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门童养媳的自我修养》 第一章 20xx年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前有病毒,后有洪灾,现在就连地震也被老天给安排上了。 从房屋开始剧烈摇晃,到年瑞雪被深埋在地里,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如果没受伤,靠着残存的空气和吃某种东西,她应该可以撑到救援赶来。 然而很不幸,订做的实木衣柜和着内里许多衣服的重量加持,直接把年瑞雪死死的压在了下面。 感受着胸腔里肋骨断裂带来的剧烈疼痛,以及逐渐消失的呼吸,年瑞雪明确地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家人留下遗言,年瑞雪这才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年瑞雪感觉到自己正趴在一个并不健壮的背上。她努力地想要挣开双眼,但是事与愿违,在颠簸摇晃中,渐渐失了意识。只是在那之前,隐约听见了一个稚嫩却很坚定的声音,“小雪,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娘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为自己的家人撑起一片天,这才能被称为好男儿!” 再一次醒过来,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年瑞雪睁着眼睛在四周观察了一下,发觉到事情很不对劲。 她现在居然躺在一个破败的茅草屋里,自己身下那根根分明的粗糙质感,和身上盖着的短小衣物,都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将手掌递到自己面前,年瑞雪震惊地看着变得粗短的柔嫩手指。连滚带爬地跑到屋子里唯一的水缸前,往里一看,更是惊吓不已。 她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难道自己在上天的安排下,也赶了这么一次穿越的潮流? 轻抚着胸膛,让自己冷静下来,胸腔里似乎还残留着血气,让她呼吸困难。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小女孩的样子,圆圆的眼睛就像黑葡萄,白皙的皮肤掐上去手感一定很好,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除了发带以外,再没有其他饰品。 结合着刚刚看到的手指,这女孩应该是个被家人娇养的孩子,可为何却流落到这种地步?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让她不得不逃?这样的话,接手了这副身体的自己,不也一样会面对那些危险吗?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还有意识消失前那稚嫩的男声,他现下又在何处?不会是丢下这个女孩子,独自一人逃跑了吧? 嘁,还男子汉呢?虽然能理解一个小少年带着小女孩逃跑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心里还是无比的隔应。 随手捧起缸中的水,浇在脸上,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年瑞雪要好好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但古人对女子基本都是轻视惯了。除了被大户人家叁书六礼,叁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妻子以外,又有哪个女子会好命? 为了自己以后不被男人欺负,还不如趁着年纪小,早点找个性格好的男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将他早早地给定下来! 可她就只是个孤女,无父无母,无权无势的,哪怕两小无猜,也难被男方父母接受吧? 正在年瑞雪为自己今后的命运长吁短叹之际,残破的木门传出“吱呀”的声音。 年瑞雪被这声音一吓,唯恐是坏人来了,环视了四周,却没发现一个能让她自保的东西。 手足无措间,她听到了那个熟悉中带着惊喜的声音,“小雪,你醒了!” 男孩连忙走了过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自然地搭在了年瑞雪的额头上。认真感受了一下手中的温度,男孩这才如释重负地开心地笑了,“太好了,小雪,你终于退烧了。要是再不退烧,你醒不过来,让我怎么和我们的父母交待!虽然醒了,也要好生修养才行,你干嘛下地?” 说着,将年瑞雪拉至铺满稻草的床边,示意她自己主动躺下。 听从少年的吩咐,乖乖坐在床边。一时间,年瑞雪羞得面红耳赤,她很是羞愧,自己刚刚竟然认为这个少年会抛下自己,独自离开。 看他们两人的亲密劲,再联系他说的父母,那他们极有可能是两兄妹。 想想在现代,作为长姐的自己,处处都得让着妹妹。倒也不是埋怨父母偏爱,只是偶尔也想和妹妹一样,在父母怀中撒撒娇。只是,她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苦涩的中药味,混合着悲伤的情绪,让年瑞雪差点落下眼泪。 少年发现了年瑞雪的不对劲,将手中的药碗小心谨慎地放在了床沿。