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追前夫100次》 第1章 楼先生,还是个处 ……… 夜渐沉,遮住了男女的疯狂。 昏暗的室内,没有开灯。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吟,交织相印,激情难耐,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酒味和麝香味。 最后一声低喘里,楼景深放开了手,女人柔若无骨的身子瞬间陷入身后柔软的床垫上,无力地喘着气。 下一秒,男人毫不留恋地起身,去了浴室。 冷水从蓬头上倾泻而下,瞬间洗去了脑子里被酒精侵蚀的浑浊。 楼景深一手撑着墙,眼底闪过一片阴郁狠厉。手指将额发重重往后一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散发着戾气的双眸。 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往下,流过喉结,流过肌理分明的胸膛,最后汇聚在白瓷地板上。 来不及看清,就被一片白色覆盖。 他边往外走,边扣着扣子。 水滴顺着发梢,在白色的衣领上浸出了一滴深色。前襟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大敞着,精瘦的胸膛处一道道红痕清晰可见,仿佛陈述着刚才的激烈。 卧室里依旧没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男人鼻子微动,空气里还残留着糜烂的味道。 他微微蹙眉,径直走到门口,手刚刚摸到门把,啪,室内突然变得明亮。突如其来的乍亮,让他微微的闭眼。 “喂,你突然闯进我的房间,就这么走了?” 身后传来女人慵懒的声线。 楼景深回头,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地向说话的人看去。 这下,他才看清女人的脸。 她懒散地靠在床头,凌乱的长发散落在精致的脸颊旁,顺着裸露的肩胛骨铺泄在枕头上。一双杏眼灵动剔透,眼角带着事后的红晕,这种梨花带雨的美,楚楚可怜却又暗藏心机。 毋庸置疑,这是个尤物。 然而楼景深没有任何神情上的变化。他迈腿,朝她走去,在床边站定,挺括的身躯,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你的房间?”他沉问,眸淡漠的近乎于压制。 唐影反笑,迎上他的目光,“对,所以,这是不是能坐实你闯入我的套房又施暴的罪名?” 施暴? 楼景深俊眉一挑,斜睨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被子斜斜地挂在胸前,两只藕臂似遮非遮,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空气中,似乎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精致的两条锁骨,颤抖翻飞,像蝴蝶一样灵动脆弱,让人想亲手折碎。 “小姐。”深邃的眼眸变得幽暗,淡红色的舌尖从唇角扫过,他缓缓开口,“我没有醉的神志不清,我怎么记得是你先勾着我的腰?如果这是施暴,那怎么看都是我是受害者?” “………” 唐影微顿,仰头凝视着他,凝视着这张不可一世的脸,“我是处。”她掀开被子,洁白的被褥上有落红。 男人依旧未动,笔挺的身姿仿佛根本不屑于弯腰去看那点血,他缓缓开口:“我也是,所以便宜你了。” 唐影再次愕然,看着他出去。 走到门口处,他又突然回头。那双眼睛透过不怎么明亮的光线直直的落在了她的手臂,那儿有一个玫瑰刺青,艳红,栩栩如生。 好像随时要腾跃而飞。 楼景深眉头猛地一拧,眼眸讳莫深邃。 唐影哼笑了两声,“在看我就要收钱了。” 他朝她的脸瞥去,这一眼精锐犀利,还有一层看不懂的迷雾重重。 唐影突然脊背一寒。 …… 楼景深下楼时,因为总裁迟迟没走,所以司机也不敢随意离开,就在车里睡。 车门拉开,司机姜磊吓了一跳,回头。 “楼总。”他悄悄的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楼景深嗯了一声,进去靠坐,两腿随意打开,一瞬间,车厢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司机紧张的呼吸着,小心翼翼的向他看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总裁和进去之前不一样了…… 楼景深捏了捏太阳穴的位置,随后睁眼朝着酒店看去。 他皱紧眉,深邃的黑眸渐渐变得幽暗,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最后慢慢收紧,不知名的阴郁在车厢内蔓延。 第2章 楼先生,邀请领证 “开车。”他冷冷地命令道。 “是。”司机打火。 轰的一声响起之时,楼景深的电话也响起。 “喂。”清冽干练的口音。 “少爷,老夫人割腕自杀,已经送往医院,您……” 楼景深打断他,“死了吗?” “呃……没什么大碍……” “那有必要给我打电话?” “大少爷,您最好是过来一躺……” “不来。”斩钉截铁的拒绝。 “可是老夫人说,如果你不来她就把你小时候扮女装的照片公布在楼氏官微上……” “……” 楼景深挂了电话,细白的手指隐隐泛着青色,他烦躁的闭上眼。 自杀,对于楼老夫人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 无非就是因为一件事——逼婚。 人老了,越来越讨厌别人拒绝她的权威。 这一次拒绝了,那下一次呢? 两秒后,男人睁开了双眸。 “停车。” 司机停。 ……… 唐影洗完澡出来,电话嘟嘟振响,她接起。 “喂。” “成功了吧?” 唐影一边换衣服一边回,“怎么,你还管售后?” “就问问。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楼景深有心爱的女人。” 唐影穿衣服的手一顿,电话那头传来了柳如咯咯的笑声,听起来,挺幸灾乐祸。 唐影也笑,短促的笑声打断了柳如。 “无妨,我最喜欢给心里有主的人,松松土。” “那你这次说不定要踢到铁板了,那个女人,在楼景深心里可不简单。” 唐影轻笑:“有多不简单?居然能放着这么好的极品不睡?圣母玛利亚?” “……”柳如咬牙切齿,“唐影,你一个女的能不能要点脸?” “谢谢夸奖,脸还在,挺美的。” 唐影不要脸的答道,突然,门铃响。 唐影挂了电话,开门,门外站着去而复返的楼景深,清凌凌的站在门口,如同是一件艺术品。 “有事儿?”唐影挑眉。 “补偿你。” 半夜两点半,民政局里灯火通明。 这个时间点能让政府部门上班的,也就只有一手遮天的楼家。 唐影轻微偏头,看向端坐在签字台前的男人。 笔直修长的两腿自然弯曲,脊背挺拔,连垂在额头上的那一缕碎发,都透着精致的贵气。 他站过来,推了一张空白的纸在她面前,“条件任你开。” 唐影扫了眼洁白的a4纸,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赔偿我的方法就是娶我?” “不是娶,是结婚。” 这不同,娶你,有爱的成分,结婚,不一定。 “先生。”唐影也坐下来,一股馥郁的香味朝着楼景深的鼻腔里窜,他低眸,看向她丰润的唇瓣。 “你这补偿方法,还真是新奇。” 唐影接过a4纸,一行一行的看着上面的条款,一边说道:“这大半夜把我拖过来,给我一张白纸,条件认我填。我想,这张结婚证背后的代价,我怕是付不起。” “你付的起。”楼景深伸手,后面司机把他的资料递了过来,他的手指落在户口簿上,“如果不同意,现在开口,不要浪费时间。” “………” 唐影觉得,他只是想今晚结个婚而已,至于对象是谁完全无所谓。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会随便拉一个女人过来?” “如果是别人,我连口舌都不需要浪费。” “……”真是该死的自信啊。 “那选了我,是因为我刚好出现?” “你以为呢?” 唐影笑了,笑的灿烂之极,又魅惑妖娆,“行,我同意领这个证,但这张纸我现在不写,以后我想起来再写,接受吗?” “可以。”楼景深的声音很平淡,似乎丝毫不在意。 …… 只用了十分钟,证就到手了。 唐影看着鲜艳的红本子,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本来她只是想接近猎物,但是没想到,猎物自己跳进了笼子。 这种一下子就到达罗马的感觉,可真够…… 爽的。 第3章 楼先生,油盐不进 民政局的外面有一排排的花,在这种乍暖还寒的秋末初冬有种暖春的怡人。到底是领证的地方,自然要有些浪漫气氛。 唐影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是这夜里最突出的声音。突然,她脚下一扭,本能的去扯身边的人,楼景深下意识反手一握,被唐影带的弯了下腰。 这么看,就像两人十指相握。 唐影心里颤了颤,楼景深抽回手,“站好!”。 唐影站直,看着他,突然一笑,“你真的……劲儿太大了。” 她微顿,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娇嗔着说:“我现在还两腿发软,你刚才没有章法的乱撞,毫无技巧,看得出来真的是第一次。” “嗤………” 楼景深嗤笑一声,她停下了话。 “可你叫的很欢,既然爽了,就别唧唧歪歪。”他掉头就走。 “………” 唐影无语。 这个男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她始终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用这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说这种禁忌的话题的。 端的是一副矜贵淡漠的样,嘴上又如此……不拘小节。 看着他笔直宽厚的背,那一副驾驭热人之上的清傲,她淡笑了下。 “这张纸,第一条。”她慢悠悠的说道。 “抱我上车。” 楼景深脸色不变,在唐影玩味的笑容里朝她走来。 他的手臂往她的身上一搭,唐影就感觉到了男人的力量。她穿的很薄,所以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肌肉的轮廓。 从门口到停车场不过两百米的距离,很近。唐影为了不让自己摔倒,抱住了他的脖子。 “拿开。” 唐影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的喉结看,一滚一滚的,倒是挺性感,她笑了:“抱一下怎么了?” “我不喜欢。”楼景深的声音很淡,介乎于嫌弃的那种淡。 唐影张了张口,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把头靠了过去,倒在他的胸口。 楼景深猛地停住了步子,低头,看着她。 “楼先生,你上了我,我又为了帮你和你结了这个婚。如果这点接触你都不同意,我好像亏的有点大。” 唐影仰着头看着他,一双水泠泠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眼角还带着红。她生的很美,五官单拎出来标志出彩,组合在一起,就是动人心魄的韵味。 就是这种美,让楼景深此时多看了她两眼。她很轻,身体很软,很香。 “唐影。”他突然开口道。 “嗯?” “你怎么知道没有章法的乱撞就是技术不好,你以什么为标杆?还是说,膜是假的?你早已身经百战?” “………”唐影眼神一凝,“楼景深。”她用手把他的脸给强行掰了过来,“一个有素养的男人,不会对一个女人说这种话。” 他嗤笑,眼中有冰渣子淌过,“所以一个没有素养的男人也懒得抱长了腿的女人上车。” 手一松,把她放下,径自去车上。 “………” 唐影长呼一口气,她不过说他技术不好,他就如此小气。是不是什么身份的男人,都不准别人污蔑他那点不为人知的自尊? 坐在车上,唐影翻开结婚证看了一眼。 楼景深,28岁。才28啊,比她只大了三岁而已。 她看过去,光影恍惚,他的侧脸在这种光影下清晰分明。 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扭头看过来,视线的碰触,有无形的火花,这种火花都来自于他一个人。 他反感这种注视。 唐影无声的收回目光,低头的一瞬,唇边有笑意漂浮。 “住哪儿?”正观赏两个人结婚证上两人合照的时候,他问。 唐影把证件合上,“天伦公府。” 到了小区。 下车前,楼景深,“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明天派人来接你。” “同居?” 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了打火机,没有拿烟,在指尖转了一圈,嗯了一声后,“下去。” ……… 第4章 楼先生,共处一室 唐影回到家里,小六就跑了过来,竖着它鸡毛掸子一样的尾巴,喵喵喵的叫着。 唐影把它抱起来,一人一猫就这么躺在沙发上,她摸着小六油光水滑的毛发。 “小六子呀,你就要有金主了,高兴吗?” “喵?”猫眼迷茫。 “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罐头哦。” “喵喵?”罐头! “蠢猫。” 素指点在猫鼻上,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个楼景深,比自己想的,倒是有趣得多。 隔早,不到八点。 姜磊就过来接她,唐影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只猫,仅此。 “唐小姐。”姜磊恭敬地唤了她一声。 “你好。”她淡淡地回道,把行李箱放到车里。 然后上车直接去了东方之城。 楼景深不在,只有一个阿姨在收拾屋子,看到唐影时有些呆滞。 姜磊给她介绍,“这是唐影,是楼总的……”他想了下,“女朋友,您好好照看着。” 女朋友,并不是老婆,想来也是楼景深吩咐好的。 云妈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唐影,这个女人很漂亮,非一般的漂亮。 “唐小姐好。” 唐影点头,还没有说话,姜磊又再度开口,“一会儿我要带唐小姐去医院,云妈,您收拾一下唐小姐的房间,还有照顾好……”他看了眼在猫包里的小六。 “叫小六。”唐影答道。 去医院做什么,她倒是没问。 ……… 车刚到医院,就碰到了楼景深。 依旧是白衬衫,配黑色西裤,把矜贵和冷傲推向极致,从远处走过来,吸引了万丈光芒。 他下车,目光从唐影的脸上一扫而过,“跟着我。”不带什么感情。 唐影跟上去,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俩。唐影看着电梯镜子里两个人的影像,神情微散。 “我在医院。”他在接电话,声音远不如和她说话时的漠然。 “中午忙,不能一起吃饭。” 虽说不是柔情似水,但绝对是在温柔及耐心的范畴里,所以给他打电话的是个女人。 “我哪儿那么闲天天去生你的气。”楼景深淡道,余光里看到了正在审视他的唐影。 他柠眉,“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挂了。 正好电梯门打开,他迈腿出去。 我哪儿那么闲天天去生你的气。 原来这个男人还会哄人的? ……… 这一层是vip楼层,很安静。 楼景深直接阔步往前走,到了702病房门前,敲门。 里面有个妇人出来,看到了他,恭敬道,“大少爷,您来了。” 楼景深对她微微点头,“玉姨。” 唐影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病房很大,最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白发年长的老太太,带着呼吸机,手腕缠的严严实实。 “奶奶。”楼景深过去,声音放柔了不少。 床上的老人掀了掀眼皮子,哼了一声。 “谁是你奶奶?我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 “奶奶……”语气里多了点无奈。 楼景深走过去,低头对她说了句什么,老人立刻来了精神,坐起来朝着唐影看去。 唐影适时的勾起一抹微笑。 老人年岁大了,又受了伤,可那眼神却犀利的很,把唐影上下打量了几番。 楼景深的电话又响了,他拿着电话边往阳台走,边说道:“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 阳台门被关上,室内瞬间安静。 楼玉走过去,把老夫人扶着坐起来,老夫人两鬓斑白,看了眼唐影后,脸色不是很好。 “景深怎么看上的这丫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唐影没吭声,对于这种话她听的多了,她更想知道接下来她们会说什么。 “不过也好,比顾沾衣那丫头确实漂亮多了。” 顾沾衣? 刚才电话里的女人?唐影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幽芒。 随后,她一笑,主动走上前,“奶奶,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唐影。” 第5章 楼先生,存心设计 她微微鞠躬,姿态不卑不亢,声音缓和礼数周到。 老夫人神情微微有点缓和,“看着倒是有礼貌,既然你和景深已经领证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楼家的规矩,你还是需要知道。” 她给了楼玉一个眼神,楼玉颔首,上前鞠躬,“少夫人。” 唐影渺渺微笑,学着楼景深的措辞,“玉姨。” 楼玉微微一笑,“想必少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唐影挑眉,状似不解。 “景深没给你说?”老夫人插话道。 “说什么?”唐影面带迷茫,心底突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老夫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这小子怎么突然决定结婚了,原来还是在糊弄我老婆子。” “楼玉,给她说清楚。” 楼玉应了声,看了唐影一眼,不带一丝感情的,“是这样的,三个月前有高人给我们楼家算命,说两年内楼家会有大灾,唯一的破解方式就是让大少爷尽快娶妻冲喜,然后新娘子在老宅陪着老夫人吃斋礼佛两年,这个灾,自然迎刃而解。” “……” !!! 唐影愕然。 她本能的看向在外面接电话的楼景深,恰好他也看过来。 “少夫人,我相信您一定会陪着楼家度过这个难关!”楼玉九十度鞠躬,弯腰的弧度垂直挺拔。 唐影收回目光,看着这两个老人。 两年不许出老宅,吃斋念佛,给楼家……免灾。 她又看到了床前的绣花鞋,这个年头穿绣花鞋,说明这人古板,刻薄,并且封建。 她现在明白了楼景深急匆匆的找人结婚的原因了,只是这个理由,太荒唐。 “愿意么?”老夫人再次开口,语气带着询问却满是不容拒绝的压制,和楼景深一模一样。 “当然不……”愿意。 还没开口,阳台的门打开,楼景深从外面进来,“奶奶。”他走过来,握住了唐影的手,在外人看来,这是亲密,这是撑腰。 可在唐影这儿,是掌控。 果不其然。 “她愿意。” “……”唐影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平静无波。 奶奶的脸色一下子缓了下来,眼神也柔和了很多,“那就好,一个星期后你把你老婆送过来,两年后,我自然会还给你。” “好。”楼景深顿了会儿,又开口,这一次声音是非常的无奈,“奶奶,您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以后不要再做傻事,我承受不起。” “你早点听话,哪有今天。” “是,是我的错。”楼景深卑谦儒雅。 两人自顾自答,全然忘了站着的唐影。 谁会想到邺城一手遮天的楼氏,竟然如此迷信? 找人冲喜。 真是天方夜谭。 ……… 电梯里。 唐影单手放进口袋,悻悻的看着他,“楼少爷,我是不是被你给涮了,你骗我来给楼家冲喜?” “我以为。”他眼神深墨,看不出情绪来,“你看到那张白纸后,会想到比这更坏的结果。” 没错,唐影是没想过天下又白吃的午餐。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两年……两年能发生多少事情!如果是这样,那她接近他,毫无用处。 “唐影。”楼景深低冷的腔调在电梯里徘徊,“昨天晚上,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她猛然抬头。 “如果不是有心人设计、你如果没有给我开门,我怎么走都走不到你的房间。” 唐影一笑,靠着墙壁,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攥着。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的?” “确切的说,有人和你里应外合。” 一缕青丝掉在了她的额前,遮住了些许的眸,一并挡住了她眼里的内容。 “楼总真是聪明绝顶,那么,想知道理由么?” “不想。” “……” “我给了你白纸,又给了你结婚证,让你有机会接近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男人看着她,目光炯炯:“所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第6章 楼先生,要你冲喜 “……” 唐影微愣,扯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出来,她今天出来没有化妆,素颜明媚,肌肤透亮。 长达披在肩上,摇曳生姿,黑色的裙子,长及脚踝,下面是同色系的细高跟,她的美,非常具有侵略性。 她朝着他靠近,裙摆微晃,透出了性感和妩媚,她在他的面前停下,轻声低语,呵气如兰:“刚那个电话,是你心上人打来的吧?” 他抿唇,从他的角度轻易的就能看到她薄纱裙之下的风光。 唐影笑笑,透着自信明艳,“既然有女朋友,又来找我结婚。看来这两年不会很轻松呢,楼总给我白纸任我书写,可是我的第一个要求,你都没有做到。” 抱她上车,走了几步,就把她给扔了。 “你知道我故意接近你,依然给我机会,那说明我对你的作用,不止冲喜这一个。” “所以,这个冲喜,我拒绝。” 电梯内的气氛突然很微妙。 楼景深看她好一会儿,那眼睛是夜幕的森林,漆黑的能滴出树枝的毒汁来,危险,致命。 “好。”良久他吐出一个字,“那就先来追究你设计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招了,然后再来算你耽误我找人结婚的这笔账。” “………” 唐影微微一愣,这个男人,真是想不到的小心眼。 她眼波流转,笑道,“也不是不愿意去陪你奶奶,但我有条件。” “怂的这么快,你就这么怕我追问你接近我的理由?” “楼总。”唐影哪怕是手心里有汗,但表情依旧平静坦然,“你身精肉贵,势力雄厚,应该不止我一个女人想要接近你。靠近你为了什么,无非钱权二字。非要我说的这么直白?” 楼景深沉沉地看着她,这张脸若是想要权贵,接近任何一个男人,应该都不难。 但是她费劲这么多心力,却什么都没要。 “既然知道攀上的是什么,那就老老实实的。” 门开,他率先走出去。 唐影跟着,“你和我一起。” 他没理。 唐影大喊,“你和我一起守着奶奶,你睡哪儿我睡哪儿,无论多少年,我都答应。” 这儿是地下停车场,很空旷,声音飘过去,又飘回来,清脆的嗓音不停的在男人耳朵里盘旋。 他回头,女人聘聘婷婷的站在电梯口,一身黑色的裙装,魅惑妖艳。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气质,那种气质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从地狱里脱壳而出,有种万夫莫挡的气势,却又透着女人的柔弱。 不仙,但比仙更吸引人。她满身的艳丽和满身的故事,远远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能比得起的韵味和成熟。 楼景深胸口有短暂的燥热,一划而过。他半眯着眼睛,“你失去了讲条件的资格。你最好想清楚再提要求,否则我会撕了那张纸。” “……” 姜磊送她回家,楼景深去了公司。唐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早午餐。 楼景深不去找他心爱的女人结婚,想随便找一个去应付奶奶,为的应该是保护那个女人。 毕竟冲喜,又两年不准出门,确实是个苦差事。 “云妈。” “哎,唐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唐影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于是云妈觉得她很不好相处,就格外的客气。 “你们楼总的心上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啊? 云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闪烁其词,“我……我不知道。” 唐影扫了眼她的手腕,淡淡地开口,“如果有钱买几十万的手镯,恐怕也不会再这儿做饭洗衣。而且边上有裂痕,即便已经不完美,您刚刚做饭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取下来,这般宝贵……”明显是别人不想要了送给她的,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云妈的脸上有了点窘色,甚至难堪。 “楼总的女朋友送的?” “是……是。”说的断断续续,“唐小姐若是不高兴我马上取下来。” “不用,云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打听,毕竟现在我才是楼总的……”她顿了下,把妻子两个字给憋了回去,“正牌女朋友。” 第7章 楼先生,求婚失败 “是。” “这样,你把镯子给我,我给你折现,按照它全新的市场价格买下来。你拿着这笔钱重新买一个新的,或者存着当私房钱。” 云妈眼前一亮,毕竟这个镯子是坏了,有了瑕疵,已经不值什么钱了。而且对于她的家庭来说,几十万的现金确实比镯子实用。 “谢谢唐小姐。” “不客气,坐,我们聊聊。” 两个小时后,云妈把她带到了她隔壁的卧室,空气里还有清洁剂的清香。 “唐小姐还有什么要收拾的,还有什么需求,告诉我。” “没有,谢谢。”她顿了一下,“手镯放下,稍后我会打钱给你。” “是,谢谢小姐。”云妈鞠躬,出去。 等云妈一走,唐影拿起那个手镯,仔细端详着,通体都是镶在一起的碎钻,经光一过,熠熠生辉,这好像是去年某品牌出的限量品,数量不多,全球也就一百个。 当时售价25万,也算是高级奢侈品了,只可惜裂了一道痕,让这个手镯十万都不值了。 她随意的将手镯扔在桌子上,拿起手机拍了张照。 摩尔大厦,邺城第一高楼,共88层,本市标志性建筑物,全球为数不多的八星级酒店之一。 楼景深乘坐vip电梯下来,助理张子圣跟在他的身后,富丽堂皇的地板,明亮的倒映着他笔挺的身姿。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透着精英禁欲,迷人眼目。服务员不自觉地朝他看过来,楼景深瞟了一眼过去,服务员当即吓的脸色一变,不敢再抬头。 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楼景深拿起来一看,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张图片还,图片上是一个镶满钻的手镯,下面跟着一句话:“好看吗?” 楼景深眉峰微寒,收起手机,看向张子圣,“给姜磊打电话,划两百万到唐小姐的账户,马上。” “是。” 楼景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唇角有微不可察的清冷弧度。 果然还是为了钱? 五分钟后,他个人账户里少了两百万,十分钟后,姜磊来报,说唐小姐在钱到账的五分钟内,就花掉了三十万,接收人是云妈。 唐影在别墅里呆了整整一天,因为给了云妈一笔不菲的钱,云妈对她非常客气。 晚七点,云妈下班,别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晚十点,院子里有了引擎声。 唐影闭着的眼睛,有片刻的松动。 楼景深进屋,没有开灯,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的卧室,脱去外套,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出来,正好门铃响,他看了一眼,没理,转身去了阳台。 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细长的烟头在指尖静静燃烧,那一点猩红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他吸了一口,烟雾将他的脸隐藏在身后,看不太清。 门依旧被敲的佟佟响,一分钟后,他徒手摁灭了烟蒂,带着一身锋利走过去。 门刚打开,女人半边就探了进来。 “嗨,我能进来吗?” 后来的很多年,楼景深都在想,对于这个女人的喜欢和执着,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她穿着黑色的吊带睡衣站在门口,波浪卷发随意披散,肤白貌美。眼角噙着点点媚笑,气分风情,还有三分明媚与张扬。 她美的,如此夺目。 露出来那胳膊上的玫瑰花,像罂粟正在散发着香气,泛着着蛊惑人心的鄣气。 楼景深眼眸黑如漆墨,“你光着身过来,岂不是更好?” “别误会,我只是冷,客房的床硬邦邦不舒服。”唐影媚眼带丝,“你的床应该很软和。” “你想睡我的床?” “嗯。” “继而睡我的人?” “………”唐影波光流转,望进他的眼睛里,她在他黝亮的眼珠子里看到了自己,一笑,“可以吗?” 那一刻不知道楼景深在想什么,在这光线明明灭灭的房门口,女人妖魅的就像一朵莲,从天而降,又猝然而绽放,那股子惊艳,防不胜防。 他笔挺的身姿,姿态看似懒散其实尽是暗芒,瞳仁漆黑,没人看得透他。 第8章 楼先生,左拥右抱 少倾,他才开口。 “我想。”他绯色的舌尖扫过了薄唇,“你抱着枕头到这儿来,应该也做好了自取其辱的准备。” “………” “那么,就如了你的愿。”他吐出一个字来,“滚。” 唐影回到客房,并没有自取其辱的尴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包括今天发图片给他,他就打了两百万过来一样。 她在试探他。 底线在哪里。 “喵。”小六叫唤着,不知道从哪个疙瘩里跳出来,蹦到了床上,窝在她的腰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唐影顺着它的毛,伸手关灯,躺下。 十分钟后,外面有动静。先是下楼声,继而传来了引擎声。 楼景深出去了。 此时,晚上十点半,男人在这个时候出门,必是风月啊。 唐影感叹一声,翻身准备睡觉。 两分钟后,电话响了,是柳如。 “做什么?” “过来,给你看场好戏。” ……… 绝色会所,近半年才窜起来的高档夜总会,这儿的停车场,宛如一场豪车盛宴。 唐影到的时候,看到了那辆陆巡,这车是楼景深的座驾。 进去后,没有看到他,倒是看到了柳如。 她坐在吧台,穿着性感,吊带裙,长发,香烟,美酒,她就像一个妖精,有妖还有腰。 周围围绕了无数的男人,对她,想上又不敢上。 柳如,邺城第一美人,也不是随便一个小人物就能搭讪得了的。 她径直过去,捂住了柳如的酒杯,“不是戒烟了么?”她看了看她手指上的烟。 柳如拿起烟,细长的烟身,夹在素白完美的手指间,她虚虚一笑,笑容里有一瞬间的无法言说的故事流过。 “来一只?” “我不抽,更不吸二手烟,给我灭了。” “………”柳如勾着她的下巴,这张脸长的真他妈人神共愤,“你怎么老命令我,唐影,我是柳如,那楼景深都得让着我,懂么?” “那么,我命令你,你听么?” 柳如咂了一声,“听听听,谁让我喜欢你呢,真是个祖宗。”摁灭烟头,起来,揽着唐影的肩膀,“走,去看出好戏。” 两人一走,闲言碎语而起,讨论柳如,讨论柳如抱着的女人。柳如是公认的美女,而她,比柳如还要美。 ……… 洗手间的走道,人很多,不泛搂搂抱抱亲热之人。 说来也奇怪,有些人就是不用特意去找,一眼就看到了他。 拐弯处,灯光黑暗,人很多。楼景深抱着一名喝醉了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根本站不住,只能攀附着他,在哭,梨花带雨。 他就搂着,一言不发,身姿笔挺。 唐影的脸庞,很平静,视线直勾勾的看过去,他抱了有多久,她就有多久没有眨眼。 “顾沾衣,楼景深的心上人。”柳如介绍,“楼景深这个人啊,从来不喝酒,曾经有人拿枪指着他,他都不喝。” “那看来,你比枪好用。”昨晚他喝了。 “不。”柳如,“昨晚上他自己喝的,因为求婚失败,就是他怀里的女人。” 求婚失败…… 原来是求婚失败,借酒消愁,给了柳如机会,也给了她机会。 所以找个女人结婚,不仅能解决奶奶的燃眉,更能给顾沾衣敲个警钟。 她去给他们楼家冲喜,两年不许出大门,而他完全可以在外面抱着他心里的主,恩恩爱爱,缠缠绵绵。 两年后,她从宅子里出来,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把婚给离了,什么事情都不耽误。 现在结婚,对他来说,一石二鸟。 这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但是,也要看她唐影答不答应。 唐影捻着手指,双手抄进裤子的口袋,那张脸冷艳又淡定,“你好像很不喜欢顾沾衣,否则,怎么明知道楼景深喜欢她,还要把楼景深送到我床上?” 柳如绯色的红唇一勾,一个嘲弄的笑,“她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喜欢的,而且邺城美人排行榜里,她一度与我齐名,你说,我能忍?” 第9章 楼先生,是个备胎 唐影没有回答,因为楼景深发现了她。那幽深的目光,隔着好几米的幽暗光,低冷的仿若是冬日的冰棱。 仿佛在说,她不该来。 唐影冲他微微翘起了唇角,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裙衫飘渺。 在他面前停下来,顾沾衣还抱着他哭,“景深,我忘不掉他怎么办……他……怎么能抛下我……”抽抽噎噎。 哟,看来这楼总的心上人,还另有心上人? “行了。”楼景深的耐心好像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不需要一直念叨这种话,回去了。” 他搂着她准备走,对于唐影的出现,也打算无视。 “楼总。”唐影叫住了他,这会所的光线都是暧昧的,衬着她的五官,惊为天人。 “放开她。” 楼景深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步子一顿,回头,冷峻的下颌线崩的很紧。 “你再说一遍。” “我说,放开她。”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楼景深这种人,豪门圈的大佬,出现在这儿,本身就是一种新闻,更何况身边有两个女人,这样的架势更是引得众多纷纷蹰足,凝望。 “要不然我也抱着你,我想你应该不排斥左拥右抱。” 楼景深抬头,不知朝着哪儿看了一眼,这一眼,是命令。又低头,那幽森的视线包裹着眼前的女人,“追我到这儿来,是想看我抱着别人顺手在敲诈我一笔,还是想无理取闹装作吃醋睡我的床?” 唐影不答反问:“你的白纸,我若是填上一条,和顾小姐断绝来往,又或者你这两条我都写上,你要怎么拒绝我?” 走道不算宽,原本很吵杂,就在这突然间,鸦雀无声,就连远处传来的音乐在这刹那,都有感知似的停止了播放。 有人感叹这漂亮女人的大胆,有人感叹这故事的乱,有人感叹楼景深浑然而起的摄人气场! 而柳如感叹的却是:唐影这个女人,真他妈带劲,当着面怼楼景深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从她的言语里,她好像才是最讨厌顾沾衣的那一个。 死一样的寂静里,响起了女人迷糊又轻软的声音,“景深………她是谁啊……” 顾沾衣虚虚抬头,但眼睛都还没看到唐影的脸,又无力的倒了下去,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楼总。”姜磊过来了。 “把她送回去。”楼景深把怀里的女人递了出去。 唐影大大的意外,然而意外之后,她又觉得,把顾沾衣送走,他应该是要来好好的收拾自己了。 楼景深松手,姜磊把顾沾衣拉过来,女人醉的身体非常的软,想必是走不了的。 就在姜磊要抱起她的那一刻,顾沾衣忽然回头,一下又投入到了楼景深的怀抱里。 美人投怀,更何况一个醉了就哭的满脸是泪的的美人,想必没有男人能拒绝。 “景………景深……”顾沾衣口齿不清,声音柔软的碎了人的骨头,“你……你送我好不好……”说话时还有哭过后的抽噎。 现场没有人说话,包括唐影,都淡淡的看着,想知道楼景深到底要怎么处理。 楼景深俊美的脸庞被晦暗的光线笼罩着,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这光怪陆离里,他一身质地精良的衬衫西裤,总显得不那么合适宜,浑身带着一种凌驾于这灯红酒绿之上的大气矜贵,让人不敢造次。 他优雅的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拉离了自己的怀抱,声音带着压制,“让姜磊送你,或者让你的司机过来。” 这番话让顾沾衣湿润的睫毛有那么一瞬的僵持。 唐影也意外的挑眉,她以为这深夜顾沾衣一个电话打过来,他立刻赶来,说什么也会送她回去。 顾沾衣的余光朝着唐影瞥了下……又不着痕迹的离开。额头在他胸膛蹭了两下,轻柔的落下一个字,“好。” 磨蹭的这两下,很难鉴定是酒后无意,还是讨好示威。 ……… 最后是姜磊把顾沾衣背走的,楼景深的下颌突兀地紧绷了几分,想必是在……吃醋? 唐影看在眼里,有几分揶揄。 第10章 楼先生,找了麻烦 楼景深,竟然也有被人当做备胎的一天。 “楼总。”因为这边一直有人聚集,会所的大堂经理走了过来,看到了唐影后,微愣,但什么也没说。 “把这层楼的闲杂人等,都撤了。”楼景深沉沉开口。 “是。”经理恭敬开口,然后拿着对讲机叫服务员过来。 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这个走道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柳如,唐影,楼景深。 气氛越来越紧绷,到了最后仿佛进入了低气压。 一声嗤笑打破了这一宁静,柳如晃着水蛇腰过来,在楼景深的胸口抚着,假装拍怕他身上的灰尘,整整他的领子,分明是在揩油。 “生什么气啊,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走了一个,不是还有一个么?况且这比顾沾衣美多了………啊。” 她叫了声,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楼景深一下捏住了她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地,柳如脸颊顿时疼得惨白。 “本来不打算找你算这笔账,你上赶着往这儿凑。你是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楼景深的语气很冷,眼神更冷。 柳如疼死了。 “我对你不好吗,你求婚失败,醉酒,我给你一个女人供你消遣,你难道不爽吗,啊!”她又惨叫了声,这一回,疼的腰部直接弯了下来。 但是下一秒,疼痛突然消失,她的手一松,唐影把她的手从楼景深的手里救出来。 “楼总。” 唐影仰头,轻笑的看着他,“不过是一个意外,何必牵连无辜的人。如果觉得是我打扰了你今晚和心上人缠绵的机会,那么………” 唐影一笑,百媚千娇,“何不换一个人呢,比如我。” 柳如,“……”她有点不敢置信唐影说这种话。 唐影又袅袅淡淡的开口,“毕竟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更何况,这个人是我,楼总也不会落得个私生活混乱的不耻称呼。” 柳如,“………唐影,你真够不要脸的。” 唐影没有回,目光看似慵懒的看着他。 楼景深许久没说话,远处的音乐又响了起来,吵杂,喧嚣。 “唐影。” 他的声音低凉中还有几分莫名的沙哑和难以辩解,“你是不是觉得,有了那张白纸,你就可以随意要挟我?” 唐影浅笑:“这不是要挟,再说白纸不是楼总自己给我的吗?” 楼景深没回,他点了一根烟,啪嗒,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湛蓝色的火焰照着他深墨的瞳孔,幽深,淡漠,好像有一层屏障,把他真正的情绪都掩藏了起来。 吸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吐出来,一圈圈的往上飘,阻隔在两人中间,看不清彼此的情绪。 “一天内,频繁的给我找不痛快,这张纸给的,可真是给我自己找了大麻烦。” 白天婉转的要钱一次,晚上献身一次,这会儿赶走顾沾衣又是一次。 柳如在一旁听得八卦心顿起,很想问那纸是什么意思,还没开口呢,又听到了唐影那女人的声音。 “顾小姐一边拒绝你的求婚,隔天又打电话来问你有没生她的气,深夜醉酒又让你来接她,可又抱着你说忘不掉其他男人,知道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后,又借酒撒娇……”唐影好听的声音里绽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弄,“那这种不痛快,是楼总自找的么?” 柳如倒抽了口气,这女人是疯了吧!她认识楼景深十来年,都没有说过这种话。 可还不止…… 那女人又补充,“骨头得贱成什么样儿,才会给自己找这种罪受?这种麻烦,岂是我一张白纸能比的!” 柳如,“………”她摸摸鼻子,本来挺担心唐影的。可看她这么放肆的明里暗里的辱骂,忽然也觉得挺爽,她倒是想知道楼景深要如何应对。 楼景深单手插袋站在那里,这暗色的光线是一张遮盖网,把他的神色都给遮了去,不见他有半分动容,生气,愤怒,都没有。 他抬手,手指在空中一动,似将军挥旗,令人俯首称臣。在暗处的经理走过来,“楼少。” “把她弄走。”用下巴点点柳如。 第11章 楼先生,要女人哄 柳如,“………” “这……”经理有些为难,他只是一个经理,动不了柳如这种身份背景的人。 “要我动手么?”他对柳如沉沉开口,语气里不容拒绝。 柳如咂舌,“行吧,我自己走,只是你要记得这个女人是我朋友,下手,轻点儿。” 说罢,她转身离开。 经理看了看四周,也躬身退下了。 现在,这通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们,看似空旷,可这走道却莫名变的拥挤逼仄。 他笔挺如刃,矗立在苍茫暗夜里,那是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暗芒。他朝她走近,唐影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种恍惚不知是受到了他气场上的压制,还是他突然逼来的体香,那股清冽的男人味,窜入鼻腔里,思绪都跟着麻痹了几分。 直到,下颌一痛。 像骨头分裂。 疼的她脑仁一寒。 他冷峻的面容尽在咫尺,“你说我骨头得贱成什么样,才会让一个有目的接近我的人、还不停给我找不痛快的人做我的太太?嗯?” 她说不出话,被他捏的,红唇微张,睫毛微颤。 “唐影,无理取闹可以,但我给你脸你得要。” 唐影出绝色时,那辆陆巡已经走了。 门口处灯光闪耀,霓虹灯旋转发出晕眩的光来。九月底的天气已然寒涩清凉,唐影只穿了一套黑色的裙子,她清凌凌的站在这,原本是清淡美人,光从她的身上滑过,无端让她有了种无法形容的妖冶与艳丽。 她美,且美的滴水不漏。 好一会儿,她才去停车场,拉开了一辆法拉利,满车的烟味。 她看都没看,伸手夺过女人手上的烟,直接用手指弹去了一旁的垃圾箱。 “………” 柳如两指空空,还做着往嘴里送的姿势,她幽幽的看着唐影,好一会儿启口,“先是得罪楼景深,再得罪我,怎么,是不打算在邺城混了?” “哪怕是得罪省长,我想在这儿混,我依然能。” “………是什么让你口气这么大?没听说你有什么不得了的后台啊。” 唐影闭上了眼睛,拒绝和柳如交谈,往后靠。那张精美的脸在这种浮华的光线里透着让人沉沦的惊心动魄。 柳如盯着她的侧脸,似笑非笑,“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感兴趣,我真的没有碰到过这么嚣张的女人。你通过我接近楼景深,只说想和他睡一觉,可是我看你今晚的表现,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他是楼家的大公子,有势有钱有脸蛋有身材,我自然喜欢他。” “那你冲撞他是另外一种吸引他的作死方式?” 唐影睁眼,没有开口。 “还是……你原本不想这样用这种方法吸引他,但看到他抱着顾沾衣,你就醋性大发,恼怒失控?” 唐影依然沉默,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落入了远处霓虹灯的余晖,深沉,漂亮。 “你到底是想得到楼景深这个人,还是……只是不想顾沾衣和楼景深在一起?”唐影对顾沾衣的敌意,其实非常明显。 唐影好半响才缓缓开口,“得到他的人和不许他们在一起,这原本就是一条线,不冲突。” “可你要怎么打败顾沾衣,谁不知道顾沾衣是楼景深宠的女人。派私人飞机给远在郊外的她送一碗酸辣粉,这件事情被津津乐道了大半年,楼大少如此纵容宠溺又浪漫的做派,你不会没听过吧?” 唐影还真的知道,出自云妈之口。 【你无理取闹可以,但我给你脸,你得要。】 下颌突然有点疼,那种酸麻的钻心的疼。 【我随便找个女人来,这个喜我能让她冲的光耀门楣,不是非你,懂么?我随时可以换了你,我一旦换了你,这邺城就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 他后来说的话隐隐在耳。 这个年头,听信算命的话,结婚冲喜,原本就是一桩荒唐事,更何况是一举一动都在媒体之下的名门望族……楼家。 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为了保密,她这个‘前妻’,必须‘解决掉’,自然会被弄出邺城。 第12章 楼先生,酒精过敏 恍惚间,法拉利启动,柳如潇洒的开车出去。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直至路过一家花店,唐影突然开口: “停一下。” 柳如莫名地向她望去,停了车。 唐影下车,一分钟后,她抱了一束花回来,妖艳的红玫瑰,和她左臂上的刺青,相互交印。 “买花做什么?” 柳如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中。 变换不停的霓虹灯下,唐影捻起一朵花瓣儿,粉嫩,还有水滴,冲着柳如娇娇一笑,瞬时,女人味浓的能滴进血脉里。 “拿去哄男人。” “………” 柳如嗤笑,“你搞这些,你不如想办法给他灌酒,在床上搞定他。” “怎么就确定一喝了酒就能搞定呢?” “别人不一定,楼景深一定。”柳如漂亮的手指尖敲打着方向盘,“他酒精过敏,但和别人不同的是,半杯酒下肚他会醉,然后性欲大增,跟磕了药一样,再喝就会休克,不会起全身恶心的疹子。” “………你怎么会知道?” “机缘巧合得知,想当年本小姐也是风云人物啊,想上他,他不同意,诱惑他,他无视。” 唐影顿了一会儿才道,“……所以你拿枪逼他喝酒?” “那当然,你以为谁都能这么有魄力?” 陆巡在街头行驶,锋滟的暗光在夜色里划出了一道靓丽又界限分明的风景线。 仿佛这个街头的车,就只有陆巡和其他车辆。 少倾,电话响。 “说。”一个单音节,没有什么温度。 “楼总,顾小姐扭到了脚,正在发烧,您要不要过来……” “她是我女儿么?一点事儿我就得过去?”楼景深脸色一沉,“病了就送去医院,和我打电话是不是就能痊愈?不会办事,就辞职滚人。” “对不起,是我的错。”姜磊一下冷汗涔涔,没想到会是这种回复,以前这种情况,楼总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我立马送顾小姐去医院。” 今晚的楼先生,脾气很不好。 楼景深扔了手机,捏在方向盘的右手筋脉在跳动,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 一个小时后,陆巡抵达东方帝景城。 楼下没有开灯,乌漆麻黑,楼景深早已习惯黑夜,漆黑也是一路顺畅。 到卧室他打开门,一股花香。 楼景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屋子里开着一盏橘红色的灯,朦朦胧胧,这气氛岂止是暧昧,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催情的浓稠味道。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那一身雪白的浴袍,长发披肩,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目似点漆,盈盈微笑,像一个在家等丈夫归来的妻子。 她的那种柔静中还有逼人的美,硬生生的让这种暧昧的气氛多了几分无法抗拒的迷离圣美,让人想要远观欣赏美人,又想撕了她的衣服,听她在身下吟叫。 楼景深半眯了眼睛,盯了她几秒,然后推门,门哐的一下撞到了墙壁,啪,开了大灯。 她的面前居然还摆了一束花,方才竟没注意,不,不是没注意,饶是楼景深,也被唐影的那种美吸去了第一视觉。 唐影,“………”这男人懂不懂情趣啊,开灯做什么。 “献身一次不成,又来第二次?”楼景深没动。 “我来给你道歉啊。”女人一脸的明媚坦然,指指玫瑰花,“送你的,上面还有水珠呢,新鲜。” 楼景深瞄了眼那花,隔着两米远的距离,他也看到了花中摆放的卡片,那几个秀丽狷放的字体:我错了。 当然这是唐影故意写的这么大,故意对着他,就想让他第一眼就看到。 楼景深微一闭眼,耐心彻底的,没了! “滚起来。”三个冰冷的字从深喉里滚出来,唐影听话的站起。 “出去!”他解开了衬衫的口子,在咬牙。 唐影过来,楼景深迈腿就走。错身而过的时候,怀里突然一重,女人的香味飘了过来,接着唇上一软。 唐影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唇从他的唇上离开,眼带柔媚,吐气如兰。 第13章 楼先生,只是我的 “我不骂你了,别生气。” “唐影。”他声音凉润,可听在耳朵里,就像是老虎发出了召唤,那种直敲心脉的震慑力! “你让我这一天过的可精彩透了!”从早到晚几乎没消停,他眼睛里有漆黑的涌动在裹挟着她,抬手掌控着她的腰肢,“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嗯?”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向她展示他手劲儿很大,就只是捏着的腰,她在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苗头,但是她的腰却疼的她有种窒息感。 唐影睫毛煽动,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我真的是来给你道歉的,不要生气。” 凑过去,去亲他的唇,要碰到的时候,他的脸颊一侧,吻到了下巴,她不放弃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啄过去。 啊! 疼!他加大的手劲儿。 她不得不退开,拧着眉头,看着他,目光带着些娇软,“你……你轻点儿,我的腰都快要………”断了。 最后两个字都没有说出口,他看着她的神色突然而变,像狂风骤雨的来临,暴怒,吞噬一切。 她咬着贝齿,就那么看着他……一会儿后,他低头,在灯光明亮里攥住了她的唇。 而她也放下了一直在磨蹭他腿心的腿……嗯,磨了半天,他能没点反应么? 他的吻,比床技还要烂,就是在啃噬,力道如狂风,可这种唇齿之间的重力摩擦,仿佛让人身处在迷雾花林里,那种危险的讯号充满了吸引力。 唐影滑下手,伸向了他的裤子,从皮带里滑过,触摸到了他温热的体温,最后到了他的口袋,拿起了他的手机………嗡嗡嗡的响,来电:沾衣。 这个来电从他吻她之前,就在响。 她把手机又给他塞回去,细白的手指往他的衬衫里摸进去。 唇被他碾压的发麻,甚至是疼。仿佛预兆夜晚的开始。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转身,把她压在了墙上,彭的一下她的后脑勺磕到了墙壁,也磕到了开关,啪,屋子陷入到了黑暗里。 唐影的痛呼被他吞进口腔,他吻的那般凶狠,也有了灼烫的呼吸,可他的眼睛里没有情欲。只有被这灯渲染成了一片似血的红。 唐影心里噔的一下,他……真的发了怒。 “就这么饥渴?”他沉沉地问。 她抿着发麻的唇,“嗯。”如猫儿般的声音一下点燃了那似残阳般的眼睛。 那红色火焰仿佛带着生命力活过来了一样,掐着她的腰肢,把她往死了弄! 她疼的暗暗抽气。 “我没有告诉你么,这个婚姻,没有性,饥渴了就给我忍着!” 楼景深去阳台抽了五只烟,方才平息被女人挑起来的怒火和欲火。 烟雾飘到了夜幕里,灰白的,一瞬就被这夜色而侵染。 他笔挺的站着,吹着冷风,优质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因这夜色,变更显得眼眸的深邃。 手机再次响起。 这是两通未接电话后的第一条短信。 沾衣:【景深,你睡了么?你到底还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明天有空么,一起吃午饭。】 ………… 唐影腰疼的半宿都没有睡好,她心里清楚,如果昨晚顾沾衣没有来电,楼景深不会吻她。哪怕她再怎么勾引。 楼大少求婚被拒,多少是有些挂面子的,而那个拒绝的对象,还在不停地骚扰他。 也是奇了怪了,他看都没看就知道那是顾沾衣。想来深夜给他打电话的人,顾沾衣占大多数。 第二天,楼景深早早的就不在,她的腰实在是疼的很,叫郑欢来送她去医院。 诊断,擦药,贴膏药,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 在停车场好死不死的居然碰到出院的顾沾衣,而接她出院的是楼景深的贴身司机姜磊。 姜磊看到两人面碰面,他是知道唐影和楼总的关系,也知道顾小姐和楼总之间的恩怨,不觉有些尴尬。 “唐小姐。”他打招呼。 唐影,“你先上去。” 姜磊上了车。 唐影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件墨绿色的风衣,脚上是细高跟鞋,这一身打扮成熟风情,鼻梁上的黑色墨镜使得她嘴角的那丝完美弧度,透着一股耀眼的入艳三分。 第14章 楼先生,有个故友 “顾小姐。”她开口。 相对于她来讲,顾沾衣就要内敛的很多,不是穿衣,是气质上的。唐影如玫瑰带刺妖艳,她如菊,淡雅、入目舒服,又有着层层叠叠的赏心悦目。 曾和柳如一起媲美的、楼景深求婚都没有得到的女人,自然有她独道的一面。 “唐影?我听姜磊说起了你的名字,名字好听,人更好看。”顾沾衣温温而道。 “如果我们站在这儿就是互相夸赞的,那就不用浪费时间。”唐影开口,郑欢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停在她的身边,等着她。 “那好,我就开门见山。”顾沾衣比唐影矮点,需仰头看她,光线之下,唐影的脸美得惊人,看不到一点瑕疵。 有一句话说的好,两个女人的比较不需要任何刀枪,只要你比她漂亮,就赢了。 顾沾衣的手放进了口袋里,让人看不到她微微握紧的手指,“你和景深是什么关系?” “他女朋友。” “不可能。”顾沾衣几乎是一瞬间就否定。 唐影笑,眼中有几分嘲弄的意思,“不可能?是因为前天他向你求婚,你没同意,还是因为几年他对你的关爱呵护,随叫随到,所以你觉得不可能?” 顾沾衣红唇张了张,沉默。 “不信也无妨,你权当我在追求他。” “是么?” “顾小姐。”唐影双手抱胸,漫不经心里有一股浸入人心脉的冷艳,“我在追他,所以以后喝了酒不要给他打电话,也不要往他的怀里扑,我会不高兴。” 顾沾衣不动声色,看起来风轻云淡,“既是在追他,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又何必顾忌得到你高不高兴呢?” “言下之意,你还会有下次。” “是不是有下次,何须告诉你。你们还并不是男女朋友,说这些话早了些。倾慕景深的女性,很多。”不缺你一个。 唐影勾唇,浅浅的露出了四颗小白牙,那神态介于妩媚和纯真之间,透出一种很魅惑的漫不经心的精致,就那么一瞬间,万物失色。 “喜欢他的女人固然很多,但我是唐影,他身边,只能有我一个。” 唐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顾沾衣的眼中有刹那间的破裂和慌乱。 这份慌乱来自于她的直觉。 顾沾衣上车,攥着衣角许久,方才抬头,“姜磊,这位唐影是谁,和景深怎么认识的?” “我不清楚。”姜磊确实不清楚,前天晚上唐小姐就突然出现,之前楼总身边从来没有她。 不,应该说,楼总身边除了顾小姐外,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暧昧的对象。 唐影是第一个。 顾沾衣拿起手机,没有来电,她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他再一次拒绝了她的进餐邀约。 唐影回到家,云妈就迎了上来。 “我去乡下买了很多土特产,小姐,您中午想吃什么?” 唐影淡笑了一下,“随便什么都行。” “好,那我自己安排。” “嗯。”唐影上楼,腰疼,走路都不是很舒服。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小六从楼梯上跑了下来,看到了她,停在一定的距离,然后纵身一跳。 很胖的一坨跳到了唐影的怀里,撞到了她的腰。 唐影,“………小六你该减肥了。” “瞄!”不。 “唐小姐,这是顾小姐喜欢的人,陆家大少爷陆城的照片,您昨天让我给你找的。”这时云妈递过来一张照片。 唐影接过。 照片上的男人,笔挺的站在树下,韶华灼灼,他唇边勾起来的笑容如沐春风,整个人有一种温润如松柏的俊气。 唐影捏着照片的手指,莫名的,泛了几分白。 “陆少爷真的是很优秀的人,又是我们少爷的朋友,他和顾小姐也是好朋友,听说他是邺城的姑娘最想嫁的公子哥,那顾小姐就一心想嫁给他,只可惜好人不长命,一年半前死了,据说是自杀,哎,真想不通他怎么会自杀?” “不过也有人说是他杀,可没有凶手,哎,真的很可惜。如果他还活着,没准就娶了顾小姐,我家少爷也不至于在痛苦中……” 第15章 楼先生,宣告主权 “喵喵喵!”小六发出了嗷嗷的救命声,叫的很急促,在唐影怀里扑通。 云妈探头去一看,那猫咪的后颈在唐影的手里,她的手都全部陷进了毛发,抓的很用力。 云妈在抬头,看到唐小姐精美的脸,仿佛是定格了一般,怔怔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等她在想去端详时,唐影猛一松手,把猫咪搂好,无论猫咪怎么折腾,她始终都没让猫从怀里跑下去。 “云妈,你好像知道的挺多。”唐影的声音掺夹了让人心颤的冰渣子。 云妈有点被吓到,“我……我是哪里说错了么?对,对不起。” 唐影黑眸转换,就像是那种要刮狂风却又被被强行压下去的快准狠,眼中还有被阻断的风涌,开口:“以后在家里不许谈论陆城。” “……是。”云妈心里抖了一下,回了这个字。 唐影回到卧室,把小六放到床上,一同放下去的还有那张照片。 她的衣服上都是猫毛,手上也是,可她没有去处理,盯着那照片,素白的手指在慢慢的颤抖……最后握成了空拳。 小六冲她喵喵了两声,像在责怪她不该抓它。两分钟后,唐影才坐在了床沿下,低头看着那照片,那素白颤抖的手指伸出去,似是想要将它拿起,在手指碰上去的那一瞬,又猛地缩回。 仿佛那男人的笑容,烫到了她。小六直直的看着她,那像是不太理解,主人的脸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苍白。 夜。 绝色会所依旧火爆,人头窜动,一片光怪陆离。 唐影在里面穿梭,休息了一天,腰总算是好了一些。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在这会所里响来,多少有些妩媚动人之意。 她站在三楼,看着楼下舞台上一群年轻女孩儿的热舞,把会所的气氛掀到了最高潮。 这夜真是,糜烂啊。 她晃了晃脖子,转身,离开。正要走时,在前方两百米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男人,黑衣黑裤,一身劲瘦挺拔。 灯光旋转,他的脸,乍然一明。 那一瞬,唐影的冷汗从脖颈忽然而下。 陆…陆城? 他进了一个包厢。 唐影还站在原处,好一会儿……才淡然下来。唤来服务员,拿了一瓶酒,她拿着酒去了那个包间。 敲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人也不多,四个男人,两个女人,正在唱歌,她一去,歌声猛停。 这四个人的身价加起来,怕是要顶邺城好几年的gdp。其中自然也有楼景深,他在最里面,雪白色的衬衫,高贵儒雅。他的身边,是刚刚那位一身黑的男人,神秘冷峻。 她往那儿一站,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大概是………她娉娉婷婷的站着,吸取了大半的光芒,美的惊艳。 唐影带笑的眼睛从众人脸上掠过,也跳过了那黑衣男人,去看向楼景深,后者目光深邃淡凉。 她在好几双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楼景深的身边,她是擦着他的裤腿坐下去的。 扭头,看了眼他,眸,带笑温柔,“你出来不叫我?” 隔的有些近,两人的气息和呼吸都在缠绕。光线很暗,看不清楼景深的神色,只见他沉稳中还有股危险的气场。 “我们在谈事,你先出去。” “我不。”唐影说了句,指指正在唱k的某个女人,“最近才拿了金曲奖的米茉儿,来给你们唱歌,你们能有什么事,她都能来我怎么不能。” “唐影。”他捏住了她的手腕,正要开口,身后…… “我说,你什么时候换了女人怎么不告诉我们?” 唐影回头,那男人有一张俊美的脸还有双多情的眼晴,这是韩佐,韩家三少爷,有名的花花公子,这话自然也是对楼景深说的。 唐影挑眉,“现在你不就知道了?这瓶酒送给大家,就当是见面礼。”她把酒放在桌子上。 身边有一道幽茫的视线射过来,她扭头,是那个黑衬衫黑裤子的男人,现在近距离看,他和陆城,长着一张一样的脸。 第16章 楼先生,忠犬的很 陆城早就死了,死在她的面前。 先前涌起的悸动早就已经平复,唐影平静地微笑,算是打招呼。对方,视若不见的转开眸子。 “小姐,你可看到这桌子上哪来儿的酒?你拿酒来做什么?”韩佐那双桃花眼被走马观花的灯照耀的,像是一汪阳光下的活泉,绚烂风流。 “你跟着我们楼大少没几天吧,不知道他不喝酒么?”桌子上摆的是水,通通都是水。 “我家景深不喝酒,这是送给你们的。” 我家景深………这词用的。 周围的人向她投去几分打量之色。 唐影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下,在别人的视线里好像她躺在他的怀里,其实还是有点距离的。但若即若离的距离,最最勾人。 她的身段,她的香气都在男人的眼里,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漩涡。 所有人都以为楼景深会推开她,但,他一动都没动,甚至抬手,胳膊放在了她身后的沙发背上。 这个动作对于他们这些男人来讲没什么,可在楼景深做来,却石破天惊了。 变相的承认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韩佐笑了下,没吭声。 那瓶酒被身边黑衣服的男人拿了起来,他沉凉的声音流着,“geulim以色列进口葡萄酒,市面上买都很少能买到。去年出现了一瓶,炒到了两百万美元,在绝色更是非卖品。” 他测眸看向唐影,那双眼睛漆黑如琉璃,五官凌厉,“这一瓶年份是1990年,怕是不止200万。” 韩佐笑着锤了他一下,“陆二,真不愧是卖酒的你。”眼神毒辣。 被称作陆二的男人,大手掌控着酒瓶,他的肤色是成熟的古铜色,结实性感,“我听说绝色的老板是一个女人,之所以取名叫绝色,是因为它的老板非常漂亮,莫非就是你?唐影,唐老板?” 所有人都向唐影看去,屏息等待回答。 绝色的老板非常神秘,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然而越神秘,越让人好奇! 夜场里更是把她炒的神乎其神,貌美无人能比,可以说来这儿的男人一半都是冲着见她一面而来。 可这老板,从来不出现,无论砸多少钱,她也从不放在眼里,更有人砸一栋楼要见她,她通通视为粪土。 这其中就包括韩佐,两个月前,他砸了五百万,结果影子都没见到,作为猎场高手,他自是不服。 “抬爱了。”唐影淡笑,好像想要到低调,可那眉宇的惊人又让她有一种无法谦虚的骄傲,“确实是我。” 韩佐捂住了心脏,妈的! 这女人,好绝! 楼景深目光濯濯,看了眼她的后脑勺,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陆二笑了声,不知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嘲弄,“那还真是荣幸。就是好奇,有败家子狂甩几百万你都不出现,今晚是什么风让你送几百万过来?” 他瞄了眼楼景深。 “因为我家景深啊。”唐影明媚的脸,坦荡的很,“替他照顾他的朋友,纵是这酒是天价,我也不稀罕。” “你在追他?”黑衣男人。 “很明显吧。” “那不是扳起石头砸自己么?这邺城的人谁不知道,楼公子心有所属,并且,他忠犬的很。”韩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有浓厚的兴趣,为了他的钱,他得多看她两眼,否则亏得慌。 唐影回头看了眼,一直沉默可话题却一直围绕着他的男人,他精致的眉眼,在这昏暗里,仿佛是荡漾在镜花水月中,有一种恍惚的淡漠俊美,勾人的很。 她勾唇,又转头,“成功的把墙角给挖过来那才是最刺激的不是么?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更何况这个人是楼大少,成就感百倍。” 韩佐再次捂胸口,“有没有兴趣来挖我?”妈的,他扔的那几百万!!! 唐影刚要开口,沉默了许久的男人此时两个字飘来,“出去。” 韩佐,“………” 其他几个人也看向他,楼景深坐正,眸,扫过去,“十几万一口的酒,你们喝不起。” 第17章 楼先生,想偷你心 “………”放狗屁,谁喝不起啊。 虽然心怀不满,但还是抬脚走了。 几人一同走了,这光怪陆离的包间,真的是各怀神胎。走前那歌手米松儿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很不友好。 其他人就不说,就说那陆二,走到门口,又回头。那眼神精锐的照过来,让她无所遁形。 她手指一蜷缩,看他逆着光,折回来。 他走到桌前,弯腰,拎起了那酒,本就是暗夜场所,他又是一身黑,便更有那种形容不出来的禁欲感,“唐老板,这酒,可以送我么?” 唐影没想到他会折回,更没想到他会要这酒。那张脸背对着光源,她又是坐着,仿佛看到了他脸颊两边短短的绒毛,有几分利落凌厉。 “h……”好,这个字前半音节才刚刚发出来,身后,楼景深的声音传来:“女人要不要也送你?” 唐影:“……” 陆二:“……”他看向楼景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一个深沉内敛,一个探究讳莫。这种无形的对峙,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又或者说是在无形中已经有了什么筹码。 比如说,女人。 再比如说,唐影。 “那好,我买,你开价。” “不卖。”楼景深从头到尾都未曾主动接触唐影,但他就有一种本事,坐在那儿仿佛一张网,把唐影网了进去,从头到尾,密不透风。 “景深。”陆二莫名的淡笑了下,脸颊微鼓,舌似是从腮帮子滚过,“我改日再来取,反正你不喝酒,不怕这酒消失。”这话似是,意有所指。 陆二走了出去。 包厢里就剩他们俩,过大的屏幕上还有暂停的歌词。 唐影像是说了半天的话累了一样往后倒去,抬头看着男人。 他正好低头。 冷峻,清傲,如星同辉的男人,迷人之处从他各个细节而来。 “你和陆离认识?” “他叫陆离?” 楼景深没说话,看唐影这话,是不认识,只是后来他才知道,不是这女人不认识,是她演技太好,太过从容。 但就目前这个状态来看,陆离好像认识她,他看唐影的眼神就是男人看女人。 楼景深的头往后仰,喉结突显,眸微微半敛。 胸口一重,她的头埋了过来,头顶的发丝从他的下巴上摩擦而过,丝丝缕缕的洗浴香味窜过来,他拧住了粗眉。颔首,正要拎着她的头离开,她又像猫儿撒娇一样从下往上的往过磨蹭,从胸口到肩头,靠着,仰头看他。 “你怎么不说话?”她嗅着他身上清冽的男人味,“我腰好酸,你能不能给揉揉?” 他看着她,分不清眼底的神色。好一会儿,不理她的撩骚,启唇,“身份不一般啊,嗯?”上扬的尾音,性感喷鼻。 唐影嘟嘴,似是要亲他。 他一个眼神瞟了过去。 唐影又放下,“一个夜总会的老板,哪能跟你比?”又蹭了两下,有意无意的额头摩擦着他的下颚。 楼景深似是忍无可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恶劣的把她的唇挤成了朵花儿,那唇丰润,潋滟。 “韩佐的五百万都没让你现身,现在倒是肯倒贴几百万的过来,你是为我而来,还是为陆离?” 暗色的灯光下,人的五官但凡是标志点儿,就能让她的美貌更上一层楼,因为这光会遮住你所有的瑕疵。 何况这个女人是唐影,她本身就偏向惊人的那一栏。现在被楼景深捏着脸,撅着嘴,惊艳里还有几分明动的娇憨。 她故意煽动着娇唇,上下摆动,散发着饱满唇形的色泽,楼景深的某一处,嗖的一下就被一股热浪而击中。 他眼神一暗,倏的松开手。 “我当然是为你来。”唐影蹭上去,“你不来,我怎么会拿我珍藏的酒?那么贵。” “你看到我了?” “没有。” “那如何知道我就在这儿?” 唐影放肆的抱着他的腰,“我在外面看到了陆离,恰好今天云妈给了我陆家大公子的照片,说那是顾小姐的心上人。但是一年半前,陆大公子又死于非命,我想他们应该是双胞胎。” 第18章 楼先生,有所怀疑 “你们都是一个圈子的,既然陆家二少爷在这儿,那你肯定跑不了。” 楼景深的气息微微有几分乱,他把她的手扯下去,她又抱过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说到底还是为陆离?” “你吃醋?” 楼景深一闭眼,颈部筋脉跳动,“从我身上滚下去。” 唐影没有理会,继续缠,“我不是说了么,我在追你,自然就要打听情敌和情敌的对象。顾小姐不就是因为陆大公子所以拒绝你的求婚么?” 男人沉默。 唐影看向他的脸,轮廓分明精致,光源穿过他的碎发到眼角,那一汪黝黑深邃,仿佛要让人溺毙一般。 她单手捧着他的脸,在靡靡夜色里说着靡靡之音,“我来偷你的心来了,楼景深,我就是那个偷心贼。” 屏幕上正好是那一段话:你就这样来了,偷心的贼,突然袭来让我没有防备。 因为楼大少,唐影今天晚上提前下班。 坐楼景深的车,唐影走在路上又买了一束花,抱在怀里,上车,递给他。 “给你的。” 楼景深没看,望着外面幽长幽长的街道,这霓虹灯照射的迷离夜景。抓过那束花,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一扔就中。 “………”真不给面子。 回到家,唐影都没有说一句话,到了别墅,各回各的卧室。楼景深洗完澡出来,她就来了,和昨晚一样,黑色吊带贴身睡衣,抱着枕头。 一样的魅惑,一样的妖艳,但不同的是,昨晚她还知道敲门,还知道问我能不能睡你的床。 今晚她大摇大摆的进来,直接上了床,放着她的枕头,钻进被窝,又看着他,眼中盈盈发亮,堪比珍珠。 楼景深的发梢还在滴水,顺着他冷峻的脸颊往下倘,还未往下,他拿起毛巾擦上去,仿佛是把水的寒气揉进了眼睛里。 “出去。”两个字,冷静的可怕。 唐影翻身,侧面对着他,被子就在胸口处,堪堪遮住了那点雪白的沟。 这女人,还是没有穿內衣。 “不行,我要在这儿睡。” 楼景深扔了毛巾走过去,弯腰,健硕的手臂顺着床铺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成熟的男人味把她紧紧包围,“我说过,没有夫妻关系,你是没长耳朵?” “我没说做,就睡一起,不干。” “………” 唐影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勾着他的腰带,一扯,松了。她的眼睛往里面看了去,有腹肌,还有……疤? 还没看清楚,他抽走了她手心的带子,同时用带子抽她的手心,不疼。虽说他不满甚至是有点想要发火的趋势,但,莫名的有点像在调情。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真想在这儿睡?” “嗯。” 他转身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唐影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无声的勾唇,他好像不是很排斥她的靠近啊。 ……… 楼景深去书房坐了两个小时,处理了一些公务。此时已经凌晨零点半,他习惯性的去摸手机,才发现手机在卧室里。 而卧室里……… 他揉着发胀的眉心,脸的弧度绷的异常的紧。起身,刚从书房出来就听到了喵喵的声音,有猫。 他的别墅,从来没有这些小动物。 这声音是从客房里发出来的,他过去,拧开客房的门………两个幽绿色的眼睛对上了他的,那瞳孔像玛瑙一样,通透。 开灯。 那头猫站在床上,与他两两相望。女人居住的屋子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香气弥漫。 这股香气里还有,猫屎的味道。那只猫,在床上拉了大便。 他眉头一蹙,本能的排斥,转身离开。惊鸿一瞥里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回身,向前看。一张照片,悬挂在床边。 那是,陆城。 他指节微微一用力,脑中突然闪过陆离的话—— 【我哥的死,和女人有关。】 …… 回到卧室,室内很暗。 说来也怪,仅仅是睡在他的床上,未曾有她的任何东西,可卧室里就是有一股她的味道,芬芳馥郁。 第19章 楼先生,气急败坏 他慢慢的走近床侧,没有开灯,有外面如水的月光落进来,衬着她的皮肤如雪一般白,又如樱花一样娇嫩。 一条藕臂随意地搭在被褥上面,那朵玫瑰刺青泛着魅惑的黑,在这夜里好像有蛊惑人心的汁液涔涔往外冒。 他捏着她的手臂,抚摸上去。 陆诚死后,警方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支玫瑰花。 早晨。 唐影向来醒的很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深色的床单和被罩,透着一股清冽的味道。 宽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不见楼景深。她坐起来,在沙发上发现了他。 她下床,轻手轻脚的过去,站在沙发旁,打量着他。 这男人,睡着了都那么古板,一条通到底,不带一点弯曲。 睡着的男人无疑是好看的,如大师手下之画,笔笔都是精致。 唐影掀起了他身上的被子,察觉到他有醒来的趋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过去…… 手脚并用的爬上去,搂着他的脖子,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干净自然,没有香水味,只有纯净甘冽的男人味道。 但也在那一瞬间,人就被提了起来,他身体一侧,让原本睡在他身上的女人滑了下去,倒在他和沙发背的中间。 “唐影。”楼景深刚醒,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能不能多少给自己留点脸?” “你跟脸比起来,脸就不重要了。” 楼景深眉峰一沉,垂眸,看着女人慢吞吞的拿起了腿架在他的身上,腿很白,很很直,没有任何瑕疵。 睡衣胡乱的堆在她的肚子上,黑色的内裤清楚入目。舌尖忽然顶过了上颚,看着她,语气阴狠了不少,“不愧是办夜总会的,缠男人的手段倒是娴熟,在我之前,有多少男人给你练手?” 唐影在他的臂弯里,空间很小,她在他的麾下,从头到脚都透着女人的妩媚性感,可她的眼睛又是磊落的,不见半点风情。 两种气质围绕在一起,丝毫不矛盾,只有润物细无声的诱惑力。 “我天天看的够多,还需要找人练么?”落腿,精准的勾住了他的腰。 “拿下去!” 唐影哪儿会听话,那眼睛像明泉,有水在荡漾,泛着盈亮的光,她缓缓开口,“第二条。”纸上,她的第二个条件。 “亲我。”她抬头,送上了红唇。 他咬着牙抽气,单手抓着她的腿,好像要给她碾碎一样。 “我换我换。”唐影识时务的放下腿,勾住了他的脖子,“不亲,你抱我睡觉。” “唐影。”他忍耐已到极限,“你是不是非得作到我收回那张纸,让你滚出邺城?” 唐影眨巴着眼睛,语气中有三分埋怨,“这就说话不算话了?等我去了奶奶那儿,我两年出不来,如同坐牢。不过是让你抱我睡会儿,你就不愿意,那张纸不会是假的吧,你纯粹是想骗婚?” 楼景深目色沉沉,没说话。 唐影看他没作声,倒头,窝在他的颈窝里,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那你不如去找别人结婚,你若娶的人比顾沾衣丑,岂不是贻笑大方?” “闭嘴!”他低吼了句,同时把脖子上的藕臂给拽了下来。 唐影,“……”顾沾衣果然是他的命门啊,不能提。 “那……”她蠕动了下,“你……” “再说一个字,就滚下去。” 哦。 唐影心里腹诽,安心的躺着,不抱脖子就去抱他的腰,腿也横在他的身上,把被子拉上来盖住。 他心跳缓慢而沉重,听的出来是在隐忍。 在楼景深28年的生命里,除了在襁褓之中和母亲贴的这么近,和女人如此亲近的睡在一起,这是第二次。中间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他都孑然一身。 女人的身体很软,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一碰就酥的肌肤,贴着他的硬朗刚强。 男人的早晨,都会有心猿意马、那短短的几分钟,是生理的本能。有女人在怀,那感觉更是炽烈,如融化了的岩浆随着肾上腺的飚起延绵到了身体的四肢百骸,且越来越烈。 第20章 楼先生,女人被摸 他闭上了眼睛,粗黑的眉有几分不耐的火燥。 【楼总,唐小姐和顾小姐在医院里碰了面,唐小姐说她是你女朋友,又说在追求你,还说……】 姜磊的话在耳边,【还说,你的身边,只能有她一个人。】 只能有他一个人,这话多么的狂妄,更何况从唐影的嘴里吐出来,都能联想到她的那种笃定和明媚的底气十足。 【我来偷你的心了,楼景深,我就是那个偷心贼。】 楼景深猛一睁眼,眼中仿佛有热烈划过。侧头,女人仰头看着她。 那眼睛层次分明,黑白透亮。这眼睛绝不清纯,但,有比清纯更吸引人的欲语还休的内容。 像会说话,可又藏一半,露一半。 他没动,沉默,眼神对视,那一瞬,气温有缓慢的上升,那是一种无形的气氛,独属于男人和女人。 一分钟后。 他抓住了摸向睡衣里的手,“怎么不骚死你?嗯?” 唐影微微鼓动不点而赤的唇,这个动作在别人做来可能很做作,可她,却浑然天成,像是在……撒娇。 “那天晚上,其实……我们做了两次。”唐影看着他那么久都没有眨眼,男人性感标志的下颌线,精美的总想让人吻一口。 “第一次,你只有两分钟。” 一句话,点燃了男人忍耐许久的火。 扔、她、下、去。 …… 浴室里,凉水从后脊背冲下,沁人的凉转到前胸,渗透到血脉里………过了五分钟,才泯灭了他那股燥人的火。 是怒火更是欲火。 水冲刷着他肌理清晰的胸膛,又到腹部,在腹部的伤疤上停留片刻,才婉转而下。 人鱼线从內裤的边缘延伸,这副躯体,成熟,刚硬,性感,结实,满身的荷尔蒙。 小腹那一块长达十公分的疤痕,给这一身完美的身躯,增加了男人血性阳刚的勋章。 半个小时后出来,女人还趴在沙发上,被子把她盖的很严实,只有莹白的脚在外面,没有指甲油,干干净净,肤色白皙。 像是睡着了。 楼景深冷冷的看着她,大手扣在沙发背上,柔软的沙发都被他捏起的痕迹来,手背更是有筋脉暴起! 像是要做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拿了衣服出去。 唐影的作息,向来昼伏夜出。所以她的睡眠不是很好,醒了就睡不着。 所以她就是趴了半个小时,等他一走,她就睁开了眼睛。 翻身,对着沙发前的桌子,脸蛋儿漂亮而平静。 好一会儿,她看向自己的手……其实她没想占他便宜,就是想摸摸他肚子上的疤。 唐影上班时间一般都是在下午两点,至于晚上的下班时间,随心情而定。 之所以神秘,是她极少去大厅里晃,大部分都呆在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在家陪了会儿小六,一点多就去了绝色。进去后后,给楼景深发短信。 【晚上一起吃饭。】 和她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她不在意的打开电脑,看了眼出货单,和营业状况。不经意间,看到了柜子上的那瓶酒,昨晚让经理从挺拔的男人就站在门口,一样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今天还戴了一个鸭舌帽,虚虚的遮住了他俊美的脸。 “……陆二公子,还没开门呢。” 陆离往前走几步,反腿勾上门,咔擦一声。他又走过来,离她……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停下。 她闻到了来自于他身上的味道,偏沉。 “我是来找你,你这夜总会可没有你本身来的刺激。” 唐影淡淡一笑,敲了敲手里的酒,“莫不是来要我的酒?” 他没说话,那双漆黑的眼睛,过于深谙,便越发显得他的高深莫测。 他有一种阴晴不定的气质,这种气质,又危险还有股说不清的蛊惑。 “可惜。”唐影把酒放在桌子上,绕过去,靠在桌沿,双手抱胸,闲散迷人,“我家景深说,不卖,也不能送人。” 陆离遵循着她的步伐,到了她的面前,这一次距离更近,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好像是在拥抱他。 第21章 楼先生,这章没有 他俊美到过分的脸,垂下来,与她呼吸交缠,“这瓶酒,是我的。” “哦?”她反问,对于他的暧昧举动,无动于衷。 “五年前我在以色列geulim酒厂亲自拿回来的酒,1990年,我和陆城的出生年。一年半前,它莫名其妙的从我的酒窖里消失。” 他说话的时候,上身微微往前倾,为了和他保持陆离,唐影往后仰。 她到办公室就脱了外套,里面还是一件黑色的长裙,v领,蕾丝卷边,长袖,整个袖子都是镂空的,袖口是防风设计。 腰部紧身,勾着她细细的腰肢,这一身,迷人万千。 “这是我陆家的非卖品,如今却出现在你这办公室里,这瓶酒的价格,够你坐几年的牢。”他半眯着丹凤眼,锐利的光从眼角泄露。 “你是说我偷的?” 陆离的视线往下,捏着她左臂,透过镂空的花看向那朵玫瑰,没有答,又道,“陆城死前,口袋里有一只玫瑰花。” 这话,已经有了很高的暗示。 “原来你是怀疑我杀了你哥啊。” 他又自顾自话,“调查结果说他是自杀。”陆离取下了自己的帽子,反扣在她的头上,他的短发更显的他这个人的精练,“但这种理由,不足以让人信服,但我清楚的知道,他死是因为女人,就算不是你杀的,就凭这瓶酒,和你也有莫大的关系。” 唐影嗤笑一声,声音很短促,“二少,酒是我机缘巧合购买的。”抬手,戳着他的胸膛,让他退。 他没动。 双眼如神,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深处。霸道又专制,他不退,更不许她退。 “陆二少,你这样……我们没法好好谈话,而且我是你兄弟楼景深的人。” 唐影仰着,有几分难受。 陆离肌肉虬扎的手臂在她的身体两侧,掌控着,就连他的呼吸都在把她包围。 这种气氛是暧昧的,而且是他一手操控起来的气氛,哪怕是一厢情愿,他依然游刃其中。 好像根本不在意,她会有什么情绪。 “就算你和楼景深是夫妻,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这话很狂,也很……放肆,“你和陆城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影的腰,快不行了。 “你先走开。” “陆城死前不止拿了一瓶不菲的酒,还动用了账户里的一亿人民币,我很想知道,这笔钱是不是在你的口袋?”陆离继续:“你找楼景深这颗大树,莫不是在寻求庇护?” 受不了了。 唐影一下倒了下去,整个上身睡在办公桌上,身体几乎呈九十度。 她一头海藻般的黑发随意的铺开,头上的帽子也掉了下去,她倒着,呼吸微重,随着呼吸,胸口也在起伏,细腰不堪一握。 她的腿还在他的腿中间,纠缠。 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厘,这样的姿势无疑是暧昧的。 陆离的深眸,猝然而热。 唐影挣扎着起来,推他。 “别动。”他吐出两个字,很粗噶,像流动的蜜沙,敲击在胸膛,磁性,迷人。 唐影看了他一眼,又顺着往下看去。 “………” 她索性坐起来,坐在桌子上,这样让她也高了点儿。 “陆离。”红唇里吐出他的名字,“我说了酒是我买的,另外别在这儿瞎猜,至于那一大笔钱最终去了何处,我知道你会在暗处查,我有没有杀人,你一定会查的到。再说我找楼景深是想找庇护,那我不是自找死路么?楼景深和陆城是好朋友,我杀了他,然后让楼景深把我千刀万剐?”她回答他的各项问题。 “景深对爱情很盲目,如果真的喜欢你,你把他杀了都行。你若是杀了他兄弟,他想方设法的都会包庇你。” “原来他这么……恋爱脑?”唐影勾唇,颜色的口红随着这笑容而舒展开,那是一种无人能媲美的女人韵味。 陆离只觉得那一处更火热! “那这么说来我得让他早点喜欢我。” “你承认陆城的死和你有关?” “不是啊,让他喜欢我后,我就能在邺城横着走。如果知道你对着我发情,他一定剥了你的皮。” 第22章 楼先生,还是没有 “………” 陆离低头,额角有汗滴下来,他咬紧了牙关,“你这儿的姑娘几点上班?” “半个小时后,不过她们不卖身,更不陪男人。” “那你呢?” 唐影启唇,眼中似有流光,“除非你是楼景深。” 陆离的拳头已经蜷缩了起来,他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汹涌的欲望。而引起这场无声骇浪的女人,两人都不曾有过肢体接触。 “是不是楼景深无可代替?” “当然。” “呵……你这意向可太纯粹了点儿,好像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一意孤行,实在值得人怀疑。” 唐影双手抱胸,眼中浮现的那一抹潋滟把她真正的深色给掩盖住,别人看到的是坦荡磊落的她。 好像,毫无心计。 “别瞎联想行么,我只是喜欢他,我虽说是绝色的老板,但我不卖艺更不卖身。” 陆离终于……终于站直了身躯,离开。唐影欣赏着他,不得不说,发了情的男人,有种夺人心魄的诱惑力。 她抬腿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套着细高跟的脚踝纤细修长,她用脚尖轻轻的点在他的大腿外侧,隔着布料都感觉到了他腿部肌肉的颤动。 像小孩戏水一样,一点一点。 陆离呼吸一滚,“………找干?” “好好说话。”唐影的声音清淡柔媚。 陆离咬牙,“脚拿开!” 听话的挪开,脚尖依旧在空中晃动着,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就是想问问你,按照你对楼景深的了解,他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陆离侧头看女人那一副颠倒众生、把他勾的欲火焚身又无辜到理所当然的样子。 心口蓦然就起了骚动,来的又快又急。 “要不你去跟他说说我的好,我漂亮性感可妖可萌,他喜欢的样子我都有,让他忘了顾沾衣,投入到我的怀抱来。”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着。 陆离颈部的筋都暴了起来! 走过去,把女人拖过来,捏着她的脸,他低头,不知是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他捏她脸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喂?” “在哪儿?” 里面是楼景深的声音。 “我……” “在我……”唐影突然出声,可刚刚开口,嘴巴就被捂住。他是穿过她的后颈去捂她的嘴的,另外一只手接电话,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她。 距离很近,两人的体香在缠绕,唐影能清晰的看到他在说话时喉结一滚一滚的,没有一丝赘肉的下颌,阳刚俊气。 陆离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开口,“有事儿?” “嗯。” “有点忙,过会儿给你电话。” 陆离挂了电话,侧眸,看着这女人,她在他的怀中,用一种纯真又明媚的眼神瞅着他,“你居然和楼景深打电话的时候,抱楼景深的女人。”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咬牙切齿的。 “你管呢,你做什么不让我和楼景深说话?” 陆离抿着唇,寒着脸,把手拿开,“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说话?” “倒也不是。”唐影淡道,“男女之间有时候特别需要第三者的刺激,这种刺激有时候甚至是无关爱情,这是男人的劣性,更是人的贱性。在他爱上我之前,我不介意让我成为你和他之间的追逐筹码。” “………” “往往这种追逐过后,野兽会很快爱上猎物,然后独占圈养。陆二公子,大概就要委屈你,做这个炮灰,为我和楼大少的爱情添笔彩。” 陆离看着这张脸,突然笑了,“挑拨离间?” “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野兽得到了猎物后,就快速的失去兴趣,撕了你,甚至你的尸体都要黏成灰沫,挫骨扬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笑了,澄澈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你就保持一直对我有兴趣,如果他不喜欢我了,我就去找你,反正你也有钱。” 第23章 楼先生,酒不会给你 “………” “小心哦,楼大少一定听出了我的声音,信不信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话落,电话再次打来,这次是楼氏秘书室的电话。 唐影笑的更灿。 “何必呢。”陆离没有接,任它响,“你可以现在就跟了我。” “你不是怀疑我杀了你哥么?” “那你大概不了解我,楼景深喜欢一个人可以盲目,而我…可以…六亲不认。” “可我不喜欢你。” “………” 唐影捻捻手指,笑道:“陆二公子,你再待下去,我怕你会……炸了,以后还得靠它传宗接代呢。”她意有所指。 陆离暗暗的抿了唇,深色的瞳孔有强制性压住风浪的痕迹,“不愧是绝色,勾人,很有一套。” “谢谢夸奖。” 陆离退开,看了眼她,又看着那瓶酒,“那酒先在这儿当着,我随时有拿回去的权利。唐影,但凡我查到陆城的死和你有关,到时候就算你是楼景深的独宠,我也会把你掰成两瓣,拿去酿酒。” ……… 他走后。 唐影还坐在桌子上,笑容一寸寸的从脸上敛去,埋藏在眼底深处的杂乱也慢慢的浮了出来…… 陆离下楼,直到坐在车里才打电话过去,那一头过了十秒才接。 午后,阳光灿烂,车玻璃折射着阳光发出让人晕眩的光,陆离拿出了墨镜,含着一根烟在嘴里,“打电话做什么?” “和唐影在一起?” “呵。”他发出一个单音节,“她不过才出声,你就断定是她,你对她已经熟悉到这个地步了?” 楼景深从办公椅上起来,走向落地窗,办公楼外就是江,江面上波光粼粼,江的那一头正好对着绝色大楼,“找她做什么?我说了,酒不会给你。”包括人。 “怎么,你还能做她的主?” “对。”玻璃上堪堪的印着他沉黑的眸。 陆离深吸了一口烟,他也不急着发动车子,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坐姿,打开车窗,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声起:“这个女人和老大的死,有很大的关系。” 楼景深不置可否,一双黑曜石般的眼带着一惯的锐利森冷,“别动她。”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查她,景深,我必会查,我哥不可能自杀。”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交给我,我来查。” 陆离又抽了一口烟,青烟升起里他眼中也放出一丝淡凉的笑,“我虽说刚回国,但也听说了一些事情。比如你奶奶,再比如你求婚顾沾衣失败,这两个女人还不够你头疼么?” 楼景深定定的看着那翻滚的河水,细细长长的眼晴落向了阳光的余晖,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已经有两个女人,还怕再多一个?” 陆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认识唐影多久了?” “两天。” “才区区两天,你的反应,怎么有种你要放弃认识十年的顾沾衣,改投向她的裙下?” …… 楼景深挂断电话,依旧看向外面,阳光过于灿了些,这泛着金黄色的光就如同是黑夜一样,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色,让人无法窥视 手机又响,依旧是短信。 【你兄弟刚刚来,摸我了哦。】 他:“……” 【你不请我吃个饭安慰安慰我?要不然我来找你?】 楼景深脸颊两侧线条忽一绷紧,唇更是绷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扔了手机,继续工作。 …… 短信发出去一瞬间就显示是已读状态,唐影窝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细如柳叶的眉轻轻的挑动,这一次看的真快。 说明他正拿着手机,也说明……陆离才刚刚与他通完电话。 他还是没有回消息,唔……唐影呶呶嘴,这种人,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干嘛使的,真不礼貌。 下午五点,唐影从绝色出去。 楼氏公司大楼气派的很,楼氏旗下的摩尔酒店更是金碧辉煌。泊好车,进去。 才走进大堂,郑欢就打来了电话。 “老板,有人来闹事,说非要见你,怎么办?” 第24章 楼先生,态度微变 “规矩你忘了么,这种事给我打电话做什么。”这半年里,吵着要见绝色老板娘而闹事的人太多,这种事情三个步骤,一解释,二劝解,三动手。 打到你听话为止。 “可他好像来头还不小,我怕……” 唐影看到了楼景深,坐在大堂的角落里,不止是他,还有顾沾衣,就在他的对面。怪不得不回她的消息,和顾沾衣吃晚饭啊。 唐影大步走过去,同时开口:“平常老百姓,打到他离开就行。如果这个人来头不小,那就打残他,以视正听。” 风衣被她轻松随意的捏在手里,黑色的裙子下摆随着走动而摇曳生姿,她走在大堂里,仿佛是女王,带着她独特又不容忽视的艳美,一片芳华,当下便有有无数的视线看过来。 这其中自然包括楼景深,或者说,从她出现在这儿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她。 他素白的手指搭在青花瓷的杯子上,看似慵懒大气。 “景深?” 他低眸,看着她没说话。 “你……你在想什么呢,叫你两声你都没有听到。”是在看什么么,顾沾衣好奇的回头,当即脸色有微微的变化。 唐影,她来了。 刚刚……景深是在看她? 唐影走过来,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楼景深的身边,贴的很近。放下风衣,像很渴一样的舔舔发干的唇,然后拿起楼景深喝过的水,仰头,一口饮尽。 放下杯子,看了眼楼景深,抛了个飞吻过去。 楼景深不动声色,像雕塑无任何反应,但若是细看,他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弹动了两下。 “……唐小姐。”顾沾衣的声音很沉,“这是公共场合,请自重。” 唐影回头,看着她。 今天的顾沾衣很漂亮,浅绿色的裙子,优雅中不失豪门大小姐的贵气,妆容恰到好处,就像……就像来见情郎而精心打扮。如果没有唐影,她会是这儿最漂亮的女人。 可惜,唐影已经来了。 “吻自己男朋友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不是没吻么。”不过就是一个飞吻,调情而已。 顾沾衣不知是哪儿来的不痛快,这种不痛快不仅仅是来自唐影,大半都是楼景深。他没有阻止她喝他的水,更没有阻止那放浪的飞吻,也没有阻止她贴他那么近。 以前,从没有过女人坐在他的身边,他更不会允许女人碰他喝水的杯子,更不谈吻了。 “你老看他做干什么。”唐影抱着胸,凉凉的看着顾沾衣,“顾小姐,你若是再盯着他看,我就真的亲他。” 顾沾衣缩回目光,手指微微的泛了一点白,“我是来找景深吃饭的,你呢?” “我也是。” “打扰别人,让你很舒服么?还是你的家教就是如此?” “你太高估我了,我没有家教。”唐影一笑,顾沾衣被她的理直气壮堵得说不出话。 “顾小姐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你不再被楼大少宠着了?” 顾沾衣化了妆但也能看她脸色发生的变化,尤其是眼晴,那一瞬被人戳中事实的慌乱。 “那你的直觉真的很准,你确实,失宠了。” “唐影。”顾沾衣情绪比刚才重,“请你注重自己的语气,我和景深认识十年,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了?” “十年啊。”唐影叹息,“那我家景深可真可怜,白白的对你好了这么多年。但是对你好了十年,你怎么还不知足呢,还要来耽误他找女朋友。莫非顾小姐心里住着一个,身体还要霸占着一个?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绿、茶、婊。”唐影一句一字的说道。 “你!”顾沾衣的脸彻底的白了,她活了二十五年来从没人这么对她说话,在景深的面前,也没有女人敢这么对她。 于是她本能的看向楼景深,像往常一样,去寻求一个庇护和偏爱。 可顾沾衣好像是失算了,楼景深懒散的坐在那儿,右手放在桌面上,雪白的衬衫衣袖挽起来一些,露出来的肌肉轮廓分明,属于成熟男人的韵味围着他分布开来。 第25章 楼先生,从不哄人 他没有任何反应,俊美的脸上,是一片淡漠。 顾沾衣的心嗖地一下沉了下去,有种从没有过的恐慌,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直到楼景深看向她,那眼晴沉黑,让人极易沦陷。 “我让姜磊送你回去。” 就这么一句话,把她往深渊送去。晚饭没有了,他对于唐影的辱骂,也在纵容。绿茶婊,她居然用这么低贱的话来骂她,她怎么能忍受! 这委屈,在他的面前,有了加倍的效果,可她却一个字都无法说出。 “不用,我自己开车。”她起身,身体还没有离开坐椅,又有声音响来,“都在啊。” 是陆离。 他也和唐影一样,没有打招呼,唤来服务员拿过一把凳子过来。他换了一身衣服,终于不是一身黑,藏青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不点餐都喝白开水么?”他说了句,让服务员拿菜单过来。 唐影懒懒开口,“什么最贵我吃什么,我和我家景深一样。” 陆离瞄了她一眼,又看看楼景深,“是你没长手,还是你家景深没长嘴?” “你管呢,菜单不是在你那儿么。” 陆离挑挑眉没有和她计较,随意指了两个菜,又递向顾沾衣。顾沾衣没有接,却是看着他那张脸,眸中是怀念、痛苦、还有未尽的委屈。 陆离拧住了眉头,“顾小姐……” “回去。”一道沉冷的声音突然送了过来,陆离回头,见楼景深已经把唐影拉起来,捏着她的手腕。 “不吃了?” 楼景深的下颌线绷的特别的紧,岂止是下颌线紧绷啊,他捏着她的手腕,更用力。 唐影看了他一眼,对陆离二人笑了笑。 “那再见,有空了再一起吃饭。” 陆离的长指敲打着菜单,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怒不笑。 待他们走远后,陆离才开口,“顾小姐,我是陆离。”不是陆诚。 “我知道。”顾沾衣的声音带着哭腔,陆诚已经死了一年多,依然是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 “楼景深就把你丢在了这儿,看来是真的放弃你了。”陆离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扭头看向女人那已经很红的眼晴,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意。 “不过你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你盯着我的脸看时,景深不是吃醋了么。”楼景深对顾沾衣怎么样,邺城的人似乎都知道,毕竟楼景深那人不好女色,这么多年只有一个顾沾衣,顺应了她无数个要求。 多少人羡慕顾沾衣,无数。 顾沾衣没说话,怔怔的看着对面那茶杯,他用过,唐影也用过。 “陆总,您……”服务员恭敬的问,还要不要点餐。 陆离合上菜单,起身,“你们总裁都走了,我还吃什么。” 车里,唐影坐在副驾,她看向他,侧脸坚毅,弧度冷清。单手掌控着方向盘,黄昏的光从玻璃里照过来,他的脸虚幻的被投影在迷离里,俊美的有些不太真实。 前方,还有三秒黄灯,她以为他会停,但他一踩油门,轰的一声飙了过去。 唐影,“………” 她摸着自己的安全带,想着一会儿不会有玩命的飙车吧,但,没有。 下个红绿灯,车子停了。 他脸颊的线条比刚刚柔和了许多,嗯,没有那么生气了……唐影伸手,小心翼翼的捏着他放在储物架上的胳膊,沿着手臂往下,捏着他的手指,缠在手心里,“你……你饿不饿?” 她说了一句很不符合事宜的话。 指下男人的手一下抽了过去,他抽了几片纸巾出来优雅的擦着,仿佛她玷污了他一样。 “陆离今天找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却自带一股锋利。 “就怀疑我杀了他哥。” “是你?” “你们是在质疑警方的办事能力么,我杀了人,我还会在这儿?” 他扭头看着她。 黄昏的光还有几分暧昧的粉红,他看过来时,大概唐影是被他眼里落日的余晖给吸引了,一下子竟不知那眼里是什么意思。 第26章 楼先生,还是哄了 他看着她的脸,又看向她的手臂,隐藏在衣服下面的玫瑰花,正当红。 “那么,你对沾衣如此大的敌意,仅仅是因为我?” 唐影对顾沾衣的敌意,从第一次在夜总会里见到她开始,就没有任何隐藏。男人的敏锐度是拔尖的,这种敌意似乎不止是因为他。 “不能因为你么?” “可以,但不够。” 他抬手,冰凉的指尖落向她的眼部周围,粗粝的指腹刮着她娇嫩的皮肤,然后一点点的用力。 “足够了。”唐影眼神落在他的手指上,声音都带着漫不经心的嗤弄,“她受够了宠爱,和柳如平起平坐的邺城美人,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 “楼总真的没有调查过她有多少敌人么?讨厌和嫉妒她的人,有多少?”唐影侧头,看他的脸,继续,“听说她是学表演的,毕业几年也就凭着兴趣爱好拍了一部电影,还顺利的拿了一个奖杯。有陆城那种好少爷喜欢着,还有楼总这种情人爱慕着,活脱脱的玛丽苏再世,我喜欢不起来,没办法,女人嫉妒心强。” 楼景深看着她,神色深谙精锐,迟迟未语。 唐影,“怎么,不信?” 他眸光一转,那股子锐利转瞬即成了冷淡,“那么。”他松开手,看到了她的眼睛周围红了一些,“如此讨厌她,以后见了她,退避三舍。恶毒的话,就烂死在肚子里。” “……” 唐影突兀地笑了声,到底还是喜欢了那么多年啊,哪怕是求婚被拒让他的自尊受挫,可终究是喜欢的。 当时没开腔护着心上人,事后还是会为她抱不平。 但是这样,她就越想把顾沾衣毁掉。 ……… 楼景深洗完澡出来,云妈已经做好了饭菜。 “少爷。” “嗯。”楼景深捏着手机,“去叫她下来吃饭。” “是。” 楼景深去门口打电话,让人查唐影的身份背景,以及和陆城是否有过往。 绝色夜总会的老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而且她才二十五岁,如果没有背景,那根本不可能,更不可能会在半年内做到如此大的规模,也不可能在那么多次的闹架以后,警察从不找上门。 打完电话,云妈下来,“少爷,小姐说她不舒服,不吃饭。” 楼景深绷起了唇。 “小姐说……她……”云妈有点不太敢说,但还是说了,“她说您凶了她,让您上去哄哄她,不哄的话您亲自给她送饭上去也行。” 楼景深,“………” 云妈不敢说话,低着头,等着少爷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少爷还是不吭声,她抬头。 少爷看向楼上,那眼睛讳莫如深,有着层层叠叠的锐亮,好像没有………生气?居然、居然没生气。 云妈匪夷所思。 “少,少爷……” 楼景深嗯了一声,抬腿上楼。 这……这是哄唐小姐去了吧。 客房在楼梯的右侧,他的卧室在左侧,楼景深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往左去自己的卧室。 门打开,室内开了一盏台灯,昏暗的光线隐隐约约,将床头那一侧照亮。 他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侧对着门。原本平整干净的床,一片凌乱。她侧着,腰部的弧线陷下去,是一条性感的s线,一头海藻黑发如同泼墨一般镶嵌在枕头。 楼景深走近,离床还有半米的距离停下。 这张床,从来没有睡过女人,除了她。暗色的床铺,还有她暗色的裙衫,反衬着她露出来的肌肤像上好的瓷玉,哪怕是没有光照过来,也泛起了迷人的莹润。 这女人无时无刻都是美的,像这样闹小脾气睡在床上,等着人去哄,这种揉作的戏码,她做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 矫情的,想让人揉碎了她。 他没说话,她倒是有些忍不住,坐起来,盘腿,把他的枕头抱在怀里,看着他的脸,他没有哄人的意思。 又看他的手,空空如也。 “饭呢?” 这幅理所当然要人伺候的样子,如果不是豪门千金大小姐习惯性的腔调,那就是被无数个男人给惯出来的! 第27章 楼先生,亲亲我吧 谁她都想使唤,谁都能命令,谁都得哄她。 他过去,坐到床边,男人味扑鼻而去,唐影的眉眼软了软。 他一坐,她就靠了过去,离他很近,就差把她那张不爽的脸送到他的面前来。 娇俏艳丽,换做一般男人恐怕早就搂了上去,轻哄起来。 可惜是楼景深。 “跟谁学的?”他涔薄的唇,响起了温淡之音。 “什么跟谁学的?” “你觉得你能命令我,谁教你的?” 唐影睫毛在扑闪,“我哪敢命令楼总,只不过你这句话是在暗示我可以命令你么?好,你现在到床上来睡觉,我命令你。” 说着,她拍了拍床铺。 楼景深没动,眼神卒进了灰白的烟雾一样,看不懂他的神色。 他硬,她就软。 两秒后,她的手就伸了过来,摸他的衬衫下的锁骨,“你……真的不睡?” 他没有阻止她的小动作,那冰凉的手又从他的锁骨窝摸向了喉结。 “陆离今天摸你哪儿了?”他突然问。说话时,喉结滚动,她那么摸着,让他呼吸急促了几分,但是他掩饰的很好。 他不耐把她的手给拽下来,她眼眉如画,“你想知道?” “说说看。” “就脸。”这是真的,不过不是摸,是捏,“还有胳膊,还有腿。”这是捏造。 “那么,按照你的做派,你摸回去了?” “………” “楼大少。”唐影双手胳膊肘都放在枕头上,双眸有神,“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好么,有你我惦记其它男人?虽然我很想摸遍你的全身,但你不同意,我也不至于去找你的兄弟吧。” 摸遍你的全身……… 楼景深深眸忽然墨了几分,可他的表情,没有动半分,依然俊美,淡漠。 “你在,其他男人都是残羹剩饭。”唐影托着腮,身体前倾,仰头,笑意盎然,凑近他,“那请问,我今天可以摸你么?” 楼景深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漂亮,倾城,仿佛这些词又不足以形容她的那种韵味。 妖精都没有她妖,也没有她骚。 好像看一眼,就会丢了魂魄。 “唐影。”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你当真是处?” 对于怎么诱惑男人,她得心应手,并且非常自然,是这方面的个中翘楚。 绝色会所的老板,在外人看来一定是雷厉风行的强者,可谁见过强者撒娇? 这种反差,在她的身上,成迷,又成害人不浅的药,好像专门是去药男人的。 “如果你觉得我不是,那我也没办法,我百口莫辩。反正被你破了,好处你捞到了,这会儿来质疑我,我除了在心里骂你一句人渣外,毫无对策。” “人渣你不是已经骂出来了?” “那你来渣我啊。”眼珠子转向别处,从别处又折射回来看着他,似嗔,似娇,似勾引。 楼景深的下腹就那么一紧。 那可恶的女人大抵是看明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抬头对着他的下颌吻了过去,芳香馥郁。 冰凉的手去扯他的衣服下摆,勾引的手段看似稚嫩其实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楼大少,别忍了,坏了你以后就没儿子了。” 楼景深眸底一沉,似有一股热浪打过,来势汹猛! 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这唇比想象中的软,娇柔香甜。吻上去的两秒后,她就张开了嘴,小心翼翼的…… 气氛越来越浓。 就在千钧一发时刻,他电话响了,在他的口袋里。 “别接。”她啄着他的下巴,缠着他。 楼景深任她吻,拿出手机,来电:沾衣。 手机被女人给拿了下去,她的声音娇软到快要溺亡,无力,酥软。 “不要接,亲我。” 只是一秒钟。 楼景深扣着她的后脑勺,再次深吻下去,这一回,不止是情玉,还有别的。 比如,躁乱。 说不出是因为什么,楼景深越来越用力,唐影一双藕臂攀附在他身上,努力地迎合着,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唇齿间满是男人的味道。 第28章 楼先生,有点为难 天雷勾大火,仿佛就在这一瞬。 下一秒,铃声再次乍响。 唐影感觉男人的动作一顿,她伸手按着他的脖颈,不想让他离开。 两人唇齿纠缠,铃声一遍一遍的继续。 唐影摸到手机将它按停,楼景深同时放开了她。 只是一瞬间,他身上的气质又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收拾收拾,下去吃饭,不想吃就去你的卧室。” 他拿着手机,衣衫不整的快速去了浴室。 唐影坐在床上,衣领大敞,嘴唇红艳,看起来有种狼狈的妖艳。她抓了一把头发,深深的吐出一句脏话。 妈的。 …… 回到房间草草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浅色的衣裙,少了几分艳丽,小六也不在屋里,不知猫去了哪儿。 云妈的确是个合格的佣人,屋子里哪儿哪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也从不乱动屋子里的摆设。比如说猫砂处理的很好,再比如那张照片还是在床上。 她把照片拿起来看了两眼,眸有那么一丁点的变化,但很快就消失殆尽,把照片放进床头柜里,陆诚那张俊气的脸被淹没在漆黑中。 下楼。 一身干净清爽,可能看起来平易近人许多吧。 “唐小姐,您真漂亮。”所以云妈赞美道。 “谢谢。”她走向餐桌,没有看到楼景深,估计还在楼上。 她坐过去,八个菜,好像……有点奢侈,两个人吃八个菜。她没动,等楼景深下楼。 五分钟后他才下来,深色系的休闲服,圆领,身姿笔挺,黑色的中短发随意蓬松,退去了冷硬的西装,此时的他,矜贵湿润。 “好帅。”她哇了一声。 楼景深斜了她一眼,走过来,拉开凳子,云妈给两人上饭。 “给你十分钟的吃饭时间。”楼景深开口。 “……做什么?”唐影看向他,眼含戏谑:“上楼温存?” 他捏着筷子,指背的筋暴烈的跳动了一下,好像下一瞬他就要掰断它。 唐影呶呶嘴,没有再造次。 “听说你们绝色对于不听话的顾客,都是以暴力解决。” “对。” “那么,把人往死里打也是你们的手段之一?” 唐影突然想起下午绝色经理郑欢打的那通电话,有人来闹事被她打了。 她当时说没事,没打死就行。 那现在…… “怎么了,不会是你的兄弟去我那事闹事,被揍了吧?”她问。 楼景深没回。 “你告诉我是谁,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以后见到他,不动他就是。” “你不和他计较?你好大的口气。” 啧,看来这打的人不一般啊,楼景深好像很不满意她的措辞,莫非……这个人和顾沾衣有关?毕竟,刚刚顾沾衣一直打电话过来,第一次没接,她又不死心的打。 “别吃了,走。”楼大公子起身,一身清冽的往走。 估计是了。 唐影撇撇嘴,放下碗筷跟上去。 真是可惜了这一桌饭菜。 …… 市一医院。 刚到手术室外,就看到了顾沾衣,还有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是个成功商人,应该是顾沾衣的父亲。 顾沾衣很不淡定,时不时的看向手术室,她父亲倒是沉稳许多,只是脸色很难看。 唐影跟在楼景深身后,看着顾沾衣眼前一亮,似乎要过来抱住他。可惜在看到唐影后,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她不禁挑眉一笑,眼里风情无限。 顾沾衣脸色更不好了。 “景深。”顾柏达声音很沉的打了声招呼,目光从唐影的脸上一掠而过,有探究和观察,但没有过多的停留。 “伯父。”楼景深客气的开口,“很严重?” 顾柏达单手叉腰,脸上乌云重重,又叹气,好像是恨铁不成钢,还有恼怒。 “两腿骨折,又断了两根肋骨,后脑勺破了一个洞,中度脑震荡,其他大大小小的伤。”顾沾衣深呼吸,强忍着心里的恼意和担心,“我哥他……伤的很重。” 第29章 楼先生,深不可测 哦? 顾氏的大少爷啊,顾不得郑欢说身份不一般,不好下手。 挺好,郑欢这事儿办的漂亮,回去加薪。 “景深,你知道绝色的老板是谁么?”顾沾衣又问,说话间走到了楼景深的面前,有意无意的挡着唐影。 她的语气有很重的依赖感,甚至是有无形中的撒娇,如果唐影不在,她丝毫不怀疑顾沾衣会挂在楼景深的怀里,寻求安慰。 “把我哥打成那个样子,我们顾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景深,你圈子比我们广,你应该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对不对?” 楼景深一身深色的休闲服,虽说有些儒雅,但板着脸的时候还是有一种生硬感,让人捉摸不透。 他不答反问,“绝色这半年以来打架的事情不少,规矩也都心知肚明。你哥去绝色闹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楼景深在这个圈子,顾家大少爷什么风评,他心里清楚,哪儿有女人哪儿就有他。 顾柏达恨儿子的不务正业,甚至不止一次骂他是个窝囊废,但顾大少爷依旧我行我素。 去绝色,必然不会是第一次。 “是不是第一次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次,我们顾家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楼景深沉默。 这一沉默,唐影就觉得要完,他肯定把自己捅出去。 “你想怎么个讨法?下定决心要把这事儿闹大?” 这个回答让唐影挑了挑眉,更让顾沾衣不满。当然,她不满的不止这一件,从几天前的求婚没答应后,楼景深的种种,都在她心里生了怨根。 “景深,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哥还在手术室里,还没有清醒。我给你打电话,请你帮忙,你把唐影带着,你是故意气我对不对?你要带也可以,你和她形影不离是你的事!但是,听你这语气好像是不想让我们闹大,我们顾家还怕她区区一个夜总会么,闹大又怎么样!” 唐影双手抱胸,懒懒的看着顾沾衣。不禁觉得,以前楼景深对她到底是有多好啊,楼景深不过问她一句你想怎么讨,她就发了大小姐脾气。 是觉得楼景深没有用强硬的态度帮她讨公道?没有第一时间去拥抱她去安慰她? “沾衣。”顾柏达过来,不满的皱眉,“怎么说话的你,景深能过来就给了你面子,你吼什么。” “无妨。”楼景深淡然开口,声音不咸不淡,不喜不悲。 唐影心里嗤笑,如果她对他发火,他是不是也能说一句无妨。 呵,眼睛真是瞎了,喜欢顾沾衣哪儿啊。 “人重伤住了院,沾衣发点小脾气我能接受。”楼景深道。 顾柏达正要欣慰的点头,下一秒又顿住。 “伯父,这事情不算什么大事,也不能闹大。”楼景深一字一句,笔挺的身高似清风霁月的松柏,耀眼,潋茫,一瞬间就吸引了全场的关注。 “什么意思?”顾沾衣问。 “如果这事儿闹开,外界会传是顾大少爷声色犬马,糜烂成性,最后在夜总会闹事丢人现眼。会说伯父教子无方,会说顾家出了一个败类,顾家终究是大家,这种话,承受不起。” 顾柏达的脸一下变的很难看。 顾沾衣咬牙,努力克制住情绪,或许她是不镇定的,但是唐影在,她不得不稳住自己。 “那怎么办,我们吃哑巴亏?我哥最终伤成什么样还不清楚呢,要是残了呢?” “我不是说了么,该坐牢的坐牢,该罚钱的罚钱,该赔偿的赔偿。如果是残了,那也……只能算买个教训。” 顾沾衣的脸,彻底的白了下去。 她似乎是不敢相信,楼景深会说这种话。 残了,就当是买个教训! 说的好轻松啊! 顾柏达毕竟是老职场人,这番话不对劲儿,他定定的看着楼景深,目光锐利的很。 顾沾衣咬唇,缓了缓语气,“景深,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还怨我没有答应你的求……” “沾衣。”楼景深打断了她,声音干脆,“过去的事情,别提。” 而后对着顾柏达,“伯父,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第30章 楼先生,又在挖坑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沾衣还想叫他,却被顾柏达一个眼神给挡住。 他们的身影消失后,顾沾衣才不甘的走到窗边,对着窗台捶了下去,唇咬的死死的。 她把楼景深叫来,就是让他出头,结果他……根本不管。 “爸。”她缓了一口气,“怎么办?” 顾柏达咬着腮帮子,“你哥确实不争气,总给我惹事儿。他要是不先动手,他也不会挨打。你以为把那些人弄去警局就完事儿了么?” “那怎么办,难道就忍气吞声?” 顾柏达的眼睛拉长了些,“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应该知道他身边那个女人吧?” “唐影?” “景深的为人我清楚,从不风花雪月,身边一般从不出现除了你之外的女人。而且,早听说绝色的老板是名女性,并且倾国倾城。有这种美色的,当的起这种称呼的,柳如都不配,除了她,还有谁。” 顾沾衣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唇,也就是说唐影是绝色老板,而楼景深不过是在护着她而已。 顾沾衣的拳头,死死的攥在了一起。 唐影,又是唐影。 “对了,我听你刚刚没有说完话的意思是,楼景深跟你求婚过?” 顾沾衣一下子就像被打翻的船,在海面扑腾着,凌乱,呼吸不够,缺氧。 “你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才没有答应?就因为一个陆城?他已经死了,顾沾衣,你给我清醒一点儿,楼家比陆家高了几个档次,明白吗!” 陆城死了,陆城死了……而楼景深有了唐影。 顾沾衣的船佟的一下跌入到了海底,幽深的恐惧,四面八方的涌来。 ……… 在车上,唐影接到电话,说郑欢还有其他六个保全一同被警察带走。 唐影捏着手机,倒是没有多少着急的成分,只是想着楼景深刚才包庇自己,还是在顾家面前包庇自己,挺意外。 “楼总。”她问,“顾小姐就是希望你管啊,你干嘛不管。” “没兴趣。” 哦? “那………那你能不能管管我,把我的人给我弄出来。” 她抬眼看着他,眼底萤光熠熠。 红灯,他停车。 打开储物盒从里面抽了一支烟和打火机,烟吊在嘴上,又没有点燃,姿态潇洒,桀骜,让人目不转睛。 “坐牢是你们应得的下场。” “………” 她侧过身去,上身对着他,“能把人打成那个样子,那顾少爷肯定闹的更凶。没准砸了我的店,我今晚都无法开张,先撩者贱啊。所以说,我的员工只是被逼的还手而已,属于自保。” “我听顾少爷的司机说了,六个打一个,好一个自保。” “………” 唐影坐了回去,“好吧。”一脸恹恹地说,“麻烦送我去绝色,等我看到现场时我再决定。” “如果我是你。”楼景深的声音很平缓,但又有着落地有声的魄力,“我就会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应付顾家一波一波的刁难。” “……什么?” 她侧首。 “我猜顾柏达一定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忍气吞声?你也太高看了豪门中人的肚量。” “……你…”唐影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把我带过去?假装维护我,其实是把我顶出去?” 亏她还天真的以为,他真的在维护她,而完全不顾顾沾衣! 原来真相在这儿,怪不得,怪不得他说的那么狠,当着别人的面说顾柏达教子无方,说顾家出了一个败类,还说这事儿不能闹大。 顾家人心里肯定怒火中烧,然而这笔账,顾家都会算在她的头上。 “楼总,你也太不道德了吧,上一秒剥我的衣服想上我,下一秒就把我推到了刀尖上?”顾家不算顶级豪门,但也不容小觑,若是针对她,她未必招架得了。 “没办法。”他看着前方,那半黑不黑的路,衬的他的瞳仁,漆黑的像黑夜中滴出来的墨汁,沉黑,泛着幽幽之色,“我也想知道25岁的绝色老板娘后台到底是谁,我更想知道,娶了你,我是不是在高攀。” 第31章 楼先生,给我包扎 他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重新发动车子。 唐影收回了笑,隐藏在夜色里的星眸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车厢内,突然陷入沉默。 …… 车子到达绝色会所,晚上八点半,人还不是很多,至少停车场里还有空位。 唐影带着楼景深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简洁,空旷,格调简单,有些不像是夜总会老板办公的地方。 唐影亲自倒了两杯水过来放在桌子上,她坐在楼景深的身边,拿出遥控器。 座椅的正对面有十几台超大显示器,这大概是这个办公室里,最值钱的东西。 调至顾少爷闹事的时间点,五点十分。调好后,唐影就靠在了楼景深的肩膀。 “你是没骨头?” 她抬头,绝美的脸,线条柔媚,答非所问:“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穿的是情侣服。” 确实,同一个牌子,一个深蓝,一个灰白,特像一对儿。 楼景深没回,也没再看她。 监控里,顾少爷已经和服务员在拉扯。看了五分钟,唐影觉得没意思,这种闹事的戏码,千篇一律,她看多了。 她伸手隔着衣服去摸他的肚子,好结实,才来回摩擦了两下,就被楼景深捏住。 “你是有多缺男人?”他侧头,近距离的放射出了锋芒。 “我不缺啊,你没看顾少爷为了见我在闹事么?楼下多少男人为了想见我,抓猴挠腮,心里早就痒了。” 楼景深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笔直锋利的直线! “可我缺你。”她笑了下,小手在他掌心挠了两下,水秀天成,“别生气嘛,认识你三天,怎么我老在哄你。” “………” 楼景深胸腔抖动,咬牙,“滚过去!” 她不。 “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她明眸皓齿,那个腔调像是长在男人心头的猫爪,时不时的把你挠一挠,让你痒一痒。 ……… 唐影一走,楼景深闭着眼睛,颊边鼓起来的冷硬线条好一会儿才消下去。然而……身体里的反应,没有消。 或许真的是克制太久,三天前才发泄过一回,但远远不够,所以…… 他抬头,看向监控,顾少爷正对着监控吼,听不到声音但从口语上来看,是在说:老子今天就要见到她,谁也不能阻拦! 他深色的瞳孔有一丝冷嘲。 正在此时,“啊!” 办公室里面的小套间里穿出唐影的尖叫声,他起身,过去。 肉和菜板都在地上,她手里拿着刀,另外一只手在滴血。楼景深把刀拿下来,捏着她的手去冲水。 “唔,疼。” “疼不死你。”他沉声一句,冲好了拿起来,血一会儿的时间又涌出来。 不知道疼不疼,但是她表现的很疼,一下就抱住了他。仿佛很脆弱的在他怀里磨蹭着,“好疼啊。” 楼景深冷着脸提着她的头发让她强行离开他,唐影咕噜了一句,“哪儿有拽头发的………”但还是顺从的起开。 他冷着脸出去。 她跟在他身后,手上还在滴血。楼景深径直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监控。 唐影拿了医药箱过去放在他的腿上,同时把滴血的手送过去,“快点,血要滴你裤子上了。” 楼景深没动,看了她两秒。 唐影把手往前伸了伸。 他眼睫一低,打开医药箱,放在桌子上。再把垃圾桶拖过来,然后捏着她的手指,瞄了她一眼,然后,用力! 唐影疼的倒抽一口气,血如注,一下飚了出来。 “楼景深!” “故意的?” “你……你是在给我放血?” 一连三句,楼景深没有回答,拿起了消毒棉签,开始给她处理伤口,好像刚刚给她放血就是在惩罚她。 唐影哼唧了两声,咬着唇,靠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会儿就开疆扩土的从他腋下钻过去,直接睡在他的腿上。 看着他动作熟练又粗鲁的折磨她。 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她啊,绅士不见,耐心不见,好脾气也不见。 第32章 楼先生,你好香哦 手指上传来钻心般的疼痛,痛的她面色都扭曲了,小脸煞白。 她掀起他的衣服,把脸埋了进去。有虚虚的光从缝隙里透进来,她看到了他腹部的疤。 挺长的,像一条蜈蚣趴在上面,她对着那块疤,轻轻开口,吹了一口气…… 男人身体一僵,下一秒她的头被扯出来,她咬唇看着他,眸中含笑。 “你想死是不是?”他低头,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正在最后一步,包扎。 “没有呀,就看看你的疤,关心你。” “起来!” “我躺一会儿……” 啊,手指突然疼的像断了一样。她看了眼他的脸,慢吞吞的起来,起来后他才给她包好。 “你对我怎么这么差。”她小声嘟囔,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只认识了三天,是三年。 “你哪一点值得我对你好?” 包好了,他把她的手甩了过来,真的是甩。真的很疼啊,骨头都有一种被冰水浸透的感觉。 “你在这儿看,我继续给你做饭,你别跑了,一会儿一起回家。” “你是打算把你的手切下来炒着吃?” “我学着做。” 楼景深后槽牙紧了紧没说话,身边的女人已经起来。 他靠在沙发,也没有在看监控,直觉腹部滚烫,那股火热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 唐影一只手洗肉,洗菜,很慢,把菜放在菜板上时,手里的刀被抢了过去。 她扭头,还没看清楚他,他一句话就砍了过来,“滚出去。” “……你做饭?” 他放下刀,没有回答,把袖子扯到了胳膊肘的位置,手臂肌肉漂亮,线条优美。一言不发的洗菜,洗菜刀。 切菜。 不算顺手,但也看得出来,不是第一次做饭。 切菜的时候,他低着头,脊背的肌肉被拉直,刚硬性感。唐影看着他,缓缓张开双臂,从后面抱过去,才抱一下,她就被推开。 唐影又去抱他的手臂,他拿起菜刀,“还想见血?” “……可以接吻么?”她踮起脚尖,把嘴对着他。 “滚。” 她煽动着唇瓣,楼景深看着这红唇,语气冷漠,“再闹,你今晚水都别想喝。” “我可以提第三个要求么?亲我下。”那张纸,真好! 他眼睛一沉,“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条件,那张纸我收回。” “别收,那我亲你,不算条件,你站着别动就行。” 他一下放下了菜刀,抬腿往外走,不做了。才走一步,又被女人给拽了回来。 “我错了错了,我不骚扰你,你做饭,我饿。”她语调酥软,示弱,还有显而易见的撒娇。 楼景深长身玉立,漆黑的眸望进她的瞳孔里,她咧嘴一笑,刹那芳华。 他喉头一滚,“滚出去!” …… 唐影出了厨房,慢悠悠的踱步到沙发上坐下。偌大的显示器在放顾少爷拿起凳子砸她琉璃吧台的画面,有玻璃渣子溅出来,四分五裂。 端起水杯,淡定的抿了一口,在抬头时,顾少爷已经被摁在了地上。 她红唇一弯,如果知道这个人是顾沾衣的哥哥,那没准她会下令—— 重点打! 只是这顾家人……还挺棘手的。 这件事如果没有楼景深的介入,顶多郑欢被关几天,别查不到她头上。 但是楼景深放了狠话,而且把她给推了出去,那就不好办,顾家会整死她。 楼景深啊…… 唐影侧头,单手撑着头,这男人真是讨厌! 她跑向厨房瞄了一眼,男人一身笔挺,头发极有光泽,光从碎发里穿透而过,颈部的家居服上有浅浅的阴影,光影吞噬了脸型不规则带来的突兀感,留下折线分明的轮廓和倒影。 灯光乍亮,他的身影投的老远,她走过去在他影子头部的位置,用力踩下去。 然后是胸膛,腰,以及那儿……慢慢、慢慢的身体就靠向他,闻到了他身上沐浴后的香味,她用力吸了口,“好香哦。” 楼景深放下铲子,拿起菜刀,回头,揪起她一缕黑发,手起刀落,一小缕的头发就被他削了下来,刀刃粼粼。 第33章 楼先生,做饭好吃 唐影,“……” 他寒着一张脸,“出不出去?” “凶死了你。”唐影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出去就出去。 刚到办到室,电话就响了。 “说。”一个字。 “唐总,刚刚警局来了电话,说顾家人要您亲自出面,否则就按不配合警方办案处理强行把你带走。” 哟,这就开始行动了。 还挺快。 “还有今晚客人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好像商量好了非得见你一面,已经有客人和我们发生摩擦。总感觉他们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过会儿人多起来,若闹下去,我们会招架不住。” “一会儿如果再闹事,接着打。” “啊?”还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嫌事情不够大? 唐影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平静,“嗯。另外吩咐下去,九点到十二点,这个时间段的所有酒水,通通免单。” 这个时间段真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上百万的收入,免单? “好了,做你的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唐影放下了电话,看着监控,若有所思。 ……… 唐影再去厨房的时候,已经把头发都扎了起来,露出一整张精致小巧的脸来。 “楼大少?做好了?”她撑着餐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青菜溜肉片啊,这个配置,她第一次见。 一盘菜,两碗面条。 哪怕是刚做完饭,男人依旧是动人心弦的帅,他坐在灯下,一身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油腥味,坐在那儿,风姿绰约。 “好香!” 楼景深没有拿筷子,右手堪堪的搭在桌面上,昵了她一眼,“如果食物都堵不住你的腿,那就从我眼前消失,别碍眼。” “………”哎,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其实挺酷的,看他,哪儿哪儿都好看,哪怕是嫌弃她都迷死人。 “吃饭吃饭。”她坐在他对面,夹起面条,在来点青菜,混合着,一口吃下去。 味道不错。 三两下的吃完,她伸着脖子看向锅里,好像没有面了。 “………我没吃饱。” 楼景深没有回,慢条斯理的吃,优雅且无声。一会儿碗里多了一双筷子,泛着水光,夹了一筷子面起来,抬头,她的脸近在咫尺,娇媚,狡黠。 唇沾上了油渍,水光艳艳,一笑,唇纹都被拉直了几分,光泽柔软。 “我可以吃点吗?”她挑起一点面条,“我一般很晚才下班,不吃饱我受不了,分我点儿。” 楼景深深呼吸,放下筷子,眸,深谙如漆黑的井,一眼望不到底。 “唐影。” “啊?” “你能放肆到什么地步,嗯?” “我没有放肆,我就是………”她鼓鼓腮帮子,把筷子缩回去,“不让吃算了。” 她坐着不动,漂亮惊艳的脸蛋在灯光下,看不到一点的瑕疵,像一个正在闹情绪的瓷娃娃。 楼景深往后靠,长臂搭在餐椅背上,看着他,一瞬不瞬,懒散,锐利。男人的成熟气场,正在迸发。 唐影,“………” “你怎么不吃了?” “你到底是谁?”这声音低沉而飘渺,仿佛是带着久远的沉香,那一抹味道飘进了女人的心里,莫名的就掀起了波澜。 一圈,一圈。 唐影敛了敛神,压住心中莫名的悸动,又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 “我是唐影,一个爱慕你的女人。” “爱慕我?”楼景深嗤笑一声,“那你觉得我能给你什么,荣华富贵?还是保你平顺?还是你以为的爱情?” “我觉得你都能。” “那你觉得我愿意么?” 似乎不太愿意。 唐影依然在笑,“如果是顾沾衣,你愿意么?” “……” 唐影捏了捏手心里的筷子,眸有碎碎的东西划过,她看着他,“真羡慕顾小姐,有楼大少这样的天选之子宠着,命真好。” 他涔薄的唇抿成一条线,泛着性感而薄情的弧度,“既然知道命没有她好,就给我放听话点。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我忍你,因为我是男人,我不忍,也因为我是男人。” 第34章 楼先生,有点动心 三天的胡搅蛮缠,他嘴上虽有措辞,但基本都在纵容她。 并且破天荒的第一次下厨给女人做饭。 唐影没吭声,漂亮的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分不清她在想什么。 半分钟后,她低低的道,“顾小姐是天选之子,可我,是你选的。” 后来的许多年,楼景深都记得这句话。那个漂亮到无可挑剔的女人,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还有点委屈的说这句话。 【顾小姐是天选的,可我,是你选的。】 …… 说完那句话,楼景深就走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起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她动也没有动一下。 外面疯成了一锅粥,有人在打架,她十几台显示器,已经有几台黑掉了,显然监控器被人打了下来。 呵,不愧是顾家。好手段,居然用这种方法逼她出面。 看着屏幕里越演越烈的画面,唐影站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姜磊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 “唐小姐。” “嗯。” “您要下楼么?” “怎么,我得跟你报备?”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楼总说了,您不能露面,不能让大家知道绝色的幕后老板是你,更不能让楼老太太知道,楼太太是混夜总会的。” 如果她一露面,必将成为新闻,一旦是新闻,一定会传到奶奶的耳朵里。 唐影嘴边牵起一抹嘲讽:“如果我非要下去呢?” “唐小姐,如果您执意如此,楼总说,先离婚。”姜磊讪讪的笑笑,“您还是不要下去了,否则离婚证和机票会一起给您。” 也就是说,如果让奶奶知道她是混夜总会的,那么离婚的同时,她也得离开邺城。想要再踏进这个城市,怕是,难。 唐影两手交握,然后用力的摁压在了一起,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里,有刀光划过。 一分钟后,她松开手,拿手机把大堂经理李云豪叫了过来。 “唐总。”很快经理就上来。 唐影给他发了两张照片,然后脸对着姜磊,“既然楼总发了话,我哪敢不听。” 只是这事儿,败是楼景深,那么,成也得楼景深才行。 “拿着这两张照片下去,就说绝色老板是楼景深的……人。”人之前她停顿了两秒,给人无限的遐想。 姜磊一惊,“………唐小姐。” “李经理,如果有继续闹事的,那就继续教训,一直到他听话为止,不服让他去找楼景深。” “是。”李云豪下去。 “唐小姐,您这样会让楼总陷入负面影响里,他………” “你去告诉楼景深,我没有后台,如果有,那就是他。”唐影抬步,走向电梯,这一步电梯是有密码的,能用的人,包括她,不超过三个人。 到了停车场,唐影走在前面,姜磊跟在身后,一脸的焦灼,刚才他试图劝阻唐影出去解释,不要祸水东引到楼景深身上,结果,无果。 前方,四名着深色警服的人过来,“你好,请问您是唐小姐,唐老板么?” 唐影停下脚步,目光冷静。 “我是。” 停车场内明显还有其他人,但是警察直接朝着她来,一看就是已经有人提前告知,她是谁。 不用说,肯定是顾家。 呵,真够执着的。 “您涉嫌一起恶意行凶事件的幕后主使,请跟我们走一趟,。” 姜磊本能的想要上前去劝解,但…… “好,我跟你们走。”唐影开口,不卑不亢。 …… 东方帝景城的别墅内。 “喵——喵——” 楼景深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小六蹲在他的身旁,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跟它主子一样,话多,招人烦。 电话响了,姜磊。 “嗯。”他嗯了声。 “楼总,唐小姐被带走了。” 他低头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没作任何指示。 “还有,唐小姐听了您的没有露面,但是她把您给说了出去。” 楼景深听到了喝水声,抬头,那猫的爪子伸到他喝水的杯子里,掬了一把水然后开始舔。 第35章 楼先生,绝色金主 他整个人都寒了几分! 同时电脑的右下角跳出了新闻,他点开。 “不知道唐小姐用了什么方法让大家相信您才是罩着绝色的那个人,但……” 声音戛然而止,楼景深挂了电话,看向了电脑。 【爆!绝色老板幕后金主竟是楼氏大少!】 下面是两张照片,第一张是在唐影的办公室,画面很大,却清晰的映出了他的侧脸,他正在‘审阅’监控,而监控的画面是顾氏太子爷掌掴某个女服务员。 第二张,是他在厨房里做饭,角度依然完美。他的侧身,正对着窗户,窗户外是邺城著名的摩尔大厦。 绝色临江,摩尔也临江,这张照片,就是在向大家说明,楼景深是在绝色做的饭。 仅仅是两张照片,却信息量爆棚。 顾少爷打人闹事、楼大少来绝色审查、楼大少在绝色亲自下厨。 …… 楼景深没有看下面的文字,就看着这照片……角度选的如此绝妙,这是早就想好了余下的对策。 他突然笑了下……… 眼底都有了那种被挑起来的笑,锐亮,骇人。 唐影啊,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 一边撒娇调情,一边算计。 活了28年,没有被人整过,也没有被女人激起这么强的……挑战欲。 两张照片,楼家,顾家,通通都上了风口,只有唐影,躲在绝色老板娘的皮下,毫发不损。 手下一团软,他侧头,猫咪钻到了他的手心里,好像是在求摸。 他没动。 那猫放肆的爬到了他的腿上,扒着他的衣服站起来,对着他一顿看。 “下去。”他的声音很低,也不算寒,像是在对人说话。 “喵。”猫果真是下去了,却是窝在他的腿上,非常的自来熟。 脸皮和她的主子有得一拼。 楼景深撸着它的后背,准备给它提下去。它突然喵了下,然后在他的手心里打了一个滚。 奇异的他没有把它赶走,任它窝着。 很久以前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女人拿捏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撒娇和示弱。 这只猫,果然和它的主人一样,熟练掌握了前半部分。 ……… 楼景深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没动,猫咪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因为它,他的腿也变得异常温暖。 网络上爆出来的消息,早就已经出现的五分钟后消失的干干净净,当然还有零星的用户在散播照片,但是就算发出去很快也成了一堆马赛克。 一个小时后,姜磊再次来电,“顾小姐去了警局。” “嗯。” “楼总……” 楼景深对着手机交代了一句什么,挂了电话。 扔了手机,猫咪伸了一个懒腰,雪白色的肚皮拉的老长,一副娇憨懵懂。 警局。 唐影一直在审讯室里,她一口一口的喝着白开水,反正有人给倒。 有个年轻的小帅哥问她为什么不着急,唐影问为什么要着急呢。 “你真的跟这事儿没关系?”警察小哥哥也是没什么可以盘问了,开始跟她聊天。 “谁说的,我一直跟这事儿有关系啊。” “………” “规矩我定的,人是我要打的。” “……你……你……”小哥哥竟然不知道一时说什么好,她太坦然,也太美了。 “顾家的指责我供认不讳哦。”她俏皮的眨眨眼,硬是给小警察弄的脸红了几分。 ……… 顾沾衣来的时候,唐影已经呆了一个小时了,小警察对她说了点什么,就把顾沾衣留在了这儿。 审讯室里就她们两个人,这大晚上的,明亮的灯光下,两个美人,给这屋子的灰白都增添了一抹柔亮的色彩。 “唐影。”顾沾衣幽幽地看着她,半挽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很温婉,眉宇里还有千金大小姐的傲气。 “你何苦来得罪我们顾家?你在夜总会上班,本来就够被人诟病,再加一笔牢狱之灾,你是想给你人生涂满灰烬?” 唐影细白的手指捏着小警察的笔,然后在手指尖转动着,姿态随意的很,“这半年来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就目前而言,顾家确实最有势力。但没办法啊,不论谁在我绝色闹事,都得按规矩办事。”她目光凌厉,丝毫不惧。 第36章 楼先生,替她出头 “那么你也想好了按规矩办事的下场了?” 唐影淡道,“我不惧任何下场。” 顾沾衣捏着手,这个女人为何如此嚣张,无论是神态,还是说出来的话,都毫不畏惧。 是因为……楼景深? “怎么?你觉得楼景深给你查看监控,给你做饭,这件事儿他就会为你出头。”她咬了咬牙,冷声问道。 才看到新闻时,顾沾衣有半小时脑子都是懵的。她不敢相信那个人是楼景深,尤其是做饭的那一张。 认识十年,她从不知道,楼景深会做饭! “他对你那么好,怎么会为我出头呢?”唐影凉凉开口。 顾沾衣冷笑,“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会让他为我出头,你信么?” “你!”顾沾衣语气一凌,又很快转了语气,嘲讽一笑:“你不必激我,他要是会为你出头,你现在还用在这待这么久?”她就不信楼景深真会为了要一个夜总会女子不顾她顾家的面子! 而且唐影来了警局这么久,楼景深都没来找他,可见他根本不想管这事儿。 “啧”唐影嗤笑一声,似乎懒得与她纠缠,缓缓道:“你把我的人放了,所有事情,我一人承担。” “………你说什么?”顾沾衣有点不敢相信。 “我说——只要你放了我的人,关几天,我都认。” “你有这么识时务?” “没办法,谁让我阴沟里翻船,打的是顾家大少爷呢。”唐影摊摊手。 半个小时后,郑欢一行六人被放走。走前,郑欢担心的回头,“唐总,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真要蹲大牢?” 唐影微微勾唇:“你看你老板是这么傻的人吗?回去好好安抚大家,等我回来。” 楼景深,你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 拘留所。 顾沾衣透过铁栅栏,看着里面身陷囹圄的唐影,眼里透着得逞与快意。 “唐影,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哥无非就是想见见你。你不笨,想要脱身应该知道怎么做。” “啧。”唐影的声音很轻,反问,“顾小姐,身为女人我真的很奇怪,你是怎么喜欢陆城又霸占着楼景深不放手的?陆城都死了一年半,如果你还惦记他,那就给他守寡好了,怎么还要去招惹楼景深呢?莫不是你享受这被男人追捧的日子?” “你一个混夜总会的女人,有什么脸来教训我?” “顾沾衣。”唐影难得连名带姓的叫她,“那像你这种蛇吞象的不自量力的,好像更没有资格要求我啊。” “唐影!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就是把你给赶出邺城,景深也不会帮你!” “那我们就看看吧。”唐影冒出这么一句来。 “什么?” “留下来好好看看,我是怎么从这儿出去的。”唐影抬头,眼中有自信傲然的光,一下子让顾沾衣的心恍惚了。 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还有谁会帮她? 难道是楼景深…… 不……不会的…… 顾沾衣在外面休息室坐了良久,她不能否认她的心确实因为唐影的一句话而掀起波涛。哪怕她再不愿意相信,但是心底深处依旧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楼景深会来。 看了看挂钟,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唐影依旧老神在在的待在拘留室里。 值班的民警在一点一点打瞌睡,顾沾衣却毫无睡意,她捏着电话,最终还是播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景深。” “嗯。” 男人的声音沉缓又动听,顾沾衣对着手机笑了下,“你在哪儿呢?” “家,准备睡了,有事儿?” 在家啊,那应该不会来了…… “没有,不……我有事儿。”顾沾衣这几天难得和他说上几句话,“你前几天怎么不回我消息?你还生气么?” “顾大小姐,求婚被拒,你指望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不是的。”顾沾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不说这个,问另外一个问题,“你和唐影真的是那种关系么?” 第37章 楼先生,派人保释 “你不需要知道。”楼景深在卧室,坐在床头,垃圾桶里躺着他沾了猫毛的外套。 就是和唐影阴差阳错成为‘情侣套装’的那一件。 “已经很晚,一会儿我让姜磊送你回去。” “嗯。”顾沾衣点头,神色里不免泛着甜蜜,和以前一样,他还是对她很好的。唐影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 他还是喜欢她的。 挂了电话以后,她独自甜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没有说自己在哪儿,而景深也没问,他怎么叫姜磊过来送她。 正在这时候,警察来了。 “顾小姐,唐小姐已经被保释。” “你说什么?” “她已经被放了出来,外面有人接她。” 顾沾衣呼吸凌乱,怎么回事,谁来接她!她跑出去,在大厅里看到了姜磊和两名保镖。 还有……从牢里出来的唐影。 “姜磊,怎么回事!” “抱歉,顾小姐。楼总吩咐,让我送您回家,唐小姐由他们护送。”他指指保镖。 “为什么!”顾沾衣大声道,她根本不敢信,楼景深会让唐影出去。 刚刚她还以为,楼景深根本不会出手! 而且她之前答应了唐影,把那些动手的绝色工作人员都给放走了,现在唐影也出了牢,那岂不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不好意思,这是楼总的决定。”姜磊道。 顾沾衣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她以为楼景深对她还有旧情,结果转脸就变了! “我说顾沾衣。”唐影嗤笑,“到现在你还不相信吗?。” “我是他的情人,你说,他怎么会让他的情人坐牢呢?” 姜磊看着她,心中泛起波澜,这个女人太聪明。 她现在的身份是楼总的妻子,确实不能有任何污点。她很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 她心里想什么楼总知道。 楼总想什么,她也知道。 “你们是哪门子的情人,你们才认识几天?” “认识的时间在长,也不如有情趣的区区几小时,懂么?” “唐影!”顾沾衣有些不淡定,“你故意的,你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招让景深把你保出来,所以你一人担了所有,让我松口放了你的工作人员,你……好一个金蝉脱壳!” “这不是你给的机会么?”和她比起来,唐影显得非常平静,“是你心急的要组团到我那闹事,撺掇人给我找不痛快。我先前还在想你们会怎么收拾我,还在想对策。却不想……” 她笑了下,有几分嘲弄,“楼总都说了这事情不能闹大,可你偏偏和他对着来往大了闹,这不是你自己给我想的办法吗?”唐影不怕闹,就怕他们不闹。 如果不是顾沾衣这么一闹,唐影还真找不到理由让楼景深保下自己。反而是她闹大了,楼景深才不会置之不理。 …… 回到东方帝景城,别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就连猫都睡的像头懒猪。 唐影摸了摸小六,小六打着呼噜还往她的手心里蹭了蹭,还没醒呢。 半晌,她才起身,去了隔壁的卧室。打开门,乌漆麻黑,他应该是睡着了。 她摸着黑,去了床边,又轻手轻脚的坐下来。 手一点点摸到了他的身上,又轻轻地俯下身,还没开口,她的手腕一下被捉住,疼得她头皮一麻! 啪,台灯亮起,她被光线刺的闪躲了两下。 “哪儿来的胆量让你设计了我之后,还敢爬上我的床?”男人凛冽的语气传来,她抬头,对上那双阴寒的双眸。 “我是来给你赔罪的。” “你的赔罪可真廉价,这是三天以来的第几次?” 唐影虚虚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楼景深坐起来,身躯一直,那气势更盛,“手段不错,还知道借刀杀人。” 他的眼睛里仿佛卒了毒汁,就快要把她浸没,“唐影,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唐影垂眸,半分理所当然,“我也没有办法,你和顾小姐一起出手,我哪里招架得住,只能绝地逢生啦。” 第38章 楼先生,是我老公 “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第一张我看你坐在那儿又有派头又好看,我就拍了,至于顾少爷入镜,纯属意外。第二张,确实是故意拍的。” 唐影说完,看了他阴沉沉的脸一眼,屁股往他的方向一点一点挪,拉长了语音撒娇道。 “我知道是我不好。”她转了转被他捏的手腕,没转开,真的很疼,而且是右手,她的右手本来就受了伤。 “我总不能看他们把我的店给砸了吧,再说,整件事情你不觉得我才是受害者么?顾少爷下午五点去我店里,这个时间绝色都没有开张。他来干什么的,意图昭然若揭。” “如果我出去见了他,他一定想方设法的欺辱我,往小了说被他占便宜,往大了说,万一被凌辱了怎么办。” 楼景深看向她,目光幽凉如刃。 她还学会了偷换概念。 “而且,我真的没有后台。”唐影的语气又软又无助,睫毛颤抖着,“如果我有后台,我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会让人上门欺负吗?” “如果我建立规矩,来一个打一个,那难道要我阿谀奉承,来一个就去赔笑吗?” 赔笑? 楼景深的眸一下眯了几分,好像很不喜欢这种措辞。 她顺势倒了过来,靠在他的怀里,糯糯的说道:“我真的没有后台,没人罩我,我就得找后台,我也没有法子,我也不想把你弄出去,我知道你不喜欢曝光,但是,我也不想坐牢。现在,有了你,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女人的声音靡靡又动听,仿佛自己是个弱小无助的猫咪。 “抬头。”他命令。 唐影听话的坐起来,抬头,看着他。 这橘色的灯光是一道暧昧的滤镜,把她勾勒的面容精致,神色微弱,好像很需要人哄一哄。 “很多人欺负你?”他问。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的火气,消了很多。 唐影点头,女人当夜总会老板,风评难免会很难听。 “才开张时经常有人骚扰我,后来我没有办法,才选择不露面。” 她探过头去,“别生气好不好?我道歉,我发誓以后我绝不会再利用你。” “行了,你的道歉值几个钱。” “那你还生气么?” 楼景深微微闭眼,“滚出去。” 和那头猫一样,招人烦! 脸上一软,他睁眼,她的脸近在咫尺。亲了一下就退开,“那……你能不能一直罩着我?” “唐影。” “什么?” “我现在不是被你逼的不罩着你是不行了吗,你不是我情人么?” “谁说的,我明明是你老婆。”她弱弱的道。 他目光一沉,唐影马上咧嘴一笑,又嬉皮笑脸的道:“好吧好吧,情人就情人。谢谢我帅气的金主大人!” 她像个少女一般,看着他笑。 花绽放是什么样子呢,是黑夜里那浓重笔墨的精彩,是心头难以抵挡的瘙痒,是眼睛都无法移开的惊艳。 男人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挪开。 他的瞳仁,墨黑深邃。 “正经点儿。” “我很正经了,谁让你那么好看。” “给我闭嘴!” 唐影没说话,但是去扯他的被子。 “……做什么?” “想在这睡……” “不行。” 她摇了摇他的胳膊,央求道:“你看我从警局回来,澡都没洗,就过来给你道歉了,我知道你在生气。我这么有诚意,你别赶我走。” “去给我倒杯水。”他开口。 “……” “你能不能不喝水?” 他眼睛微微一眯,唐影连忙开口,“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 她起来,下楼。 等她倒水回来后,门……被反锁了。 “………”艹。 ……… 屋子里。 男人站在阳台,这漆黑的夜色只有远方星星点点的光透过来。 他身姿修长笔挺,矗立在夜色里,眺望着远处的天空。手上的烟,已经点燃,可迟迟没有送到唇边。 第39章 楼先生,生气变老 身上仿佛还有女人的香味,随着清风,一阵一阵的往他鼻息里送。 女人拿捏男人的最好方法是撒娇和示弱,她显然掌握地很好,而且运用自如。 电话响了。 是韩佐。 “喂?” “情人?楼大少,我说你是不是被算计了。” “嗯。”楼景深回。 那一头的韩佐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然后开始哈哈哈大笑,笑了两分钟,才说话,“这唐影也太牛了吧,我对她的喜欢可越来越多了。” “别用你的喜欢侮辱她。” “………”韩佐又道,“我说楼景深,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一片真心向着顾沾衣吗,怎么现在又霸着唐影不放?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见她一面甩了几百万。” “就是有你们这种垃圾,所以我才会被设计。” “………你骂谁垃圾?” “挂了。”楼景深松下电话,手机里还有声音,他又拿起来,是韩佐那风流的腔调,“对于唐影,我也挺感兴趣的,不如你让给我,我知道,你们不是情人关系。” “对她感兴趣的很多,你再等等。” “等……等什么?” 楼景深淡红色的舌尖从唇角溜过,开口,“等到我死。” “楼景深你是不是有病?” 没有理会韩佐的叫嚷,楼景深直接挂断了电话,刚放下,又滴的一声响了。 是短信。 【楼总,唐小姐圈子很窄,没有查到和异性亲密的接触过,绝色的老板只有她一个。】 【至于她和陆城,目前还没有查到,在给我一些时日。】 没有后台,就是最大的后台。 唐影,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她……又岂是平常人。 楼景深放下手机,吐出一口烟雾来,青白色的烟一圈一圈的升起来,把他那双精锐沉黑的眼睛给遮盖了一些。 黑夜里,那眼睛特别的出彩,如幽狼,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犀利。 好像在等着猎物一次次的露出马脚……好像在放长线钓大鱼。 …… 早上六点半,楼景深晨练回来,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皱眉走过去,还没走进就闻到一股糊味。 女人穿着睡袍,卷发松松垮垮的挽成了一个丸子头,雪白的脖颈,赏心悦目。 她正在煎蛋……别手别脚。她把鸡蛋翻过来,用锅铲在鸡蛋上面一摁,顿时贴着锅底那一面的蛋黄飞溅了出来。 她身边的垃圾桶里躺着五六个做失败的鸡蛋。 楼景深沉着脸过去,“云妈呢?” 唐影惊了一下,回头,看他跑完步肌肉绷起隐藏在雪白色的运动衫下,剑眉星目。 “云妈今天请假,我做饭。” 说话间,鸡蛋糊了。 唐影皱了鼻子,翻过来看了看,再次倒向了垃圾桶。 “唐影!”两个字像夹着冰块,“不会做饭没人让你做,大清早的你折腾什么?” 唐影对于他的火气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用受了伤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你能不能小点声,你非要让邻居知道你在训我?让人家看笑话。” 楼景深的头仿佛要炸了一样,“把你的行李收拾收拾,从这儿出去!” 他转身离开。 “楼景深!”她连名带姓的叫他。 楼景深的步子一顿,回头,幽森的视线直直的落向她。那女人一身雪白的浴袍,胸前交叉,腰带随意的绑着,胸口微松,半露不露,她——依旧没有穿内衣。 以及,听她这语气,她好像还生气了。 他这么一看,她的火气好像也小了几分,走过来。170的净身高,还是比他矮很多,她仰着头,眼神娇嗔。她总有一种——无论当下什么情绪,但下一秒就能切换到柔媚的本事。 腮帮子微鼓,嗓音微拖,“我不走,我就是要给你做饭。” 不知道这话是在陈述还是在撒娇,组合在一起,让人……胸口微热。 楼景深看着这张白净饱满的脸,还有那娇气横生的眼晴,忽然很想上她,又很想捏死她。 第40章 楼先生,提出要求 “你再浪费一个鸡蛋,我就让你趴到垃圾桶把你扔的全都吞进去!”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以后若是再不穿内衣,那就永远别穿,我一把火把它们全烧了!” 上楼,脚下生风。 唐影看着他离开,红唇微弯,这男人……好容易发火啊,动不动就生气。 …… 唐影打了一个豆浆,没有找到糖,就没有放。煎了两个奇形怪状的鸡蛋都在楼景深的碗里,她一个没有。火腿,面包,培根,这些平分。 楼景深已经换好了衣服,酒红色的衬衫,带了几分凛冽和张扬。 唐影坐他对面,喝了一口豆浆,又伸出舌尖来舔了一口。楼景深想起了昨晚那头猫喝他杯子里的水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你怎么不吃?”唐影看向他,“没有那么难吃,我尝过了。而且后来我一个鸡蛋都没有浪费,很节约。” “你有多少张面孔?”楼景深看着她,眼神幽暗,他没有打算吃,光闻味道就知道它有多难吃。 这个女人,一面聪明,一面愚蠢,一面冷艳妩媚,一面娇俏懵懂,一面大胆无法无天,一面虔诚示弱又我行我素。 女人的丸子头绑的很松,有细细的两缕从耳朵两侧掉下来,平添了几分单纯。 “我有千面。”她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你喜欢的每一面,我都有哦。” 楼景深半眯着眼睛,沉默。 “楼大少,你喜欢我哪一面?” “又在自取其辱?” “怎么会。”她笑着,“早就听说楼氏年轻总裁作风优良,从不乱搞男女关系,这么些年身边的人只有顾小姐一个,而且十年如一日,从一而终。” “这种极品男人,照理是应该非常反感其他一切女人的亲近。可我觉得你不讨厌我靠近你,相反我感觉你挺喜欢我亲你的。” 客厅里很安静,小六从楼上下来,摇晃着尾巴,朝着餐桌这边走,走着猫步,无声无息。 男人黝黑的视线印上了女人漂亮的五官,他没有纠正她的措辞,更没有澄清他是否喜欢她的靠近。 而是问,“你喜欢我么?” “喜欢。”唐影点头,眼睛里都是他,“我很明显啊。” “既然喜欢我,那么你应该愿意把你爱的东西送给我吧。” “愿意呀,我都是你的。你要什么,你说说看。” “绝色。”薄唇里吐出这两个字来。 “………” 又是短暂的安静。 男人没有忽略她眼睛里的任何一点神色,“嗯?不愿意?” “你要我的绝色做什么?” “没有涉足过娱乐产业,况且绝色是邺城夜场的巅峰,突然想玩玩。” “楼大公子。”唐影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上,看着他,笑意盈盈,“你这是在要我的七寸啊,没有它,我如何生存。” “这么说来,不愿意?” “如果你承认我是楼太太,如果你能让我不去陪奶奶的荒唐要求,绝色作为我的嫁妆,我双手奉上。”唐影耸耸肩,“你又不喜欢我,又随时会休了我,我即将还有两年的酷刑。这种情形,实在不值得我下这么大的注,我怕我会血本无归。” 楼景深的眸燃起了锐亮之光,落在她的眼睛里,仿佛要从她的眸看向她的心里深处。 “我若是一定要呢?” 唐影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松动,随后又恢复先前的灿烂,“那……你是让我做真正的楼太太么?” “不会。” “那我才不给呢。”她一笑,拿着豆浆喝了两口。 “如果……从此我让你去我的卧室,睡我的床呢?” 唐影抬头看着他探究的眼睛……这种话,如果是别人,唐影会觉得他脑子有毛病。送她的夜总会给他,然后又……给他睡,这是多大的脸。 可这个人是楼景深啊,他好像笃定了她会答应。不,应该说笃定了她不会离开他,也知道这个条件对她来说是具有诱惑力的。因为他知道,接近他,她还有更大的利可图。 让她睡他的卧室,和他同床共枕,确实让她有些心动。 第41章 楼先生,不好糊弄 但—— “算起来我只有三天时间了,三天和你睡一晚,我就要拿我的绝色换。楼总,你这么金贵,我就那么廉价?” “不,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唐影定定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接近我本身就有目的,而这三天来的胡搅蛮缠,无非就是想迷惑我。你对你自己引诱男人的本事好像非常有信心,只要我迷上了你,我就会去找奶奶,让你免去两年之灾,你心里清楚,要这件荒唐事要作罢,只有我能办成。” 唐影手指微微一抖,她这几日夹在绵里的针,一瞬间就被他挑了出来,这般不加掩饰。 “可是就目前而言,你不值得我为你去顶撞奶奶,离你去她那儿,还有三天的时间,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 让他迷上她。 唐影放下杯子,手指紧握了一下,仿佛是在抑制身体内的某种涌动。 但看的出来,已经在动摇。 “若你赢了,你就可以待在我身边。若你输了,绝色交给我,你履行约定,去奶奶那儿,乖乖的待两年。”楼景深继续。 “那么,好像没有一条是我自己的啊,就算我待在你身边,可你的心可不是我的啊。” “带着不纯目的来接近我,我以为你已经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他的瞳孔精锐得让人无所遁形,这话又犀利的戳人。 是啊,她接近他目的不纯,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一切。 “我说过,你对我,可有可无,你若不同意,自有大把的人愿意。”他说这话的语气,自信凌然的让人生恨。 唐影一时没有说话,隔着一个桌子看向这俊美的男人,她的绝色自从爆火之后,不泛有钱的大佬想要整个拢断,她都没有卖。 但没想到楼景深也看上了它。 又或者说,是在试探她。 她从没说过接近他的目的,而他也没有问。就像一场无声的游戏,两人你来我往,看似深情,却彼此做戏。 一个绝色就能试探出,她的这个目的到底有多大。 如果目的本身的利益低于绝色,那她一定不会答应,反之,她一定会留下来。 唐影勾唇,眼中细碎的笑在荡漾,“这个赌注有点疯狂啊。” 赢了,她拥有一个心有其它女人的男人。 输了,没有绝色,没有两年的自由。 不管怎么看,她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可不到四天的时间,让楼景深迷恋上自己……换作别的男人,她有信心,可这个人是楼景深,她没有胜算。 “唐总。” 这是楼景深第一次这么称呼她,唐总,从他的嘴里吐出这个词,总感觉意味不同—— “局是你挑起的,就别玩不起。” 她心头猛的一麻,心口涌起一股不服输的战意。 …… 楼景深去上班,早餐他一口没吃。唐影也没有收拾餐桌上的残局,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名流公府。 柳如穿着暗红色的睡袍,妖娆的坐在沙发上,两腿放在茶几,睡袍从腿的两侧掉下,露出他一整个大腿来,细白,性感。 她正在吸烟,长发微乱,随意披肩,整个人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她的身上有比唐影更让男人着迷的女人韵味,大概来自于她豪门千金的与生俱来的艳压。 “我说。”柳如抽了一口烟,“现在才八点,你跑我这儿来,打扰我睡觉不说,你还一言不发。我要不是看在你漂亮的份上,我早轰你了。” 唐影瞄了她一眼,那眼神漠然又漂亮,“大清早又抽烟,你能不能立个遗嘱,死后你的财产归我?” “………怎么,你很缺钱?”柳如一下抓住了重点。 唐影淡笑,“我又不是豪门,当然缺钱。” “一个绝色还不够你个女人摆么?一个月盈利千万,抛开七七八八,总有几十万到你的账户。” 是啊,可现在没有几十万了,被人给惦记上了。 唐影闭上眼睛,脸庞绝美,沉静中还有几抹惆怅。 柳如欣赏了会儿她的侧颜,沉默。 好一会儿唐影才开口,“我问你,楼景深这个人,能忍别人摆他一道么?” 第42章 楼先生,是恋爱脑 说的是昨晚让他顶包那事儿,柳如秒懂。 “我都不能忍,你觉得楼景深能忍么?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哪怕是性子在怎么沉,可骨子里是傲的。自有自己的泥沼,不可能允许别人来随意践踏。” “是啊……”唐影睁眼,看着天花板,昨晚摆了他一道,今天他就要她半条命。 绝色虽说不是她的命那么重要,但也差不多了,她赖以生存的东西。 “……什么意思?” 柳如玩着手里的烟,动作娴熟,一边开口,“其实我也奇怪,我和你一起设计让你睡了他,他好像特没有对你怎么样。昨天晚上,你更是大胆……你知道楼家非常看重名声,楼景深也很注意自己的风评,你让他陷入到桃色新闻,一时和两个女人纠缠,照理他应该扒了你的皮啊,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谁说没有做什么。 第一次设计他,他就让她去冲喜。 第二次,他就要她的绝色。 要了她半条命。 柳如掐去了烟头,艳艳一笑,“他不会是被你给迷住了吧。” “对啊,他迷死我了。”她自嘲一笑,如果是真的也就好了。 “如果没有爱上,那就想办法爱上。”柳如继续,“楼景深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非常纵容,你想象不到的纵容。去年我看上了一个镯子,不过25万,我说我买来玩玩,最后被楼景深给买了。” “他买来自然是送人,送给了顾沾衣。后来顾沾衣不知怎么的给弄了一个裂痕,然后顾沾衣做了一件非常骚的事情。” “当着我的面,当着楼景深的面,把这个镯子送给了楼景深的佣人。” 唐影,“………” 原来那个镯子是这么来的。 “顾沾衣这个智障是做给我看的,那时我在勾引着楼景深玩儿。她故意让我认为楼景深送她的东西,她可以随意送人,她是被偏爱的,哪怕不珍惜那个东西,转手扔给佣人,楼景深对她不有会任何不满,我算什么。” 柳如嗤笑一声:“这种事情如果是我,我一定把镯子敲碎,让她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然后玩死她。可是楼景深不一样,事后我问他有什么感想,他说只要顾沾衣开心就好。你说他是不是中邪了啊。” 唐影无言。 “楼景深还他妈挺痴情,顾沾衣也他妈是个贱东西,就喜欢在他那儿找与众不同的宠爱,可她心里又喜欢陆城。” 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这世上的安全感,从来都不是什么尊重与和谐,而是偏爱。 因为楼景深爱她,而且只爱她,所以她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人就是贱啊。”唐影叹。 “可不么,所以我支持你弄死顾沾衣,把楼景深抢过来。” 唐影的眼神有些飘渺,“那么……你说我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赌四天之内,他会甩了顾沾衣,喜欢我。”他试探她也罢,就让他试探。 “………”柳如赞叹,“也就只有你唐影才有勇气说出这种话,佩服佩服。” 四天拿下楼景深,让他抛弃顾沾衣,换做别人柳如肯定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说这话的是唐影,这个连她都看不透的女人。 她开始突然期待了,楼景深被唐影俘获的那一天。 “喂,如果真有那天,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一定要去看看顾沾衣精彩的脸色!” 唐影睨了她一眼,不答反命令道:“做饭吧,我饿了。” 柳如倒抽口气,“你让我去做饭?” “嗯,我不会。” “唐影,你他妈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柳如,我给你做饭?……哎,你拉我干什么,你给我松开……” 五分钟后。 厨房,两个女人。 “这是盐还是糖?” “我怎么知道,你尝尝。” “唐影……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做饭滚回你家做去!” “不行,和你做才有意思,学会了回家勾引男人,快点,去拿肉出来。” 柳如骂了一句,妈的! 第43章 楼先生,中午有约 老命令她。 …… 一个小时后,柳如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把唐影给轰了。 唐影的右手还贴着创可贴,因为碰了水,外缘部分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也没有在意,上车。 也不急着走,给楼景深发短信,“中午有约的么,没有的话一起吃饭。” 四天的时间,不长,她得争分夺秒。 半分钟后,电话来了。 “喂?”她靠着椅背,闲雅又惬意。然而下一秒,她的脸微微的变了变。 “是我。” 顾沾衣。 顾沾衣拿楼景深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唐影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抬起来,放眼前。照着太阳光,她仿佛看到了手指里面流动的筋脉,很细很细。 “顾小姐,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别阴阳怪气,景深中午有约,不过都推了。唐小姐,你昨晚一下算计了我们俩,你觉得我会就这样算了么?” “没觉得”,唐影换了个姿势,“你尽管来就是。你若是想找楼景深发泄你的委屈,尽管去,能成功算你本事,但是顾小姐,拜托你有点下限。他喜欢你,所以放纵你一切的性子,但是,你也太过分了。” “你也知道他喜欢我啊,那么,我和他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啪。 电话挂了。 唐影捏着手机,咬了咬牙,这女人真的…… 不愧是顾氏大小姐,狂傲,自大,以自我为中心。 讨厌的让人想夺走她的一切。 ……… 办公室里。 顾沾衣刚把手机放下,秘书张子圣就拿着菊花茶进来。 他眉头拧了拧,楼总的手机向来不喜欢被别人碰。 但因为这个人是顾沾衣,他也没说什么,总裁都宠着她,他只是一个助理,不敢有意见。茶放下,“顾小姐,您的茶。” “谢谢,放糖了么?” “按照您的喜好,已经放好了。”这也是楼总很早之前就吩咐过的。 顾沾衣尝了一口,很甜,化解了菊花的苦味,她道谢:“谢谢。” 咔嚓—— 门又开了,楼景深拿着文件进来,看到了顾沾衣,有一秒的迟疑,随后又走到办公桌。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楼景深冲张子圣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张子圣鞠躬,然后离开。 顾沾衣穿着风衣,聘聘婷婷的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浅笑颜夕:“来找你,什么时候都有空。” 楼景深薄唇动了动,好像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最后沉默。 酒红色的衬衫折射着身后灿烈阳光,发出魅惑的波光,那一身男人荷尔蒙被无限放大。 顾沾衣抿着唇,眼里带着祈盼,“中午一起吃饭吧,我都约了你好多次。” 楼景深坐下来,胳膊放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抬头,悠然的看着她,看不出他半点的情绪来。 “你来就是找我吃饭?” “是……也不是。” “说说看。” “就是昨晚的事情,让人心里很不舒服,我被唐影给涮了,你不是也被她被设计了么?”顾沾衣委屈道。 “你来找我,是觉得委屈找个依靠,还是想让我为你出头?” 楼景深语气冷淡,顾沾衣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以前他会包庇纵容她一切的举动,就连这种一语戳中她心思的话,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她会尴尬。 可是现在,他好像不在乎,更不在乎她会不会尴尬。 “我……”顾沾衣坐下来,手心里慢慢的出了几滴汗,“抱歉,我先来解释那晚我为什么要拒绝你。” “顾小姐,拒绝就是拒绝,还带解释的?你以为那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那是求婚。 顾沾衣的眼神当下有些乱,深呼吸两口,再问:“好,不提那一晚的事。我们就来说说唐影,这件事凭什么她就能全身而退,你甘心让她利用?” 楼景深的眼睛一下子眯了一起,瞳孔沉黑而淡漠,散发着幽洌的危险感。 第44章 楼先生,情敌出现 “我知道你并不甘心,景深,你一定……在想后招。” “顾小姐,你没有那么聪明,别瞎猜。” 顾沾衣脸色发白,心里很不舒服。以前他也说她没那么聪明,可那是宠溺的语气,不像现在,好像在平静的诉说一个事实。 楼景深摸出了烟,但是捏在指上没有点燃,他看着顾沾衣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深沉平静,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沾衣一下子就慌了,有什么东西好像正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楼景深深邃的视线穿透了顾沾衣凌散的眼神,语气平静:“这么多年,我不是也甘心被你利用?” 顾沾衣的脸,一瞬,惨白。 虽然这些年,她一心爱着陆城,又一边享受着楼景深所有的爱护。 她知道外人都骂她贱,但是楼景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不好,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给予的所有优待,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她好像在烈日下,一瞬间被他扒了皮,尴尬羞耻愤怒,接踵而至。 顾沾衣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说,在绝色他给唐影做饭……比如他做饭时露出来深蓝色的那一套,和昨天唐影在警察局穿的那一套,明显是情侣服。 可,她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在楼景深平静无波的眼神里,落荒而逃。 停车场。 唐影看着顾沾衣的车子离开,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呵,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看来顾大小姐撒娇失败了。 等她的车没影了,唐影才慢悠悠熄了火下车,也没进公司,反而去了前面的小广场。 这个时候,楼景深肯定心情欠佳,傻子才上去触霉头。 广场前的大道,种满了梧桐,枝繁叶茂的黄叶,自己留一些,又赠予地面一些,金黄金黄,像是一条长长的毯子。 有顾客在拍照,男男女女,拥抱或者亲吻,嬉笑交谈。 唐影顿住了脚步,突然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正想转身时,有人叫住了她。 “姑娘,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银发轻挽,一身暗色旗袍,温婉优雅,气质不凡。 旁边站着想必是她的丈夫,一样的精神抖擞,没有丝毫暮气。 唐影悄悄地打量完,微笑的点头,接过相机,蹲下,拍了好几张。 “谢谢,姑娘,你可真漂亮啊。” 老妇人接过相机,璀璨明亮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唐影微微一笑:“谬赞,您更优雅。” “小姑娘真会说话,你要不要拍,我给你拍啊。” “谢谢,我不喜欢——”拍照。 “妈,你又麻烦人家做什么呢?” 一道健气的男中音打断了她的拒绝,唐影回头,微愣。 对方也愣了下,“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妇人没注意两人之间无声的交谈,笑嘻嘻的过去搂着儿子的胳膊,“姑娘,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陆离。” 唐影看过去,没说话。 陆离今天穿着一身深色的冲锋衣,黑色工装裤配马丁靴,稍短的发,笔挺帅气。 他黝黑的目光在唐影的脸上停顿了两秒,然后邪笑道:“真巧” 唐影对上他的眼,浅笑:“巧。” 妇人一看这两人,疑惑问道:“你们认识?” “几面之缘。”唐影笑笑。 陆离眉头轻挑,没有说话。 两人的气氛有点微妙。 妇人看看这又看看那……男帅女美,年龄相当……一个想法就在心里产生。 她看着唐影的眼神就更灿烂了些,一把拉过唐影的手,“姑娘,你没有男朋友吧?” 啊? “你看我儿子怎么样,今年29岁,没有不良嗜好,家里是开酒庄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唐影:“………” 她看了眼陆离,后者一声不吭,看那个表情是打算纵容自己的母亲。 “阿姨,您儿子看起来很优秀,我怕是配不上啊。” “谁说的,我还觉得他丑配不上你呢。” 第45章 楼先生,有点发火 “对对对。”陆父也过来搭腔,主要是这个儿子一把年纪没有女朋友,实在让人操心,“你放心,我们陆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嗯嗯嗯。”陆母点头如捣蒜,手在底下悄悄掐了一把陆离,示意他说话。 陆离看了她一眼,真的拿出了手机,解锁,塞到她的手里,“你的电话你的微信,都输上去。” 二老一看儿子的态度,顿时喜上眉梢!以往给儿子介绍的女朋友,他都不是这个态度,这一次居然如此配合! 有戏! 唐影拿过手机摁了几下,递给陆离,陆离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给我靠边。 他挑眉,一丝清润的笑从唇边浮起来。 “既然给了号码,一起吃饭吧好不好?”陆母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我……”唐影还没开口。 陆离,“妈,您这么热情,会让别人觉得我这么缺女人。” “本来就缺,你还有脸说!”陆父吼了回去。 “………这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也得我自己亲自出马啊。吃饭也是我先和她吃,还没到见家长那一步。” 想想也是。 ……… 二老自己开车走了,没让陆离送,也没让司机送。走前非常友好的给了唐影一个拥抱,并且说了自己家的地址,邀请她随时过去玩儿。 唐影目送他们离开,好一会儿都没动。停车场里的微风都透着一股热情的味道,吹着她颊边的碎发在左右摇摆。 “干什么,羡慕的慌?”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声音。 唐影回头,一下就撞进了男人层次分明的眼睛里,这张脸……过于帅气俊美,和陆城一模一样。 她的眼睛暗了暗,“嗯,羡慕死了。所以你要一直喜欢我,以后被人抛弃了,我就去你们家。” “………” 陆离神情微动,似笑非笑,“谁说我喜欢你了?” “从你看到我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我以为,你已经被我迷住了。” “呵。”他短促的笑声有几分嗤弄,“从你看到我开始,你盯着我的总时超过了三分钟,要说喜欢,那我们岂不是两情相悦?” “我不喜欢你。”她说的没有丝毫停顿。 陆离牙咬牙看着她,最后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 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 唐影突然笑出了声,幼稚的男人。 跟着进去,才进大厅的旋转门,就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唐小姐么?” “嗯?” “我是楼总的秘书张子圣,楼总请您上去。” 原来他已经知道她来了。 “好啊。” 她从善如流。 38楼,办公区。 总裁办公区,张子圣领着她进去。他们来时,他侧着身子,正在接电话。 长身玉立,意气风发,张弛有度的肌肉线条包裹在剪裁优良的西装裤里,绷起一个性感的弧度,岂是一个迷人说得。 唐影冲他灿烂一笑,直接绕过办公桌走了过去。 “嗯,我会联系供货方……” 下巴被亲了一口,女人踮起了脚尖,行为大胆,眼神放肆。 他一下停住了说话。 张子圣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大惊,总裁不是……不是只有顾小姐一个么,怎么…… 但也不敢多说什么,离开,替总裁关好了门。 唐影抿着唇,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楼景深深眸雾谙,继续开口:“让市场经理……”唔,她拽着他身体两侧的衣服,又一个挺身。 唇上柔软细腻,还有香气萦绕的女人口红的味道,以及她试探性的舌。 楼景深拽着她的腰,把她给弄下来,收起手机,眼里寒气逼人,“找死?” “你讲电话谈工作,就很帅,我没控制住。” 唐影无辜的说道。 啪,他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指了指:“给我老实点儿,去那边坐着!” 唐影懂得适可而止,过去乖乖坐下。 楼景深暗暗咬牙,唇上还有女人柔软的唇的触感,腰侧的肌肉还有被她捏住的瘙痒。 第46章 楼先生,你好帅呀 他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 叩叩—— 张子圣再次进来,拿了三杯水。 “刚刚没有问,所以多准备了点儿。一杯白开水,一杯咖啡,还有菊花茶。” 唐影一眼扫过,拿起了菊花茶,苦苦的味道她其实挺喜欢,但是喝一口,马上蹙眉。 这什么鬼东西,又甜又苦。 又放下。 去拿咖啡。 “给她白开水。”男人命令。 张子圣领命,把白开水拿过去。唐影鼓鼓唇,把咖啡还给托盘,接过水。 张子圣鞠躬,出去。 楼景深端起咖啡,刚抿了一口,还没咽下,唐影马上坐过去,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低头。 舌尖从他的薄唇一扫而过。 一股淡淡的苦味。 楼景深咖啡差点洒出来,他稳住手,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就……就刚才那个很难喝啊。”唐影舔舔唇,“你自己尝尝,你秘书室里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哪个客户来了愿意喝这个。” 楼景深眼神微有异样,将唐影提着胳膊放下去,站起来。 本能的抿起了薄唇,一股混着菊花的苦涩的甜味迅速蔓延到了口腔。 确实难喝。 漆黑的眼神有一种分不清是什么的讳莫闪过,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没有抬头,开口,“站住,离我两米远!” 女人停住,从办公桌旁折回到他的对面坐下,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你叫我上来就是看你工作?” “去那边坐着,在骚扰我,小心你的皮!”他依旧没有抬头,拿起了一份文件,修长的指尖点着纸上,那骨节透着决策与千里的有力。 唐影撇撇嘴,听话的过去,才坐下,电话就来。陌生号码,但………她应该知道是谁。 挂断,发信息。 【陆公子,我有事儿,有机会再共进晚餐。】 【就你这种放鸽子的态度,你让我怎么喜欢你?】 【那你暂时别喜欢,过段时间你再喜欢我。】 那头半晌没有回复,唐影反手将手机扣在桌面上,从下面抽起一本杂志来。 翻开,头一页就是顾沾衣。 啧,真够痴情的。 她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工作的男人,收回视线,饶有兴致的看起来。 顾沾衣,25岁,电影学院毕业,顾氏千金。23岁参演她处女作电影,凭此电影获得最佳人气女主角的奖杯。 最后面还有她和楼氏大少爷之间的浪漫事。 在娱乐圈是没人敢潜规则的大小姐,在生活里更是没人敢欺负的楼总心上人。 真是,天都想宠她,与生俱来的好命。 ……… 十分钟后,有人来敲门。 “进。” 门推开,有人进来,一个和楼景深差不多年纪的人,看起来也挺沉稳,一股精英范儿。 “总裁。”他直直的过来,发现唐影后,脚步略停。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楼景深扔了一份文件过来,气势凛冽,“一个星期前运进来的一批红酒出了问题,年份混乱,口感下降。下架目前酒店里所有系列的红酒,彻查。” “是!”经理拿过文件,匆匆看一眼,不敢有丝毫耽误,退了下去。 咔嚓—— 相机的快门声传来。 楼景深侧头。 女人正拿着手机,对着他拍照。 他看过去时,她的脸从手机侧边探过来。一笑,明眸皓齿,“楼总好帅。” 楼景深的手指用力的摁了摁纸张,纸被摁的有陷下去的痕迹。 “唐影。”两个字从唇里吐出来,带着某种威胁的意思。 “你是觉得昨晚上我没有把你怎么着,所以你肆无忌惮?” 唐影收起了手机,心里腹诽:他哪有没有怎么样,不是问她要绝色么。 但嘴上还是乖乖地:“我不打扰你,你工作吧,工作好了下去吃饭。”她躺下去,想想也不对,一会儿还会有人来,干脆起身,“你这儿有休息室吧?” 楼景深还没回,她就已经走了进去,给了他一个曼妙的背影,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悦耳。 第47章 楼先生,又吃醋了 楼景深捏着笔的手用了几分几道,笔在虎口处勒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一秒后,丢下笔,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起身。 去了阳台,吹会儿冷风。 公司对着江,而江的对面就是绝色的大楼,一共十五层,不雄伟,但是对于夜总会来说,占地已经非常庞大。 ……… 一直工作到十二点,楼景深才放下了文件,揉了揉发酸的鼻根。刚想出去吃饭,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这儿还有一个女人在。 推开休息室的门。 光线很暗,女人安稳的睡着,看那样子,梦正酣甜。 走过去,女人依旧没醒。 睡着后倒是没有那么招人嫌,她终究是一个可以靠美貌取胜的女人, 五官标志,肤色白皙,就连睡着的时候也明媚动人。 楼景深走过去,坐在床边,黝黑的双眸凝视着女人的睡颜,瞳孔越来越深邃……… 就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一阵急促的震动声,打破了氛围。 放在枕边的手机亮了起来,锁屏上显示着三个字:【别爽约。】 来件人:陆离 看到这个名字,楼景深俊眉微动,从被窝里拿出她的手,指纹解锁。 下午的对话跃然眼前: 【陆公子,我有事,有机会再共进晚餐。】 【就你这种放鸽子的态度,让我怎么保持喜欢你?】 【那你暂时就别喜欢我,过段时间再喜欢。】 十分钟后,是陆离的回音,【晚上我在绝色包厢里等你,记得准时。】 最后一条是刚刚他发来的,【别爽约。】 第一条是她先发的,也就是说,是她主动撩拨。 楼景深把手机放下去,骨骼有暴起的痕迹。视线再一次对上她的脸,貌美如花,惊为天人的一张脸。 还……还真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能随便勾搭人啊。 “起来。” 冰冷的两个字,让唐影在梦里都打了个寒颤,她睫毛颤抖,微微睁眼。 刚睡醒,她的瞳孔里还泛着水雾、迷茫,但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马上迸发出光彩。 “抱抱。”她娇憨的伸出手,撒着娇。 “滚起来!”得到的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不知道男人又在生什么气,唐影呶呶嘴坐起来,长发倾泻,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二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这么晚了,去吃饭吧。” “坐着。”他的第三个命令。 唐影又坐回去,茫然的看着他。 “先前陆离的父母找你做什么?” 哦,他看到了啊。 唐影坦荡又磊落,“让我给他们拍照,然后让陆离要了我的号码,叫我和陆离在一起,让我做他们的儿媳妇。” 随着她的话,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幽暗,如清晨江边的雾,茫茫一片,神秘莫测,危险重重。 配着他那一身暗色着装,分外的危险,却又该死的勾人。 唐影向来不吝于表现自己对他的贪念,她挪着自己靠近他,仰着头,在距离他的薄唇只有2cm的时候停下,嘟起了红唇。 “接吻好不好?”她绵绵开口。 下一秒她吃痛的一叫,小巧的下巴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捏在手里,马上就有了一丝红痕。 她被迫远离了他,对上男人阴沉至极的脸。 “你哪儿这么好的命能嫁进陆家?” “对啊……”所以她不是拒绝了嘛。这么捏着她的下颌,让她说话都说不出来。 “把陆离的号码加入黑名单,现在。”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非常强势。 瞥了他一眼,唐影哦了一下,用手别别扭扭的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找到陆离,将他加入黑名单。 一连串动作毫无停滞,下巴上的手略微松动了一下,她抬眼,再问:“我照做了,可以亲……”吗? 手又紧了,她吃痛的闭上嘴:“以后再和他联系,小心你的手。我警告你,只要我一天没说合约解除,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他妈的出去撩骚!” “好好好。”她连连点头,这男人醋劲还真大。 第48章 楼先生,坐怀不乱 她掰开他的手一下投入到他的怀抱里,撒娇般的嗓音在他的颈窝里响起来,“我一定会注意形象,绝不给你戴绿帽子,我这么听话,奖励我吧。” 楼景深没动,很快身体一抖,被她碰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激的他眼睛通红。他低头,一把把女人的头给扯了过来! 眼中的雾,仿佛有狂风经过,正暗涌激流。他的喉结有一圈是湿润的,脖子上还几个口红印。 “你用什么洗的澡,好香。” 他咬牙切齿,“能不能别发骚,嗯?” 女人幽怨的眼神仿佛在指控他,“你不是要我的绝色,要和我赌吗,我答应了。” “考虑好了?” “对。”唐影离他只有咫尺的距离,她欣赏着男人俊美的五官,缓缓开口,“你要我的绝色,我给,但我也有条件。” “说。” “我要碰你,你不能说不。” “………” “如果你生气的把我推开,那我如何引诱你。” “………” 楼景深顿了两秒,“好,只要你不太过分,我可以放纵你。” 或许这句话就是他陷入到女人情网里的开始,又或者说,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深处,那懵懵懂懂的期待和允许就已经开始产生。 “好。”说着她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以什么为标准呢,楼总一定有常人没有的自控力,万一你对我已经迷恋,又打死不承认,还是把我送走,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绝色没了,还得受两年的酷刑。 “如果我控制不住的上了你,就算我输。” “………” 唐影定定的看着他,眉宇间露着委屈,“楼总,你这话好伤人哦……” 这么有自信,能逃离她唐影手里的男人,还没出生呢! ……… 这是第一次和楼景深一起吃饭,在他的办公室里。掌管几百家商场的大佬,楼氏集团下面产业链遍布全国,这种人物……居然也会挑食。 一切的佐料都不吃,青菜的杆子不吃,肉带一点肥的不吃。 吃饭间,唐影又把他夸了一顿,挑食都挑的如此有格调! 饭后,她说手疼,其实真的疼,把手给他,让他处理。 “我们的口头合约里,没有我伺候你这一项。” “………我疼啊,你让我不疼了,我伺候你。” “我更希望你在我眼前消失,让我清净清净。” 唐影走到他的面前,仰头,“你低一下头。” “出去。”他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 唐影单手勾下他的脖子,如兰的气息在他的鼻息间,“不给包扎就算了,我讨点别的。” 说完,对着他紧抿的薄唇就倾身而上。 唇齿交融,相濡以沫。 直到男人抓着她头发的手紧了紧,她才退开。唇舌分离,发出啵的一声,不知是激动,还是缺氧,她脸带红晕,眼里雾水朦朦,眼角一抹红像是勾引男人的妖精。 楼景深眼神幽深,线条明晰的薄唇上染着她的口红,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魅惑,但是他始终面无表情,一派清风霁月的清傲姿态。 “……”无趣。看来还不够。 唐影踮脚尖,抱着他的脖子,想继续。 却被他扣着细细的腰身,阻止她不许动。 “别得寸进尺。” “不是答应了,允许亲近么?” 楼景深看着女人的带着妩媚的眼睛,不为所动,“跟谁学的接吻?” “………”唐影放下了手,“这时候你要我提起别的男人么,多煞风景。” “这么说来,你有过男朋友?。” “有啊。”她又不是尼姑,“我做不到像楼总这么痴情,这么多年只喜欢顾小姐一个。” “那么,你现在勾引男人的伎俩,都是你前任教给你的?还是你对他也是这样……死缠乱打。” “………”唐影没说话,本来带着水雾的眸子逐渐恢复的澄澈,随后一丝笑占据了整个视线,“我对喜欢的人,可从来不会压抑自己,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 第49章 楼先生,费尽心思 “楼总。”她雪白的手指从他的后颈爬过来,落在他的唇角,声音酥麻的像是被风送进了骨头里,“你可是第一个,让我如此费尽心思的男人。” “那么,你的前男友是谁?”他问,同时把她的手给揪了下来。 “怎么,这你也打听?你吃醋了?” “我是想和他交流交流,做你唐影的男朋友,是不是都要忍受你在外面到处撩骚。” “……” 唐影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漆黑明亮,“你很烦我?” “你说呢?” 唐影拿下胳膊,双手抱胸,“行,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清净,我走了。” 楼景深:“……” “我六点下班,七点回家吃饭,四菜一汤,做好准备。” 唐影顿住脚步,“………” 她不会做饭啊,而且她晚上要去绝色,况且她还看到了陆离的短信。 “楼总,要不要换个时间给你做饭?”她回头,巧笑嫣兮。 “你想让我喜欢你的诚意就这么点?” “………” “四菜一汤,少一样,或者味道太次,你就等着睡客房。” 唐影走后,楼景深才深深的呼口气,松开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桌子下,属于男性的象征早已蓄势待发。 男人暗色的瞳仁一角,染上了迷离的情欲之色,给那张脸增添了无法抵抗的魅惑力。 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 ——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 “说。”一开口,声音都是沙哑的,口腔里仿佛还残留着女人的味道,点燃一根烟放进了唇中,试图消除她的痕迹。 “楼总,查到了。陆城之前主要负责苏市的酒庄,而在这之前,唐小姐在陵南城,没有查到他们有过在一起的迹象。” 没有么。 唐影刚刚说她是有男朋友,莫非不是陆城。 “继续。” “陆大少爷据说的确有个女朋友,我去苏市打听过,酒庄的员工说陆总非常宝贝自己的女朋友,不轻易带出来示人,所以他们也没见过。” “唐小姐这几年一直在陵南城,但是她的圈子非常窄,家里只有一个姐姐,没有亲人,一切都没有异样,也没出过陵南。只有一年前,她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是没有任何消息的。” 楼景深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稍作注意。 “不知道去了哪儿,一切通讯和电话都查不到。再出现就是在邺城,开了绝色。” 消失整整一年的时间,然后出来开了绝色,一开张即是巅峰。绝色那十五层楼的庞大夜总会,资金周转最少几千万。生活圈子窄,没有后台,全靠她自己,完全不可能。 “确定她和陆城没有关系?” “如果一切身份信息来往没被做手脚的话,他们是没有关系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际。” ……… 唐影晃晃悠悠的下楼,乘坐总裁专用电梯到达停车场,坐在车里,又许久没动。 坐了一会儿又躺下来,悠哉的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才开车直奔绝色。 两点,会所里还没有人,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厅,看着这奢靡的一切。 走到吧台处,两米长的桌子都被砸坏,她坐在那儿,漂亮的脸,精美平静。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等到神智清醒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恍恍惚惚的站起来,给郑欢打电话。 “是不是有个小姐妹在医院?”听郑欢说是牙都给打掉了。 “嗯。” “通知财务额外的拿一笔抚慰金给她。” “是。” 电话打完,唐影想了想,老老实实回了东方帝景。 楼大少点名要吃她做的饭,只能赶鸭子上架了呗。 走到一半,陆离打来了电话,用的另外一个号码。 “拉黑我?” 唐影戴着墨镜,过大的镜片越发显得脸部的娇小,“嗯,我们不合适。” “唐老板,我看你吊男人很有一手。” “谢谢,我家景深也是这么说的。” 陆离带着粗重的呼吸从那头传过来,是在压抑火气,唐影却笑了,“陆二,你怎么这么禽兽,听着我的声音也能发情?” 第50章 楼先生,你欺负我。 “………” “小心我告诉景深你性骚扰我,让他抽你。” “唐影。”陆离压着声音,那嗓音沉的像处在攻击状态的狼,是一种极致的危险,“你是真不怕我会上了你,嗯?” “怕啊,可是你敢吗?毕竟,我现在是楼景深的女人。” 女人的话,说的理直气壮,让人恨不得透过电话抓住她,狠狠地亲吻她那张惹人厌的小嘴! 陆离挂了电话,深呼吸…… 自己堂堂陆家二少爷,不要和一个开夜总会的女人置气。 妈的,这楼景深是柳下惠转世?放着这么个极品到处祸害人。 手上握着发烫的手机再次发出嗡鸣声。 低头一看,是楼景深。 “楼总,有何吩咐?” “陆城的死和唐影没有关系,他们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你可以停止打她的主意了。” 陆离靠着办公椅,转了一个圈,阳光打在地板上,正好落在他的大腿处,西装裤下的肌肉,若隐若现。 “景深,你是来提醒我不要和她有过多的接触么?” “既然知道,那我也不用多费口舌。” “可是……”他看着地板上的阳光,想起那次女人躺在办公桌上的情形,舔了舔唇,“我已经对她有想法了。” “既然你这么想当备胎,随便你。”楼景深干脆而利落,涔薄的唇泛着寡淡的、健康的红润,“还有。”微顿又道:“今天晚上她不会去绝色,你要是想等,请便。” 挂断。 正此时,张子圣进来,“楼总,顾小姐出事了。” ……… 东方帝景城。 唐影难得去超市买菜,买了很多,提回来,手勒的通红。 去厨房将东西分门归类,然后虔诚而认真地研究菜谱。下厨做饭其实也不难,一道菜不会炒,就多炒几次。从四点做到七点,终于四菜一汤上了桌,两手也伤痕累累。 嫩白的小手上好几处烫红,还有几处被刀划破的伤。 但是她看着这几个菜,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成就感的。 做菜,也不是很难嘛。 小六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喵喵喵的上了桌,寻着那盘虾去。 “不是给你吃的。”唐影把它给巴拉来,小六不愿意。 唐影用手给它拿了一个,喂给它,小六吃了一口,直接从嘴里吐了出来,瞄了一声。 然后就在桌子上刨,像在猫砂盆里刨沙埋自己的粪便。 唐影,“………”她把它抱下去,筷子一指:“滚过去。” 小六跑去了厨房,一会儿又喵喵喵的出来,让唐影给它开水。 唐影进去接了点儿纯净水放在碗里给它,她看着小六呲溜呲溜的喝着水,扶额。 猫都嫌弃,该有多难吃啊。 ……… 七点半,八点,九点,楼景深还是没有回来,菜早就凉了,她也没有吃饭,饿着肚子,手过了劲儿,现在疼的不行。 九点半准备给楼景深打电话,手机弹出一个广告。 #女星顾沾衣拍戏受伤,绯闻男友楼景深百里外火速赶来# 点开,是某片场,楼景深打横抱着不知道哪儿受伤的顾沾衣,图片很模糊,隔着那片朦朦胧胧都感觉到了楼大少的霸气。 拍戏的地方在邺城的郊区,一百多公里,来回都要走高速,楼大少,好能折腾。 怪不得他没有回来,这会儿应该在医院陪着他心爱的女人吧。 她打开微博看了会评论,其实也就那样,无非就是羡慕顾小姐的命好,仰慕那样完美的男人,夸他们是神仙眷侣。 只看了两分钟就关掉手机,原本是想要放在桌子上的,却没放稳,哐的一声从手上掉下来,掉在地毯上。 她没管,躺在沙发上,翻身抱着抱枕,把自己埋在沙发的拐角。 电视里传来男女主的声音,是顾沾衣,砰,一个遥控器飞了出去,电视闪烁两下,黑屏。 蹲在沙发上的小六吓了一跳,冲着始作俑者喵喵喵的喊着。 唐影没理它,平躺着,抬手,胳膊放在额头上,遮住了些许的神色,小六渐渐消了声,窝在她的胳膊下,蜷成一团。一人一猫就这样抱团取暖着。 第51章 楼先生,居然道歉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一束光照了过来,炫白。她眯着眼睛又往沙发里钻了钻。 几分钟后,门打开,男人进来。唐影明显的感觉到他在玄关处停了一会儿,那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一分钟后,他过来。 坐在她对面的沙发,声音沙哑,“起来。” 唐影没动。 他一看就知道她没有睡着,声音淡淡,“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 她还是没动。 “我再说一遍,起来。” 唐影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头发掉到了眼前,虚虚的遮住了眼睛,她的视线从发丝的缝隙里跳出来,落向他。 漂亮,冷淡。 “是不是因为我有目的接近你,所以我也不能生气。我的一切情绪,都不那么重要。” “确实不太重要。”他开口,说话刺人。 唐影用力的一闭眼,牙根微咬。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解释做什么?” “唐总。”他又叫了这个称呼,抬手把她眼睛上的黑发给拢到一边,露出她整张秀色可餐的脸来,“介于我是男人,爽了约,所以我才解释,而不是因为男女之情。” 换言之,他解释只是因为自己的修养,爽约在先,他所谓的解释也是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一些,而不是要她听进去! 柳如说,【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无论性子有多沉,骨子里都是傲的。】 唐影慢吞吞的坐起,惊动了怀里的小六,它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去。 “你混蛋。”她低低的说了声。 楼景深看到了她的手,红了很大一片,有两处起了血泡,本能的,眉头一拧。 “楼景深,你欺负我。” “嗯。”他嗯了声,从桌子下面拿出医药箱来。 “我告诉你,我从没在男人身上受过这种委屈。” 楼景深俊美的脸被灯光剪成了半明半谙,浓烈成熟的男人味从他的肢体里散发出来,这个男人的外表,很容易让人沉沦。 他的五官,气质,还有举止。 “我也没遇到过你这种女人。”他沉沉开口,打开医药箱放在她的腿上,“被女人撩骚过,勾引过,惹怒过,还辱骂过。” 知道说的是她,唐影咬了咬丰润的唇瓣,“你为什么不问我的目的,你若是问,我一定会告诉你。” “唐小姐。”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他的沉黑锐利对着她的黑白分明,一字一句,“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己会去找,对待猎物,爽就爽在看着她四处逃窜、焦头乱额无能为力的这个过程。” 又补充,“而且我还能拿着这个目的,拿捏你,我何乐而不为?” 唐影无言以对。 此刻在她面前的就像是一只狡诈的老虎,对着她发出了獠牙,那森森雪白的牙,透着赤果果的危险和强大的气场。 她却,不敢接他的球。 突然的死亡是最轻松也是最不担心的方式,只有医生在告诉你了死期,你一步一步走向死期的这个过程,才最难熬,最让人崩溃。 甚至能让人疯。 唐影愣神的空档他已经去了餐厅,她看着他挺括的背影,牙也咬了起来。 这男人,真的让人,越来越想征服他。 ……… 饭在电饭锅是热的,菜凉了。 楼景深站在餐桌前,看着那几个菜,分不清他什么神色,唐影倒是提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你不帮我处理么?” “你不会?” “不会。” 楼景深看了她一眼,或许是看在菜的面子上,坐了下来。唐影坐他身旁,把自己受伤的手递了过去,“你给我包扎,然后我给你热菜。” 他没有吭声,捏着她的手腕,似乎在端详,眼神深邃而黑亮。 不一会儿,唐影看着自己包成猪蹄一样的手,微微皱眉。 男人收起医药箱回来,看她这副表情,一挑眉:“不满意?” “……”唐影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抬头看他,这男人近在咫尺,好看的眉眼在眼前被放大,皮肤紧致,五官分布完美,让人真想亲一口。 第52章 楼先生,忍气吞声 她也确实这么而做了。 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楼景深动作一停,看向她。 “奖励你的。”她笑的眉眼弯弯,只涂了润唇膏的双唇散发着一种迷人的色泽,“奖励你助人为乐,救顾小姐于水火之中。” 楼景深的脸庞有微不可察的异样,但转瞬即逝,“这是觉得生气不成所以改变套路装大方?” “对啊。”她一叹,腮帮子鼓了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想你呆在家里,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生气你也不在乎,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 “这么委屈?”他涔薄的唇是健康的淡红色,厚薄恰到好处。 “知道我受了极大的委屈,也不枉我装大方。” 他把她的手松开,眉目清淡,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去热菜。” 唐影看了看自己的手,热菜?她现在喝个水都有问题。 不过她还起了身,双手捧着菜去了厨房,又挪回来,继续捧,来来回回好几次。看起来可怜又笨拙。 楼景深双手抱胸,姿态肆意,在她往出走第二回时,他就把深邃的目光落向她。 她捧着最后一个菜进去,一分钟后又折回,“你家微波炉怎么用的?” 楼景深幽凉的目光盯着她了半晌,不会用微波炉,这是哪家的公主出来渡劫了么? 他起身去厨房。 她跟在后面,“太高级了,不会用,放在锅里热麻烦。” 楼景深摁了几个按钮,微波炉开始工作。回头,女人的脸就快要贴上他的后背。 “后退。” 她乖乖退了一步。 楼景深略过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出去坐在餐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此时快一点,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的,除了顾沾衣没有其他人。 拿出手机,果然是她。 划开,放在耳边。 他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仿佛在无声的交流,只有彼此的呼吸在交缠。 半分钟后,顾沾衣还是开口了,声音很脆很柔,“到家了么?” 楼景深看着前方爬上餐桌的小六,它打了一个哈欠,头一次看猫咪打哈欠。 “到了。”平淡的两个字。 “今天谢谢你。” “嗯。”一个字,结束通话。那一头的顾沾衣听到电话里的盲音,整个人仿佛被凉水给浇了一个透。 她受伤的时候,他跑过来,把她从片场的休息室抱走,领着她来医院,领着她做各种检查。 恍惚里,她觉得,他们还是以前。他依然是宠着她的,她也以为他会在医院里呆一夜,和她在一起。 可他走了,连电话也如此的冷淡。 顾沾衣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低落当中,感觉一下子丢失了全世界。 ……… 唐影又双手捧菜出来,一趟又一趟,最后给他盛饭,拿筷子递给他。 受了伤,满是绷带的手从他的眼前晃了很多个来回,不知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楼景深都无视。 他拿着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包在嘴里的时候,停顿了好几秒。唐影从他的这个停顿里看到了难吃。 “………楼景深。”她撑着下巴,“你敢吐出来你试试。” 他没吐,不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是出于礼貌。只要不是毒,他都不会吐出来。 吃一口菜,喝半杯水。就这样来回往复,他终于吃了半碗米饭。 放下筷子,又灌了一大杯水,他才停下。 看向唐影,眼眸带着一丝嫌弃,“看来让你做饭是继我和你结婚以外,第二个错误的决定。” 她努努嘴,没说话。 “饭能做成这样,你男朋友是被你谋杀了吧。” “………” ……… 唐影把小六弄到它自己床上去睡,她拿了睡衣去了隔壁。 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人,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唐影毫不避讳的直接去拧开了浴室的门,一具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躯体就出现在眼前。 他就站在水下,没有穿衣服。 …… 虽说她知道会是这种场景,但是在看到他那张被水气氤氲的俊脸,还有从腹下延伸上来的人鱼线,以及安静蛰伏的…… 第53章 楼先生,我想睡你 唐影摸摸鼻子,一晃神他已经走过来,腰间多了一条毛巾,水从发丝往下淌,绵延到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她笑着,笑容明媚,“我可以进来一起洗么?” 露着胸膛的男人是性感的,肌肉分明,肌理清晰,水珠在他的胸口仿佛都在垂涎欲滴,舍不得掉下去。 唐影渐渐被吸引住了视线。 男人捏起她的下巴,半眯着眼睛,“就这么迷恋我?” “嗯。”她摸上他的手,牵起来放在自在身上,声音温软的夹着浴室的热气,送进了男人的骨缝里,“洗不了澡,不能碰水,你给我洗。” 这张脸在水蒸气的萦绕下美的通透又不可思议,这个声音仿佛就是专门来诱惑男人的。 可是—— 楼景深的声音像窜进了寒潮,“既然碰不了水,就别洗了。” “………”!!! 下一秒。 他提着她胸口的衣服,把她拎了出去,关门,咔嚓一声,反锁。 “……” 楼景深出去时,唐影已经换好了衣服,依旧是黑色的裙子,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乍一看倒也有些安静柔顺的样子。 楼景深径直越过她去了阳台,点了支烟。两分钟后,后背一重,女人娇软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 他弹了弹烟灰,垂眸,看了眼腰部缠着纱布的手,露出来的手腕很白,一直白到了心里头。 他没说话。 唐影抱了一会儿后,绕过来到他的前面,还是抱着他,她就像个没有骨头的娇娥,只能依附着男人强壮的身躯。 “给我洗澡,我难受。”她软软的开腔。 “不能洗就别洗,睡沙发。” “这可是为你受的伤。”唐影贴着他,抬头,下巴抵在他胸膛,脖子几乎成90度,“我要和你睡床上。” 这种夜晚本身就带着释放自己的诱惑力,女人这般贴着他,细细的肩带勾勒着她的如蝶锁骨。 楼景深低头,那深邃的眼神好像染上了层层漩涡,把她沉溺其中,“别撒娇,嗯?” 唐影嫣红的唇微微的咬了下,松开,啵的一声,楼景深的眉再度拧起。 “去洗澡,否则不许上床,自己想办法,别妄想我会给你洗。” 他抓着她的腰,原本是想要把她给推开,那么往上一碰,却发现薄薄的睡衣包裹着的腰,细软的无法描述,好像他力气大一点儿,就能给她折断。 她看着他笑,故意的把腰往他的手心送,让他的手心紧紧的贴着他。她的眉眼,千娇百媚,“楼景深。” 靡靡的三个字,他没吭声,低头,看着她。 “信么,总有一天你会非我不可。” 楼景深的深眸没有任何变化,过了几秒,薄唇响来,“就像现在你非我不可一样?” “嗯。” “那么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要做到,至少不让我觉得烦?” “………” “我只是不喜欢对女人动手,也不喜欢对女人大发雷霆。” 换言之,如果不是他自身的修养,就她那个烦人劲儿,她早就无法近他的身。 哦。 唐影抿了一下唇,然后把胳膊从他的身上拿下来,恋恋不舍的从他怀里退开,“真小气。”念叨了一句,进去,洗澡。 楼景深抬手,这烟头已经燃烧到了指尖,这根烟在女人来撩骚的时候,早就已经烧完。 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指上一片灼痛感。 他看向远方那星星点点的城市,眸,拉远。脸部的线条越崩越紧,那沉戾融入到了夜色里,不被人察觉。 ……… 唐影洗完澡出来,手上早就没有了纱布,经水一过,受了伤的地方更加红,手指上的口子越发的红。 出来时,楼景深坐在了床头,正在看手机。她把医药箱拿过来,巴巴的坐过去,“给我弄。” 这双手很漂亮,手指修长匀称,指甲圆润,皮肤紧致,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这双手,家里怎么可能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难道所有的家务事都是姐姐在做? 楼景深目光深谙,看了她一眼,“我要是不给你弄,你不是得把我烦死?” 第54章 楼先生,又冲冷水 “不会,我只会疼的哼哼唧唧,哼哼唧唧的睡不着觉,疼死我自己我都不会吵你睡觉。” 他冷哼了一声,信了她的鬼! 放下手机,把她的手拖过来,上药,包扎。 完事后。 “拿过去放好。” 唐影拿着箱子放在柜子上,折回去,钻进被窝,不,确切的说是钻进他的怀里。 看他没有反对,又翻身到他的身上,扯起被子把两人的头都捂了起来,如兰的气息在被窝里游窜。 她与他也不过就是咫尺的距离,明明没有亲吻,却感觉有一种爱亲吻还要浓烈的暧昧。 “楼景深。”她小声的叫他,缠着纱布的手捧着他的脸,“你一个老处男,才得肉味,应该很迷恋,难道你不想么?” 那么近的距离,女人的眼睛透亮的就像是放在夜色里的珍珠,黑夜都无法淹没它本身散发出来的光芒。 软玉温香在怀,她贴着他。楼景深把她的手拿下来,两指捏着她的脸颊,让她的嘴巴张成了o型。 “让男人爽不是只有那一个地方,懂么?”他低沉的声音传过她的耳朵,有警告。 “………” 这种暗示可以说是很高了。 “下去,好好睡觉,否则不上你我也能爽。” 他松开手,唐影看了他几秒,倒了下去,脸颊靠在他的臂膀,感受着肌肉下男人筋脉的跳动。 “楼……” “闭嘴。”才开口就被他给打断。 “……我就是想告诉你,除了那儿,其他地方你想都不要想,我嘴是用来吃饭的。” “………”楼景深侧头,隔着黑光,那眼神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 女人甜甜的笑了下,“睡觉,抱我睡总行吧。” …… 半夜,唐影醒来被眼前的一道光给惊了一下,她睁着朦胧的眸看起了床头柜的手机,是楼景深的手机。 【景深,你睡了么,我睡不着。】 此时凌晨三点。 唐影把短信删除,把手机放下去,又睡。手指摸了一下,空的,没有男人。她转身……她和楼景深中间大概可以睡五个人,那么大的床,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 唐影隔着黑夜瞪了他一眼,爬过去,扯着他的手臂,男人如梦初醒,转而眼神便冷了几分:“干什么!” “抱着我。”方才她半边身子都在外面,确实很冷,她朝他的臂弯里窝了窝,强行把他的手臂拽过来放在她的腰上。 楼景深呼吸很重,几经忍耐,才侧身,把女人的头,发狠的摁了摁,“什么时候你都不消停!” 这么一摁就让她贴得他更近,仿佛也抱得更紧。 就是……他要是心甘情愿的就好了。 ……… 这是楼景深和唐影同床共枕的第一晚,不能说是相拥而眠,至少肢体贴的很紧。 早晨醒来,胳膊微麻。 低头,女人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的正香。或许是因为被窝里很暖和,她的脸带着暖春般的晕红,那是一种比她白天时更要让人怦然心动的色彩。 如同是刚刚发出来的樱花瓣儿,娇嫩欲滴。 她抱着他的腰,腿也放在他的身上,睡相算不得好。 他抽回被压麻的胳膊,女人的身体歪了几分,肩带滑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就那么一下某些东西来的,凶猛澎湃。 楼景深丢下她,起身去了浴室,冷水兜头而下。 七点。 唐影下楼时,云妈在收拾屋子,不见楼景深,应该是早就走了。 “小姐,早餐您想吃点什么?” “随意。” 唐影去摆弄了一会儿的猫,才过来吃早餐。吃完饭,打开手机看到楼景深和顾沾衣的新闻,甚嚣尘上。 各种赞美和羡慕。 她啧了一声,忽觉……这个手挺疼的,得去看看医生了啊。 ……… 医院里。 顾沾衣坐在床边,其实也伤的不重,只不过是吊威亚时出了一点儿问题,磕到了头,有片刻的晕眩,其余地方有少量的擦伤。 气色不好,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55章 楼先生,情敌相见 米茉儿扣着鸭舌帽,戴着口罩从外面进来。顾沾衣看到了她,笑了下,“大明星,来看我了?” 米茉儿把口罩取下来,露出清秀的一张脸来,“对,大明星来看你了,你伤的不重吧。” “还好,不算重。” “嗯,那就好,嗯?怎么没看到楼总?” 顾沾衣漂亮的脸庞有刹那间的呆滞,随后又恢复,“他忙啊,大总裁日理万机,我伤的不重就让他走了。” 米茉儿看到了她那刹间消失的深色,了然于心,坐下来,“那晚我被韩三公子叫去给他们唱歌助兴,后来唐影来了,一来就靠近了楼景深的怀里,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而且她亲口承认她是绝色的老板,后来又曝光绝色老板娘是楼总的情人。我说,唐影是不是把你给绿了?” 顾沾衣没想到还没有这一茬,当下也没有说话,自从唐影出现后,她和楼景深之间,就一直有隔阂。 若是以前,楼景深昨晚不会走,早上更会对她嘘寒问暖。 “瞎说什么,我和他又不是男女朋友,不存在绿不绿,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 “可能么,你们早就是这个圈子的金童玉女,谁不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但是,现在不一定了啊,外界对你们有了猜测。”米茉儿帮她分析现在的局面。 顾沾衣闭上了眼睛,大清早,人就心浮气躁,心里一团乱。她又拿起了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不禁更烦。 “别说了,我有办法。” 米茉儿伸手在她的脸上揪了一把,“让人羡慕的女人,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可别让人……大跌眼镜啊。” 顾沾衣在媒体面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受人追捧的。在娱乐圈两三年,纯属玩票,从来不接受采访,和楼景深之间的情事,够那些写手们写上好几十万字的甜文。 现在冒出了一个唐影……她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个夜总会的小老板,让自己跌入谷底。 米茉儿走后,顾沾衣给顾柏达打电话,“爸,帮我准备准备,我要把绝色买下来。” 她要做绝色的老板,反正大家也不知道绝色先前的老板是谁,以后只会是她顾沾衣一个人。 那场风月事,楼景深宠的、照顾的还是她。他的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她顾沾衣。 ……… 一个小时后。 顾沾衣被人叫醒,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护士,还在护士身边的唐影。 她来了。 顾沾衣慢慢的坐了起来,她面容微白,更多的是憔悴而不是病态。 长发直泄,那五官的布置确实有些惑乱朝纲的本事,漂亮。 曾经和柳如排名第一的邺城美人,自有她的风采。只可惜,她们都碰到了唐影。 她们可以惑乱朝纲,而唐影足以惑乱江山。 “你来干什么?”顾沾衣让护士出去,这才开口。 唐影着深色的裙子,套了件黑色的大衣,冷艳美人,大气中还有妩媚,着装轻慢里还有显而易见的精致。 她双手插兜,站在床边,睥睨着她,“来看你啊,信么?” “哼,你无非是来看我的笑话罢了,唐影,你算计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找你算账呢。” “我不是随时在等你来算账么。”唐影往她走近了两步,盯着这张脸,“顾沾衣,我是不是说过,我不喜欢你给他打电话,我会不高兴?” “我也不喜欢你出现在他的身边,怎么,你就能消失?” 唐影弯腰,一张逼人的脸对着她……其实没有什么狠厉,但顾沾衣却起了戒备,“你想做什么?” “知道么?”唐影黝黑的瞳仁,泛着如蛇信子一样的阴寒,配着那张脸,让人后脊背发凉。 顾沾衣一下被她的眼睛惊的都忘了呼吸。 “我第一次见你,就很想做一件事情。” “什么?” “抽你。” “你敢!” 啪! 她的话才落,巴掌就到了她的脸上,顾沾衣很白,一巴掌扇过去,当即就红了一片。 “唐影,你……”顾沾衣被突如其来的巴掌煽的都忘了发怒,意外、震惊、错愕占据了她整个人,从来没有人打过她。 第56章 楼先生,他是正室 “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唐影的眼神很淡,可这股平淡里却夹着丝丝缕缕的刃气,手受了伤,所以戴着手套,就因为有手套面料的摩擦让顾沾衣的脸更疼。 “因为你欠收拾。” 顾沾衣在意外之后,火气就冒了上来,被打的歪向一边的身子坐正,想还一巴掌回去,可手才刚刚抬起,就被唐影给捏住。顾沾衣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劲儿也能那么恰当,恰当到刚好让她疼的手臂发麻。 “像你这种心里装着一个,手上吊着一个的女人,大有人在。只可惜,你比那些人的运气要差点儿,你碰到了我。” 唐影一字一句,字眼从唇齿里溜出来,夹着烈风。这般漫不经心的凶狠气场,顾沾衣从没遇到过。 “你……你凭什么打我?” “因为我看你不爽啊。”唐影攸的甩开她的手,力道较重。 顾沾衣哪怕是坐在床上,身子也被甩的晃了两晃,她死死的攥着拳头,“唐影,你知道我是谁么,纵然我没有景深的庇护,让你滚出邺城也不在话下。以及,这一巴掌的代价,你付得起么?” “不过区区一个顾家,我会放在眼里么?我赏你一巴掌……”她弯腰,让顾沾衣看清楚她眼睛里的刃光,“在我没有见过你时,我就想这么抽你。” 一个人的心思无论怎么隐忍,多多少少都会从她的眼睛里反射出点东西来,此时唐影的瞳孔刃亮的带着近乎与撕了她的冲动。 顾沾衣的后脊背突然麻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时,我就想抽你了】这句话让她想起了陆城。 陆城…… 顾沾衣心头一沉,本能的侧头不与她对视。 下一瞬,下巴被女人戴着手套的手指给捏住,让她去看她。 “老实点儿,不要大半夜给男人发短信,不要故技重施,否则你得到的又岂止是一巴掌?” 唐影这句话给她传递了两个信息,半夜发短信和故技重施。 唐影走后许久,顾沾衣都在想这个问题。 第一,她半夜给楼景深发短信,她是怎么知道的?景深不可能会告诉她,要么是她白天偷看到的,要么是他们在同居。 可是不可能啊,楼景深不可能会和其他女人同居。 第二,故技重施……这是要命的四个字。这四个字代表过去和现在,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参照物。 顾沾衣又想起了陆城……… 如果她以前给陆城的短信唐影也知道,那么唐影是陆城的,是她的……… 顾沾衣一下就不淡定,甚至觉得浑身发麻,都忘了脸上这一巴掌的疼痛。 …… 街上,跑车的车顶棚全都降了下来,深秋的凉空气全都往过吹,波浪卷发随风飘杨,香味一路都在弥漫。 过大的墨镜,阻挡了她眼眸里的神色,只有那张脸美的很少见,美的让人过目难忘。 红灯。 她左手搭在车窗,头偏过去,撑着侧脸,静默。 天气漠然阴了下去,乌云把阳光又给遮了去,她的脸也跟着这光谙了两分,泛着生人勿近的高级美。 黄灯开始,她坐直,松脚刹。 正在这时,副驾飞来一人,他是直接跳上来的,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一张桃花眼,多情而风流。 唐影瞄了他一眼,他冲她一笑。 开车。 一分钟后。 “韩三公子。”她的声音很柔静,“你再这么盯着我看下去,我怕有我们的绯闻。” “如果有了绯闻,我就让绯闻变成真的。” “行啊。”唐影淡笑,“看你愿不愿意做我二号备胎。” “………” “陆离排第一,你排第二。”她咧嘴,“你多介绍几个给我,我来者不拒哦。” “………” 韩佐扯着安全带,他看着这女人,还有她戴着手套的手,眼睛眯着,风流又邪气,“我就不能插个队?在楼景深的前面?” “不能,他是正室,无可撼动。” 韩佐把座椅放平了些,靠着,扭头,看着她的斜后方,漂亮的女人,耳垂都是漂亮的。 第57章 楼先生,恪守男德 “要不我们去找你正室吃饭吧,多相处相处你就会发现,他这人有多讨厌。” 嗯,是挺讨厌的。 一个大男人这么不喜欢让她碰。 …… 到达摩尔大楼,楼景深并不在,秘书张子圣说中午有约。 就她和韩佐,坐在角落里,欣赏着这富丽堂皇的大堂。 “还吃么?”唐影问。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是找姓楼的吃饭?” “我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色。” “………唐总。”韩佐驾着二郎腿,姿势风骚,“别把自己定位成情场老手,否则我想和你一较高下,在感情上征服你。” “无妨。”唐影双手抱胸,闲雅懒散,道不尽的貌美,“若想要征服我,你得提前做好流泪的准备。” 韩佐连连点头,“是个奇才,真是越来越迷你,你说……”他流光溢彩的,“怎么办?” “憋着。” “………” “千万别说出来,老拒绝人也挺烦的。” 这女人……韩佐用牙舔了舔自己的腮帮子,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含笑。 “一个女人表现的越与众不同,就越招人待见。你越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的追求者越多。” “难道为了打消你们的念头,我就得虚情假意又降低自己去做大众?” 韩佐没说话,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意思,也够漂亮。总觉得这种女人,不会适合结婚,她的桃花会非常多,做她的男人,首先心理素质要强。 其次,财力物力不得低,否则养不起。 ……… 和韩佐的午餐倒是挺愉悦,哪怕他时不时的冒出一句调情的话,但唐影知道,他对她半点意思都没有。 她也落的个坦然。 与韩佐分别后,唐影就去了绝色。这段时间,绝色好像不怎么太平,所以郑欢来的很早,另外一个来的早的是绝色保全队长,于世。 “老板。”郑欢报告,“昨晚您没来,依旧有人闹事,不过我们没有出手。被陆家二少爷看到,给揍了。” 唐影嗯了一声。 “另外半个小时前,顾氏负责人打电话找到了我,说要买下绝色。我估计过会儿,那边会来人洽谈。” “于世。”唐影晃了晃酸涩的脖子,黑发随着头摇晃着,貌美无双。 “二小姐。”于世站出来鞠躬。 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她二小姐,唐影拧了拧眉,看着于世,目光冷了两分,“叫我老板,或者唐总,若再记不住就别干了。” “对不起,老板。” “来了人你就给我挡下来,顾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进我绝色。” “是!”于世人高马大,五官阳刚,一看就是练家子。 ……… 唐影带着两个人在空旷的大厅和各个包间里视察了一遍,这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她这才进办公室。 一进去就看到了那顶黑色的帽子,那是陆离的。 半个小时后,于世来报,顾家派了两辆车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 顾柏达打电话到了她的手机上。 ……… 绝色旁边的露天广场,唐影为了不那么引起注意,戴着帽子遮住脸,前面站着顾柏达,他的身后是四个保镖。 “唐总,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顾柏达像个笑面虎,其实这人乍一看也挺慈祥,只是不能多看。 “再难顾董不是见到了么?” “不找个地方坐坐?毕竟我要找你谈的事,似乎,不适合这么站着。” “不需,如此挺好。因为我要回答你的,就两个字。” 唐影的眼睛从帽子下抬起来,平时三分带笑的眼睛此时见不到一丝笑颜,冰冷的两个字从她的口里吐出。 “不卖。” “唐老板。”顾柏达不温不火的,声音徐徐,“年少无畏啊………”这话听起来意思挺深,还有隐隐的警告在里面。 “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字号我都不改,依旧用绝色。把它卖了,不说一辈子,起码够你挥霍十年,谁会跟钱过不去?” 第58章 楼先生,说了没用 “顾董说得对,就因为不能和钱过不去,所以我不能卖。很抱歉,此乃非卖品,说的嚣张一些。”她勾着唇,双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她年轻的气场对着在商场里驰骋了多年的顾柏达,竟丝毫不输。 大气,从容,不咸不淡。 “就是您拿整个顾氏来,我也不卖。” 顾柏达爬着皱纹的眼睛,一下精锐了不少。丫头片子,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 顾柏达走后的十分钟,顾沾衣就收到了消息。 其实生意场上,没有一次就谈下来的生意,第一次不成,那就第二次,第三次……可两边的人一个是唐影,一边是顾沾衣。 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顾沾衣不可能再去找唐影,但她要得到绝色。 于是把这事儿给同时在住院的顾少爷说了,一起想个办法。 以往遇事都是找楼景深,现在怕是找了也没用。 …… 晚上十点。 这个时间是绝色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之一,showgirl们用时尚妖娆的舞姿,把气氛带到了顶峰。 第二波是晚上十二点,这时,人要稍微的少一些些,但依旧火热。 唐影在三楼的角落里看着楼下的喧哗,红唇微勾,她的姑娘们都是最棒的。女孩儿们跳完舞后,难免有些人意犹未尽,又或者是色胆如天,去刁难,要她们陪酒。 于是又起骚动,这种事情在绝色里非常常见,她已经见怪不怪。于世带着保全出现,绝色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不陪酒,更不陪男人,只管跳舞。 但是,那些女孩儿如果有喜欢的阔少,那也随她们去,这一点唐影管不了。 从一个保全增加到十个,把闹事的带走了。 唐影拿起手机,给经理打电话,吩咐了一件事。 ……… 半个小时后,大厅里依旧杯影筹措,光怪陆离,热闹又奢靡。灯光转换,闪烁炫亮,这是有表演开始的预兆。 保全们上场,西装革履,白衬衫,统一着装,搭配正规。最矮的178公分,最高的195,肌肉型男,整个舞台都是爆棚的荷尔蒙。 走一圈过去,有女性在尖叫,接着开始亢奋。 “我说。”肩膀被拍,唐影回头,看到了陆离那张冷峻的脸,他穿着雪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禁欲精英范儿。 “你先放完女人,现在又放男人出来?你居心不良啊。” “怎么,就能你们男人舒服,不能让我们女人也养养眼?” “你开个夜总会,还请模特?” 唐影一笑,低头,保全站满了整个舞台,每一个人,一眼看去都不是弱者,肌肉仿佛要狰破衣服而出。 现场除了女人叫,雄性激素一瞬间贯穿全场。 “这是我的保全。” “………”陆离看了眼舞台,一眼散去,淡笑,“五十个,整整五十个,怪不得你这么肆无忌惮。”闹事就动手,简单粗暴。 而且看那样子,身手都不简单。 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得到他们眼神里散发出来的锐利和敏锐,那不是保全有的眼神,那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保全和保镖,一字之差,却大不相同。 “我要我的姑娘们肆无忌惮,我要她们来我们这儿工作,到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陆离没吭声,侧眸,看着这女人隐藏在暗色之下。 此时经理上台说话,“我们绝色的使者,保护任何一个女性的安全,只要你是女性,你在这儿就是安全的。” “各位男士们,无论你有多强大的背景,来就是客,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你觉得你能打赢我们任何一个保全,你尽管伸手试试。” 啊啊啊女人叫的更大声。 在夜总会里,有人持这种强势的态度,无异于再说:在这里,你随便疯,都有我护着。 对于沉迷于声色场所的女人们而言,无疑被戳中了内心。 经理嘘了一下,现场安静了几分,他又继续,“我们绝色里的工作人员,比你们任何人一个都要高贵,因为你们就是来看她而消费。来绝色的女客户,是这儿的主角,因为你们,这儿才叫绝色。” 第59章 楼先生,真的能忍 女人们又得尖叫一波。 “所以到了绝色,可以疯可以闹,但不得欺负女性,否则我们就得按规矩办事,无论你是谁,哪怕你是顾家的大少爷呢。” 一样挨打。 ……… 唐影听完后进了自己的专属电梯,陆离跟在后面。 “营销不错啊。”陆离黝黑的目光落向镜子里她的脸上,低声,“在你这儿,你好像把男人看的很低。” “不是把你们看的很低。”唐影声音清脆,“是你们男人喜欢作贱自己,喜欢欺辱女性……原本你们男人高于天,可你们非要干一些下三滥的事情,生生拉低了自己的位置,怪得了谁?在我绝色,我就不允许那些狗东西欺负任何一个女孩儿。” “……”陆离眉头拧住,“唐影,你对男人好像很讨厌啊,怎么,受过男人的伤?” 唐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下把脸给凑了过去。突如其来的一张脸,漂亮,惊艳,女人的香气一下就袭来。 陆离心头,蓦然起了燥热。 “你看我这张脸,看清楚。” 美,很美。 “我长成这样,哪个男人能让我受伤。” 陆离抬手捏着她的脸,指下一片柔蜜,“别自负,你又不是人民币,也有男人讨厌你这一挂的。” 是哦。 楼景深也这样说过。 “只要我家景深不讨厌就行了,其他人无所谓。” 陆离又加重捏了她的脸,让她的嘴巴嘟了起来,淡红色的唇釉在光下散发着一种极致迷离的潋滟,勾人的不行。 陆离的眸,深了几分,一下变得晦暗。 “放开。”为何总喜欢捏脸。 话才落,电梯门打开,笔挺冷峻的男人就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两手插兜,好像是在等她。 好死不死的脸对着这边,刚好看到了这‘暧昧’的一幕。 唐影,“………” 陆离放开她的脸,神态自若,毫无情绪上的转变,抬腿出去,到楼景深的面前。 “景深,好巧啊。”陆离启唇,“我记得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么?” 楼景深的眼神很深邃,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是生气,又像是没有。 “我记得你也不喜欢。”他开口。 “所以说巧啊。” “我找她有事,二少,你要不要回避?” “我找她也有事。” 楼景深没在开口,眼神流转朝着唐影看去了一眼,这一眼是有内容的,无声的两个字:过来。 唐影过去,不仅是过去,还抱住了他,藕臂穿过他的腰,搂着,回头,看了眼陆离,眼睛微微一眨。 陆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又摸我脸,这是不是说明我上次没有骗你?他对我动手动脚。” 陆离,“……” 楼景深低头,那视线,讳莫如深,种无法言语的逼仄。 “我绝对没有碰他!”她踮起脚尖,鼻头就快要擦上他的下颚,女性的娇软就快要和他的阳刚产生暧昧的变化。 他开口,“进去。”沉沉的两个字,淡漠低冷,而从头到尾他依旧是双手插兜,清风霁月。 “那我在里面等你。” 唐影嘟唇,他依旧是冷漠的眼神,她鼓鼓脸蛋儿,漂亮娇憨,松开他,进办公室。 幽长又安静的走道,只剩楼景深和陆离两个人,各立一方,那股子隐隐迸射的男人气场,仿佛一下填满了这空旷的长廊。 男人之间的对峙,是无声且激烈的。 双方都没有说话,只有眼神的碰触,和一些微不可见的微表情。 一分钟后,陆离开口,“算起来你们只认识五天吧,已经这么熟了?” “陆二。”楼景深黝黑的眸淡然中还有一股习以为常的锋利,“我说了,她不能动。” “楼大少。”陆离唇角带笑,可眼睛却是锐芒,“如果你说,你放弃了顾沾衣,和她结婚,那么我再怎么喜欢也绝不出现,朋友妻,不可戏。” 沉默。 走道里又有好长时间的沉默。 灯光明亮,如同白昼,楼景深的脸庞被熏染到了一种半清半昏暗的朦胧里,看不清他的神色。 第60章 楼先生,不为所动 陆离笑了下。 一个喜欢喜欢了多年的女人,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会把她完全抛出自己的生活里。 ……… 唐影上了一个洗手间,五分钟后她出来,楼景深已经从外面进来,站在她办公桌会客的那一方。 所以她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笔直修长,雪白色的衬衫贴在他的身躯,肩胛骨崩起来的弧度如同是教科书一样的标志,宽腰窄臀,黄金比例的身材。 办公室里铺的有地毯,她为了让走路无声,脱了高跟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快要接触到他时,扑了过去…… 脸贴着他结实的脊背,抱着他的腰,手指落向他的腰处,啪嗒一声皮dai……解开了。 “楼景深………”她娇软的声音自他的后背传来。 下一瞬,男人捏着她的手腕转身,正对着她。眸黑暗的如同是九天银河,暗的能把人吸附进去,那里面星星点点的光点,锦上添花。 “扣上。”两个字。 不穿高跟鞋才发现和他的身高相差很多,踮起脚尖,勉强够得着他的下巴。唐影的手指从松了的皮带里伸进去,贴着他的肌肉,滑动。 “亲一下我。”她把红唇送了过去。 “如果你再作乱,你就用这儿。”他没动她,但眼神是落向她的唇的。 “………” 唐影抿起了嘴,幽怨的给他扣上了,这男人心里不健康,老惦记她嘴。 “你来……接我下班?” “手拿开。”他的声音很平淡,但若是细听,还是听的出来他的隐忍和谙哑。 “抱一会儿呀。”她的眼睛在说话,在依恋,在撒娇。 “晚上睡觉还不够你抱?坐过去,谈正事。” 这幅公事公办的态度,也很想让人吻啊。不过,这幅口吻比前几天的凶狠性感的多。 但这男人真的很能忍,特能忍。 ………… 唐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放在桌面,看着他,“谈什么?” 楼景深的视线从桌子上黑色的鸭舌帽掠过,那是陆离的,他认识。而且唐影戴过,帽子里有一根黑色的长卷发。 “大少爷?”唐影提醒,“你看什么呢,说呀,谈好了我们回家。” 她双手合十,托着下巴,巴巴的看着他,“自从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后,我对每个晚上都充满了期待。” 楼景深两手搭在扶手上,“如果再鬼话连篇,我就提前送你去我奶奶那儿。” “………”鬼话?她明明说的是情话。 “把绝色所有的文件都拿出来,我要过目,趁着你还在,我提前审视我的新项目。” “………” 唐影依旧笑意盈盈,“还有整整两天,你就确定你不会脱我的衣服,能一直忍下去?” “你的手段也不过就是如此,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勾引我的女人?” “………” 唐影咋舌,然后打开柜子,把绝色所有文件都给了他。楼景深到底是做生意的,四五本文件,他只看了五分钟,匆匆略过。 没看出有什么问题,绝色的负责人,只有她一个………看来这个后台,很隐秘。 “给你的经理交代一声,两天后如果你没有出现,绝色的新老板会上任。这个手续,你先拿着,择日会有律师来办。” 还真的是公事公办啊。 而且这般笃定,她一定会输。 “如果你对自己没信心,那就卖,开个价。”他突然转口。 这个时候去卖?赌注不算了?这不是让她自动认输么? “怎么这么会打击人呢,楼大少。说好的三天就是三天,三天过后,我说话算话,如果我不能成功诱惑你,绝色我奉送给你。” “好。” 夜,奢靡浮华。 两人一起下楼,迈巴赫滴的一声被楼景深解了锁,他打开正驾的门,正要进去。 “你司机呢?” 楼景深回头,“怎么?” 唐影走到他面前,扯着他衣袖的一角,“怎么老是你开车,养个司机放在家里睡觉?” “与你何干?” 第61章 楼先生,撇清关系 “当然有关系,让你司机来开车,你和我坐后面。”坐在一起才能恩恩爱爱。 楼景深没理她,彭,甩上了车门,低头,“唐影,你是不是哪儿有点毛病?” “怎么说?” “怎么总有本事让我发火?” “………那你别发火就行了,你给姜磊打电话,让他过来。” 楼景深被气笑了,“就这么喜欢我?” “嗯,最喜欢你了。”她凑过去,一把投入他的怀抱。 恰好一束光刷的一下打过来,唐影的眼睛被刺到,好一会儿她才睁眼,回头,旁边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里坐着一个女人,正定定的看着这边,视线穿过了玻璃,和楼景深对视。 是顾沾衣。 顾沾衣的眼神,隔着那个炫亮的车灯,都把她的那种意外错愕还有几分我见犹怜的伤心给渲染的恰如其分。 看来她伤的确实是不重,这么快就出院了。 唐影从楼景深的怀里抬头,去看他。灯光对着他,把他脸上一切的表情都雾化到一种模糊不清里,什么都看不清。 但唐影能感觉的到,他也在看顾沾衣。 她缓缓的站直身体,手却没有离开他的腰。说句实话,在男人的面前,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无论他是不是在心猿意马的状态,但只要顾沾衣一出现……哪怕不是本人,只是一个电话,都能让他分神。 身后有开车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想起顾沾衣低柔的嗓音,“唐小姐,我想和景深聊聊,可以吗?” 还挺意外啊,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小姐,找楼景深谈话,竟然问她。 唐影看向他,“你谈么?” 楼景深低头,影影灼灼里,他的眼神有一种看不懂的涌动,“你先上车等我。” “那你快点儿。” “嗯。” 唐影这才松开他,转身,看着顾沾衣……这才看到她的额头还是缠着纱布,穿着很单薄,平底鞋,一副羸弱娇柔的病态娇柔。 就这个样子……楼景深估计会心疼了。 “顾小姐,麻烦你长话短说,很晚了。” 顾沾衣没有开口,可能是不大愿意和她说话吧。唐影也没有再说,上车,去了副驾。 保时捷的车灯在顾沾衣下车时就已经关闭,所以这灯光又恢复了清凉的昏暗模样,顾沾衣看男人的视线,也逐渐变化成了缱绻哀愁。 她眉头轻皱,痴痴的看着他,几次启唇又几次止住,那种欲言又止的脆弱,和百转千回的纠缠………纵是铁石心肠,怕是也会变成绕指柔。 更何况顾家大小姐的身价,就更多了一种千不该万不该让她难过的罪恶感。 无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双手落兜,信雅,笔挺如松柏。 好半响,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顾沾衣还是开口,“景深。” 两个字包含了她数不尽的委屈,不过区区五天,她和他之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莫非……她真的不该拒绝他的求婚。 楼景深没有说话,那气场是成熟的,修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倾泻着,凌乱的不成形。 顾沾衣慢慢靠近他,在他半米远的距离停下,抬头,眼眶微红,但没有眼泪掉下来,泫然欲泣,最能勾动人脆弱的那根神经。 “我……”顾沾衣开口,有很多话哽在了喉咙,基于高傲,基于自尊,她说不出来,可又想……博一博。 “你是在气我吗?”用很轻柔的语气,“所以把唐影弄在身边,一个夜总会的老板。” 这种女人,只要一说出去,大家都会把她定位成【坏女人】,让男人白嫖不想负责的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楼景深的声音很淡,乍一听听不出什么来,“我气你什么,我说了,你没有那么聪明,别瞎猜。” “景深。”顾沾衣又叫了他的名字,“我们回到五天前好么,你不认识这个女人,也没有和她纠缠过,你还是清清白白。” “怎么,你是不想失去我么?”楼景深反问。 顾沾衣的心头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又委屈又伤心又柔软,她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腰,“我不想失去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景深。” 第62章 楼先生,又在骂人 这拥抱不到一秒,他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离自己,隔的近了,才终于看到他的瞳仁。 漆黑的像是夜幕下的天空,看不到一丁点的光,扑朔迷离,深邃,温淡,还有一股和她……遥远的距离感。 她心里一跳。 “刚刚另外一个人女人抱了我,这一会儿我的怀抱实在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顾沾衣被这话惊的不知还做出什么反应来,就愣愣的看着他。 “顾小姐,你不想失去我,无非是不想失去我这个甘愿为你做事的男人罢了,我以为你拒绝我的求婚,是已经享受够了,不想,你这么贪心?” 顾沾衣后脊背发麻,景深……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种话,他从来都是温柔细腻有耐心。 “对不起。”一阵风出来,把这三个字送进了他的耳朵里,同时也让她瘦弱的身板更加楚楚可怜,也让她的声音夹着一丝哀求,“原谅我上次的任性好么?” 男人身形未动,眉头未眨,眼睛里却有女人病态的不堪一击的样子。 “唐影今天去医院打我了,加上前几天她算计我那事儿,我真的喜欢不起她。如果……如果你真的要找女朋友,那,能不能换个人?景深。” 唐影打她了这话,她真的是想试探。 五秒后,他问,“她打你哪儿了?” “脸。” “那么……”楼景深的声音还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你是做了事让她对你动手?” 那一瞬,顾沾衣差一点,歇斯底里的去质问他,你是不是爱上了唐影!你怎么事事都在帮她。 话都已经冲到了嗓子眼上来,却无法开口。终究,她终究是顾家大小姐,今天来找他,看到唐影时,是鼓足了勇气背着被唐影羞辱的份上,可他…… 羞辱她的那个人,却是他。 霎时,眼泪聚满了整个眼眶,在看不见的夜色里,盈盈汪动。 “景深。”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没有。流泪,可视线却是模糊的,她知道她不能哭。车子里还有唐影,她还看着在。 所以,她绝不能哭。 “看来我是活该被人打。”她强忍着哭意,一字一句,“那好,你就去照顾她好了,以后我都不用你管!” 转身,上车,车门被甩的彭的一声。楼景深站在外面就听到发动机发出咆哮的震声,车子像一阵风从他的眼前呼啸而过,车轮离他的脚,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唐影在车里……这车隔音太好,他们在谈什么,一个字没有听到,但是顾沾衣这么大的反应,猜也猜的到。 她勾唇一笑,不知是嘲笑还是什么。 真的是天选之子啊,这么容易发火,这是第二次发火……跟楼景深发火,唐影尚且不敢冒这个险。 …… 天气越来越冷,街头景色可见萧条清寒。坐在车子里,这寂静得让外面那深秋的景色越发的孤寂。 半个小时后,迈巴赫停在了别墅的车库里,唐影下车。车库很黑,唐影也不知道灯在哪儿,摸黑走了几步,察觉到男人并没有跟上来。 她摸着车身慢慢的倒回去,绕到正驾那一边,手才摸到门,还没开呢,里面的人突然打开了门,砰,撞到了她的头。 脑子里有片刻的金星闪过,下一瞬,男人抓住了她因为撞击而不太稳的身体,把她扯着靠在门边,“你是白痴吗?” “……又骂我。”唐影咕噜了一句,伸手去拽他的衣服,却被他一掌给拍了下来,紧接着,他掉头离开。才走一步,胳膊上就挂了一个人。 “你家车库怎么连个灯都没有?” “站好!”他沉声而道。 唐影站直身躯,“你带我进去,你想让我摸黑跌跌撞撞的进屋,你想得美,别想看我笑话。” 楼景深没动,低眸…… 这儿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可唐影偏偏就看到了他的瞳仁,那一丝黝亮,凛冽、深沉还有几分很难以发现的……复杂。这种复杂,后来楼景深告诉她,那是无奈。 他不知道把她怎么才好,她……脸皮又厚,又很会缠人,又喜欢火上浇油,胡撑蛮缠的说着情话,管你心情好不好,反正你得听。 第63章 楼先生,阴晴不定 女人性本弱,而一个强者不会把一身戾气发在弱者的身上。 她就吊着他的胳膊进了客厅,到客厅还是没有开灯,但楼景深已经把她给扔开,上楼,去了书房。 漆黑的夜晚最易宣泄隐忍多时的情绪,点燃一根烟,烟味在整个喉腔里漫延,在这片看不见的空间里,男人的脸便越发的冷峻。 一个小时后,从书房里出来,进卧室。 唐影穿着睡衣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她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装进了他的衣柜里,那头很胖的猫坐在被子上,看着她走来走去。 楼景深从口袋里拿出手来,颈部的筋脉在剧烈的跳动,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你是想把我这卧室变成你的地盘?” “没有,这里面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 “……唐影。” 楼景深腮帮子鼓起了一个很骇人的弧度,微一闭眼,睁眼时,眸中像充了血一样,拿下手来,捏着她的手。 一握。 她还包扎着在呢,疼。 当即呼吸一粗。 “疼不疼?” “嗯。” 岂止,额头还红了好大一块。 “我去洗澡,出来后把猫给我弄走,另外你的衣服不许出现在我的衣柜,否则我会让你更疼。” “不行。” “你说什么?”楼景深的语气有些意外。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的好好的,大半夜你就把我扔到一边,差点冻死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睡在一张床上,你这么不想我靠近你,我不如和小六睡,至少它暖和。小六和我的衣服都可以走,但是你得抱着我睡。” 她眼神如水,微波荡漾,“你这么不情不愿,你让我怎么把绝色甘心情愿的交给你?说好的让我诱惑你,你不让我碰,我……” “闭嘴。”楼景深的脸难看到了极致,“这才五天,怎么就让你越来越放肆?是因为我很好说话?” “因为你是好男人啊。” 楼景深眉心一动,看着眼前这张千娇百媚的脸。雪白的肌肤,额头被车门碰的红的好大一块,手也没有包扎,伤口和被烫红的地方因为沾了水,视觉上更加刺激。 她丝毫没有矫情的呼天喊地,依旧明媚。 “我知道你舍不得凶我,我知道你一直在纵容我的小脾气。”唐影一笑,刚刚洗完澡,脸颊上仿佛还有被热气熏染的绯红柔蜜。 这么一笑,唇红齿白,美的不可思议,就像在心脏上突然开了一朵花,那浓重彩墨的一笔,勾勒出了无数的旖旎。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能大胆,所以我也会包容你的臭……脾气。” “………” 楼景深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灯光下他的眸像是正午时分下的琥珀,潋滟而深,温淡里还透着卷卷夺人心魄,“你包容我?” “嗯。” “你包容我什么臭脾气?” “阴晴不定,冷冰冰的对我,还老想推开我。” “那要是你不包容我,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置我?”或许是新鲜感,不,这五天里,每一天都有新鲜感。 所以他竟发现,他轻易被挑起的火气,也没了,他看着面前这……连他都摸不透的女人。 “不能怎么样,我只能自己生闷气,反正又气不死。”她的眼神,似幽怨似娇嗔。 楼景深薄唇蠕动,不知原本他想说什么,最后抬头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把猫和你的衣服弄走,否则我就狠狠的凶你一次。” “………”像在哄孩子? “听话。” 一声听话,让唐影一下就软了。 楼景深洗完澡出来,猫和衣服都不见,唐影坐在沙发,抱着枕头捧着一本书,她的前面放下医药箱。 那意思很明显了,等着他来给她处理手。楼景深走近,是一本俄语书。 她看得懂? 楼景深坐她对面,看她颇为认真的样子,一头黑发还包裹在浴帽中,没有发丝的堆积,就更显得她颈部的完美和脸蛋的标志。 “书里讲的是什么?”他问。 唐影没有抬头,翻了一页纸,“不知道。”翻过一张后,拿起了手机,对着书页拍照,然后手机软件扫描,出现了中文字幕。 第64章 楼先生,逼问真相 “………” “看不懂就别装文化人。” 唐影抬头,瞄了他一眼,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里面有劲爆内容哦。” “杀手。” 楼景深瞳仁湛亮,“这是俄罗斯著名文学家谢尔曼夫的代表作之一,杀手。你手里拿的是他生前最早出版的那一期,如今市面上在没有此版本。最新出版的被翻译成了中文,红极一时。” “文字精湛,巧妙绝伦,桢桢都能让你身临其境,尤其是床戏,一度为少男少女的夜间杂谈,激情婉转,带劲中不失女性的羞涩。” 唐影静静的听。 “这位翻译者很快成了名人,成为邺城钻石级别的梦中情人。”楼景深目光犀利了几分,看着她的脸,“他是陆城。” 男人的声音沉缓好听,磁性的声线声声入耳,才洗完澡,让他的眉眼有一丝干净的清冽感,敞开的浴袍内,他胸膛的肌肉若隐若现。 意外的,唐影竟然没有去摸他,按照以前,看到此番画面,她一定不会放过这诱人的一幕。 “此书的床戏主要在后半段,前期主讲一名接近男主的杀手,各种过节。第一幕床戏在第236页,而你才看了第十页。”他一字一句。 唐影的后椎骨有一丝麻,好像被人给戳中了穴道,可她的脸却是柔静的。 “我第一句话问你这本书在讲什么,你说不知道,说明你之前没有看过。用手机翻译,排除了你随意浏览、无意间看到的可能。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书劲爆的?” 很静。 非常的静。 一张纸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唐影仿佛能听到自己泛着乱七八糟的心跳声。 半分钟后,楼景深把她的手给抓过来,白的地方很白,红的地方也很红。又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一锤定音的肯定,“还有一种可能,你是听翻译者亲口讲述。” 他把棉签拿过来,褐色的消毒消药沾上她的皮肤,按压擦试。 “想不想听真话?”唐影道。 “说说看。”说话间,他捏住了她的手腕,继续来给她擦手背的烫伤。 “故事我不知道在讲什么,但是这本书的床戏,我看过无数次。” “………”楼景深看了她一眼,沉默。 “网上那么多流传的版本,我一看到主角的名字就想起来了。”唐影用另外一只手去勾了勾他的下巴,那个姿态就像是二流子调戏良家妇女一般,楼景深的下巴被她冰凉的指腹摸的发痒,抬头。 眼神矜冷,脸颊硬气,手往下一摁。 唐影疼的缩了一下。 “给我老实点儿。” 唐影幽幽的看着他,摸摸下巴都不行,“我摸你你都不愿意?你这么贞洁,这么厚一本书你怎么知道第一幕床戏在236页,你是看了多少遍啊?” 她瞄了眼他的右手,“这好像也没有变粗啊。” “唐影。” 唐影总觉得每次楼景深这么叫她的时候,就是在教训她了。 “这本书的每一幕都在我脑海里,我不止记得床戏,任何一个情节。” 哦。 楼景深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唐影的手不小,毕竟净身高1米7。但这手在楼景深的手掌就显得小巧玲珑,除了受伤的地方,其余部分白皙胜雪。 他翻转她的手腕,手一直捏在她的脉博处,继续,“早些年陆城有一个女朋友,宝贝得很,藏着腋着。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只听陆城说她很漂亮。” 一句话说完,又抬头看向她,看着这张脸,“比柳如漂亮许多。” 唐影没吭声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眸,很柔。 “为了他的女朋友,陆城和家里人闹翻,和他们一刀两断,说要娶她为妻。陆家不可能让一个他们从没见过、且普通女孩去他们的少夫人。陆城对这个女朋友衷心的很,无论怎么施压都铁了心要违抗父母之命。” 他顿了一会儿又道,“包括自己的未婚妻。” 唐影的眼神微微的有丝散,但转瞬即逝,消失的非常快。 “这个未婚妻叫顾沾衣。” 第65章 楼先生,水性杨花 她的脉博忽然一个急速的跳动,然后又缓慢了几个节拍。脉管和心脏的跳动是同一个频率,说明她心跳在不稳。 她——漏了陷。 这点异常,楼景深知道,唐影也知道。 卧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一种无声的气氛在流窜。这种静寂,是一种狂放的试探,或者说是在等。等她的坦白。 半分钟后,唐影才开口,“是,我是他女朋友。” “他死了,所以这段关系我一直不愿意开口。”唐影看着他的头顶,眸染上了灯光的低迷,抬手摸着他的湿发,“就是你不想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今天我也告诉你。” 楼景深抬头,她放下手。她是陆城的女朋友,并不让他意外,早就想到过。 漂亮的手指有伤也是美的,随意的搭在腿上,眸,有些雾暗,声音更低,“如果不是顾沾衣,我和陆城已经是夫妻。尽管之前我从没来过邺城,可我和陆城在一起的时候,顾沾衣依旧不停的骚扰他,各种短信不分白天和黑夜。” “陆城死后我消失了一年,来邺城时,你和顾沾衣的绯闻正如火如荼。”她的眉眼是冷润的,“所以我要想方设法的接近你,我不会让她跟你在一起。” 楼景深的眼神一瞬冷了许多,不是生气,而是比生气更要危险的讳莫,像抛上云空的大浪随时都能把你的骨头给拍成渣子,“所以你不惜以身体做诱饵?” “不过是一副躯体罢了,我对顾沾衣的讨厌超过一切。而且这个人是楼景深的话,两个唐影也值得为你献身。” “我可真是荣幸啊。”这句话从他的齿缝里挤出来,放下她的手,起身,去了阳台。 阳台里没有灯,从卧室里照出来的光有些虚晃。他一身挺拔,影子欣长,拿起了烟,点燃,空气里不一会儿就飘起了烟雾。 他俊美的脸淹没在半清半暗里,那股傲气都跟着有了虚浮,这股虚浮来自唐影的坦然。 接近他……就是为了破坏他和顾沾衣。 五分钟后,烟快要燃尽时,女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从他的手心拿下烟,扔进了垃圾桶。 “我知道在还有两天时间内,我告诉你真相是自掘坟墓,但是……”她走近了几分,受伤的手拽着他的浴袍,咫尺的距离,她仰头,脸颊素净漂亮,吐气如兰。 “你问了我就会告诉你,楼景深,把顾沾衣忘了好不好?她真的不值得你那样对她好。” 楼景深的眼神被雾笼罩着,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是开口,“莫不是你要告诉我,你值得我对你好。” “至少比顾沾衣值得。” “那么,你现在是忘了陆城来喜欢我了?” 她的唇不点而赤,轻轻一弯,媚骨酥人,“难道人要一直活在过去么,楼大少是让我有好感的。” 他的眼睛里有一股涌动,汹猛至极带着不知名的火气,抬手,再次捧着她的后脑勺,“水性杨花的女人!” 话落,低头,一下攥住了她的唇。 唐影愣了下……然,两秒后,她就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更深的送给他。 他的吻很重,带着宣泄似的,然而这种宣泄和第一次不同…… 第一次他主动吻她,是因为顾沾衣突然来电,他心浮气躁。 这一次,好像还掺夹着别的,具体是什么,唐影也不知道。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让这个吻越来越深。 这种状态最是让人失去理智,好像中了迷药,介于清醒和昏迷中间,有一种飘飘欲仙的销魂感。 吻了差不多四分钟的样子,他放开她,唐影的唇很红,水色潋滟,她喘着气,有点无法呼吸。 趴在他的胸口,改为抱着他的腰。 而他的手也从她的后脑勺挪到了肩膀,其实就是随意的一搭,可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她。 就这么抱着,谁也没动。 她没有胡闹撒娇,他也没有推开她。 其实拥抱比亲吻做暧更要来的温暖,心脏的贴近,彼此的体温传递。 就这样抱了十分钟,足足十分钟,唐影才抬头,勾着他的头,踮脚,在他额头亲一口。 第66章 楼先生,是奖励她 他双眸暗了暗,亲额头,是一种被保护性的吻法。 “干什么?”声音沙哑如枯叶。 “因为觉得你很意外,于是便亲了。” “嗯?” 她微笑,“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没有那么喜欢顾沾衣,我说我就是来破坏你和她的,你一点都不生气。”所以奖励他。 楼景深抬手捂了捂她那双带笑的眼睛,“不要妄自揣测我,我不生气是因为我和顾沾衣不需要你来破坏。” 一段关系走到求婚被拒时,就应该结束。 唐影嗯了声,其实她没有羡慕过顾沾衣,但这一刻看到楼景深那深黝的瞳孔还有平静的说着这番话,她除了讨厌顾沾衣外,升起了一股羡慕之意。 命真的好。 生在豪门,不为生计而发愁,拍戏无非也就是兴趣,想拍就拍,不想拍就玩儿,更不会在乎名气。 喜欢陆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骚扰,去追求。 楼景深喜欢她,无尽的宠爱,她在他的世界里为所欲为,想发火就发火。唐影都想象不到,楼景深真正对她好时,能好到什么地步,能把她惯到这样肆无忌惮。 岂止是千里之外私人飞机送吃的,想必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一面。 “今天你去医院做了什么?”他突然问。 “手疼,去看看,看有没有烫到骨头。”烫到骨头这种字眼,怕是也只有她能说得这么自然。 “见了谁?” 唐影忽然明白了,应该是顾沾衣对他说了什么,随即坦白,“见了顾沾衣,并且打了她。” 他盯着她没说话,眼神没变,但那一瞬,唐影感觉,他是很不满的。 “早在第一次见她,不,在我看过她给陆城发缠绵的短信时,我就想这么做。”昨天晚上又给楼景深发了短信。 “你得到过陆城,如今又在我身边,那么可以说你两次都得了逞,你是赢家。即便你的性格无法做到见了她退避三舍,那么应该可以做到止乎于礼。” “你在为顾小姐打抱不平么?” 他的下巴刚毅分明,脸颊轮廓清晰,下颌线没有一点多余的肉,于是就显得他这个人在和别人交谈时透着一种很不好相处的倨傲感。 “她还轮不到你来动手。” “好。”唐影开口,“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会不管她,我尊重你,以后见到她,我会以礼相待。但是,如果她对我不善,我不会坐视不理。” 他看了眼远方,城市已然灯火阑珊,藏青色的幕布压下来,好几秒才回头,低声,“我身边的人可以带着脾气,但,不得过份。” 这算是突破口吧。 也就是说可以回击,但要注意不得伤害她。 我身边的人自然是要带着脾气——这话,其实很有保护欲。 唐影笑了,“好。” “进去睡觉。” “那你做什么?” “大小姐。”楼景深的声音很淡,“你只是来破坏我和顾沾衣,应该不是来破坏我的生活的吧?” “不是啊。” “那我想吹会儿风,是不是还得跟你请示?” 唐影眼眸如清浅之月,泛着让人着迷的婉柔之色,“我哪儿敢啊,那你快点进来,外面冷,或者我去给你下碗面?” “这么晚别折腾我,去睡。”做饭之后又受伤,烂摊子谁来收拾。 指望她? …… 唐影回屋,拉上了窗帘,看着他矗立在夜色里……她静然的回头,走到沙发前,恰好翻开的是第一页。 在有些泛黄的纸张中间是作者的笔名,右下角有潇洒遒劲的【陆城】二字。 她盯着那个名字,脸色一点点的产生了某种变化,不淡定,微白,瞳孔微缩,然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合上书,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妥善放好。 她才折回来,自己给自己包扎,他弄到一半就跑了,不仅如此,给她弄的时候,捏她的手腕…… 其实她没想承认,没有那个必要承认……如果不是他捏着她的脉搏,试探她的心理。 既然已经露出了马脚,那就全告诉他。 第67章 楼先生,认命妥协 许多事情,坦白比隐瞒来的效果要好的多。 楼景深去了书房,打开电话,发了一封邮件出去。 【已经确定唐影是陆城的女朋友,你先前给的消息被人处理过,去查为何他们在交往期间身份信息在不同的城市。另外不要向陆离透漏任何消息,尤其是唐影和陆城曾经是男女朋友这层关系。】 一分钟后,对方回复,【收到。】 楼景深发完后把这条已发送的邮件删除,靠向了座椅,眸底晦暗。 十分钟后,门被打开,女人手里拿手机照亮,看到了他,语气不满,“怎么还不过来睡觉,你想让我独守空房?” 楼景深淡然的看着她,她露着一双细直腿过来,就好像是走过来一团迷雾。 他捻了捻手指,眸精锐的很,如果这是一团迷雾,那么他要一层一层的剥开她。 她走近,弯腰,看了看电电脑,一堆文件,看的眼花缭乱,她扭头,电脑上昏暗的光落在她的脸上,皙白,莹润。 “我这么没有魅力?大晚上你在这儿工作不和我睡?” “我一会儿来。” “不行。” “别老这么缠人,若即若离是勾人的距离,懂?” “我已经放出消息,后天早上我若是没有出现在绝色,我绝色就是你的。楼大少,你若是不配合我,我多憋屈……” 他抬手在空中一挥,她住了嘴。 楼景深俊脸如画,眸也平静,“你先去睡。” “我不,你……” “我会抱你睡。” “………”唐影瞳仁一紧,两秒后她笑容散开,透着无限缱绻和期待,“那你快点儿,十分钟够吗?” “嗯。” 唐影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等你啊。”起身,拿着手机走了。 她一走,楼景深闭上了眼睛,又靠向了后面,下颌抽动,忍耐。 和陆城在一起时,她也是这个样子?催促着陆城上牀睡觉?也是这种缠人的劲儿? 脸上被亲的地方一股酥痒感,仿佛还有女人娇软的唇印上来的痕迹。 心里一股很陌生的……似冲动似恼怒,猛然袭来。 想必对陆城,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唐影回到房间,靠坐在床头,手机正好来了短信。 郑欢发来的,“我找人问过,顾家小姐是一心想要嫁给陆城,但是二人没有订过婚,陆城也不喜欢她。” 是么。 那也就是说,楼景深是故意说的那话,是在试探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他说陆城未婚妻叫顾沾衣时,她确实意外,有刹那间的异样。 楼景深真贼,如果不测试她的心跳,她是可以天衣无缝的。和陆城的关系,唐影不是不能说,而是……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说,人已死,不愿再提。 “唐总,怎么了?要不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楼景深一定会彻查我,不用管,让他查吧,无碍。” “好。” …… 非常准时,十分钟后楼景深准时出现在卧室,唐影坐在床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我不睡床。” 唐影,“为什么?” “全是猫毛,你想恶心谁?或者你把床单给换了。”说话间,他已经趟去了沙发,闭眼。 一分钟后,浴袍的带子被拉扯着,他睁眼扭头,女人抱着被子站在沙发旁,一脸的委屈。 “……干什么?” “你不是说抱我睡,你又打算说话不算话?” 楼景深牙根子咬了咬,“去铺床!” “我不,我是病患。” 楼景深胸腔起伏,而后,侧侧身子,腾了一个位置给她,“过来。” “我要睡里面,你要是跟昨晚一样把我给推开,我不掉地上去了?” 楼景深依旧闭着眼睛往外挪,把里面的位置留给她。 “你把手臂张开,我睡你胳膊上。” 楼景深嗖的一下坐起来,牙搓的咯吱响,“唐影,你他妈………” 唐影忽然咧嘴一笑,灿烂如花,男人一怔。她把被子堆在他的身上,翻过他的身体,躺在里面,把他拽下来,又拉过他的手臂放在颈子下面,一气呵成。 第68章 楼先生,真的够狠 受着伤的小手搭在他颈窝上,学着他的语气,“唐影,你他妈……” 他侧头,对着她的眼睛。她忽然就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女人,眼神柔的能滴出水来。 “好帅哦,如果你不骂我,就更帅。” 楼景深已经是自暴自弃,“……唐影。” “嗯?” “你刚刚煽情还不够么?”坦白的道出真相比他查出来效果要好的多,而她也说了一堆似乎是真心话的话。 “……我说的那么认真,怎么叫煽情?” “你不说认真些,如何能起到煽情的效果?”无非就是软化他,无非就是诱惑成功,让他去找奶奶。 唐影呶呶嘴,抬头,手指摸着她的下巴,慢慢往上模,到他的唇角,“你真没情趣,我发自真心啊,没有一句话是假的。我本来是要靠近你,分开你和顾沾衣为目的,我也没想到我会进入你的圈子,之后的事情我更是没有想到……”与他结婚,与他签订两年的约定,还有关于绝色的赌约。 出乎预料之外。 说话时手指无意间一下子陷进了他的嘴里,他温热的唇包裹着她冰凉的手指,那一瞬的温度传来,让她整个人嗖的一下进去了一种高温中。 移目过去,他唇口微张,涔薄的唇和她雪白的指节,看着…… “楼……景深。”她声音如猫儿叫,往上爬,整个睡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手指试探性往里戳,“你……真的不想吗?” 下一瞬,啊。 疼。 他咬她的手。 接着手腕被拽,把她的手拽出来,手上整整齐齐的一排牙印。 和陆诚在一起,不知道多久,更不知道他们的相处模式,可她还是个处,那就说明和陆态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没有处女情结,但若她的第一次是他,那么属于男人的那一点高傲便开出一朵花,让他想试着接纳她。 “你想做?” “嗯。” 男人忽然就有一种大浪决堤的无法忍耐,那眼神如风袭来时的劲道,“好,你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 需要做什么准备? 唐影还没有想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有力的大掌扣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往上提了提,两人脸对脸。 她把所有的光都给遮了去,两个人的眼前都有一种迷雾迷离,那一股热烈的暧昧气氛一下就上了来。 他干净的气息在肆意的喷洒,又把她笼罩在自己狭小的的范围里,唐影没吭声,眼中有那么一丝被他蛊惑的呆滞。 “低头。”他沉声说道,声线沙哑的正好敲打在心头。 她被牵引着,低头。 原本就离的很近,一低头就碰到了他的唇。 “张嘴。”他又道。 她跟着他的步子走…… 唐影不知为何上次会说他的吻技很烂,明明……很好。 他以一种绝对主动的姿态强迫她跟着回应。 五分钟后,唐影只觉得自己晕头转向,脑子里甚至有些晕乎。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唐影咬着唇喘气,看他,俊美的脸因为情绪而更显的性感,那眉仿佛都染上了一种烟雨朦胧迷幻。 “楼………”她一开口,似猫在吟唱。 他没说话,掐着她的腰起来,然后抓着她的手,去了卫生间。 唐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放下扑倒他的怀里,“我不洗冷水澡,你休想。” 抬头,巴巴的看着他,“我不要洗。” 楼景深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深邃的能滴出墨汁来,面对女人的求软,无动于衷。 她咬了咬唇瓣,“楼景深……” “忍忍。” “………” 他打开水,没有直接冲她,水冲在了他的脚边,冰凉的水溅到了腿上,她感觉到了寒气,然后才来冲她的腿。 “冷。” 她扑过去抱他,楼景深却把她给摁住,抽出浴袍的带子把她的手捆在了置衣架上,他居然捆了她。 “………楼景深。” 凉水从她的腿到了大腿,然后肚子,等到她衣服全湿,他才把花洒拿了过去,但没有关水,冷水一直在冲着地板,用来降温。 第69章 楼先生,两个祖宗 唐影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抬头,男人的浴袍湿了些,可他眼里明明有深暗,但神态已经恢复了清冽干净,凌驾人之上的冷傲。 “你……你干什么?” “让你醒醒脑子。” “……楼景深,你无耻。”这就是他说的让她做好准备? 楼景深神情俊朗,“给我消停点儿,若脑子里每次都在想这种玩意儿,下次就剖开你脑子把没用的脑浆留出来。还有今晚的水费,你出钱。” 出去,关门。 唐影被绑着,她看了下,是个死结。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躯,冷的她发抖。 现在已经是深秋,卧室睡觉都得开暖气。更何况这一直在放冷水,冰凉的水一直往她的腿上打。 一会儿她就开始抖。 ……… 楼景深重新拿着睡衣去了客房,唐影原本的卧室,小六睡的正香。 他没有多看,直接去了浴室,打开水,直接从头往下冲,水很凉。 一分钟后把他的涌浪也压制住,把湿掉的浴袍脱掉,擦了一把脸上的水。 睁眸,对面挂了一件女人黑色的衣裤,那一下子………涌浪反起而上,越过了冰凉的水,直冲大脑。 那一股热度,防不胜防,一瞬就控制住了他的理智……… ……… 四十分钟后,男人才从浴室里出来,深色的睡衣,丰神俊朗。 夜已深,却不见他的疲惫。 小六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在巴拉床头的柜子,看着好像是小孩儿在找吃的。 他慢慢走过去……小六肥胖的身躯整个钻进了屉子里,屉子已经悬挂在外面,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啪的一声屉子和小六都掉了下来。 里面的东西也随之翻在地,一张照片,还有一个手镯。 小六从屉子下面钻出来,像个发脾气的孩子,抬起手对着屉子就是一爪子。 楼景深,“………” 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动物,跟她一样,阴阳怪气。 他过去,蹲下。 照片是陆城,树下拍的,少年阳光俊气,优雅矜贵。 【是,我是他女朋友。他死了,所以这段关系我一直不愿意开口。】 【如果不是顾沾衣,我和陆城已经是夫妻。尽管之前我从没来过邺城,可我和陆城在一起的时候,顾沾衣依旧不停的骚扰他。】 【陆城死后我消失了一年,来邺城时,你和顾沾衣的绯闻正如火如荼,所以我要想方设法的接近你,我不会让她跟你在一起。】 楼景深的手背有轻微的暴起,照片的一角被收捏的陷下去一个深深的手指印,小六在一边喵喵的叫,却没靠近他,似乎是在忌惮。 放下照片,隐忍的不知名的气,在看到另外一件东西时,慢慢的退了去。 那是一个手镯,全钻,中间有一道裂痕,他从柳如的手里抢下来送给了顾沾衣,但这个镯子怎么会在她这儿。 掉出来时,镯子从盒子里溜了出来,一瞬间像是被存了多时,又重新见了日。他黝黑的瞳仁,不觉更深,一股说不出的波动。 顾沾衣没有好好保存这个镯子,唐影倒是好好的存着了,但存的又岂止是这一个镯子,还有那张照片。 这时候小六喵喵的凑了上来,前爪搭在他的手臂,冲着他叫。 “干什么?” 小六继续叫。 它饿了。 楼景深看了它一眼,起身去给它倒了点水,又开了一罐放在角落里的罐头,又折回把抽屉收拾好。 弄好后,他起来。 看着这屋子,忽然有种挫败感……… 他到底是找了一个什么祖宗回来,伺候她还伺候她的猫。 …… 回到卧室,女人还没出来,浴室里还有水声。 楼景深拧了下眉头,推门进去,一股寒气扑来,女人垂着头,手臂被吊着,衣服全都湿透。 黑色的睡衣贴在她的身上,玲珑身段尽显妖娆,那一身,性感的无可救药。 楼景深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又卷土重来。 唐影虚虚抬头,脆弱的很,脸被冻的很白,看着他,“你居然这么对我。” 第70章 楼先生,彻底无奈 那语气可怜的很。 楼景深的唇微微的抿了抿,过去给她解开,解开的一瞬女人朝着他扑来,又被他一把摁住,抵在墙上。 “一身水,别碰我。” “你不是人。”唐影眼眶因水而氤氲潮湿,那个模样像极了在花蕊中的花,一碰就碎。 楼景深从架子上拿了一件干净的浴袍来甩给她,“换上,出来。” “你给我换。” “自己换,否则我在绑你一次。” 唐影打了一个哆嗦,是真的冷,冻了好久,“你给我换,我冻僵了。” 楼景深目光深了深,伸手……手才抬起,又猛然放下,双手落入浴袍的口袋里,“脑子是不是还不够清醒?赶紧换!” 出去。 唐影咬着牙,喘着气,这混蛋男人。 ……… 五分钟后,唐影打着寒颤出来,头发包在浴帽里,身上套的是楼景深过大的浴袍,长及脚踝。 楼景深躺在沙发,眼睁睁看着她跑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脸不爽的上了沙发,钻进他的怀里。 冰凉的手,一下就伸进了他的腹上,冰的他本能的捉住她的手腕。好在手是吊着的,纱布没有湿,头发一直包着,也没湿。 低头,她幽怨的看着他,那眼神,欲语还休,无非就是责备他,甚至还有嗔骂。 “……行了,睡觉。” “把你绑在浴室里一个小时,放着凉水,气温只有二三度,你能忍吗?楼景深,你………”。 “这是在提醒你,以后不要勾引我。” “我饿!”她对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我想吃肉行不行。” “想吃肉你也给我忍着。”楼景深把被子拉过来,自然是盖着两人。他没有抱她,但她睡着他的臂弯里,她的身后又是沙发,不像床空间开阔。 所以他的手很有局限性,正好卡在她的臀上,饱满厚实。 “为了我的绝色,我不忍。” “那你想怎么样?”楼景深闭眼,这么多年没有和女人纠缠过,不想,这么难缠。 唐影没说话,她能怎么样,总不能把他给强了吧,看着男人那张冰冷的脸,从他手心里抽出手来,摸向他的胸膛,来回磨蹭。 男人也没有阻止,“摸够了就睡觉。” “………” 唐影嘟嘟唇,摸了两分钟,他依旧无动于衷,没意思。 “楼景深。” 他没吭声。 “你今天绑我我给你记着,以后我会绑回来。” “等你有以后了再说。” “但是你现在不能食言,你说你抱我睡,你现在跟个死鱼一样,你哪儿抱了,一脸的不情不愿……你碰都不……”碰我。 楼景深忽然侧身,胸膛对着她,一手搂着她的肩,同时把她的头往自己的颈窝里摁了摁,另一手抱着她的腰,沉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飘来,“能不能安静会儿?” 哦。 唐影这才没出声,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缓缓的闭上了眸。 “冷。”她凉凉的唇在他的颈子皮肤上,“抱紧点儿。” 男人喉结滚动,似是在隐忍,但还是什么举动都没……两秒后,收紧了手臂。 女人心满意足的往他的怀里窝了窝,睡去。等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楼景深才睁眼,黑夜里那眼神如一团黑雾,有丝丝漩涡在其中。 好一会儿……他才低头,女人已经睡去,安静,柔顺,肤白貌美。 他以为柳如和唐影设计他,就是为钱和权,后来得知绝色是她的,就抛除了这个想法。 那么,他接近她,真的是因为要出口气?因为顾沾衣骚扰过陆城? 那么资料为何会被做手脚,绝色的后面,究竟是谁。 她真的是一身秘密。 【我是唐影,一个爱慕你的女人。】 【嗯,我最喜欢你了。】 这女人这种鬼话张口就来,她真的是喜欢他? 楼景深呼吸重了几分,松开手臂,把她放下来,起身,悄声无息的出了卧室。 ……… 早上,唐影醒来,沙发上只有她一人。 第71章 楼先生,这章不在 她洗簌完毕下楼,连着打了五个喷嚏。 “小姐,你感冒了?”云妈在做饭。 被水冲了半天,这么冷的天,能不感冒? “有点,有药吗?” “有的。”云妈跑去拿药,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唐影喝了药,云妈见她吃饭。 吃饭时,云妈一脸的八卦,“小姐,您和少爷睡一起啦?” 唐影瞄了她一眼,云妈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反正您是少爷的正牌女朋友,睡一起很正常啊。” “我的意思是您和少爷昨晚是不是吵架了,我今早来的时候,少爷一个人睡在沙发,被子也没盖。” 哦,这样啊。 睡的好好的半夜跑了,还真是……难搞。 今天最后一天,而唐影还没有成功诱惑到楼景深,前途渺茫。难不成她还真的要去奶奶那儿守两年,真要把绝色送给他。 唐影慢条斯理的喝着牛奶,漫不经心的道,“吵架了,心情不好,就把他赶出来了,男人该调教还是得调教。” 云妈,“………”一下子她的脸色很难形容,“那个,唐小姐,我们家少爷不是一般人啊,您…忍忍小性子,如果惹火了他,把您赶出去,就得不偿失了啊。” 云妈是好心在劝,你跟着什么人,就应该有什么脾气,跟在楼景深身边,你就不要任性,不要有太多的个性。 “云妈。”唐影笑笑,“你上次只给我讲了你家少爷对顾小姐如何好,今天你给我说说顾小姐是怎么对你家少爷的。” “我……”云妈坐了下来,她的眼神往楼上瞟了瞟,“我不知道啊。” 唐影没有放过她的眼神,那刀叉叉起一块面包,在手里转着圈圈,却并没有吃下去。 “楼上一共四间房,一个主卧,两个侧卧,还有一间是书房。我第一天进来时,是云妈你给我安排的房间,我也没有异议,毕竟你说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后来我无意间去了另外一间客房,发现打不开。本来以为是什么隐私,毕竟有钱人喜欢搞这一套。现在看你的这个眼神,那……不会是顾沾衣的卧室吧?” 云妈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觉得挺难堪的,顾沾衣,唐影两个女人的卧室并排在一起。 “我……”云妈最后无奈的点头,“是。” 果然啊。 “不过顾小姐很少睡在这儿,只有两个晚上,他们没有做什么的。” “你晚上又不睡这儿,你怎么知道顾沾衣只来了两个晚上,又怎么知道顾沾衣和你少爷什么都没做?” “我……我直觉,少爷不是那种人。” 唐影当然可以确定楼景深没有和顾沾衣做过,但……其他的亲密接触,怕是有。 “唐小姐,您可千万别生气,我们少爷平时很注重自己名声的,从不乱搞。今天晚上,您可千万别把他赶到楼下沙发来睡了……我怕少爷说我喜欢乱嚼舌根子。” “没事儿,云妈,今天晚上如果他在楼下的沙发睡,那我也一定在。”今晚拿下他,势在必得,“那么你可以把顾沾衣卧室的钥匙给我么?” “您……您要做什么?” “我的卧室堆放我的衣服,偶尔和你少爷吵个架,我还能去我卧室睡。那么,我去我卧室睡了,我的猫睡哪儿?有钱人的猫,必须得一个房间啊,这样才显得金贵。”唐影淡淡嬉笑,云淡风轻的美。 “我……”云妈不敢做决定啊,这…… “放心云妈,里面的一切你都不需要收拾。只需要把小六的猫粮和猫窝挪进去就行了,天塌下来也压不到你。” 云妈不敢开腔,就觉得唐小姐也并不比顾小姐好说话啊。 顾小姐是柔柔的、委婉的提要求。 可唐小姐是明目张胆,赤果果,毫不掩饰。 ……… 顾沾衣的侧卧,比她的卧室要豪华无数倍,梳妆台,沙发,盆景,床,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搭配得彰,又有小女人的烂漫还有豪门千金不削一顾的张扬。 收拾的很干净,不该有东西的地方绝不会有东西,一尘不染。 第72章 楼先生,绝色被封 唯独床的正中央有一根深蓝色的领带,就是这跟领带也不是随意堆放的,而是笔直有型,一看就是特意摆放。 好像在宣示主权。 她庆幸这个未婚妻是假的,是楼景深为了试探她捏造出来的,否则,她怕恶心坏自己。 半个小时后,她从顾沾衣的卧室里出来,云妈一脸的为难,她是个下人,听命于别人,受制于别人,也是最受气的那一方,更是个炮灰。 “唐小姐,这……” “云妈,别怕,有事儿有我在呢。一山不容二虎,有我在,我就容不下顾沾衣,放宽心,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顾沾衣知道了,她一个大小姐为了那点面子也不会为难你你。” 唐影开车出去,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气候干燥阴冷。 她穿了件深色的大衣,随便围了一个同样深色的围巾,这种配色很不出彩,但搭配的这个人是唐影,一切都显得那么合适与惊艳。 快要到绝色的时候,郑欢打来了电话,“老板,你有没有看到新闻?” “什么新闻?”唐影一早上都没有看过手机。 “外面不知怎么的,爆出了我们绝色非法运营,打着保护女性的幌子,其实是我们的员工靠身体吸引男客。” 唐影,“………”拧住了眉头。 “而且是先前被顾家少爷一巴掌打掉一颗牙的女孩儿,亲口对着媒体说的,她被打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她没有伺候好顾少爷,被我们的保镖打的。” 唐影眉头拧的更深,“一会儿我就到,你在我办公室等我。” ……… 这个点是上班的高峰期,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唐影用了足足五十分钟。 到的时候,郑欢在停车场,在她经常停车的位置等她。她还没有下车,郑欢就火急火燎的跑上来,“不用进了,刚刚工商来了一批人,直接给我们封了。”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唐影摸了一把头发,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郑欢急的不行。 “怎么办,是不是因为顾家要买绝色,所以想的下三滥的招式。” “很明显。”唐影仰头叹了一声,然后又利落的开口,“去安抚所有员工,白天好好休息养好了精神,等着上班。” “好。” 启动车子,“那小姑娘在哪个医院,我们去看看。” ……… 医院里。 唐影和郑欢来的时候,小姑娘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脸上还戴着口罩,尽管如此,还是看的出来,她的脸是肿的。 她一看到郑欢,一下就慌乱,甚至是害怕,“欢……欢姐。” 郑欢让唐影坐下,她过去夏,“纪云夏,你对着媒体户口白牙的说了一堆,收了对方多少钱?” 纪云夏捂着自己的脸,她看了眼郑欢,又看了眼在一边的唐影。纪云夏还有绝色的很多小姑娘都是没有见过唐影的。 大小的事情都是有郑欢和经理代为传达,这位老板很神秘,但是她们知道,她们的老板很漂亮。 “看我做什么?”唐影收到了她的目光,她浅浅淡淡的道,“如果是顾家来压你,以你单薄的身世确实是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收了一笔钱也无可厚非。” 这番话一出,纪云夏就知道此人就是绝色老板!顿时腿都有些打颤,老板非常好,非常保护她们,而且工资给的非常雄厚。 她……她有罪。 “但是,碰到这种事你可以来找我。”唐影看向她,眼底清清冷冷,“跟我说实话,多少钱顾家给得起,我也给得起。你这么颠倒黑白,就让人……想要保护你就不想保护了。” 话一落,纪云夏腿软的就差跪了下来,她愧疚难安,“老板,我……”她对上唐影的眼睛,眼里有泪,然后鞠躬道歉,鞠了至少十次。 “你就是给我磕头,你在我心里也掉了价。”唐影依旧用着慢条斯理的语气,“顾家是怎么威胁你的,或者给你多少的好处?” 纪云夏甚至在抖,颤颤噎噎的道,“没……威胁我,也没有给好处。” 第73章 楼先生,我想你了 唐影素白的手指一收,看向了那女孩儿,没有眨眼。 郑欢不淡定,“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你这牙到底是谁打的?纪云夏,你可以贪婪,但你不能这么无耻,绝色从来不曾亏待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我……”纪云夏眼泪直掉,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还有脸哭,你这个贱人有没有良心啊!” “郑欢。”唐影冷润的一声打断了郑欢的火气,她回头,唐影淡淡的道,“不要用贱人两个字骂女人。” “老板,你怎么还护着她呢?”郑欢不爽。 “没有被威胁,又没有收钱,但话就是说了……看来,顾家给的比威胁和收钱更要来的不可言说。” 纪云夏的眼神在躲避,不敢看她。 唐影一笑,笑容不到眼底,“我们走。”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叮咚叮咚响。 …… 外面郑欢还是不服,“唐总,你为什么不逼问她?我就看不惯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何必浪费不必要的口舌,她不会讲实话。愧疚和不安,不过是做出来给我看的。” 郑欢,“您怎么知道的?” “呵。”唐影笑了声,笑容不达眼底,“我连这都不知道,我还怎么撑起一个会所。没有任何利益,她不会对着媒体胡说,无非就是有人不想让她说。 纪云夏说的话,半真半假,然而这世上的话半真半假才是最打动人的。 或许没有威胁,但一定有好处,这个好处不一定是钱。 “你今天跟着她,看看她会去哪里。” “是,那……”绝色已经被封,需要什么方法才能在几个小时内力挽狂澜,“今天晚上怎么办,呆在家吗?” 唐影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人,眸微微的暗了暗,“呆在家里做什么,继续上班,平时怎么样,今天还是怎么样。” 郑欢有些愣,“可、可已经被封,这……” “放心,你们尽管过去,到了你们上班时间,封条一定会拆,今晚正常营业。” 郑欢惊了一下,但又没有多问,依唐影的指示离开。 ……… 唐影在停车场站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给楼景深打电话。 在电话响到30秒后他才接,“说。”一个字,言简意赅,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低沉磁性。 唐影靠着车,看着这阴阴的天空,红唇掀起,“你信不信有种人,生来就是让人留恋的?” “你想说什么?”楼景深正在开会,他坐在总裁位,下面是几十位公司高管,都愕然、又不敢言的看着他接电话。 会议室不许接电话,这是他们公司最基本的要求,更可况是每月一起的重大会议。 “你就是那个让人留恋的人,嗯……”她拖长了尾音,绵长绕梁,“我想你了。” 楼景深微微的闭了闭眼睛,落在桌子上的修长指尖在桌面上叩了一下,叮的一声。 这一声在会议室里格外的……有种强大的镇压感,盯着他的人,嗖的一下低头,各看各的文件。 薄唇开启,“我跟你的赌约从来都没有我必须得配合你这一条,如果你想顺利的过完今天,那就老实点儿!” “我不……”唐影才刚刚开口,那一头就给挂了,她把手机拿下来,对着手机,红唇弯了下。 男人有时候……其实也挺烦人的,尤其是楼景深这种心里有主的,她要给他松土,除了缠还是缠,可缠他又烦,她又无他法。 “唐小姐。” 此时有人叫她,唐影抬头。 楼景深心里的主来了。 顾沾衣一身浅色系的秋装,时尚又有千金大小姐的气派,一头乌黑的头发,只扎了一半,松松一挽,温婉动人。 “有事儿?”唐影一挑眉。 “我和你之间能没事儿么,先前设计我,昨天又抽了我一巴掌,我们的事儿是越来越多。” “怎么,你怕?” 顾沾衣清清浅浅的笑了,“你觉得怕的会是我么?” “顾小姐你还真是非要往南墙上撞啊。”她答应了楼景深对顾沾衣以礼相待,可是对方找上门来,唐影绝没有不还手的礼。 第74章 楼先生,逼问沾衣 “设计你是因为你们顾家主动挑事,有个垃圾顾大少,还有一个愚蠢脑袋的顾小姐。抽你是因为大半夜你给我的男人发撩骚短信,你这不是该抽么?” “别给自己贴金,谁是你男人?你才认识楼景深几天,这么不要脸?” 唐影撩撩自己的长发,露出一整张艳丽绝色的脸来,她看着顾沾衣,冷笑了一声,“陆城是我男人,楼景深也是,论不要脸这个东西,我绝对比不过你。” 顾沾衣的全身一下子就紧了起来,陆城……陆城真是她的男朋友,真的是!! 陆城被她抢走,如今楼景深也要被抢,顾沾衣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要口出不逊,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解决现状吧,绝色要不要解封,我说了算。” “顾小姐真会玩,那么……你要不要坐牢也是我说了算,这事儿你知道么?”唐影淡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会坐牢。” 唐影的视线幽长而清冷,自带一股凉风,她和顾沾衣站在一起,她闲散的靠在车门,姿态肆意,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漫不经心的侵略感。 她淡淡启唇,“你是觉得你做过的事情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么?” 顾沾衣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中有些含糊,但脸上是坦然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说陆城的死。” 顾沾衣的心里一惊,眼神有瞬间的谙沉,“你什么意思?” “你害怕了?”唐影反嗤。 “你想说就说,不要搞那些花花道道。”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好,我就说说你那些下作的过往。”唐影侧头,目光裹挟着一丝厌恶,开口,“陆城死的那一晚,有人给他打电话,说如果他不到她的身边,她就从那座桥上跳下去,陆城匆匆赶到,下去救人,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顾沾衣的脸,一下子死白,死白。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谁都不知道,她……她是如何知晓的。 “那个人就是你,顾沾衣。” 、 顾沾衣的瞳孔扩张到只剩下眼白,“你……”强自冷静,“陆城死在了苏市,他死的那段时间我根本没有去过,你凭什么冤枉我。” “对,你是没去。你不过是用陌生手机给他打个电话,说了一个苏市地址。深更半夜,陆城赶到,你安排一个会游泳的女人跳下去,让陆城误以为那是你罢了。” “陆城出事是在半夜十二点,当时那座桥四周监控有五分钟的毁坏,那个女人自己起来后拍拍屁股走了,可陆城却在水下找你,死在了那里。” 唐影站直了身躯,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有那么一瞬很想冲过去再抽她一顿,却又忍了。 顾沾衣的全身都在颤抖,她死死的攥住手指,人已经失控。 这个事情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儿也早已经不在中国。 楼景深,陆家人都不清楚,陆城死后警方断定是自杀,又或者失足落水继而溺水。 那个电话,唐影是怎么知道的,陆城告诉她的?如果是告诉她的,那陆城死后,这件事她为什么没有捅出来。 顾沾衣看向唐影,那眼神犀利冷艳,仿佛要把她钉在耻辱柱上,一下子顾沾衣竟不敢和她对视。 “你……我没有做过,唐影,没有证据你这是栽赃。” 最后的辩白是没有底气的,唐影听的出来,她捏捏自己的手指,克制着身体里的狠气。 “你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向我求婚。” 什么? 顾沾衣心头猛然一震。 陆城为了他那个女朋友,和家里闹的很大,陆父陆母更是扬言要和他断绝亲情关系,没想到他不仅不听,还……还求婚了? 陆城非常宝贝他的女朋友,这事儿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他的朋友圈子没有人见过,只听他说,长的太漂亮舍不得带出来见人,怕被骚扰。 那时有人问,比邺城第一美女顾沾衣还漂亮么,那时候顾沾衣和柳如齐名,只是后来……陆城死后,顾沾衣也不愿做这种恶俗的长相排名,退出。 第75章 楼先生,放手一搏 陆城回答:谁都比不上她的美,邺城的什么排行榜跟闹着玩儿一样,全是水分,如果你们觉得她们美,那是因为没有见过我女朋友。 那时候以为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陆城才会如此夸赞自己的女朋友。 如果这个人是唐影,那么他的话就是事实。 “你一堆蠢事里唯一做对的就是楼景深的求婚你没有答应,否则,你的人生会更难过。” 唐影的手握成了空拳,再一次,“今天晚上我的绝色正常营业,并且网络上的脏水都给我澄清,否则,证据会同时到达楼景深和陆离的手里,让楼景深看看顾家大小姐是怎样一个女人,让陆离知道自己的亲哥是怎么死的,到时候你看看是楼景深先对你下手,还是陆离?” 顾沾衣的脸,已经铁青。 ……… 唐影买了一包烟,并没有抽,只是拿了一根出来放在鼻尖里嗅着,那浓厚的尼古丁的味道,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在车子里发呆近半个小时,她才起身,发动车子。 路上,红灯处碰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唐影原本就是无意一暼,恍惚里好像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又扭头看去。 隔着两个车子的车窗,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识别出那张脸,带着上了年纪的精锐和老派陈旧的着装。 楼景深的奶奶。 唐影回头,呼口气,手撑着下巴,最后一天……如果不成功,明天她就得去奶奶那儿,为她的荒唐苦守两年。 楼家很注意自己的名声,这种事一定不会宣扬出去,所以她去了奶奶那儿,两年的‘囚禁’怕也只能忍着。 不行。 她还真的不能去,否则,楼景深和顾沾衣岂不是还得在一起,那她,白嫁了! 打电话给郑欢。 “给我弄样东西,弄好后放我办公室。” ……… 楼氏集团。 集团大楼和摩尔大酒店相距一条街,也临近江边。 楼景深在集团开完会就回到了酒店,走近大楼就看到了唐影。许是她太过于惊艳,哪怕是在角落里,也一眼就看到了她。 还有她对面的韩佐。 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气氛挺欢。 楼景深微不可察的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秘书张子圣开口,“去把她叫到我的办公室,一分钟都不准耽误!” 门口,韩佐撑着下巴,欣赏的看着唐影这张脸,长的太过于生动,好像看不够。 “韩佐。”唐影懒懒的瞥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你遇到的女人当中最美的?” “嗯。”韩佐桃花眼微挑,他面容俊美,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三分带笑、风流至极,“也是脸皮最厚、对我爱理不理的。” “迷恋我?” “也不是特别迷恋,如果你对我稍微有点兴趣,或许我就不再迷恋你。” 唐影抿了一口茶,眉眼朝着他昵去,红唇一笑,上面还沾有茶水的湿润,就显得那唇越发的饱满,色泽也更艳丽。 “我怕我对你有点兴趣后,你会对我要死要活的。 韩佐闷笑了两声,姿态潇洒,开口,“如果真是那样,那也算是我的劫难。” “为何是劫难,不是福分?” “你这女人,岂会呆在一个水潭里?你的长相就是朝三暮四那种,爱上你,哪怕是福分,但是在这之前也必有一场劫。” 自古太美的女人,命都不好。更可况,唐影这个长相的。 唐影盈盈而笑,“你怕?” “强者从来不畏挑战,和漂亮的女人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是我的毕生追求。但是我更想看楼大少怎么过你的情关。” “………”把她当什么了。 正此时,张子圣来了,“唐小姐,韩三少爷。” 韩佐嗯了声,“你家总裁是请我们吃饭的?” “楼总请唐小姐去他的办公室,有事和她商量,韩少爷……总裁没有交代。” 韩佐,“………你们总裁会不会待客之道?本少爷来了,他不来接驾也就罢了,让我自生自灭?” “抱歉。”张子圣全然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第76章 楼先生,不给你看 唐影已经起来,本来今天就是无意遇到的韩佐,这种公子哥,迷恋都是假象,也看不透他的真心,没有必要过多的交谈。 “韩少爷,我去了哦。” “你……能不能矜持点儿,不要表现的那么迫不及……”待,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她就已经跑了。 韩佐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咒骂了一句,狗鈤的楼景深! ……… 唐影到了总经办,不见楼景深,休息室里倒是有水声,她推门进去,男人正在洗手。 腰部微微弯曲,背部崩起了一个优美流畅的弧度,衬衫紧紧的贴着身躯,身体的肌理若隐若现。 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脸颊贴着他的后背,“你忙完啦?” 楼景深看了眼腰部白嫩嫩的手,淡然的挺起身躯,拿纸巾优雅的擦着手,抬头,镜子里女人的头从他的身侧探出来。 那张脸,明媚,漂亮。 他的眼神有片刻的变化,随后又恢复过来,低头慢吞吞的擦着手,声音流泻,“因为是最后一天,所以你变着法儿的来骚扰我?” “嗯。”她哼了声,从后面转到前面来,穿了高跟鞋,一抬头就能亲到他的下巴,她去亲了口,“我是一定要扒着你的,今天下午和晚上你都是我的,如果我要做什么,你反抗我,我就赖账。” 楼景深把纸巾扔掉,低头,看着怀里的这张脸。 她能在妩媚妖艳的同时撒娇,并且浑然天成。 “看你这闲心的样子,是不担心绝色了?” “你看新闻啦?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楼景深淡淡而言,“你的关心门槛真低。”瞄个手机就能知道的事情。 “我不担心,万一撑不过今晚,我又输了,明天它就是你的,你一定会想办法让它复活。” “谁告诉你我会让它复活?如果我就想让绝色烂在我手里呢?”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绝色任你摆弄,有了你,绝色有没有都无所谓。” “不要鬼话连篇,松手。”他在她的背部拍了拍,以示警告。 “抱一会儿。” “你怎么这么烦?”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有生气,唐影得寸进尺的踮起脚尖,原本是抱他的腰,改为搂他的脖子,如兰的气息同他的清冽纠缠的难舍难分。 她黝黑的瞳孔转了一个圈,“抱我。” 楼景深把两手放进了口袋里,没打算抱,但没有推开她。 “你什么时候能长点骨头,什么时候能离我远点儿?” “你别口是心非了,你明明就想让我抱。你的心跳好像在跳跃哦,在说唐影快亲我、快亲我………” “………”楼景深任她胡搅蛮缠又胡说八道,“韩佐是不是也很想让你抱?” “嗯,你真聪明。” “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 “你不是也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引女人么?” 楼景深眉峰一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有丝丝寒气冒出来,掰开她的手,甩开,出去。 女人跟在后面,高跟鞋配着男人皮鞋的声音,仿佛是一篇乐章,清脆悦耳,这是独属于成熟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楼景深坐在办公室前,刚好有电话打进来,他接起。 唐影趴在桌子上,衣服的领子掉下来,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楼景深,你是不是吃醋?吃醋你就明说,我会奖励你的。” “会议一点半开始,让他们做好准备,另外订两份午饭上来。”挂了电话,他看向唐影,视线从她的雪白处一扫而过,开口,“今天下午和晚上我允许你在我身边,但是不要问些找死的问题、更不要说让我不痛快的话,否则,我随时送你去我奶奶那儿,你想赖账也得问我愿不愿意让你赖。” 两缕黑卷发从她的脑侧掉了下来,低落在桌面上,唐影拿起了发梢,当着楼景深的面,把头发塞进了衣服里面,堪堪遮住了那雪白的丘壑。 “不给你看了。” 楼景深,“………” 唐影撑着下巴,巴巴的看着他,“我问你是不是吃醋,你就说我问了一个找死的问题,其实很好推理,无非就是我说中了你的心坎,你恼羞成怒,然后……” 第77章 楼先生,办公paly 楼景深不耐烦的拿起了手机,唐影看到了他拨了姜磊的电话,这电话一播出去,怕是要送她走。 唐影三两步的跑过去,把手机夺下来,摁断,“行了,我今天一个问题都不问你!”什么人! 楼景深漆黑的眸像染上了墨汁,“坐过去!” “我问你事儿。”唐影弯腰,把脸递给他,她故意的把距离放的很近,“那什么算是不痛快的话,我说的都是好听的话,你倒是总对我说让我不痛快的话。” “看来。”他捻了捻手指,眸冷淡的像冬日的风,“我对你实在是过于仁慈,让你变本加厉。” “我没有。” 楼景深的眼中有狠气,抓着她的手腕,让她对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让你赢,我不仅要为你和我奶奶顶撞,还要留下你来,处处招我烦……你好像没有美到让我丧失理智,我也没有喜欢你到那个地步,更可况你现在让我厌烦至极,我恨不得抽了你的筋。” 唐影垮下了脸,弱弱的看着他,“没良心的男人,为你做饭我手都没好呢。” “这么多天就做了这一件人事,你是不是得念到死?” “……小气鬼”唐影咕噜了一句,然后又提高了音量,“赌约不是你提出来的么,你总不会是变着法儿的要我的绝色吧,你难道还想空手套白狼?” “你在街上收了商家一个福利券,券上最后一句是不是写着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这种东西,就是霸王条款,可以否定券上的一切条件。” “………”换句话说,绝色他要了,但其它他绝不配合。 唐影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楼景深,我告诉你,我现在生气的很,这个账我是………”赖定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拽了下去,顺便踢着她的脚板,把她推到了办公桌下,他的椅子一滑,就把她阻隔在他的大腿和桌子的狭小空间里。 “总裁。”有人推门而入。 “米经理,王经理。”楼景深语态疏离,无形中镇压已经传达,“不敲门而入,是有火烧眉毛的急事?” “不好意思,我们敲了门,楼总许是没有听到,就只有不请自进。”二位公司高管面面相觑,很尴尬,却又无法,“确有急事。” 楼景深没有多言,丢了一个眼神过去,两人落座,开始谈事。 两分钟后,楼景深放在桌面的手蜷了起来,骨节突显,他稍稍后退,余光下垂。那女人在他的退中央,两个胳膊架在他腿上,看着她,用唇语,“你司马昭之心。” 楼景深落下手,把她的脑袋一推,女人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楼景深抬腿,想要把腿挪向一边,却被女人一把抱住。 唐影半跪着,膝盖着地,目光所及之处是他结实的腿以及那儿……裹在黑色的西装裤里。质地精良的裤子,几处弯曲里便有一种成熟男人的致命诱惑力。 她红唇微动,戳了戳他的腿,他没理,她无声的说了句,你无耻哦,把我放在这儿。 余光朝着她斜了斜,她想他应该是看到了她的唇语,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但是他没动,继续和两位经理谈话,他的声音低沉有魄力,话不算多,但句句都在刃上,好像……丝毫没有受这现状的影响。 唐影心里升起一股不服输的气性,挺直身躯,朝着他肚子的方向,抬手去抓他。裤子不厚,捏着肌肉一步一步走,像蚂蚁上树。感觉他的肌肉越来越紧绷,她便越起劲儿。 顺腿而上,最后看他实在是没什么反应,便开始做坏,没有章法的像揉面一般。 两分钟后,楼景深无法控制的撕了一声,全身猛然紧绷,瞳仁紧缩。 “总裁,我们……”叶经理顿时后脊背一紧,头皮微麻,“是不是说的……抱歉楼总,我们只是想让集团更加盛大,项目更加丰富。” “丰富的前提是给你们涨薪水?”楼景深握着拳,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女人的下巴,两指一钳,让她别动。 却被女人一亲,楼景深抽回手,拿纸巾状似漫不经心的擦着他修长的指尖,把指上的湿润擦了去。可这个动作在两位经理看来,如同是杀人前的磨刀。 第78章 楼先生,落入情网 “想要涨资没问题,但集团所有职位,薪水都好能力成对比。你们一起来,想必是约好了的。你想出一个项目,我就得给你涨工资,那你们就没有资格坐目前的椅子,直接让项目部和策划部的人上,让位吧!” “楼总,不是那个意思,我……” “不要组团来跟我谈升职加薪,这种威胁的做派,你们是向狗借了智商?”楼景深扔了纸巾。 两位经理顿时脸色一白,他们主要谈项目,加薪……非常委婉。 这两个人各管两个商场,办公的地方不在这儿,“去秘书室打印两份辞职报告给我,即刻。” “总裁,抱歉,我们……” “出去!”一声令下。 两人走后,楼景深挪椅子往后,看着跪坐在他身前的女人,还有他那里的狼狈。 原本就凛冽的脸越发的寒,看着裤子,开口,“给我扣上!” 唐影放肆的抿了抿自己的唇,“你干嘛把我推这儿来?怕你办公室里有女人?” “唐影,我再说一遍,扣上!” 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唐影撇撇嘴,乖巧第把解开的皮带给扣上,手指却有意无意的摩擦着。 楼景深低低的喘了声,然后,一把提起她,把她摁在桌子上,抽起一份文件,啪啪两下抽在她的臀上。 唐影,“啊,疼!” 紧接着那文件啪的一声被扔到了地上,飞出去几米远,“给我滚出去!” 唐影难以置信的转过头,转过头,“你打了我又赶我走?” “出去!” “楼景深,你是不是有点过份?跟你七天,我一个女人一直在哄你个大男人,如果说不痛快,是你一直在找我不痛快,刚刚给我推桌子底下,你不爽么?你……” 楼景深仿佛是一个字都不想听她说,摁了分机,“给我找两个保全上来,速度!” 起身,提着唐影的肩膀,把她拖向了沙发,扔过去,他单臂撑下来,整个锋利的气息把她尽数包围,“抽你是你欠抽,你应该庆幸,我不欺负女人,否则你现在连骨头渣都不剩!” “你现在不就在欺负我?” “你算哪门子女人?” “………” 唐影一跃而过,抱着他的脖子,把他反压在沙发,楼景深一时不察,被她压个正着,“我不是女人?楼景深,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女人!” 话音刚落,女人的红唇就覆上男人的嘴。 亲吻抚摸,气氛浓烈,如稠水,拉不开,剪不断。 男女之间的博弈,但凡是沾点暧昧,那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 尤其是双方势均力敌之时,谁先缴械投降,谁就输了…… 好一会儿,她从他胸口抬头,看着他极具诱惑力和火气同时夹杂的脸,两种情绪,在这男人脸上分外迷人。 “楼景深。”她蹭上去,“这会儿不让我滚了?”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下颌抽动。好一会儿,他才睁眼,眼中如雾茫茫,“你也只会这点手段了。” “手段不在旧,管用就行,你不是……”她红唇一勾,笑的不怀好意,这意思很明显了。 这男人还挺会口是心非,也挺会忍。 “继续,你还有什么花招?。”楼景深淡道,他的脸上好像并没有太多深谙的东西,就像一个猎人,再看猎物做着最后的挣扎。 唐影抽了一口气,他这种做法,摆明了就是占她的便宜。可就算是知道,她也得做,万一成功了呢。 低头,去吻他的脸颊。 正在这时候,门突然打开,楼景深单臂抱着她,一翻转,把她放在了自己和沙发的中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 同时曲起一条腿来挡住自己的尴尬,眸锐利如狼,扫向门口,“谁让你们进来的?!” 张子圣带着两个保镖,一下像傻子一样的站在那儿,“总……总裁,您说要保全……对不起,我们以为您有什么……”危险。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知道进来没敲门是犯了大忌,“我们马上离开,对不起。”鞠躬,带着两个人出去。 第79章 楼先生,喜欢的人 关好门,并且在门口守着,这个中午总裁办公室怕是要发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新奇事。 他将功补过,应该不至于死太惨…… 人走后,楼景深暗暗咬牙,身边有了这么一个女人,生活真是无时无刻都接近于鸡飞狗跳! 打破了他28年的平静生活。 他起身,胳膊一重,女人把他扯着不让起。楼景深回头,女人已经收起了刚刚那股非要和他作对的劲儿,又如以前,柔如水。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娇滴滴的似能滴出温热的水来,“楼景深……”她绵绵的叫了声。 楼景深眉头拧起,看着她,“你又想作什么妖?” “你打我,你打女人。” “我不是说了不许动,你不是逼我动手?” 她不就是做了一会儿乱而已嘛,又没真来。 唐影媚媚的看着他,委屈地往他的胳膊蹭了蹭,如猫在寻找合适舒适的位置,“疼。” “不要卖可怜,疼了忍着。” “你不知道那文件皮有多硬?你打你自己试试疼不疼?” 楼景深瞄了眼地上的文件,纸张从文件夹里面跑出来,落地到处都是,那文件夹却是有些锋利。 他扭头,漆黑的瞳仁如深海的水,带着扑朔迷离的深不可测,“我要不要说声你活该?” “………” 楼景深起来,径直去了洗手间。十分钟后出来,唐影还躺在沙发,好在是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 门外。 “抱歉,总裁在忙,午饭一会儿送进去吧。” 唐影看了眼楼景深,“我饿,我现在就要吃饭。” “那就去拿。” 唐影看他没有命令门外的人把饭送进来的意思……看来是真的要她去。 乖乖爬起来,到门外去拿了午饭。 “你公司以后盛传你办公室窝藏女人,并且干不雅之事,现在送饭的人又看到了我的脸,楼总,你要做好准备哦。” “放心,不会有这种闲言碎语。” “………”真可惜。 唐影把午饭拿到桌子上,她坐下来,刚刚一坐……她啊的一声又反弹起来,捂着屁股。 前面男人走过来,眸漆黑,“很疼?” “你说呢。” “不是装的?” “不信你看,一定是见血了。” “那好,过来,我来验收,若是有血,今天一整天,我任你欲予欲求。” “………”过去给他看,怎么看?现在弄点血还来得及吗? “行了,我忍你也是忍的够够的。别闹,今天我就让你呆这儿,否则,你知道的。” 他是吃定了她。 装疼失败,她只有坐下来,坐在地毯,盘着腿,吃饭,她抬头看着在沙发上的男人,矜贵温柔,那种温润不是陆城那种如沐春风的,而是带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危险感。 坐在那儿,如一头随时可以进攻的兽,这种男人得如果征服了他,应该……爽透了! “我喂你……”吃饭吧。 她才说了三个字,他的眉峰一下就寒了几分。 唐影咬着筷子,看着他,似笑非笑,“我真怀疑,楼大少在追顾小姐的那些年,难道从来没有说过情话,或者让她心悦的话?” “她不喜欢听这些虚伪的东西。” “是你不说还是她不听?” 楼景深拧起了眉,“吃你的饭。” “楼总,但凡是女人都喜欢听情话,哪怕那句话是假的。你连这都不愿意讲……也怪不得这么多年顾小姐都不喜欢你。”活该啊。 只是顾沾衣享受着他给的一切的行动上的宠爱,这是人性的贪婪,也是顾沾衣的不道德。 “我喜欢柔柔静静的女人。”楼景深看着她的眼睛,眉色如画,声音平润,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不给我添乱,不给我作妖,不在我身上讨甜头,不是你这种见一面就能头疼三天的作死女人。” 他突然这么说道。 这句话无非就是表达了一个意思:我喜欢谁,我就会宠她,无论她喜不喜欢我。 唐影红唇一弯,侧头,青丝滑下,无限妩媚,“顾小姐真倒霉,楼大少对她的表白,竟然是对着我说的。” 第80章 楼先生,喂我吃饭 “所以想要我迷恋你、让我为你跟我奶奶作对,那就学着点儿。” “喜欢顾沾衣这种女人,你不觉得无趣么?你的一切付出在对方看来都是理所当然,都是你心甘情愿,她只享受,偶尔给点甜头,让你继续给她糖。” 她把脸颊的头发夹到耳后,露出整张脸,唇起,“感情有跌宕起伏,有酸甜苦辣,有付出有回报,才算五彩斑斓。” 楼景深坐姿端正中还透着一股随意,那瞳仁深邃的仿佛是落入了深渊,不可对视却又忍不住去对视。 阴沉的天气,光线昏暗,办公室里开了灯,灯光把他的脸溶于到半清半暗里,便越发的深不可测。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唐影看他许久没有说过,看着她,也许久没有眨眼。 楼景深这才开口,“你的意思是说,和你谈恋爱足够刻骨铭心?” “也会有精彩纷呈。”唐影补充。 “这么麻烦,那还谈恋爱做什么,我这么喜欢给我自己找事儿?我闲的?” “不知是谁说过,爱情是人类永远的主题,它不是一蔬一饭,是你平淡生活里的英雄梦想,它是……”她勾唇笑了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明媚的瞳仁勾勾的落在他的脸上,“一种不死的欲望。” 楼景深没有说话……… 忽然觉得这世界贫瘠,这空气荒凉干燥,而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黑色的玫瑰花。 黑色,远远比其它颜色更要来的神秘、魅惑。 唐影眸光轻抬,看他的眼睛,一下有些呆滞。那瞳孔黝黑的带着一股扑朔迷离的炽热,仿佛要把她给淹没,又仿佛要把她给碾碎。 一时沉溺其中,没有挪眼。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缠,仿佛有两根绳子在互相拧着,在无形无声的传达着什么。眼神所带来的气氛,那是一种比肢体接更要让人欲罢不能的心悸。 好一会儿,楼景深低头,没有看她,拿筷子夹了一小块肉丝,喂到她的嘴里,声音有种难言的沙哑,“吃饭。” 唐影也回过神来,张口吃下,对着他咧嘴一笑,灿烂的如同百花齐放。 “我还要吃肉,一次夹两片,一片太少,不过瘾。” 他放下筷子,“你真以为我会喂你?”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你就是在喂我啊。” 楼景深面色不改,十指交叉,淡淡的昵着这永远都是一身黑色裙子的女人,“你跟陆城到了什么地步?” 突然提起他? 唐影的眼神有刹那间的暗沉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不见,“我不是说了么,如果不是顾沾衣,我和陆城已经结婚。” “既然已经谈及婚嫁,那感情一定很深,又怎么在他死后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就能如此豪放的跟另外一个男人?” “不然我要守活寡么?活在过去,是有多愚蠢。” “不见你难过缅怀,但是挺薄情,现在又对我热情的仿佛真的很爱我。” 仿佛真的很爱我---寓意颇深呐。 “那么,你这种转瞬就换男人的做法,值得我去品尝你那可笑的爱情观?” “楼少。”唐影眼神柔静,“我要是说了实话,你会生气的。” “你跟了我不到七天,你哪天不惹我生气?差这一回?” “好吧,别气哦。”唐影深深的看着他,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对你热情如火,揪着你不放,不是借你去忘了陆城呢?” 男人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寒了下去,一瞬比这天气更要阴沉,仿佛风雨欲来。 唐影连忙走过去哄,蹲在他的脚边,抬头,谄媚的捏着他的胳膊,“千万别生气,我还想安稳的把今天给过完。” 楼景深就看着她,静默,眼神寒的让唐影觉得有些冷。 她拿着先前喂了她肉的筷子,也夹了一片肉喂给他,“不要气,吃饭,我喂你。” 他抿着唇,捏着她的手腕,往回使力,肉片喂到了她的嘴边,她张口吞下。 “又能破坏我和顾沾衣,又能用我取代陆城,你这算盘打的好啊。”楼景深盯着她的脸,涔薄的唇吐出长句,“那么你继续,尽管利用我来忘掉他。” 第81章 楼先生,真的发火 “………”她看着他,“你……说真的?” “你都如此诚实的跟我说了实话,我若是不答应你,岂不显得我小肚鸡肠?” 唐影没说话,嚼着肉片呢。 他起身。 唐影也起身拽住了他的衣服,“你不吃饭?” 他低头,幽凉的视线裹挟着她,“都是你的,我看你挺能吃,胃口大,应该撑不死你。” “………” ……… 烟是个好东西,从口腔窜入肺腑,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能抵消很多情绪。 楼景深站在阳台,俯瞰这座城市。阴沉沉的天气,让江面都泛着灰蒙蒙的水色,那一边的绝色大楼,在朦朦胧胧里,看的不真切。 但大楼的棱角分明,好像要从朦胧里破土而出,带着锋滟和强势。 他弹了弹烟灰,又看向对面,脸颊越发的冷硬,不知想起了什么,薄唇浮起一个冷嘲的弧度。 一会儿,身后哒哒的脚步声。 他下颌线整个崩了下去,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女人过来,“吃饭。”拿饭给她。 他咬着牙,沉沉开口,“你的脸是城墙做的么?”厚成难以想象的地步。 “别管是什么,你也得吃饭啊,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吃,你就在这儿吃。” 他微微一闭眼,胸膛起伏。两秒后,拿起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喷在她的脸上。 唐影被呛的咳嗽两声,侧身,捂着鼻子。 “楼景深,你……”恶劣。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和陆城关系这么好,他没有碰过你?”楼景深靠近她,把她逼到了护栏,她的后背贴着栏杆,下面就是摩尔酒店的大楼。 “………你又提这个?你是有多介意……” “别废话,回答。”他打断她,想知道她嘴里会吐出什么东西来。 “我第一次是和你,你觉得能做到什么地步?” “除了这个其他都做过?”亲吻,搂搂抱抱,或者抚摸暧昧。 “对啊。” 楼景深的脸没有任何变化,他眸色冷淡的从她手里夺过饭盒,抓起她的腰,把她提起来坐在护栏上,这护栏很窄,根本不够坐。 唐影本能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去抱他的脖子。 手刚抱上去,他把她的手拽下来,好像很不满她这种举动,一掌推向了她的肩膀,唐影的身体往后翻。 身体悬空,楼下一眼望不到底,裙摆从头顶翻过,唐影只觉得这颗心脏一下就飞到了嗓子眼上。38楼,掉下去……尸体估计得用铲子往起铲。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手腕被拽住。她低头,脚下芸芸众生都如蚂蚁,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的深渊,阴霾丛生。 她抬头,脸色微白,“你……你干什么?” 楼景深单手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去解领带,往下一扯。把她往下提了提,绑在护栏上,同是捉住她的手去抓拦杆。 “楼景深,快点拉我上去。”唐影看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就算我说我和陆城亲热你吃醋,你也不用……”火到这个地步吧。 话都没有说完,他突然松了手! 唐影的身体突然往下一坠,心口一抖。这一坠,虽说只有两一两公分。幸好她是抓着杆子的,也幸好有领带绑着她,这种关头她只有把全身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上,抓紧! 那条领带,根本拉不住她。 她看向他,喘着粗气。 楼景深微微的晃了晃手腕,那眉峰的寒气像是释放了几分,启唇,“抓好,若是掉下去死了,我会给你挑选最好的墓地,埋了你。” “……”唐影唇色微白。 “不想在你听到吃醋之类的字眼,你还不到这个份上,只是……单纯的看你不爽。” 他瞄着她,“我去吃饭。”转身,进去。 “楼景深,楼景深……”唐影连挣扎都不敢,怕力气不够,掉了下去。她的手心密出了一点密密的汗,滑,很快会抓不住拦杆。 闭了闭眼晴,额头有汗。 楼景深拿着饭盒上去,转头看向阳台。女人的手指因为用力已经泛红,那指节倒是细长漂亮。他夹了一口菜,放进口中,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阳台。 第82章 楼先生,有点心累 吃完一口菜后,方才察觉,这双筷子是刚刚喂过她的。 眉拧成了川字,起身,朝着阳台走去。还没有走近—— 啊—— 撕裂的尖叫声,楼景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本能的扯着她的手,“鬼叫什么?” “高……高跟鞋掉下去了。”她气息不匀,说得很可怜,“很贵的,好几千块。” 楼景深抿了抿唇,正准备松手,她却突然先松开了手,那一瞬,她的身体又往下坠了几公分,领带在护杆上被勒得几乎可以看几里面的走针图案。 她松,他只能抓着她的手腕。 “你想死?” “我怎么会寻死,有本事你就松手,我死了你就是凶手。” “唐影,看得清局势么?你悬在这儿,还要嘴硬?” 唐影仰头,那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随风起舞,裙摆也跟着一起摇曳,这个女人哪怕是被吊在这里,她的眼晴里没有多少害怕,她的神态也不见狼狈,她的表情甚至有些从容。 或许是她知道,他不会把她丢下去。 这五官笼罩在阴沉的天气里,仿若天仙,这如楚似幻的美,“我不嘴硬,我嘴软的很,你又不是没有尝过。” 楼景深,“……” “你先拉我上去,我今天保证听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露唇一笑,明眸皓齿。 “那好,手拿过来,捉好。” “我不。” “刚才不是还说听话?” “我是说你先把我拉上去,我才会听话。” 楼景深语气平淡,“那就……”吊着吧。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大概是有了先前的例子,这个门敲的很克制,也很温柔,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便宜你了。”楼景深把她拎起来。张子圣带着两名经理进来,求情,说不该借用项目的名头,来重新谈个人福利。 “出去,我只看辞职信,张子圣,你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此话一出,张子圣当即低了头,他也是抵不过两名经理的求情。没办法,只好先领他们又出去,这件事情怕是没得商量了。 等他们一走,楼景深才又折回阳台,女人跌坐在地上,打着赤脚,还没起来,喘着气。 他一过来,她就伸手,细白的手腕被勒出了两道红痕,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 “干什么?” “拉我起来,我腿软。” “那就坐着。” 女人哪儿那么听话,身子一扑,爬过来抱着他的腿,顺腿而上,然后磨蹭,磨蹭……倒在了他的怀里,两手抱着他的腰。 “你这狠心的男人,你良心被狗吃了你。” 还以为她不害怕,还以为她刚刚真的很淡定,抱着他时,才发现,她其实在发抖。 低头,瞄了她一眼,眼睛闭着,卷翘的睫毛正在上下的颤着。 楼景深目色很深,两手自然插兜,“抱好了就松开。” “我不想站,你抱我进去。” “不要得寸进尺。” “我想上厕所,快点,我走不了路了。” 不管是不是装的,但是那个需要他的氛围,通过语气是达到了。 楼景深淡道,“那就尿裤子吧,松手。” “抱。”她绵绵的叫了声,抬头,额头上有一层晶莹的汗珠,“我真的快尿裤子了,快点。” “………”楼景深深呼吸,不知道在忍耐什么,最后在她脸上狠狠的捏了下去,直到捏出一个红印子,才把她抱起来,去洗手间。 把她安放好,他才出去。 坐在桌子前,猛的一闭眼,唇紧绷着,肌肉抽动,许久没有睁眼。 ……… 楼景深正在喝水,女人打着赤脚出来,站在他的身边,裙摆下是她白皙的脚趾,干净莹润。 他别过眼,“要吃饭就去坐着,不吃饭就出去。” 唐影坐了下来,不过是在他的脚边,坐在地毯上,身子无力的靠着他的腿,如被人抽去了骨头。 “坐好!”男人低吼了声。 “我没力气。” 他牙关咬了咬,腿一拿,原本以为她会稳住,没想到她跟着往地上一倒,好像真的坐不住。脸眼看着就要砸到地上,他本能的把她往起一扯,单手捧着她的脸颊。 第83章 楼先生,又被投喂 指上的皮肤,冰凉,柔软,滑腻。 她唔了声。 楼景深看着她的脸,今天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妆容敷贴,更显得五官的精致。 “别装死,不至于坐都做不好,给我起来。” 唐影起来了,不过却是……挪了挪身体,坐在他的正前方。方才楼景深的腿拿来时,就已经到了她的身后,这样一来,她就正好坐在他的麾下。 她大胆的往后靠,似是不知靠的是什么危险的部位,“喂我。” 靠在这个地方,她说……喂我? 楼景深的眼神一下沉了下去,如夜幕那一股深沉浓郁。 尽管他知道她说的是喂她吃饭。 “喂我,我手抬不起来。”她又补充了一句。 “抬不起来就别抬,我想你应该嘴巴也张不开,别吃了。” 唐影回头。 楼景深没有养过动物,只接触过她的那只白猫,那猫在他怀里撒娇打滚。如今她这一回头,一个眼神送了过来,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和那一晚的猫,一模一样。 “喂我” 她无声的说道,好像在撒着娇。 楼景深心口燥热的不行,身体有涌动,头皮却又在发麻,想掐死她,又想………在床上弄死她。 他的眼神越来越深,眼底的浪潮仿佛一股一股的打来,危险至极。 “行,我不吃,你吃吧,我看着你吃。”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那幽怨娇娇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自己吃我看你好不好意思。 “……” 两秒后。 “你抱着我,我怎么吃?” “我不管,你不是还有右手么?”她睫毛轻轻的抖了抖,如同微风下的一朵玫瑰花,花瓣飘动,娇嫩又脆弱。 无端的透着一种想捧在手心的保护欲,又有一种想欣赏的赏心悦目。 楼景深没动,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一分钟后,楼景深拿起了筷子,夹了两片肉,开口,“松手。” 她看到了他的举动,听话的松手,肉片送过来,张嘴吃下。 第二筷子是青菜,唐影推到了他的嘴边,“你也吃。” “你用过的筷子我会用?” “你刚刚不是进来吃饭?你什么都没吃?” 他淡道,“没有!” “我不嫌弃你。” 楼景深呼了一口气,冷峻的脸近乎于刻板,提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拿了一碗白米饭,把肉片全都倒在了碗里,塞到了她的手里。 “大小姐,不再伺候,不吃就倒去喂狗。”起身,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 唐影坐在地上,看着他离开。唇微微的勾了下,抱着碗,吞了一大口饭。 真的是有些饿了…… ……… 唐影也没有鞋子穿,吃完饭,就去了休息室。 打开手机,网络上的风言风语还没有被公关。顾沾衣还没开始行动,不过不急,她相信顾沾衣一定会弄的。 陆城不是她直接害死的,却是因她而死,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 收起手机,睡了一觉。 一个小时后,楼景深还没回来。出去,用他办公室的分机给张子圣打个电话,让他拿一双酒店的拖鞋。 五分钟后,张子圣把拖鞋送过来。 “你们总裁呢?” “楼总去了总公司,估计下班前不会回来。” 她只剩今天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居然还不在,说什么今天一天的时间都让她呆在他的身边? “唐小姐,您找总裁是……” “有事。”唐影指指自己,又指指这办公室,“我和你们总裁在这儿厮混了那么久,如胶似漆,能没事儿么。” 张子圣:“……” 他干咳了一声:“那您在这儿玩会儿,我让人带着您在酒店里逛逛,总裁忙完会有人通知您。” “嗯。”唐影嗯了声,“不过不需要人带我,我自己瞎逛。” “是。” ……… 唐影穿着酒店的拖鞋下了楼,也没有穿外套,就一件及小腿的黑色长裙,从酒店里穿过,干净透亮的墙壁把她倩丽悠然的曼妙身影给剪了下来,吸引目光无数。 第84章 楼先生,突生变故 自然,她全都无视,淡然了走过了好几个长廊,又经过了空大的花园。花园里百共齐放,假山石水,有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在水上荡秋千。 她没有目的走,走到最后——她看到了她的鞋,正挂在树上。 她走过去,摇晃了两下,高跟鞋依旧稳稳的挂着,到底是她的力太小。 刚想看看附近有什么棍棒这类的,前方突然罩来一股阴影,她抬头,还没看清他的长相,就突然就被摁了树上。 “啊——” 背抵着粗糙的树干,咯着生疼。 这肩膀突然间就像是有一个铁钳子,让她无法动弹,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了他掌心的冰凉。 “我找了你好久。”他开口,声音透着敲开骨缝的清凉,那是一种唐影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犀利。这种犀利又透着漫不经心,以及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这双眼晴,唐影只看过三次,却次次难忘。 他的脸过分硬朗,便有一股凌厉到让人不敢对视的、满是野性的无法掌控。 唐影握了握拳,“你……找我做什么?” “印象里你没有这么蠢啊,我找你做什么,你不知道?”一句话便换来男人毫不留情的嗤弄,“是什么胆子让你还敢出现在这儿?” 唐影有一股很奇怪的劲头,越是危险的人物,她表现得越不害怕。 红唇轻潋,“邺城以江为分界线,分江南江北,东城和西城。这是江南,是楼景深的地盘,我没踏足你江北,我怎么就不能来?” “楼景深?”男人沉黑如墨的双眸中浮出一丝冷笑,一瞬仿佛让这清寒的秋,有了冬日的霜照,“绝色一出,我就怀疑是你,除了你怕是也没人如此故弄玄虚,那么和楼景深搞的沸沸扬扬的也是你。” “是我。”她大方承认。 男人睨了她一眼,从她手里夺过了手机,无意间那冰凉的指尖碰到了她的肌肤,唐影的手有微微的抽动,不是别的,是……特么的冰到她了。 手机已经上锁,男人当着她的面,输了密码,解开。 深黑到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眸,如同射出去的网,在狭小的范围里把唐影包围的密不透风,盯着她的眼睛,对着那一头下令,开口:“进来。” 挂断,古铜色的手指捏着手机,那姿势就像是握着一把枪,那种震慑力从骨节里渗透。 唐影的瞳仁缩了缩——她整个人都发出一种排斥,像炸了毛的猫。 “手机还我。” 男人把手机在手里转了一个圈,避开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微弯腰,那墨仁如礁石,“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不就是要把我带到你的地盘,然后折磨我么?”唐影轻松以对,“我应该也没有反抗的机会,随你啊。” “呵。”男人冷哼一声,阳光打过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刚毅冷峻,“你是个聪明人。” “………”唐影没吭声,也没有要回自己的手机,他不给,唐影也要不回来。 外面来了三个男人,西装革履的,那个硬板的神态一看就是被训练有素的打手,走过来,恭敬的等待命令。 “自己走?”男人两手抄兜,好像决定了,要冷酷到底。 “我更希望你别理我,不带我走。” 男人的眼底深处,一瞬有一股炫亮的刃光划过,碾压式的不留余地。 唐影没有在开腔,主动迈开腿。 再说话,她怕挨打。 ……… 她虚虚的走在男人的身后,她后面是三个保镖。唐影瞟了眼那男人挺括的身材。 看到他走路时大腿肌肉透着的张力,她忽然想起了楼景深。不觉把两个人作为对比,这人永远都带着一副冷情到没有血性的面孔,周身永远都围着一股阴鸷的冷冽气场。 而楼景深不一样,他的气场虽然也很强大但是略带温润,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他不屑对弱者出手。所以哪怕她多次在他的底线上蹦跶,他也没有拿她怎样。 这么想着,刚到大堂,就碰到了张子圣。 到底是跟着楼景深混过,一看这阵势不简单,便停了下来,“唐小姐,您……” 第85章 楼先生,尚且不知 唐影停下,直言不讳:“我被他绑架了,你快点打电话给你总裁。” 张子圣,“啊?”绑架好像不是这样的,唐小姐这般自若的跟着他们走,更多的像是自愿。 “不用管,给楼景深打电话就是,如果今晚他不救我回来,我对他说过的一切,都不做数。” 男人短促的声音如一面墙突然朝着她面前竖了过来,“多时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会玩弄男人。” 唐影,“……我玩弄谁?” “你想让楼景深和我斗?你看我和他,谁是为了一个女人就不要命的人?” 唐影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她明天就得去奶奶那儿。如果她被这男人给带走了,那和楼景深的赌约,她就败定了! 唐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楼景深给你打电话我在这儿吧。”他说他烦死了她,倒也不排除他想尽办法在最后的这点时间里,让她远离他。 而且楼景深一直在查她的背景,不可能没调查到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 “他确实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现在死心了?” 唐影,“………”还真是他。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不行,她不能走! 然而对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摁住她,拖上车。” “是!” 瞬间,四个身强体壮的保镖马上来把唐影挟持住。 她就这么明晃晃的在公共场合被【绑架】了,上了停车场的大g。 她几乎是被甩上车的,对方动作粗鲁,一只鞋还掉到了车下。 很快,车子呼啸而出。 停车场里的另外一角,陆离摘掉了墨镜,精锐的视线跟着大g去了远处,眉头越拧越紧。 司御?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拿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外面张子圣来敲车窗,“陆二少。” “怎么?” “唐小姐被带走了。” 什么? “我不确定是不是司家,但是挺像。” “唐影在他的车上?”陆离的声音冷了几分,“你家总裁呢?” “总裁去了总公司,这会儿不在。” “所以你就任由他们把人绑走?他说什么你就信?你长没长脑子!”陆离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轰了过去。 张子圣站在原地,呆愣半秒,然后狠狠拍了自己一下的脑子,没有丝毫犹豫,给楼景深打电话。 ……… 唐影坐在车里,光着腿,一只脚有鞋一只脚没鞋。她的裙子下面什么都没穿,凉飕飕的。这深秋来临,气候阴冷。 酒店有暖气,车里没有。 她扭头,朝着身侧的男人看了看,司御侧脸刚硬倨傲,即便是他坐着不动,也自带一股锐冷生寒。 唐影收回目光,看到了放在她和他之间质地精良的西装,她打了主意…… 白嫩的脚,小心翼翼伸出来,慢吞吞的、一点点的朝着衣服下面伸去。 “你敢拿我衣服暖脚,我就剁了它。” 冷冽的声音传来,小脚愣在原地。 男人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睁开过,不知他是怎么看到的。 既然都被发现了,那还不如光明正大点。 唐影坦然的把衣服拽过来,直接盖在腿上,也不在畏畏缩缩,靠着,双手抱胸,“放了我。” 中气不足的三个字,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说了废话,却又不得不说。 “你知道我要什么,给了,我就送你回去。”司御拿出她的手机,把玩了一下,无意间打开了相机。 “我给不了。” “那就别废话。” “司御。”唐影睁眼,看着他精美如画的脸颊,“虽说楼景深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拼命,但目前我是他的人,你在他的地盘把我给带走,你把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你对他已经重要到会为了你来和我开战?”豪门中往往有许多事情看似无声,但却紧紧牵制。 不到万一,绝不会撕破脸。 就现在的唐影而言,不值得楼景深拼尽全力。 “那你带走我,不是已经得罪了他?你都做得出来,他凭什么要忍?”挑拨离间谁不会。 第86章 楼先生,他在试探 司御侧头,视线逼仄的把她定在一个狭窄的角落,眼底波光浮动,似乎是在嘲笑她异想天开。 “你知道楼景深下午在做什么么?” “什么?” “楼景深作为摩都娱乐公司的老板去给顾沾衣谈合约,他有那个时间和我火拼?”司御停顿了一下,目光注视着车后镜,语气嘲讽:“不过你倒是很容易招惹一些阿猫阿狗来为你拼命。” 什么意思?唐影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狐疑的看去…… 隔着层层玻璃,她看到了陆离的车。 司御把手机扔给她,“给他打电话,让他滚。” “要打你自己打。” “唐影,你是不是很想看男人为了你打架?” “怎么?你怕?你怕陆离揍你?” 司御坐起身,修长的脖子青筋凸起,他瞄着唐影,拿过手机,解锁。 陆离的电话唐影没有署名,更何况之前的那个她已经加入了黑名单。没想到司御在电话簿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去翻了她的黑名单。 唐影,“………”这人挺聪明。 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修长的指尖,开口,“楼景深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他怎么知道我和你认识?你怎么知道他和顾沾衣谈合约?” “愚蠢的问题,你不该问第二遍。” “他在试探我,试探我的前提是他一定调查过我,他想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在利用你哎,你这么轻易的就上当?” 男人已经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拉出黑名单,没有看她一眼。 “高级的离间是做的润物无声,而不是你这种敲锣打鼓式的脑残行为。纵是楼景深在试探我和你的关系,怕的也只会是你。” “………” 唐影抓了一把头发,身体前倾,手肘放在膝盖,又撑着下巴,凉凉的看着他,此时司御已经把电话给拨了出去。 “我也不怕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他喜欢我。” 司御一个眼神昵到了她的脸上,那黝黑的瞳孔是一个黝黑的无底洞,深不可测。但唐影还是在里面看到了冷嘲。 仿佛在说,就你? 这个电话陆离没有接,但是司机却频频让道,被揽胜逼着去了最右侧的马路。 唐影看着快要撞上来的大g,红唇溢出一分笑来,靠过去,不说话。 司御依旧捏着手机,看着陆离的步步相逼,那气势凌人,丝毫不让。 倒是他的司机,怕引起事端,气势稍矮。 司御的声音很低沉,是他一贯的腔调,“如果连个人都甩不掉,你们不如去跳江?” 司机一听,头皮发麻,顿时牟起了劲儿。 唐影想着是完了,司御是铁了心要带她走。如果在马路上比赛飙车,怕是会出事。 她睁眼扭头朝着一旁看去,恰好,陆离也朝着她看过来。 光影虚虚浮浮,什么都看不清,却唯独他的那张脸在光圈里,清晰的像是就在她的面前,没有任何遮蔽物。 好像这张脸早就在身体深处,这么一看,就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勾了上来。 她毫无防备。 心口突然就有沉重的、迟钝的感觉。 她双手摸上了玻璃,对着他摇头,说道:别追了,别追。 陆离冲她勾了勾唇,不知道在说什么…… “让他撞车。”司御又下命令。 唐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有传到大脑,就看到大g突然加速,并且朝左边车道并去,陆离在那条车道。 人在碰到危险的时候,会本能的避让。但是陆离根本没有避,直直的迎了上来,两辆车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唐影在车里摔了个个儿,而司御毫无反应。 他手里拿着唐影的手机,十指交叉把手机握在其中,黝黑的眸朝着揽胜看去,第二次命令,“现在摁喇叭,插到揽胜前面。” 司机应了声是。 两个人的车速都不慢,摁喇叭,然后强行变道插队,这期间只有两秒的时间。 唐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空中悬了半圈,整个人被甩在车窗上,等她回过神来时,后面陆离的车子传来尖锐的刹车声,下一秒对方突然加速,在车流里横冲直撞,喇叭声此起彼伏,在耳旁炸响。 第87章 楼先生,唐影跳车 唐影往后看的时候,陆离的头恰好从方向盘上抬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她再次摇头,别追了。 下一瞬,司御把她的脑袋强行扭了回来,冰凉的指尖掌控着她的脸颊,他并没有看她。 接着用他沉稳的声音,“停车。” 司机点了刹车。 他一停,后面所有的车都要停,一时间,又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谩骂声。 唐影,“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御冷声,“我只是讨厌……有人不接我的电话。”他有力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拍了拍,余光又朝着右侧看去。 “………”有病。 “两秒后,那边那辆环卫车会追上来,你往左侧变道,让他撞你。”再次开口。 1、2…… 司机变道过去,以一种白驹过隙之速。然而冲上来的是一辆环卫垃圾车,体型大,一辆中型小货车。 它对着大g直直的撞了上来。 “加速,往右!” 司机像一个机器人,一丝不苟,司御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车子以一个漂亮的甩尾,往右边变去,速度不过就在眨眼之间。 大g往左又往右,无非就是迷惑陆离把它引过去。有了环卫车的紧跟,陆离想跟着变道,根本没有可能。 而司御却又当即变回来,身后紧跟而来的揽胜,根本避不了!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一刻,揽胜一个急刹车,人的潜意思总是快过大脑—— 一般在出车祸时,人会往左侧打方向,所以说副驾是最危险的。但左侧那辆环卫早就因为避让大g,斜停在那儿。 车头对着它的车位冲了过去,砰!陆离的头磕在方向盘上,血当即飙了出来。 扭头,大g已经招摇的过了十字路口。 陆离狠狠的闭上了眼睛,艹! ……… 唐影心惊肉跳了好几秒,她深呼吸,看向司御,“如果陆离死了,你打算怎么收尾?” “不过一个追尾,死不了,顶多就是住几天,赔环卫一笔修路费。” “司御,如果陆离死了,我跟你玩命。”唐影捏着手掌,一字一句,那眼睛像是被大风吹过,只剩下了猩红。 司御看着她,那深眸像一把利刃,一下就看到了点儿什么,“刚刚还开口闭口楼景深,这会儿看到陆离受了伤,就开始急?好像你的做法更让楼景深没有面子啊。” “停车!”唐影冷声道,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闲适。 “怎么,因为他跟陆城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你心急了?” “我让你停车!”声音拔高。 “你看上陆离了?因为他是陆城的弟弟?”司御的声音盖过她,一连串的问题迎头而来:“那你不应该去找楼景深,找陆离就够。陆家不如楼家,但也够你在江南地区作福作威。我是不明白,你……一次到底要玩几个男人?” “我要下车!”唐影声音又拨高了好几个度,一双明媚的眼睛此时布满血丝。 “看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这个字没有吐出声音来,女人回头,直接打开了车门,冷风呼啸,直往车里灌。 她的裙摆被吹的在空中飞舞,在急速的车流里,纵身而跳。 ……… 刺耳的刹车声震耳欲聋,车停,司御下了车,女人趴在地上,全身都是黑色,就衬托着露出来的那半截腿,白皙的像上等的羊脂玉。 她匍匐着没动。 她的前方停着一辆车,车轱辘离她的头,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那司机吓的脸色煞白,打开车窗,大骂她神经病。 司御面色铁青铁青,走过去,捏着她的手腕,像拖狗一样的把她拖起来,看着她疼的苍白的脸,一字一句,“想为陆离殉情?” 唐影没说过,她说不出话,喘着粗气,她觉得浑身都疼,膝盖像碎了一样。 保镖下来。 “把她给我弄上去,想死,就去找个桥,让她跳个够!” 司御转身到了车上,脸庞寒冷如冰,下颌抽动。正在此时,电话响了。 楼景深。 接起,楼景深的声音温淡却直带锋芒,“司御,我们向来进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敢动她,我就动你……” 第88章 楼先生,不留情面 直接挂断。 司御放下手机的时候,唐影已经重新上了车,自然是被保镖给扶上来的,一上来,她就趴了下去。 黑色的裙子堆积在膝盖处,方才只看到腿部的背面所以没有看到,这会儿才看到她的膝盖血肉模糊,血直往下淌。 司御掀起她的裙子,瞄了眼大腿,自然也受了伤。手指一松,裙摆如棉絮从半空中滴落,堪堪搭住了她的腿。 “就因为我让陆离受了伤,所以你要跳车,这么想死?”司御冷笑一声,“不过你要是真死了,倒是可以和陆城相聚了。” 唐影没有说话,眸半搭,开口就喘了一口粗气,那股疼痛让她的呼吸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她嗤笑着,“你算的那么精准让陆离分毫不差的撞了车,我自然也会看准时机才跳。我怎么会让大名鼎鼎的司大少成为杀人凶手?” 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好话。 司御垂眸,看着她趴在真皮座椅上的脸,很白,呼吸绵延不断,这女人实在是太美,带着一股让人恨不得为她生替她死的疯狂。 比如陆城,再比如陆离。 现在又多了个楼景深。 他敛起了眸,道,“打的倒是好算盘,你这一跳……不止陆离,怕是楼景深也想和我拼上一拼。”被带走是一回事,被带走受伤又是另一回事。 唐影闭眸,不答。 “可惜,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 车子刚好过了一个颠簸处,就那么一颤,唐影的脸一瞬褪去了所有的血色,闭上了眼睛冻着这股疼过去。 然,这疼还没有完全消失,车就停了下来。 “大少,走不了了,前后有十辆车把我们包围了。” 如果不是进退维谷,也不至于走到了低洼处。 司御朝着车外看了眼,这些车子在两分钟前他都已经发现,料想是楼景深派来的。 ……… 半小时前。 楼景深从公司的洗手间里出来,迎面顾沾衣已经在等。 顾沾衣在娱乐圈不过是个三线,一部电影拿了一个影后,外界很多传言是楼景深给她买来的。 她最出名的【代表作】,还是和顶级豪门楼家大少爷的绯闻。 楼氏集团下的娱乐公司,众多明星当中,顾沾衣是最独特的、也是最不敢让怠慢的。 瞧,今天大总裁亲自为了她来洽谈电影,据说也是大总裁亲自挑选的。 “景深。”顾沾衣走过去,精致的妆容,挑不出一点毛病的着装,光鲜亮丽,“你有空吗,制作方想请你一次吃晚饭。” 她笑意盈盈,眸光泛亮。 楼景深拿起手机看了眼,派出去的保镖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此时下午四点。 “我什么时候参加过这种饭局?”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让我来当说客呀。”顾沾衣的话语里,有些许的笑意和柔情。 楼景深黑眸泛着不可窥视的光,“你就不怕碰钉子了?” “景深,我们不闹矛盾了好不好?”顾沾衣挽上他的手臂,柔声问道:“不和他们吃饭,我们俩去吃。” 楼景深两手抄兜,目很深,就那么看着她。姿态漫不经心,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阴沉的光穿透了玻璃落在他的身侧,把他的眉眼照进了一股让人痴迷的氤氲里。 顾沾衣未曾发现,这个男人如此的有腔调,如此的让人着迷。 她的眼睛,于是更柔,如水荡漾。 但是楼景深的声音却冷到极致,生生打破了她的幻想。 “顾小姐,做备胎做成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 顾沾衣脸色骤变,似有尴尬也有恼怒:“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作备胎,景深,我们一直是朋友不是么?” “朋友这两个字,总能掩盖很多龌龊的关系。” 顾沾衣呼吸提了提,“你说……我们的关系龌龊?” “难道不是?”楼景深反问,眉色未动,冷漠疏离,“我捧你时,你高傲如天。我不愿意捧你时,你倒是……想要低头来看我,并且不停的抛出橄榄枝。这种关系,又岂止是龌龊?” 第89章 楼先生,开车去追 顾沾衣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原本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被娇养惯了,也被眼前这个男人惯坏了,如今男人居然如此说她,心头的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景深,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不过就是拒绝了你的求婚罢了。”顾沾衣眼眶如润,声音颤抖,“而且,我一直想问,那一天你为什么会突然求婚?” 楼景深黝黑的瞳孔平静的不可思议,顿了好几秒,才淡淡开口,“情势所迫。” “什么意思?” “大小姐。”楼景深捏了捏鼻根的位置,并不太想作答。 “是不是我不围着你转,你就受不了?你拒绝了我的求婚,如果我回了头,那我还算什么男人。”顿了一下,又启唇,“而且,你能吊着我,是因为我纵容,而不是你的手段有多高明。” “现在,我对你的耐性已经消之殆尽。”他懒懒的一抬手腕,将顾沾衣的手甩下去,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后,请你自重。” 说完,抬步,离开。 顾沾衣脸色煞白站在原地,突然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羞辱感。 不知道是被楼景深直言不讳的揭开两人的关系,还是他最后的警告,都让她气的浑身发抖。 消失殆尽……请你自重……他来帮她谈合约的事情,她以为是他的求和。 她以为,他是离不开她的,万万没想到………她在他的心里,竟已成为了龌龊之人,还用那种字眼来评论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甚至要和她断绝关系。 到底……到底问题出在哪儿?是唐影的身上? 此时电话来了。 “大小姐。” “说。” “我刚刚在医院看到了陆二少爷,好像伤的很重,满脸是血。” 顾沾衣急问,“脸受了伤?” “好像是。” “给我看好,找最好的医生,绝不能让他的脸损伤半点,我马上来医院!” ……… 楼景深从摩都娱乐公司里出来,刚到车上,姜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楼总。” “人呢?回来了?”戴着腕表的手潇洒流畅的转动方向盘。 “已经围堵,应是插翅难跑。不过,唐小姐好像是受了伤,血流的挺多,总不能一直干耗着。只能让他们开车去医院,我们会一直跟着,在不伤害唐小姐的前提下,尽快把她带回来。” 楼景深眉头微拧,车子进入马路,黑色的迈巴赫发出清冷的光芒,“司御不会就这么放人,去医院不过是他的推辞,拦截,把人给我带来,就现在。” “……是!” 两分钟后,姜磊把地址发了过来,楼景深没有点。地址知不知道,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他只要人。 司御已经被包围,结局不会在意料之外。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是有了。 半个小时后,姜磊再次打来电话。 “楼……楼总。” 从他吞吞吐吐的语气来看,事情必然没有办好。此时,楼景深已经到了摩尔的办公室。 视线刚好落在沙发上她的那件姜黄色的风衣。 “唐小姐……走了。” 走了?不是被掳走,也不是被强行带走,就只是……走了。 “怎么走的?” “她和司御一起下车,过来跟我说不许跟着她,否则跟我拼命。”所以姜磊就没有跟,他和唐影见面的次数多,打交道少,但莫名的觉得这位小姐,不太好惹。 “一起下车?”楼景深站起来,到了窗边,俯瞰着楼外的风景。 “是………还拉着手。” 楼景深没有吭声,俊美的脸颊倒印在窗户上,整张脸的线条都紧绷到了极点,眸,深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走了多久?”这声音已经杂夹了冰雹。 “二十分钟,打车走的。” “走了这么久,你现在才给我打电话,一个小时内人若是没有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楼景深低吼了声,转身,拿起车钥匙,出去。 没有听姜磊的解释,直接挂了电话。进电梯,电话打到了司御那儿。 第90章 楼先生,有点误会 “司御。”他直呼其名,“你这是打算跟我牟上了。” “没办法,这么漂亮的女人,你想要我也想要,而且……我看她对我挺有意思的。来,出个声,给大总裁听听。” 手机里有片刻的寂静,紧接着耳朵就听到了隐忍的呼吸,好像很疼。 “说话,不至于话都不会说了吧?”司御的腔调,低冷而不可拒绝。 “楼景深……”唐影喊了句。 以前有人说,有一种声音不高不低,不柔不狠,能刚好卡进你心里的那一处绵软,如同一根刺,恰好卡进来,不偏不移。 后来又有人说,那种感觉就是中了丘比特之箭。 他呼吸微重,眸里有滚烫的温度,如同隐忍着的岩浆。 “在哪儿?” “出租车上。” “为什么跟他走?” “他说不走就要跟你玩命,他不能在这儿丢面子,我得息事宁人,我不想看你们打架……” “舌根子不要乱往外扯,谎话不要张口就来,你没有那么善良。让司机把车子开到绝色,我相信你办得到,否则绝色从今晚开始就是我的!” 司御能轻而易举的从摩尔带走唐影,唐影一定是没有反抗的,那么想要回来,应该也不难。 她说不许姜磊跟着她,换言之,是她心甘情愿和司御走。 挂电话。 电话才挂,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是唐影的电话号码发来的。 主角也是她,坐在车上,那个姿态惬意的根本不像是被人给掳走。双手抱胸,闲散随意,腿上搭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 男人的外套出现在女人的身上,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男人绅士。 第二,男人和女人正在暧昧。 司御能在摩尔把唐影带走,绝不是绅士之人,那么只有第二种。 暧昧。 不过区区七天,韩佐,陆离,再来一个司御……她的男人,很多啊,且个个都有头有脸。 楼景深喉结滚动,眸眼里漆黑的仿佛是夜幕之下的林,层层叠叠的幽森,往外冒出着浸入骨髓的黑汁。 他转身出去,一身的寒气仿佛带着冰霜。 大堂经理走过来,想打招呼,远远的看到他,却不敢在冒然前进。在走到他身旁时,经理更是,掉头就走,很怕站着对于盛怒的总裁来讲,就是大罪。 ……… 出租车上。 唐影看了眼手机界面,“你什么时候拍的我?” 司御把手机扔给了她,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 他涔薄的唇勾了一个冷情的弧度,“挑拨离间就要无声无息,现在懂了?” “………你到底要什么?司御,送我回去。”唐影得赶紧回去,必须。 “刚刚不是配合的挺好么?嗯?你别忘了,楼景深的走狗看到的就是你拉我下的车。” “如果我不这样,那么今天会全都浪费在僵持里,我知道你车子后面跟着的还有你的人。”唐影捏了捏手掌,膝盖的血已经沾湿了她整个小腿,车子里全是血腥味,她的额间早就冒出了细汗,脸色苍白,顿了一会儿才道,“你不就是想在我这儿得到点什么么,好,我答应你。”如果不答应,司御怕是会让她流血至死。 司御的眸,一瞬如风雨飘摇。 盯着她的眼睛,好像要从中看出是否真假,两秒后,他开口,“停车。” 绝色的五点,已经有人来喝酒,只是人不多,寥寥数几。 同天被封,又同天被解封……就像是闹着玩儿一样,这在行业里,唐影是第一个办到此事的。 楼景深在绝色的一楼,这会所,占地非常庞大,十五层,层层都有三个双面木质大楼梯,暗色的地毯绵延而上,豪华至极。 后台…… 如果司御是她的后台,那么是足以能撑起这鼎盛的会所,一切难事司御都能给她摆平。 电话响了。 “说。” “陆二少爷已经醒了,伤的不算重,静养几天就好,您要过来看看么?” 楼景深看看时间,离司御的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长指落在琉璃吧台,这儿有一块破损,应该是被顾家大少爷给砸的。 第91章 楼先生,十分生气 “我过一会去。” “是。呃……顾小姐来了。” 说话间,电话里已经有了顾沾衣的声音,“陆离醒了吗,有没有伤到脸?让开,我要进去。” 楼景深捏着手机,一声未吭的挂了电话。长指敲动,叩叩两声,清脆的传到了酒保的耳朵。 “先生,您要来一杯呢?” “白开水。” “啊?” 楼景深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是没有?” “有有有。” ……… 楼景深喝了三杯白开水,离司御的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十三秒。 最后一杯酒保递过来时,是小心翼翼的,“先、先生,您……” 楼景深起来,抬步朝着二楼而去。到了二楼的拐角,才摁密码进电梯,这是唐影的专属。 到了十二楼,她的办公室,一如昨日的干净。 他去了办公桌,从屉子里拿下绝色所有的公文。 恰好,郑欢进来,一愣,“……楼,楼总?” 楼景深拿手机,“胡律师,到绝色来一趟,即刻。” 郑欢看律师都来了,大事不好,正要上前时,外面传来了声响,她跑出去,唐影爬在地上,满脸苍白,爬过的地方血迹斑斑。 …… 唐影的膝盖已经被血给覆盖,看不到一点的肉,她坐在沙发,郑欢把她的腿拿起来在桌子上,腿部已经不能弯曲。 “唐总,你……这怎么弄的?伤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 唐影没有回她,抬头,脸很白,就显得她五官的绝美通透。看着那一声不吭、看不出情绪的男人。 “我如期回来了哦。”她轻声道,声音越小,就越脆弱。 郑欢起来,连忙去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楼景深坐在她对面,看了眼她的脚,脚背被血染透,脚板很脏,一看就是在地上踩了很久。 她莫不是光着脚从楼下走上来的? 再抬头看,她从头到脚都是狼狈。 “我回来啦。”她又重复一遍。 “莫不是你以死相逼,司御才同意你回来?” “嗯。” “呵”楼景深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这7天里你接近我的目的,还有和陆城的关系,你都巧妙的如实相告,博得我的信任,好赢得赌局。结果临了,却要在司御这翻了船?” 唐影唔了一声,“我就嗯了一声,你就说了这么一堆?” “那就老实交代。”他双目有神,“怎么回来的?” “那你能不能坐过来,抱抱我。” “………” 楼景深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俊朗锋利,“唐影,你是不是我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所以越来越飘?” “我全身都疼,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儿?”唐影说着掰开衣服,雪白的肌肤上都是红红的擦伤,有血丝冒出来。 这冷天,她就一件薄薄的裙子,冷风灌进伤口里,无异于在里面撒盐。 又岂是一个疼字来概括的。 但是,唐影……只是脆弱的求抱,没有其他哀哀怨怨。 “你过来。”唐影伸出了手,看起来脆弱的不行,好像急需一个怀抱。 男人,“………” 他眼神阴沉,好几秒起身,走过去。才坐下,她一下子就爬了过来,开始发抖。 从脸到全身,冰的像寒铁。楼景深的眉越皱越紧,直到有寒气在冒。 抬手,掌心搭在她的后背,手心的热度透过衣服渗透到她的身体里。 他抱着她,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脸颊死命的往他的怀里蹭,仿佛在寻求着温暖。 “行了,别钻了。”楼景深揪着她的后脑勺,像是要把她给拉开。 “疼。”她呼了一声,头不停的蠕动,想要脱离他的手掌。楼景深察觉到不对劲,扒开她的头发,后脑勺很大一个包,包上的发根沾着血泡。 他牙根子一咬,“都是司御弄的?” 唐影没有回答,气息都不是很稳,抱着他的腰,“你别动,我抱会儿就好了。” ……… 医院。 第92章 楼先生,姐夫来袭 女医生拿着棉球给唐影一点一点清理伤口。 她的身体很多处都有擦伤,手臂,肚子,腿,尤其是膝盖。 被沥青路的石子陷在伤口里,要用镊子一点点夹出来,尖锐的镊尖,偶尔会戳到肉,唐影疼得浑身一颤,又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楼景深默许着她的动作,手臂虚虚的扶着她,让她不至于掉下去。 手机突然响了。 楼景深站起来要去打电话,却受到了阻碍,她从怀里抬头,眼神汪汪,“你不能走。” “你还讹上我了?” “嗯。” 还嗯?? 楼景深呼口气,仿佛很无奈,“我去打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那你快点儿。” 楼景深去了阳台,电话那头是姜磊,“人你看不好,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 “查到了,楼总。” “说。” “我看了那一带的监控,陆二少爷出事,是司御一手策划。之后唐小姐受伤,是在陆二少爷出事的两分钟后,不清楚是不是被人推下而导致。” 楼景深抬手搭上了护栏,腕表泛着层层冷光,“被推?” “初步猜测,毕竟只是看监控。” “她是怎么回来的?” “司御送回来的,还有一点就是,下车的时候,司御拿唐小姐的手机……隔得远看不清,不过看样子是知道唐小姐的手机密码。” 这段话无非就是告诉楼景深一个事实,唐影和司御关系密切,否则……怎么能知道手机密码这种私密的东西? 他眼神一冷,“司御现在在哪儿?” “不知具体位置,但应该没有出江南。” “找到,告诉他,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别想踏出江南一步。” 楼景深在阳台吹了一会儿风才进去,唐影还在处理伤口,只是为了更好地清理,换了一身睡袍。 睡袍的袋子松松垮垮的系着,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 露出两条大腿,膝盖上到露出的位置倒是雪白,膝盖一下惨不忍睹。 她闭着眼睛,五官绷的很紧,应该是在忍疼。楼景深盯着她的侧脸—— 这么能忍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中午被吊在38层的阳台,她也没有大吼大叫。这会儿全身都是伤,她一样没有吭声。 好像涉世很深,身经百炼。 她到底是谁? 这女人,满身都是秘密。 似是察觉到什么,唐影睁眼,眼里闪过戒备与阴冷。发现是他后,一瞬间又恢复了盈盈之色,一双柔夷伸出,声音软的像化在水里的糖。 ,“抱抱。” 像孩童求抱。 楼景深信步走过去,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只是几步却被他走出了风华绝代的霸气。 刚坐下,她就靠了过来,方才还一副生人莫近的高冷模样,在他的怀里就成了柔弱的小女人。 “你的一会儿居然用了十几分钟,太久了。”她还抱怨。 楼景深没有回答,看着医生拿棉签戳起了膝盖上翻起来的皮,往肉缝里擦去。 女人一下揪着他领口的衣服,脸贴上了他的胸膛,疼。 “谁教你这么擦药的?”楼景深厉声开口。 医生吓得一抖,一个不稳,往更深的地方戳了去。 唐影疼的两眼一翻,头疼的往下一倒,仿佛一瞬间被人给抽去了力气,楼景深本能的把她的头一搂。 看向医生,如猛兽出了闸,气势骇人。 “滚出去,换个人来。” ……… 等新来的医生处理好,唐影也已经去了大半条命,满头大汗的靠在楼景深怀里。 “郑欢,你送医生回去,要个联系方式,明天还得换药。” “是。”郑欢和医生一起出去。 唐影还倒在楼景深的怀里,重重的喘着气。 唐影爬了好久才坐起来,腿现在基本上是动不了了,她就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现在应该可以谈正事了?”楼景深问。 “你问吧。”她的腔调还有疼痛过后的余悸,声音很小,“你一定想问我和司御是什么关系?” 第93章 楼先生,被哄好了 “既然知道,那就老实回答。” “没什么关系。” 楼景深一下子起身,唐影毫无防备,身体失重倒在沙发。腿还在桌子上放着,导致身体有一些扭曲,疼。 脸一下惨白,她抓着沙发,指背的筋脉都突了起来。 楼景深,“………” 他把她提起来坐好,让她靠在沙发背上,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桌子上,“不想疼就好好回答。” 她委屈的瞟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刚刚突然起身。 “………好好回答我会抱着你。” 楼景深的心里冒出荒唐两个字来,何成想有一天他会用这种话来利诱女人。 “你用美男计。” “………”他越发的觉得荒唐,起身倒了一杯水,过来坐下,脸庞恢复了平静,心中再无杂念。 喝一口,握在手里。 “司御找你做什么?”问。 “不做什么。” “是么?”楼景深的五官寒了寒,“什么都不做把你带走,什么都不做就撞伤了陆离,唐影,别把我当傻子。” “………”唐影幽幽的看着他,伸手要水,他不给,她撇了下唇,“那你打电话告诉他我在这儿做什么,你做什么试探我?” 楼景深的眼神很暗,让人窥视不到的神秘。 “我只是告诉他,有空了来江南,我请他去绝色喝酒。你说他是怎么联想到你在这儿的?”除非,他本来就知道绝色老板是谁。 “你不喝酒,你请人喝什么酒,你就是故意的。” “不错,我确实是故意的。”楼景深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伤,透着一股漫不经心,“那么……你怎么不问问我,邺城权贵众多,我却第一个试探到了他,且一试一个准?” 唐影不知道啊。 她漠漠的看着他。 “距离十二点还有六个小时,你最后一搏的机会渺茫的很。如果你再谎话连篇………”他停顿一下,语气有些懒懒散散,“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尽管我奶奶的要求很可笑,但送一个女人过去能让她开心,我也乐意为之。” 他起身,唐影把他拽了下来。当然以她的力气自然是拽不动他,无非就是冥冥之中,他在配合。 唐影对上了他的眼睛,“他……他是我姐夫。” 楼景深眉头一拧,“姐夫?据说我所知,司御的未婚妻叫秦菲儿,我可不知道她有一个不同姓的妹妹。” “我说的是司御前一个女朋友,那是我姐。” “那你们姐妹俩可以啊,是要霸占邺城的江南江北?”楼景深沉声而道,唐影又伸手要水,这一次他给了。 “他找你难道是要把你这个前小姨子带回去?” “他哪有这么好。”唐影喝了一口水,绵绵开口,“我姐当年和他分手,具体我不清楚,总之是我姐把他给踹了吧。分手时,她好像怀孕了,反正司御这些年都在找她。找不到就来找我要人,你说他马上就要结婚,还惦记前女朋友,这种渣男做的事情,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 “以司御的性格,他找到了你,如果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他怎么会放了你?” “因为我告诉他,他结婚的时候,就会知道我姐在哪儿。” 楼景深看着她的眼睛,纯粹坦然,没有一丝的心虚。 看来是真的。 看他表情放缓,唐影姿态一软,“能不能不要盘问我了,我疼的很。” “那就躺着。”没理会女人的撒娇,楼景深拿着手机起身,边走边给姜磊打电话。 “找到司御的落脚处后,直接报警。就说车祸主使人已经找到,让他们抓人。” 见男人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唐影起不来,只能喊他:“你又走?你去哪儿?” 男人的语气混在关门声里,不咸不谈,“去找回你丢的脸。” 警局里。 司御斜斜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简陋而空的审讯室,因为他的到来,空气都拥挤了不少。 黑色的手机在他的掌心转了几个圈,又摊在掌心里。斜眸,目光如炬,“审完了?” 第94章 楼先生,出面谈判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最后公事公办,“司大少,这场交通事故,您的责任难以逃脱……” “所以这是在定罪?”他戚了声,这男人气场强大且阴冷。 “您恶意且胡乱变道,阻碍交通秩序,影响其他车辆的正常行驶。” 司御没有反驳,也没有再开腔,沉黑的眸从两名警察的脸上一扫而过,那种冷淡到毫无温度的眼神很少见,不怒自威。 两名警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半分钟后,男人手上的电话响了。 司御把手机拿到耳边,没有说话,那一头,“司总,手续快要办好,办好您就可以出来,但……楼总来了。” 司御粗黑的眉突然蹙起。 ……… 楼景深和司御的正面交锋,即便只是一个眼神的接触,也是无声的刀光剑影。 司御右腿的脚踝架在左腿的膝盖处,长腿肆意的伸展,单手放在桌面,他如休憩的狮子,即便是静默,也带着漫不经心的攻击性。 气场中带着狠。 他瞄了眼楼景深,启口,“楼大少是想关我两天?” 楼景深坐姿随意懒散,深色衬衫内敛沉稳,眸往他的身上轻轻一搭,便透着三分管制。他就像是一头永远都看不透的虎,收起了獠牙,气息透着浸入心脉的震慑,他更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测。 楼景深声音冷淡,“关与不关,在你的措辞之中。” 对方一句话,聪明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讨上说法。 “陆家的二公子,和唐影,你想给谁出气?” “一起。”楼景深的两个字落地。 司御勾起了薄唇,“陆离无所谓,只不过唐影,你好像没有为她出气的立场啊。” “她现在是我的人,这个立场够么?” “何以见得她就是你的人?” 司御不会白白问这种问题,【何以见得她就是你的人】细听之下,不过就是质问。但往深里一想,能牵出的问题很多很多。 比如——她是你的人么,我怎么不知道; 她是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人么; 哪怕是上了你的床那就是你的人了? 不过平常一句话,便道出了司御和唐影之间的不一般。查不到唐影过往,就算不是司御动的手,那么司御也一定知道内情。 “司少。”能让楼景深用这种称呼的,整上邺城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何以见得她不是我的人?” 司御露出一个很意味深长的笑,“我权当她是,但是楼大少莫非不知道,唐影是自己跳的车,与我何干?” 楼景深深黑的瞳孔闪过一抹异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司御继续,“因为我让陆离受了伤,所以这位大小姐便受不了,跳车威胁我。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我和她的关系,她应该跟你说了我是她姐夫。她跳了车,我当然不可能置她的生死而不顾。” 他看着楼景深那过分冷峻的脸,唇边露出一抹晒笑,“如果不是后车反应快,她的脑桨子都能被轧出来。楼大少,这样一个为了别的男人奋不顾身、不顾自己生死的女人,你来替她出气,是不是显得……” 他黝黑的眸掠过如风吹过的笑,“太贱了点儿。” 交谈从来都不是带了血才够激烈,一问一答,一个眼神的碰撞,在无形中形成一种僵持。 楼景深突然笑了,“东西抢着吃才香,司少应是深谙此道。说到贱,我想你比我更加知道这个字怎么写。” 有未婚妻,即将完婚,依旧惦记前任。 司御也未生气,黝黑的视线和楼景深的目光在空中相碰,“人么,贱一点,才能给自己找点罪受,否则这人生岂不是太顺了。” 楼景深沉默,薄唇微不闻的抿了抿。 “其实唐影这个女人么,也可以不是我的小姨子也可以是。”他微顿,开口,“这取决于你。” 唐影是司御的小姨子,那么就是司御家的亲戚,换言之就是司御的人,他得管。 如果他管,那么他就会带走唐影。一旦要插手,那和楼景深就必然会是对峙敌对的局面。 第95章 楼先生,帅炸天了 如果不是小姨子,那司御和唐影就毫无关系,唐影爱怎么就怎么,他管不了。 是与不是,这其中利害,楼景深懂。 司家乃珠宝世家,商业遍布全球,在江北地区更是一手遮天。楼家信息产业全国闻名,还有楼氏的酒店商场以及娱乐文化,整个邺城和司家可以抗衡的,除了楼家,应该找不出第二个。 两家的接管人,若是争锋相对,于大于小,都不利。 两人的三言两语,就把‘是否识时务’抛给了对方。 楼景深涔薄的唇敛起,视线温淡又锋滟,“你娶的不是她姐,我想她也不需要你这姐夫。我说过你动她,我就动你,她在你的车上受了伤,那就是你的责任,不如就委屈司少在这儿呆上一晚。” 他起身。 司御幽凉的眸落向他的后背,声音懒散又犀利,“想要试探唐影的底细,何不明说?” 楼景深停住了步子,没有回头。 “楼景深,我告诉了你唐影的底细,你就能把我放出去?” 有时候男人之间是很微妙的,就好像是那种一件事你知道了我却不知道,凭什么的不可言说的心理。 更可况,是他们这种久居上位者的豪门大少,这种不服输的心理,会更甚。 楼景深回头,目光对着他,“我确实想知道她的底细,但相比之下你还是呆在这儿的好,若是你那么轻易的就出去,传出去岂不是说我连我身边的女人都护不住?” 几乎是本能的,司御回击,“别人你应该可以,但唐影——她想让你护你才能护,她不想让你护,你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他的眼晴幽幽发着薄光,“既然你已经表明了立场,那以后,见面就是敌,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心太狠。” 与此同时,绝色。 唐影躺在沙发上,腿疼的很,火辣辣的,她闭着眼晴忍耐。 一会儿郑欢进来。 “老板。” 她嗯了声,睁眼,眼中清朗,“老板,要不要去医院?” “不需要。”楼景深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不知道他还来不来。这男人真是……难搞。还剩几个小时,怎么诱惑。 “对了,刚刚那女医生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附近私立医院的外科医生,怎么?” “你看不出来她给我处理伤口时是故意的么?”一个外科医生,一个肯接电话出去干私活的医生,这点小伤怎么可能做不好。 即便是当时楼景深吼了她一句,她也不可能害怕到把棉签戳到她的皮肉里。 明显是故意的。 郑欢没太懂,“那……那怎么处置?” “无妨,明天你继续把她叫来就是。”其它的,她来。 “是。” “另外去查查陆离伤的怎么样,尽快给我消息,然后,下去的时候,给我叫份外卖。” “好的。”郑欢出去,关上门。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唐影一个人,她继续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后,电话响了。 是司御。 “……大佬,又给我打电话干嘛呢?”唐影语气轻松。 那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呼吸声透过手机一下下的敲打着她的心脏。 “………你不会是要找我麻烦吧?” “楼景深要保你。” “……那你跟我说干什么,你去找他啊。” 对面嗤笑一声,“唐影,你钓男人的手段还是跟以前一样,装弱卖惨,信手拈来,不说一语,自然有人为你出头出气。”陆离是,楼景深也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唐影皱眉,她很不喜欢司御的语气。 “我想说,楼景深动我,那我就动你。” “………”唐影啼笑皆非,“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动我来挟持楼景深?那麻烦你尽快动手,我和楼景深太需要一场激烈的,来促进我们的关系。” 这一回换司御沉默。 五秒后,他的声音传来,“别急,等到我结婚,那时候你姐若是没有来,我一定送你俩一场激烈到终身难忘的回忆。” 嘟嘟,挂了电话。 第96章 楼先生,陆离上门 【等到我结婚,那时候你姐若是没有来……】 男人啊,尤其是他们这种豪门公子哥,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唯吾独尊。 有了未婚妻,却要惦记着前女友…… 唐影嘲讽一笑,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闭目养神。 五分钟后。 陆离打电话来时,唐影正在吃饭,一菜一汤,她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 “在哪儿?”陆离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受伤的缘故。 “绝色,你在医院?” “嗯。” 唐影喝了一口汤,没说话。那一头的人也没有开腔,有沉闷的呼吸声从那头传过来。 十秒后。 “吃的什么?”他问。 唐影总觉得考验一个男人声音好不好听,不是当面,在免提的通话里若是好听,那就是真的好听。 沉稳,磁性,带着沙哑,无端的敲打着心房,一下又一下。 唐影放下了勺子,看了眼屏幕,号码是之前楼景深让她加入黑名单、又被司御给拉出来的那个,没有署名。 “排骨汤。”她回。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陆离从病床上下来,瘸着腿,一拐一拐的到了窗边,这个城市正五彩缤纷。 斜对面的绝色大楼,灯光闪耀。 他俊美的脸庞,在灯光下半明半暗,“司御带走你做什么,你和他认识?” “嗯,认识,不是很熟。” 陆离嗯了声。 风吹来,把他包裹在纱布之外的黑发吹的放肆摇摆,黑眸里仿佛落入了绝色的余晖,深邃的灿亮。 “我在圣托医院,离你只有两条街,走过来十五分钟,开车时间更短,把汤送过来。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去” “……” 挂了电话。 陆离矗立在窗前,许久未动。 二十分钟后,有敲门声,他眼神微闪,回头,靠在墙壁上,姿态信雅优美,“进来。” 门打开,一张陌生的脸。 “陆少爷,我是郑欢,唐老板的助理,这是她命我送来的汤。”郑欢把汤放到了餐桌上。 回头,男人依旧站在那儿。挺拔如玉脂,轮廓分明的五官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俊美,窗外的光影从他身后穿过来,恍惚里,惊为天人。 郑欢心头一恍,很快回神。 “陆……陆少爷?” “你家老板呢?” “呃……她有事儿。”郑欢来的时候,老板要求她不许说她受伤的事情。 “和楼景深一起?” 郑欢老实回答,“先前是在一起的,我过来时楼总已经离开。” 陆离嗯了声,没有说话。 郑欢见对方没什么吩咐,便出去。她走后,陆离才慢吞吞的转去餐桌,左腿受了伤,坐下时,并不是很顺利。 他的手指随意的搭在桌子上,汤的热气袅袅娜娜的上升,把他漆黑的眸熏染上了一层迷雾。 而后,双手抱胸,并没有打算吃。 恰好,这时有敲门声。 “进来。” 外面人进,一身长裙,娉娉婷婷。走过来,把饭盒放在桌子上。 “……都已经有啦?” 陆离看着她的脸,眸心敛开了一丝淡笑,“我不记得顾小姐这么体贴到会给别人送饭啊,这些年我不在邺城,但也听说过一些事情。好像只有景深给你送饭的份儿,今天第二次来医院看我,我……” 他涔薄的唇划过了晒笑,“受宠若惊,也消受不起。” “二少。”顾沾衣坐下来,她本就生的貌美,加上化了淡妆,看起来就越发的迷人,如果没有唐影,她和柳如是当的起邺城第一美女称号的。 “我们也算是世家,你受了伤我来看看你,这也是理所应当。” “我们陆家都不知道我受伤,而顾小姐是第一个来看我的,看来对我确实挺关注。”陆离淡淡而言。 随意一坐,将豪门阔公子的气派发挥到恰如其分,就是那份闲适的清冽,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顾沾衣深深的看向他的脸,完美而深邃的五官,手在桌子上揉了揉,声音很软,“我只是无意间得知,我朋友这医院里上班。二少,纯粹的关心,没有其他意思。” 第97章 楼先生,丝毫不让 “若有其他意思,你把景深放在哪儿?” 顾沾衣有微微的异样,但表现的很不明显。站起来,把之前的那份排骨汤给放到了一边,将自己拿来的饭摆放到了他的面前。 “都很清淡,吃吧。” 陆离一笑,抬头,看着她,意有所指,“如果我要求顾小姐喂我,不知我是不是也能借着这张脸而达成这不要脸的目的?” 顾沾衣一愣。 陆离一笑,抬头,看着她,意有所指,“如果我要求顾小姐喂我,不知我是不是也能借着这张脸而达成这不要脸的目的?” 顾沾衣一愣。 “二少,玩笑了。” “确实在逗你,饭既然送来了,我就不留你,顾小姐,请。” 送客。 陆离不在邺城最少有四五年的时间,顾沾衣不是很了解,听说他的事迹也少之又少,只听说陆大公子陆城温柔性子温和,二少性子颇冷让人捉摸不透。 “那你慢用。” 顾沾衣敛敛神,不再多言,出去。 她刚进电梯,从楼梯的拐角处出来一个男人,深色的衬衫,内敛矜贵。 看了眼电梯的方向,唇若有似无的勾了勾,旋身进去。 里面,陆离正在摆弄餐桌上的食物,他头也不回,懒懒说道,“这么一会儿来了三个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敲门的。” “我知道你没睡,何必多此一举。” 陆离淡笑,“你要是再给我送一份饭,我就觉得……我今天这一撞真是撞出福来了。” 楼景深过来坐下,一份排骨汤,还有另外一份参汤,几个小菜。但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排骨汤和其他菜系不是一个人送来的,餐盒不同。 “一起吃。”陆离把排骨汤以外的菜,全都推了出去。 楼景深瞄了眼这些碗碗碟碟,又看了眼他面前的排骨汤,这汤什么都没加,只有排骨,陆离已经拿起勺子喝了起来。 眸微微的眯了下,开口,“和司御交手了?” “算是吧。”陆离冷声,“只不过挺意外,唐影和司御怎么会认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唐影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 “确实没有查到,只不过司御是她前姐夫。” 陆离愕然。 “但是,司御应该不是她背后的人。” 陆离又喝了一口汤,肉味停留在了汤里,唇齿留香,“那我就奇怪了,还有你查不到背景的人。” 越是查不到,就越让人好奇。 楼景深没有回答,幽深的目光落向了他碗里的排骨汤,问道,“不是不爱喝汤么?” “嗯,确实不爱。不过现在觉得这汤,挺不错。”陆离抽过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而后把纸巾捏成一团,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唐影送来的,所以,格外的香。” 他眉眼轻挑,像楼景深看去,透着一丝隐隐的挑衅。 一瞬间,病房里的空气好像瞬间变冷。 陆离又笑道,“是不是好奇她怎么会给我送饭?” “不好奇。”绯红的舌尖从唇角溜过,楼景深开口:“你去追她,继而受了伤,她给你送晚饭过来聊表谢意,是应当。” “谢意?”陆离用勺子敲击着碗延,眸色幽幽,“如果不是我在追车时,她在车里面频繁冲我摇头让我不要再追,我怕是不会受这个伤。” 男人天生都有一种保护欲,尤其是在面对女性时,她越‘委屈’自己不让救,男人就越会迎刃而上。 而这种‘委屈’谁说不是一种保护的方式? 楼景深深色的瞳孔一瞬漆黑如墨,他修长的手指攥了攥,“是打算和我一较高下?” “说不上,只不过也确实想深入了解唐影。我爸妈一见她就喜欢,你知道的,我哥死了后,二老伤心欲绝,几欲随我哥而去。我为了讨他们欢心,也得找一个他们喜欢的儿媳妇啊。” 他吊儿郎当的说着,对上楼景深的眼神却势在必得。 “那好。”楼景深站起来,瞟了眼另外一堆陆离压根没碰过的餐盒,眸色深邃,浅凉的声音响起,“毕竟,你这张脸算是长在点子上了。” 第98章 楼先生,毒舌腹黑 和陆城一模一样。 “………” 看着楼景深走到门口,陆离悠悠启口,“顾小姐贴心送了五个菜过来,如果你是为她而抱不平,你大可以把这些饭菜拿去扔了,或者警告她,以后不许因为我这张脸来找我。” 楼景深站定,回头,一身挺拔冷峻,“能用这张脸吸引这么多的女人是你的本事,另外,谁说我是给顾沾衣抱不平。” 关门声响起,陆离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他以为楼景深依旧喜欢顾沾衣,来找他是因为顾沾衣的缘故,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 停车场。 灰色的辉腾外,楼景深靠在车门抽着烟,烟雾寥寥,虚虚遮住了他的五官。发随意蓬松着,略长的刘海微微遮住他的眉眼。深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让他看起来越发的隽冷逼人。 一根烟没有抽完,电话就响了。 神色缓了缓,接通,“奶奶。” “臭小子,是不是责怪奶奶逼你?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 “我怎么敢责怪您,只是这些日子在忙。” “好吧,一个星期到了,明天早上我在家等你,记得把你太太送过来。” “好。” “对了,你和那个叫什么绝色的夜总会是什么关系?我们楼家没有涉足这类产业吧?那个叫夜总会的老板,是你的人?” 楼景深声音温润,失笑,“奶奶,您还八卦呢。” “废话,我们楼家向来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名声对于一个企业非常重要,你给我小心一点儿,你可以做夜总会的老板,但是你不能和夜总会里的女人有任何来往,明白么?” “是奶奶,孙儿谨记。” 挂了电话,楼景深灭了烟头,上车。 姜磊启动车子等着总裁下令,过了一分钟,总裁都没有开口。他不禁扭头去看,总裁靠坐着,双眸微微敛起,浓密的睫毛摭住了他的思绪,脸上有一种过份的阴冷。 姜磊怔住了,心里犹豫要不要开口。 好一会儿,楼景深冷冽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怎么开车?” “不,我是……想问您要去哪儿?” “绝色。” “是。” 姜磊舒了一口气,有了目的地就好,刚启动车子,又听总裁幽幽命令道,去买一份排骨汤。 …… 唐影办公室的外面,很安静。这一层楼,都是她的。 当楼景深和姜磊进来的时候,唐影坐在沙发上,正在玩手机,很专注的样子。 楼景深走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抬头。 有两秒的怔愣,随后又笑出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你会轻易认输?”甘心将绝色拱手让人。 唐影笑而不语。 姜磊把汤放在桌子上,打开,一股肉香味飘来,唐影看了下。 呃,和她先前吃的一模一样。 “下去吧。”楼景深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背上。 姜磊点头,出去,关好门。 楼景深坐下来,“不吃?” 唐影已经饱了,但这个关头,楼景深给她送饭啊—— “怎么会突然想着给我送饭来?” “不然过会儿你不是又得胡搅蛮缠?” 拿食物堵她的嘴? “我哪儿有那么烦。”唐影把手机放下,她的脸已经没有回来时那么苍白,又洗掉了妆容,脸上的白净通透,唇略带几分红润。 她一笑,“你坐我身边来好么?” 男人眸不变,“你还不够烦?” “你先过来。” 楼景深无奈过去,一坐下,她娇软的身躯就靠了过来,脸颊蹭着他的胳膊往上,像猫咪一样温顺。 可都是假象。 楼景深淡淡的看着她,不动声色。她要做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 果然…… 蹭上来后,在他的脸上亲了口,绵绵之音就在耳侧,“谢谢你的晚餐。” 男人脸颊有几分酥麻感,侧头,气息与她一下子就纠缠到了一起,隔的这么近,女人嘟起了唇,她在等他亲她。 第99章 楼先生,咄咄逼人 这唇,未曾点朱,泛着柔软的粉色,饱满度恰到好处,唇形的纹路清晰可见。 “撅这么长,留着挂面汤?” 唐影耸耸鼻子,他不亲,她自己来。 伸长脖子,在他薄薄的唇上亲了口,又觉得不过瘾,再亲一口,第三口…… “行了。”他出声阻止。 唐影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意犹未尽,“好吧,吃饭。” 她看了看桌子,两腿都包扎着,不能伸直。但汤放在桌子上,她也够不着。 眼神滴溜溜地往他身上转,意外的,他倒挺配合,将汤碗端过来递给她。隔热的碗,一点也不烫。 她刚想靠着他,他就起身去了对面的沙发,一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黑眸似井,那黑暗一眼望不到底,“慢慢吃。” 唐影撅了噘嘴,就这么不想靠近她吗,坐这么远。 低头喝了一口汤,咂咂嘴,和先前郑欢给她买的是同一家,但是这家店距离绝色很远,也并不顺路。 而他偏偏就是买了……显然是特意去买的,为何突然去买,怕是…… 唐影轻轻一笑,“你……去过医院了?” “吃完在和我说话。” “………”这么大一份,她哪儿吃得完,而且她都吃饱了。 “你吃了么,一起?”她发出邀请。 楼景深的眼神轻搭搭的落在她的脸上,语气淡淡,“我不是垃圾回收站。” 语气里的嘲讽再明显不过了。 他不是,自然有人是。 唐影被他的话里有话弄得实在受不了了,坦白道,“郑欢确实给陆离送了一份汤,嗯……”她拉长了腔调,“我吩咐的。” “我被司御带走,他因救我而受伤,我去关心关心,没问题吧。” 楼景深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语气分外犀利:“如果有一天你们在床上,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理所当然到旁人必须体谅的态度?” “………” 唐影有刹那间的呆滞,然后皱眉:“夸张了吧,只是送点饭罢了。” “唐小姐。” 这个称呼楼景深又是第一次,而且和其他都不同。以往她总觉得楼景深叫她,即便是有情绪在里面,但也浅显的很,可这一次却不同。 他这么多天在她的面前一直把顾沾衣叫顾小姐……顾小姐,唐小姐。 就感觉她忽然间和顾沾衣好像处在同等位置上。 她心口仿佛被什么划过,有点痒。 “风筝一次放的太多,到最后勒死的只有你自己。” 男人的话再次传来。 唐影抱着汤,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放下够不着,不放抱在手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巴巴的看着他,“我……我又错啦?” 这般小鹿乱撞的眼神,若是换做别人可能马上化作绕指柔,可惜遇上的是楼景深,油盐不进。 “新鲜感给一两次就够,多了就倒胃口。” 哦。 所以,认错也是错。 但是男人这么一说,反而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不管是出于自己的所属物被别人所觊觎的自尊心也罢,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目的,总之,在楼景深心底,她的地位恐怕和之前已经大不一样。 如果她敢想一点,甚至可以和顾沾衣平起平坐了? 唐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突然觉得这场赌局,自己未必会输。 哪怕只剩下不到两个个小时。 男人松开了交叉的手指,往后靠了靠,眉眼的光影终于褪了去,清朗的清晰的看到他眸中的黝凉,他看着唐影,一字一句:“为什么跳车?” 唐影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无非就是两个理由。一我不想跟司御走,二我也不想看到陆离因为我受伤。。” “我以为你是那种宁愿损友八千也要保自己一万的人。没想到这么高尚。” “………你能不能不要损我?” 楼景深双手交叉,眉目舒朗,“我猜你应该在司御面前挑拨了一翻,可惜司御没听你的。” 还挺聪明哦。 “你不笨,你知道哪怕只是为了楼太太的名义,我也必须要救你。但是你不知道我何时能赶到,甚至怀疑是我让司御带走了你。这一切的变数都在陆离身上,你没想到陆离会来救你,甚至是义无反顾。但是司御比他更狠,所以你只能让自己受伤,这样司御才能停下。我说的对吗?”他咄咄逼问。 第100章 楼先生,陆城死因 “……我只是我一时气不过。”唐影语气有点虚。 “陆离受了伤你这么生气?你和陆离很熟?” “就……”唐影瞟着他俊美的脸,“他不是陆城的弟弟么?” “难道不是因为他那张脸?”他追问。 陆城,陆离。一字之差,却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顾沾衣对陆离没有半点情,但为了那张脸,陆离一出事她就赶去了医院。 唐影为了那张脸,不顾自身安危也要跳车。 楼景深往后靠,整张脸又消失在光影里,声音深不可测。 “你是把没有和陆城在一起的执念,转移到了陆离身上?” “我没有!”唐影站起身,把汤放下,像个僵尸一样的腿绷直踩着小碎步到他的旁边,拽着他的袖子,声音透着委屈:“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我就绝不会惦记其它男人。” 腿疼,她想靠着楼景深坐下,却被他一把推开,“坐好!” 唐影努努嘴,只好老实说道:“陆城死了,我不想陆离也死在我面前。” 因为是一样的脸,就好像是死了两次,谁都无法释怀。 楼景深沉溺的视线把她包围着,瞳仁里的目光一下暗的让人无法直视,“看来以后你们出现在同一张床上,旁人不仅要视而不见,还得为你的痴心称颂。”死都为大,陆离沾光。 “我和他怎么会出在同一张床上,我现在只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这么不堪。”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楼景深目光如炬,“从一开始你通过柳如接近我,故意撩拨陆离,现在又是司御,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影的眸一下像被什么定住了一般,男人分明的五官和沉黑的双眸,都印在了她的瞳仁里。 外面冷风拍打着窗柩,办公室里只听到沉闷的沙沙声,让着寂静的房间无端的多了一丝无法形容的恐慌。 两人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后,楼景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强大的气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你的出现只是为了破坏我和顾沾衣,那你做到了,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目的?”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却似针,一瞬间扎破了那层薄膜。 屋子里又有片刻的宁静,空气中仿佛绷了一根弦,一碰就断。 一个在等解释,一个在无声的沉默,再次陷入僵持。 两分钟后,唐影开口,喉咙有片刻的停滞。 “我总觉得……你好像对我和陆城的过去十分关心。” “你的意思是说,你隐瞒过去和陆城有关?” “多少有吧。”唐影虚虚一笑,“你之前也说了,陆城的父母不允许我们在一起,闹的不可开交。我和陆城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朋友圈子我见的很少,他死后,我就让人做了一份假资料,我不想让陆家知道,他的女朋友就是我。” “为什么不能知道,难道陆城的死,确实和你有关?” 每一个问题都把唐影往胡同里逼,一个比一个犀利。 唐影苦笑了一分,“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我,这般逼迫,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他眸光暗暗,未答。 “我是他女朋友,因为我他才会和家人决裂,也因为我,他才会死。” 她语气很平静,仿佛终于卸下了心底的大石,有种如释重负感。 楼景深的眼一下黑了咽下,气压迫人:“你什么意思?陆城是你害死的?” “是也不是。” 唐影抬眼看他,眸黑白分明,黑的通透,白的纯净,“他死前在和我求婚,晚上十二点。” 楼景深的瞳孔有片刻的紧致,随后听到了女人凉凉润润的声音,“我埋怨他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和我求婚,是因为我见不得人吗。他跟我道歉,说人在午夜的时候防备会降低,说我会一时冲动答应他,白天求婚怕我拒绝。” “他亲手设计的钻戒,很亮。我说我不需要,跟我求婚只需要一朵玫瑰花就行了。他说行,然后他去找花,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第101章 楼先生,不让你抱 唐影笑了一下,透着无尽的苦涩,“如果我不矫情,直接答应,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不,你在说谎。”楼景深却突然打断她。 唐影的笑僵在脸上,夜风顺着窗户送进来,她突然觉得心底发冷。 “为什么这么问。”她稳了稳心神,手指在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点蜷缩。 “你上次说如果不是顾沾衣,你和陆城已经结婚。而你不惜用上自己,也要来破坏我和顾沾衣,只能说明,陆城的死和顾沾衣有关。” 举一反三的又岂止是司御,楼景深的逻辑,更强。 唐影深深吸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陆城的死确实和顾沾衣有关。” “我和陆城在一起的时候,顾沾衣就三不五时的发信息打电话骚扰他,陆城死前两个月被陆家叫回邺城,也是因为顾沾衣!甚至求婚的那天晚上,她还发信息给陆城,告诉他自己要跳河,如果不是她发那条短信,陆城就不会去桥上,更加不会死!” 唐影的眼里闪着光,眼底一片浓郁的恨意:“你说难道我不该恨她吗?她不知廉耻,勾引别人男朋友,甚至布局害死了一个不该死的人!她有什么脸面还来吊着你?” 唐影的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声音带着颤,“我一个夜总会的老板,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我不服气。我要让她明白勾引男人,我唐影比她更彻底,更有手段。” 人最怕毫无保留的心里话。只有真话,才最扎人心,让人千疮百孔却无能为力。 楼景深顿了许久都没有说话,看着她苍白虚弱的脸,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密密麻麻的镶嵌着,星星点点的透着清丽。 “看来……还真是我打听的什么事,都是在打听你和陆城。” “对呀,你以后能别问了么?我真的挺难过的。” “有多难过?” 唐影没吭声,头在沙发上蹭了一下,那动作好像是蹭在他的胸膛。 “要抱?” “不,难过到不想让你抱了。” “………” “那好。”楼景深起身,“我想你今晚都不需要我,我改个时间让律师明天一早过来,你准备好好交接。” 他往外面走,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拽住,因为他又在走。带着一股力道,女人一下整个人跌到在地,嘶的一声。 楼景深本能把她打横抱起,她疼的狠狠的闭着眼睛,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全都埋在他的颈窝里。 好一会儿才抬头,呼吸粗重,“你干嘛走?” “私以为让你一个人呆在这儿自我回味,会更好。” “谁说的,抛开我俩的赌约,你把一个病号留在这儿,你忍心?” 楼景深弯腰想把她丢在沙发,她却胳膊一收,紧紧的箍着他,“不能丢下我。” “唐影,刚刚还口述了你和你前男友之间的情事,听起来你爱他爱的很。这会儿就能在我怀里撒娇?” 唐影看着他,嘴巴鼓了鼓,“以后你不要提陆城行吗?” “………” “陆城不在我确实难过,和你在一起也不是水性杨花。只是他已经过去,我要靠着回忆生活么?”她如兰的气息就在他的唇边,眉目传情,“难道大名鼎鼎的楼大总裁,只能被别人拿来利用和报复么?那我太高看了自己,又低看了你,你是值得女人去欣赏和喜欢的。” 男人的脸颊沉了几分,“这么说来,你是欣赏和喜欢我的。”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选在离明天不足六个小时的时间说近乎于表白的话,显得很虚情假意,显得你居心叵测,显得你目的性很强。” 唐影抬手抓了一把他的头发,让他的发型微乱,更加蓬松,他的五官更接近于一种成熟的野性,有些太好看。她又不服的把他的头发给抚平,用手指扒拉,意图让他变丑一些。最后发现,抚平了是矜冷高贵,凌乱了是蛊惑性感。 怎么都好看,索性给他全撸起来。 楼景深竟然……放纵了她,就那么站着抱着她,任她抓他的黑发。 第102章 楼先生,我勾引你 “你这个人心里阴暗的很,难道你不值得人去欣赏和喜欢么?” “不。”他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如沙漏里倒出来的沙,细细的流动声音敲在人的心坎里,“我更值得让人爱得死去活来。” “……” 楼景深坐了下来,唐影爬上他的腿,坐在他的腿上,让腿横放在沙发,总比吊在桌子上舒服。男人喉结滚动,看着她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唐影。” “嗯?” “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唐影扭头看着他,距离很近很近,总觉得呼吸在交缠,“你想知道?” “嗯。” “我生日。” 所以司御知道她的生日。 唐影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解锁给他看,“4月1号,愚人节,你记好哦。到了那天,我要生日礼物的。” “你就笃定你会在我身边?” “就算我在奶奶那儿,你也得给我准备,我不管。” 唐影又倒了下去,抱着他的腰,婉婉柔柔的开口,“我好疼。” 看得出来,膝盖包成那样,有多处擦伤,身前也有很多伤口。 楼景深嗯了声。 “我想睡会儿,你不能把我丢在这儿。等我睡醒,我在考虑怎么勾引你。” “………” 这女人,脑子大概不正常吧。 楼景深仰着头,闭眼,没有回答。女人就权当他答应了,脸贴着他,睡。 一室的安静。 男人的手虚虚的搭在女人的腰上,女人紧紧的抱着他,这般暧昧亲密。 好久,楼景深才低头,看着她的脸,白皙透亮,窝在他的颈窝里……都贴了那么久,她的脸还是冰凉的。 沉静的女人,比她醒着时,多了怦然心动的赏心悦目。 其实她确实很聪明。 她说过的所有的话,可能都是半真半假。楼景深明白,她也明白,只有半真半假的话最打动人。 但是碰到陆城的问题,又很真,好像她不屑于在这方面撒谎,又或者说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只有说真话,才让他不得不坦然。 楼景深扒了扒她的头发,包很大。掀开她的浴袍,胸口,肚子都有擦伤,上了药但是没有包纱布。 又再次端详她的脸庞……很有魄力的女人啊,跳车都敢如此干脆利索。 陆离受了伤,她那么激动,换言之,陆城在她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抱着女人坐在沙发上睡觉,也是人生第一次。半个小时后,楼景深试图把她给扒开,女人似梦非梦的把他搂的更紧。 楼景深见她睡梦里都皱着眉……也就没有在拉开,低头看着她的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未动。 ……… 唐影也没有睡多久,终究是身体不舒服。但这个怀抱还是不错的,至少很温暖。 醒来见男人靠着假寐,应该是没有睡着吧。脖颈的弧度绷着性感流畅,下颌分明冷峻。 她摸了摸他的下巴,“别睡了。” 好像不是假寐,是真的在睡觉。 她观察着他的脸,这个男人的皮相是一等一的,唯独不好的就是不喜欢她。 但相对来说,还算不错,至少在她每一次说真话后,他都没有把她怎么样。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九点……离明天还有三个小时,她的绝色要不要交出去,只有这三个小时的时间了。 唐影勾着他的脖子边缘部位,伸直脖子——尽管她比他矮了19公分,但是在他的腿上,也相差不了什么,稍微抬头,就能亲到他。 这唇瓣润泽又柔软,唐影亲了下,男人还没有醒来。于是,她凉润的手就伸到了他的胸膛,开始脱他的衣服。 另外一只手,学着他的样子,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她伸了舍。 男人似乎还是没醒。 于是她的动作就越来越嚣张,粉粉的舍头缠着他的,手一路胸口往下,摸到了那疤,也摸到了他的腹肌,从腹下延伸上来的人鱼线。 手感非常好,让她踟蹰流连。 吻从他的唇辗转到他的脸上,像小鸡啄米一样的啄着,又到了他的唇。 第103章 楼先生,不想下去 她摸了五分钟,也亲了五分钟,他还是没睁眼,唐影把他的下巴推起来,在他的喉结,咬了一口。 男人嗯了一声,嘶哑的沉闷。 唐影抬头,唇因为摩擦显得娇艳欲滴,“你继续睡,咱两各干各的。” 楼景深没有睁眼,眉头却是拧了起来,下颌绷的非常紧………唇上又是一软。这一次不是亲,她抵着他的唇说话,“要不然你配合我也好。” 说话时唇张张合合,贴着他的唇………非常痒,痒到了骨髓。 他睁开眼睛,低头,看着她,那眼睛像是沾了漏水的玫瑰花,艶丽的浸泡出酥人筋骨的妖媚。 “你能做?”他问,同时把她给推开。 “如果你给我再宽限一个礼拜的话,今天就不做。” “你做什么梦?” “你不给我宽限,是同意现在就做?” “其实我喝完酒也不至于会失去理智到就会上女人的床,那一晚你是怎么办到的?” 唐影一笑,在他腰上抓了一把,他肌肉一紧,但没有阻止她的小动作,于是她就继续。 “比现在激烈。”她勾下他的头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楼景深的瞳仁一瞬间,仿佛是掉入了火红的岩浆里,炽热的要喷薄欲出。他侧头,看着女人,她低头,咬着唇瓣微笑。 她把漫不经心的妩媚,表演到了极致。 楼景深慢慢抬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一握,开口,“想做就去把汤喝了。” “………” “我不喝,冷了。” “我买来的饭,你拒绝的起么?想清楚。” 是啊,他拿绝色捏死了她。她扒开他的衣服,靠下去,让脸贴在他的胸口,闷声,“那你给我拿过来。” 楼景深推了她一把,让她离开他的胸膛,他双手抱着胸,低眸,眼中沉沉的像流动的黑泉,“你的勾引就是让我伺候你?那你脸可真够大的。” 唐影的眼神很绵,像糖掺了水,“其实你是不想我吃饭就想让我勾引你吧?” 楼景深漠然的看着她,沉默。 “我就知道,其实我勾引你呢,即便是没有成功,那个销魂的过程,你心里也爽着呢。” 她笑着,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很淡的笑容,可在她的脸上却总是有种浓重笔墨的光彩。 她依旧坐在他的腿上,两人中间又隔着一段距离,似远非远,似近非近,似暧昧又似清晰。 楼景深沉黑的眼睛落入了她明媚的面貌,他顿了一会儿,沉沉开口,“如果我想要享受女人的勾引……” 他微顿,“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我喜欢占女人便宜,那么在你之前的有无数个女人,我岂不是爽翻天?” “……” “在我面前把自己剥个精光的大有人在,你……”他冷嘲,“我还得伺候,坐在我的腿上耀武扬威,你凭什么?” “凭我比她们漂亮?” “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有比漂亮更珍贵的品质,比如说懂得进退和适可而止。” 唐影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她的手因为做饭还没有好呢,力道自然是很轻。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楼景深,你真的不怕我对外宣布我是你妻子的事实?你真的不怕我对外说名门望族的楼家、竟然还有无稽之谈的冲喜一说?说起来我应该是有你的把柄啊。” “所以我应该捧着你?” “不说捧,至少你得对我好。” 楼景深的语气依旧平淡,眉目矜冷,启唇,“虽然嘴长在你身上,但你能张口,我就能封你的口。” “………”唐影勾勾唇,“你这人讨不讨厌。” “从我腿上下去。” “我不想下去。”唐影语气略显骄纵了一些,楼景深没动,深深的看着她,男人气息如冰,喷洒着下来,“我对你,足够好。” 六个字,中间还有停顿。 然后他提着她把她扔在了沙发,“吃。” 看来这饭是非吃不可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在汤还是热的时候,他不强硬,拉着她扯一堆问题,又放纵她睡觉。 第104章 楼先生,主动抱她 这会儿汤冷憋憋的,上面还飘了一层冷冷的油花,这大冷天,怎么下的去口。 她看了他一眼,对上的是他居高临下的眼神以及不容拒绝的冷厉。 行吧。 她忍。 拿起来吃了一口,一股油荤味,反胃。 “我可以喝杯热水么?”她巴巴的看着男人。 “自己去倒。”楼景深说完就去了对面的沙发,手机里有信息进来。 唐影自然不会自己倒水,给郑欢打电话。一分钟后,郑欢送来了热水,只有一杯。 唐影本能的就拧住了眉头,“没看到楼总也在么,倒一杯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黑白分明,而且有内容。郑欢和自己的老板对视着,很快的就明白了过来那‘内容’指的是什么。 “我马上去,抱歉。”郑欢又出去。 她的眼神黑白分明,而且有内容。郑欢和自己的老板对视着,很快的就明白了过来那‘内容’指的是什么。 “我马上去,抱歉。”郑欢又出去。 郑欢很快把水送了进来,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楼景深的面前,又出去,关好了门。 唐影已经吃了五口,胃很不舒服,一口凉的一口热的,冷热交替,说不出来的滋味。 第八口………她实在是吃不下去,放下勺子,抬头。不期然的一下撞进了他深邃的黑眸中,他的瞳仁黝亮,一瞬间像是掉进了一个黑窟窿,全身都被如墨的网给捆着。 对视三秒后,她觉得她被捆的越来越紧,于是就用灿烂的笑容试图打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局面。 “楼……”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就打断了她,“不想吃了?” “嗯,冷了,会吃坏的。” “那好,去刷牙。” “哇哦。”她笑容更欢,“是不是可以接吻啦?” “你说呢?”男人反问。 嗯,那就是了。 唐影看了看自己的腿,方才走了那么一会儿,感觉有血渗出来,包的厚,倒是没有渗透到最上面一层,去浴室刷牙,有点艰难。 “我……怎么过去?” 楼景深看了她两秒,然后放下手机,过去,把她打横抱起来,去了浴室。 唐影,“………” 很意外,太意外。 他抱她去刷牙,虽说动作不急不慢,但放下她说快刷的时候,好像很迫不及待。 刷完牙,顺便洗脸。 洗完,她把脸送到他的面前,“干净了没?” 这张脸,有着惊人的标志,又配上了这么一双黑白透亮的眼睛,就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嗯。”他嗯了声,没在说话,又在度打横,把她抱起来,出去。 这么一会儿,他真是反常的不可思议。 唐影深深的看了他两眼,然后顺势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 “张下嘴。”她软软糯糯的道,男人没理,薄唇微动,任她没有章法的乱亲着。 到了沙发,他把她放下去,一下子就摁倒了她,让她整个背都贴在了沙发,举起她的手来摁在她的头顶,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我不喜欢女人太过主动。” 她浅浅的回应,“那……你主动啊。”尾音拖长,无限妩媚。然后她便看着男人的脸送下来,在他黝黑的瞳孔里,她看到了迫不及待的自己。 薄唇终于贴上她的,她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挺起胸膛,恰好他的大手游离了过来…… 她如水,他如火。 纠缠,交缠。 男人露出来的手臂肌肉,仿佛在慢慢的鼓起扩张,像是全身都在充血。偏白的肤色和女人的雪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刚一柔。 十分钟后。 她的睡袍散开,堪堪落落的遮着娇躯,细碎断续的声音在空大的房间里莹莹绕绕,听着就会酥麻你的骨头。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从她的锁骨处抬头,看向她的脸,女人的脸已经成了绯红色,唇更是红艳。 “怎么停了?”她问。 男人的眸一片雾气蒙蒙,有风雨欲来的席卷,也有狂风而至时的戛然而止。 第105章 楼先生,会使心眼 他拍拍她很烫的脸,“喝水么?” 唐影瞄了眼桌子,她的水杯还在那边,半杯,他的水杯在这边,大半杯,他一口没动。 唐影点头,“要。” 楼景深手长腿长,不需要起身,直接伸手过去,把她的水拿过来,喂她。 唐影喝了一大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这么一会儿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他拿着杯子继续喂她,唐影一边喝水一边看他,杯子很大,杯口对上了她的眼晴。所以她看他的脸有一半是透过杯壁去看的,一半清,一半模糊,便更觉这男人透着一种让人痴迷的不可窥视感。 “不是等不及了么?” 她吞下一口水,“等不及要做?” 他没有吭声,漆黑的瞳仁微微一转,高深莫测。他喂她把一杯水喝完,放过去,看向她沾着水珠的红~唇,低声问道:“还要不要亲?” 人总是能挨过惊天动地的大事,在大事面前可以面不改色,偏偏在一些小事上会乱了方寸。这一刻,说乱方寸有些夸张,但她确实惊愕到好几秒都没有眨眼,眼前只有这个俊美的男人。 ‘还要不要亲’,这句话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她都不会有任何感觉,说这句话的偏偏是很不喜欢她亲近他的楼景深。 她坐起身,投到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抬头,柔媚的眼神对着他,如兰的气息在互相交织,“是真的想做?” “是你想。”他没动,也没有主动抱她。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推开她,可能是麻木,当然对于唐影来说,他的‘妥协’是意乱情迷,男人么,尤其是像他这种没有吃过什么肉的男人,应该是很惦记肉味的。 “我当然想,毕竟有赌约在呢。”她一手创立的绝色,哪怕是要输,也要输的心服口服吧。 “嗯。”他嗯了一声,似浓稠又似寡淡,唐影一时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在他的唇上亲了口后,旋身,把他的水给拿了过来,大半杯,送到他的唇边,“你喂我,我也喂我,公平。” 楼景深瞄了她一眼……好近的距离,他浓密的长睫往下一捶,一瞬竟抹去了眸里飘过的思绪。 她喂了喝了小半杯,唐影心满意足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看着他,又把红~唇送了过去,唇齿厮磨。滚烫的手在他的身上作乱,他也纵容。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她忽然觉得很难受。身体的某处像是有蚂蚁在啃,急切的需要什么。 她总觉得他身上是冰凉的,于是越来越想摸,越来越想靠近他,越来越想让他拨她的衣服,这不正常。 她慢慢的从他怀里起来,呼吸很急~促,背部一直在起伏,眼眶四周因为身体的热度而氤氲着红潮。她看着他,眼神对视……他沉黑的瞳孔,有情玉,但还有其它,比如说,掌控一切的先见之明。 “楼……楼景深,你……”一说话就像是春吟,媚极了。 “怎么,药效来的这么快?”不过五分钟而已。 唐影不知说什么好,方才还贴在一起身亲~吻,这会儿那气氛好像在浓情中还夹了一碰就碎的冰渣子。 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你知道?”她问。 “还剩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眼看着赌约就要结束,眼看着就会输,你怎么会甘心,下药是捷径。”他定定的看着她极力的忍耐,这么短的时间,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是的,郑欢拿给他的那杯水,是加了料的。 “我们的赌约没有任何约束,只要我们做了,就算你赢,唐影。”他薄唇里吐出她的名字,“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起身。 先前哪怕她离开了他的胸膛,但多多少少还是靠着他的,他这么一走,她身体一倒,若不是左手撑在离沙发很近的茶几上,她一定会跌下去。 那么用力一撑,一头卷发从微后如同泼墨一样的掉到了胸~前。她的手指用力的摁在桌面上,极力的隐忍。她吩咐郑欢去弄这个东西,她不知道这药的劲儿,如此之大。 第106章 楼先生,心肠真狠 更不知道这水何时被楼景深给掉了包,在亲吻的时候? 而且掉包之后,她的那杯明显是喝过,他的那杯一直都没有喝,他必然是把把他自己的水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一些。然后她喝的半杯,一都是烈药。那他应该也是喝了一点进去的,只是很少。 让她去刷牙,抱她去,又抱回来,主动去亲她,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觉得他有些反常。 她抬头,绯红的眼晴落向他,与他的视线相碰,两秒后,难耐的笑带着几分破碎的从她的唇里流泄,似在自嘲。 现在她喝了那杯烈性的药水,身体里有一头猛兽在狂吠,这种热度都让她忘了膝盖上的疼,不,应该是她根本感觉不到疼,浑身都烫。 她站起来—— 手在前段时间因为做饭而受的的伤,也没有好。也碰了水,反正也感觉不到疼。 膝盖包扎,其实是不能弯的,也不能自然走路。但她就是像平时走路一样的朝他走,腿部自然弯曲,疼,尖生生的撕扯着皮肉。这样也挺好,至少让她不被情玉控制着那么难堪。 走到他的面前,停下来。 “楼景深。”三个字,略粗,“你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这种拙劣的伎俩我不是第一次见,但你是第一个把它用在我身上的。”他涔薄的唇角有一丝轻冷的笑,抬腿朝着门口走去。只是才走一步,手腕就落入了一只滚烫的手。 他扭头,她正拉着他。 她站在他的面前,肤白貌美,眼晴里有很明显的玉望,就好像是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花,那馥郁的正等着人去蹂~躏。他的眸中那一瞬间,有一团雾在猝然席卷。 她扯着唇角笑了下,“真的要走?” “你说呢?” “如果我说,抛开那个赌注不谈,就只是单纯的做,你也不同意?” “小姐。” 又是这个称呼,他的声音像水注进了她的血脉里,即使是不好的话,此刻快要失去理智的她,也觉得动听的要命。 “一个频繁设计我的女人,我不仅上不起,也没有多大胃口。” “既然你早就想到了结果,你也不同意做,那之前亲我摸我做什么?”她的上身衣旧有他大手拂过的余温。 他从她的手心把抽出了手来,抄进了自己的口袋,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过手瘾,占便宜,算么?” …… 楼景深输入密码进了电梯,整张脸庞腾然进入了过度紧绷里,闭上眼晴,脸上肌肉微抽搐,眼部周围浮动着难耐的欲色。那药,他喝的很少,但到底还是喝了点。 尚且还能忍受。 一发钟后,他睁眼,瞳孔里漆黑的看不见一点光。 下楼,到车上。 姜磊在车上随时候命,看到总裁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就是全身绷的很紧的感觉,具体也说不上来。 “楼总。” “以最快的速度回东方!”声音沙哑。 “是。”楼总这是病了啊,姜磊不在说话,专心开车。 …… 绝色的浴室没有浴缸,她会在这儿休息,但时间很少,所以不需要这些。大冷天,她关了办公室的暖气,开的也是冷水,站在花洒下,冷,很冷,一会儿她就冻得脸色苍白。 水冲下来把膝盖上的血也一并给冲下去,水混合着血在地板上流了一地。 又冷又疼。 她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受不了那寒气,关了水,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张脸,又狼狈又见惊艳,几缕湿湿的黑发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她的发梢从脸上往下淌,细细亮亮,蜿蜒绝笔。 此刻的她有一种让男人为之疯狂的美,凌乱的不只是她的发,她的衣服,还有她整个人以及她眼睛里的神采。 那就是一株在狂风暴雨里要摧残又没有被摧残的黑色玫瑰花,她吐出的气息都是让人血脉喷张的诱惑频率。 五分钟后,心跳恢复了些许的正常……准备出去,才走到门口,药性再一次起来,而且非常猛。 突然窜起来的猛,灼着她。 第107章 楼先生,被女人缠 她没有再淋水,她知道这样不行。走到了办公室,拿起了手机,浴袍湿透,水往下滴。 两个小腿就像是上了油彩画的颜料,是一种被水化开的血红,从浴室到办公室,一路都是。 “准备车,送我去医院,快。”她艰难的说了一串话,手机都没有拿稳,掉落在地,她两腿无力的坐了下来。 纱布早就湿了,黏在她的伤口处,这么一坐,膝盖的皮肉绷紧,撕扯,和纱布摩擦。 那么一下,疼的她心口都在抖。 但她故意——伸直腿,在弯曲,伸直,弯曲,四个回合。 只有疼痛,让她不至于被那股火热弄的视线都在模糊。 脸上,清水混合着冷汗,涔涔而下。 5分钟之后,郑欢进来,看到了她,惊呼一声。联想到了那杯水,再看看室内,楼景深什么时候走了? 而且这个药……… “看什么?去给我拿一件干净的浴袍出来。”唐影命令。 郑欢赶紧去,拿出来,帮唐影把衣服换了,去医院,以最快的速度。 东方帝景城。 云妈早就下班,楼景深为了图安静,这别墅里请的佣人很少,晚上他们顿时不在此逗留。 车停之前,他都是闭着眼睛在忍受身体里的涌浪,下车,直接进屋。 因为夜色太晚,又因为没有好好看看四周的环境,所以忽视了院子里还停留的另外一辆女性的跑车。 他进去,客厅里漆黑。 他走到了楼梯口,又忽然止住了步子,朝着某一处看去,他的敏锐告诉他,屋子里有人,是个女人。 “谁?” 挞挞……很轻的脚步声,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穿的是居家棉拖鞋,接着响起了女人清润的声音,“是我。” 顾沾衣。 楼景深的手摸上了楼梯扶手,金属质地,很凉,能缓解他身体里的热度。 “你怎么在这儿?” 屋子里漆黑,没有开灯,但是顾沾衣还是准确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一瞬,馨香袭来。 楼景深身体有微不可察的颤抖,无关面前这个人是谁,只要她是女人…… “这儿有我的卧室,我来歇息一晚。” “出去。”楼景深的声音冷硬,抬腿上楼。 这个反应是出乎顾沾衣的意料的,又或者说,她想到了这一层,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 他真是泾渭分明,前后态度相差很大。 顾沾衣今晚过来就是放下身段,是来求和的,她跟着上了楼梯,走的很快,拉住了手,“景深,我们………” 一顿,“你的手怎么这么烫,你……”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反扣,被男人捏在滚烫的手心里,借着肩膀被人一捏,她被摁在了楼梯的扶手上。 他灼烫的呼吸喷向了她的脸庞,从皮肤快速的渗到了骨缝里……… ……… 顾沾衣豪门长大,生的漂亮,身边依然围绕了不少形形色色的男人,所以她的目光一直很挑,那么多男人,就陆城和他入了她的眼。 她喜欢陆城,那时很想和他在一起,不惜一切代价都行,因为从小到大,她没有得不到的,想要的都唾手可得。 楼景深这种极品男人,一样围在她的身边,那么……陆城为何不能做她的男朋友。 或许是那些年太忽视了楼景深,现在想起来……他给她做的很多。 大大小小的礼物,平日里的问候,无论离他有多远,只要她说饿了,冷了,立刻就会有人给她送吃的喝的穿的。 在娱乐圈纯属玩票,没有人潜过她,因为楼景深这个人,很多人都对她礼让三分,甚至她说她想要影后的头衔,他也能帮她实现这个愿望。 此刻…… 他离她很近。 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气息,还有他手臂的肌肉散发出来的温度,她都能感觉得到,甚至心猿意马。 女性和男性的肢体碰撞,最容易激起火花。 “景……景深。”她断续的叫了一声,身体被他摁的不能动,于是伸手,捉住了他腰部两侧的衣服,“你怎么了?” 第108章 楼先生,又被勾引 很温柔的声音,就好像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这个准备是什么,不言而喻。 没有开灯,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到,尤其男人的眼睛乌黑不见底,只有他瘆人的呼吸。 “一向高傲的顾大小姐,脸皮这么厚?” 他的声音非常哑,听的出来他在忍耐什么。越是这种极力克制的腔调,就越是让人有了飞蛾扑火的失控。 即便这是一句很不好的话,即便是让顾小姐的自尊心受了伤,但她依然想要靠近他。 今晚的他,性感的无法抵抗。 “景深。”她娇软着语音,“我来看看你,你可以好好说话么?” 男人墨黑的瞳仁有刹那间的浑浊一闪而逝,接着便是让顾沾衣都察觉到的疏离清冽。 “你来了多久?” “有两个小时了。” “那么。”男人因为体内如同有虫蚁攀爬,他微微的敛起了眸,使得眼中的幽光在聚拢,最后散发,顾沾衣一下沉溺其中。 “你应该是看到了这儿还有另外一个人女人在住?” “我看到了。”顾沾衣紧紧的抓着他腰侧的衣服,很想……很想抱抱他,很想呆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她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她把我的卧室弄成了猫室,景深,我……没有地方睡了。” “那就回去睡。”楼景深把她的手给拽下来,上楼,他需要洗一个冰凉透骨的澡。 “景深,我的意思……不明显么?”顾沾衣站在原地,声音依旧轻柔,是一种女人的柔。 男人站定,回头,“你是不是以为我的卧室没她的衣服,就以为我们就没有同居。那么我告诉你,每一晚,唐影都睡在我的床上。” 顾沾衣的呼吸猛的提了上来,最后又搁浅在鼻腔中,那一股呼吸没有吐出来,憋着,最后冲撞着她的大脑。 ……… 楼景深衣服都没有脱,直接站在水下。他喝的药不多,兑了很多水,那一股强烈的涌动,分不清是女人带给他的,还是……真的是药。 这个澡淋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时间他才出来,一打开门,怀里一重。 紧接着唇上一暖。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股羸弱的啜泣,“你骗我,你只喜欢我,你怎么会和她睡在一起,景深……” 这个药不知道是哪儿弄来的,药性强的很。退下去了一些,但还剩三分之一的残渣停留在体内。 他低头,眼睛深邃中还有一股暗红。女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相错。 他薄唇一扯,“原本没有到刷牙时间,顾小姐,你………” 她踮起脚尖,一下又亲到了他的脸上,抱着他的腰,“我错了,我不该任性,景深,我们和好吧,我也可以的。” 我也可以的—— 在这深夜,它的暗示度比药管用。 ………… 医院里。 唐影正在输液,整个膝盖惨不忍睹,皮外翻,血流不止,还有纱布嵌入到了皮肉中。 郑欢在一边看着医生处理伤口,频频深呼吸,看着镊子戳进肉里,总觉得自己的膝盖也在疼。 唐影哪怕已经陷入了昏迷,依旧满脸是汗水,郑欢去给她擦拭。 十分钟后,处理完毕,医生出去,郑欢在病房里守着。 半个小时后,绝色打来了电话,说出了事,她得离开。 郑欢要走,她看了看唐影,还在挂水,体温也没有降下去,正在昏睡。 她想走一会儿应该没什么事,关了灯,开了床头灯,拿起车钥匙走了,走之前给护士交代一声。 病房里,唐影睡的很不安稳。虽说那药性,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也在一波的出汗排毒,但依旧觉得身体里面烫的很,在梦里,好像是下了火海。 很难受。 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寂静的房间只有点滴往下滴的清浅声音,病房里的门开了,反锁,来人轻手轻脚。 他走的不是特别利索,应该是身上有伤,慢慢的走到病床前。床头灯是橘黄色的暖光,像一张调制的曼妙的网,罩下来,女人的脸,是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美。 第109章 楼先生,唐影有难 即便是睡着,那股侵略性也很足,这在男人所见过的女人里,稳稳的排上了第一。 他盯着那张脸足足看了五分钟,像失了神。然后,他搓了搓手掌,用力的呼了口气……… 伸手,摸着她的脸,很热,很烫。 他的眼神忽地一股浪潮,他坐了下来,掀开盖在唐影身上的被子,那一幅和美貌匹配的玲珑身躯如花一般在眼底绽放,浴袍系的很松垮,衣摆堆积在大腿上,他隐约看到了没有系好的带子里,那如雪的肌肤。 “绝色的老板娘啊………”他低声,接着发出低低的笑声,好像这个女人终于到了他的手里。 弯腰,从她的脸上嗅到了腰间。 香。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腹部,暗咒了声,真他妈漂亮! 双手撑下,一把扯开了她的浴袍的带子。因为力气很大,唐影幽幽的睁开了眼。 她的意识是馄饨的,眼前看的模模糊糊,但这张脸是陌生的。 他凑上来,“哈喽,唐老板,这么神秘,我要看你很久了。” “你……是谁?”声音都没有什么力气,她挣扎了一下,肩膀腾然被他给摁住,被按的死死的,身上有些凉,应该是被解开了衣服。 意识回来了那么一丁点,但还容不得她反应,他的脸一下袭来,唐影本能的一侧头,那唇就亲到了她的脸上。 “滚。”她用力的捏着手掌,发现无力到根本握不到一起去。 “老子为了一睹你的真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泡你很久了,怎么会滚。你的人把我打的那么重,我当然要讨回来。” 他勾起她一根内衣带子,往里看去,一秒后抬头,色里色气,“挺大。” 她明白了,这人原来是顾家的人,顾沾衣的哥哥。 唐影咬着牙—— 她向来不和这种人废话,她更不会对这种人求饶。闭着眼睛,曲起了腿,只有疼痛能让她有点力气。 然后抬腿,朝他踹去。 膝盖的疼让她说话也变得利索了很多,“原来是顾大少爷,看来你是没打够,给我滚!” “哈哈哈……”顾成彦就看着她挣扎,看着她打,伸手直接罩上了她的凶口,“如果在挨打前,能和这么性感漂亮的女人做一回,我也觉得不亏。” 指下用力。 唐影因为全身紧绷,额头的汗留的更多,胸口的按压更让她怒火冲脑,看了眼房内,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郑欢呢! “手拿开!”语气带风。 顾大少笑的很邪气,“别这么凶,很快会完事。” 唐影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连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打不过,这男人已经开始上手,若是再继续,她没有还手之力。 她也不废话,不顾还在挂水的手,就势在床上一滚,床很大,滚了两圈才滚到那一边去。 扑通,掉在了地上。 输液管因为她这动作,从瓶子里抽出来,空气进了管子,开始回血。 顾成彦依旧在笑,女人烈一点儿,味道才够味,如果他一碰,就像其他女人一样往他的怀里扑,那就没意思。 走过去,女人因为滚到了地上,爬在地上,他蹲下,看着女人苍白又冷汗涔涔的脸,摸着她的脸,“别这样伤害自己,本少爷就见不得漂亮的女人受苦,你配合一些,你我都少受些苦。” 唐影真没力气了! 她在心里咆哮了一句,膝盖又出了血,可感觉不够。她拍打着输液的左手背,捏下去。 针朝着血管深处挤去,血一下子灌满了整个输液管,她抬头,脸苍白的没有血色,眼睛像是被大雨洗过一般的清冽。 “你要强暴我?” “你配合,就不算。松手,别搞得我们身上都是血。”顾成彦有意外,但是更多的是被女人的美吸引,“开个价?或者你跟着我,我也很疼女人的。”, “你也配?” “别跟本少爷这么说话,我这会儿……挺硬的,别激我。” 唐影把针抽了出来,血沿着她的手背往下淌,这点疼很管用,至少还能让她站起来,可腿却在发软,她扶着床。 第110章 楼先生,撕破脸皮 冷冷的看着前面这男人,声音沙哑,哪怕是阴狠却依旧有让男人感兴趣的无力妩媚,“强暴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顾成彦欣赏的看着她,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摸向她的后背,一用力,扯下了她的衣服,“说了别激我,夜总会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招人喜欢。” 唐影作呕。 “滚开。” “在想什么呢,爷是一定要得到你的!”说着神色就变,逼着她后退,拽着她的肩膀,一下把她压在床上! 唐影看了眼门口,紧闭着,体内一股一股的热浪,莫不是今天…… 他压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肩头啃了一口,“别动,别叫。” 说完一瞬间就撕下了她的内裤……… 唐影两眼一黑。 ……… 东方帝景城。 浴室门口,顾沾衣抱着他的腰,很想再一次去亲他。可,楼景深的眼神太过于昏暗,淡漠。在顾沾衣的认知里,楼景深有非常好的脾气,和别人都没有的耐心。 他温柔,成熟,有魅力有担当,看着她时,眼神平静中还有柔和。 这个眼神,是……冷漠的,甚至有些轻蔑。 “景深……”她鼓起勇气,“你………你不喜欢我了么?”不然为何不碰她,她都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男人把她拉扯开,眼神讳莫难辨,清凉的声音从薄唇里流泄出来,“我以为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哪怕你不答应我的求婚,我依旧愿意宠着你。” 【我以为我应该是喜欢你的——】换句话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不,我不要听。” “但深夜过来献身,你就把那点男女之情给抹的一点不剩。” 顾沾衣脸色一变,“你……你什么意思?” 楼景深薄唇轻启,“你在我心里,已经掉价。” ……… 楼景深换好了衣服,依旧是深色的家居服,走出去时,顾沾衣还在楼梯口,背对着他。 楼道的灯一洒而下,她的背影消瘦而曼妙,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下来。 光圈从她的周身穿插而过,就像是一把卡尺,刚好卡到了她的身躯轮廓,那玲珑线条一瞬间就被定格到了记忆里。 顾沾衣……她拿手的从来都不是演戏,而是芭蕾,在圈子里比演员的名气高。 楼景深第一次看她跳舞的那一年,她20岁,在邺城的剧院里。一身洁白,旋转跳跃,裙摆漂浮下落,身体空灵轻盈,她把自己都带入到了舞蹈里,每一个表情,没一个动作,那娇柔水秀的身段,好像舞在了男人的心头。 那一年,她和柳如并排到了邺城第一美女的榜单里。 楼景深的双眸暗了暗,走过来—— 从她的身边走过,走了几步,身后顾沾衣的声音有几分落寞,“我让你为难了吗?” 楼景深停住,回头,迎着光,看向她沉入在昏暗里的眼睛,“你没有为难我,你在为难你自己。” 有好大一会儿的沉默,顾沾衣才失笑,“抱歉,是我鲁莽,给你造成了困扰,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楼景深没有多说,“走吧。” “我能留一会儿么,我的卧……不,那个卧室里还有我一些东西,我想收拾收拾。” “随你。” 楼景深出去。顾沾衣站在楼梯口,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慢慢的没入到黑夜里,走过了玄关,出门。 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真的是失去他了,再也回不来。 莫名的心里一动,那些过去里在陆城身上才有的情绪,突然就往上涌,“楼景深!” 她用力的够了声,她想叫住他—— 他和唐影在同居,他允许唐影的猫把她的卧室弄的乱七八糟,他允许唐影在践踏她的位置,这么晚,快十一点,他却要出门。 去找谁,不言而喻。 楼景深回头,他站在玄幻处——他在光源的尽头,她在光源下。她的失落伤心,她的无助哀愁,填满了这空档的别墅。 她的声音带着坚定,“我现在向你走来,还来得及吗?”她的眼睛在笑也在哭。 第111章 楼先生,快去救人 楼景深没说话,从黑暗处往外走了两步,没有光,也没有影子,只有那一身清凌凌。 “沾衣。” 许久……不,从求婚被拒后,他都不曾在只有两个人时这么叫她。 “你晚了七天。” 顾沾衣忘不了这个时刻,那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几个字,轻飘飘的从那头飞过来,撞击在她的心口。 她往下走,手扶着楼梯,一步一步,“七天……你和她,认识了七天,就喜欢了么?” 男人没回。 “那么之前外界都传言你喜欢我,是假的么?如果是假的,你为何从来都没有澄清过。如果是真的,你又怎么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别墅太大,太空。 冷空气在半空中盘旋,把女人这的声音渲染成了心碎的凄凉。 ……… 医院。 活了25年,唐影都没有这么的愤怒到想杀人。 遇到强、暴。 此刻,她站在地上,左手是血,双腿都是血,头发很乱,衣服很乱,半边黑色的bra露在外面,腰带早就被顾成彦给扯的不知扔向了何处。 她的对面是顾成彦,弯着腰,捂着肚子,身上沾了些血。他被唐影踢中了要害,但他不怒反笑,抬头,舌从腮帮子处划过,“爷还没有被女人给打过,今晚上你踢了我三脚,早些天,你的属下给了我四脚。” 他慢慢的直起腰,手一张开,一条黑色的女士內裤在他的指上挂着。 “战利品。” 唐影丝丝的咬着牙,她………真的快不行了,只想睡。不知道医生给她打的什么药,像是在抽她的力气。她只有让自己疼,只能这样保持清醒。 “姓顾的,现在滚,我们俩就一笔勾销,我当你没有来过。”她说话时,有气无力。 自己感觉的到,顾成彦也感觉的道。 顾彦成不丑,甚至是偏向于邪魅那一栏,但神韵就是给人一种心术不正的感觉,属于阴险狡诈的人。 他把她的內裤放进了口袋,一步步朝着她逼,“你把我打了,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走?” 他一逼来,唐影本能的朝着门口跑—— 其实离门口已经很近,先前给顾成彦一脚时,她就到了这儿,只不过被顾成彦给拦截住了而已。 站在对于顾成彦来说,她就是俎肉,任他宰割! “手拿开!”唐影用完了力气才大声喊了一句,她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喊完,眼前一黑…… 意识浑浊了两秒,就是这两秒,她再次被顾成彦给抱住,扛起来扔到了床上。 她,被绑了。 绑在床头上。 她胸口起伏,脸颊上的汗,未曾停止过。顾成彦匍匐在她的上方,看着她脸部的嫣红,有点意外,随后就明白了。 “小家伙吃药了?” 嘴一裂,放肆的笑,“为谁吃的,哪个男人?那我……是不是捡了一个很大的便宜。” 唐影的眸从风起云涌,一瞬间就变的清凉,有丝丝狠气冒出来。 她知道,没有人来救她的话,她只有自救。 “开……开条件……” “啧,话都说不出来,留点力气,等着……叫牀吧,乖。” 他开始扯她的浴袍,欣赏着她的身体,凑上去,连声啧啧,“怎么出汗都这么香。” 他把纸巾扯过来,给她擦脸,擦脖子,擦完便去脸上亲了几口。 唐影闭上了眼睛,谁也不知道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只是脸颊已经从愤怒转成了平静,在这份平静里还有别人看不到的狠辣。 走道里寂静无声,没有护士走动,也没有其他人,没有声响,声控灯也是熄灭的状态。 很静,死一样的静。 也没人知道病房里的情况。 突然,一声惨烈的叫声突破了沉寂的vip楼层,叫声非常大,分不清这声音是男是女,一瞬间所有的声控灯,刷,全亮。 正在这时。 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唐影。”低沉到有些担忧的嗓音。 开灯。 两个人都在地上,病房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 第112章 楼先生,来晚一步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唐影,不是很方便的三两步走过去,“唐影。” 唐影抬头,脸上都是血,浑身都是血。浴袍挂在腰上,只遮住了屯,上身只有一件內衣,已经被解开了扣子。她的手腕及至两个手都是血,一根浴袍的带子被她死死的攥在手心里。 她眼睛周围都是血,眼睛一眨,血混着汗水往下一滴,正好落在男人的手上。 像泪,滚烫滚烫。 男人心头巨震,刚想说话,手腕一下被拽住,“陆……陆城……” 极其嘶哑的声音,无力恐惧到了极致。他心里一瞬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反手一握,把浴袍拉上来,把她一包,往怀里一抱,“别怕。” 抱起来。 抱起来的那一瞬,他的手几乎是本能的就离开了她的腰,方才有衣服盖着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她的腰上是空的,也就是说浴袍下面除了內衣,什么都没有。 把床单扯下来把她全都包住,走过去。 陆离看着躺在地上捂着某处还在哀嚎的男人,眼睛像在杀人,一脚踹在了顾成彦的肩膀,让他躺平。 薄唇轻启,“我衵你祖宗!!” 两脚踹下去,一脚在下颌,一脚在腹部。 最后在他捂着的地方又补了一脚,顾彦成的脸刹那间变成了铁青,也不捂着了,眼晴泛白,眼看着就要因为疼痛而晕过去。 “我……”唐影倒在他的胸口,“不要把他弄死了。”留着还有用,说完便再无力气的倒在陆离的肩头。 陆离这才停手,没有继续。 抱着唐影到了自己的病房,赶紧叫医生过来。 ………… 护士给唐影换好了衣服,陆离才从阳台进去。唐影这一回陷入到了深度昏迷当中,腿下面垫了一张很大的一次性医用垫,正在给她处理膝盖上的伤。 他走过去,把她的左手拿起来,有挂水不当导致鼓起来的包块,很大,还有不知名的伤,上面还有干掉的血,不仅如此,手腕上被什么重力摩擦导致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此处护士已经处理好。 “身上有没有伤?”他问。 “有擦伤。” 擦伤………还有擦伤。看来,刚刚那两脚是踹的太轻了。 他往下看,看到了她惨不忍睹的膝盖,俊气的眉头拧了拧,“她的膝盖怎么伤的?” “看样子像是受到大力摩擦撞击,比如说从高处掉下来,双膝跪地。” 陆离的眉头拧的更紧,顾成彦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把护士的车子拖过来,拿着消毒棉签给她擦拭手指,这女人的手指漂亮细长,但有很多伤口,而且都是新伤。 莫非都是顾成彦弄的? 这是强暴还是在……故意伤人? “二少,我们来吧。” 他毕竟不专业。 陆离没有抬头,细碎的光穿过了他的美颜,倨傲分明,“好好处理伤口,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手我来。” “是。” 几名护士,一边处理,一边抽血。 “把15楼的所有值班护士都给我叫来。”陆离又令,说话的时候他始终没有抬头,细细的掰着唐影的手指头,受伤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消毒,小心翼翼。 几名护士面面相觑,胆怯又害怕。她们知道,这是要遭殃了。 其中一名护士出去,五分钟后,值班护士一共七人,来了,齐排排的站着,姿态小心翼翼,也不敢开口说话。 给唐影处理膝盖的护士,开了口,“二少,她们来了。” “嗯。”陆离差不多处理好,手上伤的不重,不需要包扎。他又卷起她浴袍的袖子,手肘处不见什么伤。 “都给我站着,站好了。”他低声说到,他的声音从头到尾都平铺直序,可听在耳朵里却刚好那么合适的震进了心口里,卡在那儿。 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只顾着眼前的女人,继续卷她的袖子。 卷着卷着就看到了那朵刺青,艳红的玫瑰,根茎深谙,花瓣儿艳红的栩栩如生,像是随时都会腾跃而飞。 上一次陆离见过,但是有衣服遮盖着,不太清楚,今天才看的真切。这朵花非常逼真,抚摸上去仿佛还有玫瑰花瓣儿的柔蜜感。 第113章 楼先生,争风吃醋 他看向她的脸,苍白,精致。 楼景深说她和陆城没有关系,也不是情侣,是么? “楼总。” 正在这时,有人叫道。陆离回头,一身深色家居服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光华倾覆。 陆离把唐影的袖子放下来,把她的手放进了被窝,起身。 楼景深过来看着护士包围着的唐影,看了眼膝盖,又过去看她的身体,看遍了后,才问陆离。 “怎么?” 陆离对向了护士,“处理好了?” “好了。” “好了就出去,让她们都到走道里等着,另外把整个vip病房的总负责人也叫来。” 护士们颤颤惊惊的一起出去,今天这事儿怕是不小。陆家二少鞍前马后,亲自给擦拭伤口。楼氏总裁一过来就检查她全身,这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一身伤,出在自家医院里,这算是……完了。 ……… 病房里。 两个人各站一边,身影都长。陆离的身上穿的还都是病服,蓝白相间,正好贴着他的身躯,哪怕是在病态里,依然有卓然之姿。 楼景深是家居服,头发蓬松凌乱,发梢要干不干,看起来是开车狂奔过来的。双手抄袋,身姿笔挺,如松柏之贵气,剑眉入鬓,俊美清潇。 “顾家的孽障,强暴未遂。”陆离回。 气氛有片刻的紧绷。 少倾,楼景深走到了床头,掀开被子,衣服遮盖住看不到伤,脖子和脸都没有看到。两根手指去触了触她的脸,依旧很热。 不禁整个手掌都罩在了她的脸上,手心都热了起来。今晚的她,吃了药,很容易被别人得逞。 “顾成彦人呢?”他问。 陆离想起先前抱走唐影时,顾成彦躺在地上,瞳仁泛白的模样。 “想必这会儿应该在抢救?”估计是先前唐影那一脚让他无法承受,而他又补了两脚,以后能不能用,怕是两说。 楼景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唐影的脸上,很白,脸上还有出汗后的润亮。掌心聚拢,她整张脸都被包在他的掌心里。 “顾成彦怎么会知道她,又怎么会跑到她的病房,还有她为什么会穿着浴袍来住院?”陆离的目光从他的动作上错开,开口。 “顾家早就知道了她,顾成彦知道也不稀奇。”掌心里很烫,楼景深的手离开了一寸,女人竟追了一寸,脸蛋贴着他的掌心,大抵是觉得很凉,于是楼景深干脆坐在床边,手也没有拿开,抬头看着陆离,“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在那儿?” 楼景深自动忽略了陆离的那句【她为什么会穿着浴袍来医院】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从十八楼走到十五楼,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当时不确定是她,走近了才知道。”陆离又道,“十五楼没有一个护士,看来是被顾成彦给支开,有预谋。” 楼景深没有说话,女人睡着时眉头动了动,他凉润的指尖摸了过去,好像要给她抚平一样。 她的体温,很高。 他的动作让陆离的瞳仁一下有一股沉凉流淌,低眸看向床上的女人,那精致的五官……他去了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在另一边坐下来,“你把手拿开。” 楼景深侧头瞄了眼陆离,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一秒,“你干什么?” “毛巾不是更好用?”陆离把毛巾叠了叠,放在唐影的额头,楼景深薄唇抿了抿,把手退回。下一瞬,他又突然出手捉住了想要停留在唐影脸上的那只手,“陆二。” 两个字,平淡,警告。 陆离从他手里把手抽出,好看的唇角轻轻一扬,“你的人不是告诉我,她和我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楼景深沉默,等着他的下句话。 “我去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接近于神智不清,她叫我陆城。”陆离站了起来,双手放进病服的口袋里。看着床上的女人,因为额头被摭住,就更显得那脸蛋的娇小。 “那种你终于来救我了的语气,可不像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楼景深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眸中是不可窥视的深不可测,看着陆离,“就算她是陆城的女朋友,那又如何?” 第114章 楼先生,十分生气 陆离唇起,“怪不得你上次说我这张脸长到了点子上。”黝黑的眸锐亮,“你就没想过,我这张脸会让她对陆城旧情复燃?她受了伤,叫的不是你的名字,是陆城。”换句话说,她对陆城用情比对楼景深深很多。 “呵。”单薄的笑声锋利短促,“你是觉得你能坐收渔利?” “有何不可?” 确实,没什么不可,陆离有陆离吸引人的地方,不见得就不会让唐影喜欢。 再加上已经有了陆城——她会更快的喜欢上。 楼景深黝黑的眸直视着陆离,“那我就告诉你,以前她是陆城的,以后她是我的,即便是以后她独身一人,轮谁都轮不到你。”陆离的身份对于唐影来说,处于尴尬的位置。 陆离的脸庞一瞬阴暗了几分,刚要开口,这时唐影唔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醒了。 楼景深和陆离一起弯腰,对着她,同时出声,“唐影。” 叫完两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这一眼说不尽的饱满内容。唐影和楼景深在一起,她处处纠缠他,可今天救她的却是陆离。 唐影没有醒,只是睡的很不安稳。她的脸还是很红,比刚才好了一些,还有一些细汗镶嵌在额头上,晶莹剔透。 楼景深扯了一片纸巾过去,手刚刚碰到她的脸,她的脸就蹭了过来,摩擦着他的手指。 “热……”迷迷糊糊的吐出这么一句。 那一边,陆离低头视线锐利,盯着她的脸,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吃了药?” 楼景深淡声,“应该是。” 陆离站起来,牙根错着,“顾成彦还有这手。” 楼景深把唐影抱了起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言之,你不需要再插手。 陆离拧着眉,“楼景深……你这是过河拆桥?” “要你这桥做什么。”楼景深寡淡的撇下一句,抱着出去。 门外十几个人齐排排的站着等候发落,楼景深的眼神扫过去,一排人一下低下了头颅。 “跟我来。”声音沉厚有力。 ……… 抱着唐影去了新的病房,护士把医用车推进来,输液挂水。 姜磊来了,“楼总。” “顾成彦呢?” “在手术室,据说是……断了。”姜磊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那儿的根子都在疼,断了……… 以后是不能人道了。 楼景深没有任何反应,嗯了一声。 “王科长在外面等着您,您看……”王科长就是整个vip楼层的总负责人。 楼景深把唐影的手拿起来,两个手腕都包着在,乍一看,好像这人自杀过一般。 “把他送去警局,玩忽职守,纵容手下的人收受贿赂。”顾家能控制那一整层的护士不出现,职权打压和利益给予,不可少。 “是。” “今晚值班护士也一同送进去,通知院长过来见我,即刻。” “是。” 姜磊都感觉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大不妙。 “去办,另外派人守着病房,不相干的人不要放进来。”楼景深扭头,视线落在姜磊的脸上,“不相干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姜磊有片刻的呆滞,随后也就明白了——特指陆离。 ……… 病房里寂静无声。 楼景深坐在床边,把唐影的两只手都看了一遍,这才掀开被子,换过的干净的病服,这么平躺着一眼就看得出来她是没有穿类衣的,伸手解开她几颗扣子。 肌肤雪白,莹润红泽,有几处擦伤并没有处理。他的目光继续往下,不期然的看到了非礼勿视的部位。他别过视线,拿过消毒药水来,给她清理。 楼景深深呼口气,把衣服给她穿好。 腿…… 他往下看,病服的裤子卷在大腿上,下面都被包的严严实实,他要检查伤口,于是就去掀她的裤腰。 才一动,神情又散,最后又放下,没看。 ……… 半个小时后,病房外。 姜磊正在和警察攀谈,继而带走了上上下下一共八个人。院长是个中年人,一眼看去也是个有威望的成功人士,此刻像是脚底长了钉子一样的来回渡步。 第115章 楼先生,我要告状 好几次想要敲门,却又不敢。 “姜先生,楼总他……” 姜磊显得很淡定,“龙庭大怒啊。”他知道,楼总越是安静,怒气值就越是不可测。 “这这……”院长的脸色,非常难看,难安又不自在。 “纪院长,您还是平静点,这一会儿楼总还顾不上你,照顾好里面的姑娘还得收拾顾家,最后才到您呢。” 院长擦了把汗,这种事发生在他的医院里,得罪的是楼家的人,陆家的二少爷来救的,一旦传出去,他这个院长怕不是卷铺盖回家就能解决的。 “姜先生,那姑娘是什么人?” “反正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只有楼总能得罪。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姜磊要守着病房,院长么……不敢走,也不敢进去。 …… 病房里。 一瓶水挂完,唐影就醒了。 双眼都是虚弱的病态,黝黑的眼珠子一转,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楼景深。 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有一种无言的宁静在游窜,说不清的味道。楼景深十指交叉,放在下巴处,手肘衬在床铺上。 黝黑的发丝润亮有光泽,随意的蓬松着,便显得那张脸有些凌厉的距离感。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那么烫了,毕竟也挂了一个小时的水。 “哪儿不舒服?”他问。 “你……”喉咙干疼,她用眼神在告诉他:我要喝水。 楼景深倒了一杯水,把她扶起,她顺势身子一歪,倒在他的胸口。他一时不防,身躯被撞,杯子里的水摇晃着溅出来,全都落在了被子上。 楼景深一手拿水,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肩膀,低头,女人虚弱的倒在他的胸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驳有些我见犹怜之色。 他踟蹰了两秒,把水送到她的唇边,“喝吧。” “……没有被你下药吧?”她的声音很哑。 “只有你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楼景深薄声,扣着肩膀的那只手拿起来捏开她的嘴,把水喂了进去。 喝完,他得去放杯子,她却揪着他不放。 “楼景深。”她轻轻糯糯的嗓音震到了男人的血脉里,“我怕。” 这个女人会觉得怕,对于楼景深来说,是一种别样的新鲜感。毕竟被吊在38楼的阳台外,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惧意的人,现在却直言说自己害怕,那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上来睡。”她又要求。 楼景深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和衣上去。家居服,柔~软的面料贴着她的腿,下身不能动,上身可以。他一到床上来,她就扑向他,搂着他的腰。 没有先前那么烫,但还有余温,那温度透过衣服传到了他的心口,竟意外的很热。他看着她的侧脸,闭着眼晴,一句话不吭,脸惨白惨白,也退去了先前的红晕,那个模样就好像是这朵玫瑰花被打了霜,了无生气。 “他怎么你了,跟我说。”他抬起手来,把她脸颊上的黑发都弄到了耳后,让她整张脸都露出,而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她的头,扣着她的后脑勺,没有用力。 那儿还有一个大包,并没有消。 “他脱我衣服。”唐影闭着眼晴,声音很轻很淡,或许是不那么想回忆起那幅场景吧,埋在他胸膛的脸磨蹭了几分,往里钻,“该看的他都看了。” 楼景深眉峰慢慢的寒了起来,一只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把她的手再次拿起,指腹摩~擦着她的手腕。 “他亲了我的脸和脖子,看了我的匈,还脱了我的类裤。” 男人抚~摸着她手的动作猛地一停,脖子往下一勾,薄冷的呼吸尽数喷在了女人的脸上,唐影察觉到了他的不同,抬头,唇轻启,“你……你嫌弃我了?” 男人肌肉微沉,唇紧抿着,把她的手放下来,放在他的胸口处,手伸向了被窝,摸向了她的屯……确实,薄薄的病裤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时候不嫌弃你?” “楼景深。”她加重了力道喊了她一声,但声音还是小,腔调还是娇柔的哑,“这能一样么?” 第116章 楼先生,变温柔了 “有什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乍一听没什么,但细细一听,就能听出来它的含义来。她和之前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并没有因为遇到了顾成彦而让他对她有什么看法。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嫌弃她被顾成彦看光这一事。 反正他嫌弃她,也不是今天而起。 她咬咬贝~齿,“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你老老实实的留下来,我至于会显些被强~暴?和我做,是让你吃亏还是怎么滴?” “我岂止是吃亏,给我做顿饭你都能念几天。若再委身于我,你怕不是要骑到我头上来?” 唐影瞅了他一眼,又靠了下去,闭眼,没说话。 楼景深发现这女人适应环境的本领挺厉害,换作是其它女人,碰到这种事,这会儿怕不是要哭天喊地,恨不得拿刀去捅死那个欺负她的人。她倒是没有,还想着埋怨他没有和她做。 “手是怎么受的伤?”他又问。 唐影唔了一声,腿疼,脑袋也疼,“他把我绑在床上,我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挣脱时被浴袍的带子给勒伤的。” 布条弄伤手腕,这个几率不大,除非在那一瞬间用了非常大的力,以至布料变细然后锋利勒破皮肤。 “顾成彦你踢的?” “嗯。” “那你知不知道你把他给废了?” 唐影嗖地一下抬头,有些诧异,然后是庆幸,最后又问他,“你在埋怨我?” “没有。”他的眼神黝黑的像是一口井,里面泛着水的波光潋滟,他沉沉开口,“做得不错。” “真意外。”她轻言,“我以为他是顾沾衣的哥哥,你会责怪我。” 他的眼神在她的脸上兜转了几圈,那目光幽深而紧致,十秒后,他才开口,“你是楼太太,我的面子不能被你给毁了。” “……” 他抬手摁着她的头,“睡觉。” 唐影哦了声,把他的腰楼紧了些,其实她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腰身。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的沐浴液的味道——他回家洗澡了。 楼景深伸手把大灯给关了,病房里漆黑无亮光。 过了好大一会儿,女人绵绵的声音响起来,“楼景深。” 男人闭着眼晴没有开腔。 “把我们的赌约往后延长半个月吧,等我伤好。” 男人依旧没有回,这种沉默对于唐影来说就是拒绝。她隔着衣服在他的胸口咬了口,沉闷闷的道,“没良心的男人。” 然后再没说话,两分钟后,女人又道,“你不能离开,我睡着你也不能走。” 楼景深捂住了她的嘴,“少说点儿话,死不了人。” 唐影头一倒,从他的胸口滑下来,倒在他的掌心,整张脸都扣在上面。 楼景深,“……” …… 这一次唐影终于没有再开腔,二十分钟后,睡了去。这一回不是因为药物而睡,是身体的疲惫。等她睡熟后,男人才眼睁,黑夜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得到他深色的双瞳那幽紧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许久都没有眨眼。 好大一会儿后,沉沉的叹声从喉咙里溢出来,终于……抬手抱住了她,把她往怀中一摁。 …… 又半个小时,楼景深出来,关上门,走道里共有四个有。两个保镖,姜磊以及院长纪人豪。他站在门口,如一尊大佛,猝然压了过来。 “楼……楼总。”院长才升起来的那点慵懒,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瑟瑟的看着他。 “辞职吧,我想纪院长也没有脸再待下去,养了一群什么东西。” 纪院长还想求情,楼景深抬腿就走,挺拓的背影笔直的有些不近人情。 ………… 十三层。 楼景深一走过去,顾沾衣迎面就走了过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那个眼神,委屈,虚弱,痛苦。 楼景深看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她走向了病房的门口,顾柏达坐在那儿,很疲惫。 “顾伯。”他出声。 顾柏达站起来,腮帮子鼓了鼓,想说什么最后又打住,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唐影是你新欢?” 第117章 楼先生,为爱闹翻 楼景深不答反问,“顾少爷怎么样?” “问题不是很大。”顾柏达有一种幸好的表情,“并没有断,不至于以后不能娶妻生子,但也够他休息个一年半载的。” “是么?”楼景深两个字带着异样的腔调,这种声音让顾柏达感觉到了不同。 “景深你这意思,好像挺失望?”顾柏达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怎么会?”楼景深的神态是让人无法窥视到的深邃,“没有受到伤害是最好,顾家就这一个儿子,以后还指着他绵续香火。” 顾柏达嗯了一声,随后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那唐影是什么关系呢?” “伯父。”楼景深的声音慢慢淡淡,“您问出来了,若和我和他没有关系,你是想给顾少出气?” “景深。”顾柏达的声音一直都是不温不火,此时也叹了一口,“这个圈子的风气你清楚的很,万事都讲究面子名声和输赢,我儿子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都要吃药治疗,而且他并没有对唐小姐做什么不是么?” “顾伯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拾唐影?” “不然呢?先前欺负我女儿,这会儿差点要了我儿子的半条命。我不能让一个晚辈欺上了我的头。”顾柏达说完看了眼顾沾衣,神情微重,“你和沾衣是怎么回事,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来,景深,你们楼家向来注重名声,这么多年,负面新闻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可不要在你身上翻船。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不如你和沾衣……” “爸。”顾沾衣觉得有些难堪,楼景深已经不在喜欢她,纵然是喜欢,结婚的时候若是由女方提出来,那多多少少都有些上赶着倒贴和失面。 楼景深涔薄的唇起,“伯父,您多虑了。我和贵千金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一点顾小姐比我清楚。在我明知道顾小姐心里没我的情况下,我依然求了婚,但被一口拒绝,毫无回转的余地,这种情况下,我身为男人,只有斩断我们之间的一切。” 顾沾衣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绊着,悔恨,难过。 顾柏达没有多大的反应,“既然你喜欢我女儿,那……” “抱歉,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和顾小姐再有牵扯,所以从此,楼氏公关会相继处理之前网络上的一切绯闻。” 这是动真格的了,到了现在,终于动真的了! 顾沾衣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掌,脸色很白,谁的眼睛都不敢看。 顾柏达万万没想到楼景深会……突然拒绝,并且拒绝的如此干脆。不给顾沾衣面子,更不给他。 “景深,你……” “伯父,我来看看顾少爷的伤情,既然你们二位都在外面,那我估计也无法进去。没有大碍,我也就放心。另外还想说一句,生的孩子还是要好好教育为好,别让别人评价,顾家出了一个畜生不如的货色。” 顾柏达和顾沾衣的脸,同时灰了下去。 这话又岂止是不给面子,简直在打顾柏达的脸,当着他的面,辱骂他的儿子,畜生不如。 楼景深来了又走,给父女两个心头添了不少堵。 顾沾衣靠在墙壁上,看着楼景深消失的方向,心痛如割。 她问楼景深为何向她求婚,他说情势所迫。她到现在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如果不是某些事情促成,他不会求婚。 而她又拒绝了………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么是不是说,求婚只是一个由头,他早就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了?否则怎么能断的这么快。 一个礼拜,才一个礼拜,就算是他喜欢唐影,那又能有多深,那么快,就泯灭了他们十年的相知相识么? ……… 这一夜,医院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它发生的无声无息。 顾少爷顾成彦被人隔了命根子,不致命,但从此再也无法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的手也被划了一道口子。 这件事发生在夜里四点,全世界都进入了深度睡眠当中。 住院部整层楼,有长达五分钟监控损坏,但设备硬件完好,就是看不到。明显这是被人给黑了,里应外合而成。 第118章 楼先生,真不省心 四点十分,护士站的人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嘶喊声,才跑进去,满地是血,触目惊心。 顾柏达直接晕了过去,顾沾衣如被雷击,只觉天都塌了下来。 直接手术,不知是不是能接上。 ………… 隔天,唐影醒来。 楼景深靠坐在床边,面色有倦容,她抬头,恰好光从他的下巴处穿过来,那下颌线的线条优美流畅,五官在光线的恍惚里,看的不清楚,越是不清楚越是勾人。 她挣扎着坐起来,腿不能动,使不了力气。折腾了一会儿,被早就清醒装睡的男人给提了起来。 “干什么!”声音哑哑的,性感死了。 “你怎么没有抱我睡?” “………” 唐影看着他的肩膀,视线朝他瞥去,幽幽开口,“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不抱我。” “行了,大清早的别恶心。”楼景深把她扶正,给她的后背弄了两个枕头,让她靠着,“我去洗脸,一会儿姜磊会给你送衣服过来。” 他走。 才走了一步突然被她给拽回来,唐影摩擦着他的衣袖,手感不太一样。 “你受伤了?” “没有。”他缩回手。 “那这是哪儿来的血,都干了。”因为是深色的,有血并看不清,幸好她眼尖。 他冷哼了声,“这不都是被你给弄脏的么?这衣服你给洗么?” “……我不会洗。” “……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你活着挺浪费粮食啊。”他牙根子错了错,进了浴室。 关门,他单手抵在门框上,整张脸庞都在半清半谙里,看不透半分。 ……… 十分钟后,姜磊来了,带来了衣服。楼景深也换了一身,同时把先前那套家居服给姜磊,“烧了。” 两个字说的很轻,只有姜磊听到了。 姜磊点头,拿着衣服走了。唐影坐在床上,伸长脖子,“你跟他说什么呢?” “我让他回去洗衣服,你不是蠢到衣服都不会洗么?” “………”唐影皱皱鼻子,“我都不能动了,你不能好好说话,哄哄我吗?别人家的总裁,都是心疼的把心爱的人搂在怀里,各种安慰,然后去打一顿欺负她的人,给她出气,你……什么都没有。”倒是在她身边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 楼景深把衣服甩给她,神情淡漠,“你不是说了么,那是心爱的女人。” 唐影,“………”好,又说错了。 她掀开被子,看了眼腿,“不会留疤吧?” “会。” “………”唐影倒抽口气,抬头,“别人家的总裁会说放心宝贝,我一定给你用全世界最好的药,绝不会留疤,而你……”哼。 楼景深双手抱胸,靠在床对面的柜子上,靠着那漂亮的女人生动的颜艺表演,那股子控诉和抱怨,倒是挺让人想像那么回事的。 “你经历过几个总裁?”他的声音从容平静,“你又是谁的宝贝?” “你啊,我不是你的宝贝吗?” “………” “不要耍嘴皮子,自己穿衣服。” 唐影瞄了他一眼,咬着下贝齿,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那眼睛狡黠明亮—— 楼景深半眯着眸,靠着,好整以暇。 “你不要眨眼睛哦。” 她开始解扣子,脱衣服,病服敞开,那雪白一点点的冒出来。匈已露出一半,她抬眸…… 他还真的没有眨眼睛。 “………”纵是脸皮再厚,也不太能绷得住他那么直勾勾的墨眸,唐影又悻悻的把衣服给合上,“楼景深,你……” “继续脱,不敢?” “………”唐影后牙紧了几分,她脸皮挺厚,但他这么看着她还确实有点胆怯,干脆—— “我不换了。” 电话响了,楼景深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深色微重,“赶紧换,否则别想往我怀里赖。” 唐影看他离开,呶呶嘴。 脱了衣服,换上干净舒适的,但是她的腿被包的那么严实,不能动,裤子她自己脱不了,不脱就没办法穿类裤。 第119章 楼先生,看不透他 往阳台上看去,他背对着,依旧是深色的家居服,和昨天那套同一个牌子,不同的颜色。 今天的要稍微浅一些,更显矜贵,更显温润。 阳台上。 “奶奶,有些事,这几日无法把人送过来。” “你说话不算话?我把屋子收拾了,你太太的卧室准备好了,吃斋念佛的礼堂也备好,你现在告诉我,不能来?”奶奶已经动怒。 “我太太受了伤,正在膝盖上,重伤,奶奶,您在等几日。”楼景深不急不慢的说道。 “我等了你三个月,你放肆!”奶奶大怒。 “那总不能一身是血的出现在礼堂中不是?岂不是大不敬?奶奶,再等等,等好了,一定给您送去。” “好,我再给你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我不管你太太受了多大的伤,有一口气都给我送过来!” “是。” 楼景深挂了电话,进去。床上,唐影穿上了新的睡衣,正在拿剪刀剪裤子。 已经剪好了一条腿,大腿露在外面,她在折腾另外一条。 “唐影。”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嗯?” “你这种脑子是怎么支起一个夜总会的?” “……我又怎么了,不剪开我怎么脱?” “那又要怎么穿?直接兜一个尿裤?” 唐影拿起剪刀,指了指他,怒目圆瞪,“你还能不能更损点儿?” 楼景深把她手里的剪刀给拿下来,扯了被子把她的大腿给遮住,按铃。 一会儿护士进来,恭恭敬敬,“楼总。” “把她腿上的纱布都卸下来,给她穿裤子,穿好后再包扎。” “是。” 护士过来开始工作,楼景深离开。唐影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身边来坐下,“你给我穿。” “我凭什么?” 唐影凑近他的耳朵,气息如兰,“我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让她们给我穿内裤,你让她们看我,我不干!” “………” “我昨天被王八蛋给看了,你今天还让……” “行了。”他出声打断,回头,“拆开后,你们先出去。” “是。” ……… 给女人穿衣服,不,穿內裤,第一次。唐影的腿抬不起来,膝盖处一层薄薄的纱布覆盖着,穿的时候得小心翼翼。 他手上拿着小小的布料,雪白色。从她的两腿穿过,余光轻轻一抬,哪怕是她腿上搭了被子,依旧看到了被子下的风光。 他本能的别过视线,胸膛起伏。 唐影瞄了他一眼,别眼时那紧绷的侧脸线条,咕噜一声,“送上门你都不看。” 楼景深回头对着她的眸,声音是形容不出来的晦暗,“昨晚顾成彦也是这么看的?” “没有,他……看了我屁屁。” “好好说话,你以为你还萌?” “………”唐影昵了他一眼,“这种耻辱的事,我只能用这种看似轻松的调调说出来,难不成我要大吼大叫么?” “那你想把他怎么解决?” “挖了他的眼珠子,剁了他的手,削了他的舌。” 说话间楼景深已经把內裤给穿好了,长裤就没有必要再穿,叫了护士进来,换药,包扎。 “楼景深,你会帮我出气么?”唐影扯着他,不让他走。 “不会。” “………为什么?我是你……”想到这个身份不被他承认,她用唇语说了两个字,“太太。” “我让你一个星期后去奶奶那儿,还不够?”楼景深挑了挑眉,女人素白的手拽着他的手指。 都说女人如水,这话不假,就连手指都柔软的仿佛一用力就能给她掐断一样。 而从远处看,他们看起来更是十指相扣。 “这么说我和你的赌约也推迟了一个礼拜?” “不,我们的赌约已经结束,绝色已经是我的。” “………”唐影睫毛眨动,“你这人怎么这样?没有说情的余地?” “你是玩不起?”楼景深涔薄的唇中吐出了温淡的语音。 呼。 第120章 楼先生,你故意的 唐影吐了口水,好像咬他一口,说话能气死人! “那你要好好对它,不准给它弄垮了,那是我的心血。” “已经是我的,后续不用你管,如果你觉得亏的慌,我倒是可是买下来。” “不要,你对我好点就行了,我们在一起时,你主动点。” “………” 楼景深抽开手,站起来,两手插兜,“过会儿有律师过来找你,你好好躺着,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我不准你离开我超过一个小时!” “………我有事。” “不行!” “别闹。”他伸手拍拍她的后脑勺,走了。唐影牙一龇,他正好拍到了她后脑勺的包块。 疼。 他故意的。 ……… 楼景深走后没多久,郑欢就来了。 “老板。” 唐影一个眼神朝她扫了过去,郑欢顿觉后脊背一凉,“怎……怎么了?” “你昨晚去哪儿了?” “会所有点事,一共三起闹事,砸了一个包间,我回去处理。”郑欢看到了唐影的手腕,惊讶,“手是怎么伤的?”昨晚她走的很快,除了腿,其它部位不见伤啊。 唐影拧眉未回,依着郑欢的说辞,顾成彦为了来强暴她,做足了准备,买通了值班护士,又把郑欢给支走。 十秒后,“去查查顾家大少爷在哪儿。” 郑欢的动作很快,二十分钟后,来了。 脸色很凝重,“出事了。” 唐影不明白,“什么事?” “顾成彦被人一刀给割了,以后怕是再不能做男人。” 唐影那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尽管她原本就是坐着的,只是背部脱离了床头,震惊,“你说什么?” “不仅如此,两个手掌都被人划了十字刀口,入骨三分。” 唐影呼吸一窒,她以为她那一脚已经够狠的了,正中要害,顾成彦当时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万万没想到…… “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么?” “不清楚,大厅以及整个住院部已经被警察给包围。但是这事儿也没有声张,我问了一名警察,他说是有医生行贿,他们来查,其他没有交代。可能是顾家压下来,不想声张吧。” 这是肯定的。 顾家大少爷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放荡,哪儿有女人哪儿就有她,不学无术,可以说是臭名远扬。 外界对他本身就诟病不已,如今若是传了出去,哪怕是会被说成活该,顾家会成为大大的笑柄。 所以追查凶手,目前也只能暗声无息的来。 “小姐,会不会是………”郑欢分析,“楼总?” 唐影不确定,但应该不是。楼景深和顾沾衣好了十年,哪怕是现在关系有了裂痕,两家也是世家,不会对顾沾衣的哥哥下这种黑手。 “监控也损坏了么?”唐影又问。 “是,整栋楼通通损坏。” 唐影沉思,如果是这样,倒也算是为她除了口恶气,只是顾成彦这人,她是没办法亲自收拾了。 “想办法去顾成彦那儿,拿回我的类裤。”不是她还想要那个东西,而是……一想到那是被顾成彦脱下并且被他放进了口袋,就恶心透了。 “小姐,什么意思,你……” “别问那么多,行事就是。” “是。”郑欢点头,出去,碰到了姜磊,像一尊佛站立着。 她看了眼姜磊,姜磊也看了眼她,又别过眼,互相看不上眼。 ……… 顾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晕的晕,哭的哭,而顾成彦依旧在手术室,已经超过四个小时没有出来。 期间,顾沾衣签了一份病危通知书。顾柏达到现在都没有醒来,顾沾衣和顾家的保镖守在手术室外。 她的母亲还在国外,这个消息根本不敢跟她说。 “大小姐。”有保镖过来。 顾沾衣从椅子上起来,满脸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他呢?” “我去看了下,只有唐小姐一人在病房,外面有楼总的人在把守,不见楼总。听他的司机说,是公司里出了点事。” 第121章 楼先生,替爱出气 “那他……知不知道我哥的事情?” “不清楚,可能目前还不知道,回来后就知道了。” 回来? 她的保镖用了回来两个字,回来,回到哪儿?唐影那儿么? “看好这儿,我爸醒了或者我哥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 “是。” ……… 顾沾衣一夜都没怎么睡,先前因为私人感情,后来因为顾成彦出事。 精神状态很不好,也没有化妆,脸色卡白,穿着平底鞋,单薄的鞋子晃悠悠的到了陆离的病房。 陆离正从洗手间出来,脸上还沾着水珠,刚毅的脸颊冷峻逼人。看到顾沾衣虚弱的站在他屋子的中央,倒是有片刻的怔愣。 启唇,“顾小姐,若是病了还是找医生比较好。” 顾沾衣朝他走去,眼神眷恋缱绻,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满腔的委屈和愤懑又无从说,她在他的面前停下,苍白的唇动了又动,须夷,开口,“伤好些了么?” 陆离的双手自然放进了口袋,整个人的姿态是随意且锋滟的,病服的扣子最上面两颗没有系,胸膛的肌肉,若隐若现。 “顾小姐是问陆城,还是问我?” 陆城…… 这名字一想起,就像一根针猝然扎进了顾沾衣的胸口,悲与痛、情与怨,一同涌了上来,眼泪刷的一下往下滚。 陆离,“………” 顾沾衣本就生的美,眼泪一掉更显的那份娇弱楚楚惹人怜。 陆离瘸着腿去抽了两张纸巾过来,递给她,“顾小姐,我们真的不太熟,流泪这种事不是应该在熟悉的人面……”话都没有说完。 她突然抱了过来,好像情绪失控,扑过来时,眼泪飞溅。陆离的腿原本就受了伤,禁不住她这么一扑,身体失重,往后面倒去。 扑腾,后脑勺着地。 一瞬,晕眩感袭来,他闭着眼睛等着这股疼过去,精致的下颌线隐隐抽动。想起也起不来,胸口爬着一个女人,在隐忍着啜泣。 人到了悲痛时,那股情绪是会传染的,大概是真的这哭声,声入人心,所以他没有推开她,手枕在脑袋后面,睁眼,漠然的看着天花板。 “陆城………” 在哭声中的女人,喃喃悲痛的念着陆城,把他也抱的更紧了。 【你这张脸,真是长在了点子上。】 陆离眉梢处生了寒。 他这脸却是会长啊,唐影叫他陆城,顾沾衣更是投怀送抱。 ……… 半个小时后,陆离从地上起来,他看了眼在地上睡着的疲惫女人,想了想还是把她抱起来放到了沙发,拿着毯子给她盖上。 拿着手机出去,一边上楼一边打电话,“在医院么?” “不在,外面。” “顾家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那一头顿了差不多一秒,开口,“什么事?” 陆离顺着阶梯而上,淡笑从唇角飘了上来,“顾家大少被人夺了命身,手段残忍,难道不是你做的?” 楼景深反问,“你觉得这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唐影背后的人来给她讨公道,你是最有条件办到的。楼家主业是信息产业,副业才是娱乐,黑一栋楼的监控,易如反掌。” “不要瞎指控,另外不要偷着去见唐影。” 陆离已经走到了15楼的楼梯口,一眼看去,就看到了最里侧的病房门口,一共四个保镖。 他对着那群人径直走了过去,“这你也能挡的住?唐影可不是你女儿。”挂电话。 姜磊老远就恭恭敬敬的站立,待他走近,开口,“二少。” “让唐影出来见我。”他眉头一抬,平淡的霸气拿捏的恰到好处。 姜磊自然没办法让唐影出来,也不可能让陆离进去,他们这些保镖,站在这儿防谁呢,除了保护唐小姐的安危,最主要就是防—— 陆离。 “抱歉,二少,唐小姐腿部受伤,无法行走。” 陆离挑了挑眉,“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从顾成彦的手里救出来,因为救她,伤情加重,走路越来越不利索,是唐影来给我道谢,还是你主义来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第122章 楼先生,陆离来袭 换言之——如果不让唐影出来见我,那就让楼景深来照顾我。 姜磊一板一眼,“二少,要不您和我们总裁说,让他伺候您?” 陆离的脸往下一沉,姜磊立刻赔笑,“我造次了,唐小姐受了重伤,真的不适合打扰。” 陆离没有回话,拿起手机给打电话,五秒后,那一头接起,“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这时已经八点,唐影正在吃早餐,手机是郑欢过来时给她带来的,她顿了一下,“你在外面?” “嗯。” “进来吧。” 唐影放下手机,继续啃小笼包,小小的一整个塞进嘴里,脸颊顿时鼓了起来,皮肤被撑开撑亮。 陆离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这幅模样,头发挽着,衣着简单,脸颊鼓成一个包子样儿,就像是……喝饱了水的河豚。 他不是很顺的走过去,嘴角噙着笑,“又漂亮又可爱。” 唐影,“………”听到他的话,愣了下,都忘了咀嚼,抬头,看着这帅气的男人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她走来。 冬日的阳光总感觉出来的很晚,都已经八点,光线才从窗户里跑进来,他走来时,那阳光一寸一寸的朝着他的身上打。他恍惚的身影在斑驳里,一点点的变的清晰,直到走近,坐在她的床边。 她一下想起……昨晚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踹倒顾成彦后,跌坐在地上时,他来了。 一身凌厉与急切,她叫他—— 陆城。 她一下觉得喉咙有些堵得慌,嘴里的食物勉强没有好好咀嚼就吞了下去,卡着嗓子不舒服,又喝了一大口汤。 陆离柔静的看着她,眉眼如微风拂过,“……吃这么急,你怕我吃你的?” 唐影擦了擦嘴,看着他笑了下,声音是一种祸乱之后的轻松,“昨天,谢谢你。” 幸亏来的及时,否则,不知后果。哪怕是顾成彦已经不能在做,但是等他疼劲儿缓过去之后,不定怎么在她身上作乱。 “真想谢我?” “嗯。” “那你别吃了。”陆离把床上桌子朝着他那边拉了拉,拿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咬了一半扯出来,“肉馅?” “……你抢我的东西吃,你还有意见?” “大清早吃肉包,喝排骨汤,这么重口味你当你今年还十八?” “怎么,你已经老到不能在大清早吃肉包喝肉汤?” 陆离把包子吞下去,薄唇微勾,“我老么?没娶媳妇儿的男人,永远都是男孩儿。” “………” 陆离看她被噎住的模样,眸中有细碎的东西在荡漾,低头,桌子上一份汤一份小笼包,除了这个没有其他。 他看了眼汤—— “你不许喝,我刚喝过。”唐影看出了他眼里的意思。 “你喝的是左边吧?” “………难道你要喝右边?” 陆离抬头,深色的瞳孔倒映着皙白的脸庞,启口,“你之前说,你和楼景深需要一个人来刺激,我是最好的人选是不是?” 唐影的眼睛靓丽、黑白分明,没有化妆,清透自然,干净的脸上也有层次感的貌美。她的姿态闲适优雅,唇启,“言下之意,你现在同意做那个炮灰?” “何以见得就是炮灰……若是在古代,哥哥过世,弟弟理应照顾其妻儿,俗称过继。” “………”唐影就知道昨晚她喊他陆城之后,他就会想到她和陆城的关系,然后又会追问陆城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陆离伸手把汤拿过来,把里面的肉都给扒拉了下去,把汤一口喝完。绯色的舌尖从唇角一滑而过,性感中又……别有深意。 “是吧,嫂子?”他的嗓音原本就好听,清润磁性,此时他特意压低了音量,好像是从心口里震出来,带着一种鼻腔共鸣的低沉。 唐影捏了捏手指,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离拍了拍她的头,“怎么,吓……”到了? 唐影突然头一低,脸色变了变,疼。陆离停止了说话,意识到了什么,去扒她的发丝,看到了那凸起来的包块。 “顾成彦弄的?” 第123章 楼先生,背后是谁 唐影昵了他一眼,这不是为你受的伤么。 “嗯,是他。” “他还对你怎么?”陆离松开手。 “没什么,就是强暴未遂,弄伤了我的膝盖。” “看来他被除了命根子,是罪有应得。”陆离漫不经心的道,又拿了一个小笼包吃,他好像很排斥在早上吃肉,一边吃一边皱眉。 “我还没问你,穿着浴袍来医院做什么,还有谁给你下的药?” 唐影抿了下唇,然后弱弱的道,“我自己下的。” “……什么?” “我勾引楼景深,给他吃,被他发现,然后……自食恶果。” 陆离嘴里的小笼包还在,没有完全吞下去,他眸光交错,起身,把垃圾桶提过来,把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扭头看着她,眼里突然就染上了风霜,一字一句,带着凛冽,“你屁股和头按反了么,你长没长脑子!” “………你骂我做什么?” 他慢慢走过来,几根手指头从她的后脑勺拂过,舌尖从腮帮子顶过去:“脑子了装了粑粑吧你,下次再做这种事,我就让你变成我陆家的人,给老子自爱点儿!” 唐影皱眉,疼,很疼。 他手走过的时候,在她的包块上用力一按压,让她的头往前一栽。 她抬头时,用力的喘着气,整个脑袋因为疼都闹哄哄的,眼前,那笔挺的男人在往外走。 打开门。 “二少。”姜磊皮笑肉不笑。 “嗯,我吃过饭了,让你家主子别惦记。”走了。 姜磊,“………” 楼景深自然是不会惦记陆离有没有吃早餐,无非就是在告诉姜磊,他已经吃过,在哪儿吃的,不言而喻。 呃…… 二少是专门来搞事的? 一个小时后,郑欢回来。 两手空空。 “老板。” 此时,唐影坐在床上,正在翻跃一本从护士那里借来的书,听到郑欢的声音,眼皮子抬了抬,“拿回来了?” “没有。” 唐影没吭声,等着她的下文。 “他的病房我进不去,我让一个护士去看的,顾成彦穿的是病服,进手术室前的那套衣服已经扔了。清洁人员才上班没多久,那件衣服我找过,并没有您的……类裤。”最后两个字,郑欢有轻微的停顿。 她是在庆幸,顾成彦没有得手,否则……她是要遭殃。 唐影没有说什么,合上书,清亮亮的眼晴朝着郑欢看去,“秘密调查,是谁对顾成彦下的手。” “好。” 郑欢又道:“有律师去了绝色,刚刚给我打的电话,说是楼总的人,我要回去处理。” 楼景深啊,这人…… 唐影都找不到词怎么去形容他,楼氏旗下产业众多,不缺她一个绝色。 “你去处理吧。”她闭了闭眼晴,谁让她打赌输了呢,到最后想到下药这不入流的方法,竟也失败。 “是。”郑欢停顿后又试探性的开口,“老板,您说顾成彦那事儿,会不会是大少爷派人做的?” 唐影的眼神从平静一下转为了凌厉——郑欢知道又犯了老板的禁~忌,老板讨厌别人叫她二小姐,也讨厌别人在她的面前提起大少。 “抱歉,我马上走。” “也好。” 郑欢乍然听到这摸棱两可的两个字,一时没懂。 “去查查大少爷最近在哪儿,不排除是他做的可能。” “是。”郑欢心口一松,老板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如果是大少爷做的,那说明大少爷一直在您身边,也在保护您啊。” “保护?”唐影好看的唇中吐出这两个字来,听着有几分嘲弄,“我成为顾家的眼中钉,不弄死我为顾成彦报仇必不罢休,这是保护?这是不让我消停!” 郑欢一时说不出话。 郑欢走了,唐影靠久了不舒服,躺下去,躺一会儿又坐起来,撑着床铺挪身体。 又一个小时,十点多了,楼景深还没有回来。看了会书,不想看,也只能坐着。 再一次看向了门口……还不来,她尿急。 第124章 楼先生,唐影被打 电话响了。 又是司御。 “大佬,有什么吩咐?” “在哪儿?”司御的声音听起来很嘶哑,气息压的很低,听起来心情不太好。 “医院。” “要住多久?”司御从警局里出来,到停车场,两名属下在那儿等着他。 两人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司家的太子爷,活了近30年,第一次坐牢,在里面呆了整整一夜! 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必须让他们小心翼翼,很怕殃及鱼池。 “大概半个月?”其实也不太确定。 “不行,一个礼拜,我只给你一个礼拜的修养时间。”司御上了车,不过在句子里呆了一夜,下巴的胡渣就冒了出来,男人的锋利就越发的瘆人! “……你想做什么?” “一个星期后,我举行婚礼,我会派人到江南来接你,只要你没死,就得给我出现。” 这么迫不及待? 但是一个星期后,她得去奶奶那儿。 “记得让你姐姐来,否则,我怕我忍不住分分你的尸。” 那声音低冷到了极致,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在她的耳膜上来回敲动。 那一头挂了电话,完全不容人拒绝的紧逼。 楼景深,司御……好像好像一个比一个坏。 “我进去看看而已,还怕我吃了她不成?”门外有顾沾衣的声音。 “抱歉,顾小姐,楼总说除了医生谁也不能进。”这是谁不知道,但不是姜磊。 “难道我还能伤害她?或者我把警察给叫来,不是说我哥强暴了她么,警察总该问问当事人。” “顾小姐,抱歉,没有楼总的吩咐………” 唐影咳了一声,“让她进来。” 一会儿,顾沾衣进来。唐影以为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光鲜亮丽,倒是没想到很憔悴,没有化妆,衣服也微皱,脸色非常不好。 这等美人,像一阵风就能给吹跑一般,娇弱不堪。 顾沾衣站在她的窗前,离她只有一米远,“是你做的么?” 她哭过,眼圈红肿。 唐影淡淡笑,“什么事情就是我做的?” “我哥。” “你哥不是来强暴我么,怎么,是被关起来了,还是………” “你装什么傻!”顾沾衣突然吼了一句,她所有的隐忍都已经决堤,一整夜,不,或者说好多天对唐影的不满,都爆发! 两步走过来,拳头握的死紧,“我哥对你怎么了,不就是想认识你么!如果他真的要强暴你,你怎么能全身而退!唐影,你他妈禽兽不如,丧心病狂!” 唐影看着她狰狞的脸,慢吞吞的笑了,“他没得手,是因为我运气好,而不是他突然停手。”她的眼睛里有冷嘲,“你哥是被人给废了,那还真是……替我除了口恶气,这种败类……” 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一下子煽到了唐影的脸上,成功的阻止了她的话。 这巴掌的力气有多大呢。 唐影是靠坐着的,这一巴掌直接让她侧倒了下去,整个身子都倒在床上,这么一倒,屯部离开了床,继而整个腿就传来了钻心的疼。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唐影被打的,爬着好一会儿,眼部周围才散去晕眩感。她到手撑在床上,坐起,抬头。 顾沾衣双目猩红,有股狼狈的凶狠,“从你出现在景深身边时,我就想这么做了!” 抽她。 唐影的眼睛是很平静的,过份的平静,“我的脸,从来没有被人打过,顾小姐做好准备了?” “打了就是打了,我怕你不成!” 唐影唇勾起,伸手一把拽过了顾沾衣,捏着她手腕某一处,导致顾沾衣那条胳膊,酸麻不已。 “唐影,你……” 啪啪。 两巴掌,加倍还回去,又快又狠。 接着用力一推,顾沾衣身体失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打开,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句话。 笔挺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眉峰阴寒。 唐影脑子一顿………这个情景是不是太巧了,顾沾衣对她动手他没看到,她还回去时,他看到了。 第125章 楼先生,再次发火 一时,三个人神态各异。 楼景深的步子在看到屋里情形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随后走过来。 唐影看着他的脸,他的心情,似乎也很不好。 顾沾衣自己站了起来,或许是昨晚没睡好,顾家又遭变故,精神恍惚,站起来时,身躯摇晃。 一下好像是枝头的花瓣,风雨飘摇,脆弱到了人的心坎里。 “做什么?”楼景深问。 这三个字是对着唐影说的,语气虽说是平淡,但免不了有质问。 “就你看到的那样啊。”不是废话么,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受了伤,打个人其实挺疼的,靠到了床头上。 那个姿态,仿佛是要看楼景深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楼景深粗黑的眉拧了拧,看着顾沾衣。顾沾衣也看着他,她也想知道他会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眼神是委屈脆弱,又充满了期待,还有几分欲语还休的挣扎。 挣扎着……已经说了不会让他为难,感情却控制不住的想要他管管她。 “能走路吧?”他问。 一句话让顾沾衣的鼻腔很酸,方才在陆离那里已经大哭了一场,这会儿……… 眼泪又来。 在眼眶聚齐,然后啪嗒打下来。 顾沾衣向来傲气,哭也不弯腰,挺了挺背,“能。” “那好,走吧。” 他送她。 顾沾衣停了片刻抬起了脚步,往前走。走了几步,他跟上。 一同出去。 这幅情形,唐影是想象到了的。到底,他是喜欢顾沾衣的。没有当面呵斥她给顾沾衣出气,可能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脸上火辣辣的。 她烦燥的咬住了唇,老实说,她给顾沾衣的两巴掌都抵不上顾沾衣给她这一巴掌来的疼。 …… 外面,一男一女,一前一后。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一同走路,即便是一百多米的路程。她虚弱的走在前面,他随后,哪怕是随时倒下去,她也不怕,她知道他会托着她。 到了现在,她知道他不会为了她和唐影置气出头,但能在唐影的面前把她带出来,已经是另外隐晦的呵护。 楼梯口,空无一人,光线虚暗。 身后的人停住了脚步,顾沾衣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啪嗒。 她站定,回头。 他站在那儿,清风傲然,他的身后就是一扇窗,有炫亮的光从他的身体两旁穿过,他的眉他的眼,如诗如画。 他拿着烟并没有点燃,夹在修长的指尖上,眉一抬,那股子英气和贵气,一下就袭上了心口上。 “景深……”她不禁绵了口音。 “你去她的病房做什么?”楼景深问。 怎么,这是来质问她了么? “我哥这件事,她难辞其咎,我去追问。” “你有证据?” “没有,这还需要证据么。”除了唐影,没有第二个人。 “这是犯法,没有证据,你就能一口指责她?”楼景深把烟碾在两个手指尖,烟头碎了些,“警察尚且没有头绪,你有么?” “就算是没有我就不能去问问么?”顾沾衣以为他不会为自己出头,也不会为唐影出头,没想到!! “随顾小姐愿意,只不过动手就没有必要,她那张脸挺金贵。”楼景深保持着闲适的态度,烟头毁灭,扔进了垃圾桶,连同那个价格不菲的打火机,一同扔了进去。 撞击到垃圾桶的边缘,佟的一声。 楼梯道很空旷,这一声有了回应,在上空撞击着天花板,迂回到耳边。 顾沾衣扶着了楼梯的扶手,眼里起了泪,这一次没有掉下来,在眼眶里凝结成一团,“你生气了么?因为我打了她?” 她心碎成渣,“上一回她对我动手时,你反质问我做了什么让她动手。这一次,我打她,有理有据,而且她不是加倍还回来了么?” “景深。”眼泪憋在眼眶里不掉,远远比掉下来更疼,是忍耐,是有火不能发,是憋屈,是高傲,“哪怕是你已经不喜欢我,我们到底也认识了十年,十年不够你柔言悦色么?” 第126章 楼先生,是个男人 楼景深墨黑的瞳仁是深幽的深泉,“我身边只有你的时候,我对别的女人也如此。如今她在我身边,难道我得和你暧昧?顾小姐,你我相识十年,我以为你多少是了解我的,我天生护短。” 顾沾衣只觉得眼前有黑暗,一瞬这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在病房里,他没有表态,到这儿来几乎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已经泪眼模糊,看着他离开。 人走后,她终于忍不住的蹲下来,捂着嘴巴……想要大哭,却又不敢大声。 她是顾家大小姐,她是影后顾沾衣,她是白天鹅顾沾衣。 纵是哭,也不能在公共场合。 可,心痛难忍。 ……… 楼景深回到病房,姜磊拦住了他,“楼总。” “干什么?” “唐小姐说,不许您进去。” “………”楼景深的薄唇抿紧了。 “小姐说,她什么时候气消了,您什么……”时候进去。 “姜磊。”楼景深低声,眸一扫,目色凌人,“你放肆的没边了,你是谁的人!” 姜磊气短了不少,靠边站,看着楼总进去,他自言自语的咕噜了一句,“我……我就是下意识的听了小姐的……”其实唐小姐的意思是:狗都能进,楼景深就是不行。 ……… 楼景深进去,唐影没看他,在翻书。 女人的头发很松散,几乎快要散开,坐着不动,翻阅着书,境界温婉可人,可神态却有着隐隐的锋冷。 楼景深坐过去,瞄了眼书本,“半天都在看同一页,不如不看。” 啪,书本合上。 “还以为你要很久才要回来,居然这么快。” “不要阴阳怪气,抬头。” 唐影顿了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生的太过于娇嫩,有点磕磕碰碰的就有痕迹,更何况是那么大的一巴掌。 因为住院,脸色比之前更白,于是那巴掌造成的红痕,更加的清晰。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流连,随后开口,“脸太小了。” 唐影淡笑,没有多少温度,“你的意思是脸太小撑不住巴掌?” “小点,肿了更好看。” 唐影一口气提上来,差点没把自己给气死,抽起后面的枕头,对着他的脸扔过去,可男人手快,一把抓住。 她怒气冲冲,毫不掩饰。 此时门开,姜磊拿来了电脑,看到病床前的情景,明白了,总裁又惹太太生气了。 他把电脑放在桌子上,又悄声无息的退出去。 “我去工作。”起身。 “楼景深。” 他站定,低头。 女人抬头,秀美的眸清亮亮的,“我被打了,你开心么?” 他没说话。 “我现在一肚子火,我能不能也像顾小姐那样朝着你大吼,冲你发火。” 楼景深单手放进了口袋,信雅从容,“你可以试试看。”这话充满了威胁。 说完去了桌子,打开电脑。 唐影没吭声——她不能啊,她不能和顾沾衣相比,她要是大吼了,没准马上就去奶奶那儿,念经磕头。 那她的腿就算是废了。 …… 唐影坐在床上又拿起了书本,期间戚了眼男人,一个侧面,眉目俊朗,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盯着电脑双目有神,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淡然沉稳。 他的做法,她确实很有措词,却又无法做到像其它女人那样,直言讨回委屈。 她把书翻的沙沙响,示图引起点什么。 他没理,反而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司御出去了?” “是,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这会儿在去往江北的路上。” 楼景深把他关了一夜,出来后……什么表示也没有,走了。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想必在憋大招。 楼景深嗯了一声,“半个小时后,让人送两份午饭过来。” “是。” 挂了电话进去,唐影依旧在看书,那那个状态倒像在翻剑谱。 他坐在沙发,用手机回了两封邮件,继续办公。病房里有短暂的安静,一分钟后,书本被翻的像是在下雨,噼里啪啦。 第127章 楼先生,老公过来 楼景深只是不耐的拧住了眉头,依旧没理。 五分钟后—— 书本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 “喂。”女人失去了耐心,开口。 楼景深还是没理,墨仁盯着电脑,那密密麻麻的文字。 又一分钟。 “楼景深……” 沉默。 “楼景深。” 还是没人搭理。 唐影清清嗓子,下了大招,“老公。” 病房里的气氛,一瞬间仿佛定格在了那儿,楼景深抬头,眸深深浅浅,都是让人看不懂的暗光,“你叫我什么?” 唐影撅撅嘴,“我叫你楼景深你不理,我只能叫你老公吸引你的注意。” “说!”他的语气……燥气很重。 原本唐影是扎着丸子头,但因为有过几次睡下、坐起的过程,所以头发有些乱,再加上后脑勺有包块,这个丸子扎的非常松散。 有几缕黑发掉下来,堪堪搭在娇容上,“你过来。” “有话就说。” 唐影看他确实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一个责问的眼神递了过去,“你刚刚干什么去了,你做什么去送她?”忍不住要问他。 “你把人给打了,我不得给你擦屁股?”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如果她不打我,我会还手?” 楼景深没有再搭理她,低头,继续看屏幕。电脑上随着网页的切换而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落入了他的眼底中,照着那瞳仁黝亮无杂质。 唐影看了眼他卷了两层的衣袖,手腕的肌肉结实有层次,她叫了下。 “啊。” “………” “我疼。” “………” 自导自演没人理,唐影没办法了,只好掀开被子下床。 两条腿不能弯曲,于是悬空掉在床边,啊啊啊的乱叫。 楼景深终于忍无可忍,厉色,“干什么你!” “我……尿急。” 啪。 鼠标落在桌子上,声音很大。他走过来,脚步带风,到床边抱起她。浴室的门半掩着,他踢了去,门撞到墙上,哐哐响。 女人的头嗖的一下埋进了他的胸口里,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 楼景深一停,低头,看到了她雪白的脖子,“……又干什么?” “你发火,我害怕。” “………” 唐影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然后小心翼翼的抬头——做戏这个东西,唐影比顾沾衣更适合拿影后的奖杯。 眼珠子先是在他的下颌搭了搭,看他没有再发火的趋势,才大胆的对上他的眼睛,唇微微清扬,温婉动人。 楼景深,“………” “你假不假?” “哪有,我就是害怕啊,你要是打我怎么办?毕竟我现在谁都能来欺负我,还没有人给我做主,没办法,家里没人,就得夹着屁股做人。” “你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几个字怎么写么?” “就是我现在这样,颤颤惊惊,只能赔笑。” 楼景深很少有被人噎住的时候,现在倒是有了,看着她,总觉得这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物种。 一个什么风格都有的新型物种。 “唐影。” “嗯?” “你倒是颤一个我看看。” “………” 唐影看他沉黑的瞳孔,线条分明的双眼皮,浓眉大眼是帅哥的标配,若在配上楼景深那张脸,就有了无人能比的顶配之感。 她素白的手指从他颈后拂过来,到他的脸上,咬着唇瓣,“你替我出气你就颤给你看。” “你想怎么出气?顾成彦强暴未遂,结果下场惨烈。她打了一巴掌,你赏了她两巴掌,你觉得这气还不够?” “好,那下次她来找我麻烦时,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等着你来。” 楼景深把她放在马桶上,冷声,“那你就等着看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出去。 唐影坐在马桶上,看着他离开,叹口气……不知道他领着顾沾衣出去,两人说了什么。 他还是护着顾沾衣的。 摸摸脸,顾沾衣那一巴掌劲儿很大,真是有些疼。 第128章 楼先生,就吃这套 ……… 楼景深站在门口,看向某一处,眸讳莫如深,不知想些什么。 少倾,过去拿起了她的手机,0401,她的生日解锁,通话记录,陆离打过电话,司御也打过。 摁下锁屏键,扔到了床上。 洗手间里她的声音传出来,“我尿好了,进来抱我。” 楼景深错了下牙口,有一个字蹦出来,鄵。 进去,她坐在马桶上,旁边头水龙头,她正在洗手,而她……内裤都没有提起来,挂在大腿上。她本来就没有穿裤子,只有一条类裤,露着两条腿,更显妖艳。 “多少给自己留点面子,嗯?” “我腿不能使劲,艰难的把裤子给脱了,我怎么穿?” 这幅理所当然的态度,自然的仿佛谁都是她的裙下臣。 “那好,不能穿,那你就坐着。”他转身就走,给她关上门。 里面喊了声,他依旧没有进去。 ………… 其实在床上坐久了,坐在马桶上倒也挺挺舒服,如果两腿能行走自如就更好。 她坐了二十分钟,听到了外面姜磊和楼景深的谈话,似乎是午饭已经送到。 唐影摸摸肚子,早餐被陆离给吃了,真是饿了。她起身,往地上一站,腿部的伤口就有种被压迫的疼。 她深呼一口气,两腿僵硬着一步一步往外挪,终于挪到了门口,那男人已经打开了餐盒——打算吃了。 真的一点都不管她。 “楼景深。” 男人瞄了她一眼,没吭声。唐影慢慢的走过去,像个小僵尸,走到餐桌前,她发现她也没法坐。 他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放下,开始吃别的菜。 “楼景深……”唐影走到他的身边,“我不舒服。” “不是挺能耐么,忍着!” “我饿。”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病人。” “这个医院谁不是病人,难道你比他们特殊?” 唐影扯上了他的衣服,“你管不管我?” 他看了眼衣服上的手指头,很白很细。手指头上面是她受伤缠了很多圈的手腕,回头,唇启,“你服管?” “……嗯。” “我不喜欢总和我唱反调的人,更讨厌说话不算话的。” “………什么意思?”唱反调她认,她何时说话不算话? 楼景深把她的手扒开,“如果不懂什么意思,那就站着,想到了再来找我要饭吃。” “………” 唐影真的不知道,原本是应该她发脾气,因为他在她的面前,把顾沾衣送走。 这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说大一点,就是楼景深在她和顾沾衣面前,选择后者。 现在怎么反了?又变成她哄他。 她站了两分钟,楼景深吃了两分钟,吃香优雅缓慢,筷子与碗绝不发出一点声响来。 他夹了一片肉,放进了碗里。 唐影,“我要吃这个………”下一瞬就进了男人的嘴。 她眼睛一闭,往下一倒,整个人朝着他撞去。楼景深眼明手快的往后一靠,同时伸手—— 她倒在了她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她想是算计好的一样,搂住他的脖子。 楼景深本能的搂住了她,软玉温香在怀,正欲说话,女人绝美的脸蛋皱成了一团,往他的颈窝里挤! “啊,痛痛痛。”光洁的额头在他脖子里蹭了又蹭,把头扭过去,拿起他吃过的筷子,扒了一大口饭,一气呵成。 楼景深,“………” 他抬手,五指张开,目标是她的后脑勺。想了想又作罢,落在她的脖子上,一拧。 把她的头拧过来,让她对着他,她的嘴里还叼着一片肉。 “唐影,你……”才张口说话,她猝然把嘴里的肉片喂了过来,动作非常娴熟的捏着他的下巴,舌头一顶,肉片全都到了他的嘴里。 “………”!!! 顿时,他全身都处在一个极度紧绷里,女人舔了舔自己的舌,“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说话不算话,而且你怎么还体罚呢,我……” 第129章 楼先生,撩出火了 他提着她的腰,准备放下。唐影一把搂紧了他,“你就是要扔我,你也轻点,轻拿轻放。” 楼景深宽厚的大掌捏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力道大的仿佛要给他掐断一样,那黑眸似有滴进血脉里的东西渗出来,“我看你是皮痒到急需我给你紧紧!” “………” “手拿开!” 完了,真惹到他了。 她虚身一软,倒在他的胸口,“我不就是拿嘴喂你么,你………”这么容易就生气。 话都没说完,他把她提起来,走到床上,不由分说的把她往床上一扔,趴着,打了三下。 “欠抽!”楼景深咬着牙吐出两个字,直起身。 身娇肉嫩,红了,很大一片。 打完楼景深就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 出来后,唐影还爬在床上,小裤子根本没有穿。 “………”露成这样,害不害臊! 之前是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脸埋在床上,倒像极了猫咪生气时的可怜样儿。 他薄唇微动,未理。 到餐桌,看着这碗筷,失去了在吃下去的兴致,去阳台吹了会儿风,出来。 床上的人还保持原样。 出去,他走到门口,手摸上门把手时,又折回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起来。” 没理。 “聋了?” 还是还动。 楼景深抓着她的肩膀把她翻过来,脸颊因为长时间埋在被褥里,通红,原本这皮肤就嫩,如此一来,就更显的这肤色的娇艳欲滴。 那么一下子,她美的惊人又通透。 楼景深坐下,“装可怜?” 唐影还是爬着的,他提起来,她就攀附着他手臂的力量,委屈的看着他,“你丢不丢人?” “……你说谁?” “你。”女人哼了一声,“你打完我,你不知道给我把衣服穿上么?要是被对面的人给拍着了,我还做不做人?” “………” 有那么一瞬,楼景深的心头淌过了不知名的温热,它来的凶猛又猝不及防。或许是……她的这个反应,超出了他的想象吧。 不曾大闹哭喊,不曾胡搅蛮缠的责怪他打她,依然在用柔死人的腔调说不该没给她穿上衣服。 大抵,撒娇真的是男人的命门。 女人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他的怀里,他本能的往怀里一搂,然后伸手把她的衣服给穿好了。 唐影爬在他的怀中,头枕在他的腿上,半天没说话也没动,两个人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闷闷的腔调,“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我,我都这么大了。”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 她爬了上来,因为腿不能动,只有上身。手撑着他的身体,往起爬。她摁的是他的大腿,这个地方…… 楼景深呼吸沉了几分,睁眼,把她提起来,坐在腿上,“唐影,你招人烦的本领是越来越强!” “……我哪有?” “你什么时候能看得懂别人的脸色?” “我看得懂啊。”唐影为坐稳,勾着他的脖子,“我怎么知道我喂你吃饭我就会挨打,我还不够可怜么?我饿死了,饭都不能到嘴。” “你没吃早饭?” “嗯。” “饭呢?” “被陆离给吃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让她抬头,眸眼带风,“谁让他进来的!” “他救了我,我道谢。” “是么?”他冷嘲一声。 唐影终于明白了……他说【我更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在说陆离。 她上次放着他的面把陆离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被司御给放出来。 哦……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抽她的屁古,原来是为这事儿。 “楼景深,你有点趣味好不好?你有意见,你直说。” 楼景深的眸带着碾压,“最后问你,服不服管?” “……服。”坐在他的腿上,能说不服么。 第130章 楼先生,又擦屁股 “好,你知道怎么做。” 唐影默默的拿起手机,找到陆离的电话…… “同样的招数来第二遍就没有意思,已经到了同吃一份早餐的地步,岂是拉黑电话就能断绝你那颗不知羞耻的心?” “………” 又骂她。 “那………你要我怎么办?” “注意你的态度,仗着好看就以为能迷住男人,恶俗又低级,说难听点就是卖弄。” “………”嘴巴真欠。 唐影哦了一声,不就是接了距离的电话,让陆离进来反而被他吃了早餐么,就来这么一出。 “我知道了。”她抬头,亲昵的在他下巴亲了两口,“那你不要打我。” “………” 好像他在家暴她一样。 “我可不可以吃饭,我早上就吃了一个小笼包,我是病人,不能饿。” “陆离为什么要吃你的早餐?” “不知道,可能想让你吃醋。” 楼景深薄唇一抿,眉梢微寒。两秒后,抱起她到餐桌上。 “你喂我,我手疼,屁古也疼。” 楼景深看了她两眼,坐下来,她还是坐在他的腿上,拿了一碗饭放在她的面前,“别想我喂你,自己吃。” 唐影拿着筷子,指了指远方,“那个肉我够不着,你递给我。” 楼景深递给她,然后身体后靠,手搭在椅背上,眸半敛,幽幽的视线落在她的后颈。 她好像就是有办法让他伺候她,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唐影吃了一会儿,回头,撞进了他那深潭中,一下子就把他的目光给吸了过去。 慵懒随性又在看她的男人,性感喷鼻,好像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恍惚迷离。唐影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胸膛,确定他就在跟前,才低低的道,“你不吃么?” 男人嗯了声,盯着她,眼睛都没有眨。 那眼神像观察,像注视,又像是别的。 可能真的是美色当前,唐影爬了过去,抱着他,气息馥郁的喷薄在他的脖子上,“我不气你了。” “是么?”他反问,不相信。 “嗯。”她点头,额头磨蹭着他的颈窝,像餍足的小猫,“那以后我被人欺负了,你能不能多少帮帮我,不然我很没面子的。” 说话的语气非常重要,一句话不同的语气有不同的意思,她这绵柔的腔调,就像是温热的水缓缓的流进了血管里,整个人都跟着燥热。 “抬头。”他哑声。 她照做。 头一抬,他的头就照了下来,温温的唇瓣就攥住了她的。 并不是深吻,很浅,就只是嘴唇相碰。唐影过了两秒,张嘴。 “你敢?闭上!” “………” 她只能闭上,感受着他柔软的唇瓣从唇上慢慢的碾压揉捻。这种肌肤的相碰,比深吻更要来的温情。 亲了一会儿,他退开。俊美的脸庞,以显而易见的速度绷了起来。 “………我刚吃完饭,是你要亲我的。”你还敢嫌弃,不许她张嘴。 “吃你的去。”楼景深没有在抱她,把她放在凳子上,把菜和汤都放到她的面前。 外面有动静,楼景深出去。走到一半,唐影开口,“我给你留饭菜哦,你快点回来吃饭。” 他嗯了一声,开门,顾柏达站在外面,这是楼景深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顾柏达如此狼狈。 “唐影呢?”他粗哑着嗓子,就要挣脱保镖冲冲进去,楼景深随手把门关上,一个眼神瞟了过去,保镖松手放人。 “顾叔,您精神不太好,我帮您叫医生?” 顾柏达眼睛里红血丝非常重,外套皱了,脸色也很不好,他看到楼景深时,还是站直了身躯,保持着商人最起码的礼仪,“我到这儿来,是看医生的么,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顾叔,不是不让您去质问,我是希望您带着证据和良好的心态来,否则我怕给您招来不利。” “不利?我去质问她,我能有什么不利?” “唐影作为绝色的老板,那里的规矩您是知道,动辄就是动手打人。摆明了这位大小姐脾气不太好,不懂得看人脸色,若她冲撞了您,您又在气头上,保不齐要赏她三瓜两枣的,男人打女人,无论什么原因,丢人的永远是男人。” 第131章 楼先生,又忽悠人 顾柏达的脸一下子更加难看! 楼景深的声音平缓还透着几分对长辈的恭敬客套,让顾柏达想怨气转移都很难。 “再者顾少被人残害一事………这件事儿外界还不清楚,但是之前顾少在绝色闹事、再加上这些年他的风评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甚至顾家,您和顾小姐都身受其害,此时实在不宜让顾家更添雪霜。” “呵。”顾柏达看着他冷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为唐影开脱,你简直是在颠倒黑白。”最后几个字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顾叔,您有没有想过……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庞大的夜总会,并且开张就是巅峰,她是怎么办到的?” 顾柏达眉目拧起,“说说看。” 楼景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一起走到走道的尽头,他透着窗户看着楼下的芸芸众生,脸庞被外面的光渲染成了锋利的俊气。 “您清楚,女人办夜总会比男人难十倍不止,但她办成了,而且地处庞大,从不惧怕任何闹事者,即便是进了局子,解决起来也不费吹灰之力,这种女人,我尚且不敢得罪。” 更何况是顾家,这句话没说出来,顾柏达也懂。 顾柏达的眼睛长满了皱纹,皮肤耸剌,越是这样就越是难以读懂他眼中的思绪,就显得,老谋深算。 他盯了楼景深半分钟……试图从他的话里,分辨出有几分真几分假。 毕竟让楼景深都不敢得罪的,三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可是,楼景深的眼睛深邃坦荡,不像是有半句假话。 随即开口,“你的意思是………唐影后台强大到你都得忌惮?”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楼景深淡道,“唐影不能行走,又是一个女人,她做不到在五分钟内去顾少的病房动手,但是也不排除她的家人。” 家人? 顾柏达没吭声。 “顾叔何不再等等,等她的家人现身,有了确凿证据您在找她不迟。现在找她……”楼景深涔薄的唇有温凉的笑,把他眼里的暗茫给掩了过去,“我和她相处了几天,她可不太好惹,连我都无可奈何。所以,不排除她想鱼死网破,把顾家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如果让外界知道顾少爷已经失去了命根,那………” 他拖长尾音。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顾成彦会被世人耻笑,男人最重要的自尊高傲全都碎成了沫,这对男人是毁灭性的打击。 两个人的谈话被不远处的姜磊给听到了,他摸摸鼻子。 小姐哪有什么家人,就一个姐姐,还是司御的,司家,顾家根本不敢动。 唐小姐的后台背景根本查不到,再说现在你是他老公,你不就是他家人么。 “那么现在就这样算了?”顾柏达问。 “小不忍则乱大谋,先安抚好顾少,等他醒了,怕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这才是最要紧的。” 顾柏达用力的闭上了眼睛,整整一夜的骇浪,让他一眼未阖,不禁有些晕眩。 楼景深扶住了他,“顾叔。” “景深啊。”顾柏达长长一叹,没让他扶着,看着他,有些痛心疾首,“你是怎么了,你和唐影……还有我女儿……” “至于我和唐影,我不便多言。”他停顿了一下,开口,“至于我和令爱,我们相识的那几年,您应该也看在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清楚。令爱心里有其他人,对方哪怕是过世,她依然无法忘怀,身为男人,我依旧忍了一年多的时间。”楼景深娓娓道来,“我求了婚,被拒。我想我只有断绝和令爱的一切,来挽回被她践踏无数次的自尊。” 顾柏达身为男人当然懂这种被女人忽视的落寞、和忽视的高傲。 “是我太惯着她了……”顾柏达叹息。 “是我和令爱无缘,怨不得她。” 楼景深的唇角噙着对长辈的薄笑,将那份进退自如把握的刚刚好。 顾柏达走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背,好像是在安慰他。 ……… 楼景深回房,姜磊再次摸鼻子,他总感觉总裁在胡说八道,但是具体的……他又说不上来哪儿在胡说。 第132章 楼先生,房子着火 餐桌上,唐影还坐着,腿伸直架在另外一条凳子上,正埋头在挑菜。 他走过去,她把菜里的葱花都择了出来,它没说什么,坐在她的对面,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 深呼吸,“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吃葱之内的么?”她把择好的给他推过去,又递了一杯水,“话说多了吧,喝点水赶紧吃饭。” 他浓眉微挑,“你知道我话说多了?” “我刚看到了外面那瞪着我的男人,我不认识,但想也知道一定是顾沾衣的爸。你把他拦在了外面,过了十分钟你才进来,他没来,我猜楼总一定是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人给劝退。” 楼景深晒晒的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有时觉得她蠢的无法形容,有时又聪明的……讨人厌。 “下次用你的这股聪明劲儿放对位置,但凡你用点脑子,你也不至于路都不能走。” “………我知道了。”她笑了下,双手托着脸,巧笑倩兮,“谢谢……”老公。 给我出头,没有让顾沾衣老爹进来找她麻烦。 老公两个字用的是唇语,楼景深当然是看到了。 他拿起筷子,眸黑如墨,“不准叫我老公。” “……你要是不服可以叫我老婆。” “………” 楼景深漆黑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目光犀利。 “我又惹到你啦?”唐影努努嘴,这男人很没有情调啊。 “既然知道就别开口,好好坐着!” “………哦。”她乖乖的答应,坐着,看他吃饭,等着他吃完饭后把她抱回床上去。 …… 下午楼景深不在,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这个下午非常的安静。 顾家没有再来人骚扰她,也没用杂七杂八的人。敷了两小时的冰袋,包块也消下去不少,侧着头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是黄昏。 楼景深还没过来,倒是来了另外一个人,楼玉,奶奶的贴身管家。 和奶奶一样,眼神挺不好惹,了解了唐影的身体状况,走了。 好像过来就是看她是不是故意装病不去,她走没多久,陆离就打来了电话。 唐影并没有把他的号码拉黑,听楼景深的意思就是,和一个人不来往,主要不在电话上。 她咬着唇,没接。 怕某人又生气。 陆离又打,唐影想了想还是接了,“陆二少……” “不接电话?”他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更显的沉哑迷人。 “为了我自己舒坦,所以不能接。” “那你现在接了,是准备好不让自己过得舒坦了?”陆离靠在墙壁上,看着最里面的被保镖包围的病房,他肆意的斜靠着,腔调十足。 “我接就是要告诉我一件事,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可能就没命了。” 那头女人的声音软绵绵的,陆离深呼口气,眸暗沉深幽,抓了抓头发,问,“楼景深奶奶那边的人怎么会来看你?如果他奶奶都知道了你,除非你是楼太太,否则不可能。” 唐影靠在床上,扭头,看向了窗外夕阳之景,天边好像是炸开了一朵花,五彩缤纷的散发着懒散的光芒。 她的双眸落入了余晖,“不知道啊,可能是来试探我和楼景深是什么关系吧。” 这个倒是有可能。 他黝黑的视线一直落向那头,姜磊看到了他,鞠躬,微笑,然后招招手,一同三个保镖顿时换了一个方向,面向他,一字排开,气势不小。 那个阵仗,他若是过去,免不了要动手。 他站着不动,依旧是懒散的姿态,长腿肆意交叠,最上面那腿,还缠着绷带。 “那么你和楼景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在追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离呼气,漫不经心的神态,“他有什么好的,嗯?” “他哪儿都好,你不准说他坏话,在心里也不行。” “………”陆离呵了一声,“唐影,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 骂人他! 陆离挂了电话,看着那头,姜磊看似友好一笑,和那几个人组成了短而强悍的人墙。 第133章 楼先生,再次遇袭 他勾起薄唇,淡淡一笑,说不清的冷傲。 ……… 两天后。 唐影度过了两个非常平静的晚上,昨晚楼景深没来,但前天晚上是抱着她睡的。 自然也是她死皮赖脸的要他抱,她越来越发现,楼景深其实怕缠。 绝色的手续差不多快要办好,那个夜总会以后就是楼景深的。 但郑欢还是每天都过来汇报情况,除了老板要换人,其他一切都没有异样。 就是听说顾沾衣又出了绯闻,新签约的剧,罢拍。但凡她有点新闻,楼景深就得上一次热搜,两个人的‘恋情’就得炒一炒。 唐影看了些新闻,但无视。 她睡在床上迷迷糊糊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就在耳朵边上,嗡的一声。耳膜一麻,睁眼,拿起手机。 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有什么变动?】 五个字,她一下子醒了。 这是……她姐。 坐起来,短信回过去,【司御五天后结婚,到时候我会去,你不用出现。】 【他不是还有半年才结婚么?】 啊? 唐影不知道这个事儿,她不知道司御原本的婚期,半年……突然提前到一个礼拜后,这么急…… 是因为她说他结婚的时候,就能见到她姐姐,所以提前这么多? 司御什么意思。 唐影想了想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大哥最近在哪儿,是不是来了邺城。】 【没有,不到万一,他不会过来,怎么?】 没有过来。 如果他没有来过,那么顾成彦那事儿到底是谁做的。 【没什么,就是问问。】 那一头再没回话,聊天就此打住,她删除了聊天记录。扭头,看着外面昏昏沉沉的天色,又是一个阴天,灰蒙蒙一片。 ……… 隔天。 唐影没想到楼景深已经有两个晚上没有过来,期间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她发给他的信息,他一条没回。 这么漠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啊。 夜半。 唐影睡的正香,电话来了,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来电:大总裁。 楼景深打来的,这会儿是半夜一点钟。 她闭着眼睛接,“你是谁啊?”声音沙哑又娇憨。 “做梦了没有?” “……大半夜你打电话来就是问我有没有做梦?”唐影闭着眼睛,已经住了三天,腿没那么疼,可以小幅度的动,她翻了一个身,小心翼翼的把腿挪过来,声音更软,“我做了,梦见你了,你赶紧回来。” “一会儿你就能看到我。”男人的嗓音低沉又磁性,“放下手机,别睡了。” “………”唐影简直不敢想象,大晚上他打电话过来让她别睡觉,“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 她呼了几口气,特意很大声,让他听到,“你太坏了你。” 那一头没有了声音,就连呼吸声都没有,唐影以为他把电话给挂了,拿下手机,看了眼确实还在通话中。 不禁拧住了眉,楼景深……今天晚上是不是疯了。 对着电话,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一道亮光从眼角划过,她扭头,一个黑衣人站在她的床边,手里拿着匕首,高高举起,正对着她的脸。 有人! 她的心一下子飞到了嗓子眼上来,根本来不及说话,他的刀,猝然往下。 唐影本能的头一侧,然后翻身,准备滚到地上,但是,身体被他给拽住。 他的手劲儿非常大,捏着她胳膊时,她就能感觉的到。那么一捏,她整条胳膊都在发麻,“小姐,不好意思,我受人之托来毁你的容,不会要你的命。” 刀子的寒光在起,在黑夜里泛着涔涔冷光,对着她刺来的时候,她叫了一声,“楼景深,救我!” “不许叫!”那人阴沉沉的低吼着,摁着她的膀,让她半分都动弹不得。 这人和顾成彦不同,顾成彦控制着她,一看就不会武,但是这个人会,手劲儿强悍,他的刀刃在唐影的脸上拍了拍。 那一下唐影就起了鸡皮疙瘩,她惊恐着,手心都密出了西汗。 第134章 楼先生,英雄救美 看不到他的脸,戴着口袋和鸭舌帽,满身阴鸷的气息,再举起刀,对准她的脸。 刺! 千钧一发一刻,男人被一脚踹倒在地,唐影的身体也脱离了掌控,她看到了楼景深。 心下一喜。 但来不及说话,倒地的男人已经起来,和他展开了决斗。 屋子里太暗,看的很不真切,唐影撑着身体坐起来,只看到两团黑影,还有拳脚相碰的声音,很激烈。 她拖着身体去开灯,开关没有碰到,只觉一股拳风袭来!她下意识的一躲,紧接着床垫子被掀翻,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心脏在走钢丝一般,还没有落地,就被人接到怀里。 可前方那人拿着刀,气势汹汹而来! 唐影倒抽口气,大脑迅速的给了她讯号,躲!往后面一转,躲到了楼景深的身后,然而…… 就是这半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里,刃,刺进了楼景深的小腹。 唐影在侧后方,看得清清楚楚,那血一瞬飞溅而出。 “……” 那人许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情况,当下一愣,然后撒手就跑,自然是见好就收。 门一打开,梁磊和两名保镖就站在门外,好像站了很久,就等着他。 “出去解决。”楼景深哑着声音命令。 “是。”姜磊把门关上,夜生活开始了。 屋里。 楼景深穿的是黑色衬衫,有血渗出来也看不见,空气里倒是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唐影慢吞吞的从他身后走过来,瞄了眼他受伤的小腹,抬头。 他目光幽冷,看着她,没说话。 “………”唐影不免有点心虚,“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本能反应。”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去叫医生,而不是像白痴一样的站着。” “哦哦哦,我马上去。”唐影依旧像个小僵尸一样的往床头走,腿绷的很直很直。 楼景深看她慢吞吞的后背,拧着眉头,忍不住的咬住了后槽牙,三两步的走过去,自己摁铃。 回头。 唐影冲他谄媚一笑,“不好意思哈,让你自己喊救命。” “跟你在一起,我要是能事事喊救命,我就算是被上天宽待。” “………”说的什么话,她哪有那么差。 屋子里一片狼藉,床垫在地上,床就剩一个架子,楼景深去了沙发上,靠着,头枕着椅背,这样一来,喉结就异常明显。 哇哦,受了伤都这么好看。 唐影挪过去,还没有靠近他,门打开,护士过来。自从上次,唐影被顾成彦强暴未遂过后,护士格外的恪尽职守,一呼就应。 看到楼景深受了伤,也是吓一跳,推着小车子过来,要楼景深脱掉衬衫。 “我来我来。”唐影蹦了过去,这个走路的速度比她去按铃快很多。 楼景深的眼皮子掀了掀,没吭声。 唐影坐到他的身边,腿伸直架在前面的桌子上,去解他的衣服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看到了肌肉。 又往下,给他脱了。 小腹已经被血给浸透,裤子也湿了一大片,她靠近楼景深,“你们快弄,轻一点,不要弄疼了他。看看深不深,深的话立刻去安排做手术。” “是。” 唐影看着他们处理,消毒棉都打湿了好几块,然后止血,消毒。 看那个样子应该挺疼的,男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没有睁开过眼睛,侧脸的线条紧绷。 唐影伸手捧着他的脸,让他侧头过来,两人脸对脸,他薄浅的呼吸与他纠缠着,“你怕不怕疼?” 楼景深没理,睁开了眼睛,那眸沉黑如墨,隔的很近,清晰的看到他眼部周围的线条,以及肌肤的纹路。双眼皮流畅,瞳仁黑白分明,看着他没有什么温度,却像漩涡,一下子就把她沉浸到其中。 唐影与他对视着,好一会儿没出声。半响后,唐影嘟唇,似乎是想亲他。 楼景深不避不让,依旧漠然的看她。 唐影没亲,唇动,“你要是疼的话,你就抱着我。” 第135章 楼先生,身心疲惫 楼景深好像忍耐性不够,把头复归原位,启口,“动作迅速些,处理完就出去。” “好的。” 十五分钟后,医生,“伤口不算深,只缝了五针,最近几天不要工作,以休息为主。” 交代了一些事情走了。 走到护士站,收拾推车里的医药物品时,才发现麻药根本没动。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脸色微变。 刚……刚没有打麻药。 “我……我看楼总毫无反应,我以为你们谁打了。” …… 病房里。 最后一名护士把床铺收拾好,换上了新的被褥,退出去。 唐影摸了摸楼景深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很膨胀,“你要换衣服么?” “……” “要不你把裤子脱了吧?”脏了。 男人没理。 沉默就是默认,唐影去解他的皮带,解开后,门开了。 姜磊站在外面,手里拿着衣袋,看到唐小姐的手正放在总裁的…… emmm…… 一时出也不是,进了不是,好像撞到了什么尴尬的事情。 “看什么,拿过来。”唐影开口。 “哦哦哦。”姜磊拿过去。 唐影把衣服拿出来整理,身边的男人嗓音低迷,“人呢?” “已经被控制住。” “嗯,出去。” 姜磊走了。 唐影继续给他脱裤子,他坐着不好脱,都看到了他深色的类裤……唐影瞄着,唇抿了抿,“那个……” 楼景深从她手里夺过衣服,三两下把裤子穿好,抬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唐影的腿悬在桌子上,双脚不落地,本来就重心不稳,被他一戳,直接倒了下去。 他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唐影,“………” 她挣扎了半天才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坐过的地方都有血。 ………… 楼景深用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出来,换好了衣服,浅灰色的家居服,干净明亮。唐影以为十个人穿浅色都会比深色,来的平易近人。 偏偏楼景深不是,这一身浅灰,让他有种脱离了俗世的高高在上,那股子清冽越发的凌厉。 他直接上了床,靠着,因为腹部受伤,脊背挺的很直,闭眼,脸色不是很好。 两分钟后,唐影也上了床,扒拉着他的胳膊,他无视她的动作,没有去抱她,也没阻止。 直到她窝在他的肩头,把他的衣服掀起来,看了看小腹……缠的挺厚,这个伤,好巧。 刚好在之前那个疤上。 “楼景深。”她抬头,给他衣服盖上,但是手没有拿出来,他的身上暖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杀我,不然大半夜,你干嘛打电话?” 直接让她别睡了。 他说【你一会儿就能看到我】,果然,他很快就来了,来的非常巧。 “他在刺你的时候,你为何要躲?”楼景深不答反问。 “不躲是傻子。” “所以你就把我给推出去?” “………我没想到啊,下次,有下次的话,我一定替你挨刀子。” 楼景深冷笑了声,“既然知道我是替你挨的刀子,还不让我休息?” 唐影摸了把他的腰侧,手感非常好,劲瘦有型,“让让,你躺着,我伺候你,我为你鞍前马后。” 楼景深睁眼扫了她一眼,躺下去。才躺,她就钻了过来,要搂要抱。 这就是她说的‘我伺候你’。 半个小时后,楼景深的手臂已经压麻,他才虚虚的抬起上身,把睡着的女人给拉过去。 脸颊上的头发一散,整张脸都他的视线里,五官司精美标志。 暗暗的光落过来,她的脸泛着虚晃的白皙,总觉得q弹稚嫩。 睡前,她说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在床上为你做牛做马。 他薄唇微动,沉沉的目光在她脸上留恋,几分钟后,起身。 下楼。 十三层,陆离在楼梯口等着他,两人眼神交换,沉默,一起进了陆离的病房。 ……… 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很黑。 第136章 楼先生,心肠太软 楼景深坐下来时,呼吸重了几分,陆离问,“受了伤?” “嗯,被人当成了靶子。”楼景深淡道,其实在那个场景下,刀子刺过来的时候,他有时间回避并且回击。 偏偏………那女人躲到他身后时,头发一甩,发梢甩进了他的眼中,这也算了,那女人揪着他衣服时,把他往前推了两公分。 当然这个举动,可以说是无意的,那一时的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若不是我早知道对方会有这么一出,我都要怀疑唐影和对方是串通好的。”楼景深叹息。 陆离两腿交叠,姿态懒散肆意,“什么意思,你在干什么?我半个小时前,碰到姜磊,他说你受了伤。我听他话里的意思,出了事?” “嗯。”楼景深用着平缓的语气,“三天前我跟顾董说了一堆,无非就是不要让他去找唐影的麻烦。但是,顾成彦被割一事,没有父亲能忍受。他必会做文章,所以他会如法炮制,黑了监控然后找人去收拾唐影。” “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你两天前就撤了保镖,只为诱敌?” “嗯。”楼景深的腔调一直很散漫,“只是我没有想到顾家等了两天才动手。” 陆离打量着他,好几秒后才开口,“你确定这事儿是顾家人做的?” “他们找不到害顾成彦的证据,心中不会服气,只会以牙还牙。不过他们没有唐影的证据,我却有他们的。” 因为他看到了有人进唐影的病房,所以才打电话把她叫醒,保持警觉。 “什么意思?” “住院部一共208个监控,对方黑了206个是我方的允许,保留两个最主要的够我掌握重要信息。” 陆离露齿一笑,“我就说,在五分钟内能够解掩盖所有监控,决掉顾成彦的只有你能办到。” 楼景深侧头,手肘撑着头,黑夜里他的双眸灿亮的汇聚成了一点,“不是我。” 否认。 “哦?” “恶心。” 顾成彦的那东西,看了反胃,除了自己的,其它男人的他都不看。 “那倒真是奇怪了,莫不是真的唐影的人所为?” 楼景深没有回答。 “你既然有顾家害唐影的证据,那么是不是不打不算拿出来?” “不会。”楼景深薄唇里吐出几个字来,“不到时候。” 和顾家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境地,处在他这个位置,切忌随意树敌,尤其是顾家那种各方长辈都认识的。 陆离也深知这一点,随即又问,“唐影没受伤吧?” 楼景深懒懒的眼神中还有几分犀利,“我们家的事你这么关心做什么,还让你大半夜看到了姜磊抓人,你在我们家装了天眼?” “你们家?”陆离挑眉,“唐影是你们家的什么人?” “我的人。”三个字,落地有声。 “你可拉倒吧。”陆离呛声,“这种话已经过时,我还想说她是我陆家的人。” “陆二。”楼景深的嗓音慢慢徐徐,“你父母如果知道那是你哥不惜与陆家决裂都要在一起的女人,他们会作何感想?难道还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很多事情契机太重要,说出来是大逆不道,但我还是要说,就因为我哥不在,他们痛失一子,我的太太只要不是男人,任何人他们都同意。” “你的太太是个男人都行,但唯独不能是唐影。” ………… 楼景深回到病房时,姜磊打来了电话,“楼总。” “嗯。” “这人嘴巴硬的很,死不开口说是谁派他来的。”虽说知道是顾家派来的,但若是有口供,那是板上钉钉。 “那就使点力,策反他,让他成为你的部下。” “啊?”姜磊有点懵。 楼景深挂了电话,朝着床上看一眼,女人睡的正香。 前几天险些被人强暴,今天差点别人杀害,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还能睡的这么死。 病房里没有沙发,脏了被撤走,于是也只能到床上去,掀开被子,上去。 才躺着,她照着体温就摸了过来,脸颊贴着他的手臂。楼景深低头,看了她……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张开手,把女人往上提了提,让她躺在他的臂弯。 第137章 楼先生,无可奈何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男人这才因为腹部的疼痛隐忍的长呼了一口气。 ……… 隔天。 顾家报复唐影一事失败,这对顾柏达来说颜面尽失。不仅如此,他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在哪儿,断了联系。 顾柏达更加焦躁,更加难忍。顾成彦这几天醒了又昏迷,反反复复,尚没有脱离危险期。 如果顾成彦遇到了不测,唐影必须死。 ……… 唐影醒来……第一次是在楼景深的怀里,许是受伤的缘故,所以他才没有离开去公司。 她小心翼翼的翻身,趴在床上,他的胳膊在她身下,自然伸直。她又去把他的手拿着放在自己的腰上,就好像是在抱她。 她半趴在他的胸口,打量着他的五官,冷峻俊美,手指爬上去,把他两瓣薄薄的唇捏着嘟起来,去亲一口。 还没亲到,腰上一紧。 有点疼。 她抬头,对上了他的黑眸,“是不是你醒了,别人都不能睡?”刚醒,声音性感的逼人。 “我……我睡不着。” “所以你就骚扰我?” “你不知道吧,我主修七情六欲,所以容易动欲,就想亲你。” “………”楼景深半响都没说话,实在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好一会儿才抬手揪着她的耳朵,“别老像个神经病一样,嗯?” “………”怎么又骂她。 “自己起床。” “我陪你睡会儿吧。” 楼景深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在这方面和她动嘴皮子。 “那就乖乖躺着,别动。” “那你侧过来,我要睡你怀里。” “……”楼景深连牙都不想咬了,侧身,把她搂过来,双手落在她的腰上,声音低沉好听,“看在我是因你而伤的份上,别再闹腾,听话点儿。” 唐影被男人全都包围在怀抱里,鼻息里都是他好闻的味道,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药味,闻起来倒意外的舒服。 她的手依旧在他衣服里面,从小腹爬到胸膛,来回抚摸了一下,又从他的臂弯里抬头。 他下颌线绷的没有一丝褶皱,“你是不是有多动症?还是耳朵真的聋了?” “没有。”唐影在他下巴亲了亲,声音很小很软,“我是想告诉你,我会听话的。” “………” 楼景深睁眼,咫尺的距离,女人的眼睛漂亮的不可思议,在清晨似白不白的光线里,瞳仁盈亮。 唐影永远和清纯挂不上边,哪怕是这样人畜无害的笑,她看起来也是有层次的美艳,是那种寡淡的长相,永远都比不了的。 楼景深目光有几分迷人的迷离,“当真听话?” “嗯。” “那就别摸,手拿开。” “不行。” “………”楼景深在她腰上用力一捏,“就知道你在放狗屁,别再说话,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闭眼。 “我的意思是……我会听你的好话,我选择性的听。你要是让我亲你,或者给你脱衣服,我肯定听………” 唔。 唇被亲了下。 唐影,“………” 他的脸就在眼神,薄唇在她的唇角揉捻了两分,她身躯一颤。 “安静。”他的嗓音沙哑至极,雌性中透着粘稠的疲惫感。 “我不说话了,你快睡。”唐影连忙道,心疼的拍拍他的胸口。 男人眉头拧起,不是很满意她这动作,但也没说什么,抬头,睡去。 唐影这回老实的很,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 醒来时九点半,楼景深不在,听姜磊说是去了公司。 “我问你一件事儿。”唐影靠在床上,眼神清朗,“你要老实回答,否则我会给你家总裁说你坏话,说你没有照顾好我。” “………”干嘛要害他。 “小姐,您说。” “昨晚是怎么回事,楼景深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杀我?” “是。” 所以才在大半夜给她打电话,把她叫醒。 “不过不是杀您,顶多就是像顾少爷那样,毁了你某样东西。” 第138章 楼先生,她会武功 也是。 昨天那人说,不杀她,只毁她的容。 “谁做的?” “按照我们猜测是顾家。”姜磊自然不可能告诉唐影,他们有证据,“顾少爷被割一事顾家没有证据,但是小姐您是也重大嫌疑犯。顾家不甘心,只能照葫芦画瓢,也来一场一模一样的戏码。” “楼景深说的?” “是。” 啧。 他想的可真细,一切都意料到了,唯独没想到自己会受伤。 “小姐,您放心。我和兄弟们一定会好好保护您的安全,绝不让顾家人在欺负你。” 唐影莞尔。 其实顾家人来找她,她………从来都不怕啊。 …… 夜幕。 楼景深从楼氏出来已经七点多,深秋的夜,来的比夏天早很多。不过七点多,四处皆是姹紫嫣红的霓虹灯。 手机里来了短信,点开,没有存名的电话,【早点过来,我不要一个人睡。】 上面还有很多肉麻兮兮的短信,今天一天就五条。 【出门小心哦,小心伤口。】 【在开会么?我想你了,我想给你打电话,你快点回来吧,带伤工作是没有奖状的。】 【中午记得吃饭,姜磊给我送了汤,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吃饭。】 【睡醒了,做了梦,梦里你说你想我。】最后一条就是刚刚那条,这女人一天到晚,聒噪又烦人,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 她看得懂人脸色?呵。 睁眼说瞎话,她倒是在行的很。 手机前递过来一个脑袋,和唐影一样的大卷发,只不过唐影是黑色,她是栗色。 楼景深一下收起了手机,放进口袋,“干什么!” 女人站起身,漂亮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双手抱胸。因为是抱着胸的缘故,所以把领口往下拉扯着,有两尺的沟露在外面,性感的恰如其分。 “大名鼎鼎的楼氏总裁,在停车场居然看短信入了迷,这种幼稚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实在难以想象。”柳如连声啧啧。 “我养了一只猫,我在看她的生活近况,你不知道养宠物得负责么?若是没养好,死了,我在她身上花费的精力和钱财岂不是打了水漂?”楼景深轻道,同时打开了车门。 柳如朝着另一边走去,上了副驾。 楼景深瞄了她一眼,没吭声,算是默认她上他的车,发动引擎。 “你养的猫,是不是叫唐影?” “不是。” “那刚你在看谁的短信。” “佣人。”楼景深说的淡然流利,好像是真的一样,戴着腕表的手转动着方向盘,潇洒漂亮。 柳如嘁了一声,侧头,正要取笑他,在储物盒里看到了烟,于是抽出一根,葱白的两根手指夹着烟蒂,点燃,往红唇里送去。 她的眉眼在烟雾里是一种极致焉丽的风情,长裙随意的堆积在大腿上,肌肤雪白。 “楼景深,你帮我一个忙吧。”她慢吞吞的道。 “不帮。”楼景深一口回绝。 “………”柳如嗤笑,那脸越发的美艳,“我前男友,就几年前跟着我又踹了我的那个穷鬼回来了,并且有了妻子。今晚有一场宴会,我得参加。我总不能让曾经我养的男人误以为我现在没有男人是在等他吧。” “难道你不是在等他?”红灯,停车。 “………放屁。”柳如一口否认,“我会等那个一穷二白一个包都买不起的男人?你到底帮不帮我。” “不帮,找别人去。” “楼景深……”柳如半根烟抽完,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我身边只有你高过我们柳家,又是江南一霸。帮我这一次,条件你开。” “我不图你的人,不图你的钱,你有什么值得我和你交换的。” “唐影的消息算不算?” 楼景深落在方向盘上的手点了两下,叩叩,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先说。” 果然还是唐影管用啊。 “我说了你就得去。”柳如打开车窗,把拿烟的那只手放到窗户外,任凉风吹着。 “半年前,我遭人绑架,是唐影救了我。她单枪匹马的从五个男人手里把我救了出来,她会武功。” 第139章 楼先生,嘴巴真毒 绿灯亮了。 迈巴赫还是没走,四个八的黄牌豪车,光是停在灯光缭绕的街头,本身就是清冷霸气的存在,即便是不走,也无人敢催。 楼景深扭头看着柳如,漆黑的眸,一瞬间幽暗的让人害怕。 “不信?”柳如弹了弹烟灰,“她会武功这事儿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吧,她漂亮,学武防身,有何不可,你怎么这幅表情……” “单枪匹马从五个男人手里救下你,岂是防身两个字能形容的。” 如果她会武功,那么那一次把她吊在38层的阳台外面,有领带绑着,她是可以自己上来的。 那一晚顾成彦去强暴她,她吃了药,浑身无力,到最后能全身而退。被顾成彦脱了內裤,看光了身体,依然没有被得逞,这不符合常理,会武功,就说的通了。 以及前天晚上,别的就说,就说拿把刀朝她刺来,她若是能从五个男人手里救下柳如,那么那一刀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击败。 柳如看他不说话,眼神讳莫,“楼少,你想什么呢,你应该高兴。” 是啊,他特别高兴! “怎么样,和我去吧。” 楼景深这才松了脚刹,车子溜出去。 “不准靠我太近,更不准碰我,不准说我是你男朋友,不准拿我瞎显摆,我只去五分钟。” 柳如匪夷所思,“……楼景深,你是贞洁烈妇还是怎么滴?我让你过去就是充当我男朋友的,我不碰你?我还想让我们在宴会里接吻呢,你个老处男不是不会么,我教你。” 早些年想上他时,花了不少功夫! 榆木疙瘩。 “别恶心我。” “………”柳如指了指他的脸,真想掐死他,“行,出场时我挽着你胳膊总行吧。” “不行。”拒绝的很干脆。 “………那我要你去干什么,我不如找韩三那个浪荡子,他会答应我一切要求。” “那你去找他。” “……好,楼景深算你狠。”柳如咬着牙,“你过去站在人堆里,适当的护护我,让别人知道我是有男伴的,这总行吧。” “嗯。” 柳如把烟头扔进储物盒的烟灰缸里,回头,看向正前方车流不息的街道,眼中印上了光影,深深浅浅,“也只有你对我不理不睬了,多少男人想博得我的青睐。”不,不止楼景深一个,还有另外一个。 那个穷小子,也不要她。 “要点脸。” “………”!!! 柳如深呼了一口气,她原本想感叹世事,这种灯红酒绿的夜晚,最适合抒发感情,没想到被他一句话给搅了! 冲他吼了句,“楼景深,你他妈活该飞机打了28年,活该你当了几年的备胎,唐影是瞎了吧,看上你。” 气死她了。 男人抿唇,没吭声。 左转,手腕转动,方向盘跟着划了半个圈。接着腰被捅了一下,尽管没有打在腰部,但腹部受到了挤压。他的眉峰一寒,“老实点!” 柳如昵着他,喃喃,“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比顾沾衣美,性格还比她好,我们柳家也是名门望族,岂是一个顾家能比的,和我在一起,百利无一害。” “我听说你口中的那个穷鬼当年宁死都不娶你,难道他不知道娶了柳家的千金那是几辈子躺着吃金山么,如此高诱,他都要甩你,说明和你在一起痛苦高于一切,而我又不缺钱,喜欢你,我疯了?” “………” 柳如咬着牙,耸着鼻子,又戳了他的腰,“楼景深,唐影为什么喜欢你。按照她的美貌,要谁不是手到擒来。你是不是不知道女孩儿需要哄的?你他妈非要哪儿痛你往哪儿捅。” “嗯,改天你代我问问她,为何非我不可。” “你要点脸!”柳如骂了回去,声音很大。 “柳小姐。”楼景深的嗓音很淡,“你要是每次找我都要和我吵架的话,不如我们互相拉黑,老死不相往来。” “………”算了,柳如不再说话,当他是个死人吧。但越想心里越不平衡,还是补充了一句,“你这种人如果不是出生在楼家,谁稀罕你。” 第140章 楼先生,又受伤了 “你不是出生在柳家,有人稀罕么?” “………”我去他妈的! 柳如咬牙切齿,彻底的沉默。 红灯。 楼景深停车,侧头,单手撑着下颌,车外灯光闪耀,仿佛以玻璃为分界线把灯光给打了回去,以至于他瞳仁里依然墨黑无光。 ……… 今晚上楼景深又没回来,唐影打了两个电话,没有人接,于是也就不管了。 他向来这样,短信不回,电话也爱接不接,这是病,改天给他治一治。 同一时间,医院的另一头。 楼景深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尤其是腹部,衣衫湿透。医生和护士过来,开始紧急处理,并且把不相干的人请了出去。 病房门外,还有两个人,恭恭敬敬,一看就是司机或者保镖之类的。 柳如站到病房的门口,回头,看了眼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漂亮的脸蛋有一股不那么吓人的凶狠,“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光影倾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到了墙壁,破碎的不成形。 柳如攥着拳头没说话,男人看到的就是她曼妙的背影,栗色的卷发长及腰,裙摆长及脚踝。 一分钟后。 男人开口,“柳小姐若是没话说,那么我就先告辞……” 柳如一下回头,“你的宴会,你的人把我男朋友伤成那样,你想走?” 她面前这男人,五官体魄不足以用帅来形容,那是一种一见就倾心的男人魅力。 他眼神黑暗,启口,“第一那不是我的宴会,第二………如果不是柳小姐在宴会上乱勾搭男人,想必你男朋友也不会被打。” “那打我男朋友的人,总是你的人吧?”柳如不是勾搭别人,她是被勾搭,换句话说被非礼。 “是。” “那你有什么脸走?” 男人双手落进口袋里,粗黑的眉凌厉的五官,五官神韵里是毫无怀念的漠然,舌尖“和男朋友一起出场,还能觊觎他人,也不见得你有多喜欢他。还是说,你们本来就没有感情,纯粹就拉个演员过来,是做给我看的?” 柳如今天化了妆,衣着也是精心挑选,光鲜亮丽,倾国倾城。她和唐影认识时间短,私下交往不多,但私下相处自然的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源于她们有相似的气场,有相同的气质。 气场不显山水,气质却又逼人。 “苏越里,这么急着解剖我,你是想让我承认你的说辞?” “不想,我有妻子。” 柳如的手指攥的越发的紧,放进了风衣的口袋里,无论心里是什么想法,脸上是风轻云淡,“那好,为了让别人不说本小姐和有家室的前男友还有勾结,你朋友打人的事我跟你一笔勾销,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情,我们以后见面,就当彼此是死人。” 男人站姿笔挺,没说话。 下一瞬。 啪。 柳如一巴掌煽到了男人的脸上,声音响亮,男人的脸被打的侧向一边。 “当年为你花的钱太多,导致我心理不太平衡,这巴掌就算是两清。” 苏越里转回头来,俊美的脸庞如同刀刻的分明,左侧的腮帮子微微鼓动,似乎是舌尖从那儿顶了过来。 他的站姿依旧没动,可总觉得又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像张开了满是刺的翅膀,把她逼到了狭窄的角落里。 气场无形之中在膨胀的赫人。 “来人。”他的声音平静,毫无音色起伏。 “苏总。”保镖过来。 “把她带回去。” “是。” 苏越里转身就走,背影欣长而高大。 “苏越里,你他妈,你敢!”柳如被保镖钳制着,她又没有武功,自然不可能挣脱额额过。 苏越里站在电梯口,扭头,隔了有三四米远的距离,他的脸庞看不真切,那一身黑色的质地精良的西装,包裹着他笔挺的身躯,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既然对我动手,那你就应该清楚,两清不了。”末了又开口,“不配合就直接打晕。”这话是对保镖说的。 第141章 楼先生,情敌见面 柳如咬着牙,看着他,视线模糊。 明明他就在不远处,可就是看不清他。她用力的吐出一口浊气,心头有燥乱在咕噜咕噜冒着泡泡。 ……… 他们走后,暗处,顾沾衣走了出来。她气色依旧不好,但比前两天好了很多。 她看着电梯处若有所思,柳如和一个有夫之妇? 她等了一会儿,病房里的医生出来,顾沾衣迎上去,“他怎么样?” “顾小姐?您……”医生见到她在这儿倒是有点意外,但还是说了实情,“腰腹部撕裂,缝了十五针,其他倒是没有大碍,要卧床休息。” “谢谢,我可以进去么?” “去吧。” 顾沾衣去病房,昏迷的男人正在挂水,静寂的房间只有药水滴滴的声音。她走近,男人的脸颊刚硬冷峻,即便是昏迷,气质亦是绝卓。 坐下,掀开被子看了下,小腹包扎的很严实,十五针,应该伤的挺重。 给他盖上,摸摸体温,有点发烧。 听柳如和那个男人谈话,是因为柳如而伤,呵,那女人看来还惦记着景深呢。 顾沾衣把他的手抬起来,握在手心里,“景深。”声音绵柔而轻,红唇蠕动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只是眼神是缱绻而眷恋,坐在床边,俯身在他脸上亲了口,便趴下来倒在他的胸口,闭眼。 ……… 唐影这一晚上赢了三次,不知道是不是膝盖在长肉,痒得很。因为腿部的不适,睡的也不是很安稳,于是在凌晨五点,护士第一次查房时,她要求把腿上缠的厚厚的纱布给撤了。 重新包扎,换药,只缠一层就好。 可以小碎步走路,不需要像前几天绷的那么厉害。明天就是司御结婚的日子,也是去奶奶那儿的日子。 啧,不如把她给劈了吧。 “对了,唐小姐,楼总也受了伤,您要不要去看看?” 楼景深本来就受了伤,昨天一天都不在,晚上不归。护士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讲,随即问,“他怎么了,站在在哪儿?” “在楼下,听说是因为打架。” 打架?楼景深打架? ……… 唐影在护士的帮助下去了楼下楼景深的病房,五点天还没亮,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为了不影响病房里的病人休息,把走路的声音控制的特别小,所以声控灯没有亮。护士让她轻一点进去给楼总一个惊喜,护士走前还给了一个很暧昧的眼神。 唐影,“……” 她进去,踩着小步子去了床前,看不清楚人。往下摸了摸,摸到了他的侧腰,温热,结石。 小小的掐了一把,就当是调情。再去床头摸开关,灯亮。眼睛一下子对着明亮的灯有点不适应,等缓和过来,再看床…… 不止一个人,两个。 楼景深平躺着,顾沾衣侧躺着,头枕在他的肩头,小鸟依人,睡的正香。 唐影有那么一瞬间是呆滞着,哪怕一男一女什么都不做,这么躺着,也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十秒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手机放回去。五指张开,从顾沾衣的发鬓穿进去,抓着一把头发,一握,再一拉! 顾沾衣是被疼醒的,睡眼惺忪,本能的去摸头皮,却摸到了一只手,顺着手就看到了唐影那张清亮的脸。 一愣。 “滚下来!”唐影沉沉开口。 顾沾衣挣脱了她的手,扭头看向楼景深,他还没醒。下床,掸了掸压皱的衣服,抬头。 她毫无惊慌,反而从容不迫,“你来干什么?”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睡了他?”唐影掀开被子,他的衣服下有厚厚的纱布,比昨天厚,面积比昨天也大。 “呵。”她冷笑一声,“要不是楼景深受了伤,你打算怎么?” “我能怎么样,我不是没有把他怎么样么,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 “顾小姐可真贞洁,觉得和男人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做,就是问心无愧,就是干净。” “那不是别人,那是景深。”楼景深原本就喜欢她,又相识相知多年,躺一起又怎么。 第142章 楼先生,情敌战书 唐影漂亮的眼睛有一抹篾笑,“这也太婊了。” “看来你还真是没有什么教养。”顾沾衣不怒反笑,回击,“我和景深,你是不是不懂你才是第三者?他喜欢你么?” 唐影绝美的唇溢出了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如果你说你突然醒悟过来知道了楼景深的好,决心和他在一起,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我倒是看得起你。你要是和我争,我会把你看作是一个不错的情敌,可惜……” 她停顿一下,以一种漫不经心却又犀利的口吻,“顾小姐何必作贱自己,谁会喜欢一个贱人。” 顾沾衣的手已经攥紧,手指嵌进了肉缝里,面上却还要若无其事,“你是以什么身份屡次骂我,讲顺序你在我后,论感情我和他比你深,论喜欢,他……心中有我,你呢?” “你说的都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喜欢你,你们早就在一起了。我并不觉得楼家大少爷会甘心做个备胎,私人飞机千里送粉,一句吩咐就够了,不费神力。送你手镯,区区25万,不过一点零花钱。护着你不被别人欺负,因为你们认识了十年。这些事轻而易举就能办到,这也叫爱么?” 唐影双手抱胸,把宽松的衣服勒的紧了些,顺着她平坦的小腹顺滑而下,“我第一次见你,你在绝色喝的烂醉,你趴在他怀里叫陆城的名字,我想你一定常常在他面前提起陆城,即便是他喜欢你,也早没了。” 顾沾衣没说话,扭头看向床上深睡的男人,眉目分明,不凡之貌。 心头突然有种被刀子皴裂的迟钝感,那种隐隐的疼痛在一点点的加重。 “既然……没有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要求婚?”她嘶哑着,悲痛在声音像有一根细线慢慢的被勾出来,划过喉腔。 因为他奶奶需要儿媳妇冲喜。 这话唐影不能说,“可能是想博一把吧,毕竟身边认识最久的只有你。而且28岁是生孩子的黄金年龄,再不当父亲,他就老了,他需要继承人。”言则,找你就是想要孩子。 顾沾衣深呼了几口气,盯着楼景深没有眨眼。 【你为什么突然跟我求婚?】 【情势所迫。】 他能有什么情势,迫在眉睫的需要结婚,需要一个太太,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继承人。身在豪门,其实顾沾衣非常清楚,有孩子和没孩子对于那些大少来讲,大不相同。 如果楼景深需要一个妻子一个孩子,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喜欢你么?”顾沾衣又问。 “为我做饭,喂我吃饭,抱我睡觉,还抱我去上厕所,当然是喜欢我的。”胡扯么,她会。 顾沾衣的气息明显粗了几分,不可置信,又不敢置信。 楼景深向来洁身自好,和唐影认识几天而已。之前不信,可那一次半夜她给楼景深发短信,隔天早上唐影就知道。 当时不信,后来想想那时候他们就已经睡在了一起,只是她选择性不信。 后来在东方帝景,楼景深说【你以为我的卧室里没有她的衣服,我们就没有睡在一起,每一晚她都睡在我的床上。】 她旋身一步一步往回走,一步比一步重,一步比一步隐忍复杂。 到门口处,她突然回头。 满脸苍白看着唐影,“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也不会结束,我要楼景深。” 大多时候,坦荡的宣战比偷偷摸摸的搞动作,要让人欣赏的多。 她和顾沾衣之间,不仅有楼景深还有陆城,斗争还没有正式开始。 ……… 顾沾衣走后,唐影坐在床沿,抬手在他胸口胡乱一揉,“别装了你,你早就醒了!” 楼景深下颌抽动,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如墨的眸,一眼望不到底。 唐影看着他那张脸,想着方才顾沾衣‘睡’过他,又揉了一把,“怎么又受伤,你受了伤你不会去我的病房么,你不知道你是个臭鸡蛋,有很多苍蝇盯着你?” 楼景深看着这张生动漂亮的脸,想着柳如的话。 又想起司御说【你护她是因为她想让你护,否则你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第143章 楼先生,有气无力 他的眼神慢慢的精锐而深邃。 “………干嘛这么看着我。”唐影把顾沾衣靠过的地方拍了拍,但总觉得还有她留下来的味道。一系列动作后,他还是那样看着她。 打量,探究,讳莫如深。 唐影和他对视,两秒后,她哼了声,“我吃醋了哦。” “你吃哪门子醋?”他问,声音粗噶。 “被我逮到你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我若不是考虑到你是病患,你天灵盖都不保。” 楼景深涔薄的唇微微一勾,弧度薄冷,“听起来你很喜欢我啊,嗯?” 听起来你很喜欢我,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回来伤势加重不说还阴阳怪气?” 楼景深闭眼,摆明了想要‘送客’。 才闭眼没多久,胸口一重,下巴有温热的唇瓣扫过来,然后是脸颊,最后又到了唇角,蜻蜓点水的吻,像挠痒痒一般,越挠越痒。 最后她捧着他的脸,绵绵的嗓音在耳朵里晕开来,“以后你能回我消息么,发个消息出去就石沉大海,那滋味多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还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这也就算了,你还甩脸子给我看,我要不要面子啊?” 头倒下来,靠在他的颈窝中,脖颈温热,贴着她的额头,舒服的让她蹭了又蹭。 好一会儿没人应声。 许久后,腰上一重,男人才抱着她,眸看向天花板,如同深渊,危险、深谙、不可直视。 “小狐狸。”他低声道,“压到了伤口,起来。” “………”她还以为男人真的抱她呢,她调整一个姿势,又抱了上去,清浅的呼吸和他的灼热在相互交织。 “你能不能抱着我?”手拿开做什么。 “我若是抱着你,以后你岂不是又要跟别人显摆,我对你什么都是亲力亲为?” “………抱着舒服。” 好一会儿他没有抱,唐影也没有纠结,想到了什么,“你干嘛叫我小狐狸?” 只要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 他低声,如同滚动的密沙,“缠人。” 唐影也想到床上去,但考虑到被顾沾衣给玷污过,也只能算罢。 但趴在床外,身体悬空,不能碰他的小腹,只能横着倒在他的胸口,很不舒服。 他说她缠人……她觉得她也有点。 “要不然你缠我,我也学学你的高冷样,不让你碰。” “我长了骨头。” 男人的骨头不缠女人,男人的骨头也不会随便往女人身上靠。 “……” 唐影抬手上去,指腹从他的下巴摸上去,一直到唇角,指尖轻点,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和光滑,“你什么时候能哄哄我?怎么老是我哄你?” “大概是……”楼景深把唇角的手拿下来,攥了攥,男人的力道很大,随便一攥疼意就来,唐影唔了一声。 “你太讨人厌了吧。” “………” “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他又问,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冷峻的脸庞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对顾沾衣虎口白牙的说他喜欢她。 “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 还挺自信。 楼景深静默。 一会儿女人的上躯抬起,第三次在他的胸口乱揉一气,楼景深一瞬间睁眼,扼住了她的手腕! 她是不是不知道全身皮肉均是牵连,揉胸口小腹非常不适,好像有人在扯着他的皮肉。 她会武功,她知道,所以她故意而为之。 “干什么?!”声音冷厉。 “怎么突然这么凶,我就是想告诉你,上楼去我的病房。” “不去,滚出去。”楼景深猛一甩手,唐影踉跄,她本就坐在床沿,这么一晃,直接跌到在地。 惊呼一声。 男人本能的抬起上身,腹部传来尖生生的疼。他拧着眉头,看到女人已经坐了起来,他又倒了下去,闭眼。 下一瞬,胸口挨了一拳。 楼景深,“………”他睁眼扭头看她,她长发直泄,也没有穿病服,是黑色的宽松版睡裙,长袖,遮盖住了她的玲珑身段。 第144章 楼先生,真是事多 发松松卷卷的吊在胸前,看起来慵懒妩媚。没有被衣服遮住的地方,白皙胜雪。 那脸谜一样的漂亮精致,偏偏还有一双生动的眸,如同是小鹿被撞时的莹水汪汪,红唇微微的撅着,一脸的委屈和…… 可爱。 楼景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唐影……”嘶哑的声音,尽是无奈,“别作。” “我要你上楼睡。” 男人看着苍白的天花板,眸,暗沉的不可直视。 女人也不说话,等着他。 一分钟后,男人坐了起来,“我帮你。”唐影给他那鞋子,要扶他。 楼景深穿好鞋,单手扣住她要靠过来的肩膀,“离我远点儿。” 他起身,起身的那一刹那,脸色微白,瞳仁里有一瞬间因为疼痛而起的涣散。 三秒后,出去,唐影跟在他的后面。脸蛋柔静,红唇微扬。 还……还挺听话的嘛。 “我开门,我来。”唐影三两步走过去,打开门,让他出去。 楼景深走到门口,幽凉的视线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女人冲他灿烂一笑,万紫千红。 男人的眸暗了几分,未语。 走道里乌漆麻黑,门打开是有一抹光如水一样的洒过来,唐影出去时,楼景深就在前方两米的地方,一身的笔挺,半边在光源处,半边在黑暗里。 那副光景有种无法形容的意境之美,突然就不想关门。 两秒后。 “过来。”他说,声音很低。 唐影这才关门,步子迈着比平时大一些,看起来像极了迫不及待,走过去,刚刚到他的身边,他伸长手臂,一下子把她给搂了过来。 她一时不妨,继而整个人撞向了他的胸膛,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一瞬窜进了鼻腔。 唐影,“………” 他发疯了? 但,几乎是很快的,唐影就反搂着他,绕到了他的前面,“怎么了?”声音很软。 被风送到了走道里的角角落落。 “扶着。”看不见,所以就显得他的声音异常好听。 “………”有病?刚刚不是不让扶么? 须夷,他又开口,“你这么抱着我,一会儿怎么走路?松开一些。” “要不抱一会儿吧,你的怀抱舒服。” “抱多久?” “五分钟?” “嗯。” 唐影,“………” 不太正常,不过无妨,抱就抱。唐影也没有抱的太紧,毕竟他身上有伤。抱着抱着她就想摸,手从他的病服下摆伸了进去,绕到他的后背,沿着他那条脊骨来回的滑动。 额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低声,“好暖和。” 男人没理,瞳仁没入到了黑夜里,那一片深谙落向了某个地方。 两分钟后。 啪,是手掌拍打着墙壁的响亮声,接着走道里所有声控灯都点亮,那一下子光刺眼的很。她的后脑勺一重,他摁着她的头往他的胸口埋了埋。 没有人说话,很安静。 不一样的静。 等眼睛适应了后,唐影才探出头来,扭头,前方不到五米,陆离靠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 唐影此时的手还在他的后腰,手指在他的內裤边缘,如果不是灯亮,可能就……伸到了下面。 她抽出来,和楼景深并排站着,他的手未曾离开,依旧抱着她。 唐影这才明白,这男人刚刚为何突然要她扶着,为何突然亲昵。 陆离两腿交叠,双手抄兜,眼神极黑,难以忽视。 他看着他们俩,随后薄薄一笑,“看起来很浓情蜜意。” 重点,看起来。 楼景深没说话,但唐影感受到了肩膀上突然而来的施压。她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看她,但紧抿的薄唇也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上次电话拉黑又放出来后…… 【同样的招数来第二遍就没有意思,已经到了同吃一份早餐的地步,岂是拉黑电话就能断绝你那颗不知羞耻的心】 言下之意,是要看她,实际行动。 “你们在这么沉默下去,就给我一种……”陆离掸了掸烟头,好像上面有灰,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做起来潇洒至极,“偷情被抓包正在想措辞搪塞的荒唐感,都哑巴了?” 第145章 楼先生,彼此交锋 本来没有这种感觉,哪怕是他这么说,也没有,但他莫名的加了句‘都哑巴了’,那种气氛和感觉一下子就延伸出来。 好像他们真的在偷情,碰到了他这个正主。 楼景深还是没打算说话,摆明了要把这局面交给唐影来解决。 唐影其实原本就想做个乖宝宝,什么都不说的,看来是不行了。 她看向陆离,陆离也恰好看着她,眼神晦暗。 灯又灭,又被陆离给弄亮。灯光一明一灭之间,他的脸庞和陆城完美融合。 唐影顿了差不多有五秒钟的时间才开口,“什么叫看起来,我们本来就浓情蜜意。” 陆离露出了一种讥笑,没吭声。 “………”唐影乍舌,“你大半夜在这儿干嘛,不会是在视奸我们吧?” “已经快六点,睡不着准备来看看老友。”陆离眉头拧了下,“我记得先前病房里不是你,是顾大小姐。” 他黑色的瞳仁掠过一丝轻笑,“上半夜顾小姐,下半夜换个人,楼总厉害啊,金枪不倒。” 楼景深的脸色,毫无变化,好像他是一个局外人。 “陆二少,就算是他夜会很多个女人,你用得着用这幅嫉妒又羡慕的语气?我家景深就是厉害啊。” “………”嫉妒羡慕? “你是瞎子?”陆离回过去,视线把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唐小姐是怎么忍受这种不耻行径的?上一秒抱着别人,下一秒又接受你的投怀送抱,我还以为唐小姐是冰清玉洁的类型,绝不肯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唐影瞄了眼楼景深,后者还是不打算说话。 “看来和顾小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是一个肯为了男人而侮辱自己的人,不,顾小姐应该还做不到侮辱自己吧。我更奇怪的是……”他顿一下,一抹寡淡的流光从眼角里划过,让他有那么几分邪性,“我哥是怎么因为你和陆家决裂的,因为你肯……逆来顺受?” 司御说,挑拨离间一定要做的润物细无声,要高级。可陆离的挑拨,就是这么赤果果,效果却又倍增! 唐影暗暗的捅了捅楼景深的大腿,说句话啊,被反杀了! 楼景深沉黑的瞳仁被灯光照耀着黝亮深邃,他的余光从唐影身上走过去,最后停在陆离的身上。 涔薄的唇有几分苍白,“你挺逗的。” 四个字,平静落地。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费尽心思在沙滩上堆了一个城堡,眼看着就快要完成,一个浪水打来,不过两秒就给你冲的干干净净。 这浪,来时猝不及防,走时无声无息。 陆离如那场用心堆积的城堡,楼景深如浪。轻轻松松的四个字,把他的长篇大论给盖了过去。 你挺逗的—— 你逗在胡扯,逗在惦记你过世大哥的女人,逗在你的不道德。 嘲弄,讽刺,碾压。 陆离看向了楼景深,眼神和他在空中相碰,无形的火花在飞溅。 男人自古就嗜争夺,从上古到现在,亘古不变。 “陆二公子。”唐影这时开口,“事分轻重缓急,有女人在他的病房,尽管心里不舒服,但楼总受了伤,我自然不能大吵大闹。而且人活着最愚蠢的就是,亲者痛仇者快。我知道顾小姐巴不得分离我们,难道我要遇点火就着么?那以后她的动作会更多,我要做的是见招拆招,而不是吵架发脾气,嘴巴除了用来吃饭还用来说话解决问题。” 陆离沉默。 灯又暗了下去,这一回,灯再没亮。 “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是冰清玉洁的绝不和其他女人共享同一个男人。” 她清润的声音在走道里徘徊。 ……… 她扶着楼景深去电梯口,陆离依旧在原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身子连他的一丝气息都察觉不到。 好一会儿,他才走,腿伤好多了,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但他还是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到楼梯拐角,漆黑里听到了他的声音。 “听到了?” 有女人隐忍的呼吸,好一会儿她才说,“我总是不信他们认识十几天的时间,就有这种亲密的关系。” 第146章 楼先生,在怀疑她 可刚刚第一次陆离把灯点亮的时候,她这个位置刚好在唐影楼景深的后面,斜着,清楚的看到了在楼景深衣服下,唐影那只调皮的手。 摸的尺度不算小,他允许了。 她说拥抱,他说嗯,并且抱着她。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和他认识十年,拥抱过,没有拉过手,没有亲吻过,更没有如唐影那般的抚摸过。这十年里,他也没有和其它女人那样暧昧过。 “这是为什么?”她不懂,“景深……也是以貌取人么?” 因为唐影比她漂亮。 “顾小姐。”陆离开口,“这世上很少有不以貌取人的,你我都是。但是能吸引人的,永远都是内在。难道你在唐影的身上除了好看外,就没有发现她其他优点么?” “她……会说话?”顾沾衣用着不确定的措词,她第一次看到唐影,就很不喜欢,没办法去发现她的好。 “她岂止是会说话,如果你什么都看不到,那你也只能自怜自艾。顾小姐,你……”陆离有些停顿,“太过无趣,你远远没有她丰富多彩,这就是她最大的优点。” 陆离回自己的病房,走了几步,身后是顾沾衣脆弱的声音,“陆离,你也喜欢她么?” 陆离停住了步伐,“谁让我和陆城是双胞胎,谁让我和他心脉相连。”所以,陆城喜欢的他也喜欢。 顾沾衣懂了。 心头越发的沉重。 一直到天亮,顾沾衣都坐在楼梯上,一动未动。 ……… 回到病房。 楼景深腹部的纱布见了红,最上面一层有淡淡的血色,里面血会更多。 “我叫医生。”伸手按铃。 被楼景深掐住了手腕,他躺下去,闭眸,“你别闹,我就不会出血。” “………我没有……”闹。 他一个眼神瞟了过来,唐影识时务的闭嘴,走到床边,看他已经打算睡觉,开口,“我给你换衣服吧。” 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不行。 可能是觉得不答应她,他就不得安生吧,楼景深靠在了床头,命,“去拿。” 唐影从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过来,坐过去,开始脱他的衣服,男人的身体肌肉纹路清晰分明,荷尔蒙在看到手臂的肌肉时,多了几分爆棚的成熟性感。 她在他手臂上捏了捏,手感挺好。 一抬头对上了他的黑眸,正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定有一个如同是黑洞一样的窗户。 不让别人窥视,却又喜欢窥视别人。 这个眼神有点散漫,散漫的让她无法抵抗,唐影把衣服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干嘛这么看着我?” 唐影把新衣服撑开,要搭在他的背上,发现他又靠了回去,这么靠着衣服怎么披。 “我不穿你岂不是更高兴?”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那就不穿了?” 楼景深薄唇微动,未发一语,唐影露齿一笑,把衣服叠起来,然后到床上去。 “别动。”他说。 唐影看他,不解,“……干嘛,我就待在床外?” 楼景深把她的手拿起来,因为做饭受的伤已经全好,没有留下伤疤,这双手润白修长,不食人间烟火,怎么看都不像会武功的手。 当然,也有例外。 放下她的手时,开口,“你聪明有些让我难以想象。” “啊?什么意思?”唐影一愣,随后去勾他的手指,让两人的手在一起纠缠,指节相碰。 “陆离提出的问题我也很疑惑,你看起来的确像是受不了委屈的人,满身都是娇生惯养。但你偏偏一次次的忍了,不禁让我怀疑你除了想要报复顾沾衣之外,还有别的目的。” 唐影坦然的把玩着他的手指,眸黑白分明,“还有什么目的?”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一定是猜到了我会这么怀疑。紧接着就告诉陆离,你不是那种一点就着的愚蠢女人,你会见招拆招,这话岂止是说给陆离听的。” 唐影顿了下,然后,手臂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头凑过去,如兰的气息在他的唇边,“可以亲你一口么?” 第147章 楼先生,你心动了 近在咫尺的女人,体味清香,唇不点而赤,唇上的纹路清晰柔软,他低声,“亲吧。” 得到了命令,她探头亲去。 然后又像是带着某种情绪的,重重的揉捻着,好一会儿才起来,有些气呼呼的。 “你干嘛那么聪明?” “看来我没说错,你还有其他目的。” “我说你聪明,指的是我那些话不止对陆离说,还有你。我就知道你会怀疑我,所以才那么讲。”唐影不爽的在他胸口摸了一把,尤其是某个突出小豆的地方。 男人身躯有异样,但没有阻止她的大胆行为。 “我能有什么目的,难道说我没有那个魅力让你喜欢我,不能让你爱上我,我图不到你的人,图不到你的一切?” “你这么有自信?” “当然,我要你所有的一切都贴上唐影的标签,我会比顾沾衣更适合你。”她的目标好像一直没变,就是图他这个人。 多年以后,楼景深依然没有忘记她的三个瞬间,第一次是在结婚那天,她推开他的卧室门,伸进一个脑袋,问能不能进来睡。 那时心口躁动。 第二次在绝色,她坐在他的对面,说【顾沾衣是天选的,我是你选的。】 那时动了对一个女人的责任。 第三次就是现在,她在抚摸着他,说着霸道的话,【我要你所有的一切都贴上唐影的标签。】 那时动情。 ………… 唐影贴着他的身躯,没有枕着他手臂,就是靠着,腿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腿上,反正身体的某个部位一定要在他身上才行。 “楼景深。”她揪着他的衣服,是的,这衣服到底是穿了,哎…… “你是不是故意的,顾沾衣在你身边睡了那么久,你不知道?” “你要是不来吵闹,我能不知道的更久。” “那现在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楼景深闭着眼睛,俊脸冷润,“抬头。” “干嘛?” “抬,我告诉你答案。” 唐影侧身,抬头,正好对着他的脸,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往下一压,唇一下攥住她的。 唐影,“………” 这个吻不算深,甚至时间很短,大概只有十秒钟,可他却带着席卷式的用力的允着她的唇瓣,那个力道……… 不过十秒,就让她的唇,红的能滴出血来,可见力气有多大。 他松开她时,她的唇在发麻。 “现在可以闭嘴了。”他拍拍她的头,把她,拉下去躺着。 唐影,“………” 少倾,她又抬头,嘟唇,吻了下他,眼神如花在飞舞,“你是不是找到治我的方法啦?” “………” “真聪明,如果你能……”抱着我睡,会更好。 “别妄想,下去。” “………哦。” 唐影躺下去,果真是被一个吻给治了,再没说话,贴着他的手臂,睡。 等她睡着,楼景深才睁眼,侧头,靠着安静的女人,睡着后比清醒时要顺眼许多。 会武功这事儿,要么是她隐藏的太好,要么是柳如在说谎。 ……… 唐影八点醒来楼景深不在,说是拍片子去了。 郑欢过来看她,带来了早餐,这几日绝色没有异常,和往常一样。那些人也并不知道绝色易了主。 郑欢走后,唐影就躺在床上玩手机,玩着玩着无意间就看到了某个新闻,楼景深为新欢宴会打架,旁边配了柳如的照片。 点进去。 无非就是媒体的一通胡乱猜测,说这对青梅竹马看对眼,在宴会搂搂抱抱。 搂搂抱抱这几个字看起来很扎眼,唐影打了电话过去,第二遍对方才接。 “有屁快放。”柳如的语气很不爽。 “干什么,你是不是抱我男人抱的不够爽,火气这么大。” “老子什么时候抱了你男人,就你男人那个德行,我他妈稀得抱。” “………” “赶紧过来救我,我被人绑架了。” “又被绑架?柳小姐,看来绑匪对你情有独钟啊,一年不到绑你两次。” 第148章 楼先生,焦头烂额 “别啰嗦,赶紧来就是,我被关着。” 唐影张口正准备说话,那一头柳如就开始骄纵,“我不吃,滚蛋,让你们主子来见我!” 唐影,“………”这也叫绑架? “大小姐,你自求多福,我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你若是再惦记着要上了我的男人,我也绑你。”挂电话。 放下手机,原本打算起床溜达,去一趟绝色,小心点走路还是没问题的。但余光瞥到了什么,她又再度拿起手机。 点开新闻里的图片,图片里是楼景深把柳如护在怀里,正捏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腕,气势凌人。现场人很多,看的不是很清楚,放到最大,依稀看到照片最后方的角落里,有一个男人,他俊美的脸庞和那一身不俗的气场。 邺城著名的中式别墅小区,藕花深处。 韩佐的落脚地。 别墅里,医生正好处理完楼景深的伤口,韩佐下楼。佣人送医生出去,韩佐站在沙发背后看了眼躺在沙发的男人,唇启,“我这儿又不是医院,你跑我这儿做什么?” 楼景深没有睁眼,开口,“我若是呆在医院,我这辈子都别想好。” “哦?”韩佐双手插袋,一身白色的家居服,风~流雅致,他走过来,坐到楼景深的斜对面,两腿自然伸展,修长结实,“不会……是唐影缠着你不让你休息吧?” 毕竟他也见过唐影两面,也知道一些。 楼景深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听你这话意思,是打算和唐影过一辈子了?” 楼景深一下子眼开了眸,看到的是那造型简单却又精致奢华的大灯,扭头,瞄了眼韩佐,“你说什么?” 韩佐,“……” 两秒后,他突然咧嘴笑了,“你意外表示你说这话时是下意识,人的下意识是最真实的,你喜欢她。” 这是确定句。 …… 唐影万万没想到楼景深又不在医院,电话也打不通。 中午姜磊给她送饭。 “姜磊,你说你家总裁是不是个女人,怎么动不动就躲我?” 姜磊心想还不是你太缠人,一点都不让人消停。 “总裁日理万机,他是楼家的老大,担子很重,确实很忙。”姜磊叹息,“其实也挺可怜的,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生病,然而又不能病。” 唐影咬着火腿,“你一个司机,你不心疼你自己,你心疼日进斗金的老板?” “对啊,我知足常乐。” “哦,你说你老板贪心不足。” “………” 唐影也不逗他,“你去给我找个轮椅,饭后我要出去走走。” …… 姜磊直接带她来了住院部的小花园,她没办法穿裤子,腿上盖着一个毛毯,一件大大的睡衣外穿着一件羽绒服,挡着深秋的冷。 浅薄的太阳破云层而出,胜在没有风,所以也算是暖和。 晒一会儿就觉得渴,让姜磊是旁边的超市帮她买杯水。姜磊刚走,一个看起来浑身不舒服的女人就过来。 “这不是……唐老板么,你怎么了,伤还没有好?” 唐影抬头看去,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不认识。 “不记得了么,一个礼拜前我去绝色给你处理的腿伤。因为一时紧张,还让楼总给吼了呢。”最后一句话似乎还有些嗔怪的意思。 是她啊。 唐影想起来了,那个故意弄疼她的女人。这事儿她本来都忘了,没想到这女人又自动送上门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在楼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他过来给你赔个不是。” 她看到了那女人眼里一闪而逝的讥讽,好像在说你算老几,你在楼总面前替我美言。 “我叫施乐。”施乐眯着眼睛,赞叹,“唐小姐长的真漂亮,果然绝色。” “谢谢。”唐影的手指随意的搭在腿上,抬头,淡淡的靠着她,“施小姐,你和顾小姐是好朋友吧?” “嗯对。” “认识顾成彦么?” “顾家大少爷应该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吧。” 那么………唐影受伤住院这事儿,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女人透漏给顾成彦的。毕竟她住院,顾家不可能会第一时间知晓,只有在医院的内部人员会很快的知道,再加上这个女人之前又见过她。 第149章 楼先生,背后的人 顾成彦为了要见她,在绝色里闹过。会在她住院当晚、收买了那层楼的护士医生强暴她,这个女人想必是功不可没。 “施乐啊,你知道死了两个字怎么写么?” “什么?”施乐一时没懂。 唐影勾唇,单手撑着下巴,手指细长,漫不经心,“施乐……如果普通话说不清楚和死了倒是有些谐音,你说是不是?” “唐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得罪你。” 唐影知道和顾成彦合谋那事儿,她没法提。因为不喜欢被人传出去,她被强暴未遂过,传出去不好听。 而且问了,她也不会承认。 “你没有,嗯,就是我纯粹的看你不顺眼。”她往她的声后看了一眼,“你听我的,话吧?” 施乐回头,看到了姜磊,他还拿着一杯热热的奶茶。 “小姐要做什么?”姜磊问。 “那边不是有个池子么,把她丢进去泡一会儿。”唐影轻轻松松的下令。 施乐一惊,“你敢!” “我家景深说了,看谁不顺眼我就可以收拾她,所以我非常敢。”她摆了摆手指。 姜磊,“………”总裁什么时候说过了? 不过他把奶茶放到唐影的腿上,抓起施乐跑到了池边。 “唐影,你他妈,你疯了!放开我,放开!啊啊啊!”狠话都没有放完,姜磊就把她扔了进去。 深秋。 凉意赫人,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开始打哆嗦。 唐影闭着眼睛享受着日光浴,喝着奶茶,听着尖叫声,美。 这么美,自拍一个吧。 拿起手机,扯了扯衣领,嗯,露不了沟,衣服挺紧。拍好后,发给楼景深。 配上字。 【又是想你的一个艳阳天。】 发完摁灭手机,继续喝奶茶。 “让她闭嘴,少泡五分钟。”一直叫,搞的围过来好几个人,再叫下去,人会更多。 “好的。”姜磊领命,低头对着施乐大声凶道,“再叫,就多泡半小时。” ……… 人多了点儿,唐影绝对挺无聊,就起来走走。往人少的地方走,越冷的地方人自然少。 最冷的地方只有湖边,但院方可能是怕跳河,所以四周都围起了刚刚的栅栏。 她站着,半分钟后,才回头。 “出来吧,都跟了这么久。” 从大大的榕树后出来一个男人,一身黑色,冷峻逼人,那头短发越发让他显得冷傲。 他站到唐影的身前,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大腿,脱下自己的风衣,给她披着。 随后才温柔的拍拍她的头,“警觉性不错。” 唐影一笑,“这都不知道,怎么在绝色混?”本人比图片上更要来的吸引人。 那一个眼神,柔光流泻,正好就泄进了柔软的筋脉上。 唐影回来的时候,姜磊在到处找她,看到她,简直可以说是喜极而泣。 消失了半个小时,腿还没好,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无法交差。 一时激动,扶住了唐影,“吓死我了。” “我还能丢了不成,你别碰我哟,小心我告状。” 姜磊又赶紧拿开手,把臂弯的毯子挂在她的身上,免得冷。 唐影进病房,姜磊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外,搓着手掌。 站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唐小姐穿着一件过大的羽绒服在外面晃荡了半个小时,按理衣服上是冰冰凉凉,可刚刚他摸上去时,衣服是暖的。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在空调房里才出来,这个基本可以排除,最近几层楼每间屋子他都找过。这么冷的天,走回来,热气也散了。 第二,被人抱着或者羽绒服外还有一件衣服,只不过进病房时拿走了。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姜磊看了看电梯,正在往下,从15楼到了5楼。人没有走远,他冲往另外一个电梯,下去。 ………… 临近黄昏的时候,柳如来了。 大小姐派头很足,高跟鞋踩在地上哐哐而响,听着心情就不大好。 第150章 楼先生,苏越里? 墨绿色的大衣,里面长衣长裤,走过来,到有些英姿飒爽的干练。 衣服一脱,就躺在沙发,就是一个等着人去伺候的娇生惯养。 唐影坐在床上没理她。 一分钟后,柳如拿起了烟,冲她摆了摆,“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吸烟。” 唐影慢吞吞的过去,坐她对面,“你不是被绑了么,怎么出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老子是柳家大小姐,谁能绑我。” 哦,真狂。 “至于你在哪儿,我不会查么。”柳如把一根烟扔进了垃圾桶,长腿一踢,好像很不耐烦那垃圾桶刚好在她脚边,桶太轻,一踢就倒。 她朝着唐影点点下巴,“去扶起来。” “………” 唐影把腿放在桌子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当我是你家佣人?门口那保镖是怎么回事,怎么谁都往里放。” 柳如的细眉一下拧了起来,“我说,你脑子没病吧,谁能拦我。” “……行吧,你是豪门千金,你大。你来干嘛?” “我问你,你和苏越里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你别他么给我扯,我在他手机里看到了你的电话,这也就算了,下午他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把我给放了,外套还有女人的味道。”柳如上下打量着唐影,“难道他不是来见你?” 唐影没吭声。 柳如叫她沉默,也沉默了一会儿,一分钟后,她以一种探究式的语气说道,“我一直觉得你非常不简单,神神秘秘。你说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你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像。” 她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你接近楼景深没关系,什么理由都行,但你不能玩到我的头上来。” “不过一个电话而已,哪怕是他手机里存的是我的照片,那又如何。他是你前男友,现在已婚……你说的玩到你头上的意思,仅仅就是我和你前男友认识?” 不是这个意思,可柳如又无法和她辩解心底真正的意思,说出来,总觉得她和苏越里还有什么,她才不会承认! “你是说你和苏越里认识?” “嗯。” “怎么认识的?”柳如架起了二郎腿,漂亮的眼睛里是咄咄逼人,“以前苏越里跟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穷苦家庭出来的,我到现在都摸不清他的底细,一出现就变成了什么总,你和他………” “柳如。”唐影打断她,她甚少全名叫她,非常少,“我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你也没有那个资格追问我,他现在已婚,如果你还喜欢他,想要挖墙脚,随你便。但就一个电话号码,你要借此借口来找我麻烦,我会以牙还牙。” “………”!!! 妈的。 “你威胁我?”柳如简直不敢相信,整个邺城,除了楼景深天天和他吵架,其他人还没有谁和她这么说话。 “我威胁不了楼景深我还威胁不了你?” “你他妈!”柳如飙了句脏话,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你特么混到这江南来作福作威,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 大小姐派头,比她还足。 “我要是不来,你那一次被人绑架,你不是被人给轮了。” “………” 柳如恨恨的点头,这女人和楼景深一样的讨人厌。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水果,想扔到唐影的脸上,但神色一转想到了什么,“绑我的地方是一间废弃的电影院,地处隐秘,你怎么会刚好在那儿,那么巧?” “你真想知道?” “你和苏越里之间不让我知道,我不问也罢,但是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我不能问?” “苏越里让我去的。” “什么?” “你被人绑架他发现,现身怕你对他死缠乱打,只好来求我。” 柳如站了起来,在沙发前转了两个圈,然后走过去到唐影的身边,一屁股坐下,“唐影,你是不是有病?” “……救你我还有错?” “你他妈不会让他来救我,老子之前养了他几年,救我一次我就对他死缠乱打?我这么贱?” 第151章 楼先生,我喜欢你 “你现在一副为什么不是苏越里去救你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挺……” “你敢说出那个字,我让你知道我柳家的厉害!”哼,收拾不了你,我就和你拼爹! 唐影抿了一下唇,好吧,“你还蛮可爱的。“ 柳如站起来,随意掀了掀眼皮子,“老子无敌可爱,需要你说?我可告诉你,以后我要是知道你和苏越里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饶不了你!” 起身,大摇大摆的走了,高傲如女王。 ……… 晚上十点。 楼景深还没有回来,明天一早,楼景深估计要送她去奶奶那儿,还有司御的婚礼,不知该怎么解决。 司御和奶奶,好像都得罪不起。 阳台有动静,唐影起身。本想叫姜磊进来看看,想了想又作罢,大晚上他们也需要休息。 过去。 一抹身影如同飞燕,动作精准又潇洒的落在阳台,光线明灭处,只见他俊美的脸庞。 陆离。 唐影站在门口,“……你干嘛,你从哪儿过来?” 陆离站起来,拍拍手掌上的灰,把帽子反扣着,“不用管我从哪儿来的,你只要知道我来是找你算账。” 十点医院里都进入了睡眠,只有远处的楼层偶尔还有病房的灯亮着,但是那点光也不足以照到这儿来。 昏暗的光线,勉强看到他的挺拔的身影,那不容忽视的存在。 唐影靠在门框上,“算什么账?” “今天凌晨,我不爽。” 唐影还想了一下凌晨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她和楼景深在走道里碰到他的那事儿。 “你有什么不爽的,你闲的?你跑那儿站着,你……” 他突然逼过来,男人的气息像一阵风,她感受到了劲道,身体本能的往后一靠,他单臂撑在她的右脸侧,把她控制在自己和门框的中间。 “本来挺忙,只是看到你和楼景深一个鼻孔里出气,我就闲的想来膈应膈应你们。” 这种看不见但是等到适应了这光线、又能看清一点东西时,是最要命的。他的脸庞就在眼前,轮廓分明,帽子反戴,半分桀骜,半分贵气。 这种光影下,他有一种让女人沉沦的男人魅力。 唐影对上他的眼睛,轻笑,“吃醋啦?”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唐影抿抿唇,“你………你喜欢我?” 陆离没吭声,只是眼神半敛了起来,幽芒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女人没有化妆,刚刚从床上起来,头发蓬松,肤色雪白,身姿曼妙,美的空灵。 “不行,你不能喜欢我。”唐影抱着胸,语态淡然,“你只能做做样子喜欢我,气气楼景深就好了。” 他黝墨的眼神一下能滴出黑汁来,“你还真拿我当枪使?” “这不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么?” “我们说好什么了?” 唐影啧了一声,“你这男人怎么一点定力都没有,见几次面你就喜欢我。” 陆离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拿开手臂,站直。方才没有感觉到,等他站直后才唐影才感觉到了两人的身高差,她须得养着脖子才能看到她。 “我最后一次问你,我哥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还是转到了这个问题上来……找你陆离知道她和陆城的关系后,就一直没问。 唐影靠在门框上,她的脸庞是一片黑暗,谁也看不到她在想什么,“我说的你信么?” “说说看。” 正在此时,外面有动静,隐约听到了姜磊叫楼总。 楼景深回来了! 若是被他看到,这一回是偷情无疑! “你快走。”唐影的语气有些急切。 “你还没回答我。”陆离不急不慢的。 “没有关系!” “真的?” “嗯。” 门已经有了门把手扭动的声音,唐影推了一把陆离,哑声,“赶紧离开。” 陆离拽着她的手腕再一次把她推向了墙壁,抬起她的下巴,黝黑的瞳仁如风而至,“我告诉你,老子喜欢你。” 第152章 楼先生,捅篓子了 “………”什么。 低头在她唇上用力的亲了口,“盖个章。” 唐影全身都绷的死紧,楼景深已经进来。 陆离还拉着她,呼吸依旧和她纠缠着,他探过头对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以后再拿我喜欢你这事儿开玩笑,见你一次我就非礼你一次。” 他的呼吸滚烫,从她的耳垂拂过,唐影很痒,本能的缩缩头。 ………… 唐影从阳台上进来,正好楼景深从浴室出来,打开了灯,他手里还拿着毛巾。 他看了眼床铺,这才看她,“在阳台做什么。” “睡不着,在那儿吹吹风。” 楼景深没有回答,眼神黑沉,往她的头顶看了去,目一下精锐。 唐影,“………”怎么? “来,过来。” 唐影过去,他拍拍她的头,“明天一早送你去奶奶那儿,我会陪你去。” “………哦。” “去洗脸,然后睡觉。” 唐影进去。 楼景深攥着拳头去了阳台,医院的阳台不像是居民小区那么生机勃勃,这儿什么都没有,光秃秃一片。 他撑开掌心,那儿躺着一片碧绿的叶子,刚刚从她头顶上摘下来的。这种叶子随处可见,巧就巧在这种叶子光滑通透,不足以沾着头发上半天不掉,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沾上去没多久。 外面有姜磊把守,没人进来,只有阳台……他看了眼对面的阳台,侧面的窗户半开着。 两个阳台的距离大概一米五,掉下去的可能很大,但如果是陆离………他有那那种安全落地的把握。 他来了啊。 而且故意在唐影头上留下了一片树叶好让他发现。 ……… 五分钟后,唐影出来。 楼景深坐在沙发,双手抱胸,两腿自然张开,姿态慵懒霸气。 头后仰,喉结突显,光从他的碎发穿过,眉眼中一片的琉璃之色。 唐影过去,戳了戳他的头,“你去哪儿了,伤没事儿吧。” 没人回。 “楼景深,你睡不睡……” “去洗澡。”楼景深闭着眼睛重申。 “我洗过了。” “再洗一遍,里里外外,如果有消毒液也用一用,快去。” 唐影,“………”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重新洗。” ……… 因为大总裁的一声命令,唐影艰难的又洗了一个澡,膝盖不能碰水,所以洗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多多少少还是沾了点水的,但也无伤大雅。 出来后,楼景深已经不在。 “………” 居然走了,那她洗澡做什么。 她出去,姜磊正在打瞌睡,看到她,立刻一激灵,“小姐。” “你总裁呢?” “半个小时前就就走了,小姐,您是不是和总裁吵架啦,我看他心情差的很。” “哦,他哪天心情不差。”唐影也打了一个哈欠,“一会儿我给她打电话哄哄说几句甜言蜜语,他就好了。” “……小姐………您每次说甜言蜜语后,总裁的心情更差。” “你是不是想死?” “没有没有,不敢。” “行了,找个地方睡觉去吧,不需要在这儿守着,我反锁门,不会有人来骚扰我。” 姜磊真是有点困了,对面有休息室,“我去那儿,有情况叫我,明天一早要去老夫人那儿,您也早点睡。” “嗯。” 唐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感叹一句,这发神经的陆离,楼景深一定是猜到了。 睡觉。 隔天六点,姜磊来接人去奶奶那儿,却发现唐小姐已经消失,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人我带走了】五个字,遒劲有力。 姜磊两眼一黑,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人被绑了!!楼总知道了,不得剥了他的皮! 姜磊先联系院方过后,才打电话给楼总。半个小时后,楼景深过来。 病房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异样,床褥上没有过挣扎,被子掀起来的角度也是一个完成的三角形。 第153章 楼先生,她被绑架 这种情况,更像是自己走出去的。 楼景深皱着眉,“怎么就确定是绑架?” “纸条。”姜磊把纸条给他。 楼景深拿过,陌生的男人字体。纸条一揉,在手心里攥了攥,扔进了垃圾桶。 转身出去。 查看院方的监控,凌晨四点半时,一名高大的黑衣男人进了病房,病房里什么情形看不到,五分钟后扛着唐影出来,按照她手的垂直弧度,应该是被打晕。 绑走唐影的人,有三个怀疑对象,顾家、为报复。司御、强迫她参加今天的婚礼,还有一个就是陆离,大半夜能爬窗户来见人,绑走唐影培养感情没什么稀奇。 “去联系陆离,看他在哪儿。” “是。” ……… 楼景深去找顾柏达的路上,给司御打了电话,开门见山,“唐影是不是在你那儿?” 司御顿了有两秒的时间才开口,“丢了?” “差不多吧。” “一个女人你都看不住,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快要到了,楼景深停下来看楼下的风景,俊美的脸庞虚虚的印在透明的窗户上,“用一个女人逼另一个女人出现,你又是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 那一头的司御没有吭声,但是声音显然冷了几分,“自己找吧,找不到就怨你命不好。” 楼景深刚刚挂完电话,前方顾沾衣就过来,精神很差,满脸苍白,她已经不像是以前朝他扑过去,远远的站着,笑意盈盈,“景深。” 光影斑驳,她瘦弱的身躯脆弱的风一吹就会倒。 “早。”楼景深的语气淡漠疏离。 “你……是来找我父亲的么?” “嗯。” “他不在。” 楼景深也没说什么,犀利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流转了几分,半分钟后,他确定,唐影被绑一事,和顾沾衣没有关系。 掉头离开。 走了几步,顾沾衣又叫住了他,“景深……” 他回头。 “我……公司昨天找我了,说要和我解约,这事儿你知道么?”楼景深贵为公司大boss,和旗下演员解约,他应该是清楚的。 “那么你做了什么,要让公司和你解约?” 顾沾衣已经不指望他会安慰安慰她,只是这种语气,依然让她受伤。 “罢演。”楼景深吐出这两个字,“一个角色你签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临开拍之际你罢演,这不是违约就能囊括的,是你毫无职业精神。顾小姐,你的大小姐性子也该收一收了。” 他提布走人。 剩下顾沾衣,站在那儿,脸色铁青。 ……… 病房里。 楼景深正在换药,奶奶打电话过来,听语气倒是挺兴奋的,“孙儿,你们还有多久才到,我让你玉姨准备了你爱吃的早餐,你太太爱吃什么,你说我记下来。” 楼景深闭着眼睛,声音温润,“奶奶爱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过要晚些才能到。” “又怎么了?”语气猛然焦躁。 “这回是您孙儿受了伤,正在医院。而且今天是司家大少爷结婚的日子,我得出席。”楼景深对着话筒笑了笑,声音愉悦,“我的好奶奶,您再给您孙儿宽限一天,今天晚上我们俩准时出现。” 孙子的讨好和软化,有些管用。奶奶询问了他的伤势后,发了一顿脾气,如果今天晚上人在不出现,奶奶就直接派人来抓。 换好药,包扎好,楼景深站起,出门。迎面姜磊过来,“楼总。” “陆离呢?” “他一大早就出院,不知去了哪儿,我听陆家人说,二少可能去了江北。” “备车,去江北。” “是。” ……… 司家太子爷的婚礼,排场自然不可少。露天酒店,富丽堂皇,用鲜花堆砌的现场,唯美浪漫。 不过十点半,有些按耐不住司御娶的是哪个名门千金的好奇心,已经来到了现场。 18楼。 司御穿着白色的休闲衬衫,黑色的西装裤,邪肆的坐在沙发上。衬衫也没有扎起来,随意的堆积着,扣子更是解开了两颗,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第154章 楼先生,司御婚礼 他坐在那儿,如虎,气场全开。 只字未语,把玩着手机,看了两条祝福短信,然后手腕一晃,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一圈,整个动作,流光溢彩。 床上有人嗯了一声,婉转、迷糊、好听。 他侧头。 女人还穿着医院的睡衣,腿上缠着绷带,光着两条腿,长长的睡衣堪堪遮住了大腿。 唐影躺了一会儿才坐起来,脖子很酸,她抬手揉了揉。这才揉一下,就看到了斜对面的……满身都充斥着微笑的男人。 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唐影用半分钟缓和好了情绪,露齿一笑,“原来是大佬啊。” 司御点点下巴,“下来,把床给我收拾好,我不喜欢看到一丝褶皱。” “………” 唐影下来,没有收拾,“我家的床我都不收拾,你自己动手。” “唐影。”司御的眸漆黑的毫无温度,“你是不是被宠坏了?” “对啊,我姐宠的。” 司御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几秒后,“坐。”单音字。 唐影小心翼翼的坐下去,腿部不能绷的太狠,会疼。坐下时,免得走光,拿起一条毯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我对你没兴趣,不用多此一举。” 唐影看着他,这男人真奇怪。为了要见她姐姐,把婚礼提前近乎于半年,因为她说她是她姐姐宠的,意外的他没有纠结于让她收拾床。 “你把我掳来想干嘛,怕我不出席?” 司御冷笑一声,“我不怕你不出席,只不过……你来早点,倒也好,我能早点控制你。” 正说着,外面有人恭敬的,“大小姐。” 紧接着门打开,穿着简单小礼服的女人进来,这女孩儿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看起来很友好,齐肩短发,脸小小的,温柔恬淡型。 “御。”她亲热的唤了声,司御也站起来,把她拉过来坐着,看起来挺宝贝她的样子,“不是说婚前不能见面?” 女孩儿笑了下,眼睛精致的像月牙,“我们今天早上还一起吃了饭,哪儿有那么多规矩。” 说罢扭头看向唐影…… 女人永远都在意女人的五官,唐影的脸长的太扎眼,女孩儿微微一愣,恍惚里还以为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女人,也和面前这个一样的美。 “姑娘真漂亮。”她一笑,有两个酒窝,看起来人畜无害。 唐影不认识她,但必是司御的未婚妻秦菲儿,长的挺不错,气质也挺好。她一进来,司御就站起来迎接她。 在唐影的世界观里,来了一个人有人立马起身迎接的,一定是那人值得享受这份尊敬。 能让司御立刻起身的,除了值得之外,应该还有喜欢。 “你好,祝福你们。” “谢谢,你……”秦菲儿有点意外,“你怎么抱着毯子?”她看到了唐影露在外面的小腿,光溜溜的。 “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唐影笑笑,“你怎么不认为我是和你……老公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呢?” 秦菲儿看了眼司御,又看了眼凌乱的床铺……若是一般人,大概会真的这么想,毕竟唐影用毯子包裹着自己,和司御孤男寡女,确实有点暧昧。 “姑娘的长相就不是一般人,看起来很聪慧很高级,绝不是肯委身于有妇之夫的男人,哪怕这个人是司御。” 唐影想不欣赏这女孩儿都不行,降低司御来抬高她。 高级、委身,重点词,实在是让人愉悦到了心坎里。 “司太太真会说话。” 司太太……可能是这两个字让秦菲儿高兴吧,她侧头一笑,短发如扇子流泻,一片娇俏,“姑娘不仅漂亮还嘴甜,今天我们结婚,谢谢你来,若有招待不周,事后我们补上。” “好。” 唐影心里却想着,如果顾沾衣和这女孩儿一样,她未必能赢。 楼景深说的没错,长相不能一直吸引一个男人,内在才是精华。 司御低头,看着女孩儿清秀的脸,“我送你去换衣服。” “嗯。” 第155章 楼先生,你帮我嘛 秦菲儿起来时,朝着唐影,“一会儿我让人给姑娘送衣服过来,还希望你不要嫌弃的好。” 唐影也起来,客套,“怎么会,荣幸之至。” ……… 唐影在沙发上坐了五分钟,她正低头看膝盖的疤,一个星期已经在结痂,痒的很。不能扣,指尖压一压,疼痛感能解痒。 半分钟后,送衣服进来的人还没走。 “衣服放着吧。”她头都没有抬。 几秒后,男人低沉的嗓音,“你架子挺大的!” 唐影愣了下,抬头……那脸一瞬间如同花儿绽放,跑过去,往他的怀里一撞,搂着他的脖。 男人被她撞的后退了两步,身躯趔趄。他本能的箍着她的腰,然而这么一抱,女人就顺竿往上爬,腿抬起来圈着他的腰。 楼景深,“………” 女人的下巴放在他的肩头,等身子稳了后,她才松开一些,正面对着他的脸,在他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想我了吧?” “………” 楼景深面色微寒,“腿放下来。” 她鼓了鼓腮帮子,“不要。” 她穿的是一件睡衣,不是睡裤,这个姿势让她的衣摆都卷到了胯骨那里,他为了不让她摔跤,拖着她的屯。 这样一来,她整个屯部,都在他的掌心,贴的严丝合缝。 “去医院看看吧,你指定哪儿有毛病。”楼景深启口。 “看到你高兴也不行?莫非你希望我见到你就爱理不理?看不出来你挺有m属性啊。” 屯被打了一巴掌,“给我好好说话!” 唐影嘻嘻一笑,搂着他脖子的同时,手抚摸着他后鬓的短发,扎在手心里痒痒的,挺舒服。 “我好好说,好好说。”她嘟起唇要亲他,楼景深嫌弃的别过脸,抱着她走到沙发,把她丢下去。 唐影也没有生气,微笑着看他,那个眼神……痴迷又爱慕。 “………你够了!”楼景深把她的头扭过去,拿过购物袋,把裙子递给她,“穿上。” 唐影强行又扭回来,抱着他的手臂,“你给我穿,我不穿。” “你长没长手?” “我就要你给我穿。” 楼景深握了握拳头,低头,目光和她盈亮的眼神接触,“长了手若是连自己的事情都不知道做,那干脆砍了。” 唐影撅了撅腿,唇上的红润在男人脸上无限放大,“这个红色的,我不喜欢,我要黑色的。” 黑色……楼景深想起东方帝景,卧室里她的裙子全都都是黑色,连睡衣都是,外套也是暗色系。 “你心里是不是很阴暗,所以只能穿黑色来掩盖?” “………” 唐影戳了戳他的手臂,“黑色性感。” “别放屁,赶紧穿。” “你帮我。” 楼景深深呼吸,把她扒开,站起来,戴着一身冷漠的到了窗口,这个位置能看到花园里来来往往的宾客,像移动的小柴盒。 一分钟后。 他突然转身,抓住了朝着他扑来的女人。她笑脸相迎,小身子一扭,从他手里挣脱,到了他的怀里,手指轻车熟路的伸进了他的衣摆里,摸到了他的绷带,又摸向后背,抬头,从他的脖子亲上去。 丰润的唇瓣没有什么技巧的在他下巴上啄着,又到了他的唇角,一下两下三下……… “帮我。” 亲一口说一句话,“要不要帮我嘛。” 亲吻和抚摸几乎是同一个频率,男人淡定,平静。没有阻止她的神经病,低眸,看着她,视线深谙。 唐影咬住了他的唇瓣,舍尖探出,“你给我换好不好嘛………” 一分钟后,楼景深把她的手扯了出来,眸如雾,“小狐狸,你是不是很欠?”这话意有所指。 “………”说脏话。 “我……”唐影笑的灿烂,如同昙花一现,那笔墨浓重的一瞬,“我一直很欠啊。” “那脱吧。”他松开了她,把她推到离自己半米的距离,给了她空间让她脱衣服。 唐影持着怀疑的态度,“按照前几次的经验来说,你一定不肯就范,我脱了,你一定又是看两眼,然后自己去洗手间解决,我又不是你的avi。” 第156章 楼先生,婚礼风波 大概是这一瞬间女人的笑容很迷人,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没有想和她生气,她的这句话硬生生的让楼景深紧绷的脸舒缓了两分。 眼眸柔软,“就凭你那点手段,你也想当avi里的人?” “那怎么,能够让你……”有反应就行了。 “闭嘴。”楼景深打断了她的污言秽语,单手插兜,“脱衣服。” “………你又不干,我干嘛要脱?” 楼景深背对着窗户,周身好像有一圈淡金色的光圈把他包围着,把他一身矜贵给释放的淋漓尽致。 薄唇轻启,“不是要我给你穿衣服?” “哇!”她毫不掩饰心情上的喜悦。 “………”有病的女人果然……让人捉摸不透。 唐影把裙子拿过来,塞到他的手上,抬手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睡衣退到平坦的小腹时,门突然打开,就在那千钧一发之刻,楼景深楼着她的腰,抱起来两人旋转,把她抱在怀里,他背对着门口。 同时把唐影的衣服给扯了下去。 “大白天,楼总在我套房里做什么?”司御的声音。 楼景深低头看了眼唐影,她趴在他的胸口,咬着自己的唇瓣,一脸的荡漾。 “………”这个疯女人。 他把她拉开,唐影就不,就抱着他。 司御,“………” 他走过来,瞄了眼唐影,“你没长骨头,站好!”不怒自威的男人,随便加重点语气,足够震慑。 唐影慢吞吞的站起来,还没站好,腰一重,又被抱了回去,他温热的手指穿梭过她黑发。 唐影,“………” 司御瞄了眼楼景深,抿唇。 楼景深侧头,这是他第二次和司御正面交锋,“我们要办事,你还要围观?” “办事?”司御冷笑,“谁允许你在我的套房里办事的?” “那又是谁允许你在我的病房把她带走?” 司御目如点漆,没说话,锋芒毕露。 唐影煽风点火,“就是他绑的我,还把我打晕,他打我。”说话时,踮起了脚尖,满脸告状的色彩。 司御,“………” 楼景深把她的头又重新摁了回去,扒开她脖子上的头发,确实是红了一大片。 他看向司御,气氛一瞬剑张弩拔。 他正要说话,此时…… “我替御赔不是,这么金贵的大小姐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怎么能用绑的?严重么,我让医生过来。” 秦菲儿的声音透着中安抚人心的温柔,一下子冲散了男人之间无形的火苗。 这种温柔唐影永远都比不上。 对方这么说,她只能抬头,从楼景深的怀里起来,侧身,对着秦菲儿,“确实有点疼,不过还能忍受,谢谢司太太。” 秦菲儿换了衣服,还没有化妆。 “那就好,我和御去忙,你们在套房里休息休息,婚礼开始会有人来通知。”大方得体。 “好,司太太请便。” 秦菲儿过来拉司御,司御走前放了狠话,“给我老实点儿,你敢在这乱搞,我就敢把你扔进局子里,关上几天。” 唐影,“………” 这话不是对着楼景深说的,是对她说的,难道她满脸都写着‘楼景深你快来上我’这种话?哪儿有这么明显? ……… 他们一走,唐影又想窝在他的怀里,被楼景深一掌拉开,薄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就知道煽风点火?” “哪有。”哼。 “别撒娇。” “……哦。” “我去阳台打个电话,你去里面换衣服。”楼景深末了又补充,“别再说让我给你换的屁话,省点唾沫。” “也行,省点唾沫留着接吻。”她娇憨一笑,拿起裙子去了一瞬间。 走路时,睡衣的衣摆飘荡,在空中划出妩媚的弧线,优美至极。 楼景深的目光暗了暗,这女人……到底是仗着什么在他的面前骚话连篇又指使他伺候她的? ……… 十分钟后,楼景深从阳台进来,恰好出来,一抹鲜红的身影一点点的撞进来。他看去,女人一身抹胸红裙,优美而修长的脖子镶嵌上了几根懒散的黑发,那脖子都透着一股浓厚的性感。 第157章 楼先生,招架不住 再往下,裙子贴着她平坦的小腹,收腰设计把她整个腰部的轮廓都勾勒了出来,裙子长达小腿,恰好盖住了她受伤的膝盖,最下面是白皙莹润的脚掌。 她安静的站在他的前面,看着他,唇角含笑。恍惚中,她美的仿佛从梦中而来。 就那么一下,楼景深的心口开始燥热,包括那个地方,那反应来的非常凶猛。 直到胸口一重,女人又投身过来,抱着他的腰,“好不好看?” 她不过张口说句话,他猛的捧着她的后脑勺,吻,如疾风骤雨而至。 ……… 十一点半,楼景深和唐影下去。唐影穿着一件大衣,遮住了裙子,来参加婚礼,自然不能把新娘的风头给抢了。 今天唐影见了很多权贵,陆离,韩佐,顾沾衣还有其它豪门公子千金都来了。 司家太子爷结婚现场,万人空巷。更奇怪的是,今天的婚礼不需要婚柬,任何人都可以进,一般来说不太符合常理。 十二点,婚礼开始。 司御拉着新娘秦菲儿白皙的手,面对着牧师,正在起誓,秦菲儿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大事,而且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摄像头对准他们,男帅女美,看起来倒也挺登对。 唐影靠向了楼景深,小声问,“新娘美不美?” 他没理,好像这种问题根本不值得他回答。唐影皱皱鼻子,不回答算了。 一番中规中矩毫无新意的流程之后,新郎和新娘对视,准备戴戒指了,秦菲儿抬头,这才去好好的看他,面庞淡冷,他向来这样,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然而……刚才一直没有对视,这才发现他的神色里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迫不及待。 他在迫不及等什么? 到了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时候,唐影收到了来自新朗那黝黑中带着压制的视线,他在警告她。 无非就是警告她的姐姐快点出来。 她勾唇,笑了笑,朝他呶呶下巴,让他赶紧去给新娘戴戒指。 司御执起秦菲儿素白的手,戒指慢慢的往中指上套。众人屏息也都在等这一瞬间,秦菲儿也紧张不已。司御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清楚,喜不喜欢她,她心里也清楚。 金属质地才刚刚碰到她的指尖,色喜悦的大门哐的一声打开,响破上空。 司御看过去,眸深邃的不可思议。 所有人也都朝着大门看去,尤其是媒体工作者,嗅觉敏锐,赶紧举起了相机。 拍照。 如果司家大少爷的婚礼被人给破坏,那是重量级的新闻,谁先拍到精彩的瞬间,谁就能吸引更多的流量。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并不是什么女人,而且一个门童推着一个车子。 司御粗黑的眉,一瞬间拧的更紧,不是她。 秦菲儿看到了他一瞬而变的气息,只当是婚礼被打断而引起的不悦。 “御。”她过去,拉着他的手指,“不继续么?” 司御低头,看了眼新娘的脸,眸晦涩难懂,“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的仪式被打断,想来有什么急事,等等,嗯?” “嗯。” 秦菲儿只能答应,只是眼皮子一直在跳,这个婚礼对她来说一直都忐忑的,原本它提前的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更可况司御娶她,并非因为爱,只是遵循承诺。 “司少。”门童恭敬的鞠躬。 司御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台子上,居高临下,小推车被一块红布盖着,什么都看不到。 “说。” “不知什么人送来一份礼物,要我亲自送给您,说是十万火急,要现在就送。” “人呢?” “走了。” 司御跳下舞台,英姿飒爽。让门童退开,它掀开红布,布掀到一半,他就停在了那儿,全身僵硬。 那种僵硬是众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瞬间就被震在那儿,有人伸长脖子看,可看不到。 接着他拿出了一张纸。 这张纸好像比那个礼物更要让他来的震惊,他脸庞都发了白! 韩佐在下面疑惑的开口,“据说司御当年被竞争对手以不当手段给邦了,吊在悬崖来要挟司家交出玉石。但司家一个人都没有出现,不是不愿意,是司御不允许他们来,他一个人解决了一窝,那年他才二十岁,后来被媒体夸的神乎其神,小小年纪泰山压顶而不改色,在山上一人独挑十几个绑匪。” 第158章 楼先生,多个孩子 他思索着,“今天这种表情倒是罕见,一个礼物竟然让他如此不淡定,那到底是个什么惊骇世俗的玩意儿?” 那是什么—— 谁都不知道。 但司御把那纸往手心里一攥,寒声问道,“人呢?” “走了。” “男的女的?” “男的。” “给我追,哪怕是他的尸体都给我带过来!”第一个命令。 “是。” “把它带到我的套房,任何人不得靠近!”它指的是小推车。 第二个命令。 他看了眼宾客,眼神如光扫过去,横扫千军式的,“今日婚礼,终止。” 第三个命令。 说完拔腿就跑了出去,速度如风,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众人,“………” “卧槽!”韩佐发出一声惊呼,“他……他居然这么跑了,那车子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没人回答。 所有人都震惊,婚礼现场,戒指一戴就算是礼成,别人送来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礼物,新郎居然跑了!! 现场开始乱、躁动、窃窃私语。唐影一动没动,她一直看着秦菲儿,她想着秦菲儿该怎么承受。 但是,她没有过多的表情。 她就是定定的看着司御消失的方向,落寞,失神。好像他知道司御是为什么而跑。 司家所有保镖出来镇场子,几个人护着小推车进了电梯,护着秦菲儿回房间,安抚宾客。 楼景深拉起唐影的手,离开。才站起,有保镖过来,“请问您二位是楼总和唐小姐么?” “怎么?”楼景深挑眉问。 “司少吩咐您二位是贵客,要好好招待,所以请您二位跟我来。” 一共来了四个人来请她俩,看来……他俩确实挺贵。 ……… 楼景深和唐影走后,韩佐对着陆离摸着自己的下巴,“司御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软禁我俩?我俩不值钱?” 软禁两个字用的比较狠,顶多就是控制楼景深和唐影,不,确切的说是控制唐影。 陆离哼笑,“谁让你不漂亮?” “放什么狗屁你,老子江南第一美男。” 陆离起身,看了眼在身侧的顾沾衣,对韩佐道,“我还有事,你送顾小姐回去。” “你干嘛去?” “你又不是女人,就不要管我的去向。”离开。 韩佐知道他做什么—— 扭头,“顾小姐。” 顾沾衣今天特意装扮,美的很。 “真漂亮啊,走么?” “我知道韩少爷想和陆离一起去,我就不拦着。我看到了两个制片人,一会儿去打个招呼,我有开车来,自己回家就是。” 韩佐风骚一笑,“想不到第一次有这个荣幸送顾小姐回家,竟然会遭到拒绝。”他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告辞,注意色狼。”他挤了挤眼睛,邪性十足。 “好。” 韩佐走了,追陆离。 ……… 唐影和楼景深被带到了18楼的套房,司御房间的隔壁。 “我要牛排,七分熟,我不要带血,再来个进口鹅肝,不要老了注意火候,溜肉片也要,蔬菜沙拉,水果沙拉,榨果汁各来一份。”唐影对着酒店工作人员点餐。 “是。”服务员下去。 “慢着,你走什么?没看到这儿还有一个人,他不吃么?” 服务员一愣,“您不是……点了两人份的么?” “谁说的,那是我自己的。” “………” 唐影又点了两个名菜,“不要放姜蒜和辣椒,记得。对了我的那份我补充一个,来一只三斤重的大龙虾,重辣。” “………是。” 唐影点完餐,坐在沙发上悠哉的喝着饮料,不经意的抬头,对面的男人正在看她,目,犀利幽深。 “……怎么了,你放心,我的菜一定会分给你,不会独吞。” 楼景深两腿自然张开,气势乍来,“那么你那份重辣的大虾,是不打算给我了?” “也……也可以给你一点,但是你要给我剥。” 第159章 楼先生,拜你所赐 呵,男人的喉腔里发出短促的冷笑,“拜你所赐,我平生第一次被人给关起来。” “人生的第一次多着呢,打破一个也无妨是不是?” “那么你姐姐没有出现,送了一个礼物来。我猜这种情况下,司御应该是找不到她人,你打算怎么解决现状?”楼景深顿两秒,补充,“别指望我。” 唐影正想说反正有你在呢,结果他来一句别指望我。 她咬了咬柔软的唇瓣,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管我的话………”嗯,不对啊,“你干嘛不管我?” “因为我是被你拖累的,司御主要针对你。” “………”所以你就不管我? “我还是你老婆呢……”说到这个,唐影想起了奶奶那边,“你跟奶奶怎么说的这事儿,奶奶生气了?”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我奶奶的情绪,毕竟过去了半天,你现在才问。” “怎么会,爱屋及乌,我可孝顺了。” 这女人挺会说鬼话,唐影喝了口水,“我一直想问你,哪个算命的给奶奶出的馊主意,这年头还有结婚冲喜的?还有楼家怎么就会有灭顶之灾,这不胡扯么?” “你照做就是,其它别问。” “……哦。”她不照做能怎么办,打赌又输了。 此时外面有动静,能听到动静是因为服务员出去时门没有关好,有细缝,声音流了进来。 她出去开了门,是秦菲儿在隔壁司御套房的门口,还穿着婚纱,只是头纱取掉了。 “怎么,我进去都不行么?” “对不起,小姐,司少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进!” “我也在任何人之内?” “抱歉。”保镖鞠躬。 “秦小姐。”唐影开了口,秦菲儿回头,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哭过,看到唐影还是笑了下,“你好。” “要聊聊么?” ……… 新娘的化妆室室里,秦菲儿坐在沙发,洁白的婚纱把她掩埋其中,婚纱的拖尾很长,铺了很大一片。 秦菲儿算不上绝色,没有柳如的野性,也没有顾沾衣无关的精致,但她有那两个女人都比不上的眼缘。 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女孩儿是温柔大气型,哪怕不那么美,但看着很舒服。 “抱歉,让你看了笑话。”她笑了笑,眼里有破碎的东西。 唐影坐在她对面,两腿自然甚至,缓和膝盖的不适,缓缓开口,“这不是你的错。” “那么………是谁的错呢?” “难道你没有想过责备司御么?”唐影听她的语气,好像觉得这事儿司御根本没有半点错。 “姑娘,我和他的故事很长,这故事只能在我心里滋长,我却说不出来。司御至于我,是至爱,我对她,是责任。” 唐影没懂,但也没打算问,“那么………现在这个残局,你打算怎么收拾?” 秦菲儿一笑,她眼里分明有泪,却又一滴没有掉下来,“这种残局,我收拾它做什么,越收拾越乱。” 这倒是,婚礼新郎跑了,若是新娘出来善后,那只会把自己放进更狼狈的框框里。 “她回来了。”秦菲儿忽然道,浑身都处于一种异样的紧绷里。 唐影看着她,她秀气的脸有几分恐忧还有紧张,“司御永远都只会因为她,方寸大乱。” “也只会因为她,什么都不顾。”秦菲儿深呼一口气,脸颊刷了粉,白皙透亮,就越发觉得那瞳孔的猩红,隐忍的撕心裂肺都在她的伪装里。 “提前结婚我就应该知道是要引她出来,我应该知道的……” 唐影一句话都插不上,眼前是一个失去了心爱男人的可怜女人,她的悲痛无人能懂。 “秦小姐。”唐影的声音低沉有某些秦菲儿不懂的粗哑在里面,不禁让她看过去。 那漂亮到无法形容的女人,郑重道,“对不起。” 秦菲儿一下愣在了那儿,她不懂,眼前这个没有姓名的女孩儿,为何要给她道歉。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 ………… 唐影回到套房时,服务员已经送来了午餐,正往餐桌上摆。 第160章 楼先生,有点懊悔 楼景深在阳台看那姿势应该在打电话,唐影走过去,直接抱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口,也没有说话。 “嗯。”楼景深继续和对方交谈,“余下的事情交给副总,重要的事情发邮件给我,另外联系各部门经理,明天上午九点在会议室等我。” 挂了电话,低头,看着女人,卷翘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干什么,不开心?” “嗯。” “你不开心的时候倒是挺多的。”楼景深隔着玻璃门往里看了眼,服务员正朝她鞠躬,表示饭菜已经上好,他点头。 服务员出去。 “先起来。” “你安慰下我。”她软绵绵的腔调隔着衣服渗透到了他的心口里,楼景深抬起她的下巴,看到了她眼睛里的那份低迷,随口一问,“怎么?” 她蠕动了下绯色的唇瓣,软语侬音传到了他的耳朵,“还不是你们男人,一个比一个渣。” “………”楼景深的指腹摩擦着她光滑的肌肤,“拐弯抹角的骂我?” 她用鼻音发出一个哼。 “骂我就不抱了,吃饭。” 松开她。 唐影又靠过去,不许他放,正在这时候,隔壁…… “啊。” 传来一声婴童的啼哭声,紧接着就是哇哇连片的大哭。 孩子! 楼景深往那边看去,眉心一皱,哪儿来的孩子? “你姐送来的是一个孩子?!”饶是楼景深也被这‘礼物’也惊住。 “我………”唐影也不知说什么,孩子在大哭,“我们去看看。” 她等不及,拉着楼景深出去。门隔音特别好,站在走道里根本听不见里面孩子的哭声,安静的很。 “让开,我们要进去。” “抱歉,司少……” 楼景深直接出手,一掌劈了过去,解决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他开口,“我是楼景深,有事我来承担,别动。” 保镖还真的没动,楼景深啊………是他? 两个人进去,布还盖着那小推车,声音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唐影把布掀开,一个小小的婴童脸憋的通红。 “………” 唐影把她抱起来,“这他妈司御是不是疯了,他是想捂死这个孩子?” 孩子很小,大概只有三四个月。粉雕玉琢非常漂亮,这么小双眼皮就清晰可见。 在唐影的怀里嗷嗷大哭。 唐影摸到了她裤子的湿润,放在沙发,解开尿裤,拉了粑粑。 “………好臭。”唐影捂着鼻子,起身,“你给她弄。” “啊啊啊。”孩子放声大哭,因为小又没有眼泪,脸都在发紫。 楼景深一眼就看到孩子的哭不是因为尿了裤子,而是…… 弯腰把脏了的尿裤扯出来扔进垃圾桶,抽了纸巾,擦了粑粑。然后开始脱孩子的衣服,薄薄的棉服之下,血快要染透整条胳膊。 唐影倒抽口气,“天……” 楼景深握着孩子的手,孩子反握着他的手指,可能是因为疼,手心都出了汗。 这么小的孩子,胳膊竟然受了伤,痛苦的哭声总是铁汉也变成了绕指柔。 “去联系外面的人,即刻送医院。” 唐影赶紧跑出去,楼景深扯过一条毯子,把孩子抱起来,对着她的眼睛,声音柔软,“别怕,叔叔会救你。” 孩子的哭声暂停了一秒,然后啊啊啊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他的怀里看。 唐影进来,看得出来,她也不淡定,“那群王八蛋,不给安排,说是司御没有命令。” “给姜磊打电话,速度。”楼景深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她,同时往外走。 迎面保镖又拦,楼景深一身挺拔站在门口,“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哪儿来的孩子!再不让开,我就动手,到时引起围观,司御身败名裂指日可待。” 保镖们面面相觑,在考量。但是考量的期间,楼景深已经抱着孩子走了,唐影跟在后面,“发动车子,在门口等着,快!” ……… 电梯里,孩子还是哭个不停,那只受伤的胳膊从毯子里面掉了出来,之前的纱布已经被染红,小手指没有安全感的在空中抓来抓去。 第161章 楼先生,一团乱麻 唐影一下握着她的手,孩子她的脸,因为痛哭出现了青紫色,看起来甚是骇人,“别哭别哭,马上到医院。” 她的手心里也出了冷汗,这种情况……确实让人害怕,左侧的胳膊,被血染的已经看不到肉色,若是出了事……不敢想象。 孩子的哭声更是牵动人心,她抬头,求救的看着他,“怎么办?”此刻她是脆弱无助的,需要他。 “别急。”楼景深抬手拍拍他的头,“她哭是正常的,也听不懂话,没办法,只能让她先哭一会儿。” 唐影无助的靠着他的肩膀,眼神停留在孩子的脸上,神情突然恍惚了几分,看了孩子好一会儿,喃喃,“你一定要救她。” ……… 孩子上车后就不在哭,不是因为听话的不哭了,而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附近的医院,快开!”楼景深命令。 “是。”姜磊不知事情经过,但孩子晕了就是大事。 唐影突然变的很安静,握着孩子受伤的那只手,埋首在楼景深的胸口,盯着孩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医院,住院观察。 孩子手臂有一条长达七公分的伤,医生诊断为,刀伤,索性没有伤到骨头。 ……… 病房外。 唐影靠在墙壁,脸色很不好,楼景深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第一次……唐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病房,不知在想什么。 楼景深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唐影。” 唐影听到了声音这才回神,看着他,眼神从涣散里恢复,呼吸清浅,“孩子怎么样?” “还算乐观,在可控范围内。”楼景深锐利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你很担心?” “那是我姐的孩子,我当然担心。” “那你姐……”楼景深顿了下,开口,“够缺德的。” 唐影看着他,笑的凄楚,“你也看到了孩子受了伤,刀伤,但凡是有点可能能把孩子送来么?” “那么这个孩子是司御的?” “你说呢!” “那就更缺德了,在知道怀孕时,就去找司御。按照今天司御的反应,这个孩子他一定会养。在司家锦衣玉食,不好么。她走了,偷偷的生下来。孩子会受刀伤,那生活环境必然坎坷,她应该早就知道给不了孩子一个平稳的生活。既不想告诉司御,那偷偷的把孩子做掉是最明智的选择,在碰到无法挽回的事情时,止损是最好的方法。” 走道里空气阴冷,唐影穿着大衣高跟鞋,小腿没有任何遮盖物,凉风习习。 她第一次对着楼景深用极度冷静又嘲弄的语气,“人最容易也最畅快的一件事就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胡乱的指责他人,谁不想让自己过的舒心没有累赘,我们女人想生孩子来拖垮自己么,楼景深,你就是个混蛋!” 楼景深看着对面的女人,义愤填膺。好一会儿,他走过去,在她的头顶抚了抚,她拍开他的手。 男人低道,“人要自私一些才活的痛快,爱孩子是女人的天性,但是生了她无法养育,两个人都痛苦,爱她也不能害了她是不是?” 这诱哄的语气。 “不想听你说话,你闭嘴。” 楼景深,“………” 唐影去了病房看孩子,楼景深跟着进去,迎面走来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 “楼总,您好,我是司少的管家。司少现在抽不开身,裙子让我们过来看看。” “在外面候着。”楼景深吐下一句,开门进去。 唐影蹲在床边,捏着小家伙的小手,孩子还小,没有适合她的病服,也没有来得及买新的,把之前的衣服沾了血的那条袖子剪掉,受伤的小胳膊搂露在外面,小小的,瘦瘦的,白白的。 小家伙长得非常好看,这么小就眉清目秀,就是有点消瘦。 唐影盯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楼景深站在床边,看着孩子又看看她。 良久,才伸手,手掌落在她的头顶上,“难过?” “我不是难过,是被你气的,你不要碰我。”唐影没什么威力的语气,软软的。 第162章 楼先生,有点为难 “嗯。”男人淡道,“我一般从不评价别人,只是心疼这个小女孩儿,我并不想招你。”她会闹他,烦人。 楼景深是刚刚给她擦粑粑的时候,知道她是小女孩儿。 “你要心疼的话就把这个孩子抱走,我们养。” “………”楼景深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唐影是坐着的,他这么一撑导致她的头往下一垂。 “………”讨厌死了。 “心疼归心疼,但我不养别人的孩子。” 唐影没理他,想着他今天表现不错,一眼看出孩子受了伤,非常快的把孩子送到医院里来,她就打算不和他生气了。 转头把他抱住,声音很闷,“你说她手臂会不会留疤?” “多少会有点。” “那多难看。” “正好和你一样,纹身遮住。”楼景深顿会儿又开口,“我以为你会问她的刀伤是怎么来的。” “你又不知道,我问你做什么。” 是,他确实不知道,感叹,“你们唐家,真是卧虎藏龙。” “你什么意思?” 他的掌心继续扣着她的头,温润的声音流泻,“二小姐过往干干净净,出身看似普通,却能拿出几千万来运营一家会所。大小姐独自生下孩子,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前男友结婚这天把受了伤的女儿送过来,如此高调且毫不在意后果,你们家的人,脑回路都奇葩的很。” “哼,说我们姐妹俩坏话。”她在他小腹上磨蹭着,楼景深控制着她的头,让她别动。 有伤,而且那地方也不能蹭。 “比起你,我现在也特别想认识你姐姐,是不是千古奇女。” 话才落,啊床上的女孩儿醒了,叫了声。唐影连忙回头,对着她的眼睛,轻声细语,“我是小姨,哈喽。” 孩子估计还是有些疼吧,嘴巴一直弯成想要哭的弧度,看起来可怜兮兮,但始终没有哭出来。 “啊……妈……”她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类似于在叫妈妈。 楼景深看她发音和眼睛的活泛,这孩子应该又半岁,只是瘦,看起来只有三四个月。 “抱歉啊,妈妈在忙,要不然我当你妈咪好不好?” 楼景深出去让外面等着的人去买买灯和尿裤,以及衣服,一切生活用品。 