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明月好(H)》 盲人 医生推开门,一只玻璃杯飞了过来,砸在门上,又落在地上“砰——”碎个彻底。 梅枫低吼:“梅森!” 其他人根本不敢说话,沉默地跟在医生后面进门,低头干自己的事情。 “滚出去!都出去!”梅森如一受伤的野兽拒绝他人的靠近。手往旁边胡乱抓去,奈何身边的东西已经被他砸了个干净,手扑了个空。 “你给我闭嘴!”梅枫冷冽地开口。 医生使了个眼神,两个男医生上前把他钳制住。身后的护士将消毒的钳子递给医生。 医生也不说话,手脚麻利地剪开纱布、查看伤势、换药……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梅森也从一开始的挣扎,最终偃旗息鼓。 英俊的脸有些苍白,头发被剃成了寸头,嘴唇抿成一条线,周身散发出旁人勿近的气息。紧蹙的眉峰下一双眼睛呆滞无神,没有聚焦点——原来是个盲人。 来看望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了,哪一个不是叹息一句“可惜”。 是啊,梅家那么骄傲的小公子,风光无限,曾经要星星不会给月亮的人,就这么在车祸中失明了,往后余生都是一个瞎子了,谁不可惜。 看热闹的、可怜的、同情的……梅森在醒来的两个月里已经听到了太多太多的声音。 别人的遗憾压在了他的身上,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被压垮了,爆发了,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只要有人进那间门,就会被他用东西砸出来。 原本脾气顶好的一个人一夜之间变得暴躁,爱摔东西。 家人怕他自残,把很多东西都收了,豪华的VIP房看起来十分简陋,连柜子都没有。一是被梅森砸了,二是怕绊到他的脚。 房间变得很静,医生们已经出去了。梅枫看着弟弟额头的疤,于心不忍,刚刚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伤口有没有很痒?头还疼吗?”他关心地问。 车祸很严重,一半的车身都被撞没了,当时送进医院梅森全身是伤,昏迷了一个多月,本以为要成植物人躺床上一辈子,结果又奇迹般地醒了。 虽然失明,但是对家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毕竟,比起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来说,这是可以接受的。 梅森低着头,不说话。 梅枫也不介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你现在好好养伤,不用操心其他。” “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长的假……”梅枫开玩笑,“我还羡慕你小子有这么清闲的生活呢。” 梅枫长得和梅森不太像,哥哥像爸爸,弟弟像妈妈,但是笑起来眼睛的轮廓如出一辙。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梅枫只有对家人才会流露出冷酷以外的感情。 就像现在,那双眼睛带着笑意,温和地看着面前的梅森。 此刻唠唠叨叨的样子说出去谁相信这还是那个端博集团的掌门人? 梅枫将床下的 “妈妈说给你炖了点鸡汤,晚上给你带来。”梅枫单手将被子抱在腋下,上面沾了血迹,是刚刚梅森崩裂伤口染在上面的,“对了,小何家里有点急事,请了叁天假,等会我重新安排人来照顾你。” 小何是一直以来照顾他的护工。 “不用。” 梅森终于开了口。 “……”“我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我只是瞎了,不是手脚断了。”梅森开口就是一股自嘲味。 如果一生都要让别人照顾,那活着有什么意义。 梅枫只能安慰说:“好好养伤,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会好起来的。” “……” 无意外,又是空气的回答。 在梅枫踏出病房的最后一步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谷音回来了,要见吗?” “不见。”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房间重新回到了安静,窗户被关上,病房太闷太压抑。 梅森用手在眼前晃一晃,什么都没有。慢慢摸索着下床,用手指摸索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的那一刻,风轻柔地划过脸庞。 闭眼感受,深深地呼吸空气。 他慢吞吞地摸着墙壁走,手缓慢地摸索,如象牙般雕刻且骨节分明,散发类似阳光味道的手,却伤痕累累。 车祸给予伤疤,而新伤是手摸到了尖锐和磕碰所致。 指腹长出了茧子保护他。 梅森总在旁人离去后练习黑暗的新生活。天之骄子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生活无法自理的人。 室内有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哆咪趴在地上看到主人要走,起身要去引导。却被轻轻呵了一句:“走开——” 哆咪委屈地呜咽一声,又趴回原地。 感觉到湿热的狗舌头离开他,梅森放开了把手,慢慢走进浴室。 浴缸里放满了水,流水的声音也越来越满,越来越近,很快就已经溢出在地。梅森像没听到似的,一直开着水,最后和衣踏入浴缸,沉了进去…… 门被刨得哐哐响,越来越急促,意识越来越渺淡…… 哆咪汪汪叫了几声,刨开门的一瞬间,梅森从浴缸里冒了出来。 脸被大舌头舔了又舔,他摸着拉布拉多的方脑袋,轻轻说:“好了,我就想洗个澡。” 哆咪扑在他身上,不停地扭动,尾巴在他腿上打来打去。 “不许告状!”梅森警告它。 “汪!嗷呜呜~” “听到没有?” “嗷呜呜~” “听懂了是吧,很好。” 男子靠在浴缸边缘,将狗抱在怀里,头发上湿漉漉的水汽,此刻温馨得像一幅画卷。 咖啡 今天,一个晴朗而温暖的下午,辛莱自由了! 好吧,也只是忙里偷闲~ 咖啡厅里,戴着墨镜,扣着帽子,穿着宽大防晒衣的女子正在点餐。 辛莱认为自己全副武装,不会有人认出她来,没想到下一秒,“你……是不是辛!辛——” “!”眼神这么好的? 辛莱拉下墨镜,对面的女生一副果真是你的表情,辛莱赶在她叫出全名前出声:“嘘——我一个人哦!” 女店员连忙用手指压住自己嘴唇。 心里在狂叫:哦买噶!真的是女神呀!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啊,只要看个轮廓就能认出她来! 她那副可爱的样子把辛莱给逗笑。 笑容如蒲公英绽开,好美啊,女神笑起来真的好美啊! 真是被这个女人迷得死去活来! 她害羞收回目光,给辛莱下单。 “您先在那边等候可以吗,师傅在制作了,很快的!”女生悄悄把排单号提到最前,心想我就这么以权谋私一次。 “好。”辛莱挑眉。 付了钱辛莱就准备离开,朝她善意地笑一笑,烈焰红唇更显万种风情。 猝不及防来了个美貌暴击,她心跳加速。 “不会太久的哦!” 辛莱走出几步远,女店员探出头来对她恋恋不舍地说。辛莱挥挥手表示收到。 咖啡厅很安静,周围的人好奇这边的动静,瞧了几眼。女店员大概也怕引起骚乱,立马把头缩了回去。 辛莱倒是觉得这个姑娘很可爱,看起来年纪不大,从周身气质来看,大概是大学生? 真年轻啊,辛莱在心里感慨。 二十岁那年,她揣着瘪塌塌的钱包,离开学校只身来到大城市打拼,回顾自己的学生时代,似乎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老了,确实老了,现在混娱乐圈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儿,自己还能红多久呢?说白了就是明日黄花。 好几张桌子都还空着,辛莱坐在落地窗旁,手撑在桌子上打量着外边。这里可以看见一条天空,月亮像一团圆圆的火球,升至半空中。 原来太阳和月亮可以同时存在啊。稀奇。 拿起桌子上的雪花酥刚放进嘴里,抬起头来,她发现一个脸色苍白的高个子男人,坐在对面。 穿着做工精良的西装,身型消瘦,面容清秀干净,眼神庄重而温柔地望着她。 心陡然加速,随后她第一想法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但在低头的瞬间又直起腰背。 对面的男人没有动,眨了眨眼,一言不发。 天上是日月同辉,人间是两眼相望。 辛莱注意到他竟然还有一只可爱的白色拉布拉多,乖巧地坐立在他的旁边吐着舌头。不东张西望,规规矩矩,和它主人一样……嗯高贵! “你的狗像你一样。”辛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的餐点就被女店员送了上来。 男人就是梅森,露出吃惊的表情。 女店员的脸布满红光,亲自送了过来。 “啊谢谢!”辛莱被打断,女店员紧张地连忙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 呐呐地问:“可以签一个名吗?” 辛莱接过来,给她签好递回去,不巧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经纪人的名字闪烁在手机屏幕。她连忙起身给了小姑娘一个抱歉的手势,离开去接了电话。 女店员有些遗憾,本以为可以和女神多说几句话,看她有事的样子只好作罢。 “诶?”女店员注意到坐着的梅森,霞光又布满脸颊,“先生,您还像往常一样吗?” 今天怎么回事,梅开二度!是什么让她可以在同一天可以遇见男神和女神。 她打量着男子英俊的脸庞,静待回答。 梅森若有所思,轻轻地敲着桌子。 “不用,”他的注意力停留在刚才,“刚才那位女士是?” 女店员疑惑了一下,突然大悟:“噢噢,她可能不知道您的情况,您千万别介意。” “你知道那位是明星吗?”她压低了声音悄悄问,激内心的激动也只有分享给眼前的盲人,多遗憾啊。 多好看的一个男人啊,可惜眼睛却看不见了。 他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很多年了吗,无法看见人间多种殊色真是可惜。 梅森闻言“看”向她,女店员恍惚,还以为他们是正常的在交流。 “那我悄悄告诉你哦,她叫辛莱……”秉持着对女神的崇拜,她要把所有夸奖的语言用在辛莱身上。 梅森安静地听着夸耀,最终单方面的对话以对方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工作为结束。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他把目光“收”回来。 梅森通常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特意训练自己的眼睛往声源处看,并且注意眨眼的频率,所以只要他坐在那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盲人。 哆咪是只导盲犬,在医院就陪在他身边了,再加上出院独自生活的半年多里,基本上已经和他磨合得差不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心意相通”。他挪个屁股,哆咪就知道他要放屁。 梅森站起来,哆咪立马起身开路。 而他心里回味着刚才那句“你的狗像你”,声音泠泠如山间明月,令人心向往之。 走出咖啡厅,街角上,一群活泼的孩子兴高采烈地做游戏,步伐踉踉跄跄从远处跑来,一不留神撞到高大的男人身上。 “哎呦!”撞到人的小孩吃痛一身,抬起头看他。 “对不起,叔叔——” 梅森低头“看”他,手精准落在他头上,抚了一把:“没关系。” 叔叔?小孩也不大,管他叫叔叔? 小孩脸红扑扑的,跳出他的怀抱,礼貌地给他鞠躬。 可惜他看不见,也不知道。 但是抛开身有残疾这一点,他确实很招人喜欢。 本已离去的小孩在远处看了他一眼,从此以后奠定了自己的审美,他也要西装革履,进出咖啡厅。 哆咪领着他避过障碍,走出咖啡厅,穿过人行道,停在红绿灯前,梅森摸摸它的脑袋。 “Good girl!” 我的狗像我。呵—— 偏偏 若说今生无缘,偏偏又遇她。 再次碰见辛莱,是在自家小区。他知道自己家小区有很多明星住,但没想到辛莱是其中之一。 辛莱斜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大汗淋漓,调整晨跑之后紊乱的气息。 梅森的听力在失明后被训练得十分敏锐,立刻就捕捉到了陌生的呼吸。娇娇细细,如同绿丝绦垂落古潭水面,他承认,这激发出了内心的某些小人想法。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梅森静坐在原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 辛莱手擦去脸上的汗,不动声色。 实在忍不住,辛莱噗嗤笑出声来,引来那个坐定如枯树一般的男子看向她,她敛起脸上的笑,说:“对不起!” 修炼的妖精大概就是长他这样的吧,俊美、优雅,每天晨起还要打坐,吐纳天地精华。 声音好些耳熟,梅森按耐住疑惑开口道:“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啊?”好歹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咖啡厅…… “咖啡厅~”辛莱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他。 梅森听到她娇俏的声音又愣了愣,低下头。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如此割裂之人,他的表情和长相根本就是两个人哇,明明该严肃的脸却带着……纯情,对!纯情的神色。 如果是装出来的,那只能说是段位太高了,毕竟现在这套男女通吃。 辛莱想不明白。 