他身边,说:“没事,我只是很疑惑,为什么会这样,你能不能告诉我?” 东方御不说话。 看见他不说,叶蔓菁真的很想直接问是不是和嫣然有关,但是,她实在是问不出口,也不敢冒这个险,于是,也跟着沉默起来。 两个人静默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叶蔓菁最终忍受不了,站了起来,说:“我们回去吧。” “回哪?” “回房呀,我一个人不敢待在那里,你能不能也回去?” “哦,我还想留在这里先坐坐。”东方御又抽起烟来了,目光落在菊花上。 第34章 这些菊花不会有什么特别吧? 叶蔓菁仔细看着这些菊花,没什么特别的。 看见有一朵开得特别的灿烂,她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结果,却被东方御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有点气急败坏地吼叫:“你想要干什么?” 叶蔓菁的手都被他抓痛了,委屈地说:“我只不过想摸摸那花瓣而已,没干什么?为啥紧张成这个样子?” 东方御放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以为你要摘花呢。” “就算我要摘花,也不至于这样吧?难道这些花摘不得?”叶蔓菁问。 “其他花你可以摘,这些菊花就不行。”东方御说,然后蹲身很小心地从一朵菊花上把一条小虫抓了出来,踩在地上。 “为什么?这些菊花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特殊意义?”叶蔓菁不明白地问。 “嗯。”东方御点头。 “哦,我明白了。”不用多猜想,这些菊花肯定和那个叫嫣然的有关,可能是她种的,或许是她的喜欢,因此,东方御不允许别人碰它们。 想到这,心就好像被人用重锤般狠狠地击一下,一股强烈的妒忌泛上心头。 “回去睡觉吧,我想自己静静。”东方御朝她摆摆手。 “哦。”叶蔓菁机械地应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离开,来到前院,却看见东方鸿在雏菊花丛中除草施肥,那样子很认真,就好像那些雏菊是他的孩子般。 看见她过来,东方鸿站了起来,裂开洁白的牙齿朝她笑,“菁菁,过来看看雏菊。” 叶蔓菁心不在焉地走了过去,东方鸿采摘了一把雏菊递给她,说:“给你!” “谢谢。”叶蔓菁接过来,脑海里却想着东方御和他的菊花,她想着,可能东方鸿会告诉她一些东西,于是问:“矮子鸿,我想问你些东西,你能告诉我吗?” “看是什么东西了,问吧。”东方鸿说。 “嫣然是谁?”叶蔓菁直盯着东方鸿的脸问,怕错失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果然,东方鸿的脸色变了变,他低着头装着给雏菊除草,躲闪开叶蔓菁逼视的目光,说:“菁菁,不要问这个好不好?” “不好,我今天实在是太多疑惑了,为什么你们都要回避这个问题?嫣然到底是谁?和你大哥有什么关系?矮子鸿,如果你不说给我听,我怀疑我都要憋死了。”叶蔓菁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说。 “我问你,你现在和大哥在一起感觉怎样?”东方鸿问。 “这几天他对我很好。”叶蔓菁略带羞意说。 “那就是了,我哥难得会对一个女人好,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必要多问,该糊涂的时候就糊涂,否则,于你于大家都是没有好处的。”东方鸿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 “……”这个道理叶蔓菁并非不懂,只是,她能装着糊涂对于大家都避讳的一个人不闻不问吗? 她真的好想知道呀! “菁菁,别多想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希望你幸福的。”东方鸿那狭长的丹凤眼晶亮地望着她,桃花闪熠着别样的光芒。 叶蔓菁慌忙闪避开她的眼神,低头看着手里那一大束雏菊,装着说:“真的好喜欢这些雏菊。”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们,所以,我也就一直有栽培它们的习惯,呵呵,以后,你可以天天摘些放进你房里,对了,今天我还帮你淘了个花瓶,很配这些雏菊。”东方鸿深情地环顾着满圃的雏菊,然后把手上的泥拍干净,“你等等,我去拿花瓶给你。” “这……嗯……”叶蔓菁捧着花,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底涌上了一股感动的情感。 东方鸿笑了笑,迈动修长的腿,以小跑的姿势跑回房间,拿起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了出来,递给叶蔓菁:“给你!” “谢谢。”叶蔓菁把装着花瓶的盒子小心的接了过来,感激地说。 “呵呵,我们之间何必客气?反正你记得,这些雏菊,都只是为了你一个而种的就是了,希望它们能令你在这里过得幸福一点,我也就开心了。”东方鸿望着她认真的说。 “嗯!”叶蔓菁感动地重重点了一下头,然后和他告别回房去。 东方鸿看着她的背影翩然离开,然后蹲下来,手指轻轻抚摸着雏菊那娇嫩的花瓣,轻轻念道: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 我爱着,知我心里知觉。 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 我曾宣誓,我爱着,不怀抱任何希望。 但并不是没有幸福—— 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满足。” 叶蔓菁回到了房间,把包装盒打开。 是一只翡翠绿高颈圆身花瓶,很是雅致美丽,叶蔓菁一看见就喜欢到不得了,她小心地在里面灌装上水,然后插上了雏菊,放在靠窗的桌子上,整个死气沉沉,徒有华贵装潢的房间立马生动灵气起来。 想起初中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能惊喜地看到桌面上插着新鲜的雏菊,心田滑过一股温暖和感动。 “谢谢你,东方鸿。”她抚摸着花瓣,低低地说。 她并不是糊涂的人,因为对雏菊有着执着的热爱,所以对于雏菊的花语,她也知道是什么,那代表着一种藏在心里的深沉的爱。 她很感激东方鸿对她这种默默的守护和爱,所以,她很希望他能幸福,拥有一份属于他自己的真正完美的爱情。 而这个爱情,是自己给不起的,希望陈苑能给他! 无论从什么角度,她都觉得陈苑和他很般配,所以,才想把他和陈苑拉紧,而不是真的是因为自己在东方家孤独寂寞需要有人来 第36章 身子一凉,衣服被撕成两半,掉落在地,而她的心也如这衣服般撕裂开般的痛—— 当然,她心痛的不是这件衣服,而是自己! 在刚嫁来的时候,东方御粗暴地撕开她身上的衣服,虐待她的时候,她只有惶恐认命,却没有心痛的感觉,但是,这次有了,而且痛得透心裂肺,就好像有无数把尖刀在心瓣上捅着般,只想立刻的死去…… 她直直地望着东方御那愤怒得有点扭曲的脸部,眼神绝望悲痛,但是,却没有任何泪水流下来。 东方御被她这样的眼神震慑住了! 手上拿着那撕破的布片滑落地上,飘在两个人的脚间,如一片惨不忍睹的枯叶死蝶。 空气静默得可怕! “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叶蔓菁忽然抬手,狠狠地扇了东方御一巴掌,但是,随即,她为自己的行为吓住了,哆嗦着略微有点火辣生痛的手。 东方御那张俊帅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个分明的手掌印,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但是,他好像不觉得痛,没叫没怒,只是有点愕然地看着叶蔓菁,仿佛难以置信她会打他似的:“你打我?” “是的,你也可以打我,反正我不是什么嫣然,不值得让你怜爱!” 叶蔓菁冷冷的说,然后闭上眼睛,虽然强装勇敢镇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但是脑里却一片混乱和恐慌,她不知道,她会为这一掌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就只有等待,该怎样就怎样吧,如果他反击,把她打死也就算了。 东方御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着她那紧闭双眼微扬的头,握紧的拳头又放开,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她那只剩下内衣裤的赤luo背上,然后走了出去,脚步凌乱而沉重。 叶蔓菁拥了拥外衣,颓然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张开眼睛,两滴清亮的眼泪方蜿蜒从她的眼角滑下,落在地板上。 一股寒意从她的屁股传上来,但是,却怎样都比不上她心中的寒意。 她不知道为什么东方御不打她,反而给她披上衣裳,难道是因为不舍? 怎么可能? 自己在他心目中算得了什么? 之前那几天温情,也许不过自己的一场幻觉而已,一旦觉醒,也就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在他心目中,或许只有那个什么嫣然吧?而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一替身而已,就连灭绝师太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想到这,心底悲凉得绝望,狠狠地在自己那裸露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剧痛从手臂传递过来,使她的脑袋微微清醒了些。 她站了起来,坐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依然出现那个熟悉的紫唇女子,不过,这次她一点都不怕,只是怔怔地望着镜子。 镜子里的紫唇女子也怔怔的望着她,两行清亮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悲恸绝望的表情令人心生怜惜。 大家应该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吧? 叶蔓菁伸出手指抚摸在镜子上,想帮镜中的人擦去泪水,却不料,指尖一痛,一滴血珠滴落在镜面,里面的人影消失,只剩下她那张苍白的脸。 她发觉,自己和刚才镜子里的那紫唇女人的表情有几分相似,都是那么的悲恸,那么的绝望。 难道,镜子里照的会是她的预兆人生? 她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把手指上那滴血珠滴到上面。 血珠在羊脂白玉上逐渐的化开,最后,竟然溶入了里面,和原来那滴血珠溶为一体,使那抹血红扩得更大。 突然想起了那算命的帅哥,很想问问他,她该怎么办。 但是,那人似乎神出鬼没,只可遇不可求,唉! 叶蔓菁心底悲凉地穿上了家居服,懒洋洋地躺在那张大床上。 床上依然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以及落在枕头上的碎发,但是,人已经不在了。 她烦躁地把他的枕头扔到地上,然后把自己的头用被子蒙了起来,就像一只鸵鸟,貌似只要把头蒙起来,什么都看不见,那么也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般。 窗外似乎若有若无的飘来阵阵花香味,叶蔓菁的头脑逐渐的模糊,然后昏昏睡去,被子依然蒙着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忽然感觉呼吸不了,好像鼻子被人捂住了般,叶蔓菁想挣扎,但是,却四肢无力,怎样都动不了,只觉得氧气越来越少,自己的头脑逐渐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要死了吧? 她脑海里飘出这样的念头,放弃了挣扎,任凭自己逐渐的失却了呼吸…… 第37章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一片白茫荒芜,无边无际,只有她一个人在绝望无助地茫然行走,看不见尽头,看不见方向,无穷无尽,心力交瘁…… 醒来,却发觉自己躺在医院里,全身酸痛,心胸如被石头砸着,嘴上罩着吸氧器,蓝色的输液管在静静地滴着点滴,输入自己的血管里面。 没死? 她四目环顾,看见东方御正坐在病房的窗前,望着外面,那背影虽然高大健硕,但是却显得尤其的孤单寂寞…… 她把吸氧器拿开,坐了起来,迷糊地问:“我……怎么会躺医院里?我不是在做梦吗?” 听见她的说话声,东方御回过脸来,眼里闪着惊喜,头发凌乱,下巴的胡子青渣疯长,虽然给他增添几分性感魅惑,但是,却难掩憔悴焦虑,眼窝也深深陷下去了。 叶蔓菁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隐隐作痛,很想把他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帮他梳理凌乱的头发,抚平他那微皱成川字形的剑眉。 东方御走到她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一股温暖立马从他的手心传递到她的手心,然后弥漫开去,让她眷恋,不肯放手。 “菁儿,对不起。”东方御歉意的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房里睡觉的吗?我还以为我没了呼吸只不过是做梦呢。”叶蔓菁抛出一串问题。 “你……不是用被子把自己蒙死吗?”东方御有点诧异的问。 “汗死,至于吗?我是用被子把头蒙住没错,但是,并不是想死呀,可能是睡得太熟了,导致被子无法掀开缺氧?”叶蔓菁庆幸自己没死掉,否则,简直是闹出一个谁谁用被子蒙死自己的大笑话来了。 东方御深陷的黑眸沉了沉,神情凝重起来:“你真的不是自己想寻死?” “我那么的热爱生命,有什么看不开的?就算你把我当做是那个嫣然的替代物,我也不至于悲愤到要寻死,你可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叶蔓菁骄傲地说,她,虽然是一普通小女子,就算输心,也不能输脸。 她一提到嫣然这个名字,东方御的脸部肌肉就抽了抽,然后黑沉下来,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 他的脸沉下,她的心也跟着沉下。 “对不起。”东方御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恢复正常,把她的手握紧,愧疚地说,“我不应该把你错看成是嫣然,让你伤心了。” “伤心?怎么可能?我一点都不伤心,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我贵有自知之明。”叶蔓菁冷笑着说。 “菁儿——”东方御深深地唤了她一声,“你不会是谁的替身,你就是你!” “我知道,我连做替身的资本都没有。”叶蔓菁尖酸地说,心里却涩涩的,好像喝了一大口海水般。 “你不要这样说,你是我东方御在乎的老婆。”东方御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在她的头发亲吻了一下说,“我说真的。” 他此刻的温柔一下子溶化了她那因为绝望而变僵冷的心。 是的,现在他的老婆是她,而不是嫣然,或许那嫣然已经是死人了,她还喝什么干醋?像东方御这样都已经三十岁的极品男人,怎么可能在遇见她之前是一片空白? 想到这,她的心又突然的明朗起来,于是柔柔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御,对不起,是我小气了,我不应该这样鸡肠肚子,让你担心了。” 东方御怜爱地刮了刮她那尖尖的小鼻子,抿嘴嗔笑着说:“知道就好了。” 尽管他把她的鼻子刮得有点痛,但是,叶蔓菁却极爱他对她做这个动作,仿佛自己是一只受娇宠的小女孩般,当然,她也不忘记故意撒娇般叫嚷:“喂,你这样会把人家的鼻子都刮崩的,咱变成崩鼻婆咋办?” “凉拌!”东方御咧嘴笑着说。 叶蔓菁翻着白眼轻轻捶了一下他的心胸,被他抓住了手,然后温柔地在上面吻了一下,吻得她心神荡漾,遐想菲菲。 刚好有护士推门进来,看见此情景,羡慕地说:“叶小姐真幸福!” 幸福? 她现在是幸福吗? 叶蔓菁望着东方御那张帅极的脸,脑海里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笨女人!”东方御看见她又变呆的脸以及微启的嘴唇,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啄了一下。 叶蔓菁不由满脸通红,推开他说:“有人在看着呢。” 护士暧昧地笑了笑,说:“我这就出去,你们请便。” “谢谢。”东方御说完,勾紧她的腰,给了她一个深深的,缠绵的吻,一直到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他方放开她,让她大口大口的呼吸。 自由呼吸的时候,叶蔓菁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似乎真的在幸福着…… 第38章 再过了一会儿,那小护士又折了回来,面带笑容说:“刚才忘记件事。” “什么事?”叶蔓菁和东方御异口同声的问。 “呃,给你们!”说完,护士把一张化验单递给东方御。 东方御接过来一看,脸上的表情先是错愕,接着是狂喜,甚至可以说激动,拿着纸片的手都几乎要颤抖了。 “怎么了?”叶蔓菁惊讶地问。 东方御忽然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脸颊上狠狠地亲吻了一口,大笑着说:“菁儿,你有了。” “有了?什么有了?”叶蔓菁还是没反应过来。 “就是说你要做妈咪啦!”护士在一旁笑吟吟地插口说。 “做妈咪?我……怀孕了?”叶蔓菁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眼下的心情。 怀孕这个词好像离她很遥远似的,感觉像是听到别人怀孕了般,除了愕然,没有多大的感觉。 “对,我要做爹地了,哈哈。”东方御狂喜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笑,也不知道他原来也会这样笑的,叶蔓菁怔怔地看着他那毫不做作舒心的笑容,讪讪的问:“你很高兴你能做爹地?” “当然!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小小的复制品,哈哈。”东方御拉起她的手吻了又吻,“菁儿,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们的。”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叶蔓菁又钻牛角尖了。 “当然不是,我本来就很喜欢你。”东方御搂着她的肩膀,眼里闪着憧憬之光,帅帅的脸因为兴奋而染上了一点嫣红。 他本来就很喜欢我?叶蔓菁听到这话,心里一甜,娇羞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抚摸着肚子说:“那我一定会好好的为你生个白胖可爱的孩子。” “嗯嗯嗯。”东方御慌忙点头。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 “喜欢像你还是像我?” “嗯,这个呢,最好都像我,哈哈。” “你也太自私了,不过,儿子像你好,帅!女儿呢,我希望像我。”叶蔓菁翻着白眼说。 “行,没问题,哈哈,最好你能一下子生对龙凤胎,一个像你,一个像我。”东方御开心地说。 看见他开心的样子,叶蔓菁有点疑惑,这男人得知自己要做爹了是不是都这么的高兴?而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做妈咪的喜悦呢?真是奇怪。 不过,无论怎样,能生一个像他的孩子还是不错的,自己至少是帅儿子他妈,哈哈。 想到这,叶蔓菁也眯起眼笑了起来,憧憬着未来的幸福…… 但是,接着,她又看见东方御的眉头忽然的皱了起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问:“你怎么啦?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 “呃,没事。”东方御朝她笑了笑,但是,傻瓜都能看出他这个笑容是多么的假,而且还有点苦涩味道。 “你……是不是担心我?”叶蔓菁想到他之前三任老婆都在半年内暴毙,而自己也差点被浴缸淹死,被被子蒙死,貌似一切都有点不吉利。 东方御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伸出大手摸了摸她那光亮的头发,沉声说:“的确是,菁儿,为了你,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好吗?” “那当然,你还在怀疑我是故意用被子把自己蒙死的?”叶蔓菁望着他问。 东方御唇角微微动了动,然后摇头说:“没事,我知道,一切都是意外,只是,我担心,我不能好好的守护着你。” “你怕什么呀?我贱命一条,如小草般坚韧顽强,哪里会那么容易的死掉?当初你爸选中我,不就是看中我的命硬吗?哈哈,少担心了,我一定会活到九十九的。”叶蔓菁嘴里虽然装作满不在乎的说,但是,心底却戚戚的,敏感地感觉到自己被浴缸淹着和被被子差点闷死不是简单的意外事件。 再或者,他之前那三任老婆的暴毙也不是纯粹的克妻事件! 东方御把她抱紧,吻了吻她的头发说:“菁儿,谢谢你。”, “呵呵,这没什么好谢的吧?我只是爱惜自己而已。”叶蔓菁笑了起来,她真的很眷恋东方御这样对她的温情,哪怕是假象都好。 从医院出来,东方御一路上开车都很缓慢很小心,还时不时问她是否有哪里不舒服,细心地帮她把靠垫弄好,一副很周到体贴的好老公样子。 想起那天的枪击事件,叶蔓菁看着已经重新安装好的车窗,问:“你这车窗是防弹的吗?” “不是。” “为什么不换防弹车窗?这样太不安全了。” “没事。”东方御淡笑着说。 “怎么没事?万一你出了事,我和宝宝怎办?所以,你也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生命,我们娘俩全都依靠你了。”叶蔓菁抚摸着肚子叫嚷说。 东方御看起来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掀起了一股波澜,油然产生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责任感,他点点头:“好的,我会的。” 叶蔓菁眯笑。 东方御的目光却望着车窗外面,变得越发的深沉起来了,额间皱成了川字形,似乎有很重很重的心事难以释怀…… 第39章 回到东方家,东方骏很不爽地盯着叶蔓菁,冷厉的说:“你是怎么搞的?今天可是御儿的三十岁生日,今晚我们家可要大办宴会的。” “爸,对不起。”叶蔓菁低头道歉。 东方御把她的手握紧,望着东方骏说:“爸,菁儿她怀上了。” 东方骏叼在嘴里的烟斗抖了一抖,眼神激动起来,语气都有点吞吐了:“真……的?” 东方御点点头:“今天刚检查出来的!” 说完,他把那张妊检化验单递给东方骏。 东方骏接过来很仔细地看,然后把烟斗拿下来,在桌面敲了敲烟灰,接着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太好了,东方家总算是有后了!” 看见他如此狂喜样,叶蔓菁实在有点不明白,东方御不是正值青壮年吗?要想有后,随便都应该可以呀,犯得着这样吗?貌似有点不正常。 “御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我盼望着咱的孙儿出世,菩萨保佑!”说完,东方骏竟然很虔诚地双掌合十朝天拜了拜。 “嗯,我会的。”东方御点头。 “好,叶蔓菁,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咱东方家是不会亏待你的,还有,那班你最好不用上了,太辛苦了,你也就专心在家养胎行了。”东方骏开心地说。 “汗,我还没那么的娇气,不上班待在家里估计我是会闷死的!”叶蔓菁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东方御,“我不要值待在家里。” “真是笨女人,有福你不享!”东方御爱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但是不要太劳累就是。” “谢谢。”叶蔓菁望着东方骏,怯怯的说:“爸,还是让我上班,不过,我保证,我会好好养胎的,何况一个人闷在家里对胎儿也不好。” “唉,随便你,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只要你能健健康康把我的孙儿生出来就是了。我们签过合约的,这对你也有好处。”东方骏说。 叶蔓菁记起刚嫁进来的那份合约,说如果生个儿子就能得到百分之一的东方集团股份,如果是女儿,就能得到百分之0。5股份。 唉,看来自己真是母凭子贵了! “我……还有个要求。”叶蔓菁怯怯地说,“今天的晚宴上能不能不公开我是御妻子的身份?” “为什么?罩上东方少夫人的名号对你来说很难为情吗?”东方骏有点不满地问。 “不是的,俗话说,树大招风,我不喜欢成为惹眼的人物,只想低调地过活,这样对于我,对于肚子里的宝宝来说都是很好的,万一公开了,我招人妒忌了,可能也就有危险了,爸爸,御,你们说是吗?”叶蔓菁望着眼前两父子,诚恳的说。 东方骏陷入了沉思,然后嗯声点头:“你说得没错,但是,今晚的宴会还是必须要举行的,我已经发帖通知了。” “没事,一切照常,对外人就说我是御的表妹是了。”叶蔓菁笑着说,她真的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只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好。”东方骏看着她那依然平整光洁的肚子,“只要你能把我的孙儿生下来,我什么都依你。” 叶蔓菁淡笑,既然这样,那她再提多一个要求:“我想换房子住,那新房阴气太重,我总出现幻觉。” “出现幻觉?”东方骏疑惑地问,“什么幻觉?” “看过两次有白衣女子身影在窗外飘,还经常看见镜子里有奇怪的古装女子出现。”当然,那个紫唇女子其实在娘家的时候也见过,在梦里也见过,貌似不大关那镜子的事。 东方骏那本来看起来有点慈祥的老脸立马的严肃起来,猛吸烟斗,烟雾不断地冒了出来,呛得叶蔓菁忍不住咳了几声。 看见她咳,东方骏慌忙的停止了吸烟,对东方御说:“你先把她带回房里,我想想。” 东方御点头,拉着叶蔓菁的手回房。 “你真的经常看见镜子里有个古装女子出现吗?”东方御站在镜子面前问叶蔓菁。 叶蔓菁点点头:“其实,不只是在镜子面前,我还经常做梦梦见很奇怪的镜头,就好像是零散的古装剧般,但是,却怎样都串不起来。” “其实,我也一样。”东方御坦诚的说,“这些幻境自小到大都困扰着我,我也不知道何解,父亲都已经为我请了很多大师,但是,都不能得出所然来,特别是看见你之后,这种幻境就越发的频繁了,还有你手上那血玉镯,每次我一盯着它看,脑海里就会出现大片大片的血红,心痛如绞……” 他也这样? 叶蔓菁惊讶极了,摸了摸那血玉,难道自己真的命中注定是和东方御在一起的?而且,有着莫名的前世牵扯? 这些都是一团谜,而貌似,只有那算命帅哥才是解谜的关键! 什么时候再见到他,一定把他揪住问个究竟,否则都快要憋死了! “御,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叶蔓菁问。 “嗯,心底涌上一股奇怪的愤恨,只想把你撕裂,好像和你有很多的怨恨似的。”东方御不好意思地说。 “所以,你开始就那样对待我?” “嗯。” “那为什么后来不这样了?” “不知道,一切都是有点匪夷所思!”东方御摇摇头。 叶蔓菁是知道的,自从她戴上这个血玉镯后,东方御对她好像就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由原来才残暴变为温情,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操纵着般,所以,她的心一直没办法踏实。 第41章 半夜,叶蔓菁梦中惊醒,刚想唤一声“御”,却发觉他正轻手轻脚的推门走出室内,看起来有点异样。 鬼使神差,叶蔓菁也跟着起身,默不作声的穿上拖鞋追了出去。 也许是东方御在思考什么,根本就没发现后面有人,只是低头继续往那闹鬼的小院子的方向走。 现在东方御是不是要进哪里面?不怕有鬼? 叶蔓菁这次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一边揉着朦胧的睡眼,一边悄悄地跟在东方御后面,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果然,东方御在南院那大铁门站了一下,然后掏出一把钥匙塞进锁眼里,咔嚓一声,大门打开,然后他闪身进去。 也许是认为这么深夜不会有人跟着进来,或许是因为他精神太过于恍惚了,东方御竟然连门都没关上,就直接进去了。 叶蔓菁捻手捻脚的跟着摸了进去。 今夜是农历十六,月华正好,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到处都一片亮堂。 在这月色下,叶蔓菁屏息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感觉自己像是摸进了某个皇帝爱妃的宫苑般。 这小院子比东方家任何一个地方都美丽,错落有致,在繁花环绕之间,有一间很别致很像是特色的小木楼,在清冷的月辉下沉静地伫立着,屋檐下还有两挂很特色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叮叮咚咚地有节奏响着,和挂满的纸鹤在一起飞舞着…… 很梦幻,很美丽! 怎能有鬼呢? 她本来以为东方御会走进那小木楼,却不料,东方御只是站在木楼面前深深地凝望了一下,然后拐到木楼后面去。 叶蔓菁悄悄跟上。 想不到,在木楼后面的菊花地里竟然安静躺着一个白色的坟墓,大理石墓碑在月光的朦胧下,竟然产生一种难以言辞的诡异的美。 谁的坟墓? “嫣然,我来陪你了!” 东方御望着墓碑,低声喃喃道。 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凭着女人天生的敏感,叶蔓菁还是清晰地听到“嫣然”两个字。 嫣然? 不会吧? 这是嫣然的埋葬地? 嫣然真的已经是死人了?自己真的一直在吃着个死人的醋? 一股阴冷的风拂过她那那裸着的脖颈,使她的毛骨悚然,鸡皮骤起,不由收了收衣领,继续躲在一棵大树后偷看东方御。 只见东方御坐在坟墓前,然后伸出手臂紧紧搂住墓碑,就好像搂着心爱的女人般,只不过神情惘然,眼神荒芜而已。 尽管他搂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墓碑,但是,叶蔓菁的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股酸酸的醋意,心尖好像被蛇在细细咬噬般,极端的难受和不舒服。 东方御把头靠在墓碑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细致而温柔,眼角跌出一滴晶莹的泪水,在月光下显得尤其的清亮。 他也会哭? 看见他那滴清亮的泪水,叶蔓菁几乎都要窒息了。 无可否认,他一定很深爱着这个嫣然,以至于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流泪。 她突然好羡慕这个女人,尽管死得早,但是,却一直被人深爱怀念着。 接着,东方御伏在墓碑上低低喃语,因为隔着有点远,她什么都听不清楚,除了偶尔听见嫣然两个字,还听到菁儿两个字。 奇怪,他为什么要提自己的名字? 叶蔓菁真恨自己不是顺风耳,不能听到他说什么,只能独自猜测。 难道他在向嫣然忏悔,忏悔和自己在一起并且有了孩子? 说完,东方御就伸手松开坟墓上的一块砖。 他想要干嘛? 不是要挖坟吧? 叶蔓菁几乎要被吓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接着的发展更令她大跌眼镜—— 东方御伸手在砖下面的空隙捞出一类似装酒的陶罐来。 晕,不会是装着骨灰的罐子般? 叶蔓菁的眼皮惊得猛跳,鸡皮布满了全身,只感觉阴风阵阵,有点惊悚。 东方御揭开围着黄绸布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立马在寂静的夜空四散开去,飘入叶蔓菁的鼻子里面,几乎都要醉了。 汗死,这陶罐装的竟然是美酒,真是奇怪得很,为啥在这里埋着一罐酒? 东方御抬起陶罐,仰头大口喝酒,就好像牛饮,看得叶蔓菁瞪直了眼。 她想起刚嫁来的时候,每次看见东方御都是满身的酒气,醉意朦胧,不会都是在这里喝的吧?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他的脸上开始布满了醉意,眼睛朦胧起来,头也歪了,然后抱着墓碑噼里啪啦的猛流泪,甚至大声的哀号哭起来。 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因此男人的哭声往往都很可怕的,尤其是东方御的哭声,简直就好像一直困兽似的的,无比的凄厉,听得叶蔓菁的心化为一滩泥,眼泪也猛掉,真想抱着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怀里哭个够。 此时,她再没有吃醋妒忌之意了,有的只是对东方御的同情。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何况这个是死别。 第42章 叶蔓菁不再忍心看下去了,偷偷的溜走,回到自己的房里,但是,再也睡不着了,眼巴巴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全是东方御伏在嫣然墓碑上哭泣哀嚎的情景,心一阵抽紧。 他是那么的爱嫣然,那么,对于自己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难怪自己对于他之前的柔情一直有着不踏实的感觉,仿佛那是虚幻的,现在想来还真没错。嫣然如果是个活人倒也罢了,但却是个已亡人,留给人家的印象只有美好和遗憾,自己凭什么和她抢东方御的爱? 她举起手腕,摸着那冰凉的血玉镯,看着里面的逐渐扩大的血珠,喃喃自语:“你说,我该怎么办?刚开始我不在乎他对我是否有爱,但是,我现在很在乎了,恨不得全世界他只爱我一个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唉!”镜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长长的,幽怨的叹气声,吓得叶蔓菁立马的坐了起来,走到镜子前面。 镜子里依然出现那个紫唇女人,一脸惨白地把手中那鲜红的玉镯欲往地下摔,叶蔓菁的心一紧,慌忙叫道:“不要!” 镜子女人淡淡地瞥向她一眼,然后放下了玉镯,泪流满面。 叶蔓菁的心突然如被千万把刀子在上面插着般,痛得难以呼吸,怔怔地看着镜子那流泪的女子,仿佛她就是她一般。 “为什么?”她问。 镜子女子没说话,只是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碧玉钗,用力往自己的手臂上一插,叶蔓菁的手臂也跟着一痛,哎哟的叫了起来。 如注的鲜血才镜子女子那莹白圆润的手臂上喷射出来,射在镜子上,叶蔓菁仿佛还闻到了血腥味,胃一抽,不由“呕”的一声,低头吐了起来。 再抬头,镜子空空而已,除了她自己,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血迹也不见了,真的很像是一场幻觉。 叶蔓菁摸着肚子,坐回了床,门被推开。 凌乱的脚步,浓烈的酒味,不用看都知道是东方御了。 叶蔓菁的心突然的紧张起来,慌忙躺下拉上被子装睡。 东方御踉跄着走到床前,忽然粗暴地扯开她身上的被子,然后整个人重重的压上去,眼睛如困兽般赤红,可怕得很。 他,不会酒后乱智发飙吧? 叶蔓菁慌忙伸手要推开他,但是,力量弱小,哪里是东方御的对手? 东方御此时好像心智已经全部迷失了,他用力地扯开叶蔓菁的衣服,低头如野兽般在她的脖颈上猛啃,痛得叶蔓菁哇哇大叫,眼泪直流。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这混蛋!”叶蔓菁拳打脚踢,企图挣扎离开,她不能任凭他这样肆虐下去,如果他像新婚之夜那样的粗暴,那么受苦的不仅仅是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必然不保 天生的母性使她不允许孩子受到伤害,于是大叫:“御,不要这样,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的。” 东方御置若茫然,仿佛听不见她的惨叫,只是狂暴地蹂躏她,让她又痛又害怕,高声尖叫“救命”起来。 “贱人!”东方御呲牙怒叫一声,然后扬掌狠狠的打在叶蔓菁的脸上,一股腥咸从喉咙涌起,痛得她晕头转向,双手掩着肚子,惶恐地往后缩…… 她实在不明白,东方御醉酒起来为何会失去任何理智,变成了恐怖的野兽,甚至骂她为贱人。 她不是贱人,她只是叶蔓菁! 就在东方御要举起她的双腿用力分开的时候,叶蔓菁突然想到那血玉,盼望它此时能保护自己,于是,忍着疼痛把手腕举起,让血玉镯呈现在东方御的眼前。 果然,奇迹出现了! 东方御那赤红的眼珠看见血玉,先是怔了怔,然后转为痛绝,表情无比的悲戚,双手放开叶蔓菁,抱着头猛甩一会。 叶蔓菁得以解脱,慌忙的跑到浴室,把门紧紧的反锁起来,然后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良久,东方御敲门,轻轻唤道:“菁儿——” 听到他这恢复常态的叫唤,叶蔓菁那悬高的心总算落了点下来,但是依然不放心地问:“你醒了?还醉吗?” “没事了,对不起,吓到你了。”东方御愧疚地说。 “真的?你不会再对我什么吧?” “不会,你出来吧,都怪我!” “那你走远点。” “好的。” 叶蔓菁半信半疑地打开了门,看见已经远远地站在窗边的东方御,怯怯地叫了声:“御!” 东方御脸上残留着憔悴和悲痛神色,但是依然勉强朝叶蔓菁笑了笑,说:“对不起,刚才我好像失去了理智了,没伤到你吧。” “我没所谓,幸好没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叶蔓菁摸了摸肚子,苦笑着说。 一提起肚子里的宝宝,东方御神色又无比的紧张起来,伸手朝自己的脸上抽了一掌:“我……真该死!” 看见他脸上那鲜红的掌印和自己脸颊上那隐隐的痛,叶蔓菁的心实在无法不彷徨 第43章 “以后,你不要喝酒了,好吗?”叶蔓菁忧虑地看着他那依然带着微微醉意的眼睛,哀求道。 东方御的眼睛黯了黯,低头说:“我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为了宝宝能顺利出生,你就忍忍,好吗?”叶蔓菁摸着肚子,无限哀怨的说。 东方御望着她的肚子,脸上变幻莫测,最后单膝蹲下,把手放在叶蔓菁的肚子,掀起她的衣服,在她的肚皮上轻轻地亲一口,然后站起身,紧紧抱住叶她,质感的声音低沉地说:“好!” 叶蔓菁闭上眼睛,祈求他真的能做到承诺。 因为今天是东方御的三十岁生日,叶蔓菁一起床,就发觉佣人们已经把整个东方家都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到处准备着晚宴的需用。 吃过早餐后,张妈端上一碗黑色的中药给她:“少夫人,请喝药。” 叶蔓菁平时最怕喝中药了,一看见那黑糊糊的药水,不由捂着鼻子,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药?” “这是老爷特地吩咐为你熬煮的安胎药。”张妈淡笑着说。 “安胎药?不用了吧?我身体很好,用不着吃吧?”叶蔓菁别过头说。 “少夫人,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你还是趁热喝了吧,免得老爷不高兴。”张妈捧起药,诚挚地说。 唉,喝就喝呗,叶蔓菁接过药,闭上眼睛,刚咕噜的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出来了,甚至连刚才的早餐都全吐了,难受极了。 东方鸿刚好下来看见,扶住她,关切地问:“菁菁,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了?” “二少爷,少夫人没有不舒服,她有喜了。”张妈笑着说。 “有喜了?”东方鸿怔了怔,望了望叶蔓菁那略微有点苍白的脸,“真的?” 叶蔓菁点点头。 “那你要注意身体呀!” “嗯。” 东方鸿皱着眉头看着那碗中药,问:“这是安胎药?” “是呀,但是少夫人喝不惯,刚喝就呕吐了。”张妈说。 “这样好了,张妈,你去拿点陈皮过来。”东方鸿吩咐。 张妈闪身去取了些陈皮过来,东方鸿把陈皮给叶蔓菁:“你先吃点陈皮,然后喝完再吃点,那么药就不那么难喝了。” 叶蔓菁半信半疑地嚼了一块陈皮,果然口里的中药的怪味去掉。 “喝药的时候,你要一口气喝掉,这样,胃里就来不及排斥了,快喝吧,趁热,冷了就更加的难喝了。”东方鸿把药递给叶蔓菁。 他那关切柔和的目光使叶蔓菁的心淡定一点,也不再觉得那药很怪,于是,捧起来仰头一口气喝光,然后再嚼几片陈皮,果然没呕吐了。 “呵呵,以后你记得都这样。”东方鸿然后望着张妈笑着说,“张妈,你记得去采购多些上等陈皮和一些酸的凉果给菁菁吃。” “知道了,二少爷。” 看到东方鸿对她如此的周到体贴,叶蔓菁真的很感动,如果她嫁的是东方鸿,而不是东方御,那么她就应该会如世上大多数女人一样,淡定而满足吧? 但是,命运的齿轮把她配给东方御,她也只好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唉,这一切都是命吧! 看见她微微叹气,东方鸿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事,对了,你邀请陈苑今晚参加宴会了吗?” “嗯,等下我就去邀请她,晚上你们可以有个伴聊聊天。”东方鸿点头说。 “谢谢你。陈苑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能珍惜她。”叶蔓菁真诚地说。 “我会像珍惜你一样珍惜她的!”东方鸿望着窗外那在日光下摇曳的白色雏菊,语气坚定的说。 听到这话,叶蔓菁的心柔软深处再次动了动,她明白东方鸿话里的意思,接着又担忧起来,这样会不会对陈苑很不公平? 陈苑一直都是爱情至上主义者,万一她知东方鸿是因为喜欢叶蔓菁而接受她的话,自尊心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想到陈苑可能会受伤,叶蔓菁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于是认真地望着东方鸿说:“东方鸿,我已经有你大哥珍惜了,是你的大嫂,陈苑才是值得你珍惜一辈子的人。” “我知道!” “知道就好了,祝福你们!” “也祝福你和大哥,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我好期待着咱的小侄出生!”东方鸿豁达的说,但是,叶蔓菁还是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闪过的那抹失落和无奈。 “菁菁,东方鸿刚刚过来邀请我今晚参加你们家的晚宴了耶!”陈苑喜滋滋地打电话给叶蔓菁说。 “呵呵,那你可以得偿所愿了!记得穿漂亮点,今晚准备艳压群芳哦。”感染到陈苑的快乐,叶蔓菁的心情也开朗起来,她相信,以陈苑这样好品质的人,最终是会令东方鸿全心爱上的,而东方鸿对她,不过是年少时期残留的迷恋而已。 “那当然,老爸上次去巴黎买回来给我的那套蓝色的小礼服终于可以起作用了,哈哈,我陈苑今晚要成为最耀眼的星光!” “严重的期待着!” 就算不用看见,叶蔓菁都能想象得出她这个老友现在肯定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上窜下跳了。 她认识陈苑十多年,最喜欢的就是她那好不造作,喜怒哀乐都清晰表现在脸上的率真个性,让人心里没有任何压力。 因为精神状态不好,叶蔓菁也没去上班,反正有东方御帮忙请假,只要他说一声,估计灭绝师太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少夫人,你今天晚上穿什么礼服呢?”张妈问。 叶蔓菁百无聊赖地摆弄桌面上那束刚摘下来插在花瓶里的雏菊,淡淡的说:“随便吧,我今晚的身份只是表妹。” “呵呵,那这样吧,我全盘帮你打理。”张妈笑着说。 “好的。但是张妈,我今晚不想穿旗袍了。” “没事,我不让你穿旗袍,我会让你打扮得最合适的。” “张妈,你真厉害,单凭你这手艺,你都已经可以在外面独当一面,而不用当佣人了。”叶蔓菁表扬说。 张妈淡笑了一下说:“我喜欢待在东方家。” “为什么?东方家那么值得你留恋吗?”叶蔓菁不解地问。 张妈笑而不答,低头忙碌她的工作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叶蔓菁突然感觉她并非是一个佣人那么简单,似乎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她的故事到底是什么,真的很好奇,于是问:“张妈,你结婚了吗?有儿女吗?” “少夫人,你太八卦了。”张妈淡淡的说。 看见她避而不谈,叶蔓菁也不是那种不识相的人,只好不再问,仔细看着张妈那张虽然已经染上风霜,但是依然能看出清丽轮廓的脸,越发的感觉她肯定是非一般的女佣。 第44章 “少夫人,你现在有孕在身,为了宝宝的健康和将来生产顺利,最好是多点散步,不要老呆着。”张妈对懒洋洋坐着的叶蔓菁说,语气里带着长辈的关切,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心头一热。 “嗯,我这就去!”叶蔓菁站了起身,走了出去,却看见身穿一身黑色绣花旗袍,头盘精致发髻,涂着淡妆的庄静容静静地坐在树下的藤椅上,苍白得可以隐约看见青青血管的修长手指,优雅地夹着一根黑色装的圣罗兰香烟放在嘴边,烟雾萦绕着她那美丽的面容,使她看起来特别的寂寥和满腹心事。 想起她昨夜一袭白色睡袍如鬼魅般游荡的样子,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祝你幸运”,叶蔓菁实在是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觉得她城府深得令她害怕,不敢靠近,但是,自己作为她的儿媳妇,从礼节上来说,还是应该上前问候一下的。 于是,叶蔓菁鼓足勇气走了上前,低低地叫了声:“妈,早上好!” 庄静容并没有看她,目光依然是望着前方的白云,吸了一口香烟,再轻轻地吐了出来,语气冷漠的说:“好,走吧!” “嗯!”看见她如冰山般拒人于千里,叶蔓菁也不好拿热脸贴冷屁股,低头离开,走到东方鸿所栽种的雏菊园边。 闻着淡淡的清雅花香,看着洁白的小雏菊在迎着朝阳怒放,想起东方鸿那关切温柔的样子,叶蔓菁的心滑过一股暖意,唇角不由自主地呈微笑状态,伸手去摘下一朵放在鼻子下闻起来。 忽然,一只手粗鲁地伸了过来,把雏菊从她的手上抢了过去,然后狠狠的踩在地上,声音尖利而怨恨:“摘我二哥的花,你也配?” 叶蔓菁抬眼看着鼻子都要歪向一边的东方绯,实在想不明白,明明看起来那么俏丽的姑娘为啥会对她如此的面目可憎,于是淡淡的说:“那谁才配?” “这是我二哥摘给他一直暗恋的女孩的,像你这种贪慕虚荣不知廉耻的女人比臭水沟那边的野草还不堪,少来玷污这些纯洁的花……”东方绯刻薄地说。 呵呵!叶蔓菁淡淡地笑了笑,懒得和这样仗着自己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知道天高地厚和尊重人的丫头争辩,冷冷地转身,免得再看多她一眼,自己就想上前把她那扭曲的脸揍一顿。 看见她竟然如此面无表情的淡漠的对自己,东方绯就好像针遇棉花一般,心里更加的气了,伸出一脚拌向叶蔓菁的腿。 她平时有练习跆拳道,力道不差,而且叶蔓菁没想到她会出这样做,骤然不妨,被她一拌,身子失重,在跌倒的时候,出于天生母性,她迅速弓着腰,抱着肚子,不让肚子直接碰撞在地。 也因为这样,她的脸部最先落地,地上铺的都是鹅卵石,导致脸面直接遭受灾害,痛得哇哇大叫。 听到她的惨叫声,庄静容转头望向这边,脸色一变,把手上的香烟扔在地上,小跑过来,扬起手掌往东方绯脸上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妈,你竟然打我!?”东方绯捂着疼痛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望着庄静容,哭叫道。 庄静容没看她,而是慌忙把倒在地上的叶蔓菁拉起,语气里有难得的慌乱和紧张,看着她的下腹问:“肚子没摔着吧?” 此时,叶蔓菁的额头,脸颊,鼻子,嘴巴都有所伤磕,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而是迅速的摸了摸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摔着还是紧张,肚子竟然一阵阵的抽痛,不由捂着它蹲了下来,脸色唇白。 庄静容大惊失色,慌忙大叫:“张妈!” 张妈围着围裙急忙出来,看见叶蔓菁此时情况,吓坏了,扶着她紧张地问:“少夫人,你感觉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叶蔓菁惶恐地说。尽管之前自己对肚子里那一点点东西还是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一想到它可能要流产,突然对它产生无限的依恋,害怕它离开,无助地望着张妈。 张妈把她的手腕拿过来,凝神搭着脉搏一下,紧张的表情有所缓解,说:“还好,脉搏正常,胎儿没事,应该是紧张导致的。” 一听到没事,叶蔓菁整个人如虚脱般放松起来,果然,那肚子也不痛了,就剩下脸上的疼痛了。 “为什么会这样?”张妈以征询的目光看着庄静容两母女问。 “这……”东方绯没想到叶蔓菁怀孕了,不由恐惧地缩在庄静容的后面,战战兢兢地说,“是……她自己摔倒的。” 叶蔓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东方绯心虚地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尽管她很可恶,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什么事,叶蔓菁不想闹大,也就宁事息人,免得闹得整个家都翻,何况,她还是东方御和东方鸿的妹妹,她也不忍心看着她被东方骏或者东方御往死里打,于是淡淡的说:“张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听到她这样说,东方绯微微舒了一口气,但是,目光里却没有感激,反而更加的怨毒,就好像一条响尾蛇般,只是叶蔓菁她们看不见而已。 “哦。”张妈淡淡地应了一声,作为一个下人,她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只是扶着叶蔓菁说,“你脸受伤了,回房我帮你擦些膏药。” 张妈扶着叶蔓菁离开后,庄静容冷冷地瞪着东方绯,扬起手掌再次给她一个耳光,然后淡漠地转身离开,仿佛打的不是自己女儿般。 东方绯痛苦地哀嚎一声,捂着双脸跑到停车场,开着她那辆红色法拉利踩大油门,狂飙出家门,一路上横冲直撞,吓死过往的车辆了。 她的心中实在是太恨了! 因为叶蔓菁,自小如被公主般捧着的她,遭受了爸爸和妈妈的狠辣耳光,让她受尽了委屈和痛苦。 如果怨念可以杀死人的话,估计叶蔓菁此时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第45章 魅夜酒吧。 东方绯非常不爽地坐在吧台前,拿起一杯伏特加就往嘴里灌,浓烈的酒味刺激得她的胃都几乎要反了起来,忍不住捧着肚子强烈的咳起来,咳得眼泪鼻涕一齐流。 “小美女,咋那么想不开喝烈酒呢?有事哥哥帮你解决!”一只手背上刺着秃鹰刺青的手把酒杯抢了过去,然后仰头把剩下的酒喝光,把酒杯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摞,抹了一把下巴的酒渍,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笑吟吟的说。 东方绯抬头瞪了一眼,看见眼前是一个满脸横肉二流子土匪样的猥琐男人,眉头和嘴巴都不由呈厌恶之色皱了起来,没好气的说:“滚,少来打扰姑奶奶!” 那男人一听,脸上的横肉跳动了几下,但是依然堆起笑容说:“小美女生什么气呀,彪哥我可没惹怒你,要不这样,你有什么烦恼的,彪哥帮你解决。” 东方绯冷瞥了他一眼,心里一动,脑子里燃起一个恶毒的念头,于是冷笑着说:“彪哥?到底混哪的?我就不信能有多大能耐帮我解决问题。” 彪哥不以为然的拍着自己健硕胸脯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不就一彪形大汉而已。” “飞鹰帮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 “真是孤陋寡闻,在a市,哪里没有我飞鹰帮的弟兄?除了暗夜,就是我们飞鹰了。”彪哥说得一脸的洋洋自得。 “哦。”东方绯故意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你又不能帮我解决难题。” “什么难题?” “解决一个女人。” “哈哈,女人而已,有什么难的?”彪哥大笑,然后色眯眯地看着东方绯那圆润的胸脯咽了一口口水,“只要你肯付出一点代价,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彪哥我都会为你做。” “代价?什么代价?要多少钱?” “钱?哈哈,不要,我只要你!”彪哥忽然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恶心得东方绯就好像活生生的吞了一只老鼠似的,扭身想离开。 “想走?”彪哥用力抓住她的手臂,露出满口恶臭的大黄牙淫笑着说,“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东方绯一惊,知道这个酒吧肯定是由他们飞鹰罩的,心不由沉下来,慌忙来个过肩摔,想把彪哥甩开。 彪哥没料到她这样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丫头会武功,骤然不防,竟然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痛得大叫:“兄弟们,拦住这个臭婆娘!” 几个隐藏在酒吧深处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东方绯本来想借彪哥的手害叶蔓菁的,却不料,反而自己被盯上,心底暗暗叫倒霉,面对围上来的大汉,知道自己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突围的。 彪哥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面前,啪啪就是给她两个狠狠的耳光,打得她昏头转向,耳朵嗡嗡作响。 她今天真实倒霉透顶了,在家挨了老妈的耳光,来这里又得挨别人的耳光,也不知道冲撞了哪门神了。 而且,最恐怖的是这些围上来的流氓,个个带着**的笑容,好像她身上没穿衣服般,使她的鸡皮一阵阵骤起,抱着手臂往后缩。 “弟兄们,把她抓到地下室。”彪哥手一挥,几个人围了上来抓住东方绯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只得大声呼叫救命。 酒吧的人个个为求自保,哪里会理会她的呼救,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聊天的聊天,好像没发生事儿般,东方绯绝望地蹬着腿想挣扎开去,但是哪里是这些身强力壮大汉的对手? 东方绯被推进了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面,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紧张地蜷缩着身子看着彪哥那越凑越近的脸,惊恐地叫道:“你……要干什么?” “哈哈,我要干什么?那肯定是——”彪哥伸出手用力一撕,她身上那件绯色的小衬衣被撕破两半,露出莹白的胸脯。 东方绯慌忙双手掩胸,大叫:“你们敢?” “我们为什么不敢?我尝了个鲜,我的弟兄们也会一一侍候你,让你欲仙欲死的,嘿嘿。” 东方绯怕极了,她大叫:“你们……放了我,我家里有的是钱,会给你很多钱的。” “钱?那我得问问我的弟兄们。”彪哥望了望他的弟兄,大笑着说,“弟兄们,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她爽一爽?” “都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听见了没有?我们弟兄都是很贪心的,他们说都要,哈哈!”彪哥大笑,伸出肮脏的手就是往她的身上乱摸,就好像有万千只蟑螂在爬般,使东方绯又怕又恶心,急忙说:“如果你们敢对我怎样,我爸和我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哎哟,好大的口气,你爸和你哥是谁?”彪哥冷笑着说。 “我爸是东方骏,我哥是东方御!” “东方骏?东方御?” “彪哥,好像是东方集团的老大。”旁边一个人提醒。 “原来,这丫头还是东方集团的千金,哈哈,正好,弟兄们,我们发达了!”彪哥大笑。 “那你放开我,我叫他们给你钱。”东方绯看见希望,慌忙的说。 “放开你?那我们的金山银山岂不是飞了?”彪哥冷笑着说,然后放开捏住东方绯下巴的手,站了起来,说:“捆住她,我们准备发财!” 两个人拿着绳子紧紧地勒住了东方绯的手脚,然后他们把地下室的门关上,扬长而去,留下东方绯一个独自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面惶恐地躺着。 东方绯努力想挣脱绳索,但是却怎样挣不开,只好无力地坐着,心里却更加的开始怨恨叶蔓菁来。 如果不是叶蔓菁,她就不会被妈妈打耳光,就不会跑到魅酒吧来,就不会和彪哥搭上话,就不会在这里遭受侮辱和恐怖,等她出去,她一定要加倍偿还给叶蔓菁! 第47章 秦慕之突然很想见到叶蔓菁,于是对东方绯说:“我口渴了,就进你家喝口茶吧,ok?” 东方绯一听,大喜,慌忙点头说:“那当然非常ok,欢迎之至。” 秦慕之下了车,跟着东方绯推开东方家那扇厚重而古朴的,像极了古代大宅院的大木门,很是期待能再次遇见那只小白兔,看看她是不是如东方绯口里所说的那样恶毒不堪。 如他所愿,进门不远,就看见叶蔓菁坐在树下的秋千上看书。 穿过树缝的阳光细碎地落在她那几乎长及腰间的长发上,如钻石般闪耀着淡淡的金光,她低头安静地翻着书页,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使她那张并不是特别漂亮的面容增添几分生气,让人怦然心动。 秦慕之就好像看到一幅美丽的画一般,止住了脚步,静静地欣赏眼前那份静谧之美。 看见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叶蔓菁身上,东方绯的心又如被毒蛇咬噬般,妒忌顿生,她把手放进秦慕之的臂弯里,娇声说:“慕之哥哥,你不是说口渴吗?还站在这里干嘛?” “口渴?我没有呀。”秦慕之把自己的手臂从东方绯手里甩了出来,摇头说,“我要上前和你嫂子打个招呼。” “嫂子?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嫂子,凭她那样子也配?”东方绯气得鼻子都快要歪了,“她不过是出身贫贱,为了贪慕我们家的财富才嫁进来的虚荣女人而已,哼!” “呵呵,你这样说,是不是认为你哥要靠东方家的财富才能娶到老婆?”秦慕之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哥那样的人才,随便一招手,都会有大把比她好的女人前仆后继的扑上来,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爸要选中她,没才没貌没家世,而且还个个都很维护她,都不知道她好在哪里了,就连嫣然姐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的丑小鸭一个。”东方绯越说越气愤,简直恨不得想立马把叶蔓菁从秋千上楸下来痛揍一顿。 想到这,她蹬蹬的走了上前,气冲冲地对叶蔓菁叫嚷:“这是我的秋千,你,给我滚下来!” 叶蔓菁此时看书正看到入迷处,被东方绯这一声吼叫打断了思路,抬起头来,淡淡地瞥了一眼东方绯,然后毫不在意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坐在旁边的一张石椅上继续看,仿佛没有东方绯这个人存在般。 东方绯最讨厌看见她这副淡漠的直接把自己无视掉表情,蹬着脚叫嚷道:“这石椅也是我要坐的。” “哦?”叶蔓菁淡淡地应诺了一声,但是依然坐着不动,“那你说东方家那些椅子凳子不是你的,这样我好方便坐。” “这些,那些,统统都是我的,没你的份!”东方绯气急败坏地叫嚷,像极一个争夺东西好胜的孩子。 “如果我说都是我的呢?”叶蔓菁好笑地望着她那涨红的脸反问。 “凭啥是你的?这些都是我们东方家的,你一个贪慕虚荣贫贱之人,能进得我们东方家都已经算是最大的福气了,还想得到更多什么?”东方绯冷笑着说。 本来,叶蔓菁不大想和她过多计较的,但看见她竟然口口声声的称自己为贪慕虚荣贫贱之人,心里就极端的不舒服了,于是也冷笑说:“你不过是东方家未出嫁的女儿而已,俗话说,嫁出的女儿如泼出的水,你凭什么说这里一切都是你的?而我,是你大哥东方御的妻子,这里一切理所当然都是我的,而将来你要回娘家,还必须看我的脸色呢,嚣张什么?我的小姑子!” “你……”东方绯一下子气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了,然后对在一旁看戏的秦慕之说,“慕之哥哥,你看这个女人,明显就是一副想把我们东方家所有财产都贪完的丑恶贪婪面孔,太恶心了!” 这时,叶蔓菁才注意到一旁的秦慕之,发现他竟然是上次在公司撞着而且调戏自己的人,不由有点尴尬,但是依然嗤笑着说:“我是一副丑恶贪婪的面孔没错,只不过某人的面孔却更加的扭曲了,照照镜子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一是懒得再和东方绯争吵伤了自己的气,二是秦慕之令她感觉尴尬和不自在。 谁知道,秦慕之竟然跨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叉着腰,用一副似笑非笑的邪魅表情看她,好像要把她研究通透似的。 “你要干嘛?是不是想看清楚咱这副贪婪而丑恶的面孔?”叶蔓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罂粟花般,有种致命的气质,难怪东方绯会迷恋他。 “就是。”秦慕之点头说。 “既然这样,那你就看过够好了。”叶蔓菁毫不示弱扬起头,眼睛直逼秦慕之,两人呈斗鸡状态,大眼瞪小眼,一副搞笑的样子,但是落在东方绯的眼里却不搞笑了,而且变成非常可恶了。 她并不是傻子,看不出秦慕之对叶蔓菁的兴趣,于是,迅速的站到两人之间,用力把叶蔓菁一推,愤声的说:“你这狐狸精,勾引我大哥二哥也就算了,还想勾引慕之哥哥,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是啥样?” “你不说我是狐狸精吗?狐狸精会干哪些勾当的?当然是专门勾引男人咯,哈哈。”叶蔓菁站稳了脚步,冷笑着说,“要怨只能怨你徒长一张脸,却没有魅力吧。” 竟然说自己没有魅力,东方绯气歪了,她如小鸟般偎依上秦慕之,娇声说:“慕之哥哥,我是不是没有魅力?” 秦慕之推开她,说:“这个,你自己知道吧?” 第48章 东方绯被他这一推开,在叶蔓菁跟前大跌面子,脸都黑了。 叶蔓菁笑了笑,不再多说话,坐了下来,继续看她的书。 东方绯自讨没趣,也不敢对她出手,只能气呼呼地用力跺了一脚秦慕之的脚步,跑远了。 “啪啪!”秦慕之忽然拍起掌来,大笑道,“没想到小白兔也会有变咬人大灰狼的时候,佩服呀佩服。” 叶蔓菁抬起头来,淡笑着说:“我不是小白兔,也不是大灰狼,我只是自我保护而已。” “自我保护,没错,哈哈。”秦慕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高兴的样子。 “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有趣而已,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已经是御的妻子,否则,我一定会抢夺过来。”秦慕之那狭长的凤眼泛着一丝涟漪望着她,似是认真似是玩笑的说。 “哦,那谢谢你厚爱了。”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叶蔓菁脸上却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波澜,依然是一脸的淡然,可能是因为怀孕了,脸上还隐约泛着一股圣洁的光芒。 秦慕之突然很羡慕东方御,也明白他自嫣然之后为什么会对叶蔓菁不同,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身离开东方家。 在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东方御:“御,你的妹妹我救回来了。” “好,谢谢。” “我刚刚见过你老婆了。” “呃?” “很羡慕你,记得珍惜。如果你不珍惜,可别怪我抢走了哦。”秦慕之认真的说。 “你敢?”东方御的声音带着微微愠怒。 “哈哈,虽然你是我的兄弟,还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敢,如果你还念念不忘挂着那死人嫣然,而伤害小白兔的话,你知道,我没有什么不敢的。”秦慕之笑着说。 听见他提到嫣然,东方御的心又沉了下去,脑海里回荡着他以前和嫣然的对话: “御,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好!” “我死了,你也不能爱上其他女人!” “好,永远都爱你,生生世世!” “如果你爱上其他女人,你和她都会受到我诅咒的。” “我愿意接受你的诅咒!” 想到这里,东方御那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有点颤抖了,心沉入谷底,脑海里闪着叶蔓菁那双清澈得微微泛蓝的眼眸,脑海里出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迷惑和彷徨。 他不知道他是否爱上叶蔓菁,但是,他清晰地知道,他对叶蔓菁有着一股特别的情感,而且,她肚子里还怀有他的孩子。 他不怕受到诅咒,但是,他却害怕诅咒落在叶蔓菁身上。 他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克死了嫣然,克死了那三个本来和他无任何关系却顶上他妻子名号的女人,他……实在是不想这些的厄运再降临在叶蔓菁的身上,只想和她一起相伴到老。 对,相伴到老! 在之前,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但是,现在却冒了出来,很想和叶蔓菁一起,看着孩子出生长大,然后数着各自头上的白发过日子…… 他把秦慕之的电话挂了,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来。 照片上的女子一袭白裙,赤着脚站在沙滩上,长发随风飘乱,笑得一脸温婉,几乎都能看得见眼里荡漾的柔情。 东方御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的摩擦着,心绪万千,喃喃道:“嫣然,你……会不会诅咒我们?” 照片上的人儿依然静静淡笑,并没有回答他。 东方御把照片捂在心胸,靠在椅背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回忆起和嫣然过去的点点滴滴,眼角不自觉地滴下泪水来,再也无法想起叶蔓菁来了。 因为家里所有的事都不用她帮忙,叶蔓菁闲得实在太无聊,决定出去溜溜,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买送给陈苑的。 当然,在这里,她不可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必须得和庄静容说一声。 根据张妈的指示,她找到庄静容的房间,站在门口,竟然看见她在绣架上刺绣,低头一针一线地扯着,神情典雅美丽,像极了古代的侍女,而且,也没有之前她所见的那种淡漠之气。 “妈!”她抬手轻轻敲了三声门,叫唤道。 庄静容头并没有抬起,但是,那表情却瞬间变冷,仿佛叶蔓菁是她非常不想见到的人似的。 反正习惯了她对自己的冷漠,叶蔓菁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低声说:“我想出去一趟,行吗?” “干什么?” “感觉有点闷,逛逛。” “哦。”庄静容总算是抬起头了,瞥了她一眼,说,“去箱子那边帮我拿捆金线过来。” 叶蔓菁没想到她竟然叫自己做事,怔了怔,然后迅速走到一个大黑箱面前,把盖子揭开。 里面装的全是绣花用的线,一捆捆的,她从里边挑出一捆金线,拿到庄静容面前,顺便瞥一眼她到底在绣什么。 她竟然绣的是一条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跃出来般,不由赞叹道:“妈你的绣工真好,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手工绣东西,而且绣得那么出色” 庄静容把手上的线一收,淡漠的说:“还好吧。” 因为她的淡漠,叶蔓菁突然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了,两个人的气氛开始冷场了,叶蔓菁傻站了一阵,于是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能不能出去一趟?” “随便,你问你老公就是了,不用问我,出去吧。”庄静容说。 “哦,那我知道了,我出去啦,你慢慢绣。”叶蔓菁低头走了出去,走出门口后,又忍不住回头看看。 东方家的人除了东方鸿,好像其他人都是难以费解的,她这个婆婆,竟然会像古代女人般刺绣,而且绣的还是一条金龙,实在是匪夷所思。 第49章 叶蔓菁离开了庄静容的房间,本来想打电话问问东方御自己能不能出去的,但是,却犹豫了一下,觉得他可能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而且自己还想买份礼物送给他当做惊喜,于是也就只告诉张妈一声算了。 “少夫人,出去的时候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不比以前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有所闪失,要不,我陪你出去吧。”张妈不无担忧地望着她的肚子说。 叶蔓菁知道她紧张她的肚子,但是,这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街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顶着几个月大的肚子独自在走来走去呢,她的肚子还没任何感觉,而且自己又不是娇气的人,于是拒绝了张妈的好意。 走进一条古玩街,到处是买古玩的店铺和摊档,琳琅满目的玉器和银器铜器铁器,上面还假惺惺地黏着些泥。 叶蔓菁知道,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假货,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戴在身上可能会有害,不过,她却很喜欢看这些仿古的东西,于是,也就一路看过去。 走到中间的一个摊档前,却奇怪地发现那上面只摆着一件东西,那就是一只铜质的黑色戒环。 叶蔓菁好奇地拿起来看,却发觉上面用篆体雕刻着一个“御”字,而且还微微被磨成那种像是年少已经的沧桑白灰色,看起来像是真品似的。 不过,就算不是真品,叶蔓菁都很喜欢它,因为上面有个“御”字,刚好可以送给东方御做生日礼物,简直是太巧了。 “老板,请问这个戒环多少钱?”叶蔓菁拿着戒环,问正用一顶帽子掩住自己脸休息的档主。 档主没有说话,伸出一个手指头。 “十块?” 手指头摇摇。 “一百块?” 还是摇摇。 “你这不过是仿古的假货而已,你可别说要一千块,简直是太过分了。” 叶蔓菁想气愤地把戒环扔回给他,但是,自己实在是太稀罕它了,尤其是上面那个御字,还能到哪里去找呀。 “不过分,我的意思是说一百万!”档主压低声音说。 “一百万?你当你的真是古董呀?就算是古董,也不可能值那么多钱,简直是痴人说梦。”叶蔓菁尖叫起来,她的声音引来一片围观,有人问:“什么东西值一百万?” “呃,他说这个戒环要一百万!”叶蔓菁愤愤的指着戒环说,“黑黑乎乎一破铜烂铁伪造品,竟然要一百万,还不如去抢银行。” 众人瞥了一眼戒环,都嘲笑几声,然后纷纷散开。 “既然是破铜烂铁,那你还拿着它干吗不放?”档主冷冷的说。 咦?这声音有点熟悉! 叶蔓菁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伸出手迅速把他的帽子拿下来—— 丫的,果然猜得没错,还真是那个算命帅哥! “果然是你这神秘兮兮的家伙!”叶蔓菁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 算命帅哥裂开洁白好看的牙齿,笑眯着眼说:“是我,那又怎样?” “我说你还真是多才多艺百变,一下子算命,一下子又变乞丐,现在又来卖假货坑人钱财了?”叶蔓菁嘲讽着说。 “假货?这可是正宗的一千多年前的古董,真是不识货!”帅哥也翻她白眼。 “狗屁古董,你是知道我今天要来这里买礼物给御,然后故意的摆了个刻着御的戒环招我上当,对不?”叶蔓菁撇着嘴说。 “呵呵,你问问周围,我可是在这里摆了多时了,才不是等你呢,伸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帅哥神秘兮兮的朝她勾手指说。 “啥事?”叶蔓菁侧耳过去。 “这个戒环是我从南宫御坟墓里偷出来的,绝对真品,要不要任你!” “啊?骗人!”叶蔓菁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南宫御坟墓里的东西是那么容易被偷的?那边的保卫严密得估计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是人进入偷东西。 “信不信由你,要不要?” “那么贵,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实际上没那么贵的,只不过现在是想要你把欠我的玉镯钱一起还而已,你这玉镯值五十万,戒环五十万,刚好一百万,东方少夫人,给钱吧!”帅哥伸出手掌放到她面前,一副讨债的样子。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就说,这血玉镯价值连城,人家怎么可能会免费大赠送? 她把戴着玉镯的手伸到帅哥面前,愤愤的说:“如果你能在我的手不受伤害的情况下把它取下来的话,你就拿回吧,我也不要了。” “真的不要了?” “嗯。” “它可是你的护身符哦。” “就算要死,我都不想欠人家的。” “哈哈,问题是我也取不下来,除非你把手砍了。”帅哥笑着说。 “那我可没钱还。” “有的,你不是东方家少夫人吗?能熬过半年不死就有一百万了,而且生了孩子后,又能得到东方集团的股份,怎么能说没钱呢?