回来时,唐影抱起了孩子,别手蹩脚。受了伤,怎么抱都不对。 他接过来,单手搂在怀里,“去找护士给她弄温水来。” “哦。” 楼景深抱着孩子坐下,小丫头长的确实是漂亮,非常漂亮,孩子看着他,他也看着孩子。 没有哭,懵懂的很。 “真乖。”他奖励的摸摸她的小脸蛋。 ……… 唐影发现楼景深竟然会抱孩子,而且不生硬,喂完孩子水还知道拍拍她的背,以免孩子打嗝。 “哇,很有做奶爸的潜质,你想不想做爸爸?”唐影坐在一边问。 “你生?” “对啊。” “不想。” “……为什么,我这么好看,生个孩子继承美貌。” “这就是我不想和你生的原因,脑子有水。”楼景深低头看着这小女孩儿,如果再喂胖点儿,那一定更加漂亮,他伸手,还没伸过去,孩子一下攥住了他的手指,握着,看着他的脸,眼睛都不眨。 唐影靠在他的胳膊上,看着他们俩……神情喑谙,未语。 三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家三口。 ………… 司御来时是下午四点,唐影也见了他几次,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衣服还是婚礼时穿的,只是没有了西装外套,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带不见,扣子开了两颗。 他双目猩红,走过来直接提起唐影,两指钳着她的衣领,把她摁在墙壁,指节非常用力,让唐影的咽喉受到了挤压。 她看到了他要吃人的瞳孔,“她人呢,人呢!”从喉咙里咆哮出来的声音,嘶哑沉重,吼出来她的耳膜都在发痒。 他就像一头正在吃人的狼,要把猎物逼到绝境。 他摁着她的咽喉,她根本说不出话,有医生出来,三三两两的围观,也有想要劝架的趋势。 第163章 楼先生,一家奇葩 司御头都没有回,如狼发出了低吼,“滚!” 一个字落地砸坑,人又如飞鸟作散。 楼景深不知道去了哪儿,刚刚还在的,唐影觉得自己快要被掐死了。 “唐影,我说过,说说她不出现,我就……”话说到这儿,他突然回头,迎接了狠狠的一拳,他躲避不开。 接着唐影就被挡在身后,前方是楼景深挺括的身躯,唐影靠着墙壁用力的呼吸,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司御被楼景深一圈打的身影晃动,最后又稳住,看向他,眼神幽芒,“给我滚。” “想打架就尽管来,你要是在动她一根头发丝,我就撕你一层皮。” “呵。”司御冷笑着,“楼景深,打架我在行,现在没心情陪你玩,再说一遍,让开!” 气势凌人,风雨罩来。 “堂堂司家太子爷连个女人都找不到,这也就算了,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去关心自己受伤的女儿,反而来找另外一个人女人的麻烦,你可真会给男人丢人!” 楼景深说话向来不留情,对司御,更是如此。 女儿…… 司御神情微晃,眼底的戾气收了收,停顿几秒,“来人。” “司少。” “看好他们俩,尤其是他身后那个女人。” “是。” 司御进去,关上门。朝着床边缓缓走去,今天的婚礼对他来说,终生难忘。 他想到了千万种都没想到,她不出现直接送了一个孩子过来。 孩子正在睡觉,小小的身体,脸颊很白,露出来的胳膊没什么肉,受伤的地方包扎的面积很大。 他一动不动,眼神深邃难辨。 她送来时,那个小推车里其实有两张纸,第一张是dna鉴定书。 第二张是她娟秀不拘小格的字体,【你的女儿,六个月零五天。】 仅此。 她的字,他一眼就认得出。 ……… 楼景深带着唐影到了楼下的花园,不,不是带……是被迫。 身后六名保镖,他们得上车,到酒店,开始‘软禁’生活。 站在车前,楼景深问,“你觉得我们逃跑如何?” “六个人,看起来身手很厉害的样子,你打的赢么?” 楼景深眸光暗暗,深深的看着她,“你会不会武功?你若是会,那就能打。” “我肯定不会啊。” 哦,不会。 那么她和柳如究竟是谁在说谎?唐影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其实不用打,我直接可以走。” “你敢!”唐影一下抱住了他的胳膊,司御要的是她,而且司御在这个时候并不会真正的和楼景深撕破脸,双方都会保留。 楼景深打开了车门,没理她,上车,唐影跟上去。 出发。 走了两百米,车子停了。 一辆黑色的房车逆行而来,直接怼上了他们的车。 唐影侧头看了下,车子里坐着韩佐和陆离,车子霸气的停在那儿。 “帅哦。”唐影说了句。 楼景深瞥了她一眼,开门,直接下去,上了陆离的车,唐影下来时,被保镖拦住。 “………” 唐影被保镖扣着站在车门处,扭头,看着那三个男人,她的正室,她的一号备胎,二号备胎……都没人想搭理她的意思。 她清清喉咙,对保镖,“你们把他们留下,我也留下,否则就这么耗着吧。” 车才从医院里出来,还没有到主路,只在辅路,所以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交通阻塞。但是过一会儿就不好说了,这是一条通往主路的纽带,车辆必须通行。 保镖不放人。 反正逆行的是那辆黑色房车,不是他们。 那一头…… “对,有人恶意阻碍交通,而且涉嫌绑架,在盛威医院外面。”韩佐的头从副驾探出来,正在打电话,一张俊气的脸,风流雅痞,“警察兄,记得速度,再不来……我怕那位女士要性命不保,哦,对了,那位女士是司家太子爷的相好。” 韩佐挂了电话,冲着唐影挑眉一笑。身子送进车内,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不寻常,身侧陆离冷冷的看着他,身后楼景深的眼神犀利薄冷。 第164章 楼先生,两个疯子 韩佐,“………”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要是不说那是司御的人,警方出警不会这么快。” “警察来了,你觉得会带走谁?”楼景深道,逆行影响交通的到底是谁,看不到么。 “我是无所谓啦,我韩三在邺城的名声一直不咋滴,天天被女人投诉说我骚扰她们而进局子早就是家常便饭………” 楼景深沉默,拿起了手机打电话到司御那儿去,开门见山,“别把事情闹的太难看,如果你都找不到人,唐影也不会知道。今天的场子够你收拾,你若是再把唐影给扣下来,我只能给你添把火,你总不至于让你女儿都活在网络上,受人辱骂。”结婚被人送了一个女儿过来,这种风评精彩至极,这可比突然闯进一个女人来要来的轰烈,尤其这男主角还是司御。 那个孩子的存在,今天知道的人很少。他和唐影,两个保镖,最后司御,她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威胁我?”司御站在走道里,不明的光线把他阴鸷的脸颊照的晦涩深邃,凌乱的衣衫泛着浓厚的野性疏狂。 “你今天给人的威胁点,足以让你臭名远扬。”楼景深声音冷淡,“给你保镖打电话,让唐影上车。找女人是你自己的事,别牵连她,你自己斟酌。” 挂电话。 靠着座椅,等着唐影。 三分钟后,辅路已经被堵,远方有警车的声音。保镖接了一个电话,唐影来了。 陆离这时开口,“坐后面去。” 韩佐还愣了一下,“你说我?” “到后面去。”陆离再次重申。 “………” 韩佐看了眼唐影,又看看楼景深……啧了一声,“本少爷今天成炮灰了?” 开门。 “你过来试试。”后面楼景深的声音更显得狠厉。 韩佐一条腿已经伸了出去,就这么停了下来,下一秒,后背被人一推,他几乎是跌着下的车。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的话……回头,陆离刚缩手回去。 他妈的! “你俩有病?要不然把她劈了分成两瓣?” 唐影过来了,聘聘婷婷的站着,“你干嘛?” “我哪儿知道我要干嘛,走,老子带你打车回。”抓着唐影的手腕,要去拦车。 “站住!” “站住!” 两个声音一同想起,韩佐本能的回头,“………”妈的,这两个疯子! 他拉开副驾的门,把唐影塞了进去,又去打开正驾门,“给我滚下来!到后面去!” 陆离眉挑了挑,这样………也行,他去后面,韩佐开车。 唐影瞄了眼韩佐,呶呶嘴,似乎有些不满。韩佐启动车子,“两个小时的车程,还得走高速,你以为我愿意开车?没办法,谁让我遇到他们俩个贱婢。” 唐影哼,“不许你骂我家景深。” 韩佐,“………”他倒车,把车子横林两棵树中间的狭窄位置,司御的保镖想要先走,车头驶了过来,他单手转动方向盘,松脚刹,车子溜出去,右转,漂亮精准,卡到了他们的前面。 那言行举止就好像在说:你敢走老子前面! “我是不是帮了你还要被你数落?” “你可以骂别人啊。”这个别人指的是……陆离。 话落,后面陆离的头一下伸到了前面来,呼吸对准了她的耳廓,唐影一缩脖子,扭头,他的俊脸在眼前放大。 大概是昨天晚上,他……偷亲了她,所以唐影本能的就瞄了眼他的唇,涔薄有型。 他动了动唇,用眼神包裹着她,“你说他可以骂谁?” “就……就……”你。 这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他突然微微的嘟了嘟薄唇,那轻佻的模样像是在飞吻,又像是索吻,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以后再拿我喜欢你这事开玩笑,我见你一次就非礼你一次。】 唐影舌头有些僵硬,他一下离的有些近,身上的味道都在往鼻腔涌,压人的很。 下一瞬,陆离被人会拽了回去,楼景深脸颊淡漠,眼神黑暗,朝着唐影伸手,“解开安全带,过来。” 第165章 楼先生,一人一猫 唐影立即解开,抓住他的手,被他带着从前座钻了过去,原本楼景深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一会儿他身子一挪,到了中间的位置,拉着唐影的手让她靠窗。 “啊疼。”扯到了膝盖的伤。 楼景深抓着她的小腿,让她的腿伸直,他的掌心温暖有力。 “好点了?”他问。 “嗯。” 他这才坐正,唐影自然而然的靠着他的肩膀,少倾他低头,薄凉的气息喷洒过来,“你平时喜欢说什么,说一遍。” 平时她爱说什么。 唐影想了几秒,想了起来。 这男人居心真不良。更唐影还是说了,“抱我。”女人是水做的,从头到脚都一个字,软,包括这腔调。 楼景深张开手臂把她搂进了怀里,这样一来她的脸就对着陆离,楼景深单手捂着她的脸,“闭眼,睡觉。” 哦。 唐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又听到楼景深的声音,“陆二,你眼珠子不想要了?” “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陆离冷哼,“演戏需要演成这样?” “停车,让他下去。”楼景深冷声。 韩佐……没有停,特么的回江南两个小时的车程,正愁无聊枯燥,来了他们两个大男人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唐影是被饿醒的,醒来时还在车上。她睡眼惺忪,头磨蹭了两下,接着后脑勺被掌控着,摁着她,不许动。 她感觉到了枕着的地方那肌肉的僵硬,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他的大腿…… 她抬头,对上了他沉黑有微风在涌的眼睛里,她娇憨的笑了下。 “别嬉皮笑脸的,睡好了?” “我饿。”拽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你带我去吃好吃的。”中午点的那一桌美食,都没有吃。 楼景深抽回手,“回家吃。” 唐影瞄了眼窗外,是通往东方帝景的路,而且已经换了车,没有了陆离也没有韩佐,开车的是姜磊。 唐影扒在他的胸口,刚睡醒,脸颊有稚嫩的晕红,“是你抱着我换车的吧?” “嗯,所以暗爽吧。” “………” 唐影勾勾唇,也没有再说话,一扭头,整张脸贴在他的胸口,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 沉默。 一直到家里都没有说一句话,沉静的很。 ……… 家里云妈做了一桌子菜,好久都没有见到小六,一回来小六就扑向她,喵喵喵的叫着。抱着它吃饭时,小六在她怀里滚来滚去,撒娇。 唐影剥了一只虾喂给它,小六吃一个不满足,爬上来,去扒唐影的碗,还要。 “喂你。”唐影又拿虾仁喂给它。 楼景深此时放下了筷子,眉头拧起,沉声,“拿着你的碗,过去吃。” “不行。”她一口拒绝,“你做什么嫌弃小六,它这么可爱。” 楼景深下颌紧绷,跟有病的女人无法交谈,起身,到楼上。 走楼梯走到一半听到唐影和小六的谈话,“你爸真小气,不让你上桌吃饭。” “喵~” 楼景深,“………” ……… 唐影吃完饭,楼景深都没有出来,她撸了两把猫就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 楼景深的卧室没有她一件衣服,洗澡还是在自己的客房,方便。洗完澡出来,看到她的抽屉又被小六给扒开,她过去扶起来。 关上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 陆城的照片和她从云妈那里买来的镯子全都不见。 ……… 云妈刚收拾好碗筷,准备去给小六准备下午吃的东西,唐影来了,穿着冬日的睡袍,深蓝色,高挑,冷艳。 她从楼上下来,明明走路不急不快,但总给人一种她要来找人算账的感觉。 “小姐……怎……怎么了?”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谁来过?” “没有谁啊。” “云妈。”唐影的眼神犀利了几分,“你想清楚,真的没有人来过?” “没有。” “那么我卧室里的东西是你拿的?”唐影顿一下又道,“一张照片一个镯子,几十万的家当,如果我报了警,这可是要坐牢的。” 第166章 楼先生,关心则乱 云妈吓一跳,几秒之后她猛然想起来,“顾小姐来过,怎么……她拿了您东西?” 拿这个字用的不是很准确,应该是偷。 顾沾衣,果然是她,也只有他惦记着两样东西,一个代表陆城,一个代表楼景深。 “把顾小姐的电话号码发到我手机上,即刻。”说罢上楼。 到了房间云妈的电话就发了过来,站在阳台上,打过去。 对方接了。 “哪位?” “顾小姐。”唐影的声音清凉,“偷东西也是名门千金喜欢做的事?” “你想说什么?”一开口就听出了是唐影,顾沾衣并不意外她这种语气,早就算到了她会找她。 “派人把我的两样东西送过来,否则我只有报警,这两样的价钱你算算要坐几年。” “唐影。”顾沾衣声音淡漠,“镯子是我的,它本就就是我的,我不知道怎么到了你那儿,现在我只是拿回来。至于那张照片,如果你愿意开价,我买下来,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动私动公来抢夺,都可以。” 动私,就是火拼。 动公,请律师打官司争夺这张照片和镯子的所有权。 唐影的脸染上了寒霜,“看来我是等不到报警等着警察上门来解决了。”那会有很多程序,录口供,查监控,要证据。 “你既然死鸭子嘴硬不给,那我也只有用非常手段。”唐影直接挂了电话,打到绝色里面,给保镖队的大队长。 “于世。” “老板。” “去给我做一件事,记得不得有半点损伤的拿回来,只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是。” 唐影交代了他需要去办的是什么事。 ……… 二十分钟后,唐影去了对面的房间,那儿原本是顾沾衣的卧室,后来改成了小六的房间,等现在进去时,这儿…… 依然恢复了原貌,小六的一切东西统统不见,满屋子清香,之前屋子还没有盆栽,现在有了。 梳妆台上摆了一束勿忘我,新鲜馥郁。 看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顾沾衣没少来啊。她哥都被人给割了,她还有心思到这儿来妄图占领主权。 不对。 占领主权最主要不是这儿,是楼景深的卧室。 她转过去,楼景深不在屋。她打开衣柜,肉眼并看不到有女士的东西,拉开柜子看內裤那一栏,指尖在里面扒拉。 果然—— 在一堆男士內裤里,抽了一条红色的女士內裤,蕾丝花边,岂止是性感,暗示性还很高。 她勾在手上,脸上并没有多余的什么表情。 恰好此时门打开,楼景深从外面进来,看到了她的动作,眉头拧起,“干什么,我不让你把衣服放进来,你还想放这种恶心的东西?” 哦。 看来他不知道这是顾沾衣的。 唐影咧嘴一笑,一下把类裤砸进了垃圾桶里,“那我放一条不恶心的。” 弯腰脱了自己的內裤,在手心里一攥,塞进他的衣物里,关门。 一气呵成。 楼景深咬着牙齿走过来,“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脏?给我拿出来!” “我不拿。” “我再说一遍,拿!”他最后一个字,如同石头砸到了她的心间。 “楼景深,你到底在矫情什么,你………” 正说着,他突然抽开了屉子,把满满一屉子的內裤啪一下扔到了地上,连带着把她也扣着趴在了柜门。 楼景深的动作过于激烈,柜门又是开着的,摁进去的时候,她的整个上身都在柜子里面,弯腰撅屯。 他直接撩起了她的睡衣,堆积在她的腰窝处,两手掐着她细细的腰,他一下子撞了过去,隔着衣服。 唐影的被撞的头差点就撞到了最里侧的木板,她感觉……很微妙,她是没有穿的,但是他穿了。 “你脏不脏,有细菌。” “一再的挑衅,今天就治治你。”弯腰,拉过她浴袍的衣领,在她肩头重重的咬了一口,浓厚的男人征服气息从他的鼻里窜出来,像是带着霸道的腐蚀力道,一下子就让唐影颤抖了下。 第167章 楼先生,来势汹汹 她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声音不匀,“不要咬我肩膀,咬这儿。”她撅了撅嘴。 楼景深的呼吸猛的加重,眼中似有龙卷风的征兆,拽着她的肩膀让她强行转过来,坐在柜里的格子上,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吻,汹涌而至。 同时抬起她的腿,直接放在他的腰上,这样一来,两人……… 唐影在被动了几秒之后,就开始配合他。啧,原来把他惹毛了后,他才会主动。 抱着他的脖子,两腿在他的身后交叠。他温热有力的手臂圈在她的腰上,穿过了浴袍,到了前面来。 吻正浓烈,带着发泄和席卷式的力道。 少倾,唐影的唇就开始发红,娇艳欲滴,她脑子发晕,听到了皮带金属扣的声音,哦,他开始脱裤子。 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坚毅的下巴处落下绵绵细碎的吻,一会儿又被抱起,她能感觉到他已经开始准备上战场,那种来势汹汹的狂暴。 就在就千钧一发一刻…… 叩叩。 敲门声。 “大少爷,您在里面么?” 这声音似曾相识,唐影想起来了,奶奶的贴身管理:楼玉。 唐影抬头看了眼他,无限幽怨,“你下次能不能带我去个谁都不能打断的地方?” 楼景深在她的脸上揪了一把,声音嘶哑,“把你的裤子给我穿上,另外我的那些被你玷污过了的类裤,你得用手洗。” “………我……”不, 正说着,门咔擦一声开了。 唐影本能的往衣柜里藏去,她以为楼景深也会把她推进去,但是没有。电光石火之间,他提起了裤子。 所以楼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站在衣柜门口正在系皮带的大少爷,还在在他身体两侧还有一双白嫩修长的腿。 地上堆了一堆的內裤,这个场景…… 楼玉一瞬退了出去,“抱歉,大少爷。不是有意闯进来,是之前已经敲了好几次的门。” 楼景深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好,这种压抑的热浪并没有消下去,满身火。 低头,在衣柜里衣衫不整的女人,撅着嘴,非常不满的看着她,腿在他的裤子上磨蹭着,小妖精很准确的掌握住了妖这个字的精髓。 他喉头一滚,忍耐:“给你半小时洗衣服,速度。”他衣冠楚楚的出去。 走到门口,楼玉恭敬的背对着。 “玉姨。” 余光中瞥到了楼下的客厅,这个角度看的不真切,往出走了走,满屋子人。 八个保镖,正中央坐着他的奶奶,中式旗袍和坎肩。 富贵霸气。 奶奶看到了她,冷哼,“大白天你在做什么?” 楼景深亦恭敬的回,“和我太太说点事情,奶奶稍等,我稍后就来。” 转身去了书房,开冷气,降温。 ……… 十分钟后,他下来,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意气风发。 在奶奶旁边坐着,“奶奶,您吩咐一声就行,怎么还亲自来?” “我不来你不是又得往后延期?” “怎么会,上次特殊情况,这次必然给您送过去。” 奶奶又哼了一声,眼角辛辣,“别跟我嬉皮笑脸,她人呢?没看到我来了么,难道她是见不得人么?” “奶奶。”楼景深搂着奶奶的肩膀,把她满是皱纹的手温柔的捏着掌心里,“一去就去两年,自然要收拾收拾,女孩儿私人物品挺多,您见谅。我陪您坐坐,过会儿我去叫她。” “她架子不小啊。”奶奶满脸阴云,极是不快。 ……… 楼景深陪着奶奶说话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他才起身上楼,卧室里没有她。 去洗手间。 屋子里很多水,洗手池子里全都都是泡沫,水放的哗哗响,而她站在镜子前两手举着一条深蓝色的还没有穿过的內裤,正在端详,她端详的部位是中间那因为打湿凹下去的地方。 楼景深脸色一寒,过去,把內裤扯下来,寒声,“你脑子里是不是也进了泡沫需要给你冲冲?” “……我看看怎么了?”唐影皱皱鼻子,“你让我洗还不能让我知道哪里脏,我正看着呢。” 第168章 嘴巴太毒了也! “你看出来了?” “嗯……还没看到那儿去,我是在想这个装的下吗?”她浅笑倩兮,眼晴明亮狡黠。 楼景深深色的眼晴静静的看了她好几秒,瞬也不瞬,然后抬手把她的脸给揪起来,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在指间的捏扯中变形变红,“这是不是办夜总会的标准配置,脑子里整天都在想这些东西?” “不要揪我,疼。”她咕噜了一句,身体朝着他靠,看样子又要往他的怀里赖。 楼景深把她推开,“赶紧洗,洗完我们出发。” “去哪儿?” 他眼晴一眯,“你是忘了你今天该做什么?” 哦,去奶奶那儿。 …… 又二十分钟,唐影换好了衣服,依旧是黑色的长裙,风衣,高跟鞋,从楼上下来,摇曳生姿,走到奶奶的面前,客气的,“奶奶,让您久等了。” 奶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长得不错,但是这个长相,以及这个不俗的气质,一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皮笑肉不笑,“无妨,我不轻易等人。”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但细细一听,就觉大事不妙。 唐影还没说什么,奶奶就起来,尽管是个老人身材也偏瘦,但身高却不错,目测最少168,年轻的时候怕是比唐影更高。年纪大了,倒是修炼出了一身很锋利的气场。 “走。”一个字,干脆落地,她走在前面,八名保镖紧跟其身后。 奶奶出场的场面很大,像慈禧,得前呼后拥。 前面一辆车打头,后面一辆车摆尾,奶奶在中间。唐影也跟着奶奶沾了光,紧跟着奶奶的车辆后面,前后都是保镖,这种安全感很足。 唐影坐在后面,靠着楼景深的肩膀,一路都没有说话,快要到奶奶家时,她才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楼景深的袖子,“奶奶要是要我下跪怎么办?” “那就跪。”楼景深闭着眼晴,脸颊淡冷。 他这话才说完,手臂就被掐了一下,他面色不改,置若罔闻。 “你这没良心的男人,我的膝盖都受了伤,若是跪的话,我以后还要不要走路?” 男人这才睁眼,低头,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视线慢慢的变得深不可测,“小狐狸,戏演得差不多就够,自然而然的戏才让人信。” “你什么意思?” “每每要去奶奶那儿,你都会有变故。第一次你跳车,你真的是因为陆离受了伤所以才跳的?你认识司御,你知道司御要的是什么,联想到今天,婚礼上所有人都在意外那送来的礼物,唯独你不好奇,说明你早知道你姐姐会有这么一招,那么……” 他微顿,黝黑的双眸划过了窗外的亮光,透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你跳车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你早告诉司御,他结婚时你姐姐会来,他就会放你回来,但是就是等到所有人的耐心都用尽,你才开口。” 唐影抿着唇不说话,等着他的下一个言论。 “再说今天早上,你是被司御绑走的?”反问,质问,“司御不屑做这种事情,他给我下了贴子,他知道我一定会去,我去了自然会把你带着。那么,他大半夜派人过来把你绑去,就为了威胁你姐姐出现?” “司御向来傲视一切,他说让你去你一定不敢不去,所以绝不会让人来绑你。” 话说完了,红灯也到了,车停。 车子里有短暂的沉默,半分钟后,女人软糯的声音在车厢里游窜,“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拆穿我,显得我像个跳梁小丑。” “你快了。”他补充。 唐影抬手勾着他手指把~玩着,男人的手哪怕是没有在使劲,自然垂直时,也能感觉到他手指有力。大少爷没有做过苦活,手干净修长,没有瑕疵。 “我绝色都给了你,我牺牲我自己来拖延一个礼拜的时间,难道我下的本钱不够大么?你觉得这种事谁愿意心甘情愿的去做。” “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者首先就是要有信用,我们的赌约,你已经答应,那就必须要做到。堂堂绝色创使人莫非要做一个打赌输掉后又要在背后耍手段的不耻之徒?” 第169章 我想你。 1 “……”嘴巴太毒了也! “楼景深。”她连名带姓的叫了他的名字,“你怎么就不能让让我?你是不懂怜香惜玉?” 他这才抽出自己的手,幽深的眸如水将她包围,“你多少还是有点智商的,想一想你设计了我几次?等到你不把那些拙劣的伎俩用在我身上时,我再考虑要不要让让你,我再惦量惦量你究竟是哪块玉。” “……” 她往后靠,整个背都贴着椅背,头一歪,扔到了他的肩头去,感叹,“28年的单身生活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楼景深未理,余光里看到她放在他腿上的手,白皙漂亮。 …… 奶奶住的中式四合院,位于梧桐街,传闻这里就是专门为豪门老太太修身养性的地方,乃天价。许是都想图清静,房子与房子之间隔得也挺远。 进去。 她觉得奶奶倒还客气,毕竟让她坐下吃水果,又让佣人拿了参汤过来给她。说实话,奶奶的长相实在是不像会招待客人的那种,长相凌厉。 “楼玉。”奶奶又吩咐。 “哎,眉姐。”楼玉把奶奶叫眉姐。 “你派人带她下去走走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是。” 唐影走了,走之前幽幽的看了眼楼景深,那个眼神含着紧张和期待,楼景深似乎是没看见,也有可能看到了但无视。 她们走后,“奶奶。” 楼景深语音温和,“我太太胆子不太大,您别老板着脸,保镖撤去一些,别吓人。” 奶奶瞄着他眼晴都没眨,一会儿后,刻板的脸终于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你和那姑娘认识几天,你就为她说话?” “我就知道什么都瞄不过奶奶。” “之前和顾家那丫头炒的炎热,突然换了一个人,你当我不知道?”奶奶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小子,我不需要你们相爱,只要是你太太就行,我只要这个身份过来给我楼家度过这个难关。” 换言之楼太太谁都行,重要的不是人,而是身份。 “奶奶。”楼景深难得一见的微笑,“您高兴就好,只要您不再做傻事,以及您的做法不能太过。”奶奶是个专制的人,楼家人都懂。 “你是说我不能对那姑娘太过?” “当然,怎么说我也娶了她,得负责。” 奶奶本想发火,但听到后面那句话,那点小火苗又消了下去,欣慰道,“放心,只要她听话,我绝不为难她,我的所有拥人都供她差遣。” 楼景深没说话,扭头看向外面。 她和三个佣人走在一起,一身暗色衣服,裙摆从风衣里探出来,摩~擦着高跟鞋的鞋面,在草地上走着,从容大气,她那幅姿态好像她本身就是这儿的主人。 听话。 她会听话? 那是见鬼了。 …… 第一晚唐影过得挺平顺,奶奶大发慈悲让楼景深停下来吃饭,吃完饭楼景深走了。 她被拥人领着去了她的房间,房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花草树木,布置的很精致。她总觉得这房子是古时大小姐居住的房子,四面环绕,把女孩儿所有一切的心性都给禁锢在了里面。 她的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屋子里也有很多她的衣服,全都是素衣素服,全新。 她坐在院子里吹风,八点时,于世来了电话。 “老板,抱歉,顾小姐那里的东西没能成功取回。” “取回或者没取回,我要标准答案,什么叫没成功取回?” “镯子碎了,照片也……被撕成了两瓣。” 唐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那一瞬间呼吸猝然而断。 深秋的夜晚,凉风阵阵,她原本就穿的单薄,裙摆在下方飘荡,冷风灌进的身体里,吹到体内像生了寒霜。 好一会儿她都没有说话,半响后,她伸手抓了一只在冷风中摇曳的美人蕉,花瓣在她的手心里揉捏,“顾沾衣做的?” “是。” “她现在在哪?” “在藕花深处的别墅里。” “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 第170章 我想你。 2 “是。” 电话说完,美人蕉的花瓣已经在手心里成了残花,手心一摊开,风吹着残碎的花纷纷而落。 她出去。 门外有保镖。 “我出去一趟。” “抱歉,不可以。” 唐影,“去告诉奶奶,就说我有急事儿,去去就回。” “不行。”保镖一板一眼。 唐影站了两秒又折回,出不去,她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 进屋给顾沾衣打电话,“顾沾衣。”她开门见山,“我的东西你也敢毁?” “你的东西?镯子是我的,它本来就是我的。另外我在告诉你一件事,陆城的那张照片是我拍的,所有权理应归我!”顾沾衣语气利落,“你派人来闯我的屋子,不仅意图不轨还入室抢劫,我已经报警。逃跑是罪加一等,你要是善良点,就让他主动自首,能少坐几年牢。最后,镯子和照片,唐影,你等着赔偿吧。” 唐影一句话都没说,顾沾衣挂了电话,她依旧没说话。 漂亮清亮的眼睛照进了灯光的余晖,像磨过的珍珠,璀璨,冰凉,耀眼。 好一会儿她又打电话到郑欢那儿,“于世在哪儿?” “我联系过,说是在外面。”这事儿郑欢知道,于世这会儿怕是……躲起来了。 “打电话给他叫他回来,该做什么做什么,顾沾衣不敢对他怎么样。” “是,老板您在……” “我现在哪儿也去不了,去查查顾沾衣最近在做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顿一下又补充,“七天之内,我会出来。” “是。” ……… 早上六点,天都还没有亮,唐影就被叫了起来。 穿上衣服去大堂,奶奶已经起来正在吃饭,盘着头发,穿着厚厚的睡衣,她吃饭时……这是唐影见过的唯一一个年纪大的老太太有一种大家闺秀的优雅。 吃饭喝汤都没有声音,坐姿也很端正。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个通透的紫翡玉镯。 玉镯是帝王绿已经很难见,紫色的就更是少之又少,这才是真正的价值连城。 “奶奶。” “吃。”一个字,声音挺浑厚。 唐影坐下,楼玉拿来了饭菜,玉米粥,咸菜疙瘩,豆腐乳,粗粮饼,仅此。 吃这些东西真的……配不上紫翡镯子的边边角角啊。 “怎么不动筷子,你有意见?”奶奶问。 “怎么会,我最喜欢吃这个,我和奶奶一样。”她笑起来。 奶奶没吭声,只在心里想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 饭后。 被勒令和奶奶一起散步,也就是消食……唐影其实都没有吃饱,总觉得肚子里全是水,哪里来的食消,但也只能跟着一起。 散完步奶奶就带她去了另外一个院子,这儿的环境很清雅,甚至可以说是陈旧,院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水缸,水缸里飘的全是荷叶叶。 早在第一次见到奶奶看到她穿的是一双绣花鞋时,她就觉得奶奶这人的思想应该很封建,来到这儿后,这种感觉就更是明显。 屋里的墙壁挂着一幅画,画已失去色彩,民国时期风格,男帅女美,看着很是赏心悦目,很登对。他们的旁边是一个开满了荷花的水缸,姹紫嫣红。 唐影看了两眼,才想到这幅画是对着这个院子画的,上面有日期1962年,57年前啊,好久远的年代。 …… 第一天跟着奶奶一起看书坐禅,倒是没有跪,但是盘腿坐在垫子上,膝盖的皮肤紧绷着,实在是疼,偏偏奶奶不许她动。 忍了一天,晚上膝盖就肿了很多。 回到自己的院子,郑欢发来了消息,顾成彦醒了还在医院,据说要往国外转,看能不能二次接上。 二次……看来第一次手术失败了。 顾沾衣继续拍戏,另外在找房子,成立舞蹈室。 郑欢最后一条,“老板,要不要我们做点什么?您是被人给控制了么?” 唐影回过去,“目前不需要,继续看着顾沾衣,其它不用你管。” …… 第171章 我太太在哪儿?! 1 洗完澡出来,唐影靠在床上捏着膝盖旁边的肌肉,来缓和这迟钝的疼痛感,拿手机给楼景深打电话,“喂……”她懒懒的腔调,听起来寂寞的很。 楼景深正在开车,手机连接车载蓝牙,她一个喂字灌满了整个车厢,男人修长的指间在方向盘敲打了一下,叮地一声,“说。” 右转,单手转动方向盘,潇洒漂亮。 “你家好有钱哦。” “……” 这栋四合院若是从民国时期就有了,那价钱怕是无法估量,就说奶奶手上那个镯子,把几亿人民币戴在手上。 “你说的就是这个?” “没有。”唐影靠着枕头,看着对面墙壁上价格同样不扉的山水画,“我想你。” “我不想。”楼景深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你怎么这样。”唐影长叹一声,“你为什么不想我,为什么不喜欢我,陆离,韩佐,还有好多好多人都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红灯,楼景深停车,车外的霓虹灯把他那一双深潭照得晦涩不明,难以窥视,“你是想饥饿营销你自己?显得你很抢手?” “本来就是……” 挂了。 唐影拿下手机,手机上正好出现结束通话几个字,他、他居然! 拉到,不给他打电话了。 第二天,唐影跪了,不久,一个小时。但是她的膝盖原本就有伤,几分钟就疼的无法忍受,更别说一小时,然后吃素,全是粗粮。 晚上吃饭时,她看着一桌子的粗菜淡饭,感觉一刻也呆不下去。 “奶奶……”她绵绵的叫了句,“我想吃肉。” 就因为唐影说了句想吃肉,晚上一粒饭都不准吃,去反省,像白天一样跪在垫子上。 这一跪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结束后,她已经起不来,下肢失去了知觉。 勉强站起出去时,腿几乎是不能弯曲,楼玉在外面等着她,“太太。”语气还算客气,但神态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毕竟是跟着奶奶那么多年,也修炼了一身老处~女的厉色。 “玉姨。” “我们老夫人吃了好多年的斋饭,未来的两年老夫人也会半点荤腥不沾,希望您也能做到如此。以及她喜欢听话的孩子,望您知错就改。” “……” 唐影硬是愣了好大一会儿没有说出来话,合着……是她的错?她哪儿错了? “玉姨,您有没有感觉这荒唐的很?” 楼玉的眼晴一下有些深,“太太,请您好好说话,若是被老夫人知道,怕是又会罚你。” 唐影没有再说话,和楼玉说再多也没用,最主要是奶奶,那霸气酸腐让人牙痒又无可奈何的老太太。 …… 这一~夜她膝盖疼的总是醒,睡的很不安稳。 来的时候又没有带药,早上吃饭时,她走的很慢,待走近,奶奶的眼神犀利,“怎么,是昨天罚你过头了?” “对啊。” 奶奶微微一愣,许是没有想到唐影会这么态实的承认,愣过后那脸色越发精锐,“我还觉得太轻了,这就受不了?” “奶奶。”唐影坐下来,腿伸直,她今天穿的是长裙,裙子里面根本不敢穿打底~裤,穿不了,“您能不能多少变通一下?我说我想吃肉,您就罚我,罚了我您还不给我肉吃,那我不白跪了。” 楼玉瞳仁睁大,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歪理? 奶奶也觉惊愕,“罚你是让你醒悟,是让你知错。” “可我没错啊。”唐影一脸的坦荡。 奶奶的脸变了色。 楼玉眼看不对,大声,“太太!”这已经饱含警告,“请注意您的态度,夫人说您错了您就是错了。” “那是你们说的,我可没说。” 楼玉的脸上也挂不住,大少爷说他太太胆子不太大,这还不大?大到想要上天! 奶奶是过来人,沉得住气,低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认为我错了?” “是。” “唐影!”楼玉连太太都不叫了,直呼其名,已然发怒。奶奶抬手阻止,让楼玉别说话,她看向唐影,“说说看,我哪儿错了?” 第172章 我太太在哪儿?! 2 “封建迷信不应该祸及他人,更何况是下一辈。当然这也无妨,人都是自己信守的东西,让我看经书让我跪——我同意了来,我就知道会有这一糟,我认了。但是我应该有人权啊,我说了一句根本没有错的话,您罚我,还不许我吃饭,奶奶。” 唐影深深的看着她,慢吞吞的道,“您让我来冲喜,换句话说我现在是楼家的福音,您这么对待我,上天是不会看到您的诚意的。” “是么?”奶奶阴阴的笑了声。 不好。 “关起来。”奶奶一声令下,“去去她的野性再带来见我。” 奶奶可能是在楼家作福作威惯了吧,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说辞。也难怪之前,楼景深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割腕自杀。 被关的头天晚上,唐影就开始发烧,膝盖肿的很亮。 很冷,这杂货间也没有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什么东西避寒。 “太太,您道个歉,说以后会听奶奶的话,我去给奶奶求情让她放您出来。”楼玉在外面,劝她。 唐影把裙子压在腿下面,免得风灌了进来,开口,“我……”声音嘶哑的不行,很难受。她自己都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玉姨好像是听出来了,回:“顽固不灵!” 走了。 唐影:“……” 她是想说,先救她,道歉容后再说,竟然就这么走了。 ……… 被关的当晚,开始高烧,第二天,他们给唐影断粮断水,她躺在地上,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第三天,她饥肠辘辘,浑身难受,到了晚上熬不住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郑欢打电话到了楼景深那儿,彼时,楼景深正在机场,正准备登机。 要出国办点事情,秘书张子圣跟在他的身后。 “楼总。” “说。” “我好几天都联系不上我们老板,她到底去了哪儿,是不是出事了?” “你老板不会出事。” “可是……” “忙。” 楼景深挂了电话,眉拧了起来,到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打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张子圣走过来,“楼总,要登机了。” 他收起手机,黑眸如墨,“我还有事,不去,你权全代表我。” 啊?? ……… 晚上十一点。 安静的梧桐街使来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车,脸部识别,进去。 他轻车熟路的去了唐影的院子,乌漆麻黑,没有人,床上躺着她早没有电的手机,拿着出去。 这个时间奶奶早就已经睡了,她向来睡得早。他的身影只惊动了保镖,“大少。” “我太太在哪儿?!” “我……” “是想我动手?” 保镖得罪不起这位大少爷,只有告诉他地点。 楼景深到了杂货间,这屋子灯都没有。保镖拿着手电筒照着,唐影躺在地上,脸卡白卡白,像死人。 楼景深摸了摸她的脸,冰凉冰凉。把她抱起来,“唐影,唐影!” 她根本听不见,鼻息见有薄弱的呼吸代表她还活着,抱起来。 出去。 走到门口一阵风吹来,吹开了她的裙摆,楼景深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她的膝盖红肿不堪,暗黄色的脓从破了皮的地方流出来,有两个蚂蚁在上面爬。 两个膝盖都肿的很大。 他下颌抽动着,厉声,“去告诉老夫人,就说人我带走了。” ……… 隔天,医院。 七点,奶奶打来了电话,“人呢?” “在我这儿。”楼景深直言,“奶奶,您还想要人?” “你放肆,你在跟谁说话!” 楼景深不急不慢,“奶奶,送去的时候我说了不能过,然而我若是再晚去一天,怕是要给她收尸。为了您的封建迷信,还得闹出人命?” “楼景深,你大胆!我怎么对她了,我和她同吃同住,我还亏待了她?” “现在是2019年,不是您那个下人不能和主子一起吃饭的年代,更何况那是我太太,和您同吃同住也理所应当。” 第173章 你都不喜欢我,你还碰我 “楼景深!”奶奶一字一句,“你是打算为她再一次忤逆我?” 楼景深看着窗外,“奶奶,我不想愚孝。” 唐影其实伤的很重,按照医生推测最少烧了两天两夜,在icu整整躺了15个小时,醒了后回普通病房,在四个小时后楼景深才能进去。 唐影正在输液,见他进来,苍白的唇不满的嘟了起来,“你干嘛戴着口罩。” 楼景深坐下来,因为戴着口罩那双眸的光彩就越发的明明显,“肺炎,以免传染给我,我只能戴口罩。” “………”唐影瞪了一下眼睛,抬手拍拍自己的小胸口,“怪不得这儿这么难受。” 过了会儿又问,“我的腿还在吧?” “目前还在。” 她呼了口气,看了看天花板,眼神幽怨又看看他,把手递给他,要他握着。 楼景深没动。 她强行把手塞到他手心里,烧竟还没有完全退,手滚烫且柔软。 “你把口罩取下来,挡着就看不到你漂亮的脸。” “要不你连脑子也一起看看吧。”楼景深淡言。 “你把我迷恋你当成有病么?”唐影声音哑的很,是病态的无力,“那我要是病好了,我岂不是就不喜欢你了?” 那一瞬,楼景深的瞳仁猛然一缩。 病房里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无声的只有点滴往下滴的声音,哒哒哒……… 半分钟后,唐影挪着身体朝他靠近,楼景深低头就看着她笨拙又很不方便的、像条虫子一样的蠕动。 在要接近他时,她突然一使劲把自己往地上扔,楼景深把她一搂。 她故意的。 他知道。 她靠在他的臂弯,眸眼娇俏,“让你不碰我。”哼。 男人沉默。 “那个……你想不想我病好?”她轻轻的道,靡靡之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配着她那张脸,妩媚多娇。 “你这病好不好,基本上和我没多大关系。” “………” 哐,胸口又被打了一拳,他捏着她还准备打他第二次的手,眼里仿佛有微风拂过,“你皮痒?” 她皱着鼻子,噘嘴,很不满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此时,她的沉默是剩过一切的,眼神控诉温婉,这张脸本就生的艶丽生动,加上这欲语还休的眼神,无与伦比。 楼景深低头在她撅起的唇上咬了一口,“给你止痒。” 唐影哼了一声,声音软到了骨子里,“你都不喜欢我,你还亲我。” “我是男人。” “………” “不会拒绝送上门的。” “………”!!! 她闭上眼睛,打算甩脸子给他看! 眼睛闭上后,却看不到男人落在她脸上柔静的目光。 ………… 到底还是发烧,又醒了没多久,不多时又睡了过去,楼景深出来后,姜磊来了。 “看好她。” “好的楼总。” 楼景深还有事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直留在医院,晚上八点,奶奶和楼玉来了。 奶奶亲自过来,那肯定是………怒发冲冠。 “是不是达到了你的目标?”奶奶凌声质问。 “奶奶,什么目标?” “苦肉计。” “………” 唐影笑的清浅,“奶奶,我……的伤是被迫,压根没打算使苦肉计。” “那好,既然你说是我让你受的伤,那么我来善后,我照顾你。” 唐影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奶奶令道,“跟我回去,我给你请最好的医生。” 楼玉补充,“太太,吃斋念佛一旦开始最好是不要停下。” 唐影,“………” ……… 又被强行带到了梧桐街,还是自己的房间,在医院里没有挂完的水到这儿来接着挂,吃药,量体温,一切和医院里一样的流程。 唯一不同的是,这是软禁。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软禁。 九点半。 医生佣人全都退了出去,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不是又打算告状?” 第174章 磕头,叫姑奶奶。 1 又? “奶奶,是景深救的我,我还需要告状么?” 这话又刮到了奶奶的逆鳞,她往前走了几步,动作很缓慢,但那个气势总觉得……她要动手打人。 “姑娘。”相反奶奶的声音不急不慢,但就是能蠢到你的脊骨,“如果你意图分裂我和我孙子,我劝你早点放弃这个念头。如果你不想待在这儿,提出来,我即刻让你们离婚。” “………”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是呆在这儿还是离婚。”奶奶给的时间很短,一分钟。 呆在这儿就得听从奶奶的一切指示。 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秒针指在5那里,开始。 秒针走向没有声音,但隐约中总能听到滴答滴答声,一声一声敲打着胸膛。 一圈走过来,再次指到了5那儿,时间到。 奶奶的视线如刃,“告诉我答案。” “如果离婚能用一分钟的时间考虑,那么这个世界哪儿那么多不幸的婚姻?”都能干干脆脆的离了。 “你们结婚的时候怕是一分钟的考虑时间都没有,你能来必是和我孙子谈好了条件,不要搞的你们感情深厚,不到二十天的相识,一切都是表面。” “………” 原来奶奶都知道!挺通透啊,她很意外。 “最后问你一次,答案。” ………… 楼景深从公司里出来是晚上十点,拿出手机,黑屏,这才想起手机没电,已经关机。 上车,给手机充电。 车子拐弯直接到了绝色,之前韩佐联系过他,有点事找他。 半个小时后,到停车场。 关门,锁车门时—— “我是唱歌的,我不陪酒。” 啪,响亮的巴掌声。楼景深侧头看去,一名女孩儿被打的直接撞上了车门,紧接着,那女孩儿就被提着扔进了车。 “我让你喝酒了?老子让你跟我出来,你他妈给脸不要脸,你不想想是谁捧的你!”刷,衣服被撕开。 “啊——”女孩儿尖叫着,推搡着,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一个大男人,哪怕是因为反抗脱她的衣服有点困难,但想脱一定就能脱掉! 在脱衣服的途中,又能揩多少油。 “救命,救命——”女孩儿放声高叫。 “叫你妈——”男人嘶吼了一声,上车,关上了车门。 惊鸿一瞥中,楼景深认出了那女孩儿的脸。 车子里战况激烈,车身一直在颤抖,走的近了还能听到里面女孩儿的求饶、以及男人的威胁低吼。 楼景深过去打开了车门——车门竟然没有锁。 一打开,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毕竟这是绝色,而且是在停车场的角落,这会儿人都在里面疯玩,哪里顾得上这儿。 楼景深懒得看里面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声音温淡却锋芒,“出来。” 两个字沉沉落地。 光影模糊,让人看不清他是谁,男人咒骂了一声,提起裤子下来,臭骂了一句,“我去你妈的,你算哪根葱,来管老子,你他妈赶紧滚进去该玩谁就玩谁!” 身上一股子酒味,楼景深反感极了,懒得废话,直接伸手,两只扣着他的前襟,往过一拉扯,推出! 哐啷。 把他甩到了对面的车门上,男人的头磕在车玻璃,有刹那间的晕眩。 楼景深回头让女孩儿下来,女孩儿整理自己的衣服,颤颤惊惊的下了车。 “你他妈……”男人袭过来,想要还手。 楼景深一回头,一束不明的光线正好打过来,他的脸庞清晰可见。 “楼………楼大少?” 楼景深涔薄的唇响起了凌厉之音,“来,给我跪。” 什……什么? “听不见吗?”他的眉头一横,气势凌人。 男人脸都白了,他……他就是娱乐公司一个经理,哪儿得罪得起楼家大少。 “一,二……”楼景深在数数,越数气氛越压抑,三还没到,男人扑腾一下跪了下去。 “楼……楼大少,我知道错了。” “向左三十度,磕头,叫姑奶奶。”楼景深再道。 第175章 磕头,叫姑奶奶。 2 男人往左,正好对着一个女孩儿的脚,棕色的高跟鞋,他的脸开始变白变青。 “叫。”楼景深的一个字砸向了他的头顶,男人一下低头,“姑……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女孩儿刚刚还颤颤惊惊,这会儿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面前这男人不停朝她磕头,而旁边的楼景深冷峻从容。 这个也要对于这女孩儿来说,是特别的,楼景深对她来讲,是驾着五彩祥云的神,从天而降。 ……… “你坐在我的车里,不会有人动你。”楼景深进去时说道。 “好。”女孩儿上了车。 楼景深到韩佐特有的包间,有几个豪门小少爷,楼景深认识但是不太熟。 楼景深客套的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走,走到门外,韩佐追上来。 “你来了就走,莫不是唐影给你设了门禁?” “你不是说有事儿?” “是有,准备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我不需要认识谁,韩三,别发骚。”走了。 韩佐,“………”这男人身边自从有了唐影,就越来越难相处,以前至少还会留下来,不喝酒就喝茶。 现在,呵…… 真讨厌啊。 他才走不到两分钟,人就来了,韩佐冲他挥手,男人过来,深色的冲锋衣,桀骜不驯,大气冷冽,尤其是他走过来,光从他的碎发之间穿过落在他的眼睛上时,如同清辉落月。 “韩少。” “虽说我俩算不上老朋友,但当年在美国也算有几面缘,你刚到江南准备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他刚有事走了。”这狗鈤的楼景深。 “哪位?” “楼家大少。” 男人双手插兜,那份隐藏在眉目里的疏狂有半分泄露,目深深浅浅,“不急,我们早晚会认识。” 嗯? 韩佐看他深谙的神色,随即笑道,“听你这话,总感觉你和他有什么……渊源?” “嗯,因为我前女友的关系,我和他见过,也不陌生。” 嗯?!! 韩佐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他不在邺城的那几年,陆城被人拐跑了最后死了…… 现在看来发生的事情挺多啊。 “放你的狗屁,本小姐非礼你?你没撒泡尿去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最左侧的包厢门口传来了女人骄纵的咆哮声。 两人侧头看去,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柳如和楼景深什么关系?”男人突然问。 韩佐回头,“他们能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 “不是情侣?” “当然不是。” “嗯,我先走了。” 韩佐,“………你干嘛?” “她,我前女友,碰到她胡搅蛮缠,我怕她看到我后羞愧的钻地洞。” 韩佐,“………” ……… 韩佐过去,解决了柳如身边的狗东西,把她带到角落里,柳如夹着一根烟,在这种场合,她的烟让她有种高级到别人不敢玷污的高级感。 “你有病你把人家弄走?”柳如吐出一口烟卷,嗔骂。 “你脑子是不是装到了你屁股上?你要玩男人那种货色你也看的下去?” “我让他们给我按摩按的好好的,我看那小男生长的挺好看就摸了他两把,结果他说我非礼他,你说气不气人。谁说我玩他们了,你我都看不上,别说他们!” “………” 行,算他多事。 “老子走了。” “站住。”柳如叫住他,“刚刚你和苏越里在说什么,你和他怎么认识?”她和苏越里谈恋爱的时候,陆离,陆城,韩佐都不在邺城。 “他说你是她前女友,说你丢人现眼,说你现在没有他简直堕落的不行,辣眼睛。” 韩佐被打了。 被柳如追着跑了绝色整整五层楼! 这种举动,酣畅淋漓又幼稚可笑。 ……… 楼景深到车里,打响车子,倒车出库时,从后视镜看到了后面坐的端正的女孩儿。 米沫儿,顾沾衣的朋友,上一回聚会韩佐把她请过来唱歌。 第176章 她要打断我一双漂亮的腿 “你经纪人呢?” “大概……在某地方数钞票吧。”米沫儿苦笑。 楼景深没作声。 “楼总,谢谢您。”她知道是看在顾沾衣的面子上,他才救她。 “前方自己下去打车。” “好。”几秒后,“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不知是不是有急事。”因为是别人的电话,她也没好接。 这手机关机后充电到了一定的电量,有自飞动开机的功能。 楼景深拿过手机,有姜磊打来的五通电话,他守着唐影,能打这么多,是……出事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到达站台,“下车。” “好,谢谢楼总。”米沫儿下去,看着车子远去,她清秀的脸庞被霓虹灯拉进了柔和的旖旎中……… 楼景深打电话给姜磊,“发生了什么?” 姜磊语气急喘,“总裁,你可终于能打电话了,小姐被老夫人给带走了,说不可以离开她老人家的院子,我无法阻拦。” 唐影高烧未退,肺炎,膝盖感染……竟然能被带走? ……… 梧桐街,万籁俱寂的夜晚。 楼景深下车,到门口,人脸识别失败,指纹失败,密码也失败,也就是说奶奶的屋子他进不去了。 倒退,他看了看院墙……小时候因为怕输翻墙被奶奶呵斥过很多次,如今已经成熟不在做这种叛逆可笑的事,但也不是不能做。 月黑风高,院子里星光点点,四合院讲究风水,讲究山石摆设,在非常朦胧的光线里,它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神秘。 矫健的身影从墙上一跃而下,落地,落地的那一瞬,灯光乍然而亮,如同白昼。 有那么几秒钟,楼景深没有适应这光线,太过于刺眼。等睁开眼睛时,就看到站在最前方的楼玉,还有她身后站着的的10个保镖。 楼玉客气,“大少爷,怎么不从门里走呢?” 楼景深神色如常,冷峻恭敬,“玉姨,是我奶奶命令的?”在这儿守株待兔。 “大少爷您真的不该来,您来了,老夫人只会更生气。” 楼景深还穿着西装西裤,外套的扣子散开,露出里面一尘不染的衬衫,整个人倨傲冷峻的逼人,“我要是不来,老夫人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邪火,不是得蔓延到天上去?” “大少,您这话造次了,老夫人……” “玉姨,奶奶那儿我过会儿会去。”楼景深抬步走人。 “大少爷。”楼玉拦住他,“您奶奶说了,若您去见花姑娘,就连您一块儿打。” 就连您一块儿打……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细细一听,大有问题,尤其是这个【连】子用的非常的有深度! 连……和什么连。 人。 他们已经打过人了。 打的是谁不言而喻。 楼景深眉峰一下寒了不少,看着楼玉,语气漫不经心里夹着凉风,“玉姨,我奶奶年纪大了,作风一贯辛辣,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说辞。但您识大体又明理,不该和她一起作天作地。” “大少爷,不得对奶奶无礼。” “那您去告诉奶奶,一会儿我过去找她,要打要骂随她。现在我要离开,您最好是别拦着。” “大少爷……”楼玉继续拦。 “既然叫我一声大少爷,那就听从大少爷的命令!”楼景深的语气加重。 楼玉一下觉得有些……不被尊重的感觉,她是下人,和老夫人也是姐妹,这些年楼家的团年饭,她和奶奶是坐在一起的。 听从大少爷的命令……这句话,是把她当成吓人,而不是长者。 ……… 楼景深到唐影的卧室时,她坐在地上,身上搭着被子,靠在床沿,满脸苍白,眼皮耷拉,感觉随时会晕死过去。 他连忙过去,扒开她的头发,被链接遮盖住的地方有巴掌印,而她的脸不仅白而且很烫,比之前要更烫。 “唐影!”他沉声喊道。 唐影掀掀眼皮子,虚弱的看了她一眼,“你来啦。”声音都是哑的。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坐起来时,自然而然的就靠到了他的怀中,身上烫的很。 第177章 楼哥哥,好帅哦 1 低头,看着她,睫毛都泛着一股脆弱,她整个人就像是挂在指头上的花儿,那股子娇弱正好卡到了人心中最柔软的那根筋脉。 “怎么回事?”他捧着她的脸,肿了,又肿又热。 这一巴掌比上次顾沾衣打她那巴掌,重的多。 “奶奶让我……”唐影说话的时候,抬头,可脖子又无力,无法支撑起来,头失重的往后一倒,正好倒在了男人伸过来的掌心中。 “我不听她的话,要我和你离婚。” “………”奶奶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我顶撞了奶奶,然后就给我一巴掌煽到地上。”唐影鼓了下腮帮子,委屈的很。 一巴掌煽到地上,这得多大的劲儿。 “所以你就一直坐着?” “我起不来。”她闭上了眼睛,很想睡觉,胸口有团火在烧,呼出来的气感觉很烫嘴唇,“整条腿都使不了力气,我只有坐在地上,冷就扯被子下去,我手机也不见了,也没人理我,我……好饿。” 楼景深捧着她的后脑勺,她体温的灼热让他也跟着热起来,沉声,“我带你去吃饭,嗯?” “不要。” “不想出去?” “奶奶说,我要去和你出去,就打断我……一双漂亮的腿。” “………”捧着后脑勺的手伸过来,两指捏着她的稚嫩滚烫的脸,“这种时候还不忘自夸?” 她呜了一声,脸蛋在他掌心里磨蹭着,男人低道,“走。” ……… 抱着唐影出来的时候,奶奶正好到了门口,应该是刚起来,身上没有戴任何饰物,披着坎肩,气势汹汹。 “去哪儿?”声音浑厚。 楼景深站在奶奶面前,面色平和,“去给奶奶做的荒唐事情善后。” “你说什么?”奶奶怒气暴涨。 “奶奶,娶个太太不容易,因为您我还得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结婚又离婚?”楼景深不卑不亢,“我记得奶奶您是最注重名声,这事情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奶奶犀利的眼神从楼景深怀里挨着眼睛的女人脸上,一闪而过。 她,在告状! 她冷哼一声,“这种只会忤逆的太太,不要也罢。再者,你结婚有几个人知道,离婚又有谁知道?” “奶奶。”楼景深语重心长,“和她一起睡、和她一起吃的是我,我尚且不要求她完全听话,奶奶您这么霸道?” “楼景深。”奶奶满脸阴霾,“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频频指责我。” “抱歉,是孙儿不孝。” “要是真知道不孝,就把她留下来,两年后我把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奶奶。”楼景深态度坚定,“您做不到完好无损的交人,我甚至怀疑她能不能在您的手上活过半年,原醚我娶太太是为讨您欢心,我也答应了要送来。但送过来,不是给您糟蹋的。” “楼景深!”奶奶的声音沧桑有力,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的凌厉,“你居然用了糟蹋二字,你在侮辱我!” 从楼玉的方向可以看到奶奶已经气的发抖,奶奶在楼家,威望至极,大少爷的父母都不敢忤逆奶奶半句,但是大少爷就偏偏反其道。 “眉姐,大少爷不是那个意思,是唐小姐受了伤,大少爷心里着急,您消消气。”她赶紧去见,又劝楼景深,“大少爷您少说两句,这……” “小玉!”奶奶厉声呼道,“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今天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奶奶………” 楼景深才刚刚启口,怀里唐影一直靠在他肩膀,此时,她的头突然往后一倒,原本放在他怀里的手,也掉了下去。 她,已晕。 楼景深抬头,眸中如雾,“我现在要离开。” “我不允许!”中气十足。 “奶奶,我不会离婚。” “好,把她留下。” “不。”楼景深挺拔如松柏,“如果您打我,我绝不还手,但我必须带她去医院。” “好!”奶奶一声令下,长臂一挥,好像真的要报表上来打人,楼玉冲上去拦着,“眉姐,大少爷腹部还有伤,没好,您多少心疼心疼。” 第178章 楼哥哥,好帅哦 2 老夫人双眸有一丝迟疑,那毕竟是她宠爱的大孙子,就在她迟疑时,楼玉把楼景深放走了。 ……… 把唐影放在副驾,系上安全带,上车,拍拍她的脸,毫无反应。 送到医院时,唐影醒了,不,应该说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楼景深停车下去,拉开副驾的门,有空气涌进来,唐影用力的呼吸,好像喘不过来气一样。 如此这般,她苍白的脸才算是有了点儿颜色,接着又开始咳嗽,眼圈咳的腥红。 楼景深把她搂过来,“很难受?” 她难得能说一句完整的话,“疼……” “哪儿疼?” “都疼。”她揪着他的衣袖,抬头,睫毛湿漉漉的,一副可怜样儿,“最近几天我是不是不用去奶奶哪儿了?” “嗯。” “好了再去?” “嗯。” “哦。”她抱着他,呼吸不匀,“那……那你不要离开我。” ……… 紧急治疗。 病情加重是肯定的,进入无菌室,谁也不许探望。 晚上十二点,这个时间唐影进入病房还不到一个小时。 楼玉打电话过来,“大少爷您快过来,出事了!” “怎么?” “老夫人情绪失控,再度割腕自杀,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楼景深的呼吸都重了两分,“………”上一次自杀是在二十多天前,现在又来。 他站在靠窗的位置,外面一团漆黑,万物都在休眠当中。他拧紧了眉,不仅因为楼玉这个电话,还因为腹部正在撕扯着疼。 ……… 唐影醒来是在隔天的中午,带着氧气罩,目前还不到探望的时间点,谁也不能进。 她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暗无天日,浑浑噩噩,一到了晚上就开始发烧,白天可以控制,夜里就不行了。 三天后。 总算是不烧了,但是也见不了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看她。 郑欢。 “老板。”郑欢一脸的担忧,“您怎么了?” 唐影让她把病床摇起来,这么多天过去她也不用戴氧气罩,只是脸色不好看。 “没多大的事儿,绝色怎么样?” 虽说绝色现在是楼景深的,但毕竟是她一手带起来,打从心底,是放心不下的。 “一切如常。” “顾沾衣呢?” “在拍戏。” “不是在找房子么?” “嗯,她确实看上了两套商铺,可能最近会签约。” “去买下来。”唐影平静的说了三个字。 “啊?” “听不到么,我说把她看上的商铺买下来。” 郑欢,“老板,您的私人账户可没有几千万现金。” “你只要去找老板,把这事儿给我办好,钱不需要你担心,另外看好顾沾衣,我要她喝水都喝不安生。” “是。” ……… 唐影又躺下去,睡久了也睡不着。突发奇想想要看看膝盖,把腿从被窝里拿出来,侧头,包的挺严实,也看不到。 膝盖很不舒服就是,麻麻的,热热的,痒痒的。 楼景深来时,是晚上的七点半,带来了晚餐。当然这个晚餐不可能是他亲自买的,唐影在病房里听到了他在外面和姜磊说话,说餐盒给他就是。 唐影现在离不开床,腿是真的无法伸直了,看着气宇轩昂的男人,把小桌子拿过来放在床上,摆好食物。 “吃。”一个字。 “楼哥哥~”唐影沙哑妩媚的叫了声。 楼景深,“………”他温淡的瞳仁落在她的脸上,那带着病态的娇媚,无法形容的勾人。 “刚好就开始发骚?” “你给我摆饭菜的样子好帅哦。”唐影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眸中带笑,“应该说你为我做任何一件事都帅爆了。” “……那以后不做。” “不要嘛。” 男人的骨头有点麻,沉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小的很?” “你能不能喂我?” 楼景深挑眉,“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也不会察言观色,说的大概就是你这种烦人的女人。” 第179章 你的破事儿别找我男人 唐影小小的哼了声,“哪里烦人,我最近老做梦,一直梦见你,你在梦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梦里你对我特别好,叫我花宝贝,抱我亲我,还缠着我做,求我和你做。” “………” “你真的在求我做,我被你求的不耐烦,我才说好吧好吧给你。” 楼景深穿的是深色的圆领卫衣,清冽傲人,他就淡淡的看着她,一声不吭,好像在等着她还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她托着自己的下巴,嘴巴被挤的嘟成一个可爱的形状,“一醒来,哇,连你的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 楼景深眉头舒展,似笑非笑,“很想做?” “………你说谁哦。” “你。” “我……没有啦。” “等你好了就做,免得你做梦都在想。” 嗯??? 唐影哇了一声,继而又拉下脸来,“那奶奶一定会把我绑去,要我看经书磕头吃猪食。” 楼景深在她的额头上绷了一下,“说什么呢!” “真的不好吃,我要吃肉,跟着奶奶都没有肉吃。” “以后不去。”楼景深又补充,“不会再让你去奶奶那儿。” 唐影吃完饭,楼景深就去了奶奶那儿。年纪大了,第二次割腕自杀,比第一次住的院要久,气色也要难看许多。 这是住院以来,楼景深第第二次来看奶奶,老人见叫他来,就闷闷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楼景深到床边,拿起检查报告看了看,没有什么大问题。坐在床边,把奶奶的手拿过来,握在手心里,“您别再做傻事,我爸若是知道了不得剥了我的皮?” 奶奶终于睁眼,狠狠的抽回手,“你还认我这个奶奶?” “看您说的的,您永远是我奶奶。” “你放肆的都快要让我听你的,你最近哪儿把我当奶奶了!” “您希望我当个木偶?”楼景深淡淡而笑,温柔的又把奶奶的手给握住,“不如我让奶奶去找爸妈,让他们二位伺候您如何?我太忙,难免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您……” 奶奶坐直了身躯,她的怒火在眼睛里慢慢腾升而起,手还在楼景深的手心,没有抽开,但气势已变。 “你已经嚣张的要把我送走了?楼景深,你简直不像话!” “奶奶……” “出去。”奶奶胸口起伏,脸胀成了猪肝色,“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待在我的家,我就是死,也死在我的院子里!” “奶奶,别生气。”楼景深哄着。 啪。 这是楼景深二十多年第一次挨打,奶奶的手劲儿很大,如果不大,那一晚唐影的脸也不会肿。 “楼景深,你良心被狗吃了,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就忘了我是你奶奶!我不用你管了,出去!” 楼景深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继续拉着奶奶的手,“奶奶,只要您高兴随便打,别生气,好不好?”这般诱哄的语气,丝毫没有让奶奶的脸色缓和一点儿。 “如果想让我不生气,把那个女人叫来!” “改天给您带来?”楼景深笑笑。 “好,给我送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全都当没有发生过。”奶奶看到了楼景深脸上的巴掌痕迹,眼神倒也有些愧疚心疼,但转瞬即逝。 这种情绪才刚刚升起来,就听到…… “我会带她来给您看,可以一起吃饭,也可以一起听您说教,但是绝不会去梧桐院。”梧桐远就是奶奶的家,“奶奶,成年人万不该遇到事就走极端,您已经两次,若以后她在气着您,您再做什么傻事,她可赔不起,我也承受不起。” 这一次奶奶的脸,变成了青,继而变白。这种以退为进的话,到底是担心她还是在维护唐影! “楼景深,你……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满腔怒火和不可思议,她最宠爱的大孙子如此忤逆她。 不让唐影再去她家,也就是说没有了两年之约。 ………… 楼景深出来,玉姨站在外面,脸色难看。刚刚他和奶奶之间的谈话,想必楼玉已经听到。 第180章 你又要作什么妖? 1 她看向了楼景深的脸,“大少爷,您不要放在心上,打你,也是疼在老夫人的心上。” “无妨。”这巴掌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玉姨,奶奶多少也会听您的话,麻烦您在奶奶面前吹吹风,迷信不可信。之前答应她结婚,答应送人给她,这种纵容我以为奶奶见好就收,没成想变本加厉,稍微不顺从就寻死觅活。” 这股邪气,绝不能放纵它继续滋长。 “为了以后不?成大祸,唐影不会再去,楼家也没有冲喜之说。奶奶若是不服,可以多打我两巴掌出气。” ……… 楼景深回到病房—— “在医院,你管我家景深在医院做什么,我倒是想问你,你又骚扰他?你有病?”唐影坐在床上,正在接电话,拿的是楼景深的手机。 “别废话,你的破事儿别找我男人。” 楼景深,“………”她男人? 唐影挂了电话,一抬头,楼景深就站在门口,清贵迷人,挺拔帅气。 “楼哥哥,过来呀。”她巧笑倩兮。 楼景深慢吞吞的走过去,眸暗敛,沉声,“叫我什么?”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换一个,老……”公。 “你敢喊出来试试。” “………”唐影皱皱鼻子,“楼景深,这样行吧。” 连名带姓,楼景深眸中渐暗,似是不满。 唐影,“………”没事儿吧他。 …… 楼景深洗漱完出来,唐影还坐着,拿他的手机在玩消消乐,他在床边站了两分钟,看她连过了三关。 到第四关她才停下来,抬头,看到了他,白皙的脸一下子如同花儿一样的绽放,“上来。” 她永远都不穿病服,就是自己的睡衣,长款,能摭屯,短袖,玫瑰花的根茎从袖子里探出来,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泛着一股神秘的妖艳。 长长的卷发堆积在胸口,发柔软黑亮,遮住了她的丘壑。 “我知道我漂亮,不要看了,快点上来。”她的眉眼里透着迫不及待的神色。 “………” 楼景深顿了一会儿才上去,靠着,她巴巴的看着他。 “又要抱?”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敲打着女人的小身子。唐影咬着下贝齿,眼睛明亮,缓缓的点头。 楼景深瞄了她两眼,这才张开手臂,绕到她的颈后……以为她会主动靠过来,没成想她不动,依然用那种勾死人的眼神看他。 “……干什么?” “我等你主动啊,就是那种非常霸道的把我拽到你怀里,死死的搂着我。” “………” 楼景深粗黑的眉挑了挑,把手缩回来,“不抱,自己睡。” “嗯~”抑扬顿挫的撒娇腔调,配合着身躯扭动,丘壑从他的手臂摩擦过,只觉给手臂带来来了很酥麻的骚痒。 楼景深嘶的一声,低声,“不许撒娇!” 唐影腮帮子鼓了起来,拉开他的手臂,靠了过去,抬头,很不爽的在他下巴咬了咬,“我这么漂亮,你不珍惜我,你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你有多漂亮?”男人反问,手从她的肩头滑下去,落在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之上。 “就是前无来者……”话说到这儿,唐影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的脸有那么一点红痕,她探头去看,扒着他的脸看了又看,“谁打了你!” 楼景深眸光如水,“怎么,莫不是你还要给我报仇?” “那当然,你天天欺负我,我都没有扯你一根头发丝,怎么能让别人打!” 楼景深把她的手从脸上拽下来,滑下去躺着,把女人也给拉下来,关灯。 “别那么多话,睡觉。” “唔,是不是奶奶打你啊……”唐影慢吞吞的道,手习惯性的就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面,摸他的小腹,还包扎着在,她指腹在纱布边缘部分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奶奶打我就算了,怎么还打你。” “能不能闭嘴。”楼景深闭眼。 “我不舒服……” “是不是又得亲,你才睡?” “……”唐影从他的怀里抬头,黯淡无光的夜,她的眼睛欲语还休,妩媚动人,“那……那亲吧。” 第181章 你又要作什么妖? 2 楼景深深深的叹口气,没有任何动作,好半响他才抬手把她的脑袋压下来,唇在她的唇角,随意一碰,拉开,把她塞回去,“满足了?” “你……你也太敷衍了吧。” “其实我也可以回家去睡。” “………”唐影不再说话,再说话他就要回去,还是两个人睡舒服,她紧紧的抱着他,闭眼。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想到,说的是啊,他原本就可以回家去睡,但偏偏留了下来。 ………… 唐影出院是在十天之后,深秋接近冬天的气候,是越来越冷。 姜磊和云妈一起来接她,楼景深不在。回东方帝景城的路上,随意的看看手机,看到了米沫儿的解约新闻。 之所以她会看这个是因为其中有顾沾衣的名字,点开才发现还有楼景深。 新生代歌手米沫儿与前经纪公司解约当日,火速被楼氏旗下的经纪公司签约,和好朋友顾沾衣同门。 唐影对米沫儿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因为是顾沾衣的朋友,一下子就失去了几分好感。 关新闻给郑欢打电话,“事情办的怎么样?” “没有成功,对方很买顾沾衣的面子,那商铺的老板之前追过她,所以……”郑欢顿了下,“他们打算明天签约。” 唐影嗯了声,“把顾沾衣现在的落脚地告诉我。” ……… 唐影可以行走自如,只要不奔跑,不给膝盖增加压力就可以。 回到家吃完午饭,陪着小六玩了一会儿就出去,出去时小六喵喵喵的一直在叫,挺舍不得,如果不是云妈抱着,小六怕是要死跟着她。 唐影开的是楼景深停在车库里的欧陆,上面落满了灰,这个败家子应该是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辆车,几百万的车放着不管不顾。 去洗车店洗一洗,洗完店员上下打量她,八卦的问她和楼景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开他的车。 “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又怎么一眼看出这是楼家大少的车?”唐影反问,靠在车门,一身黑色的裙装,惊艳四座。 “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太美的女人让店员不太敢看,吞吞吐吐的,“上次……开这车来洗车加油的,是楼大少和……顾小姐,他们俩不是一对么?” “………” 唐影一下觉得这车子都廉价了不少,这车不会是他给顾沾衣买的吧。 ……… 开车到了一条曲径通幽的地方,停,给楼景深发了视频通话,对方挂断。 打电话过去,那一头过会儿才接,语音很低,带着不怎么能忍的忍耐,“说。” “你的这个欧陆被我刮了一道,你会不会凶我?” 楼景深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落在桌子上,白衬衫的袖子卷起来一些,手腕结实。他手指微卷,手背青筋突起。 整张脸部的线条绷的非常紧,他对面的五名经理面面相觑,均不敢开腔。 “你要去哪儿?” “住了大半个月,出去走走。” “刮成什么样儿了?” 唐影开车门出去,走到靠树的那一边,抬起脚,高跟鞋的鞋跟从车门上刮过去,鞋子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一条刮花的痕迹。 “有点长,怎么办?” “交给姜磊。” “……我可以把它卖了么?反正你车库里还有两辆车。” “你又要作什么妖?” “就想把它卖了,我不喜欢了。” 楼景深眸眼微沉,“随你。”挂电话,继续工作。 ……… 嗯,这男人好像越来越会说话,唐影上车给郑欢打电话,“开车去二手车辆市场来接我。” 挂了电话,就直达二手市场。 “楼景深的座驾,不到八千公里,车门被刮花,应该也不妨碍什么,有人买,即刻联系。” “好的。” 唐影出去郑欢就来了,上去。郑欢问,“老板,去哪儿?” “找顾沾衣。” ……… 顾沾衣正在拍戏,一个古装戏,双女主,她是其中之一。 顾沾衣把她约到剧组附近的酒店,顾沾衣妆都没有卸,头上还是朱钗环绕,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看得出来,在戏里身份是个侯府大小姐。 第182章 这个录音足以捏死你! “叫我来干什么?”顾沾衣问。 唐影双手抱胸,好整以下的打量着她,“我来找你,自然是搞事的。” “什么事?” “你不是说那张照片和镯子的损坏要我赔么,我不是主动过来赔你了?” 顾沾衣冷笑一声,“这些日子忙的很,我还没空去找你,也好,你自己送上了门来。”这时她的助理送来了外套,她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助理又开始给她卸妆。 “那好,你倒是说出你打算怎么赔偿我?”顾沾衣看起来像是先声夺人。 “你想让我怎么赔?”唐影漫不经心的道。 “你派来的人对我不轨,深夜入室,尽管我放弃追查,但是……”她微顿,“把他叫过来,当着他的面,你俩给我赔礼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顾小姐真是大度,我还以为……”唐影绝美的唇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让我离开楼景深。” “区区一个属下对你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无法让你离开景深,但是如果你不道歉,我就会把我保留的证据上交给警方,保留我追溯的权利。” 唐影侧头,眼睛里放出丝丝让人无法直视的光,好像对顾沾衣刮目相看又好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你干什么?”顾沾衣拧着眉头,她很不喜欢唐影这种眼神,寡淡中又无比犀利。 “活了25年没有见过比顾小姐脸更大的女人。” “又想骂人了?” “脸大震四方,我欣赏你。” 顾沾衣冷冷的看着她,“那就把你的那个属下叫过来吧,按照我说的做。” “顾沾衣。”唐影连名带姓的叫她,“这件事情我们来分开来说,镯子先不说,先说说照片,照片是你拍的?” “当然,在摩尔酒店的胡杨林。” 唐影第一次到摩尔酒店时,就看到了那片胡杨林,确切的说不是在胡杨林里拍的,只不过胡杨林入了镜。 “我姑且把它当成是你的。”唐影的语气一直都处于一种懒散又不可忽视当中,“那么你是怎么做到把照片撕了的,是因为愧疚?不敢看陆城那张脸?” 顾沾衣手心攥了攥,提到了陆城……她总是不那么淡定。抬手让修理不要在卸妆,让她出去。 “说到这个,其实我很想问你。”顾沾衣条理清晰,“你说是因为我,陆城才落水最后死亡,你若是有证据,你应该早就拿出来交给警方或者陆家,怎么可能还能忍到现在?” 唐影的脸庞沉静,唇起,“你找的那个代替你跳河的女人叫佟梦,是一个小地方的游泳老师,她的身形和你差不多,在陆城赶到时,她跳下去,悄悄的游走。” “陆城黑灯瞎火在水下找你,最后缺氧腿抽筋死在了护城河。” 她越说,顾沾衣的脸就越难看,显而易见的脸部僵硬。 唐影继续,“最后佟梦被你送走,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你猜佟梦现在在哪儿?” “你……你什么意思?”顾沾衣呼吸重了几分。 “你去过绝色,没有去了解我绝色里的姑娘么,佟梦是我绝色的领舞。” 什么!! 顾沾衣的脸,一下铁青铁青。 “不……不可能。”唐影不可能找得到到佟梦,她远走他乡,事发一个月后,她还联系过佟梦,佟梦在美国的一个小镇上生活,依旧是游泳教练! “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做了,我就会知道。” 顾沾衣强自镇定,“你既然有证据为何早没有拿出来?” “因你而死,却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就算我拿出来,现在的法律,你能受到什么处罚。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把它交给陆离或者楼景深,起码陆离不会放过你,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沾衣顿了好一会儿,两手互相搓了搓,“我可以否认,这么久你才拿出来,我可以说你污蔑。” “你没机会了。” “你说什么?” 唐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摁了一个键,手机里…… 【你是说因为我陆城才落水最后死亡,你若是有证据,你应该早拿出来交给警方或者是陆家,你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第183章 你的前女友好像是模特? 1 【你找的那个代替你跳河的女人叫佟梦,是小地方的游泳老师………】 录音! 她居然全都录了下来。 顾沾衣嗖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唐影,你……你……” 唐影收起手机,捏在手心里,“其实我真的没有证据,如你所说,我若是有我早拿出来了,我还用等到现在吗?佟梦我确实没有找到,以及……你去过那么多次的绝色,你不知道我的领舞什么样吗?” 顾沾衣去过绝色很多次,她是跳舞行家,夜总会里那些跳舞的女人,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跳舞,就是在搔首弄姿。 她从来都不正眼看。 唐影开口,“但是我现在有了证据,这个录音足以捏死你!” 顾沾衣只觉眼前一黑,一屁股坐下去,双目失神,她已经方寸大乱。 唐影还是那副轻松从容的姿态,“我们现在回过头来谈谈照片和镯子这件事。” 她停顿一下开口,“镯子我花了30万从云妈那儿买的,照片是云妈送给我的,不值钱。但是照片上的人是绿城,那它就是无价。既然两个东西都碎了,我想要回原件也不可能,不如折现吧。” 顾沾衣没吭声,脸色还没有恢复。 “你的强口百辨对我来说就像是跳梁小丑,我明确的告诉你,镯子和照片都是我的。当然,镯子曾经是你的,但你送了人,现在想从我的手上要回去——你怕不是被宠坏了,总觉得全世界皆你妈,都得惯着你。” 顾沾衣继续沉默,一句话都没说。 唐影哼了一声,“毁了我的照片和镯子,你觉得你出多少才能平我的火?” 顾沾衣几乎是一败涂地! 她端坐着,头发卸了下来,长发披肩,脸上还是拍戏时的妆容,稍浓,微微的遮盖了一些她破碎的神色。 好一会儿,她慢慢的回归于平静,拿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然后看着唐影,“开价。” “看着给吧,我的火气平息不了,你怕是也过不安生。” “好。”顾沾衣拿手机打电话,“去银行,从我的私人账户上划五百万到唐影的账户,账户号去银行查。” 挂了。 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解决。 唐影挑了挑眉,啧,挺干脆。 正此时,从酒店外进来了四个保镖——酒店在顾沾衣进来时,就已经清场,毕竟是顾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什么事儿?” “去把她的手机砸了。”顾沾衣轻道。 “是。”保镖过去。 唐影动也不动,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抱着胳膊,“顾小姐,你觉得这纯粹是录音么?” “你什么意思,你一次性说完。” “我已经上传到云储备,自动发送给我的助理以及楼景深的助理,你就是把我砸了,也无济于事。” 顾沾衣死死的扣着手指,目光猩红,厌恶,愤恨,“唐影,即便是景深现在就知道,我要收拾你一样收拾。” “你可以试试,动了我你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 顾沾衣在权衡……其实她依旧没有搞清楚唐影和楼景深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总觉得楼景深不是那种会随便和一个女人暧昧不清的人。 哪怕是他不那么喜欢自己,可求婚过后紧接着身边就有了唐影,然后是纠缠不清,这不太正常。 目前,她还不想和楼景深翻脸。按照前几次的经验,若是动了唐影,楼景深没准真的会上门来找她。 “让她走。” “是。” 唐影起身,拿起手机,“顾小姐,自重,最好是别来招惹我,你应该清楚我对你早就按耐不住,我巴不得你来招我,但凡你在我面前吹吹风,我就想折了你的骨头。” 唐影走后,顾沾衣扔了桌子上所有的摆饰物品栏,哐哐声频频响起,地上一片狼藉。 保镖就站在一边看着她扔,好半响过后,她才恢复正常。 保镖捡起地上被她扔的衣服,又重新给她披上,被顾沾衣一推搡再次扔掉。 “去查查唐影和楼景深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有什么交易还是什么?” 第184章 你的前女友好像是模特? 2 “是。” “另外去联系我父亲,绝色我志在必得。” “是。” 她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住,“报警,就说有人敲诈勒索,让他们查最好不要惊动景深。”500万这么大的数目,可不是好给的。 “是,大小姐。” 至于那个录音……如果楼景深在很快的时间里找她,那他就是看到了,如果没有那唐影就是没有给她。 既然不给,那足以说明唐影有不给的理由,比如说——捏在手里以后随时威胁她。即便是她报警说唐影敲诈,唐影为了以后能长期捏她,也不会那么快就爆出来。 这种享受凌虐的过程,唐影绝不会放过。 所以她先报警一试,唐影究竟会不会把录音给抖出来。 而且这件事佟梦是关键,但是佟梦找不到,唐影没有找到,就连她,也不知道佟梦在哪儿。 没有这个人,那么……先前那个录音,她就一口咬定是恐吓,连带勒索。 …… 走出酒店,有电话打进来,陌生号码。 “您好,是唐小姐么?我是二手市场的工作人员,一个小时前我们见过面。” 唐小姐?顾沾衣认识姓花的只有唐影,对方打错了? 二手市场是什么? “什么事?” “是这样的,您开过来要卖掉的尾数为128的欧陆,这么一会儿时间已经有人看上,愿意出高价买下来。” 顾沾衣一下子顿在了那儿! 欧陆,车牌号128,是楼景深的车,车牌号是她选的,她的生日12月8号! 卖? 唐影开去卖了? 她一只手撑着墙壁,手臂发抖,筋脉在皮下剧烈跳动。 “对方开价多少?” “350万。” 这款车全新的是480万,不过几千公里就贱卖。楼景深的车这么短的时间,掉价一百多万,显然是唐影吩咐的!电话也是她故意留的! “我买了。” “啊?您不是卖车的……” “我是顾沾衣。” 对方愣了一下,顾小姐………电话打错了? “一会儿我派人过来洽谈,车子你原封不动的交给我,任何东西都不准动。” “好——好的。”店员看着右侧,从车头到车尾非常长的一道划痕,皱眉,还想说这要不要补呢,不过现在看来也算了。 ……… 唐影直接去了绝色,办公室里一切如常,就是没有看到桌子上那顶鸭舌帽,那是陆离的。 “老板,这段时间只有楼总来过。” 这么说来是楼景深拿走的。 “嗯,你下去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 “好。” 郑欢倒了一杯白开水后才离开。 办公室里非常安静,唐影闭着眼睛,整个身体窝在椅子里,绝美的脸蛋儿说不出的韵味,似疲惫又似慵懒。 她保持着一个姿势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直到……… 面前有微风吹来,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锐利。两秒后,她嗤笑出来。 “你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摸摸她的头顶,修长有力的手指透出了男人阳刚的温柔,“我来了最少十分钟,在想什么,嗯?” 唐影站起来从这头绕到那头,男人张开手臂,她投身而去,抱着他的腰,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男人低低一笑,“我们家二小姐也难得撒娇,这是怎么?转了性子?” 唐影轻笑,“我这不是想你了么?” 男人松开她,钳着她的下巴掰过来掰过去,“是瘦了很多,变丑了。” “苏越里,说什么呢你。” “叫我什么?”他眉毛横了一下。 “……二哥。” “嗯,不要直呼其名。好了收拾收拾,带你出去吃饭。” ……… 吃饭的地点就在绝色附近的餐厅,路上苏越里熟练的转动着方向盘,落日的余晖把他的眼睛照的深不可测。 快要到达时,他开口,“要不要包场?” “二哥,你吃个饭还要包场,这么大排场?”唐影讶异。 第185章 是你太飘了? 1 “排场和长相挂钩,我家丫头长这么好看,这条街都该清道。” 唐影露齿一笑,姹紫嫣红,侧头,看着二哥俊美的侧脸,“这么会说话怪不得邺城第一美女柳如被你弄的,五迷三道。” 苏越里没有回答,眸深谙,不可窥视。 ……… 没有去包间,也就是在角落,除非别人特意往这边看,要不然是不会发现他们。 苏越里脱了外套只有一件质地精良的衬衫,他就坐在那儿,那股子矜贵和魄力自成一脉。 他静静的看着唐影点餐,眼神平淡。点完,唐影双手交叉,眸色含笑,“二哥,我听柳如说你结婚了,你的人生大事你都不打算告诉我?” “你结婚不是也没跟我说?” “………等我改天大摆筵席时,我会请你。” 他漆黑的眼神要笑不笑,“渺茫的很。” “………二哥。”这不好吧。 “逗你,喝水吧。” 唐影抿了一口水,又问,“你见过我姐了没有?” “干什么?” “嗯问问。” 苏越里显然不太喜欢讨论家里的事,“你的菜来了,先吃。” “哦。”关于花家的一切,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 吃完饭苏越里送她回去,出酒店的大门,好死不死的……柳如迎面走来。披着一件大红色的风衣,长发摇曳,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响声都带着一股气势。 她的美,无与伦比,自带气场。 唐影两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瞄了眼苏越里,“你的前女友好像是模特?” 苏越里的眸光被门口的灯照的璀璨,那一片光亮里什么都看不到,他没有说话。 柳如走过来看到了他们俩,一怔。 随后开口,“……你俩在这儿干嘛呢?” “吃饭,很明显啊?” “那杵这儿做什么,是想做标本么?”柳如开口就呛声。 唐影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子,“你出来吃个饭还带保镖,你是觉得你自己是一个老祸害怕碰到仇人剥你的皮?” “………”柳如怒目圆瞪,这个狗女人。小手一挥,“你俩去把她给我丢温泉里喷一喷,嘴巴太臭!” 后面的保镖上去。 下一瞬,唐影被她身边的男人往身后一藏,开口,“柳小姐,别出洋相,你清楚,他们打不过我。” 柳如看到他的动作,火气蹭蹭蹭,“你算哪根葱,也敢在我面前吹牛逼?” “既然觉得我在吹牛,不如让他们过来试试?” “好啊。”柳如冷笑,“去给我打,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保镖准备就绪。 唐影这时从苏越里的身后出来,娴雅貌美,启口,“柳小姐,让他们去别处打,在这儿……你要是失败了太丢人。” “你他妈………”柳如刚刚开口,唐影就过来拉着她的手,把她往酒店里拖,拖过去时无意间碰到了苏越里垂在身侧的手掌,柳如顿时浑身一麻。 脑子里就闪过那些年他的手在她全身游走的酥麻感。 ……… 柳如来吃饭,那必然是在包间里,一进包间,她就朝着唐影扑了过去,一下子把她压在地毯上,她骑在唐影的身上,掐着她的脖子,“你个臭女人,你和他居然还敢在外面吃饭,老子是不是说了不许你惦记他!” 唐影,“………” “滚过去!” “笑话,我还没碰到哪个女人这么嚣张,我再不教育教育你,你得骑到我头上来!”柳如说着就去揪她的脸,才刚刚碰上去……她都不知道唐影用的是什么方法,一瞬间就把她弄到了地上,局势发生转变。 唐影没有骑她,冷哼一声,“没空陪你玩。”她起身,出去。 才走到门口,有劲风而来,她回头,伸手。五指一手,一个苹果稳稳的捏在手心里。 “柳如,你敢拿苹果打我?” “老子打的就是你,怎么样!” 唐影错牙,“看来不教训你是不行了!”扔了苹果,走过去。 一时之间两个女人就撕打了起来,状况激烈。两个女人在沙发互相拉扯,拽头发,扯衣服,你打我,我打你,抱枕棉絮满天飞。 第186章 是你太飘了? 2 架打的正值巅峰时,门被打开,姜磊最先出现,看到里面的画面。 “………” 一时有点震惊,他……出了校园后,第一次看女人打架,好………好精彩。 他悄声无息的缩头出去,总裁站在他的身后。 “楼总,要不您等……”等一会儿再去吧。 楼景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拧开门,进去。 “………” 柳如正骑在唐影的身上,“老子长这么大没有挨过打,你敢对我动手!”刷,把唐影的衣服给扯开,外套在撕扯间已经脱了,里面的衣服领口大,这么一扯,什么都露了出来。 下一瞬,柳如被人提起,一把扔在了沙发。 “………”跟扔垃圾一样。 那一边,唐影看到了男人,已经朝他扑去…… 柳如脑袋有点疼,她缓了几秒,等坐起来时,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已经扑到了楼景深的怀里。并且开始告状。 “她打我,你看我的脸,我的脖子,都是抓痕,衣服也破了。” 柳如,“………”谁他妈不是啊。 楼景深把她推开了点距离,脸上没伤,脖子确实又抓痕,头发非常乱,显然被人拽过。因为柳如力气小,所以衣服没有撕开,但是脱了线,斜斜垮垮的挂在她的肩头。 空中,地上到处都是棉絮。 “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你问她!”唐影不爽的道了句,头又埋进了他的怀里,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儿终于等到大人回来给做主了! 沙发上,柳如的状况和唐影有一拼,头发像炸开了一样,脖子一样有抓痕,手臂也有。 柳如不耻唐影告状的行径,她在头上摸了一把,顿时掌心里一把栗色的卷发,“你那臭女人,那姓花的,给我抓的,你打算怎么赔?” 妈的。 “你今年比唐影大吧,你不是已经26岁了?” “我大怎么了,我大我就得挨揍?” “你一岁多时,唐影才落地,你跑去打了这么一个小孩儿,你说这是谁的错?你不是欠揍?” “……”柳如一下站到了沙发,“楼景深你个狗东西你还偷换概念,她是刚出生吗?我本来以为你是非不分,没想到你还颠倒黑白,扭曲事实!” “柳小姐。”楼景深拍拍在她怀里不停蠕动的女人的头,示意她安静,唇道,“你找我十次有八次都是吵架,找唐影更是打的不堪入目,你是不是过的太痛苦了?来找乐子?还是你太飘了?没人收拾得了你?” 柳如气的差点……晕了过去。 她几经隐忍,看那女人一副【我就告状,我就要和你拼男人】的烦人样儿,她哼笑一声,“楼景深你是不是被她迷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捶她?她给你戴绿帽子,和苏越里勾肩搭背,眉来眼去,丢死人了。” 苏越里? 唐影和苏越里认识? 楼景深没问,下巴朝着她点了点,命令,“下来!” “我不下!” 楼景深把唐影松开,摸了摸她温凉的脸蛋儿,“去收拾她,只准赢不准败,赢了我奖励你。” 唐影,“………” 柳如,“………” 她气的脸都白了,还没等唐影过来,她抱着枕头跑下来,直冲他们而去。 然而还没有出手,就被楼景深扼制住了手腕,“还闹?” 就在这时,唐影又抱着了楼景深,脸靠在他的胸口,眼睛是看着她的,嘚瑟,挑衅。 啊啊啊啊。 这个王八蛋! 柳如胸口都要气炸。 ………… 楼景深是柳如约来的,谈事。柳如是模特,和经纪公司合约到了,下家没有着落。 当然柳如是不急,豪门千金从来都不缺钱花,名声她也不注重。 韩家有一家非常有名的模特公司,来找楼景深是否可以签约。 吃饭的时候,柳如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唐影也没差,但是唐影没有气势汹汹,坐的懒散,气定神闲。 “喂,你干嘛不吃饭,是不是苏越里把你喂饱了?”柳如故意加重苏越里三个字。 第187章 楼景深居然骂人 “你管我吃不吃。”唐影把那只两斤重的虾整个拿了过来,“这我的。” “你他妈你敢,拿过来!” 唐影一下把它放到了楼景深的面前,“楼哥哥,你给我剥。” 楼景深瞄了她一眼,眼神深邃,薄唇蠕动,想要说什么又没说。戴起了手套,剥虾。 唐影挑眉一笑。 柳如把叉子刮在餐盘咔咔响,这个恶心的臭女人! “我要吃,楼哥哥,我也要!”柳如开口,声音很大,且……骄纵跋扈,把楼哥哥三个字叫出了砍头的气势。 一顿饭就在唇枪舌战里过去了,楼景深基本上没说话,倒是剥了一整只虾,只不过被两个女人给抢的一干二净。 这种情况下,谈事也是没可能,各回各家。 上车。 “楼哥哥……”柳如从后座探出头来,素白的手指勾着楼景深的手臂,指腹一点点的摩擦着他臂上的肌肉,“你送我回家。” 啪。 柳如的手被打了,唐影给她推了过去,“你想死?” “唐影,我们柳家可不是吃素的,有本事别拼男人,我们来拼爹!” “你爹允许你抢别人男人?”唐影哼了声,“我就喜欢用我长处去吊打别人短处,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的长处就是四处勾引男人?你和苏越里到底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你们不是分手很多年了?” “但是我一想到我前男友和你这种女人勾在一起,我就恶心,我告诉你,你给我离他远点。” 唐影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安全带,“别一幅正室的语气,显得你……挡次低的只配惦记有妻子的男人。” “你他妈!” 红灯。 楼景深单手衬头,幽幽的看着车外,眸光平静。 旁边的女人和后座的女人正在吵架,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安静且枯燥的,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框框,里面写着他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无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从未跳出那个框。 最近他的生活倒是有了另外一种色彩………热闹,烦躁,却有温度。 这种吵闹,才应该是生活。 窗外车水马龙,车内吵闹喧哗,女人的声音哪怕是在吵架也有一种游刃在身体内的娇软。 绿灯,松开脚刹,车子溜出去。 胳膊一重,女人靠了过来,他低头瞄了一眼,女人的脸在一种生动生气里,撅着唇,唇色潋滟绯红。 他沉默。 “要不要脸,起来!”柳如冷哼,吵不赢就去找男人。 唐影拉拉楼景深的手,“把这个车也卖了吧,坐了一个讨人厌的女人。” 楼景深沉默。 “你在说你?”柳如接话。 唐影不理他,伸手,手放在了楼景深的腹部,看起来是在搂他的腰,其实是……在抚摸。 “把她放下,不要载她,让她滚下去。” 柳如:“……” 楼景深这才挪手过去,把她调皮的手给攥在手心,紧紧一捏,让她别动! 唐影没动了,手就在他的掌心,他没松,她更不会抽回来。 ……… 楼景深没有把柳如送回去,去了东方帝景城,到时,两个女人都睡着。 他安排好两个女人,去了书房,正好电话打过来。 “楼总,已经查到,苏越里和唐小姐虽说没有特别的过往,但我看了他们在吃饭时的监控,各种面部表情分析,他们相识多年,我听服务员说唐小姐把苏少叫二哥。” 二哥? 楼景深坐在书桌前,漆黑的眸被电脑的光晕染到了让人迷醉的深蓝,泛着扑朔迷离,“继续说。” “苏越里是城东苏家的二少爷,听说是私生子,幼年不受待见,后来离家出走了很多年,具体去了哪儿也没人知道。前几年才被苏家人给接回去。” 苏家。 “哪个苏家?” “城东有名望的苏家只有一家,家底非常丰厚。” 如果是那个苏家,楼景深当然知道。低调神秘,有钱有势,但是富豪排行榜苏家从来不上榜,于是就有那样一个传说。 第188章 我有个有钱的二哥。 1 真正的富人,公司不上市,家族大隐隐于市,而且在大场合不会轻易发现他们的身影,但一旦出现,那绝对是碾压。以及他的奶奶每一年只会给一个人亲自打电话拜年,那就是苏家老爷子,只此一人。 唐影把他叫二哥,苏家人……如果是这种家庭,她那一身的娇生惯养倒也说的通。 但是,唐影不姓苏,而且调查结果显示,她从来没有在邺城生活过,而是在苏市。 “去查唐影和苏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苏家的二小姐。” “是。” 楼景深放下电话,沉黑的眸落入电脑的屏幕,那女人的身世——马上就要出来! 小狐狸的尾巴也该露出来了! ……… 唐影醒来是在半夜,她睡在沙发。起来时看到了那一头的柳如,睡的正香。 她起来,把身上的毯子给她,天气冷,多盖点儿总没错。她摇摇晃晃的上楼,进了屋就开始脱衣服,不知道睡衣在哪儿,干脆在沙发上拿起男人的短袖,往身上一靠,掀开被子钻上牀。 男人从她进屋时就已经醒了,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不听她的啰哩巴嗦,侧身,把扑过来的女人搂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手臂落在她的腰上,“别说话,睡觉。” 唐影哦了一声,他真是绝顶聪明,知道她要说话了。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手从他的衣服摸上去,腹部好了,只有那蜿蜒的疤。摸到胸膛,感受着他的结实性感,声音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妩媚,“你不是说等我好了就做么?” “改天。”楼景深沉沉说道。 躺下来时,短袖卷到了胯骨,两条光溜溜的腿直接蹭到了他的两退间,他的腿很暖和,她舒服的磨蹭了两下。 “为什么现在不做?” 男人没回。 女人直接抬头亲吻着他的下巴,一口一口的啄着,在喉结又咬了一口,就是这一口,让男人一下变成了狼! 翻身把她压下,黑夜里他的眸如狂风而至,“打开!”两个字沙哑性感。 她张嘴。 “我说的不是嘴。” 哦……他说的是退。 唐影照做。 他挤过去,低头,在黑夜里攥住她的唇。这个吻终于带着……情玉,很浓稠,还有势在必得,更有忍耐已经到达巅峰的决堤。 哄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衣服撩起,正要冲锋陷阵……楼景深突然僵在那儿,低头,看着她身体的某一处。 唐影勾着脚趾头,全身火热,又痒,气喘吁吁,“你……干嘛……” 唐影听到他骂了句脏话,“………”楼景深居然骂人,这也是非常意外! 接着他起身,寒着脸,“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故意什么? “自己看。” 唐影起来,看向了內裤,上面有血,她………来了大姨妈。 啊啊啊! 妈的!! 隔天。 唐影起来时,楼景深不在,以及云妈今天休假,每个月云妈都有四天的休息时间。 下楼时,柳如坐在沙发正在盘她的小六,把小六举起来,举高高,小六一副高冷样儿,柳如在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唐影走过去,把小六抢过来,“你怎么还不走?” 柳如高傲的了一声,“你管得着么,做饭去,我饿了。” “你去做,我也饿。” “……”这女人是很讨厌。 柳如双手抱胸,眸带着些锐利和锋芒,“你这种大小姐是哪里来的,有那么见不得人么?至于隐瞒的那么好?” “我告诉过你,我出身一般,我不是什么大小姐。而且,我就算不是大小姐,我就可以任你指挥么?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以为只要家境贫寒,就得无偿的为你们做牛做马?” “我从来没有瞧不起穷人,但我不和穷人深度交往,除非他的精神非常富裕。否则和他们在一起,我再平常不过的生活都成了炫耀,他们是贫瘠的土地,很难开出花,交往起来会非常费劲。” 柳如一字一句,“如果你是穷人,我他妈就是见了鬼了。” 第189章 我有个有钱的二哥。 2 “苏越里之前也穷,你不是一样和他交往么?” “他之前不叫苏越里,而且他的骨子是傲气而不是卑微。唐影,我的朋友都是应该是坦荡,你若有难言之隐我拼了命也会帮你,但我不能像个傻子。” 唐影渴的很,对面的女人应该也不会倒水,她自己去倒了两杯。 抿了一口,绝美的脸沉静从容,“我确实出身一般,幼年丧母,跟着父亲。因为家里男性多,所以我从小不会家务,我父亲告诉我,女孩儿要爱惜自己的一切,手、脸、身体,我不是用来伺候别人的。”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水气氤氲,蔓延到了她的眼前,泛着几分迷迷雾雾,“所以我什么都不会,空有一张脸。” “那么你的绝色是怎么开起来的?”几千万的周转资金,岂是普通家庭能拿的出来的。 “我有个有钱的二哥。” “谁?” “你前男友。” “!!!” 这个消息柳如消化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捂着自己的胸口拍了拍,举动莫名的幼稚又浑然天成,好像是吓到了。 “你知道苏越里是什么身份么?我现在要是和他结婚的话,我可能是高攀。” “你想和他结婚?” “我他妈说的是假如!”柳如咬着牙,“老子没人嫁?如果他是你哥,你怎么可能出身一般?” “怎么不可能,他是大少爷,但我不是大小姐。” 豪门之中,这种事倒也不少,但是如果唐影是苏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和楼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不要打听那么多,我们俩又不会有过命的交情,我的身世丝毫不离奇。就是你们这些人,天天想的多,总觉得我不被你们使唤,就是豪门,就应该是位被宠坏的大小姐,你们真是……自命清高讨人厌的不行,好像全世界都得围着你们转。我就是那种有公主气质的穷人,你们能把我怎么滴,不服你们就憋着。” 柳如,“………”她弱弱的蠕动着唇,最后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女人……比所有有钱人加起来都要讨厌!! ……… 上午九点,唐影出门,出门前给苏越里打了一个电话,商铺这件事还是得大人物出场啊。 十一点。 楼氏。 摩尔酒店建立只有两年,运营走上正轨不到一年,所以大半时间楼景深都在这儿。 从会议室出来,张子圣迎面走来,“总裁。” “嗯。”他淡淡的嗯了声。 “顾小姐来了,在您的办公室里。” 楼景深步子一顿,两秒后又重新抬步,进去。顾沾衣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长发随意的挽成丸子头,蓬松慵懒。高领毛衣,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腰身一条细细的腰带勾勒出了她的细腰,下身是一条精良的斜款长裙,配了双高跟鞋。 这身装扮精心设计,看似随意,又处处见精致。看似漫不经心,其实都是心机,把她全身的每一个长处都发挥了出来。 楼景深放下手机的文件夹,顾沾衣还没动,在发呆。 他坐下来,开始工作。五分钟,有电话打过来。 再次放下电话时,顾沾衣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他侧头看了一眼,又低头,“过来坐。” 顾沾衣过去,到他的对面,精致的妆容,一切都恰到好处。眼中点点柔光,“我以为……”你进来看到我就会叫我。 对着他沉黑的视线,她顿了一下,换句话,“我以为你不会让我进来。” “你是楼氏旗下的艺人,换句话说我是你老板,没道理不见。”楼景深公事公办的口吻,“有事儿?” 现在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每次见面,他都会说有事儿?好像没事儿就不能找。 真是时过境迁,之前两人绝不是这样。 “有点。”顾沾衣从包里拿出了文件,“那辆欧陆你不是要卖么,我买了,在你的名下我来找你是过户。” 欧陆? 这两个字眼在脑子里过滤了一秒,楼景深想起来昨天唐影打了一个电话,说有辆车子被刮花,她不喜欢,要卖掉,原来是欧陆。 第190章 爱你哦 当时倒是没有听清楚。 “我安排张子圣去和你处理。”一句话就解决了。 顾沾衣笑了笑,“景深,是你……纵容她卖的么?” 纵容两个字,神来之笔。它包含了委屈、控诉。还有一般来说做的这件事是坏事,才会被说成‘纵容’。 “怎么?”楼景深到手捏笔,手指修长,眸黝黑深邃,“我记得这款车当出是你选的,原本是送给你,你拒收,说你买得起。” 顾沾衣心里在沉,是啊……她买得起很多辆欧陆,于是不珍惜,总觉得这辆欧陆一辈子都会在她身边。 那是没有发觉,现在才想起来,好愚蠢,好自负,好不识时务,好伤害他! “这件事没有给我有任何负面影响,谈不上纵容。再者……”楼景深脸庞俊美冷峻,说不清的讳莫和倨傲,绯色的舌从唇角一扫而过,“如何哄女人开心,我在顾小姐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不过区区一辆车,只要她开心,砸了都行。” 顾沾衣的心里有根刺在慢慢的转动,那种苦不堪言只能往肚子里咽的憋屈,几乎让她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皮肉分裂之苦。 手掌紧紧的攥在一起,手心有冷汗,眼睛里有忍耐不住的伤心难过——唐影卖他的任何一辆车,都行,偏偏是欧陆。 而他偏偏要说——只要她开心,把这辆车砸了都行。 “是啊,楼大少只要愿意,也很能哄女孩儿开心。”她沉沉说道,这句话在别人看不到的话占满了血。 他能哄女孩儿,能给予一切的关心和呵护,只可以她享受过,却没有珍惜过。 “唐小姐。”顾沾衣稳好自己的情绪,开口,“唐影没有给你发什么东西么?” “发什么?”楼景深的视线锐利,“你们又见了面?” “没有。”楼景深不知道,那么也就是说,唐影并没有把录音那件事告诉他,昨天就是在恐吓。 她心里舒服了一些,“我走了。” 他嗯了一声,顾沾衣停了一会儿才走,那个停顿的空间里,她其实想问能不能一起吃饭。 可这句话都不敢开口,若是再拒绝,她真的就无地自容,自尊没了。 顾沾衣走后,楼景深打开邮箱,有一条被系统过滤掉的邮件,打开。 是一个视频,封面页是一个露沟的女人,点开是唐影在车里。 “想我了吧?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她靡靡之音在车厢里回荡着,又性感又勾人,一个眼神挑过来,同时拉下了领口,露了沟。 “你会不会在办公室就想要,然后自己解决?但你总不能在办公室看片儿吧,要不……给你点儿福利?” 她对着镜头,妖娆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自己的丘壑上捏了捏,隔着镜头都能感觉的到处的柔软,好像要陷进去一样。 楼景深暗暗的嘶了一声,火,说来就来,汹涌而至,防不胜防! 他咬着牙关,脸也微微变色。 “受不了了吧。”她像是知道他会怎么样,红唇嘟起,给了一个飞吻,“晚上早点回来,让你爽。” 视频很短。 而且这条视频被系统定义成了色情广告,放在了垃圾箱。楼景深捏着手机,眸中黑浪涌动,越来越烈,越来越狠。 几分钟后,额头出了细汗。他起身——荷尔蒙爆发的男人,肌肉喷张,性感的喷鼻! 进浴室,四十多分钟后才出来,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然而一出来那始作俑者就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抱着一本书,正在看。 外套挂在沙发,身上是黑色的长裙,袖子镂空,肌肤若隐若现,裙摆堆积在腿上,露出两条雪白的腿来。 就那么一眼,男人的玉望好像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过去。”他出声,沙哑很浓。 唐影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那眸……都是坏笑。 楼景深进去洗澡时并没有拿手机,进去时手机是平放着,这会儿是反扣着,说明手机她看过,也看到了那条没有完全关闭的视频。 “滚出去!”楼景深的声音冷了好几个度。 第191章 以后不准穿黑色的裙子! 1 女人站起来嘟嘟唇,“那么凶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走过去,踮起脚尖单手抱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另一只手的指甲刮着他的喉结,“洗那么久的澡,好香哦。” 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在某件事情上,它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更可况这女人这么赤果果! 他抬手搂……不,掐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里一拖,两个人的身体贴的密不透风,唐影穿的少,就一条裙子,清楚的感受到了他腹部那慢慢延伸而起的滚烫。 他的臂膀圈着她细细的身子,气息喷洒,“很香?” 他的眼睛漆黑的没有底,一下子就陷了进去,用他的炽热包围着她的,唐影只觉自己也烫了起来。 “我……不方便哦。” “那你不停的挑衅,不就是来试探我会不会在你不方便时、把你给撕了么?” “你……不会吧?” “我会,进来。”他拽着她的手去了休息室。 “楼景深……” “省点口水,别说话。” ……… 半个小时后。 唐影躺在床上,疲惫的看着天花板,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感受:好累! 男人从洗手间出来又换了一身衣服,酒红色的衬衫缓解了他本身而来的清冷,尤其是在满足过后,有那么几分清高的温润。 她鼓着腮帮子,幽幽的看着她。 楼景深坐下,“干什么?” “我饿。” “饿了就下去吃饭。” “我没有力气。”唐影抬高手,递给他,“你给我揉揉。” 男人看着那双嫩白漂亮的手指,许是想到了刚刚在浴室的画面,眼神猝然而暗,给她推回去,声音哑了几个度,“那就躺着,我去工作。” “楼景深。”唐影娇娇的哼唧着,“你用了我的手,你就不管啦?你提裤子就不认人。” “………” 他站着不动,女人懒懒的爬起来抱着他的腿往上,最后倒在他的胸口,“你居然这么对我,我手腕好酸,你都不管。” “这么一会儿酸不死你。” “………你的意思是你时间很短哦?” 啊,脑壳被敲了一指头,她抬头,男人的视线紧致的很,“好好说话我或许会善心大发的抱着你睡会儿……” “爱你哦。” “………” 女人伸长脖子,一脸期待,“爱死你啦。” “………” 男人的视线越发的紧了,就盯着她的脸好大一会儿过后,揉揉她的脑袋,抱着她躺下去。 唐影缩在他的怀里,身体出了腰到大腿的位置不在他身上,其他都在。 她还是在摸他的腹,莫名的就是迷恋这个部位。 “我可以买两个商铺么?”唐影抬头,下巴在他的下巴摩擦着。 “你要做什么?” “玩啊,绝色没了,我拿什么养活我自己,自然得自力更生。我看上了两个商铺,打算盘下来,如何?” “嗯,让张子圣去给你办。” 让张子圣办的话,那就不用唐影掏钱。唐影眼前一亮,翻身到他的怀里,低头,对着他涔薄的唇吻了下去。 在楼景深的办公室玩了两个小时,气氛一直处于浓稠暧昧中,最后她是被赶出来的。 哎,唐影想他一定是受不了。 下午去见了商铺的老板,挺有精神气的一个富二代,尽管是有苏越里介入,但是对方还是没有立即答应签约,只说在考虑考虑。 没事干的时候就去绝色,到达停车场,刚下车,迎面走来两名警察。 “唐影小姐么?” “是我。” “有人报警说您敲诈勒索,请配合我们调查。” “………” ……… 她的手机被警方拿了过去,500万的进账从顾沾衣的卡号里汇过来,就是这一笔账构成了勒索。 这一举动,确实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万万没想到,顾沾衣会这么做。 坐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她听着警察们的质问,问她是否属实。 她慢吞吞的回答,“你们是不是只要结果,不问动机?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敲诈她的?” 第192章 以后不准穿黑色的裙子! 2 这种愚蠢的事,顾沾衣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报警的人说是情感纠纷。” “报警的人不会是阿猫阿狗吧,不配拥有姓名么?还是说你们惧怕说出她的名字?”一直都是报警的人,呵。 唐影冷笑,她原本就生的艶丽,这一身冷然从容,无端的让人觉得冷艳锋芒。她这一笑,让警察们面面相觑,竟觉有些丢人。 “再说什么样的情感纠纷我能开口敲诈她这么一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数字?而你们都不把另外一个当事人叫过来,问案时遮遮掩掩,从头到尾都不问我为何会敲诈!就凭这个汇款,我也能说是对方甘愿欠我的帐!但你们就是能仅凭一条不像证据的短信给我定了罪,上门来抓人,并且胡乱翻我手机,我似乎也可以起诉你们玩弄职权!” “唐小姐,抱歉,我们是按规矩行事。” “你们的规矩就是盯着你们头上那顶帽子胡乱的侵犯别人隐私?五百万的一条短信,没有其任何有力的证据,你们胡口白牙就认定这是我敲诈?” “你是不是冤枉的,我们需要调查后才能确定。” “那就开始调查吧,从现在开始,叫顾沾衣过来,我和她当面对峙。”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警察进来,给其中一个人交代了两句。 然后唐影就被……放了,原因是对方不在追究。 ……… 走出警局,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兀自笑了一下。 她以为顾沾衣蠢,其实不是………这个做法看似很蠢,其实很聪明。 无非就是试探,试探她会不会把录音交出去,说她敲诈勒索,如果要彻查,录音一定会交出来。 顾沾衣这是在豪赌,而且她赌赢了。 唐影坐在车子里,看着某一处,眼神沉静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 从警局里出来没一会儿,张子圣打来了电话。 “唐小姐。” “嗯是我。” “晚上六点有一个慈善拍卖会,总裁让您和他一起去,晚礼服我已经派人送到了家里,五点半时,我去接您。” “嗯。” ……… 回到家,看到了那晚礼服,红色的,而且露腰。 红色,她并不爱这个颜色,她所有的裙子都是黑色。莫不是上次司御结婚时她穿的是红色,让他觉得很好看? 五点半,迈巴赫准时出现在院子里,不见男人下来,只有张子圣出来。 楼景深坐在车子里闭着眼睛休息干涩发疼的眼睛,听到外面张子圣的说话声音,他才懒懒散散的睁眼。 看到人出来的那一瞬,眼中有一多朵瑰花正在悄然的绽开,花朵的边边角角像长了触角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艳红、如火。 那女人着红色长及小腿的红裙,裙摆随着走路摇曳生姿。卷发随意而风情的披下,随着裙摆一起摇晃,配合的相得益彰。 天气冷,她又穿了件女士的西装,黑色。饶是这般也没有挡住她的婀娜多姿,黑与红的碰撞,浓墨重彩的一道风景线,独步天下。 她款款而来,万物失色。 他的眸中染上了炽烈的红,如火般在燃烧着。唐影上了后座,撩撩长发,靠近他,“美不美?” 男人低眸,那一汪深潭黝黑的只有中心那一点亮光,慢慢启口,“一般。” “………”怕不是瞎子吧。 “抬头。” 她抬。 他就那么低头下来,捏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吻来,攥着她娇嫩的唇瓣,啃噬着,吸允着。 被吻的意乱情迷之时,唐影听到了他沙哑到骨子里的声音,“以后不准穿黑色的裙子!” ……… 拍卖会来了很多人,基本都是豪门圈的。走到会场门口,遇到了陆离和韩佐。 陆离是墨色的衬衫,修长有力的腿包裹在笔直的西装裤底下,一双眉宇浓黑桀骜得犹如海边的飞鸟,隐隐透着嚣张与霸气。 他身边的韩佐那自然不用说,气宇轩昂。 一看到他们,韩佐不爽的挑了眉,“妈的,你凭什么带女人过来?” 第193章 陆离,放开我! 陆离的眸落在唐影的身上,眸克制隐忍,不长只有三秒,可这三秒,没一秒都带着霸道和侵略。 楼景深没有忽视他的视线,拧眉,“你不是也带了一个么?” 韩佐瞄了瞄距离,抬手,手臂落在他的肩膀上,“对,老子带了男人,这要是传出新闻,老子比你红多了。” 男人对男人。 陆离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滚远点儿。” 韩佐,“………” 此时。 “陆二少。”有温婉的女声,众人回头,看到了顾沾衣和她身侧的米沫儿,两个人都是精心打扮,美艳一方。 但顾沾衣的更多的是身为豪门大小姐的那种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底气十足,站在那儿,不说话也是不容忽视的美人儿。 “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男伴么?”她笑意盈盈。 陆离拧起了眉,朝着她走了几步,“顾小姐的邀请,我……” 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手突然被一双白衣的女人手掌给握住,同时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抱住。 “顾小姐,不好意思,这个男人是我的。” 顾沾衣堪堪抬头,是柳如。她和柳如不对盘,整个圈子都知道。 “怎么就是你的了?”她反问。 柳如大胆妖艳,她的美是有嚣张气焰的,她踮起脚尖在陆离脸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口,“我盖过章,就是我的。”拉着陆离过去,看到了韩佐,大小姐抬起下巴,“你也是我的,不准和其他女人一起进去。” 其他女人——指顾沾衣。 楼景深和唐影,柳如和陆离、韩佐,一群人进去。 顾沾衣和米沫儿站在门口,难免有些难堪,尤其是顾沾衣。 她咬着绯红的唇瓣,落向他们离去的身影,眸中有恼与恨在冲撞。 一会儿后,她的手心一暖,回头,是米沫儿握住了她的手,“女生和女生一起去参加宴会,其实比男女更要和谐更要友爱不是么,与其退而求其次,不如把这个荣幸给我。” 退而求其次说的是退楼景深求陆离。 顾沾衣的怒气消了点儿,米沫儿永远都能给他台阶下,“走吧。” 米沫儿淡笑,拉着她的手,一起。 ……… 拍卖会很快开始,楼景深这一群人自然是在c位,连带着唐影也在很显眼的地方。她的身边原本是陆离,后来被楼景深一个眼神……换成旁边是柳如,柳如那边是陆离。 陆离在擦脸上的口红印,柳如啧了一声,“有什么好擦的,我亲你那是你的荣幸。” “被猪亲也是荣幸?” “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抱着我,不停的亲我的嘴,说等我长大了要娶我为妻,我没找你这个负心汉算账就不错了。” “呵,你能和你小时候比?你没好好照镜子,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烦人?” “………”柳如喘了一口气,抬脚在他脚上用力的踩下去,“我身边混蛋怎么这么多!” 她咬牙切齿的!楼景深,陆离,韩佐……明明从小就认识,没有一个发展成爱人不说,还一个个都他妈看不上她。 堂堂邺城第一美女,柳家大小姐,不是能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么? 唯一的那百分之一把楼景深给拐跑了。 ……… 拍卖会还有二十分钟才正式开始,唐影来了例假,那么上厕所的次数就比别人多,给楼景深说了一声,出去问服务员要了两片卫生棉,去洗手间。 出来洗手时,好死不死的碰到了从另外一个门走出来的顾沾衣。 顾沾衣是浅绿色的长裙,看起来,水秀天成。 唐影抽纸巾在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从镜子里看着她,“顾沾衣,我很遗憾你没有把事情闹大。” 顾沾衣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夹杂着她冷然的嗓音,“因为有景深,闹的再怎么大你也不会怕,何必呢。” “那么,你试探出结果来了?” 顾沾衣也从镜子里打量着唐影——那个录音如果唐影真的拿出来曝光,那也有爆光后的措施应对,她不会让事情闹到很难堪的局面。 第194章 楼景深,别打他。 1 但是……都已经去了警局,唐影还不拿出来,她心里就开始泛疑惑,她没明白,唐影一直捏着是要做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狠毒的后招。 还是……… 唐影手里还有其他东西没有放出,为的是某一天,致她于死地。 她真的一点都看不透唐影。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直说。” “我不干什么。”唐影坦言,“我纯粹的就是想折磨你,不让你过的舒心,我要让你付出很惨痛的代价。” “……唐影,陆城是会游泳的,他是可以起来的。” “水下的危险永远都未知,如果你想以此来开脱,我建议你换一个脑子。” 顾沾衣脸色很不敢看,那个录音她不交出来,顾沾衣就觉得自己永远低她一截。 “唐影,你想做什么,尽管……”来就是,三个字没说出口,电话响了,她拿出手机瞄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匆匆离开。 ……… 唐影肚子有点痛,昨晚上丝毫没感觉,今天却疼了起来,尤其是在家里喝了一杯凉水过后。 她站着休息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忍受。两秒后,有人朝她袭来,她睁眼,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时,就被人拦腰一抱,提着她进了女洗手间,进了一个暗格子里,关门,反锁,她被安置在狭小的角落。 唐影抬头,男人的一张俊脸压下,她本能的往后退,“不准动!” 男人低吼了一句。 “………” 光线很暗,恍恍惚惚,她看向这俊美的男人,还有他带着小火苗的眼睛,“二少,你……” “和楼景深靠那么近做什么,你没长骨头?” “………” 陆离掀开了她的外套看了看她的衣服,香肩半露,唐影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陆离没说话,眸眼深谙。弯腰掀起了她的裙子,唐影倒抽一口气,出手扣着他的肩膀往后推,但怎么推的动。 陆离只是把裙摆掀起来看了看膝盖,看到在结痂接近全好,也就放了。 把她的手拉过来捏着她的手腕,滚烫的温度在两个人之间渗透,他低头,“为我受的伤?” “………”谁告诉他的。 “不是。” “小骗子。”他勾着她的下巴,眼神接触,如风遇到了火,有不可控制的燎原之势。这儿的空间本来就很小,还有他那么高大的身躯,以及成熟男人的阳刚气场,便显得越发的狭窄,总觉喷洒出去的呼吸都能反弹回来,很烫。 她手指蜷缩,看着这张脸,眼神慢慢的雾暗了几分,“放开。” 或。是因为这声音夹着故事感,又或者陆离在得知那伤是因他而起时就想那么做了……… 拥抱她。 把她往怀里一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拥抱肆意而霸道,“你这坏女人还会为了其他人命都不要。” “………”说什么呢,唐影推搡这他,没有推开,双手低着他的胸膛,“陆离,你再不放开,我不客气了!” “随便你!” 唐影在他的胸口用力蹭了蹭,他的衬衫上留下了白白的脂粉,“衣服脏了,丢不丢人你,赶紧……” 外面。 “去搜。” 楼景深的声音。 唐影浑身一紧,然而陆离毫无反应,甚至抱的更紧。有人在一间间的推门,砰,已经推到了他们这儿。 随着那碰的一声落下,陆离突然吻了下来……这个吻目标明确,但也在一瞬间唐影头一侧,吻到了脸颊。 唐影全身都绷到了一起,就那么短短的几秒钟,她的手心冒出了汗,偏偏整个人都被栀郜在他强壮的怀抱里…… 偏偏整个人都被栀郜在他强壮的怀抱里,腰上是他如铁钳的手臂,整个人都被他控制着,脸上他的唇一直不曾离开,轻轻的啄着,细细密密。哪怕只是在亲吻脸颊,他也根本不给她半点拒绝或者缓和的时间,说来就来。 他急切的、隐忍的、嗜人的呼吸,倾洒而来,腰上的手有力的好像要把她揉进他的血脉中。 外面有皮鞋走进的声音,哒哒哒……她连呼吸都很轻,怕被发现,偏偏……偏偏他吻的异常用力,那一种缱绻悱恻。 第195章 楼景深,别打他。 2 她心头很麻,密密麻麻的、无法形容的涌动,蜂拥而至。 “楼总,这个门打不开,那儿还有一个。” 楼景深脸颊布满了阴霾,两个字,“撞开。” “是。” 工作人员正要行动,门打开。 女人聘聘婷婷的走了出来,“楼总。” 楼景深看着她,“米沫儿?” “很荣幸您记得我的名字,这是女厕,您进来是……” “找人。” “花姑娘么?”米沫儿巧笑倩兮,柔柔淡淡,“唐小姐刚刚进来时在门口碰到了沾衣,两个人谈了两句,气氛不是很好,然后一起走了。” “去哪儿了?” “这个我不清楚,可能是到清静的地方谈事去了吧。” 楼景深精锐的眸朝着那一扇还没有打开的门看了一眼,转身出去。 米沫儿也呼了一口气,也看了一眼那禁闭的门,一同走了。 厕所终于安静了下来。 里面。 陆离终于松开了一些力道,唐影用力一推,掀白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再这样,我会抽你。” 陆离浓黑的眉挑了起来,眸如秋日的湖泊被风吹过时的旖旎,“脸蛋这么红做什么,我把粉给你亲没了?。” “……”唐影用力的抿住了嘴,“陆离,你要脸吗?” “当然。” “你不知道我和楼景深在一起么?” “不知道。” “你!”无耻! 陆离弯腰低低的笑了两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如沐春风,“下回只要你不穿的这么深得我心,我就尽量控制我自己的言行。以后别跳车,这么金贵的大小姐受了伤我赔不起。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搞的我突然感动的想以身相许。” “………” 唐影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他,不得不说,这张脸对于她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甚至是无可奈何。 如果陆城没死,她也不至于会对着这张脸束手无策。 “好了,出去吧。”他往后退了退,没有打算离开。 唐影暼了他一眼,他失笑,声音勾人又沉闷,“出去,别管我。”这话,意有所指。 一会儿唐影才想到,他是男人,抱着她亲吻,那肯定会有反应。 就这么出去,可能会很尴尬。 唐影开门,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好像有雷劈中了她! 楼景深。 他就站在对面,面如冰霜,雷霆般的气场。 她愣在那儿,脸色刹那间而变。陆离比她高不少,正好在她身后,自然也看到了楼景深。 陆离拧了拧眉,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有那么一瞬有些意外,但转瞬也就想通了。 米沫儿那番话不是说给楼景深听的,只是让楼景深暂时先出去,又给了他们两个人松懈的机会。 陆离拍了下唐影的肩膀,“别发呆,先出去。” 唐影出来,迎面楼景深的目光像是利剑朝着她四面八方而来。 陆离在里面顿了一会儿才出来,双手抱胸,姿态信雅,“希望楼总不要怒气转移,冲我来。” 唐影没吭声。 楼景深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看了眼陆离,“我也想问你,要脸么?” “………” 楼景深接着把唐影拉了过来,扣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一个圈正对着陆离,沉声,“刚刚不是说会抽他么,现在正是良机,动手。” 唐影僵在了那儿。 陆离先是一愣,随后他的眸中有半分深笑,“楼景深,你做什么?” “面对轻薄女性的男人,最错误的做法就是纵容,我在教我女人如何保护自己。你若是识时务,就站着别动。” 陆离也没有再说话,眼里的笑一点点的敛去。也没有动,低头,看着唐影。 唐影也看着他—— 不是说唐影不想动手是对他有情,是因为陆离那张脸很难让人不想到陆城。 时间在滴答滴答的走,一秒、两秒、十秒、半分钟过去,唐影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楼景深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低头,如冬日冷风的气息刮着她的皮肤,“怎么,是舍不得,还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第196章 我喜欢干净的女人 只有近了,楼景深才看到她的后颈出了汗,冷汗! 他脸庞越发的冷厉,视线在她的侧脸兜转着,“唐小姐,你是念着前男友对着这张脸不忍下手、还是想脚下铁锁连舟哪个男人你都想要?” 没有人知道那一瞬,唐影在想什么,可都看到了她的紧张,如果是因为当场捉奸,那么在别的女人身上可行,在唐影这儿总觉得不止如此。 还有别的。 是什么呢? 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陆离看到她微白的脸,知道她想到了陆城,弯腰对着她的眼睛,轻轻一笑,“没关系,闭着眼睛,打过来。” 他诱哄着——诱哄着她打他。 一滴汗从唐影的额头刷的一下滚了下来,蜿蜒到脖颈又淌进了礼服里面。 “唐影,别怕。”陆离又开口。 陆离越是这般,楼景深的火苗就燃烧的越旺,扣着唐影的身体过来,他看到了她苍白的脸颊。 瞳仁紧缩,汇聚到一点。 “唐影!”他用力的摇了一下她,唐影终于回过神来,用力的喘了一口气,眼中那凝固的失神开始涣散,唇蠕动着,“楼景深,别……别打他。” 她就说了这一段话,男人方才升起来的那一股怜悯,刹那间被想要屠城的暴戾给代替。 陆离也拧起了眉。 他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沾沾自喜,这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陆城。 楼景深说的没错,他的脸长到了点子上,和陆城一模一样。 楼景深带着唐影出去,陆离一个人站在女厕,29年的生命里第一次吻了一个女人、又被她维护之后,心中满腔都是失落。 唐影的手腕快要被他给攥的血液受阻,她整个手掌都已经变成了青色,又跟不上它的步伐。 穿着高跟鞋,有一个步伐没有走正,,一个趔趄之后,就没有稳好身体,一直被他拉着,几乎是半拖半走。 直到到了某个角落里,他停下来,力道往外送,劲道十足,这股劲儿直接把唐影甩在了过去。 后脑勺和整个后背都砸到了坚硬的墙壁,疼。 他站在她的面前,让唐影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似是雷霆大怒,又似是有烟消云散的……那种毁灭性的残垣余温。 两种气质夹在一起,危险的骨头都透着冰渣侵入的冷汗涔涔,她到底是在他的面前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角落里的光线很不好,昏昏沉沉,便越发有一种千军万马的嗜人阴森的气氛。 他没说话,一直在沉默,越沉默气氛就越难熬。 有人来有人走…………直到几分钟后,无一人靠近,长长的走道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是哑巴了?”声音克制到了寒芒湛湛。 唐影顿了一会儿,然后扒了扒自己的头发,眸黑暗,声音很柔,“我百口莫辩。” 毕竟他站在外面,他知道她和陆离在洗手间……那禁闭的空间,即便是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那行为一定是暧昧的,更何况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几秒后,“对不起。”她只能说这种话,因为食言,没有做到和陆离保持距离。 不知道是错觉,在没有道歉之前,她以为他已经在愤怒的边缘,在说完这三个字后,她发现其实是没有的,这会儿他才是盛怒! 紧密的没有一点空间,她发现……他刚刚的愤怒里带着缓和的余地,也就是说给了她一点辩解的时间,可随着对不起三个字落地,它,被拦腰斩断! 他一步走过来,把她困在了角落里,密不透风! 她看到了他阴霾重重的双眸,听着她的一字一句,“要不要我把你送到陆离的床上?恩?”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她的鼻息被他周身那低冷的男人味给裹挟着。 “………”唐影无法张口,她总觉得自己被他压制着,呼吸都是在隐忍克制。 “记得,要点脸,我喜欢干净的女人!” 唐影红唇蠕动,最后有一句话都没说。这时姜磊来了。 看到他们这情形,没敢说话。 第197章 哇,你小男友来了 1 “把她丢进消毒池,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起来!”命令。 “……是。”姜磊点头,心中颤颤。 ……… 他走后,姜磊小碎步的走过去,到唐影的面前,“小姐,怎……怎么了?” 唐影看着楼景深消失的方向,挫败的撸了一把头发,心中烦闷不已,“没什么。” “哦,那……那你跟我去吧,酒店的消毒池在三楼。” 唐影瞥了他一眼,神态各异。姜磊连忙撇清,“楼总说的,那个……我不听不行。” 唐影没动。 姜磊也不好一直催,就干站着。一分钟后,身后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姜磊回头,是柳大小姐。 “柳小姐。” “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 “下去啊,你还真把她拖去消毒,不知道那姓楼的说的是气话?” 姜磊哦哦哦的走了。 柳如走过去勾着唐影的下巴,让她抬头。看女人这一副低落的模样,柳如幸灾乐祸,“我还以为楼景深会把你捶一顿,你看着就很欠打。” “别碰我。”唐影把她的手拍开,心烦意乱,“我先走。” “走?”柳如双手抱胸,她是模特,身高自然要比唐影高,这一身女王和女孩儿夹杂在一起又毫不矛盾的气场,很独特,“我不让你走。” “我没心情陪你玩。” “我告诉你,今天的压轴拍卖品是老坑冰种翡翠帝王项链,拍卖价九千万起,我志在必得。我买下来,我要你给我戴。” “………” “你是不是有病?我凭什么给你戴?” “戴上后没准我就能艳压你,从遇到你的那刻起,比你美将变成我毕生目标。” “………” 唐影无语凝噎。 但冰种翡翠帝王项链,几个字从脑海里走过时,她神情微漾。 “我去卸个妆,等我。” “卸妆?那没准我不用那帝王绿我就能赢你了哦。” 唐影走了,没理会她这一句。 ……… 二十分钟后,柳如和唐影到达会场,邺城第一美人和……不知哪儿冒出来比第一美人还要艶丽的女人,一走来,满堂生辉。 楼景深,顾沾衣,陆离都不在,只有韩佐一个人,他站起来,微笑着,“啧,这要都是我的女人,那我早晚都得累死。”毕竟一看就受不了,总想扑过去。 “你哪儿那么好的命。”柳如回他一句,落座,还是之前的位置。 “他们呢?” “鬼知道。” 唐影坐到柳如身边,瞄了眼身边,很空的三个座位。 ……… 酒店的另一头。 顾沾衣接到了那个电话。 “大小姐,经我细查,查到了,楼总的奶奶在前段时间有过自杀的行为,我去楼奶奶找人问了问,是奶奶封建迷信……” 对方把奶奶需要一个人来冲喜这事儿给顾沾衣说了。 顾沾衣听完,很意外。 终于知道那一次楼景深为何会求婚,终于知道在求婚被拒后他的身边火速就出现了唐影,也知道他为何说求婚是情势所迫………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记得保密。”传出去不光采,这年头还听信算命之说。 “是!” 顾沾衣挂了电话在走道里站了好久好久………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滋味。 因为奶奶施压,他才求婚。 原本……原本她还以为会求婚,多少都是有爱的成份,原来是因为这样,他并不是真的想娶她。 但也因为这样,她知道楼景深对唐影也没有多少感情,会对她不一样,无非是因为要她去奶奶那儿……两个人认识不过一个月多一点儿,谈什么喜欢。 只不过她确实觉得唐影是一个人很厉害的对手。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时,楼景深和顾沾衣一起来了,一前一后,很难分辨出他们刚刚是不是在一起。 唐影抬头,恰好和他冰冷的目光对视,她眸光一散,有两份笑意露出,男人视若无睹,坐下。 顾沾衣之前坐在韩佐的旁边,现在……在楼景深的身边坐下,他也未曾说什么。 第198章 哇,你小男友来了 2 唐影侧头看着他,精致的侧脸,质地精良的西装,从这个方位来看他下颌线的弧度标致的无法形容,分明、有型。 她缓缓的伸出手指头,勾着他的手臂,他没有动。于是手指头变成了整个手掌,一握。 他猝然扭头。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显的厌恶,之前也有的,但是很隐忍,也在克制。 这一回没有,赤果果。 她心头咚的一下,本能的松开了手指。 她唇角蠕动,在主持人激昂的声音里,女人糯软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我已经洗脸卸妆,你气我一会会儿就好了,不能一直生气。” 这声音冲散了一切的杂音,直达心脏。 男人无动于衷,看向正前方的舞台,灯光把他的双眸照的黝亮而深邃,如深水看不到半点波动。 其实不然,在那份不被人窥视的深潭里,有细小的纹路在旖旎。 她靠过去,头刚要倒在楼景深的肩膀,整个人一下子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了过去,拉扯的那一边小西装也脱落,香肩半露,玫瑰花的花瓣探头,神秘、艳美。 柳如对着她的脸,“有点出息,刚刚不是凶你了,你还靠过去,给我坐好。” “柳如,你他妈……”唐影咬着牙,把衣服上她的手拍开。 柳如哼了一声,“你再靠着他你试试,你可以抱本小姐!” “………” 唐影双手抱胸,懒得理她。侧眸,男人变得更加冷锐。 十五分钟后,陆离来了。 换了一件衬衫,米色,一尘不染,戴着一条深色的领带,走过来,那身精英范儿有着浓厚的吸引力。 他的位置被韩佐给坐了,他过来……从唐影面前走过,到了韩佐的那边。 此时正在欣赏拍卖的产品,是一个孩子画的自己的家乡,寓意很大,画面也非常优美,拍卖价格两万起。 在欣赏时,现场是没有声音的。 这时—— 柳如,“哇,你小男友来了。” 唐影,“………” 这句话的音量她控制的非常好,左边尽头是陆离,右边尽头是顾沾衣,这中间都能听到。 陆离没有什么反应,目视前方。 韩佐啧了一声,冲着陆离暧昧的送去一个眼神。 楼景深………他面如冰霜,仿佛没有听到。 顾沾衣……呵,她的冷笑声也控制的非常完美,恰好收进了唐影的耳朵里。 她咬着唇闭了闭眼睛,低声,“你是不是欠打?” “干嘛,还不让我说实话啦?” 唐影干脆闭嘴,柳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话都不怕说。 她侧着头,卷发随意的披散着,不施脂粉的脸白皙漂亮,灯光一晃,似有百花静静绽放的倾国倾城。 她没再碰楼景深,后者自然也不会碰她。 ……… 拍卖物品都稀有,但都没有多大的价值,目前为止,最有价值的是清朝遗留下来的一份手抄婚谛,换句话说是一份求婚书。 八百万被韩佐拍下,其他人都毫无动静。 所有人都在等高潮阶段,就是柳如说的帝王绿项链。 柳如凑到唐影耳边,“还有半个小时才到,我想嘘嘘,你陪我。” 唐影没理,就当没听到。 “唐影……” “要不你就地解决,要不自己去。”唐影出声。 柳如摸摸鼻子,臭女人,哼,她憋着。 在半个小时后,它,终于到了! 主持人在介绍,宽大的屏幕上终于出现项链的图片时,唐影的脸,一瞬间白了好几个度。 放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攥成了一团,很小很小的动作,被身边的男人给收入眼底。 他黝黑的眼底,有细碎的凉意划过,转瞬即逝。 “我的天!”柳如这种珠宝首饰一堆的人,在看到那物品时不禁也发出了一声赞叹,那项链由25颗通体透亮的绿珠子组成,仅仅是看到照片,那奢华璀璨一瞬间让整个会场都有了珠光宝气。 唐影看着它,眼睛都没有眨……不,她连呼吸都没有。 第199章 我的老朋友,顾氏千金 1 开始叫价,此物品是今晚所有拍卖物最贵的,两千万起拍,每一次上涨五百万。 当然这项链的价格远远不止两千万,它现在已经是有价无市。但是,要伦价值它依旧比不了楼景深奶奶手里那紫翡玉镯。 唐影许久都没有眨眼,瞳孔慢慢的缩起,脸色近乎于一种雪白,手是越攥越紧。 “五千万。”韩佐的代表发声。 “六千万。”柳如,顺便瞪了眼韩佐。 陆离看着图片,侧头,手肘撑着下颌,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这一抬手,就是六千五百万。 主持人很激动,把这种【鹿死谁手】的气氛拉向了新的局面,“6500万一次,6500第二次……” “九千万。”顾沾衣那边,一口价。或许没有人注意到,她在喊这句话时声音上的颤抖,还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激动。 柳如骂了句脏话,示意身后她的人举牌子,这项链她必须要! 九千五百万。 顾沾衣那边再次抬价。 最后直接抬到了一亿人民币,两个女人在争,在拼。 如果拼家世,柳家自然更甚。就在柳如喊出一亿之后,顾沾衣迟疑了一会儿。 这时一个轻柔又不失干练的声音响起,“一亿一千万。” 柳如,“………”她眼看就要成功,她回头过去,看了看唐影,凑过去,“你干什么!” 唐影没有看她,她的双眸很红,或许是很久没有眨眼的原故吧,“这个东西,我要了。” “你要?你拿得出这么多钱?”柳如气死了,你他妈不早叫,在她快要成功时开始叫价。 唐影当然拿不出,但是有人拿得出,她身边的男人可以。 “唐影,你是不是想看我和楼景深砸钱玩儿?这个东西……” “它是我的。”唐影打断她,沉沉开口。 “………” 柳如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最后一定会落在我的手里,还是说………这项链它本来就是我的! 拍卖会正在继续,随着叫价上亿之后气氛越来越紧张,大家都想知道这款顶级帝王绿的项链,最后花落谁家。 柳家和顾家互不相让,又出现一个神秘的美人,坐在楼景深的身边。 然而,楼家大少爷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沉默。 唐影喊完价之后,柳如再加,一亿两千万,柳家有这个底气,但是唐影……… “有钱么?如果楼景深不帮你,你会坐牢。”负不起价,直接进局子。 唐影盯着屏幕没吭声,眼睛因为长时间没有眨眼而微红,没有脂粉的脸,白的近乎于透明。 “我加……”唐影开口,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有人说话了。 “楼氏,一亿五千万。”一口价。 这是楼景深的人在叫价,能叫成这样自然是得到了楼景深的允许。 基本上楼氏一开口,就没有人在喊。但……半分钟后,陆离有了骚动,才动动手指,就被韩佐给摁下。 “别动。” 陆离俊脸阴沉,没吭声。 “看出来了么,这个项链有故事,我们不要掺合。”话落,主持人在叫一亿五千万第三次,此话一出,拍卖就结束。 柳如也从唐影的摁压下得到了解脱,她深呼几口气,妈的,捂着她的嘴,憋死她了。 “唐影,你是不是想死!” “你又拼不过楼家,你玩命往上抬价,你是不是心理不健康?” “………”柳如气死了。 ……… 一亿五千万的成拍价格,这在近几年的拍卖会上都很少出现的高额。 楼景深是今晚唯一一个上台讲话的,毕竟拍得此物,是宝石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 他站在台上,精英成熟范儿一瞬间就把主持人的那种聒噪活泼给压的死死的,让主持人开口都变的有几分顾虑。 问的问题自然无非就是看上这款项链的哪个地方,楼景深淡淡,“颜色不错。”仅此。 唐影几乎没有听到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她的脑子有些乱,甚至都说不清到底乱在哪儿。 第200章 我的老朋友,顾氏千金 2 直到—— “楼总把这款项链怎么处理呢?” “送人。” 顿时,有人哗然。 “大家都看到您今晚带了女伴过来,是一名绝色美女,那么您是打算送给她么?” 楼景深沉黑的眼睛在台下扫了一圈,那深沉又不着痕迹的,不知他把眸落向了哪个地方,只听到他冷润的声音,“当然是绝色美女。” 主持人羡慕的哇了一声。 这种事情,但凡是个女人,都羡慕,一亿五千万的帝王绿项链,如果不是绝色,恐怕都担不起。 柳如抱着胸,连着哼了三声,用手肘撞了唐影一下,“便宜你个臭女人了,妈的,老子为什么没有吊上他!” 出手真他妈阔绰。 唐影依旧沉默,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台下的几人,心中各有所想。 陆离一直是不可窥视的沉默,韩佐啧了一声,喃喃说楼景深真会泡女人,顾沾衣——扭着手指,手心里出了汗。 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项链落进了唐影的手里,可眼下这个局面,她无力回天。 “那么能不能八卦的问问,是送给谁呢?” 有片刻的沉默,现场很静。主持人或许是觉得问到了别人的隐私,于是赶紧改口,“抱歉,我……” “告诉大家,有何不可。”楼景深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了每个人的心头,“我要送给……”停顿了一秒,开口,“我的老朋友,顾氏千金。” 静。 死一样的静。 十秒后,现场起了骚动。有人觉得毫无悬念,有人觉得很意外,毕竟楼景深今天带来的女伴,不是顾沾衣,而且那名女伴还坐在他的身边。 他们一群人里,最先有反应的是柳如,她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看那架势是要冲上去。 被韩佐一把拉下,“你干什么!” “狗鈤的楼景深在做什么,怎么是送给姓顾的贱女人!” 韩佐拍拍她的背,“淡定,你气什么。” “妈的,早知道老子就去拼!” “我说你一个女人,怎么老说脏话。” “你管我。” 韩佐给了她一指头,“给我好好说话!” 说完去看了眼陆离,后者依旧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好像楼景深会这样做,在他的意料之中。 唐影的呼吸……终于开始紧绷,甚至有几分慌乱。 顾沾衣也愣在那儿,一时没法反应过来。 主持人在第三次叫她上台时,她才回神,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上台,浅绿色的裙子如同飘荡的柳叶,在会场里刮起了一股清新脱俗的风。 高跟鞋登台不太方便,楼景深作为男人过去,保持着绅士风度,伸手拉她,两手一握的同时,顾沾衣露齿一笑,一时似绿叶扁舟有着无线旖旎之风。 情,一眼就看出,释放的恰当而得体。 两人一起过去。 其实交谈也就是寥寥数语,毕竟拍卖会不能变成采访,但这两个人一直被邺城的人津津乐道,那问题自然会多几个。 在台上,哪怕没有肢体接触,但那郎才女貌的画面已经渗透的淋漓尽致,柳如在台下翻了无数个白眼,无数次要起身,都被韩佐给摁下。 “你想火也不是今天,你若是出去,局面会很难控制,你会臭名远扬。” “我不在乎。” “大小姐,能不能稍微安份点儿,和你无关的事,不要瞎掺合。” 柳如哼了一声,扭头,看着一脸惨白的唐影,“那个……要不要我去给你抢过来。” 唐影没有说话,只感觉得到她全身都在紧绷。柳如觉得很不对劲儿,“喂,一个项链不至于吧……” “走,陪你去抽烟。”唐影一把拉住柳如的手,把她拽起来出了会场。走到门口不经意的回头,男人在台上正看着她。 那眸光锐寒深邃,而顾沾衣正看着他笑,情意绵绵。 她回头。 出去的时候,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伸手,“烟呢?” 柳如,“………什么烟?” 第201章 何必在一条狗身上吊死 “拿过来。” 柳如难得没有取笑她,“不用自暴自弃,楼景深是不是……故意气你的?”因为她和陆离在洗手间里…… “不,就算我和陆离什么都没有,这项链他也不会给我。”这就是她慌乱的原因。 柳如不懂,“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就算是没有陆离这一层的关系,这项链怎么不会给她。 而且她怎么这么笃定。 唐影摇头,“别问,我不会告诉你。” 柳如叹口气,暗暗的骂了她一句,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她不管了! “你烟呢?”唐影又问。 柳如从风衣的口袋里拿了一盒女士香烟,抽了一根递给她,唐影接过来,并没有抽,就夹在两根指尖,尼古丁的味道往鼻子里窜。 她缓慢了闭上了眼睛…… 柳如觉得她挺奇怪的,一个项链给了顾沾衣,她如此不淡定? 好一会儿唐影才睁眼,眼中暗藏的涌动暂时消散,摊开手,烟在手里已经碎成了沫。 柳如,“……”刚刚怎么没有发现她的手握成了拳? 唐影把碎末扔进可垃圾桶,低声,“走吧。” “你……拿烟不抽是干嘛,你还把我拉出来,你疯了?” “我需要冷静。” “……你靠烟冷静?”这是什么毛病。 唐影漂亮苍白的脸恢复了些神色,神态自然了很多,“接下来是不是还有晚宴?” “嗯,你要不要参加?” “当然。” 这时候会场里有人出来,有过时看到了唐影和柳如站在一起,欣赏着两人绝美的容貌之外,更多的是津津乐道。 主要围绕在唐影身边,尽管不认识,但今天她是楼景深的女伴,结果那么名贵的礼物直接送给了别人。 还以为楼大少换了口味,有了新欢,原来最重要的人还是顾小姐,其他人无非就是露水之说。 唐影站在那儿,坦然的很。柳如更是,双手抱胸,高傲的以鼻孔看人。 人快要走完时,韩佐和陆离才慢悠悠的晃出来,过来,到他们两人身边。 “嗯……是留下来还是走?”韩佐问,他看向了唐影,目光难免有些探究的意味,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比如说难堪。 并不是想要取笑她,而是……有一种惋惜。 “不是说有好吃的么?”唐影盈盈而道,“当然是吃点东西再走。” “好,跟我一起?”韩佐又道,这是在救场,毕竟现在楼景深的身边已经有了顾沾衣。 而唐影……应该也不会和陆离去宴客厅。 “谢谢韩三公子,只是没道理刚刚被一个男人给甩了,我就很快去拉另外一个男人的臂弯,区区一个宴客场,我一个人,不在话下。” 这种心理和气场,确实不是顾沾衣能比的,情绪收放自如,仪态优雅大方。 陆离的眸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有半分钟之久,直到她离开。 那一抹红从拐角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韩佐瞄了他一眼,感叹,“哎,这年头还是女人好啊,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更好。” 陆离眸光微闪,抬步离开。 走了几步,楼景深和顾沾衣一起从会场里出来,并排走在一起。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一撞,有无形的东西在摩擦。 陆离又看了眼顾沾衣,开口,“恭喜顾小姐,看来楼太太这身份,昭告与众指日可待。” 顾沾衣脸色有轻微的异样,一闪而过,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还好,是陆离……不,应该说是陆离那张脸。 那张脸出现在她的面前,都能让她的心头软一软。 ……… 宴会场。 几个人一起进去,如果是平常那一定是全场焦点,三个男人两个女人,都是豪门圈有头有脸的人。 然而今天却只有屈指可数的人来看他们,其余的都围成了一团。在这一团的人当中,那绝色倾城的女人,又格外的显眼。 她矗立在人群中央,自成一脉的淡雅,那是一种别人都模仿不来又无法超越的从容雅静,好像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垃圾。 第202章 我的第三个条件 1 对,从她的神态里就是有这种和别人明显分开的对立感。 即便是现在她半边脸都是水,肩头也湿了不少,有男人拿着纸巾给她擦水,又或者说是在占便宜,毕竟那点水,他擦了很久。 “肖季风啊,这可是和顾成彦排名的臭名远扬的虫子。”柳如嗤笑,顺便捅了捅韩佐,“和你一样讨厌。” 韩佐很不认同此说法,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顾沾衣就开口,“柳小姐,我哥怎么你了,让你这么辱骂他?据我所知,他对柳小姐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那是,如果他敢进我的身,他两个蛋都保不住,岂止是丢失一根。” 顾沾衣也没有发火,或许是今天晚上的事态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只开口,“注意口德,好好说话穷小子没准不会抛弃你。” “你!”柳如最忌有人在她面前提穷小子,走过去,还没有接近顾沾衣,就被楼景深给挡住了去路,“你吵不吵?” “楼景深……” 柳如话都没有说出口,那一头有人起哄,几人一看是肖季风搂住了唐影的肩膀,后者不仅没有推开,那不点而赤的唇反而露出了几分笑。 “各位别取笑肖某,实在手滑。为赔罪,我现在带美女去换衣服,告辞。”搂着唐影走了。 柳如戚了眼楼景深,幸灾乐祸,“我家花丫头就是牛逼,只要一出场,外面的狗崽子多的是,想要哪条就哪条,何必在其中一条狗身上吊死。” 楼景深目色寒凉,不知眼中深意。 陆离也没有动,甚至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到他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这两人不动,其他人自然也不动,直到唐影和肖季风消失,走到拐角处,肖季风的手滑下来落到了唐影的腰上。 所有人都没有感觉的到楼景深的变化,只有顾沾衣察觉到了,他猝然而变的气场,如霜罩寒梅。 ……… 到外面。 唐影几乎快要无法站直身躯,疼,小腹绞着疼,从来没有过的疼。 坐在休息室里,脸苍白苍白。 肖季风看她不太一样,在她的对面坐下,“姑娘,你没事儿吧?” 唐影抬眸,视线冷艳,“你可以走了。” “………走?”他挑眉,有些不可思议,“你被人泼水,我把你带走,我就这样走了?” “谢谢,走吧。” “………”肖季风哑口无言,这个女人实在是漂亮,又确实很让人捉摸不透,被人泼了无动于衷,脸都白成这样也没有叫一声。 “我不会走,我带你过来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抓住了她的手。 唐影把手从肖季风的手里抽出来,清亮的眼神不带什么温度,半边被人泼湿的脸原本已干,可发梢上却还有水滴躺下,顺着她精美的下颌线往下流淌,晶莹剔透的珠子渗透入衣领内。 此女人,是尤物,难得一见的尤物,有着临危不乱的从容,也有即便是带着落魄也驾驭在人之上的惊艳。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点什么?” 肖季风看着她此刻的神态,失神,完全迷失在了她的美色里,好一会儿才回神,长长的呼口气,“姑娘,做个朋友吧。”此朋友非一般朋友,是男女,是滚床单的男女朋友。 “你找错了人。” “你被楼景深当众打了脸,颜面尽失,我虽说没有完全给你捡回来,但也让你找回了一半,不至于这么冷冰冰的对我吧?” “你也能和楼景深一起对比么?”唐影忍不住的捂着小腹,肚子绞着她疼的难忍,她拧住了眉头,“不过你既然带了我出来。”从口袋拿呵呵还是和,出手机,找到微信的二维码,放在桌子上。 “全当我谢谢你。” “姑娘。”肖季风浪荡一笑,“你的谢谢就是让我加你为好友?” “或者你不想加,纯粹的只是尽绅士之礼,我会更感谢你。” 肖季风的眼睛里是赤果果的……有欣赏有欲念,他和顾成彦女人很多,但是和顾成彦又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不太愿意强迫女人,就算是强迫也是在对方半推半就、他顺势把对方给办了。 第203章 我的第三个条件 2 唐影今晚上……… 这种女人,适合放长线钓大鱼。 拿起手机,扫描二维码,添加好友,刚刚扫上,还没有看到唐影微信的头像,房间的门打开,一张面孔出现在门口,这人肖季风认识,他的司机,姜磊。 “先生,请您出去。” 肖季风嗤笑,“我凭什么?” “凭我家少爷不高兴你碰这位小姐。” “你家楼景深还要两个女人,他吊挺多啊,用的过来么?” 唐影闭上了眼睛,对于这种话,她非常反感。 姜磊过来,“楼总说,说三句话后如果肖先生不配合,我可以直接动手。我家总裁还说,你是哪只手碰的这位小姐,我就得弄断你哪只手。” “你敢!”肖季风站起来,好歹也是豪门阔少,怎容得一个司机如此挑衅。起身就要动手,和姜磊过了两手之后,恍惚中有人影一闪,一出手就包住了他挥出去的拳头。 就觉得那拳头如同铁钳,捏着他的手,整个骨头都是疼的。 肖季风疼的脸色变了变。 抬眸,是楼景深那张阴氳诡谲的脸,涔薄的唇中有凉风习习的话,“这么软的拳头也有脸出来找女人?” “你!” 下一刻,咔擦! 楼景深直接卸了他的胳膊,松手,肖季风的手臂了无生气的垂直,疼的额头冒汗,却又碍于男人的面子,没有叫出声。 “把他丢出去。”楼景深下令。 “是。” 姜磊拎着人走了。 ……… 听到关门声响起时,唐影的眼前也出现了男人壮硕的身躯,她单手扶着额头,缓缓抬头。 漠然的看着他,这张脸俊美如厮,神态高贵,他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势把她的双腿置在他的腿中间。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慢慢的在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不满。 她没吭声,也没动,看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几秒后,男人的耐心用尽,抬手捏着她凉润的下巴,开口,“笑一个。” “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没有对你谄媚的笑,你不适应了?”唐影的语音低凉,不难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身体的不适。 男人不怒,自然也没有笑,眼神深幽,“如果你继续笑了,我倒是怀疑你来我身边,根本不是为了破坏我和顾沾衣,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怎可如此受委屈。 “楼先生。”唐影暗暗的呼了一口气,实在难受,“那么你是故意把礼物给顾沾衣的?是想试探我为了破坏你们能做到哪一步?” “你太高估了自己,因为试探你、我要拿一亿五千万来陪你玩儿,你有这么金贵?”他黝亮的眸中有几分嘲弄,“这个东西顾小姐喜欢,我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那楼总可真大方,一亿多的东西,随手就能送人。” “所以讨到了我的欢心,一亿两亿……统统都不是问题。但是你……”他两根手指头在她的下巴最前端往下一摁,松手时,她娇嫩的皮肤红了一圈,“不识好歹又不安于室的女人,你什么都不应该得到,也不配得到。” 唐影的脸更白。 上身几乎是贴到了膝盖,手拼命的摁压着小腹以此来缓解疼痛,却还是倔强的,“我很想知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么多天里,顾小姐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讨你的欢心,让你拿一亿多哄她一笑。” “她什么都不用做,也没有出现过。” “是么?”唐影笑中有几分猩狠,“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讨到了楼总的欢心,看来顾小姐对你还真是……重要的很。” 楼景深的目光暗了好几个度,一时有寒光乍现,又转瞬即逝。 “楼景深……”唐影咬着牙,一字一句,“我下了那么大本钱,身体和绝色都给了你,我不可能让你和她有任何关系。” 男人没吭声,看着她的身体越来越低,额头冒出了一排排细密的汗,而她依旧逞强着。 “她对你重要又怎么样,既做不了你妻子,也做不了你情人。那张纸……”她呼了一口气,疼痛让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死死的扣着,“我的第三个条件,我要那个项链,我要你从顾沾衣手上给我要回来。” 第204章 那是陆城的求婚礼物 楼景深看她匍匐着身体,深眸婉转低冷,抓起她的肩膀把她提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她顺势就靠在他的肩头,滚烫的额头贴着他的颈窝。 “你的第一个要求,要我抱你上车,我做了。第二个要求抱你睡觉,我也做了,第三个要求………” 他低头,看着她因疼痛而颤抖的睫毛,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模样,启唇,“看来你是想我撕掉那张纸,你是在提醒我,时候到了?” 说完抱起她,起身。 直接去了电梯,抵达停车场,姜磊正在车边甩着手,怕是打人打疼了,活动活动。 上车,坐在车子里,唐影靠着他的胸膛,眼睛紧闭着,身体微微发抖。 姜磊上车瞄了一眼,“楼总,去……” “医院。”楼景深吐出两个字,手落在她的肩膀,拍了两下,看起来像是在安慰。 唐影疼的捏着他腰侧的衣服,沉声,“不去医院,去买止痛药,我也……不回家。” 楼景深低头看着她,眉峰拧的很紧,“做什么?” “不是还有……晚宴么?” “你的目标在晚宴?” “我的目标是什么,你不是知道么?” 楼景深抬起她的下巴,看她因为疼痛紧咬着的唇齿,娇嫩的唇瓣被咬出了一排排的牙印,让唇显得有种滴出来的脆弱血红,他的长指对着唇角摁了下去,温热的口腔微微的包含着他的手指,“疼死也要项链?” “是。” “唐影,我以为你明白只有讨我的欢心,你才能得到一切。” “得不到就不想在舔着脸贴冷屁股。” 他的的手指带着一种冰凉冷厉,从她的唇角拿出来,抽着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开口,“项链我送出去就绝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既然你疼死也得要项链,那就疼死好了。” “楼景深…” “开车,回去。” 姜磊冷汗涔涔,开车。 唐影掐着他的腰,慢慢的直起了身躯,脸庞苍白,眼神如大风席卷过后的一种羸弱劲道,“楼景深,不过一副项链,你似乎很排斥我得到它。” “不过区区一副项链,你为什么非要得到它?” 两个人好像都在试探,又或者说都在等对方说出这项链背后的真实,然而…… “难得一见的帝王绿项链,我自然想要。”不会说实话。 “这种绝品的帝王绿,我送给谁都是我的权利。你没有得到,可能……是你命中不该拥有它。” 这一句话,莫名的点燃了唐影心中的某跟筋,她坐直身躯,眼神无力中又有不知名的涌动,唇蠕动了几分,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男人盯着她的脸,目犀利深邃。她的神态在慢慢的挫败,他不动声色。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很奇怪的气氛,似紧绷到崩溃,又似要举手投降到握手言和。 姜磊摸摸鼻子,认真开车,也不敢多话,就觉得这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好一会儿……只听一声女人的粗喘,“楼景深,我疼……” 声音在颤,直击心弦。 身体往下一倒,正好被男人接住,睡在他的腿上,他垂眸,看女人的脸都是细汗,眉头越拧越紧,“去买药。” “是。” 姜磊停车去买药时,楼景深的电话响了。 “和唐影一起走了?”韩佐的电话。 “嗯。” “今天晚上还有高潮,似乎还有关于你的安排,来不来。” “不来。” “顾小姐在到处找你呢。” “让她找。” 韩佐靠在走道的墙壁,听到这声音,俊美的脸庞有着洞悉一切的松软,“至于么?” 楼景深没有回答,韩佐又补充一句,“为了让别人吃醋,又让那个人泼了一身水,你还损失了一大笔钱,这笔账怎么算怎么赔本。” “我从来不做赔本的声音,不要妄自揣测。”说完挂了电话。 怀里的女人因为疼,睫毛湿润,全身紧绷。 他弯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唐影……” 她唔了一声,也没动,也没有看他,看起来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被人摧残过的玫瑰花儿,我见犹怜。 第205章 大晚上你发什么疯 1 ………… 回到家。 吃了止痛药,好了一些,但始终觉得腹部沉重的很,洗了热水澡,出来后,云妈来了。 端来了红枣汤,“小姐,快趁热喝点儿。” 唐影胃口很差,根本吃不下去,坐在床边,“楼景深呢?” “回来后就出去了,大概是有事儿吧。小姐,过来喝。” “放着吧。” 云妈知道放着她还是不会喝,“小姐,女人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例假非常疼就是宫寒,我们那儿有一个谣言说是怀了孕之后就不会再疼。” 她过去,准备喂。 “云妈。”唐影的腔调凉润,有浓重的距离感,“既然是谣言就不需要告诉我,汤放着吧,我一会儿会喝。” “……好吧。”云妈放下,出去。 才出去楼景深就从楼下进来,“少爷,汤,小姐没喝。” 楼景深嗯了一声,去卧室。打开门,脚边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一窜就跑上了床,唐影原本是闭着眼睛的,这会儿睁开,把小六抱过来,唇角有微笑拂过,“你来啦。” “喵~” 两个人像在聊天。 “帮我暖暖肚子哦。”唐影把猫抱住放在小腹上,盖上被子,抬眸,男人站在门边,依旧保持着那倨傲的姿态。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低头,楼景深过来,在床边坐下,“抬头。”沉声道。 唐影抬头。 “喝了。” “我不想喝。” “是要我喂你?” “没有胃口。” 楼景深把汤拿过来,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喂给她,她轻轻的咬了咬唇瓣,看他态度坚决,只有张嘴。 不知不觉一碗汤都喝了下去,胃里暖暖的,倒是有些舒服。 喝完。 唐影的脸庞有些些的红,大概是汤很热,体温起来了吧。她瞄着楼景深,“我想睡觉。” “睡吧。” 她没动。 目光和他接触,有那么一两秒都没有说话……但一种无言的意思已经在眼神里传达。 “我还有工作,回来后你若是没睡,我可以抱你睡。”起身,出去。 到了书房,楼景深坐下,没有开电脑,漆黑的房间,有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娜娜的升起。 韩佐又来了电话,“刚刚给你打电话,你做什么挂。” “忙。”忙着在伺候人。 “我先前听顾沾衣提了那项链,怎么着,那项链是陆城的?” “嗯。”楼景深捏了捏鼻根,“这是当时陆城给他女朋友的求婚物品。” “求婚用……项链?”挺别具一格。 “嗯。”楼景深的声音懒散而沁寒,“他说他女朋友脖子漂亮,适合这种东西。”只是流落到拍卖会上,这一点很意外。 “那你送给顾沾衣做什么。” “她不是喜欢陆城么,送给她留着怀念。” 韩佐在那头低低的笑了声,是笑顾沾衣对故人留恋对新人无法放手的愚蠢,还是笑楼景深对唐影的不同。 “看来你对顾沾衣是少男少女的一时迷恋了?” 楼景深弹了弹烟灰,眸落入到黑暗里,他的一切神色都看不到,只有那沉沉的嗓音在丝丝流泻,“男人总该喜欢一个女人,总该娶一个。” 韩佐看到了顾沾衣,她站在走道的那一头,手里拿着手机,大概是给楼景深打电话,但对方占线中。 她看着窗外的酒店发呆。 韩佐侧头,眸深远而谙,“对了,你怎么知道那项链是陆城拿来求婚的?” “那是我的。” “……什么?” “陆城从我手里买走的。” “不是说这是司家的?” 楼景深显然不打算说的那么细,“挂了。” 韩佐挂了电话朝着顾沾衣走过去,月黑风高,吹着她水秀的裙子在风中摇摆,清香扑鼻。 “顾小姐。” 顾沾衣没有回头,只给了韩佐一个寂寞而曼妙的背影,“他陪着唐影回去了是么?” “很明显。” “为什么……”那么奢华的礼物放着所有人的面送给了她,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而嫉妒,明天的新闻又会有一段神仙般的佳话。 第206章 大晚上你发什么疯 2 而他送完了礼物,就陪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 “唐小姐身体不舒服,他送她回家理所应当。” “那么……”顾沾衣的背部轻轻的颤了一下,“他是喜欢她了?”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不是没有女人勾引他,不是没有女人装病要他绅士的送她回去,但那些女人从来没有得逞过。 除了她,他没有送过任何女人回家! “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他对唐影的不一样,说到这儿韩佐又住嘴,眸心有笑意划过,声音清润,“他对你早就没了耐心。” 这话对于顾沾衣来说,是扎心的难受。 回头,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男人总该喜欢一个女人,总该娶一个。】 韩佐回味着楼景深说的这句话,几秒后启口,“他是真的喜欢过你。” 如果不是喜欢,那不会在她的身边,保护了她那么多年,为她做的事情,都是标准男朋友的范畴。 顾沾衣知道的,她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心里才更难受。 “可你不停的在他面前提起陆城,甚至在酒后在他的面前说忘不了陆城。你和陆城的女朋友暗暗较劲,争风吃醋。”韩佐顿了下,“顾小姐,你偶尔提一提情敌让你的爱慕者吃醋,那是情趣。提多了就倒胃口,他对你只是喜欢,并不是非你不可,只是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唐影那样让他无可奈何的女人,退而求其次也只能是你了,男人么,不和任何一个女人有染,那会有很不好的风评。”尤其是楼家,重名声。 “所以你要把他对你的喜欢给磨光磨净,易如反掌。” 顾沾衣如同是雨打的茉莉,在凌乱中找了一丝镇静,“他……他和我求过婚。” 这事儿韩佐知道。 “他最后一博,你也拒绝,所以他彻底的对你断了心思。” 求婚哪怕是最后再博一博,也是有其他目的的,所以就是这博,也不是真心实意。 他对她的喜欢真的……越来越少! “那为什么……会送给我项链?” 看样子顾沾衣是不知道楼景深明白这翡翠背后的真正卖家。 韩佐看顾沾衣这不堪一击的神色,倒是有些不太忍心说实话。这东西是陆城的,楼景深拍来送给她。 意思不是很明显么,无非就是你就想着陆城好了! “大概是这东西确实是绝品,你喜欢就随手送你了吧。” 一句话说的顾沾衣心头,那揪人的骚动又起来。 楼景深到底喜不喜欢她……就算是还有那么一丁点,还有么? ……… 楼景深回到卧室,唐影已睡。他站在床边,在昏黄的光线里看着她润白的脸庞,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痛经是这种症状,睡着后都有一种病态。 一头青丝铺下,如上好的绸缎,把她的脸颊衬托的更加白皙。 她的美独树一帜。 被子盖到胸口以下的部位,因为睡姿的关系,脖子阻隔,他坐下来手伸进她的后腰,往上一拖,再往下拉。 身体拉长,脖子的弧度立刻就出现在眼前,修长流畅,皮肤紧致,没有一点瑕疵,如果戴上那通体明亮的翡翠,那一定是锦上添花。 他长指落在她的脖子上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手指用力,往下摁去! 十秒后,唐影醒了,被硬生生的憋醒的,她难受的睁眼,刚一睁开就对上了男人那阴鸷的眸,“楼……” 才开口,他突然就吻了过来。 这吻,狂躁霸道。 一瞬间撬开她的唇,吸附着她口腔里的一切,蛮横的用力的。 唐影喘不过气,抬手想推开他,手才落向他的肩头,就被他的铁臂给捏着举到了头顶,这吻更深,带着侵蚀一切的狂风暴雨。 直到她晕头转向,因为缺氧脑子都晕乎乎的他才松开。 不是离开她,而是转移了方向……滚烫又炽热的吻直接掠过下巴,到她的脖子。 他用一只手摁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脖子,粗吻落在上面,牙口在上面刮过。 有那么一瞬间,唐影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他会咬断她的脖子。 第207章 陆城生日 “楼景深……”她喘着气,大晚上……发什么疯? 还没开口,脖子一疼,他咬了她一口,牙齿掀起了皮肉。 她手不能动,身体在扭,本能的扭动,疼的她后背发凉。 楼景深这才抬头,眼中有吞噬一切的漩涡,还有要弄死她的男人欲望,一起在瞳孔中相撞,一瞬间有着至死无悔般的吸引力。 她没说话。 他看着她,呼吸滚烫,“项链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要,懂么?” “………”她依旧沉默,她看得出来如果她回了一句忤逆他的话,今晚她怕是不止肚子疼。 “听到了?” 唐影抿了下唇,唇中都是他的味道,“我……我想喝水。” “自己去倒。” “你……压着我,我起不来。” 他起来拿了睡衣去浴室。 唐影盯着天花板好久,眼神有很多内容,却又不容人窥视。 唐影例假结束是在四天后,这四天她都在家,哪儿也没去,也谁都没有见过。 姜磊来了,给她带了商铺的所有权,一共五份合同,都在她的名下。 她看了看,问道,“楼景深呢?” “在伦敦出差,大概三天后回来。” 她嗯了一声,姜磊走了。 她也该出门,车库里停着三辆车,卡宴,宾利,还有一辆zenos跑车,这种车她都不是很想开,外形过于霸气嚣张。 还在选车时,门口来了一辆奔驰,车主下来,轻车熟路的摁了密码,推开门进来。 唐影从车库里出来,姿态闲散,看着顾沾衣走过来。 到她的面前,两个女人又一次对立,并且是在楼景深的屋子里,一个眼神的接触都是火花。 云妈在里面看到咯她们俩,也没有送茶出去,怕引起战争。 外面。 “是来找我的吧?”唐影问。 “前几天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我只有自己来。” “说。” “想和你聊聊。” 唐影点头,“也好,我们之间原本只有一个陆城,如今还有一个楼景深。” 她用下巴点了点一侧的石凳子,走过去,顾沾衣紧跟其后。 坐下。 猫咪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喵喵的用爪子扒着唐影的腿,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小六的前爪搭在桌子上,一双碧绿的双眸茫茫的看着顾沾衣。 “说吧。”唐影摸着小六的后背,开口。 顾沾衣无视那头猫,很想说点什么,却又在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切入,她和唐影之间,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两个男人夹着,同时她还有一较高下的挑战。 “顾沾衣。”唐影叫了她的名字,“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你别浪费。” 顾沾衣顿了一下,问,“我看上的商铺被你从中作梗,现在应该成你的了吧。” “当然,姜磊才把合同给我送来。” 顾沾衣不怒反笑,“你能从我手里夺过去是你的本事,无论是这个铺子,还是男人。” 她微顿又开口,“过两天是陆城的生日,老实说,在这种关头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和你理论什么,我想你也是。” “顾小姐,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和你不一样。我在和陆城在一起时,我的心里绝不会想另外一个人。我现在和楼景深在一起,我也一定不会把陆城挂在嘴上。” “那么你是把他记在心里了?” “是。”唐影老实承认,“他活在我心里,即便是我以后结婚生子,陆城依旧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顾沾衣笑了,很凄凉的笑,“能这么坦然的说出这种话,倒也让人挺羡慕。”陆城也是她的遗憾,可她不敢说。 陆城的死,她不是直接凶手,却是间接。可能是真的快要到陆城的生日,所以她和唐影也没有多少尖酸刻薄的话,有很多言论都不想说。 于是,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被唐影叫住。 “顾沾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顾沾衣不解,“什么交易?” “把楼景深送你的项链给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第208章 别难过 1 这个条件其实就是给了顾沾衣一个空头支票,这个支票,随她填。 然而顾沾衣却拧住了眉头,她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诱惑越大,筹码也大,这是成正比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想你知道这是陆城的,我虽说不知道是如何沦落到去拍卖,但是我既然拿到了,我就不打算和任何人做任何交易。” “你可以卖给我,也可以和我谈条件,比如说,那个录音。” 录音给她,项链给唐影。 顾沾衣犹豫了,但最后依旧没有一口答应。 ……… 唐影失眠了。 半夜三点依旧睡不着,其实眼睛很干涩,就是毫无睡意。起来去别墅的健身房走了走,出了一身汗,还是睡不着。 站在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这张脸美么,其实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无非就是一张脸罢了。 她就在洗手间站了有十分钟,最后出门,穿了风衣和短靴。 墓园里阴风阵阵,凌晨五点,天色还是漆黑一片,有几盏灯在百无聊赖的照着亮光,一排排的墓碑,孤零零的矗立在寒风里。 快要接近陆城的墓碑时,她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你冷不冷啊?”沧桑疲惫,年岁不小。 “冷啊,不过冷我也要留下来陪我儿子。” 唐影看过去,这两个老人她认识,陆城陆离的父母,上次在摩尔酒店见过。 灯光洒下来,陆母的头发印着一片的灰白,她看着陆城的墓碑,没有哭也没有笑,两个老人的前面摆了一个小小的蛋糕,没有插蜡烛。 陆父把外套脱下来给妻子披上,后者推了推,“我不冷。” “儿子看着呢,我要是不给你,把你给冻着了,他又得怨我,在儿子面前我得表现自己。” 陆母开口,“说的也是。” 陆父低头看了看碑上的人,那张脸温润帅气,他慢慢的抬头,抚摸了一下,手指颤抖,在颤第三下时,又猛然缩手,怕自己的悲伤传染给了妻子。 “时间到了!”陆母看着表突然说道,点蜡烛,陆父连忙盘腿坐好,笑的很慈祥,和陆母一起数,“五,四,三,二,一……” 一起吹蜡烛,“儿子,生日快乐。”陆母双手合十。 陆父笑眯眯的,“30年前的五点零五分你出生,五点二十你弟弟出生。你在下面过的好点儿啊,反正很快我和你妈就来陪你了。” 陆母点头,脸上在笑,眼睛有泪,“你再等等我们,你在下面好好的谈恋爱,结婚生子。你再也没有禽兽不如的父母阻止你结婚,干涉你的私生活。” “嗯对,你在这一世有一对很不要脸很没出息很不讲道理的父母,下一世你肯定没有了,这样你就不会做傻事。” 陆母眼泪直掉,但就是没有一点声音泄露出来,含着笑,不舍心疼又痛苦万分的看着墓碑。 风继续吹,在寒风凛冽里还有谁洒落在外的好肝肠寸断。 唐影浑身冰凉僵硬,步伐都难以提起。一阵风吹来,乱了她的头发,头发吹进了眼睛里,刺痛。 同时肩膀一重,有人搂住了她。 唐影没有回头,也没有受半点惊吓,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墓碑前的那两个老人,看着他们和自己的儿子聊天,看着他们无限温柔的抚摸着墓碑上的相片。 冷风从衣衫里灌进,骨头都是凉的,肩膀上的那只手温热,扣着她,挡住了那巴掌大一块的风。 过一会儿,有男人的外套披过来,带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 “我们走吧。”前方陆父说道,声音沧桑,陆母嗯了一声,两个老人都没有痛哭流涕,丧子之痛不足以用流泪的方式表现出来,那是一种深埋在身体里随着日月流逝而越来越深的执念,那痛苦会跟着你一辈子,至死不消。 两人互相搀扶着出来,陆离把唐影拉到黑暗的角落里站着,低声,“别出来。” 说完他出去,“爸妈。” 和墓碑上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就这么出现,两个老人的心头一下子就像被迟钝的刀给划了一刀,连筋带骨的撕心裂肺。 第209章 别难过 2 陆父过去,步履缓慢,到他面前,把对陆城的心疼和疼爱都转移到了这个儿子身上,“大晚上你来做什么,挺冷的,你衣服呢?” 陆离淡笑,“我知道你们在这儿,我当然会来。出来的急,忘了穿,走吧,司机在外面等着,我送你们出去。” 陆父沉闷的点了下头。陆离抱着母亲的肩膀,出了墓园,走了几步还听到二老对他细细嘱咐的关爱。 陆离回来是在八分钟以后,来时女人已经站在了陆城的墓碑前,懒散又清凉的光一洒而下,她青丝如泄,披着他的外套也不见有半点臃肿,身躯单薄。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周身萦绕着一种孤零零的落寞感。风吹来,她的黑发在左右摇摆,那一瞬间,陆离的心头是又软又疼。 那种无法形容的想把她搂入怀的心疼,还有隐忍克制的瘙痒。 这么一会儿,她的世界无人能进。 他就没有走过去,远远的看着。就那么过了二十分钟,陆离才走过去。 墓碑上陆城正笑的温柔,他原本就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神韵和煦。 两人又站了五分钟,陆离才开口,“走吧。” 女人没回。 陆离扭头,光线昏暗,她的脸过份苍白,她的眼睛她的脸都在一种悲伤里。这种脆弱,让陆离的声音都软了很多,“唐影。” 她没有理,活着说没有听到。 他扭过她的身体,大掌掌控者她的肩头,让她醒醒,“很冷,回去。” 唐影双眸睁开,眼里的碎渣在看到这张脸时,一瞬间……成了沫,那种显而易见、入骨三分的悲痛。 陆离心头一重,把她的身体往过一拉,揉进了怀里,拍着她的背,“别难过,好不好?” 这种安慰无济于事,谁都知道。可陆离又不得不说,黑暗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他沉重又柔软的声音。 “外面冷,黑灯瞎火,我送你回去,嗯?” 怀里的女人过了半分钟后才脱离他的怀抱,把他的衣服拿下来递给他,声音很凉,“你始终不是陆城。” 哪怕是有一模一样的脸,有时会恍惚,但陆离就是陆离。 “你走吧。”她说,声音有距离感。 陆离接过衣服又披在她身上,“此时拥抱你没有男女之欲,不是只有陆城和楼景深才能给你肩膀是不是?” 唐影没说话。 “如果你不走我也只能留在这儿。”大半夜的墓园,基本没有女孩儿敢呆,而刚刚他送父母出去的好几分钟里,她竟一点都不感觉到害怕。 唐影没有再把他的衣服拿下来,不做这无用之事,盯着墓碑,又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陆离也没有在催她,两人并排站在一起。 风轻轻的在两人身边吹过,伴随着嗖嗖的风声。 好久之后。 唐影开口,声音嘶哑,“当时警方是怎么判定他是自杀。” 陆离当时在国外,听闻此讯才赶回来,陆城的尸体已经从外地运回到邺城。 “这只是警方的推测,毕竟在他的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他杀的蛛丝马迹,又是在半夜,脚上有水草,口袋里有玫瑰花。便判定为失足落水窒息而亡,又或者是为情自杀。” 唐影直勾勾的看着照片,那个少年微笑着,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声音慢慢,“你应该追查过吧?” “当然,我哥就算是落水也不应该死亡,更不可能是为情自杀。” 他又看了眼唐影,“其实我始终认为,我哥的死,你一定知道内情。” 长发落下,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又或者说只有墓碑上的陆城把她那一瞬难以言说的深沉尽收眼底。 “唐影。”耳边是陆离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无奈,“不要和我哥的死扯上任何关系,好么?” 那时他说—— 【但凡我查到陆城的死和你有关,到时候就算你是楼景深的独宠,我也会把你掰成两半,拿去酿酒。】 无所谓的态度。 如今是迫切的希望,她和陆城之死毫无关系,【好么】两个字,有渴求,有无可奈何,有心殇,有失望。 第210章 你把人家抱你房间去啦? ………… 六点半两个人从墓园里出来,快要到冬天,气温很低。这个时间点,外面还是乌漆麻,半点光都看不到。 到停车的地方,有两百米连路灯都没有。陆离拿手机照亮,拉着唐影的胳膊,不过走了不到五十米,一道强烈的车灯突然打了过来,那猝然而来的光仿佛带着凌厉诡谲的声音。 几乎是本能的,陆离把唐影往怀里一拉,捂着她的眼睛,他下意识的也禁闭了双眸。 过了半分钟他才睁眼,视线越过灯朝着车里看去,那一眼,他的后背起了寒栗。 那是一张很阴森的脸,在车后座的中间,看着这边,眼神里毫无温度。 大概是为了让他看到他,所以他开驾驶座的灯,一秒,只有一秒,灯灭。 车子离开。 他出现到离开,只有十几秒的时间,这十几秒的时间让陆离感到毛骨悚然。 他直觉,这辆车子是冲着他们来的,只是不懂,既然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为何又不下车,只是露个一秒钟的脸? 以及,这人是冲唐影来还是……他? 车子远去,他才把唐影松开,眼睛不是很舒服,看了眼陆离,没说话,陆离许是看到了她的疑惑,开口,“一个过路的,大概和我们一样。” 唐影没吭声,回头看了眼远方,又垂眸,同陆离一起去停车场。 陆离看着那车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但愿刚刚那辆车真的是来祭奠亲人,而不是刻意出现。 ………… 陆离的车子开的很缓慢,女人上车不到十分钟就睡着,陆离把外套给她小心的盖上,衣领塞到她的颈窝处,侧头,看她在睡梦里的脸蛋,一时没有眨眼。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东方帝景,她还没醒。陆离在门口停了五分钟,蓦然自嘲一笑……他没道理把唐影送到楼景深的家里啊,送去做什么,是不是疯了。 又掉头,车子摇晃,最易睡觉,到了丽人湾,进去,轻手轻脚的把她抱下来,进屋,到他的卧室。 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女人的脸还是很白,摸一下,冰凉的很,开了暖气,拿睡衣去客房洗澡,在这儿洗澡会吵醒她。 此时天色已亮。 洗完澡出来,眼睛干涩的生疼,客厅里有动静,他下楼,父母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爸妈。”他们竟然没有回家。 二老抬头,看着他笑意盈盈,这个笑容…… 陆离,“………” “儿子。”陆母元素素走过来,笑容温婉,“你把人家抱你房间去啦?” “………” 在墓园里躲掉,没想到在这儿怼上了! “妈,您能不能别这么八卦?”他拿着毛巾擦自己的头发,浴袍半露,精壮的胸膛露出。 “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我们就是好奇。上次你们在酒店才认识,现在就已经住在一起了?要不然这大清早的你把姑娘抱到家里来做什么?”陆父陆宇山纵容妻子。 陆离苦苦一笑,捏了捏发胀的鼻根,“拜托您二位看在我一夜没睡的份上,不要有太多好奇心,饶了我,让我回去睡觉。” “你在哪儿睡?”元素素很好奇,“我们今天留在这儿原本是要给你过生日的,所以一大早起来,客房我们用了,唯一的主卧你给人家小姑娘睡了,你现在……不会是和她一起睡吧?” “妈。”陆离笑着揽着她的肩膀,“不用您二位静心准备什么生日,晚上一起吃饭就够了,我去书房睡会儿。” “你……你不去卧室?” 好像挺失望的? “陆老夫人,就算您想要孙子那我也得让人家姑娘同意是不是?” “嗯也对,这姑娘这么漂亮,不能把她吓跑。”陆宇山补充,“行吧,你慢慢追求,我和你妈支持你。对你的私生活绝对不干涉,百分百配合你。” 这句话无比心酸,那些看起来很简单的道理,是用另外一个人儿子的死亡换来的。 陆离懂。 “谢谢爸妈。” “别客气,你呀,相安无事比什么都好。”这句话元素素是笑着说的,无比慈爱的看着陆离,脸上在笑,心中怕是比刀子割还要难受。 第211章 留下来,陪我 1 陆离过去抱住了他们。 ……… 陆离只睡了两个小时,被电话吵醒,他还有工作,还有会议要开,即将还有去一趟以色列,酒厂酒窖公司,需要轮番到位。 起来去了卧室,唐影还在睡,大概是真的困了,之前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 他拿了衣服去书房,换好下楼后………顾大小姐来了。 一副端庄娴雅的模样,正在和父母聊天,她是对着楼梯的,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陆离,站起来,巧笑倩兮,“二少。” 元素素和陆宇山回头也看到了,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生了不是很融合的情绪,说出去散步,走了。 陆离下来,眸沉沉的看着顾沾衣,“你来做什么?” “今天不是你们生日么?”顾沾衣近几年每年都会来,以前找陆城,陆城死后,就来找陆离。 桌子上有礼物,包装精良。 “谢谢,心意收到。”陆离双手插兜,雪白色的衬衫让他有了清傲之姿,“前两天收到的项链,这两天网络上正火爆。顾小姐还是不要来我这儿的好,毕竟我们彼此的名声,都挺重要。” 这意思也就是说,我不想掺合到你和楼景深的情事里。 顾沾衣言语依旧柔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张脸,“二少说笑了,都是笔者的娱乐,不必认真。我来是带着祝福来,没有其他意思。看样子二少不太欢迎我,那我离开就是。”声音里带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 “我送你。” “不用。”停顿一会儿,又开口,“生日快乐。” 陆离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她走后,元素素和陆宇山从后院出来,警告陆离,“我不准你和这个女人有来往。” “妈,我记得你们之前不是挺喜欢她的?” 元素素深深的叹口气,语重心长,“以前是我太莽撞,太冲动,总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相信城儿的女朋友是一个很糟糕的女人。再加上,她总在我面前晃悠,所以先入为主的想让她嫁进我们家来,对城儿百般拦,这两年你哥不在,我们也想通了很多。” “我不知道城儿的女朋友到底怎么样,但是来挑拨离间的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元素素又叹气,“再说她和景深不是频频有绯闻么,你别瞎搞。” “妈,你放心,我哥不喜欢的我一定也不喜欢。”陆离笑了笑,“我去公司一趟,楼上那位姑娘,你们不要太热情,别因为好奇偷偷摸摸的进去,让她睡到自然醒,醒后麻烦给我打电话,我回家。” “………啧,醒后给你打电话,你回来。”陆宇山哼哼两声,“那你还走干啥啊,在这儿守着她得了。” “那怎么行。”陆离笑了下,露出两排牙齿,如沐春风,眼睛过于黝亮让人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长的太好看,得挣钱供着,外面阿猫阿狗多着呢。” ……… 唐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很杂很乱,有陆城求婚,有陆城死亡,有楼景深,有陆离,有顾沾衣…… 醒来时,头格外的疼。 坐起来,陌生的房间,过一会儿也就明白这是陆离的卧室,有他的衣服搭在沙发上。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起床,浴室里摆放着还没有开封的洗具用品,还有一套高级护肤品。 想的倒是挺周到。 洗脸,刷牙,出去,沙发上摆着某大牌的三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裙子,浅色系的风衣,高跟鞋。 这种装扮,清新脱俗。 唐影很久很久都没有穿过这么洁白的服装,看起来好像不喑世事,不食人间烟火。 下楼。 秋高气爽的天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让人提不起多少的精神来。 元素素看到了她,倒是挺激动,很热情,很友好。唐影认真的看着他们老两口,浅浅淡淡的笑着。 元素素陪她聊天,陆宇山去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就去厨房,一定要留唐影在这儿吃午饭。 唐影和元素素去花园,百花齐放的园子,乍一看好像是春天来临。 第212章 留下来,陪我 2 “姑娘。”元素素笑容可掬,举止得体,“你应该是喜欢我家离儿的吧?” 唐影客气的回,“我和令公子不是那种关系,应该也不会走到情侣,抱歉。”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昨晚是个意外,他带我回他家睡觉……个中原由我就不说太清。” “是么?那真是遗憾。”元素素叹口气,也没有追问,“我还以为………”她又笑了笑,“不过离儿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唐影没有说话。 元素素有那个心帮陆离,于是就把心中难以言喻对旁人又无法说出的话道给她听,人都是感性动物,说了真心话,总觉得两人可以走的更近。 “离儿的双胞胎哥哥在一年多前死了,我和他爸爸占很大的责任,对他的恋情一直在阻挠,最后酿成了大祸,他走了。”元素素深深的呼了口气,这种事说出来都是在心上勒过一条血痕。 “所以我现在不在乎离儿喜欢的姑娘是什么人,穷也好富也好残也好,都无所谓,只要他开开心心的,陆氏也可以不要,把公司卖了,够他和他的妻子逍遥一辈子。”她打量了一下唐影,柔柔一笑,“更何况是这么完美的女孩儿,如此漂亮,我们陆家更是会待你如至亲。” “若你能和离儿在一起,陆家一辈子守护你。若是不能,也无妨,你依然是离儿喜欢的好姑娘。” 今天是陆城和陆离的生日,那一年陆城生日时,还和唐影在一起。陆城接到了元素素的电话,要他回去,必须回去,和外面的女人必须分手。 后来陆城没有回,关机陪她。 再后来回到邺城,陆家要和他断绝关系,要挟他和女朋友分手。 唐影漂亮的眼睛里有红红的血丝,有细碎的笑容在眼眶里,“谢谢阿姨,我不会和贵子在一起,我不是优秀的女孩儿,我会让您失望。” “自谦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元素素怜爱的拍拍她的肩膀,“随自己的心,没有人逼你。哪怕是不喜欢离儿,在我们家,也不要感觉到有任何压力。” 唐影笑着点了点头。 一起进去,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两米之外、西装革履的男人。 黑色的西装里是雪白的衬衫,站在那儿似山中松柏,贵气倨傲,眼神漆黑,如同礁石落在唐影的身上,没有转移。 元素素看了眼他,默默的走了。刚刚唐影那句不会和陆离在一起,估计是被他听到。 回来的挺快,刚刚打电话就到了,显然是早就是忍不住提前下班回家。 唐影双手放在口袋里,淡淡的看着他,见他半天没有说话,细眉挑了一下,有些肆意潇洒。 “你眼睛是不是不会转弯了?”唐影懒懒的开口,“我有这么漂亮?” 陆离走过来,有男人的香水味飘过来,从鼻腔窜入,摄人心肺,酥酥麻麻。 “我给你买的衣服,你怎么不穿?”他不答反问。 “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你开口。” “………” “我得回去。” “陪我过生日。” “不行。” “你是不是看我好说话,想让我用强的?”陆离语气不咸不淡。 “………”唐影抿抿唇。 “留下来。” 唐影还想开口,有佣人过来,拿着托盘,“二少爷,您要的茶。” 陆离嗯了声,“把茶给她。” “陆离,你是打算……”怎么着,才说话,佣人拿一杯茶过来,一个不稳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想去抢救茶水,不知怎么,又一挥手原本是倒在衣服上面的水,这么一下子直接从她的领口泼进去,水一瞬间从颈子流到了腰腹。 整个过程,陆离动也未动,就那么看着。 她揪着衣服,幽凉的视线看着佣人,佣人脸色微变,一直在道歉。 “行了,下次注意。”陆离这时开口。 “是。” 唐影瞄了眼他,“你家佣人做事笨手笨脚,你身为少爷就这么给她开脱?” “不然我把她一顿给你出气?犯不着。” 唐影哼了一声,孤疑的看了他一眼,“该不会是你吩咐的吧?”泼的也太拙劣了点儿,而且水温控制得也好,泼在身上不烫也不冰。 第213章 楼景深不会不要我 “没有。”陆离面不改色,“要你留下来很好办,把你扔进陆城的书房,怕是赶你走你都不走,我泼你做什么。” 他指了指她湿掉的胸口,“去换衣服吧,我吩咐人送来黑色的。” ……… 进屋。 唐影穿着浴袍在他的卧室等了半小时,新的衣服还是没有送到。 陆离从外面进来,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瞥下一句,“送衣服的人在路上出了事儿,你实在是不想穿的话,就在这屋呆着,我让人把午餐送过来。” “………会不会送午餐的人在途中也会出事?” 陆离拧眉,黝亮的眸从她的身上慢慢的、一寸寸的扫过,女人包裹在宽大的暗色浴袍里,只有颈子露出,白皙胜雪。 他眼睛暗了几分,开口,“你以为我故意让别人不来?我也不想让一个全身光溜溜的人坐在我的沙发,穿我的衣服。” “………” 唐影深深的看了他两眼,最后拿过袋子,冷声,“出去,我换衣服。” 陆离转身出门,在门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唇中吐出一句脏话。 唐影去洗手间换衣服,秋装的裙子,微微厚,布料柔软,贴在身上倒是挺舒服,只不过—— 她很难鉴定陆离是不是故意的,因为后背的拉链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拉上去,试了好几次,还是欠缺一点儿。 最后干脆放弃,把头发放下来遮住,出来后,原本已经走了的男人又再度出现在沙发,两退交叠,正在百无聊赖的翻杂志。 戴腕表的那只手,修长有力。听到声音,他抬眸。 有那么一瞬,他断了呼吸。圆领设计,把她肩颈的优点全都绽放在外,饱满有型的凶束缚在衣服之内,腰部玲珑有致,小腹平坦,下面…… 下面他没有在看,直觉胸口躁动。同时有枕头飞过来,他单手一扬,接住。 拿开枕头时,是女人那张绝色的脸,带着温怒之气,“再看挖你眼珠子!” 他暗暗失笑,男人味十足,“眼珠子有什么好挖的,有本事来挖我心脏。” 这话带着调情的味道。 唐影没有接,倒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內衣?”尺寸居然刚刚好。 “我是成熟男人,在你之前我有女朋友,一眼就看得出来。” “挺有经验啊。” “经验不多,我买了五件,最后才送来这一件,还欠些训练。” 他站起来,身姿挺拔,如墨的双眸在她的脸上流连,“走吧。” 下楼。 唐影走过去,他跟在后面,快到门口时,他突然摁住了她的肩膀,沉声,“别动。” 扒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前摁了摁,方便他把拉链拉上来,温热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擦着她后颈的肌肤。 拉链已经拉上来,他还是没有动,垂眸看着她精致的后颈线条,还有雪白毫无瑕疵的肌肤,很白,很嫩,仿佛一碰就会密出晶莹剔透的水来。 他是正常的成熟男人,有欲望,尤其是在门后这种……听起来有些禁忌的黑暗场所,他的体温一下窜起来,来势汹汹。 落在她后背的手改为掌控着她的肩膀,五指慢慢收拢,用力,暗涌的激情就在指尖中传递给了女人。 唐影用力挣脱,然后回头,“陆离……” 门口的光线原本就不是那么好,而他又站在这儿挡住了她所有的光,眼前能看到的只有他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气场,以及他眼中涌动的无法自控。 唐影眸心变了变,不是因为他眼里的神色,而是他这张脸,和陆城如出一辙。 “陆离。”这个时候的男人不能激,“我是你兄弟楼景深的女人。” “我知道。”没想到他立刻就回了,声音暗哑的仿佛在拉扯着人最柔软的那根筋脉,他抬手,摸着她的下巴,指腹在摩擦,低声,“你喜欢他?” “当然。” “不,你不喜欢。”他一口否认。 “何以见得我就是不喜欢,我的一切,我这个人以及我的绝色都可以给他。”唐影把他的手拿下来,眼神暗淡,“你对我就是喜欢么,无非……无非就是一时新鲜又或者一时迷恋罢了。” 第214章 舔着脸穿回来是给我看的 1 他改拉着她的手放在左胸口里,让她知道他一直在剧烈跳动的心脏,透过衣衫往她的手心里渗透,砰砰砰………杂乱而强劲。 “怎样才算是喜欢,是生死相依还是万劫不复?” 那一瞬间,唐影浑身发热。 大概是受了他心跳的影响吧,自己的心跳也快了几分。 她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身侧攥成拳,“我不会喜欢你,哪怕是有一天对你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也是因为陆城。” 陆离的双眸一瞬间暗了下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既然你放不下陆城,那又怎么会喜欢楼景深?”他沉声问道。 “不然呢,我要守寡么,我要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一辈子念着陆城不婚不嫁?” ……… 唐影没有在陆家吃饭,下楼后陆离直接说有事儿,两个人一起出去。 车上陆离的声音很平淡,“去哪儿?” “有出租车的地方。” 陆离开车把她带到了街口,她下车,陆离远去。 她看着他车子离开,红唇紧抿,眸深深浅浅数不尽的复杂低沉。 半分钟后,一辆宝马停在她的面前,车窗往下,顾沾衣那张脸露了出来,“上车。” 唐影上去。 一上去,顾沾衣丢了一叠的照片过来,“在墓园里约会啊,很新奇的地方,搂搂抱抱,热烈激吻。我没想到唐小姐和二少已经进行到这种地步。” 照片有二十多张,在墓园她站着,陆离在远方偷偷的看着,然后拥抱,亲吻她的头发。 亲吻头发这点她当时不知道。 还有两人聊天,聊天时借位拍摄,像极了在接吻。再后来是在停车场前又拥抱,陆离站在一辆车前把她的头摁在他的胸口,而这辆车只隐约的看到了车牌号,看不到里面的人。 还有就是载着她兜圈,从街上到东方帝景,又到丽人湾,陆城抱着她下车,去他的家里,直到三个小时后,才看到陆离从屋子里出来。 出来时,衣冠楚楚。 这种光景,实在够让人想入非非。 唐影捏着照片,看完后,脸庞不惊不淡,“拿这个来威胁我?” “差不多吧,我觉得可以威胁的上。”红灯,顾沾衣停车,侧头,看着她,脸上有半分骄傲的笑,“如果让景深看到这些,可能就不会再要你。” 这个确实,上回她和陆离洗手间里,楼景深就说过他喜欢干净的女人。 这些照片,好多个小时,进去时她穿的是黑色衣服,出来后她衣服全换。 这场面,确实值得人怀疑。 “原来你早有准备,一直跟着我呢。”唐影问。 “不然我要一直被你捏住么,当然你要是洁身自好,我也拍不到,自然也捏不了你。” 唐影冷冷一笑,把照片往她的腿上一扔,“拿去给他。”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拿去给楼景深,我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不过区区几张照片,你也能拿来捏我?就算是你拿我和陆离的床戏照片给他,楼景深也不会不要我,懂么?” “是么?”顾沾衣狡黠一笑,拿起了手机,上面正在通话,屏幕上显示【景深】两个字。 “原来你和陆离还上了床,唐小姐让我好……意外啊。”顾沾衣笑的非常肆意,特意把上了床几个字加重! 这一招确实出乎唐影的意料,上一次两个人的谈话,她仅仅是录音。而今天,顾沾衣直接是通话,让楼景深听的个清清楚楚。 面对顾沾衣那近乎于畅快的笑,唐影表现得过于平静,“顾沾衣,这样一来,你好像威胁不了我了啊。” “无所谓。”顾沾衣收起了手机,当着唐影的面挂了楼景深的电话,这种举动仿佛就是在表达她顾沾衣在楼景深面前是特殊的,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先挂楼景深的通话,目前为止,唐影尚且没有做到如此。 “至少我让景深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说我是潘金莲,喜欢陆城又吊着景深,那么现在呢,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又比谁好,不还是一样的贱么?” 第215章 舔着脸穿回来是给我看的 2 唐影闷闷的笑了两声,“你说的是,是个人都贱,你这一招确实会让楼景深一脚踹了我。” 顾沾衣讽刺了冷哼了声,接着又听唐影说道,“我万万没想到刺激我和楼景深之间加速产生反应的人,不仅仅有陆离,还有你。”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唐影慢条斯理的回,“就是说……因为你穿插在我们中间,楼景深会越来越离不开我。” “是么,他会喜欢你这样一个……品行不好的女人?” 唐影绝对顾沾衣是顾虑到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才把原本想要辱骂她的字眼变成了品行不好。 “是啊。”唐影也不在意,漂亮的眼睛看着前方,街头的璀璨烟火把她的双眸填满,有深度有内容,“就因为我品行不好,所以他想让我从良,只对他一个人放荡,这是男人的劣根。对别人冷,对他热,这世道每个人都想成为偏爱。” 顾沾衣没吭声,扭头看了她一眼,不过是惊鸿一瞥的一眼,便感觉到了女人那种娴静看透一切的从容,那是一种让人着迷的气定神闲,好像一切都在她的心里深埋着,好像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不如唐影,这种感觉第一次见面就有了,随着后来的相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的出了汗,她冷冷的道了句,“是在装老成么,你有多了解楼景深,多了解人性?” 唐影笑而不语。 眼中深雾重重,是人看不懂的光采。 ……… 十分钟后,一辆迈巴赫挡住了宝马的去路,姜磊下来,“唐小姐,请。” 很强硬的态度,这是姜磊对唐影从来都没有的态度,几乎从姜磊身上能看出楼景深的盛怒。 唐影下车。 姜磊瞄了瞄她身上的衣服,米白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的裙子,挺新鲜的装扮。 一看就知不是出自自己的手。 姜磊心下想,完了。 唐影上车,顾沾衣把姜磊叫住,“顾小姐,您还有事儿?” “景深在车上?” “没有,总裁刚下飞机,这会儿回了家。” 顾沾衣拧眉,最后问了句,“他对………唐影好不好?” 这话问的,姜磊都不知道该不该顾及她的情绪,说好她会难过,说不好吧又罔顾事实。 “嗯……就那样。”你自己体会。 姜磊模凌两可的说了个答案,转身去开车。 【就那样】三个字对于顾沾衣来说,那就是不好。 一个要去奶奶那儿守两年的女人,楼景深确实对她不应该有多好。 还有两天就是楼景深奶奶的生日,她该送礼物了。 ………… 唐影回到家,走到门口,姜磊还在嘱咐,“小姐,您一定要好好说话,千万不要和总裁对着来,千万不要,反正他说什么,您先忍着点儿!” 唐影哦了一声,“我一般都蛮听话啊。” “………”姜磊简直觉得自己在听笑话,不过眼下也顾不得和她争辩,“一会儿我把总裁引到书房,您赶紧去卧室换衣服。” 唐影,“………” 到了,下车。两个人一起进去,姜磊让唐影躲起来,他打电话,还没打,他的电话响了。 “总裁。” 那一头响起了男人冷沉沉的声音,“出去,把门关好。” 这声音……好像好杀人了! 他同情的看了眼唐影。计划失败,他灰溜溜的走了,唐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 唐影上楼,打开卧室的门,没有人,人在阳台。穿着暗色系的浴袍,棉拖鞋,正在吸烟,一个背影,挺拔帅气,后鬓有水气,看着有种寒光麟麟之感。 唐影站了几秒钟,乖乖的走了过去,到他的侧面,浴袍的带子微微松散,隐约可看到里面的性感肌肉。 她眯着眼睛朝着他衣服伸出瞄去,但到底是有些心虚,也没有太放肆,抬眸。 他的下巴坚毅冷峻,线条优美,薄唇含着烟蒂,轻轻的吸一口,喉腔抖动,一瞬间有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成熟男人的勾魂摄魄。 第216章 楼景深,你混蛋! 她靠近了一分,拉着他浴袍的袖子,轻声,“你………” “手拿开。”他的声音……头一次让唐影觉得不知所措,因为听不出他任何的情绪起伏,可又觉得那话语中充满了嫌弃和鄙夷。 她松手。 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站着,直到他一根烟抽完,他丢了烟头,扭头,终于看了她一眼。 “换衣服了?”他问。 唐影对上他的眼睛,非常平静,过份的平静,可这种平静让她的呼吸都带着一股克制,“嗯。” “陆离买的?” “嗯。” “你觉得好看么?” “……不好看。” “那还舔着脸穿回来是给我看的?” 唐影不知道他的火苗到了哪一层,小心应付,“我……衣服被佣人弄脏,没有换的。” “心虚?”他又问,声音还是很淡,不知道他真正所想。 “……有点。”毕竟在陆离那睡了很久,哪怕两人没有过份亲密的动作。 他又问,“抱了?” “………”该死的顾沾衣,让她这会儿想狡辩都不行,“嗯。” 男人还是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亲了?” “没有。” “做了?” “没有。” “那好。”他用淡漠的眼神就让她无处遁形,“去洗澡,衣服扔了,躺好等着,我们做。” 唐影这个澡洗的很一言难尽,磨磨蹭蹭搞了四五十分钟,才出来。 出来后楼景深坐在沙发假寐——看来他是真的想做,大白天屋子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这个光线昏暗中透着一股危险的暧昧。 他靠着,长腿随意的舒展,放出一种狂放不羁的姿态。 这是第一次,唐影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男人如兽般的野性,以前他都是矜贵而内敛,今晚不同。 她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头探过去,他闭着眼睛,精致的脸庞迷人至极。 男人味在鼻息萦绕,唐影软软的靠过去,“我洗好了哦。” 男人没动,双手抱胸。 唐影细白的手指在他的胸膛揉了两把,“那个你……” 才开口,他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往下一推,依旧很嫌弃的样子,睁眸,看着她,沉声,“我不是说到床上去等着我么?!” “我在这儿陪你。”她明显的在示好。 “不想看见你,反胃,过去!” “………” 唐影努努嘴,哦了一声,起身到床上,躺下来,不时的看着他,他还是那副姿态。 她躺在这儿,总感觉是被放在板子上的一块肉,等着被宰割。 大概过了十分钟,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过来一趟。”说完挂了。 起身。 他来了。 唐影的心跳微微快,侧眸,看着他慢慢的出现,头,脸,胸膛然后是全身,直到笔挺的站着。 “打开退。”他不带什么感情的说出这种话。 “你……用强?” “打开。” 唐影听话的打开,还以为他会扑过来,她犯贱的做好了被强的准备,可他又没有,只是……绑了她的腿。 “举手。”他又漠然的下令。 唐影这一次没有配合,“楼……楼景深,你干什么?” “有脸问为什么说明你还不知道羞耻。” “………”唐影咬了下唇瓣,“你能不能不要骂我?” “举手!”这两个字加重了力道,耐心已经用尽! 唐影怯怯的举手,弱弱的嗓音透着女人的娇软,“你轻点儿对我。” 她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不过区区几秒就把她给捆了,双手合十绑在床头。 她的姿势有些尴尬,腿程大字型,被绑着动也不能动。 她看着他,“楼景深,你要做就做,你绑我做什么?” “闭嘴。” “………”唐影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瞬,他拿起了遥控,对着天花板摁了一下,只听滴的一声,天花板隐形的壁纸慢慢往两边划开,延伸下一块55寸的电视幕布,正好对着大床。 第217章 吃醋的男人很可怕 1 开机,有画面显示,五秒后归于桌面状态,点开某个影音器,有欧美的影片。 楼景深扔了遥控,弯腰,直接撕了她的內库,力道颇大,撕碎时,勒红了一片肌肤。 因为疼,她唔了一声。 紧接着身上的浴袍被掀开——刚刚洗完澡,她除了内库,里面什么都没穿,这么一掀,她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张赤果果的纸,没有任何遮蔽。 “………”唐影下意识的想掩盖自己,可手脚都不能动。 “你……”他到底想干嘛。 楼景深的目光沉黑如井,启口,“慢慢看。” “唔。”他的话才落就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从那块幕布里传出来,正好对着她的眼睛,她想不看都难。 楼景深退开。 唐影在床上………浑身泛着莹润的象牙白。幕布里……欧美的片子,各种细节都很到位,无马赛克,大胆而激情,为了渲染气氛,面部表情夸张的总给人一种要上天的销魂感,哪怕还是在接吻的阶段。 开始还好,二十分钟后,唐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房间里很热,空气里都漂浮着一种想要疯狂的气泡,在喧嚣着想要解放。 画面里,男女正火爆。 而她也动了念。 这是人的本能,是她无法控制的磁性荷尔蒙,肾上腺极速飙升,整个身体火热火热,随着幕布里面他们越激烈,这种感觉也特别强烈。 她咬着唇瓣,不想再看,可身体受限,她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闭上,耳朵里听到的是恰好敲中那一根玉望肋骨的婉转轻吟。 这声音好像比看画面来的更要让人疯狂,她睁开眼睛,凶口起伏,正要深深的喘气,不期然的对上了男人那一双如墨染的黑眸。 那眼睛就像是夜幕下的森林,重重叠叠的幽暗,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看不懂。 她一瞬间就沉溺了进去,继而体内开始涌动一股莫名的东西…… 正好对着他。 他一定看得到。 ……丢脸死了。 “楼景深……”声音轻轻扬扬的天籁,漂浮在空气里,如中了药,“你……” 好几下的身体起伏,有野兽在她全身的各个细胞里咆哮,痒,痒的发疯! “放……放开我。”声音都没有什么力气。她不知道自己全身都泛着绯红色,显得那皮肤越发的娇嫩。 此刻的她,是游走在池子里的蛇,浑身妖冶而性感,她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 楼景深站着没动,他看不到画面,但听得到声音,也看得到没穿衣服的女人,更看得到她情动的躯体,可他看起来……毫无反应。 依然矜傲冷峻。 “继续看。” “我不看。”唐影疯了一样的,她想她是难堪至极,嘴唇咬着能滴出血来,“楼景深,你混蛋,放开我。” 楼景深这才走过去,坐到床边,看她难忍晴欲、潮红的脸颊,伸手掌控者她的下巴,指下的肌肤滚烫滚烫,又柔蜜万分。 “现在知道丢人了?” “………”唐影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楼景深,你敢不敢像个男人一样来做一次,你是不是不行,要我看这种东西?” 是的,她在激他。 他当然也看的出来,手恶劣的沿着脸颊往下……“就这么做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 正好电话响了,他拿出来,接通,没有说话,有整整五秒都是沉默,电话那头的人听到的大概是幕布里的缠绵声。 五秒后,摁了暂停。 “陆二,衣服带来了?”他盯着唐影的眼睛说道。 陆离? 他把陆离叫来了? 楼景深过了十分钟才下楼,这十分钟里唐影依旧在被迫看片,身体内风云莫测,无法忍耐,对于男人来说,不过就是一场戏。 唐影的眼睛因为这股子邪浪而变红,男人恶劣的视若无睹,他过了一把手瘾,起身去了洗手间,两分钟后出来,出去。 他把陆离叫来,他把陆离叫来做什么? 唐影闭上了眼睛,这坏男人! ……… 第218章 吃醋的男人很可怕 2 楼景深下楼,陆离站在客厅,斜斜的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抄进裤子的口袋,双颊冷厉。 楼景深过来,把手里的包装袋砰的一下扔到了他的脚边,“拿回去。” 袋子里白色的衣服露出一角来。 陆离动也没动,眸雾暗如深渊。 楼景深依旧穿着浴袍,带子系的松散,他就给人一种事后的慵懒感,眸里却又是锋芒毕露,“陆二,我们这兄弟还做不做?” 一句话就把人逼到了角落里,因为女人,兄弟反目,听起来是一件跟不光彩的事,甚至有些丢人。 “你不用这么恶心,我和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墓园不期而遇,在我家小睡了一会儿,仅此。” “如果你对她能用仅此二字来囊括,我倒是对你的道德伦理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道德伦理?”陆离嗤笑,“这种东西只有在教训别人时才会从弱者的嘴里吐出来,它束缚不了我。” “这么说来……”楼景深微微一顿,眸中凉意很深,“你是断绝了我们之间的兄弟关系,想要和我博一博?” “活着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为名为利为女人,你何时见过我是一个打退堂鼓的人?” “哪怕是我和她做过?” “你当你放一个不知道哪儿的片儿我就认为是你们?”声音就听的出来不一样,“如果你能把你们床戏的声音放出来给我听,那么我对你的道德伦理也算有肮脏的认知。” 楼景深涔薄的唇轻轻一扬,嘲弄,“陆二,你在以卵击石。” “那也等我击了我才知道。”弯腰把脚边的购物袋捡起来,勾在手上,薄唇起,“谢了,拿回去留着给她下次穿,恐怕你还没见过她穿白色的裙子吧,那真是遗憾。” 陆离哼笑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没有回头,“对了,我忘记告诉你,那一次在医院我和她就已经有过唇齿之亲,正如你所说,我这张脸就是长到了点子上!” 离开。 走到外面,明亮的光照过来,陆离脸上的风霜才显露头角,且越来越寒。 打开门把购物袋扔进去,他也上车,发动引擎,挂档,发动机发出一声怒吼,冲了出去。 他知道他在失控。 在楼景深接那个电话,他听到那些声音,并且在楼下等了十分钟开始,他的一切都不受大脑的控制! ……… 屋子里。 楼景深在客厅站了足足两分钟,才压下心头起来的燥火。 沙发上有另外一个购物袋,那是唐影凌晨出去时穿的衣服。 他上楼,卧室里已经恢复了寂静,四十分钟的片儿也放完,她还是躺在床上,浑身分红,难耐难忍。 他反腿勾上门,慢慢的朝着床榻走去,走进了就清楚的看到她密出来的情动,还有那丘壑的挺立。 她死死的咬着唇瓣儿,眼部周围有湿润的水气,好像那股子热浪已经超出了她的忍受范畴。 楼景深坐下,声音薄凉,“看完了?” 唐影半眯着眼睛,胸口在剧烈起伏,身体里被浪水拍打着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三个字没说完,他掐住了她的下颚,她感觉到了他濒临边缘的隐忍,来势凶猛! 她倒抽了一口气,看着他阴霾重重的脸,脸颊被他捏的生疼! “原来早就亲过了,嗯?”这话的音量压的极低极低,像一阵风从骨髓里拂过。 她愣愣的看着他,亲过……陆离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下一瞬,她绷紧了全身,眼睁睁的看着满身怒火的男人上了床,看着他扯开浴袍…… ……… 一个小时后。 这是她的第二次,她………求了饶。 不示软,不求饶,她怕活不过明天。 他往死了折磨她。 唐影爬在床上,把全身都裹的紧紧的,只有后脑勺露出来。这场姓爱是毁灭性的,没有亲吻抚摸。 用完就没见他的人。 唐影趴了二十多分钟才起来,四肢都有被勒出来的红痕,第一次和他,他醉酒,不知其中快意。 第219章 有没有对陆离撒过娇? 1 第二次,她被绑在床上,因为看了很久的片儿,倒也算是解了痒,可到底是没有那种水到渠成的欲罢不能来的欢快。 她去洗了一个澡,换一身清爽的睡衣,去了书房。 拧门进去,一股子尼古丁的味道,男人身在其中,恍恍惚惚的迷离。 她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声音娇软,“……你那样对我,你还生气呢。” 男人没有看她,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才点燃的烟。 唐影揉着自己的腰,大胆的坐到他的腿上,单臂圈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你是不是想我死在床上?” “下去。”他吐出一句事后话,沙哑的腔调。 “又翻脸不认人?第三次了你。”第一次在酒店,第二次在他的办公室用她的手。 “唐影。”楼景深看向她,眸深邃沉黑,好听的男低音从他的唇中流出来,“还没老实?” “………”她发软的手指摸着他的下巴,“我老实了,所以来找你主动坦白。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吃醋,你也可以吃醋,但是不要绑我啊,搞的像在强暴一样。” 他的目光深远,神秘莫测。 女人身娇体软,凑过去在他的唇角亲了亲,“看在你爽了的份上,就不要和我生气,你知道我碰到陆离,有时候事情的发展我也无法控制,你应该多少了解你的兄弟,他跟你一样不好惹。” “怎么,陆离喜欢你,给了你甜头之后,你就开始甩锅?” “……我没有甩锅。” “我这句话的重点是让你否认的么,嗯?”他精锐的眸盯着她的脸。 唐影,“………”陆离喜欢你,给了你甜头之后,你就开始甩锅。 这句话的重点是问句么,不是,是【陆离喜欢你。】 “你丝毫不意外,也没有本能的辩解他不喜欢你,看来你知道他的心意……他对你表白过。” 他对你表白过——这话楼景深用的是肯定句。 唐影寥寥的看着他,一下子都不知该用什么神情,只弱弱的道:“刚刚我说你吃醋,你也没有反驳啊。” 男人的目光依然沉黑,纹丝不动,“我的东西不容他人觊觎,除非我扔了。” “………”东西? 唐影放在他下巴的手轻点着,然后对着他的肌肤用力的摁了下去,就好像是在发泄,“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老骂我。” 这种娇软绵绵的语气近距离的撩过男人的耳扉,只觉得他沉睡的东西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岔开话题?”他桑心沉闷,放纵着自己的苏醒,没有克制。 唐影坐在他的腿上,她感觉到了……… “………”那么一下子她有些僵硬,手落下去抓着他的肩膀,眼神如胶,黏在他的身上,“我……我怎么阻止陆离对我表白,我又不能捂着他的嘴。”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 “就……我没回,你来了。”那一晚在医院,确实是如此,陆离说以后再拿喜欢她这事儿来玩笑,他见她一次就非礼她一次,之后唐影就出了阳台,楼景深在。 短促锋利的笑声从男人的唇中吐出来,“表白亲吻,我在卧室,你们在阳台,是不是特别刺激?” “………”唐影身体绷的很紧,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刺激。” 他的眼睛有让她熟悉又陌生的雾暗光芒,唐影抓着他的衣服,“不行,我疼。” “站起来。”他哑声。 她站起,基本上是本能的就要离开,他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过一拉,让她跨坐! 他灼烫的呼吸带着毁灭性的喷洒过来,单手摁着她细细的腰,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了她,沉声,“有没有对陆离撒过娇?” “没有。” “抬头。” 她抬头,他亲了过来,以做为目的性的亲吻,总觉得带着让人酥麻又被动的蛮横席卷。 ……… 这是第三次,在书房内完成,两个人都没有脱衣服,浴袍斜斜垮垮的挂在身上。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两个人做完,她昏昏欲睡、他精神抖擞。 第220章 有没有对陆离撒过娇? 2 还是在书房,她趴在他的怀里,很热,没有力气,双臂在他身侧自然垂直,听着他很快就稳下来有规律的心跳。 眼皮子耷拉。 男人单臂圈在她的腰上,事后他接了两个电话……手里放在一边,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垂,自己衣领里暧昧的肌肤光泽。 他黑眸流转,有旖旎在动,手拿上来在她的后脑勺拍了拍,“起来。” “不要。”腔调已经嘶哑。 “不行了?” 唐影掀掀眼皮子抬头,睫毛从他的锁骨刷过,两臂扒过他的浴袍把手伸进去,没有衣服阻拦的抱着他,点头,“唔,我不行了。” “要睡就睡。” “你抱我睡。” “………上了牀我就得对你言听计从?” 唐影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沿着脊椎骨来回的抚摸,力道不轻不重,“不上牀你又不是没抱过,难道做了你就不理,你骗泡。” 楼景深薄唇一抿,张嘴在她鼻头咬了一口,女人吃痛的啊了一声,他才放开,鼻头有几个整齐的牙印。 她娇娇的瞪了他一眼,混账男人。 “扭头,把遥控器拿过来。” “我不,你自己拿。” 男人斯了一声,“又欠了?” 唐影哼了一声,她现在连腿都合不拢……想了想还是扭过身体把遥控拿过来。 “开换气。” 唐影拿着遥控看了又看,“换气在哪里?” 楼景深侧头,眸黑的能滴出墨来,事后的男人有一种让人酥骨头的性感,就连声音都迷人的恰到好处,他的眸落在女人的脸上,开口,“倒数第三个按键。” 唐影找到对着空调摁了下,滴的一声,在她后背响起,她惊了下,回头…… 原来空调都是隐形的,在她的身后,她还以为她前方那孔是空调。 回头,他正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就这么撞上,她心头微麻。 “………干嘛?” “你没见过这种设备?” “没有啊。” “苏家没有?” “我不知道,我又没去过苏家。” “流落在外的苏家公主?” 唐影打了一个哈欠,在他的面前毫无形象,眼神缱绻,“我不是公主,不过我可以做你一个人的公主。” 男人没吭声。 “………楼景深,你现在沉默我会很尴尬。” “那你就尴尬。” “………”唐影白了他一眼,“对了,你干嘛要换气,你屋子里空气不好?” “味道不好。” “什么味道。” 他沉默,眼神微微一变,这么一变唐影明白了,那是欢爱过后的…… 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那不还是你的味道,你还嫌弃?” “只有我的?”他挑眉。 后来的许久楼景深都想不通怎么在怒火攻心之下、做了两次之后就火苗全消,慵懒散漫的坐在书房里,抱着她和她说着这种毫无影响的废话,而他却又沉醉其中。 “……哦,有我的。”她抿着唇莫名的偷笑了下,头凑过去在他的唇角撒娇似的亲了亲,“我现在不困了,你能不能给我做饭?”现在已经到了晚上,而她还没有吃午饭。 “因为上了牀,你就蹬鼻子上脸?” “我没有,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啊,你做饭我陪你聊天。” “大小姐。” “嗯?” 楼景深看她稚嫩娇软无人能媲美的脸庞,那黑白分明的眸里有他的倒映,沉默了片刻,低声问,“想吃什么?” “你上次做的青菜溜肉片就很好吃,我没吃饱。” “嗯,起来,去洗菜。” “可不可以不要我洗?” “等着白吃?很做暧一样,一点力都不想出?” 唐影撅撅嘴,娇艳欲滴,“我去就是了,但是你要抱我下去,我腿软。” “………” 楼景深还真把她给抱了下去,唐影圈着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红唇有意无意的摩擦着他的脖子,男人停住脚步低头,“还想要?” “没有……”她咬了咬唇瓣,勾人极了,“就想说,你把我弄的路都走不了,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第221章 我饮尽,你随意。 “………” 黄昏的厨房,男人穿着深蓝色的浴袍,袖子挽到了手肘处,肌肉匀称结实,正在切肉。 不算多熟练,但也看的出来不是第一次做饭。 光线柔和,在空气里罩了一层昏黄氤氲的光圈,把他的身影落在一种近乎于迷幻的光景里,如诗如画。 咔擦,有拍照声。 男人回头,女人坐在凳子上,拿着手机正在拍照,他看过时,她绝美的脸从手机后面歪过来,眉目如画,有温婉动人的笑容在她的脸上,“好帅哦。” 楼景深薄唇轻言,“不是让你洗菜?” “哦。”女人收起手机,站起来,慢悠悠的晃到水池子边,池子里什么都没有,“菜呢?” “在我手上,过来拿。”男人咬着牙说道。 唐影还真的过去,走到他的面前,他一巴掌就拍在她的后脑勺,“给我醒醒!” “………” “菜在冰箱,去拿,还有去外面穿鞋。” 唐影打着赤脚,浴袍里面也是光着,她出去,找了一双棉拖鞋又跑进来,楼景深单手拿着菜刀,正在接电话。 “无非就是一个生日而已,有什么好庆祝的?” 唐影踮起脚尖趴在他的肩头,偷听他打电话,那一头是韩佐,听出来了。 “陆城不在,就一个陆二,过了这个生日就30,没道理不庆祝。” “忙。” “你忙什么,吃饭而已。” “忙着陪女人。” “………” 这时女人对着手机,“是我,就是我,要陪我!” 楼景深,“………” 韩佐,“………” 唐影笑了下,有种恶作剧得逞的狡黠。楼景深放下手机,目光懒懒的看着她,“你皮痒?” “你不是才给我紧过?” “………”!! “唐影。” “啊?” 楼景深发觉说多无用,这女人根本不懂看人脸色,是硬是软她都不怕,“……去洗菜吧。” “好的哦。” ……… 青菜溜肉片,大概也就楼景深做的出来,唐影在之前没有吃过这种搭配的食物。 味道不错,她吃了两大碗,心满意足,唯一不满的是他要她洗碗。 戴着手套完成了洗碗工作,上楼他在洗澡,唐影困意十足,躺在床上。十五分钟后,楼景深出来,从柜子里拿衣服出来,准备出门。 换好衣服,要走时,被唐影叫住,她眼睛都不大能睁开,但还是坚持用迷迷糊糊的眼神看着他,“你要亲我才能走。” “……” 楼景深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亲哪儿?” “随便啊。” 楼景深弯腰象征醒的在她的额头吻了吻,女人一下勾着他的脖子,声音绵绵,“以后你出门都得这样,不然不许出门。” “………” “早点回来。”说罢松开他,拉拉被子窝在颈窝处,睡觉。 很快的速度就睡着,等她彻底睡着之后,男人才离开。 ……… 绝色。 韩佐一圈子人特定的包厢,一进去就听到了女人的天籁歌声,是一首古风歌曲,中间穿插着戏腔,唱起来也是像模像样。 米沫儿在停歇之间朝着门口的人看去了一眼,眼神低柔,继续吟唱,“红尘中将寂寞开满,想你的我在花丛中流连……” 楼景深充耳不闻,朝着人群堆里走去。陆离懒懒的靠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酒,对这聚会没有多大的兴趣却又保持着不让人扫兴的配合。 除了韩佐还有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名门子弟,当然少不了顾沾衣,陆离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不过放着一个女士的包,这个包…… 很像柳如的风格。 “来坐。”韩佐给他腾了一个位置,楼景深过去。韩佐贱兮兮的靠过来,“你不陪唐影了?” “一会儿就走。”楼景深沉声。 “那……要不要喝点酒在走?这样比较容易爽。” 楼景深瞥了他一眼,韩佐风流一笑,“只是想看你酒后失态的模样,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酒后过敏只想找女人的?很清新脱俗啊。”别人过敏都是起疹子,或者休克,他倒好,醉酒像是磕了椿药。 第222章 景深,你还好吗 1 真的不是想要女人而编的鬼理由? “韩三。”陆离开口,坐正身躯,他叫了声韩佐却又没有下文,继而把眼神转移到楼景深的身上,拿起了一瓶酒,捏在掌心里。 眸光转看向了楼景深,“当真不能喝?” “怎么,你想一较高下?” “确实有这个想法。” “筹码是她?” 硝烟又来。 “不是。”陆离摇晃着酒瓶,暗红色的液体在瓶子里流光溢彩,虚虚的印着他不带多少温度的双眸,“这一杯酒,没有任何筹码,纯粹的想和你喝。” 楼景深看着他,沉默。 屋子里谁也没有开口,只有米沫儿如黄鹂般动听的嗓音。 你说他们纯粹是想喝酒,可他们之间还有鹿死谁手的紧绷感,没有筹码,怎么会呢,多少还是有。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 “喝么?”陆离问,再次挑衅。 楼景深涔薄的唇角泛出了莫名的低笑,从他手里拿过酒瓶,拧开,朝着面前的空瓶子倒了满满一杯。 韩佐,“………你真喝?” “陆家二少爷难得找我喝酒,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生日,怎能拒绝。”他拿过酒杯,沉黑的目光落向陆离,“这杯酒,敬我们二十年的兄弟之情,我饮尽,你随意。” 仰头,满满一杯,尽数入了喉。 喝完,韩佐摆手示意米沫儿不要在唱,他打电话叫司机赶紧备车。 楼景深拦住了他,站起,“告辞。”出去。 顾沾衣呼了口气,跟在后面。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变的很诡异,陆离捏着自己的杯子,杯子里没有酒,他也没有倒,脸颊阴沉的厉害。灯光照过来,他的眉眼如同翻江倒海的涌动。 久久不停歇。 或许没人知道楼景深那杯酒是什么意思,可他知道—— 【这杯酒敬我们二十年的兄弟之情,我饮尽,你随意。】 他们是兄弟,是兄弟就不能碰兄弟的女人。 “你俩怎么了,是有什么过节?”韩佐问。 陆离死死的一闭眼,好几秒后才睁开,倒酒,满满一杯,一口喝完。 “没什么。”以后再没有什么了,只是他得放弃唐影,不得对她有男女的念头。 放下酒杯,出去。 酒杯一放到桌子上就碎开……被他徒手捏成了两瓣。 楼景深的酒量非常差,众人都知道他酒精过敏,但是基本上比较少的人知道过敏后他的身体症状。 楼景深从洗手间里出来,脸微微泛白,拧开水龙头洗手,镜子里他的神色有独兽出闸的魅惑。 水还在响,镜子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漂亮的脸庞柔美干净,“景深。” 楼景深的黑眸轻轻一搭,因为热,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锁骨露出,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顾小姐,这是男洗手间。” 对于顾沾衣来说,这时候的楼景深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在一种锋敛和性感之间,似野性又似沉稳,比平时更容易让人沉沦。 “我知道,我来看看你,你……”顾沾衣胸口发热,明明没有靠近他,却有一种被迷惑的意乱情迷,“我送你去医院吧。” “出去。”楼景深吐出一口浊气,沉声。 顾沾衣看着他精致的五官,深邃而完美的轮廓,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任何人都不会有的性感高贵和霸气。 “景深,你喝醉了,我送你……” 楼景深闭了闭眼睛,克制着呼吸,转身出去。 一转弯碰到了在门口守株待兔的柳如,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哟,在洗手间偷情?” 楼景深沉默。 顾沾衣拧眉,“注意你的用词。”她和柳如不对盘,从好几年前就开始了。 柳如啧了一声,“你要是能偷到这个情,你怕是能上天。” 顾沾衣没有理会,去拉着楼景深的手臂,“景深,你还好吗?”声音之柔软,那种想要靠近的意图,昭然若揭。 楼景深呼吸很重,看得出来他醉意已来。柳如也跑过去,直接抱着他的手臂,“楼哥哥,你是不是很不好?跟我回家哦,别理那女人,她想占你便宜。” 第223章 景深,你还好吗 2 楼景深的双眸氤氲,低眸看着柳如这张脸,唇启,“你不想占我便宜?” “我肯定不会啊,你去我家,我的床给你睡,我睡沙发。”柳如笑的童叟无欺,伸手在他胸膛摸了一把,把他的手抬起来,她钻进去,让他搂着。 顾沾衣脸色不好,“柳如,要脸吗?” “怎么,谁不知道前些年我想要楼景深的肉体,逼着他喝酒他不喝,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顾沾衣,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 “我要是不呢?” 柳如把楼景深往旁边一扯,抱着他的腰,“滚。” 顾沾衣冷哼,“柳如……” 后话还没有说出来,楼景深突然伸手把柳如往他的胸口一压,声音嘶哑中带着一些低喘,“走,去你家。” 柳如哦了一声,把顾沾衣的手硬是给扒了下去,带着楼景深走。 顾沾衣攥着手,她没办法硬是把楼景深从柳如那里抢过来,却又不甘心柳如和他。 她不知道楼景深喝醉酒后是不是真的想要女人,只是听说。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柳如…… 她深深的呼了口气,跟上去,走几步又碰到了韩佐。 “顾小姐。” “做什么?” “我想你不需要跟着吧,柳如送他回去,他们绝不会有肌肤之亲。你对他有企图,所以你不能送。” “我为什么不能?” 韩佐挑了挑好看的眉,“你是说你为什么不能送他,还是为什么不能有企图?” 顾沾衣神色微紧,停顿两秒才开口,“要是都有呢?” “当然可以有,只不过……”韩佐温温一笑,看起来很温和,其实说出来的话正好卡到了点子上,“你没发现么,他并不想让你送,选择柳如,就是要断了你的企图。” ……… 柳如和楼景深走到停车场,其实两个人下来时……并没有多少的身体接触。 楼景深即便是喝多,也没有失态,眼中确实有几分迷离之色。 一阵冷风吹来,楼景深停住,风吹着他的黑发左右摇摆,透着几分野性的疏狂。 柳如也站住,看了眼他的脸,哇了一声,走过去,又解开了他一颗扣子,光明正大的往里面看。 “楼景深,你是不是真的酒后需要女人?” 楼景深放任她的动作,在她还要解她的纽扣时,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一推,就把她抵在了车门。 声音是酒后的嘶哑,从他的薄唇里吐出来正好敲打着她的神经,“你见过谁喝醉了酒是需要女人的?” “你呀。” 他锋冷的笑声穿透到了风声里,“上一次我会和唐影做,不是因为我喝了酒,是因为你在我的酒里掺了东西。” 如果有人喝酒后性欲亢奋需要女人,那都是胡扯,借酒行不轨之事! 柳如眼珠子转悠,“你……你怎么知道?”她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是不是以为我没找你算账,就以为我不知情?” 那一晚一系列的视频,酒里放东西,送他去唐影的房间,唐影开门,做,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你没亏吧。”柳如一笑,千娇百媚,“送给你一个女人不是挺好?” 楼景深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额角的筋脉在突突的跳,看着柳如挺想和他……保持距离的。 有点危险。 “别说这个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柳如友好一笑,“我送你回家,走走。” 楼景深眸子一沉,正要开口,一股劲风从后面猛然袭来,他本能的转身躲避。 一回头,留着平头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正嚣张的站在他们面前,他摇了摇手腕,声音薄冷,“楼总,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苏越里。”楼景深半眯着眸,冷声,“好久不见。” 柳如眼下沉浮,拢了拢衣衫,靠着车门,没吭声。 “改天我会上门找楼总,现在我找她,有事。我应该不需要像你请示吧。” 楼景深看了眼柳如,薄唇轻启,“请便。”抬步走人,不远处韩佐站在那儿等着他。 柳如,“………你敢丢下我?”她伸手就要去拉楼景深,人没有拉到,她身后的车门被人打开,他前方的男人过来,扣着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推到了车后座,甩上车门,彭! 第224章 这美妙的夜晚 她,“………” 抬头,苏越里已经上车,俊脸阴霾。 韩佐开车,楼景深坐在后座,已经接近昏昏欲睡。 他不时的暼过去一眼,“还好吧?” 楼景深闭着眼睛,可看到他的额头密出了细汗,第一次看到他双颊微红。 “嗯。”他嗯了声,可见声音里的烦躁。 在绿灯过完三秒黄灯时,韩佐开车闯了过去,“也没感觉你酒精过敏,更没感觉你有嗑药的征兆,怎么?” “谁给你的谣言说我喝酒后要女人?” “嗯……你从来不喝酒,我们认识许多年你都滴酒不沾,后来不知听谁说你不能喝酒,然后就有了这种传言,莫非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 楼景深扯了扯衣服,让凉气进来。 “去哪儿?” “东方。” 韩佐朝后面瞄了一眼,顾沾衣的车子跟在后面,他不由得苦笑了下。 人呐,在明明可以拥有时不珍惜。 失去时,又诚惶诚恐,想要倒贴。 ……… 唐影是被电话吵醒的,来电是楼景深,接通放在耳边,“喂。”语音微哑,带着娇憨。 那一头的笑声磁性而好听,“很荣幸能听到唐小姐这么迷人的腔调,我是韩佐。” 唐影,“………” 她清醒了几分,“怎么是你?” “楼景深喝醉了酒,我送他回来,在楼下的沙发,麻烦唐老板下来照顾照顾。” “………” 楼景深喝醉了酒,柳如曾说过他醉酒后容易……发情。 她套着衣服下去,韩佐还在,风流公子的站姿都是邪浪的,抬眸,笑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唐小姐。” 唐影走过来,沙发上躺着楼景深。 “他喝酒啦?” “嗯。” “跟谁喝的?” “放心,不是和顾沾衣,和陆二。” 陆离? 韩佐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 “唐小姐,今天晚上辛苦你了。” 这种辛苦……emm……唐影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消,酒后乱性呢。 韩佐看到了她的眼神,心下了然,唇角的笑容蓦然加大,没有说实话,就按照她以为的意思接话,“别害怕,这良辰美景总该做点什么……或者我送他去医院。” 唐影嗤笑,“家里凉水多的是,冲一冲就好,何必浪费钱,谢谢韩公子。” “不客气,祝你们……愉快。”他坏笑着走了,外面顾沾衣的车停在那儿,韩佐也没有停,离开。 人啊,不撞南墙绝不会回头。 走了一会儿又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楼景深好像……并没有醉,在车里他的头脑清醒,顶多就是微醺。 看来今天晚上,一定是个美妙的夜晚。 ……… 屋子里。 唐影垂眸看了看楼景深,躺着,好像是睡着,胸口的衣服凌乱,胸膛果露,这幅模样挺秀色可餐。 她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推了推他,“楼景深?” 没人回。 唐影低头又唤了一声,这一次男人醒了,睫毛颤动,“去倒水。”声音沙哑的像是流动的密沙。 唐影起身去倒水,出来时,他坐在沙发上,长腿肆意伸展,头后仰,喉结格外的吐出。 大概是为了方便他一会儿办事,所以把客厅的大灯调成了暧昧的橘黄色。他处在一种朦朦胧胧里,俊美的不像是真人。 唐影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把水喂到他的嘴边,他喝了半杯。唐影把杯子放下,低下,头凑过去,与他面对面。 “真的喝醉啦?” 女人的声音温泉娇俏,那眉那眼都是层层递进的赏心悦目,不是寡淡的清纯长相,这张脸是时光给予的怦然心动。 她近在咫尺,呼吸都带着一股香甜。楼景深抬手,修长的手指穿插到她后脑勺的发丝里,把她带到面前来,酒的醇香如网轻轻的洒过来,“还要不要做?” “………”唐影软了软身躯,手掌撑着他的胸膛,“能不能不要,我还没好。”两次都挺凶猛,还……挺疼的。 第225章 唐影,你二哥不行 1 “不能。”他混合着浓重的酒气带着霸道的姿态把她提到他的腿上坐着,扣着她的头,吻说来就来。 唇齿厮磨,浓稠的气氛在他的周身蔓延着。他体温太高,她无法自控的也跟着发烫,手指揪着他的肩膀,难耐的攥起。 “楼景深……” “嗯?”含含糊糊的声音吞没在唇齿中。 “你为什么要喝酒?” 为什么想喝酒——大概是因为,对方是陆离,还有一个隐形的女人夹在中间,叫唐影。 他没有回答。 大掌掌控者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摁压,她唔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快化成一团水。 “以后不准你喝酒,跟谁都不行。” 男人没吭声。 唐影勾着他的脖子,软糯的声音敲打着他的血脉,“回答我,不准在外面喝酒。” 过了两秒他才用沙哑的男低音,“好。”压下来,把她放在沙发上。 ……… 顾沾衣站在院子里,面色苍白,眼中聚满了泪水,她的拳头都攥的快要出血。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亲热,在昏黄的灯光下,相拥亲吻。她看到了楼景深健硕的手。臂死死的搂着唐影,看到了他醉酒后的汹涌。 泪水不知不觉就沾湿了脸庞,她开始以为……他被唐影迷惑是唐影长的貌美,有些不一样也无防,不过一时鬼迷心窍,她依旧是他的偏爱。 也一度也曾怀疑过自己,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了? 后来知道了他奶奶的秘密,需要一个楼太太去冲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她名贵的翡翠项链,她以为他还是喜欢她的。 对唐影好,无非是希望唐影去奶奶那儿。 可现在……… 他那么主动的抱她,吻她,甚至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哪怕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看他的神态也知道一定不是狠话。 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他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他喜欢唐影。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喜欢她! 顾沾衣心如刀割,心中仿佛碎成了冰渣,一下一下的游窜在她的四肢百骸。 【他是真的喜欢过你。】 韩佐说过。 他在喜欢她时,从来没有表现出男人的欲望来,如今在唐影这儿,有了,且如此赤果果。 在他抱着唐影倒向沙发时,顾沾衣泣不成声,转身离开。 这是第二次唐影和楼景深一起挤在狭窄的沙发上,却是第一次在睡觉时唐影没有要求他抱她、而他又把她抱的密不透风。 在他的怀抱和沙发的空隙里,她变成了小鸟依人,乖巧的躺在他的怀中,腰上的大手如钳一般,就那么搭着,她就无法动弹。 明明两个人都没有盖被子,她却觉得很热。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沉香醉人。 不知他有没有睡着,呼吸深浅不一。唐影睁开眼睛,事后的双眸仿佛还有激烈而密出来的湿润,睫毛往上一抬,江南烟雨中不可言说的极致魅惑的女人味,一瞬间就弥漫了出来。 “楼景深。”声音很哑,软软糯糯的。 男人没睁眼,在她颈下的那只手确是弯起来落在她的头顶,抚摸着她的头发,“做什么?” “你……”是不是酒精过敏哦,这么神奇?喝了酒做一次就好了? 她摸了摸他的胸膛,也没有起什么疹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男人闷闷的哼了一声,压着她的后脑勺到他的颈窝里,沙哑的男低音在她的耳测,“所以别说话,别骚扰我。” 唐影哦了声,手继续在他的胸膛乱摸,动作很轻,就像在挠痒痒,男人放任她的动作。 摸着摸着又往下,在小腹上又很大一处的疤,有新伤有旧伤。 “楼景深……” 男人没回。 “你怎么受的伤?” 怎么受的伤……楼景深的双眸微微一睁,半眯着,视线深幽而讳莫。 ……… 如何受的伤,楼景深没有回答她,唐影还是有那么点好奇的。 第二天醒来时,在卧室的大床上。她记得半夜时楼景深抱他上来的,她似乎在迷迷糊糊里强吻了他,然后他嫌弃她,把她丢在床上,给她弄醒。 第226章 唐影,你二哥不行 2 然后……又主动的抱了她睡觉。 不过七点,他就不在家,昨天做了三次,他精神到挺好。收拾收拾下楼,云妈正在做早饭。 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院子里就来了一辆车,法拉利。 从车子里下来,大风衣墨镜,长靴,从外面进来,走了两步模特的步伐,这般风骚的模样,好像……心情很好? 大清早戴什么墨镜。 唐影去开门,柳如进来取下墨镜朝她一扔,唇红齿白的样子,“穷鬼,送你了。” 唐影接着墨镜,国际大牌的限量版,哪怕是鬼,但她还是嫌弃的乍舌,“你用过的给我?” “那怎么,我管你要不要,反正我给的你就给我好好收着!” “………”唐影把墨镜放在桌子上,柳如不高兴了,走过来把墨镜拿起来,“戴上。” “柳如,大清早你有病?” “你戴不戴?” 唐影捏在掌心,瞄了她两眼,随意往头顶一夹,潇洒大气,“行了吧?” “差强人意。”她脱下风衣递给唐影,唐影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你要是敢把这个也送给我,我就给你烧了!” “喂,死人的衣服才烧呢。” “所以,我就当你是死人。” 柳如也不恼哼哼两声,把衣服放在沙发,她可没想送,就是想让唐影给她挂着,算了,她自己放。 她驾着二郎腿坐下来,下巴一点,“我要吃饭。” 唐影,“………” 柳如见她没动,也不强求,反正………她也叫不动唐影,仰头长叹了一声,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两腿交叠的放在茶几上,一副大佬的坐姿。 感叹,“楼景深真是暴发户啊,这个灯要几十万吧?” 唐影打量着她,沉默。 “嗯,这个房子挺好,你说我要不要也来一套请楼景深给我也装装?”她随手捞起一个枕头来抱在胸口,手指无意识的扯着抱枕上细软的毛发,这般小女生的动作。 眼神柔媚的四处乱看,“嗯这个屋子的布局也不错,哇,那个画好看,叫楼景深送给我。” 唐影凉凉的回,“要不要让楼景深送给你个男人?大清早你跑这儿来发春?”一副被人给弄爽后的满足样儿! 柳如这才看她,侧头,见这女人貌美如花,咸淡的看着她,这一副曼妙的躯体真是美。 柳如站起来,她是模特,自然比唐影高上一点儿,她拍拍唐影的头顶,“啧,矮子。” 唐影,“………”她竟然没有生气说她发春,看来发春是……说对了! “你昨天不会是见到我二哥了吧?”唐影眯着双眸问,所以一大早心情这么好,跑这儿来春心荡漾? “没有。”柳如面不改色,接着她以一种蹩脚的方法岔开话题,“昨晚楼景深喝醉,你俩有没有……” “有,在你刚刚坐过的沙发。” “………”柳如拍拍屯部,像给她弄脏了一样,“你他妈不早说,恶不恶心?” “恶心你别找我,别见了我二哥就像个荡妇一样。” “………” 云妈在喊吃饭,唐影过去,柳如跟在她后面,一起坐在餐桌前,等着云妈投喂。 唐影喝牛奶时,看了眼柳如,从她白皙没有痕迹的脖子上溜过,“应该没做吧?” “什么?” “和苏越里。” “……我没见过他,做什么。” 呵,还学会撒谎了。 “昨天楼景深回来说他看到了苏越里,并且把你带走,你还想狡辩?” “楼景深这也跟你说,这狗男人嘴这么长?” 还真是! 楼景深当然没有说过,唐影不过就诈她而已,她漂亮的唇有浅浅淡淡的笑意划过去,“我二哥是把你给弄了?还是给了你什么甜头?不然这大早上你跑来发骚,不正常啊。” 柳如敲着鸡蛋的壳子,素净的手指和莹润的鸡蛋媲美,唇起,“没有弄我,要是弄了我还有这个精神来找你,说明你二哥不行。” “你很失望?” 柳如大声,本能反驳:“我没有,老娘找不到爬我床的男人?”哼! 第227章 离开他,项链我给你! “柳如。”唐影拿起一个鸡蛋来在手里掂着,“我哥可结婚了,你不是要当小三吧?” 柳如脸一板,当下一个鸡蛋砸了过去,唐影稳稳的坐着动也没动,抬手一握,鸡蛋就到了手心! “你他妈能不能不扫兴?” “我只是提醒你,随你啊。”唐影也没有多说,拿鸡蛋在手里转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柳如掷去,“以后你再骂楼景深是狗男人,我就拨了你的牙!” 这个鸡蛋柳如没有接住,砸中了她的额头,有点疼毕竟身娇肉嫩,她气呼呼的看了眼唐影,妈的,果然是练过的,欺负她手无缚鸡之力! 和柳如吃完饭换了衣服就出去,车上柳如单手开车,右手转动着风衣上的带子,在第n次看唐影时,唐影终于没有忍住,“喜欢上我了?” “美死你。” “停车,我来开,我让你看个够。” 柳如果真听话的把车子路边,换唐影来。柳如系上安全带后,扭头看唐影上车熟练的操作。 她悠悠的笑着,“你觉得穷人家的孩子会买得起法拉利么?” “你想说什么?”唐影降下车窗,让冷风吹了一些进来,漂亮的手指转动着方向盘,划了半个圈,出去。 “我看你不像是第一次来法拉利,每个车子的性能和操作系统都不太一样,多少都有些区别,你方才调整座椅时,那么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开这种车。”柳如打量着她,“楼景深豪车多就是没有法拉利,你二哥苏越里也没有,我很好奇你是从哪儿开的?” “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这么喜欢窥视别人。非得我坐在车子像个土包子一样问东问西,你才觉得我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唐影懒懒的回。 “那么你是土包子么?” “………”没走几步就是红灯,唐影点下刹车,扭头,学着早上柳如拍她头顶的样子去拍她,“傻子,那么我就告诉你,我还有一个姐,她有一辆比你这更高级的法拉利。” “………”我靠! 柳如一把拍下她的手,“你姐有法拉利开,停在绝色那三十多万的穷酸宝马,你开这种破车?” “大小姐,我姐那辆全球独一辆的法拉利是司御送的,早些年你应该听说过司御为了一个女人玩命砸钱的事啊。” 柳如知道,她当然知道!为此还因为好奇跑到江北去找司御,想见见那女人,可没见到! “那……那女人是你姐?” “嗯。” 柳如骂了一句,“你们花家是想干什么,你姐跟司御,你找楼景深,你二哥……那王八蛋……来找我,你们是想把整个邺城都握在手心里?” 唐影裂开红唇,笑的灿烂,她一笑,车子里一瞬间好像有百花齐放,“怎么会,我姐甩了司御,我哥又甩了你,顶多以后我在江南横着走,没他们什么事儿,我还可以骑你头上哦。” 柳如,“………”!!! “你是在告诉我,你们花家三兄妹嚣张的整个邺城都不放在眼里?” “不敢,顶多就是把司御和你……”不当回事儿。 柳如一下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说下面的话,“你他妈欠揍!” 唐影,“………”啧,又戳了她的心口。 绿灯,继续走。 柳如双手抱胸,漂亮的脸蛋一直沉闷着,可能是说苏越里甩了她,让她又不高兴了? 唐影笑而不语。 走了五分钟后,柳如忽然发现了不一样,车速越来越快,而且在大街上不停的穿梭,去的方向也越来越偏。 瞄了眼唐影,看她神色微紧,那模样仿佛是在战斗。 “怎么了?” “被跟踪。” 柳如往后看,看到了一辆兰博,看不到车牌号,车子里也看不清人,但在她的记忆里,顾沾衣有辆兰博基尼。 “顾沾衣?” “嗯。” “这也叫跟踪?” 唐影踩刹车,方向盘在手心里转动了一个漂亮的圆圈,进隧道,接着踩油门,发动机后发出轰鸣的声响,“或者不叫跟踪,叫谋害也行。” 第228章 柳如,你是不是想死? 1 “……什么意思?” “五分钟前那辆车准备撞上来。” 柳如倒抽口气,“她是不是瞎了,看不到这是我的车?” “哼,你的车,我在开,这不是让她更怒火中烧?正好,她仇恨的两个女人都在上面。” “好好开,往人少的地方引,本小姐今天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有那个种在我头上动土!” ……… 法拉利和兰博在街头像两个利剑,带着两股凌厉的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出去! 唐影的车技不如后车,而且后面的车显然也不是顾沾衣在开,她能超前,全赖柳如这款车的性能胜了那辆兰博。 最后在国道旁边稍微空旷的地方,唐影当机立断的方向一打,右打死,原地转圈,掉头,往回,直接冲向了兰博。 她在置之死地而后生! 就在两辆车要撞上去的那一瞬,两个车子刺耳的刹车声震破云霄。 柳如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那边唐影已经开门下车,那一头的副驾,顾沾衣也出来,不知道是刚刚车速太快受到了惊吓、还是没睡好,她脸色特别差。 站在车边,那双眼睛好像是被风霜侵蚀过,灼亮而猩红,对唐影的敌意从来没有过的明显,然而今天又掺合了点儿别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复杂。 唐影挑了挑细眉,靠坐在车头,早晨的阳光带着一些清冽的意味,洋洋洒洒的落在她的身上,把她本身的耀眼放大无数倍。 她语调轻慢,“顾沾衣,在街头恶意滋事,也是要负责任的,还是你以为你是顾家的人,权力大到可以罔顾律法?” 顾沾衣没说话,那目光红的像充了血,这个样子看来,昨天晚上是一夜没睡。 柳如过来,站在唐影的身材,两朵娇花,她咧嘴一笑,“是因为昨天晚上楼景深喝醉酒没有找你么?”所以今天就来找唐影搞事儿? 顾沾衣依旧沉默。 柳如又低头看了眼唐影,直言,“我说你昨天晚上和楼景深做暧,是不是被她看到了?不然不会是这一副要捅死你的表情啊。” 唐影,“………你能委婉点儿么?” “你昨天晚上和楼景深做暧,是不是被顾沾衣委婉的偷看到了?” “………” 可能是这话冲到了顾沾衣,她走过来,看着唐影,眼神带狠,“爽么?” 柳如嗤笑,抱着手,未理。 唐影呵了一声,“爽不爽的不如你去问问楼景深?” 顾沾衣脸很白,唐影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这样的早晨来找她的麻烦,经过前几次的交手,她不明白这是给自己添堵么? “唐影!”顾沾衣从唇齿中溜出她的名字,咬牙切齿,话语里都听得出来恨不得剥了她的皮,“离开他,项链我给你!” 唐影面上风轻云淡,可藏在高跟鞋的脚趾微微蜷缩着,顾沾衣终于——松口要给项链。 她没吭声。 柳如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顾沾衣你是觉得跟着楼景深得不到那样一个翡翠还是怎么滴?又或者楼景深已经低贱到可以和区区一个物品相比?” “我们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既然已经出现,那么就把嘴巴闭上!”顾沾衣言辞微烈。 柳如置若罔闻,“还是说,你觉得这翡翠项链对唐影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可以用楼景深拿来做条件?” 顾沾衣神色一拧,没说话。这个小小的变化柳如收到了眼底,她说对了! 这个项链对唐影很重要。 【这个项链是我的。】 当时在拍卖会上,唐影对她说过这种话,这个项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没有再搭理顾沾衣,等着唐影的回答。 半响后,唐影才开口,“项链我要,楼景深我也要,不要拿这个来跟我谈条件。” “那你就永远不要想得到它!” “顾沾衣。”唐影懒懒的看着她,“这个项链是我当年遗失的,在我的手上那是物归原主。在你那儿……你确定你能拿的稳?” “你遗失的?”顾沾衣心中明白了这是陆城给她的,不禁心头更火,“我不管曾经是不是你的,但现在是景深给的,它就是我的!如果你想要就离开他,或者你还想要点其他的东西,你尽管开口。” 第229章 柳如,你是不是想死? 2 “好一幅正宫的语气,你觉得你跟我说这种话,你……配么?” “这翡翠既是你遗失的,那么就注定你得不到它。你算什么东西,我又该拿什么身份和你说话?”顾沾衣反击。 “顾沾衣,项链我会想办法拿回来,我暂时放在你那保管着。另外这一次麻烦你放聪明点儿,不要搞上次摔坏镯子那种愚蠢的事儿,否则你连人都做不了了。” 柳如听到这话瞄了她一眼,这种狠话,她都不敢说,而唐影说出来却如此自然,即便语气轻松,可那股气势,一锤定音。 顾沾衣冷哼了声,“不需要你狐假虎威的威胁我,我的东西我自然会好好保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这东西从我手里夺过去。” “嗯,你等着。” 顾沾衣剜了她一眼,转身上了兰博的车。 柳如看他们离开,啧了一声,“顾沾衣看来是很痛恨你,非得来找麻烦出点儿气。” “是吧。”唐影站起来,这事儿在她的心里,也不叫什么事儿,就是昨晚……顾沾衣真的看到了? 她刚刚站起来,手臂传来尖锐的疼痛,低头,柳如正在掐她! 疼。 “……柳如,你是不是想死?” 柳如再用力掐一下,看到唐影疼的皱眉,她才满意的松手,小下巴一扬,“去给楼景深打电话,就说刚刚顾沾衣来找你并且伤了你,让他给你做主。” “………”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上车,唐影把袖子撸起来,手臂紫了。她看了眼准备开车的柳如,这女人是故意报复吧,因为她说苏越里把她给甩了? “看我干什么,赶紧给楼景深打电话,就说她要撞你,并且对你动手,你得学会撒娇。” “想学撒娇是吧?”唐影哼笑一声,拿手机打通了楼景深的电话。 “干什么?”唐影开了免提,楼景深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车厢里萦绕。 柳如开车出去。 唐影对着话筒,语音轻软,“你还好吧?” “嗯。” “我不好。”唐影的黑眸轻轻一抬,落在柳如的脸上,红唇轻启,“我腰酸,你太用力了。” 柳如倒抽一口气,“……”要不要脸! 楼景深坐在办公桌听到这话,手背突地一弓,男人的力量在筋脉里若隐若现,眸雾色茫茫,“怎么,我回家伺候你?” “没有。”唐影娇软的嗓音在狭窄的车厢里迂回着,听起来酥人脊骨,“就……柳如来了,她又打我。” 柳如,“………”!!! 楼景深眉头一拧,“她怎么了?” “不知道发什么疯,大清早跑过来跟我嘚瑟,然后找我打架,带我飙车,险些撞车,给我手臂掐紫了。” 柳如把车停了,扭头,她看着这个贱女人,妈的,好想弄死她! “嗯,不用管她,我会收拾她。”楼景深有电话打进来,“我还有事,你自己玩儿,和她少接触。晚上有个宴会,姜磊会给你衣服过来。” 唐影挂了电话,细眉嘚瑟的挑了挑,“学会撒娇了?” “学你添油加醋?唐影,你他妈是不是人!” “为了让楼景深给我做主,我必须得颠倒黑白,这不刚刚跟你学的么?” “唐影,你有种啊……” “当然,不然你也去找你男人来收拾我?哦……你没有,你迷恋的男人是我二哥,我二哥最宠我。” 柳如,“………”她怒目圆瞪,扑过去和唐影在车里打了起来! 外人只看到光天化日之下,柳家大小姐的座驾在街头颤动,做着只适合在夜里做的风花雪月之事。 柳家千金、名模柳如青天白日和男友在街头少儿不宜的新闻,不到半个小时就传遍了全网。 很快就到了苏越里的耳朵里,以及楼景深的眼中。 ……… 张子圣是在摩尔的地下停车场把唐影和柳如带到总裁办公室的。 这是第二次和柳如打架。 和上次差不了多少,衣衫凌乱,头发被扯的乱七八糟堆积在头顶,一见到楼景深她就冲了过去,头死命的往他的怀里挤,委屈的不行。 第230章 你难道不喜欢我? 楼景深把她的头抬起来,脖子红了一大片,昨天做了三次,他都没有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这下有了,看起来很激烈!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唐影呶呶嘴,抬手抱着他的脖子,头倒下去,“不知道,我脖子疼。” 楼景深摸了摸她的脖子,有些热,许是受伤的缘故。他目光拉远朝着柳如看去,“你就这么欠收拾?” “怎样,她才欠打!” “张子圣!”楼景深一声令下,张子圣低头来了,“总裁。” “把她拉去厨房,不洗够一千个盘子不准让她出来,派人看着!” “楼景深,你敢!” “拖下去!” “……是。” 张子圣过去,柳如哪里肯听话啊,撸起袖子,不如连楼景深一起揍吧! 柳如最后还是被拖了去,但柳家的大小姐那是天选之宠儿,怎么可能会洗碗,哪怕是被好多个人看着,她也不会洗。 办公室里,唐影有一下没一下的扒着自己的头发,被柳如抓的打结了,有几处疼的她斯斯叫。 扭头,看了眼正在办公的男人,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给我弄下。” 楼景深放下笔,低头,女人的头顶像鸡窝乱成一团。 他两指穿进去,要抽出来时遇到了阻力,他这一抽让唐影疼的本能的抬起了头,咕噜,“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如剃了?”男人的腔调缓慢而磁性,有着漫不经心的散漫。 “剃了?难道你喜欢秃头女人?” “我喜欢你?”他反问,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难道你不喜欢我?” 他摁着她的头顶,抓了抓,薄唇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唐影下颌抽动,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不喜欢算了,给我弄头发,你要慢慢的一根一根的拉开,不能弄断也不能让我感觉到疼。” “………” 唐影趴在他的大腿,等着被伺候。 楼景深看着她雪白的后颈,这儿还没有被柳如给糟蹋,皮肤柔蜜,毫无瑕疵,忽然想起昨天那让人欲火焚身的画面,眸心暗了暗。 ……… 五分钟后张子圣进来,“总……”有那么一瞬,他以为总裁和唐小姐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毕竟总裁低头腿上还有一个头,心中本能的一跳,但细细一看,又觉得不对。 总裁好像在……摸唐小姐的头?不,是在玩她的头发?让她的黑发在他手指上穿梭,一缕一缕又一缕。 楼景深抬头,一个眼神瞟过去! 张子圣立即后退,“抱歉。” “会议推迟二十分钟。” “……是。”张子圣进来就是提醒总裁要开会,他出去,嘴巴呶了呶,总裁变了,再也不是那个以工作为首要的男人了! 又十分钟。 唐影的头发终于理顺,她慢慢的起来,腿有点麻,转身靠在桌子上,弯腰勾着他的脖子,漂亮的脸蛋柔媚静婉,“离开会还有十分钟哎,要不要温存一会儿?” 楼景深薄唇拧着,眸光流转,把她的手臂拉下来,“为你耽误这二十分钟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弥补我?” “啊,还要弥补?” “几十个高管在会议室里等着我,我在这儿和你瞎混,这种特殊岂是你撒娇就能填补的?” “………”唐影烟眉浅浅,有不怀好意的笑容散开,“补补补,我晚上弥补你。” “………” 楼景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兜转了两秒后,微微变暗,起身,“那就在这儿想想具体怎么弥补。” 走了。 “………” 唐影绝对挺不可思议,他说具体弥补时,神色非常正经,看起来有一种受人敬仰的高高在上。 ……… 摩尔出了事。 一个小时内,有三十多个客户投诉上菜不及时,有的根本没有上菜,超过半小时食物依旧没有准时到达客人的餐桌,怨声载道。 总经理把始作俑者从厨房里抓出来,柳如一脸高傲,嘴边还有偷吃的油亮。 她反正是吃饱了,碗她是不会洗的,其他事情她才不管,而且现在她要找个客房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第231章 哇哦,他吃醋啦 1 ……… 唐影一下午就在楼景深的办公室里,按照她的话说就是培养感情。 五点,姜磊送来了礼服——大概是楼景深对她穿红色的裙子有什么执念吧,所以还是红色的,这一次是细肩带,整个后背都是镂空,她聘聘婷婷的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女人。 长卷发慵懒而随意的披下,一身红裙,赤脚站着,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轻漫到骨子里的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又岂止是绝色能形容。 有点凉,就穿了一件长及小腿的风衣,扣子不系,套上细高跟,出去,正好碰到了楼景深。 他刚从电梯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西装革履,气质卓然。那一抹红猛然跳出来,他深眸就那么一亮,有热度一闪而过。 女人看到了她,露齿一笑,踩着高跟鞋跑了过去,一头性感的卷发随着背飘荡飞舞,乍然间像是在心尖上跳跃的精灵,用她的柔软挑逗着男人的四肢百骸。 她跑过来时,男人就止住了步子,她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抬头,红唇溢出了笑,万紫千红。 “下班了没有?” 楼景深抬手,大掌搭着她细细的腰,不知是要把她推开,还是搂住,“还没有,去车上等我。” “还有多久啊?” “半个小时。” “那我多无聊。” 楼景深把脖子上她的手臂拿下来,“那你自己逛逛,我还没下班。” 唐影嗯了一声,仰头,慢慢的靠近他,在他的唇侧说着靡靡之音,“你亲我一下。” 楼景深薄唇绷了几分,捏着她的腰,把她往后退,沉声,“别闹。” 她撅着红唇,娇艳欲滴,明媚的眼神在控诉着,楼景深让她站好,顿了顿,用着暗哑的男低音,“过会儿亲,嗯?” 唐影猛然一笑,如百花齐放,点头,乖乖的走了。 楼景深身后的人在窃窃私语,议论这女人的身份以及她和总裁之间的暧昧。 一个小时后,总裁的新恋情就在摩尔里大肆传开。 ……… 到了会场,唐影才知道是奶奶的85岁生日,宾客倒也不算是多,百来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像顾沾衣那种身份的,在今晚这种场所怕只能占个中下。 但是她今天打扮的非常漂亮,大红裙,和唐影撞衫,长发挽起,看起来颇有种喧宾夺主之意。 楼景深去和宾客周旋,唐影去外面花园里走走。花园里人少,有的也是年轻男女,不用去走人际关系的公子少爷。 她去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呼一口新鲜空气,摸了摸被吻肿的唇。 抿起来,前方有阴影罩过来,她抬头,一张俊气的脸,脸颊刚硬而冷峻。 “二哥。” 苏越里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如晨涧落水的低沉,“和楼景深一起欺负柳如了?” “………” 唐影双手放进口袋里,笑了笑,“二哥,柳家大小姐岂是泛泛之辈,我和楼景深联手都不一定能欺负她。不过……” 她停顿了下,“你还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出头,这若是被柳大小姐知道了恐怕又得跑到我这儿嘚瑟发春。” 苏越里好看的唇有若有似无的笑划过,“不是为她出头,你欺负她可以,楼景深不行。” 因为柳如的嚣张性子,哪怕是在唐影的面前,她也吃不了苦头,和唐影闹闹无妨,但楼景深…… “………哥,你已婚。” “那怎么?” “你这样不好。” “哪儿不好,嗯?”男人浓厚的鼻音,对着唐影说话时,有几分难以抗拒的宠溺。 唐影看着这张俊气的脸,看他深邃的神色也就不在纠结于此,有些感情难以言喻。 她改口,“可是她说我要是再欺负她的话,她就和我拼爹,柳家我可拼不了。” 苏越里的神色忽然重了重,看着唐影,开口,“你父亲来了。” 那一下,唐影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苍白,花了十几秒她才恢复过来。 “在……在哪儿?” “我只是听说,具体不清楚,可能已经走了。”苏越里并没有忽略她脸上的神情,轻声,“怎么,你和你父亲……还没缓和?” 第232章 哇哦,他吃醋啦 2 “二哥。”唐影的声音变的沉哑,“你从十二岁到二十岁在我家呆着,你多少清楚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他能有多好?” 苏越里知道,唐影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对唐影从来都是高要求,并且要唐影以他安排的人生走每一步。 “嗯……”他沉吟,“我以为你成年后你们会有所改善………不过现在他应该也收敛了一些,别怕。” 唐影吁了一口气,“嗯。” 苏越里没在多说,往那边看了一眼,低声,“我奉我爷爷的命令过来,礼已送到,不想多呆,马上会离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 苏越里转身,唐影又叫住了他,“二哥,你知不知道顾成彦?” “顾家的大少爷?” “嗯,你见过他吧?” “早些年见过,怎么?” 看样子最近没有见过顾成彦,那么割了顾成彦的到底是谁,下手那么狠…… 莫非……… “大哥来了么,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他?” “没有。”苏越里眉头拧紧,“怎么,你有难处?” 没见过,那大哥应该是没有来,那事儿是不是大哥做的?她总觉得出手那样快准狠的,除了大哥,她认识的人没有谁会做得出来。 可是大哥……唐影真的不确定,他那个人,会不会为她出头。 “没有难处,我问问。” “有事儿告诉我,你是我妹妹,如果楼景深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 “二哥,我知道,等他欺负我了,我一定让你揍死他。”她狡黠一笑,明眸皓齿。 苏越里侧着身子又摸了摸他的头走了,到拐弯处停住伸手直接揪出一个人来,垂眸,看了看她漂亮又无辜的脸。 松手。 “柳小姐,我走哪儿你跟哪儿,我要不要把你栓回去,跟我睡一睡?” 柳如站直,双手抱胸,一脸骄纵,“好啊,那就把我带回去,你同时伺候我和你老婆两个人如何?” 苏越里深沉的眸有凉润的亮光,“既然知道我有老婆,还玩跟踪?” 被拆穿了。 柳如面不改色,瞪着他,“你和唐影什么关系,什么叫你12岁去他们家,你和她不是亲兄妹?” “嗯不是。” 不是啊,那唐影那么漂亮……… 柳如想问什么又没问,眼珠子转了几个圈,忍住。可苏越里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她心中所想,“我当然喜欢她。” “………” “柳小姐好像怂了不少,我记得前些年你逼问了我无数次喜不喜欢你,怎么现在不问了?” “滚吧你,你是以为现在本小姐找不到人问这种问题了?” “当然,凭着你的腰包,有几个团的男人都在等着你问,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你的车,做苟且之事。” “………” 柳如倒抽口气,什么叫苟且之事,什么叫几个团的男人在等着她! “苏越里,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伸手,修长干净的手指从她的脸上划过,把那根被风吹过来的黑发给拂到了耳后,粗粝的手指刮着她稚嫩的肌肤,泛起了层层酥麻。 柳如没动,眼神微暗。 “我苏越里谈过的女朋友需得自重,要不然你把今天下午和你在车子里鬼混的男人带过来见我,我帮你把关。” “………” 柳如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他的手从她脸上离开,她淡淡的道,“你……你真的帮我把关?” “当然,我会仔细帮你审查。”男人的眸,沉黑如墨,似有凉厉的墨汁渗出来。 “那……我改天带过来见你。” “嗯。”苏越里看了看腕表,走了。 他一走,柳如在原地跳了一下,哇哦! 他吃醋啦! ……… 唐影坐在角落里,因为苏越里告诉她父亲来了,好大一会儿她都心神不宁。 刺冷的风吹过来,慢慢的吞噬了她身上的温度,不多时便清凉不已。 好一会儿沉沉的叹气声从她的唇中溢出来,掬了一把头发,精美的脸庞露出。 第233章 是没见过男人? 低头,她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这双手漂亮,白皙,没有瑕疵,看起来确实是出自豪门,受着多人伺候的大小姐的手。 其实—— 她只是不做家务罢了,不做家务不见得就是被父亲宠爱,只是父亲不许她做,不许她有一双让男人看了就倒胃口的粗糙的手。 父亲一辈子都在控制她,从开始到现在。 “啊。”有女人的惊呼声,她抬头,前方是一排灌木,她坐着,只能看到他们的上身。 女人倒在男人的怀里,男人把她扯过去站好,“没长眼睛?” “陆少爷,抱歉,我……” “这么平的路也能撞到我的怀里来?” 女人是故意的,当然是故意的。唐影勾唇,不知为何笑了下,起身,离开。 陆离看到了她的背影,从光影中远去,他薄唇绷了起来,视线拉远了几分,深幽紧致。 或许是看的太认真,就没有躲避开,等他回神时,女人的唇已经亲到了他的脸上,而前方唐影好死不死的回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唐影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头,可能是余光里瞥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吧。 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那陌生女人亲吻陆离脸颊的画面。 当然这画面不仅是她看到,还有那…抹红色——顾沾衣。 陆离攥着面前这放肆女人的手腕,面色玄寒,本能的、又本能的去看唐影,薄唇蠕动动,那神色好像是想要解释。 可唐影红唇轻轻一勾,好像是在笑,那满脸的无所谓,满脸不关我事的态度,转身离去。 陆离的脸颊在那一刻绷的越发的厉害,无意识的收紧了力道,疼的女人整条手臂都变了色,腰部弯曲,去掰他的手,可男人的手硬如铁,她根本掰不开。 顾沾衣也看到了,脸色冷沉……那张脸她始终没办法把她和陆城分开,每每看到都会想到陆城,心头都会软一软。 这副画面,突然就让她想起了那些年陆城和唐影在一起时、对她爱理不理的时候,心中不禁泛起了酸楚。 陆离忍了又忍,但眼睛依然被寒霜侵蚀,回头看着女人,一字一句:“是没见过男人?” “我……我……陆公子……” 说话都不利索,倒是有胆子来亲他,陆离手一松,送出去了几分力道,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穿的是裙子,这么一摔,裙摆飞起,露出了底裤。 她啊的一声,抬头,男人冷冰冰的看着她,露了什么,露了多少,他根本毫不在意! “滚。”陆离砸下一字。 女人爬起来走了,羞愤万千。 陆离抬腿往唐影离去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猛然站住,隔着三三五五的人,那漂亮的女人如同在花丛中飞跃的蝴蝶,就那么雀跃的飞进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在那颗壮硕的榕树下,她抱着他的脖子,仰头索吻,那男人低头在她的唇边舔邸。 冷风袭来,吹着陆离的发在眼尖凌乱不成型,稍稍的遮盖住了他的一些眸,逆光而站,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他一身的笔挺,带着贵气的落寞。 楼景深敬的那杯酒他喝了,那么他就不能……不能在对唐影有任何的欲念,那是他兄弟的女人。 “陆二哥。”顾沾衣在他身后浅浅淡淡的喊着,前面的两个人她自然也看到了。 陆离没有回头,单手插进口袋,在楼景深搂着唐影的腰时,他别过了双眸,侧颊冷硬分明。 “你……你很喜欢唐影么?” 陆离没有回。 “我……你说……”顾沾衣心碎如渣,语调酸楚,“我怎么办?”她不是对唐影无可奈何,她是对楼景深毫无办法。 “顾小姐。”陆离的声音很冷淡,“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陆城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喜欢你。楼景深曾经喜欢你,只是你没有珍惜,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的做你的大小姐,好好做人,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抬腿,朝着反方向走去。 顾沾衣站在暗处,盯着前方朦胧的光线里那一对拥吻的男女主角,久久无法回神。 第234章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1 ……… 唇瓣相贴,吻清浅而暧昧,唇齿厮磨里男女的身躯贴的越来越紧。 好一会儿,不,应该说在陆离的身影消失后,楼景深就放开了唐影,拉开一点距离,拇指摁压着她的唇角,热热的。 “又看陆离了?” “就……”唐影的唇很红,潋滟水色,在暗色里极是诱惑人,唇故意的嘟了嘟,“就一眼。” “为什么要有一眼?说。” “………我……我是去看顾沾衣的,无意间看到了他。”唐影忽然找到了和他算账的点,“我还没问你呢,她做什么穿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不会是你送的吧?” 楼景深雾暗的瞳仁锁着她精致的脸蛋儿,往树干上靠了靠,姿态闲适优雅,眸轻垂,整个人放出一种高级的沉稳男人魅力。 让人疯狂又让人望而止步。 “你要是敢送她衣服,我就去扒了她。”女人声音骄纵。 “你还要做泼妇?” “对,你反正是我的!” 楼景深两手插兜,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沉默。 唐影靠过去,被男人这幅姿态勾的身娇体软,如水一般依着他的臂膀,声音酥到了骨子里,“我是不允许你和任何女人暧昧的。” “那若有女人像亲陆离一样的亲我,你会如何?毕竟……有很多猝不及防是我无法预知的。” “放屁,你一定能预知。”她蛮横的抱着他。 楼景深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一声不吭。唐影嘟起了红唇,要索吻。 男人没动,看着她的唇越来越近……就在要亲到的时候,一束光图片照过来,唐影被这光刺的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楼景深半眯着眼睛抬头,是一张老态纵横的脸。 “玉姨。” “大少爷,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 楼景深走了。 唐影也被带到了套房,说的好听些是让她好好休息,不好听就是被控制。 三十分钟后,外面在放烟花,她去了阳台,露天花园里人很多,人头攒动,烟花绽放,这才是真正的百花齐放。 她在三楼,一眼就看到了在正中央的奶奶和楼景深,而楼景深的身边站着顾沾衣,那一身,夺目而耀眼。 在烟花放完,大家齐声恭喜时,顾沾衣抱着了楼景深的手臂,同时把脸也靠了过去,不知道有没有靠到,但是在唐影的这个方位是靠的结结实实。 她转身出去,打开门,两个保镖守着。 “我要出去。” “抱歉,没有老夫人的命令,您只能在这儿。” 她已经得罪了奶奶,奶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了她,这一次她主动来了,奶奶怕是要弄掉她一层皮。 正这时有人影如同鬼魅,迅速的袭来,出手不到一分钟敲晕了两名保镖,“走。” “陆离,这样不好吧?” “不好?我刚才不经意间听到奶奶和她的仆人交谈,言下之意如果你不俯首称臣,不听她的话,就让你趴着滚出邺城。奶奶这个人,谁都不敢惹,你胆子倒是不小。” “………” “走。”陆离拉着她的手离开。 走了几步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有人来了。陆离拉着唐影就去了就近的房间,关门,正好那些人过来。 两个人站在门后,听到了外面那些保镖的谈话,说唐小姐不见,得赶紧去禀报老夫人,另外一个人说,先去告诉大少爷,让大少爷定夺,毕竟老夫人年岁已大。 咔擦。 陆离反锁了门,唐影抬头,在昏暗的房间里和他的目光对视。 “那就让他们找吧。”陆离沉声说道,过去。 唐影看着他在暗色里的挺拔背影,忽然想到…… “你是故意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陆离回头,眸深邃,“如果奶奶这个时候拼命让你滚出邺城,按照目前楼景深对你的态度,你觉得他会和奶奶撕破脸?” 不会。 “楼景深哪怕是有那么点喜欢你,也是镜花水月,有你是调剂,没有你他不会有半分损失。” 第235章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2 屋子里没有灯,恍惚的很,他的身影在这种光线里如同神邸,措辞标准,“我哥的死目前尚且不明,而你一定知道点什么,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 “所以呢……” “所以我出面搅了这趟水,楼景深绝不会让你走,他一定想办法在奶奶面前周旋。毕竟男人的面子不能丢,他输钱都不能输人。” “………” 还真是故意的,唐影有那么一会儿还真的以为他是来保护她的。 她摸了摸鼻头,找个沙发坐下,这种时候也不能开灯,一开灯岂不是告诉外面的人,他们就在这儿? 到底是三楼,楼层矮,借着外面的光能隐约看到这套房,是……寿礼房。 专门腾出一个屋子,放礼物。 唐影瞄了几眼……最后没有忍住的把目光放到陆离的身上,他看了她许久,她打量屋子不想和他对视,发现并不行。 一对视,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气氛。 陆离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大长腿往下一弯曲就挨到了唐影的膝盖,轻轻一碰,便感觉到了他的力量…… 唐影不着痕迹的把膝盖挪开。 “陆二。”唐影的声音清凉,有很深的距离感,“我是你哥的女朋友,如今在楼景深在一起,你懂么?” “你懂么?”陆离的嗓音是成熟男人的中低音,缓缓流泻,迷人好听,“既然你们如此相爱,我哥为了你更是愿意和陆家决裂,为何不把你带到陆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见一面之后,应该会让我父母喜欢上你。” 唐影沉默。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你并没有那么想和我哥在一起,甚至不愿意出现在他的生活圈子。我相信以他对你的感情,应该很高兴把你昭告所有人。” 唐影攥着手指,静静的看着他,沉默几秒后,开口,“你和楼景深都有一个特点,都想知道我和陆城之间的点点滴滴。你有权利么,你们有什么权力来打听。” “如果我们的恋情发生在邺城而不被任何人知道的话,你可以怀疑。但不是,那么……关你什么事?因为你哥死了,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我就应该成为嫌疑人?就应该被你们逼问?” “这么激动?”陆离的情绪依旧,“我只是觉得………你没有那么喜欢他。” “是因为陆城死后,我没有因为他那张脸找你做我男朋友,我才不是喜欢他么?陆离,如果我找了你,我才是不喜欢他,我才是垃圾!” 静。 死一样的安静。 好久好久,女人才用着几分无力几分清润的嗓音,“其实每每看到你,我都会想到陆城,想到他死亡时的样子,想着他的尸体在水里泡了许久都没人打捞的凄惨………想着他是因为要去找玫瑰花和我求婚才落水而亡……” 她低低一笑,哀凄伤神,“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缓和过来,却不想你顶着这张脸出现。我以为和你能以一种轻松的方式可以相处,现在看来是不行,那么……” 她顿一下,“以后最好是不要见面的好。” 这句话说的很委婉,那么十几个字几乎可以转化成一个字:滚。 陆离薄唇紧抿就那么看着她,神情雾暗,好大一会儿后他把她的手拖过来,捏在掌心里,“唐影。” 这声音已经嘶哑,已是哑瑟难言,已是有浓厚的情愫掺夹其中。唐影手指一抖,抽回来,“你……”出去。 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抽回的动作有些大力扔到了桌子上的东西,她弯腰去捡,却碰到了陆离的手。 而这一弯腰,肩上的披肩也滑落下来到后背,露出一大片如雪的肌肤。 这个锦盒最后落在了陆离的手里,他低眸,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视线有短暂的相碰,唐影最先抬头起来。 “陆离,这世上有很多喜欢都是无疾而终,如果你不嫌最后夹在我和楼景深的中间难以做人,那你继续。” 被偏爱的都是有恃无恐。 陆离把锦盒放下,看着她的侧影,低低一笑,自嘲,“不是说……我可以做那个促进你和楼景深的炮灰?” 第236章 被她吸引着,沉醉着 “是啊,我需要这么一个人。”唐影淡道,“但我需要的是一个拍拍屁股就能全身而退的潇洒男人,不是你。” 换句话说,我要的只是一个炮灰,而不是一个动了真感情的人。 “唐小姐。”陆离双手插兜,面色如霜,“你还真是懂得……如何抬高自己,被你这么一说,让我觉得我好像非常喜欢你,没你不行。” 这一次换唐影没说话。 下一瞬,她的臂膀别人猛然一攥,男人冷沉的气息近在咫尺,他强迫她看他。 他的双眸,似有霜雪来袭。 “我答应了楼景深不在靠近你,但是你不要挑衅,否则我就是没那么想得到你,我也会会让你贴上我的标签,因为我是男人。” “………” ……… 唐影一个人坐在沙发,垂头,许久未动一下。陆离从阳台离开,不知道他怎么走的,再也没回来。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楼景深已经知道他要带她离开,挑拨已经到了。就是奶奶发难,相信楼景深也不会要她轻易的离开邺城。 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就是那些性质,追逐后的输赢,这一点亘古不变。 她长长的叹口气,抬头。 就在抬头的一瞬,她忽然看到了什么,是刚刚那个掉在地上的锦盒,因为摔了所以盒盖盖的不是很严实,她看到了一点璀璨的光。 打开。 顿时呼吸都停了。 这是……是那条帝王翡翠项链,楼景深送给顾沾衣的,居然出现在这儿! 顾沾衣又故技重施,把楼景深送的东西,送给了别人,哪怕这个人是楼景深的奶奶! 唐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站满了保镖,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就是在这儿等她。 而为首的是姜磊,“唐小姐。”鞠躬。 唐影拢了拢衣衫,“嗯。”她淡淡的点头,对于这么多人堵她,她视若无睹,“洗手间在哪儿?” “在您的右侧尽头。” 唐影转身。 “唐小姐,楼总吩咐等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再去见她。” 唐影的步子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到洗手间,关上门,靠在门上,绝美的脸庞在隐隐灼灼灯光下,深沉而莫测。 妆容精致,全身上下没有过多任何首饰,简洁大方,看起来毫无心机的一身装扮其实足以艳压。 哪怕是在狭窄的角落里,也难掩她的风采。 好一会儿后,她舒了一口气,楼景深说要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去见她,这话说的已经给足了威胁。 他一定是知道陆离去找了她。 在洗手间发呆了十分钟,她才出去,脚刚刚一动,洗手间里所有的灯,突然熄灭! 她猛然竖起了所有的戒备,手微微的攥成了拳,门开,声音颇小,她看到了一张因为愤怒而狰狞的脸。 就那么乍然出现,她头皮一麻。 “小婊子!”他咬着牙恶狠狠的,“找你真是不容易!” “让开。”唐影的声音非常冷静。 对方邪佞一笑,“老子怎么可能让你走。”说着伸手就去打,拳头直接上她的脸,估计本能的去挡,回击。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一瞬间扣住了他的手指,反方向一掰,咔擦,手指扭断的声音。 “滚开!” “你……你会武功?”对方诧异意外,哪怕是疼也没有叫出来,他绝不让! “滚。”唐影扬额,炸开了她的女王气场。 “呵呵。”他诡谲的笑了两声,借势继续出手,唐影眉目一变,从守变成攻。但是为时已晚,针筒扎进了她攻出去的手臂,哪怕是她反应快,半管的镇定剂还是挤了进去。 不过几秒钟,她的脑子就开始混沌,视线模糊,在他阴狠的视线中,她无力的倒了下去。 ……… 醒来时是在洗手间的杂货间里,身体无力,乌漆麻黑,原本穿的就是晚礼服,这儿没有暖气更是冷的逼人。 她打了一个寒颤,摸索着站起来。站起来时才发现,她衣衫半褪,凌乱不堪,披肩外套扔在一边。 第237章 你是逃不掉的 1 脑子有些晕,她站了一会儿,等晕眩感消失她才出去。 这层楼空无一人,静的有些让人害怕。她走到楼梯口时,听到了喧哗吵闹的声音,脚步声急切。 片刻,姜磊带着人从上面下来,看到她一下子愣在了那儿,好一会儿才开口,“花、唐小姐?” “怎么了?”唐影摇了摇头,身体不是很舒服,看他们那样子,她昏迷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 “您………您……您怎么在这儿?” “不然我应该在哪儿?” “不是,我刚看到……”姜磊想了想又没有说下去,“既然出现就走吧,晚宴已经到了后半段。” “嗯。” 唐影总觉得走哪儿怪怪的,这种怪异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跟着姜磊到了会场,大人物已经不见,更多的是年轻人。 在跳舞。 看到这光景,她忽然觉得……奶奶真的是上世纪下来的大家闺秀,那年头的豪门就非常流行生日舞会,以舞会友。 此时舞台上一名女人正在跳芭蕾,旋转跳跃,以一个专业舞者的姿态和面部表情,把她优美的身段和舞姿表现的淋漓尽致。 唐影向来不觉得顾沾衣有多美,却在这么一刻觉得,她能让楼景深保护多年,是有理由的。 手指的延伸,身体的绵展,裙摆的飞扬无可挑剔,无与伦比。舞台下方跳舞的人,慢慢的也停了下来,被她吸引着,沉醉着。 在这群人里,唐影看到了在奶奶身边的楼景深,他侧头,手指撑着侧脸颊,看着舞台。 许久……许久都没有眨眼。 旋转的灯光仿佛都照不进他的眼睛里,而他的瞳仁中却又有那么一只洁白的白天鹅。 这是唐影第一次发现,楼景深在如此专注一件事情,那神情深邃而又有认真。 她隔着三三五五的人在看他,忍着脑中阵阵的浑浊不适。一曲完毕,有人在鼓掌,这般吵杂里,他依旧没动。 很难分辨他是不是在回味,还是说那颗心已经飞到了顾沾衣那儿。 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唐影的存在。 奶奶拍手,说好,满脸笑容的吩咐楼玉,看那口语是要赏她。 姜磊过去,在楼景深身边说了句什么,楼景深这才回神,侧头,隔着人群……… 他的眼神转变的好快,方才还是被吸引住的深邃,这会儿看她是已经是如寒梅在前。 视线往她的身上轻轻一搭,又转回头去,可见他下颌线的紧绷。 奶奶叫他。 楼景深把奶奶扶起来,台下又恢复了热闹的景况。楼景深和奶奶站在一起,自始至终没有来找她,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五分钟后,有人过来在楼玉面前说了句什么,奶奶神色一紧,朝着唐影的方向看去一眼,眼神凌厉。 然后把楼景深叫到不那么吵杂的地方。 “景深,你说你不离婚,也不会让她走,也不要她去我那儿,也不要我扒她半点皮下来是不是?” “奶奶。”楼景深语气温软,“方才我们已经说好,她会呆在楼家,若是奶奶不高兴,以后这种场合我不带她就是。您孙儿的选择,您多少尊重些,好么?” 奶奶哼笑,“我当然尊重你的选择,所以今天晚上我给她一个自证的机会。” 顿一下,“小玉。” “眉姐。”楼玉来了。 “去宣布这件事情。” 楼玉瞄了眼楼景深,神情中有考量,而后才道,“是。”离开。 “奶奶,是出了什么事?您……不会是要拿我太太磨刀吧?”楼景深话中有话。 “小子。”奶奶的声音铿锵有力,“我让她好好的认识我一回,另外我也看看她是如何在我的场子里干偷鸡摸狗的事、在没有你的庇护下全身而退。”奶奶的表情带着兴奋,好像终于有了扒掉唐影一层皮的机会! 楼景深的粗眉拧了起来,侧头,看向了远处了的唐影,发现她也正看着他,千娇百媚,那一身红,似盛开的玫瑰,正是绚烂迷人时。 在唐影的另外一边又来了另外一个女人,也是一身红色的衣服,因为跳舞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头发,只换了衣服。 第238章 你是逃不掉的 2 隔着乱哄哄的人,也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止不住的温柔,就像是男人身上有磁场一样吸附着她,让她无法转移视线。 这两抹红,各有千秋。 两秒后,顾沾衣抬腿朝着他走去,那步伐有些迫不及待。然而走了几步,手臂受到了牵制,回头,是唐影素白的手臂扯着她。 “唐影,干什么?” “你又干什么,当着我的面去找他么?” 顾沾衣的神色中还有从舞蹈里没有褪尽的沉醉的光,使得她原本就漂亮的脸蛋,此时更多了几分水滟。 “我不能找么?” “你当然不能。” “我………” 正在这时,楼玉在舞台上大声说到,“我们丢了东西,一件非常贵重的物品。” 所有人都沉默,惊愕。包括唐影和顾沾衣,一同看去。 “我们丢的是某位贵客送来的一串帝王绿的翡翠项链。” 唐影的眉头几乎是在麻一瞬间就拧了起来,她感觉到了不妙。 楼景深亦如此,他朝奶奶看了一眼,又看去唐影…… “我们楼家做事向来光明正大,所以选择把这件事情给公之于众,我们希望偷得项链的人自己主动去找我们的相关人员,所有出入口已经封锁,你是逃不掉的。” 有人在议论,人头攒动,第一偷的翡翠项链,这种东西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它的价值。 第二偷的是楼家主母的东西,在这份价值上还附赠了高贵的不可亵渎! 只感叹这位贼子的大胆和愚蠢。 唐影松开了顾沾衣的手,两手自然落向身体的两侧,顾沾衣则是在她的身边,连着抽了两口气,那样子像是在震惊。 毕竟那个东西是她送的。 后方姜磊走到了楼景深的身边,楼景深低声问,“怎么回事?” “看样子像是顾小姐把您送给她的项链送给了奶奶,却又被偷了。看现场这个阵仗,奶奶,经知道了这贼是谁。” 又岂止是知道了这贼是谁,想必接下来的时间,这位贼都不好过。 ……… “我们等了两分钟,那位贼子依旧没有去主动坦白,看来我们也只有把她揪出来。”楼玉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受奶奶的指示,她坐在最前边,一身雍容华贵和容不得别人忤逆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所有人在猜测,继而又听到楼玉的声音,“那我就说了?” 她明显在吊人胃口,几句话就拉升了所有人的好奇,并且在这句话结束后,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大家期待又紧张着。 楼玉的眼神在现场一扫,最后落向某处,“这位贼穿的是红色的长裙。” 今天这个生日宴会,穿红色衣服的衣服一共有四个人,床红色长裙的只有顾沾衣和唐影。 唐影的脸已经很平静,那副气定神闲好像已经想到了接下来奶奶会做什么。 顾沾衣抿着唇也没有说话,在静观其变。 当视线一起朝着他们看过去时,在这种万众瞩目里,唐影比顾沾衣表现的更加从容不迫,她甚至没有看任何人,那一身红,仿佛是超越所有人之上的高贵冷艳。 顾沾衣就微微的接地气了一些,毕竟是豪门千金,毕竟是演员和舞者,她有半个身份是公众人物,她有包袱。 她笑了下,以示友好。 然而……这种被人瞩目当成嫌疑人的尴尬,被楼玉一句话让顾沾衣脱离了嫌疑,而把唐影推向了风口。 “这项链是顾小姐送给我家夫人的,价值连城。” 顾小姐送的那么自然不可能是她本人偷的,所以小偷就只能是——另外一个穿红裙的人,唐影。 又是一阵沉默。 好像大家都在等,等唐影的辩白,但是她没有,神色丝毫没变。 她就那么站着,不咸不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不透。 大家好奇她是贼的同时,又惊讶于她的貌美,竟然比昔日邺城和柳如齐名的第一美女顾沾衣,还要美。 惊心动魄的美。 那一身红被她演绎的比顾沾衣还要刻骨。 “唐小姐,现在给你自证的机会。”楼玉从台上走了下来,走到唐影的面前,她一来,顿时有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第239章 我以为你多少是喜欢我的 唐影在这群人里,身高是拔尖的,只见她红唇有轻笑溢出来,低眸,看着楼玉,“既然一口咬定是我拿的,那么……应该也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难道不应该是您拿出来么,总不能红口白牙的说我就是那个贼吧。” 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也就是说跟着楼家奶奶的人,即便是个仆人,那身份也是尊贵的。 唐影这般说话,好像没有自己是贼的自知之明,那副贵气姿态比楼家人拿捏的还要到位。 楼玉哼笑,“我不拿出来也是为你着想,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若是不交出,恐怕真会给我们楼家招来诬陷的罪名。但是,我拿出来你可想好了?” “请吧。”唐影就说了这两个字,坦荡磊落。 楼玉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回头去了奶奶那儿,后者面不改色的给了她一个表情,楼玉弯腰表示明白。 下去。 五分钟后,又回来。 再度看了眼唐影,眼神里不在有同情,而是……一种阴凉。 这五分钟里,唐影谁也没有去看,包括楼景深,就清凌凌的站着。 顾沾衣也站在她的身边,没有去找任何人,也没有说话。 豪门千金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偷女人,这种风评是压倒性的。 “唐小姐,您看清楚。”楼玉如此说到。 唐影看向了屏幕,不……也不是屏幕,毕竟今天只是生日舞会,是楼景深给奶奶办的一场年轻人的舞会,是投影仪,把监控里的画面投影到了舞台上。 画面里有陆离,他解决了保镖,拽着唐影的手到了另外一间房,监控里那进房间时的干脆利落,像极了偷情。 寿礼房……万万想不到的是,寿礼房有监控。哪怕是当时没有开灯,它的清楚的拍下了她和陆离之间一切互动…… 这个监控拍摄的角度挺尖钻,唐影和陆离在门口短暂的交流,看起来就贴的很近,是衣摆摩擦的暧昧。 接着唐影去了沙发坐下,陆离紧跟着过来,坐在她的对面,那个距离,彼此是可以感觉的到彼此的呼吸的,很近。 因为是监控所以听不到声音,只有画面……在桌子上的掉到地上时,陆离拉住了她的手,并且吻住了她。 唐影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个角度非常精准,就像是在拍戏,这借位堪称完美。 好像早就有人摆好了摄像和沙发的角度,就等着他们。 两个人都侧着头,亲吻不到几秒钟,她身上的披肩外套滑落,有一大片的肌肤露出来。 她听到了现场的抽气声,听到了有人在说陆家二少爷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亲吻结束,她起身,把衣服穿好,和陆离有几句交谈,看画面里那个气氛,两个人的交流并不是很温情的那种,但接着陆离就捉上了她的肩膀,低头,气氛在暧昧中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就好像——两个人明明可以在一起,偏偏只能做到止乎于礼。 所有的情和念,到这儿就得克制隐忍。说了两句话后,陆离走向了阳台,离开。 这个情偷的,可以说很大胆,在楼家老夫人的生日宴会上。 唐影还是静静的站着,没有过多的表情,曼妙的身姿依旧笔挺。 顾沾衣看了她一眼,咬着唇瓣,脸上有明显的不悦和厌恶之色。 窃窃私语之声更浓,楼玉一声安静些,现场立刻又静寂无声。 因为监控并没有停,还有内容。 接着她坐在沙发发呆,脸上露着很深沉的惆怅。人都是这样,偷情一时爽,偷完后呢,那就是无休止的痛苦。 怕被人发现,又偷偷的回味着那疯狂的不为人知的销魂禁忌。 一会儿后,她拿起了一样东西,打开,脸上有震惊意外,拿起那项链之后,又有……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微表情。 她拿着那项链最少端详了有五分钟,盯着它发呆,你说那神情是在计划怎么把它给偷走,也不为过。 因为在这五分钟里,她看项链看的非常认真,期间仅仅眨了两次眼睛。 五分钟后,她放下了盒子,起身,离开。 第240章 力挽狂澜 1 监控切换,到外面碰到了保镖和姜磊,她去了洗手间。她去洗手间的十分钟后,走道里灯光全灭,有长达三分钟的时间,走道里什么都看不到。 三分钟后,灯亮,房间里的监控再次工作,唐影再次进了寿礼房,戴着口罩和手套,披肩斜斜垮垮挂在身上,进去后,她背对着阳台,那个位置刚好背对着镜头, 看到了她后背镂空里的肌肤,白皙如雪,毫无瑕疵,裙子勾勒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这个身材乃绝色尤物。 她拿起盒子里的东西,捏在手心,这时候臂弯的披肩就起到了作用,遮住了手。 她走向门口,又回头看了眼那个盒子,因为带着口罩看不到脸,但是那个眉眼精致的无可挑剔,眼中露出猩狠的一笑,好像非常畅快,好像再说:这个项链终于归我所有! 出去,窈窕曼妙的身躯快速的再次去了洗手间。 监控结束。 短短的一段监控,道尽了这个女人一身肮脏的品质。 别人的生日会,乱窜,不守规矩,没有教养。 和男人闯入主人的房间,举止暧昧,身为女人品行不正。 男人离开后她看上了主人的东西,偷盗,这是犯法。 就这三条,这女人已经……很烂。 今天来的毕竟都是名门,所以不会说出市井刻薄的话来羞辱她,但是眼神已经在剜她的骨头。 甚至有人把顾沾衣拉走,不让她和她站在一起,好像站在一起会玷污了她。 于是这个局面就变成了她一人对上百人。 楼玉走过来,“唐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影浅浅淡淡的看了奶奶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红唇起,“看起来我好像是百口莫辩。” “你要是无法自证,那么……这项链就是你拿的,这是顾小姐送给我家夫人的,价值不菲,不知唐小姐要坐几年的牢?” 上亿的东西,可以让她十年起步。 唐影在心里叹了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啊,因为她不去磕下跪冲喜。 她抬头看了下对面的人,形形色色都是不认识的,都在等着看她的好戏。 她扭头,她忽然想看看楼景深在哪儿…… “唐小姐在找什么?”楼玉这个机会都不给她,“我劝你还是抓紧时间,我们楼家给你证明清白的机会,如果你沉默,那我只有叫警察过来。” 唐影兀自笑了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就觉得今天……怕是很难走出这儿。 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看过去,是韩佐,他给了她一个别怕的眼神。 唐影红唇若有似无的一笑,再次扭头—— 忽然很想看看楼景深。 “唐小姐,请您……”楼玉再次开口,然而唐影身后已经来了那高大俊美的男人。 “回头。” 他的声音低沉而泛着侵入骨髓的嘶哑,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回头。 其实他在也就好了——又或者说,他没有站在奶奶或者顾沾衣的那一边,就好。 “你相信我么?”她低低的问。 楼景深俊脸中有不易察觉的阴霾,他漆黑的眸紧紧的锁着她,看了她几秒,才开口,“你很想要那个项链?” 唐影的瞳仁有那么几分凝固,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就表明他也在怀疑她。 他既不向着奶奶、顾沾衣,也没有向着她。 唇轻扬,有淡凉的笑渗出,“想啊,我想疯了。” “那么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这个东西你永远都别想得到?” “理由呢?” “我不想你得到需要什么理由。”他声音低冷,交谈声也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他看了眼唐影后面的楼玉,眸稍稍一变,继而开口,“去证明吧,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要得到它而不惜一切。” 看来今天是找不到一个帮她的人了…… 她看着楼景深轻轻说道,“我还以为你多少有点喜欢我,看来并没有,和我上牀真的……完全就是为了发泄。” 唐影的目光带着几分忧愁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那眼神让楼景深眉头拧住,恍然间,好像是被一双柔软的手给攥住了心脏。 第241章 力挽狂澜 2 唐影收回目光,转身,她对一群人,尤其是楼玉,笑了下,声音清脆,不卑不亢,“玉姨有没有觉得这个监控的角度太完美了?” “寿礼房从一开始就有监控,你进去过,应该知道那里面堆的是什么,说不好就会有心思不正之人,今天……不就遇到了么?” “是啊,我刚好就进去了,我第一次进去拍到了整张脸,非常清楚。第二次进去我就能愚蠢的穿着同样的衣服、却又蒙住了脸,干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儿。”她的声音不同于和楼景深说话时的低沉,是感到好处的清亮。 哪怕是一人对上百人,也丝毫不胆怯。这番话更是精准的找到了点子。 对啊,第一次都已经拍到了脸,出去又折回后,却多了口罩和手套,然而又是同样的衣服,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还戴着口罩,而且在拿东西时,我背对着镜头,您说……我第二次去时,我是不是已经知道屋子里有监控,故意背对着的?” 现场没人说话,顾沾衣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也想知道,唐影今天怎么脱身。 楼家奶奶楼月眉给的风雨,这劲道势如破竹,没有多少人能抵挡的住啊。 楼玉笑了,“这应该很好解释吧,第一次你出门你知道外面有保镖,这种情况你怎么把项链带出去。你去而复返,有停电的状态,这时候你再返回……而且就是因为你不知道屋子里有监控,你才会蒙着脸。没准你这么做,就是要给人一种多此一举的逆思维心理呢?” 换言之,你是故意戴的口罩和手套。 唐影点了一下头,好像在赞扬楼玉这番话,说得好。 “玉姨,我今天是不是……没有办法了?必须得招?” “唐小姐。”楼玉态度里多了几分谦卑,这是对楼月眉习惯性的姿态,如今对上了唐影,大概是……有那么点儿欣赏她的从容吧。 “这价值连城的东西,你敢偷就只能负责。” “那么,项链呢?”既然她偷了,就应该有赃物。 说到这儿,就有人来了,用白色的布包起来,双手捧着交给了楼玉。 楼玉扭头对着韩佐鞠躬,“谢谢韩公子去帮忙寻回。” 韩佐淡笑,鞠躬回礼,朝着唐影看去,没有多大的面部表情,他也在等。 等反转。 “这个是韩公子带着人在洗手间的杂货间找到的。”楼玉把项链拿出来,通体明亮的翡翠,那璀璨的亮度让整个会场都有了珠光宝气。 有人哗然。 奶奶确实是厉害,让韩佐带着人去找,韩家的三少爷,光是这一个身份就够让人信服,而且他也不是楼家人,有他去帮忙,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是在诬陷她。 “唐小姐,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有啊。”唐影长长的叹了一声,“其实我大度的很,一般不痛不痒的诬陷,只要对我没有特别大的影响,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今天……让人太恼火了。” 她像一只飞跃在高空的凤凰,艶丽,绝美,张开了她的翅膀,等待着剿灭。 楼玉不太喜欢这种气场……或者说,在场的人除了楼景深和韩佐,都不喜欢。 “你是要开始证明了?” “当然,总不能真的被人给摆了。”她看了看舞台的方向,“麻烦玉姨让人打开监控,停在我第二次进房间窃取的画面。” “好,我看你如何脱身。”楼玉让保镖下去行事,期间她看了一眼楼月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楼月眉也非常的好奇,她也想知道唐影如何解决这个现状。 唇勾了勾,有冷笑出来。 ……… 监控开始。 从唐影带着口罩和手套第二次进房间开始,女人的身段非常美,手臂上的玫瑰刺青栩栩如生,细肩带的红裙贴着她的身躯婀娜多姿,身段堪称一绝。 她背对着镜头,颔首拿项链,背部的线条微微拉长,整个背部的镂空设计,让她的美背都在外面,白皙干净。 “停。”唐影开口。 第242章 你就是个混蛋! 楼玉打了手势,于是画面就停在了这儿,暂停。 所有人都看向了唐影,期待着她如何反击。 见她唇角勾动着,把披肩扒开了一些,锁骨露出,很白很嫩的肌肤。 “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尔虞我诈,总想着把我摁在阴沟里……”说话间她完全挑开了披肩。 楼景深在她的后方,他的角度是看的最清楚的,看着她如墨的黑发下面,那衣服缓缓的下滑,手臂露出,头发遮住了细腰,但是从那缝隙里依然能看到她腰部的弧线,那玲珑有致。 “其实这件事情太简单………奶奶,您可看好了,楼家既然是光明正大,那么就请您封锁好今天所有的出入口,替我找出真凶。” 披肩落地,如云彩一般堆积在她的脚下,她抬手把后背的头发都扒到了前面来。 那一瞬间整个腰部的弧线毕露,身段绝眼而饱满,胖瘦恰到好处,好像比视频里的那个女人多了几分性感的韵味。 然而在楼景深的方向,他看的又不仅仅是她的身躯,而是在后背那镂空的衣服下,隐藏了一朵花。 那朵玫瑰的刺青是倒立的,和手臂上不同,花瓣儿开在腰上,花径随着那根椎骨绵延往上。 那花瓣是完全盛开的景象,束缚在衣服里面,好像要腾跃而飞。这朵花,远远比手臂上来的那个来的要惊心动魄,一种无法阻挡的妖艳的风情万种! 楼景深就看着那朵花,眼神从冷暗逐渐变的火热,雾茫茫,沉黑欲滴。 他突然明白了她说【我以为你多少有点喜欢我,看来并没有,和我上床真的完全就是我的发泄】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和她抱过吻过做过,却从来没有发现她的后背有一朵倒立的玫瑰花。 第一次做在酒店,他醉酒加上熄灯,不知道她后背有花。 后来拥抱亲吻未曾脱衣,最亲密时,是在昨天做的那三次,一次床上她被绑着,一次沙发一次书房,她的身上都穿着衣服,而且正面对着他。 唯一一次最有可能发现这朵花是在他的卧室,他摁着她趴在衣柜上,掀起了她的浴袍堆在腰间………然而下一瞬很快的她就转身,正面对他。 “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你脱个衣服就算是自证了?”楼玉不解。 唐影笑而不语,转身……她一转过来,顿时抽气声连连! 她的后背有纹身,然而监控里的那个女人,那后背是没有的! 奶奶的眉心猛然皱了起来……很意外,非常意外。 唐影往前——也就是楼景深的方向走,她走了远了些,她身后的人能看的更清楚。 整个后背的风景。 刺青并不大,可花正好在腰窝那个地方,盛开………花在身上盛开,是意味着什么呢。 花开在艶丽时,也意味着凋零。 唐影走到楼景深的面前,抬头,对手他的眼睛,红唇轻启,“看到了么?” 男人视线雾暗,沉默。 “如果你对我稍微上点心,可能……可能早就发现了我身上任何一个特征,不是么?”如果发现了,就不会把她推出去。 这话听起来,控诉很强,幽怨哀伤。 楼景深薄唇一直紧紧的抿着,他用一种捉摸不定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总是给他出其不意的女人,心头燥热,还有难以窥视的深沉。 这时—— “去查那是不是纹身贴?”奶奶的声音沧桑却又有力。 “是。” 楼玉上来到唐影的背后,伸手就要去摸。 “够了!”楼景深的声音砸下,楼玉的手一下顿在了那儿。 他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唐影的身上,唐影哪怕是在怎么高挑,套上他的衣服都显得小巧玲珑。 “玉姨。”楼景深的眼神带着压制性的,“这儿是楼家的地盘,难道还有地方卖纹身贴?” “大少爷,这……可以提前带啊。” “玉姨您不要过于放肆。”这是来自楼家少主人的警告。 玉姨跟着老夫人,再怎么尊贵,到底是个仆人。 楼玉当即脸色微变,鞠躬,退到奶奶身边。楼景深看着奶奶,“奶奶,偷项链的人不是唐小姐,既然她证明了自己,那您………是不是该给她一个说法?” 第243章 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1 又是死一样的静寂。 楼景深问楼老夫人要说法,换言之这是在对峙,为那么一个女人而发难奶奶。 这个女人……哪怕是没有偷项链,可………可她和陆离在房间里亲亲我我,有接吻的亲密事迹,这也值得他脱衣服护她,也值得他顶撞奶奶么? “景深……”顾沾衣开口,声音温婉,“既然不是唐小姐拿的,那也幸事一桩。项链也找了回来,不如就算了。” 楼景深斜眸,视线往她身上轻轻一搭,那一个眼神对于顾沾衣来说,好像有千斤压顶! 她下意识的别过了视线,他在责备她不该开口。 “好啊。”奶奶的声音传来,“我说了楼家是光明正大的,既然不是唐小姐,那就找凶手。” 奶奶的眼睛半眯了下,有精茫泄出,“那么,依你之见,这事儿要不要让警方介入?” 让警方介入,这件事会不休不止。 而且今晚这一系列的事情,摆明早就设计好了一切,就等着唐影往进跳。然而幕后推手,唯独漏了唐影后腰上的那多玫瑰花,正是这一点让唐影挽回了局面。 楼景深目色如幕,看来她真的爱极了玫瑰………所以在求婚的时候,也告诉陆城,只要一朵玫瑰就好。 “您是奶奶,这事儿您来决定。”楼景深把问题抛了回去。 有别人都看不到的暗涌在楼月眉和楼景深之间——有时候拿到主动权并不是一件好事,有可能这个主动权是给你坦白的机会! 这事儿的幕后推手,站在楼景深的角度,非常好推理。 他看着奶奶,等着她的回答。 楼月眉笑了,“真是奶奶的好孙子。”这话不是夸奖,楼景深知道。 “那就……” “私了吧。”唐影的声音穿插过来,她走过来站在楼景深的身边,依然是清凌凌的姿态,“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报警,现在也没有必要。我相信以奶奶的威望,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是在施压,是以退为进的施压! 因为她知道,这事儿和奶奶有关,一旦报警,奶奶会牵扯进去! 唐影是放过了奶奶么,没有。 【我相信你奶奶的威望,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捧杀最致命。 楼月眉暗暗的咬了咬牙,看着站在那儿的两个人,视线幽芒。几秒后,咧嘴一笑,“好,我一定给你答复。” “小玉。” “眉姐。” “把今天的所有人都安排在房间里,派人好生照顾着,在十二点前查出真凶,揪出那个冒充唐小姐的人。” “是。” ……… 卧室里。 唐影和楼景深相继进去,到了房间她就脱去了外套,随手一扔,去阳台。脚都还没有站稳,又被男人给拖着进来,拉上窗帘,开灯。 摁着女人坐在沙发,他去她的对面,眸深邃,“生气了?” 唐影看着他,不禁一笑,“我不该生气么?”其实这会儿她头疼欲裂,可能是镇静剂的后遗症,可更多的是积压的怒火。 楼景深细长的手指把她的手给拉过来,唐影抽了回去,不给他碰。 “其实你早就知道那不是我偷的,那女人的身段像我,在化妆的技巧下她连眉眼都像,可走路的姿势不对,从第二次她冒充我进房间后,你就知道。” 楼景深没有否认这一点。 “可你还是把我推了出去。”唐影的声音隐忍到了骨子里,“你就是个混蛋,哪怕我不是你太太,我也是你今天晚上带来的伴侣,难道你没有义务维护我么!?” 楼景深浓眉黑暗,声音慢慢,“姜磊应该告诉过你,调整好你的情绪再来和我说话。” “我不调整,我就这样!不如你滚出去,继续看顾沾衣跳舞好了,我相信你一句话,她乐意为你独舞一整晚!” 唐影坐在沙发,上身微倾,细细的肩带轻柔的拂过她娇嫩的肌肤,如蝶的锁骨下是露了两尺的…… 楼景深的眸在那里轻轻一扫,想着视频里她和陆离在一起…… 眸暗了几分,沉声:“坐好!” 第244章 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2 “你管的着?” 