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枯枯戮山玩星露谷物语》 1 刚刚来到这座山上时，ta是迷茫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从哪里来的，又该到哪里去。所以ta停在森林里的一片绿叶上，又过了几年。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后，ta“看见”了这里的人。 Ta想起来了，ta是个人，曾经是。 这座山上的人很奇怪，他们有时候会攻击对方，然后有的人会死掉。这个时候ta总会期待地守在尸体旁边，希望能看见和ta一样的存在出现。 Ta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和这些人一样，在这里被杀死了。 但，一无所获，除了知道了活人拿尸体还有别的用处。 Ta开始不再追着尸体，而是将注意转向了山顶的城堡。 城堡是个危险的地方，ta一开始并不敢去，那里散发着令ta害怕的气场。 可ta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切恐惧在不知不觉消失了，也许是因为看门的人没有察觉到他，也许是因为它能穿墙，而身处在建筑物当中时ta非常有安全感。 Ta决定在城堡里呆着，每天看活着的人。 渐渐地，ta回想起了自己的来处。Ta来自一个叫做花国的人，和这里的人说不一样的话，建筑风格也和这里不一样。 Ta可能死后到了异国他乡吧。 可当ta想要离开这里，去外面寻找自己的来处时，ta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被困在了城堡里，而这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ta。 Ta觉得自己该着急，但是偏偏就没有那种情绪，而是漫无目的地又在城堡里逛了起来。 这里真是个无趣的地方，总有人死，总有人来。 等等，ta好像看见有个女人在生孩子！ 是新的生命！ 可当ta开始想要去研究新生命时，那个女人又没有再生了。 这得怪ta，ta只是发呆了一会，没想到她忽然老得不能再生了。 然后她死了。 Ta决定好好打起精神，很快锁定了ta认为下一个可能会生孩子的女人。 是的，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关心这些活人的活动，但是ta已经能认出这里谁会生孩子了。 城堡里，只有某个特定的女人才会和男人在一起进行造人运动。 这个女人就只有一个，所以ta决定每天都跟着她。 日子在ta的全神贯注下过得非常缓慢。 而ta也有了那么点郁闷的感觉，因为主人房的垃圾桶里一直有用过的套子。 难道他们不准备生孩子吗。 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的ta，早就在席巴的床顶安了家，每时每秒都卡在一个刚好凹陷的窝里。 七天二十四小时地监控他们的卧室活动，实际上只是在发呆。 这一夜没有塑料撕开的声音，不过ta没注意。 耳朵里灌入的无非是听麻了的男女情话，ta毫无感觉地放空着自己。 在大约能刺破耳膜的女高音后，ta忽然感到有一阵无法抗拒的吸力。 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 2 叁个月后，基裘躺在医务室进行例行的每日孕妇检查。屏幕上那黑色灰色的且时不时动一动的，就是她的孩子。 “今天我们发现，夫人怀的是双胎。”医生说。 席巴问：“双胎有什么要注意的？” 基裘并没有听医生和老公在说什么，而是盯着那个屏幕看。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一个胎儿一直动，另一个胎儿在被动挨踢。 “医生！有一个怎么不动？”她高声打断了席巴与医生的交流。 医生连忙转身看向屏幕，解释道，“夫人，即使是双胞胎，在子宫里的发育速度也不是一样的。而且有的胎儿是不爱动，有的会活泼一些。” 虽然这么说着，医生也依旧盯着屏幕，看着两个体型差不多的胎儿在单方面互动。于是，他说道：“夫人，比较活泼的那个是女孩，另外一个不动的是男孩。” 大约是额外的补充说明。 双胎对于杀手家族而言，肯定是更加强壮的孩子更有机会成为强大的人。一个活泼的孩子一直在打另外一个不爱动的，那怎么想也是活泼的那个更有潜力。 基裘听了医生的话，高兴地摸了摸隆起的孕肚，“是吗，我会有一个活泼的女儿。” 席巴并不奇怪她会无视掉另一个孩子，但那也是他们的孩子，他提醒道，“两个孩子都有成为强大杀手的潜力。” 是的，杀手讲究的是一击毙命，而不是面对面地互殴。 被吸进了基裘的肚子后，ta缓了好些日子才回过神来。而与其他胎儿不同的是，ta的“视野”中有一条绿色的精力值。 每过一天，精力值的上限就会增加一点点。而ta在黑暗中每动一下，就会消耗一点精力值。 当天没怎么消耗精力值，和消耗完精力值的区别是，第二天增加的精力值上限后者更高。 在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要被生出来，成为新的活人后，ta开始每天在肚子里消耗精力值。 理由也相当地简单——这座山的女主人多灾多难，有的会在生产时被偷袭然后一尸两命。为了ta自己的小命着想，精力值越高ta越能撑过困难，也许还能自己打开通道爬出去。 基裘自从医生告诉她有一个活泼的女孩后，她每天都能感受到肚子里有个孩子在动来动去，可能是晚上也可能是白天，没有一天不消停。 从一开始的紧张激动，基裘后来也习惯了，习惯了女儿在她肚子里就是每天都要打拳踢脚。 能动，就能吃能长。基裘每天都会吃很多东西，企图让女孩的力气更大些。 以及进行音乐故事的胎教，但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基裘的肚子越来越大，比平常的孕妇大得多。终于有一天，医生忍不住给出了建议。 “夫人，”医生委婉地说道，“双胎的孕妇生产出来的胎儿往往比单胎的要小一点，可是您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如今和单胎的大小差不多。这样下去，您的生产会额外地艰难。” 席巴默默地点头，他也不想基裘的肚子越来越大。尤其是最近收到消息，有仇家可能要来报复揍敌客。如果基裘的肚子太大，她可能会死在冲突里。 最好，现在就引产。 “老公！老公！”基裘看着屏幕里已经具备人形的两个健康胎儿，忽然觉得床很凉，心里暗道不妙，她高声惨叫，“孩子长得很好！他们可以长得更好的！” 但引产已经开始了，基裘感觉到羊水已经破了。 不过比基裘还快的，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就是ta。母亲的尖叫在她体内的羊水里听着是另一种古怪的调子，ta还没有进行今天的精力值消耗，而是一动不动地感觉着周围。 温暖的羊水在缓慢减少，ta的另一个小伙伴已经顺着水流的方向，头部逐渐靠近了渗水的开口。 不行，ta不能再飘下去了。如果母亲生了一个，可能没力气生第二个。Ta要先下手为强，不然到时候如果死掉了又要飘好久才能等到下一次机会！ 已经转移到产床上的基裘忽然又叫了起来：“在动！她在动！” 时刻监视着她腹部的仪器也将内里的情况显示在了屏幕上，那个活泼的女孩子大约是要成为大姐了。 只见她手脚并用地推开了自己的兄弟，头部顺着水流的方向卡在了开口。随后她又好一顿无影脚踢在被推开的兄弟身上，反作用力不断将她向下推。 太优雅了！能够毫不犹豫地出手，这种为了竞争活下去而爆发的生命力！ 怀孕时每天都能感受到女孩的活力，基裘早就对这个孩子倾注了十分的关爱。 完全进去了甬道后，在被挤压的过程中，ta意识到自己的精力值开始缓慢下降。 于是ta更加努力地蹬腿，将自己往前推，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将后面的兄弟又踢回去了。 她看着屏幕里的景象，即便孩子还没出来，便已经惊喜地不顾节省力气而尖叫起来：“格蕾西！她就叫Grace！！” 这就是妈妈的格蕾西啊！ 怕女主人就这么叫晕过去，医生连忙给她打了一针，在基裘的杀气注视下颤抖着解释，“夫、夫人，还有一个男孩要生。” 席巴在一旁看着屏幕沉默，他对格蕾西目的明显的行为抱以怀疑的态度。这是有念力与黑暗大陆的世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终究没有做什么，看在格蕾西平时也是这么欺负她兄弟的份上。 揍敌客很少有女孩出生，但也许这就是他们家女孩的特征。 格蕾西·揍敌客，从此ta就有了格蕾西这样一个优雅的名字。 不过此时格蕾西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被医生抱起来，擦洗干净后递给了席巴。 “老爷，新生儿的口鼻是堵塞的，要哭出来才能呼吸。”直属管家孜婆年在一旁笑眯眯的。 要打一下让婴儿哭，席巴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力道才能既让格蕾西哭出来，又不会真的伤到她。 他第一次当爸爸，此时便试探地戳了一下格蕾西的手臂。比起书本上所描述的婴儿手臂，格蕾西的手臂要稍微结实一点，这可能与她每日都在乱动有关。 被戳了下，格蕾西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席巴为了掩饰尴尬，稍微伸出了点指甲，划破了婴儿娇嫩的皮肤。下一秒，格蕾西便爆发出了堪比她妈的哭叫声。 而感应到了什么的基裘则开始了二重唱：“快把格蕾西给我看！！” 医生站在一旁卑微地提醒：“夫人，您还有一个男孩在生。” 席巴也对基裘明显的偏心感到没辙，只好将格蕾西送到基裘的枕边。 在看到格蕾西的模样时，基裘浑身一激动，导致甬道以撕裂的代价把男孩生出来了。 但这点疼痛对杀手家族的女主人而已不值得大呼小叫，基裘虽然虚弱但十分欣慰地说道：“格蕾西，像我…” 生出来就时健康饱满状态的格蕾西，与她可怜巴巴的弟弟太不同了。席巴在看到男孩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就叫伊尔迷。” 触及伊尔迷的手臂时，席巴很明显地感觉到，伊尔迷是个相当柔软的新生儿。和他结实又能忍痛的姐姐不像，伊尔迷还没出血就哭了。 “该进行资质检测了，老爷。”另一个负责检测的医生说着。 席巴嗯了声，将伊尔迷和格蕾西一起送了过去，留基裘在产床上等待着。 意外就在他们将新生儿放入检测仪器中出现，不远处的产房爆发了基裘的念力与杀气。随着敌袭通知的响起，席巴只花了半秒不到的时间，便决定去救基裘。 而这半秒的时间内，席巴与孜婆年一起将检测室的所有医生都杀了。 “是，老爷。我会守护大小姐与二少爷。”孜婆年对着空无一人的门说道。 在席巴离开后，基裘便要求医生来给她止血。因为生产时不能用念力去生孩子，基裘所受到的生产伤害都是实打实的。 但在这个照顾了她十个月的医生靠近前，基裘便瞬间出手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你该死！” 因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基裘已经在尝试用念力来止血，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念力没有以前好使了。 被掏了心脏，医生只愣了一下，便一脸茫然地倒了下去。 席巴来到产房时，基裘已经用刚生产完的身体与实力杀掉了产房内所有不可全信的仆人，靠坐在产床上喘气。 见到席巴，基裘才慌张地呼救，“老公！我下面止不了血…” 敌袭一时间还突破不到城堡，于是席巴抱起基裘，快速朝着另一个治疗室跑去，他得守着受伤的基裘。 再一次躺到医疗床上，基裘才意识到席巴是一个人来的，她猛地抓住了席巴的手臂，“格蕾西！格蕾西！！” “孩子们有孜婆年看着，”席巴安慰着基裘，“检测室那边现在是安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治疗，我会告诉孜婆年让她做了检测过来。” 检测仪器的使用并不难，医生的存在也主要是为了解读检测报告。孜婆年在席巴离开后，便按照说明给格蕾西与伊尔迷进行了检测。 随后拿着检测报告，抱着两个孩子，孜婆年笑眯眯地迈过一地的尸体向主人的方向走去。 治疗室的医生接过检测报告，解读道：“两个孩子的潜力不相上下。至于为什么女孩看起来更强壮一些，是因为动得多。” 基裘不高兴了，她对席巴说，“才不是，格蕾西以后肯定会更强的。” 席巴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老婆争执，他说道，“每个孩子都会有自己的特点，格蕾西和伊尔迷是双胞胎，长得都像你。” 听完话，基裘才安静下来，半晌，她对孜婆年说：“把伊尔迷给我看看。” 皱巴巴的伊尔迷根本看不出来像谁，基裘只好又用格蕾西来对照，说道，“格蕾西和伊尔迷长得是挺像的。” 席巴担忧起日后伊尔迷的处境，毕竟基裘现在已经偏心格蕾西得没边，她同时还不大喜欢伊尔迷。 “夫人在产后进行了剧烈运动，会对以后的孩子和生产造成影响。”新的医生拿着报告过来，对席巴小心翼翼地说道。 家主高大威猛的身躯上有着散不去的血气，这个聪明的医生瞬间就猜到了其他同事的遭遇，因此也生怕惹怒家主后不幸遇难。 “有恢复的可能吗？”席巴问，基裘也相当警惕地看向医生。 医生面对两个掌握了他生死大权的上司，语速飞快地说道：“需要长时间的修养，预估五年内都不能受孕，不然孩子可能不太好。其他活动的话，只要不受伤就可以。” 基裘这才安心下来，抱住席巴的脖子哭了几声。席巴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那这几年里，就只能委屈你呆在山上了。” 3 出生后，格蕾西和之前在基裘肚子里一样，只要醒着就喜欢在床上乱动。区别就是，她有时候会啊啊地叫，但仆人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能告诉每日来视察的基裘：“格蕾西小姐非常喜欢说话。” 格蕾西每天晚上最迟一点钟就会睡着，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才会醒来。而伊尔迷则没有这么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他随时可能开哭，要喝奶和换尿布。 基裘听了管家的报告后，本来想把格蕾西和伊尔迷分开养。但席巴说道：“虽然伊尔迷夜间吵闹，但格蕾西也从来没有被吵醒过不是吗？” 夫妻二人做出了日后非常后悔的决定，那就是继续把两个孩子放一起养。 格蕾西则非常清楚自己夜间是怎么回事，她一躺到床上就可以睡觉，然后就进入了每日结算界面。 这个界面和她上辈子玩过的一款叫做《星露谷物语》的游戏结算界面很像，但是由于她现在只是个不会爬的婴儿，每日结算都是0。 但好消息是，她还是可以白天的时候乱动乱叫来消耗精力值。虽然吧，躺在床上就会回复精力值，但只要她动的越快，精力值还是可以在结算前降到很低。 终于，她的精力值在某一天开始，没有下降了。格蕾西踢了几下空气后便停了下来，她不能再躺床上了！ 幸运的是，席巴和基裘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的孩子该会爬了。 婴儿房的地板上铺了软软的毯子，格蕾西和伊尔迷被一起放到了毯子上，奶妈好心地将他们一起翻了身，趴在地上。 “格蕾西，格蕾西~来妈妈这喝奶。”基裘晃着刚泡好的奶瓶，坐在毯子的另一边轻声呼唤着。 格蕾西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字，虽然她也听不懂这里的人说的话，但很明显她理解了基裘的意思。 看见格蕾西能够迅速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并且由慢到快地爬向她，基裘激动地抱起格蕾西喂奶，“妈妈的格蕾西！真厉害！” 格蕾西啊啊了几声，迫不及待地含住奶嘴吮吸起来。 养在一起的两个孩子，每天吃的都是一样的食物，但格蕾西每天都动来动去，身体素质比伊尔迷明显要高，但没有伊尔迷那么胖。 席巴也拿了一个奶瓶，放在地毯上，“过来，伊尔迷。” 这个趴在原地的孩子，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撑起圆滚滚的身子，但他看见了格蕾西在喝奶而他没有奶喝，于是哇地哭了。 席巴沉默了，他只好拿起奶瓶，像基裘那样晃来吸引伊尔迷的注意力，“伊尔迷，伊尔迷。” 在伊尔迷终于爬过来时，基裘激动地对席巴说，“老公，格蕾西会喊妈妈了！” “格蕾西，妈妈。”等席巴看过来，基裘立刻对怀里的格蕾西重复说。 于是格蕾西努力地发出她目前的口舌能发出的简单音节，“阿妈啊！” 基裘流下了泪水，她觉得之前遭的罪都值了。而格蕾西看见她妈妈对她的好感度，是满格的。但那个白头发肌肉男对她的好感度，不到一半。 格蕾西没有多想，她的思维逻辑逐渐和婴儿同化，而婴儿是不会问为什么的。 再一次检测了身体后，医生对席巴说：“大小姐每天的活动量太高了，得想办法让她多睡，不然身体会长得慢。” 基裘感到奇怪，她说：“医生，格蕾西会爬，还会说点话了。这样的发育，怎么能说是慢。” 医生解释道：“是这样的，夫人。小孩子要多睡觉，睡觉的时候身体成长的速度才最快。大小姐比二少爷更快会爬和会说话，是因为她用大量时间在活动。” 医生考虑到基裘对格蕾西的偏爱，换了种方式劝说她：“如果大小姐能用这个时间来睡觉的话，她会更强壮。” 确实，是这样的。就连揍敌客，也不会在小孩子一岁时就开始训练。 于是格蕾西从此就被强制休息了，不准她乱动。刚想踢腿，基裘就把她的腿包在了被子里压住，“格蕾西！快睡觉！” 想要乱动来消耗精力值的格蕾西：“……啊啊啊啊！” 可一直压着格蕾西不让她动也不是个办法，正当基裘着急时，有一个仆人建议道：“夫人，要不要试试用音乐来辅助大小姐入睡？” 基裘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干脆问道：“还有什么能做的？” 过了会，席巴来婴儿房时，就看见妻子十分耐心地哼着催眠曲，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格蕾西。 就这样在房间里转悠了许久，格蕾西终于睡着了。 夫妻二人悄悄地出去，关上门后基裘神情忧郁地对席巴说：“格蕾西，要我哄着才会睡着。可能以前她都是很累的状态下不得不睡下的，噢，我可怜的格蕾西，我竟然都没有发现…” “我们再去问问医生。”席巴只好这么说道。 提前结束了一天的格蕾西进入了结算页面，她非常高兴自己可以不用一直乱动到晚上一点钟。 被基裘抱在怀里时，并不会回复精力值，反而她因为开启了音乐课程和语言课程而持续在消耗精力值。精力值一空，格蕾西就自动睡着了。 城堡里的治疗室。 “…我也没办法解释大小姐不安的原因，毕竟二少爷能够入睡，婴儿房也没有什么危险。”医生想了想，又补充道，“以我的知识水平来看，是没有问题的。也许有什么东西是我无法发现的，老爷夫人得另寻高明。” 至于去胡乱猜测大小姐是否大脑有问题？医生还没这个胆子，他只是一个主治外科与毒的医生，对大脑和精神，甚至某种神秘的力量，一无所知。 而第二天，在听了管家的报告后，基裘更是差点晕倒，“你说什么？格蕾西一睡睡到第二天六点？婴儿怎么可能持续睡那么久！” 就连正常的成年人也不可能这样。 城堡里又是一番对格蕾西身体的检测，然而结果是她和之前一样，数据健康。 格蕾西身上的怪异让席巴不禁皱眉，这很难让他不想到吉格可能从黑暗大陆带回来了什么，导致他的大女儿出现了问题。但格蕾西和伊尔迷是双胞胎，伊尔迷目前表现得和正常婴儿没有区别。 这太奇怪了。 可格蕾西如今又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感觉，她甚至不怎么哭。 “先把格蕾西和伊尔迷分开养。”席巴下达了指令。 格蕾西发现自己换了个房间住，换了床换了奶妈和仆人。什么都是新的，除了每天来看她的妈。 “今天格蕾西有什么表现吗？”基裘来到了婴儿床边，手抚在格蕾西头上的黑色软毛。这是她倾注了无数爱和关心的孩子，基裘都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一个孩子让她这么上心。 正闭目养神的格蕾西此时睁开眼，望着床边的妈妈。她在仆人多次哄她睡觉时，明白了他们想要她睡觉的意图。 可是如果她真的睡了，那就直接第二天了，格蕾西不想这样。她学会了闭眼假睡，闭一段时间再睁开眼。 “格蕾西小姐比以前好多了，白天时会睡一会起来，差不多白天能睡五个小时。也和之前一样喜欢学说话，她喜欢看儿童语言的电视教学频道。”仆人立在一旁恭敬地说着。 “是吗，打开电视让我看看。”基裘看着婴儿床上的格蕾西，逗着问，“格蕾西，要看电视吗？看电视吗？” “电视。”格蕾西重复了一遍，“看电视。” 基裘笑出了声，将格蕾西抱了起来，“让妈妈看看你喜欢看什么电视频道。” 格蕾西这次没有再重复，句子太长了她听不懂，她露出了可爱的无齿笑容，“妈妈！” 而原本婴儿房的伊尔迷就遭遇了十分不公平的待遇，基裘虽然每天也去看伊尔迷，但只是看一眼就走。 甚至，她觉得因为伊尔迷的存在，格蕾西之前才会紧张到睡不着。不然格蕾西老踢伊尔迷干什么，她的格蕾西除了踢伊尔迷以外别人都不踢。 察觉到了妻子想法的席巴深深叹气，只好吩咐管家要悉心照顾伊尔迷，他身为家主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 而基裘也没有能第一时间知道，伊尔迷也在仆人的教导下学会了喊妈妈。 4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格蕾西和伊尔迷要开始杀手训练的年龄，像是电击课程，刑讯课程，伸缩猫爪等都要开始准备起来。 格蕾西也在基裘妈妈的偏心照顾下，从两岁起习惯穿公主裙和小皮鞋，天天下午茶加甜点。像个小公主一样，几乎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神奇的是，格蕾西性格活泼，爱好动弹，居然也没长成个小胖球。 这一天，她和伊尔迷弟弟的生日蛋糕特别大，大到她与弟弟牵手都围不起这个蛋糕。 “哇！吸溜吸溜！”格蕾西激动地在桌上撑起来，她太喜欢吃了！ 伊尔迷的猫眼中闪烁着生日蜡烛的光芒，他其实不怎么爱吃甜食，但能够和家人姐姐一起庆祝生日，他也是高兴的。 蛋糕足足有一米高，用料十足。正当格蕾西在找蛋糕刀时，基裘递给了她一振非常锋利的太刀。 不过格蕾西可不认识这是什么，在她看来这也是能切蛋糕的。她接过太刀时还掂量了下，乐呵呵地说道：“妈妈！这个刀好长，比餐刀好用！” 见格蕾西能够拿起这柄武器，基裘和席巴都很满意，原本他们以为姐弟俩得一起才能拿动。不过席巴说道：“格蕾西，和伊尔迷一起切开这个蛋糕。” 格蕾西看向伊尔迷，招呼他来，“弟弟，过来拿刀。” 伊尔迷：“好的，姐姐。” 锋利的太刀用在松软的蛋糕上，简直一往无前。但在快要到底部时，就有点卡住了。 格蕾西死脑筋地开始默默用力，将刀刃往下摁，换着方向和角度砍。伊尔迷则是在接触到蛋糕内的异物时，稍微松开了手。可在他的余光里，爸爸和妈妈都在等着他们，伊尔迷只好像格蕾西一样开始向下施力。 太刀被用得像锯子一样，伊尔迷想要把刀抬起来再砍下去，但遭遇了格蕾西的拒绝，她反驳道，“不行啊，如果刀举起来再切一次，蛋糕中间就会乱七八糟的。就这样磨，用力往下磨也可以的。” 伊尔迷是男孩，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本来就没有女孩力气大，更何况格蕾西每天都有锻炼身体，有无穷的精力活蹦乱跳。 如果只是伊尔迷一个人拿刀，那他选择举刀再砍是正确的。但对于格蕾西而言，只要她施加力气，再换着角度磨，刀子也能切的更深。 直到雪白的蛋糕奶油变成了一种奇怪的褐色，格蕾西才咦了一声，直接把刀抽了出来，顺便用刀子扒拉了一下这份奇怪的生日蛋糕。 原来蛋糕的下面是一块石头，而石头上面绑了一只死掉的狗。 “啊！”格蕾西吓得尖叫一声，“为什么会有死掉的狗！” “格蕾西？”伊尔迷扑在蛋糕上，把死狗拉了出来。 格蕾西一懵，又瞧见弟弟正抱着那条死狗在喊她的名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将伊尔迷往蛋糕渣里推，“你养狗取我的名字！” 她平时不会主动找伊尔迷弟弟玩，因为伊尔迷弟弟说话没她快，体力也不及她，是一个累赘。而且她每天在妈妈那换裙子，然后去森林里一个人乱跑乱跳玩得很开心，累了就回家吃饭。 她和弟弟不熟，而且弟弟讲话也很奇怪，她不耐烦听。 伊尔迷摔在染血的蛋糕渣里，他坐起来沉默地回看格蕾西。他的小狗格蕾西，是活着被格蕾西姐姐和他自己一起切开的。 “嗯？”格蕾西莫名其妙，为什么伊尔迷一副她欺负他的样子。可恶，这就是上辈子记忆当中的白莲花？ 这个时候席巴说话了，他说，“今天，就是你们成为杀手的第一天。杀手是没有感情的，除了家人是可信任依赖的，其他存在都是可以杀掉的。” 格蕾西懂了，原来席巴爸爸在教育他们，教材就是弟弟养的狗。如果她也养了什么东西，那估计也会在这个时候被当作教材。 还好她不养宠物，格蕾西看伊尔迷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 在枯枯戮山当阿飘时，格蕾西就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尸体与杀戮。可这是她的生日，她期待的那么大一个蛋糕，里面居然藏了只死狗！ 这是她不能接受的痛。 “妈妈！蛋糕不能吃了啊！”格蕾西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悲伤。 基裘对格蕾西所表现出来的冷血感到十分满意，她拉过女儿，用湿巾擦干净她的手，说道，“格蕾西，今天晚上我们不吃蛋糕好吗？晚上要开始训练，明天再吃蛋糕。” 格蕾西爆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哭声，“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基裘小时候抱着她唱歌时，格蕾西就意识到了很多事情会消耗她的精力值，精力值空了之后就会秒睡。 如果在外面玩疯了，不小心秒睡在森林里，第二天妈妈就会很紧张地带她去医生那里检查。 格蕾西不喜欢去医生那里，可如果今天晚上有什么训练课程的话，以她如今玩了一天又切了一条死狗所剩下的精力值来看，今天晚上她会在训练课程中秒睡。 那一边席巴在批评伊尔迷养一条狗取姐姐的名字的事情，于是格蕾西趁基裘松手，又快快地跑向了蛋糕。 伊尔迷本来坐在蛋糕渣里，死了宠物狗，还被爸爸严厉教育，心情相当低落。但他看见姐姐朝着他跑来时，又好奇起她为什么来找他。 格蕾西当然不是来找伊尔迷的，她踩在椅子上又爬上桌，甚至还有空往爸爸和妈妈那里看了一眼。 席巴说教的声音一顿，但马上又继续对伊尔迷讲话了，“喜欢和姐姐玩的话，就要像姐姐学习，每天坚持锻炼提高身体素质，这样她才不会嫌弃你。你的姐姐嫌弃弱者，现在的你太弱了，伊尔迷。” 基裘则是一脸陶醉：“老公，你教育孩子的样子好帅。” 席巴：“……”大可不必在这个时候说这话。 此时格蕾西已经来到了伊尔迷旁边，只不过她是站在桌上，而伊尔迷则是维持着之前被她怼进蛋糕的位置。 伊尔迷抬着头望着格蕾西，犹豫着先开口：“姐、姐姐…？” 然后在全家人的注视下，格蕾西得意地巴拉了几坨最上面的蛋糕塞进嘴里：“唔唔唔？” …一片寂静 基裘发出了尖叫：“格蕾西！！！妈妈不是说了明天再吃蛋糕吗！！？？” 听着妈妈的怒吼，格蕾西又快速地扒拉了几块干净蛋糕往嘴里吃。基裘想站起来去制止格蕾西，但席巴抬手摁住了妻子，他问：“格蕾西，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吃蛋糕？” 格蕾西和伊尔迷都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席巴虽然平日里没有特别去关注格蕾西，但他会看格蕾西的行为报告。 格蕾西是一个活泼但同时冷酷的孩子，她似乎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也缺乏对他人的同理心。她对所有管家仆人都毫不在意，而且不大喜欢弟弟伊尔迷。 她会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但不是一个好姐姐。如果不是因为格蕾西对妈妈的态度亲昵乖巧，对他也尊敬的话，席巴会怀疑格蕾西是不是性格有问题。 不过在知道了伊尔迷养狗取姐姐的名字时，席巴也对这对姐弟感到无语了。 格蕾西观察了爸爸和妈妈两秒，确认了基裘不会暴起阻止她吃蛋糕后，才一板一眼地回答了问题：“因为，晚上要训练的话，要吃东西恢复体力，这样才不会训练失败。刚才我切蛋糕的时候，用了很多力气，不吃的话，就没有力气。” 基裘猛地睁大眼睛，激动地大叫：“格蕾西！你应该先告诉妈妈！我的好孩子！妈妈一定会好好训练你！” 等基裘激动完，席巴才语速缓慢地问：“格蕾西，你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吗？” 格蕾西并不知道爸爸在用审问犯人的手段来问她话，她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开始说出更多：“我累了就会睡着，要吃饱东西才不会忽然睡着。” 吃东西补充精力值，天经地义啊。 席巴沉思了会，决定还是先开始训练。至于格蕾丝说自己累了就睡着，就以后再去验证。 5 电击室，电椅上坐了两个小朋友，开关一开。 “啊！！！！！——”X2 并不是基裘和格蕾丝的二重唱，而是格蕾丝和伊尔迷的二重唱。没有人知道，冷酷的肌肉家主席巴，当时内心的想法是：焯！吓老子一跳！ “好痛啊妈妈！”格蕾西花了几秒习惯了这个程度的电击，就开始说话了，“电我好玩吗，妈妈？” 而伊尔迷只是第一下和格蕾西一起惨叫了一声，而后又不说话了。两个孩子都对训练课程表现地席巴很满意，他说道：“格蕾西，不要把自己带入其他人，你太爱玩了。” 基裘也神情严肃：“如果你以后出任务，被抓了，千万别这么对别人挑衅。” 说完她就把电击强度又提升了一点，这次伊尔迷没叫，而格蕾西叫了一声，“啊！” “训练的时候尽量避免发出声音，格蕾西。”基裘说，“你要学会忍受疼痛时不说话暴露情报，不惨叫给敌人带来愉悦感。” “好的吧，妈妈。”格蕾西嘶哈嘶哈地做鬼脸，不以为意。 伊尔迷突然说道：“姐姐，如果以后你被抓了，我会打电话叫爸爸妈妈来救你的。” 格蕾西扭过头与伊尔迷对视，发现这个弱叽叽的弟弟居然在，在说什么话啊？ 她不明白伊尔迷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明明弱小的他更容易被抓，结果现在爸爸妈妈都在批评她。 可恶，早知道他是个白莲花，早知道，噢，早知道弟弟是白莲花，格蕾西也没什么感想。 