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温床》 前言 曈 多用于人名中,指太阳初生起,天色微明,光亮的样子。 词组: 曈曈,日出时光亮的样子。 郑曈,外在正常,内在扭曲,爱林芷爱得发疯的男人。 芷 香味令人止步的草。 词组: 白芷,香草名,也叫“辟芷”。中医学上以根入药。 林芷,郑曈每一世都苦苦爱恋,却不爱他的女人。 假孕(1) “……怎么样?!” 身上的白大褂让男人的脸看起来十分冰冷,声音里含着习以为常的遗憾:“尽力了。” 郑曈长长地出了口气,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 那个男人死了。 也就是说……林芷身边,只会剩下他了。 他控制着表情,揽住一旁滑落的女人:“阿芷——” 她面色惨白,眼眶却是通红,总是盈满笑意的面庞如今被哀痛所浸染。 “这是假的,对不对?郑曈你告诉我啊!!!” 林芷崩溃了。 后事是郑曈帮着料理的,就连遗产的分割,他也代替林芷去做。 接着又让无处可去的林芷搬入他的房子。 他认识林芷认识二十五年,爱了她十五年,最终却亲眼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结婚。 原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如今—— “阿芷,你先好好休息,公司那边我帮你请假了。” 他将她行李箱里的衣服逐一放入衣柜,就连内衣裤也毫不避讳,而林芷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 “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他轻轻捧起她的面颊,用拇指拭去她眼尾的泪花。 这样的动作,往常郑曈是从不敢做的,因为怕她生厌,他只是默默守着她,保持安全距离。 林芷表情恍惚,眼底的血丝遍布,叫他心尖一阵颤抖。 她不回答,郑曈也不勉强,只是将一旁的绒毯披到她身上,苍白的面庞被深棕的绒毛衬得愈发没有血色。 “在家里就随便一些,想干什么都行,不过别伤到自己,知道吗?” 他的声音温柔到极点,像是托着花瓣的春风,不忍心让她磕碰哪怕一下。 林芷木然地点头,纤细的手指拢紧了绒毯,仿佛冷极。 晚饭做的全是她爱吃的,不过林芷没吃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郑曈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她沉痛得无法自拔,但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撑不住。 “阿芷,就当是为了我,多吃些好不好?” 他又给她盛了碗汤,胡萝卜玉米炖排骨,鲜香的气味与她的沉默格格不入。 “郑曈……”她终于开口了。 “嗯,我在。”一直都在。 “我……”林芷垂下眼睫,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圈。 “你看我做的这么辛苦,要是吃不完也挺浪费的。” 明明只有两人,他却做了四菜一汤,本就是吃不完的分量。 郑曈又往她的碗里添了块红炖牛腩:“吃饱才好,免得待会洗澡都没力气……” “我想喝酒。”抿了抿唇,林芷送给他一个比哭还难堪的微笑。 两道秀气的眉扭曲着,哭红了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泪光。 “阿芷。”郑曈皱眉,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饭粒,幸而指尖是对着自己的,不会让她看到用力得发白的景象。 “不行就……不行吧……” 林芷端着碗,一口闷了里边澄黄的汤汁,根本不容味蕾尝到汤的味道。 “休息一下再去洗澡吧?” 郑曈起身,放下只吃了半碗的米饭,去为她收拾换洗的衣物,又把人拉到卫生间里,细细地告诉她如何调节水温,简直像是在教小孩子一般。 “懂了吗?” 林芷点头的模样,叫他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在听。 假孕(2) 郑曈后悔了,他就不该放着林芷单独洗澡。 看着肩上那一片红色,他攥紧了拳头,又只能将气往肚子里咽,起身去拿药箱。 她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但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之后会更加难受。 因此郑曈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她,细细地将烫伤膏涂上去,一边轻轻吹着气,一边庆幸只是伤在这一处。 完全不在乎自己擅自检查她身体的行为已经越界了。 纯黑的瞳眸里倒映着女人半露的肩背,不含一丝一毫的欲望,底下却暗涌着另外的情绪。 ——不能让她碰到伤处,所以她只能侧着睡。 睡着时身体难免会乱动,因此,他得留下来。 洗漱完毕,郑曈心安理得、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撩起她及肩的发丝,在她的脖颈上印下一个虔诚爱怜的吻。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如此拥抱一无所知的林芷。她身上干净至极,什么味道都没有。 如果,她能忘掉那个男人,忘得一干二净就好了。 扬起一个苦笑,郑曈闭上双眼。 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却如泡泡一般“咕噜咕噜”往上冒,越接近水面就变得越大,然后肆无忌惮地爆开来。 他也曾如此抱过林芷。 那时她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她的父亲出差,便只能将她托付给邻居——也就是郑曈的父母。 时至夏夜,巷子里的小孩在看完电视上播放的《数码宝贝》之后,纷纷聚到郑曈家玩耍。 大概是因为鬼节才过不久,便有人提议讲鬼故事。 讲了什么他记不得,只记得那晚上,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林芷,居然半夜来钻他的被窝。 问她怎么了也不讲,他便开玩笑地说一句“不会是怕了吧”,没想到正好戳中了小姑娘的死穴。 林芷恼羞成怒,转身就想下床,口中还嘟囔着“我才不怕呢”。 郑曈连忙从后边抱住她,也不管那么热的天气,肌肤轻轻一碰就会渗出汗来。 小姑娘软软的一团,头发丝也是极软的,整个人就像是刚蒸好的糕点。 即使只是将脸靠近她的脖颈,面颊也被熏得通红。 他大林芷三岁,手脚皆是修长的,那般抱着便缠得她动弹不得。 他一边服软哄着,一边在心里笑她胆小,却第一次觉得她也有柔软可爱的一面。 林芷平日里人小鬼大的,也不叫他“哥哥”,反而一口一个“郑曈”叫得欢。 神采飞扬得夏日的太阳都比不上。 夜深了,没了太阳,她躲在他怀里。 她还“哼哼唧唧”的假装不愿意,郑曈干脆撒手,说:“那你回去睡。” 小姑娘气得摸索着抓起他的手腕,放到嘴边就是一咬。 那湿热的触感,居然激起了触电似的感觉。 郑曈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无缘无故地,勃起了。 装模作样地凶了她两句,发泄浑身的羞臊感,最终他揽着困极的林芷睡了过去。 现在,她像当时那样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呼吸平稳。 郑曈宁愿相信她拧紧的眉头已经松开,在他怀中坠入了美梦。 假孕(3) “先将就着吃,晚饭我再做精细点。” 将小号砂锅端上餐桌,他下意识打量缩在米黄色餐椅里的林芷。 她小幅度点着头,又抿了抿嘴:“这叫将就啊?” 浅褐色的香菇粒,切成丁的土豆边角圆滑,看上去便很是软糯,肉沫与青葱混在一起,米饭淋上浅褐色的浓稠汤汁。 香味随着白气飘散,让她又大大地吸了口气,微微眯眼的姿态像是开饭前循着味道而来、表情期待的猫。 “没青菜,今晚补上。” 郑曈对于她的饮食,简直是严格到极点。 只不过时间实在不够,下班后再去菜市场时,上午的青菜都卖光了。 “已经很好啦——”林芷接过他递来的勺子,舀了满满的一勺放进口中。咀嚼时,颊边的碎发一动一动的。 郑曈松了口气。 也不枉他中午下班时匆匆从医院赶回,只为亲手给她做午饭;不枉他包办所有的家务,生怕请来的家政会吓到她。 虽然累,可看着她的面色逐渐红润,眉间的郁结也消散不少,郑曈便觉得幸福。 她不爱他,也无所谓了。 郑曈想着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她看着蹲在小巷墙壁上的野猫,说“无所谓”。 养不熟也无所谓,被抓伤也无所谓,她就是喜欢那只猫。 至今他还记得,那只猫浑身是显黄的白毛,右后腿有一块小小的疤痕。 受了伤,对人类警戒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她顶多是在它睡觉的时候偷偷抚摸几下。 吃完午饭,郑曈匆匆洗了碗又回医院去,临走前还叮嘱林芷要睡午觉,不能偷偷看小说。 脑子里满是她蜷缩在被子里、猫一般等待他抚摸的乖巧模样。 郑曈揉了揉太阳穴,踩点打卡上班。 以往他都会在下班后多待一会儿整理资料的,现在却是时刻关注着时间,到点就立刻收拾回家。 不能饿着林芷。 他风风火火地回了家、做饭,在吃饭时总算能喘上一口气。 只有在看着她一口口吃下他做的饭菜时,他才能同样咀嚼、吞咽。 欺骗自己——她很喜欢,所以只让她吃他做的饭菜,是正确的。 “郑曈。”林芷抬起脸来,羞涩地轻抿唇,“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他著筷的手顿在半空中。 “我……怀孕了。”她恢复了生机的眼睛里,泛滥着雀跃的幸福感。 怀孕?!遗腹子?! 郑曈一时做不出反应。 那个男人就算死了,也不给他机会么?! “嗯,那恭喜啊……” 他语气里浸着酸涩,却忽然间想起来——她不孕。 甚至在分割遗产时,她的婆婆还低声骂她是“生不了蛋的母鸡”,那时她浑身僵硬,瞪大了的眼瞳里全是苦痛。 怎么可能有孩子……? “那,明天我带你去检查一下吧。”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他夹起一块咖喱鸡放到她碗里,“以后要吃两个人的量了。” “哪有那么快。”林芷有些不好意思,却是乖乖夹起鸡肉咀嚼,小脸上尽是期待。 心中的怒意几乎要沸腾起来,郑曈仍旧陪着她把饭吃完,只不过洗碗时“不小心”砸碎了两个盘子。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胸口一直以来装着的滚烫的黑色液体溢出了容器,沉重无比,压迫得心脏的瓣膜几乎要停止运作之后,又入侵了胃部。 他将晚饭吐了个一干二净,看着满手的鲜血,眼眶一阵发热。 假孕(4) “孩子还小,要安心养胎,保持开朗的心境——” 护士絮絮叨叨的,林芷听了也不嫌烦,反而连连点头。 郑曈揽着她的腰肢,面上幸福温柔的笑有些过度,甚至显得僵硬。 他竭力克制着,才让搭在她腰侧的指尖停止颤抖。 “太好了,郑曈。”林芷弯起眼睛,黑水晶似的瞳仁里满是快乐。 “是啊,太好了。”他应和着,抬手顺了顺她长了些的头发,“你在这等着,我去上个厕所。” “嗯。” 推开冰冷的门,他扬起的嘴角瞬间压平,俊朗的面容宛如雕塑一般,平静而又蕴含着某种诡异的情感。 “郑曈,情况不是很好。”女医生双手抱胸,面露愁容。 “什么意思?” 医生摇了下头:“她没怀孕,但是……身体出现了类似的征兆,或许……” 她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没有继续说下去。 郑曈又陷入了不知该欣喜还是担忧的处境:“……我会带她去检查。” “她是你的……?” 这家医院里的医生,基本上都认识郑曈。 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主治医师,并且——没有女朋友。 女医生会好奇,也是正常的。 “未婚妻。”郑曈微微勾起唇,将苦涩收敛,“这次就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哎,客气了。” 他联系了精神科的医生,又骗了林芷去检查,这才发现不对劲。 她……太好骗了,太听话了。 是被无上的幸福感蒙蔽了判断力,还是因为过于相信他? 他宁愿是后者。 郑曈没有当场问结果,只是让精神科的医生通过邮件把资料都发给他。 “好久没有出来了,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放进呢大衣的口袋里,他感受着如玉般的肌肤下脆弱的生命力。 “唔……”林芷呆了呆,摇头,“外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她望向四周的建筑,眼神有些空洞,落回小腹时才涌出些许温暖,“郑曈,你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性别……根本就没有啊。 他轻声笑着:“还小呢,查不出来的。” “也对。”林芷点头,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小腹,“我还有点害怕,听说怀孕很辛苦……” “有我在,怕什么。” 他的声音夹杂着颤抖,大概是因为一阵寒风刮过,眼眶也开始发涩。 她为什么完全没意识到——应该回去工作了呢? 明明刚才路过了的那幢办公楼,是她工作了五年的地方。 郑曈并没有告诉林芷,早在一个月前,她就被辞退了。 不过没关系,他养着她便是了。 让林芷真真正正只能依靠他而活…… 羽睫一眨,压下了眼底翻涌的思绪,他将手指一一扣入她的指缝中。 林芷挣脱了。 在他皱眉之时,她绕到郑曈的右边去,把被风吹得冰冷的左手塞给他。 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将脚边的小石子踢开,石子撞到路灯,被弹开后又蹦了两下。 郑曈下意识攥紧了她如冰一般冷的手,胸腔的窒息感顿时减轻。 “你又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她的嗓音轻柔得像是风中飘荡的蛛丝,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 假孕(5) “没关系,我可以学啊。”郑曈重新与她十指相扣,将喉头的灼烧感咽回去,“你忘了,我爆肝一星期就能拿全级前三的。” “啊……”林芷眨着眼睛,略带无辜地侧头看他,“有吗?” 怎么可能没有,半年前她还拿着这事酸他啊。 林芷跟郑曈考了同一个大学。 又或者说,他们从小到大都是校友。 只不过因着他大她三岁的缘故,两人在小学时相处得更久,甚至上下学都是一起的,初高中见面的时间少一些。 后来到了大学,郑曈终于有机会再跟她那般亲近了。 那次距离期末还有一个月,林芷在的社团却仍有活动,她作为负责人自然是拼尽了全力去做。 但这样一来,学习的时间被大大压缩。 她在吃饭时跟郑曈抱怨,小测的成绩丢死人了,他放心不下,开始帮着她策划和组织。 活动很圆满,林芷却是病倒了。 大概只是因为寒流,但郑曈还是下意识怪罪起那个社团,劝着她别那么认真负责。 林芷烧得小脸通红,声音沙哑没办法他吵架,倒是单方面跟他赌气。 考试前的一周,他的功课全都是在林芷的病床前复习的,还得帮着她解数学题。 他的小姑娘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又不肯和好,每次开口都是抱怨他脑子怎么那么好,气死她了。 那时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做错,也拉不下脸来服软,就跟她打了个赌。 若是他考了前三,林芷就得乖乖认错。 她脖子一梗,答应了。 最终也哼哼唧唧地跟他道歉,只不过那时距离吵架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两人甚至都忘了怎么吵起来的。 郑曈读医,得读五年本科和三年研究生。 他以为至少他们能像小学时那般朝夕相处,但有一天林芷告诉他,她恋爱了。 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看不见的墙壁,而她也先一步毕业,最终跟那个男人结婚。 但联系仍旧保持着,他甚至到了她所在的城市应聘,见面的次数也就理所当然地增多。 见到她与那个男人恩爱的次数,也多得数不清。 他只能作为林芷的朋友,接受他们的招待。 她时常会提起大学,数落丈夫的不成熟,语气夹杂着甜蜜。 每一句话都在郑曈的心上割过,每个字都像是一个锯齿,深深地嵌入、来回磨割。 但他保持着微笑,林芷全然不知他已经嫉妒得恨不得将酒杯捏碎。 她说到酒,说到头孢,又说到发烧,弯弯绕绕的竟然把那件事提起来。 喝高了的林芷,像是变回那个幼稚的小姑娘似的,酸得不行,最后趴在餐桌上喊着“我也想考前三”醉倒了。 回忆让胃部痉挛得更厉害了,仿佛喝下过多烈性酒一样,火烧得肠子都快透了。 郑曈挤出一个微笑,努力将目光放在褪色的街景上:“骗你的。” 喝醉了都记得,醒着的时候自然也应该想起来才对啊。 可她还是一脸的茫然,接着便不高兴地撇撇嘴:“你骗我。” “你乖乖听话,以后我就不骗你了。” 只听他的话,只听他的声音,想不起来那些往事也无所谓。 他们还有现在和未来。 假孕(6) 林芷孕吐了。 可怜巴巴的,干呕得眼眶发红,一双手攥着盥洗台,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郑曈……他好折腾我呀……” 喘着气,接过他递来的温水,林芷抱怨的语气中又夹杂着幸福。 “嗯,很不乖。”轻拍着她的背顺气,郑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也苍白得接近半透明的纸,眼底堆积着青黑,嘴角紧抿着却仍旧泄出阴暗的情感。 幸好她低着头,不会看到这样可怕的一张脸。 抽过纸巾细细地擦拭她的唇角,郑曈又摸了摸她的小腹:“你要乖,不能折腾妈妈,知道吗?” 他语气温柔,抚摸也是轻得不得了,垂下的眼睫里尽是扭曲的担忧。 明明没有怀孕,小腹居然微微鼓起。 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呢。 那时她并非好转,而是因为心灵极近崩坏,身体为了活下去,顺应了她的愿望作出怀孕的假象。 孕吐,虚弱,羊水出现,月经停止。 “郑曈,这样下去很危险。”精神科的医生语气沉重。 如果告诉她真相,或许她会再度崩溃,甚至失去活下去的意愿;如果就这么拖着,她的身体也没办法支撑太久。 “她并非想要孩子,而只是想怀孕,连十月怀胎的常识都抛弃了——” “大概是因为身体也明白没办法真的生出孩子,所以就屏蔽了生产的相关信息。” 一句句话,每个字拆开来他都能懂,合起来之后又变得极其难以理解。 “这样的病……我没办法,或许……谁都没有办法。” 郑曈被打入了地狱,站着不动,地面迟早会被岩浆消融;往前踏一步,便是狱火焚身。 林芷的轻笑声将他拉回现实:“郑曈,你真是个好爸爸。” 爸爸……? 为了不伤到她,他从不在林芷面前提及那个男人,而她自己也根本没有说起过。 莫非,同样是因为过于痛苦而选择忘记——但这也代表着她无法面对,会把他记得更深。 “那当然了。”扶着她起身,将她黏在腮上的碎发拨开,郑曈低头在她的眉心印上一个吻。 林芷只是笑着,美丽又空洞的微笑。 那双瞳眸溢出的快乐,只是湖面表层飘着的浮萍而已,风一吹就会露出清澈干净到接近虚无的湖水。 “想吃什么,我重新去给你做。” “不用啦,我可以继续吃的。”林芷任他牵着手离开卫生间,声音柔柔的,“宝宝可能只是不适应而已,这次一定不会再吐了。” 也好,他也没有再去做饭的力气了。 郑曈重新将饭菜热过,她很是主动地拿起筷子,小口吃着,还偶尔抱怨着想吃更酸一些的。 适合孕妇吃的食物,他都做得口味极淡。 “好,明天买些番茄回来。” 