楼景深的视线幽芒黑暗,“我以为你把目前你被诬陷的事当成第一,莫非你觉得这事儿无关紧要,反而还想着吃飞醋?” “………”唐影看了他几秒,终于坐正了身躯,有些凉,所以她双手抱胸,“谁诬陷我不是很明显么?你奶奶,你情人。” 他绯红的舌划过唇角,“我情人?” “顾沾衣,怎么,你是觉得这事儿和她没有关系?” “何以见得有关系?” “那么贵重的项链,在今天那一堆礼物里若是按价钱来衡量,怎么着也能排第一。以我的理解,它都不应该出现在寿礼房,应该直接在奶奶的卧室,实在太过贵重。然而它就是那么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好像特意……让人发现的?” 楼景深深黑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眸讳莫至极,“继续。” “奶奶不可能知道项链和我的渊源,她不可能安排项链出现在那儿引我上勾,那只能是顾沾衣干的。” “这项链和你什么渊源,我怎么不知道?”楼景深突然道,他修长的手指轻捻着,有着无法形容的高深莫测。 “………” 她忘了,她怎么忘了……楼景深不知道这事儿,她只把关于项链的事情告诉过顾沾衣。 不过他真不知道? “你……你当真不知?” “说。”楼景深一个字。 唐影犹豫了几秒才开口,“那是陆城给我的。” “这种物品应该在有纪念意义的事情上送给你,比如说你生日,比如说你们相爱纪念日,说的详细些。” “那………他求婚用的。” 楼景深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的脸,须夷,唇一勾,有凉薄的弧度,“被你给弄丢了?” “……嗯。” “看来你对陆城不过如此,这种别具一格的求婚礼物你都能弄丢。”楼景深到底还是把她的手给拽了过来,把那皓白手腕捏在手心里,很凉,他看着她的眼睛,锁住让她无处遁形,“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得不到,说明你命中不该有他。” 是他也是它……一语双关。 唐影看着他俊美的脸,少倾,咧嘴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是陆城的,所以你才把它给顾沾衣。” 他曾说: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那条项链。 她用力的抽回手,牙关咬紧,隐忍的火苗几乎要崩塌,目光泛着如血一样的红,“顾小姐还真是命好啊,有本事让楼总裁在和我上牀后心里依旧惦记着她,想要的东西楼总都会亲手奉上。” 楼景深神情加重,看着他猝然而变的脸,沉默,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送手镯被顾小姐随手送给下人,送价值不菲的翡翠项链,转脸就被顾小姐送给了你奶奶。楼先生,你在她心里好像比不上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你能不能……”她咬了一下牙,又猩狠的笑了笑,“多少给自己留点脸?” 这是他曾经说她的话,今天都还给他。 “呵。”这一句呵非常短促,而且极是锋利,从她的耳测划过,“不要试图激怒我,这种挑拨与我毫无用处,既然我送了出去,她想如何处理是她的事。” “那么,我要从她手里夺过项链,想必你也没有意见是吧?” “不可能。”楼景深斩钉截铁,“我说了,这项链即便不是在她的手里,我也不会让你得到。” “我要是非要要呢?” 楼景深停顿了一下,声音清冽,“在我身边的女人不能留着其他男人的东西,哪怕那男人已故。除非这个男人不叫楼景深,否则你不可能拥有它。” 唐影顿了好大一会儿,才慢吞吞的,“你的意思是……我要在项链和你之间做选择?” 他拧了拧眉头,好像很不喜欢她这种表达,但依然……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选你可以啊,可你把我推到浪尖上,楼总,我实在很难舍弃项链而选择你。” “成全你。” “………” “如果今天你从能从我奶奶手上离开,我把项链亲手奉送给你,你可以拿着它从我家离开,或者把它还给我,你人留下,权利我给你。” 第245章 她算我哪一头的短,嗯? “………” 事态到了一种很坏的局面。 如果舍弃了项链,选择他。楼景深一定认为她接近他,除了破坏他和顾沾衣外还有其他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是这项链都比不了的。 他——依然在试探。 如果舍弃他而选了项链,那么………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绝色没了,身体没了,她说的喜欢他也是放屁,而他呢,依然可以和顾沾衣有很多发展。 留、不留,对她来说都不利。 “楼景深,你欺负人……” “唐小姐,到了这种关头你还想用撒娇忽悠过去?而且在进这屋之后,你丝毫不关心凶手,往这儿一坐,不过几句话,你的话题就绕到了项链上,看来这个东西对你来说,比你自己的安危都重要。” 他一字一句,直视着她的双眸,“今晚这事情,只要我坏一点,我就可以一口咬定是你。” “………” “身材上的偏差因为是监控拍摄,视觉效果不同,所以不一样很正常。戴口罩手套是你欲盖弥彰,至于纹身……在偷东西时稍微一遮盖就可以了,它不足以作为你脱嫌的最有力证据。” “………”!!! 唐影十指交叉,头疼的让她忍不住的皱着眉头,看着他这张脸,冷峻刚硬。眼睛幽深如潭,看了一会儿她得出一个结论。 “你生气了么?”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苗又起来,在胸口冲撞着,“那么我现在是关心凶手,还是我得去顾及照顾你的情绪?” 楼景深沉默,气氛僵硬。 “不如我就顺应你的之前的说法,我应该关心诬陷我的人,至于你……你气死好了。” “………” 楼景深没有怒,只是有股危险的气息,幽幽而道,“恃宠而骄啊——” “你宠我了?”唐影声音清润,“再者我来反驳你一点,不是我三句话就绕到了项链上,是我说诬陷我的人是顾沾衣时你岔开了话题,你护她是不是护的太明显了点儿?” 房间里有片刻的静寂,一会儿后响起了男人迷人的男低音,“她算我哪一头的短,嗯?” 上扬的尾音,有无上的诱惑力。 “………” 正在这时候,门外,叩叩。 门打开,楼玉在外面,恭恭敬敬,“大少爷,夫人有请。” 楼景深站起来,低头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从高处看,她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拿起西装外套霸道的把她往里一裹,沉声,“再脱,我削你。” “………” 他出去,关门,把姜磊叫了过来,“好好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应该知道这任何人所指的范畴。” 姜磊下意识的看了看楼玉,楼玉皮笑肉不笑。 “是楼总。”姜磊明白这话主要是说给奶奶那边的人听的。 他跟着楼玉去去了奶奶的卧室,奶奶靠在沙发上,侧着头,闭眼,周身萦绕一种清冷尖锐,那是一种要让人臣服的气质。 楼景深坐她对面,没有吭声,姿态闲适。 好一会儿奶奶才睁眼,目光犀利的朝着他射过去,“怎么不说话?” “我等奶奶。” “呵。”楼月眉冷笑,“你现在还学会拿捏我了?” “孙儿不敢。”楼景深淡道。 正好楼玉拿来了水,楼景深接过去了奶奶身边坐下,“奶奶喝一口?” 楼月眉推了推,那个力道有劲儿但又不会让水洒出来,“算了吧,你心里哪儿还有你奶奶?” “我心里永远都有奶奶。”楼景深把水放下,拉过奶奶的手,温软的捏着。 楼月眉瞄了眼他的动作,又哼了声,抽回来,神态厉色,“心里既然有我,那就是没有唐影了?” 楼景深目光一深,随后有若有似无的笑从唇边浮起,“太太和奶奶一样重要,有太太……才能绵延后代,我还想着当爷爷呢。难道奶奶想我一直打光棍?”半说半笑。 楼月眉扭头,眼角的光是犀利的,“你这话是在告诉我,如果我让你和唐影分手,你就不再娶了?” 第246章 你需要这么绝么? 1 “我怎敢威胁奶奶。” “你这话已经构成了威胁。”奶奶声音更冷,“你奶奶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见过的多了,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你这种叛逆的太太不要也罢。” 楼景深没有说话。 奶奶继续,“我让你娶个太太回来,我在乎的不是人,是楼太太这个身份,我需要她和我一起祈福。我知道你和她没有感情,随便拉个人来交差,这也无妨,只是现在……她不愿意到我那儿去,我又不能绑着她,那就只能让你们离婚。” 楼景深没吭声。 “原本我讨厌顾家那虚伪的丫头,你换了一个,我还挺高兴。结果她无法无天,不受管束,她还不如顾沾衣,我看顾家丫头还算安份听话。” 楼景深的声音依旧温润,那是对奶奶一贯的耐心和温柔,“奶奶,您这番话让孙儿很震惊。” “那你就惊吧。” 楼景深一笑,“奶奶,既然您信奉算命之说,那格局受限,思想还没有被这个时代给侵透,还停留在您那个时期。那在您的思维里,应该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次换奶奶沉默。 “拆散别人婚姻,是会……”有报应的,这句话楼景深当然不会说出来,转口,“是品行不正和和道德败坏之人所做之事,我的奶奶在圈子里很有威望,必然没有这些品质。” “呵呵。”奶奶第三次冷笑,“跟着唐影还学会指桑骂槐了?捧杀,先捧在杀?” “奶奶。”楼景深正色,“封建迷信是个人自由,其他人管不了,但不要影响别人。为了配合您,我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已经很荒唐。为了奶奶荒唐一把也应当,女人我给你送了过去,但活蹦乱跳的去,奄奄一息的出来,奶奶………您一直注重声望和风评。” 楼景深依旧温和,“您知道我要很用力的哄唐小姐才让她守口如瓶么?这事儿若传了出去,楼家岂不是要臭名加身?” “………” 楼月眉上上下下的审视他,不可思议,“你哄她?” “当然,唐小姐那么漂亮,除了我多的是追他的异性。” “那陆离也是?” 楼景深眼中微微一沉。 奶奶看到了,嘲弄,“在我的地盘偷情,给你戴绿帽子,你依旧要哄着?” “奶奶心里应该清楚那是不是在偷情。”楼景深喝了一口水,“栽赃陷害不是高明的手法,他们有没有亲到,您最清楚。若是想这样扣她一个出轨或者水性杨花的罪名,奶奶您不是在欺负她,您是在打我的脸。” “楼景深。”奶奶很少这么叫他的全名,这么一叫那就是真的在生气,“你放肆的不是一丁点啊!” “抱歉。” “你的道歉对我来说就是在放屁,你根本没有歉意。我不管你在瞎扯些什么,你也用不着威胁我,这个婚你必须离!” “奶奶。”楼景深字正腔圆,“这个婚,我不离。” ……… 楼景深出来,站在通道里吐出体内的浊气,韩佐来了。 “景深。” 楼景深嗯了声,粗眉拧起。 韩佐同他一样看着楼下的景色,好看的唇嗤的一笑,“我发现有唐影的晚会,永远都不会太平。” 司御的婚礼,拍卖会,以及今天。 楼景深凌厉的眼神射了过去,沉默。韩佐看到了他的神色,啧了一声,“我又没说她坏话,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不能感叹感叹?我就说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哪怕最后是幸福,但过程一定充满了酸甜苦辣和凶险刺激。” “你什么时候说的?” “某一天唐影去摩尔找你,你不在,我就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 “你和她一起吃饭?”男人的粗眉拧的更紧了! “………鄵。”韩佐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骂了一句,“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有心思吃这种醋?那刚刚看监控时,醋怎么没把你淹死!” 楼景深看着楼下,夜色让他的瞳孔更加黑暗,一眼望不到底,“陆离呢?” “走了吧。”韩佐也不太确定陆离去了哪儿,“怎么,你不是还想找他麻烦吧?” 第247章 你需要这么绝么? 2 “你觉得我不该找?”楼景深反问。 如果楼景深现在把陆离给打了,也能说得通……处在他们这个圈子,身边的女人哪怕是不爱,那也容不得他人惦记更何况是有肢体接触。 这是男人的弊端。 那个监控即便是角度刁钻……借位拍摄,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很近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身就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感。 更不说……灯都没有开,暧昧之余还有激情的禁忌。 “我是不想……”韩佐停顿了一下,失笑,“我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闹的很难看,传出去很不好。” “那么你就对陆二多吹吹风,叫他守住自己。否则我和他成为仇人,指日可待。” “难道你的意思是……唐影于你,比你和陆二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还要重要?你和唐影认识不过两个月。” “哪怕是两天,我身边的女人他都不得惦记。这和我与唐影认识多长时间没有半点关系,他碰了我的人,他就已经侮辱了我和他的兄弟情,既然他都不在乎,难道我还要舔着脸去守着这二十年?” 韩佐没有言语,楼景深的话不无道理。 “那眼下你打算怎么做?奶奶,顾沾衣,唐影……这三个女人组起来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啊。”谁都不会让谁。 楼景深顿了一会儿,才道,“那就看戏吧。” 有走路的哒哒声,两个男人扭头看去—— 姜黄色的宽松毛衣,丸子头,小腿裤,小白鞋,一身悠闲舒适的装扮。上身的衣服显示不出的身材,但是裤子贴着她的腿,可明显看到她腿部的修长和匀称。 她嘴角含笑走过来,清新脱俗,带着她不一样的烟火,让人眼前一亮。 很少见顾沾衣这么素雅的装扮,大半部分她都是长裙,无不彰显她千金大小姐的身份。 她走过来,“韩三哥,景深。” 韩佐淡笑,“顾小姐真应该多穿这种衣服,漂亮。” “谢谢。” “嗯……你们聊,我先走了。” “好。” 韩佐离开,这走道里就只剩他们两人,不穿高跟鞋,顾沾衣就比楼景深矮了许多,她需要把头仰的很高,看他倨傲优质的脸庞。 “景深,奶奶……为难你了?” “你怎么知道奶奶在为难我?”楼景深反问。 顾沾衣水润的红唇微微的弯起,很秀美的笑容,“你应该在怀疑我吧,唐小姐不是凶手,那么今天晚上和她穿着一样裙子的我,逃脱不了干系,毕竟我是可以进那个屋子的。” “顾小姐是以为我和你一样愚蠢么?” 顾沾衣的神色紧了紧。 楼景深看向外面,侧脸精致无表情,“你整个晚上都在会场,没有离开过。我要怀疑你的,不是你就是那个女人,而是你拿项链诱唐影上钩一事。” “你怀疑这事儿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你?” “我把礼物送出去,其他的就不归我管。你应该清楚,奶奶身边有专门核对礼物的人,其他人是没办法插手的,我也不知道奶奶会把我的礼物随便就扔在了那儿。退一万步说,我就是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我怎么知道唐小姐会正好进去?” 楼景深沉默了片刻,扭头,视线幽芒,“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情?” “是。” “顾沾衣。” 这个称呼让顾沾衣心头一拧,他基本上……很少很少这么叫她,一下子有根刺扎过来。 “我倒是忘记问了,上次你在电话里和唐影的谈话,你说了一句话,你说难道你要一直被唐影拿捏。” 那一次是陆城生日隔天,唐影在陆离的家里睡觉,被拍了很多她和陆离之间的照片。唐影从陆离家出来就坐上了顾沾衣的车,两个人在车里谈话,被接了顾沾衣电话的楼景深听到。 原话【不然我要一直被你捏住吗……】这是她对唐影说的。 这一句是重点。 “你有什么把柄在唐影的手上?”楼景深问。 顾沾衣这么多天都忘了这个事情,甚至都不记得和唐影说了些什么,在那个当下,说出来的话也没有想到会被楼景深抓到字眼。 第248章 我们结婚,我嫁给你 1 顾沾衣面上平静,她是很好的演员,“景深,我和唐影之间一言难尽,你也知道她是陆城的前女友,她出现就是别有用心。我知道她横插我们之间,大半都是因为报复。这种复杂的关系,要说把柄……我应该有很多在她手上,毕竟我是公众人物,一点对我不利的事情都能被无限放大。” 唐影还没有把那个录音交出来,这是为什么,她到底想做什么,顾沾衣百思不得其解。 “对你不利……”楼景深目色被灯光照的有点点寒光冒出来,“你是说在我们的绯闻如日中天时,你却在骚扰着有女朋友的陆城?” 顾沾衣的脸色一下很难看,楼景深对她说话不曾这么赤条条和犀利,这种转变也是最近才有的。 “你怕唐影把你这种不正的品行公诸于众,所以你才更有可能做出一切对唐影不利的事情。顾小姐,以后但凡是唐影有半点不测,哪怕你没做,我都能第一个怀疑你。” “景深。”唐影呼吸不稳,心中悲伤盈满了各个角落,“我们认识了十年,哪怕不能发展成恋人,也可以做个朋友,你需要这么绝么?” “就因为我们认识十年,我才没有把事情做绝,否则你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楼景深看着她的脸,声音清冽,“你不是忘了楼家做什么的?我控制几层楼的监控易如反掌,是不是你,或者是不是你指使我查不到?” “景深……”顾沾衣心碎一地,“我不怕你查,查到我头上了我认!” 这般坦荡的语气,好像这事儿真不是她做的。 楼景深薄唇紧抿。 顾沾衣捏着小拳头,神情婉转,慢慢开口,“这么维护她做什么,我不信你有多喜欢她。无非…………你无非是要叫她去奶奶那儿度过两年枯燥的生活罢了。” 楼景深眉心猛地一皱,低声,“你从哪儿听来的?” 顾沾衣对楼景深………在最开始还有大小姐脾气,冲他发火摆架子,现在这种习性是越来越少。 甚至她还能——不管楼景深什么态度她都能保持着显而易见的温和。 此时看着他,神态微柔,“我们两家关系不错,我知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关于奶奶听算命一事,知道的人很少,它不可外传,都在为奶奶守住这块遮羞布。 “你以为我对唐影的不同……是因为我要她嫁给我去奶奶那儿为我们楼家冲喜?”楼景深反问。 顾沾衣顿了几秒,眸婉转,“哪怕是因为她的美貌动了心,但我多少知道你,你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女人的外貌而钟爱。或许你有痴迷,但……大部分不是因为这一点么?” 走道里的光把楼景深的脸庞照的半谙半清,他挺拔的身影印在了墙壁上,连着他的高大冷傲。 “一个女人单凭外貌必然不能一直吸引男人。”他目光深邃。 顾沾衣心下了然——她知道,他的话意有所指,她没能一直吸引他。 “顾小姐知道了这件事,又特意在我面前提出来,那么必然有后话,说。” 顾沾衣走向了窗边,侧后方对着楼景深,在男人的角度只看到她材质的脖颈,还有笔直的小脊背。 跳舞的女人身段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顾沾衣的身板柔和端正,整个后背的弧线如同是教科书一样的标致。 她站了一会儿,回头,那一个回眸就像是在舞台上舞动时,不经意的转头,妙不可言,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不外如是。 她一身素衣的在他的面前,唇角带笑,莫名的像在舞台上,那种身体展开的赏心悦目,如同精灵。 “景深。”声音温婉。 楼景深的目光眯了眯。 “我……我可以有这份殊荣么?我们……”后面的几个字带着女人特有的羞涩从她的唇里吐出来,“我们结婚,我嫁给你。” 有好一会儿这长长的走道都如同是万物静止,很安静,就连风声都乍然而停。 这种安静对于顾沾衣来说……是一个很漫长的考验,她期待又害怕。 对面的男人是如此捉摸不透。 第249章 我们结婚,我嫁给你 2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她的手心里出了汗,他依旧没有回答。 顾沾衣有着难安,原本她就是抛开了一切,包括他的怀疑和质问,来认真的和他谈这件事情——他们结了婚,她愿意去奶奶那儿,过着那两年枯燥更有可能是痛苦的生活。 可他迟迟不开口………她毕竟是女人。 有那么一瞬想算了,就当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可脚沉重的很,无法转移。 “西……”一个字才出口。 他低沉的声音就传来,“我在想我该怎么回复你,才能保住……你的自尊。” 他拒绝的很干脆。 其实顾沾衣说我们结婚这四个字也是在豪赌,但他一说这话,她就知道她输了,并且颜面扫地。 “是……是么?”她轻飘飘的道出这两个字,心口都在颤动。 “顾小姐,我们相识十年,你是我唯一闹过的绯闻且没有处理的异性,我以为你会明白这就是我对一个女人的态度,我对你仁至义尽。但顾小姐无数次漠视却又享受的理所当然……抛开其他不说,你把我送出去的礼物随便处理的女人,就算没有唐影我也很难对你再有特殊,现在我更加不会回头去娶你。” 顾沾衣脸色不太好看,说不出来的闹过。 “抱歉,是我任性,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一切,是我自大。”以为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包容她,以为整个邺城和他最相配的还是她顾沾衣。 “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就好好做个人。”这话是忠告也是警告。 抬腿离开。 在经过走道的拐角时,又突然站定,侧头,穿着他的西装外套,斜斜的看着,一头青丝往下,一张绝美漂亮的脸蛋淡柔如水,看着他,不咸不淡。 只有这张脸才有层次感的惊艳和舒适,乍看惊心动魄,久看已深入人心。 和顾沾衣有了强烈的对比。 到底她是玫瑰,顾沾衣是茉莉。 他目光有浓稠的雾暗之色,未动,只是身体微微燥热。 “景深,对不起。”顾沾衣细软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她是没有发现唐影的存在的,恰好有拐角挡着。 “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想……好好的做人,好好的做一个被你守护着的小女人,我所有的不好,我都会改。” 停了两秒没有人说话,顾沾衣走了,脚步声沉重。 ……… 唐影仰头淡淡的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接触,好一会儿,唐影抬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正在心脏上。 抬手,第二拳。 小拳头被男人一下包在掌心里,热热的,“你还打上瘾了?” 唐影用力往回一抽,却没有抽回来,“被女人求婚是不是很过瘾?被女人说我也想做一个被你守护的小女人,心里面是不是热血沸腾?” 楼景深挑了挑眉,“大小姐,这会儿你应该在屋里。” “你管我在哪儿,放手你。” 她用力一抽,劲道送了出去,她还以为他依然有两个拉扯的回合,没想到他一下就松开,由于惯性她的身体往后撞。 眼看着后脑勺就要撞到墙壁,他揪着她的领口把她一下提了过来,两个人的身份旋转对立,在唐影的脚落地时,他突然松手。 唐影站立不稳,朝着他扑去。为了稳住下盘,她只有抱着他的腰。 一系列动作做完,唐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头,他神色自若,好像等着她投怀送抱一样。 “………” 唐影站直身躯,双手抱胸,“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嗯?”鼻音浓厚,说不出的性感。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打算卖骚企图蒙混过去?你嗯什么嗯?” “………” 唐影暼着他,“看在你刚刚在顾沾衣面前表现还勉强不错的情况下,我稍稍的放你一马,你现在进房间给我按摩。”下巴扬了扬,高傲也自带风采。 楼景深神情有如沐春风的优雅,挑眉,“不关心凶手了?” “不是不关心,而是关心了没用。” 第250章 把你供起来。 “问题要解决,我不喜欢有话不说又甩脸子的女人。” 唐影瞪了他一眼,“我给你甩过脸子?不是我一直在哄你么?” 脸被捏了一下,有些疼,她拍开他的手,正色,“这个凶手多半是出不来,奶奶设计我和陆离,不过就是要给我一个水性杨花的恶臭罪名,让我们离婚。至于项链……” 她拧了下眉头,“我是觉得和顾沾衣脱不了干系,但不管这个幕后指使是谁,整件事关于陆离,奶奶前是主谋,项链的事是帮凶,有奶奶掺合,就是她把凶手弄到我面前来,我能怎么办?到了最后一定是不了了之。” 前半段奶奶要她品行不正。 后半段顾沾衣要她做贼。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方才楼景深和唐影的谈话。 唐影明白了——他们相识十年,说句难听的身边养条狗养了十年,都有难舍之情,更何况是让楼景深动过心的女人。 这件事唐影自证了,没有损失,所以在楼景深那儿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她对楼景深还没有那么重要,他会为她出头抱不平,但目前还不会为了她对顾沾衣动手。 他最后一句【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就好好做个人。】 这句话里有忠告有警告,以及放她一马的宽仁。 还有楼景深的奶奶,楼景深怎么可能为了她再次和奶奶起冲突,绝对不会。 说来说去,她都得吃这个亏! “你愣着干什么,走。” “我以为你会纠缠不休,这么容易就妥协,不太像你的作风。” 她停住脚步,“不然呢,我知道你不会为了我去为难奶奶和顾小姐,我也只能被欺负了后默默承受然后委屈自己。” “我以为……”楼景深舌尖扫过薄唇,“你会自己想办法揪出凶手,你这委屈听起来受的不小啊。” “………我可以啊,那……”唐影语态没有那么硬,“你会让我和你奶奶吵架么?我可能会把她气死。” “随你。” 啊? “但你要知道后果,你若是把她气死,你大概会生不如死。” “………”!! “那你说屁。” 楼景深伸手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搂过来,他成熟的男人气息整个包围着她,醇厚的男低音在她的耳测,“整个楼家都不敢招我奶奶,你要是能治一治她,我倒是对你感激不尽。” “………”唐影头疼的很,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你这个不孝子。” “但是你治不了她。”这是肯定句。 “………那我受的委屈怎么办,大庭广众之下。” “我赔。” 他灼烫的口风喷洒在她的耳朵上,有点痒痒的,唐影就势在他身上蹭了蹭,“你真的……赔?” “嗯。” “怎么赔。” “把你供起来。” “………” 这话怎么听着像反话,听起来不是那么舒服,不过如果他需要台阶,唐影就给。 “那好,现在就开始。” 进屋。 ……… 唐影躺在沙发,楼景深坐在她的身侧,看着她优美的身躯迟迟没有动手。 唐影曲起腿来撞了撞他的手臂,“你干什么,按啊。” “你是在命令我?” “你刚刚不是说要把我供起来?你对你祖宗就这个态度?” “………” 楼景深薄唇紧抿,漆黑的眸从她的脖子扫到了腿,身段过于优美,有那种让男人极易沉沦的女人韵味。 男人的声音暗了一些,抬手,取下了腕表,“说想按哪儿。” “头。” “嗯。” “……到脚。” “……”楼景深的大手直接罩上了她的大腿,声音是暗哑的低沉,“那就从中段开始。” “哦。”这也行,唐影闭上了眼睛,神态柔静,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愤怒,似乎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一分钟后,她咬着唇,眉头皱起,仿佛有几分难耐之色,大概是舒服的吧。 又一分钟,她终于睁眼,看了眼男人,红唇吐出软语,“你往哪儿按呢?” 第251章 你俩到哪一步了? 1 楼景深停下了手,拿起来晃了一圈,见他双颊深邃,有吞噬的涌浪在他的瞳仁里,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幻化成狼。 “翻身,按背。” “………”狗男人又在发情,但在这种地盘,奶奶的眼皮子底下,他也只能憋着。 唐影翻身,不怕他做什么。 才翻身趴着,他就把她的裙子掀了起来,她整个一惊,抬头,“楼景深你干什么!” 她的头还没有完全抬起来,他有力的手掌就伸过来摁着她的后脑勺,直接把她给摁了下去! 感觉他微热的手指从她的大退一路往上,从挺拔的屯走过时,她莫名的颤抖一下,最后停留在腰上,在那朵玫瑰花上。 再没动。 那多玫瑰花面积不算大,正在后腰,倒立的,花径随着脊椎骨往上,艳红的玫瑰盛开着,离尾椎骨只有一两公分的距离。 她的背部线条流畅分明,白嫩的就像是刚刚长出来的花蕊,不带一点瑕疵,从肋骨往下到胯骨之间有一条让人疯狂的弧线,细的好像根本不足一握。 男人就那么看着,眸中的暗涌越发的凶狠,有种要把她给碾碎的狠戾!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那朵玫瑰花抚摸,指腹从皮肤上游过,让她的肌肤泛起了潮红,唐影咬着唇,脸用力的埋进沙发里面。 最后楼景深的手指停留在花瓣儿的正中间,那儿正艳红,正妖艳,是一朵花盛开的顶峰时期。 然而这花瓣覆盖的是……粗糙不定的皮肤。 这儿,受过伤。有了伤之后,才有了这朵花。 “唐影。”楼景深的声音沙哑,有性感的情欲之色,“其实我不是没能发现你这纹身,是我每每在快要看到时,你都有意的避开。” 那一次她被摁着趴在衣柜里,他掀的她的衣服,他差点就要发现,她站了起来,转身。 后来的激烈,在床上那一次是肯定发现不了,在沙发在书房他是有可能的,但在做的过程中,他要去摸她的后腰时,她都会疯一样的去吻他,转移了注意力。 那些小细节,当时都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都是蛛丝马迹。 唐影把头抬起来,闷坏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扭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让你不发现了吗,我让你碰我的时候,你像个女人一样你扭捏了多少次,你心里没数?” “………” 楼景深眸光流转,瞄了眼她腰部下面的位置,没说话。 “………你过够眼瘾就快点按,好么?” 楼景深再次抬手,双手罩在她的腰上,把她那多那朵漂亮的玫瑰花给遮住,手指用力,指下的肌肤柔蜜而光滑,轻易的就感觉到了花朵之间的那一块疤。 大概七八公分的模样,两边有微微的突起,看起来……像刀伤,横切过去。 楼景深看着她的腰好一会儿,眸色加重,有难懂的讳莫如深在里面。 唐影又倒了下去,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很享受。 楼景深的掌心温暖,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按摩两分钟后,唐影全身开始发热。 情不自禁的—— “嗯……”声音低吟婉转。 楼景深动作一,眼中浴火重燃,灼热的大掌猛的往下,略显粗鲁的扒了她的类库。 “………楼景深!” “趴好!”嘶哑的不行,隐忍已经到了极致。 唐影把手伸过去要把类库给穿上,他却不让,两个人就在这种奇怪的拉扯中…… “楼景深,不行。” “怎么不行?!” “我不给。” 他眸色暗沉,下一瞬………撕,把她的类库给撕了,“楼景深!” “趴着!”他又说了一句,唐影把堆积在身上的裙子扯下去盖着。 却被男人一下捉住了手腕,他嗓音独特,“你以为我真的要做?” “那你做什么?” “我要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纹身,免得你说……我很不关心你。” “那你扒我內裤做什么,难道有人把纹身纹在那种地方?” “谁知道,你喜欢反其道而行。” 第252章 你俩到哪一步了? 2 “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唐影咕噜一声,这句话没敢让他听见,下一句提高了一些音量,“我头疼的很,你继续按,没准一会儿你奶奶还得收拾我,我还要战斗呢。” 倒下去,很应景的拧着眉头,代表头真的很疼。 楼景深见她不像是说假话,便放下了手继续按摩,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穿……emm。 按着按着可能起实在是太舒服,于是她呻吟了一声。 “有那么爽?” “嗯……爽死了。” 男人手指用力,摁着她的穴位,这个位置直接让唐影身体一抖,啊了一声。 “叫这么大声,你要把扫黄办的招来?” “……” 正在此时—— “你们在干什么?” 粗戾的一声喊,楼景深把她的裤子往下一拉,盖得严严实实,坐着没动,这会儿他无法站起来,“奶奶。” 楼月眉的神色看起来是怒火中烧,“你放肆!”顿了一下又道:“收拾好,给我过来!” 扫黄办没招来,把奶奶给招了过来。 “整理一下。”楼景深说完起身去了阳台,关好窗户,吹吹冷风。 ……… 唐影还是红裙,外面还是穿着楼景深的西装外套,和楼景深一起站在奶奶的面前,奶奶的脸色看起来随时进要驾马出征的战火燃燃。 楼景深和唐影都没说话,奶奶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俩到哪一步了?” “奶奶,如您所见。”楼景深娴散中语气坚定。 “哼。”奶奶冷哼,拳头捏的咯呼响,“还在我这儿你就忍不住干这种不得体的事,你还像个总裁还像楼家的少主子么?” “奶奶,我和我太太在一起,做什么都不过份。”楼景深说着拉过了唐影的手,捏在掌心里,十指交缠,宛如一对恩爱缠绵的夫妻。 他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楼月眉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拐杖发狠的甩了出去,正中牵手的正中央。楼景深当机立断的松开唐影,抬手。 徒手接住了拐杖,因为用力,顿时就看到他手臂上暴起来的青筋! 楼玉想着一定很疼,上前,“眉姐,您先冷静。” 楼月眉也没想到楼景深会接住,这一棍力道很大,她心中骇然。但见他没有半点反应,抽出拐杖还想再打。女人突的一下冲到了前面,张开手臂维护着她身后的男人。 “奶奶,没有必要动粗吧。” “滚开!既然这么能忍,那就让他继续忍!” “奶奶,您这怒火这么轻易的就起来么?我以为身经百练,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您,情绪必然是不显山水。”唐影这话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挑衅、甚至是讽刺。 楼月眉的注意力一瞬就被她拉到了她的身上,戾声:“你说什么?” “我说奶奶您的脾气不太配得上您的威望,如果您不是身在楼家,而是在普通家庭,您一定是一个狭隘、瑕疵必报、讨人厌的市井老太太。” 空气里自然而凝固。 屋子里人也不多,楼玉,楼月眉,楼景深,唐影,还有一名保镖,仅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一刻是死一样的安静。 楼景深沉黑的瞳仁看着前面护着她的女人,心头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燥动,这种燥动越来越火热。活了28年,还没有谁冲在他的前面保护他。 而这个女人,也是第一个顶撞奶奶的外人。 他涔薄的唇在不着痕迹的弯了弯,眸中也有了亮光。 她真的总能给他出其不意。 “你再说一遍!”半响,奶奶阴沉沉的开口,霎时气场全开。楼玉眼看着不对劲,肯定要去劝,“年轻人不懂事,眉姐不要放在心上,今晚……” “闭嘴!”奶奶一声令下,楼玉乖乖的闭嘴。 她看向唐影,被皱纹包裹着的眼晴放出了精光,“你说我是市井老太婆?” “嗯……其实还比不上,市井老太婆不封建啊,就算他们封建,听别人几句劝也就好了,不像您……固步自封,自以为是。”唐影似乎还嫌自己说的不够,补充,“而且市井老太婆绝不会给自己的孙媳妇下套,心思多阴暗才干出这种事?” 第253章 你敢教训我! 楼月眉往前一步,气势逼来,脸阴沉得吓人,“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啊,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气氛一度到了有点风吹草动,紧绷在空气里的那根无形中的绳子就会应声而裂,如果它断了,那有皮肉之苦的一定是唐影! 楼玉看着楼玉,一脸的不可思议和震惊,同时也在讨厌,在楼家乃至整个邺城谁和楼家老夫人这么说过话。 她倒是放肆的很。这会儿楼玉也不去劝了,奶奶如果要发火动手,那就动手吧。 嘴欠的人,总要有人出来教训。 奶奶朝着唐影走了走,她阴鸷的气势把她包围着水泄不通,“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唐影则用着她的从容不迫对着楼月眉要杀人的气势,总感觉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者说因为楼景深没有阻拦她,所以她才这么敢放肆。 “我知道,是楼家至高无上的楼奶奶。”唐影不卑不亢,不怕死的继续,“奶奶,你生气啦?” 这是明摆的,她这么一问,好像有一种‘你至于么’的意思。 楼月眉听到这话眉头一拧,捏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生气做什么呀,多不划算。您第一次打我,关我,今天有诬陷我,要我出丑,强迫我离婚,我都没有生气哦。” 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别气,反正我不离婚。如果您觉得我冲撞您,让您无法忍受,您要对我动手的话,您要想清楚——您动我,回家我就动您的宝贝孙子。” 楼景深,“………” 他看着前方穿着她的衣服,这苗条曼妙的女人背影,独树一帜的气质,可妖艳可软萌,看起来毫无软肋,谁她都敢去拔刺。 他垂眸,女人红色的裙摆正在飘荡,旖旎柔媚,裙子下面是她好看的脚锁骨,白皙,纤细。 就那么看着看着,下腹就有热浪滚过—— 紧接着,怀里一重,女人的香味突然扑来,他本能的一抱。还没有抱稳,有凌厉的风刮开! 这劲道来的又快又急,他出手——但还是晚了,那拐杖依然抽中了唐影的腿,她只穿了一件裙子,这么重一棍子,必然很疼。 唐影疼的弯下了腰,这一棍子并不是奶奶要打她,打的是楼景深,她挡了。 “奶奶!”楼景深的声音加重,搂着她的腰,“您还不够?” “哟,你现在会说话了,我以为你刚刚哑巴了!”楼玉的脸非常难看,她的怒火一半来自唐影,还有一半来自唐影在谩骂她时,她的孙子一直在沉默。 “奶奶,你要是再打他,我生气了哦。”唐影站起来,又站在了楼景深的面前,脸颊如染上了薄霜,“你骂他做什么,您不爽冲我来。” “你?一个没有教养的臭丫头,你也配和我争论我的人品如何,滚过去,否则我连你一块儿打。” “行啊。”唐影反手从楼景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动作之娴熟,好像她一直干这种事,“您再动手我就报警,反正今天我被诬陷之事,我依旧保留着追究的权利。” 奶奶咬牙切齿,“唐影,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这倒不是,基本上我也愿意尊敬您,您是老人。倒是您不要忘了,在老人这个身份之前,您是人,是一个受邺城之人敬仰的德高望重的人。您表里不一,传出去不怕给您的后代丢脸么?”她神色微转,继续:“而且我们永远臣服有文化底蕴、思想格局都宏大的老人,只有这种人才配万人敬仰。” 换言之,你不……配。 先是口无遮拦,这会儿有出口教训,奶奶的脸已经挂不住。脸色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可唐影前前后后说了那么多话后,她竟………无法举起拐杖。 再次看向了楼景深,因为隐忍怒火,声音都变的沧桑嘶哑,“你有什么要说的?” 楼景深沉黑的眸是看不透的光芒,他上前拉着唐影的手,把她冰凉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奶奶。” “我太太心直口快,回家后我会好好教育她,她不对我来负责,奶奶您不对……”停顿,似乎在说您不对谁来负责。 第254章 唐影,你脸是狗皮做的? 1 他薄唇弯了弯,后面的话没说,改口,“不论您做什么我都敬爱您。” 他鞠躬,“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想必您累了,您身体不好,我送您回去?” 奶奶喉腔滚动,好一会儿吐出一个字来,“滚!” ……… 楼景深带着唐影一走,楼月眉的身体就开始摇晃,脸色铁青,楼玉赶紧把她扶着坐下,过了好半响,楼月眉才恢复过来。 “小玉……”楼月眉这一声玉儿很苍老,对外人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有对楼玉她才显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一辈子……她的一辈子要强要惯了。 “眉姐。”楼玉过去拉着奶奶的手。 楼月眉深呼吸,握着楼玉的手都在颤抖,看来是气的不轻,“你说我这孙子,他……他孝顺么?” “眉姐,大少爷说了,他不想愚孝。” “愚孝?呵呵,我又没有让他什么都听我的,我更没有处处管着他。以前事事让人顺心,现在娶了一个不知是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就开始了忤逆。”楼月眉痛心疾首。 “眉姐,要不……就算了吧。我看大少爷挺喜欢唐小姐,您没看方才大少爷看唐小姐的脚后跟都看的发了呆。” 奶奶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红颜祸水啊……那女人一看就不是相夫教子的长相,更何况这两次交手以来,这女人岂是泛泛之辈!” “要不我们先查查唐小姐的底细再做打算。” 楼月眉深深的呼口气,脸难看的很,“就这么办,去查她,要详细。另外今天晚上的事情,吩咐下去,不要外传,还有把顾沾衣叫来。” “是。” ………… 楼景深直接领唐影出去,到车上,唐影盘腿,撸起裙子,右小腿紫了。 楼景深瞄了一眼,发动引擎,探身过去,把安全带扯过来给她系上,咔擦,系进去时,她咬了他一口。 在唇上。 他垂眸看着她,女人单腿放在座椅,裙子顺着腿滑到了大退根部,她是不是忘了……她没有穿內裤? 女人又咬他,他没动,任她咬,“你敢教训我!” 楼景深的唇被她咬的酥酥麻麻,索性不压抑着揽着她的后脑勺往前一拉,深吻过去。唇齿厮磨,浓厚霸道,一点点的攻进去,占领她口中一切的幽香。 两分钟后他才退开,退开时,一下一下的在她潋滟的唇角轻啄着,惹的唐影拉着她的前襟,仰头去找他的唇,似乎这种浅尝辄止的吻法并不能止痒,但男人一个有力的吻顺带着把她的头给推了回去。 唐影,“………” 他漆黑的眸落向她,“不能教训你,莫非你要上天?” “……反正你不能。”唐影勾着他的下巴,摸了摸,手感不错,就放肆的摸,“难道你不是故意让我趴在沙发上,你故意没有关上门,你故意撕我內裤,你故意让奶奶看到我俩在做亲密的事?我能说那种话,还不是你造成的。” “那么我为什么这么做,猜猜看。”他说话时有浓厚的鼻音,仿佛高级大提琴的音色从耳畔拂过,动听极了。 唐影禁不住把手指伸向了他的衣服里,衬衫有扣子,从扣子的缝隙里摸进去,空间有限,不爽。 于是就去拉他的衣服下摆,拉不动,衬衫都在西装裤里,她撅了撅嘴表示不高兴。 男人未理。 “因为你不想离婚,你想让奶奶知道我们很恩爱,你做给奶奶看啊。” “你倒是什么都想得到。” “岂止……”唐影又去摸他的耳朵,把他的耳垂放在手心里揉捻,才一下,男人突然撕的一声,把她的手往下一拽,他神色有变,雾暗危险! “………” 耳朵是他敏感点? 唐影没有再动,笑了笑,“其实顾沾衣送奶奶的那个项链不是你送她的那副,外观非常像,但不是。” “因为不是,你才没有偷?”男人沉声问道,对于唐影说那项链不是他送的这话,他丝毫不意外。 “………楼少爷,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阴阳怪气,我要得到那个东西我需要偷么。”她冷哼一声,“而且我告诉你,顾沾衣就是用这样一副雷同的项链来引诱我。” 第255章 唐影,你脸是狗皮做的? 2 “唐影,你脸是狗皮做的?怎么有脸对着我说前任的物品依旧能让你上当?” “………”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往前一压,唐影头一重,往下一栽! 等再抬头时,他已经坐回去开车,一脸的冷峻。 “………”翻脸比翻书还快。 ……… 路上因为腿疼,唐影坐在车上驾着二郎腿,一副嚣张的坐姿。 一会儿电话响了,是楼景深的,手机放在储物台,来电显示是柳如,于是唐影就拿起来接了。 “干什么?” “我听去会场的朋友说了点事儿,怎么,又出事儿了?” “嗯。”唐影仰头撸了一把头发,整张脸都露出,倒映在挡风玻璃上,那惊艳虚虚浮浮,“你跟着苏越里一起走了?” “没有。” “哦,他前脚走,你后脚消失,是回家吃奶去了么?” “………”柳如淡笑,“你这女人这么讨厌,你在的地方永远都有事儿,你就不反省反省你自己是不是哪儿有点毛病?” “太漂亮的女人走哪儿都是焦点,但凡成了焦点那放个屁都能成为新闻。我想在没有我的场合,柳小姐应该很懂,毕竟你的美貌也只低于我。” “………”那一头是柳如控制脾气的呼吸声,唐影不禁莞尔,甩动着裙子的衣摆,“行了,以后有事儿打我电话,不要没事儿就来骚扰我男人。” 挂了。 拿着他的手机玩了一会儿,看看新闻什么的。网络上关于楼景深和顾沾衣的绯闻比以前少了一大半,只有区区几条。 不错。 她登上了他的微博,他的用户名非常狂:我姓楼。好像这个姓氏是至高无上的高贵,认证是楼氏总裁,四个字。 言简意赅,一瞬间就囊括了他的霸气。 微博三条,前两条都是转发的关于旗下品牌的推广活动,第一条是两年前楼氏旗下娱乐公司的艺人顾沾衣过奖的微博。 这一条微博,转发五万,评论十万,点开全都是刷百年好合的。 她捏着手机,听起来好像是随口一问,“楼景深,你……多久登一次微博?” “不登。”楼景深的声音很冷淡。 哦,不登。那应该就是好久没看了。 唐影点开那条关于顾沾衣的微博,点击删除,页面跳出您是否确定删除,她想了又想……点了否。 放下手机。 年少时的喜欢对男人来说,那是一辈子镶嵌在骨子里、经年累月都不会遗忘的回忆,即便是忘了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也不会忘掉当时喜欢的那种感觉。 两年前,楼景深才26岁。 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儿头次动心,那是不顾一切,那种一腔热血是旁人听起来都羡慕到发慌的浪漫。 可惜……顾沾衣没有珍惜。 而她……不高兴! 扭头,扯过他,用力的又咬他的嘴巴,“我告诉你,你以后只能喜欢我!” 车停,车身一颤。 他侧头,黑暗的眸在夜色里仿佛带着磨叽,死死的黏在她的身上。 唐影抿了下唇,下巴一扬,“走。”回头,呃……已经到了东方的车库,已到家。 那就下车。 她扭身,才动,就被扣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滚烫,一下就带着把她融化的劲头。 “你知道你今晚要做什么吧?”他这话意有所指。 做什么…… 白天的时候她在公司里说晚上好好补偿他,“所以我今晚要……卖身?” “嗯。” 他嗯………!! “那……下车回屋。” “不用回屋,就在这儿。” “………” 下一瞬他往后推座椅,同时伸手扯开她的安全带,把她给提了过来——每每他做这种动作时,她都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跨坐在他的身上,他掀起了她的裙子,没有穿內裤就是方便。这细细的肩带也受不住摧残,被他给拉了下去。 顿时她全身只有腰部有遮挡物,凉意袭来,冷。 “楼景深……”唔,才开口他就吻过来,带着浓厚的情玉,凶猛至极。他抱着她的腰用力的往下摁,朝着他的方向……… 第256章 小六该换盆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楼景深的这款车,正驾带震动按摩功能。 抛开那一夜在酒店里不谈,这算是楼景深开荤的第二天,有用不完的精力,好像突然间开了窍,突然就知道了很多姿势,仿佛是要带她通往另一个世界。 原来人太累时是睡不着的,尽管眼睛很酸涩。她躺在那儿,总觉得这全身是被人拆掉了骨头又重新组装过的一样。 她侧头。 男人已经睡着,一个晚上做了三次,他也该睡着了,但唐影还是不怎么爽的抬腿踹了他一脚,渣男! 干完了就睡! 这一脚让男人拧起了眉,幽幽转醒,眼睛都没有睁开,伸手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扣着她的后脑勺往他的颈窝里塞去,声音是在睡梦里时的沙哑,“没抱你你就动手?” “………”她是因为这个么,被男人包围着,唐影舒服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手习惯性的去摸他的胸膛,“……你是不是憋坏了,所以逮着个女人就往死了弄?” 楼景深顺了一下她的头发,最后停留在她的头顶,五指收拢,把她的头摁了摁,声音沉哑,“思想健康点儿,睡觉。” “哦。” 唐影闭眼,完全窝在他的怀里,不知是有没有睡着,但很久没动。 窗外风在动,拍打着树叶,从而串起了凌乱沙哑的曲子,屋子里和煦的风从空调口吹出来,使得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暗色调的卧室原本是阳刚清冷,因为有了女人的物品而变的有了柔情,床上的男女相拥而眠,肢体的接触让他们密不透风。 看起来确实是恩爱有加,确实透着几分岁月静好的你侬我侬。 ……… 唐影难得一觉睡到上午十点,收拾了一下起床,云妈满满的都是笑脸,“小姐,你起来啦?” 云妈笑成这样,是不是………把她往那个地方想了,倒是挺会想。 “你家少爷呢?” “在书房。” 嗯? 今天居然没有去公司,唐影又上楼,走了几步回头,“云妈,把我的早餐送到书房来。” “好的。” 唐影轻手轻脚的打开书房的门,顿时一串流利好听的法文流泻出来,伴随着男人醇厚雌性的声音,听的身体里某根筋脉一下就软了下去。 关上门,带着蓝牙耳机正在说话的男人抬头,黝黑的视线从远处跳过来,还带着商场里习以为常的精锐。 唐影吐吐舌头,走过去。 她还穿着睡衣,黑色的吊带,穿着棉拖,行走过来时,臂膀上那朵红色的玫瑰花逐渐清晰,直到印上他的双眸。 她弯腰看了看电脑屏幕,哇,在开会,但他好像是关闭了自己这一边的摄像头,对方是几十个看起来是精英的外国佬,他这边一片漆黑。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撅着唇,要早安吻。 楼景深单手摸着蓝牙,眸光黑暗,一张脸轮廓分明,涔薄的唇泛着性感的色泽。 她的头慢慢蹭过来,就在快要吻上来时,下颌一下被捏住。 男人沉稳的嗓音干净利落,“嗯?”接着又是一段让人听不懂的法文,如同上好的酒酿,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那流窜在四肢百骸的醉人的味道。 她身体一转,坐在他的腿上,在他说话时,调皮的啃上他的喉结。楼景深低头,女人红唇潋滟,性感妖媚,偏偏她的眼角是少女的狡黠,两种味道结合在一起,竟丝毫不冲突。 他说完话顿了一会儿,听完对方的话,他才摁了摁蓝牙,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吻,“你要坐这儿就别捣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了如何收服她,知道这样她是最听话的,她点头,乖乖的坐在他的怀里,没有东西玩,就把他的手机拿过来。 他继续开会,她玩他的手机,也算是配合的的融洽。 二十分钟后,云妈送来了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食物,看到这幅景象,先是一愣,随后又笑开,把托盘放在书桌的另外一段,出去。 唐影这才起来,把食物拽过来,准备再次坐在他腿上时,他抬头,一个凌厉的视线扫过来,同时指了指外面,无声:“出去!” 第257章 我来医院就是要剥人皮的 1 “………” 唐影不满的皱皱鼻子,出去,走时顺走了他的手机。 到楼下的餐桌,一吃饭小六就跳了上来,喵喵的叫,唐影撸着它的毛发,顺着刚刚的第一个拒接的来电打过去。 那一头很快就接了。 “景深……” “这种腔调叫男人,你是要把人给恶心死么?”唐影讪笑着,“还有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顾沾衣没想到打过来的是唐影,缓了缓,呼吸才正常过来,语气正常,“我找他有事情要谈。” “和我说。” “跟你说不着。” “那就把你的嘴巴闭上,永远别说。”拿下手机准备挂电话,想到了什么又拿起来,“你不会是想在提和他结婚的事儿吧?你是没有被拒绝的彻底么?” “唐影,昨天奶奶找我了。”顾沾衣的声音依旧,说完这个话冷笑了一声,“她说希望我嫁给景深。” 唐影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你和奶奶确实能走到一起,毕竟思想都不怎么好,挺龌龊。那你就来吧,我也想知道楼景深………”会不会和我离婚去娶你,但一想,他们结婚的事情除了奶奶、楼玉,姜磊,其他人都不知道,云妈都被蒙在鼓里。 顾沾衣肯定也不知道,奶奶不会告诉她的,奶奶巴不得现在顾沾衣去扒着楼景深来弄走她。 “会不会犯贱的回头再去娶你?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那他可真的连男人都不配做了!顾小姐,你可以放肆的作贱自己,你越贱楼景深会越喜欢我,懂么?” 她和楼景深之间不仅有陆离,还有顾沾衣,这事情可越来越好玩儿了。 不过—— “云妈,楼景深有没有专用的碗?” 云妈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快递公司发来的邮件,“啊?小姐您要做什么?” “给我小六用用,小六该换盆了!”狗男人啊。 “………” 云妈一笑而过,知道小姐说的是气话,没有放在心上,“小姐,您的快件。” 她的? 唐影接过来,打开,是一叠照片,看到的那一瞬间她连着倒抽了两口冷气! 接着牙关紧咬,眸如风霜而来! 照片都是她,裸照,限制级。 云妈看到了唐影乍然而变的脸色,一时好奇,“小姐,怎么了?”不会是账单吧。 唐影没回,于是云妈就过去看,才靠近,唐影就收起了照片,尽管是惊鸿一瞥,但云妈还是看到了那照片上的裸体女人,很恍惚的一眼,没有看清是谁。 正在想是不是唐影时,唐影已经恢复如常,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放,继续吃饭,那脸色正常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云妈看她冷静的样子,便也不好再问,只是善意的开口,“小姐,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少爷,男人么,就是用来帮忙的。” 唐影抬头,嘴巴里还嚼着青菜,看着云妈,就那么笑了,吞下菜,唇角有莹润的油光,让她看起来容光焕发。 “云妈倒是看的通透啊。” “那当然,在男人喜欢你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用用他,机不可失。” “你家少爷喜欢我么?” “那当然,能这么亲密,一定是喜欢的。” 唐影笑笑没作声,顿了顿又道,“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用他。” 又道,“云妈一会儿吃完饭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好。” 唐影吃了两口,肚子填了一半,毕竟要出去办事,也不能完全不吃,但是又实在是没有多少胃口。 上楼换衣服,下来时从钱包抽了所有的现金,大概五千块,给云妈,感谢她照顾小六。 ……… 开了楼景深的宾利,戴上魔镜,拿着照片出门。先去了一趟绝色,办公室里还是老样子,好像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人在这儿办公。 郑欢以为唐影想听工作上的事情,“最近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我们绝色换了老板,没有了绝色老板娘,客流量少了足足少了三成,一会儿我拿报告来给你。” “暂时我不看。”现在是楼景深在管,楼景深的心思不在于此,客人暂时少点儿没有太大的影响。 第258章 我来医院就是要剥人皮的 2 “你跟我出去办一件事。” “是。” 这是第一次郑欢和唐影出门办事时,唐影在开车,车子直接到达医院的停车场。 唐影依旧戴着墨镜,长裙,风衣,高跟鞋,那一股冷艳的气质,势不可挡。进电梯,外面的人很多,然而她进去之后,竟没有一个人再进。 她两手插兜,姿态淡雅又冷硬,郑欢客气的问,“各位……你们不上吗?” “不不不……”外面的人连忙摆手,不是不想进,是不太敢,总觉得那女人那一身的锋芒,好像谁碰了她一下,她就能削去别人一层皮。 满身都透着我很不好惹! 郑欢也没在说什么,关门,她看了眼唐影,“老板……你把墨镜取下来吧,医院脆弱的病人挺多的。” 唐影绝美的唇微微一勾,“我来医院就是要剥人皮的,难道我还要卖笑?” 郑欢,“………” ……… 出电梯,唐影轻车熟路的到了病房门口,站定,“开门。” 郑欢过去敲门,才敲了一声,身是唐影冷冰冰的声音,“你看我的气势是让你这么善良的敲门么,给我踹。” “………” 郑欢不解,又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踹,只不过是开门时把门彭的一声推着,撞到了墙壁。 唐影瞄了她一眼,郑欢低声,“这是……公共物品,损坏了影响不好。” 唐影没有做声,进去。 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响,清脆干练。坐在病床上的人听到了声音,从手机里抬头,看到是她—— 即便是知道唐影这样子过来就是找事的,但他依然沉浸在了她的美貌里,那种惊心动魄的美,难得一见。 唐影站在窗前,犀利的视线从镜片里射出来,出声,“郑欢,去把门关上,反锁。” “是。”郑欢过去。 过来后,只听咔擦一声,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她回头,看到唐影把那男人摁在床上,卸了他的胳膊,同时把他的头死命的摁在枕头上,痛苦声都叫不出来! 一分钟后,唐影松手,垂眸。 男人难受的不停喘气,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脸铁青,他捂着自己的胳膊,“花…唐影……你他妈……” “顾成彦,你是嫌你自己过的太舒坦了是么?” 顾成彦咬着牙,尚能保持口吃的清晰,“你谋害我在先,我不过就是拍了你几张照片,有什么不行?怎么,难道你还是纯洁的黄花大闺女?碰不得?” 唐影晃了晃手腕,素白干净的手指伸过去,她看了看顾成彦那张脸,又缩了回来,冷笑,“打你我都怕伤了我的手,不如就以牙还牙。” 顾成彦到了危险,“你想干什么?” “郑欢,你来吧,不要打晕。” “是。” 唐影转身,到床对面的沙发坐着,驾着腿,黑色的裙摆滴落在脚踝处,就像是层层叠叠的棉,柔软漂亮。 床上传来了惨叫声,郑欢大人,是专业的。 唐影摊开掌心看着自己的手,白皙,修长。脑中想起昨天晚上晚上在奶奶生日宴会的洗手间,被顾成彦扎了镇静剂,她昏迷,他把她拖到杂货间,脱了她的衣服,拍下一张又一张的照片,照片里有他摸她胸的,脸的,肚子的。 收起手指,握起,指背上有青筋突起,眸抬,“好了。” 郑欢停手。 顾成彦哪怕是昨晚上能下床出去,但还是一个病人,他打不过郑欢,此时已经是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把他的裤子扒了。” 郑欢听令。 原本已经动不了的顾成彦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就有了劲儿,坐起来,和郑欢誓死抵抗! “医生医生!”顾成彦大声喊叫,音已破,可他哪是郑欢的对手,一拳头打去,他鼻血如注。 头昏眼花,躺了下来。 一瞬间就被郑欢给脱了裤子,尽管郑欢已经知道此事,但看到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拍照,拍完后你再好好的欣赏。”唐影又道。 唐影拿出手机,咔擦咔擦无数张。 第259章 我就是小宝宝 “你们……”顾成彦挣扎着坐起来,脸难看的无法形容,同时又羞愤难堪,他的难言之隐不仅被女人当场看到,还被拍了照片。 “以消除底片来作为交换条件,否则我让全网的人都知道顾家大少爷是个不男不女的,懂了么?” 坐在车上,这一次唐影没有了开车的欲望,坐在一边,双手抱胸,假寐。 郑欢摇晃着手腕,呆在绝色里久了,手都快生了锈,刚才也只是稍微活动一下筋骨,还不怎么爽。 “老板。”郑欢开车时随口一问,“顾成彦到底是拍了你什么照片?”看早上那气势,老板气的不轻。 “不该你打听的就别打听。” “是。”郑欢暗自吐吐舌,不在追问,专心开车。 ………… 楼景深出书房已经十二点,眼睛酸涩。回卧室,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舒适的衣服,下楼。 云妈已经做好了午餐,小六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楼景深一下去,小六仿佛是迫不及待就跑过来,到他的脚边,磨蹭着他的裤腿,身子一歪,倒下去,求抱。 “………”楼景深低头看着它,雪白的身躯,鸡毛掸子一样的长尾巴,原本可以是高贵冷艳型的猫咪,偏偏喜欢撒娇。 他没动。 小六翻过来,肚子朝天,“喵喵~” 楼景深微叹气,抬头,“唐影呢?” “唐小姐有事儿出去了。” 楼景深没有说什么,只是薄唇抿了抿,这女人腿被奶奶打了,昨天晚上做了之后,她死缠乱打的要他给她揉腿,揉一下她叫一声,又偏偏要揉。 睡一觉就好了?就能出去鬼混了? 他抬腿绕过小六走,不成想走了几步,小六喵喵的又过来,这次倒是没有睡下,抬头,如饥似渴的看着他,碧绿色的瞳仁通透明亮,和那个翡翠的项链……竟有几分想象。 小六? 陆城? 陆?六? 楼景深的眉峰猝然而锋利,蹲下来,整个手掌扣着它的头顶,沉声,“你认不认识陆城?” “喵喵。”小六一直在叫,求抚摸求抱。 楼景深对上它的眼睛,“你如果是陆城的,你就不能呆在我家,懂么?” “喵喵~” 或许是这个叫声太过于娇软动听,楼景深把它抱了起来,一起去了餐桌。 吃饭间,小六要抢碗,甚至是抢筷子。 “云妈。” “大少爷。” “去拿碗来。” “好的。” 云妈把碗拿了过来,楼景深把它放在餐桌上,夹了鱼和虾给它,同时抽了一大张纸巾当成围脖给小六围上。 小六懵懂的伸着头喵喵的叫了下,楼景深拍拍它的头,让它认真吃饭。 云妈看到了不禁失笑,只觉得小六……可爱死了,又觉得大少爷这一瞬间温暖的要命。 拿手机给小六拍了几张照片,顺便发给唐影,提到照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少爷,早上唐小姐收到了一个包裹,我依稀看到是照片,而且是……裸……裸照。” 楼景深抬头,定定的看着她,“裸照?谁的?” “不清楚,我没有看到脸。唐小姐当时表情很不好看,但是很快又跟没事人一样,吃了点儿饭就出门。” “吃了点饭?”楼景深重申,好像这是整段话的重点。 “嗯,就小半碗,看起来食欲不是很好。” 楼景深没有再说什么,吃完饭,出去。 ……… 唐影在绝色呆了足足两个小时,因为饿了,她才出去。此时是下午两点五十,绝色里所有的员工都还没有上班。 她站在五楼的楼台,看着楼下的大堂,没有开灯,一片漆黑,隐约可看到下面泛着光的玻璃杯,在吧台挂了整整三排。 “老板。”郑欢来了,“你是在难过么?”因为自己建立起来的绝色,没了,说给就给。 唐影没出声,昏暗的光线把她的脸颊印成了一…副画,精致漂亮,就连在墙壁上的倒影,都堪称完美。 她卷翘的睫毛微微一眨,仿佛是哀愁落寞的汁液滚下来,那一下就钻进了人的心里,泛起了柔软的心疼。 第260章 别怕,我来了。 1 “小姐……”郑欢见她没回,又开口,“你怎么了……你是不开心么?顾成彦到底对你怎么了……” 她总觉得她的老板是个摸不透的人,她太能隐藏自己,无论是喜怒哀乐。 “胡说什么。”唐影的嗓音微低,她依然看着楼下,“我既没有不开心,顾成彦也没有对我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欺负我?” “那照片……” “我不是说了么,不该问的别问,好了,去订一份外卖拿过来,我今天一天都会呆在这儿。” “是。” ……… 还是那份清淡的排骨汤,唐影一直很喜欢这个味道,吃饭时楼景深打来了电话。 唐影挂了点开微信直接发了视频,那一边接了,但不是对着他,是他的办公桌。 “我要看你。” 楼景深单手握着笔,看着她以及她面前的食物,还有她身后的背景,“你在绝色?” “对啊,我过来看看,万一你给我弄垮了怎么办?” “已经不是你的,垮不垮和你没关系。” 唐影戚了一声,对着镜头喝了一口汤,唇色潋滟,她咬了咬唇瓣,柔声道,“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是不是想我了?” “不要问这种废话,浪费口舌。” “想我,两个字,不想我,三个字,加起来才五个字,难道比你那一串话更浪费口水?” “………” 楼景深看着手机里那张漂亮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挂了。” “不行,我不准你挂。” “………又干什么?” “我要你看我吃饭。” “………你还真当你是小宝宝?” 唐影咧嘴一笑,姹紫嫣红,“对啊,我就是小宝宝。” 楼景深揉了揉太阳穴,“行了,我忙。” “我来找你吧,我好无聊。” “我下午要去总公司,晚上有一个重要的应酬,没有功夫陪你胡闹。”挂了。 唐影,“………” 她拿过手机,看了看他微信里那乏味的头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没有时间陪我,你又打电话过来撩骚,想我你就直说,我会飞奔着过去找你。”发个亲亲的表情过去,配字:爱你哟。 没有回音。 想也想得到,他一定不会回。 唐影也没有指望他回,指望不上,吃饭,吃完饭休息。 晚上六点。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开始流传一张女人黄比例的照片,裸的。 这张照片是微微侧着,没有头,只有脖子以下的部位,全身上下只有乳贴和內裤,乳贴上打了马赛克,臂膀有玫瑰花,这张照片原本不知道是谁,但是配字:绝色老板娘。 所以大家都知道了,这是绝色老板娘的身体。它以身材的绝美和色泽的白皙,以及上下身的比例,迅速传遍了整个网络。 唐影看到时,她捏着手机靠在墙壁上,红唇死死的咬着,脸颊肌肉抽动。 ……… 同时。 另一边,最先发现这条新闻的是姜磊,因为总裁在开会,他在车里等,无聊就玩手机,第一时间刷到了。 顿时—— 完了这! 当下什么都顾不了给总裁打电话,关机。他当机立断的打给了张子圣,“赶紧安排下去,唐小姐出事了。” 张子圣这才看手机,他没有看过唐影胳膊上有玫瑰,但姜磊这么一说,他明白了,立刻赶往公关部,扫荡式清理。 有关绝色以及这张照片,通通删除。 前前后后,出现了只有五分钟。但是网络上的人千奇百怪,照片是不可能完全消除,自然有人保存,再有人上传。 ……… 绝色。 郑欢拿着手机过来,“老板,是不是那个顾成彦做的?” 唐影没作声,这种应该是早晚的事。 “去找他么?” 唐影把手机放回到口袋,“走。” 郑欢点头进办公室去拿唐影的外套,要走的时候,余光瞥到了监控。不禁回头,认真的去看,有足足五辆面包车开了进来,车子还没有停稳,就从里面冲下来一群拿着话筒摄像之类的人。 第261章 别怕,我来了。 2 郑欢怒骂了一声,这群蛆! 这是要来采访么,一个女人的裸体被曝光,竟然还要跑来采访?怎么难道要说说自己的身体被曝光后的感想? 一回头,唐影进来。 唐影只有神色清冷,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她也看到了监控。 “老板,现在照片已经被清空,存在期只有五分钟,但是媒体还是来了,说明顾成彦早就和媒体联系好了。”否则怎么能来的这么快。 唐影嗯了声,她的身份在绝色还是个秘密,那些人不知道绝色的老板是谁。 唐影目前也不打算把自己曝光出去,更何况她已经不是绝色的人。 “现在怎么办?” “你出去,命令于世守好我的电梯,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休息会儿。半个小时后,我若是还没出来,就给我点份外卖。” “是。” 郑欢出去,心里却想着这个时候还能吃得下饭? …… 唐影躺在沙发,前方十几台监控同时点亮,六点多一点,没有什么客人,大堂冷冷清清,外面人倒是很多,都在守株待兔。 唐影嗤的冷笑了一声,闭眼,一分钟后,到底还是无法忍耐的咬住了压。 她就这么躺了一个小时,应该是一个小时吧,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电话响了。 她闭眼也没看,“喂?” “从楼梯下来,我来接你。” 对方的声音沉稳好听,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陆城。 唐影眼眸抽动,抬手,覆盖住了眸,轻声,“陆二公子,是你呀,你怎么知道我在绝色?” “想不想出来,嗯?”他不答反问。 “想啊。” “那好,不用走电梯,下楼,我带你离开。” 唐影无声的笑了笑,懒散的腔调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盘旋,“你知道我带你离开这几个字,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么?” “怎么,在这种关头你还想着男女的情情爱爱,总不至于因为这句话你就爱上我了。” “女人就是喜欢在危急关头对男人一点的示好就动心动情。” 陆离在那头传出了胸腔抖动的低笑,隔着话筒有着酥麻筋脉的迷人。 “看来你是一点不着急,还有空和我调情?” “………”调情? 他想多了他。 “我要是带你出来,你会对我动情动心?” “嗯……不会。但换做是别的女人,可能就会。” “为什么你不会?” “陆二公子,你很想让我对你动心么?” “………”陆离扶着额头,轻咬着唇瓣,随后开口,“呆在那儿别动,我来接你。” “不用了。” “什么?” “我不出去。”唐影说完后就挂了,她看到了在停车场陆离的车,不止一辆,有三辆,应该都是他带来的人,是来……带她出去的? 红唇若有似无的一勾,不知是在笑什么,是……他的执着么。 她和陆离,怎么可能呢。除非从来都没有过陆城,可偏偏就有那样一个人。 头顶轰隆隆的响,不知是什么飞了过去。一分钟后,电话响了。 楼景深。 “上天台。” “啊,你要和我约会?” “别油嘴滑舌,上来。” 唐影穿上高跟鞋,顺着楼梯跑了上去,一口气。打开天台的门,看到了一辆小型直升机。 此时华灯初上,直升机的门开着,男人坐在里面,侧头,眸深邃黑暗,看着她。黑色的西装,领口和袖口有雪白的衬衫露出来。 那一瞬间,仿佛是被什么照亮了世界,眼前他俊美的脸庞还有成功人士的坐姿腔调在无限的放大。 她隔着几米的距离,咧嘴,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朝着他跑过去,一头青丝在背上起舞,曼妙缭绕,裙摆飞扬,她没有穿外套,只有一件薄薄的秋装。 玲珑有致的身躯随着她跑近越来越清晰,最后被昏黄的光刻成了一道无与伦比的倩影,刻在了他的血脉里。 后来不知是谁对他说了一句,男人的一生若是有一个奋不顾身朝你跑来的女人,那是一件夫复何求的幸事。 第262章 谁让你是我男人。 ……… 唐影上了飞机,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飞机上升,螺旋桨发出轰鸣的声音,楼景深把耳塞给她戴上。 垂眸看着她,“应该……没有害怕吧?”毕竟这个女人不一般。 唐影倒在他的肩头,冰凉的手臂缠绕着他的脖子,“谁说我不害怕,我是女人。你打我一顿我可能眼睛都不会眨,可是你要是弄我的裸体,我……” 楼景深拍着她的背,搂紧了几分,低头,看她雪白的脸庞,如同挂在指头上的花儿,羸弱,漂亮,赏心悦目。 “别怕,我来了。” 我来——带你走,我来——为你收拾一切。 唐影从楼景深的怀里抬头,取下了一侧的耳塞,这样听的清楚些,看着男人优质的脸,手指头微微的蜷缩,轻轻一笑,“我这会儿不怕了。” “嗯?” “你不是在么?” 楼景深搂着她的腰,两人肢体接触,低声问,“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吧?” “顾成彦啊。” 楼景深皱眉,“他怎么拍的?” “就昨天晚上在奶奶的生日宴会上,我第一次从寿礼房出来去了洗手间,碰到了顾成彦,他给我打了一阵镇静剂,把我拖到杂货间,拖我衣服拍照。” 楼景深没有做声,眸中雾暗,几秒后才开口,“昨晚怎么不说?” “我昏迷了半个小时,出来后就看到你在看顾沾衣跳舞,你不知道你当时那个样子有多讨厌,可能我砍你一刀,你都没知觉。”顺带白了他一眼。 “………” “再后来我哪有那个机会说,后面的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唐影勾着他的脖子,两个人气息交缠,“昏迷后我也不知道会被拍照,我只当是让我晕了后穿我的衣服去诬陷我偷东西,后来回家,你不是兽性大发的拉着我干。” “你给我好好用词!” “……你拉着我上牀。” 楼景深摸了把她的头发,温热的呼吸从她娇嫩的脸庞上拂过,“是我的错?” 唐影用额头在他下巴蹭了蹭,声音绵的很,“当然,就是你,哼,你很喜欢看别人跳舞么?” 这个问题楼景深没有回答,因为怎么回,她都会有下招。 “其实我也喜欢。”她柔柔一笑,看那表情是真的不怕了,“尤其是女人那种柔媚的身段,性感又不媚俗。而且跳舞的女人,身材非常标志,看起来就很养眼,你喜欢倒也正常。” 楼景深没吭声,等着她的下文。 “下回我和你一起看好不好?”她的唇递了上来,他仿佛闻到了她唇上口红的香甜味,不禁心猿意马。 “……你……你又发情了哦。” 楼景深,“………”他在她的腰上捏了捏,惹得女人难耐的在他怀里一拱,“你还挺喜欢秋后算账。” 唐影哼了声,“总之你可以看别人跳舞,不能看顾沾衣,绝对不行,又或者我们一起看她跳舞。” “行了,这件事别再提。”楼景深淡声说道,“你管的倒是挺宽。” “谁让你是我男人。” 楼景深又再次听到了这称呼,已经是第三次,眸光深沉的厉害,“我是你男人?” “对啊。” “那好,你就随时随地的记着我是你的谁。”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我也会小肚鸡肠,你的账我还给你存着,若是有下次,那就一块儿算。” “………”说的是她和陆离在房间的事儿,孤男寡女的,镜头在怎么借位拍摄,那也得他们靠的近才行。 小气的男人。 唐影不说话了,把鼻子皱了起来。余光中突然瞥到了一个氢气球,小孩儿玩的那种,上面是一个小猫咪的图案。 应该是哪个小孩松手玩丢的,从窗户上飘过。唐影一下从他的腿上趴过去,双手撑在玻璃上,看下面的风景。 高空中的景色独树一帜,大半个邺城都在眼底,高楼大厦,大江涛涛,飞驰而过的汽车,一切的一切,这尘世的烟火正绚烂浮华。 美。 太美了。 唐影拿起手机开始拍照摄像,把下面的景色都录入到手机里,从外面转到机舱里面,那张俊美的脸入了镜,隔着镜头,他的双眸漆黑明亮的仿佛是侵入了玛瑙,那明亮的琉璃之色。 第263章 我不想听到男人的叫声 1 他看着她,没有眨眼。 唐影又往下看,是他英挺的鼻,以及涔薄的唇,那性感的厚度和色泽。 黑色的西装搭配着白色的衬衫,泛着浓厚的禁欲色彩,胸前还有一条深色的领带,这种穿着打扮,无形中就有让人疯狂的成熟男人魅力。 唐影抿抿唇,一瞬间好像被男色给勾引了,“楼景深,我想做一件事。” 男人喉结滚动了几分,哑声,“来。”轻飘飘的一个字,蕴含着无限旖旎。 唐影收起手机,扑了过去,抬头,用力的吻上他的唇,香嫩的红唇勾着他的,顶开了牙关,往里去。 狭窄的机舱一下子有了浓稠的暧昧。楼景深把女人提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掌控着她的脸,让两人退开了一些距离。 “嗯~”她不满的哼了声。 男人抱着她,声音很哑,“基本上男人都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我不管。”抬头又吻去。 但也就是一瞬间,她的主动就化成了被动,被男人激烈的缠绵着,他的吻越来越有技巧,深深浅浅的勾入,薄唇含着她的,细细揉捻。 这是第一次唐影因为一个吻而气喘吁吁,意乱情迷,浑身无力,大脑缺氧。 松开时,她绵软无力的倒在他的肩头,红唇肿了又水色潋滟,脸颊因为缺氧也泛着迷人的红色。 楼景深低头看着她,低声,“这就不行了?” “嗯……”她点头。 “还亲不亲?” “不了。”啧,男人也是善变的,以前那是死都不让她碰啊。 “那个……”毕竟还有正事,“你打算怎么办,我又被看光了,那狗曰的顾成彦还摸了我。” “嗯?”楼景深瞳仁一沉,“摸了?” “嗯,他拍了很多照片都发给我了,他占我便宜。要不是被人给阉了,他肯定会迷奸我。” 楼景深捧着她的头,眸光变得讳莫,“看来昨天晚上的事还真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唐影勾唇无声了笑了笑,不枉……不枉她大度的承受了委屈。 ……… 回到家。 唐影躺在沙发,云妈送来了水果,楼景深在一侧,小六趴在他的腿上。 “顾成彦呢?”他在打电话。 “在两个小时前已经登机去往美国,听说是……旧伤复发,是包机去的。” 旧伤无非就是郑欢揍他时,伤到了……那儿。 “查他航班现在所在的辖区,联系机长返回邺城,飞机落地把顾成彦带到我这儿来,办不成就别拿楼氏上千万的年薪。” 挂电话,一颗草莓喂进了他的嘴里,楼景深最讨厌吃这类东西,可已经喂了进去,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嫣然一笑,仰头亲了他一口,硬是把草莓给他送了进去。 楼景深说有应酬,但是因为唐影的事情,不得不取消。被唐影强行喂了两颗草莓后,他去了书房。 唐影一个人躺在沙发,无聊翻看新闻,看到了网络上……直升机从绝色大楼楼顶飞过去的情景,许许多多的人在刷啊啊啊。 在狂叫。 【据知情人透漏此直升机归楼氏集团少总裁楼景深所有,在绝色老板娘裸照们出事以后,媒体在大门蹲守,而楼总裁直接从楼顶飞过接人。】 【而最近楼总裁疑与顾家千金情感破裂,网络上有关他们的绯闻寥寥无几,据传是楼氏公关介入处理。早些时候就传出绝色是楼景深罩着的人,于是我们大胆猜测这位绝色的绝色老板娘是不是楼总的新欢呢?】 下面有评论—— 【你他妈瞎啊,都启用直升机去救人,能不是新欢么,妈的,有钱就是好,动不动就私人飞机!】 【放你的狗屁,楼总裁就是我女神的!】配了一张顾沾衣的图。 评论一边倒,总之骂新欢的多,支持顾沾衣的更多,新欢更是惹到了顾的粉丝,一片骂声。 唐影在下面看到了几个刷她裸体的虫,截图记下来,做个记号,找楼景深! 柳如拼爹,她就拼男人。 等到楼景深下楼,把截图给他看,楼景深瞄了眼,“把截图发给张子圣。” 第264章 我不想听到男人的叫声 2 哇哦。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的身体怎么办?” “不如我去挖了他们的眼睛?” “………” 楼景深坐下来,下巴一点,“给我倒杯水。” 唐影乖乖的给她倒了杯水过来,楼景深喝了一口,润润喉,看着她的脸,声音清润,“号封不过来,我也堵不住悠悠之口。不过你既然现在是我的人,我自然就不会让你受这种欺负。” 唐影抿唇,没有忍住的放出了女人在热恋时期甜蜜蜜的笑,抱着他,在他唇角吻了吻,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这满身阳刚之气,“我真应该感谢顾沾衣把你留给了我。”凑上去,又亲了亲。 一时男女之间的气氛,黏稠至极。 ……… 基本上唐影没有真正见识过楼家的厉害,之前的一切也都是豪门之中的小打小闹,那点小权利她认为一般的大家,都能做到。 但是今晚,她看到了。 老实说在先前楼景深说【让司机返回降落邺城停车场,下了飞机直接把顾成彦带到我这儿来。】 她在心里是笑了一下的,这个28岁的年轻总裁,挺狂的,让飞机掉头,这种事儿一般人都无法做到。 但楼景深就是做到了。 三个小时后,唐影还在睡觉,楼景深把她叫起来,这是第一次唐影体会到了一个男人的温柔。 他不是大声叫,就在她的耳边,手臂穿过她的后颈,搂着她,低声唤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他温润的眉眼,这种叫醒的方式,永远都不会有起床气。 唐影嗯了一声,撒娇的抱着他的脖子,沙哑的迷人声在她的耳测,“干什么?” “不想亲自收拾欺负你的人?” ……… 唐影穿了楼景深的浴袍,不是她没有,是就想穿,这样温暖,看起来也够暧昧。 下楼。 除了顾成彦之外,还有揉着眼睛想睡觉的姜磊,两名保镖,还有戴着眼睛躺在沙发上长腿伸的很直、一脸不爽的俊美男人。 他们过来。 “总裁,唐小姐。”姜磊最先开口。 楼景深嗯了声,莫衍扭头原本想吐槽,却一眼看到了跟在楼景深身边的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惊艳,最后起身,兴致盎然,“这位是……” “办成了你就可以下班了。”楼景深下令,让唐影坐下来,他以身体挡着。 “我不走,大晚上我一个屈指可数的高级工程师给你干这种私人事情,你知不知道以不正规手段进入民航系统查航班轨迹,这是犯法。” “你犯的法不缺这一条。” “………” 莫衍越过他往他后面看了一眼,楼景深一个眼神瞟过去,莫衍无视,正要去挡,唐影的脸从他身后探出来,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嗨。” “嗨。”莫衍回。 楼景深把她的脸推了回去,重声,“坐好!” 唐影,“………” 莫衍啧了一声,往沙发上一座,驾着二郎腿,湛黑的光从镜片里透出来,“我犯法是因为谁,不都是因为你么,最近这是第二起,上一次是帮你控制整个医院……”大楼的监控。 “莫衍,你是不是不想要年终奖了?”楼景深厉声说道。莫衍余光瞥了眼唐影的地方,心下了然,自己仿佛说的太多。 “怎么不要,老板,我还指着年终奖娶媳妇儿呢,要不我先走?看在我又一次陪你干坏事的情况下,记得给我加薪,告辞。” 起身,又看了眼唐影,却没有看到,有个佛在哪儿戳着。 他淡淡一笑,走了。 ……… 方才的小插曲好像只是在缓解现场的气氛,他们一走,这种紧绷立刻就来了。 顾成彦坐在对面的沙发,过大的衣服包裹着他不怎么精壮的身躯,倒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精神不是很好,眼神里更有逃避。 到底是顾沾衣的哥,顾沾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顾成彦也不会丑,相反他有一张让很多女人都倾慕的长相,只是这张脸过于风流猥琐了些。 “楼景深。”他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爸知不知道这事儿?” 第265章 你喜不喜欢我? 楼景深声音平缓,“想要叫你爸过来?”说罢朝着姜磊递去一眼,姜磊立刻明白,拿手机打电话。 “等等。”顾成彦阻止,“楼景深,你是已经无法无天了?你把我带这儿来,你想干嘛?” 楼景深没有回复,扭头看着唐影,“你想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都行?” “当然。” “那就先挑了他的手筋,他应该是一双手都摸了。” 楼景深回头,精锐的视线落向两个保镖,声音沉沉落地,“去,给他放点血。” “是。” 唐影,“………”她………随口说说的。 两个保镖已经朝着顾成彦走去,顾成彦的瞳仁都因害怕而扩张,“楼景深,你……” “嘴巴堵上,我不想听到男人的叫声。”楼景深又补充。 顾成彦的嘴巴被捂上,只听到他发出闷痛的呜呜声,原本就是个病人,再加上两个保镖那么把他摁着,他根本动弹不行。保镖把他的手拿过来,下面放着垃圾桶接血。 第一刀下去。 唐影一下把头埋在楼景深的臂膀,“快把我眼睛捂上。” “………” 楼景深把她的头抬起来,看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倒是没有多少害怕的样子,只是这个装模作样的神态,挺………别致。 “行了。” 唐影睁一只眼,扭头,偷偷摸摸的朝着那头看去,见那艳红的月从他的手腕往下滴,整个手掌都被血水浸透,而他整个人嘴巴堵住了东西,脸铁青铁青,因为紧张害怕,因为疼痛,整个身体的后背部都离开了沙发,呈一座拱桥般紧紧的绷着,好像只要再用力一点,他就会拦腰而断。 那儿保镖出手也是挺狠的,这一刀划下去感觉还不够,在他的手腕处用力一捏,血呼啦一下就飙了出来! 唐影瞳仁一缩,一下回头,紧紧的闭着眼睛。 “怕?”楼景深看到了,这一次不像是假的。 唐影点头如捣蒜,朝着他怀里靠去,让他抱着。 “总裁,两只手都需要么。”保镖问。 “当然,留着一只手让他继续祸害人么?”楼景深的声音很平淡,好像面前这幅光景对他来讲,不过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下令时,他连没头都没眨一下。 “做完后就丢去医院,顾董问起来让他来找我。” “是。” 楼景深拉着唐影起身,眼眸深谙,“全是血腥味,上楼。” 唐影哦了一声,跟在他的后面,走到楼梯口处回头,顾成彦已经不叫了,脸已经成猪肝色,浑身是汗,身体要去贴在沙发,宛如死人。 她绯红的唇角,轻轻的勾了勾。 男人啊,要强暴女人的男人,拍女人裸照的男人,都应该受到这种惩罚。 进房间,门一关,她就扑了上去,把楼景深抵在门口,热情如火。 楼景深等她吻够了,才拉开她,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的很,他双眸似夜幕下的海水,有玉望翻滚,“干什么?” “谢谢你呀。” “嗯?” “我被欺负了有你帮我,还有那么多女性被欺负,被强暴被打骂,他们只能报警,甚至在报警后还会受到二次伤害,她们都是可悲的,她们都没有一个楼景深。”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一丁点的亮光里传来的光点,低声问,“你之前受过这种欺负?” 唐影顿了一下才回,“没有。” 他没说话。 “是真的啊。”脱掉鞋,踩在他的脚上,两个人的肢体贴的滴水不漏,阳刚与绵软的接触,火花碰撞。 她眉眼带笑,“你喜不喜欢我?” 男人的眼睛黑暗的一眼望不到底,“不喜欢。” “………” 唐影娇憨的哼了一声,“那我喜欢你。”撅唇,楼景深亲眼看到她馥郁香泽的红唇递过来在他的唇角,亲了又亲。 女人的唇柔软至极,她慢吞吞的亲来,仿佛都能感觉到她红唇的纹路,五秒后,她轻声,“你张下嘴……” 月色朦胧。 从外面如水一般的洒过来,洋洋洒洒的洒落在地板上,那一片璀璨的光辉,惹得人心神荡漾。 第266章 唐小姐拿着项链走了。 1 男人突然把她的腰一抱,提起来,抵在了门上,手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颔首,男人性感的气息与她的香嫩纠缠着,声音暗哑,“怎么,是想这么道谢?” “对啊。。” 他轻轻的咧嘴,有四颗白牙露出来,性感逼人,“你是越来越上道了,嗯?” “那是。” “那么,我要为了你和顾家决裂,为了你犯法,为了你去搪塞整个顾家,你仅仅就这样道谢?” 唐影被包围在成熟性感的男人气息之下,抬眸就是他迷人的五官,她咬了咬下贝齿,千娇百媚,“那你想干嘛哦。” “你知道的。” “………” 这话说的,暧昧的要命。 唐影想到了,“你……别想让我用嘴哦,我不干。” “不让。”他声音哑的不可思议,“今晚我不想出力,你来。” “………”!!! ………… 隔天。 唐影起的越来越晚,到十一点才起来,楼景深不在,他倒是生龙活虎的,丝毫没有受影响。 楼下已经收拾妥当,没有血迹也没有血腥味,窗明几净。 “喵。” 小六又来求抱了,唐影把它抱起来,懒散的坐在餐桌,等着云妈送吃的来。 云妈送来了午餐,她一个人,四菜一汤,楼家又没有吃剩饭的习惯,挺浪费。 云妈拿了一个碗来放在餐桌,等着唐影。 唐影过了一会儿才抬头,“云妈,你拿碗不是要和我一起吃么?” “不是啊,给小六的。昨天少爷就是这么喂小六的,和他一起吃饭。” 哦,他还对小六这么好呢。 云妈献宝一样的把手机里的照片拿出来给唐影看,“你看,少爷给小六围了围脖,怕它吃饭弄脏自己,好可爱啊。” 云妈一边看一边夸。 却没有注意到唐影看到照片时的恍惚,甚至是睫毛轻颤,过了一会儿才淡淡一笑,摸摸小六的头,“我们小六就是可爱。” “喵。”小六在她的手掌心下打了一个滚。 云妈越来越喜欢,看着小六,笑眯眯的。 ………… 唐影懒得出门,就呆在家里。 吃完饭郑欢汇报工作,“老板。”她打了一个哈欠,“我昨晚五点才睡,昨天的客人是开业以来人最多的一次,椅子沙发都不够,人都站着,而且男性居多。” 呵,司马昭之心啊,裸体曝光之后就全蜂拥而至。 “随他去,我有了损失,绝色有了利润,就当是补偿我。” “好,那接下来……” “你上你的班,楼景深是你的老板,有事情去找他,他会解决。” “是。” 十二点,姜磊送来了一个礼盒,“唐小姐,我家总裁送你的。” 礼物? 居然还有礼物? 她嗯了声,打开,愣了下,是那条翡翠项链……翡翠项链…… 他让她做选择了! 【如果今天你从能从我奶奶手上离开,我把项链亲手奉送给你,你可以拿着它从我家离开,或者把它还给我,你人留下,权利我给你。】 因为裸~照这挡子事儿,唐影都快忘了他说过这话。 不由得觉得这男人确实是小肚鸡肠……他是不是笃定了她会选择他而不会留下项炼。 “哇。”姜磊看到了发出一长串的赞叹,“我听张子圣说总裁拍到了一件非常名贵的翡翠珠宝,原来是这个啊。”接着抬头看了眼唐影,唇又动了动,这是有话没有说出来。 他没说出的话无非就是在说:这个不是送给顾小姐了么,怎么会在这儿。 唐影当然懂,没有回。她拿着项炼,手感是极品,这种东西市面上已经是难得一见,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她的! “姜磊,你觉得我能不能拥有它?” “当然能啊,珠宝就该配美人,而且也只能配您。” 唐影笑了笑,放下它,再次放到盒子里妥善放好,“好,去告诉你们总裁这东西我拿走了,他别想再要回去。” “……好的。”总裁送出去的东西当然不会再要回。 第267章 唐小姐拿着项链走了。 2 “我要出去。” 走了几步又道:“我自己开车,你不用跟着我。” “是。” 唐影出了小区,姜磊跟了一小段的距离才停下车,拿手机给总裁打电话,总裁吩咐过,送完东西后要向他报备。 “总裁。” “嗯。”那一头传来男人沉闷的一声。 “唐小姐走了。” 姜磊有那么片刻的时间觉得耳根子一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那一边仿佛在隐忍克制着什么。姜磊跟着楼景深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多少知道点什么,这种情况就是要小心说话了。 “我……送到以后,唐小姐拿着盒子出了门。” 楼景深坐在办公桌前,听闻此话,抬手扯了扯领带,让滚动的喉结放松,他幽幽的瞳仁盯着电脑屏幕,声音冷到了极致:“她没说去哪儿?” “没有,就说让我不许跟着她。” “她还说了什么?” “唐小姐说那项炼她拿走了,您别想再要回去……哦对了,她问我能不能拥有那项炼,我说当然能啊。”单纯的姜磊不知道这其中故事,话落不过两秒便听到总裁那依旧沉冷的声音:“把你上个月的工姿一分不落的捐到孤儿院,拿孤儿院的回单过来给张子圣,即刻!” 姜磊:“……” 楼景深捏着手机,脸黑了一半,她还真是拿到了项链就走了! 两分钟后,打电话出去。 “过来一趟。” “……楼总,随然我是你下属但我也有工作有人权,你一个电话让我去我就去?” “怎么,你是要我监控你的手机,查你现在是在床上还是在公司?” 莫衍顿了下,认命,“好的大佬,你等我会儿。” 楼景深捏着眉峰,缓解酸胀的双眸,想了想又开口,“不用来了。”他报了一串电话号码,“查她今天的行踪轨迹,记得不要被发现。” “………” 莫衍叹口气,顺便骂了句,“你他妈………你不也是工程师么,这种小事你还要麻烦我?我今天在休假。” “因为我是你老板,赶紧做,五分钟后我要收到第一条。” 挂电话,楼景深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看时间表,起身,拿过车钥匙。 到达停车场时,莫衍发来了第一条定位,在酒里路,那条路才出东方没多久,才出门没有多长时间。 他看了一眼,未做回应。 半个小时后到达医院,拿起手机在看了一眼,莫衍的技术非常到家,定位基本可以确保在30米之内,这一次是在一家法国餐厅附近。 在吃饭?和谁吃饭? 总不会是一个人那么有情趣的去吃法国餐。 捏着手机,没有来得及回,顾柏达已经迎面走过来,他的脸色当然是非常难看,原本他都已经安排儿子走了,却不想半途飞机又折回,是楼景深的强制性干涉。 “你是来跟我解释的?”顾柏达沉着脸问,脾气隐忍。 “早上有一个会所以没有来得及过来,我确实是来找顾伯的。”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什么解释!你若是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让你坐牢,小子,你这可是犯法!” 楼景深薄唇轻言,“顾伯稍安勿躁,顾少呢,还好吧?” “哼,你还有脸问,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没有把他的手筋都挑断,谢谢你给他留了条活路?” 楼景深说放血,只是放血,没动他的筋。 “顾伯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自然不能做的过火,只是给他长点记性。”楼景深一身笔挺,如松柏笔直,如茂竹而满身贵气,“否则他不是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顾柏达一下子咬住了牙,他硬生生的止住了怒火,“你这什么意思?” “拍裸照这种事难道不是犯法?”他顿了一下,开口,“更不说那个女人是唐影,我想顾伯应该知道她和我的关系,却放任儿子来调戏侮辱,这不是在我头上动土么。” “楼景深!”顾柏达没有忍住,“你放肆,你们什么关系?嗯?你和我女儿又什么关系?你为了她,两家的关系丝毫不顾,我看你也不像是来解释的!” 第268章 景深,不要! “顾伯不要动怒,我确实是看在两家的关系上没有闹的太僵,否则我不需要动他一根毛发,我只要把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散步出去,用以牙还牙的方法,这种丑闻和言论,顾家吃不消。” 男人没了命根,那是贻笑大方,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 顾柏达脸都白了,却说不出话。 他在威胁他,楼景深在威胁他。他的话里还有另外一种意思就是,如果还有下次,那顾成彦没了老二之事,他会让天下人皆知。 楼景深黝黑的眸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而且我们平辈之间的事情,我确实不想牵制到长辈或家族,否则这事儿可大了。” “是啊,割伤我儿子的手,这事儿确实是大。” “不,我是说在我奶奶的生日会上把我的女伴堵到洗手间,强行脱了她的衣服,按地拍照又散落在网络上。若是上升到家族,这不止是在打我的脸,更是在侮辱楼家。” “……”顾伯达一下况不知如何回他,毕竟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景深。”清润的嗓音来了,带着她独特的女人味道。 楼景深回头,顾沾衣从楼梯的拐角过来,眼眶红肿,脆弱不堪。 同时手机里传来了短信,信息中断,莫衍发短信,很有可能对方手机没电,一时没办法知道她的去向。 “景深,我们好好聊聊好吗?”这话带着女人羸弱的祈求。 顿了片刻。 “好。”楼景深回。 楼景深现在因为绝色老板娘裸体时间,身份正火热,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吹出一片新闻,所以两个人的谈话选在了医院的楼顶。 围栏高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远处的天空,灰白阴沉,看不到一点光采。 顾沾衣的视线眺望去了远方,看着那一片似乎是在游走的云,脑子里的画面一点点的往外冒。 那时没有唐影,没有陆离,她的世界只有拍戏、疯闹、跳舞、任性、陆城、楼景深……那时觉得陆城不喜欢她,让她痛苦已经很难过了。 于是私底下就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把楼景深当那个陆城不愿意给的空虚,在他的身边任性妄为,试图来填补心中的不甘。 他对她好,真的很好。 无微不至。 她能想到的或者没有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她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最得力的保镖,都来自于他。 无论多遥远,病了,饿了,困了一个电话就都会有人来,有时是他,有时是他派来的人。 现在想想……那几年好像在做梦一样,在梦里她是被所有人羡慕的豪门千金,是未来至高无上的楼太太。 现在演变到了这种程度,怨唐影么?凭良心说,也怨不上。 他说,一段关系走到求婚被拒就应该结束。 他想结束了,正好唐影来了,这个契机,好得很。 其实她心里明白,如果楼景深不想结束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那么唐影再美,也无济于事。 回头,男人在她的后方,西装革履,是成功商人的魅力。 “景深。” 楼景深低头看着手机,莫衍依旧没有找上唐影。 他抬头,收起手机,神态淡漠,“我还有事,长话短说。” 其实顾沾衣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冷漠的态度,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景深。”声音微微嘶哑,“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 “顾小姐,如果你是来和我谈情说爱的,那就免了。这种话说多了,不仅是废话还招人烦。” 招人烦……… 顾沾衣心头如被一团绳子给捆着,越捆越紧,好一会儿她才舒口气,换了一种语气,“我请求你放过我哥哥。” 楼景深沉默。 “上次因为轻薄了唐小姐,而被人……”顾沾衣痛苦的闭了闭眼,继而又道,“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是谁做的,就是怀疑唐影,可也没有证据。这一次曝光了她的裸照,你割伤了他双手,在你割他之前他还被唐影的人给打了。” 楼景深的粗眉不着痕迹的挑了挑,这有这招? “我们都不知道唐影的背景,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出了以后,唐影会不会又派人伤害我哥,又或者说直接杀了他,我很……我们一家人都很害怕。” 第269章 干脆把楼景深甩了吧 1 “既然知道害怕那还做这么下作的事情?”楼景深冷声回。 “景深,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哥会突然出现,更不知道他会拍照……” “顾小姐。”楼景深打断了她,“我早说了你没有那么聪明,别狡辩。” 顾沾衣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下子连楼景深的眼睛都不敢看。 高处总是有风,吹着楼景深额前的碎发、看起来凌乱却又有秩序的蓬松在眼眸之上,再道:“还是你们不明白我奶奶的生日,我带一个女人回去这意味着什么?” 顾沾衣顿时抬头看向了他,心中开始翻滚。她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根本没有想到,只当那是一个年年都会有的生日会,很平常。 已经……已经带去给奶奶看,这足以表明楼景深已经完全接纳了她,认可她! “你的事暂且不说,毕竟我们认识了十年,你哥,我要唐影的态度,她要是觉得两刀够了那就够了,若是不够再补两刀。” 顾沾衣倒抽两口气。 “依我看你哥的眼珠子也不需要要了,这世上瞎子多的是,不缺他一个。”楼景深有电话打进来,他转身离开。 身后一重。 顾沾衣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景深,不要!” 楼景深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掰开,回头,还没有说话,顾沾衣又扑了上来,搂着他的腰,“景深,不要这么对我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心碎如渣。 “景深……”震入心里头破碎的哭声在他的胸口里,一身娇躯盈盈发颤。 楼景深眉头拧着,抬手,抓着她的肩膀,似乎是要把她给拉开,却不想她抱的更紧…… 正在此时,头顶上一家无人机飞过,有红绿的光点闪过,它,正在摄像。 ……… 下午一点。 唐影到达名流公馆时,柳如才刚刚起床,墨绿色的睡衣,如同水秀一般。 她坐下来佣人阿姨就很适时的送来了茶水和水果,态度客气,“大小姐,您现在吃饭么?” 柳如用脚尖指了指唐影,“她还在呢,我不吃,等她走了再说。” 佣人笑了下,点头,正要下去。 唐影站起来,“我要吃,我现在就吃。” “……哦,好的。” “不行!”柳如反驳。 唐影起身跟着佣人去了餐厅,柳如咒骂了一声跟过去,差点又要拽她的头发,这女人就是欠打! 柳如一坐下来就点燃了一根烟,斜着眼睛看唐影,冷哼了一声,“你怎么又来,你把我家当什么,这么随便就进了?” “不随便进来,你要列队欢迎我,我是不介意隆重点儿。” “………” 柳如白了她一眼,佣人把午饭送了上来,一大盘虾,哇。唐影最爱吃虾,把虾盘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喂给我拿过来!” “不拿。” “唐影,楼景深是不是没有给你饭吃,楼家是破产了吗,虾都吃不起?” “不啊,别人家的饭菜最好吃,就像别人家的男人都是好男人一个心理。”唐影吃了一个虾,感叹,“对你来说,我家景深就是别人的好男人。” “………”不要脸。 柳如在桌子底下踢她,“赶紧吃,吃了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你等我吃完,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饭后,两个人到客厅。 柳如懒散的往沙发上一靠,下巴一点,大小姐的派头非常足,“说,什么事儿。” 唐影拿出了盒子,打开,“这个,卖给你。” 柳如看到后,即使是在拍卖会上看过,但此时还是发出了一声赞叹,太漂亮! 不过—— “你说卖给我?” “嗯,一亿六千万,你拿走。” “唐影,你他妈当我是智障?楼景深用一亿五千万拍的?你还想赚我一千万?” “好吧,一亿七千万。”赚你两千万。 柳如暗暗错牙,这狗女人! “这玩意儿过了顾沾衣那小婊子的手,我不要。” “………” 第270章 干脆把楼景深甩了吧 2 柳如拿起项链来把玩了一下,漂亮的瞳仁里有几分嘲弄,这份嘲弄并不是针对唐影。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我很喜欢,我喜欢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人抢,东西抢着才好吃。你现在拿过来,白给我或许会考虑一下,要花钱我才懒得要,反正这玩意儿我以后又不会戴。” “那就留着压箱底,没准好多代以后你的子子孙孙拿起它,会说,哇,这是我祖奶奶流传给我的。” “………”柳如真想给她一脚,“我不买,你拿走。” “这样吧,你买,我让我二哥约你吃饭。” “………”!!! 柳如顿时坐正了身躯,有点心动,“你……你真的能做到?” “能啊,我二哥最疼我。”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疼你?你不是喜欢你二哥吧?”柳如鄙夷的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和我二哥……”哦,想到了,那一晚在奶奶的生日会,她和苏越里的谈话被柳如给偷听到了。 她红唇里慢慢吐出一个字来,“狗。” “唐影,劝你好好说话,谁稀罕跟你二哥吃饭。” “那行,我去找我二哥,反正他买得起。”唐影从她手里把项链拿下来,装盒,起身。 “你……你给我等等。”柳如哼哼两声,把她拽下来,“我买了。” 哦。 唐影又慢吞吞的坐下来,“行,原价一亿六千万。” “拜托你好好做个人行么?” “不买算了,我找我哥。” “你有病?动不动就找你哥,怎么,你哥很牛逼?你哥以前还给我穿鞋擦脚呢!”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很怀念我二哥给你穿鞋擦脚?” “怀念你爹!”柳如骂了句,看到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气啊,“这样我出两亿,你让你哥离婚。” “这办不到,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柳如驾着二郎腿把她看了又看,想想也是,要苏越里离婚,她确实办不到。 “一亿。” “………” “一亿我买你二哥的晚餐,或者一亿六千万让你二哥爬上我的床。” “………” 唐影瞥了她一眼,“你还挺饥渴。” 柳如淡笑,“本小姐那么多次恋爱,第一次被人甩,而且甩我的时候,他还是个连个包都买不起的穷鬼。” “那……”唐影想了又想,“就一亿,我吃点亏。” “呸,一亿五千万又不是你出的,你白拿一亿,吃个屁的亏。”柳如也站起来拍拍屁股,看了看时间,“我上去换衣服,和你一起出去,东西你拿到我的首饰房,然后在这儿等我。” “………”果真是大小姐当惯了。 唐影拿着盒子,深深的看了眼项链,红唇有意味不明的浅笑,手指抚摸过去,终于……终于不用把它丢在顾沾衣那儿。 ……… 唐影把项链放好,在楼下等了二十分钟,柳如才一身华服的走了下来,风衣,长裙,长靴,帽子,墨镜。 这幅模样高贵的藐视终生,她走过来,“走。” “你让我等你20多分钟?你不就是换衣服么?” “那怎么,以前你哥等我两个小时。” “………”三句话不离苏越里。 两人上车,唐影这才看到自己的手机在车上,打开,没有电,便在车子里充电。 随口一问,“你要去哪儿?” “机场。” “………”唐影眯着眼睛看她,“你要去机场你坐我车,你什么意思?” “你送我啊。” “我凭什么送你?” “我还有一个小时登机,去米兰有一场秀,我的经纪人和助理已经在机场,我若是迟到我和我老板会扒你的皮。”柳如皮笑肉不笑,然后仰头,戴上墨镜,那张脸宛如画般精致,“对了,我的老板是你男人,我现在给你男人赚钱,你要是说不去也无妨,你男人会付一笔不菲的违约金,刚好也是一亿哦。” “………” 这次换唐影咬牙,启动车子,倒车,出门。 ……… 五分钟后,柳如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她哄了对方之后,就开始刷新闻。 第271章 不会是要投怀送抱吧? 一打开微博,热搜排名第一是滚烫的红色,是楼景深和顾沾衣,在医院的楼顶拥抱的新闻。 【今日电视台拍宣传片,却意外拍到楼氏总裁和绯闻女友的亲密事。而昨天楼总还和绝色老板娘艳事满天飞,楼总的女人到底是谁扑朔迷离。】 无人机拍摄,从上往下,高清版,两个人抱的非常紧。 柳如骂了声,红灯时,她看了眼唐影想给她看,但……想着一会儿还要上高速,怕影响她开车,也就罢了。 却不想! 对面的商场,宽大的led屏上正在放这则新闻,这个好像是电视台直播,原本是要拍医院的宣传片,会拍到楼景深和顾沾衣是意外,也是惊喜。 柳如隔着墨镜看了眼屏幕,又骂了句,这商场是楼氏集团下面的产物,猪啊,啥都拿出来播放。 她扭头看了眼唐影,后者也在看屏幕,那双眸冷静中还有点冰冷。 啧。 生气了呀。 “走吧,绿灯了。”柳如说了句,车子出发,走了一会儿后,她又继续,“这下完犊子了,项链被小婊子碰过,折价五千万,楼景深被她抱过,是不是也掉价了?” 唐影没吭声。 柳如伤口上撒盐,“你说楼景深是不是想脚踏两条船,吊着你又霸着顾沾衣?” “………” “啧干脆把他甩了吧,我给你介绍活儿更好的,姓顾的………” 车子往旁边一靠,档位被推的哐当一声,“你来开!” 柳如,“………” 她几乎是被唐影给逼着上的正驾,她骂骂咧咧的开了车,唐影坐在副驾,开机,看新闻。 她一开机,莫衍就收到了信息,开始定位追踪。 二十分钟后,车辆去往机场方向,机场? 莫衍打通了楼景深的电话,“上了高速。” 楼景深正在开车,去往摩尔,他脸色很沉,双眸如霜染,“目的地呢?” “是通往机场的方向,具体还不清楚,有可能中途会换高速,去别的地方。”莫衍盯着屏幕上那移动的追踪点,想了想又道,“你说的这个号码不会是昨晚在你身边那女人吧?你要我入侵别人手机做什么,你……怕她走?” “胡说什么。”楼景深的声音冷厉,“我怕她走做什么。” “怕走就派人抓回来,你还搞这么多事儿?” “莫衍,你舌头很长么?” 莫衍低低的笑了笑,八卦的看了眼新闻,“你这么关心另一个,同时又和顾小姐上了热搜,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楼景深眉峰凌厉,未语。 眼中烦躁而起,前方绿灯还有一秒,他油门一踩,飙了过去。 这时—— “目标已经错过唯一的分叉路口,径直走了,已经确定她要去机场。” 慈—— 刺耳的刹车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响起,男人的脸阴沉的可怕,捏在方向盘上的有筋脉暴起来。 他的车子停下来,后面也跟着停了,迈巴赫5个8的车牌号,邺城至此一个,都认识。 二十秒后,迈巴赫才重新发动,以离箭的弦那股势如破竹的速度,迅速离开了视线。 楼景深再到办公室时,莫衍又打来了电话,“已经到达机场,正在滞留中。” “嗯。” “嗯?”这是什么反应,而且语态已经正常,这是……不关心了? “你现在结束追踪。” “这又是为什么?” 楼景深到办公桌前坐下,长指摁了下电脑的键盘,屏幕点亮,湛蓝色的光照进了他的眼睛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不愿意休假,那就回公司。” 莫衍啧了一声,“老子领你的薪水,是不是得永远受你的牵制?” “当然。” 莫衍鄙夷的给了一个短音,挂电话。 楼景深把手机扔在一侧,双手落在电脑键盘,开始接替莫衍的工作。 当追踪的红点定位在机场时,他的眉峰皱的非常紧,舌尖顶过了腮帮子,眸中有狠光划过。 不过也就是片刻他就关了页面,没必要再看。 第272章 哪个女人这么不开眼? 1 她就是拿到了项链也不会走,绝不会。 拿手机给姜磊打电话,“派人守着顾成彦,近期不准他踏出邺城。” “是。” 他又看了眼电脑,点开门户网站,第一眼就看到了某营销号拿着绝色老板娘的裸体照片在调侃,一边说谴责拍照着,一边宣扬照片顺便虚伪的夸赞身材好。 再往下又是他和顾沾衣的新闻,在网络上沸沸扬扬。 把手机随手一放,摁了分机。 张子圣进来,“总裁。” “去公关部把关于唐影的新闻在清除一遍,营销号该封的封,不要手软。另外去查第一个公布此照片的人,把他给我拎出来,交给顾家,看顾家怎么处理。” “是。” 楼景深摆了摆手,张子圣鞠躬,下去办事。 楼景深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扶额,整张脸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的状态里。 还真是——娶了这个女人,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五分钟后。 电话又响,这一次是奶奶。 楼景深在对方以为没人接、快要挂断时才接,“奶奶。” “臭小子,过来一趟!” “奶奶,我正在工作,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下班后过来,好不好?”语气是诱哄式的。 “那好,我就问你,唐影是不是绝色老板!” 楼景深眉头死拧,“奶奶,您这是打哪儿听来的?” “我查过。”奶奶的声音浑厚嘶厉,“我告诉你,如果唐影是开夜总会的,是那种女人,你不离也得离!你是不是想我把你爸你妈找回来?还是你真的要气死我?” “奶奶……”他沉沉一叹,话没有说,奶奶又开口,“如果你不离婚,那就来给我收尸!” 啪! 挂了。 楼景深咬牙,许久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 柳如到达机场,像她这种说出名又不出名,但又有点名气的模特,还是要走个过场,到vip通道拍几张照片,精修,发到工作室,再去网络上发通告,这都是过场。 只是她拉着唐影就有点…… “你是不是有病?我送你来,我还得陪你工作?”唐影戴着墨镜,脖子上还有围巾,遮挡了大半个脸。 “我不管,我登机后你才能走。”柳如骄纵。 “你是觉得我还不够火?” “你火么,火的是绝色老板娘,关你个屁事。” 唐影无语凝噎,第一次碰到比自己还要难搞的女人。 接着有粉丝认出了柳如要去拍照合影,柳如双手抱胸,一脸冷漠,“滚。” 粉丝,“………” 唐影,“………” “滚远点儿,别挨着我。” 唐影终于知道柳家大小姐这么多年都没有大火的原因,就这个臭脾气。 她居然还有粉丝,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唐影趁着这个空档溜了。柳如看到了在后面喊,隔着人群都能听到她的命令,“你们去把她给我抓过来!” 唐影迈开步子,最后干脆用跑的,或许是跑的太快,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撞到了一个人。 一头撞到了对方的胸膛,倒退,踉跄,只听咔擦一声,脚脖子扭了,这么一扭,她一下坐到了地上,眼镜掉下。 就那么一瞬间,唐影疼的五官抽到了一块儿,因为疼,一口气也憋在胸口里,出不来。 前方有阴影掉下来,她抬头。 在看到这张脸时,有那么刹那,在时光交错中仿佛很早以前就看到过,他粗粗的眉,挺翘的鼻头,好看的唇角。 “小姐。”他开口,声音莹润青涩。 唐影看着他,一头乌黑的头发下是一张不怎么成熟的脸,这个男人,不,应该是男孩儿,看起来还挺小。 唐影站起来,伤的是右脚,这下连车都开不了。 男孩儿低头对着她的脸,淡笑,唇角两个酒窝,“不会是要投怀送抱吧?” “………”年纪不大,心倒是挺风流。 唐影踮着脚尖朝着停车场走,走了几步回头,那少年正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打量,又似是在欣赏。 第273章 哪个女人这么不开眼? 2 “………小子,我无意撞到的你,你要是不推我一下,我不会跌到也不会崴脚。” “你还挺押韵。” “………” 少年走过来,年纪不在,却是高了她一个头,他弯腰对着唐影的眼睛,到底是年轻,皮肤白皙稚嫩,就连唇都透着稚嫩的粉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抱我,我最讨厌狗女人没事儿就要我抱抱抱,我不推你推谁。” “………你今年多大?” “20。” “你20就有女人扑你呢?哪个女人这么不开眼?” “说的是啊,你们女人就是花痴。” 不过区区几句,这男孩儿就露出了欠打的本质。唐影舒了几口气,没有理,一只脚往停车场走去。 男孩儿双手抱胸悠哉悠哉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卷发在身后随着跳动而荡起了波浪,背影修长曼妙,裙摆在腿上好像在荡秋千,旖旎氤氲,高跟鞋衬托着她的脚踝白皙。 男孩儿就那么跟着一直到她解锁了车门,他看了眼这个车子,眉头终于拧了起来。 唐影打开车门,回头,他还在。 “小子,你不是看我漂亮,打算尾随吧?” 男孩儿不答反问,“这是你的车?” “当然。” “那行。”男孩儿打开后座的门把背上的包扔了进去,再绕回来,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我来开。” “………”她穿着不俗,也挺自来熟,样子倒也有那么些霸道,看来又是哪家豪门的二世祖。 他开也行,她这会儿也无法开车,脚正疼着呢,上车,系上安全带,抬腿,脚踝目前还没肿,只是疼的很。 “我去……” “不需要你说,我知道你要去哪儿。” 啊? 唐影侧头看着他,少年侧脸精致,没有一点赘肉,棱角分明,有少年的青涩也有男人的倨傲,两种相结合,竟有一种亦正亦邪的吸引力。 才20岁,假以时日,估计是第二个韩佐。 她也懒得再说话,打开手机看新闻,手机电量还有百分之五,准备给手机充电时,发现……充电线不见了。 “………” 看来柳如那个贼不仅仅喜欢偷听墙角,还喜欢偷东西。 依然打开微博看了会儿,楼景深和两个女人同时上了热搜,而且绝色老板娘依然在谩骂当中。 哪怕是有很多人看不惯顾沾衣,但是她有团队,有公司,还是一个公众人物,经纪人会维护她所有的形象,推波助澜,也会把绝色老板娘推到那个受人辱骂的框框里。 踩一个捧一个,是娱乐圈惯用的伎俩。 她点开了那条在楼顶两个人搂搂抱抱的新闻——顾沾衣会突然抱他,这不稀奇。 如果是出其不意,倒也好说,毕竟顾沾衣脸皮厚。 但是他妈的他也在抱她,在顾沾衣肩膀上的手,呵,真应该给他剁了! 扔了手机,不理他。 ……… 一整天唐影都没有回来,也再定不到位,当然如果要找到不是难事,追踪车辆的轨迹就可以。 只是楼景深没有这么做,他倒想看看那头小狐狸最后究竟会怎么做,什么时候回来,又怎么处理那项链。 唐影到达市区后就直接去了医院,包扎,贴药,整个右脚肿的像个馒头。 “不需要住院,回家休息就好。” “我想住院有问题么,给我安排最好的病房,最好是一晚上十几万的那种。” 男孩儿在她后背嗤的笑了出来,嘲笑:“只有病入膏肓、快要死的人才住这种病房,你去不去?” 唐影没有回他,对着护士指了指身后的他,“这人,我弟弟,医药费住院费找他。” 男孩儿,“………” 唐影不知道在医院一晚上最高多少钱么,她就是要他说这种话,让他怼。 怼了就是错。 错了就要花钱消灾。 ……… 进了病房唐影就不知道那男孩儿去了哪儿,她也不关心,躺着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被人给叫醒。 “小姐,有人找您。” 第274章 她要好好的生一回气 1 唐影坐起来,看到了护士身后的顾沾衣。她黝凉的视线重新看向护士,“有点职业操守,病人在睡觉,你就这么叫我起来?” “抱歉,是顾小姐让我叫你的。” “那你就让她滚!” 唐影靠过去,睁开眼睛看到楼景深和顾沾衣,那感受真是天壤之别。 “你先出去。”顾沾衣对护士说道。 护士出去。 顾沾衣坐到了唐影病床前,她没有化妆,脸色苍白,穿着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倒有几分虚弱的味道。 她不过两秒没有说话,唐影就语气冷艳,“没话说就赶紧滚,你不知道你招人烦么?” 顾沾衣淡淡一笑,“我们好好聊聊,心平气和的。” 唐影睁眼,扭头,那幽冷的视线直接朝她射了过去,这种眼神是碾压性的,“要点脸,嗯?” “唐小姐,不要每一次都在谩骂,我好像没有骂过你。” “所以这就是你婊的原因?”唐影曲起那条没有受伤的腿,胳膊肘撑在上面,姿态潇洒,“别说在楼景深奶奶生日会上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哥把我照片放出去你也是难辞其咎,你是不是想我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你哥的头上?而你拍拍手,跟你毫不相关?” “我来和你谈条件。”顾沾衣舒口气,把唐影的这句话当作耳旁风,视若无睹,“我们之间也可以不那么僵,我们顾家以后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唐影嘲弄一笑,“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找我的麻烦?” “你找人把我哥的………给割了,尽管找不到证据,倒是你和你助理去病房对我哥大打出手我是有证据的,还有景深割伤了我哥的左右手,虽说不至于挑断了筋脉,但是他的将双手以后永远都别想拿重物。” “啧。”唐影露出了几颗白牙,“原来楼景深下手还挺有分寸,挺好。” 顾沾衣不怒反笑,“你有没有想过这种种,我们会从谁的身上找回来?” 楼景深,顾家不敢动,但是唐影可以。 “你这是在威胁我?”唐影用手撑着头,侧眸,看着她,脸上是泛泛之笑,不达眼底。 “权当是吧,你知道的,我们两家不可能闹的太僵。” 这意思就是说,楼景深不会为了唐影不顾一切的和顾家站在敌对的局面。 “嗯,你说得有道理。”毕竟她对楼景深,目前也没有那么重要,“说说吧,你不是来和我谈条件的么?” 顾沾衣抚了一把黑发夹在耳后,她的眉眼也是漂亮的,又是演员,能真正的隐藏自己的情绪,“绝色给我。” “………” 唐影拧着眉,“你说什么?” “绝色给我,我来经营,你开个价。从此我们顾家再也不会找你麻烦。” 唐影就那么看着他,眼神平淡中仿佛还透着几分同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觉得……”唐影把手和腿都放了下去,靠着,神态懒散,“活在豪门中真的挺好的,单纯,任性,可笑,愚蠢,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去豪门,那儿的大米安逸的能让人的脑子生虫。” “唐影,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尖酸刻薄的取消我?” “没有,我夸你呢。”唐影一脸逗小孩儿的表情,“你回去吧,这件事我要考虑一下。” 护照你听出了她的敷衍和漫不经心的讥讽,暗暗的咬牙,脸上却也能保持着大小姐的从容格调,“如果你能想开点儿,把绝色卖给我是最好的选择,你有了钱,满世界玩儿,不比在这儿等着我们顾家的枪剑好么?” “嗯,你说得对,所以我要考虑。” 顾沾衣唇角一抿,对她的这个表情很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出去。 ……… 顾沾衣的出现对唐影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就是……有点倒胃口,她也没有了睡意,这会儿想开机,该联系楼景深了。 却不想无法开机,啧,柳如这女人真是害人啊,项链给了她,钱她倒是没给,充电线还被她顺走了。 正准备按铃叫护士拿充电线过来,转念一想……不,就应该关机,看楼景深急不急。 第275章 她要好好的生一回气 2 连着三天都在和她在床上做,策马奔腾。隔天就能在医院和顾沾衣搂搂抱抱,她也是应该好好的生一回气了。 凉着他,不管他。 按铃。 护士进来。 “帮我点一份外卖,顺便开一下电视。” 护士有点迟疑,并且面露尴尬之色,唐影看着她,“怎么了,是担心钱的问题么?” “不……不是。”护士扭着衣角,好像很难以启口,犹豫了两秒还是说了,“是顾小姐说,她给您说的事儿没有给答复之前,先不要让您吃饭。” “………” 唐影的大脑有四五秒的时间是一片空白,这是顾沾衣给的震惊和意外,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真的…… 一言难尽。 她没有控制住的笑了两下,“她不会还不允许我出这个病房吧?” 护士没说话。 看样子是了。 ………… 晚九点。 在绝色有唐影时很火爆,后来她不在……传出绝色要换老板后,客流量少了三成。这两天在爆出老板的裸照后,它门庭若市,大厅里包厢里人满为患。 之前所有保镖轮休换班,现在需要全体出动。 包厢里。 韩佐斜斜的靠着,那股子风流倜傥的劲儿被他狂放不羁的姿势,宣扬到了极致,手上拿着酒,看着前面那搔首弄姿在唱歌的女人。 性感,漂亮。 色的他又喝了一口酒。 一杯酒喝完,一首曲子也唱罢,扭头看了眼一直双手抱胸、脸色臭的谁欠他好几个亿的陆离。 “我说你跟我过来是干嘛的,要我看你脸色还是要老子安慰你?” 陆离闭着眼睛,启唇,“过来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 陆离睁眼,“不过我得走了,你自己浪吧。” 起身,出去。 韩佐丢下酒杯就跟上,很哥们儿的揽上他的肩,“觉得无聊你就让陆父陆母给你找女朋友,按照你这个年纪可以相亲了。” “滚。” “本少爷在给你出点子了,我已经求我爷爷给我相亲,他都不给相,你说气不气人,难道我就不能打扮正式的坐在餐桌被女人在心里评头论足么?相亲听起来就很刺激。” 陆离忍不住把他的手臂甩开,沉着脸,抬腿往前。 “陆二……”话都没有喊出来,两个人的脚步猛然一停,因为两个人都看到了楼景深。 从走道到拐角,惊鸿一瞥,让人意外的是他的身后还跟着………顾沾衣。 两人中间虽说隔着一点距离,但两个人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总归是有点…… 难以言说。 等两人消失,韩佐才轻飘飘的开口,“楼景深和顾沾衣是不是旧情复燃?啧。” “是啊。”陆离桑心低沉,还有几分带刺的阴凉,“可能就是忘不了顾沾衣,所以才带到这儿,夜总会听来就一个充满了激情的盛欲之地。” “………” 韩佐看着他,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很希望他和顾沾衣干点苟且之事,然后……你坐收渔利?” “当然。” “………”要不要这么直白,“你可是喝了那杯酒。” “嗯,早变成尿撒出去了。” “………” 陆离掰了掰手指,咔擦一声响,“我去办点事,别跟着我,也别骚扰我。”抬腿,也朝着拐角处。 韩佐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摇着头,失笑。 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有魔力,越是压抑、越是受着道德伦理的限制,那种非她不可一定要得到的骚动,就越来越浓,有时候甚至能控制你的理智。 陆离……大概是控制不住了吧。 陆离从楼梯到了唐影办公室的楼层,这楼梯的门一般人进不了,有密码,他知道电梯的密码,但不知道这个。 正要试着开门时,门从里面打开。 郑欢一脸笑意的站在里面,“陆总。” “你知道我在这儿?” “我在手机上看到了您。”手机里有监控。 “嗯。”陆离看了眼办公室的门,它紧闭着,“楼景深和顾沾衣呢?” 第276章 听二哥的话,嗯? “在办公室。” 陆离闪身进来,却被郑欢虚身一挡,女人的身体一下撞过来,陆离本能的往后一退。 “抱歉,陆总。”郑欢笑容可掬,“楼总说有重要的事情和顾小姐谈,不得打扰。” 二十分钟后,楼景深和顾沾衣前后脚从办公室里出来,楼景深依然锋敛沉稳,西装革履的走过来,成功商人的气质拿捏的恰到好处。 他走在前面,顾沾衣在后,神情柔软,甚至有点小兴奋,那充满爱意的眼睛不时的瞥向楼景深。 “呵。”陆离靠在墙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嘲讽,楼景深早就发现了他,神态淡漠的走过去。 在楼梯口停。 大概是……顾沾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到他停下来,又或者说……她想借这个机会去靠近他,头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后背,又怕摔倒,本能的去抓他的衣服。 楼景深回头。 顾沾衣适时的松开,倒退,“不好意思,没有注意。” 又看到了陆离,“陆二哥。” 陆离把她瞄了一眼,神色默然,“你先离开,我有事找她。” 顾沾衣点头,“好。”轻轻的一声好,这般温柔不知是她的习惯,还是因为这张脸和陆,城一模一样,又或者是还有楼景深在这儿。 陆城,楼景深,陆离的脸,总能让她的心头软一软。 顾沾衣从楼梯走下去,听到高跟鞋远去的声音,陆离才看楼景深,涔薄的唇有一丝抹蔑,“在唐影的办公室带着顾沾衣,总不至于没有下限到干什么不正当的事吧。” “你很希望我这么做?” 陆离淡淡的呼了一口气,“我确实是希望,显然我是失望了。”亲密的事情倒是没有做,但谈的事情一定对顾沾衣有利,否则出来时,顾沾衣兴奋什么。 “和我有话要说,就是这些废话?”楼景深比陆离高三公分,以至于说话的时候,眸眼要微微下沉,就显得气势上占了优势。 陆离定了一会儿,站直,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那眼神婉转好像要开始说着风花雪月,却不想开口的却是,“我们不是刚刚签了合同么,陆氏包了楼氏旗下所有红酒的项目,我们谈谈细节。” “陆二。”楼景深的腔调里有洞悉一切的温润,“唐影是我的人,抛开一切不说,就算是为了我自身的面子,我也会好好对她。”不需要你扯借口在这种地方谈一切都已经谈好工作。 陆离一下沉默。 他们认识足足二十年,这么久的相识,楼景深又怎么会不懂他的词不达意,他要说的本来就是唐影,哪里是工作。 两秒后,陆离一笑,“走吧。”好像他得到了回答,其他就不那么重要。 楼景深同他一起下去,到了绝色停车场又各自离开。 他的迈巴赫出去,接着一辆宝马紧跟其上,然而就在这车子要出去时,一辆高大的路虎猛然冲了过来,横在它的车头,挡住了它的去路,只差几公公两车就会要差,这尺寸把握的恰如其分! 顾沾衣降下车窗,深呼吸,刚刚吓了她一跳,差点就撞上。 对面的车,车主下来,走到她的车边,弯腰,手肘衬在她的车窗上。 顾沾衣一看是他,娇美的笑容在脸上,“陆二哥,多危险,你干什么呢?” “我有分寸。”陆离的声音压的很低,“顾小姐,你是在等景深?” “我……”当着陆离的面,她居然无法坦白的说她确实是在等楼景深。 “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些事情闹开了不好看。听二哥一句劝,别去骚扰他们。大晚上你跟过去,你不是给别人添堵么?”陆离说的轻巧,那一身,光影吞噬了脸型不规则带来的突兀感,留下折线分明的轮廓和倒影 这张脸离她好近,她手指微微蜷缩,“二哥,你………你不是喜欢唐影么,难道你希望他们在一起么?” “喜欢不是非要占有,而且……唐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景深,所以我会尊重他们两个人,我能克制。你……我还以为你会比任何人都要尊重他们,毕竟景深待你不薄,你要是从中作梗,你在他心里就会开始变成……” 第277章 把她包围在自己的怀中 1 陆离顿了一下,眉头拧了拧,好像接下来的两个字会很不好,但还是说了,“烂女人。” 顾沾衣呼吸一窒,不敢相信陆离的嘴里会突出这三个字,“陆……陆二哥……” “既然叫我一声二哥那就听二哥的,我不想看到有一天楼景深为了另外一个人女人来收拾你。”手伸进去在她的头上揉了揉,以哥哥对妹妹的温柔耐心,“听二哥的话,嗯?” 陆离退身上车。 这个时间,楼景深应该已经走出了很远,远到让顾沾衣追不上。 他坐在车里,对着前方,俊美的脸庞蓦然有一股浓厚的自嘲。 顾沾衣看着陆离离开,神情有些恍惚。 好久……好久没有人像陆离这般亲昵的摸她的头,好早之前,陆城最爱做这种动作,要她听话,要她别闹,要她别跟着她…… 忽然悲从心起。 为什么陆城她得不到,楼景深也得不到,而陆离也喜欢她。偏偏陆离喜欢她,还要大度的劝她不要去搞破坏。 韩佐也这么说。 所有人,所有人都不支持她和楼景深在一起,为什么,这又是……凭什么? ……… 东方帝景城。 一进客厅,还没有开灯。 “喵喵喵~”小六顶着两个绿油油的眼睛从远处过来,在黑暗里看着在门口的男人,站定,跳跃,完美的跳到了他的怀中。 楼景深,“………” 他随便摸了它两把,小六就蹬鼻子上脸的趴上了他的肩头,两手还搭在他的臂弯,楼景深像揽小婴儿一样的揽着它。 “你主子回来没有?”他低声问。 “喵~” 楼景深上楼,进卧室,开灯,床上整整齐齐,不见人。 小六跑下来去了床上,往下一趟,开始喵喵喵,好像在催着楼景深睡觉。 楼景深过去把它的后颈拎起来,“回你房间去。” 出去,到客房。 也没有人。 他站在屋子中间,秋天,这屋里都一片的清凉,男人挺拔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好一会儿,他才过去,拉开床头的柜子,里面陆城的照片和那个手镯通通消失。 都被卷走了? 挺有种。 出去,到书房,打开电脑,正进入追踪系统,电话响了。 来电是:宝宝。 看到这两个字时,他有刹那间的呆滞,宝宝……是、是谁? 但也就是一秒,他就想到了,除了那厚脸皮的女人,也没有其他人敢动他的手机,并且随意改称呼。 拿了项链卷走陆城照片和手镯,倒是……有胆打电话。 接通。 “在哪儿?” “你管我在哪儿,你不知道查?你到底是怎么做别人男人的!” 那一头是女人很不爽的吼声。 “我在哪儿你自己查!楼景深,我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你,否则我跟你拼了!” 楼景深,“……”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医院里躺了半天,一共睡了两次,每次一小时,导致这会儿她毫无睡意,手机电也充满了,该……搞点事做了! 一整天楼景深都没有电话,他就那么笃定她不会走? 想想也是,婚都没有离,她往哪儿走。只是顾沾衣让护士不许给她饭吃,不准她离开病房,想到就让人怒火中烧。 她把玩着手机,脸庞在悠扬闲适里,黑色的大波浪慵懒的滴落在胸前,懒散风情。 电话又响。她素白的手指在手机上一滑,“小朋友,又干什么?” “我叫kenny,会说英语么,会叫人么?” 电话的那头是少年干净的嗓音,这和楼景深那成熟风格截然不同,听起来如沐春风,舒服的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只有愉悦。 她用英语叫了声,又用泰语,韩语,日语,最后又用了方言,“怎么样,够不够?” “你中间那两是什么东西?” “……”哦,他听不懂泰语和韩语,“夸你呢。” “给你送的晚餐你吃完了?”男孩儿没理反问。 第278章 把她包围在自己的怀中 2 “都过去两个小时,你觉得呢?”唐影顿了顿,又道,“好了,一会儿我男朋友要来,你别骚扰我。” “………你男朋友不会是楼景深吧?”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啪。 挂了。 他居然挂了,好像很不喜欢听到楼景深的名字? ……… 二十分钟后,病房的门被推开。 唐影此时正在洗手间里刷牙,一条腿腾空放在一边的凳子上,那姿势很不文雅,放在她的身上却又有一种不拘小格的婉丽。 她的脚包的像粽子,很严实。这一次终于穿上了医院的病服,一头波浪卷用一根圆珠笔挽成一个丸子头,脸上还有些没有擦尽的水珠,晶莹剔透,似出水芙蓉,娇嫩可人。 楼景深从镜子里看她,她也斜着眼睛也从镜子里看着他,那种火苗滋滋的、悻悻的、满脸都带着严厉的质问。偏偏嘴巴还包了一口水,涨的脸颊鼓的像喝饱水的河豚,那一丝童叟无欺的娇憨使得她的怒火都有了几分惹人。 楼景深从她身后伸手,两手撑在洗手台,把她包围在自己的胸膛,男人的气息在肆无忌惮的蔓延,看着镜子,声音流泻,“你这是在生气?” 唐影低头把嘴巴的水给吐出去,吐的很用力,抬头,用手肘撞她,“别碰我!” 楼景深看着她的脸蛋儿,未语。抽了纸巾,擦她下巴的水,她不给擦。他就用两根手指控制着她的下巴,纸巾在她下巴揉着,动作温柔。 “可没有女人吼过我,吼完我还要哄她,这么大排面,你还要给我甩脸子?”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她的耳测,总觉那口风都带着一股酥麻。 唐影白了他一眼,语气软了软,“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工作。”大概是脸颊太过白嫩,又刚刚洗完,干净透亮,男人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 “哦,你的工作是在医院的楼顶么?别亲我。”末了又补充一句,“讨厌你。” 男人看着她眼睛都没有眨,轮廓分明的脸颊被光影剪成了一个帅气的阴影投在墙壁上,和她的倩影融合,看起来就像是在交颈相缠。 “吃醋?” “没有!”这两个字说的很大声。 “天台上……我只能说那是意外。” “我怎么知道这种意外以后不会越来越多?” 男人抬手抱住了她的腰,用力一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有着细腰女人的妖精,他沉沉的男低音在她耳畔,“这种话说一遍就好,再板着脸,我就要收拾你了。” 唐影,“………”!!! 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眼神婉转,从小火苗一下就到了委屈可怜,“我饿。” “嗯?没吃饭?” “我受了伤,又没有人照顾我,顾沾衣还不许护士给我饭吃,跑过来骂我,说我抢她男朋友。” 楼景深的脸稍稍一沉,“一直没吃饭?” “嗯。” “怎么受的伤?” “扭伤,从中午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哦。” 楼景深唇抿着,没说话。几秒后,把她抱起来,放在外面的病床,低头,两手在她的身侧,声音是好听的男低音,“想吃什么?” “嗯,你做的饭。” “这个时间,做饭不现实。” 唐影皱皱鼻子,素净的手指在他胸口摸了一把,哪怕是隔着衣服,手感也非常舒服,“那你去买,我想吃肉。” “太晚了,不行。” “……那我要喝肉汤。” “………是不是非得要绝色附近的那一家?” “如果是那就最好了。” 楼景深坐起来,把被子塞在她的颈窝里,“真会折腾人。” “那你也可以不去啊。” “然后你要一直甩脸子?” “………” 楼景深起身出去。 唐影看着他离开,兀自笑了下,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 护士站。 楼景深笔挺的站着,即便是一言不发,也有摄人的凌厉,两名值班护士赔着笑,小心应对,“楼…楼总……您……” 第279章 唐影唔了一声,坏男人 “是顾小姐吩咐的你们不给病人吃饭?” “……是……” “那好,打电话告诉顾小姐,就说我说的,一个小时后,让她亲自去买四菜一汤到唐影的病房,如果没有卖的,那就亲自去做。” “是……是。” ……… 四十分钟后,楼景深拿着饭菜回来,头发有水珠,昂贵的西装也湿了大半。 唐影一看,掀开被子起床,垫着脚尖去洗手间,楼景深把餐盒放在桌子上,扭头,“你干什么?” “我去拿毛巾。” “嗯,去吧。” “………”唐影还以为他会说你脚受了伤不要去呢,哼,狠心的男人。 她把毛巾拿过来,他坐在沙发上等她。 他脱了外套,洁白的衬衫熨帖着他肌理分明的身躯,两腿自然展开,他就坐在那儿,那一身在社会中磨练下来的成熟温润,就像是一张网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分布。 那是一种成熟到让女人心动的气质,矜贵,慵懒,蛊惑得惊人。 她跳着脚过去,唇角含笑,坐在他的身边,拿毛巾擦他半湿的头发,“外面下雨啦?” “嗯。”楼景深的头发极有光泽,下巴的线条很性感,开口,“我深夜冒雨给你买饭,骄傲么?” 唐影饱满的唇形咧开,在笑开时又咬了咬唇瓣,被咬的地方几颗娇红如上好的草莓色,这个笑容看起来甜美又甜蜜。 “可骄傲了,亲一下。” 楼景深没动,唐影探头过去,在他唇上一吻,“辛苦你了。” “现在气消了?”男人挑眉一问。 “看到你淋湿为我买饭,我什么气都没了。” “你的问题解决了?” “嗯。” “那快点吃饭,吃完我们再来解决我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 “先吃,我去洗个澡。” “那再亲一下。” “……你行了你。” “嗯~”一声嗯婉转娇腻,“不要。”满满的都是撒娇的味道,楼景深看着她的脸,看了五秒钟,然后低低一叹,低头,捧着她的脸,深吻了下去。 男人的脸颊还带着外面凉凉的水气,唇却温软的不可思议。亲了一会儿放开,他拍拍她的后脑勺,那动作若是被陌生人看到了必然会觉得很宠溺。 “快吃。” “嗯!” 楼景深起身,从沙发上提起一个包装袋去了洗手间,反锁门。 唐影把刚刚给他擦头发的毛巾,叠一叠,放在地上,做下去,扭伤的脚肆意的伸直,打开饭盒,排骨汤,青菜,还有一个粥,她的小脸皱了一下,汤配粥?这什么配置? “你什么表情,不满?”男人的声音从洗手间的方向传过来,唐影抬头,看到他俊气的模样。 “没有没有,非常满意,谢谢我的楼总。” 我的……楼总? 楼景深没有说什么,倒是薄唇抿了起来,口是心非的女人! 进去。 唐影吐吐粉舌,吃饭。 ……… 饭没吃完,楼景深就出来,深蓝色的睡衣有着傲人矜贵的家居感,唐影痴迷的看着他从远处走过来,哇了一声。 “坐我旁边。” 楼景深过去,擦着她的身体坐下去,青菜大概吃了两筷子,粥一口没动,那一晚肉汤倒是被消灭的七七八八。 而她的头还钻在碗里,继续喝。 “唐影,少吃点。” 她抬头,唇色潋滟,别样的性感,“你又不是养不起我。” “马上十二点,吃青菜或者喝粥。” “我不,我喜欢吃肉。” 随她吧,楼景深没有继续说,唐影又去吃。一大碗肉汤,转眼就已经见了底,她伸舌舔舔唇,满足的拍拍肚子,“真好吃。” 楼景深沉默,垂眸,淡淡的看着她。从他这个方位清楚的看到她衣领内的风光,那白皙绵软的一团,还可见那几个凌乱的吻痕,透过那些青痕仿佛都能联想到之前他们是如何亲密。 他抬头,手掌贴着她的头顶,声音谙谙,“今天去哪儿了?” 第280章 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1 “机场。” “做什么?” “送柳如。” “项链呢?” “我卖给她了。” 楼景深把她的头往下一摁,她的头往下一栽。一会儿唐影才抬头,看着他,哼哼两声,“干什么,不行么?反正你别想给姓顾的,你要是非要给她也行,你就等着我天天闹死你吧。” “你哪天没有闹我?” “我今天就没有。” “嗯,大半夜我冒雨出去来回开车四十分钟给你买饭,这不是闹,这是唐小姐给的恩赐,是不是?” 唐影呶呶嘴,顺势一靠,趴在他的腿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是女儿的娇态,“你……你有小情绪啦?” “怎么敢。”他看着女人,眸漆黑的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把她沉溺其中,“难得碰到一个比我脾气还大的女人,得供起来让她上天。” “………”唐影隔着裤子在他腿上咬了一口,力道不重,让他感到一点疼就是了,“让你损我。” 楼景深低低的…… 笑了。 这是他头一次对唐影笑,尽管是微笑,只有四颗白白的牙露出来,胸腔抖动,笑声从他的薄唇里慢慢的流出来,好像是一注柔蜜的水缓缓的以不可抗力的速度流进了她身体的各个角落。 这么一笑,她浑身发热,继而发软。 好像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甘愿如水,甘愿柔弱的攀附着他。 唐影伸手,轻声,“抱。” 楼景深伸手把她抱起来,顺势就放在腿上,还没有坐好,女人铺天盖地的就吻过来,她唇中还有……肉汤的味道。 楼景深嫌弃的把她扒开,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在彼此缠绕,“讲点卫生。” “我要。” “不行。” “楼景深……” 楼景深见她不满的撅着唇,探头过去,轻轻的吻了吻,“别闹……” 他嘴巴一张,她一下把舌头神了进去。 楼景深,“!!!” 落在她腰上的手,一时不知是抱还是推。但十秒后,他发狠的用力一搂,捧着她的后脑勺,蛮横霸道的吻下去。 唇舌相舞,从温情温柔到呼吸急喘,到欲望探头。男人灼烫的气息肆意的喷洒在她的脸上,手从她的衣摆伸进去,一路往上攀爬…… 唐影唔了一声,坏男人,那么用力。 她的手指摸着他的后鬓,头发很短,扎着手心痒痒的,仿佛在刺激着她全身的筋脉。 正在这时候—— 叩叩。 有敲门声。 两人之间的温度接近于摄人的滚烫,就这么消了下去。 唐影咬着唇,声音是女性的沙哑,“谁呀,这么晚敲门,不管,继续。” “你能做?”楼景深用着很哑的腔调,很迷人。 “可以呀。” “今天就算了,不做,嗯?” “那……你干嘛摸我?” “亲你的时候,手总该有个地方放。” “………”唐影抽了几口气,“你……不要脸你。” “再出言不逊就不抱了。” 唐影一下趴在他的肩头,“不行。” 楼景深把她往下推了下,她坐在沙发,大腿一下的位置都在他的腿上,同时也抱着,让她靠在她的肩膀,清清嗓子,“进来。” 门推开。 是高跟鞋的哐哐声,唐影没有回头,闻到那香气也知道是谁,闭眼,不看,同时解开了胸口的两颗扣子。 楼景深,“………” 顾沾衣手里提着餐盒,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脸色非常难看。 “景深。” 楼景深抬头,视线一瞬间归于了冷漠,“你不许唐影吃饭?顾小姐,你知道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么?” 顾沾衣没说话,她能说什么。他抱着她,让她整个腿都放在他的身上,而那个女人一脸甜蜜的靠在他的肩头,胸口敞开,可见里面的白皙,这衣衫不整的模样,一眼就看出他们在刚刚在做什么。 在楼景深和她说话时,那女人更是去拉他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在顾沾衣和楼景深关系在最好时,连手都没有拉过,更不像这般,一切的行为都止乎于情。 第281章 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2 桌子上有吃不完的饭菜,一双筷子,显然是唐影吃过的。既然都吃过了,那还让他买饭过来做什么。 “顾小姐。”楼景深打断了她的打量,“你三番两次的做下作的事情,看来你是想某一天看到,我亲自收拾你。” 她还是没说话,眼睛落在他的身上无法转移。 唐影对顾沾衣怎么样,对顾沾衣来说都是来自情敌的手段,再怎么很,顾沾衣都能忍受,唯独楼景深的一句话,尤其是这一句,尤其是当着唐影的面,让她如至深渊。 就好像脚下的地板裂开了缝,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嗖嗖往下掉,那一种失重的狼狈。 她难受,震惊。 她以为凭着两家的关系,无论怎么样,楼景深都不会对她狠,何况他们还有十年。 “西……景深……你……你说什么?” “去公司拿解约书,让你的经纪人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哐,又是一个雷砸过来。 “你……你要和我解约?” “楼氏旗下的艺人数你待遇好,数你不敬业,数你没有给公司带来任何利润,也数你……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他终于说了这种话! “你能闲到把医院当家,闲到处处都有你,我想你也不需要你演员的这份工作。看在我们相识十年的份上,违约金我分文不收。” 顾沾衣被震在了那儿,半响都没有呼吸,胸腔憋的生疼。 楼景深看了眼她手里包装袋的logo,又开口,“拿去扔了。” 这是他吩咐要她买的,买来却又扔掉,哦,是了,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唐影吃她买的食物。 这么做,是……为了羞辱她么?让她跑远去买饭,就因为她先前不许唐影吃饭! “出去。” “景深。”顾沾衣眼眶里聚满了泪水,盈盈汪动,却又没有滴下来,手里提着一袋子的餐盒,那一身飘零脆弱,“你觉得我做的都是过份么?” “对。”楼景深的表情深深谙谙,她的眼泪对他来说——看起来他毫无波澜,“顾小姐,原本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只要不过分,你要的保护我能给,但现在看来,我们连面都没有必要见。” “十年……无非就是一个十年罢了,没有你还有别人。况且如果一个十年就够我对你一直忍耐,那我不是太不知轻重!” 顾沾衣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在眼眶堆满,楼景深的这话一落,它啪的一下就滚了下来,砸在地板上,落地碎成了渣。 轻重……现在她是轻,唐影是重! “你不喜欢我,那之前你为何那么对我,你让我误以为你非我不可,楼景深,你给我希望做什么?” 楼景深沉默,不,不是他沉默,是身边的女人开了口,“顾小姐,说话要过脑子,更要有良心。以前楼景深那么对你,对你多多少少都有点喜欢。” “那个时候你未婚,他未娶。他堂堂正正一个男人,对喜欢的女人百般呵护,有什么错?而你呢,一边惦记着陆城,一边享受着楼景深对你的好。你现在到底是有什么脸质问他给了你希望?” “他不是一直都给你希望么,希望你回头来看看他,没有陆城还有他,你没有!现在你若是绝望了,那是你活该!你这个女人,我以为你见异思迁,人品不好,现在你还狼心狗肺,高傲自负,莫非全世界人都该围着你转?你当所有人皆你妈啊。” “唐影!”顾沾衣粗着喉咙,“你闭嘴!” 唐影继续,“他求婚,你拒绝,隔天你就找他,抱着他说舍不得陆城。大小姐,你作天作地,楼景深忍了你多久你心里没数么?现在他身边有了我,你就嫉妒发疯,频频使坏。你要是安静的呆在原地不动,继续怀念陆城,或许楼景深会因为占有欲作祟而回头去找你。而你恰恰相反,他捧你时你爱理不理,一转身你就往上贴,典型的犯贱。你脑子不够用,手段不高明,他是瞎了还会继续喜欢你。” 顾沾衣手里提着的袋子在抖,发出沉重的沙沙声,她在隐忍着怒火。 “唐影,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你,所以我才这么不甘,换一个人或许我会祝福。” 第282章 我要对你负责。 “那就把你的不甘都吞到肚子里去。”是楼景深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他的头往后一靠,漠然不耐,“出去。” 顾沾衣还是没动,看得出来,她正怒火攻心。 唐影打了一个哈欠,“你是不是要我把你怎么骚扰陆城的事情转述给楼景深听?” 顾沾衣神情一散,想到了那个录音,迟疑片刻,带着她破碎的自尊出去,走到外面,就把餐盒扔进了垃圾桶,快步离开,冲进了楼梯走道。 藏在黑暗里,久久没动。 ……… 病房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方才亲热的气氛已经消失殆尽,只有无言。 两分钟后,唐影抬头,看他靠在沙发背上紧绷的下颌线,轻声,“你生气啦?” 刚刚她骂了顾沾衣哦,是不是真的生气啦? 男人没动,只是眉头拧了起来,唐影用指腹摩擦着他的喉结,“我答应过你不会找顾沾衣的麻烦,只要她不来挑衅我绝不招她,我做到了哦,你……你不要生气,以后我不骂她就是了,刚刚她责问你,我不是没忍住么。” “唐影。”他低头,沉黑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没有生气,你也知道我不是在指你骂她这事儿,你偏偏避重就轻的提出来,并且言下之意是为我出头才骂的她,仿佛我才是那个真正的不识好歹之人。” 唐影抿着唇沉默。 他凉薄的气息洒过来,“是我对她的处理让你不满意,还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唐影幽幽的看着他的脸,他还抱着她,而她还靠着她,双腿都在他的身上,这么暧昧的姿势,气氛就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我没有……”声音很低,低到有种底气不足,甚至是心虚。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心里把一切的结果甚至我的心理你都推算了出来,反而摆出一副单纯无辜的表情。依你的性格,顾沾衣怎么可能能控制得了你的行为?你当真没吃饭?” 唐影,“………” 她抬眸,咬着下贝齿的肉,看着他的表情看起来无辜的很,其实眼睛里都是被拆穿后的——姑且形容那是她最后的逞强吧。 “可她确实不让我吃饭,我不能生气么?” “能,所以我不是纵容你,去给你买饭了?” “那……”女人细白的手指微微的蜷缩到了一起,“你既然知道我吃了晚饭,为什么还要买?” 他沉黑的眼睛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沉了片刻,开口,“我要对你负责。” “………” 我要对你负责这几个字,有时候听起来让人心花怒放,有时候又让人一言难尽。就比如说现在,唐影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还以为他喜欢她,原来是因为上过床,他是男人,所以要承担责任。 “那……那你这幅教训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会给你买饭是因为你确实受了伤,以及我是你的男人,你要吃饭的这个要求不过分,我可以满足你。但是,你不能胡说八道,明白么?”后面三个字,简直就是教育人后、劝人从良的诱哄。 那片刻的温柔,差点让唐影羞愧的低了头,“我知道了。” 她听话乖巧的靠在他肩头,看着男人英俊的脸罩下来,她咬咬唇瓣,眼神犹豫。 “问什么?说。” “你……有没有抱她?” “嗯……”楼景深考虑了一下,“那个角度太好,看起来确实像我在抱她,但没有。” “那你还喜欢她吗?” 他沉默了,看着唐影的脸,那视线有刹那间的拉远,仿佛在想什么。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应该是喜欢的,只是这种喜欢带上了失望。 唐影从这个表情里判断出来,楼景深曾经是真正的喜欢过她,真的动过心。 只是随着岁月的绵长,随着顾沾衣越来越自我,这种喜欢在慢慢的变淡……可能只是喜欢,还没有上升到爱。 “我不问了。”唐影笑了下,“以前的事情以后我绝不再提,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事情包括这种揪人的感情纠葛。” 他抬手摸着她的手,然后带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的后背滑下去,落在她的腰上,用力一握,“那就回到你饭前的问题。” 第283章 你快点来抱我 1 “啊?”什么问题? “陆城的照片和手镯你拿去哪儿了?” 嗯?这件事,楼景深还不知道么? “就被顾小姐偷走了。” “嗯?” “我之前住院,她跑进我们家,拿走了照片和手镯。” “按照你的性格,应该会要回来。” “要了,但是她撕碎了照片,又打碎了镯子。” “然后?” 唐影伸开手掌,比了五个手指头,“我要了她五百万。” “………” 楼景深顿了几秒后,才沉沉开口,“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愿意吃亏。但是顾小姐好像也不是那么好说话,这两样东西哪值五百万,难道她就放任你狮子大开口?” “………” 不愧是和顾沾衣混了十年的人,挺了解她。 “她报警抓我,说我敲诈。” “那你又怎么出来的?”这事儿楼景深毫不知情,所以问的细。 问到这儿,唐影终于知道楼景深的真正目的,他又开始了试探。 上一次是她和顾沾衣的谈话,让他听到了什么拿捏之类的话,而今天晚上她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想我告诉楼景深你是怎么骚扰陆城的】,这句话不是重点,重点是顾沾衣听到这句话后,就走了。 好像这话,隐隐约约存在某种威胁。 当时楼景深不显山水,不想都记在心里呢。 “说实话,说谎会降低好感度。”他先发制人。 “哇,承认你对我有好感了吧?” “呵。”他短促的笑声从薄唇里流出来,“男人对你有好感就能让你高兴?你对你的要求真低。” “…………” 碎嘴子,就知道在嘴上赢她! “我威胁她,我说你要是敢关我,我就让你身败名裂。向天下人昭告,豪门千金,邺城第一美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不足以威胁的到她。”楼景深启口,“顾小姐生性傲慢,你在敲诈她五百万后,你若是再威胁,她可能会让你死的更惨。” 柳如说,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性子都傲,不止适用于楼景深,也适用于顾沾衣。 “除非你手上捏着一个足够让她身败名裂的死证,否则她不会那么简单就放了你。” “……” 要不要这么聪明,要不要这么会揣摩。 唐影眉色不眨,“是吗?你的意思是我手里捏着她给陆城发的很多肉麻短信,这能成为压倒她的铁证?” 楼景深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那明眸秋水,那疑惑不解中还有坦荡磊落,好像没有说谎,好像说的是实话。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不信啊?” 楼景深沉默。 “我巴不得掌握弄死她的证据,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啊。” “好,姑且相信你。”他起身,“我去刷牙,把桌面收拾收拾。” “………我是病人,而且我不会。” 他深深的看着她,“好巧,我也不会。” “………” ……… 唐影坐在沙发,听到洗手间里有水声响起来,她才用力的深呼吸。 在楼景深面前撒谎,是个高质量的工作。 低头,脸颊埋在掌心里,瘦弱的背部可见她释放情绪的起伏。 好一会儿才抬头,把桌子上的一切都推到了垃圾桶,抽纸巾擦桌子。 楼景深收拾好后又抱着她去洗手间,“………干嘛?” “洗脸刷牙。” “………我刷过了。” “不刷,那就别想抱。” “………” 你还有洁癖了。 一夜相拥而眠,早上醒来的时候,因为肢体贴的近,所以手心有微微的细汗,整个脸庞粉嘟嘟红嫩嫩,便更显得她的貌美无双。 这是第一次唐影比楼景深先醒,都已经早上六点,他还没起床,倒是难得。 脚有点疼,唐影晃了晃脚脖子,顿时变得更疼,她长长的呼口气,外面天色未亮,干脆继续睡。 倒过去,睡在他的臂弯,闭着眼睛手习惯性的就摸了过去,把他的睡衣撸起来,从腹部摸到胸膛。 第284章 你快点来抱我 2 男人闷哼了一声,侧身,捂着她的脑袋,声音沙哑的很,“别动。” 这种沙哑无关于情欲,就是一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难受。 唐影的手又从衣服里面直接伸向了他的脖子,在耳后一模,好热哦。 “你发烧啦?” 楼景深没说话,滚烫的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发丝间,以至于让唐影觉得头都热了起来。 “身板真差,淋个雨就发烧,你是不是把体力都用在了床上,往死了撞我。” 男人眉峰紧绷了几分,沉默。 唐影挣扎着,男人沉声,“别动。” “不行,叫医生给你拿药。”唐影摁了铃,想着要去倒热水,这种事情总要亲力亲为才显得有诚意,怎么说也是给自己买饭生的病。 她起来,这是扭伤第二天,脚肿胀不适,还是不能落地,也只能跳脚。 跳到沙发边上,不知怎么的地上有水,往那儿一跳,脚下一滑,啪叽—— “唔。”疼。 楼景深坐起来,神态里有病态的虚弱感和疲惫,那俊美的五官因为发烧而退却了不少的凌厉,看起来倒是……温和了不少。 两个人四目相对,唐影坐在地上,五官微微扭曲,“你先起来抱下我。” “………” 楼景深就那么看着她,足足五秒,这五秒里是无奈是忍耐,“怎么没把你蠢死呢?” “这有水……” “水是哪儿来的,不是昨晚你擦桌子没有收拾干净?” 唐影鼓鼓腮帮子,“………你快点来抱我,地板好凉,屁屁若是感冒了,你还摸不摸?” 楼景深,“………”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睛,下颌抽动,起床,还没有走近,她就张开了手臂,楼景深蹲下把她抱起来,屯湿了一大块。 “你昨天是不是没有给我拿衣服,我好像没有类库换。” “你昨晚没换?” “我……拿什么换?” 顿时唐影就看到了他脸上露出非常嫌弃和鄙夷的目光,唐影软软的咕噜,“那你昨晚还不是摸了………” “闭嘴!” 哦。 ……… 半个小时后,韩佐和莫衍一起出现在了病房。 此时唐影坐在床上,楼景深躺在沙发,它去沙发的原因,主要是在说唐影骚扰他,这个骚扰就是………唐影喜欢摸他。 莫衍手里提着袋子,看到他们,咧嘴一笑,“你们两口子这是不是性生活不美满?” 楼景深头疼欲裂,却又只能坐起,起身,一身冷厉,“你们俩在这儿做什么?” “楼下正好遇到,就一起来。”莫衍开口,同时挑眉看了眼床榻的方向,那女人坐在那儿吃饭,那一幅画真是美的不可思议。 “莫衍,你是辞职了?”楼景深看到他的眼神,神态越发锋冷。 “好歹我是技术部的首席执行官,难道我没有在上司生病住院时,我翘班来探望的权利?” “有,那就等着扣工资。” “……” 韩佐失笑着把手里的购物袋送过去,“在楼下碰到了姜磊,正好我代替送上来。” 楼景深低头一看,是唐影的衣服……唐影的贴身衣服,被韩佐提上来,总感觉这衣服都有了细菌。 他拿过来,“滚出去。”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韩佐大大咧咧的一抬腿朝着病床走去,“嗨。” 唐影抬头,“嗨。” “昨晚睡的好吧。” 唐影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怀好意,“不是很好。” 韩佐一脸的了然,“怪不得大清早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原来是夜生活不舒坦。” 唐影低头,笑而不语。 楼景深走过来,坐在床上,掀开被子往里面一趟,靠在床头,冷冷的看着这两人,“还不滚?” 他和唐影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马上就要做点事,毕竟那画面是唯美的,无论是神态还是气质都比楼景深和顾沾衣在一起要赏心悦目、契合的多。 韩佐瞄了他们一眼,回头看向莫衍,莫衍指了指沙发,两个人的视线一对视,各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第285章 是一名稚嫩的少年 一起走向沙发,一同落坐,一同双手抱胸,一同看着他们。 四目对四目。 病房里有一种滑稽而幽默的气氛。 唐影靠在楼景深的身边,抿唇发笑。抬头,看向了男人,那一脸的难看,那表情好像要冲出去把韩佐和莫衍捏死一般。 她又低下头去,闭了闭眼睛。 有朋友真好啊,让人羡慕不已。 ……… 因为他们俩人的到来,楼景深安排了出院,然而你以为这样他们就能走么? 没有,韩佐开车,莫衍坐在副驾,从医院到东方帝景,车子里一直在放结婚进行曲。 楼景深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寒着脸,闭眼沉睡。韩佐和莫衍就和唐影聊天,有一句没一句。 气氛融洽而温暖。 冬天快要到来,车里却温暖如春,不时有男人的笑声而女人愉悦的交谈声。 “你有没有亲姐妹之内的,介绍给我?”韩佐红灯时回头,帅气的脸庞有几分邪气到不可抗拒的笑,带着墨镜,那股子风流倜傥越发的深入人心。 “我有也不敢介绍给你啊,听说你女朋友很多?” “怎么会,你可以教你姐妹来调教我,本少爷贼听话。” 莫衍嗤笑,同时回头,“我也要,我不用调教,我原本就听话。” 唐影露齿笑出了声,如银铃般,那张脸绝色到了没有词语来形容,就觉得那一笑,让整个车厢里都有了软玉温香的女人香。 两个男人欣赏着她的貌美。 手臂摩擦楼景深的臂膀,“那我改天去认一个漂亮的姐妹,我去教她……” 正说着,脸被一双温暖的手给强行板了过去,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唐影顿时睁大了眼睛,他、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发烧! 那么用力的在她的唇上啃噬着,牙口从唇肉上摩擦而过,她浑身一软.他托着她的头,在蛮横的吻了几秒之后,又警告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好像是在惩罚她…… 惩罚她什么啊,不该和他们聊天还是不该发笑。 吻罢,扣着她的后脑勺压在胸口,看着前方,脸颊冷峻倨傲,“还不走?”前方已经是绿灯,车辆通行。 而两个男人还回头看着他,一脸的………谩骂表情! “楼景深,你他妈是不是没见过女人?我寻思着,那些年你和顾小姐在一起,还没有亲够她的小红唇?不至于现在这么饥渴啊。” 韩佐这是在挑拨离间。 唐影的头动了动,却被那只手往下一压,动也不能动。 “别说话,我怕有细菌传播。”楼景深回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搂着唐影,睡去。 韩佐,“……” 莫衍,“……” “你上司真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如饥似渴。” “没错,还小心眼子。” 笑一下怎么,还掉块肉? ……… 回到东方帝景,楼景深站在门口,让唐影先进去,他随后闪身而入,把他们挡在门外。 “楼……” 韩佐才张嘴,哐,大门关上。楼景深冷着脸在里面换了密码,换完,进去,一气呵成。 留给他们一个‘老子很不爽’的背影。 莫衍眯着眼睛,“他是不是欲求不满?”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韩佐长长一叹,“狗男人啊,让老子送他回家,门都不让我进。” ……… 屋子里。 唐影坐在沙发,楼景深直接上楼睡觉,唐影也不去骚扰他,让他好好休息,让云妈送了早餐和水上去。 唐影睡了一觉起来,是中午的十二点,云妈已经做好了饭菜。 “小姐。” “嗯,少爷好点了吗?” “应该是好了吧,先前出去了一趟,这会在书房。” 唐影嗯了声。 她垫着脚尖上楼,到书房门口让云妈送了水果和水,她拿进去。 楼景深穿着正式,西装革履,看到她,就从电脑前抬头,眼神漠然,可神态却是恬静的。 看着女人慢慢的拐着脚走过来,托盘放在桌子上后,她摸了摸他的头,“哇,还没退烧你就开始工作?” 第286章 是我对你太好了! 楼景深把她的手拿下来,往下一拉,她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哑着嗓子,“我还有一点工作,做完下去吃饭,你别闹,嗯?” 说的她总在闹她一样。 她没动,看着他在键盘上敲了一堆她看不懂的文字,接着画面转移,电脑上出现了一幅画,一个小镇,从缩略图到细节,从高楼到街道,她看到了一个花店一个咖啡厅,图片高清,4d环绕。 唐影的呼吸猛然一沉,这个反应微乎其微,可就是被楼景深给捕捉到了。 低头,看她正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可以从里面读出一些紧张来。 “怎么?这个小镇你知道?” 唐影顿了几秒,这几秒的停顿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几秒后,她的脸凑近屏幕,“哇,好漂亮的花,我也要。” 那是一束干净到只有艳丽的红色的玫瑰花,在一个花店的门前,开的正茂盛。 “你刚才是在看这花?” “对啊,这小镇真好看。” 不对。 她方才不是在看花,那一闪而逝的紧张不像是看到花才有的表情。 他这图是未来规划的方向,未来要扩建的蓝图,这是公司的员工去实地拍照,做成了ppt。 她看到了却紧张。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去过那儿,又发生了让她感觉到紧张的事情。 之前的调查结果里,陆城死后,她消失了整整一年,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这个人好像突然蒸发。 再出现就是绝色的老板娘,开张即巅峰。听起来颇为传奇。 他甚至都怀疑唐影是不是她的本名,否则怎么查都查不到。 楼景深没有再问,继续看图,而女人也没有在看电脑的屏幕,窝在他的怀里,拿他的手机玩消消乐。 已经两百多关,这点关卡,好像都是在他的腿上完成。 但显然今天的状态不在其中,第210关直到他工作完成都没有过去。 他放下鼠标,侧头,手撑着太阳穴的位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生的漂亮,在邺城美貌高于柳如,而且非常会伪装自己,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要她的背景依旧没有太大的突破。 尽管楼氏信息产业遍布全国,依然没有查到。 唯一知道的是有一个姐姐,有一个血缘关系的二哥,可能还有其他很多。 柳如说她还有武功,可她毫无此方面的头角展露,哪怕是在有危险时,这一本领她依旧藏的深。 神秘。 越神秘就越让人想揭开她那张网。 一分钟后。 手机啪扔到了他的腿上,“不玩了!” 楼景深没吭声,唐影抬头,那一抹女人的娇柔都在神韵里,她这个表情诠释了什么叫一抬头的惊艳,“你帮我玩吧?” “游戏自己通关才有意思,若是过不了就认输。” 这话一语双关,好像在暗示什么。 唐影斜着眼瞅着他,模样千娇百媚,换话题,“你去不去吃饭?” 楼景深目光深邃,少倾,开口,“第一次坐在我腿上,没有说亲亲抱抱,转性了?” “………” 唐影咧嘴狡黠一笑,“是你想吧?” 他漆黑的眼神仿佛是礁石落在她的脸上,自带灼人的温度。唐影抱着他的腰靠过去,和他唇齿厮磨。 她像小鸡啄米一样的亲着,末了,“会不会把感冒传染给我?” 男人嗓音微哑,“会,但顾不了。” “………” 说话的同时,手伸向了她的衣摆,撩把她抱起放在书桌……又把她抱下来跨坐在腿上。 负距离接触,气温攀升,正值澎湃,书房的门突然打开,“楼……” 楼景深一下唐影揽在了自己的胸口,抓起她的衣服把她一包,她一个紧张,全身一缩。 在那一刹那,一滴汗从楼景深的额头猝然滚落! 抬头看向门口,是一名稚嫩的少年,他也僵在了那儿。 楼景深眉峰紧拧着,一忍再忍但声音里还是难耐的嘶哑,“出去。” 少年捏着门把手攥了攥,最后还是低声,“抱歉。”关上门。 听到关门声,唐影才呜咽着长长的把憋在胸腔里的气给吐出来,抬头,额间有细细的汗,脸色红润,“楼……”可以放开了吧。 但没有。 他低头,猛然吻过来,凶猛如风雨而至! 同是摁着她的腰…… 浓郁到骨子里的沙哑男低音在她的唇侧,“像刚才那样,绷紧!” “……” …… 四十分钟后楼景深才出去,换了一身衣服,丰神俊朗。少年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正在看篮球赛,然而他的眼神却没有焦距,涣散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云妈的饭菜早就做好,却没有一个来吃,见他下来,正开口询问。 楼景深开口,“等小姐下来一起吃。” “好。”云妈又去了厨房。 楼景深去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放到少年的面前,坐下,淡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少年没有回,但思绪慢慢回笼,抬头。年轻男孩儿的神韵是青涩的也带着几分叛逆,和楼景深这种——即使是穿着家居服也有成熟阳刚的气质截然相反。 “她是谁?”少年开口就问。 楼景深探身过去,大哥般的在他后脑勺摸了摸,眼神淡柔,“我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还带女人回家了?爸妈知道么?” “怎么,我谈个女朋友我还得向你们所有人报备?”楼景深反问。 少年长腿一伸,交叠,两手抱胸,“我不喜欢她。” “你不需要喜欢。” 楼上有动静,是唐影垫着脚往下走,穿着冬日的睡袍,行走间可见从衣服里露出来的腿。楼景深站起来,过去,老远的唐影就伸开了手,等着他抱。 抱到餐厅,楼景深扭头,少年还坐在地上,眉头一皱,有锋冷射过来,少年才慢吞吞的起来,双手插兜,慢悠悠的晃过去,两手插~进口袋里,走路姿势驳拽。 “是你?”唐影看到了他,讶然,“你怎么在这儿,你和楼景深……” 少年过来,拉开凳子坐到唐影的对面,凉凉的眼神落向她,“那我哥。” 嗯?楼景深的弟弟?这么巧? “你们见过?”楼景深问。 “嗯,我送柳如去机场碰到了他,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啊,我的脚能扭伤,你弟,功不可没。” 少年瞄着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楼景深也看着她,更没有开口。 “…” 怎么有种她说她这脚会受伤是因为这孩子,这兄弟俩好像都不开心的样子。而且这孩子和昨天的态度也不一样,昨天尚且有几分软萌自负,但今天就剩下了冷酷。 “你们吃不吃饭?”她试探性的问,都盯着她做什么,唐影拿起了筷子。 “昨天你们发生了什么?”楼景深问。 “什么都没有。”少年开口,扭头看着楼景深,“大哥,你喜欢她哪儿?是她长得漂亮还是她肯大白天为你服务?” 唐影:“……”这小子是不是昨天那个人,说话这么冲。 “这是你应该说的话?”楼景深声音沉戾了好几个度,气势锋芒毕露:“你刚刚到家,我不想用我大哥的身份来给你立威严。但如果再有下次进屋不敲门、说这种让人难堪的话,你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再好好改造!” 少年绯色的唇抿了抿,没说话。 …… 这一顿饭在默默无闻里过去了,唐影要饭后小息,楼景深带病去工作。 唐影坐在沙发,受伤的腿架在桌子上,想着找一个什么剧看,刚拿起遥控,遥控就被抢了。 一扭头,那一脸阴沉的少年已经大肆肆的坐在她的身旁,又调到了篮球频道。 这个男孩儿无疑是帅气的,五官组合的非常完美,可就是因为太完美,所以让人感觉他亦正亦邪,有点不好亲近的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清冷。 他看起来比他哥讨厌。 “你叫什么名字?中文名呢?”唐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这小子前后的转变,让人想没有兴趣都不行。 “你不需要知道。” “……”唐影淡笑了一声,“昨天还送我去医院,给我买饭,今天就变得不像个人?” 唐影看到他捏着遥控器的手一重,然后回头,冷冷的看着她,“昨天我以为你和我哥逢场作戏,今天才知道你们来真的,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这种女人。” 唐影笑的极是畅快,“我需要你喜欢?” 少年在遥控器上摁了几下,把电视关掉,“你相信面缘么?你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可以玩,不可娶。” “………” 唐影凝神,笑容慢慢的从她的眼睛里褪去,小子真欠揍!片刻后,“你是怎么看的我不是好人?” kenny没有回答,而是怔愣了一会儿,为什么呢,他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在昨天稍微了解了一下之后,这种感觉就非常强烈。 “你是绝色的老板娘。” “嗯哼,然后?” 少年盯着她的眼晴慢不经心的道:“只有我哥那种没有谈过恋爱的傻子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外表而陷进去,我告诉你,你不许伤害我哥。“ “………” 第287章 楼景深确实是狗东西 啧。 20岁的年纪,就这么招人讨厌了么? ……… 唐影的脚伤在一个星期后才好,才能行走自如,只是不能穿高跟鞋。 但唐影没有听医生的话,高跟鞋还是要穿的。 这一个星期里,就和楼景深在家里混,天天睡,天天做,什么时候来了兴趣就什么时候做。 过的糜烂的很。 外面天气晴朗,她出门透透气。 仓库里来了一辆新车,这是三天前,楼景深送她的,全球限量版的法拉利,看车身线条就知道比柳如那款高级。但没有人比得上她姐那一款,那一款全球独一辆,司御为她量身定做。 开着新车出去,到从顾沾衣那里抢来的商铺去看看,做什么目前还没想到,不如就空着。 走出商铺,刚刚坐在车上,郑欢就打来了电话,“老板,出事了!” 唐影接完电话,思绪有半分钟是空白的—— 半分钟后,她转动着方向盘,在双实线上直接掉头,法拉利发出轰鸣的声音,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锋芒的风景线。 车子转瞬即逝,二十分钟后停在了绝色的停车场。 上楼,乘坐电梯到达办公室的楼层,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类似于保镖,其次是郑欢,站在门外。 “老板。”郑欢迎上来。 唐影嗯了声,漂亮的脸蛋上都是冷艳。要进办公室时,被保镖给挡住,“您不能进。” “怎么,是不是你得去报备?” “老板在里面有事,如果您要进去,得等着。” 语气之嚣张郑欢的眼睛里都有了火气,紧握着拳头。 唐影冷哼了一声,眸光仿佛是被风霜侵洗过,清寒锐亮:“好,去报备,就说我唐影来了,让她做好准备。” 保镖往前走,刚要去敲门,郑欢就没有忍住的扑过来,拳风凌厉! 保镖回击,两个人厮打在一起。正在此时,门被打开,还是一张陌生的脸,“唐小姐,请。” 看这个穿着,倒是像极了秘书之类的职位。 唐影进去。 顾沾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斜眸,那种眼神冷淡、高傲还有几分嘲弄。 唐影走过去,双手撑在办公桌的桌沿,正对着她,“你是绝色的老板?” “不是很明显么?” “顾沾衣……” 顾沾衣站起来,凝神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温和的神色,“这是西洲带我来这儿亲自谈的,这绝色他给了我。唐影,你有什么权利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他给你的?”唐影冷声,哑然,意外。 顾沾衣冷笑了声,“是要我给你看相关公文么?” 唐影没有吭声,整张脸都紧绷的厉害。 “看来我那天去和你谈条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你大概不知道吧,那天下午西洲就找到了我,经过一个星期,所有手续终于办理妥当,唐影你再也不是绝色的老板,这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倒是欢迎你常过来玩儿,我相信依你的美貌,一定能吸引……更多的顾客。” 所谓侮辱人不带任何脏字,在顾沾衣的这句话里,提现的淋漓尽致。 是什么人在夜总会这种地方吸引男顾客? 唐影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愤怒过,那种被猝然挑起来的火,在身体里剧烈燃烧! 大概是物极必反,她的脸上非常的平静。这种平静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骇然。有那么刹那间,顾沾衣不敢看她的眼睛,甚至是脊背一麻。 但几秒后,她还是看向了唐影,身高的劣势让她必须抬头看,“怎么,莫不是又要动手打人,那我劝你想清楚了,我这脸是不是能让你再打第二巴掌。” “顾沾衣。”唐影的嗓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我的东西,你抢的走么?即便这是楼景深送给你的,没有我的允许,我依然会让他要回来,就像那条项链一样。” “项链在你手上?”顾沾衣反问。 唐影没有回这种废话,“这儿的一切,都不许你碰。” “凭什么?” “凭这儿的一切都是我的。” “别做梦了你!”顾沾衣狠笑着。 “我要办到的事情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要捏在手中。绝色是我的,就是楼景深送给你的又如何,那么我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连着他一起收拾。” 顾沾衣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唐影,你真是狂的让人生厌,好啊,我就看着你是怎么收拾他的!” ………… 唐影出去,郑欢和保镖也结束了打斗,平分秋色。 “老板。” “嗯。”唐影沉着嗓子,“在这儿守着,告诉所有人,继续上班,一切人员都不变动。去过她敢动你们,我会去动她。” “是。” 唐影下楼。 ……… 办公室里。 唐影并没有得到了绝色而沾沾自喜,相反……在得到的那一刻,她有些犹豫,甚至是后悔。 她去了窗边,眸光跳跃到了远方,隔着波光粼粼的江,有雄伟壮阔的摩尔大楼,三年前楼景深一手建立起来的酒店,如今已经成为江南地区标志性的建筑物。 “大小姐,您……您已经得到了绝色,怎么还不高兴呢?” 顾沾衣漂亮的脸蛋印在了玻璃上,那是一片虚虚浮浮的惆怅,“是啊,得到了绝色,可我失去的……” 她没有说出来。 得到了绝色,就失去了他。 楼家不可能会接受一个在夜总会里混的女人,楼家老夫人,甚至都不会允许他和常去夜总会的女人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是夜总会的老板,楼家的太太绝不能是混夜场的女人,哪怕是娶个穷光蛋,但身世一定要清清白白。 在要得到绝色时,她只顾着高兴,以为和他又近了一步。在拿到绝色的公文时,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楼景深…… 他正在把他们往越来越远的方向推,却又把他和唐影捆的越来越紧……… 那条项链被他拿了回去,却给了唐影。 她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在发生,他已经喜欢上了唐影。 可她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她也并不是想使坏,她何尝不知道使了坏后,楼景深就会越喜欢姓花的,每一次作梗,都是在给他们做嫁衣。 她只是不甘心,只是想让他回个头,来看看她。过往所有的错,她都认,也都改。 可有时候,控制不住。 看到他那样对唐影,看到他们亲热,她无法自控。 “你说……”她问助理,“我是不是一个很难招人喜欢的人?” 不论她做了多少,陆城不喜欢她。如今也失去了楼景深。 “怎么会,大小姐有人多少喜欢啊,微博粉丝上千万呢。” 顾沾衣冷嘲一声,是啊,微博的粉丝……她的微博认证还是楼氏旗下艺人,很快很快就不是了。 她不想要那么多人喜欢,她只想要楼景深的偏爱。 ……… 法拉利在街头如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吐露着带着血的蛇信子,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到了摩尔的停车场。 然而到了车,她又没有急于下车,她需要冷静。 手机里有消息弹跳,微博里已经有了动静。 【劲爆消息:让邺城男人都为之疯狂的绝色老板娘终于曝光,乃楼氏总裁楼景深一直以来的梦中情人——顾氏千金。】 顾沾衣是绝色的老板,这意味着什么—— 在绝色里传了半年的绝世美人是她,第一次楼景深说绝色是他罩的是她,楼景深开直升机去救人的也是她。 那么,楼景深和她从来就没有什么情感破裂,反而越来越好。 楼氏开始处理网络上的绯闻,大概是有大动作,比如说,突然宣布婚迅。 顾沾衣的所有粉丝,以及她和楼景深的cp粉全体出动,在滚动刷屏,尖叫,兴奋。 然而又有一部分持有反意见—— “如果绝色看是顾沾衣开的,那么这个绝色被夸的神乎其神,就有虚假成份。绝色老板娘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绝色美女,谁不知道顾沾衣长什么样,她漂亮,但不够绝,说白了,还没有柳如来的有味道。” “是的,老板娘是她,那真是让人毫无再去的念头,而且也大跌眼镜。顾沾衣的气质,怎么撑起那么一个庞大的ktv,难道说全靠楼景深在帮她运营么?” “老板是她,失望。” “不愧是娱乐圈的,就是会炒作。直接说绝色是她的,不挺好么,搞这么神秘,这人是不是有病?” 唐影关掉手机,闭了闭酸胀的眼睛。 任何事情冲动都是不好的,所以她需要理清自己。 五分钟后,有人来敲车窗。 她开门下车。 “唐小姐,楼总邀您一起共进午餐,在一个小时前,楼总就吩咐了厨房做您爱吃的。” “他倒是把什么都想到了,知道我会来。” 张子圣笑而不语。 唐影进去,张子圣带她直接去了楼景深的套房,这个套房供他休息,常年不接任何客人。 桌子上摆好了大虾……她看了眼,这一桌子的菜都是当时司御结婚时,她在套房里点的最后却没有来得及吃的。 芳香四溢,色香味俱全。 她慢慢的坐下来,一分钟后,楼景深进来。白色的衬衫,隽秀倨傲,神色中又不失温润。 唐影笑了下,“楼大总裁真是什么时候都这么迷人。” 第288章 别闹,跟我回家。 1 楼景深瞄了她一眼,径直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弯腰。那灼人的男性荷尔蒙一下把她包围的严严实实,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车子开的顺不顺?” “嗯,挺好,毕竟一千多万呢,那么多人民币围着我,必须顺。” 他薄唇勾勾,在她的黑发上抚了一把,坐过去。 给她配的是饮料,他是温水。 他拿了一片纸巾,擦擦手指,眸轻轻的扫过她漂亮的脸颊,“吃吧。” 唐影单手撑着脸颊,巧笑倩兮,“你不给剥么?别人剥出来的虾,吃起来才香。” 这话好像意有所指——从别人手里拿现成的,吃着才够味。 楼景深右手手臂放在桌面,姿态慵懒的大气,朝着她眼睛深处看去,沉默。 十秒后。 “吃饭。”楼景深开口,同时从餐盒里拿出了手套戴上,动作优雅的掰开了螃蟹的腿,从里面挑肉。 螃蟹和虾都是唐影爱的,唐影看他低头时的认真,忽然想起三天前—— 晚上,他去洗澡。 他爱干净,每一次之前或者之后,他都要洗。唐影一身细汗,浑身懒洋洋的,又酥又麻。 她躺了两分钟,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她狡黠一笑,下床,垫着脚尖,推开门进去,男人站在水下,毫无遮蔽。 水气氤氲,白烟袅袅。 楼景深也没有遮挡自己,只是视线炽烈,“干什么?”声音还有事后的沙哑。 “我要和你一起洗。”唐影进去,走到他身边,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勾了出来,抬手抱着他的脖子,男女的肢体贴的似近非近,似远非远,越是这般就越是暧昧。 “好不好。”她在撒娇。 楼景深的眼神越发的浓烈,好像要一口把她给吞到肚子里,“脚不能碰水。”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搂住了她的腰。 “我不管,我们一起。” 他低笑了一下,很短的笑声,就连唐影都感觉到了他的身心愉悦,把她抱起来,踩在他的脚背。 那般温柔的笑,总觉得那更多的是怜惜和宠溺。 他停了一会儿,没有动,附在她的耳边,用着磁性的男低音,“唐影,我们谈恋爱吧。” “嗯?”唐影的脑子晕乎乎的,她有些……受不了。 他又补充,“我们谈恋爱,嗯?”尾音上扬并没有多少询问的意思,多的也是霸道和吸引。 唐影微笑着点头,“好。” 她答应谈恋爱的隔天,楼景深就送了她那辆不菲的法拉利。 ……… 唐影拿起被子喝了一口茶,不,她以为是茶,其实是饮料,满嘴都是甜腻腻的味道。 尽管甜,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小碟子装满了肉被送了过来,送过来的还有他好看的脸,“吃吧。” 两个字。 唐影笑了笑,拿勺子一口送进了嘴巴里,咀嚼几下吞下去,“好香哦。” 楼景深没吭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你吃吗,我给你剥吧。”她露出了一个……笑。 “被你这假笑弄的也没有多少胃口,不过你若是剥,我会吃。” 楼景深退回去,还没有走到自己的位置,身后女人清润的声音就传来,“既然没多少胃口,那还吃做什么呢?” 楼景深定了一秒,过去坐下,拿纸巾擦手,又拿出了烟,啪,点燃,湛蓝色的火苗把他要眼底的那一丝耐心也给灼烧的一干二净。 打火机放下,他吸一口,烟雾吐出,眸直视着她的脸,“看来他们说的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难伺候。” 唐影的笑容也没了,无法伪装,“这么说来,我一来就给我准备一大桌子我爱吃的,又亲自剥虾给我,是在伺候我?又或者是在……讨好我?” 楼景深弹了弹烟灰,动作流畅潇洒,“那么我讨好你的理由是什么,说说看。” “你做了亏心事,你把我心爱的东西送给了别人,你要安抚我。” 楼景深涔薄的唇划过了寡淡到寒冷的弧度,“好像你还不到我安抚你的地步,以及,那不是你的东西,绝色一个多月以前就姓楼。” 唐影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攥了攥,她在克制自己。 “绝色可以给你,但是不能给顾沾衣。” 楼景深双眸黑暗,姿态随意的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像是战场上的剑张弩拔,又像是情侣间的矛盾吵闹。 “既然给了我,那么我就有处理它的权利,还是说你是站在我太太的位置上,不允许我这么做?在管制我?” 唐影顿了下,眸深深浅浅,素净的手指扒着饮料瓶,那凉意袭上了指尖,“如果我说是呢?哪怕是你不想承认,我们到底是结了婚,我是楼太太。” “我从没否认这一点,所以……”楼景深深邃的眸一眼望不到底,“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你想我给你剥虾,我依然同意。我的太太我可以宠,但是我的决定我太太也无法左右。” 唐影用力的握紧了瓶身,喉头像被什么东西阻塞了一样,“绝色给了你,我从来不后悔,但是给顾沾衣就是不行。不是准备吃的或者给我剥虾就是宠,你把我心爱的东西送给了我讨厌的人,我就能磨灭你对我的一切的好。” 楼景深眉头拧着,没有说话。 唐影起身,绝美的脸庞仿佛是冰冻的玫瑰花,冷艳到没有表情,“无福消受你的宠爱,你一个人吃吧。” 转身,往门口的方向,屋子里铺的有地毯,高跟鞋走上去,软软的,有一种云里雾里的不踏实感。 走到门口,手腕被拉住,他的掌心温热宽厚,她没有回头,甩着手臂,却没有挣开,反而被他扣着肩膀压在了门口,他劲瘦结实的身躯堵着她,清冽的男人味在她的鼻腔里一点点的窜入。 唐影没有看他,眼睛落向别处。 “去把饭吃了。”他低声命令。 “不吃。”两个字干脆利落。 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爬上来扣着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迫使她盯着他。她的眼睛层次分明,漂亮,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她的满腔怒火。 “过来是专门找我吵架的?”他低声,指腹在她的下巴处摩擦。 “我以为你知道我过来就是找你吵架的。” “嗯,不然还能干吗?” “………” “去把饭吃了,我陪你好好吵。” “我说了我不吃。楼景深,你这话是在说我无理取闹?” “不然是什么,嗯?”男人浓厚的鼻音,听的出来他已经在忍耐,“不要说绝色给了我,你毫无怨言,我在做绝色老板时,你依然去过去查看,郑欢依旧是你的助理,你依旧关心绝色的运营。和我赌输,你心里不甘,你不是不后悔,你只是无可奈何。” 唐影沉默着。 “说到底……”楼景深的手指慢慢从她的脸上拿开,一寸一寸的滑下来,最后完全的没有在碰她,身躯笔直,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声音凉润的好像是山涧里滴下来的水,清脆沉厚,“你还是玩不起。” 【男女对赌,玩的就是心跳。】这是当初在两个人打赌时,楼景深说过的话。 唐影静了一会儿,脸上越发的冷了,这句话让她的心头带着一种被凝固的火气,就那样憋在了那儿。 绝色是她一手创立,因为打赌输了,是她无能。你说不甘或者不愿意……可能多多少少都有点,但愿赌服输,她没有怨言。 但是! 绝色的老板是楼景深还是顾沾衣,这是天壤之别! 绝色沾上了顾沾衣,那绝对不行! “怎么不说话?”楼景深的神态依旧,不咸不淡,情绪他到底是忍了! 唐影抬头,视线幽凉,“楼景深,是你还对顾沾衣有情吧?你18岁就认识了她,即便是那时候你还不喜欢,那么你们认识的十年里,至少有三四年你都是倾慕她的。” “顾柏达找过我说要我的绝色,我没有答应。后来你就和我打了一个赌,睡觉这种事情………只要你不愿意,其实也不是多大的难事。我败了,绝色给了你。在你把顾沾衣带去绝色办公室的那天,顾沾衣还来找过我,说只要把绝色给她,顾家从此绝不会找我的麻烦。” “你需要绝色么?”唐影语调平缓,“你根本不需要,在你掌管绝色时,你一共去过三次,包括带顾沾衣去的那一回。这种寥寥无所谓的态度,哪是一个企业负责人该有的态度?” “那么……当天你就把绝色送给了她,晚上你就病房上演了一出为我而处罚顾小姐的苦情戏码是做什么呢!” 最后一句话唐影几乎是从喉咙里嘶吼出来,她的隐忍差点决堤! 第289章 别闹,跟我回家。 2 套房里头片刻的安静,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的死寂。 谁都没有说话。 半分钟后,响起了男人苍茫低沉的声音,那音色听起来让人瘆得慌,“恃宠而骄的女人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更讨厌。” 唐影抿着唇没说话,气势很足。 男人冲她点了点下巴,“我还以为你真的挺聪明,原来你………充其量就是不那么愚蠢罢了。我若是要讨顾沾衣的欢心,我有比绝色更让她喜欢的。” “哦?这么说来,你就是在纯粹的针对我了?” 楼景深终于没有忍住! 低头,到手扣着她的锁骨处,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红唇重重的啃噬着,每一下都带着他的戾气! 唐影反抗,抓着他的腰往后推,没有推动,于是抬手去捶打他的胸膛。 第一拳都没有落下去,她的拳头就被他一攥,举起来放在头顶,用力的一压。 他抬头,目光里有凶狠,“欠收拾的女人,是我对你太好了!” “放你的……”狗屁。 后面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楼景深,你!” “别动,否则变成了用强,我不负责。” 男女力量的悬殊唐影根本挣不开,她只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这一回没有措施。 垃圾桶里全是团成一团的事后纸巾,他们甚至都没有离开门后这个地方。 唐影坐在门口的柜子上喘着粗气,一头乌黑的头发说着后背滑过来,楼景深整理自己,过去,给她整理衣服,她微微喘着气抬头怒视。 “现在你可以走了。” “………”唐影把他的手拍开,从柜子上下来,一个没站稳,脚步一趔趄,腰上就那么来了一个有力的支撑,他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唐影站正,把他推开,“楼景深,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走么,我猜你这会儿也不想对着我这张脸吃饭,那你就离开。” 唐影胸腔起伏,骂:“狗男人!” 男人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微微弯腰,对着她的眼睛,“不生气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在生气?这样就能让我降火?” “那你还想怎样?” 唐影磨了磨牙,“你几天前不是说我们谈恋爱,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反悔了,我不同意!” 打开门,出去。 彭! 这门甩的总觉得房子都在颤抖,楼景深五官沉静,微微一闭眼。 女人啊……脾气绝不能大,否则只想让人折了她的翅膀。 ……… 唐影坐在车上用力的深呼吸,看来柳如没有骂错,楼景深确实是狗东西。 唐影缓和着情绪准备发车,外面有人叫她。 那女人娉娉婷婷的站在那儿,眉眼带笑,米沫儿。 唐影下车,车门没关,就站在门边的位置,一只手搭在车门上,“有事儿?” “你……掉了东西。” 嗯? 米沫儿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她,“抱歉,我和经纪人找楼总有些事情,就赶到了这边。刚好看到你……从楼总的套房里出来,走路太快,以至于掉了手机你都没有发觉。” 米沫儿这话说的有些委婉——她应该是从楼景深的套房里带着要杀人的气势跑出来的! 她去找他算账,却没想到是去送p。 唐影接过手机,淡声,“谢谢。” “不客气。”她瞄了眼唐影身后的车,“这车子真漂亮。” 唐影笑而不语。 “我先走了,经纪人在等我,唐小姐慢走。” “好。” 唐影看着她离开,和米沫儿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这个女人给她一种很不好形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 如果她不是顾沾衣的朋友,唐影倒是愿意去了解她。 ……… 顾沾衣是绝色老板的事情,在网络上甚嚣尘上,微博的工程师一整天都在为这事儿扩容。 下午四点。 某古装剧的片场,消失了近一个月的女二又回来了,到底是后台强大,之前替换她的女二被迫解约,拍过的镜头进行补拍,要么抠图。 刚刚进剧组补了四五个镜头,经纪人给她安排了一段采访,这种采访谁关心你演的什么剧情,更多的就是私人感情。 问题一就很辛辣:你和楼总最近新闻众多,跌宕起伏,之前又休息了一个月没有拍戏,是不是好事将近? 这个好事,无非就是结婚。 顾沾衣在娱乐圈也混了一些年头,打擦边,“我重新回来工作,对我来说可不就是好事么。” 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以工作为幌子。 问题二:既然您是绝色的老板,那么为何早没有公布出来呢? “这事情没有必要说细,不说有不说的理由。” 最后:您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楼总呢,众所周之,您是楼总的心头宠。 这个问题顾沾衣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镜头,那余光的绵长以及神色之间的留白,这比回答问题更要来的有内容。 欲语还休,有情意有期待,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酸涩。 为何酸涩呢,不可细想。 可能是楼景深和她好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求婚吧。 …… 这采访很快又上了热搜,然后就是各种猜测,网友大多都是吃撑没事干,专管别人闲事的,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顾沾衣的粉丝更是把楼景深扯上了渣男的位置,同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却从不说结婚,等等。 楼景深下班时,顾沾衣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各种哀求不要解约。 “顾小姐已经回归工作,而且手上还有好几个合同要做,若是现在解约那赔偿……” “顾小姐赔得起。”楼景深单手转动着方向盘,转弯,往东方帝景的方向。 “楼总,这时候解约对她的演艺事业影响非常重,她……” “不解约那就雪藏,签过合同的违约金顾小姐照付。要么你和她一起雪藏,或者你和她一起解约,你自己选。经纪公司有负责人,这种事情不需要特意跟我讲。” 挂电话。 …… 到东方帝景城,屋内乌漆麻黑,没有光,云妈晚上自然不在,唐影不在,小六也不在。 楼景深去浴室去洗澡,出来又接了一个电话,有些急事开电脑,处理了半小时的工作,唐影依旧没回。 他下楼,倒了一杯水,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快十一点,这个时间点基本没有车子从外面经过,黑暗的透着些许的烦闷。 喝了一口水,水漫过喉咙,凉薄的弧度从唇角浮出来。 她还……动真格的。 …… 凌晨四点,楼景深醒了,本能的伸手,可能是在找什么,手伸过去,空的。他的大脑顿时醒了彻底,借着空调按纽发出来的薄弱的光,看着那一头什么都没有的床榻。 坐起来,柔软的被子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几秒后,他自嘲一笑,下床,去洗手间,既然醒了那就没必要再睡。 站在镜子前他的睡衣敞开了一大半,男人的眉头忽然紧拧了起来,他没有睡觉不穿衣服的习惯,睡相向来良好。总觉这衣服是某人弄的,恍惚里她像条虫蠕动着钻进他的胸膛,非要他抱。 这个梦境,好真实。 即便是醒了,还依稀记得。 连续两天唐影都没有回来,第三天的晚上,十点,宾利的车子停在了天伦公俯的楼下。 楼景深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在黑夜里弥漫着,男人俊美的脸庞淹没在其中,只隐约可见他漆黑到讳莫如深的双眸,双眼皮层层覆盖,那线条蜿蜒流畅。 车窗降下,他伸出手来,晚风清冷,吹来时把他的烟头吹的猩红猩红。 他没有再吸,那根烟很快被风给侵蚀的只剩下烟蒂。 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手机里传来了短信,【她住c座18层,而且18层共有两户,都是她的。】 18层? 众所周知,在房地产中,有18这个楼层数字的,几乎是没有。就算是有,一般也非常不好卖,她居然一次买了两户,看来这不仅是有钱,还与众不同。 楼景深拿着手机下车,进小区,c座的楼下刚好有人出来,他借着空档进去,进电梯。 他瞄了眼电梯上那红色的18两个字,薄唇有轻微的蠕动,这女人,是不是想住在18层地狱? ……… 摁门铃,没人来。 再摁第四声门铃时,只听到门铃发出一声很难听的低音,再摁,已经失效。 楼景深对着门口,薄唇轻扬,摁密码,0401,门滴的一声开了。 彭! 门弹开的那一瞬间,又被人从里面一脚踹过来,又再次关上。 楼景深的眉峰猝然就寒了下去,再次摁密码,这一次没有对方踹门的机会,开门,迅速进去。 脚下是猫在喵喵的叫,两米之外是那穿着黑色吊带衫的女人,双手抱胸,面无表情。 小六扒着他的腿就上,动作娴熟,很快就扒到了他的腿根处,楼景深弯腰把它抱起来,小六对着他的脸就开始叫,听起来像在……撒娇。 楼景深撸了它一把,小六享受的很。下一瞬,手里的猫猛的被人抢了去,小六毫无防备,本能的去抓楼景深的衣服,但到底还是被唐影给抱走了。 只是楼景深身上这件衬衫毁了。 已经被小六的爪子勾出了很多丝线。 第290章 楼景深,你要不要脸? 女人没有理他,抱着小六进去。才走了几步,肩膀就被人一提,硬是把她提起来放到了玄关柜子上,单手扣着她的后腰,就让她无法动弹! 楼景深对着她的眼睛,低声,“无法无天了你!” 唐影的眼神寡淡到了极致,“不扒着你就是无法无天?你要这么说也行。”头一侧,“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下巴被他一捏,又强行转过来,正对上他沉黑的双眸,“作也要有个限度,两天的时间,你差不多也该想通了!” “两年我都想不通。”唐影的头往后仰,试图挣开他的钳制,却以失败告终,她又被迫看着他。 男人目光很深,“作精,还学会夜不归宿了?这是闹到什么时候?” “………”唐影从柜子上跳下来,仰头看着他,“夜不归宿这话用的不准确,我只是回我家睡。如果你不把绝色弄回来,我会一直和你分居!” 楼景深沉眸看着她,那视线似凌厉又似平静。唐影也看着他,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气氛无声,继而………变的紧绷。 唐影怀里的小六伸着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楼景深的衣服,线被她的指甲给勾出来,小六好像觉得这样挺好玩,就一直去抓。 半分钟后。 楼景深的耐心崩盘,抬手抓着小六的脖子把她扔到了两米之外的地毯上,掐着唐影的腰,在她因为疼痛而呼痛时用力的吻了过去,搅动,勾扯,霸道,蛮横! 唐影,“………” 这猝然而来的吻凶猛如狂风暴雨,唐影全身一麻,整个人都跟着软了软。她也没有推,学着他去掐他的腰,揪起一块肉,用力往下捏! 只觉男人的气息更重,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灼烫着皮肤,她被动的………动也不能动。 半分钟后。 她眼睛一闭,掐他改为拥抱,同时去撕扯他的衣服,直接撕,然后就去解他的皮带,动作粗鲁带着她和他火拼的势气。 小手胡乱的,是走哪儿捏哪儿。 男人重声吸气,退开。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唐影的唇已经潋滟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可她的眼睛里没有感情,只有那灿烂的火苗,还有………憋屈。 男人停下了动作,把她的手拿出来,眼中暗雾翻滚,却又忍着。她眼睛里有很多东西,男人看到最多的是那盈盈汪动的委屈。 他又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部,声音带着几分诱哄,“摸吧。” 唐影拿开了手,“我稀罕?” “劝你好好说话,我没有什么耐心哄女人。” “楼景深。”唐影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的耐心是都用在了顾沾衣身上么,我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你听谁说的?” “网络上不是流传很广么?” “有点智商应该都不会信。” “是啊,顾沾衣的经纪人把那条你们要结婚的微博点了赞,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楼景深的目光深黑的不可思议,再一次用着他沉缓而雌性的男低音,“网络上的谣言我会处理,你别闹,跟我回家。” “绝色拿回来,我跟你回去。” “唐影。”楼景深的腮帮子不可忍耐的鼓了鼓,“夜总会在女人的手上,没有多少好,我可以给你别的。” “那么我需要什么呢?”唐影也放沉了嗓音,听起来郑重又透着几分悲伤,“我一手创立了绝色,因为和你打赌,我输了。给你就给你了,你不要说给了你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心里清楚,我和绝色断不了。” “如今你给了顾沾衣,你不是不知道我和顾沾衣是什么关系,我们水火不容。她也一直在觊觎我的绝色,而你却轻而易举的让她得了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她定定的看着他,“意味着你依旧宠爱她而不惜伤害我。” 楼景深的眸沉了又沉,而后启口,“你和顾沾衣的水火不容就是因为她破坏了你和陆城?唐影,其实这一点从来都不成立,你和陆城依旧在一起,并且他也像你求了婚,顾沾衣没有达到分离你们的效果,那就是破坏不成功。而你却为了报复而来,和她势不两立。那么我只能怀疑,要么陆城和顾沾衣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要么陆城的死和她有关。” 有那么一会儿气氛紧绷的厉害,这种紧绷主要来自唐影,但也不过就是刹那,这气氛又有了一丝轻松。 “怎么又绕到了这个问题?” “因为在这个问题上你从来不愿意说真话。” 唐影推了推他,他松开,唐影朝着沙发上走去,楼景深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跟着一起过去。 刚刚坐下就听到唐影的声音,“女人之间很微妙,一个小矛盾很容易放大到无法释怀,更何况我和她,夹着两个男人。” “你在避重就轻。”楼景深坐在她身旁,侧头,看她在灯光之下的脸庞,漂亮大气,那是一种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美,独步无双。 两个人之间隔的不远,呼吸在一下一下的缠绕,这种距离越发的勾人。楼景深的目暗了几个度,仿佛有感情要卷土重来。 “你不是那种为了男人会勾心斗角的女人,你是有格局的女人。” 唐影咧嘴,笑的颇有些无力,“楼总,吹捧最能杀人于无形。” 楼景深继续,“你说你是为报复,那么你报复的重点是什么?我刚刚给了你两个可能,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那就是陆城的死和她有关系。” 这是肯定句,他现在直接否认了陆城和顾沾衣有不正当的关系这一点。这两个人有没有不正当关系,那几年作为和关系最亲密的楼景深,再清楚不过。 那只能是另外一种。 唐影没有吭声,甚至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某一处,眼神没有焦距。 “其实你要说报复她,你已经成功。毕竟你现在是楼太太,这是不争的事实,光是这一点你就赢了。” 楼景深把她的头扭过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即便再会伪装,多少还是会有点情绪泄露出来,尤其是她这种……不过一个25岁的女孩儿,还算得上一个稚嫩青涩的年纪。 然而……让楼景深意外的是,她真的可以做到不露半点山水,眼神里是一片的沉静。 太淡定。 太从容。 越是这样,就越是透漏的信息多。 比如说,楼景深说的,都到了她的心坎上,说对了! 他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脸,声音如水般温柔,“告诉我,陆城是怎么死的?” 她瞳仁有微微的变化,然后把他的手拿下来,眼神没有闪躲,“溺水而亡。” “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基本找不到不会游泳的,一个护城河能有多深,他不可能溺水。” 唐影顿了下,唇边有一抹苍白的笑容,这笑容仿佛是带着难过痛苦,“你若是怀疑顾沾衣,不如你去问她好了。” 楼景深好像在今晚非要答案,继续,“陆城死的那一晚正在和你求婚,这就排除了他要自杀的可能。你又说过,求婚时陆城包下了整个酒店,但是死的时候怎么会在河边?” 第291章 陆城是被谋杀的 1 他锐利的眼睛盯着唐影的脸,慢吞吞的开口,“如果你继续隐瞒,我只能怀疑陆城的死,是你一手促成。如果真的和顾沾衣有关系,我想不到你会包庇她的理由。” 唐影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这样………他就无法窥视。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五官的肌肉在隐隐的颤动,她在隐忍,在调解。 楼景深等她调整好自己。 一分钟后,唐影睁眼看着他,声音哑的很,“你真想知道?” “陆城是我兄弟,我当然想知道他如何死的。” “那你要答应我保密。” 楼景深顿了一下,深深的看着她,“好。” “陆城用翡翠项链和我求婚,我说不需要这么贵重,只要一朵玫瑰花就行了。他去找花,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两个小时后,我才知道他死亡。” 陆城死后身上唯一的物品是那朵被炮烂的玫瑰花,和一步无法开机手机,没有任何私人证件。 “我把他的手机拿了,找人开机,在他的垃圾回收站里看到了一条被删掉的电话录音,不是顾沾衣的号码,是顾沾衣的声音,说那晚的十二点半陆城要是不到那条护城河的桥上去,她就自杀。” 楼景深眉头一下拧了起来。 陆城和顾沾衣也认识了很多年,陆城拿她当妹妹,如果顾沾衣发这样的短信,那么……陆城为了安全起见,是肯定会去的。 但是陆城死的那一晚,顾沾衣根本没有出邺城,那一晚她拿了影后,颁奖现场,楼景深也在。 “是她找来假扮她的人,那个很像她的人在陆城赶到时跳了下去,陆城以为是顾沾衣,下去救人,结果腿麻筋,死了。”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几乎是用尽了唐影所有的力量,以至于让它变的撕竭。 仿佛字里带针。 楼景深半响都没有说话,那眸如深潭,是不可窥视的深沉,好一会儿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像是在安慰,“证据呢?” “没有证据。”唐影摇头,“手机在水里泡了太长的时间,我最后一次开机已经把它的功能耗尽。而且在回收站里,是有时间限制的。”到了时间会自动消失。 唐影扭头,“所以我和她水火不容,所以我不允许她觊觎我的东西,现在你明白了么?” 楼景深不答反问,“为何要我给你保密?” “我没有证据,如果被外界知道,她只会告我一个诬陷的罪名,我得不偿失。”唐影深呼一口气,再次回到最先的问题,“绝色不能给她。” “我已经给了。” “那就再要回来。” 楼景深薄唇有淡淡的弧度,继续摸她的后脑勺,那无限宠溺的动作,“给了就是给了,我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楼景深,你这样我真的会生气。”唐影已经在忍了。 “你还有隐瞒。” “什么?” “在这个故事里,应该还有一个关键你没有说出来。” “什么关键?” 楼景深目光深幽,直视着唐影的双眸,好像是在审查她到底有没有说谎,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唐影就是在说谎! 但就是一种直觉,或者说是敏锐力。 “嗯,当我没说。”楼景深抹去了方才所有的话,“回去睡么?” 唐影扭头,“楼景深,你还要不要……”脸。 唔。 事态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之外,然而她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被他带着飘向了海浪的高层,那层层叠叠的孟浪在身体里炸开,触摸着四肢百骸。 结束后,唐影坐在地毯上,撑着头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颤抖晃动,就连唇也是一样。 脸庞还泛着事后的红潮,额头上有一圈密密麻麻的香汗,满足过后的女人更有种让人发疯的慵懒风情。 楼景深收拾好自己,坐在她的身边,拿纸巾擦着她的额头,擦完,把她的手拿下来,手被推开,她的头往下一栽,他的手伸过去,刚好接住了她的脸。 还很热,全身的热潮还没有完全褪去。楼景深把她扶起来,声音微微的嘶哑,“每一次都这幅样子,身体真的差?” 第292章 陆城是被谋杀的 2 唐影眼部肌肉颤抖,红唇蠕动,没有出声,但是楼景深还是读出来,她在骂人。 他浓眉挑了挑,沉默。 唐影抬头,离开他的掌控,对面……小六趴在那儿,一脸懵懵的看着他们,目睹了一场激烈的游戏,它是傻的。 唐影,“………” “你出去。”唐影沉声,声音懒散的一听仿佛就知道刚刚做过什么,沙哑,迷人。 “你走不走?” “我说了我不走。”唐影站起来,却不想腿一软,身体一晃,没有倒,但有倒下去的趋势。 那一瞬……有笑声传来。 唐影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居然在笑。低头,他双眸湛黑,里面波光粼粼,涔薄的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整个脸庞都在舒展放松里,这一刹那,这个男人星光闪耀。 “………你笑什么?” “嗯……没什么,看你好像已经站不稳。” 唐影眉毛一横,抬脚,对着他的腿就踹了下去,却不想他伸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脚踝! “开始用手打我,现在已经演变成拿脚踹我了?”他看着近在咫尺她莹润q弹的小脚丫。 “谁让你……不要脸呢?松手。” 楼景深看着她,目光深邃,他把她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眸微微一眯。 唐影看他这般,用力收回了脚,“滚回去,不想看见你。”她转身。 刚走,手腕就被拽住,她回头,他已经坐在沙发,那一副恬淡又大气的坐姿,沉声,“最后问你一次,回不回?” “我最后回你一次,拿绝色来换。” 他用力的捏一下她的手,唐影感觉到了刹那间的疼,但很快的他就松手。 “我只会过来接你一次,没有第二次。” 唐影无畏冷艳,“不需要,楼总,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总不能每一次,我都被你捏的死死的、每一次都是我妥协。” ……… 唐影洗澡洗了很久,看着脖子上的吻痕,心中沉重而起,楼景深和她做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偏偏这一次很多,从脖子到腰腹。是因为详细的说了陆城的死因么,是生气还是什么。 唐影撑着洗手台子,重重的喘了口气,烦闷的抓了抓头发,出去。 倒了一杯水去了书房,书房里书不算多,但是简洁安静,她坐在沙发。 随手拿了一本书出来,翻开,里面有一张照片,是隽秀的男人,着一身精良的西装西裤,带着名贵的腕表,那一丝不苟的穿着,看起来就是刚刚谈完工作回来。 他蹲着,温润细白的手指正抚着一只小奶猫,那猫咪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正惊惊恐恐的看着这陌生的世界。 唐影素白的手指落在男人的侧脸,那弧度精美,线条分明,那气质就像是微风拂过湖面的温柔和温润,如一块上好的白田玉,矜贵优雅。 指尖不觉用力了几分。 陆城…… 这个名字从心头划过,忽然就带起了藏在心里的针,这一瞬,撕心裂肺。 她抿着唇,把照片又放下。灭了书房的灯,一片漆黑里,最适合释放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 迷迷糊糊的睡去。 梦里有那张熟悉的脸,俊美帅气无与伦比,他求婚,他说情话,他拥抱,那一片如春的旖旎。 画面一转又到了河边,他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泡了两个小时,身体发胀,脸庞都有了陌生的臃肿。 她仿佛听到了那迷人的嗓音变的痛苦不堪,好像再喊救命,救命! “陆城!” 她一下子坐起来,脸色发白,浑身是汗,呼吸急促。 是梦,这是梦。 唐影捏着手掌,指甲掐的掌心都是一个个的红痕,手背筋脉暴了起来,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 多希望这不是梦,还是在那一晚……她和他一起出门,不要他去找玫瑰花来代替求婚。 那样他就不会死。 陆城……从来都不是什么自杀或者意外死亡,他是被谋杀! 找不到凶手,到现在都不知道。 第293章 陆二,你干什么! 好久好久都没有做这种梦了,她擦了把脸,起身,小六该睡觉了。 在家里,小六都是和她一起睡。 然而小六不见,屋里到处都没有小六,她这才明白,楼景深走的时候把小六带走了。 ……… 东方帝景城。 楼景深洗完澡出来,小六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可能是习惯,她像个人一样的睡在枕头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喵~”她喵了声,但是也没动,看起来像一头懒猫。 楼景深躺进去,侧身,抚着小六的头,小六舒爽的眯起了眼睛。 男人沉沉而道,“你主子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可爱就好了。” 小六睡的倒是挺快,眼皮子耷拉。 楼景深一边抚着小六一边想着……柳如曾经说过的话,唐影会武功。 先前他抓着她的脚踝,她的身体依旧站的笔直,而且两条腿都是伸直的状态,这般情况下,一般人会重心不稳,甚至摔倒。 然而她没有。 纹丝不动。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练过舞,要么练过武。 ………………… 楼景深等小六睡着后,小心翼翼的起床,到书房。 打开电脑,发邮件。 楼景深等小六睡着后,小心翼翼的起床,到书房。 打开电脑,发邮件。 【彻查陆城的死因,秘密调查,不要惊动警方,另外去探探顾沾衣的口风,看这事儿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一边很快显示已读,【是。】 第二条指令。 【查唐影,从小到大的信息,她不一定姓花,不要揪着她现在的姓氏。】 【是。】 楼景深删除邮件,关了网页。顺手拿起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却又没有吸下去的念头。 看着烟头在手中燃了一会儿,然后熄灭。他的眉头越蹙越紧。 女人确实不能惯,越惯脾气越坏。 ……… 一整夜唐影都没有睡好,八点不到就被铃声给吵醒,她起来,外面是姜磊。 “唐小姐,给您送来的早餐。”姜磊客客气气。 唐影瞄了眼,是绝色附近那家她爱吃的那一家,她嗤笑,“你家总裁吩咐的?” “是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让你带什么话?” “没有,就让我送饭过来。嗯……您中午想吃什么,我要早做准备。” “怎么,楼景深是不是不想要我出门,就呆在家里?” 姜磊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唐影直言,“他到底是说了什么,你但说无妨。” “就……就让我对您说,不回家就随你,那也不要出这儿,呆着好好反省。” “………” 唐影扣着门把手,冷冷的嗤了声,“水仙不开花。” 姜磊,“……什么,什么意思?” “装蒜。” “………” “把你的饭拿回去喂狗,别来骚扰我,我一会儿要出门。” “啊,总裁说……” “滚过去!” “………哦。” 唐影关上门,姜磊把早餐看了又看,撇撇嘴,然后长长的叹口气,走了。 ……… 唐影收拾好自己出门,一出门看到正对面的墙壁有一个红色的光点,应该是火警警报器吧,也没有多注意,下楼。 又再次去了商铺,找郑欢过来,同时给郑欢的账户打了两百万过去。 “联系之前的各客户,找人设计,我要做一个江南地区独一无二的酒吧。” “好啊,我们在东山再起。” 唐影的账户目前还有点钱,柳如那边还有一亿人民币,光这就足够她的资本,“另外看看哪儿有需要盘出去的酒吧,去收了。” “老板,你要……” “绝色我会要回来,但我要的不仅是绝色。” “好,我联系于世,我们找之前的班底。” “嗯,辛苦你了。有事儿给我电话,缺钱了就找我。” “是。”郑欢着手去办,兴致勃勃。绝色目前换了老板,在员工圈子里,是怨声载道,现在只要老板一声命令,他们就能把绝色搬到只剩一个空壳。 第294章 我以为你是喜欢他的 1 绝色七八十个保镖,不是保护绝色的老板,而是保护老板娘唐影,因为那八十个人,都是大少爷的人。 ……… 法拉利在街头行驶,艳红色的光宛如在空气里穿梭而过的玫瑰,带着它独特的绚丽光彩,从众人的眼前一划而过。 十分钟后,法拉利靠边一停,坐在车里,降下车窗,好像在等着什么。 半分钟后,有俊美的男人过来,弯腰,“嗨,漂亮的小妹妹。” “韩三少爷,你打算跟我多久?” 韩佐好看的眉挑了挑,“我是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嗯……游玩吧。” 唐影从后视镜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在卡宴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陆离。 她虚虚的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韩佐,“你们俩挺无聊啊,是不工作么?” “我们是在工作之余给自己找点乐子,绝色现在不在你的手上,你应该是最闲的,怎么样,跟哥去么?” 唐影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方向盘漂亮的划了半个圈,眼神婉转清丽,“既然鼎鼎大名的韩三公子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去显得很……不识好歹。” “你若去了我的世界都会为之一亮。” 唐影一笑,“那我就……不识好歹一回。” “………啊?”韩佐这声啊超大声。 陆离在后座,左手撑在车窗上衬着脑袋,五官精致而虚幻迷离,深色的瞳孔落向前方,从左侧的倒车镜里刚好可以看到她整张脸,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谈话时,那自信张扬都在神韵里。 陆离喉腔滚动,胸口有着莫名的骚动。 “为什么不去,有我们两个护花使者。” “我怕……”唐影张嘴,唇红齿白,“你们两个护花使者迷上了我,那我可如何是好?我要把你们都收了?” 韩佐,“………” 他咧嘴一笑,丰神俊朗,“好啊,只要唐小姐能广撒情网,我绝对接受。” 唐影淡笑,“那等着我的橄榄枝。”关上车窗,走了。 韩佐笑着退开,上了卡宴的副驾,系上安全带,眸深远幽幽,“别想了……满脖子青青紫紫的玩意儿,挺激烈。看样子并没有因为绝色送出去而有裂痕。” 出去玩不过就是个由头,无非是和唐影说几句话罢了。 “老子是让你去看她脖子的么?”陆离重重一句,薄唇紧绷着,推档,咔擦一声,单手划着方向盘,卡宴一瞬间就飙了出去。 韩佐,“………” 他看了眼陆离,那玄寒的五官,失笑,“嗯……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你觉得柳如怎么样,目前单身,家里有钱,漂亮有个性,邺城第一美女,稍微逊色于唐影,而且知根知底。抛开我每次都想和她吵架的冲动,其他简直完美。” “……” “虽说我不喜欢那女人,但是一般的阿猫阿狗想要当她男朋友,我还真不愿意。其他男人要是敢欺负她,本少爷是会揍人的。就她了,唐影就算了,这女人太过深不可测。” 陆离一声没回,而前方的路边,那辆法拉利正停在那儿。 “她和西洲已经在一起,陆离你不如就和柳如……”在一起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车身猛的一个颠簸! 他在加速! 目标是前方那辆法拉利! 韩佐本能的,“停车,陆二,你干什么!” 话才落,砰! 车子撞向了法拉利的车尾,哐当一声。韩佐往前栽去的身体被安全带给拉回来,他看了看前方,心跳加快,后备箱的盖子都被撞的弹了起来。 妈的! 回头,看着这王八蛋! 陆离甩甩头,那张脸已然没有了戾气,潇洒俊朗,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般的轻松,“你这车不行啊,该扔了,刹车失灵,如此垃圾,不如闭上你的嘴好好赚钱换车吧。” 韩佐,“………”他不就多说了几句话么!! “你是不是被个女人弄的变成了畜生?也不怕撞到你心里人?” 陆离眸光紧致了半分……有些人一出现就能牵动着人的视线,唐影就是这样。 第295章 我以为你是喜欢他的 2 韩佐顺着陆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唐影拿着手机一脸惊吓的站在车边,正侧头,看着她的车。 这车随便一修,就是几百万。 韩佐和陆离一起下去,三个人站在街边,总觉那脚下就是t台,那靓丽无边。 “陆二,你是不是不会开车?”唐影开口,幸好她不在车上,下车买早餐,否则这会儿岂不是血流成河。 陆离面不改色,“失手了,脚有些滑。” 韩佐淡声,“唐小姐,找他赔,不要保险,直接让他拿现金。” “我赔。”陆离静静的落下两个字,眸看向唐影,深邃的很。 韩佐瞄了他一眼,在心里唉呼一声,这个神经病啊,花几百万就是为了和唐影多点接触?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和唐影见过几次,能有多深的感情。 后来韩佐才明白,有些感觉和时间的长短无关,越是见面次数寥寥,越是被表面的光鲜亮丽吸引着,道德伦理和感情的拉锯战,往往都是感情胜。 这个东西,越克制就越滋长的快。 “那好,你找楼景深的秘书,他会负责……” “那不赔,你自己看着办吧。”陆离打断她的话。 韩佐,“………” 唐影,“…………” 两秒后,“一会儿我会找人给你返厂维修,或者,这车子你直接卖给我,我送你一辆,或者我按照原车的价格,给你现金,你自己考虑。” 陆离单手插兜,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傲然冷峻,“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上车,驾着车头破碎的卡宴,倒退,等着韩佐。韩佐冷哼,“老子这么大牌,我坐你一个破车。这车子你按照原价赔给我,我等着……”收你的钱。 车子如同离箭的弦,一瞬间冲向了远方,带着他的锋利。 陆离坐在车上,依旧是撑着脑袋,走远了,才用力的闭上眼睛。 谙谙的骂了一声! 又一次失控。 恰好电话打来,他开了免踢,“喂。” “儿砸。” “……妈。”陆离的面部表情软了几分。 “我昨晚梦见你哥了,你在哪儿呢,回家陪妈吃顿饭吧。” 陆离声音温和,“我一会儿要去见一个大客户,等到工作结束我就回家。” “好的,对了,把花姑娘一起带回来,你们上次不是挺好的么?你追人家追的怎么样,有没有成功?跟你说,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要好好对人家,你们在一起,以后你们生了孩子该多好看。” 陆离有片刻的沉默。 绿灯,车子溜出去,车速放慢了许多。 “妈,那么漂亮的女孩儿必然是难追的,我还得努力。”他淡淡一笑,“妈,放轻松,嗯?” “嗯,听儿子的。”陆家二老这两年因为陆城的死,打击太大。 开始精神恍惚,到了近期倒是变的正常多了,只不过是非常的黏陆离。 无论陆离做什么,只要出远门,一定一天七八个电话,总是不放心。 更甚,要卖了陆家所有产业,就让陆城娶老婆,不用工作,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产业卖掉的钱,足够他们花上几辈子。 还求什么呢 只求陆离的健康平顺,只求他的幸福安康。 ……… 酒店。 韩佐和唐影对面而做,两个人都属于坦率之人,而且互相欣赏却又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交流起来更加的愉快。 说着便谈起了绝色。 “我看你没有从东方出来,是和西洲闹矛盾了?” “闹矛盾不贴切,我们在冷战。” “因为绝色?” “一个绝色就足够我和他吵上几百个回合。” 韩佐捏着咖啡杯,优雅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冬日的一抹光从窗户上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那邪肆的矜贵如同一张网,在他周身毫无保留的蔓延,这个男人无疑是吸引人的,倜傥不羁却又不下流。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楼景深会把绝色给顾沾衣?” “哦?愿闻其详。”唐影开口。 “楼家是什么地位,说白了,我韩家和陆家加在一起勉强可以抗衡。这种家庭怎么会要一个ktv里的女人,楼家奶奶你也见识过,邺城众所周知的狠角色。整个楼家都让让着她,楼景深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和他的亲奶奶往死了作对。” 第296章 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 韩佐继续,“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置亲人不顾,老实说,我瞧不起这种男人。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两全。” “所以呢?”唐影问。 “你若是想和他在一起,绝色绝不能挂在唐影名下。” “那何必送给顾沾衣?难道不能是别人么?” “唐小姐。”韩佐轻轻一笑,“我以为你聪明到可以理解到其中的奥妙,绝色在顾沾衣的手里,那顾沾衣和西洲从此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朋友都不是。”, 唐影的瞳仁有刹那间的闪烁。 “这是楼景深给你的承诺,按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唐影侧头,那种冷艳的笑在唇边散开,“尽管你说的有道理,我依然无法认同这一点。和顾沾衣断绝来往,有其他很多办法,不是一定要牺牲我的绝色。如果他用这种方法给我承诺,那不如不给。因为你拿去做交换条件的是我心爱的东西,换言之,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付出,坐享其成,我是不是能说一句这个男人其实是……自私甚至是垃圾?” 韩佐的目突然一暗! 好像很意外唐影会说这种话,余光朝着唐影的身后看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收回,唇边笑意荡漾,一针见血:“唐小姐,我以为你是喜欢楼景深的,没想到……你对他毫无感情。” 唐影看着眼前的面飘起了袅袅的热气,眼睛在一片恍惚里有那么一瞬是不被任何人的深谙,十秒后,她问,“何出此言?”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喜欢他,你应该会理解他这一手段的用途,而不会说他自私和垃圾。毕竟他能给你百个绝色那么多的地位和金钱,而你却一心在乎自己一手创立的不容易和艰辛,你在埋怨他在用你牺牲。” “韩公子。”唐影淡淡的低笑,“你的分析从理性上来说,我不能说你错。从情感上,我深切的感知到你们都是一丘一壑,都太自我太高傲,都是在男女关系习惯了享受的人。我和楼景深之间确实有顾沾衣没有解决,但是如果要用我的绝色来解决顾沾衣,对我来说……” 她顿了顿,“那就是自私!那就是在给顾沾衣留情面,那就是在变相的对她好而伤害我。” 素白的手指交叉着,眼神流转,“我凭什么不能埋怨他,在我还没有享受到这段爱情的好,我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喜欢我,我就失去了我宝贵的东西……可以说,我现在是血本无归。那么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我再喜欢,我也会有几分考量和忍耐。” 韩佐的视线精锐,琉璃色的光在干净的空气里兜转着,“所以说,你是真的喜欢他?” “韩公子。”唐影叹口气,“我喜不喜欢他,我不会告诉你,另外………不要为楼景深来当说客,否则我会连你一起讨厌。” “哦言下之意是,你不喜欢他,你现在讨厌他。” “………” 韩佐咧嘴一笑,“好办,让他给你折现,或者翻倍,一个绝色按照现在火爆的程度,卖上一个亿完全没有问题,问他要钱。总不能,人没有得到,钱也没有,绝色也没了吧?” 唐影抚着额头,看着他叹息了一声,失笑在她的眼角慢慢腾升,“那你觉得我应该要什么,钱,他,还是绝色?” “人在潜意识里会把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不显眼的位置,就好像暗恋的小姑娘在说心爱的人的名字为了不让他人发现,特意把这个名字说的最不经意,混淆视听。”韩佐像个洞察一切的情感大师,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节拍,“唐小姐,你最后一句是精华。其实你这句话已经有了答案。绝色比他重要,钱在他的身后,楼家大少爷真幸运,居然比钱贵重。” 他咧嘴,似笑非笑,“好像你真的是个完全不贪图他钱财的人。” 韩佐抬头,对着唐影身后说了句,“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欣慰?终于没有女人把你排在钱的后面,真该回家多撸几次庆祝庆祝。” 唐影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到那西装笔挺的男人时,愣了那么一下下。 “韩少好,唐小姐。”楼景深身边的姜磊出来打招呼。 第297章 给你把绝色要回去的机会 1 韩佐嗯了声,唐影没说话。 楼景深着一件深色的衬衫,笔直的西装裤包裹着他结实的大长腿,他是沉稳锋芒的,尤其是此时更是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内敛。 脸颊冷峻,神韵里不咸不淡,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没有,看不透。 只是这一瞬,这个沉默的男人是危险的,是深不可测。 就连韩佐,也没有再说话,紧绷的气氛在游离。 半分钟后,韩佐嗤的一笑,他火上浇油,枪口对准了楼景深,“楼总,恭喜你,按照我的经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段位还太低,你不是唐小姐的对手,你还得学习如何逢场作戏啊。” 唐影眼部一沉,没说话! 姜磊,“………”!!!妈呀!韩三这话不就是在说,唐小姐根本不喜欢总裁么。 韩佐走了,点一炮,消失。 角落里,三个人就这么站着,气氛一度非常微妙,半分钟后,楼景深过来,扣了扣唐影的后脑勺,沉声,“早餐还没动,继续吃。” “楼……” 楼景深坐下,到她的对面,那眉目如画,丰神俊朗,眼睛深邃的根本无法判定他的情绪,声音更是如往常,“先吃饭。” 他听到了她和韩佐的谈话,也听到了韩佐的挑拨离间,他就没有一点想说的么? 而且…… “我没有食欲。” “早餐不吃,对身体不好。” “那你吃过了吗?” “当然。” 他回答的不假思索,姜磊悄悄的撇了撇嘴,哪有吃,还没开过来就看到陆二少爷撞了唐小姐的车。进酒店后就听到了她和韩三公子的谈话。 内容……其实也就是那么点话,唐小姐绝不认同总裁把绝色给顾小姐,而且唐小姐的话,他一个外人都都得出来。 唐小姐难道好像真的一点不喜欢总裁? 我的天啊! 姜磊捏捏鼻子,简直不敢在想下去,出去,在车上等人。 ……… 唐影吃了几口,抬头,他坐在对面,姿态娴雅闲适,可气质却是大气摄人,他漆黑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瞬也不瞬。 “…………”唐影放下了筷子,“我真的吃不下了。” “你可以的。”楼景深的嗓音忽然有几分沙哑,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我早说过,你胃口大。” 这话意有所指。 这话他之前也说过,是说他和陆城,她都可以。 这话有嘲讽的意思。 唐影笑了笑,有几分艳丽的潋滟之色,光彩照人,“我胃口大,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不贪心。该要的要,不该要的绝不要。” 一样,别有他意。 “看来你是真的把绝色看作高于一切。”楼景深的声音低凉了几分,“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解决的机会。” 他站起来,坚毅的下巴点了点,如同沙场点兵有一股魄力在,“跟我来,速战速决。” …… 走到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在路边的法拉利,车尾完全陷进去。 她看了两眼,回头。 一回头正好收到了车那一边楼景深沉黑的目光,带着压制的警告的。 都是男人,都是老司机,楼景深怎么可能没有看到陆离是不是故意撞的那车,居心是何,他又怎能不知! “唐小姐,请。” 姜磊给她开了车,唐影收回目光进去,一会儿楼景深进来,满车厢都带着一股清冽的男人味道。 车上谁也没有说话,唐影闭着眼睛,靠在玻璃上,哪怕是闭眼也感觉到了外面强烈的光线在眼角一帧帧的划,刺的眼睛发胀。 她往后面靠去,后颈挨着座椅,假寐。到了冬天外面冷,车子里开了空调,暖融融的,热气从她的裙摆往上钻,熨帖着皮肤,有几分舒服和惬意。 昨晚没睡好,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这会儿随着车子的摇晃,倒是眼皮耷拉。 继而意识开始馄饨,世界一片的黑暗。 ………… 她是被惊醒的,车子发生猛烈的颠簸,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又被一只大手给捞回来,撞向了他的胸膛,右侧的脸颊顿时被人用掌心捂着,好像怕她受伤。 第298章 给你把绝色要回去的机会 2 “怎么回事?”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就贴着耳朵,强劲有力。 “抱歉,会车时走到了低洼处。”姜磊谙谙的吐了吐舌,他是真的没有发现那儿有个坑。 楼景深没再说话,低头,女人还靠在他的胸口,因为捂着她的脸颊,就只能看到她白洁的额头,有几根碎发掉下来,掌心是一片的柔腻。 【我以为你是喜欢他的,没想到你对他毫无感情。】 薄唇有锋冷划过,掌心无意识的加重力道。 女人呜了一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对着他的脸,“你掐我。” 那语气仿佛又回到了几天前、那喜欢撒娇的模样,一瞬间让车厢里都有的软软的女人味。 他侧头,看着她的脸,微微红,指腹探过去摩擦。眼睛深深的看着她,两个人隔的很近,她又刚刚睡醒,白嫩的脸颊还有睡着后的压痕,睫毛纤长而浓密,轻轻的搭着,好像欲语还休的女儿情,这张脸长的……很有欺骗性。 有时总觉得她特别特别的温柔温婉,其实她和温柔……从来都没有沾过边。 几根头发慵懒的堆在她的脖子上,堪堪遮住了一些青青紫紫的吻痕。 他的视线越来越炽热,这般近的距离,唐影自然是感觉的到,那男人的气息完全包裹着她,还没有做什么,就有浓稠的暧昧。 她侧头,躲避,与他保持距离。 可头一动,他猛然就吻过来! 霸道的吻持续了大约两分钟,然后那份让唐影受缚的无力才缓缓的停下来。 他退开了一点的距离,并不远,尚且感觉到热而……隐忍的呼吸,就在脸侧。 一睁眸,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神沉黑的如同墨染,道不尽的深邃和难以言喻,唐影只觉自己被他吸附了进去,看着他一动不动。 几秒后,他摸着她的唇角,侧头又吻了过去,这一次………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一点点的啄着她潋滟的红唇。 温柔是最无懈可击的力量。 她的眼神慢慢的被一层雾给遮盖住,手心有汗密出来。 此时—— “总裁,到了。” 这声音如同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了过来,这个陌生又缱绻的吻终于停了下来。 ……… 下车时,一阵冷风吹过,唐影这一身被他调动起来的热气好像一瞬间就被吹的所剩无几。 抬头一看,这是绝色的大楼。 他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两掌合十,互相的搓了搓,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做这个动作,可能………是感觉到了又要开始打仗了吧。 “唐小姐。” 姜磊来了,“请。” 唐影嗯了声,从车的那边绕过来,那男人已经进去,黑色的西装总是伟岸冷峻,行走时腿的弧度凸显着他成熟男人的结实和张力。 她看了两眼,收回目光。 往里走。 姜磊跟在身边,又开始八卦,“唐小姐,您………真的不喜欢总裁啊?” 唐影没回。 “这是为什么呢,我们总裁可喜欢你了,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闭嘴!”很沉的一声命令。 姜磊抿起了嘴巴,顿住没动,看着两人都消失,他深深的叹口气,哎。 那么亲热不喜欢? 这不扯嘛。 ………… 唐影进去,他坐在吧台,两腿随意的弯曲。这个时间,大厅里很黑暗,一个人都没有,空闹闹的,只有吧台的位置有灯。 他坐在那儿………突然让唐影想起结果的那一晚,他也是一样的姿势,大气从容永远都站在掌控别人的位置。 走的近了,她才发现………还有别人,在他两米之外,有一个着一身深色衣服的女人,长发披肩,神色稍稍有些疲惫。 顾沾衣。 他把她叫来做什么。 唐影走近。 楼景深侧头,那男人的气场就把她包围住,只听他清冽的声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把绝色要回去的机会。” “你说什么?” “她在这儿,只要你能把绝色要回去,以后绝色就是你的,我们的赌约也不存在,任何人都不会干涉你,并且,我保绝色永久平顺。” 第299章 我喜欢西洲 绝色的平安,他负责。 唐影有些怔然,她看了要顾沾衣,后者的脸很苍白,盯着楼景深的后背,痛心难过。 唐影说【我连楼景深一起收拾。】 如今却把唐影带到这儿来,说让她从自己手里要回绝色,对于顾沾衣来说,这无非就是说明—— 唐影真的和楼景深大闹过,并且他妥协了! 这不是她认识的楼景深,绝不是。 “你觉得……”唐影嗤笑,笑容没有达到眼底,注视着楼景深的眼睛,那脸在一片晦涩里越发的精致,看起来毫无瑕疵,“顾小姐会把绝色给我么,谁不知道她听你的?” “有那个能耐你就让她听你的。”他站起来,“机会我给了,能要回来我兑现承诺,要不回来你就接受现实,遵守游戏规则。” 整个绝色的大厅就只有她和顾沾衣,楼景深已经出去。 唐影到吧台的里面,熟练的开柜门,拿了两瓶酒出来,打开,酒塞发出彭的一声,在偌大的空间里飘荡,撞上了顶端又弹回来。 好一会儿才消散。 拿了两个杯子,开始调酒。她不是专业的调酒师,但是动作干净利落,调了两杯爱人之泪,底层是纯净的白,上层是浪漫的粉红,中间是热情的深红,再是退了色的玫红,再来就是千疮百孔的灰沫。 一杯酒仿佛是道尽了两个人从相识到分离,调了两杯,一杯递给顾沾衣,“请。” 顾沾衣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拿过酒来,浅浅的抿了一口,酒不算烈,却又一股灼人的温度从喉腔一直蔓延到味蕾,这杯酒层层叠叠都是辛辣和刺激。 她笑了下,“这酒,上头。” 这杯酒唐影没有喝,甚至她都没有碰,只是那么看着,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杯,晶莹剔透的杯子把她的手指衬托的仿佛是上好的羊玉脂。 “上头的又岂止是酒。”唐影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不是很想和顾沾衣谈话的样子,“喝了就走吧。” “不是说要绝色么?” “你会给么?” 顾沾衣沉默。 唐影撸了一把头发,露出整张漂亮的脸来,“跟你谈这件事是浪费口舌。” “不一定。”顾沾衣也没有多少气势,和唐影就是一副谈事的姿态,“或者我会还给你。” “哦?这倒是让人意外。” “老实说我对绝色没有兴趣,它能给我挣多少钱,我更不关心。我不缺钱用,只不过这是你的东西,我想要就要了。” 到底是大小姐,被骄纵惯了,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唐影没有感情温度的笑了声,“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让绝色在你手上,亡。”最后一个字有停顿。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脸蛋漂亮的女人里最聪明的那个,总能猜中我心中的想法。”顾沾衣无畏大胆,“我不会经营,但是要垮它,太简单。” 唐影面不改色没有吭声,其实从知道绝色在顾沾衣手上时,唐影就知道顾沾衣会这么做。 绝色是她心爱的。 顾沾衣又怎么会不毁了它。 “你知道西洲的奶奶不会允许西洲和一个ktv的女人在一起,绝不可能。我是正规演戏的,但在奶奶眼里是一个戏子,她看不起这种职业,但我还有另外两个身份,芭蕾舞蹈演员,以及顾氏千金。” 最后是最重要的。 “所以即便是奶奶不喜欢我,但也不会过多的干涉我们。”顾沾衣撑着头看着那酒的颜色,已经到了炽热红的那一层,眼神低沉而苍茫,“但是我若是绝色的老板娘,我和楼景深就再无可能,我和他就什么关系都没有。” 顿了顿,眼神微柔,“所以你若是真的想要,或许我会考虑还给你。” 唐影看着她,眼神凉薄,“好,还给我。” 没有犹豫。 顾沾衣一愣。 一下子抬头,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我说把绝色还给我。”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她和楼景深以后不会在一起。楼家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去漠视奶奶的感受,甚至让她再做第三次的以死威胁,那楼景深就是罪人! 第300章 一喝酒就喜欢矫情。 1 “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 “唐影啊……”顾沾衣直起了腰,声音带着几分嘲讽,“你这样合适么,楼景深还比不上区区一个ktv?” “我不允许你和楼景深在一起,同时我也不想让你玷污我的东西,明白么?从陆城到现在,我手中的,你一样都抢不走。” 唐影把空酒瓶子放下,叮的一声,“我知道你不会把绝色给我,无非就是想试探楼景深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现在我给了你答案,出去。” 顾沾衣怔怔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绝色真的比楼景深重要吗? “唐影。”顾沾衣沉沉的喊道,“我喜欢西洲。” 唐影放在琉璃台上的手指又那么一瞬在一颤,这么明晃晃的表白。 “以前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现在才明白………有句话说的对,有时候两个人之间需要第三者的刺激,才能正确的认识自己。”顾沾衣放下了高傲,和她推心置腹,“我对他不止是喜欢,还有爱。” “这两个多月里你一出现,我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鸡飞狗跳,我也反省了好几回。”顾沾衣自嘲,“我错的我改,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想要你把他还给我。” 停顿。 “所以绝色我给你,无条件,甚至我那里陆城生前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 琉璃的吧台,昏暗的光线。 两杯爱人之泪,一杯喝了一半,一杯已经见底。 这是唐影第一次喝自己调出来的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没有喝下去的念头,后来却又一口气把她给喝光喝尽。 胃里灼烧的厉害,她的脸颊一片绯红,坐在凳子上有种坐不住的无力。 她——已经喝醉。 好久好久都没有喝过酒,这么的……痛苦又痛快,头重脚轻,仿佛真的要上天。 对面顾沾衣已经不在,那杯酒她一共喝了三口,停在了绯红那儿,就没有再喝。 爱人之泪……爱人的眼泪。 【我对西洲不仅仅是喜欢,还有爱。】 【绝色我给你,无条件,甚至我那里陆城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身体倒了下去,匍匐在桌面上,此时电话响了,就在桌面,上面是柳如。 唐影划开。 “干什么?” “………你这么冲干什么,你在哪儿,来机场接我。” “滚。”准备挂电话。 “你敢挂!”柳如好像知道她做做什么,吼了句,“你这臭女人,本小姐的电话你也敢挂,一亿你不想要了?” 唐影闭着眼睛,越闭越紧,直至感觉睫毛都在轻轻的颤抖,“你这种满脑肥肠的大小姐,有一句说的真好。” “………你要在骂我,我就再打你一次。”柳如连着哼了两声,“我哪一句话说的不好?你指的是哪一句?” “被顾沾衣碰过的东西,都会掉价。” 感情在爱与不爱之间最迷人。 酒在醉与不醉之间最蚀骨。 脑子里什么都是清醒的,就好像是下了一场大雨把那些有的没的都给冲刷的干干净净,掩盖的往事都露出了头,清晰的,血淋淋的。 唐影依旧倒在吧台,没有人上班也没有开暖气,很冷。这琉璃吧台如同是寒铁一般,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大脑,让她的脑袋都跟着疼。 她也没动,就那么疼着吧。 直到……实在不能忍受,她才慢慢的起来。 手机里有了短信,是柳如发来的,“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顾沾衣又把你咋了,来来,你来接我,回到邺城,老子去剥她的皮。” 唐影瞄了一眼,没有回。 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晃,眼前有虚浮的光划过。就是这么一踉跄,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了一个人。 在光源去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他站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 唐影把掉在眼前的头发夹在耳后,侧头看过去………他没动,光线很暗,几乎看不到他这个人,却能感觉到他幽深湛茫的视线。 第301章 一喝酒就喜欢矫情。 2 唐影扶着吧台从那一头绕过来,脚步摇晃着,从光的地方一点点的走到黑暗里,到他的面前。 “你一直在么?” 走近了就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道。 楼景深抬手,抓着了她的手腕,稳住她的身体,又去把她的额头,沉声,“一杯酒就醉了?” 唐影点头,最后又摇头,“我没醉,我清醒着呢。” 楼景深注视着她的脸蛋,那黑白分明的眼神里有破碎的东西在旖旎着,这一身黑色衣服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似脆弱的不堪一击,又像是完美的坚不可摧。 “在伤心?” “大概有点吧,人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喜欢矫情。” 楼景深没有再说话,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喝醉了就回家。” “你说………哪儿?”她反问。 就这一句让楼景深的眉梢有了几分寒意,因为他听出了唐影的选择! “楼景深,你不想知道我为何非要得到绝色么?”她问,声音里都是喝醉的迷离,如果不是他扶着,她有可能会站不住。 “什么?”楼景深低头问,女人半个身子都依在他的手臂上,发丝懒懒散散的垂着,醉意朦胧,可她的表情却是拧着的。 他问完话,唐影就站了起来,不在靠着他,摇晃了一下,又很快的站稳。 “这是陆城的梦想。” 楼景深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她。 “陆家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所以把他赶了出去,他经营着一个酒庄,陆家又为了逼他回去继承家业,就开始施压,断了他所有的客户,不准任何商家和他合作。” “于是………”唐影浅浅淡淡的说着,低沉而惆怅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盘旋,“他就想开一个这样的酒吧,卖自己的酒。不需要有多大,够我们花,够养家,他不用朝九晚五的上班,不用尔虞我诈,累了去喝一杯,不想去了就在家,这样他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家庭。” “他说我们的酒吧取名就叫绝色,因为老板娘非常好看,他说绝色里绝不能有欺负女人的现象,他说他要我们变成酒吧里最浪漫的那一对,他说我不能出现在这儿,因为我容易引起骚动,他说绝不能让别人欺负我………” 她漂亮的眼睛虚浮又飘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甚至都忘了这个屋子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后来他请他的朋友画了一张设计图,一共五层楼。”唐影抬头看着这大厅,看着那楼梯,看着那每一个装饰,“他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就差实施,只可惜………还没有动土,他就死了。” 叮,有高跟鞋在地上踩着凌乱的步伐,很快的,见那女人的裙摆在空中翻飞,露出了她莹白的腿。 楼景深没有扶,看着她跌到,眼神雾暗的没有一点亮光。 唐影摇了摇头,想要站起来,却又起不来,干脆不起来,躺下去,看着这儿的一切,从房梁装饰到楼台座椅。 陆城开的是酒吧。 被她做成了ktv。 这样赚的钱会更多。 有阴影过来,她扭头,看到了那一张俊美的脸,唐影定定的看着她。 男人只是蹲着没有碰她,声音很低,“所以呢?” 唐影闭上了眼睛,“所以它就算是掉了价,我也不会把它给顾沾衣。” 没有人说话。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女人还是闭着眼睛,或许是睡着,或许只是在休息。 ………… 东方帝景城。 书房昏暗无光,有袅袅的白眼升起,男人沉浸在其中。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点开电脑的屏幕,那儿有一张五层楼的酒吧设计图,时间是两年前。 这是他最后一次设计大楼,上一次是摩尔酒店。 真正的绝色和这个图当然是有出入的,毕竟现在的绝色整整15层。 他第一次进绝色是………和唐影结婚的那一晚,去那儿接顾沾衣,只是那一次没有真正的去看里面的布局。 他知道这栋楼是自己设计出来,是在顾成彦砸了绝色,他在唐影办公室的监控里看到的。 第302章 离婚 监控里是俯拍,一个木头,一个座椅,墙壁一个花型都显露在外,如此的熟悉。 这就是陆城要的。 然后他开始着手调查唐影,开始打赌要绝色。 项链,绝色都是陆城的,那么小六呢,恐怕也是。 这是有多留恋陆城。 烟头在手里成了碎末,火星子烫到了手指,他依旧没有松开。 ……… 唐影醒时,是在自己的家里,天伦,18层,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晕乎乎的,坐起来,坐了十分钟才去洗手间洗脸刷牙。 出来时看到床头有一张纸条,上面是男人狂放的字体,“醒了给姜磊打电话。” 唐影换好衣服,出去,习惯性的找小六,这才想起来小六被楼景深给带走了。 拿手机打电话。 那一头过了半分钟接了。 “不是让你给姜磊打电话?”男人的声音薄冷无起伏。 唐影扒着头发,睡的有些打结了,忽然想起上一次在办公室里蹲在他的身边,他给她顺头发的情景。 “给姜磊打电话还不是传达你的话么,不如我直接给你打电话。”她捏了捏太阳穴的位置,“浪费口舌,你……你在哪儿?” 唐影也不知道说话时中间停顿了会儿,大概是觉得和他之间,有哪儿不一样了吧。 “在工作。” “哦。” “难受么?”男人的声音雌性而泛着温柔。 “还好。” “不能喝酒以后别喝了。” “嗯。” 这个嗯仿佛很听话一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在呼应。 一会儿,“我问一下,我先前没有对你说什么吧?” 楼景深没有回答,分明的脸颊没有半点情绪,自动忽略了唐影这句话,“到酒店来,既然不给姜磊打电话,那就自己打车来。” 挂了。 唐影拿下手机,对着手机看了看,又独自坐了十几分钟,这才起身下楼。 此时一点,到摩尔大楼时已经是两点,在路上堵了一会儿车。 进去。 她去电梯准备去他办公室,张子圣过来,“唐小姐。” “嗯。” “总裁说让您在大厅里等一会儿,他马上过来。” 唐影嗯了一声,在张子圣的带领下去了大厅的角落。一扭头就能看到外面的大喷泉,冬天,寒风瑟瑟,正午时间,气温回暖,有小孩儿在打闹。 她忽然想到了被送给司御的那个孩子。 两分钟后。 服务员送了菜上来,有她爱吃的大虾。 她喝着饮料,等着楼景深过来。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唐影戴着手套剥好了全部的虾,楼景深下来时,她正在把剥好的虾往他那一边的餐盘里放。 做好了又坐回去,擦擦手指,一抬头,他就在两米之外,穿着白色的衬衫,戴着一条黑色的领带,宽肩窄臀。有淡淡的阳光投过来,慵懒的搭在他一半的身躯,形成了半清半谙的灼灼与高贵。 他在人群里,万丈光芒。 唐影托着鳃看着他,唇边有一丝浅笑,“忙完了?过来吃饭。” 楼景深坐过去,他看了眼面前的虾,眸光深了深,抬头,“没记错的话,这是唐小姐第一次亲手为我做的一件看起来挺漂亮的事情。” 毕竟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那你,吃吗?” “我不吃海鲜。” “…………” 两秒后,唐影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绽放,眼神有几分婉转,“抱歉。” 楼景深侧头,碎发从额头漫不经心的往下滑,“先吃饭,吃完饭再谈。”末了又补充,“这句话最近我是对你说的最多的,你若是不吃,那就是………不太像话。” 唐影红唇抿了抿,“我吃。” 她低头吃了两口面,那盘虾推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看到了盘子的边缘,他白净的手指。 抬眸时,他已经缩回手指,“吃吧。” 唐影的嘴里还包着面条,咀嚼停顿了下,腮帮子被鳃的鼓鼓的,撑着的皮肤光滑没有一点瑕疵。 第303章 还没有好好看过结婚证 1 男人看着她,没有眨眼。 唐影吞了面,说了声谢谢,又低头吃饭。一盘面差不多都吃完,那虾没有动一筷子,其他的菜也没有碰。 放下刀叉,擦擦嘴巴,动作优雅。 “你吃了么?” “没有。”他哑声回。 “………” 唐影还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会说我吃了,他的面他一口没动。唐影没有问为何没吃,也没问他还要不要吃。 “我给你做?” “唐小姐。”楼景深的声音冷漠的过份,“到了这个地步就不需要虚情假意,吃饱了就来谈正事。” “嗯。” “姜磊已经到了,到车上谈。” ……… 两个人到别人。 这车唐影坐过无数次,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离的远远的,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坐两个人。 他没有开口,唐影也没有说话,沉默。 停车时,谁也没有下车,气氛无言。 几秒后,唐影才开口,“你……谈什么?” 楼景深脸颊冷硬,没有什么表情,一身黯然沉稳,道,“你为何说抱歉?” 说这句话时,还在酒店。 唐影手指交叉,放在腿上,漂亮的脸颊倒映在一侧的玻璃上,“因为我选择了绝色,我知道你不开心。” 选了绝色就是没有选楼景深。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他侧头,看着她。他的眼神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深窟窿,把她沉溺了进去,“因为这件事,你闹的太久,我也失去了耐心。你要回了绝色,那么我依旧遵守之前的承诺,以后绝色的安全我来负责。” 唐影没有吭声。 “只是你选了绝色,我就不能选你。” 什么? “姜磊。”楼景深命令,“去唐小姐的家里把结婚证和她的证件拿过来。”又转音,对着唐影,“告诉他,证件放在哪儿,我们在这儿等着。” 唐影在那瞬间确实有些怔忪,余光瞥到了什么,侧头看去,这是—— 民政局。 他要离婚。 “花……唐小姐………”姜磊有些尴尬甚至很为难,这结果还不到三个月呢,他就知道唐小姐不喜欢总裁要坏事! 他等着唐影的回答,不是在等证件在哪儿,是在等唐小姐说几句软话。 “真的要离婚么?” “娶你是为我奶奶,如今也没有冲喜一事,你的存在没有必要。”他眼神雾暗,带着没有回转的冷漠,“告诉他在哪儿,我们速战速决。” 唐影闭上了眼睛,头微微一垂,一头乌黑的头发从脸的两侧掉下来,堪堪遮住了神色。 姜磊不敢开腔,但他实在是没有忍住,“唐小姐……那个……您解释一下吧,您不想离婚。” 他偷偷的从后视镜觊觎了眼总裁,发现对方并没有想发怒的样子,似乎没有责怪他。 他舒了一口气。 “唐小姐………”姜磊再开口。 “结婚证和我的证件都在我床头左边最下面的柜子里。”唐影出声。 姜磊,“………”!!! 唐影谁都没有看,声音清凉还有几分绵人的哀愁,“不好意思,楼总,是我辜负了你的用意,这个婚,所有过错都在我,抱歉。” 民政局的门口一片的粉红,从停车场出去就有一个在风中摇曳、用粉色的丝带扎成的心型拱门,上面还有几个气球,气球上面写个几个大字:百年好合。 停车场的对面是一个大草坪,绿油油,没有任何花草树木,代表着潇洒奔放,也有几个字:好聚好散。 民政局倒是什么话都说了。 有风吹来,带来了花香,吹起了裙摆,冷。她很少穿打底,就一件长裙,高跟鞋,套着外套,这会儿才发现,腿冻的有些疼。 身后有脚步声,一声一声……… 她没有回头。 一会儿男人就站在了她的身边,比着肩,两人的正前方正对着百年好合四个字。 两人就那么站着,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冷风从两个人之间呼啸而过,吹着她的裙摆,在凌乱的摇摆,不时的拍打着男人笔直的西装裤管。 第304章 还没有好好看过结婚证 2 好一会儿后。 “小六呢?”她问,“让人给我送来吧。” “小六是谁的?”楼景深的声音被风送了过来,正好吹进了她的耳朵里。 唐影顿了两秒,才慢慢的开口,“陆城捡的。” 楼景深早就想到会是如此,关于陆城的一切,她都视作珍宝。 他抿着唇,成一条直线,没有看她,开口,“小六喜欢呆在我那儿,就让它呆着。” “还是给我吧,它和我生活惯了。” 楼景深突然侧身,那一股如风雨侵袭的气质突然就把唐影给笼罩住,目光漆黑冰冷,“唐影,你是我第一个真正想收拾的女人,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女人!” 她说活在过去的人很愚蠢,但是她眼里嘴里心里都是陆城,就连酒后都是过去! 她说她喜欢他,这话说了很多遍,但其实……两人一起快三个月她一点都不喜欢! 为了一个绝色,露出了她所有的面目,是因为绝色是陆城的梦想,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唐影抬头,定定的又带着透骨酸心的,“抱歉,我好像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楼景深旋身,又对上了那几个字,眸光印上了那拱门的粉色,把他的低冷戾气都染上了难以读懂的复杂。 几秒后,他抬腿出去,朝着民政局的办证大厅。 唐影看他走出了拱门这才出去,走的很慢,裙摆飞起来勾上了灌木丛的树枝,上面的一层薄纱被划破,她停下来,看了两眼,又抬腿继续走。 姜磊在后面看的急死了,他当然不会去拿,浪费时间,让张子圣送来就行了! 就是这幅画面…………其实看得出来,都不想离婚。 总裁说让人把唐小姐的证件送过来,中间的这个时间段足够挽回,能发生很多事情。如果他真想离婚,态度不是这样的。 然而现在,唐小姐在后面走那么慢,明摆着不那么想进去,她也在等,等总裁回回头? 姜磊抓了一把头发,急死了。 最后打电话给张子圣,“结婚证不许送过来,你………你在路上出个车祸,撞一撞,住个院。” “………你有病?” 姜磊想一想这样也不行,张子圣就算是不能去拿,还有别人。 “这样你去拿结婚证后,把他给撕了或者烧了,总之别送过来。” “………” 姜磊从车玻璃往外看,两个人都出了拱门,很快就要进大厅。 他一个外人是急死了! 就在这时候,一辆房车突然从外面开进来,直接开到了唐影的身旁,带起来的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这是奶奶的车! 天啊! 奶奶一来,这个婚怕是离定了! ……… 头发从眼前吹过,刺的眼睛生疼,她把头发拂开时,掌心一热,有人把她往后拉了拉。 睁眼,他挺拔的背正在眼前,听到了他的声音,“奶奶,您怎么来了?” 后座的门被划开,有一张稚嫩的脸露出来,半笑不笑,“嗨,大哥。” 楼景深往里面看了看,奶奶正坐在那儿,没有笑,但是脸色柔静,看来是知道了他要离婚,心情大好。 “楼西至。”楼景深眸光一重,“你先下车。” “我不下,我下了车,你肯定会打我。” “你坐着,奶奶下去。他要是敢打你,我今天就对他用家法!”奶奶的声音中气十足,推开门,从另外一头下来。 楼西至把她扶下来。 就在他们往过绕的空档,楼景深握住了唐影的手,包在手心里,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拉的更紧,保护欲很浓。 车子开走。 奶奶和楼西至以及楼玉一起走过来,三个人几乎是看不到唐影的,被楼景深挡的严严实实。 但楼西至能看到,从侧面,可看到她飘逸的裙摆,自己露在外面白净的脚踝。 “西洲,想开了是好事,离婚我赞成。我车上有律师,看你想给多少补偿,把离婚证给我,我来给。” 楼景深的唇角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奶奶,您过来………” 第305章 这个婚,到底是不离不行 “你结婚的第二天派人把结婚证送给了我,没有这个你怎么离?我亲自给你送过来。” 奶奶对楼玉使了一个眼色,楼玉从口袋里拿出了的结婚证递给楼景深。楼景深接过来,没有看,捏在手指间,“谢谢。” “不客气,奶奶为你做点事儿是应该的。”楼月眉语态柔和,看起来也是眉目慈祥,但眼神确实精锐犀利,“好了,进去吧,奶奶在这儿等着你。” 风吹过把楼景深的头发吹散,稍稍遮住了一些眉眼,看不透他的表情,“结了婚我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本儿,谢谢奶奶把它还给我。让西至陪着您,我也算比较放心。我先走了,我太太中午没吃饭,得回家找吃的。” 把唐影的手一握,带到面前来,让唐影对着奶奶,沉声,“跟奶奶打招呼,然后我们回家。” 唐影抿抿唇,然后鞠躬,“奶奶。” 楼景深改抱着她的肩膀,“走。” “站住!”奶奶一声令下,脸说变就变,“楼景深你什么意思!” “奶奶,您来了,这个婚我不打算再离。” “你放肆!”奶奶气的脸都变了色,楼西至火上浇油,“奶奶,他原本想离婚,您一来,就不离,摆明了是要和您对着来啊。” 唐影看了他一眼,楼西至也看着她,叛逆、倨傲、不服。 有些人就是那么独特,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总能给你添堵,第一次机场见面让她受伤,第二次在东方帝景撞见了她和楼景深在书房里做,第三次……在今天怂恿她和楼景深离婚。 这到底是个什么孩子,比楼景深还要让人捉摸不透。 奶奶走到楼景深得面前,人老了,眼睛周围都是皱纹,依然挡不住她如刃的目光,“诚心和我作对?” “奶奶,您一再插手我的私事,这就有点………不太好了。”后面几个字说的很委婉,同时目光朝着奶奶身后的楼西至看去一眼,充满了警告。 楼西至抿着唇没说话,也没动。 “你这婚原本就是因我而起,现在我不需要她来冲喜,这个婚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还有你什么意思,原本想离,我来你就不离,你就是存心的!”奶奶一忍再忍。 “奶奶。”楼景深的声音郑重,“我不想一直和您说这件事情,或许是因您而起,但是结束是我和她说了算。您若是再强迫我,我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您只会认为我更加不孝。” “西洲。”奶奶看了眼唐影,忍下了所有的怒火………两次自杀,中途也耍横过,但都没有用,那么现在也只能换一条路线走。 “我查过,她是绝色的老板娘。”楼月眉一字一句,“你不能跟这种人在一起。” “奶奶,她不是。”楼景深重申。 “奶奶,她是,一直都是。”楼西至补充。 楼景深的眉头猝然一冷,看向这个弟弟,楼西至两手插兜,一脸无畏。 “你别看他,怎么,你还想找他算账?不是至儿告诉我的,你以为我不会调查吗!这种女人怎么可能嫁进我们楼家来,我就说你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来结婚,原来还真是很随便的很!” “奶奶!”楼景深的声音重了好几个度,“您在外人眼里是德高望重的老人,您这样侮辱一个女孩儿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奶奶再次霸道的大声,“现在进去离婚,我今天就要看到离婚证!” 楼景深停顿了一下,神色不变,脸色也不变,但语气冷了不少,“为了您的封建思想,我是不是就得妻离子散?” “放肆!”奶奶重省一呵,“如果你和她不离婚,我们楼家就得家破人亡!” 楼景深没有外回这句话,看了眼楼西至,下令,“送奶奶回去。”已经不在和奶奶交谈。 拉着唐影走。 走了两米多远,听到身后那沧桑到喉咙沙哑的声音,“奶奶求你!” 这声音随着风一下从耳朵震到了心里头去,掀起了层层的震荡。 唐影也怔住,回头,奶奶眼眶都红了,不知是急的,还是真的被楼景深的态度气的想哭,手在发抖,不,浑身都在抖,楼玉和楼西至扶着她。 第306章 奶奶您又中了他的计了 1 楼西至沉着脸没有说话,楼玉开始劝,“大少爷,您奶奶最后一次求人是三十年前您爷爷病重,奶奶跪在地上求医生。如今……如今她在求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奶奶对他服了软,奶奶对孙子服软,这就是孙子不忠不孝! 意味着奶奶已经黔驴技穷,年长的长辈去苦苦哀求孙子,这在哪个年代都是良心道德败坏、说重了是会天打雷劈的事情! “西洲,奶奶都这把岁数了,我不想看你结婚生子,我不想看你幸福么?这个女人,她不能给你安稳,你有没有好好看看她,她的脸她的眼睛都是算计的光。我难道就只是封建吗,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放下,唯独她。”奶奶开始了苦口婆心,眼角有泪光。 三十年,自爷爷死后,奶奶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楼玉心疼的握着她的手。 “是不是要奶奶也给你下跪,你才同意离婚!”奶奶的声音悲伧悲戚,“为了我们楼家,我给你跪!” 一声落下,膝盖一弯。 “奶奶!”楼景深快步走过去,把奶奶一扶,扯过来一下抱在了怀里。奶奶不矮,即便是老了,也有165公分,刚好在楼景深胸口的位置,他拍着她的后背,脸颊陷入了僵冷里。 他们说了什么,唐影也听不到,只是奶奶的眼泪一下滚了下来,然后又笑了笑……… 应该……应该是楼景深答应了奶奶离婚吧。 83岁的奶奶那样求他,差点……差点就要下跪,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奶奶这一招,远远比自杀来的有效果的多。 她深深的看着他挺括的背影,修剪的整齐的后鬓,抱着奶奶时肩胛骨的弧度都完美的恰如其分。 这个婚,到底是不离不行。 有眼神看过来,沉沉的,带着一点悻悻的……她看过去,是楼西至。 这个少年,唐影对他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有莫名的熟悉感,却又觉得很陌生,陌生到每一次见面都觉得是第一次。 “看什么?”楼西至的声音是少年的轻狂,“该进去了吧。” 进去该离婚了。 唐影其实想不通,奶奶不喜欢她,不让她和楼景深在一起,还有立场,哪怕是封建,那也是理由。 但是这个少年,他凭什么! 就是没有道理的不喜欢? 这时楼景深回头,看着她,眼神一眼望不到底,他定定的看着唐影………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深沉,讳莫,却又有着让人难以转移视线的、如同是礁石一一样的黑暗。 那一瞬,唐影的心头,如同被数万只蚂蚁在夹着,麻、痒、复杂、无奈。 最后她轻轻的开口,“我回去拿,我告诉姜磊的是假的,结婚证不在那儿,你………等我一会儿。” 转身。 风吹着她的大卷发一瞬间就飞舞了起来,她瘦弱的身躯微微一晃,但很快又站稳,前行,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楼景深才收回视线,眸边锋冷难辨,五官的肌肉紧绷到了一起。 低头。 奶奶的颊边还有泪,楼景深伸手给她擦干净,“奶奶,别哭了,嗯?” “你答应了我就不哭了。”奶奶长长的叹口气,欣慰的拍拍他的手,“真是奶奶的乖孙子,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她。” 楼景深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黑的厉害。 楼景深把奶奶扶上了车,语气恭敬,“奶奶,您先回去,晚点我去梧桐苑陪您吃晚饭。” “这个婚呢,没看到离婚证我不放心。”奶奶最关心的是这个。 “奶奶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 “奶奶他不会的,大哥在敷衍您。”不掉眼泪解决不了事情,楼西至再次补充。 这一次楼月眉还没有说话,楼景深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站在车外,伸手直接拽住了楼西至的衣服领子,把在车里的他给拎了出来! 摁着他的锁骨下方的某个穴位,楼西至只觉得浑身一麻,身体一软,又被楼景深提着爬在了车门,摁着他的后颈:“趁着唐影还没来,不如我先做点正事,是应该好好收拾你一顿了!” 第307章 奶奶您又中了他的计了 2 楼西至被摁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奶奶一看,不行。 “你松手,在外面,丢不丢人!” 楼玉也劝,“大少爷,您就放了小少爷,他还小。” 楼景深腮帮子一鼓,腿踹向了楼西至的小腿,楼西至没有站稳,一个趔趄,要栽下去,又被楼景深给提回来,哐当一声,楼西至再次撞向车门。 “行了,你想打死他?让他上来,我们回家!”奶奶看不过去,楼下也着急,小少爷的脸都变青了。 楼景深这才送来他,两指一松,把他直接丢了进去,“奶奶,不要惯着他,越来越无法无天,明天让他去我那儿,我来教育他。” 奶奶沉着嗓子,摸了摸楼西至的脖子,回头瞪了眼楼景深,“你也就会对着家里人狠,有本事你对那女人狠一个。我先回去,晚上来时带上离婚证,否则你也别来了!” 开车。 后座楼西至捏了捏被捏疼的后脖子,然后甩甩头,一脸的疏狂,“奶奶您又中了他的计了。” 楼月眉烦闷的闭了闭眼,“怎么又中计?” “他就是想打我,不打我,您会走么?您这一走,这婚肯定离不成。” 楼月眉叹口气,“也不能把他逼的太狠,你哥确实碰到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舍不得倒也能理解。” 楼西至没有回答,朝着后面看了眼,那男人还站在那儿,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他缩回视线,一派潇洒的靠着,眼中有盘算的光。 大约过了十分钟,奶奶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你哥今天要离婚?” “我哥说的。”他又告诉了奶奶。 “你哥离婚会跟你说?” 楼西至错了错牙,不太爽的回答,“今天上午我给他打电话,我说要他回来吃饭,他说他忙的很,要去一趟民政局办手续。他都已经结了婚去那做什么,自然是离婚。” “奶奶您把结婚证一给他,他立马变脸,这婚不离了。” 楼月眉倒吸一口气! 这个臭小子,利用了西至,也骗了她。她大老远就是给他送结婚证,这个东西他拿回去,摆明就是想占领主权,摆明就是想告诉她,以后他和唐影的婚事他说了算! 无非就是前段时间质问了他唐影是不是绝色的人,逼他不许和绝色的人在一起罢了!! “不仅如此吧。”楼西至看着车顶,声音懒散,“他还让唐影知道了您对是ktv之人的态度,让唐影明白,楼家的人绝不能是干那事儿的。” 这下子唐影知道了……和楼景深在一起,就不可能拥有绝色! “奶奶,你说那个崽子贼不贼?他才无法无天呢,连您都骗。” 楼月眉的脸有些挂不住,这个楼、西、洲! 她磨牙切齿的! 不过—— “你怎么说你大哥的,那是你哥,你要有起码的尊重,什么叫那个崽子?” “……哦,知道了奶奶。”小少年这一句话,稚嫩,软绵。 奶奶看着窗外发呆,生着闷气。 楼西至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唐影坐在出租车上,司机师傅倒是挺热情,见她穿的少,于是就把暖气给打开,开的挺高。 不过一会儿就暖融融的,干脆解了外套搭在腿上,侧头,看着窗外,光影如同云烟在眼角转眼就消散。 她定定的看着,一直都没有眨眼。 车里在放某网红歌曲,歌声婉转动听,用简单的文字描述着世间一切的悲凉事迹。 让师傅把车开到了绝色,她下车,从内道里进去,大厅里依然没有人,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光。 她站在屋子的中央,看着看着……… 地板桌椅,水晶吊灯,舞台幕布,柱子梯台,壁画水墨……… 她沿着楼梯走上去,从一楼走到了十五楼,没有觉得有多累,只是到了尽头,就再也不想走了。 像是倦鸟归林。 ……… 一个小时后,再次回到出租,到达天伦公俯。 在小区门口有一辆似陌生又熟悉的车停在那儿,陌生是因为有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见过。 第308章 陆二,她是我太太 熟悉是因为………这车子她坐过,也开过。 蓝色的捷豹,车牌号4444。这是她选择的车牌号,陆城问她为什么要选这个。 她说,“与众不同啊,别人都说4不好,我觉得挺好的,4个4代表事事如意。” 于是陆城就选了。 眸光微错间,和陆城一模一样的男人从车上下来,黑色的衬衫,内敛成熟,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 阳光在他的身上围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那一瞬迷离恍惚,他就是陆城。 不。 他不是。 陆城不穿黑色衬衫,也没有这般沉戾的气质,他是陆离。 陆离走过来,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 “没有。”唐影淡道,“你来做什么?” “不是把你的车给撞坏了么,我已经找人返厂去修,这段时间你总不能没车开,送你一辆,给你开过来。” 陆离把车钥匙给她。 唐影没有接,侧头,去看车子,有流光从车身上一划而过,总觉得金光闪闪。 这车,好新。 仔细一看,这并不是陆城的车。陆城那辆车挂的是苏市的牌子,这个是邺城的。 “怎么,不喜欢?我可以换一辆开过来。” 唐影摇头,“确实不喜欢,我也不需要。那辆法拉利……” 她顿了顿,微风卷着她的秀发从眼角抚过,吹走了她眼里的残存的温度,“你折现给我吧,修过的车,我不打算再要。” 转身,进去。 “唐影。” 她才走,就听到了陆离低沉的声音,步子微微一顿,然后又抬腿往里走。 走了几步手腕就被拽住,一抬眸,就看到了陆离坚毅帅气的下巴,两人之间隔的挺近,衣角摩擦,有一小部分的气息在空气里交织。 “怎么,现在是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唐影想要挣脱他手腕的钳制,却没有成功。漂亮的脸上是无奈,“别人可以,你……不大方便。” 陆离目光很深,注视着她的脸,“我妈想你了。” “………” “就算是因为陆城,你过去陪他们吃顿饭应该也不成问题,你总归是他前女友。” “我过去不适合。”唐影笑了笑,不灿烂却又惊艳,“难道要让他们二老知道我曾经是陆城的前女友?若是这样,恐怕他们会气坏身体。” “唐影。”陆离加重声音,“我不会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二老年纪大,没有了一个儿子,心愿变的极少,活的挺散漫,如果你没事儿时过去陪陪他们,我对你感激不尽。” 末了又补充,“如果觉得不方便,你去时,我就消失。” 唐影心头软了软,“我考虑考虑,你先放手。” 陆离的目光流转而深邃,拉着她的手,手指松了又松,几经来回,最后一寸一寸的把手拿开。 但是拿开的同时,把车钥匙塞进了她的口袋,声音流泻,“修过的车你不要,可以,我来买。这车,你先开,等去父母那吃饭时,我给你换一辆。” 唐影没有说话,没掉头也没摇头,抬腿进去。 一身暗色系的服装,背影曼妙而高挑,她离去,同时也带走了瞩目的风采。 陆离牙关紧了紧,看着她离开,他才回头,往前走了几步,又猛的一停。 路边停了一辆宾利,霸道又嚣张的停在那儿,好像有一会儿了。 陆离顿了一会儿过去,直接拉开后座的车门,上去。 楼景深面容峻冷,一言不发。 宾利去了海边,冬天的海,海风冰冷刺骨。码头上空无一人,两人站在码头,风卷着海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们面对着大海,两人有着差不多的身形,差不多的俊美外貌,只是楼景深比陆离多了几分商人的气势。 陆离看起来正锋利,好像还没有被这世界给磨平。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半响之后,陆离终于开口,“下个月我要去一趟以色列,应该会出一趟很久的差。” 楼景深没有开腔,脸颊冷硬,眺望着远方,漆黑的眼神里仿佛有海浪在翻滚,过了好一会儿,“那款法拉利人民币两千万,你赔的起。你的捷豹,可以开走了,我太太不喜欢这种车。” 第309章 你这是在逼婚,懂么? 1 陆离突然转头,“你……你说什么?她是你的谁?” “我们结婚了。”楼景深侧头,看着陆离,“记得你曾经说过的,我若是娶了她,你就绝不会横插一脚,朋友妻,不可戏。” 陆离的瞳仁有显而易见的扩张,然后呆滞,就这样………过了半分钟,声音有些嘶哑,“什么时候结的婚?” “快三个月。” “………”!!! 三个月,这么久,那么……楼景深和唐影认识时,他们就已经领了证。 他跟唐影表白,拥抱她,亲吻她时……她已经是楼太太。 陆离微微的闭了闭眼,眼部周围有凌厉的光,“为什么不早说?” “这是我的事情,我有权选择是否公开。” “隐婚!”这两个字从陆离的唇角迸发出来,怪不得楼景深说过无数次,前有陆离后有他,陆离在唐影的面前永远都不可能,充其量也就是个炮灰!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做什么?” “我总不能看着你越陷越深,你应该也没有多爱她。到底我们认识了二十年,我并不想因为女人与兄弟反目。我也不喜欢你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去接近她。” 陆离往前走了走,风吹着他的衣服拍打着身躯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你们家会接受她?”楼家奶奶是什么人,陆离清楚。 楼家又特别注重名声,唐影哪怕是清白之身,但终究是一个在夜场里混的女人,对于楼家来说,这就是上不了台面! “这不需要你担心。” “我确实也担心不上,但是!”陆离回头,眼睛一会儿的时间就被冷风吹的猩红,“那是我亡兄的女友,为了我哥,我也不能看到她被侮辱,我猜你应该还会继续隐婚下去。” “不到公开的时候。”还远远不到。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也能当作你们根本没有结过婚,你根本没有打算让所有人承认她。” “陆二。”楼景深郑重的叫他的名字,“唐影如果喜欢你,或许我会把你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情敌。但有陆城的存在,她永远都不会对你用情,你的出现只会一遍遍的提醒她,深爱她的前男友早已身亡,你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所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就是困扰,甚至是骚扰。如果你不是我兄弟,你早就趴在我的脚下!” ……… 楼景深走后,陆离一个人站在码头,风吹的眼睛都不太能睁开,寒风刺骨,他动也没动。 烟夹在手指间也无法点燃,捏着捏着……最后成了沫,被风吹的散落在了空气里。 他站了许久仿佛被这天地塑造成了一尊雕像,褪去了温度和情感,转身,他的眼中已是一片苍茫。 朝着岸边走去,接他的人早就来了,陆离上车,打电话给秘书,“打两千万到楼景深的账户,另外吩咐陆家的司机去天伦门口,把我的车开回来,还有行程提前,我明天一早出发。” 那辆车里……还有他前段时间出差带回来的礼物,她永远都不会看到了。 “是。” 扔了手机,陆离闭着眼睛,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许久都没有眨眼。 ……… 唐影没有找到结婚证,不知道被谁给拿走,屋里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后来才想到楼景深派人来拿了。 索性就不找了,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民政局还没有下班,这个婚有了奶奶,那自然是保不住。 四点四十分,姜磊打来了电话,“唐小姐,请您尽快下来,我在楼下等您,有事儿!” 听他的语气,很急。 唐影下楼,车里只有姜磊一个人,她上车。 “出什么事?” 姜磊发动车子,脸色不是很自然,“唐小姐,您………”姜磊想了又想,很难以启口,叹口气,“我还是带您到总裁那儿吧。” 唐影没有吭声,出事,这个时间点能出什么事,应该是奶奶吧,让她过去离婚? 可她连结婚证都没有找到,哦想起来了,结婚证让楼景深派来的人给拿走了。 她闭着眼睛没说话。 第310章 你这是在逼婚,懂么? 2 径直到了摩尔大厦,姜磊领着她上楼。唐影还意外不是离婚么,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但她也没问,途中有人叫她夫人,语气非常客气。 夫人? 她走在这儿,就连张子圣都是见她唐小姐,夫人是什么称呼! 但从他们一脸恭喜又带着讨好的脸上,唐影知道……这是真的出事了。 到楼景深的办公室,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低气压,这种气压都来自同一个人。 楼景深。 他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正在电脑上敲动着,他连头都没有抬,整个眉峰都是沁冷的,气场逼人。 唐影感觉到了不太好。 “出去,反锁门,没有我的命令,谁来都不许进!” “是。”姜磊出去,看着唐影想要给一个同情的眼神,可又给了一个责怪的目光投过来。 唐影,“………” 门关山,反锁,咔擦一声。 那一刹那,唐影的头皮一麻。 “过来。”楼景深始终都没有抬头,声音冷沉的厉害。 唐影过去,他的电脑屏幕上是微博的页面,正好停留在一张放大的图片,那是一个结婚证。 她没有看到字,但是看到图片。 那一刹那,她的脑子嗡的一下!那是……那是她和楼景深领证时拍的照片。 为了看清楚,她弯腰,果然!果然是他们!左侧的身份证打码打了一半,但是两个人的名字都露在外面,楼景深,唐影,领证日期2019年9月10号。 她突然间觉得脑子里有一根线,被人拦腰砍断!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看到了发布此条新闻的微博账户:rose,一朵玫瑰花的头像,这是她的微博。 她……她把他们的婚迅公开了?怪不得下面的人叫她夫人! “………”怎么回事! 低眸,男人的视线幽冷而锋芒,带着质问和审视,唐影红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手机拿过来。”他命令。 唐影把手机递给他,楼景深拿过解锁0401,打开微博点开,她的微博页面有好几万条的信息! 楼景深没有说话,阴沉着脸,拿了一根线把她的手机连接电脑,手机往旁边一放,开始工作。 唐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转到了一个漆黑的页面,很多看不懂的字符。 唐影拿起手机,这条微博已经被转为了仅自己可看,应该是刚刚楼景深设置的。 一张图,一段文字。 【从此,我是楼太太。】这句话的口吻都像极了她说的。 她又点开了图看了又看,越看头皮越发麻………因为这个图片是在她的床头拍的,除了结婚证以外还有她床头柜上一支玫瑰花装饰,以及被褥的一角。 而她,根本没有拍过! 在这种关头,他提出离婚奶奶又逼他离婚的关口,她爆出了他们的结婚证,这算什么,这是拿刀往楼景深的脖子上架! 退一万步讲,一段婚姻里,女方先公开婚迅,这是不幸的开始。。 唐影皱眉,有………有人盗号了?还是怎么……她一头雾水,因为她很少看微博,而且所有消息推送都是关闭的状态,以及她根本没有发过这一条! 事实上,她有很久的时间都没有看过那结婚证。。 五分钟后。 她看到楼景深青筋暴起的手指,他已经……结束了工作,电脑页面上依旧是纯黑,白色的英文字体,看着让人窒息的慌。 楼景深拿了桌子的烟和打火机去阳台,直接去了阳台。 他正在极度的隐忍当中! 她等了两分钟才走过去,烟夹在他的指间,没有吸一口,风吹着烟头冒出了猩红的圆点。 而他脸颊如霜,就连那眸都仿佛在走着刀光剑影。 “不是我。”唐影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的开口,这个时候发布婚迅,对唐影来说非常不利。 楼景深侧头,那眼角还有刀剑的余光,“我刚刚查过,这条信息就是从你的手机发出,没有盗号之说,时间在半个小时之前。半个小时前,你在哪儿?” 第311章 为什么和他什么都没有做? 在家,她一直在家。 “这几天你的手机给过别人?” “……没有。”这就是迷点所在,但是—— “你查过说明你也觉得这不是我会做的事情不是么?” “唐影!”这两个字如石头砸地,“我查是我不想冤枉你,从你之前的行事来看,这种事你做得出来。” “………”唐影没有话说。 “照片是在一天前拍的,微博在半个小时前发出。看来我低估了你的智商,你早留有后手。” 唐影只觉得背后仿佛有一只手在把她往更深的深渊里推,这个结婚证什么时候不爆出来,偏偏是在离婚之际,先发制人,这么激怒楼景深到底是想做什么。 楼景深或许是因为怒极反而变得平静,垂眸,五官在一种不敢让人对视的沉寂里,显得危险重重。 “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说。” “………” 唐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谁做的,谁拍的……刚刚手机一直在她的手上,没有离手,能发布应该是之前定时。 那么是什么时候用她的手机拍的呢?楼景深说没有人盗号,而她的手机也没有离过手! 发布的时间又控制的那么好,刚好她在家,刚好在楼家要离婚时。 “我没什么想说的。” “唐影。”楼景深沉沉的再次念出她的名字,“你这是在逼婚,懂么?” 没有任何预兆,这张结婚证在提出离婚时往外爆,好像是先下手为强,利用外界的压力逼他不得离婚。 这一招,挺毒。 唐影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 楼景深戚了她一眼,进屋。一会儿唐影跟过来,见他坐在沙发,她过去到他的对面,也坐了下来,姿态坦荡。 “我确实是百口莫辩,但是这件事不是我所为。” 楼景深低眸,目光犀利,“那好,那你就说说你来我身边的真正目的。”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之前就说过你破坏我和顾沾衣不成立,就算是报复你也不应该是在陆城死了一年多以后才来。而且……” 他停顿,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外面斜阳的落进来,从他的眼角划过把那一抹精光被渲染的带上了血色,“你和陆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却依旧是处。与我第一晚你就不惜在我醉酒完全不懂温柔的情况下做了,下这么大的本钱,岂止是报复顾沾衣。” 唐影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一瞬不瞬,眼眶里有血丝出现,她是疲惫的,一看就没有睡好,这疲惫把她眼底的神色都给掩盖了过去。 “说吧。” 唐影搓搓手掌,“你觉得我能有什么目的,楼总,你有什么是我费尽心机去图的?” 钱么? 一个绝色够她逍遥,她不需要太多。 人? 是啊,除了图顾沾衣的男人这个身份,也没有其他。 他目光如炬,眼神是一张网把她罩了进来,声音低的很,“为什么和他没有做?” “我为什么非要和他做?因为到了求婚的地步,就一定要做么?” “我不信陆城会如此绅士。”面对心爱的人,总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一定会有忍不住时,男人都懂男人。 “照你这么说来我确实是………对你太好,显得过于随便。为了报复顾沾衣把我自己给投了进去。那么楼总,你和顾沾衣认识十年,你那么爱她,怎么没有和她做呢?哪怕是没有到谈婚论嫁时,但她一定挡不住你的要求。” 楼景深没说话。 两个人之间流窜着一种似怪异又像是紧绷的气氛。 过了好一会儿,唐影笑了下,声音有几分清凉,“这个婚,还离吗?” 楼景深一身西装革履,一副大佬的姿态,“你觉得这个状态能不能离?” “能啊,这个账号是我的,只要我去说这是假的,道个歉,顶多被骂几天,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婚迅曝光的很不是时候! 楼景深先前才和绝色的老板娘‘顾沾衣’、他的梦中情人顾小姐在网络上的情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各种浪漫的说法。 第312章 该教训还是得教训。 1 两个人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着,不知道是多少人心目中的神仙眷侣,突然爆出楼景深结婚的消息。 这——妥妥的渣男和小三! 楼景深起身摁了分机,张子圣进来。 “把唐小姐带到套房里休息,最近几天她会一直待在这儿。” “是。” “楼总,你这是要软禁我?” “怎么,你有意见?” “………” ………… 楼景深坐在办公室里,带着腕表的手,分明有力,指背上的筋脉流畅而皙白,突起的部分因为光的照射有丝丝莹润的白透出来。 他捏着钢笔,在无意识的慢慢转着圈圈……绝美的脸庞落进了虚无飘渺的斜阳中,俊美的不像是真人。 好一会儿他才睁眼,盯着电脑的显示屏,楼氏总裁结婚的热搜依旧是爆的状态,下面是rose唐影,也是爆。 再下秒是顾沾衣,还是爆。 除了把唐影的那条微博设置成仅自己可见,楼氏没有对这个新闻最公关处理,这种事情越处理就越显得心虚。 楼景深随便摁了刷新,第一条就是关于顾沾衣的微博,是她上次采访时的视频。 记着问她【您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楼总呢?众所周知,您是楼总的心头宠。】 这个问题顾沾衣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镜头,那余光的绵长以及神色之间的留白…… 就是这个眼神。 三分柔情四分爱还有三分有苦难言,可谓是精彩绝伦,一个眼神就把唐影推到了无耻的小三的宝座。 ……… 顾沾衣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好和米沫儿在一起,米沫儿被邀请来演唱这部戏的主题曲。在歌唱界,米沫儿中等偏下的地位,但音色和美貌却是中等偏上。 顾沾衣拿着手机看了许久的新闻,脸越看越苍白…… 结婚了,他们居然结婚了!! “淡定。”米沫儿给了她一杯水,“先缓缓。” “沫儿,这怎么可能呢……他们……”顾沾衣呼吸气短,她没办法淡定。 米沫儿倒是娴雅,“换个方向想,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你不是跟我说了,楼家奶奶需要一个冲喜的,不结婚怎么冲喜。” 顾沾衣哆嗦着没说话,米沫儿陪着她,也没有吭声。 “怎么会爆出来,唐影么?她……她想做什么?” “不知道。”米沫儿确实不知道,“爆出来就爆出来了。” “不行啊,沫儿……”顾沾衣被急哭也气哭,“之前我好不容易得到了绝色,我让楼景深宠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现在又冒出一个妻子,我……我不甘心。” “那就静观其变。”米沫儿帮她分析,“爆出来后那么短的时间就看不到,这说明是单方面的动作,楼总估计不知道这事儿。楼总应该挺讨厌这种行径,你猜他会怎么做?” 顾沾衣有那么点怔愣,楼景深会怎么做—— 他会大发雷霆,会教训唐影,甚至是离婚! 楼景深讨厌这样的自作主张,以及各种逼迫他的事情! 被迫公开和愿意公开,这中间差了一个银河那么远。 顾沾衣心里稍微舒服了些,米沫儿取笑,“傻子,碰到点事儿就惊慌失措,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全靠楼景深。这份职业的辛苦和肮脏和各种潜规则,顾沾衣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好了,听我唱歌。你呢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不要忧心忡忡。任何事情只要发生了就有应对的办法。”她安慰了几句顾沾衣就去了录音棚,不多时,天籁之音就传了出来。 夜,摩尔酒店。 唐影坐在套房的地摊上,洗完澡就穿着浴袍,酒店的浴袍都是白色,她不太喜欢这种颜色,太白,显得过于干净。 她靠着沙发,这件事她想了半天都想不通是谁做的。 顾沾衣? 不可能,她就算是知道了他们已婚,顾沾衣一定会隐瞒。 奶奶? 那更不可能,她逼着离婚,不可能做这种事儿。 那还有谁呢? 第313章 该教训还是得教训。 2 楼………楼西至? 唐影的脑子突然跳出这个名字来,一下就想起了今天下午在民政局的前面他看她的那个眼神,轻狂倨傲不服。 他不知道为什么很讨厌她——如果是他做的,那么是怎么用她的手机拍的照片。这个结婚证一直在她的天伦公俯,密码除了楼景深,姜磊和张子圣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楼西至是怎么在昨天就知道的。 一切都是谜团。 不过确实应该去找找他,怎么说也得去试探试探! 没有衣服可换,打电话让前台送衣服过来。一会儿张子圣来了,拿来了夜宵。 “唐小姐。” “我吃过了。”她看了小推车一眼,嗤笑,“你家总裁还真是要软禁我?门都不让出?” “抱歉,我不敢分析总裁的意思,但是没有总裁的命令,我不能放您出去,请您谅解。” “那好。”唐影舒口气,“你去打电话让你们总裁的弟弟过来一趟,就说他嫂子找他,让他过来。” 张子圣想了想,也没有办法,“好的。”出去。 ……… 此时,楼氏集团。 这个办公室比摩尔的办公室要气派无数,办公桌上亮着台灯,男人坐着,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门被推开。挺拔的男人走过来坐下,驾着二郎腿,一派潇洒,“我说新郎官,要找你还真不容易,你跑这干什么?” 楼景深没有回答,脸颊阴霾。 韩佐啧了一声,浓眉一挑,“怎么,不爽?” “你若是被设计了你会爽?” 韩佐失笑,“我要是有唐影这样漂亮的老婆,我就无所谓。” “韩佐,你现在知道她是我太太,你开这种玩笑,纯属找揍。” “………”妈的,开个玩笑都不行。 韩佐抓起一支笔,在手心转了一个圈,才正色道,“唐影到底想做什么……眼下这个局面,爆出你们的婚迅,对她不利啊。还是说她真的喜欢你到不允许任何女人觊觎你,给那些女人警告,然后甘愿给自己惹一身污点?” 当然最主要是警告顾沾衣。 楼景深低声,“你觉得她喜欢我?” 韩佐的笑容一瞬间放大,有些不怀好意的,“不喜欢。” 楼景深的目光眯了眯,有深邃的光泄出来直照韩佐! “………”韩佐暗笑,啧,不高兴听到这话? 也是,娶一个这么好看的媳妇,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而对方天天和你打情骂俏,却一点不喜欢你,换谁都恼火。 说正事儿。 “我是不懂唐影这么做的理由,而且……” “不是她做的。”肯定句。 韩佐,“什么?” “我开始也以为是她,但是她说不是。” “………” 韩佐愣了两秒,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你不是脑子进水了吧,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的纯情小男孩儿?她说不是就不是?张无忌的妈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我妈没说过。” “………” 楼景深的目光拉远,“唐影神秘而且聪明,我到现在依旧不知道她的底细。有可能真的很深,有可能是我把她想的太深,但是……她的聪明绝对超乎你我的想象。正因为她有头脑,她才不会做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 她会武功,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显露。 她看到他电脑上的小镇图片,非常紧张。 这些都是秘密。 唐影接近他,必然有其他目的! 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他虚与委蛇,逢场作戏,不喜欢他都会和他睡觉。 这个目的让她付出了很多,包括绝色都甘愿给他,所以不可能会在这时激怒他。她聪明,一定知道在此时曝光结婚证会触及到他的底线。 一旦触及,这个婚姻,绝对不保! 那么,会是谁呢? “哇,我还没看过你这么夸女人。”韩佐琉璃色的光在眼角里,兴味十足,“说的我挺喜……”欢她的。 突然一束光打来,正好照亮了他的眼睛,那一瞬,韩佐觉得自己见到了太阳! 第314章 我要代替你哥好好教训你 “是想死吗?”楼景深冷声,关掉灯。 韩佐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视力,他磨牙切齿,“楼景深,你要是这么喜欢唐影,有种你就不要处理,公开就公开,你敢么?” 楼景深眸如深潭,“你见我处理了么?” 韩佐做了一个很微妙的表情,“那你呆这儿干什么,找你媳妇去啊。” “该教训还是得教训。” “………” 楼景深把所有的灯都给关了,站起来,往外走,韩佐冲上来搂着他的肩膀,如同还是在孩提时代。 “滚!” 韩佐,“………”你大爷哦。 两个人一起下楼,楼景深开车,韩佐上了副驾。楼景深瞄了他一眼,韩佐微微一笑,“你是要回家陪媳妇儿?无妨,本孤家寡人也没地方去,去睡你沙发。” “我去办事,下车。” “我陪你办事。” 楼景深顿了一秒,没理,启动车子,朝天伦公俯的方向。 这事儿若不是唐影做的,别人能动她的手机,进她的屋……细思极恐。 ……… 摩尔。 唐影还是坐在地上,大晚上张子圣送来的只有清单的食物,知道她爱吃排骨汤,慢慢一大份,还有清炒小虾仁,挺懂她。 对面坐着那让人俺不懂又阴晴不定的少年,反扣着鸭舌帽,稚嫩,嚣张。 他没有吃,双手抱胸,“大晚上把我叫过来,是为了看你吃饭?” “这是你的荣幸,韩三公子花了五百万都没机会看到。” “………他也是个人?” 唐影擦擦手指,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小子,你年纪不大,说话挺狂。韩三虽说浪荡,但两个你都比不过。” “年纪大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瞎比较,自以为是。”他站起来,“我去睡了。” “………你去哪儿睡?” “你把我叫过来,你说我去哪儿睡?” 楼西至直接往床铺的方向走去,唐影可不想让他睡自己的床,开口,“结婚证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楼景深的步子猛地一停,回头,冷冷的看着她,然后又坐过去。 到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身体前倾,那模样看着挺不好惹,“你觉得这是我做的?” 怎么看起来像是冤枉了他,跟生气了一样。 “难道不是?” “随你怎么猜。” “………” 这是个什么回答。 唐影坐在地摊上收拾桌子上的残局,装在袋子里,拿直接擦桌,手指在光下有诱人的光泽渗出来,楼西至瞄了她的手两眼,目光很深。 “是不是你做的,我总会查出来。只不过我很想知道,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你做什么讨厌我?理由呢?” “讨厌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 “小孩儿,不要打马虎眼,你没有道理反对我和你哥在一起。” “因为我看到了你和我哥做暧?” 唐影扔垃圾的手就那么一顿,侧头看着这少年——之前没有听说过楼景深还有这样一个弟弟,又是在机场碰到,想必是在国外读书,思想比较open倒也能想象。但被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孩子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到底是有几分怪异。 转念一笑,“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总不至于是因为这个你讨厌我和你哥在一起吧?” “你真想知道?” “当然。” “那好,我就告诉你。”楼西至的眼晴远远没有楼景深那样深暗漆黑,他更多的是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故作深沉,可就是这份故作,依旧是让人看不懂,唐影看着他的眸,听着他一字一句。 “城哥死的那一晚,我见过你。” 唐影也不知道为何,脸在那一瞬间就变了色。 楼西至又道:“你是在紧张?” 一秒、两秒、十秒……好一会儿唐影没有说话,半响之后,她咧嘴一笑,“这倒是奇怪啊,你竟然见过我。” “那一天你穿的是白色的裙子,你站在人群之外,愣愣的看着警察抬走了城哥的尸体,你不哭不闹,当时我以为你和死者没有半点关系。”楼西至娓娓道来,“但我知道你是他女朋友,城哥之前关照过我,我听他提起过。所以你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奇怪。” 第315章 我们还在冷战 1 “后来警方断定城哥要么自杀要么是失足,你没有一句辩解,你好像知道城哥是怎么死的。” 唐影拿起水喝了一口,咕咚一大口,吞了进去,唇边残留着一些水珠,她又拿了纸巾慢吞吞的擦试着,抬眸,“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的?” “楼西至,你才20岁,很多话我不会对你讲,你也没有那个必要知道。” “你接近我哥是不是以为城哥的死和我们楼家有关?” 唐影沉默,定定的看着这男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毛发微寒,这个孩子很不一般。 “我那天在我哥家里我就说了,不准你伤害我哥。”楼西至把声音压得很低,以来加重自己的语气,“城哥死时监控是损坏的,这当然是人为,当然我也怀疑他是被人杀害,却迟迟找不到凶手。但你若是因此怀疑我们楼家,那你就是蠢到极致!” “……” “怎么着,也要拿点可信的证据吧?” 唐影还是没说话。 楼西至不耐烦的,“你哑巴了?” “你好好说话,我是你嫂子。”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嫂子,也只有我哥这种没见过女人的,看到你这种货色就走不走路。” “楼西至,你若是再这样说话,我就要代替你哥好好教训你了。” “省省吧,你长的一点都不对我的胃口。” “那最好。” “你还没说我猜的对不对?” “我凭什么告诉你?或者你把你是怎么偷拿我手机……”说到这儿唐影猛然顿住,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趁我睡觉溜进我房间拿我手机拍的照,你想逼你哥和我离婚?” 楼西至懒懒的,“是啊,我偷溜进去了,还看了你的祼体,所以你已经不干净,赶紧离婚吧你。” “……” 他站起来,“别吵我,我要睡觉。”去了房间,一躺,呈大字型,仰头看向天花板,神态漠漠,好一会儿又垂眸看了眼那女人,唇边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闭眼,睡去。 唐影也没有阻止,毕竟没有那个必要和他做这种无畏的口舌之争,只不过她坐在沙发,想着楼西至的话,开始失神。 …… 天伦公俯。 楼景深一个人到了唐影的公寓,出电梯,长长的走道乌漆麻黑,没有半点光亮,阵阵冷风从走道的窗户里吹进来,那一瞬间倒真有几分十八层地狱的阴凉。 这个奇女人,一个人住在这儿,不害怕? 楼景深在墙上拍了拍,声控灯亮了,他朝着她家走去,摁密码,关灯,开门。 女性居住的屋应该是温馨中充满了女人的氛围,干净敞亮,但这里没有,装修简单,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温馨,甚至都没有点亮堂的感觉,整个屋子都在一种暗色系里,同她满柜子都是黑衣服一样。 这个女人,是不是过的很痛苦? 楼景深皱起了眉,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异常,去卧室。同样也没有半点女人该有的粉红感,被褥都是深蓝色,唯一的点缀是她床头那小瓶子里插的一支玫瑰花,绯红艳丽,乃是这个屋子的点晴之笔。 卧室也没有异常,转而去书房。 倒是没有多少书,很简洁很安静,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书合上看起来并不那么严丝合缝,一看就知书本中间夹的有东西,他拿起来,翻开,看到了陆城蹲在地上摸着猫咪的照片,那猫有一双碧绿色的眼晴,很通透。 他的手指不自觉往下摁了摁,眉锋紧拧。 几秒后又夹起来放到了书本里,随意打开一个柜子,看到了一个素描本,本子上躺着一个黑色的手机。 陆城会画画,楼景深知道。 拿出来,翻开,第一张素描就是唐影,很简洁的就是一幅画,第二张……第二张是他们俩一起的素描画,他们正在……接吻。 两个人都坐在地上,盘着腿,唐影的手里还拿着一杯水,头发挽起来,身上穿的也不是黑色的衣服,而是白色的家居服,看起来就是一幅小女人形象。 陆城也盘腿坐在地上,腿上站着一只很小的小奶猫,仰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第316章 我们还在冷战 2 陆城画画很厉害,把人物的神态画的惟妙惟肖,这张图他在笑,她在嗔,看起来是陆城在强吻她,而她也不过就是顺应罢了。 啪! 画册一下子被反扣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在空荡的屋子里来回的撞击。男人的脸紧绷到了极致,光从头顶落下来看看到了他眼晴里那两抹火光。 一分钟后,他又拿起了素描本,继续看。 无非都是他们俩,但最多的还是她一个人的画像,看书,看电话,发呆,或者哄猫玩。在他的画册里,唐影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而他也是深爱着这少女。 以及画里都是生活日常,说明他们是住在一起的。 难道是各睡各的么?还是说还没有来得及一起睡,陆城就死了。 手机无法开机,但这个款式一看就是男款,必然是陆城的。想也知道,这里面记录的会是什么,可能比画册还要亲热。 …… 楼景深半个小时后出来,关门声震亮了声控,他转身离开,走了一步,又突然折回。 门口稍微倾斜的对面墙壁,有一根很短的黑色线,那根线任何一个做工程的,一看就知那是一根极细极细的光感线,广泛应用于摄像监控里。 他扯了下来,黏住稍微有些紧,拿在手里端详了会儿,抬头这根线的位置,又看了眼门口。 忽然明白! 唐影这段时间一直被监视! 这之前一定有一个微型监控,今天事发后,有人来把这监控拿下,可能是怕被人发现,一时紧张以至于把里面的线露了出来,这种线只比头发丝粗一点,非常脆弱。 凌晨两点半,楼景深出现在摩尔酒店,进自己的套房,屋子里有女人始终是不一样的,有独特的香味,而且没有开暖气,冷。 进门,穿上棉拖鞋,朝着床铺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顿住,沙发上有人。 屋子里很暗,没有半点灯光,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走过去,才刚刚靠近沙发,女人高温的手就伸了过来攥住了他的手腕,“楼……楼景深,是不是你?”声音有些沙哑。 楼景深蹲下来,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倒是隐约能看到她白润的脸颊,“睡在这儿?” 她嗯了一声,有气无力。 这不对。 楼景深伸手摸了下她的头,正在发烧! “怎么不去床睡?” “有人。”她低低的说了句,喉咙干涩的发疼。 楼景深站起来开灯,去了卧室,宽大的床正躺着一个男人,听到了开门声,他嗖的一下坐起来。 楼西至一看是自己大哥,又躺了下去,咕噜一句,“你进来敲门行不行。” 楼景深到床边,沉声:“起来!” “………”楼西至没动。 “我给你三秒,你若是不起,我就动手。” 楼景深这才扒着头发坐起来,没睡好,脸色不是很好,“老大,你干嘛……” “第一她是你大嫂,第二你是男人,你睡床,她睡沙发?你可真知道怎么给自己丢人。” “…………” 楼景深抬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我还小。” “我听说你在美国谈了女朋友,如果你觉得你小,那就立刻分手!” “………” 楼景深扒扒头发,“分手就分手,你要让我睡……”觉,这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楼景深迅速出手,目标是他的前襟! 楼西至怎么说也不能在同一天内被同一个人打两次,迅速一滚,从床的那一头迅速下床,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来。 “哥,你有点人性,ok?我正睡着呢。”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楼西至哼了一声,出去。 “慢着。” “………又干嘛?” “去那个柜子里拿上干净的被单被套给我换上,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解决,否则……你就是皮痒欠收拾。” 楼景深说完就去了客厅,唐影睡在沙发,也危险盖被子,因为发烧满脸绯红,瘦弱的身躯潜入到柔软的沙发里,看起来仿佛是飘零之花,楚楚可怜。 第317章 做点婚内该做的! 1 他蹲过去,再次摸了摸她的脸,烫的厉害,“去医院。” “不要。”软糯的声音,脆弱至极。 “别任性。” “就是冻着了。”唐影指了指空调的方向,“你空调是不是坏了,怎么都调不出来,我又不能去卧室找你弟弟。” 楼景深低低的看着她,把外套给她盖上,塞到她的颈窝处,“怎么没把你笨死,嗯?” “………又骂我。” “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我们还在冷战,我不打。” 楼景深沉默没有吭声,两秒后起身,把客厅的暖气打开,调至合适的温度。 此时楼西至出来,摇摇晃晃,一身纨绔,“她自己洗冷水澡洗的,不知道是不是又想来个苦肉计,再者一个暖气都不会开的女人,蠢成这样不要也罢。” 楼景深一道锋利的视线扫过去,“你想找打?” “没有。” “出去!” “大半夜你要我去哪儿?我才回来人生地不熟,我不走。”楼西至坐到了沙发,看着楼景深大步朝他走来,楼西至做了防备的姿势,“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去告诉爸妈告诉奶奶。” 楼景深沉着脸,提起他的肩膀—— “楼景深。”唐影此时突然开口,她坐起来靠着沙发,虚弱无力,“别管他,你抱我进去睡,我………有点反胃。” 说着便捂住了小腹,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 楼景深松了他,过去,弯腰,把她一把抱起来,垂眸,厉声质问,“床铺收拾好了?” “………你去看就知道了呗。”楼西至就见不得他们亲密的样子,眼睛一闭躺下去,哼,臭女人,给自己洗冷水澡,不开暖气,还来这套。 他在心里长长的谓叹一声,不要脸啊—— 楼景深抱着唐影去卧室里拿了一件外套,扫了眼床,算是换了被褥,但是之前被他睡过的被单被套全都扔在地上。 楼景深没有吭声,出去,走到沙发,直接开口,“去把里面整理好,另外那张床不是给你睡的。” 楼西至动了动唇没理,楼景深抱着唐影出去。 他谙谙的磨了磨牙,神经病—— ……… 走出房门口,唐影抬起软绵无力的手勾上他的手脖子,头往下一倒,高温的头倒在了他的颈窝,“我不要去医院。” “不行。”楼景深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去医院抽血打针,就是一个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而且我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不去。” 楼景深低头看到她睫毛都在微微的颤抖,急需睡觉的样子,低声,“真不去?” “嗯。” 电梯门开,楼景深打开门,用搂着她腿的那只手去摁了38楼,这是他的办公室。 到休息室,进去,把她放在床上,开暖气。拿来了退烧药和温开水,让唐影服下。 暖气的温度还没有起来,唐影还有些冷,楼景深把被子扯起一个弧度,“进来睡。” “不要。” “………你能不能别像个孩子一样,半夜三点半我还要伺候你?” “不是我做的。”她猛然换了话题,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就好像是手指尖流动的细纱,那柔软和沙沙的声音刚刚卡到了心尖柔软处。 她的脸,依旧很红,却越发显得皮肤的娇嫩。楼景深把被子拿起来窝在她的脖子下方,屋子里手指碰到了她的颈子,如火一般。 “就算不是你做的,你智商呢?” “什么?” “你的房门口有监控,你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进屋,甚至在你输入房门口的密码时对方都看得一清二楚,既然能一个人住在别人都不敢住的18层,你应该有常人没有的敏锐和机警才对。” 监控? 唐影突然想起……出门时看到的那一个红色的光点,“那是监控?” 楼景深顿时眉头蹙了起来,“你看到过?” “啊。”她点头。 “………” 足足五秒楼景深都没有说话,随后低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那么别人进了你的屋,在你在家的情况下拿了你的手机,拍了照片,登了你的微博,早就编辑好定时发布,你知不知道?” 第318章 做点婚内该做的! 2 唐影是想到了,她一直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进入她的家,现在知道了,监控拍摄直接在后台分析密码。 并且不知不觉就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她抿了抿干干的唇,“那……那你早知道不是我做的?” “唐小姐是以为我没有分辨能力?你目前应该没有那个胆子和魄力把结婚证给爆出去。” “………”又损她。 唐影只有一个头露出来,看不到身体,就越发显得她脸部五官的精致,灯开的是适合睡眠的光,暖暖的黄,就那么柔和的洒下来,把女人的脸笼罩在一层春日慵懒的柔情风采里,那一汪神泉,泛着无限旖旎。 她抿着唇,欲语还休。 楼景深脸颊两侧的筋脉弓了起来,狂烈的跳动了几下,最后又隐忍着压下去! “干什么,不要撒娇,说!” “我没撒娇……” 楼景深一个深深的眼神扫过去,“那好,为什么洗冷水澡,你是想折腾谁?” 是她自己还是他? “我是觉得,我若是不生病,我们大概就这么僵着过下去,这种状态不好。” “那么,你生个病所有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 她淡淡一笑,“不是,至少我们能好好坐下来聊一聊。” 楼景深看了看腕表,凌晨三点四十,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从天伦出来也收拾了很大一个烂摊子,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眼睛酸涩的生疼。 楼景深沉了沉嗓子,“想聊等你病好了再聊,现在别作。” 唐影没有吭声,眨了眨眼睛,眸中仿佛有水波氤氲起伏,“那……你上来睡觉。” 那一瞬楼景深的瞳仁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有暗雾席卷旋转,最后归于两个深邃的光点,卷附一切。 好像有气氛在发生变化,类似于男女碰撞的荷尔蒙…… 几秒后,楼景深起身,低道,“自己睡。”出去,给她关上了门。 唐影还坐着看着他消失,许久许久……都没有眨眼睛。 楼景深坐在办公椅上,手里点着一根烟,黑夜中也能看到有灰色的烟雾在空中飞着,凌乱着。 他坐了很久,忘了时间。 起身去阳台,远处的天空有微微的白光,原来凌晨已过,到了破晓,他坐了近三个小时。 翻开手机,网络上关于他结婚的消息,甚嚣尘上,一整夜热搜都是爆的状态。 这种突然爆开,已经触及到了他不能忍受的点,但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他依旧无动于衷,这出乎意料。 “楼景深。” 他听到了女人细细的声音,回头,女人站在阳台的门口,穿着酒店的睡袍,打着赤脚,阳台的冷风从外面吹进去,她发丝摇摆。 他进去,关上了门,风停,她的头发又落了回来,滴落在胸口的位置。 “出来做什么?” 她的脸上有睡时的痕迹,“你怎么都没睡?” “进去睡,病了就别再虚情假意的关心我,还有别打赤脚,又想让我不工作继续照顾你?” 他转身,手腕被拉住,回头。 女人是脆弱的,在这种虚浮的光线里她柔弱的让人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你能不要瞎揣摩么?” “你的意思是你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我?” 唐影睫毛微微一动,放走了些许的疲惫,笑了笑,“我可以看到一个男人战死沙场,我却不忍心看着男人在深夜里独自发呆。” “所以这是在可怜我?” “………楼景深,不如你也去看看吧,你一定也有毛病。” 唐影打着赤脚过去,才走一步,就被楼景深提起来放在了书桌,他两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把她包围着,“是觉得公布婚事不是你所为,所以说话就超大声,嗯?” “对,反正我没做。”就得理直气壮。 “嗯,你没做。”他反问,“退烧了?” “嗯,嗯?你要干嘛?” “趁着还没离婚,做点婚内该做的。”他欺身过来。 唐影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受的感觉上来,“我……反胃,你别动。” 第319章 我要是有了你打算怎么办 楼景深拧着眉头,从她的脸颊扫向了小腹,又看回来,忽然沉声说道,“坐着别动!” 他去休息室拿了外套,唐影过来时就没有穿鞋,干脆就不穿,过去给她披上,打横一抱,往外走。 “怎么又要出去?” “去医院。”这是不容拒绝的口气。 唐影呶呶嘴没有反对,胃里嘴里都不是滋味,挺难受。他倒在她的颈窝里,烧其实也就褪了一半,还是在发烧,浑身没有力气的。 下楼出电梯,一阵凉风吹过,唐影冷的脚一缩,整个人也往他的怀里缩紧,紧紧的抱着他。 这时有小孩儿唔的一声跑过去,应该是一家三口大清早来办入住,手里拿的还有一个包子,肉味儿。 唐影闻到了,不是那么舒服……但她的眼前突然灵光一闪。 出了大门往停车场的方向更冷,尤其是脚,“楼景深。” “嗯。” “我……我不会是怀孕了吧?” 