此时梅森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她好像没看出来他是个盲人。 梅森心里不知觉地松了一口气。哆咪的大尾巴晃来晃去,打在他腿上,看到辛莱好像格外热情。 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作为导盲犬,它的职责就是为他服务,对它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性格稳定。 它现在可一点也不稳定,火辣得过分啊。 哆咪吐着舌头哈气,辛莱不得不承认,狗比它主人更可爱! “我可以摸一下它吗?”辛莱手痒痒,礼貌问道。 梅森轻点了下头。 辛莱小步上前,摸上了它的脑袋,小家伙也很配合地眯着眼睛,把耳朵往后收起,作出享受的神情。 “小狗,你是在对我笑吗?好甜啊,小宝贝~”她心里简直不要太爱,辛莱一直都想养一条狗,可是又因为自己工作四处奔波,没有精力去照顾一条生命而把养狗计划搁置到如今。 梅森闻言又“看”了她一眼。 在辛莱的想法里,狗狗是人类的伙伴,它们也是需要陪伴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条件,那么干脆就不要养狗,养了就要负责,不能始乱终弃。 哎,看到人家的狗狗就是很羡慕,云养狗也不错。 作为一个合格的云玩家,她只要看见小区里有只狗,都会上去摸摸。她和小狗们还玩得不错。 眼前的小狗就很享受她的抚摸。 “它叫哆咪,”梅森察觉出她的爱不释手,“看得出来它很喜欢你。” “诶!是个女孩吗?” “公的。”所以才那么喜欢你。 “噢。”这个名字像个女孩。 哆咪早已被美色迷晕了头,摸摸脑袋还不够,它闹腾着转了几圈,将屁股对准辛莱,意思是让她全身都要摸摸。 辛莱又顺了顺它的背,摸得出来,这是狗中贵族公子,毛发啊、肉感啊都很不错——看来被它主人喂养得很好。 梅森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正常交流过了,平淡,简单,就像和朋友在闲谈。 虽然只有几句话,但是他很喜欢、很放松。 出院后,他自己要求独住,这大半年来都独来独往,很大程度上已经和社会脱节。 虽然对方是冲着狗来的,但是他内心最深处还是有些开心,好歹有人把他当作正常人。 如果她是冲着他来就更好了。 梅森有时候会自卑地想,她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和他做朋友呢,如果知道他是个盲人,可怜?同情?还是厌恶。 毕竟不是没有遇到过被人指着说——看,他是个瞎子…… 缺木 每天去晨跑,都能遇见小狗和它主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辛莱蹲在旁边和狗玩,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梅森。 辛莱很好奇地问过他,是不是五行缺木,所以名字里才带个森。 这也太多木了。 忘记梅森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了,毕竟她也是随口一问。 这天,辛莱跑完步只看见梅森一个人坐在那里,哆咪没有在它旁边,这样的情况确实很少,她上前去问。 “让它一个人去遛遛,毕竟也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 辛莱听到这话没说什么。 倒是此刻独处的两人,弥漫着略微尴尬的气氛。 一直以来他的话都不多,基本上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以往有哆咪在还好,今天哆咪跑走了,和梅森搭上话以后,没有什么天可聊,也不好立马走掉。 孤男寡女,别人看见总是会品出点不寻常的关系。 好在这里的安保力度还算好,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非富即贵,人少,也没那闲心思八卦,被看到了也不会有不必要的误会传开。 就是普通邻居之间的搭讪。 对于梅森来说,这么简单几句就足够了。 “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啊,要不要把哆咪喊回来了?”辛莱说。 梅森“看”了她一眼,把眼睛移开:“我不上班。” “啊……噢噢。”明白明白。 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坐吃山空的富家子弟,看来人不可貌相。 “嗯。”他沉默。 其实也有迹可循,看他的穿着打扮,以及举手抬足间的气质,从容不迫的面色上从未流露出经历过生活的苦楚,就知道他非富即贵。有一说一:“你和我以前接触过的富二代都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他接过话,但说无妨的样子。 “你看啊,别的富二代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身边美女环绕啊,游艇出海啊,要么就是自己有能力的,创办公司啊,一心扑在事业上——不过这种人比熊猫还少——我遇见的更多的就是些只想混日子、包养女明星的纨绔子弟。” 躺平的日子真羡慕啊。 这话虽说出来很单纯,但听在梅森的耳朵里又是一起海浪。 “嗯……”梅森听到看字,心陡然紧张了一下,后面又听到包养,心里特别不舒服。 就莫名有一种占有欲,会胡思乱想,因为他也不是没见过这类二代,甚至于他的朋友里就有,而且她的职业恰好就是他们最喜欢的,拥有名气和美丽。 他还是开口道:“我不是那种人……” 想证明给她看,又无法,倒不如直接澄清算了。 “你就好奇怪诶,每天活得像和尚一样,”辛莱思维转得极快,“你是不是在带发修行?”像他这种家庭是会有些封建思想在身上。 比如她拍戏时就去过一些地方,那里会把自己家身体虚弱的孩子送到寺庙,以求佛祖保佑自己孩子。 而且梅森看起来很是瘦弱,且弱不禁风的样子。要不是他骨架大,她应该可以轻易把他推倒。 ……啊呸呸,什么推倒! “……”梅森一时语塞。 哆咪摇着尾巴颠颠地跑过来,“哆咪!”辛莱立马就发现了。 哆咪听到名字,尾巴摇得更欢,一路摇到辛莱的身边。 “哆咪,你嘴巴里咬着的是什么呀?”辛莱伸手顺了顺它头上的毛发。 哆咪一脸享受,辛莱怕它吃些不干净的东西,手伸到哆咪的嘴边,想掰开看看它嘴里到底是什么。是的,她和小狗已经熟悉到可以拿它嘴里的东西了。 殊不知,哆咪以为辛莱特别喜欢它的礼物,于是很开心地把礼物送出去。并且咧开嘴朝她笑,尾巴摇起来,向她邀功。 一团灰色的东西从嘴里掉了出来,落在她手上。 辛莱仔细去瞧。 “……啊——”辛莱把掌心的老鼠丢开,“老鼠!是老鼠!” 梅森喝道:“哆咪!” 哆咪一脸委屈地回到梅森身边,朝着吓倒在地的辛莱叫了一声,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它送的礼物。 “梅森……老鼠在那里……” “梅森,救命!救救我……”她快要哭了,悄悄看了过去,发现老鼠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是一只死耗子。 听到辛莱的声音,梅森心里和嘴唇抿成一条线,艰难地开口:“在哪?” “那里啊!”辛莱指了指,但是梅森的眼睛却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是那边!” 梅森露出为难。 辛莱把手收了回来,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好像突然间知道了什么。 她轻轻地唤了唤:“梅森——” 梅森也察觉到她语气的转变,神经绷了起来:“嗯?” 她再次晃了晃五指,这次他眨了眨眼,此时两人离得近,她看着他的瞳孔里全是她的影子,深邃又迷人——“你是不是……看不见?” 离近了看他的五官才发现是如此精致完美,脸上无暇到是会让人埋怨上天的不公,此刻无暇关注他的容貌,她更多的是震惊于这个事实。 梅森听到自己身体里有一根线崩断的声音,先是心脏一停,接着声音扩散到全身,几乎欲聋,那股劲冲上了头,他差点就站立不稳,耳鸣持续了几秒,对他来说似乎过了几个世纪。 “……是……” 辛莱后退了一步,两人恢复到正常的社交距离。梅森灵敏地听到了她远离的声音,心脏又是一沉。 “对不起……我才发现——” “为什么说对不起?”梅森苦涩地问。 “我不知道你看不见……” “我又没有怪你。” 原来如此,好像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他总是优柔寡断、动作迟缓。和其他步履匆匆的人比,身上散发着散漫慵懒,一坐就是好久,极少换个姿势,这些都是因为视力不便。 他有钱,长得又漂亮,而且谈吐一向正正派派,全身干干净净,辛莱会感叹为什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存在,命运一直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什么都拥有。 辛莱的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吧,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 梅森察觉似的轻轻喊她的名字:“辛莱——” “嗯?我在。” “不要可怜我。”真的不要可怜我,我不愿意你眼里对我全是同情的神色。 梅森低头转动手指上那枚古雅的金戒指,向上天虔诚地祈祷。 医生 “陈医生,我能看见的概率有多大?” 医生脱掉手套,在皮椅上坐下。 …… 从医院走出来,老天爷照顾他心情,下起了大雨。 近处,雨打在地板上,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远处是路人偶尔的喧闹,车急流而过,各种声音绞成无序的线绕在梅森耳边。 梅森才没有心情管天管地,直接踏入雨里。 如果能被水冲走流进下水道那就更好了,混着泥水,冲到没有人、没有光明的地方。 这样的行为无疑引来了周围的人诧异的眼光,抬头看看他身后的牌子,非精神科。 梅森就这么在雨里一直走,一直走,哆咪也跟着梅森一路淋雨,慢慢地在路上走,雨越下越大,大到哆咪的眼睛都睁不开,皱起八字眉。 “汪、汪!” 一人一狗被雨淋得狼狈,俱从贵公子直接变成了流浪汉。 梅森感到自己整个人像被一股波浪般不停涌动的潺潺流水裹挟,向前移动,没有自己的思考的能力。 皆凭本能。 没有意识,也不知道该往哪去。 “汪汪!” “小森!小森!”呼喊由远及近。 梅枫撑着一把伞跑过来,举在梅森头顶,“你怎么不躲雨?” 梅枫拉着他塞进车里,把帕子丢给他,嘴上唠唠叨叨:“快擦擦身上的水,别感冒了,陈医生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来检查,正好我下班路过这边就想着来接你。” “……” “自己一个人住着方便吗?” “……” “有没有和妈报备一下,你知道的,她一直担心你。” …… 梅枫就像老妈子一样一直碎碎念,说了很多,唯独没有说一句和眼睛有关的。 大概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了。 “哥,你说如果我一辈子都看不见了怎么办?”梅森难得迷茫地问。 “你还有哥,有父母,即使养你一辈子也没问题!” “……” “小时候我闯祸都是你背锅,果然,最后都是要还的。”梅枫连忙补充道:“当然,这可不是报应啊,照顾你一辈子你哥我心甘情愿着呢。” “你不是我们家的累赘,小森。” “我们全家人都很爱你,你没傻没病,只是看不见了,不会对你生活有很大的影响,你以前是我们的骄傲,现在、以后都是。” …… 梅枫平静地说了很多,就怕他想不开,他不是没有看出来他刚刚的低落的心情,甚至……罢了,他只想自己唯一的弟弟能够平安“健康”。 比起激动地戳穿他,宽容的态度更能够让人感受到亲人之间的爱意。 将车停好在停车场,梅枫帮忙打开车门。看到还在低头发呆的梅森,“下车,去你家看看。” 哆咪咬起牵引绳,碰到梅森的手,让他拿住,牵着梅森走。 一路上是哆咪在带路,畅通无阻,梅枫摸摸哆咪的头,在心里赞了一句:好狗。 巡视了一圈,梅枫对梅森的房间还是挺满意的,一个人住也没有让自己的生活质量下降。 耶!好家伙,还整了个吧台,梅枫把上面摆出来的酒瓶拿起来瞅了瞅,阿贝威士忌、干邑白兰地……二锅头、老白干,还有西南地区流行的一款清香型白酒……有点杂。 健身器材还摆了几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过。 …… 从这次突击检查来看,这家伙也没有向想象中那么过得很糟糕。 手指触到中岛台,一层灰。 梅枫从上到下打量了弟弟,唔——也不像是在绝食。 一直都这么瘦弱。 梅森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下身围了一件浴巾,新鲜的水从肩膀往下一颗颗滴落入浴巾,有六块肌肉,宽肩窄腰,肌肉的线条感让他此刻散发出男性荷尔蒙。 看来他的那些健身器材还是有用,嗯……身体看起来还挺强壮。 瞄了眼弟弟的腹肌,梅枫伸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不自觉挺了挺自己的胸肌。 梅森洗完澡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 落在梅枫眼里,别说,还挺像罗丹的传奇名作《沉思者》。 弟弟从小就比较稳重,反而是他小时候贪玩,喜欢猎奇,叁天不打上房揭瓦。梅森总是安安静静在角落里拼乐高,不像他——喜欢玩泥巴(不是)。 小时候的梅森喜欢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一开始梅枫是特别讨厌的,人小腿短,干什么都不方便,做什么都要粘着。 小梅森根本不看哥哥脸色,只管跟着,哥哥在前面跑,弟弟在后面追,追急了摔了,也不吭声,不哭,拍拍身上的灰又继续跟在哥哥后面。 后来看在小梅森这么乖巧的份上,梅枫勉勉强强把他带上。 