为了配合她,郑曈自己也十分地入戏,在她高兴地点头时甚至浮现出“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现在,林芷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和那个不存在的孩子。 四舍五入,不就只有他了吗……? 假孕(7)【h】 “郑曈……好涨……” 林芷已经习惯性地向他求助,完全没有反对跟他同床的做法。 郑曈说要多照顾她和孩子,她想都不想就接受了这个理由。 “涨?哪里?”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小灯,郑曈眨了眨眼适应光亮,在凝视她睡得有些乱的头发时,心中升腾起一股幸福感。 “胸……”她从他怀里抬头,头顶的发蹭得更乱了。 难受得两眼泛泪,迷迷糊糊的委屈神情,双颊也因为热气而染着红晕,她看上去可口至极。 越来越严重了。 但看着那双眼睛,郑曈如坠梦境,浑身飘飘然的,心头的不安也让浓雾般的美梦所遮去。 他低声哄着:“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嗯。”林芷委屈巴巴地点头,主动解开家居服的纽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来。 郑曈不是没有碰过她,只是这样的邀请还是第一次,并且之前,通通只是为了检查她的身体而已。 “乖,闭上眼睛。”他亲了口她的眼角,手探过去时有些颤抖。 入手生温,宛如最上等的玉器,却又柔软至极,顶端的小果还诚实地站立起来。 “唔……好痒……” 黑暗让身体的感官更加灵敏,林芷即便闭着眼睛,也是下意识抬头对他撒娇。 “这样可以吗?”顺时针轻轻揉着,他忍不住又亲了口她的额头。 回答郑曈的,是她又往前挺了挺胸的动作。 她像是被顺毛得极其舒服的猫,无意间发出低低的哼声,眼角因为生理性的泪花而濡湿。 “郑曈,唔……” 奶尖被轻轻拨弄,林芷面上飞起一片红云,轻咬着下唇将奇怪的呻吟咽回去。 很痒,细细麻麻的电流与之前温柔的疏通感完全不同。 “好点了吗?”深吸一口气,郑曈压下胯部燃起的热度。 林芷身上的香味,是他精心选过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金银花香叫他无端地心醉。 “嗯,可是……”林芷半睐着双眸,睫毛羞怯地轻颤,“你可以帮我,吸一吸吗?” 那小小的红玉,在他的掌心轻蹭,仿佛讨要着什么。 郑曈怎么可能拒绝她。 将她的衣服再拉开一些,完全露出一只乳房,他低下头去含住、吮吸,另一只手也没闲着。 比起按摩,更像是爱抚。 “啊哈……”舒服得脚趾蜷缩,林芷不自觉伸手抚摸他的头发,胸前的渴望终于被满足,却引起了另一处的不满。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郑曈又如何会察觉不到她并起双腿磨蹭的动作。 用舌尖描摹着浅红色的乳晕,刮弄小小的乳头,又按照她的意愿轻轻地嘬吸,吮吸着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乳汁。 “舒服么?” 将两颗莓果都吸得通红,他复而开始亲吻她微张的唇瓣,一下一下像是幼鸟的啄吻,带着眷恋和依赖。 林芷任他动作,乖乖点头。 “那睡吧,不舒服的话再叫我。” 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他作为她的医生,怎么可能忘记这一点。 虽然不满足,但一想起只有听他的话,才能有下一次按摩,林芷只好咬咬唇闭上双眼。 房间里又陷入黑暗,仿佛被墨汁所浸泡着。 只有抱着她的郑曈能带来温暖。 假孕(8) “辞职?!” “嗯。”郑曈面上仍旧风轻云淡。 “为什么,是因为……?” “我要带她去治疗。” 如他所料,女医生面上出现了同情之色。 “那好吧,希望她快点康复。”她叹了口气,让开路。 郑曈前途无量,如果再待个几年,或许晋升为主任医生都没问题。 但这些东西,在林芷面前通通算不上什么。 尽快收拾了办公位上的东西,他步履匆匆,生怕单独在家的林芷出现意外。 辞职是三天前才有的想法。 林芷的精神越来越好,甚至还主动承担家务,温柔贤惠、听话到极点,让他逐渐松懈。 因此在打开家门、看到她昏倒在地上时,郑曈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眼前发晕,手脚不听使唤,仿佛只是依靠极其脆弱的丝线而与身体连接在一起似的。 呆了十几秒才将她抱起来。 林芷当晚就发了烧,迷迷糊糊的,却时不时哭泣,枕巾都哭湿了两条。 他沉溺在与她一同创造的幻象里,完全忘记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了过多的负担,不能继续劳累。 郑曈请了三天假,结果再回医院去并非上班,而是辞职。 至于治疗……? 为什么要治疗,如今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人,不好吗? “阿芷,我回来了。”提着新买来的排骨和蔬菜,他迫不及待地唤她,心脏跳动的频率早已不正常。 卧室隐约传来一声回应。 郑曈松了口气,关门时顺便落锁。 “咔哒”一声,仿佛某种被拨弄的玩具发出的声响,冰冷又幼稚。 “怎么又是排骨啊……”林芷皱起脸来,语气里含着娇娇的抱怨。 “你身子虚,得补。”郑曈又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袋子,“乖乖喝排骨汤,就给你做凤梨炒番茄。” 她高高兴兴地弯起眼睛,月牙似的形状十分漂亮,嘴边还有浅浅的梨涡。 做饭、洗碗、拖地、收衣服,郑曈全都亲力亲为,只让她去床上躺着。 他像是一台机器一样,运转时毫无顾忌,直到电量枯竭才会停下。 “我又没那么娇贵。”林芷抱着小熊抱枕,鼓起腮帮子去拉他的手。 “怎么这么冷?!” 郑曈立刻松开拖把,在意识到自己双手不干净时,刚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又收回去。 外边已经飘起了雪,但室内开着暖气,她只穿一套毛绒绒的粉色家居服,手也不该这么冰冷的。 “等着,我去拿热水袋。”不等林芷回答,他便匆匆走出卧室,到杂物间里搜出极少用到的塑胶热水袋。 那是在她搬入时买的,因着怕她生理期不舒服才备着,如今…… 就连那几包卫生巾,也毫无用武之地。 急匆匆洗着手,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变得陌生的脸。 面颊瘦削,眼窝就显得更深,纯黑的瞳仁里翻滚着交织的情绪。 脸色并没有因为室内的暖气而稍微红润——或许方才有过,在发现她双手冰冷时又转为苍白。 郑曈原想捧水洗脸的,可头一低,喉间便开始发涩。 他连忙起身,才迈开几步便扒着马桶,再次将晚饭吐得干净,甚至吐出了胆汁。 就像电量告竭前的提醒,徒劳无用。 假孕(9)【h】 烧着热水,郑曈茫然地望着电热水壶上剧烈升腾着的白雾,喉间仍旧火辣腥苦。 她简直比水蒸气还要脆弱。 无法存留,一旦碰触便会受伤。 但即便如此,郑曈还是不曾退缩。 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喝了杯温水将咳得沙哑的嗓子湿润,郑曈才回到卧室,将她怀里的抱枕换成套上毛绒套的热水袋。 “郑曈,你真好。” 林芷面上是欢喜的笑容,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眼尾不挑不垂,却生出活泼的意味。 他见过这样的笑脸千万次,却从未有如此近乎虔诚地感动着。 “知道我好,你就得乖一点,别总让我操心知道吗?” 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郑曈痴迷地凝视她的脸,像是要将肌肤的纹理、眉眼的形状都刻入脑海一般。 “我会听话的。” 林芷已经习惯如此回答,换来他亲吻额头的奖励。 “真乖。” 大概是被圈养得久了,愈发像他的宠物了。 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拖把,掩饰脸上无法控制的苦涩和扭曲的欣喜,郑曈继续拖地,而她则缩回被子里。 “郑曈……” 她轻轻一推,郑曈便神经质地睁开双眼。 “怎么了,又涨?”照旧打开小灯,他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纽扣。 “是,嗯……不是……”她的声音,似乎因为朦胧的光而镀上些许青涩。 “那是哪里不舒服?” 在脑海中回忆过一系列怀孕会出现的症状,郑曈皱起眉头,在她吓到似的缩脖子时,才恍然地克制着表情。 “乖,告诉我。” 他捧着她的脸轻吻,而林芷也习惯了这样的安抚,终于开了口:“我……想要了……” “想要?”郑曈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望进那双闪着羞涩的眼睛。 “就是……那个……”她眼睛一闭,仿佛上刑台一般的决绝,“想做。那里变得好湿……” 一句话就将他身上的火点起来。 “想要我帮你,对吗?”他继续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这次却是一次解到底,露出了雪白柔软的胸乳和微微隆起的小腹。 “对……我就是忍不住,郑曈……” 林芷求救地握紧他的手,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 泫然欲泣的表情让郑曈下身一热,忍了不知多久的部位亢奋到像是要顶破内裤的束缚。 怀孕期间,激素的分泌会导致性欲高涨。 他将那些症状背得滚瓜烂熟,就连需要用的姿势,也早就刻入了记忆里。 他已经入戏太深了。 “哭什么,我又不会不帮你。”微笑着吻去她眼角的泪花,郑曈无视腹部的痉挛,帮着她脱掉衣服。 身体像是四分五裂一般。 胸腔腹部疼得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绞住,表情由他控制着,对她露出温柔的轻笑,下身亢奋宛如野兽。 “这样跪着,可以吗?” 将她摆成四肢跪床的姿势,他在女人轻颤的脊背上落下一连串的吻,“这样就不会压到孩子了。” “嗯……可以,郑曈你快点……”带着哭腔的声音,饱含水汽,在他的脑海里勾勒出她欲泣的小脸。 “怎么这么急。” 一路吻到她的臀瓣,他轻轻揉动着,毫无意外地见到腿间的一片濡湿。 假孕(10)【H】 “嗯哈……郑曈……别,别舔那里啊啊……” 她越是求饶,他就越用舌头包住勃起的花蒂吮吸。 郑曈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她心甘情愿地在他身下娇吟,舒服得脊背绷出美丽的弧度,细软的发丝也颤抖个不停。 林芷被他养得太好,喷涌出的汁液都是甜的。 肥厚的唇肉像是受到滋养的花,愉悦地绽开,隐秘的缝隙不停吐出蜜汁,诱惑着他一再舔舐。 “阿芷放松些,要好好扩张。” 无论她之前经历了什么,现在,她是他的。 胸腔涌起一股热意,火辣辣的一直烧到胃部,他只能用啜饮她的汁液的方法来降火。 郑曈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剪得干净,一探进蜜道里就被热情地夹住不放。 “啊嗯……郑曈……” 听话地放软身子,林芷茫然地揪着枕头喘气,浮起的情欲覆盖着瞳眸,下身传来的阵阵快慰也夺去了她的意识。 逐渐增加到三指,郑曈抠挖着柔软的穴壁让她发出一阵阵甜蜜的叹息,丰沛的汁液淋得满手掌都是。 “可以了啊唔……郑曈,郑曈……” 叫着他名字的声音极近柔软,仿佛被驯服的宠物般。 “好。” 他抽出手指、将蜜液都涂抹到勃起的性器上。赤红的颜色镀上一层晶亮,煞是骇人。 “我要进去了,不舒服就要告诉我,知道吗?” 覆在她身上,却将所有重量都分到四肢,郑曈寻着细缝的位置沉下腰。 “唔嗯……” 才进了一个头就停住,林芷不满地低哼着,忍不住抬臀去迎合,“郑曈……快点……” 濡湿软热的吸绞,宛如天堂的招待一般,唤起的却是恶劣残暴的想法。 郑曈咬着牙缓缓挺进,伸出一只手去轻揉她的胸乳:“伤到孩子怎么办?” “唔……那你轻点吧……” 林芷晕乎乎地应和着,刚侧过头就被他吻住。 他动得不快,性器仿佛要将蜜道的每一处都探索爱抚似的,温柔得穴肉不耐地紧紧吸绞。 每次抽插都带起“咕啾”的水声,混合着她被吻得舒服的低哼,汇聚成柔和暧昧的曲调在房间里回荡。 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满,腹部的绞痛早就消失不见,郑曈沉迷地勾着她的舌头吮吸,将一切的担忧抛之脑后。 “阿芷……阿芷……” 他一次次唤着林芷,握住她的手将炙热的温度交给她,下腹也虔诚地靠近她扭动的臀,在充分感受到那样的柔软弹滑之后才撤离。 “嗯哈……郑曈……” 反握住他的手,林芷沉溺在无比的快感之中,两腿酥软也不曾叫停,反而因为那湿漉漉的“咕啾”声而不停收缩下腹。 水乳交融的快乐,自身体相连的部位扩散开来,绵密的,一层又一层堆砌起来,覆盖掉心底最深处的情绪。 但那终究只是雪,如何能消解横亘的顽石。 窗外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窗内温暖如春,交缠的身躯甚至冒出汗液,交合处更是汁液泛滥。 两人都软了骨头,酥了神经,麻了意志,失了魂魄,抵死纠缠。 假孕(11) 他的存款,加上她继承的遗产,足以让两个人足不出户生活一辈子。 郑曈像是陷入冬眠的龟一般,蜷缩在安全的龟壳内,闭上双眼,降低心率。 寄希望于温度不会改变,春天永远不会到来。 祈祷着时间停止。 比起他,林芷更像是一只龟——躺在被窝里不爱动弹。 肚子一直保持着隆起的状态,看起来像是怀胎四五个月。而她神情恍惚的时间,越来越多。 林芷清醒的时候,也会温柔地抚摸肚子,努力起身走动,说是为了宝宝好。 “郑曈,你看外面的雪,好漂亮啊。”她披着绒毯,双手指尖触摸着玻璃,冷热接触之间便在玻璃面上留下椭圆的白雾。 “嗯,是啊。”郑曈从身后揽住她,将变得冰凉的手给捉进掌心,仿佛拘住了渴望自由的白色小鸟。 鹅毛般的大雪,以要淹没整个世界的姿态纷飞着,即便是对面的楼层也因为雪幕的遮挡而不甚清晰。 全世界只剩下似乎他们两人,还有这间温暖的屋子。 她放任身体软在郑曈怀里,微眯着双眼,打了个哈欠。 “困了?” “嗯……让我再看一会儿。” “不行,累了就得休息。”郑曈皱起眉头,不由分说便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养了这么久,林芷的体重完全没有增加的趋势,每每抱起她,他心中都一阵发颤。 腹中并没有能够长大的孩子,充其量只是些羊水罢了。 吃下去的东西仿佛真的被看不见的婴儿消化,到如今,她的手腕仍旧细瘦得可以轻易圈住,仿佛是人偶的关节一样脆弱精致。 “你怎么这么霸道呀。”她小声抱怨着,却是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安心地将头靠在男人肩上。 林芷的世界里只剩下郑曈。 他精心做的饭菜,她尽力去吃,他要她睡觉,她就闭上双眼。 郑曈是她的医生,一切的指令都是为了孩子好,她得听话。 郑曈为她准备三餐,打扫屋子,闲暇之余便陪她说话,念一些书给她听,生怕她看久了书页眼睛不舒服。 她孕吐时,郑曈像是同样在遭罪一般,眼眶通红,有时还气得替她骂肚子里的宝宝。 她想要时,郑曈总是耐心到极致,非要扩张到她受不了去求他,才用性器给她解痒。 真好。 林芷迷迷糊糊地闭上双眼,牵着男人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了细微的变化。 家务做得多了,手上的皮肤变得粗糙,磨得她细嫩的指腹生痒。 “郑曈……” 林芷想着,她应该多分担一些家务活才对,可无边的倦意就是逆着心意席卷而来,将她的思绪缓缓淹没。 以至于她错过了男人瞬间通红的眼眶。 “阿芷。”他的声音哽咽,像是欲哭却忍住了的小孩一般。 她昏睡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 时间怎么可能因为他们不出门而停止。 外界与屋内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即便他将屋子里所有与时间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时钟,日历,甚至会浮现出时刻的电视机也鲜少打开。 乌龟冬眠之时,即使认为世界同样陷入睡眠,也只是自欺欺人。 假孕(12) “郑曈……”林芷望着坐在床边的男人,虽然疑惑为什么他的黑色毛衣显得那样宽大,却继续着话题,“我突然想起来……” “什么?” 郑曈俯下身去,这样才不会错过她如蚊呐般的声音。 “我好像……把你的手套丢掉了……”林芷不理解,为什么说话变得那样困难,喉头像是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 “什么手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凝视着她惨白的脸,在上面找到了遗憾的痕迹。 胸口突然一紧,郑曈瞪大了双眼,颤抖着的唇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她说下去。 “初中的,时候……你不是送了我,咳唔……一双手套,吗……” “叔叔出差带,哼咳……回来的……” 那时候郑曈的父亲去到更北的地方出差,带回了两双毛绒绒的卡通兔子形状的手套。 一双给的是他堂妹,另一双自然是郑曈的。 只不过他觉得女孩子气,林芷喜欢便送了她。 后来她得知,他是因为嫌弃才给她手套,又开始闹脾气。 正好是下雪天,小姑娘便揉了一个个雪球去打郑曈。人小力气也小,他没怎么样,她倒是冻得手通红了,接着继续怪他。 还是郑曈把她拉到家里,用一杯热牛奶解决的争端——实在是好哄。 “搬家的时候……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代表着丢人经历的东西,她才不想要呢。 林芷的声音,像是拨动从细到粗的琴弦,由脆弱稀薄变为充满力量,却让郑曈的心如悬在深渊的半空 冷得慌,紧得慌。 “别说了,阿芷,别说了好吗?”他抹掉她面上的水珠,后知后觉那是自己的泪。 “我想……找回来。”她轻轻勾起嘴角,一只白皙到近乎透明,宛如冰雕般精致又脆弱的手从被子里挣脱而出,伸向他的脸。 郑曈连忙握住她的手,无措地将掌心紧贴着她的手背,又难以接受从她的指缝间渗出来的湿意,慌乱得忘记擦眼泪。 林芷看着他的样子,恍惚间有些得意——她又让他阵脚大乱了。 不过,他的皮肤真粗糙啊…… 怎么都忘记护肤了,她才不喜欢不好看的人。 她喜欢的人是…… “然后,戴上手套去,揉雪球……这样就不会再,冻得手僵了……” “也不会伤到,宝宝……” 被子因为她抚摸小腹的动作而有了起伏,仿佛是胎动一般。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回来,好不好?” 她清澈的瞳眸里闪着光,那是飘满雪的夜空里绝对不可能看见的星光:“好啊。” 光芒被雪花覆盖,湮灭了。 “阿芷?阿芷!?” 紧紧捏着她的手,却不见她皱眉抱怨,不管怎么叫,也听不见她迷糊的回应。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只是又想让他担心而已。 郑曈一声声叫着她。 叫得声音嘶哑,再也没办法维持住俯身的动作,攥紧逐渐失去温度的手跪到在地上。 腹部痉挛得前所未有的厉害。 不行,不能在她面前呕吐。 可他松不开她的手。 一股浓浊的憋闷感自胃部上涌,灼烧着喉头,无论他如何忍耐,终究是被迫张开嘴。 只是一些胃液。 对了,他先前就把晚饭吐光了。 “阿芷,起来好不好?!我去把手套找回来,你不要走好不好?!” 急匆匆用袖口抹干净嘴角,他却不敢再对着她说话,生怕酸涩的味道让她不高兴。 假孕(完) 郑曈回了趟老家。 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她说的手套。 不愧是北方出产的东西,质量好得不得了,完全没有脱线掉毛的迹象。 “阿芷,你看,还能用啊。” 手套的大小与他的手不符,却很适合她。 