一百万,到时候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而且,这个戒环真的适合你老公呢,而且真的是真品,买下吧,我可以允许你欠着。”帅哥把戒环放到她手心上,神秘的笑了笑说:“或者,这对他来说,可能会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呢。” 叶蔓菁想了想,点头:“好,我买下,钱先欠着,如果我能不死,你到时候记得收钱。如果我死了,那只好赖账了。” “哈哈!”帅哥大笑,拿出一只很古旧的小铜盒,把戒环放了进去,锁上,递给他说:“给你,祝你幸福!” “谢谢!”叶蔓菁捧着铜盒,蹲在他旁边说,“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解答一下?” “你为什么要问我?” “我总觉得你好像冥冥之中参与了我的命运,所以想问你。” 帅哥抿嘴神秘一笑,起身说:“我现在不是算命先生,我只卖东西,恕一切无可奉告。” “什么呀,你这次不许走。”叶蔓菁抓紧他的手臂,叫嚷说,“你今天不给我个明白,我死都不会放你走的。” “呵呵,凭你也想抓住我?”帅哥大笑一声,然后手一抖,手臂就如一条泥鳅般滑开,等叶蔓菁回过神来,他人已经远在百米之外了,估计是练轻功的。 “后会有期!”帅哥朝她摆摆手,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她一个人发呆。 第50章 叶蔓菁怔怔地捧着铜盒,在街上漫步目的地走着,忽然听见一声惊喜的叫唤:“叶蔓菁,是你吗?” 她抬头看见眼前的人,不由心一慌,脸微微泛红。 那是她大学时期一直暗恋着却不敢表白的学长林一枫! 林一枫那时候是a大校草,几乎是a大所有女生的梦想,像叶蔓菁这样没才没貌没家世的小女生,对他只能是远远的仰望着,心底暗暗yy一下,再也不敢妄想了。 不过,叶蔓菁幸运的是,她凭着比较强壮的体魄加入了林一枫的登山社,可以有点近距离的看着他欢笑和流汗,甚至可以时不时受到他的照顾。 有一次,叶蔓菁爬山崴了脚,却因祸得福,可以第一次和学长作亲密接触,林一枫竟然弯身帮她按摩脚,甚至背着她爬上了顶峰…… 这一片段,一直是她大学四年最美好最甜蜜的回忆。 没想到,和学长不见已经快五年了,他竟然还能清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心里真是惊喜交加,红着脸低低唤了声:“学长,是我,好久不见了。” “呵呵,是呀,快五年了,叶蔓菁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林一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 “哪里?学长才是越长越帅呢。” 的确,现在的林一枫褪去大学时期的青涩,更加的帅气俊朗了,浓眉似剑,瞳黑如宝石,略微有点阔的唇性感得令人像尝尝是什么滋味。 “呵呵,是吗?前天我还刚向我们以前登山社的人打探你的消息呢,却不料在这里遇见了,真是有缘呀。”林一枫笑着说,眼里望着叶蔓菁的目光熠熠发光,仿佛他见到她真的很惊喜般。 打探她的消息?叶蔓菁的芳心怦怦直跳,狂喜万分,捧着铜盒的手都几乎要发抖了,但是,却装作毫不在意的调笑说:“学长打探我的消息是不是要追我还欠你的二十元?” “哈哈,对,还钱!”林一枫大笑起来,伸手勾了勾她那一笑就皱起来的小鼻子,“你这丫头,我是想念着你呢。” 叶蔓菁一听,脸立马如染红如玫瑰,她做梦都没想到,学长竟然会说想念着她,当然,她知道那可能是客套话,但也是很开心得很,就好像听到世间最动人的情话般。 看着她那因为娇羞染红而变得尤其生动起来的脸庞,林一枫的心不由动一动。 在大学时期,叶蔓菁虽然算不上十分出色的小女生,但是,每次她安静坐着的时候,总有着一种令人难以言辞的气质,就好像养在古代深闺的仕女般,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所以,在登山社的时候,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最多,但是,每次她却表现很淡,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波澜,并不像其他对他狂热的女生。 他对她很有好感,但是,这份好感并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校花林菲儿,所以,也就把这份好感放在心里。 前天,他翻开以前登山社的旧照片,看见叶蔓菁那张笑出来如茉莉花般的脸,心不由一动,很想再见见这个小师妹,于是打电话询问旧人,可惜却没有人有她的联系方式,却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在这古玩街上撞见。 现在的叶蔓菁虽然依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出落得更加的别致,身上还有一股令人迷醉静谧的韵味,尤其是那头黑亮柔顺的头发,令他想伸手梳理和抚摸,所以,他说想念着她的话是真的,并不是客套话。 “学长真会开玩笑,学长要想念的也是像菲儿这样校花级女生,哪里会记得咱杂草呢。”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叶蔓菁笑着说。 “我和菲儿早就分手了。” “啊?学长不是和林菲儿那时候可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呢,怎么可能会分手?”叶蔓菁惊讶极了。那时候,她最羡慕的人就是林菲儿了,因为她可以挽着学长的手一起在校园里漫步甚至热吻,幸福极了。 她还以为,这对金童玉女毕业后会理所当然的在一起结婚生活的,却没想到会出现分手局面,真是太可惜了。 “呵呵,你都说是那时候了,我们现在早就不联系了。”林一枫的脸上出现一抹难以察觉的神色,似是黯然,似是愤怒。 “不好意思。”叶蔓菁以前自己触到人家的伤心事了,低头道歉说。 “呵呵,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的分手又不是你造成的,好了,现在快到中午餐的时候了,你忙不?如果不忙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找个优雅的地方吃个饭,聚个旧?”林一枫望着她那红红的脸说。 叶蔓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能和学长两人独自一起在优雅的地方吃饭聊天,那可是她以前的梦想,甚至把这个梦想写入了笔记本里面。 “那我们走吧!”林一枫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说。 能拉着学长的手,更是她的梦想,但是,现在她却很惶恐地把手甩开,低头说:“学长,我自己走行了,不用拉着。” “好吧,听你的。”林一枫放开了她,站在她左边走着。 他们来到一间雅致清净的叫“绿蔷薇”西餐厅里面坐下。 点过餐饮后,林一枫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拿的铜盒上面,不由好奇地问,“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哦,没什么,淘的破铜烂铁而已。” “是吗?那更要让我看看,我父亲可以考古界的翘楚,我自小也目染耳闻,懂得些古玩知识呢。” 叶蔓菁把手上的铜盒递给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又落在她手腕上的血玉镯上,眼里闪着晶亮的光芒,一把抓住她的手。 叶蔓菁被他突然抓住手,心一慌,紧张地想把手缩回去,但是被林一枫抓得紧紧的,只好羞怯地说:“学长,这……不大好。” “什么不大好?你这玉镯哪里来的?”林一枫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慌乱,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玉镯上,叶蔓菁突然明白,他并不是想抓自己的手,而是想看那玉镯,不由舒了一口气,说:“别人送的。” “送的?”林一枫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真的很像!” “呃?什么很像?” “我父亲是这次挖掘南宫御古墓的负责人,他对我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说南宫御的戒环和他夫人的玉镯有一天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好像空气般,他把那玉镯的样子画了下来,和你这个玉镯非常的相像,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这个镯子也是血玉,只不过,那个血玉镯子里面全部布满了血丝,而你的却只有一点……” 听到他这样说,叶蔓菁不由毛骨悚然,想到铜盒里那只刻有御字的戒环,难道不会也是? 想到这,她另外一只手慌忙把铜盒收回到的怀里,免得再被林一枫看见,那不知道该怎办才好。 第51章 林一枫眼尖,看见她想掖着那铜盒,慌忙的问:“对了,铜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还没看呢,你怎么能就藏着?” “这……个……”叶蔓菁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自己以前一直暗恋着的学长面前,但是,她又不想让林一枫知道那个戒环,所以唯有紧紧抓住铜盒,脸憋得通红。 正在这时候,一股从后背旋风刮到她面前,有人欣喜地抱着她的肩膀大叫大喊:“菁菁,死菁菁,真的是你耶,还以为要晚上才能见到你,没想到现在就见到了,真是太惊喜了。” 看见是陈苑,她那紧张的心情也不由舒缓下来,刚好借着这个台阶,把铜盒放进手提袋里,林一枫再没有风度,也不可能强硬着要看了。 陈苑扭头看见林一枫,不由诧异地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不就是以前我们的学长林一枫吗?” 林一枫微笑着朝她点头致意,说:“正是,你应该是叶蔓菁的朋友陈苑吧?” “是呀,没想到学长还会记得我,对了,菁菁,你怎么和学长在一起的,我还以为你和……”陈苑还没说完,叶蔓菁知道她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慌忙的说:“我和学长在街上撞见的,肚子饿了也就一起吃吃饭。” 陈苑是何曾机灵的人?而且她也知道,叶蔓菁在整个大学时期都迷恋着林一枫,因此肯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老公的,于是,也就识相的噤口,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贼笑着说:“我也没吃饭,能不能顺便搭个桌子?” “当然能!”叶蔓菁和林一枫异口同声的说,惊觉,两人互相对望一下,看见他那含着笑意的晶亮眼眸,她心慌地望向陈苑。 陈苑伸手在她的腿上用力掐了一下,翻了她一个白眼。 “死家伙!”叶蔓菁努了一下嘴,也反踢了她一脚。 这时,林一枫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起身到过道接听,然后脸色有点大变的走过来对她们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走了,不能陪你们吃饭了,账我先买,你们慢慢吃。” “你有急事就先走,我买单就是了。”叶蔓菁笑着说。 “那谢谢你了,下次我再弥补,请你吃大餐。”林一枫有点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叶蔓菁,把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或者想找人陪吃饭,随时奉陪,我先走了。” “嗯,你忙你的。”叶蔓菁一直望着林一枫那俊朗的身影消失在餐厅尽头方回过神来,陈苑用力往她肩膀一拍,坏笑着说,“我说女人,你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还想泡初恋情人呀,你就不把你家那位把你掐死?” “说什么呢?我和学长又没有什么。”叶蔓菁翻着白眼说。 “是,没什么!”陈苑故意把声音说重,“但是,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有什么呢,难道他总算对你找个小师妹感兴趣了?” “胡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好了,懒得和你说这个,今晚准备好什么去参加我们家晚宴了?”叶蔓菁转移话题,看着她放在一旁的大包小包,“这些不会都是为今晚准备的吧。” “是呀,怎么不是?由头武装到脚的全套武器都在这里了,今晚呢,我一定得把你那小叔子迷得神魂颠倒,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然后就……嘿嘿。”陈苑笑得一脸奸诈,眼里流溢着别样的神采。 “你也太不纯洁了,你以为我小叔子是那么好勾引的呀?不过呢,俗话说,肥水不流外田,让他落入你的魔爪里,总好过落入其他人手里。” “就是就是!” “不过,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我还不想那么快公开自己是东方御妻子身份,我今晚可是以表妹身份出现的,所以,你记得你不要乱说话哦,知道真相的人就东方家和你了。” “为什么?他们不让你公开身份?”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我不想有太多的麻烦,总之你记得就是了。” “好吧,表妹?哈哈,你们近亲,小心生娃有问题。”陈苑笑了起来。 “切,我们又不是真正的近亲,而且,陈苑,告诉你个消息,我真的怀孕了耶!”叶蔓菁对好友说。 陈苑一听,再次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肚子说:“真的?” 叶蔓菁点点头。 “那你快当妈了?哈哈,我要当干妈!”陈苑好像是自己怀孕般,高兴地抱着叶蔓菁笑了起来。 “不要你做娃的干妈!” “为什么?难道你嫌弃咱这劳苦大众?” “你想的不是当她的干妈,而是她的婶婶吧?”叶蔓菁好笑地说。 “对,就是婶婶?哈哈,乖,小侄子,婶婶给糖吃!”陈苑摸着叶蔓菁的肚子装模作样的说。 “哈哈。”叶蔓菁也笑了起来,只有和陈苑在一起,她的全身心才真正的放松,才会愉悦的大笑,一如天真少年时期。 两人嘻嘻哈哈吃着饭,却又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上来了—— 竟然是东方御和灭绝师太林家如! 林家如那张笑靥如向日葵般一直望着东方御,深情而专注,而东方御则是如以往那样一脸的深邃和漠然,看不出悲欢。 “咦?你老公耶,旁边那美女是谁?”陈苑推了推低头想避开东方御的叶蔓菁。 叶蔓菁伸出食指朝她嘘了声,示意她不要出声被发现,尽管不知道何解,但是她们多年的默契已经陈苑很懂得见风使舵了,于是也低下头装着吃饭。 东方御和灭绝师太就在面对着陈苑的左边一张桌子坐下,刚好是背对叶蔓菁。 叶蔓菁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的无比紧张起来。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紧张,如果现在自己和林一枫在一起的话,她倒是有紧张的理由,但是,却是和陈苑。 第52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还是吃的东西不大干净,她的下腹突然一阵的抽痛,脸色煞白起来,冷汗直冒。 陈苑看见她突然变这样,紧张地拉着她的手问:“菁菁,你怎么啦?” 听得陈苑的叫声,东方御感觉不对路,慌忙的回头,看见竟然是叶蔓菁捂着肚子撑在桌子上,怔了怔,站了起身,走到叶蔓菁身边,蹲下来焦急问:“菁儿,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我……我肚子痛!”叶蔓菁此时感觉下腹似乎有只手扯住一样,猛往下坠,又紧张又害怕,不知道肚子里的胎儿出了什么问题了,“快快送我去医院!” 东方御一听,脸色大变,迅速把叶蔓菁抱起,快步跑出餐厅,陈苑跟着追上,留下林家如一人怔怔地看着手里那份刚想送给东方御的礼盒,想不明白东方御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这个远亲表妹。 “你抱着她,我开车去医院。”陈苑对东方御说,然后迅速钻入自己的车子里面,打开车门,送她们到医院去。 圣玛丽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刚好是陈苑的姑姑,所以诊断这些都很顺利。 “姑姑,菁菁她怎么啦?胎儿会不会有危险?”陈苑焦急地问正在探测叶蔓菁腹部的姑姑,紧张极了,而一旁的东方御也异常的紧张,一只手一直握着叶蔓菁的手不放。 陈医生放下诊断器,吩咐护士用药后,神情有点凝重的说:“她的胎气极其不稳,有滑胎的现状……” “怎么会这样?”陈苑焦急地拽着陈医生的手臂,哀求道,“姑姑,菁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能让她出事,求你一定要尽最大的能力保住她的胎儿,否则,她肯定是受不了。” “小苑,我会的,你也先别焦急,我只是奇怪的是,她身体素质很好,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状况的,可能是不小心吃了什么东西,我现在给她用药稳住,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最担心的就是她以后不注意。”陈医生拍了拍陈苑的手说。 东方御一听,神色大变,问:“她是因为吃了什么不应该吃的东西才这样的?” “这也是我猜测,总之,你要尽量注意她的饮食,作为孕妇是不能随便乱吃东西的,除了会造成滑胎,还有可能造成胎儿畸形或者绝症……”陈医生严肃地说。 东方御点点头,“那……她现在有没有危险?” “发现得及时,打针吃过药之后就应该没事了。” “姑姑,会不会和她刚才在西餐厅吃了七分熟的牛排有关?” “也有可能,牛肉的来源如果不干净,这会导致病毒入侵,以后,不要吃这些没完全熟的东西了,特别是牛肉。” 东方御的目光一寒,扫向陈苑,仿佛她就是罪魁祸首似的,吓得陈苑口不择言,慌忙解释说:“不是我带她去西餐厅的哦,我是在那里和她偶遇的,她之前就和学长一起在那里吃饭了。” 下腹依然疼痛难忍的叶蔓菁一听到她提到学长,吓坏了,紧张地看着东方御,担心他会不爽。 果然,东方御真的不爽了,他冷冷地望向叶蔓菁:“学长?谁?” “你……不认识的,我也是在街上撞见的,然后就一起吃个饭……”叶蔓菁解释说。 本来,遇见旧事学长一起吃个饭没什么的,但是,叶蔓菁却因为心虚表现太紧张了而导致东方御怀疑,脸上不由笼罩出一层阴冷的寒色。 看见眼前气氛有点凝固,而且知道自己失言,陈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陈医生老道,看出气氛的不妥,慌忙的说:“病人不适合有什么情绪,请你们注意。” 东方御慌忙收回脸上的寒冰,但是,叶蔓菁还是清晰地感觉从他手心传递过来的不再是温度,而是阴寒。 她记得当初自己不过是和东方鸿走近一点而已,他就雷霆大发,好像自己是出墙的红杏,如果现在他知道,自己是和以前暗恋着的学长一起吃饭,那会不会有更大的反应呀? 想来,他还真是小鸡肠肚子的人,自己都不生气他和灭绝师太在一起,他凭什么呀? 本来,陈医生建议叶蔓菁在医院静养几天观察,但是,被她拒绝了,她实在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不喜欢听见生老病死的那种哀嚎,何况,晚上还是东方御的生日宴会,于是,坚决要出院了。 回到东方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离宾客来临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家里的佣人们几乎都要忙翻天了。 张妈看见了她,慌忙的上前说:“少夫人,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呵呵,张妈,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和少爷一起呢。” “原来你去找大少爷呀,那就好了,你先回房休息一下,等下我要帮你梳洗打扮呢,今晚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少夫人你可不能失礼于人。” “谢谢张妈。”因为东方御要去找东方骏,叶蔓菁也就一个人回房了。 她把袋子里的铜盒拿了出来,拿出里面那刻有御的戒环仔细端详着,越看,越感觉它非一般。 结合算命帅哥和林一枫所言,这可能真的是南宫御坟墓里的东西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算命帅哥把南宫御坟墓里的玉镯和戒环给了她,而且,每次她看到关于南宫御坟墓的消息,心情总是特别的不同,总好像有声音召唤着她去那里般。 她,东方御,南宫御,三人之间冥冥之中难道有着莫名的联系? 第53章 “张妈,今晚你想给我什么造型?”看见张妈把工具拿来,叶蔓菁问。 “你喜欢哪种呢?” “我呀,哪种都无所谓,只要不让人觉得很难看就是了。” “呵呵,少夫人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绝对不难看,面容端庄,眼神纯正,无论在哪个场合,虽然不抢眼,但也绝对不会让人无视。”张妈一边笑着,一边帮她梳理长发。 “张妈你真懂得安慰人,张妈你以前一定也是个美人吧?”叶蔓菁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张妈了。 张妈留在头发上的手微微顿了顿,淡然一笑说:“对于我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往日是美还是丑都已经无从记起了,只是少夫人正年轻,可以让自己如珍珠般大放异彩。” 这是一般老女佣所说的话吗?而且,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淡定舒缓,就好像一直优雅的贵妇般,完全和她这身黑色的女佣服不相配。 “少夫人——” “张妈,你以后不要老叫少夫人,叫我菁菁就是了。”叶蔓菁笑着说。 “这……个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本来就是平民家的孩子,根本不习惯这些尊贵的称呼,而且,张妈——”叶蔓菁把手放在张妈的一只手上,真挚的说,“你让我感觉很亲切,就好像母亲般。” 张妈的眼眸闪了闪,淡笑着说:“谢谢少夫人的抬举,只是,在这府里,很多规矩是不能坏的。” 叶蔓菁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笑了笑,然后盯着镜子里看,看看里面是否还出现那个古装的紫唇女人。 但是,镜子里却什么都没有,除了她和张妈的镜像。 张妈把她的头发梳理完毕后,并不做任何盘髻,也不加任何装饰,只是在发侧边简单夹一个蓝色的镶钻发卡,叶蔓菁有点奇怪了,问:“不做发型吗?” “少夫人,这就是发型了!”张妈笑着说。 “这……算发型?今晚你要把我怎样打扮?” “呵呵,今晚来的女宾肯定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很隆重,但是少夫人不必要和她们一样,只是简单的打扮就是了。” “会不会失礼于人?”叶蔓菁记得东方骏说过,不要让她丢了东方家的脸面,万一她打扮很平民,会不会令这个老爷子生气呀? “当然不会,你先别急,我拿衣服给你换上,然后再画点淡妆,你看看效果就知道了。”张妈说完,从她自己带来的箱子里取出一个纸盒,然后抖出了一件宝蓝色的礼服。 叶蔓菁眼前一亮,这是一件很古典露肩裙摆拽地礼服,每一处都做工精细巧妙,而且裙摆处镶着晶莹的水钻,看起来很闪亮…… “这是仿效人鱼公主的款式,你穿穿试试。”张妈把衣服递给她说。 叶蔓菁接过来,质地柔软,触手若无物,很舒适很熨帖。 她把衣服换上,张妈看着,满意地点头笑了:“果然很合适!” 叶蔓菁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再次深信这个人靠衣装的理论了,她,现在简直就活脱脱是那尾美丽的人鱼公主了。 穿好礼服上完妆后的叶蔓菁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当她一出现,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她。 “菁菁,你今天好漂亮!”东方鸿欣喜地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她,满眼都是欣赏。 “谢谢。”叶蔓菁点头微笑,抬眼欲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却不见。 “你找我哥吧?他有点事暂时不在,你先坐下来,等下我们要一起迎客呢。”东方鸿说。 “哦。” 叶蔓菁感觉有点失望,潜意识里,她希望东方御能看见她最美丽的时刻,于是黯然地在东方绯的旁边坐了下来。 今天的东方绯穿着一身玫瑰红礼服,看起来也分外的漂亮迷人,但是,她一看见叶蔓菁出现,那脸就变得不漂亮了,而是气冲冲地提起裙摆走了出去。 叶蔓菁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欢自己,也就不介意,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东方绯那尖利的叫嚷声:“张妈,你为什么把那礼服给她?你不是要做给我的吗?” 叶蔓菁一愣,明白东方绯说的礼服是自己身上穿的这件了,难道这么大师手笔精美的礼服是张妈自己做的? 叶蔓菁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探询般望向东方鸿。 东方鸿猜出她所想,笑着说:“别说一件礼服,估计就是皇帝穿的龙袍,张妈都能做得出。” 那么厉害? “小姐,那礼服是我做给少夫人的,而不是给你的。”外面的张妈淡淡的说。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过后,然后是东方绯尖利的叫骂声,“你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听到她这巴掌声,屋里所有人都脸色沉了沉,东方鸿和叶蔓菁最先冲了出去,接着是一脸阴森的东方骏,后面跟着庄静容。 看见张妈苍白的脸上那鲜红的五指印,叶蔓菁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被刮了一掌似的,无比的难受。 东方鸿站在张妈和东方绯之间,怒声责怪他妹妹:“绯儿,你怎能打张妈?” “她不过是一女佣,换古代话,就是一奴才,我咋打不得了?”东方绯振振有词。 “你……” “算了,二少爷,我没事。”张妈在一旁淡淡的说,除了那掌印,脸上看不见任何波澜。 “绯儿,你真是越来越放肆多事了!”东方骏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张妈,声如洪钟般怒斥。 “爸,我——”东方绯有些畏惧地后缩,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次打的不过是张妈,又不是怀孕的叶蔓菁,怎么看起来后果更加的严重。 “过了今晚的宴会,你准备接受家法!”东方骏抖着拐杖说。 东方绯脸上尽管涂着胭脂,但是,依然无法掩饰青白,恐慌得腿都在发抖:“爸爸,不要!” “没有商量余地!”东方骏说完,冷厉的走了。 “妈,救我!”东方绯抱着庄静容哀求。 庄静容冷冷地推开她,也闪身走开。 东方绯颓然坐在地上,那眼神惶恐得就好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第54章 “家法是什么?”叶蔓菁不明白为什么东方绯一听说家法就如面对死刑般那么恐惧,于是问东方鸿。 东方鸿一脸沉痛的望着自己妹妹,说:“面壁跪半个月。” 面壁跪半个月?叶蔓菁有点吃惊这个家法的严厉了,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怎么还能有这样残酷的家法? 叶蔓菁有点同情地望着东方绯,迎上的却是她那愤怒恐惧的眸火,只好移开,扶着张妈的肩膀,小心地问:“张妈,你的脸痛吗?” 张妈摸了摸脸颊,淡淡的说:“谢谢少夫人关心,没事。” “我帮你敷敷!” “谢谢了,我人贱皮厚,挨个耳光算不了什么。”张妈的语气听起来虽然微微的,但是,却令叶蔓菁有说不出的心痛,她抱着她的肩膀说:“都怪我!” “这不怪你!少夫人,我还有事要做,我先走了。”说完,张妈离开。 叶蔓菁看见东方绯依然坐在地上,对东方鸿说:“扶她起来吧,或许,她的确是需要点教训,否则,还学不会怎样尊重人。” “叶蔓菁,你这贱女人凭什么教训我?”东方绯满腔怒气无处发,听见她如此一说,立刻暴怒地站了起来。 “啪!” 叶蔓菁抬手,给了她一响亮耳光,严正的说:“凭你说这句没有大脑的话,凭我现在是你大嫂!” 东方绯怔了怔,她怎样都没想到叶蔓菁竟然敢出手打她,然后,恼羞成怒,像一只抓狂的小野兽向叶蔓菁扑来。 东方鸿见势不妙,慌忙挡住东方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绯儿,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我要她死!”东方绯竟然用力往东方鸿的手臂上一咬,痛得东方鸿低低地哎哟一声,米白色的衬衣上竟然渗出了点点血迹。 “我看你真是疯了,为什么就要这样和菁菁过不去?”东方鸿不顾伤口的痛,而是心痛地斥骂着妹妹,“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全身上下都是错,我恨她!恨你们都维护她!”东方绯脸上出现了因为妒忌而愤恨的扭曲。 原来,她一直看自己不顺眼,都是由于妒忌。叶蔓菁心下苦笑,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把握,在这个家里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凭什么让她这个东方大小姐妒忌? “如果你敢伤害菁菁,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东方鸿把东方绯推开,严厉警告说。 “二哥,你以前不是最疼爱我的吗?为什么她一出现,你也不爱我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依然是我疼爱的妹妹,但是,如果你要伤害菁菁,我也没有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妹妹了。”东方鸿说完,转身对叶蔓菁说,“我们走吧,希望她能好好反省一下,你也不要责怪她。” “她只不过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已。”叶蔓菁淡然一笑,回到了客厅,刚坐下,东方御走了进来,坐在她的身边,一只手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 “回来了?”叶蔓菁的手略微有点温凉,所以,很喜欢被他握住传递手心热量的踏实感觉。 “嗯。”东方御点点头,然后看着她笑了笑说,“你好美!” 听到他的称赞,叶蔓菁的心几乎都要乐开了花,忍不住站了起身,旋转一圈得意地问:“张妈说这是人鱼公主的款式,你看我像不像一尾美人鱼?” “呃?不像人鱼——”东方御停顿了一下,“像公主!” “嘻嘻,真的?那你就是我王子了。”叶蔓菁开心地偎依在东方御身上,突然,鼻尖隐约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 心一沉,难道他刚才又到嫣然的坟墓前喝酒去了? 但是,他那黝黑的眼眸很清亮,并没有喝酒的痕迹,但是,身上却散发着那股熟悉的酒味,难道他想着喝酒却又克制下去? 为了解开疑惑,在他扭头看她的时候,她突然把自己的唇送上去,吻在他那温凉的薄唇上,但是,他唇齿之间只有淡淡的薄荷味,并没有任何酒味。 触到她那柔软的唇,东方御的心蓦然一跳,伸手把她的腰搂住,舌头如灵蛇般钻入了她那甜美的口腔—— 咳咳咳! 东方骏在一旁尴尬的咳起来了! 叶蔓菁和东方御方惊觉旁边还坐着其他家人,慌忙分开,尴尬地低着头,如果手不是被东方御抓住,还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呢。 虽然她的目的不是想亲吻他,但是,在外人看来,却是她主动了,真是太失礼死人了,幸好,东方绯现在不在,否则又被被冷嘲热讽一番了。 宾客陆续而来,除了秦慕之,陈苑这两个叶蔓菁认识的,竟然林一枫也是被邀请的对象。 林一枫看见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良久都不说话:“叶蔓菁,你怎么在这里?你今天好漂亮,漂亮得我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菁菁当然在这里呀,因为菁菁和东方家是表亲。”陈苑在一旁快嘴快舌的帮忙说。 “表亲?东方御的表妹?” “对呀,没错,表、妹!”陈苑故意把这两个字咬得重重的,然后朝叶蔓菁坏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东方御只有林菲儿一个表妹呢,原来,叶蔓菁你也是他的表妹。”林一枫笑着说,“真是巧呀!” 林菲儿是东方御的表妹?叶蔓菁正奇怪着,忽然,一阵比较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一个头披妩媚的卷发,身穿深紫色低胸长裙的女子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了过来,轻笑着说:“我正说是谁在说我呢,原来是一枫哥哥你呀!” 尽管有几年没见,而且外形和气质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叶蔓菁还是一眼认出眼前这个以前自己一直妒忌和羡慕的人。 以前的林菲儿长发披肩,白衣飘飘,一副很纯情婉顺的样子,但是,今天看来完全不一样了,成熟妩媚,眉眼和举止之间甚至有种风骚的感觉,好像电视电影上所见的交际花般。 她看见叶蔓菁,惊讶地问:“这是你新女朋友?” “新女朋友?当然不是,你们不是亲戚吗?怎么不认识叶蔓菁?”林一枫奇怪地问。 “亲戚?” “你是东方御的表妹,她也是表妹,你们应该认识才对的呀。”林一枫疑惑地说。 “不认识,不过看着面善。”林菲儿虽然有点疑问,但是,看见一身白衣如王子的秦慕之走了过来,于是,把叶蔓菁等摞下,堆起最妩媚最迷人的笑容迎了上去…… 第55章 就在林菲儿娇声想像只软皮糖般黏上秦慕之身的时候,他却横眉启齿说了一个字:“滚!”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的人却都能清晰听见。 林菲儿那娇美的脸一阵煞白,一阵煞青,尴尬无比,怔立在一旁。 林一枫脸上出现了一抹幸灾乐祸,似是嘲讽,似是厌恶。 秦慕之把林菲儿甩开,径直走到叶蔓菁的面前,唇角微勾成邪魅的角度,像欣赏艺术品般别有玩味地看着她。 被他看得发毛,叶蔓菁不满地抛给他一个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的确没见过,你就让我多看看吧。”他竟然死皮赖脸的说。 “随便!”叶蔓菁不理他,然后笑着对林一枫说,“学长,我去和我的上司打个招呼先,你自便呀。” “上司?” “嗯,是她!”叶蔓菁指着不远处的林家如说。 今晚的林家如估计是所有来宾之中看起来最高贵大方美丽的女人了,一身鹅黄的礼服使她看起来像是一只优雅的天鹅。 如果让高虹她们看见,估计又要吐一阵血了。 叶蔓菁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在东方御回东方集团之前,她为什么一直都那样伪装自己,把自己的美丽遮掩住,而且,以她的才学,绝对是不应该只甘于做一个主管,她也应该是属于那种坐在高层的人。 “阿如?”林一枫有点诧异地说,“她是你上司?” “是呀,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了二十多年了。” “你不觉得她和我有点像吗?”林一枫笑了。 他不说则已,一说倒令叶蔓菁觉得了,林家如和林一枫的眉目还真的很像呢,难道? “她是我的孪生妹妹,呵呵。”林一枫笑着说。 “啊?”叶蔓菁惊讶地叫了起来。 “没想到吧,就好像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东方御的表妹一样。”林一枫笑了,和叶蔓菁一起走到林家如面前。 此时,林家如正和几个如苍蝇般围着她搭茬的年轻人在谈笑风生,看见林一枫和叶蔓菁走来,就停了下来,笑着说:“哥,你和叶蔓菁认识?” “主管好!”叶蔓菁礼貌地向林家如问好,对于林家如,她一直都是畏惧的。 “叶蔓菁你现在没事了吧?”林家如问。 “谢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早上不过是得了急性肠胃炎。”叶蔓菁笑着说。 “哦,那就好,御对你那么紧张,他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 “表哥担心表妹那是肯定的。”林一枫在一旁插嘴说。 “也是。叶蔓菁,没想到你是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的,平时在公司装平民,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呀。”林家如看着她那一身如人鱼公主的装备,说。 “呵呵,彼此彼此,你和之前也大相径庭。”叶蔓菁讪笑着说。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装的,而是不小心变成凤凰的山鸡,估计一定会把自己痛扁! 林家如不自然地笑了笑。 林一枫在一旁说:“我这妹妹,对东方御倾心了很久,对谁都不感兴趣,就一直傻傻地等他,够痴情了吧?” 原来,林家如之前所有的伪装只不过是为了拒绝其他男人而等东方御! 的确是够痴情够令人感动了! 只是,自己不可能为了感动而把老公让出去吧? 看来,自己的劲敌实在很多,死的有嫣然,生的有灭绝师太,还有贪慕东方家财产垂涎东方御帅气的各色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看,东方御一走出来,所有年轻女宾都纷纷以自己最迷人的姿势迎了上去,如蜜蜂般团团围住他。 叶蔓菁的心里突然很不舒服,感觉有点气闷,于是,极度郁闷的离开现场,走到后院去。 和前院的热闹相比,后院冷清安静,只有小鹦鹉在吱吱喳喳。 小鹦鹉一看见她,就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啄着她的脸,她把小鹦托在掌心里,坐在石凳上。 一阵风吹过,她听见铁门恍啷的一声,抬头一看,竟然是那小院子的大铁门打开了,但是,却没人进去,难道刚才谁忘记锁上了? 想起了东方御身上那淡淡的酒味,她忍不住站了起来,对小鹦鹉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看看……”小鹦鹉学着她的语气说。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 她再也不记得当初张妈对她的警告了,看看四周没人,挪动脚步迈向了那扇神秘的大铁门里面。 当然,上次她是来过,但因为是跟踪东方御,而且是在晚上,并没有看得太清楚。 她知道,既然这是嫣然的埋葬地,那么,里面那间木楼肯定是她曾经所居住的,可能会保留着一些关于她和东方御的过去。 她实在很好奇,这个令东方御一直念念不忘,在东方家成为禁忌的嫣然到底长得是什么样,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她提着裙摆,轻手轻脚底走了进去。 站在木楼前,抬眼看正叮咚清脆作响的风铃,竟然都是由一个个纯天然的紫贝壳串成的。 紫贝壳,平时能见到一个都很难得了,没想到,竟然能看到那么多一大串,也不知道是怎样搜集到的。 还有,屋檐前怎么那么多纸鹤?难道都是嫣然生前折的? 正在好奇之间,头顶有一只蓝色的纸鹤掉落在地,她捡了起来,忍不住好奇地拆开看—— 里面竟然有一行字:嫣然,我爱你,永远等你! 这钢笔的字体叶蔓菁认得,正是东方御的! 她的心像被人用力揪了一下般,紧紧的。 她伸手再取下一只纸鹤,里面写着:嫣然,我想你,你快点回来吧! 拆多几个看,都是写着类似的思念眷恋话语,甚至还有一只用粘着血的手指写成的。 毫无疑问,这许许多多的纸鹤都是东方御折叠的,每一只里面都寄托着他对嫣然的爱恋,像东方御这样的男人,竟然会一只只地折叠纸鹤这样女孩子才会做的活,真是深情得令叶蔓菁妒忌,抓狂。 第56章 叶蔓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那妒忌的心,告诉自己,嫣然认识他在前,而且已经死了,没有什么好妒忌的,现在,拥有东方御的是她,她才应该是令嫣然妒忌的。 话虽然是这样安慰,但是,却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换了谁,都不愿意自己的老公心中有着一大块被其他女人占领的痕迹。 她伸手推开那扇精巧而古朴的木门。 迎面飘拂而来的并不是那种没有人迹的灰尘糜腐之味,而是一股淡淡的,类似菊花的清香,很舒服,她忍不住鼻子抽了一下,有些贪婪地吸了一口香味,然后定睛四处环顾。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全都是木制或者竹制的,很精巧很古朴,给人一种很清香淡雅的感觉。 在屋子正中的一只白色雕花的景德镇花瓶上,插着一束正在盛放的白菊,香气也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尽管知道这里除了亡灵,就应该没有人了,她还是忍不住轻声的问:“有人吗?” 屋子很静,除了那菊花在静静的摇曳,没有谁应她。 沉寂了几秒,叶蔓菁提着裙摆迈了进去,走到摆放菊花的桌子前。 在菊花后,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婚纱照。 照片里的男人叶蔓菁当然认得,正是她老公东方御,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眼睛半眯,里面荡漾着温柔的波望着身边的女人,翘起的唇角笑得很幸福和满足。 这样的东方御是叶蔓菁从来没见过的,她不知道,东方御竟然会穿白色和笑得这样的幸福。 眼睛移到他旁边那身穿以菊花为造型的白色婚纱的女子上—— 很美!真的很美! 叶蔓菁感觉把自己从语文课里所学的形容女人之美的的词都放出来,都不足以表达眼前女子的美。 她不是那种纯粹五官外貌美,而是一种深入骨髓,超凡脱俗的美,仿佛不是来自人间,而是神之精灵。 因为是婚纱艺术照,叶蔓菁不知道这里面被ps过多少,但是,不能否认,嫣然比她美多了。 估计她现在若和嫣然站在一起,那就活脱脱的丑小鸭和白天鹅的区别了。 因为自卑,叶蔓菁的心连妒忌都无法涌起了,看着照片中两个人幸福的面孔,她甚至感觉自己是贸然闯入人家幸福梦境的第三者。 “对不起,嫣然,我也是无意的!”她掏出手帕,想轻轻擦去相框上那滴不知道什么时候滴落的红点,感觉很碍眼。 结果,她擦着擦着,那红点却开始扩大,竟然扩散到整个相框,把里面两人遮掩住了,而且似乎还闻到一股血腥味,冲刺着她的鼻子。 她的手一哆嗦,惶恐地把手帕丢到一边。 在相框的血迹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阴森森的鬼脸,似笑非笑,空洞的眼眸似乎巨大的黑洞,想要把人吞噬了般。 尽管叶蔓菁之前经常看见幻象,已经对这麻木了,但是,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踉跄的跌坐在地上,手腕不由自主地举起遮住眼睛,不敢再看。 只觉手腕上的血玉镯子一紧,她如被电击了一下般,痛得哎哟一声放下了手,眼睛再次瞥见那相框。 相框如常,里面只有一男一女展示着爱情的幸福微笑,就连那血红点也没有,光洁无尘。 幻觉? 刚才出现的是幻觉? 叶蔓菁有点狐疑了,难以置信地定睛看那张婚纱照,却真的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来,原来是虚惊一场。 她舒了一口气,揉揉屁股站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惊吓,还是跌倒动了点胎气,她的下腹微微作痛,但是并不要紧,于是,继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踩着木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竟然是一间大卧室,没有过多的摆设,醒目的只是中间那一张大木床,做得美奂美轮,简直是艺术品。 这张床应该是东方御和嫣然的吧? 叶蔓菁发觉,嫣然实在是太爱菊花了,无论是床褥,窗帘,桌布等,都绣着淡雅的菊花,简直是爱菊花成痴了,难怪当初东方御不许自己动后院那些菊花,原来,那些都是嫣然所爱的。 叶蔓菁想起之前东方御都是不在她的房里过夜的,说回到自己的房里,难道,就是回到这里睡的? 床上的被子折叠很好,看不出是否有人睡过的痕迹。 不过,她熟悉东方御的气味,忍不住走近床前,低头闻了闻那绣着一朵红菊花的枕头。 果然,枕头上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和淡淡雪茄的烟草味极类似东方御的! 这个房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墙壁四周上都挂满了嫣然和东方御一起的大大小小照片,无论是站在山顶海边,还是熙攘的外国街头,如出一撤的都是他们幸福的笑容,幸福得要滴出蜜糖来,幸福得令路人侧目。 照片里的东方御并不是一贯的黑色衣裳,可以是白色的,米色的,蓝色的,棕色的等等,阳光而帅气,和现在的东方鸿有点相像。 原来,他现在千篇一律只穿黑色和不言苟笑,都只是因为嫣然死后带给他的悲痛不能释放。 她不知道,每个晚上,东方御睡在这间房里,想着那已经死去,再无法给他温度温暖的嫣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应该很痛苦吧? 单是想想,她的心都为他而轻轻的抽痛了。 这么般配的一对情侣,可能天都妒忌了,因此才会让他失去她吧! 叶蔓菁坐在放在靠窗的一张竹椅上。 窗子边沿散落着不少新的烟灰,估计是东方御晚宴之前落下的。 从窗子往下看,正好是面对着嫣然的坟墓。 坟墓的造型是一朵白菊的造型,墓碑正好处于花心。 想起那天晚上,东方御抱着墓碑哀哭的情景,叶蔓菁的心都快要碎成片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嫣然的活过来,那样,东方御他一定会幸福地再次笑了起来。 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现在活的人是她,而不是嫣然,所以,她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可以让东方御从嫣然的阴霾里走出来,阳光地笑着。 可能要靠宝宝了!她抚摸着隐隐阴痛的肚子,想起东方御初知自己要为人父的那种惊喜,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 东方御爱嫣然,但是,也一定很爱宝宝的! 靠在窗台上,闻着淡淡的菊花香味,竟然有一股困意涌上来,她不由打了个哈欠,眼皮逐渐下拉,然后睡着了。 一条似是飘忽的白衣身影出现在她的背后,望着她的黑眸怨恨而恶毒,然后缓缓伸出双手,刚想放在叶蔓菁的脖颈喉咙上,忽然,下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白影慌忙的把手缩回去,然后闪身消失了。 是人,还是鬼? 叶蔓菁睡着了,什么都看不见,当然不知道刚才在她背后出现令人惊悚的一幕。 上来的是东方御! 当他看见窗台上竟然趴着一个人,不由惊喜地叫唤“嫣然”,然后快步跑了过来,等到看清楚眼前睡着的人是叶蔓菁,也不是嫣然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极其复杂的变化,先是震惊,然后愠怒,眼珠逐渐成赤红之色,伸出大手,捏住叶蔓菁的脖颈。 叶蔓菁正在酣甜的梦中,忽然感觉呼吸不畅,被人捏住喉咙,惊醒过来,看见的是东方御那双暴怒赤红的眼睛,惊骇地想叫,但是却叫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艰难地滚出一个字:“御……” 东方御的双手紧紧捏住她的喉咙,暴怒地吼道:“谁允许你进这里的?” “我……我……”喉咙被捏住,说不出话来,只能憋红着脸,翻着白眼,惊骇地看着暴怒如雷,失去了理性的东方御,担心自己今天小命不保了。 在慌乱之中,出于本能的保命,她那只穿着高跟鞋的脚用力往他的身下一蹬。 “哎哟!” 东方御发出一声低闷的惨叫,脸部痛苦扭曲,放开了叶蔓菁,弯着身,手放在下裆间。 叶蔓菁也不顾看自己到底踢着东方御哪里了,害怕他再次把自己捏死,慌不择路地竟然爬上窗台。 看见东方御一边痛苦地弯腰,一边伸手想抓住她,她的头脑一片空白短路,也不顾什么后果,眼睛一闭,往下一跳。 东方御迅速伸手,刚好抓住她那长长的裙摆,用力抓住。 叶蔓菁被他这样一扯,脚悬空,头朝下,整个人挂在半空之中,危险之极。 如果东方御此时手一放松,她就会头如倒葱般栽下去,尽管下面是花草地,但是,就算不把脑浆摔出来,也会把脖子折断,叶蔓菁本来就有点惧高症,吓得哇哇大叫“救命”起来,眼泪鼻涕一齐流,肚子也开始强烈的抽痛起来,…… 东方御那本来失去理智的脑子也完全的清醒过来,他一手紧紧抓住叶蔓菁的一角裙摆,身子探出窗外,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想抓住叶蔓菁的脚,但是,却怎样都够不到,急坏了,全身冷汗直冒,大声的叫:“菁儿,别乱动!” 叶蔓菁吓得哪里能听得进?手脚挥舞乱蹬,这样更加加大了下坠的压力。 嘶! 裙子并不是很牢固,被这两股一上一下的力量一拉扯着,裂开了一大口。 如果完全裂开的话,那么,东方御能抓住的只有裙子,而叶蔓菁则会赤身栽下去。 “我不要死呀,御,救我……”叶蔓菁撕心裂肺地哭叫。 看着摇摇欲坠的叶蔓菁,东方御的心就好像被万千只手般撕裂着,那感觉就好像当初看见嫣然在自己怀里逐渐死去,他如困兽般大叫:“不要,嫣然,救救菁儿!” 叶蔓菁被他这么一吼,吓住了,手脚不再乱动,抬眼望见他那绝望而哀痛的脸,心竟然突然平静下来了,闭上了眼睛。 东方御看见她突然静了下来,望着下面的花草地,忽然一跃而起,从窗台上迅速跃下去,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叶蔓菁也跟着坠落,也就一个侧翻,伸手搂住叶蔓菁,然后被叶蔓菁坠落的强大加速度重重撞落在地,不过,双手和胸部不忘牢牢地护着她。 叶蔓菁在他的怀里颤栗不已,谢天谢地,总算没赶去见阎王。 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虽然没事,但东方御却有事。 他的头在侧翻的时候,刚好撞到旁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头破了,血流一地,逐渐在他的头部蔓延开去。 看见东方御紧闭着眼睛,叶蔓菁吓大了,以为他被撞死了,一手捂住他的伤口,一手掐他的人中,竭斯底里地大叫:“御,你快醒醒,快醒醒……” 东方御因为被石头突然撞击头部的神经才晕死过去的,被她这一掐人中,倒呼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看见他睁开眼,叶蔓菁破涕为笑,激动地说:“你醒了?你总算醒了?” 但是,她笑得太早了,东方御头上的血如涌泉般流出来,渗过她的手指,弥漫开去。 如果可以,她宁愿流的是自己的血。 “菁儿,叫人——”看着她那六神无主的面孔,东方御弱弱地说了一句,然后再次晕死过去了。 因为穿的是礼服,叶蔓菁身上并没有带电话,于是,在东方御身上找到他的电话,迅速拨打东方鸿的电话,叫他叫来人和急救车。 东方鸿接到电话后,担心晚宴引起骚乱,慌忙呼来家庭陈医生和秦慕之,迅速赶往南院。 叶蔓菁看见他们来了,终于支撑不住,软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陈医生急救。 东方鸿扶住她,担心地问:“菁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叶蔓菁猛摇头,头脑一旁荒芜恐慌。 陈医生查看伤口,包扎好后,说:“可能有点脑震荡了,得立刻去医院检查。” 秦慕之迅速背起东方御跑了出去,叶蔓菁刚想站起来跟上,但是,下腹一阵坠痛,一股热流婉转蔓延下来。 她惶恐地抓住东方鸿的手臂,哭叫道:“东方鸿,我……我可能要流产了。” 东方鸿吓得脸一阵煞白,叫住了陈医生。 陈医生摸了一下她的脉搏,脸色也变了,说:“快,迅速送她到医院!” 东方鸿横腰抱起痛得晕厥的叶蔓菁,也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了出去。 等到叶蔓菁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医院里了。 她也许真的犯邪了,嫁入东方家短短的日子里,竟然三番两次躺医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依然活着就算好了 看见她睁开眼睛,陈苑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溢出泪水来,紧紧抓住她的手,哽咽着说:“菁菁,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呜呜。” “陈苑,御……他没事吧?”叶蔓菁紧张地问。 “你这笨女人,这个时候还记着你那臭男人,呜呜……”陈苑哭叫着骂道。 “他怎么啦?没事吧?” “没事,只是头破出血过多,而且轻微脑震荡,死不了!反而你……”陈苑一脸悲戚的望着她。 “我……我怎么啦?我是不是流产了?”叶蔓菁紧张地摸着肚子问。 在这一霎那,她脑海里竟然闪过万千复杂的念头。 “菁菁,幸好医生抢救及时,你才侥幸没流产,胎儿保住了,呜呜……”陈苑抱着她大哭起来,“菁菁,怎么会这样?你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呀,你和东方御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叶蔓菁都没听见,只听见胎儿保住那几个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摸着肚子那冰凉的手暖和起来。 这时,张妈提着汤盒进来,看见叶蔓菁醒了,惊喜地说:“少夫人,你总算醒了,快喝点安胎补神的汤养养身子。” “谢谢张妈!”叶蔓菁虚弱地说。 “少夫人,你吉人自有天相,幸好幸好!”张妈一边取汤,一边莫名其妙的说。 “陈苑,你也累了,你回去吧,张妈照顾我就行了。”看见陈苑那一脸悲戚的倦容,叶蔓菁知道她是为自己愁成这样的,于是说。 “没事,我要留在这里看着你,否则,我不放心。”陈苑摇头说。 叶蔓菁心底涌上一股感动,说:“不用了,张妈会把我照顾得很好的,你这样下去,会花残的,快回去吧,我会给你电话的。” “是的,陈小姐,我会照顾少夫人的。你也累了一晚了,是时候回去休息了。”张妈在一旁说。 陈苑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肌肤,不大放心说:“菁菁,你自己在这里行吗?” “没事,我又不是孩子,回去吧。”叶蔓菁笑了笑。 “好的,那我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和保护自己!”陈苑抱了抱她,然后站了起身,出去了。 “少夫人,陈小姐对你很好。”张妈在一旁一边装汤一边笑着说。 “嗯。”叶蔓菁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汤,喝了下去。 汤的味道虽然放了很多药材有点怪,但是,总体比较香甜可口,而且喝下去后,感觉精神上的确好了很多。 “少夫人,你怎么去南苑呢?我不是告诉你,哪里你是不能进去的吗?”张妈眉宇锁着担忧,语气略微有点嗔怪的说,“那里你是去不得的!” “我知道,以后我不去了。”叶蔓菁低声的说。知道那是嫣然和东方御的爱巢后,她对那里没什么兴趣和好奇,真的不想再踏进那里一步了。 “唉,冤孽呀!”张妈忽然发出这样一声感叹。 “冤孽?什么冤孽?”叶蔓菁听出她感叹里的端倪,慌忙问。 “没……没什么,说说而已。”张妈慌乱的说,然后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洗汤盒!” “哦。”叶蔓菁懒懒地应了一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怔,脑海里不断出现东方御飞身从楼上跳下来接住她的情景…… 庄静容推门进来,依然是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乱,一袭蓝底白花的旗袍显得婀娜多姿,高贵典雅,但脸上的淡漠却又拒人之千里,仿佛一具冰块似的。 “妈——”叶蔓菁轻轻地叫了声。 “嗯。”庄静容淡淡地应了一下,漠然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扫过,“好多了吧?” “好多了,谢谢妈的关心。”叶蔓菁诚惶诚恐的回答。 庄静容的唇角淡淡地动了动:“那就好。” 她的语言总是太精炼,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而且语气很冷漠,使叶蔓菁宁愿和东方骏对话,也不想和她说话。 幸好,庄静容似乎也不大愿意和她多说,看了看她后,又走了出去。 张妈从洗完汤盒走了出来,问:“刚才夫人来过?” 叶蔓菁点点头,然后问:“张妈,夫人是对我才那么冷漠,还是对所有人都那么冷漠?” 张妈笑了笑,说:“所有人,不过,那只是夫人的表面而已。” “表面?也就是说她内心并不是冷漠的?”叶蔓菁有点惊讶的问。 “那就需要你自己去体验了。总之,有些事情,并非你眼睛所见的。”张妈意味深长地说。 叶蔓菁有点想不明白,因为,她实在难以想象庄静容的心到底是不是如表面那样冷漠,而且,她的冷漠似乎真的不是装的,而是很自然散发出来的,让人一走近,就直接的感受到了。 她只是在想着庄静容,并没有深想张妈那话的含义。 “有些事情,并非你眼睛说见!”如果叶蔓菁肯读懂这句话,并且用心的观察某些人,那么,她可能在东方家会吃少很多苦头,但是,她没有,因为她的世界还是比较单纯,单纯得不知道人心和表面会有什么区别,而且,也只认为,自己怎样对人,别人就会怎样对她,但,事实,往往是相反的。 第57章 很想知道东方御现在的状况,叶蔓菁要求张妈把她推到他的病房去。 东方鸿正在御的病房守护着,看见她进来,就嗔怪着说:“菁菁,你应该安静养胎,怎么能走来走去呢?” “我没事,而且也不是走来走去,你看我不是坐轮椅上被推来的吗?何况,我不看看御,心里总不安。”叶蔓菁笑着说。 “但是你的脸色好差,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想太多。”东方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柔地望着她说。 “嗯,我会注意的,御怎样了?是什么状况?”叶蔓菁坐在东方御的病床前,看着睡着的他问东方鸿。 “医生说,应该没有很大碍,只是有点轻微淤血和震荡。”东方鸿坐在另外一边,望着叶蔓菁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到南院去?” “东方鸿,这些我不想提了,好吗?”叶蔓菁避开话题,看着东方御。 可能是因为头部疼痛,东方御的睡容略显痛苦,浓黑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薄唇抿紧,鼻子微微皱着。 叶蔓菁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眉间,心尖上是一阵阵的刺痛。 “嫣……然……”东方御唇角梦呓般呢喃着,伸手抓住叶蔓菁放在他脸上的手,抓得很紧很紧,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般。 东方鸿担心地望着叶蔓菁,害怕她情绪不稳。 叶蔓菁朝他淡淡笑了笑,说:“没事,我能理解他。” 的确,自从她进入南院的木屋,了解东方御对嫣然的至深情感后,她就已经失去了妒忌之心,而是对他们这对生死相隔的情人感到深深的同情的。 “那就好。”东方鸿起身,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白白的阳光,心底情绪复杂。 他知道,叶蔓菁从一进来东方家,就已经注定是一个悲剧的开始,他尽管深深地喜欢她,但是,却对她的命运无能为力。 “对不起——”东方御继续说着模糊的梦话,额角上不断地渗着冷汗,把叶蔓菁的手抓得更紧,痛极了,但是,她并不想从他的手里抽开。 “对不起什么?”她轻轻的问。 “嫣然,对不起,我……” 叶蔓菁竖起耳朵,想听他到底为什么要和嫣然说对不起,但是,那家伙突然闭嘴不说,继续沉沉的睡去,等了良久,都不再出声。 “东方鸿,你说,御想说什么呢?”叶蔓菁问东方鸿。 “不知道。” “事情都发展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能和我说说有关御河嫣然的事情吗?我现在是他的老婆,我觉得我有权知道,否则憋得慌。”叶蔓菁不甘地问。 “菁菁,如果能说,我肯定会说的,求你不要逼我了,而且,时间是杀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你慢慢等待好吗?”东方鸿为难的说。 “等待时间?呵呵,我都不知道我留在世上是否还有时间,之前不都说吗?凡是东方御的女人,都会在半年内暴毙,你认为我的命会那么的硬吗?”叶蔓菁苦笑着说。 东方鸿的脸色沉了下来,那狭长的丹凤眼盈满了哀痛和悲伤:“菁菁,不要这样说,爸爸能选中你,一定是因为你和其他人不同,你一定能长命百岁,和哥相伴到老的。” “长命百岁?相伴到老?”呵呵,叶蔓菁突然感觉这话很搞笑,不过,能躲过东方家三番四次的意外,至今依然活着,也的确说明她是个命硬之人。在堕落楼的那一霎那,她发觉自己真的很怕死! “嗯!”东方鸿重重的点头。 “少夫人,护士催你回病房了。”张妈过来说。 “好的。”叶蔓菁努力想把手从东方御的手里抽开,但是,他却一直不肯放,死死抓住,脸部还出现了恐惧痛苦的抽搐:“不要走,嫣然,不要走……” 一行泪水从他的眼角蜿蜒流下,看得叶蔓菁心痛极了,伸出另外一只手为他拭去泪水,柔声的说:“好,我不走!” 听到她的回答,东方御似乎心安了,脸部表情逐渐的缓和,唇角还溢着一抹笑意…… “张妈,告诉护士,我就在这里,要打针或者检查叫她来这。”叶蔓菁抬头说。 “这……”张妈为难地看了看东方鸿,“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去吧!”东方鸿摆摆手,他清楚叶蔓菁心里所想,知道她不舍得离开东方御,哪怕他念叨的是别人的名字。 就好像他自己一样,深爱着她,但是,却也祝福她和大哥能幸福一样。 很多人都说,爱的极致就是恨,其实不是,爱的极致是祝福,是尊重自己所爱的人心中选择,看着并且帮助她幸福。 不一会儿,护士和医生过来了,看见此情景,也都默许了叶蔓菁转移病房。反正,这些是vip病房,病床很大,也可以睡两个人。 叶蔓菁爬上了床,握着东方御不肯放的手,靠在他身边,把他的头轻轻搂入自己的怀里。 一直以来,东方御都是表现那么的强悍,而现在的他,却令叶蔓菁感觉无助弱小,只想把他保护在怀里,让他不再痛苦和悲伤。 “矮子鸿,我送给御的生日礼物还留在家里,你能不能去帮我取来?”叶蔓菁想起了那戒环,对在一旁守护着他们的东方鸿说。 “好的,什么礼物?放在哪里?”东方鸿点头。 “嗯,就在我房里那个镜子下面的抽屉里,是一个铜盒,你把它带来给我,我想等御醒来后送给他。” “好的,我这就去,有什么事,记得叫医生护士和及时打电话给我,张妈会留在这里照顾你的。” “谢谢。” “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 “呵呵,是的。” 东方鸿赶回了东方家,刚想打开叶蔓菁的房门,就好像听见里面有东西动的声音。 “谁?”东方鸿慌忙抢身进去,但是,房里空荡荡无人,只有窗户被风吹得吱吱嘎嘎作响。 房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呢?东方家四周警戒严密,根本是不可能进得了盗贼,何况,叶蔓菁的房里也没什么东西好偷的,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他不由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好笑,径直都到梳妆台前。 梳妆台上那束小雏菊已经蔫了,花瓣残落在地,他叹了口气,把那些残花取了出来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去花园里采取一些新鲜的花回来,却发觉那花瓶破碎在地上。 看见那碎落一地的花瓶,他心痛极了,那可是他淘了很久才选中送给叶蔓菁的,代表着默默守护着。 不过,他有点疑惑,刚才自己明明是把这花瓶放好的,而且刚才没有刮大风,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风力吹掉它,联想最初听到奇怪的声音,他怀疑房里潜伏着人,于是怒喝一声:“谁?到底是谁在这里?” 他四处寻找,衣柜,卫生间等任何隐蔽的地方都不放过,但是,却不能发现痕迹,难道事实真的会如叶蔓菁所言,有鬼? 想到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房间有点阴森森,汗毛都不由倒竖起来了,担心真的是他那三个已经死去的嫂子亡灵回来了。 他根据叶蔓菁所指,匆忙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只铜盒,走了出去,叫女佣李婶把里面的碎瓷片清扫干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里。 想到刚才的诡异情景,东方鸿越发的为叶蔓菁担心,担心她会被一些冤魂所缠住,那样,她还能有活路? 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摆在上面那张初中合影照里叶蔓菁那纯真阳光的笑脸,真的害怕有一天,她也会如其他人一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心不由生出无限的恐惧。 手里的铜盒很破旧,还有一些陈旧的泥埃,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的年岁了。 叶蔓菁说这是送给东方御的生日礼物,怎么就送这破铜烂铁?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本来不是那种会窥探别人隐私的八卦男,但是,却还是按捺不住好奇把盒子打开—— 结果,里面空空而已,什么都没有! 里面没东西,礼物不会就是这个铜盒吧? 他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都没发现铜盒有什么特别的,和古玩街上那些冒充古董的假货差不多。 怎么送这个东西当做生日礼物呢?菁菁想搞什么呀? 刚想着,就接到叶蔓菁的电话:“矮子鸿,拿到了铜盒了吗?” “嗯,拿到了,等下就给你送去!” “谢谢你!” 挂了电话后,尽管心里有太多的狐疑,他还是把铜盒带给叶蔓菁。 东方御依然还在沉睡之中,仿佛很久没睡过,一下子要睡个够似的的。 叶蔓菁看见他,很是欣喜,伸出手来问:“辛苦你了,铜盒呢?” 东方鸿把铜盒递给她,问:“这铜盒有什么名堂?为什么你要把它当做生日礼物?” “我要送的不是这个盒子,而是盒子里面装的东西呢。”叶蔓菁一边笑着说,一边打开盒子,然后怔住了,以疑惑的眼神望着东方鸿,讪讪问:“戒环呢?里面的戒环呢?” “戒环?里面装着戒环?”东方鸿蒙住了,他打开的时候,真的没发现里面有任何东西。 “你……弄丢了?”叶蔓菁眼神有点黯然地问,她相信东方鸿是不会贪她的东西的,所以认为他可能把它弄丢了。 “菁菁,你听我说——”东方鸿怕叶蔓菁误会,慌忙说,“我拿到它的时候就打开看过,但是,里面真的没有你所说的戒环,我还疑惑着,你为什么要送这样一个破烂铜盒给我哥呢。” “里面没有东西?真的?” “菁菁,你认为我会骗你吗?”东方鸿坦然地望着叶蔓菁,柔声说。 的确,他是不可能会骗自己的,叶蔓菁信他,于是颓然地把盒子放在一边,极力思索自己是不是粗心大意把它放到哪里去了,但是,她明明记得自己虽然拿出来看过一次,然后又放了进去,塞进了抽屉了,怎么就可能丢失了呢? “对了,菁菁,刚才我进你房间的时候,听见有奇怪的声音,而且,我送你那花瓶也被摔碎了,但是,找遍房间,却没看见任何人,你以前不是说过你房里闹鬼吗?这……会不会是鬼所为?”东方鸿猜测着说。 “鬼?”叶蔓菁想起两次在窗外飘过的白影,以及镜子里的紫唇女人,的确也有点怀疑盒子里的戒环是鬼拿走的。 而且,这个戒环是那算命帅哥神秘兮兮给自己,根据林一枫所说,应该是南宫御墓里神秘消失的那个。 再或者,它是神秘消失的! 唉,她不由自主地举起自己手腕上的血玉镯,想起东方御说过,每次见到它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出现大片大片血海的幻想,于是,她问东方鸿:“矮子鸿,你看看我这镯子有什么不同?” 东方鸿看了看,说:“很漂亮的一只羊脂玉镯子,而且,上面还有血丝,估计是比较有价值的古血玉了。” “就只看到这些?” “是呀,难道有什么不同和奇怪之处吗?”东方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 “你看着它的时候,没出现什么幻觉吗?” “幻觉?怎么可能?你可别告诉我,你这镯子是魔镯,呵呵。”东方鸿笑着调侃说。 看来,他并不像东方御那样,会从这镯子上生出什么幻觉,于是,又转问张妈:“张妈,你觉得我这镯子有什么不妥吗?” “少夫人,没有什么不妥,我只是觉得它很好看。”张妈笑着说。 看来,在其他人眼中,这真的不过是一只昂贵好看的玉镯而已。 自己出现的幻觉,东方御出现的幻觉,玉镯,戒环,它们之间肯定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这种联系甚至可能会与那神秘的南宫御坟墓有关。 不过,若说千年前的古墓和自己有关,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事情不会如那些穿越小说一样,自己曾经穿越过吧,所以才有着莫名其妙的缘分? 正想着,东方御醒来了,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叶蔓菁正举着的血玉镯,眼前立刻变成了血红一大片,心痛如绞,慌忙闭上眼睛大吼:“快把镯子拿开!” 叶蔓菁慌忙把戴着镯子的手放到被子里面,说:“御,你又看见幻觉了?” 东方御闭上眼睛,屏息凝神一会放睁开,说:“是的,依然是有个女子拿着刀子捅向自己的心窝,然后是大片大片的血红……” 东方鸿在一旁听见,奇怪地问:“什么女子?什么大片大片的血红?” 东方御扫了他一眼,说:“没什么,幻觉而已。” 此时,叶蔓菁脑子里涌着一个念头:既然血玉戴在自己手上会令东方御产生幻觉,那么,若东方御戴上那个戒环,不知道会不会令自己产生幻觉呢? 可惜,戒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否则,她还真想试试看。 看见旁边那个破旧的铜盒,东方御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破东西?” “没什么,我拿来玩的。”叶蔓菁慌忙的说。 “玩?”东方御好奇地把铜盒拿了过来,指尖在上面划了划,皱眉说:“为什么我觉得它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面熟?这个铜盒?你见过?”叶蔓菁惊讶极了。 “嗯。哪里来的?” “古玩街上淘来的。” “奇怪!”东方御翻看盒子的底部,用手指弹了弹,一层陈旧的绣脱落,上面竟然出现了几个字:御,菁儿永远爱你! 看见这行字,东方御的心柔软地动了动,然后抬眼望着叶蔓菁。 看见他的眼神有点古怪,叶蔓菁也凑过去看,看见那行字,不由惊呆了,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刻的?”东方御疑惑地问。 “我刻的?不是呀!”叶蔓菁指着那一行古篆体说,“我只认得这几个字,但是并不会用这个字体写字,而且,你看,这几个字也不是新刻上的,真是奇怪。” 东方御仔细看看,的确,这几个字不是新刻的,而且是像很久很久以前的。 难道这一切纯属巧合? 叶蔓菁更是惊奇极了。 算命帅哥不是说这是南宫御墓里的东西吗? 它里面的东西有个御字不出奇,因为主人本来就叫南宫御嘛,但是,为什么还有个菁儿?何况,这个世上,也只有东方御一个人叫她是菁儿的,其他人都是叫全名或者菁菁。 东方鸿听说盒底有字,也凑上来想看,但是,却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生锈的盒底,于是疑惑地说:“字?哪里有字?” “你没看见这里有字?”叶蔓菁把手指放在那行字上面,疑惑地问东方鸿。 东方鸿凑得近近的,很仔细地看着,然后摇头:“我什么都看不见,真是奇怪。” 刚好有个护士进来换药水,叶蔓菁拉住护士问:“姑娘,你看见这上面有字吗?” 结果那护士也和东方鸿同样的反应,摇着头疑惑地说:“字?没有呀!” 叶蔓菁和东方御不由自主疑惑地对望了一下,然后很确定他们并不是产生幻觉,而是真是感觉和看到那行字存在。 这是为什么呢? 第58章 “都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来的,扔了吧。”叶蔓菁随口说说。 东方御一把抢了过来,说:“给我!” “你要来干什么?” “不知道,只觉得它和我们有关。”东方御把铜盒捧在手里,努力想想起什么,但是头部受伤处隐隐作痛,只好放弃了。 叶蔓菁脑海里拼命在想那个戒环到底哪里去,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她的眼睛怔怔地盯着铜盒,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幕片段: 一位身穿战袍的将军手持长枪坐在高高的战马上,下面仰望着一个青衣女子,手里捧着一只铜盒,眼里盈着泪水。 将军翻身下马,紧紧把女子搂住,火热的唇在她的脸面唇间流连…… “在想什么?”东方御突然的说话声,打断了她脑海里的幻象,有点不满地嘀咕,“我刚才脑海里又出现一幕片段了,都怪你说话,否则我可能还能看清楚点什么。” “是什么片段?” 叶蔓菁就把她刚才所见的说了一下,东方御的黑眸沉了沉,其实,刚才他脑海里也出现了同样的景象,只不过因为头痛,那景象维持不了多久,所以才出声问叶蔓菁。 “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因为前世有着缘?而我们所见的幻象就是前世发生的事情?”叶蔓菁问。 “我不知道。”东方御说。 “菁菁,你所说的这些也实在是太荒谬了吧?人就算是有前世,也不可能现世追寻到,否则岂不是乱套了?”东方鸿在一旁插嘴说,虽然他听不明白那两人之间的对话,但是,根据猜测,也想到了几分。 “是的,很荒谬。”叶蔓菁也宁愿这一切都是荒谬,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出现幻象,那么,她也会认为自己是出问题了,但是,东方御也和她一样情形,那就完全不同了,她真的很想知道,幻觉里那女子那将军到底和他们有着怎样的联系。 于是,她问东方鸿:“南宫御的坟墓近来有没有对外开放?” 东方鸿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搔搔头说:“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向来对这些东西没感兴趣。” “我昨天看新闻了,听说南宫御的坟墓明天再次对外开放呢。”在一旁换药水的小护士插口说。 “真的?不知道报纸上有没有相关的报道呢。”叶蔓菁惊喜地问。 “有呀,今天的报纸是头条呢,我办公室里有,如果你想要看的话,我可以拿给你看。”小护士说。 “太好了,谢谢你!”叶蔓菁高兴极了,小护士走出去拿报纸。 “你对南宫御的坟墓有兴趣?”东方御皱眉问。 “嗯,很有兴趣。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听说开始,我就对它有莫名的兴趣,总觉得它和我有关似的,而且呢,南宫御,东方御,嘿嘿,你们都有同样的名字。”叶蔓菁点头说。 “我似乎也有这个感觉。可能是因为名字的关系吧?”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上次本来计划去的,但是,却又突然关闭了,真是遗憾。”叶蔓菁说,“或许,在我们身上所发生的那些诡异景象都能在那里找到答案呢。” “有可能。” 叶蔓菁把嘴凑近他的耳畔,小声的说:“不瞒你说,听说这铜盒是南宫御坟墓里的。” 东方御一怔:“你怎么拿到的?” “机遇巧合,里面还有一个刻着御字的戒环,我本来想送给你做生日礼物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不见了。说不定,那戒环就好像我这玉镯般诡异,会帮我们解释一些事情呢。”叶蔓菁若有所思的说。 正说话间,小护士把报纸拿了过来,递给叶蔓菁。 叶蔓菁迫不及待地打开报纸看,果然是关于南宫御坟墓再次开放的信息。 半夜,整个医院都陷入了寂静之中,叶蔓菁睁眼醒来,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于是,看了看睡在身侧的东方御,爬了起床,准备走到阳台上去吹吹风,看看月光。 当她刚在阳台坐下的时候,忽然,一条黑影从上面跳落,吓得她刚想大声的叫唤,就被人用手掩住了嘴巴。 “别叫,是我!”声音低沉熟悉,竟然又是算命帅哥! 看见是他,叶蔓菁那惊惶不安的心方定了下来,把他掩住自己嘴巴的手拿开。 叶蔓菁的手一直都是比较温凉的那种,但是奇怪的是,帅哥的手竟然比她的更加的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此时的他,竟然穿着一套白色的医生袍,在月光下,显得丰神玉立,非常的帅气。 “你可真他妈的的百变呀!”看见他这副模样,叶蔓菁忍不住爆粗口了。 “啧啧,女人家的,竟然说粗口,简直是太没有教养了。”帅哥摇着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 “切!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今晚怎么装医生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叶蔓菁一连串的问。 “嘿嘿,不告诉你!”帅哥一脸的坏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欠扁样子。 “不告诉拉倒,我回房睡觉去,让你在这里慢慢晒月光。”叶蔓菁故意转身想走。 “你真的肯回房?难道你没有问题问我?”帅哥并不焦急,一副悠然的样子说。 “对,我是有问题,为什么你给我那戒环不见了?”叶蔓菁逼视着他说,“这可是我花了五十万块买的,你不会又把它拿回去了吧?” “不见了?”帅哥微微怔了怔,“真的?” “真的。难道不是你拿走的?” “既然给了你,我拿走干嘛?在哪里不见的?” “如无意外,应该是东方家,只剩下那铜盒了。你说,它会不会自己突然消失呀?” “突然消失?那怎么可能?” “听说南宫御坟墓里的血玉手镯和戒环也是突然消失的。” “啊哈,那可不是突然消失的,是我取走的。”帅哥笑着说。 “你取走的?据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的,难道你是隐身人,别人看不见你?”直觉已经告诉她,帅哥肯定是非人类。 “对呀,我喜欢隐身就能隐身!”帅哥点头说。 “那你得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人?” “你认为呢?”帅哥反问。 “我认为你不是人,但是,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那南宫御,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快说!” 帅哥用手拨了拨额头的头发,望着昏黄的月光,眼神迷离,用一种很舒缓的语气说,“我和你的确有着很大的关系,我是为了你和他来这里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为了能完成一些事情而来的,但是,其中缘故,只能靠你们慢慢解开了。” “一切都那么的茫然,你叫我怎样解?”叶蔓菁痛苦的说。 “只要你能和东方御幸福相爱,这些答案就会很快昭然了。 和东方御幸福相爱?她望了望在里面熟睡的东方御,感觉这是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了,因为他是如此的深爱着死去的嫣然,对自己,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何种情感。 “做不到?”帅哥望着她那有点为难的面容问。 “不知道,觉得很难,因为他爱的不是我。”叶蔓菁点头说。 “他爱着其他人? “嗯。”叶蔓菁无奈地点头。 “那还不容易,你是他老婆,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良好条件。”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是。”叶蔓菁很沮丧的说,如果嫣然是活人倒也罢了,但偏偏是死人,死人留给活人的印象永远都是美好和无懈可击的,而且,东方御对她是那么的深情,自己根本不可能有资本竞争。 “傻丫头!”帅哥白了她一眼,“难道你自卑?” “嗯,我就是自卑。” “没勇气的家伙!”帅哥站了起身,望着她说,“如果你不能和他相爱,那么我就惨了。” “关你什么事?” “不告诉你。总之,你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好好相爱就是了。” “呵,那就让你惨吧。”叶蔓菁冷笑着说。 “不要那么狠毒!最多我不要你的一百万就好了。”帅哥一脸苦恼的说。 “现在不是谈钱的问题……”叶蔓菁刚想说,突然发觉东方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阳台的门前,一脸黑沉的望着她。 看见他那张黑脸,叶蔓菁的心就怦怦的直跳,怔怔地望着他。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什么?这里的风那么大,露雾那么重,你就不怕身子出问题?”东方御低低吼道,然后把手里的一件外衣披到她背后。 自言自语? 叶蔓菁疑惑地看着梦朝她眨眼的帅哥,难道东方御看不见他?他是真的会隐身,还是只有自己一个能看见? “我……”叶蔓菁转头望着东方御,问,“你没看见这里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说什么梦话呢?这里明明就只有你一个。”东方御奇怪的说。 那么大一个人就坐在那里,他怎么看不见? 不过,看不见也好,免得自己被误认为半夜和其他男人偷情,否则,后果挺可怕的。 帅哥把手指放在唇角,做“嘘”状,然后,竟然大摇大摆地从东方御面前走过,走出了阳台,而东方御则视若无物。 这次,叶蔓菁真的确定了,帅哥他不是神就是鬼,反正绝对不是人,对了,记得她刚才触摸到他的手,是没有温度的那种冰凉。 想到这,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原来,世间还真是有邪乎的东西存在的,而根据他所说,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自己和东方御能有美满的爱情,到底是为何呢? 看见她陷入了深思,东方御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怎么了?一个人坐在这里自言自语,看见我也还在发呆。” “哦,没事,在整理一些思路而已。”叶蔓菁抬头朝他笑笑。 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脸庞上,给她朦胧上一层圣洁的光彩,东方御的心一动,不由自主地低头在她的额角轻轻吻了一下。 叶蔓菁的脸一红,慌忙低头。 东方御伸出手臂,把她环住,一股温暖立刻笼罩她的全身。 叶蔓菁想起了嫣然,担心他此时月色迷乱,再次把自己当做是嫣然的替身。 “菁儿——”东方御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打消了她刚才的疑虑,娇柔地偎依在他的怀里,静看天上的月亮。 这一刻,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希望能变成永恒。 但是,因为太美好了,叶蔓菁忍不住犯了天下间女人都会犯的毛病,问一些傻问题:“御,你爱我吗?” 东方御的身子微微僵了僵,没有回答她的话,放在她背后的手也缓缓的松了下来。 感觉到他的变化,叶蔓菁的心一沉,赌气般说:“我就知道,你爱的只是嫣然,但是,你对我到底算什么感觉?如果没有爱,为什么又给我这些温情,让我产生希望?然后又幻灭……” 聪明的她知道这些话根本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说的,但是,却又控制不住,从嘴里霹雳巴拉的说了出来。 东方御紧抿着嘴,转身回到病床上,躺了下来,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看见他这副样子,叶蔓菁方察觉自己又失言做错了。 之前,自己一直痛惜他对嫣然的深情,曾经在心底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妒忌,不要贪恋,只要默默的看着他,守护着他就够了。 但是,也许是受到帅哥所说的话刺激,心底上又涌上了一股渴望,渴望把这个男人的身心完全收归为自己所有,不再心系于他人,不再为他人而痛苦,喜怒哀乐都只是为自己。 也许,真的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在爱情的世界里,完全是自私的,自私得容不下别人。 她静静地坐在阳台外,看着月光照耀下显得尤其温婉的血玉镯,心涌上一阵阵的悲凉,寒透骨髓。 如果说他们是前世就已经注定要相爱的,但为什么还要多出一个嫣然来? 或许,是算命帅哥搞错了? 自己可能不过是路人甲而已!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东方御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走到叶蔓菁面前,蹲了下来,捧着她的脸,黑黑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 叶蔓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疑惑地和他对视着。 空气开始静默起来,月光如水般柔柔地洒在他们两人身上,像一幅静谧的画面。 “菁儿,以后不要提嫣然,也不要到南院去,好吗?”东方御的声音低沉得就好像打提琴轻轻弹起的弦音,并且带着淡淡的令人哀痛的悲伤。 “御,对不起,我也不想提,但是,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可能是我心胸太狭隘,无法坦然对待……”叶蔓菁痛苦的说,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滴在东方御的手背上,冰凉冰凉的,让他产生了无比的痛惜。 “菁儿,这不关你的事。”东方御把头埋进她的膝盖上,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说,“你放心,我会努力做好你的老公和宝宝的爹地的。” 努力做好?叶蔓菁忍不住想苦笑,因为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努力做好,而是希望他能爱她,正如帅哥所言,幸福地相爱。 原来,他对她的好,真的只是出于婚姻的义务,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想到这,她的胃都要泛酸了。 看着他那受伤的头部,她简直想斥骂老天。 平时电视电影小说上不都经常说有人若被东西撞击头部,就会导致失忆的吗?为什么东方御不失忆呢?如果他失忆,把嫣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话,那该多好呀,这样,自己就真的可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了。 想到着,她甚至想拿东西敲一敲他的脑壳,敲得他失忆,呵呵。 “菁儿,其实我也希望在认识你之前从来没认识过嫣然,这样,我才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爱你。”东方御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似的,低声说。 听到他这话,叶蔓菁那纠结的心掠过一丝惊喜,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也很想爱自己,只不过先爱了嫣然了。 看来,这一切都只能怪天意了。 天意? 她和他不是有着某种前缘吗?那天意应该他们注定相爱才对的呀,为什么还要生多一个嫣然在阻隔着呢,真是郁闷极了。 或许,那只戒环可以帮到她,但是,却遗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希望那算命帅哥能帮她找回来,这样,或许当它套在他的手指上,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奇迹呢。 所以,无论怎样,她一定要把戒环找回来,并且和东方御一起到南宫御坟墓去,看看有什么东西与他们有关联的。 第60章 东方骏对叶蔓菁说,三天之后,他就要导演一场她要死去的“悲剧”,让她准备准备。 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弄到哪里去,或许装死会变成真死也不出奇,所以,提出回娘家一趟的要求,东方骏答应了。 出嫁两个多月,除了那次妈妈拿着玉镯过来看她后,就再没有来过了,也不怎样给她打电话,可能是处于愧疚,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而叶蔓菁自己,也没有打过电话回家,一是因为事件接二连三的发生,二是她潜意识里对父母还存在着一丝怨恨,怨恨他们当初毫无商量就把自己卖入了东方家,让自己过着惶恐不安的日子。 “御,今天是我爸爸的六十岁大寿,我想回娘家一趟。”看见东方御在花苑里护理那些曾经被嫣然所厚爱的菊花,叶蔓菁低低的说。 “好的。”东方御拍了拍黏着花泥的手,淡淡的说,但是目光却一直不离菊花,仿佛每朵菊花上都附有嫣然的亡灵般。 听到他如此的说,叶蔓菁的心有点黯然。作为她的老公,她老爸六十岁大寿,他是应该陪他一起回去的,更何况,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他,对他肯定是充满了好奇。 新婚之女独自一人回娘家,让左邻右舍看见,肯定是要说闲话的。 “你……今天很忙吗?”叶蔓菁迟疑着问。 “呃,有点忙,今天要重新把这些花泥培好,然后到公司去处理一些案例。”东方御淡淡的说。 “哦,那你忙吧,我走了。”叶蔓菁失望地转身,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东方御在后面大叫,“菁儿,你等等。” 叶蔓菁以为他会说和自己一起回娘家的,心一喜,顿住了脚步,回望着他,等着他说出她所期待的话:“有什么事吗?” “没事,想叫你快去快回。”东方御朝她笑了笑,然后又蹲下身摆弄花泥。 “哦。”叶蔓菁心情由云端跌落到谷底,机械地转身。 走到花苑的另外一边,看见东方鸿也在伺弄他的雏菊。 这两兄弟,无论从外貌还是性情来看,都是截然相反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每天摆弄着花,一个摆弄菊花,一个摆弄雏菊。 当然,她知道,东方御摆弄菊花是因为嫣然,而东方鸿则因为她。 “菁菁——”东方鸿看见她,朝她挥手大叫,笑得一脸的灿烂。 她走了上前。 “菁菁,我向陈苑求婚了。”东方鸿望着她说,“以后,你在这里就不再孤单寂寞了。” “矮子鸿,谢谢你。我想问你一句,你真的爱上了陈苑吗?” 东方鸿笑了笑,说:“无所谓啦!” “怎能无所谓?陈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叶蔓菁激动地说。 “你放心,我会对她很好的,不会伤害她的,因为她是你的朋友。” “你不能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才娶她,这样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了,矮子鸿,求你了,不要这样伤害她。”叶蔓菁哀求道。 东方鸿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眼盈着深情:“菁菁,我这都是为了你。” “不必要了,我现在已经习惯这里了,并不孤独寂寞。”叶蔓菁说。 “菁菁,别骗我,你现在是什么状况,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如果陈苑也在这里,你一定会快乐多,而不是整天被愁绪锁上了眉头,看得我心痛……”东方鸿把一朵蔫了雏菊摘了下来,手指在上面抚弄着说,“你近来就好像这朵花一样,快蔫了。” 叶蔓菁苦笑了一下,说:“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让陈苑陪葬,矮子鸿,如果你是真心爱她,你们结婚,我是不会反对,但是,你——” “菁菁——”东方鸿打断她的话,“我会努力爱上她的!” “唉!”叶蔓菁知道自己说不通他,只好叹了一口气,反正自己三天后就要离开东方家了,到时候,可能东方鸿也就没必要把陈苑娶回来了。 “你现在准备去哪里?”东方鸿问。 “回一趟娘家!” “自己?哥没和你一起回?” 叶蔓菁的眼神黯了黯,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说:“他忙,我自己回去行了。” “那怎么行?而且你现在怀有身孕,很不安全的,要不这样,我送你回去。”东方鸿把手上的工具放在,站起来对她说。 “不用麻烦你啦,我自己一个人回去行了,你忙你的。”叶蔓菁慌忙摇头说。 “没事,我今天刚好也要到b市,顺便陪陪你回去。”东方鸿笑着从花坛上跳了下来,站在她身边,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你等着,我换个衣服就载你回去。”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打的或者叫老林载我回去行了。”叶蔓菁努力拒绝。 “菁菁,你和我客气什么?我说要去就去,等我哦,否则我会生气的!”东方鸿说完,一溜烟的走了。 叶蔓菁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回娘家,陪的不是老公,而是小叔子的话,那不知道多让人笑话。 过了一会儿,东方鸿下来了,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衣,驼色的西裤,头发精心梳理过,显得越发的俊朗帅气。 “走吧,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开车出来!”东方鸿把手上的提包递给她,让她拿着,那样子极像一个老公,可惜不是。 叶蔓菁真的很懊恼,为什么东方御就不能有东方鸿这样的温情和体贴? 东方鸿开了他那辆白色的迈巴赫出来,打开车门让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并且侧过身子,低头要帮她系上安全带。 看着他那温柔细致的面容,叶蔓菁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不由喃喃的说道:“矮子鸿,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东方鸿系好安全带后,抬起头来,笑了笑说:“你是我大嫂,我们是一家人,谁对谁好,都是理所当然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叶蔓菁知道这并非是理所当然,却又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只好抿嘴不说话。 “要听音乐吗?还喜欢那首《紫藤花》吗?”东方鸿抽出一张cd碟,放进唱槽里,熟悉的音乐盒歌声缓缓在车内流淌起来: “花缠绕的神情 悬秘 你像蒸发的背影 我垂坠的心情 摇曳 不出声音 精彩没结局的戏 我们像不像电影 当看着我的人都散去 我才看见我自己……” 这是她初中的时候最喜欢唱的一首歌,几乎天天哼着,甚至在文艺晚会也演唱过,由于唱得太好听了,还被同学封为“情歌皇后”,但是,那时候的东方鸿却总是嘲笑她唱得难听,就好像鸭子在嘎嘎叫,每次都气得她拿着书本追着他打…… “那时候我总是故意说你唱得难听,对不起,其实,那是假话,我觉得你唱得比任何人都好听。”东方鸿眼里迷蒙着一层亮光,轻声的说。 “我知道。”叶蔓菁想起以前自己总和东方鸿吵架的样子,唇角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如果你现在再唱,我是不会故意说你唱得难听的了,而且,很想听听你再唱这歌。” “好。”叶蔓菁清了清喉咙,开始跟随着音乐哼唱起来: “紫藤花 迎风心事日升夜降 越想逞强去开了 笑声就越哑 紫藤花 把心栓在旋转木马 能愿意不再喧哗 还念念不忘旧情话……” 唱歌的时候,她的神情是专注和投入的,就好像把自己全部情感都抒发出来似的,因此唱得缠绵动听,而且带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让人听得不由自主地跟着心动…… “菁菁,你真应该做歌星,估计歌声能倾倒国人!”东方鸿赞叹道。 “呵呵,你不是说只想我唱给你一个人听吗?现在怎么又那么大方的要我唱给国人听了?”叶蔓菁收住了歌声,笑着说。 “嗯,现在咱成熟了,也就不再像以往那样自私了。”东方鸿笑着说,“不过,大哥肯定是不可能让你成为歌星的。” “呵呵,可能吧。”不过,因为歌喉动听,她真的自小就做着能有一天可以站在璀璨舞台上的歌星梦,只是,一直没有任何机缘降落在她身上而已。 “不过,菁菁,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是支持你的。” “谢谢你。”叶蔓菁的心再一次为东方鸿感动,她真的很幸运,能有着这样一个人默默在自己身旁守候着,无欲无求。 东方鸿那辆过百万的迈巴赫缓缓地开进了叶蔓菁娘家所在的小巷子里,在家门口停了下来。 叶爸爸正坐在门口烧着旱烟晒太阳,看见叶蔓菁从车上下来,怔了怔,然后眼眶里盈满了浑浊的泪水,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菁……菁……,真的是你回来了?” 看见爸爸头上的白发又增添了许多,叶蔓菁的眼一酸,走了上前,轻声的唤了声:“爸爸,是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爸爸喃喃地说道,手背不断地擦着眼角的泪水,然后疑惑地看着站在一旁的东方鸿,“这……是不是我那女婿?” “不是。他是我小叔子东方鸿。”叶蔓菁说。 东方鸿上前,有礼貌地朝叶爸爸行了个礼,把手里的礼盒递了过去,说:“叶伯伯,祝你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谢谢,你太客气了,快点进里屋坐吧。”叶爸爸慌忙的说。 进了屋,叶蔓菁奇怪着自己的妈妈怎么不见了,于是问:“我妈和小秋呢?” “她们到市场区买菜了。”叶爸爸说,“如果你妈妈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高兴坏了。” “对不起,我那么久没回来过,让你们挂心了。”叶蔓菁愧疚的说。 “我们才对不起你,菁菁,你不怪我们了?”叶爸爸望着她问。 “一切都是命,而且我在东方家过得挺好的,没什么好怪的。”叶蔓菁笑着说。 第61章 叶妈妈一手提着一个鸡,另外一手提着一篮菜回来了,看见叶蔓菁,很是开心,尖声的叫嚷起来:“菁菁,真的是你回来啦,我今天还预感到呢,所以,特意买了这么多菜,哈哈……” 她一边笑,眼泪也就一边出来了,然后竟然变成嚎啕大哭:“菁菁,我还一直担心会再也见不到呢了,呜呜,你能回来就好了……” 因为东方鸿在一旁,看着妈妈嚎啕大哭,叶蔓菁感觉有点尴尬,笑着对他说:“我妈就这样喜欢一惊一咋的。” “伯母是性情中人!”东方鸿理解地说。 听到他说话,叶妈妈的目光立刻转到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地说:“女婿怎么和照片上不一样?” “妈,他不是,是我小叔子。”叶蔓菁再次解释说。 “小叔子?为什么你回娘家是小叔子陪回来?而不是你老公?”叶妈妈诧异地望向叶蔓菁,“我那女婿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没有啦,御他对我很好,只是今天很忙,所以才叫东方鸿送我回来的。”叶蔓菁慌忙解释说。 “哦,那就好。”知女莫若母,叶妈妈哪里看不出叶蔓菁的谎话,但是,并没有说破,只是在心里难过,自责不已。 叶小秋看见东方鸿这样的帅哥,那目光自然是无法转移开去,和叶蔓菁在厨房择菜的时候,偷偷问她:“那个东方鸿结婚了没有?” “没有。难道你对他动心思了?”叶蔓菁看着日益成熟的妹妹,笑着说。 “小秋,别做什么豪门梦了,这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所能承受得起的。”叶妈妈在一旁责怪说。 “那姐姐还不是也嫁入了豪门吗?”叶小秋很不忿,“我并不比姐姐差多少,凭什么就不能想了?” 叶蔓菁听见她那略显嫉妒的话语,心底下只有苦笑:“如果有得选择,我还是宁愿像以往那样。” “姐,我就说你别装蒜了,如果你不是嫁入东方家,你能有上百万的豪车接送?能穿上成万块一套的香奈儿,提着限量版的lv包?”叶小秋看着她身上穿着那套水蓝色的套装,眼里几乎是冒着妒忌之火说。 “表面越是光鲜,心底可能越是心酸。”叶蔓菁无奈的说。 “我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泣,也不愿意骑着自行车微笑。”叶小秋引用了那句很流行的话,振振有词的说。 看着这个和自己没有太亲近的妹妹,叶蔓菁知道,她和她之间,不仅仅是代沟问题,还有很多,所以,才一直那么疏离冷淡吧。 既然她喜欢,那就随便吧,反正她是从来都听不进自己这个姐姐的话的,于是,叶蔓菁也不再多说话。 为了引起东方鸿的注意,叶小秋不再想待在厨房里,而是回房换上一套她最喜欢,认为最漂亮的一套衣服出来,在东方鸿身边问长问短,还时不时弯身,让自己胸前的丰腴若隐若现,如小鸽子般弹跳出来,说话的声音娇嗲得令人起鸡皮。 因为她是叶蔓菁的妹妹,所以,东方鸿也不便对她表露出嫌恶之情,只好站起身,要到厨房里帮忙。 看见他竟然进厨房,叶妈妈大惊失色:“哎哟,我的二少爷,厨房不是你这样的人进来的,快出去,等下就可以吃了。” 东方鸿从墙上拿下一条围裙,系在自己身上,然后捋起衣袖,笑着说:“伯母,不瞒你说,其实,我是很懂烹调的。” “开什么玩笑呀?你没有五谷不分都已经很好了,还懂烹调?别逗伯母笑话了。”叶妈妈笑着说。 叶蔓菁也不大相信地望着东方鸿,说:“你还是乖乖留在客厅里等着吃饭吧,何况,你是客人,叫你动手,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少见外了,菁菁,我真的会做饭炒菜呢,你让开吧,让我大展身手给你看看。”说完,东方鸿上前,把叶蔓菁手里的正切着瓜的菜刀拿了过来,擦擦的切了起来。 手法娴熟,切出来的瓜片薄整,比叶蔓菁的手艺还好。 叶蔓菁惊讶地围着围裙,捋着衣袖的这幅居家样子的东方鸿。 东方鸿看见她又是一副发呆样,把手上的青瓜片往她的额角一粘,笑着说:“某某真是一只超级呆鸭,正好宰了炖汤!” “你才呆鸭!”叶蔓菁把青瓜片拿下,努着嘴,翻着白眼,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根葱要插向他。 东方鸿躲闪开去,叫嚷道:“你想干嘛?” “给你鼻子插根葱让你装大象呀,哈哈。”叶蔓菁笑着拿着葱追着他插。 两人如嬉闹的孩子般在厨房追逐着,笑声洒成一片,叶妈妈在一旁摇头说:“命运真是喜欢捉弄人呀,如果菁菁嫁的是东方鸿,那该是多么的完美。” 叶蔓菁和东方鸿一听,两人都停下来怔了怔,互相对望了一下,然后又躲闪开始,各自认真忙碌起来,切菜的切菜,打蛋的打蛋…… 东方鸿切菜手艺不但了得,而且做菜这些果然也条条有理,看起来非常不错。 “作为一个大少爷,你为什么会懂得厨房里这些活?”叶蔓菁问。 “我……并非是天生大少爷。” “为什么?东方集团不是有了一定历史吗?怎样说,你都是富二代了。”叶蔓菁奇怪地问。 “其中有些缘故,菁菁你也就不必要多问了。不过,我之所以会学会做烹调,那是因为你。”东方鸿说。 “因为我?为什么?” “初中的时候,小玲问你像找什么样的男人做老公,你就说,一定是会做饭炒菜的,因此,我就开始专心学习做饭炒菜,嘿嘿。” 叶蔓菁一愣。 在初中的时候,因为父母都很忙,家里做饭炒菜的活都落在她身上,加上学习又很忙,总觉得很累,希望能有一个人帮她分担这些活儿,因此,当大家说起未来老公会怎样的时候,她就随口说要找个会做饭炒菜的,却不料,被东方鸿记住了,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想不到那时候,东方鸿就这样把自己放在心上。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啦,现在你可是我的大嫂。”东方鸿知道自己失言,慌忙解释说。 “你们可别搞什么叔嫂恋,这可是乱口伦的哦。”叶妈妈伸头过来说。 “妈,说什么呢?”叶蔓菁白了妈妈一眼。 “好,我什么都没说,反正都怪我,拆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叶妈妈越看东方鸿越喜欢,苦着脸在一旁说。 “妈你中古言情电视的毒了,苦命鸳鸯?呵呵,我和东方鸿只是同学而已。”叶蔓菁尴尬地叫嚷。 “好啦,不说你们了。”叶妈妈不再说话,只是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作为父母的,没有谁不希望自己女儿幸福的。 她只能默默祈求,自己的正牌女婿东方御也能像他弟弟一样,温情有力。但是,从他不肯陪她回娘家这事可以看出,他并不在乎她,女儿能幸福到哪里去? 吃过饭后,叶蔓菁和东方鸿要回去了。 想到以后或许再没有相见之日,叶蔓菁的心生出一股悲伤,对叶小秋说:“好好照顾爸爸妈妈。” “知道了,你做你的少奶奶,享你的福去就是了。”叶小秋语气生硬的说。 叶蔓菁笑了笑,转身抱了抱妈妈,和爸爸告别,坐进车子里。 “不用这副面孔呀,好像生离死别般,只要你想回家,我都是很乐意做义务司机的。”东方鸿看见她这副悲戚的面孔,笑着说。 “谢谢你。”叶蔓菁擦了擦几乎快要掉下的眼泪,扭转头望向车窗外。 “菁菁,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东方鸿察觉到她的不同,关切地问。 “没有,只是在回忆以前在这里的时光而已。”叶蔓菁掩饰着说。 “不对。你的眉头皱得那么紧,好像要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似的。”东方鸿摇头,紧紧地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发掘出一些信息。 “真的没事,不过,你不是说来b市有事要干吗?” “呵呵,是有事要干呀。” “那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打的回去行了。”叶蔓菁慌忙的说。 “傻瓜,我的事就是陪你回来,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安全送回去。”东方鸿笑了。 叶蔓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吟了一阵,说:“东方鸿,你真的不必要对我那么好。” “没有必要不必要的,我喜欢对你好,呵呵,你也不要把这个当做负担,就当做是家人行了。” 没有负担才怪!今生就当欠了东方鸿的一个情,希望下辈子能还上。 她刚这样想着,东方鸿继续说:“菁菁,如果你有得选择,你会选择大哥还是我?” 叶蔓菁听到他这样问,再次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讪讪的说:“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也是。”东方鸿不再多说,两人不再说话,陷入了静默之中,除了车子在公路上疾驰着。 忽然,从路的另一边,有一辆车子发疯似的的向他们撞来,可能是控制失灵了,东方鸿大惊,想躲闪开去,但是,却来不及了。 砰! 惊天震地的两车相撞声在公路上刺耳地响起,惊吓了所有的路人 第63章 女子不能动,停住了挣扎,但是,那眼神,悲愤绝望得令叶蔓菁感觉世界都几乎要崩塌般。 她走到她的身边,伸出自己虚无的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想给她一些安慰。 可是没有用! 她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就算感受得到,也根本减少不了她的悲痛。 正在这时,一个青衣男子踉跄奔来,嘴里高声大叫:“菁儿,菁儿——” 南宫御脸上一沉,眼里迸发出火光,拳头紧握,仿佛来了仇人般。 那青衣男子走到他们跟前,看见女子腿间的血红,不由呆立住了,眼眶逐渐变成了悲伤的赤红。 叶蔓菁看见这个青衣男子的面容,更是怔住了。 你猜这青衣男子是谁? 竟然是那算命帅哥! 一袭古装的青衣长袍使他显得更加的飘逸俊朗,而且脸上少了叶蔓菁之前所熟悉的嬉皮笑脸,纯粹气质书生。 他,和南宫御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南宫御一看见他,拳头带着勃勃雄风挥向帅哥。 那么文弱一书生,被南宫御这样孔武有力的人打一拳,估计下场也会如那老大夫一样惨不忍睹。 正在叶蔓菁悬着心为帅哥担心的时候,却发觉他如一片落叶般轻轻地飘过一边,避开了南宫御那凌厉的拳风,然后白掌翻起,如迎风拂柳般扇向南宫御。 这一掌,看起来很轻巧,但是,却把南宫御逼退了一步。 南宫御脸上呈朱红色,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砍向帅哥。 帅哥身姿极其优美地舒展轻功,踩着凌波微波,衣襟飘飘,在剑花之中灵活地游走着,看得叶蔓菁一阵紧张一阵赞叹:原来,这丫是武林高手来的。 可是,为什么南宫御一见到他,就如见到仇人般,似乎要把他置于死地才甘心,只是技不如人而已。 正在疑惑之间,帅哥伸出两根手指,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夹住了剑身,只听见咔嚓的一声,握在南宫御手上的软剑竟然断成了两截,而他那两个手指竟然安然无恙,连皮毛都没伤到。 这……也太吓人了吧? 叶蔓菁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断剑,好像看看帅哥那两根手指是不是钢铁做的。 “你……们……住手!”在一旁看着的女子,尽管身子动弹不得,但是没被点哑穴,嘴里还能说话,在一旁惨白着脸叫道,尽管身子虚弱,但是声音却很大,仿佛是拼尽了所有力气般。 南宫御和帅哥同时止住了手,望向她。 帅哥的眼神一望向女子,立马变得柔情百转,心痛地叫唤一声:“菁儿——” 南宫御迅速地站在女子和帅哥之间,冷冷的说:“菁儿是我的?默落,你立刻给我滚!” 默落? 原来帅哥叫默落,真是怪怪的名字。 “菁儿是你的?呵,那你看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默落冷笑着说,“以后,我再也不会把菁儿让给你了!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菁儿都会是我的!” 南宫御气坏了,又扑上去想要打默落。 尽管南宫御身手还不错,但是都不过是一招一式踏实的传统招式,根本就不可能斗得过武林高手默落,所以,不用几下,他就被默落放倒在地,并且被点住了穴位。 “菁儿,跟我走,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欺负你了,我会好好的呵护你,让你幸福的。”默落扶着女子的肩膀,柔声的说。 女子摇摇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地上的南宫御,说:“默落,对不起,我说过,我只爱他一个,是不会跟你走的。” “菁儿,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他这样对你,你还要爱他吗?”默落心痛地说。 “是的,我爱他,他也爱我。”女子脸上毫无任何表情,眼神荒芜得厉害,嘴里机械地说着话。 “他爱你?他不信任你,打你,现在甚至让你差点连命都没有,这是爱吗?”默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高声说,因为激动,他那白皙的脸都变得红赤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叶蔓菁也很赞同他的话。 南宫御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爱人的表现。 “是的。”女子闭着眼睛说。 默落望向地上正如困兽般想要挣扎的南宫御,赤红着眼,低沉着声音说:“南宫御,你听到没有?她说她只爱你,而你,却这样对她,你还是人不?” 南宫御默不作声,直直地望着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默落,解开我的穴位,你就离开吧,我不想见到你。”女子淡淡的说。 默落眼神一片黯然,默默地伸出手指,解开她的穴位,说:“我真希望你能后悔爱上他。” “我是后悔,但是,却无法选择!”女子忽然捡起地上的那半截利刃,用力地往腹部一插,血如涌泉般喷出,染红了在场所有的人的眼睛。 “菁儿——”默落和南宫御同时尖利地叫了起来,南宫御被点住了穴位,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干急。 默落扶住女子,伸手想护住她的心脉,悲痛地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女子苍白地笑了笑,断断续续的说:“默落,如果你不曾出现过,我和御会是最幸福的一对,所以,我恨你,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出现,让我能和御成全一段最美好的爱情。”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手脚软了下来,估计是死了。 默落怔了怔,一滴清亮的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说:“菁儿,对不起,都怪我,下次,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爱情的……” 说完,他竟然用力从女子腹部中抽出那半截剑尖,刺向自己的心窝,然后带着淡淡的,无奈的笑容,倒在她的身侧…… 如此惨烈的情景,使叶蔓菁看得胆颤心惊,也大体梳理清楚一些事情。 南宫御,应该是东方御的前世,而自己,则是那叫菁儿的后世,所以,才会有今生莫名的纠结。 而默落,平时所见的那帅哥,她实在分不清他到底是后世还是鬼,总之,他有着前世的心愿,所以才会到21世纪去想促成她和东方御之间的爱情完美。 南宫御忽然大叫一声,从地上站起,挥起手中那半截剑在乱舞,如疯子一般,叶蔓菁只感觉身子一痛,哎哟的一声叫了起来。 “醒了,她醒了。”她耳边忽然有人惊喜地叫道。 叶蔓菁努力张开似乎要黏住的眼睛一看,发觉自己戴着氧气罩,躺在一片洁白的病房中,周围有几个护士,正在忙碌着。 她想坐起来,只感觉到头痛得厉害,于是弱弱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一个护士小心帮她取下了氧气罩,说:“小姐,你出车祸了,已经昏迷了好久,现在总算醒来了。” 出车祸? 昏迷? 叶蔓菁竭力想了想,记得东方鸿的车子好像和另外一辆车子相撞,自己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震动,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刚才关于南宫御,默落等的片段真的只是在发梦,而且梦得那么清晰和有条理,仿佛自己的灵魂穿回过千年前般,真是奇怪。 她看了看四周,没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没有东方御,没有张妈等等,想起开车的东方鸿,于是焦急地问:“东方鸿怎么了?” “东方鸿?我不知道。”护士摇头说,“这里只住着你一个车祸患者。” 只住着她一个车祸患者? 那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意味着东方鸿已经? 啊不,绝对不会! 叶蔓菁无比的慌乱起来,对护士说:“我的家人呢?” “小姐,你别焦急,你的家人给你留了一封信,说等你醒来就给你看,你会明白的。”护士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叶蔓菁忍着剧烈的头痛,接过信笺,打开一看,原来是东方骏写给她的。 信里面说,因为意外发生车祸,所以,她的装死计划也就提前了,等她完全治好了,就会有人带着她离开。 看来,叶蔓菁这个名字,在熟悉的人之中已经变成了死人的代号了,叶蔓菁苦笑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腹中的胎儿,于是摸了摸,问护士:“我……腹中胎儿是否保住?” 小护士笑着说:“小姐,你真是福大命大,经历了那么惨烈的车祸,却只是伤了头部,身体其他没有问题,包括胎儿依然良好。” 叶蔓菁舒了一口气。东方骏会利用这次车祸使她变成了“死人”,估计当场的情况一定不能乐观,想到东方鸿不知道是生还是死,心情不由黯然得要跌下了谷底。 “叶小姐——”一个看起来像混血儿的中年男人在一旁对她说。 “你是?”叶蔓菁疑惑地看着陌生的他,问。 “我叫阳明,是东方先生委托我照顾你的。”阳明自我介绍的说。 “哦,谢谢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东方鸿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东方先生把你转交给我照顾。”阳明摇头说。 叶蔓菁看出他并不是撒谎,心乱如麻地沉默下来。 第64章 看见她陷入了沉默,阳明对她说:“叶小姐,你才刚刚醒来,先不要思考太多,这期间一切事情,我都会为你办妥的,请放心。” 叶蔓菁眉毛挑了挑,问:“对外面,我是不是已经被宣布死亡了?” “是的,叶小姐你可以出院后,会迅速离开国内,转移到国外去,一直到你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出生为止。”阳明点头说。 “国外?难道我不许留在国内吗?只要不在a市被熟人遇见就好了吧?”叶蔓菁尖叫起来,她的外语水平可视超差的,怎么可能在国外很好地生存? “叶小姐,这是东方老爷的要求,而且,在国外,你还必须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生活,那样,你能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低很多。” “不是吧?反正我都被宣称死亡了,谁还会寻我呢?”叶蔓菁嘀咕着说,想到要孤寂一人在外国某个偏僻的乡村小镇生活,简直都有点要崩溃的感觉,而且,还不能和任何熟悉的人联系。 “叶小姐,这些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一切我都是根据东方先生所要求的去做,请你也务必遵守,不要为难我了。”阳明一副看起来很恭顺,但是语气里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蔓菁知道他没有任何处置权,也就懒得为难他了,既然这样,那就随便吧,反正,怀胎不过十月而已,能远离东方家那个阴森诡异的地方,到一个安静陌生的地方去,也是好的。 只是,因为自己的“被死亡”,对东方御来说,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打击,他会像思念嫣然那样思念自己,痛不欲生吗? 应该不会吧? 如果要悲痛,那也应该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不是因为自己。 想到这,她的心涌上一股悲凉,有着如针刺般的痛。 自己和东方御之间,也就是以前南宫御和那紫唇女子之间的情感延续,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如果有意义,就不应该出现东方御爱上嫣然这一事。 嫣然,到底是由前世的情感延伸而来,还是今世才产生的? 这些,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更不是默落那帅哥所能意愿的,毕竟,东方御并不完全是南宫御,有的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而已。 记得有一本书曾经说过,爱情这事儿,就算是上帝,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靠着一些前世的片段? 叶蔓菁记得,东方御说过,每次看见她手上那只血玉玉镯,眼前都会出现大片大片令他感觉悲伤的血红,估计就是那紫唇女子悲愤自刎这片段吧? 因为太深刻了,所以转世了,也不能遗忘,一看见相关物品,就浮现幻象。 叶蔓菁摸着手上那冰冷的血玉镯,感觉自己的感情道路太过茫然。东方御对于她的温情,貌似都只是它在庇护着,万一它不小心破碎了,自己和东方御之间的联系是不是也会破碎如斯? 她虽然没有梦境中那紫唇女子的执着和痴情的,但是,情感上也一样的脆弱和容易受伤。 “叶小姐,你在想什么?”阳明看着她沉默得可怕,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以后不要叫我叶小姐,就直接叫我叶蔓菁好了。”叶蔓菁淡淡的说。 “叶小姐,你已经不是叶蔓菁了。”阳明提醒说。 “我不是叶蔓菁?那我应该是谁?”叶蔓菁奇怪地问。 阳明从他手上拿小提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她。 叶蔓菁接过来一看,看见上面清楚地用着自己的照片,而名字则是叶飞扬。 “叶飞扬,这就是你的新名字了。”阳明笑着说,“这是东方老爷为你起的。” 叶飞扬? 叶蔓菁感觉有点好笑地看着身份证上的那陌生的名字,嘴里喃喃地念叨了几遍,却恍如在念叨着别人的名字,根本没有一点归属感。 “叶飞扬!”阳明在一旁故意叫道。 叶蔓菁没反应是叫她,良久方发出一个“哦”字。 “呵呵。”阳明笑了笑,然后再从包里拿出了几份东西,“所有出国所需要办理的证件和东西,我都已经办好了,如果你的头部没多大问题,我们后天就可以出发了。” “我要去的是哪里?”叶蔓菁看着那一叠用着她的照片,写着叶飞扬名字的证件,问。 阳明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现在还不方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蔓菁知道他担心她会泄露口风给熟悉的人,所以才隐瞒不说。 其实,他多虑了,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装死了,那么,也就无谓再和其他人有任何联系,包括陈苑。 而且,她不想陈苑嫁入东方家如她一样担惊受怕,所以,她“被死亡”还是好的。 她,从此变叶飞扬,而不是叶蔓菁了! a市,东方家。 在叶蔓菁回家那天,东方御刚好接到纽约商部那边紧急通知,要飞过去一趟处理一件比较大的案子,等到回来,已经是三天后。 一回到家,他就直奔叶蔓菁的房间。 三天没见,他渴望能立刻将她拥入怀中,抚摸她的肌肤,亲吻她的唇瓣。 一走进房间,立马感觉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妥。 原来,房间还保留着新房喜庆的大红色,全部被换上了阴冷的白色或者黑色,死气沉沉,一派黯然。 意识到可能发生事情了,他的心咯噔的一声,沉入了谷底,大声的在房里四处寻找呼唤:“菁儿,菁儿,你在哪里?” 房间静悄悄,没人回答他。 正在这时,张妈走了进来,一看见他,脸上立马呈悲戚神色,摇头哑声的说:“大少爷,不要找了。” 东方御抓住张妈的衣领,焦急地吼道:“张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菁儿哪里去了?为什么叫我不要找了?” “大少爷,少夫人已经……”张妈的声音有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菁儿怎么了?”东方御尽管意识到已经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潜意识却不肯承认。 “车……祸……”说完,张妈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些日子,她和叶蔓菁的相处,几乎已经建立了一种类似母女的关系,很是喜欢她,所以,得知她出车祸了,心难受极了。 “车……祸?”东方御茫然地松开抓住张妈衣领的手,手脚冰冷,仿佛遭受了寒冬腊月的强烈袭击,但是,很快他又清醒过来,猛摇头说:“张妈,你别骗我了,出车祸那么大件事,怎么就不通知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大少爷——”张妈同情地看着东方御,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你要节哀顺变呀!少夫人和二少爷一起的,两人同时出车祸,二少爷命大,只是受了点外伤,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少夫人她听说当场就不治身亡了……” 东方御的头如被五雷轰,嗡嗡作响,一旁茫然,脑海里猛在盘旋着“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骗他的”,然后眼一黑,整个人如倒在地上,吓得张妈慌忙扶住他,掐他的人中,方把他唤醒。 东方御用力推开张妈,踉跄站了起身,直奔东方骏的房间。 东方骏早就得知他回来了,所以,正坐在太师椅上等待他的质问。 东方御看见父亲,拳头紧握,重重一锤捶在桌面上,眼睛赤红而悲痛,哑声问:“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东方骏故装不知。 “菁儿出车祸了,为什么就不通知我一声?” “因为你正在纽约忙着,如果通知你回来,至少得损失一百万美元,所以,我也就不通知你了。”东方骏淡淡的说,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情感表情。 东方御的牙齿因为悲愤而咬得咯咯作响,如果眼前的不是他的父亲,他一定会一拳把他的鼻子都打歪:“一百万美元的生意就让你这样不通人性了?菁儿可是我老婆,她出事了,我竟然不知,你这算什么?” “有什么关系呀,你前面三个老婆死了,我通知了你,你都很漠然说随便,所以,叶蔓菁死了,我以为你也无所谓。”东方骏振振有词的说。 “菁儿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也不见得她比前三位漂亮,你在乎的,不过是嫣然而已,死就死了,迟点我再为你物色一个老婆就是了。”东方骏一副不以为然的说。 东方御脸上氤氲着如深海的黑风暴,他那紧握着的拳头再也收不住了,一拳打在东方骏的脸上,恶狠狠的说:“你这老禽兽,你还好意思提嫣然,如果你不是我的父亲,我早就把你宰了。” 东方骏痛得眼泪鼻血一起流,捂着生痛的脸,厉声的呵斥:“你这不孝子,竟然敢打老父!” “你看你所做的那些禽兽行为,哪些像是父亲所做的?如果不是你,嫣然会死?”东方御全身绷的紧紧的,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嫣然?哼!”东方骏忽然冷笑了一声,“那全都是她自己所找的。” “你……”东方御因为悲愤,牙齿都几乎被咬碎了,额头青筋爆起,如一只野兽般,全身上下都发出了危险气息。 东方骏见势不妙,慌忙的按动椅子上一个按钮,机关开动,连椅子带人都沉入了地下室,躲藏去了。 东方御气愤难忍,伸出手,把他桌面上的东西一扫,霹雳巴拉的掉了一地,一份文件跌落在他眼前。 本来,他想一脚踩上去的,但是赫然发现,上面签着叶蔓菁的名字,于是疑惑地蹲下身,把文件捡起看。 看到文件里那些婚姻生子条约,东方御气得全身发抖。 他实在没想到,东方骏竟然把自己的婚姻孩子当做一场买卖来交易,而叶蔓菁,却为了钱财在上面签了字。 而这份文件,是东方骏那老狐狸故意摆在桌面上让他看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绝对叶蔓菁只是一个贪慕钱财的虚荣女人,这样,他可能就不会因为她的死而有太多的悲痛,可以迅速的振作起来。 当初嫣然的死,几乎毁了他。 东方骏知道,东方御对叶蔓菁虽然没有对嫣然那样的深情,但是,从他平时对她的行为和态度来看,他对她还是有比较深的感情的,所以,他不想东方御第二次被毁,当然,更不想叶蔓菁肚子里的胎儿有危险。 文件从东方御手上无力地滑落,他颓坐在地上,抱着头,竟然极为压抑地哭了起来。 庄静容走了进来,看见眼前一地狼籍和抱头哭泣的东方御,冷漠的脸上出现一抹抽搐,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东方绯也走了进来,捡起了地上那份文件,浏览了一下,然后冷笑着说:“我都说了,那个女人只是为了贪慕我们家的财富和地位才嫁进来的,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幸好死得早,否则,东方百分之一的股份要给她了,哼!” “你给我住口!”东方御抬起依然还带有泪痕的眼,怒声呵斥妹妹。 “哥,难道我说错了吗?黑字白字都摆在这里,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像她那种女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悲伤的?”东方绯委屈地抖着手中的文件说。 “啪!” 在一旁的庄静容扬起手掌,给了东方绯一个重重的耳光。 就算要打也应该是东方御打才是,为什么是庄静容打? 东方绯捂着疼痛的脸颊,难以理解地望着庄静容。 “有些话不应该是你说的,你就不能说,何况,你也不是天生就是东方大小姐。”庄静容冷冷的对东方绯说。 “妈,你在说什么话?为什么说我不是天生的东方大小姐?”东方绯叫嚷道。 庄静容的唇角微微抖动一下,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东方绯被她那话弄得发蒙,总感觉她话中有话,于是扯住庄静容的手臂,逼问:“妈,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我喜欢这样说就这样,没有为什么。”庄静容冷冷的说,然后甩开她的手。 “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难怪你一直以来,都对我不冷不热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妈……”东方绯含着泪叫嚷道。 “知道就好了。”庄静容竟然如此的说,东方绯整个人怔住了,完全忘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头嗡嗡作响,努力想整理一些思绪。 第65章 “哥,你说说,我真的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吗?我是捡来的?”东方绯看见在一旁冷冷站着的东方御,拽着他的手臂,哭泣着征询。 东方御甩开她的手,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脸冷漠的庄静容和如被雷击中般手足无措的东方绯。 听见东方御走了的声音,东方骏按动机关,从地下室升了上来。 看见东方骏,东方绯哭着上前问:“爸爸,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是。”东方骏面无表情的说。 “真的?”东方绯破涕为笑,但是依然不敢相信地问。 东方骏用鼻子嗯了一声,然后疲惫地摆摆手:“你们都出去,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的,爸爸。”东方绯兴奋地在东方骏的老脸上亲了一口,白了一眼庄静容,然后屁颠屁颠的走了出去。 庄静容刚想转身,被东方骏叫住了:“阿容,你先留下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庄静容停下,依然一脸淡漠地看着东方骏,那神情,简直和看死人没什么区别。 东方骏并不以为意,他的手指敲着桌面,语气生冷的说:“以后,不要和小孩子说那些话,该干嘛就干嘛。” “知道了。”庄静容低垂着眉眼,淡淡的应道。 “好了,没事了,你要帮我留意一下御儿,如果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东方骏说。 庄静容转身离开,走出门口,止住了脚步,微微回望,眼梢竟然有一抹比利刃更加凌厉的冷然,还带有一丝怨毒。 她缓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绣架前,怔望了一下,然后扯起针线在上面绣了起来,一直到神情变暖,心情平静为止。 东方御从东方骏房间出来,径直走到南院,坐在嫣然的墓碑旁,望着墓碑上那张淡然巧笑的脸,眼泪一滴滴的再次流下。 清风吹过,坟头菊花在轻轻抖动,仿佛是跟着他一起哭泣,伤心。 他伸手打开下面,掏出那罐酒,揭开上面的红盖,一股带有菊花的淡淡酒香立马飘溢在空气之中,就算不喝,已经令人酒醉三分了。 这是嫣然亲手酿制的菊花酒,因为喝起来,令人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哀伤和黯然销魂,因此,取名为“菊花殇”。 菊花殇,断人肠。 当初他喝着第一口酒的时候,看着她优雅地拢去耳边的长发,眼神飘忽着淡淡的忧伤,把一朵菊花插在耳鬓上的时候,他笑着说了这句话,却不料,这酒到最后,还真是成为他断人肠的离殇之酒。 他把酒埋在她的坟墓上,每次钻心痛骨在思念她的时候,就把酒拿出来喝几口。 他不敢喝多,怕会把它很快的喝完。 这酒喝起来虽然并不浓烈,但是,却很容易醉人,所以,尽管只是几口,他都经常醉倒在坟前,然后,在朦胧之中,看见她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奇怪的是,在他和叶蔓菁成婚之后,他却不能醉了,鬼使神差的走到新房,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暴虐,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一样。 他仰头喝了几口酒。 一股淡淡的哀伤和黯然伴随着酒意,涌上了心头。 “嫣然——”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那冰冷的面容,哀声叫唤,泪流如注。 在他身后十米左右的树荫下,有一个长发白衣的身影在望着他,脚步漂浮。 “嫣然,我爱你,但是对不起,我好像也爱上了菁儿,失去了她,就如当初失去你一样,我该怎么办?”东方御喃喃说道,再次不断地望嘴里倒酒,忘记喝多了,会把它喝完,只想很快地醉死,然后睁眼醒来,发觉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身后那白影听见他的话,身子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手指掐在菊花花瓣上,花瓣碎落。 “嫣然,我好想菁儿,你把她还给我吧?嗷嗷……”说完,他竟然如小孩子般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和他的形象气质实在是太不相配了,如果让外人看见,估计打死都不相信他会这样哭泣。 可能是因为太醉了,酥软无力,手上的酒罐忽然滑落,掉在洁白坚固的大理石上,碎成碎片,酒香浓郁地蔓延开去,几只本来在菊花上飞舞的蝴蝶和采蜜的蜜蜂,忽然颤抖几下,停住了飞舞,一一掉落在地上,估计是被酒香薰醉了。 酒罐碎开的声音震荡着东方御那快要模糊的神经,他睁着略微有点朦胧的醉眼,看着地上的碎片,茫然不知所措,慌忙用手捡起,却又被尖锐的碎片刺破了手掌,鲜血直流,蔓延在还没化开的酒中,变成了一朵朵血菊花,触目惊心。 “嫣然,呵呵……”东方御任由手指上的血猛流淌,看着地上那朵朵血菊花,忽然奇怪地笑了起来,“这个世上只有你是爱我的,菁儿爱的竟然是钱财,呵呵,而我却爱上了她,所以,你的咀咒又灵验了,对吧?也因为你不想任何人欺骗我吧,所以才要她死吧?” 说完这话,他的头一栽,真正醉倒睡着了。 白色身影飘到他的前面,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嫣然——”东方御呢喃着醉话,身影又迅速的飘到他看不见的后面,伸出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可惜,东方御太醉了,失去了意识,并没有感觉到这一切,只是喷着酒气,沉沉的睡去,梦中,却全是叶蔓菁的一颦一笑,还有那大片大片弥漫着的血红,仿佛一把把利剑刺向他的心窝,使他把浓浓的眉头都锁成一堆,甚至嘴角还不断地发出了低低的,痛苦的吟呻声,身子发抖,眼睫毛猛在颤动…… 圣玛丽医院里。 东方鸿紧紧地抓住陈苑的手,焦急地问:“菁菁呢?菁菁在哪个病房?她有没有事?” 陈苑眼圈一红,几乎要滴下泪水来,但是很快掩饰住,强装笑脸,以平常的语气说:“菁菁没事,只是伤了点筋骨,在隔壁的病房休息着,你不要担心。” “真的没事?那我去看看她!”东方鸿挣扎着疼痛的身子,想坐起来,但是,因为脊骨受伤,哎哟一声,又无力地躺下了。 陈苑按住了他,柔声的说:“鸿,你伤得不轻,医生说不能乱动,否则断截处错位,会引起半身不遂的,菁菁那边我会照看的,你放心好了。” “陈苑,你真的不骗我?”东方鸿望着虽然强装笑容,但依然无法掩饰住一脸悲戚的陈苑,怀疑地问。 “不骗你,我现在就去看菁菁。”说完,陈苑匆匆走出了医院的走廊,在离东方鸿听不见的地方,把刚才压抑住的哭声全部抒发出来,泪流满面。 叶蔓菁和她从初中开始认识,就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好姐妹好知己,这种关系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当得知菁菁出车祸身亡后,她的精神几乎是处于崩溃的状态。 但是,因为东方鸿也在受伤之中,她唯有打起精神在医院照顾他,害怕他也失去。 为了避免伤重中的东方鸿受到重大的打击承受不了,东方骏吩咐大家,要暂时保密叶蔓菁死亡事件,一直等到他完全康复为止。 “陈苑?你在哭什么?”林一枫刚好在医院照看生病的父亲,认得陈苑,上前关切地问。 陈苑抬起泪眼,看见是林一枫,哭得更加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凄惨。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一枫掏出一条干净的蓝布方巾递给她,焦急地问。 陈苑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哭骂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都怪我?”林一枫可是一头雾水了,关他什么事? “如果不是你一直无视菁菁对你的爱慕,早点和她恋爱结婚生子,她就不用嫁给那个克妻煞星东方御,就不用惨死,呜呜……”陈苑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把叶蔓菁的死亡全部都推赖到林一枫的身上。 林一枫一听,整个头都炸开了,焦急地抓住陈苑的手臂,难以置信地问:“什么?叶蔓菁嫁给东方御?死了?” 陈苑哭得更加的大声了。 “叶蔓菁不是东方御的表妹吗?为什么要嫁给他?她是怎样死的?……”林一枫质问着陈苑。 “不是表妹,为什么要嫁给他我就不知道了,呜呜,菁菁前几天出车祸死了,可怜的菁菁,听说死状很惨,我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能见……”陈苑不断地抽泣,觉得心中的悲愤又无处可发泄,于是举去拳头猛打林一枫,“菁菁在大一开始就喜欢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然后和她结婚?呜呜,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林一枫怔住,也不闪避,任由她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也不觉得痛,只觉得心都要裂开了似的,难以相信不久前还欢蹦活跳的一个人忽然就死了,他还计划着要追求她,和她恋爱结婚的,想不到,她竟然已经成为东方御的妻子,而且还死了,怎么回事? 陈苑哭得差不多了,担心东方鸿怀疑,努力止住了哭声,把眼泪擦干,看着依然如木人般站立的林一枫,感觉到自己刚才因为过于激动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是不对的,于是低头赔礼说:“对不起,学长,是我无理了。” 林一枫仿佛没听见她的说话,而是如机械人般木木地在医院走廊上走着,脑海里全是叶蔓菁的身影和她的淡言轻笑。 他现在才发现,在自己的潜意识之中,是一直保留着她的位置的,所以,才会有重逢的喜悦。 是的,都怪他,如果当初他不是过分迷恋林菲儿的美貌和背景,他就不会把目光从叶蔓菁身上跳过去,造成今天的遗憾。 看着陈苑进来,眼睛红红的,东方鸿感觉不大对劲,问:“陈苑,你怎么哭了?菁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是担心你而哭的,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起床。”陈苑擦了擦眼角那难以抑制流行的眼泪,撒谎说。 “那……菁菁是不是好多了?”东方鸿问。 “嗯!”陈苑重重地点头,“医生说,再过几天她就可以出院了,没大事。” “那……她肚子里的胎儿呢?有没有事?” “没事,都很……好……”陈苑哽咽着说。 “你真的不骗我?” “真的。菁菁和她的孩子真的都很好,鸿,你就不要挂心了,安心养好身子就可以看见她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必须得回去了。”陈苑担心自己再待久点,会露出破绽,慌忙的要离开。 “好的,辛苦你了。”东方鸿心里虽然感觉到不安,但是,也下意识拒绝菁菁会有什么事这一想法,所以,不肯深想下去。 陈苑走出病房,回到自己的车上,再次伏着嚎啕大哭。 冷冷的夜风吹拂着,东方御酒醉醒来,发觉自己依然躺在嫣然的坟墓上,只是,那被瓦片弄伤的手掌不知道被谁细心地包裹起来。 “嫣然?”他看了一下手掌上的纱布,猛地坐了起身,大声的叫喊。 夜风呼啸,没有谁回答他,只有墓碑上那张照片,望着他淡淡的笑,一如当初的温婉。 东方御站了起身,上了二楼,房间也空无一人,只有绣着菊花的窗帘在随风徐徐飘动。 他甩了甩宿醉后依然有点疼痛的头,忽然感觉好笑起来。嫣然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可能为他包扎伤口?这应该是家里谁走进南院为他包扎的。 突然又想起叶蔓菁,自己还不知道她葬在哪里,于是,慌忙的跑了下去找东方骏问清楚。 “菁儿她……葬在哪里?”东方御看见张妈,拦住她问。 张妈摇摇头:“大少爷,你还是问老爷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是像前三位那样,随便留在某个格子里吧,家里也没有任何追悼。” 东方御的心一沉。 对于自己父亲那冷血无情的德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叶蔓菁是他花钱娶回来的,一旦没有任何价值死了,他肯定是不会再为她花多一分钱的。 尽管他知道叶蔓菁也如前面三位一样,为了钱财而嫁进来,对她也很失望,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她死后和其他可怜的穷人一样,孤独地待在那黑黑的格子间里面。 于是,他再次进入了东方骏的房间。 东方骏一看见他,担心他又粗暴的打他,心难免慌张,手放在椅子那机关按钮上,准备随时逃跑。 “她……放在哪里?”东方御并没有冲动,而是冷冷的问他。 “什么她放在哪里?”东方骏一时没办法反应过来。 “菁儿的骨灰盒放在哪里?我要取回来,选一个地方下葬。” “难道你又想把叶蔓菁如嫣然一样葬在这里?”东方骏不满地说。 “不是,葬在墓场。” “那还差不多,既然你是这样想,等下我叫老林把她的骨灰盒取回来就是了,你先去选取墓地。” 东方御冷冷地望了一眼东方骏,走了出去。 看见他走后,东方骏方发觉自己遗漏了一个步骤,那就是忘记办叶蔓菁的骨灰盒了,如果东方御坚持要自己去把骨灰盒取回来,那么可能就会穿帮了。 他慌忙打电话给火葬场上一个熟人,叫他准备一个假的骨灰盒,然后吩咐老林去取了回来。 捧着那装着叶蔓菁骨灰的黑黑盒子,东方御就好像捧着世界上最沉重的石头般,双手颤抖不已,眼神呈空洞的荒芜色,没有泪水。 听说,一个人处于极度悲伤也是不能流泪的,估计,他现在就是处于这种情况。 他坐在叶蔓菁最爱坐的那张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看着那把还缠绕着几根她的长发的角梳,拿了起来,把长发取出,放到鼻子上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她那如青草般的发香。 他一直都很喜欢她头发和身上的味道。 她不爱用任何香料香水,无论是头发上,还是身上都会散发出一股很自然很淡雅的,类似阳光下青草的芳香,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亲近感。 以后,再也不能闻到了。 想到这,东方御的心痛得如同千万把刀在插着,然后反复搅拌,几乎难以呼吸。 都怪自己,如果那天自己愿意陪她回娘家,而不是到纽约去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那天早上,他看到她因为他不能陪她回去而失望黯然的眼神,所以,暗暗下决心等从纽约回来再弥补,甚至买了礼物回来,想逗她欢心,却不料,人去楼空了,一切都无法弥补了。 他抚摸着那阴冷的骨灰盒,悲从心来,悔恨得直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但是,脸颊上的痛并不能舒缓他心底的痛,何况,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所吃,错过了,就已经是错过了,再也追不回了。 他拿起剪刀,剪下一束自己的头发,和叶蔓菁梳子上的头发绑在一起,打开骨灰盒,放了进去,喃喃道:“菁儿,对不起,这辈子没能好好爱你,下辈子,我一定会今早遇见你,爱你。” 第66章 之前阳明说过,要带她到一个遥远的,偏僻的外国小镇去隐居,她以为会是个鸟不生蛋拉屎的贫瘠地方,却不料,一来到那个叫普斯的地方,就立刻爱上了那里。 在这个名不经传的地方,竟然到处盛产着白色的小雏菊,无论是山野沟溪,还是居民家花园阳台,到处都可以看见那种叶蔓菁最喜欢的小雏菊,而且开得比任何地方都灿烂,都美丽。 她还喜欢这里长期明朗的太阳和洁净的蓝天,还有居民那憨憨的淳朴的明净的笑容,仿佛这里是世外桃源般,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 阳明安排叶蔓菁所住的房子是一栋白色的小洋楼,上面爬满了绿色的藤蔓,紫色的牵牛花,还有阳台上盛放着朵朵小雏菊,淡雅而美丽,舒适得叶蔓菁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待一辈子。 镇上的人并不多,大约只有两千左右,所以,有一个外来的客人,他们都是口耳相传,热情地来迎接新的邻居,让叶蔓菁感动不已,只是她的英文还不大过关,无法和他们愉快而顺畅地交谈,很多时候,都只能微笑着不答。 阳明为她请了一个叫琳娜的女佣和达斯的男佣,两人共同服侍她的起居生活,让她在这里依然能过上养尊处优的少奶奶生活,只要安心养胎后就是了。 可能是因为来到了遥远的国外,原来依附在她身上紫唇女子的魂灵却再没有在梦中出现过,那玉镯竟然也可以轻易地从手腕上褪下来,上面凝结着的血珠也消失了,真是奇怪。 不过,这也好,可以让叶蔓菁真正安宁地睡上一觉,不再纠结着前世的事情,在普斯明朗的太阳照耀下,她那本来略微有点苍白的脸色逐渐的红润起来,越发的娇艳,当地的小伙子们,看见她都忍不住吹着口哨赞赏她,被他们称为可爱矜持的东方美女扬扬。 扬扬!呵呵,自从叶蔓菁“被死亡”后,她是再无法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一声叶蔓菁或者菁菁的,只是叶飞扬或者扬扬。 