格蕾西的世界很简单，她住的城堡是爸爸的，衣服和吃的是妈妈的，还有爸爸妈妈提供的各种优待。 至于伊尔迷弟弟，噢，那就是个附带品，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格蕾西叹了口气，幽幽地最后望了一眼伊尔迷，心里阴险地想着：伊尔迷当时怎么就没难产死掉，现在还顶着和她一样的脸，说怪里怪气的话，她真的觉得好别扭。 伊尔迷，真是个废物长了个破嘴。 这么想着，格蕾西突然就下定决心：她要比伊尔迷的表现好！让爸爸妈妈知道伊尔迷弟弟就是个fw！ 于是格蕾西忽然就眼神一凛，背挺得直直的，也不说话了。 过了半个小时，电击课程结束了。基裘微笑着表扬他们：“伊尔迷做得很好。格蕾西，这个强度看来对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在揍敌客家族训练中，让孩子在成长期接受电击，可以刺激他们的身体，提升他们的素质潜力，还能锻炼耐力。 格蕾西很想顺着基裘的话，吹牛自己还可以来更厉害的，但是她的精力值快要见底了，她老实地回答：“妈妈，我得睡觉了。我们可以去睡觉了吗？” 席巴看了看时间，说道：“还有一个刑讯课程，你们要适应最简单的鞭打。” 格蕾西歪了歪头，有些迟疑的问：“是那种，我跑，然后你们追着打吗？” 基裘摸了摸她的头，“不是，是把你吊起来抽打。” 好吧，那看来是纯挨打，大概不用消耗精力值。格蕾西牵上基裘的手，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话：“哎，真是没办法，那就去吧。” 席巴也不禁露出笑容，他的大女儿的逻辑非常的揍敌客，即使再爱看电视也没有被普通人的叁观同化。 希望伊尔迷也如此，不要将情感放在除了家人以外的存在。 被吊起来时，格蕾西又开始唉声叹气了，“妈妈，这个手铐，好难看。” 基裘听穿着公主裙的大女儿在嫌弃刑讯的设备，便解释道，“这个是家里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新手铐，以后也是用这个。” 被吊起来后，只有脚掌的前半部分能接触到地面，双手被铐在上方，格蕾西整个人都站不稳。她想了想，被打的时候如果想躲，那就会叮叮当当的拖动链条，还得扭成一点也不体面的姿势。 突然脑海又出现了上辈子的记忆，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视野内在精力值条前出现了血条，而格蕾西知道如果血条无了，她可能会寄。但妈妈的力度掌握的很好，以至于她的血条处于一种要扣不扣的状态。 这大概就是，没有突破她的防御！虽然有点痛，但妈妈在给她刮痧啊！赞美母爱！ “哈哈！”格蕾西突然笑了几声。 席巴：“……”有时候，很庆幸自己不是带娃的妻子。 面前的伊尔迷被他一抽一抖，而妻子那边的格蕾西倒是一动不动的。 “怎么了，格蕾西？”基裘维持着抽打的速度，语气关切。 格蕾西忍不住又露出了笑容，童趣的声音在封闭的刑讯室内回荡，额外诡异，“妈妈，我忽然想到很好玩的东西！” 这个孩子，大概是死性不改了。基裘耐心地问：“是什么呢？” 只见格蕾西的笑容突然有点贱萌贱萌的，这样的表情在伊尔迷脸上永远不可能出现。格蕾西扭头看向伊尔迷那边，开始用怪怪的调子唱起歌来。 “像一棵海草海草 海草海草 随波飘摇 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浪花里舞蹈 海草海草 海草海草” 基裘：“……”唉格蕾西！ 席巴：“……”伊尔迷给狗取姐姐的名字，也情有可原。 伊尔迷从一开始的迷茫，到意识到姐姐在唱他，他不傻，当场就忍住了自己企图躲避鞭子的摇晃，也学着格蕾西那样放松下来。 只是每次被打到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瑟缩。 “姐姐不痛吗？”伊尔迷睁着大大的猫眼问。 格蕾西斜了他一眼，这弟弟一定在怀疑妈妈不用力故意给她放水，想阴她，弟弟还嫩着！ “唉！”格蕾西故意叹气，“弟弟难道感觉不到爱吗？妈妈打在我身，痛在她心！” “格蕾西！”基裘又高兴哭了，“虽然妈妈知道这是你前几天看的电视剧台词，但你能这样想，妈妈好感动！” 格蕾西心虚了一秒，下一刻就被基裘忽然加大力度的抽打给打呆了。 另一边席巴也加重了力道。孩子们有心情拌嘴吵架，证明训练太简单了。 于是格蕾西和伊尔迷都闭了嘴，今天的揍敌客家人们也十分的友爱互助。 6 日子就在杀手基础前置课程中渡过，哦对了，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那就是有一天在一家人吃晚饭时，格蕾西吃了一块蛋糕后忽然发现视野里出现了血条。 这块蛋糕外表就非常得诱人，上面洒满了坚果碎，淋了巧克力酱，蛋糕中间也有着甜美的湿润糖浆。 格蕾西拿起叉子切了一块，然后张开深渊巨口吃下了那块美味后，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一大截，然后又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往下掉。 一时间，格蕾西握着手里的叉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圆圆的猫眼看起来愣愣的。不过，吃别的东西可以恢复一些血量，于是格蕾西又大口大口地吃了其他的食物，将血条给补回去了。 补回去了，再回去吃一口蛋糕。 掉血了，又吃一堆别的食物。 就这样，格蕾西硬是吃了比平时多了四倍的食物才停下。 基裘侧目：“格蕾西，今天很饿吗？” 格蕾西抬头，神情迷茫：“不饿，但是蛋糕很好吃。” 席巴：这孩子，一天天前言不搭后语的。 正当她以为这就是一顿普通的晚餐时，她的好弟弟伊尔迷听了她说的话，也吃了蛋糕。没过几分钟，伊尔迷的脸色就由白转红再转紫，他用手去抠了喉咙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谢谢你，伊尔迷。 管家很快将涉事人员逮捕了，是城堡厨房混进了一个坏人。坏人太了不起了，为了来揍敌客投毒，自费学蛋糕技术十年，又十年混进了城堡厨房。 然后他第一次下毒就被抓出来了，但格蕾西依旧感到非常新奇。 医生检测了那份美味的蛋糕后，说道：“这份蛋糕含有未知的杂毒，不是市面上所售卖的，也不是我们家里用的。” “但有可能是他在厨房里扣留了一些毒，混在一起了。”医生又补充了一句，“混在一起的毒液，毒性可能互相中和了，所以大小姐都吃下去了也没出事。” 是的，格蕾西被医生一通检查，还抽了管血，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身体健康。 “吃一口觉得不对劲，你居然还全部吃掉！格蕾西，你该学学伊尔迷的谨慎！”基裘气得尖叫，在医务室里。 “呜呜！”格蕾西委屈地叫了几声，“我知道蛋糕有点特别，但是确实很好吃。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大女儿行事直来直往，心思简单藏不住，席巴问道：“这是你今天吃了四倍食物的原因吗？” 格蕾西点点头，老实地交代：“吃一口蛋糕就受伤了，但是吃别的又好了。蛋糕很好吃，所以我吃一点蛋糕，再吃很多别的，就没问题。” 基裘一愣，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格蕾西，因为按照格蕾西的逻辑来行事，也没有出大问题。 接收到了妻子的眼神求助，席巴暗示她这件事晚点再说，“今天晚上的训练暂停。” 于是格蕾西和伊尔迷就被放走了，席巴与基裘则在家主的休息室坐了下来。 “格蕾西做事情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席巴坐在珍奇兽皮的家主宝座上扶额，“但我不知道她这样的逻辑是在哪里形成的。” 家里对后辈的训练，一向是教导他们遇见强敌的话，以保全自身为主旨。这次伊尔迷发觉不对劲，将毒吐出来才符合他所接受的教育。 可，格蕾西，她被基裘宠得太过了，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势头。如果她一直呆在山上，那就没什么问题。可是揍敌客成员总要出门做任务，她极有可能在外面跌个大跟头。 格蕾西是女孩，女孩吃亏和男孩吃亏是不一样的。而且格蕾西喜欢看电视，跟着电视里的音乐唱歌，去重复他们的台词。 电视上都是骗人的狗血剧情，席巴是真的不希望将来哪天，格蕾西会带个什么糟心玩意回家。 基裘一听，就不开心了，“格蕾西是个聪明孩子，她大了就知道该做什么了。而且现在她还没到出任务的时候，以后老公你也会带着她出一段时间任务的不是吗？” 席巴：“……” 基裘越想越气：“而且我为了格蕾西和伊尔迷，还在山上呆了这么多年。等身体好了，肯定还要再生孩子，还得在山上。格蕾西长得和我这么像，又是个女孩子，她任性一点不行吗？按照我们家的传统，我肯定得生出一个银发的孩子，谁也不知道我会生多少个孩子才能出一个银发！” 席巴开始额角冒汗：“……” 格蕾西和伊尔迷并不知道席巴正在遭遇什么，但这不妨碍格蕾西想趁着精力值饱满，再去森林里玩耍。 森林是她熟悉的地方，她有时候还能在地上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明显食物，大葱韭葱啥的。但每次她故意指着问时，管家会告诉她这就是普通地上长的XX草。 然后她发现，其他人好像看不见她看见的，妈妈也看不见，所以格蕾西很高兴自己是特别的，决定守护自己的秘密。 拔大葱可以，但拔起来吃掉就不行。毕竟聪明的她，当然知道即便自己在森林玩，暗中也会有管家仆人跟着。 她可不想有一天回去，被妈妈问为什么要吃地上的草。 对于她的小秘密，其实格蕾西并没有专门去探索。作为格蕾西的记忆已经覆盖了她小脑袋里绝大多数的部分，她现在就是个快乐的揍敌客小傻子大小姐。 至于哪里快乐了，格蕾西表示，每天光是呆在森林里，时不时看看有没有揍敌客的奇葩仇人上门报仇，就非常地有趣。 主要，还是家里人厉害，所以她没有一次有危险。 在伊尔迷也能追上她时，格蕾西也并没有拒绝伊尔迷想要和自己一起玩耍的请求，每天都带着伊尔迷在森林里跑来跑去。 而正好有一次，当他们在收集树种时，有仆人过来说附近可能有敌人，提醒他们前往城堡躲避。 然鹅，格蕾西好像没听见，她还是在踹一棵大树，企图把种子摇下来。 伊尔迷拿出当初生日时的太刀，姐姐不要所以归他了，他问：“姐姐，我们不是该躲起来吗？” 格蕾西站在原地：“躲起来干嘛？就算被发现了，我也可以假装自己是管家。” 伊尔迷：…… 真的管家：…… 格蕾西从裙子底下抽出一把玩具木剑，那是她有一天从森林里带出来的，大约是自己雕刻的。她挥了挥这柄木剑，得意地说道：“看，我的森林之剑！有森林的魔法哦！” “还有我的昆虫头部！”格蕾西又拿出来一个大虫子的头，绿的恶心，长长的尖齿前端还发紫。 伊尔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记得妈妈已经把这个销毁了。” 格蕾西白了他一眼：“我可以再搞，不要告诉妈妈哦！不然我就不和你玩了。” 因为格蕾西不愿意走，管家也不好分成两队，只好都一起守在周围，看着格蕾西和伊尔迷继续玩。 虽然还没有出过任务，但格蕾西在训练当中已经会掏心了。而且她在森林里有时候还会遇见别人看不见的怪物，赤手空拳她都能打死它们，然后爆出战利品，她早就期待着新的敌人了。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群杀手的走狗带两个双胞胎小孩？”一个面相凶恶的大老粗出现了。 “应该是揍敌客家的小孩，他们家不是几年前登记了新生儿双胞胎吗。把这两个小孩杀了，尸体拿去换钱都能一辈子荣华富贵咯。”大老粗的丑八怪同伙说。 伊尔迷很明显不高兴了，但他同时也有点害怕，害怕对方手里的热武器。 仆人们的行动要快得多，在折损了两个仆人的代价下，入侵者两名被除掉了。格蕾西还没来得及去抢怪，就没了输出目标。 “唉！”格蕾西不甘心地跺脚，但她脑筋一转，又想了个办法，“我们先在树上躲起来！” 然后她可以偷偷用弹弓来打人！ 如果这次她不回城堡，还在外面打不到人的话，回去以后肯定会被爸爸妈妈批评的！格蕾西蹲在树上，手里握着一个小弹弓与一枚石子。 伊尔迷就蹲在她旁边，“姐姐，用弹弓石子，打不死人的。如果遇见敌人，我们不如就这样躲起来，等他们离开。” 格蕾西懒得跟他解释，而是又掏出了一个一样的弹弓，塞到伊尔迷怀里：“那我们两个一起打。” 伊尔迷拿着弹弓，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以前觉得姐姐很厉害。姐姐明明是个蠢蛋，想用石头打子弹。虽然现在他还是实力不如姐姐，但等他开始发育了，肯定能把她吊着打。 虽然是这么想的，伊尔迷还是乖巧地说道：“好的，我听姐姐的。” 7 格蕾西与伊尔迷玩耍的地方，树木并不密集，草地相对地更多，也是管家仆人长走的地方。 在两个孩子都原地躲避时，就有管家跟城堡报告了他们的位置，很快会有新的仆人来接他们回去。 格蕾西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也没去想过，满心满眼都想再来一个入侵者给她试水。 温度逐渐低了，天空中聚集的阴云笼罩在枯枯戮山上。伊尔迷犹豫着，开口对格蕾西说：“姐姐，我们回城堡吧。” 格蕾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怕了？那你一会就躲在树上，我下去消灭入侵者。” 伊尔迷的脸涨红了，他还不能像爸爸那样遇事不惊，可他也不愿意被姐姐认为是个胆小鬼。虽然她没说出来，但双胞胎的他，自然知道姐姐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的姐姐格蕾西，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懒得去管心思重的伊尔迷弟弟，格蕾西突然被视野中开启的小地图吸引了注意力。但，小地图就是普通的小地图，上面标记了她的Q版小人在枯枯戮山上某处。 并没有显示敌人的位置，也没有显示伊尔迷或周围管家的位置。 没能看出什么，于是格蕾西便不管了。在其他人看来，格蕾西就是突然被某个树叶或者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她总是这样。 假设一个普通人的血条是一百，格蕾西计算起她要丢多少个小石头才能打死一个普通入侵者。至于他们手中的热武器，格蕾西并不以为然。 入侵者想要一下打中她的致命处，是不可能的。而且她的森林之剑可以格挡反弹伤害，到时候反弹了子弹的话，还不知道死的会是谁。 “太无聊了。”格蕾西等了有二十几分钟了，“怎么没人来了。” 一个仆人恭敬地回答她的问题：“大小姐，入侵者上山分散了路线，走我们这条路线的也许就只有那两个死人。” “啊？那我不是白等了吗。”格蕾西包子脸，“那我们回去吧。” 仆人又说道：“…现在城堡那里情况较混乱，我们还是呆在这里更安全。” 之前呼叫申请的接引小队，也在城堡外全军覆没了。这次来袭击揍敌客的入侵者团队，有不少念能力者。 但揍敌客家的仆人，只看专门武装的护卫仆人的话，却不是每个都是念能力者。 “？”格蕾西迷茫地啊了一声，不慌反而生气地瞪圆猫眼，“那妈妈不是危险了吗？我们要回去支援妈妈他们！” “姐姐，我们回去会被当作人质。”伊尔迷看起来更阴郁了，“我们真的要回去吗？” 但伊尔迷没有期待能改变姐姐的想法，因为他姐姐格蕾西一向有奇怪的主见，离谱的是她还没有出过事。从以往的经历来看，如果他跟姐姐一起做一样的事情，吃苦头的往往是更弱的他。 姐姐可以肆意，但他不行。如果他可以更强就好了，如果可以比姐姐还要厉害就更好了。 “如果要回去的话，姐姐你分一半人走吧。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伊尔迷说。 格蕾西并不在意伊尔迷不想和她离开，甚至她觉得所有仆人留下来都没关系。 “哦，那我回去了。”格蕾西摇摇头，又随便指了几个眼熟的人跟她走，留了大部分仆人在伊尔迷身边。 望着姐姐干脆利落离开他的背影，伊尔迷羡慕地握紧了手里的弹弓。 小石头，怎么可能打得过子弹。姐姐天天逃文化课去看电视，爸爸也不管她… 对于格蕾西而言，入侵者就像限时副本，怪打完了就没了。而且如果她的城堡基地在被打的话，当然要去支援增战，而不是在安全的地方挂机。 挂机不会带来任何改变，如果家被打爆了，那留守原地就变得更为危险了。格蕾西不知道入侵者有多厉害，但他们都打到城堡了不是吗。 均速前进，向着城堡的方向。 “大小姐，我们走更隐蔽的路线吧。这里视野太宽了，很容易被发现的。”一个仆人这么建议道。 格蕾西不爽地看了眼这个仆人，“再说你就自己回伊尔迷那里。” 仆人尴尬地开口：“大小姐，我是您的直属管家格斯啊。” 格蕾西哦了一声，又扭头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是你啊。” 是妈妈分给她的直属管家，与其说是她的，还不如说是妈妈的。这人整天给妈妈汇报她的外出情况，格蕾西也是无语了。 “那就走隐蔽路线。”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格蕾西勉强采取了他的建议。 于是跟着仆人，格蕾西非常惊讶地发现，森林里居然有个地道入口。她之前好多次来这里玩，都不知道这里的草地下居然还有个门。 “请下来吧。”格斯打开伪装的翻盖门，跳下去后对正好奇地趴在地上往里看的格蕾西说。 “不要你接。”格蕾西自己跳了下来，平稳着陆。 格斯顺势吹捧她，“当然，大小姐的实力我每日都看在眼里。区区五米，不在话下。” 格蕾西并没有接收到格斯的马屁，而是理所当然地点头说道：“当然了。不过如果伊尔迷的话，估计不行。不知道他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格斯就没法接了，他怎么能知道二少爷那里的情况，又没人和他报告。 地道内有微弱的小电灯泡的光芒，格蕾西被仆人前后保着，往城堡内部而去。 不常使用的地道潮湿阴暗，格蕾西一路见到了不少各种蘑菇，但明显只有她能看见的蘑菇则特别的完美，每朵都长的一模一样。 “…大小姐？”格斯觉得好像格蕾西摸了下墙壁，“墙壁上有什么东西吗？” 除了青苔和蘑菇，别的也没什么了。 格蕾西一脸坦然地把普通的褐色蘑菇，红色的斑点蘑菇，甚至是紫色的斑点蘑菇，往裙子的大口袋里塞。 她大咧咧地说：“揪点蘑菇回去玩。” 格斯笑：“大小姐很喜欢自然呢，要安排自然生物的课程吗？” 果然，大小姐一听他的话，马上就满脸抗拒了，她不开心了：“不要，坐在房间里上课很无聊。” 坐在房间里看电视就不无聊，格斯的内心这样调侃着这个可爱小公主一样的大小姐。 而格蕾西又说道：“你觉得我是个小孩所以很随意呢，哼，我可不是真的小孩。” 对于大小姐偶尔的刁难，格斯并不感到意外。他很高兴格蕾西如今记住他了，可能还没记住他的名字，但记住了他的脸。 大小姐比起二少爷来说，虽然是出了名的傲慢与冷酷，但她不会故意为难哪个仆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不背叛揍敌客，大小姐都不介意他跟夫人打报告。 在大小姐看来，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且大小姐每天除了玩耍就是训练，不会让仆人专门去为她做什么大事情。 …比二少爷要简单，去二少爷手下做事太压抑了，还有额外的任务。 一行人从城堡里某个地毯下出来了，格蕾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正好房间的电话响了。 格斯快速过去接起电话：“这里是格斯，大小姐已成功抵达城堡内部。二少爷？二少爷没有跟来，他还在原地。是，好的，我知道了。” 格蕾丝好奇地望着，“是谁？我们现在去和妈妈他们汇合吗？” “现在您得回自己房间呆着。”格斯说，“夫人和老爷，以及其他成员在应对敌人。想必以揍敌客的实力，敌人很快就会被全数消灭。” “可是我想去看看情况。”格蕾西不乐意，她本以为可以来城堡这里参战的。 格斯苦笑着劝说，“大小姐，去外面太危险了。” “就没有什么可以实时监控的设备吗？我们家外面没有这种东西吗？”格蕾丝疑惑地问道，她觉得这种技术应该很普及。 至少上辈子是到处都有的。 格斯叹气：“大小姐，科幻剧里确实有这种设备呢。” 格蕾丝做了个怪表情，吐吐舌头，“那好吧，那我回房间。” 8 城堡外的作战可以说是相当的简单与保守，由各个在家的揍敌客成员守在出入口，大量的仆人管家分散在城堡外围，不给入侵者一丝机会进入城堡。 这座深灰色的城堡从设计图上就以防御为主，能够让揍敌客家以少数来抵抗多数，但也因此他们难以出击。若入侵者四散逃跑，揍敌客的成员则不能够去追击。 席巴立在城堡大门外的平地上，抱着双臂，银白色的卷发丝随着战斗的余波飘动，不远处是被一击毙命的好些入侵者尸体。 “可恶！怎么这么厉害！？”为首的一个入侵者见情况不妙，大喊一声，“兄弟们冲啊！这个揍敌客不出来肯定因为他不敢进来一打多！” “一起冲啊！！”入侵者们举着武器向席巴攻击。 子弹打破了入口处的玻璃，但更大更危险的热武器则是直接被席巴毁掉了。 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就是人太多了。 硝烟中，席巴微微眯眼，看向那个所谓的首领丢下其他人后逃跑的方向。 枯枯戮山很大，而揍敌客家靠仆人与管家来管理监控整座山，还做不到每个角落都能掌握。 席巴微微侧头：“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守在一旁的孜婆年回答：“大小姐已经通过地道回来了，现在在她的卧室里。二少爷还在森林里，没有移动。” 席巴点头：“等城堡附近没有敌人了，就去接伊尔迷回来。” 孜婆年：“是，老爷。” 经过这一次入侵者事件，地道又要重新规划了。所有的逃生路线都只能用一次，绝没有重复使用的必要。 格蕾西还不知道这一点，如果她喜欢的话，他可以留下她用过的那条地道给她玩。 等到每个防守的揍敌客成员都感觉不到敌人的存在后，就有一小队仆人被组织起来去接伊尔迷回来。 但伊尔迷那里很不幸运地遭遇了会念力的敌人，而他周围的普通仆人都已经死亡，剩下他会念力的的直属管家为了保护他，正在与敌人交战。 伊尔迷不敢跑，跑了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遇见新的敌人，而就在原地被直属管家保护的时候还算安全。 “束手就擒，入侵者！”他的直属管家呵斥敌人，“早点投降还能免于苦难！” “哈哈投降？”念能力入侵者嘲笑，“就剩你了，我投降干嘛？早知道有二少爷在外面，我又何必去城堡。” “等我杀了你，然后把这个漂亮的二少爷带去城堡前面，当着揍敌客的面折断他的四肢怎么样？”念能力入侵者甚至有余力对伊尔迷释放恶意的念力。 伊尔迷惊惧，瞳孔缩成极小的一点。更糟糕的是他的直属管家忽然被打了一下后，就不动了。这怪异的场景让伊尔迷平日里服帖的黑色短发直接炸开，他立刻转身就跑，依靠着自己对森林的熟悉暂时与倒戈的管家保持距离。 地上的杂草被伊尔迷踩下，又迅速地回弹。揍敌客的二少爷在林间飞奔，紧紧贴着树木，如果不是念能力者的话可能早就被他甩掉了。 他从未如此感谢过爸爸，因为爸爸平时对他的严格训练，让他能够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依旧能够快速奔跑。 还要感谢妈妈，妈妈允许他没课时跟着姐姐一起在森林探险，所以他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 但他灵敏的听觉，依旧能捕捉到身后紧追不放的脚步声，以及再后面一点的嚣张笑声。伊尔迷知道，他正在被敌人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这种情况爸爸在训练时已经讲解过了。 “快、快跑啊二少爷！”身后追着他的直属管家忽然哭喊起来。 伊尔迷不知道自己除了继续跑还能做什么，也许一会管家被抓住时，他也不能停下来。 “二少爷！找到二少爷了！” 是城堡来的援军！ 伊尔迷一个没注意就慢了下来，被管家追上了。管家的双眼还湿润地挂着眼泪，声音颤抖说道，“终于摆脱入侵者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跑时，一旁直属管家获救的神情过于明显了，于是伊尔迷就跟着他一起放松下来，降低了速度。 也许敌人因为看见了来自城堡的援军，已经逃走了。 还没等伊尔迷完全放松下来，他的直属管家就面色一变，直接掐住站在他身边伊尔迷的脖子，将这个瓷娃娃一样的二少爷掐得五官扭曲。 “抓到你了。” 伊尔迷的喉咙叫不出声来，黑色的斑块出现在视野里，也许是脖子被卡住，他的大脑已经明显缺氧了。 身体好冷，又好热，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是他的血吗，他要死了吗。 只是这一次没有跟着姐姐…一直以来，他的运气就是这么… 格蕾西正在房间里往收集柜里摆她的蘑菇，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冒绿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是刚才蹭到的青苔荧光？”格蕾西迷惑，她搓了搓手，又跑去卫生间洗手。 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绿光，格蕾西睁大了眼睛，“哇！我要魔法变身了？”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血条居然在下降，全身发光大概不是她变身的前奏，而是什么奇怪的debuff。 肯定是摸了有毒的蘑菇，得去找点吃的！ 镜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朝天扫把头的老人，格蕾西吓得大叫一声鬼啊，然后又认出了这个老人。 她尴尬地揪了揪裙子，“爷、爷爷好，找我有事吗？” 桀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温和地说道，“把你的念收回去，不然就会死掉哦。” 格蕾西歪头：“什么？” 她又左右转了转小裙子，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即使桀诺告诉她有危及生命的事情，格蕾西表现得也十分不紧不慢，甚至可以说是对死亡的一种无知。 桀诺忽然放出了些许带着念压的杀气，“收回你的生命能量。” 精力值暴降！ 他的大孙女当场就一哆嗦，居然敢直接挤开身为爷爷的他，往卧室跑去。 桀诺跟着走出卧室，目睹格蕾西暴力打开了她的收藏柜，把里面的各种杂草杂蘑菇果实都塞进了嘴里，吞吃下腹。 桀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格蕾西这个大孙女，解决大部分自身问题的第一方法就是吃。 虽然大部分情况，她都靠吃大量食物渡过了，但桀诺觉得大孙女其实是靠心理暗示来解决问题的。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念力这种不科学的力量，那大孙女靠狂吃来自我催眠获得好处，也不是个坏习惯。 吃掉了紫色的星之果实！ 格蕾西身上没有再冒绿光了，所有生命和精力值都恢复到了满格。 于是她转过身来，淡定地对爷爷说：“没问题了，爷爷。” 虽然还是不知道爷爷说的念是什么意思，但格蕾西觉得就大概可能也许差不多这样吧。 桀诺的脸上表情一贯严肃，内心因为格蕾西的资质而欣慰：“好孩子，跟我去大厅。” 如果性格谨慎些，情商和智商能同时在线的话，他的大孙女格蕾西也许也有资格成为家主候选人。 而大厅里没有人，只有守在大厅的直属管家向杰诺鞠躬，“家主与夫人在治疗室，二少爷受了重伤。” “什么！？”不等爷爷说话，格蕾西惊讶地高呼了一声，“伊尔迷可太倒霉啦！” 完全听不出有任何同情的意味。 桀诺：“…咳，我们去治疗室。” 如果伊尔迷没能及时学会念，那他百分百会因为重伤加生命能量流失而快速地死去，医生也救不了他。 “伊尔迷！你做到了。”基裘捏着手帕擦眼泪，治疗室里站了整整齐齐的揍敌客一家，除了流星街的祖母。 虽然平时基裘更关注格蕾西，但当她看见伊尔迷无神地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脖子被掐的变形而不得不用医疗器械与绷带来固定，基裘还是心痛得忍不住哭泣。 “妈妈！”格蕾西跑进来，主动往基裘撑起的裙摆上挂，然后她就看见了伊尔迷的惨样。 从来没见过弟弟这副快死的样子，而且伊尔迷那张脸和她的一模一样，格蕾西也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抱紧了基裘的腰。 “格蕾西，你有没有受伤？”基裘转移了注意力，把人从她身上扯下来，让格蕾西好好在地上转几圈。 格蕾西原地转了几圈，裙子里掉出来一个褐色的普通蘑菇，她捡了起来又塞回去，“我没受伤，妈妈。” 基裘瞥见了那个画风根本不符合枯枯戮山的蘑菇，这让她敏感的神经当场爆炸，她高声尖叫：“那是什么？！快拿出来！” “啊哎？”格蕾西茫然地站在原地，“什么？” 基裘不等格蕾西的动作，直接伸手破开格蕾西身上的裙撑，从她裙子里抓出来了一个怪样的蘑菇，“这是什么？！是哪里来的？！” 席巴握住基裘的肩膀，声音沉稳：“这个东西应该是格蕾西具现化出来的，基裘，你需要休息。” 格蕾西惊讶地睁大猫眼，支支吾吾的：“啊，这个，这个是我在地道里捡到的蘑菇。” 怕妈妈不相信，格蕾西又加了一句：“可以吃的。” 基裘定定地看着格蕾西几秒，然后就晕倒在了席巴怀里。格蕾西急忙接住了从妈妈手里掉下来的褐色蘑菇，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着爸爸。 席巴拦腰抱起妻子，对桀诺说道：“这里交给你了，爸爸。” 桀诺点点头。 格蕾西察觉到爸爸对她的眼神批评，积极地问道：“那我呢爸爸，我来一起照顾妈妈吧。” 让格蕾西去再把老婆气晕一次吗，席巴的眼神威严：“不了，你和爷爷在这看看伊尔迷。” “喔，好的，爸爸妈妈再见。”格蕾西此时乖巧极了，露出可爱的猫猫笑容。 治疗室的门咔哒，关上了。 格蕾西开始长吁短叹起来，手里捏着褐色蘑菇在房间里转圈，“唉呀——唉呀——” “蘑菇给爷爷吃一个怎么样？”桀诺问。 格蕾西听了，干脆地把手里这个递给爷爷：“可以直接吃。” 就是没洗，格蕾西心虚了一秒。 桀诺笑呵呵地捏住了这朵巴掌大的未知蘑菇，直接在伞盖上咬了一口，“唔…唔呣…” “意外的味道不错。”他评价道，话锋一转，“不过似乎恢复了一点念力？” 格蕾西：“嗯！”尾音俏皮地翘起。 小秘密突然公开化还被表扬了，格蕾西兴奋地手舞足蹈，马上就忍不住开始大说特说起来，“以前都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见这些东西！但是每次我问起来，妈妈都说是杂草。啊，我就知道这些东西是真的！