男人的步子没停,胸口有微微的起伏,声音更深,“不清楚。” 唐影抱着不确定的语气,看着他的喉结,“那……那要是有了……怎么办?” 男人没有回。 风吹来,一片的清冷,唐影也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就是觉得这脚更冷了。 上车。 唐影坐在副驾,楼景深也只穿了一件衬衫,没有外套。唐影身上盖的是他休息室的长风衣,他把风衣的下摆拉下来,让她踩着,把脚包起来。 “衣服会踩脏的。” “行了。”他把安全带扯过来给她系上,系上时头微微的往过侧着,和她面对面,“你是会担心弄脏我衣服的人?” “怎么不是。”她丰润的唇起,“我很贤惠的。” “………”明显的他被噎了一下,唐影横了横眉,“你什么表情,你瞪我!” “尚且还没有查到是怀孕,你就已经开始摆谱?” “………没有。”唐影眉色生动,“你还没告诉我,我要是有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上次不是和顾沾衣说,28岁是生孩子的黄金时间段?所以,有了就生下来。”他退出去,关门,上了正驾。 开车。 到医院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只是这个点车辆较少,楼景深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把唐影抱下来时,她又陷入了昏昏欲睡里。 睡的迷迷糊糊抱着他的脖子,头一歪,什么都不知道, 去了病房,医生直接进来抽血,检验,一系列的操作唐影都没有醒来,结果不会那么快出来。 病房里又恢复安静,唐影的头上贴了一个退烧贴,毕竟如果是真的怀孕,不适合再吃药打针,一切等结果出来后在做诊断。 楼景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双手交叉,手背撑着下巴,定定的看着睡着的女人。 脸蛋终于不那么红,反而显得有些白,她的美在每时每刻,穿上黑裙是神秘大气的美,红裙是艳丽锋芒的美。 醒时是张扬耀眼的美,睡着了是柔静温婉的美,千姿百态,哪一种她都能驾驭。 楼景深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夜没睡都是疲惫,却又没有合眼,就那么看着、看着…… 好久,天空的白照进了病房,这清冷的房间有了色彩,医生来了。 “楼总,结果已经出来,请您到我办公室一趟。” 楼景深起身,出去。 ……… 十分钟后,楼景深进来,轻轻的关上门。他手里拿着各项检查单,走到床头,把单子放进柜子里,掀开被子,上牀。 躺进去没一会儿,睡梦中的女人许是察觉到了他过来,习惯性的翻身过来,无意识的靠近他。 楼景深自然而然的伸手把她抱着,搂着她的腰,睡去。 大概是额头的退烧贴不太舒服,她在他的下巴蹭了两下,有不满的声音发出来。楼景深扣着她的腰把她往下一拉,让她倒在胸口处,把退烧贴给她贴平。 搂着不许她再动。 ……… 唐影醒来时已经十点,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楼景深不在。 烧已经全没了,就是有些无力。她去洗脸刷牙,刷牙时依然干呕。 第320章 祖孙对决 1 刷完牙出来,她才发现沙发上放着袋子,这才意识到脚上穿的也是棉拖鞋,方才下床穿鞋太自然,没有意识到。 床头有一张字条,【醒了找姜磊,他会给你准备吃的。】 嗯,有那么点饿,但不是很饿。 拿电话打给他,还没有打呢,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看到来人,唐影的脑仁子仿佛有东西在炸开。 这是最难缠的人,楼景深的奶奶楼月眉。 “奶奶。”她笑了下,走过去,收起手机,“您知道我病了,特意过来看我的?” “你有这么大面子?”奶奶直接怼回来,在楼玉的扶持下,她坐向了沙发。 跟随的不止楼玉,还有一个司机,但是这个司机身材魁梧,估计也做保镖的工作。 唐影看奶奶坐下,她过去,坐在了奶奶身边,就这一个姿势,顿时就掀起了奶奶的不满! “你也能坐这儿?” “我为何不能,奶奶。”唐影把奶奶的手拿过来,奶奶猛的一抽,唐影的笑脸更大,“哇,奶奶,你的这个镯子真漂亮!” “闭嘴!” “不要那么凶嘛,您看看您,83岁的高龄,体态轻盈,身体健康,若是您在笑一笑……或者喜欢我这个孙媳妇,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你咒我?”奶奶的眉一横,这话明摆着,我不喜欢你我就不会长命百岁,换言之,早死。 “怎么会。”唐影脸上的笑容如同花儿一般,姹紫嫣红,“因为我知道奶奶最后一定会喜欢我,追着我给您生一堆的虫子虫孙,还会拿我当亲生孙女一样的疼爱。” 楼玉抿着唇笑了,也不知道笑什么,可能是笑唐影的厚脸皮或者胆子大,又或者是与众不同。 “呵呵。”奶奶蔑笑,“你倒是挺会给自己贴金,你有什么是我喜欢的?你这种女人就泡在夜ktv玩一些不入流的东西好了。而且你还放肆的在离婚当天爆出了结婚证,依我看,在我能喜欢上你之前,你就能把自己整死。” 背黑锅这种事,唐影老早就说了,无关紧要、无关痛痒的背了也就背了,如果对自己很不利,该澄清还是得澄清。 “您的宝贝孙子说了,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楼月眉阴鸷的视线一瞬间兜住了她,“给我站起来说话,我让你坐了?” 唐影乖乖的站起来,再次重申,“您的宝贝孙子说了,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奶奶胸腔抖动,应该是气的。 “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你这女人不会是赖上我们楼家了吧?” “奶奶。”唐影站着也是一派自然的姿态,不卑不亢,“赖不赖的这不好说,昨天我心情不好,所以您孙子提出离婚,我就答应了。今天我才想起来这事儿不太对,你们楼家需要我的时候,把我娶了,不需要我就要踹。” “这楼景深太太的位置这么廉价,我想楼景深也没有多金贵啊。” “你放肆。”这话不是奶奶说的,是楼玉,她代替奶奶吼了出来,奶奶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你怎么说话的?”楼玉也是为唐影好,怎么每一次这女孩儿都要冲撞老夫人,老夫人真正发起火来,她哪儿守得住,“快道歉。” “玉姨,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唐影淡笑着,漂亮的脸蛋上是自信张扬,“奶奶开始寻死逼您孙子结婚,他结了,也遵守承诺把我送过去了,您呢,总想给我树威严,一句话没有说对,您就把我往死里整。” “楼景深把我带走,您气不过又自杀,您孙子意识到了这股歪风邪气,再下去必然出事,所以打死也不要我再去您的梧桐苑。然后您看我不听话,就开始要我离婚。” “昨天更是用眼泪和下跪要挟您孙子,奶奶,楼景深不会您捡的吧?您这么巴不得他过点舒坦的日子?” 楼月眉没说话,那双眸好像正在炼狱里,慢着层层嗜人之光。楼玉怕出事让唐影别说了。 唐影没有停,“您让您孙子结婚离婚,都用威胁的手段,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您的不是。楼景深会落的可怜和同情,堂堂楼氏总裁,何等高贵,向来被人仰慕,居然会让人同情,这不丢人么?奶奶……” 第321章 祖孙对决 2 “拜托您为他想一想,他每一次都是带病工作,高烧40度都还要上班,您心疼心疼他,别闹了。” 楼月眉额角在跳,看起来挺吓人,但火气她到底是忍住了,目光极其凌厉:“你的意思是说都是我的错?” “当然。” 楼玉,“………” 连忙低头,“眉姐,别听她胡说,您没错。” “玉姨,您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奶奶在楼家只手遮天,胡搅蛮缠,任性妄为,毫不通情达理,都是你们给灌的迷魂汤,整天瞎吹捧。楼景深结婚离婚,这件事就是奶奶一个人的错!” 楼玉脸上也挂不住了,怒,“唐影,你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 奶奶手一扬,让楼玉淡定,大概是怒火到了尽头,反而变得平静,“你说说看我错哪儿了?” “我刚说了啊,胡搅蛮缠,任性妄为,不通情达理。我在给你加三个,自私自利,霸道专横,还……心狠手辣。”差点弄死她,这纯属坏心眼。 奶奶鼓了鼓腮帮子,脸颊胀成了猪肝色。她身体绵展,把这口浊气吐出来。 “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知道,在说您的缺点。” “那你知道后果么?” “您要……打我?” “打你我孙子回来不是又要找我麻烦?”奶奶阴阴的开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离不离婚?” “这事儿您说了不算,得我和楼景深决定是离还是不离。奶奶您说是再以死相逼要我们离婚,我也以死相逼不离婚,以牙还牙。” 奶奶点头,仿佛在说你狠! 还是至儿说的对啊,昨天就应该在民政局等着。他们一离开,楼景深就不会再离,跟本不把她这个奶奶说的话当一回事! “既然不离,那就跟我去梧桐苑。” “我不去。” “放心,我不会让你冲喜,你这种女人给我冲喜是给我们楼家祖上抹黑。”奶奶声音洪亮,起身,“把她带走。” ……… 车上。 唐影坐在奶奶身边,她第三次拿出手机,“奶奶,我打个电话,可以吧?” “不需要告状,下班后他会过来。” 唐影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胃里又开始不适,她红唇紧抿着,还不知道检查结果怎么样,没有来得及问。 又到了梧桐苑。 再一次感叹这宅子的古典和奢华,到了。 “带她去厨房。”这是奶奶的命令。 楼玉把她领去厨房,厨房大而宽敞,就连厨房都有暖气。 “唐小姐,食材都在冰箱,老夫人牙口不是很好,饭菜最好是软一些。现在是十一点,夫人的开饭时间是十一点半,四个菜一个汤就好,不需要太多,请您准时。” 唐影哦了一声,“奶奶是让我做饭,是吧。” “是,佣人已经辞退。” 那就是她代替佣人。 “我是她的孙媳妇,做饭也无可厚非。您去告诉奶奶,让她等着,我马上给她送去。” 楼玉孤疑的看了她一眼,抱着怀疑的态度走了。 她一走,唐影就坐了下来,撑着额头用力的呼吸,捂住了嘴巴,无力难受。 坐了五分钟,缓解了一会儿,她才起身打开冰箱,有葡萄,吃了一小半,剩下的洗洗拿去给奶奶。 奶奶坐在中堂,正在静养。 “奶奶。”老远就听到了唐影清脆的声音,楼月眉烦躁的捂了下耳朵,一会儿漂亮的女人进来,黑色的裙子透着一股人间烟火里的高贵。 “饭前水果。” 她放到她的面前,同时自己也坐下来,“奶奶您说说您的习性,比如说什么吃什么不吃,我记着。” 她剥了一颗葡萄递给奶奶,奶奶没吃,她……自己吃了。 楼月眉嘲讽着,“我不挑食。” “您孙子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什么都挑。要不这样吧,我做饭您在旁边看着,指点我。” “哼,唐影,我看你是………”奶奶被迫站起,“你干什么你,别拉我!” “年纪大了得活动,我做饭,您看着,您不吃亏。” 第322章 祖孙对决 3 唐影哪会做饭,围着围裙也不像做饭的,倒是拿一根筷子把头发一挽,挽成了一个丸子头。 又递给奶奶一根,“奶奶,你要不?” 楼月眉脸色全黑,她坐在凳子上,板着脸,一副要把唐影大卸八块的模样。她不理,唐影也没有觉得尴尬,放回去。 打开冰箱。 “奶奶,我给你做个青菜溜肉片,下碗面条吧。” 奶奶气的闭上了眼睛,脸铁青。 等睁开眼睛时,看到唐影在切菜,蹩手蹩脚,根本不知道怎么切肉。 奶奶咬牙切齿,这种什么都不会、还不听话的女人娶回来当摆设吗! ……… 楼西至回来时没有找到奶奶,按照惯例十二点,奶奶应该在休息。 楼玉叹气,“你奶奶碰到了克星。” “什么意思?” “你去厨房看吧。”楼玉再叹气。 楼西至去厨房,还没有走进,老远就听到了女人细软的腔调,“面虽然有点糊,但是也能吃。肉有点老,也不影响口感,青菜炒黄了也还行,奶奶您德高望重,一定不会嫌弃我。” 楼月眉没吭声,拿着筷子根本不知从哪儿下手,脸色一直都很难看。 “奶奶,您吃。” 楼西至开了一点门缝,见唐影和奶奶一起坐在餐桌前,两碗面,中间摆了一盘不知道是什么菜的菜。 奶奶什么时候在厨房吃过饭?她怕是几十年都没有进过厨房! 唐影夹了一筷子菜给奶奶,“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晚上我还给您做。” 楼月眉出身名门,有基本的修养。别人饭做好了,她不会说三道四,吃了一口,艰难的咽下去。 唐影露齿笑了下,“这就对了嘛,做个可爱的老太太看着顺眼多了。” 楼西至,“………”这女人以为自己跟谁说话呢! 意外的是,奶奶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哼了一声,“这么多话是不是要我割了你的舌?” “没有没有,我闭嘴哦。” 奶奶瞪了她一眼,埋头吃饭。 唐影胃里不适……一口没吃,不仅如此,还想吐。 “奶奶,您慢慢吃,我去上个洗手间。”出去。 绕过楼西至去了厕所,干呕了两声,一抬头楼西至出现在镜子里。 “被自己做的饭菜恶心到了?” 唐影漱嘴,拿纸巾擦去嘴边的水际,转身,双手抱胸,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吃饭了?” “我虽然没吃我也吃不下你做的,你那是给人吃的?” “你骂奶奶。” “………”楼西至淡淡的瞄着她,趁着身高的优势在她头顶上胡乱的团了一把,“早就该送到这儿了,让我奶奶好好治治你!” 唐影,“………” 这一通团让她头上的筷子掉下来,头发一下子铺散开,在眼前……那一刹那就像是孔雀开屏的惊艳,带着阵阵香气,在空气里弥漫着。 最后堆在白净的脖子上,有几缕胡乱的遮在眼上,带着几分凌乱的让人无法呼吸的美。 楼西至眯了眯眼睛,看着她没说话。 唐影撸了一把头发,整张脸露出,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神,“………” “我可是你嫂子,你要是敢喜欢你嫂子,你就天打雷劈。” “………” 楼景深单手叉腰,一抬手,一指头绷她脑门上,“脸真大,是个男人都得喜欢你?赶紧洗碗去!” “………”额头被弹红了。 ……… 唐影洗完碗就被奶奶带着去院里种花翻土,冬天,土冰凉冰凉,奶奶拿着拐棍坐在一边,那一脸的铁面无私,不种不行,而且绝对不能戴手套。。 无论唐影说什么,奶奶就是不搭腔,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奶奶一拐杖打在她的腿上。 疼。 “奶奶,我报警了哦。”唐影手指头肿了,而且身上更加无力。 “我不让你做点什么,楼景深回来还以为我对你多仁慈,两个小时种了一株花,你好意思?” “楼老夫人,我早上中午都没有吃饭,而且这土我不翻了,你要是再打我………” 第323章 搞了半天我没怀。 1 啪,一根棍子又来了,这一次没打到,唐影行动利落的一闪,这一闪不打紧,后跟碰到了花团的边缘,身体一歪,坐在了花坛里,尾椎骨一瞬间传来了断裂般的疼痛。 奶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是居高临下。 唐影就势往那儿一坐,“奶奶,我摔了跤,你要不要笑一笑?” “起来,压倒花了!”厉声! “我还没说它扎我屁屁了呢。” “再说一遍,给我起来。” 唐影想了想站起来,一身狼狈,“我去洗澡,奶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哦对了,洗完澡我要睡一觉,您要是再折腾我,我就告状,反正您孙子一定会站在我这边,我和他合伙气死你。” 走了。 奶奶看着她离开,也没说话,就是冷笑了声。 二楼,楼西至坐在阳台,看着,眼神倨傲而难辨,唐影消失后他才离开。 ……… 楼景深五点半到达梧桐苑,去时,奶奶和唐影在……吵架,在厨房。 他站在外面,楼玉看到,正要打招呼,他两手一摆,示意她别说话。 “我说老奶奶,您可别过分,你要吃鸡蛋我给你弄了,你说我没弄好,我给你重新弄,你说不许浪费让我吃,我吃了不舒服反胃,你说我做作装病,我忍了。” “你要吃肉我依然给弄,期间您提了无数个要求,我拿菜刀您都不满,这些我都能忍。您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的,我都听你的,怎么还动手呢,您今天打了我四拐杖,怎么,您是不是得了不打人就会浑身痒痒的毛病?” 楼景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整个楼家还没有敢和奶奶吵架的。 “你大胆,你在跟谁说话!” “你,楼月眉!” “唐影,你敢叫我名字!” “你不是也叫了我名字,现在开始,您就坐那儿,不许说话,我做什么你吃什么,有意见您就自己来做………哎!您再打我我就告诉您孙子,您今天是怎么对我的,我添油加醋的说,我发着烧我给你做饭,您还不满,有没有人性!” “你,你!”奶奶气的半天说话。 “坐下,年纪大了就少说话。” 屋外…… “大少爷。”楼玉脸色不好看,“您进去看看,这唐小姐也太过分了。” 他浓眉微挑,“哪儿过份?总该有个人出来告诉奶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楼景深在外面站了两分钟,等到里面终于没有了声音才进去,奶奶坐在靠墙的位置,脸色不好,但看起来挺乖巧的样子。 唐影拿着菜刀根本无从下手,他先去给奶奶打招呼,奶奶一看到他,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长辈的气势一瞬间就来! “奶奶坐。”他扶着奶奶坐下过去。 唐影的脸又开始泛红,拿着菜刀,几根头发狼狈的垂下来,看起来倒是可怜兮兮,因为发烧眼角都有难忍的水雾,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很烫。 “你怎么才回来?”她幽幽的说了句。 楼景深接过菜刀,柔声,“我来做,去休息。” 唐影嗯了声,过去,到奶奶身边,“奶奶,你回不回房?” 奶奶哼了一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才一转身就被唐影拉下来坐着,并排,她的手是真的很烫,捏着奶奶的手腕,奶奶嫌弃的甩开,“干什么你?” “我陪奶奶看西洲做饭,反正您不能走。” “……唐影。” “奶奶,您坐,我靠会儿您的肩膀。” “你敢!” 话才落她的头就靠了过来,高温的额头贴着奶奶的脖子,奶奶倒吸一口气,却又动不了,胳膊被她拉着呢。 她几经隐忍,最后也没出声。 唐影没有忍住,不到五分钟就睡着。楼景深做饭比唐影顺手许多,十来分钟就做好了一碗面,盛过来给奶奶。 走过去,把唐影从奶奶的肩头扯过来,打横抱起,声音压的很低,仿佛担心把怀里的女人给吵醒,“抱歉,奶奶我先送她去医院,今天晚上就不过来,晚饭已经做好,您慢用。” 第324章 搞了半天我没怀。 2 奶奶神色凌厉的很,对楼景深好像有千万句话,一再忍耐,最后说出来的却是,“你是铁了心不离婚,是么?” 不离婚就是和奶奶作对。 “奶奶,我们早就到了婚姻自由的年代,不是您那个全有父母做主的年头。她说得对,即便是离婚,也是我俩说了算。” ………… 奶奶坐在厨房小小的餐桌前,看着这一碗青菜溜肉片和面条,这菜是楼景深去国外上大学前她亲自教的,在国外想吃中国菜时饿不死,有素还有肉。 他唯一会做的大概也就是这一个菜。 楼月眉坐在桌子前许久没有动筷子,看着那一盘菜发呆失神。 好一会儿楼玉进来,坐在她的身边,声音温柔,“眉姐,要不您就不坚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楼月眉拧着眉头,不甚厌烦。 “我几十年没碰到这么讨厌的女人了,偏偏……偏偏西洲往死了护她,你看她今天那嚣张之态度,此风怎可涨!” 楼玉没有出声,其实作为一个外人,她是觉得奶奶多多少少有些过份,今天唐影都在发烧,有好几次都看到她在呕吐,实在不易做什么事。 但她不会责备奶奶,她永远都向着楼月眉。 ……… 唐影又再次住院。 醒来时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是被疼醒的,醒来捂着肚子。 病房里也不见楼景深,满头是汗。 “楼……楼景深……”她断断续续的叫了声,阳台有动静,人进来,弯身,“难受?” “疼。” 楼景深动作熟练的掰了一颗药和水递给她,唐影喝下又躺下来。额头的边缘都是因为疼痛而泛起的冷汗,脸色潮红,喘了几口气,汗津津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拽着的衣角。 又觉得汗太多,在他衣服上擦了又擦,家居服,一擦就是一个水印子。 楼景深下颌绷紧! 但没有动,也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我怎么了?我是不是怀孕了然后你偷偷的给我打了?” “………” 楼景深看她病态虚弱,声音都是脆生生的可怜兮兮,他低声,“你觉得你怀孕了?” “难道我没有?” “就一个呕吐就是怀孕?你当孩子是说来就来的?” “搞了半天我没怀。”唐影眼珠子转了转,瞄了眼他库当处,又转回来定格在他的脸上,“你是不是不行哦?” 楼景深弯腰,抽了一片纸巾,把她的手拿出来,捏住,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腕上的汗珠,声音显得很磁性,“不要瞎挑衅,看在你在病中,我饶了你这回。” “………” 唐影抿着唇,肚子的疼好了些,这个药效来的还是挺快,“你……有没有失望?” “没有。” “你为什么不失望?” “有了就要,没有也无妨,你还小。” 唐影很多年以后才觉得楼景深大概是最适合托付终身的那种人,哪怕是他不喜欢你,他依然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保护你,呵护你,生病了陪着你,寸步不离。 【有了就要,没有也无妨,你还小。】 或许他不知道这句话对一个女人的杀伤力有多大,那是在平淡心里掀起了带着浓烈色彩的波澜。 那是女人对男人的悸动—— 又或者说,楼景深不知道她之前是什么生活,如果他知道了他就会明白【你还小】三个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看似平淡的三个字,对她,每一个音符都重如千金。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那视线是形容不出来的深,好像进入了暖融融的黑洞里,盯着他,一瞬不瞬。 楼景深身躯前倾,与她气息接触,“干什么?” 唐影露齿笑了笑,温柔的,真心的。伸出手来,摸上他的脸,是女人抚男人的柔情,“你……能不能亲亲我,没有怀孕,我不高兴。” “………” 楼景深倾下去,要亲上去时又退开,嫌弃,“下不了口。” “那你擦擦。” “不亲。” “楼景深!” 楼景深好看的薄唇微微的弯起,眉目舒展,掀开被子,躺上去,把她搂过来,下巴放在她的头顶,“都是汗,真脏。” 第325章 你不想离,那就不离 “脏你还抱。”她从他的怀里抬头,鼻息相错,她感觉到了他落在腰上结实的手臂,嘟了嘟唇,“嘴巴没有汗,亲这里。” 近距离的看到他……笑了下,浅浅的露出两颗白牙,如沐春风,那笑容一下闯进了唐影的眼中,着迷又让人意乱情迷,心神荡漾里看到他吻了下来………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这也就罢了,他还不许她张嘴,只能在表面上亲。 看起来挺温馨,他居然……嫌弃她。 吻罢。 唐影哼了一声,“你怎么这样?” “嗯。” 嗯??讨厌的男人啊…… 唐影靠在他的肩头,声音绵绵的,侧过身体手又摸向了他的胸膛,摸来摸去,“不是怀孕,那我怎么了?” “胃病加上肠炎。” “不可能,我一直非常健康。” 楼景深嗤了一声,“跟着我没有多少天,无数次看到你很晚了要吃饭,以及早餐都是吃肉,不仅如此,还爱吃辣,如此不自律的生活,能长成这样是不是全靠天意?”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每顿都吃肉,也不能吃辣?” “当然。” “不要。” 他倒抽一口气,落在腰上的手猛然加大了力道,紧紧的箍着她的腰,“我不想哄你跟哄女儿一样,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不吃你也不吃。不听话,我只能拿你当女儿一样收拾。” “那……是不是不离婚啦?”她轻声问,手指摸上了他的锁骨下方的位置,那突起的点点。 楼景深隔着衣服捉着她调皮的手,看进她的眼睛里,用着他低沉的男低音,“你想离么?” “我不想离。” “那就不离。” 她看着他咧嘴一笑,身体往他的怀里一撞,手隔着他的家居服伸出来抱着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胸口。 气氛伸起,仿若到了春日的暖阳,融洽的赏心悦目。楼景深低头,眉目舒展,整张脸在一种让人窒息的柔静里,如诗如画,手指穿插入她的发丝。 拥抱比做暧更温暖,更醉人,这时候的距离才是两个心脏之间最短的。 好一会儿唐影才起身,眼神接触,她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一口,“那……那绝色怎么办?”不离婚就不能要绝色。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要了。”她犹豫了会儿才说出这几个字来,“不要了。”又重申,这三个字比之前的声音要小很多,有失落有感伤也有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妥协。 那是陆城的梦想,可陆城总归是没了,其实一再的坚持显得有些愚蠢,也无济于事,而且她还能办无数个绝色,比现在的绝色更完美。 有些道理总要经过深想过后才明白。 楼景深在她的脸上捏了捏,“之前跟我闹非要得到绝色,既然你做了妥协,我也不忍心让你损失这么大。”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你要做什么,之后我告诉你答案。” 视线接触,碰撞。 唐影明白了………他要她亲他。 又凑过去亲他的唇,却又作了一个假动作,没有亲到,手倒是滑下去,在他那儿重重一捏,用指甲一刮! 男人的身体一瞬间坐了起来,眼中有玉火燃来,女人笑了,“我才不亲你,你先告诉我。” “……肚子还疼不疼?” 她摇头。 楼景深掀开被子,下床,把她抱出来,“还是先洗澡,脏的过份。” “………”放屁哦。 ……… 男女一起洗澡,无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褪尽衣服,亲吻,拥抱,还有女人想要抗拒却又带着几分期待的欲拒还迎。 把她提起来放在洗手台子上,垂眸,看着她嫣红的唇,声音如魅,粗噶的勾人,“叫什么春,想做?” “不行……”她嗯了一声,退了烧,肚子也不疼,一天没吃饭,原本就无力,被他撩拨的越发的浑身燥热绵软,仿佛成了一团春水,便只能围绕着他。 “我饿……”她嘟囔了一句。 男人炽热的唇从她的唇角到下颌,温热的手在她的后背,“哪儿饿?” 第326章 不准我恋爱,又不跟我好 1 “………” 唐影啃了他一口,“肚子!” 他这才抬头,眼神雾暗席卷,浓稠的热度把她包围着,看她唇色潋滟,低头吻了起来,迷魅的嗓音直接飘进了她的心口里,“就会折腾人。” 她抱着他的腰,没有说话,但柔情的模样从头发丝到脚趾都体现的恰如其分。 ……… 已经近十二点,能去哪儿吃饭,大部分店铺都是关门状态,只能去摩尔,叫了一个厨师过来,去时刚好饭菜上桌。 清汤挂面,素的不行。 唐影皱皱鼻子,她吃饭口味并不轻,基本都有辣椒,楼景深摁着她的头把她强行摁下去,“我是看在你今天颗米未进的前提下才带你深夜吃饭,否则饿死你也得忍着,有什么吃什么,不吃就回医院。” 唐影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温柔点儿?” “我已经够温柔。” 屁哦。 唐影喝了一口粥,真的……超级难吃,说难听点,还没有白开水来的有味道。包一口含在嘴里,半天吞不下去。 楼景深坐在她的对面,眼神漠然,表情不咸不淡,没有任何言语,深色的家居服透着一股成熟的男人气概。 就那么看着她。 唐影一时也没有那个勇气把它吐出来,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往下咽,她非常不喜欢喝白粥! “我不吃这个。” “不吃就回去。” “你能不能循序渐进,让我慢慢来?” “你这女人喜欢蹬鼻子上脸,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所以对你,就得来狠的。” “!!!” 末了,楼景深还是带着几分温淡的,“把它们都吃了,我就告诉你怎么解决绝色。” 她心动了,“真的?” “嗯。” 唐影拿起碗,一鼓作气,仰头,一口喝完。喝完又夹了口绿油油、看起来毫无食欲的青菜,咀嚼,吞下,拿纸巾擦嘴,一气呵成。 “我完成了。” “………” 楼景深单手放在后颈处,无奈的摸了两下,神态潇洒又透着几分慵懒的闲适,朝她点点下巴,“坐我这儿来。” 唐影过去。 楼景深又盛了一碗粥,夹了青菜在勺子里,配着,送到她的嘴边。 唐影………别过了头。 “你的毛病就是暴饮暴食,没人管,你就嚣张放纵的没边。” 女人还是扭着头。 楼景深用勺子碰着碗的边缘,叮的一声,很清脆。唐影一下把头扭回来,弱弱的看着他,暗暗磨着下贝齿,“我饱了……” 唔,稀饭喂了进来。 这时他开口—— “绝色以后就是我们俩的,谁也不给。” 嗯? 唐影就静静的看着他,眼睛仿佛被黏住了一半,落进了他的深湖里。 “别发呆,张嘴。” 她启口。 他喂一口,她吃一口。 一碗稀饭终于喂完,楼景深拿纸巾来把她的唇角擦干净,看她漂亮的脸好像在失神里,显得懵懂娇憨,他用两根手指头捏着她的脸蛋儿,“干什么你?” “楼景深……”她回神,细眉娇嗔的拧了起来,“捏疼了,摸摸。” 楼景深把纸巾扔了,回头,没有摸,直接去亲了口,浓眉微微一挑,“不疼了?” 她笑容灿烂,这男人真上道,“还行。”顿了一下又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很难懂么?” “我们俩一起经营?” “嗯,绝色挂我们的名字,治安管理交给我,你若是喜欢你就经营,不喜欢也扔给我,我分文不要。” 唐影没有说话,他好像在按照陆城的意思做,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并不收钱。 一瞬间心中百感交集。 在这件事情上,他做了很大的妥协。 “那……奶奶那边怎么办?”奶奶不允许她这么做,不,不是不允许她在ktv,而是不允许楼景深的太太在ktv里上班。 “那就只能……交给你了。” “嗯?” 楼景深喝了一口早就凉了的水,唇上一下就有魅惑的水润,“我相信你能说服奶奶,并且改变她的观点。” 第327章 不准我恋爱,又不跟我好 2 “这个任务好难啊。” “你能办到,而且只有你能办到。唐小姐,我已经食言,送出去的东西缕缕要回,你要负责。” 唐影轻轻的笑出了声,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我负责,我一定负责。奶奶那边交给我,反正我要是过份了,你不能教训我。” “那不行。” “………”!! 楼景深近距离的看着她,看女人精致的五官,看她皮肤柔软的纹路,看她娇嫩的能捏出水的皮肤,小腹忽然一热,他哑声而道,“她若没有过份,你就不能过份,你的进攻需要有保留,她是老人,嗯?” “嗯。”有这句话也就够了,这表示他会护着她。 “听话。” “……哦。” 他把她的手拉下来,起身,“回医院。” “我不回。” “这就开始不听话?” “来回奔波多累,明天我在这儿睡在自然醒,等睡够了你带我再去医院。” 楼景深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想想也就依了她,抓着她的手腕,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接着,啪,应该是证件拍在桌面的响声。 “我要最贵的。” 柳如? 唐影一听这声音回头,柳如手里提着外套,从后背就能分辨出她带着微微的醉意,而且不止她一个人,她一米之外还有一个,苏越里。 西装革履,脸颊冷峻,那利落的短发下是他英挺俊气的面容。 “喂,你把你证件拿出来,给他们登记。”柳如冲着苏越里吼了一声,那下巴看他,傲慢却又迷一般的好看,微醺状态,站姿不稳。 苏越里踩着沉戾的步伐走过去,出手,捏着她的肩膀,两个字吐出来,“站好!” “你管老子!” “柳如,你若是再出言不逊,我就再收拾你一次。” “好啊,有本事你跟我去酒店。” 苏越里下颌一错,回头,看向前台,那气质自带威严,“给她随便开一个房间,找女服务员把她送进去。” 说完,转身。 “你敢走!” 柳如身躯一晃,拉着他的手臂,“苏越里,你……你……”她纤白的手指指着他,脸庞深色生动,嗔怨、生气,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形容不出的委屈。 这般美人在他的面前,如雨后的蔷薇,羸弱,娇柔,媚眼迷离,换作一般男人怕是早就迫不及待的要把她装进心口里,苏越里却是不为所动。 “柳小姐,我已婚,想找个睡觉的,你……”余光里突然瞥到了两个人,楼景深和唐影,他们已经走到了这边来。 苏越里眉头莫名的皱起,“你不是说那是你男朋友么,正好,你去找他。” 柳如回头,看到了他们。 她牙关一错,发狠似的走过去,一把扯开唐影,扑向了楼景深,抱着他的脖子,脸使劲的往他的胸口蹭! 楼景深,“………” 唐影,“…………”她倒吸口气。 苏越里脸色一瞬间就寒了下来。 唐影过去拉开柳如,挡在楼景深面前,“柳如,你是不是皮痒,你想找打?” “干什么,我抱抱怎么了,我小时候和他差点睡一起呢!” “给我离他远点儿,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那又怎么样?!”柳如吼回去。 楼景深后退,退开女人的战场,去了苏越里那边,两个男人时隔四五年,终于再次碰面。 都已经炼出成熟的气场,一个眼神的接触,就是一次无声的交锋。 “苏二少。”楼景深伸手,客套疏离。 苏越里伸手,沉声,“楼总。” “若是没有困意的话,聊聊?” “也好,毕竟我妹妹在你们楼家,我也该给她长长脸,否则你们岂不是以为我家唐影娘家没人。” 楼景深的目光暗了暗,却也没说什么,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一边,柳如已经搂着唐影去了电梯。电梯里,柳如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唐影的身上。 第328章 你说谁是野女人! 服务员把她们带去了28楼的海景套房,一进去,柳如就开始了恶趣味,去摸唐影的匈口,“给我摸摸。”好舒服哦。 唐影哼了一声,反手扣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墙上一压,扯开她的前襟,直接罩了上去,手指往下一摁。 柳如顿时瞪大了眼睛,“…………” “爽不爽?” “……你再摸两下,没感觉到爽,你比你哥的手艺差远了。” “………” 唐影松了手,去沙发,柳如摇摇晃晃的也过来,往下一趟,直接睡在了唐影的腿上,仰头看向天空,“唐影,我好可怜哦。” “呸。”谁可怜都轮不到她柳大小姐。 “………你哥那个不要脸的,不要我谈恋爱,又不跟我好,你说他是不是畜生,这是人干的事吗?老子今天好不容易约了一个名模出来约会,被他给搅了!”柳如气愤的在沙发上弹腿,少女般的动作到时透着几分可爱。 两个女人,各有千秋,静坐不动就是蓬荜生辉的大气之美。 唐影淡淡的看着柳如,柳如则气愤的看着窗外,独自生闷气。 “我哥真的把你约会给搅了?” “对,他还把人家给打了,暴力狂!离开我他越来越无耻!” 唐影腿一拿开,柳如的头嗖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后脑勺砸在柔软的沙发,她眼睛瞪的像铜铃,“唐影,你二哥欺负我,你还不对我好点儿!” “按照现在你张口闭口我二哥的情况下,应该是你对我点儿,讨好我啊。来,给我按摩。”她两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等着人伺候。 柳如,“………” 她坐起来,衣服扯到了肩膀处,香肩半露,面色酡红的冲着唐影扑了过去,抱着唐影的脖子,胡乱的摸,“来,老子伺候你!” 唐影整个匈都在她的手心里,这个臭女人!唐影同时也伸手,撕开她的衣服,互相摸,互相伤害。 同时屈腿,使劲,带着柳如把她压在沙发下面,两个人互相在对方的身上作乱。 “柳如,你大爷,嘴碰到了我了!” “关老子屁事,谁让你离我这么近。亲到你,那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张腿,两腿一夹,夹在唐影的腰上。 “………你这饥渴的女人,我是不是要代替我二哥把你给上了!” “好啊,有种你就来。” 正这么说着,唐影被人强行给抓了起来,同时抓着柳如的小腿让她撒开,动作强势,让柳如顺着沙发就滑了下来。 有地毯倒是不至于疼,她爬起来,楼景深正护着唐影,身旁还有苏越里,西装精英范儿。 柳如无声的哼了一声,狗男人,还知道上来。 “你们俩在做什么?”楼景深低声问。 唐影没有出声,柳如先发制人,“她要强我。” 苏越里眉色很深,直接走过去,身体虚虚的挡楼景深的面前,隔着他的视线,把柳如的衣服扯了起来。 柳如抿着红唇,恨恨的蹬着他,小声,“你摸我了,你敢非礼我!” 苏越里没回,甚至都没有正视她一眼,侧身,回头,目光朝着唐影看了一眼,“你现在这么会玩儿了?”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细细一听就有点在质问的意思,甚至是责备。 “她先摸我,我还不能摸回去?我怎么能吃这种亏?”唐影闲散的开口。 “我没有。”柳如声音骄纵,“我一进来她就扒我衣服,说趁着我喝醉,看我有多大。她非礼我,还要我伺候她,还说我饥渴,她还骂我!” 切,老子现在也有男人护,是你二哥又怎么样,本小姐魅力无敌! 唐影,“………”这女人,她……她……简直不可思议。 楼景深浓眉拧了拧,继而唇边一抹淡笑,“挺好。”两个字都是褒奖。 苏越里薄唇紧抿,沉默。 “楼景深,你说什么?” “我说摸的好,我想应该还会有下次,毕竟柳小姐看起来……挺享受。” “就是,她可爽了。”唐影补充。 柳如,“………”!! 第329章 快,救我! 1 “楼总。”苏越里粗黑的眉越皱越紧,他这一声是示意楼景深不要在说话,低头,沉黑的目光锁着唐影,几个字滚出来,“你无法无天了!” “………” “一个有妇之夫为了外面的野女人教训自己的妹妹,苏二少,你这一壮举一定会名留青史。”楼景深淡淡开口,然后拉起唐影的手腕,出去,走了几步又停顿,回头,“苏少最好是尽快离开,我怕一会儿扫黄办的来敲门,你对你老婆不好交差。” “就是,你快回家,不要管我!”唐影附和,抱着楼景深的胳膊,功成身退。 门一关,一个枕头就飞了过去,野蛮有娇软的嗓音撞向了门口,“楼景深,你个狗东西,你说谁是野女人!” 回头,看向了那英气逼人的男人,继续拿鼻孔看他,“你干嘛说不过楼景深,你让他欺负我。” “柳小姐。”绯红的唇角扫过他的薄唇,在微醺女人的眼里,让她口干舌燥。 “他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是有妇之夫。” 柳如坐在沙发,有点站不住,双手抱胸,抬脚,脚尖正好落在男人的腿上,绝不让脚掉下来,“既然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那为什么搅黄我的约会?你要不是有病,要不就是喜欢我。” 女人的脚莹白漂亮,脚趾涂着艳丽的指甲油,越大衬着她肤色的白净。 “玩够了?”声音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化,清凉,冷傲。 “我……”她抿着红唇,啧……这男人自制力真不好,她又没做什么,就是小脚磨了几下他的西装裤口袋的位置。 “搅黄你的约会是因为我看到他外套里装了三个套,如果你想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就做,你想堕落,我不阻止。但你好歹是我的前女友,总不至于让我以为………你离了我就找不到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男人吧?还是……” 他没动,没有躲避她脚趾的调皮,声音沉了沉,“你真的饥渴的是个男人都行?” “………” 柳如吸了一口凉气,她就知道,就知道现在没有男朋友,这个狗东西就会这么认为! 脚一用力,对着他某地,踹! 苏越里虚身一动,她的脚就落了空。柳如缩回腿,盘着,坐在沙发,“我不想看见你,滚出去。” 苏越里面色冷峻,转身,出门,没有一点停留。 走出门外,走道里没有灯,一片漆黑,他额角的筋脉终于在剧烈的跳动,隐忍的玉望,在那刹那开始释放。 屋里,柳如捶着枕头,问候苏越里的祖宗十八代,包括唐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苏越里你这混蛋! 回到房间,唐影又被勒令去洗澡,她饭前已经在医院洗过,这会儿极不愿意,但是…… 不行。 不听话,睡觉绝不抱她。 无奈之下,她又得去洗。 楼景深在客厅里,正好电话打来,他去阳台,“说。” “有那么一点眉目,这是一款新型高清摄像头,两百米之内都能看清你手机里的任何字体,用在门口,只监视密码,是暴殄天物。” “产品商家找到了?” “顾家有全国最好最高端的监控设备,这台机器采用的技术目前市面上还没有,是他们最新研发出来的。” 顾家。 楼景深顺势坐到了藤椅上,看着楼下的芸芸众生,声音平淡,“确定?” “这台设备确实出自顾家,但是……顾大小姐应该不会这么做,她巴不得你隐婚,顾成彦怕是不敢这么做,顾柏达好歹是一成功的商人,他不屑做。” 楼景深侧头捏了捏眉心,屋里的灯光照过来从他的下颚穿过去,刚好在阳台的护栏落下了精致到让人血脉喷张的弧度。 声音在风中如劲草重生,“如果顾家,就是用这种逆反心理呢?” 这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顾家当然是希望楼景深离婚,和顾沾衣在一起。他们结婚,好像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这就不好说了,但是……用自己家的品牌是等着被查么?这么愚蠢?” 楼景深沉默。 第330章 快,救我! 2 那一头的又道,“你说得对,对方有可能用的就是我们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心理。不过我从这根线进入了这台监控的后台,兄弟……” “你好像没有什么魅力啊。”莫衍在低低的笑,“那一晚你进唐小姐的房间,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是被人给轰出来的?啧,丢人啊。” “这一句话可能影响你整件事情的功劳,说话得三思。” “大佬,你……除了拿钱威胁我,你还能怎么样?” “要不然我进入你的电脑,把你一个人在家干龌龊之事给提出来,拿这个来威胁你,如何?” “………”莫衍重重的呼了几口气,“那我劝你和唐小姐在办事时,身旁千万不要有手机和电脑的东西。” “你不敢,我捏着你的命门。” ——工资。 “………” 楼景深的电话刚挂,就有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坏女人,别接。】 这个署名,不用说一定是那个把自己的存名改成【宝宝】的唐影。 他接了。 “西洲。”声音是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像是在害怕。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如果顾小姐没有至关重要的事,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那就是不懂事。” “西洲……”那一头的女人已经哭了起来,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救我。” 楼景深的眉峰当即就拧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救我,救我……快点……我……”这几个字说的急促而慌张,声音特别特别小,呼吸非常短,紧接着就听到了稀稀疏疏的激烈声音,类似于逃跑,和男人的谩骂! 他没有出声,站起来,挂了手机,给莫衍打过去,“把顾沾衣的定位查出来,连接我的手机,速度!” 来不及说话,朝着门口走去,要拧开门把手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折回,直接打开浴室的门,女人还在淋浴,身上没有任何遮蔽物! “………”唐影看他来势凶猛,以为他要干什么,“楼景深,你慢着,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他拿着浴巾把她随便一擦,套上浴袍,直接抱出了浴室,“有事儿和我出去一趟。” “啊,我困,我要睡觉。” “不行。” “你……你自己出去不行吗?” 楼景深迅速的拿了她的衣服,往袋子里一塞,拉着她的手往外,“未免以后我有磨不尽的嘴皮子,你跟着。”这是命令! “…………” ……… 唐影在车后座换衣服,光线挺暗,也看不清楚。但是她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他连着闯了两个红灯。 女人都是敏感的,这么急迫,按照他以往的生活习性应该是女人,是女人的话也只有一个…… 唐影换好衣服从后座钻到前面去,侧头,看男人绷紧的下颌线,问道,“是不是顾沾衣出事啦?” 嘀嘀嘀——没系安全带,车子在报警。 “系好。” 唐影这才把安全带系上,插进去时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嗯。” “什么事?” “不清楚。” 不清楚你就这么急吼吼的赶过去?唐影皱皱鼻子,有那么点意见,但考虑到她澡都没有洗好他就带她一起的态度,她也就大方懂事的什么话都不说。 看了眼他手机上的目标地点,开口,“前方有连续三个拐弯以上,注意。” 说话间已经进入了第一个弯道,点刹车,转动方向盘,流畅干净! 正在这时候,突然一道炫亮煞白的远光灯照了过来,刚好怼在后视镜和两个倒车镜上,这个灯非常亮,属于改装灯。 唐影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本能的闭上了眼睛。车速未减,继续下一个拐弯。 进弯要慢,出弯要快,这是要点! 然而这一个弯,楼景深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唐影意识到了不寻常,心跳慢慢的往上卡。 “别怕,坐好。” 她一个紧张的情绪,他都没有看,却感觉到了,继续加速。弯道加速非常考验车技和车子的性能,车尾一摆,唐影身子一甩,又被楼景深给拉了回来,他用力的握了下她的手。 第331章 绿帽子谁爱戴谁戴! “我不怕,你好好开车。”唐影回握着,然后松开。 她看向了她一侧的倒车镜,看到了后面那辆黑色的车,离他们的车子非常近,她看不到车头,只能看到那融入夜色的车身。 大概是后排的人看到了她在看,于是副驾的窗户降下来,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个只有四个手指头的男人的手。 她呼吸一紧,面部有本能的紧张。 那人好像也就是让她看一眼就行了,关窗,车子加速,撞上来,一瞬间如同猛兽出闸! “楼景深,小心!”她本能的往他扑去,以自己的身躯整个挡着他。 只感觉车子以失控的速度朝着弯道的护栏撞了过去,车身与护栏的摩擦,火花四溅。 唐影的脑子有长达一两分钟都是空白的,耳边却有轰鸣的声音,心跳都飞出了嗓子眼上来。 两分钟过后,就是寂静,死一般的安静。 有冷风灌进来,吹着她的后背,一片清凉。好一会儿她才抬头,从他的胸口起来—— 车子里没有灯,只有路边的街灯,带着昏黄的光从窗户上如水一般的流泻进来。男人侧头,手肘撑在车窗,头放在弯起的手指上,那眼神深邃又闲适,看着他,似笑非笑。 唐影,“………” “楼景深,你……”笑什么啊。 楼景深摸了摸她的脸,动作温柔,依旧没有说话。唐影朝着他用力的看了看,没有受伤,不仅如此,这个座位离方向盘有很远。 她想起来了! 在她扑向他时,座椅有往后滑动的果断,是他手动操作。 “没……没有撞车?” “如果不是你突然扑过来,我也不会撞向护栏。” “………” “那辆跟踪你的车呢?” “走了。” “他没撞你?” “没有。” 唐影瞪了他一眼,退回去,却又被男人搂过来,两人气息相贴,男人的霸道魅惑缠绕着她的娇柔幽香。 “突然扑向我,是在保护我?”他的声音像撩拨在心里头的大提琴音,沉醉的迷人。 “对啊。” “你不觉得你扑过来,会加重险情?” “没想到啊。”接着她呼吸一重,“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我?” “这倒不是,只是你的行为间接毁了我的车,干脆这车卖给你吧。” “………”她在他的胸膛打了一巴掌,“是人吗?” 他捏着她的手,眼神黏稠,低头过来,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又觉得不够,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嘴,轻柔又缱绻。 这般吻法,让唐影如同触了电一般,浑身酥麻。 直到—— 叩叩。 有人敲窗户,楼景深才送开她。 扭头。 “车子撞成这个鸟屎样儿,你还有闲心在这儿瞎搞,败家子儿,伤风败俗。” 楼景深懒懒的瞥了他一眼,推门下车,绕到那一边把唐影从车里拉下来。宾利的整个右侧基本都被撞,这个车以后怕是也不会再开。 拉着她过来,到后面的保时捷里面。 莫衍慢吞吞的上车,坐在正驾,瞟了那男人一眼,嫌弃的拧眉。 “我记得……你是去干正事儿的。” “嗯。”楼景深淡淡的嗯了一声,“你现在加快速度,还来得及。” 莫衍给了他一个白眼,出发。 十五分钟后,到达地点。 “你要不要呆在车里?”楼景深问。 “你把我扔车里,你就不怕我出事哦。” 楼景深撸了一把她的头发,像在撸猫,“下车。” 唐影下车,关车门时朝着后方瞄了一眼,茫茫大路,灯光昏暗,地处偏暗,有来往的车辆,黑色无数,不见那辆带着满身阴鸷之气。 那辆黑色的车,上次在陆城的墓园外,和陆离也见过。 他……一直跟着她? ……… 进去。 几乎所有的绑架都在破烂的房子里,真是毫无新意。 莫衍拿着手机,“他们在二楼最里侧的房间,目前不知道有几个人,但是可以确定顾小姐这边只有她一个,状况如何,未知。我已经联系我警方的朋友,让他实时看我手机的动态,他们应该就在不远处。你进去,我在外面守着唐小姐,有信心么?” 第332章 两个女人,你选一个 1 “当然,但是她得毫发无损。” “嗯,这是当然。” 楼景深点头,看了一眼唐影——对于唐影他不需要交代太多,她会懂。 …… 唐影和莫衍站在外面,看到楼景深的身影融入到了黑夜里,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冷风继续吹。 唐影套着厚厚的外套,第一次觉得在寒冬的深夜,不那么冷。 十分钟后。 唐影扭头,看着莫衍,有轻轻的笑声在风中流窜,“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车子往这儿一停,灯光一扫,莫总,你是怕对方不知道有人来救人了么?” 这是莫衍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的聪明,他回笑,“第一,绑架顾小姐的人能给她打电话的时间,说明不会要她的命。但是顾小姐漂亮,不要命若是要点别的,那就不一定了。当然如果不是唐小姐在路上耽误,就算是要了顾小姐的色,恐怕也完成不了。” “………”唐影鼓鼓腮帮子,怪她喽? “第二……”莫衍卖起了关子,“这第二,唐小姐猜猜看?” “还需要猜么?众多绑匪能给手无寸铁又没有帮手的顾沾衣打电话的时间,有两种可能,第一为财,第二就是自导自演。”唐影两手放进口袋,在夜里那种冷艳锐利的美在肆意的绽放,“你们这么嚣张的把车停在楼下,难道不是在试探顾沾衣是不是在演戏?” “唐小姐真聪明,既然这么聪明……你应该早发现你门口有监控才对啊,怎么一直没有不知道呢?” 唐影看着他,静默。 风拂过了她的黑发,吹散在眼前,她的气质带着盛况空前的艳美。 三秒后,开口,“莫总是在怀疑我啊?” “这倒不是,就是觉得……唐小姐应该会发现那儿有一个不明物体,毕竟我看到你瞄了眼它。” 唐影确实看了一眼,当然以为是警报器。 “让你遗憾了,我确实是看到了它,但不知道那是监控。按照你的意思,我自己弄一个监控在那儿,监视我自己,嫁祸他人?我有神经病?” “抱歉,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没有注意也很正常。” “本来还想和你做个朋友,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我开始讨厌你了。”唐影说着上楼,发丝被风吹起,那一缕被吹起来刚刚打在莫衍的脸上,有点疼。 “………” 真是……无妄之灾。 他抿着唇,跟在唐影的后面,妈的,真不该多嘴啊! “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楼下等?” “要等你等,我在下面吹着冷风,我让顾沾衣一口一口的西洲西洲的叫着,绿帽子谁爱戴谁戴!” “………”说话这么冲的么,他不就是合理的怀疑了她一下? 唐影和莫衍一起上去,她走在前面,每走一步,长外套的边缘都拍打着墙壁,莫衍跟在后面,总觉得走路带风就应该是这样了。 从容,潇洒,干脆,利落,风情。 他暗自一笑,这般姿色的女人确实要比顾沾衣来的更有韵味,怪不得被顾成彦强上未遂时,楼景深当天晚上就去切了他的弟弟,一刀斩。 这般姿色女人,确实容不得他人有半分觊觎之心。 可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危险啊,唐影就给了人这种危险又拿捏不透的感觉。 唐影走着走着就放慢了速度,毕竟也是接近了目的地,门虚虚的半掩着,有灯光从里面流泻出来,隐隐约约可看到人影。 “本来嘛,也没想把她怎么滴,是这位大小姐太小气。拿点钱怎么了,顾家这么有钱,多少都出的起,但是非要报警,你说气不气人?非让我把要钱变成敲诈勒索,这不坑人么?” 有人在说话,应该是绑匪。 唐影停了,这话说的emmm…… 她回头看了眼莫衍,给了他一个眼色。莫衍看懂了,是在说我进去,你在外面。 不行! “不……”唇才刚动,唐影推门就入,好像是进自己的家一样,没有半点犹豫。 莫衍,“………”这是个什么女人。 ……… 第333章 两个女人,你选一个 2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她,大概六七个。楼景深站在最中央的位置,仿佛是众星捧月,顾沾衣在最前方,被捆着坐在地上,嘴巴被塞了一块布,衣衫凌乱。 白色的bra露在外面,波光荡漾,这情景……应该是被非礼过了,但也就是被摸摸罢了。 唐影进来时,她注视着楼景深的眼神是脆弱柔情可怜,唐影一来,她一下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甚至是羞辱。 “嗨,大家好。”唐影淡笑着过来,站在楼景深的身边,楼景深瞄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靠。”男人有一个络腮胡,身材魁梧,显然是个头头,他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唐影,“你是谁啊,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来?” “我走进来的,你门口没人,作为绑匪你真不敬业。” 绑匪瞪了她一眼,“老子可没想绑人,是这臭女人不停的威胁我,为了教训她,我顺便让我兄弟过过手瘾。你俩……”他冷笑一声,“是送钱来的?” 唐影看了眼楼景深,他好像没有说话的意思。不是,她进来是准备参观,没想和绑匪打交道。 她摸摸鼻子,“你要多少钱?” “十万。” “………顾小姐身价上亿,你才要十万?你这么瞧不起她,她当然不给,你涨价啊。”她指指楼景深,“楼家总裁,身价百亿,这样,你开口要一亿,他出的起。” 绑匪看着她,啧了一声,“最毒妇人心啊。” “不然你当犯法是过家家呢,赌就赌大点儿!还有你又不打算要顾小姐的命,就不怕顾小姐回家后报警么,怎么着也得拍点裸照,好威胁她,一旦报警就让她身败名裂。” 绑匪,“………” 顾沾衣顿时浑身紧了紧,怨恨的目光向无形的箭一般朝着她射了过去! 绑匪看着她艳美的脸,悠悠开口,“你是在暗示我杀了她,还是在暗示我找人给她拍裸照?” “顾小姐不能死,好歹是公众人物,她死了,你的赔命,亏得慌。拍裸照是最好的,娱乐圈著名的冰清玉洁的女神级人物,露个小细腰,天都要下雨,若是全露,那………岂不是普天同庆?” 绑匪再次,“………” 他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唐影,欣赏惊艳,而且……从言语里看得出来,非常讨厌顾沾衣。 “这样,钱,老子不要了!”他大手一挥,又指指顾沾衣,“这个女人实在让我头疼,看起来挺烦的,你们把她拉进去,是爽一回也好,还是把她从窗户上扔下去也好,总之别让我看见她。” “是!” 又看向楼景深,“至于楼总么?”这绑匪一笑,“这身精肉贵的,我可得罪不起。你们两个亲自把楼总送下去,送回楼家,不要怠慢。” 楼景深哦了一声,神态淡漠,那一股清高沉稳驾凌一切,开口:“这么说来,阁下是要把她留下了?” 她,自然是指唐影。 “兴趣转移,这女人比十万好玩多了。” “私以为,你还是对顾小姐有兴趣的好,这个女人你怕是玩不起。” 哇哦,唐影对了对手指……朝着顾沾衣看去一眼,平淡的,探究的。 就是这个眼神让顾沾衣溃不成军! 这是嘚瑟,这是炫耀,这是在彰显主权! 为什么绑匪对她感兴趣比较好,唐影不可以吗!!! 她两手在身后用力挣扎,粗粗的麻绳勒着手腕浸出了血丝,她也不觉得疼! “玩不起看得出来,长这么漂亮那必然很贵。但是也没办法啊,兄弟,就目前这个状况,你一个人怕是很难打赢我们,所以你也只能按我说的做。” 楼景深黝黑的眼神朝他扫了过去,“钱没有,她们一个都不准动,至于我,有胆你就来。” “别这样,我最讨厌挑衅了。”绑匪说完,挥了两根手指头,“把顾小姐随便带到哪儿,你们随便玩儿,去……嗯……两个人就行了,别给人家玩坏了。” 两个人过去把顾沾衣提起来。 唐影的眉头也拧起,她不喜欢这种,不是说同情顾沾衣,而是厌恶这种欺负女人的戏码。 第334章 美人生气也漂亮 “呜呜呜呜——”顾沾衣的嘴巴被封着,说不出话,只会乌拉乌拉的叫,她在向楼景深求助。 楼景深静了两秒,这两秒他的神态他的视线丝毫没变,可冥冥之中又有什么变了,这气氛,以及变的锋冷的气息。 “把她放了!” 四个字,平缓的没有起伏,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危险诡谲。 “嗯……我不是很愿意,其实顾小姐之前还甩了我一巴掌,我挺不愿意说出来的,丢份。”停顿一下,又道,“带走!” 两个字终于有了绑匪的气概! 两个人带着顾沾衣离开,顾沾衣唔的一声,眼泪哗哗的往下滚,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楼景深迅速出手,两步一垮,转眼间顾沾衣已经到了他的手上,然而那一头…… 绑匪禁锢着唐影的锁骨,她——被挟持! “楼总,两个女人啊……不如这样,你选一个。要不然顾沾衣你带走,这个漂亮的,跟我。” 两个女人挑一个,这种选择题,谁会做? 楼景深拖着顾沾衣的手腕,朝着他们走过去,在半米的方向停下来。 “你这手……是不想要了?”他的目光从唐影肩膀上一炮而过,低低一句,宛如冷风吹面。 “楼总,这手我自然是想要的。原本我没想对你们怎么样,只不过你闯进来也就罢了,又来了一个女人,我知道外面还有一个看门的,我更知道你会带警察过来,那么——我为了自保,当然是拿捏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那个。” 他晃了晃头,再度开口,“两个都想带走那不可能,要么顾小姐留下,要么这个女人留下。” 他单手扣着唐影的锁骨,那儿有一个穴位,是可以让人手臂麻痹的。话说完他放手,整条手臂都架在唐影的肩膀,那角度好像唐影在她的怀里一般。 楼景深眉峰更紧,戾气卷来,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在多费口舌,直接上! 往前,要出手的那一瞬间,绑匪搂着唐影往后一退! 从他的身旁窜出两个人过来,直逼楼景深,出手快准狠,这种身手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打手,不像是一般的小混混。 两个人对一个,紧接着又来了俩,四个对一个。双拳难敌四手,楼景深和四个训练有素的人,要胜,除非智取,或者是拼命! 唐影静静的看着,看那男人在人群中与人缠斗,眼神越来越谙,最后磨了磨手掌。 “怎么,担心?”耳边男人说道。 “把你的手拿开。”唐影厉声而道! 绑匪有那么一瞬是愣住的,这个气势……很独特。接着他一笑,“生气啦?” “我再说一遍,手拿开!” “啧,美人生气也漂亮,我不拿开走如何?” 唐影冷笑了声,“如果楼景深破了一块皮,我会削你一块肉。” 他吹了一声口哨,仿佛是在庆祝,这种被挑衅的感觉真是……爽透了! 抬头,看向前方,到现在楼景深还没有被打趴下。 “你们这群没用的,四个人不行,那就再上,把高高在上的楼总给我拎过来,让他给我跪着!” 话一落,又有两人带着杀气而上! 绑匪低头,脸庞对着唐影,看起来一片亲昵,“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 唐影看着他的眼睛——楼景深的伸手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六个人,打他一个,败,只是时间问题! 她双手放进口袋,已经攥成了拳,脸上是如霜染的冷艳,沉默。 男人笑容扩大,“真漂亮。”凑过去,仿佛要亲她。 正在这时候,一股拳风袭来。男人的这个亲离唐影的脸还有点距离,就不得已回头去迎击! 楼景深来势凶猛,势如破竹。身形快如魔魅,不过须夷,就到了唐影的面前,虚身一挡,伸手,如大将挥旗掌控全场。 所有人,停止了进攻。 “哟,楼总,从六个人里还能出来,这么厉害的么?” 楼景深仿佛是一面铜墙铁壁,无坚不摧,气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分布,整个包围着唐影,“好多年没有碰到喜欢硬碰硬的人,犯到我头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第335章 把唐影给我! 1 男人咧嘴一笑,“没办法,兄弟我确实有点欣赏你身后那女人。再说,我一穷二白,这就奠定了我什么都不怕的基础,楼大少,今天我造次了。” “你接下来还会造次,你应该会继续要我选其中一个,是吧?” “真是聪明,不过你不是已经选择了么,那漂亮的小妞在你身后,那顾小姐……”他有两排洁白的牙齿,和他晒黑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就是我的了,虽说不是我的菜,但好歹也是顾家千金,身价不菲,玩一次不亏。” 一个眼神递过去,两名兄弟立刻明白的到顾沾衣的身边,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顿时整个上身都在外面。 顾沾衣不能说话,惊恐害怕,脸上是梨花带雨,浑身颤抖着,哀求、弱小,可怜、无助、求救。 唐影和楼景深同时拧住了眉。 有人在摸她。 这分明是要羞辱她,并不见得是要把她给怎么样,但这种大庭广众、在楼景深面前的羞辱,比剜了她还要来的让人痛苦! 楼景深没动,他的目光隔着人群落向了顾沾衣,眸,深幽而讳莫。 顾沾衣也看着他,无声的哭泣,无声的请求…… 十秒,也就十秒,她的bra被扒开了一小部分。 “住手。”楼景深终于开口,那一瞬间大滴大滴的泪从顾沾衣的眼睛里涌出来。 他回头,看向对面的男人,“警察已经来了,你跑不掉,把她放了,顾氏你惹不起。” “没关系,坏事都已经做了,那就得做到底,你们三我应该都惹不起。但是惹了就是惹了,哪有半途而废的,就算是进牢房,老子也要挺直腰杆的进,我不当缩头乌龟。” “你是不到南墙不回头,那我也只能推你一把。”楼景深拉着唐影的手,往后退了一小步,开口,“莫衍,进来!” 莫衍推门而进,笑脸相迎,和唐影一样,“嗨喽,大家好。” 正说着话,前方唐影被人一推,后退,他默契的去一扶,楼景深的话传过来,“带她离开,安全送达。” 楼下就是警察,不怕唐影会受伤。 “好。”莫衍扣着唐影的肩膀,往门口的方向退。 前面,楼景深和那一群人再一次展开了打斗。这一回,他好像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从出拳和走位上看,都十分干净,目标——顾沾衣的身旁。 唐影低了低头,有轻轻的叹息声从唇边出来,“走吧。” 莫衍嗯了声,然后两人一起退向门口,出去。出去的那一刹那,绑匪头目突然闪现在眼前,他——竟也跟着出来,同时关门。 彭的一声。 在打斗的楼景深看到了那男人出去,顿时五官一绷,要出去,却看到了已经锁死的门。眼前是七个对一个,他再难以分心。 外面。 莫衍把唐影拦在身后,警戒的看着他,“兄台,欺负女人有损男人的尊严,懂么?” “那我就欺负你。”这绑匪也失去了耐心,不愿意多纠缠,出手,一出手就是命门! 莫衍根本不是对手,不过他也不怕,楼下警察已经到了。 但这一拳的精准和力度并不是常年钻研电脑的莫衍能低档的,直觉眼前一黑…… 莫衍倒下,他一把抓过唐影,“小妞,你看,你还是在我手里。” “我不喜欢男人碰我,手拿开!” “老子没功夫跟你耗,以及也不想对女人动手,给我听话点儿,否则……” 唐影侧眸看着他,那目光夹着凉风,“你是受谁指使?” “………何以见得我就是受人指使?” “绑了顾家大小姐,开口只要区区十万,或者说,你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钱,你要的就是楼景深上门来救人。警察来了你也不慌不忙,好像有人会罩着,就这两点还不足以说明你是听命于他人?” 绑匪笑了,他带着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看着唐影,“小姐,你真聪明。我有病我去招惹顾家和楼家?我嫌活的太长了么?不过也不会告诉你我的雇主是谁,也不会告诉你他的目的。他们两人我都没兴趣,但我发现你真的是个有趣的女人。” 第336章 把唐影给我! 2 唐影不多言,“我不想跟你废话,去把楼景深叫出来,如果他受了伤,我……” 也就是在这时候,听到彭咚一声,这是窗户被大力撞击的碎裂之声,打断了唐影的话。 唐影和绑匪同时爬到了走道的窗沿,恰好看到顾沾衣被人从窗户扔下去,紧接着楼景深的身体飞下。 那姿势显然是自己跳下来,并不是被踹出来的……因为他的肢体带着目标,他伸着手在抓什么,没有抓到! 但快要落地时他抓住了顾沾衣,并且在空中做了一个动作,把她往上一扯,护住,以自己的身体做肉垫。 彭! 两个人双双落地,他整个后背着地,而顾沾衣在他的怀里,毫发未损。 必然很疼!那是废弃的砖瓦片区,从二楼摔下去,不知伤情会有多重。 她看到了他那一瞬间变的比雪白的脸色! 唐影呼吸一窒,转身就要下去,可一转身,后颈被人一掌劈了过来,整个头部一重,她——晕了过去。 ………… 冬天。 寒冷而干燥。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吵杂声从楼下的花园飘上来。 远处的高楼,错落林立。从阳台这个方位看过去,太阳从摩尔大楼没入到了江面,最后沉底,照着整个江,仿佛被血染透,血红血红,印着这世界都透着一股阴沉杀戮。 楼景深回头,他的额头和身上多处都缠着绷带,走路缓慢。 这还是养了五天的结果,前三天,他根本不能动。 刚刚走到病房的正中央,有人敲门。 “进来。” 来人是顾沾衣,带了水果。一个人的心境从她的穿着上就体现的出来,不再是搭配奢华、不易亲近的服侍,而是浅色系、更偏向于柔软系列的邻家小妹的服装。 “今天好点了么?”她轻声问。 楼景深去沙发坐着,坐下来时,姿势僵硬。顾沾衣倒了一杯水过来放在他的前面,她已经……不敢在坐他的身边,哪怕那一天他救她时,奋不顾身。 “西洲,我今天来专程来谢谢你的。” “顾小姐如果想要谢我,那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你明白,我们不再是以前,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是生人勿近。 顾沾衣想哭却又挤出了一个笑容,她奢望着,奢望他会回头,奢望他……和唐影离婚。 却不想…… “西洲……” “叫楼总。”他再次打断。 “………” 顾沾衣心如刀割,每一次和他聊天他都能让她的心疼上一回,现在连西洲这个称呼都不能有了。 “抱歉,我……”她被人捆,被人非礼,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摸,这种难看和耻辱她想得到一声【别怕有我在】,或者一句安慰,但什么都没有。 “打扰到你了,我……我离开。”她没有勇气留下来。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眼前是他俊美到虚幻的侧脸,“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也谢谢你……又一次保护了我。” 这是多少次了,她已经数不清了。 这个男人对她的呵护,从来都没有挂在嘴上过。 “顾小姐。”楼景深沉声,“那天换作任何一个求救电话,我都会去救,不是因为你是顾沾衣。你说的又一次保护你……” 他睁眼侧头看向他,那精致的眉眼如同夜幕下的森林,平静,深黑,一眼望不到头,蛊惑的惊人,“这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碰到这种事给你父亲或者你兄长打电话,我概不负责。我有妻子,有家庭,自重。” 有妻子……有家庭…… 她抑制着呼吸,问他,“你的婚事突然炸开,我以为你会愤怒,难道说你甘愿被唐影利用么?” “你以为?”他低声反问,“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愤怒?” 这一声反问,让顾沾衣意识到了大问题,他,他在怀疑她! 他怀疑曝光婚迅是她做的!而且唐影公婚迅,他……根本不生气! 顾沾衣有胸口窒息之感,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离开。 第337章 你喜欢你太太么 她需要理理,需要冷静,楼景深为何会怀疑她呢?还有他对唐影的喜欢,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 楼景深坐在沙发许久没动,时光仿佛是静止一般,把他陈静的面容通过昏黄的光刻在了墙壁上。 半个小时后,病房里又来了人。 楼玉和楼月眉以及保镖。 “大少爷。”楼玉恭敬也笑的慈祥,“吃饭吧。” 楼景深站起来,同样恭敬,“谢谢玉姨,麻烦您二位先出去,我和奶奶有点事儿说。” 玉姨看了眼楼月眉,楼月眉点头。于是玉姨带着保镖在门口候着。 楼景深坐在餐桌前,楼月眉到他的对面,坐下,人老了,但气势在,尤其是眉宇间,不怒自威。 “先吃饭,住院这几天都瘦了,多吃点儿。” “奶奶。”楼景深嗓音清润,“我以为您一手策划了顾沾衣被绑架我去救人一事,已经不关心我是不是瘦了。” “你在胡说什么?”奶奶厉声道! “我在说什么您知道,我们祖孙也不需要过多的开场白,我只想告诉您,如果您不把唐影给我,您这奶奶我也不打算叫了。” 五天,他在医院躺了五天,唐影也消失了五天。 楼月眉和楼景深也算是交过好多次的手了,情绪越来越能得到控制,听到这话她也没有生气,只是脸上泛起了丝丝冷笑。 “你是说这件事是我做的,唐影也在我那儿?” “难道不是么?”楼景深反问。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做的,凭你的猜测?” 楼景深顿了一时,然后开口,“因为只有奶奶在我身上做文章时,才会漏洞百出。那个男的叫池也,是保镖公司的队长,奶奶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吧?” 楼月眉老辣的双眸微微的眯了眯,这种眼神是带着一种欣赏的,她的大孙子果然不负她的厚望,永远都能保持理智。而且他能怀疑任何人,包括他最亲的人。 “在哪儿?” “难道警察这两天没有联系您么?” 楼月眉笑了,年纪虽说是大了,但牙口依旧整洁,“小子,你让警察把他抓起来,这也是正常,毕竟他确实让你受了伤。但是,你就这么红口白牙的认为这事儿是我干的?” “奶奶。”楼景深起身去倒了两杯水过来,顾沾衣倒的那一杯,他始终没喝,给奶奶一杯,又坐下,行动迟缓,神色平润,“这是我见过最轻松也是最拙劣的绑架,除了您,我想不到第二个人,而且唐影作为受害人,在晕倒之后就消失不见。池也更是能全身而退,他是在四天前才被警察抓回去的。”而事发是在五天前。 他顿了顿,继续,“唐影怎么说也是您的孙媳妇,哪怕您不喜欢她,她的身份依旧没有改变。楼家最注重名声,这一点也是您一直强调的。但凡是唐影坏一点,我们楼家现在就处在风口浪尖,被人辱骂鞭挞,整个集团都会因为奶奶而紧急公关。毕竟您对她也不怎么样,她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她凭什么要为我们楼家守口如瓶?” 楼月眉定定的看着这大孙子,眼神是精锐的,她停了有五秒钟的时间,拿起水喝了一口。对楼景深也有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孩子,你和唐影认识只有区区三个月多一点,我很好奇,你怎么愿意次次来顶撞我而处处维护她?” “我是男人。”楼景深目光深黑,一字一句,“我娶了她,我就要对她负责。” “那么,你就是不喜欢奶奶了?” “我跟着您长大,您心里清楚,我最尊敬的是您,最没有办法的也是您。但是,我已婚,我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他漆黑的眼睛印上了外面的霞光,显得眸锐亮深邃,“再者,您根本没有理由讨厌她!” 当时是怎么娶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又割腕自杀,楼景深没有办法,才就近娶了一个刚刚和他滚过床单的人。 楼月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和这个大孙子说话也算是让她有了很多的心理准备,他哪怕是毫无情面的怼回来,只要没有外人在,她都可以忍受。 第338章 我来治治你! 1 “那么现在奶奶反悔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儿,我就不是很喜欢。但是我以为她会听话的到我的院子来,乖乖的和我过两年念经的生活。没成想……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原本我也不喜欢顾家那丫头,但是这么一对比,我看顾沾衣也顺眼多了。” “那好,不如请顾小姐去梧桐苑去陪您,喜欢可以收为孙女,属于我那份的遗产我可以分给她一半。” 啪。 杯子哐的一声落在了桌面上,声音清脆响亮。 “你在胡说什么?” “奶奶。”楼景深的手穿过桌面把楼月眉的手窝在手心里,失笑,“是我造次,但是我恳请您,不要再闹了。我娶老婆不联姻不为楼家任何产业,就单纯的娶她。” 组建一个普通的家,仅此! 奶奶神色微闪,“那么你喜欢唐影么?” 这句话楼景深没有回答。 楼月眉又道:“不回答那也就是没多喜欢。而且我也不是不能给她封口费,只要她开口,多少钱我都出的起,孙子,我真的讨厌她讨厌到超过了一切。” “看来唐影确实在您手上。”楼景深低声,“那奶奶就想想办法要怎么封她的口,哦对了,她不缺钱,您查查她就应该知道,她想要钱,她能拿钱来砸我。” “那就从别的地方下手,她总有软肋。” 楼景深没有说话,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华灯初上,这个时间奶奶该回家休息了。 “我也想知道奶奶是如何封她的口,另外您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太太还给我?” “想要她回到你身边,也不是不行,只是就这么回来,我不甘心。那个女人,你知道的,我现在巴不得你们离婚,偏偏在离婚的当口,她把结婚证给放了出来,此种做法实在令人憎恶!” “所以?” “还有三天就是顾沾衣的生日,你去么?” “我若是不去,我是不是就见不到唐影?”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楼景深的眉头拧了起来,低声,“楼女士,您若是不把我变成渣男,您就不得消停?” “你叫我什么?”楼月眉眉毛一横! “在我没有见到花了之前,奶奶就先不叫。” 之前楼景深说什么楼月眉都没有生气,直到这句话…… 他居然来真的,真的不再叫奶奶! 她暗暗的错牙,“如果我要是收拾了唐影,你是不是得和我断绝关系?” “您收拾不了她,我的太太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 楼月眉站了起来,脸色阴沉,“那好,那就来玩一玩,我倒要看看你为唐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三天后,你若是不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唐影!和我抢人,除非你两眼一闭,什么都不顾,包括我的死活!如果你想和我断绝关系,我倒是不反对,你尽管来就是!” 楼月眉抬腿离开,脚步带风,也夹着怒火。 ………… 楼月眉走后,楼景深把张子圣叫了过来。 张子圣用了二十多分钟才来,此时楼景深已经收穿好了衣服,西装革履,挺拨冷峻。 “总裁。” “把车钥匙放着,去办出院手续。” “………总裁,您还没有拆线,不能……” “别废话,去办!” “……是。” 楼景深没等张子圣办好手续就自行离开,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就被三辆车同时包围式的跟踪。 这是奶奶的人,楼景深一看就知。 红灯。 楼景深的脸颊泛起了阴寒,后背整撕心裂肺的疼,拿手机打给张子圣,“出院手续不用再办。”这几天的晚上,他会在医院。 “是。” 绿灯,出发。 又打给了莫衍,“你的新工作来了。” “………大佬,我最近真是害怕接到你的电话,你一给我打电话,就不是什么好事。 “你若是办不好,说明你技术不精。” “……”这是人说的话? “不要废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草拟一份以唐影为第一人称的文章,说被楼家骗婚,却又遇到了楼家老妇人的各种刁难,以及各种封建时期才有的不公平待遇,可以添油加醋。” 第339章 我来治治你! 2 莫衍,“………”他有点懵,“你……你说什么?” “不需要问那么详细,按照我说的去做。盗了唐影的微博,发一条就是,我要全网推送。” “……” 莫衍还是懵,但至少是明白了一点,楼景深这是为唐影要和奶奶对着干! “我说,你就不怕你奶奶气死?” “我若是事事都听她的,我早就被她老人家给折腾死。如果不把这股邪火给压下去,我娶谁,我太太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啧,一瞬间还真不知道说你是好男人还是不孝子,行,这事儿交给我,但是东窗事发后,我不负责。” “我是你老板,就是给你担事的,去办就是。另外这几天我不会去公司,有事及时通知。” “好的。” 楼景深挂了电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用来舒缓后背的疼痛。 唐影在奶奶那儿……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说难听点儿,还不知道是谁教谁做人。 那女人啊…… 从来都是让人惊艳又难以捉摸。 ……… 梧桐苑。 楼月眉一进去,就听到了唐影的声音,一听到这声音,她头皮一麻。 这女孩儿真是长到了让人反感的点子上! “这么冷的天,又让我翻土?把我关在柴房里,五天五夜,这是囚禁你知道么?我不需要你监工,我不翻。” “唐小姐,您若是不翻,我们可以把您送到地窖去,反正您得听话……” “楼月眉呢?” “你……你怎么能……直呼老夫人的名字?” “我倒是想叫她慈禧,但我发现慈禧比她可爱。” 说话间楼月眉已经进去,唐影坐在花园的凉亭的桌子上,脚上手上都是泥土。她坐在那儿,打着赤脚,裙摆随风飘扬,那一头乌黑的青丝被风吹的在胸前摇晃。 这个女人美的独树一帜,耀眼,不受控制。 太美,楼月眉眉头拧的更紧,太美的女人都是讨厌的。 走过去,手里的拐杖朝着她光着的脚打去,唐影早就有准备的一缩,她漂亮白净的脸上也弄上了脏东西,把她的冷艳锋芒给退去了一些,反而显得娇俏玲珑。 “老太太,你打人有瘾?” “你在干什么!”楼月眉厉声质问! “玩啊,不过我玩的也差不多了。”唐影拍拍手掌,“我现在冷的很,在柴房住了五天都没有洗澡。您回来了,现在我要去您的房间洗个澡,吹个空调,顺便吃顿热乎乎的饭菜,您看,我有教养不?” 否则早趁着你不在就用了你的浴室! 唐影说完跳下桌子就跑,楼月眉大惊,“把她拦下!” 然而十来个人都没有拦得住她,她好像早就计划好了路线,更知道佣人和保镖会从哪儿拦她。 五分钟后,佣人们气喘吁吁的回来,站成了一排,垂头,任务没有完成。 楼月眉气的脸都变了色,这个该打的女人! 与其说她要等奶奶回来告诉奶奶得用浴室洗澡是在打招呼,不如说她就是要当着奶奶的面故意挑衅! ……… 楼月眉坐在她庭院的门口,身后是四个庸人,四个保镖。 等了一小时,也没见唐影出来。 此时,已经月黑风高,很晚了,奶奶向来早睡,可今天……她的卧室却被霸占。 她的耐心用尽,“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是。” 两名佣人进去,打开门,一股方便面的味道传出来,那漂亮的女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旗袍,头发挽起来,插了一根精致的玫瑰花,露出了白净的颈项,坐在老夫人最爱的单人太师椅。 两名佣人吸口气,面面相觑,出去禀告。 少倾,楼月眉进来,她站在门口,看到唐影那副嚣张的画面,忽然愣了下。 恍然间那好像是一个高贵典雅又不在凡尘俗世带着几分狂乱的绝世佳人。 她神色忽然就那么散乱…… 唐影,“………” 嗯? 老奶奶居然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是看着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眼神好像是看到了故人,凌乱,痛苦,还有数不尽的思念。 第340章 我老公怎么样了? 唐影喝了一口汤,声音比较大,奶奶终于回神。她走过来,坐在唐影的对面,侧眸,“闹够了?” “……我没有闹哦,我又没有衣服穿,又饿,这个泡面可是我好不容易在厨房偷来的。” “那好。”奶奶忽然间神色疲惫,居然没有大声呵斥她,“去柜子里挑一件睡衣,拿着滚出去,把你身上这件褪下来,头发放下。一个小鸡仔就别妄想穿凤凰的衣服。” “………” 怪不得楼景深有时候说话那么毒,这是遗传。 “老奶奶,您那一柜子的衣服我都看不上,只有这件勉强深得我心。” 奶奶看她的目光一瞬间如刃一般,唐影笑了,一瞬间姹紫嫣红! “我也吃饱了,您估计也气的睡不着,我们来聊聊。” “扒衣服,滚。” “那好,我换个说法。”唐影站起来,曼妙的身躯对着奶奶,这一身旗袍仿佛是为她量身订做,包括裙摆上欲飞青天的凤,金贵,绝美! “我来治治你!”她弯腰对上奶奶的眼睛。 楼月眉抬眸看着眼前这张对于她来说很稚嫩的一张脸,漂亮,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处都透着一股无畏的张扬,她呵了一声,“你想怎么治我?” “如果你不用特权,让你那些保镖来抓我,治你简直太简单。” “那都是我的人,我凭什么不用?” 说的也是。 “那行吧。”唐影又坐了过去,现在吃饱了闻到这泡面的味道就不是很舒服,把垃圾桶拖过来,连着汤汤水水的一起扔进去,抽过纸巾开始擦桌子。 “你这种女人,连收拾碗筷都不会。都说娶妻不娶色得娶贤,你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奶奶沉声而道,对于她这种行为非常反感。 “娶妻得娶贤这五个字无论放在哪个年头都是正理,但是这个贤不是说得桨扫清洗,卑躬屈膝的伺候别人。是有贤德的精神和内在……”她咧嘴笑了下,“不过我猜奶奶一定没有这种贤,即不和蔼,又不大度,更没有包容一切的仁慈之心。” 楼月眉腮帮子鼓了鼓,到底是没有说出话来,被这个女人当面指责也不是一次两次。 “我是不知道您和您的丈夫是如何相处的,但是按照您这种强势的气势,我估计老爷爷也不太好过。”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这句话让奶奶的脸色难看了好几个度,唐影是戳到了奶奶的心口窝。 唐影嗯了一声,看那神色好像是在反省,“抱歉,这话我说的过了。”无论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如何,她作为晚辈是没有资格评价奶奶和已故的爷爷之间的点滴。 奶奶哼了一声没说话,脸色依旧。 唐影瞄了眼她,然后凑过去,羊玉脂般的手指去摸摸奶奶的下巴,“生气啦?” “你好大的胆子,你干什么!”奶奶往后一退,那神色凌厉,又非常嫌弃。这女人……她……她敢摸她! “奶奶你皮肤有点好哦,下巴都没有多少褶皱,你别老板着个脸,你长这么标志,多笑笑。” “闭嘴!”奶奶大声呵斥,不耐烦的拿拐杖敲敲桌子腿,“滚出去!”看见就烦。 “还有大事没谈,我怎么能走。你不喜欢我夸你好看,那我就不夸,毕竟我夸别人好看,别人听起来就感觉挺假的,毕竟在我眼里长的好看的人,少。” 奶奶难忍的闭上了眼晴,烦燥,反感,厌恶! 唐影看到奶奶这般,暗自笑了笑,扯扯旗袍的衣摆,手工旗袍,上面的花都可以摸到突起来的花纹,一针一线都非常讲究,这衣服有些年头了,若是搁在现在,恐怕是千金不卖的收藏品。 “我老公怎么样了?”她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谁?”楼月眉反问,一秒后突地反应过来,“谁是你老公?” “您孙子,他就是我老公。”唐影白净的脸上有一种泰然处之的淡定从容,这一身旗袍让她看起来就像是矗立在悬崖边上的玫瑰花,高贵圣美的不可亵渎,她唇红齿白,“我说奶奶没有贤是有原因的,因为你的计谋,楼景深从二楼跌下去,万幸的是楼层并不是很高,这若是一个高层,你是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341章 少年低头吼了一句 1 楼月眉喉头滚了滚没出声,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愧疚,但这愧疚也就是那么一瞬间。 “而且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唐影淡笑了下,侧头看着奶奶的侧脸,又再度开口,“是为了让我看到,我老公为了救别的女人可以奋不顾身,不顾自己安危,他喜欢别人不喜欢我,让我这个老婆知难而退?” “你继续猜。”奶奶未正面回答。 “还是说奶奶其实也知道我不会知难而退,而是让楼景深为你的行为买单?毕竟顾家大小姐被绑架是真,被人非礼了是真,被人当场剥了衣服是真……顾小姐可是受了很大的屈辱,这笔帐谁来负?” 奶奶终于看向了唐影,冷笑,“你说这笔帐谁来负?” 唐影的心里在这刹那,有那么点憾动。 这帐最后无论怎么算都会落到楼景深的头上,楼月眉是他亲奶奶,他就得负这个亲奶奶一切责任!而且顾家就是知道这事儿是楼月眉做的,怎么可能来找楼月眉算帐,找的依旧是楼景深。 楼景深要给奶奶善后,等于说是欠了顾家的,他得还!那么他和顾沾衣之间,一定就会有很多的故事。 顾家也巴不得楼景深和顾沾衣牵扯不清,最后结为连理。 这一招,唐影之前确实没怎么想到,她只觉得奶奶是想试探楼景深对她和对顾沾衣谁好,试探他为顾沾衣能做点什么……方才那猜测,就是她一时想出来的,居然给蒙对了! “奶奶,你可太毒了啊。” 唐影低头失笑,这一低头她发间的玫瑰花,轻轻一晃,艳红的玫瑰花瓣仿佛长在了枝头,正生机勃勃,越发衬得这女人艳丽勾人。 奶奶的眼晴眯了眯,然后伸手把她头上的花给拽下来,放在手心捻碎,“你倒是也不太笨,至少都分析得出来。”这一点确实是顾沾衣强多了,但是女人,不需要太聪明,只要不笨,就足矣。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出去后对着媒体胡言乱语?毕竟你讲迷信要你大孙子娶媳妇冲喜就够臭名昭著。”更不用说其它。 “随你。” 啊? “你有能耐你倒是可以试试,看最后到最后你是爬着来找我,还是跪着来求我。” 权力大压死人。 “你不注重名声了?” “当然注重,所以你更要三思。”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行吧,基本上和老太太也没有什么话想说,这几天一直在柴房,没有休息好,她回去睡觉去了。 站起来,伸手,“我手机给我吧。” “想滚就滚。” “我说奶奶,你可别过份哦,我老公要是重病起不来,想我给我打电话,我……” “你恶不恶心?”奶奶烦燥的打断她,还没有等唐影再说话,奶奶又再次下令,“来人!” “老夫人。”两名佣人进来。 “把她身上的衣服剥了,扔到地窖去。” 唐影,“……”!! 睡地窖? 那怎么可能,按照奶奶一惯的习性,肯定不会给她被子,一天吃两顿很随意的简餐,地窖那种地方,阴寒潮湿,而且它已经被这个社会给淘汰,只有楼月眉这老封建还保留着。 她眼神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了正卧室,掀开被子钻进去。这个床真的……硬的还没有柴房那草铺成的简易床舒服,下面好像是石板,太硬。 不过…… “奶奶,我睡了哈。” 楼月眉走进去,脸颊黑的要杀人,声音嘶嘶呖,“起来!” “我不起,奶奶让我睡会儿,明天你再整我,好不好?”她一脸的‘你看我多好’的表情。 “来人!”奶奶却不吃这套。 这一声让唐影觉得古代那种万人之上,一个之下的皇上在怒气冲天叫人来时,也不过就是如此了,有惊天动地之势。 “……” “老夫人。” “去叫四个人过来,连这张床一起抬出去!” 唐影看得出来,奶奶真的很讨厌她。她不得已坐起来,拍拍床铺,“奶奶,来坐,我们和和气气的。” 第342章 少年低头吼了一句 2 “我忍让你,你倒是得寸进尺,唐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什么时候有好日子过了?” 四名保镖已经进来,手里拿的还有绳子,唐影一看,“……”玩真的! “摁着她!”奶奶又道! 四名保镖,还有两名佣人,六个人齐齐上来,把她朝着床上一摁,开始捆。六个人,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无事。奶奶的床并不怎么大,只有一米五宽,而且是那种市面上最普通的硬板床,把她捆成粽子轻而易举。 一分钟,只用了一分钟,她就只有头能动,捆得很紧。 “奶奶……您这样就不太道德了,我们不能只动嘴不动手么?” “打!”奶奶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这个字随着拐杖一起落地,那气势恢宏。 “……” 有保镖过来,唐影本能的要防备,但身体受限,眼睁睁的看着保镖过来,张开了手臂,粗砺的手掌伸得笔直,啪,一巴掌煽了过来。 那么刹那间,她的脑子有星星闪过,晕乎乎的。 “抬出去!” …… 连床一起,被抬到了院子,这个院子是奶奶的独院,旁边就是那一口大缸,缸里有开得正艳的睡莲,在夜里摇曳。 “唐影,你太放肆,我要拨了你身上所有的刺!”这是奶奶出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唐影侧头,看着奶奶在佣人的搀扶下,步履缓慢的离开。 风来……除了贴着床的后背,哪儿哪儿都是冷的。 她看着漆黑的天空,暗暗叹了一口气,想着她总不会死在这儿,至于这一身刺么,呵,只要她不愿意,谁能动。 很困,眼晴酸涩,可这在是冷,也睡不着,她就看着天空,不一会儿目光又落向了不远处那雕栏画栋的屋檐,这才是正宗的四合院,传承下来的古董。 当然这个院子的古董不止这房子,还有楼月眉,只是这房子已经无价,楼月眉呀,嗯……不值钱了哦。 半个小时后。 哐啷,一个巨大的雷声打过来,唐影吓得一惊,一睁眼,天边有无数条眩白的亮光在无线交织相印,是风雨渐来的狂躁怒吼。 从她这个角度清晰的看着那闪电在云层的上方,那一种刀光剑影的绚烂。黑云压顶,闪电狂鸣,雷声震耳,她丝毫没有觉得害怕,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神情被这光景带到了一种恍惚里——她总觉得谁若是要玩她,或者要折磨她,老天爷都在帮忙,她仿佛就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 下雨了。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滴打着脸,身体,生疼。 她眼晴都睁不开,只能半眯着,看着那雨带着猖狂的、像箭失肆虐而来…… 害怕? 不存在。 只是冷,冷的刺骨,冷的……想要发抖却因为捆得太紧而抖不了,最后是全身肌肉在剧烈收缩。再到后来骨头开始发疼,到骨头疼时,她都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者更久。 她已经感觉不到肉的存在,只有想抽搐却又不能动弹的骨疼,那感觉好像是被人剃去了所有的肉,只有这骨头在寒冰里浸泡着,疼入血髓。 那睡莲被雨水拍打的弯下了腰,再没有了生气。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总觉得快死了……在这场雨里,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脚步声,奈何头已经不能动,脑子里还有几分残层的意识,已经非常薄弱。 有陌生的男人气息逼过来,似热又似凉,她不太能感觉到,苍白的唇动了动,是……是楼景深还是陆城? 绳子被割断,她被抱了起来,这个肩头不那么宽厚。她奋力的挣开眼晴,但也只有那么一小条细缝,看到雨幕成帘里,他不那么突出的喉结,是一名带着几分稚嫩的少年。 莫名想起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总喜欢姐姐、姐姐的叫着,跟着她,满街的跑。 那时她也小,有时不耐烦,老跟着她,什么事都做不了,火了就去打他。他连忙扑过来,抱着她的腿,“姐姐,不要打我,我想跟姐姐玩儿,我会听话的,姐姐,我最喜欢你了。” 第343章 干脆掐死算了 这是妈妈教他的,说只要姐姐打你,你就撒娇,姐姐一定会心软的。 这个方法百试不爽。 “看什么看!”少年低头吼了一句。 唐影浑浊的意识被他这句谩骂给勾了回来——心里忽然就如针扎,那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猝然而来。这人不是她弟弟,她那个爱撒娇的弟弟,在五岁时就被车子碾死。 她就说,不要弟弟老跟着她吧,你看——再也回不来了。 ……… 楼西至把她放在……床上也不对,沙发也不是,一身水,最后没有办法只有放在浴缸里,放热水洗澡,可这女人昏迷,让她靠躺着,她往下滑,往下滑就会被水给淹着。 他看了眼半个身子都在浴缸外的女人,那脆弱凌乱的样子,如飘零的花,只剩一个好看的空壳,抬手在她额头上推了一把,“你说点好话你会死,非要和我奶奶对着来,活该。” 这一推唐影的身子一歪,他本能的一扶,再往回一勾,没有掌握好力度,这一勾竟……把她勾到了自己的怀里,她的额头紧贴着他的颈窝。 楼西至20岁,在美国生活了多年,有过女朋友,并不是纯情小男生。这女人穿着旗袍,身材所有的优点都被勾勒了出来,旗袍最考验身材,在男人心里也是最能激起荷尔蒙的着装。 此时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湿的,尤其是她,身体的弧线毫不隐藏,从雨水之气里冒出来的女人香气在鼻头萦绕着,水冲刷着她冻的发白的腿,水珠顺着肤肌蜿蜒而下,好像是在触摸她,那般漫不经心,那般温柔细腻。 楼西至松开了扣着她肩头的手,深呼一口气……然后抓着她的后颈,扯开! 咚。 这么一扔,唐影的头碰到了浴缸,接着又呲溜一下摔了下去,水已经放了一些,一瞬间漫过了她的鼻腔。因为痛苦,唐影有微微转醒的迹象,眉头拧了拧。 楼西至只好把她提起来,吼了句:“坐好!” 女人依旧皱着眉,没有醒,打了一个哆嗦,冷。楼西至看着她垂着脑袋,凌乱的头发从脸颊两侧掉下来,这羸弱可怜,他绷着唇…… 喉结有几个不可控制的上下滑动,最后发狠的掐着她的喉咙,干脆掐死算了,烦死了! 最后松手,依旧把她悬挂在浴缸边上,就那么看着她……他看了有五分钟,水越来越多,已经漫延到了她的胸口,旗袍的下摆飘到了水上,那仿佛要脱离衣服而飞上青天。 而她……开始发抖。 她依旧没醒,但手却在动,在找什么,五指很虚弱的在空中爬着,动作不算大,明显的看得出来她手指的僵硬。楼西至这才看到,她的手腕有勒痕,不止是手腕还有手臂以及腿上都有。 他闭了闭眼晴,深深的呼口气……抬手去揪她的脸,就当是伺候她的报酬。然而手才刚刚碰到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就寻着这一股微不足道的暖气而移过来,靠着他的手。 “……”楼西至瞪了她一眼,但他的手也没有离开,手背贴着她的脸颊,很冰,也很滑,还很嫩。 “冷……冷……”她喃喃着,声音都夹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气。 楼西至拿开手,抿紧唇,他也只有……如此了。 眼晴一闭,找着她脖子处的针织扯,解开,然后—— 嘶。 衣服碎了。 他再起身去拿浴袍,待再回头时,那女人再次划入了水底。他本能的睁眼把她捞起来,却在那一瞬……脑中有刹那间如同千军万马的热浪袭来! 他又再度闭眼,把她抱起来,用浴袍一包,也顾不得她身上的水会弄脏他的床铺,丢到床上,拿被子一盖。他转身,背对着床,脸色难看的很。 站了一会儿,他才拿睡衣去浴室洗澡。 满地都是水,还有那件被撕坏了的衣服——这个旗袍质量出奇的好,他并没有撕动,只撕了一小条口子,后面他是摸索着扒的,这个过程多多少少都会碰触到她。 楼西至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那触感……指间微微一颤,然后手掌朝着冰冷的墙壁上磨擦着,仿佛是在嫌弃,最后又拿沐浴露把手洗了整整五遍。 第344章 我只要唐影! 1 出来的时候,那女人蜷缩成一团,未干的头发还在滴水堆积在他的枕头上,他脸黑了一半。走过去,掀开被子……他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叫她起来那自然是不可能。 或许是本能的反应吧,把床弄成这个样子,总归是不愿意的。但被子又掀了一小部分,也就没再动,她露出了一整张的脸,依旧苍白,她侧着睡,清晰的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正在微微的颤抖着,像极了挂在花瓣上盈盈欲落的水珠,那堪堪欲倒的姿态很想让人捧起来,护在手心。 楼西至看了眼,又给她盖上,又觉得不太过瘾,拉起被子把她的头也一同捂着。最后怕把她给捂死,把她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出来,其它盖着就好了。 关灯。 去沙发。 此时,凌晨三点半。 …… 梧桐苑外,卡宴已经在这儿停了半个小时,这高墙楼景深进不去。他知道唐影一定在这儿,奶奶知道,无论她把唐影藏在哪儿,他都能找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身边,只有留在身边,在奶奶的眼皮子底下,楼景深想要带走她,才是最难的! 下雨,地面湿滑,他换了一身鞋。这个院墙,上次翻过为唐影,再上一次是在十二岁调皮而翻。背上有伤,墙壁稍滑,他如轻燕,飞踏而过。落地,脸色微变,背上的伤牵动,缝了针,还没有拆线。 “大少爷。” 他刚刚站稳,就有保镖从暗处过来,“需要我们为您安排房间么?” “跟着我。”三个字,是命令,他早预料到会有保镖在这儿看守。 保镖可能也是得到了楼月眉的嘱咐,不和楼景深动手,随他去。楼景深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唐影,包括柴房他都去了。 “奶奶在哪儿?” “在客房。” 客房? 奶奶竟然在客房,那她的卧室……楼景深掉头朝奶奶的院子里走去,才一走两名保镖欺身而来,“抱歉,老夫人吩咐过,您来了不能多逗留,我们现在送您去医院。” “让开。”他拧着眉头说这两个字,如雷霆般的气场,霎时袭来。 两名保镖互相对看了一眼,后退半步,低头,“对不起,大少,我们不能……” 这么一退,楼景深的身影已如鬼魅,从他们身侧飘过,快如烈风。两名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秒后,才迈腿去追。 楼景深已经是一身水,衣服湿透,进屋,开灯,屋子里没有奶奶,也没有唐影,他找了一圈,出去。从卧室里出来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折回去,卧室里没有床。 他薄唇紧抿,出去,保镖迎面而来,他单手一挥,保镖停下。他出去,借着昏黄的光那床在院子里,还有掉落在床下的绳子。 楼景深动作缓慢,两手自然垂直,朝着那床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雨水拍打着他,顺着裤腿往下流,昏黄的光里他如同是走向战场里的骑士。 两名保镖在后面看着,也禁不住的捏了捏了手指,手心里不知道是汗还是雨,他们只知道今天晚上这个院子里,还会有事情发生。 “我奶奶在哪儿?”这一声从风雨中穿透过来。 “大少爷,我们……” “说!”一个字落地,如利箭横插而来。 …… 楼月眉这一晚也没怎么睡好,大雨滂沱,睡睡醒醒。楼景深带着两名保镖过来的时候,她刚好起来喝水,扒开窗户,看到了院子里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地砖路,还有院中被冲的弯了腰的花花草草。 楼景深一身水,站在屋子中央,他的脚下都是浑浊的雨水,他进来,带过了满身的寒气。 “这么大雨,你拆线了?”奶奶问,她让保镖去拿浴巾过来,她又走过去把暖气调高一些。 “唐影呢?”楼景深没有回答奶奶,反问。 “能不能说点别的?张嘴闭嘴就是唐影,你不烦么?” “楼女士,我看您身体健康,也挺能折腾,我就不想浪费口舌关心你了,我只要唐影!” 楼月眉哼笑一声,坐下来,目光戴着几分居高临下,“大半夜不顾自己的伤痛过来找我麻烦,你若不是我孙子,恐怕我真要剥你的皮。” 第345章 我只要唐影! 2 停顿又开口,“不过你现在也不叫我奶奶,可能为了唐影要和我断绝关系也很快了。我们怎么说也是祖孙一场,你的伤因我而起,那就去找,找到了人你带走。” “把她送过来,否则……”他话有留白。 留白就有无限的可能,必然是威胁,而且威胁的内容,又是一个未知数。 “孩子。”楼月眉失笑,“你在叛逆期都没有和我争锋相对,现在却处处紧逼,你比你父亲有出息多了,我欣赏你。” 她晃了晃手腕,这是对猎物升起来的兴趣,或者说是兴奋,“那就来吧,我想知道你对唐影能有多好,对我,你能有多狠。” 楼景深没有说话,额头皱成了川字。 半分钟后,保镖来了,把浴巾拿了过来,递给楼景深,后者没有接。但是保镖看到了留在地上的雨水里,混合着血。 “把水擦擦,你不顾死活的话,该找人你去找,不想找就去医院。”奶奶大声的说道。 “如果您真想把我变成一个连太太都保护不好的人渣,那我也只能做对不起楼家的事。”楼景深的嗓音平静了许多,反而显得危险讳莫,“现在不是唐影在威胁你,是我,楼景深!” 楼景深,不单单是楼月眉的孙子,还是楼家集团的总负责人,受人敬仰敬畏的决裁者。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奶奶懂。 无非就是……会破坏楼家名声的,不会是唐影,是他。 封的了唐影的口,怎么封楼景深的口。 楼月眉看着他,一瞬不瞬!心中泛起了骇浪,但脸上是淡定的。 两个人对看着,气氛紧致绷紧,佣人保镖大气都不敢出。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 楼奶奶笑了,大概是气的吧,“挺好,我们楼家的人都这么有种,既然你喜欢这样,那我也不好退缩,你尽管去。” 她站起来,朝着楼景深走,一步一步,步履带着老人的蹒跚和憔悴,“你尽管把我推出去,让我一个老太婆被世人辱骂,你尽管让我死不瞑目,你尽管护着唐影来欺辱你的奶奶。” 话落,正好走到楼景深的面前,走进了……她脸上的皱纹和老态都被这灯光刻画的淋漓尽致。 男人的死穴,晚辈的要害。 一瞬间就被奶奶给戳中!分毫不差! ……… 雨下的小了些,此时温度已经到达零下,楼景深从客房里出来,径直走向了雨中,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并不是门口。 是其他的客房。 他还是不死心,依然在找唐影。 楼玉披着外套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水,在抬头,楼月眉弯着腰坐在桌子上大口的喘气。 “眉姐,没事儿吧?” 楼月眉好一会儿才呼吸顺畅,到底是年纪大了,动怒后胸口窒息的慌。 撑在桌子上,衬着头,指了指地上的血,“那臭小子就会跟我作乱!” “这……大少爷伤的挺重,外面还下着雨,这……” “让人送他去医院,不听话就打晕,不能让他在这儿瞎晃,他不要命了!”奶奶依然心疼的很。 楼玉也心疼,她没有儿女,楼景深就是自己的孙子,她也疼爱。连忙出去,去吩咐。 ……… 偏院里。 楼西至第五十次拿起手机,手机页面上的搜索是大半夜怎么对付发烧的女人。 回答五花八门,更多的是送医院看医生吃药,还有物理降温,比如说洗澡,比如说用酒精擦拭手心脚心胸口或者后颈,说了跟没说一样。 床上的女人极冷过后就开始发热,脸颊红的吓人。 他不得已起床,掀开被子,女人依旧是昏迷当中,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唐影?”他叫了声,自然是没人应。 干脆就把被子给打开,给她通通风。一打开才看到她浴袍的前襟早就散开,他倒吸了口气,蹲下,闭眼,把她浴袍的带子给系上,带子很长,她的腰很细,还留有很长一截,拿起来,打了她一下。 事儿真多! 一秒后,少年稚嫩的脸蓦然一红……没有注意,刚刚打的是她的……匈。 第346章 双目失明 他就那么低头看着浑身滚热而绯红,他看着看着……脸颊也越来越红,最后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皮肤都起了粉红,他不甚自在的皱了皱眉,然后……又把被子给她捂上。 “唔……”女人哼了一声,许是很痛苦。楼西至低头,拉开被子,女人痛苦的扭动着头,有难忍的声音溢出来。 这唇……因为高烧绯红而丰润,看起来像是肿了,魅惑的要命。 他弯腰恶劣的捏着她的脸,把她的唇挤成一个o型,看起来倒是挺好看……唇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 “大少爷,这是小少爷的卧室,没有唐小姐,您……回医院吧。” 保镖的声音! 是……楼景深,他来了! 他怎么跑来了! 楼西至拧眉,把手一松,拦腰抱起这女人,打开衣柜,和被子一起把她塞进去,关门,又从柜子里拿了另外一床被子往床上一扔,他躺进去。 外面…… “去把小少爷叫起来。”楼景深的嗓音透着忍耐的沙哑。 楼西至,“………”今天晚上注定是不能睡觉的。想了想起来,弄乱头发,睡衣解开,胸膛露出,出去,蹭的一下打开门,暴躁,“干什么,吵什么吵!”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颤,‘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大哥,气势顿时软了很多,靠在门边,抓抓头发,“大哥,是你啊。奶奶说你不是受伤了么,大半夜你在这儿做什么?” 楼景深锐利的眼神从他的全身扫过,“你是刚刚睡醒?” “也不算是,你不是让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么,这个时间美国刚好是白天,我跟她说了几个小时,小姑娘死缠乱打,正心烦意乱呢,听到了吵声。”楼西至脸不红心不跳,说完烦闷的再次叹口气,抓着门把手,又扒了扒头发,“哥,你……干嘛呢?” 楼景深身形微不可察的趔趄,病的不轻,他上前一步,身上寒气逼来,“让开。” “你……你在我这儿睡?” “不行?”楼景深反问。 “当然行。”楼西至笑着让开,这时候不让他进,那不是打脸么,他往旁边一侧,楼景深进去,直接找到了他的床。 楼西至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准的好像他看到了一样。 回首,柜子的最下面有浴袍的带子掉出来。 楼西至呼了一口气……这若是被楼景深发现,他还不要他的命。 回头,朝着保镖递了一个眼神,上! 保镖领会了,过来。他们原本就得到了命令,如果大少爷不听话,就直接打晕扛走。 两名保镖进来,挡在楼景深的面前,“大少爷,请您去医院。” 楼景深像没有听到,目光从床头扫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是一个大男孩儿睡过的床。 他又抬腿朝浴室里走去,这一个举动让楼西至的后背都冒出了几分寒气,浴室的垃圾桶里有旗袍,他一看就知道唐影来过! 楼景深已经走到了门口……楼西至情急之下拿着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摆饰,对着楼景深的后脑勺砸了过去,快准狠! 顿时楼景深的身体一晃! 保镖非常适宜的上去,一掌劈了过去,老夫人有命令,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送大少爷去医院,哪怕是打。 ……… 他们一走,楼西至反锁门,也算是虚惊一场吧,要骗他大哥,真是一件难事。 打开柜子,把女人抱了出来,放在床边时,她唔了声,这一回是彻底的醒了……不,应该说在柜子里就醒了,只是现在意识更加清醒。 她睁开眼睛,屋子里还没有开灯,漆黑,她疲惫又难受的拧住了眉头,最后把眼神定格在楼西至的脸上,“你……是不是你把我往柜子里一扔?”导致头疼的很。 楼西至,“………” “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醒来应该感谢我而不是质问?” 唐影抬手,在空气中摸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在摸什么,清清喉咙,很不舒服,咽了咽口水,“我还以为是我老公救的我,原来是你啊。” 第347章 懒得听你俩之间的破事儿 1 “你还很失望?”楼西至双手抱胸,借着昏暗的光色看她精致的五官,看她这般坦然的神态,看她烧都还没有退却依然有种‘还能再战’的精神头儿,看她无形间散发出来脆弱的迷人魅力。 “肯定啊,我喜欢一觉醒来看到的是男人而不是男孩儿。” “你就叩谢吧,不是本男孩儿你这会儿已经下了地狱。” 啧,楼家的孩子说话都气人。 “你先开灯,我看不见。” “你瞎啊。” 唐影嘶了声…… 楼西至起来去开灯,啪,亮了。又坐回来,“这回……” “你开了吗,怎么光听到响声,不见灯亮?” “……”楼西至反嘲,“你真瞎了?” “啊?你说什么?” 唐影这么一反问,楼西至脸上的散漫慢慢的退了下去……不会、不会是真的吧! 他伸手在她的脸上晃了晃,她毫无反应。瞎了?不可能! 瞎了刚刚那么暗的光线,她是怎么准确无误的看着他的! “唐影。”他低低的喊了句,“这不是开玩笑的,你认真点儿!” 唐影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然后一下子坐起来,然而身体太无力,又有倒下去的趋势,楼西至本能的扣住她的肩膀。 “我……我失明了?”唐影抬手在自己眼前晃,看不到。又寻着他的脸,去抓,还是看不到。 “不可能,我就是淋了一场雨,发个烧而已。”她喃喃,脸色越来越白,眼睛里有仓皇及惊恐。 高烧至人失明的例子不在少数,而且她没有得到任何治疗,这…… 楼西至神色凝重,他原本还想把她轰下床的,现在是不能了。 “你先躺着休息,或许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你放屁,这能好吗!” “………” 唐影掀开被子下床,脚落地的一瞬间,腿一软,跌下去。人在摔跤时大脑会快于一切的给出指令——去抓物体,稳住身体! 于是她抓住了他的睡裤,往下一拉。 楼西至当场就骂了出来,把被她拽下去的裤子提上来,把她往起一提,“你干什么你,睡觉!” “楼西至,我是你嫂子,长嫂如母,你个不孝子,我现在还瞎了,你居然大声吼我……”唐影控诉。 楼西至暗暗叹气,他奶奶的! “行了行了,我不吼你,你现在去睡觉,天亮我让奶奶请医生过来。” “我饿,我要吃饭!” 楼西至脸黑了,“忍着!” “我好多天都没有吃饭,被你奶奶关着,昨天晚上她居然想要我的命……”她抿着唇,伸手摸索着往门口的方向,“你要是不给我弄饭,我让你奶奶给我弄,她把我弄瞎了,我饶不了她!” 楼西至提着她的手,把她往床边一扔,发狠的带着怒气的,“躺着!”磨牙切齿! “……” 他瞪了她一眼,出去。 可能是去弄饭吃了吧。 他走后,唐影抬头看向天花板,那眸灿亮黑白分明,哪儿有半点瞎的样子。 不过…… 淋一场雨,发一场高烧,她不出点事儿都对不起奶奶! 烧并没有完全退,她仅仅是醒了罢了,睡在那儿听到外面传来的雨落声,淅淅沥沥。这雨下的也不知道有多久,好像一直都没有停过,吵闹不堪。 半响后,她侧头,朝着地面看去,深色的木质地板,依旧能看到地面上的水迹,有些地方还混迹着比地板还要深的污迹,那是血,那是楼景深的。 唇若有似无的往起一勾,深沉的,飘渺的。 …… 楼西至进来时,唐影还躺在那儿,睁着眼晴很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的某一处,那模样仿佛在冥思:我为什么会瞎。 “……”白痴。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抖落了身上的水,过去,“起来。” 唐影捏捏鼻子,“你弄的什么吃的?” “你现在还有的挑?有什么你吃什么。”他从柜子里拿了衣服去浴室,换好衣服出来,唐影已经摸索到了沙发上,伸手去摸食物。 第348章 懒得听你俩之间的破事儿 2 楼西至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配着他一身倨傲的气质,只觉那少年干净剔透,不可一世。他的外表无可挑,花心在心里哇了一声,但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看不到,继续去摸袋子。 摸了半天没摸到,那少年双手插兜,闲散的看着她,不咸不淡。 唐影松手不摸了,“楼西至,你在不在?你不会把它们都拿出来,放在我手上?你是不是在欺负人?” 楼西至这才懒懒的走过去,坐她对面,把袋子里的东西依依拿出来。唐影闻到了……很浓的辣椒味道,砰……这是开易拉罐的声音,是啤酒。 楼西至又推了一个东西过去,唐影一摸,泡面! 楼西至拿起酒,和她的那份碰了一下,“来喝。”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发烧?”这有一样东西是给病人吃的? “你知道你在发烧,大半夜你闹什么闹,你知不知道外面在下雨?” “楼西至,你……”唐影鼓了鼓腮帮子,气愤。她摸了摸易拉罐,很凉,很舒服,于是就整个捏在手心里。或许真的是因为饿,所以气焰小了很多,“你哥不让我吃这些,他只让我喝粥喝汤,你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吃饭。” “哦,这么听他的话,刚才你在柜子里应该是醒了,知道他在找你,那你怎么不和他一起离开? “我也想啊。”唐影长长的叹口气,语气里尽是婉惜和无奈,“和他在一起,至少这会儿我不会挨饿,也不会这么难受,我一定是睡在他的怀里,他……” “闭嘴!”楼西至低低的吼了句,“懒得听你们俩之间的破事儿,要吃不吃,不吃滚去睡!” 他看到唐影白了他一眼,那瞳仁黑白透亮,瞪过来时活灵活现。楼西至原本没有想过喝酒,这大晚上的,他也是想逗逗唐影罢了,但这一下子,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泌人的凉从口腔传到了胃里。 “今天晚上我不和他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唐影慢慢道,声音空灵,“我若是和他走了,我和他都会受苦,奶奶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让他带走我?还有你,你私藏我,还让我穿你衣服,你哥不得打死你?” 楼西至又喝了一口酒,举止潇洒,“你们和我奶奶我是管不着,但是我怎么想,你们俩也应该是感谢我才对,我不救你等着你被冻死?我不给你换衣服,你要……” 说到这儿,话又猛然停住,神色不太自然。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唐影吸口气。 “不然是鬼给你换的!” “那你完了,你哥可会吃醋了,他可能会把你的手给剁了。” “行了你,该吃就吃,不吃拉倒!”楼西至把易拉罐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去了隔壁的书房,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 唐影抿着唇,年轻人就是朝气十足,大半夜也能喝啤酒。那一盆辣死人的鸡块应该是他在厨房偷的吧,唐影前段时间因为肠炎胃炎而住院,这会儿不想给自己找罪,还是不吃了。 只是看着楼西至,就想起了自己那个爱撒娇的弟弟,如果长大了,和楼西至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 …… 隔天。 人的自愈能力还是挺不错的,唐影再次醒来时,烧也退的七七八八,就是浑身发软,没什么力气,看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快十点,这么晚了,怪不得肚子这么饿。 她起来,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也没见楼西至。身上穿的只有浴袍,有点冷。她要出去,没办法,也只能找楼西至的衣服,拿一件过长的袄子套上,拆封一双他从来没有穿过的袜子护着脚踝,出门。 找一个佣人过来扶着她,毕竟她现在是个瞎子。 …… 下了一夜的雨,院子里一片狼藉,很乱很脏。佣人今天都很忙,忙着打扫卫生,尤其是奶奶居住的院子,这儿梧桐苑的重心。 院子里的那张床也早扔了。 楼玉拿着暖炉去了小花园,楼月眉正在整理她的花花草草,满手是泥。 “眉姐,这都是下人干的事,而且天冷,还是去休息吧。” 楼月眉摇头,“年纪大了就得活动活动筋骨,和她们一起做事,我也乐得其中,行了,你别老劝。”顿了下又问:“至儿呢?” 第349章 唐影就那么跑了。 “一大早就出去了,年纪人在家里肯定是待不住的,才20岁,正是玩的年纪。” 楼月眉嗯了声,对楼西至她的要求没那么高,但是对于楼景深她向来都是严要求,他是楼家老大,担子和责任高于一切。 “那个女人呢?”楼月眉指的是唐影。 “还在睡觉吧。”楼玉想了想又笑了,“眉姐你还是很善良的,暗暗派人给小少爷暗示,让他去救唐小姐,”如果不是楼月眉的允许,楼西至也不可能在奶奶的院子里带走唐影。 “教训她是让她服,我可不想看她死在这儿。”楼月眉又继续把断的花拾起来,看花的根部还有没有存活的可能,不能活就扔,能活就栽进土里,悉心养着。 正在这时候—— 一名佣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老夫人,出事了。” “什么事?”楼玉问。 “唐小姐好像是看不见了,摔了一跤,这会儿吵着要见大少爷,并且她抢了一部手机——报警了。” 楼月眉洗完手披了一个厚厚的外套出去,在正屋的院落,唐影坐着正在吃饭,旁边围了两三个佣人,看他们卑躬屈膝的模样,应该是在讨好照顾她。 对于这种现象,楼月眉很不喜欢。她也没有立即接近,而是站在两米开外,她在观察。 见唐影吃饭时很小心翼翼,一手扶着碗,去夹菜时筷子是摸索着过去的。楼月眉看着她吃了五口菜,只喝了一口稀饭,从始至终她的眼晴只眨了三下,定定的看着某一处,没有光采。 看那模样,像是真瞎。 楼玉碰了碰楼月眉的胳膊,像是在提醒奶奶这事儿的重要性。唐影失明,若是被大少爷给知道了,怕是要反天。 楼月眉给了她一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燥,同时让楼玉下去,把家庭医生叫过来。她走过去,佣人发现了她,弯腰,“老夫人。” 楼月眉让她们都下去,她坐到了唐影的对面。唐影发现了她的存在,也不再吃饭,看着她,眼晴带着狠气。 “看不见了?” “这不是拜你所赐?你还是不要跟我说话的好,我已经报警,你去跟他们解释吧。” 楼月眉笑了一下,她连笑容都是犀利的,“警察怎么进得来我的屋子,你真是天真。” 说的也是啊。 唐影单手握着碗的边缘部分,里面还有大半碗的稀饭。此时她的手背骨肉绷着,她在用力,她的那个动作好像是—— 楼月眉看出来了,未有丝毫担心,只道:“想拿饭泼我?” 唐影没动。 “你倒是可以试看。” 唐影素净的手指在碗上弹了两下,肌肉一松,松开了手,“欺负一个老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朝她泼饭是没有水准的。更何况被狗啃了一口,难道我要啃回去么?” 狗? 楼月眉不怒反笑,“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 “楼月眉,楼女士。” 这是第她第三次直呼楼月眉的名讳,楼月眉看着她的眼晴,和她说话时,确实是看着她的,但是眼神定定的,仿佛失去了灵动,和瞎子没有什么区别。 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奶奶没有发怒,“你说……我是狗?” “我当然不能说83岁的老人是狗,这不合适。我只是说这么一个事迹,用狗来形容我此时的心境,我不能用同等龌龊的方法去回敬你。而且我只是握了握碗,奶奶就下意识的觉得我要泼你,那说明你也认为你做的有些过份,你也知道你做错了。” “……” “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说的好听点,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楼月眉嗤的一声,“不如我让警察进来,你和他们交涉?”道歉比报警更不靠谱。 “好,楼夫人,你在外界德高望重,那么必然也是一言九鼎,希望你说话算话,开门,让警察进来。” 楼月眉,“……”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影并不是想要她的道歉,她就是在等她说这句话! …… 警察来了。 一共四个人,为首之人体态健硕,气质不俗,看来职衔不低。这是自然,警察的事发地点是梧桐苑,必然不可能来一般的小人物。 第350章 总裁,唐小姐失明了 1 他出示了警证,大队长,盛何遇。 他看了两眼唐影,然后拿起手铐直接铐了她,态度之坚决,行动之利索,让所有人都愣在了那儿,这个转变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盛何遇恭敬的对奶奶,“老夫人,我们在路上已经向您俯上相关人员了解情况,她是胡编乱造,胡言乱语。我更相信老夫人您不会是蛮不讲理之人,您的为人我们有目共睹,至于这位造谣生事、诬陷诽谤者,要关多少天,您说了算。” 唐影膛目结舌! 楼月眉看了眼在人群之外的楼玉,楼玉点头,表示接到警局电话的人就是她,奶奶也放心了,“那就先关起来吧,至于多少天,到时候我原谅她之后,你们再派人把她给我送过来。” 楼景深不是疯了一样的要找唐影么,按照昨晚上那劲头,唐影呆在眼皮子底下也不安全,最安全的就是牢房,看他怎么找!没有她的命令,哪怕是在警局,楼景深也带不走唐影! 原本还想给唐影看看医生,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女人,就是不能对她心软! “是。”盛何遇点头,手一挥,命属于带着唐影出去。 几人一起出门,人影消失,楼月眉的眉头忽然拧了起来,不对! “你看唐影是这么听话的人么?她被带走,她居然如此配合。”这不对劲儿。 “可能是惊到了?”楼玉分析。 不。 唐影怎么可能被这种陈仗给惊住,她先前都敢指桑骂槐的骂她是狗,而且警察是她用小聪明给招来的,她不可能被吓吓到—— “那个警察叫什么名字?” “盛何遇。” 盛?盛家的孩子? 楼月眉脸色一变,“小玉,你是不是忘了,西洲上高中时最好的朋友是谁!他去国外上大学的前一晚,还和盛家的小子混在一起。”只是好多年没有见了,盛何遇穿的一身警服,和少年时也不太一样,她一下没有认出来,而且他的警官证只给唐影那个瞎子看,并没有给她。 楼玉啊了一声! 楼月眉皱着眉,“我又被西洲和唐影一起给诓了,盛何遇会把唐影带到警局才是见鬼了!”并且盛何遇刚刚一定给过唐影暗示,否则唐影怎么会这么配合. 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唐影就这么跑了。 “楼景深呢?” “大少爷昨晚二次手术,目前还在医院。” 他没有来,没来,事情就好办了! “去安排人,今天如果让楼景深见到唐影,所有人,通通滚蛋!” “是!” 楼月眉气的瞠目切齿,现在不止是她和唐影之间的对决,已经发展到了她和楼景深之间的较量。 ……… 外面。 盛何遇把唐影的手铐解开,交给属下,淡声:“走。” 唐影晃了晃手腕,盛何遇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勒痕。 “谢谢警官。”其实她也不知道盛何遇是来帮忙的,只是他把她的手一摁戴手铐时,重重的把她的手一握,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安全感,她就知道此事有变,于是配合。 盛何遇淡笑,侧头看着她,身为男人很欣赏这样聪明从容的女人,身为警察—— “你先前报警说的是不是真的?” 楼家老夫人对她进行人身控制,类似于囚禁。 “如果是真的,你会抓么?” “不敢抓。” “……你这警察不行啊。” 盛何遇有一双精锐的眼晴,即使是在笑,也够犀利,“当然我也能控制她,比如说不许出那个院子。” “当真?” “我是警察,怎么说楼家也得给我这顶帽子几分薄面不是?” 唐影笑了笑,没吭声。 盛何遇又道:“而且光听你一个人的说辞,也不足以让我办楼老夫人,我要足够让对方心服口服的证据,人证物证。” 唐影失笑着没有回答,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奶奶进局子,凭着楼家的势力,让楼月眉坐牢,这个可能性几乎性为零,而且楼月眉确实也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法,顶多就是整她,再说以搅屎棍的说法,这是家庭内部矛盾。 第351章 总裁,唐小姐失明了 2 又见过几个因为家庭矛盾在没有出人命的情况下坐局子坐牢的? 走了五分钟,路边停了两辆黑色的车,前方第一辆是陆巡,唐影认识,但她这会儿也得装作不认识。 因为她是瞎子。 停车,何盛遇打开车门,让唐影下车。唐影摸着车门,脚试探性的往下放,动作非常小心,眼晴看着某一点,依旧是很漂亮的眸,但看起来挺死气沉沉。 “你……”他诧异。 “抱歉,遇到了问题。”她没有挑明。 盛何遇也没有说什么,伸手把她扶下来。陆巡的车里姜磊也下车,看到这情形,也为之一愣。但眼下这个情况,他也不好多问,赶紧把唐影扶上去,然后对盛何遇道谢。 “告诉西洲,他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我开的是警车,没办法公车私办的把唐小姐送到他那儿,你们送达即可。” “好的,谢谢盛警官。” 盛何遇上车,叹了口气,还是第一次借着公事的名义干私事,倒是新奇。出发,回警局,还没到局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怒火中烧,说他身为警察玩忽职守,滥用公权,令他半小时内把嫌疑人送到警局。 唐影成了嫌疑人。 这是——楼月眉发现了,并且把电话打到了他的上司那里。 盛何遇拧着眉头,挂电话,没理。 ……… 医院里。 楼景深高烧一夜,直到现在挂着水也依旧没有退烧,脸颊苍白,穿着睡衣靠在床头,腿上放着一台电脑,他的电脑连接着姜磊的车辆,走到哪儿他都可以知道。 这事儿瞒不了奶奶太久,她迟早会发现。一旦发现,唐影一定会被抓回去。输着液的手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三分钟后页面出现的就是车辆行驶轨迹以及路况。他又……进了交通部门的内部监控。 看着车辆的行驶方向,以及分析周边车辆是不是奶奶的人。 一切正常。 半个小时后,他打通了姜磊的电话。 “楼总。” “把电话给她。” 姜磊把把手递给了昏昏欲睡的唐影,唐影接过来,眼皮子直耷拉,她毕竟还在病中,烧是退了些,但这会儿又重燃,头重脚轻,她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晴,“喂。” 这一声喂隔了六天,听在耳朵里,似熟悉又陌生。 “不舒服?”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沙哑无力。 “有一点。”唐影吸吸鼻子,奇怪的很,她明明在发烧,可就是冷,非常冷,把衣服拢了拢,“你在哪儿,伤得怎么样啊?” “听姜磊的话,不要随便下车,很快你就能见到我。” 话一落,画面里就开始了不正常,有车开始包抄,奶奶出动了! 楼景深眸色未变,这在意料之中。电话那一头是女人柔软到挠人心口的腔调,“嗯,我会听你话的,你不要担心我哦。” “乖,把手机给姜磊。” 唐影把手机送出去,原本闭着的眼晴微微的睁了睁,看到了侧面紧贴着这陆巡行驶的黑车,她莫名的笑了笑。让祖孙俩争着抢,可能老了后,也能拿来吹一吹? 尽管她心里清楚,奶奶抢她,有一半的理由是为了治服楼景深。楼景深抢她,也有一半的理由是来掐楼月眉的歪风邪气。 开始以为她和楼景深之间,有陆离刺激就够了,后来加了一个顾沾衣,现在还有楼月眉,万万没想到那个刺激最大的居然是楼景深的亲奶奶。 她闭着眼晴,车子摇摇晃晃,听着姜磊和楼景深的谈话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 这一边,楼景深是胜券在握,他能看到所有的路线,从哪条路走简易方便,可以甩掉包抄的车,并且以最快的时间到达医院,只要唐影到了自己的手上,奶奶就带不走。 他看着画面里车辆行驶,气氛正值紧绷正值巅峰,医生来了,说给他加药。他嗯了声,继续看电脑,继续指挥。还有五分钟,只差五分钟,陆巡就可以抵达医院。 然而却在医生加完药的一分钟后,他忽然陷入了浑沌的意识里,继尔全身麻痹。 第352章 唐影是不是在你卧室? 他从电脑上抬头,眸光是虚弱却又是玄寒精锐! “抱歉,楼总,老夫人吩咐,您在休养期间只能好好休息,不可工作。” 此时楼景深连拳头都握不到一起去,药效来的非常快,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朝他涌来…… …… 楼景深再次醒来是在晚上的八点,水早已经挂完,却依旧在低烧中。他坐起来,打了麻醉剂后,是无力的,连骨头都透着酸软。 病房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他知道,失败了,唐影被捉了回去! 拿手机,正要打电话,姜磊进来,他都不敢正面对总裁的眼晴,“楼……楼总,我……” “离职。”两个字,声音冷厉,更是不容拒绝。 “抱歉,楼总,我知道是我无能。但老夫人不顾一切撞上我的车后,她挡在了车前,说若是不交出唐影,就让我碾死她,我……”姜磊只是区区一个司机,得不到指令,他怎么敢在楼月眉面前放肆,怎么敢动她分毫! 楼景深额角的筋脉在不停的跳动,他面庞阴寒至极:“奶奶人呢?” “不知去了哪儿,不在梧桐苑,唐小姐也不在。我找人联系过,也找了莫总,但都没有蛛丝蚂迹。” 跑了,奶奶带唐影躲起来了,这是要铁了心要他离婚! “对了。”姜磊又开口,“唐小姐好像是,失明了,她什么都看不到,被带走时……是……是昏迷的。” 这是楼月眉带着唐影消失的15个小时后,她们并没有出邺城,但就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隔天下午三点,楼西至被强行带到了病房,此时楼景深坐在病床,刚刚挂完水,手背上还有白色的胶带。楼西至穿着姜黄色的外套,站在那儿,有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娇傲。 他挣开了两个保镖的钳制,走过去,那一身叛逆倨傲。走到床边,拿起了检查报告,瞄了一眼,“缝了十二针唉。”他朝着楼景深的后背看了一眼,靠着并看不到,但是那个眼神是那个意思。 楼景深面容冷峻,以眼神命令,“站过去。” 楼西至把检查报告放下,后退,离他四米远,在这个方向逃跑最方便,当然如果不是两个保镖杵在门口的话,他会更方便。他心里清楚,大哥找他是什么事,但他要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你找人把我架来做什么,是觉得……我不够关心你?”楼西至笑了下,“哪儿会,都是大男人,说些肉麻的话,多难为情。” “男人。” 楼西至说了一堆的话,他大哥就单单把这两个字给拎了出来,抬眸,看到楼景深那冷漠的眼神,唇无意识的就抿到了一起。 “你现在倒确实像个男人了,都敢把主意打到你嫂子身上了?” “哪儿有,我跟奶奶一样,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自然不会打她的主意。” “你不喜欢?”楼景深把手背上的医生胶带给扯了下来,放在手心里一攥,往垃圾桶里一扔,抬眸,眸如刃光,“你也有资格不喜欢我和谁在一起?” “不是……”楼西至两手插兜,少年轻狂,“我怎么就没有资格,我不喜欢她,我就不喊她大嫂。” 楼景深额角又再度跳了起来,再问:“那天晚上,唐影是不是在你卧室?” 楼西至摸摸鼻子,“没有。” 这话说完之后,有长达半分钟的沉默,这种沉默不是一个好征兆。半分钟后,楼景深掀开被子下床,男人成熟结实的身体包裹在蓝白相间的病服之间,他抬步而来,那一瞬间,楼西至本能的朝着门口看去一眼。 两个保镖好像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原本分的很开的身体,忽然往拢一靠,形成了一堵墙。 楼西至,“………” 前方,楼景深已来,直逼面门。楼西至开始警戒,“大哥,我们不提倡暴力,你要是再打我……呃……” 他的领口被人一封,抓着他的衣服把他往过一摁,楼西至的腰压在沙发背,整个身躯呈c型,只有腰部一点支撑,这个姿势很难受。 “大……大哥……” 第353章 抱着,进了男洗手间 1 “爸应该给你找了老师教你防身,正好,今天我来验收成果,起来!” 他……他起不来啊。 好不容易起来,迎面就是一拳,楼西至根本没有躲开,正在下颌。 疼。 眼冒金星。 他被打的又再度跌向沙发,躺了十几秒才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幽幽的看着楼景深,“你打我,我也不喜欢她。” “最好,你是真的不喜欢她。” 这话的意思,楼西至懂。还没有回话,又听道:“我再问你,唐影那一晚在不在你那儿?” 楼西至侧头,眼神没有对视他。过了两秒才点头,“嗯。” 楼景深背部发疼,于是后退几步,靠在床尾的护拦,重心转移到屯部,双手抱胸,看着面前这男孩儿,“是你救的她?” “嗯。” “我去的时候,她在哪儿?” 楼西至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他就是被打一顿之后才会听话,眼神升起了不满,“你猜。” 静默,空气里流动着带刺的阴寒。 楼西至皱皱鼻子,老实的答,“柜子里。” “我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见?” “……” 这让楼西至怎么回答,按照正常情况,有佣人来找他说唐小姐正在被迫淋雨时,他身为楼景深的弟弟,就应该打电话给他。 他没打。 去了后,把人救出来,弄进他的卧室里,这个电话该打了,他依然没有。 后来给她换衣服,泡澡,把她丢到床上,再到后来又发起高烧,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通知他大哥。 楼西至叹气一声,“我不是觉得你对我不好,脾气那么暴躁,会对我动手么?” 从楼景深问完问题到他回答,这中间有十秒的停顿,这十秒楼西至心里在想什么——很值得追究。 楼景深腮帮子滚了滚,声音压得更低,不答反问,“她是不是看不见了?”他也不打算深究! “对啊。” 说完楼西至也觉得不对,这事儿他也没有通知大哥,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好像都存有私心,呃…… 宽大的病房里是楼景深沉冷的声音:“去通知张子圣,安排人事部,安排一个门童的职位给他。” 楼西至吸口气,“……” “另外,我会冻结你名下所有的信用卡,从此以后,自食其力。” “……” 尔后楼景深话风一转,“如果你知道你嫂子现在在哪儿,一切从旧。” 这意思就是告诉他唐影现在何处,他依旧是楼家风光的小少爷,班不用上,卡不用冻结。 楼西至觉得真是天要亡他。 “我不知道。” 楼景深眸色未变,“那就去上班,另外你名下的车和房从即刻起,也一并收回,员工什么待遇,你就什么待遇。” “……”那不是要挤在狭窄的宿舍里,一进去满屋臭气。 ……… 今天12月8号。 网络上顾沾衣1208生日快乐的话题已经被粉丝刷上了榜首,营销号几乎是集体出动祝她生日快乐,但每一条微博后面都带上了楼景深的大名。 比如说他扑朔迷离的婚姻状况,比如说顾小姐的生日,他这个长期以来的绯闻男友要怎么给女方过生日。 所有人翘首以盼。 网络上又是一片粉红,网友们独自臆测,渐渐的忘了十天前爆光的结婚证。 晚上六点,影星顾沾衣生日会现场图被人发到了网上,停车场停着那辆车牌号为128的欧陆,很快被人扒出这辆车之前楼大少开过。 六点半有歌星米茉儿以及业内其它人出现,这种挤牙膏的方式最是考验人,大家都在猜测男友楼景深何时到,好奇和期待已经被拉上了顶峰。 然而迟迟没有他的照片流出来,正在大家失望时,八点整,楼景深的座驾出现在会场外。 八点十五分,微博在流传一张顾沾衣跳舞、楼大少爷正在观看的图片里。都知道演戏是顾小姐的副业,凭着兴趣爱好,想演就演。 不想演就回去跳她的舞,去做她的大小姐,去做被楼氏大少宠着的公主,好命到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第354章 抱着,进了男洗手间 2 画面里,她足尖着地,身段优美的仅仅是一张照片都能感觉到她翩翩起舞的空灵,这张照片拍的也很完美,顾小姐顾盼光辉,眼波流转,看向楼大少。 而楼大少站在人群的中央,有灯光把他眉眼的那一丝如同是点漆般的沉溺给渲染得恰如其分,他好像正沉醉其中。于是便有一种,在那诺大的场地,只有他和她,再无他人。 仅是一张照片,便再次被疯转。 于是网民们被板上定针的认为,那结婚证必然是假的,楼大少怎么会娶顾小姐以外的人。而且凭着这一张眉目传情的照片,还不能认定为两人正感情浓烈么。 更何况十天前,顾沾衣的纪经人点赞了一条关于楼少和顾小姐要结婚的微博。 ………… 会场里,顾沾衣一舞跳罢,掌声雷鸣,她的舞比她的戏要精采数倍。她含笑鞠躬,眼神在人群里扫着,他——只出现了一分钟,就走了,此时再没有他。 顾沾衣招呼了一下客人,去房间里换衣服,换上了长裙,浅绿色,摇曳生姿。 “西洲呢?”她问米茉儿。 “我也很想欣赏老板的英姿,但我确实是没有见到。”米茉儿打趣。 顾沾衣出去要去找,又被米茉儿叫住,“不需要这么迫不及待,对男人黏得这么紧做什么,他会反感。” 反感两个字说到了点子上,楼景深确实是……越来越反感她了。或许是小时候太过顺风顺水,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替她善后,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茉儿,我……” 米茉儿把她摁在凳子上坐着,笑得温柔,“你晾晾他怎么了,你不觉得这时候你越往上凑,他和唐小姐之间的感情会越来越好么?” 顾沾衣又觉得醍醐灌顶,是啊……唐影把结婚证爆出去以后,她以为楼景深会大发雷霆,没想到恰恰相反,网络上的新闻他无动于衷,不作为就是默认。 不仅如此,他还怀疑那结婚证的爆光是她做的。 他为什么不怀疑那是唐影自己爆的呢? “有时候外界的刺激会让两个人越来越好,有一种外来的衬托。”米茉儿帮她分析,“他们认识三个多月,这个时间正是男女荷尔蒙旺盛、互相吸引之时,你去搅和,只会让人觉得一只跳梁小丑,你得不到任何好。” 米茉儿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她的脸颊是小家碧玉型,看起来是位很温顺的姑娘,“这时候唐影在楼总的眼晴里,是一朵正朝他展露一切的鲜花,他正要剥开一个女人所有未知的一面,新鲜、刺激、更有可能激情四射。那么一切的干扰,都是绊脚石,楼总必然会铲除,哪怕是你们有十年的感觉,也不会例外。” 她说的头头是道,在顾沾衣的心里起了波澜,直觉得句句都在点子上。 “你忍一忍,看楼总如何处理网上的风波,再忍到他的新鲜劲儿过去,别急。” 这么一说,顾沾衣心里就舒服多了,起身笑了笑,“你这么懂、这么聪明,怎么不见你有男朋友?”米茉儿也不丑,相反她有独特的吸引人的气质。 “我啊……”米茉儿狡黠一笑,“我有喜欢的人,我在等呢。” 顾沾衣笑了,“小样儿,走,下去玩。” 米茉儿点头,拉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 二楼的套房,阳台上,男人笔直的站着,单手抄袋,酒店一楼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墙壁上,那一片清冷。 “有消息了?” “有,正在返回梧桐苑的路上。” 楼景深嗯了声,继尔又道:“唐影在不在车上?” “大佬,你以为我有天眼,我能查到车子的行驶轨迹,车上几个人我可不知道。”莫衍叹了声,昨天毫无消息,今天直到半小时前才查到。 楼景深挂了电话,再次拨号到姜磊那边,“派人到梧桐苑那边,撤了苑内所有的人,包括玉姨,看好老夫人,近期之内,不许她出梧桐苑半步!” 啊? 姜磊是有点懵的,这是……变相的软禁? 第355章 楼大少、楼夫人 1 “另外车子到了后,把唐影即刻送往医院,这一次若是办不好,我让你想离职都离不了。” “……是。” 奶奶这次能让唐影眼瞎,若是再不约束,要她的命是早晚的事。 楼景深出门,从楼梯下楼,在走道里隐约可见会场的热闹,他看了一眼出去,走了几步—— “不对吧,你给我的号码是19912345687?你把我当傻子,嗯?” 男人的声调不太正经。 楼景深停下了脚步。 “虽说给错了,但韩少爷还不是找到了我,缘份来了挡都挡住,是不是?”女人素白的手指爬上了他的胸膛,韩佐沉沉笑道,低头,去寻着女人粉粉的唇。 楼景深没有再看转身就去了洗手间,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这儿补妆聊天,看到他立刻赔起了笑脸,楼景深嗯了一声,到洗手间手机响了,打开,是楼玉打来的。 楼玉跟着奶奶几十年,突然要她走,她必然无法接受,不过助纣为虐,这个后果她早该想到,拒接。 正在这时候,洗手间里的灯突然熄灭,这是停电了。 他收起手机出去,从走道到出口,一片漆黑。在快要接近出口时,怀里忽然一重,有女人朝他扑了过来,他本能的拽住她,往旁边一拉,声音冷戾:“自重!” 往前走,走了几步又猛然停住,回头。有数人女人惊慌的身影从他的身旁穿梭而过,浓烈的香水味让人很不舒服。但楼景深还是准确的攥住了她,往怀里一拉,抱着,以最快的速度进了男洗手间,反锁。 洗手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线 因为看不见,所以其它感官就变得特别的敏锐,比如说从她身上传过来的香气,比如说抱着她时掌下那柔软的触感。 楼景深把她放在洗手台子上,她的退微微打开,他单腿放在里面,两个手臂在她的身体两侧,两个人隔得非常近,衣角磨擦,微热的呼吸在暗中拧到了一起。 “怎么到这儿来了?”他低声问,尽管是看不见,但依旧能感觉到她白净的脸有微微的莹白透出来,那精致的五官若隐若现。 “哼。”她哼了一声不说话,腿伸过去在他的腿后面交叉,好像是把他的腿给抱着。 楼景深抬手,指腹从她的额头摸到眼晴,最后停留在眼尾的位置,声音是诱哄的低沉,“哼什么,生气了?” “你来这儿干嘛?” “不来怎么见得到你?” 女人的腿圈得更是紧了几分,以及他感受到腰部的疼痛,她在捏他,担的位置就在伤口的边缘。 唐影哦了一声,继而发问,“你有没有和她有肢体接触?” “没有。” “有没有看它跳舞?” “你知道她跳舞了?” “回答问题,不许转移话题。” 楼景深捏着她的鼻子,“看了……一眼算不算?” “楼景深,你,你!” 楼景深把她抱下来,让她踩在他的脚背,把她抱了一个满怀,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细细的腰身,沉沉的嗓音在她的耳测,“我没看。” “哼!” “又哼?你真成了十八岁的小女生?” “你骗我!” “我哪儿骗你了?”他的唇离她的脸庞不过咫尺,灼烫的呼吸在肆意的喷洒着,那意图……很明显。 唐影头一侧,“不许亲我。” “……” “你说你只看了一眼,现在又说没看,到底哪个是真的?” “我在看舞台,可能无意间瞥了一眼。”不露个面,奶奶不会带着唐影出现。 “……”唐影继续捏他! 楼景深眉头一拧,扣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一口,惩罚性的。抱起她,又出去。 “干嘛?” “带你游街示众,游完去医院。” “……”什么叫游街示众哦。 两个人一出来,电就来了。韩佐也没发在和女人纠缠,正烦躁电什么时候来,看到楼景深抱着一个女人出来。 这个女人,唐影? “唐小姐,你……” 第356章 楼大少、楼夫人 2 “别废话,拍照。” “啊?” “听不懂人话?”楼景深出了门口,站在了花园,放在唐影肩膀上的手抬起来扒了扒她头发,堪堪的遮住一些,又摁着他的脑袋窝在他的颈窝里。 唐影,“……”干什么哦。 他好闻的味道窜入了鼻腔,唐影闻了一口,想着上一次他看顾沾衣跳舞时的失神,今天又跳舞…… 张口在他的脖子上啃了一口,给他留下深深的牙印!楼景深嘶的一声,低头,女人的眼睛发亮,撅着红唇,她没有说话,可整个脸就是有一种……我要找你算账的模样! 每一个表情,都透着生动妩媚。 他没说话。 咔擦。 韩佐看了看手机,啧了一声,“这照片摆拍的,跟你们要玩生离死别一样。” “走,送我们去医院。” “……凭什么?老子开车接你来还得送你走?你不会……”自己开,后面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楼景深抱着唐影就已经朝着停车场走去。 韩佐,“……”妈的! …… 五分钟后,微博里又有了新照片,是楼景深抱着一名女人离开的背影,那女人一看就不是顾沾衣。 因为她垂在楼景深身侧的头发是卷的,而顾沾衣一直都是直发。 于是剧情又开始了反转,又开始了新一波的沸腾。 十分钟后,韩佐的微博账号【韩三】发了一条微博,这条微博在三分种后席卷各大平台。 内容【来参加老友顾小姐的生日会,碰到了楼大少和楼太太,楼太太非常漂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两人也非常恩爱。】 下面是一张图。 楼大少抱着楼夫人,他低头,面容精致优雅,整个五官轮廓都舒展到一个柔和的状态。女人在他的颈窝中抬头,眉眼盈盈处都是道不尽的女儿柔情。 那张图里表现出来的就是恩爱,般配,气场的融合他们好像就是天生一对。 谁都知道韩三和楼大少是好朋友,那么他这么一说,那……结婚必然是事实! 网络上关于他们的消息,开始炸开。 ………… 十五分钟后。 唐影在医院里接受检查,拍片子结果没有那么快出来,但医生口头给了结果。 没有任何问题。 要么就是高烧后遗症,不需要治疗,等自然醒,要么就是…… 这句话医生没有说出来,他也不方便说。 要么就是装瞎。 唐影躺在楼景深的病床,在点餐,韩佐在拿纸笔记。 “嗯……蒜蓉虾一份,螃蟹也要,清水排骨,再来一个七分熟的牛排,微辣吧。” 唐影想了想又侧重提醒,“这一份你偷偷的买,不要伸张,千万不要被发现。”送来了,她想方设法都能吃点儿。 “再来一份青菜和稀饭,这一份一定要买的高调,记得给你兄弟看清楚!” 韩佐,“………” 他放下笔,侧头,看女人睡在那儿还有些病态又带着几分娇憨的模样,“你是不是仗着你男人在医生那儿,你就玩命指挥我?” “没有,他会给你钱的,还有不菲的跑腿费。” 韩佐笑着哼了一声,因为这是楼景深的女人,也不便和她多独处,更不便多交流,出去。 走到门口身后女人还不忘交代,那份肉不要让楼景深发现。 一出去,韩佐就看到了楼景深,把纸递给她,“你媳妇儿要吃的。” 楼景深接过来一看,“……”全是不许她吃的,虾螃蟹肉。 “我发现你媳妇儿还是挺可爱的。” 楼景深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韩佐露齿一笑,“怎么,夸她也是错?”怎么说当初也甩了几百万想见她。 韩佐说完去了电梯,他该走了。 这会儿耳边没人说话,他才顾得上拿手机出来,一看有些意外,都是微博消息。 而且全是楼景深和楼夫人以及顾沾衣这些人,他点开微博。 有那么刹那他以为自己的账号被人盗了,看了又看,没盗。 是他的微博发出来的消息,关于楼大少和楼太太去一起去顾沾衣的生日会。 第357章 把你们一起活埋了。 扯淡,他什么时候发过!!!上车过后,他根本没有碰过手机。 哦~ 想起来了,在车上楼景深拿了他的手机,说是查一个电话号码。 “………” 这个不要脸的!怪不得他让他拍这张照片! 楼景深把单子塞进了口袋,进去,唐影闭着眼晴躺着,可能是觉得自己安全了,所以神态上是坦然的,肌肉放松。他走过去,坐下,听到了动静,她睁眼,视线先是看着天花板,然后转动……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瞎子都是小心翼翼的,至少她是,在用其它感官来定位他所在的方向。两秒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她的脸庞向来都美,躺在那儿安然静婉,在她的脸上仿佛能看到这世间所有美丽的东西,越看越有韵味。 “韩佐走啦?”她问。 楼景深嗯了声,唐影哦了声,饿了。 楼景深坐下来,看到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因为后背还有伤,在精神松懈过后就显得有几分疲惫。 “奶奶没有给你饭吃?” “给了啊,早上给了一碗粥。”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按照她讨厌吃白粥的性子,可能那碗粥也没怎么吃。也难怪,让韩佐给她买各种重口味的饭菜。 “这两天你们在哪儿?” “酒店吧。”唐影想了想,“具体是哪儿我也不知道。” 楼月眉从她那个年代出身就很不错,但是八十年前和现在到底是有天壤之别。奶奶也算是过了一些比较清苦的日子,所以她极有可能去一个很简陋很偏僻的小酒店,她不至于嫌弃。 但唐影就不一定了……走时还在发烧昏迷,眼瞎,很有可能都没有一张舒服的床睡,一定吃了苦,看她这娇生惯养的模样,就不像是能吃苦的人。 楼景深也躺了上去,因为唐影睡在床的正中央,以至他这边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宽敞。然而他也只是坐着,这会儿后背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背靠着任何东西。垂眸,分明的手指拂过她的额头,把她细碎的短发都弄到了后面去,一整张素净没有半点脂粉的脸都露了出来,这是一张足以过目不忘又流连回味的脸。 他脸色已经变得不那么正常,但声音却维持在让人听不到任何异样的范畴里,“池也送你过来?” 唐影嗯了声,脸往上抬了抬,好像这样能让他看得更仔细,低声,“你是不是不舒服?” 男人看她这柔静的脸,磁性的男低音,“没有。” “那你躺下来。” 楼景深顿了好一会儿,才把被子掀开,躺下去,并不是那么顺畅,他也没有平躺,而是侧躺,一只手撑着头,另外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搭上了她的细腰。 “池也是怎么送你回来的?”他问。病房里的灯光洒下来,他眉目舒展,侧躺在床侧,把女人揽在自己的怀中,光影吞噬了他脸颊上的凌厉,从而有一种时光赠予的温柔在眉眼处旖旎着。 但这个姿势对他来说,有些痛苦。撑着头,让后椎骨弯屈,从而牵扯着后背的伤。他却没动,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没有转移。 “地方是池也安排的,他说你绝对找不到。今天离开时,我偷偷跑了,我让池也送我过来。” “他这么听你话,嗯?” “……”唐影抿了唇笑了下,眼中有狡黠的精光,“不知道啊,我说我要见你,他就送我过来。” 池也有本事让楼景深绝对找不到她们,花迟让他送他就送,看起来这池也敢得罪他,却不敢得罪唐影。 楼景深低头,在她唇上啃了一口,“是不是以为自己漂亮,又到处招蜂引蝶?” 唐影顺势抱着他的脖子,回应了他一下,两人呼吸相错,她软软的腔调,“那你还不是仗着自己好看,到处招惹祸害?”顾沾衣就是那个最大的。 楼景深稍稍抬头,与她也不过就是一两公分的距离,气息缠绕,总觉得脸上的绒毛都在互相触摸,可偏偏皮肤没有相亲,这种感觉……该死的暧昧。 花心抿着唇,脚趾都蜷缩着,身体里好像有某种东西在打开,体温有上升的趋势。 第358章 你是不是养不起我? 1 就这样对视十秒后,她闭上了眼晴,红唇微嘟。 等了好几秒,亲吻还是没有来。 她睁眼,他看着她,那深邃的眸光里有让人溺毙的黑光在闪烁着,似笑非笑。 “………” “你调戏我。”唐影咕噜了一声。 男人咧嘴,眼中有细碎的波光划过,低头,那温情慢慢的填满全身,继尔让人麻痹沉醉。 就这样吻了两分钟,他才抬头,女人的唇已经是嫣红潋滟,透着让人疯狂的风情万种。 而他却揪起了她的脸—— “再敢招惹男人,我就让你现在做母亲。”25岁,当妈妈也不算小。 “……” “如果你大着肚子,还有男人对你死心踏地,我会考虑……”他停顿。 “难道你还会成全我和其它人?” 楼景深手松,看她白净的皮肤红了一块,又用指腹又抚了抚,“我会考虑孩子生下来后,把你们一起活埋了。” “……” “听到了?” “哦。”都要活埋她了,她能听不到么。 此时,医生进来,楼景深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不要说话,“我出去一下,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吃的来。” “嗯。”他不在更好,她就可以放肆的吃。 当饭菜上来时,唐影不可避免的在心里问候了一声韩佐,这饭菜……能是他买来的吗?一看就是楼景深让人买的!可能最让人有食欲的就是那块无糖面包。她真讨厌吃白粥和青菜。 …… 同时,另外一边。 顾沾衣这个生日会,注定是热闹非凡,无论是现场还是网络。 当她看到网络上的新闻时,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大脑是空白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唐影会来,唐影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是楼景深带来的么?他们的拥抱如此亲密。 另外韩佐怎么会发那样一条微博,韩佐这个人虽说挺花心,爱玩爱闹,但绝不会在这种关头主动的爆光楼景深和唐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是楼景深默许他的! 此时,顾沾衣还在会场,这新闻一出…… 此时,顾沾衣还在会场,这新闻一出…… 虽说大家都没有指指点点,但是眼神却已经在说她的闲话。顾沾衣维持着大度笑了笑,一声不吭走了。米沫儿见她走了,很客气得招呼了一下现场的宾客,然后也跟着一起离开。 车上。 顾沾衣捏着手机,低头,满身挫败和低落,她不知道唐影怎么这么有手段,把楼景深给迷到那个地步。她曝光了结婚证没事儿,现在还让楼景深主动承认他们的关系。 她和楼景深一起十年,开始就是朋友关系,从后来有绯闻开始,他未曾在公开场合说过一句、他喜欢她或者在追求她或者是情侣关系的话,被问起来就就是朋友。 仅仅是朋友。 还是真的像米沫儿说的,楼景深对唐影就是新鲜期在作祟,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正好是在荷尔蒙飙升的时间段。 米沫儿上来,坐在正驾,摸了摸她的头,“怎么样,要不要喝酒,我陪你去喝点儿?” 顾沾衣抬头,整个人变得脆弱的很,摇头,“回家吧。” “好。”米沫儿启动车子,往藕花深处的别墅方向。 “沫儿。”顾沾衣走了一会儿,捂着胸口,心里窒息的慌,又改口,“我想……我想去陆城的碑前。” “行啊,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今天一天我陪你。” 顾沾衣闭上了眼睛,“带上酒吧。” “好。”米沫儿顺从她。 …… 顾沾衣原本是没哭的,在墓园里一看到陆城的碑,看到碑上他那张帅气温润的脸庞,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一瞬间,心碎如渣。 她缓缓的坐了下去,顾不得大小姐的形象,也顾不得是不是冷,坐在碑前,看着他,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一把刀在慢慢的割着她,然后把她凌迟。 她的委屈和痛苦都无法说出,只能积压在胸口,于是……烈酒入喉,肝肠寸断。 不知不觉,一瓶酒都喝完,她哭的稀里糊涂,眼前陆城的影像越来越模糊。 第359章 你是不是养不起我? 2 她已经看不清,可心里却越来越清晰。 “陆城……”她喊着他的名字,哭声入肺,“你和西洲……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她,我……我那么差劲儿么……” 哭着哭着腰就弯了下去,米沫儿在一边,想要去安慰,却又无法下手,她不能陪着一起喝,她要开车,还要照顾她。 只是叹了一口气。 顾沾衣哭够了,声音又明朗了一些,至少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对不起,是我……是我害了你……如果……”顾沾衣带着痛苦的哭腔,“如果那晚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我设计让你出现,不是我让人跳水,你也不会去救人,你也不会死……” “陆城……”泪水滚滚而下,哭的不能自持。 米沫儿蹲下来,把她扶起,脸上是疑惑的,“沾衣,你……你说什么?” “你……沫儿,你是沫儿……”她艰难的把她认出来,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米沫儿,放声大哭。 一边哭一边说了压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 这件事情压在心里久了,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她只敢在酒后说出,又或者说她只想释放。 从唐影出现的这三个多月,她的生活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她是顾沾衣,却又早不是顾沾衣。 墓园的夜晚是冷风肆虐,吹着那悲戚的哭声四面环绕,许久未歇。 ……… 医院。 楼景深在治疗室处理了自己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并且被勒令不能再次擅自出院,还没拆线,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这伤得好久才能好了。 去病房,这会儿唐影应该在吃饭。 还没有到病房门口,手机就响,是顾柏达。 楼景深站在走道接了,“顾叔。” 顾柏达又过了两秒才开口,声音显得有些沉,“恭喜你啊,结婚了。” “谢谢顾叔。” “你爸不在国内,所以也没法及时的带去给你父母看。有时间把唐小姐带到我家来吃顿饭,顾叔好好招待你们。” “好,我会问我太太何时想去。” 这话让顾柏达愣了一下,声音拨高,“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叔不要误会,我单纯的是在征求我太太。顾叔也知道,贵千金和我太太之间不是那么和谐,在一起吃饭我怕会让大家都不舒服,如果是这样,那就得不偿失。” “是吗?” 顾柏达的语气缓和了些,“我还以为你现在什么都听你你太太的,她说不来你就不会来,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晚辈不敢。” 楼景深声音温和,又客套了几句话后,问道,“顾叔,顾氏旗下是不是又有的监控设备要面世?型号为g0381?” 这就是当初在唐影门口的哪一款。 “哟呵,你消息倒是灵通啊,目前还在试用阶段,过两个月才会正式推广宣传,你听谁说的,沾衣?” 楼景深目光深黑,听到了动静,扭头,房间里有头探出来,因为看不到他在哪儿,眼神显得很茫然。 “顾叔我还有点事,关于这批监控的事,改天再聊。” 他挂了手机走过去,走到门口,把女人到处乱看的头给扭正,让她站正,推着她进去,关门。 他瞄了眼餐桌,稀饭没动,面包咬了一口,青菜也没动。 “饿死你算了。”握着她的手走向了餐桌,让她坐下。他拿着勺子,侧头看着撅着唇的她,神色一敛,“是不是因为看不见,所以不方便吃?” 他在给她台阶下。 她知道,但她根本不下。 “不是,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肉!跟着你,饭都吃不饱!” 楼景深,“……” 女人乖巧的坐在他的身边,那满脸都写上了委屈和控诉,一头长长的卷发随意的夹在耳后,堆积在胸口的位置,这女人生得如此之美,滴水不漏。 楼景深把筷子放下,沉声问:“吃不吃?” “不吃。” “那是我不给你吃饱,还是你自己不想吃?” “天天让我吃清汤挂面,你是不是养不起我?”她捂着肚子表示真的很饿。 第360章 你扫不扫兴? “……”楼景深下颌微动,抬手在她头顶拍了拍,“你再这么胡吃海塞,我很快就要养不起你了。” 他的胳膊肘一重,女人揪住了他那一处的衣服,听到她很轻润的声音,“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我不想喝稀饭,你能不能满足我一次。” 好久都没有好好吃饭? “你在梧桐苑没吃?” “你蠢不蠢,不吃饭我不是会饿死?” 楼景深低声,“别卖萌,你知道我问的意思是什么。” “我吃了啊,每天都有吃。” “睡哪儿?” 唐影叹口气,“按照电视上那些善解人意的女人,一定会说我睡在软轰轰的大床,可舒服了。” “所以?” “不过我是坏女人。”唐影抿了抿嘴唇,灯光落下来在她的脸上,那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几分迷离的阴影来,“我一定不会受人摆布,她们欺负我,我也欺负她们,互相伤害呗。” 楼景深心下了然,吃饭睡觉这种很平常的小事,她在梧桐苑都得不到满足,必然是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微凉的指尖从她的脸上走过,指下一片滑腻,“这么厉害,怎么还没有好好吃一顿饭?” 女人呶呶唇,“因为我把他们整惨了,所以我良心不安,就……就吃不下。” 楼景深有几分愉悦的声音流出来,“看在你胡说八道的份上,明天中午满足你,你给韩佐的单子我都给你兑现,但是现在不行。”应该没有男人喜欢听身边的女人说他们家人如何如何。 楼景深已经做了准备唐影会说奶奶对她的一切恶行,但她只字未提,她更明白,就算她一个字不说,他也会查到。 她说了,就显得有点在他面前说他家人的坏话。以退为进是最聪明的做法。 “真的啊,明天中午我就能吃?”他已经松了口,唐影可以等。 “当然,我一言九鼎。” 花心咧嘴笑了笑,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继尔命令:“喂我!” “……” 还真是喜欢蹬鼻子上脸。 “已经变凉,不能再吃,我让人给你送一份来。” “嗯!” 楼景深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膜,侧头,把女人都收到眼底,那湛茫茫的黑眼倒印着女人的千娇百媚,他就这么看着没说话。 唐影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你……你干什么?” “要不要亲一会儿?”男人的声音磁性而醇厚,磁性的男低音总是那么适宜的戳中人的那一根情感筋脉,自此心中一麻。 唐影,“……”好……好不要脸哦。 她也撑着下巴,离他很近很近,大大的眼晴有傲慢滑过,“你以后还见不见顾沾衣啦?” “……这是开始算帐?” “对。” 楼景深没有回,深眸落向了女人开合朱红的唇。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你跑去救顾沾衣,这么多事儿是不是都不会发生,我们也不会中奶奶的计,我……”唔。 他猛然把她提起来坐在他的腿上,捧着她的脸就深深的吻了下去。这不同于先前那个温情的缠绵之吻,这个吻带着强制性的,一上来便带着让她闭嘴的霸道。 少倾,他的掌心贴着皮肤,紧紧的扣着她的腰……唐影又唔了一声,再次抱着他的脖子,手指轻抚着他后脑勺的短发,很短,扎在手心,痒痒的。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唐影身上的病服都已经散开,男人把她的衣服拉上来,扣上。 唐影:“……” 她闷哼了一声,“你干嘛?” “还有两分钟送饭的就到了,吃饭。” “你扫不扫兴啊?”唐影哼了一声。 搂西洲的手停了停,暗雾墨黑的眼神锁住她的脸颊,因为暧昧而变得绯红娇艳,凑过去又亲了一会儿,直到有人来敲门。 他说两分钟会到,还真是准时的很,两分钟果然到了。 “吃饭。” …… 这一次再也不是白稀饭,而是海鲜粥,这个唐影喜欢,没要楼景深喂,自己两口就吃了。等吃完饭,楼景深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病服。 第361章 你以为我是在逢场作戏? 抱着看不见的唐影去洗手间,给她洗脸刷牙,看着她把头发都扎起,那张脸还戴着水珠的莹白,清丽可爱。 “当个瞎子真好,什么都不用做。”唐影张开手臂,“现在把我抱到马桶边上,我要嘘嘘。” “……”这般理所当然,楼景深把她抱过去,她蹲下去,楼景深站在一边,手掌罩在她的头顶,“我的照顾不是人人都能受的,你得还。” “……我还得还啊?” “不然我是无偿的?” 唐影皱了皱娇俏的鼻子,“你要不要出去一下?” “嗯?” “嘘嘘不是有声音吗,你一个大男人站在这儿,我尿不出来。” “那好,直行六米,右拐五步就是门口,自己出来。”出去,到了外面他才长长的呼口气,这后背的伤有唐影在怕是要很久才会好。 手机里有短信,锁屏上出现的名字是别接,讨厌鬼。 唐影给改的署名,这人是顾沾衣。 页面上是她打来的文字:西洲,我想你,很想你,你在哪儿,你来找我好不好,我很痛苦很难过,你再救我一次,西洲。 锁屏状态只能看到这么多字,他解锁,后面的内容没有点开看,删除短信,同时把这个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认识顾沾衣的那一年才18岁,懵懂无知又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才15岁,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动心的那一年他已经25,顾沾衣22岁,亭亭玉立的小女孩儿,以一舞让他想把她占为已有。 喜欢过,呵护过,但……也仅此了。 “楼景深。”厕所里有人叫他,连名带姓,毫不温柔。 他进去,女人还坐在马桶上,“怎么?” “纸在哪儿?” 楼景深把纸给她,唐影没有接,抬头,笑意盈盈,“你要不要帮我擦?” “什么?”他反问。 唐影捂着唇笑,眼里有光有星星,楼景深:“……”他一下明白她说给她擦哪儿了。 楼景深拿了点纸巾出来,捏在指间,柔软的纸从她的额头扫过,扫到了唐影的眼晴,她不满的哼了一声,头往手仰,避开。 耳边听到了他低沉的男低音,“真要我给你擦?” “那……可以吗?” “好,站起来。” 不是应该他蹲下么? 唐影仰着头,她看到了他帅气的脸庞,这病服的颜色颇亮,套在他的身躯,料子微薄,隐约可见他纹理分明的肌肉,束缚在衣服之下。 当然对于楼景深来说,她是看不见的,瞎子。 她浓黑的长睫在轻轻的眨动,“站起来怎么弄。” 他没有回答,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拎起来,又反使力,把她往前一摁,她……被迫转身,脸对着墙,唐影吸了口气,他、他…… 啪。 唐影:“……” “还要不要擦?” 唐影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扭头,抿着唇,气愤的穿好衣服,“不擦拉倒,又打我。” “你不就是欠打?” “楼景深,你!” 他嗯了一声,有着倨傲的鼻音,一瞬间就灭了她的嚣张气焰。唐影没有说话,暗暗错着牙,膝盖一弯,拽着他的库子往下一拉! 病服的裤子,腰部是松紧式,非常好拉。她行动之快,不过一秒来钟就给他拉了下来。唐影哼了一声,傲娇的往外走。 还没走呢,又被他给捉回来。 楼景深不慌不忙,散散漫漫的往墙壁上一靠,深眸黝亮,看着她的眼晴,低声,“穿好。” “自己的衣服自己穿。” “明天中午伙食取消。” “……”唐影白了他一眼,居然拿这个来威胁她。她尽管有170公分,但是比楼景深还是要矮许多,要把他的库子给提上来,她就得蹲下,她蹲下。 眼晴一闭,提起来唐影,“……” 此时,她已站直,看着他,男人呼吸紧了几分,那张脸如诗如画般的精致,有几缕凌乱之发掉到了额前,有一种迷离禁欲的不可抗拒的疯狂气息。 唐影没动! 他抬手扣着腰,把她往怀里一拖,鼻间的呼吸都是滚热的,喷洒而来,“负不负责?” 第362章 你看我这么可爱 1 “我……” 他已经吻了过来。 今天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吻了她三次。第一次温柔细腻包含宠溺的吻法,第二次是霸道缠绵带着压制的吻,这一次是凶狠席卷又充满掠夺。 每一次都不一样,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 这也是唯一一次,楼景深因为受伤而没有出力。 事后,唐影被抱到床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累,腰酸。 隔天,唐影是被楼景深给叫醒的。 七八天的时间,她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被窝里很暖和,全身暖洋洋,根本不想动,她往被窝里钻了钻,“我不起来。” 楼景深又把她的头给提出来,“快十点,起来去一躺梧桐苑,回来吃饭。” “我不去。” “不行,速度!” ……… 唐影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管过了,高跟鞋不许穿,裙子不许穿,风衣不许穿,雪地靴,羽绒袄,这种搭配她很久就已经放弃。 楼大总裁,品味真差。 “冻死后到了阴间,你再好好摆弄你的媚劲儿。”他的回答。 唐影,“……”坐在车上,她扯着衣服上的帽子,随口一问,“你这辈子是不是就不能好好说话,也不能好好哄哄我?” “你已经在想和我过一辈子了?”他沉醉的嗓音一字一字的飘进了她的心口里,唐影有那么刹那,神色里有不同的异样,但这种异样来的快去的更快,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你以为我是和你逢场作戏么?” “不是?” “你找揍哦,楼景深。” 楼景深低头,深深的看着她,眸光晦涩,沉默。 …… 对于梧桐苑来说,昨晚这个夜晚过的也很痛苦。所有人,通通消失,没有一个佣人和保镖,包括楼玉也走了。 楼景深和唐影到时,奶奶跪在楼家的先祖牌位前。这个位置在整个院落的最东边,阳光普照,是这块地风水最好的地方。奶奶跪着,双手合十,神情憔悴,好像一夜未睡,那脸……仿佛透着视死如归。 楼景深拉着唐影过去,下跪,瞌了三个头,又把唐影扶起来,让她站在一边。他到楼月眉身边,“奶奶。” 楼月眉睁开眼晴,眼里通红,没有看他,看着前面那个楼少石名字的牌位,那是楼景深的爷爷。 楼月眉看着他没有眨眼,“你的列祖列宗都在这儿,想继绝关系,现在就开口。” “奶奶,您先起来,我们出去说。” “呵,还真是看到了唐影,你就愿意再叫我奶奶。”楼月眉语气很冷硬,“不需要,这声奶奶你爱叫不叫,领着她出去,她不配出现在这儿。” 楼景深唇角咧起,“我怎么会和您断绝关系,您永远都是我敬爱的奶奶。现在我太太已经回来,这个院子前段时间也被雨水冲刷,我找人重新修整,奶奶这段日子和我们住如何。” 楼月眉冷笑了声,把她的人都撤了,包括楼玉,修整说的倒是好听。 “我老婆子受不起,和你们住在一起,你是想让你所谓的太太收拾我么?你是想让她教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么!” 这句话是当时说给楼玉说的,想必楼玉说给了楼月眉听。 楼景深面部温和,身姿更是卑谦,“唐影也是识大体的人,更知是非分明,如今她又双目失明,奶奶如果觉得是她在对您不敬,那我也只好……” 他顿了下。 楼月眉扭头看向他,“只好怎么,你要把我怎么弄?” “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平共处,如是不能也可以做到相敬如宾,若是再不能那就不要见面。奶奶不想跟我走,那您留在这儿养身体,万事不需您操心,晚些会有阿姨来伺候您的起居。” 从昨天晚上楼月眉就知道了这个屋子她并出不去,楼家目前是楼景深在当家作主,他若是动真格的,楼月眉怕是也只能耍横。 从昨天晚上楼月眉就知道了这个屋子她并出不去,楼家目前是楼景深在当家作主,他若是动真格的,楼月眉怕是也只能耍横。 第363章 你看我这么可爱 2 但楼景深这话有些出乎楼月眉的意料,毕竟是亲孙子,毕竟血浓于水,毕竟她已到了老态龙钟的年纪,她这个孙子好像丝毫没有让着她点儿。 他的话用简单的一句就概括:不想走,那就呆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又或者说唐影的眼晴什么时候好,您就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是这个意思吧? 楼月眉的脸原本就很难看,这么一来就更难看,甚至是不可思议。 “奶奶,恕我不孝,我也是……无可奈何。”整个楼家谁不尊重奶奶,只不过变本加厉总归有个反弹时。 楼月眉没说话,她说不出来,在这个场合她不可能歇斯底里。 此时—— “你先出去,我和奶奶聊会儿。” 楼景深看向唐影,眉头拧了拧,唐影给了一个让他放心的表情。 …… 屋子里有香火的味道,过于香,唐影捏捏鼻子,拉过一个软垫来坐下去,腿肆意的弯曲,手肘落在膝盖,姿态潇洒,看向奶奶,轻笑着,“楼女士,何必呢?” “滚。”声音有多轻,她对唐影的厌恶就有多深。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听你的,除非你占了理。”唐影绝美的脸上泛着轻笑,“只可惜从我第一次进这个院子开始,你就是嚣张刻薄。属于老年人该有的仁慈和宽厚,你一样都没有。” 楼月眉的眼晴睁开了一小条细缝,那精光流泄。 “但凭着你要我做饭我拉着你、你并没有摆谱,又让楼西至去救我时,我又觉得你这老太太也不是无可救药。”唐影袅袅的声音在屋子里升起,穿过了香火,透着些许的空灵。 “我想你应该是得不到什么关怀吧,你的性格就是强势霸道,固步自封。可能和儿子关系也不怎么好,更有可能用很多条条框框去针对儿媳妇。”唐影继续,“慢慢的和他们拉远了距离,变得没有人愿意和你玩儿,也没有人愿意和你说话,所以就缺少关心和爱。” “可能你很多时候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本意,你就是想让人服软,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楼月眉没说话,但这话却进了她的心坎。 “或许你有一段时间掌控过整个楼家,包括楼景深。于是以为现在也可以把楼家的一切都捏在手心中,但是你忘了楼景深已经长大,28岁,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你捏不住他,就闹自杀。他依了你,你又企图掌控他的太太,你想让所有人都任你拿捏。” 唐影淡笑了下,“其实像你这个年纪的老太太,多少都带着从骨子里流下来的封建,这也正常。” 楼月眉还是没说话,她就看着自己已故丈夫的牌位,眼晴眨都没有眨。 “环境造就人,一个人几十年都没有变,甚至性格更坏,更难以相处,只能说明她过的不好,缺少关心和爱。以至于心胸狭窄,格局太小。沐浴在和谐家庭里的人,不论年幼老少,只会对这个世界越来越宽容,越来越善良。” 从而想象得到,楼月眉这般偏拗的性子,从何而来。 唐影眺望了一眼屋外,她是坐着的,自然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在冷风中摇曳的树梢,那碧绿的颜色,从光突突的灰尘色里延伸而来。 “要不我说点你高兴的吧,您孙子楼景深并不是那么喜欢我,他对我,顶多就是有点好感,然后觉得新鲜。毕竟顾小姐实在太乏味了不是?” 她失笑,笑意不明,顿一会儿又开口,“和你作对,并不是因为疼我爱我,大部分是想挫挫你的锐气,让你变得和善点儿。就因为他想赢你,所以他才对我好,尤其是在你的面前,他一定要表现出很爱我的样子。” “他在气你呢。” 楼月眉脸部的表情有微微的松动,她依旧沉默着。前方,女人那张精致的脸猛然递了过来,看了她两秒,然后咧嘴一笑——恍惚间,好像某个死去的人,像极了! “别和他争了,他认输,奶奶是最厉害的,天下无敌。”唐影嘻皮笑脸的,“没有人陪你,我天天来陪你,楼景深要是再和你顶嘴,我收拾他。” 第364章 私底下我都叫老公 1 “……” “再说了奶奶,你想让我们离婚,你只需要不管不顾就行了,您再这样下去,他要是越来越爱我,最后离不开我怎么办?” “……” “奶奶。”花心鼓了鼓腮帮子,“你看我这么可爱,又这么聪明,你就喜欢我,稍微喜欢那么一丁点,好不好?” 楼月眉五官表情有微不可察的松软,随后又冷起来:“滚过去!” “哇,奶奶,楼景深也老说这种话,我一惹他,他就说滚过去,好帅哦。” “你是不是有病?” “他也说过这种话,奶奶,你们祖孙真是心有灵犀唉。” 楼月眉烦燥的把她的脸推了过去,许是太烦,抓起了佛珠放在手心里,一颗颗的数着,然后闭上了眼晴——方才唐影那神情,让她想起了她死去的女儿。 她女儿死的时候,才25岁,和唐影一样的年纪,自杀。 她原本也是娇俏可爱的小女孩儿,只可惜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楼月眉不允许,毫无松口的余地,以至女儿最后崩溃死亡。 这是她心里这一辈子都迈不去的坎儿,每每想起心里都走过了一场无声的劫难。 她也害怕面对这事这,深埋在心里已经三十多年,她依旧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唐影来了,那一晚她穿的那一件深蓝色的旗袍,头上插着一朵玫瑰花,就像是三十年前,女儿跪着求她和那仇人儿子在一起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她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 她最不敢接受的是什么呢……是她的坚持已见、固步自封、不听劝解、蛮横霸道,让女儿英年早逝。 她的珠子数得越来越快,脸色越来越不好,心潮越来越起伏。仿佛是在水深火热里,煎熬着,痛苦着。 “嘻嘻。”这调皮的笑声窜入了耳朵,像是一道温凉的水,围绕着她四面的酷暑与灾难,将她束缚的身体慢慢的托高,直至……呼吸顺畅。 她睁眼,女孩儿的脸就在眼前,和死去的女儿,那神韵里,有迷之相像。 她心口震荡。 唐影露齿一笑,“奶奶,你肚子好像在叫,我们去吃饭吖,今天中午就让楼景深照顾你一个人,我绝不让他碰我!” 楼月眉站了起来,因为跪久了起来时身体趔趄,大脑中有刹那间的晕眩,胳膊一重,被人扶了一把。 她挣开,冷眼相看,“谁教你的胡言乱语,胡乱揣测?” “嗯?”难道她说的不对? “你不仅厚脸皮招人烦,你还喜欢自以为是?唐影,你真是占满了让我所有讨厌的点。” “是吗?这点倒是和楼景深不一样,他说我长得好看还说我聪明,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讨厌!”唐影点头,给了她一个就是这样的表情。 楼月眉暗暗的磨了磨牙,“你烦不烦?” “还好啦。” 楼月眉闭了闭眼晴,或许是被这女人的厚脸皮给弄的哑口无言,抿唇没说话,出去。胳膊又被一拽,她听到了女人温软的声音,“奶奶,你拉我出去呗。” “手拿开。” “那您走,我扯着您的衣角走,好吧?” 奶奶没说话,脸上如霜罩……她感觉对唐影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出去,衣角被拉扯着。门外五十米就站着楼景深,一身西装革履,站在一颗老榕树下,那颗树有百年历史了,和这房子一起成长。 【你孙子楼景深并不是那么喜欢我,他对我,顶多就是有点好感,觉得新鲜……和你作对,并不是因为爱我,他纯粹是想挫挫你的锐气,让你变得正常点儿,就因为他想赢你,所以他才对我好,尤其是在你的面前是,他一定要表现出很爱我的样子。】 楼月眉原本绷得很紧的眉,有片刻的松散。 楼景深走过来,看到花心扯着奶奶的衣角,奶奶并没有阻止。眉目舒展了几分,“奶奶。” 楼月眉没有回他,一把拍掉唐影的手朝着前厅走去。 身后…… “我不要你扶,我要奶奶扶。” 楼月眉回头,看到唐影打掉了楼景深的手,朝她这个方向走。有两个台阶,她看不到,脚往下一放,还没有落地,膝盖一弯,就倒了下去,双膝跪地。 第365章 私底下我都叫老公 2 楼景深把她捞起来,“你知道奶奶在哪儿,你就要奶奶扶?” 唐影抿着唇,膝盖疼。在楼景深的牵引下,她走到了楼月眉的身边,手一伸就抓住了楼月眉的手腕,“奶奶,我和你一起哦。” 楼月眉看着她的眼晴,视线有几分凌厉,“真的看不见了?” “……不然我闲的?” “那你是怎么在我手上逃开的?池也这么没有职业精神,我花大价钱请了她,不过就是一夜,他就叛变?” 一夜两个字着重进入楼景深的耳朵里,唐影消失到她出现,刚好经过了一夜。保镖公司里的人大多都是经过了军事化的训练,对于雇主的要求,基本要做到舍命去完成。 池也第一次绑架顾沾衣,因为是作戏,所以完成的可以说是出色,除了楼景深受伤,其它一切都在掌握。第二次被奶奶雇用,唐影却让他违反了职业道德。 一夜……一夜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漆黑的瞳仁在唐影的脸上兜转了一圈,唐影没有回答,楼景深也没有让她回,“奶奶,去吃饭吧。”他晦暗的目光再次移回来看向唐影,后者倒是一片坦然。 他眉峰稍寒,扣着她的手腕,领着奶奶一起去了前厅。 唐影微仰头,啧,又吃醋,醋坛子。 …… 中午吃的是……虾、螃蟹、排骨各种肉,摆满了圆桌。 奶奶第四次要离桌,又被唐影给摁了下去,“奶奶,我一定说话算话,全程让您孙子伺候,我绝无二话。” “你凭什么有二话?”楼月眉再一次把她的手给抖开,捂了捂心口的位置,心中烦闷透了。 楼景深在剥虾,剥螃蟹,从头都没有开口。 “我当然能啊,那是我老公,老公给老婆剥虾是天经地义。” 楼景深深暗的眸朝着她看了看,沉默。 “这恐怕也不是给我吃的吧,楼景深,带着她赶紧消失。”楼月眉活了八十多年,在她面前说她个性强、处处不饶人的早就进了坟墓。 其它晚辈,除非是在她后背嚼舌根,当着她的面绝不敢妄议半个字,除了唐影! 不止一次说她各种缺陷,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她心中最深的那根软肋,这个女人,她能不讨厌么?即使是像她死去的女儿,她还是一样讨厌。 “奶奶,您让他走,反正我不走,我答应你了,我要陪您吃饭。”唐影伸手,“有没有剥好啊,能不能放我手心?” 楼景深看了眼她素白的手指,把剥好的虾放到她的手心。 “滚出去,我不需你……”陪。 还在说话,嘴里喂了一大口的虾肉,一瞬间海鲜的味道占满了整个胃蕾。她包了满满一嘴,吞……丢面子,吐……这不符合她的风格。 在嘴里僵持了半分钟,她才慢慢的吞了下去,脸色难看的很,“唐影,你!” “好吃吧。”唐影从奶奶的肩头摸下去,在她胸口抚了抚,好像真的在照顾奶奶,同时开口:“楼景深,你快剥,奶奶吃完了,奶奶说还要。” 楼景深还没说话,楼月眉愤然而起,“你命令谁呢!” “就……就您孙子啊。” “你放肆,你不仅连名带姓的叫他,你还如此语气说话,谁教你的!” 唐影黑眸眨动了两下,一脸的聪慧模样,“奶奶,我当着您的面儿叫老公,我不是怕您生气么?我这样说话,让您觉得我们感情不好,您心里舒服些,其实我们在私底下,可好了,我都是叫老公的。” 楼月眉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有皱纹的唇上下蠕动,最后却又一个字没说,怒不可遏。 楼景深抬眸看向那女人,靓丽、漂亮、有让人沉迷的外表,也有让人不禁莞尔的灵魂,她好像是已经把奶奶给搞定。 一会儿她的脸凑了过来,明媚如春,“老公,是吧,我没有骗奶奶哦。” 老公? 楼景深的眸光一瞬间幽暗得仿佛是猝然而变的苍穹,那所有的亮光都汇聚到了一点,透着巨大的魔力,他沉默。 这时候沉默,这不间接打她脸么!! 第366章 我们玩一次大的! 她看似像是生气,五官皱成了一团,回头,又蹭到了楼月眉身边,“奶奶,他不听话,咱不理他。” 楼月眉这一餐饭吃的,用她原本的话来说,就是行刑式午餐。 基本每一口都是强迫她在吃,各种海鲜往嘴里塞,味道……也算是不错吧。 饭后,楼月眉一句话没说,沉着脸进了她的院子,再没出来。 楼景深扶着唐影上车,看不见的世界……倒也没见这个女人抱怨过。当然有可能她正在享受被人伺候的爽快,吃喝拉撒,都有他。 楼景深背上的伤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他单手开车,眉头一直紧拧着,红灯处,他轻描淡写的开口,“你是怎么说服的奶奶?” 唐影看着外面倒退的街景,慢慢悠悠的开口,“我气她,以毒攻毒。” “嗯?” “其实是我那一天在奶奶房间洗澡、在她柜子找睡衣时,看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色,已经有些年头了,照片上的女孩非常漂亮,背面有泛黄的字体写着爱女楼笙笙,那应该是你姑姑吧?” 楼景深嗯了声,他从没见过姑姑,也就是听过。 “那个本子里记着奶奶和她女儿之间的很多事情,好像是因为奶奶,你姑姑才寻了短见哦。” 楼景深眉头拧了一下,“难道你和奶奶说这些,就说服了她?” “怎么会?”唐影柔笑,“这个时候我去戳奶奶的痛处,我等着被奶奶再次收拾么?我全程没提关于她女儿的半个字,只说她缺少关爱,整个过程奶奶一字未吭,说明我正中红心。” 奶奶女儿死亡之事,不能提,一提就是犯了底线。这几十年,楼月眉的性子阴戾,和女儿多多少少也分不开,想必午夜梦回里也受尽了折磨,年岁一大把,还提她,再把老人鞭挞一遍,也没有那个必要。 而且唐影更不想做那个去教训别人的人,谁的生活不是充满了说教。 “其实……也不能全怪奶奶是吧?但凡你们楼家人对她多一点关心,她也不会闲的去信什么算命先生的话。当然啦,奶奶整我,一半是气你,另外一半也是真的真讨厌我。”唐影哼地一声。 挡风玻璃上倒印着男人俊美的脸庞,以及他色泽光润的唇瓣,神色舒朗,“难道你没有向奶奶推销你自己,说你自己很漂亮很可爱?” 唐影扭头,冲他抛了一个婉转柔情的眼神,“你也承认我很漂亮很可爱了吧?” 男人的唇角绷紧了几分,开口:“没有。” “……”她咕噜了一句。 楼景深听到了,她在骂他。 红灯,停车,楼景深侧手过去,扣着她的脑袋,一抓,唔,有点疼,“是不是再想被收拾一顿?” “楼景深,奶奶非不要我们在一起,会不会是知道你其实有家暴的倾向?”他打她屁骨,打了三次! 午后,有薄薄的一层阳光突破云层,从窗户上照进来,好像是一汪柔和的水顺着楼景深的脸颊划过去,那轮廓的分明便被这光影给刻了下来,透着窒息迷幻的俊气。 他侧着头,黝亮的瞳仁将她裹挟着,“你跟奶奶说,你私底下叫我什么?” “叫你……”老公啊。 她眉目一转,俏美,眼神如珍珠般发亮,逗他,“你不是说不许我叫你老公,现在又想我叫啦?” 楼景深没有回答,眼神跳过了唐影,看向那一边的车辆。那车子司机缓缓降下了窗户,戴着墨镜,五官冷硬,隔着镜片都感觉到了他眼神那一片玄寒。 司御。 他来了。 “喂,你干嘛不说话?”唐影去戳戳他的胸膛,楼景深收回视线,把她的手指一握,坐正,升起车窗,绿灯,出发。唐影在他的手臂上摸了一把,说到老公这话题就不理人了。 她也没有再开腔,靠在椅背上,看外面的风景,于是……就看到了并驾齐驱的大g。 他? 他怎么又来了? 唐影撸了一把头发,有种不好的预感,司御到这儿来,大半都是找她,找她一定没有好事。 第367章 楼太太这个身份够不够 1 ……… 到了医院,楼景深找了四个保镖在病房在守着,大概也是知道司御会来唐影。 唐影躺在床里,扭了扭,翻身又翻回来,楼景深的手搁在眼睛处,把他那几分无奈都给挡住。 最后扣着唐影的手腕,声音有着难忍的嘶哑,“别动,让我休息会儿,嗯?” 唐影哦了声,在他的身旁窝了窝,手伸过去在他的后背,隔着衣服触感不是很好,于是就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到后背,沿着脊椎骨往上轻抚,在后腰上,还有肩胛骨的中央,都被包扎的严严实实。 她又退回来,在他的脸上摸了两把,楼景深睁眼,视线晦涩,“又想来一次?” 唐影把腿挤到了他的两退中间,比较暖和,声音温软,“我是想问,你……你这个伤到了腰,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你……你昨晚都没出力。”都是她。 楼景深低头,深深的看着她,那一汪深潭仿佛被春风拂过,淌着柔柔的光在一波一波的旖旎着圈圈,把女人给沉溺了进去。 “……”干什么这么看着她? “嗯,我大概是不行了。” “……” 他在她的腰上用力捏了一把,唐影一下痒的浑身一弯,像一个虾米,然后又直起来,“……干嘛!” “所以以后你都得出力,趁着我受伤你就强身健体,多练腰,待我伤好,我们就玩一次大的。” “……”有、有多大? “楼景深,你……” “昨晚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唐影哑口无言。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神韵里有疲惫,唐影也没有在出声。 不到十分钟,楼景深就睡了过去。 等他睡熟,唐影才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许久……许久都没有眨眼。 ………… 因为现在唐影看不见,所以她也不能出门,只能呆在医院里。 这个眼睛瞎的……… 原本是想被楼月眉一个冲击,但是没有冲到,楼月眉毫无愧疚心态。倒是有那么点冲到了楼景深,把梧桐苑所有的人都给遣散。 这一招是掐住了楼月眉的命门,不许她出门,还没有什么佣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负责。 今天……奶奶的态度也应该算是有那么点转变了吧。 唐影想,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复明了。 看来姜磊说的没有错,楼景深是病不起的,即使是在挂水,依旧要处理公务,有会议还有邮件要看。从他睡醒到晚上十点,这期间都没有停止过。 唐影连连叹气,他这么忙,就显得她是个废物。 所以让眼晴复明的时机,她必须得尽快找到。 隔天早上,姜磊就把她的手机给送了过来,拿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楼月眉打电话,她得说话算话,说了要去陪她,眼晴看不见不方便,电话还是要有的。 再者,她现在若是不搞定楼月眉,怕是不离婚就没有好日子过。 “说。”楼月眉就是一个字,语气很焦燥。 “奶奶,你吃饭了没啊,要不要我下午去陪你?楼景深老工作,我一个人呆在医院无聊死了。” “那就去死。” 挂了。 唐影:“……”!! 气人! …… 在病房里无聊,特向楼景深申请出去,不同意。 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最后嘴唇被亲肿,他才松口让保镖带她楼下的小公园晒晒太阳。 她坐在轮椅上,因为不喜欢穿羽绒袄,所以就包着一个毯子,看起来像是病得很严重。 冬天,只要有阳光,人就会多。像医院这种地方更甚,推着轮椅的人比比皆是,唐影一到公园,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就有人拿着手机冲了过来。 她虽说是拿着手机,但很有扛着摄像机的劲头,开口就问:“您好,请问您是韩少爷爆光的那位楼太太么?” 一切来的太突然,就连保镖也没有拦住,此话一问,保镖才出手。 唐影侧着头,未理保镖和那名还穿着病服记者的纠缠,眸光在一干人群里一一扫过……已经有无数个人掏出手机对着她拍照。 第368章 楼太太这个身份够不够 2 她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表达出不满,更没有烦燥,非常平静。 可能是这边动静有些大了,便吸引了更多的人来——突然冒出来的楼太太,有谁不好奇。毕竟整个邺城的人都以为,楼景深到最后一定会娶顾沾衣为妻,却半路杀出一个唐影来。 且,她素衣素服,长发披肩,随意慵懒的坐在轮椅上,单手撑着头,那一派从容闲适又独步无双的气质,让她光采夺目,于是拍照的人越来越多。 可能长得美,就是有很多特权和困扰。 特权就是:长这么好看,楼总裁不选她才怪。 困扰就是:长的好看还不是一个小三,一看就是一幅心机脸,就是蛊惑男人的胚子。 她全程未理,一言不发,当他们所有人都不存在。 热闹吵杂。 一分钟后,她在人缝里看到了一双笔直有力的腿,黑色的西装裤,就那一眼便觉这人的不凡。他的声音不重,却震慑到了所有人,“散开。” 冷硬的两个字,从头打来。 所有人都回头看他。 只有唐影……闭上了眼晴,他……还是找来了。昨天就跟着过来,居然没有回家,他不用回家照顾女儿么? 半分钟后,只觉前方有阴影,她虚虚睁眸,看到了他。 司御目光冷沉,没有温度,道:“把所有拍照的手机都收了,一张照片都不许流出去,不听话就抢,抢不过就滚。”抢不过就滚是给保镖拖加压力,连一个普通百姓都干不过,干脆滚蛋。 他的身后站着五个保镖,听到他的话,开始行动,最开始就去拿那女记者的手机,强迫她删除里面所有关于唐影的照片。 护着唐影不让她受到伤害的保镖也出动,加入行动。 司御推着唐影到了一百米开外的喷泉,冬天有水就冷,所以这边一个人都没有。可能是他故意的吧,把轮椅推着离喷泉很近很近,有凉水朝着身上溅来,风一吹,都是冰凉的水气。 唐影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水珠,叹了一声,“司少,你每次出现好像都给我添睹,我楼太太的身份就不能爆光?”谁把她结婚证给爆光都不知道,但楼景深既然没有作为,那么现在……有好心的市民主动把她爆出去,有什么不好。 以后楼景深的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监视里,还怕顾沾衣再跑去抱他? 司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继尔拿出手机,很……敷衍的给她拍了一张照。 “我要什么你知道,你回答了我来给你爆,我想我比韩佐更有权威。” 这倒是,韩家怎么也比不上司家啊。 唐影双手抱胸,她没有穿袄子,这会儿在水边,是真的挺冷,“我要是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要把扔进池子里?” “楼景深在上面,我知道,我并不怕与他硬碰硬,但是现在没有那个心情,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只能采取龌龊的方法。” 唐影总觉得像司御和楼景深这路身份的人,说要干龌龊的事情,那一定是扎在你心里、让你不敢面对的肮脏。 唐影想听一听是什么方法。 “比如?” “比如把劲爆的床戏,公储于众。” 唐影嗤笑,“确实够龌龊,你是要放你和我姐的么?无妨,你尽管放,所有人都认识你司大少爷,有谁知道我姐?你尽管丢这个人。” 司御双手插兜,姿态淡凉霸气,“我的女人我怎么会放出去给别人看,但别人的女人我就不会在乎了。” 唐影听出了这话的玄外之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正火爆的楼太太,你说这个身份够不够?” “……” 司御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依旧是那幅清冷的姿态,他看着唐影的脸一字一句:“是想和陆城上牀,还是和陆离?还是和韩三?还是和其它阿猫阿狗,我都可以办到。” 唯独没有楼景深。 早些年唐影就知道司御这个人阴险的很,他不同于楼景深,楼景深出身在名望大家,还有一个很注重名声的奶奶,换言之,楼景深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带着一股正气。 第369章 楼景深,司御欺负我! 司御则不一样,如果不是性子使然,那些年他疯了一样的在姐姐身上砸钱,姐姐也不会离开他。 唐影捂了捂额头,这个时候流出她半点风声不好、尤其是作风问题,那楼月眉还不剥了她的皮,楼景深那个醋坛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唐影淡笑了下,“大佬,我真不知道我姐在哪儿。” 司御一身高大,斜阳把他的身影投着刚好罩上了唐影,像是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自己的圈子里,让她无所遁形。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是我的极限。如果三天后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就等着成为过街老鼠。” …… 等保镖来推唐影时,唐影已经打了三个喷嚏,冷的。 “唐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她摆摆手,把身上的毛毯重新给捂好,“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 才十二点半啊,唐影摸摸肚子,中午又吃的各种素,很不舒服,“推我去食堂。”这会儿应该还有饭菜。 “唐小姐,楼总只给了您半个小时晒太阳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唐影懒懒的看向他们俩,哼笑一声:“方才你们可是护我不力,如果不是司御出现,我现在的丑态是不是全都放在了网络上?而且我坐在轮椅,别人会不会用残疾人三个字来中伤我?” “抱歉,唐小姐!” “我接受你们的道歉,带我去食堂。” …… 唐影在食堂吃了很多荤,都有辣,自己放的辣,这儿自然是没有虾之类重口味的东西,但是也将就,吃完又喝了一大杯饮料。 两个保镖在后面看着她这么暴饮暴食,面面相觑,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好默默守着,她需要什么给什么,肉都要,素菜都不要。 吃完饭,又在下面溜达了一会儿才上楼。 至于司御说的什么话,她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回到病房,楼景深正在接电话,这个时间正是他挂水之时。 保镖把唐影放到了床边,他们就出去,关门。 唐影看着在讲电话的男人,同时手还在电脑的键盘上利索的敲了几个键,依旧是法语,她听不懂。只能听到他声音上的磁性和干练。 一分钟后,楼景深抬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他现在好像很喜欢摸她的脸。指腹温热,动作轻柔,摸到唇角时,他动作顿了下。 不会是偷吃被发现了吧?唐影确定自己擦过嘴了! 他依旧在和对方交谈,但是抓着她的下巴让她坐起来,同时把头给递到了她的面前……唐影一直觉得法语是最浪漫的语言,每一个音符都有舌尖顶过唇齿的缠绵,他在她的唇边说话,闻了两下,两秒后,退开。 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一捏。 “……”完了,这是发现了。 她露齿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谄媚,头凑过去,在他说话时,啄着他的脸颊,细细碎碎的吻过去。吻了几下,他捏着她的后颈,让她强行离开。 她嘟着唇,艳红的唇看起来娇艳欲滴。楼景深倒回来捏着她的脸颊,暗暗嘶了一声,用动作和气息,给了她一个指示:老实点儿! 唐影鼓了下腮帮子,以示不满,又凶她。 他抓着她的手朝着某处指了指,她看不见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让她去洗手间,让她刷牙。 唐影起身,伸手,往洗手间的方向摸,行动缓慢。 五分钟后,唐影又摸着墙壁出来,脸颊上还有水,晶莹剔透,她又摸到了墙边,此时楼景深已经讲完了电话。他从电脑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屏幕。 沉声:“吃了什么?” “就……就医院里的,都很清淡,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吃辣。” “唐小姐,生活需要自律,在身体不适时,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要有规律,你是不是想一直瞎下去?” “……没有。”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另外,一个星期内,我会撤去你的白米饭以及一切没什么营养的菜,每顿跟着我一起喝白粥。” 第370章 我不是怕您想唐小姐么? 1 “为什么!!” “因为你撒谎。” “我哪有……” 他抬头,一个眼神瞟过来,唐影一下住嘴,哦,她撒谎了,她刚刚确实吃了辣,很多辣,她撅着唇没说话,真是跟着他饭都吃不饱!! 楼景深继续工作,工作页面上突然弹出一个邮件,点开,是属下发来的关于在唐影门前安装摄像头的人,已经找到,等候处理。 楼景深回邮件:先控制,等我消息。 同时——耳边又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我刚碰到了司御。”唐影慢慢的道,“他逼我说我姐姐的下落,我不知道,他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若是我不告诉他的话,他就要做我和别人上牀的假视频,陆离也好,韩佐也好,或者是其它男人也好,反正没有你。” 楼景深发完邮件,关闭网页,神色未变,再次看向工作报告,问:“他还说了什么?” “就是这个,反正他在欺负我就对了。” 唐影看着他,等了五秒,毫无反应。唐影按照瞎子的样子,双手扣上了他的键盘,迫使男人不得不看她。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司御欺负我。” “那么你知不知道你姐在哪儿?” “楼景深,你……现在这是关键么?他威胁我,我现在正当红,我不是要被他给毁了?” 正当红……? 楼景深粗黑的眉头挑了挑,继尔摸上她的头顶,罩上去,“如果你知道那就告诉他,他和你姐这辈子都不可能断的彻底,他们有孩子。除非你姐心狠的什么都不在乎,也永远不要自己的女儿。” 唐影把他的手给指下来,“我不知道我姐在哪儿,而且你最先关心的居然不是他要造假我和别的男人上牀,楼景深,你是不是怕和他扛?” 楼景深神情散漫,这是一种很舒心的放松,声音轻润闲散,“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去弄他,不让他有干坏事的机会。” “傻姑娘。”他的嗓音里带着低低笑声,还有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宠溺,“司御会告诉你他怎么对你,那就绝不会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你会把这话转述给我听?” 是啊,告诉了楼景深,那……那他怎么可能得手! “那……那他会怎么威胁我?” 楼景深深深的看着她,开口,“那就要看你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上。” 唐影几乎是本能的,“我没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我和她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仅仅是因为我姐,有过几面之缘。” 楼景深嗯了一声,“那你就要小心,他会制造把柄。” 唐影哦了一声。 楼景深在拍着她的头顶,“所以这几天你得听话点儿,不要想着出去,只有呆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唐影唔一下,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额头在他的颈窝蹭了又蹭。她这么一扑,电脑从腿上溜下,楼景深只能把电脑拿开,顺手就抱住了她的腰。 鼻间女人的香气萦绕,软玉温香又在怀,他垂眸,看着女人精致的鼻头,那不点而赤的唇,正微微的抿着,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怎么?”他低声问。 “最近我可以在你身边,那我不能永远都跟着你吧,我还得出门。我一出门,他要逮着我,我还不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他要是整我怎么办?” 唐影捏捏鼻子,那副可怜娇弱的模样,恰如其分。 男人双眸暗了几分,湛茫茫,“不要拐弯抹角,直说。” “就觉得他烦死了。”唐影闷闷的道,“找不到我姐,就拿我泄气,好气哦。” “嗯,你没有对我有要求?”他沉声。 唐影从他的怀里抬头,长睫眨动,娇俏可怜“就……就是让他以后都不要找我麻烦,我是防不胜防。” 楼景深摁了摁她的脑袋,声音很懒散,“本来还能和大名鼎鼎的司家大少爷做个朋友,因为你,我是不是得和他做敌人?” “你可以和他做朋友,看着他欺负我,看你好不好意思。” 楼景深涔薄的唇有微不可察的上扬,五指穿插入她的发丝里,“激我?” 第371章 我不是怕您想唐小姐么? 2 “没有哦。” “我可以与他为敌,但你得听话。” “好啊,我是听话的乖宝宝。” 楼景深黝黑的眸略过了几分晒笑,低声,“能不能别恶心?25岁的乖宝宝?” “嗯,我就是。”她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对着他吐气如兰,“亲亲。” 楼景深深黑的目光锁住她的脸庞,然后慢慢低头,吻了过去。 ……… 隔天。 如果是能看得见,倒也好,偏偏看不见,那日子就显得无聊枯燥,她又不能老去找楼景深,他毕竟是个有工作的人。 在连续吃了两顿的白稀饭之后,她就让姜磊带着她去了奶奶那儿,自然这也是得到了楼景深的允许。虽说司御会来找她麻烦,但他给的三天时间还没有到,应该也不会正式行动。 再说,她现在也有靠山,也没不怕。 “奶奶!”到了梧桐苑,唐影就扯开了喉咙喊,姜磊扶着她,一边偷偷笑……他总觉得老年人应该会很喜欢这样清脆舒郎的声音。 楼月眉站在院子中央,老年人很自律,能站着绝不坐着。她远远的看到唐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那曼妙的身姿恍惚中和女儿重叠。 人真是奇怪,没有被人挑起心中那根刺时,很多事情都不想面对,被蒙蔽着。但当被人拨动了后,脑子情不自禁的就会去想……哪怕还没有完全的放下自己的高傲,但她看着唐影瞎着眼晴,到底是有了几分愧疚。 她没动,手放在暖手宝里面。 冷冷的看着她,“你又来干什么?” 女人声音清脆,“我来陪你吃饭,姜磊,你去把车里的饭菜拿过来。” “好。”姜磊小心翼翼的把奶奶扶着坐下,就出去。楼月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唐影,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厚脸皮啊。” “哪有,我脸皮薄的很,不信,奶奶你来摸摸。” “……”楼月眉懒得看她,眉梢处有几分松软的温和一闪而逝。她再看向这个院子,两天前这儿很多人,进进出出,把她的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两天过去,院子没有人打扫,还是干净,只是没有了人味,变得冷冷清清。也没有叫她眉姐的楼玉,总是少了点什么,她和楼玉二三十年都没有分开过啊,楼景深这小子,狠! 她不禁再次看向唐影,这女人面容精致,是难得一见的美……到底是漂亮,所以才让楼景深对她这个亲奶奶出手,断了她的左右手,并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奶奶。” 怀里一重,她被人抱了一个满怀。 楼月眉眉心一皱,一把把她推开,“干什么你!” “我抱抱你啊,我看您一个人站着,风姿绰约,这么潇洒大气,我心向往之。” “你看?”楼月眉反道:“你已经看到了?还是你一直都能看到,只是一直在装瞎?” “奶奶,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美只能靠想象?以及,我是用心看,不是用眼晴。” 楼月眉细细的看着她的眼晴,好像很想看出她是不是真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走哪儿都需要人扶,应该是真瞎吧。 姜磊把饭菜拿了过来,一边放,一边朝唐影戚一眼,这些可都是……肉,还有三大份海鲜。这真的是来找奶奶吃饭,不是给自己加餐? ……… 夜。 楼景深工作完毕,关了电脑,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下床活动活动筋骨,唐影不在。 去洗完澡出来,唐影还是没回,打电话给姜磊。 “楼总,唐小姐说今天晚上陪老夫人,不回来,让您一个人洗洗赶紧睡。” 楼景深眉头拧成了川字,看了看时钟,晚上十点半。 “楼总,要不……我把唐小姐给您带回来,她要是不回去陪您睡,我就说您要给她点厉害看看,唐小姐一定会害怕的。” 楼景深,“……” 他脸色一黑,冷声:“你不想干了?” 也敢拿他消遣! 姜磊笑出了声,“我不是怕您不适应,会想唐小姐么?” “扣半个月工资,捐出去,和上次一样,拿回执单给张子圣。” 第372章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姜磊:“……”他倒吸了口气,挂了电话,他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再嘴贱下去,工资早晚得捐完! 不过他感觉自己也没说错啊,要不然……打电话干什么,都这么晚,没回去那肯定是不会回去了嘛。 …… 晚十二点。 楼景深依旧没有睡着,这病床仿佛是缺少了什么,他索性坐起来看着两个枕头,薄唇上扬,那笑容,尽是自嘲。 起来,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这一夜唐影过的也是鸡飞狗跳,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想怎么,反正在怎么都不行。 不许她睡床,她睡沙发,也不许。 她气的说回去找老公,可能是老公两个字触犯到了她,于是也不准她走。最后唐影盯着楼月眉睡,等楼月眉睡着,她才在沙发上睡去。 隔天,天还没亮,五点吧,她就被叫了起来,去洗脸刷牙,早练。 “奶奶,我看不见,我怎么练?”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白天和黑夜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给我赶紧的!” 她拗不过,起床,她被勒令原地跑,半个小时。跑完去做早餐,奶奶还是很有毅力的,说走一小时就真的走了一小时,没有一点含糊,再累也不停。 她是个瞎子,早餐做不了,但……想逃? 不可能。 摸瞎切面包,煮鸡蛋,煮面条。做完天大亮,她哈欠连天,想回去睡觉。 更不可能。 正所谓,饭后百步走。又让她在亭子里原地踏步,时间不长,十分钟就够了。上午她也甭想休息,奶奶走哪儿她就得跟哪儿,看不到可以牵着衣服的边边角角,领着她。 中午唐影要点外卖,不可以,做饭! 楼月眉就这么整了唐影整整一天,没有因为她是个瞎子而放过她。到了晚上她浑身酸痛,不仅如此,因为做饭,还让手受了伤。 一连两天,整整两天都是如此! 第二天的黄昏,她到底是累的摊下,不想动。 “奶奶,我要回去。”她蓬头垢面的坐在石椅上,头发微乱,脸庞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脏了,看起来很是可怜,“我想我老公。” “想回去?美得你。”楼月眉悻悻的看着她,“因为你,楼景深把我这儿所有的佣人都给弄走,包括楼玉。那我总得有个人陪着吧,你不是自动送上门来么?” “奶奶,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唐影哼了一声,“什么叫因为我,我瞎还不是因为您想要谋杀我!” “那是谁来招的我?” “……”唐影气愤的,“我不管,我现在要回家,我要走。” “你敢走试试?” “我……” “让楼景深……就是你口中的老公给我道个歉,然后把他玉姨给我接来,我就让你回去。” “不要,他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哼! “把楼玉给我送来加赔罪,以后你和楼景深想怎么就怎么,我不管了。” 花心这点倒是意外,“奶奶,您真的不再干涉我和他了?” “嗯。”楼月眉想了想,神色不是很自在的,没有看她,看向远处,“还有你记得你说过的,他要是再和我顶嘴,你收拾他。另外你得过来给我做牛做马。” 唐影一幅我懂你的表情,笑得很是狡黠,“奶奶,您放心,只要您不干涉我们,我绝不让他和您顶嘴。我每周都会过来出陪您,放心哦。” “谁需要你陪,我说的是做牛做马!”楼月眉重申!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来陪您的,我还会给您生一个小曾孙给你玩儿。”唐影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等出了凉亭,因为看不见而一下子坐在地上。 楼月眉五官肌肉一瞬放松,笑意隐忍。 然后看着那女人伸手摸着建筑物往外走,一边喊着姜磊,一会儿的时间人就消失不见。 她一走,这院子又再度空下去。楼月眉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进入了那苍老和惆怅里。对唐影,她依旧是讨厌。 因为她有女儿的影子。 她讨厌女儿的固执,讨厌女儿不懂得服软,讨厌女儿不堪一击……讨厌女儿让她这几十年都有心魔。 第373章 他知不知道你在玩他? 1 唐影啊,偏偏和她女儿,有几分相像的外貌,又有几分相同的性格。 是她真的太执着太蛮横了么?导致楼家所有的人只尊敬她,却不亲近她?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像唐影的,无论她说什么,她都赖在她身边。 撒娇、生气、嗔怨、叫她楼月眉、和她吵架,两天,呆了整整两天。 楼家的人,有好些年,在她身边从来都没有超过半天时间,都忙,都忙得很啊,都不知道他们是真忙还是假忙。 她的儿子儿媳,她更是有一年没有见过。 “奶奶。” 门外有一声大喊,她回头看过去,是那讨厌的女孩从门外探出一个头来,“我去说服您孙子,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走了,想我你就给我打电话哦。” 谁想你。 楼月眉冷着脸哼了一声,“赶紧走。” “我明天再来,你不要让我睡沙发了啊,我要睡床,软软的大床!” 谁理你。 唐影走了。 她走了五分钟,楼月眉杵着拐杖走到门口,看着那车子绝尘而去,悠长悠长的街道,宽阔笔直,能看到那车辆的尾灯,亮起了两束红色的灯。 她站在门口看着许久未动。 朱门红瓦,老人鬓角斑白,看着远方,驻足凝望,不知是在看些什么。 ……… 唐影的手机拿了回来,就为了拿回手机,和奶奶吵了一架,吵完她又哄了半天,奶奶才把手机给她。在后座给郑欢偷偷的发了一条短信。 发完后,“姜磊。” “唐小姐。” “我要去一躺绝色,你先送我过去。另外你去告诉楼景深,让她过两天把玉姨接回来。” “为什么是过两天?” 唐影闭着眼晴,这两天确实是把她累坏了,缓缓的道:“等到奶奶心急如焚、急不可耐时再送过去,这样才能起到一个很好的警示作用。”以后再作妖,总得有个怕处。 “好的。” 到了绝色,郑欢在楼下等着,现在不到六点,绝色里没有什么客人,很空。 郑欢把她扶进来,等到从姜磊的视线里消失,唐影让郑欢松开。步履飘逸而干练朝着办公室里走去,郑欢跟在后面,“老板,这几天一直有媒体在这周围闲逛,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生意,很多大客户不想被拍,已经不来了。” “嗯,再过一段时间,我会让它重上巅峰。”唐影扒了扒头发,整张脸露出,那个冷艳绝美的女人已然归来。 “现在正热闹呢,您接下来……” “放出风去,就说绝色真正老板娘会在今晚八点亮相。”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让眼晴复明,那就制造这个机会。 郑欢下去工作,从六点到八点这两个小时,是绝色工作人员自查、准备时期。 唐影在办公室里,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打通了楼景深的电话,开口,“我帅气的楼总?” 楼景深收拾行装,正准备下楼,连续两个晚上唐影不在,他的工作效率倍增,现在要去一躺公司。一身黑色的西装,矜傲高贵,进电梯,“眼晴还看不见,你瞎跑什么?不想呆在医院,就回东方。” “不要。” 又开始撒娇,楼景深拧着眉头,眉峰紧绷。 “我好久都没有来绝色,我想来玩一玩,我在这儿很安全,你放心。” 楼景深之前听陆离说过,绝色里有80个保镖,这个阵势比得上他整个楼氏集团。就算是一个晚上有一半的人来工作,那唐影也确实是很安全,没有人敢碰她一根手指头。 越是这样,就越觉得,花家的不简单。 或许到最后,他娶她,还真是高攀。 “我要去办点事儿,你要在绝色玩也行,但是注意不要撩骚。忙完,我过来接你,听到了?” “好的,老公。” 楼景深瞳仁一暗,“叫我什么?” “老公啊,你不愿意我这么叫你么?” 楼景深看着擦得蹭亮的电梯,那儿印上了他沉黑的双眸,有不易察觉的微波轻晃,两秒后,男中音夹杂着低沉,“别油嘴滑舌,记得我说的。若敢不听话,绝色的保镖我也会大换水。” 第374章 他知不知道你在玩他? 2 “老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绝不撩骚,你赶紧去,注意身体哦。” 唐影挂了电话,打开电话,和所有监控。嗯,她真的不撩骚,绝对不会。至于事儿要不要来找她,那就不知道了。 …… 晚上八点,绝色里已经陆陆续续有壕车开过来,毕竟绝色真正老板娘要现身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讲,比任何东西都要来得吸引人。 那个暗场的神秘女人,那个绝色到让人过目难忘的女人。 来过几次的熟客,都不会相信这儿的老板会是顾沾衣,怎么可能是她。 ……… 八点十分,已经有人开始按耐不住,想要见老板娘,开始吵吵闹闹。 这个时间人并不多,没有到晚上的疯狂时,但有现场演奏,气氛尚且柔和。 八点半,人多了一半。 弹琴的人倒是换了一个人,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坐在舞台最侧方被流苏包围的小台子上。 那琴声一响,就贯穿了整个绝色的角角落落,弹的是一首从来没有人听过的曲子,声音起承婉转,听在耳朵里,仿佛是爱人间的呢喃,那轻柔魅惑的声音在耳畔轻轻的拂过,一下子就让你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浑身都徜徉在这美妙的轻声里。 这琴声,堪称一绝。 弹钢琴的那一边,是没有灯光的,只有很虚浮的光,照着那女人暗魅、曲线有致的身躯。 有人心里在骚动。 但是没有人去打扰,绝色里有规矩,这儿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不准动,不论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行。 顾家的大少爷动了一个服务员,就被打的住院。 二楼。 经理很好奇,对着郑欢,“老板还会弹琴呢。” “你以为呢,老板最厉害的就是钢琴,只是从来都不露手,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一曲完毕,弹琴的人退出,有人在叫再来一曲,到三分钟后,已经换人。 ……… 黑暗里有一双精锐的眼睛随着唐影的消失,也一并消失。 他一身精良的黑色西装,步伐稳健,走如风,无声无息。 唐影没有停留,到办公室。只是这会儿人多,她没办法走电梯,只有从楼梯走,才上了三层楼,从两个楼梯之间的暗门里伸出一只手来,把她拦腰勾了进去! 一进去,扣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墙壁上一压,语气夹着寒风,“唐影!” 唐影,“………” “司御,怎么又是你?你……你怎么不陪你女儿?” “你不是引我出来么,这首曲子是你姐作的,你想告诉我,这是巧合?”司御的双眸泛着被浪水拍过来的凶狠,好像这首曲子,犯了他的大忌! 唐影嗤笑,“司御,你别逗了。我们的约定还有一天时间,而且我不知道你还在江南,我引你出来?我在我的绝色我弹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都随我的意,知道么?” 她顿了一秒,又再度开口,“手拿开!” 司御掌下一用力,她的肩膀像是被人给捏碎了一样,疼的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是楼景深,不要用这种命令人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会宠着你。”他顿了顿,看她这一身服饰,低声,“看来,我不需要让你臭名昭著,把你推出去就够了!” 他抬手摘了她脸上的面具,那张脸一下在他的面前绽放,“绝色老板娘,也该露露面了,否则一味吊胃口的营销方案,迟早让人砸了你这绝色。” “司御,我不知道我姐在哪儿,你放开我。” “现在不是我问你姐在哪儿的问题,是你,拿你姐的曲子再这儿搔首弄姿!”司御沉声说到,那眸黑中带着吞噬的光芒。 三天他等不到了,一首曲子把他的耐性给磨灭的一干二净! “我不能去,司御。”唐影反抗,“楼景深会生气的。” “我不在乎别人的女人,就更不会在乎男人!” 司御抓着她的肩头,她的身体死死的看着墙壁,闻风不动! 司御再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松手,两手一下撑在了她的身体两侧,男人强大的肌肉力量从他的衣服里散发而出,成熟的男人味把她包围着,低头,“听说你瞎了?” 第375章 把这儿给我围了,速度! “……”唐影咬着腮帮子,没说话。 “那么,两天前是装的?楼景深知不知道你装瞎,知不知道你玩他,嗯?” 司御说话后拿出了手机,翻到了楼景深的电话,打出去。 “司御,你想清楚,这个电话你能不能打?我们现在,是谁在求谁。” 司御黝黑的瞳仁落向了女人的脸,那一种淡定从容,毫不惊慌,甚至有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握的闲适。 除了她姐,还没有女人这么对他说话。 忽觉兴趣正浓,挂了电话,“怎么,你是在说我应该求着你么?” “难道不是么?难道我不是在帮你找人么?我为何会突然弹一首我姐的曲子,你以为我是在引你出来?” 不是引司御,那就是,是…… 她! 她在这儿! 司御的脸庞在那刹那有了碎裂的痕迹,转身,身形如魅,眨眼就消失不见。 唐影靠在墙壁上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今天确实是太累了,不停的在走路,做饭洗碗打扫整个院子,又不停的说话。 但,她又不能休息,还有事情要办。 打电话给郑欢,“现在是八点四十五分,你去我的办公室,盯着监控。” “做什么?” “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楼景深可能一会儿会过来,他来了记得通知我!” “是。” 唐影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放在外套的里面,打开走道的门出去。 …… 绝色临江而建,岸边有一条单车道,车道旁边是斜方位的停车场,此处也是停满了豪车。 而且灯光黑暗,唐影一身黑衣出现在这儿,完全和黑夜融为了一体,只能看到她白净的脸庞。 她走过了三辆车,在两辆房车中间停顿,站了有一分钟,回头。 对面的墙壁上靠着一个女人,她戴着一顶帽子,看不到她的脸,只依稀看到她那一身纤长曼妙的身躯。 她懒散的看着,双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即便是什么都看不到,也能感觉到她那一身比唐影还要冷艳的独绝气质。 唐影走过去,轻轻一笑,“大小姐,你终于来了。” 对面的女人低低的笑了声,声音清脆,缓缓抬头,精致到无法形容的五官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声音清脆,“音都弹错了,怎么还被人追捧,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世面?” 唐影也把双手放进口袋里,姿态信雅,“这音乐,除了我们大小姐,谁能弹对?” 女人没有说话,唐影也没有。 无声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眼神的对视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风吹来,冷气弥漫。 一分钟后,女人还是开口了,“怎么想着今天要见我?” “是司御。” 女人的红唇有几分异样的紧绷,一闪而逝。 “我没空应付他,而且我还真怕他用我未知的招数来威胁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把你叫来。” “楼景深不能保护你么?” “能啊。”唐影低低一叹,“只是有时候男人一出面就会变成较量和输赢,我不想他们博弈。一旦司御和楼景深之间有了战火,那么,我必然会成为那个牺牲的对象,我不想让两个男人撕了我,所以我只能自保。” 楼景深和陆离杠、和奶奶、和顾沾衣,这中间都有唐影,牵扯到爱情友情亲情。 和司御,两个人都没有交集,尤其是司御,他会不顾一切的赢楼景深,不会顾及到她。 她对楼景深说去弄司御,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清楚楼景深在这个时候根本不会和司御撕破脸,豪门之间,千丝万缕,每个决策都得慎重。 女人又凉凉的道,“你这女人为了自保就把我弄出来,你不是不知道我最不想见的就是他。” 是他,而不是司御,这两个字都难以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然而她说话间,唐影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 是郑欢发来的。 楼景深的车辆正从江边开过来,也就是说,就在她的身外! 她得赶紧回去。 第376章 他给她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1 “姐,楼景深已到,我……” “小心,司御来了,如果今天晚上我被司御抓了去,你给我看着办!” 唐影,“……”!! 一回头,司御和一群人到了。 并且他好像长了透视眼,隔着房车都看到了她。唐影不能动,她一动,她怕真的曝光姐姐。 司御过来,那一身阴寒之气,提着她,把她往车上一摁,“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刚好走到这儿,有什么问题?”姐姐应该是走了,嗯。 司御眉头一皱,继而抬头,目光敏锐的往四周扫去,然后下令,“去找人,把这儿前后两百米给我围了,速度!” 一群人散开。 唐影听到他这话,手心里冒出了细汗。 她肩膀被司御摁的真的很疼,偏偏司御不放过她,“如果你姐今晚没有找到,唐影,你猜我怎么收拾你!” 右后方有车灯照过来,楼景深,他到了! 唐影要进去。 她的脸上堆了几分笑容出来,温和柔美,“姐夫。” “……”司御眉头紧锁,“叫我什么?” “姐夫,你先放开我,你这么摁着我,不太好。” 话落,车灯已近。 那一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炸开,顾不得什么,抬腿,往司御的腿心一撞,跑! 然而,还是被捉了回来。 司御疼的腰背带着弯曲,全身筋脉暴起,却毫不松手,“唐影,你好大的胆子,看来我不把你带走是不行了!” “放开我!”车越来越近。 “小东西,敢对我动手了,嗯?”司御阴寒的气息直逼面门! “姐夫,你这样和我纠缠像话么?你女儿奶昔可在家嗷嗷待哺……” 唔,疼,他简直就是在掐她的肩膀。 “你说我女儿叫什么?”司御突然问。 “奶昔,怎么了?” 司御神情突然被刹那间的恍惚给占据,奶昔? 就是这一个恍惚,唐影挣开。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在她要逃离之时,那辆车停在了路边。 “司少?” 是楼景深的声音。 唐影已经不能跑了,当下拽着司御的前襟自己这边一拖,她的脸颊埋在了他的胸口,在他的里侧。 那么在楼景深的方位只能看到司御的脸。 司御侧头,光线幽暗,楼景深的卡宴停在那儿。 他神色流转,“楼总,你是来……接你太太回家的?” 楼景深看到了司御怀里有女人,她后背紧紧的贴着车辆,两人姿态暧昧,那女人有很瘦的身躯以及优质的黑色长裙,抓着司御胸前衣服的手,有些因为用力而惨白。 他目光眯了眯,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叮叮两声,“绝色不玩女人,莫非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架不住女人想要玩我,我也只能大度一回。” 楼景深的眼中有几分冷嘲,沉默,松开脚刹,出去。 他走远。 唐影抬头,喘了几口气,头顶…… “小姨子。” “……” 她抬头,这个称呼,这…… “爽么,嗯?”司御冰凉的手指触摸上了她的眉梢,“是因为在楼景深那儿你是瞎子,所以你要尽快的上去,你不能让他知道你在装瞎,是么?” 唐影长叹了一声,今晚真的……对她很不利啊。 楼景深,司御,前后夹击。 同时她还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她这个瞎装的,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 她在司御的手底下难以逃脱,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人。 已经过去了四分钟,楼景深这会儿必然已经停好车朝着里面走去,她得尽快上去。庆幸楼景深没有在此处找停车位,而是去了绝色大门正对面。 “司御。”唐影把声音压得很低,攥了攥小拳头,“你今晚是不是不会放过我了?” “你姐若是来了,我将对你毫无兴趣。” 看来是不会放过她了。 “行,你把我带走。”唐影以退为进,“这个状态,你带我走是最好的结局。有可能我装瞎会让楼景深大发雷霆,但你若是把我给绑架了,矛盾会立即转移,上升到你和他的较量。” 第377章 他给她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2 司御俊气的脸颊被隐藏在黑暗里,只显得他黑眸的精锐以及深邃,那是一眼望不到透的黑暗,他声音沉戾,“也好,怎么说你也叫了我两声姐夫,保护小姨子也是份内之事,那就回司家。” 他将计就计。 “……”唐影心中烦闷,又过了一分钟,时间越来越短,这感觉很不好,“我不会主动跟你走,你打晕我。” “第一次去司家你就利用了我,小东西,你的计谋是真来越拙劣。给你两个选择,自己上车,第二我带你去见楼景深。” 哪一个她都不会选。 唐影磨了磨手掌,“我是不是没有办法了?” “我的耐心不多,如果你再不配合,为了让你姐出来,我只能拿你祭一祭。” 今晚司御找不到姐姐,那么唐影为了挣开现在这个局面,也只能……放手一博! “那就只能……练练手了。”她转了一圈细白的手腕,咔嚓一声,似急风而过,接着出击。这个过程前后不到两秒,司御胸口挨了一拳,他后退半步,女人身形如蛇,迅速从他的臂下钻出来。 被摆飞扬,如凤凰腾飞,带着她的利爪。司御的眼中有一抹精光滑过,那两秒他不是没有时间躲,是没有躲,又或者说他小看了这个女人。 唐影显然想速战速决,和司御在车与车之间开始了决斗。 唐影在心急,她已经战了下风,三分钟,三公钟后她就成了……阶下囚。她整个后身被摁着睡在车头,腿部悬空。 腰被他捏在掌心里,很疼。 她喘了一口粗气,司御单手把她提起来,再次摁向车门,他呼吸平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身手比你姐强多了,你姐在我手上过不了五招,你倒是过了三分钟。” 唐影抿着唇没说话,这么久过去,楼景深想必已经到办公室。 这个夜晚,不妙。 “过来。”司御随声一令。 有两个附近的保镖过来,“把她压着上楼,去找楼景深。” “是!” 唐影:“……”玩真的。 那两保镖过来,正要去抓唐影,远处又有一人跑来,手里拿着一个帽子,“御哥,这儿有东西。” 那个帽子唐影一看就是姐姐的,唐影心下本能的一紧,被抓到了? 司御接过来,帽子里面有一张纸条。唐影看不见是什么,但是既然留了字,那就绝没有被抓! 纸条上是女人狂放又不失娟秀的字体,【听说奶昔病了,今晚我会带她离开,不要为难唐影,否则和你誓不两立。】 这是她的字。 司御纸条一收,攥在手心里,看向前方茫茫黑夜,眸深不可测,胸膛起伏,五秒后,开口,“开车,回江北。” 那个女人要带走他女儿,她倒是很高看自己。 唐影早就在他看纸条时,跑了,司御自然知道她跑。 上车后,司御打了电话回司家,“撤去家里所有的保全和佣人,不留一个闲杂人等。”她不是要去么,那他就给她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是。” “小小姐呢?” “精神不佳,不吃也不睡,医生和护士在陪着,刚刚大哭了一场要妈妈,这会儿秦小姐在陪着。”七八个月正是咿咿呀呀想要说话时。 “看好,不准出任何岔子。” “是。” ……… 唐影从内道进入大厅,人很多,她穿的一身黑衣,并不怎么人引人注意。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包围的地方,有人惹事,隐隐约约还看到了楼景深。 她顿时心下一松,此时有电话打进来,郑欢。 “喂。”大厅里很吵杂,她听不清,于是快速往楼梯道里走去。她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时,被人群包围的楼景深恰好看到了那一幕,他眉头一拧,那女人……唐影? 但那一处的光线很暗,他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唐影上了楼梯,才听到郑欢的话,“赶紧上来,有惹事的,我让于世去挨了一顿打,正好暂时困住楼总。” 唐影嗯了一声,“做的不错,另外把东门口区域的监控提出来,彻底销毁。” 第378章 一分钟,够不够? “明白。” 唐影开始跑,从一楼到十五楼,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跑到第八层时,郑欢的声音又响,且,急促的很,“快,楼总已经在等电梯,门开了,他已经进去!” “……”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 唐影两腿酸软,还有七层没有爬,楼景深已经进了电梯,没有意外的话他一定会比她先到! “下去,拖住他,快!”唐影挂了手机,迈腿。 …… 楼景深站在电梯里,行驶到第八层,郑欢打来了电话,“楼总。” 楼景深嗯了声,郑欢语气焦急,“警察来了。” 他眉峰微寒。 “我已经要经理下去,您看……” “唐影呢?” “老板在休息,她双目失明,不便让她下楼,她说有点饿,想吃饭。” “……”这确实是唐影能干的出来的事儿。 楼景深挂了电话,眸越发的深暗。摁了暂停键,两秒后,又摁了一楼,电梯缓缓下降。 …… 唐影到达办公室几乎是虚脱状态,满身是汗。 郑欢也是一场虚惊,楼总到了一楼,幸好……幸好她早有准备,在出事之迹,立刻报了警,并且警察来的相当迅速。 她扒了裙子交给郑欢,“拿去扔了。”难保方才楼景深不会因为衣服而辨别出她。 楼景深到楼下,刚好盛何遇带人进来。这种场合看到警察,总归都有些……按照消费者的话说就是扫兴。 他们一来,把这热闹的气氛都带着有了几分死板的规矩,这也是第一次警察光明正大的走近绝色的大厅。 经理前去接应,盛何遇一双锐利的眸在大厅兜转,倒是没有看到特别的乱,却看到了楼景深。 他独身一人,一身黑色的西装是成功商人的震慑,有着和夜总会格格不入的冷峻气场。 他走过来,看了眼盛何遇,握手。 盛何遇按照常规出示自己的证件,道,“我们接到报警,说这儿有人在打架斗殴,楼总,知道这事儿?” “嗯。”楼景深朝着经理道,“把人带过来,交给盛警官。”微顿,又开口,“人已经给你准备好,后续交给你。” 盛何遇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多谢楼总配合。” 楼景深吩咐经理去办事,盛何遇让属下去拿人,两人走到绝色的停车场,这儿没有吵杂的音乐。 有来来往往的车辆,有的出有的近。 两人站在警车旁,盛何遇比楼景深多了一点他身为警察的那一身正气。 “你……现在是这儿的负责人?”盛何遇意外。 “嗯。” “哦。”盛何遇单手叉腰,手臂的肌肉突显了出来,他冥想了一会儿,开口,“那天你让我从你奶奶那儿带出来的那女孩儿呢?” 楼景深双手插兜,目光幽凉,“怎么,你找她有事儿?” 那声音及眼神……让盛何遇露齿一笑,“没有,你不需要这么防备,我虽说单身但也不会见一个漂亮的就去喜欢。就是想问问,她是不是这绝色的老板?” “与你何关?” “……”盛何遇失笑,“那什么,我对她真没兴趣。就是有些好奇,哦,对了,她不是看不到了么,我问……” “滚。”楼景深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就砍断了他后面所有的闲话。 “……”盛何遇暗咒了一声。 ……… 前后楼景深只用了十分钟,上楼,到唐影办公室的外面,没有进去,而是站定。 长长的走道宽而空旷,没有一个人,灯光投影到了地上,通透刺眼。 擦得明亮的地板倒映着男人的长身玉立,他的皮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把他眼睛里的深谙给隐藏得极深。 两分钟后,推门进去。 “不要辣椒,做好后送到绝色门口,给我打电话,麻烦快一点儿。”郑欢刚刚订完外卖。 她说话间,楼景深的目光已经把屋子扫视了一圈。 “楼总。” “嗯。”楼景深声音沉缓,“点了什么?” “还是附近餐馆的汤,老板喜欢。” 第379章 我是你男人,是你丈夫 1 里面浴室里有声音,唐影在洗澡。 楼景深旋身坐到了沙发,抬眸,视线往郑欢身上一搭。 就是一个很平常的眼神,却让郑欢心里一惊,莫名的后背一寒。 “楼、楼总,您有何吩咐?” 楼景深瞄了眼她攥起来的手,漫不经心开口,“你老板今天一晚上都在楼上?” “嗯。” “没有下过楼?” “下去弹过一首曲子,弹了就上来一直呆在这儿。” “弹好后直接上来,没有见什么人,也没有停留?” “没有。”郑欢心里出了冷汗。 “嗯,下去,关好门。” 关好门三个字,让郑欢很不安,好像楼总知道了什么。当即笑道,“老板在洗澡,她看不见,我留在这儿照顾她。” 楼景深神色未变,“我太太洗个澡还需要别人照顾?出去!” 郑欢没话说了,鞠躬,出去。她相信,老板有能力解决好,楼总好像……在怀疑她。 ……… 楼景深在办公室坐了五分钟,起身,脱了西装外套,进去,直接拧开浴室的门。 热气袅袅,一片绯色旖旎,女人躺在浴缸里,颈子下面垫着一块白色的毛巾,乌黑的头发垂直到了地面。 她正在敷面膜,五官在一片朦胧里。白色的泡沫从她覆盖到了她脖子下的部位,隐隐约约。 她的魅惑正在绽放。 楼景深走过去,她没有发觉,蹲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睫毛沾了水,一缕一缕,那般美,那般赏心悦目,那般让人防不胜防的女人勾人姿态。 楼景深看了一分钟,没有眨眼。 一分钟后,他伸手把她的脸颊板过来,手指触摸到了面膜,磁性的男低音,“还装睡?” 女人没有睁眼,娇嫩的唇却是裂开了弧度,把唇上的柔软褶皱都给拉平,笑的千娇百媚,“我是想你会看我多久?” “嗯,一分钟,够不够?” “勉勉强强吧。”唐影睁眼,勾手,“要一起泡吗?”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这种沉默把这种原本该浪漫的气氛给迅速拉到了有寒风的氛围里。 她不自觉的松开了一个手臂,近距离的看着他刚毅的下巴,低声,“怎么了?” “去弹琴了?” “嗯。” “这一壮举目的是什么?” 唐影这种姿势不是很舒服,于是往起坐了坐,但这么一坐,匈前的风光若隐若现,左侧手臂上的玫瑰花沾染了泡泡,刚好遮住了花径,就只有那红如血的花瓣儿,在泡沫下吐露一点头角,是迷,是雾,是让人想一把撕开它面目的冲动。 唐影笑了下,笑声很短促,“第一,因为无聊。很久没有去弹琴,去玩玩,可以么?” “嗯,第二呢?” “第二……”她顿了顿,“难道我的琴技不能吸引更多的消费者?” “第三?” “没有第三哦。” 楼景深沉默。 这个浴室远远比不上东方帝景城的宽大,空间也就那么点儿,两人隔的又非常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横了过来,就如同那泡沫,一碰,就碎。 “那就再泡五分钟里,这五分钟你想出一个第三来,哪怕是搪塞,你也得前前后后都圆到一起去。否则,我无法解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把我困在楼下又是何意。” 他手掌薄凉,从她的额头抚过去,把头发都扒到了头顶处,整张脸露在外面,没有任何阻拦。 “除非你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否则,就给我一个你觉得我能信服的理由。” 【给我一个你觉得能让我信服的理由】这话是重点。 隐隐的给了她一种不能说谎,又给了哪怕是说谎也得有理有据。 但现在这种状态,什么最关键,那五分钟!如果她真的要了那五分钟,那她无论说什么,在楼景深那儿都不会成立。 在楼景深起身时,她拽住了他的手腕,“没有第三。” 楼景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沉默。 “就是这样。” 第380章 我是你男人,是你丈夫 2 “既然如此,下楼弹琴和拖我上楼的时间,就是两件事情,弹琴的理由你给了,那这五分钟就给你想耽误我上楼的理由。” “……” 他出去。 花心闭着眼晴头又靠过去,抓了一把泡沫在手里,攥住,挤出。 这男人太聪明,真是一件麻烦事,什么都瞒不过他。 …… 阳台。 冷风呼啸,高处更冷,楼景深的衬衫被女人打湿了不少,凉气在很短的时间内窜入血骨。手里的烟被风吹得那红色的火点越来越旺。 他没有吸,却被吞噬着很快就燃尽,灰白色的烟雾在风中不过刹那就被吹得凌乱的不成型,很快消失不见。 楼景深扔了烟头,余光里暼到了一个影子。他侧身,从阳台的玻璃门看到那穿着浴袍的女人,靠在浴室的门口,头发束缚在浴帽之下,那张脸,独步无双。 她站在那儿,摸着腰带在绑着,手指洁白如玉,那皙白的程度和先前在江边司御怀里那女人的手,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那儿,光线很暗,看不真切。 电话来了。 “说。”他眸光阑珊,懒散的看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司御已经返回江北,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已经闯了一个红灯。至于他今晚有没有和唐小姐见面,目前尚未得知,但他的车子确实是从绝色停车场直接奔向江北。” “嗯。”楼景深没有多言,挂了电话,进去。径直走到唐影身边,把她拉到了沙发上,“没有吹风机?” “没有。”唐影神色柔静,有几根乱发从帽子里面偷偷的跑出来,风情万种的搭在她洁白的颈脖,她侧头,“楼景深。” 他黑眸流转,落向她。 “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在拖延你上楼?” 楼景深绯色的舌尖从唇角顶过,“第一、这般拙劣的打架法比池也绑架顾沾衣也强不了多少,一个保镖队长,在上班时间,在原本该有十二分警戒时,轻而易举的就被打中,要么是脓包,要么就是故意的。” 唐影没做声。 接着楼景深声音又起,“第二、郑欢和我说话时,非常紧张。” “……” “我再给你第三个理由。”楼景深的语气里是洞悉一切的笃定,“你这个澡洗的,暴露了一切。” 唐影心中有涟漪划过,她的手被拉了起来,捏在他冰凉的手心里,他握着她手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感觉这么的凉,他只是轻轻的包着她的手掌,没有用力,唐影就有一种难以逃离的沉重。 “许久没有来绝色,都愿意下去弹琴露面,都放出了消息说你要出面,那么一个惹事的打了你的保镖队长,你没有现身,反而悠闲的在上面泡澡,这不合理。” 楼景深的声音凉润,侵入到了人的心坎里,“除非你洗澡是以更惊艳的方式亮相,否则你放的就是假消息,但都能让助理给你订饭,说明你没有想下去露面的心思。那么你的假消息是给谁听的,琴又是弹给谁听,嗯?” “别人把巴掌都伸到了你的左右手,你无动于衷,又岂是你唐影的风格?我想以你的性格,哪怕是失明你也会为你的人讨回公道,绝色打了多少人,你心里有数。” 唐影看着某处没动,她从不知道楼景深的心思能细腻缜密到这个地步,对她更是步步紧逼。 脸颊边有男人薄凉的呼吸喷洒着,她扭头,他的脸庞就在咫尺之间,很近,近到都能看清楚他脸颊皮肤的纹路,紧实紧绷。他勾着她的下巴,眸如深潭,“洗澡是在掩饰什么?” “……” 这种不好的感觉终于越来越强烈,她的眼晴真的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 不想让他发现她装瞎,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和司御在停车场在肢体接触。可现在,她觉得在他面前撒谎,除非是他选择相信你,否则根本不可能。 她咧嘴一笑—— “你知道么?”声音天籁又轻松,“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信任时,她做的任何事情都能让你怀疑。” “嗯,我确实不信任你。”楼景深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好听到你根本听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情绪,“坏女人让人麻烦,好女人让人厌烦,你巧了,你在正中间。” 第381章 楼总是不是欺负你了? “……” “不好不坏?” “不。”他把手心里女人的手一寸一寸的松开,直至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接触,可偏偏他们又离得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节奏,“你麻烦又厌烦。” 唐影还以为自己能笑出来,偏偏扯不出一个笑容来,楼景深——怒了怒。 唐影真是……黔驴技穷了。 到了这个关头,说实话会让事情变的越来越糟糕,可若是继续那怕是,更不好收拾。 她低头,甩了甩发胀的眼睛。 抬眸,“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回家谈。” 楼景深没有动,空气死寂了几秒,“没话说?要不要我给你想一个回答?” 嗯? “你和你的助理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你知道我来了,所以把这烂摊子交给我来收拾,因为我是你男人,是你丈夫。” “……”!!她、她没有想到! “唐总。”楼景深的声音空亮而压制,“你这一沉默,又暴露了你另外两个问题,第一你没有想到这个说法说明这确实是你用来拖延我的方法,第二,你真的——在监视我。” 唐影目瞪口呆,“楼景深,你……你给我下套,你这个……”坏男人。 几句话,把把今晚的老底给揭的一点不剩,就差说她是装瞎! “一个晚上你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说谎,设局,整个绝色陪着她一起玩他。 “唐影,你真是嫌你生活过的太舒坦,嫌我对你太好。” 唐影扶着额头,如果这是一场楼景深的无声较量,那她一败涂地。 唐影禁不住用手衬着脑袋,两人之间的气氛在无形间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紧绷的带着要决裂的。 所以她现在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能引爆男人的怒火,半分钟后,唐影坐正。 眸眼斜到了他的腿上,结实的腿包裹在质地精良的西装裤下,腿随意弯曲,总觉得……那肌肉的紧实都要冲破而出。 “还不想开口?” 他问,声音已凉。 唐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黛眉,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不能在你面前撒谎了?” “你在我面前撒的谎远远不止今天这一次。”他沉沉而道。 “……” “那……那现在怎么办?”唐影弱弱的问道。她睫毛纤长,那双眼睛明亮而黑白分明,她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没有穿过亮色衣服,就是这身浴袍也是暗色系,包括浴帽。 这衣服和她的皮肤行成了强烈的反差,似出水芙蓉。她的姿态是娇软的,尤其是那眼神,欲语还休,软糯的、妩媚的、不知所措的、讨好的、还有我知道错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表现的淋漓尽致。 楼景深看着她,目光从冷漠到平静再到暗雾来袭,最后如同是风雨来袭的狂狷。 捏着她的手臂,把她提过来,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下去! 这个吻带着掠夺和宣泄,从她的檀口直接进入,蛮横的霸道的,就连呼吸在那一瞬都粗粝了起来! 喷在了脸庞,从毛孔迅速窜入到了四筋八脉,继而燃起了让她酥麻又有几分忌惮的火热。 她很被动。 被他结实的手臂给包围着,鼻息都是男人滚热的气息。 两分钟后。 退开,她的唇很红,娇艳欲滴。 落在她下巴的那几根手指很用力,她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发疼。他的脸颊却冷硬发寒,听到了他的一字一句,“我是不是得告诉你,你在撒谎设计我过后,你要怎么继续耍小聪明糊弄我?” “没有,就……”唐影素白的手指,勾上了他的衣角,“我要是告诉了你实话,你会剥了我的皮。” 楼景深脸颊更寒,“那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一直骗得了我?” “我……” 他摁着她的下巴加重了力道,好像是已经不再忍了,“混账女人!” “……” 楼景深猛一送手指,唐影的下巴被这股力道带的一甩,脸被甩到了一侧,脖颈一下被拉扯着,疼。 第382章 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坏女人 1 她却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站起来,没有顾得上自己的不适,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你要去哪儿?” 楼景深禁锢着她的腰身,把她猛的拽下来,腮帮子鼓了起来,“又开始作死?” “你不要走,你别生气,我解释给你听。” 楼景深额角的筋脉在跳,腮帮子有明显的舌尖划过的阴厉,“好!” 一个字说完,直接撕了她身上的衣服,提着她摁向了沙发,唐影的头撞在沙发上,不疼,但有一瞬间的沉闷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他解皮带的声音。 唐影,“……” “等下,楼景深!”唐影本能的撑开手臂挡着他的胸膛,“你不要带着火气和我做,我不喜欢被强。” 他脸色阴沉,扣着她的手腕,把她往下一拉,举过她的头顶,只用一只手就能完全的给压制住,他男人的狠气罩来,两个字,“打开!” “不……你等等……”她下意识的绷紧了双腿,“你……你就是做,你来点前戏,那个……” 唔。 他一瞬间把她的左腿给勾开,悬挂在了沙发的外面。 刚刚洗完澡,浴袍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像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一切都方便极了。 ……… 前方有十几台的监控,屏幕很大很清晰,楼下大厅里的喧哗和热闹,人头攒动,舞池子里群魔乱舞,男女搂搂抱抱,荷尔蒙激素正在飙升。 光怪陆离,杯影交错,好不热闹。 郑欢拿着饭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地上、浴袍凌乱的披在身上,头上的浴帽也有些乱,一看就…… 郑欢抿着唇,这个谎,终究还是没有圆下去啊,如楼总那样的人,自然是无法容忍别人的欺骗,尤其还被他当场揭穿。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汤放在桌子上,蹲下,语气也是很柔软,“我……我刚刚碰到了楼总,他走了。” 唐影没有说话。 “老……老板,你……” 唐影抬抬手,浑身显得无力的很,“还是热的吧。” “嗯。” 郑欢看她脸色很不好,可却又有一种在飘零中带着挺拔的坚韧。 郑欢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影把盖子打开,排骨的肉香飘上来,纯排骨,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没有葱姜蒜,乳白色的汤汁上面有几丝油花。 唐影拿勺子喝了一口,“换了店?” “没有,还是你爱的那一家,那盒子上面有logo,独孤求菜。” 因为这家店只卖肉汤,汤里从来没有素,孙子叫这个名字。 是吗? 还是这个汤,可味道却不一样了。 唐影喝了一口却没有再喝第二口,脸上有几分飘摇,“拿出去扔了。” “老板。”郑欢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是不是楼总欺负你了?” 唐影一抬头,凌厉的光扫过去。 郑欢一下知道自己逾越了,“抱歉,我不该过问您的私事。” “出去,关灯,锁门。” “是。” 郑欢拿着汤出门,按照唐影的吩咐每一样都做了。 办公室里到了极度宁静之时,十几台的监控显示屏没有一点的声音,有虚虚浮浮的光照下来,投落在女人的身上。 这偌大的办公室,她坐在地上,这清冷的光线,让她充满了落寞、孤独、无助、让人想捧在手心里的清瘦。 ……… 凌晨三点。 郑欢下班,走前又到了办公室,老板没走,她过来看看。 看到老板还是那样一副姿态,坐着,抱着双腿,头靠在膝盖上,已经睡了过去。 她叹口气,蹲下,想要叫醒她,又不忍,只好给她盖上了毯子,守着她。 她的二小姐,这个漂亮的女人,看似风光,可心里却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唐影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那一年。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妈妈不见,她和五岁的弟弟一起去找她。 后来找到了…… 在家后面的废墟里,妈妈正被一个男人压着,正在被侵犯。那一年,她十岁,十岁的孩子对于男女多少知道一点什么,懂一点皮毛。 第383章 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坏女人 2 她听到了妈妈在喊救命,听到了她的求饶,听到了妈妈在嘶声的喊不要,她看到了妈妈的赤身露体。当时她几乎没有多想,拿起一块板砖就冲了过去,可……妈妈没有救出来,她的左胳膊却受了伤。 那一晚对她来说,终生难忘。 妈妈死在了那片废墟,先奸后杀。五岁的弟弟因为找不到妈妈在街头乱窜,也死在了车下。 她厌恶男人侮辱女人,厌恶一切男女之间狠辣的手段。 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那废物,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茫然、惊恐、那种触角到所有细胞的恐惧。 她猛一闭眼,呼吸开始粗重。 人的成长是一个自救的过程,她在这个过程里痛苦沉浮,然后在撕心裂肺过后,就剩下了千疮百孔的宁静。 好久好久,她睁开眼睛…… 慢慢的适应了这黑夜,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她睡了两个小时。 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两腿发麻。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开灯,她这才看到睡在沙发上的郑欢,于是轻手轻脚的打开柜子,找了衣服。 换上,出去时郑欢醒了。 “老板。”郑欢睡眼模糊,“你去哪儿?” “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睡。” “哦。” …… 唐影站在电梯里,看着里面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那么看着,许久都没有眨眼,那眸中似充满了内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出电梯,四点钟的绝色,她很久都没有来看过了,到处都是睡着的人,还有在独饮的,只是没有了重金音乐,没有了吵杂,充斥着一股疯狂糜烂过后的荒芜空虚。 “老板。”于世来了,头上缠着纱布。 “伤的重吗?”毕竟是无缘无故被人给打了。 “还好。” “嗯,回去休息几天,养好了伤再过来。” “好,谢谢老板。” 唐影没有再说话,出去。 一出门,一阵冷风吹来,吹起了她的卷发,在后背起雾飞扬。 她看向了黑压压的天空,她讨厌黑夜,却又沉迷黑夜。 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可能是今晚和楼景深的过节,又可能那个梦,让她没有了警觉性。 当那一棒子敲过来时,她毫无防备,身体顺着脑中传来的晕眩而倒了下去。 昏迷前,他的脸递过来,顾成彦,他恶狠狠的盯着她,那模样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那眼睛里满满的憎恨,她看到他扬起手,手里的棒球棍正对着她的头。 后颈有温热的东西在缓缓往下流,她的意识还有残存的一丝,不足以让她反抗或者躲避。 就看着他带着要她死的决心,把棒子挥过来。 她闭上了眼睛,这一棒子下来,她必死无疑。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有人一脚踹了过来。那一脚让顾成彦飞出去两米远。 于世扶起唐影,叫了一声没人应,手上很湿,拿出来一看,全是血。 ……… 凌晨六点半的顾家。 佣人鱼贯而出,各忙各的。 两辆车开进来,带着一身锋芒,打破了这宁静的清晨。 客厅里,顾柏达刚刚下楼,沙发都还没坐,一个麻袋彭的一下扔到了他的脚下,声音巨大。 他一愣,抬头,看向对面那阴霾重重的男人。 他有了怒,却依然保持着商人的风度,“贤侄这是在干什么?” “顾叔,给你送个礼物。”楼景深声音平静,气场冷峻。 顾柏达皱眉,弯腰,把麻袋解开,里面是他……儿子,顾成彦? 他倒吸口气,“楼总,这怎么回事?”贤侄都不叫了。 “谋杀。”楼景深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来。 跟在他后面的于世,“凌晨四点十分,他袭击唐小姐,导致唐小姐脑部大出血,现在还没醒来。” 顾成彦双手绑着,站不起来,他咬着牙,五官狰狞。 “所以,这大清早你就把他五花大绑的送过来?”顾柏达冷道,“就算是袭击,你如何判定是谋杀?楼景深,你这么绑着送到我家来,是什么意思,你未免太不懂礼貌了点儿!” 第384章 撒娇不是神丹妙药 1 “顾叔。”楼景深声音清冷,那姿态仿佛是在藐视,“我来不是为了要给你看绑他,是别的。” “什么?” “于世。”楼景深一声令下,“煽。” 于世点头,走过去,提起顾成彦,啪啪两巴掌煽到了他的脸上,男人打男人,何时是留情面的。 两巴掌打的于世眼冒金星,扑腾一声,倒在地上。 当着顾柏达的面,打他的儿子,这等于是打他的脸! 这是羞辱! “楼景深!”这一声,嘶呖而凶狠! “我早说过,生的孩子要好好教育,否则会有人帮你教育。”楼景深又给了于世一个眼色,“带走。” 于世把顾成彦提起来。 “楼景深,你想干什么?” “第一以后楼家和顾家没有半点关系,合作上即刻解约。第二,为以绝后患,顾成彦最好是待在牢房,第三,带过来,是想您知道您儿子的去向,以便日后探监。” 顾柏达一瞬间血压就冲了上来,这三个,一个比一个狠,他胸上抖动的厉害,“楼景深,你!” “顾叔。”楼景深黝黑的瞳仁有着被风霜侵染过的清冽,“垃圾被收走,对顾家有好处。” ……… 楼景深到医院时已经是八点,从顾家出来后直接去了警局,把顾成彦交给了顾成彦。唐影还没有醒,头被包扎的很厚实。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这女人真应了那句话,坏女人让人麻烦。 她,就是个十足的坏女人。 …… 唐影醒来时是中午的十二点,头疼的不行,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他坐在床边,撑着头,一脸的倦容,睡着了吧。 她看着他,看了大概有十分钟,然后—— 抬手,捏成拳头,对着他的手腕打了下去,楼景深的头脱离了支撑,往旁边一甩。 抬头。 眼睛里都是血丝,看着她。 “你还有脸睡觉?” 楼景深沉默的看了她几秒,沉声:“眼晴能看得见了?”不答反问。 “……”唐影仿佛是如梦初醒,“是哦,能看见了唉。”她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去摸摸被包着的额头。侧头看了看他,后都一脸清冷。 没有因为她那句话而有半分动容,也没有因为她眼晴好了而有情绪起伏。 唐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好像是无奈,更多的是烦燥,“顾成彦呢?” “在警局。” “……你把他送警局了?” “嗯。” 这样是最好,以免顾成彦以后再生报复之心,小人难妨。 她扭头,头一扭……伤口就和枕头紧紧压实。她唔了声,“楼景深,我头疼。” “我知道。” “就……就这样?” “毕竟我也不能代替你疼,以及刚刚还指着我说不要脸,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我的安慰。” 唐影撑着手臂坐起来,头疼,全身竟也没什么力气,脸色亦是苍白,越显得皮肤的通透,洁白的都能看清埋在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她看着他,“你本来就是。”谁说她不需要安慰。 这话听起来,底气好像不怎么足。 “我记得昨晚,挺顺利。”楼景深眸光黑暗信雅。 唐影却,“……你!”很意外这话会出自他的口中,“那是后来!开始很疼的!” “嗯。” 嗯? “楼景深……” 。 因为习惯了他,包括这个身体,所以很快她也就有了反应,但是他还是用了强。 “现在我们算打平。” 她骗他,他强了她。 “不可能。” “……” 楼景深沉黑的双眸裹挟着她,“你可以告我,如果判定我确实是强了,我认。但你接二连三的耍我,如果我就这么跟你算了,我算什么男人。” 唐影轻轻的蠕动了两下唇,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扯着他的衣袖,那小举动莫名的攥人心。 “我眼睛好了,可以看到,又被人打了,你能不能先不生气,安慰一下我。” “唐小姐。”楼景深不动声色的抬手,衣袖从她的手指里挣脱,他看着她即使是生病依然有几分明媚的脸,“撒娇不是神丹妙药,不是每一次都能药到病除。我已经领教过无数次,腻了。” 第385章 撒娇不是神丹妙药 2 “……” 楼景深起身,瞄了她一眼,而后又弯腰,男人的气息在她的面门上喷洒着,“应该伤的不重,我就不守着你了,好好反省,为何绝色的监控丢失的……如此奇妙。” …… 唐影看着天花板,许久都没有眨眼,看的眼睛发酸才微微的闭一闭。 昨天晚上的事,怕是过不了了。 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郑欢,还有柳如。已经进了病房,她依旧戴着眼镜。 郑欢拿的是饭,拿着小桌子朝着床上摆。柳如坐到她的对面,唐影又再度闭眼。 “……喂,睁开眼睛,看本小姐!” 唐影没理。 柳如去掰她的眼皮,唐影勉为其难的睁开,叹息,“大小姐,你真是……我什么时候心烦你什么时候到。” “啧,姑奶奶我让很多人都心烦,那是你们的福气。 唐影暗暗的给了一个白眼,伸手,“钱给我。” “什么钱?” “我把翡翠项链卖给你,项链给了你个把月,钱你不给,你是不是想找打?” 柳如冷声,“你这个球样,还想打我?”没有等唐影回话,她又开口,“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项链呢?去哪儿了?老子今天去我首饰房一看,哪儿哪儿都没有。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放那儿,就想讹我钱?” 把项链拿过去的时候,唐影去放,当时柳如去房间换衣服,没有去看。首饰房那么大,万一塞到了什么角落,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你好好找了?” “废话,五六个佣人一起都没有找到。” 唐影的眉头一拧,坐正身躯,单腿屈起来,脸色变的有几分凝重。 柳如看到她这个脸色,顿时…… 有某个讯号一瞬间在脑子里炸开,项链不是找不到,是根本不在首饰房! 它——被偷了。 如想到这儿,脸色就不好了,“老娘的东西也敢偷,活腻了!” 她起身就走,脚步匆匆。 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折回来,脸上的火气和着急转眼已经消失。她悠哉悠哉的又坐了下来,此时郑欢已经摆好了午餐。 有肉有菜还有面。 伙食不错。 她从唐影的手里抢了筷子过来,“你一个病人,你吃这么好做什么。” “……滚出去。” “啧,我要不是喜欢你,就你这么对我说话,我早把你撕成八块。”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塞到唐影的嘴里,唐影不吃,她捏开唐影的嘴巴,硬塞! 唐影,“……”妈的! “真乖,你还是我第一个喂饭吃的女人,感恩吧。” “你恶不恶心?”筷子她用过,又喂她? 柳如又开始吃,腮帮子鼓的像个包子,撑的皮肤细嫩细嫩,把面吞下,她的声音清脆又不失温软,“我两现在到底谁恶心?我没男人亲,你有。你天天跟楼景深换口水,搞来搞去,我干净纯洁,你呢?” “……”唐影嚼着肉,幽幽的看着这女人。 “我不嫌弃你就不错了。”说话间,她又喂了一筷子炒面,唐影不想吃,柳如眉毛一横。 唐影张嘴……吃了。 一脸的……不甘不愿。 柳如在她的脸上揪了一把,看她吞咽了,柳如才松手。 “……回去找项链!” “急什么,首饰间我很久都没去,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总之我的东西,只要我想要,天王老子都拿不走。” “呵。”唐影嗤笑,“我第一次见口气这么狂的女人。” “因为我有狂的资本。” 唐影没理她,点点下巴,“我要排骨,喂我。” “……”柳如抿唇,她主动喂她是情趣,被命令着喂她,这就有点让人不爽了嘿。 就这时候郑欢又拿了一双筷子过来,从护士那儿找的,“柳小姐。” 柳如把筷子拿过来,瞪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唐影挑眉,“你不是有什么癖好吧,还是你在暗恋我?很想和我共用一双筷子?” “对,老子爱死你了!所以现在,换你喂我,快点!” 第386章 转账 哎,这骄纵跋扈的大小姐啊。 项链是谁拿走的,唐影不操心,在柳小姐的寝宫偷东西,那是太岁头上动土,迟早玩完。 如果是顾沾衣做的,那她的好日子也是到头了。奇怪了,每次有这种事情的发生,都会想到姓顾的。 这顿饭吃的……和楼景深都没有这么亲密过,倒是和柳如吃了一顿那么‘情意绵绵’的饭。 吃完饭,头还是疼。 问护士要了一颗止疼药,开始睡觉。 这一觉醒来就是晚上八点,头倒是不疼,人没有那么有精神,下床。 头部缝了三针,不多,头发一遮盖也不大看得出来。 睡醒后,郑欢送来了晚饭。唐影没多大的食物,多少还是吃了一点。 饭后无聊,拿手机给楼景深打电话,对方没有接,不是没接,是直接给她挂了。 于是就打到了姜磊那儿,姜磊接了。 “唐小姐。” “你在哪儿?” “我……我在等着接楼总。” “你结巴什么?” “我……没有。” “按照顾家的风格,顾成彦被送进了局子里,他们难道不会找楼景深求情?顾柏达应该不会去,怎么说和一个晚辈求情,丢面,那就只有顾沾衣。” 姜磊呃了一声,“那个我……” “你这吞吞吐吐的,看来我分析的挺对,在哪儿?” “在………在酒店。” 唐影撸了一把头发,“摩尔?” “嗯。” “我马上到。” “啊?不是,唐小姐,您现在还在受伤,还不能………喂?”电话已经挂断。 姜磊挠了挠头发,心里有点急。他抬头看了看38层总裁办公室,灯还亮着,这…… …… 唐影所在的医院离摩尔很近,离绝色也很近,过来不需要二十分钟。 十五分钟后,唐影到达摩尔大楼。推门正准备下车,看到了停车场角落的楼景深和顾沾衣。 顾沾衣精心打扮,亮色系的风衣,高跟鞋,长发及腰,随风而荡,昏昏暗暗的光线都能感觉到她脸上恰到好处的妆容,还有恍惚里她粉红的唇瓣。 她打开窗户——因为离的不是很远,所以他们的声音听的倒也算是清楚。 “西洲……”顾沾衣启口,欲言又止,眼中悲痛痴迷还有让人想要眷顾的脆弱。 楼景深着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这种搭配最是经典,在沉稳内敛中还有男人恰如其分的魅力。 他侧身对着唐影,光影把他五官渲染的分明迷人。 “顾小姐,到此为止。” “西洲,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和唐影无论怎么都行。你放过我哥,他因为唐影,已经是个废人,难道要他下辈子都在牢房里度过?” ,楼景深目光微凉,“顾成彦有今天的下场是他一手造成,屡次欺负唐影,我若是放过了他,我就是不像话了。另外……”他微顿,酒店前面的光扫过了他的眉眼,那一汪神泉,淡漠无温度,“你的合约已经正式生效,你不再是楼氏旗下艺人。” 顾沾衣不知道给出一个什么表情,最后笑了……最心痛莫过于此,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维护另外一个女人来伤害自己。 “真的……真的要这么绝情么?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情,都不行么?西洲,你怎么这么狠心。” 有风吹来,吹散了楼景深额前的碎发,那凌乱的,冷硬的,让人不好靠近的。 “如果顾家再不懂的收敛,拿唐影开刀,你会连狠心两个字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西洲!”顾沾衣嘶吼了声。 楼景深抬步走开,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顾沾衣追了两步,又站住,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觉得这心头有千斤重,压的呼吸都呼不过来。 她仰头长叹,在低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什么,在隔壁的隔壁倒车镜上,唐影坐在出租车里。 她来了。 她看到了。 顾沾衣握紧了拳头,眼睛一闭,追上去,“西洲!” 第387章 陆离看着她,似笑非笑 1 她一下扑到了他的后背,用力的抱着,“西洲,我……我喜欢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楼景深几乎是本能的掰开他的手,脸色玄寒,“自重。” “西洲,我……”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重话,那你现在听清楚,麻烦顾小姐要点脸,我有太太。” 那眼神已经不能再冷了,都是对她耐心用尽的锋冷。 顾沾衣没有勇气再追……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冲过去抱着他,去表白,大概是因为唐影在。 从来……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尤其是现在她知道得到的会是什么。 可……要点脸,这三个字还是让她浑身发麻,继而发疼。 西洲,那个护她到无微不至的楼景深,终于满心都是别的女人。 她回头,朝着唐影看去。她坐在车里,安静,从容。 她什么都没有做,却得到了偏爱。 恨啊。 她好恨。 为什么? …… 楼景深的表现对于唐影来说,嗯,不错。 尤其是最后那句,深得她的心。 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唐影索性就不在下车,给楼景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是一个亲亲的表情,转账5200,转账说明,拿去买糖吃,继续保持。 “师傅,回医院。”她该回去休息了。 车子离开,顾沾衣还站在那儿看着她,眼神怨恨痛苦纠结。 呵。 这种眼神就对了——前后落差这么大,如果顾小姐现在放了手,那她当初就不会吊着楼景深还骚扰着陆城。 她没有那么大度,能放过自己,放过他人。 …… 车子去摩尔时车速很正常,但是回医院时就变的非常癫狂,一路都在狂奔,甩的唐影的头哐哐往车玻璃上撞去。 撞了第三下后,“师傅。” 开车的人没有理她,打方向盘超车,偏离医院,朝着远处乌漆麻黑的地方而去。 唐影的头撞了车玻璃就越来越不舒服,但她知道,大事不好。 车门早就已经锁死,根本打不开。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漆黑的像十岁那年的废墟,惊恐、毛骨悚然。 不。 她要下车,她一定要离开这儿。 拿手机给楼景深打电话,还没打,一个陌生号码就打进来,手指一抖,接了。 接的那一瞬间她没有放在耳朵上,就是拿着,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听到了他腐朽的声音。 “唐小姐,你让我找的很辛苦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头皮猛的一麻。稳了稳心跳,把手机贴近耳朵,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慌张,“有话你就说。” 那一头的人,阴阴的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想找找你,顺便请你吃顿饭。” 唐影很讨厌听到他的声音,那苍老中又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笑,传入耳膜。 “那好啊,我倒是不介意再砍断你一根手指头。”依旧是上次跟踪楼景深的人再找她,不,那不是跟踪楼景深,那是跟踪她。 挂了。 她忍着头疼,在车子的狂奔中,她听到了自己凌乱的心跳声。 抬眸,再次看向司机。怪自己,太大意,这个人是那四根手指男人身边的人,她居然没有认出来。 红灯。 他想闯,但是四条车道都有车,把街道占的密不透风,他根本闯不过去,停。 就是这个时候,唐影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摁了车门、靠近方向盘的车门解锁键,她的速度非常快! 缩回手,推门,下车。 她绝对不能去吃这个饭,也不能被带走。迎面有车过来,刺耳的光线照的她眼睛根本睁不开,身后司机已经下车。 唐影再顾不得什么,拔腿就跑,翻阅车辆,从车头滚过去,穿过人来人往的人行道,有疾风从耳边穿过。 滴滴滴—— 有车辆在死命的摁喇叭,她像是没有看到。脚穿过了明亮刺眼的车灯,朝着对面的街道跑去。 到了。 终于到了。 回头,不止司机一个人在追她,还有三个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可能是一直在跟踪她。 第388章 陆离看着她,似笑非笑 2 她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凶狠,让她停下。近在咫尺,他们已经追上来。 风吹进了受伤的地方,如同是针扎,脑子里的东西好像都离开了脑皮层,在晃荡,在嘶吼着,再跑下去,她恐怕要倒在这儿。 身后的人依旧在穷追不舍! 她……快不行了。 冷汗从额头极速而下,眼前发黑,两腿发软。她的步伐不受控制的慢了下来,看前面的路都是模模糊糊。 终于,她停了。 身后的人已经追来,她两眼一闭。潜意识里已经做好了被抓走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腰部一紧,被人拦腰一抱!她原本要蹲下去,被人抱起来就冲到了侧面的胡同道里,他抱着她跑了进去。 唐影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上来,脑子里都是浑浊的。 身后是急促的追捕的脚步声。 他抱着她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最后在一个狭窄的地方停了,两边都是楼房,中间有一条只有一个人能走的通道。 他松开她,把她抱着,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他因为奔跑而拒接起伏的心跳声。 身后是墙,身前是他的胸膛,这紧密的空间让她想倒下去都倒不了。腰间那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搂着她。 唐影在他怀里抬头,莹白的脸有几分气喘的红润,借着远处昏暗的光,看到了他俊美的的五官。 她抬头时,他像是受到了感应,也低头,气息在那一瞬间就接到了一起。 这张脸……恍惚里,是那个温润到骨子里的男人,他总是在笑,总是那么温柔。 陆城。 不,这人不是陆城。 “陆离。”她的声音无力又沙哑。 “别说话。”陆离轻声说道。 有人影过来,他抬手把她的头往怀里压了压,外面有人在说话,说就是看到人进了这个地方,怎么找不到。 唐影秉着呼吸,靠着他。头里面很热,不是头,是颅内,闹哄哄的,让她难受极了。 这会儿顾不得他是谁,她只想靠一靠。 脑中晕眩的,外面有谁在追她,把她抓到了要对她怎么样,她也无法思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耳边那低沉的呼喊声,温柔的急切的,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他。 他的脸近在咫尺。 “陆……陆城……”她眼前模糊,的声音很低很低,他不停在眼前重叠,不是陆城,“楼……楼景深,是你么?” 空气有片刻的宁静。 几秒后,腰间一紧,有些疼。 她的意识恢复了些许,眼中的涣散在聚拢,她看着他。 “在胡乱的叫,我就把你推出去。” 哦,是陆离。 她轻轻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或许是觉得荒唐吧,荒唐在哪儿,她也不知道。 定睛看了看,眉头一皱,“他们呢?” “应该是走了。” “那我们怎么还不走?” 陆离低头,把她整张脸都纳入了视线里。他的眼神深邃而黑暗,在这种朦胧的光线里,他好像是一块黑墨石正在把她融化。 “………” 他笑了下,“走,马上走。”终究是要送她离开的。 把她打横抱起来,唐影无力的倒在他的肩头,听着他的心跳声,从黑暗走到光明。 街头光影糜烂,热闹喧哗。 陆离抱着她上了车,“去最近的医院。” “是。” “不……”女人素白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服,“去……去绝色附近的医院。” “哪个医院不是去?” 唐影摇头,“去那儿,楼景深也在那儿住院,我不想让他误会。” 有时,人的逆反心里是完全被挑起来的,那种遇流而上的雄性荷尔蒙,正在挣扎! 陆离盯着她的脸没说话,车子已经出发,车厢里光线迷离恍惚,她靠在他胸膛的脸,苍白而柔静。 这般绝色。 女人的香气在鼻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窜进了心扉,他的手还在她的肩膀上,还搂着她。 陆离的手指攥了攥,舌尖顶过了下颚,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咔擦。 第389章 不许抱我。 “睁眼。” 唐影慢慢的抬眼,眼前……是一张两人很亲密的照片。 “……” 唐影抬手,手指里在微微颤抖,要去删除。陆离把手机一收,放进了口袋。 “陆离,你……” “如果楼景深误会,我就把照片给他看,可能他就不会再误会。” 他抬起她的下巴,视线相碰,听着他的一字一句,“他会认为我们确实有一腿。” “……”唐影,“陆二,你……你……” 陆离眸眼黝亮,看着她,似笑非笑。 唐影的头慢慢的抬起来,靠向了椅背,陆离也没有阻止,就看着她有气无力的在蠕动着。 恰好光影照来,从她的下颌头扫过去,那线条的流畅和柔美迷幻又窒息。 车子走的很慢,不像刚刚那么颠簸。 她双手抱胸,闭着眼睛. “你不是走了吗?”消失了很久。 陆离十指交叉,手肘撑在膝盖,侧头,完完全全的看着他,“我只是去工作,并不是不回来。” 也是意外,一回来就看到了在街头奔跑的她。 虽然是闭着眼睛,唐影还是感觉到了他幽深的视线,于是侧头,想着躲避。她的伤口刚好在右侧耳根子后面,这么一侧,刚好紧贴着椅背,结结实实的触感挤压着伤口,疼。 她气息一下重了几分,有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扶着她的脸颊把她往他的那一边掰。 离他很近很近,但又有一点距离,两个人的脸庞斜斜的对着,“怎么伤的?” “别问。” “……这就开始防范了?” “嗯。” “唐影。”陆离鼓了股腮帮子,抬手——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摸女性的头,楼景深动辄就去摸她的头发,此时陆离的大掌扣在她的头顶,知道她有伤,动作很轻很轻,黑黑的视线把她笼罩着,“这么诚实,好像完全没有要感谢我救你一命的意思,嗯?” “谢谢。”唐影淡淡的开口。 陆离的手指原本是动的,听到她说这两个字,猛地一停。看女人这冷静又冷漠的神情,看她微微拧紧的五官……他有一分钟都没有说话,也没动。 视线像一张网,把她全都网在了自己的瞳仁中。一分钟后,他开口,声音微沉,“就这样?” 唐影全程都没有睁眼,淡定低冷,光掠过从她的脸上走过那短暂又惊艳,唇起,“要不然……我给你免单半年?” “我缺去绝色喝酒的钱?” “那我也只能口头上说声谢谢了。”话说完,唐影的眉头拧得死紧,新一波疼又再度来袭,那疼一瞬间就窜入了心尖。她本能的抬手去抚额头,她这才发现缠在额头固定侧面药包的纱布早就消失不见。 手指往上抚,不经意的和他的相触,温热的有力的。只是一接触,她便把手拿下来,已经不太想说话。 “很疼?”他低声问。 “嗯。”她闭着眼晴唔了一声,因为太疼,所以陆离把她的头弄下来靠在他肩头上时,她没有反抗。感觉他的手指在她的太阳空位置摁了摁,很舒服。 他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颈…… “不许抱。”她轻声。 “……”陆离的手一顿。 “不能抱。” “唐影。”或许是让每个人心里泛起的点不太一样,她虚弱气息很乱,双颊苍白,那浓密的睫毛都没有了多少的活力,透着让人想要保护的懒散,明明触手便可得的距离,偏偏她又弱不禁风的让他别碰她。 那么平常的瞬间便让他心头有燥热感。男人最怕温柔,最怕那气若游丝的柔软,总能刹那间就击中要害。 “不抱。”他开口,声音嘶哑,似流动的细沙。 把手收回来,摁着她的太阳穴。 “去了医院若是碰到楼景深,你要向他解释。” 红灯,车停。 男人的眉眼在一片晦涩里,很难看清他眼晴里的情绪,只隐隐看到了他缓缓冷硬的下颌。 “把照片删了。”女人又道。 他还是没有回,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的太阳穴。 第390章 你们是背着楼总在约会? 1 “我不想他误会。” 这句话说完,唐影就睡了过去。 …… 又一个红灯,陆离把手拿开,她已经睡了十分钟,因为病痛,所以睡的很深。他就那么看着,这么近的距离仿佛可以看到她皮肤的纹路,外面有灯光闪过时,恰好那一丝莹白就钻进了心口里。 继尔开始发酵,开始膨胀,然后漫延到了身体的七筋八脉。像是带着失魂落魂的,低头,唇靠近了她苍白温软的唇……却在那一瞬间,脑中响起了楼景深的声音。 【她是我太太。】 停。 他灼烫的呼吸离她不过就是几公分的距离,轻轻一动就能吻上。 几秒后,他又慢慢的退开……有自嘲从唇角溢开,却又转瞬即逝。 楼景深说你这张真是长在了点子长。 是喜,也是忧。 ……… 楼景深看到唐影那条短信时,已经十点一刻,他从办公室里出来。 后背的伤还没好,坐了几个小时,有些酸痛。 上车,上去时,刚好莫衍的电话打来。 “监控找不到,但我查过,那个时间点确实是拍了下来,只是被人删除。” “没办法恢复?” “需要一点时间,并不是不能恢复。但既然是发生在绝色,花姑娘一定知道你会查。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选择不留底样,你有没有想过,她就是不想让你看?” 楼景深捏了捏眉心,摆手让姜磊开车。 “越是不想让我看,就越有让我看的价值。” “你确定?” “嗯,先找,找到丢失的那一帧发到我邮箱。” “行吧。”莫衍末了又叹一句,“唐影是不是你初恋?” “……”楼景深扯了扯领口的松带,喉结露出来,往后一靠,姿态随意慵懒,满身阳刚。 “一看就是没有谈过恋爱的白痴啊。”莫衍不顾年终奖威胁,选择不吐不快,“谈个恋爱就好好谈,你非要把人家什么都给挖出来,一般来说,这种情侣,最后都是死的快。” “明天摩星娱乐会有人过来到公司恰谈艺人解约之事,你全权负责。”楼景深看了眼窗外的霓虹灯。 “啊?这不是我的工作,我是技术部的,而且那公司是你的。”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办得好。” “你……你干嘛?” “忙会儿如何正确谈恋爱。” “……” 楼景深挂了电话,闭眼休息。 姜磊,“楼总,先前……唐小姐来过了。” 楼景深一下睁眼,“什么时候?” “就是顾小姐来找您时,她说顾家一定会有人来求情,而且一定是顾小姐来找您。然后她就杀了过来,刚好在停车场看到了你们。”姜磊都佩服唐小姐的聪明。 她来了,却没有现身,那就是……都看到了? 楼景深这才拿起手机,点开她的头像,聊天内容里是一个亲亲的表情,一个红包:拿去买糖吃,继续保持。 5200元,真是一笔——巨款。 楼景深收了手机,问姜磊,“她现在回医院了?” “应该回了吧。”姜磊没有去医院,也不知道。 楼景深没说话,继续闭眼。 脑中回想的是在绝色临江那一边的停车场,在司御怀里,和他暧昧的女人,是不是唐影。 如果是,那这女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 十五分钟后,车子到达医院的停车场,才刚刚到,手机就有消息弹出来。 【最新消息,疑似楼氏总裁楼景深的太太出轨陆家二少爷。】 楼景深的手指停在手机页面,停了有十秒钟,点开。 【本月8号韩氏三少爷亲自公布的楼太太,虽说楼总没有亲自盖章,但一直没有回应网络上关于这位漂亮女人的各种新闻,可以说是默认。就在今天晚上八点五十分,疑似和陆离秘密偷情。】 下面是视频。 陆离从某个街道里出来,怀里抱着唐影,匆匆上了一辆卡宴,照片一直都有,一路都在拍,角度找的很刁钻,都是拥抱和亲密。 第391章 你们是背着楼总在约会? 2 她靠在他的怀里,还有最后的亲吻。从车头的方位拍的,很模糊,但也能辨别他们在做什么。 一路跟随到了医院。 抱着她下车,进了医院大堂,视频截止。 楼景深收起了手机,眸光幽暗似点漆,下车。 进医院,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言,也没有看到他有发火的迹象。 上楼,到达十六层。 现在已经近十点半,病房里的灯还亮着,楼景深拧开门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沙发边上的男人,靠着,开门时打断了他,他回头朝着这边看过来。 屋子里光线昏黄,陆离的眼神还有没有褪尽的如同是漩涡一样的东西。楼景深反腿勾上门,又看了眼床,唐影在睡,并且在挂水。 他走过去,弯腰检查她的伤势,没有大碍之后才起身,此时陆离从沙发背椅上站直身躯。 楼景深站在床边,一回头就能看到陆离,也就是说,陆离的那个位置是看唐影的最好方位。 两个男人有一次对视,有无声的在各自的眼眶里。 楼景深双手放进口袋,气势不凡,眼神不咸不淡,没有刻意的表达自己,却已然把气氛烘托到了稍有不慎就会有刀光剑影的厮杀里。 他没说话。 陆离原本是抱着胸,好整以暇的姿态,这会儿脸上所有的肌肉都绷了起来,看着他,几秒后,他笑了笑。 “别误会,我只是送她到医院来。” “只是?”楼景深着重重点。 陆离的双眸有微微的深敛,“碰到她被人追,就顺便帮了一把。她受重伤,脑子不是很清醒,就是这样。” 楼景深有近半分钟的沉默,那一股紧绷的气氛总觉得在隐隐之中越来越烈,禁不得一点的风吹草动。 显然,陆离的这个说辞,并没有让楼景深信服,毕竟那亲热的画面是真,毕竟唐影受了伤,但是陆离没有。 “陆二。”楼景深再一次叫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昵称,“其实二十年,并不是不能舍,我不会愚蠢到在兄弟和太太之间选择前者,尤其在对方已经玷污了这段关系之后。” 陆离的脸在一瞬间有些冷硬,但很快就消失殆尽,“西洲,为了我们的二十年,我愿意解释,甚至是以后都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你做不到。”楼景深一锤定音。 陆离起码半个小时前就送唐影到了医院,但是一直没有离开,楼景深进来时,他眼里还有没有收回的……属于男人对女人的表情,复杂的,深谙的,还有复杂。 “那么……兄弟没得做了?”陆离问。 楼景深迟缓了十五秒钟,目光定定的看着陆离,那眼神坚决、沉暗。 陆离笑了下,露了齿,“很荣幸你犹豫了会儿,告辞。” 他转身出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从口袋里逃出手机放在桌子上,金色的,那是唐影的手机。 又拿走了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出门,头也没回。 进了电梯,陆离抓着外套背部往墙壁上一靠,垂眸,下颌在隐隐颤动。 他挺拔颀长的影子投影到了地面,那凌乱的不成形。 “陆离。” 耳边响起了唐影那虚弱又沙哑的声音,“拜托,一定要向楼景深解释,我……我不是和你约会,只是……只是意外。”这是把她送往医院躺在病床上时说的话,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了点儿。 却时时刻刻不忘惦记着楼景深会不会生气吃醋。 “你……你答应我……”她揪着他手臂的衣服,因为忍着疼,满脸都是汗,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我要是不说,你就不去治疗?” “嗯。”她弱弱的点头。 “你还威胁我?” “嗯。” “………”陆离叹了一口长气,“我从来不干这种破事,你不治疗也得治,推进去!” 一声令下。 陆离狠狠的咬着牙,抬头,用力的呼气!身体里那股凶猛,依然在胸腔里。 电梯门开,下去,到达停车场,还没拉开车门,突然冲过来几个人,把他团团围住,开始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第392章 楼太太可以随时换人 “陆少,请问您和楼太太是什么关系?” “他们真的结婚了吗,还是韩三公子在骗人?” “陆少,你们是背着楼总在约会么?” “……” 一系列问题,问的陆离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也就有了眉目,对着前面那个女记者,勾了两根手指头,让她过来。 女记者颠颠的靠近,“陆二少。” “手机给我。”他低声。 记者把手机解锁递给他,陆离点开微博,不需要特意去搜,直接就看到了他和唐影的新闻。 从那条胡同口出来就一直被拍,原来如此。 他在手机上点了两下,递给她。 “你们可以下班了。”腔调是一贯的命令口吻。 但吵杂声还是来了,依然是各种问题,依然是关于他和唐影。 他拧着眉头,面生寒霜。 拉开车门,砰,一甩,关上。所有人开始沉默,心随着车门彭的一声甩而剧烈一跳。 抬头,看着这俊气的男人。 “答案已经在她手机。”他看了看那女记者,再次拉开车门,上去。 此时焦点已经转移,众人都看向女记者的手机,她激动的点开,以为会是独家回答,以为会是很劲爆的答案,却不想…… 他用女记者的账号随便转了一条微博,转发内容,“哦。” “……” “陆少……他……他耍我!” 病房里。 楼景深站在床边,唐影依旧在睡,还没有醒来,脸很白,透着满满的虚弱感。他伸出两根手指探向了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又站了一会儿走向阳台,吹了一会儿风,电话打来。 “爸。”低沉的一声,随着风飘向了空中。 “最近楼家很热闹啊,怎么回事?”那一头男人的声音倒算是慈祥,只是有些疲惫。 “是出了一些小事情。” “这可不算是小事情,结婚了?” 远处的天空黑压压一片,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高楼大厦林立在黑暗里,唯绝色大楼闪烁着缤纷的霓虹灯,在夜空里发光发采,“嗯,已婚。” 那一边的人有几分笑容泄出来,“停顿才回答我是什么意思,是这个老婆不怎么如你的意?” 楼景深回头,透过玻璃看了眼那漂亮的昏睡女人,如他的意……这个女人除得好看,还真是没有哪一点如他的意。 “您最近身体如何?”转移话题。 “你妈在照顾着我,还好,你不用担心。顾好你自己就是,还有我也听了你和你奶奶之间的一些事,怎么,你和她对着来了?” “奶奶您也知道,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偏偏我娶的这个太太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冲喜的事情您也知道。”所以就鸡飞狗跳的到了今天。 父亲在那头笑了声,“从你口气里听得出来,你倒是对你太太挺不一样,毕竟泛泛之辈也不会让你和你奶奶作对。基本上我是不介意你稍微反抗反抗你奶奶,毕竟她有时候确实气死人不偿命。不过你自己看着办,不要过份,她年纪大了,否则我向你爷爷可不好交代,至于你这个太太……”他顿了好一会儿,似在考量,“等你们稳定了再带来给我们看,切记不要把私人生活次次都放在媒体上,丢人。” 他是楼景深的父亲,楼月眉的儿子,所以怎么会不懂他们的性子。楼景深娶的这个太太,自然不会是深爱过后想要和她完余生才娶,大半都是因为奶奶。 所以感情不稳定,是必然。 “父亲教训的是。”他恭敬谦卑。 又和父亲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情,最后说到楼西至,十分钟后才结束。 此时张子圣又打来电话。 “总裁。”张子圣语气不稳,“我的手机已经没办法正常打电话,被过份骚扰,全是媒体要采访的。” “不用理会。”四个字回绝了张子圣,进病房。 他看到女人已经醒了。 人在醒来后,本能的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周边的环境。耳根子的部位很僵硬,也不敢乱转,只看了看眼珠子能看到的极限,于是就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男人。 第393章 你的楼哥哥不理我了。 1 没有穿外套,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领带束缚着他凸出的喉结,如此穿着永远都有一种让人血脉喷张的男性荷尔蒙。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随意蓬松着,给男人增添了离于框架之外的魅力。 “我喜欢你这样穿。”她说道,似乎她向来都不吝啬夸奖他,当然在这个时候,这夸奖难免带着讨好。 男人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目光,居高临下。 “……”唐影头倒是不疼,只是受伤的地方有些麻木,她黝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怎么了?你坐下。” 楼景深未动,身姿挺拨,“还疼不疼?” 她点头如捣蒜,才点了五下,就看到他的目光有丝丝的变化,“……” “我……不疼。” 他神色依旧。 “我……我也不知道我疼不疼。”好像疼也不是,不疼也不是。 “我说过了,别撒娇,不管用。” “……” 楼景深这才拿了一把凳子过来,幽幽的看着她。那种平谈的眼神,唐影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能把她给撕了,唐影的眸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眼,没有人,房门紧闭,陆离…… 他看陆离了? 她完了。 “去哪儿了?”楼景深的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外面。” “我要听的是这么敷衍的答案?” 唐影就知道他要追问,声音很散漫,“就……就是想去捉你的奸。” 楼景深的眸如同是无风无浪的冰泉,看不到他任何情绪,可总他的眼底深处又蕴含着巨大的吞噬力量,声音更显得湛茫,“捉到了?” “没有。”唐影从被窝里伸出手来,从床沿上探过去,想去摸他,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吓退,她于是揪着被单,漂亮的脸上是娇俏的,“你看到陆离了没?” 楼景深沉默。 “他应该有向你解释吧?” 没人回答。 “……”唐影一下子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他不说话,也没有强行质问。好像有一种未知感在她的心里缠绕着,她也沉默。 “唐影。”他的声音终于有几分变化,那夹着冰块的,一瞬间就闯进了她的心脏,“我对你充其量就是有点好感,你实在不需要一再来挑战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楼太太随时可以换人。” ……… 楼景深走后的两分钟,唐影才慢慢坐起来,捂着胸口的位置,用力的呼吸。她在这两分钟的时间里,都是压抑着,胸口憋着生疼。 她撸了一把头发,眼中有碎裂烦燥的痕迹。 手机响了,在桌子上。 她下床,来电是柳如,划开。 “说。” “我问你,和陆离接吻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美好?”柳如的语气全是兴奋。 “……”唐影一头雾水,但她还是回她,“你想知道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不让我亲,这些臭男人搞得自己多贵重,都不让我碰。”柳如哼了一声,“但是他们都喜欢让你碰,你说怪不怪?” “可能是你比较丑吧。”唐影实在没心情和她瞎扯,挂了电话,朝床上走去。走了两步忽觉不对,柳如不会无缘无故说她和陆离怎么怎么样。 点开手机。 她有一瞬间的呆滞。 就那些视频和图片,她让陆离说破嘴,楼景深也不会相信。从胡同口里出来,那张照片的背后就是一个酒店,一眼就看到了某个评论。 【这是去了酒店吧?把人给干受伤住院了?】没素质的人很多,不胜枚举,难听的话和肮脏的字眼一涌而来,而且条条都是针对她。 唐影站在原地浏览了五分钟的新闻,很荣幸她再一次屠版,又很糟心——她想解释都没有地方下手。 那照片看起来确实是非常的亲密,拥抱,接吻都有了。 坐在床边,休息假寐。 十分钟后,再次打给柳如。 “刚刚挂我电话,现在还有脸打过来?” 唐影闭着眼睛,一秒后,又起来去了阳台,看着外面的天空,“你家……应该有公关吧?” 第394章 你的楼哥哥不理我了。 2 “当然有,柳氏的公关就为我一个人而成立,没办法,本小姐年轻貌美绯闻多。”柳如声音空灵,“所以你休想。” “你不笨啊,知道我要找你做什么。” “你这不废话么,老子不用想都知道。不过你觉得帮你做事我能排第几?楼景深,陆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轮得到我?” “你的楼哥哥不理我了。”陆离不能提。 “……”柳如嘶了一声,“我的楼哥哥不理你多正常,把你吊起来打都是正常的,找他去,别找我。” 唐影的唇咧开了几分淡笑,“找你不是因为我,柳大小姐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也上了热搜?” “啊?” “同样的是去酒店,同样是勾搭有夫之妇,你的热度却没有我的高,你有没有觉得很丢人?在时尚圈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我一个新人红?” “……”柳如放下手机开了免提,然后打开微博,第一个是唐影,第二个是她,第三个第四个还是唐影! 她眉毛一横,凭什么!! 她抿着粉唇,“我不服!” “嗯,那你就花钱把你自己顶上去,让我撤下来。” “我凭什么花钱!” “那我二嫂可能就能来扒你的皮,你居然敢带她老公深夜去酒店。” “……”两个人一起上了热搜,都是丑事儿,一个出轨,一个勾搭有家庭的男人,尤其柳如算是公众人物,又是柳家公主,又是名气不大不小的模特,有一定的地位。 “嗯,花钱撤热搜时,麻烦顺便把我的也给撤了,我会安慰我大嫂让她息事宁人。” “………” 唐影把电话挂了,也没有急着进去,吹吹冷风,让大脑清醒清醒。 ……… 一个小时后,网络上关于柳如和唐影的消息,已经所剩无几。 哪怕知道这是金钱在起作用,但依旧有人骂,柳家大小姐生来就在镁光灯下,她从来也不会讨好任何媒体,都知道她性子很辣,这年头的网民都喜欢背道而驰的人,好像这样显得非常有个性,就因为这样柳如也粉丝一大片。 所以—— 唐影在第一名,实在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因为都是辱骂,各种难听的辱骂,不堪入目。 柳如是下去了,半个小时后,唐影的新闻又再一次卷土重来。 这一次是有组织性的,有针对性的在泼她的脏水,骂她,骂绝色,顺便同情顾沾衣。 唐影放下手机,此时是凌晨一点。 眼睛干涩。 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事情,坐起来给郑欢打电话,“楼景深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有一批人在绝色惹事,闹的很凶,已经被警方带走,我猜应该还有下一批。” “招架不住就提前关门,你们休息。” “什么?”这不是老板的风格。 “现在正是毁我的最好时机,如果我是顾沾衣,我一定会捏着不放,弄趴对方为止。吩咐所有的工作人员,不要挑事,都给我低调点儿。” 绝色若是出了事,她应付不来。 “好。”郑欢应允,“对了,上你让我找的需要盘出去的ktv,我一定找到了,要怎么做?” “过会儿我会把详情计划发到你的手机,你来办。” “好。” “安排一辆车到医院来。” “是。” ………… 凌晨两点半,唐影从医院里溜了出去。 开着自己的车,不用担心被别人带走。半夜,街道通畅,但还是用了近五十分钟的时间到了东方帝景城。 停车,下去。 摁密码,错误。 第二次,依旧是错误。 “……” 唐影突然想起来,有一次韩佐和莫衍送她和楼景深回来时,楼景深当场改了密码,改的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是睡了。 寒风瑟瑟,她抖了一下,拿手机出来翻到他的电话,指尖点着,却又没有打。 夜色茫茫,矗立在夜色里的别墅,一排排一栋栋,高大威武又冷漠如霜裹。 第395章 这坏女人,在用苦肉计? 1 ……… 书房里。 暖气开的温度合适,楼景深面前的电脑早就已经黑屏,他的工作已经完成,却迟迟没有进卧室。 空调按钮的开关发出一点淡蓝色的光,昏暗的只能辨别他的人影,那轮廓分明的五官。 他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怀里有一只猫,睡的正深。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般,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包括他的坐姿,还有猫咪的呼噜节奏。 半个小时后,他才睁眼,看着黑夜,眼神如雾,有几分深思后的迷离。 起身抱着猫咪出去,小六在途中醒了,在他的臂弯里动了动,又接着睡去。 去小六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他离开。 走了几步,“喵喵喵。”小六不满的扑过来,缠着他的腿,两个碧绿色的双眸盈盈动,仿佛有水波在荡漾。 这眼睛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楼景深蹲下去,和它对视,“别缠我,自己睡。” “喵喵喵。”小六搭着他的膝盖就上来,爪子又扒着他的肩膀,毛烘烘的脑袋朝着他的下巴蹭去。 “……” 楼景深没有碰它,懒懒的看着,“你是陆城的猫,你不能呆在这儿。” “喵喵喵。”脑袋不停的挤,想要找个地方窝着睡。 楼景深看着它碧绿色的眼睛,看着它的须,沉默着,眼神很暗。一人一猫,就那么对看了几眼后,小六突然伸长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 ………… 楼景深刷完牙出去,小六睡在了以前唐影躺着的枕头上,正安逸。 不知撒娇这门艺术,是她跟唐影学的,还是唐影跟她学的。 一样恶心。 一样烦人。 到床上,关灯,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好像有东西在挤他,楼景深翻身,把她一搂,本能的脱口而出,“别闹。” 不知睡了多久,好像有东西在挤他,楼景深翻身,把她一搂,本能的脱口而出,“别闹。” 然而手上摸的是一块很小的东西,并不是人,他猛一睁眼,被窝里有两束绿油油的光照着他。 “……”楼景深拧紧了眉峰,果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猫,半夜闹醒他都是一模一样的做法! 楼景深的睡眠向来都不是特别好,有了唐影更加不好,醒了就很难再入睡。 干脆起来,猫是夜行动物,睡够了就在屋子里上下窜,从床上跳到地上,又跳回来,再到柜子上。 楼景深坐在床头,看着它不到十分钟弄乱了卧室里所有的摆设,并且它洋洋得意的胡乱着要着尾巴。 很激动。 “小六。”楼景深的声音有疲惫的嘶哑,叫了它一声,小六正在衣柜里,听到这声音它探出一个头来,绿色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楼景深,“喵。” 在回应他。 “到我这儿来。” “喵。” “带你去弄吃的,来。” 小六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一爪子扒了四五条裤子出来,跳下床,一个漂亮的跳跃跳到了楼景深的怀里。 楼景深捏着它的后颈,近乎与咬牙切齿,“再捣乱,就剥了你的皮。” “喵。”捏了后颈的猫,温顺的不可思议。 楼景深把它提起来,送去了她的房间,放到笼子里倒了水和猫粮,出去。 总觉得这空气都飞着猫毛,进卧室,满室狼藉。 径直去了阳台,外面风啸树摇,不远处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大门口的地方停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隐约可以看到那车辆的轮廓。 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吸一口,烟雾在空中席卷,袅袅绕绕。 一根烟洗完,眼睛干涩却又毫无睡意。吹了会儿凉风,进去,到书房。 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湛蓝色的光打在男人的脸上,那专注和认真把他烘托到了摄人魂魄的范畴里。半个小时后,他猛然拧起了眉头——半分钟后,放下了手里的笔。 起身,到阳台,那辆车子还在,除了能看到车身,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第396章 这坏女人,在用苦肉计? 2 楼景深拿起手机,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依旧是她发来、他并未接受的5200的转账。 他兀自站了一会儿,下楼。 ……… 楼景深到门口就看到了蹲在那里的女人,缩成一团,黑色的围巾和她的头发融为了一体,倒是侧着脸,睡在膝盖上,可见那脸的白净和标致。 身上穿的是薄薄的外套,在这种天气它御不了寒风,浑身上下,最温暖的大概就是这条围巾。 尽管她苗条纤长,可蹲下来不过从他膝盖的位置,看起来好像一把就能捏住的娇小。 楼景深蹲下来,沉黑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深邃的晦涩的。少倾,伸手,整个罩在她冰凉的脸颊,举止温柔,摸了摸,很凉。 这坏女人,是在用苦肉计? 这一个动作让女人转醒,睫毛在暗色里颤抖着,继而抬头。 楼景深缩回手,站起来,两手放在口袋,居高临下,清高冷傲。 唐影醒后蹲了一分钟才发现他来了,她撑着后面的墙壁站起来,因为围巾包着头,倒是没有多少疼意,有一些些的不舒服。 冷。 很冷。 “楼景深。”开口时声音很哑,“你没睡?” 现在凌晨四点半,唐影还以为她会等到天亮。 楼景深目色淡漠,看着她,“如果是来赔罪的,那这个计谋用的是不是太蠢了些?”在车子里睡,也比蹲着好。 唐影露齿一笑,似一朵玫瑰花突然间绽放,漂亮惊艳,还有刺,“我没想这么折腾自己,先前确实在车上睡来着,只是一个姿势有些僵硬,就下了车。” 风两人中间刮过,把她的外套衣角掀开,露出了里面很薄的病服,还有一点点的腰,那玲珑的弧线在男人的眸中,一闪而逝。 楼景深没说话,视线幽幽。 “楼总。” 这个称呼,楼景深的眼神暗了暗,眸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唐影大气磊落的仿佛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眼睛明亮,“我没有出轨。” “……” 我没有出轨……几个字,坦坦荡荡。 “因为之前遇到了点麻烦,被人追。刚好碰到了陆离,他救了我,又恰好我头有伤,精神不济,陆离也是因为照顾我,加上借位拍摄,所以才有那些照片,至于拥抱接吻,纯属瞎扯。” 女人是美的。 这种大气冷艳的美,仿佛又到了刚开始两个人相识的时候,无论她心理如何,但她的外表,她的姿态,永远都光鲜亮丽,从容自如。 “你大晚上跑过来受冻,就是说这个?” “说我出轨这种事,已经够大,足够让我带伤前来向你说明原由。” 唐影说完笑了下,“楼总,我说完了,我的事情也已经办成,我走了。” “……” 楼景深看着她两腿僵硬的打开车门,风吹着她的卷发拍打到了门框,一瞬,有香气飘过来。 楼景深眯了眯眼睛,在她右腿迈进车里时,他沉声,“唐影。” 唐影回头,“嗯?”上扬的尾音,磁性又婉约,这个尺度把握的非常好。 楼景深站在冷风中,丰神俊朗,他顿了好几秒,这几秒里这气氛微妙,若是有一个外人在变回觉得他是在酝?着如何挽留。 但…… “手机在地上,是要我给你捡么?” 唐影往刚刚蹲过的地方一看,果然是。她走过去,弯腰捡起来,“谢谢。” 她晃了晃手机,上车。 发动引擎,倒车,掉头,到他的这边,微微停顿,侧头,在车玻璃上隐隐约约看到了她的笑脸,明媚如春。 继而油门一踩,出去,没有半点停顿,走的非常潇洒。 出了小区,唐影才开暖气,才抖了抖冻的很难受的身体。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接着又忽地一笑,那种灿烂的,又充满女人味的。 她出小区五分钟后,一辆崭新的还没有上牌子的车辆跟了出去,跟着她一起去了医院,看到她停车,看到她上楼。 第397章 她还敢让他不进家门! 他停在医院大门口,玻璃下降,那张俊气的脸在夜色里显得过份的标志,直到女人消失,他才收回视线。 却没有离开,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被烟雾笼罩着,那眸深远而充满了蛊惑。 唐影从东方帝景城回来后,意外的睡的特别香,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洗洗涮涮,姜磊来了。 “唐小姐。” 姜磊把饭菜摆好,开始正题,“总裁让我问问您,小六有没有上户口啊?” “……”唐影挑眉,“他想干什么?” “总裁说他要收了小六,过户到他的名下。” “……” 收了小六? 唐影坐在餐桌前,看了眼摆放的饭菜,全素,她拿起了勺子,把汤给勾了过来,猪肝汤,勉勉强强。 “你家总裁没说把我一起收了?” “没有。”姜磊考虑了一会儿,“你不是已经被收了么?”都已经是老婆了。 “……” 唐影瞄了眼姜磊,“小六是我的,也可以说是他的,他可以当小六的爸。” “……” “另外,我交代你一件事情。” “啥?” 唐影拿起手机给姜磊发了一千块的红包,又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强行给他接收,“这是你的跑腿费,你若是没有办成功,五倍奉还。” “………” 啊?! ………… 中午。 楼景深从楼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出来,后面跟着莫衍,还有顾沾衣以及她的经纪人助理。 顾沾衣的团队是一脸挫败和低落,解约已经正式生效,说再多都没用。 然而走到电梯处,经纪人用小动作推了推顾沾衣,想着让她说点什么。 顾沾衣没说话,也没动。 眼神仿佛是牵了线流连在楼景深挺括的背影,她一直觉得,她是幸运的,顾家的千金,吃穿不愁,众星捧月,要什么有什么。 她想要的物质生活,唾手可得。 唯独感情。 喜欢陆城,他喜欢唐影。 喜欢楼景深,他喜欢唐影。 唐影啊……所有的都毁在了她的身上。 【潇洒一点,不要像个怨妇,更不要表现的一直想要得到他。你一直热,男人会烦,你要是忽冷忽热,男人就会缠着你。你是演员,时刻要有演员的职业素养,不要把情绪挂在脸上,记得男人都喜欢举止有道的女人,不会喜欢咄咄逼人又矫情的。】 出来时,米沫儿教给她的。很有道理。 “楼总。”几个人站在电梯里,顾沾衣开口,一句楼总让几个人都意外的看着她,尤其是莫衍。 反观是楼景深,毫无表情,脸庞沉冷。 “已经十一点半,不如一起吃顿散伙饭?”她笑了笑,落落大方。 莫衍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哟呵~ 无声的欢呼。 “没空。”楼景深神色淡漠,黑色的西装长身玉立,墨色的浓眉斜飞入鬓,鼻梁俊挺笔直。 直接回绝。 “楼总……”经纪人想要插进话题,哪怕是签了合同,但他们依旧不死心。 莫衍斜眸,拒绝的好干脆。 “莫总代劳吧。”楼景深直接点名。 莫衍,“……” 出电梯,楼景深直接出了公司大楼,身后有人在喊,“西洲。” 他步履微停,回头。 在时间的长河里,在他和顾沾衣这段说不清的关系里,楼景深做了一切。 相遇,相识。 她以一舞走进了他的心里,从此他扮演着一个男朋友的身份,守护多年。 阳光浅薄的透过云层,顾沾衣离他不过两米的陆离,那一双清丽的双眸此时布满了泪水,晶莹透亮,盈盈坠落,却又一直没有掉。 他们相识的那几年,顾沾衣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神情,她就像个公主,高傲,傲慢,任性。 视线的对视,把那些往事都推了上来,在眼前翻转重现,却又随着男人的转身、毫不留情的脚步而被冲击的碎末都不剩。 顾沾衣看着他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这心,也跟着一起,万箭穿心。 第398章 他最喜欢我了! 1 米沫儿教的没有错,可她忘了………即使是36计你都精通,你也要确保对方会接你抛出的橄榄枝,愿意陪你演,否则你就容易成为跳梁小丑。 更何况用的是男女关系里,最常见的欲拒还迎、以退为进。 ………… 姜磊带着楼景深去了医院,每天要去换药,直到背上的伤痊愈。 上车后,楼景深接了一个电话,变把手机放在正驾和副驾中间的储物台,闭眼休息。 红灯处。 姜磊小心翼翼的偷了手机,点开。有幸他知道总裁的手机密码,偷偷的看到过,开微信,找到唐影,领取了5200的红包,再偷偷放回去。 其实刚刚在手机里还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仿佛是顾小姐的,瞄了几个字好像挺缠绵。 姜磊自然不会看完。 手机放下后,楼景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你是跟着唐影学会了蹬鼻子上脸?” “啊?没有没有,我不敢。” 楼景深把手机拿过来,点开微信,没有打开唐影的聊天页面,就看到有收红包的消息。 他拧眉,往下是顾沾衣的消息,他没看,点开她的头像,直接拉入黑名单。 “就……”姜磊挠了挠额头,“唐小姐说要您还钱给她,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我没办法只能领。” 其实不是这样,唐影是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让楼景深收钱,如果没有收,他就得给唐影五千。但是当着楼景深的面,要让她表现的很无所谓,一点不介意他有没有收,总之就是要表现得是他姜磊在多事! 姜磊很想摊手,这两个人……早晚他的工资要被这两口子给造完! 楼景深看着您已领取唐影的红包,上面就是那个亲亲的表情,钱是5200。 恍惚里好像是接受了她的吻,又接受了她的示好。 “哦,对了,唐小姐还说让您二人最近都不要见面,各自冷静冷静。” 楼景深,“………” “唐小姐还说,出院后她去东方帝景城住,毕竟不能老回自己家,一闹矛盾就回娘家那是弱智。他说……让您住在摩尔,别回去。” 楼景深粗黑的眉突然一挑,“这是她说的?” “我可不敢瞎编。” 楼景深捻了捻手指,眼中暗茫乍现,那种初次和她相遇的新鲜感和挑战欲,又再次重燃。 只不过,她的本事长了不少。 在她做了一系列搬不上台面的事情之后,她还敢让他不进家门。 ……… 进医院。 换好了药,到了病房,他和唐影的病房已经分开,只是离的近,门对门。 还没进去就听到那边—— “你是不是喜欢我,迷恋我到无法自拔?所以频频来骚扰我?” 这是唐影的声音。 她在跟谁说话! 病房内。 唐影坐在餐桌前,看着柳如在剥虾,这是故意的,她订了一大份的大虾和帝王蟹,而唐影的只有素食素汤。 “我早跟你说过,我就是喜欢你呀。”柳如戴着手套,满手油,嘴上沾了大虾金黄色的虾酱,扎着丸子头,这样看来倒是退却了大小姐的跋扈,有些温婉可人。 “不喜欢你我天天来找你做什么。” “我不喜欢你。”唐影连汤也不想喝,懒懒的看着她,“赶紧消失。” “不要。”柳如鼓着腮帮子,眼睛明亮,“我就要找你。” “……别对着我撒娇,我是女人,不吃你这一套。” “我要把撒娇这个观念深邃脑海中,因为我发现撒娇比大吼大叫强多了。” “你对我二哥撒娇了?” 柳如呃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你不是老跟楼景深撒娇,不然他干嘛喜欢你?” “是他喜欢你,你才可以撒娇,不要弄反了。” 外面,楼景深的脸,“……”他微不可查的拧了拧眉头。 “那这么说来,楼景深喜欢你?” “那当然!” 楼景深,“……” “他最喜欢我了!”唐影一口坚决。 “……能不能别用这种得瑟的神态,多大点事儿。” 第399章 他最喜欢我了! 2 楼景深薄唇抿起,进了自己的病房,进去后整张脸忽然就那么舒展,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天空。 【当然,他最喜欢我了。】 ………… 唐影出院是在五天后,这五天里她没有见过楼景深,也没有去找她,专心养伤。 回到东方,云妈在做饭,小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云妈看到她,很激动。 各种问候,给她做了一顿好吃的。饭后,唐影拿了一笔钱给云妈,让她三五天都不需要过来。 下竿,唐影带着小六玩了会儿,她就去了梧桐苑,奶奶原本就瘦,现在更瘦。 可气势还在,拦在外面不让她进,因为她作风不良,因为她让整个楼家都蒙了羞。 砰。 最后甩上了门。 楼月眉不和她吵,也不对她做任何举动,就是不让她进,拒绝一切交流。 这是两个人的关系,最差的结果。 不能进,那就只有返回,如今她也不能乱晃,网络上关于自己的负面新闻,五天过去,算是退了一些热度,只是退了一些而已,她依旧是过街老鼠,真中了司御那句话。 回家之前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日用品,戴着口罩和围巾,基本也没有人能认得出她。 回到家,东西分拣归位,又去厨房,拿手机查了又查,确定了要做的两个菜。 其实做饭这种事情,不存在会不会,只有愿不愿意做。因为做饭手受了好几次的伤,也有了经验,戴着手套,做了两个菜,最后也毫发无伤,算是进步了吧。 从六点等到七点,再到八点,再到九点,小六饿的呜呜叫,外面早已漆黑,没有车子开进来。 他没有回。 唐影的胃饿的有些不舒服,只是没有多大的食欲,喝口水,上楼,洗澡睡觉。 小六依旧贴着她水。到了半夜,她完全是被疼醒的,这个例假来的一样没有征兆,说来就来。 起来,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把小六抱着,让它贴近自己的小腹,取暖。 躺在那儿,却因为疼痛而展辗难以入眠,额边有汗,却也只能忍着,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猫着腰起来到了客房,那是之前她的卧室,打开最里面的那个柜子。 里面有两盒药,打开其中一盒,吞了两颗,这是止痛药,上次例假疼时去医院问医生要的。还有另外一盒……盒子上写着维生素片,打开却不是,是白色的小药丸。 【一个月吃一片,顶多两片。避孕药有副作用,不能多吃,半年内最好是不要超过三片,否则会扰乱分泌系统以及生理周期。】 打开,里面已经少了三片。 唐影把药塞进去,重新放进柜子里,坐在地上喘着气。 止痛药在十分钟后开始发挥作用,没有那么疼,只是有种迟钝的难受。 “喵喵喵。”小六在她怀里一直在叫,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不适。唐影把她抱起来,对着她碧绿色的双眸,“小六真好看。” “喵。”小六想要撒娇,唐影抱着抱了一会儿,抚着她的毛发,视线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们小六真漂亮,是不是?这应该是猫界的小花花?】 【谁是小花花?】 【你,我的唐影。】 唐影唇角微弯,心中隐埋已久的往事如同是抽丝剥茧一样的被勾了出来……她抬手关了灯,那双眸定定的看着小六,那些不被人知道的情绪正在蔓延。 …… 隔日。 来了例假,她就像个半死不活的人,只能躺着,忍受着哪怕是吃了止痛药依旧在疼痛的小腹,小六也没有那么听话,她喜欢动,喜欢跑,不能总是给她取暖。 又是一个下午。 这是邺城的第一场雪,很薄,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外面落下了一层银灰。 下雪了啊。 唐影到了卧室,从柜子里打开自己的行李箱,这是搬进来时放的,几个月都没有动,打开。最下面有一个画册,只有一张照片。 是一个小奶娃,正睡在床上喝奶,两个胖胖的小腿交叠着,没有穿衣服,只有一个尿裤,粉雕玉啄的小婴儿,腿的左侧有一个粉红色的小胎记,只有指头盖大小。 第400章 到底,是她没有忍住。 旁边有娟透的字体:小奶昔百天留影。 唐影看着孩子,没来由的笑了下。拿笔,拿纸,落下了第一笔,还有三个月她就一岁,现在到什么样儿,她完全不知道,凭着记忆画吧。 一笔一画,线条流畅而生动。 一个小时后,一张婴童的画已经诞生,奶昔爬在床上,依旧在喝奶,脸颊鼓成了小包子的模样。她看着那照片,看着看着,手指突然用力的朝着纸张摁了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情绪得不到控制! 好久……她才松开手,纸张的最下面破了一个角,她的脸色在那瞬也变得苍白。 ……… 下午和小六一起睡,睡到五点半起来,身边空无一人。 她坐起来扒着头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下楼。一天没吃饭,胃和肚子一起疼,却没有半点食欲,形容不出来的滋味。 这一晚,楼景深还是没回来。 她想,她是不是……玩过头了?让他不回来,他真的不回来? 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第二天,唐影起来收拾收拾出门,走到半路,在一个商场前,看到一则新闻:影星顾沾衣举行退出娱乐圈发布会。 这个消息,唐影非常意外。 她单手撑在车门,凝视着画面里顾沾衣那张妆容很精致的脸。 “顾小姐,请问您是和楼氏解约了么?” “对,已经解约。”顾沾衣的微笑也很得体,镁光灯在她的脸上闪烁,她像是没有了公主的傲慢,变得很和善。 “那为何会突然宣布息影?是楼总伤害了你,还是您和楼总的感情有了其它人的介入,让您心灰意冷?” 顾沾衣依旧笑容可掬,“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原本我并不是很热衷于演戏,我喜欢跳舞,以后会有这方面的演出。