无论是那个小姑娘,还是后来的林芷,手都是小小的。 看着多出来的一个指节,郑曈眼睛一酸,眩晕感像是巨浪般扑来,瞬间让他跌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戴着手套没办法抹眼泪,也不想他的泪水沾染了她的回忆。 郑曈只是等泪水流到没办法再流了,才跪起身来继续翻柜子。 自从她父亲去世以后,这里再没有人来过。 他找到一本鬼故事书,匆匆翻过一遍,又想起那时往他怀里钻的林芷。 明明很胆小,却一直在逞强。 她小学时每次拿到都要找他炫耀的奖状,初中时她很喜欢却无端失踪的橡皮擦,高中与他吵架时用来砸他的笔袋。 每一样都是回忆,都是她气鼓鼓的小脸,吵得面红耳赤又委屈巴巴的表情,不肯认输、颠倒黑白的任性话语。 胃部传来的空虚与疼痛感打断了郑曈的回想。 冬天的暮色,因着有大片积雪的反射而光亮异常,光线穿过蒙尘的玻璃窗,一束束的照亮空中的灰尘。 肺部仿佛沉积着大量的飞尘,呼吸困难,站起身来眼前也阵阵发黑。 郑曈握紧了拳头,推开门走到庭院里,弯身时大脑充血,脚下一滑再度跌倒。 是雪。 冰凉凉的雪。 她还做过伸出舌头接住飞雪、品尝味道这种蠢事。 泪水又落下了,但郑曈没办法辨别它们会不会结冰。 伸出手,他用尽浑身力气,才捏了个小小的雪球。 “阿芷……戴手套就没办法揉雪球了,手指不灵活,你懂吗?” 手套是拇指与其他四指分开的款式,绒毛沾了融化的雪变得湿而重。 郑曈想,让这些雪把他埋了也没问题,但还是站起身来,迈着缓慢无力的步子离开庭院。 他又去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把泛黄的回忆重新上色之后,才站到林芷的墓前。 她的遗言里没有提到那个男人,他自然不会将她和他葬在一起。 “阿芷,我要去找你了。” 他不再开口,因为沙哑哽咽的声音并不好听,她大概不喜欢。 郑曈只是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在心里默念一遍。 他会将财产全部委托给律师、向孤儿院捐赠。 接着,他在她睡了许久的那张床上服药。 不是安眠药那种药效发挥极慢的药,而是毒药,一瞬间的事。 他毕竟也是医生,想弄到手不是什么难事。 阿芷,你不会计较的吧? 可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郑曈呆呆地看着墓碑上贴着的崭新的照片。 他的小姑娘,笑得灿烂,像是夏日的阳光那般温暖。 仿佛感受到了照射,身子在发热。 郑曈明白这只是因为处于低温状态太久,身体的保护机制启动了。 身体,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能够制造假象欺骗意识。 “我们……会有个孩子的。” 他起身,许下一个虚无的愿望。 ———— 泪目的朋友把泪目打在公屏上(划掉 留个言投个珠吧? ???? 让黑黑看看报社有没有成功【被打 心锁(1) “请……不要这么做。” “请放开他。” 声音轻柔却十分镇定。 “哈?”从鼻腔里哼出不屑的声音,郑曈侧过脑袋看去,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突然出现的女生。 纤细精致的模样,让土里土气的校服套在她身上都像是洋娃娃的裙子。 “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啊?!” 站在郑曈身后的小弟高声叫喊,胖乎乎的脸因为故作狰狞的表情而显得滑稽。 “不管他是谁,请不要再欺负那位同学了。” “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另一个小弟开口,语气里是满满的火药味。 “跟老大一个班还敢说不认识?!瞧不起谁呢啊?!” 女生没有退让,仍是定定地看着郑曈。 “喂——同学,别管,我了……”领口被郑曈揪紧的瘦弱男生努力发出声音,说话时滑落到鼻头的眼镜轻颤着,“快走吧!”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郑曈手臂一收一放,就将人给重重推上了墙角。 这道死胡同像是处于世界的阴暗面,墙上的漆斑驳脏污,被那么一撞更是簌簌地往下掉。 嘴角勾起一个恶劣到极点的笑,郑曈示意两个小弟把人架住,正对着仍不肯放弃的女生道:“行啊,我可以放过他。” “但是——你要留下来。” 话语仿佛砸落到地上一般,还十分有弹性地弹起,形成若有若无的回声。 女生面容姣好,即便神色淡漠,也颇有一番正在发育中的少女独具的韵味。光看裸露在夏服外的手臂就能想象肌肤的触感,及肩的头发也很柔软。 林芷咬着唇,瞟了眼那被架住后努力挣扎的男生,轻轻点头。 “好,我留下。” “同学!”瘦弱的男生惊呼着,因为腰背被大力拍打而整个人往前趔趄。 “我没事的。”林芷朝他笑了笑,放在书包带上的手下意识攥起又松开,“快走吧,不用担心。” “哼。”暗自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郑曈不由分说地踢向男生的腿,只不过没用多大的力气,“再不滚,我就两个都一起收拾。” “敢去叫人我就打得你爸都不认识!听到没!”小弟补充道。 男生十分纠结地望着林芷,见她还是一脸风轻云淡,最终还是咬咬牙捡起地上的书包,跌跌撞撞地往外逃,路过她时说了声“谢谢你”。 “老大,我们是不是要……”胖子努力用他的脸做出类似于奸笑的表情。 不过再怎么为非作歹,他也只是个初中生,平常挂在嘴边的脏字,一到这种似乎“要做”的情况下就使不出来了。 “你们,去巷口守着。”斜睨了两个小弟一眼,郑曈又把目光放在三米之外的女生身上,“过来。” “好嘞——”两人齐声应和,居然不再追问便乖乖跑了出去。 林芷有些惊讶,只不过没表现出来,而是踩着慢悠悠的步伐靠近一身坏学生装扮的郑曈。 夏服领口仅有的两个扣子通通被解开,一头染成棕色的乱发,右耳还挂这个黑色的耳钉。 是坏学生啊…… ———— 突然更新,没想到吧ww 因为标了“写到哪算哪”,所以这个文处于连载与完结的叠加状态(? 更新随缘,欢迎催更x 心锁(2) 将她按在墙上,几乎不需要用到什么力气。 郑曈发现这个女生真的脆弱得不像人类,只不过捏了下她的手腕,肌肤立刻就泛红。 刚才好像有人说这个女生跟他——同班来着? 可惜郑曈从没正眼看过班里的女生,因此也无从辨认是真是假,但她的容貌确实很可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虽然我不打女人——”他恶劣地勾起嘴角,将脸凑近竟然还保持着镇定的女生,一股柔软的馨香撩过鼻尖,让话语稍微停顿。 “但还有打之外的事可以做,你说是不是?” 一手攥着她的手腕,另一手则毫不客气地隔着校服薄薄的布料揉捏她的胸乳。 少女款的内衣起不了多少防护作用,林芷微微皱眉,在男生得意邪肆的目光下又松开了眉头:“请你不要这么做。” 这还是第一次触碰异性,不,应该是第一次带有那种目的,郑曈愈发的亢奋,黑沉沉的瞳眸里甚至掠过兽性的野蛮。 “同学。” 尽管真的很不舒服,但林芷还是鼓足了勇气看他的脸:“我有心脏病。” 郑曈只觉得她是被吓傻了才开始胡言乱语,干脆掀起衣服下摆,将手探了进去。 少女的肌肤,触感简直难以言喻,比热过的果冻还要柔软滑腻。 “唔……”她发出了低哼,仍没有移开目光,“如果太过激动的话,或许我会死掉。” “威胁我?”郑曈才不管,径自把内衣往上拉,肆意揉捏着她的胸脯。 看她那副乖乖女的模样,肯定还是个雏,肯定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 下身兴奋充血,毕竟他已经十五岁了,邪念一动,身体也跟着反应过来。 “这不是威胁你。”林芷竭力忍耐着不适,面色逐渐苍白,像是被看不见的刷子上色,“只是如果……可能会给你,呃哼……留下不好的回忆。” “你以为我会相信?” 郑曈挑眉,狠狠地拧了下少女还未发育完全的乳尖。 “唔……这是事实。” 这是林芷第二次笑,却满满的都是苦涩的味道:“如果你想做,就做吧。反正……” “反正什么?”他讨厌极了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 追问之时,郑曈才注意到女生的脸惨白得像是半透明的纸,根本不是普通的害怕能造成的——毕竟他在这方面颇具经验。 如果他常年生病,就能懂得她面上渗出的是晦暗的病气。 “我也只剩下一年……可以活了。”林芷语气淡淡,闭上双眼,垂落在身侧握拳的手悄然松开,仿佛将什么东西轻轻抛下了似的。 真的,还是假的。 郑曈从没面对过这样的状况。 手里的乳团底下的那颗心脏,真的正在崩坏吗?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思及她一直以来的淡然态度,便下意识信了几分。 快死掉的人,大概确实不在乎被霸凌这种事。 咚……咚…… 心跳声,隔着血肉传达到掌心。 揉着胸乳的手像是触了电般的松开,郑曈恶狠狠地在另一个小包子似的雪团上捏了一把,才撤回了手。 “嘁,晦气。” 他将精致如瓷娃娃的少女甩到地上,拎起空荡荡的书包便迈步离开。 ———— 没错是狗血设定w纯属瞎写不要在意 温馨提示:校园暴力不可取,不要因为觉得不良酷所以喜欢上,如果遇到这种事请及时求助老师家长等 心锁(3) 原来班里真的有这么个人。 郑曈只是稍微扫了一眼,便在窗边发现那道纤细的背影。 她周围似乎有道空气墙,在嘈杂的下了课的教室里,将她和周围的人隔开。 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教室前门探头,尽管郑曈坐在教室最后排,可光看那副眼镜便能认出是昨天被他欺负的那个男生。 他跟路过的人说了什么,接着就有人到林芷桌前敲了敲,示意她看前门。 听不见声音,但对话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林芷走出教室门,郑曈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会说昨天那件事。 那个男的肯定会道歉,她肯定会一脸淡然地说没关系。 然后呢? 他肯定会偷偷观察她有没有受伤害,她肯定会摇头。 然后呢? 甚至她会把自己的病说出来? 郑曈没由来地一阵烦躁。 那些都关他屁事啊! 那个女的,会不会真的在一年后死掉,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起身时还踹了把椅子,弄出不小的声音引来其他人的侧目,但郑曈习惯了那些目光,而他们也习惯了坏学生的暴戾行径。 风风火火地出了教室后门,郑曈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一眼就看见了在僻静的楼梯拐角聊天的两个人。 她脸上——果然是轻柔缥缈的笑容。 “诶,老大!”胖子恰好从隔壁班的前门出来,一脸的谄媚,“这么巧,我刚想你是不是也先去打游戏呢!” 翘课去泡网吧、泡电动城,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老师管过几次之后就放弃了——毕竟他家里有钱,也知会过校长,校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郑曈被这么一打岔,敷衍地应声之后又抬眸去看,两人已经结束了对话,少女正慢悠悠地往回走。 秀丽的小脸被夏日的阳光一照,白得不可思议,更显得头发乌黑,五官也在镀了一层浅金色之后带上了奇异的魅力。 “啊,那不是——”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的胖子,瞪大了双眼,流露出了垂涎的神色又在一瞬间收回。 这可是老大看上的,馋不得啊。 “你认识她?” “啊?” 抬手给了胖子一记爆栗,郑曈瞪眼的模样十分凶恶唬人:“昨天你说她跟我同班。” “唉嗨,这不是我有时候路过就往窗里看,她不是一直坐在窗边嘛,就记住了。” 胖子一五一十回话,没敢说他是因为人家长得过分好看才记得住的。 “一直?” “昂,可不是嘛!那叫啥来着——专座?” 再怎么不关心班级事务,两周换一次小组座位这种事郑曈还是知道的——虽然他就没遵守过。 莫非……她是真的有病,才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郑曈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安静得像是空气的少女,则在一步步靠近他们,走动时发丝轻轻飘动。 黑得宛如不可亵渎般的颜色流淌着。 “老大,咱还去打游戏不?” “啧,走。” 她甚至没有因为他们的叛逆对话而投来目光。 郑曈回教室从抽屉里扯出书包,临走前又忍不住看向那道背影。 真的……会死吗? 心锁(4) 郑曈家很有钱,甚至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因此上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只不过没多少人能像他一样——至少他的小弟不行,毕竟大多数人都是靠成绩才进去的。 郑曈没能像以往那样逃课。 学校的门禁极严,找不到翻墙的地点,能一起胡闹的的混子也没几个。 不过因着他长得高,而且还处于好动的年纪,意外地加入了篮球社团,甚至跟班里的部分男生玩得不错,久而久之也就跟其他学校的小弟疏远了。 多数时间,他都趴在桌上睡觉、玩手机,没让老师像初中时那么头疼。 不过这一行为也就导致了,郑曈在第二学期期中考前的一个星期,才发现林芷跟他同班。 那天他正坐在座位上发呆,侧着身,一只手撑着下巴,两腿大大咧咧地张着。 路过的人不知道谁无意间绊到了谁,一团穿着校服的物体突然就往他的方向摔。 砸到他身上之后,郑曈才发现是个女生,毕竟留着长发。 “啊!对不起!”绊到人的女生慌慌张张的,伸出的手因为他凶恶的眼神而停顿在半空中。 怀里的人似乎摔蒙了,好一会儿才撑着郑曈的胸口起身,一双无辜茫然的眼瞳便进入了他的视线,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她缓缓站起身来,下意识抬手去碰撞红了的鼻头,模样居然有些委屈可爱。 郑曈一时之间忘了发怒。 撞到人的女生不敢看郑曈,硬着头皮跟林芷搭话。 她朝对方微微一笑:“我没事,你呢?” “啊嗯,我当然,没怎么样了……”女生吞吞吐吐的,面上带着窘迫。 “那就好。”林芷将视线转回郑曈身上,“同学对不起,我有没有撞到你哪里?” 多少双眼睛看着,他总不能跟一个女生计较。 郑曈“嘁”了一声,说道:“滚一边去。”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被郑曈扫视一圈后便更消了音似的。 他翘起二郎腿,仍旧一手托着下巴,目光却不自觉锁定在那道纤细的背影上。 及肩的黑发,纤细的身形,夏服的袖口对她来说似乎过于宽大,露出的肌肤白腻得不行…… 这不是——那个女生吗?! 她怎么——还没死? 郑曈不知该为哪件事意外,不过他忍不住用剩下的时间去观察她。 还是临窗的座位,还是不跟其他人交谈。 就算他端着餐盘、一屁股坐到她对面,她也仍旧文雅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等到咽下食物,林芷才疑惑地抬眸看着他,但转念一想——坐在她对面又不犯法,便低下头去又舀起一勺豆腐送入口中。 等着她主动解释的郑曈顿时一阵郁闷。 这可是他第一次作出接近人的表现,她却丝毫不给面子?! 被小弟捧得膨胀的中二期少年,大概就是如此,好歹他也不打算跟女生计较。 “喂,你为什么还没死?” 粗鲁直白得要命,若是常人听了定会拍桌奋起,但林芷还是那副悠悠然的模样,叫他气不打一出来。 心锁(5) “我问你话呢!”狠狠地将筷子插进肉排里,郑曈压低了声音威吓。 他已经到了变声期末期,声音里开始带有成人的低沉,还混着点哑。 “嗯……因为中考完的那个暑假,我去做手术了。”脸上仍然是柔和平静的神色,她甚至都不计较郑曈打听隐私的举动,“虽然有好转,但做剧烈运动的话可能……” 后面的话,不用说郑曈也能猜出几分。 随时可能有危险……吧。 “同学不用担心我。”弯弯眼睛,少女的脸看起来比豆腐还要嫩滑,似乎不像以前那样苍白。 郑曈这才注意到她的餐盘里尽是清淡的菜色,啃一口肉排,他“哼”了声:“我没担心你。” 但不到一年前的事还是浮上眼前。 肌肤的柔软触感,沉着坚定的表情——应该说是有恃无恐吗。 无聊了接近一年的郑曈,似乎突然间找到了学校里的乐趣所在。 反正只要不过火,就没问题的吧? 认真吃饭的少女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心思,在听闻他的要求时还一脸单纯地问要怎么“身体力行”地向他道歉。 虽然郑曈没以前那么混了,但好歹刚进学校就把各处给摸了个遍,倒也能找到适合单独相处的地方。 少女跟在他身后,犹豫着没有迈进门槛。 这是低年级的化学实验室,但可以做实验的课程都在第一学期结束了,如今的状态接近荒废。 她还没看清郑曈的动作,门锁就打开了。 “还不进来?”郑曈口中问着,一把把纤弱的少女拽进了实验室,顺便还把门给关上。 面对着走廊的窗帘拉着,他毫不担心会被发现。 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他都没怎么用力,她的腕上就浮现出一圈淡红色。 林芷抿了抿唇没呼疼,即便被按到黑板上,也只是疑惑地看着他,无法理解到底该怎么道歉。 “我问你问题,老实回答。”拿出当混混时十足的胁迫气质,郑曈一手掐着少女尖尖的下巴不让她躲闪。 “好的。” “为什么不跟别人往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双黑水晶般漂亮的瞳眸,企图从里边找到正确答案。 郑曈实在是太好奇了,光是开学那几天的孤独和无聊就够他受的,所以在篮球社的人来搭话时才勉强加入。 而面前的少女,似乎从一直一直都游离在集体之外。 明明凭借着容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偏偏她不像他记忆里那些有点姿色就招蜂引蝶的女性。 他心中隐约有着一个答案。 对于他的问题感到意外,林芷眨了眨眼,但还是很乖巧地回答:“我……不想给其他同学带来麻烦。” “……什么意思?”郑曈挑眉。 这跟他想——因为靠近死亡而傲慢,不将一切放在眼里——不太一样。 “我身体不好,如果突然发病的话,会吓到其他人的。”手腕被握得愈发疼痛,她轻轻蹙眉,语调温吞,“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们可能会伤心。” “我不想……让人为我伤心。” 心锁(6) “呵,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没错过她眼底的温柔和寂寞,郑曈胸口一涨,下一刻就用凶狠的神色和嘲讽掩盖过去。 他厌恶地拧起眉头,自己又说不清在讨厌什么,是近在咫尺的死亡,还是落寞柔软的少女。 “或许吧。”林芷没有反驳,只是稍微挣了挣左手,“同学,请你放开我……有点疼。” 一陷入回忆,郑曈就咬牙切齿的,手上的劲不知不觉变大。 他冷哼一声:“还没完呢。” 后背是黑板,她无路可退,只能无措地望着高大的男生。 “刚才说了,你要感谢我的,记得吧?” “嗯。”虽然跌倒似乎不是她的错,但好歹郑曈让她免于受伤,林芷还是很感激的。 “那就脱衣服。”强硬地命令着,间她微微泛泪的眼睛瞪大,郑曈内心的邪恶因子愈发地蠢动。 他从没忘记一年前那件事。 在性欲面前提起死亡,对当时心境还很幼稚的郑曈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后来即便有机会跟女生厮混,那时的对话无法控制地冲到浅层意识,让他瞬间失去兴趣。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看看而已。” 他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他只是要借助惩罚这个带来死亡阴影的少女,让自己能从中逃离。 “可是……”林芷瑟缩着肩膀,看起来像一尊摇摇欲坠的琉璃人偶,乌黑得不容亵渎的发丝也轻轻摇晃。 “你不脱就别怪我动手撕,到时候看你怎么走出去。” 被日常生活所掩盖的极端恶质的一面,毫不掩饰地揭露而出,郑曈享受着掌控的快感,介于稚嫩和成熟的俊脸上是恶劣的笑。 林芷面上浮现出委屈慌乱的神色,但很快就转为平静:“真的……脱了就可以吗?” 又来了,这种仗着靠近死亡所以有恃无恐的沉着表情。 “当然。”是假的。 不知是轻信他,还是过于自信,总之少女真的开始缓缓解开夏服的领扣。 接着将上衣剥下来,脱掉白色的帆布鞋,两条白嫩纤细的腿从校裤中分离。 她身上只剩下一套浅粉色的内衣裤,布料边缘还带有简洁可爱的蕾丝,躲在白色浅口袜子里的脚趾蜷缩着。 双手害羞地捂着胸,不管林芷如何镇定,她终究是第一次在同龄男性面前如此暴露——她没办法上游泳课,自然从没穿过泳装。 “继续。”郑曈好整以暇地打量少女的身体,下身无法自控地开始感觉燥热。 感受到他的目光刺在身上,林芷颤抖得更厉害了,仿佛并非身处炎夏,而是冬日的冷风中似的。 小手伸到背后、解开扣子,她缓缓将肩带拉下,雪白滑腻如牛乳凝成的臂膀和胸乳暴露出来,娇嫩的粉色点缀在顶端,像是奶油上的草莓那样诱人。 羞得脸都红了,但林芷不得不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好减轻心脏的负担。 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郑曈死死盯着弯腰褪下内裤的少女,几乎要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弧线优美的曲线,一路向下,狠狠地凌辱两瓣蜜桃似的臀。 心锁(7) “唔……你不是说……嗯呜……” 被压在黑板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生给咬住了唇,双手也叫他抓住、摁在头顶,两腿发软挣扎不得。 漂亮的瞳眸里满是惊恐,生理上的恐惧将林芷努力建设的心理防线冲垮,尤其是他的手开始揉捏颤抖的胸乳之时,不同于发育带来的胀痛的奇妙感觉,更叫她慌乱不堪。 终于让镇定自若的少女慌了神,郑曈得意地掠夺着她的口津,卷着她的小舌纠缠,品尝她的惊慌失措。 手中的肌肤柔软至极,形状似乎比一年前饱满了一点,手感极好,让他揉了又揉。 竭力用鼻子呼吸着,甩不开越来越凶猛的快意,林芷只好闭上双眼接受。 “啾。”结束了一吻,前所未有的畅快让郑曈浑身轻松,左手戏谑似的拍了下乳肉,发出轻微的“啪”声。 “你不是不在乎么,反正迟早都会死,对吧?” 内心的阴暗冲破了栅栏,他将曾经惧怕的武器对准了纤弱无助的少女。 “但是……这是不对的。”她只想在死亡到来之前,好好活着。 林芷挣扎着,可她力气实在很小,在发觉对方盯着扭动的胴体看时,极端的羞耻让她的动作缓缓停止。 郑曈也明白她有多脆弱,自然不打算真的做出强暴这种事,只不过教训她着实令他愉快得不行。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最终还是他开口:“哪里不对?反正你能做的事很少吧,多这么一件不是很好么。” “不是这样的……这……” 脑子羞得混乱,她努力组织起语言,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同学,我不想让你也伤心。” 懒得再嘲讽她的天真想法,郑曈狠狠捏了把粉色的乳尖,又低下头去含住吮吸。 “唔……不要这样……请你停下……”泪眼汪汪的,林芷无奈至极,却只能放纵他继续动作。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郑曈完全不听她的解释。 只要他满足了,两人便可以不再有牵扯了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男生命令她舔舐他的性器时,她也没有反抗。 少女温暖湿润的口腔,舒服得郑曈下腹一紧,揉着她发顶的手也忍不住用力。 尽管她只能含住一个龟头,但心理的快感加持在身体上,他几乎想要按住她的脑袋狠狠抽插。 惩罚她,将她从自己创造的安全区里拉出来,让她再也不能那样的满不在乎,让她为那时的话付出代价。 不同于以往欺负其他人时能意识到正在犯的错误,郑曈不自觉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迁怒无辜的少女,企图掩饰内心奇异的萌动。 “唔哼……” 艰难地吞吐、舔舐着已经发育得尺寸惊人的性器,林芷完全不敢抬头去接触男生的视线,手指不得不搭在膨胀灼热的棒身上,青涩地抚摸着。 “嘴巴张大。”按住她的脑袋挺腰,郑曈也不顾她发出的呜咽声,连连用龟头抵着柔软的小舌摩擦几十下,终于将腥浓的精液射进她口中。 “呜咳咳——”被呛得不住咳嗽,整张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林芷抓住他的裤管咳着,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这样,就可以跟他毫无瓜葛了吧。 心锁(8) 一星期了。 郑曈在上课前的两分钟进教室,习惯性地瞥向窗边,做好了那个位置仍旧空着的准备。 但意外的是——她居然在。 身边还站着个青年,一脸温柔地说着什么,临走时还摸了摸她的发顶。 心里原本蛰伏着的怒火“腾”得炸开,一下子烧遍整个胸腔,将连日来隐约的愧疚、心虚,一并烧成了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嫉妒。 他的目光十分强烈,以至于林芷在挥别哥哥之时,忍不住往后看去。 因为上课铃而寂静下来的教室里,没有人知道两个看上去根本毫无关联的人之间涌动的暗流。 只瞥了一眼,林芷便收回目光,将书桌里的教科书取出来,有些发愁地看着一片空白的书页。 整整一周没有上课,她又没有亲近的同学能借笔记…… 下课之后,她只好一直呆在座位上看书,就连体育课也托了课代表请假——她早就提交了身体不适于运动的说明,但老师还是希望她能融入集体,所以每次上课都让她在一旁看着、感受氛围。 纤细柔弱的少女安静地坐在座位里,白净的小脸上是专注的神情,白细如水葱的手指握着笔抄着从老师那借来的板书,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 郑曈一时都没能迈开步子,愣了半晌才冷着脸上前。 原本打算拍桌子威慑的,一站到桌边,他就鬼使神差地揉了下她的脑袋。 发丝柔软又顺滑,他忍不住又揉了几下,揉得一团糟。 林芷等他收手才抬起头来,眼神里全是疑惑。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他——确实没事。 郑曈有瞬间的羞恼,但很快就按了下去:“这一星期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家。”其实是去了医院,可林芷不愿告诉他。 男生眉毛一挑,显然不相信。 不过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失去兴趣就够了。 然而郑曈并不这么想,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时,他紧盯住少女的脸不放。 “这……请你删掉!” 果不其然打破了她的平静。 本就白皙的脸吓得煞白,平和安静如湖泊的眼瞳里翻起惊涛骇浪,就连说话时也带上了颤音。 她在恐惧。 犹如一头敏锐凶残的野兽,郑曈立刻就发现了猎物的破绽并乘势而上:“我不会删掉。” 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勾起嘴角冷笑:“要是不想让你的家人知道,就乖乖地听我的话,知道吗。” 这套说辞他可是琢磨了一个星期,如今终于吐出来,郑曈顿时感觉连呼吸都顺畅无比。 “不要……”眼眶不可抑制地发红,林芷摇着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便站起身来,她整个人仍旧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撑着桌子的双手都在颤抖,纤瘦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我高兴。”郑曈抬手掐住她尖尖的下颌,望入那双惊慌失措、泪水盈盈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可不打算像从前那样简单地挥动拳头便获得胜利,抓住把柄、控制住她的身和心,才是让她屈服的最佳办法。 少女的泪水只会让郑曈愈发兴奋,恨不得当场就狠狠地欺负她。 可惜教室里装着监控,郑曈只得放手,丢下一句“你大可试试看,不听话会是什么下场”便转身离开 心锁(9) “别盯着我。”粗声粗气地说着,郑曈瞪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去看碗里的面条。 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他取消了周末的家政服务,结果马上遇到了难题—— 大少爷连锅铲都不曾碰过,如果没人做饭只能饿死家中。 被命令给他做早餐的林芷一时间都有些茫然,但还是乖乖进厨房、就着少量的食材给他下了碗面条。 她依言别开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餐厅外。 光滑的黑色物体露出一角,在明亮的光线下格外显眼——是一架钢琴。 摆在华丽的楼梯边上,盖着盖子的沉默的钢琴。 郑曈咀嚼着被面汤泡得发软的煎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怎么?想弹?” 他似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向往”的神色。 “我不会。”林芷诚实地摇头。 她家境普通,光是药费就让全家人的生活拮据无比,哪来的钱学乐器。 郑曈吸完最后一口面条,虽然抱怨着汤味淡得跟白开水没什么两样,但还是喝得精光。 “去洗碗。” 简直就是对待下人的语气——事实上也差不多。 林芷并不在乎,只是平静地收拾着碗筷。 方才因为找寻他的住处花了些力气,她面上到现在还泛着红晕,几缕扎不起来的黑发垂在耳畔,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的白。 没有头发遮挡的脖颈也是白皙无暇的,不同于校服的简单圆领t恤还将一点点锁骨给露出来。 明明没有刻意勾引,但郑曈还是硬了。 幸好少女端着碗筷进厨房,没被她看到他如此窘迫的模样。 林芷一边洗着碗一边思索着,若是能再拉长时间就好了。 可碗就一个,筷子就一双,再怎么拖她终究还是得走出厨房。 令她惊讶的是,郑曈掀开了钢琴的盖子,一只手正触碰着黑白琴键,却没有按下去。 如果不是他顶着鸡窝似的一头乱发,神情也颇为懒散,端坐着的姿势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过来。” 郑曈心底的恶劣晚了一小时起床,他的目光里含着笑意,比方才的不耐烦还叫人脊背发凉。 林芷站到他边上,俯视着他放在琴键上的手指。 很修长,但大概是因为打架,指关节处有些疤痕。 “想学吗?” 弹出一连串的音符,比起陌生又熟悉的手感,郑曈更期待少女独有的柔软。 “我需要做什么?” 他应该不会有白白教她的好心。 然而林芷也明白,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没办法拒绝。 不仅仅是因为照片,在踏入他的住处的时候,来自于财力、权力的压倒性力量,已经将她给钉在了由他所操控的蛛网上。 但只有她就够了,不能让疼惜她的家人也卷入这个漩涡。 林芷没想到的是——她越是平静,大少爷就越想撕裂她的面具。 “脱衣服,我就教你,怎么样?” 手指弹奏出的旋律十分舒缓,郑曈好整以暇地看着沉默的少女。 若是把她按在她喜欢的钢琴上操,她该会是何种表情? 心锁(10) “唔……嗯……” 林芷咬着牙,一边忍受下身的摩擦,一边还要专心听他的讲解。 可他的教学根本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偶尔还叫郑曈抓住了手指。 他不是偷偷摸摸揩油,而是正大光明地捏住她的细指把玩,不让她去按琴键,然后欣赏她无措又只能忍耐的神色。 虽然下身急不可耐地磨蹭着少女柔软的腿心,但郑曈还是悠哉悠哉地开口:“懂了吗?” “呜……懂了……” 怪异的酥麻感叫林芷害羞不已,他总会突然咬住她的耳朵吮吸,把热气呼进敏感的耳窝里去。 那股气息化作了细细的电流,划过脊背后汇聚在下身,使得被刮蹭的穴缝溢出透明的汁液,湿润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那就弹一次。”他瞥了眼十分复杂的五线谱,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她的答案,嘴角弯起极为恶劣的弧度。 “同学……我有点,累了。” 林芷没有撒谎,她的精力本就不足以支撑她如此“心有二用”,视线里的五线谱甚至已经有些扭曲。 嗤笑一声,郑曈只当她胆小逃避,惩罚似的握住一团椒乳揉捏:“说点好话来听听,就让你休息。” 绷紧的脊背不由自主发软,她有些不解地眨眨眼,眼前愈发的晕眩:“我要……说什么?” “嘁,这都不懂。” 讨来的荤话他可不要,但念在怀里的少女大概确实不明白,郑曈只得稍微有点耐心地教学:“别叫我同学,叫……主人。” “……不要。”垂下眼眸,林芷紧了紧搭在钢琴边缘的手,指尖甚至比琴键还要白。 “需要我告诉你不听话的下场?” “……主,人。” 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悦耳得不得了。 手背被什么东西给打湿,郑曈微眯眼睛,咽下后边更过分的话语:“啧,就知道哭。” 他松开手,少女小声哽咽着,娇软的躯体也轻轻颤动,但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 不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处于什么位置,但林芷还是没办法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看得开。那个词语像是某种印章,盖在虚幻无形的关系之上,将她身上的枷锁彻底锁牢。 她一件件穿回衣服,肌肤仍残留着被抚摸揉捏的感觉,衣料摩擦而过更是鲜明至极。 手背上的泪水提醒郑曈不能操之过急,他冷哼一声,将摇摇欲坠的少女打横抱起:“放心,就你这身板,我摸着都嫌硌手,更别提操你。” 林芷垂眸不语。 用脚推开房门,郑曈自然而然将她放到自己床上,语气恣肆又狂傲:“等我没了兴趣你就能自由。” “所以好好表现——懂么。” 虽然他不爱看正经书,但奇怪的犯罪推理小说却读了不少,当下便用上了罪犯安抚被囚禁的被害者的手段。 她乖巧地点头,垂下的眼睫仍旧挂着泪珠,几缕黑发被泪水打湿了黏在颊侧,衬得小脸愈发苍白。 郑曈皱眉——小说里的被害者会因为看似近在咫尺的希望而振作起来,但她没有。 察觉到空气不正常的安静,林芷抬眸,眼神无辜又脆弱,活像是被捕获的受伤的小鸟。 “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我,同……” 她咬了咬唇:“……主人。” ———— 久违的更新【被打 接下来还是慢慢写【溜了 心锁(11) 去郑曈家接受他的“教导”,已经变成了一项每周末必做的任务。 他似乎很喜欢看她无法挣扎、害羞的模样,所以总是勉强她脱光了衣服去做。 做饭、学钢琴,甚至是写作业,林芷都必须光裸着身体,直到他满意了才穿回衣物。 好在郑曈家暖气开得足,即便是冬天了她也不会受冻;而且他也履行诺言,除了亲吻抚摸和让她口交以外,没有做其他更过分的事。 “小芷?小芷?” “啊,哥哥?” 望向笑得温柔的兄长,林芷不自觉收紧了握着筷子的手。 “今天要不要和哥哥去看电影?都周末了,太用功也不好。”林苡把剥好的水煮蛋掰开,只将蛋白放进她碗里。 “我和同学约好了……” 她垂眸看着白粥上色泽诱人的蛋白,喉头却是一阵发苦。 “诶,偶尔去放松一下。”擦干净双手,兄长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看你最近都学得恍惚了——要不叫上那个同学一起?看完再学习也成。” “哪有,没睡醒而已啦……” 埋头喝了几口粥,林芷才喏喏地开口:“期末了,要再抓紧一点……哥哥替我看吧。”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她体弱不方便出门,林苡就将在外的见闻统统讲给她听。 “好吧。”语气里略带遗憾。 挥别兄长,林芷坐上了并非对家人说的公交车,而是出租车——郑曈总想早早开始游戏,而她却提出想和家人一起吃早餐,最后只能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咬唇纠结着该如何请假,一眨眼她便站到了大门前,放在口袋里的钥匙似乎在发烫。 郑曈像是料定了她无法抵抗,大大咧咧地把家钥匙和一张卡丢给她,不过她也只用来付出租车的费用。 “醒醒……主人,醒醒。”轻轻晃着他露在被子外的胳膊,林芷毫不意外地又被扯进他怀里。 郑曈像抱着抱枕一般,手脚皆缠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鼻子下意识地嗅着。 她的衣物总是带有浅浅的柑橘香味,能让他的起床气变得稍微平和。 林芷乖乖被他抱着,垂眸时还放轻了呼吸。 只有在刚睡醒时,男生锐利的眼眸才会充满迷茫的神色,逐渐变得成熟的轮廓也难得显出孩子气——这个时候,他大概很好说话。 “主人……”犹豫着将手搭到他的头发上轻抚,她声音软软的,“下个月的23号……我可不可以,不到这里来?” 揽住少女细腰的手一紧,郑曈眼中的水雾退去:“理由。” “那天是我的生日……想和家里一起过。” 他闭着眼,没说好还是不好,倒是拉下她的衣领开始胡乱啃咬。 小腹被一个东西顶着,林芷已经熟悉了那是什么,可现在心思全在他的回答上:“就一次,好不好?” “那个时候是寒假,换成其他时间也可以的……” “哦。”不耐烦地干脆掀起她的针织衫,少女很识趣地只穿了这么一件和内衣方便他动作,郑曈揉着比起半年前还要大一点点的雪团子,吮住瑟缩的乳尖。 直到她颤抖着发出细弱的呻吟,他才懒懒地开口:“可以。” 心锁(12) “唉,怎么这么巧。”林苡不忍心地摸摸少女掩不住失落的小脸,“哥哥争取今晚早点回来,再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事到如今,说“不好”也没有用。 父亲、母亲、兄长,相继在昨天晚上接到第二天要回去加班的通知——巧得不得了。 “没关系,哥哥。”林芷看着蹲下身穿鞋的兄长,握紧了手中的围巾,“路上小心,工作也要专心啦。” “在家乖乖的,蛋糕我回家的时候顺便取就好了。” 即便妹妹要长大一岁了,林苡仍旧把她当成十岁的小女孩宠着。 送走最后一人,她摸了摸勉强弯起的嘴角,却不像和他约好的那样待在家,而是换上外服,搭乘往常坐的那辆出租车。 郑曈早就起了床,屈腿坐在沙发里看小说,指腹总有些不耐烦地摩挲着页边。 门开的响动打断他的神游,他眼里划过一丝得意,但在少女望过来时却作出百无聊赖的表情,侧脸的曲线十分冷漠。 空气很暖和,又很干燥,一下子把她身上的寒冷给消融成湿漉漉的水汽。林芷吸了吸鼻子,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却仿佛有一团棉花卡着不上不下,把她给呛得眼眶发红。 最终还是郑曈先开口:“去做早饭。” 她比平时晚到一小时——肚子在抗议,但猜到她会向自己低头,所以他只吃了根火腿肠垫着。 沉默着将书包放下,林芷转身进了厨房,睁大了眼睛,让汇聚在眼中的水汽干燥掉。 他完全是故意的。 假装答应,暗地里却动手脚,让她满心的期待落空,认识到违逆他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 明明……只是这一次而已;明明……已经不剩下多少次了。 