刚开始,她有点不适应,但是,很快也就接受了,当有人叫她扬扬的时候,她也就愉快的回答。 普斯还是一个临海小镇,有着没有任何商业气息的洁净白沙滩,叶蔓菁无事就爱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浪惊涛拍浪,天上云舒云卷,海水里游泳的人在嬉戏冲浪…… 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 但是,来到普斯的新鲜期一过去,她就开始无比的思念a市,思念爸妈,思念陈苑,思念东方御,思念东方鸿……,不由自主地想着他们此刻会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会偶然的想起她? 肚子一天天的隆起来了,可能是因为心境平静,再也没有出现异常要流产的情况,等到四个多月,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胎儿胎动的情况,脸上总不由自主地浮着将要人母的喜悦和圣洁,脑海里不断地勾勒着它会像谁,长得怎么样。 如果是男孩,那么就让他像东方御,一定会是很帅气的小伙子。 如果是女孩,那么就像自己吧,尽管自己不是十分漂亮,但是能看到一个缩小版的自己,一定感觉会非常的不同。 在镇上医院做b超检查的时候,医生欣喜地告诉她,她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简直是欣喜若狂。 双胞胎,那就意味着将来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甜甜地妈咪,走到哪里,都会备受着目光的关注和羡慕。 到底这双胞胎是两个女孩子,或者是两个男孩子,还是一男一女龙凤胎呢? 对于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太闲着无事干了,她除了经常纠结这个问题,还纠结着孩子该叫什么名字才好。 孩子固然是要跟东方御姓,叫东方什么才好呢?总不能叫东方不败吧?否则,等他长大了,知道这个名字的意思,肯定是会把自己毙了,呵呵。 因此,每天无聊地翻着词典想孩子的姓名,也成为了她必做的功课。 一天,叶蔓菁正在花苑上浇花,邻居小男孩慕斯兴冲冲的跑过来,仿佛发现了秘密似的,大声的对她说:“扬扬,告诉你一个消息,镇上来了个和你一样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东方人呢。” “是吗?”叶蔓菁感觉很惊奇,因为在这里,除了阳明有点像东方人外,就她一个东方人,而且,因为此镇太偏僻了,小镇上都几乎没有来过外人了,更何况是东方人。 “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来自中国!”慕斯拉着她的手兴奋地说。 虽然他乡遇到故乡人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但是叶蔓菁却有点迟疑,不知道来者是不是与她有关,所以顿着脚步不动。 “扬扬,怎么啦?快去看啦,那东方男人长得很高大很帅气呢,就好像你一样好看。”慕斯焦急地说。 很高大很帅气?叶蔓菁的心咯噔一下,然后燃起了一丝期待:会不会是东方御来了? “走吧,迟点说不定人家会离开呢。”慕斯推着她往海滩那边走。 在浅滩上,一个微微卷起裤腿,身材纤长挺拔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着看海浪,似是在思考什么。 这个身影有点熟悉,但是绝对不是东方御的! 到底是谁?是故意来这里找她,还是无意的? 她迟疑着不敢上前。 小男孩慕斯可是管不了多少,放下她,跑上前对那男人说:“先生,我们这里也有一个东方人呢。” 那男人摸了摸慕斯的小头,回过头一看—— 四目相对,大家都怔住了! 这个男人竟然是秦慕之! 秦慕之看见她,脸上变幻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迟疑地问:“叶蔓菁?你是叶蔓菁?” 看到他这副神情,叶蔓菁知道他不是故意来找她的,而是无意来到这里的,于是,镇静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淡淡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叶蔓菁。” 秦慕之仔细看了看她的面容,然后目光落在她那隆起的肚子上,肯定地说:“别骗我了,你就是叶蔓菁,不都说你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呵呵,先生,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叶蔓菁,我叫叶飞扬。”叶蔓菁装作很坦然地迎上了他那探询般的目光,笑着说。 “叶蔓菁,叶飞扬?难道你们两个是孪生姐妹?所以才那么相像?”秦慕之疑惑地看着她说。 其实,秦慕之和叶蔓菁两人总共只见过三回,其中两回还是匆匆相遇的,如果还真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出现,他还真是无法分辨出来。 “不知道,我不认识叶蔓菁,我只是个孤儿。”叶蔓菁淡淡的说。 可能是她装得太像了,秦慕之并不怀疑,还真以为她是叶蔓菁遗落在外面的孪生姐妹呢,或许是长相碰巧相同的人。 这个世上,长相相同的人不少,所以在不同的地方遇见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还真不出奇,秦慕之以前就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也就深信不疑。 “你好,叶飞扬小姐,我叫秦慕之,来自中国a市,很高兴很认识你。”秦慕之大方地伸出手掌自我介绍说。 叶蔓菁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说:“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不知道你千里迢迢从中国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没事,遇到一些小麻烦想逃避逃避而已。”秦慕之一脸淡然的说。 秦慕之,在a市,表面上虽然是秦氏集团少东,但实际上却是在国内杀手界很有名的神秘杀手组织——暗夜的金牌杀手。 作为金牌杀手,从他执行任务开始,就几乎没有失手过,因此,国内,甚至国际上,有一些棘手的刺杀事件,往往都是请他来执行的。 但是,在上个月,他在执行刺杀一位来自m国的国家政要的过程中,意外的失败了,从而遭受到来自m和国内的追辑,因此a市不能再待下去,只好逃亡到普斯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外人,和外界没有多大联系的偏僻小镇——普斯。 却不料,竟然遇上一个和叶蔓菁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真是巧极了。 自从叶蔓菁死后,东方御变得更加的深沉了,无论他怎样挑起话题逗他说话,他都是保持沉默不言,也再没有笑过,整个人仿佛一个死气沉沉的僵尸似的,让人单是看他一眼,都感觉无比的压抑和恐怖。 他知道,东方御是因为遭受了再一次失去所爱,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状态,作为他的朋友和兄弟,他真的担心不已,单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东方御不像其他人,是不会接受任何人开解的,而且,每当他想提起叶蔓菁的名字的时候,东方御都如一只野兽似的,恐怖地盯着他,像要把他撕裂一般,所以,他唯有识相地住嘴,趁早溜之大吉。 对于叶蔓菁的死,他也是很痛心和惋惜,毕竟他是喜欢她的,但是,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所以,难过也只是暂时的,一晃即逝。 叶蔓菁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普斯这样地方逃避,看见他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来,所以舒了一口气,大方的说:“如果你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家里还有空房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真的呀?那太好了,我正愁着今晚要住哪里呢,刚才我找过了,这个小镇竟然连个小旅馆都没有,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了。”秦慕之很是高兴。 因为普斯平时鲜有外人踏足,镇上的人口又少,只有简单的商业场所,根本就没有人会开旅馆这些赔本生意,叶蔓菁之所以想让秦慕之住在自己那里,主要是想旁敲侧击从他嘴里探知一些a市的情况,尤其是东方御的情况,反正他已经都自己的身份不再怀疑了,只要自己小心一点不露出任何马脚就是了。就算他告诉东方御,说在这里遇见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东方御也未必会千里迢迢来这里确认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何况,他并不真的很爱自己,时间都过去了几个月了,也应该把自己忘记了吧? 叶蔓菁牵着小男孩慕斯的手,引领秦慕之来到自己所住的地方,让他住在楼顶那间阁楼里面。 阳明自从把她安顿后,也再没有出现过,所以,她要让谁住,那是没人会反对的。 “环境还真好,真是谢谢你了,扬扬。”秦慕之环顾着小房间四周的环境,满意地说。 在普斯,叶蔓菁所住的这栋小洋楼可算是最高建筑物了,因此,在楼顶的阁楼上,就是躺着,也可以看见普斯的整貌,可以看见远处的海浪,漫山遍野盛开的小雏菊,非常适合人居住。 “举手之劳而已,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叶蔓菁笑着说。 “呵呵,那我也就大恩不言谢了。”秦慕之也就不客气地住下来了。 叶蔓菁吩咐琳娜和达斯为他准备被褥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为了让他不怀疑,她甚至要简单地收取他一些住宿费用。 自从秦慕之住下来后,叶蔓菁在普斯的生活一下子多彩起来。 秦慕之作为一个骨灰级花花公子,精通于生活享受和浪漫,别出新裁的事儿多着了,所以,每次都让叶蔓菁出乎预料的惊喜。 为了探听东方御的消息,在某个午后,她装着故意的问:“记得你第一看见我的时候叫我为叶蔓菁,难道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是的,不但和你一模一样,还和你一样有趣可爱,我想,你们一定是遗失的孪生姐妹了。”秦慕之望着她说。 “真的呀?那你能不能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嗯,这个嘛,其实,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见过她三次,但是却很喜欢她,就如喜欢你一样。” 听到秦慕之竟然说喜欢自己,叶蔓菁感觉有点诧异,她还一直以为他很讨厌她呢。 “那你是不是想追求她?” “是想,但遗憾得很,她已经嫁人了,老公还是我好朋友,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也就只能算了。”秦慕之瞥了瞥她那隆起的肚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老天实在太没眼了,为啥我喜欢的人都已经嫁人了?” “叶蔓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叶蔓菁没深想他后面所说的话的意思,继续套话问下去。 “嫁给什么人都不重要啦,她……已经死了。”秦慕之一脸黯然和悲伤。 “死了?”叶蔓菁装着一副很震惊的样子,“为什么会死?” “车祸死的!” “啊?”叶蔓菁先是惊讶地长大嘴巴啊了一声,然后接着问,“那她老公呢?会不会因为她死了而伤心不已?” “是呀,整个人都变样了,不但没人见过他笑,甚至连话都不说了,活脱脱一恐怖僵尸。”秦慕之想起东方御那消沉的样子,有点心痛的说,“这是他第二次失去所爱,所以,哪怕再坚强,都承受不了。” 听到秦慕之如此的说,叶蔓菁的心有说不出的感觉,既欣喜,又心痛。欣喜他真的在乎自己,为自己的“死”而伤心,心痛的是他要承受着这样的打击。 ——如果你敢死,我就恨你! 耳边回荡着当初在医院他所说的那句话,突然明白,没有爱,哪里会有恨? 他如此的说,那是因为畏惧自己真的会死去。 “御,对不起!”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然后借口说身子不大舒服,回到房间里,拿出一张照片,默默地看着。 这张照片还是当初东方家给叶家说亲的照片,叶蔓菁从娘家出来后,就顺手放进钱包里,因此得以带了过来。 手指抚摸上照片上的薄唇,眼泪也就抑制不住的缓缓流了下来:“御,以前我很希望你能在乎我,当我死了,你会如失去嫣然一样心痛,但是,我现在后悔了,我宁愿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这样你也就不会痛苦了。” 肚子里的胎儿也在轻轻的异动着,仿佛感受到她的心痛和悲伤。 想起当初东方御总是很喜欢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说要听宝宝说话。但是,那时候还不到一个月,根本啥都听不了。 她把照片贴在肚皮上,说:“宝宝,这是你的爹地,御,你听,你的宝宝在动呢,而且是两个宝宝,如果你知道,一定会高兴坏了吧?” 东方骏说过,等她把孩子生出来后,她就可以回去了,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再见东方御了,那时候,该是一家四口和美地生活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吧? 想到这,刚才的忧伤和心痛又忘记了,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一抹笑意来。 相信一切都会如普斯镇那个最长寿的老人吉安经常告诫年轻人所说的话:请不要沮丧,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她,东方御,还有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一定会幸福在一起的! 第67章 怀孕八个月了,因为里面驮着的是两个小家伙,叶蔓菁的肚子看起来比一般的孕妇大一般,好像一座小山似的,沉极了,就连走路都艰难,动一动,就累得呼吸加重,气喘不断。 幸好,秦慕之一直在她身边照看着她,扶持着她,每天陪她散步,说笑话逗她欢心,定期陪她到医院去做产检。 她之前以为秦慕之只是在普斯暂时居住一阵的,但是,却一直没走,一直在她的身旁。 如果没有他在身边,她一定会感觉到孤独和彷徨的。 每个孕妇在产前,都会产生一种畏惧,担心这,担心那,每次秦慕之一看到她有这样的苗头,总很到位地说一些体贴的话使她开怀。 “谢谢你。”在某个傍晚,他们两人缓慢在沙滩漫步的时候,叶蔓菁望着虽然看起来笑得有点邪魅,但是,却掩饰不了那温和的秦慕之,感动地说。 “呵呵,要谢谢我呀,那好呀,以身相许吧。”秦慕之似笑非笑,似真非真的望着她调侃说。 叶蔓菁脸微微一红,摸着自己那如小山般的肚子,感受着里面两个调皮孩子的胎动,笑着说:“秦大少,你也太会精打细算了吧?以身相许?那可是买一送二的赔本生意呢,咱可不干。” “哼,看来你比我更加的精明,不过呢,看来我照顾你这些日子份上,我总得要个名分才是,否则太吃亏了。”秦慕之故意冷哼了一声说。 “名分?那还不容易?干爹咯。”叶蔓菁笑着说。 “干爹?爹地还差不多!”秦慕之翻着白眼说。 “你想得美,他们可是有爹地的!” “那他们的爹地在哪里?我在你这里都已经住了四个月了,为什么就一次都没见过?扬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秦慕之问。 叶蔓菁笑了笑,说:“我又不是你,哪里有那么多的秘密?宝宝的爹地接受了一个很重要很神秘的任务,所以呢,才一直不能回家。” “真的?” “真的。” “我不信,除非他今晚就回来,否则,我还是有时会怀疑你是我朋友那死去的老婆叶蔓菁。”秦慕之说。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神,如果死了,还能在这里好好活着?我真的不认识你那个叶蔓菁,我只是叶飞扬,或许像你所说,我们真的是在小时候互相遗失的两姐妹也不出奇。”叶蔓菁慌忙的说。 “你说这话说得太流利了,反而让我觉得有点欲盖尔彰的意味,不行,看来我得告诉一下东方御,让他亲自来这里确认你是否就是他老婆才是。”秦慕之说。 叶蔓菁的心一慌,但很快就镇静下来,说:“秦慕之,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你就不要给我招惹太多麻烦,我老公是个很小气的人,如果让他知道,我被怀疑是别人的老婆,估计我的日子也就难过了。” “好吧,那我不说就是了,看你急得,还真是令人怀疑。”秦慕之看着她那微微涨红的脸,淡淡的说,“其实,就算你真的是叶蔓菁,我也不想告诉东方御。” “为什么?”叶蔓菁难以理解地问。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不想告诉他。”秦慕之望着她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某种光芒。 这是他的真心话。 其实,作为一个具有准确判断的精明杀手,他对叶飞扬的真实身份早就有怀疑了。 刚开始,他固然是相信叶蔓菁的话,认为她是叶飞扬,但是,相处了四个月,也就发现她身上实在有太多的疑点了,尤其是她没有老公,而且从普斯的邻居里探知,她搬来这里的日子刚好是叶蔓菁死亡的时候差不多。 叶飞扬说她从来不认识叶蔓菁,但是,那说话的口音和语调绝对一模一样。两个孪生姐妹,哪怕外貌真的长得一模一样,也绝对不可能说话都一样的,所以,她一定是叶蔓菁无疑了。 只是,他实在好奇为什么她要装死,而且看样子是瞒着所有的人,包括东方御,因为东方御那悲痛根本就不可能装得出来的。 很多次,他都想打电话给东方御,告诉他这件事情,但是,每次都及时制止了自己。 尽管他不知道叶蔓菁和东方御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既然她会采取这样极端的装死手段,那么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实在是不忍心打扰叶蔓菁目前的清净,当然,他还有一点点私心,他发现,陪伴在叶蔓菁身边是一件挺愉快的事情,他喜欢看着她淡淡的笑,舒缓地说话,喜欢看着怀孕的她如企鹅一样摇摇晃晃迈着八字脚走路,最喜欢的是她有困难的时候,皱着秀气的眉头向他求助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虽然,她是别人家的老婆,是一个看起来笨笨的丑丑的孕妇,但是,他还是如当初那样,喜欢着她,觉得她像极了一个可爱无辜的小白兔。 如果他告诉了东方御,估计东方御会立刻赶来,以他那种极度霸道的占有欲,是不可能让他这个有着“居心叵测”的男人留在叶蔓菁身边的,不把他一脚踢到太平洋才怪呢。 为了叶蔓菁,为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自私点吧! 不过,他还是喜欢时不时说说这个来逗她,看着她因为撒谎紧张而脸微微憋红的样子偷着乐。 叶蔓菁并不知道他早就揭开自己的身份秘密了,还以为已经瞒天过海,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坐在一块大岩石上,静静地看着海浪翻滚,在沙滩上卷来卷去。 秦慕之看见她沉默下来了,也就不再多说话,安静地坐在她身侧,陪她一起看海。 和东方御一样,他也很喜欢从叶蔓菁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自然的,如太阳光下青草芳香,那是其他女人用最昂贵的巴黎香水都是比不上的。 对于女人,作为骨灰级花花公子,他可是最懂得闻香识女人了,对叶蔓菁的好感,除了她那一副小白兔无辜样外,就是因为她身上的自然体香,让他的心砰然一动、 所以,在普斯,他近水楼台,只要有机会就傍在她身边,享受着宜人芬芳,这是他感觉最惬意的一件事情。 “秦慕之,如果有一天,你发觉我对你撒了谎,你会不会生气?”叶蔓菁忽然转头问他。 海边金色的夕阳光,刚好淡淡地柔柔地落在她那张因为怀孕而略显水肿的脸上,眉眼低垂,如圣母般圣洁,秦慕之的心一动,笑着说:“难道你有事瞒着我吗?” “嗯。”叶蔓菁点点头。 “呵呵,我也有事瞒着你,也对你撒着谎,所以呢,最多我们扯平了,所以呢,说不上生气不生气。”秦慕之笑着说。 “呃,真的很谢谢你,这些日子没有你在身边,我还真不的不知道我该怎样过呢。” “客气了,我们可是朋友,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得流离失所呢。”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如果我说我是逃亡而来的,你信不信?” “嗯,如果不是为了逃亡,估计你是不可能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我们也就遇不上。”叶蔓菁虽然知道他是逃亡,但是,却不知道她为何逃,以为他破产了,为逃避债务而来这里避世的。 “呵呵,这样说来,你也是为了逃亡咯。”秦慕之笑了。 “嗯,我也是为了某种逃亡。不过,我应该很快结束逃亡了。”叶蔓菁点头说。 “那你是不是很高兴?” “高兴倒说不上,不过很是彷徨,不知道将来该如何面对,突然很怕结束这场逃亡,只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和两个小宝宝在这里安静地生活着,没有任何干扰和风险……”叶蔓菁若有所思的说,她真的不知道,她这个已经被死亡的人若再次回到a市,回到东方家,所面对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东方御会原谅她这样不辞而别吗? 或许,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忘记了,说不定现在和灭绝师太在一起都不出奇呢。 而且,她很害怕东方骏会出什么阴谋,他的目的貌似是孩子,他会不会把孩子抢走,然后把自己扫地出门? 一想到孩子会和自己分开,她的心都揪住了。 对于东方骏许诺给她的财产,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她要的只是她的孩子!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秦慕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抚慰着说。其实,她就算不说出来,知道她是叶蔓菁身份后,他都能猜到她为什么彷徨。 m国近期发生军事政变,总统更替,对于他刺杀政要一事,早就被暗夜成员借机销毁档案了,他也不必要在外面逃亡,可以回到a市过他优哉游哉的秦大少生活。 他不想离开,一是舍不得叶蔓菁,不忍让她孤独在这里面对将来的生产,二是,作为东方御的好朋友,他也有义务照顾好她,免得将来被他揍死! “希望如此吧。”叶蔓菁极度不自信的说。 “一定会如此的,你现在不要多想,最重要的好好养胎,顺利把宝宝们生出来,做一个幸福的妈咪,而我呢,则勉为其难做他们的干爹爹吧,嘿嘿。”秦慕之安慰着说。 叶蔓菁白了他一眼,嗤笑着说:“呵,什么勉为其难?我和宝宝们可不求你做干爹,那可是你自己贴上来的哦,爱做不做,随你便!” “好好好,是我秦慕之赖着老脸要做你家宝宝干爹的,得了吧。我这干爹,简直做得比亲爹还要多,还要贴心。”秦慕之也翻着白眼。 听到他提宝宝亲爹,叶蔓菁的心沉了沉。 在漫长的怀孕过程中,东方御不能陪在自己身边,逐渐感受到胎儿的成长喜悦,这对于他来说,将会构成不可弥补的遗憾。 正想着,肚子突然开始一阵阵的抽痛,不由痛苦地嗯了起来。 “扬扬,怎么啦?”秦慕之看见她捂着腹部,痛苦吟叫起来,紧张地问。 “我……我肚子痛,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生了!” “快生?才八个多月,难道……要早产了?”秦慕之紧张地扶着她,“我们快去医院检查检查才是。” “嗯,快叫救护车!”叶蔓菁腹部强烈的抽痛起来,一阵阵的下坠,无比难受,根据平时医生和孕妇手册所提示,那应该是临产前阵痛无疑了,只不过没想到来得那么的快,看了是要早产了。 双胞胎本身在母体的营养就不大足,如果再早产的话,那是件挺危险的事情,必须得赶到医院去才是。 秦慕之紧急拨打了当地唯一一家医院的急救电话,却怎样都打不通,出现了电话故障,看见叶蔓菁痛得几乎要打滚的样子,他知道可不能等待了,海边离公路还有段距离,附近没有车经过,而叶蔓菁太痛了,加上那沉重的身子,根本不可能走着出去。 想到这,他咬了咬牙,把怀孕后足足有180多斤的叶蔓菁抱起,加快脚步往公路那边跑。 如果叶蔓菁没怀孕,作为一个男人,抱着她跑固然可以很飞快,但是,现在她粗身大细,沉得很,而且也不能磕磕碰碰,更不能摔跤,否则,危险可就大了。 看见他的艰难,叶蔓菁不好意思地挣扎想要下地走:“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走路行了。” “就你这样子,还没走出这里,估计娃都已经生了。不用担心,我是男人,这点力气可还是有的,下次若参加镇上抱老婆赛跑比赛,我准得冠军,嘿嘿。”秦慕之在气喘吁吁之际,还不忙贫嘴。 的确如此,叶蔓菁只好不再说话了,加上下腹的坠痛,使她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只好任凭秦慕之去,反正自己都已经欠了他太多了,也不在乎多欠他一条。 出到公路,幸运得很,刚好看见有辆汽车经过,秦慕之拦住,和司机一起紧急把她送到当地的医院去。 俗话说,女人生孩子,就等于把半条命搭了进去,所以,临产之前,除了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有就是无比的恐惧。 在这里,秦慕之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因此在进入产床之前,她紧张得不由自主地掐着秦慕之的手,惶恐得不敢放开。 看见此情景,产科医生善意的说:“为了见证孩子来到世上那一刻的喜悦和消除产妇的紧张,大多数丈夫都是进去陪产的。” 医生这样一说,叶蔓菁反而放开了秦慕之,毕竟,他只是她的朋友,而不是丈夫,让他看着自己的生产过程,那估计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 但是,秦慕之并不如此的想,他看出叶蔓菁的惶恐,所以,无论身份是否尴尬,他都是不肯丢开她,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着剧痛、不安和恐惧的。 所以,迅速穿上了消毒的白大衣和口罩,跟着医生护士,陪着叶蔓菁进去了。 在临产之前,叶蔓菁不止一次痛得想要晕倒。 为了转移痛苦,她也做出了所有产妇会做的事情,手指紧紧掐住秦慕之的手臂,尽管很痛,但是,他却依然面带笑容,猛说话宽慰她,企图可以缓解她的紧张。 宫口最后完全张开了,随着叶蔓菁“啊”的一声尖叫,第一个孩子破盘而出,血淋淋的,看得秦慕之触目惊心。 “是男孩还是女孩?”秦慕之问医生。 “恭喜先生,这是个男孩,身体状态不大好,要紧急送入保温箱。”医生把第一个婴儿教给助产护士,然后,继续等待着第二个孩子的降临。 过了几分钟后,第二个孩子总算也顺利出来了,竟然是个女孩子。 短暂的晕厥后,叶蔓菁醒来,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弱弱地问秦慕之:“宝宝怎样?” “你好厉害,竟然生出一对漂亮的龙凤胎!”秦慕之紧紧握住她那冰冷的手,笑着夸奖说。 “孩子没有什么缺陷吧?比如兔唇这些?”叶蔓菁紧张地问。 “别担心,都说是很漂亮的一对宝宝咯,一切良好。”秦慕之没想到她竟然会担心这些。 “宝宝呢?我想要看看他们。”叶蔓菁转头张望,发觉孩子不在旁边,心不由慌了。 “没事,因为他们早产,营养不足,所以,必须得先在保温箱待上一段日子,等你缝好针线,休息好了,我会推你去看他们的。”秦慕之拿起纸巾,细心地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柔声的说。 “谢谢你!”叶蔓菁望着他,感动的说。 “我谢谢你才是,是你使我瞬间成熟了。” 见证了产妇的生产的血腥过程,秦慕之不但没有恶心感,反而产生对女人的尊敬感,从此也改变了自己的性情,不再任由自己的心性做个花花公子,伤害女人的身体。 第68章 a市。 东方御正默默地坐在叶蔓菁原来所住的房间里,靠着窗,默默地抽着雪茄,一根又一根,整间房间都已经烟雾缠绕,气味呛人。 叶蔓菁“死”后,他每个晚上依然在这个房间里睡眠,相反,再也没有回到嫣然的小木楼去睡了,也不再喝酒。 每次拿起酒杯送到唇边的时候,脑海里就如诅咒般回荡着叶蔓菁的话:“御,你能不能不要喝酒?” 以前,他没记住,但是,人不在了,却深深的记住了。 他本以为,自己对叶蔓菁的感情并不是很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忘,但是,现在他发觉自己错了,时间越久,越是思念,每一想起就刺骨痛心,痛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每次在街头漫步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从其他女人身上寻找和她相类似的踪迹。 有一天,他看到一个头发和叶蔓菁一样柔顺的长长的垂到腰际的女孩,脑海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正常的判断,竟然惊喜地冲上前,从背后抱着她的腰,叫唤着“菁儿”,等到人家回头,发现自己认错人了,那种怅然的心情根本就不能用词汇来形容。 以前嫣然死后,他都不会这样失态,不会这样到处追寻着她的踪迹。 东方鸿捧着一大束白色的小雏菊进来,看见东方御,低头叫了声:“哥,你没上班?” 东方御吐了一口烟雾,“嗯”了一声,看见他,有点不大爽快地问:“你来这里干嘛?” “今天是菁菁的生日,我想和你一起去拜祭她。”东方鸿看着憔悴的东方御,愧疚地说。 “今天是菁儿的生日?”东方御把烟火摁灭,看着他手里的雏菊,“这是菁儿最喜欢的花?” “是的,菁菁最爱就是雏菊,以前她房间里每天都插着这个花,难道你没看见过?”东方鸿点点头,然后把花插在那只他重新买来,和原来一模一样的花瓶上。 东方御的唇角微微抖了抖,他发觉,自己以前对叶蔓菁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的确,他每天是看见有一束雏菊插在房间里,但是,从来没献过那是她喜爱的,难怪自己这个弟弟会一直栽种着这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雏菊,就好像自己直种着菊花一般。 墓场上。 东方御两兄弟一人手拿一束洁白的小雏菊,站在写着“东方御之妻子叶蔓菁”的坟墓前,心情沉重,沉默不言。 因为叶蔓菁嫁过来之后,没有照过一张照片,遗照上那张笑得一脸灿烂的照片还是陈苑从家里找来的。 音容犹在,人却阴阳相隔! 东方御弯身把雏菊放在墓碑前,然后蹲下来,细细地抚摸着照片上那灿烂的笑容。 在他的印象之中,叶蔓菁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在他面前,每次最多只是低头轻轻浅笑,牙齿都不见露,眼里甚至氤氲着难以察觉的如水忧伤。 “以前菁儿都是这样看起来很开心的吗?”东方御问,他突然很羡慕妒忌东方鸿,羡慕他曾经和叶蔓菁有着三年的初中时光。 “是的!”东方鸿也蹲了下来,一边小心地拔开上面生出的杂草,神思陷入了回忆,缓缓的说,“菁菁很爱发呆,也很爱大笑,看起来很简单明朗,虽然各方面不出色,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没想到,她嫁入我们家后,人就完全变了,像是一潭井水,让人看不出那里面的波澜,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不幸福的压抑所致的……” “不要说了!”东方御粗暴打断他想要责怪自己,责怪命运的话,“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一定会幸福很多。” 东方鸿望着东方御,更加痛苦的说:“如果她没坐我的车,也不会出意外……” 车祸出院后,东方鸿被告知叶蔓菁死亡的真相,如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焦住了,痛苦不已,自责不已,承受不了刺激,精神差点要崩溃了。 幸好,这些日子有陈苑的陪伴,看到她,就好像看到叶蔓菁一样,所以,经过一段日子的痛苦煎熬,他也就逐渐的恢复常态,把痛苦埋葬在心的最深处,只有半夜突然醒来,心痛难以。 怀着对叶蔓菁的愧疚,或者是一种补偿心理,他对陈苑更加的好了,非常的体贴关心到位,让其他不知道真相的外人,都羡慕着陈苑能有这样英俊多金温柔的未婚夫。 尽管陈苑的神经有点大条,但是,从出车祸后,东方鸿对叶蔓菁的反常反应,她也猜测到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了。 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她爱他!而且,他爱的是叶蔓菁,不是其他人,她根本就不可能妒忌菁菁的,依然一如既往地对东方鸿好,还自欺欺人地享受东方鸿对她的好。 而且,她还相信,东方鸿总有一条会真正的爱上她的,从而把少年时代的初恋埋藏住。 只是遗憾得很,东方鸿自从那次提了一次结婚,也就再没有提过了,貌似把这事忘记了,令她有点失望和沮丧。 其实,东方鸿并没有忘记对她的婚约,但是,更加没忘记当初叶蔓菁对他的嘱咐,让他在没有完全爱上陈苑之前,不要把她娶进东方家。 两兄弟互相对望了一下,然后目光都转向墓碑上那张灿烂笑脸,心如被刀割了般痛。 东方鸿望了望四周的环境,说:“哥,我能不能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 “菁菁只爱雏菊,这里四周却没有任何盛开的雏菊,我希望你能允许我在这里都栽上雏菊,就好像你在嫣然坟前都栽上菊花一样,好吗?”东方鸿哀求着说。 “不行!”东方御想都没有想,就断然的拒绝。 “为什么?菁菁已经死了,我也已经不能和你抢她了,我只想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怀念她,让她喜欢的花陪伴着她那孤寂的灵魂,哥,求你了。”东方鸿悲恸地说,狭长的凤眼氤氲着一层雾气,满是哀伤。 “以前是你为她栽种雏菊,现在,我想亲自为她栽种,这就不用你费心了。”东方御淡淡的说。 “你……要为菁菁种雏菊?”东方鸿有点惊讶了,“你向来都只是为嫣然栽种菊花的,难道你……也真正喜欢上菁菁了?” 东方御望着叶蔓菁的照片,眼神黯了下去:“可惜……太迟了。” “菁菁知道,一定会高兴的,她是如此的爱你,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很宽慰的。只是,哥,你是不是已经不爱嫣然了?” 东方御沉吟不答。 对于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再细想,发觉自从叶蔓菁出现后,嫣然逐渐变成了墙上一幅可回忆的画,想起来,只有一丝丝的隐痛,没有以前那种刺心锤骨的感觉。 嫣然临死之前,曾经拉着他的手恳求过,要他生生死死只爱她一个人,若再爱上其他人,就必须受到诅咒。 可能是因为他不自觉地爱上了叶蔓菁,所以,那咀咒也就生效了,让叶蔓菁惨死,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让他见。 想到着,他的心又是一阵阵的发紧。 他这一辈子,就爱过这两个女人,却又得愧对这两个女人。 东方骏坐在他那间古董房间里,突然醒起一件事,于是翻开着日历,数着日子,于是,拨打了阳明的电话号码,督促他到普斯去一趟,看看叶蔓菁的情况。 阳明答应,立马收拾东西,坐着飞机赶到普斯,却发觉人去楼空,不见叶蔓菁的人影。 他问四周的邻居,个个都摇头说不知道。 找到服侍她的女佣琳娜和男佣达斯,都不知道她去向,只知道她在某个清晨,留下他们的工资,抱着孩子和借住的客人秦先生一起消失了。 “孩子?你说她已经生下了孩子?”阳明焦急地问。 “是的,先生,叶小姐她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呢,看起来非常聪明伶俐。”琳娜说。 阳明蒙住了。 现在离原来叶蔓菁预定产期还差两周,怎么就已经把孩子生下来,而且消失了?他怎样对东方骏交代才好? “秦先生?那是谁来的?”阳明继续追问。 “不知道,和叶小姐的关系很好,看起来也应该像是中国人。”琳娜说。 阳明皱眉:难道叶蔓菁生完孩子后,和其他男人私奔了? 都怪他,这些日子太忙了,而且东方骏说过,只要把叶蔓菁安顿好就行了,不必要留在这里照料,还以为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她一个孕妇是不会出什么状况的,却不料还真出了。 于是,他慌忙打电话给东方骏:“老爷,少夫人不见了,带着孩子不见了。” “什么?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她们不见了?”东方骏大叫。 “是的。不过老爷你放心,我会找到他们的,只要少夫人用了你所给她的金卡,那么就能根据这线索追踪她的踪迹了。”阳明说。 “嗯,你去银行查查,但是,万一她不用,那可麻烦了,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个紧急关头消失。”东方骏有点不爽地说,“无论是上天下海挖地洞,你都得给我找到那娘俩。” “老爷,听说不是娘俩,而是娘仨。少夫人她生下了龙凤胎!”阳明慌忙纠正说。 “哈哈,龙凤胎?真的?”东方骏难以抑制喜悦问。 “大家都如此的说,那应该没错了,恭喜老爷,后继有人了。”阳明说。 “好!阳明,你就算挖地三尺,都要把他们找回来,如果找不到,你也就永远别想回来了。” 他说得并不很严厉,但是,一直陪伴着他左右,熟悉他的为人处事方式的阳明却知道他说这话的严重性。 如果他真的找不回叶蔓菁他们,不仅仅是他遭殃,就是他的家人,阴险狠毒的东方骏都是不会放过的。 所以,他唯有祈求叶蔓菁能使用那张金卡,否则,茫茫人海,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好。 于是,他紧急联系相关银行,但是,却发觉除了在普斯有支出记录,其他地方的都是一片空白。 看来,叶蔓菁也意识到这是他们寻找她的唯一线索了,所以,也就断绝了这方面的任何消失。 这可急坏人了。 如果只是叶蔓菁一个人,他相信一个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女人是不可能在外国很好生存的,最终生活的艰难必定会逼她使用银行卡上的钱,但是,根据大家所说,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个秦先生,这样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怎办才好? 她去哪里了? 为什么要消失? 地中海,某个远离大陆的小岛上。 在一个庭院里的树荫下,一个有着一头柔顺黑发,黑眼睛黄皮肤,身穿着一件当地长裙的东方女人正坐在两辆婴儿车中间,笑着左逗逗,右逗逗,一脸的满足和惬意。 一个身穿着白色休闲服,长得极为帅气俊朗的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手拿着一个盛满热奶的奶瓶,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把其中一只奶瓶递给女子,蹲了下来,把奶嘴塞进女婴那稚嫩的口里,柔声说:“小贝贝,吃奶奶咯。” 女人笑了笑,把奶嘴塞进另外一个男婴口里,眼里全是母性的柔情。 “扬扬,我们比赛,看你的宝宝和我的小贝贝谁吃得最快。”男人调皮地笑着说。 原来,这男人正是秦慕之,而女人则是叶蔓菁,那两个婴儿当然就是她那一对龙凤胎:宝宝和贝贝。 这是他们的小名昵称,男婴叫宝宝,女婴叫贝贝,至于大名呢,叶蔓菁听从秦慕之的建议,暂时待定。 他们为什么会从普斯神秘地逃到这个更加偏僻的小岛上,而且,秦慕之还是同道呢? 这事最终还是归结叶蔓菁的不安全感,担心东方骏会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然后扫地出门。 她不在乎东方少夫人的头衔,不在乎那百分之一的东方集团股份,但是,却不能不在乎孩子,现在,孩子就是她的全部世界了,哪怕是离开一刻,她都舍不得。 尽管营养有点不良,但是孩子的生长状况还是好的,除了小贝贝比较爱哭闹外,其他的都没有多大问题。 两兄妹尽管是双胞胎,但是,长得却不大一样,没有叶蔓菁之前所想象的那种如印子印出来模样,宝宝像东方御,贝贝则像叶蔓菁。 在宝宝的额头上,还有一个奇怪的特征,像一弯新月般的红色胎记,和叶蔓菁在梦里所见的南宫御额头上的胎记几乎一模一样。 第一眼看到宝宝的时候,叶蔓菁几乎都要怔住了,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仿佛自己生的是南宫御,而不是东方御的孩子似地。 贝贝额头虽然没有月牙胎记,但是,手腕上却有一轮红色的胎记,粗略看上去,就好像戴了一只镯子般。 秦慕之对此好奇不已,总笑说她生了对被鬼打上烙印的怪胎。 只有叶蔓菁知道,她这一对宝贝,肯定是和南宫御与及紫唇女子有关,所以,才会这样奇怪。 不过,无论多奇怪,那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自己的宝贝,所以,叶蔓菁对它们简直是宠爱有加,小心呵护。 逃离普斯,本来不是她的主意,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样情况在其他地方根本就无法生存,而且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逃离。 所以可以说,这一切都是秦慕之的主意。 秦慕之发觉她产后有点忧郁,经常望着婴儿发呆,甚至在做梦的时候都猛然惊醒,高声哭叫:“不要抢我的孩子,把孩子还我!”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但是也感觉那一定和东方家有关。 于是,也不管将来东方御是否会责怪自己,动员她逃离普斯,逃离东方家的魔掌,来到遥远的地中海小岛上生活。 而他,也乐于在她身边一直照料着她。 他对她的情感,有时都自我感觉高尚了,没有私欲,只有呵护。 对于叶蔓菁那对宝贝,他更是爱极了,以前,他对这些小婴儿根本就是不屑一看的,只觉得他们除了吃睡,就是哭,无趣至极,但是,宝宝贝贝的出生,却颠覆了他这观念,当然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目睹了他们出生的全过程,自然之间,也就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了,一时半刻没见着,都心慌得很,一个被公认为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竟然摒弃一切,甘心在这孤独小岛做他的奶爸,伺候宝宝贝贝的吃喝拉撒睡做得头头是道,比叶蔓菁这个妈咪还好,还细心。 如果让他以前那些红粉们知道的话,估计不知道要跌破多少副眼镜了。 虽然两人一起生活,共同照顾孩子,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任何逾越,依然保持着朋友的距离,没有任何的尴尬。 当然,叶蔓菁他们所有的生活费用和奶粉钱都是他出的,像他所说,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对于这点,叶蔓菁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只能默默地想等孩子大了,自己出去找点活干,免得依赖秦慕之。 第69章 东方御蹲在叶蔓菁的坟前空地上,仔细地伺弄着刚刚露出幼芽的雏菊花苗,那动作,那表情,小心得就好像在呵护着一个稚嫩的婴儿。 任谁都想象不到,平时不苟言笑,一脸深沉,冷如冰山的东方集团少董会这样侍弄花草。 一切都忙完了,东方御抬起头来,看见前面突然坐着一个笑起来有点邪气的陌生男人,正一边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手指一边抚弄着一只黑色的戒环。 看到那只戒环,东方御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它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你是谁?”他冷冷地问。 “我是谁?呵呵,我谁都不是。”默落笑着说。 “那你来这里干嘛?” “来看老朋友!” “谁?” “她!”默落指着叶蔓菁的照片说。 “你认识菁儿?”东方御皱了皱浓黑的眉头,心中有点不爽地问。 “认识。” “那你看过了,走吧,我不喜欢看见你!”不知道为什么,东方御觉得他看着叶蔓菁照片那眼神非常让他感觉讨厌,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默落邪魅的唇角微微翘了翘,不但不走,反而翘起了二郎腿靠着墓碑半躺了下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看见这样,东方御气得肺都炸了,狠狠的低吼道:“滚!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哦?怎样不客气法?”默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优哉游哉的说。 东方御伸手抓住默落的手臂,却感觉一股冰冷,仿佛触摸到一具没有生命力的石块似的,他用力一拖—— 以东方御的力度,要把一个人拖出去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默落却纹风不动,再用力,依然不能动他半分,而且,他的脸上依然是一副气定神悠样。 东方御感觉到此人应该是非寻常之辈,否则,自己不可能动不了他半点分毫,于是放弃做这个无用功,站了起来,黑眸直逼默落那如一泓古潭的眼眸,冷冷的问:“你到底是谁?和菁儿有什么关系?” “呵呵——”默落轻笑了几声,忽然坐了起来,“不用紧张,我和你的菁儿没什么关系,说透了,就是买卖关系。” “买卖关系?她向你买了什么东西了?”东方御疑惑地看着他手指上玩弄着的黑色戒环,问。 “就是这个东西。”默落把黑色戒环递给他,“这应该是她买下来送你的礼物了,之前曾经不见过,现在,我帮她找回来了。” 东方御拿着那戒环,只感觉一股类似微弱电流从手指传递到全身,很是奇异的感觉。 他记得叶蔓菁曾经在医院拿给他看的那个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见字的铜盒,据她所说,里面本来还装着一只戒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消失了。 难道,她所说的,就是这戒环? 他仔细看看,发现上面用古体字刻着一个“御”字,最后一竖仿佛一把尖锐的刀,他看得有点触目惊心,仿佛真的有把刀在他的胸前捅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脑海里出现了那幕自从叶蔓菁死后,就再没有出现过的幻象:一个白衣女子拿起一把断刃用力往腹部一插,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血红…… 他慌忙的甩头,把这个幻象甩开,却发现,刚才那人竟然不见了,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踪影。 奇怪,难道他会飞天遁地不可? 尽管这个戒环有点诡异,但是想到这是叶蔓菁买来要送给他的,而且还有个御字,也就顺手往自己左手大拇指一套。 刚刚好,不大不小,不松不紧,仿佛是为他度身定做似的,而且,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古朴的光。 这戒环看起来像是铁质的,但是实际上却还混合着其他奇异的材料。 看这个“御”字,根本就不像是新刻上,仿佛有了很久的岁月似的,就好像那只古旧的铜盒般。 他想把它褪下来仔细再看看,但是,却怎样都弄不下,仿佛已经和他手指上的血肉相连般。 他记起叶蔓菁曾经说过,她手上那只奇怪的血玉玉镯也是戴上去后,就褪不下来的,现在自己竟然也是这种情况,真是奇怪。 他,叶蔓菁,血玉玉镯,这戒环,还有刚才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男人,到底有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联系? 正想着,从山下走来了一个手捧着白色雏菊的男人。 这男人他认识,是他生意场上认识的林氏企业的总裁林一枫。 他还以为林一枫是来拜祭其他人,却不料,他也来得叶蔓菁的坟前,看见东方御,微微怔了怔,上前打招呼:“东方少董,你好。” 东方御微微点点头,不说话。 林一枫把手上的雏菊放到墓碑前,望着那张笑得一脸灿烂的脸默哀了一阵,然后开口说:“真没想到,那么可爱的一个人就这样不在了。” 听到他如此的说,东方御感觉到他与叶蔓菁的关系也应该非浅,于是问:“你认识菁儿?” “是的,她是我的学妹,大学登山社成员,我们比较熟。”林一枫毫不隐瞒说。 “是吗?”东方御心底突然产生一股醋意,暗暗地骂:这死女人,怎么就那么的到处招蜂引蝶?东方鸿、秦慕之是这样,林一枫是这样,刚才那神秘男人估计也是这样。 林一枫的目光落在东方御手指的戒环上,身子微微颤抖,脸上变幻着奇怪的神色。 “你见过这戒环?”东方御看见他突然变得那么奇怪,问。 “见……过……啊……没见过……”林一枫语无伦次的说。 “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东方御直逼视着他,冷冷的吼道,“不许撒谎!” “没……没真正见过。”林一枫吞吞吐吐的说。 “什么叫没真正见过?”见到他如此,东方御越发感觉狐疑了,觉得林一枫的心里一定有鬼。 林一枫定了定,说:“见过照片,没见过实体!” “照片?哪里见的?” “我爸是考古学家,现在专门负责南宫御墓的挖掘,我是从他的资料里看见过这戒环的照片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戒环是南宫御坟墓里的东西?”东方御实在有点惊讶,转动着那戒环。 “嗯,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绝对是南宫御坟墓里遗失的那种戒环,东方少董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林一枫点点头。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东方御冷冷的说。 “还有,菁菁手上那只血玉玉镯也应该是南宫御坟墓里消失的那只……”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盗取了古墓里的文物了?”东方御有点愠怒的说。 “不……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这戒环和那玉镯都是很奇怪消失的,当时是在众考古学家面前,莫名其妙的突然如空气般不见了。”林一枫慌忙的说。 东方御听他这样说,不由皱了皱眉头。 之前叶蔓菁老是说他们和千年的古人南宫御会有着某种联系,很想去看看到底为了什么,现在,这戒环再次证明,他们真的和南宫御有关。 为什么呢? 想起刚才那神秘男人,他越发感觉事情的不简单! “哦,那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他吃一顿饭。”东方御突然也很想了解南宫御坟墓的事情,而挖掘这个坟墓的带头人林教授无疑是最好的了解对象了。 “这个……我帮你问问吧!”林一枫脸露迟疑之色,但还是答应了。 “那好,谢谢你!” “不谢!” 林一枫一回到家里,看见父亲林教授正拿着两张照片在唉声叹气,上前一看,照片上正是叶蔓菁手腕那只血玉镯和东方御手指的戒环。 “爸爸,为什么叹气?”他坐在父亲的旁边,明知故问。 “唉,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们就这样消失呢?难道真的是挥发在空气里了?”林教授摇着头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会不会有人拿了呢?” “怎么可能?当时在场的有我,陈助理,张局长等五个人正盯着看呢,只是眨眼间就消失的,不可能有人那么手快,而且,在场的人都已经搜查过。” “会不会有外人?” “外人?更不可能,除非那人会隐形,当然,这个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会隐形的。”林教授摇头说。 “会不会有某种高科技制作一种隐形衣,人穿上去就会变隐身?” “小子,你以为是拍科幻片呀,现在还没有这种高超技术。”林教授笑着说。 林一枫想了想,觉得也的确如此,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东方御和叶蔓菁手上会有这东西。 如果真的是东方御派人偷盗的,他们是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把东西戴在手上露给外人看,这是国宝,是犯罪的,而且,从东方御的神情和语气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那戒环的来历。 “爸爸,如果有人有这东西的踪迹,你会不会和他见见?”林一枫想起东方御所说的话,问林教授。 林教授一听,眼睛立马的亮了起来,激动地抓住儿子的手臂问:“真的?谁知道?” “爸爸,你先别激动。”林一枫拍了拍父亲的手,“你听我说,我看见有人戴着那血玉和戒环,而且,那戴戒环的人,想要见见你。” “真的?那当然要见!”林教授兴奋地说,“是谁呢?” “东方集团少董东方御!” “东方御?东方骏的儿子?” “正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手指上戴的就是这个戒环。而他那已故去的妻子,则戴着这只血玉镯,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林一枫点头说,“而且,他似乎也不知道这两东西的来历,所以,想见见你,找你谈谈。” “好,你帮我约个时间。这戒环和玉镯的消失是我最大的心病和遗憾,如果能重见到,并且把它们归位,那么我也就死而无憾了。”林教授极为感触的说。 “爸爸,你也得有心理准备,他们可能是不会交出这东西的。” “不交都要交,这是国宝!谁私藏国宝都是大罪!”林教授振振有词的说。 “他们东方家可是财大气粗,只手遮天的,你能办得他们的罪才说,呵呵。”林一枫笑着说。 林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的确,东方骏那老狐狸,是绝对没人能斗得过他的,不过,既然东方御能主动约我,我就去看看情况,鉴定一下是不是真品。” “嗯,爸爸能这样想就好了,万事要顾虑后果,不要书生意气,否则,得罪了东方家,我们家会莫名消失也不出奇。”林一枫有点担心的说。 “你放心,我会懂得分寸的。”林教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说,“东方骏那老狐狸的手段我最了解了,你现在就给我联系东方御,我想尽快能见到他。” “好的。”林一枫拨通东方御的电话,“东方少董,你好,我是林一枫,我爸爸同意和你见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呢?” “今晚如何?” “好,我爸爸说了,在外面见面不大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今晚能不能过来我们家?” “这个……也好,你把地址留我,我八点过去。”东方御想了想说。他明白,在林家,可能会有更多关于南宫御的详尽资料,而且谈论起来方便,毕竟自己手上戴的国宝。 林一枫把林家的地址留给了东方御,和父亲说明情况。 挂了电话,东方御又望着那戒环怔怔出了一会神,打开电脑,搜索起南宫御相关的资料。 因为南宫御坟墓的挖掘现世,而且他又是a市一千多年的传奇人物,所以,在网上关于他的资料和逸史不少,但是,却弄不清楚哪些才是他的真实史料,估计,这些要由历史学家考证才是。 不过,南宫御的简单生平倒是有的。 网上资料显示,南宫御是隼朝最为杰出的大将军,被称为不败战神,隼朝的疆域得以拓展,只要是靠他的威名的。 他十二岁开始领兵出征,十五岁就被隼朝皇帝册封为威武大将军,威名远播,是一位极具有神奇色彩的人物。 但是,他却在二十五岁那年,突然抱着已死的妻子跳崖自尽,找不到尸骨,现在所发掘的南宫御坟墓,实际上只是一个衣冠冢。 关于他抱着妻子自杀的原因,网上观点不少,大多数人认为他是情痴,因为妻子暴毙,生无所恋,所以才结束了短暂而辉煌的一生,当然都只是猜测,没有谁能证明真相到底是什么。 东方御仔细搜索,终于搜索到当时隼朝的一段关于南宫御的民间传说,说他的妻子洛菁儿性好淫,在南宫御出征期间,到处勾搭男人,因此引起南宫御的愤恨,用剑杀死了洛菁儿,然后抱着她跳崖自杀等等。 洛菁儿? 铜盒上那刻着菁儿的字,也就应该是指洛菁儿了,而不是叶蔓菁。 性好淫? 看到这句话,东方御有点皱眉了,心里极端的不舒服起来。 他细细回忆在自己脑海里发生的一些幻象。 女子自刎,一男子抱着一女子站在崖边,哀痛欲绝…… 难道自己脑海里的这些幻象都是关于南宫御和他妻子洛菁儿的? 还有,自己在刚认识叶蔓菁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失去理性,恶狠狠地叫她为贱人,然后又叫她菁儿,难道都是因为这? 莫非,真的会如叶蔓菁所猜测的那样,南宫御是自己的前世,而自己是他的今生?因为前世太深刻了,所以就算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都无法磨灭? 而叶蔓菁也一样,那洛菁儿是她的前世,因此才不断地产生恐怖的幻觉? 也因为这,血玉镯,戒环,这些本来应该属于南宫御坟墓的东西,又神奇地回到他们的手上,在召唤着他们继续前世的情缘?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东方御越想越乱,最后只好抱着疼痛的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因为他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上,林家如走了进来,看见他桌面上写着林家的地址,不由奇怪地咦了一声:“御,你写我家的地址干什么?” 东方御睁开了眼睛,望了望林家如:“你家地址?你和考古林教授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爸爸呢,你找他?” “嗯。”东方御点点头,“我和林教授约了今晚八点到你家去商量点事。” “商量什么事?”林家如既兴奋,又好奇的问。 “一些私事。” “哦,那好,我现在要下班回家了,今晚你就早点到我家吃顿饭,怎样?”林家如一脸期待的问。 “不用麻烦了。”东方御拒绝说。 “不麻烦呀,我非常乐意请你到我家做客呢,我今晚会为你做几手拿手菜。” “哦,好吧。”想到反正要和林教授谈很久,自己也没时间到外面或者回家吃饭,于是也就答应了。 林家如开心地走,在盘算着应该怎样让东方御吃得开心,那么,她就更加有机会接近他了。 这些日子,她发觉他变的忧郁和深沉了,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每次自己想和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一副冰山死样,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和自己说那么多话,答应道自己家里去吃饭,简直是太好了。 第70章 处理好相关文件,东方御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于是起身简单收拾一下,开车到林家。 林教授一家子早就在那里等候了,看见他,林家如笑靥如花地迎了上去:“御,你来了?” 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东方御微微皱了皱眉头,自从叶蔓菁死后,他似乎对其他女人身上那种人工香水都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哪怕那香水有多么的昂贵和淡雅。 林家如没有察觉到他的嫌恶,而是更加热情的想挽住他的手臂,结果被他用力甩开,只好尴尬地离他远点。 从大哥林一枫口里她得知,那叶蔓菁并不是他的表妹,而是妻子,这令她实在是恼火和大跌眼镜,没想到叶蔓菁会隐藏得那么深,不过,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么也就无所谓了。 “东方少董,你好!”林教授上前握住东方御的手,眼睛直盯着他手指上那戒环,眼里爆发出异样的光芒。 “林教授你好,打扰了!”东方御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漠的道。 “不打扰不打扰,我非常高兴东方少董能光临寒舍。”林教授慌忙的说,但是,那目光依然紧盯着戒环不放。 东方御抬起自己的手,呈在林教授的眼前,说:“林教授似乎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吧?” “嗯!”林教授也毫不忌讳地点头,“这的确就是南宫御坟墓里所出土的东西,不知道东方少董是怎样得到它的?” “哎哟,爸爸,你们先别谈论这东西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吃饭吧!”林家如慌忙的说。 林教授向来都很疼爱自己这个女儿,对她百依百顺,也知道她对东方御的心思,想到反正东方御都已经来了,谈论也不急在一时半刻,于是点点头,对东方御说:“东方少董,关于这个,我们还是晚饭后再慢慢到我书房里谈论……” 东方御的肚子也感觉有点饿了,所以也点头同意。 晚饭做得很丰盛,而且,样样都几乎是很符合东方御口味的,可见林家如的精心准备和对他的深情了。 但是,东方御的心并不为她所动,甚至连一个表示都没有。 对于感情,他从来不泛滥,更不会给其他他不感兴趣女人希望,所以,在其他女人眼中,他几乎就是一座难啃的冰山,冷血无情。 但是,林家如实在是太喜欢他了,当初在牛津大学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里就生出一个非他不嫁的念头,从而视其他男人为粪土,宁愿把自己伪装成古板无趣的骨灰级灭绝师太,让其他人对自己敬而远之,也宁愿抛弃在林家企业做ceo,低调地在东方集团做一个小小的管理人员,目的就是为了等待东方御的回来,能继续仰望着他。 对,她对他的感情,仿佛是一直处于仰望姿势,抛弃了所有女人的矜持和尊严,只盼他偶尔能低头看她一眼。 她怎样都没想到,像她这样优秀的人,他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却对很普通的叶蔓菁有着无比的柔情和深情。 她也知道,当初东方御和叶蔓菁的成婚是被逼的,但是,那天在西餐厅看到叶蔓菁肚子疼,东方御的焦急表情,如果不是有着某种深情,根本是不可能装得出来的。 她实在是妒忌叶蔓菁! 如果东方御能对自己倾注一下深情,就算是如叶蔓菁一样短命,她都情愿,也不会在乎他是克妻煞星传说。 一个人若爱得太深情,就往往是像她这样,傻得如飞蛾扑火! 吃过晚饭后,东方御也就跟着林教授到他的书房里。 刚坐下,林教授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说:“东方少董,能不能麻烦你把戒环除下来让我仔细看看是不是那真品?” 东方御无奈地摇头:“这东西我戴上后,并不紧,但是,却怎样都无法褪下来,仿佛有强烈的磁性和我的手指吸住。” “有这个回事?”林教授不大相信,东方御就把手指伸到他面前,让他帮忙,看他是否有能力褪下来。 林教授松了松那戒环,的确是戴得不紧,按理说,是很容易褪下的,但是,却真的如东方御所说的那样,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紧紧黏住,怎样都褪不下,真是神奇。 尽管对方戴着国宝,他也总不能把人家的手指砍下来吧,东方御可不是一般人,得罪不得。 于是,他也只好抓着东方御的手指,拿着扩大镜仔细观察,然后拿出那种拍着戒环的照片递给东方御看。 东方御一看照片,里面的戒环果然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刻着的御字,根本就不可能是伪造的。 “听一枫说了,你的亡妻手上曾经戴着这样一个血玉镯,对吧?”说完,林教授拿出另外一张照片递给东方御。 东方御看了看,然后摇头说:“菁儿所戴的玉镯看起来和这个很像,但是,这个玉镯是鲜红色的,而她那个好像只有一点血丝血珠,具体我就不大清楚了,因为每次看到它的时候,我就不大舒服。” “那东方先生是否把那玉镯也带来了?”林教授问。 “没有。” “那东方少董能不能把那个玉镯也拿过来?” 自从叶蔓菁死后,东方御再没有见过那玉镯了,而且,他也没有关心过去向,认为应该是和尸身一起焚烧了。 “我不知道在哪里,可能已经焚烧了。”东方御一想起叶蔓菁,心就一阵阵的扯痛,手指上那戒环似乎也勒得紧紧的了。 “啊?”林教授惊讶地叫了起来,“那怎么可以?那可是国宝!” “我在乎的不是它们是否国宝,在乎的是它们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戴上后就除不下来,而且会导致我产生一种奇怪的幻像。”东方御说。 “幻象?那是什么幻象?”林教授有点惊讶地问。 “每次看见那血玉镯,我的脑海里就会弥漫着大片大片的血红,甚至会看见一个白衣古装女人拿着剑尖刺向自己的腹部,也幻见过一个身穿盔甲的古装男人抱着个女人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然后我心痛难忍……”东方御的手指抚弄着那黑色戒环说,“第一次戴上它的时候,也产生了奇异的感觉和那幻象,林教授,你一辈子都在研究着南宫御,你能否告诉我,这些幻象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林教授听了,定定地望着东方御很久,然后陷入了深思之中,久久不说话。 “怎么了?”东方御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思路,问。 “东方少董,你的这些幻象似乎真的和南宫御有关,根据史书记载,南宫御的妻子自刎而死后,南宫御也抱着她跳崖殉情,所以,才结束那短短而辉煌的人生,只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幻象会出现在你身上,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些物品?你的妻子呢?是否也会出现幻觉?”林教授追问。 “根据菁儿所说,在没戴上血玉镯,没嫁给我之前,就经常会晚晚做同样一个梦,梦见一个男人**一个涂着紫唇的女子,这个女子看似像她,又不像她,她还在镜子里经常看见那个紫唇女子出现,而我呢,在她没戴血玉镯之前,一看见她,就莫名其妙的失去理智,变得无比的愤恨和爆燥,叫她为贱人,虐待她,情景大体和她梦中的情景差不多,林教授,你能解释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吗?”东方御以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林教授问。 “看来,你们俩的情形非常匪夷所思,不能用常规的思维来理解,也不能用科学来理解。”林教授沉吟了一下说。 “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科学之外的东西?比如灵魂不灭,比如前世今生?根据我和菁儿的猜测,南宫御可能就是我的前世,而她会是南宫御妻子的前世,前世太深刻了,所以,到今生继续纠结着,林教授,你认为是不是这样?” “虽然我不是迷信的人,但是,这几十年的考古工作,的确也发生过大大小小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东西,你们所发生的事情,可能正是和前世今生有关。对了,你叫你妻子为菁儿?”林教授点头问。 “嗯,她本名叫叶蔓菁,大多数人都叫她菁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她,就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叫她为菁儿,我查过民间史料,说南宫御那自刎的妻子叫洛菁儿,对吧?” “的确没错。在坟墓里的一些壁画也证明了她叫洛菁儿,的确是自刎身亡,而南宫御则是殉情而亡。” “林教授,我知道,南宫御坟墓虽然对外开放,但是,只是开放一点点,里面的墓室应该依然是关闭的吧?” “是的,那肯定是不可能完全对外开。”林教授说。 “我能不能恳求林教授一件事,让我进入主墓那里看看,我知道,你们一直资金紧缺,我可以资助你们考古组一大笔钱,让你们有足够的财力去研究南宫御相关的事情。” 挖掘南宫御坟墓所花费的钱不少,因此政府经常用财政困难来搪塞着,不肯再拨多点资金给他们,尽管南宫御坟墓还没完全挖掘,为了筹集资金,他们只好申请提前开放,那是非常无奈之举。 如果能得到财大气粗的东方集团资助,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林教授虽然心动,但是,想着东方御手上有着坟墓里丢失的国宝,担心他会有什么不良谋算,于是说:“东方少董,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据实回答。” “好吧。” “你妻子的血玉镯和你这戒环到底是如何得来的?是不是你们……”林教授还没说完,东方御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了,于是粗暴地打断他的猜测:“林教授,我们不是盗墓贼,不可能盗取国宝的,就算盗取,我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送上门来,你有见过这么笨的盗贼吗?” “的确没有。东方少董,不好意思,是我小人之心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样来的?莫非是它们主动的飞到你的手上的?我觉得就算你们是他们的灵魂转世,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林教授虽然不再说东方御是盗贼,但是语气依然咄咄逼人。 “至于菁儿手上的玉镯是怎样得来的,我不可知,只听她说过一次,说是一个算命先生叫她妈妈拿给她的。而这个戒环,最先是她在古玩街淘到的,然后摆放在房里不翼而飞,一直到今天早上,我在她的坟前种花,一个神秘而陌生的男人把它交给了我,说是我妻子送的,所以,我也戴上了。” 林教授眼镜片后闪烁着洞察人心的目光,看出东方御并非是撒谎,似是对东方御说,又似是自言自语:“一个算命先生?一个神秘的陌生人?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怎样拿到这东西给你们的?为什么要给你们?”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那人很神秘,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又突然的消失,仿佛鬼魂一般。”东方御说。 “鬼魂?”林教授微微诧异。 “对了,我想起了,当我接触他的身体的时候,根本就无法感觉到任何人的正常体温,冰凉得好像一块石头般,而且,以我的力量,也动不了他半分,现在细细想来,他的确有可能是鬼魂,而且是和南宫御有关的鬼魂。”东方御若有所思的说道。 “鬼魂?你刚才说在早上,而不是晚上看见他的,既然能在日间出现,又怎么会是鬼魂?”林教授疑惑了,也越发的勾引起兴趣了,感觉这些事情扑朔迷离得有趣。 东方御想想也是,不都说鬼魂是没有实质的吗?但是,那神秘人的身子却能被他真是触摸,只是没有正常体温,比较冰凉而已,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对了,林教授,我所查的民间史料里面记载说南宫御妻子洛菁儿性好淫,经常在他出征期间勾引男人,这是不是真的?”东方御问。 “呵呵,对于以前的那些民间史料,一般真实性不高,都是一些民间无聊文人捕风捉影编出来的,而且,事隔上千年,我们根本就无法考究这些了。”林教授笑了。 东方御想想也是,现在,就只想进入南宫御墓宫里看看,或许,在那里,能有些问题得到解决呢。 于是,他再次向林教授提出深入墓宫里看的要求。 林教授对于他和叶蔓菁的离奇事件也颇感兴趣,于是,决定同意让他跟着考古工作队一起进入。 得到林教授的同意,东方御可是开心了,但是,一想到对南宫御坟墓念念不忘的叶蔓菁不能同行,心下又黯然。 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叶蔓菁哀求他,出院后,要他陪她到南宫御坟墓去走一趟,他也答应了,但是,出院后,却又诸多事务忙,总以为会有时间去的,结果,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忽然想到,如果他和叶蔓菁的情缘是由前世延伸过来的,为什么,她又会那么匆忙的死去?是不是意味着下一辈子还得继续? 他又想到嫣然,如果他和叶蔓菁是前世注定的恋人,那么嫣然呢?在他们之间充当什么角色?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爱她? 心中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了! 回到了东方家,看见东方骏正皱着眉头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脸愁样。 在他印象中,他这个老狐狸一般的老父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绝对的淡定,就算是泰山崩于眼前都不会眨一下眼的那种人。 现在竟然如热窝上的蚂蚁在转来转去,实在太令他奇怪了。 自从知道叶蔓菁死后,他和他也就反目了,虽然说不上成仇,但是,两人相见如陌路,话都不想多说一声,尽量避免两人相对的尴尬。 