另外父母年纪大了,我更应该用更多时间去陪他们。” “是吗,原来和私人感觉没有关系。” “没有,各位不要要猜测。” “那,您和楼总是正式分手了么?” 顾沾衣看着镜头,有片刻的深思,好像在犹豫这句话到底该不该说,随后还是说了,“既然问到了这个问题,那我就正式回答各位,我和楼氏总裁只是朋友关系,我们从来都不是情侣,不存在有没有第三者的介入,如果他有了女朋友,我也衷心祝福他。” 唐影:“…………” 有那么刹那,她几乎是不敢相信,这是顾沾衣说的话。 非常大度,全程不提其它人,把所有问题都归为自己。她已经能想网络上这会儿是如何捧她,又是如何辱骂她。 她这段话,对于唐影来说,非常不利。甚至对楼景深都很不利。 唐影是小三。楼景深是移情别恋的渣男。 难道说网民会相信她这说的是真的么?不会,网民最喜欢做的就是分析、然后自以为是。他们只会把楼景深和唐影拖出来一起鞭挞,尤其是唐影,而顾沾衣是片叶不沾身,更会获得同情、会博取众多好感。 按照顾沾衣以往的愚蠢,这好像不是她会做的,是有人在教她? 后面有车子一直在摁喇叭,唐影回过神来才发现,绿灯已经过去了好几秒,启动车子出发。 到了绝色。 天气冷,雪还没有完全的化。 她没有直接到办公室,而是到了一楼的大厅。白天没有人,大厅里也是乌漆麻黑,水晶吊灯的光折射出一丁点璀璨的光来。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步,啪啪而响,在诺大的上空盘旋,又撞回来。 她还没有走到吧台的位置,猛地一停。 有人。 回头,在后面角落的沙发坐着一个女人,同她一样也是一身暗色系的衣服,白净的脸在模糊不清的光线里,惊为天人。 唐影走过去,没有坐,两人互相对看,有无声的东西在涌动。 一分钟后,唐影坐在她对面,“怎么会来?” “你这最舒服。”女人的声音微微的哑,许是没有睡好的关系。 唐影把她身前的酒拿过来,“空腹不要喝酒。” 第401章 我回来一次还被你讹上了 1 有女人的笑声流泄出来,那瞬间好像是漂亮的流苏滚过了刀尖,动听迷人却空虚的带着犀利。唐影顿了下,看向她的脸,“那天是怎么走的,没有被司御抓到?” “我不想去,他怎么抓得到我。”她说要抢孩子,只是让司御赶紧离开绝色的权宜之计罢了。 “奶昔呢?”唐影问。 女人的脸划过了挣扎过后的无可奈何,“在他那儿。” “她……她会把秦菲儿叫母亲么?” “会啊。”女人竟笑出了声,笑里夹着冰渣,“随她去吧,若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叫谁妈不是叫,你说是么?” 唐影想笑却扯出一个很难看的表情来,“对不起。” 没有人知道唐影这句对不起是为何而说,只有她对面的女人知道,那是全然的无可奈何。 女人没有回她这句话,声音微嘶,“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这样啊,呆在这儿。” “你又不爱楼景深。” 唐影猛地拿起酒,一口喝尽,好像对这句话对她来说带着冲击力,让她忘了她例假在身,忘了这杯酒会让她更难受,“可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女人没吭声,视线穿过苍茫的光线看着唐影,平静,很静。 唐影又喝了一口酒,侧头,眸光和她对视,眸里那对往事的刻骨飘浮了起来,她的声音有一种难忍的枯萎感,“陆城不能白死,不是么?” 对面的女人又笑了笑,把手臂架在沙发背椅上,衬着头,一头青丝如扇子般铺开,“是啊,杀死陆城的人还在外面。” 唐影弯下了腰,手臂放在肚子上,两大口冰凉的酒入了胃,很不舒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黑暗的光线弥漫着低愁。而那两个女人又有牵动人心的貌美。 好久好久…… 唐影捂着开始疼痛的肚子,颤声说道,“我……我想奶昔。” 没有人回答她。 那漂亮的女人依旧撑着脑袋,脸上是飘渺的,仿佛是一幅大师笔下的画,模糊的光线把她的哀愁渲染的恰如其分,刚好让人心疼,刚好让人着迷。 ………… 唐影在绝色里呆到下午,就回到东方。云妈不在,得有人照顾小六。 却不想,小六不在。 楼上楼下都没有,唐影想她或许是出去遛弯,就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因为疲惫就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小六还是没回。 唐影拿了一件楼景深的羽绒被披在身上出去找。 不知道去了哪儿,找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找到。 天色已暗,肚子又疼,回到家门口,受不住的往下一坐,头昏脑涨。 小六不能丢。 她休息了一会儿,进屋,小六还是没回。她上楼又吃了一颗止痛药,拿着手机继续找。 能去哪儿? 这个小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嗓子都喊哑了,依然毫无音讯。 两个小时后,她满头大汗,两腿酸软,唯一欣慰的是,肚子不疼。 她满脸挫败,手机还剩百分之五的电量,给楼景深打电话。 如果说她在用欲迎还拒、以退为进,那么楼景深只用了一招,那就是不闻不问,轻轻松松就赢了她。 到底,是她没有忍住。 羽绒袄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湿透,贴着她单薄的身躯,很难受。却也不想动,她蹲靠在门口的石柱子,任风吹着。 那边很快就接通。 “嗯?”浓厚的鼻音,侵入心扉的磁性男低音。 “你在哪儿?” “公司。” “你为什么不回家?”唐影趴在膝盖上,只觉浑身肌肉都少了一根筋,在抽搐着,撕裂着。 “不是说不许我回家睡?”楼景深坐在办公桌前,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发出昏暗的灯光。 屏幕上是股票k线图,黑色的页面,上面是红红绿绿凌乱中又有序的曲线。 “你这么听话。” 他听到了她挫败的嗓音,柔软的无力的。 楼景深眉目如画,声音磁性,“把房子留给你一个人造,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而且你说冷静冷静,不要见面,倒也有道理,难道我要舔着脸去找你?” 第402章 我回来一次还被你讹上了 2 “……”这么记仇。 “小六不见了。”她低低的道,“你回来。” 楼景深朝着侧面看了眼,小六在他的脚边睡的正舒坦,下午他回了一趟家,顺便就把小六给带了过来。 “嗯。”他嗯了声,“忙,没空陪你,自己玩儿。” 挂了。 唐影,“……”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蹲着,忍受着身上那股难受过去。 坐了差不多十分钟,唐影才进屋,想着或许小六回来了。推开门,希望那熟悉的两道绿色的光就在面前,但失望。 没有。 小六还是没有回来。 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去找。大姨妈疼痛时,都吃不下饭,从昨天到今天,只吃了两顿,形容不出具体哪儿不舒服,可就是难受的……都不想管它们,任它们肆意往下发展,总归是疼不死。 躺在沙发,她原本想着休息十分钟再去找,却不想不到五分钟就睡了过去。 ……… 半个小时后。 一辆卡宴到了门口,男人下车,摁密码,进去。 屋子里很黑没有开灯,楼景深穿过客厅上楼,却在走过沙发时又停下,折回。 到沙发对面,看不清她。楼景深去拿灯的遥控,桌子上没有摸到,只有打开手机,从手机app上开了客厅的灯。 唐影和衣侧躺着,她的脸在一种极白里,还有几缕湿润的贴在聊天,给她的虚弱增添了破碎的可怜。 这朵花,仿佛是飘零到了地面,露出了她最不堪一击的一面,濒临凋谢。 身上已经没有了汗,但有粘稠感。 楼景深看着她好一会儿,伸手在她的脸上揪了揪,那股白色有了些许的红润,他才松手。 弯腰,把她抱起来。 上楼。 到卧室,放在床边又去洗手间放水。出来后,给她褪衣服,她全身冰凉。 她衣不避体的躺着,他的眼神,忽然就那么一热,继而一片雾色茫茫。 两秒后,他伸手去。 手指才刚刚挪过去,她的手一下就捂了过来,阻止他的动作。抬眸,女人已经醒了,睁着迷离恍惚的眼睛看着他。 “无耻。”唐影的声音很低,“一回来就扒我衣服。” 楼景深收开手,可…… 又被她摁了回去。 “怎么,你欠的慌?” “你可以摸,但是你要去找小六。” “……” 楼景深用力收回手,方才那般接触,他已经感觉到她用了卫生棉。 “自己的猫自己负责,别妄图使唤我。”他居高临下。 “……” 她这样躺在那儿……衣不蔽体,散发着魅惑的色彩,楼景深的眼中没有半点欲色,平静,“去洗澡。” 唐影坐起来,坐起来的那一瞬……有什么东西在晃,光色旖旎,视觉效果已经到达顶峰。 楼景深别过了头,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两下。 唐影,“……” 她抱着被子来包着,起身,“楼景深,你看看我。”她的声音很懒散。 楼景深回头,只是一个回头……她从床边一跃而下,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因为连着被子不是那么方便,很厚,没有抱到,手还往前伸直了些。 “……” 近在咫尺,女人的脸和他就是几公分的距离,她一头青丝散落在背上,那是最完美的陪衬颜色,衬得那皮肤吹弹可破,水盈汪汪。 “下去。” “你找不找小六!”唐影圈着他的脖子,两条腿也在他的腰上。 “我回来一次还被你讹上了?我为什么要去找?” “她……她是你女儿。”唐影胡乱扯了一个理由。 “那就等她会叫我爸再说。”楼景深松开了手,这么一松,没有支撑点儿,唐影把他抱的更紧了些,腿亦圈的更紧,“你帮我找找嘛。” “……洗不洗澡?” “你洗不洗?你洗我就洗。” “唐小姐。”楼景深目光黑暗,“我回来拿文件,不是回来陪你风花雪月,小六丢了是你不负责,我不会帮你找。另外,不洗澡,别妄想到床上睡,现在,下来!” 第403章 她忽然扑了过来,抱着他 唐影看了他两秒,最后真的……很听话的下来。 把被子往上卷了卷,包裹好自己,“那你就走,懒得看见你。” 楼景深眉头皱成了川字。 唐影掉头就走,像个没有得到糖的孩子,闹起了小脾气,关门,泡澡。 楼景深站在卧室,“……” 女人是一本书,越让你不好拿,就越想拿。 ……… 唐影洗了大半个消失,吹头发又吹了很久,下楼。 其实她以为楼景深会在的,已经很晚,他已经回来,但……没有人。 走了。 她开始胃疼,饿了两天,也该疼了。 十一点半,她在厨房里忙碌。这两天没有做饭,没有吃的,冰箱里的蔬菜,已经焉了,变了质。 拿了青菜和肉,切肉片。可这肉在手心里滚来滚去,根本切不好。 忙活了十几分钟,依旧在和肉做斗争。最后干脆,拿刀剁。 这时—— 手里的刀被人抢了过去,结实有力的手臂把她提起来往旁边一放,“这么蠢,若是想自然怕都找不到切入口。” “……” 没人说话。 楼景深扭头看她,见她盯着那块肉,一言不发,整张脸都在一种极度紧绷里,仿佛轻轻一拨,就会崩溃成沫。 外面漆黑,厨房里乍亮,这种反差就会把人一丁点的小情绪都照的清清楚楚,她白净的脸还有眼角处那一丝一碰就断的隐忍。 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唐影,她向来都是风光照人,哪怕有时受了挫也依然风采依旧。 楼景深放下刀,垂眸看着她,“怎么?” 她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是被束缚着,无法出来。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坐在台子上,抬起她的下巴,“唐影!” 唐影的眼神……轻飘飘的搭在他的身上,卷翘的睫毛,黝黑明亮的眼睛,线条流畅,层次分明,那种脆弱到极致却又用力忍耐的小眼神,一瞬像针戳到了心口窝。 “……” 楼景深眸光越暗,“这么看着我,是要我给你做饭?” “我不要你管。”唐影的鼻音很重,情绪低到了极致,“你就去守着你的公司好了。” “………” 楼景深离她只有半步的距离,衣角磨擦,他凝视着她,“不舒服?” “没有!” “……别这么大声,好好说话。” 唐影吸吸鼻子,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没有不舒服,我可好了。” “……” 楼景深手臂一伸,撑到了她的身体两侧,好闻的男性气息把她包围着,低低的问道,“肚子痛不痛?” 上上一次来例假时因为疼进了医院。 唐影的唇蠕动了两下,声音娇软还脆弱,“一般。” “那就是不疼?”他盯着她的眼睛,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任何人一个人往前一探就能吻过去。 “嗯,我一点都不疼。” 楼景深滚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边,那热度透过皮肤渗透到了血脉,唐影缩缩脖子,娇娇的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楼景深的眼神更加深邃,他看了眼厨房,垃圾桶里还有扔掉的盘子,里面有菜。 幸亏是冬天,冷,还没有到发臭的时候。连盘子一起扔,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也只有她能做出来。 剩菜已经发黑,那说明时间不短,最晚也是昨天的。 “这两天没有吃饭?”末了又补充,“你说你肚子不疼,那我就不管。所以,现在你要考虑你说出来的话会对你造成什么后果。” 换言之,说真话。 唐影抿了抿唇,开口,“我吃了两顿。” “两天?” 她点头。 “为什么不吃?” “不想吃。” “那现在想吃了?” 她又点头。 楼景深看了她好几秒,那深色的瞳仁透出了无奈,“我给你做?” “你……”她弱弱的嗓音直击男人心头,“你要是有小情绪怎么办?” “……”楼景深抬手就捏住了她的鼻子,“给你办事,我一直都有小情绪,没有心甘情愿过。” 第404章 已婚,没有出轨。 1 “……”唐影又瞥了他一眼,“那……你先做,一会儿我哄哄你。” “……”楼景深盯着她,然后曲起两根手指头,一把扯开了领口的领带,像一头被叫醒的狼,目光露着看到猎物的精光。 摁着她的腰,凑过去对着她的唇,凶狠的吻了两口,而后退开,看着她的眼睛,语音如同魔魅蛊惑着她,“那你可要好好哄。” 唐影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 …… 她就坐在台子上,楼景深切菜洗菜,不是那么熟练,但曾经应该是一个熟手。 切肉丝,放盐、生抽、鸡蛋清、少量植物油拌匀,备用。 倒开水,煮面,煮到八成熟时放肉进去,肉滚到了开水中,瞬间变色烫熟,那鲜嫩醇厚的香味扑鼻而来。 关火,丢青菜,菜在热水里翻滚一圈,捞起来,放在碗底。 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分钟。 楼景深拿着面,“出来吃。” 他把面放在餐桌上,回头,唐影慢吞吞的走出来,面色很苍白,一副娇生惯养又气若游丝的样儿。 她走过来,坐下,闻了闻面,“好香哦。” 楼景深没吭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因为是在她后方,清晰的看到后背,睡衣下面暴起来的脊椎骨。 这两天,瘦了不少。 楼景深坐下来,瞄了她一眼,“吃吧。” “我要是告诉你,我不想吃,你会不会打我?” 楼景深眉头一拧,“理由。” “不知道,很饿,就是不想吃。” “你是想让我喂?” 她摇了摇头,饿过头了,胃很疼,真的没有那么想吃饭。 楼景深把饭拖过来,夹了一小口的青菜,喂到她的嘴边,她唔了一声。 “张嘴,快点。” “我……”一张嘴,青菜就喂了进来。其实也并不是不能吃,只是有那么点儿不太想,吃了也就吃了。 她咀嚼两下,吞了。 第二筷子面来了。 “你可以哄我吃么?” “难道我现在在哄猪?” “……”你哪有哄。 唐影呼了一口气,张嘴吃面。一碗面很快就没了,她又有了新要求,“我想喝汤。” 楼景深进去盛了一碗面汤出来给她,喝完了汤,唐影舒服多了。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也该睡了。 可唐影还坐在餐桌前面,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幽幽的看着楼景深,“你是不是要走了?” “你这种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变,伺候了你,我就应该离开?” “那……那你离我近点儿。” 楼景深浓黑的眉挑了挑,幽深的眉印上了女人的千娇百媚,两秒后,他起身。 径直从她的身边走过。 走了五步又停下,回头,“跟着我是还有事?” “你去哪儿?”在这四个字里,仿佛透出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依赖。 楼景深对她这种撒娇的本领,真是,痒到了骨子里。然而脸沉了下来,“别跟着我,你若是闲,去把厨房你造出来的蠢事给收拾好,另外那些餐盘,等云妈来了,你折现……”给她。 她忽然扑了过来,抱着他,她没有说话,就靠他,一言不发。 隔的近了才发现她气息上的不稳,和肢体的无力。 楼景深低头,在晦涩不明的光线里看她柔静沉默的脸。 很多时候,沉默往往比喋喋不休更有力量。此时她好像是疲惫已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楼景深把她的头抬起来,沉声,“做什么?” 唐影还是摇摇头,表示没事儿,只是巴巴的看着他。 楼景深胸膛鼓动,热浪滚了过来,捧着她的后脑勺往怀里一摁,声音有几分嘶哑,“嘴巴不止是用来吃饭,嗯?” 她还是沉默。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拥抱着,在客厅的正中央。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餐厅的灯洋洋洒洒的散开,落在他们的身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这光景万分迷人。 就这么拥抱了十分钟,有女人沙哑的声音传过来,“找小六。” 第405章 已婚,没有出轨。 2 楼景深的眼神暗雾迷离,把她沉浸在里面,“小六这么重要?” “嗯。” “因为陆城?” 唐影顿了一会儿才回,“小六跟了我两年,我养了它,我要负责。” 楼景深没有说话,神色未变,“去睡觉。” “我要小六。” “去休息,明天我把小六给你找来。” “真的?” “嗯。” …… 唐影躺在那儿,肚子上有一个暖宝宝,隔着睡衣贴着,她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总之是楼景深给她贴上的。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在洗澡。唐影捂着肚子,看着天花板,白茫茫一片,有些刺眼。 于是就侧着睡,发丝如同是上好的绸缎铺散在床上,眼睛看着前方的地板,久久没有回神。 楼景深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她那一副沉浸在故事里的表情,深切、凝重。 他没有去打扰。 快四个月的相处,她依旧是个谜。未曾有任何一个人给过他这种感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只有她,总给他一种神秘和猜不透。 关于她,知道的少之又少。 性子一样多变,撒娇、卖萌、冷艳、耍狠,都不在话下。 倒是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事重重。 莫非这两天,冷落了她,让她受了伤? 楼景深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耳垂,“在想什么?” 唐影回神,眼神慢慢的搭在他的身上,声音温婉到了极致,“睡。” 他躺下去,没有抱她,两人之间隔着似远似近的距离,他侧着,视线落在她莹白的脸上,“不开兴?” “没有,就是不太舒服。” 楼景深沉默着,没有再问。 “楼景深。”几秒后,她开口。 “嗯?” “我之前说我没有出轨,你信么?” 屋子里有好大一会儿的静寂,没有人说话。这种沉默,对唐影来说不太好。 她的被子从脖子一下,所以就只有一个头露出来,就显得她的五官越发的精致,那一眉一眼都是女人的妩媚。 “你不信我吗?”她问。 楼景深不答反问,“你说有人追你,谁追你?” “仇人。” “嗯?” 唐影轻描淡写的,“因为旧事,我砍了他一根手指。” “……” 楼景深的目光重了好几分,抬手把她颊边的碎发拢到了耳朵后面,“这么说来,跟你在一起,还真是惊心动魄。” “不会的,我肯定不会砍你。” 这话听起来……很社会,哪儿是一般女孩儿会说的。 “谢谢唐小姐手下留情。”他有几分愉悦之色。 唐影抿抿唇,一片柔情,“抱。”一个字,好像格外的暧昧。 楼景深两秒后才行动,挪过去,手臂穿过她的后颈,搂过来,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 他拿床头的手机,关了卧室和楼下餐厅的灯,瞬时,黑暗袭来。 “以后若有这种事给我打电话。”他醇厚的男低音在暗色里,如同暖流,平衡了这寒冷的冬。 “嗯。” “睡觉。” “嗯。” 唐影闭上眼睛,睡的模模糊糊时感觉他在按她的小腹,动作很轻,很柔,直到女人完全睡着,他才松手。 在漆黑的夜色里,看着她的脸庞,许久。 …… 半小时后。 楼景深起床到了书房,没有开电脑,就是坐在电脑前,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在夜空中飘渺,有浅浅的灰白色。 一根烟吸完,他依旧没有动。 半响,起身到阳台,吹了会儿冷风,仿佛是让自己冷静冷静。 五分钟后,拿出手机,登陆自己的微博,有许多条消息,他都没有看。 自从顾沾衣的采访过后,他们原本是三个人的战场,如今又加了一个陆离,这四角关系。 然而被辱骂的,被问候全家的,只有唐影一个人。 唐影这两天或许是看了,所以才这般的死气沉沉。 他拿下手机,放在桌子上,继续看着这黑夜,这一身,挺拔似松柏。 第406章 小六死了 1 一分钟后,微博就开始炸开。 楼氏总裁亲自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很短,只有六个字。 【已婚,没有出轨。】 仅此。 一瞬间,微博的流量就达到了鼎峰。六个字,信息量大了! 亲自承认的婚姻状况,澄清了唐影,同时在无形间也否认的顾沾衣所说的【如果他有了女朋友……】 不是如果,也不是女朋友,是妻子。 十分钟后,韩佐打来了电话。 “兄弟,牛逼啊你。” 楼景深沉默,眸因为风吹着,半眯了起来。 “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过,唐影她……不是要跟你过日子?” “你看她的长相是像过日子的?” “不像,她像来要你命的。” 楼景深看着远处的天空,声音飘渺而深远,“或许你说对了。” “……” 韩佐咳了一声,“你知道她不是真心,你还这样?” “游戏要认真玩,才够刺激。” “啧,拿婚姻做筹码,你两真是绝配。” 楼景深没有回这句话,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了些许的变化,“你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 韩佐顿了下后,在那一头疯狂的笑起来,“只有你这种白痴28岁还女朋友,你真是绝种了。” “韩佐。”他腔调冷了下去。 韩佐停止了笑,“好好好,不取笑你。说,有什么难事请教我,现在我就是为你一个人开放的情感电台主持人,骄傲吧?” 楼景深薄唇轻启,最后又没有说,直接挂了电话。 后来的后来,韩佐才知道,其实当时楼景深想问他的是,她的女朋友有没有痛经过,又是怎么解决的。 ……… 这是这几天唐影睡的最舒服的一晚,肚子暖烘烘的。 早上起来后,楼景深又给她拿了一片,隔着打底衣贴。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当然是买的。” “什么时候买的?” “晚上。” 唐影哇了一声,昨天晚上她去洗澡后出来他消失不见,原来是去买这个东西去了。 楼景深做了早餐,白粥…… 唐影最讨厌的饭又来了,站在桌子前,捂着肚子,五官狰狞,“哎呀,肚子好痛,好痛。” 楼景深的语气不咸不淡,“痛也坐下吃。” “我肚肚说想要吃昨晚的青菜肉丝面,它不要吃稀饭。” 不知是不是她弯着腰又费力抬头还把五官挤到一起、装模作样的姿态很迷人,还是怎么,楼景深眉目舒展,眼中有似笑非笑的流光。 走过去,拍着她的脑袋,“听话,我可以考虑晚上回来给你做。” “人家很听话的。” “那就吃饭。” 她拒绝,“我可以不可以吃白面啊,就……就是那种什么都不要,只有面。” “这么讨厌喝粥?” 她点头如捣蒜。 楼景深点头,“跟我来。”他先进去,唐影跟在他的后面。 走到厨房的门口,才走进去,他突然扣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墙壁上一压,那清冽的男人味道扑鼻而来,在她还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他重重的吻过来。 他……居然搞偷袭。 这个吻很重,就是带着让她晕头转向的,狠狠的吻来,手直接扯开她浴袍的带子。 唐影,“……” 五分钟过后。 他松开,看她潋滟的唇,眸光被浓稠占领。给她绑上带子,“站好。” 他转身去下面。 唐影,“……”就、就因为下面条就要占她的便宜,过手瘾? 果然是男人—— 青菜面,没有肉,不过上面飘了小虾米,味道和肉丝面也差不了多少,有海鲜的味道,她喜欢。 她吃的很满足,对面男人在优雅的喝着白粥,唐影站起来夹了一筷子面,喂给他。 “……拿开。” “好好吃的,你尝尝。” “沾了你的口水,还好吃?” “你亲我的时候,难道没有口水?” “亲你时,我是男人。现在我是进食者,不想碰除我以外的任何东西,要么坐下吃,要么……就倒了去洗碗。” 第407章 小六死了 2 “……”哼。 她坐下继续吃,随口一问,“你那么忙,为什么有时间学做饭?” “这是生活最基本的技能,只有你,自理都难以办到。” 唐影皱着小鼻子,找着机会就损她。 …… 吃完饭,楼景深去上班,唐影送他到门口,“慢走哦,开车小心,好好上班,我在家里等你。” “别装了。”楼景深一语道破,冲她勾勾手指,唐影跑过去,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往他那里一拉! “一个计谋用一次就够了,下次再用苦肉计,你大概真的要挨打了。” “……”哦。 唐影岔开话题,“你尽快把小六给我找来哦。” 确认过,这是一个欠收拾的女人。 楼景深再度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把云妈叫回来,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揽这事儿,听到了?” “嗯,我知道了。” ………… 上午十点。 维也纳酒店,唐影跟随着服务员到了包厢。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她。 酒红色的衬衫,极度的温润和内敛,可他凌厉的短发又让这份气质有了别样的矜贵,眼睛极黑,很有神,点漆般不容忽视。 “二哥。”唐影坐下,同时让服务员倒一杯白开水来。 暖宝宝真有用,今天比昨天好了很多,基本不疼。 苏越里注视着她的脸,“瘦了?” “减肥嘛。” “再减,是要上天?女人太瘦,不好看。” 唐影取笑,“那像柳小姐那样是不是刚刚好?” 苏越里的眼神就那么暗了暗,“不想吃饭了?” “开玩笑啦。”柳如还不能提了,“二哥,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二嫂?” “若不是早些年我认识楼景深,我也没见你带他来见我。” “……”唐影摆摆手,“吃饭吃饭。”不提。 …… 和苏越里一起吃饭,很久都没有过了。和他在一起,唐影很放松。 尽情的吃。 “小风。”苏越里突然叫道。 唐影正在吃虾,动作猛然一停,就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僵硬,很意外二哥会这么叫她。 “吓到了?” “不是。”她失笑,“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我都快忘了,这是我的小名。” 苏越里侧头,精锐的眼睛落在她脸上,“不习惯我还是叫你花花好了。” “二哥,好土哦。” 苏越里沉闷的声音泄露了出来,“土也是你的名字。”停顿了一会儿,继而问道,“我想问问你,你和阿九消失的那一年,你们去哪儿了?” 唐影没有回答。 “我和大哥找了你们很久很久,家里所有人都在找你们,一直没有找到。你是有什么难事还是什么,怎么会玩失踪?” “二哥。”唐影声音沉重,“你在我们家只呆了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十年里,我们见面的次数都不是很多,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想告诉你。消失的那一年,我和姐姐在一起,在世外桃源,过着这一辈子都过不了的生活。” 她擦擦手,“二哥,我回去了。如今我正如日中天,和异性在一起吃饭,一定又会成为新闻,我不想再添节枝。” 她起身,出去。 苏越里没有挽留。 节枝,她用了节枝两个字……好像冥冥之中,再说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她想顺顺利利的走下去。 只是那蒸发的那一年,她们两,到底去了哪儿? 出现后,她有了绝色,阿九有了女儿。 ……… 唐影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回家的途中,手机有图片传过来,是姜磊发的小六照片。 看灯光颜色,像是晚上。 那应该是昨晚就在姜磊那儿,当然,肯定是因为楼景深给他的。怪不得,他一点都不着急。 回家。 云妈已经来了。 很热情。 唐影在沙发上看书,发呆。云妈在做饭给自己吃,有快递到,唐影去拿。 送来的人是门卫,这儿的快递人员是不让进的,门卫代送到各家各户。 第408章 我的小姑娘 收件人是唐影,但是她没有买过任何东西。进去拿剪刀打开箱子,里面是用透明的袋子装的,有毛。 其实看到的那一瞬,她就愣了一下。 当扯开袋子,没有拿稳,那带着毛发的尸体掉到地上时,她的心仿佛一瞬间就被人给捏死! 刹那间,就断了呼吸。 小六。 这是小六的尸体。 小六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血,毛发依旧是洁白的,非常硬,应该死了有几个小时了。 唐影有好大一会儿都觉得眼前是黑暗的,甚至有漩涡在束缚着她,大脑里一片空白。 厨房里有砰砰乓乓的声音,云妈在做饭,她心情愉悦,正在哼歌。 唐影用了两分钟才回神,才找出自己的声音来,“云……云妈……” 嘶哑,声音非常非常低,她在崩溃的边缘。 这般小的声音,云妈当然听不到,依旧在唱歌。 唐影也没有在叫,找不出声音来,两腿打颤,好一会儿好一会儿,她两腿一软,一瞬间跌坐在地上,呼吸急喘。 云妈五分钟后才出来,给自己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酱油炒饭,还有两蝶小菜,拿一碗出来问唐小姐要不要吃。 看到唐影坐在地上,脸白如死灰,嘴唇发紫,前面是睡着的小六。 嗯?小六回来了? 云妈放下碗走过去,“小姐,怎么了?” 唐影没有说话,不,应该说她根本没有听到云妈的声音,脑海里闹哄哄的。 云妈跟着唐影在一起也有好几个月,慢慢的多少了解她,总觉得唐小姐不会露出这种神情来。 于是就疑惑的去看小六,越看越觉得不对。她也蹲下,摸了摸小六,硬邦邦,这是—— 死了。 她倒吸一口气,本能的看向唐影,想要开口叫她问怎么回事,却在看到她眼中那决堤塌陷时,话一瞬间就堵在了嗓子眼上。 ……… 餐桌上的饭菜还在冒着热腾腾的白烟,摆放的整整齐齐。慢慢的烟雾褪去,热度冲散,都转为了冰凉。 客厅里的两个人还是没有动,中间横着一只死去的猫咪。 无形里好像有什么发生了改变,是什么呢……大概是,唐小姐眼中浓稠的悲凉,仿佛不止是从她的眸里透出,还有四肢百闔吧。 ……… 唐影坐在沙发看着前面的小六,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是陆城抱过来给她的,那时他们还没有真正在一起。 他在追求,她在考量。 这只猫不到一个月,因为浑身瘦弱,怕养不活,被主人扔了…… 可能主人也是舍不得吧,想着会有人把她捡回去,所以就把猫放在了陆城车子的车头。 陆城就把它捡了,它的眼睛是灰绿色,毛发也不好看,很丑。或许是唐影天生就没有什么爱心吧,她不喜欢猫。 也没有见过,男人追女人,送她不喜欢却还要她接受的礼物。 陆城就是。 他天天抱着猫去找她,朝她用力的推销。或许……或许是有人说,那男人长的又好看、又有爱心、还很细心、每次看你时眼睛都在发亮、又或者是那一年她才21岁的年纪。 需要也渴望爱情,于是就…… “我可以接受你,但你要把它处理了,我不接受它。” “不行,我们俩你都得要!” “………” 陆城,那样温柔体贴的男人,他的耐心又岂止是对她,还有那只猫。 他在酒庄里上班,开始会带着猫,在有一次唐影摸了猫之后,他就把猫留给了她。 “你带走,我不要。” “我的心在它那儿,我带不走了。” “……” 唐影瞥了他一眼,陆城走过来把她和猫咪一起搂进怀里,用着如沐春风的声音诱哄着她接受猫咪。 说了一堆猫咪的好处,而这猫更像是在配合陆城不停的在她怀里打滚撒娇。 已经长大了一些,毛发顺滑,眼珠子也漂亮了很多,小奶音喵喵喵的叫着。 “我可以要,但我不负责给它铲屎哦。” 陆城笑的眼睛像有星星跳出来,她接受了猫他很开心。 第409章 陪葬吧 1 他让她给猫取名字,唐影响起了陆,想起他每天都照顾猫,就叫了小六。 陆城很满意这个名字。 他们在一起整整一年时间,小六就跟着他们,陆城说他要照顾女儿,就从小六开始。 他说以后有了孩子再养条狗陪着孩子一起长大,一猫一狗,生一个孩子,一直到老。 “我说了我要嫁给你?这么早就做梦?” 陆城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亲了她一口,“嫁给我,我就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娘,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若是不爱我了,嫁给别人,那我就送你一套安心朴实的嫁妆,总之一切以我家小姑娘的幸福为重,尊重她一切的选择。” 那时,她笑了。 很开心,很纯粹。 陆城也跟着笑,最后发狠的拥抱她,装作很生气的威胁她你敢嫁别人试试。 小六以为他们打架,就跳到了他们身上,挠了陆城一爪子。 陆城也没有生气,反而举着小六,对着她笑着说道,“我教育出来的女儿怎么样,永远都护着亲妈。” 她也取笑他,“女儿当然都是护着亲妈的,吃醋吧。” 陆城说,他不吃醋,有人护着她,只要不是外面的狗崽子,他都高兴。他的小姑娘,跟着他,是要充满安全感的。 陆城爱她,也爱小六。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小六的参与。 他还教小六叫他爸爸,叫她妈妈,唐影就在一边发笑,那时岁月静好。 他说他的命他的魂都在小六身上,他所有的,通通交给她,给她保管。 如今,他死了。 小六跟着她,快两年。 也死了。 ……… 天空黑暗了下来,唐影从客厅走到院子,穿过了姹紫嫣红的花儿,那一身黑色的长裙仿佛是从刀尖上滚过来的女人,带着那一身赫人的沉默。 走到门卫,问他是谁送来的,门卫给他看了监控,是一个快递员。 他送过来时,神色大方坦然。这快递员当然不知道自己寄出的快递是什么,他只是按规定完成自己的工作。 唐影开车出去。 …… 半小时后,到达某快递点儿,快递员依旧秉着自己的职业精神,不泄露客户的信息。 唐影的眸一抬,那淡凉的目光直直的朝他看去,是她太美,是她这润物细无声的气场震慑到了他,快递员哆哆嗦嗦的说了一个地址。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 预报说今天有雪,不知会不会下,整个邺城都被笼罩在寒冷阴沉的气候里。 唐影上车前,在快递公司旁边的小卖部里拿了一包烟。 街头,车辆穿梭。 她拿着烟,捏在指尖,没有吸,就只是捏着,烟的碎末溢出,尼古丁的味道在整个车厢里弥漫。 藕花深处的别墅小区以荷塘而闻名,这大阴天依旧有花草的香味飘过来,景色秀丽,建筑雄伟。 唐影在门口做了登记进去,她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快递员只说是在这儿的大门口拿的快递,就箱子扔在那儿,他自己去拿,但是并没有说在哪一家门口,又或者是谁给他的。 所以进来了,还是找不到人。 唐影沿着街道而行,午后有来往的过路人看到她,露出欣赏又惊诧之色。 欣赏她的貌美,惊诧她是楼太太,声名狼藉。 穿过十几栋房子,有人叫她。 “唐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她回头,在五米开外看到了韩佐,站在门口,正在繁花处。 脚下的小花坛是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的小花儿,开的艳丽茂盛,不畏严寒。 每一栋住户门前都有这样的花儿,清新淡雅。 她走过去,“韩三少,我来有点事儿。” “嗯?”韩佐失笑,“不会是来找我玩儿的吧?来来,请进。” 唐影没有回答,她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的……陆离。 理了发,简单的穿着,高大英俊,昏暗的光线把他笼罩着,那一身颀长带着男人独特的光芒。 他走出来。 第410章 陪葬吧 2 韩佐笑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大概是觉得………有缘吧。 “什么事儿?”陆离沉声问道。 唐影看了眼他的脸,又不着痕迹的挪开视线,“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陆离两手插兜,站在韩佐的身边,三个人一起,对立的状态,那画面,足够赏心悦目。 陆离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声音更稳的没有感情起伏,“这儿你不熟,若是有事,韩佐可以帮你。” 韩佐,“……” 他顿了一秒,点头,“嗯,我会帮你。” “找……顾沾衣。”这话唐影是对着韩佐说的,中间有停顿。出了事,顾沾衣是首选。 “刚好我昨晚见过她,你找她……有急事?” “她弄死了我的猫。”唐影直言不讳。 陆离的眉头拧了起来。 韩佐一样,“这……你确定?” “不确定。” “但一定和她有关。”这是绝对的。 “这种事交给西洲,让他帮你解决就行了,他应该可以办到。” “是吗?”唐影反问,在她门口安装监控一事,到现在都没有结果,这么久了…… 不像是楼景深的做事风格,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特意在拖延,拖延的理由,无非这个东西是顾家的,让他有不好下手之理。 “怎么,你们有矛盾?”韩佐问。 唐影没有多谈,“既然她不在,那我告辞,改天再来拜会。” 陆离出声,“让楼景深过来接你,这个风口,你出来乱晃什么?” 唐影眸光从他的脸上经过,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转身。 走了。 两个男人看着她窈窕曼妙的背影,沉默良久。 好一会儿,韩佐才问,“你和楼景深真的断绝了关系?” 陆离没回,漆黑的目光顺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蜿蜒、低沉,最后落寞收回。 进去。 韩佐叹口气,感情这个东西啊,真的,有毒。 尤其是唐影这种女人,是砒霜。 …… 唐影坐在车上,让郑欢找顾沾衣在哪儿,她驱车离开,十五分钟后,郑欢发来了一段视频。 此时正是红灯,她点开看,是天将亮不亮的时候,在大门口里、靠近大门的位置,女人的手正在逗弄一只猫,在喂它吃东西,在说话。 这个女人没有露脸,只有手和声音。 这猫是她的小六。 而这个视频拍摄的,刚好把外面那郁郁葱葱的小花儿给拍到了。 这是在藕花深处。 她打电话给了郑欢,“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在ins看到一个陌生账户发的,说是影星顾小姐退圈后,喂养起了流浪猫,凌晨都不忘陪它玩儿。”不难想象,又是一顿夸。 “顾沾衣现在在哪儿?”唐影几乎是磨着后槽牙说的这句话。 “在金色港湾。” “让于世把她抓来,速度去办。” 她不找了,让顾沾衣自己上门! ……… 绝色。 唐影在大厅等着,云妈那边很久有了消息,说小六是安乐死。 “小姐,需要把这事儿告诉楼总么?” “难道他不知道么?” 姜磊给她看过猫的照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猫在楼景深手上? 最后又怎么会落到顾沾衣手里,他比谁都有数! 顾沾衣来的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来了。于世把她往地上一扔,顾沾衣一下双膝跪地。 她意外愤怒,“唐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要挑事儿?” 唐影拿了一包药扔在她的面前,“把它吃了,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 “这是什么?” 唐影蹲下,平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对我来说,你的命没有小六一半重要。顾沾衣,你是活腻了把主意打到小六身上来!”字字都有迸发出来的阴戾! 顾沾衣看到她这个眼色,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可一退,却碰到了于世的腿。 于世腿一弯曲,把她往前一撞!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栽,与此同时,唐影掐住了她的咽喉。 第411章 他们联手,毁了一切 她面前这个女人,肃冷的让人害怕,尤其是眼睛,如同是一把箭矢,直射而来,势如破竹! “唐影,你……” 唐影的手指开始在加深力道,指背上的筋脉暴起,同时在泛青! 她的声音极冷,“去把那包药混着水给她喝了。” 郑欢过去办。 一会儿郑欢拿着水过来。 顾沾衣瞳仁突出来,她在害怕在惊恐,“这……这是什么?” “是你给小六吃下去的药,你弄死了它,现在你去陪它。”唐影说这句话时,声音嘶哑的仿佛在拉扯着声带,让顾沾衣汗毛竖起。 “不……不……”她反抗,郑欢已经递了过来,唐影捏着她的下颌,一杯的水通通都灌了进去! 顾沾衣开始咳嗽,剧烈咳嗽,因为被掐着,脸色变青。 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有男人稳健而急促的步伐过来,一把抓过了唐影的手腕,那一瞬,仿佛是铁钳控制住了她。 同时把她往下一拉,她便被迫的松开了顾沾衣,她听到了他的男低音,“是在杀人么?” 他的身上是白色的衬衫,刚好那么巧的和顾沾衣的白色上衣配对着。 唐影抬眸,看着他沉黑的双眸,眼中风雨有短暂的搁浅,忍耐让她的声音更显得寒,“你总是来的这么是时候,尤其是在救顾小姐时。” 顾沾衣浑身在抖,她趴在地上,想要吐出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却又吐不出来,脸色非常难看。 她坐起来,整个人是惊慌失措的,眼睛涣散,害怕,颤抖,她抓着楼景深的手臂,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西洲,救我,救我……她,她给我吃了毒药。” 楼景深没有理她,而是看着唐影,眸光渐渐的生寒,掌下用力扣着她的手腕,声音夹着刃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有没有脑子?!” 整个手臂都是疼的,甚至是麻痹。 她连眉头都没有皱,那张精美的脸是画出来的冷静,只是眼睛里有浪水在怕打着,有难以隐忍的汹涌起伏,“她杀了我的小六,我就不会放过她。你若是心疼,就带她去医院,趁着药效还没有发作,或许还有救。” 楼景深的脸阴霾重重,他看着唐影,这一瞬刀光剑影,“唐影,你当真是无法无天!” “我碰到你的雷区了么?”她反问。 “于世!”楼景深命令! 顾沾衣的冷汗涔涔而下,呼吸急促,她一直在哀求。 “楼总。” “送她去医院!” “我不准。”唐影补充,她盯着楼景深的眼睛,开口。 那一下子,郑欢和于世都不敢开口说话,不敢行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楼景深的目光让人生畏,偏偏唐影和他迎视着,不偏不倚。 气氛比走钢丝还要让人紧张害怕。 五秒后,楼景深道,“是要我亲自送她去,嗯?”上扬的尾音,仿佛有一种特殊的留白。 “好啊,那楼总就亲自送顾小姐去,我的人,一个都不许动。” 楼景深松了手,捏的有多紧,松的时候就有多块,这股疾风的力道,让唐影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她慢慢的起身,看着楼景深把顾沾衣打横抱起,看着他脚步匆匆的离开。 她坐着没动,就盯着某一点,好像这样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到底是有了失败,她的整张脸都有了裂痕。 郑欢和于世依旧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把她扶起。 ………… “西洲……”顾沾衣的话说的断断续续,衣服都被冷汗湿透,“我……我会死吗?” 她抬眸看着男人紧绷的下巴,想最后再身后摸一摸,楼景深却把她放了下来,打开车门,把她提着进了正驾。 “自己开车去医院,若是半路死了,会有人来找我。”他语气寒冷。 顾沾衣愣愣的,“西洲,你……”顾沾衣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楼景深,阴寒的让人害怕。 “滚。”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个字,也是顾沾衣从他嘴里听到的第一个字。 你说放弃是什么…… 第412章 一个都不要放过! 1 其实很多时候,人又何尝不知道和某个人不可能,只是不甘,只是不服,只是想再搏一搏。 然后找一个让自己放弃的理由和正当的机会。 就在这一瞬间,顾沾衣忽然就觉得,这个机会或许是到了。 她……被唐影强行喂了药,她不知道会不会死。 可即便是这样,他连送她去医院都不肯。他已经不在乎她的生死了。 ……… 楼景深进去,唐影还坐在地上,撑着脑袋。一缕缕的光从她的身边走过,飘渺,虚无。 “都下去。”他再次开口。 于世和郑欢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走了。 唐影抬头,眼神没有温度,看着他的脸,溢出了几分讥笑,“没有亲自送去医院么?”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锋冷。几秒后,弯腰把她提起来,坐在吧台的凳子上。 声音冷厉,“猫是不是比人命还要重要!” “对,它就是比顾沾衣重要。” 他涔薄的唇吐出几个字来,“你简直丧心病狂!” “是,就小六这一件事,就够我剥掉她几层皮。”唐影胸膛起伏着。 他没说话。 眼神犀利精锐,仿佛要把她订在十字架上要她无处安身。 “这么厉害,那就继续,我看你能剥她几层皮!” 楼景深撤身出去,走到门口,姜磊打来了电话,“总裁,我……我没有找到。” 姜磊都快要疯了,这只猫他哄了一晚上,猫是夜行动物,一不小心就从窗户溜走了。而且姜磊早上起来才发现,上午楼总一直在开会,他没有打电话,让人帮忙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 “不用找,去查谁带走了小六。所有监控,挨个儿排查!”楼景深挂了电话,手落进口袋里,朝着马路的方向走去,气场散开。 ……… 唐影坐在旋转椅子上,双目带着几分失神的看着这雕栏画栋的建筑。 陆城的东西,没有一样,她守住了。 他的照片,他的项链,他的猫,还有这绝色,目前还是她的,可也有楼景深的一半。 没一个东西的消失,都有楼景深的参与,除了照片。 他和顾沾衣联手,毁了关于陆城的一切。 所有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可怎么偏偏是小六。楼景深把它带出去,顾沾衣弄死了它,配合的天衣无缝。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欢进来。 看她挫败的模样。 “小姐。”郑欢叫了声。 唐影没有抬头,几缕头发从她的额头掉下去,让她的神色有了狼狈的惊艳。 “二小姐。”郑欢又唤了声。 唐影抬头,那眸光迸射着湛茫,“叫我什么?” “我……对不起。”唐影最讨厌有人叫她二小姐,“我只是……” 唐影额角的筋脉在跳动,起身,身板挺拔,“放风出去,就说我要卖绝色。” “啊?” 唐影说完走了? 小六都死了,所有的都不在了,还要这绝色干什么。 ……… 楼景深回东方帝景,云妈守着小六的尸体,束手无策,不知道是把它找个地方埋了还是怎么样,唐小姐又没有吩咐。 看到少爷回来,倒是有些惊喜,“少爷。” 楼景深到小六身边,弯腰,手指穿梭到它的毛发里,薄唇越发的冷厉。 竟然—— 电话响了。 “人呢?” “没有大碍,只是吃了泻药,一直在拉,医生在处理。倒是顾董,一直吵着要见您,说您欺负顾小姐。” 泻药?唐影给她吃的是泻药? 楼景深的手指从小六的身上摸到了它的额头,指腹在它的耳朵上轻捏着,就像以前,它还和他打闹时。 “就一个腹泻哪儿值得顾董来找我,再给他添点别的堵,去办。” “是。” 楼景深放下手机,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若是以往,小六一定会惊的站起来,冲着他不满的喵喵两声又继续睡去。 现在—— …… 他用一件衣服把小六包起来,交给云妈,在院子里找个角落,埋了吧。 第413章 一个都不要放过! 2 起身,出去。 上车,十分钟后,顾柏达打来了电话,语气一再克制,“贤侄,你让医院把沾衣轰出去,不许我们呆在这儿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顾董。”这是第一次楼景深没有叫顾叔,“你女儿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不止一次的对我太太出手,我放过她很多次。还有监控事件,昨天我们已经谈过,你不知道主谋是你女儿么?” “你胡说些什么,她做了什么!再说不管做了什么,把她交给我我来解决,你为了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出手,你就是这种家教?” “那就不对顾小姐出手,对你吧。”楼景深单手开车,这几个字,说的低沉而缓慢,却又气势赫人。 “你……你说什么?” “这种家族关系没有存在的必要,顾董不懂得好好教育自己的儿女,也只能自食恶果,说白了,活该。” 挂了。 ……… 唐影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儿的一切,眼神失焦。 曾经以为绝色是底线,不可以碰触。但现在看来有什么不可以的。区区一个绝色又怎么比得上小六,小六都没了,这绝色已经不是当初的绝色,要不要也无关紧要。 她不知道呆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许是更久,天色越来越暗时,她起身。 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这儿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在口碰到一直在这儿守着的郑欢,她想安慰,却找不到话,“老板。” “把里面我的私人物品都拿去烧了,买家不能是楼景深或者顾沾衣的熟人,另外在卖之前,绝色关门,不再营业。” “老板。”郑欢这一点是意外的,不营业? 唐影没有回她,进了电梯。 站在电梯里,她的脸才有那种独自一人时的落寞伤神。 此时是下午五点,天色就已经是灰蒙蒙。唐影一到门口,就被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来势汹汹。 显然是早就埋伏在了这儿,摄像头,录音笔,相机通通都怼到了脸上。 阻碍了她的脚步。 “您就是楼太太没错吧?” “请问之前曝光的绝色老板娘的照片是你么?” “小姐,您是开ktv的么?” “您和陆氏总裁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最后是受害人楼总出来解释,您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 好多好多问题,像一窝蜜蜂在耳边不停的叫。 有某个媒体是网络直播,于是上亿的人在网络上看到了镜头前长发披肩的女人,那一张无法形容的美丽脸庞。 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清冷,对着镜头……在一系列的问题问完之后,她屈步往前。 走的很缓慢,各媒体工作人员在节节后退。她的眼睛亮丽而又有让人臣服的冷艳,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就掌控了全场。 “小姐……您……”她不说话,却又感觉到了锋滟,以至于记者都结结巴巴,“听说,您是……小三是、是吗?” 唐影的步子终于停了! 她的瞳仁仿佛刚刚被风雨侵洗过,刃亮,清丽,清冽的毫无杂质,“去问顾沾衣,问她敢不敢说我是小三。” 字正腔圆。 “小姐,您……” “让开。”淡淡的两个字落地,一群人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她走过去。 记者也没有跟,就拍她的后背。 走了差不多十步,后脑勺被东西砸中,紧接着一股滚热从脖颈留下。 她低头一看,掉落在地上的是一杯打开却没有喝的奶茶,正冒着热气。 “=不就是长的好看点儿,就祸害别人的男朋友,让我们衣衣被迫分手。” “不知道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让楼总娶了你。你就是不要脸的小三,衣衣说你不是,是她修养好,真是给脸不要脸!” 全程直播。 记者也是目瞪口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七八个顾沾衣的影迷,在停车场守株待兔。 唐影侧身,看了过去。 第414章 跟着我不需要懂事 1 八个人抱团,“干嘛,看什么看!开个破夜总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靠卖身么你!” 一群人在骂骂咧咧。 唐影全程没有说话,仰头,看看天空,懒散的光从天空照下来,夜幕将来。 今天,是一个适合撕逼的日子,可她们,不值得。 “于世。” 于世从里面跑出来,他早就想出来,只是老板没有命令,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唐影踢了踢地上的奶茶,开口,“最中间那个穿白色衣服的,把这个喂她喝了。” “是。” 或许是别人没有看到,可网络上的网民看的清清楚楚,在她踢奶茶时,她踢了一颗小石子从吸管里进去了。 这个动作,很随意,却又精准的让人尖叫! “其他人呢?”于世问。 “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 唐影抬腿,上了车,很快就消失在停车场,冲向了远方。 …… 唐影在一个小时后,红的发紫。 整个邺城的男人,想破头都想一睹绝色老板娘的真容,甩钱,甩房产证,她通通视如粪土。 今天、终于看到了! 这个夜总会叫绝色,是有原因的,只有这张脸这能称作绝色。 顾沾衣漂亮,但不够。 可网络上骂声依旧。 半个小时后,名模柳如上了线,她脾气向来不好,直接开骂。 【一群狗东西,就知道骂骂咧咧,有种到老娘这儿来骂,老子教你做人!】 此时,唐影在天伦公俯的公寓里 洗完了澡,后脖子红了点儿,不严重,可以无视。 出来时,有人敲门。 开门,是姜磊。 他提着水果,满脸愧疚。 唐影靠在门边,“有话就说。” “小六,是……是我弄丢的。”姜磊愧疚不已。 “嗯,我知道了,走吧。”唐影能想到小六是在姜磊那儿走丢的,昨晚楼景深在家,姜磊陪着小六。 “唐小姐。”姜磊听她这么说话,这种寡淡的语气,只觉得她的心情更加不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小六。” “是啊,你的错。” 姜磊低下了头,无地自容。 “那么你主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么?”唐影的声音幽凉。 “和总裁无关,我……” “你们总裁真幸福,任何事都有身边的人来替他担着,他一身干净。”唐影嗤笑一声,“你走吧,我要休息。” “唐小姐,您要打要骂无论怎样都冲我来。小六是在我房里丢的,我难辞其咎,并不是我要替总裁承担什么。” “你在指责我么?” “不是,我陈述事实。” “嗯。”唐影再次态度撩撩,“走吧。” 她关门进去。 小六没了,就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半天过去,她依旧缓不过神来。 ………… 寂静的夜晚,无声的只能听到自己凌乱的心跳。书房里,唐影坐在地上,面前摊着陆城的照片。 他蹲在地上,正在摸一只眼睛是绿色的小奶猫,这猫很瘦,毛发很乱,惊恐茫然的看着这个世界。 陆城穿着白色的衬衫,蹲着,可见他后背的肌肉和腰侧部的线条,回头,看着她的镜头,笑容如暖风。 忽然觉得这黑夜,让人窒息恐慌。 他死了。 小六死了。 心中隐忍的破碎的东西轰然被翻出来,一遍遍的在心里把她凌迟着鞭打着。 陆城…… 即便是后来两人分手、真的爱上了别人,她也永远都不希望他死亡。 【嫁给我,我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若是不爱我了,嫁给别人,我就送你一套安心朴实的嫁妆,总之一切以我家小姑娘的幸福为重,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这空气在这一瞬间开始稀薄,开始透不过气来,在一个人的地方,溃不成军。 她慢慢的趴了下去,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这昏黄的灯光把她淹没着,如同是天地皑皑之雪中的一粒,渺小、无助、四分五裂。 第415章 跟着我不需要懂事 2 ………… 楼氏。 莫衍和韩佐到了总裁办公室,楼景深正在办公,面前两台电脑。 楼景深最近大半年的时间,主要业务在摩尔,很少在这边,今晚这阵仗仿佛是要办大事。 这气氛不自觉就严谨肃穆,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开玩笑。 韩佐探头看了眼他的屏幕,是顾氏股票基金代码以及最近一个月的趋势走向,另外一台电脑是数据分析。 韩佐心中差不多有点数,坐下,“做什么?” 屏幕上暗黑色的光折射到了他的脸庞,五官轮廓分明,眼神坚毅,淡蓝色的衬衫更让他有横扫千里的风范。 “顾氏近一个月股票一直在跌,亏损不少,而在上个礼拜又突然开始涨浮,看似回春,但目前而言没法回到前几月的巅峰。”楼景深分析,“要你们来,是要和你们做生意。” 韩佐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买了顾氏所有的股票。” “对。” “一共多少股?” 楼景深说了一个数。 “你是要绝对控股,还是要……” “整个顾氏,为我所有。” 八个字一落地,气氛更加严肃,韩佐继续,“这是险棋,如果你要通通买进需要十几亿的钱,甚至是美金,成了你就成了,若是输了……”不言而喻。 而且整个顾氏的股票分为很多种,也绝对不止是抛售的这些,若是控股就好办,但要收购—— 顾氏好多年的根基,也算是很扎实,岂是说收就收的。 “我拿整个摩尔来堵,再加上我自己的私人基金。不动楼氏一分一毫。”这是楼氏的共有财产,楼景深不动。 只有摩尔是他自己一手创立,败了,从头再来。 “我拿出我所有的身家来支持你。”莫衍开口,“输了你给我涨工资,赢了顾氏是你的,我分文不取。” 楼景深看着他,凝重,“你要想好。”这不是闹着玩儿。 “我没有家族企业,更没有家,孑然一身,有何不可。” 男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口头文字,一个眼神的接触,莫衍就懂他要表达的是什么。 “那好,我陪你拼,我所有的私人财产都是你的。”韩佐不可能动用家族的东西,继而又问,“为何一定要收购顾氏?顾董和你父亲关系不是挺好的?” 为什么要吞顾氏。 因为小六死了。 因为他的太太,如今臭名昭著,被万人唾骂。 楼景深没有回答,眸光深远。 一分钟后,“明天早上开始行动。” “嗯。” ………… 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街头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圣诞的各种图案,一片喜气洋洋。 天伦公府楼下,卡宴停在门口,正驾的玻璃降下,露出了楼景深精致的脸庞。 昏昏暗暗的光线,把这光景都变成了一团低迷。 大约二十分钟后,楼景深推门下车,到c栋的18楼。 密码没有变,还是0401,简单的令人发指。进去,客厅里没有人,卧室里也没有,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了她。 没有开灯,一个人倒在沙发,也没有盖被子,屋里连暖气都没开。 楼景深也没开灯,坐下,在黑夜里看着影影灼灼透出些许洁白肤色的女人,她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 沉默在屋子里弥漫,谁也没说话,唐影也知道,屋子里来了其他人。 好一会儿过去,楼景深弯腰把唐影抱起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屋子里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到。走出书房,只听到有激烈的声音碰撞,几秒后,啪,灯开了。 唐影站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前面是楼景深的胸膛,他摁着她的右手臂举在她的头顶,两个人再一次视线纠缠。 他的目光是深谙的,裹挟着她,“小六的死也在我意料之外,很遗憾我没有把它带回来给你,想闹你就闹一会儿,直到宣泄完毕,嗯?” 唐影用力收回手,却没有收回来。她脸色未变,但是被摁住的那只手,紧握空拳。 第416章 他已动心 1 “闹?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闹,岂不是显得很不懂事?” “第一,跟着我不需要懂事,第二,不要阴阳怪气。” “那我就无话可说。” 她沉默,灯光一洒而来,她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有一排迷离的阴影,唇形完美,这么近,纹路的走向都看的清清楚楚。 楼景深薄唇抿起,低头,攥住了她的唇,没有吻,抬眸,在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 她双眼漠然,对着他,没有半点感情。 楼景深松开了她的手,手掌带着侵蚀性的从她的后脑勺滑到了腰间,狠狠一握,把她拖到了面前,吻,一瞬间如同疾风骤雨! 腰上的手,似铁臂禁锢着她,仿佛是海里飘散的一朵花,顺着这股波涛,最后晕头转向。 少倾,她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开始反抗。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只要男方不愿意松,你又怎么挣的开。 最后楼景深松开,低眸,眸中是迷雾森林,幽暗的让人害怕。 视线接触! 他低道,“这么大反应,我以为你为了你的目的,能舍弃一切!” “我现在不是已经舍弃了一切么?” “那么甩脸子给谁看,既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想享受一切?” 唐影深深的突出一口浊气,挣开他,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后退,双手自然的就落向了口袋,神色里尽是居高临下。 “既然觉得我是在甩脸子,那么你凑进来是做什么?” 楼景深没有说话,那一双眼睛带着溺毙人的黑暗。他凌厉的气势开始带着了漫不经心,和稳住局势的锋芒。 “唐影,你是第一个可以卖弄自己长相并且觉得凭着这张脸能达到一切的人。” 唐影沉默,视线凌乱。 “接近我,说着恶心人的情话,包括自己的身体和婚姻都能献出,你似乎很有把握你能全身而退。”他沉沉的道,“但,你又不想付出,仅仅……是那一张膜。” “是觉得那一张膜,就能抵过所有的东西?”他的眼神有了冷风,“但在我这儿,最不值钱的就是那张膜。” 唐影放在身侧的手,拳头未散,手背,乃至整个手臂都有筋脉突起来! 他走进了些,身影把她完全笼罩着,“那么,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怎么就让你肆无忌惮?” “你不是那么聪明么,那就猜猜看。” 楼景深顿了好几秒都没说话,继而用着他沉哑的声音,“你觉得陆城的死和楼家有关,你来报仇。” 她的瞳仁一缩。 “那么凶手是谁?还是楼家的其他人?” 唐影没说话,脸色微微而变。 “想杀了我,你应该有很多机会,应该不是怀疑我。那是楼家从来没有露过面的楼老先生?” 楼景深的父亲。 唐影冷笑,“楼总不仅每一次救人及时准确,猜我的心思也一直很准。对,陆城的死,就是和你们有关。” “那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他反嗤,“为了报仇和仇人同床共枕。”他捏着她的下巴,声音靡靡,“爱陆城爱到无论如何也要守着他的东西,那么,他知不知道你和仇人的儿子做过,并且你叫的很欢?” 唐影的目光像是被雪霜侵洗过,过份的明亮,以至于眼里有一点击碎的东西就看的清清楚楚。 她挣开了他的钳制,眼里带风,“对,如果陆城知道我为了把弄死他的人绳之以法而不惜以自己为诱饵,他会心疼死,他宁可死也不会要我上你的床。” 她一字一句,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带着疾风。 这番话她说的很快,没有停顿,甚至气息都没有半点转换! 话一落。 彭,有拳头砸向她耳垂旁边的墙壁,震在她的耳膜里,像铁锤敲打而来。 面前的男人这一瞬间像是从尸窟里爬出来的人,带着杀戮之气的阴狠,他手臂的肌肉都爆了起来,骨骼突起,筋脉隔着皮肤在剧烈跳动! 他的眼神锁死了她! 唐影轻轻一咧嘴,再次刮着他的逆鳞而上,“生气了么?” 第417章 他已动心 2 他的拳头微微的松了松,移过来从她的耳垂挪到了咽喉,往下一嗯,那一瞬间的疼痛让她本能的抬高了脖子,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些疼。 她看到了他风雨而至的双眸,是千军万马的毁灭,偏偏声音低沉的厉害,“这么能牺牲,你应该是随时随地都能上。” 话落,把她拽向了书房。书房里没有开灯,有外面的光线传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画册和那张照片。 她被甩上了沙发,他欺压而来,“那就让陆城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叫的,嗯?” 他用两只钳着她的下巴让她侧头,她侧过去,看到了在摸小六的陆城,看到了画册里,陆城正在亲吻她的素描画。 在朦胧不清的光线里,陆城的笑容仿佛是春日里的暖阳,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暖舒适。 心头,忽然往下一沉,好像有海水的压力朝着她的胸口涌过来。 紧接着,他又把她的脸挪回来,强行对着他。他的脸,更显得阴霾。 他已带着狠气的撕她的衣服。 她十岁时,母亲被人侮辱后死亡。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用这种方法欺负女人的人,一次遇到,终生不原谅。 上一次,楼景深对她算不上强,只是带着怒火。但在做之前依旧亲吻了她,在她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是有一点点疼,但很快就没有了感觉。 今天—— 不一样。 他满身戾气,正值巅峰。 当他撕了她的裤子时,唐影的心在一瞬间就沉到了海底,任凭风浪起,任凭窒息感袭过来。 她抬手,纤长如白玉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脖子,声音清丽,“楼总,那就好好干,我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气氛刹那间开始凝结成冰。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攥紧。单臂撑在她的身体侧面,有硝烟在两个人的中间冲撞,一触即发! 一分钟后,楼景深站了起来,在沙发旁,那犀利的眼神从她的脸上一一扫过。 如果说之前唐影认为他对她有好感,那么这个眼神,让他——很缓慢的把那点好感都丢了出来,丝毫不剩。 离开,头也不回。 楼景深走了很久,她才坐起来,靠在沙发背用力的大口的喘着喘着粗气。 又坐了好一会儿,站起来,把衣服穿好。把桌子上关于陆城的东西,装进柜子里,放好。 出去。 关了灯,整个屋子都陷入了黑暗里,她才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这一坐就是一夜。 ………… 卡宴像一道锋芒的线冲破了夜空,在街道里穿梭,带起了阵阵冷冽的狂风。 半个小时后,终于停了下来。车速稳定,最后干脆停在路边,打开车窗,路边的灯照进去,他的脸俊美、冷峻、阴鸷。 点燃一根烟,烟雾飘渺的很快就把他的脸颊给盖了过去,只剩在空中升起的灰白色,透着疏狂过后的落寞。 一根烟吸完,他下车扔烟头……一抬头,发现旁边就是绝色。他粗黑的眉,当即就拧了起来。 竟到了这儿。 绝色没有开门,往日的辉煌不在,更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建筑在黑夜里死气沉沉。 不过一天时间,它就今非昔比。 ………… 东方帝景。 楼景深坐在电脑前,闭着眼睛,没有开灯,屏幕也早已暗了下去。 他的身影被黑夜包围着—— 【我就图你的人。】 【我就是那个偷心贼,我来偷你的心来了。】 【我要你身上都贴上我的标签。】 【顾小姐是天选的,而我,是你选的。】 【我最喜欢你了。】 【想你哦。】 【楼景深,抱我睡,抱紧点儿!】 【亲亲。】 【接吻吧。】 【不能让顾沾衣碰你,谁都不行。】 【我明明是你老婆。】 【奶奶,私底下我都是叫他老公的,我们感情可好了。】 【我就是你的小宝宝。】 【那当然,他最喜欢我了!】 【………】 第418章 我就说这女人娶不得 【我的猫就是比顾沾衣重要。】 【如果陆城知道我为了把弄死他的人绳之以法而不惜以自己为诱饵,他一定会心疼死,他宁愿死也不会要我上你的床。】 韩佐对她说,【我以为你多少是喜欢他的,没想到你对他毫无感情。】 楼景深的眉头拧的死紧,夜色太浓,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打开的窗帘,冷风一直朝着里面刮。 【楼景深,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楼景深睁开了眸,看着那黑夜,有无尽的、从来没有过的汹涌把他裹挟着!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有目的,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说的话没几句话是真的! 他从键盘的一侧摸出了打火机,点烟。湛蓝色的光冲上来,一瞬间照亮了他深邃雾暗夹杂着冰渣的双眸。 却又转瞬即逝。 放在唇间吸一口,拿下来,夹在手指间,直到燃灭,再也没有吸。 夜正浓。 风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里叮的一声,有消息来,是一封邮件。 他没有拿手机,打开电脑,进入邮箱,是视频监控。 是去年的三月十五号,这一天是陆城死亡的日子。 时长一共一个小时,其中有一段是当初丢失的监控,废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回来,画面有很多处失祯,尤其是陆城跑向桥头跳下桥时。 画面里,陆城匆匆上了桥,听不到他说话,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喊什么,让前面那个女人不要跳。 但没用,站在那儿的女人依旧跳了下去,那个背影,和顾沾衣如出一辙。 当然楼景深知道那不是顾沾衣,那一晚顾沾衣在邺城领奖,他也在现场。 她跳下去后,陆城毫不犹豫的也跳了下去。 画面开始很模糊,大概是技术也只能做到这样,一分钟后,画面逐渐清晰。 街道,拱桥,流水,四周的灯火,偶尔经过的车辆,非常正常,但就是没有人起来。 不见那女人的身影,也不见陆城! 楼景深的手情不自禁的攥成了空拳,见惯了大大小小事情的他,竟有了几分紧张。 陆城——就在这时,走了。 这是剪切过的,画面一转到了两个小时以后。在另外一个地方,依旧是桥边,但显然不是先前陆城跳下去的那座桥。 应该是死了后,跟着水流到了下个区域。 陆城的尸体被打捞起来,现场有很多警察,警车的灯刺的监控都拍的没有那么清晰,隐约可看到被警察包围的的现场,陆城膨胀的尸体。 楼景深手指尖微不可查的蜷缩,他从没见过陆城的尸体,在知道陆城死后,他见到的陆城已经入殓。 这是第一次。 竟是这般! 所有人都在忙着现场,拍照取证。在一群人之外,有一个白色裙子的女人,她站在桥上。 监控终究是模糊的,看不到她的表情,隔的有些远,可依旧感觉到了她僵硬的身躯。那时是凌晨两点半,三月份的天气正是清凉,半夜也没有人,她一个人。 一动不动,没有上前,没有退后,警察忙了多久,她也站了多久。 纤弱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倒。 警察在忙完之后,拉着陆城的尸体走了。她一下子跌坐下来,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的撕心裂肺。 她坐了很久,视频的终点是凌晨四点,看不到了,她依旧在,不哭不闹,一直坐着,一言不发,好像眼睛都没眨,仿佛没有了灵魂。 画面提示您已经看完此视频,就在那瞬间,楼景深忽然想到了什么。 后退,退到结束前的一分钟。在监控的半盲区,有一辆灰色的途观,它出来了一半,只有车头的位置,这个车子非常平常,很常见。 它没有开灯,也没有人下车。坐在正驾里的人,非常模糊,可他也认得出来。 那是,他的父亲! 也就是说,陆城死的那天,他父亲在现场。 楼景深把视频倒回去再看,从唐影出现后,这车子一直都在。 第419章 你是不是疯了? 1 唐影怀疑楼家的人杀了陆城,但是她没有怀疑他,否则有很多独处的机会,她是可以动手的。 却还要装作很爱他的样子……现在想起来,似乎是很想融入到他的家庭。 是为了…… 融入后,她才能见到楼家其他的所有人,所以她怀疑他父亲? 不对。 总觉得哪儿不对。 楼景深把监控分为两个部分,剪切,祯祯研究,却又发现一个惊天的事情! 混在人群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楼西至! 楼西至和陆城早就认识,但是陆城工作在苏市,楼西至在苏市没有任何事情,除了陆城外,也不认识任何人。 按照时间点,三月份。 他父亲在威尼斯和母亲一起。 而楼西至在加州上大学。 他们怎么会一同出现在那儿? 唐影到底是怀疑谁? ………… 隔天。 上午八点。 楼西至穿着小西装站在门口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在一个女客人要他把她的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并且她也上了车后,楼西至就知道,今天他又要被骚扰了! 进去,转眼带滑坡,那女人就直勾勾的盯着他,楼西至冲她一挑眉,单手转动方向盘,潇洒至极,进去,入库,一气呵成。 女人哇了一声,“你做门童真是屈才了。” “我觉得也是。” “那……”女人扯住了他西装的袖子,把他往她那边扯,楼西至主动把自己的脸递过去,“姐姐。” 这一声,让女人浑身发软,“别做了,跟我吧。” “好啊。”楼西至点头,“我愿意。” “真的?” “姐姐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开这么好的车,我一百个同意。” 女人咯咯咯的笑起来,“小子真会说话,那,现在走?跟着姐姐,姐姐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快活死了。” 楼西至眯起了左眼,迷人,“我最喜欢快活,那姐姐去搞定我哥。” “你哥是谁?” “我上司,他逼我做门童,让我打工,他超级狠辣。就喜欢控制我!姐姐,你说服他,他不服就打他,然后我就跟你走。” 少妇对自己很有信心,“没问题,现在找你哥。我们速战速决。” 此时,电话响了。 楼西至拿起手机一看,是他哥的。 “嗨。” “给你两分钟,到我办公室来!” 啪,挂了。 “姐姐,我哥那个老东西,要我去上班。” “嗯,那最好,去找她。”女人准备摸他,楼西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车门,下车,“姐姐,我先去应付我哥,你去订一个最最最豪华的套房,一个人先玩儿。” 先让她花钱! …… 楼西至跑向楼景深的办公室,楼景深脸上有疲惫,更有阴寒。 这是和女人有关? “心情不好?我就说,这女人娶不得,瞅瞅,我们楼家被她霍霍成什么样儿了?”网络上的新闻,楼西至是一点都没有落下,都看到了。 楼景深抬头,低声,反问,“你上班半个月,倒是招惹的不少桃花,是想把这儿改成花楼?” “……”楼西至,“你怎么不说说我来这儿上班给你增添了多少营业额呢?你那贵的跟你是吸血鬼一样的套房每晚可都是爆满。” “你还是功臣了?” “对,不用感激我,你……你给我开一间长时间住的房间就行了,我不想和别人挤着睡。” 楼景深甩了一张照片给他,“说说为何从美国跑回来不回家反而去了苏市,说清楚,你的房子我立刻还给你。” 楼西至拿起照片,这是从监控里打印出来的,有他,还有唐影,还有警察。 楼西至把照片拿起来对着天空认真的看,这个举动,让楼景深看不到他的表情,遮挡着。 楼景深目光讳莫,却没有出声。 一会儿楼西至把照片放回来,“哥,你有没有去看过医生,你真的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怎么这么强的掌控欲,我都这么大,我还不能自己决定我自己的……脚。” 第420章 你是不是疯了? 2 “若是不管着你,你不是要上天?”楼景深有力的手指在照片上一点,一个字落地,“说!” “我陪我女朋友回来的,她是苏市人。碰到诚哥那事儿也是意外,你监控就拍了这点?后面我还跟着一起去了警局。” 楼西至双手抱胸,小少爷的风范儿并没有因为门童的衣服而掩盖,“诚哥死了我非常痛心,也很意外。不过,你是在怀疑我?你是不是疯了?” 楼景深目光一沉,“你在跟谁说话!” 楼西至一时气结,哼:“我要找我爸,我不想在这儿呆着!”天天就知道整他! 楼景深把照片拿起来看了又看,又看向楼西至,沉默两秒,“那一晚,你有没有联系过爸?” “没有!” “好好说话。” “我偷偷跑回来,我还要通知你们所有人,怎么可能?你问这干什么?” 没有联系过父亲,那说明,那一晚楼西至很有可能不知道父亲也在现场。 忽然觉得,陆城的死,越发的扑朔迷离。 唐影,父亲,楼西至都有些奇怪。 “下去上班。”他低声命令。 “那我解释了我的房子给我吧,不过你要是把我护照给我就更好。” “你的解释我不满意。” “……”楼西至倒吸口气,“你满意什么,是事实就行。” “你说的是事实?” “当然。” 楼景深深深的看着他——或许楼西至拿着照片挡住自己的脸是他的误解,楼西至不可能会对陆城动歪脑筋,可能真的是他小小年纪就瞎谈恋爱怕被他发现,继而干涉。 唐影和楼西至认识,交过几次手,但没有任何举措,唐影不像是在怀疑他,那百分之八十在怀疑他父亲。 父亲出现在那儿,确实非常诡异! “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楼西至想了一下,“大概四五个吧。” “……” 楼景深攥着手,“你才20岁,私生活就这么糜烂,只顾风花雪月,以后怎么掌管楼氏?” “啊?!”楼西至大惊,“我不是只负责吃吃喝喝,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就行了吗?” “那你哪来的钱养家?指望我每个月累死累活的往你卡里打钱?” “……” “争气点,我希望有一天你用正当手段来和我争楼家的家产。” “……”楼西至挑眉,怕不是被唐影那女人给整疯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楼景深额角的血管跳动,“下去,明天交一篇上班心得、以及你对摩尔的管理理念过来。” “………”好不容易放假回来,居然比上学还苦。 楼西至走了,楼景深沉思了会儿,起身到楼氏集团,莫衍和韩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收购顾氏,志在必得。 ………… 白天楼景深不在,唐影回了东方帝景。她一夜没睡,眼睛干涩,却毫无睡意。 去了后,云妈在收拾家。 她的情绪也很低落,少爷和唐小姐不在的日子,都是她陪小六玩儿。小六也听话,一般在家里玩累了,就出去溜溜,玩够了就自己回家。 云妈很喜欢它。 “唐小姐。”云妈把唐影带到院子的角落,这儿有一颗榕树,这个季节依旧郁郁葱葱。 “小六在这儿。” 唐影低头,看着被翻出来新鲜的土,眉眼没有任何变化,清冷、漠然。 云妈一时意外,她……已经、已经不难过了吗? 唐影弯腰在土上拍了拍,好像是在安慰什么。最后……手拿开时,指尖踟蹰,是恋恋不舍。 最后干脆的收回,起身,出去。 “唐小姐。”云妈叫住她,“你去哪儿,你?你不住这儿?” 唐影停下来,眼睛因为没有休息而充满了血丝,“不来了,云妈把我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拿去扔了,一件都不要剩下。” “唐小姐,你……”云妈意外,“为什么,你和少爷闹矛盾了?” 唐影没有回,抬腿。 “你怎么能这样,你都和少爷结了婚,你说你是少爷女朋友。你结了婚你还出轨,你出了轨少爷还是一样照顾你,为你说话,他对你不好吗?为你和老夫人闹的不可开交!小六死了,他又不是故意的,他也很难过,这不明显是别人把小六给弄死气你的么?” 第421章 你在鬼扯什么? 1 “动不动就不回家,搞离家出走这一套,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把这儿当成你的家?” 唐影站着没动。 她说过,她很大度,一般的冤枉或者指责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她那时也和云妈说过,顾沾衣不会和佣人计较。 同样的,她也是。 不会和佣人去争论什么。 她再次离开。 有一片雪从眼前慢慢滑落,被风吹着在空中翻滚着,挣扎着,最后落到她的鞋尖。 又下雪了。 这般不大不小,撒撒扬扬。 出去,还没有上车,一辆车子就横了过来,黑色的奔驰房车,这是楼月眉的座驾。 她停住。 奶奶披着厚厚的毡子,手里抱着暖手袋,今天没有带拐杖。以往身边有楼玉,今天也没有,就她一个人。 依旧犀利。 依旧是涉世久深的气场。 和唐影仿佛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对她,有千般不满。 两人对视着,都没说话。 一分钟后,楼月眉开口,“奶奶都不叫了?” 唐影笑了下,那笑容隔着雪花,有着无法形容的美,“奶奶。” “要脸么?”楼月眉的声音不咸不淡,却言语刻薄,“有羞耻心么?” 唐影爱穿裙子,即便是冰天雪地,她依旧是长裙高跟鞋,她身姿笔挺,是雪地里耀眼的黑色玫瑰花,“我没有出轨。” 这句话她对楼景深也说过。 “我和你也算是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你很聪明,也很有胆量,你若是想出轨,你绝对敢做!” 唐影没有说话,在对方已经笃定她做了这件事后,她说的再多就是狡辩,狡辩就是事实!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在车里,那是…… 陆离的父母。 他们冷冷的看着她。 唐影一瞬间觉得,血液倒流。 陆离的父母第一次看到唐影是在摩尔酒店里的胡杨林,其实见面的次数也就两次,第二次在陆家。 他们很喜欢唐影,一心想要撮合她和陆离。这两个人是陆城的父母,无论当初有多么反对她和陆城在一起,陆城死后,唐影对他们就有了特殊的不一样的感情。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她要代替陆城保护他父母的责任感。 然而此时,这个环境下,陆家父母出现是为了什么,她心里清楚。 她和陆离有绯闻,陆家自然受了影响,又和楼月眉一起出现在这儿。那么……两人一定是对楼月眉解释过,楼月眉不一定信,于是 拉着陆家来找她对峙。 陆母元素素下车,精神不太好,她看了眼唐影,有些痛心也有些反感她,“唐小姐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和西洲早就是夫妻?” 唐影能说么,这个婚姻原本就是建立在各自的目的上,隐婚。 “你和我儿子是清白的吧?”她又问。问这句话前,她的余光扫了眼楼月眉,有急于撇开自己儿子的嫌疑。 看向唐影时,更是有一种期待,期待唐影的辩白。 “是,我和陆二公子清清白白。”唐影说道。 “我相信你的为人。”继而元素素又看向了楼月眉,“楼姨,我更相信我儿子,不会和有夫之妇做苟且之事,更不会在明知道唐小姐是楼太太的身份下、依旧和她亲密。” 楼月眉是什么人,和楼景深一样,最会抓重点,“那么离儿要是不知道她结婚了呢?” 此话正中元素素的下怀,人都是自私的,她当时想让儿子抽身离开这场恼人的情感风波。 于是就到了——唐影隐瞒自己已婚身份和陆离偷情被拍的恶劣行径里,错,依旧是她,问题的主要源头,还是她。 然而——这两个当事人,楼月眉不知道她为何和楼景深会隐婚么,不就是因为她要找人冲喜,不得告诉任何人,所以才隐婚! 而元素素难道不知道陆离对她是什么心思么,那一日在陆家,元素素和陆宇山两个人,更是急于让她和陆离。 言行举止恨不得她和陆离立即结婚。 可现在—— 第422章 你在鬼扯什么? 2 隐婚是她的错。 和陆离同框出现,更是她的错。 雪花一直在飘,清冷的很。唐影一直穿着单薄,冷风从衣服里往进灌,很快就渗透到了骨缝里。 她的站姿依然笔挺,不畏严寒,自带风采。 楼月眉看着她的眉眼,心中有怒有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火气,“你有什么话说?唐影,出了事你没有一句交代,但是你让陆离的父母来跟我道歉,你可真是大逆不道。” 应该是她自己去找奶奶,主动承认错误! “奶奶。”唐影的声音平润,“您非要掺合么?” “你说什么?”楼月眉眉色一寒,“你的破事儿严重影响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更让我们两家名誉扫地,现在你来跟我说,我非要掺合?” “楼姨,事情已经发生,您……控制下火气。”元素素在安慰。 “给我解释!”楼月眉稍微好了一些,但依旧气势凌人。 “奶奶。”唐影失笑,“怎么好像是我插入别人家庭,是我做了见不得人的小三?” “你出轨不是一样见不得人么?”楼月眉反击。 “你非要我解释,我说了我没有出轨,但您还是坚信自己的观点,我好像是百口莫辩。” “那就是真的出轨了?” “……” “唐小姐,做了就承认,不要畏畏缩缩,否则我们都很难办。”元素素适时的再度开口,而且这句话内容非常大。 尤其是我们都很难办,这几个字,但不亚于拿刀在她脖子上。 陆家现在和楼家的关系已经很差,他们是世家,又有商业上的合作,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决裂! 而且楼月眉和他们三个人一起出现,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逼着唐影承认所有的错都在她,她一人独揽,楼陆两家依旧和从前一样。 而且陆家需要在楼家老夫人面前,做一个干净坦荡的表率,那么陆离就只能被动和唐影暧昧。 是她在蛊惑陆离。 她懂。 这个时候,她需要牺牲。 “伯母。”唐影苦涩一笑,因为陆城,她真的不忍和元素素有言语过激的画面,“陆小少爷很优秀,可我——” “唐小姐。”元素素打断了她,语气有几分急切,喊了这句之后就没有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她。 陆城说他母亲是很传统、并且极其温柔的一个女人,一辈子和父亲没有吵闹过,是父亲的贤内助。 那时陆城因为要和她在一起,被陆家赶出来,断绝关系。陆城回到苏市后的那天,她听到了元素素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那一晚,陆城一个人在车子里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她说,要不要分手,和家里人闹这么僵,这个代价太大。 陆城把她抱着,他说永远不分手,家里人会原谅他。结了婚后,去一趟陆家,他会让他的父母喜欢她。 一个月后,他就求婚,求婚当晚,死亡。 其实当时唐影要是狠一点,坚决和陆城分,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也不会死。 她也是自私的。 她听到了元素素那么悲痛的哭声,她依然选择和陆城在一起。 此时元素素看着她,眼神是软的,甚至带着渴求。她想当时,元素素也一定用这种眼神求过陆城回去。 她心头突然如针扎。 那急于想要辩驳、想要撇清自己的心,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伯母。”她轻声唤道,“抱歉。” “抱歉什么?”楼月眉问。 她顿了顿,开口,“是我的错,一切过错都在我,和陆少爷没有任何关系。” 元素素唇角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是出轨了?是蛊惑离儿?”奶奶再问,步步紧逼! 唐影闭了闭眼,看了眼前面飘着的雪花——这洁白的一小瓣终究是挡不过冷风的劲道,在空中不停挣扎翻滚,最后还是要跌落于尘土中。 “是。”轻飘飘的一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楼月眉也冷哼,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第423章 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 此时—— “你在鬼扯什么?”这磁性的男中音,突然撞来。所有人寻着声音看去,看到了在树下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陆离,他的头发已经落满了雪花。 陆离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衣的大衣,有点点白雪在上面点缀着,清傲冷冽,他走过来,在唐影的身旁,对着楼月眉和元素素,语态恭敬,“奶奶,妈。” 楼月眉神色淡了些,没说话。 元素素拧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我若是不来,谁管你们在这儿逼供?” 楼月眉依旧不说话,元素素一听,就不满了,“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你们这么大阵仗,就差摁着她的头让她承认她就是在出轨。”陆离声音清朗,“难道她没有出轨,不是更好么?” “你懂什么,回去。”元素素脸色不好的说了句。 “妈,你要是这是不讲道理,我怕是要忤逆你了。”他扯着唐影的肩膀,把她往后拉了拉,有一小半的身体都在他的身后。 “她没出轨,是我想蛊惑她出轨。” 楼月眉当即吸了一口气! 元素素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不可思议,“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她没有做对不起楼家的事,反而您儿子没有管住自己。” 元素素当时脸都白了,这是在打她的脸。陆宇山坐在车里,一如是。这会儿他下了车,毕竟是在商场里滚了很久的人,碰到任何事都要保持理智。 他看着陆离,家长风范,不怒而威,“看着我,再说一遍!” 陆离直视着他,“跟唐小姐半点关系都没有,责任都在我。” “你喜欢她?” 陆离停了一会儿,一双漆黑的眸落向前方,蹭亮的车身倒影着他侧后方女人的身影,高挑、纤丽、一身黑色的裙子配着暗色系的长外套,一种无与伦比的高级艳丽越发浓烈。 他顿了一会儿,回答,“是。”一个字铿锵落地。 雪花落在了陆离的肩头,唐影侧眸看了看他的后背,后鬓角修剪的非常精致,黑色的衣领上露出了一半白色衬衫的领子,穿着正派讲究,玉树临风。 元素素没有说话,确实咬住了唇,心里是难受的。大儿子没有了,小儿子……以为小儿子真的会和唐影在一起,可唐影却结了婚。 两个人,竟然都喜欢上了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陆宇山沉着脸,“她也喜欢你?” “不喜欢。” “这么说来就是你去招惹她,你在破坏她和西洲!” 陆离没说话,眼神雾暗至极。 陆宇山深深的呼口气,“既然是你的错,那就向奶奶道歉!” 陆离没说话,看了眼奶奶,沉默。 “陆离!”陆宇山低声,声音在警告。 陆离回头,正面对着唐影,看她的清丽脱俗,看她满头雪花,就连睫毛都沾染了些许的白,星星点点的挂在那儿,万千光辉。 他将手放进口袋,沉沉的几个字,“还好吧?” 问她自己好不好,问她,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大概也只有唐影才懂着话的真正意思,陆离问的还有,她和楼景深怎么样。 唐影不好回答这个问题,说不好么,现场几个重量级的人都在,说不好就是给陆离增加罪名。 说好——可她现在和楼景深真的很糟糕。 “你在干什么!”元素素已经觉得很丢脸,他竟然还不知避讳,“不是要你很奶奶道歉?” 陆离没有回,置若罔闻,当没有听到。静了一秒后,“抱歉。” 这两个字不是给楼月眉,是给唐影。 唐影哪能接受这个道歉——那一日,若是没有陆离,她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不知会受什么。 或许是她错了。 不该那一时的心软,因为元素素那一个眼神就想承担所有的责任,她忘了——若是承认,她如何面对楼景深。 如何面对他的丈夫。 陆离两个字提醒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她的唇有若有似无的笑,对上他的眼睛,“没关系。” 第424章 事实浮出水面 1 是他救了她,那这一切她来解决。 她上前,才走了半步,陆离一个眼神就瞟了过来,他在让她停! “………” 陆离这时候又转身对着他们,“抱歉各位,因为我的私人感情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多的困扰,没有什么出轨,都是媒体胡编乱造罢了。如果奶奶需要,我可以登一个道歉公告。”他把所有的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元素素气死了,痛心无比,想说话却被陆宇山捏着手,不让说。 “是男人就敢作敢当,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那就停止你的感情!” 陆离没有说话,身姿似迎风而立的白杨。 楼月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唐影,始终没有开口。 “奶奶。”陆离再次,“公开道歉我可以,但一家人应该相互维护,唐小姐是您的孙媳妇,您非逼着她承认出了轨,恕我直言,这是天方奇谭,让人笑掉大牙。” 楼月眉冷哼,“你在教训我?” “晚辈不敢。” “你和西洲一样啊,最喜欢做的就是以上犯上。虽说是年代不同,但是,喜欢兄弟的女人并且有不合适的举止,都是不应该。” “奶奶说的是。” 楼月眉再道,“素素,既然错误都在你儿子身上,那也和唐小姐没有多大关系,带着你儿子走吧,城儿走了,我非常痛心,但是也不能如此娇惯另外一个,喜欢谁不好,喜欢兄弟的老婆!” 元素素就觉得脸丢尽了,却还要回应,“楼姨说的对。” 陆离带着父母离开,出小区上了车,元素素一上去拽着陆离的胳膊,啪啪打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你简直——” 陆离微笑着抓着母亲的手,声音带着诱哄的,“妈,前几次你还非让人家做你儿媳妇,现在你就这么对她?” “那时我不知道她结了婚,你让我丢死人了你。” “说老实话,你们一起去找人家一个姑娘,到底是谁丢人?” 元素素气的不说话。 陆宇山是冷静的,他问陆离,“你和她在邺城之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怎么?” “那就奇怪了,你妈看了她一眼,她原本想要拒绝的,却突然反悔开始承认,这有点反常,好像对你妈有一种愧疚感,而且当时的表情很奇怪——”陆宇山沉思了片刻,迟疑的道,“你哥女朋友我们从来没见过,只知道长得不错,该不会是……” 陆离发动引擎,用着轰鸣的声音掩盖了神色上的不自然,否认,“不是她,我见过我哥女朋友,不是特别漂亮,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若是被父母知道,唐影和陆城的关系,唐影现在的处境会更加难熬! 都走了,楼月眉才把情绪给释放,拿着暖手袋扔到了唐影身上,穿的少,砸的有些疼。 “混账女人!”奶奶重重的吼了声,恨铁不成钢,“你干的这叫什么破事儿!” 唐影接过暖手袋,把手放进去,真暖和,“奶奶,您用您的聪明才智想一想,我会是出轨的人吗?” “你不是,可人家陆家巴不得你出轨,是你蛊惑他儿子!” 啊? 唐影想了想—— “奶奶,您的意思是,是陆家强迫您过来找我?” “你以为我愚蠢到要你承认你出轨,那我怎么面对我孙子!我厌烦你,但是我不会让我孙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今天这天冷得很,可唐影突然觉得——奶奶这句话让她的心头,忽然一暖,尽管奶奶没有为她说半句话,可没来由的就是心里一松,奶奶并没有真的想逼迫她承认出轨。 她抱着暖手宝宝走过去,“奶奶,您真是英明!那——既然你不是心甘情愿过来,那陆离是你通知的?” “废话,难道我不得把这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么?我跟着他们学的。” “是是是,您没生气就行了,现在请您赶快回家,冷。” “楼玉呢?你不是说很快给我送来,到现在都没有人,你皮痒了?” “我说话算话,我会很快给您送过去。” 第425章 事实浮出水面 2 楼月眉瞪了她一眼,撂下一句话,“你给我小心点儿!” “下着雪,我一定会小心开车,谢谢奶奶关心。” 楼月眉,“……”她拽过暖手袋,上了车,彭,甩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唐影站在路边,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脸上那一点笑容完全的收了起来。 之前在奶奶那儿刷存在感,多少还是有些用的。否则,按照奶奶的性格,不让她掉一层皮绝不罢休。 这一次却没有半点反应,很奇怪。 难道是喜欢上她了? 好像不对。 奶奶没有那么喜欢她,顶多是没有之前憎恶,楼家正在风头,骂声一片,奶奶这老迂腐、看重家族名声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找过她,这不正常啊。 后来她才知道,是在出事时,楼景深去安抚了奶奶,至于安抚的方法,唐影不知道。 但是奶奶能不找她,那这个方法一定是能让奶奶足够安心。 比如说,在限定的时间到达后,楼景深会放弃她。 她上车,想着对策。 顾沾衣弄死了小六,这笔账,不算不行。 ……… 此时的楼景深和莫衍韩佐正在紧张的忙碌着,这种战斗,不得有半点闪失。 楼景深起来喝水的空档,看到了外面的雪花纷飞,雪越下越大,视线模糊,对面的绝色大楼已经看的不是很清楚。 脑中忽然想起那个视频—— 楼西至是巧合还是有意,无法判说。但是父亲出现在那个地方,绝对不寻常! 还有一个月就是中国的新年,父亲会回来,到时候会和唐影面碰面,大概什么都清楚了。 拿起手机,给姜磊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收起手机,就在收的那一刹那,有一条推送的消息跳跃了上来。 隐约中他看到了陆城和顾沾衣这两个关键性的字眼。 点开。 【劲爆消息,陆氏大少爷死因事实浮出水面,乃顾氏千金所为。】 下面是一条录音。 【都是我的错,陆城才会死,是我……我那天晚上……如果那晚不是我给他打电话,不是我设计让他出现,不是我让人跳水,他不会死在水里……】 有短暂的撕心裂肺的哭声,紧接着是一句充满后悔的,“陆城……” 这一声,肝肠寸断。 陆城死亡,整个邺城的人都无比唏嘘。他非常有才,翻译的《杀手》风靡一时,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却突然溺水而亡。 警察都没有找到凶手,众人猜测各有不同。 现如今,却突然顾沾衣这段带着哭泣的音频,爆出了惊天内幕! 原来,原来! 陆家大少爷的死,是因为顾氏大小姐、那个被万众羡慕、之前被楼景深宠爱的影后所为! 楼景深看着这新闻来源,它是一个媒体号发出来的,具体从何而来,无人得知。 但是唐影跟楼景深说过这个事情,可唐影说她没有证据,那么是谁干的。 莫衍和韩佐一同朝他看过来,楼景深一摆手,“你们继续。” 他回到办公桌前。 五分钟后,顾氏的股票发生了震荡,股市轻轻一震,那就是钱在飘! 莫衍和韩佐加紧工作,楼景深也在观察。 十分钟后,陆离打来了电话。 “喂。” “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问到了精锐,楼景深说不知道,是在撒谎!他说知道,但是却一直隐瞒,是对兄弟的不忠。 “你打算如何解决?”他不答反问,同时想起另外一件事。 唐影说她没有证据,但她万一有呢。顾沾衣弄死了小六,她必回反击! 会拿致命的东西去反击。 那这个录音很有可能是她发的,如果是她,那顾家一定会去找她。 就算不是她发的,那顾沾衣一定会认为是她干的,毕竟她们俩是劲敌! 如此一来,唐影会有危险! 他起身,外套都没有拿,给了韩佐一个手势,拿起车钥匙出去,脚下生风。 进电梯。 “你觉得呢?”陆离反问,声音带起了狂风。 第426章 陪总裁夫人玩儿 “陆城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先冷静,我在查。”他盯着电梯变换的数字,离负一楼还有二十层,他眉心一蹙! “那我也得先把顾沾衣拉出来,问个清楚,你要插手?” “请便。” 唐影能怀疑楼家,那说明陆城最后的死亡,和顾沾衣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顾沾衣一定做了凶手的帮凶,把陆城引到了那儿。 所以陆城的死亡,她,难辞其咎! ……… 到车上。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天伦公府,在楼下碰到了姜磊,他奉总裁的命令给唐小姐送饭。 “总裁,唐小姐不在。” “在哪儿?” “不知道。” “给她打电话。” “我打了,没人接。” 楼景深的额角跳动了两分,这预感不太好。他打开车门,把电脑拿出来,五秒开机,进入追踪系统。 在一串急促的音符过后,提醒他输入电话号码。他才输了五个数字,姜磊告诉他,人来了。 一辆白色的宝马以潇洒利落的姿态进库,下车。女人一身黑衣,倾国倾城,她一手拿车钥匙,踩着高跟鞋朝着楼栋里走去,背影纤长。 两个车子之间不过才五米的距离,偏偏、她偏偏一眼都没有朝这边看。 姜磊,“……”又完了…… 唐影完全视他们为无物,上楼。风吹过了裙摆,在空中飘荡,走过楼道时,拍打到了墙壁,那黑色的裙边角滑过一道旖旎清冷的风光。 她在等电梯。 电梯在30楼,要下来还需要一会儿。 五秒后,亮的能反光的墙壁上有男人的倒影,大雪的天气,也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没有领带。 领子敞开了两颗扣子,喉结和锁骨若隐若现,隐约可看到那肌肉的线条。袖子挽起来一些,结实的手腕露出,名贵的手表发着灿亮的光芒。 他就在她的身后,侧后方,在影像里他们衣角摩擦,其实并没有碰到。 少倾,她的头顶有东西轻抚过去的触感,是他抓过了落在头顶上的一片雪花。 “去哪儿了?”他问。 唐影没有回答。 一秒、两秒、五秒后,她看到他捻了捻手指,带着几分忍耐。 她红唇轻启,“去看小六。”这意思也就是回了东方帝景。 电梯门开,唐影抬腿进去,手腕却被一把拉住,原地旋转,让她靠在门口,他的气息忽然逼近,就在她的面门上。眼前看到的就是他不染纤尘的衬衫,儒雅清冽。 她对上了他的眼睛,沉默。 “吃饭了?”他问。 “吃了。” “在哪儿吃的?” 唐影抿了抿唇,脸庞沉静,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没吃。” 楼景深把她脸颊边上的黑发弄到了耳后,露出了她一整张脸来,没有化妆,素雅却丝毫不平淡,这张脸总是带着不一样的、是一种层层递进的赏心悦目。 “去吃饭。” “我要上楼。” 楼景深抓着她的手腕,没有听她的话,把她拉出来,强行塞进了车里。姜磊买来的饭还是热的,依然是她爱喝的排骨汤。 “吃吧。” 唐影伸手,手指有肉眼可见的僵硬,冻的。去碰饭盒时,被男人一握,包裹在掌心。 她抬眸看着他…… 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累积在车顶,然后从玻璃上掉下来,仿佛是万千多棉絮在她的身后柔软的开着花,便觉得这双眼睛都多了几分柔情。 发动引擎,开暖气。 楼景深用另外一只手,掀开了她的裙子,有一条很薄很薄的丝袜,根本不足以保暖。他把裙子放下来,看着她,眼神冷峻内敛,“是想冻死?” 唐影没有开口。 他的掌心罩上了她的膝盖,顿时有暖意传来,可这种暖还没有两秒钟他就拿开了手,“怎么总这样,嗯?” 他反问。 说过很多次,冬天不要穿裙子,不要穿高跟鞋,她一直没听。 不。 是她从来、从来都没有听过他的话,从开始到现在! “我不冷。”她开口。 第427章 成忠犬,指日可待 1 这声音听起来,实在底气不足。她的手冷的,楼景深握了这么久依旧是僵硬。 楼景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低眸,看着她的脸,秀美的漂亮的柔静的,仿佛还有没有退下去的悲伤。 他侧身过去,又摸了摸她的头,“我再给你买一只猫,无论什么品种。” “不要。”小六无法复制,“我上去吃吧。” 楼景深看了看饭盒,又看看时间,最后——确定网上关于顾沾衣的事情,不是唐影做的,一定不是。 但是现在……唐影只有在他身边才最安全。 他松开她的手,把安全带给她系上,打开车窗,“姜磊。” 姜磊赶紧下车,“总裁。” “去楼上带几件她的衣服到公司。”停顿,又道,“只需要拿外套,其他不要乱碰。” “是。”姜磊怎么敢,怎么敢去碰唐小姐贴身衣物,他现在正在将功赎罪阶段。 不过唐小姐无视总裁,他还能去哄,挺意外。 ……… 楼景深开车带她出去,车头落满了雪花,车子一走,有风吹过来,雪花往上飘,密密麻麻遮住了双眸。 唐影没有问他要带她去哪儿,一直沉默着。暖气上来,暖烘烘的,很暖和。她看着窗外,雪在很快的时间内积满了街头,一片银装素裹。 这个冬,似乎也没有那么冷。 红灯处,正好在商场前,这儿有一个很大的屏,它会播放时下最火热的新闻,无论是国家大事,还是民间趣事,还是娱乐圈的情事,此时正在播录音事件。 直指,陆城的死因就是顾沾衣。 然而楼景深知道,不是。 唐影也知道不是。 都看到了新闻,却又都默契的选择沉默。 ……… 楼景深带着她去了楼氏集团,他们一去,很快总裁夫人到了总部的信息就不胫而走,迅速在员工间传开。 上楼。 进办公室。 唐影一进去,莫衍和韩佐,“……”意外!! “嗨。”唐影打招呼。 “嗨。”韩佐起身过来,伸手,要握手,这是客套礼貌,唐影也伸出手去,却被楼景深一把挡住,“你们继续。” 他拉着唐影去沙发,同时朝韩佐递去一眼,让他老实点儿! 韩佐笑而不语,两手插兜,信雅的走过去,看着他们坐下,听到了楼景深的声音,“想吃什么?” 饭自然是要重新买。 “什么都好。”她的语气淡淡的。 或许是韩佐看出了她心情上的低落,也看出了她和楼景深之间气场不对,于是开口,“我要补补,不用太多,八菜一汤吧。” 莫衍也跟了过来,往韩佐身边一站,促狭的看着楼景深,“我不用八菜一汤,我们总裁夫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加入了韩佐的行列。 楼景深起身,淡凉的眼神从他们的脸上扫过,“忙完了?” “这楼氏的老大都到了,我们岂能不陪着她吃饭?” 唐影也站起,这种时候她若是沉默就不像话,笑容大方,看起来消去了先前的阴霾,“说的也是,老大都到了,怎么能不陪老大玩儿呢,都不许工作了,陪我吃饭。” “好的,夫人,我们一定好好陪您。”韩佐非常配合的到了唐影身边,把她往过一勾,“夫人,来,点餐。” 唐影掰着手指头,“先来一只澳洲大虾,不得少于三公斤,其次排骨汤是肯定少不了的……”她扒拉说了一堆菜,全是荤,“这些都是咱们三个吃的,另外给总裁点一份稀饭,总裁爱吃这个,养生。” 楼景深,“……” 莫衍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韩佐一挑眉,“夫人,那谁去买?”他说话的时候,手是指着楼景深的,直接明示! 唐影露齿一笑,配合韩佐,“当然是总裁去买啊。” 楼景深,“……” 楼景深半眯着眼睛,对着唐影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 唐影还没动,肩膀上一边一个手掌,扣着她不许动,韩佐,“干什么呢,勾勾手指就得过去,你当人家是你宠物呢。” 第428章 成忠犬,指日可待 2 楼景深再次,“……” 他饶过桌子到他们面前,低声,“摁着别动。” “那当然,别想把她抢……”走。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楼景深弯腰在唐影的唇上重重一吻。 唐影,“……” 莫衍,“……” 韩佐,“……” 一秒后,韩佐松手扭着手腕,咔擦一声,“楼景深,你还是人吗?” 楼景深置之不理,低头,眼神裹挟着唐影,“别和他们说话,乖乖的坐着,听到了?” 唐影抿了一下唇,唇上还有他的味道,哦了一声。 楼景深出去,走前把她肩膀上的另一只手拿了下来,一握。 他走后,莫衍才开始甩着被捏疼的手,同时低咒了一声,捏的真疼! 韩佐啧了一声,对唐影竖起来拇指,“教训的不错,挺听话。”让去买饭就去买饭。 “我没有教训,楼总自学成才。” 韩佐笑如春风,“那你就更厉害,自然而然让他听话,成忠犬,指日可待。” 唐影笑笑没说话。 ………… 半个小时后。 楼景深买饭回来,办公室里不见他们三人,所有电脑均是长时间没有用而自动归于锁屏状态。 他拿手机,正要打电话给韩佐,门外有声音,高跟鞋踩在地面,清脆有节奏,仿佛是在心脏上打着节拍。 他放下手机,回头,恰好他们进来,身上衣物所剩无几,而她,脸上红润,长发用一根笔随意的挽起,露出她洁白的脖颈。 这样的唐影,全然是一副运动过后的俏丽倾城,仿佛是一朵花突然绽放,悄然的落在了心头,这不经意的怦然心动带着醉人的香。 他神情深邃,他们走近,他眼神已变,“去哪儿了?” “打球。”韩佐卷起了衬衫的袖子手臂上的肌肉是健康的麦色,“在楼氏的运动馆内。” “你们三?” “不然呢?” 楼景深的脸色微沉,没再继续,把唐影拉过来,“吃饭。” ……… 这是唐影第一次和楼景深的兄弟一起吃饭,全程她的笑容一直都在,韩佐和莫衍都特别会带动气氛。 言行里都在通过逗趣楼景深而哄她开心,她也轻轻松松的吃了一顿很多的肉。 吃完饭她去休息室,他们三继续工作。 她站在休息室的阳台,看着外面这白茫茫的世界。 她站了很久,大概有一个小时吧,直到身体里的温度又再度降了下去,冷的骨头在疼,她才进屋,坐在床边。 电话响了。 没有署名,但是她已经能想到这是谁打来的电话,接通,放在耳边,没有说话,那一头。 “是你做的,是不是?”这声音,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撕裂感很重。 其实唐影自小六死后……不,小六死之前就没有睡好,昨晚更是没有闔眼,这会儿眼睛酸的厉害,她躺下去,闭眼。 “你是受不了了?”唐影不答反问。 “唐影,你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弄死了我的猫,你就应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的任何东西到了你手里,都毁了,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低调做人?” 顾沾衣没有说话,急促喘息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一声接着一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濒临死亡之前的求救。 “你、你真的要这么对我?” 这是忍耐了许久之后的嗓音,有绝地反击的嘶哑! “别说这种废话,我说了你的命抵不上小六。”挂了电话,拉过被子来盖着。 她在想,这事儿到底是谁爆出来的,顾沾衣身边的人? 毕竟按照顾沾衣自我的性格,也挺容易给自己找来嫉恨她的人,想要整她,不难。 因为顾沾衣不是直接害死陆城的人,所以唐影一直保留着那个录音,她并没有想置顾沾衣于死地! 可现在,这个局面对她来说,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 三个小时后,中场休息。 楼景深捏着发酸的鼻根,进了休息室。唐影正在睡觉,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的铺散。 第429章 他第二次心动 1 睡觉时,总是没得那么慵懒妩媚。 他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的脸,皙白,吹弹可破,五官端正。 抬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指下一片滑腻柔软。 【嗯,喜欢你。】 【最喜欢你了。】 【抱。】 【亲亲。】 她的声音在脑海中,那般娇软的又大胆骄纵的 楼景深整个脸,都柔了下来,漆黑的眼神包裹着她。 继而想到了什么,又眉心一皱。 电话在响。 他拿起来,接通,放在耳边,“爸。” 他只说了一个字,睡在那儿的女人,那脸部周围的皮肤忽然一紧,这种反应非常小,几乎是察觉不到,但依旧被他捕捉到了! 楼景深起身,“我在公司。” 他没有再看她,去阳台接电话。 父亲问了问他陆城的事,他说了两句,随后——他开始提唐影这个人。 “您对我结婚、或者我太太之事有什么看法?” 那一头沉默。 这沉默带着呼吸的浅薄,“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不是已经结了婚?好了,你的私事我不过问,今年过年我和你妈也不一定会回。” 他拧着眉头,“过年不回来,您已经决定好了?” “嗯。” 这就怪了。 身为他的亲父亲,从来不提他的太太,这种大事,他也丝毫不关心,甚至是语气冷漠。 甚至连新年都不回来。 两分钟后,进来,床上的女人还没‘醒’。 看来她怀疑他父亲是板上钉钉,和楼西至确实没关系! 不然听到他喊爸,为何会有那样紧张的微表情。 ………… 楼景深出去,唐影坐起来。 看着天空,神色在沉思里,继而往后一靠,双手捂着脸颊,许久许久未拿下来,颊边的皮肤在紧绷里。 晚上,四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有三个男人在身边,不亚于三个铜墙铁壁,屹立不倒,安全感非常足! 一路有韩佐和莫衍,唐影也是开心的。饭后,又回到了办公室。 “怎么又来这儿?”这是一整个下午,唐影主动和楼景深的说的话,其余时间她都被被动,被韩佐带着走。 “楼氏的夜晚最安全,层层防锁,没人进的来。” 楼氏的夜晚非常安全,从大门口到总裁办公室,许多关卡,除了高层个别人员,都进不来。 唐影同他一起进电梯,整个楼氏都没有人,空旷安静。一丁点的声音都能攀上好几个楼层,又徘徊回来,再撞进到耳膜里。 没有人说话时,都感觉墙壁上回荡的都是心跳声,砰砰砰—— 稳定中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乱。 进电梯。 唐影靠着,看着对面的广告牌,那是——某个工作计划,是一个小镇,那个小镇叫卡西,有原图,也有规划图。 有一条长长的护城河,波光粼粼,还有一个街道,突出了一个花店,花店门口得一大束玫瑰花,赤红娇艳。 她没有任何表情,即便是楼景深要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也无从下手。 他朝她走近,声音在电梯里萦绕,“这是市场部贴在这儿激励员工,未来两年他们的重点任务。” 唐影没说话,好像完全不在意。 楼景深走近她,腰部微微弯曲,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眸,头顶的光源从他的发丝里穿插而过,那细细碎碎的光芒占满了他的眉梢,“我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时,说喜欢那束玫瑰花。” 她仰头,光把她的皮肤照的通透明亮,“我现在不喜欢。” 楼景深的眉头突然就那么一拧,声音更显得低沉,“一直和我对着来,就没有多大的意思。” 唐影明白,他能把她带过来,让韩佐和莫衍逗她玩儿,已经给了她很大的面子。楼景深这种人,是一个有耐心去哄女人开心的人么? “不知道啊——”她仰头一叹,“就是觉得,意难平,气难消。” 小六就这么死了,一瞬间好像是把陆城都从她的生命里给拽走了。 第430章 他第二次心动 2 一点不剩。 楼景深从她的身前,慢慢的站起来,那一点一点的慢动作让他的气势徒然升了起来! 直到整个阴影都把她笼罩着。 她听到了他沉冷的声音,“果然是一只暖不热的狼心狗肺的女人。” 她没说话,放在身侧的手却攥了起来,那眼神在他的阴影里,寸寸失守,最后涣散、凌乱。 ………… 楼景深在工作,她在睡觉。 凌晨一点,他依旧没有进来。唐影躺在那儿,辗转难侧,难以入睡。 最后干脆起身,去看新闻。 关于顾沾衣这次风波,关乎到人命,恐怕顾氏公关不了。更何况对手是陆家,陆离应该不会放过他们,那就更难办。 顾家,这一回,怕是难逃一劫。 看了半小时新闻,他依然没有进来。她起身,休息室里有地毯,脚踩在上面有暖融融的柔软,打开柜子—— 她没有羽绒袄,柜子里却又五件袄子,这是下午楼景深派人买来的,有她全套衣服,各种尺寸都很精准。 拿一件披在身上,出去,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三台电脑全都开着,他靠在椅子上睡了去。 他是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有肌肉,却又不是过份肌肉爆棚的,线条都很流畅,紧致优美。 她站在办公桌前,凝视了一会儿,走过去,把外套拿下来,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很轻,可最后他还是醒了。 一睁眼,就在她咫尺的距离,鼻息相错,彼此的脸都在各自的瞳仁里。 她的手还摁在他的肩头,这般暧昧的姿势,在这深更半夜。 对视了两秒后,唐影起身,声音有柔媚的嘶哑,“怎么不进去睡?” “私以为,你并不想和我同床共枕。”他站起来,把衣服重新披在她的身上,“进去。” “你去哪儿?” “我去阳台。” 他错身。 “楼景深。”她纤白的手指拽住了他衬衫的衣袖,女人如同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欲语还休,欲言又止。 须夷,“很晚了,你眼睛有血丝。” “所以?” “我可以睡沙发。” 楼景深顿了两秒没说话,这气氛有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紧绷,“我睡床,你睡沙发,那我是不是又成了渣男?” “………” 楼景深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抓了下来,“去睡,我还有工作。” 他转身离开,去了阳台,关门。 从高处看下去,整个地面都是白沙,一片白雪皑皑,不远处的江在路灯下有波光散发。 他点燃了一根烟,慢条斯理的吸着,随着烟雾的飘渺,他把情绪也释放了出去。 一根烟吸完,侧身。 这个侧身他或许是想看看唐影有没有进去睡,却看到了一副让他—— 这幅画面即便是过了很多年他依旧记忆深刻。 她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头看着椅背,那一头漂亮的卷发掉落在空中,漂亮的脸是一副吟不出来的美妙的词。 而她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已经燃了一半,猩红的烟头在晦涩不明的光线里,显眼的如同是她手臂上的那朵玫瑰花。 她拿烟吸了一口,停顿几秒,吐出了烟雾,那绕出去的烟仿佛是一根线突然缠绕在了他的心头。 后来—— 有人问他第一次对唐影动心是什么时候,他会回答是在第一个同居的晚上,她探出一个头进来,要和他一起睡。 那时,妖艳却千娇百媚。 第二次动心,就在此刻。 那个在吸烟的女人,满身心事,满身惆怅。 漂亮、神秘、风情万种。 她吸烟的手法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应该是曾经吸过烟。 他推门,朝着她走过去,靠近她,单手撑在办公桌,弯腰对上了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都是故事。 他的声音如同是流动的密沙,尽是磁性,“为什么吸烟?” 她像一个魅惑人的妖姬,在垃圾桶内弹了弹烟灰,手指捏着烟头,那细小的动作,惹得手指有一股惊人到无法形容的美。 第431章 深夜促谈 1 “你有过就算是拼上一切也要护住的东西却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的绝望感么?” “你是说陆城?” 她看着烟头,那燃起的灰烬,一笑,仿佛是碎裂的玫瑰,带着疼痛的美,那般惊心动魄。 楼景深的心脏被她一笑而被攥的死紧,继而开始麻痹。 “陆城是我无法逃避且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过去。”她开口,“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么,节省点钱,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的一切。” 电脑的光早就暗了暗了下去,又没有开灯,有两束不知名的光源洒进来,大概是外面的雪反射出来的光吧,落进来到地面上,一片银灰。 有故事的人,大多都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好像不能见夜色,一见就会浮上来。 唐影捏着烟,抬头,“想听么?” 楼景深的侧脸有一半都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但那眼睛却如点墨。他把她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来,盖在她的身上。 “我求之不得。”他说了句,走向她的对面坐着。 唐影坐的是他的总裁办公椅,他在会客区,也就是说把主场给她,让她主导。 唐影看了看烟头,拿起来,用手指拨弄了两下,却没有放在唇间。看着夜色,最后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淡淡的笑了下,“这么认真的脸,是有多想听?” “很想。” “我却……”她空虚的叹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 “就从你改名叫唐影时说起吧。”楼景深代她找了一个切入口。 唐影微微一愣,“这都查到了?” “不,这只是我的猜测,若是查到了你为何改姓,你在我面前早就是一张白纸。”一清二白。 唐影把烟扔了,因为好一会儿没有吸,有灭的趋势。打开办公桌柜子,拿了烟出来,抽出一根,夹在指尖,放进红唇,点燃。 整个动作,熟练又自然,却又没来由的透着着别人无法匹敌的吸引力,一种让男人死在她身上的风情感,扑面而来。 楼景深视线幽深至极,没有阻止她的动作,看到她吐出烟雾,听到她的声音从烟雾里传过来。 “十岁时我妈被人杀害,凶手跑了,我就跟着我父亲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她不咸不淡又轻描淡写的说着这段话,又非常简短。 “后来我父亲为了生存,开了一家格斗馆,专门教人强身健体和防身。”她没有再吸烟,就放在手心,“然后看的顺眼的孤儿他也会收留,收留了三个,苏越里是其中一个。我跟我父亲关系不太好,他性格偏执,阴晴不定,后来我和我姐就出去住,我就开始姓花。” 楼景深,“跟着花辞姓?” 她有微重的呼吸,“看来我姐叫什么你已经知道了。” “早些年我见过她。”在司家,只是那时候不认识唐影。 “她也不姓花,一个孤儿,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们就站在院子里,石头剪刀布,她赢了我们姓风,我赢了就姓张三李四,后来都没有赢,大哥来了,强行让我们跟他姓花。” 唐影许是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唇角浮起,“我们一度觉得这个姓氏很难听,不跟他姓。他就动手要打我们,我们就跟他一起打,他让我们一只手我们还是输的很惨,最后被逼无奈只有跟他姓。” “花辞,唐影,听起来都不是多么好的名字,都有花之尽头,一无所有的意思。”她苦笑,“再后来都长大,我们各奔东西,我有了陆城。” 终于到了私人感情问题上,楼景深没有说话,等着。 然而谈到了陆城,唐影却沉默。 夹在手指头的烟终于又拿了上来,吸一口,又第二口,烟味在办公室里蔓延着,仿佛有藕断丝连的哀伤。 就这样沉默了三分钟,唐影才终于开口,“我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他。” 楼景深隔着烟,隔着那一层一吹就散的屏障看向她,朦朦胧胧,是虚幻到极致的美。她的情绪一直没变,只有说到陆城时,她才有那深沉的、无法言说的沉重。 第432章 深夜促谈 2 “他真的太好了。”唐影补充,“童年不好的人,一辈子都在治愈童年。童年幸福的人,一辈子都能被它治愈。他出现后,我拿他,治愈我的过去。” 如良药,敷在她溃烂的伤口里。 楼景深的眸,突然就那么一深。 她爱陆城,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深! 唐影想笑却扯了一个很难以形容的表情,心头仿佛被鱼钩给钩着,拉不出里面的杂质,只是在勾扯着她的皮肉,鲜血淋漓。 “其实我和陆城和你已经说过无数回,我和他……”她顿了顿,声音微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够轰轰烈烈,只有生离死别。 很多事情都只能埋在心里,不足道,也不想道,只想深埋。 楼景深的目光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来,依然沉默。 唐影几秒后又开口,“他拿小六一起来追的我,我们的每一个规划都有小六,那是我们的一份子。” “陆城死后,我带着小六。那一年,我像一个孩子那样的对她,怕她不见,怕她受伤,怕她生病,我和她形影不离。” 唐影徒手把烟头给掐灭,丝毫没有觉得疼,仰头,看了看天花板,那无尽的黑暗,“只是近几个月,我慢慢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不再把她绑在身边。曾经想,我丢下一切也不会丢下她。” 在看到小六尸体的那一瞬,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般,眼一黑。 她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到身上,尤其是消失的那一年。 她又再度看向他,熄灭的烟头在手指间被她捻出了碎末,慢慢吞吞的朝着垃圾桶掉去。办公室里安静的出奇,仿佛能听到那碎末掉落的声音。 “楼景深。”她的声音很轻,“我讲完了。” 楼景深的眼神仿佛是江南烟雨的深景,迷色茫茫,吸人魂魄。他没说话,他知道—— 唐影不是讲完了。 她只是——选择性的讲完了。 她和她姐姐出去住,说的非常随意,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出去住,姓都不跟父亲,那么随意的和花辞划拳赢姓氏。 姓张三李四都行! 她的家里她都是一笔带过,大哥、花辞、苏越里,四个兄妹。 而且她这个故事里,她的侧重点在——小六。抛砖引玉的告诉他,小六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她有多么介意小六死了,她对陆城有多怀念。 “唐影。”楼景深开口,“这就是你的一切?” “对。” 楼景深视线幽幽,改问其他,“为什么怀疑陆城的死和我们楼家有关?” 唐影长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眼睛酸涩的厉害,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 好一会儿才睁开,“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我知道我一旦说了,会对我不利,等你父亲回来,当面对峙。” 所有人都不知道,楼景深的父亲楼潘文,一直没出现的原因—— 是因为有人要他的命,这个人在陆城死之前就已经出现过。 与其说楼潘文在养身体,不如说他是在躲! 这条消息,已经封锁,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楼景深细捻手指—— 他猛然发觉,在不知不觉里进了唐影的套。她说把她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他听,他听到的确实是她从小到大的事儿,但绝不止这么点儿。 她父亲一定不是一个武馆老板这么简单,否则养不出她这么细皮嫩肉的女儿。 但她倒是告诉了他,她生气愤怒是因为小六对她至关重要! 以及坦白的说了,陆城的死和他父亲有关。 坦白有一点不好,它给给你一种交代过后做任何事情都能坦坦荡荡,哪怕是坏事。 就如同是以前,她告诉他,她和陆城之间的点滴,她说了你就不能猜疑不能介意,介意了你就是小气。 现在她大方明白的告诉他,她就是来报仇的。 把她如何? 对付她——你是做贼心虚,袒护父亲这个凶手。 无动于衷——你就不知道为了报仇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其实这个女人一直深谙此道。 第433章 深夜促谈 3 有一声沉闷的笑从男人的嘴里溢出来,冲散到了空气中。 他没有上过女人的当,也没有被被女人算计过。 新鲜,刺激。 “……你笑什么?” 楼景深站起身走过去,到她的身边,弯腰,直视着她的眼睛,平时,眼神把她裹挟,“聪明的女孩儿。” “………” “小六的事。”他停顿,被月色照亮的瞳仁有细碎的光点,“抱歉。” “……” 唐影的呼吸一重,他给她道歉,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意外、错愕。 心仿佛被人抛起,一瞬间甩上了云端。 “怎么?” 她笑了笑,“很惊讶。”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动作轻柔,“不能辜负你的苦心,这大晚上的。” “……能不能不要揭穿我?”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手指从她柔顺的头发里滑过,反问,“那你之前姓什么?” 唐影抬头,他的指尖从她的额头扫过去,有几分温暖。她的眼神在夜里,脆弱、柔静,而且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疼痛感。 “听。” “嗯?” “很冷门的姓氏,我姓听。” 确实非常冷门,楼景深活了28年,这是见过的第二个姓听的人。 “可以不查我了么?”她又改口,把头顶上他的手拿下来,没地方放,就放在她的膝盖上,嗓音是柔弱的,“我真的没有背景,没有你有钱,但也不是穷人。我不喜欢被人查的感觉,好像我是犯人。” 他深深的看着她的脸,几秒后开口,“那么,你的信息是被谁覆盖的?”根本查不到,不知道她姓听,甚至也没查到她家里是开武馆的。 “我父亲给我抹了,我和他关系很差。他说不想做他的女儿,那就什么都别要,包括成长轨迹。” 也就是断绝关系,断的一干二净! 唐影的过去也不够惊心动魄,在她平铺直叙的叙述里,都那么轻松。但陆城都能说,有些事却不能说,不能说那一定是比陆城的死还要让她疼。 “听完了,去睡吧。” 她没动,“我说你父亲和陆城的死有关,你似乎没有反应?” “我太太怀疑我父亲是杀人凶手,我该有什么反应,嗯?” “……” “我等着你们对峙的那一天,只是这夫妻你还要和我继续做下去,他短期之内不会回来。” 唐影起身,他站在桌子旁边,她往起一站,衣服就磨擦到了一起。月光把他们的倒影投到了地上,在互相纠缠。 她看着他,也没有动,就觉得目光被他给牵引着,这无形的男女荷尔蒙在碰撞。 女人的唇在这浅灰色的光里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光泽潋滟。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口,原本只是想浅尝就好,却那般柔软,唇中还有他熟悉的烟草味。 便加重去吻。 她的腰实在是很细,又柔软的不可思议,单臂轻轻一搂,就靠向了他的小腹,肢体相贴,吻悱恻缠绵。 气氛暧昧中还带着道不出的惆怅,有风拍打着窗帘,在墙壁上发出清冷的声音。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进了卧室。 这儿的窗帘紧闭,伸手不见五指。他把她放在床边,吻,再次重来。 唐影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浓稠的男女肾上腺激素,在这黑夜在肆无忌惮的弥漫,以为会很火热,却又没有。 他停了。 抬头,近在咫尺的距离,隐约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湛黑。 她也没动,与他对视着,这气息相近。 “有多爱陆城?”他突然问。 大概是唐影意识到了她会这么回答,没有丝毫意外,顿了会儿,“我舍不得。”不是爱,是舍不得。 他没说话。 她补充,“我宁愿那一晚死的是我。” 有那么一会儿,她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心跳。 这凝固的空气。 人最怕真心话,好像对方一真,你就要交出心。 ………… 楼景深出去,唐影躺在床边,说了很多话也累了,看着天花板。 第434章 肝肠寸断 被剥开的心脏有楼景深在时,不那么难受,他一走,就难受的带着窒息感。 她对楼景深当然没有说全,不用说全,也没有那个必要,很多事情,都是心头的刺,不敢拔,怕牵动了全身的筋脉。 外面。 楼景深又再次坐在办公桌前,想着她说的话,前前后后。 越发觉得,唐影这女人,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她说出来的,都是最无关紧要的那种。 那个四指男人和她什么仇,能让她砍了他的手指头。 那个卡西小镇,又隐藏了她什么秘密? 今天晚上她的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半响,他打开了电脑,发了一封邮件出去,撤销所有的暗查。 她说她不喜欢。 其实按照唐影说出来的信息,要查她,易如反掌。 家里是开格斗馆的,她会武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幼年母亲身亡,跟着父亲过,又和父亲关系很不好,差到姓氏都可以随意丢弃。 家里有四个兄弟姐妹,花辞,苏越里,唐影,出现的这三个都不是善类,还有一个从未现身,恐怕也是无法估量。 和陆城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信息是分开的,陆城在苏市,她的个人踪迹都另一个城市。 似乎是在掩盖什么。 应该是她父亲不允许她谈恋爱,她想办法在躲躲藏藏。 那……那四根手指头的男人和她有什么恩怨,值得她下狠手、对方也没有把她送去警局? 莫非是涉嫌杀害她母亲的人? 最后……卡西小镇。 在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时,眼中有紧张。 她和花辞消失了整整一年…… 楼景深睁眼,看向了电脑的屏幕,明白了,应该是她消失那一年里呆的地方。 这个女人,过往确实不好,一波三折。 一桩接一桩,所有亲近的人,都相继离开。 邮件有回复,属下来问。 【真的不查了?】 回复【不需要,撤。】 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他无意剖开她心底深处最为隐秘的东西,给她留一角。 ……… 唐影不知道楼景深有没有进来睡,第二天醒来时他不在,旁边也没有他躺下去的痕迹。 她坐在床边发呆,脑子里一片浑浊。 外面雪已经停了,有风。 今天是圣诞节,处在高楼都能感觉到远处那红火的装饰。 起床,洗脸刷牙。 出来换衣服时,她忽然想起,他昨晚应该是进来睡了的。迷迷糊糊里,她记得身边有温暖的怀抱,腰上有他安全感很足的手臂,记得额头有吻。 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他的字,遒劲有力。 【我要开会,十一点结束后带你出去吃饭,醒了有人给你送饭,别乱跑,在办公室等着。】 穿好衣服出去,办公室里没有人。外面,有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秘书。 “您好,我叫云梦,是楼总助理。” “您好。” 她送来了早餐,唐影吃完。她确实没有出去,就在办公室里玩儿,拿手机看新闻。 刷到了顾氏股票大跌,一个夜晚蒸发千万。她刷一刷就过,没有任何感想。 几分钟后,郑欢打来了电话,说有人要买绝色,唐影嗯了声。 绝色是香饽饽,要买的人,她相信不会少。 “合适的价格就卖,到时候在通知我,不需要有一个就给我打电话。” “是。” “另外把于世留下,其他人都还给大哥。” “是。” 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又有电话打进来,陌生号码。 “喂?” 那一头的人没有说话,可气息却非常不稳,在隐忍,这感觉不对。 她正要开口,那一头的人传来了声音,“你是城儿的女朋友对不对?” 这是……陆城的母亲,元素素。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头皮就那么一麻,“伯母。” “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回答我!” 这声音嘶沥,并且带着难忍的哭腔。 唐影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却在这一瞬,不知如何回答。 第435章 要娶她的心,至死方休 1 陆城的死,在她心里永远都是一道血淋淋的疤。可再怎么痛苦,应该也比不上他的亲生母亲。 “我……” “到我家里来一趟。” ……… 唐影捏着手机,在办公室站了一会儿,出去,拿了楼景深的车钥匙。 云梦还在外面,“夫人。” “楼总出来后告诉他一声,我去了陆家。” “好的。”楼总也没说夫人不可以出公司,她一个秘书不敢拦总裁夫人,“昨天下了大雪,今天在滑雪,路面湿滑,我找人送您。”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唐影今天穿的是雪地靴,和楼景深在一起,就不允许她穿高跟。 下楼,开他的卡宴出去。 半个小时后,到达陆家。上一次她去的是陆城家,没有来此处。 被佣人带领着进了正厅,大厅里对着门口有一面特别大特别大的嵌入式酒柜,里面摆满了酒,琉璃色的酒瓶,价格昂贵。 不见陆宇山,也不见陆离,沙发上坐着满脸苍白、精神很不好的元素素,长发披肩,憔悴不已。 她的前面还有……顾沾衣,同样的也是狼狈不堪,没有化妆,衣衫有些凌乱,眼睛里都是血丝,脸上也出现了水肿。 顾沾衣在这儿,那陆家知道她是陆城女朋友,也不稀奇。 顾沾衣抬头,看着她,那眼神,在虚弱中带着惺狠! 她看了一眼顾沾衣,然后就去看元素素,“伯母。” 元素素的眼神是脆弱的,最后想到了什么便是愤怒,全身慢慢的紧绷!情绪转换,在看到唐影后,尤为明显。 少倾,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从眼眶里滚滚而落,滴滴成渣。 “伯母。”唐影没有动,叫了一声,不知道是要安慰还是什么。 元素素起身,哭的不能自持。脚步趔趄,眼泪从下颌滚下来,啪嗒打在地板上,一瞬又晕开来,成了沫! 唐影这一瞬心脏就被人给攥起! 元素素踉跄着走过来—— 唐影知道有巴掌打过来,但她没有闪躲,眼睁睁的看着巴掌煽到了脸上,啪啪。 一连两巴掌。 她硬生生的受下。 元素素眼泪掉的更凶,“你是他女朋友……你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你从来不出现……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我……我难道还能以死相逼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吗……唐影。” 元素素哭的声音都连不到一起去,腰部弯曲,撕心裂肺。 “是我害死了他,我一直……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不让他和你在一起,所以……所以他才为了气我走偏路……你……你……”元素素肝肠寸断,“他女朋友怎么是你……他不让你来陆家是怕你受委屈……可你……我让他带你回来,他说你还没有准备好……他为你想,你没有为他想……唐影。” 元素素哭的像失去了理智扑过来抓着她的肩膀,猛烈的摇晃着,“那时你不出现,他死后我也没有见过你,现在……你来干什么!” 撕裂的嗓音是穷途末路的最后一点挣扎,说完就跌了下去,嚎啕大哭。 餐厅一侧的柜子上有很多的摆饰,有陆氏父母的照片,有陆离还有……陆城。 两个一模一样的脸,她就是一眼就分辨出了陆城。 他坐在书房里看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那般儒雅温润。 元素素就匍匐在她的脚下,那哭声撕砺。 唐影把目光收回来,蹲下,看着这个痛哭的女人,她抬手,准备落向她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手指微颤,僵在了那儿。元素素应该很讨厌她碰她,两秒后,她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半抱着她的肩头。 元素素在痛哭没有发觉她的碰触,她是母亲,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压抑许久的情绪崩塌了。 唐影没有吭声,也没动。 其实脸上是火辣辣的,辣中带疼往心口里钻,一点点的朝着血液里弥漫了去。 那一边顾沾衣隐忍的哭声也泄露了出来,痛苦、愧疚、忏悔、不知所措……很多很多情绪杂夹在一起,九转回肠。 第436章 要娶她的心,至死方休 2 就在这时。 “哭什么。”声音沉重,有震慑力。 唐影扭头,是陆宇山来了。他一出来,元素素才稍稍的抬头,看到她和唐影离的很近,顿时一把把她推开。 唐影没有防备,被推着倒在地上。 她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站起来,头发掉在了脸前,略显狼狈。 陆宇山看到了她脸上被打的痕迹,眉头拧住,没有说什么,顿了一会儿,“跟我来!” ………… 她跟着陆宇山到了他的书房,书房里依旧有很多酒,弥漫着酒的清香。 陆宇山坐在办公桌前,一个近六十岁的人,体态健朗,可近日里脸上的皱纹非常的深,很憔悴。 他抬眸,看着唐影,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眼神深沉。 半响后,他才问,“真的是你?” 唐影点头,“是我。”两个字说的沙哑而缓慢。 陆宇山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就看着她,一直看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到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 “罢了。”两个字。 成年人的生活充满了【算了】,就算是年纪大了也不例外。 算了——不是这事儿已经解决,只是不想在计较。 “你走吧,若是真的喜欢西洲,那就好好过日子。”便没有了下文。。 书房里昏昏黄黄的光线,那一下子像是到了断肠涯,看到了被洒落在崖边的悲伤。 唐影鞠躬,“抱歉。” “人也不是你杀的,你也没什么好道歉的。回去吧,以后……不用再来我家,我会让离儿和你保持距离。”终究是在商场滚过的人,胸怀和远见都不一样。 唐影张唇,却欲言又止,再次鞠躬,出去。 下楼,元素素不在,应该是被佣人给扶走了,现场只有顾沾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板上。 她下楼后,顾沾衣撑着站起来,身体很虚弱,晃了两下,没有跌到。她朝着唐影走过来,那眼神虚弱到了极致,一路一晃,哪儿还有昔日半点顾氏大小姐的模样。 她走过来,声音嘶哑的厉害,无声质问,“就……就那么恨我,就那么想要置我于死地?” 唐影如果想要置她于死地,那录音早就拿出来了。 只是,有时候想想顾沾衣的行径,一时能够释怀,一时又恨的牙痒痒。 她在陆城在一起,顾沾衣发过多少短信,骚扰过多少次。元素素在没有见过唐影的情况下,非不让她和陆城在一起,顾沾衣是功不可没。 一定从中作梗很多回! 唐影眼中有沉淀的霜花,清冷、破碎不完整,可她的脸却是冷静的,“是啊,你不知道你很讨人厌么?”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出来!” “想收拾你我还要挑时候么!”唐影逼问,小六死了,顾沾衣就应该知道她不会放过她! 顾沾衣咬着牙,恨恨的点头,对唐影,她真的不服、不甘,讨厌憎恨! 她没有出现的时候,影响她的感情。如今出现,直接毁了她。 “我对不起陆城,但我没有对不起你,唐影我们走着瞧!”她甩头出去,在那一身狼狈的中还有她逞强的高傲。 上了车,出了陆家,顾沾衣才在车里痛哭流涕,她的悔恨都在这哭声里表达的淋漓尽致。 她爱陆城。 如果知道那个电话会让他死,她一定不会打,一定不会再任性! ……… 唐影出来后,在陆家大门口就碰到了陆离,他靠在一辆路虎的旁边,看样子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看到顾沾衣走,竟然没有拦住她,看着她跑。 风吹着他的发,蓬松凌乱,黑色的长风衣被风吹着拍打着车门,发出清冷的声响。 他和陆城一样的脸,却是不一样的气质。陆城看起来比他要好相处的多,他的眼角是矜贵温和。 而陆离,气质就偏阴鸷,眉眼透着一股凌厉之风。 她看了他几眼,回头,往自己的车走去。 身后—— “打你了么?”陆离低低的问,低沉的声音穿透了寒风。 第437章 楼景深,你怎么老欺负我 1 唐影没有停,像没有听到他说这句话,打开正驾的车门,要关门时,受到了阻力,扭头一看,是他扣住了车门。 他站在门口,清冷傲气。 “我问你是不是挨打了,怎么不说话?” 她嗤笑,“你要我说我没有挨打,我脸上的痕迹是我自己打出来的? 陆离的本意根本不是这样,他就是在找一个聊天的切入口! “如果我哥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没有权利这么对你。” “陆离。”唐影回头,眼睛里都是红红的,血丝,“你哥的死和我有关系。” “什么?” 唐影看着院墙上没有划掉的白雪,一排排,耸立着,一尘不染。 方觉心中有被人拉扯的窒息感,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并没有想嫁给你哥。” 陆离的双眸一瞬沉了下去。 “他突然求婚,我措手不及。”太突然了,唐影没有半点准备,“我们在一起一年不到,他又被赶出陆家,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要结婚。我想冷静,我也想让他冷静,我就让他出去找一朵玫瑰花来求。” 后来那翡翠项链被她丢失在了陆城死亡现场,没有找到,今年却出现在拍卖会。 陆城出去找花,没想到再也没有回来。 只是没想到,碰到了顾沾衣那个电话,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好。 死后,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朵玫瑰花,他给了她答案——即便是都不支持他们在一起,他依然坚持。 要娶她的心,至死方休。 因为那一个决定,就改变了半辈子的命运。后来多少个午夜梦回,都被那一幕缠绕着,时至今日都无法释怀。 有时候想想,或许是命。 注定了那一晚,陆城就要离开,否则怎么那么凑巧。 这也是陆离第一次听唐影说起她和陆城之间的事,求婚。 陆离一开始就知道陆城的死和女人有关,以为是唐影,没想到不是她,是顾沾衣。 以为唐影完全脱离了关系,不想,她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因结。 这波澜起伏。 “是么?”他喃喃。 唐影闭了闭眼睛,眼睛有些酸涩,启动车子,准备结束这交谈,却又听到陆离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绝色的包厢,我一直在想,你拿出那瓶酒是什么用意?” 一拿出来,陆离就知道她和陆城关系匪浅,就一定会查她! 她是在暴露自己。 “我看到你确实很意外,其实当时我就猜到了你是陆城的孪生兄弟,时隔一年多看到陆城的脸有些惊慌。那瓶酒……是当时我工作人员拿错了,我急于去里面找楼景深,一时疏忽,听到你说那瓶酒的来历,我就知道会坏事。” “为什么急于找楼景深?找他做什么,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你却要赖着他,你是不是……”陆离目光一深,有精茫乍现,“怀疑我哥的死和他有关?” 有那么一瞬,唐影的心里哐的一下,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中! 她撸了一把头发,借着抬手的瞬间把神色给退了去,再看向陆离时,已经恢复如常。 “你在想什么,陆城的死怎么会和楼家有关?” 陆离沉默,眉头紧拧。 “我找他是因为我需要他,我的绝色要人保护,我也需要有背景,我自私的很。” 这个理由,作为长期久居上位的男人,陆离多少是可以理解的。 陆家不如楼家,只是次于,依然举足轻重。他遇到过想被潜规则、想得到他庇护的不在少数。 “你没骗我?” “我不喜欢你。” “……” “骗是因为对方有骗的价值。” 她不喜欢他,有什么好骗的。 陆离握着车门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最后蓦然松开手,甩上了车门。 他后退两步,让她走。 卡宴转瞬即逝,陆离却在原地迟迟没有走。 其实…… 那一次也夜总会,他怎么会是第一次见唐影。他和陆城是同胞,陆城一定告诉过他女朋友的事。 第438章 楼景深,你怎么老欺负我 2 一见钟情是什么? 大概是陆城给她发来的一张女人的侧影吧,他看着那张照片发呆时,一见钟情或许有了苗子。 照片里也是和现在一样,在冰天雪地里,她穿着一件姜黄色的大衣,发随风飞舞,高跟鞋的鞋跟有一小半嵌入到了雪里,衣摆飘荡,小半个侧脸,把那寒冷的冬都暖化成了燥热的春末。 有多漂亮呢? 就是陆离当时在看到这照片时,以为那时假的,是陆城幻想出的女人。 他让陆城好好拍。 陆城就说他不会给任何人看,要放在家里珍藏着。 那是第一次见,一见难忘。 第二次才是在绝色,那时没有完全认出那是照片上的女人,后来去了她的办公室,他才确定。 那个曾经看过一张照片就让他记忆犹新的女人,是她。 只是唐影是陆城女朋友时,他没有因为好奇出现。 现在—— 想见就能见时,她又是兄弟楼景深的女人。 一眼万年。 却始终没有一眼属于他。 ………… 卡宴走的很缓慢,轧到雪的地方,发出咯吱的响声。 她开着窗户,就听的格外的清楚,就像是在心头跳跃的雪花。 突然想抽烟,想……那种被尼古丁充满整个细胞的颓废疯狂。 把车子靠边停下,看了一圈,没有烟,于是就坐着,这花白的世界让人有种被掏空的荒芜。 她靠着,一动都不想动。 十分钟后,楼景深打来了电话。风刮着脸颊有些疼,她关了窗户,“喂?”暗哑的低声。 那一头有好几秒都没有说话,只有均衡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好一会儿,楼景深磁性的声音渗透到了耳膜,“倒是稀罕,给你打电话,第一次你没有任何称呼。” 她闭着眼睛,笑容无力又让人惊艳,“楼总,你有何吩咐?” “去陆家做什么?” “伯母叫我来一趟,我就来了。” “有没有受欺负?” 唐影噗嗤一声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想笑,然后就捂住了双眸,那红唇敛开,把唇上柔软的唇纹都拉直,色泽红润,“现男友问我有没有在前男友家里受欺负,想着还是挺逗的啊。” “嗯,不想都挺逗。” “………” 唐影继续闭眼,揪着胸口,“楼景深……”声音懒散又低落,“我这么讨人厌?” “你今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知不知道一直打击人会把人打击死?你怎么老欺负我?” “你是愿意被我欺负还是愿意被别人欺负?” “……” “还是被我欺负吧,至少我留给了你欺负回来的机会。” 这话说的。 唐影无声的发笑,有一股很奇怪的东西在胸膛里发胀。 莫名想起那一次她肠炎发作,呕吐,以为怀孕。后来他说,【没有也无妨,你还小。】 你还小——这三个字充满了包容宠溺感,那应该是长辈对晚辈说的,那时一种宠爱。 十岁时,父亲对她说。 【你不小了,该懂点事了!】 从十岁后,她就是大人,不想25岁被人说小。 她没说话,任凭他沉醉的男低音响在耳边。 “在哪儿?还不回来?” “我可以回家欺负你么?” “不行。” “………”唐影哼了一声,“这么快就变卦。” “办公室里有他人,你可以回来尽情欺负他们,嗯,圣诞节,允许你吃一切你想吃的。” 应该是莫衍和韩佐来了。 唐影咬了咬唇瓣,启动车子,开免提,打起精神,“今天什么都不吃,就要吃楼总亲自做的青菜溜肉片,我二十分钟后到,赶紧做哦。” “命令我?” “嗯,来自总裁夫人的命令,你敢不听!”挂了电话,朝着楼氏集团开去。 有阳光突破了云层,穿过了层层白雪,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不多时,植物突破了雪的覆盖,探出一个头来,绿油油。 第439章 这么不禁逗? 春天快到了—— 楼景深打完电话,一回头,韩佐就在他的身后,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同时浓眉一挑,十分的不怀好意。 他视若无睹,“我只有中午这一点时间,抓紧工作。” “就这点时间你还有空谈情说爱?” 楼景深未理,出去,莫衍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瑕,逾越道,“啧,圣诞节,要不你出去约会?” 楼景深看了眼电脑桌面,这两天顾氏股票一直有动荡,顾氏已经是元气大伤。 “有道理,你们忙,我出去一躺。” 莫衍:“……你去哪儿?” “约会。” 他开玩笑的! “……你是人吗?我们在这儿累死累活,你一个中午不停看手机也就算了,你现在还要出去?” “好好干。”楼景深没有正面回答,转身下楼,走到门口感觉身后有一股疾风,他转身,伸手,五指一收,再摊开掌心时,一个玫红色的超薄避孕套躺在那儿。 韩佐潇洒利落的收回手,笑意风流,“拿去,哥还多的是,不够了,我送货上门。” 楼景深,“……” 他拿着套,眸光流露出几分兴光,“我收了。”当着他们的面,把套放进了西装外套的口袋,出去。 莫衍挑眉,“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变得有点骚。”以前他可不这样。 韩佐一幅过来人的表情,“开荤了嘛,骚是正常的。”就是有点恶心。 【你是想被别人欺负还是想被我欺负】 呕。 ……… 因为在化雪,所以原本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唐影用了三十分钟。 到达楼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倒车。这个卡宴,她是第一次开,而且因为体型的缘故,视觉非常不好,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停好。 下车。 停车场里灯光很暗,一下车就看到对面的车前靠着一个男人,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衫,如青松玉柏、贵气照人。 她捏着车钥匙也没有走过去,微微一侧头,有半分慵懒的笑容在唇边。 “你在等我啊?” 有车灯照过来,仿佛是一束银灰洒满了暗沉的空气,带来了金光点点。 他听着娇软的语气,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出去有点事,刚回。” 哦。 “你的车被我开走了,你哪儿来的车出去?” “公车。” 唐影瞄了一圈也没有在附近看到一个公车,还没有细看,他走过来,扣着她的后脑勺,强行把她拉到了车尾。 他指着车屁股被蹭出来的三道印子,沉声,“驾照在哪儿考的?” “………”唐影完全没有感觉到车碰到了墙壁,“这是我弄的?” “你感觉不到?” “没有啊。”她惊讶的点头。 她没有发现话题就这么被楼景深给错开。 “打算怎么赔?” “还赔?” “你卖了我一辆欧陆,卖的钱不知道在哪儿,如今又想毁我第二辆车?” 唐影灿亮的双眸有片刻的扩张,“刮蹭而已,补补就好了。” “我不开破车。” “那我开。” “好,卖给你。” “……”唐影靠在车尾,仰头,目光带着水晶一般的明亮,那般狡黠秀美,“你打算卖我多少钱?反正欧陆的钱,你别想要回去,我花了。” 她的脸上过于皙白,所以一边一个巴掌印就特别的明显,微微发肿,纤长的睫毛自然卷翘着,这么看着他,仿佛是垂柳在风中荡漾。 他两手插兜,目光深谙。 “原价赔偿。” “……”唐影瞥了他一眼,“你小不小气,补一补,什么都看不到。” “赔不赔?” “老公卖车给老婆,传出去你也不嫌丢人。你爱不开,不开我开,我反正是不赔,我没钱。” 楼景深看着她的喋喋不休,这俏丽的脸蛋,这黑白分明的眸,在她轻松的表面隐藏了千疮百孔。 “看什么看你,再看把你曝光,让你丢人,让大家知道你天天敲诈……”我。 第440章 男人是需要调教的。 他凑过来,堵住了她的嘴巴,直接整个罩住她的唇,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嘴,他探进了舌。 “…………” 这个吻持续了三分钟,深吻,很浓稠却又没有情欲,只有缱绻的缠绵。 吻罢。 他松开,唇上还有彼此的水润光泽感,性感喷鼻,目光深邃的包裹着她,“上车。” 唐影,“……” 她上去,他来开车,操作流畅潇洒。 “去哪儿?” “回东方。” 回东方?那他不早说,在停车场等着做什么,就、就为了亲她? 不是说韩佐和莫衍在么。 哦……是了。 她现在脸上有伤,去了会尴尬。 ………… 一路走,雪一路化,景色怡人。 回到东方,难免的就会想到小六,它在这儿生活了好几个月,走过停车场,眼睛不自觉就朝着角落瞟了过去。 但也只是匆匆一瞥。 云妈不在,但是从生活气息上来看,云妈应该是才走。 进去。 一进门,他的命令就来了,“把头发扎着。” “什么?” 他侧头,一个眼神甩过来…… 唐影奴奴嘴,乖乖的抬起手把头发撸起来,没有东西扎,跑到沙发拿了一只钢笔出来,在头发上一挽。 “你怎么什么都管?”她咕噜了一句。 楼景深再度瞄了瞄她的脸,微肿,这个脸看起来倒是挺…… “我是不是你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这么看她? 楼景深的眸半眯了眯,声音如水一般的流泻,“不是。” “不可能!” 楼景深没理她,转身去了楼下的洗手间,一会儿出来,给了她一条打湿的温毛巾,让她躺着,贴在脸上。 从下巴围过去,只有嘴巴鼻子和眼睛露出来,遮住了脸,才发现这些部位比脸更出彩! 唇,是水润的光泽,旖旎潋滟。 鼻子,笔挺中又透着不凡。 尤其是那双眼睛,通透明亮,把她真正的情绪隐藏的极深,像是一个宝藏,只看的到她的形,却看不到她的魂,越是伪装,就越想让人撕碎她。 他就那么看着,男性的气息把她包围的小鸟依人。 她调皮的撅了撅嘴,索吻。 楼景深坐了下来,在她身侧,身躯往下,气息已变,想要。 唐影,“……”这么不禁逗? 唐影,“……”这么不禁逗? “还记得我说过吧,我伺候你,你要还。” 在医院里他说的。 “又蹭坏了我的车,两笔账一起了结。” “……”? 他低头,把毛巾拿开,吻了过去。这一次,都是情玉。 …… 事后。 唐影躺在沙发,身上穿的是外套,外套里面,空荡荡。 厨房里有做饭的声音,砰砰乓乓。 一缕阳光从半开的窗帘里照进来,落进了地板,金光金光,恍惚中好像有精灵在舞动。 或许这就是夫妻生活。 拌嘴、做饭。 如果小六在就好了,它在……一定会满屋跑。 这也是生活,它会残忍的剥夺你很多很多东西。 起身,穿着棉拖鞋去厨房,男人穿着家居服正在做饭,深蓝色,内敛俊逸。 她走过去,从后面把他一抱。 还没摸两下,手腕就被抓住,被男人强行扯出来,扯着她的胳膊让她站到了他的身侧,“不想吃饭了?” “我不是学你的么,你这么摸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把你手拉出来啊。” 满足过后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那种散漫触动血脉里的男性魅力。 “我摸的是你肚子?” “出去。” “我想呆在这儿。” 又开始不听话。 最后—— 彭。 菜刀扎进了案板里,入木三分。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前面的男人像是变身后的魔头,那满身吞噬的狂风! “……” 他逼近。 她后退。 “我开玩笑的,那个……”唐影的后背已经抵到了门口,她伸手扒门,准备溜出去。 第441章 圣诞礼物 1 可是怎么会让她轻易就走。 “………” ………… 她直接瘫在了沙发,澡不是自己洗的,衣服不是自己换的。 楼景深面做好了,把她捞起来,“吃饭。” 唐影瞥他,“我告诉你,我不爽!” 他握着她的手,力道一重,似在警告,“劝你好好说话,不然就别吃了。” “……”她闭上了嘴。 青菜溜肉片,她怀疑楼景深只会做一个菜。青菜油光水滑,肉香嫩可口,味道不错,就是没有辣椒。 “你可以喂我吗?” “不可以。”严正拒绝! “……”唐影错牙,“楼景深,你越来越不要脸了你!” 当然,为了身板着想,唐影一个字都不敢说。巴巴的拿起筷子,巴巴的自己吃饭,巴巴的朝他看去。 五分钟后,楼景深拧着眉头,叹息声在心底深处,面上确实烦恶,“过来。” 唐影起身过去。 把他安置在他的身边,开始一筷子一筷子的喂,举止温柔。 就说,男人是需要调教的。 …… 吃完饭。 楼景深换身衣服要出去,“我要去公司,你在家哪儿也不许去,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嗯,晚上我给你做饭。” 他摸摸她的头,“算了,我不想你拿着被烫伤的手跟我装可怜,你让我多活几年。” “……”说的什么话,她不满的皱皱鼻子。 他眉目舒展,扯过她,抱了抱她,走了。 他一走,唐影就堕落的躺着,现在是下午四点,竟然和他厮混了这么久。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只有一点不好,空旷,特别的空。 禁不住又看了会儿新闻,又有新的瓜出来! 是记者采访的顾沾衣,以记者的角度发出来的。 【顾小姐说她根本没有说那些话,大家可以仔细听录音,那是醉酒后的声音,我是被诱导的,我没有说过!】 现在顾沾衣毫无他法,只能扯着头皮否认。 于是作为大家都知道的死对头,大家都认为是唐影干的,尤其是她的粉丝,然后她又在被辱骂的顶端。 放下手机,不看了。 少倾。 姜磊来了,带来了水果,还有一个包装的非常精良的箱子。 “唐小姐,这是总裁送您的礼物。” 嗯?还有实物? 她接过箱子,不算重。 拿进去,姜磊把水果放下也走了。唐影给箱子拍了一张照,给楼景深发了一张照片过去,同时随意的发了一个红包,礼尚往来。 这是楼景深第二次送她礼物,上一次是那辆法拉利。 拆开。 她坐在地上冷了好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 “汪。” 一只小奶狗,非常小,胖乎乎。 “………” 旁边还有一张纸,他的字体。 “好好养着,让它陪着你一起长大。” 好好养着四个字让人心里发毛,后面那一行字就那么一下冲击了前面那几个字的不适。 让它陪着你好好长大。 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今天她去陆家,只有在路上他问她有没有受欺负,回来后,他只字不提。 唐影这是这时候才发现,和他在一起的这几个小时,她谁都没想,陆城、陆离、元素素……所有的,都被排除在体外。 她不喜欢猫,养了。 她也不喜欢狗,忽然就陷入了矛盾里,养还是不养。 小奶狗连纸箱子都跳不出来,在里面,睁着一双澄亮又茫然的眼睛,发出奶奶的汪汪声。 唐影拿手机,页面显示红包已经被领取,速度真快,她发的是1314元,幸亏没有多发。 打电话过去。 “嗯?”沉厚的低音。 每每发出这种声音,唐影都觉得他在勾引她。 “你干嘛送我狗?” “想送。”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不是很想养?” “没有。” “楼景深!”唐影站起身,又瞄了眼狗,憋气,“我不要养!” 第442章 圣诞礼物 2 “理由。” “我还要给它喂奶、伺候它吃喝拉撒,麻不麻烦?” “那你觉得你吃喝拉撒麻不麻烦?” “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生气了哦。” 或许是她说这样的话,起到了点作用,楼景深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具体不想养的原因,说说看。” 那一年,陆城把小六带过来给她,她不要。他没有问她不想养的理由,是善诱和劝解加上推销。 后来,她同意了。 她养了小六,就是要接受他。 现在—— “脏,而且我讨厌小奶狗。” “理由不成立,不养不行。” 她抽口气,“好,你说说养狗的好处。” “不讲卫生,随地大小便,每天掉毛。” “……那你还要我养?” “嗯。” 她气着了,“拿走,钱还我!” “不想要也行,你去找到它的主人,还回去。” “它主人在哪儿?” “已仙逝。” “………”这就是强行要她养,强迫她! 她再忍,“你这是什么狗?” “中华田园犬。” 也就是土狗。 唐影在心里狂叫了两声啊啊啊,“别回来了你!”挂了。 送个土狗给她,半点诚意都没有,而且毫无高级感! 她咬着牙,很不好的想,现男友和前男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 唐影气消了,开始收拾狗,没办法,送不走,也只能暂时养着。 倒是贴心,送来的箱子有奶粉,给它冲奶粉,喂它喝,又带它去洗手间,蹲了半个小时,它才尿。 出来后,她再度躺着,看着天花板,突然自嘲一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或许是在笑,她和楼景深的相处模式吧,他知道她有目的,她也知道他没那么喜欢她,却各自都表现的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晚上八点,楼景深回来了,风尘仆仆。 小狗原本是躺在她脚边睡觉,他一进门,唐影就把脚给拿开,一脸的高冷。 他没有看她,直接上楼。 唐影,“……”他是不是瞎?没看到她在这儿? 十分钟后,他下来,手上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他坐下来,“有点急事,要出门一趟,大概三四天才会回来。” “……”唐影本能的,“不行!” “我去工作。” 她没有再出声,大概是方才那个反应是在出乎她的意料吧,她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那……两天。” “我尽量。”他在她额头亲了口,接着又辗转到脸上,细细碎碎的吻了吻,“明天去公司,莫衍和韩佐在,他们会保护你,或者你去柳如那儿。”柳如保镖多。 她觉得很新奇,好像她随时都会有危险一样,至于么。 但还是听话的点头,“嗯。” “我时间很赶,所以……” 所以只够吻她,吻够了才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嘱咐她好好养狗。 ………… 晚上唐影没有到卧室去睡,就在沙发上。一直到半夜三点才睡着,第二天是被小奶狗给直接叫醒的,在耳边汪汪汪的叫着。 她深呼了几口去,忍耐。 第一天,她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楼景深打了电话过来,竟然……表扬了她。 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表扬,真是难得。 晚上柳如打来了电话,约她出去吃饭。 “某人不让我和你玩儿。” “谁?”柳如惊诧。 “你得不到的男人。”楼景深。 “给我滚出来,再他妈恶心,老娘推了你的破房子!” “………”野蛮的女人。 ………… 唐影开车出去,这一路都是城市的繁花似锦,霓虹灯闪烁。 红灯时,她在想楼景深明天就要回来,他今天问她需要什么礼物,她胡诌了一堆,自己都忘了自己说了什么。 笑了笑,笑自己的——女孩儿心性。楼景深说她小,她却不能觉得自己小。 25岁的成熟女人。 第443章 他来了! 1 …… 和柳如吃饭,那是一件无比快乐又让人牙痒的事情。 轻松自在,舒适惬意。 但—— 她不剥虾。 在家楼景深给她剥,在这儿她居然要给柳如剥。 饭后两人带着口罩去江边吹风玩耍,大冷的天,被柳如拖着去坐游艇,冻的他一直打喷嚏,还被嘲笑弱。 其实柳如自己也冷呢。 “怎么样,开心吧?” 呸。 “一般。” “我可是奉了你男人的命令来陪你,老娘很忙的。” “……”唐影意外,“楼景深叫你的?” “你以为呢,老子是搞事业的人,我陪你在这儿玩儿?” “哇,我男人真好!” 柳如白了她一眼,看看时间已经十点,“走,回来,我明天早上赶飞机。” 两人一起到车上,柳如先走,她开了车。唐影坐在车里吹着江边的风,忽然懒散的就想呆在这儿。 下车,把自己包装严实,到了江边的护栏,看着水光粼粼,又看这人来人往,再看这人间烟火。 这一片喧哗,璀璨虚幻。 快十一点了,她想,小狗又该喂食了,该回家了。 春天快要到了,这生活都透着一些鸟语花香,却忘了,凡是有婵虫歌唱的地方,也有毒蛇在嘶嘶的叫。 ………… 上车。 发动车子,往东方帝景的方向。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依旧不少,灯火连豆。 她不赶时间,于是走的比较缓慢,慢慢悠悠,脑中有很多画面闪过。 二十分钟后。 她忽然清醒,可能是她的警觉性给她提神,她一瞬间集中了注意力! 不对。 这不是通往东方帝景的家,以及前后左右的车辆,都是黑色,这不寻常。 她锁死了车门。 绿灯。 开车。 楼景深说过以后遇到这种事给他打电话,但是现在他不在国内,远水解不了近火。 如果这五辆车都是针对她的,那她双拳难敌四掌,敌不过。 那现在这个局势,通知韩佐和莫衍是最快捷的办法。她眼观八方,单手开车,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机。 没有手机! 她愣了愣,换个口袋摸,还是没有。 被摸走了,神不知鬼不觉。 先前和柳如在一起疯,被她纠缠的,都失去了警觉性。什么时候手机不见的,她都不知道。 现在她被夹击着,寸步难移,非常被动。 最后干脆靠边一停,不走了。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正在权衡,有人来敲车窗,一扭头—— 她忽然后脊背一凉,他来了。 那四个手指头的男人。 她没有说话,一看到他,脸色就在慢慢的变白。他弯腰,那张瘦的脱相的脸几乎是贴着车玻璃,借着昏暗的光,惊悚可怕! 唐影不禁握住了拳头,今天晚上——是不得不和他一起去吃饭了。 ………… 位于郊外的塞外主题酒店,包场。 这夜色就像是上天洒下来的一碗墨汁,漆黑的连灯光都穿不透。 酒店的大堂,墙壁上有篝火的图案,灯光一照,那篝火仿佛在燃烧,吞吐着风卷残云的凶狠之光。 桌子上摆满了食物。 男人带着手套,把处理好的虾给她,笑意盈盈,“二小姐,请吃。” 唐影看都没看,也没有开口。 “二小姐,您不是最爱吃虾么?” “看到你这张丑陋的脸,谁还吃得下?” 男人也不怒,笑了,很瘦。也不年轻,五十来岁,因为瘦脸上的皱纹就特别特别的多。 “二小姐,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要不您吃饭,我回避。” “用不着。”唐影调整好了自己不稳的情绪,“就你一个人?” “不,还有您父亲。”不知道是父亲两个字给唐影带来了恐惧,还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绽放的笑容。 唐影的心,在那一瞬就攥了起来! 父亲,她父亲来了。 第444章 他来了! 2 脑海中又有那一张狰狞的脸,恶狠狠的几乎要把她给拆了! 还有父亲对她的控制、对她的打击、对她完全没有余地的逼迫! 他是比眼前这个男人还要恐怖的人,提起,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么短短的几秒,她的手心就密出了一排的冷汗。 大概是……她的情绪想要隐藏都没有隐藏住,被对面的男人给发现。 他咧嘴笑了,“二小姐,逗你的,您父亲行动不便,您是知道的,一直在家休息,没有过来。” 唐影暗暗松了一口气。 “饭我不会跟你吃,有事儿就说。”上次找她,这次依然是。 而且在邺城出现了很多次,显然她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二小姐。”李探语气略显恭敬,“您父亲让您近期回家一趟。” “我不会回去。” “那毕竟是您父亲——” “他随时可以不是。” 李探的笑容加深了些,他把手套扯下来,露出了右手的四个手指头。拿着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 唐影面色不改,看着他。 “二小姐,小六还……好吧?”他突然问。 唐影一愣,紧接着心头都出了冷汗! “是你做的?” 李探笑而不语! 唐影一直觉得顾沾衣应该不至于这么愚蠢,但顾沾衣不一定做不出来,而且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顾沾衣做的。 那个视频,是在顾沾衣的家里,也是顾沾衣在说话,人也是她! 可、怎么是眼前这人做的! 唐影想到这儿,脸色全变,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哐的一声朝他扔了过去! “畜牲!”两个字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嘶沥愤怒! 李探头一侧,水杯扔到了别处,他阴阴的笑了,甩了甩手指,“别这么没大没小,我从小看着你长大。” 唐影捏着手指没出声,那绝美的脸,一片肃杀之气。 李探又笑,“别生气,只是一头猫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唐影再也没有忍住,咬着牙,冲过去,拳抡起! 就在这时候从后面窜出一个人来,瞬间挡在了李探的面前,并且包裹住了她的拳头。 李探站起身,“二小姐还是这么冲动,还是喜欢对我动手。您当初一刀砍了我的手,我就知道二小姐不是一般人。” 唐影没有说话! 李探,“既然二小姐想活动活动筋骨,那就来几个人陪您玩玩儿。” 从暗处再走过来三个,体态健硕,是练家子。一共四个,唐影不可能敌得过。 “我忘了跟您说,您父亲说您怕是只知道和男人传绯闻,忘了技艺,所以想练练您。正好我看二小姐也想打。”李探起身,后退。 练练说的很委婉——说白了,就是想教训她。 “我父亲这一次……可仁慈多了。”她狠笑着,丝毫不畏,眼神如霜罩! “没办法,您能对他不闻不问,他对不能不管您。二小姐,请。” 李探一摆手,同时唤那几个人,可以动手了。 “二小姐身手不错,为了尊重她,你们要使出全力,懂了?”李探依旧笑着发布施令,同时诡谲一笑。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手漫不经心的一握,最后狠狠一攥! 二小姐,你也有今天啊。 ………… 她一人敌对四个男人,那就是等着挨打。可她不服,或者说是不甘。 十岁那年跟着父亲一起从家长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他就性情大变,好像入了魔。 对她就是军队式管理,苛刻到不是人能承受的地步。 健身学武,没日没夜。 十一岁那年,她反抗了一句,就被吊在二十楼层的下面。一松手,她就是死。 想要不死,自己往上爬! 此后,这种几率就越来越高。 所以那一次被楼景深吊在38楼的阳台,她没有多害怕,只是想到了小时候—— 她习惯了。 也习惯了那种失重不踏实感,它早就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父亲对她唯一的仁慈就是,不需要她在武馆跟着其他人一起训练,也不需要她洗碗做饭。 第445章 是我重要还是开会重要? 他说,他不需要她长大后嫁人生子。 唐影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浑身疼痛,左手臂不能抬起。站在桌子边上时,她一个趔趄,险些栽下去。 她所受的伤和以前一样,不在脸上,也不在皮肉,都在骨头里。 是父亲说的,和她对打,就击要害,不用留情面,但是不能打脸,不能给她身上留疤。 只让她疼,只让她坐立难安。 她站着,摇摇欲坠。 即便是每一处都疼的钻心,她依旧把身姿站成了一棵松的模样。 啪啪,李探拍了拍手掌,“二小姐真不错,伤成这样,依然能站起来。” 和四个男人对打,坚持了二十分钟,这是……退步了啊,到底是很多年不练,很多年都只顾去谈情说爱。 他冷哼了一声后,又笑了,“二小姐别这么生气,您应该习以为常了啊,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唐影总觉得她咬破了自己的唇,有血腥味在嘴里一直蔓延,最后回冲到筋脉里。 “你过来。”她开口。 李探过去。 才走近,唐影抓着他的手摁在桌子上,拿起一把牛排刀。 起! 落! 噗嗤,刀插进他的手背中心,牛排刀不够锋利,却也进了三分,插进去的那一瞬,一滴血都没有! 五秒后,血液沿着刀与骨缝飞溅而出! 拔刀!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给李探反抗的机会。 抽出刀时,血如注喷。 李探当即脸色铁青,捂着手,牙关发颤。 “这是你欠小六的。”唐影一字一句,“不要跟着我,也不要骚扰我!” 出去。 脚步如风,从后背看来,她好像根本没有受伤。 上车。 开车的手都无法合到一起,手指骨折。她右手捏着左手的手指,用力! 咔擦。 手指的骨头接上了。 撕心裂肺的疼,入了骨血。 不过停了几秒,就开车出去。 一路飞奔。 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小时候—— 【别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被人强暴又被人杀害,你不学习,你也会是这个下场!】 【你已经十岁,你不是小孩儿,你要为你妈负责!】 【就是死,今天你也要跑完这五十圈!】 【如果你不听我的,那我也只能杀了你,免得日后你跟你妈一样。】 好多好多话——都像极了诅咒。 在脑海里充斥着、肆虐着,车越开越快! 用很快的时间到了东方帝景,下车,进屋。一进去她就软了下来,一下跪到了地上,同时胃里有东西在翻涌。 那灼热的滑过喉咙,冲到了嘴里,吐出,一大口的乌血。 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酸痛的厉害,她却没有那个力气回到沙发。 看着门,休息了半个小时,才起身。拖着这幅壳子过去,把自己扔到了沙发。 疼也不在乎了。 她走时没有关窗,她喜欢家里通风的感觉。这会儿躺着才知道冷,也没有开冷气。 好像她已经被人抽去了血肉,只剩下了青青紫紫的骨头,任冷风拍打着。 一会儿实在冷的受不了,在桌子上摸遥控器,有些远,没有摸到,手伸到了身体的极限。 摔下去时,她是闭着眼睛的。 背碰到地板的一瞬,疼痛让她瞳孔扩张! 随后拿遥控关了窗户,开了空调,她就躺在地上。 脑子开始晕眩。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床、止痛药、小六、亦或者是某个人。可一样,她都得不到,包括在楼上的床,她上不去了。 ………… 梦里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死的那年,她尖叫着跑过去,要从那男人的手里救出妈妈,却被他一把推走。 接着就听到妈妈的哭喊声,让她走,让她赶紧走。 那哭声撕裂、痛苦、甚至是难堪,尖锐的‘快走’两个字让她跑了,跑远了看到那人拿起了砖头,朝着妈妈的头上打去。 她一下子坐起来,胸口剧烈的跳动! 第446章 我太太在和我通话 1 眼中还有梦里痛苦的余悸——耳边是滴滴滴的响声。 那急促的就像是妈妈的求救声,她捂住了耳朵,开始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一分钟后这声音又响,她才惊觉这是电话,而她不在十岁时,这是在楼景深的家里。 伸手把固定电话拿过来,十秒后才接。 “喂?”声音嘶哑。 “怎么?”楼景深的声音,低沉醇厚,仿佛是一道柔柔的水,缓缓的流进了她的心头。 她拿电话的手不是很舒服,干脆开免提放在桌子上。 “我没有怎么啊,怎么这么说?”是察觉到她在地狱的边缘么? “打你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以为和柳如出去出了什么事儿,既然在家就好。”他那边很安静,这会儿他那儿应该是早晨,该准备上班了。 唐影撑着头,它正疼痛着,心里正被撕扯着,嘴里却说,“你干嘛让她陪我玩?,我又不是孩子。” “你跟孩子也差不多,怎么,她不好?” “嗯。”唐影闭着眼睛,又躺了下去,已经无法坐着超过一分钟,“她让我给她剥虾,这么冷,还带我坐游艇。” “嗯,等我回来收拾她。” 她笑了笑,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抽搐了起来,“那她肯定又会来找我麻烦。” “我现在是她老板,她不敢。” “也是哦,下次我就摆老板夫人的架子折磨她!” 他低低了笑了两声,从电话里传来格外的悦耳,唐影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 “……”他已经被调教成这样了么? “我要说没有,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我不是小心眼,顶多就是没有礼物。” 这还不是小心眼。 “可能不止三四天,大概需要一个礼拜。” 那挺好。 一个礼拜后回来,她身上该没有任何痕迹了。 “那么久……”她和他调着情,“你就不想抱我亲我顺便喂喂我?” 楼景深,“别耍流氓。” “……”想哪儿去了,她说的是胃! “好好去睡觉,另外,去卧室,不准在沙发。” “不要。”她小声咕噜。 “嗯?” “聊天吧,睡不着。”真的疼,那些人都是被父亲调教过,打哪儿疼又不会留疤不会留青痕,他们早已经炉火纯青。 “我一会儿有会要开。” “那是我重要还是会议重要?” “会议。” 唐影哼了一声,“我生气了哦。” 楼景深把手机放在床上,他正在换衣服。28岁正是成熟男人的健康体魄时,性感结实,充满阳刚。 衬衫熨帖着肌肤而上,他听到了她软软的声音,“把我从梦里吵醒,又不打算理我,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他浓眉泛着旖旎之色,眉目舒展,启唇,“我记得之前你半夜把我弄醒,好像非常的理所当然。” “谁说的,我献出了我的肉体。” “……” 楼景深穿好了衬衫,套着外套,拿蓝牙耳机戴上。 这一头的唐影听他许久没说话,嗯了一声,“你干嘛不说话,撸去啦?” “唐影。”他的舌尖顶过了下腭,“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欠?” “嗯,可欠你弄了。” “……” 她拧着眉头,尽量不让自己紊乱的气息传递过去。 “等着!” 两个字带着男性诱人又霸道的魅力,冲撞在漆黑又空荡的角落,就觉得着屋子被填满了不少。 “那你回来时记得——”她顿了顿,有消息流泻,“加油哦。” 楼景深对着镜子发狠的扯了扯脖间的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分,眸有暗雾席卷。 “……哇,你发情啦?” “唐影。” “啊?” “你确定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印象里,陆城是正派人士。”不说这种下流话。 “谁说的,两个啊。” 嗯? “不是还有你么。”唐影调整呼吸,“这大半夜,我不睡觉我和你撩骚说荤话,要是没有和你谈恋爱,哇,那我可太有出息了。” 第447章 我太太在和我通话 2 “……”楼景深重新系好领带,往外面走,“等我回来,就交一篇不少于一千字的荤话,我要验收。” “……”啊? “楼总。”有人用英语叫他。 是客户。 楼景深换了一张商业脸,“你好。” 两个人进电梯开始谈正事,电话一直通着没有挂。 “关于这次商业事故,其实都很遗憾,我们在不知情的……”对方侃侃其谈。 楼景深却恍惚了半分……耳机里是女人温软的声音。 “他的手穿过了安娜的身体,在尽情的抚摸,时而俯头下去亲吻,时而用他的胸膛代替……” 她在念杀手里面的一段床上戏份,开始尚好,后面越说越劲爆,越说越没有节制,甚至伴随着破碎难耐的呻音。 他眉心一拧,那眼神一瞬间仿佛是进入了苍穹,黑暗、透着巨大的吸附力。 体温也在同一时间猝然攀升。 “楼总?” 客户喊了三声,楼景深才回神,速度切换神色,“抱歉,我太太在和我通话。”这句话用的是法语。 唐影没听懂。 “您结婚了?有太太?”对方也用法语回。 “是的。” “真遗憾。”客户笑笑,继而,“我意思是真荣幸,您太太一定是非常优秀的人。” “自然。”他淡笑,寥寥数语,结束。 唐影一头雾水,“喂,你在说啥,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说你是个混账女人。”中文,对方也听不懂。 “……” “回来后除了交上一千字的荤话外,再把刚刚你念过的再念一遍,然后再给我表演叫牀!” “………”!! 唐影胸口起伏,缓解因为疼而变的浑浊的气息,那一头又开始谈事。 她也没有在捣乱,把手机放在一边,听着他迷人又干练的嗓音。 这个屋子,一瞬间不再那么空。 枕着他的声音,睡了过去。 ………… 两个小时后,楼景深从会议室里出来,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一看,正在通话,通话时长两小时三十五分钟。 耳边是她不怎么平顺的呼吸声。 这……不正常。 唐影从来不黏他,从来不吵着和她聊天。他一直觉得,他不在家,她非常自在舒适。 毕竟。 她不喜欢他。 见了他,做戏很认真,不见他,褪下了那张脸,就是她自己。 今天晚上,却大不相同。 “楼总。” 他旋身,对方是一名女性,漂亮、知性、性感,客户之一。 “一起吃饭?”她抛出了橄榄枝。 约你吃饭,是为公还是为私,从神色里都分辨的一清二楚。 这女人的眼睛,有欲望。 他摸了摸耳机提醒对方他在打电话,同时开口,“我太太不允许我和她以外的女性吃饭,甚至是说话。” 走了。 女客户,“………” ………… 云妈隔天来上班,看到了门口干涸的血,还有睡在地上的唐影。 她大惊。 折腾了十来分钟,唐影才舒服一点的躺在沙发,云妈已经收拾好了家。 “唐小姐,您这——” “我没事儿,昨天出了点意外,对了,如果楼景深问起来,你绝对不能说!” “可你都吐血了。” 唐影叹口气,“你非要让你少爷知道我出去飙车还受了伤,那就不妥了。” 啊? “飙车?” “嗯,所以你少爷的车子也给我给毁了。我没什么事儿,躺躺就好了,你别说就是。你要是说了,我大概……又要离家出走了。” 云妈响起上次因为小六死唐影和楼景深闹别扭,她教训唐影的话。顿时脸上发热,她一个下人,她有什么权利说那种话。 其实后来也在后悔。 现在也只有保密。 …… 唐影在家躺了四天,足足四天时间,终于能下地走路。 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在ins上的那条关于小六和顾沾衣的视频是谁发的。 第448章 少爷让您听话 她要知道,李探是不是找过顾沾衣,她们是不是联手了。 小六的死,如果不是顾沾衣做的,那么,她也一定是知情人! 她出门。 出门时才知道,她的手机被扔到车的后座,应该是李探的人做的。 把楼景深的车送去维修,去绝色开自己的宝马。 顾沾衣没有了消息,顾氏岌岌可危,也没法给她公关。 她想着顾沾衣是不是被陆家给抓去了,毕竟———陆离不会放过她。 …… 陆离打电话来时,她正在往东方的方向走。 “在哪儿?”他的声音很疲惫。 “说吧。”如今她已经不方便和陆离有过多的接触。 “关于陆城,我有事情想问你。” “在电话里问吧。” 对方停了几秒后,“前方五十米,靠边。” 陆离在后方的路虎,看到了她的车辆,两人之间只有三辆车的距离。 五十米之后,陆离看到她径直走了,连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而且电话也被挂断。 他眸底幽光在闪,打左转向,油门一踩,超车! 唐影和陆离—— 如今这个局面,两人之间的关系,即便是想问陆城的事情,也不合适。尤其是楼景深不在这座城市,和陆离见面若是再被拍到,哪怕是什么都没有,也会被认为是楼景深一走,她就开始和这位‘情人’约会。 她不想再生枝节了。 红灯,她减速停车,停好后,屋子里瞥了眼后视镜,看到了那辆路虎。 “……” 他跟来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车门,西装笔挺,神色的衬衫领口没有系上扣子,喉结若隐若现。她从正驾的倒车镜看到他直直的走过来,当即摁了锁车门键。 然后升车窗,车窗还没有完全升起来,他的手伸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当机立断的摁了解锁键。 同时打开了后座的门,进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唐影从后视镜里看向他,同时他也在看她,眼神漠然的同时还带着探究。 人和人相差的太大,陆离陆城同胞兄弟,脸一模一样,可一个眼神就能清楚的分辨出两人的区别。 “走。”他开口,一个利落的单音字。 前方已经绿灯,唐影松了脚刹,离开。 “你去哪儿?”途中她问。 “随你。”他的回答。 那唐影就不客气了,直接去了东方帝景。这儿,云妈在。 一进去,汪汪汪,小奶狗连滚带爬的冲着她的脚就来了。 伸出两个胖胖的爪子搭在她的裙摆,好像是让人陪它玩儿。唐影顺势就捞起了它,“云妈,给陆少爷倒茶。” 捞着它去了某个房间,拿了奶粉和一大块棉布出来,把它放下又去厨房充奶粉。 “哟,小姐,没有水了。” “你手里拿着的不是么?” “这是给陆少爷的。” 唐影顿了一秒,把云妈手里的水杯拿了过来,直接倒进了奶瓶里。 云妈,“……” 陆离自然也是尽收眼底,看到她把原本给他的水给狗冲奶粉,动作挺熟练,摇一摇,又捞起狗,去沙发。 把它放在垫子上,开始喂奶。 陆离晃悠悠的过去,坐在单人沙发,目光闲适闲散,没有说话。 唐影也没有,就专心喂狗。 一分钟后,“喝什么?”她问。 陆离长腿随意弯曲,手肘放在大腿,十指交叉,上身前倾,大佬的坐姿潇洒中不失霸气。 他看了眼她手机的奶粉,开口,“随意。” “云妈,给陆少爷一杯喝的,有什么拿什么。” 云妈拿了过来,一杯牛奶,乳白色,和狗喝的一模一样。 “陆少爷,这是给唐小姐热的牛奶,您先喝。” 陆离蹙了蹙眉,没说话。 “我什么时候开始喝牛奶了?”唐影不解的反问,她最不喜欢喝这种东西。 “刚刚少爷打来电话吩咐我说,以后每天给您一杯牛奶,必须要喝。” 第449章 楼景深,我不想乖 1 “……哦。”管的挺远啊,人不在家,还远程遥控。 唐影一只手拿奶瓶,伸手把牛奶也拿了过来,同时陆离也伸手,只是比唐影慢了点儿,他的手就僵在半空中。 “我的,你不能喝。”她喝了口,满嘴腥,要多难喝就有多难喝,但她露出了笑容,仿佛是少女的甜笑,仰头,“你家少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就说让您听话。” “……”云妈,你怎么什么都说。 云妈坏坏一笑,“小姐,我下去忙了。陆少爷在这儿吃饭么?” “他不吃。” “我吃,去做吧,你家小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是。” 唐影扭头看了他一眼,恰好落入到了他深黑的双眸。这张脸,因为陆城每每看到都会升起一股很特别的感觉! “你家没饭吃?” “岂止,还没有牛奶喝。” “汪汪——”小狗开始叫,唐影收回目光,把小狗抱起来,“那你就在这儿等饭,我去一趟。另外,我的牛奶,不许动。” 去了洗手间,把小狗放在便池里,不撒尿,哪儿都不许去。 这几天,唐影一直都是这么训练的它,无论小狗怎么叫,都不可以离开。 陆离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跑腿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双手撑着脑袋,一头乌黑的卷发用一根笔挽了起来,穿着黑色的裙子,没有外套,身板玲珑有致,单薄有型。 一个侧脸,如诗如画。 陆离忽然想起当年陆城给他发的照片,也是一个侧脸,大雪的天气,一身风衣,那时的她娇容美艳。 现在安静中隐隐透着千娇百媚的冷漠,又不失冷滟,气势比那时,增长了不少。 “别叫,先尿尿。”她开口。 陆离看了眼小狗,又看看她,走进去,勾上门,咔擦一声。 唐影听到了动静,回头。卫生间里光线不怎么好,他一身暗色,如同神邸。 她没有说话。 陆离走过来蹲下,摸摸狗头,才看向她,进入主题,“有时间跟我去一趟苏市吧,我哥的死顾沾衣是帮凶,但不是凶。已经不指望警察,我自己查。” “去苏市就能查出来么?” “当然可以不去,只要你配合,从你身上就能查出。” 唐影已经把情绪都藏了起来,目光带着清凉,“我为什么要配合你,难道你还能怀疑我是嫌疑人?” “不。”陆离的眼神精锐,“我是怀疑楼家。” “陆二少。”唐影磨磨手掌,一脸无奈,“不能因为我嫁给了楼景深你就怀疑楼家吧?” “为什么不能?”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楼景深啊。” “因为奶奶。” “你不是都知道了?还怀疑什么?” “那么你的目的呢,你嫁给楼景深的前期,你满脸都写着算计。” “你的意思是我怀疑楼家杀了陆城,我过来探底,然后伺机报仇?” 陆离就盯着她,那眼神仿佛是一道x光,把唐影看的毫无余地,少倾,他开口,“你有没有好好看过那条项链,那项链里藏着一个大秘密。” 项链在他那儿? 那条项链她放在了柳如那儿,柳如说不见,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问柳如有没有找到,她好像也忘了这回事?当然,如果是陆离去拿的,柳如很有可能知道是他,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什么秘密?” 那条项链唐影没有戴过,也没有好好的看过。求婚那一晚拿出来,她只觉得珠光宝气,非常珍贵。但出事后的当晚就丢失,再找到时,她也没有端详过。 “我想你也应该是不知道,否则你怕是早就把它给藏了起来。” 一句话把唐影带到了内心不安里,她沉思着没有说话,陆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来,唐影没有接,他捏着她的手腕,把支票塞进她的掌心,“你的法拉利,以及那条项链,我都买了。” 他幽茫的视线锁住了她的双瞳,“唐影,你比我哥的死更有调查价值。” 停顿又道:“想要知道秘密,随时打我电话。” 第450章 楼景深,我不想乖 2 起身,出去。 ……… 唐影坐在地上,小狗还在叫,已经撒完尿,叫着要出去,她却没管。 拿起支票,很狂放潇洒的一亿八千万,他是按照当时楼景深拍下时的价格买的,那辆车子三千万。右下角是他遒劲有力的字:陆离。 调查……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啊,才说服楼景深让他停止查她,又来一个陆离。把她扒得一干二净……想到这儿,她猛然闭上了眼晴,被扒得一干二净后,她大概就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这一辈子都难以翻身。 一口浊气从红唇里吐出来,无奈、很无奈。 那条项链到底有什么秘密?关于她的?从陆城死亡它就消失,直到两三个月前出现在拍卖场上,这期间又在谁那儿。 ……… 唐影坐在沙发给柳如打电话,“现在在哪儿?” “在外地工作,做什么,想我了?” “你还欠我一亿呢,你不打算给了了?” “陆离不是给么,他没把钱给你?我去找他算帐!” “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我们一起去问他要钱。”找陆离时,拖着柳如,柳如这个人啊,有时候是可以当个搅屎棍的。见了面,让她和陆离纠缠,她只要好好看一看项链。 “行,回来后我找你。老子警告你,我没回来,你给我老实呆着,再他妈出去勾引骚男人!” “放心,我一定为柳小姐守身如玉。” “这还差不多,听我话,回来给你带礼物。” 这是楼景深上身了。 ………… 要买绝色的人已经有了合适人选,这么大一个会所,名声在噪,价钱自然不低。下午,唐影出去见了买家,是一名中年女性,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两个人谈了一个多小时。 结束后,她又去了新的商铺,正在做室内装修,她跟着郑欢一直忙到晚上,同郑欢吃完晚饭才回东方。 小狗已睡,在自己的小窝里,很舒适。 她上楼洗澡,洗完澡出来电话响了,陌生号码。 滑开。 “喂。” 那一头没有人说话,很安静,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那种死一样的安静。她心头忽然一跳,这是……父亲? 一时她也没有开口,可身体的肌肉已经习惯性的紧绷。 三秒,仅仅三秒,她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挂了 正要拿掉手机的那瞬,他出了声,“别紧张,是我。” 这声音慢不经心,可行字之间却是洞悉一切的敏锐。 这是大哥。 唐影坐上来,靠在床头,捏着被角,她的紧绷稍稍缓解,却有戒备:“有事儿么?” 大哥基本不会联系她,很少很少,这些年她和他见面的次数也很少,大多数她根本不知道大哥身在何方。 电话里头响起了叮地一声,应该是他在玩打火机,那清脆的响声贴着耳朵格外的沉重,她也不知道为何,抓着被角的手就那么一紧! “保持呼吸均匀,我教过你的,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的暴露自己的弱点。”他的声音平稳到你根本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甚至是有些温柔,可细细一听就察觉到他在这份平谈里,轻轻松松的就掌控了你。 唐影已经非常忍耐,可还是被他感觉到了。 那一头声音又起,“我听于世说,你要卖绝色?” “是。”她稳了稳心跳。 “受人欺负了?” “大哥这么问,难道是要给我出头么?” 那一头的人在沉默一秒后,直接结束了通话。 不用回答唐影也知道,大哥不会为她出头。 ………… 唐影因为这通电话,又再度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但凡是家里任何一个人的出现,就能让她的心头轻易的起燥乱。大哥在家里是除了父亲外只手摭天的人。 唐影和他在一个屋檐下活了十几年,都不知道他的底细。他很少给她打电话,极少极少,今天晚上却打了。 她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说不出是为何而来。 正这么想着,手机里传来了一条短信,大哥发来的。 第451章 快说你想我! 【想离开楼景深,那就让楼岳明早点回来。】 ………… 睡不着。 凌晨十二点,她悄悄的发了一条短信给楼景深,就是一个亲亲的头像,她只是试探,看他有没有在忙,一分钟后他打来了电话。 “哈喽。” “怎么还不睡?”他的声音微微哑,尽是疲惫,却又像是踩着落叶时的好听。 “睡不着,你在工作么?” “没有,刚躺下。” “又工作一夜哦。”唐影看着茫茫夜色,开着免提,她总觉得开免提时,让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极有安全感,“你这么没日没夜的操劳,我们又没孩子,又不要奶粉钱,你要是英年早逝了,那我不成了寡妇?” 楼景深发胀的眼晴,下巴冒出了浅浅的胡渣,“放心,我要是死了我会让你殉葬。”不会成寡妇。 “……” “你这狠心的男人!” 楼景深濒临昏睡的边缘,声音越显得勾人,“快睡,乖。” “我不想乖。” 楼景深暗暗叹气,耐着性子,“要我哄你睡?” “嗯。” “那就说会儿话。” 唐影也闭着眼晴,腔调温软,“你怎么还不回来,都一个星期了。” “你是没我睡不着?” “嗯,想你。” 楼景深直言不讳,“碰到什么麻烦事,说。” 唐影在心里想,他还真是心细如尘,什么都能猜到。 “我没有麻烦事。” “真的?” “嗯。” “那好,在我不在的这期间发生的任何事,我都不负责善后,听到了?” 她原本想嗯,但一想这话又是个套,她要是答应,岂不是在说这几天确实有麻烦事? “不行哦,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又该来例假,你负不负责?” “是你对我负责,我说过,让男人爽不是只有那一个地方。” “你怎么这样?” “我哪样?” “就满脑子想着弄我啊。” “不是你欠么?” “嘿嘿。”她坏坏的笑了两声,“你还不是欠的很?” 楼景深没有说话,睡意渐浓。 唐影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均匀沉稳,这是快睡着了,她嗯嗯了两声。 楼景深眉头猛然一蹙,嗓音沉哑的厉害,“叫牀好玩儿么?” 她笑出了声,“你说你想我,我就让你去睡觉。” 他沉默。 “快点,你说了我一定不骚扰你,然后我也乖乖去睡觉。” “嗯。”他含含糊糊的嗯了声,继而那沉哑到她心尖上的男低音在耳边萦绕,“我很想和你做。” “……”不要脸! 她咯咯的笑出了声,“坏男人。” “我可以睡了?” “叫我宝宝。” “……”楼景深暗暗的错牙,“睡不着就去拖地,发视频给我,我查收!要不就闭嘴!” “……”唐影奴奴嘴,没说话,那一头很快就挂了电话。 她看着通话记录,无声的笑了笑,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楼景深闭眼了两分钟后,又睁开眼睛,瞳仁内已经疲劳的很红,尽是血丝。他坐起来,拿手机,这个时间点,国内应该是近一点。 近期她熬夜的频率明显增多。 打电话到了韩佐那儿,韩佐迷迷糊糊的接电话,“说!” “最近没有见过唐影?” “……”韩佐顿了几秒,咒骂了一声,“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事儿?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说不说?” “因为你,老子这几天连条母猫都没见过,你觉得我见过她?你什么意思,要我去见她,要不我现在去?” “她遇到了麻烦,去查查。” “我不去。” 楼景深揉了揉鼻根的位置,“我说服你爷爷给你安排相亲。” “……”韩佐目瞪口呆,让他去相亲这是感谢?他韩家三公子,女人无数,需要去相亲? “成交!” 对,韩佐就是喜欢相亲,没办法啊,他平生就是爱女人!但他爷爷不让,见鬼了,他就不想抱重孙? 第452章 她的反应太大! 1 楼景深又躺下去,睡觉。 脑中—— 【你说你想我我就不骚扰你了。】 【叫我宝宝。】 他下颌一绷,翻身睡去。 ………… 柳如是在一天后回来的,非要唐影去接机,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候不错。 柳如这女人走哪儿都是焦点,最近她闹出和已婚男人开房的绯闻后,不仅没有解释,只是镇压。 后来因为给唐影出头,又在网上和网友对撕,正值火爆。 一走出机场就被围攻,唐影在车里看着她被围攻。好不容易上了车,柳如扔了包,就冲过来,掐她的脖子,“你他妈臭女人,你个渣渣,你会武功,你不知道保护我!” 唐影把她扯下来,让她坐好,“我一去,邺城顶级美女和第一美女站在一起,对你多不公平。” 柳如恍然大悟,“是哦,那老娘不是宝座不保?”瞥了她一眼,鄙视的,“以后出门戴口罩,不许露脸!” 唐影但笑不语,出发。 一路上柳如给陆离打电话,“我要见你。” “忙。”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见你,否则……我就说那天带我去开房的不是什么有妇之夫,是你。陆少爷,你牛逼啊,先勾引楼家太太,又和我去鬼混,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唐影,“……” 柳如死缠乱打,最后陆离只能同意。 挂了电话,柳如在车载导航输入了地址。 ………… 这是唐影第一次到陆氏的酒庄,地处依山傍水,面积庞大,一进去就是一面非常大的酒柜模型,大气恢宏。 柳如忘了正事儿,要唐影拍照。 唐影敷衍的给她拍了几张,走过来一个人,笑眯眯的,“柳小姐,您好。”继而看到了唐影,诧异,这位是? “哦,她是我保镖。”柳如介绍,“你们老总呢?” “总裁在酒窖,请您二人去办公室。” …… 柳如像从来没有来过的土鳖一样,到处看,到处摸。 唐影没有心思,在办公室里看了一圈,没有项链所在。这个东西,陆离应该不会把它放在这儿。 十分钟后,陆离带着三三两两的人进来。 柳如见了冲过去,一把扑到他怀里,陆离推搡不及,被她抱了一个满怀。 剩下的人,一脸,“……” 陆离把其他人驱走,拽起柳如,“还真想跟我闹绯闻?还在我公司,我要不要把你娶回家?” “行,拿你的酒庄当聘礼。” “看不上你!”他抬步就走。 “喂——”我还配不上你?哼! 柳如跟在他后面,“我若是不抱你,鬼知道你还要搞到什么时候,我来找你,你还敢让我等!” 陆离没有回,他看到了唐影,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曼妙嫣然的背影,青丝垂落。 他半眯着眼睛,她来了。 问他要秘密来了。 “陆离,从我家偷走我的东西,你胆大包天,快给钱。” 陆离沉默,唐影已经转头,看着他。 “你一直看唐影干嘛,看我!” 陆离抽了一把纸巾在嘴里揉成一团,直接塞进了柳如的嘴巴,堵着。 扯了领带,以白驹过隙的速度绑了她的手,往沙发上一放,一气呵成! 柳如,“……” 终于安静。 陆离走去唐影的身旁,“想好了?” “嗯。” “想好。”他单手插兜,“我不会无偿给你看,而且你带她过来就很——烦人了。” 柳如,“……” 两个狗东西! 居然利用她来掩人耳目、然后光明正大的偷情! 唐影知道他不会无偿,随即开口,“你要什么?” 要什么? 陆离在唐影那里想得到的,到如今已是难以启口。 他沉吟片刻,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片刻,“不要什么。”算了,什么都不要。 唐影看了他一眼后,转移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这么一错,却和柳如的目光对着她,柳如一脸八卦的看着她们,嘴里的纸她早就吐了出来,但没说话。 第453章 她的反应太大! 2 “一起吃个饭吧。”陆离开口。 唐影红唇蠕动,还没有开口,陆离又补充,“现在。” 如果是现在吃饭的话,那么还有柳如,有她在场,倒也能起到一个避嫌的作用。 唐影没有拒绝。 陆离转身去给柳如松绑,柳如一自由,就去掐着陆离的脖子,身高不够,就踩在他的脚上掐。 陆离担心她摔倒,一只手臂虚虚的搭在她的腰上,任她掐,低头,薄凉的口风对着她,低声,“是不是想要我追你?” “……”柳如松手,单手攀着他的脖子,挑衅,“有本事你追啊。” “好,从现在开始我正式开始追求柳小姐。” “……”柳如看他神色正然,“你认真的?” “当然。” “不行,我们青梅竹马,小时后我还在你身上撒过尿,你追我干什么?” “那不正好么,青梅竹马才浪漫。”把她从脚上提下来,改抓着她的手,侧头,幽深的目光对上了唐影。 她站在光源处,她那一身的从容冷艳被光圈笼罩着,仿佛正在一点点的扩散,直到蔓延到了陆离的心头。 他眉头拧了拧,“走吧。” ………… 在酒庄附近的酒店,唐影先进去,陆离和柳如后进,掩人耳目。 整个饭间,气氛挺……好吧。有柳如在基本上也不会冷场,而且都是她爱吃的。 今天终于不需要唐影给她剥虾,有人代替,柳如吃了两碗后。 “你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剥,给她点啊。”柳如白了他一眼,看不到场上有两个女人? 陆离头都没有抬,动作利落的把虾肉从虾壳里扯出来,放在碗里,递给柳如,“不是要追你么,自然要把你伺候好,她,我管不着。” 柳如,“……”怎么回事,怎么觉得他真的是来真的? 她看了眼唐影,唐影在喝水,沉默。柳如把虾递给她,唐影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来,柳如委屈巴巴的又把虾给扯了回去,自己吃。 没良心的女人。 吃多了,“我去上厕所,你们俩不准眉来眼去哦。”柳如说完就跑了。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气氛一下子就紧了不少。 陆离丢了手套,拿纸巾擦着手。一束阳光从窗户里溜进来,落在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有了亮丽的暖色。 视线对上了她的脸,幽长深远,“那项链里藏了一封信。” 唐影诧异,“什么信?” 他眉色凝重,好像很不想说这句话,但还是说了,“信上说凶手就是楼景深的父亲楼岳明。” 不可能。 唐影第一反应就是否认。随即猛然又想到,这个项链消失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儿,它的主人不知道是谁。 她以为里面的秘密是陆城写的,现在看来,不一定。 “就这一句话?” “不止。”他看着唐影,“说楼岳明之所以杀了陆城,是因为陆城知道了楼岳明的一个秘密。” “什么?” “他年轻时强暴了一个女人,并且事后把她给杀了,而楼岳明逃脱,一直逍遥。” 哐啷。 唐影的手肘碰到了水杯,水杯在桌子上滚了一圈,掉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心头震动。 陆离没动,可手却捏到了一起。 她的反应太大! 在杯子倒了以后,唐影的脸开始苍白,一瞬间就没有了血色。 那条项链被父亲捡到了,在他那儿,那么把信藏在项链里,也是他做的! “唐影。”陆离的语气紧了几分,“此事是真是假?被强暴的那位女士是你什么人?” 唐影方寸大乱。 这件事,她没有想过父亲会通过这种方法说出来,并且让第三个人知道。 埋葬在心里那么久,又被人给提出来,好像是当头给了她一盆冰渣。 “抱歉。”陆离意识到了什么,他走过去,坐在她的身侧,“别紧张。” 唐影藏在口袋里的手都在发抖,但很快的,她在舒了一口气后迅速的调整了呼吸,“既然信上这么说,你为什么不去找楼岳明、把他绳之以法?” 第454章 总裁给您带了一箱礼物 1 “我不能因为一张纸条就被牵着鼻子走。”他需要时间查清真相。 “我不会告诉你什么。”唐影站起来,转身。 “唐影。”陆离攥住了她的手臂,低头,“如果这是真的,我劝你现在离开楼景深。” 她脸色漠然,“我为什么?” “我哥是楼伯父看着长大的,如果他真的能杀了我哥,那你更是不在话下。”陆离又开口,“这两年,楼岳明一直在外面躲,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近期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除了楼家人,这非常不正常,除非真的犯了事,怕人报复。” “你也说了你不会因为一张纸条而左右思想,我也不会。”她再次抬步离开。 陆离没有追,迎面柳如进来,她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唐影。 “喂,你又干嘛啦,你非礼她了?” 陆离没有回答,思绪停留在唐影的表情上。 看来那张纸条所言不假,那么被强暴的那女孩儿,很有可能就是唐影的母亲。 唐影的个人信息里,母亲那一栏,是死亡。 所以说……都是真的? 楼景深的父亲当真做了这些事?先奸后杀,逃跑,继而又杀了陆城? 陆离不敢相信。 “陆离,你咋了?”柳如凑近看着他深沉的脸色,甚至还有几分痛苦的纠结。 陆离回眸,看向她,深深叹气,“大人的事情小孩儿别管。” “本小孩儿就要管,你跟唐影说什么呢?” 陆离抬步,出去。 那一脸的冷酷。 柳如喘了一口重气,狗男人! 跟上去,“跟你说话呢?” “有狗仔,好好走路。” 柳如立刻挺直脊背,走路带风,气场来了。 出了酒店,发现唐影已经驾着车子离开,陆离送她回去。 柳如喋喋不休,陆离一句话没有回。 “你不是说你追我么,你就去这个态度?” “不想追了,你能把人烦死。” “陆二,你!” 唐影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绝色,把她车子开到绝色的楼下时才想起来,正在和别人谈判期间,买家随时会可能再次视查,一直呆着不方便,不想回东方,那就只好去天伦。 18楼。 一层两户都是她的。 她不喜欢人来打扰,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更喜欢一个人呆着。进去,屋里长时间没有人住,哪怕是大白天光线都昏暗的很,空气里更是有一种灰尘味。 她去了书房,这一坐就是一下午。 ……… 下午五点半,楼景深下飞机,戴着墨镜和风衣,从里面走出来,不过就是走一躺,便上了新闻。 姜磊来接机,“总裁。” 楼景深嗯了一声,上车,开机,找到唐影的电话,长指摁了摁,却又没打。 “您是回家还是去公司?” “回家。”说完话,闭上眼晴休息了片刻,便拿出了电脑。 一个半小时后回到东方帝景,云妈刚从屋里出来,看到他惊喜,“少爷。” 楼景深和她浅言两句后,“唐影在不在?” “不在,中午离开后就没有回来。” “去哪儿了?”他拧着眉头问。 “好像是柳小姐让她去接机,可能是和柳小姐在一起吧。” 楼景深没有多言,他进去,云妈下班。屋子里空闹闹的,回到卧室,床上的被子……堆积着。他的卧室云妈只会进来拿脏衣服去洗,她不收拾。 其它事情都是自己来,他不喜欢别人过份侵入他的仅人领域。 这被子都不叠,这女人真是懒到家了! 他找了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唐影依旧没有回家。 下楼,姜磊依旧在,客厅中央堆着两个箱子,一个是总裁的衣物文件,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 “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去把她接回来。” “好的。”姜磊出去。 楼景深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都是女人的东西,都完好,没有破。合上盖子,坐下来,恰好韩佐打来电话,“回来了?” 第455章 总裁给您带了一箱礼物 2 “嗯。” “速度来公司,顾氏崩盘,快点!” ………… 唐影睡了一觉,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记得在那个院子里,有很多当兵的叔叔,都很喜欢她。 小时候她长的好看嘴巴也很甜,爸爸妈妈从来都不担心她会丢失。她就到处乱窜,走哪儿都有哨兵,非常有安全感。 爸爸是军人,妈妈是一个平常的上班族,她就是院子里的小公主。 其中有一个长官叫楼岳明,他很喜欢她,总是给她糖果吃,总是领着她玩儿,还给她做了一个秋千。 吃饭时,她不在自己家里吃,拿着碗就到了叔叔们的食堂,反正碗一放,就有很多鸡腿费过来。 她啃着鸡腿,笑眯眯的,每顿都能把小肚子撑的鼓鼓的。 那个姓楼的叔叔后来笑着不许她去了,说她一去,他手下的小兵都吃不饱,每顿都没有肉吃! 哼。 她就不。 反正她就是不听话,一到院子里吃饭的铃声响起来,不管她在做什么,一定迈起小短腿,拿着碗就跑,甚至比兵叔叔跑的还快。 后来她有了弟弟,她就不那么自在…无论走哪儿都有个跟屁虫。 在大院里长大,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天天抱着她的腿要她抱,烦死了。 去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放学时,弟弟就在大门口等着,等着她抱,她进去后,就去炊事班摸东西吃,一去就能收获不少东西。 那时候好快乐,每天的愿望就是吃饭,和兵叔叔比谁先到食堂。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先吃谁碗里的肉。 后来他们搬出了那个大院子,去了居民楼,日子过的就乏味很多,直到十岁那年……她的童年和人生一起结束。 妈妈和弟弟死在了同一个夜晚。 那个强暴妈妈的人,后腰下方靠近屯的位置有很大一块黑色的斑点,那是胎记。 ………… 十岁之前的记忆,大概也只有四五年才记得。她用着四五年去治愈后面的十几年,后来遇到了陆城,他给的温暖也像良药,在拼命的抵消那十二年的生活。 醒来后,脑子昏昏沉沉,屋子里一片漆黑,仿若身处地狱,无风无声,没有人的气息。 她坐起来,拿手机看看几点了,发现手机滚烫滚烫,而且已经关机,看来睡觉时手机被压的够久了。 开灯。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她该回去了,晚上云妈不在,她还有那只狗要伺候,可别又像小六一样的到处乱跑,最后没了。 出去。 下楼。 到达停车场时,看到了姜磊。 “唐小姐。”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您回家。” “你家少爷回来了?” “对啊。”姜磊贼兮兮的,“而且好像给你买了礼物哦,一大箱子呢。” “是吗?”她咧嘴失笑,“那你可以下班了,我自己开车回。” “好,您慢走。” ………… 唐影开着车,想着买束花吧,她喜欢礼尚往来,无论是男女,还是什么关系。 一直被动的收礼物没有给予对方回应,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为。 这个时间点,她开车转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一个花店,都已经关门,要不去花卉市场让别人现摘现包? 但愿没有关门,关了门,就把他叫起来。 东方帝景附近就有一个花卉市场,上高架,回东方帝景。 近十二点,高架桥上依然车如流水,她也走不快,半个小时后,还没有下高架。 过了一个流量多的分岔路口后,车子少了一半,下一个路口,再少。在同样东方的方向,车少了很多很多。 就快到了! 在快要下高架时,对面一辆车开了过来,远光灯一闪,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本能的减速。 待睁开眼睛时,看到她的车就快要撞上去,她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身一颤! 对方已经停车。 她也停了。 而且车灯都开着,她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待视线缓和后,才隐约看到那是顾沾衣。 第456章 她涉嫌杀人 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她。 是她啊。 这么直直的怼过来,是要做个了结? 她双闪一开,然后倒车,走了,这意思是让唐影跟上去。 顾沾衣主动来挑衅,唐影哪儿有不接的道理,况且她还要知道她和李探到底有没有接触! 而她不知道的是顾氏现在已垮,而顾沾衣已是离箭的弦,不顾一切。 楼景深回到集团,和韩佐以及莫衍忙了整整四个小时。 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顾氏彻底爬了! 韩佐捏着眉心,啧了一声,“这一次,爆光顾沾衣就是弄死陆城的人是首功啊。”从那时起,顾氏股票就开始下跌。 那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不会是唐影做的吧?”韩佐又问。 楼景深回他,“辛苦二位,现在可以回家睡个好觉。” “我发现在你面前不能提起唐影啊。” “那是你嫂子,懂?” “楼景深,我比你还大一个月。” “但你还是狗。”单身狗。 韩佐咒骂了一声,结婚怎么了,了不起?他勾着楼景深的肩膀,流里流气,“你给我家老头子说让我去相亲了没?” “我交代你的事你办到了?”楼景深把他的手臂甩下来,抓起车钥匙出去。 莫衍在一分钟前就已经离开。 韩佐跟过来,一个潇洒的跳跃便到了楼景深的前面,倒退两步走,又走正,“我没查出来,你媳妇,你爱人,你心上人,你的宝贝老婆,屁事儿没有,我去哪儿查?” 没事儿? 不像。 一定是有什么事儿,韩佐都没有查出来,那应该是不为人知的事。 他沉默。 韩佐看着他啧了一声,“见鬼了,我给你加了那么前缀,你居然没有反驳?” “反驳什么?” “你媳妇,你爱人,你宝贝老婆——” “你是不是跟着柳如一起混久了就开始婆婆妈妈?” 两人进电梯,韩佐往墙壁上一靠,两手插兜,把纨绔子弟的风流透漏的恰到好处,他像一个情场老手洞悉一切,“我感觉我应该准备你儿子百日宴的随礼钱了。” 楼景深没吭声,抬手扯了扯脖间的领带,露出了性感的喉结,他眸色很深,给了几个字,“给支票吧。” “……”这是狮子大开口,谁送礼送支票,意思意思得了。 韩佐看着他,似笑非笑,不怀好意。 楼景深视而不见。 电梯到了,出去。 ………… 半夜的街道,车辆极少,天地昏睡。 到达东方帝景是两点半,屋子里乌漆麻黑,没有人。 没回来? 上楼,卧室里依然没有人。 楼景深又转身下楼,开车出去直奔天伦公府,之前姜磊打过电话说她在这儿。 三点十分到达,进小区,屋里依旧没有她的人。 电话也打不通。 下楼,打电话找人。 这个找人的电话打出去不到五分钟,盛何遇就打电话来了。 “在哪儿?” “怎么?” “但警局来一趟,快。” ………… 楼景深赶到警局,盛何遇已经在等着他,手里拿着文件。 “怎么?” “一场交通事故。” “和唐影有关?” “嗯。” “她人呢?” 盛何遇把她带到了审讯室的外面,楼景深看到了她。 此时凌晨四点,她坐在椅子前,头顶有一个非常亮的灯,从上面打下来把她的脸照的惨白惨白。 穿着黑色的外套,手放在桌面上,袖口微卷,手腕皙白如雪。 她定定的盯着某一处,好像还没有从某件事里回神,眼神涣散。 楼景深要进去,被盛何遇拦了下来,“这儿你不能进。” “怎么回事!”楼景深低声质问。 “她涉嫌故意伤人。” “谁?” 盛何遇抿了抿唇,他的神色间也都是疲惫,顿了两秒,才开口,“玉姨,现在还在医院抢救,不知生死。” 第457章 我陪着你 1 “不可能。”楼景深本能的否认。 “你没有在现场,你如此笃定?” 楼景深眉峰如川,视线越过厚厚的玻璃落在她的脸上,“她认了?” “没有,从进来开始就一言不发。” “先让她出来。” “不可能,有人报案,我就要依法行事。” “你不是说撞的是玉姨么?那就是我楼家的人,我若是说不追究,你有何话说。” “西洲,你不要挑衅这儿的权威!” “我要她出来!”楼景深一字一句,声音寒撤,“现在!” “我没有这个权利就这么把她放了。” “那就保释。” ………… 唐影出来是在凌晨四点半,冷风逼人。 她的头发还沾着些许的水气,楼景深拉着她上了车,开暖气,她浑身僵硬。 脱了外套给她。 “唐影。”他低喊一声。 唐影扭头,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落在他的脸上,唇蠕动却又什么都没说。 楼景深侧头,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右侧小脸,“别害怕,先回家,嗯?” 她还是没有吭声,一直在紧绷里。 回到东方帝景,楼景深让她躺着,看到她闭上了眼睛,他才去书房。 盛何遇已经把监控发了过来,在一个非常偏僻的路边,没有行人,很晚也没有车辆。 两辆车停在路边,车辆的灯闪着亮光。 监控很昏暗,只隐约能看到人的轮廓,有她,还有……顾沾衣? 楼景深把视频放大,确实是顾沾衣。 两个人谈了一会儿,顾沾衣给了她一部手机,两个人全程没有肢体接触,更没有剑张弩拔的气氛。 不多时两人一起上车。 却都没有走。 可在五分钟后,那辆白色的宝马突然后退,然后牟足了劲儿,朝着那辆车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一瞬间,火花四溅! 车子已经撞上,她依然没有停,抵着那辆体积比她小很多的车一直被迫后退,一直把车子抵到了水边,那车身有一半悬挂在水里,情况危机! 这不是有意伤人,这是恶意。 电话响了。 他接了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看完了吧?” 他继续沉默,额角的筋脉在突突的跳。 “车子里坐的是玉姨,重伤。你现在还觉得不可能么?” 楼景深的目光非常阴沉,“车子没有出故障么?” “你看那车像是出了故障?”盛何遇再次开口,“我建议你不要用你楼家的势力来解决这件事情,一旦发酵,对你们楼家是致命伤害,如果玉姨死了,她这就是杀人。” “顾沾衣呢?” “顾小姐在车子冲过去时跳下了车,毫发无损,她还在警局做笔录,最快中午就能释放。” “这么快的距离就能跳下车,显然她已经预料到唐影会撞上来,这不是她在主导一切?” “即便是这样,那唐影恶意的行为也是货真价实,就凭这一点根本不能为唐影开脱。” 楼景深猛一闭眼! 太阳穴狂烈的跳动,“奶奶不知道这事儿吧?” “没敢说,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监控他摁了暂停键,画面里是阴沉沉的,她的车仿佛是一头猛烈进攻的狮子,张开了血盆大口,在摧残着对面的车辆! 敲敲空格,画面再次运转。 那辆悬挂的车慢慢失衡,最后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看。 盛何遇在那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声音是疲惫后的无力,“现在唯一的一希望就是玉姨能早点醒来,并且安然无恙,否则唐影……”后话他没说,不用说已经很明显了。 “还有,医院里为了不让奶奶知道,我安排的是两名警察在那儿守着,没有惊动楼家人,你可以派人去了。” ………… 楼景深回到房间,唐影还在床上,没有开灯,不知道她有没有睡,应该是没有的吧,应该也睡不着。 他处在漆黑的夜里,如墨一般把他们的身影化为了无法触摸的屏障,呼吸都透着隐忍。 第458章 我陪着你 2 好久好久,楼景深在床边坐下,即便是什么都看不见,他的手掌依然准确的落到了她的脸上,“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我出去一趟。” 没有人回答。 他依旧能感受的到,掌下她浑身的紧绷。 ………… 楼景深去了医院,还在急救,楼月眉今年83岁,玉姨也六十多,到底是上了年纪,被车子撞不说,又掉进了水里—— 很不乐观, 楼景深去后的十分钟签署了第一张病危通知书! 他派了三个人过来守着,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得告诉奶奶! 天快要亮,他才离开医院。 又是一个没有入睡的夜晚,坐在车上时眼睛酸痛的厉害,点了一根烟,缓缓困意。 回到家。 一进屋就听到了小奶狗的叫声,他无暇顾及,上楼,进卧室,床上没有人。 到处都没有,阳台、书房、影音室。正当焦急时,他看到了没有关严实的柜门,打开。 一愣。 衣柜里漆黑,房间里也昏暗,门一开有一束昏暗的光线射过去,落在她的身上,半清半暗。 她把自己完全的缩了起来,抱着膝盖,抱的很紧,整个人有在一种只要一碰就会灰飞烟灭之感。 睡衣已经凌乱,手臂和腿雪白雪白,肉眼可见的肌肉还在颤抖。 这一瞬间,她好像是个被世界遗弃的可怜的女孩儿,禁不得一点的风吹草动。 他心口被攥着,蹲下,抬手——还没有碰到她,她抬头,脸毫无血色,瞳仁没有焦距。 她在害怕。 她在恐惧。 她的眼球都露着颤颤惊惊。 这神态猝然就扎进了男人的心头。 楼景深一下子伸手,把她抱了一个满怀,捂着她的头到胸口里,低声诱哄着,“别怕。” 她的身体依旧紧绷,即便是给她一个拥抱,依然没能让她把心里的恐惧给释放出来,甚至动都没动。 这世界像是正被冰天雪地给笼罩着。 就这样拥抱了很久,楼景深把她抱出来—— “不要。”她低声说了句,同时抬手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捏的很紧。 他低头看着她,她的整个五官几乎都拧着,拒绝出去,同时她也在忍耐。 他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她的肌肤非常凉,她脆弱的就像是挂在枝头的花,经历了一场风暴过后在湿润的空气里飘荡着她的零零碎碎。 “你已经回到家。”他的声音很低,尽量放在不给她任何一点压力的范畴里,诱哄着,“去床上睡,我陪着你,嗯?” 她惊惊恐恐,没有了往日的任何一点锋芒肯冷艳,看着他,眼神里有几分试探和依赖,“你会走吗?” “不会。”他抱着她,“相信我。”抱起来,放在床上,他和衣躺下去。 她到了床上就像一条虫缩到了被子里面,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侧腰,没有一点光,她处在漆黑里。 楼景深把她微微的往上拉,把被子窝到她的下巴,露出脸来,她依然有种想躲的趋势,他侧身,看着她的脸,“我不会跑,我一定在这儿陪着你,别把脸盖着,小心闷坏。” 她看着他的脸,眉心紧紧的蹙起来,继而瞳仁紧缩——好像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呼吸开始粗重,听着她的呼吸频率都能感受的到她的窒息感。 楼景深躺下去,把她压在胸口,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一直哄着。 好半响,她才稍微放松,闭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很凌乱,躺了有二十分钟依然没有睡着。楼景深给她按摩头部,一直到她的气息平稳下来,到她睡着,他才松手。 女人很安静,躺在他的怀里像一个需要缝缝补补的娃娃,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把衣服脱了,又躺下去,闭眼。 顾沾衣给了她手机,她上车后两分钟就开始疯狂,一定是看了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昨晚发生的事一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平复——此事不小! 而且在他不在时,她待在衣柜。 不可能是第一次进衣柜,她必然有过在衣柜里的习惯。 第459章 她投身到他的怀里 1 狭窄、黑暗、四面环绕把她包围着。 她很没有安全感。 楼景深的眉头拧的非常紧,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顾沾衣给她看的又是什么。 ………… 楼景深也小眯了一会儿,被她的噩梦给惊醒,她没有醒,只是揪着他的衣服,死死的掐着他的肉。 这时候的她,是满头大汗。 楼景深哄了一会儿,她才松懈下来,接着又陷入了昏睡中。 他也无法睡着,就端详着她。 漂亮,五官端正。 可妖可萌,可狠可柔。 他以为她的性格是丰富多彩,但现在看来性格隐藏的有很多撕心裂肺的过往。 她上次把她的过去说给他听,说的一知半解,目的也就只有一个。 第一,小六对她很重要。 第二,让他不要查她。 她这两点她确实是做到了,但显然还有很多事情都在隐瞒。 ………… 唐影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就看到了他和煦温润的脸庞。 楼景深已经洗完澡,一身如沐春风,躺在她的身边,见她睁眼,伸手摸摸她的耳垂,又放在指腹间捻了捻,尔后手指穿到她后脑勺,穿插到她的发丝里。 唐影没有说话,好像还没有从梦魇里回神。 他给了她半分钟的时间缓解,半分钟后,她声音哑哑的又很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太紧张害怕到忘了他早就回来了? “昨天晚上。” 她没有说话。 楼景深抬起她的头把她扶起来,往怀里一搂,公主抱,抱到了洗手间,把她放下。 挤牙膏,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嘴,给她刷牙。 唐影的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嘴里还有泡泡,“你干嘛?” “刷牙。” 电动牙刷,在嘴里震动着,有些麻。 “可你戳我脸。” “……” 唐影把牙刷从他手里接过来,昵着他,“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楼景深的心头有一瞬间的震颤,她——好像把昨晚的事情给忘了。 他打量着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楼景深没有主动的提,和她很平常的交流着,“我应该做什么事才是对不起你?” “找女人啊。” “……”他微顿,“没有。” “那你突然对我这么好?看我睡觉,抱我进来,还给我刷牙,你真没做亏心事?” 楼景深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但为何转变会这么快。 “唐影。”他拧眉。 “你要是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我是不会因为你给我刷牙就原谅你的。” 他咬着牙在她的头顶乱揉了一把,“我哪儿有你那么大魅力,出去一趟就招惹一个野男人?” 唐影把牙刷递给他,玲珑剔透的眼珠子斜斜的看着她,带着娇嗔,“没有的话,那你继续给我刷。” “大小姐。”他无奈的接过,礼物用两根手指头捏着她的下颌,掌控着不让她乱动,牙刷伸进去,这次没有开电,手动刷。 她的眼睛在乱看,始终没有对焦在他的脸上——她好像在躲避什么。 几秒后,他已心下了然。 她不是记不住,只是不想记。 或许是看到的事情对她刺激太大,让她很想遗忘。 把牙刷好,簌嘴,洗脸。 他出去给她拿衣服,她又叫住了他。 “楼景深。” “嗯?” “我昨晚没洗澡。” “你要现在洗?” 她咬了咬下贝齿,“我能不能不洗啊。” 她在没话找话。 原本他就没有想要她洗澡,她却主动提起来,最后又不洗。 说明她不喜欢这时候的沉默,想要其他的事情或者声音来掩盖心头的冲击。 楼景深走到她的面前,比她高了一个头,他低头,魅惑的嗓音在她耳边,“不行。” “为什么?” “不卫生。” “我晚上洗。” “真不想洗?” “嗯。” 第460章 她投身到他的怀里 2 “嗯,也行,来,贿赂我。”他把脸递了过去。 唐影仰头,明明是仰着头颅,她却能眯着眼睛看他,鼻孔朝天,然后头一甩—— 头发从他的脸上刷过去! 楼景深,“……” “我不干。” 她大步从他身上走过去,才走到门口就被他从身后一搂,双臂圈着她的腰腹,他的胸膛与她的后背紧紧相贴,下巴在她的肩膀,薄唇对上了她的耳朵。 “打我?”他的嗓音如酒?,沉醉的格外动听。 “我头发打的,不关我事。” 这么近的距离看她的皮肤,是好的出奇,细嫩柔滑,皮肤的纹路走向有规则又妩媚的分布着。 他侧头吻了过去,细细碎碎的吻从脸颊到嘴唇,原本是逗弄,后转为怜惜,最后又是意乱情迷。 她在他的怀里旋身,眼神有那么片刻的凌乱,接近疯狂。 最后猛一闭眼,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回应他。 一个吻,若是到了男女都在索取,那么一定就带上了性。 她投身到他的怀里,他结实有力的的臂膀圈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柔美与阳刚贴贴的滴水不漏。 吻,越来越浓。 气氛浓稠。 女人的手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露出了那个疤,顺着疤摸上去…… 却在摸到那儿的同时又被他攥住了手,抽出来。他离开她的唇,原本是苍白的唇这会儿已经是水色潋滟。 过于美。 他凑过去又重重的亲了口,“今天不做。” “为什么?” 她需要一场激烈来抽空脑子里的浑浊。 “去吃饭。”他拉着她,强行把她拉下去,陪着闹一会儿就够,一味的逃避总不是办法。 “我不想下楼。” “卧室里不允许吃任何东西,下去吃饭。” “我……” 楼景深没有说话,把她打横抱起来,下楼。在这期间她也没有再说话,比较安静,云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已经上桌,就等着他们。 他把她放下来,小奶狗跑过来,扒着唐影的裤腿。 唐影看了看它,没动,懒洋洋的,也没有吃饭的欲望。 楼景深给了她一碗汤,“喝完。” 她哦了一声,开始往嘴里喂,很慢,看的出来并不是很想吃。 “我喂你?”他低声道,湛黑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点点头。 喂她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已经很熟练,喂她吃完,楼景深才自己去吃,吃饭时她还要靠着他的肩膀,偶尔也喂她一筷子。 云妈看到了,脸上一直都露出了长辈欣慰的笑,感情真好,看起来难舍难分。 饭后。 楼景深接了一个电话,他要去公司,要去医院,也要去找顾沾衣。但依然陪着唐影看了会儿电视,“和云妈在家行不行?” “行啊,我又不是小孩儿。” “一会儿姜磊给你拿一部新手机过来,随时打我电话,就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我会很快回来。” “嗯,知道了。” “就在这儿看电视,把这个看完,等我回来我和你一起探讨剧情。” “你好婆妈哦。” 楼景深,“……”他发狠的把她的脸板过来,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还敢嫌弃我,嗯?你若是能让我放心,我能省多少唾沫星子。” “谁让我漂亮?长的漂亮就是让人不放心啊。” “……” 他嘶了一声,倒是没有半点痛苦的痕迹啊,若是心不够细,真的发现不了她的忍耐。 ………… 他走后,唐影给狗倒了一瓶奶,顺便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就上楼睡觉。 卧室里,一切都紧闭着,昏昏暗暗,可还是觉得太亮,拿一个眼罩罩起来,一片黑暗,她喜欢黑,自十岁之后就迷恋起这种黑。后来遇到了陆城,因为他,她开始尝试其它颜色,暖色系。 好不容易适应,他却死了。 一闭眼,昨晚上看到的那画面又一次浮到脑海里,她猛地掀开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心在剧烈的收缩,直到发疼发颤。 第461章 你真的喜欢过我么? 那是一个视频—— 限制级画面,很暴力。 画面是一个男的把一个漂亮的女人绑起来,正在实施强暴,求饶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交强相印。那女人非常漂亮,有一张绝色的脸和近乎完美的身材,都在镜头里,她撕声尖叫,脸上是梨花带雨。 十几年前的视频,不高清,可依旧清楚的分辨出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 那个男人没有露脸,只有身子,关键部位都没有出来。 而且这不是她十岁的那一晚的废墟,镜头里那床单的颜色是军绿色,这说明还是在那个大院。在那种地方对她的母亲施暴…… 除了废墟那一次,她竟然又看到了一次。 那个时候,她还在大院里拿着碗和兵叔叔去抢饭吃,而她妈妈却被人…… 她不知道除了这两次,还有没有其它,应该有,一定有! 她的耳朵里脑子里都是妈妈撕声力竭、又绝望的求救声,一声一声如最锋利的刀子把她的皮肉片片割下! 她死死的攥着被角,整个人如处深海,四面都是生寒的海水,汹涌而至,挤压着拍打着,她仿佛看到了死神。 ………… 楼景深没有去公司,现如今顾氏是他目前的事件里最不值得一提的一件,直接去了医院。 楼西到在。 他坐在病房外,垂着头,气息低迷。 楼景深直接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进去,医生正在整理文件夹,“楼总。” “嗯,怎么样?” 医生嗎气,递给他一张纸,第二张病危通知书,半个小时前楼西至签的。 他神色一重。 “我们会尽力,其它的……”看造化,或者说看命。 楼景深没说话。 医生,“这位老人没有家人么,我是说直系。” “我就是。” 楼玉一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她是楼家人。 “好吧,楼总,我只能说,你们要随时做好准备。” ………… 楼景深出去时,楼西至靠在墙边,两手插兜,少年纨绔子弟,“这事儿你怎么解决?” “你先在这儿守着,有任何事通知我。” “唐影呢?”楼西至再问。 “怎么?” “你说呢,玉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根本接受不了,说轻了会大病不起,说重了随着玉姨而去不是没有可能。难道你还要包庇唐影?你不应该把她送去坐牢么?” 楼景深的眉峰拧的非常紧,“你是开始教训我了?” “有何不可,你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楼西至说这话时,语气非常重。 “我还轮不到你来管,唐影也是。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给我老实呆着,奶奶若是知道了此事,我拿你是问。” 玉姨还在icu,无法探视,楼景深只能先离开。 他进电梯,楼西至在门口,阴阴的看着他,“唐影来我们家,是为了报仇。她认为是我们楼家弄死的城哥,她根本不图你的人,甚至连你的钱都不图,楼景深,你清醒点!” 楼景深的双眸猝然眯起,寒芒迸射,“你怎么知道她来是为报仇?” “我跟她谈过这个问题。大哥,奶奶早晚会知道这个事情,到时候她会把唐影抽筋扒皮。” ………… 楼景深坐在车上,眉峰一直皱着。 【她来我们楼家是为报仇……她根本不图你的人,甚至她连你的钱都不图。】 刺耳的刹车声在路上响起来,车身一颤,然后转弯,往右。 途中给云妈打了电话。 “唐小姐呢?” “您走一会儿就睡了。” 睡了? “别让她睡,去叫她。” 云妈哦了一声,很不解,但是也没有多问。 进卧室。 楼景深听到了云妈的惊叹,“小姐,您怎么把自己给蒙起来……我的天,怎么出这么多汗……” “开免提!”楼景深对着手机重道。 云妈连声哦,开了免提。 一开,楼景深就听到了她凌乱的喘息声,“唐影。” 第462章 儿时,我见过你 1 没有声音。 “唐影。” 喊第三声时,唐影才如梦初醒的啊了一声。 “乖,别睡了,我现在去超市给你买好吃的,起来刷牙洗脸活动活动,晚上带你去玩儿。” 唐影把头埋在被子上,心脏跳动的非常快! 她像被人从海水里捞出来,这满腔都是被呛进去的淤泥,呼吸都带刺。 她还是用力的平息,“去哪儿玩啊?”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起床,听话。” “嗯。” 她把手机还给云妈,云妈出去后,楼景深又嘱咐她,不要在工作,陪着唐影。 楼景深安排人去市场买海鲜,他用最快的速度去警局。 ………… 顾沾衣坐在他的对面,没有化妆,胜在年轻,尽管状态很差,但皮肤还是很好。 披散着头发,神情憔悴。 她看着楼景深眼里已经没有了迷恋,是一种放弃后的无畏。 就如同之前她所说,她早知道和他不可能,但总要找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放手的契机。 她找到了。 并且她也真的放弃。 如今——顾氏没了,哥哥在牢里,父亲也身心受挫,她还怕什么。 她什么都不怕,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楼景深直接开门见山,“给唐影看的是什么?” 你看,一开口又是唐影。 “你弄死我吧。”顾沾衣喃喃,“反正我早晚会死在你手里。” 楼景深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看来你确实做了天理不容之事!” 她沉默。 半分钟过后,那神色忽然就变的有几分绵软,女人对感情总是夹着感性,一旦感性就容易放低自己的姿态。 “西洲。”她的声音轻轻的,“你真的喜欢过我么?” 楼景深单手落在桌面,手微微的攥着,五官冷漠,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楼景深喜不喜欢顾沾衣,整个邺城的人都知道。 外界传言,是深爱,是爱的死去活来。 可顾沾衣却觉得,他没有多喜欢,或许是有些好感。 否则,在她追求陆城时,他为何——从来都没有阻止过。 “不爱。”楼景深直接给了回答,干脆利落! 呵呵。 顾沾衣笑出了声,声音很低,苍凉又悲苦。他不爱她,那么……就只是喜欢看她跳舞么? 她笑出了眼泪,心头荒芜却又疼痛,好像被人给拉扯着心脏上的那根筋,“你不是想知道我给唐影看的是什么么,我说给你听。” 她两颊一鼓,有狠气冒出,继而又一笑,“是她和陆城的闺房乐趣。” 楼景深薄唇一绷! “很激烈,视频里还说不要太用力,会伤到孩子。” “你若是说谎,你哥你爸这辈子都别想出狱!”楼景深警告! “我爸在家。” “他可以随时在监狱。”一个企业的老总,让他坐牢,处在楼景深的位置,易如反掌。 顾沾衣脸部僵硬了几分,到底……是有些顾虑。 “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说谎的必要么。” 元旦早过,天气依旧不见回暖,寒风瑟瑟。 楼景深到达停车场,冷风吹乱了他的黑发,肆意的蓬松着。他靠在门边,点燃了一根烟,还没有抽,风一吹,那股劲道便把烟头吹着露出了猩红。 他靠了一会儿,盛何遇出来,警服宽松把他满身荷尔蒙束缚在衣服之内,他看着楼景深十几秒后才开口,“问出来了?” 楼景深迎风而立,双眸半眯。 【我是困中之兽,我还有骗你的必要么?而且我很少对你说谎。】顾沾衣说的话,她确实很少对楼景深说谎,因为没有必要。 【确实是他们俩,唐影有孕。而且视频是剪切的,一个是他们做,一个是有一个四根手指头的男人逼着她打掉了孩子。】 “怎么不说话?”盛何遇疑惑。 “她说了但可信度很低。” “那现在呢?”盛何遇,“出事故当时,是顾小姐报的警打的急救电话,现在她要释放了。” 第463章 儿时,我见过你 2 “她给唐影的那部手机在哪儿?” “她把花机给了唐影,报警时又去车里拿手机,后来她应该也下水救了人。她的说法说手机掉进了水里,那水下是泥潭,淤泥很多。很难找到,就算是找到了里面有什么估计也很难再恢复。” 盛何遇又再度补充,“我也问过玉姨怎么会在她的车上,她说是玉姨很久没有见奶奶,就偷偷的给她打电话,要她带着去见奶奶一面。白天去怕你们知道了不高兴,所以才想着晚上去。” 楼景深的眉头拧得更紧,“你信?” “你和顾小姐相识多年,而我和她只是泛泛之交,论私我与她谈不上信任。论公,我只服证据。” 楼景深停顿,拉开车门,“先关着吧。” “没有理由关她。” “那就报案。” 入室盗走唐影的手镯和陆城的照片以及在她门口安装摄像头。 ……… 回到东方帝景。 进去时,姜磊在逗狗玩儿,云妈在厨房做饭,没有见唐影。 “总裁。” “唐影呢?” “在建身房。” 别墅的池池旁边有小型建身室,唐影正在跑步,大汗淋漓。一头卷发挽了起来,脖颈修长白皙,紧身的衣服把她的身段都给勾勒了出来,长腿纤细有度,笔直匀称。 她跑的坡度挺高,很累,却跑的不慢。 楼景深站了五分钟,她丝毫没有停歇,衣衫早就湿透。想要锻炼的人和想要发泄的人,看起来有很大的区别。纯锻炼会知道坡度和速度交替进行,是最好的效果。 而她只是在跑,眼神有失神,甚至脸部肤肉松散。 但她依旧是一个写满了故事的漂亮女人,光线从她的身边打过,好像是一把尺子把她妖娆的身段都刻在了画布上,跑步时仿佛是完成了一幅姹紫嫣红的绝世画作。 …… 楼景深折回客厅。 “木头,来喝水了哟。”云妈拿了一碗清水过来喂狗,并和姜磊讨厌,这狗爱不爱吃虾。 他拧眉走过去,“它叫什么?” 突来的出神让云妈吓一跳,她赶紧站起来,“叫木头,唐小姐说全身棕毛,就像老树根,还说……”她眼神闪烁,不敢再说。却在对上楼景深沉黑的眼晴时,还是老实的开口,“说楼字拆开就和木头差不多,说这是您儿子,要向您看齐。” 姜磊,“……” 木头…… 楼景深神色微异,转身上楼,到了书房,拉开窗帘,正好看到落地窗边上正在挥汗如雨的她。全身泛红,脸部充血,显然体力已经透支。 她说她姓听,他说这是他见过的第二个姓听的人。 原来都是她,第一个第二个都是她。 他一出生,父亲就不在家,在外省的部队,相隔千里。一年只回来一两次,有一年带回来一个小女孩儿,长得粉雕玉琢,来了他们楼家,才五岁。 父亲有事儿要出去,把她一个人留在楼家,很小,也不认生,一天的时间就和佣人搞好了关系。并且拐着佣人给她买了两个棉花糖,非缠着要他吃。 那一年他八岁,是个小男孩儿,最讨厌花花绿绿的东西,而且也讨厌糖。 他不吃。 “你不吃我不跟你玩了。”她奶声奶气的。 那正合他意,他不想跟她玩,他要出去。 他溜着跑了,没想到她也跟了上来,小短腿跑的很快,一边跑一边叫,“叔叔阿姨们,你们的儿子又溜了,快抓他!” 那时妈妈也不在家,家里就一个管家,管家把他捉了回去。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收买的管家,管家把他摁着,眼睁睁的看着那丫头片子把一整棉花糖从棍子上撸下来,在手心里揉啊揉,揉成一个小团,嗖地一下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糖入口即化,一进去就吐不出来。 “姓听的,你!” 她手心里还有糖,她五官皱着很嫌弃的样子,还指责他,“我不叫姓听的,我叫听雨,你可以叫我雨儿妹妹。” “呸。” “不可以这样叫人哦,会被叔叔们打屁屁。” 第464章 儿时,我见过你 3 八岁的楼景深没理她,跑回去洗澡。她就像个跟屁虫,他洗澡她也来,并且非要跟她一起洗。她只闹了两声,管家就同意了,把她抱起来,放到他的浴缸里,他八岁也是处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 小女娃可能是第一次用浴缸,不停的东问西问,问好了就要他给她挤泡泡。 “你想得美。” “在家里,都是我妈妈给我洗澡,我不会洗。” “猪。” 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字,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要回家,要找妈妈。楼景深为了哄她,只有给她洗澡,她一边享受一边抽噎,过了一会儿又大声哭,指着他问为什么他身上长了虫虫,为什么她没有。 他哪儿知道她为什么没有。 “你再哭我揍你了!” 她哭的更大声,一边哭一边很同情他的指着他的那儿,说要带他去看医生,是不是得病了要给他割了。 小男孩儿给了她一指头,挨打了,终于不哭! 这丫头片子,就是欠打啊! “哥哥,我要和你睡。”她被打了后,还黏着他,坐在浴缸里,等着他把她抱出来。 楼景深从出生落地都没有和别人睡过,现在和她睡? “不可能。” 小丫头抱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哥哥,我很好哄,你给我讲一个小故事我就觉觉了。” 呵,跟她睡,还得给她讲故事,没门。 “不行。” “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哦。”她从浴缸里站起来,睫毛非常长,又黑又浓,眨巴着,一滴水从睫毛上掉下来,惊为天人,她凑近小男孩儿,正儿八经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男孩儿,虽然妈妈说不能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就喜欢,因为长得好看的很有可能是坏人,但我还是喜欢哥哥。” 五岁,她才五岁,话特别多! 而且一脸谄媚,还暗示他不是好人。 楼景深抽了浴巾把光溜溜的她包起来,原本打算让她自己出去,都还没有说话,她抱着他的脖子,腿一缩,就架到了他的身上,年纪小,但臂力却很不错。 “嘿嘿,我就知道哥哥是好人,哥哥抱。”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嘻嘻一笑,脸皮厚的很。 睡他的床,穿他的衣服,还在他的床上打滚,最后还要他抱,“我在家里,爸爸也是这样抱着我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放屁。 他已经不想说话,一言不发。 她爬起来,胖胖的手指把他的手臂扯过来,自己躺在他的胳膊上。 小女孩儿脸圆圆的,胖乎乎,浑身都很白,尤其那双眼晴特别出采,像两颗顶级玛瑙镶嵌在眼眶里,她满脸好奇的看着他,“哥哥,你叫什么啊?” 话说着说着,就把她的小胖腿放到了他的肚皮上。 她是真不认生! 小小的楼景深咬了咬牙,要不是从小受教育说不能随便打人,他把她揍成肉饼! “楼。” “哇,是和楼叔叔一个姓吗?” 智障。他把她的楼叔叔叫爸爸,能不是一个姓? “楼怎么写啊?” 楼景深没理。 “是楼房的楼吗?” “嗯。”他耐着性子。 “哇,都是木头哦,楼房都是木头做的。” 放屁。 “木头哥哥。”她凑近他,死命把额头往他脸上凑,他躲。她板着他的脸,在他嘴巴了亲了一口。 “姓听的,睡觉!”他嫌弃的擦了又擦。 “妈妈说喜欢就可以亲哦,好多叔叔都喜欢我亲他。” 他没说话!把她推了过去。 一会儿她又蹭过来,脸皮厚的难以形容,“木头哥哥,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 “不讲。” “你不听我话,我就告诉叔叔。叔叔说要你听我的,不然他就把你扔进林子里喂狗狗。” 嘿,她还学会胡说八道了! 楼景深最后实在是被缠的受不了,给她胡编乱造的讲了一个小红帽的故事。越讲她越精神,说为什么和妈妈讲的不一样,小红帽最后怎么会被吃了呢。 第465章 哪儿敢不哄你! 1 小红帽被吃了,哇,又哭了。 她哭的与众不同,爬在被子上,撅着屁股一直摇,跟着哭的节奏,嗷嗷哭,伤心的很。 无奈。 他又开始哄。 那一晚他一连讲了四个故事,说的口干舌燥,她才睡着。 她在他家玩了一个礼拜,每天都是木头哥哥长木头哥哥短,以及她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就是能让所有人都听她的,要什么有什么,在他家作福作威,只有惹了她,管家就来教育他要好好照顾小妹妹,总之都是他的错。 不过呆了七天,她的玩具堆满了他的卧室。 她还弄坏了他两本书,掰断了他三根笔,在他床上撒了两泡尿,而他更是损失惨重,肩膀疼了很久,都是她压的,半夜她不仅踢被子还踢人,七天,踢了他十来脚吧。 还伺候她,天天晚上还给她洗澡,有时候,吃饭还要他喂,反正谁喂都不吃,只要他喂。 一个星期后,她离开。走的时候嘱咐他,早点去看医生,长了瘤子就要早点割,不然会死翘翘。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个小女孩让他忆犹新,印象常深刻! 只是没想到是她。 明明那时候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一看就是在温暖的家庭长大,又怎么会有后来坎坷的人生。 回神时,她已经不在。 楼景深到了电脑前坐下来,昏暗的光线把她笼罩着,他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顾沾衣说是那四根手指头的男人把她的孩子给强行打掉。 而唐影也说过,因为仇恨,她砍断了那个人的一根手指头。 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关联? 唐影和陆城在一起整整一年,从陆城的素描画里看得出来,他们有过同居,既然已经同居,怎么会没有做过? 可她和他又出了血,第一次。 楼景深拿手机给医生打电话,“问个私密话题。” “嗯,你说。” “女孩儿第一次出血严重的话,应该怎么缓解她的不适?” “你?你又干了什么?” “你回答就是。” “出血严重那就是身体出了毛病,要及时就医。而且女性初次不一定见血,那是早期封建流传下来的。” 楼景深再问,“不是第一次会出血么?” “当然,太粗暴就会让女性受伤。” 楼景深没说话,那一晚他确实醉酒,也是第一次,没有技巧。 “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记得保密。” “当然。” 楼景深放下手机—— 第一次和唐影在酒店里做,她出了血,后来她说她腿软,她也说了他没有技术只是在乱撞。 她为复仇而来,说谎是必须的,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所以,她是不是在骗他?她根本不是第一次? 这时门打开,女人头发半干,穿着睡袍,脸蛋依旧呈现出淡红色。 “你在这儿啊?” 他抬手,“过来。” 唐影走过去,到他的身边,他顺势就把她捞下来坐在腿上,圈着她的腰,低头在她的脸上嗅了嗅。 “真香。” 她已经好了很多,在昨晚那场风暴里,从神色里就看得出来,看来——她差不多调解好了自己。 这么多年,她应该自我调节有了很厚的经验。 “你在这儿发呆么?” “等美人来投怀送抱。”他低声。 唐影露齿一笑,嫣红的脸蛋是绝世的蜿蜒一笔,“终于承认我美了?” “我似乎一直没有否认这一点。” “你说过我长的一般。” “那是因为世人皆丑。”唯有你美。 噗嗤—— 她笑出了声,抬起软软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揪了揪,气息都带着沐浴后香香气,她千娇百媚的,“变得会说话了啊。” 她顿了一下,声音微软,“你不用哄我,我挺好的。” 是么? 她顿了一下,声音微软,“你不用哄我,我挺好的。” 是么? 看得出来,她复原了不少。 第466章 哪儿敢不哄你! 2 楼景深与她呼吸相错,声音很低,“那下去吃饭?” 她眉毛拧了下,然后用力揪他的脸,“你哄我真的是因为别的?难道平时你就不哄吗?” 这般骄纵,宛若那年五岁。 他低低的笑了声,胸膛抖动,“哄,哪儿敢不哄。” “这还差不多。”她打了一个哈欠,往她怀里一倒,“好累,你抱我下去。” 其实这种性格和小时候也差不了多少,那个时候才五岁,就已经知道伸手要他伺候,现在还是一样。 把她抱着下去,她的额头在他的颈窝里蹭来蹭去,好似在撒娇。 还是和小时后有些一样的,厚脸皮、撒娇、不懂得看人脸色、没长骨头、喜欢抱、睡觉也喜欢把腿架在他身上。 今晚的晚饭很丰盛,都是唐影爱吃的。 她哇了一声。 正好狗又来了,唐影给了它一个骨头,“慢慢吃。” 楼景深双眸有些散漫,“这狗叫什么名字?” “木头啊。” “为什么叫这名?” “像楼靠齐,我总不能见他小楼吧?要不然叫小西?或者小深?” 楼景深没理她拐弯抹角的骂他,“你不是跟云妈说楼字拆开像木头?” “对啊,楼房不都是木头做的?” 楼景深心头有一股微热,“这是什么愚蠢的想法?” “小时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你干嘛这么问?” “你小时后有没有离开过家,出省去别人家玩儿?” “没有啊。”唐影否认,“我小时候可乖了,一直在家除了上学哪儿都没去。” 她这是忘了! “你确定?” “确定啊,你什么意思,总不会是小时候我见过你吧,怎么可能。”唐影一脸意外。 楼景深没有再做声,只是脸色发黑。 也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指望她把所有的都记住么? “没见过。”他微顿,“虾你自己剥。” “………”她哪儿得罪他了? ………… 晚上,楼景深先前说过要带她去玩儿,唐影没去,就在家里看电影。 超大影音室,躺着。 她在他的怀里,大概是这个影片不太好看,不到一半,她就睡了过去。 楼景深关了屏幕,低头看着她的脸,枕着他的臂弯,安然乖巧,只是神色透着疲惫。这橘黄色的灯光把她的脸颊照的柔和极致,脸庞的周围仿佛被笼罩了一层无形的膜,这份惊艳虚幻迷离。 【如果不是顾沾衣,我和陆城已经结婚。】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热情如火,不是借你忘记陆城呢?】 【你和陆城做到什么地步?】 【我第一次是和你,你觉得能做到什么地步?】 【除了这个,其他都做过?】 【对啊。】 【视频有两段,一个是他们做,一个是被孩子被那四根手指的男人给做了。】 楼景深的手指在慢慢的收紧,手背筋脉爆了起来,眉峰凌厉。 她还睡在他的臂弯,安静的攀附着他。 他蓦然低头,狠狠的攥着她的唇,那汹涌的力道让女人一瞬间拧起了眉,半梦半醒。 她抬手揪着他的衣服,张唇,想问他在做什么,可他却没有给她张嘴的机会,他蛮横的吻着,继而紧紧的抱着她,吻的越发的用力,掌心扣着她的腰,牙齿啃噬着她柔嫩的唇角。 唐影被他抱的无法动弹,好不容易从他臂下伸手出来,抓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她呼了一口气,“楼景深,不行……”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那眼神扑朔迷离中还有暗雾澎湃,把她一瞬间给卷了进去! 唐影只觉得身体一麻。 他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指腹从她的耳垂抚摸过去,“上午不是很想做么?” “我困。”她轻轻的,声音似流动的细沙。 他深深的看着,有吞噬有掠夺还有、忍! 他还是沉默。 唐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不透,也想不透。少倾,他猝然低头,那低沉的一声,“小骗子!” 从一开始就说最喜欢他,张口就来,却没有一句是真的。 第467章 男人之于我,可有可无 1 用力的吻过去,直到她气喘吁吁。 ………… 唐影睡着后,楼景深才出门。 摩尔的酒店。 张子圣正在等他,“总裁。” “嗯,人呢?” 张子圣带他进去,四个保镖在现场,为了看住一个人。 那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他正在喝水,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头,同时手掌还被包扎。 楼景深在他对面坐下,双腿肆意弯曲,气场冷峻。李探看着他笑了下,“楼总把我请来,还这么大阵仗,是做什么?” 楼景深和他没有前言所说,直接进入主题,“你和唐影什么关系?” “她啊,我们家二小姐。” 嗯? “不过我不太喜欢她。”他摆摆自己的手,“我想你也知道了吧,这,她的杰作。” 楼景深的西装质地精良,透过光反射出湛黑的光芒,“所以你找上了顾家?” 李探冷哼,“能怎么办,这口气我总得出,而且我又不能砍她一根手指头,只能找人合伙。” 楼景深眉峰越寒,“如此坦白,你是肆无忌惮,还是一点都不怕你会栽在我的手里?” “怎么不怕,我一直敬仰楼总,所以我不是没有对二小姐做什么么?” “是么,那你找上顾家是放着看的么?你和顾沾衣联手弄我楼家的人!” “楼总别动怒,只不过是顾小姐来找我,说要为自己扳回一城。正好我有我们二小姐的软肋,就顺手给了她,其他的我可没做。” 楼景深手指紧念,正值锋芒,“你弄死了她和陆城的孩子?” 李探没有说话,表情有几分凝重! 继而笑开,“我很遗憾,但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楼总——” 哐,一个被子直接飞了过来,正中李探的下颌! 很疼。 楼景深面如霜罩,那一身已经寒光侵蚀。 “看好他!” “是。” 楼景深出去,李探捂着发疼的下颚,阴阴的笑了。 闹吧。 误会越大越好! 反正早晚是要离婚的,二小姐,不是么?我助你早日找到你的仇人。 隔天。 唐影起来时楼景深已经不在,大忙人,昨晚一直在书房工作到很晚,这一大早又走了。 她收拾收拾下楼,云妈正在打电话,“我现在没空,你就去多买点儿,总之过年需要用。还有被子之类的,你儿子女儿回来了拿什么用……” 说了一堆。 过年啊,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呢。 云妈放下电话,和唐影聊了一会儿,她吃了饭就出去。 ………… 警局。 盛何遇安排的她和顾沾衣见面,顾沾衣的脸很白,怕是受了重挫,气色一时也难以好起来。 唐影双手抱胸,双腿肆意交叠,黑色的裙摆堆积在脚边,把一半的高跟鞋都淹没了起来。卷发从椅背的空隙里延伸到外面,那一卷卷的勾着艶丽。 顾沾衣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亦沉默。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用一种隐忍的目光。 好一会儿,顾沾衣嗤笑,“是想问那视频我是怎么来的是么?” “我不需要知道。”唐影知道是谁给她的,不用多此一举,“手机呢?” 这个才重要,这是证据! “扔了。”顾沾衣侧头,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就算是不扔,那又怎么样啊——过了这么多年,早就过了追溯期。” 她打量了下唐影,又笑了,“那个人告诉我这是你母亲,原本我是不信的,看到你的反应后,我信了。” “顾沾衣。”她的名字从唐影的唇齿间渗出来,“你还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也没什么交易,无非就是让你不好过罢了。我要西洲,但他不要我,我不会舔着脸去哀求他。既然他喜欢你,那我就毁了你呗。” 唐影沉默,漠漠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顾沾衣笑了声,“其实也没想这么坏,但是一切都这么凑巧,玉姨需要我,我就载上了她,却又碰到了你。而且楼景深为了你,不惜吞了我们整个顾家。” 第468章 男人之于我,可有可无 2 顾沾衣眼里有泪,可她却在笑,“一直在想我哪儿得罪了他,让他这么狠,后来想想无非……就是我们之间的恩怨罢了,为了给你出气,他几乎是在赶尽杀绝。” “难道我有对不起他么?” “我也没有脚踏两条船啊,我们不是男女关系,我顶多就是在追求陆城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他的追求我罢了。而且他喜欢我么,不喜欢,只是身边没有出现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就近取源,那就是我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悲哀,当然我在外人眼里幸运极了,有楼景深宠爱着。那时候也觉得我好幸福,我要他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 她的脸上有悲凉,眼泪在打转,却一直没有留下来,“直到他遇到你,我才知道他对我一点都不好。” “属下一堆,我需要什么,他吩咐一声。送衣服送礼物送花,都是别人代劳。私人飞机给我送吃的,粉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买的,飞机也不是他开的——” “这叫好么?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她却以为那是浪漫那是偏爱,她被网络上的节奏带的,忘了自我。 也和他们一样认为,他爱她,并且非她不可。 于是她骄纵任性耍小性子,他通通接了。 不是他包容,是他——根本无所谓。 他能给唐影做饭,光一个下厨,就够她嫉妒好久好久,更何况还有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 他护唐影。 难道仅仅是因为唐影占了楼太太的位置么,他难道护的是身份而不是人么? 不见得。 “唐影。”她看似是赢家的睥睨着唐影,她知道唐影这段时间会很不好过,“如果我能活着看着你和他真正的结婚生子,我就衷心祝福你。否则我将——即便是我死在了牢房,下了十八层我也会诅咒你。” “我是真的讨厌你,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陆城、西洲,你何德何能,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和我一起下地狱。” 唐影有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出声,面色已经恢复到了漠然,不咸不淡的看着顾沾衣。 一分钟后。 她开口,她的声音依旧是冷淡也很冷静,“得不到只能说明你命不好。” 顾沾衣捏着手掌,眼中有愤恨! “难道你就能得到了么?陆城死了,楼景深呢?你们一定就会在一起么?” “我和你之间不同的就是。”唐影黏着手指,声音淡冷,“男人之于我,可有可无。有一个优秀又能看对眼的伴侣更好,没有也无妨。没有谁我都不会歇斯底里的对另一个人女人下手。” “这是在唱道德了么?” “不,我是想告诉你,你原本错不大,可你错在了和他联手,你这辈子就无法翻身。” “我都这样了,我还想怎么翻身。倒是你自求多福吧,玉姨若是死了,这个局,你怎么破,我倒要看看楼景深还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帮你。” 唐影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手却握成了空拳。 几秒后,她抬手,晃了晃手腕,咔擦一声! 这声响一来,顾沾衣立刻起了警戒,“你要干什么?” 唐影看着她,“确实挺棘手,你给我招来这么大一个麻烦,我总要做点什么,否则不是白被你整了。” “你到……” 后面的话她都没有说出来,只听到两声骨头错开的声音,顾沾衣的下巴脱臼以及卸了她的胳膊。 疼。 疼的五官扭曲,却又无法说话,一瞬间脸就铁青!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妈在我手上,你是不是想看看她是怎么要我饶了你而对我磕头求情的?” 顾沾衣呼吸猝然而断! 她父母虽然离婚,可是她妈妈是无辜的啊! “还有你哥,你妈要是知道他没了香火,怕是会哭死吧。”她对着顾沾衣的眼睛,一字一句,“把那个视频交出来,我让你妈安全的到她想任何想去的地方,我给你时间考虑。” ……… 从警局里出来就碰到了郑欢,她一直在等她。 “老板。” 唐影上车,冷冷的嗯了一声。 第469章 楼景深你是瞎了吗 “顾沾衣的妈怎么处理?要做什么么?”动点手对顾沾衣必然有用。 唐影闭上了眼睛,眉头拧起,沉声:“已经没用到要对一个老妇人动手了?” 郑欢自知话说错了,抿唇。 “我跟你们说过不准打上了年纪的女性歪主意,不要擅作主张,好好看着她,不要她跑了就是。” “是。” “去医院。” 那一晚,她被那个视频刺激得头昏脑胀,一瞬间崩溃的无法自控,有长达一分钟的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她也不知道那车里有玉姨。 失控的去撞车,甚至有想和顾沾衣同归于尽的激烈想法。 到达医院,姜磊在这儿,楼西至也在。 20岁的年纪,有着他这个年纪的桀骜,他靠在墙上,斜着眸看着她,有几缕凌乱的碎发掉在他的额前,原本就有一双不受人管制的眼晴,这样一来便更显得他的不可一世。 她还没有走到病房门口,楼西至便讽刺一笑,两步跨过来挡在她的面前,“滚回去。” 唐影只有停住,一抬头就看到小少年的喉结,还不算很突显,倒也有几分样子,再往上是他干净的下巴,就在这时,他抓着她的肩膀往后一拉,唐影踉跄两下,因为他拉扯着又没有摔下去。 “离我远点!”他厌恶的道。 唐影捏着他的手腕,用力,他本能的松开了她的衣服。 她甩开了他的手,抬眸,“玉姨怎么样了?” “你有脸问?” “没脸不也要问么?” “……”楼西至嘲弄,“去烧个香,盼她赶紧醒。”他打量了她几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楼景深真他妈瞎了,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什么都不顾!就你这种杀人凶手,居然还没有把你关起来。” 唐影沉默,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唐小姐,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吧。”姜磊赶紧出来打圆场,他怕小少爷一会儿骂上瘾停不下来。 “既然来了,那就守着,走?你跟着你主子一样,黑白不分?”楼西至暼了他一眼,冷声。 姜磊没有再出声。 唐影去了主治医生那里,出来后脸色凝重。走去了窗边,看着楼下的芸芸众生,灰尘颗粒在空中翻滚着,久久不歇。 有目光朝着她的后背投射过来,她的目光错了错,便在玻璃上看到少年的影子,他侧靠在墙壁,精锐中还有一点难以形容的目光落向她,眼晴未眨。 楼西至20岁,她的弟弟如果长大也是20岁,这花一样的年纪。 【听小雨,你再不带我玩,我就跟你生气,哼!】 【你敢直呼我名字,你敢还给我改名。听小风,我就是不带你怎么样,天天跟着我,你烦不烦。】 才五岁的男孩儿看到姐姐发了火,当即就软了下来,嘻嘻一笑,抱着她的胳膊,【姐姐,你带我出去玩,我把我的作业给你一半。】 唐影一听气的当时就暴揍了他一顿,他还敢让她替他做作业。 后来唐影才知道,那个作业是帮妈妈洗脚,妈妈不在就给姐姐洗。他给姐姐洗脚,他好上学把心得告诉老师。当然作业没有完成,因为弟弟给老师说,他要做作业时,姐姐打他,不许他做。 老师当天就找上了门,问她为什么要打弟弟。老师一走,唐影又把弟弟给打了一顿,居然还敢告状,小屁孩儿呜呜的哭着跑了,说要妈妈,说姐姐不喜欢他。 也就是那一晚,妈妈不在家。 她在那个废墟里发现了妈妈,也在殡仪馆看到了弟弟。 后来跟着父亲去了苏市,在那个家里,她叫小风。父亲要她记得弟弟是怎么死的,要时刻记得。 15年,整整15年对弟弟她都是带着自责愧疚,在午夜梦回里小风这个名字都在剜她的皮肉。 如果那时不那么调皮就好了,弟弟不会跑出去,若能重来,她一定好好保护这个小男孩儿,去哪儿都把他带在身边,再也不嫌他烦。 “喂——” 这清冷的一声终于让她回神,她扭头,少年已经到她的面前来,唇红齿白,五官标志,“我叫你半天,你聋了?” 第470章 他在给唐影求情 1 “有话就说。” “给你一条明路,跟我哥离婚,离开这儿。” 她没有说话。 他冷冷的看着她,“听不懂么?逃跑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我要怎么再撞了玉姨的情况下、说服你哥和我离婚、并且能成功的走出这座城市?” “怎么,你的言下之意是我哥还缠上你了?再你撞了玉姨、不到两天我签了两张死亡单后,他依旧不想和你离婚? “……” “那好,我再换个问题问,你为什么要撞玉姨,不留余地,非要把车子怼到水里去不可?玉姨哪儿得罪了你,还是你就想报复奶奶,怒气转移?” 唐影没办法把那个视频说给别人听,她说不出口,更何况面对楼家人,她也不能说,于是沉默着。 楼西至眉心一重,“如果是这样,那你可真是丧心……”病狂。 后面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医生突然一窝蜂的涌出来朝着icu病房里涌去,主治医生带着他的团队,进去,关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却能感觉到那凌乱和焦急。 楼西至顿时脸颊一绷,当即道:“给我哥打电话,让他过来,快!” 姜磊赶紧去一边打电话。 唐影的手在口袋里攥到了一起,同时手心里冒出来了细汗,几秒,不过就是几秒,她的心跳攀升最后卡到嗓子眼上! 少倾,前方有阴影罩来,她抬头,和少年着急又喷火的眼神对上。 她听到了来自他粗砺又隐忍的声音,“如果玉姨死了,你要赔命。” ……… 楼景深二十分钟后抵达,脚步匆匆。唐影的眼神和他对上,还不到两秒就从病房里出来一名护士叫家属进去,楼景深脱了西装外套,大步过去把外套塞在她的手上,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便进了病房。 唐影不知道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有给她安慰,还有另外一种深沉。 楼景深在护士的帮助下迅速穿上了无尘服,走过去。玉姨半眯着眼晴,脸无血色,粗重的呼吸在痒气管里膨胀里,用最后一丝意识在维持着生命。 医生和护士站在一边,楼景深知道,玉姨、不行了。 他握着楼玉的手,弯身,“玉姨。” 医生和护士都自动避让,一般这种时候就是该交代遗言。 “孩……孩子……”玉姨断断续续的,不过两个字便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噜呼噜的呼吸声在挣扎着,楼景深情不自禁的握紧了玉姨的手,又怕弄疼了她,“玉姨,别说话,一定会好的。” 楼玉摇头都很费劲,只轻轻的动了下,“我……快不行了……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只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顶撞你奶奶……” 楼景深心头阻塞,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玉姨已是气若游丝,死神将近。他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只能睁眼眼的看着死灰色慢慢爬满玉姨的眼晴。 “孩子……”说话非常艰难,每说一句,呼吸机的声音都会加重。 “我听着。” “那答……答应玉姨……对……对奶奶……好点……不能像……像之间……那样……好不好?”说完就有睡过去的趋势,楼景深赶紧开口,“我答应,以后绝不顶撞奶奶,玉姨,您撑着点。” “没……没关系……”玉姨脸色越发难看,白中带青,“我……我不……不怕死……就是……就是食言……没有……没有陪你奶奶……走……走到最后……” 一辈子无儿无女,死也也就死了,只是跟着楼月眉一辈子,两人已经是至亲,早已经血脉相通,有些遗憾罢了。 楼景深单膝跪地,脸颊对着楼玉,声音虔诚,“玉姨,对不起。” 楼玉虚弱的笑了笑,“傻……傻孩子……你哪儿有对……对不起我的……不要这样。”接着看着他的有又补充,“……还有……你以后……不可……不可以让花……唐影欺负奶奶……知道么?” “是,她不会欺负奶奶。” 楼玉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晴,有泪水从眼角滚滚而落,从褶皱的皮肤渗透到皮肤里。楼景深抬手,一点一点的擦去,却怎么都擦不净。 第471章 他在给唐影求情 2 他声音嘶哑沉痛,“玉姨……” 楼玉又睁眼,眼中有了点点的亮光,睁着眼晴看着天花板,睁着眼晴大滴大滴的泪一直在掉,从楼景深的手指间滚过去,滚烫滚烫。 她的眼晴里没有痛苦,却有不甘。 为何是现在就死了,为何是现在。 扑腾。 有膝盖落地的声音,她侧头,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双膝跪地,他眼晴里是痛苦的,“玉姨,她并非有意这么做。” 他在给唐影求情。 楼玉没有说话,她已经说不出话。 “玉姨。”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她真的不是故意,她不会杀人,是我不好。”没能保全整个楼家。 楼玉看着他,泪光泛着疼痛。 他父亲是军人,那时也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从小就告诉他男儿血骨是硬气的,死在战场都绝不能窝囊,膝盖脊背倒下都不能弯! ……… 走道里没有时钟,却感觉有嘀嗒嘀嗒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敲打着。 唐影攥着他的外套,抱在胸口,他的衣服有风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独特的香气,窜入鼻腔,依旧没能给她踏实感。 她看着病房门口,一直没有眨眼。 不要死、不要死,她在心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半响后,她忍不住又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这世界真安静,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凌乱的心跳声。 不知道楼景深进去有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医生和护士相继出来。 都没有进去时的干劲儿,只有失落以及沉重的脚步——他们没能救回一条命。 所有人各回各位,楼西至和姜磊没有追着医生问玉姨怎么样,这是明摆着的。楼西至也意外的沉默,只是身体一瞬间像被抽去了筋,往墙壁上一撞,最后靠着,许久没动。 唐影拖动脚步朝着门口走去,这么近,几步就能到,她却觉得腿如千斤重,挪不开步子。 走的很缓慢,还没到门口,他出来。 深色的衬衫包裹着他结实的身躯,他站在她的面前,漆黑的眼神是风云变幼过后的凝固,她仰望着他,唇动了动,其实想问是不是还有奇迹。 却张不了口,问不出来。 好一会儿他抬手把她怀里的外套扯出来,给她披上。 继尔手指从她的额角抚过,他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暖意。把头发夹到她的耳后,又寸寸放下。 “让姜磊送你回去,不要再乱跑。”这声音很轻很轻,从齿缝里溜出来。 忽然间给她一种,有利刃从肉缝里抽出来的撕心裂肺。 她终于明白——他先前看她时那眼神里的另外一个意思:若是玉姨死了,那她就是‘保重’,保重两个字和楼西至的‘你要给玉姨赔命’,更有力量! 她觉得她需要说点才能,替自己挽回一点,又或者说是替自己辩解。 她张口,楼字只发出了一个l音节,却又止住,说一切都是徒劳。 任何事她都可以狡辩,唯独这个不可以,无论什么原因,被陷害、中计、就算是被人下了药失去了理智,说一千道一万,人都是她撞的,玉姨是因为她而死。 最后,“那我先离开。” 他没有回应她这句话。 唐影走到电梯口等电梯,回头,他还站在那里,笔直挺拨,是一颗松的模样。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彼此都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闪躲,直直的对望着,又各自沉默着。 电梯门开,她进去。 靠在墙壁,鼻间又闻到了外套上来自他的味道。 …… 楼景深看着电梯楼层按键到了负一楼,他才慢慢回神。然后缓慢的走到了窗边,冷风迎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发。 他就那么站着,就连呼吸都显得很清浅,两分钟后,他开口,“给奶奶打电话吧。” 楼西至没吭声。 玉姨死了必然是要通知奶奶的,那个画面真的不敢想像。 他也没有再开口,两兄弟一前一后的站着,风吹进来,走道里气温骤降。 第472章 就不能说你太太半点不好 ……… 唐影被送回了天伦公俯,路上姜磊问她需不需要回东方帝景去拿衣服,她说不用,不用拿。 姜磊问要不要木头,她没有回。 木头要不要的问题,而是她已经要不了了。 深夜。 书房里静寂无声,没有半点灯光,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烟头的猩红也被这夜色熏染成了雾黑。 烟点燃着,却又许久没抽,夹在两指中间,借着一点风的势头很快就燃到了尽头,烫到了男人的手指,他没动。 他闭着双眸,隐隐约约可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以及紧绷的肌肉。 好一会儿他才睁眸,视线落向了被烫的发疼的指尖,他依旧没有动。 好像——烫的不是他。 直到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火苗慢慢熄灭,他才松手。 他如一个疲惫到极致的人,就连呼吸都浅的微不可闻。发胀的眸看着屋子里的某一处,未曾眨眼。 “孩子……别跪……起来……”玉姨断断续续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徘徊,她发青发白又清瘦的脸,突然间有了好多的皱纹。 “无碍……我……早晚是……是要死的……”楼玉这话说的已经是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力气已竭,“我……我不……怪……”后面那个字,没有说出来,血已经从她的唇角往出流,乌黑。 楼景深拿了棉布去给她擦血,声音一次比一次嘶哑,“玉姨,玉姨!”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会杀人! 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叫了医生过来,他在一边等候。 五分钟后,医生放弃抢救。 已无力回天。 那句不怪谁,始终没有说。 楼景深狠狠的拧着眉心,又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筋脉在剧烈的跳动! 他或许真的如同楼西至所说,他黑白不明,在那个当下,他还想要玉姨原谅唐影,但怎么可能,人命关天。 可他,不想要唐影坐牢。 苍茫腐朽的叹息声从心头而起。 【我还以为你多少是有点喜欢楼景深的,不想你对他毫无感情。】 【项链是陆城的求婚礼物。】 【小六是陆城的。】 【视频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他们做,另外是四根手指逼着她拿掉孩子……】 他猝然起身,到了阳台,冷风肆虐,吹着楼下的花草树木在疯狂摇摆。 要变天了。 他笔挺的站着,仿佛正在经受着风吹雨打,那一身被掀起的衣服鼓起来又落下去,拍打着身躯。 半响后,电话来了。 来电显示一个字:爸。 他第一次,没有接父亲的电话。 放在桌子上,继续吹着冷风。 五分钟后,出门。 ………… 冬天的夜,总是寒风彻骨,梧桐苑里更是。处处都没有人,花花草草都被夜色淹没着。 楼景深进去,穿过中堂到达奶奶的院子里,没有点灯,奶奶应该是睡了。 他在外面没有进去,这件事还没有告诉奶奶,楼西至没有开口,其他人不敢讲。 奶奶八十多岁,身体再硬朗也承受不了这消息,可他……早晚是会知道的,玉姨要下葬。 他站了半个小时,乌云散去,薄薄的月光洒下来,把他的身影勾勒的凌乱不成形。 少倾,他转身,碰到了门口的盆栽,发出了声响。 几秒后—— “玉儿,是你吗?” 楼景深没有吭声,一会儿里面灯开。再过一会儿,门开,奶奶披着厚厚的外套出来。 “奶奶,是我。” “怎么是你?”奶奶有点意外,但也挺高兴,“你大半夜来做什么,不冷吗,来,进来。” 屋子里有暖气,一进去,暖烘烘的热气便随身布下。 两人坐在沙发,老年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瞌睡,也完全清醒了。 就是披散着头发,白绒绒的头发从头顶两侧散开,人也比白天憔悴很多。从他有记忆以来,楼月眉就没有胖过,一直很清瘦。 “奶奶,多吃饭。”他拉过奶奶的手,温柔的按摩,都是骨头,骨头上是一层皮。 第473章 我如何信你? 1 楼月眉难得的和颜悦色,“年纪大了,吃那么多干什么,不饿就行了。洲儿,你还没告诉我,你大半夜过来做什么呢。” 楼景深伸出手臂,落在奶奶的肩头,把她半抱着,许久都没有和奶奶亲密过,奶奶很意外,看了他一眼,也是很难得的笑了下,就倒在孙子的肩上。 “跟你太太吵架了?还是你被他赶出家门了?”奶奶取笑。 楼景深薄唇有柔笑,声音亦是温和,“难道我只能被她欺负?” “那可不咋滴,看出来了,你是欺负不了她。”随后又宠溺的骂了句,“没出息。” 他笑了下,“这是夫妻情趣。” “你就胡扯吧,娶个媳妇你是越来越能扯。”奶奶向来冷硬的脸庞此时也软化下来,和楼景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肚子有消息没?” “奶奶不是要我们离婚么,又想要孩子了?” “我确实不喜欢她,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别的不说,脸蛋漂亮。你们要是有个孩子,那一定是邺城最好看的。”奶奶说着很骄傲,她大孙子长的就是帅气。 “嗯,那自然,一定长的很得奶奶的心。”他附和。 奶奶从他的肩头起来,眉眼带着责怪,“说起来,你这太太可不咋靠谱。” “怎么?” “我跟她说过两次把玉儿给我接过来,到现在都没个消息,小丫头片子是不是以为我才有点喜欢她,就跟我唱反调?” 奶奶跟唐影说过这个?为何没有跟他讲。 他不动声色,“她跟我说过,抱歉,我忙忘了。” “得得得,就不能说你太太半点不好,一说你就要揽责任。”奶奶也不多说,“你尽快把你玉姨给我送过来就是,没有她,我可不适应。” 楼景深捻了捻手指,停顿片刻才低声,“好。” “奶奶您睡吧。” “臭小子,大晚上跑过来给我弄醒,行了,你赶紧回去睡,你可病不起,得好好照顾自己。” 楼景深站起来,失笑,“奶奶,我还真想大病一场。” 楼月眉爱怜的笑了笑,整个楼氏都给他一个人,也才28岁的年纪,还有他自己创立的公司,确实压力很大。 “抽个时间好好休息,半个月不工作,公司垮不了。” 楼景深和奶奶又交谈了几句,出去。 走到院子里,有狂风刮过,冷风把他身上的那点温度给搜刮的一干二净。 出去。 拉开车门。 却在拉车门的那一瞬,忽然回头。 在两米之外,站着一名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大大的围巾把她的脸颊都给遮住,只留两个眼睛在外。 路灯的光辉轻轻洒洒,从树梢间穿梭下来,迷迷茫茫。她安静的站在那儿,发丝在后背摇晃,被风一吹,一缕一缕。黑色的蕾丝裙摆从大衣下沿伸出来,仿佛是盛开的花,花瓣正在飘摇。 只是露出一双眼晴,便觉如此美,像长在眼前的一朵罂粟,遗世而独立。 他走过去,走的近了些,空气里便有了她的香味。 离她两步远的距离停下,没有说话,视线接触。 这一带空旷清幽,都是独栋院子,实在是安静的很,此时只有风声,把心跳都给掩埋了过去。 须夷,楼景深道:“冷么?”两个字,很沉。 她没有回答,冷也早已习惯。 抬眸看着他,细碎昏黄的光从他的发丝里穿过,他的脸颊半清半暗。 他又再度开口,“不是说了不要穿高跟鞋么,怎么总是不听话。” 这一回她说了,“谁让你那么高,不穿就够不到你。”声音清润,故作轻松。 他沉默了两秒,眼神漆黑,终于抬手把她的围巾给拉下,那张脸一寸一寸的露出来,白皙标志,鼻梁高挺,唇形饱满,他把围巾给她窝了窝,微凉的手指从她的脖颈抚过,她比他更凉。 “来这儿做什么?”做完了后手没有拿开,看着她,两人的视线近距离的在纠缠。 “我来……”她停顿了一下,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咽喉处,总觉得说话时,便能感觉到他温凉的指间,眼眸轻垂,看到了他线条清晰的手腕。 第474章 我如何信你? 2 “看看奶奶。”她知道玉姨一死,奶奶是不可能瞒得住,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 他的手指在她颈部微不可察的磨擦了两下,拿开,“奶奶睡了,走吧。” ………… 凌晨的街头,车辆稀少,风吹过一排排的树叶翻飞,这种光景总不免有些空旷,有些沉寂。。。。 她坐在副驾,外套脱下来搭在腿上,脖间的围巾也减少了围着的圈数,脖子若隐若现。裙子的袖子是蕾丝镂空,正好左侧手臂在他那边,恰好看到她那朵盛开的玫瑰花。 楼景深启动车子,出了梧桐街,走上正道。 现在凌晨一点,街头车辆稀少。 路灯密集,灯光明亮,穿过玻璃给车厢里洒下了一片橘黄,色彩浓重,似惆怅又似暧昧。 红灯。 停车。 车子里开的暖气很足,有一股燥热,楼景深把车窗降下来一半,冷风吹进。一抬眸就在后视镜上看到副驾女人那张美得无法形容的脸,她静静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余光里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刺青,束缚在蕾丝之下,性感魅惑。 他的喉结没来由的滚了两下,伸手去摸烟,伸过去却摸到了一只柔软的手。 低头,她的手在他手心里,而她抓住了打火机。 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才觉这肌肤差如此明显,她过份的白,在这昏黄里像极了诱人的牛奶。他看向她,她也看着他。 冷风从他这边吹到了她的脸侧,青丝扬起。。 楼景深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分外好听,“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陆城死后。”四个字。 他把她的手放回去,抽出一根烟,放在唇间,点燃,浅浅的吸一口,拿下来,夹着烟的手伸出去,男人脸颊冷峻英俊,抽烟的模样无端的性感。 他没有看她,绿灯,松开脚刹,车子溜出去,“以后不许抽烟。” 唐影没有说话。 “这是又打算不听?” 她无声的笑了,“没有,我听。” 他右手松开方向盘,手肘移动,看样子是想挪手,是想去碰触她,却在一秒后又没有,继续握着方向盘,开车。 街道宽而笔直,车辆稀疏,畅通自由,他不快不慢。 那一根烟点燃后他也只吸了一口,被风吹去了一大半,然后递给她,她接过,有些茫然。 车子靠右,擦着右侧的道路牙子行驶,在垃圾箱旁边车速减慢,唐影明白了,把烟头扔进去,车子便再开始加速。 两人都没有说话,让她扔烟头,也是没有交流。 半个小时后,到达天伦公俯的停车场。 一时都没有动,好像有话讲,又好像没有。 一分钟后,唐影开车门,“慢点开车,早点休息。” 一只腿已经跨了出去,却突然被他拽了回来,力道很大。她从来不觉得她轻,但每次被他轻松的抱起来时,她都觉得她轻如羽毛。 她被抱着坐在他的怀里,还没有好好的适应这局面,他便吻过来。 他的味道夹着淡淡的烟草味,传递给了她,就那么让她酥了几分。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凶猛,气息也夹着隐忍不了的忍耐力!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挺长,她如水,缠绕依附着他,他用力的抱着,密不透风。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眼神湛黑,而她气息不匀。 都未曾言语。 拥吻的热度好像还在,又好像不在。 他终于问了让她棘手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做?” 大型suv就是好,哪怕是坐在他的身上,腰杆挺直,头也不会撞到车顶。她坐起,他后靠,两人之间便形成了三角型,只有腿部相贴。 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 “我没看到玉姨在车上。”完全没有看到。 “这不是关键,你明白我要问的是,你去撞车的理由。”为什么会突然疯狂。 那个视频她不能说,那是楼岳明,那是他父亲。她如果告诉了楼景深,楼景深一定会问自己父亲,辨别真假。 第475章 我也不要你为我冒任何险 如此岂不是给楼岳明充足的心理准备,而且证据没了。 “你相信我么?”她反问。 “我如何信你?”他接着反问,唐影在他心里信任值很低。 一个‘我喜欢你’张口就能来的女人,能说出更多的谎话。 如此,唐影就更不能说那个视频了。 她抿唇。 楼景深深邃的眼眸一点点的裹挟住了她,男低音飘荡到了耳侧,“唐影,你不告诉我真心话,我怎么为你大冒险?” ………………………… 唐影心头微怔。 这到底还是个车子啊,空间有限,在他停下说话时,她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她手指微微的蜷缩着,看着他的脸,几次欲言又止,脚趾头都缩到了一起,肌肉紧绷着。 他在沉默着,在等她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唐影才开口,“别为我冒险。”她抬手,冰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口处,指尖因为身体紧绷而用力摁着他的肌肉,“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也不要你为我冒任何险。” 推开驾驶座的门,从他身上翻过去,下车。 脚才落地,他又叫住了她。 唐影没有回头,站定。 她的身影在黑夜里瘦弱而笔直,发丝微微有些凌乱,仿佛都能感觉到在亲吻时他五指插入到发丝里的痕迹。 他把她散落在副驾的外套递给她,声音沙砾,“穿衣服上去。” 唐影接过,没有看他,捏着衣服,进了楼道。 衣服一直没有穿,男人坐在车里,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像一阵风消失在楼道里,高跟鞋的声音仿佛还在夜空里徘徊,被风吹到了车里,迂回盘旋。 楼景深又点燃了一根烟,这一回,没有停,一口接一口。 这夜风轻狂,树枝摇摆,好像万物复苏,透着狰狞和狂狷。 一根烟没有吸完,便没有忍住的在手心里碾成了沫。 唐影回到家,靠在门后板上,屋子里漆黑,没有光也没有开暖气,她的手上还抓着她的外套。 站了一会儿,才去脱高跟鞋,赤脚在地板上,凉意袭来。 她走到沙发把自己扔了进去,黑暗把她包围着。 ………… 隔天上午十点,郑欢来了。 给她带了饭,“老板,你手机不在啊。” “怎么?” “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唐影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忽然想起,手机在昨天的外套,上了楼景深的车后就脱了衣服,可能落在他的车上去了。 “找我什么事儿?” “楼家今天有人回国。” 唐影一愣,“谁,是楼岳明么?” “不清楚,我只知道是楼家小少爷去接机。” “几点?” “已经出发。” 唐影也没有胃口再吃饭,“走,去机场。”她要去看是不是楼岳明。 换好衣服,依旧是裙子外套,走道门口,习惯性的打开柜子把高跟鞋拿出来,却又突然想起…… “冬天,不要穿高跟鞋。” 这句话他说过无数次。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过犹豫,却又在片刻后,继续把脚套进高跟鞋里,拿上了围巾,出去。 郑欢把鞋柜的门关上,这柜子里清一色的全是各个季节的高跟鞋,摆满了,都是大牌,很多连包装纸都在,没有一双其他样式的鞋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为什么这么爱穿高跟,脚不难受么? 其实雪地靴真的很舒服啊,老板偏偏不买。 ………… 机场里人来人往,人影相叠。 唐影带着帽子、围巾遮住脸进去,远远的就看到了楼西至,站在人堆里,年纪虽小,但身板很正,站姿潇洒,两手插在口袋里,似鹤立鸡群。 她站在离楼西至有一些远的距离,这个位置能看清他的一切动作。 随着陆续有人出来,唐影的心突然一攥。 楼岳明快要回来,她竟开始紧经。小时后他抱过她、哄过她、带她玩过,是他吩咐拿着兵叔叔给她做了一个木头的摇摇椅,是他带她坐直升机。 第476章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1 可脑中又响起了妈妈的求救声,那声声嘶沥、声声泣血。 她红唇进绷着,把衣领上挂起来的墨镜戴上,一瞬这个时间都黑暗了不少。 十分钟后。 一名穿斜肩毛衣、淡蓝色牛仔裤、小白鞋的小女孩儿走出来,她一出来,楼西至一直摆着的臭脸终于松了些。 但他也没笑,从一堆人里走出来,在通道口等着她。 小女孩儿看着他,蹭着唇,但明显看得出来她在偷笑。她扒了扒鼻子上的墨镜,露出的两个眼睛,澄澈明亮,一片狡黠。 楼西至一身酷酷的的,双手插兜。 女孩儿走过来,把行李箱往他腿上一撞,跑过去,往他身上一跳! 抱着他的脖子,“想我了吧?”用着流利的英语。 楼西至只能抱着她,用中文,“滚下来。” “我不,你抱我出去。”她的中文非常蹩脚。 “不想抱。”楼西至手一丢,女孩儿被迫下来,她一下来一巴掌打到他的胸口,“我不喜欢你,大哥呢?” “忙。” “他的小心肝回来,他居然不来见我,哼!” 楼西至白了她一眼,然后拉着她的手腕,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出去。 走时还看到女孩儿扭捏不爽的身体,楼西至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走了。 就这么走了。 没有别人。 这说明,楼岳明没有回来。 唐影出去,到停车场,上车。 “老板,那姑娘是谁啊?” 唐影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楼西至的孪生妹妹。” 哦。 不是楼岳明。 “老板,您打算怎么办?” 唐影闭眼,没有回答。郑欢以为她不会再回,却不想在车子出发后,她听到了老板的声音。 “再等等,等我解决了一件事情,我就去自首。” ……………… 楼景深从医院里出来,脸色凝重。 玉姨即将安葬,而奶奶那边却迟迟无法开口,奶奶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上车。 电话来了,看到来电,他冷峻的脸庞有微微的松软,接通。 “大哥。” 娇软的嗓音,他启动车子,倒车,同时开口,“到了?” “嗯,大哥我好想你哦。” 楼西至在旁边说了句白痴。 “乖,大哥在家里等着你。”他整个脸部线条都柔了下来。 小女孩儿在那一头开始呱呱呱说一堆,蹩脚到听不懂的中文中还夹着英文。 楼景深静静的听着,没有阻止,也没有纠正,倒是楼西至不耐的吐槽,“难听死了,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于是两个孩子开始吵架,楼景深静静的听着。 尔后淡淡一笑,“angel,别影响二哥开车,回家再闹。” “哼。”听着妹妹在那头不高兴的哼了半天。 楼景深挂电话,回到东方帝景,等他们回来。 去书房工作。 半个小时后,他休息了一下眼睛。一会儿看到了在鼠标一侧的那个女式手机,今天有好几个电话进来,他都无视。 点开。 解锁,郑欢两个,陌生号码一个。恰好有短信进来,手指无意一划,点开,一条垃圾短信。 返回。 正准备放下手机时,在一堆垃圾短信里夹着一条这样的信息。 【要想离开楼景深,那就让楼岳明早点回来。】 想要离开楼景深,那就让楼岳明早点回来。 陌生号码。 看日期,这条短信在他出差时发过来的。 他出差回到邺城的那一晚,她就失控撞了玉姨。 楼家在邺城,能让他父亲回来的,只有玉姨和奶奶,权衡利弊之下,对玉姨下手是最好的选择。 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顾沾衣给了她手机,里面必然有东西……真是关于陆城的? 【我不能告诉你,我也不要你为我冒任何险。】 她说不能告诉他。 是因为说谎了?因为她有陆城的孩子却被残酷的打掉? 所以情绪失控撞了车,所以也不能告诉他? 第477章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2 楼景深攥着手机,眼底的神色,如同是卒了毒汁。 离开,她已经在计划离开了。 ………… 半个小时后,楼西至带着楼安安到了,小女孩儿抱着二哥给买的小兔子玩具,兴冲冲的往进跑。 楼景深刚好从楼上下来,刚走到楼梯口,小女孩儿尖叫着跑过去,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先是高兴的叫,然后就是表达思念之情,再踮起脚尖亲。 踮脚尖也亲不够。 楼景深宠溺的配合的弯腰,小女孩儿抱着他的脖子,脸,额头,亲了数十下。 楼西至皱眉,又叹息,真恶心啊。 接着小女孩儿就开始告状,说在路上二哥要揍她,说她笨,中国话都说不好,一大串。 楼西至,“……”没心没肺的屁孩子。 他不理,坐到沙发,打开电视玩游戏。游戏还没开,一个娱乐新闻跳了出来。 是某某明星出现在机场的视频,标题是柳如之前同门师兄,名气一定没有柳如大,否则怎么会带柳如的名字。 偷拍视频,恰好把安安往他身上扑的画面给拍了出来,还有他的脸。 以及最边上那一身黑的女人,帽子、墨镜、口罩。 真是…… 楼西至咬着唇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什么,正要连接游戏,一句低沉的声音传来,“倒回。” 他抬头,看到了楼景深,一双沉沉的双眸,冷峻的气势。 安安跳过来抱着大哥的手臂,难听的中国话又来,“大哥,撒啊?” 楼景深没有回答,令,这话是对着楼西至说的,“退五秒,暂停。” 楼西至只能照做,也不知道刚刚在楼梯口的他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楼景深看着拐角的女人,一身黑、高跟鞋,大衣散开,那一身湛黑冷艳,从镜头里透了出来,气势鲜明独帜。 她微微扭头,看向某一地,戴着墨镜不知她具体在看哪儿,但是视线所达范围是楼安安。 她去了机场。 去机场……做什么? 是不是想看今天回来的是不会楼岳明?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哇,好帅!”楼安安指着那个模特,两眼冒星。 楼西至抬头问,“我能玩游戏了吧?” 楼景深收回目光,转身,一言不发。楼安安向跟屁虫一样的跟着他,冲着他的背,一跃而上,“大哥,背。” 楼景深微笑了下,往后伸手,护着她,把她背着去了后院,陪她玩会儿。 ………… 回到家。 郑欢去做饭,唐影坐在沙发,默默无声。 楼岳明没有回来,玉姨又死了,对她来说是一件比一件棘手。 很快郑欢做好了饭菜,两菜一汤,两个人足够吃了。 唐影没有多少食欲,喝了点汤。 “去打听一下,玉姨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好。” 唐影喝了半碗汤,便放下了筷子,“我去警局一趟,你回去安排,给我一个顾沾衣母亲的视频。” “老板,要……要动手么?” “等我通知。” “是。” 她要拿到证据。 唐影给了郑欢一张卡,“去提一辆车,方便我开就是,其他无所谓。”之前那辆车是报废了。 “好的。” ………… 郑欢的动作很快,两个小时后就给她开回来一辆全新系列的宝马,她开着去了警局。 盛何遇没有让她进。 站在停车场,而且唐影连车都没有下。 “唐小姐。”盛何遇站在车外,俯视着她,他淡笑,“这儿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也不是你一来就能见到人的菜市场。” “盛警官。”唐影笑的疏离客套,“那我现在跟你提起申请,我能见顾小姐么?” “不能。” 阴沉的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一身警服,阳刚血性、正义凛然,他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你是凶手,这是警局上下都清楚知道的事情,我没有抓你是因为楼家。你总在这儿晃,是不是显得我徇私舞弊很没用?” 第478章 不许她出门半步! “抱歉。”唐影神叹口气,又一笑,美的惊人,“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找顾小姐有点事。” 盛何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开口,“跟我说。” 唐影失笑,“警官你在打探公民隐私哦。” 他张开手臂撑着车身,把副驾驶的位置包围着,俯身,优质的脸庞对着她似笑非笑,“昨天来把顾小姐给打了,我身为警察没有管已是对你宽容。我就是好奇,你作为凶手在撞车进水后又来找另外一个受害者,你似乎是肆无忌惮,又给人一种顾小姐非常对不起你而你只是正当还击的错觉。” 他微顿,绯色的舌从唇角扫过,“唐小姐,这不寻常啊。” “如果我不来,是不是显得我就是有意在杀人?” “你来不来你都杀了人。”他一锤定音。 是啊。 这才是问题的最大点! “说吧,怎么回事儿?” 唐影抬手,指了指他的手臂,让他放下来。盛何遇把手拿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唐影启动车子,侧眸,轻飘飘的给他一句,“别那么八卦,等我有一天来自首,我会告诉你的。” 出去。 从他的面前,如同一阵风,风中还有女人的香。 盛何遇单手插腰,看着她离开,嗤的一笑。 拿手机给楼景深打电话,“你太太刚刚来过警局。” “做什么?” “见顾沾衣。”盛何遇拿出了打火机,因为在打电话不方便点烟,就没有抽,“顾小姐昨天被她卸了下巴和手臂,现在都无法说话更不能抬起手——”他又笑,“敢在这儿打人,我很想知道顾沾衣给她的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理直气壮。” 楼景深的嗓音低沉,“别那么八卦,等到楼家拎着她去找你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还真不愧是夫妻。 盛何遇拧着眉头,“不过这事儿一旦发酵,我就非抓她不可了,这女人可有点嚣张,频繁的往这儿跑。”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喉结突显,他没有开口。 “对了,她还说她会自首。” 楼景深眉眼微微一拧,“嗯?” “我看她那样,大概会过一段时间才会到我这儿来报道。但为何不是现在,莫非她需要完成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 楼景深五官绷紧! 他吐出一口烟雾,青白色烟卷升起,掩盖了他的神色,声音在散漫中还有冷冽,“你还挺烦的。” 盛何遇,“……” 他咬咬牙,暗骂了一声,就他妈没碰到过这种事儿!弄死了他家的人,他居然不追究! 缓口气,开口,“你手上有年轻漂亮的姑娘没?” “做什么?” “找媳妇儿。” “……去找韩佐。” 挂了。 盛何遇挑眉,找韩佐? 那人渣手里的姑娘不都过了一遍他的手?早晚出个风流罪,把他铐了! ………… 楼景深陪着两人吃了饭就去公司,楼安安缠着不让他走,刚刚回国,到处都是新鲜,而且她在家里穿着吊带。 楼景深把她的毛衣给她穿上,“跟二哥玩儿,大哥还有事。” “不嘛。”楼安安撅着嘴,“二哥不好玩,老骂我。” 楼西至把她提了过来,放在腋下夹着,“你只比我小五分钟,你不是比我小五岁,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撒娇,你恶不恶心?” 楼安安哇的一声就要去打他,楼西至躲避。 两人又开始打闹,一会儿的时间楼安安就把楼西至摁到了地板,骑在他的身上,小粉拳一握,要打他。 楼景深无声的叹气,走过去,包住了楼安安的拳头,低头看着楼西至,并给了他一个意有所指的眼色,“带她去奶奶那儿。” 这件事交给楼安安办,是最好的选择! 楼西至哦了一声。 转而就听到大哥教安安,“坐在他肚子上,用膝盖的力量摁着他的手,这样他无法动弹,否则他会还击。” 楼西至,“……”!! 楼安安听到了立刻往上一坐,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拉着楼西至的手,放在弯曲的膝盖下,张开爪子就去挠他。 第479章 唐影,你有没有怀过孕? 1 “哼,回到家终于可以揍你了!” 楼安安飘了。 不是楼西至不能还手,是不能。 任凭她闹了一会儿,他轻而易举的抽开手,把她提起来,“走,哥带你去尽孝。” ………… 当天晚上。 唐影就收到郑欢来的消息,说楼月眉已经紧急住院,说是挺严重的。 唐影捂着额头,深深叹气,“想办法找到李探。”他一定还有视频。 “好。” 深夜,万籁俱寂。 四方无声。 没有上车牌的宝马悄声无息的去了医院。 病房外的走道里压抑沉静,三三两两的人在外面等着,楼西至抱着楼安安,小丫头以为是她的错,心情很不好,一直在自责。 楼景深来时,楼安安在楼西至的胸口抬了一下头,又自责的倒了下去,没脸见他。 楼景深走过去,摸摸她的后脑勺,“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楼安安没有说话,泫然欲泣。 小话唠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楼景深拿开手,沉声,“先把她送回去休息,所有人撤离。” 楼西至嗯了声。 把安安拉开,“要不要二哥背你下楼?” 楼安安抽抽鼻子,“人家笑话我。”说的南腔北调。 “谁敢笑你,二哥给你出气,走。” 他蹲下,楼安安趴上去,抱着楼西至的脖子,走之前还巴巴的看了眼大哥,仿佛在说她没有气着奶奶住院。 楼景深唇角微勾,给她一个温柔的表情。 所有人下楼。 走道里只有他,夜色微沉,他的身影欣长而散乱,印在了墙壁和地板。 他走道窗户口,沉默。 眼神被夜色渲染的仿佛能滴出点浓墨来,远处的光、楼下窜过的车灯从眼角掠过,照亮了他的棱角分明。 少倾。 他拿手机给父亲打电话,那一头很快接通。 “嗯?”这一声询问苍老极了。 楼景深进行了简短的询问,父亲身体不好,几番过后他道,“玉姨出事您派了安安回来,现在奶奶又住院,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人回答。 只有那深浅不一的呼吸。 好像这个问题让他很不好回。 楼景深的眉峰越来越紧了,这寻常么?按照常理,玉姨死,他们就应该立刻出现! “快了吧,等这几天稳定后我和你妈就会回来。” 楼景深的眉峰一直没有舒展过,【想离开楼景深,那就让楼岳明早点回来。】 接着玉姨就出了事。 他看向远处的天空,沉默片刻,“不急,还是先慢慢养身体,待回来时多去看看玉姨。”他停顿片刻又道,“我太太出了点事儿,和她前男友陆城死亡有关。” 那一边的人,呼吸断了两秒,仅仅是两秒,但还是被楼景深给捕捉到了! “那你就好好处理,不要让楼家频繁的上新闻。” 挂了。 这个挂断很及时。 窗外起了风,从好处俯瞰下去,这如同是一个腐朽的乱世。 他的耐心,也一并被风吹的荡然无存。 打电话。 “楼总。” “唐影的车在停车场,白色宝马,没有车牌号,她在车里,把她带去左岸,不许她跨出门半步。” “是。” 一直以来,是他太纵容她! 他转身,欲去病房,碰到了主治医生。 “楼总,关于楼玉楼阿姨,有新的报告出来。没办法,这个检测最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出结果,而玉姨……”不到两天就死了。 “走。” 随着一起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 十一点,奶奶醒了。 楼景深一直陪着,无论哭闹,他全程陪着。凌晨五点,奶奶睡着,他回家。 左岸是楼景深名下另外一处豪宅。 进去,院子里漆黑,灯光一照就能看到那辆白色的宝马,孤零零的停在草坪上。 他进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暖气也没有开。 他摸黑上楼,卧室里没有人,整整齐齐,根本不像人进来过的样子。他折出,客房和书房也都没有。 第480章 唐影,你有没有怀过孕? 2 最后在影音室里找到了她,宽大的屏上正在放俄罗斯片儿,她躺在沙发床上睡着,没有盖被子,盖着她的一件外套。卷缩着,看起来挺小一只。 他站在沙发边上,低头,漠然的看着她。屏幕上不停转换画面发出来的灯光把她的脸照的就像是一戳就是会破的牛奶,长发同深色的沙融为一体,便更觉得那脸蛋和脖颈的白皙。 影片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无声里也有一种敲打在心口上的吵闹,她睡的并不安稳,也不深。 楼景深站了好大一会儿,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把暖气打开,开到一个合适的温度,出去。 门一关,女人睫毛微颤,唇微微的绷了起来,眉心拢起,却始终没有睁眼,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好像这躯体已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已无法自由。 她躺了十分钟,暖气上来,烘着全身的每个毛孔,她才坐起来。 画面上女主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在船上,在大浪翻滚里。让她放下枪的哀求声、哭声、叫声、海水涛涛声都没能阻止那了结自己的枪声。 唐影猛地一闭眼,这个故事前期太繁冗,没有耐心看下去,结局尽这般轰烈。 一想也是啊,死也不见得就是个悲剧。 ……… 花洒下,温热的水顺着男人的头流淌着,从他的眉眼到脸部轮廓、漫过了肌理清晰的胸膛、到小腹的疤痕上遇到了阻碍,水进了疤痕的凹处、积满,最后又洒下。 男人的目光穿过了雨帘,湛黑又迷雾,那一瞬似能吸附一切。转而又猛一闭眼,仰头,水从精致的下颌朝着后方甩去,水下那张英俊的脸透着几分凌厉。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套着雪白色的浴袍出去,胸膛半露。卧室里没有开灯,他走到门口,借着浴室的灯,那光线在地面铺开,远处女人笔直的靠在门后的墙壁,看着他,不咸不淡。 他没有关门,拿着毛巾擦着正在滴水的头发。 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 有些事情自古就是难以鲜明的启于唇口,它就适合发生在四下无人时,或霸道、或欢愉、又或者是强娶豪夺。 楼景深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她,不过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眼,体温上升。他走过去,把她抵在墙壁上,未曾有只言片语。 ………… 事后,唐影坐在沙发,呼吸不匀。 她掬了一把头发,墙上了时钟显示六点过十分。 这场运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没有那么多有耐心的前奏。 屋子里只听到来自浴室里的水声,同凌乱的心跳互相的拍打着。 五分钟后。 唐影站起来,打开柜子拿了一件男士短袖来穿着,打着赤脚进了浴室。男人正在淋澡,隔着水,看着她,眼神冷漠。 她靠在门框上,头微侧,蓬松的卷发随意的窝在颈子里,隔着水雾,她的漂亮妩媚仿佛多了一层迷离的滤镜,那犹抱琵琶半摭面的美,惊为天人。 “一起洗吧。”她说,声线温婉中还有几分嘶哑。 没有等到男人回答,她朝着他走过去。 越来越近,视觉也越来越清晰。 直到她的进了他的阵营,水一洒而下,片刻间便淋湿了她的头发,贴在头上,那五官就更加立体漂亮。 水温很低,并不怎么热,冲到身上,偏凉。 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仰头,看着他,不带什么特殊的表情,依然冷静。 楼景深更甚。 水冲刷过两人,把身上的温度给给洗的干干净净。 一分钟后。 楼景深退出了那个圈子,后背靠着墙壁,她一人冲着凉水澡。 他声音更显低凉,“身体不值钱?” 唐影懂他说的并不是她这会儿洗水温这么低的澡,而是她为了目的,不惜以身体为诱饵来接近他。 她微微走出一点距离,把脸露出,冲着水说不出话,这样一来离他便近了些,肢体偶有磨擦,各自的体温在互相传染,楼景深低头看了一眼,未有任何反应,视若无睹。 “值钱,我不会糟践自己。”她回答,“只是活着有很多东西都比它来的重要。” 第481章 或许是觉得荒诞吧 1 “比如?” 这句话唐影没有回答。 她丰润的唇瓣轻轻蠕动着,欲言又止。 “比如陆城。”他代替她回答,一锤定音,不是问句,而是给了肯定。 唐影没有否认,只是沉默。 男人的双眼就那么沉了下去,渐渐的染上了浓墨泌寒的霜,他抓过唐影的手臂把她往起一提,一个旋转让她靠在墙壁,男人混合着沐浴露味道的气息把她笼罩着密不透风! 她的肩膀被捏的青疼,抬眸,对视着他的眼晴! “和他做了没有?”这个问题他问过不是第一次。 唐影嗤笑,或许是觉得可笑,又或者是还有别的,“你这么在乎我和他有没有过?” 他低凉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渗出来,“我不关心,甚至你怀了他的孩子,我都不在意。”他只要坦白。 唐影喉头微哽,看着他。 大抵是他的目光太过精锐,没有忽略到她眼中微不可察、一闪而逝的神色,它来的快去的也快! 楼景深手背上的筋一点一点的往起暴,可声音却维持在一个冷冽的范畴,继续先前的话,“只是你在这上面大作文章,谎话连篇,那你就纯粹是在找死了。” 她依旧沉默,唇紧绷着。 十秒后,她终于开口,“我在这件事情上做了什么文章?” 他的男性躯体将她包围着,凝视着她每一个小表情,低声问:“有没有怀过孕?” 他的后背全都是水,微凉水气在整个浴室里弥漫,没有水雾,一切都那么清晰。清晰的看到他的疑惑、他的质问、他露出来的锋芒。 浴室很大,精心设计,一切都很讲究,锃亮清凉。 两人又这般相对,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 浴室很大,精心设计,一切都很讲究,锃亮清凉。 两人又这般相对,没有任何遮蔽物,一切都无所遁形。 五秒过去。 “没有。”她的回答。 中间停顿了五秒,这几秒时间有很大的想象空间,沉声,“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 她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没有。” 刹那间,浴室里死一样的静寂般,花洒还在放水,却好像被排除在外,一切都是虚镜,只有他们。 楼景深看了她两秒,接着又问,“顾沾衣给你看的是什么?” “你必须要知道么?” “你也可以不说,你若是不说,我只能送你去警局。” 唐影的红唇微微张开,她舒了一口气,伸手扯过一条浴巾围着,到了一侧,又拿了一条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给挽起来,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窈窕曼妙,高挑貌美。 再度看向楼景深时,他也穿好了睡袍,长身玉立,水已关,发梢还在滴水,成熟男人的躯体正释放着无线魅力。 “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昨晚在车里她想错了,看到的是她母亲被人强暴的视频,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错不在她,更不在她妈妈,是楼岳明错了,她凭什么替他遮遮掩掩! “是我妈妈十几年前被人强暴的视频。”唐影说出来,心中如刀割,“我无法接受。” 楼景深眼神依旧,犀利精锐,似乎是在揣摩她说这话的真假。 唐影也没有继续多说,她若是再为自己辩白一句,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在掩盖。 她沉默。 他也在沉默。 半分钟后,他开口,“看来你确实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让你去坐牢,你就说不了真话!” 她嗤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或许是觉得荒诞吧…… 他说送她去坐牢,她就说了视频的事儿,好像她真的是被恐吓到了。 “就当是这样吧,我确实挺怕坐牢的。”声音轻软无畏。 ………… 唐影又回到了影音室,暖气已经打开,不待在这儿浪费资源。 她坐在沙发,披散着湿发,一言不发。 眼睛干涩的生疼,也睡不着,电影也没什么可看的,但还是随意打开了一个。 电影的第一个镜头就是——顾沾衣。 第482章 或许是觉得荒诞吧 2 应该是她获奖的那部作品,身上很脏,扎着麻花辫和暗色的衬衫,一个回眸,把那股小市民的心酸给表达的…… 只能说也就那么回事儿。 她一个大小姐怎么知道市井的心酸和难处。 但是就凭着这不反应社会悲凉的片子让她得了奖,影片还介绍了投资商是摩星。 也就明白了,影后无非就是楼景深给捧的。 他喜欢她时,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看到顾沾衣这张脸,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顾沾衣给她看了她母亲被强暴的视频,唐影撞了车,楼景深一定会去警局找顾沾衣。 那么,她会告诉楼景深实话? 不可能。 那她会说什么? 楼景深问她有没有怀过孕,他不可能会突然这么问! 明白了。 一定是顾沾衣胡诌了她和陆城。 唐影捏着拳头,这该死的。 郑欢说李探不见,找不到。既然他能和顾沾衣合伙,那一定在楼景深手上。 她起身去找楼景深。 出去,卧室里没有人,从卧室里看到楼下有灯光,她跑到阳台,车子已经驶出了院子。 同时她又想到,楼景深根本没问对他母亲施暴的人是谁。 而且他也没有表现出,相信她。 ………… 玉姨的葬礼在一天后,很低调的进行着。 也只有楼家人,楼月眉已经哭不出来,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不止,头发在一夜之间全都变白,仿佛随时会仙逝。 楼景深怕出事,便在梧桐苑守了整整三天。 之前一直没有问凶手,没有那个功夫,奶奶这时候开始追问。 “去……”奶奶睡在床上,虚弱的不行,气若游丝,“把……把凶手……带过来……我……我要见他……” “奶奶。”楼景深柔声安慰,“凶手交给我,您好好休息。” 奶奶重重的喘了一声,“凶手是……是谁?” 楼景深在沉默,笔锋抿了起来。 楼月眉纵横这么多年,性格偏执但不是笨人,“你太太呢?” 