嘿!还挺好使,爸妈问起,还能拿他当掩护,那些年,我的冤种弟弟不知替我背过多少黑锅。 既然现在弟弟瞎了,好吧,轮到他照顾弟弟了,嗯……如果弟弟以后没有孩子,可以过继一个给他,毕竟弟弟他现在在婚恋市场上可能没有那么吃香了。 不过要是有人看上这张脸和他的钱,也不一定。 算了!梅森自己都不操心,他操心什么? 说到这个,最近妈又在催婚了,又要和哪个何小姐还是贺小姐相亲吃饭,哎…… 梅枫看了眼还在呆坐着的弟弟,中国有句古话,简直是至理名言: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 浅浅羡慕一下眼前的傻孩子吧。 “我走了,下午要去相亲,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多了都是泪,梅枫拿起车钥匙摇了摇,对梅森说道。 车钥匙晃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宴会 梅森到清晨还闭着双眼,似乎在梦中听见楼下大厅里传来压低了的人声、脚步声,还有餐具的交迭的声音。 从昨晚就回到了老宅,为的是参加今天举办的这一场宴会。 这场宴会是梅枫举办的,举办的原因他才不关心,毕竟梅枫也不是没有干过花天酒地的事情。梅爸梅妈也出门度假了,更别说还有什么人可以管得住梅枫了。 就这样,此起彼伏忙碌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下午。 梅森无意费心,在楼上卧室呆着。 “扣扣——”佣人在屋外敲门,告知他家里的客人来了,梅枫“请”他下去招待客人。 梅枫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人走了。 而屋内房间空空荡荡,似乎连空气也没有,在这孤寂之中他觉得自己也是一片空虚,没有人需要他,空空洞洞的。 凭借记忆,梅森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衬衫、裤子、外套,套在身上。 因为看不见,梅森又不让别人准备,防止搭配出错,所以他把所有的服饰颜色都换成了经典黑白色。 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颜色都不显得单调。 挺括的西装配上一块名贵的劳力士手表,把手指衬得骨骼分明,葱白如玉,谁说只有女人的手才能称作美,男人也可以。 白衬衫和黑外裤,这副装扮在别人身上可能显得古板太过职业,但在梅森身上就穿出了慵懒的贵族气质。 梅家大宅的建筑是上世纪的产物,装修风格也在原有的基础上改造,大厅经过年代的洗礼,更加泛以岁月的美丽,那湛蓝色的拱顶,缀以斑驳的白云,大宅微光闪烁的高墙顶端,映照着钻石版的余晖夕照。 梅森就在角落里独自一人喝酒,那些事,哪用得着他操心。 他很满意,这个角落安静、无人问津,正适合栖放自己孤独的灵魂。那边是庸俗的人在起朱楼,宴宾客,酒杯碰撞,隐藏在无懈可击的面具后是疲惫的灵魂。 宴会上邀请的都是名流贵士,或多或少知道些梅家二公子不太方便,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上前来打扰他。 但是有一个人在他身边驻足了很久。 梅森抬头“望”去:“什么事?” 是个美丽的女子,没人过来打扰,并不代表没人时刻关注这边的动静,女子一身私人定制的礼服,露出大片胸前的雪白,迷人的事业线伴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较好的脸庞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光滑闪亮。 只见她步步生莲,朝梅二公子走去。 女子脚下的高跟鞋挪了挪,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美妙的嗓音响起:“阿森,是我——” 梅森浅皱眉头,在脑海里搜索一下。 倒不是他的记忆里变差了,而是音像在失明后需要重新组合,所以总要有个时间来判断记忆里的人。 “容音?” 名唤容音的女子踩着高跟鞋在他近旁的沙发坐下,盯着他的脸:“是我,你的眼睛……” “嗯,什么时候回国的?”梅森举起酒杯,品了一口酒。 容音答道:“有半年了。” 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和正常人无异。手臂搭在沙发上,半个身体陷在里面,黑色的头发平平地吹落在额头上,英气逼人,依旧是以前最爱的模样。 “哦。” 无形之中有道隔阂。 “你……”容音保持着笑容,轻轻开口,“没有怪我吧?” 当初为了追求深造,出国求学,只记得梅森冷淡地告诉他,如果出国那就分手。她很是不舍,咬咬牙还是下定决心要去学习。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艺术家,让他为容音这个名字骄傲。 终于,她成为 了皮特大师的得意门生,市面上她的画一旦面世,便会引人哄抢,身边的追求者不计其数,但是她一直保持着单身,为的就是能够与心爱的人再续前缘。 从长辈们口中得知梅森现在没有伴侣,并且在得知他车祸失明的消息时,其实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些难言的开心。 他愿意照顾他一辈子,而现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他们的差距无形中变小了。 “你说什么呢?”梅森只觉得这听起来像个笑话。 多的不想说。 他起身,不想和早已分手前女友再有什么交集,“我先走了,你随便。” 容音跟着站起身来,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他了。 她挂在唇上的微笑,并未飞逝,依然挂在嘴角,看着梅森从容不迫地离开。 她轻咬下唇,心道来日方长。 她在 嗜血的醉意使他更加激昂爆裂,本来在大厅里没醉只是微醺,但是出来透气却没想到越透越闷。 他虽然走得挺直实在,其实已经醉了,酒的后劲冲上神经中枢。 梅森干脆直接躺在了木椅上,睡了过去。 路灯把黄色的灯光投到安睡的灵魂上。 等梅森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拂过,伸手去碰。 摸到了辛莱来不及撤回的手。 “梅森……”辛莱有些吃痛,他太用力了。 梅森闻言这才惊觉地松开手,把准备掀翻的力气收好。 他撑着坐起来,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在这?” 他惊讶地问,她在这里就像是从梦里走出来一般。 辛莱揉揉手指,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可惜楚楚可怜的样子梅森根本没有机会看见。 “我其实是看见你出来的,跟在你后面,都不敢吵你。” “我跟着来参加宴会,是公司安排的行程。” 她当时正跟在公司老总身边听他们谈天说地,面带营业性的笑,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太像梅森了。 于是找了个借口开溜。 没想到出来后,就看不见人了,当时辛莱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她一个人在花园里转呀转,这地方太大了,灌丛也多,喂了好多蚊子,正准备找路回去的时候看见梅森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把手搭在眼睛上,另一只手搭在腹部,如果不是有胸膛微微的起伏,她都以为这只是躺了一具尸体。 辛莱嘶了一声,梅森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力气误伤了她,抿唇后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是旁人。” “没事没事。”她按了按手腕处的皮肤,没有大碍。 “你为什么摸我?” 终于,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还来得如此直白。 这、这、这让她怎么如实回答,总不可能直接说是因为垂涎他的容貌太过痴迷吧? 辛莱其实站着看他睡觉有一会儿了,睡着都那么好看耶! 长得跟块白豆腐似的,又白又嫩。 她看到的第一想法就是想尝尝这白豆腐怎么样,手倒是特别诚实地直接上手去摸了一把,结果就被他发现了。 早知道就多摸几把了。 辛莱当然不能说实话,不然他怎么想她? 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道:“你脸上有蚊子,你没被咬吗?” 梅森闻言愣住,她以为撒谎撒得很圆满?他轻笑道:“是吗?” “对呀!”生怕他不信,回得理直气壮。 结果就听到梅森轻笑出声:“嗯,我相信。” 糟糕,他是不是发现了,辛莱心想。 她不知道的是,梅森的体质从小就没被蚊子咬过。 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放在以往他可能还不会细想,但是现在在酒精的催化下,他的思维开始飘了。 用手摸上自己的脸,是辛莱刚刚抚摸过的位置,软软痒痒,直达天灵盖。 辛莱注意他的动作,脸一下子红了,还好有夜色的掩盖,他也看不见。 他看不见…… 辛莱有些难过,她抬头看了看梅森,高大个儿傻乎乎地摸着自己脸,那双眼睛异常明亮。 就像黑夜的星星,折射着美好的光,现在这双眼睛再也没有高傲、冷峻的神情,凑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辛莱猜想他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 梅森笑着突然伸出手把她的准确无误地抓住,拉向他的身前。 辛莱吃了一惊,四下环顾后盯着那对长长的睫毛,他正直愣愣地“看”向她,“那你再摸摸吧。” “哦不是,摸摸看还有蚊子吗?” 这些字句她都认识,每个字也都听得懂,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让她从指间红到头顶。 “雌的还是雄的?” 救命,她怎么知道雌雄? “噢,听说只有雌蚊子才会咬人。”他果然神智不清了,竟然开始自问自答。 “你会咬我吗?”梅森醺醺地问,“要不你还是摸摸我吧!” 果然,他果然知道,这样说出来,还不如直接拆穿她呢。 辛莱浑身哆嗦的凝视着他,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梅森察觉到她的颤抖,又呆呆地问:“你是不是冷?” 虽然是问她,但是梅森已经松开她的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辛莱身上。 一股陌生又好闻的男子气息包裹住辛莱,从远处看,就像是两个人在相拥,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题外话】 我一直在想,我的收藏是不是全是机器人,因为每发一章就增一个……都没人看么?呜呜~ 好看 “今晚有月亮吗?” “有的。” “好看吗?” “好看。” “我家好看吗?” “好看。” “我好看吗?” “好看,”辛莱晕乎乎地望着他,“嗯,好看的。” 梅森又笑了,轻笑出声。 他今晚笑得比以往都多。 他的酒气喷洒在辛莱的脸上,让人措手不及,“我想吻你。” 梅森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腰间,又从后背移到脖颈,最后触碰撞她的脸,“可以吗?”他问道。 他的手所到之处点起星星之火,还伴随着有电流。辛莱软软地借助他的力站着,如果不是有他的身体支撑,那么她已经瘫软在地。 辛莱脑袋不听使唤地点了点头,或者说是思想被荷尔蒙主导了。 她想委身给这个男人,面前这个温柔的、纯洁的男人。 梅森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点头的动作,又或许只是象征性地征求她的意见,总之,一切是那么巧合,话音刚落,他就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献上了他的吻。 他虔诚得像是最忠诚的信徒,温柔地用唇描摹她的轮廓线条。 辛莱的心被击落,她的双手也结合拢来,搁在他的白衬衫上面。 …… 一直吻到辛莱脑袋完全发木,严重缺氧,软如春泥,梅森才停下。 贴着她呢喃:“辛莱……” “……嗯?”辛莱也应。 “我想我正在发烧,说不定还得了流感,”梅森离开她稍许,嘴唇相抵,“不然为什么我这么烫,全身都烫!” 灼热的体温似乎要焚身。 辛莱只顾着喘气,轻晃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对不起——”梅森低沉的嗓音突然出声。 她不明所以。“?” 只见他摸上她的额头,面露难色:“是我把病毒传染给你了。” “……”看来他好像醉得不轻。 她也烫是因为这个吗? 梅森听见她温柔地对他说:“别说傻话!” “去我的房间好吗?”他说完呼吸都弱了叁分。 他牵着她的手想拐去他的房间,在叁楼。 宴会上有那么多人,要避过外人的视线,对于梅森来说那还不简单,自己家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梅森拉着辛莱进了电梯,一步当两步走,步伐急促灵敏。 期间偶遇见端着盘子走过的佣人,吓了辛莱一跳。 辛莱连忙把整个脸埋进他的胸膛,但又急忙反应过来,把他推到绿植后面,两人藏了起来。 心惊胆战地等人过去,此时辛莱娇小的身体紧紧靠在梅森身上,再披有宽大的西装外套,与梅森欣长的身材对比,更显娇小。 梅森开心地在她靠过来的第一时间里握住她的腰,并在心里感叹一句,好细!好软! 她身上的味道甜美迷人,梅森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悄悄地嗅闻她身上的味道。 