现在你们也看见了，噢，还有好多别的东西的！” 桀诺笑眯眯的不作声，就听格蕾西像基裘一样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吐露了出来。 但，刚好处于他对格蕾西念力的意料之外，又在他对格蕾西行事的意料之内的事情发生了。格蕾西蹦跳着往房间的门口走去，在那个银灰色的金属垃圾桶旁边停了下来，紧接着她一脚踢飞了垃圾桶的盖子。 “爷爷你看！”格蕾西弯腰翻出了一根比垃圾桶长两倍的法棍，“是吃的！” 桀诺大为震惊：“！！” 这孩子还没去过流星街吧！？ 9 炫耀完了自己的小秘密，格蕾西挥舞着有她一个手臂那么长的法棍，小皮鞋在地板上踩的滴滴哒哒响。 “谢谢爷爷。”伊尔迷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按道理说，她弟弟脖子都成那样了，怎么还能说话，格蕾西好奇地靠近病床。 伊尔迷的脸色好多了，好像回光返照那种效果，格蕾西惊奇地靠在床边的栏杆上往下看。 桀诺把手上最后一点蘑菇碎丢进伊尔迷嘴里，悠悠地背起手：“除了恢复念力，看来还能恢复伤势。伊尔迷，你还该感谢你姐姐。她的念力和你一起开的，双胞胎之间的感应真是神奇。” 伊尔迷安静地望着上方。 “咦！！？？”不等伊尔迷对爷爷的话的反应，格蕾西就抓着栏杆大呼小叫：“伊尔迷是蘑菇的试验品吗？没有吃死掉真是太好了！” 千万别吃了她的蘑菇然后突然暴毙啊，脆弱的弟弟，家人之间可不能互杀的！ 伊尔迷的嘴唇动了动，还是决定不要感谢姐姐了，她根本无法想象他之前经历了什么。 “哦，伊尔迷，你想说什么？是要感谢我吗？”格蕾西得意地笑起来，弯下腰凑到伊尔迷脸边，黑色的猫眼里是纯粹的幸灾乐祸，“快！快说谢谢姐姐！” 姐姐身后的爷爷也在看着他，伊尔迷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额角流下一滴冷汗：“谢谢姐姐。” 姐姐真的讨厌，他打又打不过，妈妈还更偏心她。伊尔迷痛苦地发誓，以后如果有了弟弟妹妹，他… 就要让他们也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伊尔迷内心冷笑 如果席巴知道了伊尔迷的想法，他可能会表扬：避免与比自己强的人交战，目标要选比自己弱的，伊尔迷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格蕾西把法棍放在伊尔迷的身上，轻快地说道：“这个送给你吃，弟弟早点恢复哦。明天我要去地道里探险，你不快点好的话，就只能躺这里了。” 伊尔迷睁着无神的双眼，望着格蕾西：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的食物，姐姐居然如此羞辱他。 “爷爷我回去啦！”格蕾西对桀诺提起裙子，膝盖微曲，完美地遵守基裘对她礼仪的要求。 当然，垃圾桶如果有必要还是能翻的。 等格蕾西出去了，桀诺便拿起法棍掰了一块吃下，“唔…新鲜的面包。” 糟糕，爷爷肯定要像刚才那样喂鱼一样喂他了… 伊尔迷顿时内心就挂上了痛苦面具，但表面上努力像席巴学习他的风轻云淡，“爷爷，我想喝点水。” 治疗室的医生这时候默默地给伊尔迷倒了杯水，顺便被伊尔迷死亡注视了。 医生也不想出来的，但他当然不能让桀诺来倒水，只好顶着二少爷想杀人的目光把水杯递了过去。 他声音发抖地请求告退：“二少爷还需要静养休息，我先离开了。” 现在不快点走，难道要围观二少爷吃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法棍吗。 伊尔迷阴险脸：等我好了，就是这个医生的死期。 格蕾西第二天起来，来到餐厅吃早饭。坐下后，基裘温柔地唤她：“格蕾西，昨天你的念能力治疗了伊尔迷，做的很好。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可以跟爸爸妈妈提两个要求。” 虽然格蕾西知道家里一向希望她能和弟弟好好相处，她也勉强接受了弟弟的存在，但是她没想到还能阴差阳错得到奖励。 太好了！ 格蕾西可不懂得什么成年人的客气，她张口就说道：“我想扩建我的房间，我要好大好大的架子放东西，至少也要是我现在屋子的两倍大。” 基裘今天好像特别温柔，手轻轻放在肚子上：“当然可以。” “然后暂时没有想要的了。”格蕾西歪头，“之后有想要的还算吗？” 席巴提醒她：“你想要那个地道吗？我们马上要重新规划秘密安全通道了。如果你提出来，那条地道封了出口可以送你。” 送她一条阴暗潮湿的地道，可以摘蘑菇的地道！格蕾西还没在山上找到过什么洞窟，地道是她发现的唯一蘑菇来源。 “地道！”格蕾西疯狂点头，“要地道！” 说不定还能刷出地道史莱姆之类的怪物，爆出新的战利品！ 吃了早饭，席巴领着伊尔迷和格蕾西去了训练场，格蕾西一路叽里咕的想快点去地道玩。 “既然你们都已经学会了念，有必要了解念的基础知识。”席巴抱着双手，“先来测试你们的念系。” 格蕾西和伊尔迷都分到了两杯飘着叶子的水，听席巴的指令往水杯里输送念力。 伊尔迷的水杯很快就发生了变化，叶子在水里上下浮动。席巴说道：“看来伊尔迷主要是操作系，通常这个念系的人会同时修习具现化系来辅助操纵。” 席巴看向格蕾西，“你的水看起来没有变化，味道改变了吗？” 格蕾西不知道该怎么输入念力，她压根就没任何动作，因此心虚地摇头，“爸爸，我不懂该怎么把念力用出来。” 那绿色的光，她就只有昨天开念时才有。 席巴沉默了，过了几秒，他换了种方式来教导格蕾西：“那从这杯水里你能拿出什么东西吗？” 看来爸爸知道她翻垃圾桶翻出法棍的事情了，格蕾西看了一眼旁边的伊尔迷弟弟，发现他在嘲笑她。 可恶！肯定在笑她不会发出念力！ 格蕾西左想右想，试探地问席巴，“这杯水太少了拿不出来，能不能要一盆水，再随便给我一根钓竿。” 席巴同意了。于是管家端来了一个装满水的泡澡木桶，然后递给她一根木头钓竿。 “这是在大小姐收藏柜上的钓竿。”管家说道。 伊尔迷忍不住好奇心，凑近来观察格蕾西手中的竹钓竿，他没见过格蕾西用过这个。他姐姐在一个地方呆不住，想要她乖乖钓鱼那简直不可能。 他甚至怀疑如果格蕾西真的用这个钓竿去钓鱼，竿子会不会一下就断了。 席巴内心叹气。 大女儿的各种怪逻辑已经改不过来了，她似乎认为自己无法只手使用念力，总要依靠什么媒介。无形之中给自己的念力上了枷锁，但也势必提高了她念能力的强度。 他严肃地观察着格蕾西，同时对伊尔迷说，“不要靠太近，伊尔迷。” 没注意自己正贴着讨厌的姐姐，伊尔迷装作无事发生，走开几步，但依旧盯着水面上的叶子。 他心想到，姐姐一向不喜欢动脑子，也不屑于去理解旁人的逻辑，那么爸爸就会很难教她念力。 也就是说，他会在念力的领域比姐姐更强。等到他也开始青春期长高，原地踏步的姐姐就会完全被他超过。 光是想象一个弱小的无法反抗他的格蕾西姐姐，伊尔迷的大脑里就充满了愉悦。 “呜呜呜！伊尔迷弟弟，我错了！我以前不该无视你！”伊尔迷幻想中的格蕾西，双眼含泪地跪在他脚下，然后他就去指使姐姐去做任何事情… “？”格蕾西一个手抖，差点没能拉上钓竿，“是谁在暗地里骂我！？” 席巴看着走神还嘴角带着一丝暗笑的伊尔迷，和旁边滋儿哇乱叫着拉扯钓竿的格蕾西，这位年轻的父亲陷入了沉默。 生孩子之前，他没想过会生出这两个糟心玩意。也许杀手这行业干久了，生出来的崽都是加倍现世报。 “爸爸。”格蕾西委屈地告状，“我没钓上来东西，鱼线断了，都是因为！” 她狠狠地看向伊尔迷，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臭弟弟内心诅咒她，她会手忙脚乱吗！ 格蕾西拒绝承认自己的钓鱼技术稀烂，她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钓不上来鱼呢？ 伊尔迷悄悄吐了吐舌头，在席巴看过来之前又收了回去。 格蕾西可看见了，她哇哇地叫，“爸爸！！你看他！！” 伊尔迷睁着无神的猫眼看向席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看就是杀手训练做得非常成功。 席巴岔开话题，说，“可以了，你的念系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是特质系加具现化系。” “为了避免以后你用不出念力，你可以现在开始给自己想一个媒介出来，这样你可以在战斗时将它具现化。”席巴对大女儿建议。 也就是说，不管是伊尔迷还是格蕾西，都要先练习具现化系的能力。 10 伊尔迷当即闭上眼，开始想象一个能够令他操控他人的媒介。根据爸爸的说法，操作系控制他人要有条件，无形或者有形的。 最简单的就是往他人身上插个媒介，以此进行各种操作。因为，操作系的媒介设定就特别重要。 而且，对一个东西越熟悉，就越容易将它具现化出来。他不急，只要具现化出来它媒介最基础的样子，作用可以以后再研究… “爸爸看！”格蕾西嚷嚷着挥杆子，“新的鱼竿。” 格蕾西发现自己有个小包裹空间，可以放她的各种道具进入。鱼线断了的鱼竿放进去，再拿出来时又是崭新完好的鱼竿。 伊尔迷睁开眼，不敢相信的样子：“？？？？” 席巴秒懂了儿子的目光，他安慰伊尔迷，“你姐姐一直是这样的，只要是她相信的东西，就很快能做到。” 她不信的，就怎么也做不出来，席巴估计格蕾西这辈子都不会用“发”了。 可恶！伊尔迷暗恨，扭头不去看格蕾西在那哈哈甩杆，愣是逼着自己回忆起熟悉的某种方便携带又尖锐的物品。 那必须是和格蕾西无关的，他在文化课堂上常见的… 格蕾西此时正非常感兴趣地钓着垃圾，钓竿放下去，等垃圾咬钩就直接提上来。 这可比与鱼类博弈要简单粗暴多了，格蕾西一点也不嫌弃这些湿答答的垃圾。 桀诺此时也来到了训练场，哪个老男人能拒绝钓鱼的快乐呢？就连他爷爷马哈都在一边搬了个小凳子坐着。 “…”马哈拿起一张湿漉漉的报纸，眯着他的外星人眼睛仔细辨认上面的信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各种碎的稀奇古怪的眼镜被堆在地上，格蕾西嗖地拉杆，又钓上来一个烂眼镜，被她丢向烂的不能再烂的眼镜堆。 突然格蕾西钓上来了一个蓝色的易拉罐，“咦？” 这个没开过的罐子里面还有液体，上面还印了揍敌客几个字，材质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易拉罐。 格蕾西把易拉罐递给席巴看，“爸爸，我们家有做饮料公司吗？” 一瞬间，席巴身边出现了桀诺和马哈。 桀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席巴只好向他的暗示妥协，把易拉罐给了桀诺。 咔哒，桀诺打开了易拉罐，些许气泡声出现。格蕾西踮着脚在一旁闻，小鼻子一耸一耸的。 爷爷喝了不知名的饮料！格蕾西期待地盯着桀诺，然后饮料就被桀诺喝光了。 “就是可乐的味道，没有过期。”桀诺将空罐子放到了一边。 “肯定还能补充念力。”格蕾西十分可惜地看着那个空易拉罐，“我钓鱼耗费念力，再钓会就要休息了。” 原来她的精力值就是念力，打娘胎里她就开始锻炼了呢，格蕾西美滋滋地想着。 既然格蕾西这么说了，那么那个饮料就肯定可以补充念力，甚至恢复伤势。因为这是她的念能力，而格蕾西是个内心幻想力量极强的人。 “那说不定格蕾西以后真的开一家饮料公司。”桀诺开玩笑。 格蕾西听了顿时就咯咯地笑起来，跑到闭眼冥想的伊尔迷旁边拍拍他，“弟弟，以后我开饮料店你要来捧场哦。” 捧什么场，去买他姐姐从垃圾堆里刨来的饮料喝吗。 伊尔迷气急了，手腕一转，一枚姜黄色念钉顺应他的内心突然出现，扎在了格蕾西手臂上。 “喔哦！”格蕾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然后不由自主地把手臂举在空中，“噫！我的身体自己在动！” 碍于家里其他人还在场，伊尔迷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只控制着格蕾西做出些滑稽动作。 但由于还不太熟练，伊尔迷在操控格蕾西时就像是第一次玩木偶的人，各种动作都相当生硬。 而格蕾西压根就没想过要把念针逼出来，而且她还吊着高音叫，“哇哦哦哦哦哦！——” 这不用她自己动，身体就主动动的好事，得想个办法让弟弟以后控制她写作业。 高音戛然而止，伊尔迷不喜欢听他妈妈或者他姐姐的尖叫，终于成功让姐姐闭嘴了。 爸爸他们的默认态度让伊尔迷胆子大了起来，他一点点地将格蕾西摆成笔直站立的姿势，然后让她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 他其实希望姐姐可以平等地与他说话，他们明明是双胞胎，但姐姐一直当他空气。 “伊、尔、迷，”格蕾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一、起？” 忽然格蕾西又可以动了，她没有走开，而是大咧咧地问伊尔迷，“一起干嘛啊？” 伊尔迷迟疑了一秒，并不想承认自己想和格蕾西更近一点。他主动把她手上的念钉拔了下来，没有回答格蕾西的问题，而是说道：“这个是我的操控念钉，扎在身上不会有伤口。” 接着他收回了这枚念钉，又具现化出来一个新的念钉，嗖地打出去钉在一个木人上，入木叁分。 伊尔迷说：“也可以具现化出普通的大头钉，造成伤害。” 说完，他幽幽地看向席巴，“爸爸，特质系是辅助系吗？” 席巴称赞他的观察敏锐，“是的，大部分特质系都是辅助型念能力。不过格蕾西同样可以靠具现化武器来攻击敌人。” “等你们俩的念能力完善了，可以打一场看看。”席巴说。 伊尔迷这个孩子，一直以来都看着他姐姐。如果能超过她就还好，要是以后一直不如格蕾西，怕是会出问题了。 格蕾西的猫眼此时无辜又明亮，她收回手上的钓竿，两手空空的一叉腰，对着伊尔迷就来了轻视的一声，“哼！” 伊尔迷的语速平缓，像是在念毫无感情的台词，“哦，那看来我不能给姐姐空闲让她有机会恢复伤势。” “没错，你只要想办法控制住格蕾西，你就赢了，”桀诺鼓励道，“不过格蕾西可以躲开钉子，或者在钉子射过来的时候打掉钉子。” 如果是细针，那就不容易躲开了。大头钉太明显了，伊尔迷还是太着急了… 伊尔迷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他神色淡定地开口，“没事，姐姐到时候说不定和今天不躲开。” 他发现了，只要没有杀气，格蕾西就没反应。她太傲慢了，而他可以利用这一点，去击败格蕾西。 “姐姐也觉得被我扎一针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伊尔迷的眼睛一弯，故意这么说道。 格蕾西无所谓地点点头，承认了，“确实。” “那到时候姐姐能让让我吗？”伊尔迷依旧保持着教科书一样的微笑，只是眼睛里毫无笑意，看起来怪怪的。 格蕾西倒抽一口气：“伊尔迷，你好像有那个什么大病，不要这么说话。” 伊尔迷恢复面瘫：“好的，我知道了，姐姐。” 一直以来这到底是他哪里学来的白莲花讲话方式，越来越恶心！格蕾西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她弟弟这婊里婊气的态度，总让她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 11 地道里，昏暗的光线下，墙壁上长满了滑溜溜的苔藓，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概因为昨天才摘过蘑菇，格蕾西刚进入地道时愣是一点儿蘑菇都没看见，就跟她在森林里哪个地方摘了大葱后第二天那个地方大概率就没有东西了。 “…姐姐就是从这条通道回来的吗？”伊尔迷有在格蕾西旁边，“这里看起来很不好躲避攻击。” 才从训练场出来，他们两个都穿的是短裤短袖和运动鞋，除了头发长度的区别，两个人看上去一模一样。 “确实是的，”格蕾西具现化出了她的森林之剑双手握在身前，余光里伊尔迷还没动作，瞳孔放大到极致直视前方，“你看不到吗？” 白天的森林里只有树林极其茂密的阴凉地方才会有怪物，格蕾西没想到在地道里居然能刷出怪来。 伊尔迷不傻，当即具现化出了大头钉，念覆盖到眼睛上，“这是什么，我们家地道的特产守护者吗？” 一只占据了大半个地道的绿色粘液团，在原地缓慢地蠕动着，智商低下又无法沟通。 “不是，等下你记得丢钉子啊。”格蕾西说完，就举着剑往前冲了。 伊尔迷的五指间都各夹了一枚大头钉，顺从的猫眼里又透着一丝对战斗的兴奋：“好的，姐姐。” 同样察觉到敌人，绿色史莱姆的眼睛从黑色变成了红色，缓缓地朝着格蕾西的方向挪来。 “哈！扎它！”格蕾西的森林之剑覆盖着她的绿色念力，用剑芒将蠢蠢欲动的史莱姆击退几米。 被剑芒剐蹭到的史莱姆表皮破开一条大口子，流出了一些粘液，粘液迅速在空气中风干，正好堵住了史莱姆的伤口。 她在森林里就接触过这种弱小的怪物，但地道里没有地方躲避。她要争取一套把史莱姆带走，不然史莱姆跳过来就只能用剑来格挡它，并且不能让它黏住自己。 伊尔迷的双脚一前一后站成方便发力的姿势，手肘弯曲，指间的大头钉一枚接一枚地发射出去。 嗖嗖嗖，八枚念钉擦着格蕾西，扎进了史莱姆的液态躯体里，随后被溶解了。几个钉子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史莱姆生气了。 这团绿色的粘液开始收缩自己，仿佛在酝酿什么。 格蕾西紧跟着节奏又上前挥剑，及时打断了史莱姆的蓄力，“继续扎它！” 伊尔迷早就准备好了新的八枚钉子，但因为具现化的速度太快，这些钉子都没什么杀伤力。 也可能是这个怪物很强，如果它可以为他所用就好了。 姐姐又一直在把怪物往后打，他不得不往前跑几步再开始射钉子，“姐姐，能不能给几分钟让我具现化一个操控钉子。” 格蕾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伊尔迷想干嘛，她吐槽道：“你没看见钉子都被溶解了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格蕾西还是表示，“你慢慢搞钉子，它马上被我打死了。” 确实，一开始有半个地道横切面那么大的史莱姆，现在的体积已经缩小了四分之叁了。格蕾西挥一剑就造成了一道伤口，史莱姆不得不每次都分泌粘液来恢复自己。 但在史莱姆中心的位置，则相对较硬，大概是史莱姆的心脏吧。只要打碎那里，这只史莱姆就死了。 而正当格蕾西高举起剑来，要直接劈下最后一击时，伊尔迷在后面请求，“等下！” 格蕾西：行吧。 “快点哦。”格蕾西改用剑的横面拍在小史莱姆上，力道刚好将它压住又不让它动弹。 后面伊尔迷追了上来，在确定自己能扎中怪物后，立刻将操控钉子射了过去。 史莱姆不动了，眼睛的红芒逐渐消退。 “成功了。”伊尔迷的面瘫脸破出一个笑容，在地道的微弱光线下看起来额外的阴森扭曲。 格蕾西对伊尔迷的鬼娃娃颜艺毫无反应，在她看来伊尔迷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收起森林之剑，把回弹成一个球的史莱姆抓了起来，在手里捏了捏。 格蕾西评价：“有点硬。”随后递给了伊尔迷。 伊尔迷将史莱姆球抓在手里，低下头阴森森地笑，“下次和姐姐对战，我就用这个来牵制姐姐。” 格蕾西听了，无语几秒，“爸爸妈妈才不会允许你在家里养这个，而且都不知道它吃什么。” 姐姐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伊尔迷包子脸，蹲下去默默将史莱姆球放生了，“它可以自己在地道里长大。” 格蕾西：“对，啊对。”啊对对对。 在地道里慢慢走着，格蕾西忽然问道，“等会我们回去，这个史莱姆还认识你吗？” “史莱姆？粘液？”伊尔迷歪头，“认识的，扎了针就会让它无条件听从我，一辈子哟。” 一辈子哟？什么鬼啊！ 还是别了，格蕾西头皮发麻，决定一会出去到森林里，改从地上回家。 “姐姐怕了。”伊尔迷平板的语调，他走在姐姐旁边，手上时不时具现化一枚大头针往自己身上扎，很快他的上身前面都是大头针了。 格蕾西扭头瞪他，“这样好变态你知道吗，伊尔迷。” 伊尔迷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针扎多了，他解释，“先把针存起来，要用的时候就方便。” “但是你长着我的脸，你往身上扎针我觉得很奇怪。”格蕾西面无表情。 伊尔迷维持着嘴角微笑的弧度，“我们是双胞胎，不是我长着姐姐的脸。姐姐对我一点也不亲切，我好难过。” 正常人能一边笑一边说这话？格蕾西干脆撇开头，懒得看他：“变态。” 开了念后的伊尔迷弟弟，不仅话变多了，变态程度简直指数级飙升。格蕾西赶紧加快了脚步，她不想在地道里呆着了，得出去森林里想办法把臭弟弟甩掉。 伊尔迷沉默了半晌，坚持跟着格蕾西旁边，“…如果姐姐是这样想的，那也没办法。姐姐如果可以让我扎针进去，我可以让姐姐不这么想我。然后我们就可以很快乐地一起玩，我会跟姐姐去任何地方玩的。” 格蕾西：？？？头皮发麻！ 格蕾西当时就原地自学了用念力附着在脚底赶路，速度翻倍直接消失在伊尔迷面前。 伊尔迷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掌心：姐姐一定是在邀请他玩你追我赶，在森林里他们经常这样玩。 …… ……… ………… 顺着梯子爬到记忆中的出口，格蕾西推了推门，发现那里纹丝不动。她睁大眼睛到处找开关，所触之处都是平滑的光面。 她敲了敲，实心的。 格蕾西忽然想起了，爸爸说地道要重新规划，然后这条地道就送给她。 爸爸的意思难道，不包括另一端的出口吗？ “太好了，姐姐。”伊尔迷停在梯子下往上看，“这次姐姐也等着我。” 不，格蕾西面无表情，以前被伊尔迷追上来是因为她不想跑了，有别的事情想做。 “你干嘛上来？这里不能走了。”格蕾西扭着身子往下看，伊尔迷居然顺着梯子往上爬，但是这里的门被封住了呀。 伊尔迷还是抬着头直勾勾往上看，攀爬的速度比他追上来的速度慢的多，“姐姐让一让我，我们不就可以并排了，我来一起找出口。” 格蕾西觉得弟弟这话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往右边靠了靠，让伊尔迷从左边爬了上来。拥挤的垂直通道里没有灯光，同时挤了两个人，即使格蕾西和伊尔迷都是小孩子，但也让通道上方变得漆黑一片。 格蕾西忍不住：“……好黑！” 伊尔迷伸手摸着通道周围：“姐姐可以下去，让我来看看这里。” 格蕾西直接拒绝：“我不。” “那就没办法了，那我们就这样找出口好了。”伊尔迷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遗憾。 两个人就开始在黑暗的垂直通道顶部到处敲敲打打。 “说起来，姐姐为什么不用剑来砍一个出口出来呢？”伊尔迷问，“虽然这是混凝土，但用念力应该可以破开的。” 格蕾西简直要服了伊尔迷的逻辑，她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从这个门下来的，外面是枯枯戮山上的森林。爸爸把地道送给我以后，出口就好像被封住了，你说我为什么不暴力破开它？” “我知道了，姐姐的意思，是爸爸不让这条地道有出口，”伊尔迷反问，“但爸爸的意思也可能是想试探我们，考验我们对念力的掌握程度不是吗？我们可以像打史莱姆一样，把门一起打开。” 格蕾西开始主动往下爬，“不，我不要，你也不要搞破坏，这是我的地道。” 伊尔迷歪头，跟着一起下来了。姐姐说得对，这是她的地道，而且他打不过她。 回到了地道的平地上，伊尔迷靠近格蕾西，心情雀跃，“姐姐，刚才对我说了好多话。” 格蕾西大为不解：“啊？” “平时姐姐很少主动和我说话的，我们的关系变好了。”伊尔迷的高兴很明显，决定回去再研究研究书本上关于社交的知识。 格蕾西抬腿就往回去的方向走，并不想和弟弟贴贴，“哦，你太无聊了，所以你老找我玩。” “等以后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就不会这么想找我玩。”格蕾西瘫着脸转过身看伊尔迷，“然后你就会求着我忘记你童年的蠢事，比如和我一起穿裙子去妈妈的摄影室拍照什么的。” 伊尔迷愣在原地，但下一秒他就没心思去想格蕾西的话了，因为… 格蕾西趁伊尔迷发呆，又从原地消失了，她简直是火力全开地一边加大力度燃烧念力一边往嘴里塞褐色蘑菇，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往城堡方向跑。 格蕾西的狂笑声在地道里回荡：哈哈哈！臭弟弟！哈哈哈！臭弟弟！ 12 基裘在上一次念能力者入侵事件，遭遇了伊尔迷重伤以及两个孩子开念，情绪激动到昏过去，当天就被医生检测出怀孕，胎儿健康。 为此她非常高兴，毕竟自从生了格蕾西和伊尔迷之后，她总担心自己是不是身体不好了。 就算伊尔迷带了个绿油油的奇怪魔兽球回家，骗她说是他捡的魔兽史莱姆，基裘也没有很生气。 她又不是没有眼睛，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格蕾西具现化的造物呢，总归是姐弟俩的游戏罢了。 这样看来，格蕾西和伊尔迷伊尔迷也终于能好好相处，作为母亲，她终于不用为了这两个孩子的破事烦恼了。 孩子们长大了，给老公带。基裘满足地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她现在得好好养新的一胎。 当然，格蕾西每天做了什么，还是得听听管家的报告。 两个孩子开念的年龄太小，终究是个遗憾。席巴将格蕾西与伊尔迷召过来。 坐下来的席巴比站起时，气势要平和许多，等孩子们都向他问好后，席巴便让他们俩也坐下来。 他们坐在地上的兽皮毯子上，席巴坐椅子上。 “本来家里打算带你们出一段时间任务，再让你们去天空竞技场锻炼到两百层。”席巴说。 “但既然你们已经开了念了，那你们可以去流星街呆一段时间，正好去拜访祖母。” 尤其是伊尔迷，整天追着他姐姐，没有自己的主见，必须得丢去流星街让他好好认识自己以后的路。 格蕾西知道流星街，那里是妈妈的家乡，居然祖母也在那。于是格蕾西好奇地问，“爸爸妈妈去不去拜访祖母？” “爸爸和妈妈不去，”席巴对女儿说话的语气要更加温和一点，他的大女儿虽然调皮，但是比伊尔迷要懂事的多，“你们得在流星街提升实力，正好去帮祖母做点事情，接触了解我们家在流星街的业务。” 格蕾西的脑袋里不知道哪根筋突发急症，她脱口而出，“没想到我们家还做垃圾回收业务啊，正好我可以去刨垃圾玩。” 席巴当场失语：“……” 伊尔迷问：“我们家不是做杀手的吗？” “我们家，就是做杀手的。”席巴盯着格蕾西重点强调，“在流星街也接杀人任务，同时招揽资质好的人进来为我们工作，祖母在流星街就是做这个。” 在流星街招人，没有后顾之忧。这里的人都没有背景，人际关系简单明了。就算在工作中死亡了，也不需要赔钱给他们的父母亲戚。 流星街人没有亲戚，而且最重要的是，流星街人可不懂巴托奇亚的法律，只认拳头大的。 揍敌客给他们提供衣食住行以及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只需要他们为揍敌客有偿工作，甚至还包医疗保险，对流星街人而言是个天堂般的去处。 因此，揍敌客招人的要求，可比招炮灰的黑帮要高多了。 “哦，我知道啦。”格蕾西神情坦荡，压根不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离谱。 伊尔迷这才放松下来，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成为像爸爸那样的强大杀手，可不想去流星街继承垃圾回收业务。 他的额角一滴冷汗，内心纠正自己的想法：不，不不不，揍敌客就没有过垃圾回收业务！ “那祖母会让我们做什么呢？”格蕾西又感慨着说，“想不到我年纪轻轻，就要给家里打工了。” “呵呵，”桀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席巴旁边，就比坐着的席巴矮一点。 桀诺笑：“格蕾西不想去见见祖母吗？就在家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正好老人家无聊，看你钓鱼也很有意思。” 席巴点头，同意桀诺的说法，“格蕾西，你可以选择不去流星街，毕竟那里对你的锻炼作用不比家里。” 天知道为什么格蕾西可以在家里自己具现化出魔兽来打，自己给自己上战斗课，招式与战斗意识都更加大开大合，桀诺更适合来教导她。 而伊尔迷，是个标准的杀手。他的念钉小巧，出手隐蔽，是绝佳的杀手刺客后备役，等他稍微成长起来，家里大部分任务都能交给他来做。 如何在各种艰难的条件下取人性命，是伊尔迷必须得去流星街上的课。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伊尔迷扭头盯着格蕾西看，没出声但他心底不愿意与格蕾西分开。 姐姐好不容易才愿意正眼看他的，要是他一个人去流星街，那姐姐一定会忘记他。 虽然还没有用这些年的零花钱做过任何投资，但伊尔迷上过相关的经济课程。 姐姐对他来说，就是他单方面投资了无数时间精力念想的一个存在，他希望和姐姐建立良好的家人关系！ 如果就这样分开了，那他投进去的成本全部都会沉没，幼小的伊尔迷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席巴还没等到格蕾西的回复，就收到了伊尔迷的流泪猫猫头。这非常好，席巴立刻开始构思晚上该怎么回答基裘的问题。 他老婆大概会这样问：阿娜达！才把孩子给你带一天，第一天！伊尔迷能坚持所有课程，还能每天追着格蕾西跑，这么坚强的孩子就被你委屈哭了！ 不过还好，不是格蕾西流泪猫猫头，席巴松了口气。 伊尔迷：… 格蕾西心想，现在的选择是，要么在家里钓垃圾给爷爷还有爷爷的爷爷看，要么和臭弟弟去刨垃圾。 怎么都跟垃圾有关？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她两个都不想选！她只想每天去地道逛逛，再去森林里逛逛，回家的时候去各个能去的房间里逛逛，翻翻垃圾桶收获未知的惊喜… 无聊的钓鱼可从来不在她的计划内，垃圾也不是她喜欢的东西啊，她只是喜欢翻垃圾桶，对里面的垃圾可不感兴趣。 “姐姐不要离开我。”伊尔迷顶着席巴和桀诺的压力，伸手揪住格蕾西裙摆上的蕾丝蝴蝶结。 格蕾西毫无感觉，她依旧在苦恼自己该选什么，两个选择都这么艹蛋。 想想儿子这些年的不容易，席巴干脆替格蕾丝下了决定，“就这样吧，格蕾丝也去流星街，正好你们两个能互补。” 下一秒，席巴就失去了伊尔迷的流泪猫猫头，得到了儿子的眼神感激。 格蕾西把具现化出来的念兽送给了伊尔迷养，但这个念兽依旧是格蕾西的造物。格蕾西能决定念兽的作用，而伊尔迷来决定该如何发挥。 看来这是双胞胎的优势，可不能放弃优势，两个人联合起来会非常强。 桀诺笑而不语。 格蕾西歪头，“啊？那好吧。” 既然爸爸发话了，那就去流星街好了。格蕾西并不抗拒环境的改变，反正哪里都能翻出吃的，就算住垃圾堆里她也能活。 她扭头看了伊尔迷一眼，盘算起要带什么礼物，穿什么衣服去拜访祖母。 13 要离开枯枯戮山，去垃圾堆流星街给臭弟弟当陪护。格蕾西内心郁闷，在收藏柜之间挑挑拣拣，她得把工具都带上，还有她的玩具武器，剑，匕首，棍棒，弹弓。 以及妈妈的烫发棒，具现化版。 哦，是的，格蕾西从无数次被基裘按头烫发时，对烫发棒这一个工具有了感情。 