楼景深不假思索,“她在家。” “你玉姨走了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不是那么护她呢,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让她来!” 不来就是不把她当成楼家人,这不符合楼景深以往的行事作风。 “奶奶。”楼景深拍着楼月眉的背,声音一如既往的柔,“您若是想见她,我就把她送过来陪您。” 楼月眉瞄了他一眼,思绪深深。 随后躺下去,闭上了眼睛,“别让她来,我要好好的静一会儿,你走吧。” 楼景深又陪了一会儿出去。 坐在车里,他开始给盛何遇打电话,两个字,“我奶奶马上会打电话到警局问撞死玉姨的凶手。” 奶奶已经怀疑。 盛何遇哦了一声,“你是让我如实相告还是抓人?” 其实这不矛盾,一旦说了实话,唐影就非抓不可。 楼景深看着这茫茫夜色,幽长幽长的街道,宽而笔直,外面风声鹤唳。 ………… 十一点的左岸。 乌漆麻黑,半点星光都看不到,车子停在门口,车灯是一束刺眼的光透过铁制门照进去,院子里的宝马雪白雪白。 男人输密码,进去。 屋子里没有人,男人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又出院子,上车。 打电话。 “你媳妇儿不在。”声音沉稳干练,听起来安全感十足。 楼景深在办公室里,他放下笔,反问,“那就找。” 盛何遇开车发动车子出去,正要走,看到了左边的树下站着的女人,一身黑。 淡淡的看着他,那眉眼是描绘不出的精致。 “……” 他挂了手机,下车,到女人前方,兴味十足,“唐小姐是不是在这儿站了很久?” 唐影懒散的一笑,“是啊,盛警官第一次输的密码是8866,第二次是8867,第二次才对。” 盛何遇惊讶于她的观察力,同时又觉得自己警觉性太低。 第483章 别闹,给我。 “既然知道我来了,你还不跑?” “盛警官想逮捕我,我又能往哪儿跑。” 盛何遇是个警察,走南闯北很多年,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但唐影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漂亮、冷静、气质独特,尤其是她在平静时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切都不在她眼底的一样的冷傲,她更多的是属于那份不被人掌控的气质,唯有这份气质最吸引人。 盛何遇,“倒是通透啊,知道我要抓你” “应该也不难猜。”唐影还是靠着树干,像一个和人谈判的老手,“我和你做一笔交易,我赢了你放我一次,我输了我跟你去警局。” 盛何遇被她勾起了浓厚的雄性荷尔蒙,他两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杀人不是儿戏,我来抓你,你竟然要和我做交易?” “有何不可。”唐影直言,“这世上荒唐事不胜枚举,而且这笔交易就算是荒滩那是是坦荡荡。” “………” 盛何遇薄唇微弯,有点兴趣,“好,你说说,做什么交易。” “打赢了我,你就让我离开,近期之内不要来找我。” “……” 盛何遇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是警察,我手底下四个兵都打不过我,凭你?” “凡事总要试试,你要是赢了把我带走,我也心服口服。” 你要是赢了…… 真狂啊,好像算准了她会输! 盛何遇懒懒的嗯了一声,“来吧。” 唐影朝他走近了一步,盛何遇没动,虽说没有什么警戒的紧绷感,但他的眼睛注视着唐影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抬起手来把外套给脱了,贴身的裙装服帖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 盛何遇选择了非礼勿视,这是他兄弟的老婆。 借着怀里一重。 “……”盛何遇本能的接过,是女人的外套,还有女人的香气,“干嘛?” “帮我扔到车头,穿衣服打架不方便。” 盛何遇嗯了一声,微微侧身,把衣服放回去。就在他侧身的那刹那,一股风袭过来,紧接着腰上一麻。 他回头,女人近在咫尺,香味扑鼻! “……” 他扣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唐小姐,这不合适吧?” 唐影举手,手里一把手枪。 盛何遇顿时呼吸一紧,一摸腰,果然没了。 咔擦。 子弹上膛。 盛何遇看她的动作,头皮一麻,伸手,“别闹,给我。” 唐影拿着手枪,端详着,“不给。” “唐影……”盛何遇也不敢贸然去抢,怕走火,只是心头有了几分紧张感,“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快给我。” 唐影拿着枪对准他的眉心,“你服不服?” “……”盛何遇暗暗咬牙没说话。 “一个武士连自己的武器都保不住,这在战场是会被灭口的。” 盛何遇还是没有说话,目光湛黑。 “说服了,我就……” 男人伸手,速度快到无法形容,扣住她的手腕,咔,卸了子弹,单手一接,接着轻而易举的夺过了枪支。 撩开外套,把枪放进去,盖住。 一气呵成。 寥寥的看着她,“战场上可没有投怀送抱的女人。” “你想多了,我就是摸了你的腰,我没抱你。”摸腰也是为了拿枪。 “……” “认不认输?” 盛何遇盯着腮帮子,侧头瞄着她,那精锐随之而来。 这是唐影第一次见他的身手,形同鬼魅,到达她的脸庞,她避让,然后他只是虚晃一招,抓着她的肩膀,唐影开始还击! “盛警官,你说话不算话!” “你说的是打,可不是抢东西,交易现在开始!”说话间,已经单手把她制服,往车头一摁,咔嚓,带上了手铐。 唐影,“……” 盛何遇把她拉起来,啧了一声,“我说话算话。” “盛何遇,是不是男人?”她双手前在后面挣脱不开。 盛何遇顶顶后巣牙,“我是西洲的朋友,你说这话有勾引我的嫌疑,否则戴着手铐我也能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男人。” 第484章 不要冷战,好吧? 1 “……” ……… 唐影被扔到了后座,铐着很难受,她抬眸看了眼把她外套捡起来的男人,上了车,把外套随意一扔,开车。 两分钟后。 唐影打了一个哆嗦,“警官,就算是不开暖气,也把窗户给关了吧,罪犯就没有人权了么?” 盛何遇升车窗,朝着后视镜瞄了一眼她,冷了眯起了眼晴。他深幽的眸绽出一抹笑,“唐小姐之前玩过枪?” “没有。” “拨枪的速度以及握枪的姿势,非常熟练。如果我是你仇人,我已经死在你手上。” “是啊,那得问你自己啊,缺女人缺到有女人一碰你,你就恍惚,我不过就是摸了一把你的腰而已,你是不是很饥渴?” “……”盛何遇眸光潋滟,“不要避重就轻。” “我真没玩过枪。” “说谎一般有两种,闪烁其词,不敢看对方,这是低级撒谎。还有一种比较高级,看着对方的眼晴非常镇定的否认一切指控,而且在她说这话时,她的眼晴一定不会眨。因为她要用这种镇定做一个让对方‘我很坦然’的假象。” 唐影噗嗤,笑了出来,两排洁白的牙齿露出。 “你笑什么?” 她从后视镜里盯着他一动不动,眼神专注而没有半点闪躲,“你简直帅爆了!” “……” “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盛何遇乍舌,没有回答,有力的指间在方向盘上一敲,叮地一声,这女人……想审,非常想,迫不及待。 他喜欢这种棋逢对手的心理战,看似平常,实则尽是硝烟。 她知道他来抓她,却在这儿等着。她知道她打不过他,不想那么被带走,偏偏搞了一个交易让自己输、看起来是被迫带走,其实她心里应该清楚,这时候带走她意味着什么。 这个女人还是一个玩心理的好手。 ………… 楼景深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顾氏股东的变更。 少倾思绪便被带走。 唐影她说她看到的视频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被人强暴的视频。 这个说法高于李探和顾沾衣的口径。 因为是自己的至亲,所以失控撞了车,可以想象。 她说没有看到玉姨,有可能是那是太激动,没有注意,有可能是那一会儿玉姨正在睡觉。 御景花园。 十二点楼景深下班进,进了b区的别墅。 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楼景深下车。 推门进去。 “盛警官。”唐影清脆的声音传过来,“我能保持25年的美貌靠的就是早起早睡不熬夜,已经这么晚,你还要烤着我?在民宅戴手铐,你觉得这合适吗?” 盛何遇正在吃面,经常工作了一天都没有时间吃饭,他瞄了眼对面的女人,“不是给你房间让你睡了?” “你先给我开开。” “我让你下碗面,你一次打了我三个碗,你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就铐我?” “别说话,等我吃完面我给你开。”盛何遇吃了一口面,灯光穿过他的短发,把他的五官轮廓照的刚正阳刚,短袖下突起的肌肉,均匀分布着,一看就力量型。 唐影叹口气。 盛何遇抬头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有人来了。 楼景深走过来,直接走向唐影,弯腰看了看她的身后,白皙的手脖一侧有被勒红的印记。 他斜眸看向盛何遇。 盛何遇又看回去,“碗钱220,记得打给我。” 楼景深坐下来,晃了晃酸软的手腕,有轻微的声响,“你吃完了?” “差不多。” “那你可以走了。” “……这是我家。” “所以我让你开我的车走。”他的车一直停在这儿,楼月眉很快就会知道。 盛何遇,“……”他捏着筷子,“你是人吗?” “消失。” 盛何遇暗暗咬牙,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洗碗。”顿一下又道,“让她洗。” 指了指唐影出去。 ………… 盛何遇走时没有拿外套,那很明显,钥匙在他的外套,楼景深拿过来,给她解开。 第485章 不要冷战,好吧? 2 唐影捏着自己的手腕,红了一圈,只是有点红,并没有别的。 她侧头看了眼男人,“你……饿不饿?” 楼景深没有回答,俊脸冷硬,端坐着,单手落在桌面,整个人如狮而卧,透着足够成熟的不怒自威。 唐影也没有等他回答,拿起盛何遇的碗筷,去了厨房。 洗一洗。 烧的有现成的开水,倒进锅里,煮面。 煮面的空档开始调汁,她是按照盛何遇的调法来调的,酱油、香油、麻油……还有…… 有什么放什么吧。 调好了,面也煮的差不多,捞起来丢进汁里,黑黑黄黄的,看起来挺好。 拿出去,放到他的面前。 “你快吃。”唐影把筷子放上去。 楼景深看着这碗面—— 后来的很多年,这碗面在楼景深的生命里都是没有谁会复制的一碗——难吃的面。 难吃的很特别。 独一无二。 却也是她给他做的唯一可以吃下肚的饭。 他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面,一股很难闻的味道飘上来,他眉眼未动,第一筷子进了嘴。 这个世界仿佛都变的麻痹,周围的一切都是辣油侵入了花椒,整个颅腔都堵塞了一般。 她凑了上来,“好吃吗?” 楼景深把面吞了,抬头,眉目英朗,“还有没有?” “没了,你还要吗?” 他没有说是要还是不要,嗯了声,“你的卧室在哪儿?” “楼上楼梯靠左第二间。” “去洗澡。” ………… 她走后,楼景深看着这碗面,许久没有动第二筷子。 眼神沉黑。 少倾,盛何遇来了电话。 “说。”一个单音字。 “奶奶刚刚又联系了我,我猜她已经知道了凶手就是唐影,瞒不住了。” 奶奶身边还有楼西至和楼安安,楼西至是知道真相的,难保他不会说出来。 “先拖。” “这不能解决问题。” “玉姨有肠道癌,她谁都没说。”这是那一天医生找到他告诉她的。 玉姨从来没有说过,也一直没有谁发现。当时出事后就休克,送往医院当下也只是急救,再后来抽血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人就已经没了呼吸。 在玉姨死前,她看着天花板说很不甘——当时,楼景深有一个很不正派的想法,他以为是玉姨和顾沾衣联手陷害唐影。 只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给弄了进去。 因为玉姨全程没有提凶手唐影,这不寻常! 玉姨跟着奶奶那么多年,也是一个思想行为也都偏执之人,而且她不喜欢唐影,居然只字未提。 她那么快就接受了自己要死亡的这个事实,好像早就知道有此结局。 然而现在楼景深才觉得,玉姨并不是和顾沾衣联手,那一晚很有可能就是去见奶奶,因为她将死了。 说不甘,更多的应该是在说这个病。 得了癌症,又出了车祸。 玉姨走时,并没有痛心疾首,很自然。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唐影提前结束了她的生命。” “如果唐影要坐牢,那必须有人陪!” “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面,一字一句,“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身上搞挑拨离间这一套,即便是对方成功了,我也要他掉一层皮。” 盛何遇,“……” 楼景深放下手机,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有没有怀过孕?】 【没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不会再有。】 【没有。】 楼景深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 【我看到的是我妈妈被强暴的视频】 他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她应该不至于拿自己死去的母亲来做文章。 如果这句话都是假的,那她就是——畜牲不如了。 ………… 唐影洗完澡出来,围着浴巾。 恰好楼景深从外面进来,视线一接触,仿佛有种深夜心照不宣的气氛。 她笔直的腿露在外面,打着赤脚,身上还有未擦尽的水珠,晶莹剔透的镶嵌在雪白的肌肤上。 第486章 你只有怀孕,才能免灾 他目光半眯着,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没有衣服穿怎么办,你带衣服了吗?” 楼景深冷声,“就拿浴巾围着吧。” 他进洗手间。 ………… 拿浴巾当睡衣总归是有些不舒服,她躺下来,他坐着看书。 很晚了还不睡。 唐影过了很久到底是没有忍住,侧身,把腿放在了他的身上,“睡觉,别看了。” “拿开。”他的两个字,很冷淡,有很深的距离感。 唐影从被窝里伸手,如同牛奶班肌肤的手指摸到了他的手腕,“楼景深——”她清清婉婉的叫了声,“不要冷战,好吧?” 楼景深依然盯着手里的是杂志,没有去看她,页面上整版都是英文介绍,然而注意力却被分散到了大腿上,那儿架了一双冰凉的腿。 隔着一条薄薄的睡裤,那触感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厚实、痒、温暖。 很快的,他翻了一页书,未曾言语。 在唐影看来,他就是拒于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灯光照来,他的五官轮廓晦涩不明。 唐影再度拉着他的手腕,“楼景深……”脚越来越往上,直接放上了他的肚皮,非常凉。 这一瞬间的冰凉让楼景深眉头拧了拧,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杂志,低头,眼神漠然的裹挟着她,“想做?” “……”唐影坐了起来,在他的侧面,面对着他,“你让盛何遇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带过来这么多房间你又跟我睡一起,睡一起你又打算冷暴力,你脑子还正常吗?” 楼景深曲起腿来,深色的丝质睡裤,隐约可见腿部的肌肉线条,他这个姿势邪肆放浪的很,又有一股男人的野性。他看着她静墨,这种无声带着让人心慌的节奏。 唐影也没说话,迎视着他。 她没有睡衣,就浴巾包着,修长的脖颈如蝶的锁骨,肌肤胜雪,几缕长长的卷发滴落在颈窝里——她就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玫瑰花,开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拉扯着人的玉望值、以及想要窥探她内部美的迫不及待。 楼景深的目光击碎了这明亮的灯光,直到她的双眸,那深邃的让人沉溺其中,好像她就在他里面,而他却又一种淡然的语气说道:“不是我想冷暴力,是纯粹的不想理你。” “……” 唐影想移开目光,不想看他,却失败,被他吸附着,然而她庆幸在这种视丝受困里她尚有理智,“为什么,你听信顾沾衣和李探的胡言乱语,却不信我?” “我到这个床上,想要和你谈的不是这个。” 唐影没有问他想谈论的是什么……男人这种捕猎的气息,她明白。 她咬了咬贝齿,只暗暗的说了句,“关灯。” ……… 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眼晴看不见,其它感官便越发的清晰。彼此发出的声音、上升的体温、互相给予的刺激,仿佛是游走在海水里。 那旖旎的海水将她包围着,周围全是他的味道,她被他束缚着跟着他一起经过了风风浪浪,最后被一个大浪拍打到了云端,抽走了她脑中所有的思绪。 最后归于地面。 依旧没有开灯。 暖气很足,暖融融的,门窗紧闭着,无法散发在空气里飘散的暧昧的味道。 唐影懒洋洋的躺着,身上有些热,却又无法开口说话。 一分钟后,身边的男人起身,夜色里他的声音更显的魅惑,“洗不洗澡?” 唐影也坐起来,眼晴适应了这黑夜,倒也能看到他的影子来,那精致的面容,他的眼神很快便从那晴色里退了出来。 “我不愿逃避问题。”她没有回答他要不要洗澡,“你可以送我去坐牢,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的鬼话让你信了。” 楼景深穿上了浴袍,夜色中可见他一身的白。 “唐影。” 其实唐影很不喜欢他连名带姓的叫她,每次他这么一叫,她就觉得两个人之间即使是再近也隔着一段距离。 “你用这种坦然的语气诓了我多少次,你还记得么?” 唐影接近他有目的,但凡是相处的初衷变歪,那么谎话便会张开它的网。 第487章 试着喜欢我 1 楼景深声音清冷的不可思议,“李探和顾沾衣的用意是什么我清楚,莫非我清楚我就得不计前嫌?” 她没说话。 “我不信他们,同时也不信你。” ………… 唐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车声,紧接着车灯的光从窗户上一扫而过,那明亮一下照亮了整个屋子,她看到了垃圾桶里很多团纸巾——这儿并没有套。 她起身,踩在地毯上,脚心感受到了一片柔软的质地。 她走向了阳台,看着远处的汽车尾灯,越来越远,最后成了一个小红点慢慢的消失在视线里。 她有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都喜欢黑夜,甚至是希望这世界就那么黑着,永远别亮。后来有一年的时间,她开始期待太阳开始欣赏街头的小花、午后的阳光、拥簇的人群、还有猫咪的叫声。 总觉得那才是正常的人间烟火。 现在啊—— 她既不喜欢黑夜,也不在迷恋,她只是接受了这样的昼夜交替。 就像她接受了她现在的生活。 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她选择的。 …… 隔天上午,盛何遇回来拿手铐,这东西不能到处乱放,昨晚走的急,忘了拿。 他一进去,看到客厅里插着一朵腊梅,开的正艳丽。 顿时,“……” 他扭头看到从后院里进来的女人,拿着一把剪刀手里又拿了一朵茂盛的腊梅,红的诱人。 盛何遇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有两个不准,第二不准亵渎他的职业、第二不准碰他养的这腊梅花。 他面色都寒了一些,“你在干什么?手贱?” 唐影也不恼,把花插到了瓶子里,“后院挺大一片,挺漂亮,剪两朵放在家里,呃……不可剪么?” 盛何遇一时语塞,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晴有一种从恼火到……那份坚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最后只是沉默。拿了手铐出去,走到前院又被唐影叫住。 “抱歉,我并不知道这花不可以摘,碰到了你的雷区。”人都有自己的坚持,都有一份软肋不可碰触,是心底深处也好,是以物寄托也好。 她都不应该冒然去破坏。 盛何遇神色微冷的看着她:“既然觉得抱歉,那就嫁接回去。” 唐影失笑,“我嫁接不回去,也赔不起,也只能说个没用的抱歉。” “那你道歉做什么,说废话?” “……” 盛何遇转身就走,又被唐影叫住。 他面色有些寒,“除了那些花,其它无所谓,你拆房子都行!” “……我是想问你,奶奶怎么样了?” “拜你所赐,这会儿正铺天盖地的找你,要剥你的皮。”盛何遇再走,才走一步又停住,“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出个招,现在这个局面,你只有怀孕,才能免灾。” 中午有阿姨送来了饭菜,唐影吃完休息了会儿,便开车出去。 以前出门怕这张脸给她招来麻烦,戴着口罩,现在怕被人丢烂菜叶子,还是口罩,把自己包装的严严实实。 她给云妈打了电话,问问木头。 云妈让她自己回去看看,考虑到家里没有其它人,于是她也就去看了,木头胖了一些,一身黑,走路还不太走的稳,狗叫声都有些奶声奶气。 她呆了半个小时,出去。 她从云妈那儿知道了玉姨的下葬处。 她开车过去。 在路上买了一束菊花。 她对玉姨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看似是一个挺和善的老太太,实际上……和奶奶也差不多,一个偏执的老太太,思想也迂腐的很。 她没有奶奶狠的唯一原因是,她的楼没有楼月眉的楼值钱。 可无论这个人怎么不好,都是因她而死,那她就有罪。 到了墓地。 奇怪的很,一到这种地方天气就阴沉了下来,无阳、无风,沉闷。 她进去。 ………… 其实在外面就知道奶奶在这儿,看到了她的车,可一进来听到,隐忍的抽泣声,她的腿一瞬就沉重了起来。 第488章 试着喜欢我 2 墓碑如丛林,很多很多。 奶奶跪在玉姨的碑前,好瘦,非常瘦。裾偻着身体,背部弯曲,脊椎骨爆的很高。白发掉下来,微乱,手指从碑前一遍一遍的抚过。 老皮褶皱着,瘦如柴,手指颤抖。 “玉儿。”她痛苦的嘶鸣。 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好像风一吹,她连骨头都会碎一样。 唐影不敢动,不敢往前,甚至不敢再看。 楼西至也在,在一旁守着,半跪。楼月眉没有说话,就是在颤抖,就是在哭。 眼泪一直再掉,停不下来。 有好几处气儿都接不上来,看的人心里很难受,楼西至却不知道找什么词来安慰。 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奶奶披上,一把抱住,“奶奶。”沉沉一声。 楼月眉倒在他的怀中,闭眼无声的流泪。两分钟后,她站起来。 眼睛猩红。 如果不是楼西至扶着,她根本不可能站稳,可她往日里的那股凶狠的气势却来了。 “唐影呢?” “不知道。” “你哥包庇她,藏着她,你哥会做人啊。”楼月眉牙齿错的咯咯响,“玉姨的生死都不管,这个时候还不忘护着她,我看他是疯了!” “奶奶,这事儿……万一和唐影没有关系呢?”楼西至拧着眉头,看起来漫不经心的问。 “昨晚我打电话给盛何遇,他说凶手已经抓了,在他那儿。我让下人去警局打听,根本没有!”楼月眉开始咳嗽,咳的腰都直不起来,好一会儿才停歇。 “不是唐影我绝不信!”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又道,“他敢合伙来骗我,既然他不仁我也不义,我不能让玉儿白死。” “至儿。” “奶奶,您说。” “放出风去,就说楼太太撞死了人后逃逸,让媒体吹一吹风。”她吞口水,吞下了怒火,“楼景深都不怕丢人,我也不怕。我这一把老骨头,我和他拼了!” 楼西至看到了奶奶手腕上的疤痕,眸中有不忍,想劝,最后又只能回答,“好。” 楼月眉一放松下来,人就显得憔悴了很多,楼西至扶着她离开,最后奶奶已经不能行走,蹒跚着,他把奶奶抱到了车里。 上车后。 他回头朝着墓园里看去—— 眼神深远而冰冷,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和讳莫。 ………… 唐影去看了玉姨,在碑前站了很久。 起风了。 很凉。 看了玉姨她又去了陆城的碑前,碑上的照片正在冲她笑,温柔英俊,那双眸仿佛能包容所有的一切的阴暗,也能看到所有的干净美好。 陆城啊—— 从心头划过,她便有了撕心裂肺的疼。 是他把她从黑暗里拉出来,是他让她知道这世界的美妙,是他让她体会了琐碎日子的小幸福,是他让她知道了恋爱也是甜甜的。 她愿,愿那一晚死的是她。 陆城—— 她蹲下去,看着他的脸,唇咧开一个小小的弧度,“嗨。”嘶哑的声音从唇上溜出来,一下被风卷的送进了土地里。 接着又起了大风。 在耳边呼呼的响。 仿佛是他在回应。 唐影坐了下来,与他面对面,眼睛干涩的发疼也没有眨眼,就是……不太想眨眼。 时光流逝,她如雕像,灵魂仿佛已出窍,在和对面的男人进行无声的交谈。 许久后。 有男人笔直的脊背出现在墓园里,就在她的身后,“很想他么?” 她没有回头。 他蹲过来在她的身侧,放了一本书在碑前,陆城喜欢看书。 唐影看到了他的侧脸,和陆城一模一样……却又不一样,陆城不会有这么紧绷的线条轮廓,他总是那么温柔。 他看向唐影—— 唐影不可预兆的把他的脸和陆城的重叠,心里头那种密密麻麻的痛楚正在膨胀,然后迅速的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可她的脸上确实镇静的。 很平静。 “是在想他么?”陆离又问。 “没有。”她回答。 第489章 他说,我们要个孩子 陆离笑了下,没有笑声,只是单纯的勾起了薄唇,“既然不想那就没有必要在这儿冻着,走吧。” 她没动。 陆离粗黑的眉拧了起来,“怎么?” “你走吧。” 陆离一时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把风衣脱了给她披上,又蹲下来,这一次离的近了些,他的手从她的肩头拂过时,到了她的脸上,一缕头发在凌乱的飘荡着。 然而手只是去了,又停在了离她的脸只有一两公分的距离。 她正——漠然的看着他。 这个眼神阻止了他的动作。 陆离眼神转变,随后又那下手,失笑,“其实挺怀念你跟我打闹的时候。” 唐影沉默。 陆离的笑容也慢慢的敛了下来,他席地一坐,风吹着他的短发,在张狂的飘着,彰显着他五官的精致。 他就一件深色衬衫,袖口卷了卷,腕表在风中发出辉芒。 “我哥的死,你不用管了,我来。” 唐影意外的看着他,沉默。 陆离沉黑的眼睛落在她的双眸,“凭良心说,西洲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即便是他不爱你,他娶了你,他也一定会对你负责,他有担当。” 他顿了一下,忽而眼神深邃,“报仇交给我,你和他好好生活。” 风在两人之间刮着,把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也一并刮到了鼻息间,这个味道——是陆城喜欢的,很好闻的沐浴液味道。 她的眼神微微的眯了眯,仿佛是想要抗拒这香味,却又无法阻止,任风丝丝缕缕的吹进来。 “你退出,嗯?”上扬声有些许的哑。 唐影的喉咙有些热,“不可能。” 陆离顿了一会儿,道:“如果你选择继续,你就只能和他分手。”他的目光很深,“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西洲在一起,你只是在利用他。” 不知道是不是风吹进了眼晴里,那一瞬间,眼里好像是进了辣椒般,非常不适。 她猛一闭眼,感受到了长期干涩而带来的疼痛。 “我哥的死和西洲没关系,我可以保证这一点。”陆离继续,“仇是我的,他是你的,他父亲做的任何事和他无关,更何况这年事我依旧有疑点,我还在查,无论是陆城还是你母亲,都有待查证。” 唐影眼开眼晴,那漂亮的眸中已是风平浪静。 她定定的看着他,“你不是喜欢我么?” “……” “那么劝我和他在一起做什么?” “唐影。”这一瞬间陆离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无情,“你不喜欢我,我和你在一起,你对着我这张脸会加剧你的痛苦。西洲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而且他并非对你没有感情。” “还是……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你就是在利用他?”他眸眼沉了几分。 唐影定定的看着他,“你可以继续和他做兄弟,我不会退出。”她站起来,转身就走,谁也没看。 “既然你不选择退出,那就改个方案!”陆离也站起,长身玉立。 唐影停下了脚步,回头,“什么?” 他走过来,离她只有小半步远停下来,抬手捉住了她的肩膀,低头,视线与她接触,她听到了他沉如大提琴的男低音,“试着喜欢我。” 后来—— 唐影都不知道陆离说这话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隐忍微露、压抑展露头角、试探、小心翼翼。 ……… 唐影坐在车里回御景的方向,脑子里回荡着陆离那句‘我们合作’。 “如果你不想和西洲在一起,那就彻底一点,给他一个痛快。” 脑子里一直处于一个浑浊的状态,忽略了身上还有陆离的衣服。拿下来,准备扔掉,却在扔之迹看到了口袋里有一道金光闪过,拿出来,是一个巧克力。 金黄色的锡箔纸,如同是午后的烈日,灿亮炫眼。 她突然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怎么老吃巧克力也不见胖呢?奇怪。”陆城说,同时拿手丈量着她的腰,“嗯,真细。” 第490章 他只在深夜来 1 “女生不都喜欢吃巧克力么?” “谁说的,我见过的就没有爱吃的。” “嗯?你见过几个不爱吃巧克力的,说!” “公司里,不吃的巧克力都给我。” “啊?不会是我吃的就是那些女人给你、你又带回来给我吧?” “对啊。” 她把嘴里的巧克力都吐了出来,不吃了,斜眸瞅着他。陆城一咧嘴,“吃醋啦?” 她沉默。 他笑容放大,一把把她抱住,吻了吻她的脸,“公司里和我同伴都是男性,哪有女人,不过明天我把你的照片贴在我头上,告诉他们,我有人要了,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鬼扯?” “我不是想看你吃醋么?看到了吧又舍不得。嗯,意思意思就行了,不逗你了。”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而来。 她把巧克力攥在手心里,微微用力,加油门,经过垃圾箱,把陆离的外套扔了下去。 ……… 盛何遇的后花院有一片非常漂亮的腊梅,玫红色,盛开在枝头。 女人么,都是感性动物。 看着这片花,即使不是为自己种的,心中不禁也会泛起柔蜜。被人记挂在心头,终归是一件暖事。倒是没想到盛何遇这看似挺糙一男人,还有这么柔情痴心的一面。 她欣赏了一会儿,便回到前院,没有手机,就打开电视,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自己的消息,奶奶说要公开她撞人之事。 一旦公开,那就必须公事公办。 重者死刑。 轻者缓期。 她暗暗的咬着牙,顾沾衣——可给她搞了一个终生都无法释怀的难题。 拿盛何遇的固定电话打到了梧桐苑,接电话的不是奶奶,是一个……小女孩儿。 “你是谁呀?”音调都不在调上,说的很——暂且说萌吧,像一个外国人说中国话。 这是楼西至的双胞胎妹妹。 “你好,我找这个院子的主人,请问……” “哇,你讲话好听哦。”这一句是英语,说的非常顺溜,然后又道,“你是要找我奶奶吗?”中文。 “是。” 那一头。 “二哥,有个姐姐找奶奶。” 不多时,那边传来了楼西至的声音,“找什么找,一定是骗子电话,奶奶年纪这么大,现在骗局层出不穷,奶奶被骗了你负责么?赶紧给我挂了,以后这个女人的电话,都不许接!” 楼安安被教训的一愣一愣的,然后,对着话筒,“不好意思哦,骗子姐姐,我奶奶不在。”挂了。 唐影,“……” 楼西至,“……”真是个白痴啊! 他看了眼电话,眼中有异样闪过。 ………… 唐影不知道楼西至是什么意思,她找奶奶或许这事儿还有转机,不让找——若是按照奶奶的做法,那她真的无法翻身。 她按照昨晚上给楼景深做面的方法给自己做了一碗,难吃的她险些吐出来。 最后吃白面,上楼。 洗完澡睡觉。 十点了,楼景深还没有回,她等到十一点,然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重,男人清冽的香扑鼻而入,她被禁锢着无法动弹。睁开眼,他就在眼前,近在咫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浓墨的双眸。 “楼景深,你先起来,好重。”压的她?不过气来。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后腰,把她往起一搂,一个翻转,两人位置转换。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往下压,滚烫的吻就过来。 今晚的他很急切。 所有动作都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唐影气喘不匀,“你……你干什么呀?” 他对着她耳朵说了一句,唐影忽然一震。 他说,要个孩子。 很累,很酸。后来被抱着进去洗澡,她都是稀里糊涂,身上亮白而干爽后,又陷入到柔软的床铺。 有结实的手臂伸过来从她的脖子后面,一卷,把她搂过来。 唐影无力的手落在他的腰上,唔了一声,“让我睡觉。” 第491章 他只在深夜来 2 声音酥软的很。 楼景深在她额头碰了碰,“嗯,睡觉。” 她没有再说话,很快就睡了过去。 楼景深垂眸看着她,皮肤细嫩而红润,睫毛自然卷缩,眼下是她笔挺的鼻子,轮廓有型的鼻头。看得出来确实是累了,很困。 她沉稳的呼吸在他的胸口处,隔着衣服渗透到了皮肤里去,层层传递。 心口,就那么慢慢热起来。 他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低头,薄唇在她饱满的唇上慢慢摩擦,一点点的轻轻的啄着,描绘着纹路。 这个吻,缓慢又……带着浓烈的怜惜。 “唐影。”低沉的嘶哑声从喉咙里、从唇齿间溜出来。 这声音里杂夹的深意,她是永远不知道了。 ………… 楼太太撞人逃逸之事在凌晨五点开始在网络上冒出了一个头,却在两分钟后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早上八点,楼景深去了一趟梧桐苑 楼月眉这几天一直失眠,没有睡好,这会儿正在睡。楼西至已经起来,带着耳机在花园里散步。 “奶奶怎么样?”他问。 楼西至没有理,或许是听到了不想回话。楼景深走过去把耳机给摘了下来,眉峰很寒,“听不到?” 楼西至脸色很淡,“嗯?”意外。 楼景深唇角一绷。 楼西至叹了一口气,“能好么,玉姨一走,奶奶一瞬间老了很多,如今是满头白发。” 楼景深蹙眉,进去。 奶奶还在睡,精神状态很不好,想比之前瘦了很多。 楼景深坐了一会儿,就出去,吩咐厨房注意奶奶的饮食。 楼景深上车,车子一打响,他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有人,他不动声色。 出去。 走到一半。 他微微叹气,“一直蜷缩着,不难受?” 后头小女孩儿的脸露出来,明媚如春。蓬头垢面,还穿着可爱卡通的睡衣,脂粉未施,依然明艳。 她娇憨一笑。 这个笑容,似曾相识。 在唐影的脸上也看到过。 他伸手揪着她的小鼻头,“跟着我干什么?” “找姐姐啊。” “嗯?” “我听奶奶说有个姐姐撞死了玉姨,要姐姐赔命,而且大哥又不把姐姐带过来,听说一直藏着哦。” “真八卦。”楼景深低低的笑了声,一片宠溺。 楼安安从后头钻到前面来坐着,系着安全带,“哥哥,那个姐姐是不是嫂子啊?” 楼景深没有回答。 “嫂子是坏人哦?” “……” 绿灯,楼景深开车,楼安安在胡言乱语,“昨天姐姐还打电话过来找奶奶,不过二哥说那是个骗子,非让我挂电话。姐姐声音真好听,但是呢,如果她是杀害玉姨的凶手,那她就应该接受惩罚,哥,你藏着她不对哦!” 楼安安被楼家保护的太好了,她得到了所有人的宠爱,思想单纯,好像还是一块白玉,还未曾有半点的灰尘染上去。 楼景深依旧沉默。 楼安安话多,在喋喋不休,楼景深随意听听。 一分钟后,电话响了。 座机号码。 接通后他并没有说话。 那一头有女人哑哑的嗓音,“你在哪儿?” “有事儿就说。” “你能把我手机给我么?” 楼景深没有回答,眼神雾暗。 “来的时候帮我带份饭,谢谢。” 就这样,挂了。 他的手背弓起,筋脉突显。她的话是在委婉的命令他。 让他现在就把手机给她送过去,另外给她买饭。 说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听过他的话,反而是他在听她的。 有浅薄的阳光穿透云层落到了车头,灿亮的黑色板漆反射着清凉的光。 街头人来人往,吵杂不堪。 又是一个红灯。 停车。 一对情侣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一阵风吹来,仿佛听到了女孩儿说的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他记得她也说过这句话。 第492章 发现了避孕药 1 莫不是他记反了。 ………… 唐影在院子里走了很久,也一直朝着门口看。 他今天开的是一辆全新的车,唐影没有见过。但是很奇怪的是,外面偶尔经过的车辆里,她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不是他的。 没有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直到十二点,那车一直没有出现。 应该是不会来了。 院子里的花,在冬日里难免有几分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头。 她看着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晚上。 他还是没有出现,唐影自己做点吃的,看了好几部的电影,然后睡去。 依旧是和昨晚差不多的时间,她被弄醒了,亲吻。 唐影醒来,他滚烫的带着掠夺性的气息把她包围着,精壮的身躯控制着她的娇小。 这个事情,中间应该歇一歇。 太频繁,没有多少舒爽。 她唔了一声躲避着他,捂着他的嘴,“做什么?” 他顺势包裹着她细白的手指,细细碎碎的啄吻着,唐影只觉得神经末梢都有了一股酥麻。 睁眼。 看着他浓墨一般的双眸。 他攥着她的手,举起来放在她头顶的位置,低头。 “你说呢。” “……” ………… 总算是比昨晚上要好很多,没有无休止的。 连着两个晚上都来,很疲惫。 做完,唐影就睡了过去。 她五点钟醒了一次,床边没有人。她闭眼再睡,却在两秒后,猛的一睁眼。 坐起来。 房间里还是暖烘烘的,可这种暖只是空调发出来的那种沉闷的风,干燥、不适,吹多了不舒服。 垃圾桶里还是很多纸巾。 耳边万籁俱寂。 只有自己刚刚睡醒时凌乱的心跳声。 床的那一边,是平整的,上面有一款黑色的手机。 唐影打着赤脚起来,到阳台上,院子里只有一辆白色的白马。 他的车不在。 他走了,走了有一会儿了。 唐影突然觉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应该也是这样,他过来,为怀孕做准备,然后离开。 从五点到八点,唐影一直在失眠。 一直到八点半,眼睛干涩的才算是有了点睡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吵醒。 不。 是鼻子痒。 有人拿发梢戳她的鼻孔,唐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 “你醒啦?”她站起身,双手插腰,小傲娇,“你是猪吗?你这么能睡?” 唐影坐起来,头疼的很。 她弯着一条腿,把胳膊放上去,叹息,“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楼安安侧头看着她的脸,哇!! 好漂亮!!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有点面熟。 “没有。”她冷淡的给了她两个字,起来,去洗手间。 小丫头跟过来,嘴巴一直在动,“也对啊,我肯定是没有见过你的。”这是英语。 她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词儿,就是想不起来,最后干脆放弃,还是英语,“姐姐,你是杀人凶手吗?” 唐影刷牙,没理。 她凑过来又问,“姐姐,你是杀人凶手吗?” “……” “姐姐,你……” “我听不动英语。”唐影把牙刷拿下来,继续。 “你好笨哦。”楼安安惊诧。 唐影继续无视。 终于刷完牙,她要上厕所,小丫头还在用蹩脚的中文在讲话。 中文里夹着英文,南腔北调,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唐影看她实在没有想走的意思,就脱裤子,自己做自己的事儿。 楼安安视若无睹,继续。 “姐姐,你为啥………为啥要害我玉姨?她是很好的人啊。”一边说一边想措辞。 唐影不回。 站起来,冲马桶。 出去。 楼安安跟着。 ……… 这是唐影见过的最多话的女孩儿,她头疼欲裂,一直没有回。 第493章 发现了避孕药 2 “喂!你哑巴啦!你听不到我跟你说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 这是真的生气了。 脸蛋被帐的通红。 原来不是不会生气,是一直忍着在啊。 到底是豪门大小姐,挺能控制自己。 假以时日,她真的羡慕这样的女孩儿,单纯的……只看得到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我要出去吃饭,你要不要来?” “不要!”她气的一甩头,脸颊鼓成一个包子样儿。 真可爱。 唐影郁燥的心突然有了几分凉爽,拿起车钥匙,“走吧,姐姐请吃好吃的。” “我不要跟你一起吃饭,你讨厌!” “哦,那我走了。”她出去。 后面没有动静。 她走上车,启动车子,小女孩儿跑过来,脸颊红扑扑的,“要我跟你一起吃饭也行,你求我。” “我求你。” “……”楼安安有点意外,接着—— “哼,算你识相。你给钱哦,我没有钱。”上车。 唐影笑笑。 出去。 吃饭选在御景花园附近的酒店,比较隐秘。 菜单上很多中文字,大小姐都不认识,全靠图片。各种问,姐姐这是什么呀,这是什么呀,这个字念什么。 如此十分钟后。 唐影挥挥手,点了六个菜,再这么下去,两个人都别吃了! 楼安安等饭时拿筷子戳自己的下巴,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睛在四处乱转,新鲜好奇,懵懂可爱。 唐影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楼安安瞥了她好几眼,讨厌鬼,就知道玩手机,不陪她说话。 这时—— “离哥哥!” 唐影听到这声音时,从座位上跳起来,她就看到楼安安像一个花蝴蝶飘到了前方男人的怀抱里。 手脚并用的抱着。 在国外生活,思想开放,大大的亲了口陆离。陆离也是意外,搂着她的小肩膀,视线越过她看到了唐影。 他的目光有几分亮光一闪而逝。 然后拉着安安过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嗯?”陆离问,语气格外的温柔。 “前几天,离哥哥我好想你哦,你想不想我?”楼安安对他像对楼景深一样的态度,尊敬,崇拜。 “当然。”他抬手摸摸小女孩儿的头,“离哥不想你想谁。” “那你亲我下。” 陆离,“……” 陆离莫名的看了眼唐影,后者一言不发,默默的喝水,甚至都没有察觉他在看她。 他薄唇紧了下。 低头,“安安大了,不能随便亲。” “我哥哥都亲我。” 陆离失笑,凑过去在她额头吻了吻,楼安安顿时满足了。 饭菜上来,楼安安专心吃饭。 陆离看着唐影,他的手臂随意架在扶手上,姿态闲适,“考虑好了么?” 唐影喝了一口饮料,整张脸都在一个冷艳的弧度里,“考虑什么?” “和我合作。”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你这样对西……”他停顿想着安安在场,又换了一个词,“对他公平么?”他指的是楼景深,唐影懂。 “我和你合作就是对他的公平么?” “他会越陷越深。” “何以见得。”唐影微微侧头,黑发从她的头顶一滑而下,那一瞬间,陆离仿佛闻到了一股清香。 这味道一直窜到了心里。 他的目光暗了几分。 “难道他不喜欢你么?” 喜欢—— 喜欢是什么呢? 唐影还记得陆城说过一句话,我喜欢跟你分享我生活中的任何一件小事,就算是我戴了一条什么样的领带,我都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所以想告诉你我的点点滴滴。 如果按照这样来划分,楼景深是不喜欢她的。就像陆离所说,他对自己的太太有责任,娶谁都一样。 同时还能合法做暧。 陆离细细的看着她,打量着她。 她在沉思。 好像在想,楼景深到底喜不喜欢她。 第494章 要不要这么坏? 一个人如果有这种疑惑,那他一定就是不喜欢你的。 “我去一下洗手间。”唐影起来。 一会儿陆离也起来,“安安慢慢吃,离哥哥一会儿就来。” “哦。” 姐姐去,他也去。 不正常哦。 而且……两个人气氛好奇怪,离哥哥一直在看她。 啊!姐姐和别人搞暧昧! 哎呀,这个坏女人! ………… 同时这一边。 楼景深接到了云妈的电话,说打扫卫生时不经意间碰到了唐小姐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有点担心。 楼景深半个小时后就到了。 看到了那两张奶昔的素描画,还发现了藏在柜子里的药。 一瓶止痛药,一瓶写着维生素的药。 发现这瓶药也是偶然。 放行李箱的地方就在柜子的左上方,掉下来时把柜子的拉手给撞坏,抽屉往出冒了几公分。 所以他便发现了药。 止痛药他是知道的,那一次住院,医生给的。 另外一个,楼景深没有见过。 他也没有多想,放回去。 多看了几眼那几幅画,画工挺好,但不到陆城的一半。楼景深是工程师,不仅仅是网络,还有建筑,所以对于线条有些研究。 这个画,有些地方笔重,有可能是带着负能量情绪去画的,也有可能是不精。 这个女孩儿很漂亮,左腿有一个指头大的胎记。 小奶昔。 看得出来,她挺喜欢奶昔。 这个屋子楼景深还没怎么进来过,也未曾看过她的行李箱,箱子里还有两件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的衣服。 一个画板,还有几张纸。 楼景深把画放进去,箱子有了裂痕,摔坏。 “少爷。”云妈很愧疚。 “无妨。”也无非就是一个箱子罢了,他买给她就是。 起身。 云妈出去。 楼景深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住……回头看了眼那个屉子,以及那两盒药。 止痛药她吃过,维生素……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吃过! 倒回去,把药拿出来。 灰白色的药丸。 拍张照片,给医生发过去。 他出门。 十分钟后。 他已经在别人,对方来了消息,“这是强性避孕药。” 呲—— 刺耳的刹车生突破了天际,震上了云霄,他眉峰沁寒,“你说什么?” “这是避孕药,比市面上一般的药要强一点,一个月一颗就足够,副作用也比一般的要大点。” 风吹着一片落叶卷了过来,砰的一声砸到了引擎盖,又被吹着一卷去了远方。 起风了。 冒出来的那一点阳光,一瞬被乌黑的云层给盖的严严实实,大地徒然变成了死灰色。 ………… 酒店。 洗手间的水池子是共同的,只有厕所是分开。唐影从厕所里出来,陆离就站在男厕的门口,单手插兜,侧眸,看向她这边。 几缕凌乱的刘海遮住了眉梢,眼神深谙的,又有几分晦涩不明的追随着她。 唐影很坦然的走过来,拧开水龙头洗手,一双葱白的手指在水下冲刷着,仿佛是上好的脂玉,在散发着她的余晖。 有女人从这儿经过,认出了陆离。 当即被吸引着,轻声,“二少。”娇娇软软的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陆离的眼神瞟了过去,定定的,然后开口,“尿急。” 女人笑的有些尴尬,这个回答一听就是在敷衍,“一起坐坐么?”她大胆邀请。 同时眼睛瞟向了镜子,唐影低着头,又比她高,女人看不清。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挺好看,身为女人,看女人时,第一时间看的就是外貌和服饰。 这一身名牌,穿在她的身上,分外高级。 陆离扯了几片纸巾,走过去,整个铺在了唐影的脸上,搂着她的肩膀,“我家柳小姐脾气不好,不太爱我和其他女人说话,所以,别给我找麻烦。”离开。 女人好奇的看着他们。 第495章 唐影,吃药 1 柳小姐? 柳如? 看身材和头发倒是挺像,如果是这个女人,那还真是不要得罪的好,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不过他们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陆离捂着唐影的脸把她带到了后院的花园,让她呆在门后,她在暗,他在明。 有人来他看得到,这个方位,也没有谁能偷拍的到唐影。 唐影从脸上拿下纸来,瞥了他一眼。 陆离莫名的—— 露齿一笑,两排结拜的牙齿,“这应该不是在占你便宜,只是不想被说闲言碎语。” 唐影靠在墙壁,双手放进裙子的口袋里,目光闲散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好高。 身材结实,又不是魁梧型。 高挑欣长。 深色的衬衫扎进西装裤里,可见标志的腰身,很标准的宽肩窄臀。 “看什么,哪儿长的不合你意?”他挑眉。 “陆离。”唐影吐出一口气来,“其实我若是和你在一起,你很快就会对我没了兴趣,我并不是知道有趣的人。” “言下之意,你想听我说不如试试你有多无趣这种话?”他举一反三,“我不说。” “……” “但你不要激我,一旦我确定西洲父亲和我哥的死有关,我和西洲必然会分道。”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可那个眼神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深邃中又带着几分侵占。 这已经很明显了—— 唐影莫名微笑,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或许是在笑——女人自古就会成为被抢夺的对象吧。 不为情,只为输赢。 她没有说话。 “可以不合作。”陆离又说了一句,“离开他。” “哦。” 哦? 唐影有一种层层递进的美,越来越惊艳,那般明亮明媚,她一笑,这世界都开阔了不少,“你执意如此,我没法左右,我们——道不同。” 她看着他的脸,又开口,“要不等我爬都爬不起来的脸你再拉我一把?”她似笑非笑。 他双手插兜,那姿态像在和她谈生意,可神态却又是辗转柔情,“你怎么知道你爬不起来的时候,我还愿意拉你一把?” “你看吧。”唐影一耸肩,“我就说你没有多喜欢我。” “唐影……”他咬咬腮帮子,“有时候男人的自尊很奇妙,可以为你死,可以为了你向别人屈膝,却不能向你低头,明白么?” “哦,你的意思有一天楼景深不要我了,你也不要。” “………”他撕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嗯?怎么这么会抬杠?” “嗯,我快疯了,所以你现在就放弃我,否则我能利用楼景深,有一天我也会利用你。” “你有那个能耐,你就让我们两都爬在你的脚下,嗯?” 唐影没有出声,挣脱他的手,出去。 她走前,陆离跟在后面。到门口,唐影回头,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把他往后推。 陆离没有反抗,只是觉得……胸膛被她戳着的位置,那温度一瞬间就传到了他的全身,以至于让他情不自禁的后退。 直到—— 彭。 她把门给关了! 陆离苦笑,这女人啊。 要不要这么坏? 唐影出来,前方有人影在跑,白色的毛衣,白色的仙女裙,身材纤细。 这么看,这丫头也不矮,起码有一米六五。 或许是跑的太急,中途撞到了人,她连声道歉后,回到座位上。 唐影走过去时,那被撞的男人,“小女表子,跑去投胎啊!” 唐影朝他瞥了一眼。 径直朝他走过去。 几秒后。 唐影轻松自然的离开,而那个男人的身边有一个瓷器掉下来,正中他的脚背。 他惨叫一声。 弯下腰。 身旁柜子上一个摆盘又哐当一声砸下,打在他的后脑勺,当场血就流了出来。 服务员全体涌过来—— 先救人,再来想如何赔偿的问题,撞上了柜子,弄坏两个瓷器,价值都不菲。 “姐姐,怎么啦?”楼安安不解的问。 第496章 唐影,吃药 2 “不知道。”唐影的声音冷淡的很,同时晃了晃手腕,好久——都没有用腕力,还有些吃力。方才她从盆栽里拿了一个石头子儿,掷向架子上的圆形花瓶。 时间和预知发生的事情,恰好吻合。 也算是没有荒废多少手艺。 “哼。”楼安安突然瞪她,“你为什么一直讲中国话!”害她偷听都没有听懂。 唐影,“……”她嗤笑一声,女孩儿啊——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真是怎么看都怎么天真烂漫。 “吃完了就回家。” “我没有吃饱!” “那你吃。” “我不吃!” “那你要怎么?” “我……”楼安安想了下,继而理直气壮,“我不知道!” 唐影对她保持着很大的耐心,站起身,摸了把她的头发,“姐姐带你去重新买,这儿的人太讨厌了。” “那我要很多很多哦。” 她微笑,“行。” 楼安安蹦蹦跳跳的出去,手放在口袋里捏着手机,虽然她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的小脑瓜很聪明呀,她录了音! 她要回去慢慢研究。 ………… 唐影带她去了附近的商场,她自然是包装严实。 楼安安什么都想要,任何! 尤其是那些小饰品店里的东西,唐影从来不知道在这儿买东西,还能花掉几万人民币。 她一直以为一千块就是顶峰。 楼安安一走,小饰品店内,空了。 然后是小吃。 各种小吃。 吃饱了去买衣服,精品店里,她小手指一指,那就代表她要了! 走的时候,她非要气球挽成的小蝴蝶,可以背在身上,店家不卖,只送。 配合着玩游戏才送。 唐影不干。 楼安安又来了,“姐姐,你给我弄嘛,我想要。”扒在她手臂上,撒娇、哀求。 最后唐影寒着一张脸去和店家配合着玩了一个弱智游戏,小蝴蝶给她了。 楼安安快乐的笑声穿透了厚厚的楼层,直击天脉。 ………… 回家。 “姐姐,你累不累啊?” “累。”唐影开车,“所以你别吵。” “姐姐,我相信你不是撞我玉姨的人了。” “……从哪儿看出来的?” “刚刚我看到一个非常丑的小男孩儿在哭。”又转换成英语,“哭的很大声,鼻涕流的满脸都是,脏兮兮。没人去哄,只有姐姐你去哎,并且用你的衣服去给她擦眼泪。姐姐你这可是香奈儿哦,袖子上全是鼻涕和……恶心的东西,以后不能穿了哦。” 唐影没有出声,视线拉远。 “而且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陪我玩,还给我要玩具,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杀人。” 楼安安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开心,摇头晃脑的,“姐姐。” 她凑到唐影的耳边,对着她的耳朵,“我有点喜欢你哦。” 这么小的空间,两个人离的这么近,她竟然说悄悄话。 像孩子的童真。 纯洁无瑕。 唐影若有似无的一勾唇,笑意一闪而逝。 “但是你不要跟别人乱来,我哥哥会很生气的!” 唐影握着方向盘,姿势闲散又大方,没有回她。 小丫头,“哼,我也不理你了,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她无声的笑笑。 如果她也有这样一个妹妹,她也愿意宠着。 ……… 御景花园。 下车。 楼安安先跑了,像蝴蝶飘进了屋子里。 唐影没有进去,而是朝着那辆黑色的古斯特看了过去,他来了。 今天这么早就到了,她只是和楼安安在外面转了一下午,这会儿才五点半。 冬天的五点半,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属于青黄不接的时候。 那辆车的车身却有一种凌厉的清亮。 天气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进去时,听到了楼景深沉稳而宠溺的声音,“开心么?” “那当然,姐姐带我去玩了哦。” “嗯,安安出去玩,大哥有事儿找姐姐。” 第497章 以后,你不再是楼太太 1 “行吧。”楼安安拿着一个手提袋去了楼上的客房,收拾她的战利品。 她一走,楼景深脸上的温润在慢慢的……倒退,最后回归到冷厉。 他坐在沙发上,两腿随意弯曲的放着,双手抱胸,头枕在沙发的椅背上,喉结很明显,性感,成熟。紧绷的线条,充满了蓄意已久的危险。 就好像—— 他对某件事的不满已经积满,而现在就到了爆发时刻! 屋子里很大,可空气却越来越稀薄。 唐影脱掉高跟鞋换上棉拖走过去,越离的近,这种感觉就越不好。 走近了才看到—— 他的脖间有一条抓痕从衬衫下延伸上来,仿佛都能想到前两晚的床事有多么激烈。 她到他对面坐下,腰部刚刚弯曲,他开口了,“坐我身边。” 四个字。 冷硬、命令。 唐影过去,坐下。 桌子前面有一杯水,正好觉得口渴,便喝了一口。 “很累?” 这声音就在耳边,她一回头—— 唇从他的唇边擦过去,那刹那间的碰触,柔软中竟还有几分舒适。 她反而笑了…… 唇挪过去,干脆亲了他一下,不轻不重的一下,“有点头疼。”不是一点,是很疼。 楼景深嗯了声,他的瞳仁漆黑,眼白处有很多的血丝,那种介于精锐和疲惫之间的神色,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一瞬间就抓住了人的视线。 “那就喝点药。”他从身侧拿了药出来,一瓶止痛,一瓶——维生素。 唐影的心在那一瞬间,当的一下被什么东西击中。 他掰了两片递给她,眼神灼灼,“喝吧,特意从东方给你带过来,我想你肯定需要。” 那两个药丸颜色都相近,灰白色,大小也差多,放在宽大的瓶盖里,便被衬得更加小。 唐影没有说话,看着近在咫尺的瓶盖,又看着他拿瓶盖的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有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怎么?”他的声音很沉,听起来就像是有弦在耳边拨动,就那么轻易的攻进了她的心里,而他的声音更听不出半点情绪来,“不是不舒服么?要让它一直疼下去?” 后来的很久唐影都想不通在这么一会儿,为什么还能扯出一个笑容来。 可她就是笑了,很清浅,像是浅薄的阳光拨开了乌云洒了下来,取不到暖,却在那一刹那,让他觉得很刺眼。 她拿起水,用两根手指把药丸拿了出来,同时开口,“我确实需要,谢谢楼总,总是这么贴心。” 药丸顺着指尖滑到了掌心,灰色白,唐影一直都很讨厌这色彩,但她的生命就是一遍遍的要接受她不喜欢的。 唇微张,抬手,药丸送进去。 药离唇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时,手腕被攥住,他的手指很有力,没有多少温度,钳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她抬头看着他的眼晴,那双眸有着深夜无风无浪的森林之气,幽森、平静、一切未知都参于其中。 四目相对,各自都很平静。 那气氛在游窜着,好像都想从对方的眼晴里看出点什么来,却又都死守着自己的阵地,没有半分情绪泄露。 他攥着她手腕的手动了动,好像他给了一种留白,一种类似于……解释的空白。 但没有。 依旧是沉默。 在一分钟后,楼景深把其中一颗药丸拿出来,扔进垃圾桶里。松开她,又从那个维生素的盒子里,掰了两粒一同放在她手心,加上之前,就是三粒。 他的声音像风,“维生素要多吃,止疼药会有副作用,以后别吃了。” 索性拿起整个止痛药的瓶子都扔进了垃圾桶,声音不轻不重,恰好在心里形成的沉重的回音。 唐影一直很平静,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黝黑的瞳仁从垃圾桶又再度落向了手,那三粒药。 好一会儿,她虚虚的笑笑,把水杯放下,手一攥,一扬,药丸也跟着扔进了垃圾桶。 她从来没有畏畏缩缩过—— 不,应该说她不和楼景深演戏时,都是坦坦荡荡,无论她做过什么,神态都很自如。 第498章 以后,你不再是楼太太 2 她站起来,掬了一把黑发,头顶的发在凌乱的蓬松着,低眸,“抱歉,这会儿不想吃维生素。” 她抬腿从他面前走过,黑色的裙摆擦过他的膝盖,如云层在他的眼前卷着旖旎的色彩。 他抓住了她,一只手把她摁在自己的脚边,轻松的就掌控着她。 他依旧没有特殊的表情,可他越是这样就让人觉得害怕,那种要拆人骨头的气息从他每个毛孔透出来。 “乖。”他一个字冒出来,就那么一下子唐影的脊背突然一寒。 说不清的一种感觉—— 仿佛是到了天崩地裂之时。 他掐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嘴,三个药丸直接送进了她的嘴里。 他凉薄的指尖从她的唇角拂过,让肌肤都起了一层寒。 “吞下去。”三个字。 药进了嘴,表皮很快就化掉,里面的非常苦她看着他的冷漠的脸,突然有了想要反抗的心理。 然而她只是动了一下,他像是早就有所察觉,手在她的肩膀上一摁,她半边身子都麻痹着。 “别动。”他说,声音很低很低,“吞了我就放开你。” 他没有动情绪么? 不是。 这一刻有了。 他的眼睛湛黑湛黑,有层层沁冷在嘶嘶的,往外冒,就像是毒蛇在吐着蛇信子,在拆分猎物。 “嗯?”他的鼻音都带着凌厉。 其实也无非就是那样——不就是药么。 唐影顿了一会儿开始吞……一颗两颗三颗,最后落入胃中。 吃了药后他的寒气,更重。 他的千军万马已经抵达尽头! “唐影,我对你说过,给你脸你得要。”他的眼神如刃。 唐影没说话,她还在消化从口腔到达胃里的苦涩。 就看着—— 他的手一松。 她一下往后倒去,后面就是桌子,她的脖颈撞了上去。 那一瞬间,她的颅腔好像已经出窍,撞疼的颈椎导致整个大脑有刹那间的晕眩。 在这片晕眩里,他已经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愿意怀孕那这辈子都别怀,如你的愿,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楼太太。” 他抬腿出去。 修长的身躯,有一道狠绝的虚影依旧停留在屋内。 古斯特很快就离开了院子,到了正路。 码表盘从五十到六十到八十再到一百,他的发丝已经凌乱,眼睛沉黑惺狠。 【楼景深,我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那要是有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不是怀孕了然后你偷偷的给我打了?】 【搞了半天我没怀呀。】 她在说这种话时,她就已经在吃药,然而她依旧能谈笑风生,一个呕吐就假装怀孕。 一副很期待怀孕的模样。 “痛经和这个药有没有关系?” “当然有,你是男性,要多注意这点。让太太吃避孕药的男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个药对女性伤害不小。” 这是他问医生、医生回他的话。 一辆车从他面前飙过去,他眉心一狠,变道,超车,再变道,一气呵成,带着他的气焰! 他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唐影—— 你他妈一直在玩我! ………… 两个小时后。 盛何遇回来接楼安安。 他和楼安安只见过一次,而且有些年头,彼此都不怎么熟悉。 “我不要,我干嘛跟你走。” “你哥吩咐我的。” 楼安安还抱着娃娃,头上贴着从小饰品店里买回来的小花,“我不去,我跟姐姐玩儿。” “不行。” 盛何遇在屋里搜寻了一下没有见到唐影,于是就去找,去她的卧室时,她正好开门。 穿着睡衣,头上还有眼罩,脸色不是很好。但她看起来很轻松,下楼,到厨房倒了一杯水。 这个女人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病态美。 盛何遇看了眼后院的花,好像是没有被剪。 唐影看到了他这个动作,嗤笑,没有直接提花,“行了,你赶紧带她走,真的很吵,我要休息会儿。” 第499章 他看着她,一瞬不瞬 楼安安不高兴了,居然赶她,气愤的摇了摇她的肩膀,唐影的脸色一瞬间惨白惨白! 她两腿一软,又撑着站起来。 神态依然轻松,“看吧,我认输了,都要给你求饶,大小姐,你让我睡会儿好不好?” “哼。” 盛何遇深深的看了眼唐影,然后拉着楼安安出去,他们一走。 唐影一瞬间被人抽走了力气,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冷汗涔涔而下。 小腹坠痛,难以忍受。 好像又到了来例假时那种撕裂性的疼,可她偏偏又不是来例假。 地板冰凉,她又无法起来。 身体在过大的衣服里面紧缩着,包括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在嘶吼咆哮。 她深深的呼吸,又吐气,想要缓解,却又无可奈何。 她就这样在地上坐了长达半个小时,站起来,去厨房接杯水放在小腹,取暖吧。 可没有用,依然有迟钝的痛楚。 这种疼,让她连腰都直不起来,弯着,上了楼,到卧室拿手机。 准备打电话给郑欢让她送点药过来,一想,……又算了,无非是有点疼罢了。 她可以的。 坐在地摊上,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画画。 下去的第一笔就是一个u型,线条的转弯描绘,不多时一个小小的脚丫就出现,很小,很稚嫩,一看就是只有两三个月的小婴童。 小奶昔。 那时候她和姐姐一起带着奶昔。 给她充奶粉,换尿布,看各种漂亮的小衣服。 叫奶昔也是因为花辞喜欢喝,她说干脆就叫这个。 花辞白了她一眼,“为什么不是一个你爱吃的名字给她?” “我没有特别爱吃的,我这个人就是了无生趣。”唐影确实没有,虾蟹——爱,但不是特别爱。 花辞也没有反对,她只是没有反对而已,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同意把孩子叫奶昔。 这个孩子有两个妈妈,却没有一个父亲。 唐影一笔一笔的画,在画到那个胎记上时停了一下,笔尖微重,稍作停留,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让她握着笔的手都紧了不少,半分钟后,又接着开始画。 一幅画画完,肚子依旧疼。 于是开始画第二幅。 这一晚,她画了三幅画,在反反复复的自我折磨中,在奶昔纯真的脸上寻找慰藉。 她几乎是一整夜都没有入眠。 第二天,肚子疼的稍微好了一些,这时候……内库上才有点点血丝。 例假来了。 她把自己收拾好后,已是精疲力尽。 头重脚轻,浑身无力。 躺在床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很模糊的界限,姜磊来了。 她起身。 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人,楼西至。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 “唐小姐,您换件衣服吧。” ………… 还真的是变天了,阴沉沉的。 从御景花园到梧桐苑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市区走的缓慢。 路上,唐影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为了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些,她化了一个淡妆。 在车上,她闭眼睡觉。 车子摇摇晃晃,她还真的睡着了。一睡着就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一倒,就朝着一侧歪去。 恰好,倒在了某个宽厚的肩膀上,不是西装外套那么冷硬,是卫衣,布料柔软,有些暖意。 她没有力气在坐回去,只是虚虚的抬头……正好撞进了他冷漠的双眸里。 少年的眼睛即便是深沉,也带着一丝狂气。 似乎再说:给我滚。 唐影又闭上了眼睛,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你别动。” 楼西至瞥了一眼她。 抬手,手掌包裹着她的额头,想把她推过去。一摸,冰凉的很。 手指下的肌肤很滑腻。 他就停在那儿……视线一瞬间就变的深不可测。 几秒后,手拿开。 转头看向窗外,没有再推她。 目光却落向了车窗里那女人的倒影,影影濯濯,漂亮又脆弱。 第500章 教训太太,只适合在家里 1 他一直看着,没有眨眼。 ………… 到达梧桐苑。 车子停了。 姜磊回头,瞄了眼后座,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开口,但他的神色再说小少爷可以松开唐小姐了。 楼西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打开门。 直接下车。 倒在他肩头的女人一时不防,扑腾撞到了座椅上,瞬间清醒! 紧接着开始用力的呼吸,看了看眼前,是在车里,没死—— 原来是在做梦。 梦里,她在苟延残喘的活着,正在痛苦的时候。 她抹了一把脸,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 小腹依然疼。 ………… 进去。 这个院子很宽很大,可就是给人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所有佣人全部归位,除了玉姨。 她被带到了中堂门口,楼月眉坐在太师椅上,头发和衣服都经过了打理,一丝不苟。 冷着脸,气势如虹。 她看着奶奶,一步一步往她走。 她很平静,可随着她的靠近,奶奶越来越无法淡定。 等到她一走近。 楼月眉手里的拐杖,朝她挥了过来,势如破竹。 她没有闭眼。 眼睁睁的看着棍子朝着自己打过来,因为力气太大,打在她的胳膊上时,拐杖又弹了回去,那股力道直接从奶奶手里脱落。 哐。 落向了远方! 唐影也没有皱眉,就那么站着。 楼西至在一侧,靠着柱子,看着她,一瞬不瞬。 他知道那一棍子有多重,有可能被打的那个地方已经皮开肉绽。 可她,却淡定极了。 楼月眉起身,全身在抖。 奶奶起身,她两鬓斑白,全身瘦的只剩下了一层皮,粗重的呼吸从她的鼻孔里出来。 她下了一个台阶,走到唐影的身边。 “你有什么要说的?”这声音如兽嘶吼。 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呢? 她只是顿了两秒,楼月眉便无法接受,隐忍多时的怒气来了。 她好像化为了一把利剑,带着她的怒火和锋芒,朝着唐影袭去,万夫莫挡! 啪。 这个巴掌有多重? 奶奶打完,她摔了下去。 楼西至过来扶着她,等到他抬头时,乌血从唐影的唇角缓缓留下。 原本皮肤就白,又化了妆,此时再留点血,就更显得脸色的没有血色。 她仿佛是长在枝头上了雪梅花,傲然屹立,风霜不侵,承受着一切。 “你……唐影……你……”奶奶牙关咯的一直在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目光猩红,想把唐影大卸八块却又忍着。 “对不起。”她只有这三个字,她无法自证清白。 血从唇角而下,落在了地上,晕染成了一朵梅花的形状。 “谁需要你的道歉,你得赔命,你赔我玉儿的命!”奶奶嘶吼着,声音粗粝嘶哑,如果不是楼西至抱着,她随时会倒下去。 赔命—— 这件事情一旦由楼月眉介入,那唐影赔命是早晚的事。 “你……”奶奶从楼西至的怀里站起来,为了表示她可以,小推了一把楼西至。 她步履蹒跚,只走了一步,却感觉她正踏上了刀尖,那般艰难。 “你跟我有仇,你不喜欢我,可以!你冲我来,你把车头对准我,有种你弄死我!畜牲,你竟然去撞她…!” 一声吼,奶奶眼前一黑,捂着胸口,脸色在刹那间铁青。唐影顾不得什么,过去扶。 奶奶推她,可到底是在身体最虚弱时,这股力道怎么推的开唐影。对方只是小退了一步,她倒是往后跌去。 唐影本能的伸手—— 奶奶没有倒下去,被楼西至抱着了,楼西至搂着奶奶的那瞬间,朝唐影看了一眼。 那一眼,有一种指控的意思。 好像是她推了奶奶。 楼月眉支撑不住,爬在楼西至的怀里,声声如泣,“至儿。” “奶奶,别激动。” “如果近段时间我死了,记得,让她陪我,我也要她死!”这句话从喉咙伸出迸发出来,仿佛是气若游丝的垂死者,最后的那点气息。 第501章 教训太太,只适合在家里 2 “我知道。”楼西至把奶奶扶着坐下来,让人给她拿药来,给她顺气。 好一会儿楼月眉才平复下来,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去……给你哥打电话,让……让他过来……” “不用打了。”楼景深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西装革履的男人恰好进门,从远处看他不容忽视,走近了便觉得这气场都被他给带动了起来,仿佛是只要他来,这全场便有了一个规矩,所有的事情都被锁定在规矩里,无法逃脱。 他从唐影的身边掠过,未曾看她一眼,却把那一身带着冷风的男性气息给了她。 唐影眸眼微低,看到的是他笔直的西装裤。 “奶奶。”他撑在椅子的两侧,弯腰,直视着楼月眉的眼睛,“别动怒,身子要紧。” 楼月眉调整呼吸,重重的叹口气,她半眯着眼睛看了眼唐影……又看向楼景深,那意思很明显了—— 她,归你管教。 楼景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了奶奶的身上,恰好佣人拿来了凳子,楼景深坐下来。 和楼月眉平齐。 此时他就是一件雪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脖间一条深色的领带,打的一丝不苟。 他坐下,一条腿屈起来,另外一条腿肆意的伸直,大腿的肌肉张弛有度,整个人如虎而卧。 他侧头,手肘撑在下颌,就那么不经意的一搭。 那一种致命的成熟男性的魅力和未知的神秘微笑同时释放。 他看着唐影没有说话。 慢慢的——把唐影的视线也吸了过去,让她也看着他。 她就看着,沉默。 这种气氛—— 他们两人在台阶上,她站在台阶下,光气势她就一败涂地。 有风在慢慢的吹,发出呼呼的声音,冷气以不可抗力的速度侵入到了身体里。 半分钟后。 楼景深开口,“奶奶想要她怎么?” “你负责。”楼月眉要看他的态度。 楼景深细捻着手指,看向奶奶,五官柔和了几个度,这是在看向唐影时不一样的神采。 “奶奶教训孙媳妇理所当然,我教训太太,只适合在家里,家丑不可外扬。”他勾唇,眼底却没有笑,“所以,交给奶奶。” 不护了啊! 楼月眉看了眼楼景深,倒是识相,倒也知道这是家丑! “那好。”她愤恨的扬了扬下巴,“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区区一个对不起岂能解我半分。” 楼景深的头转了回去。 视线轻飘飘的朝着唐影身上一搭,那种随意的,没有任何起伏的。 “跪着道歉吧,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话落有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楼景深就只是看着,置身事外。 楼西至还是靠在柱子上,脸上冷漠,可眼睛却在扫视全场,看起来就是在看戏,以一种饱满的兴致。 风刮的大了些。 吹起了唐影的卷发在她窈窕的后背弹跳着,鞭打着。 她从进来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多少情绪转换,一直都那么从容。 跪么。 无非也就是跪。 她的唇边有一丝笑,从皮肤牵扯到了心口,这一瞬间的拉扯把她的心里都填满了。 后退一小步。 裙摆往后拉了拉,露出了高跟鞋,屈膝,跪下。 跪姿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干脆理论,即便是这个低人一等的事情,她也做的坦坦荡荡。 裙摆随着这一股力道飞向了后方,好像大师笔下拖地的长裙,那浓重笔墨的绚丽一笔。 “抱歉。”她开口,自自然然。 楼月眉抿起了唇,好像很气氛,唐影在做这个事情时,脊背都这么直,有道歉的意思吗,有吗! 楼景深还是那副表情,漠然冷峻,姿势也没有变。 即使是看到了唐影肿胀的脸、还有她嘴角的血、以及她难看的脸色,他依然面无表情。 “唐影。”楼月眉咬着牙叫着她,“你真是该死啊!”她狠狠一句,“如果能杀人,我现在真想把你大卸八块!” 唐影没有回答。 第502章 疼么? 瘦弱的背,挺的很直很直。 “来人。” “老夫人。” 楼月眉捏着拳头,“给盛何遇打电话,让他过来抓人,如果他不来,就把局长叫来。” 坐牢是最好的结局。 “是。”佣人下去。 楼景深的后背靠了过去,姿态更是闲散优雅,“就这么被抓走了,好像太简单。” 他扭头,“奶奶,直接坐牢,您解气么?” 楼月眉更意外,心想着楼景深是幡然悔悟这女人不是好东西,还是——唐影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哦,我想起来了,楼家太太是不能有犯罪这种黑点的,不能让一个外人给我们楼家抹黑。”楼月眉顿了下,“那要怎么办,是离婚后送去牢房,还是我把她留着?” 留在楼月眉手里,那——到最后怕是会半死不活。 楼景深深黑的视线整个笼罩着了绝色的女人,两秒后,那谓叹声来了,“奶奶先留着吧,等到不想要了,再离。” 这话有一个很好的解释—— 奶奶先收拾她解气,然后再离婚送去警局。 楼月眉灰色的眼睛亮了亮,“好,那就这样吧。”总算是让她满意了一回! 起身,在佣人的扶持下回了屋。 他还坐着,她还跪着。 他看到了从她手臂上冒出来的血,染透了袖口,在手腕处显露出了点点血红。 这一身黑色的长裙裹在女人的身上,太有遗世而独立的美,跪着,裙子在身后铺开,脊背笔直。 风轻轻漫,发丝轻轻摇,大波浪,一圈一圈…… 楼月眉走了,这气氛少了几分剑张弩拔,却有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情感对峙。 楼景深的姿势自始至终都没变,那一汪深泉有着微澜的冷漠,目光从她的手臂移上来,对着她的脸。 两个人的视线那么不经意的一碰——有死守着阵地的镇定,也有那不易察觉的波动。 一切都是转瞬即逝。 他侧着头,“疼么?”声音很淡,没有关心的意思,听起来也就是那么一问。 唐影即便是跪着,也有娉婷婀娜的美,“当然,我是肉身。” “应该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吧,毕竟你把一切都计划好了。”看不出他的任何神色,就只是薄唇在动。 “想过。”她回,“还想过比这更糟糕的。” “这么说来,对你还太过仁慈,你能接受比这更坏的。” 她没有吭声。 楼景深又问,“怎么解决?” “没办法。”她淡声,“该赔命就赔命。”只是赔命的时间——提前了很多。 风从楼景深的眉眼掠过,吹着他浓密的睫毛慢慢一晃,把他眼睛里那瞬间冒出来的深意给一并吹走。 “你好像很不把自己当回事,命这么贱?” 她没有立即回答—— 谁不把命当命,谁不知道珍惜自己。 “值。”她只有这一个字。 “只是。”她停顿又再次开口,“从结婚时你给了那张白纸开始,我就赌上了我的一切。”包括这条命。 所以她不顾一切的接近他,所以她费尽心机想要他的半分青睐。 她的一切一切都可以失去。 只要找到楼岳明。 楼景深看着她,一张英俊的脸庞是形容不出来的深讳,他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如同是沉黑的礁石,把周围的风都一并定格。 许久—— 久到唐影的膝盖开始泛疼,他冷沉的声音终于传来,“但凡你有过一句真话,你的一切我都给你扛。” 她心头似有风浪—— 迫使她抬头直视着他,他雪白色的衬衫那一身高贵的冷峻,下颌紧绷的线条都那么优美。 这股风吹起了小浪,层层递进、渐渐逼来,拍打、退潮、最后蓄势力量,朝她汹涌而至! 她似乎是看到了自己被拍打在沙滩上那支离破碎的身躯,一片一片。 “可你偏偏要作死。”他低声,“仇是你的,楼家是我的,你敢动他一寸,我还你一尺。” 他起身,那高大的身躯逼近她,在她的面前停下,居高临下,那冷厉的声音从头顶渗入,“不是我的人,那就如丧家之犬。” 第503章 他怎么会娶你这个祸害! 1 他的余光在她的手臂处看了看——黑色的衣服恰掩盖了血,在院子里,空间大,也闻不到血腥,可依旧隐约看得到。 她手臂上的玫瑰刺青,裂开了一道口子,花瓣有了缝隙,它已残缺。 他目光有一闪而逝的深沉,抬步。 “总裁——”对面,姜磊一直拿着唐影的外套,这是刚刚在车上拿下来的,没有机会给她,现在—— 楼景深没有看他,从他身边走过,“衣服不用给,奶奶让她什么时候起,就什么都起。” 姜磊哦了一声,不敢开口了。 心里却想—— 前几天玩命的去藏,现在怎么不藏了,受伤了还不送医院。 楼西至从奶奶的卧室走出来,看了眼正对着门口的唐影。 牙关重了重! 走过去,蹲下,视线和她平视,后槽牙紧咬,“莫非你就没有半点解释,你就真的是让玉姨死?” 唐影看着这张稚嫩的脸,还有他的怒火—— “解释有用么?” “你不解释是不是以为自己很牛逼?” 唐影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眼神慢慢软了几分,“我没办法解释。” 她真的没办法说。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玉姨,她自己都不知道撞车的那会儿,她到底在想什么。 楼西至伸手摁着她的喉咙,额角筋脉都在跳动,呼吸很重,他一字一句,“混蛋玩意!” ………… 唐影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不是她膝盖软,而是——— 她有愧于玉姨。 尽管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感情,可她还是把对方给弄死了。 只有一件裙子,真是——很冷啊。 她仰着头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声。 【但凡你对我有一句真话,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替你扛。】 他沉缓磁性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她莫名的一笑—— 她并不想笑的,可整个身体的神经系统在撕扯着不知道该给她什么样的表情,于是就让她笑。 可这个笑,它破碎的仿佛千疮百悾,冒出来腐朽的浓烟。 黄昏。 佣人们开始晚间的劳作,鱼贯而出。 看到她,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少夫人还要跪多久啊,太可怜了吧,地上流了好多血哎。” “活该,谁让她杀人,不让她去坐牢是宽恕她。” “可是在这儿跪了后,还是要去监狱啊?” “不过挺厉害的,这么久腰背都很直,而且一声不吭。” “哼,楼家少夫人你以为谁都能当啊,当然要用心的哀求啊,否则凤凰变野鸡。” 几个佣人一边说一边出去,两分钟后又进来。 嗯? 少夫人不见了! 她跪过的地方有明显的痕迹,有很多早就已经干涸的血。 ………… 卧室里。 楼月眉睡了一下午,起来时看到床边有一个人,坐着,幽幽的看着她。 她蹭的一下坐起来,“你不是跪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别叫。”唐影的声音很冷,大概是她浑身冰凉的缘故吧。 “你跟谁说话!我让你起来了吗?” “我跪死你都不会叫我起来,我给我自己定的时间就是太阳落山。”大半天的时间,也到了身体的极限。 “呵。”楼月眉坐在床上,习惯性的去拿拐杖,那眼神的犀利,好像要再次动手。 她确实的摸到了,拿起来朝着唐影打去! 可这一次,拐杖没有落到唐影的身上,在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时,她身子一侧,单手捉住了拐杖! 手腕微一用力,拐杖就从奶奶的手心里挣脱,粗糙的手柄摩擦着楼月眉的皮肉,她感受到了那股恰到好处的强劲力道! 她,会武。 “奶奶。”唐影是虚弱的也是美的,像寒风里的铿锵玫瑰,“我若是想要报复你,我有无数次机会。” 楼月眉看着她的眼神近乎与蔑视,“现在是承认你撞死玉儿是在报复我了吗?” “年纪大了,更应该讲道理,更应该不带任何色彩的去理解别人的话。”唐影淡淡的朝着房间中间的桌前走去,哪儿有一个医药箱,当然不是给她准备的。 第504章 他怎么会娶你这个祸害! 2 是奶奶还没有醒时,她在屋子里找出来放那儿的。 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整个人就是冷冷淡淡。 拿剪刀剪去了左侧的衣袖,直到整个脱落下来,那只手臂已经被血染透,靠近手腕的地方血已经干了,但在纹身那一片儿还有丝丝的往外冒。 她坐下。 拿出棉签和消毒药水。 楼月眉走过来,她牙关紧咬着,看着她的后背,瘦弱、窈窕,整个背部的线条柔美而不失女性的力量感。 走近了,她的侧脸,她的眉眼,和死去的女儿——那么的像。 楼月眉撑在桌子上,坐下,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心中那隐秘的一块被慢慢击碎! 她没有说话。 唐影也没有,棉签不足以擦拭那么大块的血迹,拿棉布,倒上消毒水,擦拭一遍,整个棉布都变成了红色。 扔到脚边的垃圾桶。 继续。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撞死玉儿,你不是为报复,你纯粹是在杀人!”楼月眉对于她亲自制造出来的伤情视若无睹,包括唐影依旧在肿的脸庞。 唐影低头,几根乱发从侧脸掉下来,堪堪遮住了她的神色——便显得这个女人尤其的冷静。 哪怕是在她擦拭伤口,因为微微用力,摁压出血后,她依旧神色如常,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件事我无法为自己开脱,我确实撞了人,但我不会愚蠢到去杀人。”唐影只是如此道。 刺青上的花瓣儿刚好裂开了一道口子,不大,也就是有源源不断的血流出,以缓慢的速度让血染透了整个手臂。 “你说这种话就能得到宽恕么?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奶奶的五官狰狞。 “我知道。”唐影没有抬头,一边回话,一边处理。 上消毒药水。 洗完澡里的东西比较少,能做的也只能这样,扯纱布包扎。 包扎好了。 拿起放在一侧的外套,穿上。 套进左侧手臂时,行动不那么流畅,有些僵硬,穿上了。 她才正眼去看楼月眉。 “我不会被宽恕,所以我会负责。既然我会负责,我就可以不接受你的一切刁难。” “你说什么!” 唐影站着她坐着,两个人交手的次数很多,但这是唯一一次,两个人气势相当。 唐影不够凌厉,只是用她的漠然在抵挡一切的锋芒,“就是字面意思,奶奶不需要别人没有听你的就恼羞成怒。就像我和楼景深……” 她顿了下,又道,“我和他离婚后,就不要再逼着他结婚了。他考虑你的情绪,一心想让你开心,而你却步步紧逼。” 楼月眉慢慢的也站了起来—— 她年岁已高,却只比唐影矮了一丁点,视线对视,嘲讽,“听起来你好像在交代后事,莫非你的后事就只剩下西洲了?还有别的遗言,你一并说了。” 她定定的看着楼月眉—— 天说暗就暗。 楼月眉醒来时还是黄昏清冷的光,这会儿就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昏暗。从格子窗看出去,树叶摇摆,在风中凌乱。 她收回视线,眼神倒影着她对面的那个格子窗,没有温度。 “没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道尽了她的生活,她一无所有。顿一顿又道,“西洲也不算我的后事,只是觉得——你那样逼迫他,替他不爽罢了。” “是啊,我不逼他,他怎么会娶你这个祸害!” 唐影忽然就笑了,那一声短促的笑声,“是啊,你若是不逼,他哪会娶我。” 或许他和顾沾衣还有故事。 或许顾沾衣忘了陆城,和他好好的生活。 她抬腿出去。 打开房门,昏暗的光像一把扇子缓慢的以她双腿为中心点往两边延展。 最后定格。 她抬腿出去,裙摆一瞬间有几分空空的华丽,光穿过。 那个场景—— 忽然让奶奶想起了女儿。 她在阻止女儿和她爱人在一起后,从她的屋子出去,也是这个情形。 好像一身无畏。 第505章 她在寻求一个港湾 1 好像万念俱灰。 好像做好了某个决定。 而那个时候奶奶冲女儿吼了一句,“永远都别想和她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同意,你死了这条心!” 这话说完的一个小时后,她就看到了女儿的尸体。 此时—— 她心里忽然开始狂跳,惊恐、害怕,甚至有一种想要求饶的心理。 别出去,别出去。 不要走! 她两步追出去,可唐影已经跨出了门,而她,到达嘴边的话,突然就卡在了那儿。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唐影走在院子里,高跟鞋踩在鹅卵石的声音,沉重有规则。 她看起来,毫发无伤。 走到门口有保镖把她拦住,“大少爷吩咐,没有老夫人命令,你哪儿都不许去!” 唐影没有出声,她知道身后的人会回答。 果然—— “让她滚,把她带给楼景深,让她离婚后就让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在我这儿,看了恶心。”楼月眉狠狠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转身,脸颊绷的更紧了。 想起整个擦药和穿衣服过程中,唐影从始至终都没有太过左臂,垂在身体侧面,一动不动,没有生气。 就算是废了,也是她活该! “是。”保镖回。 恶。—— 唐影好看的唇扯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很莫名,却又无法形容。 ………… 保镖把她送到了东方帝景城。 若是要去牢房,她必须【清清白白】的去,不能盯着楼太太的名义。 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云妈不在,别墅里空无一人。 打开灯,只有木头在笼子里嗷呜嗷呜的叫,不知道多大了,竟然还没有学会一个正常狗的叫声。 她没有理。 这个狗,是楼景深送的,她走也没有带,就算是还给了他。 可狗实在是叫的让人烦闷,唐影把它放出来,给了水和狗粮,终于没有了叫声。 她才—— 有那个时间把自己抛给沙发,缓解这一身的狼狈。 原来多种疼夹在一起,她也可以忍受的,并且可以风平浪静。 一天没有吃饭,又加上身体的缘故,躺在沙发很快就婚婚欲睡,睡前想起楼景深说过的话。 【命这么贱?】 别人她不知道。 但是她——是的。 晚上十一点,楼景深到达东方帝景。 月落星稀,想来明天天气又不怎么好,院子里灰蒙蒙,勉强能看得到路。 他进去,换上棉拖鞋。 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很低,只是没有外面那么凉罢了。他从沙发旁经过,没有打算停。却在走到楼梯口,又猛然停住。漆黑的夜里可见他背部的挺括。 少倾,他转身,到沙发前。 朦朦胧胧里女人睡的正熟,没有盖被子,就盖了她的外套,一张脸是夜色里唯一的白。看不到,却能从她不怎么稳的呼吸里,判断出她在噩梦里,深陷其中。 额角有一层细密的汗水。楼景深站了好一会儿,弯腰,把她抱起来。 就在抱起来的一瞬,她突然抬手抱着他的脖子,额头用力的撞向她的颈窝,身子在一瞬间也颤了起来,惊恐的声音从唇中绵延而出,“不……不要……” 楼景深低头看着她,这么近的陆离,她的气息都带着近乎与求饶般的虚弱。 他拧着眉头,“唐影。”低低的两个字,声音醇厚。 她的眉间有片刻的松软,又挣扎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平复下去。 继而醒来—— 眼神懵懂惺忪,还有半分在梦里的脆弱。她的眼神对上了楼景深,在刹那间她便开了口,“楼景深。” 然后倒下去,窝在他的怀里。 或许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吧,在她被噩梦缠绕着清醒过来时她依旧恐惧,整个人都被那场噩梦给掏空,就在这时她碰到了他。 鼻间他的味道,腰上他有结实的手臂,好像是铜墙铁壁。 她在寻求一个港湾。 然而—— 两秒后。 第506章 她在寻求一个港湾 2 她彻底的清醒。 从她怀里慢慢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眸似深潭,一眼望不到底,就那么看着她,一瞬不瞬,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她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蜷缩了几分,挣扎着下来,他也放开她。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这黑夜包裹着,好像——要开始做一些暧昧,才不负这浓墨。 却没有。 “去房间睡。”就这四个字,说完他转身上楼。 ………… 楼景深站在花洒下,隔着水看着对面的墙壁。 身体的肌肉被温水冲刷着,开的温度很低,所以没有起水雾,一切都那么清晰,线条分明的男性身体,以及他眼中的深谙。 好一会儿,他转身,手握空拳,单手撑在墙壁。 闭眼。 “楼景深。” 脑中有她那一声仿佛是见到了救命恩人的欣喜,脖间还有她抱过来是肌肤接触时的滚烫。 他的下颌忽然抽动了几分。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闷猝然而来,好像是被人攥紧了胸口,那种软绵的窒息。 后来,听有人说,那种感觉有一个很缠绵的说法,叫—— 心疼。 抓起浴袍套上。 去书房。 ………… 唐影睡在客房,方才没注意抬起了手臂,这会儿才察觉到了疼,骨头疼。 她躺着没动。 闭上眼睛。 那个梦,很繁重。 她梦到了妈妈和弟弟都倒在了血泊里,梦到了陆城被人谋杀死在了冰冷的水中。 死—— 一个上下牙齿碰在一起时才能发出的音。 它寂寞沉重的让人如此害怕。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里好像有人进来,脱了她的衣服,在摆弄她的手臂。 她很困。 没有睁眼。 又睡了去。 只是觉得那个手很温暖,很有力。 ………… 唐影睡了很久,她是被疼醒的,胃疼。 昨天颗米未进。她在床上坐了一分钟,起来。 去洗手间洗涑,出来后看到堆积的被褥,她忽然想起楼景深曾经对她说过—— 起床后要叠被子,把床铺收拾干净,不准乱堆着,否则对你不客气。 她从来没有叠过主卧的被子,他——好像也没有把她怎么样过。 唐影过去把被子叠了起来。 今天手臂好多了,至少可以微微往上抬,虽然只有三十度,也算是有好转。 收拾好去他的卧室,她要换衣服,她的衣服都在他那儿。 他不在。 床上干净的像没有睡过人,非常整洁。 她打开柜子,拿了一条裙子出来,脱衣服——她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睡衣。 昨晚睡时,她穿的明明的裙子。 是……他给换的么? 唐影也没有多想,继续脱。 全身赤果,再去拿干净的,就在这时候,卧室的门打开。 他来了。 他一身西装,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门把手,站在了那儿。 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套黑色的內衣裤。 唐影净身高170公分,这便奠定了她长腿细腰的基础,匈不算大,楼景深知道尺寸,无非也就是——刚好能用掌心包裹住。 罩上去,绝对没有边缘跑出来。 可束缚在黑色的bra里,便显得那么可观。被清晨的光一照,像牛奶般,莹白、柔软。 头发自然垂直,铺在后背,从她的腰线两侧可看到乌黑亮丽的发梢。 这一身,美的无法言喻。 楼景深朝着她走过去,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脖子,神色的领带,成熟男人的躯体,以及暗暗的禁欲气息。 他停在她的面前。 没动。 注视着她。 有那么一瞬——总让人觉得他会化成狼扑向她。 唐影还有例假在,今天才第二天。 可他并没有。 甚至都没有被迷惑到半分,开口,冷漠,“把这里面的衣服通通拿走,这点小事,会做么?” 是这样啊。 第507章 楼景深,你简直瞎胡闹! 唐影拿起手里的裙子,穿上。 这一瞬,她的手臂好像都不疼,可以举得很高。 长裙从上往下嗖的一下垂下去。 又把头发从衣服里拿出来,随意抓了两把,让它蓬松妩媚。 “当然可以。”她回,大方、清脆。 他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出去。 唐影捏了捏柜门,脸有刹那间的白,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 下楼。 云妈在喂木头。 她提着一个行李箱。 “唐小姐,您来了啊。”云妈赶紧站起来,瞄了瞄她手里的包,心里犯嘀咕,这是又要离家出走了? 有意思没啊,老搞这一套。 不过这次好像是来真的,这次把自己的行李箱都拿出来了,以前可没有过。 唐影和她打招呼,看了眼木头,走了。 “唐小姐,有早餐,您吃点。” “不了。” 她出去。 姜磊的车停在外面,唐影突然想到——她的结婚证还楼景深那儿,离婚—— 不过。 结婚证在他那儿,要离婚一样能离。 唐影坐上车,姜磊冲她友好的笑了下。 这种笑很难说没有一种抚慰的意思,或许是抚慰昨天她被奶奶给打了吧。 她没吭声。 闭上眼晴休息,哪怕是不因,也不想睁眼。 车里有暖风,头靠在玻璃上,听到了外面的风声、汽车的喇叭声、人们的吵闹声,通通都朝着耳朵里涌去,这吵闹声一直伴随着她。 直到姜磊说到了。 她才睁眼。 这是医院。 “来这儿干什么?”她问,她以为……她以为去的是民政局。 “你不是受伤了么?去看病啊。”姜磊一脸的理所当然,下车,拉到后座的车,细心的把手搭上车顶,怕里面的人下来时撞到了头。 唐影没有动,看着他,“是你的主意还是你上司?” 姜磊有被噎一下的表情,但转瞬即逝,下一秒笑开,“当然是总裁啦,他今天有点忙,让我来带您去医院。” 他在说谎。 唐影看出来了。 楼景深根本没有吩咐过他这么做。 她没有吭声,姜磊以为她怀疑,“唐小姐,真的是总裁吩咐我的,不骗你。” “你今年多大?”唐影反问。 “我24啊。” 哦。 比她还小一岁,应该是家境一般又幸福的孩子,还单纯,撒谎都不会。 “好,我信了。”她淡淡的一句,并没有打算下车,“不需要去医院,走吧。” “啊?可……” “不如你带我去吃个早餐。” 这姜磊才离开,唐小姐饿了嘛。 …… 可姜磊带她来的是楼景深的摩尔,唐影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是在撮合她和楼景深么? “请。”姜磊还兴致勃勃。 已经到这儿来难道还要走么。她只好下车,进大堂。 一进去张子圣就来了,看到她也是意外的很,“唐小姐。” “嗯。” 她去了角落,让服务员拿了一杯白开水。 “总裁这会儿不在,我看您气色不好,要不要给您收拾一个房间?” 唐影想摇头,想到了什么又点头,张子圣离开。 吃了简单的早饭,胃里暖了一些,才没有那么不适。 进套房。 这是楼景深的专属房间,一进去,隐约还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李探在楼景深手上,这事儿她知道。 但是具体在哪儿,唐影是不清楚的。 她在套房里又喝了两杯水,来了例假,腹部难忍,她躺了一会儿出门。 带着口罩和帽子。 郑欢已经过来接她。 上车。 郑欢看了看她的脸色,“不舒服么?” 唐影不答反问,“李探在哪儿?” “前几天在摩尔,现在我也不知道。”郑欢叹口气,“老板,网络上很多人都在揣摩你和楼总出了问题,这……” “别那么多话。”唐影没有多言,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楼岳明在哪儿,他什么时候回来。 第508章 陪她,梦一场。 1 她在楼景深的手机从来没有看过【爸爸或者父亲】这个电话的存名。 唐影知道楼景深是工程师,他手机里只要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那别人就一定看不到。 所以楼岳明的电话被他技术隐藏,找不到。 她没有用玉姨引楼岳明回来,但是——玉姨死楼岳明都不回。 这——不正常。 楼岳明应该是知道了,所以有意躲避。 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恐怕他也不会回了。 既然他不回来,那她只能想办法找他。现在这个状态,唯有尽快解决。 她把玩着手机,脸上平静,脑子在飞快的转着。 等再低头看手机时,页面上被她无意间的碰触点开了信息。 往下一划—— 她看到了那条短信。 【想离开楼景深,那就让楼岳明早点回来。】 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呆滞。 继而,眉梢抽动。 怪不得——怪不得在她说她看到的视频是妈妈被强暴后,楼景深依然不那么相信她。 李探、顾沾衣的合作,再加上这条短信,那就是证明,她为了让楼岳明回来所以去弄死了玉姨!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巧合,天衣无缝。 她忽然感觉到了绝望。 她只是要找到楼岳明——怎么就那么难,没有一条道给了她一盏明灯。 原本以为让楼景深爱上自己,他就会带她去见他父亲,却不想他还没有爱上她,玉姨就死在了【她】的手上。 他对她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 心中好像被人放在礁石上,被日夜鞭挞,疮痍满目。 可她无法回头。 她的身后有妈妈有弟弟还有陆城。 街头人来人往,遍地璀璨。 没有一处亮光属于她。 ………… 楼景深从楼氏集团里出来到了摩尔,张子圣看到他迎面而去,鞠躬,“总裁,先前唐小姐来过了。” 他嗯了声,随即问,“她人呢?” “走了。” 楼景深的步子一停,目光沉冷,“去哪儿了?” “不清楚,走时没有交代。” 楼景深没有继续问,进了办公室。 才到盛何遇打开电话,“顾沾衣开的那辆车,有新进展。” “说。” “技术查到唐影在撞车时,顾沾衣的车没有拉手刹,并且挂的是倒档。” 这就说明,顾沾衣故意的。 激唐影。 同时——有意让玉姨死亡。 挂倒档,就算当时唐影没有撞,就那个方位车子掉到水里也是十几秒的问题。 “把车从水里捞起来时,顾沾衣在现场。当时光线很暗,很有可能她当时把档位回归正常,没人发现,所以减慢了我们调查的速度。” “嗯。”楼景深嗯了声,“那就按规矩来。” “如果按规矩,唐影是在我这儿。” 楼景深坐下来摁了摁太阳穴的位置,没有回话。盛何遇又开口,“如果这件事你们楼家不打算追究,唐影在外逍遥,顾沾衣很快就会被释放。” “盛何遇。”楼景深闭着眼睛咬着他的名字,“你能不能不这么烦?” “……不是你烦么,简直再瞎胡闹。”盛何遇无可奈何,“唐影应该同意和你生孩子了吧?”毕竟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楼景深捏着鼻根的手指突然一重,他缓慢的睁眼,目里惺狠而沉重。 “你听好了。”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我不会让她坐牢,这件事让顾沾衣一个人顶了。” “……”盛何遇倒抽口气,“你是越来越黑白不分!” “黑白不分又如何。”他面如薄霜,“她即便是栽在我手里,我也不会让她坐牢。如果你不同意这么做,那就让你上司过来。” 他未曾用楼氏的权利做过任何一件违背道德法律的事情,今天,就做了! 盛何遇也没办法说什么,他也是出自富家子弟,只是不愿意在家里做米虫,上了军校,后来就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警察。 在这个圈子里,他看不惯的就是利用权利扰乱律法。可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更多的时候他愤怒又无奈。 第509章 陪她,梦一场。 2 他是警察,他的第一个课程就是服从命令。 把上司找过去,这件事情——只可能按照楼景深的说法。 这一头,楼景深挂了电话,额角拧的更紧,周身寒气更重。 ……… 夜。 唐影开车经过绝色时,看到了它闪烁的霓虹灯,如今的绝色已经重新开业。 招牌和规模还是她以前制定的,新老板没有动。 停车场依旧豪车遍布,车位很紧张,生意不错。 她看了几眼离开。 没有多做停留。 单手开车,也流畅流利。 回到东方帝景,楼景深不在,云妈也不在。 她站在大厅里忽然觉得——很滑稽。 她回到这儿来做什么,等他找她麻烦,还是等他带她去离婚,又或者不计前嫌。 又开车出去。 这个城市正浮华绚烂,夜晚的色彩浓郁惊艳,姹紫嫣红。 这城市太热闹,可车里却安静的只能听自己的心跳声。 力道不大,却在咆哮着挣扎着。 从街的这一边晃到另外一边,从车水马龙到车流稀疏,从时速只能四十到一脚踩过去飙到一百也不怕撞到其他车辆。 开了很久,也没有停。 她好像淹没到了这种荒无人烟里而无法自拔,任凭自己越陷越深。 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被浓墨一样的水给溺毙、呼吸不畅时。 一个电话拯救了它。 ………… 说是拯救倒不如说进了另外一个窝点。 光线稀薄的路边摊,摊主在收拾台面,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照着老板疲惫不堪的神色。 他依然打起精神在切切炒炒。 路边停了一辆宝马,一辆路虎。 简陋的棚子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陆离把玩着手里的烟,捏着烟头,竖在桌子上,食指和中指把它夹在中间,上下动。 唐影坐在他对面,五官精致,神色安然。 一会儿老板把炒面送了过来,挺香。 唐影没动。 陆离看着她,英俊的脸庞忽而有了丝笑,“吃吧,没有毒。” 唐影也没说话,也没吃。 他带头。 拿起筷子,“在上学的时候,我们三经常吃这个。”顿了一下又道,“我哥还有西洲。” “不过西洲不会做,他没有那个功夫研究菜谱。但在学校里想吃到中国菜也不容易,于是他就学了一道菜,青菜溜肉片。” “有菜又有肉。” 陆离吃了一口面,动作优雅,他的眉眼终于不那么冷厉,舒展开,“我哥只会——” 他笑了笑,男人的俊脸在这夜色有难言的魅力,如和煦的风轻轻漫,一瞬间,像极了陆城。 “你猜他会什么?” 唐影还是没有答,定定的看着他。 “我哥就会炒面,拿肉炒,鸡蛋炒,他能想到的他都能拿去炒面,被我和西洲吐槽过很多次。” 唐影沉默。 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一眼面,眼神漠漠的看着他,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她好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 眼神被这青黄不接的光线给笼罩着,如一片迷离的海,什么都看不到。 陆离看着她,声音如流水温和动听,“我不会做饭,他们觉得很不公平,于是让我学。我看教程说焖饭特别简单,就学了,后来发现被骗了,程序很繁琐,准备的材料又多量还少,炒面和青菜溜肉片简单多了。” “还是硬着头皮做,做的第一顿我哥和西洲就拉了肚子,我差点被他们摁在地上打。” 他轻轻笑,她盯着他,眼睛没有眨。 “他们说男人如果不会做饭,就哄不到女孩儿,没有女孩儿愿意跟你。”他说完,唐影也没开口,也没吃面。 那漂亮的瞳孔是被冷空气凝结的玛瑙,尘封了一切。 可,陆离的心口却越来越窒息——他看到了她在一点点破碎的伪装。 笑容慢慢的从他脸上敛去。 她的脸在夜色里雪白,他伸手,用指背蹭了蹭她的脸颊,很凉,很柔软。 第510章 你喝醉后,楼景深来了 1 “唐影,为什么这么难过,嗯?” 她平静的,“我哪儿有难过。” 是么。 他缩回手,声音软了不少,“吃饭么?” “吃啊。”她低头,拿起筷子,眼色很漠然的从面上走过去,夹起一筷子喂进去,第二筷子紧跟着而上。 脸颊被塞的满满的,一抬头,他深深的看着她。 唐影把面吞了下去,声音清脆,“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看我干什么。” “我在算你能几口吃完?” “还有两口就行了。” 他声音哑了几分,“吃不下就别吃。” “我吃得下。”她又去吃,可这一次,头顶被手掌抵着,不许她低头。 抬眸。 在虚浮的光线里,陆城来了—— 他温柔的双眸,被时光刻成了最迷人的样子,他有最干净的瞳仁,有最长的耐心。 光影斑驳,她看到了他鬓角的短发,那般柔软。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不要勉强自己,不要逼自己。” 他用纸巾擦着她的唇角,很轻,好像很怕纸巾会碰疼她。 陆城—— 她心口如同被撕裂,一下子捉住了他的手腕,她没有开口,可呼吸却开始急促。 你是不是活过来了? 你是不是没死? 陆城!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陆离从她的神色里就知道,她把他当成了陆城。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有这般脆弱渴求的眼神。 他没有说话。 他在等。 等她清醒。 她滴酒未沾却像是醉的不省人事。 一分钟—— 两分钟—— 她慢慢的调整过来,手一寸一寸的把他松开。 这个世界,又突然宁静了下来。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刻骨,清晰。 她站起来,“我吃饱了。”起身朝着车子走去,光影把她玲珑身段给剪了下来,窈窕,冷艳,冰冷。 她拉开正驾的门,还没有上去,身体突然被一板,她被迫转身,背靠着车辆,前方是男人结实的躯体。 “唐影。”他哑哑的嗓音,掌在她的肩膀上慢慢摩擦,像是在安慰她,眼神深邃又心疼,掺着情,“我可以是陆城,你可以把我——当作他。” 若这时光必须有陆城她才能开心,那他就陪她梦一场,哪怕长醉不醒。 街道萧索,没有车,也没有人。 地处偏辟,摊主在收拾残局,看着桌子上基本没有怎么动的两碗面,他也不敢冒然去收,怕他们一会儿还要吃。 看那两年轻人,外形都不错,怕是深夜睡不着出来谈恋爱的吧,年轻人真会潇洒。 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小摊主自然不认识那是网络上‘火’极一时的楼太太,和陆家二少爷。 这风不算大。 或许是背后有车,身前有男人高大的身躯吧,给她抵御了一些。 可依旧有一股凉风吹着她,不大不小的,足够让她清醒。 “陆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她把他的名字叫得很清晰,似是在刻意提醒她! 他是陆离,不是陆城。 她也不能把他当成陆城,他不是替身。 他没有说话,深深的看着她。他比她高很多,身子挡去了些许的光,唐影就只看到暗淡的光源从他的头顶上打过,那细细碎碎的,像一个磁场吸引着他方万物。 这般俊气的男人,怎么能去当别人的替身。 “喝醉了么?”她低声问。 陆离的手从她肩头爬到她的后背,轻轻一推,把她的身体往前推,抱住。下颌在她头侧,鼻间嗅到了她的发香,他的右手箍着她的后颈,把她往下压了压。 “我哥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不要一直记着,不要有心理压力。活着要自私一些,他无非就是陪你走了一阵子而已。” 唐影沉默,她穿着高跟鞋,下巴也只能够到他锁骨的位置。他们这些男人,哪怕是在冬天的深夜,也一样穿的很少。他这一身衣服很休闲,薄薄的毛衣,很柔软。 第511章 你喝醉后,楼景深来了 2 她的鼻梁碰到了他的锁骨,鼻间都是男人身上似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她曾在陆城身上闻过,楼景深有时也有,他也有。 或许他们用的是一个牌子的沐浴液,淡淡的清香。 他微微的松松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如果你不愿意把我当陆城,那就好好的,我哥的死是我的事。你现在结婚生子,逍遥快活,也不会有任何人对你指指点点。” 她听到他淳淳的男低音,在心口上流淌着。 她捏着他腰间的衣服,稍稍的带起了一些肉,陆离那一块猝然麻了下去,继而有些热。她带着些力道让他后退,陆离退了一步。 风扬起了她的黑发,她总是喜欢披头发,长卷,总给人一股不受控制的艳丽妩媚,她的外表风光的,好像永远都不缺爱。 她淡淡的给了他五个字,“我有楼景深。” 陆离没有说话,忽觉——风中带着冰雹。 她仰头再次看向他的脸,和陆城如此相像,却又能很轻易的辨别他们。 她的目光再次跳跃他,看向了后面那桌子上的面,唇齿间似还有面的清香,有几分刻骨的熟悉,又有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回眸,“我不是活在过去的人,我只是……”只是接受不了,她生命里重要的人,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她,就连一只猫都不行。 原本她也是小公主。 原本她也是幸福的小女孩儿。 原本她可以做新娘。 原本她也可以美满、心想事成。 她没有把话说完,改口,“陆离,我们还是很好不要见面的好,现在我和楼景深之间不需要第三方刺激。”已经不能再糟糕。 “或许有一天我会和他在一起,或许我被逐出邺城,永不踏入。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会选择你。” 陆离没有回。 突然想起那一年陆城发给她的一张照片,她站在雪地里—— 那时惊鸿一瞥,便刻在心头,到如今记忆犹新。 他明明触手可及,却又遥远的只能远观。 或许那一眼,是他命里活该。 “嗯。”每人知道这个嗯里包含的隐忍和苦涩。 他给她拉开车门,“很晚了,回去吧。” 唐影转身上车,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可车门还没有关。侧头,车门上还有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掌,他把车门握的很紧,有筋脉在跳动。 她只是匆匆一眼,又别过头。 并没有去看他的脸。 她没有说话,在等他关门。 “唐影。” 好一会儿后,他低沉的唤她的名字,哑于唇齿间。 她的手落在档位上,没开口,整个人都很平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他唤了一声唐影后,再无后话。 砰。 关上了车门。 两秒后,宝马绝尘而去。 陆离站在原处,她的车消失不见,他也未曾动身。 光把他的身影拉开,清冷、修长。 “先生,面您还吃么?”老板过来了。 “不了。”他淡淡的开口,走过去到车边,拉开车门,从储物盒里抽了一小叠人民币给他。 “太多了,一共才14块。” “拿着吧,以后那姑娘若是来吃你的面,记得放虾,多照应照应,如果有一天想喝酒,那就给她,老板帮我看着点儿。” “好,先生您对她真好,正追求着呢吧?”老板八卦。 陆离没有回。 朝着远处看了一眼,街头荒无人烟,宝马早就已经消失在夜色。 他上车,驱车离开。 ………… 隔天。 唐影在名流公府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想要宰了她的柳如,她还没坐起来,柳如气呼呼掀起她的衣服,一爪子伸过来在她的心口用力的揉,当是泻火。 唐影任她摸去,头疼,不太想搭理她。 “你他妈大半夜跑我这儿来找我喝酒,你是不是欠男人?” 唐影昨晚凌晨三点过来,把她叫醒,喝酒聊天瞎胡闹。 柳如气的七窍生烟,又没办法! 第512章 他已沉醉其中 唐影一脸无辜,“我找你喝酒了?” “……” 柳如眉毛一横,摸的更凶,疼。 唐影皱眉,“有没有技巧?这么垃圾?” 柳如停顿想了一下,放慢了速度。 “左边一点。” “……” 柳如看她挺享受按摩的表情,她狠狠的揪了一把,唐影嘶的一声。 她松开手,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昨晚喝醉后,楼景深来了。” “……哦?” “你发酒疯,抱着他,问他离不离婚,不离婚就带你回去,不要瞎逼逼。” “……” “你还问他会不会做青菜炒面,最好是能放一半虾仁的那种,你说你要吃。” “……” “你都忘啦?” 唐影揉了下头,眼神放空,。 是吗?有这回事?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唐影坐起来,眉头拧着,然后盯着柳如,没说话。 “……” 柳如真想给她一巴掌,“你全忘啦?” “我还说了什么?” 柳如贼笑着,“我不告诉你,自个儿猜去。” 唐影叹口气,想着柳如的话,绝色的脸绷了下,“那他为什么没有把我带走?” “可能?”柳如猜测,“是不咋喜欢你?楼景深讨厌醉鬼。” 【你要是不离婚,就带我回去。】 没有带走她。 唐影定了定,起身,去浴室。走到一半,被柳如摸了屯,她一转身,拽着柳如的手腕,用力,把她往墙壁一推! 女式壁咚。 “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 柳如眨巴着眼睛,嫣红的嘴巴嘟起来,噗煽着眼睛,凑近唐影,“对啊,来亲我啊。” 如果不是唐影闪的快,她真的亲了上来。 唐影深深呼口气,这口气仿佛针对的不仅仅是她。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柳如嬉笑着搂着她的腰,比唐影高,所以她低头,漂亮的脸对着唐影,“要不要搞百合?” “……” “要不要、要不要?”一边说一边去掀唐影的衣服,指尖往上爬。 唐影脸色沉静,眼中似涌浪而至! 几秒后,唐影低低的骂了声次奥,把柳如的手抽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口,“浪货,够了没?” “没有啊,有本事亲这儿。”柳如撅起嘴巴给她。 唐影掉头就走。 柳如摸了摸被捏的有点发疼的脸蛋儿,嗤笑一声—— 哄这女人真不容易。 不过。 好霸道哦。 ………… 柳如下楼的时候,楼景深打来了电话。 “楼哥哥,干嘛呢?” “好好叫,恶心谁?” 柳如也不怒,大长腿一下跨了两个台阶下去,潇洒中还有几分风流,“是打算来接人了吗?” 那一头的人静了几秒,低沉,“没有。” “那你打电话来干嘛?” “嗯,挂了。” 嘟嘟嘟。 真的挂了。 柳如,“……”他妈的。 唐影没有衣服穿,围着浴巾把柳如叫上来,“去给我买衣服。” 柳如瞪眼,“你跟谁说话呢?” “你现在不是我女朋友?我是亲了就会负责的人,去买。” “……”柳如瞥了她一眼,臭女人,还命令她! 她拉开柜子拿了件裙子给她。 “绿色的,我不要。” “黄的,不要。” “太白,我也不要。” “拼接色好难看。” “我不要穿裤子。” 柳如火了,把裤子往地上一扔,就要去收拾她! 唐影也没动,“你先打,打了就去给我买。” 柳如自然是没打她,她看了眼她手臂的伤,忍了。 扔了一条酒红色的裙子给她,“爱穿不穿,不穿就光着,穿好了老子带你出去。” 喝她的酒,睡她的床,用她的浴室,还他妈这么拽!! ………… 在柳如家吃饭时已经是五点半。 电话响了。 第513章 他当她是陌生人 1 警局打来的,说顾沾衣想见她。 她嗯了声。 “别去。”柳如听到了,“和她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败类罢了。” “没打算去。”她基本可以确定顾沾衣没有留下那个视频,那视频在李探那儿,一定有底。 她要找的是李探。 “这就对了,这女人就——”柳如摇摇头,不说也罢,“吃点东西,晚上有一个会议,你跟我一起。” “我不去。” 柳如的手指敲着桌子,警告,“不想知道你对楼景深说了什么么?” 唐影喝口水,脸蛋精美,“我还在这儿,足以说明我说的都是废话,既然是废话,我知道干什么。” “不。”柳如补充,“你说了比较可恶的话。” 唐影闭了闭眼,无力的叹息。 ………… 是服装发布会,柳如作为特别嘉宾出席,有一个压轴走秀,还有上台发言。 柳如坐在第一排,贵宾席,唐影在观众席。 她百无聊赖的坐着,在走秀开始之前,盛何遇打来了电话。 她去一侧接。 “盛警官。” “不来警局一趟么?” 她看着会场外面的浮华,“过段时间我自己去。” 盛何遇顿了会儿,“楼景深把所有的罪名都扣给了顾沾衣,你身为当事人,就没有想说的?” 唐影有刹那间的怔愣。 意外。 甚至是不可思议。 五秒后,她淡淡开口,“那我就更……不能说什么了,他给我挡,我不会往前冲。” “唐影……” “如果我现在去自首,那我大概会死在他的手上。”楼景深会盛怒,会扭断她的脖子,“不过谢谢你把这事儿告诉我。” 挂了。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所有的罪名都给了顾沾衣—— 她并未高兴,反而心里有股沉闷,很闷。 “楼总。” 有人恭敬的叫了一声,唐影听到了,寻着声音看过去。 她在暗,他在明。 依旧是黑色的西装,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精神奕奕。他从门口直接进去,带进了一股金贵的风。 仿佛还有隐隐约约的香气从鼻间窜过来,这股香来自他身边的女人。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有女伴儿。 ………… 唐影进入会场时,秀已经开始。 灯光璀璨,模特亮丽风光,音乐跟随着心跳的拍子,震的恰到好处。 她在位置上坐下来。 第一排。柳如、楼景深、还有他身边的女伴儿。 唐影的位置,头一侧就看到了他们。楼景深神情寡淡漠然,这般热闹的场景对他,好像也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工作。 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也没理任何人,可他的位置是整个会场的c位,人群里,他已是万丈光芒。 柳如回头看了眼唐影,想知道她在哪儿,唐影瞟了她一眼,各自都没有说话。 第一场秀走完。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讨谁的欢心,来了一曲舞。 芭蕾。 一名漂亮的女孩儿穿着洁白的芭蕾服饰,从舞台后方旋转到了正中央,定格,姿势优美漂亮。 掌声响起。 楼景深的头微微的侧了侧,两根手指撑着太阳穴的位置,眸被灯光晕染的幽深迷人。 他的神色给人一种——他已沉醉其中。 唐影想起了顾沾衣。 她以一支舞,让楼景深着了迷。 舞毕。 掌声雷鸣。 楼景深依然没动,而他身边的女伴儿跟他说了句什么,唐影听不到,大概是问他这舞怎么样吧。 他们离的很近,女人的黑发轻轻的拂过的手臂。 女人不是惊艳型,却是清秀亮丽,看起来很舒服,一头卷发,随着衣服布下,淡淡然然。 说完话笑了下,又退回去。 或许是那一秒的时间让唐影看那女人去了,没有注意楼景深到底有没有回复她。 或许是回了吧。 那女人退回去时,整个脸部的线条都松软了。 唐影坐在离他们三排的距离,比他们高很多。 第514章 他当她是陌生人 2 这曲舞结束,唐影就看向了舞台。 继续第二波的走秀,灯光、音乐、模特、还有在屏幕上飞扬的色彩,一切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奢华又高调。 唐影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舞台,仿佛就是无意识的朝那里一搭。 这场展览结束,又有节目。 歌唱。 一曲完毕又换了一个人唱。 英文歌曲,表演者是一身长裙有波浪卷的女人,她有天籁般的嗓音。 音色、技巧、舞台表现、肢体动作,都那么出彩。 有无数泡泡升起,袅袅吹烟。 这一曲情歌,演绎的非常好,堪称完美,情真意切,余音绕梁。 唱毕。 又是掌声。 她听到了有人说,这是楼总今晚带过来的女伴儿,是他公司里新签约的女歌手。 带到这个场合来,应该就是要捧她了。 唐影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表情,漠然的看着,不喜不悲。 歌者退场,下一轮表演开始。 到一半的时候,女人走过来,从前台走过,对着所有人鞠躬,很谦卑。 然后坐在了楼景深的身边。 这个秀——很无聊,中规中矩,没有亮点,也没有失败的地方。 结束后,会让人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楼总不理妻子带着旗下艺人过来吧。 走秀继续。 唐影起身去了洗手间,没有一个人在这儿,她没有上厕所却也洗手,弄酒店准备的洗手液反复的清洗着。 一抬头—— 镜子里有另外一个男人,靠在门口,西装革履,俊美优雅,看着她,似笑非笑。 唐影抽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韩公子,巧啊。” “也不算巧。”韩佐淡笑,“我跟着你来的。”他观察力很好,看到了唐影的左臂很僵硬,“怎么了?” “风湿。” “……” 唐影把纸巾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所以别学我,多穿点吧,不然老早就死翘翘了。” 韩佐低低的笑,“那美丽的花女士知道还不多穿?”只有一条长裙,酒红色,贵气绝色。 “我只要美,死不死的交给老天。” 韩佐一直在笑,“走,跟我玩儿?” “不去。” “别,你老这么拒绝我,拜托考虑下我的自尊。” “你又不追求我,我何需考虑?” “我要是追求你,你老这么拒绝我,我早弄你了。” “……” “走不走?” “哦。” “这才乖唉。” 韩佐带着他去会场,他在第二排,正好在楼景深的后方。 唐影坐下,对着的是楼景深的后脑勺,那修剪的精致的后鬓,以及从西装下延伸而来的雪白的衬衫。 他精致到了很小很小的细节,无以挑剔。 唐影小声跟韩佐说,“你女伴儿呢?” “轰了。” “……” 韩佐冲她眨眨眼,“就为了你,激不激动?” 唐影很淡的,“我可真是激动到下辈子了。” “嗯?这是跟我约好了,下辈子你跟我?” “…………”她没吭声,前后排离的并不怎么远,即便是听不到,她也不想让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不礼貌。 秀继续。 这一次展示的是长裙,渐变色,是夜空的颜色,非常震撼! 唐影不免多看了几眼。 耳边又有了声音,“看上哪件跟我说,送。” 唐影笑了笑。 柳如压轴,一件墨蓝色的吊带长裙,这一件把星空的色彩斑斓发挥到了极致。 一出场。 会场有刹那间的寂静。 惊艳,甚至惊呼。 唐影奴奴下巴,“我要这个。” 韩佐,“你要别的,柳如这女人有点烦,不想跟她说话。”这衣服柳如一定会看上,百分百。 “你是不是干不过她?” “……”韩佐抿抿唇,可不咋滴!这娘们儿出了名的虎,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是,一见面,她老亲我,我还要不要做人?” “……” 第515章 我会想办法爱上你的 1 柳如在舞台转了一圈,华光闪烁,星星点点,尽是璀璨无垠。 掌声不断。 唐影在一片喧哗里看向了楼景深,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神色,不咸不淡,甚至姿势都没有变过。 可他偏偏吸引了无数的注意力。 尤其是——柳如那个辣女人在台上给了他一个飞吻过后,人都往这边来看。 他依然冷漠。 他身边的女人也没有跟他说话,冷冷静静,跟着人群一起鼓掌,不鼓掌就不动。 很听话,看起来也很乖巧。 秀快要结束,身后有人起身,或许是有人攒动吧,挤了一下后面的人,她身体一倾,一下子压着她的脑袋,唐影不可控制的往前一栽! 头撞到了楼景深的后脑勺。 疼。 她摸摸鼻子。 还没有起来,便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男人呼吸,她抬眸。 他的脸颊正在几公分的距离,缠绕着她。 他拧着眉头,并没有意外她在,视线非常冷淡。 唐影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了冷风中—— 身后的人不停道歉,韩佐说了句,“多大点事儿,不用道歉。” 楼景深的女伴儿看到了她,当即站起来,正要开口打招呼,楼景深一个眼神瞟了过去,她又沉默。 可——当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按理,她应该让位,楼夫人来了。 楼景深却转身,看着她,“坐下。” 她又坐下来,同时对着唐影歉疚的点头。 唐影坐正。 他对她,视若无睹。 像不认识。 像她就是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 结束。 韩佐和她还有柳如一起出去,几位都是贵宾,所以在停车场的vip区。 负责人亲自送他们。 才走那儿,楼景深来了,身旁还有女伴儿,从远处而来。或许长的好看的,都是相配的吧。 倒也挺登对。 “一起走么?”韩佐道。 楼景深的目光很深,幽幽的朝着他们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随后对着身旁的,“先上车。” 米沫儿浅浅淡淡的,“楼总还是送唐小姐回去吧,我自己可……” 楼景深看着她,“听不到么?” 她沉默,然后弯腰,告退,上了楼景深的卡宴。 夜色阑珊,昏昏黄黄。 唐影最喜欢暗色系的,在这光景里看不清它衣服本来的颜色,只有那一身曼妙窈窕,长发直垂,脸庞白皙。她对于刚刚楼景深那番举动没有任何看法,波澜不惊。 柳如不一样,她是火辣辣的女人,白色裙子外面是红色的大衣,黑夜也挡不住她的鲜艳。 韩佐一身西装,斜斜垮垮的站在车边,看着楼景深——眉毛一挑,哟呵,出息了嘿。 现场有片刻的沉默,少倾柳如嗤笑了一声,“干嘛呢,你找小三了啊?” 楼景深淡凉的眼神扫着她,“五分钟后,你有一个访谈,现在进去。” “……我怎么不知道?”柳如倒抽口气。 “你现在知道了。” “我不去。” “这是你的工作,你若是不去我也不会逼你,但是你要知道后果。” 楼景深怎么说也是柳如的上司,柳如这人不服管,脾气差,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在网络上和脑残们公开对骂是常有的事,但是她有一点很值得推崇。 那就是,答应的事情绝不含糊,是她工作份内的事,下泥潭她也丝毫不眨眼。 工作之外,她就上天入地,没人管得着。 这就是她名声差却又口碑好的主要原因。 她瞪了眼楼景深,又看了看唐影,“你等我哦。” 唐影没有作声。 柳如想干脆拉着她一起走吧—— 她忘了唐影的胳膊有伤,那么一拉,唐影顿时僵了僵,她只是拧眉,没有惊呼。 但现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动了她的伤口。 楼景深眉头一拧,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你轻点儿啊。”韩佐过来,把柳如的手拍开,“你自个儿去,拉个伴儿干什么,你还约会黏女人了?” 第516章 我会想办法爱上你的 2 柳如没理他。 到唐影身前,把她的大衣挎到腰处。这个群里的设计是肩头有拉链,拉开。 前襟掉下,一大片雪白肌肤。 韩佐,“……”他本能的背过身去,同时在心里把柳如这臭女人给骂了一顿。 裙子需要退到手肘的位置才看的到伤,可退到这儿时—— 唐影黑色无肩带的bra就露了一半,莹润有光泽,曲线柔美。 她一时好笑,“你干嘛呢?” 柳如看看她的伤,轻轻的戳了戳,唐影腮帮子一鼓。 “疼哦?” “疼我倒是能忍,你扒我衣服是不是有点不像话?” “我不扒你衣服,那那那……要给你戴绿帽子的男人怎么知道你受了伤?” “他知道啊。”唐影平淡的。 “……”柳如呼了声,当着楼景深的面,“你这么可怜,受了伤他都不管,这男人还能不能要了?” 韩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啊。 摇头叹息,有些事还真的只有柳如才做得出来。 再看楼景深。 逆光而站,看不到表情,只有光影把他的身躯清晰深刻的诠释着,高大挺拔,那冷峻的似风霜不透。 柳如的助理和经纪人找她来了。 她抿唇给唐影的衣服穿好,对着她耳边轻声道,“昨晚你说你会想办法爱上他的,让他等。” 那一下子唐影的脑子有一股凉风在肆虐。 柳如跑了。 她和他之间没有了遮挡物,那么直白白。 【我会想办法爱上你的,你等我啊。】 无论是乍一听,还是细想,都觉得伤人。 好像很难在爱上你了,想一个办法去爱上——强迫自己去爱,那是真的爱么? 荒唐、滑稽。 好像是侮辱了爱这个字。 它比直接拒绝好像来的更伤人。 怪不得柳如说她说了更可恶的话。怪不得今天楼景深带了别的女人过来,柳如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无非就是刚刚给她小小的出了一下头。 在会场里,楼景深和米沫儿坐在一起,柳如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应。 想来也是觉得她对楼景深说的那句话过分了啊。 唐影看着他,久久未语。 他暗色的西装让这夜色更浓墨,好像有一圈圈泼墨似的浪涌朝着她的心头而去。 她没有说话,他开口了,对着韩佐。 “你车在哪儿?” “喏。”他指指卡宴的旁边,他的车在那儿。 “送她回去。” 话落,他转身上了车。 上了正驾,带着后座的女人走了。 车子一走,有车尾的热气滚开,如蛇,从裙摆一下钻进了心扉。 韩佐暗暗的啧了声,过去,拉开副驾的门,“走吧。” 唐影看起来也没有受刚刚的影响,仪态依然大方,“谢谢韩公子。” “不客气,送美人回来,倍感荣幸。” 唐影回以客气一笑,上车。 闭上眼睛。 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米沫儿在台上唱歌的情景。 喝唱的真好听。 也懂事。 ………… 深夜。 楼氏集团。 楼景深回去后和莫衍商量了关于顾氏之后股东变更一事。 莫衍走后,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这四下无人的夜,太过安静。 打火机一响,呲的一声,点燃一根烟,他同时起身。 浓浓夜色,远处是江边的红红火火。 快要过年了。 蓦然想起昨天凌晨四点,他被柳如叫了过去。 喝醉的女人,别有韵味性感。 她媚眼如丝,像小女孩儿。 “我要吃饭。”她扒着他的脖子,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搂着她,把她脸上的乱发都给拢到了耳后,露出她精致柔弱的五官。 “吃什么,嗯?”他低声询问。 “面,你会不会呀?”她舌头都在打结,却侧头,满眼期待。 “嗯,会。”他低声诱哄,她没有闹也没有哭,他也不知在哄什么,或许是她眼角那浓厚的隐忍吧。 第517章 你知道你这话有多狠吗? 他拿指尖抚了抚,很干涩。 在他认识她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哭过。 “就是青菜面啊,要……要很多很多虾的那种。” 他顿了下,陆城会这个。 但还起点头,“嗯,给你做。” 他把她从柳如的卧室抱到了楼下,她看到沙发就想睡,楼景深没有坳过,把她放上去,她在上面蹦了蹦。 裙摆跟着一跳一跳的,他看了,唇边有隐隐的笑。 “咦?你怎么没有说我不可以在沙发上踩?你以前都不让小六踩啊,说它败了你好几个沙发。” 楼景深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他沉默。 女人扑过来,跪在沙发上捏着他的衣领,她眼神迷乱,醉的一塌糊涂。 “我听说女人吃多了虾不好,你干嘛老让我吃?” 楼景深也没有说过。 她低低的笑了出来,像个可怜兮兮的孩子,就连笑都透着几分脆弱,轻轻的,“陆城,我也会做饭……以后我学嘛。” 她说的不算清楚,可每个字听起来那么有力量。 她又说了一大串都是和陆城有关的事情,源源不断。 末了,睁着她黑白分明又满是故事的眼睛看着他,“你教我做饭啊,以后你下班我都可以让你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楼景深眸心一重,攥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在沙发上,低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如水:“看清楚,我是谁!” 她有点发愣。 “这么喜欢他,这么忘不掉,不如——”他咬着牙说了这几个字,不如什么,他却没有开口。 他牙关狠了狠,筋脉一直在跳,可到底是忍了! 松开她站起来。 没有走,不,是没有走成功,他的裤子被她的手拉着,她借着他的力道跪坐起,看着她。 就那么看着—— 很难鉴定她到底有没有认出他来。 一分钟后,他喉头用力的滚了滚,似爆发的把她碾成沫儿挫骨扬灰,又像……想把她用力的抱起来揣进胸口。 “看什么?”他冷冷的道了声。 “楼景深。”她终于叫了他的名字,“你好凶。” “……” 楼景深微微的闭眼,火气有下降的趋势,捏着嗓子,“下来。” 她突然—— “离不离婚啊?” 他站在那儿,盯着她的脸庞。 【离不离婚啊】好像再说【吃不吃饭啊】有种催促的意思。 那一瞬间,火气就没了。 被一股难以形容的陌生的情悸给占据。 “不离婚的话,你带我回去啊。”她话音一转。 她是醉了吗? 若是醉了怎么能记得和他目前的局面,说出这番话。 若是没醉,又怎么一直在念叨和陆城的点滴。 “先回去。”他耐着性子把她抱下来。 后来想—— 28年的自尊与高傲大概都用在了这女人身上。 你离不离婚。 不离婚的话就带我回去。 一切主动权都给了他,是她不愿意选择么,不。 是她对这份婚姻,根本不在乎。 她只是通过他,找到楼岳明,不惜一切。 她哦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她不喜欢他,但是身体习惯了他的拥抱。 楼景深打横抱起,她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酒后的滚烫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间。 走到门口。 他停住,低头,女人对他眨眨眼,娇媚性感却又像狐狸。 如同那一年的五岁小女孩儿——天真无邪。 如同前几个月她浑身都是算计想要得到他的青睐时——性感大胆。 他的薄唇有意无意的从她的额头扫过去,“我是谁?” 她没有回答。 他再问,“我是谁,说。” “嗯……”她盯着他的脸,“楼景深。” 他薄唇微微的牵动,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开门。 开门的那一瞬。 “楼景深。” “嗯?” “我一定会爱上你的,我会想办法爱上你,你等等我。” 床堂风刹那间涌来,让人没有防备。 第518章 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1 沁寒。 刺骨。 女人的声音被吹的在那一瞬间好像没有了酒气、没了温度、没了妩媚,就只有那寡淡到毫无感情的一句。 【我会想办法爱上你,你等等我。】 这风中好像还夹着细针,密密麻麻。 一个男人混到什么地步让女人去想办法爱,那是差到了什么模样! 柳如在台阶把他们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唐影站不住,从玄关溜了下去,坐着。 看到了柳如。 巴巴的问,“他怎么丢下我了?” 是啊。 怎么把你丢下了。 柳如从台阶下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看着她的眼睛,“唐影,是楼景深不好,不值得你爱,还是你真的忘不掉陆城?” 没有回答。 “既然忘不掉陆城,那何苦来招惹他?他没有爱过别人,没有享受过爱情,你会从此改变他的爱情观,你会轻而易举的伤害他。” “你知道你这话有多狠吗?” 唐影没有了支撑点,倒了下去。 …… 楼景深接连抽了三根烟,青烟袅袅,夜色烟雾夹杂在一起遮住了他的脸庞。 他在阳台呆了一小时才进去,继续工作。 凌晨去休息室,睡了两个小时,起床,看书锻炼,准备一天的工作。 上午八点,梧桐苑打来电话。 是楼安安的。 “哥哥。” “嗯?怎么?” “奶奶发火了,问你怎么没有拿离婚证给她?” 楼景深捏着鼻根,对楼安安说话,内容就算不好,但语气也柔,“那你去问奶奶,她要多少张离婚证,我去给她印。” “……”楼安安有点委屈,“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哦,奶奶真的身体不好,昨晚在发烧。” 他连忙问,“怎么了?” “就是感冒吧,医生刚刚走。二哥上班去了,我在看着奶奶,可是我又不懂照顾人,大哥,我好没用。” “乖,和你无关,中午我回来。” “那带嫂子回来吗?” 楼景深顿了一下,“不。” “我给她买了衣服还没有给她呢。” “放着吧。” 放下电话,楼景深起身去了摩尔。 ……… 到酒店吃了一个简单的早餐,还没有离开,就有一个小妹子颤颤惊惊的过来,问他是不是离婚了。 楼景深只是看了她一眼。 这类问题,他根本没想回答。 可小丫头不打算放弃,说自己是哪儿的记者,想要采访她。 说昨晚他弃妻子于不顾带旗下艺人出场,是不是夫妻除了问题,还是已经离婚。 楼景深直接叫了保全,上楼。 去办公室工作。 途中短信响了一次,陌生号码。 【总裁,我昨天把口红落在您车里了,对不起,给您造成了困扰,若是司机看到就扔了好了,抱歉。】 他瞄了一眼,没做任何反应。 半小时后,张子圣来汇报工作,末了,又迟疑的问,“总裁,姜磊送唐小姐来了。” 他嗯了声。 两秒后,他才问,“在哪儿?” “在您的套房,说是伤口发炎,早上姜磊送她去了医院。” “下去吧。” “是。” 张子圣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又突然叫住他,“用哪辆车送的?” “就您昨晚开过的卡宴。” 楼景深顿时停下了动作,目光直直的落向他。 “怎……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出去。”楼景深收回目光,继续工作。 唐影在套房坐到中午十一点,无所事事总归是无聊,耗费人的心智。 她出门下楼。 套房在35楼,楼景深的办公室在38楼。她进去,里面有两个高管着装的人正在谈事,看到她进来,立刻止住,对着她点头哈腰。唐影在这酒店里的身份早就已经是明面上的,总裁夫人,谁不尊敬。 “你们好。”她回。 瞄了眼电梯按键上的那个38层,浅浅淡淡的问,“你们总裁呢?还在忙?” 第519章 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2 “刚和我们一起开完会。”他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可以准备吃午饭,“要不我请示总裁,让他下来陪您?” 唐影未语。 那人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逾越,他请示总裁,让总裁陪总裁夫人吃饭,他到那个份量了?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 电梯走走停停,陆续上来一些人,看到了她……惊讶于她的面貌五官外,也有些好奇。 “楼太太,您和楼总吵架了啊?”这是住客问的。 人总是这么八卦,她们是关心么,并不是。 就是纯好奇,然后背地里数落。 唐影双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那一身冷然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高人一等,她未曾开口,可气势已来。客人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高管立刻给总裁夫人打圆场。 一楼到了。 唐影出去。 到后花院去透透,地场宽阔,面积庞大。从花园穿过去是一个绿地成荫的高尔夫球场,花园的右侧还有一片胡扬林。 她走入其中,风景在眼里都是虚幻,她落在了自己黑暗的世界里。 不多时,张子圣来了。 “唐小姐。”他连叫了三声,唐影才反应过来。 “怎么?” “午饭时间到了。” 她嗯了一声,随着他往大堂里走去,到门口时问,“你总裁呢?” “总公司出了点事情,他赶过去处理。” 还真是忙啊。 她落坐,张子圣让人送来了午饭。 …… 楼景深忙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回到摩尔。 路上姜磊就吩咐厨房赶紧准备点儿吃的,楼景深的脸色微微发白,估计是胃病发作。 从楼氏到摩尔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他就眯了过去,他即便是睡着脸部线条也绷紧的厉害。 到了。 姜磊还在犹豫要不要喊,楼景深醒了,推门下车。 姜磊跟着。 走了几步,楼景深又突然折回,“去找找车里有没有一只口红。” 姜磊莫名,但还是去找了。 捏着。 缝隙里都看了,没有。 他摇头。 “早上你送唐影去医院,她坐哪儿?” “后排。”基本只要是姜磊开车,唐影都在后排。 楼景深嗯了声,进去。 姜磊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口红? 楼景深进大堂后,他浑身的疲惫都退了下去。深蓝色的西装,冷峻沉稳,气场强大,意气风发。 这个时间点他自然不可能在餐厅吃饭,基本他也很少在餐厅,这儿客人多,难免碰到熟人或者想要巴结的。 有时候没必要的交际会给人增加很多困扰。 去了套房。 一进去就听到了—— 袅袅的琴音。 豪华套房里配置的都有钢琴,他的套房自然也有,只是他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拨弄它。 此时,女人坐在钢琴前,素白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 低沉曼妙的声音在整个套房里盘旋,仿佛是少女的哀愁,那想要轻松却又带着沉重的律调。 音色像一股股忧郁的麻绳一瞬间就缠到了听客的心里,跟着她,一起沉沦。 他关上门,朝她走近。 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眼睛看着前方,就那么随意的一落,整个人就像一个空壳子。 外面的光虚虚的搭在她的身躯,她美的像一个洋娃娃,道不尽的赏心悦目。 几缕黑发在脖间缠绕着,衬着她的脖颈修长美妙。 楼景深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把一首曲子谈完。 结束后。 她也没有起来。 整个背部都在僵硬里,细腰被头发遮盖,若隐若现。 好一会儿,她撸了一把头发,连叹气都没有,只是低头。 挫败的低头。 如玫瑰花儿,没了生气。 五秒后,她突然站起来,回头! 她这才意识到屋里有人,在看到是他时,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 “什么时候来的?” 第520章 她太苦了 1 楼景深没有回答。 说起来两个人的站姿也很奇怪。 对立着站,阳光偏偏绕过了他们落向了他处,而他们的站着的位置,一片阴凉。 “还在这儿做什么?没有地方可去?”他反问。 这话好像有一股——缠着我做什么的意思。 “我们还有事情要解决,我总不能玩消失吧。” “这倒是,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唐影浑身一紧,沉默。 楼景深,“不如我给你出个招。”他停顿几秒,继而声音凉薄,“不需要虚情假意的跟我做夫妻,也不要动楼家其他人的心思。只动我,你动我一刀,我爸立刻就会回来。” 有那么一瞬—— 唐影的瞳仁紧紧的缩了一下。 楼景深眸色精锐,没有放过这个小神情! 只是有些—— 不。 他接受了,不过一秒他就接受了她传递过来的心思。 她那眼神的转换,不是被人捅破窗户纸的窘迫,而且被人给戳穿时的下意识反应! 她、她真的那么想过,伤害他,逼楼岳明回来。 空气一瞬间稀薄了不少,楼景深面色不改,声音甚至是在清润的范畴里,“多谢唐小姐手下留情,我真是——感激不尽。” 唐影没有吭声,只是—— 她想被人钉在了十字架上,身体和灵魂都无处安身。 一室静谧。 无风无声。 正在这时候,有人来敲门。 楼景深没动,唐影去开门。 领班送食物过来,唐影一看这清汤寡水的就知道是给楼景深的。 领班把食物放在餐桌。 楼景深走过去,唐影坐在他对面。 依旧是白粥。 他喝了一口,举止优雅,这种贵气与生俱来。 那么一瞬间,唐影想,他们大概从来就不是合适的。 他爱白粥,她很讨厌。 她爱吃虾,他从来不吃。 她卸下了方才的心悸,“我不会动别人的生命让楼……让你父亲回来,我也不会动你。” 他放下了筷子,漠然的看她。 他这么一松手,一下子就打断了唐影想说的话。 她看到了他脸色的不正常,改口,“你先吃饭,你似乎是瘦了。” 他没动,眸如点漆,看着她,一瞬不瞬。 唐影被这眼神给盯的,越来越觉得如芒在刺。 可安静总是要来打破的。 “快吃啊,一会儿该凉了。” 他沉默。 五秒后,“如果要拿掉你的面具,是不是要抽筋剥骨?” 唐影没吭声。 “瘦就是瘦,胖就是胖,没有好像。”他的声音太冷淡,“你也不是善解人意那一类,无非就是接下来和我说的话,是你要摊牌。无非是你在想措辞要怎么开口,有话就说,拐弯抹角就很恶心了。” 他一直都是聪明的。 只要他愿意,他能猜出她所有的心思。 她起身到了两杯水来,一人一杯。 被他揭穿,她倒是多了几分坦荡,“我们仿佛是到了很坏的境地。” “还不到最坏。”他看着她,“你尚有余地。” 是啊。 他没有把她送进牢房,那就是最大的仁慈。一旦进去,她什么都不能做。 是杀人偿命,还是无期,不过他一句话的事儿。 好吧。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她问了。 “李探在哪儿?” “我有告诉你的必要?” “楼景深。”她唤着他的名字,“你知道我那天晚上看到的视频是什么,你知道我没有骗你。” “所以?”他反击,“知道了我就应该帮你么?” “我没有要你一定要帮我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李探在哪儿。” 影影灼灼的光线里,他的眸波澜不惊,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深谙,“你是我什么人。” 换言之,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那一下子,唐影没有说出话来。 如果是一个月前,她可以不假思索的说是你老婆,现如今她却连那张证都不好提起了。 第521章 她太苦了 2 如果楼景深想要藏一个人,她一时半会儿真的找不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就是笑了,姿态松散的很,“很遗憾让楼总问我这种问题,看来我确实是劣迹斑斑。还没有让你爱上我,就让你先讨厌了我。” “激动么?” “……” 唐影暗暗呼口气,“我先离开,我在这儿我怕影响楼总的食欲。” 楼景深给了一个冰冷的眼神,有让她赶紧离开的样子。 唐影起身拿起了沙发背上的外套,出去。 楼景深的下颌绷的更紧,大手轻轻一握,继而抬起,一把扯开脖间的领带! ………… 唐影走出大厅,墨绿色的长外套,高跟鞋,走路带风,一走过来就吸引了无数的视线。 她从中间穿过,对一切的注视都视若无睹。 路过旋转门,出去。 郑欢的车还没到,她在停车场等。 两分钟后,郑欢来了。 她上车。 “李探还没有消息?”她问。 “没有。” “那就派人跟踪楼景深身边的所有人。” 郑欢戚了她一眼,小声的说了声是。 “老板,那个——” “有话就说。”唐影闭上了眼睛,脸庞更显得冷艳。 “你——你和楼总离婚啦?” 唐影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只是下颌一紧,郑欢就知道她八卦过头了! 此时,红灯。 停车。 “米小姐新歌一发布,就进了各大平台的前三,恭喜。” “谢谢。” 超大屏幕里的访谈,声音传递到了每个角落。 “您也换了新老板,是楼氏的楼总,私下见过老板么?”主持人笑了下。 “偶尔吧,老板很忙,而且娱乐这一块我们有负责人,老板很少监管。”米沫儿的回答很官方。 “那一晚的服装发布会,我听说是楼总带您去的哦?”主持人继续八卦,每句话不离楼景深。 “不是楼总带我去的,我是主办方邀请的嘉宾。在会场门口碰到的楼总,楼夫人当晚也有来,只是不想让两个人的风头盖过了发布会,所以分开进场,楼夫人非常漂亮。麻烦主持人不要瞎问,容易引起误会,一直询问我和楼总,也有失水准。” 这个回答,怕是要圈不少粉。 唐影微微抬眸,看去一眼。 这女孩儿不讨人嫌,相反看起来挺舒服的。 等想多看两眼时,绿灯到了。 她的手放在口袋里,转了转那只口红。 ………… 晚八点。 楼景深去了梧桐苑,中午忙,耽搁了时间。 进去。 除了楼月眉,还有盛何遇。 他穿着一身警服,坐姿笔直,帽子放在桌子上,警徽熠熠生辉。 他坐下。 楼月眉看着他们俩,开门见山,“已经到这个地步,该怎么解决?” 楼景深面色平淡,“奶奶,车轱辘话不想多说,唐影不能坐牢。”若是秉公办理,进去后,没有十来年根本出不来。 “那么你玉姨呢,她就能死么?” 楼景深一字一句,“玉姨我也很遗憾,结果也没有想到,但是我给您说过,玉姨已是癌症晚期,再加上是顾沾衣陷害,难道我要中她的计,把我太太整一顿,然后离婚?” 或许是这维护的态度让楼月眉最后的那点坚持崩塌,“既然如此,那就断绝关系吧。” 楼景深和盛何遇一起看向奶奶,诧异。 “你已经成熟,你有了太太你一心为她。这是好事,男人对老婆好是天经地义,但我不能接受,楼家我谁都能不要,玉儿我得要。”奶奶一闭眼,“断绝关系吧,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奶奶,走吧,以后别来了。” ………… 快要过年,这个冬天都快要过去,依然没有半点暖和的意思。 刺冷玄寒。 楼景深和盛何遇到院子的外面,站在车旁,一时都没有说话,都没动。 少倾。 盛何遇问,“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打算。” 第522章 小伎俩,她如何不知 “就这么放任下去?” 楼景深看着这茫茫夜色,目光沉的看不到亮光,他沉默。 “西洲。”盛何遇的声音很低沉,“放弃吧,为了一个女人,你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她是被陷害,不是主管意识的杀人,她判不了几年。” 月黑风高。 树叶摇摆,婆娑起舞。 地面的落叶在空中翻滚,最后拍打在地面。 男人的声音盖过了这一片凌乱。 然后上车,驱车离开。 盛何遇站在原地许久没动,看着他远去,心头被什么给攥着。 楼景深哑然的声音还在空气里,被风带着在耳边反复的迂回,他说的是,“她太苦了。” 听说人有206根肋骨,碰到你我就有了207根。 深夜的警局,异常安静。 两个人对立坐着,顾沾衣双目失神,头发很长也很乱,瘦了不少。 唐影穿着整齐,不怒不笑,平视着她。 好一会儿,顾沾衣开口,“不是不来看我么?” “是啊,确实不想来。”唐影掏出手机,扔到桌子上,“你妈病的很严重,想见你一面,看一看吧。” 顾沾衣脸色微变,“你……你把她怎么了?” “我能怎么。”继而一笑,又要不了她的命。” 这话歧义很深—— 只是不要她的命,其他的还不是任我来。 顾沾衣狠狠的瞪了一眼唐影,攥着手指拿起手机,没有密码,正解锁的时候有一个视频发过来。 她点开。 “沾衣……成儿……” 她的妈妈缩在角落里,灯光黑暗,脸色卡白,浑身脏乱,衣衫褴褛,看起来奄奄一息。 更像是折磨的不像样子! 昏迷不醒,一直在念叨着她和哥哥的名字。作为儿女,最见不得的就是这幅画面。 她的父母早年离婚,母亲出了顾家,也没有再嫁人,但是生活很拮据。 她心痛难忍。 “唐影……”顾沾衣咬着牙,眼中有泪,“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那么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顾沾衣一时语塞,一开始没有仇,只有怨!她讨厌唐影,就是讨厌她! 陆城、楼景深都喜欢她,凭什么凭什么! 哥哥因为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顾家也破了产,她在牢房里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样。 这个仇,不共戴天。 “我看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依然是傻白甜。”唐影冷哼一声,“离开楼景深,你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连人都不识。” “你什么意思!” 唐影拿出一个东西来放在桌面上,“之前我不和你为敌,是因为陆城的直接死亡不是因为你,我也不想对你把你弄的太狠。但是——你到现如今都愚蠢的被蒙在鼓里,不懂你的处境,那真是——白活了。” 那是一只口红。 顾沾衣把口红拿起,迪奥色号999,很平常,没有任何异样。 翻开。 底部有字。 m大写。 她们这些做演员的,尤其是咖位不大的,都没有单人的化妆间,顾沾衣有,因为楼景深的光环。 但是这个口红的主人没有,她咖位不到。 很多人共用一个化妆间,有时候怕用错,就会弄上自己的标签。 而这只不是人为刻上去的,是顾沾衣找到奥迪生产商给米沫儿量身打造,这个品牌的所有色号,顾沾衣都送了,底部都有一个m印记。 米沫儿当时还谢了她好久。 一只口红让她的脑子猛的一顿—— 米沫儿。 过去的很多事情通通涌过来。 她给她出了很多主意,很多很多!包括和李探合作这事儿,米沫儿也知道。 就这么一瞬间,顾沾衣如梦初醒,继而脊背发凉! 她—— 唐影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现在她已经找上了楼景深,很乖巧很懂事,就连在楼景深车上落下口红都那么不经意,而且也非常得体的撇清了她和楼景深的关系。” 第523章 你把他怎么了? 1 “我没功夫跟她争男人,我最讨厌的就是争风吃醋,我跟你说过,男人对我可有可无,只是我不喜欢我拥有时,别人来掺一脚。” “她比你高明,以后她一定会给我使很多绊子,我相信她有那个能力让楼景深对她刮目相看。”唐影淡淡的叙述。 顾沾衣没有平复过来,没有再流泪,她震惊甚至是震撼! 从唐影来之前,她都没有怀疑过米沫儿,甚至有时候还在心里为她开脱。 为什么在监狱里这么久,沫儿都没有来看过她,一定是工作很忙。 “你……你是不是在挑拨离间,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影,“我一直都觉得你身边有一个人在指点你,毕竟我觉得你本性不坏。只是以前不知道是谁,现在知道了。” “你若是甘愿坐牢,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你……”顾沾衣脑子是蒙的,很蒙。 她捂着脑袋,想起了那个录音。 关于把陆城弄死而她却是那个凶手的那个录音,那里面,她的话带着哭腔,隐隐的哭腔。 这件事她只和唐影一个人说过,其他人绝口不提! 出事后她第一个觉得是唐影干的,可现在想起来,不对。 她跟唐影说的时候,她没哭。 而且,谈话内容也有出入。 不。 不会。 不会是米沫儿。 可! 为什么是她! 她对她那么好!给她钱,给她资源,给她介绍楼景深的经纪公司!! 她心中翻江倒海。 “我……”她一下子六神无主,“我要见米沫儿,我要见她!” “不急。”唐影看着她情绪上的崩溃,声音很稳,“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更何况你在牢里,你弄不过她。养精蓄锐,釜底抽薪才是最重要的。” “你什么意思?” “你要弄米沫儿,起码得先出去。” “我怎么出?” “楼景深的报案,监控和你入室拿我东西,我不计较。那么你的罪名就只有玉姨一条,你要指出幕后主使。” 顾沾衣一愣。 “这是你唯一的办法,把他供出来,让警方去追。” 在楼景深那儿找不到人,警方总能找到。 “那我不还是坐牢吗?” “你是受害人,你坐什么牢?人不是你撞的,与你何关?” 顾沾衣孤疑的看着她,“唐影,你想做什么?” 她的眼神飘渺,“别问,你只要知道,你出去后缠着米沫儿就行。你和她都不要惦记楼景深,看着你们真是烦透了。” 唐影站起来准备走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那一下神态恍惚的让人难以辩解。 “陆城的死,我不怪你了。” 顾沾衣呼吸猛的往起一提,“你——你说什么?” 唐影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灯光穿过她高挑的背影,她独身一人,仿佛是走到了无人的沙漠,她只有一个残躯,早就没有了灵魂。 她带着孤注一掷的气度。 顾沾衣看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然后潸然泪下。 【陆城的死,我不怪你了。】 这句话她等了好久好久,她真的不是故意那么做,如果知道陆城会死,她一定不会那么做! 唐影出了警局才知道下雪了。 还有三五天就要过年,竟下了雪。 一出门,冷风呼啸。 她站在车子旁,没有上车。看着对面,风卷着雪花在飞扬翻滚,很快就把身上的温度给洗的一干二净。 这个城市,仿佛一瞬间就空了下去,没有半点尘世的气息,雪白空旷。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的男人终于过来,剑眉星,英气逼人,一身警服,阳刚血性。 他走过来,瞄了她一眼,“和顾沾衣说了什么?” “这也是你的工作范畴么,这也要告诉你?” 盛何遇顿了一下,“我刚从梧桐苑出来,西洲也在。” “然后?” “因为他不让你坐牢,奶奶和他断绝了关系。” 唐影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就消失殆尽,继而笑道,“楼景深把罪名都给了顾沾衣,又和奶奶断绝关系,你通通都告诉了我,莫不是你想让我感动淋涕然后和他好好在一起么?” 第524章 你把他怎么了? 2 “你们现在没有在一起?” “……”她不知怎么回答。 “我告诉你,是让你愧疚。” “我很愧疚。” 是么? 盛何遇审了那么多犯人,看人也算是准,却丝毫看不懂唐影。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总有一天会来自首。” “嗯,说过。” “还算话?” “当然。” “这么说来,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和西洲在一起。” 唐影没有作声,只是笑了笑,“怎么全世界的人都在关心我和他的感情问题,啧,我们可真红。” “……” ………… 唐影开车回天伦。 下着雪,她开的慢。 走在路上遇到了卖花的,在黑夜那红簇簇的一团,落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 她突然想起—— 那时候买花给楼景深时,她说买来追他,结果她买回去,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兀自笑了一下。 人生第一次送花呐。 把车子靠边停,下去。 “小姐,买花啊?”是一个老奶奶。 她嗯了声,用车钥匙摁开后备箱,“都要了。” 老奶奶有点激动,把花摆在她的后备箱,摆满了,赤火一片。 香气四溢。 唐影给了老奶奶两千人民币,然后上车。她全程没有笑,很冷酷的样子,老奶奶却笑眯眯的,拿着钱回家。 前方。 右拐是东方帝景,左拐天伦。 她在路口犹豫了一下,外面是雪,车厢里是花。 外面吵闹。 车子里寂静无声。 车子往左的方向,却要在经过双实线时,方向盘猛的一拐,往右。 她有目的,他知道。 为了完成它,不惜一切。 所以在这期间,她什么都能牺牲,也什么都不能在乎。 甚至没有自我,没有感情。 在要到达东方帝景城时,电话响了。 郑欢。 “老板,李探找到了!” 唐影一脚刹车踩了过去,但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松开脚刹,继续。 “那就别管,不要断了追踪。” “李探身体不好,这种雪夜他应该比较难过,我们去找他,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这满车的花香—— 过了今晚,怕是不香了。 “明天雪不会停,你继续跟就是。” “老板,您今晚有事?” 唐影没有回答,挂了电话,油门加快。 十点。 雪下的大了些,唐影到了。 从后备箱抽了一只玫瑰花,进屋,看他有没有回来。 客厅没有人。 楼上也很安静。 “楼景深?”没有回应。 她打电话,通了,但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 她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这么一跳,她的心头猝然一紧,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下楼。 刚刚走到门口,电话响了。 陌生号码,不是来电,是短信,在夜空里特别响亮。 【要让楼岳明回来还是他亲儿子最管用,其他人都不行。】 她脑子有刹那间的凝重,打电话过去,那一头接了。 “二小姐。” “李探,楼景深呢?”她迅速上车,不安、恐惧,乍然袭来! “二小姐急什么,我又不会杀人,慢点开车,下雪了容易出事儿。” “别废话,在哪儿,他人呢?”她的声音都带着破裂似的惊恐,李探为人她清楚,所以她害怕。 开车出去。 “我就说啊,我们二小姐重情重义尤其重男人,总是这么着急。” 唐影咬着牙。 李探笑了,“我给你一个定位,你尽快过来,你来晚了他可能真的死了,反正——我不在乎他的命,嗯,别生气,我一直在帮二小姐做事呢。” 挂了。 十秒后,定位过来。 ………… 从东方帝景到目的地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她一路狂奔,一直都在闯红灯。 心头如有冷汗,涔涔而下。 第525章 我会杀了你! 1 有多大的雪,有多少车辆,在她眼前都是模糊,她看到只有宽阔的路,她只知道她要争分夺秒。 那一年陆城死亡。 她什么都不知道,在酒店巴巴的等,等到后来看到了新闻。 她如遭雷击。 那时候很突然。 可今天却有通知,就好像是——她看到了死神在慢慢的朝着他而去,她开始了狂奔,她要赛跑。 迈速一百,一百二,一百四。 会不会出事,她顾不了。 十五分钟到达目的地。 雪在风中席卷,尘土飞扬,地上有杂乱的脚印。那辆特斯拉停在雪中,车顶都是雪,车门开着,好像是出事后的凄凉。 她车都没有停稳,跑过去找人。 李探他们早就不在,但楼景深应该在。 没有。 到处都没有。 “楼景深!” 风在嘶吼。 “楼景深!” 没有人回她。 她继续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心脏卡嗓子眼上。 【你命这么贱么?】 别人她不知道。 但是她——是的。 她也知道他不是,他金贵的很。 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他。 周身的雪都融化,血和身下的泥土混合到了一起,他满脸苍白。 她扑了过去,把他的头抬起来,“楼景深。” 她不知道他哪儿受了伤,可血腥味重的很。 ………… 最近的医院她用了十分钟赶过去,急诊。 他送进去,唐影的衣服染上了很多很多血。趁着这个时间她去了停车场。 “李探,你把他怎么了?”她咬牙问。 “没什么,不就是剜了他一块肉,放心,死不了。” 停车场车来车往,风声瑟瑟。 她的外套不知道去了哪儿,只有一条裙子,被楼景深身上的雪染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风一吹,冷到了骨子里。 她牙关死死的咬着,单手撑在车上,拳头紧握,骨骼分明,筋脉暴起! “哪儿?”她从唇齿里蹦出这几个字,因为用力,整个脑袋都紧绷到发疼,“你动了他哪儿?” 李探听到了她即将的爆发,低低得笑出了声,“别生气,大少爷教过二小姐,要时刻冷静,天塌下来都不要让别人看到情绪转换,您老是学不会。我原本想剜了楼景深的眼珠子,后来觉得有些残忍,几番权衡只是把他腿上的肉剜了一块喂狗,我还是很仁慈的。” “李探!”她一字一句,眼睛迸射出猩红,“我会杀了你!” “嗯,等到杀了我再说。” 唐影挂了电话,脸色卡白卡白。风吹过,衣摆飘荡,她身形微晃。 “小姐,您怎么了?”有路过的人问,“是不是不舒服?” 唐影站直,哑声,“没有。”她进去。 她不确定楼景深除了腿还没有别的伤,李探那个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一进去,没有问情况,来不及问,医生就吩咐她去办住院手续,她跑前跑后,过来时开始签手术同意书。 医生看她身上血很多,让她去检查,她没去。 站在手术外等。 想着陆城那时候若是能有这个时间救,就好了,哪怕她有一丁点的时间去挽救他。 郑欢给他发来了李探的地址。 唐影拿着手机去一侧打电话,“在吧?” 那一头的人有点意外,笑了两声,“唐小姐居然现在给我打电话,荣幸之至。” “你亲口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嗯,我是说过。” “那好,去给我抓一个人,我要活的。” 唐影挂了电话,把郑欢发来的地址发了过去。 ………… 长夜漫漫。 未曾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手术外的走道,死一样的寂静。 她的目光如同是充了血,看着‘手术中’那几个滚烫的红字。 她站了四个小时。 一动没动。 凌晨三点,医生陆续从里面出来,白大褂上都是血。 唐影没有上前追问,站着没动。 第526章 我会杀了你! 2 医生看到了她,过来,“担心吧?” 唐影没回答。 “不用着急,没有生命危险。” “影响走路么?” 医生没有立即回,只是笑了笑,好像有安慰的意思,过了两秒才回,“好好疗养。”会不会影响,没说。 ………… 唐影隔天早上八点才进病房,他还在挂水,鼻子上戴着呼吸机。 一室安宁。 只有心脏测试仪发出滴滴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窗帘禁闭,屋子里昏昏黄黄。 唐影站在病床边上,说起来—— 她没有好好看过楼景深的长相,不,应该是说没有静静的凝视过他。 这张脸独得厚爱,28岁,一个男人最盛茂的年纪,韶华倾覆。躺着,头发都往后飘去,鬓角露出,整张脸的轮廓越发的分明。 这朦朦胧胧的光线,他的脸庞过份的英伦,粗黑的眉,英挺的鼻,就连下颌的弧度都那么流畅清晰。 她站着,看着看着—— 时光如水,温温柔柔,静静谧谧。 一整夜没有睡,竟然也毫无睡意,眼睛干涩的发疼,身体酸软无力,却睡不着。 她拿了他的病历过来。 大腿中间部位缺失一块长达十厘米、深五厘米的皮肉,森森见骨。 这真是的是剜了一块肉没了。 ……… 八点半。 张子圣和莫衍来了。 风尘仆仆。 “唐小姐,楼总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事?” 唐影没吭声。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并且有点不健康的发黄,一夜没有闔眼,整个人状态都很差。 “是这样,我一直联系不到他。你知道处于他这个位置,想害他的人还是大有存在的。他的号码我监控不到,最后只找到你的。”莫衍解释。 “他在里面。”唐影开口,声音哑哑的,“你们在这儿守着吧。” 她出去。 “唐小姐,总裁到底怎么了?” “去问医生。” “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张子圣随口而出可能是意识到了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又连忙闭嘴。 唐影没有吭声,出去。 她衣衫凌乱,长裙是黑的,血已经干了,看不懂血迹,却总感觉那衣服残留着血书。 她从人群里穿过。 坚挺而曼妙。 远远的盛何遇走了过来,警服外套,身边跟着韩佐。 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唐影?”盛何遇看到了她,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唐影太狼狈也太无力,走到他身边刚好一阵风吹来,她身躯一软。 盛何遇本能的一扶,把她抱起来。 “没事儿吧?” 唐影摇摇头,“我回去休息会儿,你们去吧。” 韩佐,“要不我送你?” “怎么敢劳烦韩公子,我自己回。”她站正,走了。 韩佐和盛何遇看了她一眼,面面相觑,又互相摇头。 女人哟。 就是得疼。 你看这身板瘦的,啧。 两人过去,莫衍从医生那儿基本上已经了解的情况。 “没有大碍,但是这个年得在医院里过了。”莫衍呼口气,“刀伤,下手狠,避开了大动脉,应该是故意而为之。” “什么人干的?”韩佐问。 “不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盛何遇的身上,这事儿归他管。 他还没有回话,那一头,西装革履的人到了。 陆离。 他的鞋上还带着停车场没有融化的雪,点点沾染,“有没有大问题?” “你怎么来了?”韩佐问。 “楼景深出事,我一个小时前就知道了。如果情况严重就转院,寻找更好的医疗条件,如果不严重,那就封锁消息,在这儿养着。” 陆离能知道,是医院的人透漏给了他。 韩佐点头。 莫衍和张子圣去找医生。 盛何遇烦闷的单手插腰,这事儿估计还是得问唐影,这女人可真会给人找事儿啊! “找唐影吧。”韩佐开口,“只有她知道,她刚刚离开。” 第527章 好样的。 陆离拧着粗眉,没有吭声。 就在这时,盛何遇把腿往外跑! 他的枪,没了! 唐影又拿了他的枪,她真是活腻了! 盛何遇坐上正驾,刚刚启动车子,还没有走,陆离上来。 他手下动作没停,挂档,出库。 “你跟着做什么?” “去看看。”陆离瞄了眼他的腰部,只剩一个枪套。 盛何遇没回她,唐影走已经有三分钟,这三分钟够她走好长一段路,也根本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 打电话去警局。 报了一串电话号码。 “查她现在的位置目标,速度!” 车子出了医院,为了不走冤枉路,他的车停在医院外面的空地上。 一分半后,警局来了消息。 出发。 陆离斜斜的靠着椅背,单手撑着下颌,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精亮,看着外面迅速倒退的景色,他好看的唇角蓦然一弯。 恰好被盛何遇看到了,“你笑什么?” 陆离右手撑下巴,左手的食指抠了抠储物盒的皮制,目有亮光,“嗯,好样的。”能片刻间就抢了盛何遇的枪。 “……” “你说谁?” “你说呢?” 说唐影。 盛何遇嗤笑,“怎么,你是觉得与有荣焉?”这他妈也值得夸奖! 陆离没有回答,与有荣焉——这四个字好像只能楼景深回答,他…… 轮不到他。 唇角的笑意,一瞬间又敛了下去,徒然变冷。 盛何遇按照唐影的行驶追踪,加油门,目光精锐,肌肉绷紧,语气也有几分狠气,“早晚我铐了她!” “你试试?”陆离散漫的开口。 盛何遇,“………” ………… 郊外,酒店。 依旧是上次那个异域风情的酒店,大清早人不怎么多,一进去一股暖风飘来。 她冻了一晚上加一早晨,这热风有些狠,她不受控制的肌肉缩了缩。 “姑娘,有什么需要是我能帮到您的?” “找人。” “请问哪位?” 正说着话,郑欢来了。 把她领到楼上。 上了楼,恰好有男人出来,手里夹着一根烟,没睡好,精神倒也不见多疲惫,一身黑衣,劲瘦的着装。 看到唐影时,一下笑了,“唐小姐。” 唐影嗯了声,从他身边走过。要进去时,男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受伤了,怎么有股血味?” 唐影没有回答,朝着肩膀上那只手看了一眼。 他连忙松开,“抱歉。” 唐影进去,屋子里有八个人,歪歪倒倒的都没怎么醒。 “池也。” 后面的男人进来,知道她要说什么,“人在睡呢。” “提过来,其他人出去。” 池也把睡着的弟兄都叫起来,让他们出去待命,他才去把几套从里屋给叫了出来。 李探看起来挺悠闲,穿着酒店的浴袍,瘦的已经脱相,眼珠子窝进去。 他看到了唐影,笑了,“二小姐。” 唐影双手插兜,踩着高跟鞋走到他的面前,她已经狠平静,非常平静。 “知道我找你是做什么吧?” 李探不算矮,一米七五,在唐影的印象里他一直都这么瘦,只是近几年瘦的更厉害。 “知道,二小姐应该是要警告我了。” “警告?”唐影冷哼一声,“你可真是给自己长脸啊。” 她再开口,“你是怎么伤他的?”楼景深观察力和敏锐力都不错,即便是人很多,那么多人对他一个,应该也不至于毫无反抗,那么被动! “也没有什么。”李探坐下来,他在面对唐影时,有一股很强的底气,这种底气来自自小对她的压制。 他坚信二小姐翻不了天,生气么,也就是气一气,能怎么。 “我从他手底下跑了,他当然生气的很。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我说我跑了后,他第一时间不是去找我,而是去找你,哦,就是去天伦首府。” 唐影的眸心攥了攥,但很快就消失殆尽。 第528章 她紧紧的抱着他 1 “他是担心我拿你开刀?”李探笑笑,把唐影上上下下的看了两眼,“我们二小姐就是漂亮,总是让男人对你死心塌地。” 唐影漠然,看不出她一丁点的情绪。她就像是矗立在悬崖边上的一朵花,漂亮,安静,迎风而立。 “后来呢?” “后来呀——他还真的猜对了,我就是找你去了。然后我就跑了啊,让人埋伏着。”李探啧了一声,“楼总真是硬气啊,很厉害了,我用刀剜他肉的时候,他坑都没坑一声。” 唐影还是平静,甚至唇角有笑。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动刀的时候,他是清醒的。” “对啊,昏迷了有什么好玩的,不刺激。”李探继续,“你知道的,你父亲那条腿断了是楼岳明干的,几十年靠轮椅度过,这楼岳明的儿子……哪能脱了干系。” “我原本是想轧断他一条腿,或者剁他几根手指,后来想想——给二小姐一个警告就行了,好歹也是楼氏总裁,把人玩死了,二小姐也跟着遭殃,那我就是个罪人了。” 唐影笑了。 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可眼底无风无浪无情无欲,“李探,干得不错。” “谢二小姐夸奖,这不还是为了让你给你的母亲报仇么,你父亲已经等不及了。” 话说完。 一把手枪抵上了他的眉心。 李探笑笑的看着,二小姐不敢开枪的。 “二小姐,这可都是您父亲的吩咐,您没有必要为了报仇就光谈恋爱对不对?” “你说的是。”唐影低道。 接着。 咔擦! 子弹上膛。 “我父亲这么多年坐轮椅,而你长着腿到处跑,可真不公平。” 话落。 枪支直接下移,抵着他的大腿,扣动! 彭! 这声枪响来的又快又急,李探很瘦,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腿摩擦过坚硬的地板,顺着光滑的地板嗖的一声扎到了墙角,入缝三分。 他的腿有三秒没有流血,三秒后,血飚出来,急湍甚箭! 李探在那刹那,脸色发白,然后铁青! 继而开始震惊! 唐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听着,再动他一根头发,我让你脑袋开花。” 出去。 门口池也郑欢和盛何遇在对峙,看到她,盛何遇一个箭步上去。 迎面飞来一个东西,他五指一伸,抓住了枪。 枪口发热,子弹已经射出。 “唐影。”盛何遇匪夷所思。 唐影置若罔闻,从他面前走过,脚步带风。 唐影沉默着到了电梯旁,她一身黑裙倒影在锃亮的电梯门上,影影灼灼的看到了她苍白的脸颊。 她是狼狈的。 无论是神态还是外表,可唯一没有狼狈的是她的眼神,锐亮、清晰、清冷。 门开,她进去。 盛何遇跟上来,看到她这幅神情,还是稍微有些顾及到她的情绪的,什么都没有说,毕竟若是有肢体打斗,这电梯空间也太小。 出电梯。 到达停车场。 郊外的雪下的比市区大,车与车之间有一条雪白的沟壑,洁白无瑕。 她还没有走向车旁,肩膀被人一扣,但也就是在那刹那,唐影开始反击。 空荡荡的停车场,车辆停的稀稀拉拉,白雪点缀,一男一女展开拳脚。 女人一身黑群,裙摆在空中飞扬,带着凌厉的风,她的招数,劲道而柔美! 或许是盛何遇轻敌了,五招后,他脚步一退,有片刻的失守。 他浓眉一挑。 太意外! 他还以为她只是有点身手,没想到—— 再出手,一男人的身影闪过来,快如魔魅,手掌一伸包裹住了他的拳头。 “松手。”他冷冷的。 陆离站在唐影的前面,不偏不移,“你够了啊,一直缠着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陆离唇角勾起,“我知道,要么你忘了,要么我们来打,你输了你被迫忘掉。” “陆离!”盛何遇重重的咬着他的名字,他和楼景深都疯了是不是! 第529章 她紧紧的抱着他 2 “这世上不能绳之以法的多了去了。” 正说着,宝马的车门打开,唐影坐了进去,对她们的谈话内容,充耳不闻。 盛何遇对他闪过几分讥笑——仿佛是,你为她说话,她感激你么。 陆离没有再多言,松手,绕到正驾那边,打开门,把唐影揪了出来。 唐影没有感情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陆离拉着她的手臂,把她塞到了副驾,给她系上安全带,回头对着站在副驾边上的盛何遇,说了两个字,“别动。” 别动她。 他快速的到了正驾,启动车子。 盛何遇站在停车场,咬咬牙。 他妈的! 在心里咒骂一声,他这警察早晚被这两个王八蛋霍霍完! 他却不能走,上楼,收子弹。 ………… 车子里谁也没有说话。 车厢里有血的味道,瞄一眼后视镜,后排座位的真皮座椅,通通都是干涸的血。 这么多血,由此可以想见,这受伤的人有多重。 可在血腥味中,还夹着玫瑰花的清香。从后面慢慢的萦绕过来,丝丝缕缕的同血味窜入鼻腔,仿佛是爱与恨,情与仇的味道。 红灯。 陆离侧眸,看到了她的裙子,顺着膝盖往,隐约可见她瘦弱的腿部轮廓。 再往上—— 很瘦。 身体却有型,凹凸有致。 脖子上有血,发梢有好几处也黏在了一起,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闭着眼睛,很疲惫,很憔悴,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 陆离的心头突然有一丝碎裂的残缺,这份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瞬间回头,没有去看她。 这种感觉—— 让他很想搂她入怀,紧紧拥抱。 绿灯。 半个小时后,“去哪儿?”他问。 这半个小时里,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然而,没有人回答。 她,坚持不住,已睡着。 ………… 陆离把唐影送到了东方帝景,把她抱进去,屋里面没有人。 送到卧室。 她浑身无力,可衣服脏乱,要洗澡。 陆离喊了两声,她还在睡。 他去浴缸放了热水,回来她还在梦魇里……不叫醒她不行。把她放在柜子上坐着,扶着她的肩膀,“唐影!” 喊完,唐影突然睁开了眼睛,从梦里惊醒来,那一瞬间她的眼里是惊恐不安,她看到了陆离,她突然扑过去。 紧紧的抱着他。 下巴放在他的肩头,抱着他的脖子,她在用力的呼吸,粗浅不一。 陆离并没有抱她,手悬空在她的身体两侧,脸颊肌肉微微僵硬。 但也不过就是两秒,他便抱了过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别怕。” 唐影的身体过了两分钟才松软过去—— 这两分钟里,两人心脏相贴,心跳响应,她的凌乱到稳定,他的平稳到慌乱最后缓慢。 屋子里静悄悄,一丝声音都没有,只有她的呼吸,从重到轻。 陆离把手穿插到她后脑勺的发丝里,轻轻的抚摸着,缓解她的情绪。 眼神缱绻、心疼、温柔,头微微一侧,在她头顶轻轻的吻了吻,很轻。 只有他和上天看到,她并没有察觉。 好一会儿—— 她松开。 坐在柜子上,视线刚好和他平视。 唐影脸色平静,眼里的燥气和不安已经退下,她依然是那个冷静漂亮的女人。 两人隔的很近,呼吸在空中好像拧成了一股解不开的绳子。 他知道她已经清醒,也认出了他。 他的手慢慢的从她身体两侧拿开,轻松,“去洗澡吧。” 唐影没动。 “怎么,不舒服?” “不是。”她瑟瑟的吐出两个字,“我想在这儿脱衣服。” 陆离低低的笑了,眉眼旖旎,“好,去泡一泡,好好睡一觉。你的车不能再开,我去给你处理处理,醒了姜磊会来接你去医院。”他知道她不会放下楼景深。 “嗯。”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揉了揉她的头顶,“傻女人。” 第530章 你醒啦? 松手,出去。 关门。 他脸颊徒然又开始冷硬,狠狠一闭眼,下楼。 唐影从柜子上下来后,直接坐到了地上,全身很软,很无力。 她看着这个屋子,忽觉—— 这苍茫世界,好像到了尽头,黑暗、恶臭、处处皆是阴寒。 ………… 陆离开着唐影的车出去,在门口碰到了云妈,嘱咐她,今天谁来都不许他进。 又不放心,到洗车店后,让姜磊过去守着,同时带两个保镖。 这事儿具体情况陆离不知道,但是唐影知道内情,若是楼家知道了,唐影哪儿还有命。 “哟呵,这么多花。”洗车店的人打开了后备箱,这花还没有焉,还鲜艳,铺满了后备箱。 陆离过去,目光一缩。 “陆总,送女朋友啊,哇,真浪漫。” 陆离瞥了他一眼,员工顿时吐吐舌头,知道多话了。 唐影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时—— 她都不记得最后一次最长的发呆时间是什么时候,隐约记得是在去年。 那时生命多荒芜。 后来到了邺城,开始着手绝色,忙碌的生活让她遗忘了很多,再后来在楼景深身边。 依然忙,忙着让他喜欢她,忙着缠着她,忙着撒娇耍赖。 没空矫情。 这一次发呆的时间长达一个小时。 她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想,是那些过往,疯了一样的往她的脑海里跑,争先恐后,拥挤如潮。 起床时,头有些疼。 洗脸时,她对着镜子,看着这张脸。 熟悉了25年的脸,此时看竟有些陌生,它没有人的生气,死气沉沉。 你说那些男的喜欢她什么呢,只是这幅躯体么? 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她厌恶透了自己。 厌恶透了! ………… 收拾好下楼,已经是下午五点,冬天天黑的比较早,这个时间院子里的灯已经全部点亮,天将黑不黑。 云妈看到了她,客气的,“唐小姐,您睡好了吧,饭好了,吃饭吧。” 姜磊也进来,点了点头。 他对唐影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有事儿要问她,无非也就是问——她是怎么受的伤。 唐影坐在餐桌前。 云妈煮了一锅浓浓的稀饭,装在保温盒里,还有青菜。 唐影看了一眼。 “哦,这是一会儿姜磊拿去送给少爷的。” “他醒了?” 姜磊,“中午就醒了,伤在大腿,不会昏迷太久。就是不知道他想不想吃饭,先拿去吧。” 云妈去厨房。 姜磊坐在餐桌陪唐影吃饭,三菜一汤,都是唐影爱吃的。 她没动,姜磊也不好动。 一会儿后,“不想吃啊?” 唐影气息低迷,鼻间什么都没有,但就是闻到了稀饭的香醇。 “还有多的吗,给我一碗。” 姜磊哦了一声,去厨房,给她拿一碗出来,“楼总说你不爱吃这个啊。” 唐影嗯了一声,“他给你说这个?” “对啊,不是要给你买饭么,我得避开。” 唐影没有说话,喝了一口稀饭,依然——难吃,难以下咽,可她却吞了下去。 “其实我们总裁也不爱吃稀饭,但是他胃不好,很多时候只能吃清淡的,他没得选择,总裁也爱吃海鲜啊。” 唐影的嘴里包着一口稀饭,就那么包着——她含了半分钟的时间才吞下去。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那盘青豆炒虾仁——想起来了,楼景深从来没有说过他不吃虾,只是每次他都在剥。 她蓦然笑了下,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只是这饭菜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 姜磊送她去医院。 没有雪,只有风。 这个冬天,风一直都没有停过。 后天就是除夕,街头人很少,车辆少了一大半,都回家过年去了。 车一少,街头的雪融化的更慢,远远看去,萧条的树条、笔直的树木中夹着雪花,这个世界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这雪是唯一的色彩。 第531章 她挂在他的怀里 1 到达医院。 15层。 门外有韩佐,也只有他一个人,靠在墙壁,双手抱胸,不知在想什么。 他侧头,看着唐影,没有笑,没有怒,很平淡的视线,整个人有一股矜贵的慵懒。 唐影到他面前,和他对视两眼,韩佐最后挑了挑眉,“你没事儿吧?” “我以为——”唐影语气柔顺,“你要问我他是怎么伤的?” “看得出来你并不会说,那何必浪费口舌。” 唐影不置可否。 “进去吧。” 唐影点头,关门。 关门的时候,她看到了韩佐那双深幽的双眸,看着她,似笑非笑。 ………… 病房里心脏测试仪和呼吸机都撤了下去,他也没有在输液。 病房里有暖气片,暖和。 唐影把外套脱了,走过去。 太安静,就显得高跟鞋的声音很清脆,他在睡觉,为了不影响他,唐影把鞋子脱了,赤脚走过去。 人在住院就是奇怪,早上还看到了,现在来就觉得他瘦了些。 下颌的线条清瘦的过于分明,即便是睡着,也有一股不容忽视感。 修长的脖子,以及衣服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唐影看了会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掀开被子,伤的是腿,自然没有穿裤子。 左侧大腿,包的非常严实。 唐影从医生那里看过照片,那一块的肉,没了,可见骨。 一定很疼。 尤其是在被剜肉的时候,一定痛不欲生。 她素白的手指在他的纱布上摸了摸,很轻很轻——又盖上被子。 抬眸。 他依然在昏睡中,脸颊英俊。 唐影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出去,韩佐已经走了,她从姜磊手上拿保温盒。 “去买些生活用品过来。” “哦。”姜磊想了想,“需要通知楼家么?” “暂时不要。” 如果这个时候通知了楼家,那摆明了就是她连同李探合伙伤他,逼楼岳明出现。 而且楼月眉现在也接受不了。 “好的。” 唐影折回,把保温盒放在餐桌,都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又坐回到了床边。 病房里静谧无声,包括心跳的声音都很轻,这一切都在昏昏欲睡里。 她坐着坐着就爬到了床边,匍匐下去,闭眼。他的手近在咫尺,她倒着头,拨弄着他的指头。 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 指甲圆润。 手背皮肤纹路清晰,肌肉紧致,这双手很漂亮。 指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有药水味。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给他塞进被窝里,手要拿开的时候,他突然反握住了她。 唐影抬头。 他醒了。 视线幽幽,眼白有很多血丝,可他没有病态感,他的眼睛是深邃的湖滩,炯炯深邃。 她和他对视着。 彼此,沉默。 这种沉默带着心跳声,总觉得,这屋子,在被慢慢的填满。 好一会儿—— 她抽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凉,勉强算是一个正常体温吧。 “饿不饿?”她问。 楼景深没有回答。 唐影弯腰时头发滴到了他的胸膛,有香味散开,她怕扎到他的脸,就挽起来,用一支笔固定着。 脖颈、脸颊,再没有了遮蔽物。 她看着他,低声问,“能起来吗?” 病房里安静极了。 他没有起来。 唐影也没有去扶,两个人就那么看着,有滋滋的东西在无形的升起。 分不清那是劫后余生的悸动、还是暧昧、又或者说是某种要破裂的火花。 因为她不确定,楼景深会不会以为是她和李探的合伙才对他下次毒手。 前一天,他还说不需要动楼家的任何一个人,只要给他一刀,楼岳明就会回来。 结果马上他就被动了刀子,而且手段阴狠。 —— 沉默是需要打破的。 唐影坐在床边,腰部微微弯曲,正面看着他的脸,“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第532章 她挂在他的怀里 2 男人的唇角微微的撇了撇,形容不出的深沉意味,“关心我?” “嗯。” 他没说话。 “医生说你若是想吃的话,可以喝点粥,我扶你起来。” 他没有反对。 唐影俯身下去,单臂穿过他的后颈,把他捞起来。她原本以为他多少会使点力气,却不想他整个人都是放松的,根本——在放任自己沉在被褥上。 他能一只手就抱起她,易如反掌。 可她要把他扶起时,才发现男人的躯体那么结实健硕。 于是只能一双手—— 可—— 效果甚微。 她无奈,低头,她两个手臂还在他后颈,这样一来就导致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你能稍微用点力么,或者……你勾着我的脖子。” 真的拉不起来他啊。 近在咫尺之间,他的气息微凉,眼神漆黑深谙,那黑眸落在她的双眸,渐渐的—— 她就觉得好像有一层滚烫的岩浆把她包围覆盖,指尖儿跟着柔软,仿佛有什么从她的心头烫过,抽走了她很多很多的力气。 她全身的肌肉在一点点的紧缩—— 她开始回避这种肢体接触时的暧昧,手从他的后颈一寸寸的抽回。 然而还没有抽出来,他突然抱住了她的腰。 这股力道带着她往前一爬,她的下巴从他的眉梢摩擦过去,肌肤相贴,有炽热游离。 而他的唇在她的脖颈处,呼吸喷洒。 她一愣。 他起来。 用腹部力量。 搂着她一起坐着。 可怀里的女人没有离开,依然贴的很近——她的下巴慢慢往下,最后搁在了他的肩头。 楼景深的手却从她的身上拿开—— 刚刚一使劲,全身力量收紧,腿部刹那间来的疼,像是撕了他一层皮。 可他眉头都没有皱——眸微微低垂,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 好一会儿她都没有松开。 甚至是手臂聚拢,把他抱住。 心脏的距离,似远非远。像能感觉到,又像是毫无察觉。 “松开。”一分钟后,他开口,声音沉哑的厉害。 唐影松开。 脸色微变。 看了他一眼,起身。 楼景深反拉着她——捏着她的左手臂,她眉头一拧。 其实有那么片刻,楼景深以为她抱着他,是因为他没死,是因为想要拥抱来缓解心里的惊恐不安。 但—— 不是。 是她在扶他时,牵动了手臂上的伤。 “很疼?” “就有点化脓。”唐影小声说。 “没有叫医生?” 唐影没有说话—— 起身。 头发有点乱了,圆珠笔毕竟固定的不怎么紧,几根蓬松的从头上掉下来,垂在耳测,平添几分妩媚动人。 “你等我一下。”她去了洗手间。 楼景深看到了她裙摆下皙白的脚,她打赤脚。 他错过视线,看了眼外面,茫茫夜色,外面不见半点灯光。 一会儿唐影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坐在床边。 “洗脸吧。”说着毛巾递上去,整个盖在他的脸上,毛巾下突显出了他高挺的鼻梁。 洗了脸,她又去洗手间。 出来后,找湿纸巾给他擦拭手指。 坐完了后,把小桌子架过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吃饭?”他粗黑的眉挑了挑。 “……” 唐影手里还拿着一碗热粥,听闻此话,愣了一下,但她还是放了过去。 有些烫。 拌一拌,吹一吹。 “医生说可以吃。” 他没有说话,目光半眯着,分不清他是什么眼神—— 唐影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嘴边,楼景深攥住她的手腕,控制她的行动。 “是觉得对我有愧么?” “没有。”唐影淡淡然然,“我为什么要有愧?” 有愧是做了坏事,她没做。 “放下吧。”他松开了手,嗯了床头处的开关,把床铺升起来,他靠了过去。 整个人松散慵懒。 第533章 滚—— 1 奇怪的是,躺了一夜一天的她,居然没有半点疲惫感。 “你不吃?” “嗯。” “你不饿?” 他没有回答,眼神漠然。 仿佛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话。 唐影拿着碗顿了一会儿,折回,把粥倒回去,盖上盖子,餐桌也撤回去。 他看着她忙碌——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她的一言一行好像在说不吃算了。 头发散了。 她又挽了挽。 又开始沉默。 这种氛围——很不好。 她坐在床边,“疼么?” 他依旧没有回答。 唐影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兀自一笑,既然相对无言,也就不需要没话找话。 起身。 到了阳台。 刚好电话响了。 “喂。” “老板,李探还在危险期,有可能要截肢。” “那就截吧。”唐影开口,同时看着窗外,这冷风寂夜。 清冷无边。 一低头,才发现她还是打着赤脚,怪不得脚板被冻的那么疼。 “警方这边也派了人,可能他一好,就会被带进局子。” “那就去,这种问题不需要问我,他是死是活和我无关。”挂了电话,她又站了一会儿,脚实在是冻的受不了,这才回屋。 一进去,病床上没有人。 她惊了一下,跟着去了浴室。 他靠在门口的墙壁,脸色微白,身体微微倾斜,他只能一条腿受力。 “是要上厕所么?”唐影说着去掀开了马桶盖,过来要扶他。 她伸手,他却无动于衷。 唐影试探性的去抓他的手臂,他却突然把他往过一拽—— 她一时不妨,撞向他的胸膛。 他紧紧的抱着她。 很用力。 后颈处的呼吸,隐忍勃发。 “……” 唐影倒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克制,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 这个拥抱,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它却深刻、清晰。 两分钟后,他松开她,“去通知楼家我在医院,那样你要的人很快就会回来。” 医院的浴室即便是vip单人房也没有多大,所有的东西一览无遗。 因为他,便觉得更加的逼仄狭窄。没有开灯,只有病房里的灯光照进来,这隐隐约约的光线。 他的脸庞精致,身材劲瘦,宽肩窄臀,靠着,目光如点漆。 唐影能在女人堆里高挑出彩,在他面前却是小鸟依人,他的影子把她笼罩着,就像是把她包围在了一个壳子里。 她抬头,视线和他相碰。 他说的话,她迟迟没有回答。 如果她现在去说了,那么——是不是就证明她就是在和李探合作,就等着楼岳明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 她,突然笑了一下。 她迫不及待的等着楼岳明回来,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矫情什么。 她的心思,众人皆知。 “好。” 一个字落地。 接着又到了落针可闻的安静里。 少倾,她才开口,“你进来做什么,你现在还不能走——”动呢。 他眉头轻轻的拧着,用下巴朝着镜子的地方点了点,“去挤牙膏。” 他要刷牙。 唐影哦了一声,去弄。 牙膏挤好了,正要转身去叫他时,后背一重—— 他突然压了过来,整个身体都倾向她。唐影身体被撞的往前一倾,双手下意识的撑着洗手台面,用力。 才撑住。 抬头。 镜子里,他双手扣在她的腰处,把她腰部的轮廓都给勾勒了出来,脸颊在她的太阳穴处,正——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唐影从镜子里看到他——这般侧头时,从额头到下颌的弧度有一股窒息式的流畅。 她攥了攥手指。 指尖有些红。 抬手,落在他的脸上,“怎么了,是不是很疼?”站不稳么。 一秒、两秒、五秒—— 他终于站起来,退开。 唐影也拿开了手,同时起身。 第534章 滚—— 2 “出去。”楼景深给了她两个字,语气比先前冷了不少。 牙膏经过刚刚一撞,不知道飞到了何处,唐影又重新弄,挤好,杯子里接满水。 把牙刷放在杯子口,“我一会儿进来。” 出去。 没有回头。 镜子里男人的脸颊冷了冷,同时也白了几个度。 下颌线绷的越发的紧—— ………… 从浴室里出来,楼景深也没有要她扶,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在右腿,左腿受了伤,不能出力。 唐影准备去扶的。 可他一低眸——那眼神微凉,唐影就那么僵在了那儿。 他去床上躺着。 唐影发现他好像不太需要人照顾,即使今天是受伤后的第一天,他也能走路,步伐丝毫不晃,很稳。 那么刚刚扑向她,不是因为没有站稳么。 他躺下后,朝着她的脚看了一眼,沉默。 关灯。 睡去。 唐影在茫茫夜色中,恍觉——自己是多余的。 ………… 她去了沙发,用多余的被子盖着,只是很久很久脚掌都是冰凉。 她也睁眼看着窗外的天空—— 夜色浓稠。 如沉睡的魔头。 醒来时,天已亮。 耳边有声音, 坐起来,是张子圣在汇报工作,他已经压低了嗓音,但唐影还是被吵醒。 楼景深坐在床边,前面有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电脑。 他眉目清朗,目光坚定,看起来工作好一会儿了。 病床边还有一个小推车,里面是好几瓶药水,他挂水的时间也到了。 她坐起来时,他正好看过来。 清晨的阳光带着几分清冽,透亮的把男人的眉眼刻画的如此精致。 “让姜磊送你回去睡。”就这一句话,便戴上了耳机,声音转变,居高临下:“开始。” 会议开始了。 张子圣也戴着耳机,坐下来,做笔记。 ……… 唐影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姜磊送来的日用品里居然还有面膜。 她贴了一张面膜,坐在马桶上。 在里面磨磨蹭蹭大半个小时才出去。 他正在说话,英文。 声音干练利索。 说话时,喉结滚动,眸光锐利认真。屏幕上是一群人,而他这边没有开视频。 唐影站到了床边,他边说话边抬头,目光湛黑,给了她一个眼神。 仿佛在说,医院里不需要她。 唐影坐了下来,在他的身边,紧贴着他的臂膀。 楼景深的语调有瞬间的不同,但很快就消失。 ………… 一个小时后。 工作结束。 张子圣站起来,刚要告别,楼景深瞄了他一眼,他又闭嘴。 花姐靠着她——睡着了。 怪不得后半段,总裁都不在开腔,全打字。 他拿着材料出了病房,迎面碰到了盛何遇。 “盛警官。” “他醒着在吧?” “嗯。” 盛何遇推门进去时,楼景深正在给唐影腋被子。 “你让她起来。”盛何遇直接道。 楼景深的手微微伸长,放在她的头顶外侧,有浓浓的保护意味。 “有事儿就说,别来这套。” “我来哪套,这个女人——”盛何遇忍了忍,“光凭她抢我的枪去行凶这事儿就够她判刑,李探还在急救,她就逍遥法外?” “身为警察,自己的枪都守不住,在同一个女人手上栽两次,你还有脸来抓人?” “楼景深。”盛何遇咬着牙,“你是不是要我动手?” 楼景深薄唇紧绷,缓了缓才问,“李探中枪了,她做的?” “嗯。” “哦。”他哦了声,手指在睡着的女人耳垂上反复的摸着,极是轻柔。 “哦?你——”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烦,缠着个女人不依不挠。盛家不是一直要你回去么,回家继承家业吧,比做个枪都守不住的警察好。” 盛何遇怒极反笑,“在我下台之前,我也要抓了她。” 第535章 我能怎么办,你又不哄我 “滚——” ………… 盛何遇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楼景深低头,看着紧靠着他身侧睡着的女人,漂亮、安静、柔弱、黑眼圈围绕着她浓密卷翘的睫毛、疲惫、妩媚。 看着看着—— 他突然拿起她的发梢在她的鼻间轻轻的挠着,后来才想起,从十岁后他就不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 她被挠的鼻子发痒,摇头,摆脱这不适,醒了。 醒了后,楼景深依然在办公。 冷峻、沉稳、满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而她贴着他的侧腰,睡的正沉。 她坐起来,揉揉鼻头,好痒。 “楼景深。”她双手盖着他手里的文件,刚醒声音还有些嘶哑和柔软,“你衣服咯我鼻子了。” 楼景深沉黑的眼神从她的鼻头掠过,最后捏着她的手腕,让她离开。 “醒了就下去。” 她身子一倒,又靠了过去,打了一个哈欠,嘴巴张的很大,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你在看什么啊。” 楼景深瞄了她一眼,光洁饱满的额头,鼻子很挺,唇形丰润的恰到好处。大概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唇没有往日的红润,有一些欠滋润的白。 头发夹在耳后,耳廓的弧度很优美,她连耳朵都那么白。 唐影看他半天没有说话,抬头—— 正好撞进了他深深的瞳孔里,他看着她,一瞬不瞬。 “……” 她抬手,摸摸他的下巴,“你不工作改看我啦?” 他把她的手勾下来,塞进被窝里。她顺势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面,暖着。 楼景深眸色未变,眼神很淡,“谁让你这么厚脸皮的,跟谁学的?” “那怎么办?”她一耸肩,“你受伤在床,我要照顾你。难道要像昨晚那样,彼此都冷着脸么?你又不跟我和好,我也只能厚脸皮。” “……” 楼景深不咸不淡,“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女人来调节关系,你大义取舍,委屈自己来奉承我?” “这是你说的哦,我可没说。”说完缩了缩小肩膀,往他胸口一窝,把他的文件合起来,扔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手又缩回,继续摸他的小腹。 尽管有疤,但手感不错。 恰好有电话打进来,楼景深去拿手机,手机在柜子的最远方,他需要移动身体才能够到。 怀里的女人一动不动。 楼景深侧身,她也跟着移。 为了不让她两个人都摔倒,他扣着她的肩膀,控制她靠过来的身体,把手机拿过来。 “说。”一个单音节。 他坐正,她跟着也正了身躯。靠在他胸膛,听着他说话时胸口的起伏,心跳的律动。 她的脸色也慢慢的到了一种凝重里—— 看着前方的地板,失神没有焦距。 她想,在楼岳明回来之前,她应该都会这么厚脸皮。 电话打完。 楼景深要发一个邮件,单手不方便,她又在怀里不起来,于是手臂穿过她的脖子,抱着她把这个邮件发送出去。 她全程看着。 离的很近,她闻到了他手指的味道,是他身上让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香。 发完后。 楼景深把手机放回去,捏了捏她的肩膀,“要抱到什么时候?” “你嫌烦啦?” 楼景深张口正欲回答,护士和医生一起进来,开始查房。另外挂水,换药。 医生掀开被子,露出他结实的大腿,拆开之前的纱布,最里面的一层有血。 医生问他是不是下了床,他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唐影嗯了声。 医生看他们抱在一起,很甜蜜的样子,她也跟着笑了,“楼总和楼太太感情真好,既然这么好,千万要注意不能活动。如果不修养好,以后——会有后遗症。”这个后遗症就是残疾。 唐影点头,“大概需要休养多少天?”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伤口很深又做了手术,完全康复得半年。” 半年。 太久了。 她等不到半年后让楼岳明回来,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第536章 喏,给你的。 1 …… 等到医生把纱布都拆除完,清理好伤口四周的血迹,唐影这才真真实实的看到了那伤口。 面积大。 而且剜去的地方是一个三角形形状,就像是拼图,硬生生的抽走了一块,然后用其他不想配的东西补着。 接口相连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医用线,不知道缝了多少针。 她就那么一看——心头突然就一麻!浑身一紧! 紧接着眼睛被捂,他把她的头摁在了他的胸口里,没有让她继续看。 唐影把头埋着,就觉得—— 给李探的那一枪,太轻了,为何只给了一枪! 她不知道他疼不疼,但是他呼吸微重,在腰间的手抱的很紧。 她也抱着他的腰,头从他的衣领里拱了进去,鼻子、嘴巴都贴着他的锁骨位置。 嘴巴一张,在他喉结处啃了一口— ………… 唐影不知道是怎么睡到床上去的,晕乎乎。只隐约记得,医生一走,他就摁着她躺了下去,扯开她的衣服,亲吻的很用力,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唇酥麻红润,小腹被捏的的发烫发红,衣服里面被弄的发热甚至是疼。 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以为他停了……不想,他的目光如同有千军万马飞踏而过,如果他不是有伤在身,可能她会化为灰烬,散落在他的四肢百骸里。 他停了一下,第二波又来。 一条腿也丝毫不影响他什么,她浑身发软,衣衫凌乱。 ………… 唐影在床上等着楼景深挂完水她才出去,这期间她一直拿他的手机玩游戏。 消消乐已经300关了。 出去后吹吹冷风。 郑欢在外面等。 两个人到角落里。 “老板,现在……” “不用急,楼景深受伤的事情瞒不了多久。” 马上就要过年,楼家必然会知道。 楼家一知道,还怕楼岳明不回来么。 “嗯。”郑欢又道,“顾沾衣明天可能会出狱。” “那就出来吧,找个人看着就是。这个女人耳根子软的很,不定又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好。” 正说着,电梯门开了。 “确定是这儿吗?”女人问。 唐影扭头看去,那女人穿着深绿色的风衣,头发随意的挽着,高跟鞋,墨镜,围巾,挺有明星范儿。 这个着装也挺——让人舒服。 那女人没有发现她,径直跟着助理去了楼景深的病房,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花篮。 唐影靠在墙上,嗤的一笑。 这一次不知道她会遗留什么给楼景深,总不至于还是口红吧。 “老板,她是不是对楼总有兴趣?”郑欢都看出来了。 唐影沉默不语。 “那怎么办,走了一个顾沾衣,又来一个。” “无妨。”有顾沾衣出来收拾她。 “其实……”她目光拉远,“如果她不给我使绊子,如果楼景深喜欢她,那就随她去。” 楼景深属于谁不是属于呢—— 他的身上没有贴上唐影的所有权。 而她——也终究是要离去的人。 唐影还是很快就进了病房,助理正在和楼景深客套,说了几句话后就出去,出去时看到了唐影。 有些意外。 但这种意外稍纵即逝,点头问好,走了。 唐影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的位置,她看着米沫儿的背影—— 啧。 她们以为她不在,于是助理来了就走,把米沫儿留给楼景深,两个人在同一个病房里,这心态—— 刺激。 “今天上午和韩总一起出席一个活动,我听到的。”米沫儿和他保持着正常的距离,笑的客套。 她不够惊艳。 但是胜在气质寡淡,这种气质在娱乐圈其实很少见,仿佛就是一个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人,身上没有那种急功近利之感。 楼景深嗯了声,没有让她走,也没有让她坐,就沉默。 米沫儿微笑,“楼总伤的严重么?” “还好。”楼景深平淡的回。 第537章 喏,给你的。 2 下午的时光总是很懒散,让人都跟着多了几分闲适慵懒的迷人,楼景深自然的靠坐,却已经把那股随意的摄人心魂给释放了出来,从浅浅淡淡到情不自禁。 米沫儿笑着弯了一下眼睛,青秀貌美,“马上就要过年,楼总是要在医院里度过么?” 楼景深没有回答,抬眸。 漆黑的视线落向了米沫儿的脸蛋儿,女人不如唐影美,甚至不如顾沾衣五官精致,但看起来挺舒服,尤其是那副嗓子,一开口就是天籁。 “你是哪儿的人?”他问。 “外地人。” “过年不回?” “不呢,过年还有一个客串,得工作。”她吐吐舌头,“要给老板赚钱啊。” 她始终离楼景深有客套疏远的距离,不远不近。 楼景深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角,“那就联系公司里所有不回家的人,一起吃个团圆饭,我个人请。” “哇。”米沫儿笑意渐浓,“谢谢老板。”末了,又道,“真可惜老板不能和我们一起。” 受着伤呢。 楼景深沉默不语。 他没有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亲热的意思,可他…… 什么时候对其他女人这么有耐心的说过话啊,还问她是哪儿的人。 “老板,您好好休息养伤,我先走了,半个小时后还有一个商演,就在这附近。”米沫儿柔柔弱弱的鞠躬,“老板再见,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米沫儿转身。 看到了唐影,一愣。 但很快就笑,“老板娘也在,您好。” 唐影要笑不笑,“你好啊。” 米沫儿走过来,大大方方,“我代表团队来看看楼总,知晓楼总没有大碍,我们也就放心了。” 代表团队啊…… 真会说话。 “谢谢。” “我还有事先走啦,新年快乐。” “你也是。” 米沫儿出去。 唐影反腿勾门,关上。 她看了眼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五官精致,神韵冷漠。 她慢慢的走过去,脚尖踢踢床脚,男人,睁眼,凝视。 “……” “早上逮着我摸我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我什么时候不认你了?” “……”他就是不怎么搭理她而已。 也是啊。 她双手抱胸,把匈型都勒了出来,她站着,他坐着,视线所达之处,刚好是她的匈。 楼景深瞄了一眼,目光往上。 “你所说不认你,是指我没有解决你的生理需求?” “…………”!! “也可以的。”他点头,“等天黑。” “…………” 唐影呼了口气,想说什么最后又停下,只有一句,“把你能的。” 转身去了洗手间。 楼景深粗黑的眉微不可察的挑了挑———分不清是什么神色。 ………… 黄昏时。 陆离来了,这时唐影不在。 说起来陆离和楼景深已经很久没有见面,开场白无非就是询问病情。 最后终于说到了他受伤的问题本身。 “怎么弄的?” 楼景深显然不愿提详情,“你不是知道么?” 陆离淡笑,“你知道我问的是你的伤是不是和唐影有关系。” “怎么,你在怀疑她?” 陆离停了一会儿,“你爸强暴过她的母亲。” 一瞬,楼景深整个背都离开了床头柜,幽深的眸有片刻的停滞。 “这事儿你不知道么?” 楼景深当然知道——但只是一半。 在玉姨出事时,唐影说过她看到的视频时母亲被施暴,所以她冲动失控! 可他未曾联想过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有证据么?” “没有。”陆离又改口,“不过我和唐影说过这个事儿,当时她的表情告诉我,这就是真的。至于证据,她一定有。” 楼景深在沉默。 光穿过他鬓角的碎发,清晰的看到他突起的筋脉。 “西洲,让你父亲回来吧。他一个人牵扯到了唐影的妈以及她男朋友,如果你是因为她所以你才受伤,我完全可以理解。” 第538章 不过区区一个楼景深 1 “不是她,和她无关。”楼景深又靠了回去,下颌抽紧。 “你是说她没有参与?” “嗯。” 陆离也没有再问,就是觉得——楼家和她恩怨这么深,她没有用任何卑鄙的手段,这份气度和善良,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他起身,目深邃,“你父亲早点回来也好,那样我也能决定……我和你的兄弟到底要不要做。” 若是陆城的死,是楼岳明做的,陆离和楼景深就是仇人。 唐影必然会是筹码! 陆离走了,走前看到了桌子上的花,浅蓝色,很少女,很烂漫。 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唐影的手,她不会送这么天真的花色。 他想起了那一后备箱的玫瑰花,可能楼景深永远也不知道这事儿。 他永远不会开口。 ………… 他走的半个小时后,唐影回来,不知道在哪儿弄了一株狗尾巴草。 “喏,给你的。” 楼景深朝她勾勾手指,她白了他一眼,唤小狗呢。 他眼色一重! 唐影乖乖的过去。 坐在床边,还没有坐稳,他猛的抱起她,把她拎起来放在他左腿上,两手搂着她的腰。 “……干嘛?” “你不是没有满足么?”语气灼灼,意有所指。 “你拿什么满足?” 他嘶了一声,眼中冒着蛇信子一般危险的侵略感,开始一颗一颗的解她的衣服扣子。 “……” 唐影也没理他。 随他去。 不是激他,他能做? 直到衣服褪到了手肘,他看了看她手臂上的伤,没有纱布,伤口很红,擦完药没多久。 这朵惊艳的玫瑰花,不再完整。 他看着,抚摸着花的根茎,动作轻柔。 唐影却很莫名,“你干嘛呢?” “不疼了吧?” “你要是再摸下去,我就开始疼了。” “挺好。” “…………”是人说的话? 他看着她的眼睛,用那种黑茫到要融化人的视线,说了一句话。 楼景深说完那句话,唐影有好大一会儿都是怔忡的。 病房里尽管灯光灿亮,可阴影依旧在。她坐在他怀里,阴影有一半都在他的肩头,绰绰与纤瘦,堪堪的搭在他的下巴,让他的脸在一种半清半暗里。 他的目光便显得越发的幽暗,像一个磁场把她吸附着。 视线接触,温度上升,有东西有破壳而出的苗头。她衣衫不整,裙子退到了后背腰腹处,慵懒的堆积在她的身上,黑色的bra束缚着它,有一道很深很迷人的沟壑,手臂纤细,左臂上那伤正好在玫瑰花的正中央,花瓣不成型,散开,凌乱。 他修长的指尖在上面点点扶摸,轻柔颤栗。 过了好半响,唐影轻声道:“送你的花儿你要不要啊?” 他瞄了眼掉落在被子上快要被揪得没有的狗尾巴草,那不是花,就是野草。 “……”他抿了抿唇,“真难得在这个天气你还能找着一株绿色的植物,一定费了很大的劲儿是不是?” “不是,护士站那儿有一个很大的盆载,里面长的都是草。” “……”楼景深薄唇绷了绷,随后又勾唇,似笑非笑,“那真是费力让人弯腰去把它给拨了,又带过来。” “还好,一个小朋友送给我的。” “……” 那还真是——半点力都没出啊。 楼景深目光一暗,掐着她的腰把她抓过来,关灯,床放下去,两个人一起躺下来。他迅速翻身把她压下来时,行动利索,唐影有一度以为他并没有受伤。 “混帐女人。”他嘶哑又凶狠的吻过来,捏着她的小下巴,迫使她张嘴。 唐影怀疑他刚刚脱她衣服就是为了这一幕……简单,方便。他炙热的吻从她的唇角偏离到了脸蛋,又到耳朵,卷着她的耳垂在唇中揉捻。 她呼吸微重,手抓着他腰部的衣服,不敢乱动,怕动到了他的伤。 须夷,她闭上了眼晴,他柔软的发丝贴着她的下巴,有些痒。唐影如小猫儿般哼了一声,抬手,手穿进他的发丝里,不知是要把他推开,还是拉进。 第539章 不过区区一个楼景深 2 侧头。 窗外有远处城市的灯光,点点灿烂的光芒,闪烁着跳跃着。 她全身发热,眼晴仿佛都有热浪侵袭,微红幽深。 她忽然咬着唇,五官有难忍的情动之色……眸半眯,恰好有人放烟花,在空中炸开,刹那间的光照亮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她的脑中蓦然崩出刚刚他说的话来—— “受了伤,不是还有我么。” 她看不到烟花是什么样子,却看到了它传过来那斑斓的光,朝着她涌来。 唐影把他的头抓起来,找上他的唇,吻上去。 …… 二十分钟后。 唐影抓着被子把身体挡着坐起来,看着已经躺下去准备睡觉的男人。她抿着被吻到红肿的唇,抬手用力的在他胸膛揉了两把,楼景深被迫睁眼。 “楼景深,你什么意思?” “怎么?”他声音低沉,不过才躺下去两分钟,就迅速的调整好了自己,丝毫没有方才的孟浪。 她只是用被子挡在身前,并不是包围,所以后背的曲线以及侧面的弧度尽收眼底。 “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就打算睡了?” 他看着她气凶凶又玉求不满的模样,想着—— 他把被子扯下来,视觉冲击让他雾了雾双眼,提起她坐在身上,哑声:“给你,加油。” “……” ……… 唐影睡觉时已经是十一点,并没有做,他受了伤,不至于那么饥渴。她想,他应该是那个急切的人吧,过足了嘴瘾和手瘾。 睡前他办公,她玩手机。 没有谁提李探、楼岳明、陆城……等等任何一个人,平静的好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这些人的存在。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个章法,不提那些人、那些事,他们就能平静如初。 她睡时,贴着他睡,睡前脑子里还有他那句,‘受了伤,不是还有我么。’ 让她想了那一句广为流传的网络用语:生命有细缝,阳光才照得进来。 ……… 十二点。 楼景深放下手里的工作,最后给张子圣发了一个工作安排过去,结束。微微坐起身,舒展了下僵硬的身躯。小腹上有一只手,他坐起来时,那手往下滑—— 有一瞬间的重力磨擦。 他眸色一重,低头,女人睡得很香。侧面,脸颊线条过分的柔美标志,白白的像极了牛奶,一碰似能滴出香喷喷的水来。 病房里很安静,只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呼吸声,绵长而深。 他看了一会儿,关灯,躺下去,把她的手拿上来,依旧放在小腹上。 闭眼。 【我们二小姐早就想拿楼总你开刀了,只不过——】 耳边是那一晚李探说过的话。 【楼总可不是楼玉,那么好糊弄,她为了保险起见,只能用她身为女人的优势,我们二小姐就是漂亮,哪有男人逃得过她的情关。】 【二小姐可不是善良的人。】 【楼总还别不信,我有录音,不信你听听。】 李探拿出了手机,播放录音。 “找不到楼岳明,他儿子不是在这儿么,找他就是了。”录音里唐影的声音空灵清脆。 “小姐,您要怎么做?”这是李探。 “男人么,哪有不色的,我会想办法让他娶我。难道楼岳明在儿子结婚时还能不出现?” “如果楼岳明出现后对自己所做事情不承认呢?” “那就杀了他。” “二小姐好样的,那楼景深——” “我只报仇,其它不归我。楼岳明如此禽兽,难道他儿子无辜?报完仇我会离婚。” “不是,我听说楼总也是少见的一表人才,不比陆城差,我怕二小姐对他动情呐。” “我是没见过男人么,不过区区一个楼景深。” 这是整个现场录音。 听内容,应该是唐影来邺城之前和李探的谈话。 他还记得那一夜他被打了一半的麻醉剂后,李探用刀子刺进他的大腿里时说的话。 “楼总,别怨我。你也只能怨我们二小姐,她不喜欢你,当然这也不怨她,她只想报仇,借着你的肩膀踩一踩早日报仇。所以,忍着点儿,别怪我狠,和我们二小姐谈恋爱么,总是要伤筋动骨的。” 第540章 唐影冲他挑眉,坏坏一笑 深夜,万籁俱寂。 楼景深在昏暗不清里看着身侧女人的睡脸。 【我是没见过男人么,不过区区一个楼景深。】 他薄唇蓦然勾出一个很浅薄的弧度。 抬手,想抚去她耳边的碎发,就在手指要靠近她时,又猛的停下。 眼神猝变。 湛黑、暗茫。 ………… 唐影醒来时—— 在床的那一边。 她大半个手臂都掉在外面,很凉。 她坐起来,看着那一边睡的很熟的男人,身上的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和他同床共枕时,他半夜把她给推走,也是这样,那么大的床,两人各分一边。 她挪了过去,往过一凑,他刚好醒了。眼神一瞬间变的清朗,并没有才清醒时的迷茫。 “你推我了?” “嗯。” “……为什么?” 楼景深摁了下床侧的按钮,床托着他的身体慢慢起来。 早晨起来,他的头发蓬松自然,也没有乱七八糟,脸颊英俊,眼神冷峻。 “你睡觉什么德性,你自己不知道?”他反问。 唐影睡觉什么德性—— “我睡觉很乖啊。” 他瞄了她一眼,沉默。 好吧。 唐影承认她和他睡觉时,习惯性的把手和脚都放在他身上,可能不是那么听话。 或许是碰到了他的伤。 “我看看哦。” 把被子一掀—— 他因为受了伤,腿部包扎,是没有穿裤子的。包扎很严实没有松开,但是她却看到了他的—— 男人的清晨都会有那么一点的心猿意马,不受控制的反应。 唐影就看到了很可观的……… “……” 她戚了他一眼,偷笑,“怎么生着病,还能……”充血? 挺出息。 她又去盯着看了几眼。 正要收回视线时,他突然捉住她的手……同时把被子拉过来。 唐影,“……”!! 掌下感觉很有冲击力。 他视线幽幽,淡淡启口,“光用看的有什么意思?” “………” 有敲门声。 唐影看着他的眼睛,“有本事你别让我松手!” 楼景深没有说话,门打开,是韩佐和陆离还有——盛何遇。 三个男人一起来,画面着实养眼。 唐影冲他挑眉,坏坏一笑。 楼景深把她的手拿开,拿开前,唐影抓了一把。 他呼吸一狠! “几点了还不起来?”韩佐道,他是雅痞之风。 陆离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流连,然后错开,没开口。 盛何遇嗤的一声,懒得说话,他是沉稳之范儿。 他们三个,各有千秋。 唐影下床。 摆摆手。 “你们坐,我去洗脸。” ………… 唐影出来后,他们四个男人正在聊天,说是聊天……不如说他们围着床,在研究楼景深的伤。 韩佐,“你这个伤离那儿有点近,应该对生孩子没有影响吧?” “生孩子需要他?”盛何遇。 “不然唐影能凭空怀孕?靠意念?你是猪吗?” 陆离淡淡一句,“唐影愿不愿意怀孕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呢!” 唐影没有听下去,电话响了,去了阳台。 “老板,李探醒了。” “嗯。” “他可能会联系您父亲,到时候他估计会来。” 唐影放在护栏上的手紧了紧,这是不安的征兆。 “来了再说。” “楼家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但是奇怪的是,楼月眉毫无反应。而且我收到消息,他们准备去乡下过年,听说楼安安激动的很。” 楼景深一直在消失阶段—— 楼家早晚都会知道,只不过楼月眉毫无反应,这不正常。 哦。 想起来了。 盛何遇说楼景深和楼月眉断绝了关系,楼月眉不是在晾着他。 “楼岳明呢?” “不清楚,没有听说他回来,也没听说不回来,不过我猜也快了。” 第541章 他看她怎么从他身边脱身 1 是啊。 楼家这半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楼岳明再躲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好,我知道了。” “老板。”郑欢又唤了声,“新年快乐。” 新年—— 今天是除夕。 要过年了。 她轻轻的说了句,“新年快乐。” 不知是对郑欢说的,还是对空气说的,又或者说是对某个永远也听不到的人讲的。 “嗨。” 她一回头,看到了陆离。 放假了没有工作,也不再是西装,休闲外套,里面是深色的针织,着装讲究,细节见精致。 “嗨。”她回。 她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病床上没有楼景深,去浴室了吧。 “看什么呢,怕他看到我们在说话?” “对啊。”唐影点头,“醋缸。” 陆离抿唇,眼神暗暗,转移话题,“我妈叫你去一趟。” “……什么时候?” “晚上。” 那不是吃团圆饭时么? “不了,不方便。” “我就是跟你说说而已,你若是去就给我打电话,不去就罢。” “嗯。” 陆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正要转身进去,肩膀一重,韩佐把他拖了过去,径直朝着唐影走去,张开手臂,笑如春风,“来个新年抱吧?” “……” “来,拥抱有红包收哦。” 唐影咧嘴一笑,正要上前,他被陆离推到了墙壁上,“你他妈发什么骚?” “我送拥抱还送红包,我怎么骚了,你是不是羡慕的慌?” “韩佐,你个狗鈤——” 盛何遇也来了,不由分说的越过他们俩,手臂一伸,勾着唐影的肩膀,很爷们的勾肩搭背,“她摸过我腰,这是不是还能在你们两个智障面前嘚瑟嘚瑟?” 唐影,“……” 陆离松开韩佐,瞥了眼盛何遇,双手插腰,“把你蹄子拿开。” “我凭什么?” “我也要抱。” 韩佐也冲了过去,把唐影搂了一个满怀,顺带也勾住了盛何遇的肩膀,陆离暗暗咬着牙,过去—— 楼景深从洗手间出来,隔着大大的窗户,就看到那三个男人围着唐影,笑声一片。 她的黑发从缝隙里穿出来,缠绕着男人们的躯体,还隐约可以看到她纤细的手腕抓住了陆离的肩膀。 “让我出去,你们干嘛呢,我老公生气了哦。”她娇嗔道。 “就让他气呗,一个老骚货。”韩佐。 其实他们谁也没有真正的碰到她,只不过是没有给她什么空间。 就像是上学逗弄小女生的恶作剧。 唐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抓的是谁,陆离唇角含笑,眼神宠溺,把她的手拿下来,轻轻的偷偷的一握,很凉。 随即松开。 把两个男人推开,把她拉出来,“你们俩不许闹了!”低头对唐影道,“进去吧,外面有风。” 除夕。 上午他们三个人在病房里磨蹭了两个小时,唐影也笑了两小时。 和他们在一起,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好。她就像是处在云端上,有一种轻飘飘的失重感的轻松。 然而他们高兴了多久,楼景深的脸就臭了多久。 中午五个人在病房里吃了饭,就当是陪他们吃了团圆饭,饭后他们离开。 他们走后,唐影才发现她的脸有些僵,拿手揉了揉。 楼景深看着她的动作,“是不是想把后脑勺的嘴巴给扯回来?” “……” “怎么,这你也吃醋啊?” 吃醋—— 楼景深没有吭声。 唐影飘进了洗手间,裙摆飞扬。 楼景深坐在沙发,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凝固,最后消失。 他看着窗外—— 【我没见过男人么,不过区区一个楼景深。】 【和我们二小姐谈恋爱,总要伤筋动骨的】 呵。 ………… 唐影从洗手间出来,楼景深正在喝水,修长白皙的指尖捏着水杯,那弧度和筋脉的走向,一下让这被子都变的昂贵了不少。 第542章 他看她怎么从他身边脱身 2 他坐在那儿,即便是受了伤,也有不容忽视的光芒。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我也要喝。” 楼景深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喉咙鼓动,脸颊鼓鼓的,像一个软软的包子。 他低头,在她唇角吻了吻。 “……”干嘛。 “下午去逛街,嗯?” 唐影总觉得他用这种腔调说话在引诱她,或者说在魅惑她,“你又不能去。” “我让人陪你去,过年给自己挑份礼物。” “我不要。” “我想你要。” “……”她抬头,眼神疑惑,卷翘的睫毛不禁让她多了几分妩媚动人,“你要干嘛?” “丈夫送妻子礼物这很奇怪吗?” “……” 丈夫?妻子?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一时心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你真要送?” “当然,随便挑。” “那我去了哦。” 他眼神雾暗深邃,勾着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陪着我辛苦了,多挑点儿,我买得起。” 唐影走了。 她到楼下看着住院部,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 “唐小姐。” 她回头,看到了米沫儿。 开着一辆跑车,很耀眼。 “上车么?”她笑了笑。 唐影这时明白了—— 楼景深说有人陪她逛街,这个人居然是米沫儿!! ………… 楼景深坐在轮椅,腿上盖着厚重的毯子,姜磊推着他到了另外一个楼层。 病房里。 李探还在睡,楼景深给姜磊一个眼色,姜磊过去把李探的呼吸机给拔了。 不到一分钟,李探醒了。 今天才醒,没有生命危险,可没有呼吸机他就是觉得呼吸困难! 一抬头,看到了楼景深。 他心中一紧,他知道楼景深是报仇来了,接着又笑了。 他能怎么滴。 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最看重名誉,不会杀人。 名声就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楼总——”他说话缓慢,“腿伤没事儿吧?”他阴笑。 楼景深不怒不笑,毫无表情,反问,“唐影从小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长大,想来你们用过更狠毒的方式逼迫她。” “原来是给我们二小姐打抱不平来了……”他想笑,却痛苦的咳了一声,“能怎么,二小姐承受力强的很,只要不杀了她,怎么都行。” 楼景深看了眼姜磊,姜磊把他推到床边。他掀开被子,李探一样没有穿裤子。 楼景深一步一步的拆开他包扎的纱布。 “你——你干什么?”李探惊恐,可姜磊把他一摁,他就起不来。 楼景深依然淡然,“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对她的。” “能怎么——”李探咬着牙,“不就是打一打,骂一骂,逼她学武功么!” “她父亲是不是亲的?” “是。” 纱布已经拆到最后一层,纱布上有血。楼景深从毯子里面拿出橡胶手套来戴上。 “说实话。”冷冷的三个字。 “是!” 继续拆。 拆完后,楼景深看到了那枪眼,避开了骨头,从肉里穿过,缝针很有技巧。 “怎么打她的?”他又问。 李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起不来,心中已是冷汗涔涔,他识时务的,“把她和毒蛇关在一起,蛇死她才能生。后来把她和狮子关在一个笼子里,是生是死看她本事,可她——不听话,吊在楼房外是常有之事……” 楼景深在拆线。 李探啊了一声,“你干什么,楼景深!” “别动。”楼景深低声,明明是很平淡的声音,却威慑力非常足。 “把她父亲电话报出来,给你两秒时间考虑。” “不!” “一。” “不行。” “二。” 时间到。 楼景深剪子的尖戳进了他的肉里,李探惨叫一声,本能的起来,却被姜磊摁着,他本身就瘦,被人一摁,怎么起得来! 第543章 娶了就是娶了 1 “再给两秒。”楼景深继续,剪刀竖在了他的肉缝里,还是受伤的那一块。 岂止是撕心裂肺可以形容的。 “一。” “啊!”李探在尖叫。 “二!” 剪刀再进三分! “我说!”李探脸色铁青铁青,成了猪肝色。 姜磊赶紧拿起手机记。 李探报了电话号码。 “楼总,现在——行——行了吧……”他瞳仁都快要消失,已经要不行了。 “还有最后一步。” 楼景深剪刀往进一戳,姜磊顺势的捂住李探的嘴! 他四肢在床上做着垂死般的剧烈挣扎,却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剪刀扔进垃圾桶时,带出了一块血淋淋的肉。 楼景深推后,脸色平淡。 好像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扔了手套。 拿消毒纸巾擦手。 “这一刀是还你的,另外唐影从此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以后若是再去找她,我会让你死都没有葬身之处。” 楼景深出来,病房外守着一群医护人员,他们得道特令,在这儿等着。 “等两分钟再去救人,要是腿不能要了,那就截了。” 说完离开。 ………… 走道里有凉风。 姜磊要推他进去,楼景深不让。 按照李探给的电话打过去,那一头很快接了。 他自报家门,“我是楼景深。” 那一头,一瞬间死一般的静。 “直接来找我,我想你知道我在哪儿。”挂电话。 他看着外面的萧瑟风景。 【报完仇我就离开。】 呵。 当他楼景深真能用一个区区来形容。 他给她一个快速的处理机会,他看她怎么从他身边脱身。 要过年了,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热闹,该走的都走了。 就连医院人都少了一半。 这是一座空城。 楼景深看着楼下看了二十分钟,姜磊看不下去,老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还受着伤呢。 “楼……” 电话响了。 楼景深接电话,姜磊闭嘴。 “安安。”语气温柔。 “哥哥。”楼安安声音有点激动,“奶奶说带我去她家里玩儿,在一个小镇上,二哥送我们过去,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在楼安安的认知里,大哥肯定是要和他们一起的。 “大哥有点事儿脱不开身,你先和二哥过去,记得二哥话,去了镇上不要到处跑。” “哼,果然和奶奶说的一样,你有了老婆就不要我们了。” 楼景深唇角微弯,“大哥不要谁都不能不要安安,只是这几天有些事儿,你先去,我随后。” “二哥会欺负我的。” “那你就欺负回去,欺负不过就动手,二哥不敢还手。” 姜磊,“……”教妹妹打弟弟,厉……厉害。 “嘿嘿。”楼安安笑了,“那我们走了啊,你回来的时候可以把嫂子带着,虽然奶奶不喜欢她,我还是很喜欢她的。” “嗯。” “哎……”楼安安忽然叹气,装模作样的,“还是奶奶说得对啊,你这个兔崽子就知道媳妇儿,啥都忘了。”这是英语。 “………” “安安!”那头传来楼月眉沉戾的吼声。 楼安安一惊,“奶奶。” “和谁通话呢?” “大哥。” “不许和他讲话,挂了!” 楼安安委屈死了,可看到奶奶的脸就不敢顶嘴,巴巴的挂了。 “上车!” 奶奶一吼,安安吓到了,委屈的眼都泛红。楼西至拎着行李箱从里面出来,着黄色的羽绒服,拉链敞开,运动裤,又拽又不羁。 楼安安弱弱的看了他一眼,想寻求安慰,楼西至却没有理。 “……”楼安安更加委屈。 楼西至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朝她招招手,安安小碎步的跑过去,眼眶红的不行。 “笨蛋。”楼西至在她眼角擦了擦,“有点出息行不行?” 楼安安咬着粉嫩的唇瓣,没有吭声。 第544章 娶了就是娶了 2 楼西至抱了下她,把她小小的身体往怀里揉了揉,“得了,一会儿我开车让你坐副驾,不让你在后面陪奶奶,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楼安安这会儿不喜欢奶奶。 ………… 回到病房。 今天是除夕,外面有种要下雪的节奏,阴沉沉。 “楼总,需不需要接唐小姐回来?”有点冷呢。 “不需要。”楼景深淡淡的,“你以为她真会去逛街么?” 大年三十商场怕是会挤爆人,而且两点后,必然会清场。 以及,唐影又怎么会是逛街的人,除非她和柳如一起,可偏偏那个陪她的人是米沫儿。 姜磊,“啊?”他不懂。 其实他更不懂总裁和唐小姐现在的状态,没离婚,关系也不咋地,就算在一起,也不纯粹。 当然,他一个司机,不能说什么。 姜磊走后,楼景深把玩着手机,调出一个app,输入密码,里面有好几份隐藏的文件,其中有几个电话号码。 找到父亲那个,打出去。 “喂。”对方的声音有些浑厚,像大病初愈。 “不舒服么?” “还好吧,你知道我就那个样子,今天过年,你去奶奶那儿了吧?” 他沉默良久,最后苦苦一笑,“恕我不孝,还没去。” “还是去去吧,你奶奶性格偏执,但年纪大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怕是情绪很差,你不许再顶撞她,跟你太太说一声,让她安分点儿。”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一闭,眼睛酸涩的很,“父亲觉得我太太怎么样?” “没见过,不清楚。” “网络上新闻很多,她的照片也不少,从奶奶那儿您应该也听说过。” “如果你指的是网络上或者你奶奶的口,那这个丫头是糟透了,没有一点好!” 楼景深细捻着手指,睁眼,目光深远,沉默。 “我不相信她的为人,但我信我儿子,应该不至于找一个很差劲的太太。” 楼景深唇角微勾,“那父亲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见见你儿媳妇?” “你是做好准备让我回了?” “这话好像意有所指啊,是觉得您一回来,就有事发生?” “小子,你还试探你爹?你玉姨死,你不让我回,我就知道有内情,事出必有因。既然你做好了准备,那我即刻动身。” 楼景深沉默。 这一刻,他在沉默。 【想离开楼景深,那就让楼岳明早点回来。】 【我只报仇,其他不归我。楼岳明如此禽兽,难道他儿子无辜?报完仇我会离婚。】 【我没见过男人么,不过区区一个楼景深。】 下雪了。 很小的雪花。 飘飘扬扬。 整个大地都是一种灰冷色,在医院里也感受不到过年的气氛。 “初五六回来吧。” 他也想安稳几天。 “我也有此打算,这边安排好我会尽快回来。”楼岳明顿了会儿,忽然笑声传来,“西洲,你这太太是不是很得你心?” 否则——他应该早就离了才对。 得他的心。 怎么会呢。 这世上女人万千,不让他操心和担心的比比皆是,找谁都比找唐影舒坦。 他无奈的,“没办法,谁让我娶了。”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娶了就是娶了。 和父亲聊了会儿楼氏以及顾氏,挂电话。 要关掉app时,看到了另外一个隐藏的文件夹,点开—— 是女人的照片,不同的。 睡觉的,耍赖的,吃饭的,玩手机的,都是同一个人。 不过在床上的照片最多,大多都是睡着后。懒懒散散的躺着,安静,看起来倒也有几分乖巧。 他长指翻动,一张一张的看。 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指头迎着手机的光,是一种诱人的透明红。 翻到最后一张停下。 那是她的自拍照。 领口偏低,笑的很坏,眼尾上挑,像一只小狐狸。 他的指腹上屏幕上摩擦了几个回合,好像是在抚摸着什么,几秒后,摁了锁屏键。 第545章 你的一切都归你丈夫所有 唐影回来时是晚上七点。 此时,天边满是烟花,红红黄黄的线条从天际如雨而下,江边都是放烟花的人,热热闹闹。 下了点小雪,越是吸引年轻的男男女女,外面璀璨,病房里冷冷清清。 她提着两个购物袋进来,高跟鞋的声音制造了唯一的喧哗。 楼景深从电脑前抬头,看到她时,目光暗了一下,她用了一个黑色的发夹,把头发都拢到了后面,整张脸清晰的呈现。 她从来没有这种打扮,从来都是长发披肩,蓬松妩媚。 今天倒是有些端庄的意思。 他闲适的看着她,“回来了?” “嗯。” “买了什么?” 唐影把袋子放在沙发,“给你买的内库。”拿出来,到床边,给他看。 看着他笑了一下—— “纯白色哦。” 她脸颊红润,眼中有光。 喝酒了。 楼景深沉默。 “还给你买了件毛衣。”她摸上了他的脸,没有等到他回答,轻轻的弹跳着,“等我哦,我去洗澡。” 楼景深把她扯回来,侧头,用力的吻了一下她,在她的唇中尝到了酒味。 甘甜,醇厚。 eor系列的至臻红酒,口味独特红极一时,陆氏旗下当家品牌,这一瓶应该是出自1990年,和陆离同一个年份。 她去了陆家。 “亲我干嘛。”她唔了声。 楼景深目光深深,慢慢后退,“先去洗澡。” “哦。” 她进去。 把外套脱下放在了沙发,放的时候,有东西从外套的口袋弹出来,红红的一角。 是红包。 里面是水声,楼景深拨通了陆离的电话。 “在楼下?” 陆离在车里,点了一根烟,车子还在停车场。他捏着烟蒂,看着这茫茫夜色。 任凭黑暗把他包围。 “是有想法了么?”陆离低低的笑了声,他没有喝酒,只不过车子里却有酒气,莹莹绕绕,挥之不去。 “并非。”绯色的舌尖扫过了唇角,“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等我出院我会带着我太太亲自登门拜访。” 陆离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好啊,随时恭候。” “她已安全到我身边,你可以回了。” 挂了电话,陆离把那根烟点燃,抽一口,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纷纷落向车头,一层皑皑。 他的眼神却很空白。 只有一片漆黑,纯粹的什么都没有的黑。 ……… 唐影这个澡,洗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从来都没有过的长时间,楼景深没有催,他坐在床上,处理了两个邮件,看会儿书,看会儿新闻。 书上是什么内容,新闻上是什么,看一遍也就忘了,去了眼睛没有去心里。 最后作罢。 春节联欢晚会早就已经开始,楼景深打开了电视,舞台灿烂浮华,一片姹紫嫣红,喜气洋洋。 他看着电视屏幕——目光微散。 唐影出来。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对上去,唐影头发蓬松,刚刚吹过,脸颊细嫩,穿着睡衣,看起来精神并不是很差。 两人对视了两秒。 “你干嘛呢?”唐影失笑。 “在里面绣花?” “不是,我贴面膜去了。” “嗯,上来睡。” 唐影哦了一声,掀开被子上去——看样子她好像并不怎么愿意到床上,一切动作都那么缓慢。 坐着,肩膀和他贴着,却看向电视,里面的人正在玩杂技,从火圈里飞身而过。 她哇了一声。 继而眼珠子跟着电视里的人物移动而移动。 唐影会看这种节目么?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会。 明明她的眼睛有想安静的欲念,可她偏偏要发出声音来,甚至假装沉浸在其他的声音里。 楼景深看着她的侧脸—— 看着看着眉峰便沉了下去。 低头,薄凉的气息在她的脸颊边上,“逛街没有给自己买东西么?” 第546章 楼景深,一定要这样么 1 “没有,给女人买东西的地方人太多,我挤不进去,而且我什么都不缺啊。” “怎么想着给我买?” “送你啊。” “花的你的钱?” “嗯。” “一共花了多少?” “也就两三万吧。”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唐影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啪, 电视关了。 一瞬间回归到了宁静。 病房里点着灯,外面雪花纷飞,伴随着远方的烟花炮竹。 哪儿的热闹不属于这儿。 这儿只有静谧。 楼景深脸色很平静,那黑眸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沉。 唐影看着他,没说话。 许久。 “把衣服穿上,我们去个地方。” ………… 楼景深开车。 左腿受了伤,刚好不用左腿,油门刹车都是右腿。 他第一次没有穿西装,深色的冲锋衣,领口敞开,看起来越发的冷峻。开车的手,骨骼分明,修长有力。 唐影坐在副驾,一言不发。 车子最后停在了墓园。 唐影看着那大门,默默发怔。 “下车。”他平淡的两个字,推门下去。 尽管还手写上,尽管左腿使不出一点力气,尽管他还站都站不稳,但背影依然挺括,上楼梯,步伐坚毅。 唐影没有扶他,却是跟在他的后面—— 或许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走在前面的男人也没有发现,她的手一直做着防护的姿势。 他倒下时,她能托住。 ………… 墓园的夜晚,安静,清冷。 雪铺了一路,整整齐齐,没有被破坏半点。 陆城的脸在一片风雪里,笑如微风拂面,他是这儿仅存的温暖。 下着雪飘着雪花,总是很冷,他们单薄的身躯未曾有半分抖动。 两人站着,看着。 半响,楼景深过去,弯腰,把陆城的脸从雪花里扒出来。 他后退。 身姿笔挺。 声音低沉,“给你最后一次缅怀的机会,你痛哭也好,表白也好,我都依你。过了今晚,我就不再允许。” 唐影没有吭声。 她两手垂直在身体的两侧,风一吹,透心骨的凉。 她的目光从陆城的脸上移过来,看向了无尽的深夜。 那儿,如同是一个漆黑的深渊,在慢慢的朝着她逼近。 她毫无抵抗能力。 最后便只有轻轻的无声一笑,“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是么。”他的声音被风送进了空气里,随雪花侵袭,“既然不说这个,那就告诉他,你结了婚,你的所有都归你丈夫所有。”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墓园里又恢复到只有风声的诡谲里,雪花很无助的随着风摇摆翻转。 她的目光又移回来,看向那照片—— 模糊不清的视线,陆城的眼晴却灼灼清亮,唇角上扬含笑。他的五官也是精致到无可挑剔,轮廓有型,可偏偏他和楼景深、陆离都不是一路人。 他温润得像一块璞玉,那般纯粹温和。 唐影甚至都不知道他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 哦,也有的。 那时她的手机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两条告白的短信,同时还有花送到家里来,是陆城签收。 他拿着花回来,然后就去做饭,给了她两小时的冷脸。 唐影问他怎么生这么大气,毕竟……陆城和她在同一个空间里,不会隔五分钟以上不理她,他总是时不时的撩一下她,摸下她的头发、掐下她的脸,或者叫一下她的名字。 今天太久。 “不想和你说话。” “……”唐影明明什么都没说啊,然后她真的没有说话,她并不是一个话唠,更多的时候她更想安安静静的。 后来陆城没有忍住,把她圈在怀里,气愤的抓着小六的嘴让小六咬她。小六一脸懵懂,陆城气的把小六给推开,自己去咬,咬她的脸,咬她的嘴,咬她的小鼻头。 最后出气了,窝在她的颈窝里,闷闷的问她为什么不主动理他,为什么要长那么漂亮,让狗男人惦记。 第547章 楼景深,一定要这样么 2 那一年陆城不到27岁。 这算生气么,应该也不算吧。 只是他说过,他从来都舍不得对她生气,有点气,看到她,就全好了。 他太喜欢她,太爱她。 唐影慢慢攥起了手指,把冻的发疼的手放在外套口袋里。 又想起了他的声音,“是不打算说,还是没有准备好?”他问。 唐影深深的吸一口气,让冷空气进入肺腔里,让她回归到现实里来。 睫毛染上了雪花,恰好与她黝黑的瞳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死了。”她说道。 “然后?” “我说了他就听得到么?” 楼景深没有看她,一直看着陆城,目光深得与这黑夜同行,“那就说给我听。” 沉默。 又到了沉默里。 可显然这一次楼景深没有给她太多的遐想时间,伸手抓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抽出,往前一拉。她便站在了他的侧前方,离陆城更近,“说。” 唐影闭了闭眼晴……她喝了酒,没有喝多,在正常酒量里,只是这眼晴像火烧一样,很不舒服。 “楼景深。”她低低的,“一定要这样么?” 她背影的曼妙并不输正面的美,脖颈修长,线条优美,发丝慵懒的堆积在后背。 “怎么,这个口很难开?”他冷声。 不难。 只是这样……被人逼迫着就有些难了。 忽而,她笑了下。 这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就像楼景深当初和她谈赌约时说的,她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一切,一、切! “我结婚了。”她对着陆城的笑脸一字一句,字字清晰,“他是楼景深。” 说完后…… 她没有意料到那种撕心裂肺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在那瞬间几乎要扼断她的咽喉。 她的脸却是平静的,什么都没有,停顿了一会儿,“他挺好的,对我也很好,我会好好生活,嗯……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风一下停了。 很突然。 陆城依然在笑。 于是疼更深,钻入到了四肢百骸里,那么刻骨。 有那么几秒,她全身是僵硬的,血液凝固。几秒后一股热浪打来,血液霎时急速流动,她闻到了血腥味,很重很浓厚。或许那是魂魄被片下时的感觉吧,片片成渣。 转身。 抬步走开。 背笔直,衣摆磨擦过男人的身体。 手腕又再次被抓住,她抬头,那漂亮的眼晴似死水,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定定的看着他。 楼景深也没说话,双眸像一张网锁着她。 须夷,唐影轻声问,“不够么?”她没有逼问的意思,可男人的眼晴还是沉了沉。他脸上的肌肉线条一绷,低头,吻了下去。 她被动的承受,腰上大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把她的腰弄断、把她纳到他的身体里。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勺,让这个吻变得密不透风。他侵略性的吻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直至她因缺痒而两腿发软,他又发狠的抱着她,把她往胸口里揉去。 唐影闭上了眼晴,屏住了呼吸。 楼景深看着陆城,表情未变,只是眼神越来越浓墨,手臂也收得越来越紧…… ………… 唐影先出去,楼景深还在墓园里,她到了车上,因为太冷而发抖,腰很疼,可能是变青了吧。 她也没有开冷气,就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墓园里。 楼景深依旧站着,站时看不出他有伤。 站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仰头,谓叹声自心里而起,低头时,唇边有一抹苦笑,低声,“她骗过你么?” 没人回答。 “她一直在骗我。”就连刚才都是。 ‘他挺好的,我也会好好生活,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一句话三个表达,都是假的。 而她也没有说过‘我的一切都是我丈夫的’这句话。 楼景深脸颊冷硬中不禁有几分松散,看起来有一种难言的—— 估且叫情绪不好吧。 若再精准一点,失落两个字,便足以概括。 第548章 不一样的除夕 1 很失落。 陆城—— 你若是活着,多好。 活着,他不会遇到唐影,即使是遇到那也是陆城的妻子,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 楼景深走前又去看了玉姨。 玉姨下葬后,楼西至找他大吵了一架。 楼西至说她一直在装瞎,他为什么看不出来。 楼景深怎么看不出来她在装瞎,他一直都知道。但她命悬一线也是真的,她装瞎想让他给她出头,做为楼太太,可以有这个权利。他遣散了梧桐苑里所有的佣人,把玉姨赶走。 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的最后——玉姨会提前结束生命。 玉姨的死和那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有间接。若她一直在梧桐苑,不会央求顾沾衣深夜带她去见楼月眉。 ……… 两人回医院。 万家灯火,在眼前一帧帧一幕幕的划过,城市红火喜庆,街头车辆很少,但有很多人行走打闹的年轻人在抓雪花玩。 这个新年和往常一样热闹。 只是又和往常有很多的不同,唐影自十岁后就没有过过新年,每一次的这个时候,都是一个人,若是和花辞一起,那就和她吃个饭。 不在一起,也从来不会上赶着,随遇而安。 后来—— 和陆城一起过了新年,也就是前年。 总感觉那一天遥远的很,又觉得不过就是昨天的事情,很清晰。 走到一半,她看到了从酒店里走出来的一群人,那应该是在酒店吃团圆饭的吧。 每个人的脸色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唐影看着他们,说道,“我们回家吧。” 楼景深漠然的,“哪儿?” “东方。” “做什么。” “过年。” ………… 别人的家里都是星亮的灯火,只有楼景深的家,黑漆漆一片。 一进去,睡着的木头嗷嗷的叫着,过了这么久,它的叫声终于像条狗了。 唐影上楼拿了一床棉被下来,又去开暖气,让楼景深躺着。 他躺下后,她去摸他的大退。 楼景深摁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我看看。” “不用。” 因为不方便,他就穿了一条裤子。在墓园里那么久,应该很难受。 “那你躺会儿,我去做饭。” 楼景深看着她好一会儿没吭声,眼神雾暗—— 这就是唐影。 无论上一秒发生了什么,与她有什么争执,或者强迫她做了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下一秒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像喝了忘川水一样,把什么都忘了。 把虚以委蛇做的很彻底。 “看着我做什么?” “做简单点儿,你拿手的。”他开口。 唐影哦了一声,去换身衣服,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挽成了一个小包子,去了厨房。 深灰色——这大概是唐影唯一一套比较浅的衣服,其他都是黑。 他还记得在陆城死的那晚,他看过视频,她穿的是白色的裙子。 坐在桥上,飘飘欲仙。 在他身边,永远都是一身黑。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伤口大概是绷开了吧,也没有别的感觉,就是疼。 …… 夜色阑珊。 这难得安静的除夕,厨房里砰砰乓乓的声音,如同是乐器敲打在心上。 灯光柔和,这时光也一并柔了不少。 电话响了。 楼景深不看就知道是谁,“安安。” “大哥,我偷偷的给你打电话哦。”楼安安在那头,她不习惯说中文,在中国待的时间太少,“奶奶刚刚大哭了一场,二哥陪着她去找她小时候的玩伴儿了。” 楼景深抿唇。 终究是他没有对奶奶尽到孝道,一直以来,一味的纵容唐影。 “不过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会陪着奶奶的。奶奶刚刚给了我一个很大很大的红包,但是只有奶奶给了,爹地和妈咪还有你和二哥——是不是没有看到我啊,哼。” “大哥一会儿就给,你好好陪着奶奶,回来时大哥还有。” 第549章 不一样的除夕 2 “好哎。”楼安安很容易满足,“大哥给多少,我要二哥给我双倍。” 楼景深眉眼稍弯,没有说话。 “不过二哥的钱也是大哥给的,哎,二哥什么时候能自己赚钱呢。” 楼西至小时候当过童模,只是太辛苦,起早摸黑,有时候还会影响学业。于是楼家人就放弃了这一爱好,后来他也没有再上过t台。 楼氏下面有娱乐公司,模特这一块,柳如是一姐,不妨加一个楼西至。 楼景深也应该找个人替他分担分担。 “安安去告诉二哥,过完年去摩星实习,二哥就听安安的话。” “哇。”楼安安小小的兴奋了一下,“我要管着他,不要以为比我大五分钟,就能欺负我,大哥我走啦,别忘记红包哦。” 挂完电话。 楼景深给楼安安转了一笔钱过去—— 楼西至一笔,给张子圣和姜磊、云妈、郑欢各一笔,包括柳如都有。 唯独没有唐影。 ………… 十分钟后。 院子里开进来了车,车灯一闪,楼景深唇角一绷,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过年也无法清静。 一分钟后。 “啦啦啦啦——”一连串的哼唱声进来,柳如踩着小白鞋,蹦蹦跳跳的来了。 身后跟着韩佐和盛何遇,陆离没有来。 “哈喽,我亲爱的老板大大。”柳如跑过去,今天她的穿着很小清新,不再是t台上那个百变的妖娆女郎,今晚她清丽脱俗。 和唐影一样,头发扎起来,一个长长的马尾,五官姣好。 楼景深没理她,脸色很黑。 柳如过去,看着他笔直的躺着,这一身懒散闲适又禁欲,勾人万分,这个模样有点欠衵。 她双手合十,撅着嘴,“老板,要不要亲亲?” “滚。”楼景深淡淡的。 “你真不友好。” 韩佐把她拎起来,同样撅嘴,“来,亲哥哥。” “滚。”和楼景深一样的话,一转身,头发刷的一声从他的脸上打过去。 柳如傲娇的哼了一声,跑了,去厨房。 韩佐,“……” 他摸摸脸,我去! 低头,“你给柳如红包,凭什么不给我?” “我凭什么给你?还有你们来干什么?” “呆在家里伺候一群七大姑八大姨,还不如到这儿来。正好柳如说唐影在做饭,想来尝尝。” “都滚回去。”楼景深闭眼,一脸反感。 盛何遇加入,“要滚你滚,我执行任务晚上没有团圆饭吃,正好。” 楼景深忍着一口气,没出声。 韩佐没事儿干晃悠去了厨房,打开门,原本想大厨的潇洒抡大勺,却没想到—— “这个是什么呀?”柳如问。 “我哪儿知道?” “你不知道你往锅里放?” “又不是老鼠药,怎么不能放。对了,把盐递给我。” 柳如递过去一个白白的一瓶,唐影看也没看就撒了一勺。 韩佐隔了那么远就看到那是糖——而锅里的是豆腐。 蒜苗炒豆腐——放糖。 “……”这是两个猪吗? 这盘菜不吃,他记着了,别碰! 他在厨房门口站了十分钟,唐影炒了两个菜,除了豆腐,还有一个……青豆炒虾仁。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虾她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来,洗都没洗。 嗯,这两个菜不吃。 他默默的退回来,到客厅,盛何遇饿了。 “饭好了没?” “应该快了吧,但愿你吃完还能活着出去。”韩佐长长一叹,瞄了眼楼景深,嗤笑,“你媳妇儿可真牛逼。” 这个新年过的确实不太一样。 没有至亲,只有好友。 做的菜么—— 按照柳如的话说,给猪吃都是侮辱猪。 按照韩佐的话说,这个世界没有男人是不行的,呵,女人,不提也罢。 按照盛何遇的话说——太他妈蠢了! 按照楼景深的话说,重在参与,结果不重要。 最后是盛何遇真的吃不下去,自己去厨房炒了两个菜。冰箱里菜非常多,云妈准备的很多,分门别类放的很整齐。 第550章 不一样的除夕 3 餐桌上。 推杯换盏。 “要不要说点贺词什么的?”韩佐转换着杯子,他面前的筷子和碗干干净净,实在是——没有半点食欲。 “行啊,祝你今年继续单身。”柳如。 “柳如,你是不是皮痒?唉,我听说前段时间陆离追你来着,要不我也追追你?” “行啊,你追的有多高调,我就能让你摔的有多惨。” 韩佐嗤笑,“所以说嘛,我们一大帮老爷们儿,没有一个看上你的,你得反省反省你自己多讨厌。” “你们这几个狗东西,谁稀罕——”柳如吃了口虾,这纯粹是忘了形,聊天聊忘了。吃到嘴里一股佐料和糖味塞满了整个口腔,她本能的要吐。 要吐的时候被捂住了嘴。 她顺着手看去,看到了唐影威胁的眼神,“你敢吐出来试试!” 柳如,“……” 唐影说完又拿了一个虾仁,强行给她塞了进去,捂住嘴巴,逼着她吃! 柳如吃完后,唐影才松手。一松手,柳如就跳起来打她,唐影转身跑。 “臭女人,有种你别跑!”柳如吼。 “我没种呀。” “唐影,你他妈!” 两个女人从客厅跑到餐厅,唐影跑过来时,楼景深伸出了手,她过去,把手给他。 楼景深一握,一拉,她上身微弯,头靠在他的肩头,同时伸手挡住了柳如。 “别闹。”沉声。 “我不。” “过去!”两个字。 柳如气愤的呼气,过去坐着,有男人了不起啊。 唐影从楼景深的肩头起来,楼景深看着她,眼神淡柔,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脸。 唐影也笑了下,过去坐着。 两个人不过就是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区区一秒钟罢了,可这一秒却又让旁人羡慕的温柔。 都很温柔。 韩佐挑眉,没有评价,难得的没有打趣。 “来,吃饭。” “吃啥啊,有啥好吃的!”柳如撅着嘴问。 “这不都是嘛。”唐影手一挥,“又闹不死人,而且还有警官炒的呢。” “我不吃男人做的菜!”韩佐。 “我不吃姓盛的做的菜!”柳如。 盛何遇,“……”妈的。 “你们真不吃?”唐影再次确认,等到两个人摇头后,她把盛何遇做的一个丸子汤,和炒肉片拿过来都搬到了楼景深的面前。 “都是你的。”她小声说道。 “唐影,你过分了啊!”韩佐不服。 “对啊,凭什么都是他的。”柳如更不服。 “给我拿过来!”盛何遇板着脸,这一桌子菜就她的勉强能吃,还给拿走了! “你们三今天晚上就别想了,反正我放在这儿,谁也不许动,我家病号要吃!”唐影红酒放在中间当作屏障。 拿楼景深的碗给他盛汤,很多汤,少肉,“你快点吃。” 楼景深的眼神细细的在她脸上游离,很轻很缓慢,这种近距离,她的肌肤完美的滴水不漏。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唐影浑身一麻,一侧眸,对上了他的眼睛。 “这么关照我?”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 “对啊。” 他微微勾唇,“谢谢关照,不过我想吃你做的。” 她指尖有些发热。 “你……真的?” “嗯。” 唐影放下碗。 把盛何遇的饭菜还了回去,“我们西洲说都不喜欢,给你们。”把自己做的又拿过来,挑了点儿清淡的,楼景深不喜欢吃的又还给他们。 “喏,吃吧。” 众人,“……” 唐影给楼景深,楼景深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坐下。 韩佐嘶了下,“我们这么可怜,吃的都是他剩下的?” “特么的,大过年的也这么憋屈。”柳如咒骂一声。 “怎么会,我身为女主人,一定会热情招待你们。” 唐影起身,给每人夹菜。 韩佐一看到那个豆腐,起身就跑。唐影去追,柳如去帮忙,“别跑,一定要给他塞进去!” 第551章 不一样的除夕 4 三个人笑着笑着就跑了,餐厅里就剩下盛何遇和楼景深两个人。 楼景深吃了一口菜,在嘴里包了一会儿,后吞下,眉色未变。 “吃的下去?”盛何遇反问。 楼景深看了看餐桌上的菜,又看向外面唐影和柳如把韩佐摁在草坪上。 他回眸,五官精致,开口,“这个年我不会过的安生,但能静一会儿是一会儿,菜能吃的就吃。” “什么意思?”盛何遇不懂,继而又道,“你的意思是——唐影会闹事?” 楼景深喝了一口水,让水冲散味蕾里说不出什么味道的味道。 他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 视线拉远。 “你们去陪她玩会儿,别搞的跟着我,连个年都过不好。” 盛何遇,“……” 他想,楼景深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唐影,自上次和奶奶断绝关系说唐影太苦了后,今天又——好像在自降身价。 这段关系,看起来很不平衡。 ………… 韩佐被整惨了。 被强行喂了一整盘的甜豆腐,特么的,还让他喝了一大杯的酒。 “我告诉你俩,我受欺负了,我妈会心疼的。”他巴巴的道。 “没关系哦。”柳如笑眯眯的,“咱不告诉韩妈咪就是了。”她说着去摸韩佐的外套,摸出钱包,打开,哇,有现金。 “走,打牌去。” “走!” 韩佐,“……”他怎么这么倒霉。 楼景深躺在沙发,腿正疼,不好到处走动。其余几个人去了娱乐室,一会儿唐影晃悠悠的出来。 “楼景深。” 他睁眼,嗯了一声。 “要不要回医院?” “不用,去玩吧。” “可你一个人在这儿……” “无妨,我睡会儿。” “你累啦?” “嗯。” “那……那我去了。” “嗯。” 唐影离开。 偌大的客厅又恢复了宁静,落针可闻。窗外是雪夜,远处是飞升起来的烟花光亮。 他的身影被融入到了漆黑里,只有那黝亮的黑眸,定定的看着这茫茫夜色。 打麻将这个事儿。 不出意外,依旧是韩佐遭殃,盛何遇倒也不算惨。打完麻将,去打桌球。 唐影第一杆,球进洞,姿势潇洒干练,韩佐风骚的吹了声口哨,唐影打完后说是去洗手间。 她出来后,从楼梯下来。 万赖俱寂。 她凭着记忆摸到沙发,楼景深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很安静。唐影坐在对面的茶几上,等眼晴适应了这黑,倒也能从这黑里隐约看到他的五官,影影绰绰,轮廓线条分明。 她坐了会儿,没有说话。 夜已经很深,快十二点了,可远处的天空依旧处于华光闪烁里,新年的气氛很浓。 屋子里静悄悄的,伸手不见五指。 好半响—— “新年快乐。”她低声,很轻。 话说完,墙上时钟刚好指向零点。 小区里有人开始在放烟花,砰砰砰——直冲云宵,色彩斑斓,姹紫嫣红。光偷偷的跑进了客厅,浮光掠过,仿佛是昙花,在瞬间绽放,那浓重笔墨的刹那。 她看到他标志的五官,看到他漆黑幽墨的双瞳,看到了那一望无迹的黑泉,似天迹,纳入百川,可这一刻却又只纳入了她一个人,漂亮、绝色。 烟花一波接一波,在身后炸开。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拉过来坐着,又拉下来…… 鼻息相错,咫尺的距离。 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很近的,以她有无数次机会拒绝的缓慢速度,看着他慢慢逼近,他的脸庞在她的瞳仁中逐渐放大。 男人的唇也很柔软,微凉。 轻轻一碰,继而揉捻,肌肤纹络的碾压,在各自心里都开了一朵小小的花,它柔软的不可思议。这个吻不浓烈,是很浅淡的吻,却比往日的更显得缠绵。 那丝丝缕缕的光从两人的眼晴里延伸到了血脉里去,开始在体内升温。 好一会儿楼景深才把她松开,后脑勺的手移过来把她脸颊边上的黑发给拢到耳后,捧着她的脸颊,这女人生的真是美,张扬艳美,如玫瑰花儿,浓烈妖艳。 第552章 不一样的除夕 5 “新年快乐。” 她没吭声,对上他的眼晴有那么瞬间的涣散。 两秒后—— “走吧,去医院。” “明早再去。”楼景深往里挪了挪,腿有伤,动起来不那么方便,但总归是能动,左腿小心翼翼的屈起来,微微一偏,膝盖贴着沙发背。 唐影上去,睡在他的臂弯里。 手没有地方放,也很自然的搭在他的小腹上,他搂着她。 “逛街没有给自己买东西?”他问。 外面花火连天,屋里两人挤在狭窄的沙发——看过去,好像真的是如胶似漆的小夫妻。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缺。” “改天我带你去?” “不了吧,我觉得米小姐跟我逛街也挺好的。” “不高兴?” “也不是,你叫一个人陪我逛街,还是小有名气的影星,我高兴着呢,和男人逛街有啥意思,还是和女人好。” 楼景深未语。 唐影拿出一个东西来给他,楼景深一看,是人民币,叠起来,两指一捏,不用数就知道不过二十张,两千。 “我刚赢的。” 她赢的拿来交给他——黑暗里楼景深的目光亮了亮,尽管只有刹那。 “有出息,赢了这么大一笔巨款。” “柳如赢了八千,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去给你抢过来。” 他胸膛有几分沉闷的震动,唐影看不到,但感觉到了,把手从他的小腹挪到胸腔,他已然平谈。 刚刚他是不是在笑? “好,去把她抢了。” 唐影起身,才刚动—— 屋里的灯突然亮起,啪的一声。柳如扑过来,“你们两个狗男女,居然想抢我!是不是人,啊,是不是人!” 楼景深抱着唐影,另一只手捏着柳如的手腕,低声,“滚过去。” 唐影爬在楼景深的胸口,一仰头,一个挑衅的眼神投了过去,柳如倒抽口气,去扯唐影的衣服,直到唐影的匈都露了出来,黑色的bra,楼景深用力把她往怀里一压,挡住。 一个眼神朝柳如扫了去,“是不是想死!” “对啊怎么样怎么样,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我好怕怕哦。” 韩佐过来把柳如拎走,“姓柳的,一会儿他真爬起来打你,你躲得了?” “一个断腿的,有啥好怕的?”柳如一抹鼻子,傲娇的不行。继而又想到了什么,“也是哦,唐影这臭女人会武功,你们是不知道当年她是怎么从四五个男人堆里,把我救出来的。” 唐影心里咚的一声。 “武功?”韩佐意外的朝着唐影看去。 “对啊,你不知道?”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跟小唐影打过。” “你有病是不是,你叫我姓柳的,你叫她小唐影,你是不是喜欢她!”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 沙发上,唐影抬头看着楼景深,楼景深又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去医院吧,若是不走,他们大概会闹一夜。” “嗯。”她下来,把他扶起。 唐影上楼拿几件厚衣服,窗外雪花依旧在纷飞,她看了眼窗外,乍明乍暗。 柳如说她会武功—— 楼景深毫不意外。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显露过身手,只有那一次在盛何遇面前,给了李探一抢后,盛何遇来追,她没有控制住。 她丝毫不觉得楼景深知道她会武这事儿会拖很久,但却没想到楼景深早就知道她会武、并且救过柳如。 他从来不说。 也一直不问。 他到底知道她多少事儿、还有哪些。 ………… 去医院。 盛何遇和楼景深是他们这几人中最沉稳的,韩佐和柳如性格相仿都是热闹人。去医院,他们也非要去。 韩佐开车,楼景深和唐影坐后面,柳如也非要坐后排。 唐影靠着他,她也要靠着。 头从楼景深的肩膀挪啊挪,挪到了胸口,唐影把她的头推了过去,“你这么缺男人?” “对啊,我饥渴的很。”柳如伸手到楼景深的领口里面,摸了一把。 第553章 我只是,意不平 “柳如!”唐影重声一叫! “怎么样!你能摸,我也能!” “你再碰他一个试试!” 柳如掰过楼景深的脸在他脸上亲一口,“如何啊?” 唐影咬着牙,把楼景深又掰过来,用力的擦他的脸,然后把他抱过来,倒在她的肩膀,她倾身过去抓着柳如的脖子,恨不得掐死她。 她没发现,男人唇角弯了弯,同时抱着了她的腰,把头朝着她的颈窝深处蹭了蹭。 医院里有人值班,楼景深过去后,就直接处理伤口,韩佐陪着。 所有的纱布一拆开,韩佐的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整个大腿都肿了,伤口处触目惊心,很红很红,肿起来的肉都要高于缝起来的线,而且缝补的那一块肉颜色不对。 “你这腿是不是不想要了,我他妈就奇怪了,大过年的你跑出去,就缺这一个年?”韩佐有些气愤。 楼景深靠在床头,他没有皱眉,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护士在擦拭伤口,然后联系这儿值班的主治医生过来看看。 好一会儿,楼景深道,“我只是,意不平。” 韩佐没懂。 楼景深不会解释给他听。 他走过来到床边,慎重的,“继续跑吧,下次这腿直接截了拉倒,你信不信你变成一条腿后,唐影转头就能很别人跑了?” 楼景深嘶了一声,抬头,“滚出去。” “柳如和唐影去楼顶放烟花去了,老子不得在这儿陪着你?” 楼景深闭上眼睛没说话。 护士出去,应该是去拿东西。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韩佐双手抱胸靠在病床对面的柜子上,神情懒散而余光却又带着点点精光。 “是你工作太闲,还是这世界不好玩,还是这世界上的女人不好玩,你非要去碰感情?” 没有人回答他。 就连韩佐自己都陷入到了沉默里。 ………… 楼顶。 唐影手里拿着一个烟花,看着它滋滋啦啦的炸开。 柳如做在一个破费的凳子上,驾着二郎腿,烟花没有点燃,放在手里转圈圈。 唐影手里的一根很快就放完—— 她看了眼这夜色,很静,似一个巨大的空洞,没有了雪花,这世界果然——变的无趣了很多。 “喂——”柳如叫她。 唐影没有回头,“干嘛。” “也没干嘛,就是想叫叫你。” 唐影没有回答。 少倾,柳如看起来随口一问,“你二哥最近没有联系你么?” “没有。” “怎么感觉你们兄妹之间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浓于水的情感,能有多好。再说关系好,就得见面联系?” 柳如哦了一声,起身,和唐影站成一排,迎风而站,“我有时候觉得你们姓花的出来的人,都是冷血动物。” 唐影不置可否。 柳如改口,“不过看在你跟对我胃口的份上,有困难说出来,我会帮你。” 唐影嗤笑,“真的不是因为我二哥,所以你才想照顾我?” “呵,若是看在你二哥的份上,你怕是不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我早让你滚了。” “啧,这么恨他。” 柳如没说话,就连脸上的笑都没有了。好像她的事情,艰涩的无法启口。 风吹着两个漂亮的女人,乍一看不分秋色。再细细一看,柳如比唐影多了几分纯粹和高傲,唐影比她多的是安静,以及眼神里的事故,身段上的艶丽。 谁都没有说话,就一直沉默着,足足站了二十来分钟,这才转身下楼。 快要走到病房时,柳如开口,“明天我带你去玩儿吧。” “不去。” “为什么不去,就我俩,旅旅游。全世界你想去的地方,你随意挑。” “我家里有病号。” “可你病号说让我陪你啊。” 唐影扭头,看她。 “你家病号说,他生着病不能出门,要我带你去热闹热闹,让你开心开心。” 唐影哦了一声,回头。 第554章 人被抱了一个满怀 1 面色平淡的朝着病房里走去,柳如靠在墙壁,冲着她的后背,“不去吗?他的所作所为不能冲散你心里的不愉快么,还是在你心里,楼景深比不上一个死去的陆城。” 唐影只稍作停留,没有回话,进去。 她进来,韩佐离开。 ………… 唐影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半,她穿着睡衣去床上。 楼景深还没睡。 她窝进去。 脸颊贴着他的臂膀,低声问,“腿怎么样?” “没有大碍。” 唐影知道不会没有大碍,楼景深就是这样,哪儿疼哪儿不舒服,从来不会挂在嘴上。 她也不多问,问也不会有结果。 她打了一个哈欠。 “快睡,晚安。” “嗯,晚安。” 唐影是很困了,不到五分钟就沉沉睡去。 她除夕去陆家穿的那件外套还搭在沙发,一直没有人拿过。 红包的一角从口袋里跳出来,滚烫的金色滚边在夜色里发着光。 ………… 唐影一觉睡到了大年初一的十点。 窗外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 很美。 很纯。 她围着衣服在窗户上看,正欣赏时,护士推着重新做完手术的楼景深进来。 他脸色很不好。 “这段时间不可以下床,不可以走路,如果这条腿还要的话。” 这是护士走前唯一的交代。 唐影素面朝天,做在床边,揉了揉鼻子,“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能下床。” 楼景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双眸如深,“你在我连床都下不了了?” 哟呵,和她开玩笑了啊。 她挑眉,“对啊,你身板不好。” 这种话题楼景深一般不会一直说,点到为止就够了。 “要不要出去玩?”他问。 “去哪儿?” “随你。” 唐影想了想,“我要是不在,你又乱晃怎么办。” “你在我才有可能乱晃,无法好好休息。” “什么话。”她瞥了他一眼,娇嗔一句。 楼景深的眉眼似春水,有潋滟光芒,未语。 “那我走了你要好好养伤,不许工作。” “嗯。” 唐影一下也没有了语言,说不出话来,只是抬手——学着他摸她头顶的样子去摸他的头,五指穿过去,发丝柔软舒服,不禁大力揉了两下,给他搞乱。 楼景深,“……干什么。” 她缩回手,狡黠,“没什么。” 凌乱的发丝在他的头上张狂着,衬着那张脸,迷幻般的英俊迷人。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会很快回来。” “无妨,多玩几天。” 她咧嘴笑了,坐过去,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下巴紧贴着他的肩膀。男人的肩膀很宽厚,很有安全感。 “楼景深。”她哑哑的叫着。 “嗯?”声音性感。 “你……”她张唇不知道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眼睛闭起来,头往下埋在了他的肩头。 紧紧的抱了一下。 从未有过的用力。 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有这个密不透风的拥抱,窗外一片雪白,冬末春初,天气丝毫没有回暖。 唐影和楼景深一起吃了午饭,这个午饭是从摩尔拿过来的,三菜一汤,家常小菜。 很平常的饭菜。 安静中倒也有几分温馨。 饭后,唐影收拾东西,看到了挂在衣柜里的衬衫和内库,整整齐齐。 “楼景深,这衣服你穿不穿啊?” “现在不穿。” “那什么时候穿?” “怎么,想看?” 唐影摇头,“没有啊,你不穿就算了,放着。” 说话时,她也没有看他,只有一个窈窕曼妙的背影,那一头妩媚的长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发梢轻轻摇摆,一圈一圈,旖旎虚幻。 她把衣服叠好,也没有什么可以带的,只有贴身衣物,其他的——走哪儿买哪儿吧。 关门。 手还没有离开柜子的拉手,人就被抱了一个满怀,他的下颌贴着她的侧脸,温温的。 第555章 人被抱了一个满怀 2 手圈着他的腰。 唐影没动。 放在拉手上的手指,莹润白皙。她是学武的,可她身上却没有任何一点的伤疤,这双手也没有经过生活的摧残,干净透亮,指甲圆润。 他也没说话。 只是吻落了过来,从后颈到耳垂,又到脸颊,细细碎碎的让人酥麻。 唐影唔了声,斜眸,“干嘛,舍不得我啊?” 他停下来。 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双眼皮层次明显。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有很多东西,唯独没有情。 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也没有看到她的动情。 楼景深目光微微眯着,低声,“没有你在我身边折腾我,可能还真不习惯。” 她戚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叩叩,有人敲门。 楼景深适时的松手。 “楼总,您好,我是柳小姐的司机,小姐让我家接唐小姐。” 接人来了。 唐影把衣服放在行李袋内,“我走了哦。” “嗯。” “别下床,回去躺着。” “嗯。” “我很快回来。” “嗯。” “别担心我会被柳如欺负哦。” “嗯。”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楼景深看着她,忽而有一丝笑在唇边,大掌扣着她的头顶,往下一压,唐影被迫点头。 “……” “只是去新年旅游,区区几天时间,怎么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难道我要三祝福四叮咛?” “你没说让我什么时候回来呀。”她狡辩。 “随你。” “……” “什么时候回都行。” “那我要是不回来了呢?”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几秒后,启口,“你不会的,我不比花花世界有趣?” 她噗嗤一下就笑了。 扑过去,抱抱他,走了。 ………… 唐影一走,仿佛把病房里女人的生活气息都给一并带走。 楼景深躺着输液,电话响了。 “大哥。” “安安。” “你在哪儿啊,我回来啦。” “大哥在外地,你怎么回来的?” “我自己偷偷跑回来的啊,我要和大哥一起过年。” “二哥呢?” “在奶奶那儿。” 楼景深眉头微微的拧了拧,“怎么这么不听话,外面有雪,你就一个人跑了?” “我不要待在那儿。” “那就去摩尔,会有人招待你,你先玩儿。” “哦——” 大哥的语气有点冷了,楼安安还是有点害怕的。 “那我去了啊。” “嗯。” 楼安安挂了电话,抱着手机,撅着嘴,不高兴了一会儿。一向对她温温柔柔的大哥,训她了哎。 说她不听话。 走人! 一抬腿,脚下一滑,啪叽,整个摔倒在地上,正面着地。 啊—— 她大叫了一声,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内衣都摔跑了,给它扶正。 她皱着小鼻子。 下巴,衣领,额头,都占满了雪花,衬着那脸像一碰就会碎的牛奶,似乎闻到了那肌肤上的奶香。 她站起来—— 却不想脚下又一滑。 这一次背面着地,手摔出去,滑进了臭水沟里。 而楼安安气的——眼眶通红。 看着天空,嘴巴委屈的弯成了月儿,泫然欲泣。 她躺着不起来,不要起! 但,冷。 三分钟后,她还是骂骂咧咧的起来了,爬啊爬,爬到一米以外的地方起。 一站起,她就看到前方不足两米远的地方靠着一个男人。 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蓬松,雪花在他的发丝里,星星点点。 带着墨镜,那五官—— 楼安安一直以为她哥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没想到这个男人更帅! 她在心里啊啊啊的叫了两声。 大步走过去,“我问你。”她观察他的下颌,好标志。 眼神从镜片里透出来,极有震慑力。 楼安安仿佛被唬到了,气势一软,“你刚刚是不是看到我摔跤了?”英语。 第556章 唐影消失 1 对方,“嗯。” 楼安安在心里倒吸一口气,好丢人哦。 “那,你怎么没有扶我?” “不愿意。” “!!!” 她终于壮着胆子白了他一眼,这人好高好有型好凶哦!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不看了。”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抬腿往边上停靠的车子走去。 楼安安一下揪住了他的衣服,男人一回头,一个眼神扫了过去,这个眼神非常平淡,可楼安安就是吓到了。 她像个小兔子一样,眼睛滴溜溜的转,随后又谄媚的一笑,“大哥哥,我坐你车好不啊。” 男人没有回答。 楼安安生怕他不同意,跑过去,拉开副驾的门,回头,小兔子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还有几个可爱的小牙齿,“谢谢大哥哥,你好有爱心哦。” 上车。 快! 坐好,系安全带,小身板规规矩矩的坐着,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坐了好一会儿又回头,男人还在路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从楼安安的角度看到他笔直结实的大腿,再抬头,是他精致的下巴,以及冷硬的五官。 他站在那儿,忽然有种大将在前的风范,气场随布而下。 楼安安捂了捂小匈口,学着二哥的语气骂了一声! 妈的,好帅! 心跳好快! 大哥,救我!! ………… 楼安安失踪了。 电话打不通,人也没有去摩尔。 楼景深打电话让楼西至回来找人,又给盛何遇打个招呼。 夜,十一点。 楼景深眼睛干涩却没有睡着。 初二的中午,楼西至依旧没有找到,但是楼安安打来了电话,说她在朋友家玩儿,电话里她的语气特别高兴,楼景深还没有问她是哪个朋友时,她就啊啊啊的给挂了,听那语气是看到了更好玩儿的东西。 楼景深扶额,这小丫头片子,到底知不知道这社会的险恶。 当即通知楼西至,把方才那个来电的电话号码告诉他,楼安安的安全就归他负责。 初二的上午,病房里来了另外一个人。 米沫儿。 “嗨,老板。”米沫儿深色的衣服,头发挽着,淡妆,挺有气质的一个女人。 楼景深没说话,漠然的看着她。 “我来给您送饭。”她吐吐粉粉的舌头,挺俏皮,拿了小桌子过来,放上去,四菜一汤,都是病号饭。 楼景深吃了一口,未语。 “老板,不好吃吗?” 楼景深淡声,“还好。” “我做的哦。” 楼景深便放下筷子,再没吃一口。 ………… 从初一的中午走,到初三,唐影没有半点消息,亦不知她去了哪儿。 仿佛,脱了缰。 晚上。 而米沫儿每天都会来,她来的时间不长,送饭,等楼总吃了一点后,她就会离开。 举止有当,也没有停留。 大年初四的早上,网络上有一侧新闻,是关于柳氏千金柳如的。 【初三的下午两点,我们的记者在某人私人医院发现柳大小姐,身后跟着两名保镖,记者看到时,她从妇科出来,不知这是身体有恙,又或者说是有孕?于两个多月前,也拍到柳小姐和有妇之夫开房,此新闻向来敢说敢做的大小姐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全网清理,这次她又会怎么解决呢?】 初三下午—— 若是在外游玩,碰到不舒服,去医院,自然可以。 楼景深暂停了某个画面,那是柳如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情景,这个背景、以及医院布局,这是邺城江南地区的某私人医院。 柳如回来了。 初三下午就出现在医院。 拿手机打给柳如,她没有接。 再打给她经纪人。 “楼总。” “柳如最近几天的行程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不是,楼总,柳小姐的脾气您也清楚,向来我行我素。过年我也不敢给她排工作,而且她也说了,不工作时不许我给她联系她,她说看到我就烦。” 第557章 唐影消失 2 柳如确实做得出来。 打电话给摩星总负责人,“去找柳如在哪儿,给我押来。” 不到十分钟。 柳如打来电话,“老板,找我有事儿?” “在哪儿?” “外面。” “具体地址。” “我干嘛告诉你啊,现在是我放假时间,我可不归你管。” 啪。 挂了。 楼景深脸颊生寒! 一言不发。 把电脑拿过来,开机。 找到某文件,进去,电脑屏幕是漆黑一片,他长指如飞。 唐影的电话打不通,并且最后一次归属地显示在邺城,是在昨晚,到现却失踪,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 柳如在郊外别墅里,呆在玻璃房,晒着太阳喝着水,看起来很悠闲。 可她的眉头却是皱起的。 长腿交叠,肆意的躺着,长发随意披下,低落在空中,在地上形成一排层次不齐的波浪墙。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她看了一眼,懒洋洋的接了—— “柳小姐,我是**记者,我想问问您是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怀孕了么?” 她也没有生气,半眯着眼睛,看着这湛蓝的天空,懒散的吐出一个字,“滚。” 挂了。 拉黑。 不用说一会儿网络上又会出现柳小姐对着媒体继续爆粗、耍脾气,甚至是耍大牌。 无所谓。 她柳如,从来不迎合任何一个粉丝。 她摸摸肚子,他妈的,真是疼啊。 拿起手机,准备查点什么东西时,手机上都是黑屏。 只有一排小字。 【若不说唐影在哪儿,手机里的一切都无法使用。另外,你的邮箱里有三封仅自己可见的日记,三分钟后,我没有收到你的电话,它将全网公布。】 柳如,“……”她瞪大了眼睛! 狗衵的楼景深,你会点技术了不起啊! 她气的全身发抖,可一想到那三篇日记,特么的,她咬碎了银牙。 这王八蛋连这个都攻克了。 柳如把佣人叫过来,拿佣人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咬着牙,“姓楼的,老子马上跟你解约!” “唐影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 “苏越里我要嫁给你,这是你日记最后一句话吧,嗯?” 柳如一时羞愤而起,隔着手机她的脸红了个透,她捏着腿上的被子,咬着唇,好像是埋在心底深处不被人窥视、也是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就那么被人给戳开。 “楼景深。”她错着牙叫着,“你看了多少?” “如实相告的话,我什么都没看到。若有半句假话,全世界都会看所有的。” 柳如脸上的红潮退了去,人也跟着冷静了一些。 “我和她没有一起出门。” 楼景深沉默。 “那天我在机场和她一起吃了个饭,她说她不想和我一起,想一个人到处走走。我知道她有很多心事,我不便打扰,于是同意。”柳如一字一句,“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把手机悄悄的放在我包里,现在她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她一个人走的—— 初一的下午走的,现在大年初四,近三天时间。 楼景深低声,“为何不早说!” “她想去散散心,我有必要告诉你么。而且她也说了,她初六之前一定会回来,让我不要告诉你。” 如果不是昨天小腹不适而被拍到,她应该也能瞒的很好。 ………… 夜。 四下无人,无声无息。 原来真的有找不到人的时候,那时调查她的资料,说陆城死后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她和花花辞是失踪状态,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怎么都找不到。 楼景深是不信的,但凡是出现,就一定能找到。 四个小时,还真的没有半点收获。 初五,依然没有。 他拨打了唐影父亲的电话,显示是空号。 这个号码已经注销。 这时,门被推开一条细缝,女人的头慢慢的探进来—— 第558章 少年总裁 青秀漂亮。 裸妆。 五官端正。 眼眸弯弯,“嗨老板,晚上好。” 楼景深靠在床上,前面是电脑,程序页。 此时是晚上十点。 女人进来,娉娉婷婷。 今天终于不是长裙大衣,而是很小清新的装扮,宽松毛衣,牛仔裤,小白鞋,丸子头,背着香奈儿的椭圆形的小包。 她往床边一站,两条腿很细很直,这才发现米沫儿也不矮,和唐影差不多身高的样子。 楼景深目光深邃,“有事儿?” “没有,助理住院,我来看她。正好我也看看楼总。”今天白天她来过了,呆了半个小时。 楼景深低头,视线落向屏幕,“很晚了回去吧。” 米沫儿像没有听到,或许是这几天总是过来,让她的胆子大了一些,“我可以坐会儿么?” “随你。” 米沫儿笑了下,随即坐到了沙发,她并没有去打扰楼景深,相反特别安静。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会儿书,又拿起手机。 须夷,楼景深抬头,看了眼她。 又不带任何情绪的继续工作。 各司其职。 病房里很静。 一个小时后,楼景深工作完毕。 属下发来几个文件,依旧没有唐影的消息,那个女人像是蒸发了一般。 【你要是截了一条腿,唐影立刻就能跟别人跑你信不信。】 信,不断腿,她一样能跑。 楼景深起身,下床,去洗手间。走了几步,看到沙发躺着睡着的女人,很清瘦一只,疲惫的躺着,手里还拿着手机。 ………… 初六。 早上六点,楼景深习惯性的醒来。 病房里还是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到。只不过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有女人的气息。 啪。 开灯。 沙发上没有人,只是有一条围巾搭在沙发背上,他的柜门口有一张纸条。 【抱歉,昨晚睡着了,谢谢老板收留我。】 简短的字体,语言也很简洁。 这女人——— 确实挺懂事。 只不过唐影说初六回来,今天应该也差不多。 八点,他给楼西至打电话,“中午十二点去机场接爸爸,不要晚了。” 楼西至嗯了一声。 “安安在哪儿?” “在我这儿。” 那就好。 楼安安在国内有什么朋友,去别人家玩始终是不好。 挂了电话。 有人敲门。 “进来。” 门打开。 他看到来人,有那么一会儿的怔愣,随后从来不怎么笑的脸上,露出来了随性的笑,两排洁白的牙齿发着光。 “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我儿子这么笑了。”中年男人走过来,站在床边,拍打了他的肩膀。 “爸。”楼景深与他握手。 楼岳明看起来身材硬朗,年岁大,但是身姿笔挺,倒是精神奕奕的样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小时前,想着我儿子还在医院受罪,我特意泡了一个澡,得以饱满的精神头来见我们楼氏的少年总裁。” 楼景深淡笑,“父亲说笑了。” “伤的怎么样?” “还好。” “啧,跟我年轻一样,只要不死,永远都说自己还好。” “父亲这样,做儿子的自然不能给父亲丢脸不是?” “小子,好样的。”楼岳明笑笑,“能下床吧,一起吃个早餐?” “当然。” ………… 父子俩很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一年多了吧。 青菜粥,面饼,豆浆,小咸菜,非常简单的早餐。 “爸,这是你做的吧?” “当然,来见儿子我还得自己买?多没诚心。”楼岳明递给他一碗粥,眼神慈祥,“原本想着给你做海鲜粥,你不是喜欢么,你受伤,不能吃这。不过你讨厌吃白稀饭我倒是知道的,所以避开,这里面有青菜还有鸡蛋,味道不错。” “谢谢爸。”楼景深吃了一口,唇齿留香。 两个人很畅快的吃完了早餐,楼景深问,“您一个人回来的?” 第559章 美死你 1 他笑着,“怎么会,还有你妈,她在家休息。” 楼景深再没开口。 楼岳明也没用提楼景深的母亲,仿佛是在无形中达成了某个共识。 不提某些人。 吃完饭,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已经十点。 楼岳明看了看腕表,终于问道,“你住院,你太太不来?” “她出去旅游去了。” “你允许的?” “嗯。” “啧。” 楼景深目光平润,“大过年的,都在玩。我把她一个年轻小姑娘锁在医院里,了无生趣,多没意思。” 一句话,道尽了两个人的关系。 他想让对方开心,融入到这个新年里。 但是对方却没有为他想过,这新年,他一个病号在这医院,岂不是更空洞寂寞。 楼岳明是什么人,他当然听的出来。 只是不点破。 “我先去看看你奶奶,我得先把她接回来,待在镇上终究是让人不放心。还有你妹妹,大年三十还给我打电话,说我过年都不陪她,数落了我半小时。” 楼岳明提到楼安安也是笑的宠溺,“我就不陪你。” “父亲去忙你的就好。” 走前,楼岳明抱了一下他,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辛苦了。” ………… 楼岳明回来了。 可唐影不在。 楼景深想,唐影的父亲最近几天也会过来找他。 这段孽缘,终究是要结束的。 初六已经过完,唐影还是没有出现。 十二点,楼景深看着电脑屏幕,满屏的英语字幕,他在紧张的工作当中。 半个小时后。 抬头,休息一下眼睛。 无意间看到了柜子里挂着的那件白衬衫,白衬衫旁还有一条内库,都是雪白色。 他的眼睛雾了一下——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都感觉到了衣服那布料的高级感,迎着灯光,反衬出柔和的光。 叮。 有新邮件过来。 点开。 是唐影的照片。 终于有她的消息了! 逛街,散步,买菜,遛弯,很平常的日常生活,出入一栋高级公寓内,也没有开车,独来独往。 照片里,她终于不穿黑色的裙子,也没有大衣。而是平底鞋,长裤,短袖,外套。 那一头长发也绑着,平淡的和邺城里的那个绝色女人截然相反,她生活化的就像一个邻家小妹妹。 【唐小姐出入的那栋房子查过,确实是在她的名下,只不过那小区的物业说,是她未婚夫买来送给她的,之前也是她和未婚夫住在一起,只是很久都没有叫他们出现过。】 未婚夫,那就是陆城。 他们同居过。 如今她是回到了他们的爱巢。 一般农历初七初八就是上班的日子,初七已经有楼氏的高管陆续到达公司。 往常,楼景深必然会出现,只是今年还不能。 在医院的病房开了一个很短的视频会议,吩咐公司财务,晚上公司聚会,有礼品与红包赠送,这是每年的惯例。 十一点。 米沫儿准时出现,也是一样,送来了美食。 “楼总。” 楼景深嗯了下。 随后,“刚刚与你的负责人聊了聊,今年有一个大ip剧,主题曲乃大师起笔,公司会为你争取。” 米沫儿惊了一下。 接着喜笑颜开,“真的?” “当然,你总来给我送饭,为的难道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楼景深双眸黑暗,很难读懂他在说这句话时艳丽的神情。 米沫儿目光微闪,随后反应很快的,“是啦,是为工作,那我谢谢老板啦。” “你应得的。”楼景深再度启口,“另外公司会为你准备巡回演唱会,若有兴趣,也可以往演艺圈发展。” 一般这种话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要捧她! 楼景深只捧过一个人——就是顾沾衣。凭着一部影片就拿了一个最佳女主角。 在娱乐圈,谁不想红。 “这么大的礼,看来我的玩命工作来回报楼总啊。” 第560章 美死你 2 楼景深未语。 喝了一口汤,味道醇香。 确实要比唐影做的,好上百倍。 米沫儿侧面看着楼景深,眼睛弯了弯。 这是唯一的一次,楼景深喝了大半碗汤的,其余都是一两口。 “楼总,味道如何?” “不错。”楼景深目光深邃,看向她,“明天应该还有?” “当然,只要楼总喜欢。” “好。” “楼总好好养伤,我先告辞。” “嗯。” 米沫儿礼貌性的笑了下,一旋身看到了柜子里的那件衬衫,目光有一瞬间的亮光,转瞬即逝。 出门,双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将所有的情绪都忍耐在心口中。 ………… 下午两点。 病房里来了另外一个人,楼景深坐着轮椅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她。 站在窗前,卷发,长衣,高跟鞋,一个后背看不出年纪来,只觉这身姿的高挑。 楼景深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离开,轻轻的关上门。 他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她。 女人好像在沉思,背部微微僵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一扭头,目光和楼景深正面相碰。 都没有说话。 一分钟后,女人走过来,她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缓和,“西洲,伤的严重么?” 楼景深没有回答。 就只是漠然的看着,不带任何表情。 如梦失笑,“还不愿意和我说话?” “我无碍,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西洲,我是你妈妈。” “幸亏你是我妈。” 一句话,如同是一面高高筑起的墙,突然袭来! 如梦的脸上,有那么几分僵硬。 但也不过就是片刻,就恢复如常,看了楼景深一眼,离开。 背影高傲。 带着永不服输的劲头。 人走远,楼景深的肌肉才开始慢慢抽动。 五岁那年。 父亲在外省当兵,他和母亲一起睡,半夜母亲走了,等他去找妈妈时,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车里,都没有穿衣服。 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去叫妈妈。 那个男人抽了他一巴掌,说不许他瞎叫。 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挨打,被一个陌生人打。 十岁那年,母亲继续出轨。 他十三岁,父亲退伍。 楼西至和楼安安不过五岁,他已经会喂奶会换尿布,因为没有母爱,父爱也不够,哥哥来顶。 母爱这种东西,要来做什么,多余。 ………… 初七,都准备上班的日子。 城市开始热闹,但在医院的高层确实一片静寂,一眼望去,都是高楼大厦。 这个医院不临江,看不到绝色大楼,却隐隐梦看到摩尔大厦的楼顶,矗立在寒风,威武雄壮。 半个小时后,楼岳明打来了电话。 “你妈去找你了?” “嗯。” “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儿,你妈见你一次,就得伤神一次。你不是挺讲道理的么,怎么到了你亲妈这儿,就不开窍?无非就是小时候没有好好照顾你,那不是忙么,但是楼氏有今天,你妈是功臣。” “所以父亲您对她好些就足够。” “混账,说什么呢。” 楼岳明对楼景深基本不发火,很少很少,这一次似乎是生气了。 “大过年的你怎么就知道让你老婆去旅游开心,怎么就不知道哄哄你妈,让她开心开心,你可是晚辈!” 楼景深闭了闭眼睛,随口,“爸,公司有一堆事,你去忙一忙,就当是哄我。” “你给我拉倒吧你。” 挂了。 楼景深捏着手机,看着外面的天空,薄唇一直都是抿着的状态,未曾松软。 灿白的光照进来,落了一地的余晖。 恍然间,他就像一个孤苦宁丁没有依靠的男人,在尘世里肃然挺立。 ……… 初七的晚上,楼家人在一起聚餐。 地点在梧桐苑。 楼家人很久都没有一起吃饭,尤其是这种节日,会格外的重视。楼景深坐着轮椅过去,走之前,收到了关于唐影最后一条消息 第561章 楼总,唐小姐回来了 1 。 人出了‘爱巢’,具体地址不清楚,但是走前上了一辆蓝色的车牌号为四个四的野马,后面便不知踪迹。 去梧桐苑。 所有人都在外面,唯独楼景深进不去。 因为这是奶奶的别院,因为他和奶奶已经断绝关系。 如梦站在门口,双手插兜,她精神不好,但是气质气场尤在,看着他,“现在怎么处理?” 楼景深一身西装,即使是坐在轮椅上面,也掩盖不了那独道的精英范儿。 他正视如梦。 不咸不淡。 母子间,气场对决。 如梦笑了下,“为了个女人,你需要做到这份上么?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过年拒你进门,你知道传出去有多……”说到这儿,话戛然而止。 许是想到了什么—— 觉得丢人二字不适合出自他口吧。 楼景深神色未变,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笔挺的坐着,自带锋芒。 如梦看了他两眼,转身走了。 这一走,楼岳明带着两个孩子就回来,一下车看到他在这儿,走过去,“啧,吃闭门羹了吧。” “没办法,奶奶为大。” “我去给你说情?”楼岳明笑笑。 “好,我等着奶奶把您一起赶出来陪我。” “美死你。”楼岳明起身走了。 华灯初上。 梧桐苑这一条街干净明亮,柏油路,藏青色路面平整。路两旁是常青树,葱葱郁郁,树下是花,红红绿绿。 都是中式的四合院,白墙黑色封边,造型讲究,家家门前都有灯笼,这个时间都点亮,连成串,殷如红豆。 里面很热闹,楼安安在玩秋千,笑声传出来,清脆悦耳。 楼景深坐在外面,仰头,看着这院墙—— 五岁后,他就不大愿意和母亲住在一起,到了这儿。 七八岁就学会了翻墙,总归是拦不住他。 楼西至和楼安安没有在这儿住过,说起来他带过一个小女孩儿翻。 那年他八岁,那女孩儿才五岁。 和常人不同。 他说要翻墙,她高兴坏了,大半夜不睡觉,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哥哥,我们现在去吧。” 她还穿着小睡衣,露着个小肩膀,眼珠子跟黑葡萄一样,兴奋的很。 “我不去。”半夜十一点,翻什么翻。 “可是我要去呀。” “那你自己去。” “不要,你陪我。” “别烦我。”小小的楼景深一头倒下去,小女孩儿当即骑在他身上,像骑马一样,“不许睡不许睡,我要出去玩儿,哥哥,你快醒醒。” 楼景深烦死她了。 肚子被她坐的生疼。 他坐起来,小女孩儿一个讨好的亲亲就亲到了他的嘴上,啵的一声。 “哥哥,去嘛。” “你恶不恶心。”他嫌弃的擦嘴。 “哼,别人想我亲,我还不亲呢,你还擦,你再擦,我就再亲你嘴嘴。” 这孩子从小就这么混账。 楼景深没办法,带她出去。五岁体力好的很,爬树翻墙都能行,也不怕老鼠,总归一切有冒险的活动,她都有兴趣。 摔跤也不怕。 她爬上去,站在墙上,嘻嘻大笑。 楼景深在下面张开手臂,准备接她,“来来,下来。” 她很小,胖乎乎的,穿着短短的小睡裙,辫子揉的乱七八糟,小胖脸儿红扑扑的,眼睛里有很多很多星星。 “好高啊,好好玩儿,我不要下。” “你下不下?”楼景深扳着脸。 “我不要!” “姓听的,我生气了!” “你生气我也不下。” “………” 楼景深咬着牙,不下拉倒,走了。回屋睡觉,被窝里一股奶味,真是——讨厌死了。 睡了二十分钟,他不忍心又出去。 他远远的看到她在擦眼泪,怕的到处乱看,可他一走近,小丫头片子一哼,脸鼓成了一个包子,装作毫不害怕的样子。 “行了,你下不下?” “不要。”她眼睛里有泪花,可还是奶声奶气的,胖胖的手指揪着小裙摆,花花的小内库都在外面,小脚丫怕的一抖一抖,还逞强,“你凶我。” 第562章 楼总,唐小姐回来了 2 “……” 楼景深瞪了她一眼,“你下来,我不凶你。” “哼。” “下面有蛇,爬上去,咬死你。” “我才不怕,它咬我,我也咬它。” “……” 楼景深叹气,小丫头冻的腿都红了,还这么倔。 “小雨儿,乖,下来,哥哥不凶你。你下来,哥哥接着你。” “真的?” “嗯。” “那你要把我抱进去。” “嗯。” “你给我讲故事。” “……嗯。”他忍! 嘻嘻,她笑了下,动听的让人心都在融化。小胖腿一弯曲,用力,往下一跳! 太、太重了! 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他是肉垫。 “你能不能少吃点儿!” “我才不要,叔叔们说少吃饭的都是坏孩子,会被人弄去卖掉。” 八岁的楼景深一边翻白眼,一边把她抱进去。五岁,不算高,搂着他的脖子,双腿一缩,圈着他的腰,一边走,她还一边跟他商量,明天可以不可以去屋顶玩儿。 还说要把秋千给拆了,只有小奶娃才玩秋千呢。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开始要喝奶,饿了,他给她冲奶粉。 戚。 “有本事你别喝奶。” “我妈咪说我还是小宝宝,小宝宝就要喝奶奶。” 她一边喝奶,一边把冰凉的腿放在他肚皮上,一边玩他的耳朵。 揉揉捏捏。 楼景深为了不给自己多找事儿,随她去。 七天。 她在这儿呆了七天,把他也折腾了七天。 “你笑什么呢。” 这声音把他拉回来,楼景深一寸一寸的收回视线,看到了楼西至。 还有他身后的奶奶。 他眼角如风的柔静慢慢的退了下去,换了另外一个神色。 “奶奶。” 楼月眉气色还算可以吧,可能是亲人都归来。 “唐影呢?”开门见山。 “很快就会回来,奶奶找她?” “我不找她。”楼月眉语气冷淡,“我不在乎过不过年,聚餐么,你心里没有我这个奶奶也不需要一起吃饭,我只要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婚什么时候把唐影送进去,其他的我不管。” 楼月眉又道,“若是这都办不到,我这梧桐苑你永远别来了。在我心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我的玉儿重要,任何!” 她加重后两个字。 楼景深没有吭声。 沉默。 楼月眉笑了一下—— 或许是在笑这个孙子的固执,往死了去护一个人,什么都不顾。 一边寒心。 ………… 夜来了。 楼景深听到了楼安安的哭声,因为大哥受着伤在外面。 他们却在里面吃饭。 爬在楼西至怀里,一直掉眼泪。 如梦想说话,却始终没说。 楼岳明从头到尾没有发表意见,男人受点罪没什么,是他心甘情愿,即便是竹篮打水,那也是自己选的。 他不会给楼景深求情。 楼月眉态度坚决,丝毫不让步! 晚十点。 梧桐苑里的人大概都已经入睡,院外红灯闪烁。 光影迷魅。 男人依然在。 身影很长。 轮椅与他,混为一体。 风吹过,树梢和鸣。 这世界正慢慢安静,正慢慢寂寞。 在咳了一声后,姜磊来了,初七,他已经正式上班。 “楼总。”姜磊过意不去。 楼景深没有回答。 姜磊扶着轮椅,“唐小姐回来了。” 男人没有吭声。 “她不值得——”不值得您这样,姜磊没有说全,他不能越线。 “我送您回医院吧,唐小姐可能到病房了。” 楼景深又看了眼那厚重的大门,红墙黄瓦,很气派。 “走吧。” 姜磊嗯了一声。 楼景深上车,姜磊把轮椅折叠放在后备箱,再去开车。 到医院的住院部。 停车场内,那辆蓝色的车牌号为四个四的车在灯下格外的显眼。 第563章 我可以尝一口吗 没有下雪,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寒冷的很,医院里更是安静。 下了楼层,空旷的走道里突然响起护士道贺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声音连绵在空气上方,不停的盘旋,迂回三五个回合后,方才散去。 楼景深停了,对面站着一个人。 被挡住了去路。 姜磊本能的挡在楼景深的面前,看着前方,“你是谁?” 对方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楼景深让姜磊退后,姜磊没动。这个人一身黑衣,还戴着口罩和帽子,单手放在口袋,那只手臂绷紧,显然手里捏的有东西,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刀。 “退后。”楼景深沉沉的在说了一句,这是命令。 姜磊无奈退后,依然做着防护的姿态。 楼景深看着那男人,没有说话,更不惧畏。 身后—— “我男朋友过年有事儿去了,你知道的他们做警察的,谁知道什么就外出公干,我连个新年快乐都不敢发,生怕打扰他办案。” 护士小姑娘还没有挂电话。 “你是楼景深是吧?”那人说道,阴狠狠的。 “嗯,是我。”楼景深回。 他突然抽出手,果然是刀! 寒光粼粼! 楼景深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甚至没有看他——目光跳跃他,看向了他身后的人。 一身黑色的长裙,高跟鞋,走过来,衣摆在空中跳跃,说不出的女性旖旎风光。 “我杀了你!”那人持刀而上,冲过来。 姜磊本能的去挡! “住手!”姜磊急吼。 刀势如破竹,那股凌厉的风已经抵达姜磊的面门,他的鼻头都感觉到了刀刃的冰凉,那刀却硬生生的停了。 抬头。 只见唐影扣住了那人的肩膀,而后捏着他的手腕,用力,咔擦,一个扭转,刀从他的手心掉落,唐影单手一握,刀已经到了她的手心。 手法利落干脆。 “你有病?”她凉凉的开口。 那人气势顿时一软,“二小姐,我——” “滚。” “哦。” 他走了。 唐影拿着那刀,连着刀一起放进了裙子的口袋,低头,视线和楼景深相碰。 “分手?我不甘啊,他风里来雨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我妈为了不让我和他交往,不知道哭过多少回,扬言和我断绝关系。我付出了一切,这个时候分手我怎么甘心……可我只是想好好的谈一场恋爱,认认真真的……”护士还没有结束通话。 因为太安静,所以她的话听的特别清楚。 这边走道里的三人都没有说话。 “可能冥冥之中我自己也在等吧。等我疲惫,等我慢慢的放弃他。”护士说完就挂了,再没有了声音。 唐影看着男人的视线忽而有一丝婉转的笑意,轻声,“我回来啦。” 他没有回答。 眼神漆黑。 唐影过去让姜磊退开,她推着轮椅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光略显柔和。 有她小小的行李箱,床上有她的外套,搭在被子上,挺整齐,看得出来不是随意往上一扔。 有种宣示主权的意思。 沙发上有一条米白色的围巾。 这种围巾一看就不是唐影的,餐桌上还有一个大大的保温盒,和往常的一样。 米沫儿晚上来过。 病房里很暖和。 唐影帮他脱了西装外套,身上是雪白的衬衫。她把外套挂在柜子里,那件新年礼物的衬衫,他没有穿,稳稳的挂着。 她走过来,弯腰,摸摸他的脸,“去哪儿了,好凉,不是说哪儿都不去,就呆在病房么?” 楼景深把她的手拿下来,在手心里一攥,随后又松开。 眼神包裹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不是说几天就回来?” “玩了一下下。”她拖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在他身边。 两人挨的很近,可彼此的气息都很薄凉,没有热度。 “去哪儿了?” “四处走走。” “手机呢?” “在机场去洗手间随手放到了柳如的包,忘了拿。” 第564章 行驶身为丈夫的权利 1 这种话还真是—— 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听起来确实像是无心之过,其实是有意。 他依旧平淡。 没有任何表情。 “吃饭了么?”他问。 “还没。” “一起吧。” 楼景深推了下轮椅的按钮,自行去了餐桌。 唐影顿了一下,直视着那粉嫩的有男女牵手图案的餐盒,余光又看到了沙发上的围巾。 楼景深已经过去,见她不来,扭头,“怎么?” 唐影这才过去,“没怎么,我确实是饿了。”打开餐盒。 餐盒很大,分为几个小格子,有四个菜一个汤,上面却只有一副碗筷。 唐影把它们拿出来摆好,给他盛了一碗汤,递给他。 不过又缩回。 “我可以尝一口吗?” “嗯。” 她抿了一口,“哇,香。”喂到他嘴边,他喝了口。 唐影拿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吃肉补肉。” 他捏着她的手腕,推回去,“你吃。” “我不。” “这里面还很多。” “所以你不要谦让。”喂进去,楼景深细细的咀嚼。 两个人好像都忘了十来分钟前,有人对他持刀相向。 看到他吃药完,她抿唇笑了下。 浮光掠影,那个笑容美的惊为天人。 楼景深看到了这笑——突然就觉得心口裂了一道缝,他似乎听到了骨肉分裂的声音,那鲜血淋漓与支离破碎。 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它新鲜刻骨,让人断了筋骨般的窒息! 他看着她—— 唐影轻轻的又笑了下,她轻松如常。 “吃口肉,再喝口汤。”她又喂过来。 楼景深没有吃,低声,“谁送你回来的?” 唐影的手指僵了僵,但很快就消失殆尽。 “要不要先吃饭?” “不好回答?” 她把碗筷放下,坐在他的对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面前摆着一桌子的食物,而她的口袋里还有一把刀。 “陆离。” “他去接的你?” “是。” “约好的?” “不是。” 唐影的脸庞在灯光下是是如雪一样的白,五官精致。 “他过去处理公事。”那边有酒庄,陆城一走,自然得有人负责。 楼景深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两秒后。 “玩的开心么?” 这个问题唐影没有回答,她知道楼景深知道她去了哪儿。 但对方问了,还是要答。 “挺好。”两个字。 “那就好。”他深邃的双眸掩埋了很多的东西,“吃饭。” 说是吃饭,都没有吃什么,一个碗,一双筷子…… 唐影后来想想,她和楼景深都是很相象的人,无论有没有恩怨,无论上一秒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也能暧昧的用同一副碗筷吃饭。 他没有问那个来杀他的人。 唐影也没有问这个食物是从哪儿来,那个围巾是谁的。 又到了深夜。 万籁俱寂。 病房里很安静。 这种安静很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唐影把床上的外套拿起来挂在柜子里面,拿衣服进去洗澡。 拧开花洒,温热的水从头而下,隔着水帘她看向对面白花花的瓷砖,眼神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整张脸在一种极度虚幻里。 她就像是飘摇在悬崖峭壁上的玫瑰花,后面是深坑,前方是万丈深渊,她知道退后或者前进都会粉身碎骨。 可她,无可奈何。 她只有纵身一跃。 两天前,她回了一次家。 她没有像往日一样的被打被骂,父亲甚至都没有同她说一句狠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让她呆在一个屋子里,来来回回的给她看妈妈年轻时的照片,给她看小时候她在那个大院里拿着碗和兵叔叔们赛跑抢饭吃的视频。 给她看妈妈拉着她散步、教她跳舞她却非要打拳最后把妈妈气的直哭。 让她看爸爸和妈妈还有她的对话,爸爸妈妈让她去学舞蹈做个小女孩儿,她不要,她说要当兵。 第565章 行驶身为丈夫的权利 2 给她看她在院子里偷偷看兵叔叔们训练的照片。 给她看一群并叔叔围着她转争着抢着要给她要吃的快乐。 那个时候,她多幸福。 每个周末只要有兵叔叔出门回来一定给她带吃的,在院子里大喊小雨儿小雨儿,她无论在做什么都会飞奔着跑下来。 那时候回忆都是美好的。 美的不能再美。 她就像是处在一个被幸福包围的泡泡里,后来——母亲遇害。 泡泡就破了。 她开始了残酷的生活。 她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开始了真正的打拳生活——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她讨厌打拳,讨厌练武。 她只是喜欢那个大院里,所有人都宠着她,是父母的心肝,是兵叔叔们的掌中宝,是炊事班的常客。 那个时候楼岳明说,她把部队里的肉都给吃了,倒也不枉她长的肉乎乎的。 她从小被树立的观念就是报仇。 是那个人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一切。 那一晚,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把那些视频看了很多遍,那不是糖,那是毒。 侵入到血脉里这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毒,它会跟着她,至死方休。 妈妈,弟弟,陆城。 都死了。 因为他。 第二天她出门时,眼睛里都是充血状态,父亲坐着轮椅在外面,看着她。 这么些年—— 她一直没有看到过父亲对她有过一次和善的眼神,从来都是这个神情。 管制中带着厌恶。 压迫中还有不满。 “玩够了吗?” ——没有别的,只有质问。 那一晚身体里埋入到四肢百骸里的细小的虫子,依旧在。 依然在啃噬着她,让她无处安生。 眼睛一闭,双眸酸疼,她缓和了一会儿。 洗完,穿了睡衣,把头发出干,出去。 外面没有开灯,也很安静。 外面星星点点的光照进来,屋子里恍恍惚惚。 床上没有人。 唐影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他睡在沙发,沙发背上那条围巾还在,在他腿部的位置。 她走过去,睡衣从围巾旁边摩擦而过,到另外一头,手肘衬在上面,低头。 刚刚洗完澡,沐浴露的清香从上而下的散来,男人睁开眼睛。 在夜色里对视。 “你怎么不睡床?” 已经十二点半。 楼景深捏着鼻根,“把人吵醒,是你从小到大的一贯宗旨?” “……我小时候可没吵过你。” 楼景深松开手,“去睡。” “你睡床吧,我可以睡沙发。” “我没有让女人睡沙发的习惯。” “我也没有让病号睡沙发的习惯。” “你伺候过几个病号?” “你有过几个女人?” 你来我往,话接的又快又顺。 楼景深坐起来,夜色茫茫,他的双眸汇聚成两点幽暗的光,舌从唇角扫过,“还在权利内,那就行驶它。” “……” ………… 初七没有月亮,有远处的灯光,它像一张柔情的网漫无目的的洒过来,轻轻漫漫的落在地板上。 它柔情,却又有如水的凉。 它明亮,然而照不透角落里的黑暗。 喘息和轻吟编织成章,被褥微乱,它洁白无瑕,覆盖着纠缠的男女。 他们舍弃了一切,也把所有的都给遗忘,尽情的索求和给予。 他受着伤,她主导一切。 发丝在空中飞舞,最后拍打在玲珑曲线的背上,香气弥漫。 沙发上的围巾,米白色变成了灰白,静静的落在无人问津的地方。 许久后。 她倒下来—— 他抱着她,呼吸粗重不一,又在空中缠绕成了一团。 炽热的吻到了她的额头,男人的声音很哑,“累了?” 她没有回答,闭着眼睛,调整呼吸。 他抱着。 肌肤相贴。 许久许久都没有人动。 好久过后—— “楼景深。” “嗯?” 第566章 所有的一切,从现在开始 1 一人叫,一人答,便再没有了声音。 她就那样爬在他的怀里睡,就像小时候她不听话非要哥哥抱着睡一样,那时候是青蛙爬,因为哥哥不喜欢她把腿也放在他身上。 现在是他有伤,不能碰。 那时候她睡前喜欢玩他的耳朵,揉捏他的耳垂。 现在却是一动不动,软软的贴着他。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其实都没有睡着—— 光慢慢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 一整夜就这么过去。 早上。 唐影去洗手间洗澡,洗完拿了热热的毛巾,“你要不要擦擦?” 楼景深挑了挑浓眉,“擦哪儿?” “你想擦哪儿就擦哪儿啊。”她坐在床边,掀开被子。 第一次他没有穿衣服,结实的身躯,漂亮而分明的肌肉线条,腹上的疤痕错综穿插,人鱼线延伸上来,养眼极了。 “又盯着看,看不够?” “先看再擦。” “那就擦。” 啧。 不闷骚了啊。 唐影拉起拉起库子的边缘,拉远,弹回。 楼景深,“……” 她噗嗤笑了,把毛巾整个盖在他的脸上,捂住,“我才不给你擦,你还成暴露狂了你,洗澡去。” “一起洗。” “我洗好了。” “再洗。” 浴室里水声哗啦。 偶尔夹着男女的对话声。 “腿不能沾水。” “那你蹲下捂着。” “我是疯了吗?我给你蹲下捂着?安的什么心你。” 女人又道,“你可以摆出一个很妖娆的姿势,腿架在墙上,打开退,冲啊冲。” “别动。”男人的这一声很哑,“别乱动!。” “……哦。” 五分钟后。 女人软绵绵的咕噜了一声,“到底是谁动谁啊——” 半个小时后。 两人相继出来。 唐影戴着浴帽,睡衣穿的斜斜垮垮,锁骨处还有好几个暧昧的吻痕。 楼景深拿浴巾擦着头发,刚刚洗完澡,整个人意气风发,穿着睡裤,站在那儿,身姿笔直。 距离他两米远,仿佛都能闻到来自他身上魅惑的男人味道。 唐影走过去,仰头,拿鼻孔看他,“你自己看。” 楼景深半眯着眼睛,往下。 目光一寸寸的流连,看她傲娇的小下巴,看她修长白皙的脖子,看她迷人的锁骨,看她锁骨下方那小小的包子。 “唐影。” “干嘛?” “你多大。” “25。” 两秒后,唐影正眼看他,反应过来,“我34c,咋了!” “说瞎话,撑死也就是个b,你是奶喝少了?” 她瞥着他,“那怎么样,你还敢嫌小?” 他目光精亮,目再次移回来看到了吻痕,红红的,镶嵌在她如珍珠色的肌肤上。 他抬手把她的睡衣给拉上,指腹从她的皮肉上扫过,好看的薄唇吐出一个字来,“羞。” “………” 唐影抽口气。 小眼神昵着他,很到位。 踮起脚尖,扣住他的肩膀,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就是用牙咬。 她很用力。 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单手扶住了她的腰。 好一会儿她才松开。 “让别人看看你羞不羞,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咬的。” 牙印整齐,被咬的地方充血泛红,但是又没有破皮。 他松开她。 发梢还湿漉漉的,因为不长,所以有些也是一缕缕的竖起,透着些许的方刚之气。 目光是风吹湖面的潋滟细碎。 他站的笔直。 唐影没有穿高跟鞋,比他矮很多。 脖子仰的挺酸的。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现在是不是全身都烙了你的标签?” 她笑容微闪。 【我要你全身上下都贴上我唐影的标签】 那时候的话啊—— 总觉得隔了很远,其实细细的想来也不过就是四五个月的事情。 第567章 所有的一切,从现在开始 2 想想她和楼景深才认识半年。 区区半年。 她却觉得认识了很久很久。 很奇怪。 “不想跟你打情骂俏,我换衣服去了。” “嗯,穿毛衣,挡着。” “为什么?” 楼景深抬手捏着她的耳垂,他手指微凉,一揉,唐影浑身一颤。 “不挡着别人看到会说你饥渴的很。” 他还受着伤,就干那事。 唐影,“………” 啧啧。 打开姓——世界大门的男人,果真不一样。 到底谁饥渴啊。 …………… 唐影刚去浴室换衣服,门就打开。 楼西至来了。 他也没有叫大哥,神色有些冷,显然不是刚刚进来的,来好一会儿了。 他带来了早餐,放在餐桌。 走了。 “站住。” 他回头。 “你什么时候开学?” 楼西至头发张狂,看起来很不羁,“国外开学的日子和这儿不同,你又不是不知道,问什么问。” 楼景深走向了床铺,动作不怎么利索。 靠着。 右腿曲起来。 一秒后,“你喜欢她?” “谁啊?”楼西至不懂装懂。 楼景深沉默。 楼西至瞥了眼浴室的方向,拽拽的,“谁喜欢她啊,只有你把她当个宝。” “你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喜欢,但你要尊重,这是基本。”楼景深不愿多说,“另外安安消失的那几天,去了哪儿,是什么人,写个报告给我。” “不就一个朋友?” “朋友?”楼景深反嗤,“她哪儿来三十来岁的朋友,怎么,这个男人你认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他。 楼西至哦了一声,出去。 走到门口,还没有碰到门把手,门推开。 同时浴室的门也打开。 两个声音一起。 就那么相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在静止中撕裂。 所有的一切,从现在开始。 唐影。 楼岳明。 目光一对,各自僵硬。 楼岳明原本是笑的,带着鸭舌帽,运动衫,精神抖擞,准备来陪儿子吃早餐。 唐影刚刚换完衣服,依然是长裙,高挑,漂亮。脖子上的吻痕藏在了头发里面,她在看到楼岳明的两秒后,整张脸都开始苍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脚在后退! 【看清楚这张脸,他姓楼,楼岳明,强暴你妈妈并且杀死、最后又抹去一切证据的男人。】 【还记得你妈死前的求救声么,还记得她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还记得你妈死后连条裤子都没有吗!】 【就是他!你要杀了他!】 父亲阴鸷阴狠的声音在心底一遍一遍,她忽然热血沸腾,却又忽然间被定格在了这儿,她的身体、她的灵魂。 她想逃。 她想去一个黑暗的地方,四面湖水或者四面环山,谁都没有。 她找他几年,等他半载,今天终于来了! 在这个病房里! 一回首,有一个漆黑的目光盯着她—— 那个目光深沉,讳莫难辩。 唐影没有看。 她走出门框,高跟鞋往地上一落,叮的一声,她依旧是唐影,那个靓丽的女人。 她走过去。 裙衫撩摆。 她一步一步靠近—— 没走一步就是嘶声力竭的呼救声,是妈妈在男人身下那无助的哀求声,是妈妈在大院的床上被人捆着双手的痛哭声。 一声比一声重! 几乎摧毁了她。 所有的障碍物在眼前都是模糊,只有楼岳明,只有他。 楼岳明、楼岳明。 是母亲充满了仇恨的嘶吼! 她靠近。 往那儿一站,楼西至一下挡在了楼岳明的身前,“你干什么。” 唐影站定。 目光从他的脸上过度到了楼岳明,他依旧在怔愣发僵里。 她已经恢复,笑的艳丽大方。 “你怕什么,来了长辈不是要打声招呼么?” 第568章 他在等,等一出戏 “你是打招呼的么?” 唐影的目光在楼岳明的脸上落去一眼,这一眼,拼尽了她全身的力量! 