她甚至不敢就此揭过,反而还要上门“赔罪”。否则的话……他有能力做更过分的事。 郑曈发现今天的少女异常沉默,总是看着窗外发呆。 如果他养过小动物,就能明白那是想要逃离、却因为颈上的项圈而动弹不得的神情——可惜他没有。 但再怎么样,他还是明白林芷在伤心的,刚好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外边乌云滚滚,遮蔽了本就不算澄澈的天空,“呼呼”的风声钻入窗缝,在安静的房间里很是突兀。 憋了许久,雨终于开始往地上砸落,透明的雨丝裹着灰尘变得不那么干净,显得更加沉重。 掰过她的脸,郑曈另一只手还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 林芷看着他那双夹带着恶劣笑意的眼睛越来越近,唇被堵上了也没有反应。 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水晶做的漂亮眼眸变得空洞。 不满地咬着她的唇,勾住软嫩的舌纠缠,郑曈发泄着胸口里闷着的一股气,可直到她眼眶通红都没得到一点点反抗。 “跟我闹脾气?” “……没有。”她一开口,唇上的热疼就牵动发烫的眼眶,眼泪掉了下来。 那股闷气被她的眼泪砸得泛滥开来,他拧起眉头,一边忍不住期待她干脆点头承认,甚至骂他混蛋,一边又想要她乖乖臣服于自己。 矛盾的心情拉扯着,从胸口冲出喉咙却变成了残忍的冷笑。 心锁(13)【H】 咬紧了枕头的一角,林芷忍受着下身传来的难堪的感觉。 一根,两根,叁根。 细细的水声响个不停,听得她耳根都发烫。 他的手指终于抽走,但下一秒抵上去的,却是那根她舔过握过的性器。 “不要……”声音微弱,带上颤抖之后更是听不清。 而且他也听不进她的乞求,早就把当初做过的承诺抛之脑后。 “啊——” 撕裂的疼痛让她瞬间弓起身子,可腰却被郑曈死死按住,宛如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连挣扎也顶多只是摆动一下无力的尾巴。 “嘶……放松!” 郑曈被夹得头皮发麻,虽然扩张过,但甬道还是紧窄得要命,箍住发胀的分身一吮一吮的,似乎都要把他的灵魂都给吸出来。 方才满肚子的郁卒化作快意,他喘息着掐紧了少女纤细的腰线,无师自通就挺动起下身来。 软嫩的穴肉被强行破开,林芷疼得几近麻木,半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性器撤出时还带出了混着血丝的蜜液,郑曈自然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埋藏在骨子里着的兽性高涨到极点,同样初尝情欲的性器胀大了一圈。 分开两瓣臀肉让腿心敞开,他一步步深入,捣碎她的脆弱,顶散她的哀求。 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事,可对林芷来说却只是冷冰冰的反复的活塞运动,炙热坚硬的性器宛如一把钝刀,磋磨着最敏感的部位,也在胸腔里肆意捅刺,留下杂乱的伤口。 如豆腐般白嫩柔软的身躯,随着他的撞击而不停晃动,乌黑得不容亵渎的发散开,显得柔弱不堪。 支配的快感在脑海里激荡,郑曈顾不得她越来越微弱的哼吟,一个劲儿地想要把一整根性器都塞进去,将她完全驯服。 “呜……”林芷哆嗦着,连收紧下身的力气都丧失了,更别提拨开粘着面颊的发丝,只能任由它们被暖气蒸干后又让冷汗湿透,反反复复的,就如她在现实和晕眩间浮沉的意识。 被侵犯的部位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落在肌肤上的手指触感越来越鲜明,从后腰,滑到脊背,到后颈,最后才到她被吐息和泪水湿润的下巴。 “还敢跟我耍脾气吗?嗯?” 顶弄着越来越松软的穴肉,郑曈还不满足,非要她对自己心悦诚服。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拨开湿发后露出的绯红面颊,见她沾着泪水的睫毛轻颤几下,却始终不张口回应,心下更是恼怒,顶撞的力气也大了几分。 “嗯哼——” 甬道反射性地收紧,她只呼出微弱的喘息,神智则是被他越撞越远。 “还敢不敢不听话了?” 忽视胸口不断翻腾的异样感觉,郑曈俯下身去啃吮她的唇,在看清涣散的眼神时,掐着她下巴的手不由得颤了颤。 一晃神就再也控制不住下腹的冲动,他连忙抽出性器,龟头蹭着柔软的臀缝就喷出白浊的精液,沾在肌肤上随着她的颤抖而缓缓滑落。 ———— 精┆彩┆连┋载┇书┊籍:ⓦ○○18.vip (woo18.vip) 心锁(14) 她没事的。 郑曈安慰着自己。 只不过面色苍白了些——她平时不也这样吗,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在他用湿纸巾把她狼藉一片的下身擦过之后,少女就沉默着将自己蜷缩起来,姿势就像往常被他拉在怀里时一样。 她的唇嗫嚅了几下,声音小得郑曈根本就听不清。 “你说什么?” 他俯下身,偏头去看她空洞一片的眼睛,心里原本开着的那个小洞没由来地被撕扯得更大。 “回……” “回什么?想回去?你现在走得动?” 她应该要留下的,在这里呆一个白天是他立下的规矩,她必须遵守。 “回家。” 抱紧了双臂,明明房间里因为暖气而十分暖和,可林芷就是觉得冷。 裸露的身体无时无刻不被他盯着看,不论她怎样蜷缩,还是难受无比,心脏像是被攥住似的,艰难地跳动着。 “让我……回家……” 泪水已经干枯了,嘴巴里也干涩得宛如含了沙,可她说出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哭泣。 “不准,反正你回去了家里也没人。” 事实就是这样的,他没有骗她。 但那副凄惨的模样还是让郑曈心里不舒服,难得软了声哄她:“外面雨那么大,你留下来吃顿饭——我去点外卖,中午想吃什么?” 窗外黑得恐怖,紫白的闪电划破天际,发出恐怖的撕裂般的巨响,雨“噼啪”打到窗玻璃上,似乎要将它给砸开。 她愣了半晌,扭头将半张脸埋入枕头里,双眸也紧紧地闭上。 “林芷。” 他的声音一沉,少女就反射性颤抖了一下。 那是他发怒前的警告,警告她不要不识好歹。 但林芷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了,诉求得不到聆听的那一刻,她便彻底拒绝和外界有任何的交流。 “啧,睡着了?” 郑曈捏了捏她的面颊,恍惚间觉得——她好像变瘦了。 之前……虽然消瘦,但至少还有点婴儿肥的。 怪他吗? 怎么能怪他,他给她吃好喝好的,光是那张卡里的钱就抵得上她家所有的财产,她又有什么不满意? 不就是…… 顶多之后再补偿给她就行了吧。 郑曈看着手机页面发了会儿呆——他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往常她都是照着冰箱里准备好的食材做饭,那些东西多是家政买来的,自然符合他的口味…… “呜……不要……” 他连忙侧头望去,她仍旧蜷缩在被子里,眼皮颤抖着却没张开,似乎是在做噩梦。 额上不一会儿就渗出冷汗,小脸煞白,连唇色都浅得像是被稀释过度。 他伸出的手刚落在她的颊上,少女就哆嗦着侧过头闪躲,颤抖的睫毛在眼下洒落一片灰影,无论如何都散不去。 冷哼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心底翻滚的不自然,郑曈拉过她的外套,翻出口袋里的药瓶、倒出一片白色的药片。 他只看过几次她吃药——尽管她是偷偷吃的。大掌握住她尖尖的下颌,让她张开嘴他便将药片送了进去。 然后…… “唔……” 即使在睡梦中,林芷仍在挣扎,柔软的小舌无意识地推拒着他。 不听话的模样让郑曈微微恼火,差点又把她的下巴掐出红痕。 喂完药,他也不纠结了,把附近的店里清淡的菜色点了个遍之后,才起身到书桌边上,拉开了抽屉。 ———— 亲妈还是很爱女儿的! 不要骂黑黑(求生欲max 以及最近码字欲望直线下降 所以继续咕咕_(′?`」∠)_ 心锁(15) “天哪,是郑曈……他的手好好看!” “他是不是在开巡回演奏会来着!咱要个签名吧?” 两个看上去高中毕业的女生互相推了几下,最终还是一齐上前。 成名之后,郑曈就习惯了这样的状况,给她们签名的时候还很自然地感谢她们的喜欢——虽然大概她们也没怎么听过他的演奏。 两个女生小声欢呼着回到过道上,默默站在她们身后的男人才出声: “请问是郑曈先生吗。” 郑曈抬眸打量他——叁十五岁上下的年纪,表情很温和礼貌,衣着朴素。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我是郑曈,你要签名吗?” 男人嘴角弯起,将手里薄薄的本子递给他:“我妹妹很喜欢你,可以在纸上写她的名字吗?” 原来是为了妹妹要签名的。 “可以,你的妹妹叫什么?” 用签字笔在纸上写了个“to”,他等待着后面的字眼。 “林芷。” “双木林,草字头,下面一个停止的止。” 浑身的血液瞬间灌满了大脑,郑曈握着笔的手不断颤抖,好一会儿才把那两个字写下去。 “郑曈,怎么了?” 一旁的经纪人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目光又移到变得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 “她在哪?” 他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林苡,按在纸上的笔尖很快就晕开一个墨点。 “谢谢郑先生。”林苡僵硬地勾起唇,眼尾却一动不动的,宛如戴上一个虚假的面具。 他夺过本子,撕走了签名的那一页转身就走。 郑曈忙站起身来,被他丢到大腿上的薄本便掉到了地上。 “郑曈!你要做什么!”经纪人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回座位,又弯腰把本子捡起来,“那人是谁?” 是……林芷的兄长。 他还在混乱着,经纪人又出声:“诶,这上面好像写了什么?” 双手虚软无比,完全没有一个钢琴家应有的沉稳,郑曈顾不得太阳穴的疼痛,攥着纸页、瞪大了双眼看清上面的文字。 “1月23日 好疼…… 我该怎么办。 回家的时候,司机说我的面色很难看。要是爸妈和哥哥看到的话…… …… 偷偷用了妈妈的腮红,应该不会被发现…… …… 抱着哥哥哭了一会儿,我骗他说是因为过生日,太高兴了。 …… 明天的生日,我还能过吗?” “郑曈!郑曈!” 这一次,经纪人拦不住他了。 对于其他人异样的眼光毫不在意,郑曈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迈向坐在位子上一脸冷漠的林苡。 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响起,提示着飞机遭遇气流稍有颠簸,但他耳边尽是嘈杂的轰鸣。 一把拽起林苡的衣领,郑曈喘着气、压低了声音:“她在哪?!” 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一般,他的嗓音里满是颤抖和惊慌。 冰凉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林苡也不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她在哪,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你这个——” “杀了小芷的凶手。” ———— 突然高产( 心锁(16) 林苡一直在后悔。 那一天如果他强硬地拒绝加班、陪在妹妹身边的话,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在她呆呆地看着蛋糕的时候,察觉到那不是喜极而泣,也并非委屈落泪,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在妹妹抱着他哭的时候,再仔细地问问她;又或者,自己穿着浅色的衣服,就能看到她蹭在他胸前的不只有眼泪,还有细小的粉色粉末…… 明明有那么多事可以做,但他一件都没有做到。 妹妹那么单纯体贴,甚至反过来安慰没办法陪她过生日的家人。 那时候围坐在饭桌前、看着十七根蜡烛发出的橘色光芒的人,没有一个知道许愿的妹妹……在本该一起度过的白天里,被那个混蛋给欺辱了! 不停被那个禽兽欺凌,她还要向他们隐瞒——林苡完全不敢想象那时候笑得腼腆可爱的妹妹,暗地里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无奈。 直到高考前的一个月,在家人的坚持下,她听话地放弃参加考试,在病床上度过了生命中最后叁个月。 同龄的学生欢天喜地地迎接暑假和大学生活,他的妹妹却只能躺在床上昏睡,偶尔醒过来还要吃力地说“一点也不疼”、“很快就会好的”。 明明,明明她的脸已经比纸还要白,声音也比水滴坠落的声音还要轻。 鲜活漂亮的眼睛日渐暗淡,亮起的时候,她很是难过地看着他,又努力扬起一个微笑,说希望哥哥不要生她的气。 怎么可能不生气! 若是不想让他生气,那就好好活下去啊!用健康活泼的声音对他道歉,用手臂搂着他的腰、撒娇让他原谅。 林苡握着她越来越冰冷的、瘦得仿佛轻易就能折断的手,几乎是哀求地恸哭着,求她不要离开。 母亲早就泣不成声,父亲眼眶通红、转过身去抓住医生的双手,喃喃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没有办法。她能活到十八岁,已经是极限。纵使先前做了手术,也只不过是让她稍微不那么痛苦罢了。 他们精心呵护、不忍让她磕着碰着的少女,却被那个禽兽侵犯。在她痛得浑身颤抖的时候,那人却不闻不问。 几年后郑曈声名鹊起,林苡轻而易举地搜索到他的经历,确认过他就读的初高中以后,才将他与妹妹日记里的那个男生对上号。 将那本翻阅过无数次的日记本放回抽屉,他闭上双眼,眼前却还是浮现出一行行透出稚嫩的工整字迹。随着病情加重而越来越浅的墨痕,早已深深刻入他的脑海。 门铃响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林苡冷笑一声,温柔的眉眼间凝结冰霜,放在抽屉边缘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以前是禽兽,现在是衣冠禽兽。 查清楚了一切,下一步是让他交出林芷的日记吧。 铃声似乎都变得嘶哑,林苡咽下喉头的干涩感,终于站起身来,手指探向那迭白得凄惨的纸。 ———— 这次写的不太虐 应该不会有小可爱哭w 心锁(17) “怎么,难道你觉得,你有资格看小芷的日记?” 林苡冷到极点的笑容和声音,都与十年前温柔的模样大相径庭。 郑曈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但还是伸手取走摆在茶几上那迭钉在一起的白纸。 “都是我欠她的,我自己明白。” “是吗。” 没有听解释的想法,林苡立刻下了逐客令,放在膝上的双手一直紧紧握着,像是在竭力忍耐揍他的冲动。 郑曈站起身来,转身时听到他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吗。” 说“知道”,那便是他自大又无情;说“不知道”,那他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禽兽。 抿了抿唇,郑曈深吸一口气:“我会再来的。” “滚!” 玻璃杯砸在脚边,而不是他的后脑。 这是他该受的。 郑曈垂下头,拧开门把手,将背后压抑着悲愤的喘息关在房门。 手里那迭冰冷的纸似乎在发烫,他闪开助理伸来的手:“送我回去……一个月内,不要再给我安排演奏会。” 没敢回那幢别墅,郑曈让司机将车开往新买的公寓,看着沿途闪过的路灯,眼睛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泛酸。 那时他不是故意离开的。 母亲被前夫结婚的消息刺激,不由分说就让他出国,把他送往最为严格的音乐学院,几乎是囚禁起来。 “你不是爱弹钢琴吗?那就给我弹到最好,让你爸看看他做错了什么!” “不肯弹?难道要让你爸那个私生子超过你?!”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鬼混的,从现在起,你跟那些人没有关系,好好给我去结交老师同学,那些都是有大用处的。” 郑曈做到了,捡起初中时丢掉的天赋和兴趣,但心里始终空了一块。 导师说他弹琴的时候感情丰沛,比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好了许多,竟然更加注重对他的培养。 无论郑曈愿意不愿意,他都必须成为人尽皆知的杰出钢琴家。 以为的自由到来之时,他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更不敢去寻找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少女。 林芷当然不会等一个性格和行为都极其恶劣的混蛋,她肯定巴不得甩开他,然后……谈一场正常的恋爱,被男朋友温柔地对待。 那才是她原本的生活轨迹。 所以他强忍着寻找她的冲动,生怕自己在得知她的消息之后,去破坏她珍贵的幸福。 “到了,郑哥。” 助理出声提醒,担忧地望着陷入空洞状态的男人。 “嗯。” 一个人下了车,郑曈步入电梯之时,愣愣地看着金属门板上倒映的模糊身影。 他想过的,如果哪一天真的见了面,无论如何他都要对她道歉,即使他脑子里还是那些占有她的阴暗想法,或许道了歉他又会干那些禽兽才会做的事。 但是她居然……不在了。 林苡说,是他杀了林芷。 好┊看┊的┇文┊章: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心锁(18) 11月6日 从夏天到冬天……好像已经习惯了。 幸好现在穿的衣服袖子长,爸妈和哥哥都没有发现。 或许再过不久,就可以穿高领的毛衣了。 他会不会又要咬我……肩头的痕迹四天才消下去,脖子上的不知道要多久。 一开始很害怕,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么怕了。 他只是寂寞而已,他不肯和其他人交心,父母也不在身边…… 他抱我的时候抱得很紧,像是全世界只剩下我一样。 这样……真的可以吗? 11月13日 今天回家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男同学。 他说要请我吃晚餐,不过家里妈妈已经准备好我的份,所以我拒绝了。 妈妈说我要再多吃点,不然太瘦了,冬天会觉得冷。 爸爸说女孩子不能过度追求苗条,要健康。 其实我们都知道……不是我不吃,是能吃的东西太少了。但是平时大家都不谈这件事,只是把我当成普通的女孩子。 吃完晚饭,哥哥把我抱起来,说要称称重了没有。 好喜欢抱着哥哥,和被他抱的感觉不一样。 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天不帮那个男生,我不用和他有关系的话,就好了。 但是……现在至少有我陪着他,我是不是也帮了他? 像我这样的身体,什么事都做不了。 11月20日 想和哥哥一起睡,但是我怕被他看见脖子。 不过,我也长大了,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缠着哥哥了。 最近总是会做梦,梦见被他抱着,手还放在钢琴上。 他应该很喜欢钢琴吧,明明弹得很好听,可是好像没有继续学习的样子,周末就一个人在家里呆着。 我其实很害怕,哪天我不在了,他会不会又觉得孤单。 希望他讨厌我,至少不会以后就那么伤心。 但这些他都不理解……哪怕是哥哥,我也不敢把这些想法告诉他,他还在为我周末能和同学一起玩而高兴。 小学的时候,我很讨厌小区楼下的流浪犬,它很凶,叫声很可怕。 但是它被车撞了之后,我还是觉得伤心。 如果对象是人的话,会不会也这样……会的吧,会更伤心的吧。 就像是人和人之间牵起了线,再细的线被斩断,也还是会带来疼痛吧? 