被格蕾西具现化出来的烫发棒，除了用来烫头发以外，还可以拿来烫人，拿来炙烤蘑菇，对怪物的伤害比她的玩具森林之剑还要更高，属实是居家出行必备好物了！ 说起来，还有很多家里的实用东西，她觉得都有必要具现化出来放在背包里。 但是她的背包放不下所有的收藏品，格蕾西放进去一个，又拿出来一个，看样子短时间内都无法准备好了。 另一边，伊尔迷跟着席巴来到了刑讯室，在这里他看见了自己的直属管家被吊在空中。 席巴很满意伊尔迷此时平静的表现，他指了指放置刑具的架子，对伊尔迷说，“你的直属管家没有能保护好你，由你来决定，他应该为此付出什么。” …… 家主与二少爷的脚步声不足以唤醒这个被喂了药的直属管家，直到冰冷的钝痛疼醒了他。 “哦，你醒了。”伊尔迷说。 直属管家睁开眼，本能地想张口请二少爷千万别杀了他，但他看见不远处的席巴老爷，又不敢向伊尔迷求情了。 只好简单说了句，“二少爷好。” 好在，他只是身体发冷，但身上似乎没有伤口，只是有点隐约的钝痛。 伊尔迷不理他，又从铁桶里拿了一块冰块，就是普通的放在汽水里的方形小冰块，朝着直属管家砸去。 管家不敢用缠来抵挡二少爷的冰块，小冰块打在他的管家服上，就掉到了地上。并不是剧烈的疼痛，甚至因为冰块本身的寒冷，就连被砸的钝痛都有些模糊，也许是他的体温已经比较低了… 伊尔迷冰块砸着砸着，忽然手里的冰块换成了一枚念钉，全根埋入了直属管家的额头中间。 … 管家恍惚间低下头，发现地上已经有了好些小冰块了，看来二少爷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不然，就以他犯的错，凭他怕死所以把危险带到二少爷身边，导致二少爷差点死了…这样的错误发生在身为直属管家的他的身上，真是愧对二少爷对他的看重。 但是他已经知错了，以后他一定会拼死保护二少爷的… 当初，他究竟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二少爷的要重要…？ “以后，你就叫做一号。”伊尔迷说。 “是，二少爷。”双眼失去高光的一号。 利用环境，身份，甚至是温度，来麻痹暗示一个念能力者，并且能够不费力地达成精神控制的结果，时机漂亮的致命一击。 席巴点头，表扬了伊尔迷，“做的很好，你的刑讯课程学的比你姐姐出色。” 伊尔迷嘴角微翘，“是爸爸教的。” 但姐姐不需要这样做，她总有实力与运气。他不行，所以得想办法利用一切来达成目标。 终于决定好了该带什么去流星街探险，格蕾西打开卧室的门，对外面站着的格斯说，“我明天要去流星街了，我的房间里的东西不要乱动。” 格斯鞠躬，“是，大小姐。” 然后他直起身，“还有其他吩咐吗？” 虽然察觉到格斯的废话比以前少了，格蕾西也并没有在意这是为什么，她摆摆手，话也懒得回就走了。 妈妈打电话喊她去摄影室拍照，她得快点去，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就要去流星街，妈妈得多拍点现在的照片。 当天晚上，席巴就将伊尔迷与格蕾丝带上了孜婆年化作的飞艇。第一次坐飞艇的格蕾丝非常兴奋，进了舱室后便激动地到处摸摸看看。 伊尔迷乖巧地坐在席巴旁边，问：“爸爸，不是明天才出发吗？” 席巴：因为儿子的流泪猫猫头，他被老婆质问后赶出卧室。解决不了提出问题的老婆，他难道还解决不了两个问题儿童？ 席巴的面上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晚上去，第二天白天就到，正好我顺路杀人。” 伊尔迷静静地望着席巴，“……” 席巴低头，“怎么了？” 伊尔迷无声地做口型：我知道了，妈妈。 席巴：……很好。 席巴：“有什么想要的吗？” 伊尔迷当即：“去了流星街，想和姐姐住在一个房间里。” 席巴颌首，“流星街危险，即使有祖母在，你们确实得在一起才能保障安全。” 得逞的笑容出现在伊尔迷的脸上，一秒后他恢复了面瘫脸。 格蕾西还不知道自己被爸爸卖了，即将和臭弟弟住在一起。她找到了一个冰箱，拿了好些食物出来。 干干净净的桌上被格蕾西拿出来的各种饮料和甜点摆满了，她一屁股坐在席巴和伊尔迷的对面，“想不到爸爸的飞艇上居然有这～么多我喜欢吃的！” 在天空上野餐的感觉也太酷了吧！听妈妈说，流星街里这些甜点很难得到，她得现在狂吃一顿！ 格蕾西牌食物铲车，现在启动！ 飞艇舱室内的休息桌边，浑身肌肉的银发揍敌客家主靠在调整了角度的座椅上，旁边坐着正在挖一盒雪糕吃的儿子。 当然，还有对面仿佛八百年没吃过饭的女儿，吃东西的速度是儿子的叁倍，空盘堆了五个了。 伊尔迷放下了勺子，单手撑脸看格蕾西吃东西。席巴见状，建议他别停：“到了流星街，你们就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这些了。” 格蕾西听了，吃着嘴里的猛点头：“唔唔唔！” 伊尔迷出发前查了飞艇官网上的信息，得知了现在飞艇的最快速度，他简单算了下发现，从枯枯戮山去流星街怎么也得好几天。 伊尔迷垂着眼，心不在焉地说道：“明天早上再吃，现在我不饿。” 听听他娇气的还会流泪猫猫头的儿子，这得是多么少爷的回答。在流星街里哪有人因为不饿就不吃眼前的食物，甚至馊了的只要能吃那就都是可食用资源。 格蕾西听见伊尔迷的话，觉得有道理，她大可不必现在就把东西吃完，可以留一些明天吃。 于是格蕾西吃完手上的这盘，主动地把剩下没碰过的甜点放回了冰箱。 之后，格蕾西又和伊尔迷在飞艇上乱逛，玩累了就回到席巴身边躺下。 “爸爸，晚安。”x2 “晚安。” 第二天白天，格蕾西和伊尔迷在垃圾堆上醒来，周围全是些破铜烂铁，有的角落里还散发着令人想吐的异味。 伊尔迷：……大意了。 格蕾西控制不住自己悲愤的情绪，“爸爸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响的，方圆五百米内的流星街人都抬头了。 14 炮灰甲在流星街外围已经生活了多年，他没有实力也不敢受伤，每天去捡一些还算能用的物品去杂货店换取生活的必需品。 在流星街外围，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每天麻木地捡垃圾，过一天是一天。 即便听见了远方某个小孩子的叫声，炮灰甲也只是暂停了他挑垃圾的动作一秒，便弯下身子继续他的工作了。 不过也有流星街人认为这是自己的好机会，不管是把落单的小孩送去收小孩的地方，还是卖到对小孩感兴趣的地方换钱，都比捡垃圾要挣得更太多。 “有人来了，真的假的，垃圾堆是居民区吗？”格蕾西吐槽说。 伊尔迷往上衣扎起针，“不知道这里的人实力怎么样。” 格蕾西内心掩面：很难想象奶奶生活在这里，以及这里居然是妈妈的家乡。 好几个流星街人出现在垃圾山下，他们穿着破洞的肮脏衣裤，鞋子也很不合脚。抬头向垃圾山上看去时，他们终于找到了之前那声叫喊的来源。 太好了，发大财了。这不是一个小孩，是一对双胞胎，外面来的而且衣服很干净的幼崽。 几个流星街人往垃圾山上有了几步，更是看清了格蕾西和伊尔迷的模样。 一个还拿着木头做的刀剑，一个没有武器，两个人都呆头呆脑的漂亮模样。 “嘿嘿嘿！”一个流星街人向他们招手，“小孩，下来，我们带你去找大人。” 但两个小孩都没动，他们站在垃圾山上窃窃私语。 格蕾西小声地说：“我们走吧，总得有人带路。” 伊尔迷指间夹起一枚钉子，“姐姐说得对。为了防止他们骗人，得扎一下。” “如果扎死了，就只好拜托姐姐再喊一声了。”伊尔迷歪头，俯视下方的几个身形佝偻的拾荒人。 几个企图一夜暴富的流星街人来不及嘲笑格蕾西和伊尔迷的动作，就被钉子控制住了，常年弯曲的背部发出咔咔咔的骨头声响，他们被伊尔迷下达了挺直背部的指令。 果然，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 “啊啊啊啊啊！！！” 几人发出了惨叫声，他们的背部肌肉被强行激活出超越了极限的力量，使因常年捡垃圾而弯曲的脊椎掰直了。 “你真是个善良的揍敌客。”格蕾西从垃圾山上跳下来，轻巧着陆，“免费帮人矫正背部。” 善良?伊尔迷对新的工具人露出僵硬的笑容，“不是免费的，他们要带我们去找祖母。” 说完，伊尔迷下达了前往祖母地址的指令，但没有一个工具人动弹。 伊尔迷恍然大悟：“哦，他们好像不知道祖母在哪里，爸爸也没有告诉我们祖母的名字…” ……？ 格蕾西的表情更加空白了，“哦，是呀，这真是个非常好的消息。你觉得如果我在这里喊一个小时爸爸，他会不会出现然后送我们到祖母那里？” 伊尔迷沉默，他觉得如果格蕾西在这把爸爸喊出来，她会被送回枯枯戮山，然后爸爸就会把他丢在这里，让他一个人在流星街里找祖母。 “不会，爸爸肯定走了。”伊尔迷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姐姐的计划。 格蕾西想要再一次仰天长啸，但她忍住了，她意识到这里没有水喝，不能像在家里那种随便。 更恐怖的是这里的地上，没有长任何食物！全是垃圾，和脏兮兮的平地，她堂堂揍敌客家大小姐，难道要饿死在流星街吗！ “姐姐你怎么了？”伊尔迷问。 格蕾西的表情一看就很不妙，伊尔迷由衷的祈祷席巴千万不要在附近偷窥他们，千万不要把姐姐带回家。 “这里，没有吃的和水。”格蕾西看向弟弟。 伊尔迷的办法很简单：“走出垃圾山就可以了，姐姐，这些人肯定知道哪里有水和食物。” 对了，姐姐对食物的需求比他高多了。这里都是垃圾，总不能去垃圾堆里找吃的。虽然他很想看姐姐吃垃圾，但这应该不太好。 格蕾西给了弟弟一个看白痴的眼神，随手招出了她的小地图，抓了半天来缩小比例尺，她指着地图的一个小点，“这是我们家。” 伊尔迷的猫眼猛地睁大，他不知道格蕾西居然还有这样的辅助能力。姐姐有这样的地图念能力，虽然和杀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看起来真的很酷很方便。 “然后这是飞行路线。”格蕾西顺着小地图上破开迷雾的一条直线，“最后是我们这里。” 说完，她又抓了好几下地图，小地图不停的放大再放大，出现了垃圾山，成片的垃圾山。 “你看，周围全是垃圾山！全是垃圾山！”格蕾西指着那个大圈悲呼，重要的事情讲两遍！这就是她周身的环境，大圈的中心是格蕾西的Q版流泪猫猫头。 伊尔迷试着去摸这个小地图，成功了，他心情愉快地抓起地图来改变比例尺，放大又缩小地图。 这简直比外面卖的什么玩具车娃娃之类的要有趣得多，这是真的地图而且确实有用！伊尔迷又划拉路线放大，然后看见垃圾山的外面是一大片沙漠，再往外走，就是一个小城镇。 伊尔迷手指戳戳格蕾西：“看，这里肯定有很多人，可以跟他们问祖母在哪。我们只要穿过这片沙漠，就可以找到食物和水了。根据比例尺来算路程，我们走两天就到了。” 格蕾西一听，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祖母怎么可能真的住在垃圾堆里呢，哈哈。 于是格蕾西同意了伊尔迷的说法，两个人拿着地图开始朝着沙漠的方向走去。 没有谁再提起身后倒在地上，仍有呼吸的几个人。 等他们都离开了，一个揍敌客的仆人出现在平地上，开始给枯枯戮山那边报告。 席巴还在回家的飞艇上躺着休息，忽然孜婆年飞艇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席巴起身接起电话。 “喂？这里是席巴?揍敌客。” “……” “往流星街外面走了？外面是沙漠是吗？” “继续跟着，等看见沙漠，他们会知道自己走错了。” 电话挂了，席巴再一次躺回座椅，继续补觉。 …… ……… 电话又响了，席巴睁开眼，起身接起电话。 “喂？这里是席巴?揍敌客。” “你说他们进了沙漠？” “继续跟着，等他们走到看不见垃圾的地方，就知道沙漠不能再进去了。不要让他们发现你。” 电话挂了，席巴皱着的眉头松开，他又躺回座椅，补眠。 …… ……… 电话响，席巴起来接。 “这里是席巴?揍敌客。” “进了沙漠里几个小时没出来了？为什么不跟上去？” 仆人：“跟上去就会被发现了，老爷，沙漠里没有垃圾挡着。” 席巴的额角暴起青筋：“……” 这就是，基裘每天的经历吗。 怪不得，自从她生了孩子，越来越容易歇斯底里了。 15 白天的沙漠空气干燥炎热，一眼望去全是沙子没有一点能够躲避太阳的地方，阳光晒得格蕾西和伊尔迷的黑脑袋都要冒烟着火了。 “黑色，可真吸热啊。”格蕾西生无可恋，她手里拿着一个灰扑扑的喷壶，时不时往自己和伊尔迷弟弟的头上浇点水。 这个喷壶，是她在枯枯戮山上打包收藏品时考虑了许久才放进背包的。格蕾西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流星街是个垃圾堆，那她肯定得接触垃圾，那就意味着她要勤洗手！ 格蕾西的头发很长，基裘喜欢给她扎辫子。伊尔迷则是留着方便行动的小男孩头，黑色的柔软短发服帖地盖在他头上。 没想到，洗手没洗几次，浇水到头上已经好多次了。 伊尔迷提议：“姐姐，你要不把头发剪短。” 喷壶看上去不大，再这么浇水下去，他们这两天就别想喝水了。虽然姐姐浇她自己时，也会照顾到他，但伊尔迷宁愿忍受头顶的灼烧感，也不想之后忍受喉咙里的灼烧感。 “不好。”格蕾西想都没想就否定了伊尔迷的建议，开什么玩笑，她养了这么多年（不，其实也就两年多），每天都有女仆精心护理的头发，岂能因为走个沙漠就剪掉？ “……”伊尔迷望着比自己稍微高了一点的格蕾西，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打开手里的地图再一次确认他们离小镇的距离。 沙漠太大了，如果没有地图确认行走的方向，伊尔迷真的很想马上掉头回垃圾山。在看不见身后的垃圾山时，他其实内心是后悔的。 也许姐姐的这个小地图不管用，那他们就完了。 “你累了吗？”格蕾西又浇了一次头，收起喷壶，难得十分友爱地摸了摸伊尔迷湿漉漉又暖暖的头发。 格蕾西一直能感受到弟弟心中的不安，但她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因为他们两个所见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所以格蕾西无法真的体会到伊尔迷的恐惧。 这里除了她和伊尔迷弟弟，其他什么人都不在。虽然平时格蕾西很嫌弃弱小的伊尔迷，喜欢欺负他玩，但是既然长辈决定让她和弟弟出来历练，格蕾西身为姐姐愿意照顾一下弟弟。 要不然她才不给臭弟弟浇水。 “不累。”伊尔迷有些受宠若惊，他仔细观察起格蕾西，试图找出她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错乱的表现。 格蕾西收回手，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了两层白色布料下来，里面干净的一层给自己，外面脏脏的一层给伊尔迷，她说，“这个放在头上好像可以不那么烫。” 缝了蕾丝的白色纱裙，点缀着小颗小颗的粉色珍珠还有很多可爱的蝴蝶结，这是姐姐经常穿的洛丽塔风格裙子。 果然，姐姐不对劲。 伊尔迷小心翼翼地将格蕾西的一层白裙罩在自己的上身作披风，试着用大头针将布料固定住，布料被别扭地强行钉在了一起。 “给我也来几个。”格蕾西捏着上身的白裙，不让它从头上滑下去。 恭喜伊尔迷与格蕾西，喜提两件新娘面纱。 “看！有仙人掌！”格蕾西忽然指着一处说。 伊尔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有一片黄沙，“？？？” 但由于他非常相信格蕾西，甚至用念覆盖在眼睛上，还是一片黄沙。 伊尔迷只好问：“姐姐，你看见海市蜃楼了吗？” 没有理会伊尔迷弟弟，格蕾西直接原地弹射起步，来到了她视野中的这一棵绿油油的沙漠尖刺仙人掌旁边，直接伸手把它的果实摘了下来。 伊尔迷紧随其后，来到了格蕾西身边，他惊讶地观察着，一棵画风根本不现实的沙漠仙人掌被他姐姐具现化了出来。 翠绿的，长着不伤人的软刺的，顶上有一朵可笑的红花的，沙漠仙人掌。而果实，就是戴着红花的一小块仙人掌坨坨。 姐姐甚至掰一块果实，手里出现两块。 他想起来了，爸爸说过，姐姐的具现化能力与她内心异常强大的幻想能力相关，姐姐可以做到“心想事成”这种程度的恐怖具现化能力，再有特质系的念能力赋予物品她随心所欲的效果。 这是超出了所谓身体资质所能体现出来的强大，爸爸解释姐姐可能遗传了某种危险的机遇。但有得就有失，他可以做到醒着的时候保持身上的缠，但姐姐从来都是“绝”的状态。“缠”在她看来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用不出来。 “给。”格蕾西递给伊尔迷一块普通品质的仙人掌果实，然后自己吃一个金星品质的。 甜美多汁！爽脆可口！ 伊尔迷吃掉了仙人掌果实后，消耗的念力一瞬间回满了，连续走路几个小时所产生的疲惫也一起消失了。 这是姐姐特有的回复型辅助能力，就算对念能力再新手，伊尔迷也知道这样的辅助能力相当稀有。 他想对姐姐说以后不要在外面用这样的能力，或者给别人吃她具现化出来的食物，他还想把这棵仙人掌原地销毁，但是，但是！ 格蕾西吃完了仙人掌，将种子往地上随便一丢，然后每个手指头都嘬了一遍，十分自然地往工具弟弟伊尔迷身上一抹，她干净了。 伊尔迷内心痛苦面具，这果然还是他熟悉的姐姐，愿意给他撕漂亮裙子做披风的那个姐姐只存在了一分钟。 格蕾西扭头问：“你想说啥？” 伊尔迷面瘫着摇头，他拿起地图，催促道：“既然念力可以快速恢复，我们用念力快点跑过去吧。” 格蕾西同意了他的观点，只不过她表示：“但是如果我看见有仙人掌，我就要去掰。” 伊尔迷点头。 于是，本该是一片黄沙的沙漠里，在格蕾西的不断改道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棵翠绿的仙人掌。 本该是一条笔直的路线前往小镇，格蕾西硬是拐着弯地一路拔仙人掌果实，拔一个吃一个拔两个吃两个这样，姐弟俩在太阳下前都没走完一半的路程。 照这个走弯路再拐回原本路线的速度，伊尔迷计算得出：“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到小镇。” 格蕾西还是那个态度，万事不放在心上。 伊尔迷被格蕾西所感染，也再没有刚入沙漠时那种焦急的情绪。流星街之行现在看来，就是和姐姐一起的日常探险一样，只不过环境从枯枯戮山上的森林与地道变成了沙漠。 太阳一消失，沙漠上的温度就开始急剧下降。但格蕾西年纪小，小孩都是风之子对温度没什么感觉，她就这么大咧咧地穿着裙子躺在沙子上休息，看着天上的月亮。 旁边有一颗棕榈树，也是她具现化出来的。 伊尔迷盘腿靠在棕榈树下，腿上放着一枚褐色的椰子。他用钉子慢慢戳出一个圆形小开口，将上面的小圆片抠出来后，捧起椰子喝下满是椰香的汁水。 “好自由。”他伸出猫爪撕了一片椰肉放进嘴里，唔唔地说，“比家里有趣。” 没有晚上必须进行的杀手训练，也没有餐厅里所有人都要到场的规矩，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他和姐姐，还有这片沙漠。 格蕾西嚼着弟弟喂过来的椰肉，头枕着双手仰望星空，忽然她看不见月亮了，“哎，月亮不见了。” 伊尔迷也抬头，发现天空被一大片阴影遮住了，“是啊，月亮不见了。” 开着孜婆年飞艇来沙漠找人的席巴冷笑：“是啊，月亮不见了。” 16-17 这片沙漠，席巴记得没有仙人掌，也没有棕榈树。巨大的飞艇往下压迫，缓缓停在了目瞪口呆的两个小揍敌客面前。 格蕾西的裙子破破烂烂的，整个人被白纱布料包裹着。伊尔迷上身还有头部也是，都被白纱布料包着。想要在一片沙漠里找这两个白晃晃的小冤种，大白天还真的找不着，得晚上才看得见。 歌词改编：有你们是我的福气——席巴阴阳怪气版。 席巴站在飞艇出口催促：“愣着干什么，在沙漠扮木乃伊？” 大不妙，爸爸出现了！ 格蕾西立刻蹦跶起来，跑过去，脚尖一点便轻盈地跳到了下落悬浮在空中约叁米的楼梯。 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激动：“爸爸！我好想你！”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热情，席巴微微点头，随后他看向棕榈树下呆滞的伊尔迷：“还不上来？” 糟糕，爸爸真的来了，这竟然不是海市蜃楼。 伊尔迷听了，迅速反应过来，也跳上了楼梯，跟随席巴和姐姐一起重新回到了飞艇里。 “爸爸我想去洗澡。”格蕾西率先开口，指着一个方向。那里她之前探过路，有一个洗浴室。 席巴：“去吧。” 伊尔迷目送姐姐的身影离开，随着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他将目光收回来，看向席巴。 席巴在此之前，已经深呼吸过了，此时又非常的想再深呼吸一次，他说：“你不能再和格蕾西一起去流星街。” 伊尔迷以往都会对席巴的决定直接称是，但是他这时候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呢，爸爸？”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朝着流星街里面的方向走啊。席巴都将他们放在了流星街外围的垃圾山上了，附近还有流星街的居民，结果他们还是朝着外面走了。 这只会是格蕾西导致的，因为伊尔迷和格蕾西在一起的时候，做决定的全是身为姐姐的格蕾西。 伊尔迷不可能在这种陪护下学会自己判断，也不会有该有的成长。他看起来甚至十分干净，身上还穿着格蕾西的一层裙子，天哪！ 但席巴，不会直接这么告诉伊尔迷。 “你觉得，在格蕾西身边，你有任何作用吗？”席巴强忍着不去看伊尔迷头上那滑稽的针脚。 他儿子是个正常的揍敌客孩子，本该是杀人专用的大头针，居然被用来作裁缝，席巴气抖冷。 如果伊尔迷已经完全掌握了念能力，那他用大头针来缝纫当然可以。 操作系就该有操作系的样子，伊尔迷千不该万不该去学他姐姐往辅助方面走。席巴的计划本来是，伊尔迷能够在格蕾西的陪伴下，尽可能地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杀手。 但是还没有完全掌握念能力，就开始用念能力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不符合揍敌客杀手家族传统的事情，绝对不行。 伊尔迷迟疑了一瞬，还是承认了，他摇头，“姐姐的能力很强。” 他一开始有用大头针去操控流星街的人，可这些人不知道祖母在哪里，是没有用处的垃圾。 依靠姐姐的念能力辅助，他们可以百分百找到那个有人的小镇，从而达成问路的目的。 伊尔迷解释：“姐姐有地图的念能力，可以记录她去过的地方，所以我们看到了来时的方向有个小镇，只要穿越沙漠就可以到了。” 他和格蕾西一样，见过了垃圾山后，坚决不相信祖母会住在这里。 他们揍敌客的成员，为什么要住在垃圾堆。 格蕾西有地图的能力，那倒是超出了席巴的预估，因为她在枯枯戮山时就没有展现出过这样的能力。 但席巴没打算纠结格蕾西的“新”技能，而是对伊尔迷说教：“家里让你来流星街，是为了锻炼你。因为你很想格蕾西陪伴你，爸爸也同意了。” “但是你看，你在姐姐的身边，没有锻炼自己，你一直在依靠格蕾西。” 伊尔迷想要变成流泪猫猫头，但他没有，本该是甜滋滋充满椰香的口腔，此时也有点苦。 他第一次用流泪猫猫头换到了姐姐的陪伴，但不可能再用第二次流泪猫猫头，来强求姐姐继续陪着他，这个道理他明白。 席巴继续说：“所以，格蕾西接下来会跟我回家。而你，我会直接把你送到祖母那里。” 伊尔迷面瘫着应下了：“是，谢谢爸爸。” 见伊尔迷识相，席巴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些许。 他看着伊尔迷，他如今唯一的儿子，想到他在家里不受母亲喜爱，便说道：“如果在祖母那里表现得好，格蕾西会下个月乘坐家里来招人的飞艇，去祖母那里看看你。” “家里去流星街招人的飞艇，只会停一天。你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去和姐姐玩，一天后你姐姐就要坐飞艇回家。” 伊尔迷的眼睛瞬间亮了，即使他知道这是爸爸打一棍子给一甜枣，但枣就是甜啊。 格蕾西洗完澡，没有能换上的衣物，于是就捡了一件席巴的练功服上衣当作裙子穿着。 她出来，发现爸爸和伊尔迷之间诡异又和谐的氛围，并没有在意，而是大咧咧地问：“爸爸，是不是我们走错方向了啊？” 如果他们朝着正确的方向走，那爸爸肯定不会来找他们，格蕾西转动她的猫猫头。 席巴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刚才的话，以及接下来伊尔迷去祖母那里。 格蕾西无所谓的“哦”了一声，她去哪都一样，但她忽然变了脸色，“爸爸，祖母真的在垃圾山里啊？“ 席巴解释：“流星街里面还算正常。” 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是走得完全相反的方向…… 万万没想到啊！格蕾西内心直接山洪爆发，泥石流滚滚而下。 她失意地体前屈orz在沙发上，一秒后她爬到伊尔迷身边，严肃地正坐说：“对不起，伊尔迷，是我的错。” 要不是她懒得去逼问那几个流星街人，只顾着看她自己的地图的话，也不会找错方向了。可恶，太丢脸了！ 伊尔迷破天荒地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他说：“不是姐姐的问题，是我忍不住依赖姐姐的地图，想走捷径。如果我能好好利用那几个流星街人，也不会这样了。” 对于两个孩子都在找自己的责任，而没有怪另一方，席巴的心情更好了。说到底，只有弱小的人，才会遇事怪别人，仿佛这样自己就能逃避责任。 揍敌客家出来的孩子，每一个都很强，他们的未来只会变得更强。 “既然如此，那么格蕾西回家领二十惩罚鞭，伊尔迷的话…”席巴在愉悦的心情中，思考了一瞬，便拍板决定，“伊尔迷就交给祖母。” 格蕾西听了这话，仿佛全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软在了沙发里。 20鞭算什么，20鞭花的时间，甚至没有她从餐厅走去刑讯室，再加上把自己铐起来的时间久。为此还得去再吃点东西来恢复伤势，最后洗个澡。 这不就是，惩罚30秒，准备和后续工作一个小时吗，这也太亏了！ 她唧唧歪歪着不满：“唉，二十鞭，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打我一百鞭，把我未来可能犯的错也一起打了。” 伊尔迷同情的眼神：姐姐还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吧。 席巴立刻同意了格蕾西的套餐升级要求：“那你就打一百鞭好了，正好你可以边吃边被打，每次只打20鞭小看你了。以后每次犯错，格蕾西就打一百鞭，伊尔迷打二十鞭。” 格蕾西当场失去了面部表情，她缓慢地倒在了沙发上，双手交迭放在下腹，一副原地去世的安详模样。 格蕾西并没有沉浸在忧伤中太久，她很快又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虽然不大理解为什么伊尔迷弟弟此时不去洗澡，但她没问，而是起身向冰箱走去。 “哦哦哦！——”格蕾西欢喜地高呼，“蛋糕还在！” 她双手拿满了尽可能多的盘子，路过沙发时，“来吃蛋糕啊伊尔迷。” 已经夜深了，伊尔迷他并不饿，冰箱了已经不那么新鲜的蛋糕，在他眼里还不如棕榈树上的椰子。 他看了眼席巴，得到了后者的默认后，起身和格蕾西一起走向休息桌。 面前是姐姐格蕾西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蛋糕的模样，伊尔迷拿着勺子没动，他向窗外望去。 沙漠的黑夜里，没有云，月光直直地照在下方。翠绿的一个个仙人掌此时就是小点点，在他们所前往的路线上蔓延。 伊尔迷的猫眼中泛着星光，他不禁想到今天白天时，和格蕾西一起在沙漠里一边玩一边赶路。 “你不吃我吃了。”格蕾西吃完了她的那几份，见伊尔迷不动，就伸手拿了一盘伊尔迷的提拉米苏，配上一口冰牛奶。 呜啊！爽！ 伊尔迷：“……”他赶紧将剩下的蛋糕都咬一口。 他们已经离开了沙漠，进入了大片大片的暗淡的垃圾山，一望无际，看不见任何民居。 随着路程的推进，垃圾山逐渐减少，开始有了破烂的房子，用各种材料搭建的都有。 但这里依旧到处都是垃圾，想必这里唯一不会有的东西，就是露天垃圾桶了。 时间并不会因为伊尔迷的熬夜而暂停，太阳从天际露头，飞艇停在了半空中。下方是一栋平平无奇的两层房屋，但在流星街里这样的正经房屋很难得。 随着楼梯的展开，飞艇的出入口打开了。一名穿着仆人服的人从地上跳了上来，他来到席巴面前鞠躬：“老爷日安，我来接二少爷。” 席巴嗯了一声，眼神示意伊尔迷跟着这个人一起下去。 伊尔迷最后看了一眼格蕾西，她还在呼呼大睡。恬静的睡颜，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她烦恼的事情。 “再见，爸爸。”伊尔迷轻声说。 随后便被仆人抱了起来，他们从半空中的飞艇就这么跳了下去。这个高度，以伊尔迷的实力，还不能做到无伤。 待飞艇的出入口完全关闭了，周围蠢蠢欲动的眼神才消失。在流星街，如果想去外面，搭乘飞艇离开是一个经典的方法。 只不过，今天这个飞艇略高，看起来不大好惹。 等格蕾西醒来，已经快回到巴托奇亚了，窗外就能看见海拔接近四千米的枯枯戮山耸立着。 “伊尔迷走了呀。”格蕾西忧郁了一秒钟。 席巴睁开眼，说道：“打开你的地图看看。” 格蕾西听话地将地图具现化出来，然后递给了席巴。只见地图上有一个高兴猫猫头，正在朝着枯枯戮山缓慢移动。 席巴又在地图上试着操作了几下后，便将地图还了回去，“这就是一副单纯的地图吗？” 格蕾西没太懂爸爸的意思，她说：“是啊，就是一张地图而已，只要我经过的地方都能显示出来。” 那这作用看起来，更适合一个探险家，而不是杀手。也许哪天有任务目标跑到深山老林里，格蕾西的地图能起到大作用。 回到了枯枯戮山，格蕾西从飞艇上跑了下去，嚷嚷着：“我回去换衣服啦！” 就这样跑掉了。 孜婆年从飞艇状态变回了人身，席巴对她说：“辛苦了，孜婆年，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孜婆年扎着两个高高的辫子，她恭敬地说：“是，老爷。” 换回了漂亮的小裙子，格蕾西摸到了基裘的卧室里，悄悄地说，“妈咪，我回来啦。” 基裘这次怀孕后就不怎么爱动，见到格蕾西，她问：“不是回流星街了吗？” 妈妈用的是“回”字，格蕾西没在意，她嬉皮笑脸地说道：“最终，还是弟弟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呀。” 看来，是席巴决定还是将伊尔迷一个人放去流星街训练。 基裘起身靠在枕头上，示意仆人都出去。 等门关上，基裘轻轻地抚摸格蕾西的头，“伊尔迷去了流星街，一定会实力大增后回来。格蕾西你…” 就连她自己，也是和席巴在流星街里相遇后相爱，才和他来到枯枯戮山的。但在这座山上，基裘的生活很虚无，每天没什么事情要做，只好研究华丽繁复的裙子以及女性的时尚。 相爱之后，就是平淡的结婚生子。正处于上升期的她，实力不说增加了，在生了孩子之后不倒退都算好的。 但，她很爱席巴，席巴也很爱她。 这大概就是属于她的有得就有失。 “妈妈？”格蕾西歪头。 基裘轻声说道：“你爸爸，并没有期待你以后能达成什么成就。爷爷他们，也没有如何教导你的训练计划。你是怎么想的呢，格蕾西？