东方骏一看见他,立马叫住了他:“御儿,你跟我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东方御语气冷得像一块冰似的,“我忙,有什么话在这里说说就是了。” “不行,你跟我来,很重要的事情。”东方骏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书房。 东方御尽管心理上很抵触,但毕竟是父子,也只好讪讪地跟着他进去,而且,也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东方骏在他那张特制的太师椅坐了下来,手按在那机关按钮上,一副随时准备逃走的狐狸样。 东方御冷冷的瞥着他,心里猜测到八九分,知道他这样防备自己,大多数和叶蔓菁有关,声音冷厉的问:“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御儿,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父亲,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这样对我!”东方骏极度不满他的态度。 “既然你知道你是一个父亲,你也应该知道你所作所为是可耻的。嫣然的事我原谅了你,但是,菁儿你竟然又这样对我,你还当我是你儿子?”东方御越说越生气,手掌都要握成拳状了。 东方骏抖了抖嘴唇,紧张地望着他的拳头,思想斗争了很久,方缓缓的说:“如果我要说出某个和你有着重要关系的真相,你会不会原谅我?” 第71章 “什么真相?” “你先说你会不会原谅我!” “不知道。”东方御黑眸冷厉地逼向东方骏,哑声吼道,“什么真相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就别怪无人为你送终。”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东方骏气得脸都黑了,但是,却无何奈何,他不怕任何人,就是有点惧怕这个儿子。 “没有态度!”东方御没好气的说,“快说,我没有太多耐心!” “呃……那我说,希望你也能控制一下你那激动的情绪。”东方骏那浑浊的三角眼略带有些胆怯的望着儿子,迟疑着说。 “你烦不烦?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东方御恨不得立马就揍扁这张老脸了。 “那我说了,你老婆叶蔓菁并没有死……” “什么?”东方御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是的,叶蔓菁没死,当初是我……逼她装死离开东方家的!”东方骏的手放在机关按钮上动了动,准备随时逃跑,以免尸骨无存。 但是,东方御却出乎意外在惊雷之后冷静下来,然后竟然仰头哈哈大笑几声,让东方骏心里直发怵,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那浑浊的眼珠在细小的三角眼里滴溜溜地转。 东方御笑完之后,却又立刻收住了笑声,一脸的阴沉,哑声问:“真的?你说菁儿其实没有死?” “嗯。这个你也不能怪我,她在我们家似乎随时都有危险,所以,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就把她转移走了。”东方骏看见东方御好像没有打人的冲动,心底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得知叶蔓菁竟然没死,东方御虽然很气父亲这样忽悠他,但是,这喜从天降,让他根本就没心情和这只老狐狸作计较了,只想快点得知叶蔓菁的去向,于是问:“那菁儿现在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她。” “我之前叫阳明把她转到c国的普斯小镇去,但是,阳明现在却说,她在一夜之间带着孩子在镇上消失了,现在怎样寻找都找不到。” “你说菁儿已经把孩子生了下来?”东方御又惊又喜。 “嗯,听说还是龙凤胎,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她还真是个好生养的人,我们东方家总算是有希望了。”东方骏说起这话的时候,也满心喜滋滋的,他知道,虽然叶蔓菁现在寻找不到,但是,以他的财力和人力,总有一天会让她遁形的。 “龙凤胎?我当爹了?”东方御被这天大喜悦的消息冲得几乎晕头转向了,简直想大声叫喊起来,如果叶蔓菁在身边,估计他肯定会抱着她旋转几个圈,然后亲个不停。 “是呀,我也总算当爷爷了,我们东方家总算要摆脱那个诅咒了。”东方骏一边喜滋滋地说,一边擦着眼角那浑浊的眼泪。 “什么诅咒?”东方御不明白地问。 “不告诉你,总之,叶蔓菁把孩子生了下来,而且刚好是一对儿女,那么,那诅咒也就自然瓦解了,你也不必要知道。”东方骏一副神秘莫测的说。 东方御对于他所说的这个诅咒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叶蔓菁,以解相思之苦,一家团聚。 “有什么线索不?”他问。 东方骏摇摇头:“阳明是多么精明的人你也知道,他说现在找不到线索,那就肯定是没有线索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孙儿流离失所的。” “不管了,我要立刻去普斯寻找蛛丝马迹,哪怕是踏遍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都会找到她的。”东方御说完,走了出门口。 张妈正捧着茶托呆立在门口,看见他,手一慌,茶托里茶具倾斜在地。 东方御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张妈向来都是很淡定的人,从来不会出现如此事故。 “大少爷,少夫人还活着?而且生了孩子?”张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东方御点点头。 恍啷! 张妈全身颤抖,手指颤抖,竟然捧不住茶托,整只茶托都掉到地上了。 东方御奇怪地看着张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比自己还要激动。 他虽然记得她好像和叶蔓菁的感情挺好的,但是,应该不至于这样,于是疑惑地望着她,问:“张妈,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少夫人还活着,我……高……兴……”张妈吞吞吐吐的说。 “是吗?”东方御也懒得多追究了,反正,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叶蔓菁,于是大踏步离开了。 张妈看见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转角处,于是,推开了东方骏的房门,望着东方骏的神情不再是一个谦卑的女佣,而那巨大的气场看起来更像是女王多一点,声音也变得分外的有力,甚至可以说带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叶蔓菁真的把孩子生了下来?” “是的,欣欣,这次,你总算可以解开心结了!”东方骏望着张妈那眼神也忽然变得柔情万分,就好像是凝望着自己的恋人似的。 原来,张妈的名字叫欣欣! 张妈点点头,眼角的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最后变成了小声抽泣。 东方骏从他那太师椅站了起来,来到张妈身边,竟然伸出双臂,把她环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吻着她头上的白发,低低喃道:“欣欣,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了……” 张妈伏在他的怀里抽泣了一阵,然后仰起脸,伸手在耳根处撕扯,竟然撕扯出一张人皮面具来,露出一张虽然有点岁月的沧桑,但依然难掩绝世风韵的姣好脸蛋来。 她把手上的人皮面具往地上一扔,喜泣交加的说:“以后,我总算不用靠它来遮掩自己了。” 尽管她身上穿的依然是女佣那种蓝布衣,但是,当她站直了一向微微谦卑地弯着的腰,一股让人有种仰视的感觉高贵典雅的气质立马在她的身上呈现。 如果此时庄静容和她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丫头和小姐般。 东方骏再次激动地把她拥入了怀里,说:“我们折磨了这三十年,今天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欣欣,这实在是太好了。” 东方御没有阳明的联系,折回头想问东方骏,结果看到眼前东方骏把张妈拥入怀里的一幕,不由的怒从胆边生,用力一扯,把东方骏扯出一边,恶狠狠的说:“你这老淫(和谐字)虫,害死嫣然还不算,竟然连张妈都不放过!” 等到他看见张妈的脸完全变了一个样,如晴天霹雳,被雷得外焦内嫩,怔怔地望着张妈,嘴里嗫嚅着,却怎样都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蒙住了! 张妈目光无比的怜爱和柔和地望着她,伸出手指,摸着东方御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低低的叫唤:“御儿!” 那神情,那语气,那动作,简直就像一个慈母摸着自己儿子的脸面似的。 以前,她一直都谦卑地叫他为大少爷,现在竟然这样呼唤他,东方御实在是不习惯,怔怔地望着她那张脸。 这张脸和嫣然那张脸实在是太像了,所不同的,就是这张脸上多了一些风霜的皱纹,如果嫣然再老二十年,估计也就和这一模一样。 “张妈,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和嫣然又是什么关系。”东方御怔了好久,方反应过来,伸手甩开张妈抚摸自己脸的手,喋喋逼问。 “御,你听我说——”东方骏指着张妈,“欣欣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东方御被他这话震得几乎想要踉跄几步了,难以置信地摇头说:“不可能,怎么可能?” “不是骗你的,欣欣她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只是因为那个诅咒,才迫不得已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能和你相认。”东方骏抱着张妈的肩膀,用愧疚的目光看着她说,“我一直委屈了她!” “都不明白你们在演哪一则戏,张妈结果不是张妈,那么妈妈呢?”他口里所说的妈妈是指庄静容。 “她只是欣欣的贴身女佣,表面上的东方夫人,你的妈妈。”东方骏说。 难怪庄静容一直对自己三兄妹很疏离,很淡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母亲,原来,到头来,只是东方骏用来掩人耳目的假妈妈! 他活了三十年,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身世的复杂,和这个家的扑朔迷离,难怪菁儿经常说家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怪,原来真的是很怪。 “那为什么张妈会和嫣然长得一模一样?”东方御望着自己亲生母亲那种酷似嫣然的脸,质问道。 “因为嫣然她本身就是你的……孪生妹妹……”东方骏极度艰难地说出后来三个字,张妈的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孪生妹妹? 东方御一听,简直是如被五雷轰顶—— 怎么可能? 和自己有着最亲密肌肤之亲,一直深爱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这不就意味着乱(和谐字)伦? 东方御这回真的踉跄了几步,双腿一软,脚步几乎都站不稳,然后暴怒着大叫:“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明知道这悲剧,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吼得竭斯底里,如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绝望的野兽,眼珠赤红得几乎都要喷出血来了。 “我们……最先也是不知道的,等到知道,一切都已经迟了。”东方骏紧紧抱着张妈拿抽泣起伏的肩膀,愧疚的说,“这样乱(和谐词)伦悲剧,我们也是不想看到的。” “所以,你就强(和谐词)奸嫣然,然后逼死她?”东方御的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不咬住,整个人就会如泄气的气球般,无法支撑住。 “我……没有强0奸嫣然,是她自己发现了这个残酷的真相,接受不了事实而自杀的,为了不使你知道乱(和谐词)伦的真相,我也就只有充当一回强(和谐词)奸犯,让你恨我终身也不在乎……”东方骏老泪纵横,拍着自己的胸脯哽咽着说,“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被打上那个诅咒,嫣然就不会流失在外面,然后和你相识相恋,从而导致这个恶果,御儿,对不起。” 张妈也在他怀里哭成一团。 东方御整个人都蒙住了,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真的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个秘密,他愿意一辈子都像以往那样恨自己的父亲。 但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他? 让他恨了,又让他知道这残酷的真相? 他全身发抖,感觉自己有着莫大的罪孽感,而且很脏很脏很脏……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轻蔑而尖冷的笑声。 三人抬头一看,却是一身白色旗袍,盘髻高耸,一脸看好戏幸灾乐祸的庄静容正尖酸刻薄地拍着手掌:“恭喜呀,可惜嫣然不在,否则,你们可是一家四口大团圆了。” 她的话在他们听来,实在是刺耳难堪极了。 东方御的精神几乎都要处于崩溃的地步,他如一直被猎人追赶的野兽,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冲进了南院。 坟墓依然安静地躺着,菊花依然静静地迎风开放摇曳。 东方御望着墓碑上嫣然那张笑脸,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泪流如注。 “现在,正牌东方夫人现身,我这冒牌货也总算可以功成身退了。”庄静容冷冷的对着东方骏和张某说。 “阿容,以后你依然是东方夫人,我只是张妈。”张妈淡淡的说。 “呵呵,你以为我喜欢这个东方夫人的称号?它带给我,除了耻辱,就是痛苦……”庄静容先是轻笑几声,然后一脸悲恸,似是在控诉。 “那都是你当初自愿选择的,你用不着这副面孔和语气。”东方骏冷冷的说,语气一点感情都不带,和对张妈的态度截然不同。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当初自愿的,我以为你们是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我以为你在漫长的岁月里总会有爱上我的那一天,于是,我也就磨尽自己的性子耐心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却不料,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奇迹,我的心就唯有冷却……”庄静容扶着墙哀声说,那一向冷漠观的眼睛里也滑下了一滴泪水。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不会爱上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东方骏冷冷的说,“我这一辈子就只会爱欣欣一个。” “哈哈,张欣欣,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却不料,你伪装得那么好,待着我身边,看着我养你的儿子,而得不到你的丈夫,你……实在是太高明了,哈哈,我真是佩服呀!”庄静容忽然竭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一直到嫣然的出现,我才知道,你没死,所以,哈哈……” “所以什么?”东方骏听出她话中有话,冷冷的问。 “所以,你们就继续酿成悲剧咯,哈哈……”庄静容笑得怪怪的,假假的,声音尖利,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庄静容!你在说什么?”东方骏放开张妈,一把抓住庄静容那裸0露在旗袍外面的手臂,厉声的逼问。 “嘿嘿,我在说什么?反正到今天,我已经绝望了,也没有生趣了,也就不怕你了,那我就说吧,嫣然为什么会出现在东方御面前和他相恋?那一切都是我设的一个局,哈哈。”庄静容继续大笑,脸上出现一抹恶毒的怨恨。 “你说什么?御和嫣然的悲剧是你导演的?你为什么要那么的恶毒?”东方骏气极了,伸出手指紧紧掐住庄静容的喉咙,脸上青筋暴起,全身颤抖。 庄静容被他掐着气管,快要透不过气来,脸成猪肝色慢慢转紫,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挣扎,闭上眼睛,脸上的肌肉尽管痛苦地扭曲着,但是,唇角依然带着一抹怨毒邪恶诡异的笑容。 “爸,你要干什么?快放开妈!”正在这时,东方鸿跑了过来,看到东方骏快要掐死庄静容,用力的把他一推。 东方骏毕竟年老力弱,哪里能承受得了东方鸿情急之下的用力一推? 只听见“砰”的一声,东方骏被他推得向后仰摔在地,后脑勺刚好撞着台角,哎哟的一声惨叫,立刻的晕厥过去了。 张妈看见,慌忙冲过去,抱起他,摇晃他的肩膀大声的呼唤他的名字:“骏,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庄静容的喉咙一下子得到了放松,咳了一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手抚摸着自己那依然生痛的喉咙,冷冷地看着东方骏和张妈。 “妈,你没事吧?”东方鸿关切地问。 庄静容摇摇头,淡淡的说:“有事的是他们。” 东方鸿看见张妈那种酷似嫣然的脸,吓了一跳,惊讶地叫:“嫣然?” “她不是嫣然。”庄静容冷冷的说。 “那……她是谁?” “张妈,哈哈,你没想到吧!”庄静容继续笑,发髻凌乱,看起来有点癫疯样子。 看见张妈变了样,庄静容又一副失去常态的竭斯底里样子,东方鸿如堕入云雾里,一头浆糊,根本就无法整理正确的思维来。 第72章 “张妈?张妈为什么变成嫣然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们都中邪了?”东方鸿惊讶地望着变陌生的张妈,一连串问题出来了。 “哈哈,是呀,中邪了,早就在三十年多前中邪了……”庄静容大笑,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看见她要摔倒的样子,东方鸿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紧张地说:“妈,你小心点。” “哈哈,妈?我才不是你妈呢,我没生过孩子,我只是一个无任何亲人的可怜人。”庄静容用力的推开他,冷笑的说。 “妈,你在说什么呢?”东方鸿疑惑地问。 “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哈哈。”庄静容指着他,极其失态和苦涩的大笑,“你不过是我捡来的孩子而已。” “我是捡来的?”东方鸿蒙住了,但是,随即笑了起来,“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是捡来的,那也无所谓,你依然是我的妈。” 庄静容那歪曲癫狂的脸微微缓了缓,眼里闪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柔情,然后又解嘲地笑着说:“我以后也不再是什么东方夫人了,给不了你什么,你还是去叫她妈吗,这样,或许你还能保住你东方二少爷的地位和名利。” 东方鸿望了望庄静容,又疑惑地望了望张妈,摇头说:“我不在乎这些,总之,我的心里就只认定你是我的妈。” “好孩子,哈哈——”庄静容大笑,眼角迭出了一连串泪水来,无比的凄惶。 东方鸿看得心痛极了,上前紧紧地拥住她那因为激动而不断起伏的瘦削肩膀,说:“妈,不要这样。” “你走开吧,不要理我!”庄静容用力把东方鸿一推,踉跄而走,一边走,一边依依呀呀地哼着凄婉的黄梅小调,披头散发,如一只鬼魅般。 东方鸿怕她出事,刚想追了上去,结果被东方骏怒喝一声:“不要追,任由她发疯!” “爸——”东方鸿怯怯地叫了一声东方骏,在以前,他本来就有些畏惧自己这个父亲了,更何况刚才庄静容说自己只不过是捡来的,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感觉亏欠,就更加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以后,你要还想是我的孩子,你就不要管那疯女人,简直是变态!”东方骏气得全身都发抖,严厉的对东方鸿说。 “爸,为什么?难道你有了张妈,就不要妈了吗?她才是你的妻子呀!”面对这突然发生的难以理清思路的变故,东方鸿几乎带着哭腔叫喊着。 “不是我不要她,而是她不配!”东方骏说。 “为什么不配?妈她一直不是做得很好吗?在外面得体大方,深得媒体称赞,在家里,也没有任何不良,一直忠于你,说不配,是你不配吧,你连嫣然都强(和谐词)暴,现在又连张妈都占有!”东方鸿以他从来没有的勇气厉声的斥责他一向敬畏的父亲道。 “这些话是你应该说的么?别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东方骏没想到一向孝顺怯弱的二儿子竟然敢指责他,和他顶撞,气坏了。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是捡来的,那又如何?我才不会稀罕东方二少爷的称呼,如果你再这样对待妈,我也不在乎滚出这个家门!”东方鸿振振有词说。 “好,你有种!东方鸿,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你知道庄静容她干了什么疯狂事吗?” “就算干再疯狂的事,都没有你疯狂,连自己儿子的妻子都强(和谐)暴!”东方鸿反驳说。在以往,嫣然之所以一直会成为东方家人口中的禁忌,那就是因为所谓的强(和谐词)暴事件,是东方家的羞耻和忌讳。 “啪!”东方骏用力一掌打在东方鸿的脸,使他那如白玉一般的脸出现了鲜明的五指印,甚至有一抹血蜿蜒从他的嘴角流出。 东方鸿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唇角,冷笑着说:“老羞成怒了吧!” 张妈在一旁看见,慌忙的上前想查看他的掌印,被东方鸿极端厌恶的推开。在他认为,一切都是张妈搞的鬼,所以,他讨厌她。 “二少爷——”张妈叫道。 “言重了,我不是什么二少爷。”东方鸿冷冷的说。 “你知道你妈做了些什么吗?知道嫣然是谁吗?嫣然是——”张妈极度难以启口的接着说,“我和你爸的亲生女儿,也就是你大哥的孪生妹妹呀,造孽呀!” “什么?你胡说什么?”东方鸿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没胡说,谁也不想胡说这样的事。”张妈黯然的说,眼泪又忍不住一串串的掉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大哥和嫣然是乱(和谐)伦关系?还有,爸他强(和谐词)暴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东方鸿的脑袋仿佛有无数的蚊子在嗡嗡作响,脸上惨白。 “我没强(和谐)暴嫣然,但是,御和嫣然乱(和谐词)伦是事实。”东方骏在一旁解释说。 “天呐,为什么会这样?”东方鸿叫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庄静容那疯女人所导演的,你说,我还能原谅她吗?”东方骏说起庄静容,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副恨不得立刻把她千刀万剐的仇恨模样。 东方鸿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刚才东方御如困兽般踉跄的跑了出去,原来,是得知了这么残酷的事实,天呐,大哥怎样能承受得住? 想到这,他不由全身都发冷! 尽管他和东方御表面上一直很疏离,而且恨他对叶蔓菁的态度那么差,但是,他心里是爱敬着这个大哥的。 确切的来说,他是爱家里每一个人的! 虽然,知道自己本来不是属于这个家庭的孩子,但是,却改变不了自己这份情感。 他如木偶一般,机械地走了出去,刚好撞见了东方绯。 东方绯看见他这副模样,奇怪地问:“二哥,你怎么啦?撞邪了?” “嗯,撞邪了!”他机械地回答,也不看东方绯一眼,继续往前走。 “竟然真的撞邪了,那太可怕了。”东方绯说。 东方鸿宁愿真的撞邪,也不愿意得知今天的真相,更不愿意这真相发生着,这对于东方家来说,简直是一场惨剧。 “二哥,你看见爸爸了吗?我想找他有点事商量。”东方绯用力掐了掐二哥的肩膀,企图使他从失魂落魄里抽离出来。 “看见了。”东方鸿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目光依然呆滞地低着头,嘴唇嗫嚅着。 “唉,不管你了,我去找爸要点钱去巴黎游玩。”东方绯拍了他一下,兴冲冲的要走了。 东方鸿的脑袋突然清醒过来,担心东方绯也会知道真相,慌忙的叫住她:“绯绯,你站住!” 东方绯站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他:“二哥,你总算回过神来呀,叫我站住干什么?” “爸……他现在有事,你不要去打扰他,免得他暴怒。”东方鸿说。 “他有事吗?难道你刚才打扰了他,被他轰出来的?”东方绯疑惑的说。 “嗯。”东方鸿拉住妹妹,“绯绯,记得现在不要过去,也不要去见妈,他们吵架了。” “呃?爸爸妈妈会吵架?这可是头一回,向来我都是只看见爸爸骂妈妈的,而妈妈则逆来顺受,他们会吵起来,那实在是有点奇怪了,这我更要看看,妈妈也在那里?”东方绯惊讶极了。 “不在,妈妈回房了。”东方鸿紧紧拉住东方绯,不让她走。 他比东方绯大三岁,知道东方绯并不是庄静容生的,以前他还以为是东方骏在外面的私生子,所以才被抱回来的,现在看来,她可能也和自己一样,和东方家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来孩子。 东方绯一向以自己是东方家大小姐为傲,如果让她突然知道这个事实,肯定是打击死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幼稚的冲动来。 “那让我去看妈妈,她现在应该需要别人的安慰。”东方绯想甩开他的手。 “你上次不是和妈妈闹翻了吗?现在过去,反而招她心烦,还是让她清净清净吧!”东方鸿慌忙的说。 东方绯想想也是,跺跺脚,极度抓狂的说:“闷死我了,慕之哥哥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想去巴黎又没有钱,真是的。” “我有钱,给你吧!”说完,东方鸿拿出一张卡递给她,“你现在就可以去了。” “二哥,你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订机票。”东方绯高兴坏了,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然后拿着卡屁颠屁颠地走了。 路经东方鸿栽种的雏菊园,看到满园盛开的雏菊,她又想起了叶蔓菁。 虽然,叶蔓菁已经死了,但是,她依然无法消除对她的厌恶和怨恨,尤其是看到自己大哥因为她的死亡而消沉痛苦的样子,她更加的对她咬牙切齿,诅咒她的灵魂下地狱,永生都受痛苦。 俗话说,爱屋及乌,那么,反之也成立。 看见那叶蔓菁挚爱的雏菊,她也心生厌恨,如果不是二哥东方鸿所栽种的,她肯定会把这些雏菊全部都拔光,然后狠狠的践踏一番,哼。 怀着这个心情,她回到屋里,看见拐角处叶蔓菁那间住过的房子,心里涌上一股冲动,于是,放弃回房收拾东西,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平时这个房间不一直都关闭着吗?为什么今天变半虚掩了? 她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她所熟悉的烟味扑鼻而来,那是她大哥东方御经常抽的烟味,而且,地上还零散地丢着烟头。 她知道,东方御每天下班回来,都是直接的奔入这间房里关上好一阵时间方出来,而且,晚上也在里面睡觉,不再像以往那样在停留在嫣然原来居住的小木楼里。 对于嫣然,她有着别样的情感,她从第一眼看见嫣然起,就真心的喜欢她,甚至崇拜她,觉得她超凡脱俗,无论是从什么角度,都是无可挑剔的。 因此,她觉得嫣然和自己大哥东方御是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 当然,嫣然也很喜欢她,教她跳舞,教她如何搭配衣服,如何上妆…… 所以,嫣然死后,她深感悲伤,觉得世间再也没有人能配做她大嫂了。 因为怀着对嫣然的特殊情感,她第一眼看到叶蔓菁的时候,就非常不喜欢她了,更何况,她后来发现,东方御对她好像异于常人,竟然抛弃对嫣然的深情,经常在叶蔓菁房里过夜,甚至公然做出比较亲昵的动作,并且很爱护她。 这让她实在受不了,为嫣然感到叫屈,而且,看到家里人,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二哥,都经常护着她叶蔓菁,甚至令她接受不了的是,原来二哥东方鸿一直从初中开始就暗恋着的女人居然不是旁人,正是叶蔓菁。 这简直疯了! 如果叶蔓菁如嫣然一样出色,一样的超凡脱俗,她或许还能接受和了解。 但是,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叶蔓菁都不过是一个无貌无才,贪慕虚荣的一般女人而已,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值得二哥暗恋,大哥喜新厌旧。 想到这,她拿起梳妆桌前的一把大木梳,狠狠地敲向那面看起来很古董的镜子。 说起这面镜子她就窝火,那是父亲东方骏从古玩街淘回来的,被她看中那古香古色,于是哀求他给她。 但是,父亲也固执得很偏偏不肯给她,而是把这镜子摆进新媳妇的新房里,这让她一直恨了很久。 忽然,她怔住了,吓得慌忙的往后退。 只见镜子里面,忽然闪现一个身穿披散着长发,嘴唇涂着诡异的紫色,胸前插着一把尖刀的女人。 最恐怖的是,她好像还看见很多很多的血从镜子里面弥漫出来,甚至鼻子似乎都闻到血腥味。 啊! 她尖叫一声,迅速地逃离叶蔓菁的房间,踉跄之间,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再次吓得尖叫起来,慌忙的掩面颤颤栗栗的说:“叶蔓菁,你死就死算了,不要找我呀,不是我害你的,最多我下次不诅咒你了……” “诅咒,诅咒,诅咒……”一个听起来很陌生的声音喃喃念道,然后不理睬东方绯,依然长发遮面,飘然而去。 在她离得比较远的时候,东方绯试着大胆偷偷的看了一眼,觉得那背影有点熟悉,不大象是叶蔓菁的,但是又是谁的,她已经不敢多考究了,只想赶紧收拾东西飞往巴黎去。 尽管知道庄静容的所作所为导致家族悲剧产生,令人发指,但她比较是养育自己的母亲,虽然对自己不大亲近,但也一直很好,让自己才不至于成为孤儿。 他来到庄静容的房里,发觉她不在,房里只静静地放着只绣架。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刺绣东西,但是却从来没看过,于是上前看—— 绣架上摆放着一幅已经完成的精美刺绣,是一幅牡丹图,红艳得仿佛是真的一样。 他闻到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疑惑地低头细看,竟然发觉牡丹上的红花瓣都是用鲜血染成的,不由大骇。 这些血不会都是妈妈的血吧? 为什么会这样? 他正在疑惑之间,庄静容忽然如鬼魅的出现在他后面,一身白色的缎袍,头发散乱披落,目光呆滞,脸上惨白如鬼,吓得他一跳,几乎要惊叫起来。 “妈,你这是怎么啦?”他害怕地问。 庄静容惨白的脸诡异地笑了笑,然后坐在绣架前,拿起一根绣针,捋起自己的裙摆,露出大腿,然后往上面一刺,鲜血潺潺而出…… 她似乎并没有任何痛意,依然是一脸呆滞。 东方鸿一看见她那大腿,心都痛了,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针眼,惨不忍睹。 他没想到,庄静容竟然一直采取这样的方式自虐,可见内心的痛苦了。 庄静容再次拿着刺绣想刺向自己大腿的时候,被东方鸿紧紧抓住手,哭叫着:“妈,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庄静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她这副神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吓坏了东方鸿,慌忙摇着她的肩膀问:“妈,你怎么啦?怎么啦?不要吓我呀。” “你……是谁?”庄静容出声了,而且声调变得完全陌生,就好像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在她的身体里面说话似的。 “我是东方鸿呀,你怎么了,怎么不认识我了?”东方鸿惶恐地叫道。 “不认识。”庄静容说。 难道她被刺激得精神崩溃了? 东方鸿把绣针拿开,然后慌忙拿出止血贴把她的伤口止住了血。 庄静容任由他这样说,然后指着绣布上的血红牡丹吃吃地笑着说:“你看,这些牡丹漂亮吧。” “嗯,很漂亮。”东方鸿强压住自己快要崩溃而出的泪水,点头说。 “那就送你吧,我再绣过。”说完,她把绣布从绣架上拿了下来,递给东方鸿,诡异地笑着说,“这当做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 “妈,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不是你妈。” “我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是你捡来的,但是,你依然是我妈呀。” “我从来没见过你,又怎么会是你妈?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庄静容呀。” “不是,你认错人了。”庄静容摇摇头,“我叫张梓蓝!” 张梓蓝?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听着庄静容发出来陌生的声音,东方鸿实在是模糊大了,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正如东方绯所说那样,都中邪了? “庄静容是谁呀?”庄静容偏着头问东方鸿,似乎真的不认识这个名字似的,而且,那表情绝对不像是装的。 “妈,你别吓我。”东方鸿紧紧拉住庄静容的手,叫嚷道。 “吓你?我为什么要吓你?”庄静容睁大那茫然的眼睛,不明白地望着东方鸿。 东方鸿实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她的样子还是庄静容,为什么却不肯承认,说自己是另外一个人,最诡异的就是连声音都改变。 他突然想起张妈,也奇怪地改变了模样! 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诡异的秘密呀! 心里既惶恐又迷茫,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踉跄的站了起来,脚步虚晃,手不小心碰到桌面上一只铜铃。 叮咚! 铜铃掉落在地,清脆地响了起来。 庄静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震了一震,脸上表情开始奇怪地变幻起来,最后变成平时东方鸿所熟悉的那种淡漠如冰的模样,眼神也不再呆滞了,也恢复了原来的声音冷冷的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神情也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东方鸿试探地问:“你……还认得我吗?” “养了你二十多年,能不认得?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庄静容冷厉的说。 “妈,你刚才怎么了?” “我刚才怎么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是你妈,你只是捡来的。”庄静容不耐烦地说。 “妈,我不是说这个,你刚才好像完全变了个样,不但不认得我,连你自己都不认得,还说自己是什么张梓蓝!”东方鸿慌忙的解释说。 “张梓蓝?”庄静容一听见这个名字,大惊失色,仿佛受到极度的惊吓似的,指尖发冷,全身发抖。 “对,张梓蓝到底是谁?”看见她不寻常反应,东方鸿感觉她应该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不知道,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要问,你给我出去!”庄静容完全像是个惶恐的孩子般猛摇头,然后又厉声的想要把他赶出去。 这就更加的令东方鸿感觉奇怪了。 之前,她说自己是张梓蓝,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好像听到鬼般恐怖,到底怎么回事呀? 但是,他不再敢刺激她了,怕她发疯,也就听话的起身走了出去,却不敢走远,一直待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测之事来,或者是自虐。 听了好一会,除了庄静容在不断地喃喃自语“张梓蓝”三个字之外,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张梓蓝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她失去常智的时候,为什么她会改变声音和说自己是张梓蓝? 张梓蓝到底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是死人,还是什么?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使他的头绪全乱了。 他预感到,以后,东方家将不会太平了。 对了,不知道大哥怎样了。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和嫣然是兄妹关系才会那样沧然的离开,他会不会出事? 想到这,他估计东方御可能是进入小院子了,于是,慌忙的向那边走去。 刚走到附近,里面突然响起一阵震天的爆炸声,然后火光大起,整座木楼都燃烧起来了,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天空,刺鼻的烟火味呛得东方鸿猛咳了几声和打喷嚏。 “失火啦,大家快来救火!”他大声的叫了起来。 家里的其他人听见他的叫声,都纷纷的奔来。 为什么好好的会突然失火? 东方鸿突然想到东方御可能在里面,心咯噔的一声,慌忙的冲了进去,大叫:“大哥,大哥,你在哪里?” 没人应他,只有那火焰在旺盛的燃烧。 因为整座小楼都是木制的,里面所有的家具也是木制的,燃烧的速度也比往常的失火快,只是在瞬间,就被旺旺的火海吞没,变成了炭烧。 佣人们拿来灭火用具,紧张地扑火,但是,火苗太旺了,根本就扑不了,而且强烈的火舌像一只只火魔般吞吐着,令人靠近不得。 他们不是专业的灭火员,也根本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救火,都只好做一些无用功,焦急不安地等待消防大队的到来。 东方鸿绝望地看着燃烧着的大火,跪在地上,几乎要哀嚎起来。 他知道,肯定是东方御接受不了和亲生妹妹乱(和谐词)伦的现实,一时看不开,从而放的火。 他……应该是在里面! 如果人在里面,作为血肉之躯,又怎能忍受这样的燃烧? “大哥,大哥……”他声嘶力竭的哭叫了起来。 这时,东方骏和张妈也匆忙的赶到,看见眼前大火,看见他跪在地上哭叫,慌忙的问:“御在哪里?” 东方鸿绝望而悲戚地摇摇头。 张妈猜测到什么,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软在地上,眼泪直流。 东方骏也意识到自己儿子应该是在里面,大声的怒喝佣人:“救火,都给我去救火!” 说完,他抢过一根水管喷射起来。 火势烧得旺盛,微弱的水不但不能灭火,反而像火上加油,烧得更加厉害。 “御!御!御!”东方骏焦急地哭叫着,摇头顿足,手足无措,完全和一普通老人没任何两样。 “老天,你为何还要这样诅咒我?”张妈凄厉地哭叫着,披头散发。 佣人们才发现她的不同,咋一看,还以为是嫣然的鬼魂回来了,个个都吓得弹跳出一边,惊叫“鬼呀鬼!” 第73章 在火光之中,张妈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还有那凄厉的哭叫样子,的确很像是一只鬼魂,更何况是她的样子和嫣然有着八分的相像,因此吓坏了那些熟知嫣然的佣人们了。 这个时候,消防大队紧急来到,训练有素的消防人员经过一番激烈的灭火,总算把大火灭掉,但是,整栋木楼也被烧得成一堆黑炭了,惨不忍睹。 “快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东方骏担心儿子,一马当先的想冲进废墟里去搜索,被一消防员紧紧拉住,“都烧成这个样子了,里面怎么还可能会有人?都要成灰了。” “不!不会的!御不会被烧死的!”东方骏高声叫嚷,仿佛只要他说得大声点,御就不会被烧死。 东方鸿也不管什么了,不管消防员的劝阻,踩着依然热腾腾的残檐黑炭,翻查起来。 东方骏看见他这样,也挣脱了消防员的手,冲了进去,一边大声的叫喊儿子名字,一边细细搜查。 消防队员无奈,也只好帮忙一起搜查起来。 “在这里,这里竟然有人!”其中一个消防队员忽然惊讶的尖叫起来,大家蜂蛹上前。 果然,在废墟的一个角落里,竟然安静地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东方御! 最奇怪的是,他身上竟然毫发无伤,身上笼罩着淡淡的蓝光,似乎一层薄薄的膜,把他密密地包围着,而他则像只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一般,闭着眼睛沉沉的睡着。 大家都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怎样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神奇! “御!”东方骏惊喜地叫着儿子的名字,想冲上前,却不料,那蓝色的光膜似乎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竟然把他整个人都弹出一边去。 “这……到底是什么光膜来的?”大家看见东方骏这个样子,也都不敢上前了,只是围着东方御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儿,蓝色光膜里的东方御忽然轻轻地吟呻一声,手指动了动,那光膜竟然又神奇的收缩,最后竟然凝聚在他那手指的一个黑色的指环上。 大家都明白,刚才那个光膜肯定是由这个黑色戒环里幻化出来的,来保护东方御不被大火烧伤。 这个黑色戒环到底是什么东西? 简直是太神奇了! 大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戒环,觉得它和一般的铁质品没什么区别,除了看起来有点古旧点。 东方御睁开眼睛,看见眼前围着一堆人,有点疑惑的坐了起来,问:“我死了?” “大哥,你没死!”东方鸿扑上去,紧紧地抱着他,喜极而泣。 东方御似乎不大习惯他这种亲昵,身子僵硬地把他推开,冷冷的说:“我没死?” 东方鸿摇头。 东方御看了看四周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木楼,脸上忽然出现了极度痛苦的扭曲:“为什么我不死?” “御!”东方骏和张妈齐齐扑上前,想抱住他,被他嫌恶地推开,然后站了起身,如一只被人追赶的野兽,迅速的拔开人群,离开了。 “请问东方老先生,要不要查证这房子失火的起因?”消防大队长问。 “不用,你们可以走了。”东方骏说。 “那好,请保重!”消防大队长招呼大家离开。 一离开东方家,这些消防人员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了,议论刚才发生的异象。 “你说,东方御手上那只戒环是不是神物呀?屋子被烧成这样,他都能安然无恙。” “肯定是,东方家那么有钱,有神物也不出奇。” “如果我也有一个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每次出勤的时候会搭上性命。” “你想得美,如果你有这东西,估计你也拿去买它什么千万八百万的,哪里还会做小小的消防员?” “说得也是。” 其中有一个消防队员拿出手机说:“刚才的情景是太诡异了,我也就偷偷拿手机拍了下来,准备作为今夜奇闻拍卖给电视台赚点小钱呢。” “你这小子,还挺有经济头脑的,把照片翻出来看看。”旁边一个人把手机抢过来,调出照片一看,呆住了,嘴角不断地抖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看一张照片至于这副模样吗?”旁边一个人翻着白眼嘀咕着,然后把手机抢了过去一看,脸上也立刻出现了和刚才那个人同样的表情,仿佛见到鬼了般。 其他人感觉情况不大对路,纷纷伸过头来看个究竟,反应都一样的诧异。 你猜他们看到什么了? 照片上竟然不是他们刚才所见的情形,而是一具已经被烧成黑炭的蜷缩着的尸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吓坏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见鬼了”! 照片上明明是烧死的尸体,而为什么他们刚才看见的东方御依然鲜蹦活跳,还能发脾气这些呢? 这是他们从事消防工作以来所遇见的最诡异的事情了! 大家都倒抽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谁也没办法凭正常的思维来猜测这诡异的景象。 地中海小岛。 叶蔓菁照顾好宝宝贝贝两个小家伙睡着后,心突然一紧,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一般,鬼使神差般打开那只装着她已经褪下来的血玉镯的锦盒。 锦盒打开,却惊讶地发现,血玉上面笼罩着一层看起来有点耀眼的血红光,几乎要刺痛了她的眼睛了。 怎么回事? 自从她得到这个血玉后,从来没见过它会出现这样的异象,难道是因为离开她的手腕,放在锦盒里太久了? 叶蔓菁有些胆怯的把手伸进锦盒,触摸着玉镯,然后哎哟的一声惨叫,迅速的把手缩了回去。 玉镯没有以往的那种冰凉滋润,反而像一块被火烧过的热铁,烫得惊人,差点把她烫着了。 听见她的惨叫声,秦慕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的跑了进来,情不自禁地抱着她抚慰:“扬扬,有我在,不要怕,发生了什么事?” 叶蔓菁从他怀里挣扎开来,摇头说:“没事没事!” “那你刚才叫什么叫?我还以为来了贼人呢。”秦慕之四处观看,凭着他第一杀手的敏锐,也根本嗅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同和危险气息。 “不是来贼人,而是这个……”叶蔓菁指着锦盒里的玉镯,有点惊骇地说,“不知道为什么,这玉镯竟然变成这样。” 秦慕之看了看,疑惑地说:“变成了什么样?不觉得呀,不就普通一血玉镯吗?” 原来,他根本就看不见从玉镯上散发出的红光。 而且,看见这玉镯,他更加肯定叶飞扬也就是叶蔓菁了,因为他清晰地记得,以前遇见叶蔓菁的时候,她手上戴的就是这个玉镯。 因为在他所认识的女人之中,会在手上戴着玉镯,而且还是一只白玉羊脂血玉的人根本就没有,所以,他也就对她那玉镯印象特别深刻。 “你看不见笼罩在玉镯上面的红光?”叶蔓菁疑惑地问。 秦慕之摇摇头,仔细看看,说:“没有什么红光呀,我只看见上面隐约有一些血丝。” 看来,这异象又只有自己能看见了。 “那你摸摸,看看它是不发烫,刚才它突然温度升高,几乎要把我烫着了。”叶蔓菁说。 “玉明明是温凉的东西,有会烫人这个可能吗?”秦慕之半信半疑地伸手触摸玉镯,却只感觉手指温凉滋润,没有叶蔓菁刚才所说的那种奇怪的烫热。 当他的手放到玉镯上的时候,叶蔓菁看见,那红光突然消失无踪,变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 于是,也试着伸了个手指探探温度,结果还真不烫了,很是温凉。 “那真是奇怪了。”叶蔓菁把玉镯拿了起来,忍不住又往手腕上一套。 “嗯,你戴这个东西好看,怎么就那么的浪费藏在盒子里呢?”看见她那莹白的手腕戴着这玉镯,相映成趣,十分的美丽雅洁,秦慕之不由称赞的说。 “我不觉得。”叶蔓菁笑了笑,伸手又想把玉镯褪了下来,但是,这次又奇怪的被套住了,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紧紧地把它和自己的手腕连接在一起似的。 看见她褪得手腕都红了,秦慕之在一旁打趣说:“生孩子胖了,所以也就拿不下来了,还是减肥再努力吧。” 叶蔓菁知道这不是肥瘦的原因,因为镯子在她手腕上不大不小,刚刚好,而且以前也发生过这样情况。 玉镯在她的手腕上套着的时候,忽然微微震动起来,里面那本来如豆大般的血珠忽然无限的扩大起来,然后充盈了整只玉镯,变成了一只很鲜明的血玉镯。 “慕之,你看到了吗?这……玉镯竟然全部变红了。”叶蔓菁的心不但感觉恐慌,而且还一阵阵的莫名其妙的扯痛,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般。 秦慕之这次也看见玉镯全红了,惊讶得嘴巴都几乎合不拢了。 以他的常识可以知道,血玉是不可能一下子变红的,是要戴在人或者死人手腕上,经过上千年的吸取精魂才逐渐变红的,所以,血玉是最玉品中最宝贵的,可遇而不可求。 “慕之,我的心还很痛,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叶蔓菁说。 “能有什么大事?就算有,你也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呢。”秦慕之拍着自己的胸脯豪气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魔杀魔,遇神杀神……”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叶蔓菁突然想起,这玉镯是关系她和御的前世今生的,它今天突然异变,肯定是御那边出问题了。 到底御出了什么问题呢?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那么的痛? “那是什么意思?”秦慕之不明白地问。 “我……怀疑他出问题了。”叶蔓菁迟疑着说。 “他?他是谁?” “呃……就是……”叶蔓菁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该对秦慕之表明真相。这些日子,她一直依赖着秦慕之,把他当做最亲的人,害怕他万一知道自己撒谎骗她,会生气。 秦慕之是何等聪明之人? 他明白叶蔓菁嘴里所说的他是谁了,也明白她的迟疑,于是笑着说:“是不是东方御?” 叶蔓菁一惊,愕然仰头望着他,嗫嚅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叶……蔓……菁……,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叶飞扬了,只是不说而已。”秦慕之笑着说。 叶蔓菁再次一怔,一直以来,她还以为自己隐瞒得挺好的,以为秦慕之也对自己深信不疑了,却不料还是被对方洞释了。 “好了,你也不必要尴尬了,你是否骗我,我也不在乎,因为我也在骗你。你刚才说可能东方御会出问题,凭什么呢?”秦慕之打消她的顾虑,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只是发现今天这血玉产生突变,而且,我的心很痛,因此预感到会有点事情发生,慕之,我不方便打听,你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知道a市那边是否有事发生呢?”叶蔓菁捂着自己疼痛的心窝说。 “嗯,没问题,他们是不可能猜想到我和你在一起的,我现在就出去打个电话。”秦慕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时候,很多想象都是偶然的,未必会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淡定一点。” 叶蔓菁点点头,尽管认同他所说,但是,心依然忐忑不安,乌云满面,无法开怀,坐在婴儿床边,看着两个孩子那如天使般的面孔发呆。 看着宝宝的时候,她突然又怔住了。 宝宝额角那红色月牙胎记忽然像活了起来,隐约还可以看见火焰在燃烧流动着,于是,又慌忙的叫来了秦慕之:“慕之,快来,宝宝也有问题了。” 秦慕之刚刚走出门口,听见她的呼叫声,急忙的折回头,焦急地问:“咋啦?宝宝咋啦?” “你看宝宝的额头,那胎记好像变成了无数火焰在燃烧似的,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你也能看见?”叶蔓菁难以肯定地指着胎记说,而且,宝宝的脸色也变得无比的通红,就好像发高烧似的。 秦慕之一看,果然是如此。 再伸手摸摸宝宝的肌肤,果然烫得惊人,就好像被火炙烧了般。 “怎么回事?刚才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高烧起来?”叶蔓菁焦急地抱起孩子,只感觉像抱着一个火团似的。 “看看贝贝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秦慕之摸了摸贝儿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却很正常,叶蔓菁慌忙的查看她手腕上那圈如镯子般的胎记,虽然比平常更加的红了,但是,却没有多大区别。 “宝宝到底是发烧,还是出现什么怪异?”叶蔓菁手足无措地望着秦慕之,完全失去了主见了,只担心宝宝这样烧喜爱去,会不会把他烧坏。 而且,他这体温,就算不用体温计量,都知道已经超出了四十度了。 根据平常的常识,小孩子烧到四十度会是很危险的。 怎么办? “我们尽快去看医生,看看能否退烧。”秦慕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叫叶蔓菁抱好宝宝,而他则把贝贝抱起,两人冲上岛上唯一的医生史密斯家。 史密斯医生仔细帮宝宝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发现他只是体温升高,却没有任何其他的不良反应,仿佛他天生就应该是那么高体温似的。 “医生,能不能降温?”叶蔓菁焦急地问。 史密斯医生摇摇头,“这好像不是我们医生所能解决的,你还是去找海伦看看吧!” 海伦,是岛上一个著名女巫师,岛上的人有什么生老病死,除了找史密斯医生之外,就是找她了,而且,相信她多于相信医生。 叶蔓菁也知道,宝宝这状态的确不是医生所能解决的范围,那也只好迷信着去找海伦女巫了。 抱着孩子刚刚走进海伦那间阴森森的巫室里,海伦一看见他们,竟然嘴里发出怪怪的呜呜叫声,双手向天举起来颤抖如筛糠,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宝宝贝贝两个婴儿。 “海伦婆婆,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孩子?”叶蔓菁走上前,跪在她面前的蒲团上,哀求道。 “阿密麻麻密……”海伦嘴里怪声怪气的叨唱一连串叶蔓菁他们听不懂的咒语,念完,忽然头一抖,眼睛一直,那黑黑如枯树的手抚摸在宝宝那似是火焰燃烧的额头上,另外一只手,摸着她那只水晶球。 突然,砰的一声,水晶球竟然在她手心爆碎,刺伤了她的手。 海伦惊叫一声,放开放在宝宝额头上的手,嘶哑的声音惶恐地叫嚷道:“出去,你们快出去。” “海伦婆婆,怎么啦?”叶蔓菁惊慌地看着眼前的突变,不明白地问。 “自生自灭,我也无能为力。”海伦挥挥手,示意她抱着宝宝离开。 “为什么?宝宝的体温那么高,是不是撞邪了?海伦婆婆,求求你救救他吧。”叶蔓菁哀求道,几乎都想要给她下跪了。 秦慕之看在眼里,知道这一切也不是海伦所能解决的,于是拉起叶蔓菁,说:“扬扬,我们走吧,她的水晶球都碎了,说明她也无能为力了。” 叶蔓菁无奈,只好抽泣着抱着宝宝离开。 “慕之,怎么办?宝宝会不会出事?我好害怕呀。”叶蔓菁抱着如一团火球,但是依然沉睡着的宝宝,哭泣着对秦慕之说,“宝宝是我的命根,万一他有事了,我都不想活了,呜呜……” “傻了,宝宝是不可能有事的,就算有事了,你还有贝贝,作为妈咪,你要坚强呀!”秦慕之安慰说。虽然他嘴里说得很淡定,但是,心也慌成一团。 宝宝贝贝虽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是,他对他们的感情也已经远远超过血缘的意义了。 如果宝宝真的出事,估计他的心也会像被刮了一大块肉般痛。 忽然,宝宝张开了眼睛,那眼神依然清亮,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高烧病患者的样子。 “宝宝,你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了?”叶蔓菁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他那滚烫的小脸蛋,心痛地问。 宝宝才两个月,当然还不会说话回答她,那黑黑的眼珠只是滴溜溜地看着她手上的血玉镯,小手猛在动,嘴里依依呀呀地叫着。 看见他这样子,秦慕之灵机一动,慌忙的对叶蔓菁说:“他好像在看你的玉镯,或者,你这玉镯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对哦。”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叶蔓菁慌忙把玉镯放在孩子的额头上,看看是不是会有什么奇异的景象出现。 果然,奇迹出现了! 玉镯刚放在宝宝的额头胎记上,那本来充盈着整个镯子的血红立马的逐渐消退了。 而随着玉镯上的血色消退,宝宝脸上的炙热也逐渐的消退,那似乎火焰在燃烧流动着的胎记也逐渐的变成了原来正常的静态…… 最后,玉镯变回了原来的姿态,宝宝也恢复了。 “慕之,宝宝没事了,太好了,呜呜……”叶蔓菁喜极而泣,紧紧把宝宝抱在怀里,仿佛一松手,他就随时会消失般。 秦慕之一手抱着贝贝,一手搂住她那因为激动而不断起伏的肩膀,心里既是高兴,又是疑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这一切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刚刚海伦女巫的水晶球为什么会这样突然破碎,也是一个很大的谜。 于是,他抚慰了叶蔓菁和宝宝贝贝睡着之后,就偷偷的溜了出去,重新来到海伦的家。 海伦依然一脸的惶恐地望着满地破碎的水晶片,嘴里快速地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什么咒语。 “海伦婆婆,我来了。”秦慕之坐在她面前,小声的说。 海伦停住了念咒,嘶哑着声音问:“他们怎么了?” “嗯,赐婆婆之福,宝宝已经退烧了。”秦慕之说。 “哦?”海伦惊奇地应了一声。 “海伦婆婆,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这么惶恐?”秦慕之问。 海伦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水晶球竟然承受不了来自孩子身上的邪力而破碎,我从来没遇见过这样情形,我以后再也没有灵力了。” “没有灵力了?为什么?”秦慕之不解地问,“你的灵力不是天生的吗?” “我的灵力是天生的没错,但只要依靠这水晶球吸收能量,现在它破碎了,也就意味着我巫师的生涯结束了。”海伦一副颓然的样子,那本来就已经显老的脸变得更加苍老,沟壑纵横了。 “你也不能解释宝宝为什么会这样吗?”秦慕之问。 “是的,我真的不能解释,他们一进来,我就感觉到巨大的邪力和压力,预感到会出事,果然是出事了。”海伦疲倦地朝他挥挥手,“我累了,你回去吧,要解释这些,估计要找顶级灵力的巫师才能寻求到答案。” 秦慕之看见她这样,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只好放下一些钱财,讪讪而走。 回到家里,却看见叶蔓菁站在庭院里走来走去,一副焦虑不安的样子。 “扬扬,你怎么还不睡?”秦慕之看见风凉,除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柔声的问。 “慕之,我刚才睡了,但是,却做了个噩梦,吓醒了。” “什么噩梦?”秦慕之掏出小方巾,擦了擦她额角那依然微微渗出的冷汗,估计刚才的噩梦肯定是太吓人了,所以她才会这样害怕。 “我……梦见大片大片的火海,旺旺地燃烧着,还梦见御他也在里面痛苦地挣扎着,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叶蔓菁痛苦地说。 “傻瓜,我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说梦往往是和现实相反的吗?不怕,御是不会有事的,他那丫身手好得很,才不会有事呢,小小的火灾现场根本就困不住他。”秦慕之安慰说,而且,他说得的确是事实,以东方御平常的身手,是根本不可能被火困住的。 “真的?但是,我的心还是感觉不安,而且今天玉镯和宝宝又出现如此诡异的现象,我觉得这肯定是和火有关。而且,我的心那么的痛,不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吗?所以,我还是怕御会出什么事。”叶蔓菁仰脸望着秦慕之,“慕之,你还是快点出岛外打个电话回a市问问情况,好吗?” 因为这个小岛地处偏僻,不但没有什么手机无线信号,就连电话信号也没有,岛上的人要打电话,都是要划船出岛外去打的。 “好,我这就是,你安心待在家里,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随便走动,等我回来啊。”秦慕之点头说。 “嗯,慕之,谢谢你。”叶蔓菁感动地牵着他的手说。 秦慕之笑了笑,回房亲了亲宝宝贝贝那两个肥嘟嘟的小脸蛋,然后走了出去。 看见秦慕之出去后,叶蔓菁的手一直紧张地在握在那玉镯上,依然不安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御呀,你千万不能有事!”她望着天上那飘悠而过的白云,喃喃道。 尽管离开了a市那么久,但是,她发现,她的心依然是停留在御的身上,很多时候装着已经忘记,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已经深深的种在心里了,一旦有事,那种思念就如杂草般疯狂生长。 但愿一切都如秦慕之所说的那样,梦往往是和现实相反的,而宝宝和玉镯的反常只不过是凑巧的。 第74章 因为小岛地处偏僻,而且居住的人少,进出的人也不多,因此,联系岛外内的小船也不多,秦慕之等了好久,方等来一艘小船。 到了岛外的小镇上,他找到了一间公共电话亭,直接拨打东方御的电话。 过了好久,都没人接听,他只好耐着性子拨打了一次又次,但是依然不通,只好拨打了东方鸿的电话,通了。 “你是秦少?”东方鸿接到秦慕之的电话,感觉非常奇怪,因为他已经消失太久了,而且,他向来和他不熟。 “嗯,我想找你哥东方御,刚刚打了几通电话,他都不接,你知道为什么吗?”秦慕之问。 “我哥出事了。”东方鸿知道他和东方御是好朋友,所以并不隐瞒事实。 “出事?什么事?”秦慕之的心一惊,焦急地问。 “刚刚嫣然所住的木楼起火了,我哥就在里面……”东方鸿还没说完,秦慕之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原来,叶蔓菁的所谓担忧和噩梦并非是空穴来风,还有宝宝的莫名高烧,原来都是来自于东方御这边的火灾,看来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当有事的时候,的确是会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那你哥呢?有事吗?按理说,他不是可能被火灾困住的。” “他是被火困住了,但是,却奇迹般没事。”东方鸿欣慰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秦慕之还真担心听到东方御有事的坏消息,这样他回去就无法对叶蔓菁交代了,而且这个女人肯定会伤心死的。 “那他现在怎样了?” “没怎样,只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肯出来。”东方鸿有点担忧的说。 “关在房里?又不是什么忧郁少年,无端学什么闹什么闭关搞自闭呀?真是的。”秦慕之嘀咕着说。以他所认识的东方御,应该不会是被一场火灾所吓倒呀,就算烧的是他最爱的人嫣然的房子,那也算不了什么,房子没有了,还可以重建,搞什么自闭呀,而且还不接电话,真是想不通。 “秦少,你这就别多问了,我家里发生了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我哥接受不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这样的。”家丑不可外扬,东方鸿当然不能和秦慕之说出真相,只好模糊应道。 秦慕之还以为他指的是叶蔓菁一事。 估计他和叶蔓菁从普斯逃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东方家的耳里了,所以,才会在他们家掀起波澜吧。 “既然东方御没事,那我也不多问了,我挂了。”秦慕之担心叶蔓菁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导致神经短路,于是,匆忙的把电话挂了,然后花高价包了一艘船回到小岛。 叶蔓菁一看见他,半是惊喜,半是紧张的问:“慕之,怎样?打通御的电话了吗?” “御不接电话,我就打给他弟东方鸿了。” 一听到御不接电话,叶蔓菁的神经就开始高度的紧张起来,指尖都发冷了:“御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没有啦,看你紧张的。”秦慕之笑着刮了一下她那微微渗出冷汗的小鼻尖,“不过,你的噩梦竟然真的是事实,东方鸿说,不久前,御的确是陷入了火海之中……” “啊?他怎样了?”叶蔓菁又紧张地叫嚷了起来,那担心样子真让秦慕之微微感觉妒忌。 “扬扬,不要紧张,都说安然无恙了。那家伙曾经在特训队里经历过各种艰险的训练的,一个小小的火灾根本是不可能困得了他的,除非他存心要死。”秦慕之安慰着她说。 叶蔓菁那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心胸说:“那就好,但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在痛呢?” “估计是你心脏有问题,迟点我得带你出岛外检查一下才是。” “不可能,我的心脏可是强壮得很,不过,慕之,你不会是骗我说御没事吧?”叶蔓菁突然怀疑秦慕之话的真实性了。 “切,看我秦慕之这副憨厚的面容,就知道我是个忠实可信的人。”秦慕之不满地翻着白眼,“虽然我也骗过你,但这次我真的不骗你,东方鸿是如此的说,除非是他骗我。” “切,你还憨厚忠实可信?”叶蔓菁被他这话逗得笑了起来,也翻着白眼讥讽道。 “我不憨厚忠实可信?就差额头上没写着这几个字而已。” “得了,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玷污了人家憨厚忠实可信这几个好词,我信你就是了。” “就是嘛,迟早都要信,何必兜那么大的弯?”秦慕之装着生气的样子说。 “哎哟,是你自己经常说了,女人都是小鸡肠肚子,你见过小鸡肠肚子是直的吗?”因为得知东方御安然无恙了,尽管心胸还隐隐作痛,她也有心情和秦慕之逗嘴开玩笑了。 “我见过呢。” “胡扯。” “对,就是胡扯,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一条小鸡肠肚子扯直。” “丫的,你这奸诈的人,总是爱干这些偷换概念的勾当,我争不过你了,还是乖乖的回去陪宝宝贝贝睡觉算了。”叶蔓菁说。 “一起陪,怎样?” “想得美你,自己滚回房睡去吧。”叶蔓菁翻着白眼说。 “啧啧,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过河抽板了,你这女人刚刚把我利用完了,然后在不用我的时候,又把我扔到一边角落去,冷血无情的女人。”秦慕之不满地叫嚷道,然后装作一副可怜样,“呜呜,我这被遗弃的娃好可怜呀。” “可怜的娃,摸摸!”叶蔓菁伸手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然后笑着说,“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愿的。” “苍天呀,大地呀,我的命真苦呀。”秦慕之一副顿首捶足,呼天吁地的样子叫嚷着。 叶蔓菁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捂着嘴巴笑了笑,而且,感觉那心脏好像也不痛了。 回到了房间。 叶蔓菁拿出东方御的照片,坐在宝宝贝贝的床前,低声说:“御,你看,这是你的两个孩子呢,一个叫宝宝,一个叫贝贝,宝宝爱笑,贝贝爱哭,他们都已经两个月了,我爱死他们了,你是不是也很爱他们?” 照片当然都不会说话回答她,她也就自言自语地对着照片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a市,东方家。 东方御正把自己紧紧地闭在他和叶蔓菁的房间里,坐在窗前,时而流泪,时而冷笑,头发蓬乱,胡子丛生,眼睛深陷,整个人瘦削了很多,看起来像只疯子。 他也没有抽烟,就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是一石膏人似的。 的确没错,嫣然那边的木楼是他放火燃烧的。 因为太绝望了,太承受不起嫣然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这个事实,他在坟前哭泣了一阵,感觉到生无可恋,也就放火烧楼,想把自己也烧死在里面,这样,就可以忘记一切痛苦,一切罪孽。 但是,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依然完好无缺,睁眼看见张妈那张酷似嫣然的脸,精神都几乎要崩溃了,所以,唯有迅速的逃离,把自己关在房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么大火燃烧中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头发都不损伤一根。 正想着,手指上的戒环在微微的律动着,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手指流向大脑,脑海里仿佛有人在召唤般,心底甚至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他刚才所经历的那种绝望悲怆,而是貌似幸福,在他的心海上一波波地荡漾着,扩大着。 他奇怪地皱了皱眉,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异样。 于是,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脑海里的召唤。 “御,御,御……”他仿佛听见有个女声在耳边轻轻叫唤着,很是熟悉,是谁呢? 他想了想,突然张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打开已经紧闭了好久的房门走了出去,对在客厅里诧异地看着他的东方鸿命令说:“给我订一张可以飞往普斯的飞机票。” “普斯?你要去那里干什么?”东方鸿疑惑的问。 “有事,立刻帮我订票。”东方御不容置疑的说。 看见他这副样子,东方鸿哪里还敢多问,慌忙的打电话订票去了。 刚才东方御突然感觉到脑海中那不断呼唤的声音应该是叶蔓菁了。 既然叶蔓菁没死,那么,她现在应该就是躲在世界某个角落呼唤他了。 叶蔓菁没死,而且孩子也有了,自己作为她的老公,孩子的爸爸,尽管罪孽重大,绝望悲痛透顶,但是,却没有权利去选择死的方式来逃避。 他要挑起这个责任才是。 于是,才精神震了震,抖擞一下自己的颓废情绪,准备赶到普斯去查找蛛丝马迹,查找叶蔓菁的足迹。 他计划找到叶蔓菁后,就不要回来了,不想面对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丑恶而罪孽的一切,找个安宁的地方,一家四口共度余生。 “御!”张妈看见他出来,惊喜地迎了上前,眼里闪着母性温柔的光辉。 真是难为她了,在过去三十年里,竟然能一直把对东方御的爱隐藏得那么好。 东方御看见她,有点嫌恶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冷冷地扭头不看她。 可能是为了刺激他,或者是不引起府里的人诸多猜测,她又戴上了原来的人皮面具了。 “御,你还不能原谅妈吗?”张妈哀怜地问。 “不能!”东方御毫不留情冷冷的说。 “你知道吗?我这样隐藏自己都是为了你,害怕命运的诅咒会伤害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已经受到命运的诅咒了。” “对不起,这一切都怪庄静容,是她当初把嫣然偷走,然后又设局让她回到你身边和你相爱,让你们陷入兄妹的不(和谐词)伦之恋里面……” “不要说了!”一听见她提起了嫣然,东方御的心脏都几乎要停止了抽血了,暴躁地打断她的话,然后,如逃离般大踏步的离开东方家。 这个家,简直就像是一只可怕而阴森的牢囚,最亲的人竟然都会算计着最恶毒的事,还好菁儿已经离开了,否则,估计早就承受不了。 他之所以会成为克妻煞星,那些女人嫁给他之后,都会暴毙,现在想来,他不得不怀疑会是人为所作了。 还有就是当时叶蔓菁三番四次几乎要流产,估计也是被人害的。 之前他还很责怪叶蔓菁竟然装死逃离,一点信息都不透露给他,现在,他想通了,也理解了,甚至庆幸。 “哥,我订到可以飞往普斯最近城市的机票了,就在五点,你准备好了没有?”东方鸿打电话给他。 “好,谢谢,立刻送到办公室给我。” “嗯。” 办公室。 东方御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处理好一些事务,就是等待东方鸿拿机票过来。 “哥,你要去普斯多久?” “不知道。” “那公司怎么办?” “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接手好了。” “我……不行,而且爸也无意把公司交给我,你还是尽快回来吧。” “我是否回来这个就很难说了。”东方御把手上的一些重要的钥匙递给东方鸿,“这些你带着。” “我不要。”