所以,我不敢和其他人交朋友……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但是……不能让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知道这件事。 郑曈伸手捂住了脸,被攥得有些皱的纸张缓缓展开,但始终无法恢复原状。 他读不下去。 被那样欺凌,她为什么还能不恨他,为什么还担心他会觉得寂寞。 他像是一个捅了蜂巢还傻站在底下的人,做好了被蛰得疼痛的准备,结果掉下来的却是柔软无害的蜜糖。 不,是甜到苦极了的蜜糖。 少女的字迹仍旧那么工整漂亮,郑曈总忍不住想象她在台灯下,一字一句记录着自己的感受,高兴的、苦恼的,甚至是委屈害怕的。 明明她才是最寂寞的那个人。 没有人能理解她,他这个整日就知道欺负她的人不理解,疼爱她的父母和兄长同样不理解。 心锁(19) 12月25日 今天是圣诞节。 虽然不怎么和班里的人说话,但听到女生们说放学后要和男朋友去约会,就觉得羡慕。 不是羡慕能谈恋爱,只是觉得能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着真好。 就算偶尔会听到某个人说和男朋友吵架了,也觉得这样很好……旁边还围了几个女生一起安慰她。 不过,他们过几天就和好了。 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只要一想想,如果我死掉之后,我的朋友会因为回想起相处时的点滴而感到悲伤,就觉得不忍心。 他们的生活有快乐也有烦恼,放在天平的两端。 但死亡是沉重的砝码,一放下去,天平或许就会翻倒。 哎呀……今天说了好多废话。 我也很幸福的,哥哥给我切了兔子苹果,说都吃下去的话就能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还是都吃掉啦。 12月31日 快要过元旦了。 虽然要生日时才能真正地长大一岁,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用跨过这最后一天来计算。 这样就好像能打破那个魔咒一样…… 活不过十八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很想努力的,但就是没办法。 现在能活着,就已经足够了。想一想明天还能放假,就有些高兴。 虽然爸爸还要去值班,不过妈妈和哥哥都有假期,所以明天可以去逛街。 妈妈说不能逛太久,但我应该没问题的……只要中间休息几次。 哥哥才辛苦,要帮妈妈提袋子,还因为爸爸不在,估计要被妈妈抓着给意见。 真好呀。 还有就是……我要不要给他发一条祝福的短信? 不知道他要怎么过元旦,也可能只是当成普通的假期了吧。 会觉得孤单吗…… 或许不用我操心,他也可能会约以前的朋友一起去玩。 短信……还是发吧,会不会招他厌烦呢? 郑曈看向自己的手机。 天早就黑透了,他冷清的公寓是黑白的颜色,即使开着暖色调的灯,也显得无情。 黑色的手机躺在深灰色的沙发上,屏幕隐约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随着他直起身子而微微晃动。 就像下一秒,会因为一条短信的到来而亮起屏幕一样。 他没忘记。 她的祝福只是简单的“元旦快乐”,却成功地让那时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的自己,放弃了因为无聊而想把她叫来的念头。 她一点也没有猜错,郑曈确实把元旦看成普通的假期,甚至因为外边到处都是人而懒得出门,所以…… 觉得孤单,孤单得要死。 甚至一度想要破坏她久违的平静假日。 为什么……放弃了呢。 因为觉得她识抬举?是同情她,或是觉得不能逼得太紧? 还是……被她打动了。 在没有人记得起他的日子里,她确确实实地充满了他的脑子,提醒他,他没有被遗弃。 就算郑曈那时只是不屑地把手机丢到一边,过几分钟却还是拿起来,盯了好一会儿。 他抓过沙发上的手机——最新款,内存多,功能也多。 但是卡早就换了。 她的短信……回不来了。 爱┆阅┋读: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盲目(1) 林芷还是第一次见坐得这样满的教室。 明明是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明明这节课只有八十个学生,但……她找不到座位了。 当然也要怪她自己踩点到。 站在讲台上的男人望过来,林芷知道,他是这节课的老师——风靡整个b大的郑曈。 大概那些多出来的同学,都是为了看他。 无奈之下,林芷只好一步步挪到过道上的阶梯坐下,顺势将书包抱在怀里,双腿并起防止走光。 “好,现在先指定一个课代表。” 老师的声音清冷,语速不慢不快,很是动听。 窃窃私语像是潮水一样涌起,林芷则是茫茫然地看着黑板——擦得好干净,像是为了衬托老师一样。 “最后进教室的这位同学。” 教室里鸦雀无声。 “坐在阶梯上的这位同学。” “啊——我吗?”林芷连忙将视线放到他面上,只觉得他的鼻梁实在是挺直。 “你有选这节课吗?” “有的。” 郑曈朝她点了下头:“麻烦你过来一下。” 教室里炸开了锅,林芷站起身,才发现还有几个女生举着手不肯放下。 把书包靠在桌脚,她小步迈过去,脸上因为赶路而冒出的湿意被空调冷气吹干,梳起来的马尾轻轻晃动。 “老师?” “请你替我点名。”郑曈扫视整个教室,俊秀斯文的面上并无笑意,“还请没有选这节课的同学自觉离开,不要占用座位。” “啊?好的。”接过他递来的话筒,林芷这才发现男人还挺高的,自己的发顶都够不到他的下巴。 大概那些打算蹭课看帅哥的人都不大高兴,不等林芷开始点名就一个个出了教室,不过她还是尽职尽责地念完了名单。 整整八十个名字,林芷念得口干,但总算能提起自己的小书包、坐进椅子里了。 穿着凉鞋的双脚因为少了压力而舒服不少,她伸了伸腿,还取出包里的蓝色水杯和笔记本。 老师在说一些开课相关的信息,当ppt上出现他的联系方式时,教室里又翻起一股小小的惊呼浪潮。 只不过是邮箱而已嘛。 林芷转了转笔,还是记在本子上,顺带写了一行字:一米八五,黑色短发,白皮肤,蓝色衬衫,米色裤子,左手戴着银色手表。 再之后就是绪论的内容了,节奏快得不行,完全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喜欢在第一次课吹水。 郑曈不仅人长得好看,讲课也超级棒,深入浅出又干净利落。 ——室友这么说的,在得知她选上郑曈的课时,还抱着她蹦跶,要她多拍几张近照。 听着清冷又带有成熟味道的男声,她打了个哈欠继续写笔记,又抬起头来,似乎隔着蒙蒙的水雾和老师对视了。 要是被看到走神了可不好。 林芷连忙直起身子,双脚也反射性往地上一踩,她“嘶”了一声皱眉,不过手却没停。 好不容易捱过两节课,可林芷还是走不了,女生们陆续冲向讲台,她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 大概是在问问题……绪论很简单,没什么好问的。 但林芷只能继续等,谁让刚才在点完名之后,老师还小声让她在下课后过去找他呢。 这里叁层外叁层的,不知道得等多久。 ———— 突然更新! 是新故事! 小芷:诶?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₁₈.νɨp) 盲目(2) 林芷翻到教材的第十五页时,教室才安静下来。 她抬头,人果然走光了,只剩下郑曈在删除拷贝进电脑里的课件。 把书放回帆布包里,林芷这才起身走到讲台:“老师,需要我做什么吗?” “加我的桅信。”男人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语气毫无波澜,“之后有什么通知我会发给你,你再转到这节课的群里。” “下节课再建群,或者这几天建都随意。” “哦……好的。”林芷扫了他的二维码,心想着,虽然第一周是试课,上了之后觉得不喜欢可以退,但估计没人会退郑曈的课。 老师的头像是蓝色的天空背景、黑色的电线和上边小鸟的影子,看起来像是随手拍的。 “顺便也把你的信息写在这张表上。” 林芷点点头,注意到男人拿着纸的指尖即使沾着白色的粉笔灰,手指也还是显得白皙干净。 不愧是大帅哥。 填完了资料表,她正打算问还有什么事,郑曈就开了口。 “你今天是怎么过来上课的?” 不会吧,前脚还让她当课代表,后脚就要追究她差点迟到? 林芷抿了抿唇:“我……我今天第一次骑共享电动车,不太熟练……” “接下来还有课吗?” “没有。” 他墨黑的瞳眸里并无责怪之意,只是看着她因为微微低头而愈发明显的长睫毛:“那跟我一起走。” “啊?” “你不是崴到脚了吗。” 林芷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脚——被姜黄色的鱼嘴凉鞋很好地包着,只露出脚趾的前端和脚背,脚踝也还是很正常的模样。 “是……不过不是很严重。” 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真的第一次开电动车,想停车却下意识拧把手,车一加速人就慌了,脚也胡乱地往地上踩。 “我送你去校医院看看,走吧。” 愣愣地跟在男人身后,林芷摸不着头脑——室友明明说这人不近人情的呀,刚才还那么狠心把所有旁听的人赶走,怎么现在就要好心送她了? 郑曈开的是白色轿车,不过她不太认车的牌子,只是跟着上车:“谢谢老师。” “不用。安全带。” “哦,好的。” 车座椅很是舒服,空气中也没有许多轿车里总爱用的香水味,林芷隔着窗玻璃上贴着的黑膜往外看,五点的阳光还很猛烈,下课的学生都撑着伞,努力把伞面对准太阳的方向。 “知道校医院里怎么走吗。” 林芷望向后视镜,正好能在里边看到他略薄的嘴唇:“知道的,开学体检时去过一次。” “好。” 车转过拐角又上坡,在一栋顶楼种着郁郁葱葱绿萝的白色建筑前停下。 “到这就好了,谢谢老师。” 郑曈点头,一张不带表情的俊脸被阳光一照,像是雕塑似的:“不客气。” 嗯,雕塑。 下车后林芷也撑起伞来,一边踱步一边思索着,老师确实是雕塑。 就像那些出名的艺术品一样,总是听闻,看到真品自然而然觉得美丽非凡,可过后要回忆出细节,却什么都记不清。 不过……这也要怪她自己。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p] 盲目(3) “来啦,睦睦。” “诶,倩姐。”林芷放下小包,看着隔壁的镜子微笑。 镜子对面的女人正在化妆,眉毛画得高挑,酒红色眼影显得妖艳。 她也坐下来,有些发愁地看着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已经好几次了,技术还是一般般,可再要黎倩给自己画又不好意思。 “听逸美说今晚有大客人来呢。” “哦……”不过跟她这种端盘子的小角色没什么关系。 当初选这个酒吧做兼职,林芷不是没有犹豫过,但还是被老板娘说服了。 她只需要在大厅当服务生就够了,不需要管包厢里的事。 不过既然是大客人,也不屑于在大厅里待着才对。 林芷刚将粉底液挤在手背,就听黎倩道:“哎呀,妆前乳,你怎么又忘了!” “啊——” 女人伸手将妆前乳涂在她面上,轻轻揉开:“你呀,其实也不用化浓妆,我觉得光一个妆前和口红就够了。” “可是……” “你们学校里的同学,应该没这个消费水平吧?” 应该是这样,林芷从没在这间酒吧里见过二十五岁以下的人。 “而且你干干净净的,哪有人会说你什么。”黎倩自然明白眼前小姑娘的担忧,拿出美妆蛋把抹上的粉底液拍开。 “今晚化淡一点,给客人留个好印象?” “好吧。” 乖乖地由着黎倩给她画眼影、涂口红,林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比之前化的淡了许多,粉底极为轻薄,肌肤都要透出水光了。 大地色的眼影也不张扬,只是让双眸更加清澈。 “漂亮吧?”揉揉她的发顶,黎倩顺势给她扎了个花苞头,“去换衣服吧,还有十五分钟。” 换上惯常穿的制服,她用脚尖点点地——脚踝不痛了,毕竟已经抹了半个多月的药膏。 墨蓝色百褶裙的裙摆刚好到膝盖,五分袖的衬衫合身,但并不过分凸显线条。 嗯,真不愧是正规的清吧制服,和那些吵吵闹闹的酒吧里暴露的衣着完全不同。 “走啦。” 和其他几个同事一齐到大厅去,林芷还被正站在吧台边上和酒保聊天的老板娘夸了一句。 灯光暧昧,台上的驻唱歌手已经调好了音,吉他弦一拨就开始演奏。 一切如常,林芷眨眨眼,接过酒保调好的酒放在托盘上。 蓝色的玛格丽特散发出的柠檬味,消散在歌手慵懒的嗓音里。 工作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一点,毕竟她是学生,所以老板也很体谅她第二天要上课。 正当林芷以为今晚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时,镶着茶色玻璃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她还没反应过来,老板娘就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哎呀,徐先生可让我久等了。” 为首的男人穿着白衣黑裤,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语气却是轻佻:“我这不是多给安姐准备的时间嘛。” “睦睦——” “安姐。”林芷端起刚调好的鸡尾酒,送到叁个男人落座的卡座里。 “安姐先忙,我让两个朋友看看,有什么想了解的之后再找你。” “不过……小妹妹,你留下来。” “诶?”茫然地望向老板娘,在她朝自己眨了下左眼之后,林芷只好听话地站在卡座边。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p] 盲目(4) “在这工作多久了?” 穿着黑衬衫的男人开口,音色十分低沉动听。 “嗯……大概有一个月。” 林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想着他们大概不是来查酒吧有没有雇佣童工的,而是要打探……楼上包厢里的服务。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老板娘也没提前交代。 “在这里都做些什么。” “老白,你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徐先生笑着喝了口血腥玛丽,翘起的二郎腿显得很长。 没有刷过的睫毛还是卷卷的,衬得她的眼睛水润澄净,林芷望向他口中的老白:“端酒、擦桌子,还有……给客人指路。” “指路?” “到卫生间。” “除此之外呢?知道楼上是做什么的吗。”老白冷着一张脸,让林芷怀疑这人是个面瘫。 “没有了。不知道。”她诚实地摇头,因为头发尽数梳起而露出的白皙脖颈,被灯光抹上一层暧昧的光影。 一直没开口的戴眼镜的男人端起高脚杯,惹来徐先生的诧异:“这么可爱的妹妹在,怎么只让老白表现了?” 可那人就是不理他,兀自喝着酒,林芷被他手腕上的表划过的光晃了一下。 “行吧,要不换个人问?小妹妹什么都不懂。”徐先生摸着下巴,眯起眼睛打量她时,像是一只狐狸在思考怎么调戏小兔子。 “不过答案应该是一样的,你们怎么就对我没点信任呢。” “不用了。”老白朝她点了下头,顺便从口袋里拿出黑色钱包,“忘掉在这里说的话。” “谢谢先生,我会保密的。” 林芷接过红色钞票一摸——五张?!太阔绰了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啊! 难怪这酒吧看起来不红火,但老板娘还能租楼上的几层当包厢。 像是飘一般地出了卡座,她再转过头,视线被竖起的挡板阻隔,只剩下棕色木板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这个酒吧……到底在做什么? 理智提醒林芷不要去深究,但好奇心还是冒出了小苗,在她心头来回摆动着。 十一点准时下班,她换好了衣服,还是忍住了去问还在端盘子的黎倩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要命的。 踏上最后一趟电车,林芷打了个哈欠,看着车窗镜子里的自己。 嗯,妆容仍旧服帖,眉毛弯弯,鼻子小巧又挺翘,涂了唇釉的唇泛着动人的水光。 往下是保守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书包,就像是外出做家教的大学生一样。 周围只有零星几个上班族,通通面上带着疲态,车厢里安静得能听到电车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林芷无聊地拿出手机,积攒了几个小时的群聊又是“99+”,不过她只看艾特自己的那一条。 “林芷负责联络吧?” “林芷是在郑曈老师班里,要不你去邀请他?” 哦……她加入的学术策划部门,似乎要举办分享会和讲座来着。 不过郑曈那么高冷,会答应吗? 盲目(5) 第二天一早,林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郑曈发了信息。 面对着“下次课面谈”这几个字,她只能回“好的,谢谢老师”,还附带一朵鲜花的默认表情。 郑曈的课一周要上两次,周一和周叁,下次课就是明天。 一想到明天的教室又可能人满为患,她就头皮发麻。虽然郑曈第一次课赶人了,但后来就不再管,而是上他自己的课。 可就苦了林芷了,之前还得一个个检查课程群里的人到底是不是选课的同学。 把情况都跟部长说清楚了,她才开始写作业,只不过边写边打哈欠。 没办法,晚上回到宿舍都十一点半了,还要收拾洗澡什么的,到最后上床都是十二点半过后了。 不过……去一次酒吧,一次最少就能拿到两百块,再加上零零散散的小费,收入确实可观。 手机“叮咚”一响,她点开了看——果然是哥哥的月初转账。 把钱退回去,林芷想了想才打字:“不用啦哥,我不是说有在做家教嘛,钱够用的。” 高考后她打了一暑假的工,到现在还剩下不少钱,更何况还有新工作的工资。 “没事,你收着,用不上就存起来。” 哥哥还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包,林芷都可以想象出他的手落在发顶的触感了。 小时候她一拿到哥哥给的压岁钱,就往他怀里扑,哥哥抱着她说她“见钱眼开”。 但现在……哥哥不仅要供房,接下来还要养即将出世的孩子,林芷恨不得自己能再多赚一点补贴给他,又怎么会收钱。 把与安姐的聊天截图发过去,林芷看着满屏的转账交易,还有拜托她发的“谢谢同学给我女儿辅导”之类的台词,心里不由得感叹自己遇到了个不错的老板娘,愿意陪她演戏。 见林苡不再坚持,她松了口气,急忙把话题转移到开学以来的趣事,最后嫌打字麻烦,便打起了电话。 “小芷当课代表忙吗?”哥哥温柔的嗓音通过电波,质感稍微改变,可林芷还是能听出他的关心。 “不忙啦,帮老师收作业发通知什么的——” 她又说起所谓的大帅哥老师,在社团里遇见的怪人,总算成功让林苡忘记转账的事。 两人挂了电话,林芷看着暗下来的屏保上和哥哥的合影,忍不住微微一笑。 “林芷笑什么呢?跟个花痴一样——” 室友从左边抱住她的腰偷袭,头靠在她肩上感叹着:“哇!又是帅哥!男朋友吗?!你怎么运气这么好老遇到帅哥啊!” “不是啦,那是我哥——已经结婚了。” 室友那副被打击到的样子颇为好笑。 “但是看着也养眼嘛!而且你还上郑曈的课!说好给我拍照片呢!” “拍照……我感觉不太好,被老师抓到可能会被骂的。” “呜呜,你这个独享美色的臭女人!” 腰被挠了几下,还有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林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可以来旁听,老师现在不赶人了。” “真的吗?!” 全*网*首*发:rouro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p] 盲目(6) 林芷没想到,室友真的跑来旁听了,还好现在来看郑曈的人不像开学时那样爆炸多。 下了课,她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带扒拉着自己不肯放的室友走向讲台。 “老师,上次跟您说的分享会的事……” “嗯,你说吧。” 林芷照着部长交代的都说出来,期间很是礼貌地与老师有过几秒的眼神接触,接着又将目光放回他的鼻梁。 而他一直神色淡淡,只是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一想到室友可能正瞪大双眼紧盯郑曈,她就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的。 “如果是下个月16号的话,应该没问题,之后如果有变动我就告诉你。” 郑曈居然答应了?! “谢谢老师!详细的策划和时间表之后会发给您看!” “不客气。” 有了郑曈,分享会不愁没人参加了——完成任务的快乐让林芷差点忘记还沉迷在美色中的室友。 “老师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呢?” “啊?啊?我刚没流口水吧……我的妈太帅了,什么叫面如冠玉,什么叫貌比潘安啊!!!” 学文学的室友开始用各种美好词汇夸郑曈,林芷听了一路的碎碎念,最后总算用晚餐堵住了她的嘴。 转眼就到了16号,还在夏末的天气热得树上的蝉要命地叫,会场里的冷气却大得令人发抖。 林芷吸吸鼻子,忍不住往门外走几步,还一边搓着自己光裸的手臂。 早知道就多带个外套了。 她正叹着气,从大门口便走进一个高挑的男生,从那头十分蓬松的自然卷来看,这是她一直在线上联络的、作为嘉宾的师兄。 “刘师兄!”林芷迎上去,弯弯的眉眼泛着的笑意,像是透过树叶洒下的阳光,温暖得刚好。 “诶,林芷?是我,刘祺然。” 她伸出手去:“师兄好,感谢你来参加这次的分享会,我带你进去吧。” 男生的手和他的身高成正比,十分修长——这是两人的手一触即离后,林芷唯一的想法。 “先等等,让我在外边站会儿。刚坐了挺久的车,腿都麻了。” 刘祺然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这天气真是热得要命,我的车在太阳底下晒太久了,一进去差点没给我焖熟了。” 线下跟线上一样风趣开朗的人,林芷见得不多,正要回答,却见大门边站着个人——是郑曈。 “师兄,我去接一下老师。” “去吧。” 她跟郑曈便没那么多话说了,都是礼貌的问候和回答。 两人走到会场门边,刘祺然正揉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郑老师?” “你好,刘先生。” “什么先生,我也就毕业两年而已,可惜和老师擦肩而过了。” 刘祺然完全没被那副生疏的口吻给影响到,拍了拍林芷的肩头:“我们进去?” “嗯,时间差不多了。” 林芷带着两人进会场,途中便跟刘祺然说着现在学术部的发展,虽然时不时会问问郑曈的想法,可他还是保持着高冷的形象,话少得要命。 她可真怕冷场和尴尬,但总不能只当个木讷的引路机器,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好在刘祺然实在是健谈,落座时已经把话题扯到下个周末去ktv了。 “我还得做兼职呢,等放假再约吧。”正要拿过郑曈的矿泉水瓶拧开,林芷的手就落了空。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刘祺然也跟着打开面前的矿泉水瓶:“嗯,再说吧,林芷你先忙吧,我的腿不麻了。” “好,老师、师兄我先走啦。” 精★彩*小┊说:blṕσ⑱.νɨp [Ẅσσ₁₈.νɨp] 盲目(7) 林芷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虽然一整个下午都在会场里,甚至连晚餐都到七点多才吃,但她现在又在电车上了。 谁让16号正好是周六,要打工呢。 更何况…… 有些紧张地抿唇,她想起老板娘的话——那位客人不会真的跟她发生关系,她只需要照指示做就好了。 酬劳是两千块……跟平时的工资完全不一样。 半个月前,她总算知道了酒吧楼上的房间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那不仅仅是个酒吧,更是个……sm俱乐部。 她本不该去掺和的,但就是有客人对她有兴趣。她本应该拒绝的,可老板娘对她一直很好,也从来没骗过她。 倘若那都是陷阱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抓着书包的手指紧了紧,林芷深吸一口气,车厢里干冷空气涌入肺部。 哥哥的孩子下星期就出生了,嫂子买的那些小孩子穿的衣服很可爱,他们还把孩子出生后每个阶段都要喝的奶粉给买了,还有婴儿床、尿裤…… 站在大门前,她犹豫了叁秒,还是进去了。这一次去的不是化妆间,而是乘上电梯。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电梯到了五楼,发出好听的“叮”声。 房间是右侧第叁间……506。 “进去后洗澡、换衣服,然后等客人来就好了,之后就都听他的。” 衣服放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她展开一看——普通的浅青色睡裙,只不过下摆有些短,堪堪盖住臀部。 这…… 林芷一咬牙,还是进了浴室将自己洗干净,由于再叁还是穿回了自己的内衣裤,再套上裙子。 还覆盖着水汽的肌肤让冷气一吹,凉飕飕的,她正将自己的衣服迭好、装进书包里,身后便响起“滴”的一声。 客人来了。 拉了几次才把书包拉链拉好,林芷转过身去,见到了安姐所说的那晚叁位客人之中,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 对了,耳塞。 她把老板娘交代的特制耳塞戴好,才见他开口。 “记得我吗?”声音的质感有些厚重。 “记得的,客人。” 在男人往前迈步时,林芷忍不住往后退,直到整个人都靠着墙无处可躲。 他穿着略微宽松的白色棉t,黑色的磨砂镜框也毫无特色,明明不该有压迫感的,但就是让她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滞了。 “第一次?” 林芷点点头,柔软的披肩发跟着轻晃,衬得秀美的小脸愈发无辜可怜。 男人勾了下嘴角:“安姐让你都听我的?” “是的。” “叫我老师。” “啊?”这种游戏……不是应该叫主人、爸爸之类的吗……? 林芷迷糊了,不过还是乖乖开口:“老师?” “希望你是个好学生。” 男人丢下这一句就进了浴室,留下林芷在原地纠结。 这是什么特殊癖好……?他该不会,还要她当场写作业吧? 盲目(8)【h】 “唔啊——” 屁股又挨了一鞭,林芷惨兮兮地攥紧床单,发抖的大腿同样浮现出几道红色的印记。 虽然疼痛是在预料之内,但随后而来的热痒却不是她能想象到的。 “感觉怎么样?” 这一次落在她光裸的臀肉上的,是男人温暖的手。 “疼,老师……” 被鞭打得发红的肌肤愈发敏感,让他轻轻一碰就泛起的酥痒与热疼交织着,顺着脊背蔓延。 男人低低哼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很舒服?” “唔……只有一点点。”林芷恨不得将头迈进被子里,不让他看到自己面上的红晕。 “脸转过来,看着我。” 她只好微微侧过头,用雾气迷蒙的双眼去瞧他,干净的褐色瞳仁倒映着他的脸,但她始终无法记住。 所以……她不需要戴眼罩,或许这是她被选中的原因。 “告诉我,舒服吗?”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让她急促的呼吸显得更加窘迫。 “舒服,老师……呜嗯——” 臀肉被他掌住揉动,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耻漫遍全身,林芷呜咽着竭力将两肘撑住,方便了他的手往上滑动,抚过她的小腹后,便掀起毫无防护力的胸衣、拢住了柔软的雪团。 身子一僵,她便听男人在耳边道:“我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放松。” “唔……”极少被碰触的部位,如今正毫无防备地让他揉捏着,林芷羞得浑身泛粉,像一条被剥了壳的虾一样蜷起身子。 原本在臀上抚摸的手也逐渐移到中间去,分开她努力并起的大腿,指尖开始描摹腿心的弧线。 “湿了。”他淡淡地陈述事实。 这……这也不能怪她啊,林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明明之前没有过经验。 男人像是在逗弄青涩的花朵一样,来回抚摸着柔嫩的唇瓣,仿佛要用指尖的温度催熟,而后就去挑逗被包裹着的嫩粉蕊芯,逼她吐出蜜露来。 酥麻的电流从下腹涌来,灌入她的思绪,紧接着是他淡漠的声音:“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呜哈……好,舒服唔……老师……”最后的称呼,是他一开始就要求她必须加上的。 “麻麻的,好奇怪嗯哼——” 珠蒂突然间被掐住,林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屁股也反抗似的扭动着,但就是无法甩开男人的手。 “老师不要呜……那里……” 她有些怕,但身子完全被他压住,像是被猛兽按在爪下一样,只要他将尖利的指甲伸出来就能将她撕碎。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唔哈……老师嗯啊——” 小小的珍珠被捏住,拉扯又按压,然后就拧转起来,在强烈的刺激下变得红肿,而快意也在下腹疯涨,叫林芷控制不住口中的呻吟。 一双清冷的瞳眸里倒映着少女在欲望里挣扎的模样,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指尖一个用力就将她送上高潮。 “呃哈——” 林芷能清楚感觉到一股蜜液直直地从深处喷出,其余的感知却完全模糊,宛如溺水了一般,四周只剩下令她窒息的快感。 她失神地喘息着,连自己的嘴角流出涎液都察觉不到。 白腻的身子因为男人松手而彻底瘫软,他有质感的声音滑入耳窝:“这叫高潮,知道了吗。” “呜……知道……了,老师嗯哼……” 盲目(9) 虽然很想忍住,但林芷终究还是打了喷嚏,声音因为她捂住了鼻子而显得闷闷的。 “唔,谢谢老师。”接过郑曈递来的纸巾,她连忙擦了擦鼻子和手。 “感冒了?” “嗯……是有点。” 秋季的天气很是凉爽,更别提她前晚在酒吧里落了外套,回学校的时候被冷风一吹,就中招了。 她拢了拢燕麦色的针织衫,就听郑曈道:“太冷就调高温度。” 一直受到阳光照射的办公楼,一接近中午就热得不行——学姐是这么说的。 若不是为了代替当学生助理的学姐来干活,林芷本应该在宿舍睡懒觉。 “没关系的老师,我有吃过药了。” 男人几不可见地皱皱眉,没再说话,林芷则继续把期中考的测验成绩录进系统里。 只有两人在的办公室里只有机械键盘被按动的声音,她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呵欠。 坐在左边办公位置的郑曈站起来,将一迭a4纸装入文件袋中:“我去送资料,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让他稍等。” “好的,老师再见。” 林芷瞄了眼男人高挑的背影——他走到门边,抬手去按空调的调节器。 唉,都说他是高冷老师,偏偏他其实很会照顾人。 这次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呵欠了,她曲起手指揉揉眼角,总算开始录最后几个成绩。 虽然郑曈人不错,但给分可一点也不含糊…… 眼皮越来越重,林芷抬头看了眼半掩着的门,外边阳光落在瓷砖上晕开的光线看上去暖暖的。 吹到身上的冷气,温度也刚刚好…… 如果只是趴个十分钟的话……下课铃刚好会响。 下课铃是《秋日私语》的钢琴曲,十分温柔流畅,不过林芷倒是猛地被它给惊醒了。 “诶?!” 身上……多了件宽松的衬衫? 她迷茫地抬头,视线正撞上墙上的电子钟。 确实是下课了,只是……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她足足睡了一个半小时?! 林芷慌忙往左边看,郑曈端坐着注视电脑,注意到她的视线便转过头。 “我……老师……”完蛋了。 脸红热得快能煎鸡蛋,一半是因为睡得太舒服,一半是因为紧张过度,心脏跳得混乱。 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她咬了咬唇低下头:“对不起老师,我……” “时间差不多了。”郑曈站起身,将披在她肩上的衬衣拿走,自顾自地迭起来。 林芷呆呆地看着他,白皙的手指拎着墨蓝衬衣的肩线,简直像是在海浪上翻卷的灵活浪花。 “可是老师……” “上午你该做的都做了,回去吧。记得关电脑。” 完全弄不懂他到底有没有生气,林芷这才懂得为什么传言都说郑曈不近人情。 “我……老师,我吃了感冒药,所以才不小心睡着的……”她努力做最后的挣扎。 “嗯,我知道,回去吧。” 还不如数落她一顿呢…… 林芷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还是乖乖拎着书包离开。 外边的温度比开了空调的办公室还要高,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唉……” 没准他确实不在意呢……!毕竟他还给她披上衣服,而不是叫醒她。 ———— 圣诞节快乐!【好像说晚了ww 盲目(10) 林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好学生,但客人确实是个好老师。 他带来的疼痛和快感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叫她对那件事根本讨厌不起来,虽然也说不上喜欢就是了。 而且,男人也让她见识了各种各样的道具,绳子皮鞭跳蛋蜡烛……却从不在她面前裸露身体,更别说要她卖身。 现在她在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迷茫地看着镜子里的水雾,林芷抬手在上边画了个圈,又用小指画出一道曲线。 今天的道具是项圈。 围好了浴巾,她踏入开着暖气的房间,默默感受着身上的蒸汽被一点点蒸发。 “过来。” 林芷依言走过去,被男人摸了摸面颊,他的手指同样温暖:“熬夜了?” “是的,老师。” 期末临近,为了复习她就睡得晚,客人不喜欢她化妆,两道淡淡的青黑横在白皙的肌肤上,明显无比。 他微微点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上床吧。” 林芷瞥见床头柜上摆着几个黑色……护膝和护腕,难道他原本的打算是让她在地上爬行吗? 床很松软,安姐说了,他们每次都会仔仔细细做好清洁,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只是……这么舒服的床,会让她很想睡觉啊。 男人也跟着上床,他身上是一件藏青色的睡袍,领口微微松开,能瞧见一点锁骨。 他靠在床头,伸直了相当长的双腿,手指则指了指大腿:“把头枕上来。” 啊? 或许是她面上的犹疑和惊讶太明显,客人不悦地抿唇,伸手拉过她脖子上皮项圈的链条。 林芷顾不得那么多,只得顺着他的力道躺下去,珊瑚绒的睡袍很软乎,底下的肌肉触感似乎也不错。 头发被抚摸着,她眨眨眼睛,视线往上则碰到了一本书的封面。 客人在看书,那……她要做什么? 林芷稍微思考,认定自己今晚要扮演一只乖乖的宠物。 “不能盖被子。”手才动了一下,她的心思就被看透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只是在客人面前裸露身体还是有些羞耻……可林芷没办法违抗他,唯有稍微蜷缩起身子,更像是一只趴在主人身边的宠物了。 脊背弯出优美的弧线,上边已经没有了半个月前浮现的鞭痕,完好如白玉一般。 乌黑的发散落着,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她侧过去的面颊泛着红,睫毛也在微微颤抖。 林芷被暖气吹得越来越困,听着书页翻动的声响,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如果有这发呆的时间,还不如拿来学习呢…… 她漫无目的地乱瞟着,然后才发现了异常。 客人的裤裆……被撑起来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忍不住往后缩了下脖子,上头便传来男人的声音:“别乱动。” “唔……好。” 林芷努力放松僵硬的身子,闭上双眼不去看那一处。 她以前从未注意过的,每次都是承受着客人给予的一切,被快感和疼痛弄得晕头转向,哪里有空去观察他。 可现在…… 他是客人,更是个男人。 带着不安的情绪,林芷在他的抚摸下陷入睡眠,也就错过了他放下书本后,望向她的复杂眼神。 盲目(11) “呼,好冷好冷。” ktv的包厢里热得她面颊酡红,但外边的风冷得刺骨。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街上的车不多,但好歹林芷还是叫到了一辆。 她一边伸手把毛线帽往下扯、盖住耳朵,一边掏出手机查看。 只不过发了一个多小时,居然就有了叁十几个点赞……大概是因为她平时不怎么发动态。 第一条评论就是室友的呐喊:“啊啊啊!!!p6里的帅哥在看你!!那个眼神!!你们是不是!!!” 林芷扶额,室友简直就是个帅哥探测仪,一见到帅哥就开始激动。 第六张图……是其他人发在群里的她的照片,画面里她正伸出手接过刘祺然递来的碗,另一只手还拿着勺子,刘祺然会看着她很正常呀。 至于眼神……她还看不懂那么主观的东西。 身上是火锅的味道,司机虽然没说什么,却不顾寒冷、默默降下车窗。 被冷风吹得一个哆嗦,林芷一一把评论给回复了之后,车也就到了酒吧。 她实在搞不懂,往常安姐都是提前叁四天才告诉她安排的,今晚却是很突然。 难道客人料定她考完试会和部门的同学一起出来放松?明明她也没跟他说过结束考试的时间。 戴好耳塞进了房间,林芷正打算像往常那样先去洗澡,就被叫住了。 “老师?” 她不太敢靠近男人,生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他。 “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林芷的错觉,她总感觉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 “可是……老师,我刚吃了火锅,味道有点大。” “我让你过来。”又冷了几度,若是在室外很可能会把风冻住。 林芷只得乖乖走过去,还距离他几步就被他拉住了手腕,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甩到了床上。 “唔哼——” 她有点发蒙,慌慌张张地往后看去,两只手腕就被男人用手铐铐住。 “老师?!” 他的手很暖和,可脱下她裙子和裤袜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这让她愈发觉得奇怪,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惧。 “又想不听话了吗。” 他是……心情不好吗? 林芷努力放松身子顺从,在那一处被碰到时只是咬着唇“嗯”了一声,却没有反抗。 上半身的衣服顶多是有点凌乱,下半身却完全光裸,被客人的目光肆意描摹着,她羞耻地将脸迈进围巾里,下一刻就尖叫起来。 “呀啊啊啊——” “好疼呜……老师啊呜……” 被迫抬起的屁股嫩生生的,比两指还宽的红色痕迹横亘在上边,异常突兀。 是皮带…… 身子反射性地往前逃窜,可她的小腿被男人的膝盖压住,他一伸手就拉着手铐,将她按回去。 那一阵热疼还没缓过去,皮带就又抽过来,她疼得眉头打结,完全没办法像往常那样获得夹杂着微疼的酥麻快感。 林芷侧头、哀求地望向男人,泪水便顺着眼角滑落:“疼……老师,嗯哼……求你,轻一点……” ———— 放假了就更懒得更新了…… _(|3」∠)_ 盲目(12) 她在怕。 她在哭。 但郑曈就是停不下手里的动作,将按摩棒抵在已经红肿不堪的珠蒂上,迫使少女再度高潮。 