直到胸口传来闷闷的拍打,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进到梅森的房间,门口挂着一张全家福,不怪她不专心,实在是……太大了。 一家人的颜值都很高,两个儿子都不太像父母,但又是像的,换句话说就是综合了父母双方优点的外貌。 房间处处透露着低调奢华,陈设也很简单。唯一引起她兴趣的就是那扇大大的落地窗外好看的夜景,能清楚地看到天空的繁星和远处城市的灯光。 按理说辛莱是没有空去打量周围的——一切只因为,梅森睡着了。 -- 嘿嘿,现实里我是个话很多的人,家人称呼我是“话包子”,互联网上有个词不是叫做“哑巴新娘”吗?我觉得我妈应该希望我做个——哑巴闺女 触感 她像是午夜准点下班的灰姑娘,不过没有留下水晶鞋。 梅森这一觉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梦,等他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昨晚他具体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了。 只记得梦中那柔软湿润真实的触感,嘴唇吃起来是那么香甜,以及清醒之后身下脏脏的内裤。 真邋遢,自己竟然还没有洗澡。 喝得完全断片了,又因为侧躺着睡觉,一只腿全麻,起床的时候都是一左一右摇摆。 梅森隐隐约约觉得自己遗忘掉了很重要的细节,等到自己吃完早午餐之时,死去的记忆开始浮上脑海,从四面八方攻击他。 他撑着前额坐在椅子上,想要自我欺骗,良久之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坐立不安了好一阵子,梅森选择离开了这个耻辱的地方。 下楼的时候,梅森耳朵听见有交谈的声音。 而客厅的其中一人看见梅森下来,站起身抚匀坐皱的裙子,娉婷站好。 同样的,梅枫也默契地终止了交谈。 “小森,容音来我们家玩,要不你们聊聊?” 梅枫问道。 “不打扰你们了,”梅森心想还没走?“我要回我那去,先走了。” “正好,我也要回去工作了……”容音插过话,面带微笑地说,话说了一半,留一半。 今天星期天,再说了现在马上都到中午了,你上的是什么班?梅森看破不说破,接过话头:“这样啊,那让司机一起送你去?” 两人同时看向梅森的神色。 “那就麻烦枫哥了!”容音唇红齿白,明媚动人,一脸歉意地笑。 “哪里的话,直接给司机吴叔说一声就好了。” 梅森全程没有拒绝,也没有说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容音在上车前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他好几眼,他冷淡的样子还是让她很受伤。 但是想到他也没有直接拒绝的态度,她又安慰自己,他多少对自己当时狠心的离开是埋怨她的,这样至少可以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是有过地位和分量的。 这么一想,容音心里好受不少。 在上车的时候,梅森立在车前,让她先上。 容音受宠若惊,小鹿乱撞,夹杂着一丝丝甜蜜。 以至于还在车门前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刚好梅森就在身旁,要去扶车门的手,转而握住了梅森的手臂——健壮有力。 只要一想想就心里就范痒痒,她是个成年女人了,不再是以前谈恋爱只要牵个手就心动不已的小女生,男人的性吸引力才是她这样年轻的女人需要的。 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容音小声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梅森面不改色,坐在了副驾驶。 对于这,容音还是有些小遗憾,没一起坐根本不好重新培养感情,她的心情也从最开始的雀跃慢慢冷静了下来。 容音有心活跃车内的气氛,可是梅森一直扮演冷面阎王般的角色,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几年不见,他的脾气变得又臭又硬。 容音语塞几次之后,就不再做尝试了,她的脾气也上来了。等司机在容音工作室楼下停住,容音大小姐脾气一发,碰的关上门。 只留下司机一人心疼车门。 容音提着手提包,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远去的车尾,十分懊悔,怎么现在还在意气用事,根本不像个成熟的人,不能控制情绪,还用这样幼稚的手段发泄,不上赶着让人笑话吗? 别的 这几天梅森风雨不动在老地方一直等待,你要问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原始的方法,那只能告诉你他傻。 梅森也没想到啊,他做事竟然这么不靠谱,这么久了,竟然连心上人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到一个。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手术台上被换了一个脑袋,不然他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于是,只有化作一墩望妻石,平静但又无法平静地等待着辛莱的归来。上天也作怪,好几天都没有遇见过辛莱。 而这又让梅森脑补了许多。 是不是搬家了?是不是故意躲着他?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总之,什么都想到了,梅森也揣揣不安了好一阵子。 事实是,辛莱出差去了。 那天回来之后,她确实窝了一肚子的火,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欲火还是怒火,但是最后都化成了无奈。 和酒鬼计较什么呢? 自己的工作还要继续,忙起来以后早就把男人给抛之脑后了。没有时间去思考儿女情长的事情。 参加完一个综艺,收工准备坐飞机回家时,没想到碰到了刚才的一位男嘉宾——最近爆火剧的男主:成尚。 二十出头的年纪,弟弟型,很潮,身上挂满了金属饰品,画着浓厚精致的妆。 不过看在辛莱眼里,都是流水线一般的长相和打扮,虽然她知道这样形容会很得罪人,而且不止一个人,但是——毕竟——她也只在心里这么想一想。 弟弟很是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喊了声莱姐,她挂起营业的笑,也回了他一句。 结果成尚到是很自来熟,直接坐在她旁边,他团队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也跟着过来。 救命!和你很熟吗?一股烟臭……啊不应该避嫌吗?弟弟果然太年轻……不要让我闻二手烟啊!公共场合也不要抽烟啊,真没礼貌啊…… 辛莱屏住呼吸,放慢换气的节奏,她可是很注重健康的!长时间的憋气让她的脸颊泛上红色,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害羞。 如果不是经纪人来拯救她,那么她一定会因憋气而死,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有她的一席之地。 “呼呼——”她大声喘气,“还好你来得及时,救了我一命!” “?”经纪人不明所以,满脸问号。 “你知道的,我受不了烟的味道。” 经纪人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她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满屋子的烟味,这些臭男人! 晦气! * 真好,马上就可以回家家咯! 辛莱归心似箭,下了飞机就迫不及待地赶去公司处理工作的事,完了立马回家,小助理在她之前回去,也不知道把房子收拾得怎么样了。 “哇,哆咪!” 辛莱老远就看见哆咪在嗅草丛,看样子是梅森把小家伙带出来放风了。 哆咪一下子就没影了,隔得有些远的距离,哆咪应该没有看见她。 辛莱扫视四周,果然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坐着。 “梅森?”辛莱走过去,“我刚才看见哆咪了,就想着你一定就在附近。” “嗯。” 没想到对方就这么一句话,哦不,一个字回她,拜托!你见到美女不开心吗?辛莱眼睛都要冒火了。 梅森恹恹地暗自神伤,她一走近,身上就有别人的烟草味,肯定不是她的,他知道,她不吸烟。 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 能附在她身上,说明他们的关系很亲密,或者至少不是疏远的社交距离。 本来能再次遇见她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辛莱决定不和他计较,问道:“不把你家哆咪喊回来?可别走丢了。” “不管它,这几天它有别的狗了。” 不敢 “怎么?不敢进?”辛莱对着门口的一人一狗说道。 梅森牵着狗在门口徘徊好一阵,显得特别害羞。 “进来吧,没别人!”辛莱弯腰去拿拖鞋,把崭新的一双一次性拖鞋丢在门口。 刚才小助理打电话告诉她外卖到了,帮她提上来就走了。这家伙耳朵灵光极了,她一挂断电话就可怜巴巴地告诉自己没有饭吃。 她也是脑子犯抽才会叫上他一起吃,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 又是一肚子气。 助理知道她重盐重油,专门给她点的湘菜,味道是合她口味的,就是苦了某人。 梅森吃得饿辣饿辣的,眼睛泛红,一看就是被辣到了。 “你不能吃辣啊!?” 梅森囫囵地点点头,“嗯。” 这还有点难办,主要是也不知道事情到底严不严重。 “你不会是辣椒过敏吧?” 梅森摇摇头。 “单纯不能吃辣?” 点头,“吃得很少,一点点。” 辛莱有些头疼:“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梅森这次没有说话,但是表情略微委屈。 “你有什么不适吗?胃呢?肚子呢?” 继续摇摇头。 梅森还是解释了一下:“没事,让我缓缓就好了。” “那行吧。” 毕竟人家自己都说了,应该还不到进医院的程度,不过这反应确实也太大了。 辛莱欣赏他此刻的狼狈之态,发现自己还挺恶趣味,男人嘴唇被辣椒辣红,稍显红肿,嘴巴微翕,轻轻呼气。 她还挺有良心地给梅森舀了一勺汤,给他递到嘴边:“来,喝口汤解解辣!” 梅森端过去,一口闷下。 效果微乎其微,汤还很烫,在口腔里滚了一遭,似乎还火上浇油了。 梅森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像一只忧愁的修勾。 怎么说呢,看梅森的出糗似乎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梅森咬住舌尖,尽力忍住。 “剩下的你也别吃了,我给你点外卖吧。” “不用……”梅森惭愧地低下头,“你帮我拿一碗清水来吧。” 接下来就是梅森把食物在清水里淌干净了再吃,一次涮不干净,还涮第二次,辛莱帮他换了好几次水。 梅森吃完饭还去洗手间刷了牙,把残留的辣味消灭干净。 怕他磕到碰到,辛莱不放心,在外面守着揣着手守着他。 从洗手间出来,梅森低着头,好不可怜的样子。 抿了抿唇,梅森害怕自己被她嫌弃,自己什么都不好,连吃辣都不行。他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辛莱看着眼前清瘦高挑、眉骨漂亮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梅森能察觉到辛莱就在跟前,但是为什么不说话,他心里充满了忐忑。 稳住心神,开口:“怎——” 剩下的话被堵住了,辛莱在他开口时便吻了上去。 唇软软绵绵,还有些水嫩,比上次接吻感觉要好。而且还是草莓牙膏的味道,又香又甜,很有让人咬一口的欲望。 事实上,辛莱的念头这么一闪,确实也这么做了,用两排牙齿轻咬他的下唇,用小狗啃骨头的咬法。 梅森呆立在原地,眼睛微瞪,像水晶一般明净,辛莱睁开眼便看见了他的瞳孔,沉湎于其中,具有不同寻常的魅力。 信号(微h) 轻轻覆盖的柔软绸被被压出了褶皱,辛莱把梅森压在身下,双腿跪在床上,手从他的胸膛缓慢划过,到了肩膀,描绘出肌肉的轮廓。 “梅森?” “嗯?”他听见她在耳边肉欲的耳语。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 辛莱对此掩饰不住自己的好笑。她把手从衣摆下方伸进去,往上,轻轻捏了捏他左边的小乳头。 手感总体还不错。 梅森耳朵一下子红了,虽然他是个男人,但是一点也不介意她在上面。 就是她挑动的动作很让人心惊和害怕。 毕竟,他什么都不懂(不是),感觉她似乎是老手。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吃味,他把无处安放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用大拇指轻轻摩挲,想要表现得没那么糟,但也仅此而已。 辛莱以为这个动作是他给出的信号,于是把手收回来,牵住两边的衣角往上翻把上衣脱了下来,上身剩了一件胸衣,黑色,蕾丝边,聚拢效果极佳,托举出雪白的浑圆。 她的臀部前后摇了摇,隔着裤子互相摩擦,下面开始有了湿意,辛莱觉得需要更多的感觉——伸手把身下人一颗颗衬衫纽扣解开,露出光滑起伏的皮肤。 看到两颗可爱匀称挺立的粉红乳头,辛莱忍不住用手指弹了弹。 “嘶——”身下人握住她腰的手紧了紧,“你太调皮!” 惹得辛莱咯咯笑。 梅森趁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位置调换,他的腿贴着她的腿,手抚上她的脸,光滑细腻。 他一边在心里想是不是发展太快了,一边用手去感受去感受她的五官,从上到下,饱满的额头,浓密又细长的眉毛,挺翘精致的鼻子,唇和下巴摸起来都是那么完美…… 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但是梅森知道,这个答案他可能永远也无法知道。 