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拜托爸爸将你送回流星街。” 格蕾西眨眼，她并不是会想很多的性格，但是妈妈一定是想多了。 她乐呵呵地爬上床，直接岔开了话题，“妈妈一定还不知道我这次和伊尔迷去流星街，为什么就呆了半天就被爸爸拎回来了。” 格蕾西开始了她手舞足蹈的表演，在说道甜美的仙人掌果实时，还回味十足地咂叭小嘴，“但是我背包满了，仙人掌果实带不回来。” “是吗，”基裘被逗乐了，“没想到这才几年过去，流星街外的沙漠就有了仙人掌啊。” 格蕾西压根之前也没出生，此时也跟着基裘的感叹连连点头，“是呀~是呀~” 然而，格蕾西过了几天发现，妈妈并没有因为她的耍宝而高兴起来，而是总是抓住机会问她要不要去流星街。既不爱动弹也不爱吃东西，还总是呕吐，太可怜了妈妈。 格蕾西：看来，还是得想想办法让妈妈开心！ 为此，格蕾西更加专注看电视了，每周叁每周日必定坐在电视机前，她可以从电视上的酱料女皇频道学到各种新奇的食谱知识。 【香烤榛仁！我的房子后面有一颗古老而漂亮的榛子树，每年，我都会邀请全家人过来举行一次果仁烧烤宴会！一旦我们开始烧烤，周围的邻居就会闻香而来。烤榛仁的浓香真的是不可阻挡啊。好了，来看看我的家族秘方……】 榛子，她有的是榛子，是秋天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的。她秋天时收集的榛子都在收藏柜上，大概还能吃吧。 以前格蕾西不会想去下厨，因为家里的厨师做的东西已经够好吃了。但为了让妈妈高兴起来，格蕾西愿意向酱料女皇学习，做一道简单的烤榛子。 从收藏柜上抓了一把榛子，揣在口袋里，格蕾西向着厨房出发。 厨房里的仆人见到格蕾西，纷纷开口：“大小姐日安。” 格蕾西直接问道：“烤箱在哪，我要用。” 仆人们有的问她需要什么吃的，有的问她基裘夫人要吃什么，完全就是把她当作不懂事的小孩。 “烤箱有好几个，大小姐。” 格蕾西看过去，这是一个年纪较轻的女仆，看上去十分干练，“我要一个可以烤榛子的烤箱。” 被这个女仆带着来到了一个小巧的电烤箱前，格蕾西一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自己会用。” 女仆带着忐忑的心情：“…好的，大小姐，如果有需要，请务必提出来。” 千万不要在厨房里搞破坏啊—— 格蕾西将兜里的榛子们拿出来，这都是些没有剥壳的榛子，她拿起一个闻了闻，确定没有坏掉后，一股脑将榛子放在烤盘上铺平。 十五分钟后，浓郁的榛子香味在厨房里蔓延开来。 “好香…” “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榛子…” 仆人的小声议论让格蕾西十分得意，这些家伙之前可都不认为她会用烤箱。 这可是她亲手从树上弄下来的榛子，怎么可能不香。 “我从周叁和周日的电视频道学到的。”格蕾西端起装在碗里的烤榛子，十分大方地跟厨房的仆人分享自己的厨艺技术来源。 厨房一瞬间噤声了。 等她离开了厨房，里面的仆人才更大胆的讨论起烤榛子该如何烤制才会有这种香味。 但有一个人在小声地发问：“周叁和周日，没有哪个频道教料理…” 18-21 18 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烤榛子，格蕾西一路飘香地往室外走去。这个时候，妈妈在城堡外喝下午茶。 树林外的土地上，杂草稀疏，涂了白漆的镂空座椅围绕着同样风格的白色小圆桌。 基裘正坐在其中一个座椅上，一旁的女仆将甜点从推车上取出，摆上桌。 “妈妈！我带了烤榛子来吃～”格蕾西快走两步，将烤榛子直接摆在了桌上。 女仆动作一顿，便将手中本将放去桌上的甜点又收了回去。 基裘无奈地说了一句格蕾西，“怎么，今天下午没有课上吗？” 当然有课，翘掉了，气的家庭教师天天跟爸爸告状，嘻嘻。 格蕾西眨眼假装没听见，她兴致勃勃地从碗里拿出一枚烤榛子，“妈妈，这是我烤的榛子，你吃吃看。” 香味早就在送过来的途中被风吹得没多少了，格蕾西不知道她本该用棉布盖住烤榛子。 基裘拿起一枚褐色的，被烤得炸开的榛子，剥了皮放入口中。 “！！” 比口中浓郁的香味更加抓住基裘的心的，是她迅速被充满的精神状态，一瞬间，仿佛怀孕时期的夜不能寐所导致的精神不佳都消失了。 基裘感觉，现在状态饱满的她仿佛又能回流星街追杀目标几条街。 “好孩子。”基裘又拿起了一枚榛子研究，仔细观察后，得出了结论这是格蕾西的念能力。 一枚枚榛子看起来逼真，但在细节的地方却有像素风格，看来格蕾西也逐渐意识到现实生活里的东西该长什么样了。 “榛子妈妈收下了，”基裘拿了一盘小蛋糕给格蕾西，直接下了逐客令，“现在，格蕾西该回去上课了，不要让我晚上知道老师又批评你了。” 惨！！ 太惨了！！一个大写的寄出现在格蕾西的脑门上。 本来伊尔迷弟弟在的时候，她可以随便翘课随便玩，反正弟弟打不过她。 但是自从伊尔迷去了流星街，妈妈就开始死抓她的文化课了。 理由就是，既然她不去流星街提升实力，那至少得在枯枯戮山把文化课学好，别再做出毫无准备就进入沙漠的无脑决定。 格蕾西流泪猫猫头：呜呜！我从未如此想念弟弟！ 在格蕾西的日夜期盼中，从枯枯戮山出发前往流星街的飞艇终于！起飞了！ 这个飞艇不是孜婆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大的飞艇。速度普通，要一周才能到流星街。 不过，为了满意格蕾西的翻垃圾欲望，飞艇里每个房间外都有一个垃圾桶。 但格蕾西并不开心，因为家庭教师得知她要出去两周后，作业直接给她布置了整整一个月的量。 小地图上，一个流泪猫猫头正缓缓地按照熟悉的方向飞行。 飞艇上有几个揍敌客的管家，还有她的直属管家格斯，但除了格斯，其他人都在忙。 格蕾西坐在大厅里，桌上散乱摆放着各种书本与笔。 “格斯。”格蕾西悄悄地招手。 格斯俯身，“有什么事吗大小姐。” 格蕾西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用手指戳她的作业本，好好的黑色猫眼被她挤成了变形金刚。 格斯忍住不笑，“是这道题不会吗？我记得在那本叫做自然环境大全的书里有答案。” 格蕾西面目狰狞：焯！格斯到了飞艇上都不帮她写作业！她真的会谢！ 但是格蕾西并不是一个会向困难屈服的人，她不想写作业就是不想写作业，反正还有两周的时间，这绝不是她要死到临头才动笔。 格蕾西回想过去，那时候伊尔迷喜欢上文化课，这些东西他都学过了。 等她到了流星街，就逼伊尔迷给她写作业。他要敢不写，她就把他打一顿。 哈哈哈！她格蕾西揍敌客真是个大聪明啊！ 就这么无所事事，每天翻垃圾桶，实在无聊就在大厅的鱼缸那里钓垃圾。 格蕾西愣是每天靠自己异于常人的行为，在一众仆人中建立起了自己揍敌客家怪小孩的形象。 格斯努力解释：大小姐只是在自娱自乐。 对此，格蕾西毫无感觉，知道了也无所谓。 每天每天，窗外都是云。她从鱼缸里钓出来湿报纸都被仆人拿去晾干了，桀诺爷爷和马哈高祖父喜欢收集她的报纸。 每次钓起一张报纸，格蕾西就能得到一万戒尼的零花钱。但枯枯戮山上没有普通的杂货店，她也不想下山买普通人的东西，却也没有钱像妈妈那样远程订购奢侈品… 格蕾西也有自己想要买的东西，比如说电视频道《离地而居》里说的更大的背包，新的喷壶，新的工具，还有会自己回家的马！ 但是这些东西都太贵了，光是升级她的背包，就要两千万戒尼。 两千万戒尼，等于妈妈的一套裙子，等于她钓2000张报纸。一天钓二十张报纸，她也得连续钓叁个多月… 妈妈不出任务，随便花爸爸的钱，真是好爽啊！ 格蕾西内心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嗯？ 等等。 她有个任劳任怨的弟弟！ 一个邪恶的计划在格蕾西的脑海中成型，那就是，和伊尔迷平分任务金！ 她出任务会给伊尔迷一半钱，伊尔迷出任务也给她一半钱。伊尔迷肯定经常出任务，因为念钉好杀人。 她就不一样了，她的能力杀人不隐蔽，不好出手，做准备工作和后续痕迹处理要花费很多时间。 天啊！她只要给弟弟吃点垃圾桶里刨来的食物补充念力和恢复伤口，弟弟就可以成为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一年叁百六十五天地给她挣钱！ 越想越激动，格蕾西当即喊到，“格斯，我要一个冰箱！” 格斯一直候在格蕾西旁边，他问，“是现在要一个冰箱吗？飞艇上有冰柜，大小姐如果有想冻起来的东西可以先放去冰柜里。” 格蕾西却又冒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伊尔迷那里有没有微波炉？” 格斯沉默了，他说道，“大小姐，电在流星街是稀缺资源。就算有，二少爷可能无法获取。” 废弃的电器，倒是在流星街里到处都是。 那这怎么办？那她该怎么用食物来贿赂伊尔迷来加入她的公平佣金计划？ 格蕾西苦大仇深起来，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又问，“那有没有用电池的微波炉？” 格斯麻了：“电池储存的电量并不能支持微波炉的运行…” 大小姐真的应该好好学文化课，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 “不，”格蕾丝眯眼，“我一定要搞一个无限电量的电池出来。” 格斯微笑：大小姐开心就好，看来冰箱也不用去买了，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窗外已经没有云了，格蕾西往下看，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沙漠。 但是沙漠里她具现化出来的仙人掌少了好多，越是靠近垃圾山的地方，越少。 格蕾西问：“下面的仙人掌怎么少了那么多？” 格斯来到窗边也往下看，他说，“前一段时间沙漠里出现了仙人掌，为了防止流星街人靠吃仙人掌往外跑，他们内部长老会下令清除这些仙人掌。在砍伐仙人掌时，他们发现仙人掌受到攻击后会消失，这种神奇的现象被报告去了猎人协会。” “不过猎人协会知道了这件事情后，立刻阻止了流星街继续销毁新物种的行为。所以下面这些仙人掌，就是猎人协会的保护成果。” 格蕾西：……大为震惊！ 18 19 白天，揍敌客家标识的巨大飞艇缓缓降落在流星街内一处难得宽敞的平地，激起尘土飞扬。 飞艇舱门打开后，飞艇内的空气与外界的空气接触后发出气体喷发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楼梯的下行伸展，最终一个连接地面与空中舱门的楼梯便出现了。 揍敌客的仆人如同分工明确的蚂蚁，快速且有序地从飞艇内出来，并且围绕着飞艇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为了防止有流星街人偷渡。 流星街的长老会的人远远地看了飞艇一眼，确认这是揍敌客的飞艇后，便离开了。揍敌客家族与流星街有已签约的协议，作为场地提供方的长老会不必来干扰揍敌客在流星街的人才招揽行为。 格蕾西在飞艇里换下了她漂亮的小裙子，穿上了从伊尔迷房间里搜刮出来的小男孩的日常短裤短袖。 即使平时在枯枯戮山她也经常弄坏裙子，导致她高奢的洛丽塔裙裙变成一次性的物品，她也不想在流星街里穿漂亮裙子。 这地方到处是垃圾，穿妈妈特意为她买的裙子简直是噩梦。 “快，带我去祖母那里！”格蕾西背着书包，扯着身后的直属管家的裤子十分焦急。 格斯回到了熟悉的流星街，也没有在枯枯戮山上那么拘谨，他吐槽道：“大小姐，您是想找二少爷帮您写作业吧。” 二少爷是真的惨，不仅要做实力训练，还要写大小姐的文化课作业… “哈！”格蕾西斜视他一眼，“少说废话。” 终于来到了祖母的小房子门口，格斯后退一步，说道，“大小姐，我明天来接您。” 揍敌客家的祖母不喜欢看见枯枯戮山的人，格斯避免自己出现在那位面前，于是将格蕾西送到门口后便迅速离开了。 格蕾西在门口观察了一番，踮起脚去摁了摁门铃。房屋里没有声音，看来这个门铃是坏的。 “叮咚叮咚~”格蕾西站在门外，自己学门铃叫，属于小孩子的声调清脆。 门打开了，是伊尔迷。他在听见外面姐姐的声音的时候，就跑来开门了。 是久违的姐姐，还穿着他的衣服，真可爱。 “姐姐，以后出任务要是目标没有门铃，你要在门外学门铃叫，然后给他来个开门杀吗？”伊尔迷心情愉快地询问。 格蕾西歪头，“看来你在流星街混得不错嘛。”居然还学会说冷笑话了。 伊尔迷侧过身让格蕾西进来，随后关上门，“还可以吧，比在家里自由，只需要帮祖母做些事。” “比如说去目标人物附近踩点，靠小孩子的无害外表收集些情报，跟着祖母去做任务，围观祖母的杀人现场，伪造出不是揍敌客动手的痕迹之类的，我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去做一些简单的任务了。”伊尔迷睁着认真的猫眼，每说一个点就竖起一根手指。 这听起来就比上文化课好玩多了啊！ 格蕾西嫉妒的快要质壁分离了，她酸溜溜地说，“真好啊！但是这里没有蛋糕吃吧。” 伊尔迷歪头，“姐姐说得对，所以我已经一个月没吃过蛋糕了。这里只有普通人的食物吃，家里的魔兽肉在这里没有。” “不过我对食物的要求不高，所以没什么大不了。”伊尔迷总结道。 随着格蕾西坐到沙发上，将身后的黑色小书包脱下来，伊尔迷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是姐姐带给我的礼物吗？” 格蕾西顿时扬起一个得逞的坏笑，“对啊，你打开看看。” 书包一开：笔若干，作业本若干，书本若干，没有礼物。 伊尔迷又关上了书包，“看来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当即起身逃跑。 “有啊！”格蕾西站起身一把抓住伊尔迷的后衣领，“别跑！给我写作业！” 被迫与姐姐进行一番手脚并用的交流后，伊尔迷鼻青脸肿地坐了下来。 他瘫着脸，拿出格蕾西的作业本和铅笔，“真是没办法。” 另一边格蕾西也受了伤，正从客厅里的垃圾箱里翻出了一份饼干，小口小口地吃着。 伊尔迷动笔的速度很快，格蕾西恢复好了伤势后，将剩下的饼干喂进了弟弟嘴里。 伊尔迷吃掉了格蕾西手里的饼干，说道，“真是令人怀念的甜味。” 格蕾西咯咯笑，她觉得伊尔迷刚才敢反抗她很是稀奇，“想不到你才过了一个月就敢和我打了。” 伊尔迷正经地解释，“是，我想知道自己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和之前有什么区别。现在看来，如果姐姐继续以这个速度成长，那我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反过来教姐姐做事了。” 格蕾西一听，冷笑着将伊尔迷的脸往两边扯，“你胆子肥了啊，敢这么对姐姐说话。” “是姐姐先问我的。”伊尔迷努力地使自己口齿清晰。 duang的一声，他的脸颊肉弹回来，原来是格蕾西坏笑着松手了。 伊尔迷揉了揉自己的脸，“姐姐和我长的一样，捏我不像在捏自己吗？” 格蕾西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仗着这里没有其他人在，“怎么会呢？捏你好舒服的，我捏自己可没感觉，看你打不过我就只好屈服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说出来，被家庭教师折磨了一个月的格蕾西终于爽了。 伊尔迷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他终于放弃了维持自己的面瘫脸，一脸崩溃地奋力瞎写起格蕾西的作业。 他悲愤之中安慰自己，很好，姐姐没文化又傲慢，不知道他在乱写。 过了一个小时，伊尔迷放下笔，将作业本与书本整齐地放回书包里。 “就写完了吗？”格蕾西惊奇。 伊尔迷默默地点头，腹诽道：乱写的当然快了。 “嘿嘿，辛苦你啦。”格蕾西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整个人飘飘然起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伊～尔～迷～出来玩吗？” 格蕾西猛地坐起身，不敢置信地看向伊尔迷，她压低了声音，“天啊！你交了朋友！” 不是，那个是…… 伊尔迷欲言又止，但姐姐不听他解释，她阴阴地一笑，“你坐这别动。” 西索本来只是来伊尔迷这里试试能不能叫他出来打一架，没想到真的有人开门了。 “嗯～？”西索包子脸，“你头发长的真快。” 格蕾西面无表情时和伊尔迷一模一样，除了头发长度，席巴都分不清楚谁是谁。 格蕾西走了出来，顺便关上门，语气疑惑，“玩什么？” “哼哼哼哈哈哈！”西索直接出其不意地一拳打了上来，“当然是～玩格斗游戏！” 格蕾西挑眉，反手具现化出来一根叁毛吃剩下的入侵者大腿骨一根，一棍子将这个红头发的小屁孩抡飞了。 伊尔迷这时才打开门走了出来。 西索被砸到对面的废弃汽车上，两眼变成了圈圈眼，“两个伊尔迷…” 然后他晕了过去。 格蕾西扭过头对弟弟说：“这就是你交的朋友？” 伊尔迷：“……不是。” 19 20 “看，这个大腿骨是我在枯枯戮山门口附近挖到的。”格蕾西得意地炫耀起来。 伊尔迷摸了摸姐姐递过来的骨头棒子，手感光滑细腻，“好像打磨过了…” 正当格蕾西和伊尔迷辨别这根人类大腿骨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他们忽然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啊，”伊尔迷微微睁大眼睛，看向西索躺着的那辆废弃汽车，“太晒了，西索要被烤熟了。” “嗐！” 看在这是伊尔迷弟弟好不容易在流星街交到的朋友，格蕾西走过去踮起脚，抓住红头发小屁孩的上衣把他拖了下来。 西索摔到地上，醒了，他的声音略痛苦，“唔……” 抬头望去，发现两个面瘫伊尔迷正蹲着看他，西索这下明白了。 他站了起来，动作干净利索，仿佛身上被钢铁高温炙烤的痛楚不存在。 格蕾西与伊尔迷两个人也站了起来，伊尔迷其实不太想继续搭理西索，尤其是当姐姐在这里的时候。 但很明显，格蕾西现在相当好奇这位所谓弟弟的朋友，愣是愿意站在酷热的太阳底下也不想走，但是她不愿意先开口。 “你是伊尔迷的哥哥吗？我叫西索哟，是伊尔迷的好朋友～”跃跃欲试的语调。 格蕾西摇头，她不是个爱骗人的孩子，于是诚实地回答了问题，“是姐姐，格蕾西。” “那～”西索的双眼迸发出光，“格蕾西姐姐愿意跟我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吗？” 一个井号出现在伊尔迷额角，释放出幼儿园版杀气，他出声纠正西索的说法：“西索，格蕾西是我姐姐，你不准喊她姐姐。” 格蕾西大无语，这得是多奇葩的小屁孩，能把打架斗殴说的这么激情，像爸爸常对妈妈做的那种事情似的。 她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好热，有汗正在从她发根处流下，就很想抓痒，但她扎的垂马尾不允许她这么做。 “哼哼哼~伊尔迷要跟我打吗？”西索很快有了新的主意。 伊尔迷瘫着脸：“不要。”宝贵的一天要和姐姐在一起玩。 “唉！”格蕾西双手作扇子，往脸上扇风，她感觉自己没办法融入这两个幼稚的小孩了。 “我要回房子里了，”说完，格蕾西转身就往祖母的房子里走，进了门，她转过身发现他们没有跟着，于是问伊尔迷，“你们怎么不进来？” 伊尔迷解释：“没有祖母的允许，西索不可以擅自进这间屋子的。” 为了解决西索这个麻烦，不让他在屋子外面徘徊，还是得打一场… 早知道告诉姐姐不要出声，让西索以为屋子里没人，他就会自己离开了。——郁闷的伊尔迷 “哦——”格蕾西恍然大悟，她同情地看着站在门外土地上的西索，“那你们两个每次在外面玩得多热啊，看样子西索对你可真心了，不能进来还要来找你。” 这儿可不像枯枯戮山那么凉快还有树荫，流星街是沙漠气候，没有树木，还全是吸热的垃圾山。 伊尔迷热得想吐：“……” 听见格蕾西的话，西索爆发出了笑声：“哈哈~” 没过几秒，伊尔迷和西索就打了起来，两边都是拳拳到肉的近身格斗。 格蕾西站在门口看了会，去客厅拿了一本作业本当扇子，回到门口边扇风边看他们打架。 虽然西索还是跟平常那样，但伊尔迷此时很是焦急，他迫切地希望结束这场战斗，早点回到姐姐身边去。 而这种急切的心态并不利于他的战斗，因此不慎被西索打了好几下没能回手。 “嗯~？”西索收回了手，露出无聊的表情，“你一点也不专心。” 伊尔迷捂着腹部后退几步，毫无表情地承认，“对，我不想打。” 西索气出包子脸：“唉，真是的！” 两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上衣，格蕾西不用靠近都闻到了一股臭烘烘的汗味，她立刻抬手阻止伊尔迷的靠近，“好臭！不要过来！” ……他真的，好委屈。 伊尔迷停下了脚步，逐渐变成了流泪猫猫头，“姐姐，我好热，你让我进去换衣服吧。” 西索站在外面看戏。 格蕾西本来想躲开的，但她一听伊尔迷的话，也一起流泪猫猫头了：“你不洗澡吗？” 伊尔迷摇头，“水太珍贵了，这里一周洗一次澡。” 对不起，格蕾西内心双手合十，她不该羡慕弟弟的流星街生活的。 伊尔迷默默地等了几秒，便迈腿继续靠近格蕾西，“我进来了…” 格蕾西简直要被伊尔迷身上那仿佛腌入味的汗臭给熏晕过去，她捂着鼻子从门口跑开，站在客厅的角落里警惕地看着伊尔迷。 伊尔迷去了他的卧室里，然后只穿着一条短裤出来了。很久没有见过弟弟的上身，格蕾西哇了一声，“你的脸比身子黑多了…” 伊尔迷点头，“在这里晒的。” “对了，今天晚上姐姐应该是和我睡一起。”他的猫眼透露出期待。 ？？？噩耗！ 格蕾西那个愁啊，愁得都要秃了，在客厅里打转，叨叨着，“我为什么要和你睡一起，天啊，你都要一周没洗澡了…” 格蕾西忽然往门外看，门外的西索顺势向她招手，于是她有了一个好主意，“要不，今天晚上你去和你的好朋友西索睡吧。我一个人睡你的房间，绝对不会动你的东西的。” 伊尔迷郁闷：“……不好，我要和姐姐一起。西索才不是我的朋友，杀手没有朋友。” “其实也没那么臭了。”伊尔迷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 格蕾西又换了一轮的痛苦面具，然后一个新的主意在她脑海中成型，她当即拿出了自己的喷壶，对伊尔迷指挥，“去！去洗澡！” 伊尔迷十分听话，“好的。” 从他的房间里，伊尔迷搬出了一个汽油桶，“这个是我洗澡的桶，但是要去外面洗澡。” 格蕾西催促他，“那就去外面洗。” 但是外面有西索，他可以等西索走了再洗，可姐姐已经发话了。 伊尔迷郁闷地将桶拿了出去，果不其然，西索见状立刻表示：“我也要和伊尔迷一起~”. “我不要，他才不是我朋友。”伊尔迷的拒绝无效。 格蕾西才不管那么多，她附和道：“是啊，你们俩要是能一起洗澡，一周能洗两次澡呢。” 格蕾西的个头比两个小男孩要高半个头，但她还是从附近搬了一个废弃的电饭煲，站在电饭煲上往桶里浇水。 站在“花洒”下，两个只穿了短裤的小孩开始比谁能淋到最多的水。 伊尔迷生气：“这是我姐姐！” 西索嬉皮笑脸：“嗯哼！~但是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不要吵！都有！”格蕾西直接一人给了一个爆粟。 水流源源不断地从个头不大的喷壶里流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按道理讲这个大小的喷壶应该一分钟就浇空了里面的水。 “姐姐…”桶里的水已经到了伊尔迷的小腿处，他抬头，“水好多。” 太可怜了，瞧流星街把她的少爷弟弟给苛刻成什么抠门样了，格蕾西安慰他，“还有很多水的，我的这个喷壶连着给你洗一个月澡都没问题。” 西索张嘴喝了一口，“可以喝~” “当然可以喝。”格蕾西承认，“我平时拿这个给妈妈浇花的，花可比你们脆弱多了，得喝井水。” 枯枯戮山上，她种了点蓝爵，这种像蓝宝石一样的花球深得基裘的喜爱。 伊尔迷低下了头，他有点想家了，想念严厉的席巴和不大关心他的基裘。 同时格蕾西察觉到了弟弟的小情绪，她的语气故意欢快起来，“我一会在门口也种个什么吧。这里没有树荫，我就种一棵树怎么样。这样以后你们在外面玩，也有能一起休息的地方。” 西索不说话，一个人古怪地笑起来。 伊尔迷抬起头，眼里已经没有了想家的脆弱，他别扭地说道，“现在种下去，要长十年才能长成有树荫的大树，那时候我早就离开流星街了。” “那你也太小看你姐姐我了。”格蕾西像基裘那样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又大又尖，能传出好几百米远。 “我拿头保证，这颗种子种下去，第四天它就会长成大树。” 20 21 两个小孩洗完了澡后，西索自己主动离开了。格蕾西并没有邀请对方留下来继续和伊尔迷“玩”，毕竟她也只能在流星街呆一天，还想跟伊尔迷一起去做任务。 “不是玩，杀手没有朋友。”伊尔迷正在用剩下的水漂洗衣服，也不忘记纠正姐姐的说法。 在格蕾西看来，这就是伊尔迷嘴硬。想不到弟弟年纪轻轻，就变成了全身上下只有嘴硬的家伙了，哎！ 天色逐渐暗下来，流星街黑得比外面城市要快的多，这里没有人奢侈的用电，全凭天上的月亮提供微弱的照明。 格蕾西干脆和伊尔迷蹲在门口挖坑，她边看伊尔迷挖边自认为善解人意地说，“挖两个坑，种两棵树，到时候要是你和西索吵架，你们还能一人一棵树。” 伊尔迷放弃让姐姐相信西索不是他朋友了，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底线，说道，“两棵都是我的。” 格蕾西无语了，虽然她无意交朋友，但她自认为是个正常人。 朋友之间就是要分享才能一起玩，看伊尔迷这个抠门劲，也就只有同样奇葩的西索愿意来找她弟弟玩了。 “那种叁棵，一棵给西索，两棵是你的。”格蕾西试着加大砝码，两棵叁棵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伊尔迷摇头。 这时候第一个坑挖好了，格蕾西将树种丢了进去，土盖回去就算完成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一枚小小的还没有格蕾西手掌大的树种，在种下后一下子变成了一颗圆圆的大种子，突破了土层的覆盖，就差发芽了。 伊尔迷没见过这么不科学的现象，他轻轻地戳了一下那枚深褐色的圆种。 “四棵呢？叁棵是你的，一棵是西索的。” 格蕾西的声音带着笑意。 伊尔迷撇嘴，“不管多少，都是我的。” “可以！”格蕾西揶揄地说，“那我刚好带了九十九个树种，你知道枯枯戮山上树到处都是，九十九就是个小数字而已。那么，既然都是你的，那这些种子就交给你来种了。加油，还有九十八个坑。” 伊尔迷听见这个数字，直接失去了语言能力，“焯。” “？”格蕾西疑惑，不大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在说脏话吗，伊尔迷？” 伊尔迷假装刚才没有爆粗口，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听错了，姐姐。九十八个坑而已，我这就挖。” 在流星街里哪个男人不放狠话，光动嘴不打架的话已经是很和平的争执方式了，毕竟在这里受伤的话药很贵。 说起来，白天被姐姐痛打的感觉真是令人熟悉又怀念，他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但格蕾西并不会就此放过伊尔迷，她特别认真地说道，“我们家的人要讲礼貌，揍敌客是良民家族。你只是来流星街提升实力，不是来变成流星街人。” 黑暗中冒出一个苍老的笑声，伊尔迷停下了手里的挖坑动作，转身向声音的来处，“祖母好。” 格蕾西也跟着喊了一声，“祖母好。” 她四处张望，但周围没人，所以祖母应该是在黑暗的屋子里。 “有什么任务要做吗？”伊尔迷问。 祖母的声音过了会，才响起，“今天你放假，带你姐姐在周围玩玩吧。” 满是废弃物品的垃圾场内，对于好奇心重的小孩来说，是个不错的探险地。 虽然没见到祖母，也没有任务能做，格蕾西也没有失望。不过伊尔迷向祖母讨要任务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公平佣金计划。 “伊尔迷。”她压低了声音。 伊尔迷正在将第二枚树种放进坑里，他扭头，“怎么了？” 月光下的姐姐露出的笑容有点不详，但伊尔迷知道这是因为光线不足，大概。 “我有个公平佣金计划，只想和你一起。”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有种人造代糖的感觉。 伊尔迷点头，“嗯，那是做什么？” “我们以后佣金平分吧，你挣得钱分我一半，我挣的钱也分你一半。”格蕾西故作镇定地讲解。 伊尔迷当然看出了姐姐在伪装什么，但他没有拆穿，他说，“现在虽然我有帮祖母打下手，但是没有分钱，算是我住在流星街的房租。” 所以姐姐就算想分他的佣金，他现在也没有佣金分给姐姐。 “我有。”格蕾西此时好像更开心了，“我有挣钱！” 伊尔迷歪头，那这个公平佣金计划，姐姐不吃亏吗？难道说，姐姐是想跟他炫耀自己已经开始挣钱了。 好吧，伊尔迷得承认，姐姐能挣到钱，他确实很羡慕。 格蕾西捂住嘴，想压住自己的笑声，但是还是有尖细的宛若魔女一般的邪恶笑声从她指缝里漏出来，“咦嘻嘻嘻！我已经挣了六百万戒尼了！” 六百万戒尼，每天卖报纸给爷爷还有爷爷的爷爷，能赚二十万戒尼。叁十天，就是六百万。 六百万，虽然连基裘最便宜的首饰都买不起，但这对于年龄不到小学的格蕾西和伊尔迷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伊尔迷的瞳孔放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格蕾西，“这么多！姐姐真的要和我对半分吗？” 格蕾西见状，才平静下来的肩膀又忍不住抖起来，“哈哈！是呀！” 伊尔迷愣在了原地，坑也不挖了。流星街里劣质的药品都是热销品，他想象不出如果姐姐的能力产物日后开始贩卖时，她能挣多少钱。 那可是没有过期一说的，且当场见效的恢复用品。 “但是伊尔迷以后挣的钱也要和我对半分。”格蕾西笑完，提醒了他一句。 这时候，她已经不担心自己的计划会失败了，因为臭弟弟咬钩了！ …… “不好。”伊尔迷摇头，“我不要占姐姐的便宜。” 他不想以后家里人看见他，就想到他是个吃姐姐软饭的杀手。揍敌客家不需要吃软饭的杀手，他也不想吃软饭。 格蕾西：“……？？？” 她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嘴硬，就这么定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格蕾西也没办法强制让伊尔迷执行这个公平佣金计划。 难道就只能用家族内部指令了吗？不，她觉得这件事情她可以按照惯例解决。 格蕾西缓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勤恳挖坑的伊尔迷。只要伊尔迷以后像现在挖坑一样勤劳工作，那她成为富婆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伊尔迷感受到了姐姐的杀气，这预示着一个结果明显的未来。 他又被格蕾西摁地上打了一顿，迫于实力弱小而屈服了，“好的，姐姐，我会加入我们的公平佣金计划。” 