东方鸿拒绝。 “拿着。如果我找到菁儿,我就再也不回来了,不想她在这个丑恶而复杂的家待着受累。” “菁儿?你说菁菁还活着?”东方鸿忘情地抓住东方御的手臂,惊喜地叫了起来。 “嗯,她还活着,你不要告诉别人。”东方御点头,他知道东方鸿是家里唯一对叶蔓菁最好最真的人,所以,也不忌讳告诉他。 “好,我知道了,太好了,菁菁还活着,还活着……”东方鸿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那激动的样子就好像得知可以实现自己梦想的孩子般。 叶蔓菁之死,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结,自责不已,认为是他自己的不小心才造就她的意外死亡的,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无论陈苑怎样劝慰,他都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现在,竟然听说她没死,他那心情可想而知了,甚至连问都不问为什么她没死,也不责怪为什么会这样。 只要她活着就好了,其他一切都已经无关重要了! “哥,如果你见到菁菁,能不能把这个带给她?”东方鸿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白银做成雏菊形状的发夹,递给东方御,“这是我亲手做的,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送给她了。” 东方御望了望这个精美典雅的发夹,接了过来,放好,淡淡的说:“好,若能见到她,我会给她的。” “哥,谢谢你。”东方鸿激动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对菁菁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我和她只是好朋友。” “我知道。”东方御淡淡的说,“就算你有,她也不会有。” 东方鸿讪讪地笑了笑,忽然醒起了一件事:“哥,今天秦慕之打过电话给我。” “秦慕之,他打电话给你干嘛?”东方御有点奇怪的问。而且,这个秦慕之自从逃亡后,就一直都没有和他联系过。 “嗯,他说想打电话给你,但是,却一直不通,只好打给我。”东方鸿点点头。 “哦?他说什么了?”因为心情烦躁,东方御听见电话响,也是懒得接听。 “没说什么,就是问你是否还好。”东方鸿说,“怪怪的。” “他现在在哪里?” “你也不知道?我看他的电话号码,好像是来自地中海那边某个城市。” “哦,好了,知道了。”东方御不以为意的说,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那号码,现在,他要寻找叶蔓菁,至于秦慕之那小子,就随他在外面逍遥吧。 东方御坐上了飞机飞往普斯附近的大城市,然后根据阳明所提供的路线,转了几转,方来到普斯。 只要稍微一打听,普斯上的人就热情地问他指路,带他到原来叶蔓菁所居住的楼房去。 躺在叶蔓菁那张床上,闻到她依然残留着的淡淡芳草清香味,他那凌乱的心一下子宁静下来。 房里还有两张婴儿床,那应该是他们孩子睡过的了。 不知道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像他,还是像她? 菁儿,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辛苦吗? 想到这,他心怜惜极了。 经过打听,他得知叶蔓菁是和一个叫秦先生的人离开的,当他们形容秦先生的外貌时候,他脑海里立刻想起了秦慕之。 原来,竟然是这个家伙一直和叶蔓菁在一起。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走在一起。 他记得秦慕之曾经对他说过很喜欢叶蔓菁,不允许他虐待她,甚至扬言说要追她。 想到这,他的的心脏都不由停顿下来了。 秦慕之那花花公子性格,他并非不了解,而且,他擅长猎取女人心,像叶蔓菁那么单纯的人,能抵挡得了他的攻势吗? 而且,他们还在这陌生的地方朝夕相对了那么久了,不可能不日久生情的,所以才一起私奔? 一想到私奔这两个字,他的心似乎都要滴血了。 不过,既然知道叶蔓菁是和秦慕之在一起,那么,要搜查他们的方位也就容易多了。 于是,他立刻打电话回给东方鸿,叫他查清楚秦慕之的来电地区。 查清楚之后,他立马飞到地中海。 当然,他还是无法得释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只好在附近的大小岛一个个地搜索,他相信,只要他们还在这里,无论多困难,多大海捞针,总是会找到的。 而且,地中海这里的中国人少,要打听起来,就更加的目标明显了。 终于,他打听到在某个小岛居住着一对年轻的中国人夫妇。 听到这个消息,他又惊又喜。 喜的是,终于可能有叶蔓菁他们的消息了,惊的是,他们竟然已经结成了夫妇。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要见到他们,于是,匆匆赶去一看,却发现这对夫妇并非是他要找的人,而是一对陌生人。 他的心情复杂矛盾极了,一边为还无法有他们消息而黯然,另外一边抱着某种希望,希望他们没结成夫妇。 大约经过三个月的地毯式搜寻,他终于来到地中海那个最偏僻最远离人烟的小岛上。 如果在这里再也找不到他们,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离开了地中海,到了其他地方去。 岛上的人很少,他一打听是否有一对来自中国的年轻男女,当地人就立刻带他去叶蔓菁所住处。 庭院的大门打开,他站在门口,果然看见一对熟悉的背影:叶蔓菁和秦慕之。 他们正坐在一起,低头逗弄着婴儿车里的婴儿,时而抬头,默契地相对一笑,神情极像一对和谐的夫妇。 东方御被眼前这情形刺伤了眼,心仿佛被万千把尖刀在上面捅着,不断地外翻流血。 本来,这样的情形是应该属于他和叶蔓菁的,现在,竟然变成了他人的了,心酸至极,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叶蔓菁正在给宝宝喂牛奶,忽然感觉到气氛有点异样,似乎有人在注视自己,抬头一看,心脏不由骤然漏跳了半拍,手上的奶瓶掉落在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秦慕之嗔怪道,捡起奶瓶。 “他……他来了。”叶蔓菁的声音微微颤抖,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惶恐。 “谁来了?”秦慕之不以为然地抬头一看,竟然认不出来者是东方御。 此时的东方御因为奔波劳碌,而且心情沉重,也不大注意形象,头发又长又乱,胡子如杂草,看起来极为落魄,根本和他平时所见的如王者一样的东方御大相径庭。 “御……”等到叶蔓菁弱弱地叫了一声,他才意识到那竟然是东方御,不由吓了一跳,慌忙的站了起来,讪讪地望着他,嘴唇抖动说:“御,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打扰你们夫妻了?”东方御没好气的说,目光如胶水般黏在叶蔓菁的身上,仿佛怎样都看不够似的。 生完孩子后的她身材并没有变形,只是更加的丰腴点,地中海阳光照晒着的脸色也很红润,有着和以往青涩所不同的娇艳少妇风情。 叶蔓菁也抬眼望着他,眼里氤氲着雾气。 四目相对! 空气一下子静默起来。 秦慕之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无意闯入人家家园的一个陌生人,无所适从。 良久,叶蔓菁方迟疑的开口:“你……来了?” “嗯,我来了,来看你和孩子。”东方御把目光转移到婴儿床上,痴痴地望着那两个孩子,一股天生的父子骨肉亲情油然而生。 “那……你进来吧!”叶蔓菁看见他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讪讪的说。 东方御望了望秦慕之,说:“他不会不欢迎我吧?” “御,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呢?我们可是好朋友。”秦慕之尴尬地说,他知道东方御肯定已经误会了他和叶蔓菁之间的关系了。 不过,他也是理解的,任何人处于他这样的角度,都是会误会的。 “好朋友?”东方御冷笑了一声,“朋友妻,不可欺,这话你难道你没听说过?” 说完,他走了上前,竟然伸出拳头,一拳打向秦慕之。 秦慕之也不闪避,叶蔓菁看见,情急之下,竟然挡在他的面前。 不偏不倚,东方御那一拳竟然正打在叶蔓菁那单薄的胸脯上,痛得大叫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扬扬——” “菁儿——” 东方御和秦慕之同时惊叫了起来。 秦慕之紧紧抱住想要坠落的叶蔓菁,心痛极了:“扬扬,你怎么那么傻?” 东方御怔怔地看着搂在一起的他们两个,拳头握紧又松开,心如堕入了无底洞,找不到方向。 叶蔓菁竟然如此的爱秦慕之! 为了他,她竟然不惜以自己的身子去阻挡自己的拳头! 心,痛得宁愿在上面狠狠的插一刀! 叶蔓菁虚弱地笑了笑,从秦慕之怀里挣扎开来,捧着疼痛的心窝,踉跄的走到东方御的面前,解释说:“御,你……误解我们了。” “误……解?”东方御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怪异,“误解什么了?” “我和慕之之间只是朋友,一直都只是朋友。” “朋友?难道我是瞎子?”东方御冷笑着说,“你们爱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不打扰你们,但是,孩子我必须带走。” “不!你不能带走我的宝宝贝贝!”叶蔓菁惶恐地伸开双臂,拦着他说,“他们是我的命根,没有了他们,我也不活了。” “我不管!”东方御一想到她已经爱上了其他人,他的心就对叶蔓菁产生一股强烈的怨恨和厌恶,于是,冷冷的把她的手挥开,径直走到婴儿床前,想抱起宝宝和贝贝。 可能是天生的父子亲情,宝宝贝贝看见他,竟然依依呀呀地笑着,张开手脚在挥舞,样子可爱极了。 第76章 在大家心目中,海伦就是可以通天地的灵气的人,怎样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畏惧东方御,还有为什么会把宝宝贝贝抓来这里。 “御,放开她,她是女巫。”叶蔓菁担心出事,慌忙的叫住了东方御。 如果海伦女巫出了事,那么必然会变成了整个岛上的人公敌了。 东方御望了望叶蔓菁,然后顺从地把海伦放下,但是,眼里依然厌恶和仇恨低盯着她的老脸,厉声的问:“为什么?” “是呀,海伦婆婆?为什么要把宝宝贝贝抓来?”叶蔓菁和大家同时的问。 海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不敢直盯着东方御,嘴巴颤抖着说不出任何话来。 “说!为什么?”东方御可不是岛上这些把她敬为神明的居民,没好气的大声呵斥道。 “我……我……我……”海伦我了好几十个字,都说不出所然,只是很害怕地颤抖着。 “海伦婆婆,到底为什么呀?”其他人追问,希望她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回答。 这个小岛人少,大家都很相熟相识,民风淳朴,家门不闭,平时没发生过任何鸡鸣狗盗…… “我……是想给宝宝贝贝们驱邪,他们身上有着太重的邪气了。”海伦犹豫了好久方说。 “海伦婆婆,如果你要帮我的宝宝贝贝驱邪,你至少得告诉我一声呀,你知道这会急死人的吗?”叶蔓菁有点生气的说。 “我……我……我……”海伦依然我了好几个都说不出话来。 东方御四周看看,忽然黑眸一沉,全身发出一股冷厉的气息。 他走到刚才放两个孩子大托盘之间,一把掀起中间那块盖着脏兮兮的黑布,一把尖利的短刀呈现在大家眼前。 “你这刀是干什么的?”东方御拿起刀,逼问海伦婆婆。 “是……用来驱邪的。”海伦慌忙的说。 “驱邪?不是吧?你把孩子的衣服都脱光了,是不是想把他们杀了!”东方御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厉声的质问。 在他那凌厉黑眸的逼视下,海伦吓得嘴一歪,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大家也都隐隐猜测到,海伦之所以偷偷把孩子拐来,把他们脱光衣服放在托盘上,而且旁边还有一把利刀,应该是会如东方御所猜测的那样,可能是想把孩子宰了。 当他们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心里开始惶恐起来。 女巫,毕竟不是女神,是半邪半善的复杂之人。 善时候,可以为你驱邪去鬼,邪的时候,也可以害人。 东方御用力按了一下她的穴位,她悠悠醒来,看见的依然是他那怒气满头的脸和凌厉的黑眸,几乎又想晕过去。 东方御才不会给她晕,紧紧的扣住她,厉声说:“说,到底为什么要宰了我的孩子?” “好,我……说……”海伦知道自己似乎逃不过了,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因为他们,我的水晶球破碎了,我的灵力消失了,我再无法做一个女巫了,在困惑彷徨之际,我决定要利用他们来恢复我的灵力,就想把他们的心脏挖出来熬药,这样的话,我不但灵力恢复,还可能大增,因为这两个孩子似乎是非寻常的人……” 她竟然要挖孩子的心来熬药,大家一听,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一些尾随过来的孩子们纷纷恐惧地躲缩在自己父母后面,紧紧地揪着衣角,然后又伸出一个头出来张望。 那些有孩子的父母更是恐惧极了,那原来尊敬的目光变为了嫌恶。 “把这个杀人女巫赶出去!”不知道是出声先叫了起来。 “对,赶出去!” “赶出去!” 大家群情汹涌,甚至捡起石头要砸向海伦了。 叶蔓菁看见她一副又老又残的可怜兮兮样子,想到她的水晶球毕竟是因为宝宝贝贝所打碎的,虽然她想杀他们,但毕竟还没有实施,怜惜心顿起,于是说:“各位,海伦婆婆毕竟年事已高,而且为我们做了很多,我们也就原谅她吧,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能像以往一样继续为大家做事。” 听见她都如此的说了,大家也就放下石头,盯着海伦。 东方御却依然不放手,他实在不能原谅想要伤害自己孩子的人,但是,看到她那副可怜样,而且叶蔓菁又这样说,只好讪讪地放下了她。 秦慕之经过警方通知,得知孩子找到了,慌忙折回了岛上,看见宝宝贝贝,尽管已经累得要趴下了,但是依然抱着他们在院子里旋转了好几圈,然后方恋恋不舍地放下。 东方御从叶蔓菁口里得知这一年里,秦慕之对于他们的照顾,担当了本来应该是他的角色,才能令叶蔓菁度过茫然不安,也能使孩子顺利出生,并且细心照顾他们。 当叶蔓菁说完这些,他之前对秦慕之的芥蒂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感激,并且为自己误会他而感到愧疚。 叶蔓菁和孩子睡着后,东方御和秦慕之坐在庭院里。 两个男人沉默了一阵。 “慕之,谢谢你。”东方御良久方开口说。 “不敢当,我这人无耻无义夺人妻儿,你不打我骂我,我已经感激涕零了。”秦慕之冷冷的说。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东方御真诚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你是我的恩人,一直细心地帮我照顾他们母子三人。” “你言过了,我无意帮你照顾你的妻儿,我只是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而已。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安宁和快乐。与其说我照顾他们,还不如说他们照顾了我,使我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游戏人家的花花公子享受着从来没有的家庭温馨。”秦慕之说:“可惜幸福的日子总是太短,逝去得太快,你来了,我就得离开了。” “慕之——”东方御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望着他恳切的说,“对不起,是我亏了你。” “呵呵,我们谁也没亏谁,对于你,我问心无愧,而你对于我,也不必要一副亏欠的样子,在这一年我所得到的远远比付出多。只不过,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全心的对待他们母子三人,让他们幸福?”秦慕之笑着说,笑声里略微有点苦涩。 “你放心,我会全心对待他们的,进自己最大能力让他们幸福,因为他们是我的妻儿。”东方御说。 “你的心已经完全把嫣然放下了?”秦慕之问。 听见他提起嫣然,东方御的心仿佛又被刀狠狠的插了一下般,痛苦的神色纠结上脸部,唇角都微微颤抖了。 看见他竟然对提起嫣然还有这么大的反应,秦慕之可就不满了,认为他无法好好爱叶蔓菁。 他知道,叶蔓菁表面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看起来很神经大条的女人,但实际上,情感比任何人都细腻。 作为一个女人,面对老公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那心情会是多么的糟糕? 他真不想叶蔓菁受到他的伤害。 而且,他也了解东方御,这个人有时候很自私很霸道,往往不会顾及到人家的感受。 “慕之,我……不是……”东方御实在是难以启口,对他说出关于自己和嫣然是不伦之恋的事实。 自己当初对嫣然一见生情,感觉和她上辈子就认识似的,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想和她走在一起。自己当初认为这种感情就应该像是嫣然所说的那样,他们应该是上辈子互相走失的情人,所以,今世一撞见,就能立刻认出来,他们是应该注定相爱的。 现在看来,这错了,他们本来就是互相走失的孪生兄妹,有着天然的血缘关系,在母亲的子宫里共同孕育着,一起长大和呼吸,一起缠着同一条脐带来到这个世界…… 怎能没有那种天然的亲切感? 是他们错了,错把亲缘之情认为是爱情,违背人伦走在一起,陷入了人间最大的罪恶,不得解脱。 这些日子里,他不断地寻找叶蔓菁,让自己一时半刻都不闲下来,这样就没有空想关于他和嫣然之间的事了,慢慢地,似乎也就把痛苦埋藏了。 但是,秦慕之现在竟然把嫣然翻出来重提,这让他假装不了忘记,于是,痛苦就如潮水般再次袭击上来,让他的心和胃一起抽搐。 秦慕之哪里知道他这个情况?如果知道,就算是打死他,他都不会在东方御面前提一句嫣然。 他还以为他依然深爱着嫣然,放不开她,于是继续冷笑着说:“不是什么?东方御,你要记住现在可以陪在你身边,给你生儿育女的是叶蔓菁,而不是嫣然,我希望你不要老惦记着已逝的旧人,而是要懂得好好珍惜身边人,不要伤害她。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一定会再次带着她逃离的,下一次,我是不会让你能找得着的。 东方御沉默不出声,掏出烟抽了起来。 他现在突然怀疑,自己肩负着那么重的罪孽,是否还能给叶蔓菁一个安宁的臂弯和幸福? 他知道,他这辈子是不会安宁幸福的了。 他现在自私地来寻找叶蔓菁,打扰了她和秦慕之这一年来的平静是不是一件错事? 他,实在无法判断。 现在,他是该安静地退出离开,让秦慕之留下,还是自己留下陪着她们母子三人? 艰难的抉择,无论自己选择哪一样,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度痛苦的。 只是,不知道叶蔓菁想要哪种选择呢? 回到房里,叶蔓菁还在沉睡着。 他坐在平时叶蔓菁习惯坐的两张婴儿床之间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那两张熟睡着如天使般纯洁的脸庞。 宝宝的眉眼和他极为相似,简直是他小小的复制品,只是额头多了一个月牙胎记。 记得小时候,他很羡慕平常人家的孩子,总能很神气地骑在爸爸的肩膀上高高在上,或者在爸爸的膝盖上打滚,和爸爸在球场上踢着足球…… 他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亲情,因为东方骏总是很忙,忙得几乎几天都不会见到一面,就算见了,也不会像其他爸爸一样陪着他玩,而是阴沉着脸,或者严厉的要求他,让他失望。 他很小就发誓,如果自己将来做爸爸了,一定要做最好的爸爸,让孩子得到最大的满足,弥补自己以前的遗憾。 现在,他做爸爸了! 但是,他有资格做一个好爸爸吗? 孩子会在他的膝盖和肩膀上得到快乐吗? 他知道,以秦慕之懂得玩乐,懂得享受人生的细心体贴个性,是很适合做一个好爸爸的,绝对能带给宝宝贝贝一个快乐的童年。 为了宝宝贝贝,他是不是真的应该退出去? 正想着,宝宝忽然张开眼睛,裂开稚嫩的小嘴,朝他笑了笑。 什么叫天使的笑容? 东方御估计这就是了。 就只是这一笑,东方御发觉自己心中的阴霾仿佛一下子如被打开云雾,变得无比明朗起来,激动而欣喜。 他伸出手,把宝宝抱在怀里,亲了亲他那稚嫩的额头。 也许是被他下巴的胡渣扎痒了,宝宝咯咯的笑了起来,笑进了他的心坎。 当他的目光瞥向贝贝的时候,发觉她也醒了,像极了一只失宠的孩子,正扁着那只和叶蔓菁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嘴望着他,貌似一副委屈不满的样子。 他不由笑了。 这个小家伙,才不过两个月大而已,难道就懂得争宠了? “好了,我的小贝贝,别哭哈,爹地也抱抱你。”说完,他也把贝贝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一左一右抱在臂弯里。 贝贝也咯咯的笑了起来,活泼地手舞足蹈,小小的脚猛蹬他的胸脯,逗得东方御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为人父的喜悦! 他……怎么舍得离开这两个如天使般的孩子? 想到这,他紧紧地抱着他们,简直一刻都不想放开。 叶蔓菁此时也醒了,但是默不作声装睡,静静地看着东方御宠溺孩子。 这种情景,她曾经在脑海里勾勒了很多次。 以前,每次看到秦慕之逗弄孩子的时候,她的心里总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是东方御,那该多好呀! 现在,总算是等到这么一天了。 想到这,她的心就被幸福充盈着,满满的,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但是,在这幸福的感觉之中,她又感觉有些不安,担心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幻灭消失。 以前,每次东方御对她很温柔的时候,她也都经常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可能是内心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所导致的,或者,她在内心里从来就不信他会真正的对她好吧。 “宝宝,贝贝,如果爹地要离开你们,你们会不会怪我?”东方御把脸贴在两个孩子的小脸庞上,极度纠结地说。 尽管他的声音很轻很低,但是,还是被叶蔓菁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心一沉。 难道,他现在只是过来看看而已,而不是计划和他们一起长久生活? 原来,自己刚才那不安的情绪是对的。 宝宝贝贝仿佛能听懂他的话,忽然张大了圆圆的小嘴巴,不约而同地大哭起来。 哇哇哇哇! “不哭不哭不哭……”东方御紧张地抱着两个娃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焦急得额头上都渗出了大汗。 他不像秦慕之,不懂得如何轻轻拍打孩子的背,不懂得如何软语哄。 叶蔓菁本来想不管,想让他感受作为人父母的辛劳,但是,天底下,心尖最柔软的就是母亲之心了,宝宝贝贝的哭声就好像一根鞭子般,声声鞭进她的心尖上,让她心痛,于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东方御面前,说:“宝宝贝贝哭了,给我吧。” 东方御正手足无措,看见她,慌忙的把孩子递给他,而他身上则被宝宝一泡尿尿得都湿了。 他是个有些微洁癖的人,从来不见得脏东西黏在他身上,但是,这次,他并不觉得嫌恶,也不觉得那尿液恶心,只是很挂心宝宝为什么要哭。 当他想到,这两个多月,像秦慕之这样爱享受的公子哥儿,能忍受着照顾婴儿这样苦累脏的活,那是多么的难得? 谢谢你,慕之!他的心再次默默地念叨着。 叶蔓菁手脚利落地帮宝宝换了尿裤,然后对东方御说:“他们哭,是因为他们都饿了,你去冲点奶粉过来吧。” 东方御还以为冲奶粉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却不料,当他面对那一罐奶粉和开水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样冲,冲多少才合宜,于是,手忙脚乱地翻开说明书。 秦慕之在外面,听见孩子的哭声,心像被猫抓了般似的。 因为平常这个时候,都是他协助叶蔓菁喂奶,然后哄孩子睡觉的,都已经形成了习惯。 他想进来,但是,又想到,现在里面有东方御,自己已经变成了外人了,怎么还好意思进去? 但是,随着宝宝贝贝越来越大的哭声,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敲门进来,看见东方御正手忙脚乱地想把奶粉装进高温度的开水里,慌忙的制止说:“奶粉是不能这样冲的。” 东方御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救星似的,眼睛一亮,“慕之,我正愁着不知道该怎样冲奶粉呢,你来正好,教教我。” 秦慕之笑了笑,把奶瓶接了过来,耐心地告诉他应该让水处于什么样的温度才不至于奶粉的营养成为丢失,告诉他,多少水就应该冲多少勺奶粉,宝宝贝贝现在需要多少量,一天大约隔多少小时吃一次…… 东方御没想到小小的喂奶竟然也有这样的学问,简直要比解决一件生意纠纷还难。 虽然,他可能计划离开,把宝宝贝贝留给秦慕之照顾,但是,他依然很是虚心地听秦慕之说教,并且把他的每一句叮嘱都记在心里。 他认为,哪怕只有一天,他都要当一个合格的爸爸,让自己没有遗憾。 秦慕之手脚麻利地冲好了两瓶奶粉,给东方御拿过去喂宝宝贝贝。 东方御还以为,只要自己把奶嘴塞进娃的嘴里,他们就会吸了。 但是,他们却好像和他作对似的,紧闭着嘴不肯张开,尤其是贝贝,小小的,黑溜溜的眼睛一直望着秦慕之,充满了期盼。 叶蔓菁笑着把一只奶瓶接过来,放到宝宝的嘴角,柔声的说:“宝宝乖,妈咪要给宝宝吃奶奶咯。” 宝宝这才张开嘴。 “贝贝乖,爹地要给贝贝吃奶奶咯!”东方御学着叶蔓菁的语气对紧闭着嘴的贝贝说。 但是,贝贝却不买他的帐,依然不满地扁着嘴不肯张开,仿佛和他拗劲似的。 “唉,”叶蔓菁在一旁叹了一口气,望着秦慕之说,“还是你来吧,贝贝一向就只接受你喂奶,连我都行。” 不是吧? 难怪大家都称秦慕之是女人杀手,原来,就连两个月的女娃都跟他亲,真是的。 他有点不自在地把奶瓶递给秦慕之,让出了位置,站在一旁。 秦慕之笑了笑,接过奶瓶,裂开他那杀死所有万千老小女人的迷人邪魅笑容,柔声的对贝贝说:“好啦,我的小贝贝,可不能闹脾气哦,这样会不可爱的呢,乖,张嘴吃奶奶。” 果然,贝贝也笑了,然后张开嘴含住了奶嘴,嗞嗞巴巴的吸了起来。 看着他们两人一人一边和谐地喂着孩子吃奶,东方御感觉自己简直就是粗蛮闯进的第三者,破坏了这里的气氛和温馨。 是的,该退出的不应该是秦慕之,而应该是自己!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秦慕之抬头对他说:“御,还是你来吧,你要让贝贝多点习惯,这样,她以后就会接受你喂奶了。” “你来吧。”东方御有点黯然的说,“还是你最适合!” “呵呵,你才是她的爹地呢,我很快就要离开了,你到时候可不要让她饿坏了。”秦慕之笑着说,心里充满了苦涩和不舍。 叶蔓菁一听,心里咯噔的一声,沉了下来。 这一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秦慕之的存在,就好像习惯了空气般,并且依赖着他。 虽然,她知道,东方御找到她后,秦慕之必然要离开她的,但是,当这层意思一挑明,她的心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离开是谁还不知道呢。或许,最应该离开的是我。”东方御的语气虽然是淡淡的,但是,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是极度的纠结和痛苦的…… 叶蔓菁的心再次一沉! 难道,这两个男人都要离开她了? 她突然发觉自己很贪心,她既想东方御和自己在一起,也想秦慕之在身边陪伴着。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贪心了,所以,才导致什么都得不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失神地看着宝宝吃奶,心极乱极难受。 “怎么会呢?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御,你不要再做这些令叶蔓菁伤心的事了,她需要你,宝宝贝贝也需要爹地。”秦慕之知道叶蔓菁一直都深深爱着东方御,也在内心渴望着能和他在一起。 “这一年来,菁儿有你的照顾,过得很好,而且,相对来说,你比我更加适合做宝宝贝贝的爹地。”东方御艰难地说,心却像被蛇般咬噬。 其实,他虽然很大男人,但是,内心的感情世界却很小的,霸占心很强,能说出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地下最艰难的事。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宝宝贝贝的干爹,就算我能把扬扬照顾得再好,也不能取代你的位置,也不是她内心最需要的……” 听见这两个男人竟然把她推来推去,虽然,她明明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但是,却还是不自觉的怒了起来,或许是,借用发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她咬着牙说:“你们把我当做什么?我是一件货物吗?” “扬扬——” “菁儿——” 两个男人看见她生气得涨红了的脸,慌忙的叫了起来。 “不要叫我,我讨厌你们!你们要离开就都离开,反正,我和宝宝贝贝谁也不靠,也一样能活得很好。”叶蔓菁尖声的说。 “菁儿,对不起。”东方御愧疚的说,“我……带不了你和宝宝贝贝幸福。” “幸福?你知道什么才是我们的幸福吗?”叶蔓菁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这一年来,没有你,你想我能真正的幸福吗?我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需要你,而你却只是想来看看我,然后就要匆匆地走,你想我还会有幸福吗?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像爱嫣然一样爱我?” 一听到她提嫣然,东方御的心胃又开始蜷缩抽搐起来了,脸部痛苦地扭曲着,哑声说:“菁儿,以后不要提嫣然好吗?” “好,我不提!”叶蔓菁赌气的说,“我就知道,我连提她的资格都没有,我算得了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为了钱而嫁入你们家的贪慕虚荣的女人而已。” 她越说越气,眼泪也就跟着如豆子般猛掉了下来,无尽的委屈。 第77章 看着叶蔓菁在流泪,以及秦慕之拿不理解的逼视目光,东方御只感到内心似乎有一个疯狂的野兽在乱窜冲撞着,令他几乎难以呼吸,只想大叫大喊。 但是,他却压抑着! 越是压抑,却又越难受,忽然眼神翻白,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如困兽般的低吼声,在地上滚来滚去,吓坏了叶蔓菁和秦慕之。 叶蔓菁止住了哭泣,惊骇万分地看着东方御,尖叫:“御,你怎么啦?怎么啦?” 她伸出手想扶住东方御,却被他粗暴地推开,眼神狂乱得没有任何焦点,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叶蔓菁无助地望着秦慕之:“慕之,怎么回事?” “看起来像发羊癫疯。”秦慕之想紧紧肘住东方御,但无奈却不是东方御的对手,也被他挥出一边。 “羊癫疯?御曾经有这样的病症吗?”因为叶蔓菁和东方御生活过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不知道他是否有这个病症。 “从来没听说过。”秦慕之皱眉,他曾经和东方御一起参加了三年特训,共同吃穿,从来都没看过他有羊癫疯。 “啊!”东方御忽然大叫一声,如猛兽般站了起来,狠狠地用力把挡在前面的两人推开,像一只疯狂的野兽般冲了出去。 “慕之,快,快追上他!”叶蔓菁担心他会出事,慌忙的对秦慕之说。 不用她多说,秦慕之看见情况不对,也知道追出去了。 东方御在前面狂飙,秦慕之紧随在后。 在特训的时候,他们两个是特训队里跑得最快的人,因此,两人经常进行你追我赶的竞技。 现在这情景和当时有点相像了。 但是,因为东方御失去了理性,像一只癫狂的野兽,秦慕之发觉,自己竟然和他拉的距离越来越大了,根本就跟不上。 东方御朝大海的方向奔去,来到海滩也不止步,而是直接的如海豚般扎入了海水之中。 紧跟在后面的秦慕之看见此情景,吓坏了。 他最了解东方御惧怕什么了。 在特训的时候,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水,而且,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克服对水的恐惧,更加别说学会游泳了。 现在,他竟然扎进海水里,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他慌忙的追上去。 尽管有淡淡的月光,但是,海水漆黑,很难看清楚东西,而且,海浪不断地翻滚,只是一瞬间,他就失去了东方御的踪迹,只看见一波波白浪。 他的水性很好,曾经被人宣称,可以像鱼一样,自由在水里呼吸。 但是,因为太黑了,任凭他在水里努力搜索,他都无法找到东方御! 搜寻不到,他只好吹起岛内居民所用的紧急求援的哨声。 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夜的长空,惊醒了所有岛上沉睡的居民,大家纷纷穿衣起身,赶往哨声的方向,来到了海边。 “各位居民,我的朋友在海里消失了,他不懂水性,请大家帮忙寻找一下。”秦慕之对大家说明了救援用意,然后又匆忙甩了甩湿漉漉头发,扎进海水里搜寻起来。 岛上那些熟悉水性的青壮年也二话不说,纷纷潜了进去,帮忙搜寻。 茫茫大海之中,而且是在夜晚,要搜寻一个溺水的人,那是何等困难之事? 他们搜了很久,一直搜到东方发白,晨曦出来,都无法找到东方御。 那些帮忙的居民遍寻不到人后,逐渐的散去回家,留下秦慕之一个人。 秦慕之一个人在海水里浮上浮下,尽管他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被海水泡得浮肿,而且还冷得不断发抖,但是他不敢放弃。 万一东方御出事了,他该如何去面对叶蔓菁? 都怪自己跑得不够快,才导致东方御先跌落海,然后失踪。 而且,他猜测,经过那么长的时间在海水失踪,不懂水性的东方御绝对是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但是,就算死了,他都要打捞到尸体才是。 但是,他却连尸体都打捞不到,不知道被巨浪冲到哪里去了。 秦慕之又饿又冷又累,到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只好爬到岸上,软在沙滩上,眼皮睁不开,一下子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不断地推着他的身子,并且叫唤他的名字:“慕之,慕之,你快醒醒。” 他只感觉全身滚烫得好像被火烧,眼皮也很重,他听出是叶蔓菁的声音,努力张开眼,朦胧之中看见她那张焦急的脸,有气无力的说:“对不起,扬扬,我……找不到御……” 叶蔓菁的眼泪猛掉在他的脸上,凉凉的,很舒服,但是,心却很潮湿。 “慕之,我知道你尽力了,累坏了你,你发高烧了,你现在得起来,现在得赶快去看病才是。”叶蔓菁哽咽着把他扶了起来。 “我……我没事,我要继续下海去打捞,打捞不到御,我也没面子见你了。”说完,秦慕之努力的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空。 阳光很白很刺眼,他感觉有点晕眩,但是,努力的站稳自己那软酸痛得要命的脚,对叶蔓菁说:“照顾好宝宝贝贝——” 然后踉踉跄跄地向要海里走去。 叶蔓菁用力拉着他,哭叫着:“慕之,不要,你这个样子再下海,只会死路一条,不要去了……” “我要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让御这样在海里无依无靠的飘荡着喂鱼,他一直都很怕水,我……我不能让他的灵魂在惧怕之中得不到安息。”秦慕之努力想甩开叶蔓菁抓住他的手,但是,她却怎样都不放,死死的抓住,一脸恐惧的摇头说:“不要,慕之,我可能已经失去了御,我……不能再失去了你,如果人真死了,再搭上你的性命去打捞很不值,慕之,我们去医院吧,宝宝贝贝也需要你……”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哀求,眼里全是恐惧和绝望,秦慕之的心软了。 的确,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经过一夜的劳累,加上受凉高烧,全是软痛无力,就算他的水性很好,但是下海的话,危险度是非常高的,估计只要一个微弱的海浪,都能把他打晕。 她说她需要他,宝宝贝贝需要他。 的确,御已经不在了,如果自己再不在,丢下他们母子三人,那该怎样生活? 但是,如果不把御的尸体打捞出来,自己又有何面目面对她? 他一边望望大海,一边望望叶蔓菁那张哀痛的脸,犹豫着…… 忽然,太阳的光芒仿佛幻化成千万把利剑,刺向他的眼睛,令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了…… 醒来,看见自己躺在岛上医生史密斯的小诊所里,正输着点滴,叶蔓菁则在一旁眼神呆滞地望着那一滴滴地从输液管落下的点滴出神,神情无比的悲恸。 看见她这副神情,秦慕之的心都揪紧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在自己心窝上插一刀,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 他喜欢她开心地笑,把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两个小酒窝在荡呀荡,还隐隐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像极了他最初心目中的小白兔。 但是,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变得浮肿松垮,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仿佛关着无数的悲伤和痛苦。 “扬扬——”他努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叶蔓菁被他这样一叫,回过神来,慌忙伸手扶住了他,“慕之,你醒了?” “嗯,我醒了,我晕迷了多久?”秦慕之看看窗外,发觉又已经是接近黄昏了,估计自己至少也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一天,史密斯医生说你劳累过度了,慕之,真是辛苦你了……”叶蔓菁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泪水,但是,那泪水却好像关不住的自来水般,只要出了一滴,就霹雳巴拉的猛掉。 “扬扬——”一向能言善词,懂得如何哄女人的秦慕之看见她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好,因为他知道,她一直深爱着东方御,怎能承受得了这失去爱人的沉重打击? 叶蔓菁伸手不断地擦自己的眼泪,但是,越擦越多,怎样都擦不干似的。 这是,邻居小男孩汤米跑过来匆忙的跑了过来,对叶蔓菁说:“扬扬阿姨,宝宝贝贝醒了,一直在哭,也不要我妈咪给他们喂奶,妈咪叫你快点回去看看呢。” 原来,叶蔓菁为了照顾秦慕之,把宝宝贝贝寄托在邻居艾丽大婶家里。 “扬扬,宝宝贝贝需要你,你还是先回去照顾他们吧。”秦慕之一听说宝宝贝贝哭了,就紧张起来,他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是极度认人和黏他和叶蔓菁的,其他人一般都不要。 “那……你呢?”叶蔓菁望着他那还没滴完的点滴,为难地问。 “呵呵,我一个大男人,不过是感冒发烧而已,能有什么事?快回去吧。”秦慕之笑着说。 “嗯,那你要注意不要乱动,也不要到海里去了。你已经尽力了,没有谁会怪你的。”叶蔓菁帮他把被子掖好,叮嘱说。 “嗯。”秦慕之点头答应。 叶蔓菁不放心地看了他几眼,担心他在自己离开后,又去海里打捞,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之心,又担心宝宝贝贝饿坏,只好匆忙跟着汤米赶着回去。 看到她走后,秦慕之就拔下了针管,起身要走,刚好被史密斯医生撞见,他拦住了他,焦急地说:“秦先生,你现在还高烧四十度,体力还没恢复,不要乱走动,而且,扬扬也说过,不要让你出去。” “医生,我没事,我身体强壮得很,我有急事,必须要出去。”秦慕之推开史密斯说。 “不能,你是我的病人,我必须对你负责任。”史密斯医生固执地拉住他。 “我自己会对自己负责任,史密斯医生,对不起了。”说完,秦慕之用力把史密斯先生推出一边,然后拔腿往海边走去。 史密斯看见拦不住他,又担心他会出事,慌忙的叫自己的大儿子詹姆斯跟着他,然后派小儿子森姆去通知叶蔓菁。 秦慕之迈着艰难的步伐,忍着剧烈的头痛,来到了海滩。 叶蔓菁刚想给宝宝贝贝喂牛奶,一听森姆说秦慕之又去海边了,慌忙扔下孩子给艾丽大婶,拔腿往海边走去。 她已经失去了东方御,绝对不能再让秦慕之出事,否则,她还不知道该怎样承受这样的打击。 幸好,秦慕之身体不舒服,步伐并不快,叶蔓菁赶到海边,他的脚也只是刚漫入浅滩的海水。 “慕之,不要下去了!如果你敢下去,我也跳进海里!”她没办法赶上去拉住他,于是,站在沙滩上朝他大声的喊叫起来。 秦慕之听了,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她,说:“扬扬,你快回去照顾宝宝贝贝,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我必须再下去搜寻一下……” “没用的,慕之,你放弃吧,岛上的人都全力搜寻过了,都没找到,你还是回来,我不要你出事,我需要你!”叶蔓菁大声的叫道。 “你说什么?”刚好一阵大风吹来,把叶蔓菁最后一句话吹散,秦慕之听不清楚。 “我不要你出事,我需要你!”叶蔓菁大声的说。 秦慕之的心一震,闭了闭眼睛,眼角溢出了眼泪。 何止她需要他?他也需要她! 表面上是他一直在照顾着她,但实际上,精神上,却一直是他在依赖着她,让他感觉自己生活充实而快乐。 他望了望滔天海浪,的确,在茫茫大海之中要寻找一个人的确是不容易,自己这样的状况,真的是不能逞强下去沉浸太久了。 万一自己不慎出事,叶蔓菁和宝宝贝贝们怎办? 想到这,他止住了脚步。 叶蔓菁这时也冲到他的背后,一把抱住他的腰,哀叫:“慕之,求你了,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了。” 秦慕之被她从背后抱住腰际,一股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很舒服,很眷恋。 除了那次叶蔓菁临产,他不得不把她抱起外,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比较亲密的肌肤接触了。 原来,被自己真正所爱着的女人抱着是这样的感觉! 他,秦慕之,作为风靡万千少女少妇的花花公子,抱过不少女人,也被不少女人抱过,但有的都只是肉(和谐词)欲上的冲动,并没有精神上的愉悦,更不会有这种颤栗的悸动。 所以,他真希望时光能就此停滞不动! 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保持这个姿势。 但是,时间是不会停止的! 而他也是不能贪恋这份愉悦的。 于是,他强忍着自己情感上的冲动,扳开叶蔓菁的手,哑声的说:“好的,我听你的,我不会再冒险了。” “慕之,你不能骗我!”叶蔓菁也发觉自己情急之下的动作失态,慌忙的站正,手不知道该如何放,只好绞着自己的衣角,低头小声的说。 “嗯,这次我不会骗你。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替代御继续照顾你和宝宝贝贝。”秦慕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踩着海水上了岸。 叶蔓菁跟着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心情复杂地回到艾丽大婶的家。 宝宝贝贝依然在手舞足蹈地哭着不停,看见了他们,方止住了哭声,但依然嘴扁扁的,一副很是不满的样子。 叶蔓菁心痛地把宝宝抱起来,而秦慕之则抱起贝贝。 一抱到贝贝那软软香香的身子,秦慕之就有种像抱着全世界般的感觉,无比的踏实。 他亲了亲贝贝那稚嫩的脸庞,然后把头埋进她那小小的胸口里,贪婪地闻着她身上那好闻的奶香,仿佛一辈子都闻不够似的。 无论以后人生该怎样走向,无论叶蔓菁怎样选择和他的关系,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是不舍得离开他们的了,除非,他成为他们幸福的障碍。 “慕之,你看,宝宝的胎记又有变化了。”叶蔓菁忽然叫了起来。 秦慕之伸头过去一看,只见宝宝额头那月牙胎记竟然由原来的红色变成了深蓝色,隐约还可以看见海水在溢动。 上次,东方御在火海的时候,宝宝额头胎记呈现火焰姿势,现在呈现海水姿势,难道,这胎记和东方御的境况有着直接的联系? “这意味着什么呢?是生还是死?”叶蔓菁抱着满怀希望望着秦慕之,期待着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秦慕之沉吟不敢乱说,他伸手摸了摸宝宝的脸庞,感觉就像摸到海水般,冰凉而滋润。 难道这两父子之间,冥冥之中,真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当东方御有事,宝宝就自然会感应,并且呈现出相应的情景? “慕之,我忽然感觉到,御应该会没事的。”叶蔓菁说。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感觉。”叶蔓菁说。 正在这时,小男孩汤米匆忙赶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叔叔,阿姨,找到了,找到了。” 秦慕之和叶蔓菁的心一喜,慌忙的问:“找到御了?” “是的,找到他了,现在正放在海边,史密斯医生叫我过来向你报信认人。”汤米猛点头说。 叶蔓菁和秦慕之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各自抱着孩子,奔往海边。 海边上围着一堆岛上的居民,他们都是开着渔船出海帮忙寻找的青壮年。 史密斯医生正拿着检查器具在给躺在沙滩上的一个湿漉漉的人作检查,众人议论纷纷,脸呈惊讶神色,一看见他们过来了,都慌忙的让开了一条路。 叶蔓菁扑上前一看,正是东方御! “御!御!御!”她激动得大叫起来,把手上的宝宝塞给秦慕之,伏在东方御的身上。 她惊喜地发现,东方御的心脏还有力地跳动着,身子虽然被海水浸得冰凉,但是,却是正常人的体温,不是死人的体温,激动地抬头问史密斯:“史密斯医生,他的身体怎样?” 史密斯医生收好检查器械,微笑地宽慰她说:“扬扬,他没事,身体各个指标依然正常,肺部和腹部也没进水,甚至不像是一个溺水者。” “真的?那……他为什么还不醒?”叶蔓菁看着眼睛紧闭,薄唇紧抿的东方御,疑惑地问。 “可能是累着沉睡了,会醒来的。”史密斯说。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他的?”秦慕之听说东方御体内没有任何溺水痕迹,奇怪地问围着的岛民。 “在海水里打捞起来的,不过,很奇怪,我们捞起来的时候,他全身像是被一层光膜包围着,甚至连衣服都不湿,不过,我们一捞到船上,那层光膜又消失了,好像有神在庇护着似的。”一个岛民诧异地说。 这样奇怪? “那为什么现在衣服湿了?”秦慕之指着湿漉漉的东方御问。 “那是因为我们抬他上岸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把他浸进海水里才这样的。” 秦慕之疑惑地看着东方御,自己又没亲眼看见那情景,所以,怎样都想不通,一个人掉进水里,又怎么会有东西保护着呢? 不过,因为宝宝曾经出现过诡异的情景,他也不是很奇怪了。 总之,他们一家子都很奇怪,无论是什么诡异发生,都貌似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他可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呢。 东方御被岛民们抬回家后,却一直昏迷着不醒有几天几夜了,但是,身体状态却一直良好,没有出现任何衰竭。 看着他这样安静地一直睡着,叶蔓菁担心他是不是变成植物人了。 听说,植物人也这样,除了沉睡,身体一切都正常的。 但是,史密斯医生帮他检查过脑电波,证实一切都正常,根本不像是一个植物人的特征,连他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这样沉睡不醒。 秦慕之甚至把东方御带出岛外的大医院检查,得出的结论都一样:无论是脑部,还是身体,一切都正常,而为什么会这样沉睡,谁也不知道。 在他们茫然的时候,海伦婆婆来了。 虽然大家已经不再信任海伦了,但是,淳朴善良的岛民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把她当做是一普通的老太婆对对待,当然,大家也警惕着她还会不会再抓走小孩子挖心脏。 秦慕之一看见她,想到她当初差点杀了宝宝贝贝,就把她拦在门口,嫌恶的说:“你这老巫婆,是不是还想来我这抓住我的宝宝贝贝?” “你误会了。”海伦婆婆颤颤簌簌的说,“我……是来看他们的。” “谢了。他们很好,不用你看。”秦慕之才不想引狼入室呢。 “听说孩子的爸爸沉睡不醒,我是特地来看他的,我可能会有办法令他醒过来。”海伦说。 “呵呵,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说你已经失去了女巫的灵力了吗?还想装神弄鬼来糊弄我们?”秦慕之冷笑着说,“你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叶蔓菁刚才从房里出来听见,问:“海伦婆婆,你刚才说什么?” 海伦很感激叶蔓菁上次对她的宽容,一看见她,眼都亮了,慌忙的说:“好扬扬,我是来这里帮你的,也许,我能帮你使他醒过来。” 叶蔓菁虽然不大相信她的话,但是,俗话说,病急乱投医,有希望,总好过无希望,于是对秦慕之说:“慕之,放海伦婆婆进来。” “扬扬,你也信她?”秦慕之不满地说,“难道你就不担心她会再次对宝宝贝贝不利吗?” “不会的,我相信海伦婆婆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上次也是一时糊涂而已。”叶蔓菁笑着说。 海伦听她这样说,感激得老泪都几乎要流了下来,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她,哪怕折寿。 唉,秦慕之叹了一口气,把海伦放了进来,但是,那眼睛却像防贼般紧紧地盯着海伦,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良动作。 在叶蔓菁的引导下,海伦走到东方御的床前。 一看到东方御,她依然像上次一样,如见到鬼魔般,吓得颤颤簌簌,手脚发抖。 “海伦婆婆,你怎么啦?为什么这样发抖?你放心,他现在沉睡着,不会起来伤害你的。”叶蔓菁安慰她说。 海伦摇摇头,喃喃的说:“虽然我的灵气消失了,但是,凭着那么多年的敏感,我还是觉得他非常人,身上有着一股似乎来自地狱的暗黑气质,所以,令我害怕,还有,你那两个宝贝。” “来自地狱的暗黑气质?海伦婆婆,在说什么呢?太夸张,太吓人了吧?” “真的,我从来没在别人身上有过这样的感觉,除了他们三人,你知道我的水晶球为什么会破碎吗?就是承受不了宝宝身上那股来自暗黑气质的压力而碎的,而宝宝他爸带给我的感觉更加的强烈,而且很恐怖……”海伦婆婆害怕地说。 叶蔓菁怎样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御和宝宝贝贝会有着这样什么暗黑气质,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的?对他们会不会有害? 还有她自己呢?会不会也有问题? 第78章 “海伦婆婆,我不管他们是否有什么暗黑气质,我现在只想要他醒过来,你能有办法吗?”叶蔓菁看着沉睡如植物人般的东方御,担忧地问。 “扬扬,为了感激你对我的宽容,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唤醒他。”海伦婆婆安慰她说。 “谢谢你,海伦婆婆。”叶蔓菁有点激动了,幸好当初对海伦宽容,所以,今天她才会投桃报李,帮助自己。 “不用谢,我也只是尽自己的心意。”海伦努力克制自己身上的恐惧,走进东方御,手指刚刚碰触到东方御那戴着黑色指环的手上,忽然全身如被电击一般,慌忙的向后退几步,一脸的惶恐。 叶蔓菁慌忙的扶住了她,说:“海伦婆婆,怎么了?” “太厉害了,他身上的暗黑厉害太厉害了,我根本就碰触不得。”海伦婆婆无奈地摇头说。 “那……那该怎么办?”叶蔓菁焦急了。 “扬扬,我试试其他方法。”海伦忽然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片尖锐的水晶碎片,闭上眼睛,用力往自己手指上一戳,血珠开始渗了出来。 “海伦婆婆,你这是干什么?”叶蔓菁看见她竟然自残,慌忙问。 海伦强忍着剧痛,脸色苍白地笑了笑,说:“虽然我的灵力已经随着水晶球的破碎而消失了,但是,我的血液里依然还存在着女巫的特质,可以和来自地狱的暗黑力量相通。” “怎样相通?”叶蔓菁实在不明白,她这血液有什么特别的。 “你先别急。” 海伦举起流着血的手指,来到东方御面前,滴了一滴落在他那黑色戒环上。 腾! 在血液和戒环相遇的那一瞬间,忽然一股黑色的凝聚着的烟雾升腾起来,吓了叶蔓菁和秦慕之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海伦双手颤抖着朝天伸着,嘴巴开始喃喃的念念有词,仿佛在召唤着什么似的,听得叶蔓菁的耳朵嗡嗡作响,就好像有很多蚊子在耳边叫一般。 但是,她却不舍得离开,一是担心海伦会对东方御做出什么,二是她想亲自看到他醒来。 紧张之下,冰凉的手不由紧紧地拉住站在一旁的秦慕之。 秦慕之那宽厚的大手握住了她,不断地给她传递温暖,让她那不安的心逐渐的平静下来。 虽然他知道,东方御醒来后,他还是得作为第三者引退,但是,他不在乎,只要叶蔓菁感觉幸福就是了。 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他愿意陪伴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度过黑暗。 在她幸福快乐的时候,他愿意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她微笑。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情感为什么变得那么的高尚了,可能,这是一种爱的升华吧?真正的至高的爱的境界。 ——世上大多以为,爱就是占有。 ——实际上,这种爱,只不过是自私的爱,归根到底,爱的是自己。 ——只有以对方的所有情感为中心,那才是真正的爱别人,也只有这样,爱才能更加的宽容。 但是,海伦一直念到筋疲力尽,直到软瘫在地上,东方御都还没醒来,只是,那戒环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黑光,萦绕在他的脸部上不离去。 “海伦婆婆,这是什么呢?为什么戒环会这样变化呢?”叶蔓菁问。 海伦摇摇头,一副筋疲力尽迅速衰老的样子无奈的说:“扬扬,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却依然无法和他的暗黑力量相通,可能,是我太无用了。” 叶蔓菁失望了,但是,也只好强装笑容的说:“没事,海伦婆婆,我还是会感激你这所做的一切。” 海伦走出室外,看到婴儿车上的宝宝,目光又黏定了,站住不动。 秦慕之看见她这副神态,担心她又想对宝宝打不良鬼主意,慌忙的站在中间挡住她的目光,有点不爽地说:“你想要干什么?不会又想挖我宝宝的心脏来恢复你那狗屁灵力吧?” 海伦婆婆慌忙的摆手摇头说:“啊,不是,秦先生,你误会了我。” “那你望着宝宝想要做什么?” “我是看他额头上那胎记,很是奇怪。” “那又如何?” “或者,宝宝可以唤醒他的爸爸。”海伦迟疑了一下说。 “是吗?”秦慕之冷冷的问,“你不会想通过伤害宝宝的方式来唤醒他爸爸吧?告诉你,我是不会答应的,扬扬也是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我当然不会伤害宝宝,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宝宝。”海伦不管秦慕之,走进房间里,对在房里看着东方御熟睡发呆的叶蔓菁说:“扬扬,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 叶蔓菁已经不大相信她了,敷衍着说:“是吗?什么方法?” “宝宝!” “宝宝?”叶蔓菁一激灵,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她当初几乎要把宝宝贝贝的心脏熬药一事,大声的叫起来:“不,我绝对是不会让宝宝有事的。” “扬扬,你不用这么激动,宝宝不会受到伤害的,只是想取一滴血而已。”海伦说。 “一滴血?像你刚才所做的那样?你刚才明明不是失败了吗?何况,宝宝的血液又会有什么不同?他还那么小,要刺他的手指,那该是多痛的一件事呀。”叶蔓菁慌忙的摇头,作为一颗母亲的心,就算孩子哭一哭,都好像利剑般刺心了,更何况,要刺伤孩子的肌肤流血,那简直比挖自己的心还要痛和难受。 “扬扬,我刚才说了,宝宝和他爸一样,有着来自暗黑的力量,比我血液里的暗黑力量强多了,可能能成功,而且,他们是父子,有着天然的感应和联系,扬扬,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难道你忍心让他就这样沉睡下去?”海伦劝说。 “一派胡言!我就不信什么暗黑力量,是不是你借故报复呀!”秦慕之在一旁生气地说。 “你们当初都不和我计划,我又怎么可能报复你们?我不是疯婆子,扬扬,如果你信我,你就让我取血试试。”海伦振振有词的说。 “我们凭什么信你?为什么你会那么的热心来帮我们?我还真怀疑你的企图。”秦慕之冷冷地说。 叶蔓菁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话说得那么过分,伤害海伦的心。 海伦苦涩地笑了笑,说:“没错,我来帮你们是有企图的,因为我欠着你们一个人情,所以想还。我这人虽然心地不好,但是,却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所以,才会那么的热心。”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信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女巫的话?”秦慕之嘲讽着说。 “我信!”叶蔓菁在一旁说,“我信海伦婆婆,慕之,不要把人想坏,当你把人想坏的时候,人就会是坏的。” 秦慕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菁菁,你总是太善良了。” “秦先生,别以为善良无用,善良才是世界上最有力的武器,可以打动人心,我海伦,本应该是一邪恶女巫,但是,我以暗黑主的名义发誓,我绝对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海伦一副指天为誓的样子说。 “海伦婆婆,不要这样,我信你就是了,只是,宝宝还太小,真的非用他的不可?难道我的就不行?”叶蔓菁伸出自己的手说。 海伦看了看她那手腕上的玉镯,摇头说:“你只是普通人,并没有任何暗黑气质,当然,你手上这玉镯却来自暗黑地狱。” 叶蔓菁知道,她手上这玉镯好像是来自南宫御坟墓,要说来自地狱的暗黑力量,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能不能利用这玉镯?” “不能!”海伦摇摇头,宽慰着说,“只是在宝宝手指上取一滴血而已,并不会伤害到他。” 为了东方御能醒来,叶蔓菁决定狠心一下,同意取宝宝的一滴血了。 叶蔓菁自己是不能狠心出手刺宝宝的,秦慕之又不想海伦动手,担心她会出手太重,于是,他拿起水晶碎片轻轻地刺破了宝宝的手指。 宝宝竟然勇敢得很,不但没哭,反而咯咯地笑。 一个两个月的婴儿笑成这样有点诡异,海伦看见,忍不住又全身哆嗦了发抖一阵。 宝宝手指上的血珠滴在戒环上—— 大家紧张地看着! 并没有发出刚才海伦的血滴在上面的情景,没有砰的响声,也没有黑烟的冒出,但是,宝宝额头上的月牙胎记去开始变成了黑色,黑得有点诡异和狰狞。 “宝宝会不会有事?”叶蔓菁和秦慕之紧张地看着宝宝和东方御变化,焦急地问海伦。 “扬扬,快把你手上的玉镯放到那戒环上面!”海伦说。 叶蔓菁不知道她这样说会有什么意思,但还是听从了,伸出手,让玉镯和戒环贴在一起。 两个东西相碰之际,叶蔓菁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吸住,然后一股电流弥漫着全身,脑海里开始出现了很久没出现过的幻象:紫唇女子,南宫御,默落…… 那些幻象如一幕幕的电影在她的脑海里放映着,最后定格在山崖上,南宫御抱着紫唇女子的尸体往下一跳…… 一片的漆黑…… 不仅仅是幻象,叶蔓菁只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无尽的黑,仿佛掉进了黑洞里面,心难受得要命…… “啊——”明知道那是一幕幻象,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惶恐地大声叫喊起来。 “菁儿,菁儿,菁儿——”有人叫唤着她的名字,分不清是东方御,还是南宫御。 “啪!”脸上忽然被人扇了一火辣辣的耳光,她一痛,眼前的漆黑立刻消失,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海伦,秦慕之等。 “你怎么能打扬扬?”秦慕之生气地挥起拳头,想打在海伦身上,但是,看见她那副骨瘦如柴的身子和惶恐的老脸,实在是打不下手,只好纷纷地放下,不满地怒斥道。 “慕之,不要这样,是她帮了我,我刚才出现了极为恐怖的幻觉,是她打醒了我。”叶蔓菁慌忙的喝住了秦慕之的冲动。 “菁——儿——” 床上忽然缓缓传来了一声低哑的叫唤声,三人顿了一顿,惊喜迅速的望向床上。 没错,说话的正是东方御,只见他已经睁开了那黑黑的眼眸,之前紧抿的薄唇也微微启动着:“菁——儿——” “御,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叶蔓菁激动地扑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脖颈,大声的哭了起来。 一滴滴的眼泪滴在东方御的脖颈上,无比的冰凉,但是,却温暖着他的心。 因为,他知道,只有爱,才会有这样的泪水,他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叶蔓菁的腰,嘴唇吻上她的眼睛,说:“是的,我醒了,我刚才在做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看见他们两个这样,秦慕之和海伦心照不宣地识趣走了出去,并把房门关上,让他们两夫妻倾诉…… “菁儿——”东方御在她的耳边呢喃着,然后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上,让她整个人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子,让两个人的体温互相交换着温度。 “嗯,御,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吃醋了。”叶蔓菁知道东方御当日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自己吃嫣然的醋,把他逼成发羊癫疯,然后失去理智投海的。 在他昏睡的时候,她一直自责不已,责怪自己的小气,责怪自己竟然和一个死人吃无谓的醋,才打破两人的和谐。因此,她暗暗发誓,以后,她再也不会这样了。 “菁儿,在说什么呢?吃什么醋?”东方御一副茫然的样子说,“我一直就只爱着你一个人,你吃谁的醋呢?” “我……再也不会吃嫣然的醋了。” “嫣然?嫣然是谁?”东方御问。 叶蔓菁一惊,问:“你不知道嫣然是谁?” “不知道。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你为什么要吃她的醋?”东方御说。 不会是故意装失忆来骗自己开心吧? 两人的脸贴得太近了,叶蔓菁有点怀疑地想站起身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是否在撒谎,但是,他却不让,只是紧紧地箍住她的腰,仿佛想把她整个人都镶入他的身子里面般。 “你真的不记得嫣然了?”尽管叶蔓菁知道在他面前提嫣然的名字不好,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 “真的不记得,我只记得你,叶……蔓……菁……,我的菁儿……”东方御的嘴含住她那玲珑晶莹的耳垂,语音模糊的说。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最好就是真的不记得。 叶蔓菁记得以前曾经看过一些心理书,说有些人会因为受到强烈的刺激而导致出现选择性失忆,选择忘记他不愿意记起的事和人。 如果他真的得选择性失忆就好了,那样,自己也不会吃那些无谓的醋了! 不过,叶蔓菁决定他可能是装着选择性失忆的。 无论是装,还是什么,这都说明一件事:他现在很是在乎自己。 想到这,她的心也就柔柔的荡漾起幸福的涟漪,也紧紧地回应着抱着他,嘴唇吻在他那脖颈突出的喉结上,低低地说:“以后,你只爱我一个人,好吗?” 东方御的喉结上下滚动,脖子被她闻得痒痒的,欲望燃起,只想用身体来向她诉说自己对她的爱…… 秦慕之推着宝宝贝贝的婴儿车坐在庭院外面,看着如水的月光发呆。 海伦看了看他,刚想走,被他叫住了:“不要走,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海伦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顿住了脚步,惊奇地问:“你叫我?”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其他人吗?我心里很烦,不想一个人待着,你就陪我聊聊天。”秦慕之说。 海伦坐在他对面,用她那双如黄鳝一般的细小而浑浊的眼仔细地观察他一阵,说:“我明白你了。” “我不用你明白。”秦慕之没好气的说,“何况,像你这样的人,又能明白得了什么呢?” “呵呵,我现在虽然是老了,但是,我也经历过爱情,而且,对人世的阅历也有八十多年,我不明白,还有多少人能明白?”海伦忽然笑了起来,望着天上的月亮,陷入了一种回忆之中。 秦慕之虽然知道她的话是没错,但是看到她那张丑陋的老脸,却还是难以想象会在她的身上发生什么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 海伦老脸上那满满的皱纹忽然如花朵般开放,脸颊竟然还带有一抹类似少女般的红晕。 看来,她还真是陷入了爱情的回忆之中。 秦慕之本来是像找她陪着说说话,不至于自己一个人闷着心烦,却没想到,反而勾引起一个老女人的爱情记忆,不由好奇着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爱情过往,于是问:“那你年轻时候的爱情是怎样的?” “这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你不提起,我都几乎要忘记了。”海伦喃喃说。 “几乎要忘记,却实际上忘记不了吧?” “嗯,只是把它深埋在心里假装去忘记!”海伦点头说。 秦慕之笑了笑,估计,自己对叶蔓菁的感情也会一样,以后会深埋在心里假装忘记,不由有种和她同病相怜的感觉,对她也不再那么的讨厌了。 “你相信我以前是一个公主吗?”海伦忽然说,那浑浊的眼里闪着一种令秦慕之感觉到意外的光芒,不过,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邋遢的老女巫以前会是一个高贵典雅的公主。 “呵呵,我知道你不信,我给你看一件东西。”说完,海伦把挂在自己胸前的一个心形翡翠挂坠拿了下来,揭开盒子看了一阵,然后递给秦慕之说,“看,这就是我和他。” 里面装着一张陈旧得几乎已经发黄的照片。 照片里那个年轻美丽女人的确是一身典雅高贵的公主打扮,笑靥如花,细看眉目,的确和现在的海伦有点相像。 而她紧靠着的那个英俊帅气的男子的装扮也像是一个王子。 “看来,你的确是一个公主,只是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小岛做一个女巫?你和他的爱情发生了什么?”秦慕之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了。 海伦的眼神黯然下来,合上装着照片的小挂坠,双手捂住放在心窝上,良久方说:“你知道他是我的谁吗?” “不就是你所爱的人吗?” “是的,他不仅仅是我所爱的人,还是我的亲生弟弟。”海伦的语气有无比的感慨,“我爱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秦慕之怔住了,不过,他并不是那种会用现实的道德标准来衡量世事的人,所以,并不会像一个道学者般说出一些什么不(和谐词)伦之类的话,只是很同情的问:“你们是姐弟,你们的爱情应该不可能发展下去吧?” “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的爱情,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情,是我一个人单恋着他,他却爱着一个伯爵的女儿。”海伦说。 “你是不是很痛苦?”秦慕之想到自己,自己一直在叶蔓菁的旁边看着她,爱着她,但是,她的心却一直装着东方御,对于他,只是朋友家人的情感。 “嗯,这个世上,没有爱情是不痛苦的,尤其是三人的爱情,更何况是像我这种永远不可能的爱情。我那时候,妒忌心还很强,看见他和伯爵的女儿凯琳走在一起的时候,心就好像被万千毒蛇在咬噬着般难受,恨死凯琳,恨她抢走我的弟弟,于是,也就千方百计的想破坏他们,甚至想置凯琳于死地……”海伦说着的时候,神情虽然还很平静,但是,语气依然有点激动,“你是不是很鄙视我?” 爱情之妒忌令人发狂的这种心情,秦慕之是很了解的。以前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为了得到他的心,不择手段地对付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他见得多了,比如林菲儿,一个很纯情的小女生,疯狂爱上他之后,就变成了毒蛇般狠毒…… “不会,我理解。”秦慕之说。 “谢谢,但是,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海伦一脸忏悔,那紧握翡翠坠子的手微微颤抖,瘦削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着,“我犯下了一辈子都不能弥补的错,我把凯琳毒死了。” “啊?”秦慕之尽管知道事情可能会是这样发展,但是依然惊讶的叫了起来。 “我本以为,凯琳死后,弟弟就会永远的和我像以往一样在一起,我能时刻看着他,陪伴着他,而不用多出一个讨厌的第三者在中间碍眼碍脚,但是——”海伦的声音无比的痛苦起来,一滴浑浊的泪掉了下来,“弟弟他看见凯琳死后,也就疯了,每天在街上叫着凯琳的名字,到处寻找她……” “唉!”秦慕之叹了一口气,认真听海伦继续说下去。 “一天,来了一个老女巫,她对我说,要想我的弟弟恢复正常,我就必须抛弃公主的身份,成为一个女巫。” “所以,你答应了。” “嗯,为了弟弟能正常,哪怕是要我付出生命,我都是不在乎的,更何况是这个,于是,我就也成答应了那老女巫,让她帮忙医治弟弟,弟弟果然好了,我也就遵守当初的诺言,跟着老女巫变成了一个女巫,到处流浪,一直到她死了,我才在这个岛上安顿下来。” “那你弟弟后来呢?” “虽然弟弟他恢复了正常,但是,却陷入了更深的忧郁之中,不到一个月,也就忧郁致死……。” “唉。” “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当初的爱情胸怀广博一点,把对他的爱深埋在心里,让他和凯琳相爱,那么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海伦懊悔地说。 “这也是你所不想的,反正,一切都已经是覆水不能收了,你再这样自责也没有用了。”秦慕之安慰她说。 “秦先生,我说这些,其实,也是想说给你听的。”海伦忽然抬头说。 “为什么?” “真正的爱是应该埋在心里祝福的,而不阻扰的,希望你能有一颗广博之心,不要把痛苦和困扰带给自己所爱的人。”海伦望着他,意味深长的说,“秦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的话的。” 秦慕之的确能明白她所指,不过,就算她不这样说,他也值得自己该如何的做。 他,是会祝福叶蔓菁和东方御的! 只要她需要他,他就出现在她身边,若不需要,他就算忍受再大的痛苦,也会离开,不会成为她幸福的绊脚石的。 看见他一脸的坦然,海伦笑了笑,站了起身,说:“天色已夜了,我该回去了,上天总是会眷顾心胸广博的人的!祝福你!” “谢谢。”秦慕之淡淡的说,他并不求上天眷顾他,而是能眷顾叶蔓菁,希望她不用再流离失所,不再用担惊受怕,能被东方御好好的珍藏爱护。 东方御,你能做到吗? 想到东方御的自私占有欲,想到他曾经那么深爱着嫣然,想到海伦说过他身上有着来自地狱的暗黑气质,还有他手指上那诡异的戒环…… 这一切,能给叶蔓菁安宁和幸福吗? 第79章 东方御似乎真的得了选择性失忆,除了嫣然外,他记得大多数。 这也好,该忘记的就让他忘记吧? 为此,叶蔓菁咨询了史密斯医生,问他有关选择性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有一天突然重新记起? “失去的东西都会有找回的可能,失忆,肯定也会有重新记得的可能,更何况是选择性失忆……”史密斯医生说。 “那怎样避免他记起?”叶蔓菁发觉自己有点自私,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会记得嫣然,一辈子都把对她的记忆丢失,这样,他或许就可以 专心爱她一个人了,不再有无谓的醋可吃。 “尽量少提相关的事,尽量让他少受到相关的刺激。”史密斯医生说,“如果受到相关的刺激,他感觉头痛,那就是要记得的前兆了。” 叶蔓菁点点头。 她绝对不会那么的傻自动的提嫣然,除非是东方御自己突然想起。 从史密斯家回来,看见家里来客人了,竟然是阳明和东方骏。 一看见那两人,叶蔓菁的心就慌乱起来了,呆立在门口,良久说不出话来。 “菁菁——”东方骏竟然主动而亲昵地叫她,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慌忙的说:“爸爸,你来了?” “嗯,特地来看你们的!”东方骏竟然笑得一脸的和善和慈祥,和他以前那阴冷实在是大相径庭,让叶蔓菁有点难以接受,不知道他是不 是笑里藏刀,暗地搞阴谋诡计。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叶蔓菁紧张地放在东方骏旁边的宝宝贝贝,问。 “真是的,我说菁菁,你都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为什么还要逃离呢?”东方骏似乎有点嗔怪,手指却怜爱地在宝宝贝贝的脸上摸了摸, 那神情,和任何一个疼爱自己孙儿的爷爷差不多。 “我怕!”反正他已经找上了门,自己也避无可避了,叶蔓菁也就坦白的说,“我怕你把孩子抢走。” “傻丫头,孩子本来就是东方家,怎么会说抢?”东方骏不满地说。 “孩子是我的!”叶蔓菁快步走到宝宝贝贝身边,把他们紧紧抱在怀里,略微有点神经质的说,“你们谁也别想把他们从我身边抢走。” “菁儿,你在说什么呢?谁会把他们从你身边抢走?”东方御走了过来,拥着叶蔓菁的肩膀,“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守护着宝宝贝贝的。 “就是呀,谁会抢走呢?我只不过想来这里把你们都接回家而已。菁菁,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儿媳妇,御的老婆,孩子的妈咪…… ”东方骏毕竟是洞察世事的老狐狸,一眼就看清楚叶蔓菁的心,知道她担心自己把她从东方家赶走,慌忙的说。 “你……真的不会把我孩子抢走,然后把我赶出家门?”叶蔓菁抱着极度怀疑的态度说。 “你可是为了我们东方家立了大功的媳妇,谁舍得赶你走?我们不是签了合同吗?只要你能把孩子生下来,除了会得到应得的股份,你还 可以自愿地选择你所想的生活方式。”东方骏耐心的说。 “那些钱和股份我都不要了,我想选择在这里和宝宝贝贝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回你们东方家里了。”叶蔓菁然后望着东方御问,“ 御,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吗?我很喜欢这里,不想离开。” 东方御刚想回答,就听到东方骏把手上的手拐用力往地上一戳,斩钉截铁的厉声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要陪着菁儿在这个小岛生活。”东方御冷冷地望着他的父亲说。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和嫣然有关的任何事情了,但是,内 心却还是依然无法改变对父亲的某种排斥。 “荒唐,你作为堂堂的东方集团继承人,怎么能抛下家人,抛下集团来这里与世隔绝?”东方骏严厉的说。 “还有二弟东方鸿。”东方御说。 “鸿儿不行!” “为什么?” “因为……”东方骏本来想说出东方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这里有外人,却不方便说。 “因为什么?” “总之,东方集团非你继承不可。否则,你就太对不起我辛苦经营几十年了。”东方骏转眼望向叶蔓菁,哀求说:“菁菁,你还是回到东 方家吧?我会对你很好的,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见一向不可一世的东方骏竟然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自己,叶蔓菁的心有点软了,但是,一想到那阴森诡异的东方家,不知道回去后会有 怎样的遭遇,她的心又硬了起来,摇头说:“我不需要什么,我只要安宁的和宝宝贝贝在一起。” “菁菁,求你了。”东方骏忽然做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动作,他竟然放开手杖,单膝跪在叶蔓菁面前,低声哀求。 叶蔓菁慌了,手足无措地把宝宝贝贝放回了婴儿床,伸手想要把他拉起:“爸爸,你不要这样,我受不起。” 东方骏背脊僵硬着不肯起身,用他那一向阴鸷的狐狸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叶蔓菁:“菁菁,如果你不肯同意回东方家,我……这就长跪不起 叶蔓菁不知所措地望着东方御。 东方御似乎也被他父亲这一跪吓倒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小姐,东方董事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这样求你,你还犹豫什么?”阳明在一旁劝说。 的确,叶蔓菁就算心肠再硬,也不能无视一个老人跪在地上对自己的哀求,更何况,她并不真正是一个硬心肠的人。 于是,也就嘴唇哆嗦着说:“爸爸,我……答应回东方家,你快起来吧。” 说完,她赶快伸出手把他扶了起来。 东方骏站了起来,对阳明说:“立刻去准备回a市的机票,我要带我的儿子孙儿们回去认祖归宗。” 阳明点头匆忙赶出去了。 “菁菁,你答应过我了,可不能反悔,赶快收拾点东西吧,我们立刻回去。”东方骏说。 叶蔓菁还能怎样?只好无奈地看着东方御和秦慕之一眼,慌忙的进去收拾需要带的东西去了,秦慕之跟在她后面进去。 “扬扬,你真的要回a市?” “慕之,刚才的情景你都看了,我还能有选择的机会吗?”叶蔓菁无奈的说,然后问他,“你也一起回a市吗?” “嗯,既然你们都走了,我自己还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秦慕之抽出一根香烟点燃起来,坐在一旁,看着叶蔓菁收拾。 “你不收拾一下吗?”叶蔓菁看见他不动,停下来问。 “不用了,我没有要带的东西,反正这里我已经买下来了,或许有一天,我还要回来这里住呢。”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回到这里。在这里,是我这二十多年来,过得最踏实最安宁的日子。” “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秦慕之吐了一口烟灰说,有点茫然的说,“我不知道还能在哪里寻找到这种幸福了。” 叶蔓菁的心酸了起来。 这一年,她和秦慕之之间的感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朋友来形容了,他们已经建立了一种类似家人的那种水ru交融的感情。 她也知道,秦慕之能一直无怨无求的陪伴在她的身边,成为她最大的依靠,那是因为他爱她。 她呢? 如果真正的扪心自问,她能否认自己不爱他吗? 不能! 在秦慕之要带着病体下海打捞东方御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她是多么的在乎秦慕之,多么的不能失去他,所以,才会忘情地 从背后抱住他,告诉他自己需要他! 但是,她又深爱着东方御! 对于这点,她感觉自己很自私,很贪心,竟然同时爱着这两个人,甚至偷偷渴望能三个人一起生活到永远。 “以后,你会经常来东方家看宝宝贝贝吗?”叶蔓菁问。 “会的,我会经常去看你们的。”在此时秦慕之的脑海里,迅速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可以让他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时刻看见叶 蔓菁他们母子三人,继续照顾着他们。 “谢谢你。”叶蔓菁的眼里氤氲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为了掩饰自己的伤感,她慌忙的装着收拾东西,却不料碰掉桌上的一个玳瑁发夹。 发夹“恍啷”的一声掉在地上,裂成两半。 叶蔓菁和秦慕之两人的心同时一惊。 这玳瑁发夹是秦慕之亲自做给她的,说她那柔黑的长发别上它,就如公主一样优雅而美丽。而她也是很爱护它,因为她知道,秦慕之为了 做这个发夹,手指上不知道有了多少伤痕。 现在,竟然裂了,简直就预言着他们要分离了。 叶蔓菁和秦慕之两人同时弯腰低头,一人捡起一半,握在手心里,然后又同时摊开。 “都怪我,做得不坚固。”秦慕之看见叶蔓菁眼里盛满了伤感,慌忙的解释说。 “慕之——”叶蔓菁唤了一下他的名字,然后从他的手上拿过来另外半边发夹,“虽然它已经断裂了,但是,我一样会如以往一样珍爱它 的。” “谢谢。如果可以,我还会亲手做一个更漂亮的发夹给你的。”秦慕之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笑着说。 “怎么了?”东方御在外面走了进来,问。 叶蔓菁看见东方御,心一慌,不自觉地把握着发夹的手握紧,却不料,被那尖锐的碎片刺着手心,忍不住哎哟的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东方御和秦慕之同时问。 秦慕之想伸手抓住叶蔓菁的手看她的伤势,但看见东方御在旁,也就缩回了自己的手。 东方御抓住叶蔓菁的手,扳开她那依然握着的手心,看见是一块裂成两半的发夹,碎片刚好刺进她手心上,鲜血潺潺流出。 “这破发夹,你还抓住它干什么?”东方御皱了皱眉头,把发夹拿出来,丢到一边角落去。 “啊,不要!”叶蔓菁慌忙的叫起来,抢身把发夹捡起来,如获至宝般抓好。 看见她如此的反应,东方御知道这发夹对她的意义非凡,望了望秦慕之,猜测应该是和他有关,心里隐隐掠过一抹不爽:“这个发夹不过 是玳瑁做成的普通货色而已,如果你要,我可以给你钻石做的。” 叶蔓菁不满地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你这人怎么变那么俗气了?一件东西的宝贵并不是以它的质料来衡量的。” “哦?那是以什么衡量?是不是因为送的人不同?”东方御冷笑着说,忽然记起东方鸿曾经也托他转送一个发夹给叶蔓菁,于是,有点不 怀好意的拿了出来,递给叶蔓菁说:“呃,这是送你的,那破的就丢了吧。” 叶蔓菁接过,看见竟然是一只雏菊形状的水晶发夹,做得非常精美好看,欣喜地说:“你送我的?” “我才不会送你这样无聊的东西,这是鸿托我送你的,比那玳瑁的好看吧,而且还是你最喜欢的雏菊形状。”东方御嘴里虽然不以为然的 说,但是,心里却暗暗打算着准备送些东西给她。 原来是东方鸿送的。 叶蔓菁望着这晶莹剔透的雏菊发夹,想起了东方鸿那阳光而干净的笑容,心里划过一股暖流。 “有了新发夹,把那破的给我吧。”秦慕之说。作为旁观者,他清晰地知道东方御现在在吃他的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叶蔓菁看 着那水晶发夹脸上出现一抹柔情的时候,心里感觉不大舒服。 他不知道,原来东方鸿也在恋着叶蔓菁。 不过,他知道,她的确是值得人去爱恋着。 她和其他那些像浓艳的玫瑰女人不同,就像那淡淡的雏菊一样,看起来不起眼,很普通,但是,却有着一颗清灵善良的心,让人不由自主 地想要靠近。 叶蔓菁不给,一手握着水晶发夹,一手拿着那破裂的玳瑁发夹,小心地放进自己的梳妆盒里面,摆进行礼袋里。 无论是秦慕之,还是东方鸿,他们给她那最真挚的感情,都是她应该珍惜的,只是很遗憾,她今生的爱情只能给东方御一个人,那既是前 世注定的,也是今生命定的,无可改变。 “菁儿——”东方御忽然搂住她那因为刚生完孩子微微有点发胖的腰,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叫唤。 秦慕之看见此情景,只好再次识相地走了出去。 “怎么了?”叶蔓菁被他骤然抱住,后背紧贴着他那宽厚炙热的胸膛,心里激荡不已。 “以后,不要去招惹太多的男人,好吗?我会发狂的。”东方御的声音尽管很低,但是,却掩饰不了那霸道。 “我……没有招惹。”叶蔓菁说。 “你有。东方鸿,林一枫,秦慕之,还有那个拿着戒环给我的诡异的人。”东方御忽然张嘴,用力在她那光洁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痛得叶 蔓菁哎哟的一声叫了起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新婚的时候,他总是一边咬牙切齿地叫自己为贱人,一边不顾自己的感觉用力的咬自己,把 自己咬得伤痕累累。 “对了,谁把戒环给你的?”叶蔓菁记得她已经把戒环丢失了,现在再见到他的时候,竟然发觉戴在他手上了,只不过接着发生了一连串 的事情,她也来不及多问。 东方御简单地把经过描述了一遍,叶蔓菁明白了,那肯定是那算命帅哥默落了,不知道他是怎样把戒环寻回来的。 “那个人是谁?我觉得他很诡异。”东方御看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 “嗯,应该是默落,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一直都很诡异的出现在我面前,有时候,我怀疑他是鬼。”叶蔓菁说。 “我和林教授提过,觉得他是鬼拿是不可能的,因为鬼是不会在白天出现的,而且,我还切切实实碰到他的身体,那是有实质的,只不过 那体温不大正常,很冰凉,和死人差不多。”东方御说。 “林教授?谁来的?” “就是林一枫的爸爸,考古学教授,负责开发南宫御坟墓的人,因为有太多的疑问了,所以我和他会面了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急着找你, 我已经和他一起到南宫御坟墓去探个究竟了,看看我们到底和他有着什么前世关联。”东方御说。 “嗯,等我回到a市后,我们一起去,在我出车祸之后,我曾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南宫御,有一个叫菁儿的紫唇女子,还有那个神 秘默落……”叶蔓菁说。 “呃?梦见什么呢?” 叶蔓菁就把那个梦详细地说了一次,然后望着他说:“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前世就应该是南宫御,而我则是那个紫唇女子菁儿, 你对于我,还残留着前世的记忆,因为误会了我和默落之间的关系,妒忌生狂,认为我淫荡,所以,一见到我,就不由自主地叫我为贱人,想 狂肆地虐待我……” 东方御一听,也点头认可。因为她的梦境刚好和自己看到血玉镯的幻觉吻合。 只是,那默落到底是像他们一样转世的人,还是鬼什么的? 东方御也把他从林教授那里以及从网上查阅关于南宫御和洛菁儿资料简单说了一次,然后两人陷入了沉思。 离开了小岛,坐上了飞往a市的飞机。 在云霄之上,叶蔓菁的心一直处于忐忑不安,不知道a市有着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 还好,东方御发觉她的不安,一路上,都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让她安心。 也许是隔代亲,东方骏特喜欢宝宝贝贝,一路上无比慈善亲切地逗弄着两个娃儿哈哈大笑,还经常用他那有着硬硬的胡子下巴扎宝宝贝贝 的小脸蛋,不断地要求他们叫他为爷爷,可惜,两个月的娃还不会说话,只会依依呀呀地手舞足蹈叫个不停。 终于,飞机飞回到了a市。 站在熟悉的街头上,看着到处都说着自己熟悉语言的a市人,叶蔓菁的心里涌上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菁菁——”一声惊喜的叫声在她不远处响起,接着,一个身影如旋风般奔跑过来,一下子抱着她,激动得又哭又叫又咬,“你这死女人 为什么装死欺骗我的感情?呜呜,你知道吗?我想死你了……” “陈苑——”叶蔓菁也紧紧抱住自己这个好朋友好姐妹,激动得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的“被死亡”,肯定给陈苑带来了巨大的伤心和悲痛,她们可是有着十多年深厚的姐妹情,在a市上到处都有着她们曾经共同 的足迹,估计陈苑会处处触景伤情。 “死女人,今天东方鸿对我说你还没死,要回来了,你知道吗?我激动得简直要跪在地上朝老天叩几个响头了,感谢它依然让你活着,不 让我孤单,呜呜……”陈苑说着说着,竟然毫不顾忌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路人一阵阵的侧目,她一点都不在乎,只是一边哭,一边把鼻涕擦 在叶蔓菁的肩膀的衣服上。 叶蔓菁也流泪了,透过泪眼,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东方鸿。 他看见她在看他,努力想给她一个微笑,但是眼泪却也忍不住猛掉下来。 他真的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幕,叶蔓菁真的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他也很想像陈苑一样,激动地扑上前,抱着她又哭又叫,可是,他不是陈苑,而且,他也不能这样做,只能怔怔地站着,让自己的心激动 得如波澜。 陈苑哭了一阵,眼睛瞥见东方御和秦慕之推着的婴儿车上,忽然放开叶蔓菁,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扑到婴儿车前,惊叫起来:“天呀, 菁菁,这两个漂亮的宝贝是你的吗?” 叶蔓菁点点头说:“是的,男娃叫宝宝,女娃叫贝贝,你这个干妈也就快点准备点见面礼吧。” “啧啧,还真是我的干儿子干女儿,太好了,我真的做干妈了,来,宝宝,贝贝,干妈抱一个……”说完,她不由分的把孩子分别从婴儿 车上抱了起来,一边一个,猛亲他们那稚嫩可爱的小脸蛋。 “喂,你这女人,注意你的鼻涕!”看见陈苑依然流着的眼泪鼻涕揩在宝宝贝贝那白嫩干净的小脸上,秦慕之可不高兴了,慌忙的喝住。 陈苑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你又是谁呀?我是他们的干妈,擦点鼻涕给他们又如何?” “我是他们的干爹!”秦慕之忽然坏笑着对宝宝贝贝说,“娃们,给你的干妈撒泡尿!” 他话刚说完,宝宝贝贝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似的,竟然不约而同的拉了一泡尿,撒在陈苑的衣服上。 陈苑哇哇大叫:“菁菁,太过分了,你这两个娃竟然联合他的干爹来欺负我这个干妈,你可要允许我打他们的小屁股!” “呵呵,如果你舍得你就打吧!”叶蔓菁笑了,然后弯下身,帮宝宝贝贝们把尿裤换了。 “唉,疼都来不及,的确舍不得打。”陈苑摇摇头,但是,她却和秦慕之结上了梁了。 站在东方家那扇大门前,叶蔓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这个“被死亡”的人该如何面对里面那些探询和惊奇的目光。 她却不知道,在不久之前,东方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原来所有东方家熟悉嫣然,熟悉庄静容,熟悉张妈,熟悉她的佣人全都换走了,换上了新的佣人,没有谁知道她被死亡过。 张妈依然戴上她原来的面具,带着一些新佣人,站在门口迎接她。 叶蔓菁并不知道她的真相,一直对她比较亲近,所以一见到她,眼眶就忍不住红了起来,哽咽地叫了声:“张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妈也很激动,抹着眼泪,上前抱着她,“我担心死少夫人你了。” “张妈,我也想你。”叶蔓菁激动地说。 东方御因为已经得了选择性失忆,所以,对于张妈的真实身份也跟随着嫣然一起忘记了,对于她,没有太大的感觉。 叶蔓菁曾经告诉过东方骏,东方御得了选择性失忆,把嫣然忘掉了。 为了避免刺激他想起嫣然,东方骏在回来之前,就打电话给张妈,叫她把庄静容以精神分裂的原因送到疯人院去囚禁起来。 张妈放开叶蔓菁,然后激动地抱起宝宝贝贝,怎样都看不够。 那当然,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奶奶不喜欢自己的孙子孙女的,而且,宝宝贝贝是那么的漂亮可爱,就算是没有人任何血缘关系的人,都是 会喜欢她们的。 叶蔓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切都如自己当初离开的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她坐在镜子面前,想等待镜子里那个紫唇女子洛菁儿的出现。 她现在不但不怕她,反而是期待着她的出现,因为她知道,洛菁儿就是她的前世,是不会伤害她的。 但是,她坐了很久,镜子里只有她自己,洛菁儿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第80章 正在奇怪之极,忽然窗子打开,跳进了一个人,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默落那家伙。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叶蔓菁紧张地四处张望。 “呵呵,你不是看见吗?我是从窗外跳进来的。”默落笑嘻嘻地坐在她旁边的另外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定定地看着她,一副挺有趣的样子。 叶蔓菁翻了他一个白眼,问:“你是不是叫默落?” 默落有点诧异,神情也正经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叫默落?” “在梦中见过。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叶蔓菁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真的冰冷如蛇,没有任何人的体温,简直就如死人般,但是,却而已断定,那是有肉体实质的。 “呵呵,没想到你还懂得试探我。”默落笑了笑,忽然手臂一震,叶蔓菁那抓住他的手就好像弹簧般被弹开了。 “说呀,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叶蔓菁焦急地问。 “我是人还是鬼,对于你来说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了吧?”默落说。 “嗯,如果无意外,东方御就是南宫御,而我则是那个洛菁儿,而你就是那个导致他们关系恶劣,甚至自杀的导火线默落……”叶蔓菁点头,缓缓的说道。 默落一听,那一副本来玩世不恭的表情立马的变得严肃起来,而且,那深棕色的眼眸里似乎纠结着无尽的痛苦和自责,说:“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菁儿就不会那样……” “好了,我觉得既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洛菁儿的过程,而是南宫御的问题,是他爱得太狭隘,太自私了,才逼死了菁儿。”叶蔓菁虽然还不知道三人的恋情是如何,但是,凭猜测与及那天的梦境,大约也能分析出这个简单的道理。 默落听到她如此的说,有点感动地望着她,眼里闪着别样的光芒:“菁儿,你真的不怪我?” “呵呵,默落,我得说明一件事,我不是洛菁儿,而是叶蔓菁,就算她是我的前世,我想我们还是又区别的,你没有对不起我,所以,我是不可能怪你的,另外我想真正的洛菁儿也是不会怪你的,就算要怪你,经过上千年的时间,没有什么怨恨是不能解决的,所以,我觉得你不用愧疚那么久,更不用来到这里,千方百计的想我和御可以有着圆满的爱情,完成自己当初的誓言……”叶蔓菁笑着说,“爱情,从来就不是能被任何人所能左右的,我和御虽然有着前世的牵连,但是,我也看开了,是成是败,还是要看今生的缘分和我们的努力的。” “嗯嗯嗯!”默落猛点头,以一副欣赏的目光看着叶蔓菁,“没想到你会这样想,如果菁儿当初能有你这样的觉悟,她也不至于这样剑走偏锋。” “那当然,一千年前的古人怎能和我这个现代人的觉悟相比?”叶蔓菁一副意满志得的小样,使默落忍不住伸出手来敲了敲她的头,“你这小家伙。” “那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的?你应该不可能是向我和御这样是灵魂转世的吧?”叶蔓菁对于这个困扰着她的问题依然不依不饶的追问。 “你说对了,我不是人。”默落神秘地笑了笑,然后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我也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难道还是神仙不成?” “也不是。” “那是什么东东?” “一阵介于人和鬼之间的东西,当初,眼看洛菁儿自刎而死,我的心一直愧疚,就千方百计的想弥补,还他们一种完满的爱情,所以,就让自己变成了一种可以保持灵魂和肉体不生不灭的东西一直追到千年的现在来完成使命……” 灵魂和肉体不生不灭? 那是什么东西来的? 叶蔓菁想了想,终于明白他是什么东西了,原来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一种几乎可以处于永生状态的东西。 想到着,她的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默落的牙齿,想看看他会不会突然露出两只尖锐的僵尸牙将她咬住吸血。 看见她脸上出现怪怪的神奇,默落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突然“嗷呜”的一声,张大了嘴巴…… “妈呀——”叶蔓菁尖叫了一声,抱头想鼠窜,被默落一把抓住了。 “不要,不要咬我!”叶蔓菁惶恐地说,闭上眼睛不敢看默落。 “呵呵,真是的,睁大眼睛来!”默落好笑地说。 叶蔓菁半张开眼睛,看见默落依然和平时模样,牙齿还是整整齐齐的,没有那恐怖的尖牙,于是,惊魂方定下来,拍着胸脯说:“你这家伙,没事就不要吓人了。告诉我,你到底会不会吸人血?” “我要吸你的血早就吸了,用不着等现在,何况,我也不是吸血鬼,从来都不靠吸血为生的。”默落笑着说。 “哦,我明白了,你是个好吸血鬼,只吃动物的血,不吸人血,或许是到医院去偷血库里的血。”叶蔓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刚刚说了,我不是吸血鬼,从来都不吃血的,不论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默落翻着白眼再次解释说。 “那你吃什么?”叶蔓菁奇怪极了,难道作为一个吸血鬼竟然不用吃东西而生存吗? “我什么都不吃,只是每晚吸取一点日夜之精华就好了。”默落微笑着说,“因为我不是吸血鬼,说明白点,我就是介乎于鬼和神之间的一种东西。” “不明白,不过,实在是感到太神了。”叶蔓菁简直是用一副敬仰的目光看着他了。 “呵呵,你也不必要羡慕我,等我亲眼看到你和东方御之间的爱情得到圆满解决后,我就会把我自己毁了,从此消失于天地之间。”默落说。 “那……我若和御的爱情不能完满落幕呢?你是不是得继续追寻我们的下一世?” “是的。这是我一直苟存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所以,为了我不再孤零零在这个世上忍受着再一个千年的孤独寂寞,你还是努力点吧。” “唉,我也想,但是,什么样的爱情才算是完满?就算刚开始完满,后来也未必完满,人家不都说,爱情是这个世上最没有定性的东西吗?”叶蔓菁叹了一口气说,“何况,御还一直深爱着嫣然,我在他心目中,充其量也就是孩子他妈吧。” “呵呵,我也不知道。尽管我看世事也看了上千年,但是,也解释不了。总之,等到他能真正对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而你也依然爱着他的时候,那也就算完成了我的任务,其后爱情之路是怎样走下去,那我就不管了,因为之前你那话已经提醒我了。” “什么话?”叶蔓菁有点摸不到头脑。 “你刚才说了,尽管洛菁儿是你的前世,但是,你们却是不同的,是各自独立的人,她是她,你是你,没有多大的关系,我是不应该把洛菁儿的后续强加在你的身上的,而且,为此,我还害了些人。” “哦?害了什么人?”叶蔓菁有点奇怪。 “东方御之前死的那三个无辜的老婆。” “啊?她们是你害死的?包括嫣然?”叶蔓菁惊讶地叫了起来,“为什么?” “嫣然不关我的事,嫣然和东方御还没结婚,还不算老婆,而且,在她死后,我才寻到东方御的。”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害死人家无辜老婆?”叶蔓菁惊讶地问。 “为了他能最终娶你。以他和你这样悬殊的家世和相貌,如果只是靠缘分,你们要走在一起的机会简直是太过于渺茫了,于是,我也就亲自导演了他克妻传说,并且让东方骏找到你……” 原来如此!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所谓的天意,而是人为,人为导演出的一个克妻煞星,人为地把她和东方御连结在一起的。 “默落——”叶蔓菁想了想,记起海伦婆婆曾经所说的话,“有女巫说东御和我的宝宝贝贝身上有来自地狱的暗黑气质,我很疑惑,这个暗黑气质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我也无法解释。当初南宫御抱着洛菁儿跳下悬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可得知,你也不必要追究。”默落说。 “好吧。”叶蔓菁无奈地说。 这时,门被推开了,东方御进来了,默落一个翻身,又从窗外跃走消失无踪,仿佛不曾来过般。 东方御进来后,四处看了看,疑惑地问:“菁儿,你刚才是不是在和谁说话?” 叶蔓菁不想让他知道默落来过,怕他会胡乱猜测什么,于是,摇头说:“刚才我觉得无聊,想叫镜子里的菁儿出来而已。” “那她出来了吗?” 叶蔓菁摇摇头,有点郁闷的说:“我现在突然很想见到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在镜子前的眼睛就不由瞪大起来—— 镜子里果然出现了洛菁儿,她正坐在梳妆镜面前给自己上妆,很专注,很认真,也很美丽。 “御,你看见了吗?”叶蔓菁慌忙的问。 东方御手上的戒环忽然像受到某种感应般,微微颤抖着,一股股电流勒得他的手指生痛,而且,那手指还不受控制般,伸向镜子,指尖抚摸在洛菁儿那张只上了一半妆的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见洛菁儿! 以前,他都是通过叶蔓菁手上玉镯看到相关的幻象,但是,那幻象很模糊,无法看清楚面目…… “御,你怎么啦?”看见他的神情和手指很怪,叶蔓菁惊讶地问。 东方御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在上妆。 洛菁儿最后给自己的嘴唇润色。 她的嘴唇就算不用润色,也是饱满性感娇嫩,就好像玫瑰花瓣般,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啄一口,尝尝里面的芬芳。 她先是涂上了胭脂红,凝望镜子自怜自顾一阵,然后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块紫色的口红,在那美丽的唇上涂抹起来,瞬间,嘴唇立马变了诡异的紫色,完全了掩饰了之前的美丽,让她变得怪怪的。 叶蔓菁回忆起那天的梦境,她记得当时菁儿刚给自己嘴唇涂上红色的时候,南宫御就回来了,于是,他一看见她那红色的嘴唇,就暴怒地吼道:“你为什么不涂成紫色?” 叶蔓菁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宫御一定要要求洛菁儿涂上紫色的嘴唇,红色不是比紫色更加好看吗? “御——”叶蔓菁拉了拉东方御的衣袖,轻轻叫唤,“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嘴唇涂成紫色吗?” 南宫御忽然脸色大变,黑黑的眼眸又出现了那种理智丧失的迷乱,“啊”的一声,举起拳头朝镜子打去。 叶蔓菁想拉住他都已经来不及了,镜子被他的拳头击中,破碎在地上,尖锐的镜片甚至划伤了他的手,鲜血潺潺而流。 最为诡计的是,每个镜子碎片里都依然有洛菁儿在,看得叶蔓菁有点触目惊心,掩脸不敢看。 她的手抬起,玉镯就呈现在东方御的眼前,但是,这次奇怪的是,东方御脑海里再也没有出现以前那种令他痛心的幻觉,而是,手指上的戒环发出一股淡淡的光芒,射向玉镯上。 玉镯也微微颤抖,射出一股红光。 两光交汇,落在碎镜上,镜子的洛菁儿消失了,光芒也消失了。 “太奇怪了。”叶蔓菁疑惑地看着东方御手上的戒环和自己的玉镯,怎样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简直就像魔幻小说里的神器一般。 “嗯,太奇怪了。”东方御总算开口了,眼睛的迷乱也消失了,疑惑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也不顾自己手上已经受伤流着血。 但是,叶蔓菁不能不顾,她翻出一卷干净的卫生纱布,把他的手拿了过来,细心地帮他包扎好,然后小声的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打镜子?” 东方御摇摇头,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身子里面好像还藏着另外一个人似的,在某些时候操纵着我的神智,让我控制不了自己。” “那……会不会是南宫御潜伏在你身子里的灵魂?” “有可能吧,否则,刚才不会见到镜子里的洛菁儿有着那么大的反应。” “但是,很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感觉到我身体里潜伏着一个人呢?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迷失过理智呢?”叶蔓菁又想起海伦说过,她只是普通人,除了手上的玉镯有点特别之外,并没有御他们那些来自地狱的暗黑气质。 “是吗?我也不清楚,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到南宫御墓去一趟,希望能在哪里找到属于我们的答案。”南宫御说完,拿出手机拨打林教授的号码:“喂,林教授你好,我是东方御。” “东方少董,你好,这些日子我正急着找你呢,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林教授兴奋地说。 “嗯,我到外国寻找我老婆去了,现在回来了。” “你老婆?哪个?” “什么哪个?就是之前我和你说的叶蔓菁,手上戴着血玉镯的那个。”东方御有点不爽地说。 “呵呵,不好意思,不过,你之前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现在怎么又跑到国外去寻找?” “没死,那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诡计而已。” “哈哈,那太好了,真是恭喜你,你找到她了吗?”林教授知道血玉镯在叶蔓菁的手上,之前,他以为那玉镯跟随着叶蔓菁一起下葬了,还计划找盗墓者进入坟墓里去偷取出来呢。 “找到了,她也想进入南宫御坟墓,希望你能允许。”东方御说。 “那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愿意,只是,你能不能让我见见那血玉镯?”林教授爽快地答应。 “嗯,那林教授你今晚可有空?今晚我们可以到你家去。” “好,欢迎之至,我等你们!” 挂了电话后,东方御对叶蔓菁说今晚要到林教授家去,问她意见如何。 叶蔓菁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不过,如果她知道灭绝师太林家如也是林教授的女儿的话,她是绝对不肯过去的。 晚上,东方御带着叶蔓菁开车到了林教授家。 林一枫一看见叶蔓菁,惊讶得下巴都几乎要掉了下来:“你……是菁菁吗?” 叶蔓菁虽然明知道他和林教授之间的关系,但是见到他,还是感觉意外和不自然,而且,之前,她曾经骗他自己是东方御的表妹,脸一红,低头说:“是的,学长,正是我。” “菁菁,你……真的没死吗?”如果不是东方御在一旁用着杀人般的目光看着,林一枫惊喜几乎想要上前抱住她了。 “对不起,我没死。”叶蔓菁不好意思地说。 “真是的,没死是天大的好事,说什么对不起呢?之前陈苑对我说你死了,我都快伤心死了。”林一枫说。 “谢谢,没想到学长还会记挂着我。”叶蔓菁礼貌的说,心里却再也没有任何涟漪了。如果是在以前,她知道林一枫关心她,会因为她的死亡而伤心,她一定会很高兴,因为她以前是那么的恋着他,但是,现在,却再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当然记挂着你,因为……”林一枫刚想继续说下去,东方御已经在一旁很不满地拥住叶蔓菁的肩膀,冷冷的说:“林总裁,貌似记挂着别人的老婆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呃……东方少董,不好意思。”林一枫知道东方御这个人是他得罪不得的,为了避免无妄之灾,还是识相地赶快噤口。 “御,你来啦?” 真是一波未平,另外一波又起,叶蔓菁一听见灭绝师太那熟悉的声音,心尖都不由颤抖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她现在贵为东方御的老婆,东方集团的少夫人,地位无论怎样都应该比林家如高,但是,她总是不由自觉地惧怕她,估计是因为以前小白领时期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难以消退。 林家如一看见东方御旁边的她,仿佛如被惊雷炸在头顶上,头脑嗡嗡做响,怔住了,喃喃地指着叶蔓菁问:“见鬼了,这……这不是叶蔓菁吗?” “主管好!”叶蔓菁硬着头皮上前给她打招呼:“嗯,我就是你认识的叶蔓菁。”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 “本来是应该死了的,但是,现在又复生了,呵呵,可能是因为我明贱,所以阎王爷不肯收留。”叶蔓菁为了掩饰自己对林家如的恐惧,故坐幽默的说。 但是,林家如却不认为是幽默,就算是幽默,也是黑色的幽默,对她来说,意味着极大的讽刺。 本以为会近水楼台慢慢能接近东方御,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牵着他的手的。 现在,那本来已经是死人的叶蔓菁竟然又出现了,而且,更具有讽刺的是,两人看起来极度的亲昵,还如一般相爱的恋人般十指紧扣,尤其是东方御望着叶蔓菁的眼神,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温柔,这简直令她妒忌不已。 叶蔓菁,这个她曾经的部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白领,她最熟悉不过了,没有绝色容貌,没有过人才华,直接可以用“平庸”这个词来形容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各方面都那么出色的东方御会是如此的喜欢她。 自小就超凡出众的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妒忌,现在,总算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这种曾经被她鄙视的情感了。 叶蔓菁不敢正视着她那燃烧着熊熊的妒忌之火的锐利眼眸,正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林教授出来了,一看见东方御,自然是一番客套,然后目光直盯着叶蔓菁手上那血玉镯,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林教授,怎么了?”东方御看见他这副模样,问。 “为什么这血玉不是全红?我记得刚出土的时候,它全身都是红的。”林教授问。 “这个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就是这一点红的,除了在某一次,它突然变得通红,温度而且很高,好像被火烫着似的。”叶蔓菁摇头说。 “哪一次?因为什么原因?”林教授饶有兴趣地问。 “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莫名其妙的变着那样的。” “真是奇事。”为了说话方便,林教授把他们引到自己的书房里去。 “你这玉镯能不能除下来?”林教授问。 叶蔓菁摇摇头,说:“现在不能,奇怪的是,我在外国的时候,却能轻易地取下来,它好像和我的手腕有着某种磁场联系着似的,到了外国,估计就失去了磁场吧。” “还有这等事?你把手举起来,让我仔细看看它。”林教授拿来扩大镜,仔细观看那玉镯,“没错,这的确也是南宫御坟墓里出土的那个。” “我知道,而且也知道我的前世是谁。”叶蔓菁说。 “是吗?” “是的,正是洛菁儿,我在梦里以及镜里都见过她,也知道她怎样死的……”叶蔓菁就把自己梦境所见一一对林教授说了。 林教授听了,越发的惊奇。 之前,他对东方御所说的前世今生还有点怀疑,但是,现在再听叶蔓菁一说,竟然也就深信了。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和考古打了一辈子交道,竟然还真有机会遇见这样奇怪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让他们回归到南宫御的古坟墓里会发生什么大事情呢? 因此,他比叶蔓菁他们更加的迫切想让他们进入古墓里去了。 他拨打了上级领导的电话,说东方集团会资助挖掘南宫御古墓的一切费用,但要求能亲自进入考古挖掘现场,不知道能不能答应。 上级领导一听说有资金到位,高兴极了,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太好了,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进入古墓最深处的挖掘现场了,只不过,既然你们和南宫御有着某种联系,可能会在古墓里发生一些特别而意外的事情,因此,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林教授兴奋的说。 “会有什么特别而意外的事情呢?”叶蔓菁好奇地问。 “这个我也说不准,或许你们会突然消失也不出奇。”林教授说。 “突然消失?消失哪里去?不会是穿越去了吧?”叶蔓菁饶有兴趣地问。 “这个可能并不是没有,根据考古书记载,就曾经有人在古墓里突然消失的,至于是不是穿越,这无人可以考证的了。”林教授认真的说。 “嗯,我觉得就应该是穿越,否则,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就消失呢?”叶蔓菁一直是穿越小说的爱好者,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是幻想着能有一天自己也穿越穿越,那不知道该多好玩。 “也可能是进入异度空间,当然,也算是穿越吧。”林教授说。 东方御并不说话,瞳孔微微收缩,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81章 他们三人商定到古墓深处现场的时间定为后天,并且为了防止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出现,比如消失在异度空间,或者是有什么难以预测的意料,林教授要求他们签订了一份协议。 协议上写明一切都是东方御和叶蔓菁自愿,一切后果自负,以免将来东方骏找他们考古队算账,当然,还有东方御必须提前支付挖掘坟墓所资助的费用3000万。 对于这些,东方御和叶蔓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签完回到家后,叶蔓菁看见宝宝贝贝那两张可爱的脸庞,又开始犹豫了。 万一自己真的不小心穿越走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事件,是不是就意味着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两个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成为可怜的孤儿了? “御,万一我们走了后,留下宝宝贝贝怎办?”叶蔓菁不安地问。 “不会有事的,我们只不过是去寻找一些前世的踪迹而已,还不至于真的会发生穿越这事,就算发生,宝宝贝贝不会有事,家里还有人照顾着呢。”东方御安慰着她说。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叶蔓菁却感觉有点不安,突然很想找默落说说话,想问问他。 她也不知道该怎样找到默落,想到上次他突然出现在房里,猜测他应该随时可以感应到自己的,于是,就自己一个人回房,坐在镜子面前,摸着血玉镯低低地叫起来:“默落,默落,你快点来吧。” 对于这,她其实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试试而已。 结果,不到一分钟,默落那家伙还真的从窗外跳了进来,笑嘻嘻的坐在她面前:“怎么了?为什么会叫我?” 叶蔓菁惊喜地说:“如果我想见你,是不是就这样叫你?” 默落翻着白眼说:“嗯,可以,但是,不要随便乱加,我可是很忙的。” “你忙啥?反正你又不会死,想要干什么也就悠着,用不着那么赶,但是,我就不同,我是普通人,生命短暂,要干什么就立刻干才是,否则,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叶蔓菁反驳着他说,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默落,口齿就自然变得灵活起来,也好辩起来。 “其实,也不是我忙,是别人要忙于找我算命。好吧,你说吧,这次要找我干什么?”默落无奈的说。 “嗯,是这样的,我和御准备到南宫御古墓里去探究一趟,我就想问问你,我们会不会出事。”叶蔓菁说。 “出事?会出什么事?” “比如说穿越呀进入异度空间这些诸如此类的事情,或者是死亡……” “既然那么担心,你们又何必要去那鬼地方呢?” “但是很好奇,那可是我们埋葬我们前世的地方哦,不去看看,怎样都不甘心。” “那就随便吧,如果真的会发生穿越,那不知道事情会变成怎样,南宫御的历史会改写?我的命运会改写?”默落忽然很有兴趣的说,“这应该是很好玩的事情。” “本来是很好玩,但是,我却放心不下宝宝和贝贝,担心他们会成为孤儿。”叶蔓菁皱着眉头说,“如果在另外一个时间永远都见不了他们,我宁愿死了算了。” “呵呵,如果你们真能穿越,或许,我也能找个机会帮他们一起穿越,到时候,你们岂不是可以一家团聚了?”默落半真半假的笑着说。 “真的?”叶蔓菁却把他这话当真了,如果他们一家人真的可以群穿的话,那也就无所谓了。 “好了,自从你回来后,我还没看过你那心爱的宝宝贝贝呢,带过来给我看看吧。”默落忽然说。 “我还以为你已经偷偷见过了呢。” “没有,你回来,我就只见了一次你而已。” “嗯,好吧,你等着,我去把他们抱过来给你看,他们可是很神奇的宝贝。”叶蔓菁点头,走了出去去张妈处找宝宝贝贝。 为了避免刺激东方御关于嫣然的记忆,张妈依然是原来的张妈,一个东方家名义上的敦厚勤快的老女佣,一个叶蔓菁觉得可以信赖的老人。 “宝宝,叫奶奶。”张妈正在庭院里抱着宝宝,笑着说。 当然,宝宝还不会叫奶奶,而是扁着嘴想哭,一看见叶蔓菁过来了,又裂开嘴笑了,手脚挥舞,想要立刻投入叶蔓菁的怀抱里去。 叶蔓菁把宝宝接了过来抱在怀里,而原来躺在婴儿床的贝贝也就不乐意了,也扁着嘴一副不开心的争宠样子。 叶蔓菁知道这个小家伙的妒忌心思,慌忙也用另外一只手抱起她,亲昵地亲了她小脸蛋一口,笑着说:“贝贝乖哈,妈咪也抱抱你。” 贝贝方得意地笑了起来。 “少夫人——”张妈在一旁叫道。 “张妈,我都向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就像我妈一样,以后不要叫我什么少夫人,生分了,直接叫我菁菁好了。”叶蔓菁笑着说,“谢谢你辛苦照顾宝宝贝贝了。” “不辛苦,我很开心能照顾到宝宝贝贝,看到他们,我的心也宽慰很多。”张妈真心的说。的确,那是她盼望已久的亲孙儿,天底下作为奶奶的,没有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孙儿的。 而且,宝宝贝贝的出生,也终于解除了禁锢她三十年的诅咒,让她如释重负。 所以,她对他们简直可以说爱如珍宝,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溶。 只是,这两个宝贝对她却是很生疏,怎样都不肯朝她笑一笑,看见她都是抿着嘴,一副很不爽的小样。 当然,她是不会介意的,她明白,那都是由于自己脸上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看起来有点冷漠的人皮面具造成的。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孩子的眼睛也是最纯净锐利的,所以,能察觉出她的不同。 “张妈,我有点事,想把宝宝贝贝抱回房一阵。”叶蔓菁说。 “好的。”张妈当然不敢说什么,只是吩咐她等下记得要按时喂奶,然后就转身去东方骏的房间里去了。 叶蔓菁把宝宝贝贝抱到默落面前,默落一看见宝宝,立马惊异得几乎要倒退了几步,讪讪的说:“这……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宝宝怎么啦?”叶蔓菁问。 “宝宝额上的胎记!”默落说完,又走近宝宝,低头凑脸想认真看清楚。 宝宝伸出双手,示意他抱,他犹豫了一下,把宝宝抱了起来。 宝宝忽然很诡异地朝他笑了笑,然后,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手掌,“啪”的一声狠狠地扇在默落的脸上,然后哈哈的怪异笑几声,再张大嘴巴哇哇地大哭…… 叶蔓菁被宝宝这一连串诡计的举动吓得惊呆了,如果不是默落脸上还有一个小小的五指印,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了。 宝宝不是才两个多月吗?怎么就会打人了?而且还笑得那么诡异,仿佛和默落有什么仇一般。 “你这小妖孽!”默落嘴上虽然咬牙切齿的骂道,但是,好像并不愠怒,伸手在宝宝的额头上点了点他那胎记,“南宫御呀南宫御,没想到你千年后还有了个儿子。” “呃?默落,你发神经呀!宝宝是东方御的儿子,并不是什么南宫御的儿子!”叶蔓菁翻着白眼不满地把宝宝从他的怀里抢了过来。 在刚抱着宝宝那一刻,她惊讶地发觉,宝宝身上的温度竟然和默落差不多,冰凉如蛇,只是到了她怀里后,又变回了原来,而且,依然是她原来那一副天真无邪可爱的宝宝。 “我没发神经,他的确就是南宫御的儿子!”默落肯定的说。 “说什么话呢?这明明是我和东方御的儿子,我怎么可能生得下千年前古人的儿子?而且你看,他长得和东方御一模一样。”叶蔓菁慌忙的说。 “大致看起来他是和东方御有点像,但是,更像南宫御,你看那眉毛,还有那胎记,正是南宫御的独家商标。”默落说。 “切,胎记像有什么出奇?难道就只许南宫御长这胎记,而不许我宝宝长了?”叶蔓菁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还真的有点打鼓。 她在梦里看见过南宫御,宝宝的眉毛的确和南宫御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那胎记,简直是一大一小的翻版,两人若真有机会摆放在一起,没有人不认为他们不是父子两的。 刚把宝宝生出来的时候,她也是很疑惑,为什么宝宝会有着和南宫御一模一样的胎记。 “菁儿,你就别和我争执了,我说的是不会错的。”默落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贝贝,看到她手腕上那如手镯般的红色胎记,也惊异地咦了一声。 “那贝贝又是怎么回事?贝贝可是我生出来的,你可不能再说她是洛菁儿的女儿了吧?”叶蔓菁在一旁嘀咕着说。 “嗯,贝贝的确是你的女儿没错,我只是很奇怪,她手腕上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胎记,对了,她的腹部是否还有红色的胎记?” “有呀,她的腹部有一个类似朱砂的红点,咦,默落,你是怎么知道的?”叶蔓菁把贝贝的衣服掀起给默落看。 果然,在贝贝的腹部,有一颗看起来很小,但是,却鲜红的朱砂记,在她那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尤其的触目惊心,就好像一滴血一样。 “真是奇了。”默落一副深思不明的样子说。 “什么奇了?难道贝贝也有什么问题?”叶蔓菁在一旁有点紧张地问,还真担心他会说出贝贝是妖魔鬼怪之泪的话。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感觉她和洛菁儿好像有很大的联系。你想想,洛菁儿刺自己的腹部而死的,那位置正好是贝贝朱砂胎记的位置,难道你不觉得有点巧吗?”默落说。 叶蔓菁细细想了想,忽然大惊失色:“对呀,怎么那么的巧?难道贝贝才是洛菁儿投胎转世的?” “嗯,很奇怪,明明你才是洛菁儿的后世,为什么贝贝却这样?还有,宝宝为什么像南宫御?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想不通,难道是哪个环节错了吗?”默落说。 叶蔓菁此时已经陷入了一团浆糊之中了。 以她有限的思考能力,她实在是无法分析出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只能怔怔地望着默落,期待他能有什么答案。 默落想了好久,忽然对她说:“有人来了,我先走了,顺便去找找答案,有事你呼我。” “怎样呼?用手机?” “不是,就用你刚才叫我的方法,我会感应到的。”默落说完,从窗外翻身出去了。 东方骏房间里。 张妈推门进来,然后把门锁上。 东方骏看见是她,放下手里的的文件,淡漠的脸上立刻缓和下来,阴鸷的眼神柔情似水地看着张妈,说:“欣欣,你来了?” “嗯,你在忙?”张妈走近东方骏,东方骏伸手搂住她,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一起坐在太师椅上,笑着说:“就算多忙,你来了,我都要停下来看一会儿。” 说完,他伸出手,把张妈脸上那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她本来的面目,然后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委屈你了。” 张妈笑了笑,眼里闪着一抹黯然,柔声的说:“没事,我习惯了。” “唉,明明你是可以做我东夫人享福的,却得像一个女佣般干活,还永远都见不得天日。”东方骏把头伏在她的肩窝上,有点痛苦的说。 “我没事,只要御儿能不痛苦就好了。” “是呀,希望嫣然这个名字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只要他不记得自己曾经的不(和谐词)伦之恋,那么也就会和叶蔓菁幸福地生活下去。”东方骏说。 “嗯。”张妈想了想,忽然面露忧色,“我很担心有一天阿容会把这一切都说出来。” “她现在已经关在疯人院里了,应该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还是隐隐有点担心,觉得她的存在就好像是一个定时炸药般,随时会炸掉御儿的幸福。” 东方骏听她如此的说,眸子收缩,脸上出现了一抹狠毒的神色,心生杀念。 他是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儿子的幸福,把他重新推入痛苦的火坑之中的,所以,得知秘密的庄静容必须得死。 当然,东方鸿也知道这个秘密,但是他并不担心,他太了解这个儿子的善良和对家人的爱护了,是会把这个秘密深藏在心里的,不会拿出来伤害大哥的。 张妈看见他脸色有异动,知道他对庄静容起杀念了,慌忙的说:“骏,你不会是想要杀了阿容吧?” “是的,不杀她,我难以解恨,我实在没想到她竟然有着这样歹毒的心肠,设计出这样阴毒的事情来害我们,让我们陷入了不复之劫,我绝对不能原谅她。”东方骏坦言说。 张妈浑身一哆嗦,手指有些冰冷:“骏,我怕。” “怕什么?” “怕她会如当初的梓蓝一样,让我们陷入了痛苦的诅咒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叶蔓菁争气,真的能生出龙凤胎,那么我们东方家也就万劫不复了。”张妈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脑海里忆起当日的情景,心有余悸。 “张梓蓝那疯子!”东方骏说起“张梓蓝”三个字的时候,似乎带着别样的仇恨,比说起庄静容更加的仇恨,那语气几乎都能飞出几把飞刀来了。 “骏,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而且她给我们笼罩的阴影都已经完结了,我们也就把她忘记了吧。”张妈劝说。 “忘记?那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和你就不用明明在身边,却还得忍受相思之苦,你也不用把自己隐藏在这副丑陋的面具下卑谦地如女佣一样生活,不用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亲孙儿不能相认……,如果不是叶蔓菁争气,生下了可以破解她当日蛊咒的龙凤胎,我们东方家的血脉也就从此完蛋,你说,我能忘了对她的仇恨吗?”东方骏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拳头紧握。 “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妹妹,而且,她也已经不在了,你再这样怀着对她的仇恨,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好事,会很伤身体的。”张妈劝说。 “唉,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还以为全天下只有张梓蓝一个女人是最狠毒的,却想不到庄静容竟然也会背叛我,对我做出这样阴毒的事情。”东方骏叹了一口气说。 “是的,当年阿容是那么的纯情而善良,却不料这么多年来,她的心理竟然扭曲到如此的地步,实在是令人发指,不过,她也和梓蓝一样,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生恨。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吧,骏,我实在不想再看着阿容死去了,虽然她不是我亲生妹妹,但是,我和她却曾经有着比梓蓝还要深的姐妹情缘。” “欣欣,真正善良的人是你。你把她们当做姐妹,但是,她们却只把你当做仇人,千方百计想害你。以前,就是因为你过于纵容梓蓝,才导致她后来越来越错,最终达到了不可收拾的癫狂状态。”东方骏紧紧握着张妈的手,自责地说,“当然,这一切都怪我当初太多情了。” “不怪你。”张妈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只有我,并没有她们,那都不过是因为她们自作多情而已。” “欣欣,谢谢你。”东方骏动情地吻着她那已经斑白的头发,两个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虽然再也没有年轻时期的那种激情,但是,却更加眷恋着对方。 疯人院。 东方鸿坐在庄静容的面前,看着她安静地吃自己带来的饭菜,眼里全是怜惜。 她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妈,而且对自己一直都很淡漠,没有平常人家母亲的那种亲昵,但是,他却一直尊重她,爱着她。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东方骏从来都没进过庄静容的房间,从没有和她共眠过,知道庄静容只是东方骏带出去应酬的工具,罩着东方夫人光环的一个可怜女人。 他小时候,经常看见她在背地里偷偷哭泣,看见她揽镜自怜,看见她幽怨叹气,看见她怔怔地盯着东方骏的背影出神。 所以,无论她对他多么的冷漠,多么的不喜,他理解她,同情她,爱护她,把她当做自己最爱的母亲,一直都很懂事,从不和大哥争什么,也爱护妹妹,读书勤奋,积极向上…… 虽然,他现在也知道,她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他并不介意,她依然是他唯一的母亲。 令他最心疼的就是,他竟然看见她自虐,看见她把自己的大腿扎得伤痕累累。 他咨询了相关的心理医生,还得知她竟然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所以,当东方骏要把她关进疯人院里,他也不能反对,而且,他也害怕她会伤害已经得选择性失忆的东方御,害怕她会伤害叶蔓菁和宝宝贝贝。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每天过来陪伴她,给她送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刚开始,庄静容拒绝见他,看见他的时候,要么态度很冷硬,要么就很狂躁的打他,说永远不想见他。 他不放弃,因为他知道她的苦,如果他再不来看她,就没有关心她了,长久,她或许就像疯人院里的其他疯子般,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目光呆滞。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打动了她的心,她开始的接受他了,可以很安静地坐在他面前,和他聊几句话,关心他和陈苑的恋情。 甚至,有一次,她把自己头上那枝碧玉发髻摘下来说要送给陈苑,当做她给儿媳妇的礼物。 她能这样说,东方鸿很高兴,因为她心里已经认同他是她的儿子了,所以,坦然接受。 今天,东方鸿再次来这里,是想告诉她,他已经和陈苑定下了结婚的日子了。 但是,今天的她却很反常,仿佛不认识他似的,很漠然地接过他送来的饭菜,默默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她突然皱起了眉头,用一种陌生而奇怪的声音对东方鸿说:“我不喜欢吃姜,为什么要下姜?” 东方鸿一听到这个声音,想起了她自称自己是张梓蓝的那天也是用这种陌生的声音,难道她的精神又开始分裂成另外一个人了? “不是呢,妈妈,我记得你以前是很喜欢吃姜的,昨天我送来,你都吃得很高兴。”东方鸿说。 庄静容的神态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眉毛倒竖,双目如凌厉的刀狠狠地看着他,然后把桌面上的饭碗一推,厉声的说:“我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不能强迫我张梓蓝喜欢任何东西!” 果然是分裂成为那个陌生的张梓蓝了! 东方鸿慌忙的说:“好好,我不强迫!” 说完,他弯身把落在地上的菜碟子捡起来,忽然,听见恍啷的一声,只见庄静容把饭碗打碎,然后迅速地拿起一块瓷片割向自己手腕的动脉—— “啊,不要!”东方鸿大惊,慌忙把碗碟一丢,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伤了自己。 “你滚开!我要杀了我自己!”庄静容用力的挣扎,手上的瓷片刺向了东方鸿。 东方鸿不敢放松手,没办法防备,被她的瓷片刺中了背脊,痛极了,慌忙的大叫来人帮忙。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匆忙赶来,七手八脚的把庄静容制服,给她打了镇静针,让她睡着。 但是,睡着的庄静容依然不能安宁,嘴里不断地喃喃念叨着一些旁人听不清楚的模糊的话,东方鸿只是隐约听见什么东方骏、张欣欣之泪的词。 东方骏他知道是谁,但张欣欣又是谁?张梓蓝是谁? 为什么庄静容会分裂出这样的人物? 张梓蓝这个人本身是潜伏在她体内的,还是什么的? 为此,他咨询了主治医生,医生也说不出所然,只是说,人格分裂这个精神病症是比较奇怪的,庄静容可能还算比较轻度的,因为她只分裂成两个,而且,相隔时间很久才分一次,有一些人能分裂几个人格,而且不断反复交替的出现,目前,还没有彻底的治疗方法,只能耐心等待病人的情绪稳定,慢慢的治疗,看看能不能康复。 东方鸿总感觉到张梓蓝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他决定去问问东方骏,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回到了东方家,他直接去找东方骏,但是人却不在,只有张妈。 看到张妈,他总是感觉不大自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才好,所以,能避则避。 但这次,是迎头撞上的,避不了,只好低头问父亲是否在。 “他不在,刚刚又急事出去了,二少爷你找他有事?”张妈依然习惯称呼他为二少爷,但是,他却不习惯被她这样称呼了。 “张……妈……,我想问爸爸关一个人。”东方鸿想到张妈也应该知道张梓蓝是谁的,所以,就犹豫着说出来。 “谁呢?” “嗯,你认识张梓蓝吗?”东方鸿试探地问。 张妈一听,尽管戴着人皮面具看不清脸色的变化,但是,却依然能看见眼里闪着惶恐不安。 第82章 “你问她干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张妈不安地问。 “难道张妈你认识张梓蓝?”看见她这副反应,东方鸿知道张梓蓝肯定和他们关系重大了。 “你到底是怎样知道这个名字的?”张妈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碰巧知道的。” “是谁告诉你的?”张妈厉声的质问,“是不是庄静容?”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她告诉我的。”东方鸿坦言说,“她得人格分裂症,分裂的时候,自称自己是张梓蓝,就连声音都变得陌生了,貌似真的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张妈一听,大惊失色,喃喃道:“你说梓蓝的灵魂依附在庄静容身上了?” “灵魂依附?医生只是说是人格分裂,难道张梓蓝还真的是另有其人?”东方鸿无比的惊讶。 张妈点点头,凝重的说:“二少爷,这事关系重大,你先不要和你爸爸说。” “为什么不能告诉爸爸?” “如果你想庄静容的生命受到威胁的话,你太可以告诉他,这个我可不管了。” “为什么?” “因为张梓蓝是你爸最恨的一个人,他是绝对不能允许她的灵魂还依附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的,所以,如果他知道,比如杀了庄静容不可。” 东方鸿听了,不由大惊失色。 他实在没想到,这里面竟然复杂到如此的地步。 他不知道张梓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东方骏有着什么样的仇恨,但是,他知道,张妈说的话是真的,他是绝对不能让已经够可怜的庄静容生命受到威胁。 于是,他唯有听从张妈的话,噤声不追问。 张妈回到自己的房里,从箱底翻出一张旧得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有三个笑靥如花,都扎着两条粗黑大辫子的年轻女子,个个都很美丽,中间那个笑起来最恬静美丽是她自己,左边的是庄静容,右边那个眉毛略微有点粗就是张梓蓝。 她们三个人是当时女校里著名的三朵金花,情同姐妹,感情好得让很多人都羡慕,尤其是她和张梓蓝,几乎可以说是连体人了。 但是,自从东方骏出现后,就打破了这三姐妹的铁关系。 东方骏是张梓蓝的未婚夫,自小被订下的娃娃亲,后来出国留洋,归国后,奉父母之母到张梓蓝家拜访。 张梓蓝第一眼看到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的东方骏,就爱上了他,并且期待着婚约的来临。 当然,有着这样优秀的未婚夫,她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把他介绍给她的两个好姐妹:张欣欣和庄静容,想让她们也分享自己的幸福快乐。 却不料,张欣欣和庄静容看见东方骏,也都喜欢上他了。 而东方骏本来是有点喜欢张梓蓝的,但是,看见张欣欣后,如电光火石,一见钟情。 于是,最浓烈的爱情也就在两人心中偷偷的生根发芽了。 张欣欣最初顾忌姐妹之情,不敢和东方骏交往,躲避着他,但是,最终还是拒绝不了他的频频相约,和他背着张梓蓝开始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私定终身。 在东方骏和张梓蓝双方家长商定的结婚日子里,东方骏截然拒婚,说自己要娶人是张欣欣,不是张梓蓝。 张梓蓝大受打击,恨死了张欣欣。 在东方骏和张欣欣结婚之日,张梓蓝用刀子刺向自己的心脏,对他们两人下了一个最毒的蛊咒,然后死去。 在她死之前,她还毒杀了东方骏所有的家人,就留下他和张欣欣,让他们在人世之中痛苦挣扎,永远都在她的蛊咒恐惧下惶惶不可终日。 这可谓是毒到极点。 在高人的指点下,要想解除这个毒蛊咒,他们必须得衍生两代龙凤胎,并且在蛊咒得不到解除之前,两人不得再有夫妻之名之实,甚至不得以真面目相见。 因此,张欣欣才伪装成女佣张妈,而东方骏则娶了庄静容为名义上的妻。 “梓蓝,这三十年来,你已经把我们惩罚得够苦了,难道你还不肯放过我们,继续把灵魂依附在阿容身上?为什么你们会对我有着那么深刻的仇恨?我只不过是爱了不该爱的人而已,梓蓝,求你了,收手吧?”张妈对着照片中的张梓蓝喃喃的说,眼泪一串串地流下来了。 成就了一段不该拥有的爱情,却让她失去了一切,甚至自己的亲生儿女在她的眼皮底下发生着不伦(和谐词)之恋,而这个悲剧的导演者竟然还是自己另外一个好姐妹庄静容,一个口口声声宣称可以帮她照顾儿女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的残忍? 而且,在这蛊咒解除后,张梓蓝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不休,继续附魂魄在庄静容身上? 她还想要对自己干什么? 想到这,她的心都冷了,忍不住拿起一把剪刀,把三个本来如花瓣般紧紧偎依在一起的人一一剪开,然后痛哭不已。 哭过之后,她决定去见见庄静容,看看她到底是真的人格分裂成张梓蓝,还是装出来吓人的。 来到了疯人院,医生把她带到庄静容所住的房间外。 庄静容正安静地坐在角落上,头发披散,面容惨白,目光无焦点茫然地看着前面的白墙壁。 看见她这副神态,张妈的心一惊。 庄静容这副表情看起来实在是太像临死前的张梓蓝了。 “庄静容,有人来看你了。”护士朝里面叫道。 庄静容微微转头,一看见是张妈,那本来涣散着的目光立刻凝聚起来,变得如电炬般射在张妈的身上,使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你要不要进去和她说说话?”护士问。 张妈点点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而护士们则在外面紧张地看护着,担心庄静容会做出一些攻击性的暴力行为,可以及时制止。 “阿容!”张妈坐在庄静容的面前,轻轻地唤了一声。 庄静容的眼里闪着极度嫌恶的目光瞥着她,冷冷的说:“我不是阿容!” 听见她那副阔别了三十年,和张梓蓝一模一样的声音,张妈惊呆住了,喃喃道:“你是梓蓝?” “是我又怎样?”声音怨恨而又冷厉,如一把把尖刀刮向张妈。 “你怎么会在阿容身上?” “只要你不死,我的灵魂也就不灭,哼哼——”庄静容冷哼着说。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放过骏和御他们?” “哈哈——”庄静容仰头大笑,然后目光一凌,怨毒的说,“你想得美,我说过,我要你十倍尝还我的痛苦,并且把这些痛苦加诸在你所有爱的人身上。” 张妈的脸色变得无比的惨白,她扑通的一声跪在庄静容的面前,哀求道:“梓蓝,你要我多痛苦都无所谓,甚至要我的命也无所谓,只求你放过他们。” “求?当初我也求过你还我东方骏,但是,你还了吗?竟然还背着我和他暗结珠胎,让我丢进了脸,让我的心如被蛇咬噬般痛,如果你那时候能体谅我的痛苦,今天,你就不用如此的求我了。”庄静容继续冷笑着说。 张妈知道无论她怎样哀求都已经是没用了,因为她知道,性情激烈的张梓蓝已经对她恨入骨髓了,哪怕是依附在庄静容身上,依然不能消除这种刻骨的仇恨。 她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庄静容一会儿:“我给你的痛苦,我早就已经还够了,也受够了!” “够?不,生生世世都不够,只要我的灵魂还在,我都会生生世世追着你还,哈哈——”庄静容大笑,忽然眼一直,又变了副表情,漠然得如同戴上一副假面具。 这副表情,张妈也是极端的熟悉,正是庄静容原来习惯的那种表情。 庄静容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唇角露出一抹嘲笑,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张欣欣,不好好在东方家享受着天伦之乐,那么好心来这里看我想要干什么?” “你是阿容?” “别阿容阿容的叫那么亲热,我们已经不是过去的好姐妹了。”庄静容冷嘲着说。 “我知道。”张妈有点悲伤的说,“如果是好姐妹,就不会这样苦心积虑的来害我,让我的儿女背上不(和谐词)伦之大罪。” “呵呵,这一切怪得谁?”庄静容冷笑。 “我知道,这一切怪我硬是要和东方骏在一起。” “不是,是怪东方骏只爱你一个人。”庄静容有点愤恨的说,“我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他却连正眼都没看多我一眼,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的失败。” “所以,你把失败的愤恨加在我的儿女身上?” “对,你们让我痛苦,我也要让你们痛苦,哈哈!” “你简直也和梓蓝一样狠毒!我真后悔认识了你们。” “梓蓝?哈哈,她也后悔认识了你吧?”庄静容怪声的笑了起来,然后逼近张妈,双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其实,我比梓蓝更加的恨你,从认识你开始就恨你!” 第83章 外面的护士们看见庄静容有不良的暴力行为,慌忙的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架住了她,把她按在床上,并且迅速地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张妈抚了抚自己那生痛的喉咙,想到刚才庄静容所说的话,有点悲哀地问:“阿容,为什么你从认识我开始就恨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好,简直是太好了,所以我才恨你!”