对于一个永远无法知道心爱人长什么样子的人来说,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梅森靠近她,俯身亲她的下巴,轻轻抚摸她的颈项。 颈项空空,没有衣物和首饰,手还不敢往下走。 而简单的抚摸,就让辛莱情动,小腹升起来一股邪火,背脊酥麻,控制不住地小抽搐一下。 可是身上的男人过于绅士,或者说胆小,就只在一个地方摸来摸去。 摸得她欲火难耐,小腹的热气缓缓蒸上来,全身都热。 她要生气了! 不只是辛莱在煎熬,梅森也在。 但是他很迷茫,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很漂泊,没有落地点,整个人是飘的,他喝酒了吗?他不知道,脑子很不清醒,他本来该按照男人的本能进行下去,事与愿违,没有什么在支配他,心里只像是有一只小鸟,被关在笼子里,疯疯癫癫地晃动不已。 此时他的爱抚显得笨拙粗野,不知所措,活像个孩子。 “hmmmm~”空气里弥漫着男女的喘息,彼此交缠。 辛莱的躯体喜欢爱抚和拥抱,如饥似渴,目光变得顾盼灵动,光彩照人——如果不是压住他的男人突然离开。 带走了她的一切幻想和踏实,那一刻,全世界都变得空落落。 “对不起!”这是梅森对她说的话。 她发誓,她是真的生气了! ## ps:最近看到一些消息,严重冲击了我一直以来的价值观,所以前几天在调整自己的心态,也没有心情写文,今天更新,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理亏 “卡——怎么回事,表情不对!” …… “再来一次!” …… “再来一次!” …… “行了行了,赶紧拍下一场吧,辛莱你的表情和动作还是差了一点,不对味,你下去好好学习一下,要把那种风尘女子的媚态表现出来,别那么扭捏……后天来拍这场……” 导演对她说了几句,就让工作人员准备下一场了。 辛莱咬咬唇,闻言点头。 夜店星光灿烂,舞台上的钢管女郎臀部一扭一转,台下一阵尖叫和欢呼,女郎娇媚奇艳,凌乱的金发披散着,跟随波浪似的动作,甩出美妙的弧度。 不远不近的角落,一张小沙发里跌坐有一个人,举起两只纤手,模仿女郎的动作,这个人就是辛莱。 辛莱大概也知道了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逛夜店,是她,她也喜欢,火辣的身材,凹凸的曲线,丰腴的肉体,隔着距离都似乎闻到了台上女郎散发的香气,肉香。 一曲舞罢,辛莱也跟着鼓起了掌——啪啪啪! 等到一群猛男上场时,辛莱眼睛都瞪大了!吞咽了口水,还走吗?要不再看看,他们之后说不定还有女郎呢。 嗯对! 她总算是知道了富婆的快乐了,也不亏她斥巨资来这里。 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舞台中央,西装革履的男士们在音乐的爆炸声中撕开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模样还不错,再是有了紫色灯光的加持,猛男显得特别……诱人。 果然,衣服脱下丢掉的瞬间,台下的尖叫和欢呼大了好几倍。 “啊啊啊啊啊!” 舞台上方竟然还降下来好几根杆子,猛男一只手拉住杆,一只手放在腹部,腿张开又合拢,小腹挺起又退后,合着拍子,胯下隐隐撑出了些形状,不知是天生傲人,还是生理反应。 男人骚气来,比女人还狠,拉完单杠,又做起了俯卧撑,辛莱也是第一次发现俯卧撑还有这么多花样。 单手的、翻滚的、前进的…… 猛男的肉体就在面前,不知音乐搞的鬼还是他们的喘息本来就那么大,让辛莱干巴巴地跟着周围的人吼了几声。 成功收获到了猛男的wink…… 拿本本记下来,男人怎么这么骚! 城市的夜晚裹上一层金色的粉,映照着宁静平和的云。跳动的神经也在温馨的灯光下慢慢平复了下来。 司机在小区门口一个转弯,没看见被树木遮挡的车,撞了上去。 “碰——” “怎么了?”辛莱一惊,问司机道,“追尾了?” “对不起!对不起!辛小姐,我没有看到!”司机一个劲儿地道歉,毕竟这车是辛莱的,价格可不便宜。 “没事没事,你没关系吧?” “我没关系,辛小姐您受伤了没?” “没有,你先别慌,我先下去看看。” 是一辆黑色宝马,被撞了一个坑。 前面车的主人没有下车,辛莱上前去,刚好驾驶座的窗户放了下来。 “你好!请问——”好巧不巧,辛莱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驾驶座上的人,而是后座的那个男人,梅森。 她一下子就噎住了。 “对不起,我的车没有看到,责任在我,你看看追尾的这个怎么赔偿?” 司机刚要开口,后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替他回答了:“明天把车送去维修,费用全部由你报销。” 闻言辛莱一口闷气上来,但是自己理亏,忍了。 ## ps:晚安,早点睡 芳唇 他真行,呵呵。 辛莱一肚子气,那人一副和她不熟的样子真是气到她肚子疼。 虫声四起,乱成一片,辛莱哆嗦着手输入门锁密码,好几次因为生气而输错了密码。 “啪嗒——”门锁开了。 一阵凉悠悠的风在背后刮过,辛莱心中一凛,回头看去,黑乎乎的一团人影站在不远处。 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辛莱呵叱道:“谁!?” 大晚上不要这么吓人! 只见那团黑影动了,辛莱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把手里的包拽紧,什么东西疑神疑鬼的! 黑影出声的一瞬间,她尖叫了起来。 赶紧握住门把手,想要躲进屋里,手提包砸向对方,不过没中。 “辛莱!辛莱!” 梅森喊出声。 辛莱一顿,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男人。 满腹委屈涌上心头,他怎么这么坏,不喜欢她还来挑逗她,刚刚冷漠待她,现在大半夜还来吓她……对他数不清的控诉,一一列举出来,在那根弦绷断的那一刻,眼泪绷了出来。 双臂环绕自己,蹲在地上流眼泪,呜呜哭泣。 梅森听到她的声音,很是无措,寻着哭声蹲了下去。 他的双臂迟迟疑疑笨手笨脚地抱住此时哭泣的小女人,“怎么了?这是——” 他还敢问她怎么了?辛莱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扯嗝。 梅森用手在她背后顺气,辛莱断断续续:“你……呜呜你就是……个……个坏蛋!” 闻言,手上的动作没停,梅森点点头,没说话,表示她说得对。 “你呜呜……还是个流……流氓!” 梅森耳朵红红,她还在继续说:“每次你撩拨完我……就不管我了,我……不够漂亮吗?在你面前……额你都没有反应……你是不是不行!” “你还吓唬我,我刚刚差点……呜呜……被你吓得魂都没有了……” “你对我好冷漠,比太平洋的冰……额都冷,刚刚装作不认识我……让我赔……赔你钱呜呜~” 梅森轻轻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猛地一下,把她的娇躯紧紧搂在怀里。 “每次拒绝是因为我……”梅森的解释顿了顿,继续,“我是一个残疾人,害怕你嫌弃我,我很害怕,真的。” 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夫,还有就是没有准备好……他总不能告诉她他一个处男什么经验也没有吧。 后来自己每每想到那时候的临阵脱逃,就要唾弃自己一次。 辛莱推搡,不想让他抱她:“我不要你!” “我知道,”他说,然后抱得更紧,“刚刚……是想有机会和你联系。” 他不心疼车,也不怕自己的车被撞烂撞坏,虽然刚刚司机吴叔和他说话的声音都抖了,大概是他出车祸给全家人带来的后怕,但是他一点也不怕,他怕的是再也不能见到她。 于是用冷漠的外衣伪装自己。 “你说谎,你——唔!” 梅森狂饮过她那湿润的芳唇。 他紧紧地握住她那纤细的手腕,辛莱的身体随之扭动,离开时抖颤不已。 “你不要生气了。”他把自己的嘴唇贴在她的嘴上。 气氛 辛莱的手顺着墙壁,寻找房间的开关,身后的门关上了,她听到了锁的咔哒声。 此刻被梅森锁在怀里,压在鞋柜上,整个人向后仰,抬头可以看到他的全貌,双方都喘着气,是刚刚接吻所致。 灯光很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氛,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了,梅森把头从一边转向另一边,好像在试图放松他的颈部肌肉。 “我现在想洗个澡。”辛莱咕哝着,试图把自己撑起来。 梅森不让她,他小心翼翼地抓住辛莱的肩膀。 辛莱没懂他的意思:“你不会是要和我一起吧?” 听到这话,梅森的耳朵红了起来,手上的劲松了,放开她来。 片刻,辛莱离开了,但当她再次出现时,梅森能听到浴室里流水的声音。 她家的所有墙壁是打通了的,除了承重墙还在,其他都打掉了,装上了玻璃门,包括浴室,可以一览无余,不过梅森看不到。 他呆呆地坐在客厅,浴室里辛莱脱下衣服,热气蒸腾,隔着玻璃门似乎把她赤裸的玉体的轮廓再现出来,水汽似迷雾轻轻飘落。 听到不远处回荡的流水声,梅森内心实属煎熬,他那双不知所措、又大又红的手在沙发上一上一下地来回摸索,焦躁得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辛莱看到他的窘态感到心花怒放,笑吟吟地观察他。 看够了才离开靠着的浴室门,朝梅森走过去。 客厅大部分被一张黑色转角沙发占据,下面铺着一张白色的蓬松地毯。旁边放着一张玻璃茶几,墙上挂着一台巨大的平板电视。另一边是卧室的入口,里面有一个大壁炉,四周是铜板。 拉着梅森进卧室,他走得踉踉跄跄,直到来到一张带LED灯的现代床——它看起来好像在悬浮。 辛莱顺势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那狂野、欲念的目光在他身上钻了个洞,她现在只想馋他的身体,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和他做爱。 她用一条腿缠住他,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把他勾到床上,压在身上。 梅森用手臂撑在她两侧,尽量不把身体全压到辛莱身上,但是她却两腿齐上,直接搭在他腰上,勾得更紧也更近。 明明都是第一次,辛莱的调情的手段比之前高超了不少,好像突然之间G点就开窍了,而她面前的男人,士别叁日还是当日那样。 两人面对面,辛莱的臀部往上一抬,前面的阴阜抵在他的胯部,轻轻摇晃。 梅森掐住她的腰,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hmmmm~吻我。”辛莱喘气,可太喜欢刚刚掐腰的小霸道了,带着命令的语气让他吻她。 虽然那一掐,隐隐有些疼,但之后又有些酥麻麻,让她暗爽不已,令辛莱在心里一闪而过些小激动…… 她的话显然是气氛的催化剂,梅森将双腿收了上来,床随着他的动作弹跳了一下,紧接着双腿环绕着她的臀部。 当梅森把脸凑近她的时候,她的胸口开始疯狂地起伏,然后把唇碰到她的上。 轻轻一碰,羽毛一样恼人 拜托,不要这么纯情好吗?可爱死了。 好在他这次没有“太有礼貌”,最后还是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血腥 辛莱的手滑到身下,一把抓住那团炽热的鼓起,感受到它的尺寸,她暗暗吃惊。 身上的男人从她嘴里退出来,舌头尖碰到她脖子的皮肤,擦过它,一路向下,他腾出一只手,拨开内衣,握住她一只乳的根部,用嘴含了上去。 她呻吟着,高兴着,享受着,无法抗拒地抚摸他。 “唔……”他大概也喜欢这样的抚摸,齿间溢出充满情欲的声音。 而辛莱手掌下的那物也更鼓胀、更炙热。 她的胸衣没有解开,把椒乳推起来,往他嘴里送。 乳上的那红色茱萸被津液沁润,变得坚挺,颜色更加诱人。 梅森用手轻柔地捏,一下一下,送给她一波又一波酥麻的浪潮。 又吸又咬,她的尺寸不大,但也不算小,低头一看竟被他含了半边去。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美丽的眼睛,她忍不住地冒起一股怜爱,捧起他的脸,凑过去轻吻他的眼皮。 梅森不明所以,但是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耳朵更加红了。 辛莱不是很懂他此刻的表情,他整个人……可能处于一个害羞的状态。 “第一次吗?”她问。 “……嗯。” 她闻言轻笑出声,这让梅森听到了,他凶狠地重新扑上来,咬她的唇,咬她的唇,啃她的肩膀,手上捏住乳房的力都加了不少,好似要用别的方式让她停止笑声。 他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肩膀一疼,“哎呦!”这才让梅森停了下来。 不过他低垂着头,像一只丧气的小狗。 嗯,倒是和哆咪很像。 她轻轻推他,将他移开几寸,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窸窸窣窣几声,她把衣服丢在了地上,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在灯光下胴光闪耀。 灯是不是太亮了,辛莱才觉得有些害羞,撑起身子把床头的开关关掉。 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 梅森对声音何其敏感,她的一举一动都听得一清二楚,靠着想象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她的肌肤光滑细腻,散发清香,皮肤紧致,修长的大腿将为他打开,邀请他入无人之地——梅森闻到一股血腥味。 是真的血腥味,鼻子一凉,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他用手指一擦,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男人流点鼻血不丢脸,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个时候怎能叫停?