伊尔迷神情恍惚，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目前能做的所有反抗，逼不得已接受了姐姐的软饭，这样以后爸爸知道了就没关系了吧。 姐姐看起来一点也不为她即将分过来的叁百万惋惜，她还用衣服给他擦脸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去垃圾桶翻点食物恢复伤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软饭硬吃吗，想到白得的叁百万戒尼，伊尔迷沉默中又感到有种被天上馅饼砸中的不真实幸福感。 21 22-25 22 最终，格蕾西还是没有将所有的树种拿出来，毕竟这是祖母的屋子。大人没有发话让她种树，所以格蕾西决定种两棵树意思一下，敷衍过伊尔迷就可以了。 拿出喷壶给伊尔迷和自己洗了手，格蕾西抬头向天空望，感叹道：“流星街的天空好大，星星好多。” 伊尔迷也抬起头，这片天空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时，通过窗户就能看见，整片毫无遮拦的星空夜幕。 “嗯。”伊尔迷，“所以这里叫流星街。” 流星街是沙漠地区，缺水自然也没有云。这个地方也没有工业，没有工业烟尘在空中遮挡光线，天上的星星每一颗都很明亮。 到了地上，这里除了垃圾山，也没有高楼，更没有高大的植株树木，有的流星街人会在凉快又有微弱照明的夜晚出来干活。 当然，不是去捡垃圾。 “那这个地方，有什么事情干？”格蕾西坐在废弃的电饭煲上问。 伊尔迷也坐在一个废弃的电器上，他说：“我只知道祖母在这里接杀人的任务，这个地方不常有揍敌客的订单，有什么矛盾他们习惯自己内部解决。” 只有内部解决不了的问题和人，才会委托外界来做。比如说将多余的年轻人卖去十老头，卖给揍敌客，卖给任何有人材需求的组织。 然后，流星街接受任何外界投来的东西。 “喔。”格蕾西咂嘴，“那你去捡过垃圾吗？“ 伊尔迷点头，“这里的收购站回收废旧的手机，芯片什么的。” 然后收购站从里面提炼出贵金属，从中获利。 提炼贵金属并不是普通又文盲的流星街人能干的，也不属于揍敌客的业务范围。伊尔迷闲的时候会将捡到的垃圾拿去换取额外的资源，他习惯自食其力而不是向亲人寻求帮助。 格蕾西勾了勾嘴角，她看向堆积着无数废弃物的小山，说道，“我本来还以为你在这里有冰箱，可以送吃的来。没想到格斯跟我说这里没电，什么也没有。” 哪会有人在流星街铺设电缆，谁来付这个钱，到时候电缆被挖了拿去换钱怎么说。 “其实长老会那边有电。”伊尔迷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他所知的消息，“长老会那边据说和外面没什么区别。” 夜里有亮灯，有空调冷气，有冰鲜肉类和蔬菜，都是靠金钱砸出来的，需要不少保镖围绕着那边来维持秩序。 “哦。”格蕾西问，“那要不要去飞艇上？里面有我带来的甜食。” 伊尔迷摇了摇头，他的身份在这里处于半保密状态，除了揍敌客家的仆人知道他是二少爷，其余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如果去飞艇的话，就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到时候祖母又要做额外的工作了。 “哎~”格蕾西叹了口气，“真惨。” 伊尔迷此时却自然地笑了起来，他说，“还好，我每天喝水和吃东西是够的，有安全的地方休息，可以了。” 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呐，可怜的弟弟，格蕾西抬手捏了捏伊尔迷脸上的的婴儿肥，“有点粗糙了喔。” “嗯。”伊尔迷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 格蕾西想了想妈妈柔滑的肌肤，想到妈妈也在流星街呆了很久，嫁进枯枯戮山后皮肤肯定变好了，也就不再担心伊尔迷的小脸蛋了。 “说起来，流星街有坏人抓漂亮的小孩。”伊尔迷竖起食指，“如果我长得不好看，被盯上的几率就小很多。” 这一个月里在流星街里，伊尔迷打杀了不少想抓他换钱的生意人。 他打量了一番格蕾西，说道：“姐姐换上我的衣服来，明智的选择，女孩比男孩更容易成为目标。” 而且姐姐和他长得一样，周围的人也会因为他之前的实力展现而有所顾虑。 毕竟，姐姐虽然实力比他强，但性格傲慢，很可能在流星街阴沟翻车。反倒是谨慎又敏感的他，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 被弟弟浮夸地称赞了，格蕾西并不高兴，她无语，表示：“谁敢来抓我，我打死他。” 伊尔迷随之点头：“对，不要给他们机会，直接杀掉。” 格蕾西斜了他一眼，当即起身，“走，现在出去转一圈，看谁想被杀。” 伊尔迷跟上：“……” 倒也不必如此，遇上念能力者大概打不过。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的身高只到很多成年人的腰部。 但格蕾西并不认为他们会遇见念能力者，那太稀有了。 月光下，两个长得一样的小孩子，无声地并排走在道上，大大的黑色猫眼与夜晚融为一体，精致的五官让他们像披了人皮的幽灵娃娃来闹鬼。 一个在墙边解手的男人眼角余光看见了两个移动的鬼东西，当即骂了句，“操，什么玩意。” 随后他发现这两个小孩周围没有大人，而且他们长得很有潜力。 于是他快速地结束了自己的涂墙工作，甩都不甩一下，就转身，边拉上裤子边对这两个商品说话，“来找大人吗？小孩。” 丑恶的棒子，格蕾西当即露出嫌恶的眼神，“他好恶心！” 流星街很多男人都这样，伊尔迷已经习惯了，总不能见一个杀一个吧。 这大半夜的人家可能就只是出来上个厕所…… 伊尔迷将念钉丢过去，插在了这个男人的脑袋上，少许血液从伤口留下，出现了约两厘米的血痕便止住了。 “你们？！”这个男人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一定是遇见了那种特殊能力者，好在他还能说话，“我可是【哔哔】的人，你们现在放了我，和我去见【哔哔】还能享受到能力者的待遇！” 格蕾西挖了挖耳朵，什么也没挖出来，她吹了吹手指，神情满不在乎，“是吗？” 伊尔迷看向格蕾西：“要杀掉吗？” 那个男人一听，立刻骂了出声，然后伊尔迷又给他补了一颗念钉在嘴上，人工消音了。 格蕾西十分挑剔地打量起这个男人，作为她流星街的第一个敌人，这个男的也太拉跨了，还不如史莱姆！ “说起来，你的那个史莱姆。”格蕾西说话的同时拿出弹弓与小石子，不断调整自己瞄准的方向，“被放到树林里了，它什么都吃，有时候还会抢叁毛的狗粮。” 剧痛！那个男人的眼角因表情扭曲而裂开，但他无法喊叫出声。他浑身颤抖着，瞳孔向下。这个恶魔小孩用弹弓打了他的蛋，掉在他身前地上的小石子就是她沾血的罪证。 那人的裤子破了个洞，伊尔迷顿时仿佛自己也下身一凉，默默地夹紧了双腿。 “咦！”格蕾西惊奇地笑出声来，指着那个被钉子控住的男人，“你看他的表情！这也太有趣了吧！” 伊尔迷手中的钉子犹豫着，“我以为你会瞄准他的心脏。” 毕竟对着心脏下手，是杀手训练之一，这样一击毙命才符合他们的习惯。 格蕾西又拿出一个小石子，拉起弹弓，她说：“我看电视上的专家说，女孩子走夜路遇到坏人，就要冲着对方的下叁路打。也不是说我不往心脏打，我就是想试一试电视上说的。” 毕竟她每天在家又不可能拿家里的人做试验，虽然她上课的时候，很想这么对文化课老师来一下… 噗通，这是尸体倒在土地上的声音。 格蕾西收回了弹弓，惋惜地说道：“哎，我下次把你的史莱姆带过来吧。史莱姆还可以吃尸体，清理道路。” 伊尔迷点点头：“好的，那就拜托姐姐把它带过来。有必要的话，把它打小一点也没关系。” 22 23 逛了几条街，顺手宰了几个夜晚不睡觉的流星街人后，格蕾西终于决定回祖母的屋子。伊尔迷呼出一口气，姐姐的杀人现场，完全不用做后续掩饰。全是被她用弹弓小石子打死的人， 没有一丝念力的痕迹，只能说明作案者手法朴素但透露出来的力气不弱于一个成年人。 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俩头上。 “嗐，流星街，就是这样啊。”格蕾西觉得这里也挺没意思的。 话还没说完，转过一个角，目光就被一个战斗的熟悉身影吸引了。 垃圾山的另一边，一个黑影在与另一个黑影交战。其中那个熟悉的黑影的攻击速度极快，但对另一个行为怪异的黑影似乎没造成多少伤害。 她指着那边语气呆萌：“动作看起来有点像你的好朋友西索。” 每当姐姐露出这个表情，伊尔迷知道，她想去凑热闹。 于是伊尔迷也看向那个方向，略带埋汰的眼神，“是西索。” 那边西索也察觉到了格蕾西与伊尔迷的出现，他迅速地与面前这个打不死也不受伤的奇怪敌人拉开距离，几个跳跃后来到了态度“友好“的这边。 那个奇怪的黑影向西索逃跑的方向走了几步，不动了。而当它不动弹时，根本无法轻易被发现，与周围的垃圾融为了一体。 “晚上好~”西索身上满是擦伤，他气息不稳，说完便撑在膝盖上喘气。 伊尔迷紧紧盯着那处黑影，无法得知那是什么，那不像是个人却又有人形。恐怖谷效应在黑暗中被他脑内的幻想拉扯到了极致，冷汗从伊尔迷的额角滴落。 但格蕾西的注意力倒没有继续停留在黑影上，她好像没察觉到黑影的恐怖，反而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西索身上的擦伤，评价道：“奇怪的伤口，有种混杂的臭味。” 她吸了吸鼻子，神情微妙，“是下水道的臭味，可能有毒。” 西索石化在了原地，艰难地发声，“应该，不会吧。” 他没感觉到身体中毒啊。 西索只是晚上休息时，发现外面有谁在看它，出来就跟这个不人不鬼的玩意打了起来。 打起来后，拳头打到这个玩意身上好像力道都被吸收了，对方一点受伤的迹象也没有。 并且对方被击打后几乎没有后退，一直紧紧相逼，西索得以在极近距离观察敌人的外表。 一片漆黑，有五官但也是黑的，无法沟通。 西索简单讲了一下黑影的信息，他并非不是没有用凝观察过这个敌人，但他不知道这是格蕾西的被动能力所召唤出的人形怪物念兽。 仅仅通过战斗得出，这个敌人身上有念，样貌奇特，而且寻常的攻击手段无效。 “有念的怪人？”格蕾西兴奋起来，“你都能打这么久，那我也去打打看！” 这个怪人一看就是个笨比，没有远程攻击的那种，格蕾西拍了拍伊尔迷，示意他去引怪，“上啊弟弟，给他来几针。”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反正他没有注意到我们。”伊尔迷犹豫着，“回到祖母的房子里就安全了。” 西索都无法造成伤害的话，那他实力和西索差不多，想必对上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格蕾西听了，恨铁不成钢，“那怎么行，西索被打了你怎么干看着，哪有这样做朋友的。” 伊尔迷瘫着脸：西索这个人，就是哪天被打死了，他也不会惊讶。 但无法，既然姐姐坚持，他只好对着那个方向射了一个念钉过去。诡异的是，念钉碰到了那个黑影后，碎开了，姜黄色的碎片掉落在地上。 黑影站了起来，开始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伊尔迷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他的短发都炸起来了，立刻加大力度射了几枚念钉过去。一阵叮叮当当，地上又多了好几堆碎片。 伊尔迷的神情凝重，他建议，“要不我们还是跑吧，这个人速度很慢。” 念钉没有对黑影的逼近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击退都没有。他的攻击无异于螳臂挡车，实力不在一个量级上，作为一个杀手，在清楚自己无法对敌人造成伤害时，就应该撤离了。 但这时格蕾西也拿出了她的武器之一，入侵者的大腿骨。姐姐不撤，伊尔迷也不敢一个人跑。 谢天谢地，她多少收起了些许傲慢，用的是针对性极强的棍棒型武器。 如果是森林之剑，或者小匕首之类的，都无法对这个怪人进行击退，而格蕾西并不想与这个浑身充满下水道臭味的怪人进行拳头交流。 “我来试试这个家伙。”格蕾西挥舞起这根光滑又沉重的白色骨棒，重重地打在了怪人向前伸着的双手上。 黑色的怪人受到了重击，向后退了一步，但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又伸出双手向格蕾西走来。 “他好像很蠢。”格蕾西站在原地歪头，又是一棒子重重敲在这个怪人的身上，身旁站着两个看戏的家伙。 好在这个笨比怪人没有战术，只会直线靠近。 格蕾西用大腿骨将他的前进范围限制住了，怪人无法打到他们叁个。 但这样僵持下去也没用，格蕾西的骨棒使劲地挥，怪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周围有了几个摇摇晃晃怪异的人影出现，西索眯眼，“嗯？” “是我。”伊尔迷正努力同时操控好几个尸体。 伊尔迷早在战斗开始时，就远程操控之前被他们杀掉的流星街人，让他们在念钉的作用下起身过来当肉盾。 毕竟，他不可能不作后手。 格蕾西虽然不累，但也十分无聊，这一棒一棒地打的… 她喜欢的是被打后有反应的敌人，而不是被打后还跟僵尸一样往她面前冲的弱智。 “这多少有点，工厂打螺丝的那味了。”格蕾西吐槽道。 西索笑出声来，“这里哪里有工厂？” 伊尔迷操作着尸体，不忘惊讶，“你居然知道工厂是什么。” 他还以为西索的脑子里，除了战斗就没有其它了。 几具尸体步伐飘逸地向怪人扑了上去，成功地用自身的重量将怪人压到了地上。而怪人似乎因为仅仅几具尸体的重量，就无法动弹了。 这一点也不科学，因为怪人被格蕾西殴打时，所受的力比这几具尸体的重量大得多。 格蕾西非常不理解，她茫然地握着骨棒，“啊，就这？” 就这样就能制服？西索也震惊地放大了他的金眸，一时间仿佛浑身的擦伤都在骂他是个傻哔。 叁个小孩围着尸体堆，研究最底下的怪人。但意料之外的异变突发了，那几具尸体开始朝着怪人的样子变化，而格蕾西他们第一时间跳离开了那处，落在附近的垃圾山顶上。 “还能传染尸体，这是什么东西。”格蕾西皱眉，她注视着尸体一个个站起来，都变成了那漆黑看不起五官的样子。 她此时也不再逞强，而是说道，“我们去找祖母好了。” “等下。”伊尔迷这时却没动，他说，“我还可以控制它们。” 说着，几个新的怪人对最底下的那个怪人展开了攻击，不过几秒，黑影交缠，便将其打爆，散成了黑烟消失了。 “！！”格蕾西猛地扭头看向伊尔迷，臭弟弟居然突然原地升级？！ 西索包子脸，看来他以后得突破这玩意才能打到伊尔迷，得去练具现化系给自己远程攻击的手段。 “感觉，不太好操控。”伊尔迷试着取消了一个尸体的操控，但那具尸体也像是受到了致命攻击，同样变成黑烟消失了。 伊尔迷尬住了：“……”他没想到会这样。 格蕾西一开始惊于伊尔迷展现出来的能力，她一瞬间心里很不爽，但又对自己这种看不得弟弟强的心态感到唾弃，还没来得及调整心态，就看见伊尔迷操作失误导致工具人消失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我还以为…” 西索十分可惜的语气：“看来以后少了一个目标陪练。” 姐姐和西索并不知道，自从尸体变成怪物后，他就很难去操控了。而且，内心冥冥之中告诉他，目前的实力不足以永远控制住这几个怪物。 如果强行保留念针的话，那他实力提升前都别想具现化出新的念针。 迫不得已，伊尔迷只好将所有念针都取消了，一瞬间地上得怪物都化作了黑烟。 假装没有幸灾乐祸的格蕾西拍了拍弟弟的头，“没关系，有一次肯定有第二次。” 伊尔迷闷闷不乐：“嗯。” 该各回各家了，叁人从垃圾山上跳回地上。 来到怪物消失的地方时，格蕾西停下了脚步，她看向地上可疑的一小团黑影，捡了起来，似乎不止一个。 姐姐又捡了什么东西，伊尔迷扭头去看。 格蕾西径直将这团充满了黑暗能量的不明物塞进了背包里，而手上露出了被暗影精华盖住的一个小面包。 西索好奇地盯着，伊尔迷的姐姐手上出现了一个新鲜的食物，他很确定自己之前没看见地上有任何东西。 想到弟弟之前被自己打了一（？）顿，还没喂他吃回复用的食物，格蕾西便将小面包递给了伊尔迷，“吃。” 姐姐手上的小面包，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伊尔迷拒绝当实验品，于是他拿过了小面包，递给西索，“给你。” 西索挑眉，想了想格蕾西应该不至于毒杀亲弟弟，便咬了一口这奇怪的小面包，“！！” 下一秒，格蕾西与伊尔迷齐齐被西索身上爆发出来的骇人气场给吓呆了，完全生不起逃跑的念头。 “嗯~？”西索抬起手，似乎在打量自己，随后爆发出了变态的笑声，“呵~呵~呵~呵~！” “小时候的小伊~？”西索的眼神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不属于这个年龄段。 待他看见眼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伊尔迷时，西索包子脸，“嗯？我不记得小伊有双胞胎兄弟…” 惊恐过后，格蕾西的内心生出了怒火，直冲她的脑门，她一把夺过了轻巧立在西索手掌上的小蛋糕，往伊尔迷嘴里一塞，“叫你吃你不吃！” 西索饶有兴致地看戏，而后他看见面前这个短发的伊尔迷气场变得熟悉起来。 “…”伊尔迷的眼神变得宛如一潭死水，他看向西索，然后扭头看向了一脸气呼呼的…和自己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有西索小时候，有他伊尔迷小时候，那他现在是谁？ “啊，难道是拿尼加。”伊尔迷恍然大悟，试图从格蕾西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模样，“我回到了过去吗，我变成谁了…” 他猛地向格蕾西凑近，贴近她的脸，从她大大的猫眼里观察自己的模样。 “…我还是我。”伊尔迷的瞳孔缩成了猫猫竖瞳，“那你是谁？” 格蕾西后悔了，她怎么没有给自己留一点奇怪的小蛋糕，就这么全部塞臭弟弟嘴里了。现在好了，只剩下她一个没失忆的正常人了。 “我是，”格蕾西瘫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即将教你做人的姐姐大人。” 伊尔迷歪头：“我记得我们家没有女孩，我也没…” 下一秒他就被格蕾西用骨棒偷袭，像白天的西索那样被一棍子抡飞了。轻巧地空中翻身，调整身位后落在垃圾山上的一处，但同时，伊尔迷不得不抬手抵抗起格蕾西随之而来的攻击。 被迫向后撤来泄力时，伊尔迷意识到他的身体跟不上他脑内的战斗意识，虽然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但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 纯粹的实力压制，而伊尔迷没有时间做出反击，即使他的身体与精神状态饱满到这个时间点的不正常。 “西索。”伊尔迷喊了一声。 格蕾西立马转身，一脚踢开突然进场的西索，不再追打臭弟弟，她站在原地冷笑一声，“哈，打不过就开始叫病友了是吧。” 23 24 格蕾西与伊尔迷和西索形成了叁角形对峙，短时间内谁也没动弹。没过多久，西索好像恢复正常了，他的眼中一丝迷茫一闪而过。 “咦？回来了。”西索举起一只手，兴致勃勃，“我们在做什么？有人讲解吗？” 他一转眼就到了一片森林里，不得不说，空气很清新，未来的身高也很不错。 在格蕾西看向西索而露出破绽的一时间，伊尔迷冲了过去，但不幸的是他似乎在途中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跟错愕的格蕾西滚作一团，从垃圾山上磕磕碰碰地摔下去了。 “嗷啊！”格蕾西痛呼一句，“你疯啦！？” 和姐姐互相拥抱着滚下去的感觉又痛又开心，伊尔迷在平地上也不想脱身，他把头埋在格蕾西的脖子边，“姐姐，我去了未来的世界。” 他变成了大人，和爸爸妈妈，还有不认识的弟弟在看很多个屏幕。爸爸很凶，还质问他是谁… 伊尔迷当时的回答有些滞涩，但席巴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而给一个人打起电话。那个人叫奇牙，还是拿尼加，他不清楚。 他问姐姐在哪。 没有人理他，妈妈也不理他，弟弟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没有姐姐。 只是十分钟左右的来自陌生家人的冷暴力，伊尔迷就已经无比想念那个会痛扁他也会给他饼干吃的格蕾西了。 简单来说，就是伊尔迷破防了。 “未来的世界，没有姐姐。”伊尔迷逐渐哽咽，更用力地将自己往格蕾西怀里钻。 没有姐姐的未来世界，小小的伊尔迷无法想象这其中的原因。 西索懂了，原来那块小面包的特殊功效是将食用者送去未来的身体里，而很有可能未来的自己也回到了过去的身体里。 如果运用得当，这不妨是个不错的保命手段。毕竟，他在森林里大闹了一场，享受到了超高实力的快感。 西索抬起手臂握了握拳，表皮上看来伤势都已经恢复了，这可真是个惊喜。 格蕾西可不想陪臭弟弟发疯，旁边还有个看戏的西索，这也太尴尬了。 她努力撑起了身体，将身上的伊尔迷当作人形挂件，勉强站了起来。 噢，这前置的伊尔迷牌乌龟壳，真不轻。 无视了臭弟弟的呜呜哭声，格蕾西瘫着脸对西索摆手，“再见，我们该回去了。” 想到明天他们也不会跑，西索心情颇好地眯眼，“明天见~” 回到了祖母的屋子里，摸着黑打开伊尔迷房间的门，格蕾西和她身前挂着的伊尔迷进去了。 从窗户透过来月光让床铺带了些许清辉，然而格蕾西并没有欣赏这样的景色，而是一把将臭弟弟从身上撕下来，丢到床上。 伊尔迷在床上又蜷缩了起来，他委屈地直喊她的名字。 格蕾西痛苦地捏起自己湿透的衣襟。她该怎么办，只能希望干燥的流星街能快点让伊尔迷的眼泪风干。 她，就是这么一个莫得感情的揍敌客。 好吧，其实也不是那么莫得感情。 “怎么了啊？“格蕾西看不得伊尔迷在床上哭还穿着鞋，直接暴力把他的鞋子扒了下来，丢在地上。 被脱了鞋子，伊尔迷就转身钻进了被子里。好家伙，原来是等着她脱鞋，少爷，真是少爷。 格蕾西将上衣脱了，用来擦了擦手后，搭在房间里的椅背上，脱了鞋也躺了上去，“给我点被子。” “呜呜！”伊尔迷松开被子，又抱住了格蕾西的手臂，泪汪汪地对她发誓，“我一定不会让姐姐死掉的。” 格蕾西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放心，我死前一定拉你当垫背的。” 等明天见到格斯，她保证打电话给爸爸告状说臭弟弟咒她死，直接记一百鞭，就等他回家挨打。 “…唔，”伊尔迷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将额头抵在格蕾西的肩周，闭上了眼，“骗人。” 骗人，未来没有姐姐，只有他。 格蕾西并不知道伊尔迷经历了什么，但她也懒得问，臭弟弟的问题能是什么破烂玩意。 她干巴巴地问伊尔迷，“哭够了没，快点睡觉。” 当初死了条取她名字的狗，他都一副要死要活的惨样。 真是太脆弱了，他们揍敌客家的未来，就应该像她这样冷酷！ 唉，真希望妈妈肚子里那个不要和伊尔迷一样拉垮。 不然她带一个伊尔迷已经很烦了，带两个伊尔迷的话，她要离家出走。 脑海里环绕着乱七八糟的想法，格蕾西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格蕾西发现自己穿着昨天那件上衣，正躺在飞行中的飞艇内，一间单人卧室的软床上。 “……”得先去洗澡，真不敢相信，格斯就这么把她放在干净的床上！ 格蕾西对门外喊了声，“床单换掉！” 随后进入了单人间的浴室内，门外过了几秒才响起她不称职直属管家的回应，“好的，大小姐！” 清晨的时候，格斯来接大小姐，是二少爷微肿着双眼将她抱出来的。他家大小姐实力不弱，就是睡觉的时候跟小猪一样，怎么样都不会醒来。 很让人怀疑以后她自己该如何单独出任务，总不能一觉过去，任务目标不见了。 但格斯很快就没有这个担忧了，因为在二少爷要求与家主谈话后，他收到了来自席巴的命令。 【将格蕾西带回来，以后她不准再出枯枯戮山。】 格斯当场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家主的意思，会立刻带大小姐回家。 挂掉了电话后，席巴吩咐孜婆年将格蕾西的念能力情报再调高了一个等级。如果伊尔迷所说的是真的，未来格蕾西会死的话，那么就要避免让外界得知大女儿的念能力。 一个普通的揍敌客杀手不会引来什么关注，但一个有各种辅助能力的揍敌客杀手，确实有可能引来额外特别的关注。 最近，上面的人，对揍敌客家最近开始提供的汽水额外感兴趣。毕竟，这是一种没有副作用的精力恢复剂。听说有的上了年纪的人，将汽水当作壮【哔】药喝。 格蕾西性格傲慢，对很多事情满不在乎，正是这样容易被抓住破绽，被利用。 也许她不会在乎自己的性命，会一怒之下选择当场与敌人同归于尽，但席巴并不希望看见那样的未来。 她其余的物品都不能流出枯枯戮山，汽水是唯一能展现给外界的东西。 格蕾西舒舒服服地洗完了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因为臭弟弟，被下了禁足令。 她换上了漂亮的小洋裙，得意洋洋地出了门，欣赏了一番现任管家们对从流星街招揽来的新人的入职前洗脑发言。 “对了，格斯，”格蕾西对身旁的直属管家招手，示意他快点蹲下来听她说话。 “我的书包呢？”她睁着无害的猫猫眼。 格斯浑身一僵，“这、这…抱歉，书包没有拿！” “！！”格蕾西瞪大了眼睛，“里面都是，我写好的作业啊！” 远在流星街的伊尔迷，他摸了摸姐姐的小书包，一脸痴汉地吸了一口上面的作业本，这个上面有姐姐的气味。 24 25 以往在揍敌客装满预备仆人的飞艇里，充斥着隐约的矛盾与不安。这里从未去过外界的流星街人，怀揣着对揍敌客的好奇与恐惧，离开了他们生活多年的家乡。 揍敌客与十老头对人才的要求基本同类，对老板忠心，实力不弱等。 但是揍敌客的雇佣时间更长，因为在枯枯戮山很少需要战斗，如果没有入侵者来捣乱，揍敌客家的仆人几乎没有生命危险。 这可比在流星街每天为了满足生存需求而奔波在危险地带要靠谱的多，流星街人只需要严格遵守揍敌客家对仆人的规矩而已。 不许赌博，谈恋爱之类的，只要熬过了合同期，流星街人就可以自己选择是续约还是离开揍敌客。 所以，加入揍敌客，基本等于未来有了保障，会有梦幻般的薪水待遇与福利，还能得到外界的通行证。 流星街人几乎要削尖了脑袋才能登上飞艇，互相之间暗斗与博弈风起云涌，已经成为揍敌客管家的流星街前辈更是对他们的严厉管教。 但这次回去的飞艇上有格蕾西大小姐，她性格活泼，会说一些逻辑清奇的小孩才会说的话。 她是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可爱小孩，除了翻垃圾桶和玩鱼缸里的水导致弄脏周围的地板以外，没有给人带来其它困扰。 翻垃圾本就是几乎每一个流星街人都做过的事情，这项活动繁杂又累人。 预备仆人们本以为揍敌客家的大小姐不屑于翻垃圾，但见到她每次都乐此不彼地去翻飞艇上的空垃圾桶，他们对揍敌客的感官多少有点亲切，在说服自己遵守揍敌客规矩时也能多一条理由。 “嗐！”格蕾西摇头晃脑地钓着垃圾，她懒得去琢磨这些流星街人的想法，反正估计以后几年也不会见到他们。 预备仆人需要进行训练，层层筛选后，能进城堡的百不存一。 过了一周，终于回到了枯枯戮山，格蕾西率先走下了飞艇，无视掉一排向她问好的仆人，直直地往城堡里冲。 这排仆人：试图通过迎接讨好大小姐进入城堡升职失败.jpg bang的一声，格蕾西不等门口的仆人给她开门，就自己推撞开了爸爸妈妈可能在的大厅的门。 她见到席巴与肚子鼓起的基裘正坐在沙发看向她，肯定是早早来这里等她回家了。 “爸爸！”她眼睛瞪的圆圆，率先跑到席巴面前站住，然后想起什么，赶紧对旁边的基裘捏起裙子行礼，“妈妈好。” 基裘点头后，格蕾西才对席巴告状，她双手摆动，“爸爸，弟弟发癔症，居然咒我死，你可得罚他一百鞭。” 席巴：“……” 基裘：“……” 他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格蕾西，不是来听她告弟弟状的。 不过，对于格蕾西的未来，席巴也不会单方面听伊尔迷的话。 席巴的眼睛里有大型猫科动物的竖瞳，他问：“伊尔迷在流星街吃了你具现化的某种食物后，与未来的自己交换了，这是真的吗？” 格蕾西歪头，她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他和西索好像发那个什么大病的样子。 “爸爸，”格蕾西老实地回答，“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我在流星街第一次见到，而且我没吃。” 所以爸爸问她，那她也不知道。以往的食物，都只有回复念力和伤势的作用。 “但是伤口好了，弟弟和弟弟的朋友的伤口都好了。”她突然来了一句。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席巴扶额，决定之后再让人去调查伊尔迷那个朋友。他将格蕾西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好久没见到大女儿小棉袄，还怪想念的。 格蕾西内心吐槽：爸爸的大腿一点也不舒服，邦硬！ 基裘捂嘴笑了笑，说道，“格蕾西，是不是又打伊尔迷了？” 格蕾西听后一点也不心虚，她还挺直了背，骄傲地说道，“打了好几顿。第一顿我没料到他进步了所以受了点小伤，之后打他的几顿没有受伤。” 席巴的嘴角弧度稍微那么上调了一点，说道，“听说你要和伊尔迷金钱平分？他现在可没钱，你不是想攒钱吗？” 格蕾西眨眼，老实地坦白，“我觉得伊尔迷以后做任务肯定比我快，他以后挣得钱会比我多。” 高昂的笑声当即从基裘口中唱出，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作为辅助系念能力者能有多吸金，她揶揄地点了点格蕾西的脑门，“那要是以后伊尔迷不愿意和你共享收入了怎么办？” 无所谓，格蕾西做了个鬼脸，“他现在也不愿意，我把他打到愿意的。” 哎，真是两个冤种娃儿，席巴说，“那就这样吧。” 完全没有在意伊尔迷又被格蕾西揍了不知道几顿，席巴又问格蕾西，伊尔迷吃下食物后有什么表现。 可能是产生了幻觉。 “唉！”格蕾西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伊尔迷突然好像不认识我，叫他好朋友一起打我。好在我厉害，他们拿我没办法。” 看来姐弟俩说辞不一，席巴问，“还有能具现化出那个东西吗？” 格蕾西无辜地摇头，她捡的流星街怪物战利品，枯枯戮山没有那种怪物。 既然伊尔迷的说法暂时无法验证，那么为了避免可能的死劫，提高格蕾西的现有战斗力就显得额外重要。 总将她养在山上，她肯定不想每天训练只想玩。只好让她去做任务，认清自己的弱小实力她才愿意努力锻炼自己。 要不然这一天天的，以为打败弟弟就很厉害了。 之前没有计划快速提升格蕾西的实力，也是想放她自己玩够了再开始，但麻烦不等人。 “这样，爸爸听伊尔迷说你很想出任务。现在爸爸要在家里守护妈妈，最近只能辛苦爷爷带你出出任务。”席巴拍了拍格蕾西的背，“要感谢爷爷。” 这下桀诺得去做一些往常揍敌客都不会接的垃圾任务了，为了让格蕾西迅速提高战斗力。 