庄静容虽然被打了镇静针,但是依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惨白的脸色变成了异样的红,尖声说,“你看我贫穷,就把自己不要的衣服都给了我,还经常帮我缴纳学费和伙食费,你以为我会很感激你,但是,我不会,因为我讨厌你那一副救世主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觉得自己可怜而自卑。你装着对我很好,但是,我知道,你只是想把我当做丫头使唤,让我成为你的陪衬,让我永远都笼罩在你的光环下不能出头,张欣欣,我恨你,我真的很恨你!” 听完庄静容说出自己内心肺腑的一番话,张妈怔住了,张大了嘴巴良久不能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对庄静容的怜悯竟然变成了对她的侮辱和讽刺,让她从而对自己产生仇恨,她不解地望着庄静容说:“既然你这样讨厌我,你当初可以离开我的呀,但是,你为什么不离开我?” “离开?对,我可以离开你,但是,我一离开你,我就得处于贫困状态,没有好的衣服穿,没有学上,没有好的饭菜吃,不能优雅地待在上流的社交环境里,所以,尽管我对你恨极了,为了自己那可怜的虚荣心,我还是不能离开你,只希望能有一天,自己能爬到你的头上,对你呼风唤雨,把之前你加在我身上的自卑和耻辱统统还你……”庄静容冷笑着说,眼里却出现了一抹深深的绝望:“可是,我发觉,我无论做什么,我都还是得被你踩在脚下,老天真的是不公平,凭什么你一出生就金枝玉叶,而我却是女佣家的女儿?” 张妈望着她摇了摇头,目光里满是悲哀:“阿容,我没想到,在你那平静的表面下竟然埋藏着这样的波涛汹涌,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如果你肯摆正自己的心理,你的人生会走得很好。” “呵,你说得没错。如果我不是为了恨你,我绝对不会嫁给东方骏,而是嫁给一直深爱着我的秦白的话,在世人的眼里,我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但是,我不要这种世俗的幸福,我的幸福就是想要你仰视着我,让我的光环刺伤你的眼睛……” “何必呢?这二十多年来,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东方夫人了,而我则不过是你家一个女佣,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对我呼呼喝喝,让我侍候着你吗?你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满足?高高在上的东方夫人?哈哈,我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很美丽的可怜虫而已,而你则躲在暗角里偷偷看我笑话。”庄静容大笑,一边笑,一边跌出眼泪,那端庄的面容变得无比的扭曲,而且有点丑陋。 张妈明白,这个女人实在是已经无可救药了! 自己当初两个所谓的好姐妹,竟然到最后变身为最毒的蛇,狠狠地把自己咬住不放,让悲剧在自己身上一演再演,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对于张梓蓝,她错在抢了人家的未婚夫,所以得到怨恨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她怎样都没想到,自己当初出于怜悯,对庄静容尽自己最大能力提供帮忙竟然也是错事。 她根本就没想着要侮辱庄静容,而是真心把她当姐妹,送她的衣服也不是自己不要的旧衣服,而是专门为她新做的,帮她交学费这些,都不过不想她受苦受累而已,这有错吗? 张妈不想再多看眼前这个心理扭曲变成毒蛇一样的女人了,她踉跄的走出了疯人院,径直找到了东方骏。 这次,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怜悯之心了。 对敌人仁慈,也就是对自己残酷! 她再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儿们有什么意外了。 “骏,庄静容已经不能留了。”她一看见他,就面无表情地直接说。 东方骏听她如此的说,不由怔了怔,之前他得知庄静容竟然设局让御和嫣然乱(和谐词)伦,他就起杀心了,但是,张妈却怎样都不肯让他再开杀戮,让他放过她,现在,竟然主动提出来,还真是奇怪。 “欣欣,发生了什么事吗?”东方骏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垂在脸面的乱发拔到耳后,柔声的说。东方骏为人冷厉阴狠,但是,在张妈面前,却永远是最柔情的男人。在这一点上,东方御似乎秉承了他的个性,对于外人,冷厉无情,但是对于自己所爱的人,却又柔情百转,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我刚刚到疯人院去看她了。我发觉,我对她的宽容和怜悯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加给自己的悲剧,而且,她还得了人格分裂症,会分裂出另外一个恐怖的人。” “什么人?” “梓蓝。不但神情,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一模一样,还有那对我们的怨恨,估计是梓蓝的灵魂已经依附在她的身上了。”张妈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心底惶恐,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真的?”东方骏一听,那浑浊的眼眸收缩起来。 他,是绝对不能允许张梓蓝再活在世上的,哪怕是灵魂。 “嗯。这次,为了御和菁菁,还有宝宝贝贝,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再会反对了,该怎样做就怎样做吧。”张妈点点头,目光里也闪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东方骏点点头。 陈苑来了,带着很多玩具过来送给宝宝贝贝。 说来也怪,宝宝贝贝本来是很认生的娃,但是,对于陈苑就是例外,一看见她,就如看见秦慕之般,手舞足蹈的裂开嘴咯咯的大笑。 “菁菁,我觉得他们最喜欢我了。”陈苑各自在宝宝贝贝脸上亲了一口,笑吟吟的说。 “嗯,可能他们天生就知道你是干妈了。”叶蔓菁在一旁笑着说。 “是呀,我们不是已经胎教过了吗?这两个小家伙,还是挺记性的,真乖!”陈苑伸手握了握贝贝那白嫩嫩的小手,一脸的憧憬,“等我和鸿结婚了,我们也要生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嘿嘿。” “好呀,那样宝宝贝贝就更加的多伴了,到时候,估计东方家经常会被这些小毛头闹得不成样子。”叶蔓菁笑着说,“只不过你们要什么时候结婚?” “嗯,我们计划情人节那天领证,浪漫吧。”陈苑笑得一脸的灿烂和幸福,尽管她知道东方鸿在心底最爱的是叶蔓菁,但是,她知道他却是世上最值得嫁的人,而且,她爱他。 “嗯,很浪漫,祝福你们!”叶蔓菁尽管心里不赞成她和东方鸿结婚,但是,这些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范围了,各人的命运也就由各自掌握吧。 “谢谢你,菁菁,以后我就可以天天和你,还有宝宝贝贝在一起了。” “真是的,你这话说得像是嫁给我似的。别把咱和宝宝贝贝当借口,你是想天天和东方鸿在一起吧?”叶蔓菁翻着白眼说。 “都有。”陈苑毫不掩饰地坦言,然后逗弄着宝宝贝贝的小脸蛋,“宝宝贝贝,以后干妈可是能天天照顾你们咯,开心不开心呀?” 宝宝贝贝当然不会回答,但是能依依呀呀地笑着,仿佛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叶蔓菁看见此情景,想到自己和御要到南宫御古墓里去,不知道吉凶,万一真的不小心穿越了,那么,宝宝贝贝被照顾的重任就得落在东方鸿和陈苑的身上了。 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两个孩子的! “陈苑,如果我不在了,宝宝贝贝就是你的孩子了。” “那当然。”陈苑突然察觉她语气里的异样,慌忙的捶了她一下,“真是的,菁菁你说什么不在呀?难道要出什么事吗?” “没……没有呀,我只是想着,人有旦夕祸福,万一我真的再次出什么事,宝宝贝贝就靠你了。”叶蔓菁不想对陈苑说出关于自己和南宫御等莫名关系,免得她胡乱猜测,而且,这些事情也根本就说不清楚。 “大吉利是,不会有什么万一的。”陈苑翻着白眼说。 “什么万一?”东方鸿走了过来,听见最后一句话,抱着陈苑的肩膀,插嘴问。 “没什么,说笑而已。”叶蔓菁慌忙的说。 “菁菁这家伙刚才竟然在托孤。”陈苑说。 “托孤?什么托孤?”东方鸿问。 “唉,这死女人,竟然说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宝宝贝贝就靠我了,这不是托孤是什么?”陈苑一掌打在叶蔓菁的肩膀上,“死女人,你可不能那么的狠心,让我一下子肩负着照顾两个娃的重任,你还是好好的活着吧,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 东方鸿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像陈苑那样神经大条,感觉到叶蔓菁之所以会这样说,肯定是有事,而且是事关生命危险的。 为了不让陈苑担心,他并没有当场追问叶蔓菁,只是附和地笑了笑。 第84章 东方鸿送陈苑走后,回到了叶蔓菁身边,看着低头伺弄孩子的她有好一会儿不说话。 他能看出,在她那平静的面容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菁菁,你是不是有心事?” 叶蔓菁抬头对他笑了笑,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对陈苑如此的说?你是不是计划想要做什么?”东方鸿问。 “嗯,是想做一件未知的事情。”叶蔓菁坦言,对于东方鸿这个值得她信任的朋友来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很有凶险?” “不知道。” “既然你会预感到会有凶险,那就不应该去做,万一你有事了,宝宝贝贝他们怎办?”东方鸿抱起贝贝,香了香她那嫩嫩的脸蛋。 “我知道,但是,非这样不可。矮子鸿——”叶蔓菁望着东方鸿,缓缓的说,“如果我和御有什么事回不来,你和陈苑要好好帮我照顾宝宝贝贝,他们也就交给你了。” “御也一起?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东方鸿奇怪地问。 叶蔓菁也就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次,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换了你,你会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听到她说到这些诡异的前世今生,东方鸿感觉诧异,他实在没想到,她和御竟然还会有着这样的牵扯。 “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来劝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待宝宝贝贝如亲生的,相信陈苑也会。”东方鸿抿嘴笑着说。 “谢谢。”叶蔓菁尽管知道他是会如这样做的,但是,能听见他亲口这样承诺,心还是感到很宽慰,“我这一辈子有你和陈苑这两个好朋友,真不知道是我哪修来的福气。” “呵呵,我和陈苑也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东方鸿笑着说。 叶蔓菁发现,当他说起陈苑这个名字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翘起一抹温柔,眼里荡漾着笑意,她的心一喜,看来,陈苑已经成功进入了他的心里了,于是试探地问:“这一年来,你和陈苑相处得怎样?” “很好,如果没有她在身边陪伴着,宽慰着,我估计是无法走出车祸的阴影,勇敢地生活。”东方鸿柔声的说,“她是我要牵手生活的人,值得我一辈子值得对她好的人。” 听到他说这话,叶蔓菁知道,就算他现在还没完全爱上陈苑,也一定对她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了。 她不由为他们感到高兴。 这两个纯白如雪,善良真诚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回到a市几天没见到的秦慕之出现了,不过,令叶蔓菁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和东方绯一起出现,而且还手挽手,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实在是令她震惊不已。 秦慕之什么时候和东方绯勾搭在一起了? 看见他们手挽着手,一副谈笑风生亲昵情侣样,叶蔓菁的心突然好像被一根细刺刺中了般,极端的不舒服,却又找不出原因。 东方绯因为刚从巴黎回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都全不清楚,更不知道叶蔓菁竟然没死,而且还回来了。 所以,她一看见叶蔓菁,就下得倒退了几步,以为是见到鬼了,不由的尖声叫了起来,一副极度恐惧的样子紧紧抱着秦慕之,就差在他怀里装晕了。 “不要怕,那是人,不是鬼。”秦慕之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 看着他咬着东方绯的耳朵说话,叶蔓菁感觉到空气有点不流畅,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她清晰地知道,自己产生了某种不应该有的情绪:吃醋。 别指责她这种情绪!在普斯和岛上,她和秦慕之朝夕相处,两个人已经建立了一种别样的情感,这种情感,可以说是友情,也可以说是亲情,甚至可以说是爱情。 如果没有东方御在先,以及那更强烈的爱情,叶蔓菁和秦慕之肯定会在一起。 虽然叶蔓菁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也不想秦慕之为了自己而误了终身,但是,当她亲眼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亲昵地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酸酸的涩涩的醋意,就好像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妹妹叶小秋抢走了般。 所以,面对秦慕之和东方绯,她甚至连假装的微笑都没有,只是怅然若失地看着他,呆呆的,眼底掩饰不了她的情绪。 和她相处了一年,对她的性格和情感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因为她并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虽然经常努力掩饰自己,但是,那喜怒哀乐却可以一眼洞穿。 看见她竟然因为自己和东方绯在一起而吃醋,他的心里一阵高兴。他还以为,她只在乎东方御,不会在乎他和谁在一起。 呵呵,原来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爱自己的,所以才会吃醋。 秦慕之不由自主地放开东方绯,并且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独自走上前,笑着说:“嗨,扬扬!” “慕之,你来了。”叶蔓菁迅速把自己的不快驱开,笑着说。 在一旁的东方绯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感觉有点不对路,好像他们很熟的样子。 秦慕之和叶蔓菁打过招呼后,立马蹲身去把宝宝贝贝抱了起来,开心地一手一个举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笑得两个娃咯咯大笑。 “宝贝们,想干爹了吧?干爹可是想死了你们了。”秦慕之说完,不断地拿硬硬的胡渣扎他们的小脸,那神情,温柔得像极了一个慈父。 东方绯看得几乎都要呆了,她实在没想到一向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秦慕之竟然会那么的喜欢孩子,而且还那么的温柔。 尽管宝宝贝贝两个孩子一个像东方御,一个像叶蔓菁,但是,心有不满喜欢找渣的东方绯可不管了,尖声的冷笑说:“都不知道是和哪位野男人生的野孩子,竟然还好意思带入我们的东方家。” 叶蔓菁一听,脸色变了变。 如果东方绯辱骂她,她倒没所谓,最多是当被口臭的人喷了一口,但是,她竟然诋毁她的两个宝贝是野孩子,那可是触犯了她的底线了,不过,有秦慕之在旁,还没轮得到她争辩。 “原来,你哥东方御是野男人呀!”秦慕之冷笑着说。 “我没说我哥是野男人。”东方绯涨红着脸说,“慕之,你怎能帮这个无耻的女人驳击我?” “第一,我是根据你刚才所说的来推论,第二,扬扬不是无耻女人,她是你大嫂,你最好把嘴放尊重点。”秦慕之有点嫌恶的说。 东方绯的脸一阵红一阵泛青白。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刚刚明明对她还很好,叫她亲爱的小绯绯的秦慕之为什么一见到叶蔓菁,就变了样? 而且,他为什么亲热地叫叶蔓菁为扬扬,还说自己是那两个娃的干爹? 聪明的她立刻想到这两人几乎是同时失踪了一年,又同时的回来,难道? 想到这,她的心就好像被万千只小猫在抓着般,几乎要发狂了! 从她少女时代,秦慕之就一直是她的梦中情人,不断地追求的对象。 只是,每次见到秦慕之,他身边都有着不同类型的女人,而自己除了是东方家大小姐,根本就没有其他出色的地方吸引他,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而已,更何况,因为她是东方御的妹妹,秦慕之更不想玩弄她,以免伤了和东方御之间的和气。 所以,她对他,只能一直处于远远观望状态。 但是,这次奇怪得很,她从巴黎回到a市,刚好就遇上了他,而且,他看见她,再也不像以往能有冷漠,而是很热情的上前,称赞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甚至搂着她的腰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她被这意外惊喜几乎弄得晕倒了。 她,终于可以拉着她一直想拉的手,和他亲密地靠在一起了,那激动的少女之心几乎可以汹涌澎湃来形容了。 但是,这种幸福为什么只维持了那么一点点就被叶蔓菁这个可恶无耻的女人破坏了? 而且,她还清晰地看到,在秦慕之和叶蔓菁交换眼神之间,流淌着一种别样的默契,就好像最亲密的情人,或者是最好的夫妻的那种。 “慕之——”她不甘心地上前,挽住秦慕之的手臂,撒娇般说,“我可是你的女朋友耶!” 女朋友? 叶蔓菁疑惑地看着秦慕之。 秦慕之眸子沉了沉,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东方绯笑了笑,然后竟然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嗯!” 他这一吻,甜蜜了东方绯,却像一块烧红的铁在叶蔓菁心上烙了一下。 东方绯被他这一吻鼓励着,而且,也想做戏给叶蔓菁看,于是,伸出双手,如藤蔓般攀在秦慕之的脖子上,红唇示威般印在他的脸颊上,仿佛在对叶蔓菁宣布她的所有权。 叶蔓菁低头不看,故意装作逗弄宝宝贝贝,但是,心却乱成一团。 第86章 跟随林教授进入南宫御坟墓的紧张时刻到了。 东方御和叶蔓菁把一切交代清楚,包括宝宝贝贝的照顾,然后开始准备出发了。 一路上,叶蔓菁的脑海里都在紧张地想象那坟墓会是怎样,里面等待着她会是怎样的奇遇,忐忑不安又略带着兴奋。 林教授似乎比她更加的紧张,更加的兴奋期待,一路上不断地向她提问关于梦境幻象这些问题,弄得叶蔓菁实在是有点不厌其烦。 因为今天情况特殊,所以,原来向游人开放的古墓四周拉上了警戒线,禁止任何无关人员进来,以免发生意外事件。 站在已经被挖掘的古墓前,叶蔓菁紧张地握着东方御的手,手心都渗出汗了。 “你是什么感觉?”叶蔓菁问东方御。 “我的头绪很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脑海里有万千铁马金戈在回荡着……”东方御的目光有点茫然的说。 “有没有出现类似真实场景的幻觉?”林教授在一旁饶有趣味的问。 “没有。”东方御忽然感觉手指上的黑色戒环在微微颤动着,仿佛感应到某些磁场。 而叶蔓菁手上的血玉玉镯也奇怪地发生变化,原来那小如豆的血珠逐渐的扩散,几乎把整个玉镯都充盈满,使玉镯变得无比诡异的血红。 林教授发现这个情况,尽管是有所意料,但还是诧然得张大嘴巴猛叫“奇迹”! 叶蔓菁的心更加的悬了起来,她的手紧紧地拉住东方御的手,仿佛担心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似的。 “进去吧!”林教授期待着更大的奇迹出现,于是慌忙对他们说。 叶蔓菁和东方御互相对望了一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后手挽手的走进阴冷的墓室里。 因为南宫御是风朝重臣,深得风朝皇帝的宠爱,而且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因此,他的墓室也就建立得美奂美轮,和叶蔓菁之前想象的阴森暗冷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宫殿,真是大开眼界了。 在墓室四壁,到处绘着精美的壁画,仔细一看,都是介绍南宫御生前的功绩的,叶蔓菁每看一幅,心情都无比的激动,内心涌起一阵阵的崇拜。 在她以前的梦境里,南宫御都不过是一个暴戾的男人而已,现在看到这些壁画,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威风凛凛的一个英勇将军。 她望了望身边的东方御。 东方御也在很认真地看着这些壁画,脸上出现了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仿佛完全沉浸在里面似的。 “御——”叶蔓菁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东方御仿佛没听见,双目依然痴痴地望着那些壁画,一副浑然忘我的样子。 “御——”叶蔓菁用力拉扯一下他的衣袖,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但意外的是,东方御忽然很粗暴地甩开她的手,默然转身看向另外一幅画。 叶蔓菁有点愕然,但是,她很快感觉到他的神情有点不妥,像极了南宫御。 莫非南宫御的魂魄又依附在他的身上了? 叶蔓菁用手摸了摸手上的玉镯—— 这时,忽然一道红光从玉镯上射出,刺花了她的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什么都看不清楚—— 等她努力睁眼看清楚点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林教授和东方御他们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 而且最恐怖的是,她所站的地方竟然不是刚才所站的地方,墙壁上一块壁画都没有,是一间用光滑巨大的大理石砌成的斗室。 她发现,室内那柔和昏黄的光线竟然来自壁上一颗皎洁圆润的珍珠。 天,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 叶蔓菁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那颗稀世珍宝夜明珠,很想伸出手摸一摸,到底是有什么手感的。 但是,她不敢! 她知道,在这种庞大豪华的古墓里,肯定处处有机关陷阱的,说不定那夜明珠挂在那里就是引人去窃取,然后触动某种机关导致暴毙身亡呢。 这里到底是古墓哪里? 为什么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微微花了一眼,就转换了环境? 其他人呢? 她四处寻找,却发现,这是一间密封着的室,四壁没看见有任何类似门之类的东西,仿佛已经被封死了般。 她开始惶恐起来,尖声的大叫:“御,林教授,你们在哪里?” 除了墙壁的声音回荡,没有任何人回答。 她连叫了好几声,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知道在这样密室里,就算是自己把喉咙叫破都没用的。 经历过极度的紧张和惶恐,她的心反而开始镇静下来。 她仔细察看四周光滑的墙壁,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异常的,根据平时看武侠小说的经验,这种地方的门的开关往往是隐藏在某个神秘的地方。 但是,结果最终还是令她失望。 她根本就找不出任何地方特别的,又不敢乱摸,担心摸到致命的机关。 唉,难道自己要命丧于此? 她沮丧地坐在室中央的一张石椅上,屏息静气,努力使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 这间密室到底有什么用? 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石桌和两张石椅,就是那墙壁上夜明珠了,实在想不通。 她眯着眼眸静静地盯着那夜明珠看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这间是找不到任何缝隙的密室,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任何窒息呢?反而呼吸顺畅,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 哪里有空气进来呢? 想到这,她又站了起来,在室内转一圈,企图找到一个可以连接外面的洞口,但是,依然找不到,那些大理石头密切得就好像天生黏在一起的,真不得不佩服古代的建筑技艺竟然也如此的高深。 罢了罢了! 就坐着等着毙命吧! 叶蔓菁放弃了搜寻,继续回到石椅上静坐着,好保持体力,免得精气用尽,早早死翘翘。 她努力回忆自己刚才掉进这里的那莫名其妙一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印象之中,自己好像盯着东方御看,觉得他神情无比的像南宫御,正在愕然之间,手腕上的红光突然一闪,耀花了自己的眼睛,然后眨眨眼,就发现自己来的这里了。 这……会不会太神了点? 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伸出手摸了摸,希望它又能发出一道奇怪的红光,把她送回去的,但是,关键时刻,这家伙竟然失灵,别说红光,就算是红晕都不见一抹。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了默落。 还记得他如此的说过,当自己想他的时候,只要摸摸玉镯,然后叫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的,那么,现在自己如此的做,他会不会也出现? 想到这,心一喜,伸手摸了摸玉镯,然后闭目叫了几声默落的名字。 叫唤后,却不敢睁开眼睛,担心自己会失望! 忽然,一双冰冷的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在古墓里,她第一反应当然是认为自己遇到鬼了,于是吓得全身发抖,尖声的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猜猜我是谁?”尽管背后那声音装得怪模怪样的,但是叶蔓菁还是能认出有这样好声线的正是默落无疑,不由惊喜地叫了起来,“默落,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啦,你刚才不是在叫我吗?”默落放开掩住她眼睛的手,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的石椅上,棕黄色的目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嗯,是我在叫你,但是没想到你真的这样神奇的出现,你果然神呀!”看见他,叶蔓菁的心就定了很多,再也不惶恐了。 “神就说不上,但是,会比人神奇一点。”默落一脸自得的说。 “告诉我,这里是密室,你是从哪里进来?我还能不能出去?”叶蔓菁焦急地问。 “你说呢?”默落反问,苍白修长的食指微微地在石桌上敲着,虽然笑得蛮不在乎,但是叶蔓菁能看出他的神情似乎有点凝重,甚至可以说有点紧张。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能神出鬼没。”叶蔓菁翻了他一个白眼。 “呵呵,你怎能这样说呢?那我问你,你是怎样进来的?”默落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呀,就是眼一花,就进来的,还真他妈的是神了!”叶蔓菁极度郁闷的说。 “呵呵,就是咯,这证明你也能神出鬼没。” “真是的,人家现在都急死了,你现在还有空和我开玩笑,简直过分!”叶蔓菁极度不满地瞪了默落一眼,简直想撕掉他那副嬉皮笑脸。 “好,那我不和你开玩笑了。”默落收回他那副欠扁样,望着叶蔓菁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废话,当然是南宫御古墓咯。” “我是问你这间是什么室?” “那更是废话,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叶蔓菁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呵呵,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也不出奇!”默落忽然笑得一脸诡异,看得叶蔓菁头皮一阵发麻。 第87章 “主人?默落,你开什么玩笑?洛菁儿不过是我的前世而已,我和她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人,你可不能混为一谈。”叶蔓菁尖叫着说。 “呵呵,我知道,你和洛菁儿的确是有点不同,相对来说,你比她更加可爱而且理智点。”默落笑着说。 “那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尽管知道这可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但是叶蔓菁还是忍不住好奇问。 “都喜欢。”默落毫不含糊地回答。 “真是的,你以前一定是很爱很爱洛菁儿吧,所以才导致南宫御对她产生误会吧?”叶蔓菁可不是那么的容易被他糊弄过去的。 “说不上很爱,当时只是觉得她很特别,对她很好感,很想和她在一起,但是,现在都已经事隔千年了,还有什么感情不变淡的?”默落倒是很坦白。 “也是,专家都说了,所谓爱情的保鲜期也不过是十八个月,更何况你经历了千年,多么刻骨铭心都已经变得云淡风轻了。”叶蔓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又想到自己,自己和御的爱情不过是有着前世的牵扯而已,那更加的没有安全保障。 “不过,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比当初喜欢洛菁儿更甚。”默落那棕色的眼眸望着叶蔓菁,似笑非笑的说。 “真的呀?”叶蔓菁听见他如此的说,感觉有点意外,“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我似乎都比洛菁儿差多了,她是个大美人,而我不过是很一般的人而已,用东方绯的话来说,无才无貌无特点。” “呵呵,你倒不必要这样妄自菲薄。的确,你没有洛菁儿好看,也没有她那么的多才多艺,走在人群中算是很普通的一个,但是,你却如一块水晶一样,让人感觉洁净剔透……” 自己像水晶一样让人感觉洁净剔透? 叶蔓菁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这样的形容词会是放在自己身上:“呃?这是在说我吗?” “笨丫头,不是说你在说谁呀?”默落伸出他那冰冷的手指刮了一下她的脸蛋,“你记得,你永远都是值得人家用真心去爱去呵护的人!” “默落,谢谢。”叶蔓菁默落那棕色的眸子,眼底氤氲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傻啦,我说实话而已,如果我还是人的话,我可不会把你让给东方御那傻蛋呢。”默落忽然一跃而起,伸手去摘那墙壁上的夜明珠。 “你要干什么?”叶蔓菁惊叫。 “没什么。”默落把夜明珠摘了下来,拿在手里。 皎洁明亮圆润的夜明珠躺在他那苍白的手掌上,显得无比的光彩夺目,真是美极了。 自古女人爱珠宝,叶蔓菁也不例外,她伸出手对默落说:“能不能给我摸摸?” “当然可以。”默落拉过她的手,把夜明珠放在她的手心里,微笑地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怎么又说是我的东西呢?如果我有这个,岂不是变有钱人了?”叶蔓菁接过温凉圆润的夜明珠,仔细地观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默然望着她微笑,他看出,叶蔓菁虽然对这个夜明珠爱不惜手,但是,目光里却没有任何贪婪之意。 这是他最欣赏叶蔓菁的地方。 叶蔓菁看了一阵过了一回瘾,然后把它递回给默落:“看完了,放回原处吧。” “你不要?” 叶蔓菁摇摇头:“我很早就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是不能贪的,而且,这么价值连城的国宝,我贪了可能就连命都没有了。” 默落笑了笑,接过夜明珠,然后跃上去,把它放回了原处。 “好了,默落,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像个办法让我出去?”叶蔓菁问。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不想。”默落忽然笑得一脸邪魅,一副心怀不轨的坏样。 “为什么?难道你就忍心我困死在这里吗?”叶蔓菁尖叫。 “不忍心。”默落的回答也很干脆利落。 “那快点让我出去呀!”叶蔓菁跺脚。 “要出去就自己想办法,我帮不了你。”默落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叶蔓菁焦急。 叶蔓菁气得撇起了嘴,懒得理他了,忽然看见自己面前的石桌上有一个浅浅的凹下去的图案,之前可能太焦急了,一直都没留意到。 这个图案竟然就是她手腕上玉镯的图案,大小形状一模一样。 “默落,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个图案?” 默落瞥了一眼,然后毫不在意的说:“我咋知道?” “这会不会什么机关开启?或者是这密室大门的开启处?”叶蔓菁进盯着图案问。 “你认为是怎样就怎样。”默落的回答似乎已经认同了她的猜测。 想到反正有默落在身边,他也不可能会让自己出什么危险的,于是,人也就大胆起来了,伸出手掌在那图案上乱摸一通,但是,摸了好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笨!”默落在一旁嗤笑。 叶蔓菁白了他一眼,灵机一动,想到既然是机关,而且是玉镯图案,就不应该是摸摸就能打开了,如果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用这个玉镯当做钥匙了。 她把手腕戴玉镯放在图案上,但是,因为有手腕阻隔着,玉镯无法和图案吻合,所以也不见有啥效果。 “如果能取下来就好了。”叶蔓菁嘀咕着,伸出手往玉镯上一褪,却不料,那玉镯竟然很轻易的从她手腕上褪了下来,不由大喜,叫嚷,“哈哈,默落,真是天助我也!” 她小心地把玉镯放在那微微凹进的图案上吻合,然后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奇迹出现—— 几秒钟过后—— 玉镯忽然放出异样的红光,而在这个同时,默落不见了。 那笨重的石桌忽然缓缓的呈逆时针转动,玉镯上的红光也开始旋转起来—— 叶蔓菁的心情紧张呀,叫了一声默落,发现没人回应,方惊觉那家伙早已经开溜了,真是不够朋友。 石桌旋转了九圈后,她忽然感觉地上的石块在移动,仿佛地震般,刚想蹦远一点,却来不及了,整个人一下子失重,呈加速度坠落下去…… 她惶恐的尖声大叫默落的名字,企图他能及时出现来拉她一把,给她力量和信心。 但是默落那死家伙,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竟然不肯出现。 砰的一声,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痛死了。 她睁开被烟雾迷蒙的双眼一看,心都凉了。 黑! 四周全是黑乎乎一片,而且还阴风阵阵,凉飕飕的,使她的鸡皮骤起,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抱紧肩膀。 这是什么鬼地方呀? 怎么黑灯瞎火的?为什么不装一颗夜明灯照明呀? 她突然很后悔刚才自己没把那颗夜明珠要下,这样的话,就等于随身携带手电筒了,不用担心照明问题。 忽然感觉脚底有毛茸茸的东西在动,而且还发出吱吱的声音—— 是老鼠! 天呀,这里这么阴森,既然有老鼠,还会不会有蛇之类的东西?叶蔓菁吓得大跳了起来,猛叫默落出来。 但是,默落仿佛和她失去了磁场联系,怎样都叫不到,真是绝望! 恍啷! 裤兜里有东西掉了出来,是手机,不由大喜,直骂自己笨蛋,怎么就把手机这样重要的照明工具忘记了? 她凭感觉弯身在地上把手机捡了起来,摁亮照明。 她再看手机信号,见鬼,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如果有的话,或许她还可以打电话求救。 既然不能等人来救,那就唯有自救了。 借着手机那微弱的亮光,她战战兢兢地察看四周的环境,还好,老鼠不多,只有几只,也没见有蛇。 不过,随即,她发现了比蛇更加恐怖的东西,那就是在自己头顶上面,竟然用四根粗大的铁链悬着一具石棺。 尽管知道这里是古墓,见到棺材那是难免的,但是,她还是怕得要命。 之前听林教授说已经发掘出南宫御的石棺了,而且可以供游人观赏。 但是,以四周那陈旧的灰尘味和阴冷的环境可以看出,这里一定还没有人来过,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被发掘过。 这……到底是谁的棺材? 她正在疑惑间,石棺里忽然传来几声有节奏的“砰砰”响声,仿佛有人在里面敲击般。 里面不会有僵尸吧?叶蔓菁吓得几乎都要晕厥了,拿着手机退缩到一个角落去,紧张地盯着石棺,真怕里面会突然蹦出一个恐怖的僵尸出来。 里面响了几下,又忽然的停住了。 室内除了叶蔓菁那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静默得可怕,比刚才有响声更可怕。 叶蔓菁的手猛摸血玉镯,嘴里叫着默落的名字,努力试试能不能把他叫出来和自己做伴。 但是,默落那家伙依然没出现,不知道跑哪里去打盹了,下次绝对不理他! 叶蔓菁按住自己那几乎要跳出桑眼的心脏,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砰砰砰! 石棺里再次响起了敲击声,每一声都好像重锤般敲进她的心脏里,让她的心脏收缩抽血,极度的紧张。 第88章 叶蔓菁绝望地闭上眼睛,双掌合十,把能想得的神佛,比如如来佛,菩萨,耶稣,安拉等全部都请出来保护她。 可是,这四大法力无边的神估计是凑在一起摸麻将了,听不到她这个可怜的虔诚的小人物的召唤,室内依然一片阴森恐怖。 叶蔓菁估计自己就算没被僵尸咬死,也会被这恐怖的气氛吓死。 她猛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怕。 也许是这种自我暗示起了作用,她的心逐渐的定了下来,对那石棺的敲击声也起了一定的免疫作用。 反正是死路一条,与其在这里等着吓死,还不如主动探个究竟也好死个明白。 于是,她战战兢兢地走进石棺,大声叫唤:“喂——” 或许里面的东西听到她的叫唤,竟然停止了敲击。 叶蔓菁抬起手来朝石棺上敲了一下,里面也突然回应了一下。叶蔓菁觉得好奇,再次抬手敲击一下,里面也再次回应似的敲了一下……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蔓菁很是疑惑,而且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或许,里面装的并不是恐怖的僵尸? 想到这,她那种天生喜欢冒险的白羊座精神也就出来了,于是计划爬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石棺悬挂得并不高,她抓住铁索,用力爬上去。 她的体育向来很好,爬杆这些向来不在话下,这些铁索对她来说更是小儿科了。 她爬到石棺盖上面,发觉石棺上竟然也有一个凹下去的玉镯图案,估计和密室里一样,也是用玉镯来做钥匙的。 既然这样,她就更加的不管了,取下玉镯,放在石棺的图案上。 过了大约一分钟,石棺盖开始缓缓的移动—— 每移动一寸,叶蔓菁的心就绷紧一点,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里面,看看里面到底会有何方神圣。 终于,石棺打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露出一张她做梦都想不到的脸—— 估计你也猜不到,里面躺的竟然是东方御! 他也张着诧异的眼睛望着叶蔓菁,轻声的叫道:“菁儿,怎么是你?” “御,你怎么会在里面?快点出来!”叶蔓菁尖叫。 “除了手指,身体其他地方都动不了。”东方御皱着眉头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叶蔓菁惊奇地问。 东方御的眼珠无奈地动了动,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你突然消失,我自己眼一黑,然后就躺在这里了。” “啊?那也太奇怪了吧?我掉进密室也就罢了,你竟然掉进这个莫名其妙的棺材,刚才听到响声,害得我还以为是僵尸呢。”叶蔓菁诧异地说。 石棺缓缓完全打开,东方御果然是一动不能动地躺在里面,只有那只戴着戒环的手指能动,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蔓菁跳下石棺,用力把他扶正坐了起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妥?”叶蔓菁关切地问。 “没有,就只是觉得四肢不受使唤,仿佛死了般。”东方御除了眼珠能转,嘴巴能动之外,甚至连摇头都不能,难道是中邪? “那我们该怎办?”叶蔓菁觉得他应该比自己聪明,所以希望他能提出有点建设性的意见。 “你看看有没有出路找到林教授他们。”东方御说。 叶蔓菁跳下了石棺,拿着照明的手机四处查看,发现这里依然是密封的墓室,找不到门在哪里。 “怎办?根本就找不到出路。” “我在奇怪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东方御在石棺上面若有所思地说。 “嗯,我也觉得超奇怪,而且最奇怪的就是,我手上这个玉镯刚才还能在上面打开密室,打开你这石棺的棺盖,好像这里所有的机关都是根据它来设定似的。”叶蔓菁四处张望,希望还能找到有玉镯的图案。 “是吗?我戴着这戒环的手指似乎也在受着某种磁场的牵扯,不断地发出类似电流似的的东西,不知道到底暗示着什么呢。”东方御说。 叶蔓菁看着他手上的戒环,举自己的手腕,想了想,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于是重新跳上了石棺,坐在东方御身边,说:“御,你还记得上次宝宝贝贝失踪的时候,我的玉镯和你的戒环发出异样的光芒,然后幻化出宝贝们的位置吗?” “嗯,那是很奇怪的事情。”东方御若有所思地说。 叶蔓菁把东方御戴着戒环的手指拿了过来,放在玉镯上—— 奇迹再次出现了。 玉镯上的血红忽然很梦幻的流动着,发出一股淡淡的红雾。 而戒环也幻化出黑色的薄雾,和红雾混在一起,笼罩在他们的身上,两人忽然脑海一片空白,失去了正常的意识,只觉得自己仿佛穿梭在一片混沌之中,迷迷糊糊,分不清到底在哪里。 悬崖边上。 风萧萧,雨兮兮。 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子正一脸悲绝地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长发飘飘,胸前插着一把断刃,全身鲜血淋漓的女子。 “菁儿,对不起——”男子抱紧怀里已经僵硬的女子,声音嘶哑低沉,棕红色的眼珠几乎像要滴出血泪来了。 怀里的人再也听不见他任何呼叫了,眼睛紧闭,苍白冰凉的脸上依然还残留着死去的痛苦扭曲神色,但是,唇角却仿佛自嘲般微微翘起一抹笑意。 “菁儿——”男子低头吻住她那冰凉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唇瓣,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 这次,他再也得不到她的热烈回应了,再也不能唇齿缠绵交汇了…… 他真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的不信任她,后悔眼看她拿起刀刺向自己的时候还觉得她是惺惺作态威胁自己。 他,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 从她十三岁开始,自己就和她相爱了,足足有十年。 自从她那娇嫩红润如花瓣一样的唇被当朝无聊风流才子写诗赞为天下第一唇,引无数男子想一亲芳泽,想入非非后,他对她就开始了无尽的猜疑。 自己长期征战在外,一年难得几次回到她身边,于是,他总是怀疑她会红杏出墙,和其他男人勾搭,尤其是那个被称为风朝第一俊男才子默落,不顾她已经是有夫之妇,竟然把他对她的爱慕公开化,经常写一些酸溜溜的情诗给她,甚至如苍蝇一般,不断地在她身边转。 而她对默落也不像对其他男人那样冷面冰心,每次见到他,都是笑得一脸的灿烂,甚至说起他的名字,唇角还不由自主地带着微笑。 这实在是令他妒忌发狂,因为她在他面前都不曾笑得这样开心过。 所以,他怀疑他的菁儿已经背着他和默落有私情了。 每次一想到这,他就冒火三丈。 在风朝,不少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尤其是像他这种处于高位的人,妻妾更加成群,但是,他没有,他由始至终都只爱她一个,只有她一个女人,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屑一顾,甚至拒绝风朝第一美人莞儿公主抛给他的绣球。 所以,他的痴情也是全国皆知的,是女人都羡慕着洛菁儿。 但是,她却不懂得珍惜,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其他男人的身上,让他蒙羞,让他愤怒。 因此,他禁止她用红色的口红,只能用那诡异的,怪怪的,可以把她那嘴唇的美丽掩盖着的紫色。 她知道他的妒忌和猜疑,所以听从了,每次都很乖巧地涂上那一抹紫唇,让人看着生畏,让那些原来仰慕她的男人纷纷远离,暗里猜测她有着某种疾病。 但是,默落却不同,依然如故的出现在她身边,想尽各种办法逗弄她,甚至在一次,他偷偷听到他竟然唆使她跟他私奔到天韵山去。 他愤怒地和默落打了一架,可惜的是,虽然他是风朝第一大将军,但是武功却远远比不上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的默落。 在风朝,默落本身就是一个传说,智商其高,据说半岁能言,三岁通读四书五经,五岁能吟诗作对,七岁文章传天下,九岁被皇上钦点被天下第一神童,另外,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风朝第一隐士和绝顶高手风无邪的嫡传弟子…… 正因为默落是这样神奇的人,所以,南宫御才对洛菁儿的爱情没有了自信,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不会对文武全才风趣幽默,而且又长得邪魅帅气的默落动心,反观自己,不过是一个只懂得带兵打仗,毫无情趣的粗鲁之人而已,而且长期在外,无法陪伴她。 扪心自问,如果换做他是洛菁儿,他都会选择默落,而不是他。 但洛菁儿却口口声声说她只爱他一个人,对默落,不过是一朋友的感情而已。 他怎么可能相信? 第89章 正因为他的不信,所以才造成他和洛菁儿之间的无尽痛苦和猜疑,令每次相聚都不欢而散,心生怨恨。 为了避嫌,洛菁儿甚至写了血书给他,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见默落,也不多出家门一步,远离所有男人。 但是,这更加令南宫御怀疑,怀疑她心虚,怀疑她依然会趁自己征战在外的时候偷偷爬出墙来,当然,这并不是他无中生有的猜疑,而是来自人民群众的议论,甚至有无聊的人编写民间小说,把她写成性格好淫的荡(和谐词)妇。 其实,凭着自己对洛菁儿的十年认识,他并不是不了解她的品格,但是,因为太在乎了,也因为和默落的相形见绌,他才会不信任她。 今天,他从外面回来,发现她竟然没涂紫唇,露出她原来那娇嫩性感红唇,他对她的不信任也就爆发开来了——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竟然采取自刎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十年情分,十年缠绵历历在目。 失去了她,也就等于失去了人生的全部。 他,实在是无法支撑自己活下去了。 风吹起他的头发,吹干他的泪水,但是,却无法把她吹醒,无法吹走他如绞般的心痛…… 还记得那年他二十岁,她十三岁,她拿出一根红绳缠绕在她和他的小指头上,然后两人跪在苍苍草地上,双掌合十对着上天起誓:生死两相从,永不相忘! 想到这,他抱紧了她那僵硬生冷的身体,踉跄着一步步走进悬崖边…… “菁儿——”他无比悲怆的大叫一声,然后闭上眼睛往下一跳…… 但愿奈何桥上能相遇,但愿被红绳牵住的情分能继续,但愿下辈子好好相爱,不再猜疑和妒忌…… 时光交错,千年情牵。 叶蔓菁张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落在一悬崖下,抬目往上看,竟然高百丈,岩石凸出,岩间只有一些松树顽强屹立着,苍蓝的上空有一只飞鹰在呼啸旋转,似乎在寻找猎物。 尽管她读大学的时候是登山社成员,爱好冒险,但是,突然发觉自己来到这样一个地方,除了感觉诧异,就是恐怖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 自己之前明明是和东方御在石棺里面的,怎么就? 难道自己真的华丽丽的穿越了? 想到这,她的心既兴奋,又紧张,举目四处寻找,发现在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大约只有九米高的悬崖伤,中间凸出的一棵松树上挂着一个人。 她心一喜,慌忙的走过去,站在下面大叫:“御,你还好吗?” “还好,还没死!”东方御说。 “我也没死。”叶蔓菁挺庆幸的说。 东方御的衣服刚好被松枝勾住,整个人悬挂着,情况非常惊险,看得叶蔓菁心惊胆跳,万一那松枝不堪他的体重断了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叶蔓菁没有绝世轻功,是不可能爬得上去救他的,只好准备从事地面营救了。 她仔细观察东方御可能要坠落的地方,把石头木质这些带有伤害性的硬东西搬走,然后抱来大量的草和落叶铺在下面…… 布置完毕,她朝上面的东方御大喊:“喂,你快点跳下来吧,下面我已经铺好了,你最多也只是会崴了脚而已。” 东方御也很想跳下去,因为这样悬空挂着的确是不大好受。 但是,他跳不了,因为后面的衣服被树枝勾住了,用力不了。 而该死的是,这些悬崖里生长出来的松树枝竟然坚固如此,他一百八十多斤的大个子都挂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断。 更要命的是,他身上穿的这件t恤是顶级名牌,质量极好,而且还挺有韧性,都挂了那么久,竟然还不撕破。 叶蔓菁看着这样悬着不是办法,而且,上空那个老鹰猛盯着东方御在盘旋,似乎要把他当做猎物目标,被老鹰抓着,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怎办才好? 东方御在上面猛用力下坠,企图可以把松枝弄断,或者是把衣服扯破,但是,却徒劳无功。 叶蔓菁在下面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咋办才好,只恨自己没有学会飞檐走壁的轻功。 她也试过去呼唤默落,但是,那家伙似乎一点诚信都不讲,再也不肯出现在她面前了,都不知道是不是也去跟诸神摸麻将了。 正在他们焦急之际,半空突然又有一团黑影砸下来,而且正砸中东方御所在的松枝上…… 这次可好了,就算是钢筋都无法承受得了来自高空重物的下坠力,啪的一声断折了,东方御以及那从高空砸下来的黑影一起重重地跌在叶蔓菁布置好的“安全垫”上。 叶蔓菁紧张东方御是否被摔伤,慌忙的跑过去扶起了他,问:“御,你怎么啦?有没有哪里不妥?” 东方御喘了喘气,伸伸被摔得有点酸痛的四肢,站了起来,然后定睛望着救他一命的高空不明下坠物。 叶蔓菁当然也是满怀感激的望了望,然后如见鬼般,整个人怔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唇瓣蠕动着,良久说不出话来。 东方御看见那高空不明下坠物也有点诧异,但是,看到叶蔓菁这副强烈的反应,也就奇怪了,于是问:“菁儿,怎么啦?你认识他们?” 叶蔓菁点点头,有点畏惧地微微缩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衣角战战兢兢的说:“御,我怀疑我是不是见鬼,或者出现幻觉了,他们竟然和我梦中的南宫御和洛菁儿一模一样。” “是吗?”东方御虽然有过不少幻觉,但是,却每次都不能清晰地看清楚幻觉里的人的五官,但是,经过叶蔓菁这一提醒,他也惊觉,地上这一男一女的着装简直是和他的幻觉里的人的着装一模一样,而且,那全身染满了鲜血的女人腹部上也正插着一把断刃…… 怎么可能? 难道他也开始出现幻觉了? 东方御用力地甩了甩头,然后再凝神定睛看,地上的人依然没消失,而且,那身穿盔甲的男人忽然嘴里痛苦地吟呻了一下,嘴里喃喃地叫着“菁儿,菁儿,菁儿——” 叶蔓菁和东方御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他们自己的确不是在幻觉之中。 而且,那男人额头上那一弯类似新月的胎记竟然和宝宝的一模一样! “真的是南宫御!”叶蔓菁尖叫起来,慌忙的走了过去,伸手去摸一摸男子的脸。 脸上还带有粘糊糊的血迹,肌肤体温触手可及,而且鼻息喷在手上,有痒痒的感觉! 如果是幻觉,那绝对不可能这么真实的! 叶蔓菁的目光转向他怀里的洛菁儿! 除了没有涂着紫唇,那面目是和自己平时所梦见或者镜子里见的一模一样,就连唇角那一点小小的朱砂记都有。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之间不是相差一千年的时空,而且是前世今生的区别吗? 怎么就会突然聚在一起,可以搭台摸麻将了? 简直是太诡异了! 东方御也沉着黑眸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时,南宫御忽然呼的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然后瞪大了他那习惯了威严,但现在有点茫然的眼睛望着东方御和叶蔓菁两人,声音嘶哑低沉的问:“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尽管知道他就会死南宫御,但是叶蔓菁和东方御还是想他亲口确认,于是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同一句话。 “我是南宫御!” 啊?还真的是南宫御? 叶蔓菁几乎要尖叫起来,然后指着他怀里的女子,声音颤抖的问:“那……那她就是洛菁儿了?” “你认识菁儿?”南宫御沉着黑眸望着叶蔓菁,“看你有点眼熟,我认识你?” 叶蔓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好讪讪的说:“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哦。”南宫御淡淡的应了一下,像他这种风朝一等一的人,被人认识那是毫不出奇的,但是,他无论怎样看,都觉得叶蔓菁特熟悉,而自己印象中又没见过如此一个穿得稀奇古怪的女人。 东方御在一旁默不作声,那眼睛只是一直盯着腹部插着断刃,已经死去的洛菁儿,眼里盈满了绝望和悲伤,心痛得仿佛被一把刀在上面捅着,然后又不断的搅动般,嘴里不由自主地呢喃着“菁儿,菁儿……” 听到他的叫唤,南宫御把注意的目光从叶蔓菁身上移动东方御身上,心里产生一股极端奇怪的感觉,仿佛遇见了另外一个自己似的。 东方御也和他有着同样的感觉,和南宫御不同的是,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 相反,叶蔓菁看得洛菁儿,反而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感觉她像是自己一个熟悉的朋友般,估计是因为洛菁儿已经死了,她们之间失去了某种磁场才造成的吧? 南宫御看着东方御,东方御看着洛菁儿,叶蔓菁又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他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局面。 第90章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开着如此的玩笑,把前世今生四人凑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在这四人之中,有一个是死的,一个是完全不明真相的,另外两个是明真相,但是迷糊的。 忽然,南宫御的目光落在叶蔓菁手腕上的那只血玉镯上,眸子微微收缩,浓黑的眉头锁紧,似乎有点愠怒,目光逼视着她,厉声的说:“你怎么拿了菁儿的玉镯?” “这个……”叶蔓菁实在是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有这个玉镯,讪讪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如果她贸贸然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洛菁儿的灵魂,南宫御肯定会认定她忽悠她呢。 “给我!”南宫御粗暴地拉过叶蔓菁的手,然后强制地把玉镯从她的手上褪下。 幸好,这次玉镯依然能褪,否则,估计以他这个粗暴的个性,不把她的手砍下来才怪呢。 叶蔓菁看了看东方御,发觉他依然如中了邪般,痴痴地看着洛菁儿,对她这个正牌老婆置若茫然,真是想不明白。 同样是前世今生,为什么东方御的情感就那么的强烈,而自己却感觉很淡很淡呢? 南宫御抱着洛菁儿坐了下来,然后小心地把玉镯戴进她的手腕。 这只玉镯是他二十岁那年送给洛菁儿的定情之物,是南宫家祖祖辈辈相传了很久的传家之宝,所以,当他看见玉镯竟然戴在一个陌生的女人手上,心里实在愠怒不已。 在他印象之中,洛菁儿一直视这个玉镯为珍宝,从来不会离手,绝对是没有送人的理由的。而且,他还记得,在跳崖之前,她手上是还戴着的,只是他醒来之后,就发现落在叶蔓菁手上,于是,他自然就认为是叶蔓菁贪了这个玉镯。 叶蔓菁知道那的确不是自己的东西,所以,也就不和他计较,于是,轻轻拉了拉旁边仿佛已经失掉了魂魄的东方御,轻轻叫道:“御——” “嗯——” 回答的竟然不是东方御,而是南宫御,他以为是洛菁儿在叫他,于是惊喜地望着怀里的人儿,却失望地发现,这叫唤并不是来自这里,于是,不由愤怒地瞪了叶蔓菁一眼:“谁允许你这样叫我了?” “啊?我没有叫你呀——”叶蔓菁此时简直是比窦娥都还冤枉,她指着东方御说,“我是叫他,他也叫御。” 这时,东方御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有点迷糊地望着叶蔓菁问,“菁儿,你在叫我?” 菁儿? 这回轮到南宫御迷糊了! 叶蔓菁点点头,说:“太混乱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东方御摇头说,目光继续落在洛菁儿的身上,仿佛她有无尽的吸引力般。 他这样痴痴地盯着洛菁儿不放,自然引起了小气好妒的南宫御不满,一只手抱着洛菁儿,另外一只手呈拳状,狠辣地打向东方御。 固然,他是孔武有力,武功了的的将军,但是,东方御的身手也不弱,就算是神智有点迷糊,但是,那种天生对危险的敏感依然没消失,在拳头快要打中他的脸的时候,他及时地避开,并且伸出手来招架…… 南宫御身为朝中第一将军,这一辈子除了输在默落的手下,就几乎是没有敌手了,但是,现在他发现,眼前这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男人竟然身手也不比他差,于是,那种天生好斗好胜心也就上来了,放下怀里的洛菁儿,两个有着前世今生的男人竟然掐起架来了。 看见他们打了起来,叶蔓菁有点心慌,但是,却又感觉很新奇,想看看到底是东方御厉害,还是南宫御厉害点,于是,也就静立在一旁观战。 两人尽管相隔千年,但是估计是灵魂相连,所以水平也就差不多,拳来脚往大战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竟然分不出胜负来。 看得有点入迷的叶蔓菁忽然听到旁边有轻轻的吟叫声,于是扭头一看,不由怔住了。 只见原来已经死翘翘的洛菁儿忽然动了动,浓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就好像受伤的蝴蝶一般,那略微有点苍白的嘴唇也在动着…… 不会是自己看花眼了吧? 叶蔓菁有点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定睛看清楚点—— 洛菁儿的手脚再次动了动,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黑黑的瞳眸茫然地望着叶蔓菁。 啊?她真的死而复生了? 而且奇怪的是,她身上的血迹竟然全无,就连原来插在腹部的的那把断刃也不见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受伤过一般。 叶蔓菁大喜,慌忙叫住正在掐架的两男人:“喂,你们别打了,她……她醒过来了。” 两个正棋逢对手打得起劲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望都不望向她一眼,继续打起来,而且越打越烈…… 真是的,有什么好打的? 叶蔓菁不满地嘀咕了几句,然后慌忙的跑到洛菁儿的身边,扶住她,小心的问:“你……醒了?” 洛菁儿定定地望了她好久,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洛菁儿没死!”叶蔓菁再次朝那两人大声的叫嚷。 两人仿佛突然被雷击了一下般,定了下来,然后一起地望向她,看见她怀里的洛菁儿,眼神都开始复杂起来,先是难以置信,然后变为惊喜,一起叫唤着“菁儿”扑上前。 粗暴的南宫御先生竟然把叶蔓菁用力一推,然后自己抢身把洛菁儿抱在怀里,可能是太激动了,声音都哽咽了,“菁儿,菁儿,你……真的醒了?” 洛菁儿抿着苍白的嘴唇,不说话,只是眼神极度哀伤的看着他。 南宫御被她这样看着,心都碎了,小心地抱紧她,把自己的脸紧紧地贴住她的脸,轻声的呢喃道:“菁儿,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不信任你了。” 洛菁儿微微闭了闭眼睛,浓长的眼睫毛上滚动着一颗豆大的泪珠,然后滴落在地上…… 东方御怔立在一旁,痴痴地看着洛菁儿,看得叶蔓菁都心生妒忌了,怎样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洛菁儿这样,而自己却对南宫御没有感觉呢? 洛菁儿的目光从叶蔓菁脸上跳过,落在东方御身上,诧异地怔住了。 南宫御发觉她的异常,看见她竟然这样看着东方御,刚刚忏悔过的小鸡肚子毛病又犯了,以为洛菁儿和东方御有着见不得人的一腿,于是抱紧她身子的手也送了下来,原来温柔的语气也变得冰冷生硬:“菁儿,你认识他?” “不认识。”洛菁儿弱弱地回答。 不认识会有着这样奇怪的对望?南宫御实在是抱着强烈的怀疑态度。 不过,他也顾不得多怀疑什么了,因为他也发现了那奇怪的现象,明明洛菁儿全身鲜血淋漓的,而为什么现在衣衫洁白如新,而且腹部还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菁儿,你……你怎么会完全变好了?” 洛菁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推开南宫御,自己站了起来,只是觉得头微微缺血有点晕,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她自己都迷惑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插了一刀自刎的,摸摸肚子,根本就没有受伤的痕迹,难道自己之前只不过是做了一梦? 如果不是梦,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奇迹? 叶蔓菁也在一旁苦苦思索。 刚才她在观战的时候,也还时不时瞥洛菁儿一眼,记得隐约之中,那玉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红光笼罩着洛菁儿全身,然后,她身上的血就开始逐渐的消失,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因为那种情况在她自己身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 难道,是这玉镯使洛菁儿起死回生的? 她的目光锁在那只熟悉的单已经不再在她手腕上的玉镯上,发现那玉镯已经盈满了血红,就好像她在镜子里看的那样。 她看见南宫御手上还戴着那只戒环,而且成色还很新,于是,望向东方御,却发现他的手指已经空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戒环了,于是拉着他的衣角小声的问:“御,你的戒环呢?” “戒环?”东方御抬起手指,发觉手上的戒环竟然不见了,于是四处张望想看看落在哪里了。 “不用找了,在那里。”叶蔓菁指着南宫御的手指说。 东方御看见那戒环真的在南宫御手指上,不由奇怪了,怎样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虽然他们有着前世今生的灵魂联系,但毕竟还是两个人,而戒环却只有一个,在同一个时空里应该是不可能分裂成两个的,所以,物归原主也是不出奇的,就好像那玉镯回到洛菁儿身上一样。 “你们是谁?我见过你们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好熟悉?”洛菁儿望着他们问。 “见过几次。”叶蔓菁其实也算不上撒谎,因为她的确是在镜子里面已经梦境里见过洛菁儿几次,只不过洛菁儿没见过她而已的,但是,由于前世今生灵魂所系,有着天然熟悉感,那是自然的。 “那你是谁?他是谁?” “呃,我是叶蔓菁,他呢,叫东方御。”叶蔓菁极度郁闷地介绍道。 “哦——”洛菁儿的眼睫毛扑闪了几下,有点疑惑地应了一声,然后望向南宫御,那本来有的哀婉的脸变得决绝起来,“南宫御,我要休了你!” “你说什么?”南宫御一听,脸都黑沉下来了。 在古代风朝,向来都只有男休女的,没有女休男这个说法。 “我再也不愿意和你一起生活了,我要休了你,或许,为了保住你的面子,你写休书给我也行。”洛菁儿冷冷的说。 “菁儿,为什么?”南宫御哑声的问。 “为什么?呵呵——”洛菁儿忽然嗤笑起来,“我已经受够了你无尽的猜疑了,既然这次我能死而复生,那么,也就意味着我需要新生了,我再也不愿意去爱你了,不愿意给自己的嘴唇涂上那难看的紫色,不愿意把自己关在房里大门不出,不愿意为了你而和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 “菁儿,不!”南宫御强横地伸手把洛菁儿抱紧,“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好好的爱你,再也不猜疑,再也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再也……” 洛菁儿用力想把他推开,摇着头绝望的说:“没用的,现在你虽然这样说,但是,很快你又会忘记的,因为你并非真心爱我,只是把我当做你的私有财产。” “菁儿,对不起,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南宫御痛苦的说,“就是因为太爱太在乎了,所以才那么的害怕失去你,害怕默落会把你带走……” “你连最对我的最基本信任都没有,还说什么爱?”洛菁儿冷笑着说。 “就是,如果爱她,你就应该信任她,否则,你就放开她,让她自由。”叶蔓菁在一旁插嘴说。 “滚开,这里容不得你插嘴!”南宫御暴怒地吼了叶蔓菁一声,吓得她踉跄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东方御在一旁及时的扶住她,估计可能要摔倒了。 “你吼什么吼?”东方御怒了。 “我喜欢,关你屁事,滚一边去!”南宫御粗暴而无理地说。 “南宫御——”洛菁儿在一旁叫住他,“为什么你依然是如此的以自我为中心,不顾他人的感受?” “我……”南宫御讪讪说不出话来。 南宫世家一直以来都是风朝第一世家,世袭一品爵位,南宫御可谓是属于典型的高干子弟,自小就习惯了被人吹捧,被人瞩目,所以,也就不自觉地形成了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狭隘思想,怪不得他。 “御,面对你,我实在是太累了!”洛菁儿说。 南宫御听见她如此的说,仿佛被五雷轰顶,踉跄了几步,喃喃道:“菁儿,真的是这样?” 洛菁儿的眼里闪过一抹迟疑,但很快又变得决绝起来,点点头说:“是的,这十年我实在太累了。” “好!好!好!”南宫御莫名其妙地连说了几个好字,忽然,“噗”的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 洛菁儿大惊,忘记了自己刚刚强迫自己伪装起来的绝情和冷漠,慌忙的上前扶住了他,紧张的问:“御,你……怎么啦?” 南宫御那依然还残留着鲜血的唇角翘起了一抹笑意,然后紧紧地抱紧洛菁儿,把头埋在她的肩窝上,哽咽着说:“菁儿,你还在乎我的,是吧?” “我……”洛菁儿想推开他,但是被他更加的用力抱住,哀求道,“菁儿,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生存意义。” 洛菁儿的身体僵硬,但是心早就软化了。 是的,这十年,因为他的猜疑和妒忌,她的确经常感觉很累,但是,她又是那么的爱他,在乎他,所以,听到一向骄傲自负的他用哀求的语气对自己这样说,她之前的武装也就开始分崩离析了,眼泪一串串的猛掉下来。 叶蔓菁看在眼里,想起她和东方御之间的种种,不由抹了抹眼泪,抬眼正对上了东方御那双黑深的眼眸,他正用一种若有所思,很特殊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心一颤,伸手紧紧拉住他的手,偎依在他那宽厚的怀里,感受来自他身上的温度和心跳…… 东方御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紧紧抱住她,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南宫御和洛菁儿的悲剧重演,一定要让叶蔓菁能真切感受到沐浴在自己爱情里的幸福…… “我爱你!”东方御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说,然后如电流般在她的全身荡漾开去。 “我……也爱你!”叶蔓菁抱紧了他…… 忽然,两人眼前一黑,然后脑子呈一片空白状态,身子仿佛在黑洞上穿梭着…… 两人同时醒来,惊讶地发觉,他们已经离开千年前的悬崖,依然躺在那口石棺上,紧紧相拥。 正在这时,有人声惊喜地叫嚷:“林教授,快来呀,他们在这里。” 林教授? 叶蔓菁和东方御慌忙的松开,坐了起来,看见林教授正和几个考古人员站在石棺下面,一脸疑惑的抬头望着他们,“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东方御的身体能活动了,他抱起叶蔓菁,从石棺上跳了下来,耸了耸肩,说:“不知道,貌似刚才我们穿越了。” “穿越?”林教授和其他几个考古人员惊叫起来。 “是的,如果不是穿越,那么可能就是做梦。”叶蔓菁努力回忆刚才的情景,怎样想都不大像做梦,自己和东方御就好像旅游一般,一下子穿越到千年前,然后有迷糊的穿越回来了。 而且,她发现,她手上的玉镯和东方御手上的戒环都已经不见了,估计已经物归原主了,所以,更加肯定刚才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穿越。 林教授叫他们把具体的经过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纷感奇异。 “林教授,这里是什么地方?”东方御问。 “这里是主墓室,这个石棺正是放置南宫御衣冠的。” “放置南宫御衣冠?为什么?”叶蔓菁奇怪地问。 “那是因为南宫御是跳崖而死的,找不到他的尸体,所以,这个古墓实际上是一个衣冠冢来的。”林教授解释。 如果根据自己刚才穿越所见,那么也就意味着南宫御和洛菁儿并没有死,而他们本来都应该已经死了的,尤其是洛菁儿,难道她和东方御这穿越一趟,目的意义就是为了救他们? 现在他们穿越回来了,他们后来会怎样呢? 叶蔓菁真的很好奇,但是,这却已经不可得知了,只能猜想他们前谦尽释,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叶蔓菁和东方御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当然是去看他们可爱的宝宝贝贝们。 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来印在宝宝额头上那月牙胎记竟然消失了,而贝贝手腕上那镯子般的胎记也不见了。 难道,这两个胎记本身就和南宫御和洛菁儿有关? 胎记消失了,是不是也意味着跟他们的联系也消失了? 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了,估计只有默落才能解答。 但是,因为她手上已经没有玉镯了,任她怎叫,也再也呼唤不出默落那家伙来了,不知道他又何去何从了。 而且,她后来也一直没做过关于洛菁儿的梦,也再没有在镜子里见到她的幻象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她臆想似的。 不过,这些都无关系,自从从古墓回来,东方御对她加倍的好,陪她逛街,陪她回娘家,陪她到公园遛孩子…… 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但愿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