好在自己也给力,鼻血止住了。他在黑暗中抚摸上她的身体,虽然在脑海里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了,但是真正实实在在的感受却总是不一样的。 触感就像一抹绝佳的玉脂,撼人心魄。 梅森将自己的衣服快速脱掉,甩在地板上,腰带的锁扣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特别是在寂静的夜晚,声音格外空响,如同击打在人心上。 辛莱抖了抖,手臂挡在了胸前。 梅森抓住她赤裸的臀部,把她拉向自己,一冰一火,她的身体温凉,他的身体又很炽热,肌肤相贴的那一瞬间,黑暗中两人都发出一声喟叹。 “嗯~” “hmmmm……” ## ps:第一次嘛,大家都要流点血 喜欢 梅森喘息了好一阵,才稳住自己,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吻上她的唇。 他很喜欢和她接吻,她的舌头软软糯糯的,很香甜,他明明不钟爱甜食,但却很喜欢她的味道。如果允许,他可以和她接吻两个小时,好像把她吃进去。 但是此刻的身体不允许,身下已经要炸裂似的胀,体温也越来越高,试探性地蹭了蹭,幽谷之处有清源流出,互相沾染上对方的味道。 他狠狠地亲了亲她的唇角,退开了些,正准备进一步时,却停了下来。 …… “怎么了?”辛莱察觉到他的迟疑,问道。 梅森甚至有些切齿:“没有避孕套!” “没事,我吃优思明。” 梅森猜测优思明是一种避孕药。 借着窗外的灯光,模糊可以看到梅森仍然皱着眉头,辛莱只好安慰道:“不要紧的,我有时会吃它调理生理期。” 她摸摸他的头发,用行动告诉他不要自责,情到浓时情不自禁,这是没有预料到的。 再说两人都是第一次,慌乱中没有经验是难免有疏漏的。 他洗了澡之后,依旧把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脱了之后也没有汗味,身上的味道依旧很好闻,她把他的头往下按了按,埋在肩窝处嗅了嗅。 很干净,她很喜欢。 他依旧面带犹豫,辛莱伸手抓住他沉重的睾丸,抚摸着它们,梅森抓住她的手,捏了捏,拿开了来。 他用两根手指往下探了探,摸到了湿漉漉的源头,继续往里探索,手指探进去,狭小紧致的穴口把外来的异物挤出来,手腕带上劲儿,把两根手指推了进去。 伴随着水渍声,清晰可闻,从那穴口吐露更多的芳香气息,发出诚挚的邀请。 穴里面,有层迭不穷的窒肉,缠绕在手指上,梅森身下又涨大一分,炽热如铁。他忍耐住,把手指分开些,挤出了一缝,空气进了去,又被赶了出来,两片花瓣震动,发出噗呲的细小声。 辛莱把腿抬了起来,用脚趾刮了刮他的尾椎骨,难耐地小声嘀咕“可以了……” “嗯。” 找准了地儿,梅森把手指抽出来,手握住自己早已坚硬的物什,抵住穴,慢慢推进去。 刚进去一个头部的那瞬间,新奇的体验感从尾椎爽到天灵盖,待更进一些时,太过紧致的她,绞得他有些疼。她的身体也紧绷起来,他用手握住她的腰侧,上下轻轻滑动,让她放松些。 她的身体慢慢又分泌出润滑的液体,湿润了起来。 迎接好他的纳入。 梅森不熟悉技巧,但是愿意照顾她的感受,一步一步慢慢来,等她准备好了,再继续。 辛莱眉头微蹙,下体有点痛,也有些麻,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不太舒服。 房间开了空调,但是依旧热出了汗,梅森滴落的一颗汗珠正中她的眉心,她闭上眼的一瞬间,钝痛感袭来。 “呃——”辛莱轻呼出声,接着身上的男人便缓缓地抽插起来。 梅森俯下身,重重地吻她脸庞,腰缓缓但却坚定地顶弄她。 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喘息:“呼~呼~” 他的力度把握得刚好,痛感慢慢散去,随着抽插,她的身体也软下来。 养蛊 辛莱趴在梅森的胸口上,脸上充满了美好的小微笑,她是突然醒来的,手机没在身边,从窗外的亮度大概可以推断出是中午了。 两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梅森睡觉轻,当辛莱在他身上辗转的时候,他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她扯了扯被子,盖在身上,然后亲了他一下,躺下又睡着了。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他裸露在外的脚背上,身上微微冒着汗,他明显感觉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之后在心脏剧烈的跳动中又模模糊糊睡去。 等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赤身走出房间,才听到厨房有动静。 “你在做什么?”他扶着门问道。 “一个名叫西瓜的水果即将被杀。”简单地把外皮清洗一遍,关掉水龙头,半大不小的西瓜从水里捞起来放在菜板上。 刀片下去的同时辛莱转过头。 “你怎么不穿衣服——” 不等他回答,自己突然想起什么,手在帕子上擦了擦,咚咚咚跑到沙发上,把一个纸袋子慌张地扔到他胸上,又咚咚咚跑回厨房。 一把刀还插在西瓜上,裂开的口露出里面猩红的果瓤。 “把衣服快去穿上!” “……” 这人怎么大白天都不穿衣服,也不害臊,赤裸裸跑到厨房来,万一在厨房里犯罪那就…… 画面在脑海里演绎了一遍,辛莱摇摇头,把黄色画面甩了出去,往后面看他,正好看见他光着个翘屁股消失在转角处。 辛莱用手背贴了贴脸颊的温度,长呼了一口气。 “你帮我浇一下阳台的花,右手边有水壶……对,就是那个!”辛莱把围裙解下,把切好的西瓜放在餐桌上,“我去门口取外卖,马上就可以吃早、吃午饭了。” 他穿上白T恤和灰色运动裤,年轻不少,像一个阳光帅气的大学生。而她就像包养男大学生的富婆,这么一想还挺爽。果然,她的眼光没有错,他偶尔换个风格依旧养眼。 梅森听话地点点头,用另一只手摸索着往阳台去。 辛莱很满意。 外卖就放在门口,花园的花草最近被都没有好好打理,得抽个时间照顾一下它们。 等辛莱提着外卖回到屋里时,梅森仍然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伺候阳台的绿植,嘴里还念念有词。 …… “你在说什么?”辛莱把手里东西放在桌子上。 梅森本来是用手在感受土壤的湿度,结果摸到毛茸丝状的东西:“土里有奇怪的东西。” “嗯?”辛莱闻言也好奇地伸个脑袋过去。 两颗脑袋挨得很近,她温暖的呼吸穿过他的耳旁,就像昨晚她用手抚摸着他的后颈,双腿缠着他的腰,她的存在就像盾牌一样包裹着他,他想他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安全感。 深吸一口气,梅森让她陌生又熟悉的气味充满他的肺,舒缓他的骨头。让气味感染他的现实,这样他就可以在这个美好的梦中逗留更长时间。 “哎呀,你真是少见多怪!” 辛莱气呼呼的声音让他回神。 “这是我的头发!”她自己修剪分叉头发后顺手埋在土里的,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梅森脸上的表情带着疑惑和呆滞,“喔……为什么把头发种在花盆里?” 昨晚柔软的发丝被他捏在手里,光滑柔顺,令他爱不释手。 她是在悄悄养蛊吗? “因为头发有蛋白质啊!”辛莱不以为意,“它们也要补充营养,这样才长得好!” 随便胡诌个理由,没有那么多理由。 辛莱歪头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突然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面前的男人恰好秀色可餐,心动不如行动,她的手顺着他蜿蜒在她中间的手臂向下抚摸。 她的指尖掠过坚实的肌肉,心里想着要堵住这红润的好奇的嘴巴。 梅森一愣,手指牵住她的手,腰挺直,另一只手放在她后腰上揽住她。 最终,辛莱没有吻上他的唇,她抚上胸肌,掌下是他剧烈的心跳起伏,最后把手搭在他的后颈,咬他的锁骨和脖颈。 胸部发出电流,梅森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一刻,静谧,他重温昨晚的每一秒。 半夜醒来,他的手指夹在她的腿间,身下僵硬的阴茎提醒他还欲求不满。他们只有一次,对于一个初尝情事甜头的男人来说,根本没有办法满足。 不自觉地往腿根探去,抚上湿润的花瓣,在蕊珠那儿捏了捏,就有爱液泌出,手指在花门口蹭了蹭,轻叹一口气,搂住她的腰紧贴她睡去。 真知 辛莱在剧组拍戏,提前给梅森打了招呼,但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念。 回来之后,那场亲密戏一场就过了,导演对她突然开窍感到惊讶。 她面上笑笑,内心却是羞涩的。 总不能让她拿着大喇叭吼说:老娘实践出了真知吧? 辛莱在片场认识了隔壁拍戏的一个花奖影后,因为两个剧组搞起了客串。 因此影后经常过来串一个酱油角色。她年少有为,桀骜不驯?用导演芈耳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姑娘很有野心,也很诚恳,但是这样的女人往往不招人喜欢。” 对照着网络上对她褒贬不一的评价,好像确实如此。她很叛逆,在事业上升期和不同的男人恋爱,被粉丝路人追着骂也毫不在意,同时,她的自信与坦诚难以被世俗接受。 她会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走自己喜欢的风格。 好几次针对所谓的“塌房”,她的回应都是冷淡地告诉大家自己没有人设。 其实,辛莱打心底很钦佩这种女性,可以直接坦诚地表达自我。 她所到之处必有窃窃私语,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好巧不巧,有一次在化妆,刚好她进来听到了有几个小网红在议论她的私生活。 她听到了,睨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若无其事地让化妆师上妆,倒是弄得那几个小网红不好意思。 什么都没说,人家根本不在意——辛莱真是佩服她强大的心态。 好在影后没有呆多久,等到她离开剧组的时候,没想到她找辛莱互相交换了名片。 辛莱盯着纸片上她的名字——柏慈恩。一个温柔的名字,却有很酷的性格。 她很奇怪为什么柏慈恩会要自己的联系方式,并且还主动添加了她的微信,按理说,她们之间的交集不算深,她也好奇问过,柏慈恩只酷酷冷冷地说“你对我胃口。” 闻言,辛莱可是狠狠吃了一惊,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柏慈恩是双性恋啊。 百思不得其解,这也确实困扰了她好久。最终,只好安慰自己,是自己的魅力太大,只要她自己不忘初心——爱男人的初心——就好。好在柏慈恩加上了她之后也没有对她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她稍微……可以放下心? 在剧组日子过得飞快,她很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有工作让她生活有意义。 这段时间忙着拍戏,好像都忘记了自己有一个男人了,虽然两人的关系没有开诚布公地谈论过,但是总归是有人可以牵挂了。 一拍完,什么也挡不住可以见到梅森的激动心情。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喂?”她有些紧张。 电话那边好像是笑了“嗯。” 嗯是什么意思?她都还没说呢,知道是她吗,这么久没联系就一个——嗯? “回头见!”辛莱把电话挂断,心砰砰跳。 据她所知,这种疯狂的思念是消除不了的。只有亲到了才舒服,想亲他软软的嘴巴,想念他又白又弹的屁股,她有时候(好吧只有一次)会让他撅着,妈呀,那个画面简直太棒了。而最重要的是他很听话,虽然脸色害羞,但是还是会照做。 良家(h) 叮咚——门铃声响起。 “surprise!” 辛莱欢快的声音响起,对开门的男人甜甜地微笑。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去偷吃了?” 梅森一愣,矢口否认:“没有!” “那你的嘴巴怎么亮亮的?很滋润嘛……”让人好想亲。 她是一个知行合一的人,直接把他压在墙上亲。荷尔蒙控制了她的所作所为。 辛莱的唇落在他的唇上,舌头伸进去和他纠缠,等到快要窒息才离开。她把手指放在梅森嘟嘟的唇上,咧嘴一笑:“我已经喜欢你了。” 辛莱把手伸进他的衬衫时,梅森呻吟着,又继续滑到他裤子的腰带下面,咔嗒解开。 梅森把他的硬度压在她身上,让她呜咽。 “快点,你快点!”辛莱嘟囔着,她现在只想快点进入主题。 两人的角色好像一直都是反着来的,她是久经情场的浪子,他是扭捏娇羞的良家妇女。 面对她直白的表达,梅森的耳朵不经意间染上红霞。 “我们去床上?”他用商量的口吻问。 辛莱手放在他的肩上,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健壮有力的心跳声……其实在门口来一炮也是一场别致的体验…… “嗯。”她还是同意了。 …… 辛莱靠近他,他身上清雅的香味飘进她的鼻子。 梅森小心翼翼把辛莱放在床上。 吸了一口气,他靠得更近了,直到他压在她身上。没有了高跟鞋,辛莱只到他的胸口,在他身下显得格外娇小。梅森身上的香味比以前更突出了,让她更加渴望他。 辛莱伸手抱住他的头,梅森屏住呼吸。 看了片刻,辛莱看了看他漂亮的脸庞,抬起腰,在他嘴上印了一个简单的吻,看他有什么反应。 他一动不动。 辛莱用拇指抚过他的颧骨,重复了这个动作。 他对她更硬了。 “你怎么还穿着衣服?”辛莱在第叁个简单的吻之后问道。 梅森撑起身子,脱下衬衫,随手一扔就扔到了落地衣帽架上。 辛莱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腰腹。 “那裤子呢?” 梅森忍不住勾起嘴角的弧度,开始往下脱裤子。