随后走上前,把年瑞雪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小雪乖,别怕了,坏人已经被父亲母亲打跑啦。只要我们在这里乖乖等着,他们一定会来找到我们的。” 靠在少年瘦弱的胸前,在他轻柔和缓的安慰下,年瑞雪忍不住哭出声来,“你骗人,他们不会来了,不会再来了!” 轻拍后背的动作顿了两秒,少年的声音变得苦涩沙哑,“那我们主动去找父亲母亲可好?” 年瑞雪有些后悔说出这话,让这个少年进退两难。既然他给了自己台阶,她最好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别再为难他。 抽抽搭搭地止住了泣音,年瑞雪一脸希翼地抬头看着少年,怀着希望和不安地问他,“真的可以去找爹爹娘亲吗?” 少年难堪的将头转向一边,似是不忍心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他一字一顿,艰难地说:“可以的,到时候千重哥哥和你一起去找他们。在此之前,小雪要把病养好才行,到时候才能健健康康地去寻找他们,对吗?” 年瑞雪顺势重重地扑进了少年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抬着头对他粲然一笑,尤带泪珠的脸蛋煞是可爱,“好的,小雪都听千重哥哥的!” 少年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复又露出温和地笑容。他端起药碗,递到年瑞雪跟前,“喝吧,千重哥哥没用,没有找到蜜饯,小雪先将就着喝吧。” 接过药碗,年瑞雪看着里面自己黑黑的倒影,摇了摇头,安慰自责的少年,“没事的,爹爹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我要是能不用蜜饯就将这碗药服下,爹爹一定会夸奖我的!” 听到这话,少年的笑容大了两分,他轻轻地捏了捏年瑞雪的脸颊,说:“对对对,他一定会夸奖小雪越来越懂事的。” 饮下手中苦涩的药汁,年瑞雪心中暗暗唾弃自己,‘占了别人的身体,还要恬不知耻地欺骗她的家人。’ 她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卑劣的事情,可踏出了这一步,她也就只能继续假装下去。若是身体的主人还留有意识在,她也可以归还这具身体的主权。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少年清润的哄睡声中睡去。在梦里,年瑞雪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女孩。 从她那里接过了女孩全部的记忆,并且知道了那个少年并不是哥哥,而是她还未成亲的小丈夫! 新文开坑,上午更这边,下午更《穿过宅》,不要因为我不能恢复消息,就放弃给我投递珍珠呀!会打击我更新的激情的! 第二章 清晨,不知在谁家的鸡鸣声中醒来,年瑞雪皱眉躺在床上,试图再次睡着,但没有成功后,还是翻身下了床。一眼就能看完全貌的屋子里没有溪千重的身影。 溪千重就是昨天自称为千重哥哥的少年,他的父母与‘年瑞雪’的父母是多年的好友。 两人的母亲是手帕交,早在溪千重出生之时,她们就互相约定,‘年瑞雪’的母亲后面若是男孩便和溪千重结为异性兄弟,女孩就定下婚契。 是以,当‘年瑞雪’出生后,最开心的人反而是溪千重的母亲,几年来,她一直想生个女儿,都没能如愿。因为她的丈夫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再受分娩之苦,早就瞒着她偷偷去买了避子的药方。 溪千重更是可怜,从小就被父母教育要好好对待自己未来的小媳妇。不可以打,不可以骂,事事还都要顺着她来。 好在‘年瑞雪’的父母性格虽温和开明,但对于养育孩子,从来都不假辞色,一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必然会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在他们的教育下,‘年瑞雪’虽然被娇宠着长大,却没有形成蛮不讲理,恃宠而骄的性子。 溪千重的父母也是书香门第,对他的教育自然也是极为关心。因为怕溪千重不愿意接受‘年瑞雪’这个小娘子,所以他的父母在他十叁岁时,才告诉他一直宠爱着的妹妹,将来会是他的娘子。 二人心中无比忐忑,他们既是真的想与好友结为亲家,也不愿儿子娶到的不是自己心爱的那个人。 谁知溪千重并未表现得很惊讶,或者难以接受。他先是对着父母作揖,表示歉意,随后才开口解释其因,“父亲母亲,自我七岁时就知道小雪将来会是我的娘子,婚姻之事自当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主。之所以对待小雪依旧如妹妹一般,是因为小雪才七岁尚且年幼,怕她只当我是哥哥,对我并无他想。若他日小雪真心喜欢上我,我自会叁媒六聘,上年先生家提亲。” 溪氏闻言,连忙上去扶起自己懂事的儿子,安慰到,“我瞧小雪对你那股粘糊劲,就算现在尚还懵懂,当你是哥哥,以后你就多努努力,让她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你不就成了?” “是,母亲。可在小雪没有承认我是她丈夫之前,我定然不会以她的夫君自居,希望父亲母亲不要为难她。”在这一点上,溪千重出乎二人意料之外地坚持。 溪氏又气又笑,气的是儿子太护妻,都会为了未过门的娘子同父母提要求了,笑的也是他小小年纪便懂得爱护自己的妻子。 