格蕾西的猫猫眼瞬间发光，“那任务金？” “任务金都是爷爷的，”席巴停了一下，欣赏大女儿苦逼的表情，“但是爸爸可以额外奖励你任务金的百分之十。” “好耶！”格蕾西又阴转晴，粘在他身上嘤嘤撒娇，“爸爸真好！” 基裘感动坏了，她女儿的实力提升终于被家里人重视，此时她也附加道，“妈妈也会额外奖励你任务金的百分之十。” “妈咪！！”她要成为富婆惹！ 格蕾西欢呼着亲了一口基裘，随后又在房间里玩了会，忍不住想去摘外面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时，又跑出去撒欢了。 …… 大厅又成了席巴与基裘的夫妻空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滑向另一种亲密。 “这孩子，一点也呆不住。”基裘低下头微笑，在说格蕾西，同时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小腹，“以前怀她的时候，她就在肚子里乱动。” “现在这个很安静…”席巴低声妻子对话，他抓住了基裘小腹上的手，“现在月份大了，我们可以…” 大厅的门又bang地一声被格蕾西撞开，她举着一株甜豌豆跑了进来，“妈咪你看！夏天的花！” 席巴：…外面的仆人干什么吃的总让格蕾西冲进来。 格蕾西踮起脚，努力将这朵紫色的花朵递到基裘鼻子前，“是不是很香？” 基裘接过了甜豌豆花，一嗅后将其别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夸了一顿格蕾西后将她哄走了。 门咔哒地被席巴锁上了，他转身看向厅内，基裘侧卧在沙发上，眉眼含情地望着他。 25 26 第二天早上，格蕾西就被打包送到了桀诺手下当打工崽。 桀诺坐在布艺软椅上，身前的实木矮桌上有序地摆放着一排照片。关于这些任务的信息，家里已经收集好了。 深色的木门传来敲门声，是梧桐在门外给格蕾西通传，“桀诺老爷，大小姐来了。” 得到允许后，格蕾西才走了进来，她很有礼貌地行礼，“早上好，爷爷。” “小格蕾西，”桀诺向格蕾西小萝卜头招手，“过来看看想做哪个任务？到时候去击杀目标时，我只会在一旁指导你，防止意外出现。” 格蕾西小跑着过来，绕着矮桌一圈来到了爷爷身边，她边看照片边问，“这些都是任务目标吗？” 每一张照片上，都写着名字与金额，多的有五千万戒尼，少的有五百万戒尼。金额高的照片上，目标看起来都很有权势一看就有一堆保镖的麻烦样子。 但格蕾西虽然傲慢，但她不傻，自己不到七岁的年龄，又没有做过任务没出过门。虽然有爷爷带着出任务，但既然爷爷让她选，她当然遵从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逻辑。 于是格蕾西指着金额最少的那张照片问，“爷爷，为什么这个大妈只有五百万戒尼？”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绿色的工服，身形肥胖，红色的头发也看起来很是粗糙，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 “唔，这个女人啊，”桀诺捋了捋胡须，“她是个很普通的清洁工，所以只有五百万戒尼。小格蕾西要选她吗？” 格蕾西吃惊，“怎么还有人要委托杀手杀一个清洁工，这也太离谱了。” “因为她现在不是清洁工了。”桀诺眯了眯眼。 格蕾西的大脑运转起来，难道这个女人被一个很有权势的变态富老头看上了，所以富老头的原配要杀她？ 可这个清洁工长得也不好看，又很肥，难道这就是有些富人的所谓的异于常人的癖好？ 这样一想，可能不是富老头看上她，也有可能是年轻的富二代看上她… 桀诺一看格蕾西，就知道她在想一些奇葩电视剧情节。 但生活总比艺术更离奇，他打断了格蕾西的胡思乱想：“这个清洁工，以80%的支持率当选了【哔哔】市的市长，即将在下一个季度上任。” 格蕾西睁大眼睛，“原来是这样，是现任市长下单杀人啊。” “我们只要接任务，杀人就可以了。”桀诺的手指点在那张五百万的照片上，“那就接这个任务了？” 格蕾西点头，她又推测道：“做掉她，应该还能再做一个别的目标吧。” 毕竟这个大妈一看就很好下手，她和爷爷跑一趟也不容易，她想实现利益最大化。 这些人和她同属一个任务，”桀诺将另外几个照片推了出来，“这几个人的公司，他们老板投资了这个清洁工，将他们一起干掉就有“全勤奖”。” 至于委托方为什么不直接干掉老板，大概因为委托人只是想威胁对方，所以目标只是对方公司的幸运高管。 格蕾西恍然大悟，长长地噢了一声，“所以是一个任务，有很多个目标，每个目标设有一个金额，全部完成就能拿到最高的佣金。” “聪明。”桀诺夸奖了一番格蕾西。 格蕾西挺起胸，骄傲了一秒，随后她又支支吾吾起来，“但是目标这么多的话，他们如果不在同一个地方，一旦得知了有己方的人被杀了，就会加强自身的保护，那我们就不好再动手了。” 总不能带着爷爷冲进去强杀，他们揍敌客也讲究隐蔽干活呃。 “难得你想这么多，”桀诺心情不错，“不过这些人都没有保镖，他们职位可能不低，但终究还没有富裕有权到配置保镖，只是委托人从对手公司里随机选出来的倒霉蛋而已。” 格蕾西歪头，“哎？”可是照片上他们看起来都像是成功人士啊。 桀诺敲了敲格蕾西的头，“少看点电视剧，这些人的工作照特意拍的看起来厉害，这是外面普通人世界里很常见的营销手段。” 他又举了个让格蕾西叁观碎裂的例子：“比如你的家庭教师【哔】，家里雇他来山上教书，就是因为他的照片是老学究的样子，看起来挺能唬小孩子。虽然学识并不怎样，不过教你们两个小屁孩，是绰绰有余的。” 要是真的老学究，哪个大师会来枯枯戮山教学，肯定去各个大学里任职了。 格蕾西失去了面部表情：“……” 弟弟有很认真上他的课，每次都有好好写作业，还按照书上教的办法来和人交流，格蕾西一度以为伊尔迷脑子瓦特了。 “可恶！”格蕾西抓狂，“我要把他们全杀了！” “那我们就出发了，记得用掏心，不要用念技。“桀诺将照片放入口袋，站起身。 要是杀个普通人还用念技，揍敌客家丢不起这个脸呐。 带着一路张牙舞爪的格蕾西，桀诺来到城堡外一处空旷的平地。 梧桐上前，将一件稍微有点厚的白色罩脸披风套在了格蕾西身上。 “呜哇！好热的！”格蕾西不解地看向桀诺。 只见爷爷一招手，一条巨大的念力东方龙就被召唤了出来，它盘旋在森林上帅气的身姿瞬间吸引了格蕾西。 桀诺一跃而起弹到空中，拎着格蕾西，坐到了龙背上。 “嗷！”格蕾西被桀诺固定在身前，她抓着龙背上的念力毛毛。 龙首一摇龙尾一摆，一瞬就来到了高空中，向上飞去的狂风吹得格蕾西脸前的披风布料猎猎作响。 “哇啊——”格蕾西震惊，她睁大猫猫眼往下面看去，下面是枯枯戮山，城堡正离他们远去，梧桐早就看不见了。 龙载着格蕾西和桀诺，离开了出了揍敌客家的大门，直接从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的上方高空穿过，下面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森林。 这可比在垃圾山里杀人酷多了，对不起伊尔迷，她再也不羡慕弟弟了！ 就让弟弟快乐地在流星街里享受和好朋友西索的一周两次洗澡吧。 “爷——爷——会——飞——”等到飞行相对平稳了，不再往上拔高海拔时，格蕾西才呜哇地叫了起来。 不断打在脸上的风，吹进格蕾西的嘴巴里，她的嘴唇都飘起来了，牙龈全部露出来这样的滑稽模样也挡不住格蕾西想要惊叹的欲望。 “距离目标城市还要飞半个小时。”桀诺提醒她，“你可以在半个小时内想想作战计划。” 什么作战计划，他们家杀人不都是找到目标，等目标落单然后就杀掉吗。 不过为了避免爷爷生气，拿自己玩高空抛物，格蕾西还是乖乖地答应了，“好的爷爷，我现在就想。” 27 【哔】市中心区，一片廉租房的贫民窟，这里的电线杆上的黑色电线乱成了一团，不少都是偷接的。 一个肥胖的女人正提着一大袋土豆，走在满是尘土的道上。 虽然周围的人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但女人的神情很是傲气，她就是即将成为下一季度本市市长的清洁工。 虽然现在还是清洁工，但她已经想好了，等她当上了市长，也要求政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每天早上四点来扫地。 她住在一栋廉租公寓内，没有电梯，但价格便宜离市政府也很近，适合她每天上下班。 现在是早上十点钟，女人已经下班回家了，她现在只需要早上去上班露面，然后走人，剩下的活有的是人来帮她做。 她究竟是怎么选上市长的，说来也是离谱。 上面要求这次的选举一定不能作假，但不能只有现任市长一人参选，所以市长秘书干脆就选了市政府里的清洁工大妈。 谁知道清洁工大妈居然以80%的票当选了下一季度的市长。 一大袋土豆虽然很沉，但清洁工大妈已经习惯了体力活，即使一口气爬到了四楼，也不带喘的。 “咚咚咚。” 楼梯间的窗户外有人在敲玻璃，大妈转身去看，吓了一跳。有个漂亮到一看就不属于这里的黑头发小孩子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正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 窗户的那一边，正好没有面对街道，外面根本没人能看见这个小孩。 这里的流民已经这么嚣张了吗？ “这就来！”大妈放下了土豆，赶紧去打开了窗户，“你千万别乱动掉下去了。” “不会的。”小孩子的声音脆脆的。 “好了，不管你是被谁绑来的，从楼梯下去就可以了。”大妈关上了窗户，又警惕地警告这个小孩，“不要说是我放你下来的。” 说完，大妈就离开了，拿着她的土豆，继续上楼回家。 打开家门，土豆先放到门边，大妈关上门后转过身，正准备将土豆拿到厨房去，就发现客厅多了那个小孩子。 一点表情也没有，跟鬼一样。 “吓！”大妈惊叫了一声，缓过神来才拍着她厚实的胸脯，“要死啊，你怎么跟上来了？！我这可不是救助站！” 格蕾西歪头，竖起食指，“为什么不是？阿姨你不是下一任市长吗？” 大妈的神情瞬间变了，“你？” 有一瞬间的疼痛，但很快大妈的眼睛失去了高光。 没有后续，格蕾西已经动手了，十分嫌弃地将还在跳动的肥大心脏丢进了垃圾桶里。 大妈沉重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发出闷响，好在楼下的居民不在，不然肯定要投诉。 桀诺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明明他已经用圆看见格蕾西杀掉人了，但是这个小萝卜头还慢悠悠地去厨房洗了个手，在这个目标家里到处乱翻了十几分钟才出来，搞得象是入室抢劫一样。 虽然说，伪造现场也行，但她实在是太讲究细节了，时间上就很亏。其实他们揍敌客，也没有要求细节处理到这么逼真。 这个世道，既没有足够的警力，又没有监控，还在贫民窟里，不需要格蕾西做到这么完美。 “终于搞完了？”桀诺背着手，在五楼的楼梯间等到了格蕾西开门出来。 格蕾西露出笑脸，“我在她卧室发现了一个保险箱！里面有两百万戒尼~” 大妈也是奇怪，为什么不把钱存在银行里。那么大一捆，好在她可以放进背包里~ 桀诺转过身，“走吧，还要做几个目标，也许还能赶上午饭。” 格蕾西赶紧跟上，她眼睛亮晶晶的，“爷爷，那我找到的这两百万戒尼，是我的吗？应该是我的吧。” “是你的，你找到的就是你的。”桀诺招出龙，带格蕾西又飞上了高空。 其实格蕾西的杀人计划很简单，她让桀诺将她放在目标人物的楼房窗外。既然目标人物能被选上市长，说明对方有表现出一定的善良，而且她可以利用自己小孩子的外表来降低目标的警惕心，悄无声息地达成任务。 虽然说利用他人的善良来做坏事的影响不太好，但格蕾西很清楚她的动手不会被人看见，也就无所谓什么影响社会都不相信小孩子了。 下一次还可以利用自己小孩子的外表来骗任务目标，格蕾西认为自己的第一次出手非常成功！ 还额外赚了两百万戒尼！ “爷爷，为什么那个清洁工房间里有保险箱和两百万呀？”高空中格蕾西突然问道，“ 清洁工年纪大不知道把钱放到银行里吗？” 桀诺耐心地解释，“我们绝大多数的目标手里都不干净，赃款与贿赂不能直接存银行。” 也就是说，她接下来几个目标，都可能有外快？！ 格蕾西欢呼起来，“哇！耶！” “别开心得太早，”桀诺给她泼了一盆及时的冷水，“他们有的熟练的会洗钱，只有没来得及洗钱的或者不知道怎么洗的，才把钱放家里。” “我们基本都不拿目标人物家里的现金，除非有什么高价值的小件物品才顺手拿走。”桀诺说，“但格蕾西你有储存空间的话，正好拿现金可以伪造多人入室抢劫作案。” 想来清洁工也是因为一朝得势，但不知道要去洗钱才买了个保险箱放家里。 果然，接下来的几个目标家里，虽然处于地段好的地方，但家里都没有什么现金，还不如清洁工大妈。 格蕾西神情忧伤地走出最后一个目标的家里，这几趟她只发现了不到十万戒尼。 抱着巨大的希望来的，现在希望破碎了，格蕾西蔫蔫地对桀诺说，“好了，爷爷。” 桀诺点头，“我已经告诉了委托人，任务完成了，去吃午饭。” 提身上龙。 “去哪里吃午饭呀？”格蕾西坐在龙上问身后的爷爷，大中午的太阳很晒，城市中又聚集着大量热气，她现在很想念凉快的枯枯戮山。 “呵呵，出来一趟，正好去爷爷认识的人家里做客。”桀诺笑，“一会到了人家家里，小格蕾西要当一个礼貌的孩子。” 原来是去朋友家蹭饭，格蕾西哦了一声，想不到爷爷也有朋友。 飞行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格蕾西在云层间甚至摸到了几个紫色的星之果实吃。不愧是天上，星之果实就是比在地上多。 没有什么树，只有草地的一小片山上，坐落着一个小房子。 “到咯，下面那栋屋子就是了。”桀诺说 龙头朝下，俯冲而去，爷爷肯定是故意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格蕾西发出了坐过山车的尖叫声，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同时，小屋普通样式的门把手转动了。 28 哎，真受不了你们，居然联合起来说今天短。 也是我良心发现，嗐，再写个半章出来给大家吃。 ------------------------------------------------------ 格蕾西站在草地中间，非常想去摘地上那漫山遍野的，芬芳的香味浆果，颗粒饱满的葡萄，观赏用的甜豌豆花，吃了倒扣念的红蘑菇，还有嫩嫩的蕨菜。 这里没有树遮挡，格蕾西一眼就能望见这些地上现成的资源在哪个位置。 “进来了，格蕾西。”桀诺说。 爷爷在叫她。 “哎！”格蕾西连忙回过神，往小屋那边小跑着过去。 一会她就出来玩，顺便采集地上的资源，格蕾西计划通！ “好久没有来拜访你…” “真难得…” “你上次…” “blabla…” 小屋是砖头砌的，墙涂的洁白，上头的屋顶是木头。外面看上去是两层，里面也确实是两层，只不过客厅是打通的，天花板特别高。 布置的话，就是简约风格的家居，墙上也没有什么装饰，反倒是挂了一幅【心】的书法。 一看就是和爷爷一个调调的老大爷，她爷爷桀诺甚至喜欢在身上挂书法。 她心里想着外面的好东西，也懒得听爷爷和另外一个老大爷在说啥，反正就是老头子之间的寒暄。 桀诺拍了拍神游当中的大孙女，“这是我家大孙女格蕾西，格蕾西喊尼罗特爷爷好。” “尼罗特爷爷好！！”格蕾西二话不说，当场就喊了，声音还特大，震得墙上的书法动了动。 尼罗特抽了抽眼角，这实诚的小姑娘一喊，不就把他和桀诺放在一个辈了吗。 桀诺真是的，看来他是很久没有被打哭了。 不过尼罗特还是笑咪咪的，问格蕾西要不要吃糖，“这可是市面上没得卖的糖果。” 格蕾西好奇地接过，打开糖纸是一枚圆圆的绿色糖果，她闻了闻，没什么气味，看不出是苹果还是什么味道的。 “唔…”她将糖果放进嘴里，思索，“唔？很熟悉的味道。” 既不是苹果，也不是青葡萄。 “呵呵，是流星街外的仙人掌。”尼罗特嚯嚯嚯地笑起来，“想起来了吗？” 这个物种经过猎人协会的检查，得出了是突然出现的，且检测不出其与世界上任何一种仙人掌地基因联系。 一番线索搜寻与实验后，猎人协会十二地支中的克鲁克植物猎人，终于得出了结论。 这种仙人掌，是某个人的念力产物，在不受到外界破坏时，该产物可以一直地存在下去。 拥有这样稀有念能力的人，据克鲁克强烈要求，就该加入植物猎人的队伍发光发热。 格蕾西恍然大悟，然后她非常迷茫地望着尼罗特，“哦，是仙人掌。” 是仙人掌，所以呢？口味是挺新奇的。 格蕾西完全get不到尼罗特的暗示，她睁着圆溜溜的猫眼，糖果在她口里被咬的嘎吱响，指了指门外，“我可以去外面玩吗？” 格蕾西不像伊尔迷心眼子多，她爱玩，某种程度上特别单纯，文化课也不爱上，听不懂大人话时也不会去想。 桀诺同意了，留格蕾西一个半大不懂的小鬼在这里，估计她也听不懂，“去吧，不要跑远了。” “好耶！”格蕾西握拳，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门就这么开着，开着就开着吧。 关于格蕾西的未来职业，揍敌客家族内部的态度不一，但她的念能力不适合当杀手是公认的。 如果不当杀手，去当一名猎人的话，格蕾西在未来的成就绝对比当一个杀手要高。 揍敌客和猎人协会，一般井水不犯河水。但适当的交好，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她喜欢到处乱跑，捡垃圾回家，同时杀人也不眨眼，对待任务严谨认真。 桀诺和席巴都认为格蕾西将来更适合去探险而不是当杀手，基裘则强烈反对格蕾西未来做一个不回家的猎人。 可杀手需要耐心，格蕾西最不喜欢等待了。 在外面逛了一圈，只在草地上溜达，绝不进树林里，格蕾西也收获了满满一堆的资源，塞得包裹里都放不下了。 各种普通的，一些银星的，少许金星的，和零星的紫星品质的资源，让只有十二格背包的格蕾西瞬间hold不住了。 她算了算，今天这一单任务下来，爸爸妈妈给她的奖励能有一千万戒尼左右，再加上她之前挣得六百万戒尼，还有额外收入两百万戒尼，还差两百万戒尼才能升级背包。 格蕾西直接遗忘了跟伊尔迷的公平佣金计划，反正现在钱都还在她卡里，大不了以后伊尔迷发现了，就算她欠他的。 可这缺的两百万戒尼，该从哪里找呢？ 格蕾西将目光移向了那栋小屋，露出了一个贱贱的坏笑。 29-32 29 红蘑菇，一种常常出现在山洞中，偶尔出现在森林里的斑点蘑菇。 从颜色和图案来看，只要不是个熊猫省的人，都不会想要尝试该蘑菇的滋味。 但它红的这么鲜艳，也许，这是个不错的染料原材料。 吃下后，会按照百分比消耗使用者的念力。即便是烂大街的普通品质红蘑菇，也能消耗掉使用者百分之五十的最大念量。如果是紫星的红蘑菇，那么将消耗掉使用者百分之一百叁的最大念量，使用者将陷入念力透支状态。 一旦陷入念力透支状态，念能力者只能依靠自身体质好坏来或快或慢地恢复念力，势必会度过一段封念期。 格蕾西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采蘑菇的小姑娘，怀里捧着除了普通品质以外的红蘑菇，大约有五六个，每个都有一个普通马克杯那么大。 她把普通品质的红蘑菇放进了背包里，因为那实在是太多了，她手上放不下。 而手上这些，她想拿去换点钱。 虽然她不知道尼特罗问她流星街外的仙人掌是为什么，但她知道对方可能是喜欢只有她看得见的独特植物，这个老大爷甚至收集了仙人掌果实做成糖果。 但格蕾西可不想送吃了有用的食物，也不想给出妈妈喜欢的甜豌豆花。 就决定是你了！废物的红蘑菇！甚至还有紫星的呢。 “回来的正好，”桀诺对门口的格蕾西招手，“你看这个尼特罗爷爷怎么样？” 格蕾西被打断了她的销售计划，只好看了看尼特罗，说道，“…看起来很老的书法爱好者。” 她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这不就是个喜欢书法的老大爷吗？ 尼特罗捏着胡子嚯嚯嚯地笑起来，自我介绍道，“我是一个猎人，并且是猎人协会的现任会长。小姑娘还不知道猎人是什么吧？” “打猎的。”格蕾西歪头。 尼特罗的慈祥神态不变，接下来他说的话让格蕾西以为他在开玩笑，“猎人有很多种，但绝大多数猎人都比不是猎人的人要强。比如说，桀诺就打不过我。” ？？ 格蕾西睁大了猫猫眼，她立刻扭头看向自家爷爷桀诺，“真的吗？” 爷爷在她心里，可是世界上第一强的！ 桀诺点了点头，“尼特罗实际上比爷爷我大了几十岁呢。” 格蕾西露出秒懂的严肃表情，在这里，活的越久，就越强！怪不得家里人总教她打不过就跑，只要活下去，就可以… 你以为格蕾西要说，就可以变强回来再杀掉对方吗？ 不，格蕾西相信活的越久越强，所以比她强肯定比她活得久。 就算她很努力的锻炼自己，对方难道不也同时很努力的锻炼自己吗？ 所以，格蕾西悟出来的道理就是：打不过就跑，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从家里摇人！ 格蕾西又期待地问，“那马哈高祖父呢？” 桀诺和尼特罗同时笑而不语了。 好吧，格蕾西放弃纠结这个问题，她再一次想到了自己的资金问题。 于是她将红蘑菇放到了茶几上，将可爱的蘑菇们一个个按照品质摆好。 桀诺与尼特罗在一旁继续聊起格蕾西这孩子的能力，他希望日后就算格蕾西还是当杀手，猎人协会也可以成为格蕾西产品的大客户之一。 于是桀诺特意在尼罗特面前问格蕾西，为什么在这里玩蘑菇。 这些蘑菇，他在格蕾西的收藏柜上见到过。 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格蕾西就是知道哪个品质好点，哪个品质次些。 “我来卖蘑菇。”格蕾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诚实地打起广告，“刚摘的新鲜蘑菇！没有毒的！只要两百万戒尼，就可以买一个。” 红蘑菇没毒，就是吃了消耗念而已，在这里格蕾西选择了隐瞒，因为按照她的逻辑，只有憨批才会吃红蘑菇。 她不坑自家爷爷，但可以坑别人的爷爷。 桀诺无语凝噎，这些蘑菇很可能是她从自家山上带来的山货，并不是现摘的。 至于有没有毒？揍敌客家不怕毒。 而且格蕾西拿出来分享的东西都能恢复伤势与念力，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桀诺心想。 “两百万戒尼一个的蘑菇？是像汽水那样神奇的东西吧，”尼特罗碰巧拿起了最靠边的紫星红蘑菇，他故作老顽童，“可以试吃吗？” 格蕾西沉默了一秒，她幽幽地说道，“尼特罗爷爷，你不会咬一口然后不给钱吧。” 她万万没想到人家要当场验货。 桀诺黑线，怎么感觉格蕾西这孩子突然怪怪的。 “嚯嚯嚯！如果是是有用处的蘑菇的话，当然会给的。”尼特罗故意将嘴张的很大，以小杀手紧张的神态为乐，“啊——” 他拿着紫星红蘑菇，缓缓送入口中，直接一口吃了。 吃下去的一瞬间，紫星红蘑菇就发挥了它的强大作用，尼特罗的念当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格蕾西东张西望：“……” 墙上的书法，可真有意境啊。 啊，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两个老大爷的脸色。 桀诺赶紧喝了口茶压压惊：他现在就比较头痛，尼特罗不会以为他是和大孙女来杀猎人协会会长的吧。 尼特罗没有生气，反而以平常心态问话，“小朋友有自己的银行卡号吗？桌上的蘑菇一起，两千万我全买了。” 格蕾西猛地被惊喜砸中，她还以为自己得去领惩罚鞭了，她的猫猫眼亮起来，“真的吗！尼特罗爷爷真是个好人！” “嚯嚯嚯，以后有这种东西，都卖给爷爷我吧。”尼特罗笑眯眯的，实际上内心感慨。 这玩意绝对不能流入有心人手里，比如某个帕开头的家伙，那绝对会引发灾难的。 “好啊！”格蕾西脆声声的。 下一刻，桌上就挤满了二十几个红蘑菇。尼罗特辫子都飞起来了，他很明显被格蕾西藏的这一手给整傻了。 百分比伤害，再肉的坦克吃了都裂开。 “这些是全部啦。”是她包里全部的红蘑菇，家里还有，没带来。 格蕾西眼巴巴地望着尼特罗，声音特别甜，“那这些，加起来可以有叁千万吗？这些新拿出来的，品质不是很好所以我一开始没拿出来。” 尼特罗看着这一桌堪比核弹的恐怖蘑菇，给了桀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养这么大的孩子，不知道这？ 桀诺的高手爷爷人设装不下去了，他问格蕾西：“蘑菇哪来的？” 格蕾西指了指外面，“地上好多，家里也有，就摆在架子上不是吗。” 就摆在架子上，不是吗？ ……桀诺冷汗。 回家要立刻把柜子锁起来，不能每天让女仆去擦拭她的收藏品了。 这简直晴天霹雳，尼特罗叹气，“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有这么多。我们的世界太脆弱了，格蕾西明白吗？” 人类在已知大陆上，念能力者也很稀有。但多的是各种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惜一切手段的国家与高层，总有人想去探索未知，帕里斯通还对比特别积极… 所以他也一直反对人类对黑暗大陆的探索，因为只要一个不慎，可能人类就会成为历史的尘埃了。 格蕾西的能力，很难讲是不是沾了点那边的规则，她眼中的世界甚至如此异于常人… 也许最可怕的事情，是人类一直生活在黑暗当中，只不过每个人都看不见黑暗罢了。 29 30 弄明白了自己只会封念几天，尼特罗便表示，桀诺和格蕾西哪来的回哪去。 他身为猎人协会会长，不至于没了念就会死。 回到了枯枯戮山，格蕾西当即从卧室里翻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屁颠颠地递给格斯，“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过了会，格斯查完了卡里的余额回来，卡还给格蕾西，“五千万整。” 桀诺为了账户好看，特意多给了点零头，补到了五千万。 不过格蕾西不知道细节，她拿了卡，当即往电视机前一坐，不停地摁遥控器。 “…”格斯没有退出房间，他忍不住问格蕾西，“大小姐，银行卡先收起来再看电视吧。” 不然一会儿卡丢了，要找好久。格蕾西的房间很大，还摆了收藏柜，上面放的东西那叫一个乱。 要是银行卡丢在收藏品中，他要找好久。 格蕾西扭头，瘫着脸指着门外，“出去。” 格斯苦笑着退出去了。 电视遥控器都要给她摁烂了，终于来到了她最期待的频道之一，离地而居。 她喜欢看的神奇频道没有固定的编码，总是夹在任意两个有固定编码的频道之间，很难找到。 然后格蕾西就开始搜寻杂货店的临时联系方式，上次她也是打杂货店的临时号码，然后对方第二天直接将蓝爵种子送到了她的包里。 总之，非常方便！ 今天的杂货店联系方式也是一串乱码呢！ 数字和符号连着一起，足足四百多个字符下去，格蕾西期待地将座机电话放在脸边。 “哔——”很长的一段电流声音。 “喂喂喂？是杂货店吗！我要一个更大的背包。两千万戒尼已经准备好了。”格蕾西开门见山。 “【起伏不定，拉长再短促的音节】”不属于任何人类的语言。 格蕾西拿起自己的银行卡，念出卡号与持卡人姓名，仿佛能听懂电话的内容，“格蕾西揍敌客。” 又是一阵电流声过后，格蕾西听见了熟悉的成交音乐，以及杂货店的【欢迎下次光临】，大概是这个意思。 电话一挂，格蕾西的背包就由12格变成了24格，她把银行卡也顺便放进了更大的背包里，以便下次使用。 卡里还有叁千万戒尼，但叁千万也买不了杂货店里什么东西。 而且其中2500万是弟弟的，她能随便花的只有五百万戒尼。 她去洗个澡好了。 …… …… 格斯收到了财务室的通知，大小姐的银行卡突然转出去两千万戒尼，对方的卡号是刚刚注册的，而目前该卡号已经注销了。 注册用的身份是…查无此人。 格斯大惊，他想到了大小姐爱看乱七八糟电视频道，大小姐，不会被电视诈骗了吧！？ 格蕾西的事情要第一时间报给基裘，即使格斯知道，这次他一定会被追责。 于是格蕾西洗完澡，光溜溜地出来时，突然见到妈妈站在她卧室里，“…妈妈找我？” 刚出浴室的大女儿粉粉的，黑溜溜的猫眼还泛着水汽，她还抓起一块浴巾擦着头发，地毯上全是水。 但这不要紧，地毯湿了可以让仆人换洗晾干，但她大女儿被骗走的钱回不来。 最重要的是，之后不能再被骗。 这里只有她和格蕾西，基裘拿起一块大毛巾，往格蕾西身上擦拭，但语气略带杀气，“刚刚两千万转给谁了？”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妈妈就是嘴硬心软，虽然格蕾西不知道基裘为什么很生气地来问这个，但她还是很乖的没有反抗。 格蕾西喔了一声，她答，“我从电视上买了新的背包，可以装更多东西了。” 但基裘不满意这简略的回答，她边给格蕾西擦头发和身子，边叨叨地问她买的什么背包，买东西的细节之类的。 格蕾西站着任擦，被问什么就答什么。 … … 基裘懂了，她大女儿被骗了两千万是真的，但念能力升级了也是真的。 这很难让她不去联想到格蕾西堪比心想事成一般的能力，即使对方可能是来骗钱的，但只要格蕾西信了，那么对方给她画出来的饼就会成真。 这下，基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格蕾西为什么总是这么相信电视上说的东西，明明现实里是个聪明机灵的好孩子！ …算了，席巴也没管这两千万的去处。 接下来格蕾西又被套上了基裘喜欢的华丽小裙子，穿上能稍微撑起裙子的鼓鼓南瓜裤，一身闪亮亮地被放开了。 出去前，格蕾西又理了理背包，将杂物放到了收藏柜上，拿了鱼竿准备去钓点垃圾卖给爷爷。 “太乱了，格蕾西。”基裘跟了过来，站在格蕾西的收藏柜的区域外叨叨，“你该好好收拾一下这里，不然再大的房间都摆不下你越来越多的东西。。” 捡石头就算了，居然还有杂草，烂木头，甚至该放进水里的水藻也那么直接的堆在架子上，基裘光是看着都头晕。 格蕾西歪头，打量基裘的脸色，“噢…好吧妈妈。” 爷爷之前也说过要好好收拾她的收藏柜，她要喊格斯来搞这些杂物，然后她可以出去玩。 “格斯？”基裘不满地说，“不，格蕾西，你自己来整理东西。你的直属管家现在正在接受惩罚，他这周都不会来帮你。” 认命的格蕾西只好在妈妈的无情监视下，在收藏柜之间游走，通过将物品放进背包堆迭再一起拿出来放在同一个柜子里。 格蕾西并不关心格斯为什么要被惩罚，也没有想要给跟了自己多年的直属管家求情。 那可是妈妈放在她这里的眼线，格蕾西虽然不介意，但她也没有很喜欢对方。 靠着24格的背包，格蕾西在收拾摆放东西上有些得天独厚的便利。 数量最多的还是垃圾，废弃的纸团，碎眼镜玻璃，烂木头叉子，绿油油干趴趴的水藻，小石头，长得像杂草实际上就是杂草的植物纤维，以及乱七八糟的大小种子。 种类很杂，而格蕾西的背包也无法鉴定它们是什么，都是她在草地里捡到的。 以及成百上千个树种，她在枯枯戮山的树林间总能得到这些树种。 还有不能吃的红蘑菇，别的能吃的她基本都吃了，只有很少部分会被她留下来储存。 放榛子时，格蕾西扭头问基裘，“妈妈，要吃烤榛子吗？” “……”基裘站在房间里，正拿起一份植物纤维研究。 深绿色的植物纤维上，还能闻到淡淡的青草气味，但一点儿泥土也没有，格蕾西有好好弄干净这些垃圾。 她搞不懂格蕾西怎么喜欢收这些乱七八糟没用的垃圾，明明格蕾西也像小女孩那种喜欢漂亮。 即使听到了格蕾西的问题，基裘也没好气地说道，“不吃。” 格蕾西放下榛子，将今天采的蕨菜芽拿了好几撮。 蕨菜可以做蕨菜炖饭，简单地用大蒜炒一下蕨菜芽，然后和煮好的米饭拌在一起就可以了。 