辛莱眼睛瞧着,在脱内裤的时候,梅森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利落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辛莱对自己看到的很满意,目光扫过他肌肉发达的身体,被坚硬的腹部、腹肌的脊椎和狭窄的V型臀部迷住了。 匀称的肌肉,流畅的线条,还有狰狞又显可爱的小森,此刻正惺忪地挂在黑色的毛丛中。 她被他的身体所吸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辛莱移开视线,反正她已经盯着太久了,对自己眼睛饱餐一顿感到非常满意。 梅森趴在床沿,伸手去摸她的膝盖,轻轻抚摸。 他动作很温柔,被人珍视的感觉很舒服,心脏是充盈的,咕噜咕噜在冒泡泡,但另一方面,辛莱真的快要忍不住笑了,因为真的很痒。 辛莱在梅森的抚摸下颤抖了几下,梅森误以为她很喜欢这样。辛莱再次抽搐,咬住嘴唇,试图忍住再笑一次。 “好了……好了——别摸了~”辛莱拱起腰双手抓住他的手,亲吻他的嘴角,阻止了他的动作。 梅森乘胜追击,咬住辛莱凑过来唇,将她可爱丰满的下唇吸进他的嘴里。 辛莱发出细小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梅森的腹股沟以一种熟悉的方式收紧,他用手指抚摸她的臀部,将它们滑入她内衣的扣带,解开了它们。 辛莱后背一松,缺失的安全感促使她向身前的男人贴近,她在男人的下巴上啃咬,双臂紧紧缠绕攀附着。 在亲吻的空隙,他把抽屉打开,拿出里面的避孕套。 她又在笑,听到辛莱的笑声,梅森耳朵又红了。 辛莱笑着接过来,把它撕开,卷套在梅森的阴茎上。“你能抱我吗?” 梅森的心猛地一跳,他点点头,摸索着身体往下,把自己放低到肘部,然后一只手臂楔入辛莱的肩肘骨下,将她抱在胸前。“像这样?”梅森喃喃自语。 这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辛莱下巴靠在梅森肩膀上,她的脸离他很近,被他这么抱着,整个人都很饱满。 辛莱双腿张开,勾住他的窄腰,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炽热正抵在入口,她的腿动了动,把腰放低,让彼此更好地贴合。 同时梅森移动他的臀部,阴茎的尖端轻推了她的入口。 辛莱屏住呼吸,她从他汗湿的额头上抚摸着他的碎发。 “呼。”大约推进了一英寸。 辛莱的脸上闪过不适,太涨了,她抓住梅森的二头肌。 努力想把身体打开,夹住梅森的双腿放下来撑在床单上,梅森感受到腰间的力消失之后,双手握住膝盖窝,让修美的双腿挂在他的小臂上,身体往下压,这个姿势令身下的女人完全打开。 梅森用舌头在乳头上打转,咬、含、抿、拽……乳头在他的舔弄下变硬,又挺又大。 很显然,辛莱喜欢这样——不停在男人身下发出嘤嘤啊啊的小声音。 梅森能感觉得到她肉穴的内壁微微松动,慢慢地,他深入她的身体。 听到辛莱的喘息声加重,梅森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她变得很紧,梅森吻着她的太阳穴,他向前挺进,一直挤进去。 女人在男人身下退缩,喘着气,呼吸急促。 梅森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试图保持静止,而且他很是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内壁褶皱把他绞得密不透风。 “……”她太紧了。“阿莱?你还好吗?” …… 身下的女人沉默不语,直直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开口道:“I'm fine……thank you……” 神思和灵魂皆已出窍。 听着她呆愣的话,身上的男人笑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这么有趣!” 梅森抚摸她的脸颊,然后开始抽插,小而浅的推力逐渐变猛变大。 有时候辛莱会控住不住的尖叫,梅森动作就会缓慢下来,以为把她弄疼,但是没一会辛莱又忍不住哼哼唧唧,捏着他的肌肉让他快一点、用力一点。 这场性爱就像是旅行,路面平坦的时候,可以看看风景,辛莱拨开梅森额间的头发,他感受到她的动作——专注的眼神会看向她,他的眸子清澈得像夏日的晴空,鼻尖微微上扬,一副腼腆的样子。 到了山路崎岖的时候,辛莱就会紧紧抱住梅森,身体激动地抖个不停,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烟火炸裂的声音,还有高处坠落劫后余生的快感。 海豚 海风和邮轮是绝妙的搭配,辛莱想要看看邮轮上的海景,梅森便陪在她身边。 远处是还未远去的海岛,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水面,空芒得瘆人,倒是苍穹有别致的美丽,蓝色更加深沉,且充满了馥郁的和风,摸上去像丝绸一样柔软。 四周的宁静,竟像鲜美的酒浆干洌清醇。 梅森转身站在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拉进他的温暖里。 “对上门服务还满意吗?”她的声音欢快。 “?” 辛莱调皮地翻了个白眼,尽管他看不到。 梅森那副懵懂的小模样真可爱。 “我回来那天。”辛莱凑到他耳边朝他吹了一口气。 梅森支支吾吾:“嗯……嗯,挺好的。” “是惊喜吗?”辛莱接着问,又自问自答,“只要不是惊吓就好。” “是惊喜。” 梅森说。 辛莱把手里红酒移到身侧,迎着海风给了他一个吻:“我喜欢你的回答。” 梅森手抓住她的小臂,往下滑,顺势牵住她的手问: “想去看粉色的海豚吗?” 一说到这个,她就来兴趣:“想呀!快带我去看看!” 很少有人能亲眼目睹粉色的海豚,一听这名字就非常吸引人。 邮轮很漂亮,就像一个移动的豪华星级酒店,有六层之多,一层房子比一座谷仓高不了多少。 梅森邀请她来参观粉红海豚的放归活动,这是一项秘密的科研活动,辛莱好奇地问他如何弄到这两张“散心的船票”的,结果被迫告知道是梅家自己的科研产业。 她只能说—— 富人的爱好可真千奇百怪。 坐电梯下到最下面的货仓,有穿着制度的白长衫研究员忙碌在这里。 “小心点,把仪器拿稳了,一台几百万呢!” 一个头头模样的男子,操着一口南部英语,一只手拿着蓝色文件夹,一只手在身旁比划着,对几个搬运仪器的工人说道。 他看到梅森俩人来了,对他们点了点头,转头又继续指挥,看样子是认识的,但对大老板没有丝毫巴结谄媚的意思。 辛莱好奇的目光停留在这些匆匆来去的身影上,各种肤色的科学家,看起来是个挺大的项目,但是印象里都没有过新闻报道。 货仓干净整洁,没有摆放乱七八糟的东西,放置的是一排排独立的大型水晶玻璃缸,里面单独饲养有粉红色海豚。 和普通海豚没什么差别——除了颜色,当然,这只是辛莱作为外行来看,既然这都成了一个研究项目,那一定有它存在的价值。 只是,她看不出来罢了。 粉红色覆盖了海豚的背部,腹部是稚嫩纯洁的宝石白,体积偏小,在诺大的玻璃缸里遨游,水波轻柔地拍打壁沿,涌上又复退下。 一只粉红小可爱啵啵地游到玻璃前,用圆润的嘴巴轻触。 辛莱走到哪里,它就在身旁亦步亦趋。 对此现象,辛莱感到好奇:“我们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它是不是在和我们打招呼?” 她按压不住惊喜,忍不住和梅森分享。 “我想是的。”梅森感受到她高兴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把手抚了一把她的头发。 辛莱把手掌压在玻璃上,那只粉红海豚以此为轴心,旋转自己,在水里翻滚起来,摆动身体。 “它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诶!” “它肯定是喜欢你,才这样的。”梅森笑着说。 果不其然,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周围穿白衣人员的注意,叽里呱啦很激动的样子,几个人上前围着它,拿着笔在纪录些什么。 “女士,请你和它多互动交流,我们需要这些数据。”高大的黑人小哥很直白地请求道。 辛莱愣住:“那需要我怎么帮忙呢?” 一下子把对方给问住了,“好吧,看起来你只需要站在这里就好了。”小哥思索了一会儿,告诉她。 本着为科研做出贡献的原则,辛莱在原地等待。 借此机会,辛莱问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做科研会不会对它们造成伤害?” 小哥揣着手在和另一个工作人员写数据。闻言,抬头看了看她:“抱歉,请问你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吗?” 眼神中透露着探究,还看了看她旁边的梅森。 “不是不是。”辛莱否认。“我只是出于个人好奇。” “好吧,你要知道,我们有充裕的资金,已经尽量把伤害降到最小,我们这是第n批粉红海豚实验了,前几批海豚在放生后都很健康地存活了下来,我们不会杀掉它们、不会虐待它们,但是在我们佛罗里达实验楼外面很多动物保护者们挂上横幅,指责我们的行为,或许不是针对这个项目,但是仍旧谴责我们拿动物做实验……” 黑人小哥说话很快,思维也很快,果然传言说他们是天生的rapper料。 他依然在继续:“……我们给予它们力所能及的呵护,毕竟为了人类健康事业的发展,总需要付出代价,如果不先在动物身上找数据、做实验,总不能用人吧……” 辛莱的英语并没有太好,仔细地记下一连串英语,再在脑子里转了转,才明白具体意思。 “噢、你们科学家非常伟大,感谢你们的付出。” 辛莱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眼神一开始为什么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听到这句话,小哥略显夸张的惊讶,对她说:“谢谢你——” “那么你们这个项目主要研究哪个领域呢?” 白褂黑人再一次看向她身旁的人:“如果你身边的男人不介意透露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 “当然不。”梅森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说英语的嗓音,和平时不太一样,温柔又充满力量。 “好吧,我们主要研究它们身上一种特殊的甘氨酸以及在人体细胞内的作用……等等,我马上就来。”黑人得到允许后刚起了一个话头,就有同事在呼唤他,“抱歉,我将失陪一下。” 说完,便火急火燎地走开。 辛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梅森:“那这个研究是不是很有前景?是不是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收益?” 梅森一下子还没从她转换语言中缓过来,意犹未尽,也是愣了几秒才回道:“目前还是砸钱进去的阶段,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辛莱嘟囔着:“好吧,我想法很简单……”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 “嘿嘿,好啦,我知道,逗你呢!” 周围还有零星的工作人员,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不影响带有好奇的目光,辛莱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 粉红海豚放归是我某天梦里的情境:霸总带我去他的游艇上折磨我,还让我看放生的自由遨游的粉红海豚群……OK 给他俩安排上,还挺特别不是? 跳伞 “哆咪,你好呀!”狗舌头疯狂地舔舐辛莱的脸。 “好啦好啦。” 感受到了哆咪的热情,辛莱不得不制止它,不然整张脸都要被舔花。 “你想玩点刺激的吗?” 梅森用手掌轻搭在她的肩上,带着试探的意味。 “比如说?” 她的身体没有表现出拒绝。 辛莱心跳加快。 “跳伞?”梅森停顿了一下。 “我一路上是不是花了你很多钱?”辛莱抬头,答非所问。 心里细数这一路上的开销,还有他每天变着花样送的宝石和礼物。 “不多,很少,”梅森抿着唇低头笑,辛莱透过墨镜看见他深邃的眼睛。“你更值钱,你想去玩吗?” 梅森搂着她更近一些。 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会喜欢听甜言蜜语,辛莱喘了一口气,“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你愿意,把狗带上也可以。” “汪汪——” “我其实是问的你……”辛莱在他怀里,困惑地看他一眼,他咧嘴一笑: “我会在目的地等你。” 闻言,辛莱勾了勾他的手指,他又笑了,俯下身子,再次拥抱她。 梅森柔软的舌头轻轻咬住她的嘴唇,敲开翕动的两片唇,滑了进去,直到把她的舌头吸的发麻小声呜呜,才退了出去。 “只是分开一会儿,但我会很想你的。”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不是在说他自己一样……辛莱脸色一赧。 讨厌的家伙。 最终辛莱还是决定去尝试一次极限运动,“那我们在哪里汇合——”靠近飞机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辛莱说话的声音也加大了力度。 “跳伞教练会带路的——” 梅森扬起眉毛,送她到飞机前:“真的不带哆咪去吗?” 辛莱看了眼乖乖坐在梅森身边的哆咪,摇摇头:“不!它出了事我赔不起——” 说罢,转身进了飞机,她超他挥挥手,虽然明白他看不见。 她紧张得甚至没有打量内部,除了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有些不适应,其他时候还好,辛莱紧紧握住扶手,遥遥一望,仪表板上闪烁着数万个开关。 