她口中的尖叫慢慢变成无力的喘息,接着就完全失去了回应。 不仅是按摩棒,就连他的手,床单,也都被弄湿。 与白皙双腿形成鲜明对比的臀上红痕交迭,溅上了汁水之后又显得盈透,像是成熟的果实等待采摘。 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但已经昏过去的少女的身体作出本能的躲闪,叫郑曈喉头一紧。 “放过她”? “再这样下去你只会伤害她”? 那又怎样。 他解开手铐,将带有聚餐味道的衣物尽数脱掉。 柔软的黑发散乱,有好几缕被泪水濡湿、黏在面颊上,而她脸上的妆都哭花了,眼眶通红得明显。 “离她远点”? 怎么可能。 纯黑如墨的瞳眸里翻滚着越来越膨胀的欲望,郑曈冷哼一声。 揉了纸张丢掉,却没能把那些话也给撕碎,不过他根本不在乎——因为写的人也想得到她,会那么说只不过是装模作样。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郑曈心里就沸腾了。 是的,沸腾。 他不像传言里猜测的那样,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是彻头彻尾的冰冷,就连骨子里都积聚着寒气。 但她就像是一颗糖果,甜而软,投入冰冻过的汽水里偏偏能激起巨大的水花。 若不是他常年养成的自制力在阻拦,他早就撕毁约定将她占有了。 心里的野兽从未被驯服,而是被她十分青涩又展现出娇媚的模样暂时安抚,却还在暗地里磨着爪子、准备随时将她扑杀。 “呜……”被触碰的少女发出难受的哼吟,秀气的眉紧皱着,眼皮微微颤抖。 她似乎还沉浸在那可怕的痛感和快意中,连在梦里都无法挣脱。 “林芷……” 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嚼碎一般,郑曈低低哼笑着,墨黑的瞳眸中翻涌着浓烈的不满:“这只是个开始。” 她只是忠于情欲,只是因为契约而扮演一个奴隶,而不是忠于他。 还远远不够。 “唔——” “怎么了?” “没事,只是坐久了,腿有点麻……” 林芷咬咬唇将哼吟咽回去:“老师,成绩都录好了。” 要不是师姐还有一门考试,她也不会被拜托来帮郑曈录期末成绩。 接过她递来的试卷,郑曈淡淡道:“谢谢。” “我之后会再校对。现在再上另一个系统,帮我把报销的材料整理一下。” “好的老师。”林芷心里暗暗叫苦,明明已经穿了布料柔软的纯棉内裤和宽松的裙子,但屁股还是隐隐作痛。 那晚之后,她忍着害羞检查自己的屁股,就见臀肉都被打得红肿,好歹没有流血淤青什么的,而且客人……应该是客人,给她上了药。 她实在不想继续坐着了…… “我来输账号密码。” 林芷正想起身给他让出位子,便听郑曈道:“坐着。” “啊?哦……” 男人俯下身、握住鼠标点开了网页:“按照发票的名目分好类,把每一项都输进去,最后点‘保存’,不要‘提交’,懂吗?” “了解,老师呀——” 林芷侧过脸,差点就撞上他的下巴,连忙往后退却忘了办公椅底下的轮子少了一个。 盲目(13) “小心点。” 郑曈松开手,站直了身子:“撞到哪里了?” “呜……没有。”林芷摇头,但眼眶还是因为屁股那一瞬间的摩擦而通红。 幸好他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不然现在肯定不只是屁股疼了。 “那继续吧,麻烦你了。” 男人回到座位上,林芷则偷偷摸了下眼尾,果然有点湿润。 没事的,只要坚持过这个上午就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哥哥、嫂子还有刚出世的小宝宝…… 可是坐电车回去,屁股又得受罪…… 大概是她的模样太异常,起身倒水的郑曈罕见地没有立刻回去:“刚才真的没撞到?” “没有没有,我就是,屏幕看久了,眼睛有点酸。” “那就休息一下。” “没事的老师,我都快录完啦。” “录完就回去吧,辛苦了。” 语气冷淡得听不出感谢,不过林芷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说“坐着”时的语气,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是命令。 应该是因为太简短了,才会有这种错觉吧。 她不应该……再想那晚的事了。 那天之后,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月,在寒假结束前的一星期林芷才接到安姐的通知。 客人要到c市旅游,需要一个向导。 可……真的只是这样吗? 虽然有点怀疑他的目的,虽然还是有点怕,但林芷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寒假因为春节的缘故,打零工的时间不多,她回家时买了补品给嫂嫂,又给侄女包了红包,哥哥也送了两件衣服。 记账软件里的数字让人不得不屈服。 就算……就算客人要她含着跳蛋陪他逛,林芷也只得接受。 幸好现在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段,寺庙里的人并不多,大概没人会注意到她的异样。 “老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只有林芷自己能听到那细细的“嗡”声。 “老师,要进去上柱香吗?” 石阶被打扫得干净,陆续有人踏上去、进入佛堂里上香供奉,寒风把紫青色的烟雾吹散,只留下淡淡的香味。 “不用。” 男人抬头看着灰蓝天空里的那一角房檐,声音冷淡:“我不信这个。” 那为什么来看? 林芷没敢问,只是点点头。 “你信么。” “啊?” “前世今生这种说法。” 林芷见他低头,连忙把放在他睫毛上的目光收回来:“我,嗯哼……应该也不信。” 她只记得教科书上的观点——要多修行才能换到来生的幸福这种话,是为了让百姓安分守己。 唉,如果她真的有前世的话,那可能是过得太苦了,所以这辈子到现在都还算是幸福吧…… 少女微微出神、双颊泛红的模样,沐浴在阳光下显出一股子澄净的味道,就连以往在他面前总是染着雾气的双眸,也黑白分明的。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指一动,就成功破坏了她的干净。 “唔——老师……不要呜……” 林芷慌忙地夹紧双腿,下一刻就被男人拉着往外走。 ———— 首✛发:xfαdiaп。com(w𝕆o↿8.νip) 盲目(14)【h】 行走时那颗跳动的玩具愈发变本加厉地磨蹭着敏感的内壁,刺激得林芷双眼迷蒙,更加看不清男人是怎么七拐八绕地把自己带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 “呜嗯……老师,求你唔……” 她竭力压抑着呻吟,双腿软得不行,若不是客人搂着她的腰,早就整个人都滑倒了。 林芷仰头,企图继续哀求,没曾想男人的脸居然越靠越近。 “唔——” 她不由得瞪大双眼,呆呆地透过镜片看着那双睫毛很长的眼睛。 客人……在亲吻她……? 唇上传来温暖的触感是真的,但林芷却像在梦里一样。 他们从来不会做这件事,毕竟只是肉体关系,不,甚至还算不上,只是客人单方面地调教她罢了。 下巴被掐了一下,林芷反射性张开嘴,男人的舌头便钻入了口腔。 “唔哼……” 她连忙想逃开,但他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根本不给她躲避的机会,而舌头也轻易就被缠住吮吸,剥夺她的理智。 鼻尖甚至还蹭到了他的,林芷虚软的身子因为缺氧而愈发的软,晕眩中却分明能感觉到落在面上的温热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算被松开,唇舌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整个脸都红热得几乎能煮鸡蛋。 “第一次?”他虽然这么问着,但语气笃定。 林芷盯着那还沾着口津的薄唇,下意识点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老师,呜……为什么……” “之前我有说过不接吻吗?” 好像没有…… 眼睛突然被遮住,她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移到了耳朵上:“上次的事,我道歉。” 林芷已经惊讶得做不出反应了,唯有乖乖地任由男人舔吻她同样发红的耳垂,身体因为莫名的快感而颤抖着。 那颗跳蛋跳得更快,似乎开到了最大档,疯了似的撞击着浅处的敏感点,几个呼吸间就把她送上了高潮。 “呜嗯——”咬着牙才把呻吟吞回去,她攥紧了他的袖子,浑身因为剧烈的快意而不停哆嗦,像是冷极了一般往他怀里靠进去。 甬道收缩着将蜜液给吐出来,林芷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内裤湿透了,在大街上高潮的羞耻更是让快感翻倍,夺走了她对四肢的控制权,叫她没办法从他怀中逃开。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手指在她张开的唇上滑动,又擦干净嘴角的水痕。 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林芷别开眼睛,不管怎么放低音量都掩盖不住声音里的娇软:“没呜……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客人不置可否,拉着她就出了小巷,拦住一辆出租车就回酒店。 时间已经不早了,林芷犹豫半晌才开口:“老师,我该回去了,所以……” “带回去。”将口袋里的遥控器放进她的掌中,男人还握着她的手把玩了一会儿,当然还若有若无地碰到按钮,变动跳蛋的频率。 被弄得浑身发热,林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终于得到了他的怜悯。 “这个也带走,下次穿。” 接过他递来的袋子,她唯有乖乖点头。 ———— 追-更:lamei9.com(woo18 uip) 盲目(15)【h】 这……是哪里? 林芷眨眨眼睛,确定自己的双眼还在。 但是面前是漆黑的一片,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镣铐绑着。 手抬起来时,金属的摩擦声也跟着响起,只是那链条连在了她的腰带上,叫她没办法去碰眼罩。 “老师?”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可林芷没能得到回应。 怎么会这样呢…… 她遵照了客人的安排,穿着他要她穿的情趣内衣,又用大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上了一辆公车一直坐到郊区。 虽然觉得奇怪,但鉴于客人之前不太寻常的那些要求,林芷还是乖乖照做。 下了公车,又走了十几分钟,她才找到客人所说的房子。 喝了他给的水之后……她就越来越困,再然后…… 脚上的镣铐和墙壁连在一起,林芷蜷着光裸的身子,缓缓摸索四周——都是墙,柔软得像是海绵,没有其他东西。 “老师……?” 她有些害怕,虽然屋子里还算暖和,但就是莫名地觉得冷。 不知道男人要玩什么游戏,林芷只好不安地抱紧了膝盖,屁股底下是柔软的方形垫子,蹭着裸露的腿心。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寂静的黑暗扰乱了时间,叫她没办法感觉到底过了多久。 正当林芷晕乎乎的时候,“咔哒”的门锁声惊醒了她,接着就是从容的步伐声在耳边回荡。 “唔……老师……” 她连忙坐直了身子,小手揪紧了坐垫的布料,企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来人并没有说话,但林芷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客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到了他的裤子。 拉链拉下的声音十分缓慢,像在她耳边来回拉锯一样,让林芷惊慌失措:“老师……” 男人的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她不得不跪坐起来,双手也都按到了他腿上。 一个热热的、散发出腥味的东西抵在唇上,林芷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掐着张开嘴,那东西便顶了进去。 “唔——”她羞耻地闭紧了双眼,即使想要摇头挣扎也还是强忍下来,顺从地用舌头轻舔入侵物的前端。 如果,又是调教游戏的话,她只要服从命令就够了吧…… 这还是林芷第一次真正接触他的性器,双手也被他握着拉起来,但是因为链条拉住了手腕,只有指尖能轻轻摩挲着那炙热的柱状物。 眼前一片黑暗,她只能用指腹去感受那骇人的尺寸,小嘴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了,无法吞咽的口津沾染到性器上,接着又濡湿了她自己的手,让动作更加顺畅。 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按在她后脑勺的手也逐渐用力,他的腰开始晃动,那根粗长的物体也反复捅入她口中,甚至顶到了喉头。 “嗯呜……”好难受,要窒息了。 她下意识挣扎着,却换来更为激烈的动作,入侵口腔的性器毫无怜惜的意思,摩擦得娇嫩的腔壁和舌头又酸又软,几乎失去反抗的力气。 泪水溢出眼眶,林芷呜咽着含住顶得极深的性器,接受它释放出的浊液。 这样……就能够结束了吧……? ———— 首-发:rourouwu.de (woo18 uip) 盲目(16)【h】 开门声。 脚步声。 打开水龙头后,水流的声音。 多久了呢?一天?十天?一个月? 林芷不清楚,只是茫然地眨眨眼,睫毛被眼罩压着,大概扭得不成样子了吧。 但她完全不介意。 “今天感觉怎么样?”男人闲聊似的问起,语调稀松平常。 她该说什么呢?哀求他放她离开,用哥哥会报警来威胁他,紧闭着嘴唇无声抵抗——全都做过了。 但他无动于衷,唯一的警告便是她不能在他面前摘下眼罩,否则…… 啊,下场她早就知道了,被连续侵犯叁次直至晕倒。 男人握着她被铐住了手腕的手,林芷便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一边听着链条摩擦的声音一边发呆。 光裸的身子只有手铐和脚铐作为装饰,白皙的肌肤上是零星的吻痕——大概吧,她早就不想看自己的身体了。 他的嘴唇柔软温热,还带着潮气,大概是洗完了澡才来找她,身上是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失去视觉之后,听觉和嗅觉便愈发敏锐,他的每次呼吸,林芷都听得清清楚楚。 “呜——” 无法反抗地张开双唇、容纳他的舌头,她不由自主往后仰,却被紧紧地环住了腰,无处可逃。 他的手也抚摸了上来,抓着她的胸乳揉动,刻意捻弄着敏感的蓓蕾,让她压抑不住自己的哼声,双腿下意识挣扎着也带动链条发出声音。 什么也看不见,林芷干脆闭上了双眼,口腔被他搅动着发出暧昧的水声,即使经历了这么多次她还是觉得羞耻。 “唔嗯……不呜……” 今天不是另一位客人。 不是那个会向她道歉,在她哭着问他为什么还不让她离开时,回答说“我做不到”的客人。 如果是怕她会在离开后报警的话,不该是那个语气。 那位客人真的在忏悔在道歉,也是……真的不想放她逃走,明明只要打开锁链和门就好。 “在想什么。” 轻易就察觉到她在分心,男人将手移到她的下巴,凝视着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半张脸——小巧的下颌,沾了津液的红润双唇,若隐若现的粉嫩舌尖,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味。 独属于他的美味。 “……你真的,会放我走吗。”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她安心呆着,男人曾许诺过将来一定会还她自由。 “当然。” 他的语气带笑,是真心的笑还是嘲笑呢? 林芷不清楚,只是顺从地被他拉开了双腿,放任他的唇舌舔过脖颈,在胸前逗留、吮吸,然后再划过小腹,最终到达被迫向他打开的腿心。 “呵,湿成这样,你觉得还能离开我吗?” 这一次她听出来了,是压抑着疯狂的笑,所以她如往常那样惊惧地颤抖起来。 “唔哼——” 打转、逗弄、戳入、抽出、搅动,他肆意对待着愈发濡湿的花蕊,在他一日又一日的浇灌之下,花瓣已经十分饱满,蕊芯挺立,内里更是分泌了许多蜜液。 为什么……明明不想要,但身体一味地回应着他,完全熟悉了这样的亵玩,甚至期待着接下来他毫不留情的对待。 眼前一片黑暗,却又闪过了光芒,林芷连抓紧身下的床单都做不到,只能无力地拉扯着手腕上的链条。 ———— 好消息和坏消息都是 下一章就完结_(:3」∠)_ 尾声 “啊?不演了?” 林芷整理着身上的浴袍,被热水熏得泛粉的肌肤若隐若现,尤其是发丝掩映下的脖颈,秀美动人。 “嗯,导演准备跑路了,编剧被炒了。” 郑曈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就在刚才,他还带着恶意在她身上抚摸,留下的触感已经随着水流离开。 “不过片酬还是会给我们,而且比之前更高一点,据说是补偿。” “这样……” 这部连续剧断断续续地拍着,本来就没什么人气,再加上投资方不耐烦了,把编剧抓去询问之后得到了“这部剧迟早得完蛋”的结论。 “好吧。”林芷点了点头,她本就没有靠这部剧火起来的打算,然而在拍摄的空闲期,她去另一个电视剧里客串的角色,也没有被人关注到。 大概只有小角色的命吧。 “你之后要怎么打算?” 郑曈和她的处境差不多,两人明明外形条件都不错,但不管怎么样都没能提升人气。 本以为靠着这部剧本奇葩的剧,至少可以博得关注,结果还是失败了。 “唔……退圈吧。”林芷摇了摇头,坐进沙发里,从浴袍底下伸出来的双腿白皙修长,像是精心制作的陶瓷。 “也好。” 把从道具师那里顺来的啤酒罐打开、递给她,郑曈表情淡淡——可能是因为演戏时需要的情绪太多,一旦下了戏台,他就把所有的感情都清零了。 “你呢?” 外边的戏棚大概过几天才会拆,林芷也乐得在休息室偷闲,脚丫子晃动着,深蓝色的拖鞋在地上拉着跳动的影子。 “我也不想试了,还不如去下海呢。” 要不是郑曈表情很冷淡,林芷会以为他这是带着火气的嘲讽。 但他说的也没错,拍黄片的收入很可能比这种无名的主角要高很多。 “唔……”她认真思索了去演黄片的可能性,但还是摇了摇头,“就这么退了吧,找其他什么工作……” “我打算去做咖啡师。”郑曈仰头灌了一口啤酒,麦香穿过鼻腔,让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来我爸妈就不太同意我入行。” “说是咖啡师,其实是店主吧?” 跟他合作久了,林芷有时也会从经纪人那里听到郑曈的情况。他家境不错,父母一起经营了连锁的咖啡店。 “咖啡师。”他看着她,那双在戏里带着懊恼、病态、欢喜、冷酷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浅浅的笑意,“我不懂经营,那些要交给专业的人,要学也得以后学。” 林芷很喜欢他这个眼神,不由自主微笑起来:“我连咖啡都不会煮,是不是也要找专业的人学一学?” “我可以给你推荐。” “哦——哪个老师呀?” “姓郑,全名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艺名。” 两人的啤酒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还有酒液晃动的细响。 ———— 没错!完结了!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黑黑想了下,其他的设定也依旧是林芷有病最后死掉【双手合十】 太套路了_(:3」∠)_ 所以就这样吧!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