晚饭时，格蕾西跟在厨房的餐车边，探头探脑。 她之前特意做了一大份蕨菜炖饭，用小碗分装好了。 “格蕾西你在做什么，快坐下。”基裘催促她。 格蕾西只好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女仆就将每个人的晚饭布置好了。 在厨房原有的基础上，格蕾西给每个成员都添了一碗蕨菜炖饭，不给仆人一点机会品尝，因此厨房里无人得知这份蕨菜炖饭的味道。 闻着香，吃起来可能不怎么样，而且那就是简单的拌饭而已！ 为了避开主人们可能的怪罪，于是厨师特意解释了一句，“蕨菜…拌饭是大小姐做的。” 格蕾西立刻期待地望着家里的长辈，“我做的！” 桀诺第一个试毒，“唔…不错，味道清淡。” 主要还是回复作用一如既往，看来中午的红蘑菇是例外。 察觉到桀诺的动静，席巴看向那边，“白天格蕾西惹麻烦了吗？” 不然格蕾西为什么给所有人下厨来补偿，席巴对格蕾西内心的小九九一清二楚。 格蕾西二话不说，扯起妈妈的大旗，“妈妈今天不开心，所以我才做的。” 但这没有用，还爆的雷总会爆。 被桀诺和基裘轮流讲了格蕾西今天的丰功伟绩后，席巴沉默地舀起一勺蕨菜炖饭吃下，格蕾西瞬间压力山大。 30 31 接下来的一周多，格蕾西也没有再和爷爷出任务，而是每天在家苦苦地钓垃圾。 一日白天，在枯枯戮山上的一个小湖边，立着几个花园遮阳大伞与桌椅。 这里是揍敌客版户外泳池，比寻常人家的泳池规模大了那么亿点点。 湖水里有鱼类等水下生物，但也都是小生物，并没有鲸鱼岛上的鱼王之类的。 “杀手，最重要的就是等待。”桀诺坐在摇椅上，躺着看报纸也不忘记教育格蕾西。 格蕾西没有坐在摇椅上，那太高太大了，不适合她钓垃圾发力。 只能坐在马扎上，矮矮又小小的。 她已经麻了，自从爷爷发现她的湿垃圾报纸可以迭放到背包里，她钓鱼时就没有仆人在周围解闷了。 等钓完回去，再把报纸拿出来给仆人去晾干… 这么地狱的钓鱼日常，正是格蕾西尊敬的老父亲席巴想出来的。 当时他说道：“惩罚鞭对你不起作用，你每次被打了还敢。接下来你的惩罚就换成钓鱼，就这么定了。” 惨！ 桀诺爷爷和马哈高祖父则对此感到喜闻乐见，今天马哈高祖父虽然没来看她钓垃圾，但他亲情赠送了一个尼龙线的大鱼护给她。 鱼护，就是一种放在自然水体里的网兜，钓上的鱼可以放进去存着。 顾名思义，夏天钓上鱼的话，放桶里容易死掉，放鱼护里存活率高。 “唉！”又是一钩子垃圾。 虽然格蕾西钓了很多年的垃圾，但说不定哪天就钓到鱼了，家里很期待她的第一条鱼。 而格蕾西不知道今天他们能不能吃上她的第一条鱼，但她很清楚再这样每天钓下去，他们揍敌客家去流星街招收人才的飞艇可能要兼职运输垃圾了。 她钓上的东西里，总有的是没啥用的碎眼镜和单纯的垃圾，本来她会把这些放在收藏柜上，但数量一多就摆不下了。 格蕾西只能丢弃他们，因为她的房间都快成流星街迷你版了。妈妈还怀着，总生气不好。 “爷爷，你觉得我去山下办一个博物馆怎么样？”格蕾西钓不上鱼，无聊地问桀诺。 “你想展览什么？”桀诺折了报纸的一角，问格蕾西。 格蕾西说，“展览我的垃圾。” 桀诺沉默片刻，他翻了一页报纸，“我想正常人不会去博物馆看垃圾，你如果丢到流星街，还会有人翻它们。” “我不信。”格蕾西反驳道，在她印象里，有的是奇葩博物馆，“还有人办了大便博物馆呢！” ？？？ 桀诺将报纸放下，看向格蕾西，“在哪？” 但格蕾西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她又换了个方式推销自己的垃圾博物馆，“我忘了在哪，但是我记得人家的大便博物馆是为了宣传环保理念，可以用大便发电。” “所以我的垃圾也可以，”格蕾西期待地幻想，“我办一个宣传垃圾回收的博物馆。” 桀诺无语，在这片人类的大陆上，所有国家都统一把垃圾丢去流星街，方便省事。 流星街进行垃圾资源的回收利用，这是所有人一直以来的观念，而且流星街已经发展出了世界第一的垃圾回收技术与业务。 要是各国开始自己处理垃圾，那流星街人处于贫瘠的沙漠中等死吗，而且那太不划算了。 “真的？流星街回收垃圾最强哦，”桀诺斜眼，“如果垃圾不往流星街去了，那你弟弟伊尔迷就捡不到有用的垃圾，换不到资源，他就会饿死。” 伊尔迷回来不就好了，反正他们家又不靠捡垃圾为生。 等等！？ 格蕾西满头问号，随后她想到什么，大惊，“什么！？流星街居然？！” 她想到了，其他国家因为垃圾全部丢去流星街而有青山绿水，自身对环保技术无所谓。而流星街因为大量垃圾的回收利用不断积累垃圾科技，居然是最强垃圾回收站！ “呜！”格蕾西痛苦，“我的垃圾博物馆！” 在流星街外办垃圾博物馆没人看，在流星街里办垃圾博物馆又会被嘲笑！ 坐落在垃圾山里的垃圾博物馆？格蕾西想想都窒息这样的操作。 恍惚中，她的鱼漂跳了跳，格蕾西知道这是一条鱼。 其实她在无数次钓鱼经历中已经知道了，这种不能直接拉杆的就是鱼，但她每次都直接拉杆，所以钓不上鱼。 过了几秒，格蕾西依旧没拉杆，而是看破红尘一样发呆。 哗啦啦的水声，一条鲢鱼衔着鱼钩跳出了水面，落入了格蕾西的鱼护里。 格蕾西定睛一看，欢呼着急忙拉杆：“嗨！我钓上鱼了！” 不，那是鱼自己跳进来的，桀诺看得清楚，格蕾西压根没动。 姑且算是她钓的，运气是实力的一种。 “我不开博物馆，我可以开一个水族馆！”格蕾西飘飘然地说道。 桀诺吐槽道，“这才第一条鱼呢。” “嘻嘻！胖鱼！”格蕾西趴在岸边，拉起鱼护，仔细打量这条肉质饱满的银色鲢鱼，被鱼尾巴打了一脸湖水也无所谓。 看完了鱼，她放下鱼护，扭头撺掇，“爷爷，我们快回去庆祝我钓到了鱼吧！” … 她从厨房得到了一个大玻璃缸子，装好水后她将背包里的鲢鱼放了进去，缸子就这么顶在头上用双手扶着，要在城堡里转一圈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鱼。 *咔擦拍照声* 基裘满足地收获了格蕾西与第一条鱼的合照，地点就在灯光明亮的现代大厨房里，格蕾西脸上开心的笑容来不及收回，眼中有点迷茫错愕。 格蕾西当场泪目了，“妈妈！在厨房拍我的鱼，不好！以后别人要以为我是从家里买来的食材里捞的！” 这是她辛辛苦苦从枯枯戮山一个小湖里钓的鱼啊！ “好，那格蕾西想去哪里拍照？”基裘放下相机，悄悄收起相机吐出来的那张照片。 格蕾西想了想，“回小湖边拍。” 于是基裘便带着顿时又高兴起来的格蕾西，为了不让鱼颠簸而慢慢走到了小湖边，这里岸边还挂着她的鱼护。 格蕾西蹲下来靠在桌边，将头顶的玻璃缸子顺势缓推到沙滩桌上。 首先，将鱼护放回湖里。接着呢，格蕾西将鲢鱼从玻璃缸子里抱出来，送到了湖里的鱼护里。 完成后，她将鱼护提起来，露出底下活蹦乱跳的鲢鱼，对基裘说，“妈咪，可以拍了！” 实际上基裘拍了一路格蕾西头顶鱼缸的照片了，大女儿小心翼翼顶着鱼缸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拍完了照片，格蕾西把鱼抱回鱼缸里，究极绕路地顶着鱼缸路过山上的仆人小屋，路过管家培训基地，路过城堡外围，最后在城堡里转悠了一大圈，才回到厨房里。 “哎呦，真是累死我了。”格蕾西汗津津地瘫坐在地上，漂亮的小裙子上沾了不少泥巴草叶。 鱼缸被她放在厨台上，与其他食材一起。 鲢鱼肯定会成为今日的晚餐，在晚餐前一刻再片了它，如今先让它多活一会。 基裘心满意足地拍了一整个照片集的张数，她现在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把照片整理出来，走前她提醒道，“格蕾西，晚餐前要洗澡换衣服哦。” 照片： 厨房顶鱼缸.jpg 林间爬坡顶鱼缸.jpg 蹲下后努力平稳移动鱼缸到桌上.jpg 格蕾西与鱼护里的鲢鱼.jpg 得意地从仆人ABCDE前顶鱼缸路过.jpg 仆人帮拍的基裘与顶鱼缸格蕾西在林间.jpg 坐在兽皮椅子上的威严席巴与扶手边顶鱼缸的笑脸格蕾西合照.jpg 抓拍格蕾西顶鱼缸往桀诺身边凑.jpg 顶鱼缸格蕾西与手插口袋的马哈合照.jpg 以上！ … 晚餐是生鱼片，带着鱼头和鱼尾的鱼骨头被格蕾西丢给了林间的史莱姆。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嗯… 吃着嘴里的鲜甜鱼肉，格蕾西抛开了这个小小的烦恼，她故作深沉，“啊！生鱼片蘸芥末酱油，太好吃了！” 31 32 很快到了要去流星街看弟弟的日子，格蕾西还对家里恋恋不舍，离开了枯枯戮山，她该上哪儿去领赏金任务。 枯枯戮山，她的财富来源！ 流星街，也没有什么任务能给她做的… 但烦恼再多，格蕾西还是得去看弟弟。 “伊尔迷说要带他的什么史莱姆？”基裘正在房间里给格蕾西挑衣服，目标是样式简单的格蕾西能自己穿脱的。 从衣柜里拿出来的小裙子被两两对比后，有时候一件被丢到格蕾西的大床上，有时候是两件一起。 不仅仅是飞艇上穿的，还有流星街里穿的。 女仆则有两个，一个负责迭裙子，一个负责装进行李箱。 格蕾西躺在床上偷懒，被裙子埋了也无动于衷，她的脑袋露在外面说道，“哦，对，就是森林里那个绿色的球球。” 那不就是格蕾西的念兽吗？基裘内心想到，她边挑裙子边问，“伊尔迷要那个干嘛？” “不知道啊。”格蕾西的声音懒洋洋的，她早就不记得伊尔迷为啥要史莱姆了。 “但是你那个念兽有实体，它太大了不好上飞艇。”基裘发着小牢骚，格蕾西又要离开她两周，“你爸爸说了，在流星街里你就在奶奶家附近玩玩，别跑远了。” 啊啊，爸爸还记得伊尔迷说的屁话，格蕾西无语了，默默在床上翻个身背对基裘。 第二天，格蕾西揣着一个绿色的小史莱姆上了飞艇，一连在自己房间里看了一周的电视。 自从她出任务，家庭教师被辞退了，她就成为了失学儿童，非常快乐。 格斯，她的直属管家，因为要接受惩罚，所以没人来管她。 竟然整整一周在飞艇上，格蕾西都可以一直看电视，不用钓鱼！ 整个飞艇上，没人能管她，她就是这里最大的人物！ 白天看动画片，晚上看付费频道，饿了随时打电话给厨房点菜，在高空中的豪华房间享受至尊体验！ 这样醉生梦死，日夜颠倒的快乐日子，竟然只有一周！ 不，回来时也有一周，爽啊。 在睡梦中也带着笑容的格蕾西，就这么穿着她的白色真丝睡裙，不伦不类的被套上一双凉鞋后，送到了揍敌客祖母的屋子外的一棵枫树上挂着。 仆人：大小姐真的雷打不醒，根本叫不醒。但是这栋屋子他们不能进去，只好委屈大小姐去隐蔽的树叶间睡到自然醒… 沉睡中的格蕾西开始觉得有点不大舒服，换了个姿势后忽然体验到了失重感。 啊，她在梦里飞吗。 “姐姐，中午好。”伊尔迷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格蕾西。 屋外有动静，而且今天是格蕾西来流星街的日子，伊尔迷虽然奇怪姐姐怎么这次没学门铃叫，但也主动打开门走了出来。 然后就发现了睡在树枝上的姐姐，他就决定站在树下等姐姐醒来。 索性这里有树荫，还挺凉快。至于主动叫醒格蕾西？ 且不说她究竟能不能被叫醒过来，伊尔迷并不想刚见面就被打一顿。 听说姐姐已经可以独自出任务击杀目标，他更惹不起了。 这次他有特意在昨天晚上洗过澡，姐姐喜欢清爽干净。 流星街干燥的风在枫树上，树叶沙沙的响。伊尔迷背靠着树干，静静地回想上一次姐姐走后的几天。 … … 格蕾西种下的树种在第四天凌晨就长成了大树，那时伊尔迷正和西索一起熬夜见证了这个奇迹。 前两天他们还不知道这一点，毕竟前期也许有的树就是长的快，这并不稀奇。 但第叁天的树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树苗，于是两个小男孩决定就守着这两棵树看它究竟是怎么长的。 他们等了整整一天一夜，两个人从站着到蹲着，再到坐在土地上。 在凌晨两点时，树苗便仿佛活了过来，抖掉了嫩叶，往上瞬间拔高且长成了小树的模样。 当时伊尔迷和西索都被这神奇的现象惊呆了，西索问伊尔迷，“这就是树吗？” 流星街里没有自然生长的树木，长老会那边有从外面移植的树木，但这些树需要有园丁来悉心照料，不然就是要死要活的模样。 可格蕾西种下的树种，不浇水也不施肥，长的飞快还很是健壮。 伊尔迷迟疑了一秒，他轻声说，“不知道，我也没种过树，但外面确实有很多树。” 尤其是他的家，枯枯戮山上，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树木。 那一刻，西索突然很想去外面看看，流星街外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 树很好，在树下呆着很凉快，连空气都闻起来好像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干净。 察觉到西索的想法，伊尔迷带着一种炫姐的心态，歪头故意说道，“但是树少有能长这么快的，而且这里还是流星街。只是因为这是我姐姐种的树，所以才能这样哦。” 看见西索的包子脸，伊尔迷内心愉悦。明明以前在枯枯戮山时也一直知道姐姐的神奇，但以前都没有如今看见西索吃瘪的快感。 时至今日伊尔迷体会到了，自己偷偷有，和别人知道他有但又抢不到的这种感觉，真的太爽了。 但很快，西索比了个流星街里暧昧的手势，故意刺激暗示伊尔迷说道，“啊，但是姐姐以后会有喜欢的人，和对方结婚后去另一个地方生儿育女。你家不就是这样吗，揍～敌～客～” 伊尔迷瞬间放出杀气，短短的黑毛炸起来，“姐姐才不会离开，我杀了你。” 西索快乐地享受起在树下与伊尔迷打架的新鲜感，战后两个人分别瘫在各自的树荫下睡着，大约男孩子之间的感情与信任就是打出来的。 … … 格蕾西睁开眼，就发觉自己在伊尔迷怀里被公主抱着，穿着轻薄的睡裙与凉鞋。 “早啊。”她淡定地打招呼。 她翻身落地，看了看四周。原来已经到奶奶家了，门口这两棵树长的很不错。 格蕾西拍了拍树干，然后做出了一个伊尔迷十分熟悉的动作——踹树。 一连踹了好几脚，格蕾西抬手接住枫树掉下来的种子，今日首份收获get！ 收好了种子，格蕾西才转身问伊尔迷，“我还没洗漱，这里有…能刷牙的地方吗？” 伊尔迷懵了下，他声音比平时小的多，“有，但是没有姐姐的牙刷。” 只有他的，和祖母的。 “哦，那我用下你的。”格蕾西直直往屋子里走去。 姐姐用他的牙刷？那岂不是，间接kiss吗。 伊尔迷的脑子里直接天人交战，落在了后面。 没找到浴室，但伊尔迷的房间里有一个杯子和一个儿童牙刷，旁边放着一个大众的牙膏。 弟弟在这里洗澡是在屋外，那刷牙估计也是了，水往地上一泼完事。 格蕾西直接叁个全拿起，转身出去时刚好对上一脸纠结的伊尔迷。 格蕾西推开他，“让让。” 啊，果然，姐姐就这么直接地用了。 外面，伊尔迷蹲在格蕾西身边，看她直接挤了牙膏在他的牙刷上，从喷壶里倒了水后认真刷牙。 格蕾西刷完牙，特意又倒了一杯水，将她用过的牙刷在里面搅了搅洗一遍，水倒掉。 再手接点水抹掉嘴边的牙膏沫子，随便弄湿脸用睡裙擦干净，就当作洗完脸了。 “干嘛这个表情？”格蕾西终于有空理会弟弟的怪反应，她神情疑惑，“你有洁癖？还是眼睛不舒服？” 这不能吧，都在流星街了。 伊尔迷立刻恢复了正常面瘫表情，他知道如果继续奇怪地看姐姐，他可能会迎来本月第一次姐姐的毒打。 不，他不想被毒打，虽然姐姐很可爱，但是他并不是个M。 他语速异常标准地解释道，“就是，生理课上不是说，我们出门在外，不管是和男性还是女性，都要尽量避免与他人的亲密接触吗？很多疾病，都是从口腔进入的。我呆在流星街里，可能身上已经免疫了流星街的一些病毒，但是姐姐没有一直呆在这里，贸然接触了我的牙刷的话，可能会生病…” 伊尔迷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格蕾西缓缓举起的拳头。 非常好，停了。 格蕾西将叁件套放回伊尔迷桌上，她一屁股坐到伊尔迷的小床上，指挥伊尔迷，“过来坐好。” 伊尔迷乖巧地坐在了床对面的小椅子上，手摆在膝盖上。 随后格蕾西翘起二郎腿，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 “而且我和你在妈妈肚子里都喝一样的羊水，”格蕾西态度那叫一个嚣张，“现在我用下你牙刷咋了？我看你是上课上傻了。” 伊尔迷安静地听着，没点头也没摇头。 “你还不知道吧，家里那个老师，就是爸爸妈妈雇来忽悠我们的。”格蕾西又若无其事地爆雷，“爷爷说了，就是看那个老爷子长得像个老学究，才雇佣来随便教我们点什么，只要我们学会认字数数和社会与自然上的常识就可以了。” 伊尔迷忽然呆滞：“真的吗？” ？？？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真的有认真根据家庭教师的推荐读书学习。 “至于为什么雇人来骗我们？”格蕾西啧啧地摇头，“不不不，被骗的只有你啊伊尔迷。” 伊尔迷：…… “真的有本事的文化人，会来枯枯戮山教揍敌客家几岁小孩认字？”格蕾西眼神同情地起身过去，摸了摸伊尔迷的脑袋，短毛还挺好rua的，“真的有本事的文化人，不是在研究所，就是在大学里教书不是吗？” “我们家也不是那种绑架教授来教小儿认字的粗鲁人。”格蕾西用咏叹调说道，“啊，我愚蠢的弟弟伊尔迷啊——” 再顺势轻轻戳一下伊尔迷的额头！ 格蕾西内心狂喜，她终于说出了这句台词！复刻了这个动作！ 虽然已经忘记了这是哪个动画片的台词，但真的好玩死了！ 她在飞艇上这一周的动画片，可不是白刷的！ 32 33-34 33 “对了姐姐，”伊尔迷调整好了心态，不再纠结家庭教师，“史莱姆在吗？” 格蕾西陷入了沉默，“……” 睡过了头，不知道仆人有没有把史莱姆也一起带过来。 “呃啊啊啊！有怪物！”外面传来男人惊恐的喊声。 格蕾西与伊尔迷赶紧来到门口，瞧见一个小史莱姆正从树枝间跳下黏住“路过”的流星街人，被黏住的人根本扒不下来脸上的史莱姆。 随即格蕾西惊喜地扭头对伊尔迷说，“带了带了！史莱姆刚才就在树上。” … 伊尔迷欲言又止，这明显是姐姐忘带，估计是哪个仆人捎过来了。 绿绿的小史莱姆躲在枫树上吃叶子，它不出来的话地上的人也看不见浓密的树叶间有什么。 “史莱姆里的念针已经消失了吗？”伊尔迷感应了一番，“不应该。” “这是你那只大史莱姆的崽。”格蕾西说起这事还觉得很神奇，站在原地回想起来，“我当时去抓它想把它弄小点，但是剑一拿出来，它就自己裂开口子吐了个小的史莱姆出来喔！” 伊尔迷试着往这只新的史莱姆身上来了一针，直接控制住了这只史莱姆，让它跳了过来。 得救的流星街人大口喘气，脸上被腐蚀出了伤口，但头也不回地跑了。 “怎么样能用吗？”格蕾西问的是这只史莱姆的情况。 伊尔迷把宠物形态的史莱姆球球拿了起来，“它吃了树叶和一点人的血肉，它吃人？” 格蕾西歪头，“我在枯枯戮山没见过它吃活人，但它什么都吃。” 枯枯戮山的大史莱姆，会吃入侵者的尸体，吃树叶，地上的草，吃厨房丢掉的食物垃圾，堪称枯枯戮山最受欢迎的厨余垃圾桶。 吃得越多，长得越胖，也没有攻击过人，是可爱的胖胖。 伊尔迷随手捡了个破烂的塑料片，操控着史莱姆将塑料片吃了下去。 比起正在消化的有机物，塑料片这样的工业制品在史莱姆的体内消失得极为缓慢。 “枫叶有时候会有流星街人来摘几片，”伊尔迷慢慢说着，“我无聊的时候也会摘枫叶嚼着吃，枫叶肯定不够它吃的。” 格蕾西傻了，“啊，枫叶还能吃？” “嗯，”伊尔迷回答，“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西索告诉我，枫叶嚼起来会有一点甜。” “撇开口感，还蛮像口香糖。”伊尔迷直接偷了西索的冷笑话讲给姐姐听。 但格蕾西没有get到笑点，并且已经往另一个方向想了，她看史莱姆的眼神顿时危险起来，“哦？那这么说，吃枫叶的史莱姆说不定也很甜，会和果冻差不多吗。” 直觉受到了生命威胁，小史莱姆顿时吓得赶紧往垃圾堆里俯冲，吃了好些废弃物品在身体里消化。 格蕾西歪头：“啊，变脏了。”脏了，就不吃了。 伊尔迷碰了碰格蕾西的手腕，“姐姐想玩什么吗今天？我可以带姐姐捡垃圾再去杂货店换资源。” 这是白天时他们能做的事情，虽然有点热，但回到树下休息会就凉快了。 格蕾西想了想，她对流星街的挣钱方式也挺感兴趣，答应了伊尔迷的邀请，“好啊，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垃圾堆里的史莱姆，被指定了和枯枯戮山那只一样放养，唯一的限制是不能吃树。 他们回到屋子里，换上了捡垃圾用的白色套装和垃圾袋。 实在是太热了，闷在套装里。 格蕾西捡了十几分钟，就停下来说道，“我不想捡了。” 虽然时间很短，但格蕾西一向运气不错。 有一些看起来还能穿的衣服，电器上强拆下来的板块与线路等等，装了一小袋。 “姐姐，其实捡垃圾很锻炼眼力和身体的。”伊尔迷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来，“我每天捡垃圾，拖垃圾，不需要额外训练都长肌肉。” “姐姐这一个月在家里都没有锻炼身体吧，”伊尔迷还在强拆一个电路板，说道，“我早上摸到你的肌肉变少了。” 上午抱到姐姐，手感都没以前结实。 格蕾西一听，又继续捡起了垃圾。 她并没否认伊尔迷关于她懈怠锻炼的说法，而是大倒苦水，“我钓了整整两周的鱼呀，天天坐着可无聊了。” “我出了一次任务后被罚了，然后爸爸说不打我了，罚我每天钓鱼。”格蕾西想到了生鱼片的滋味，语气一转，“然后我钓到了第一条鱼，一条银色的大河鱼！生鱼片蘸芥末酱油好吃！” 流星街里没有鱼吃，伊尔迷慕了，“我也好久没吃鱼了，姐姐下次可以带鱼给我吃吗？” 姐姐愿意给他种树，给他分钱，还和他捡垃圾，一定也可以给他带鱼。 在流星街里，任何一点蛋白质都很珍贵，而他需要摄入更多蛋白质来成长。他不想老吃烧鸟肉，吃到人上火。在炎热的流星街里，伊尔迷很是怀念冰爽的生鱼片。 “下次？”格蕾西脑筋一转，“不用下次，晚上我们可以吃那个小面包。” 伊尔迷疑惑：“小面包里没有鱼吃。” 对于弟弟的死脑筋跟不上她的节奏，格蕾西也十分无语，“你不是说吃了小面包就到未来的枯枯戮山了吗？那不就能吃到鱼肉了。” 不，他去未来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一下就被发现了异常，不敢动。 格蕾西察觉到弟弟的担忧，实在是不能理解，她说，“我俩一起吃，怎么样？如果你没吃到鱼，那我也可以试着带条鱼回来。” 她的背包虽然这次带足了武器和工具，但再装条鱼也绰绰有余。 但伊尔迷忽然蹲在地上不动了，格蕾西拍了拍他的头，“咋啦？” “未来我没见到姐姐，”伊尔迷蹲成了一个阴暗的蘑菇，“难道是因为姐姐嫁出去了所以不在枯枯戮山了…姐姐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他想给姐姐喜欢的人送要命的快递，到付的那种。 “你说的有可能噢，”格蕾西耸肩，她可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么样，“如果以后我结婚嫁出去了，那对方一定要有像爸爸那样帅气的肌肉！强大的实力！飘逸的长发！充满压迫感的身高！还要像爸爸爱妈妈那样爱我！” 没错，格蕾西对未来对象的模板，就是席巴。 伊尔迷蔫了，他现在太弱了，连姐姐都打不过，还比姐姐矮。 “你呢？”格蕾西贼贼地笑起来，“你喜欢什么样的？像妈妈那样的吗？” 伊尔迷犹豫了一秒，抬起头说道，“喜欢姐姐这样的。” 他紧张地观察起格蕾西的脸色，生怕她会因此对他有反感。被比自己弱小的弟弟当作未来对象的幻想什么的，对强者来说可能是一种侮辱吧。 格蕾西长长地噢了一声，感叹道，“我以为我已经够自恋了，没想到伊尔迷你比我还自恋。” 伊尔迷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我瞧瞧你。”格蕾西也蹲下来与伊尔迷对视，后者紧张到浑身肌肉紧绷。 ……姐姐第一次用一种，充满感情的眼神注视着他。 “嗯，没想到我黑了也这么可爱。”格蕾西感慨完毕。 将伊尔迷当作自己的晒黑版，格蕾西毫无压力，反正他们姐弟长得一个样。 短短十几秒，伊尔迷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他站了起来，干巴巴地往回走，“我们去杂货店吧，换点东西回祖母房子里休息会。” 格蕾西对此喜闻乐见，她走在拖着垃圾袋的弟弟身边，叽叽喳喳地问，“嗨呀！流星街的杂货店！哦~杂货店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超喜欢杂货店的！不知道这里的杂货店有什么东西卖~” 33 34 去杂货店的一路上，伊尔迷与格蕾西直接打劫其他流星街人捡的垃圾，愣是将自己的垃圾袋子装的鼓鼓囊囊的。 祖母家附近的杂货店，就像是城镇街边的一家小超市，档次不高，但有的也都有。 在这间大约百来平米的砖头屋里，一半是杂货店主居住的地方，剩下的一半则摆放了各种商品。 这里没有特别新鲜的食物，肉类更是没有。有一些耐放的蔬菜和水果，但价格比外界贵挺多。 最多的，还是那种能放两叁年的包装食品，生活用品等等。这么些垃圾产品，店里居然有好几个巡逻人员。 拖着垃圾袋来到门口，伊尔迷走向正坐在门口摇扇子扇风的中年男性店主。 “今天的回收物，我们两个一起。”伊尔迷将垃圾袋放在店主面前，于是格蕾西也学着将垃圾袋放了过去。 两个垃圾袋被店主打开，电路板之类的含有值钱金属的回收物被先拿了出来，丢在一个桶里称了称。 店主说，“这差不多五十斤，算你们450戒尼一斤，22500戒尼。” 随后店主又将衣服类的挑挑拣拣，分成了能直接卖的，和得弄干净才能卖的，嘴上说着，“你们都有两个袋子，为什么不把干净的和不干净的分开装呢？” 啊，那是因为战利品来得太快，他们都只顾着往袋子里丢。 “干净的一百斤，200戒尼一斤，不干净的五百斤，50戒尼一斤，45000戒尼。” “一共是67500戒尼。”店主点了点纸币，将一沓戒尼递了过来。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在很多贫穷的地方，六万多戒尼可以足够生活一个月了。 伊尔迷没有第一时间伸手，于是格蕾西主动将钱拿了。她假装把钱放进捡垃圾用的白色套装里，实际上装进了自己的背包。 手上空空，格蕾西兴致勃勃地指着超市的架子，“走，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东西。” 伊尔迷默默地点头，和姐姐一起进去了。 “噫。”格蕾西拿起一个包装完好的牙刷，吐槽道，“好贵，居然要1299戒尼。” 就这么一根，还不是电动的。格蕾西将牙刷放下了，她决定以后从家里带一根牙刷来。 到了饮料区，格蕾西拿起一瓶在外面只要152戒尼的橙汁，“2499戒尼，哇。” 这价格，惊为天人。天气很热，格蕾西本来想买一瓶饮料喝。 “算了，也不是冰的。”格蕾西将饮料放下，继续往前走。 她总算是意识到了，在流星街这个破地方，挣得多，也花得快。 流星街，真不是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她格蕾西今天啊，就必须得自力更生了。什么小超市，能有自己的垃圾桶靠谱呢？ “喂老板！有没有垃圾桶卖？！”她朝着店门口的方向大声问。 人到中年，难免有幻听的时候。已经中年的店主给自己扇风的动作停了半秒，他便继续扇风了。 “喂老板！你的店有没有垃圾桶卖？！”她继续朝着店门口的方向，更大声地问。 站在格蕾西身后，怀里揣着一根牙刷和一瓶饮料的伊尔迷不禁思考，店主会不会以为姐姐是来砸场子的，他们该如何突破敌人的包围圈。 “垃圾桶？”店主终于听明白了格蕾西的问题，他指了指门外，“垃圾丢外面，回收的回收，埋地里的埋地里。” 格蕾西自以为气势汹汹，实际上身高只是个小萝卜头的她穿了捡垃圾套装，圆圆滚滚的。店主看在这是个小屁孩，还可能是外面来的小鬼头的份上，也没计较格蕾西无理的“童言童语”。 “垃圾桶呀！就是金属的，或者塑料的一个带平盖子的桶。”但格蕾西不放弃，她在门口双手比划，“大概这么大，再大一点也可以的。” 谁这么阴间会来流星街买垃圾桶啊！ 店主实属无语了，但他依旧好脾气地说：“带平盖子的桶是吧？谁去给这人拿个带盖的小水桶来。” 他这儿没有卖垃圾桶的，水桶还差不多，卖给流星街人去固定的取水点装水的桶。只不过在这里，大水桶好卖，小水桶滞销。 作为一个聪明的商人，店主决定忽悠这个小屁孩把他的滞销库存都买走。 店里的帮手很快将迭在一起的小水桶都拿了过来，放在格蕾西面前。店主说道，“这都是同一批水桶，一样的共十个，一个桶3000戒尼，你看看要买几个？一个能装2.5升水，如果按照流星街每个人一周取10升水，你要买4个桶。” 格蕾西没听伊尔迷说过这些流星街生活细节，她竖起耳朵十分好奇地问，“然后呢？” 店主内心暗喜，这是有戏！他继续说道：“你买4个小水桶肯定不亏，你人小，一周用5升水够了。剩下的5升水，也就是2桶，你可以卖掉挣钱。” “你如果卖给我，一桶水我给你一万戒尼。买4个桶回去，你只要卖我1桶水，你就回本了。” 然后他可以反手一桶水五万戒尼卖掉，血赚。 格蕾西感到很稀奇，她扭头想问伊尔迷要不要她买四个桶，然后去取水点骗人说她也是居民，直接搞个10升水去卖。 “我有汽油桶了，一次就可以装10升。”伊尔迷无神地瞪了店主一眼，在这里买卖稀缺资源可不是个简单的生意，很容易惹麻烦。 格蕾西想了想，算了，去取水听起来有点远，她可是有喷壶的人。 “买一个桶。”格蕾西拿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桶，“如果可以当垃圾桶的话，我就再来买。” “一共6798戒尼，抹掉零头6800戒尼。”店主伸出手心。 什么？不是叁千吗！ 格蕾西顺着店主指的方向，一眼瞄见伊尔迷拿的饮料和牙刷，“……你要买这两个？” 伊尔迷点头。 弟弟花钱大手大脚，这可不行。但格蕾西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弟弟的不是，于是她掏钱，把东西都买下了。 回到了祖母的屋子里，格蕾西也忘记了要之前她想说弟弟花钱的事情，而是兴致勃勃地从周围搞了点塑料片垃圾放进了小水桶里。 盖上盖子，一个真垃圾桶诞生了！格蕾西当即翻开垃圾桶的盖子，捞了个黑漆漆的煤炭块出来。 煤炭+1！ 嗐！在废弃电器垃圾山之中捞出煤炭，还行吧，格蕾西也没指望能出什么美味的成品食物，但面上还是带了点失望的神色。 “也可以当作史莱姆的喂食桶，每次拿一点出来给它吃。”伊尔迷安慰格蕾西，他将顺路从路边带回家的史莱姆放在桶边，“它不会吃桶的，现在的体型还吃不了桶。” 姐姐特意带给他的小史莱姆，将是他和姐姐一起养的流星街可爱小宠物。 “嘿，小史莱姆。”想到长大的史莱姆什么都吃的习性，格蕾西用友善的目光注视这个吃了垃圾后变得灰扑扑的史莱姆，“以后也不准吃我叁千戒尼的桶，不然你就会死掉。” 史莱姆：叽！（泪目） “那剩下的9个桶也买回来吗？”伊尔迷问，大有格蕾西一声答应后，立刻把杂货店的小水桶全搬回家的意图。 “买！剩下的钱就算你的跑腿费了。”格蕾西将今天剩下的戒尼都拿了出来放在伊尔迷手里，指使听话的弟弟给她做事。 格蕾西回到来，就已经换回了睡裙，闷热的白色捡垃圾套装早就被收起来了。 她能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多爽啊，热了就把史莱姆垫着降温。 两条腿都高高地抬起，搭在史莱姆凉快的表皮上蹭着，格蕾西一点也不在乎弟弟在沙发尾部那个站位是不是能看见什么。 伊尔迷沉默了几秒，才应道：“…好的姐姐，那我出去了。” 格蕾西摆了摆手，“快去快回。” 等伊尔迷搞来剩下九个桶，她下次来就可以一天翻它10个桶。 龟龟，10个流星街的垃圾桶再怎么掉落物感人，总能出个揍敌客汽水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