辛莱感觉自己可能是慌乱引起了眩晕,大声喊:“我要呼吸不上了!” 所有人置若罔闻。 “喂——我呼吸太困难了!”辛莱用英语说了一遍。 飞机内几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一位安全员眨眨眼,安慰她道:“深呼吸。” “……” 好在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递过来一个耳机,给她戴上。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很多,耳机放的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不不不,我需要换一首!” 这次换成了流行歌wee to new york. 轻松明快的节奏,足以把烦躁和惧怕甩开一刻。 辛莱道了一声谢,递耳机那人嘟囔一句,低头看看手表。 飞机仍然在上升的过程中,辛莱克服掉最初的恐惧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窗前看外面。 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已经转变为刺激的期待,戴上耳机后,自己的心跳声格外的有力。 小型飞机和平时坐客机差别不是很大,当然了,最大的不同就是这是为她一个人服务的,配备的安全员都是顶尖的,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 飞机此刻飞得不高,还可以看见地面上的建筑,还能看到刚才起飞处的大概,人是看不见的了。 梅森现在应该离开了吧。 他说会在目的地等她,女人的第六感开始有所想象……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在上面时间都变得格外缓慢。 城市变得越来越小,像蚂蚁像尘埃,升到高处后,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 辛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现在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说完,小舱室里在座的各位脸色大变。 “勇敢一点,女士!” 辛莱探个头出去,往几千米的脚下看了看。 脚下有云彩,远方有夕阳。 教练又看了看表,循循善诱道:“为了不浪费这么美丽的风景,现在跳下去是最好的时刻!” 金光灿烂的天空和下面城市上绚丽多彩的灯光搭配在一起,确实是赏心悦目的。 盛宴 “好……好吧!”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辛莱终于舍得松口。 教练动作迅速,眼疾手快地把设备给装戴好,就怕晚一步辛莱又改变主意。 打开门的那一刻,千米之上的高空,世间万物皆被踩在脚下,或许别人会享受征服的快感,但是绝对不包括辛莱。 辛莱双腿发颤,朝门口走的每一步,都是被身后的教练推着前进的,身体打起退堂鼓,想逃,教练却追,最后她插翅难飞。 “准备好了吗?” “……” “十秒之后开始跳。” “……”辛莱闭上眼睛开始默数。 “十、九、八——” “十、九、八……”预想之中的数字七没有来,等辛莱尖叫出声的时候正是他们一起跳下飞机的一刻,“啊啊啊啊啊!你耍赖!” 耳边只有爽朗的大笑。 “好好享受你的飞行吧!Lady!”这是教练Robert在跳下去的最后一刻对她说的话。 重力失衡状态下,全身的力气都被剥夺,辛莱的手脚大展开,软绵绵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在天上飘浮。 巨大的空气阻力把辛莱的脸吹得乱七八糟,干脆听教练的话,想张开嘴说话,差点把口水吹干,张开就闭不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嘴巴合上,辛莱就再也不想打开。 还好她的脸是纯天然没垫过骨,不然就这大风阻力,非得把她鼻子下巴吹歪不可。 Robert调整方向,巨大的风噪从耳边滑过,起初辛莱不敢睁开眼睛,到后来的眯起眼,最后敢睁开眼睛打望。 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城市的中心的边缘不停徘徊,她像一名侦察兵在高空不停地搜索侦察。 说不定跳完伞刚好可以去市区吃点晚餐,配上暗淡的夜色,来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岂不妙哉? 正好处在高空,让她瞧瞧哪个街区灯最亮,肯定最繁华,那么餐厅更多,说不定还有中餐馆。 出来这几天,还挺怀念米饭的味道。 一想到如此,辛莱自觉担任起身上的重担。 奈何Robert飞行的迹象逐渐开始偏离市区,离心中的中餐馆越来越远。 不知在空中飘了多久,时间又过去了多久,夕阳都已完全落下,染上了被城市灯光的颜色。 高度越来越低,足以用肉眼看到地面上的景色。 那是一大片薰衣草,纵横交错一览无余,金色的路灯对比下,薰衣草被点燃,视线被紫色的海洋占领,辛莱蓦然发现自己竟从未到过薰衣草庄园。 心跳剧烈,就差跳出嗓子眼儿,辛莱想,这就是目的地了吧。 眼球震颤,飘飘欲仙。 身后的Robert开始拉开伞,速度变慢,可以在半空中欣赏薰衣草庄园。 每一帧都是心意满满的浪漫。 那个男人牵着狗坐在玻璃房子外木地板台阶上,房间温暖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他换了一身正装,还打上了领结。 如此郑重地和薰衣草一同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莫名的,他很孤独,她也是。 这场薰衣草的盛宴是他为她准备的,辛莱已经毫无疑问地相信。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很难受呢?为什么他无法和她一起享受这场美好呢? 太久 灯光晕染出薰衣草的浪漫,梅森精装打扮过,连狗的脖子上都带上了一只宝蓝色的领结。 户外音响里传来乡村音乐的旋律。 辛莱第一眼有些懵,从空中落下后,辛莱看到梅森的头倾斜着。 待辨别出辛莱的脚步声后,他站起身来,朝她走来。 “这是一个惊喜吗?”她很喜欢浪漫,更何况是喜欢的人为她制造的。 “那就好。” 梅森答非所问。 辛莱把圆圆的眼睛都笑弯了,她挺直肩膀,抬起下巴。 他怎么能站在那里这样看着我?他怎么能每天都制造小惊喜?为什么要这么做? 辛莱缓了缓呼吸。“你真的是一个很会讨女人喜欢的男人。”她说着有点过分热情,然后扑在梅森身上,亲吻他。 梅森接住她。 “别的女人也这么被你对待过吗?”辛莱扑闪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算了,你不许说。” 梅森张口,她把手指压在他唇上,然后额头贴在他的上:“不要说,我不听!” 这样就算有过,她也可以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没有过,管他以前有没有,她辛莱这个人只愿意享受现在。 梅森没了张口的机会,有心解释,但又听她的话,只是手搂得她腰搂得更紧。既然不让他说,他可以做,好在他也不是那种靠给自己立誓言澄清白的人。 他摸摸自己裤袋,慢慢来,随即安下心。 “你想得如此周到,有没有准备晚餐?”辛莱摸摸肚子。 紧接着又嘟囔了一句:“我饿了……” 梅森摸摸她的发鬓,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往玻璃房里面走。 辛莱跟着他进去时,她可以肯定,自己眼睛的热气快要在他背上烧出一个洞。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的那一刻,辛莱激动得要命。 她只想把正餐吃后吃饭后“甜点”。她觉得自己会很主动很性奋,如果现在不积攒足够的力气,那么待会身体可能吃不消。 辛莱在落座途中,哼唱了一段欢快的调子,笑得合不拢嘴。她容光焕发,她的兴奋是一种有形的情感。并且感染了身边的人。 平时看起来稳重的男人帮她拉开椅子后,脚步跳跃着向前垮了两步,就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高兴地跑跳。 这下轮到她傻眼了。 拿起餐巾掩饰住嘴角的笑意才没能笑出声。 “葡萄酒?”辛莱拿起酒瓶问,清了清嗓子,递给他一杯。 当他扬起眉毛时,他微笑起来的那两个可爱的酒窝眨了眨眼。 接过酒,他点点头。“我认为我将需要它。” 辛莱又笑了,但她的内心在骚动。 甜蜜在两人之间弥漫,浪潮般淹没了她。 辛莱抚摸他的前臂,“你还有什么没有说的?或者做的?” 她的目光在四处打量。 凝视着角落里的盆栽树和壁龛上摆放着薄纱和丝绸的美丽插花,地上铺满波西米亚风的地毯。这些十分完美。 辛莱的耐心不多了,看他的眼神如漆似胶,虽然她自觉这会是废话,但是愿意礼貌性地问一句。 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声祈祷。 “真有什么话说?” 如果再不说,他的心跳都要跳出胸膛了。他看起来像是呼吸不顺的样子。 梅森摸了摸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边,把自己椅子划出来给她。 她坐下。 辛莱笑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困惑使她皱起眉头。 待他扶着椅把手在她面前郑重地单膝跪地时,她眼皮一跳。 果不其然,梅森从裤袋里拿出了一个深紫色的小方盒,递到她面前。 心里已经影影约约有答案了,但是她依旧问出口,语气里还带着慌乱:“这是什么?” 梅森迅速把丝绒方盒收回来,打开,再次递送到她面前。 一枚戒指安静躺在里面,硕大的钻石镶嵌在上面,略看素雅简单,但是戒指托上刻有繁复精细的纹路。 钻戒在灯光照射下流光溢彩,素净不失美丽。 “这是求婚戒指。”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其他,说的话都十分官方,干巴巴地一句陈述句。 辛莱在看到戒指的那一刻,猛地站起身来。 她没有说话,微张着嘴,露出吃惊的表情。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梅森的心落到谷底。他抿抿唇,开口道:“你放心,虽然我有的不多,我会把我的财产分你一半,虽然我有……残疾,但是我的金钱可以保证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说的话简直没有任何的感情,官方到不说我爱你,一板一眼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偏偏最重要的漏着不讲。 梅森接着讲:“我家里不会有奇怪的规矩,会尊重你的职业,我妈很开明,你们的性格……应该不会有婆媳问题……” “如果你要追求事业,我们可以不要小孩……” “梅森——” 他一顿,没有说话。 “那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太多。太多的感受。“你是我爱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孩。” “真的?”太过敬畏的一句话,她承认,占有欲在她心里燃烧。 “我想,没有人可以比较。”梅森另一只手托着盒子,他眼珠此刻就如同精准聚焦一样对在她眼睛上。 说得无比虔诚,她想。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在一起很放松,有一种松弛感,成年人之间的情愫不再同少女少年时期那般热烈,没有心脏偶尔的抽痛感。 最开始只是喜欢他的肉体,身体上很合拍,在步入社会的这些年里,有太多的诱惑,娱乐圈里有为了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夫妻档,有图钱图名的索求关系,有单纯的逢场作戏。 而和梅森在一起,她会有归宿感,这种情感难以言表,他很单纯,心思也简单。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个男人纯净如白纸有些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贪图你的金钱和地位才留在你身边?”辛莱很平淡地问他。 “至少我有资本可以留住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其实很清楚,我可以看见你的性格你的想法,”梅森闻言毫不在意地说,“凭直觉。” 用心去看眼盲心未盲。 “我们永远不应该结束,辛莱。”他的声音嘶哑。 …… 辛莱的手在身侧颤抖,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软绵绵如踏云彩,她知道现在不是做决定的最佳状态。 纤细的手指被梅森轻轻握住,她手抽了一次,没抽动,增大了力气才抽出来,扶在桌子上,才有力量支撑自己。 梅森的心随着她手也抽离出来。 辛莱睁大眼睛越过他的肩膀,启唇道:“我……要考虑一下……” 梅森唇抿成一条直线,在她说这句话时,神情一直保持紧张,像一个忐忑的孩子。 她把手搭在梅森的小臂上,互相给予力量,指尖下能感受他健壮剧烈的脉搏在跳动,是他在颤抖还是自己?脑子乱成一团麻线…… “要多久?” 辛莱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一个回神:“嗯?” 他又问了一遍:“给我答复要多久?” “我不知道……”辛莱实话实话。 “不要让我等太久,”梅森低下头,把目光落在手臂上,“好吗?” 温柔地小声问她。 “好——不会很久。”她怎么舍得,让这个男人为她等太久,彷徨、迷茫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