天不遂人愿,有一日年氏夫妻急匆匆地赶到了溪家,请求溪千重解除与女儿定下的婚约。 溪氏大惊失色,托起跪在地上道歉的好友,神色紧张地问到,“是那东西快来了?” 年氏以手帕拭泪,默默点头称是,“我苦命的孩儿,是娘亲对不起你,这才让你被那邪祟看上……” 见不得好友哭泣,溪氏将她扶到一边安慰,“别哭了,小雪出生那一劫都躲过了,我们再想想办法。现下还是先让千重知道这事吧,他也十五岁了,是时候知道这些事了。” 在溪氏的安慰下,年氏好不容易缓和了的情绪又有些激动,她拉着好友的手,连声道歉,“我害了自己的女儿,如今不能再害了你的儿子。溪家叁代单传,万一出了什么事,以后去了地府,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伯母?” 握住年氏的手轻拍了拍,溪氏示意她放松,“那好,可是就这么解除婚约可不行,也得让千重知晓。你记得给他道个歉,别瞎想,不是你的错,是我家千重没福气。” 从父母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溪千重没有退缩。他跪在年氏夫妻面前,抵死不从,“岳父岳母有难,我见死不救,是为不仁;与小雪定下婚约,却又毁约,是为不忠。这不仁不忠之事,恕千重不能从命。” 年氏难以置信,她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少年。然而他似是铁了心一般,就这么直挺挺地跪着,大有她不同意,就长跪不起的意思。 偷偷给自己儿子点了点头,溪氏也上前继续宽慰年氏,“好了,既然千重都没呢说了,你也就别有那么大压力了。我们还是赶快去找仙人寻求解决那个邪祟的办法吧。” 无奈,也不能让他继续这么跪着,年氏只好点头答应,“罢了,千重你先起身吧,婚约之事,后面再议。” 溪千重这才站起身,对着年氏行礼,然后说:“谢谢夫人。” 年氏苦笑,摆摆手,“谢什么,终究是我年家对你不起。”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你又没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哪里对不起我家了?”溪氏嗔骂到,她知道自己都好友总是喜欢钻牛角尖,只能这么劝解她。 溪氏想着告诉儿子这事,可以先让年氏缓缓。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有担当,直接把年氏毁约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让年氏不得不退步。 看来儿子是真挺喜欢他那从小看护着长大的小妹妹,一大一小都这么死心眼。这么想着,溪氏转头瞪了一眼在立一旁根本插不上话的丈夫。弄得溪先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得娘子不开心了。 后来,两家找到当地修为最高的道人,可他也没有办法除去邪祟,只告诉了他们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 找一个纯阳之人,日日与‘年瑞雪’待在一起,用身上的阳气遮住她的气息,让那邪祟不敢靠近。 好巧不巧,溪千重就是纯阳之身。 这下可好了,两家顾不得‘年瑞雪’还未满九岁,就决定在她生辰那日,与溪千重成亲。至于圆房之事,来日方长,两家都对溪千重放心得很。 这些,‘年瑞雪’都未曾得知,她只知道在九岁生辰那日,家里置办得格外隆重。红色的灯笼窗花,映红了她的脸颊,连自己的床榻都不知何时挂上了红色的帘子。 自己也穿着厚重的红色喜服,头上明明已经戴满了珠钗,偏偏还要盖上一层厚厚的红盖头。 在丫鬟的搀扶下,‘年瑞雪’牵着红色结发球的一端,一步步地走到爹娘面前。另一端不知被谁牵着,看它高了好大一截,那人一定比她高出许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做这种事,可她也懂得爹娘是为自己好,也就不那么抗拒。 “岳父岳母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雪的。” 少年温润的声音慷锵有力,使得年先生摸着胡子开怀大笑,“好,好,小雪有你这样的夫君,是她叁生有幸。只是,今后小女还得劳烦让你多多照顾了。” “岳父说的是什么话,今日既已娶得令千金,好好对她是小婿的责任,哪有劳烦之说?” “好,好,有你在她身边,我们也就放心了。”男人欣慰的声音中含着许多不舍,可他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千重哥哥?什么夫君?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想着,一场婚宴就在新娘子稀里糊涂中结束了。 那一眼在少年红着脸的解释下,小姑娘这才知道了夫妻一说。 可她还来不及害羞,一团黑气裹挟着血腥味冲进了她家。 犹记得母亲最后对她说的话是,“小雪,乖乖听千重哥哥的话,以后爹娘不在你身边,他就是你最亲的人。” 把他们推进地道后,母亲那声嘶力竭的悲鸣让‘年瑞雪’不住地颤抖。 少年死死地捂住女孩的嘴唇,咬牙压住心中的悲愤,默默起誓,“父亲母亲,岳父岳母,我会保护好小雪的。待她长大,我再替你们报仇,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爆肝多码了五百字,果然脑洞一开,就有点停不下来,谢谢朋友们的订阅和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