继而看向了楼西至,唇有几分笑,可笑又不达眼底,“你这么惊恐做什么,难道我还会意图不轨?” 楼西至目光难得的犀利,“不如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嘴脸。” 即便是再怎么隐忍,也有情绪泄露。她拼命的忍耐,可身体里面的野兽也疯狂的冲撞,她知道她这会儿一定很难看。 可她还是轻描淡写的。 撸了一把头发,发丝在手指间飞舞弹跳,有微乱的发丝从眼角划过,把她的神情给摭了摭,待她放下手时,眼里如微风,平淡,柔和。 她用两秒时间调整好了自己,没有再看楼西至,看他身后的男人。 “你好,我是唐影。” 【你是不是叫小雨儿?】 【对啊,大家都叫我雨儿宝宝,你可以叫我雨儿妹妹。】 【嗯?我为什么要叫你妹妹,我就不能叫你宝宝吗?】 【不可以,因为你太老,只有年轻的哥哥们才可以叫我宝宝。】 他哈哈大笑。 那一年她不知道多少岁,自己也忘了。记忆里很模糊,想起这段对话,那时他并不是不知道她叫听雨,只是想逗她。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汗液涔涔,整个手掌因为紧绷而肌肉发疼。 楼岳明亦深深的看着她,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脸上也早就没有了见唐影时的僵硬,已经松软。 推了推楼西至,楼西至退开,但神情依旧带着紧张,好像很怕唐影会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你好。”楼岳明淡笑,“我是……西洲的父亲。”他中间有那么一会儿的停顿,没有人知道这停顿是什么意思。 “我听过你,今天见到,小姑娘倒是比网络上要标志的很多。”他又道。 他像一个老者,露出慈祥的语气同她说话,但仅仅是一个老者,并不是以唐影的公公。 唐影也笑,同花儿在雨中绽放,坚韧亮丽,“谬赞,我也是得我妈妈的良好基因,她比我还要漂亮。” 楼岳明面不改色,唐影提起她母亲,他没有半份情绪转变。 “还没吃饭吧,来,一起,西洲,起来。” 楼景深坐在床上,姿态信雅,他的目光终于从唐影的后背收回,包括眼底的内容,退的一干二净。 …… 四个人的早餐。 楼岳明笑眯眯的给他们发放早餐,楼景深的餐盘里两个鸡蛋,因为他病了要多吃。 唐影前面也两个。 “小姑娘太瘦,得多吃饭。” 给楼西至两个。 “还长身体呢。” 一共六个,分得明明白白。 他自己没有,看起来就是一个宠爱晚辈的好父亲。 楼西至分给了楼岳明一个,“爸,咱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楼岳明笑,“好儿子。” 唐影突然捂住了嘴巴—— 她想她应该忍住的,她也必须忍住,可就是忍不住,所有的自持力在这瞬间土崩瓦解,她冲向了马桶,开始吐。 她都不记得最后一次好好吃饭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初一的那天中午和楼景深在医院里吃的吧。 后来…… 这七天里的浑浑噩噩,胃里早就是空的,这么一吐,好像把苦水都给吐了出来,嘴里很苦,像吃了很多黄莲。 吐好了,摁下冲水键眼前有片刻的晕眩。 两秒后,她站起来……马桶还在冲水,中间一个漩涡,巨大的吸力把水都往一个中心带里吸。 又过了五秒,水慢慢停下。 她去漱嘴,刷牙。 镜子里的女人,那脸色确实很难看,妆容能摭住脸上的狼狈,却盖不了眼里的难堪。 她闭上了眼晴。 初次相遇,她竟然脆弱的不堪一击。 而对方,毫发不伤。 出去。 接受到了楼景深寡淡的视线,没有情绪起伏,没有对她表示质问,也没有关心。 她的眼神从他脸上缓慢掠过,亦是波澜不惊。 第569章 随她去吧 1 坐在楼景深身边。 她旁边的杯子里已经加满了豆浆。 抬眸看向楼岳明,眸中笑意点点,“谢谢。”没有称呼。 “不客气,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她想她和楼岳明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明明知道她是因什么而呕吐,但依然能为她身体不舒服为由关切问候。 “肠胃不适。”四个字。 “是么,我还以为……”楼岳明咧嘴笑了笑,阳光金灿灿的穿过来,照着这个笑容,分不清是什么意思。 唐影拿起了刀叉,叉子朝上,金属材质,波光粼粼,“以为什么……以为我怀孕了?” 楼岳明呵呵笑了,“很幽默啊,不过我倒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唐影笑而不语。 楼岳明只说了句吃饭,也没有再说。 唐影刚刚吐过,没有食欲,从胃到口腔都不舒服。 但她依然抿了口豆浆。 楼西至,“爸,你这个豆浆糖也太少了吧,忒腥。” 楼景深喝着白开水,目光从金黄色的阳光中穿过而去,看向楼西至刀,神情点点深邃,沉默。 “这是无糖豆浆,压根就没糖。” “不要,我要糖。” 楼岳明正要开口…… 楼景深散漫的道,“这么多事儿,不如你自己做?” 楼景深不羁的看看天空,继而又看唐影,狡黠一笑,“说的也是,连我嫂子都没意见,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有意见多不好。不过嫂子,这些都我爸做的,你不表示一下感谢?” 一时之间。 都在沉默。 这种沉默好像是约定好的,又或者说是三位楼姓的默契,他们在看,看唐影的反应。 唐影单手握着满是豆浆的杯子,不烫,可握久了却觉得很热,那温度直达心扉,掀开她埋藏着的过往,帧帧泣血。 她的余光瞥了眼楼景深…… 他的左腿是对着她这边的,随意弯曲,睡裤质地精良,裹着他结实的大腿。膝盖靠在餐桌中心的桌腿,腿部放松—— 这种放松不是气氛舒适,而是他在等。 等一出戏。 从楼西至说和楼岳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句话、到刚刚的要她感谢楼岳明,他无形之中和楼西至配合的天衣无缝。 忽然觉得—— 她真是大海如一栗。 大山密密麻麻。 唐影把豆浆拿起来,阳光落在她的脸上,那双眸仿佛是从海底出来的玛瑙,黝黑发亮,那一层光亮已经把她的思绪给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她直视楼岳明。 饱满的唇微微一弯,“伯父。”恶心么,恶心的要命。 但是,又算得了什么。 “谢谢你的早餐。”六个字,再多也没有了。 楼岳明笑容温和,“不客气,喜欢就多吃点儿。” 唐影唇角弯的更深,没有说话。 楼西至站起来把自己没动的那个鸡蛋嗖的一下放在了唐影的餐盘里,“这是给你的,我爸说了,你要多吃点儿,你一定能吃的下去的。” 唐影捏着刀叉的手紧了紧。 她看向楼西至,对方下巴微仰,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你一定能吃的下去的】好像意有所指。 “干什么呢你,不讲卫生。”楼岳明责怪。 “我可没动,我这不是心疼我嫂子么,让她多吃点儿,给我哥生孩子啊。” 唐影微微的闭了闭眼。 那种恶心感又来了! 楼西至浅淡的话语,在别人听来没有半点别的意思,却句句都在逼她! 甚至是压迫。 “瞎说什么,生孩子得顺其自然。”楼岳明补充。 唐影笑了下,是笑这餐桌上的气势吧。 她一直在输。 拿起餐盘放在楼景深的面前。 后者看着她,视线静然。 “给你补补,生孩子么,我随时都行。”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 做戏这种事,楼西至怎么比得过她。 她根本不会给他生孩子。 瞟了眼楼西至,就只是那一眼——楼西至乖乖的把自己的那块给夹回去了。 第570章 随她去吧 2 楼家能管得住楼西至的,也只有楼景深一个人。 “拿回去。”楼景深这话是对着唐影说的。 唐影哦了一声,把盘子拿回,顺便给了他一个。楼景深暗暗的嘶一声,她置之不理。 他也没有强求她吃。 楼岳明自然看到了这来来往往—— 他很沉静。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 楼岳明起身,“你们先吃,我先回去。西洲,中午我给你送饭?” “不用这么辛苦,让阿姨送就好。” 楼岳明没有说什么,把凳子拿开。 “伯父,我送你。” 这女声清脆干练。 “哦?”楼岳明反问。 “为了报答这丰富的早餐,我送送你,也是应该。” 楼岳明深深一笑,“那好吧。” 唐影起身,走了几步,手掌被一握。 他的手很大,几乎能把她全部裹进去。他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坐在轮椅上,自成一脉的气场。 唐影的视线和他接触,彼此都在沉默,彼此的眼睛里都很平淡。 可他又偏偏传出了一种警告。 这种警告随着肢体的接触,分散到她整个大脑。 唐影扣开他的手指,一寸一寸—— 缓慢而坚定。 然后拿起柜子里的一套,“伯父,走吧。” “好好。”楼岳明出去。 没有人阻拦。 楼景深脸色慢慢变的凝重。 “哥,怎么办?”楼西至知道唐影会对父亲不利。 楼景深沉声,“跟上去,只要不是伤及性命,就随她去。” 有些事总要解决。 “你真的相信城哥的死和爸有关?” 没有人回答。 好一会儿后,响起了苍茫的男低音,“不知道。” 楼西至顿了一下,出去。 楼景深看向了沙发,那儿依旧有一条毛巾,从昨天到现在依旧在。 柜子里的衬衫挂的整整齐齐,旁边是空出来的衣架,原本那儿挂了一件口袋里有刀子的衣服。 ………… 一楼,露天停车场。 才坐上车,唐影就看到身后有两辆黑色的suv在蠢蠢欲动。 那,应该是楼岳明的座驾和保镖的车辆。 她淡定的出去。 出去后,往后面瞥去一眼,那两辆车子也一并跟了出来。 初八是上班的日子,即使过了上班时间,路面依旧堵。 行驶不畅,走走停停。 但过了这条商业街,也就没有那么堵,路面基本畅通。 没有人说话。 楼岳明在把玩着手机,五分钟后,那两辆suv就没有出现在视野里,唐影知道,是楼岳明发了信息,让他们不要再跟来。 但八分钟后,一辆法拉利出现在视野里。 呵。 楼西至。 是没有车子选择了么,跟踪人都要这么高调。 二十分钟后。 法拉利穷追不舍。 半个小时后。 三辆从其他方向涌出来的车辆把那辆法拉利团团围住,他行驶受阻。 35分钟后,断了追踪。 ………… 地下室很大很空旷。 有沉醉的酒香,在整个地下室里萦绕。 三三五五的人,背着手,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打手。 “二小姐。”统一称呼,颇为气势。 唐影没吭声。 郑欢看了眼她身后的楼岳明,又看看她,“老板。” 唐影到四方桌子前,沉声,“让他们都下去。” 郑欢摆摆手,所有人都下去。 唐影坐在沙发,揉了揉脑袋,郑欢给她倒杯水。 她没喝。 对面的楼岳明,站的笔直,把屋子观察了一圈后,看着她。 地下室光线非常暗,温度也很低,那一头存了很多酒,应该当成了一个储物室。 “二小姐?”楼岳明咀嚼着这三个字,不明所以。 他不过一开口。 唐影那股恶心感又来。 她让郑欢也出去。 大门一关,哐啷一声,室内归于死一样的沉寂。 第571章 你做什么美梦呢 1 她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把刀来扔给楼岳明,楼岳明一把接住,姿势毫不生疏。 “我想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你赢了,你杀了我,我若是死了,绝不找任何人麻烦,我安安静静的死。我赢了,我就割下你的肉来喂狗。”她目光如刃般明亮而充满寒光。 楼岳明握了握刀,又深深的看向唐影的脸—— 然后把刀放下。 “孩子。”他的声音有一种温柔的沧桑,“你想割哪儿的肉,我都随你,即便是死在这儿,我也会在死前吩咐楼家人不许追责。” 唐影朝他逼近—— 一步一步。 走近。 她拿出了刀。 “是么?” “是。” “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她心头猛然一震!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吃了他做的饭菜一样的反感恶心! 她讨厌,却又不得不接受! 她喜欢的不得了的名字,是他取的! 她咬着牙,而后笑了,那两排白牙带着惺狠的光,抬手—— 噗嗤! 刀子插进了他的胸膛,没有半点犹豫。 又快。 又准。 又狠。 楼岳明十几年的军人生涯,受的伤不计其数,那时候能做到一声不吭,但现在不同,年岁大了。 脸色当即就发了白。 然后开始青。 唐影冷眼看着他,看到他的血顺着没有完全没入的刀刃流下来,片刻间融入到了衣服里。 啪嗒。 啪嗒。 滴到地板上。 唐影松开手,后退。 双手放进口袋。 “爽么?”两个字冰冰凉凉。 楼岳明扯出一个笑来,“你解气了么?” “你死了我大概都不会解气。” 楼岳明笑笑,拔出刀,血溅如注。他脱了外套,坐在沙发。 这才那些外套绑在伤口上,抽紧,用力拉,止血止疼。 刀并没有完全进入,而且不是插在心脏上,不致命。 楼岳明抬头,看向她。 眼神上的转变很明显,之前是温和,现在有犀利,好像现在可以开始和她谈正事。 “我想你对我有点误会。” 唐影冷面以对,“好,你说说看,有什么误会。” 楼岳明的脸上,有种一瞬间被噎住的感觉——所有神色猛的一顿。 有什么误会。 他说不出来! 地下室里有窗,在最左侧,阳光从狭窄的窗户上照下来,那宽大的一束金灿灿,落一地的银灰。 空气里飞舞的灰尘在那瞬间都被无限放大,它们在安静的疯狂着。 唐影的双眸有血丝。 她看起来那么凌乱。 可她的衣服却又那么整齐。 暗色的地板血如一条凌乱的线正在慢慢的晕开。 “你要是忘了你做过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唐影一字一句,声音冷润却又清晰,“20年前,你带着你们小分队出任务,因为你指挥不当,让某位战士死于非命。战士死后,你怕他的女儿接受不了,就把她送去了你家。你还记得吧,那位战士死时,两条腿被炸的拼都拼不拢,只有腰以上的部位勉强整齐,而他的女儿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唐影在静静的说。 地下室空荡清冷。 她的声音在这时空里穿梭。 “后来我才知道,是你让那位战士做靶子,引敌人上钩。” “那位战士死后被追为烈士,他的牺牲让你很快加职,从而平步青云。战士死后,他的妻子两月后查出怀孕八周,因为是烈士还未降临的后代,破格继续待在那个大院里。” “那时候打着照顾兄弟遗孀的幌子,你去过他们家多少次,你还记得么?” 时隔多年,有人再提起这事儿,楼岳明依旧动容! 他的兄弟,他死在战场上的兄弟! 他眼圈开始泛红。 “那么你是不是也忘了——你还爬过那位烈士妻子的床?” 唐影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很轻。 第572章 你做什么美梦呢 2 好像重了,就怕埋在心里的倒刺冒出来刮着她的皮肉。 那疼。 她禁受不起。 楼岳明的目光一下变的沉黑——他有悔恨在里面。 他这个眼神—— 这个眼神和唐影看到的那个视频刚好吻合! 在部队。 是他。 对母亲施暴。 叮叮。 高跟鞋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穿透了人的身体,楼岳明抬头。 此时,血已经脏了他的全身。 唐影离他近了些。 他看到了她眼睛里如同是深海吞噬一切之前的平静。 “因为你,那个小男孩儿没有见过他父亲一眼,没有享受过一天父爱。” 对,那位战士是她亲生父亲。 因为父亲死亡,在弟弟两岁,她七岁时,他们搬离了大院,到了外面的小街道里住。 她现在的父亲不是她爸爸。 是她父亲的堂兄,也是同期兵人。 一个被楼岳明残害过的人。 “雨儿。”楼岳明声音腐朽,他捂着胸口,血从他指缝间往出流,“你爸的死,确实是我指挥不当,当年——” “不要叫我雨儿!”唐影道。 【雨儿,叫爸爸。】 【你刚刚挠我痒痒,人家不叫。】 【啾啾啾——】 【哎呀讨厌,又挠人家。哈哈哈讨厌爸爸,哈哈哈……】 【终于叫爸爸了吧。】 【哼。】 【啧,雨儿生气真好看啊。】 【我才不好看】 【对对对,雨儿不好看】 小小的雨儿终于反应了过来,气愤的揉着爸爸的脸,爸爸还在哈哈大笑。 她骄纵的喊,【雨儿最好看,雨儿是最最最好看的小宝宝。】 【丢人,自己叫自己小宝宝。】 【我就是小宝宝,我是所有人的小宝宝。】 爸爸当即大笑,把她抱起来,转圈圈。那时候她最爱看的就是爸爸一身迷彩服,腰带扎着,腿上绑着枪,一双眼睛精神又锐利。 晚上回家后,就是一个温柔的大男孩儿。 小雨儿喜欢学着妈妈叫老公。 她一边叫,爸爸一边答应。 妈妈总吃醋。 爸爸死前哭过一次,是因为和妈妈说起雨儿长大后要嫁人的事情。 聊着聊着爸爸就哭了,还不好意思当面哭,去走道里悄悄擦眼泪。妈妈说,爸爸舍不得雨儿嫁人。 那是唐影对父亲最后的记忆,在走道里哭。她跑出去看,爸爸很腼腆的把她一把抱起,说沙子进了眼睛。 “对不起。”楼岳明低低的说了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血已经流了很多。 “你爸死后,我想照顾你们。” “照顾这两个字被你做的足够恶心。”唐影拿起了地上的那把刀,刃上血很多,她拿纸巾一把擦去,捏在了手心。 直视着他。 “楼岳明。”她走近,刀尖抵到了他的肩胛骨,锋利的刃一用力就突破了衣服,直达皮肤。 “对你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是不是?” 楼岳明看着她的眼睛,这张脸—— 和记忆里的女人很像,特别像。只是那个女人总是眉开眼笑,总是温温柔柔。 他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眼,就表示—— 是真的! 唐影弯着腰,手掌抵上了刀柄,她的眼睛反衬着金属的寒光,有巨浪翻滚,有撕心裂肺,有恨意滔天,如此交织,她已成在火中燃烧的玫瑰花,开出了那嗜人的一面。 刀一点点的进入骨缝里。 “我自十岁后,等的就是这一天——亲手杀了你!” “唐影!” 刀进了五公分。 突来一声急吼。 她回头。 在迷迷魅魅的光线里,他着雪白色的衬衫在光影交错中越来越近,凌厉的气场势如破竹。 他走的如此之快,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 “站住。”她低低一声。 楼景深停下,脸颊冷硬,“把刀放下。” “呵,你做什么美梦。” 手掌用力一推! 第573章 唐影,到此为止! 噗嗤! 刀整个没入到了肩胛骨内! 刀子一进去,楼岳明的身体被这股力道给震的往沙发背上一撞! 唐影即刻松手。 起身。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楼岳明脸色非常难看,但他依然没有吭一声。 楼景深慢慢走过来,不急不躁,在唐影身边停下。 恰好这时,楼西至带着两个人从外面跑进来,看到这阵仗,顿时焦急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爸!”他冲过去。 同时一扭头看向唐影,五官狰狞,像要动手。 楼景深一伸手,把唐影的手腕一攥,目光如鹰,“送爸去医院。” 楼西至没有多停留,时间不允许他找唐影算账。 弯身,背着流血不止的楼岳明飞奔着出去。 郑欢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出。 楼景深,“关门,谁也不许进!” 郑欢看了眼唐影,后者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她只能关门,退出去。 ………… 偌大一个地下室,分为两个极端,一边洒满阳光,另外一边却是朦朦胧胧,光线昏暗,而他们又正在中间部位,好像是站在阴阳两极的分界线。 唐影抽开手,却没有抽动。 手腕被攥得很紧,她甚至能感觉到腕上的骨骼被钳住,无法动分毫,手指晃动都那么艰难,不到一会儿,整个左手都开始变青。 她侧仰头,看向男人。 黑色的西装平整干净,雪白的衬衫,衣领挺括,从西装的领子下冒上来,黑白色融合完美。下巴坚毅,唇角微微下沉,脸颊紧绷,就连眉峰都凌利。 生气了。 唐影好看的唇扯出一个低笑来,“我只是不想赔命,否则又岂止是这样。”所以那么生气做什么。 “何必手下留情,直接抹脖子,一了百了。我想以我父亲的配合度,他不会找你反抗。以我们还是夫妻,我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你依然尚有余地。 她有余地——这种话,楼景深并不是第一次对她说。 “人一瞬间死亡,永远是最简单轻松的死法,他配么?” 话落。 啪。 她被甩在了沙发,正好整个背跌向沙发背,不算疼,不,以她现在的心境来说,根本一点都不疼。 她仰头,眼神如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冬霜,很冷。 他高大英俊,脸颊被笼罩在一层半清半暗里,浓蜜的长睫摭盖不住眼底的阴霾,“到此为止。” 四个字。 唐影没有说话。 “你和他的恩怨这两刀也够了,没有以后。” “不可能。”三个字出自她口。 楼景深的目光一直深邃,不可直视。他一身笔挺的站着,今天没有戴腕表,手腕上干干净净,手指修长有力。 “陆城死的两个月后,挪威。”楼景深提出了两个关键性的字眼,唐影目光一凛,她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他一字一句,“凌晨十二点,你潜入我父亲的房间行刺,我替他挡了两刀。”他没有弯腰,两人中间也隔着一点距离,可他的眼晴却紧紧的锁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那一晚我喝了酒,让你得了逞,腹中两刀。” 没有人说话。 很静。 空气里有酒香,甘醇、清冽,从鼻腔窜入全身,和血腥味交杂在一起。 楼景深不是不喝酒,只不过他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所以很早之前他就放出消息,说酒精过敏,却不知是谁的谣言,说他醉酒后姓欲大增。 自那一晚后,他更是极少极少喝。 顾沾衣拒绝求婚那晚是一次。 和陆离那晚让他放弃喜欢唐影是第二次。 唐影站起来,声音哑了一些,很不明显。 “所以我一开始出现,你就知道我是谁。”她想起那一晚在酒店,楼景深走向门口时又回头,看着她手中的刺青,那一晚很难读懂。 现在却知道—— 原来从那刻开始,他就认出了她! “你以为我随便拉个女人就结婚、你以为你真的够资格让我和我奶奶对抗。”只不过是娶你回来,从来都不是为了冲喜。 第574章 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1 唐影直直的看着他—— 眼神散裂,又在片刻后消失。 “既然知道我目的是什么,楼总——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要保护楼太太这个身份么! 为什么。 他没有说。 “你的仇,我让你报,你才有这个机会。我不让你报,你一辈子都为了见到我父亲和我演戏。” 当时唐影笑了出来。 笑的悲凉、凄楚。 她以为她多少是有点成功的,原来没有。 连这种小成功都是他给的炮弹。 后来—— 唐影方才意识到这句话的关键点,【我不让你报,你一辈子都为了见我父亲而和我演戏。】 一辈子—— 那种无形的渴望和希望,都在这三个字里。 只是她明白的很晚。 “别再有下次,他若是继续再你手上掉一根毛发,我就不会念及任何旧情。”他眼神晦涩,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顿了两秒,声音蓦然有些撕哑,“左不过,我们也只认识了半年时间。” 喜欢,能有多深。 爱,又能有多重。 放弃她,又有何难。 ………… 唐影坐在沙发,这儿血腥味很浓。 郑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老板像被人抽去了力气一样的倒在沙发,脸色卡白。 她报了仇。 如愿的把刀送进了仇人的身体里,却怎么看起来这么的挫败。 “老板。”郑欢轻声,“楼总走了。” 没人回答。 “他把我们所有的人都撤人,换成了他的,让您……您……”就呆在这儿。 这话说的好听。 其实就是软禁。 唐影猛一闭眼,眼晴酸涩得厉害。 两秒后,猛然起身。 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咚—— 去那一头开了一瓶酒,这儿没有杯子,直接喝。 “哎,老板——”郑欢想拦,却没有拦住。 烈酒入喉。 灼烫烧心。 可她需要这样的刺激。 一瓶很快就见了底。 她又开了第二瓶。 郑欢没有阻拦,默默在一边守护。 这一瓶只喝了两口,她的身子就一晃,发丝一摆,她当机立断的撑在桌子上,没有倒下。 “郑欢。” “我在。” “我醉后无论说了什么,都不要听,不用理我。” 郑欢跟了唐影很多年,有默契。知道这话的意思,还有另外一层—— 我醉后叫谁的名字,你都不许给他打电话,别管我。 “好。”郑欢道,她莫名的眼眶发酸。 醉后都要提前安排好,克制如此,人生哪来欢乐。 郑欢站在一边看着唐影,一口一口的喝—— 那一头黑色的发丝,仰头时长度直达屯部,发梢在轻轻的摇摆。 这一瓶酒喝了不到一半,人就倒了下去。 顺着木制的柜子往下滑,最后颓废的坐在地上。 郑欢没有扶。 就静静的看着。 光线很昏暗。 她一身黑色的长裙坐在地上,便显得那脸颊的苍白,毫无血色。 纤细的手指拿着一瓶酒,酒瓶自然垂直,没有用多少力气。 你说她喝醉了—— 她的眼睛尚有一丝清醒。 没有喝醉,却满眼生无可恋。 她很少这样。 她抬头,看了看那一头,离她很远的窗户。这一会儿,就连阳光都退了下去,整个地下室没有半点光。 好暗。 她又喝了一口酒。 从口腔到整个胃都被酒精灼的很烫,胃从一分钟前就开始疼。 她开始想念—— 被酒精吞噬的那种头重脚轻、什么都不会想的虚浮感。 但还不够。 再喝两口。 脑中有很多画面涌过来,妈妈、弟弟、爸爸、楼岳明、父亲、陆城—— 还有,楼景深。 一窝蜂的跑过来。 头在那瞬间,好像被四分五裂,疼痛,猝然袭来。 手终于无力—— 酒瓶倒地。 第575章 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2 深红色的酒倾洒开。 在暗色里,仿佛是浓稠的血液朝着她全身涌来! 记忆如潮水,汹涌而至。 所有的。 她身边所有的亲人,都一一不在。 他们好像都在这血泊里,在嘶吼着找一个突破口。 她开始瑟瑟发抖。 被某股不知名的力量束缚着,她呼吸困难,她全身如刀割。 她开始恐惧。 开始冷汗涔涔。 她倒下来,睡在地板,瞳仁紧缩。手指紧紧的扣着地板,好像在找一个厚实的足以让她安全的地方。 有某个名字已经冲到了嘴边,可脑子里那仅存的理智却又把它给打回,最终它又落到肚子里。 郑欢站在一边,泪流满面。 看着她光鲜亮丽的二小姐变的狼狈不堪,慢慢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好像急于让自己醉。 可一瓶半的酒下去,她依然没醉。 郑欢看到的就好像一个在死中挣扎的人,在求一个浮木,可她的身边只有无尽的沙漠,那空旷无际带着掏空一切的力量,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魂魄。 二小姐—— 郑欢走了几步。 想去抱抱她,可最终还是忍住。 ………… 医院里。 楼景深抵达时,楼岳明还在手术室。 楼西至抱着如梦在外面等,楼景深来时,如梦起来。 她脸色不好。 但依旧自带锋利。 她朝着楼景深走去,开门见山,“唐影呢?” 楼景深没有回应。 转身到了窗口,这儿比较安静。 如梦过来,声音大了几个度,“我就不能让你看一眼吗?楼景深,我是你妈!” 楼景深细细长长的眼睛把真正的情绪隐藏的很深,回头,轻启。 “不要老提这身份,它不足以压我。” “好,我和你的恩怨以后再提,你不认我这个妈都行,反正你这么多年也没有叫过,我问你,唐影在哪儿?”如梦的声音不大,却很冷。 “不知道。” “楼景深。”如梦冷哼一声,“你爸是什么人,哪怕是年纪大了,他也不可能被人连捅两刀,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丫头片子。要么你爸受制于她,要么是你爸甘愿被她捅。” 楼景深眼睛微微的眯了下,“不要想从我这儿知道点什么,首先我不清楚,其次即便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那么,我找到唐影后,我做什么,你应该也不会管是不是?” “楼夫人,我和她还没离婚。” “所以呢?” “我劝你别动她。”六个字,意有所指。 “呵。”她冷笑,“依你这态度,我更相信是你爸甘愿被她刺,我倒是越来越好奇,这唐影是什么人。” 楼景深没有回。 如梦看了他一眼,有那么一瞬—— 喉头一哽,想要软化的态度转瞬即逝。 两秒后,转身离开。 楼景深看着楼下芸芸,粗黑的眉拧的越来越紧—— 拿手机,找到手下昨天发来的新号码。 打过去。 那一头接了却没有说话。 “躲在暗处让女儿解决一切算什么男人。”他直言,“要我过去接你么?” 那一头的人还是沉默。 “你女儿已经报仇,我父亲在急救,你若是有种,就亲自来,恩恩怨怨我和你算。” 挂了。 他看着突然变幻的天气,刚刚还有一层薄薄的阳光,现在就什么都没了,阴云重重。 初六——他让楼岳明初六回来。 唐影也算是有良心吧,把他的安稳延迟到了初八。 窗户上倒影着一个人,比他矮一些,还稚气未脱的少年。 他没吭声。 楼西至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终于开口。 “哥。”一个字略显沙哑,“现在怎么办?” 楼景深涔薄的唇有一丝弧度,“我以为你要去宰了唐影。” “你同意么?” 楼景深没有回答,坚定的眼神却给了他回答。 他笑了下,楼西至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往墙壁上一靠,斜斜垮垮的,“我在爸爸书房里看到过爸爸给一个女人写的情书,那个女人不是妈妈,她和唐影长的很像。” 第576章 我很快就会离开 楼景深不意外。 从父亲任唐影为所欲为时,他就猜到了,父亲和唐影的母亲有这种关系。 只是,他不确定对她母亲施暴是真是假。 毕竟他没有看到过证据。 只是听说。 “爸是做了对不起唐影全家的事么?否则,她怎么可能下此毒手。” 楼景深的目光深深的。 按照今天父亲的反应,应该是的。 “你在这儿好好守着,有什么事通知我,另外奶奶那边先不说。” “要不你守着吧,你不是有伤么,你要办什么,我去。” 楼景深冷漠的唇角微微的弯了弯,以大哥的身份摸摸他的头,“你还小,有些事你不要掺合,到了开学的日子就去上学,不想当模特,就早点回来帮大哥。” 楼西至没有回答。 却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一直想问。 “大哥,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一离婚唐影只是唐影,不再是楼太太,那她不过就是一个长的好看的女人罢了。 其他,什么都不是。 这个梦做的很乱,有很多很多东西在梦境里。 但很奇怪的是,醒来后脑子里能记住的只有她摸某个腹肌的画面。 那粗糙却有质感的手感。 坐起来,并不是在地下室,而是睡在床上,空气也温和。 头疼。 胃疼。 天色又晚。 她起来拉开了窗帘,外面是华灯初上。 夜空正漂亮。 浮光掠影,一片辉煌。 这个城市又到了一天中最璀璨之时。 远处闪烁的灯光在半空中织成了一张迷幻的脸,那是来自绝色。 “老板。”郑欢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水,“醒啦?” 唐影回头,宿醉之后,人很憔悴。 很难受。 “来,喝杯水吧。” 唐影过去。 喝了一口水后,去洗手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狼狈难看的女人,哪有光鲜可言。 想想她又冷笑了下—— 为何要追求醉酒后那短暂的魂魄脱离身体的麻痹,总是要清醒的,清醒后面对的依旧血淋淋的事实。 该存在的还是在。 她刷完牙去洗澡。 出来后,有食物的清香。 “老板,吃饭。” 白粥。 她没有说什么,坐过去。 头实在沉重的很,胃也在疼。 她喝了半杯热水,问,“酒吧都弄好了?” “对啊,已经装修好。它的面积不如绝色大,楼型也没有绝色好,区区五层楼。不过也够了,现在就等择日开业。” “嗯。” 唐影语言浅淡。 喝了一口粥。 她最讨厌白粥,从小就不喜欢。但是妈妈喜欢,因为她身体不是很好,总是煮稀饭。 不过对她来说也无所谓,她也很少在家里吃饭,炊事班的号角一响,家里就没她人影了。 后来—— 遇到陆城后。 她越来越讨厌吃这种东西。 “老板,吃点儿吧,对身体好。”郑欢劝。 唐影失笑,“吃,怎么不吃。” 有什么难的,又不要她的命。 一口喝了半碗。 胃里开始翻腾。 她忍耐着。 郑欢欣慰的笑笑,“对了,这间房以后就是您的休息室,楼下都是活动区。” “嗯。” 唐影不想再吃,放下筷子。 “郑欢。” “嗯?” “开业那天我会出席,名声我来打响,以后这儿的一切就靠你了。” “老板,您——什么意思?” 唐影的脸色很白,眼神更加苍苍。 “绝色很多事情都是你来处理,这儿你也会做好。池也会是你的搭档,他会总负责这儿的安全。” 她停顿一下,“你也不用贪大,光这一个会所,也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老板,你……”怎么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不行,我不做老板,你来,我给你做助理。” 唐影咧嘴一笑,这个笑是虚弱的。 第577章 楼总这时候不应该走了吗 1 它,不堪一击。 如同在风中摇摆的花儿,禁不起一点变动。 “我大概很快就呆不下去了。” “老板……”什么意思。 “好了……”正说着唐影的电话响了,在床头。郑欢过去拿过来,没有署名的电话。 递给她。 唐影看到了。 眼神微微一紧。 有些人,但凡是看到关于他一丁点的消息,就能影响她整个人。 唐影把手机放在耳边。 没有说话。 那一头也在沉默。 十秒后。 “干的不错。” 四个字,有苍老感,还有唐影很陌生的满意度,不过这种满意程度很低。 “只是,既然捅了两刀为何没有毙命,是手下留情?” 唐影依旧沉默。 “是哑巴了,说话!”这已经没了耐心,是命令。 唐影没有什么情绪,淡淡的回答,“我给他留一条命不是等父亲亲自来收么?” 那一头有两秒的死寂,而后响起了他低低的笑声,“出息了,你敢和我狡辩。” 她依然平静。 “我怎么敢忤逆你。” “呵,我想你也确实不敢,我是你老子。” “当然。”唐影回的很快又没有感情。 “过几天我会抵达邺城,不定时。” 唐影的目光发了紧。 他要来了。 “我过来给楼家父子收尸,你做好准备!” 啪。 挂了。 唐影放下手机。 她表现的很平静。 她在沉思。 “老板,怎——” “于世现在在哪儿?”唐影突然问。 “不清楚,这段时间都没有见他人,不知道是不是大少爷来了,他就回去了。” 大少爷—— 她哥来了? “去找池也,让他派几个人密切监视楼景深。” “是保护楼总么?” 唐影一个眼神扫过去,“问这么多?” “抱歉。” 唐影起身,这儿没有她一件衣服。 “给我准备一套黑色的衣服,不需要裙子,我要出去。” “好的。” 郑欢二十分钟后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和平底鞋,唐影穿上。 “老板,外面都是楼总的人,您出不去呢,还有您不休息……” 唐影把屋子的灯关上走向阳台,这儿是第五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跳下去肯定不可能。 她不想要无畏的纠缠,那就只能选在这儿。 她手撑在护栏,刚要跳跃,又回头问,“我喝醉时说过什么?” 郑欢顿了下,“没说什么。” 漆黑的夜色把唐影的双眸染上了一层墨色的纱,什么都看不到。 她也顿了会儿,道,“那就好。” 她知道她说了什么,郑欢也知道唐影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都装着糊涂罢了。 翻身下去,扶着下水道,动作利落。 郑欢不担心老板会摔下去,五层楼对她来说,不是多大的难事儿。 她上身倾过护栏,那窈窕的身影已如一只轻燕,落到了楼下的草坪。 老板—— 愿你、愿你什么呢。 愿——你顺利解决你所有的事情吧。 你有了心情,我再告诉你你醉后所说的一切。 她出去。 “郑小姐。” “怎么?” “先前有一个女士来找唐小姐,我听楼总的人把她叫夫人,有可能是楼总的母亲,但是又被楼总的人给拦下了。” “嗯。” 郑欢没说什么。 “楼总来了。” “什么?” “在楼下请唐小姐下去。” 郑欢心里咯噔一下。 ………… 唐影在街头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子驶离。 后面的建筑物越来越远,她才拿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嗯?”上扬的尾音,一个低沉的单音节。 “大哥,你来邺城了?” “嗯。” “在哪儿?” 那一头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回。 “来找我?” 第578章 楼总这时候不应该走了吗 2 他的腔调永远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认识他很多年,很少见到他有情绪起伏。 “不找。”唐影道,“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来是什么意思,是要做什么。” “怎么,我向你交代一声?”低沉的男音。 唐影没有说话,这么多年,她和大哥感情一直不好,不,应该说大哥和谁都是一个样,没有特别亲近的人。 姐姐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哥不会来这儿。 那看来—— 他来了,就有事情发生。 她挂了电话。 ………… 撩撩深夜,医院的走道里静寂无声。 楼西至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背靠着墙壁。黑暗把他裹挟着,包围的密不透风。 他后面就是icu的病房。 床堂风从走道里经过,带来了冷气候,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是这日子的不平静吧。 一会儿有人来。 他睁开眼睛。 起身。 “妈。” 如梦没有回答,但是嘶了下,冷的。楼西至去把窗户关上,过来,把外套脱了,给如梦披上。 如梦疲惫的倒在了楼西至的肩头。 楼西至把她抱着,“别担心,爸爸会好的。” 如梦抬头,摸摸他的脸,“这么多年,也只有我的至儿最关心我了。” “妈。”楼西至并没有骄傲,反而有些心疼,“大哥一定是对你有什么误会,他……” “没事儿,不用管他。” 楼西至有一种感觉——好像妈妈也没有那么喜欢楼景深,很多时候也不会太在乎他的感受。 不用管他—— 四个字,听起来是让人很失落伤心的话。 “你给我讲讲唐影是什么样的人。” 楼西至顿了会儿,“妈在网络上应该有看过吧?” “我跟你爸都不太相信网络上的疯言疯语,更何况我一看就知道,关于她的臭名,是有一个团队在后面做推手。” 如梦年轻时,也管过娱乐公司。 她知道这个推手是顾沾衣的团队。 “她就那样呗,挺好看的。”楼西至不愿意多谈。 “因为漂亮,你哥就喜欢?” “是吧。” “呵。”如梦晃晃脖颈,冷道,“那我更要见见她,因为她,让我们楼家现在变的稀烂,玉姨因她而死,你奶奶提到她牙就痒,你哥你爸都因为她受伤。” “至儿,你去把她给我带过来。” “妈,大哥不让我们动她。” “那也得动,若不是你大哥,楼家哪是这样!他爸爸还没有过危险期,如果他在护着唐影,他还算个人么!”如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下后几个字。 楼西至停了一会儿,答应。 下楼,连夜找唐影。 ………… 会所的招牌还没有点亮,看不到名字。 一楼的大堂,也是纸醉金迷的模块。大堂内,保镖无数。 楼景深坐在独人沙发,手掌衬着下颌,闭着眼睛。光影把他的脸颊分为了半清半暗,变越发显得那脸颊的标志英俊。 睫毛下那一弯迷人的阴影,英挺的鼻梁,涔薄的唇。依旧是黑白配的服装搭配,阳刚与成熟在慢慢的释放,他坐在那儿,依然掌控全场。 没有人说话。 就连他,脸色亦是沉沉。 过了好一会儿。 郑欢下楼,看到这阵仗—— 她也不敢贸然上前。 只沉默着。 少倾,男人的眼睛睁开,两束湛黑的视线往她的身上一落。 唐影顿时头皮一麻! “楼总,花……唐小姐她……”不舒服,在睡觉。 “跑了?”楼景深启口,声音散漫的剜人皮肉。 她不敢回答! 但意外的是楼景深毫无表情,没有生气。 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太累,想休息一下。 郑欢心里很不安。 楼总这时候不是应该走吗? 唐小姐都不在这儿。 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郑欢觉得自己好像度过了十个月。 大门哐的一声打开。 第579章 在车里坐了一夜 1 她回头。 脸色一下变了。 老板她,回来了。 身后跟着三名保镖,显然是被迫回来。她没有被五花大绑,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相反,看起来,回来的很自愿。 唐影穿过人群,到楼景深的面前。 男人睁眼,缓缓的看向她—— 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贴身,把她身体的曲线都给勾勒出来,发丝全都扎起,脖颈修长。 终于不是长裙和高跟鞋。 这样的装扮,让她更有种不可高攀的冷艳美,也有迷人的危险神秘。 楼景深面色平淡,声音无起伏,“室外温度零下三度,穿成这样,是打算飞檐走壁?” “我穿成什么样儿,最后不还是你的——阶下囚?” “我让出租车带你兜风,饿了带你去吃饭,想要什么他给你买,这岂是阶下囚的待遇。” “你是想告诉我,你开始控制我了?” “你以为呢——” 他愿意让她进进出出,那她就是自由的。 他不愿意。 她就是一只金丝雀。 唐影饱满的唇稍稍一弯,往后退,坐到了沙发。 两腿肆意交叠。 她看了眼郑欢,郑欢下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来。 唐影慢条斯理的喝,想缓解胃部的不适。 她的唇上沾了水,盈盈发亮。抬眸,看着楼景深,“那好,我现在要休息了,你是在这儿过夜,还是走人?” 楼景深的这一身搭配在今晚实在过于出彩,那一身黑白,仿佛是纸上的冷峻,又好像是被经过了长时间风雨兼程的雕塑,只有一身吸引人的魅力,却不见他任何的情绪转换。 就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在这儿睡吧。”楼景深开口,“就在沙发,你我何需要床。” 唐影静默。 “都下去,在外面守着,郑欢去拿被子下来。” 所有人退出。 整个屋子一瞬间变的空荡荡。 郑欢谨慎又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放在沙发,放下的时候,她看了眼唐影。 她在传递一个眼神—— 只要老板需要,她可以去对抗楼景深。 唐影瞟了她一眼。 郑欢下去。 关门。 大堂只有他们。 灯光明亮。 照着两人,各自平静。 那种似决裂又似暧昧的气氛在不停的游离,两种极端。 一分钟后。 清脆的嗤笑在屋子里回荡,接着是拉链的声音。 唐影脱了运动服的外套,只有里面一件黑色的贴身背心。 黑色的无袖背心贴着她的身段,s型弧线清晰,手臂和脖子白的发光。 她抬手把皮圈给取下来,一头乌黑的卷发一瞬间落下来,在背上弹跳着。 她抓了抓头顶,让它们更加蓬松。 妩媚之气,呼之欲出。 她扯开被子,躺进去。沙发不算宽,但是绝对容得下她整个人,还有一部分的多余的,空出一丁点的空间来。 她看着那边。 “楼总,过来睡?”声音轻慢而清润。 没有人回答她。 这是意料之中的。 唐影侧头—— 这么躺着,看他有一种被放大的感觉,他的五官,他的气质,他的气场,都在放大。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酒店遇到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禁不起半点肢体接触。 那时,他只有发泄。 整场下来,一个亲吻都没有。 甚至没有拥抱。 可他—— 那时候唐影想楼景深应该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即便是喝醉,他也没有急冲冲。 “可以吗?” 酥裂隐忍的三个字在她的耳边,震的她心口发麻。 后来—— 清醒时和她做,他倒是从来没有这么问过她。 她转头,收回视线。 闭眼。 不困,但头疼胃疼。 但,也睡吧。 头顶有灯,刺着眼睛酸胀发疼,于是眉头紧蹙。 没有人说话。 寂静。 这种静仿佛是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海面,无风无浪,只有漆黑和安静,越平静越危险,它足以吞噬你! 第580章 在车里坐了一夜 2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都没有人说话。 可气氛却在无形中越拉越紧! 十五分钟后,唐影睁开眼睛,“楼总,你若是不过来睡,我回房了。” 她起来。 没有任何遮盖物,她身体的曲线更加明显,那腰细如水蛇,两腿笔直,发丝低落在脖颈上,她就像在暗夜里开出来的一朵黑色玫瑰花,蛊惑的惊人。 楼景深没有反应。 唐影走。 走到楼梯口时,听到了楼景深的声音。 “陆城怎么死的?” 唐影脚步一顿。 “不是说他是我父亲杀的,我倒是奇怪,你见了我父亲之后,全程没有提陆城。” 唐影从楼梯口倒回来。 坐在楼景深对面的沙发,手肘撑在膝盖,上身前倾,衣领内的风光若隐若现。 “如果他死了,我从此闭口不谈。如果活了,这笔账总会算。” “父债子还,这账和我算。”楼景深幽深的目光从她的前襟一晃而过,“证据拿给我,如果属实,我亲自送我父亲去坐牢。” “话说的太满,就显得很虚假。” “看来你早就深谙此道,并且运用自如。” 这话意有所指。 她以前对他说过的喜欢和爱。 唐影笑了下,侧头,单手衬着下巴,斜眸看着他,“陆城的死,我想你父亲清楚,是不是和他有关系,不如你去问问?你再问问,陆城死的那一晚他在哪儿,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楼景深紧跟着就问。 唐影抿唇。 头突然疼的厉害。 “楼总,我睡了,晚安。” 她起身,准备去楼上,想了想还是去了沙发,钻进被子里面。 一分钟后,她把被子拉起来整个盖住自己。 又一分钟,她闷闷的,“你能不能把灯关了?” 没有人回。 又一会儿,灯灭。 唐影还以为自己睡不着,但—— 或许是头疼吧,很快就进入了梦里。 男人从头到尾都坐着没动,一双漆黑的眸子透过沉黑的光落向对面沙发上的女人。 一室安宁。 半小时后,电话打来。 “说。” “楼总,小少爷来找唐小姐,说是非要见到不可。” “拦着。” “是。不过小少爷刚刚接到了老夫人的电话,怕是老夫人也知道了楼先生受伤之事,我怕……” “派人拦着,谁都不许进。” “是!” 收起手机。 ………… 楼景深起身到对面,行动不便,走路也很缓慢。 他慢慢坐下来。 夜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女人的脸反射出一丁点儿的白来,依稀可见她五官的轮廓。 他的目光暗色迷离,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抬手,温凉的指尖在她脸庞上轻轻的落下,来回抚摸。 那一年,挪威。 那是一个马场,一个身姿高挑却又冷眼的女人,着一件黑色的长袖,安全带勾勒着她纤细的腰,安全帽下她的脸还没有巴掌大。 马蹄飞扬。 鲜衣怒马。 他在观众席,她一个回眸看向人群,那一眼鲜冷不羁。 那一眼,很短,一秒不到。 却又——很长。 长到两年都如昨日。 她是有意而来。 他有了无心之痒。 ………… 唐影醒来时在凌晨五点。 她是被疼醒的。 胃里绞着疼。 她捂着小腹坐起来,对面的沙发没有人,他走了。 一身身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儿不知道有没有胃药,她给自己倒水的手因为疼,一直在发抖。 喝一口。 胃里不停翻滚,直到再也忍不住,冲到一楼的卫生间,爬到盥洗台,开始吐。 早餐和晚餐一起吐了出来。 吐到精疲力尽,吐到大脑缺氧。 顺着台子往下跌,脸如死灰。 她捂着小腹,那儿正在发疼。 第581章 唐小姐去的是产科 1 夜在继续,风在继续吹。 楼内空荡,楼外早就是车辆包围,前前后后,水泄不通。 七点。 郑欢来了,送早餐过来。 这时候唐影已经晕过去一波,刚刚醒来,人如将死之人。 “老板,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儿。”唐影调整呼吸,“外面情况怎么样?” 郑欢没有回答。 不回答已经很明显,就是依旧有人守着,无论是屋前还是屋后,都有人。 她出不去。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大哥也来了—— 楼岳明在医院。 楼景深还受伤。 她却窝在这儿,不行,她要出去,她还有事情要做。 “去给我准备一些止痛药。” “啊,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 顿了下,她看了看那沙发,楼景深昨晚坐在那儿。 “楼景深什么时候走的?” “不清楚。” 唐影没有再问,而她也不会知道——楼景深昨晚在车里坐了一夜。 ……… 楼岳明醒来是在一天后。 没有大碍。 养着就行了。 只不过年轻时消耗身体,年纪大了就有很多毛病。 一睁眼就看到了楼景深。 他扯出一个笑容,“你的伤好了?” “不走路就好。” 楼岳明没有多问,反而问,“唐影呢,你……没有为难她吧?” 楼景深坐在轮椅上,眼眶里有血丝,回,“我应该怎么为难她?” “嗯,没有就好。” “不过爸爸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么?” 楼岳明醒来没有多久,虽说不致命,但确实是元气大伤。 他幽幽的看了眼楼景深,“不解释,出去。” “好,那我就开始瞎猜。” 楼岳明闭上了眼睛。 楼景深继续,“你强暴了唐影的妈妈,你有愧于她。” 楼岳明没有睁眼,可面部五官却在隐隐抽动—— 他这个反应,像极了默认! 默认也就说明确有此事。 他真的对唐影的母亲做过那种事,并且是在他婚后。 楼景深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问。 这么些年—— 他一直以为母亲才是那个不堪的人,原来都是。 他们是一类人。 出轨。 并且,理所当然。 楼景深放在膝盖上的手攥了又攥,半分钟后,沉声问,“是你杀了陆城吗?” 没有人回答。 ………… 楼景深出去,外面如梦站在窗户口,正在给楼西至打电话,在责怪楼西至为什么连唐影都没有找到。 不。 都知道唐影在哪儿,可就是没法见她! 如梦挂电话时,脸色卡白。 一回头,看到了楼景深。 她一窒,随后淡然。 母子俩,视线相碰。 “这么大火气,是做给我看的?”楼景深开口,他和母亲关系不好,但母亲对楼西至基本不发火。 这区区小事! 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楼家现在你做主,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你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我也只能拿你弟开刀。” 她转而又道,“除非你打算和唐影离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又或者你打算和我也断绝关系,从此是路人。否则,你能把她藏到几时?让我一辈子不见她” “我愿意藏,怎么?”楼景深反问。 “楼景深!”如梦被这一句反嗤给带起了愤怒,“你搞清楚,我没有对不起你!你所有的一切,荣华富贵,社会地位,都是我给你打的基础。对你,我无非就是关心少了些,我生你养你,现在你却要与我做仇人?” “女士。”楼景深平淡的叙述,“首先你不是对我关心少,你是一点都没有。当然,我并不在乎这一点。其次不是你生了我,我就得感激你,而且你没有养我。” “最后,你应该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的话,你说我是小畜生,并纵容和你上牀的人对我动手,那一年我五岁。还有一次你喝醉,我去看你,你拿刀指着我,你说你要杀了我,那一年我十岁。” 第582章 唐小姐去的是产科 2 空荡荡的走道,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而如死一样的安静! 如梦开始呼吸加速。 有些事时间久远的——她自己都快要忘了。 但有些瞬间,终生难忘。 她都想起来了。 都在脑海里蹦出来! 她看向楼景深,忽然不敢在对视他的眼睛。 “如果你还觉得你是我母亲,那就呆在医院里,做你该做的事。我的太太,从来没有义务和责任见除我以外任何一个人,我一个人满意,就够了,不用他人指指点点,尤其是你。” ………… 楼景深下楼。 姜磊在电梯口守着,看到他连忙上前。 推着他上了车。 姜磊发动车子,“总裁,现在去哪儿?” 楼景深往后靠,这两天一直外出,腿火辣辣的钻心。 他没有做声。 姜磊出去,这种情况应该去医院休息了。楼总住的医院和楼岳明不是同一个,中间还有些距离。 走到半路。 “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行,唐小姐一直呆着,不过听说她生着病,昨天在发烧来着,今天应该好了吧。”姜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楼景深,“楼总,要去看看么?” 楼景深闭眼。 “不需要。” “哦是。” 楼景深回医院,医生给他换药。 伤口倒是没有发炎,但是恢复的很慢,一再交代不要再外出。 入夜。 楼景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处理公务。偌大一个楼氏集团,责任都在他,丝毫不得松懈。 十一点时,头重脚轻。 呼吸不畅,体温上升。 同时来了邮件,点开。 是各关卡的回执。 若有发现唐影父亲的半点消息,就立刻通知。 目前还没有。 他还没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来了,他不知道。 他放下电脑,不敌身体的不适,睡去。 梦里像是在火焰山,更像是在火海,他独自行走,忍受着这酷刑。 醒来是半夜三点。 依旧在高烧。 伤口就像是浸泡在烈日炎炎之下的岩浆里。 他拧着眉头。 吃了退烧药和止痛药。 已经醒了,便再也睡不着。 不如继续工作。 打开电脑才看到还有一条来自两小时前的邮件。 【楼总,按照调查显示,唐小姐在苏市是在处理那儿关于她的所有财产,房子车子通通都卖了。】 另外。 还有一张照片。 是她穿着简单出入医院的照片,时间在初一晚上的十二点,那一天她刚到苏市。 【总裁,和唐小姐接触的那名医生是产科专家,我没有查到相关信息,唐小姐应该用的是化名。】 十二点,约产科专家。 还是在大年初一,也在苏市,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楼景深的目光突然变紧! 继而呼吸沉重! 三秒后,胸膛起伏。 他掀开被子下床,腿往地上一站,那撕裂性的疼猝然而到! 坐在轮椅上给姜磊打电话。 “把唐影接到医院里,速度!” 同时给医生打电话,做好准备检查。 他病态的身躯融入到了夜色里,握着手机的手非常紧,骨骼暴起。 头疼欲裂。 退烧药开始发挥作用,冷汗涔涔密下。 ………… 二十分钟后。 姜磊打来电话,“楼总,唐小姐不到医院。” 不来。 是怕什么。 “绑也给我绑来,还要我教你?” “是。” 楼景深滑动轮椅喝了几口热水,这股高烧来的凶猛,几乎让他浑身无力。 夜色茫茫。 他看了眼窗外,阴云密布,不见繁星,天气很差。 又二十分钟。 电话响了,他看也没看,接了。 “到了?” “啧,楼总,我确实是到了。” 不是姜磊,是唐影的父亲! 他到了,而他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发现。 第583章 抓住了他这块浮木 “啊,放开我,干什么你们——”电话里传来了女孩儿害怕的声音。 这是,楼安安。 楼景深没有慌张,只是脸色阴沉的可怕,“把她放了,我来交换。” “我要你哪儿有要这个小丫头让楼家人焦急,不过我也不打算伤她。这样,你把我女儿送过来,咱们交换。我给你半小时时间,晚一分钟,我砍她一根手指头。” 一楼。 楼景深出电梯,姜磊刚好带着唐影进来。 明明两个人中间还有一个姜磊,但是他们的目光就是在第一时间就对上。 那种平静的。 或许是各自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吧,滴水不漏。 “很难受?”他道。 “你病了?”她说。 两个人同时开口,不约而同。 话落,两人又有片刻的沉默。视线还是相对,一阵凉风吹过来…… 不知是谁先别了头。 以为不着痕迹。 两秒后又重新对上,那股怪异的暧昧感刹那间消失。 “我还好,叫我来干什么?”唐影问到。 楼景深从轮椅上站起来,他脸色不好,但一身西装把他的病态给掩盖了过去,这一身成熟男人的身躯。 他把唐影拉过来让她坐下,手与手相碰间,他的体温滚烫,而她却浑身冰凉。 “姜磊。”他唤了声。 姜磊过来推车。 一起往停车场。 唐影没有再问去哪儿,从住院部到停车场也不过就是两百米的距离,楼景深走在后面,步伐不稳。 风一吹,他脸色更白。 前方黑色的裙摆从轮椅的两侧被风吹着往后飘荡,蕾丝卷边,迎着风,透着女人的旖旎妩媚。 上车。 楼景深把地址发到了姜磊手机,跟着导航走。 离半个小时还有25分钟的时间,导航上显示路途最短的就要50分钟。 楼景深给了姜磊一个颜色,姜磊收到。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默契还是有的。 他知道要赶时间。 出发。 走的快,车子就颠簸的厉害。 唐影那一场宿醉后,头一直在疼。 小腹也很不舒服。 她眉头拧的紧紧的,在前方要拐弯还没有拐弯时,肩膀猛的被人一搂,她整个身躯都撞到了他清冽的怀抱里。 结实的手臂搂着她的后背,一瞬间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转弯。 两个人的身躯惯性的倾斜,一会儿后又归位。 他没有松开。 下巴放在她的头顶。 她听着他的心跳—— 咚,咚,咚。 唐影有点困。 鼻头有点痒。 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脸,像小猫咪一样。楼景深低头看着她,眼神像是被春风吹散的水,柔情绰态。 她靠着,闭上了眼睛。 三分钟后,呼吸开始均匀。 睡着了。 这么容易就睡着,想来之前睡眠很不好。楼景深把她换了一个姿势,想让她舒服一些。 腰间却一紧。 低头。 她素白的手伸进了他的西装里面,捏着他腰部的衬衫,他一动,她捏的更紧。 好像把松开。 而她,并没有醒来,只是本能反应。 楼景深看着她的脸,莹白虚弱。 抬手。 整个手掌贴在了她的小腹。 就连小腹都是冰凉的,平坦,没有一丝赘肉。 而腰上的那只手,好像是抓住了他这块浮木,睡着也不松手。 楼景深脸部抽动。 半分钟后。 “停车。”声音微哑。 姜磊靠边停。 楼景深把唐影小心翼翼的放下来,下去,脱了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看她皙白的脸—— 他弯腰…… 姜磊错过了视线,然而还是在倒车镜里看到了他落在唐影脸上的亲吻。 关门。 电吸门,没有声音。 也没有吵到她。 “把她送去楼家,所有人在那儿守着。” “楼总,您——” 第584章 我也要让他掉一层皮 1 “不该问的别问,按我说的去做。” “是。” 车子离开。 楼景深捏着手机站在路边,雪白色的衬衫熨帖着他结实的身躯,灯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有出租车过来。 他招手。 上车。 到车上,他发了几个信息出去。 ………… 出租车司机的技术比姜磊要好那么一点,熟门熟路,方向盘在手上转得开了花。 下车时。 楼景深站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儿,方才忍住身体的不适。 这是一个海边。 深夜,没有一个行人。 他走到码头时,有人过来,“是楼总吗?” “嗯。” “跟我来。” 海水在夜下是一眼看不到底的藏蓝色,风一吹,浪水涛涛。 现场有十个人,看那眼神和体魄,应该是出自武馆之内,身手都好。 楼景深过去。 穿过人群,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沙子里。 没有看到领头。 但是看到了楼安安。 她全身被绑,跪在夹板上,头垂着,看起来是吓的晕过去了。 楼景深的脸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是眼睛生寒。 上去。 夹板上有一个小屋子,视线有阻碍。 他还没有靠近楼安安,就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光线太暗,看不清。 只看到他很瘦,双腿盘在轮椅上,气势阴凉,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这想必就是唐影的父亲了。 楼景深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走向楼安安,侧面刃已经出动。 蓄势待发。 楼景深扭头,他依然平静。 “你动试试?” “楼景深,你单枪匹马的过来,你还敢放狠话?” 这个声音有一种嘶哑,应该是长时间的压抑,或者说长时间扁着嗓子说话而导致的一种声带异常。 “怎么?”他反问。 丝毫不惧。 靠近楼安安,蹲下,把她的头抬起来,楼安安醒了。她的脸肿了,被人打过,眼睛也肿。 她看到楼景深,也不敢哭。 必然是先前被威胁过! “别怕。”楼景深给她解绑,绳子还没有解开,他忽然抱着楼安安往旁边一滚! 尖刀砰地一声插进了木板内,噗嗤一声,插进非常稳!入了至少五分!就在刚刚楼安安跪着的地方。 楼安安还是没哭,就是死死的抱住楼景深,小身子一直在发抖。 楼景深这也才看到楼安安不止被大,她的手腕,被割破。 但是这个流血的速度,应该没有割到大动脉。 他指背上,瞬间青筋暴起! “我实在懒得杀人,也不想对小姑娘动手,但是你迟到了两分钟。”他阴阴的道,“我看小姑娘确实长的不错,就不跺她的手,流点血,要是你再晚点,她死了——啧,那就死吧,楼岳明的种多,死一个也无关紧要。” 楼景深扶着楼安安站起来,他身躯一晃,但这种不稳,转瞬即逝。 他安抚着楼安安,同时开口,“唐影在我手上,不如人质交换。” 人质交换。 几个字让男人笑了下,隔着这昏暗不清,都能看到他阴鸷的视线,“小子,你现在有权利和我讲条件?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我若是让你死在这儿,你能走得出去?更何况你手上还有你们楼家的掌上明珠。” “就凭你绑了我妹妹来要狭我,那说明我的存在不仅是你女儿最大的阻碍,也是你最大的威胁。”楼景深抱着楼安安,白色的衬衫已脏,沾染了安安身上的血,还有她身上的泥土,是狼狈却又不见狼狈! “再者你绑我妹妹,最终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要让唐影过来。你女儿这么多年都活在你的权威之下,你想让她来见你,她不敢不听。你最终目的,是用我来控制我爸。我已经来了,你怎么会让我这么快死。” “呵呵。”他笑了,“很早前就听尽儿说你聪明的很,今天看确实如此。你说我怎么会拿她来和我女儿交换,你们姓楼的哪够资格和我她相提并论。但是我有一个毛病,我最不喜欢被人猜中心思,现在——我还真是非要见到我女儿不可,尽儿不来,她休想离开,否则你就看着她死好了。” 第585章 我也要让他掉一层皮 2 楼景深丝毫不慌,一双锐利的眼晴直直的盯着他,一秒、两秒、五秒,开口,“我见过你。” 没人回。 “原名听文铄,是听文桢的堂兄,当年和我爸在一个部队,当过战友当过兄弟。” 这话可能是让听文铄很不想听,气息瞬间变低。 “15年前据传你已经牺牲,看来是没死。从此你改头换面叫李四,没有户口,名下没有任何财产,所有经济出入都由李探负责。你开设武馆,一生无子,却收养了四个孩子,老大叫花绝,老二叫苏越里,老三叫花辞,最小的是唐影。” 他一步步娓娓道来,“两个月前,查出你身患两种癌症,肺癌及直肠癌,所以你等不及要唐影提前杀了我爸。” 没有人说话。 “李四。”楼景深淡道,“你现在应该是寝食难安,收养四子,无一人愿意给你送钟。” “说够了?”李四阴沉沉的道,他看似没有变化,可他袖口的里却攥得死紧死紧! “呵。”楼景深突然冷嗤一声,“那我告诉你,唐影不可能杀得了我父亲,你的仇,你至死都报不了。” 李四牙关绷起,没有说话! “奇怪,我说是你的仇,你却没有反驳。是不是你单纯是你和爸之间的恩怨,你出不了气,所以才让唐影做你的傀儡?”他又道,“唐影应该不是你亲生的。” “楼景深。”李四开始咬牙切齿,“你真是没有识清现在的状况,你即将沦为刀俎,却还要嘴硬!” “不一定。”楼景深开口,眼神坚定。 下一瞬,只见楼景深一把推开楼安安,楼安安身形一晃,朝着李四轮椅的方向跌去,她立马惊吓得大叫一声! 李四的保镖本能的朝着尖叫声寻去。 然而白影一晃。 他虚步上前,一把捞起楼安安,她往他的胸口一撞,却又被他单手往后一推,她到了他的身后,紧贴着他的后背。 前方…… 血往外一飙,散了甲板一地。 楼安安不敢看,闭着眼晴,死死的咬着唇,抱着大哥的腰。 “楼景深!”保镖上前,就要出手。 “别动。” 楼景深手里的刀子卡在李四的皮肉里,已经划出了长长的一条口子,血瞬间淹没了整个脖颈,保镖不敢动,只是惊讶,这个抹脖子动作,他站在这么近都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完成的。 而且他的刀没了,就在他看楼安安的那两秒内,刀被取走。 李四倒是不惊慌。 凑得近了,楼景深才看到,他并不是盘腿坐着,而是根本没有腿。 “刀子再挪一公分,你的大动脉立刻就破,你说你和我妹妹,你们谁先死?”楼景深沉声问,同时刀子倾斜往下,血扑漱漱往出涌,“我说过,即使是有人挑拨离间成功,我也要让他掉一层皮。” 李四笑了。 “楼景深,好样的。”李四朝着甲板下面挥挥手,“来,送楼小姐去医院。” “是。” 上来两个人,拽着楼安安出去,楼安安不去,要和大哥一起。 楼景深没有回头,眸如鹰,盯着李四,语气柔和了不少,“出去,别怕,他们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跑出去。” 楼安安想说什么,却觉得—— 她会成为大哥的软肋,会成拖油瓶! 她害怕却也连连点头,撒开腿丫子就跑,跑到沙子里面一个没稳,整个跌倒在里面。流血的手腕沾了很多沙,脸上和嘴里也是,眼泪唰地一下就涌出来。 但她没有哭出声。 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继续跑。 她要找人救大哥。 楼安安走远。 楼景深松开刀子,起身。 眼前一黑。 “倒也不枉是楼岳明教出来的种,有血性。”李四低道,因为脖子受伤,声音更嘶,更有种阴险。 “来,好好的照顾照顾楼家大少爷,别亏待他。”李四令下,同时身旁的保镖推着他去医院。 李四一走,下面乌泱乌泱的人冲他跑过来,那脸上写满了狰狞和杀戮。 第586章 狼心狗肺的东西 楼景深此时是体力用尽。 身体里一波一波的热度、无力如潮水而至,他晃了晃脖子,咔擦一声。 一共十个人。 这种缠斗,胜负没有悬念。 他没有动手,转身朝着护栏走去,吹了吹冷风…… 今晚,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明天就是正月十一,这个天气实在不好。 后腰有拳头打来,他旋身,五指一身,包裹住了挥过来的拳头! 然而,腿部挨了一脚。 顿时,他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筋挛! 疼入骨髓。 ………… 他晕晕乎乎的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穿着黑色的裙子,平底鞋,不是高跟,脚步很稳的踩在沙子里面,风一吹,裙摆卷着纱在空中飞扬。 那画面,恍惚里—— 让他看到了一个舞者,着黑天鹅的裙子在舞台上跳舞。 旋转,跳跃。 空灵若仙。 掌声一片。 “妈咪,你好美哦。” “谢谢宝贝儿子。”舞者抱着才三岁的他,连连亲吻。 “都让开。” 这是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 他用了最后一丝力道扯着她蹲下来的身体,她往前一撞,跌倒在他的胸口。 味道熟悉。 原来他刚刚在空中闻到的味道没有错。 她—— 早就来了。 馥郁芬芳。 微风摇摆。 楼家矗立在竹林中,但这个季节,树叶萧条,已经到了春天,却没有春天的温度。 竹子都是光秃秃,倒是另外一边的常青树,依旧青葱幽幽,不畏严寒。 院子里花朵簇簇,姹紫嫣红。 黑色的裙摆在花朵间穿梭,时不时弯腰捻起一朵花儿,弯腰时,下颌白皙,线条优美,头发绑成丸子头,蓬松随意。 直到花儿有了一大把,她才起身,进去。 这栋房子有年代久远的质感,古时的建筑,处处讲究,就连顶处的花纹,都是精雕细琢。 走进去。 云妈在做饭,有香味飘来。 她找了一个空花瓶,把花儿插进去,顿时这个屋子便有了色彩。 她上楼,棉质的拖鞋踩在楼梯上,没发出声音。到楼梯处左拐,打开卧室的门。 屋子里,温度适宜。 窗帘轻漫漫的垂着,纹风不动。 屋子里有药的味道,在各个角落里萦绕着。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深蓝色的睡衣,脸部有多处擦伤,轮廓棱角分明。他从昨晚凌晨到现在依旧没有醒来,输液已经完结,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身心疲惫加上感冒,需要多休息。 唐影在卧室坐了大约半小时才起身离开,云妈已经做好饭菜。 她没有吃。 “下午医生还会来一躺,来了,就不要让他走了,呆在这儿守着。” “好。” “另外云妈晚上也在这儿睡吧,他随时会醒。” “花……唐小姐,您……是不是要出门啊?您不在这儿守着么?” “我没空。” 唐影走到门口换上平底鞋,拿了钥匙出门。 留下云妈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指责还是什么…… 我没空这三个字说的,不知道很伤人吗? ……… 医院里。 第12层。 姜磊带着一群人在外面守着,唐影来了。 “唐小姐。” 唐影嗯了声,“开门。” “啊?您还是不要……” “不开门,就让开。” “花……” 唐影没有耐心,出手,两指揪着姜磊的衣领,把他往墙上一提,手指摁上了他的咽喉。 姜磊,“……” “带着这儿的人马上离开。” “不行。” “是要我提着你的头强迫你么?” “可是里面那个,他会伤害你。” “池也。”唐影松开手,不愿再和姜磊多说,令一声,在后方的池也上来,代替她提着姜磊离开,姜磊是一个司机,哪儿是保镖公司队长池也的对手。 唐影开门进去。 第587章 她若是怀孕了—— 1 病房里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明明是大白天,却像是日落之后。 有些人待的地方就是很神奇,无论待的时间长短,都有一种让人压抑的腐朽味道。 他穿的不多,很瘦,坐在轮椅上,头发不多,但很长,扎在脑后,脖子包得严严实实。他看着唐影,眼神徐徐慢慢像是要剥掉唐影的皮肉。 这种眼神她已经习惯。 十几年都是这般。 第一次逼着她下蹲,一蹲就是一小时,她十岁,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那时她顶多就是调皮一点跟着兵叔叔们打打闹闹,并没有真正的学过武。 她又累又腿,一直哭。 掉一滴眼滴,就是一鞭子。 她永远记得他那时说过的一句话:人就是要从小打,恢复得快,不会留疤,打了才长记性。 打人也是有技巧的。 往骨头边缘部位抽,让骨头疼,肉不疼,肉厚的地方容易皮开内绽。 那时一疼,就是好几天,连走路都不利索。 唐影娉娉婷婷的站在他面前,道,“是现在出院么?” “你很希望我出院,很希望我离开这儿?”李四话里夹针。 “我自然管不了父亲,您想什么时候出院,就什么时候出院。” 李四抬眸,他瘦,眼晴也小,一抬眸额头上的纹络都出来,即使是没有五官狰狞,也让有一种惊恐,“唐影,你可让父亲太失望了。” 唐影看了眼窗外,厚重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有灿白的光从缝隙里跑出来,让屋子里昏昏暗暗。 她手上已经没有了香花,都染上了这病房里的药水气。 “抱歉。” 良久后,她吐出这两个字来。 “你在放屁。”李四似是恼怒,情绪得不到控制,“你让你李叔和我一样腿被截肢,现在还在医院里。你知道他是我的左右手,怎么,你是要造反?” 这声音在耳朵边上徘徊。 撞进心口里。 她没吭声。 李四见她沉默,眼中越发阴寒,“狼心狗肺的东西!” 其实自唐影18岁过后,便没有挨过打,因为大了,打重了会有疤,不好看,不能让男人对她一见倾心。 但很多时候—— 话比鞭子狠。 她平静的,“我推您去见李叔。” 她去推轮椅,李四没有吭声,但眼神足以剜人筋骨。 走到门口,又来了两人,楼西至,还有李四身边的一名保镖。楼西至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会儿正被摁在墙上。 见他们出来,保镖放开楼西至。 楼西至冲上来,对准李四而来! 唐影上前,身形如魅。 “滚!” 唐影看他气势汹狠,对着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保镖明白,推着李四走。经过时,李四的目光从楼西至的脸上掠过…… 楼岳明的种啊! 够能生! 他冷笑一声。 他儿子可真多,不死一个,可惜了。 两人离开。 走远了,唐影才松开对楼西至的钳制,可楼西至拨腿就追,唐影再拦,三两下制服他,把他抵在墙上,“楼西至,你有没有长脑子,你打得过么?” 楼西至打不过她,可力气远远大于她,把她一推,唐影直接撞到了对面的墙壁,后脑勺猛地一疼,眼前一花,还没有反应过来,啪! 一巴掌煽到了她的脸上,声音清脆响亮! 尽管他才20岁,可力气很大,这一巴掌直接让没有站稳的唐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紧接着他又来,抓着她的衣服。 “楼家怎么你了,是动了你,还是杀了你全家?要让你他妈的这样对待,我爸我哥还有安安全都因为你躺在医院里,你是觉得你很牛逼?啊,畜牲!”他怒极,脸色铁青。 唐影下楼。 她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不过她还不适合暴露在公众视线,所以在护士站那儿拿了一个口罩戴上。 出去。 到达停车场。 快要靠近车子事,李四的电话打来。 “你李叔有警方控制,我见不到。一个星期内,我要他回到我身边,不跑你今天见的那个男孩儿,我会让他死。” 第588章 她若是怀孕了—— 2 唐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随你。” “好,你等着。” 唐影又一顿,拉开车门,停顿了下,随即又改口。 “这样,一个星期为限,一个星期后,我让李叔回去,同时我把楼岳明的死亡通知书给你。” “呵,学聪明了!那好——楼岳明死后,我俩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再是我女儿,这些年的养育,一笔勾销。” 唐影捏着手机的手,突然一重! 她看向远处,眼中深深暗暗。 几秒后。 “怎么会呢,父亲永远是我父亲,父爱重如山,怎能一笔勾销。” 对方呵了声,挂了。 唐影上车。 脸颊火辣辣的。 楼西至那一巴掌很重,导致肿了,她回天伦拿冰块敷一下。 躺下来时,她摸着小腹。 眼神深远。 ……… 夜晚。 唐影到达楼家时,天色已暗。 姜磊在沙发。 厨房里有人做饭。 姜磊看到她,没有打招呼,也没吭声。 她也没有说话,直接上楼。 医生正好从他的卧室里出来,看到了她。 基本上每个陌生男人在看到唐影时,那瞬间的反应都是惊艳。 唐影早就习以为常。 医生一秒后,恢复。 “唐小姐,你好。” “怎么样?” “烧退了,伤口也处理好了,七天之内不要让他下床。” “嗯。” 医生说完,以为唐影会进去看楼总,但是并没有,而是转身去了书房。 医生,“……” 这么冷漠? …… 唐影去书房,坐在沙发坐了一会儿,缓了缓情绪,然后起身。 这儿是楼岳明的书房,有一面柜子摆了很多部队里的东西,战机模型,军装雕塑,还有军事管理内的书。 她走向那一排,打开柜子,拿本书下来,随意一翻,放下一本,又拿起一本。 拿到第十本时,里面有一张照片。 一共四个人。 一个女人,三个男人。 那女人看起来并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和她差不多。扎着头发,穿着裙子站在水里,手里拿着一个螃蟹,冲着他们笑,那样子好像是在得瑟:你看我抓到螃蟹了哦。 纯真,烂漫。 那一头是三个男人,都在看她。 他们应该是刚训练完,没有上身衣服,而下身的裤腿卷的很高,古铜色的肌肉,结实强壮。 他们在笑。 就连眼睛都满是阳光。 那女孩儿很美,脂粉未施,像素很低,依然把她的娇俏玲珑给拍的淋漓尽致。 唐影远远没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柔情,那种恬静,会让男人疯狂。 他们分别是她妈妈,楼岳明,爸爸,还有现在的父亲。 这个照片,她看了两分钟,放下时……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她好像突然间被人抽走了一切的力量,就连呼吸都带着刺。 她去电脑桌前坐着,调整气息。 灯光下,她的脸色卡白。 两分钟后,她拳头蜷缩了起来,眸间的隐忍在慢慢的爆发! 好一会儿,她方才安稳。 起身。 再要走的时候,她忽然看到没有关严的屉子里有红色的东西露出来。 打开。 是他们的结婚证。 两本,她的和他的都在这儿。 翻开。 是他们靠在一起的合影,她唇角微笑,一看就有虚假的成分,而他脸颊冷峻,也不大愿意。 她莫名一笑。 是结婚证啊—— ………… 她去了楼景深的卧室,打开门,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屋子里没有开灯,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就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他俊气疲惫的脸颊。 均匀的呼吸在寂静的夜空,与她的心跳合拍。 一下、一下—— 克制着。 隐忍着。 她推开了门,脚步轻移,欲进,却在两步后,猛然停下。 转身。 离开。 第589章 小六回来了。 1 头也不回。 到了楼下,正好有饭菜上桌。 姜磊噔噔噔从沙发跑到餐厅,一阵窸窸窣窣,好像在遮遮掩掩着什么。 唐影看也没看,出去。 她开车消失后,姜磊才打开厨房的门,做饭的女人出来。 “米小姐,谢谢您做的晚餐,您先走吧,这不太合适。”要不然云妈有急事儿,江医生过来时,车上正好坐着米沫儿,姜磊也不会要她在这儿做饭。 米沫儿笑了下,清丽脱俗。 解开围裙。 “那我先离开,楼总醒了,让他记得吃饭。” “嗯。” 米沫儿懂事的离开。 姜磊看着她的背影,戚了眼江医生。江医生,“这可是我多年好友,我也是无意间碰到她,人家还关心你老板也没有错吧。” 姜磊没说什么,倒是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胡萝卜都切的很讲究,幸亏唐小姐没看到。 米沫儿开车出去,从大门口离开。 她走后。 在大门口暗处的白色宝马才慢条斯理的打开车灯,重新启动车子。 方向盘一打,车辆流畅的朝着前方的车子跟去。 ………… 楼景深醒来是在半夜十二点。 姜磊在。 汇报了现在的基本情况—— 李四必然是跑了,被唐影放跑。 这在意料之中。 他收拾一下,吃饭。 喝下去的第一口,他动作一顿,“谁做的?” “就……厨子,新请的厨子。” 楼景深眸眼深重,看着汤里那爱心形状的胡萝卜,他放下勺子。 “唐影今天有没有来?” 来了,还不如不来呢。 “没有。” 楼景深嗯了一声,又喝了半碗汤。睡了太久,已没有困意。 坐在轮椅去了书房。 打电话。 “查李四现在在哪儿,这几天我在养伤,别让他作妖。另外,医院我父亲那儿,多派人。小少爷和小姐更不许他们乱跑,李四没有下限,他如亡命之徒,逼急了,他会杀人。” “是。” “还有把唐影带过来,给你一个小时。来时,带一名产科或者妇科医生。” “是。” 楼景深放下手机,仰头,呼气声从薄唇里吐出。 忽然想到,她若是怀孕了—— 若是有了。 那—— 他薄唇一抿。 颔首。 情绪都隐藏在了暗处里。 一分钟后,他忽然发现柜子被人动过,打开。 结婚证少了一本。 道路上,车辆稀疏。 两辆宝马都靠边停,一红一白。 唐影靠在树下,暗色的衣服基本和这个夜色融为到了一体,模模糊糊里只能看到她白净标志的五官。 米沫儿是公众人物,她站的位置要更偏一些。 “抱歉,唐小姐,可能我今晚的出现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两个人又不是朋友,交集也不多,没用的开场白也不需要,开门见山。 唐影没说话。 “不过——我想唐小姐应该不会太在意才是。”米沫儿淡淡的道,“毕竟你暗示过我,可以去照顾楼总。” 唐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不过没有烟——她把打火机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 “你……”米沫儿不懂她的这种沉默是什么意思,让人拿捏不透,甚至让人有一种本能的防备。 好像,她随时会动手。 “生气了么?”米沫儿问,“我遵循你的意思,如果你介意,我就不去了。毕竟你们是夫妻,我对楼总有感恩感激之心,我——” “行了。” 唐影打断她,她面无表情。 “我拦下你,不是听你表忠心,是告诉你——”她仰头,脖颈的弧线优美的让人窒息,她看向树梢,从那里面可以窥视到灯光的昏黄。 爸爸说,绿灯之所以是暖暖的黄,那是想让你有一种家的温暖,给你照亮你回家的路,让你走足够的安全感。 她红唇轻轻一弯。 低头。 第590章 小六回来了。 2 表情敛去。 “他不吃葱姜蒜,放了你要摘出来,以后注意,他——”唐影突然停住。 她想说出他的几个爱好和弊端,让米沫儿以后注意避开,却发现——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生活习性,竟无从说起。 只知道他很忙,很忙—— 最后补了一句。 “他肠胃不好,沾不得一点辣椒。”就这样,没了。 米沫儿点头。 唐影拉开车门上车,手搭在门上时,米沫儿道,“唐小姐,你跟我来,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什么?” “我知道你并不是有意要我这么做,我也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处理,我更知道你的人生格局不止是情情爱爱,所以你不得不放弃楼总,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有一天你若是想通了,你回头,楼总若还是喜欢你,我退出。” “我这一辈子都会感激楼总的知遇之恩,以及他的救命之恩,所以——我尊重你,更尊重他。” 这女人的高明之处就在这儿—— 情真意切。 懂事。 善解人意。 唐影依旧没表情,也没有说话。 “唐小姐,跟我走吧,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 米沫儿住的地方是一个高档公寓,位置是市区的中心地带,寸金寸土。 她没记错的话,柳如在这儿也有一套房子。 唐影在外面等,十分钟后。 米沫儿提了一个纸盒子,还有一个小袋子出来。 它放在副驾。 唐影打开一看。 一瞬间,愣在了那儿。 是一头猫咪。 她嗖的一下从盒子里跳出来,圆滚滚的大眼睛,鸡毛掸子的尾巴从身后伸出,在空中摆来摆去。 “喵,喵——” 小六! 这居然是小六! 唐影把她抱过来,小六还认得她,站在她的腿上,冲她一直叫,头一侧,撒娇,想让她摸。 这是真的小六! 唐影忽然觉得心里有一道暖洋洋的东西在不停的流动。 “是从哪儿来的我就不多说了,毕竟我不爱在别人面前说我朋友的坏话。” 唐影摸摸小六的头,小六倒过来,靠在她的肩膀上,开始第二轮撒娇。 “谢谢。”她说。 “不客气,这个喵咪,我也很喜欢。” 唐影笑了下,不知是在笑什么—— 只是觉得,这如梦似幻。 小六还活着。 在米沫儿家呆了两三个月。 她扭头,双眸定定的看着米沫儿,目光穿透了茫茫夜色,精亮而不可直视。 “怎——怎么了?” “为表示感谢,我再告诉你一点,楼总怕缠,缠着缠着他就习惯你了,习惯是喜欢的第一步。” 米沫儿笑笑,没有回应这句话。 ………… 小六回来了。 唐影开车的速度都轻快了很多,一只手开车,把小六放在自己的腿上,是不是的摸一摸。 小六偶尔爬起来,前爪落在车窗,兴奋的看着外面的夜景。 红灯。 她抱着小六—— 第一次,她发出了像小女生失而复得的娇软高兴,把头埋在小六的脖子上,用力的蹭了好几下! 小六脸都快变形,抬爪,抓她的头发。 唐影啧了一声,把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听话的孩子,都不抓人。” “喵——” “喵——”她学着叫。 “喵喵——”小六跟着。 “喵喵喵——” 小六抬抓捂住她的嘴。 唐影,“……” 一人一猫,在车里玩的忘了时间。她忘了她在开车,也忘了身后所有的事情。 最后把小六用力的往胸膛一挤! 好像要把它揉碎装进身体里。后面喇叭摁的啪啪响。 唐影回神。 正要走,副驾的门打开,男人进来,带进了凉风。 小六在她怀里一扭,看过去。 “喵——” “走。”男人把小六抓过来。 唐影没有说说话,走。 第591章 爸爸,好疼好疼的 副驾,男人和小六对望,看着看着,小六就弯起了爪子—— 好像要打他。 “……你打吧,叔叔不怕疼。” 小六没打,就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好像很好奇。 车停了。 唐影下来。 到副驾,拉过小六,“你去开车。” 陆离过去。 唐影终于腾出手和小六玩儿,可是小六却一直盯着距离看,甚至整托唐影的手臂,站在储物盒上,爪子搭在陆离的肩膀,像个人一样的盯着他。 唐影忽然心口像碎裂了一般,那种密密麻麻的疼。 这是陆城一手养大的猫—— 过了那么久,难道猫咪还有印象么。 陆离腾出一只手摸她的头,“我是你叔。”不是你爸。 “喵~” 唐影把小六抱下来,摁着不让她动。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没死,被人给设计了,死的是另外一个。”唐影看了看路况,“前方右拐,上高速。” “去哪儿?” “司家。” 给奶昔送个礼物,顺便看看她,以后她就不会去了。 书房里。 楼景深喝了口水,礼物工作。 大约五十分钟,电话来。 “楼总,唐小姐上了高速,已经出城。”属下来报,“她手机关机,无法联系,另外产科医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过来。” 他眉头轻拧,出城? “车子往什么方向?” “目前不知,路线最近是江北,往远就不好说。” 楼景深看了看时间,此时凌晨一点,他基本没有脸部变化,又问,“一个人?” “不是,还有陆总,好像还有一只猫。” 楼景深挂了电话,一言不发。 直接打给陆离。 十秒后。 “喂。” “在哪儿?” “车上。” “和唐影一起?” 陆离的余光朝着唐影瞥去一眼,她睡着了,怀里的小六也睡了去,两个人呼吸相应。 狭窄的车厢里,她的香味弥漫。 他压低了声音,“嗯。我在路上,看她一直不走,车辆阻碍了交通,于是就跟上来,不想她要去司御家。” “她睡了?”楼景深听到了陆离低柔的嗓音。 “嗯。” “陆离。”楼景深散漫的叫了声他的名字,按照两个人以往的处事经历,陆离以为他会放狠话,或者彰显身份,让他立即与她分开。 不成想—— “她有可能怀孕。” 陆离一怔。 “所以,开车一定要稳。去司御家,她应该只会见她姐姐的孩子,如果司御要对她做什么,你要护着。” 这个时间点的高速,车辆非常少。 绿化带夹击着藏青色的路,有两三公里笔直而宽,白色的虚线经灯光一照,亮白亮白。 无风。 无声。 车里也特别的安静。 陆离没有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耳边还有楼景深的男低音,“到后让她去酒店,把她叫醒,你不允许抱。这么晚,她应该不会和你闹着要吃饭,若是要吃,你就做一点。早上吃完早餐,再带她去司家。” “我给她半天的时间让她陪奶昔,下午两点,把她送到楼家。” 陆离许久都没动。 要钱有一辆大货车,他也没有减速。 打转向,超车。 黑夜里他的双眸,漆黑如泼墨。 “好。”一个字,算是答成了这个约定。 电话挂了。 楼景深深邃的双眸微微的闭了闭,最后扔了手机,啪的一声,手机从桌面划过去,撞向对面的战机模型。 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最后长长的呼口气—— 他看着这夜色,良久之后,嗤的一声,自嘲一笑。 ………… 白色的宝马在两个小时后抵达江北。 陆离走的很慢,怕打扰了副驾正在睡觉的二位。 到了停车场。 他没有下车,侧眸,看着唐影在睡梦里的睡颜,头靠着窗户,肤色很白,线条柔美,安静修长。 第592章 给你检查身体 1 这女人很会长。 独树一帜的冷艳气质,一出场便能碾压别人的五官。 陆离依旧没有忘记那一年陆城给他发的照片,她站在雪中,艳绝一方。 他抬手,指腹在她脸上轻轻、轻轻的走过—— 两秒后,手迅速的拿开。 眼里的表情收回。 下车。 轻手轻脚。 他没有叫唐影,让酒店的服务员过来叫醒她。 ………… 第二天一眼,唐影就起来。 在酒店里她睡的并不怎么好,毕竟先前睡过,再加上有也要活动的小六。 猫都是半夜活动。 她下楼时,陆离已经在。 两个人一起吃完早餐,去司家。 “你不用去吧?” “为何?”陆离正色,“当初诱我撞车这笔账我还没找他算,走。” 司家建筑物的雄伟是整个邺城都出了名的,庞大更大于楼家,显然楼家比他们低调很多。 在门口,没有受到阻拦,直接进去。 显然陆离提前打好了招呼。 进去时。 司御刚好从楼上下来,着一身雪白色的浴袍,头发因为睡觉而随意蓬松。 他单手插兜,懒懒散散,却把那股漫不经心的傲慢和冷厉,发挥到了极致。 司家的气氛很严谨,包括佣人做事都透着小心翼翼。 看起来,这主子,很难伺候。 他看到他们俩,面无表情。 “有何贵干?” “我找奶昔。”唐影。 “呵。”司御冷冷一声的嘲弄,“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司少。”陆离虚步上前,“让她找奶昔,我们俩聊聊,为难女人,岂是男人做派。” 司御侧头,目光精茫。 “你没有女人,又怎么懂为难女人的乐趣?” “……” “不过……” “粑——粑——” 突然有一道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司御回头,奶昔来了。 秦菲儿抱着她。 奶昔穿着小睡衣,脸颊胖乎乎粉嫩嫩,一头小卷毛黝黑而浓密,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 她手里拿着奶瓶,看到司御后—— 啪。 把奶瓶扔了。 又指着奶瓶啊啊啊的叫,好像叫司御给她捡起来。 司御,“……” 秦菲儿宠溺的笑了下,把奶瓶捡起来,脏了,得洗。 把奶昔递给司御,“我去洗洗,爸爸抱,乖。” 奶昔指着奶瓶还要。 司御啧了声。 奶昔看看他,然后小心翼翼的伸手,给他看自己的手指。 快要一岁了,不会说话。 但很多事都懂。 比如说,知道自己受了伤。 司御看到她手上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破皮,再看小丫头—— 她拧着五官,一直喋喋不休,好像再说:你看,好大的伤口,好疼好疼的。 司御冷峻的脸扯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来,“叫爸爸。” “粑~粑~” “乖。” 司御抬头看看唐影,唐影走过来。 她目光痴恋,可神色淡然,来抱过来。 低头,“奶昔。” 奶昔茫然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奶昔有点想哭,不认识这个阿姨。 “粑~粑~”开始要爸爸。 这时司御和陆离已经离开。 “别哭,我是……小姨呀。”她笑了下,奶昔瞥着嘴,要哭不哭。 唐影用力的抱抱她,去了餐桌。 她的早餐好了。 这时秦菲儿出来,奶昔一看到她,奶奶的叫了声,“麻麻。” 唐影和秦菲儿同时一怔。 半响,秦菲儿走过来,摸摸奶昔的脸蛋,“乖女儿。” 唐影突然想起那时和花辞的对话—— 【你就不怕奶昔把别人叫妈妈么?】 【无所谓,只要过的好,叫谁妈不让叫。】 一语成谶。 秦菲儿对奶昔很细心,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孩子。 奶昔很调皮。 不到一岁,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但个性已经突显,还有小脾气。 第593章 给你检查身体 2 唐影陪了奶昔小半天。 慢慢的也熟了,她开始愿意主动接触她,抱她,甚至是坐在她的腿上。 三个人一起做游戏,奶昔银铃般的笑声一直在唐影心里迂回。 动听的让人骨头都碎了般。 她笑着的看奶昔在地上爬,睡衣偶尔散开——露出了她手臂上的伤疤。 当初,那是刀伤。 伤好了,也是一个很大的疤。 “你知道吗,这儿上上下下的人都怕司御,只有奶昔不怕。”秦菲儿说的情不自禁,“每次司御扳着脸,奶昔就过去——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奶昔是要打他脸,但是司御往她一看,她就跟懂事的摸摸司御的脸叫爸爸,特别聪明。” 秦菲儿赞不绝口,“还有一次,有几个公司的高管来了家,司御教训他们。奶昔在一边,靠在沙发,学着他爸爸的样子,咿咿呀呀的吼,好像也帮着司御在发火,然后司御心一软,一高兴,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司御啊——只有奶昔能治他。” “他脾气不好,总是发火,但是奶昔就是不怕。反正他凶,奶昔比他还要凶,如此一来,司御就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司御也戒了烟,九个月时,司御抽烟,奶昔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张嘴,然后就戒了。” “司御也不爱吃早餐,七八年他从来不吃,奶昔让他吃他就吃。” “奶昔还喜欢和他睡,喜欢爬在他身上睡。她六个月时到这个家,现在整整五个月,奶昔在他身上尿了五次,他那个人,有洁癖,而且他讨厌孩子,但是他真的喜欢奶昔。” “……” 秦菲儿说了很多。 最后。 “唐小姐,你姐姐不来对我更有利,但是身为女人,我想告诉她的是,抛弃孩子不好,很不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遭人谴责的。但是,你告诉她,奶昔在这儿过的很好,司御爱她,我也爱她,她别想再要回去。” ………… 十一点半。 唐影就离开。 走到半路,秦菲儿发来了短信。 【猫咪我会好好养着,让它陪着奶昔。奶昔非常喜欢,一直抱着不撒手,说这是姐姐给的,她叫你姐姐呢。】 唐影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几分钟。 第二条。 【你留下的银行卡,我也会好好保管,奶昔18岁以后,我会连本带息的给她。】 第三条。 【奶昔会健康成长的,我会视如己出。】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再储物盒里拿上眼罩—— 眼睛看不见,所有的情绪也就都看不到了。 ………… 回到江南,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下高速后,就直接去了楼家。 还不到两点。 楼岳明回来了。 家里住了两个病号,都在客厅。 楼景深坐在轮椅,看着他们两人进来。 楼岳明看着唐影,目光暗了一下,最后又闭目养神。 “吃了没有?”楼景深低声问。 唐影摇头。 “厨房做好了,等着你在。” 唐影哦了一声,去餐厅。 她一走,楼景深和陆离对视,后者,“人已经送到,走了。” “一起吃?” “不了。” 他转身,而后又回头看了看楼岳明—— 他想起项链里的内容,因为陆城知道楼岳明弓虽暴了唐影的母亲一事,所以才被他杀害。 “伯父。”陆离开口,语气恭敬,“身体还好吗?”先问候。 楼岳明睁开眼睛,看向他,笑了下,“还行,很多年不见你了啊。” “是。” 陆离再问话之前,看了眼楼景深,后者没有反应。楼景深一定知道他想问什么。 “伯父知道我哥的事儿吧?” 楼岳明定定的看着他,“当然,这么大的事儿我怎能不知道,你哥的葬礼我出席过,你忘了?” “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在所有人都走后,只有伯父您,在我哥的坟前站了一个小时,这是为什么?” “这需要理由么,我看着你们长大,我不能痛心?” 第594章 楼景深,我没怀唉 1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哥死的前一天,你见过他。” 楼景深修长的手指搭在轮椅的边角,在陆离这话一落时,他手指往下一摁! 楼岳明见了陆城,这一点,他不知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楼岳明反问。 “我是奇怪,伯父在苏市没有任何生意上的接轨,怎么会突然去了那儿。我想伯父若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叫他,现在可以说出来为何要跑去苏市见他。” “小子,你怀疑我杀了你哥?” “是。” 楼岳明毕竟是老江湖,情绪隐藏的非常好,“我见你哥又怎么,我凭什么告诉你,怀疑我,就拿你的证据。” 陆离沉默。 楼景深紧接着,“若是我问,您见陆城的理由呢?” 陆离看向他,意外。 楼岳明也有点意外,但很快就消失殆尽。 笑了。 “你问有什么区别,我不告诉他,我就会告诉你?” “此时非同小可,我希望爸爸配合。” 楼岳明嘴角含笑,可眼睛却没有。 “你俩是警察还是怎么滴,我还得跟你们招?” “那好,我叫盛何遇来。” 楼岳明暗暗的咬咬牙,没吭声,猛一闭眼,脸部肌肉绷紧! 陆离和楼景深对看了两眼,彼此沉默。 但心里都有疑问—— 陆城的死,楼岳明有嫌疑。 ………… 唐影没怎么吃。 他们三个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只是一直沉默。 她食欲不怎么好。 放下筷子时,楼景深来了。 坐在她对面。 深色家居服,温暖英俊。 “吃不下?” “嗯。” “再吃点儿。” “不想吃。” 他抿唇没有说话,看眉宇,似是有点无可奈何, “再喝半碗汤,听话。” 这般诱哄的语气—— 唐影盛了半碗,生怕给自己盛多,还抖了抖勺子。 楼景深抿唇。 她喝了。 眉头还拧着。 “吃饭怎么这么费劲。” “没有胃口。” 楼景深隔着桌子往她小腹的方向看去一眼,眼神微软。 “那就去躺着,一会儿有医生过来。” “干嘛?” “给你检查身体,总不能一直不吃饭吧。” 她攥了攥手指,没有说话。 医生来的很快,十分钟。 可能早就在待命,就等唐影吃完饭。 客厅里有楼景深还有楼岳明,唐影看了眼楼岳明,眼睛有排斥。 楼岳明也不在意。 “我去外面晒晒太阳。”佣人把他扶上轮椅,推到外面的小花园。 唐影坐在沙发,医生开始盘问。 “我都挺好。”唐影四个字概括。 后脑勺被扳的一偏,他闻到了他手腕上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 她被迫侧头。 “好好说话,有什么说什么,嗯?” 他紧紧的捏了下她的脑袋,然后松开。唐影的头发被他弄的有些乱,她随手扒了扒。 “你问吧。”她微微一叹息。 “最近胃口怎么样?” “一般。” “有没有特别不想吃的?” “都不太想吃。” 医生呃了一声—— 开始戴手套从小箱子里拿出针管,准备抽血。 唐影拧眉。 医生暗暗的笑了笑,让她宽心,撸起唐影的袖子抽了一管血。 又说了几句废话,给了她,不,给了楼景深一个包装很严实的小袋子,里面应该是试纸。 提着包走了。 唐影把袖子整理好,扭头,看着楼景深。他也是瘦了很多,五官轮廓更加立体。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眼神灼灼。 “你……”唐影顿了片刻,“你要不要看看奶昔,我拍了她很多照片。” “别人的孩子,我不看。” 说的也是。 唐影起身—— 其实她和楼景深真的也没有什么可说了。 刚动,就被楼景深给摁了回去。 第595章 楼景深,我没怀唉 2 楼景深慢慢缩回手。 他坐在轮椅,身后是落地窗,午后金灿灿的阳光穿过了落满了一地的灿烂,窗帘在轻轻摇摆。 他的周身像镀了一层明亮的壳子,让他的五官惊为天人,尤其是那黑眸,如礁石,一对上就被吸附了过去。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去试试。”楼景深把试纸给她。 唐影接过来,撕开包装,这试纸长的像一只扁扁的笔。 她看了看,起身,去了楼下的卫生间。 关门。 两秒后,楼景深也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坐在轮椅上,视线盯着那厚厚的门扉,好像要把它看穿一般。 一楼的卫生间都很大。 唐影站在窗户边上,看到了外面的繁花紧簇,以及青葱绿叶。 一阵风吹来—— 闻到了花香。 远处是佣人推着楼岳明散步的情景,一边走一边聊,看样子是在说这些绿色植物的布置,走走停停。 她的目光迎着风—— 清凉。 漠然。 发丝在耳测摇摆。 五秒后,她拿起试纸,扔了出去,落进灌木丛里。 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她都忘了这个打火机是什么时候放进口袋的,只是在心落进荒芜的黑洞里时,她都喜欢拿来玩一玩。 一分钟后。 叩叩—— 敲门声。 “唐影。”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木板穿进来,好听到撩拨人的心弦。 她关了窗户。 回,“再等等。” 没有了声音。 她没有说话。 靠在墙壁上。 又一分钟,她去摁了冲水键。半分钟后,出去。 男人在门口,抬头。 这一身暗色的家居服,和初次相识,他在绝色给她做饭时是同一个牌子,颜色都一样。 防风袖口。 袖子微微往上撸,露出他结实的手腕。 她弯腰。 发丝掉在了他的腿上,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 “……” “很想要孩子啊?” 楼景深目光眯了下,深邃晦涩,“结果呢?” 她唔了一声,“我没怀唉。” 他沉默。 近距离唐影对着他笑了下,明眸皓齿,“真的没有。” 他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只是落在她脸上的眼神,瞬也不瞬。 唐影唇齿相碰,“抱歉,肚子不太争气。” 不知道楼景深在想什么,没有说话,也没有眨眼。 两秒后。 “没有也无妨,去休息吧。” “哦。” 唐影推着他去了客厅,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楼岳明就进来。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唐影起身离开。 刚走到楼梯口,楼岳明就说话,“晚上把你妈和你弟弟妹妹叫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唐影停顿了一会会儿,抬腿上楼。 她去了楼景深的卧室,这窗明几净的让人不太舒服,于是她拉上了所有的窗帘。 屋子里昏昏暗暗让人舒服。 她喜欢这种——堕落到无法形容的颜色,不需要任何人来拉她一把。 就让她沉沦。 昨晚上没有洗澡,不太舒服。 这儿没有她的衣服,就去拿楼景深的。拿了一件短袖,抽开屉子,拿条短裤。 手指在一堆小小的衣物里穿梭,在众多男性贴身内库里,她看到了一条女性的。 黑色的。 除了中间部位,其它都是镂空蕾丝。 这条小内,她之所以会熟悉,是因为——这是顾成彦当初从她身上扒下来的,被他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后来她让郑欢去取。 没有找到。 没想到在这儿。 顾成彦在弓虽暴未遂之后,被人一刀斩了那儿—— 原来是他做的。 这巴掌大的小衣服在手心里,还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他还洗过。 唐影站了一会儿,又把它塞回去。 所有的都归位。 就当她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个柜子。 第596章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1 去洗澡。 …… 洗完澡出来,楼景深来了。 有了他,屋子里也有了阳刚之气。 唐影穿着他的衣服,包屯,两条腿在外面,笔直白皙。 楼景深把她扫了一眼,眼神微暗。 唐影扯了浴帽,黑发垂下来,“睡会儿。” 他嗯了一声。 唐影钻到被窝里面,给他留了一个位置,“进来。” “大白天,干什么?” “大白天我能干什么?” 楼景深过去,在床下看了她一眼。这才掀开被子进了被窝,一趟过去,她就枕到了他的手臂。 腿驾起来在他的腿上跃跃欲试,最后考虑到有伤,才小心翼翼的把腿放在他的肚皮,很有技巧的掠过了受伤的部分。 楼景深侧头。 嘶了一声。 她也嘶了声。 这佯装的小状态,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却也有一种—— 退下一切。 在最后温存一把。 她的手穿过他的脖颈,在他耳垂上用力摸了一把。 “………你疯了?”他把她的手拿下来。 她仰头,眼睛晶亮晶亮,“我能不能趴在你身上睡啊?” “不——”行。 她一下翻身上来,整个贴着他,像个青蛙一样的趴着。 这个晚饭两个人都没有下去吃,就在昏昏沉沉的卧室。 也没有做什么—— 她像个无尾熊一样的扒着他,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耳垂,把她摸火了,便亲吻一会儿,手放进她的衣服里面。 没有交流。 没有滚床单。 那气息总有一种往死了缠绵却又如隔山海无法跨越,两种极端在不停的拉扯着。 或许在肢体接触里都有心猿意马——但都克制隐忍。 贴的很近,血液都在一起翻滚——被窝里暖烘烘的。 借着这股热度,唐影睡了去。 就睡在他的胸口。 楼景深抱着她,五指放进她的发丝里,另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等到她故意均衡,他才松手。 此时—— 已经晚上八点。 和她竟然在床上呆了三四个小时,不可思议,却又觉得这四个小时,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过的很快很快。 那么久的时间—— 没有言语交流。 抱一会儿,亲一会儿,摸一会儿,不知不觉,时光飞逝。 他从未如此浪费时间过。 房间里又是静谧,原本还有一点光,现在是一点都没了。 楼景深把她颊边的发丝轻轻的拢到耳后,露出半边白皙的脸蛋来。 他看了半响,眼神雾暗温柔,耳后闭眼。 睡去。 ……… 楼景深醒来时,怀里空无一人。 卧室里也没有。 此时晚上十一点。 他睡了三个小时。 起床,楼下漆黑一片,所有佣人都已回家。 他走了一圈—— 不仅唐影不见,就连楼岳明也一并消失。 他的手机先前放在一楼,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医生的就有两个。 没有接后给他发了短信。 【楼总,未孕。】 四个字。 楼景深看了半分钟,关了手机。 任黑夜袭来。 ………… 池也开车,挺稳。 唐影坐在副驾,后座是郑欢和楼岳明。 车辆在黑夜里驰骋,出了邺城的关卡,停了。 “郑欢会告诉你去哪儿,你好好开,到了目的地,她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好。”池也回。 唐影回头,楼岳明已经入睡,因为身体还有伤,所以脸色很不好看。 唐影推开门下车。 正好有一辆黑色的大众过来,唐影上去。 待大众离开后,池也才上路。 郑欢敲打着车窗的边缘,声音很小,“池也,你是怎么跟我们老板认识的?” 池也是保镖队长,长相粗狂,很有男人味儿,这么冷的天,他也就一件短袖,肌肉突显。 “还不是被她给阴的。”池也舔了舔后槽牙。 第597章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2 “……什么意思?” “她装瞎那次你知道吧,楼老夫人原本是把她藏起来,威胁楼总。就那一晚,大半夜她跑进我房间,把我给——” 他不甚自在的咳了声。 “给你给打啦?” “……你还真是了解你主子。” 郑欢抿唇而笑,那是肯定的。 池也被唐影偷袭成功,并且把他给绑了,然后——他一个大男人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就、就给她做了事。 没办法,她说她需要人,需要他。 ………… 大众车辆飞驰。 凌晨五点,天空漆黑,到达另外一个城市。 中途没有停歇。 到停车场, 车里的人都没有下车。 唐影扭了扭发僵的脖子,看了眼开车还带着口罩的女人。 头发绑了一半,脖颈修长。 这个女人的脖子,堪称一绝,尤其是侧面看。 男人都会以外貌取人,也难怪司御对她,如此执念。 “还不下车?”花辞熄火,关灯。 “我是看你怎么还不下。” 花辞从后视镜戚了她一眼,推门下去,到后面给她开车,把她拉出来。唐影把她抱了下,“姐姐。” “……干什么?” “你……”唐影经过这一抱,她都忘了原本想要说的话,鼻子嗅了嗅,“你好香。” “你也香。” “……” 她噗嗤一下笑了—— 从她身上起来。 “走吧。”不再闹腾,两个人进去,都是全副武装,都遮着脸。 八楼。 两人直接去了某办公室。 “啧,来的很准时啊。”女人道。 唐影和花辞关了门才取下口罩,三个人握手。 花辞,“不好意思,把你从另外一个城市连夜叫过来,要麻烦你了。” 那女人笑笑,没有说客套话,看着唐影,“身体怎么样?” “不算好吧。” 女人在做记录,“最近饮食怎么样?” “前几天喝了一次酒,后来出了血。” 没有人说话,只有笔落在纸上的声音。 唐影的脸上没有表情,很默然。 花辞更是。 好像两个人都变成了美丽的花瓶,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 七点。 冬天的七点,天色还是乌漆麻黑。 还没有亮,唐影和花辞从医院里出来,身段相当,都是一身黑衣,都戴着口罩。 不同的是,有一个穿着两件外套,另外一个,只有薄薄的打底。 唐影还是坐在后座,一进去就躺了下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连一点疼都没有。 花辞打响了车子,开了暖气,却没有开。 回头,摸摸唐影的脸,冰凉冰凉。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花辞轻声问。 唐影无奈一笑,“谁说我不爱惜自己啦。” 花辞没有吭声。 唐影睁眼,隔着车玻璃看向路灯,叹一声,“我真的有吃避孕药——” 三颗。 “所以呢?” “这是意外。” “女人哪一次怀孕不是意外。” “我还一次性吃过三颗呢。” “楼景深让你吃的。” “啊。” “他是不是不想活了,这样对你?”花辞挑眉问。 “……姐,你是土匪吗?我吃了后,我又吐出来了。”只是那一次出血,就已经是不好的征兆。 花辞没有说什么—— 只是很凝重的看了她一眼,开车,离开。 身后的建筑物越来越远,就连楼顶上那几个滚烫的爱广医院,也逐渐模糊。 唐影躺在后面,车子摇晃她也跟着摇晃,还以为会睡着,不想眼睛干涩的生疼,都毫无睡意。 她摸摸肚子—— 你说生命力有多顽强? 就是她吃三颗避孕药,即便是当时她吐了出来,还是让她出了血,可没有掉。 过年在苏市。 如果—— 如果不是发现有人跟踪,可能她早就做了这个决定。 第598章 不计一切,把她抓回来 她这一生,不知能不能说的上是颠沛流离,但怎么也能算是过往不堪。 这样的她,怎么配有孩子。 郑欢办事利索,医生那儿也不会查出来,楼景深永远不会知道。 两天后。 唐影独自一人上了路,花辞—— 唐影不知道她去哪儿,不问,问了花辞也不会说。 她总觉得,从那个武馆里出来的人,各自的泥沼都很深。 她平生很少坐大巴,这是难得的一次。 其实挺舒服—— 座位很软。 旁边的人人热心,不停的问她要不要吃零食。 唯一不同的是,有很多食物的味道,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到了目的地她才发现,唯一的优点就是座位软,其它的,没了。 下了车,郑欢来接。 这个地方,离邺城有一千多公里,也不怕楼景深那么快就发现。 所以郑欢倒是敢素面朝天。 唐影却没有,武装着。 上车。 唐影摘了口罩。 “小姐,这两天你去哪儿了,脸色这么难看。” “别废话,走。” “哦。” 车子到达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楼,一共才十五层,他们住在一楼。 这个小区,以前可能算中上,现在连中下都算不上,楼已经很旧了。 一进去—— “鸡不是你那样炖的,小火慢慢熬,不要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佐料。”楼岳明在教池也做饭。 一楼唯一的好处就是有院子,院子里没有花,长时间没人住,也没人打理。 “要不你来?”池也回。 “我要是能来,我还需要你?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不能不会做饭啊,这年头不会做饭的男人,哪儿讨得到老婆。” “你儿子也不会,他不是讨到了?” “谁说我儿子不会。”楼岳明反击,“我大儿子很会做饭,等我回去教我小儿子。” “那等你有命活着回去了再说。” 楼岳明没吭声,但是看他的样子,他好像真的很想下地来干点什么。 他坐在轮椅上扫视着这房子,眼中是回味带着几分……复杂。 唐影看到了。 她冷脸上前。 在楼岳明前。 “谁让你到这儿住的?” 一句话让气氛变形。 池也继续捣鼓着鸡,厨房还没收拾好,就跑到院子里来做,宽敞,舒服。 “丫头,不要有这么大敌意,我还受着伤呢。 ” 唐影腮帮子鼓动,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转头走了。 郑欢跟着。 楼岳明捂着胸口,其实胸口的伤不深,肩胛骨的伤才深。 想了想,他兀自笑了—— 这丫头,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哎,不要倒酱油。”楼岳明又喊了句,“拿回去。” 池也把酱油拿回去。 楼岳明下巴往锅里一指,“多炖会儿,你去街上买点红枣枸杞什么的,一起炖。” “楼叔,你补身子呐。” “给你家小姐补补,我嘛,顺便也补补。” 池也嗤笑一声,“那您看着点火,我去买。” “嗯。” 他走了。 楼岳明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退了下去…… ………… 这个房子唐影并没有住很久,只有三年。这是部队当年给的抚恤金后,妈妈全款买的。 因为想着有院子,就选了一楼。 这儿的痕迹几乎已经没有了,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它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样子,只有屋子的轮廓还在。 第二天早上,唐影被一阵整齐洪亮的口号声给惊醒。 她没有起床。 睡在床上,却能感觉到那一群鲜活的生命力,穿着绿色的军装从街头跑过时的雄风。 这种声音她听了很多很多次—— 把她体内的记忆给唤醒。 四岁的时候很贪睡,每每被吵醒,她都要哭。 妈妈哄。 然后抱着她站在窗户上,看着远处灯光下那一群叔叔。 给她说爸爸在哪儿。 第599章 我次次心狠,又次次心软 1 她一边哭,一边说讨厌、不让宝宝睡觉觉,一边又要看。 然后妈妈就给她梳辫子,穿衣服。 她拿着小饭碗,等待着吃饭的号角。 有时候爸爸可得瑟了,抱着她在食堂走一圈,跟谁都说这是我女儿。 她还在啃鸡腿呢,脸上油乎乎的。 那时楼岳明很和善,那时听文烁也很和善。 刚到五岁的时候,她调皮,和爸爸一起起来。 她偷偷的跑到操场,跟在他们后面跑。小短腿儿不停的挪,跟着他们奶声奶气的喊1234。 基本上她跑一圈就要耍赖的趴在操场上,还故意伸腿儿想要绊别人,却一次都没有成功。 还被嫌弃的把她踢在一边,让她边儿躺去。 结束后。 一身臭汗的大人非要抱她。 “哎呀,不许碰我啦,臭叔叔。”她不停躲。 还是没有躲过叔叔们的毒手,把她顶在头上在绿茵草地上疯狂奔跑。 她的笑声,现在仿佛还在脑海里,干净,清澈。 唐影翻了一个身,肚子猛然一疼,两三天终于感觉到了肚子的疼痛。 起来喝药。 倒水时,她看到了院子里的楼岳明,他站的笔直,手贴在裤子的中缝。 屋里一丁点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曾经一个军人对于这嘹亮之声的敬仰和尊重。 只是装腔作势给谁看呢。 ………… 邺城。 楼家。 楼景深这几天养伤是最安稳的,没有特别费心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尤其唐影没有给他在这时候添乱。 她的手机落到了家里。 楼景深偶尔翻一翻。 相册里有奶昔的视频,只有一个。 就是她在地上朝着唐影爬的视频,很兴奋。 小卷毛,胖胖的,粉嫩嫩的,很可爱,笑容也很治愈,楼景深工作到疲惫不堪时,会翻来看一看。 唐影和楼岳明走后的第五天。 佣人从灌木丛里捡到了一个东西,一根没有用过的试纸。 楼景深拿在手上捏了捏。 沉默。 下午五点。 有新邮件。 关于当初那个视频监控。 有了新证据。 邮件里郑欢和顾氏的一个高管在吃饭,同时郑欢和那位高管出入了天伦的第18层。 这说明什么! 说明监控不是顾沾衣做的,而是唐影特意安排! 同时! 那个微博也是她发的! 楼景深看着这个邮件,足足五分钟。 他从业以来,未曾翻船到如此彻底。 他把逆反心理用在了顾沾衣身上,那个监控出自顾家,顾沾衣做的,这么愚蠢的方法,顾沾衣为何要露马脚。 但是她为何不能用这种心理,就是让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他忘了—— 把这种心理放在唐影身上! 手机在她手上,微博是她发的,定时发布! 然而—— 他断定有人陷害她,居然都没有怀疑过她。 也是。 只有曝光了结婚证,楼岳明才会更快的回来。 但—— 他唇齿寒光。 唐影—— 还真是没有办法再对你有半点手软,一路算计。 打电话。 “把唐影抓回来,不计一切,立刻去办!” 屋子许久没人住,郑欢和池也一直在打扫。 打扫卫生时,唐影在客厅的吊顶上发现了一本日记,页面已经泛黄,很多处的字迹都褪色到模糊不清。 唐影坐在床上,慢慢的翻动。 一页一页的看——都是妈妈一笔一笔写下来的,从青春懵懂到认识三个男孩儿,到结婚,到成长,到女人心事,到父亲死亡,到住在这个楼栋里。 撩撩几十页,她看到了母亲的一生——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这一页字数很短,她看了很久,越看呼吸越不稳。 越看脸色越苍白。 ………… 又开始失眠。 自从回来住在这儿后,她失眠的次数明显增多,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 第600章 我次次心狠,又次次心软 2 大抵就是这样,才让小腹开始疼吧。 去洗手间时,有血丝,不过很少就是了。 一个星期的期限已到。 她要带着楼岳明去李四那儿,事情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老板。”郑欢来了。 唐影嗯了一声。 “怎么了,我看你最近都不对劲,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不能跟我说么。” 唐影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想着再过一会儿,又该有嘹亮的口号声从小区门口经过了。 “很多事若是能说出来,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抑郁患者。” “但是——” “好了。”唐影难得的温柔的打断她,“你要记得以后自立门户,女人要有事业,金钱奠定基层建筑。虽说很俗,但是有了它,你各方面才能独立,换言之,你被欺负的机会才会少。” 郑欢咬着唇,心中不是个味儿,“你是在交代后事么?” 唐影一时没回。 目光落在了外面的院子里,今晚上又没有风,明明在寒冷时节,却依然沉闷。 良久良久—— 她才低低的又怅然的开口,“是啊,我的后事已经交代好了。” “不,不行!” 郑欢激动起来,“不可以,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想和楼岳明同归于尽,我不同意!除非你也杀了我!” 唐影回头,她比郑欢高半个头,她像个姐姐一样的摸摸她的脸,“欢儿。” 很亲昵的称呼,“我怎么会和楼岳明同归于尽,只是——我的任务完成,我就不能再待在邺城。” “怎么可能,难道楼总还不能让你留下来?” 不能。 楼景深会要她的命。 “他对你那么好,他知道你有目的,知道那么多,也没有跟你计较,他……” 唐影示意她别说话。 她看到了楼岳明,站在自己的卧室里,他痴痴的看着这个院子…… 唐影拳头一握! 神色突变! ………… 天要亮不亮。 唐影捂着肚子在床上——其实她睡觉不爱翻身,一个人睡时,就躺那么十来公分的位置,其它的地方她都不碰。 怎么和楼景深睡在一起,她就喜欢翻来翻去。 不过最后也没有差别,也是被困在一个小小方阵里。 七点,有人敲门。 她没有睡着,就起来开门。 姜磊,还有两名保镖。 把她带走时,也是悄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车上。 怎么就偏偏是今天,即将,她即将就要解决一切! 她无数次说要下车,可姜磊铁了心。 最后唐影抢了一名保镖的手机,打通了楼景深的电话。 天色渐亮。 昏昏沉沉的泛起了亮光。 “推后,哪怕是一天。”唐影道,她只要今天。 “我凭什么?”四个字沙哑,平静。 唐影靠在座位,两边都有保镖,她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她看着逐渐变亮的天空,忽然有些绝望。 她也不知道在绝望什么——或许是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马上,马上就要来了! “楼景深,我拜托你。”她服软。 “晚了。”两个字结束一切。 ………… 唐影后来是被打晕的,因为姜磊知道她会武功,又怕她在机场使幺蛾子。 打晕是最合适的。 五个小时的飞行,到时已是中午。 直接抵达楼家。 今天的楼家格外安静,没有一个佣人。就连落地窗的窗帘都没有打开。 屋子里有烟味儿。 很淡薄的味道。 楼景深坐在独人沙发,雪白色的衬衫,是这屋子里最亮的那一点白。 光线暗,便越发觉得,他五官的冷峻立体。他坐在那儿,姿势随意,可气势却已冷冽到一瞬间就包裹着进来的所有人。 霎时,气氛压抑的透着恐慌。 楼景深只是看了眼姜磊,姜磊带着保镖走了。 唐影站在他面前,脸色白的堪比他的衬衫,没有血色,她有种颓废甚至是急不可耐的神态。 第601章 婚离的很干脆 1 尽管这种情绪,很不明显。 楼景深看着她—— 脸蛋,身材,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他漆黑的双眸,徒然湛冷锋利! 他的声音清晰似凛冬的冰条在她的身上刮着,“结婚证是你放出去的?” 唐影顿了会儿。 可以说是意外吧。 “说。”他一个字撞过来。 “是。” 他指节的筋脉在慢慢的往起突,“挺有本事,对你我是越来越刮目相看。” 她沉默。 “除了这个,你还做了什么?” “没了。” “莫不是要等我把你查个底朝天?” “真的没了。” 这回是楼景深沉默。 紧绷的气氛。 更上一层楼。 半分钟后,楼景深拿遥控摁开了窗帘,灿烂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 地板。 桌子。 沙发。 如水点点涌来。 最后落在她的脚尖,还是平底鞋,黑色鞋面,白色边角,那一点白也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 她看了看窗外,阳光金黄。 她突然觉得腹中猛一疼,如针扎! 突如其来。 没有预兆,所以她疼的皱了下眉。 好在,这疼,稍纵即逝。 光并没有照到楼景深那儿去,可光一来——唐影就觉得,她和楼景深的尽头。 也到了。 他没有大发雷霆。 只是忍耐。 克制到了顶点,反而平静。 外面停了很多车。 人进来,她认出有民政局的人。 她看向楼景深。 他眸如点漆,深邃、玄寒。 她听到他说,“我次次对你心狠,又次次对你心软。” 他依旧坐着没动,脸颊英俊冰冷。 眼神雾暗得不敢直视。 “唐影,你是我见过的最不知好歹的女人。” 话落。 门打开。 姜磊领着一群人进来。 楼景深把所有的证件都准备好了。 她的结婚证,也早就派人从天伦拿了来。 民政局的人,钢印,离婚证,全都准备妥当。 就等东风。 一室很多人。 唯独他们俩面对面,直线距离最近。 没有人说话。 楼景深定定的看着她,那一分钟的时间里,他眼神平淡,不知在想什么。 而后,开口。 “离不离?” 唐影笔直的站着,即便是有阳光落在她的脚上,依然觉得她这个人有一股冷陈的气息。 她顿了会儿,一个字。 “离。” 男人的视线在那瞬间变的愈发黑暗,有刹那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是卒了毒。 但,转瞬即逝。 他瞄过去一眼。 工作人员准备着手。 ………… “没有儿女抚养权争夺,离婚原因感情不和。”楼景深淡淡的叙述。 唐影在一边淡淡的听。 “但是有财产问题。”楼景深再道,他的眼神是冰冷的,“结婚当天我给予唐小姐的两百万,以及卖掉我欧陆的钱,还有法拉利——哦,这辆车陆离给了,前两笔请你如数奉还。” 话一落。 有很多目光都落在了唐影身上。 “至于其他七七八八的琐碎就罢了,这两笔给你把零头去了,五百万,分文不得少。” “姜磊,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即刻划账。” 姜磊摸摸鼻子,去了。 楼总真不在乎这五百万啊,而且他在之前就调查了,唐小姐现在莫说是五百万,她名下账户五万都没有,只有一些很少的生活费用,大概一万多块,所有的钱都转走了,不知去向。 ——或许楼总真的气过头了吧。 他把手机给了唐影。 唐影没有接。 她的站姿,聘聘婷婷。 坦然,冷静。 “可以暂缓么?”唐影道,“或者给我点时间,我会分文不少的打到你的账号。” “没钱?” 楼景深声音很低,“从没有私人欠过我的钱,你凭什么例外?” 第602章 婚离的很干脆 2 “楼景深……”唐影的声音没有起伏,两个人就像是在谈判,“我只是暂缓。” 楼景深对她这句暂缓失去了耐心,眸转向工作人员,“写上,唐影欠款500万,半小时后若未还款,我方将保留一切手段的讨债。” “好的。” 唐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待她睁眼时,看到楼景深在签字。 修长的手指在纸张上如空飞舞,毫无停留。 唐影默默的看着。 最后到她签字。 她看到了他遒劲有力的字体:楼景深。 也在条款上看到那句话—— 【我方将保留一切手段的讨债】 她顿了一会儿,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唐影。 …… 这是唐影第一次在家里完成了这个离婚过程,非常顺利,也非常利索,各自都没有停留。 楼月眉逼了他很多次。 他从未妥协。 这一次,他毫无犹豫。 所有人退离。 客厅只有她和他。 桌子上放着两本离婚证,如今的离婚证也不是绿色,也是红,鲜红。 结婚时,很快。 是她在要实施目的时。 离婚时,也快。 是她在目的即将要达成时。 “我可以走了吗?” 寂静的客厅,她问道。 楼景深反问,“走?你是以为你我的恩怨,一本离婚证就能解决?” “你无论怎么针对我就行,我真的需要离开。” “我跟你说过,你的仇,我让你抱,你才有机会。不让你抱——现在你连和我虚情假意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现在该你到了还账的时候。” 唐影忽然感觉到了绝望—— 她不知道绝望从何而来。 大概是这一句楼景深真的纵容了她,真的给她这个报仇的机会,如今她在他的阵地里,她如肉,他是刀俎。 她任他宰割。 “来人。”楼景深一声令下。 姜磊进来。 “把她带走,半个小时后若没有还款,找盛何遇。” 找他,就意味着要她坐牢。 “是。” 唐影的脸色突然间变了变,肌肉蓦然变得紧绷。 “楼景深,不——” “由不得你!”他起身,腿有伤,可朝她走的这几步,丝毫没有异样。 他一步一步而来,带着他的凌厉和碾压她的气场,在她面前停下! 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视线接触,他的锋芒一点点击碎她眼里的冷持,“玉姨死在你手上,我不曾责怪你。楼家因你而乱,我甚至觉得你有本事,现在看来——” “你除了这张脸能吸引人,一无是处!” 松手。 她的下巴被他松手时的力气带的往旁边一甩。 她用力一闭眼! 五官有微不可闻的抽动。 回头。 “我现在就要离开。”她必须走。 “你试试?” 她握了握拳头,“楼景深,我会去自首。” “离了婚,你以为你还是谁。我让你连自首都无法做主!” 唐影眼神坚定,她今天必须离开,过了今天,她就解脱了—— 这一天,她等了很多年! 在楼岳明和李四都在场时! 可现在—— 她却身陷在这儿,如此被动! “带走。”楼景深沉声命令。 姜磊过来。 就在他要靠近唐影时,唐影突然转身,捏着姜磊的肩膀,往某处一摁,他徒然全身一麻,接着后退,半身麻痹。 一招制敌。 姜磊,“……” 唐影回头,目光已是清冽,“楼景深,我只能如此了。” 出手,攻击。 或许是楼景深早就有所防备,五指一收,把她的拳头包裹在掌心里,可下一瞬她以自己的身躯作为炮弹,朝着他的身体攻去! 楼景深腿有伤,微微后退。 可转瞬,她下一招又来。 三招过去,楼景深才开始进攻! 姜磊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拳脚相向。 第603章 她搂住了他的脖子 各不相让。 更是拳拳到肉。 拳风凌厉,掌于掌的相接,崩裂的声音在空中直击心扉! 楼总有伤,但即便是有伤,他以为拿下唐影,也是分分钟。 但没有。 五分钟过去。 依然不分上下。 他不禁感叹唐影的深藏不露。 最后—— 唐影一脚踢在了楼景深受伤的地方,同时飞扑而上,然而楼景深根本不在乎,手扣住了她的腰,以男人的重量,压倒在她身上。 摁着她的脖颈! 他的声音冷厉如厉风而动,在她的耳测,“这么厉害,我想能打赢你的男性也不出几个,花家,果然是卧虎藏龙!”军方格斗术都用上了,制服他的心,昭然若揭! 有这种本领,当初在医院里,有人想伤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却偏偏把他推出去中了一刀。 在天伦,如果她被人陷害,若真是有人潜进她的卧室拿她的手机拍照,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怪不得—— 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暴露身手。 他陌生的男性气息把她笼罩着,这是对唐影从来都没有过的嗜人气场! 唐影咬着牙,暗暗的呼吸了一口,然后拼尽力道在他怀里转身,两人面对面! 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刀,对着楼景深,一刀下去! 没有手软,更没有停留。 姜磊当时一惊呼—— 随后又想到这个刀从哪儿摸来的,机场要过安检,不可能。 桌子上—— 哦。 水果刀不见了。 但这一刀又怎么可能下得去! 就在刀刃抵达他的喉咙时,她的手腕被攥住,被捏,一翻转! 唐影的脸疼的脸色一白,手本能的一松,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第一次在挪威,你能得手是因为我喝了酒。在医院我能受伤,是因为我护着你而你正好又推了我一把——唐影,你是楼太太时,你就是最好的。你不是,你以为——你是什么。” 他说过。 是丧家之犬。 唐影眼眶红了,这不想哭,是大脑充血,是一种急切。 “楼景深。” 她突然圈住了他的脖子,在这种双方对峙时,手伸进他短短的后鬓。 他眼眶一暗。 “我求你,行吗?”真的带上了哀求。 唐影第一次哀求,在四五岁的时候,她不听话调皮,从部队三米高的台子上往下跳,爸爸知道了,勃然大怒,把她关在小黑屋,让她反省。 她害怕的求饶。 后来爸爸心软,抱着她一起跳,让她感受那高度,并且和她讲了很多道理,不可以做危险的事。 她一边听,一边哭,委屈,爸爸居然罚她。 她一哭,爸爸眼眶就红了,给她道歉,说以后再也不关她。 第二次是十岁。 父亲逼她下蹲一个小时,她反抗。 挨打。 打疼了,她求饶。 后来变成她下跪受罚。 敢掉一滴眼泪就捱一次鞭子。 父亲绝不允许她对任何人求饶,死都不行,她慢慢的吞下了眼泪,再不哭,也不再哀求谁。 今天第三次。 她太无助。 太无奈。 她开始后悔父亲逼她学武的那些年,为何不听。为何在现在,所有看家本领都用上,依然打不过他! 甚至。 她甚至有憎恨。 恨自己的无能! 他没吭声。 她又道,“我求你。”三个字,虔诚的,认真的,颤抖着。 他盯着她的眼睛,慢慢的—— 从深邃又到了寒冷。 “张口就说谎话的你,居然只有这一句话是真的,你何德何能说一句真话我就得依你?” 他把她的手臂取下来,摁在她的头顶,“来,绑了。” 令。 姜磊哦了一声,拿了绳子过来。 唐影愤起,从沙发一滚而下,拿起刀,对着自己的手臂一刀下去。 她没有办法,她无可奈何! 她眼眶猩红。 拔刀。 第604章 兄弟联手 1 血如注。 姜磊愣在了那儿,真的狠,这个女人。 她的速度太快了! 楼景深死死的盯着她,目如深海,升起了吞噬一切的锋芒! 他往她逼近。 她后退。 “不要过来。”唐影置之死地而后生,“放我走。” 他继续。 脚步没停。 她后退。 他步步紧逼。 脸色阴霾。 直到她无路可退。 他直接捏着她的手臂,一握,血飚的更远,他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想死,我帮你。”他一字一句。 她有些颤抖,不是疼,是真正的从身体深处迸发出来的绝望。 他的火气,也真的到达了顶峰。 “楼景深,我只要这一天时间,不可以么?”她方法用尽。 都不可以吗! “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不珍惜。在我想找你算账时,你来问我要时间,你当——” 他顿片刻,舍尖扫过唇角,“我给你的糖衣炮弹,还没给够?” 话落。 他也松手。 转身就走。 丝毫没有停留。 外面无名保镖进来,把唐影团团围住。 唐影扔了刀。 她一败涂地。 看着他离开,看着他上车。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再也无力去反抗。 心中有碎渣。 缓慢的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流窜到了四肢百骸。 她缓慢的坐了下去—— 再没有了生气。 ………… 楼景深直接抵达机场。 登机前,姜磊打来了电话。 人已送往医院,伤不深,毕竟冬天穿着外套呢,养养就行了。 也已经得到控制。 保镖全程守着。 “要通知盛警官么?”钱没有到账啊,唐小姐哪儿来的钱还,除非借。 楼景深脸颊生冷,他墨黑的视线从墨镜里透出,无人能懂。 “你是蠢货?受了伤去什么警局,给我好好看着!” “是。” “让云妈过去。” “是。” “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大部分都没有办好。如果这一次她跑了,你的账,我跟你一起算!” 姜磊头皮一麻。 “是,我知道了。” 登机。 腿疼。 他对唐影次次要心狠,却又次次心软。 可她对他,从来不曾心软过。 【唐小姐她名下钱不少,在几天前都转到了个新账户,她去了一趟司御家,我猜留给了她姐姐的孩子。另外她天伦的两套房子,都转给了郑欢,包括她新开的会所,都在郑欢名下,她把自己所有的后事都安排好了,感觉是不想活了。】 【她没有什么亲人,有几个兄弟姐妹,基本上也是各过各的,后事也只有财产的安排,其他没了。】 这是楼景深两个小时前收到的信息。 她居然想死。 她敢死! 耍他一路,她敢这么抽身而退! ………… 晚上。 七点楼景深到达目的地。 唐影的家,没有任何人。 楼岳明,池也,郑欢都不在。 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转身出去。 却在沙发下看到了一个东西,捡起来,是一张照片。 应该是打扫卫生时掉进去的。 照片里小女孩儿坐在台阶,胖乎乎的小手托着下巴,圆滚滚的大眼睛在偷笑,可嘴巴却撅起来,好像在生气。 小表情,活灵活现。 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大笑。 小裙摆是吊带的,是那一天她站在他家院墙上面穿的那条,他一直以为那是睡衣,原来不是,是平时穿的小裙子。 小女孩儿满脸娇嗔。 漂亮,呆萌,可爱。 和现在的她,截然相反。 “楼总。”跟着他一起来的人见他,“有消息了。” 楼景深嗯了声,出去。 夜色阑珊。 懒懒散散。 楼景深去了一趟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出来。 第605章 兄弟联手 2 保镖左立到,“楼先生一行人应该是中午被带走的,距离此时已经过了九个小时,最后一次显示地理位置在船上,现在没有查到。” 楼景深上车,看了眼这闹哄哄的街道,一个字,“追。” “是。” ………… 九点半登船。 船只在海上行驶了差不多一夜的时间,一直在摇摇晃晃,楼景深身体不适,体力消耗,一直在睡睡醒醒。 半夜也吃了两次药。 再次醒来时,是在早上六点。海上视野宽阔,倒是能看到一点光亮,他起身看电脑,追踪到的位置,和半夜相隔距离差不多。 他眉头拧了拧。 这个距离,是不是太稳定了! 一分钟后,他叫左立,船只在原地旋转,别走。 如此两分钟后,和那位定位船只距离拉远,但一分钟后,那条穿的位置也停止不动。 这是在—— 互相追踪。 互相监控。 玩儿呢! 楼景深记住了他们的位置,继而当机立断的切断了所有讯号。 盲追。 半个小时后。 船经过了迷人弯,所谓迷人弯,就是说雾气很大,又是在这种天色未亮时,根本看不见方向,也只是盲开。 楼景深看到了对方的船只,只是依稀辨得,并识不太清。他悄然靠过去,走的越近,反而越看不见。 雾气太重。 直到盲开时,两船相撞,两条船同时侧翻,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矫健的翻身而上,拽住了对方轮船的绳索,随着轮船又慢慢回归到正位时,保持水平线时,他也到了夹板。 人已经上来。 雾气越来越大,站在船上,前方有什么根本看不到,这是一种比黑夜还要让人不安的色彩。 前方有人来。 带着凌厉。 他感觉到了,侧身避让,回击! 两个人在夹板上打起来,不分上下。 都未出声。 可两分钟后,楼景深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停止攻击,“陆离?” 对方也一愣。 收手。 “西洲?” 有声音。 有人过来。 两人开始找地方藏身。 什么都看不见,索性也就不着急。 “你怎么在这儿?”楼景深问。 “杀死我哥的凶手就在这条船上,我能不来?”陆离靠在护栏上,身后浪水涛涛,不停有水渍往上派发,后摆的衣服顷刻打湿,他又换个方位。 楼景深没有说话。 凶手。 指的是楼岳明。 陆离一时也沉默,两兄弟都没有说话。 气氛颇为怪异。 一分钟后。 楼景深嘶了一声,低头,“你他妈有病?” “我摸你腿是看伤,老子对你可没兴趣。”陆离站起来,同他肩并肩,声音压低,“你和唐影离婚了?” “你消息倒是挺快。” “那当然,我时刻关注着。我现在追她,应该不算违背兄弟之情。” 里面传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夹着浪水,分不清是谁,不知是李四还是楼岳明。 楼景深顿时有了野狼性的攻击,后背看着船只移动。 陆离跟随。 至于陆离是不是可以追唐影,楼景深没有回答。 摸到了门,但是反锁。 打不开。 两兄弟近距离对视一眼,同时都有一个想法:踹。 同时后退—— 抬腿。 但就在要踹的那一刹那,陆离推了楼景深一把! “楼景深,老子早看你不爽了,不想和你并肩作战!”低声。 紧接着。 彭。 门被陆离一脚踹开。 船只里面的光,啪,全亮。 同时数只眼睛照过来。 陆离大摇大摆的进去,人挺多,目测就有十来人。 都已拉开架势。 陆离,“别打架,伤和气。我一个人来,没有武器,没有帮手,我就是找楼岳明。”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啧。 这里还有十个。 二十个了,恐怕藏的还有。 第606章 你若是残了,唐影怎么办 1 郑欢和池也被五花大绑,显然两个人被折腾了一夜。 不见楼岳明。 倒是看到了李四,躺在沙发,脸色难看的像个死人,一头长发,凌乱的披下来。 整个人骨瘦如柴。 他看着陆离,陆离看着他。 几秒后,陆离嗤笑,“阁下都是将死之人,竟然还有这么多走狗,钱挺多啊。” 李四从沙发上坐起,拿了一个皮筋把头发绑起来。 一扎头发,更吓人了不是? 陆离双手插兜——好看的眉一挑,真他妈丑! 李四深深的看着他的脸,目光眯了眯—— “陆城的弟弟陆离。” 声音也难听。 “嗯,正是在下。” “你哥比你看起来比你和善很多。” “所以,我可没我哥那么好说话。”陆离环顾四周,随后又指指被绑的那两个人,“他们你随便宰,楼岳明留给我,这个人,我要亲自解决。” 李四呵呵笑了,那一脸的老皮—— 陆离没看。 看不下去。 “来。”李四直接下令,“把陆家二少爷绑了。” 一群人一翁而上! 就在要冲上陆离的那一瞬间,陆离突然凌空跳起,冲向沙发,一招制服了李四! 妈的,身上一股药味。 “我比我哥凶多了,我哥只知道文房四宝,不学武术。所以你以为老子也是草包?” 他眉头一横,把李四往起一提! 没有腿。 直接从他的手上溜了下去。 陆离,“……” 就在这瞬间,李四的保镖,再次涌来! 他牙齿咧起! 狗鈤的! ………… 陆离被绑着。 李四给了他一个优越,让他坐着。 对面是郑欢和吃也,坐在地上,应该是一整夜没睡,脸色很差。 他舔舔后槽牙—— 他其实是外貌协会,看不得丑东西,一看,心情就差。 李四又睡了,又开始吃药,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满屋难闻的药味。 陆离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靠他了! 也正是这一眼,被李四看到了。 “来人。” “李哥。” “出去看看外面,他有同伙。” “是。”四五个人出去。 紧接着,李四又下令。 “我看陆城还算顺眼,这个陆离就没那么舒服了,尤其是这张脸,去,给我煽。” “是。” 陆离,“………” 屋子里,巴掌声响,清脆响亮,丝毫不留情。 巴掌声落的同时,整个屋子,啪,灯灭。 整个灭灯的时间只有二十秒,二十秒后,灯亮,而屋子里,没有了距离,也没有了李四。 人影从门口,飞身而去! 等所有保镖追出去时,陆离正在抽李四的脸。 陆离连着抽了三巴掌,他咬着牙,到第四掌时,他被楼景深给拉起来。 同时楼景深把李四拎起,放在轮椅上。 甲板上一直有轮椅,应该就是李四的。 雾色渐退。 船只过了迷人弯,视线慢慢变的清晰。陆离这才看到楼岳明,缩在一个角落里,身上穿着楼景深的外套。 整个人有一种奄奄一息的颓废。 再一看,船帆上有绳索。 应该是被绑在了那上面,李四这人,确实狠。 “都别动。”楼景深冷声,他手里的刀再次到了李四的脖颈。 他和陆离各站李四的两边,就像两个铜墙铁壁。 李四阴阴的笑了。 “楼总不错啊,派一个人打头阵,你善后。看来你爹没少教你。” 这时楼岳明醒了,咳了一声。 陆离过去。 蹲下。 楼岳明身上的衣服被人给剥了,只有一件男士背心,受伤部位的绷带也被扯了两层,已被血染透。 李四确实狠。 这么冷,把他吊在夹板。 不被冻死,也是流血过多而亡。 但凡楼景深晚到一点,楼岳明怕是性命不保。 楼岳明掀掀眼皮子,“看……看什么看……扶我起……起……” 第607章 你若是残了,唐影怎么办 2 陆离看着他,没说话,目光深深浅浅。 他想起了在项链里的纸条。 楼岳明一下也没有再开口,两个人目光对视,各自镇定,却又各自守着阵地,不被对方识破。 然而就在两人对视、晃神的空档,那一头已经打起来! 二十个保镖,对楼景深一个人! 这种对打,毫无悬念。 即便是手中有李四,也无济于事。 陆离飞身而起,加入战斗当中。眼看着楼景深的大腿就要挨踢,他虚身一晃,往前,挡住。 却被楼景深一个回旋踢给占了先机,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背靠背,迎接四面八方的拳头! 李四摁着轮椅的按钮往后退—— “不用留后手,给我打,死一个是一个。”李四阴沉沉的下令,尤其是他受伤的脖子处再次被楼景深弄伤,尤其他还是楼岳明的儿子,那就更要往死里弄! 两个人和二十个人,尚且能维持一会儿。 李四到了楼岳明的身边,楼岳明已经站不起来,躺着,他在发抖。 冷。 疼。 身上的外套,对他来说,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李四冷笑。 “怎么样,今天谁来救你,都是死。我让你看着,你儿子慢慢的在我手上死,我非要你亲眼看着我毁了他!” 楼岳明抬眸,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瞳仁中有阴狠,但很快就消失殆尽。 “听文烁,不,李四,我早知道你没死——隐姓埋名,苟延残喘的活着,你就像条狗一样,谁都不敢见,你只是没种的折磨文榕的女儿,你……” 文榕。 这个名字在他们心里,好像是一根倒刺,一旦提起,那便会刮起一片的逆鳞! 李四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讲完话,一巴掌抽了过去! 他脸颊抽搐! 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飞出来,“杂种,你还有脸提文榕!” 这几个字从李四的喉咙里出来,好像是被人捏着嗓子而他用力迸发出来。 阴狠。 粗粝。 楼岳明被打的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用力的喘,脸色一度铁青!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喘匀,他的衣襟被李四一拽,硬生生的把楼岳明的身体往起提了两公分! 他目光猩红! 有如困兽出闸! “楼岳明,有种这些年你不要躲躲藏藏,我告诉你——”他瞳仁好像要飞出来,“就是你害死的她,就是你,而你还弄死了我的儿子,今天我就要你偿命!” 楼岳明捏着他的手,因为用力,额角的筋脉在往起暴! 那一头—— 陆离和楼景深已经处于劣势,很快就会成为他人手下之物。 “李四!”楼岳明狠狠的低吼一声,硬是把领口的手给拽了下来。 “你儿子,你哪来的儿子,无非就是你……”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看到楼景深单漆跪地,紧接着下颌被人一脚踹来,他身形微乱,四五个人持刀而上。 噗嗤。 有血飚出来,不知是谁的血。 而另外一边陆离的情况,根本也没有好过到哪儿去。 嘴角全是血。 印着他苍白的脸。 这些人武馆出身,身手了得,出手更是阴毒。 楼岳明分了心,分了神。 他忍着痛,一跃而起,然而——眼前磷光闪动,一把刀从他的面门而下。 他避让。 身体一滚。 李四的轮椅接着而来,继续行刺。 他正面迎接。 攥着他的手腕,要把李四从轮椅上拖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太阳穴,楼岳明在部队生活了十几年,依然知道这是战场上的武器。 心脏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来。 他不再动。 李四咧嘴一笑,露出了几颗阴森的牙,回头,“住手。” 所有人停下。 人做鸟兽散开。 楼景深手里握着不知从哪儿抢来的刀,身上多处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第608章 你若是残了,唐影怎么办 3 白色的衬衫,早已血红。 陆离差不了多少,他抹了一把嘴唇的殷红,同楼景深站在一起,步履微微晃荡。 “楼景深。”李四把q支往楼岳明的头抵的更近,“有种你再动一次试试?” 楼景深全身肌肉紧绷。 他的目光如鹰隼,握着刀子的手紧了又紧,他看了眼父亲的伤,以及他太阳穴处的威胁物! “说,你要怎么?” “蹲下,五指张开,先砍断自己小手指,我数123,三声之后你若是没有行动,我崩了他!” 楼岳明沉默。 陆离沉默。 战场气氛,就是在走钢丝,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等着楼景深的反应。 李四开始数数,“一。” “二。” “……” 楼景深猛然蹲下。 然而陆离也一同蹲下,一把拉住楼景深,侧头,“我来,你若是残了,唐影怎么办?” 楼景深目光灼灼,晦涩深邃,“你是陆城的弟弟,我想在唐影心里,宁愿我残,也不会要你受半点伤。” 唐影对陆城到底有多深厚的感情,楼景深比陆离要清楚的多。 “西洲。”陆离沉声。 楼景深没有理会。 “你们俩——”李四呵了一声,“错失了这个良机,留着下次吧。” 话落。 彭。 扣动了扳机。 利器自楼岳明的大腿而过。 快准狠。 楼岳明没有叫,可他在那一瞬间身体痛苦的拱起,他死死的咬着牙,喉咙里发出嘶嘶痛苦的隐忍! 楼景深脸色发白,“李四!” 陆离亦是蹦起了肌肉,手握空拳。 “来,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谁来?”他又对上了楼岳明的太阳穴。 楼岳明浑身抽动,却死守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看了一眼楼景深,对他摇了摇头。 楼景深往前半步。 重新蹲下。 五指张开,撑在夹板之上。 “楼岳明,撑着点儿,我要你看着你儿子是怎么因为救你而死的。”李四像个胜利者对囚徒发出了蔑视。 “楼景深,动手啊,你先一根一根的跺了自己,我再考虑是否会放了他,否则,下一秒,他就会脑袋开花。” 李四看到血就兴奋,尤其是楼家人的身上流出来的血,更让人沸腾。 楼景深的脊背可见浑身爆棚的线条,忍耐到了极致,他暗暗咬着牙关—— 拿刀。 锋利的刀刃从小手指的关节慢慢转动,血丝点点往外冒。 楼岳明激动。 却无法出声。 更无法动弹。 李四哈哈大笑,笑声震颤心膜。 “来啊,加大力气,用力给我割下来。去,上几个人,帮忙,把他十根手指头给我一根一根的取了!” 李四一声令下,后面涌上四个彪形大汉。 就在要摁住楼景深的瞬间—— 他拿起手里的刀,扔了出去。 同时。 陆离的身形,如同鬼魅。 冲上去。 摁住了李四,同时,q声起。 两兄弟再一次无声默契。 两秒后。 整个混乱的夹板恢复平静。 楼岳明滚出去半米远,陆离挟持李四,楼景深是众多人手下的鱼肉。 “打。”李四不惧被挟持,他只要楼家死。 “往死里打。”他对保镖道。 保镖开始针对楼景深。 “你敢!”陆离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老子杀了你!” “好啊,你动手,我看——” 正在这时候,轰隆轰隆。 有直升机过来。 所有人抬头。 到达轮船的上空盘旋,螺旋桨卷着风浪,深蓝色的海水不停的往夹板上灌。 飞机门开。 绳索掉落。 有黑衣女人跳下,裙摆如云层堆积,黑发在风中飞扬,那一身倾城妩媚,却又有英姿飒爽。 她落下。 唐影。 她来了。 她到底还是来了。 楼景深从地上站起来,隔着冷风,看着她。 第609章 我不能让你死! 唐影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然而她没有回头,就像没有看到他。 朝着陆离走过去,“把我父亲放开。” 陆离在她身上兜转了两分,开口,“不可能。” “陆离,你不要找错了凶手,放了他。” “凶手的命我随时取,但他,我不放!” “你受了伤,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唐影往前一步,她已化为一身带刺的玫瑰。 走近他们,眼中有肃杀之气。 李四看到她这个状态,颇为满意,“女儿,动手,杀了他们!尤其是他——他把你妈妈,先奸后杀。” 他特指楼岳明。 先奸后杀—— 唐影听到这四个字,浑身一紧,继而眼眶猩红。 先奸后杀—— 唐影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那些年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能梦见那一幕。 狂风吹过。 她裙摆飘荡。 她的发丝从脸庞的两侧打过,让那五官清晰中还有凌厉。 她看着陆离,目光是雪中滚过的珍珠,“放了。” “唐影,如果我放了他,今天我们一个都别想活!” “你不放,这么多人,你又能活着出去?” “你搞清楚,这个人如此对你,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 唐影冷哼一声,突然就失去了对话的兴致。 直接出手。 陆离受了伤,而且他对唐影—— 不下手。 他只是回击。 可才两招,陆离被迫松开了李四,同时身躯被击的后退,整个身体往护栏后方仰,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碰到了海水。 如若不是有护栏撑着,他怕是已经跌到海中。 身体失衡,又被一直柔软又不失力道的手给拽起,同时被这股力道给拽的往前一栽。 他身体一倾斜。 一头栽在地上,打滚,最后被楼景深控制住身体。 他摁着陆离的侧腰。 陆离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背,对视中,陆离摇头。 他—— 腰侧受伤,必然不轻。 只有楼景深看了出来。 楼景深眸色一暗,没有说话,把他扶起。 陆离小声,“我也没见她心疼我啊——那么大力气推我。”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陆离挑眉,可不咋滴。 楼景深的视线穿过不明的光线看向她。 这还是清晨。 即便是过了迷人弯,依旧带着丝丝的雾气,光线并不是那么的清朗。她一身黑衣,没有穿外套,手臂上的包扎隐藏在衣服之下。 只有那一身玲珑有致的身躯,还有随风飞舞的黑发—— 这个裙子唐影没有穿过。 裙摆是纱,不规则型,轻漫旖旎,黑色高跟鞋包裹着她白皙的脚踝。 她站在那儿,那自成一脉的独特风景。 如酒般沉香。 如罂粟般,危险又让人着迷。 两人没再说话。 前方。 唐影捡起了地上陆离掉落的刀,转身对着众人,下令,“把他们摁住!” 这一声如同是圣旨,楼景深和陆离同时被擒。 唐影低冷的目光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慢慢的经过…… 陆离。 楼景深。 缓慢又没有停留,你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温柔或者有不舍的东西。 只是有那么一眼而已—— 随后。 她握着刀去了楼岳明那儿,楼岳明此次回去,纵是没死,也是去了半条命。 她蹲下。 刀尖与地板相碰,咯噔一声。 楼岳明看着她,唇角扯了扯,想要说话,嘴里却涌出一大口的鲜血来。 唐影不怒不笑,不咸不淡。 “是要死了吗?” 楼岳明说不出话,喉里发出痛苦的嘶鸣。 唐影冷哼了一声—— “女儿,杀了他,现在!”李四再次下令。 唐影没动。 李四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他下达的命令唐影若是有半点迟疑,一瞬间他便暴躁而起。 五官逐渐狰狞。 “唐影,你在磨蹭什么?”一声低吼。 第610章 是你杀了陆城 1 唐影手臂筋脉根明显,她在用力,她在隐忍。 她拿起了刀—— 浪水拍打,寒风瑟瑟。 刀刃上寒光粼粼,它已占满了鲜血,一滴血顺着刀尖,啪嗒,滴下来。 楼岳明没动,他就看着她,目光一点点的变的深沉、复杂。 他没有躲避。 哪怕是这一刀会要了他的命,他依旧没有躲避。 唐影没动。 然而! “动手。”两个咬牙切齿的字一落,她听到了身后的闷哼声。 一回头。 陆离被摁在地上。 小手指头。 没了。 从指甲盖的那个地方,硬生生的被切断。陆离脸色铁青,可他如网中的鱼,无法还击。 陆离也朝她看过来。 视线相碰。 哗。 一个大浪往过拍打,船只摇晃。 一瞬间就觉得这天空好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有枪林弹雨兜头而来。 “还不杀了他?”李四再道。 如果唐影再迟疑一秒,可能陆离、又或者楼景深,真的会残。 同李四一样。 如此紧逼! 唐影起身。 不期然的看到了楼景深,他目色沉黑,如缩小的圆圈,在慢慢的把她笼罩。 “唐影!”李四不耐烦了。 唐影朝他看去,“怎么,你是即将要咽气,所以一秒钟都等不了了吗?” “放肆,你在跟谁说话!”李四沉声一令,“把他的手指都给我砍了!” “谁敢!”唐影的声音如同是郑地而来的玫瑰花,刹那间花瓣盛开。 所有人都没动。 这是第一次,李四的人没有听他的命令。 他几乎恼怒的就要发狂。 唐影朝他逼近。 站在他面前。 “父亲,即便是你马上就要死了,那也忍一忍,我答应过你,我要把李叔给你。” 唐影今天不一样。 李四感觉得到。 从她说话,从她的神态,从她没有对楼岳明动手—— 他忽然意识到,唐影有可能根本没有想过杀楼岳明。 他要速战速决。 他要楼家人,死。 他自己动手。 “来。”他一个字吐出,随后道,“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这是对属下说的。 所有人倾巢而动。 船只再次摇晃,激烈打斗。 陆离体力不支,几乎无法站立,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他被拳脚相向时—— 一个黑影突然朝着他冲了过来,一把扑向他,把他压在身下,紧紧的护着他。 女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的身体却承受着拳头的重量。 “唐影!”陆离唇中有血,他大惊,有拳头过来,他一把抱住了她的头,欲翻身把她护在身下,可她双手扣着地板,不许他动。 “让开,你干什么!”陆离吼了一声。 “我不能让你死。”唐影道,牙关打颤。或许有人懂她这时候护着陆离是因为陆城死了—— 她要保护陆城的弟弟。 又或许没有人懂。 然而就在她扑向陆离的那一瞬间,还有一个男人是扑向她的。 因为他想,她在他的身边,至少李四会拿他开刀,会把注意力从她的身上转移。 不至于如此相逼。 可她。 却没有看他。 她看到了他朝她走去的步伐和伸出去的手臂,她选择了无视。 拔腿冲向了陆离。 楼景深倒地。 隔着杂乱的脚步,他看到了她护着陆离。陆离抱着她的头,像是紧紧相拥——像极了两个苦命鸳鸯。 楼岳明用嘶哑的声音,“西洲。” 楼景深倒在他的面前,浑身是血,触目惊心。 可围着他的人,依然没有减少。 楼岳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可他根本连站都站不稳,呼吸急喘,他一步一步朝着李四走去! 宛如当年,在战场对阵敌军,不死,总要杀一两个! 李四此时无暇顾及他,他看到了唐影那般举动。他整个人都在一种极度的疯狂中,冲过去。 第611章 是你杀了陆城 2 命人拿刀对准陆离的头颅。 一秒后。 突然一声尖叫冲破了云霄,她叫了声陆离! 声音撕裂。 这一声让快要昏迷的楼景深的打起了精神,出事了! ………… 唐影用力站起来,站时一个踉跄。 身下陆离,已经接近昏迷,身上不知有多少的伤。 她一脚踹向了那拿刀的属下,她知道她打不过他们,以自己做靶子,把自己往过扔,以身体的重量也能压倒一个。 同时,池也和郑欢从屋里出来。 两人一起上阵。 “保护好他。”唐影留下这四个字,冲向了李四,拿刀,对准李四而去。 “住手!”唐影拿刀对他,“让他们住手!” “怎么,你要造反?” “我数123,你若是不听,我不会留任何情面!” 李四何时惧过唐影,他养到大的孩子,他怕什么。 他准备充足的很。 手往口袋里一摸,他也有一把利刃,那是军用刀,他直指唐影,“好啊,来,看我们父女两个谁先动手。” 唐影因为隐忍,腮帮子鼓起,肌肉抽动。 现场没人在打。 陆离有郑欢和池也,楼景深只有一个人。 气氛紧张到让所有人都不敢分神。 李四笑了,“不错啊,丫头。我养你到现在,你的仇人在你身后,然而你却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你是觉得你的翅膀硬了?” 唐影黑色衣服看不到血,但是血腥味很浓。 “我说七天的约定,不是我和他人,是我和你。你对我的养育,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 “哦?你想怎么了?” 唐影朝他走了一步。 那一身曼妙,裙衫如梭在不停吹动。 她脸色如寒霜。 “不急,等李叔来了,我们在一起算。” 话一落。 不远处的轮船也慢慢出现在了视野里,不一会儿,船只靠岸。 于世提着李探来了。 同时涌出二三十来个的保镖,他们没有过来,就站在甲板上,好像就起一个震慑作用。 所有人都站好后。 出来了一名女人。 长发。 红色的风衣,遗世而独立的美。 妖艳,耀眼。 花辞,她也来了。 她和一众保镖一样,都没有过来,两条船齐头并进,她隔岸观火。 李四看到了花辞,再一看于世——于世是花绝的人,谁不知道。 突然大笑,笑着笑着五官越发狰狞! 他的儿女们都到了。 老大,老二,老四,就差一个苏越里没来。 这些人,都不是他这边的! 李探被扔在他脚边,他断了一条腿。他看到了唐影,又看到了楼景深,牙一咬。 “四哥,这个丫头早就吃里扒外,她——” 砰。 李探的话都没有说完,唐影一脚踢在他的截肢上,同时蹲下,抓起他的手,一刀割向他的手指,以白驹过隙之速。 手指没有断,一层皮挂在手上,垂垂欲落。 李探啊的一声惨叫! 李四亦是大吃所惊! “这是替陆离还的这一刀。”唐影站起来,她如疾风,“父亲,你和李叔的关系不是那么好么?我把他给你带来,我也学学你——我让你看看,你的兄弟是如何死在你面前的。”唐影说这话时,脸上是没有表情的。 可她的干脆利落偏偏让人感觉到了她的阴狠。 “唐影!”李四蜷着手指,咔擦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怎么会,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不是都敢弓虽暴我妈,并且把它拍下来,视频还给别人看么?” 唐影说这话时,也很平静。 没有感情起伏。 楼岳明心中震撼,他情绪激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你说什么?”李四瞳仁都快要突出来,是意外唐影知道这件事! “你兄弟李探做的蠢事,把视频给顾沾衣。顾沾衣给我看,当时我还真以为那是楼岳明。直到后来我在楼岳明的书房里看到了你们年轻时候的照片,你的腿上有一个很大的胎记,而那个视频对我妈施暴的人也有这样一个胎记。” 第612章 以同归于尽作为结局 1 那一年,还在部队。 那一年,李四还没有断腿。 李四没说话,但他很快就控制好了气息,冲唐影挑眉,“那又如何,是我又怎么样?你妈活该。” 唐影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风吹起了她的黑发,楼景深看到了她白皙的脖颈,还有那迷人的弧度。 “十岁那晚,在那个废墟里对我妈施暴的人也是你。那时候据说你出任务死了,但其实你没死,你被楼岳明发现,于是他四处找你。在那个废墟里,你遇到了我妈,随后你又碰到了我……” 那时天黑,唐影没有认出他,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到他的脸,而她很快又被李四给带回家,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你在杀了我妈后——你试图抓走我弟弟。其实那一晚我弟弟不是走失的,他只是被人在街上强行掳走。然后出车祸,他死亡,而你断了双腿。” 李四冷冷的呵了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的。”她指指李探。 李四回头,看了眼李探,然后眉头一狠。军人最忌出卖和背叛,抬手,刀进了他的大动脉,当场杀了李探。 死时,李探的嘴型还是那个【四哥】。 唐影冷眼相看,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她想看到的就是李四解决了他。 李四杀了人,他镇静无比,对着唐影,“那么,你现在是要杀了我?” “你之前说我杀了楼岳明,我们两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当时就告诉过你,不可能。” 她微微后退。 手中刀再次起来。 风起云涌,天气变幻。 剑张弩拔。 “李四。”唐影叫着他的名字,“杀了你,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儿!” “我和你的恩怨。”这句话说的气息猝变,“又岂止是你杀了我妈!” 风从她的眼角掠过。 她眼中的情绪点点释放,如毒蛇出了洞! “你还——杀了陆城。” 这几个字嘶哑粗粝,如此艰难的从她的唇中吐出! 唐影话落的那一瞬间,这天地猝然安静,就连那海水都像是感应到了这气氛,一瞬间,水浪从船只上褪去,回归到海里。 楼景深的下颌混了丝丝血迹,连在他的脖颈,身上的衬衫已是血水,不仅有他的还有其他人的。 他纹丝不动。 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眼睛落在前方那笔挺的女人身上,看着她瘦小的肩膀。 它在迎风而立。 陆离的脸却在一瞬间变的死白——原本他就是要坚持不住的人,可此时他注意力乍然归笼! 他从地上站起来。 手指滴血。 落了一地。 他死死的看着唐影,看着李四—— 陆城。 陆城是唐影的父亲杀的。 他欲往前,一动,一个踉跄,又被郑欢和池也给扶起。 楼岳明此时也醒了,他不知有没有听到唐影的话,只是挣扎着要起来。 现场,很狼藉。 有死者。 有伤患。 刷—— 浪水冲击又再次袭来,到了甲板上,冲走了一些殷红的血迹。 水潮褪去。 李四的目光从阴狠也变得淡然了很多,他此时的敌人好像以后一个唐影。 他的眼里也只有她。 “丫头,我喜欢听话的——”他顿一下,“不论是女人还是女孩儿。”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 好像再说,你妈也不听话。 最后死了。 唐影眉色清丽,扔了刀,弯腰,掀起裙子,从腿上抽出一把q来。 很小。 顶端圆形的小孔对着李四的眉心,她目光很红,如血染透。 “李四。” 唐影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 这一声过后,她忽然就没了声音。 这千言万语,这满腹话,就那么止住。 他永远都没有笑过,永远都没有对她仁慈过,永远都在逼迫,永远都在打压。 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 她唯一记得十二岁那年,她不听话被罚,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哭了,只是难免会眼眶发红。 第613章 以同归于尽作为结局 2 她都不知道她站了多少个小时,李四来了。 那一天。 李四看了她很久很久,不知他的心里过程是什么。后来把她叫了过来,问她累不累。 她摇头。 他问她听不听话。 她说听。 他又问,她喜不喜欢他。 那时候的唐影,哪儿敢说她不喜欢,于是点头。 然后于世就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命令下人,以后不许饿她。 因为没有仁慈过,于是就那一次,让她记这么久。 “不是我想杀陆城——是你,得意忘形,忘了你要做什么。” 唐影依旧沉默。 发梢从眼角走过,吹散了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迟疑。 “我养你,就为报仇,没有别的。”李四再次补充。 唐影没有表情。 她定定的看着李四,许久许久。 她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李四又道,“其实有些事你一辈子都不用知道。” 比如说,关于她的母亲。 又比如,陆城。 唐影还是沉默。 不知道她所想,也不知道这一瞬间她心中走过了什么历程。 是刀山火海,还是生不如死。 恍然间她好像变成了一个雕塑,就剩下一个美丽的空壳。 “你要庆幸你是文榕的女儿,这辈子我没有要你学女人该做的清洗浆厨,我不用你伺候任何男人,你也悲哀——” 李四的眼中有一抹怨恨,“你是她所生,所以你永远都别妄想结婚生子!” 他看了眼她手里的武器,再度冷笑,“女儿——” 彭。 声音很大。 震碎云霄。 唐影动手了。 子d进了李四的肩头,力道干脆,震着他的身体从轮椅上弹起来,还没起来,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推了回去。 他抬头。 看到了楼景深。 他即便是一身伤,也是笔挺。 他攥着唐影的手,让她放松,半个身躯都把她护在身侧,颔首,下颌的血迹衬着他的脸颊是一股动人心魄的男人血性。 “别杀人。” 他说,要抢她手里的,“我来。” 唐影没有松手。 身旁又来了一个人,沉声,“女孩儿确实不该杀人,他不值得你为此付出代价,我也可以代劳。” 唐影站在他们的中间,男人的高大把她衬着娇小玲珑。 李四依然是有些骨气的,他捂着肩膀,瘦的快要脱相的脸,不仅没有皱,反而咧嘴一笑。 这一笑,脸上的皮肉都挤到了一起! 他身体微微往前。 抬头,抬头纹一层一层,他看着唐影,笑的阴狠,“可以,很可以!” 嘶沥粗噶。 是恼怒是愤恨也是意外惊喜! “你都敢对我动手了!” 唐影上前一步,脱离他们两人的庇护,“怎么,很意外么?” “如果我早知道你就是我十岁那晚看到的畜牲,我早就动了手。”那样,陆城也不会出事。 “其实如果不是你要和陆城谈恋爱,陆城不会死。唐影,陆城是你害死的,懂么!” 唐影睫毛在颤,然而也只是这个地方,其他处都显得很平静。 过份的平静。 “李四!” 一声粗吼,楼岳明站起来了,他忽然扑过来!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李四突然一把拽住近在咫尺的唐影。 他是军人。 他创办了武馆,所以哪怕是坐着,但手上功夫绝对不可小觑。 捏着唐影的虎口,用力一碾,q掉落,他拿起,同时挟持住了唐影。 前方两个男人身形如魅,却又在此时硬生生的停下! “放开她。” 同时开口。 唐影眉头未眨,她被迫蹲在地上,裙摆铺开。 李四抬眸看向两个男人,还有一步一步朝着他移过来的楼岳明。 他一咧嘴,拿q摁住了唐影的太阳穴,咔擦一声,箭已在弦! 气氛猛的再往上紧迫了几分! 楼景深捏着拳头,一抬手——让楼岳明停止往前。 第614章 雨儿,你要做个善良的人 “把她放了,我安排人立刻送你去医院。”楼景深沉声。 “呵。”李四的气息越来越紊乱,手也在颤,他快要不行,“我死,也得拉两个陪葬,你们俩死不死无所谓,我只要他们俩——” 他指的是,唐影和楼岳明。 楼岳明在他的左侧,不到三米的距离,正艰难的站着。 “李四。”楼景深开口,下文还没有说。 唐影突然以掌心堵着q口,以肉身相博,回头,看着他,“好,你我恩怨就以我们同归于尽作为结局!” 她另一手里多了一把刀,摁住了他的咽喉! 唐影昨晚这个动作后的那一瞬间,楼景深和陆离同时上前,他们没有说话,可握起的拳头却在紧绷。 只有李四看了他们一眼。 唐影无视。 “好,有种。”李四的余光看着他们俩,但瞳仁却是落在唐影的脸上,他眸光精锐,手指跃跃欲试,随时会动手。 而唐影却一动都没动。 她并不惧怕。 眼神和李四对视着—— “李四。”楼岳明没有走过来,站在原地,他也没有再激动,以一种万事好商量的口气,“这是小榕的孩子,在小榕的婚礼上,你对我说过,你说我们三永远是好兄弟,你这辈子要守好兄弟,照顾好兄弟的女人,无论哪一点——你都没有做到,现在还要伤害小榕的女儿么。” 李四沉默。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楼岳明。 “小榕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她更是文祯的命根子,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小时候你经常抱她,逗她,她叫你叔叔,缠着你跟进跟出。文祯死的那次任务,我们躺在地上聊的是她的趣事。文祯说要送她去舞蹈,你说不行,就学武,免得受人欺负,因为此你们差点打起来。她一个电话打来,都抢着和她说话。李四,你怎么忍心在他们二人都死了后,如此折磨她!” 唐影没有表情。 她半点表情都没有。 好像楼岳明说的是别人的事。 李四喉结滚动了一分,他的瞳仁在微微的抽动——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定定的,没有转移。 然而,那种迟疑,稍纵即逝。 “只有孬种在这儿卖情怀,就因为她是文榕的女儿,我才要她死!” “小榕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楼岳明嘶吼了一声,谁都看得出来他心里是焦急的。 问道这句话—— 李四的眼中,阴狠加重。 他苍白的唇蠕动了两下,最后始终什么都没说,一切止于唇口,那些难言的心事和心情以及、终生都没有达成夙愿的感情。 有爱。 更有蚀骨到偏执的恨。 李四扭头,猩红的目光从楼景深和陆离的身上直接跳跃到楼岳明身上。 “风儿呢,那是我和小榕的儿子,是你杀了他!” 唐影突然一抖。 继而脸色铁青。 有那么一会儿,她连呼吸都忘了,瞳仁紧缩,她仰头,看着李四。 因为震惊,她不知不觉松了刀—— “他死了。”楼岳明斩钉截铁,却也痛心疾首,“那一晚,他就死了,他倒在血泊里,后来——你从医院里出来后,你看过他的尸体。” “所以——” 李四的眼睛很红很红,额角和颈部的筋脉都在剧烈的跳动,肩头的血流的更多,他接近疯狂,“我的儿子都死了,他的女儿还活着做什么!” 说着李四突然回头,一把扯过唐影的头,同时下令,“给我摁住他们!” 这话吼出来的时候带出了很多唾沫,他吼的很用力! 所有保镖和学徒一拥而上,陆离和楼景深没有轻举妄动,这时候的李四已经没有了理智,他们俩有任何动作,唐影立刻就会死。 他们没有说话,很配合保镖的动作,可做好了出击的紧绷。 同时看着唐影,很怕她也跟着疯狂,怕她接受不了弟弟是李四的儿子这个事实。 然而也就是这时候—— “师父。”噗通一声,郑欢跪了下来,她跪着往过走,“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第615章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1 “滚!” 李四用力的q摁着唐影的脑袋,那个用力,清晰的看到唐影的太阳穴红了一大片。 “师父!”郑欢佟的一声,磕头,一个接着一个,她没有哭,李四最讨厌人掉眼泪。 她是武馆的人,同时也是跟着唐影的,说的难听点就是给唐影当下人的。 保护唐影,是她的职责。 “我求求您,不要动手,不要杀她,师父——”佟,再磕头。 七八个头磕下去,额头很快就通红。 可她不在乎。 她不停磕头。 “给我滚!”李四因为怒气而脸色成了猪肝色,他整个人都很不淡定,身体在颤抖。 “起来。”这一声紧跟李四的后面,很平静,很清丽,“长着膝盖是让你跪的么?” “不,小姐,你不能死,不行——”她跪着往前,手指伸在空中,看样子是要去拉李四。 可李四所有的自持力在这时候,已经没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恶魔般的咆哮,一手掐着唐影的脖子,另一只手拿开q,砰! 声音震慑海浪,冲到了天空。 郑欢也因为这股力道,身体飞出去,血溅当场。 就是这个空档,楼景深挣脱保镖,一跃而上! 陆离比他晚了两秒,也上去。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李四被人硬生生的提下来,黑色的裙子在空中一翻,在他们的眼前,如同是黑色玫瑰花,张开了羽翼,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噗嗤—— 连着两刀! 正中李四的要害。 两人的脚步猛然一顿! 唐影的身上和脖颈喷了很多血,她眼神如刃,死死的看着李四。 李四也看着她。 骇浪继续拍打,在整个静寂的船上肆虐。 唐影抽出刀,她依旧平静。 血顺着刀尖滴到了李四的脖子上,他瞳仁泛白,死亡将近。 “刚刚那两刀是我妈的。” 噗嗤—— 第三刀,进入心脏。 “这一刀是陆城的。” 抽出。 第四刀。 “这是郑欢的。” 李四嘴一张,血如红浆往出涌,从脸颊到发丝,他看着唐影。 是震惊。 是思绪呆滞。 是执念的释放。 是这么多年困住自己的解脱。 “雨……雨儿……”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叫了她的名字,嘶哑,幽远,无力。 然后扭头。 看着楼岳明。 眼神转为了瞬间的愤恨。 他养的女儿,他从十岁开始就让她杀了楼岳明,然而十五年过去了,这个女儿不听话,一直到现在—— 都没有动手。 她从来没有想过杀人。 又回头看了看天空,眼中的一切开始放空,最后什么都没有。 空中乌云密布,阴云覆盖住的好像是小榕那张明媚俏丽的脸庞。 她说,“雨儿,你要做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儿,不要跟你爸爸和叔叔们一样天天打打杀杀。” 瞧,雨儿做到了。 ………… 李四死了。 唐影杀了他。 他身中数刀,肩膀还有一枪。 他的旁边还躺着李探。 海水继续肆虐。 风继续吹。 唐影蹲着迟迟没有起来,她像僵硬了一般。发丝摇摆,裙摆飞扬。 她的脖颈沾了很多血,几乎看不见白。 好一会儿,楼景深过去,蹲下,她大半个身子都在他的怀里,抬手,把刀柄手的手慢慢的扣下来,低声,“唐影。” 她没有回。 甚至说根本没有听到。 她的脸颊也有血,睫毛微微卷,静止不动,瞳仁失焦。 “唐影。” 楼景深抱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因这个动作微微一动,正是这一动—— 让楼景深看到了她腹部李四的手,还有李四手上的那刀! 楼景深倒抽一口气,探手过去,李四死了,可他捏着刀柄的手却很紧,刀子都没入到了唐影的身体! 她永远都穿的那么少,一直都不听话,身体冰冰凉凉。穿的黑色的裙子,流血也看不到,血和李四的混合在一起。 第616章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2 唐影没有说话—— 她只是握着李四的手,用力,然后起身。 刀子从她的身体里面一寸一寸的抽出来。 唐影给楼景深留下的难以想象、或者说记忆犹新,这种场景很多。 第一次,她探头在他的门口,问她能不能进来和他一起睡。 第二次,她在绝色,说顾沾衣是天选之子,而她是他选的。 第四次,她说她要他的全身都烙上她唐影的标签。 第五次,她穿着睡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抽烟。 第n次——是现在。 她没有皱眉。 没有叫疼。 慢慢的起身,刀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的退出,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他似乎看到了从血里翻出来的肉。 直到完全退出,她站起来。 转身。 李四躺在地上,没有腿,风一吹,裤腿空荡荡的。而他的手里还捏着刀,手背筋脉突起,做着杀人的凌厉感。 陆离看到了李四这个动作,顿时明白,他下意识的看向唐影! 看向她的腹部。 隔的近了,才看到她那儿有血在涔涔而出。 他震惊。 楼景深站起来,看向她的背部。 依然窈窕曼妙。 她适合黑色。 这种神秘,性感的颜色,她穿起来最是迷人。 他忽然觉得,心,未曾这般骚动。 它炽热涌动。 那股热度,前所未有。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唐影走到郑欢面前,蹲下。 看到了郑欢的胸口破了一个洞,正是心脏处。 她把她抱起来,“郑欢?”声音很轻很轻。 没有人回她。 池也在一边。 “郑欢?” 还是没人回。 “她死了。” 一q毙命。 正中心脏,当即死亡。 唐影不哭不闹,不咸不淡,就是摸了摸郑欢的脸,挺凉的。 “郑欢没有老家。”她搂着郑欢的脖子,轻声道,“她也没有亲人,也就我一个,你带她回去后,把她好好的安葬。” “好。” “郑欢所有的财产你拿去吧,或者——都捐了。” 他们这些人,其实也挺好。 死了都没有留恋的,都没有舍不得的。 池也,“好。” 没有了。 再没有什么交代的。 唐影也没有抱多久,一分钟后吧,松开。 她起身。 她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 对面的船上站着另外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她在那儿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 两个人相互的看着,许久都没有眨眼。 好一会儿后,花辞开口,“疼吗?” 浪太大,太吵,唐影没有听到。但看到了唇型,她轻轻的摇摇头。 不疼。 她感觉不到。 “到我这儿来吗?”花辞又问。 唐影没有回答。 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目光拉远了几分—— 不去了。 她哪儿也不去,就呆在这条船,就呆在这片海。 回头。 两步之外就是楼景深,她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他哪儿受了伤,应该挺严重。 身上的白色衬衫都变成了血红。 笔挺挺的站着,看着她,一刻不放松。 注视了一秒。 她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这一声混合着风,似轻,又似重,飘进了楼景深的胸口。 他没有回答。 “抱歉。” 她给的两个字,然后错过他去楼岳明那边,和楼景深擦身而过。 擦过去的那一瞬间,手腕被攥住,她没有挣脱。他拉着她去了楼岳明的身前,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那句话。 “她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楼景深道。 楼岳明没有开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唐影,复杂,心疼。 唐影此时的气息已经薄弱了很多,她看着楼岳明那张脸。 两秒后,问,“有没有弓虽暴过我妈?” 楼岳明没有立即回答,眼神发生了微微的变化,那是心虚。 第617章 我们的故事,很平淡 1 “有没有?”唐影还是轻声问。 “我强迫过,但没有弓虽暴过。”楼岳明坦然的好像没有楼景深的存在,只是对唐影说道,“我对不起你妈。” 唐影笑了下。 谁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是笑这世道的黑暗。 世道的不公。 是母亲的悲哀。 还是人心的肮脏。 她没有问是在妈妈婚前还是婚后,或者说是在爸爸婚前还是婚后。 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了。 “雨儿,我和你妈妈相爱过,只是——”这时候他看了眼楼景深,有些话他没有说。 只是,他当时已婚。 “我不听了,你们的故事,烂在肚子里吧。”唐影苍茫的道。 “雨儿——” 楼岳明喊了句,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轮船突然侧翻! 这一次是彻底的翻过去。 唐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海水里倒下去,她闭上了眼睛,任凭风浪侵袭。 就是撕碎了她,她也接受。 然而,腰间一紧。 她被人死死的搂着。 同时听到了楼岳明几近痛苦的嘶吼,“西洲——” 这是最后听到的声音。 然后落入到了海水里,她坦然的松弛了全身的肌肉,海水很凉,海水的压力四面八方的拍打。 那些凉水进入了她的伤口里,血往出,水往里,两力相抵。 奇怪的。 一点不疼。 反而有种奇异的舒服感。 在这种灵魂失控里,她看到了爸爸妈妈弟弟、陆城还有郑欢。 “雨儿。” “爸爸的乖女儿。” “小花。” “老板。” 他们都在呼唤她。 她唇角弯了弯,她来了。 那一条船翻入海底,人群跟着倾倒,现场残垣不断。 花辞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她知道是开船的在做手脚。 她迎风而立,脸上都没有太多特殊的感情,只是觉得这天气有点冷。 “大小姐。”有保镖过来,显然有些着急,在等她的命令要不要去救人。 风吹过花辞的黑发,稍稍的遮住了一些眼睛,她沉默。 眼前这个场景—— 好像都不太能够让她有半点恻隐之心。 终于半分钟过后,她终于开口,“去救吧。” “好,我去救二小姐。” “救其他人。” “啊?那二小姐——” “不需要。” 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向了空中,带着几分虚浮和空洞,让人听不出她说这话时是什么心理。 她说,不救二小姐。 任她自生自灭。 三十个保镖也没有太多的犹豫时间,纷纷脱掉外套,跳下去救人。 花辞站在船上,看着那海水像是煮沸的水在剧烈的翻滚—— 她一身红衣是这个海上最亮丽的色彩。 她的眼神拉长—— 几天前,在a市,那是唐影做完人流的十个小时后,她也睡好了。 花辞给她做了饭。 唐影脸色不好看,穿着浴袍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你这饭做的——啧,当年司御到底是怎么吃下去的?” “你做饭连我一半都不如,楼景深不是一样吃了?” 两个人都很会聊天,一开口,此次都哑口无言。 花辞不想提司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而唐影—— 她苦笑了下,她也不想提的,吃了饭。 两个人去阳台晒太阳,那一天的天气意外的好,又暖,又没有风。 她睡在躺椅上,花辞做在藤椅,两个人喝着水,聊到了奶昔。 “你把钱都给奶昔了?”花辞问。 “嗯,没有什么能给的,也只有这些俗气的东西。” 花辞没有说话。 唐影看着天空,眼神很空。 “是不打算活了么?”花辞直接开门见山。 唐影没有回答,良久,她才开口。 “这么多年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好像是一个被人控制的傀儡,只是在寻着他布置好的一切轨迹而活,不能偏离。” 第618章 我们的故事,很平淡 2 “我们虽说很早就认识,可我们始终不是生活在一起,你跟着大哥二哥住在武馆,我住在外面。除了上学,我就是学武。可能我真的很没有天赋,又加上骨子里想对抗,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学到什么厉害的本事。” “挨打、被骂、哪怕是遍体鳞伤,在看到你们后,我都不得说出来。不能抱怨,更不能埋怨,小心翼翼的跟在你们身后。” “那时真羡慕你们,因为你们不用跟我一样把他叫父亲。” “我做的最有种的一件事大概是十五岁跑出去和你住,然后和大哥姓花吧。我还以为不姓听,就脱离了他的魔掌,我实在是太天真,他依然牢牢的掌控我。” “我一边想反抗,一边不敢。一边还依赖他,帮我报仇。” “他偏执阴狠小肚鸡肠,瑕疵必报,他自己报不了的仇,一定要我完成,这中间,我不能有任何私人行动。我唯一的一次偏离他的计划,从而让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害死了陆城。” 唐影顿了下,眼睛忽然变了变,一种撕心裂肺的回忆。 “22岁那年遇到陆城,就在他死去的那条河,那天我在散步走神。他也在,然后他的手机被抢了。那个贼跑到我身边,我一伸腿把他绊倒,他意外的掉进了河里。陆城来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跳下去把那人给救了上来,陆城把他送到了警局,走的时候,非要拽上我。” “很简单的相遇,一点都不惊心动魄,也没有多特别,也不浪漫。可我就是记得,那一天他白色的衬衫,拽着我的胳膊时他手掌的温度,还有他眼睛里的星光。” “那一天,25度的天气,风和日丽,微风不燥。”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送了我一个泡泡机,有很多五彩斑斓的小气泡,他说就是因为一个买泡泡机的小女孩儿把他给缠住,所以手机被抢。” “我没要,他说要不接受,要不就把电话号码给他,让我选一个。我想来想去,选择了泡泡机,可他却当着我的面把泡泡机给掰折了,说不能要了,那我只能选择第二个。” “那时候觉得这男的挺逗——然后我做了一个跟错误的决定,我给了他我的电话号码。” 她眼睛里有了裂痕。 “如果我知道我多事的那一脚会认识他,我一定不多管闲事。” “有了那一脚也罢,我直接接受泡泡机,分别道谢,也什么事都没有。即便是我给了电话,从此不接,那么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故事。” “偏偏就是有了。” “人——一旦动了歪心思,就很难做到清静。苏市不是我的家,我也没有亲戚友,在那边,如果——如果不是心有留恋,那座城市我永远都不会再去。” “偏偏——” “我喜欢看他带笑的眼睛,喜欢看他和别人说话时温柔耐心的表情,喜欢看他对清洁工人客客气气,喜欢看他长指在钢琴上飞舞,喜欢看他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喜欢听他讲世界名酒时的神采飞扬,喜欢看他——叫我小花、问我怎么还不答应和他在一起,喜欢看他软软的低头说我冷落时的委屈——喜欢听睡前他用语音给我发的睡眠小故事……” 好多好多。 细枝末节。 在心里扎根发芽。 她终究是抵挡不住他润物细无声的进攻,没有坚守住自己,答应了照顾小六,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她开始变得散漫、慵懒,开始——试图遗忘父亲给他的压迫和打压。 一年。 她才仅仅拥有他一年的时间。 父亲就迫不及待的在那个求婚的夜晚,在水下强迫灌他麻醉药,最后溺水而亡。 让他的尸体在水里泡了整整两个小时。 唐影在那座桥上坐了整整一夜,几天后,她才去找李四。 然而—— 她得到的依旧是惩罚,李四对她从来都是步步紧逼。 她要做的是杀了楼岳明,给母亲和弟弟报仇,而不是忘乎所以的谈恋爱。 李四说的没错,是她害了陆城。 她开始抽烟喝酒。 第619章 司御来了! 开始醉生梦死。 两个月后,得知楼岳明去了挪威,她也跟着去了。 那一天,她遇到了楼景深。 唐影从远处收回目光,眼睛很干涩,闭一闭,立刻传出火辣辣的疼。 片刻后睁开,她看了看在一侧的花辞,她看着远方,在失神。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她在说话—— 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花辞转过视线,对上她的眼睛。 “看我做什么?” 唐影淡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这枯燥的故事,怕你不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我当然是,你说我听,你不说我绝不会问。” 是的,这就是她和花辞的相处方式。彼此信任,彼此付出,从来不用对方回报什么,更不会去窥视对方的私生活。 就比如—— 唐影也不问她和司御。 “不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感慨罢了。”唐影长叹一声,起来,看着远处的天空,姣好的天气,万里无云。 就像那天遇到陆城的那个午后—— 遇到楼景深那天,天气反而不怎么好,有风有云有狂躁的心,有急切的目的。 花辞也站起来,没有看她,就像是无意一问,“离婚了吗?”和楼景深。 还没。 还没离。 “我不能提出离婚,我得让楼景深提出来。”她提,恐怕这个婚就离不了了,男人有自尊上的好胜劣根,自始至终都有。 唐影抚摸着肚子,很平坦,还很凉。 她忽然想起玉姨死后的某天,楼景深说让她怀孕,盛何遇说只有生个孩子才能躲过那一劫,才能让奶奶放过她。 于是楼景深天天找她做。 她兀自一笑。 孩子怎么能拿来做挡箭牌。 孩子也应该在有父母的家庭中长大,她,会离开,她没有想过和楼景深过夫妻生活。 “以前——” 她的语气壮似很轻松,“接近楼景深我不计一切,无论怎么折腾他都行,因为他是楼岳明的儿子,即便是死在我手里,我也不会心软。” “后来——” “我慢慢的发现我能把楼景深和楼岳明区分的特别好,即使楼岳明恶贯满盈,楼景深还是楼景深,没有觉得老子是恶人儿子也应该死,因为他是不错的男人。” “现在——” 她眼角的那一丝笑逐渐的褪去,声音也浓稠了不少,“我发现我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污点,遇到他,是我有幸,他遇到我,是他的不幸。” 不。 不止是他。 还有陆城。 他们遇上她,是劫难、是人生履历上的最大的败笔。 花辞还是沉默。 “姐。” 唐影的声音还是很轻,还很遥远,“我和父亲约定的那一天,我会杀了他。我想他也不会放过我,如果是那样,别救我,让我解脱。” 外面忽然就起了风。 那么狂。 树叶摇摆。 天地变色。 花辞才淡淡的又嘶哑的,“好。死后我不会安葬你,骨灰洒向大海吧。” “好。”唐影回。 她说了很多她和陆城之间的过往,却绝口没提她和楼景深之间的一点生活细节。 是把陆城遗忘了,所以才能说的坦然么? 不 陆城对她,永远都是血淋淋的伤。 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只是那个痛苦的、让她不敢提的时间过去了,而她也已经做好了要去陪着陆城的准备,所以才从嘴边溜出来。 而楼景深—— 他呀。 还新鲜的刻在时光里。 ………… 轮船上保镖已经救上来数人,包括昏迷的楼岳明,还有池也。 池也没受什么伤,他在整理一下自己后也跳下水去,他要去救唐影。 花辞全程站在甲板上,淡淡的看着他们在和时间生命进行殊死搏斗。 思绪也慢慢的退回来—— 她看了眼船板上躺着的人,抬腿朝另一边走去,那儿空荡荡的,站起来舒服些,不至于有这么多的血腥味。 第620章 他每晚都来,等她醒 1 前方,轰隆隆。 又有轮船来。 雾气缭绕,看不清是谁。 半分钟后,近了,她依旧没有看清,却感觉到了他幽茫漆黑的、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花辞放在口袋的手,下意识的一攥。 可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船只近了。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外面套着同色系的大衣,衣摆飘荡,在眼前慢慢、慢慢的清晰。 他的五官轮廓,他那一身难以忽视的霸道气质,还没有走近,就把她包围。 司御。 他来了。 船还没有完全靠近,那男人翻身而过,身形如魅,朝她逼来! 花辞没有躲避。 甚至没有给他一个正面的眼神。 手腕被攥住,肩膀接着被搂住,下颌一紧。 紧接着她被拦腰抱起,身体像是被困在了坚硬的牢笼。 耳边是他冰冷蚀骨的声音,“花辞,我看你这回——怎么逃!” 在灰蒙蒙的天地里,隐约看到女人的唇角若有似无的一勾。 紧接着—— 她一掌推向司御的肩头,身体如鱼儿一般,从他的怀抱翻身而下,噗通,落进了海水中。 哗哗—— 水浪汹涌。 红色的大衣被浪水拍打着翻起来,在水面上一滚,接着再也不见。 咔擦。 司御的手指被捏的咯咯响,他面色玄寒,扔了自己的大衣,“花辞,你好大的胆子——”一跃而下! 死! 就是死,他也得让她死在他的身下! ………… 海上很乱。 跳下去的人,不停的带起被海水吞噬的人,累的连气儿都没时间喘,再下去救人。 甲板上都是人,横七竖八。 那只翻倒过去的轮船,海平面已经不见了踪影,大约已沉入海中央,水面上飘了很多东西。 衣服。 鞋。 手机。 各种物品。 还有一只黑色的高跟鞋,随着水面漂浮。偶尔一个起伏,看到了鞋子的精致,仿佛都能看到这鞋子的主人穿上它时的妖媚、漂亮。 骇浪继续。 抢救继续。 没有人知道这儿出了事,知道时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今天,是正月十五。 又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到了夜幕。 海面回归平静,物品已经飘到了远方,七零八落。 烟花腾空而起,绚烂,热闹,奢华。 楼岳明、楼氏总裁和楼太太、陆家总裁陆离、司家太子爷,通通出事的消息在晚上不胫而走。 当然,只是在豪门内部圈子里。 后来传的神乎其神—— 说楼总和楼太太死了,死的时候楼总是抱着楼太太的,抱的很紧,掰都掰不开。 柳如知道了这事儿。 她意外的没有发脾气,沉默着,也没有质问是谁在胡说八道,只是吩咐下去,不要再传。 正月十五过后又下了一场大雪,这场雪下了足足两天时间,积雪很厚,交通阻塞,路面结冰,多起事故。 整个城市都在忙碌里,尤其是医院。 天气恶劣,伤患就多了一倍。 一个星期后,天气回暖。 说暖就暖,说变就变。 又几天,气温上升到十几度,太阳整日高高挂起。 枯木逢春,冒出了绿色的枝丫。 这个春节很快就过完了。 一转眼就到了农历的二月份,阳历的三月。 春暖花开的季节,终于来了。 病房里。 “楼总。”张子圣恭恭敬敬的开始汇报上季度的工作,“去年下半年,尤其是九月到十二月份,摩尔酒店的营业额相比其他月份,增长了百分之二十。市场部调查显示,这和——” 张子圣顿了下,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和楼总的曝光率以及私生活有关,前来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 楼景深穿着病服,面前放着一台电脑,目光漆黑平静,嗯了一声。 没有过多的话。 张子圣又汇报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半个小时后,他拿着文件离开。 第621章 他每晚都来,等她醒 2 外面站着楼氏集团秘书室的老大。 “王总。”张子圣打招呼。 王靖礼貌性的笑了笑,“你完了?” “嗯。”张子圣想想又道,“如果不是十万火急,你就回去找你们副总呗。总裁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醒,五天前才脱离危险,到现在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少给病号找麻烦。” “嘿,你既然知道你还来找总裁做什么?合着你们摩尔没有副总?” 张子圣嘚瑟,“摩尔是总裁一手创立,这两年总裁的工作重心都在这儿——你们集团顶多就是一顺带。” “……”王靖。 张子圣傲娇的走了。 王靖在门口整理整理思绪,才进去。 总裁靠在床上,蓝白相间的病服,清瘦的锁骨,锁骨下隐约可见的胸肌。 他盯着电脑屏幕,眸光专注而认真,五官很精致。王靖是男性,却也不得不承认总裁的标志,还有即使是病人也有让人臣服的与生俱来的气质。 “总裁。”他恭敬的。 总裁没有回答。 他抬头再细细一看。 这才发现—— 总裁不是在看电脑,他只是看着电脑在发呆。破天荒,很难得,很意外。 总裁居然对着电脑发呆! 一时他也不敢叫,小心翼翼的退出去,等着。 不敢觊觎上司的走神。 十分钟后,楼景深叫他进来。 ……… 王靖出去后,摩星公司的副总来了,手里拿着一摞的文件。 “…………” 车轮战术吗? 是要把总裁搞死在病床上? 副总去病房。 连番工作九个小时。 最后一位高管出去时,已经晚上十点。 楼景深掀开被子下床,眼前一黑,并不是晕,就是有刹那间的—— 什么都看不到。 随后周围的物体才慢慢变的清晰,他的下颌紧了紧,抬腿,去洗手间。 深一脚浅一脚,走路不稳。 十分钟后,他洗涑完毕出来。打开柜子,拿了外套披上,在夜色阑珊里,他朝着外面而去。 整个楼层很安静,空荡荡的。 早晚温差很大,中午接近二十度,这大晚上大概只有两三度吧,气候干燥阴冷。 楼景深缓慢的走到某重症病房外,隔着厚重的门扉,他深深的朝里面看去。 很安静。 落针可闻。 他站了好一会儿,又后退,坐在冰凉的椅子上。 走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 半点光亮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这世界都归于了平静,又漆黑的如同是墨染。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值班护士来换岗,走路的哒哒声吵醒了睡着的灯。 所有的灯都再次点亮。 长廊上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他靠着墙壁,双手抱胸,姿势端正。 护士看到他,有点意外,又没有意外。 毕竟楼总不是第一晚坐在这儿,好几次了,一坐就是一夜。 只是挺冷的。 小护士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疼,或许是身为女人对女人的羡慕,又或者是这这份情义的向往,又或者是对这种男人的倾慕。 她默默的走过去。 不去打扰他的等待。 灯很快又灭下去,黑暗又来。 春天到了,花却还没有开花,但——不远了吧,花朵已经露出了小花苞。 ………… 隔天。 楼景深上午一般都在休息,下午工作,晚上—— 一般人不知道他晚上在哪儿,总之病房里没人,电话也联系不上。 中午十一点。 楼西至带着云妈过来,同行的还有楼安安。楼安安现在变的安静了很多,不在咋咋呼呼。 头两次她还很难受,看到楼景深和爸爸就想哭鼻子,不过现在好了,她还能给大哥讲故事,逗大哥开心。 什么故事能让楼景深笑? 没有。 他摸了摸安安的头,“不去上学,还在国内晃呢,逃学?” 楼安安摇头晃脑的,看了眼二哥,有点心虚,但紧接着又理直气壮,“我们家都是病号,奶奶病了,爸爸病了,大哥病了,嫂嫂也病了,就我一个正常人,我要看家。”用英语说的。 第622章 奶昔生日,去砸场子 1 楼景深唇角微勾,不语。 楼西至白了她一眼,说谁不正常呢。 “去帮云妈摆碗筷,看家的人是要劳动的。” 安安哦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跑了。 她一走,楼西至的脸色也淡了不少,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出去一趟,都险些丧命,是去探险了吗?” 楼景深眉目矜冷,不答反问,“爸怎么样?” “算是救了回来,毕竟没有伤及肺腑,只是以后会留下很多后遗症,恐怕也不能正常行走了。”要在轮椅上过完下辈子。 楼景深沉默。 楼西至眸光转换,想问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问。 两兄弟都在沉默。 一分钟后。 楼西至道,“哥,妈妈提出了离婚。” 楼景深把目光搭在他的身上,似乎是觉得意外。 “爸同意了。” 又是一阵沉默。 楼西至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来轻轻的放在被子上,“这是你在昏迷时,我签署的两张病危通知书,不是你的,是——是她的。” 楼景深打开,里面有唐影两个字,最下角的签名是楼西至。 楼西至苦苦一笑,“算命的没有说错,你的太太真的会让我们楼家鸡犬不宁,甚至家破人亡,一点没错。” 中午一点。 楼景深到了楼岳明的病房,他正在挂水,半个月过去,精气神几乎是全没了,人很憔悴。 看到楼景深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让看护把床给他摇起来。看护又给楼景深倒了一杯水,然后出去。 父子俩有一会儿的沉默。 那天在船上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条很深的屏障。 过了一会儿,楼岳明才问,“她怎么样?” “你问的是谁?” 楼岳明没有回答。 楼景深也没答。 又半响后,楼岳明深深的道,“对不起。” 楼,洲脸色冷然,“你确实应该说一句对不起,可这三个字,弥补不了什么。” 在当年他已婚并且有儿子的情况下,他在部队里出轨,和兄弟同时喜欢一个女人,不,是三个男人争夺一个。 楼景深小时候岂止是没有母爱,他也没有父爱。 【我强迫过你妈,但没有弓虽暴过。】 【我和你妈相爱过。】 这是他对唐影说的话。 他和文榕相爱过,那么——把自己的家庭放在哪儿了。 “婚姻对你来说算什么。”楼景深低低的道,“难道不是责任么,即便是你不爱,最起码应该尊重。” 楼岳明沉默。 沉痛的闭了闭眼睛。 楼景深还以为对婚姻不忠的只有如梦,所以这么多年,他和如梦的关系都很僵,是母子又不是母子。 原来—— 父亲也是。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没有亲眼看到父亲出轨。 【我强迫过她,但没有弓虽暴。】 这足够说明,在他和文榕的这段关系里,是他在主导位置,甚至可以说是他让文榕和他在一起! 楼景深捻了捻手指,改口问。 “陆城死的那晚你去做什么?你之前也见过陆城,又说了什么。”这话有让楼岳明必须要说的不容商量。 楼岳明顿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我去看雨儿。”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当年她被李四带走,我也在找,只是李四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我一直没有找到。有一次我和陆城聊天,听到了那一头有个女孩儿说话。” “我问他是谁,城儿很尊重我,于是就说那是他女朋友,并且给我发了那女孩儿的照片。五官很熟悉,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文榕的女儿,于是我跑过去看。” “我查了几天,隐隐约约确定她的身份后,我找陆城聊天,我说让他好好对她,陆家要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去当说客。” “只不过没想到城儿那么快就出了事,我到那座桥上时,就看到雨儿坐在那儿。” “我没敢打扰她,就默默的看着。” 就是这样。 第623章 奶昔生日,去砸场子 2 所以楼景深结婚,楼岳明在网络上看到了唐影的照片,知道了她后—— 他一直没有现身。 也没有反对过儿子那桩以荒唐为理由开始的婚姻。 他更知道,李四把唐影抚养长大,那么唐影来—— 一定会有刀戈相见。 那一次在挪威,他猜到了是李四派来的人,为了给自己安稳,他隐藏身份,住在国外,封锁消息。 李四那个人,楼岳明多少是知道的。性格太偏执,心胸太狭窄。 所以他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只是——一直躲着,总归是有期限的。 第一次见面,唐影给了他一刀。 他没有闪躲。 楼岳明看着楼景深,眼中有渴望,“西洲,我不能把我那一代的恩怨转移给你,但她是你的太太,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娶的她,你娶了就是娶了,你要对她负责,尽一个男人的本份,不要像我一样。” 楼景深薄唇轻启,“她现在是我前妻。” “你……你说什么?” 他没有多言,“你们上一代的恩怨已经转给了我。”停顿,“如果你要和妈离婚,那就尽快,不要拖。” 楼岳明意外。 他以为——这儿子会阻止的,没想到…… 楼景深坐着轮椅出去,一打开门,如梦站在外面,脸色微白,瞳仁扩张。 显然—— 他们的谈话内容,她都听到了。 楼景深顿了顿。 退出来,关门。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停下,身后有如梦脆弱的声音,“你知道了是么?” 他无法回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事儿,和你爸一起瞒着我,还有唐影——是谁的女儿?” 楼景深依旧沉默。 如梦苦笑了下,声音如泣,“怪不得、怪不得在国外时,听到你结婚的消息,我要回来,你爸不让。他说你太太看起来挺不错,不要让我们长辈去掺合。我还想着,儿子结婚做父母的怎能不知情,怎么就是掺合——原来、原来是心上人的女儿,怕我从中作梗。” 你看这世上的事,可笑不可笑。 她早就知道他心里有个人,只是这么多年,还以为不在了,没想到一直在。 现在她提出离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没有过了自己那关。被儿子目睹她出轨,和儿子越走越远。 一把年纪也不愿意在去强求什么,不如离婚。 却不想—— 这是报应吗? 是早晚都会来的报应。 楼景深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他和如梦——原本可说的话就很少很少。 ………… 阳历3月26号,农历二月二十号。 楼景深收到了司家的请柬。 司家小公主奶昔过一岁生日,楼景深出院。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零五天,伤势差不多也好了。 姜磊来给他办出院手续。 一个多月,她还不醒。楼景深去她的病房,呆了半个小时。 人还是一样的漂亮,脸色苍白。 伤势也好的差不多。 手上、胳膊上、肚子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痂,但人就是不醒。 医生说是她潜意识不想醒。 那一天在船上,在水下他抱着她时,她没有挣扎求生的迹象,整张脸毫无波动,坦然又平静的等待死亡。 楼景深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转身,出去。 ………… 走到停车场遇到了陆离。 他穿着卫衣,很休闲的装扮,人丰神俊朗的,就是左手戴着手套。 “你干嘛穿的这么正式,你相亲?”陆离挑眉。 楼景深只是平常装扮,衬衫领带西装,一贯的精英范儿。 “以外形去砸了司御的场子,岂不妙哉。”楼景深以冷峻的语气开着玩笑。 陆离拉开车门,上车。 “说的是啊,我也回去换衣服。” “你不用,我一个人够了。” “………”鈤。 把你能的。 从江南到江北,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偶尔聊聊,全程没提唐影。 第624章 楼景深把奶昔偷走了 好像冥冥之中做了某个约定。 司家这种顶级豪门,孩子过生日,弄到全网皆知、并且在自家庄园里举行,不知算不算得上高调。 毕竟这个消息也不是司家传出去的——但也看得出来,无论是谁传的,司家都在默认。 没有谁阻止这风浪。 当然,负面言论也层出不穷。 比如—— 说这个孩子是外面的小三生的,司御在外瞎搞。 比如—— 在当初结婚典礼上,小三带着孩子找上门来,司家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让小三进家门,只认孩子不认孩妈。 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司御被人诟病了大半年,众人皆说,豪门水深,豪门渣男的水,更深更没有人性。 十一点,楼景深和陆离到达司家,他们没有带任何人,就只有他们俩,脸就是招牌。 司家的大花园,人倒不是很多,有很多权贵楼景深也都认识,免不了要打招呼,免不了有情面上的应酬。 陆离也参与其中,毕竟陆家也不容小觑。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 中午。 宴会开始。 会场里没有奶昔的任何照片,应该是要保护孩子不过多的曝光。 台下推杯换影。 须夷,寿星出来。 司御抱着上来,奶昔一头浓黑的小卷毛,穿着小裙子,司御抱她的时候,她一直在摸司御的后脑勺。 两个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咕噜噜的一直转,她一来,掌声一片。 奶昔在司御的怀里甩着小胖腿,也跟着一起鼓掌。 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什么。 两分钟后,司御把她抱下去。 她有点不愿意,还想玩。 在拐角处时,楼景深看到奶昔对着司御吼了一声,然后一扭头,把后脑勺对着他,好像是生气了。 楼景深薄唇微勾。 他忽然想起了唐影的小时候…… 也挺容易生气。 一生气就一扭,拿后脑勺和屁骨对着他。 “司御他妈的走狗屎运,这都当爸了。”陆离挑眉。 楼景深未语。 五分钟后。 他看了眼陆离,“去停车场,等着我。” “怎么,这就走了?” “没必要多待,我去取样东西。” 他起身。 ………… 前院人很多,后院不允许宾客踏足。 私人领域。 楼景深可以进,因为他姓楼 但是粉色的气球,一路蜿蜒,唯美浪漫。 “爸爸不是不让你在那儿玩,人太多,爸爸怕你有危险。”这是司御的声音,温柔的非常陌生。 “啊!”奶昔又大声啊了一句,听得出来,她还生气呢。 “啧,你再吼我,我收拾你了,嗯?” “唔……” “……爸爸逗你的,别哭,乖。” 楼景深进去时,就看到司御蹲在地上,粉嫩嫩的小女孩儿泫然欲泣,手里还捏着奶瓶,奶凶奶凶的看着司御,跟要干架似的。 旁边站了很多佣人,都在等着伺候小公主。 不见秦菲儿,也不见花辞。 佣人看到了他,弯腰,鞠躬。 司御这时才发现他,起身,看到他时,那大少爷的派头立刻到来,两手插兜。 “是照顾不周还是你闲的,你要往这儿跑?” “来看看令千金,心向往之。”楼景深淡道。 “呵,说得也是,你不仅没孩子,现在连女人都没了。” 楼景深未语。 他看着奶昔,奶昔看着他。 一脸的茫然。 这孩子确实很漂亮,一种少见的很有灵气的漂亮。 这时司御的电话响了。 “说。”沉沉一句。 电话没有接完,他脸色微变,拔腿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楼景深朝着奶昔走去,蹲下。 奶昔才一岁,还不太能走,她站着也是靠在沙发,这会儿小胖腿一晃就要摔倒。 楼景深把她往起一抱。 柔声的,“想不想出去玩儿?” 奶昔好奇的看着他,两个大眼睛又萌又懵。楼景深倒有几分喜欢,对着佣人,“下去忙,我陪她玩会儿。” 第625章 真乖! 1 与生俱来的矜贵,发号施令自然而然,也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听。 楼景深抱着奶昔从客厅到院外,扯了几个气球给她,又晃回去,让佣人给她冲了奶粉,换了一个尿片。 他再抱出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进来。 ………… 陆离在车上等了十五分钟,看到楼景深穿着白色衬衫,怀里抱着一坨——来了。 之所以是一坨,是因为真的就是一大包,用他的西装外套包裹着,很小,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上车。 他回头。 楼景深把衣服扒开,露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大眼睛—— 陆离倒抽口气,“你把司御的女儿偷了?” 楼景深淡道,“借来用用。” “你……楼景深,这是孩子。” “我知道。” “司御同意?” “你觉得他会同意?” “………”怪不得他先前说去取样东西,这哪是取东西,这是偷人! 楼景深把奶昔抱好,奶昔有点好奇,看着车,又看着车外,乖巧的坐在楼景深腿上。 “走。”楼景深开口。 陆离抿唇,启动车子,出发。 而司家后院,佣人忙碌完毕后没有看到小小姐,倒是在院外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张纸条。 【孩子我带走了,帮你看两天,两天后我会毫发不伤的给你送回来。】 ………… 可能奶昔是第一次出远门,显得挺兴奋,车身很大,她从楼景深腿上坐起来,站在座椅,看着车外,时不时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站累了就抱。 坐了没一会儿又站起来,还让楼景深扶着她,不扶不行。 快到江南时,她睡着了。 陆离在前座往后看了她一眼,叹气,“我女儿要是这样自来熟,见谁都跟着跑,那我不得操心死,不得一天到晚看着她?” 楼景深摸了摸奶昔的脸蛋,皮肤很嫩,睡在他的腿上很小一只,软软嫩嫩,可爱极了。 陆离又笑,“这一头小卷毛,还挺别致。”他伸手过来摸了一把。 楼景深看了眼奶昔的头发,确实挺别致,基因挺好。 只是司御和花辞好像都是直发,没有天然卷,莫非司御小时候是卷发? 半个小时后到达江南市中心。 “去哪儿?”陆离问,他没明白,楼景深把奶昔偷过来做什么,想女儿想疯了? “医院。” 陆离哦了一声,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楼景深,有你的!” 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到达医院。 奶昔还没醒。 挺能睡。 楼景深抱着她进去,他换了一身衣服后,又带奶昔去了唐影的病房。 楼景深把奶昔放在她的身边。 把奶昔塞在唐影的被窝里,她就没醒。 楼景深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她们俩——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四个小时、—— 中间接了司御的一个长电话。 一直睡到下午五点,还不醒,楼景深把医生叫过来。 医生给奶昔检查了一遍,“没事儿,正常现象,刚刚一岁的孩子就是能睡,楼总大可放心。” 楼景深看了眼红扑扑的小脸蛋,摸摸她的额头,确实不烫,也确实是能睡。 医生刚走,奶昔就醒了。 眨巴着眼睛,看到了楼景深,伸手要抱,嘴里绵绵的叫着,“粑~粑~”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柔声道,“睡好了?” 嗯? 声音不对。 奶昔对着他的脸看了又看,不是爸爸,而后一张嘴,哇—— 哭了。 这一哭,根本就停不下来,一直要爸爸。楼景深把她抱出去,在走道里哄着,不行。 哭。 就是哭。 又不是放声大哭,就是小声的啜泣,很委屈,挣脱楼景深的怀抱,一个人靠在角落,嘴巴弯的像个小月亮,扯着自己的衣角,可怜巴巴。 路过的护士看到,只觉这孩子可爱的要命,偷拍了几张照片走了。 第626章 真乖! 2 楼景深蹲着,怎么哄都不行,奶昔根本不许他碰。 最后没办法,给司御发了视频。 “爸爸在这儿。”楼景深把屏幕对着奶昔,奶昔看到了司御,呜呜呜哭的更可怜。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自个儿拿着手机,拿也拿不稳。 抽泣着,“粑~粑~”奶奶的带着哭腔的一声爸爸,听着人心都要碎了。 “乖,爸爸有点事儿,别哭,和你面前的那男人玩儿,明后天爸爸过来接你。” 楼景深,“……”那男人?? 奶昔才不管,“粑~粑~” “听话,爸爸到时候和妈妈一起来接,好不好?” 奶昔没说过,眼泪一滚。 司御在那头抽了口水,继续诱哄,“把手机给那男人。” 啪,手机掉地上去了。 她的小手手拿不稳手机,楼景深把手机捡起来,屏幕碎成了渣。 他调到语音模式,放在耳边,顺势把奶昔圈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他妈会不会哄孩子?” 楼景深没有哄一岁孩子的经验,五六岁的倒是有过。 楼景深摸着奶昔的后脑勺,柔声,“她大概是想爸爸了吧,梦里也在叫爸爸。” 这句话—— 一瞬间就取悦到了司御。 他在那头咒骂了一句,两秒后,语气不在夹着火,“去给她弄点吃的,陪着她就是,哭了就转移她注意力。” 楼景深又去病房,奶昔依旧在抽噎。把她放在唐影的身边,“叔叔去给你冲奶粉,奶昔好好坐着,顺便叫小姨起来陪你玩儿。” 他看了眼唐影。 依然沉静。 脸无血色。 楼景深在她脸上抚了抚,起身,出去。 等他拿着奶瓶回来的时候,看到奶昔坐在她的身上正在戳她的鼻孔。 玩的不亦乐乎。 还把手指往唐影的嘴里塞。 “………” 没人理她,小公主有了情绪,“啊!”大声的吼了一句。 脾气不小。 楼景深把她温柔的抱起,低头,唐影的鼻孔被她戳红了。 他坐在床边,喂着奶昔,看着她,眼神缱绻而幽远。 ………… 奶昔白天睡够了,晚上就开始折腾人。 她就像个在夜里伏出的小猫咪,也不哭,就是一刻都闲不下来。走路也不会,但就是要走,走哪儿都拽着楼景深。 从病房到走道,又到楼下,花园,大街上—— 前前后后大概有四五个小时,中间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 折腾到楼景深都快忘了把奶昔带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陆离来的时候,楼景深抱着奶昔正在过马路,她在楼景深怀里一扭,要下来。 楼景深把她放下来,拉着她的手—— 一步一步。 同时他还要注意两边的车辆,人行道上所有的车辆都走尽,只有他们俩。 两边的车都认识楼景深,他带着小女孩儿,都不敢贸然前进,等着等着—— 光影浮华,璀璨星空,灯火如豆,这世界仿佛没有了他人,只有他们。 像一对父女,父亲带着女儿在有耐心的蹒跚前行。 或许是这画面有些美好,陆离拿手机拍了下来。 ………… 三人一起进医院。 奶昔还在兴奋,此时晚上十点。 “怎么看你很累的样子?”陆离问,打算从他手里接过奶昔。 奶昔啊了一声,不要抱我! 陆离继续抱,把手放在楼景深的肩上,被奶昔推开,捂着楼景深的肩膀,对陆离啊啊啊啊的说话。 好像在说:不许碰我叔叔,不要你碰。 陆离,“……我就碰。” 他继续摸。 奶昔继续推。 最后干脆往楼景深肩头一趴,抱着,看着陆离,虎视眈眈。 陆离失笑,“不愧是司御的女儿,跟他一个狗样儿,护犊子。” “你骂谁呢?”楼景深瞥了他一眼。 “这是比喻。” “奶昔,揍他!” 奶昔抬手就要打陆离,小脸儿鼓成个包子样儿,啪,打下去,当然是没打到,手短,没够着。 第627章 不许和小姨说话! 1 陆离,“………”我去。 楼景深眼神婉转如水,唇在奶昔的脸上碰了碰,“真乖。” 陆离,“………” ………… 回到病房。 唐影还在睡。 陆离眼神暗了几分,但没有多言。 奶昔玩的太开心,导致尿裤子。没有来得及去洗手间,也尿了楼景深一身。 两个人去洗澡。 陆离在外面听着里头传来奶昔咯咯咯的笑声,以及楼景深的诱哄声。 忽然觉得—— 这世界空洞,寂寞,安静。 无论多吵,他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杂乱无章。 他站在床边,深深的看着她。 好一会儿,屋里的声音停了。他也该走了,转身…… 手上一凉。 低头,有一个素白的手指勾着他的手,他心中一跳,抬头,她定定的看着他。 她、她醒了! “唐影。”他的声音变的有几分哑,坐下,看着她。 唐影的眼睛没有焦距,茫然若失,最后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一点点的意识回归。 那么一下子,她的瞳仁有了热度。 肉眼可见的光采。 她坐起来,冷不防的扑进他的怀里,很用力的拥抱着他,就好像——失而复得。 陆离一僵。 他知道此时,他不是陆离。 而是另外一个人。 他抬手准备摸摸她的头,眼前—— 浴室的门打开,浑身湿漉漉的人站在那儿,在光下,影影灼灼。 陆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两个对立的场面,他们在这边,楼景深在那头。 唐影抱着陆离,陆离看着楼景深,楼景深看着她——三角局面。 而奶昔还在洗手间说着婴语,谁也听不懂。 陆离最终—— 没有摸她的后脑勺,只是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唐影的头在他的肩头滚了滚,仿佛是无力。 “怎么了?” 而前方,楼景深已经摁了床头的铃,护士很快就过来。 陆离松开唐影。 唐影气息不匀,脸色难看,一层层的冷汗涔涔而下,呼吸粗喘,眼皮耷拉。 楼景深上前一摸,她浑身冰凉。 “唐影。”沉沉一声,唐影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闭了过去。 洗手间里传来了奶昔的哭声。 他去洗手间。 护士医生检查唐影,陆离在一侧等候。 楼景深用最快的时间把他和奶昔收拾干净抱出来,把奶昔给了陆离。 这一次奶昔倒是没哭也没拒绝,看着屋子里那么多的人,很懵懂。 五分钟后。 “病人心跳不稳,脉动过快,注意休息,不要让她受刺激,不过她几个小时前没有这样,没有失常现象。” 楼景深,“你说……她先前就醒了?” “对,三个小时前吧,唐小姐就醒了,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又睡了,那时候很正常,还和护士说了话。” 那么现在—— 心律不齐,出冷汗,晕厥,又是为什么。 楼景深看向陆离,看着他那张脸。 心中差不多也明了。 陆离也知道。 医生护士离开。 病房里陷入了安静。 唐影又睡了过去,不知道是说睡合适,还是晕合适。 橘黄色的灯光照下来,洒满了一屋。 过了好大一会儿,陆离才道,“你还记得李四说过的,他说陆城是她害死的,我想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以前事情没有剖开,尚且可以压着忍着,现在都搬到了台面,她想忍都忍不了,所以——” “我知道。”楼景深打断他。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逼近十一点。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陆城两年的忌日,陆城死整整两年了。 “抱歉。”陆离道。 “与你无关。”楼景深把奶昔抱过来,眸光从陆离的脸上掠过,“我早说过你的脸长在了点子上。” 陆离苦笑,“这倒是,不过似乎也没有因为这张脸得到什么甜头。” 第628章 不许和小姨说话! 2 他捻捻手指,余光往床上看去一眼,女人白皙精致的脸蛋在眼角如同昙花一现。 他挪开视线,那脸也消失不见。 “我先离开,你陪着她。” ………… 病房里只有奶昔吸奶的声音,她睡在唐影的身边,扭头,看着唐影。 摸摸她的鼻子,戳戳她的脸,小腿在被窝里架在她的身上。 楼景深躺在一侧,上身倾斜,手臂穿过她,落在唐影的头顶。 奶昔偶尔看他一眼,又看看唐影——— 莫名的想哭。 想爸爸。 但是又想吃奶。 就在这种一边吃,一边玩,一边委屈里喝完了一整瓶的奶,喝完终于睡去。 楼景深看着她失笑—— 这真是找了一个公主来,伺候着,陪着,她哪儿能把唐影唤起来。 还真是——久病乱投医。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放在边上,他贴着唐影,手一伸,她便到了怀里。 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越发的瘦,都是骨头。 小小的身板,想来承受了许多。 爸爸最先死亡,妈妈、弟弟相继过世,随后男朋友也被暗杀在水里,现在跟着自己多年的姐妹也死在自己面前。 死—— 对她来说,丝毫不陌生。 身边的亲人一直都在死。 于是她也想选择离开。 在今天却又醒了—— 是因为陆城的忌日到了么。 楼景深抚了两下她的头发,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闭眸。 一分钟后。 怀里的女人开始颤抖。 很细小的动作。 但楼景深还是感觉到了,他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头—— 还没有看到她的脸,她忽然往前一撞,脸颊死死的埋在他的颈窝。 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好像是在恐惧。 非常恐惧。 他没有开口,就抱着她。 过了很久很久,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她慢慢的放松,肌肉松懈,乖巧的躺着。 呼吸也慢慢平稳—— 楼景深在她的额头吻了吻,像哄奶昔那样的哄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睡去。 他并没有睡着,唐影应该在半梦半醒间,半个小时后,一只小手伸过来。 “啊。”奶声奶气的声音。 接着小胖脚就过来了,强行踩在他们中间,然后挤过来,躺着,把唐影往过推! 推不动,她啊啊的叫。 楼景深,“………” 他坐起来,奶昔趴在他身上,指着唐影,意思是不许她睡在这儿。 这真是—— 指望她唤醒唐影?? “你自己睡,我和小姨睡。” “啊!”不行。 唐影醒了,但是没有睁眼,她的脸看起来很平静,什么都没想,在灯光下依然漂亮绝色。 “听话。” “啊!”不要。 奶昔指着唐影,小眉头皱着,坐了一个扔的手势,好像是要把唐影给扔掉。 楼景深下颌抽动了两分—— 把奶昔提起来,往旁边一放,身躯往下一倒,揽过唐影,盖上被子。 一会儿奶昔就在他身上跳了起来。 可以抱她睡。 不可以抱小姨睡。 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起身,“你陪着小姨,叔叔去洗手间。” 进去。 他一走,唐影就睁眸。 看着奶昔,奶昔看着她。 她慢慢坐起来。 脸上有那么一丝笑,却很浅很浅—— “奶昔。”声音很哑。 奶昔哼了一声。 唐影去摸她,她不让。 她苍白的唇微微一咧,“你妈妈呢?”她问,声音无力,“妈妈还好吗?” 奶昔瞪着她不说话。 唐影笑笑,又闭上了眼睛。 摸着她的小手,无声的道,“回去吧,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回你的家。” 奶昔哪儿听的懂。 一会儿楼景深出来,奶昔朝他爬,他视若无睹,坐在床边,看着唐影。 “感觉怎么样?” 唐影看起来虚弱的很,脸如纸白。 第629章 我抱你 她盈盈的视线搭在他的身上,沉默。她的瞳仁里没有温度,也没有什么感情,好像—— 她把他忘了一样。 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又或者想忘、想不认识他。 楼景深后背一重,奶昔一个跳跃,跳到了他的身上,他本能的一接。 一接住奶昔就捂着他的嘴,不许他和小姨说话! “………”他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楼景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奶昔哄睡着,这个时间最少有一个小时。 奶昔让唐影睡沙发,她睡床。 楼景深怎么会让唐影睡沙发,抱着奶昔去了沙发,把她放在沙发的里面,挡着她。 奶昔偶尔抬头看眼唐影,若是发现她在看她,就会凶一句,不许她看。 奶昔睡着后,已经快凌晨一点—— 病房里格外的安静。 唐影看着墙上的时钟,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那种紧致的隐忍的带着惊恐不安的。 楼景深从沙发上下来,给奶昔盖上小被子,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唐影?” 很快的—— 唐影那种不安的情绪,很快就消失。她回眸看了眼楼景深,在两秒后就恢复正常,就好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原本是紧绷着飞翔,突然就落了地。 然后,了无生气。 没有了活力。 又或者说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 她掀开被子下床,才动,就被摁住了手腕,她抬眸,目光和他对视。 楼景深的瞳仁漆黑深邃,喉结有滚动,攥着她的手,“感觉如何,有没有哪儿疼。” 依旧是这个问题。 “挺好。”她的回答。 “饿不饿?” “不饿。” “去洗手间?” “嗯。” 他起来,伸手。 唐影身躯退了退,拒绝他的碰触。楼景深的目光暗了暗,唐影站起来,她好看的唇有凉润的笑散开,很淡。 “做什么,我不需要抱。” 以前那个—— 无论干什么都缠着他抱的女人,已经过去。楼景深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几秒后,他缩回手,落进自己的口袋里。 “去吧。”两个字,平淡。 唐影往洗手间里走,躺久了,难免血脉不通,刚下地也有些不稳,不过走了两步,脚步一踉跄。 她并没有摔下去,只是被强有力的手臂给抱了起来,他结实的手臂圈着她细细的腰,清冽的呼吸就在她的耳测。 唐影抬头。 呼,一瞬间便在空中接触,缠绕。 他眼角有柔光,低声,“我抱你?” 她的眼睛—— 没有什么异样。 她站起来,“不用,很晚了,你休息吧。”手从他的身上滑下来,越过他,走了。 步伐并不快,但是这一次很稳。 瘦弱的脊背,笔挺挺的,一如往日的每一次。 楼景深目送她离开,浴室的门关,她高挑的身影进去,消失,关门,门上有她的身体剪影,很消瘦,发丝自然垂直。 她伸手扶住了墙壁—— 楼景深只看得到她扶住的那片刻,然后离开,再也看不到。 他眸光幽暗,深邃,难以辩读,身姿修长,站在昏黄的病房里。 就如同这一个多月—— 每一个夜晚他都在病房外等候的模样。 安静。 有耐心。 ………… 唐影坐在马桶上,呼吸一点点的加重,到最后有种窒息感,她捏着胸口的衣服—— 蓦然想起那一天在水中的那种被海水四面压迫的感觉,她所有的神经都放弃了咆哮和呼救,他们那么的安静,甚至是期待。 期待见到—— 她死去的亲人。 这世间还有很多事她没有搞懂,但是已经没有了兴趣。 后来,他抱住了她。 拼死把她往水面上带,她听不到他说话,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可隔着水帘,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 那种—— 非要她活着的坚定。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挣脱了他的手,往更深的地方游去,可他立刻追来,吻住了他。 第630章 他的老婆一定比柳如美 1 他的身边都是血,衬衫上的血被海水层层掀开,露出了点点雪白。 他仿佛也在气若游丝里挣扎。 他身受重伤,他也快不行了。 可力气好大,她再也没有挣开。 她听到他冷陈的声音,“我的生活被你搅的乱七八糟,我放任你一直利用我,我都没死,你敢!” 唐影揪着心口的衣服,一度喘不过气来。 她仿佛又到了那一天的海里,她沉浸在水中,只是这一次没有了那种舒服感,只有被肆虐侵吞的撕心裂肺。 她好像感受到了血肉崩离的撕裂感,森森见骨。 她像个疯子一样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行动开始不受控制。 “叩叩——” 有敲门声。 “唐影。” 沉稳磁性的男低音,如微风侵进了心头。 一分钟后。 她站起来。 脚步虚浮,眼前恍惚。 她在墙上靠了一会儿——抬手整整被抓乱的黑发,掉了不少,揉一揉,扔进垃圾桶。 出去。 开门。 男人就站在门口。 她低低的,“怎么?” 她冷静,默然。 进去什么样儿出来时还是什么样儿。 楼景深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黑暗,“没事儿。” 把她拉过来,开始脱她的病号服。 唐影躲避,“做什么?” “不出去?” “去哪儿?” 滴答。 时钟指向亮点,很清脆的一声响,奶昔被惊了一下,但是没醒,一会儿又睡了去。 亮点。 两,前的两点,陆城泡肿了的尸体被抬上岸。 “去看看?”他指的是陆城,唐影知道。 “不。”她摇头,“睡觉吧。” “唐影。” 楼景深把病号服给她提起来,遮住了她白肌胜雪的肩膀,“想去就去,我带你过去。” “我没打算去。” 楼景深沉默。 唐影把肩膀上他的手掌拿开,走到床铺,上去,睡觉。 手落在小腹,那儿有一个很长的疤痕,如虫子一般蜿蜒的爬在那儿。 她翻身。 闭上了眼睛。 她躺着,他站着。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突然横在了两人中间,难以跨越。 两分钟后。 楼景深走过来,在床边,弯腰,手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男性好闻的味道把她包围。 唐影没动。 “那么你好好躺着,有不舒服叫医生过来,奶昔可能会睡一会儿,若是她醒了给我打电话。” 没有人回应。 他也没有等,指腹在她脸上抚摸了两下,动作轻柔缓慢,仿佛在留恋,少倾起身,拿着外套出门。 到护士站给值班护士交代了一声。 他进电梯。 亮光如白粥,他眼里的血丝很重,背靠在梯壁上,阴影很长。 到了楼下。 有急诊的医生在狂奔,从他身边一撞而过,他身体趔趄,眼前忽然一暗。 这种状况在两秒后消失。 他神色自若,走向停车场,上车,离开,去了墓园。 春天的墓园。 多了几分花花草草的点缀,尽管还没有开好,但矗立在夜色里的花苞朵,也给这冰凉增添了几分人情味。 停车场里已经有两辆车,都是陆家的。 楼景深进去时,元素素正蹲在地上啜泣,哭的声音也不大,可那份悲伤比嚎啕大哭更要痛彻心扉。 陆离半蹲,把母亲抱在怀里,旁边还有他的父亲,自己司机。 陆家其他人没有来,也就他们几个。 陆宇山看到了他,打声招呼。陆离抬头,瞄了他一眼。 楼景深把手里的菊花放过去,陆城的容颜依旧如此,微笑,温润 他蹲下,抱了抱元素素。 她眼睛红肿,脸上都是泪水,止不住的掉眼泪,这两年她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她抬头,看了眼楼景深—— 又往远处看了一眼,楼景深知道她看的是唐影,想着她怎么没有来。 楼景深指腹擦她的眼泪,“伯母,唐影她刚刚醒来,还——不能下地走路。” 第631章 他的老婆一定比柳如美 2 元素素没有出声。 她没有强求。 唐影确实一直在昏迷当中。 楼景深把她扶起,“晚上天凉,伯母回家休息,我和陆离在这儿呆一会儿。” 元素素深吸几口气,也慢慢的止住了哭声,只是还不能说话,太过于悲伤,大脑缺氧。 陆宇山过来,把她搂住,看着他和陆离,“你们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回到家都受了伤,都住了个把月的院,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究竟怎么了?” 楼景深没回。 陆离薄唇抿着,一时也没开口。 只是把手往口袋里收了收——然而就是这个小动作,让元素素看到了。 她一直奇怪儿子一直戴手套是做什么——这时她去扯陆离的手。 “妈,你……” “别动!” “不是,妈——” 他不敢太用力阻止,元素素又一心想看,手套被扯了下来,元素素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断掉的小手指。 从最后那一节里,拦腰而断。 断口处都还是红色。 一股血涌上了元素素的头,她两眼一花,陆离赶紧一搂,往起一抱! “我先送我妈去车上。”出去。 司机也跟上。 陆宇山捂着嘴巴咳嗽,这一幕也确实刺激到了他。 怪不得—— 那时候在医院陆离整只手都包的非常严实,不知道是哪儿收了伤,他只说是破了口子,缝了针,出院后,他就一直戴着手套。 从来没说是断指。 “西洲。”陆宇山欣赏他,声音也慈祥,“是不能说吗?” 楼景深沉默了片刻,“伯父,倒也不是不能说,而是在这个地方,不合适。” “好,那就说点合适的。城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当着他的面,总能说吧。” 又是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 陆城是怎么死的。 自私一点的说,唐影有责任。因为她和陆城谈恋爱,所以导致李四恼羞成怒杀了陆城来重新控制她。 大度一点的说,她没有任何责任,她和谁谈恋爱都是她的自由,错的是李四,是他不择手段。 可—— 若是说出来,陆家二老怎么可能维持理智,必然失去判断力,儿子谈个女朋友,却因女朋友而死。 这口气,谁能平。 更何况——当初二老还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 这更让人崩溃。 “伯父。”楼景深语气恭敬,“我和陆离会新联系警方,这件事还有待调查。” 陆宇山好歹是商场里混出来的人,他心中是有疑点的。 “是不是和唐影有关,所以让你说出真相很为难?” 长辈的话不能不回答,他不能无视。 只道,“抱歉。” “西洲……”陆宇山眉头一皱,已经不满,此时陆离来了。 陆宇山郑重的,“不管是不是和唐影有关,我是城儿的父亲,我都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相信你是黑白能分清的人,不会盲目的包庇。” “没道理我大儿子死了,小儿子也因为她落个残疾,那不是——太欺负人了。” 陆宇山丢下一句,走了。 ………… 墓园里。 两人并排而站。 都看着陆城,看着他的音容样貌。 都没有说话,微风吹着,树叶摇摆着,只有陆城在笑,那么有耐心。 两个人站了二十来分钟—— “你说如果他活着,我们现在是什么样子?”陆离突然道。 楼景深没有作声。 “他肯定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人。”这声音突如其来,两人一回头,韩佐就在两米之外,手里那着一瓶酒和酒杯,以及一本书。 他过来,把书本放在墓碑前,陆城生前很爱看书。 “他呀——”韩佐笑笑,“肯定和唐影结婚生子,过着让我们都羡慕的日子。他一定不会参加我们的聚会,除了上班一定就是回家配老婆孩子,闲来无事弹弹琴,画个画,拿他的文房四宝来吊打我们,闲散又招女人喜欢。” 他有三个杯子。 倒酒。 第632章 我记得你的撒娇和讨好 1 给楼景深和陆离。 他的第一杯敬陆城,洒在墓碑上。 “他的老婆一定比柳如美,一定藏在家里不让我们看。”韩佐失笑—— 就因为美,所以谈恋爱一年,都没有见过他女朋友长什么样,藏着。 小气鬼。 碰杯。 他看向楼景深,“喝么?” 楼景深顿了一秒,“当然。”抿了一口,辛辣直窜味蕾。 陆离黑眸很深,一言不发。 后来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喝着酒,说着话,过去,未来。 还有一个夹在他们中间的名字,唐影。 走时,陆城依旧在笑,浅浅淡淡,如玉般温暖。 都喝了酒,楼景深只不过半杯,已经是微醺状。 他走在最后面。 走到墓园门口时,他突然停下。 两秒后,才迈腿,步伐未停。 他们一走,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女人,一身黑色的衣服,长发飘飘,脸色苍白。 她进去,到墓碑前,缓缓的蹲下,手指在他的照片上轻轻的抚摸。 陆城—— 陆城—— 心中在一遍遍的呼唤。 酒驾终归是不好。 但陆离酒量不错,一杯酒对他来说,无非就是烧了烧胃,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他送他们回去。 先送楼景深去医院。 路上韩佐问着酒后的话,“老楼,你说陆城要是活着,他们结了婚,你打算把唐影怎么弄?” 楼景深眸光幽暗,透着几分迷离,他看着夜色,声音很沉,如醉如痴,“拉着她偷情。” 楼景深站在电梯里,酒精让他体温上升,很燥热,于是脱了外套捏在手上,人靠在墙壁上,他漆黑的目光倒影上了电梯楼层键的殷红。 盺长高挑的身躯,姿势慵懒,右侧的腿往前伸着,左腿微屈,他如高贵的王子透着那几分落魄的优雅。 胸口敞开两颗纽扣,胸肌若隐若现,荷尔蒙成熟性感。 出电梯。 走道里很黑,他步伐轻,没有让声控灯亮。轻轻的打开病房的门,开了一条小缝隙。 “奶昔。” “啊!”奶昔又生气了。 “叔叔不在,爸爸妈妈也不在,我陪你,好吗?” “啊!”不要。 唐影坐在她的对面,奶昔缩在沙发的角落,就是不让唐影碰。 “奶昔把我忘了吗?” 楼景深听到这话有种悲戚在里面——甚至是失落。 奶昔没有吭声。 “奶昔——” 唐影叹了一声。 楼景深听到了喝奶声,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进去。 唐影并没有发现他。 “你要原谅妈妈。”她声音虚浮,气息很低,提不起劲儿,“妈妈不是故意不要你,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屋子里灯光橘黄色,又暖,又悲伤。 “不过你也小,你记不住妈妈,也好。以后——爸爸会对你好的,你会幸福快乐的。” 奶昔吸着奶瓶,看着她的自言自语,皱皱鼻子,又拿短短的手指揉揉眼睛。 哎呀。 话好多。 给我说困了。 她爬啊爬,爬到沙发的那头,还没有钻到被子下,看到了叔叔。 不困了。 啪。 扔了奶瓶。 从沙发上往下滑。 唐影这才看到楼景深,她走过去扶着奶昔。奶昔啊了一声,不许她扶。 噔噔噔,爬到楼景深的面前,扯着他的裤腿要抱。楼景深把她抱起来,身躯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奶昔,声音沉醉,“这么黏我?” 奶昔啊啊啊指着唐影,皱着漂亮的小眉头,好像再说她好烦。 楼景深没说话,过去。 坐在沙发,奶昔就倒在了他的胸口,她吃着自己的小手手,又指着地上的奶瓶,让楼景深给她捡。 唐影去捡。 捡起来给她,她不要。 一扭。 鼓着小脸颊。 唐影,“……” 奶昔拉着楼景深的手,让他去拿。楼景深拿过来,接奶瓶时,手指拂过了唐影的手背,他抬眸—— 第633章 我记得你的撒娇和讨好 2 看着她。 顺势把她拉下来,坐在他的身边。 奶昔不愿意了,要唐影走。 “安静。”楼景深的声音颇重。一整天都是温温柔柔,突然变重,奶昔被吓到,嘴巴一下就弯了,眼眶水汪汪的,巴巴的看着楼景深。 “……” 楼景深头疼。 他摸着奶昔的脸,“别哭,叔叔抱着睡。” 奶昔抽着鼻子,眼睁睁的看着——叔叔把小姨的头板过来放在他的肩膀上。 奶昔伸手要推。 楼景深看了她一眼。 她就动也不敢动。 哭也不敢大声哭。 眼泪一直在转圈圈。 “你喝酒了?”唐影闻到了。 “嗯。”他沙哑的鼻音,头一歪,靠在了唐影的头上。 唐影看着奶昔,奶昔要哭不哭的看着她。 “把她送回去。”唐影沉声说道,“把她弄来做什么。” 楼景深头一低,垂眸,近距离的看着她。 很近—— 近到她都能数清他的睫毛,好闻的男人身上味道夹着醇香的酒味四面八方的袭来,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带着无声的又无法阻止的侵蚀力。 他慢慢的凑过来。 行动很慢。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直到那酒气扑鼻—— 唐影突然往后一退。 可才动,他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逼过来,一下子攥住了她的唇。 用力一吸。 唐影瞳仁一缩。 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一样的眼神,却在这种带着酒气的浑厚里,还有一种坚定。 她抓着他肩膀的衣服,想让他离开。 手才落上去,奶昔就过来扒她的手。 这下子—— 奶昔是真的哭出了声。 楼景深视若无睹。 用力的吻着,一只手也能把她抱的很紧,让她逃脱不开,她的身体完全靠在沙发背上,无处可逃。 他的吻很热,从唇到了脸颊,又到耳垂—— 渐渐的不受控制。 唐影用力一推。 他没有倒。 却因为这股大力让奶昔从他的腿上掉了下去,扑通,掉在地上。 “哇——” 大哭来了。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奶昔哭的梨花带雨,委屈可怜。 他抱着。 侧头,唐影的唇微肿。 她没有哄奶昔,也没有跟他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关门。 楼景深的脑子昏昏沉沉,奶昔紧紧的扒着他,不让他走。 “我从司御那儿把你要过来好不好?”不过哄了不到一天时间,就这么黏。 奶昔依旧在哭。 “那是小姨,为什么不喜欢她,嗯?” 奶昔依旧。 “好了,不哭了,叔叔抱。” 奶昔点头,趴下去,毛茸茸的短发抵着楼景深的下巴,在抽抽噎噎中睡去。 唐影很久才出来—— 不,应该说楼景深把病房的灯关了之后,她才出来,昏暗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是一团移动的黑影。 唐影躺在床上不到十分钟,身边的位置往下一陷,接着身体被强迫一转,她就被抱了过去,脸颊被摁在他的胸膛。 唐影的手抵在他的胸口。 抬头。 他的脸往下罩,酒气微重,迷离恍惚。 “四点了——让不让睡?” “以前你让我好好睡了?”他低低一声,掀开她的衣服,小腹露出来,他摸上了那条疤。 唐影被他弄的渐渐软了下去,不是说动情,而是一种漠然。 不拒绝,不配合。 “不喜欢奶昔?” 意外的楼景深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反问其他,声音就在她的耳测。 “嗯。”她点头,“不是很喜欢。”因为是姐姐的孩子,她才被迫喜欢。 “你姐小时候是卷发?” 唐影没有回答,就点了点头。 楼景深没有再问,闭眼,把她往怀里勾了勾,抱的更紧,睡觉。 一分钟后。 “楼景深。” 没有人回答。 第634章 我能不和楼景深在一起吗 “我们离婚了。”很轻很软的嗓音在屋子里飘荡,“我还记得你的坚持。”和怒火。 怎么现在——就变的不一样。 “嗯。”他浓厚的嗓音如大提琴般的沙哑好听,“我也记得你死命撒娇和讨好。” 唐影的这个梦做的很沉重,梦里燥热、身体也重,跑不动,甚至是走不动。 醒来的时候,她成了无尾熊,被用力的抱着。 鼻息之间都是男人的味道。 眼前是他英俊的睡脸。 天还没有亮。 看看时间,她才睡了半个小时。 抓着腰间男人的手,把他小心翼翼的推过去,起床。 床上他喝了酒,睡的很沉。 沙发上奶昔也睡的很香,沙发很窄,她会翻身会掉下来。唐影把奶昔抱起来,奶昔在她的怀里伸了一个懒腰,小脸儿鼓鼓的,小胳膊举起来,很小只,很可爱。 唐影抱了一会儿—— 然后把她放在床上,为防止她摔,把楼景深的胳膊拿起来放在她的身侧,护着她。 她出去。 走道漆黑,安静。 她出来只是想透透气—— 这夜色茫茫,车辆很少,是天亮之前的黑暗。 一分钟后。 她突然转身。 有人。 一回头,一身黑色又脸色苍白的女人站在楼梯口,几个月不见,她瘦了很多很多。 唐影走过去。 她坐下来。 唐影也坐下。 漆黑的楼梯道,一时都没有人说话。 好一会儿顾沾衣轻轻道,“我刚从陆城那儿回来,我不知道去哪儿,于是就来找你。” 唐影沉默。 “我妈现在在住院,她身体一直不好。我爸——我爸也颐养天年,靠着手中的那点股份,下辈子也可以衣食无忧,我哥,还在监狱。” 唐影也没有搭腔。 “从牢里出来后,我就在我妈那儿,哪儿也没去。有时候很想去找米沫儿,总觉得是她把我毁了,但这种不甘愿在一瞬间又平衡了下去,突然间我连出现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她是一个失败者。 从千金大小姐到人人喊打的杀人嫌疑犯。而米沫儿却是现在被摩星大力热捧的明星,如日中天,演唱会也在热络的进行。 一身耀眼。 一对比,她就输了。 她的世界已经到了两个极端。 顾沾衣长长的叹口气,破事儿不说也罢,“我……我听我民政局的朋友说,你们离婚了?” 唐影嗯了一声。 顾沾衣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少倾后,苦笑了下,“也好,你和他,并不合适。”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好久后。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把我从牢里弄出来。我听我妈说了,她在你手里时,你的人对她挺好的,很多年她都一直在工作,只有那几天吃好的住好的。” 顾家有钱,有用不完的钱。 但是她妈妈没有。 是个贫穷的女人。 她父亲没那么善良去赡养他讨厌的前妻。 顾沾衣走了。 走的时候她说了一段话。 “唐影,我真的很讨厌你,有时候午夜梦回恨你恨的牙痒痒。以前我不是拿你没办法,你的身后是西洲,我是拿他没法子,我不会和他争锋相对。现在——却变成了我对无可奈何,如今我也失去了和你竞争的资格。但是我不会祝福你的,无论是陆城还是西洲,你对我的影响都太大了。” “我还是很喜欢陆城,很想、很怀念,如果他活着,我一定不那么任性,他结婚生子我都衷心的祝福,西洲——” 她停了下,气息微重,像有难以启齿的心事。 她笑一笑,接着又深深的叹口气。 “我……”她开始口齿不清,这涩苦到难以开口的哀戚。 “唐影你离开他吧,他真的动了心,可你没有,你比我可恶,甚至你比我更配不上他,别害他。” ………… 唐影在走道里坐了很久,直到天空泛白。 身边已经空荡荡。 好像顾沾衣从来没有来过。 第635章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1 她起身,头重脚轻。 她也没有去病房,就延着楼梯往下走,像,一个幽灵慢慢往下。 走到二楼时,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传过来,这声音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哭出,震碎楼栋,直击心扉。 她停住了脚步。 捂住了胸口。 脸色徒然变的铁青铁青。 呼吸不过来,一直在粗喘。 半分钟后,她拔腿就跑。冷风在耳边呼啸,刮着脸颊和黑发,她如傀儡,浑浑噩噩。 眼前模糊,看不到路,却能看到一具具的尸体,一排排整齐的排列着,鲜血淋漓。 她的头像要炸开一样! 脚下生风,她撕扯着头发,一切都变在失控。 一分钟后。 她猛然被抱起。 “唐影!” 沉重的喊声。 如同是在她的心口轰然响来,她一震,抬头,看到了一张俊气的脸。 “没事儿了,别怕。”他抱着她,同时脱了外套罩在她的身上。 她还没有穿上就一头扎过来—— 紧紧的抱着他。 陆离咬着唇,手臂微微僵硬,把衣服给她披上,摸摸她的头。 一模,都是被扯断的头发,很多。 他眸心蹙紧。 “唐影。”声音温柔,“我不是陆城。”这声音很低,他尽量在安抚她。 她没理。 脸搁在他的颈窝中,呼吸急促。 天马上就要亮了,来来往往很多人,难免有多事拍照的,他把她搂着去了楼梯道,关门。 静谧的空间。 她依旧没有撒手。 像个脆弱的孩子。 陆离抬手回抱着她,“唐影。”腔调嘶哑,“一切都结束了,我哥——我哥的死和你无关。”他抚摸着她的后颈。 他好像没有这样抱过唐影,从来没有。 即便是之前有过肌肤之碰,也没有这样抱的密不透风。 他眷恋。 却又不能眷恋。 “我送你上去,好不好?乖,松手。”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她没有松手。 却有声音传过来。 “我可以不和楼景深在一起吗?” 这么虚弱。 这么的—— 没来由的依赖。 陆离心头震了震。 她好像不是唐影,唐影不会说这种话。 可她又是唐影,她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陆离低头,看着她的脸,“为什么?” 她没说话。 他的声音很柔,“如果接受不了事态的发展,我们都陪着你,总会过去的,如果过不了心理那关,就去看医生,西洲不会放弃你。但不能在虚幻里,我是陆离。” 唐影抬眸,睫毛从他的下巴刷过去,一下子让陆离痒到了心里头。 把她用力的抱了下,“唐影!” 好,不和他在一起—— 这种话差点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他不能放任她这种情绪,他不能害了她。 她或许分不清陆城陆离,可他是个正常人。 陆离把唐影送上楼,他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看着,看到她进屋。 他脸部的肌肉才微微的松了松,可紧接着又紧绷着—— 暗暗的呼了口气。 想着她先前没命的奔跑,想着她抓自己的头发,想着她在他怀里时那脆弱的模样—— 陆离眸光像是有一道裂痕,像镜面出现了一道口子。 好一会儿他转身,没有进电梯,还是走楼梯,只下了一层,就看到楼景深从内屋出来,他穿着睡衣斜斜的靠着。 昨天喝了酒,今天脸色有一种迷幻式的白,几缕头发掉下来,遮住了黑眸。 陆离靠在对面的楼梯护栏上,没说话。他知道刚刚在一楼,楼景深也在,甚至比他们更快一步的进了楼梯。 “陆离。” 楼景深漫不经心的,“你真是——烦死了。” “……” 陆离哦了一声,“可不是么,要不是你,老子还用在这儿装大度、装好人?”早抱着人跑了。 楼景深瞥了他一眼,“带伯父伯母去旅游吧,如果他们知道陆城真正的死因,怕是要剥了唐影的皮。” 第636章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2 “我早提过,他们死活不去。” “那你就去找个太太,总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我不找。” 楼景深幽幽的看着他,眼神犀利。 “老子就要给你威胁感,怎么?”陆离往下走了一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情况不太好……” 他把刚刚唐影抓头发的现象告诉了楼景深,楼景深拧着眉头。 “行了,我走了。” “嗯,别来了,不想看见你。” “——你管我。”陆离丢下一句走了。 楼景深在走道里站了一会儿,去病房时,唐影在床上,看样子是睡了。 他弯腰,在她的头上抚了抚,有发丝掉落。 ………… 奶昔醒来看到楼景深又哭了一会儿,不过这一次时间挺短,十来分钟。 楼景深抱着她出去溜一圈后,她也就好了。 只是要给爸爸打电话,没办法,楼景深给司御打视频,父女俩煲了一会儿电话粥。 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交流起来,倒也没有多大的压力,各说各的。 唐影睡到中午才起来。 病房是套房,里面还有一个房间是休息室,楼景深在里面办公,有张子圣,还有两个高管。 她洗完脸到门口,奶昔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手里拿的文件,萌哒哒的表情。 可现场气氛,显然很僵。 张子圣眼睛都不敢到处看,高管更是。 几秒后,楼景深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啪的一声,很清脆。 他的目光黝黑大气,“副总在哪儿?”他沉声问。 “休假。” “公司是没人了还是没有能管你们的人?”楼景深凌声一道,气氛猛的一绷! “啊!” 奶昔叫了声,气呼呼的看着高管,“啊啊啊。” 说话时,小身躯一拱一拱的,正帮叔叔教训人呢。 让你们不听话。 楼景深,“……” 唐影想到了秦菲儿说的,奶昔帮着司御教训别人,她苍白的唇微微的勾了勾。 出去。 里面,楼景深忍俊不禁。 低头,把奶昔抱好,低声,“别动。” 奶摸着他的脸,神色很正经的在说话,啊啊一片,不知道是什么。 说完话,把奶嘴塞到了楼景深的嘴里。 “……” “啊。”叔叔吃奶奶。 张子圣偷偷的笑了。 ………… 唐影下了一个楼层。 护士看到了她,连忙过来,“唐小姐,您怎么到这儿了,还是——”楼总吩咐过,要看好她。 “我四处走走,你去忙你的。” “可……” “怎么,不行吗?”唐影一反问,那护士就气短,走了。 唐影往里走,快要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楼层时,恰好楼月眉从病房里出来。 她的头发已经全白。 穿着她那个时代的衣服,杵着拐杖,风烛残年的老人,精气神大不如去年。 两人一见面,双双顿住。 楼月眉一看到她,顿时那股戾气就来了!她捏着拐杖,跃跃欲试,可始终没有打下去。 “还敢来?”楼月眉唇齿仿佛夹着寒风,那股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唐影拆了! 唐影默默的站着。 没有胆怯。 也没有回话。 楼月眉的手抓在拐杖的顶端,几次握紧又几次松开! 唐影不说话,更是把她的怒气拉到了顶峰。 “滚!”阴森森的一个字。 唐影没动。 不配合! 楼月眉这回怒火中烧,没有动拐杖,一巴掌抽过来。 唐影没有闪躲,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她只是身子趔趄了一下,随后又站直。 “滚,听不懂吗!”楼月眉吼过来。 “妈。”从里面出来一人,她看了眼唐影,然后去安抚楼月眉,随后让里面的楼西至出来,让楼西至把奶奶送走。 楼西至搂着奶奶走了。 如梦挡在门口,她上上下下的看着唐影,最后面无表情的,“原来是你——” “你就是那个女孩儿。” 第637章 唐影的身世 1 唐影沉默。 “我没去找你,是给我儿子面子,你还来做什么?” “我找楼岳明。”唐影说的很平静。 “我不会让你找她,我儿子我管不了,但是这个病房……” “小梦。”里面有浑厚的声音,“让她进来。” 如梦脸色紧了紧,进去,站在门口,看着他,“我凭什么让她进?” “我只是和她说两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她一个孩子,她——她是无辜的。” 如梦眸心有挣扎,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带着情绪。 ………… 唐影进去。 她如脱离了树木的花瓣儿,在风中飘零。 她在离床三米的距离停下,楼岳明看着她,脸上有巴掌印,很瘦,病服显得空荡荡的。 楼岳明往起坐了坐。 “雨儿,怎么了,是不是……” 唐影这时做了一个动作,抬手,把手放在了口袋里,脸上平静漠然。 这表情一下让楼岳明止住了声音。 “我没死。”她说,“既然活着,那么我没有搞懂的事情,我就问个明白。” “好。”楼岳明哑声,“你想问什么?” 沉默。 这种沉默,落针可闻。 又或者说,能听到那狂乱不稳的心跳声。 时钟在滴答滴答的走—— 好一会儿,唐影隐忍涩苦的声音终于响来,定定的看着他,“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楼岳明的瞳仁有刹那间的紧缩,身体跟着抖了抖,随后又平静下来。 可他迟迟没有说话。 病房很大,在这一瞬间,突然变的拥挤而狭窄,两个人之间明明就有两三米的距离,却觉得不过就是面对面的逼仄。 楼岳明看似平静——但他的肌肉却在一种极度的紧绷里。 “你……”你开口,声音如同是被风吹动的拉直的线,在晃荡在飘摇,他顿了一会儿,“为什么这么问?” 唐影看着他,眼睛都没有眨。 “你不需要知道,你回答我就是。” 楼岳明过了好一会儿—— 声音亚瑟,“你爸爸叫听文祯,母亲叫文榕,你是他们的孩子。” 唐影没有再说话。 她就是看着楼岳明—— 或许是许久都没有眨眼的缘故,她的眼眶是红的,眼睛里有很多血丝,头发蓬松微乱,苍白的脸上巴掌印很清晰。 她虚弱,脆弱,如花瓣离开了枝叶,没有生气,不堪一击。 “好。”唐影就说了一个好字,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楼岳明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走下来。 他年纪大,多处受伤,好的比较慢,他却什么都顾不得,冲到门口挡住了唐影的去路。 抓着她的肩膀。 “雨儿。”两个字又急又艰涩的出口,“我……” 唐影挣脱他的手,后退,眼神里如同是破碎的渣渣,低低又沙哑的,“让开。” 这个声音仿佛是临死之前发出来的那一种无力。 楼岳明没让,“雨儿,你听我说。” “让开。”她又说了一句。 “雨儿……” “你听不到吗,我让你滚开!”唐影突然吼了一句,沧桑嘶哑的声音,这么一吼,好像力气撕竭,眼前一花,步子一晃,摇摇欲坠。 楼岳明走上去扶。 唐影一把把他推开,拔腿跑了出去。 楼岳明没有追。 他靠在门边,脸上的紧绷一寸寸的释放,最后铁青——然后又肌肉抽搐。 他捏着门把手,手指一直在颤抖,最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他的身体撞向了墙壁,喉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喃喃,“雨儿——” 那一年。 他已婚,在部队的日子很枯燥,但那个女孩儿漂亮温雅,走进了他的圈子,于是他不可控制的爱上了她。他不是一个好男人,明知她不会和他在一起,却依然用强硬的态度拉着她和他一起沉入漩涡。 他有老婆,有孩子。 她没有错。 是他把控不好自己。 同时听文烁,听文祯两兄弟也都喜欢她。后来有一天,文祯突然跟她求婚,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 第638章 唐影的身世 2 那时他的儿子西洲已经四岁。 楼岳明没有阻止,只是心中阻塞,他喜欢她,但这种突破束缚冲破道德的喜欢,不会有结果。 于是他开始放下。 开始和她保持距离。 他们婚后夫妻恩爱,让人艳羡。只是唯一不好的是,一结婚文榕就有了孩子,没有多少二人世界。 文祯是一个很顾家有耐心、温柔的男人,除了任务和训练一定回家和文榕在一起。 文榕和他在一起是不开心的,但是和听文祯在一起之后,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坦然,只不过她很少再见他,并不想见。 楼岳明很多个夜晚都在煎熬里——他真的动了情。 雨儿出生,听文祯非常高兴,但是文榕沉闷了一阵子,到听雨两三个月时,她才高兴一些。 然后—— 她和听文祯专心的抚养女儿,夫妻美满,女儿漂亮可爱。 有时候出任务时间长,听文祯会想女儿想到哭,那时候其他兄弟还会笑话他。 楼岳明不说话,只是心中酸涩。 雨儿长大了,很与众不同,胆子也很大,在大院里跑来跑去,所有人都能抱她,哄她。 只有他不行。 文榕不允许。 文榕不让他特别靠近雨儿,多说几句话都得抽时间。 他不明所以,只当是文榕在意两个人之前的那段关系。 不过他还是喜欢这个孩子,很喜欢。后来在大院里亲手给她搭了一个秋千,在文榕不在的时候,他就带着雨儿过去玩儿。 他最喜欢的就是,吃饭的号角一响,那胖乎乎的小女孩儿就拿着饭碗跑了。 “等等我,哎呀,等等我——”她跑的慢,但是每次都要跑到官兵的前面,反正她得第一,一边跑一边念叨,跑到第一个座位,爬上去,乖巧的坐着,等着发饭。 也只有这个时候,楼岳明才会走到她的面前,逗她一会儿,因为官兵吃饭时间,文榕不会来。 后来—— 文祯出事,他怕雨儿接受不了,于是就把雨儿送到了楼家,文榕没有哭,不吃不喝好几天,他止乎于情的守着。 后来雨儿回来后,文榕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只是那时候——文榕又再度怀孕,她有了二胎,文祯却不在。 但同一时间,还有一个人开始对文榕表达十二分的关注和关心,他就是听文烁。 文榕不知道怎么的,害怕见到他,躲着他,他的一切示好在文榕来说都是负担,甚至文榕开始整日整夜的失眠。 他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想表达关心,开始细润无声的接触她的生活。 文榕是很脆弱的女人,尤其是在文祯死后,她的话变少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即便是对着出生的儿子,她也没有多少温柔,只是沉默。 听文烁对她—— 几乎是无孔不入。 总是去找她。 文榕总是躲着,不是躲避他的感情,而是看到他这个人,就有一种惊恐。 楼岳明不明所以。 后来楼岳明看不下去,在雨儿七岁的时候,在外面居民楼给她们娘三买了房子。 他们需要人照顾。 楼岳明总觉得自己责无旁贷,于是就去的频繁了很多。 他和听文烁的关系越来越坏,从兄弟到最后——几乎成了仇人。 直到雨儿十岁那年,文榕已经很瘦,精神不好。 她找到了他。 她说她不想活了,让他照顾她的两个孩子。 那个夜晚,他抱着她,那一次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拥抱。 要分别时。 她告诉他。 雨儿不是文祯的孩子。 就那一句,对他,如同是晴天霹雳。 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文榕就死在了那个晚上。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文榕死在听文烁的手里,而且文榕在生前的转变是因为……在文祯还没有死时,就被听文烁也就是李四,弓虽暴过,很多回,可她不敢说。 楼岳明过了好久才慢慢的走到病床上去,他几乎是跌进去被褥里的。 第639章 唐影的身世 3 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孽缘,他万万没想到——它会延续到这一辈。 雨儿消失后,他暗暗的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她,就是没有找到。 听文烁改名换姓,隐藏的太好太好。 后来—— 找到她时,她竟然是陆城的女朋友。 ………… 叩叩—— 有人敲门。 他坐起来,喘了几口气。 外面的人进来,楼月眉。 显然她的气色也不好,她让扶着她的佣人出去,她独自一人到床边,坐下。 母子两对视着好大一会儿都没说话,很久后,“妈。” 楼岳明叹气,“有话您说。” “楼家现在这个局面,你打算怎么弄?” “我不打算处理。” “你什么意思,唐影呢,她弄死了玉儿,现在又让楼家鸡犬不宁,前段时间她在昏迷,我饶了她。我也不愿意找你儿子,我就找你,要么我走,要么唐影坐牢,我片刻也容不得她。” 楼岳明往起坐了坐,手放在被子上,十指交叉,“妈,您为什么对唐影这么反感,您好像也从来没有容得下她过。” “你说什么?” 楼月眉嗅到了不寻常,好像察觉到了楼岳明和楼景深一样的态度。 “妈。”楼岳明低道,“她是西洲的太太,现在西洲是楼家的掌门人,一切他说了算。我不喜欢插手晚辈的事情,我相信西洲的一切决定都经过了慎重的考量。” “呵,考量?他有什么考量,一个女人就让乱了方寸。如果他听我的话,把唐影给我,和我一起吃斋念佛,楼家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事!” “我告诉你,有我活着的一天,我就看不得唐影。要不等我死吧,等我死了,再让她进楼家。” “妈。”楼岳明叫了一句,“您——放过她不好吗?” “我凭什么!就凭玉儿死在她的手里,我就得让她不得善终。” “够了。”楼岳明叹气,“如果妈要拿唐影怎么样,我不允许。” “呵,因为唐影是外面野女人的女儿?” “妈!”楼岳明不喜欢听野女人这三个字。 “怎么,你当我不知道?就你的那档子事是我给你摆平的,我瞒着所有人,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儿子。我说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唐影呢,我最近才知道她是那个女人的野种。” “妈!”楼岳明声音大了不少,“麻烦您注意自己的身份,这话您该说吗!” “那你先注意你的身份,你有家,你有儿有女,你看看你儿子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其他女人的女儿,你对得起你妻子吗!” 楼月眉吼了出来,唾沫横飞,最后嘶狠一句,“我真是没有管教好你,你儿子都知道太太是自己的责任!你儿子都知道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维护自己的老婆,可你却不知道!你再维护唐影,你把如梦的脸往哪儿放!” 楼岳明狠狠一声,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 “不让她坐牢也行,那就让她滚,给我滚的远远的,别让我看见她!否则,你们就给我收尸!” 楼月眉杵着拐杖走了。 楼岳明彭的一下身体往后撞去,他一瞬间老了不少。 视线复杂苍茫。 ………… 楼景深开完会抱着奶昔去病房,但奶昔推着他的脸,指着病房外,要出去玩儿。 他看了眼床铺,没有人。 转头就出去。 护士说唐小姐离开病房有大半个小时,他没有停留,赶紧去找。 步伐很快。 奶昔以为叔叔带她玩儿,于是抱着他的脖子,兴奋的甩着小短腿,偶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楼景深找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在护士的帮助下,在靠近顶楼的水箱下的小暗格里发现了她。 那个小格子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漆黑,也很脏,里面还有电配箱,很危险。 楼景深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 头发显然又再次被抓过,打了结,很乱,头皮有很多被挠出来的红痕,有的地方还见了血。 第640章 别碰我! 1 楼景深紧紧的搂着,把她抱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放在床上,顺着她的头发,又掉了很多。 她满脸白,皮肤上可见那青青红红的血管。 就算是睡着都能感觉得到她筋脉的紧绷—— 奶昔爬上床,坐在唐影的身边,扯着她的衣服,刚刚叔叔给小姨脱衣服,她看到了一朵小花花,好好看。 她还要看。 “奶昔。”楼景深把她抱下来,让她坐在沙发,“小姨不舒服,别弄她,否则叔叔提前把你送到你爸爸那儿去,听到了。” “啊。”你说啥啊。 “好好坐着!” “啊!”不要。 楼景深没管她,起身。 到床边。 唐影还在睡,眉头皱着,神色不安,在做噩梦。 “唐影。” 楼景深叫了几声都没有把她叫醒,于是把她抱起来,攥进了怀中,她在梦里颤抖。 “啊!”奶昔站在沙发,不许抱! 没有人理她。 “啊。”她吸着自己的手指又叫了句,还是没人理,她溜下沙发,在地上爬。 “别怕。”楼景深连声安慰。 唐影依旧没醒,她还在梦魇中—— 梦里她看到了妈妈的那个日记本,记载了她很多很多的事情,还有最后一页。 她写下的一句话。 【听文烁那个畜牲知道了雨儿是岳明的女儿。我要和他同归于尽,才不枉他这么多年对我的折磨。】 李四早就知道她是楼岳明的女儿,却从十岁之后就告诉她,楼岳明是那个凶手。 一心要她手刃了楼岳明。 然而,李四却又仁慈了一点—— 他到死都没有指出她是楼岳明的女儿。 到死都没说! 梦里也出现了在轮船上的那一幕——船翻的那一瞬间,楼岳明离她最近,但是楼岳明最后却抱住了楼景深。 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西洲——” 那时她已经掉进了水里,可楼岳明和楼景深没有,楼岳明抓住了楼景深。 她还听到了楼岳明的喊声,“别松手,抓紧,你不能死,抓紧!” 楼岳明知道她的身世,他不可能不知道,可即便是到了生死关头,他依旧没有选择她,依旧没有想过去救她。 唐影这一觉睡了很久。 她醒不过来。 她宁愿此生都不醒。 可总是不如人愿,睁开眼睛,看到了楼景深。 他眉眼如春风,深邃明亮,声音宠溺,“怎么睡这么久?”他摸摸她的脸,很凉。 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把她抱起来。唐影落在他脸上的视线—— 没有转移。 甚至是没有眨眼。 楼景深用一只胳膊稳着她的身体,近在咫尺的距离,气息相缠,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唐影没动,好像傻了一样。 “唐影?” 他轻轻的道,见她还是没反应,于是凑头过去在她唇上吻着,很清浅的吻,又细细碎碎的延绵到了她的脸上。 很凉。 很软。 触感很好。 他吻了好几下,直到—— 奶昔的脸递过来。 她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好像再说:叔叔,你在干啥啊。 楼景深,“……” 他把唐影往怀里一揉,看着奶昔,“转过去。” “啊。”不要。 “别看。” “啊。”不要。 “……马上送你回去。” “啊。”不要。 楼景深没理她,低头,唐影还是那样一副七魂丢了六魄的模样,像一个膨胀的气球,随时会炸。 脸部白的近乎透明。 “还没睡够?”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脸前,口风喷洒。 唐影终于抬眸—— 卷翘的睫毛从他的下巴刷过去,楼景深皮肉一痒,低头,又亲了一口,仿佛是碰到了什么珍宝,言行举止中都透着爱不释手。 “别睡了,起来吃饭。” 把她抱起来,放在餐桌。 已经接近晚上,光线在明亮和昏黄之间,是一种很特别的色彩,从窗户上照过来,她就像个透明的随时会破碎的洋娃娃,漂亮惊美。 第641章 别碰我! 2 楼景深摸了摸她的头,“饿坏了吧,快吃饭,吃完再去刷牙洗脸。” 她没有吭声。 也没有看他。 倒是拿起了筷子。 楼景深看到她夹了一筷子菜后,他才起身。 床上奶昔还坐着,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他去抱她。 她身子一扭。 嘴巴撅着。 这是吃醋了? “……” 楼景深低头,看她,她还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不看他。 “又生气?” 奶昔继续不理,也不说话,闷闷不乐。 楼景深又抱,她又一扭。 “我走了,你坐好。” 他才走,奶昔就啊了一声。他回头,奶昔伸手要抱,他把她抱起来,奶昔郑重的对着他,“啊啊啊啊。” 好像在……教训他哦。 楼景深有几分无奈,“好,叔叔错了,叔叔不该冷落你。” “啊!”她两脚一伸,从头发丝儿到肢体都表达了一个意思:哼! “我还被你讹上了。”楼景深低低的说了声,这话他对唐影也说过,抱着过去到唐影的身边。 她的碗里还是一筷子青菜,根本什么都没吃。楼景深抱着奶昔就不能抱她,低头,幽怨的看了眼奶昔。 奶昔撅着唇,要亲亲。 楼景深,“………” 他没理。 他拿筷子夹肉片喂唐影,唐影看着他——其实她的眼神是拒绝的,甚至是她的肢体语言都不想和他靠近,可她没动。 她露出了从来都没有过的——绵柔与弱不禁风,一吹就散。 楼景深心头仿佛被一双小手给攥着了,声音放柔,“吃完饭带你出去走走,乖,张嘴。” 唐影张了张嘴。 肉片喂到了嘴里。 “啊。”我也要。 楼景深喂了她一口汤。 又去喂唐影。 “啊。”喂我。 最后奶昔干脆站起来,捂着唐影的嘴,不要她吃。 楼景深,“……” 他把奶昔抱到沙发,忍无可忍的给司御打电话,“不是说来接么,人呢?” “不是说你给我带两天?怎么,你要用她的时候你就偷走,不用了就想往回塞?” 楼景深绷着下颌,“她也太黏人了!” “黏你?不可能!”司御不信。 楼景深侧眸看着唐影在吃饭,自己拿筷子,在夹青菜吃,能看的出来,她很不想吃下去…… 她在逼自己吃饭。 她在强迫自己。 不知道这是好现象还是不好的预兆,能逼自己至少说明她理智还在,至少她不会再撕扯自己的头发。 可吃饭都得自己逼自己,那是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低谷时期。 “给我哄着,掉了一根头发,我就跟你好好算算你偷我女儿的这笔账!” 楼景深听到对方这句话后挂了电话,以最快的速度给奶昔冲了一瓶奶粉让她喝。 他去餐桌。 他刚刚走近,唐影就起来。而她的碗里还有剩下的一块肉。 她快步走到洗手间,爬在马桶上,开始吐。 从醒来她都没有吃什么,这会儿也没有吐出什么来,都是苦水。 楼景深拍着她的背,吐完了给她一杯水,唐影没有接,无视,去水龙头下,用自来水簌嘴。 一抬头。 楼景深出现在镜子前,唐影看了他一眼,眼神一躲,开门出去。 奶昔叼着奶瓶站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看到唐影啊了一声。 唐影走到她面前,沉声,“回你的家去。” 奶昔,“……” “听到了?” 可能是这声音有些冷,把奶昔吓到,她嘴巴一弯,泫然欲泣。 “闭嘴!”唐影重申。 奶昔吓的往后一退,啪,奶瓶从嘴里掉了下来,瑟瑟的看着唐影,眼泪在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唐影呼吸粗喘了一下,然后猛的在头上揉了一把,腰部微微弯曲,神色涣散。 楼景深眼看着不对,一把把她抱住—— “放开我。” 唐影开始挣扎。 “唐影,冷静!” 第642章 是不是觉得无能为力? “放开,别碰我!”她剧烈的挣扎,不让楼景深碰她。 奶昔本来没有哭,这会儿吓得——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爸爸,一边往沙发上爬。 医生很快就过来。 唐影一直在抗衡楼景深的怀抱,她不愿意他碰,不愿意和他靠近。 护士医生把她摁在床上—— 这是唐影第一次打镇定剂。 在她昏睡前,她依旧对着楼景深,“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 他把被子给她盖好,身上很凉,可额头却又都是汗,飘零的花儿终于有一半的身躯扎进了泥土里,岌岌可危。 “楼总。”医生建议,“让精神科的医生过来看看,尽早治疗。” 入了夜。 唐影在睡。 奶昔也在睡,她还是睡在沙发,先前哭了一场,因为被唐影吓着了。 不要别人抱,也不去别的地方,楼景深就一直抱着,直到她睡着。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开灯。 楼景深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撑着下颌,眸细细碎碎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其实并看不清。 只是模糊的看到她脸部轮廓。 像先前那种疯狂是第一次—— 然而又不像疯狂。 如果是真的疯了,她不会说要他离开,不会说不想看到他。 从醒来的症状来看,她纯粹就是—— 不想和他在一起,更不想他的碰触。 所以他没有叫精神科的医生,她没有疯。 楼景深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手很软,微微热。 这个女人—— 楼景深忽然觉得,在她和他虚以委蛇的那几个月里,也是难得她能做的那么自然而然。 自小的经历。 和李四对她的影响。 李四才是她最大的障碍吧,他改变了她的一生。 别人的死,她被迫接受。 可是陆城——她被迫应该都接受不了。 因为和她在一起,才导致陆城死亡。 但,即便不是陆城,和谁在一起,那个人都会死。 “呃——”她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梦呓,半梦半醒。 楼景深准备把她叫醒,却又在几秒后选择让她继续睡。 按摩着她的头部,让她放松,一会儿她又沉沉睡去。 “唐影。” 他暗哑的喃喃一句,又握住了她的手,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没有闔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被轻手轻脚的打开。 陌生人的味道。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警备之心,因为他察觉的到对方并没有恶意。 她走近,有女人的清香味道。 她站了一会儿,开口,“很糟糕吗?” 楼景深嗯了一声。 花辞叹口气,坐下来,“楼总可否出去下,我和她说几句话?” 楼景深出去。 走到病房外,看到了靠在墙壁上的司御,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 但是不约而同的朝着窗户边上走去,看着这浓稠的夜色。 楼景深沉默。 司御,“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无能为力?” “哦?何以见得?” “我应该跟你说过,唐影这个女人,她想让你保护你才能保护,她不想,你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她是躺着,等她走出这这医院,我猜——你想见她一面都难。” 楼景深目色沉沉,“你好像很了解她。” 司御冷峻的脸颊有一丝—— 姑且说可恨却又无奈的抽动吧。 “姐妹俩都一个德性,都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但是她就能把老子——不,把其他人当蝼蚁,谁也不在乎。李四教育的好啊,一个个的都清高的很。” 楼景深嗤笑。 “原来是经验之谈。” “……” “你是在嘲笑我?”司御清冽的,“你还是想想你当下吧,我好歹有女儿。” 提到奶昔—— 楼景深,“嗯,我觉得我把奶昔要过来做我女儿,她也是同意的。” “放你祖宗的屁,你敢要试试?” 第643章 你从小就在欺负我 1 ………… 两个人站着聊了十五分钟。 花辞抱着半梦半醒的奶昔出来,奶昔揉着眼睛,醒了后,一看到花辞。 嘴巴一弯就要哭,然而转眼就看到了那一头的两个男人。 一下又笑了,眼睛弯成了半月,伸手要抱。 楼景深和司御一同往她走过去,奶昔,“……”她茫然的看着。 一时不知道该抱谁。 楼景深伸手,司御把他的手摁了回去,他伸手,奶昔笑眯眯的要他抱。 奶昔抱着司御的脖子,奶声奶气的,“粑~粑。” “乖。”司御吻了下她的额头,“那男人有没有凶你欺负你?” 奶昔啊了一声,粑粑,我听不懂啊。 楼景深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没理他们,看着花辞,“醒了?” “嗯,不过这会儿应该又睡了。”花辞也是高跟鞋,长风衣,风姿绰约的绝美女人,她比唐影要冷不少,看起来有难以相处的高高在上。 司御说的对—— 她们姐妹俩,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们走。”司御揽过花辞的肩膀,花辞被动的接受,可奶昔不愿意了。 去推花辞。 “啊!”走开。 “不可以。”司御纠正,“这是妈妈。” “啊!”不是,才不是妈妈。 她把司御的手扒回来,自己抱着,哼哼的看着花辞,生怕他们靠近。 “奶昔。”司御柔声叫她。 奶昔撅着唇,就是不许爸爸碰她。 “你女儿……挺人性啊。”楼景深寡淡的说了一句,进去。 亲妈不要她,又凭什么一回来就认。 花辞没有什么反应,抬腿走了。 司御跟在后面,瞥了眼奶昔,奶昔倒在他的肩头,很柔软很乖巧,他又软了心。 进电梯。 司御一句话都不能和花辞说,被女儿捂着嘴巴,他终于知道—— 楼景深为什么要把她送回来。 一见到陌生人,她就露出了她的小霸道。 “粑~粑。”奶昔叫她。 “嗯?” 奶昔嘟着小嘴,要亲亲。 司御,“……” 这他妈跟谁学的?他女儿从不这样,楼景深教的? 混蛋玩意。 敢亲他女儿! 花辞依旧没什么表情,一个人笔挺挺的站着,没有看司御也没有看奶昔。 只是风情曼妙。 ………… 楼景深进病房,唐影还是那个姿势,睡着,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不知道她和花辞说了什么,应该是——什么不好被人知道的事情吧。 总觉得,她们姐妹有很多秘密。 “唐影。”他坐下来,“既然醒了,我们就来聊聊。”他顺势抓过了她的手。 唐影几乎是本能的把手抽开,放进被窝里,缩了缩自己,即便是动作很淡,可总觉得她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壳子,把自己放了进去,阻绝楼景深。 “我要出院。”她说。 【唐影这个女人,她想让你保护你才能保护,她不想,你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她是躺着,等她走出这这医院,我猜——你想叫她一面都难。】 楼景深沉声,“不行,伤没好,不能走。” “楼总。”她终于叫了他,“我已经好了,堂堂楼氏总裁,众星捧月的男人难道还要纠着一个女人不放?” 楼景深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没有转移,也没有眨眼。 瞳仁漆黑,视线深邃。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你觉得你现在好了么?” “当然。” “医生说你不能出院。”这句话楼景深过了好几秒才回答,好像是在心里想措词,却只想出这么一句话。 唐影就算是病态,可她的眼晴却还是黑白分明,眼珠墨黑朝着他身上轻轻一搭,几分不以为意,几分轻飘飘的……不重视。 楼景深薄唇微抿,继而开口,“你想出院也不是不行,明天我给你办。” 他起身,在亮如白昼的光线里脱了身上的衣服,修长的手指从衣料里穿过,就像是在一道性感喷鼻的路途,更似有充满阳刚荷尔蒙的味道在这路途里,沿皮肤毛孔而入。 第644章 你从小就在欺负我 2 肌肉。 人鱼线。 腰身。 肤色。 夜晚。 男人。 共处一室。 这些要素,齐了。 足够让你心跳加速,但唐影没有。 她只是很平淡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楼景深瞄了她一眼……他也沉默。回头去柜子里拿睡衣,回来时,她依旧是那种寡淡到割人肌肤的漠然神色,他捏着睡衣,紧了几分。 然后,扔了它。 不穿了! 赤着上身到床上,掀开被子,几乎是本能是唐影就要逃,她快,他更快,一只手把她捉回来,往身下一塞,他的手臂弯成了一个小峡谷的样子,包围着她,男人的气息笼罩。 “你干什么?” 唐影抬眸…… 他把灯光都给摭住,她的脸都在一片阴影里,但额头却在光源处,饱满白洁,微微一拧,如风拂过了沾着水的玫瑰花瓣儿,楚楚动人。 她眼神在缩,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可以。”三个字很低的说出口,沙哑的让人怜。 楼景深想,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腔调说话,让人心头酥痒,于是他低头,温热缠绵的亲了亲她的鼻头,又落下去。 “为什么不可以?”含糊的声音在她唇侧。 然而他不过是吻了一下,她就侧过了头…… 这一次拧的不仅是眉头,还有整张脸,她拒绝他靠近,同时神色里还有很深的反感。 她侧头后,又翻身 把背对着她。 但她忽视了,他的那条胳膊撑在她的那一边,她这么一翻,好死不死的……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那丘壑正好贴着他的手腕,那么一瞬间,手腕上的脉动,又快又乱! 唐影闲躲。 他没有给这个机会,手臂一伸,把她一抱,于是贴的更紧。但楼景深并没有要这种肌肤接触的‘便宜’,强行让她转过身,让她正对着他,关灯。 楼洲从来都没有果睡的习惯,这是第一次,他的怀里是娇小瘦弱的她。 没灯光,屋子里很黑。什么都看不到,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嗅觉变得特别的灵敏。 彼此身上的味道都在互相缠绕,暧昧都有了温度。 “还记得你害我受罚吧——”楼景深说道,他闭着眼睛,声音柔软,五指穿插到她的发丝里,“你五岁那年,在我家。因为大半夜你尿床,不仅把我的床单给尿湿,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你大哭,说那是我干的,非要我给你洗澡。我给你洗了,你还要吃饭,我不同意,就让你罚站,你也不同意,就和我吵架,吵着吵着就开始打,我被你打了好几拳。” “后来被管家知道,管家就开始惩罚我,让我在黑灯瞎火的院子里站了两个小时。早上你起来,你拿着两个鸡蛋跑过去问我为什么站在那儿,还问我知不知道错了,以后还欺不欺负你。” 他说着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和唐影——也就相处七八天的时间,却让他鸡飞狗跳。 这个孩子太调皮。 大概是因为嘴巴甜,又长得好看,所以讨人喜欢。 唐影没说话,甚至—— 她刻意隐忍着呼吸,好像不想让对方窥视到她的情绪。 可她不知道她的肌肉是绷着的,贴着楼景深的腿,很紧很紧。 “那是我第一次被管家罚。第二天你还来,我不让你跟我睡,你非要跟我睡,嘴里叼着奶瓶,手里拿着尿裤,你跟我保证,一定不会尿床。我不理你,你就开始撒娇,睡在我身上。” 楼景深揉了揉她的头—— “在我家七天,掰断了我几根笔,撕了我几本作业。” “小时候见的面,你忘了。” “后来在挪威——我在观众席,你在马背上,你匆匆一眼,没有注意我,怕是你依旧忘了。” “现在——” “我次次让你听话,你次次不听。你不惜以自己接近我,扰乱了我28年的生活,现在你还要拍拍手转身走人,完全不顾你搞出来的烂摊子。”他低头。 忽然把被子拉起来,包裹着他们两个人—— 第645章 给我家唐影买糖吃 密不透风的被窝里,他的味道好闻的仿佛透着魔力把人的筋骨都给软化,他的眼睛黑亮如漩涡。 “你说——”他凉薄的语风喷洒在她的面门上,手在她的腰上揉着,“到底是谁在欺负谁,想想看,是不是你从小就在欺负我?” 唐影看着他—— 谁都看不到,但意外的彼此都感觉的到,对方在看自己。 他的体温渗透了布料直达她的血脉—— 似有花在肢体里盛开,枝节触及到了角角落落。 她沉默。 他换了一种诱哄的语气,“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好好生活,你可以随时欺负我,我会一直纵容你,我不想找精神科的医生来,我坚信你是正常人。” 她的气息短了些。 他摸着她的脸颊,继续哄,“我向你走一百步,但是你别离开,站在原地别动,好不好?” 没有人说话。 这么一刻—— 她甚至连呼吸都没了。 半分钟后。 她忽然掀开被子,起身,咳嗽,胸膛起伏。这么半天没喘气,憋的胸腔生疼。 楼景深也起来,拍拍她的背。 她转而又下了床,去洗手间,一会儿就响起了水声。 站在镜子前。 她没敢看自己,就觉得头痛欲裂! 她拼命忍耐着去抓头发的冲动,她知道这样不好,她清楚—— 可这种举动就好像是有瘾一样,身体中好像有人在指引她,去挠去打。 心中更似有一团火,在炽烈燃烧。 这是唐影第二次打镇定剂。 她挣扎一会儿,停下,放弃挣扎,却又在片刻后又开始了反抗,不接受所有人的碰触,尤其楼景深。 她的理智在清醒与浑浊之间徘徊,她也想冷静,可不受控制。 头发依旧被抓的掉了很多。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恢复安静,楼景深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头发,幸好这发量很厚。 楼景深的眼睛里有很多血丝,他垂眸看着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 早上六点。 医院的停车场。 陆离下车,上了楼景深的迈巴赫,他穿着运动服,雪白色,意气风发。 关门声把楼景深从睡梦里吵醒,他睁眼。眼睛很红,下巴有浅浅的一层胡渣。 陆离双手抱胸,“干什么,打电话把我叫来,是告诉我,你不行了?” “打电话找你,是因为你还是关心唐影的。” “哦?你要退出这三角恋?” 楼景深不答反问,他没功夫和他打岔。 “再这样下去,我怕是真要把她弄去精神科。” 一句话让距离敛下了表情,脸部开始凝重! 楼景深半眯着眼睛看向外面朦胧的天色,“她说是因为在我爸的书房看到了照片,才知道对她母亲施暴的人是李四,而那个施暴的视频,她早就看过。” “嗯,也就是说李四是凶手,却因为和你爸有仇有恩怨,把他弄死之人的女儿——唐影培养成了杀手。” “李四这个人阴险的很,对唐影很不好。唐影十五年,都在认贼作父。” “是啊。”陆离冷笑,“不仅如此,他还弄死了唐影的男朋友陆城,他把唐影往死里玩。”把唐影当成傀儡。 操纵十几年。 如果不是唐影最后看到了照片和视频上的证据,那么,她可能真的杀了楼岳明而放过了李四。 楼景深额角的筋脉跳了跳,眉峰隽冷,“应该还有别的。” “什么?” 上次楼景深抱着奶昔开会,唐影出去了一趟,在楼道装有配电箱的格子里找到了她,自那一次开始,她就开始打镇定剂。 那一次她去找了楼岳明,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 陆离,“你不清楚你把我叫来,你疯了?” 楼景深顾左右而言他,“她现在很糟糕。” “所以?” “我无心工作。” “然后?” “摩尔有一个会议要开,不是股东大会。是一个品酒会,准备进一批酒,你是行家,你代我去。” 第646章 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 1 陆离从他说到一半就知道他这意思了。 “老子是卖酒的,品酒会你觉得会不邀请我?我凭什么…”被打断。 “正好,你都做了。” “……” “为了报答你,你去给唐影买早餐,我会告诉她,那是陆离亲手买的,给你表现的机会。” “楼景深,你可太欺负人了!” “没办法,总是被欺负压榨,我也得找个人,均衡均衡。” “…”被、被谁欺负?谁能欺负他啊。 ………… 陆离当然没有给唐影买早餐,唐影打镇定剂没多大一会儿,还在睡呢。 两个人下车。 刚下车,一辆保姆车就驶过来,停在他们车位的旁边。 带起了风。 两人同时拧眉,走人。 走了几步。 “楼总?” 这声音还挺意外,两个人回头,认识。之前顾沾衣的经纪人,现在是米沫儿的。 陆离见过。 双双打招呼。 身后又下来一个人,全副武装,高跟鞋,长卷发,戴着口罩和帽子,身材纤细,气质不俗。 说来也是奇怪。 有些人大火了以后,气质都跟着星光灿烂了不少。 她摘下口罩,露出青秀的眉眼。 “楼总,陆总。” 陆离嗯了声,沉默。 楼景深也没吭声。 “我嗓子发炎,怕被拍,所以提前来就诊。” 听得出来,她说话时声音沙哑。 她看着楼景深,目光含春带笑,却又能把尺度把握的非常好。 “楼总和陆总身体好了吧?”上次听说他们一起出了事,米沫儿也没有装作不知道,就直问。 “好了。”楼景深回,“既然是来看医生就尽快去,一会儿人多,口就杂。还有一场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米沫儿说这话时,猛然想到了什么,给经纪人说了一句话,经纪人赶紧去拿。 …… 米沫儿拿着演唱会的门票,“这儿有一张内场前区的vip票,可惜只有一张,其他的被我朋友要去了,我——” 她有些为难,毕竟是两个人。 给谁? 偏偏两个人都没说话,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米沫儿腼腆的笑笑,清清喉咙,做了一个决定,“不知我可否有荣幸请陆总去我的演唱会?楼总是我老板,是主办方,我想应该不需要门票。” 陆离拿过门票看了一眼,啪,拍在了楼景深的胸口,“要遵守主办方的一切要求,没有门票就别想进。我实在很想去米小姐的演唱会,毕竟米小姐现在如日中天,一票难求。可惜我没那个缘分啊,半个月后,得为公司卖命,实在脱不开身。” 米沫儿依旧笑的很得体,“那真是很遗憾。” 楼景深两只夹着门票,开口,“进去吧,演唱会之前不要闹绯闻,珍惜现在的名声。” “好,谢谢楼总。” 她离开。 两个人走后。 陆离靠近楼景深,低声,“你要是敢和她眉来眼去对不起唐影,老子也捅你。” “你有病?”楼景深瞥了他一眼,啪,门票扔给他,“拿去卖了,给我家唐影买糖吃。” “我去买?” 楼景深眉头拧了拧,看了他一眼,又把门票拿了回来。 “滚。” ………… 楼景深上楼。 到达病房,六点十五分。 天色还没有大亮,她必然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病房的门,里面还有其他人。 “雨儿。”苍老疲惫,都是愧疚。 这是楼岳明。 他轻轻的后退一步。 “我不是不认你,雨儿——”他又唤着唐影小时候的名字,忏悔不已,“我不能认,我真的不能认,我要是认了——你和西洲怎么办。” 楼景深僵在了那儿。 楼景深心头震惊的同时,也有一丝疑惑,楼岳明的话,他听的并不是很清楚,甚至是…… 有那么一些不明所以。 他没明白。 “你是好孩子,西洲也是好孩子。”他的声音透着些苍老,“你们都好好的,爸……我会守着你们,你就呆在楼家,做我们楼家的儿媳妇,我绝不让其他人再欺负你。” 第647章 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 2 楼岳明握着唐影的手,说的很虔诚—— 他希望唐影能听到他这句话,又或者能明白他的立场。 他真的不能认她。 一旦相认,她和西洲就再也不会在一起。 一旦相认,就会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牵扯出来,楼家又是一个大新闻。 他俯身。 像一个长辈或者说像一个父亲那样的,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 雨儿。 我的女儿,做我儿媳妇,以后我会疼爱你,只是你的真正身份不能公开。 他转身。 咔擦。 有关门的声音。 楼景深走进来,那一瞬间楼岳明是慌乱的,身紧了一下。 即便他走南闯北很多年,在部队里也学会了泰山压于顶而面不改色,这短暂的一秒,他依然露出了破绽。 一秒。 也只有一秒。 他就恢复,把自己控制的非常好。 “去哪儿,身体不好,乱跑什么?” 楼景深面色很平淡,“下去走了走,爸到这儿来做什么,这是唐影的病房,你是来看她的?” “嗯。” 楼岳明知道多说会露馅,不能多说也不能多问,其实心里很犯嘀咕,他不知道楼景深听到了多少,是都听到了还是才推门进来。 “爸好像很喜欢唐影?” “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我自然喜欢。” “那么。”他想起在轮船上楼岳明的话,浓眉拧着,“你没有觉得愧对于你的家庭么,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回避她,才不会继续伤害你的妻子。” 他和母亲都是一丘之壑,没有什么区别。 可他憎恨了母亲很多年,对父亲,却是敬爱,原来只是父亲会隐藏而已。 楼岳明双腿沉重,面对儿子,他无颜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 “说什么都没用。”他苦笑,“总之你好好对她就是,你奶奶那儿,我会让她不插手。” 他走。 从楼景深的身边走过时,脚步匆匆。 好像在躲避什么。 然而。 没用。 “父亲不想说一说你对唐影说那话的意思么?”楼景深转身,对着楼岳明的后背,年纪大了但背部还是笔挺的,后鬓角修剪的整整齐齐,尚有年轻军人时凌厉短发的苗头。 “我跟唐影说什么了?”楼岳明反问,试探。 “你说,你不能认她,你认了,我和她就没办法在一起。”楼景深给了准确的回答。 楼岳明没吭声。 楼景深继续,“你莫不是要告诉唐影,她是你女儿,而你却没办法和她相认?” 楼岳明心身巨震。 他听到了! 听到了! 他脸色刹那间变白,他没有回头。 “不是。” “哦?那是什么?”楼景深步步紧逼,没有放松。 “我的意思是,唐影是小榕的女儿,小榕夫妻都是我朋友,那么他们的女儿自然也就是我的女儿,我若是认她做女,你妈你奶奶都不会同意。” “爸。”楼景深打断他,“能编点你自己都信服的么?” 楼岳明握了握拳头。 有片刻间,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唐影就是他的女儿这句话,但是不能,他不能说! “我编什么,唐影在楼家乃至整个邺城的风评你不是不知道,做我楼家的儿媳妇自然不够格,莫非我还要收她做义女?” 楼岳明说完就出去,走的很快。 …… 楼景深没有阻拦他的离开,他站在原地。 天空渐亮,鱼肚白的光从天际一洒而来,从窗户落到屋里的地面,那影影绰绰,无限低迷。 他笔直修长的身影硬生生的被投出几分阴影在地面,清傲还孤单。 他缓缓的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唐影。 【我不是不认你,雨儿,我不能认,我真的不能认,我要是认了——你和西洲怎么办。】 他明白了——都明白了。 眸光一缩。 接着肌肉带着抽搐。 心中冒出来的念头,如海水倒灌,在身体里肆虐! 第648章 我要你去买饭 1 什么关系才能说成——我不是不认你。 很明显。 已经很明显。 他从未有过的脸色卡白,那种倒刺卡在喉咙的感觉,窒息、慌闷。 他不信心中所想。 如果唐影和楼岳明不是那种关系—— 在他结婚,在楼太太这个头衔满网飞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应该回来! 但是没有。 如梦前几天对他说了一段话。 【怪不得在国外时,听到你结婚的消息,我要回来,你爸不让,他说你太太看起来挺不错,不要让长辈去掺合。我还想着,儿子结婚,做父母的怎能不知情,原来是他心上人的女儿,怕我从中作梗。】 他结婚,楼岳明没有回来,不仅仅知道唐影是李四抚养的,和他会闹很僵。 他还知道—— 知道,唐影是他的、他的女儿。 所以不敢回,不敢面对。 可如果是他的亲生女儿。 楼岳明为何依然同意让他们在一起,一直默许,为什么,为什么! 楼景深觉得有一只手在摁着他的咽喉,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这个联想,让他,溃不成军。 弯腰,扯了唐影一根头发,放在纸巾里包好,出去。 又到了楼岳明的病房,他不在。 楼景深去床铺,翻开被褥,在枕头上看到了一根短短的男性发丝,这必然是楼岳明的,一起包好。 打电话。 一边打,一边往外走。 “到医院里来一趟,给我办件事。” 话说完他也出了病房,看到楼岳明就站在门口,身上披着一个外套,身躯瘦弱。 楼景深把捏着纸巾的手放进了口袋里,抄袋而立,“父亲还是在病房里休息比较好。” “西洲,给我。”楼岳明伸手,他知道他口袋里有东西。 他是他的父亲,他知道楼景深一定想到了很多问题,他知道这个儿子要做什么。 “给你什么?”楼景深反问。 “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西洲,把它给我,我不准你这么做。” 楼景深的后背就是窗口,他迎着晨风,一字一句,“父亲,早些年婚内出轨,如今已是无法挽回。那么为了给留下来的人减少伤害,你是不是先认了自己的孩子?是男人就做男人应该做的事,女儿都不敢认,是没种吗?” 楼景深自小长到大都没有对楼岳明说这种咄咄逼人的话,楼岳明喜欢也欣赏这个孩子,尽管他年轻时在部队,没有多少时间教育他,但他依旧有一个让别人望尘莫及的少年。 或许这要归功于楼月眉,她有一个很严厉的条条框框来对楼家的掌门人。 ‘没种吗’这三个字有如针扎,能从楼景深的嘴里吐出来,也足以证明他的情绪被顶上了一定的位置,无法自控。 楼岳明抬手,扶住了墙壁。 他必须靠着,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才能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不是我女儿,我认什么。” 清晨的光,即便有了暖着,依旧带着几分清冽,它沿着楼景深的后背散漫铺开,饶过他,投递到他前面的地板。 他清凌凌的站在灼光里。 “既然不是你女儿,那你怕什么?”楼景深反问。 “我说了她不是我女儿,我需要怕?怎么,你不信?” 楼景深没有作声。 他背对着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的面部表情。 却在五秒后。 他猛然越过楼岳明到他后面的拐角,一把捉住了唐影,唐影的身体已经禁不住他那么用力的拉。 身躯一晃,摇摇欲坠。 楼景深把她一把抱起来,“怎么来了?” 楼岳明是看不到唐影的,被楼景深抱出来后他才发现。 唐影无力的倒在楼景深的胸口,脸色苍白的吓人,她侧眸对着楼岳明,看着他。 那个眼神明明没有任何意思,可就是让楼岳明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在刺! 他甚至不敢看。 他硬着头皮,“身体不好就呆在病房里,瞎跑什么,赶紧回去。” 第649章 我要你去买饭 2 说完,他自己进了病房。 唐影堪堪的收回视线—— 无论是身体还是视线,它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什么时候醒的?”楼景深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大横抱起,往楼上走。 唐影倒在他的肩头,轻轻,“我听护士说你在这儿。” 他停下,低头,看她白嫩的脸颊,“来找我?” 唐影的手伸下去,放进了他的口袋,贴着他大腿——隔着口袋那一层很薄很薄的布,楼景深清楚的感受到了她手指带过来的悸动,于是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 “干什么?还在外面呢。” 唐影没吭声。 抿唇,闭上了眼睛。 楼景深吻了她一下,抱着去了病房。 又把她放在床上。 “有没有不舒服?”他低声问。 她摇头。 “饿不饿?” 她顿了一下,轻轻的点头。 “那我派人去买。” 唐影咬了一下唇瓣,定定的看着他,“我想你去买。” 楼景深薄唇微微轻扬,坐下,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俯身,在她的唇角细碎的吻了吻,抚慰、轻柔。 “好,我去买,想吃什么?” “随便。” “那我去问问有没有随便买,有的话,我把它盘下来送给你。” “那……你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青菜粥吧。” “好。” “吃完饭我要出院,你昨天答应了。” “好。” 他给她盖好被子,神情如风,温柔旖旎,头凑过去,鼻尖和她相碰、摩擦,才离开。 “在这儿躺着,不许乱跑,我很快回来。” “嗯。” “那亲一下?” 唐影小声的,“不要。” “……” 楼景深还是亲了,从唇到脸颊,慢慢吞吞,温情四溢。 两分钟后才离开。 进楼梯,脸上的表情慢慢的退下去。 唐影示好示弱示柔,从来都没有好事。 从小时候害他受罚、让他伺候她,到后来的有目的,再到现在,没有一次发自真心。 他单手插进口袋里,果然口袋里的纸巾,没了。 让他去买饭,无非就是支开他罢了。 ………… 楼景深走后的十分钟。 池也来了。 “唐小姐。”他看到唐影的状态如此之差,心头也不免担心。 唐影靠坐在床上,她有一半的神情和以前一样,清冷艶丽,只是另外一半是病态,没有了锋芒。 “郑欢葬在哪儿?” “城边的墓园,那儿清静。她名下没什么钱,我去银行看了看,也就四五万,已经按照你的吩咐都捐了。” “她的钱呢?”唐影问。绝色收入不少,光唐影给她的就不止百万,这还不包括工资。 “我查了她生前的银行走账,她所有的钱都投到了新的会所。” 那个会所是以唐影的名义去办的,郑欢爸钱都投进去,也就是说都给了唐影。 唐影微微的闭了闭眼睛。 她不痛不哀,不咸不淡。 “给我办件事。”她递给他一团纸巾,“里面有两根头发,去鉴定中心。” 这种情况,一边都是查dna,是否具有血缘关系。 池也以前是保镖队长,只服从客户的指令,从不多问,职业习惯,他没有问。 “好。” “结果出来了后,第一时间通知我。吩咐医生,除你之外,不允许外传给任何人,尤其楼家。” “好。” 池也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一部手机,崭新,办了新的手机号码。 她习惯性的打开相册,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的手机,相册里也是什么都没有,也就是有奶昔的视频。 阳光来了。 突破云层,金光闪闪。 可这个城市却是死气沉沉。 它们应该也讨厌阳光的照射,只是没办法,无法阻止,只能被迫接受。 就好像她—— 自十岁后,这人生的一步一步,她都是被迫。 第650章 雨儿妹妹 就连这死—— 都不行。 唐影揉了揉脑袋,头又开始疼了。 她下床,去了窗边,用力的呼吸,疼痛未减,她去床边找药。 找到了。 不知道是什么药,手忙脚乱的掰开,吞下去,最后才喝水。 吃完,她就躺着了。 五分钟后,药效开始发作,昏昏沉沉,像醉酒后的迷离、像在云端时的如梦似幻。 眼前的房屋都在动,在飘。 她翻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少倾,身体被抱起。 “唐影。”好听的男低音,“呼气,吸气,来,跟着我做。” 她抓着他的衣袖,跟着他一起,好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清醒了一些。 头也不疼,只是很闷。 楼景深把她抱下来,诱哄着吃饭。 饭后,楼景深去医生那里一趟。 上午十点。 姜磊过来接他们出院。 车子不知道去了哪儿,唐影看着路外,却记不住路线,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 陌生地方。 豪华别墅。 楼景深带着她进去。 “唐小姐,楼总。”云妈在,恍然间还是在东方帝景。 “中午了,正好饭好了,你们回来了,现在吃饭吗?” 楼景深嗯了一声。 云妈去餐厅摆盘,姜磊过去帮忙。 楼景深给唐影脱了外套,黑色的长袖,黑色的休闲裤,比起穿裙子,这一身更显她的身材。 这是之前在医院里穿的,原本是一套浅色系的衣服,她不穿。 他哄了半天,她还是不穿,最后没办法,卖了黑色的,就这条裤子,也是他连哄带强硬,才让她穿上。 去餐桌。 云妈做的饭很丰盛,都是唐影爱吃的,七个菜,一个汤。 “吃完饭想不想去哪儿走走?”楼景深问。 唐影摇头。 “在家休息?” “嗯。” 他没有在说什么,夹了一片肉给她,她摇头。 “乖,吃点儿。” “不想吃这个。” “多少吃点,补充体力。” 楼景深离她很近,捏着她的脸颊,嘴唇嘟起来,像一个喝满了水的河豚。 嘴唇的纹路被放大撑亮,他低头,牙齿在她的唇肉上啃噬着,她颤抖了两下。 他松开。 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双眸像是春天里摇晃的花瓣儿,有水润滋养的明亮和柔媚,他侧头,看的更清楚。 唐影瞄了他一眼,戚戚焉。 张嘴,自动吃了他手里筷子上的肉片,放在嘴里咀嚼着。 “真听话,再来一块。” 他又夹过来。 唐影迟疑着,是吃还是不吃—— 他的手指跃跃欲试,“我再亲一次?” 唐影张嘴,又把肉吃了下去。 第三片。 唐影咬着唇,不说话,看着他。 就像小时候她生气时看着他一模一样,就差,他一碰她,她气愤的一扭了。 “最后一片?” 她红唇潋滟,油光水滑,轻动,“你好烦——” 楼景深,“………” “你说谁烦?” “你。” 他嘶了声,放下筷子,去抓她的腰。她一下站起来,他落了空。 一抬头,她已经跑开。 “……” 楼景深薄唇若有似无的勾起来,起身,不过三五步就抓住了她,手臂一揽,圈着她的臂膀,她的步伐就只能跟着他的调子。 “你烦死了。”她拧着眉。 “就烦你怎么了?” “手拿开。” “不行。” “我去厕所。” “我也去。” “……”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从楼梯拐角消失,云妈和姜磊从厨房出来,两个人一脸姨妈般的笑。 真好哎。 姜磊举起手,“云妈,来,击个掌。” 啪。 云妈拍了上去,给姜磊拍疼了,他甩甩手,云妈偷偷的笑了,格叽格叽,一边笑一边问,“小伙子,你咋没有女朋友?” “不知道啊,我这么单纯可爱,我一青年才俊,我一优秀的私人司机,我为啥没有女朋友呢。” 第651章 DNA结果已出 1 云妈,“……” ………… 上了楼。 唐影被强行带去了某个房间,一进去,就被一大片的光给笼罩着。 这间卧室,不和其他房间连接的地方,都是玻璃,外面的光和风景一览无余。 有一个吊床,就在玻璃边上。 唐影走近几步,顿时怔住。 楼下好大好大一片玫瑰,开的正鲜红艶美,花朵与花朵紧挨着,一团团一簇簇,缤纷壮丽,多彩多姿。 印着这天空都成了一团晕红色。 楼景深坐在吊床上,抬手一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圈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美不美?” 美。 很美。 好大一片玫瑰,在微风中摇曳。 风吹过来,花瓣翻飞,片片柔软,仿佛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喜不喜欢?”他又问。 她没有回答。 她应该是没有听到吧——从看到玫瑰开始就一直没有眨眼。 楼景深眼眸婉转,扒开她的头发,凉薄的吻到了她的后颈,轻轻点点,密密麻麻。 又辗转到她的耳垂,软软的耳垂,包在,唇中,揉捻摩擦。 女人僵了下。 意识回来。 他扳过她的脸,亲吻着她的脸颊。 她睁着眼睛。 和他在近距离的对视。 这距离近到,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血丝,还有那浓密的睫毛数。 这么看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衍生。 外面就是玫瑰花,红色晕开,蔓延,触角到每一个能到达的地方。 于是,卧室里也有。 包括他们的瞳仁。 淡红色,花瓣儿飞扬。 他重重的吻了下。 唐影一动,在他怀里转身,用了一些力道,可楼景深却在这股不轻不重的力道里,顺势倒下。 唐影还半猫着腰。 下一瞬他把她扯下来,他顺势翻上,半扣着她。 吊床摇晃。 唐影却没有让他如愿,推他的肩膀,他又倒过去,很配合。 她起来摁着他的肩膀,他抱着她的腰。 “你要死啊。”唐影淡淡道。 “我怎么了我?” “让我下去。” “不行。” “那你下去。” “不行。” 她没有再吭声。 楼景深看着她的眼睛,深深的看进去,“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沉默。 他的她的脑袋强行摁下去,把被子扯起来,盖在两人身上,光线太亮,直接拉起被子,把两人的头盖着。 他的手放在额头处,支撑着被子,以防被子贴在脸上,狭窄的空间,呼吸都捆在了一起。 他眼神绰绰,柔声,“雨儿妹妹。” 唐影突然浑身一紧,很莫名的感觉。 楼景深胸腔抖动,侧身,把她半压在身下,他确实很累,眼睛酸涩无比,“好了,不逗你。我睡会儿,你别乱跑,对着床的那个位置推开书架是一扇门,可以直接去花房,你可以下去看看。晚上带你出去玩儿,听话,嗯?” 唐影没吭声,像没听到一样。 楼景深的手从她的衣摆进去,到丘壑。 唐影抽他的手,没有成功。 “听到没有?” 她气息很重,“嗯。” “听不听话?” 她没说话。 “回答。”一捏。 唐影想离开也离开不了,挣脱不开,她放弃了把他的手拿开,闭眼,小声的嗯了下。 “怎么不再沉默会儿,嗯?”他抽开手,意犹未尽。 唐影眉心皱起,咬着唇,脸部肌肉微微抽动,而后,睡去。 楼景深很快就睡着,唐影眯了十来分钟,等到他完全睡熟后,她才起来。 被压的呼吸都费劲,下床后,她用力的呼吸,调节好自己后,她去推书架。有楼梯,通向花房。 站在花房里,她方才觉得这玫瑰园真正的魅力。 红艳,面积很大,株株都生机勃勃。 她走入其中,步子缓慢,慢慢走、慢慢看。 …… 楼景深昨天一夜没睡,这会儿他也只睡了一个小时,起来后,唐影在楼下的花房,睡在一个躺椅上,一团黑,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发如墨,发俏垂于地面,小脸窝在躺椅的扶手一侧,只露半张脸。 第652章 DNA结果已出 2 下颌线的弧度非常流畅,在玫瑰花的衬托下,那脸颊似雪一样白,似枝头的花蕊一样娇嫩。无形中,她仿佛和玫瑰花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齐美、齐艳、齐倾城绝丽。 楼景深拿着薄单下去,把她抱起来,他抱着她躺下,盖上薄单,又睡了会儿。 …… 好几天的时间,楼景深哪儿也没去。 就呆在家里,白天陪唐影。 溜周边景色,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水上泛舟,打球散步,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三天时间,她好像只抓过一次头发,是出去玩时,一个父亲打自己的孩子并且大声谩骂,她失了控。 除此之外,其它也没有。 晚上等唐影睡着后,他再开始办公,去公司开会。 第四天。 集团出事,楼景深不得不出去。 早上五点把楼西至和楼安安叫来,楼安安还在打哈欠,靠在二哥身上,昏昏欲睡。 “我让你们出去上学,你们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说楼家出了事,你们得楼下来,不过我倒是没看到你们做什么正事。” 楼西至看了看还没亮的天色,又看了看没睡醒的安安,心下了然。 “大哥你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不要拐弯抹角。” “你倒是知道我要你做什么。”楼景深西装革履,昨晚睡了两个小时,有些疲惫,他依旧神情清朗,“我有事要离开一天,你们俩陪着你们嫂子,她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活动范围不要出这一片,如果他要求出去,不行,这是唯一不能听她的点。” 没有人回话。 楼景深沉声,“听到了?” 楼西至倒是没说话,楼安安被这一声给震醒,立刻站直,“大哥,我听到了。”她揉揉眼晴。 楼景深把她拉过来,着重,“你的任务就是看好二哥,如果他对你嫂子有半点不敬,你当场收拾他。” 楼西至,“……” 楼安安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会好好看着二哥。” “好,大哥回来给你带吃的。” 楼安安回到中国后,最爱的就是街上的各种小吃,但楼家人不让她吃。现在一听到吃的,情不自禁的就咽了咽口水。 ………… 楼西至还好,楼安安就像个跟屁虫,话特别多。 “姐姐,上次给你买的衣服一直没给你,今天我给你带过来了,一条布灵布灵的裙子,很漂亮哦。” “姐姐,我们中午要不要来个四川火锅,我去年偷偷的吃了一回,哇,好好吃哦。” “不吃火锅啊,那就广东汤。” “要不湖南菜?” “要不纽约菜?” “姐姐,你理我一下嘛——” 还是没人理。 唐影靠在沙发,沉默不语。 楼安安失落了一会会儿,又恢复了话唠,但没说几句话,电话响了。 “妈咪。”楼安安甜甜的叫着,“我在大哥这儿。” “啊?回去啊,我不要。” “大哥让我陪着嫂子啊,我不是在这儿玩儿。” “妈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二哥也在。” “不要!”楼安安生气了,“你们为什么不喜欢姐姐,她明明就很漂亮,哥哥喜欢就行了,关你们什么事儿,又不是你们结婚,你们管那么多!” “我就要在这儿,我就不回,不要你管!” 楼安安挂了电话,撅着嘴,气的她跑出去,开始踹树。 发泄。 紧接着楼西至的电话也响了,一看,也是妈妈。 他出去接电话。 唐影闭着眼睛在沙发,面无表情。 一会儿云妈出来,“唐小姐,这儿有一张票哎,我在楼总的西装外套里发现的。” 唐影睁眼。 “你看,新生代流行歌曲接班人米沫儿。”云妈念着票上的字,“你在我灿烂的时光里巡回演唱会,下一站在我们江南地区哎。唐小姐可以和楼总一起去看,可惜只有一张。” 唐影接过来。 位置非常好。 黄金区的c位,视野开阔,也是镜头最容易扫过的地方,票价过万。 第653章 你怕我跑了? 1 这种位置,一般……都应该是给重量级的嘉宾,都是被主办方预留或者演唱者内定的。 能有这种票的,关系都匪浅。 “不过楼总一定有办法,肯定可以在搞一张。” 唐影把票放在桌子上,没有变态,也没有说话。 这时楼西至来了。 他走到唐影对面坐下,“一会儿我妈要过来,我带你出去转转。” “不去。” “我不想看我哥为难,你避开是最好的选择。” “不去。”还是这两个字。 楼西至还要说话,唐影的电话响了,池也打来的。 “结果已经出来,这两个人的dna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证实是直系血亲。” 唐影的头猛的往后一靠—— 楼西至拧眉,那种感觉就像是,她的脖子撑不住,猛然倒下,如果是她站着,他相信她怕是也站立不稳。 电话里头在说什么。 “我已经吩咐过医生不要外传,不过他们也不会乱说。唐影,这是谁的?” 唐影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手放进了口袋里,捏着手机,手指在颤抖,全身在紧绷,眼睛里的光在一点点的碎裂。 “唐影!”楼西至捏着她的肩膀,“醒醒,唐影!” 唐影看着眼前这张脸—— 她慢慢的停止抽动,慢慢的平静,直到最后毫无异样。 “我们走吧。” “去哪儿?”楼西至错愕。 “你刚刚不是说带我出去转转?” 楼西至哦了一声,松手,认真的看了看她的脸,和先前没有异样,刚刚那个电话带来的异常好像根本不存在。 他还在打量,唐影起身。 “走吧。” 楼西至记得大哥说过的不能出这片区域,所以也没有打算出去,就在大哥允许的范围内选一个最远的地方。 两个人到院子里时,楼安安捧着一束玫瑰花跑过来,基本上她的火气也没了。 “姐姐,二哥。”她蹦蹦跳跳的,像献宝似的把花给唐影。 唐影看了花一眼,余光朝着远处看去——那儿是花房,在门口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一小半的花,眼红瑰丽。 她回眸。 目光印上了玫瑰花的嫣红,显得这没有血色的脸倒是有了几分气蕴。 然而她的目光却很冷。 “谁让你摘花的?”凌声! 楼安安啊了一声,小脸儿顿时垮了下去,“我想给姐姐。” “我说谁让你摘的!”唐影又重申。 楼安安被这语气吓的往后退了小半步,眼神怯怯,抬头看了眼二哥,有些委屈。 楼西至出来圆场,“她没有恶意,是好心,你没必要凶她。” 唐影接着开口,“以后不准你进去,你若再摘一朵花,干脆把手剁了!” 楼安安瑟瑟的收回手,站在那儿紧张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她真的没有恶意,就是想摘花送给姐姐而已。 “唐影,没有必要吧。”楼西至拧着眉头,楼家还没有谁这么吼过安安呢。 唐影没有说话,抬腿就走。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从楼安安手里拿过花,力道自然是不怎么轻,根茎上的刺从少女稚嫩的手上划过,带起了很长的一道口子,血丝一下往外冒。 楼安安惊了,然后瞥着唇,啪嗒,眼泪就掉了下来。 唐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拿着花去了花房。 楼西至没理她,走向楼安安,楼安安看着自己的手,可怜巴巴的,“二哥——” “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去云妈那儿,让他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我得看着她。” “不……”楼安安一抽一抽的,抱着楼西至。 楼西至叹口气,随她而去。 抬头,唐影已经消失在拐角里。 ………… 唐影站在花房的门口,天气回暖,不需要顶棚,所以顶棚撤去,还剩四周的玻璃。 因为这些玻璃变觉得这些花儿格外的金贵,好像是被人万分珍惜。 第654章 你怕我跑了? 2 一大片的红。 如此耀眼。 花瓣儿又如此娇嫩。 她拿着花—— 就在这片刻她忘了她要做什么,半响后,才想起来,哦,她原本是准备拿花儿插进泥土里的。 让它们好好的活着。 这时候,她猛然回过神来。 插回去也没用,它们都活不了了。 她的手指抚摸在花瓣儿上,很慢,很柔,很轻,生怕弄坏了它们。 【结果出来了,dna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证实为直系血亲】 这话在脑子里响起,她手下突然一个用力,手指头摁进了花儿里,粘稠的汁液染上了手指。 她气息开始紊乱。 【不是我的女儿我认什么。】楼岳明说过的。 回头,把手里的花儿都扔进了垃圾桶。 不需要了。 这花儿再金贵,她也不再需要。 走过来时,楼西至还抱着楼安安在安慰,她没有看,走出大门。 楼西至把楼安安丢下,追出去。 “去哪儿?”他扣上唐影的肩膀。 唐影停下,看了看天空,“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吃饭。” “不行,我带你去前面玩水。” “你怕什么?” 唐影反问,“你怕我跑了?” “………” “那就跟着我,跟紧点儿,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还有,送你妹妹去医院吧。” 大哥说不能让唐影出这片,其实楼西至是有点不了解的。 那一次在船上发生的事情,出了他们当事人,所有人都不知道。 楼西至也好奇,但大哥都这么说了自然有大哥的道理。 “用不着,她不需要去医院。”楼西至如此说道,抓着唐影的手腕往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片高档私人住宅,脱离了城区,空气清新,景色优美。 这个季节,花草都已绽放,姹紫嫣红。 两个人走着。 一言不发。 风带着花香,从脸上轻轻的拂过,远处的小山包,青葱幽幽,红红绿绿,印满了天空。 唐影坐了下来。 这儿所有的地方,楼景深都带她来过,不想再走了。 楼西至站在她身后,垂眸,淡淡的看着她。 “陆城死的那晚,你去做什么。”唐影突然问。 楼西至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眨,虚虚浮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想知道。” “我跟着我爸去的。” 唐影没有说话,沉默。 楼西至蹲下,少年才20岁,但身高和体型都强唐影几倍不止,一蹲下,他近乎男人的气质也一同而来。 “你的两张病危通知书是我签署的,医生说你求死之心很强,为什么要寻死?” 唐影不想回答,她压根不想和楼西至讨论这种话题。 正好手机响了。 拿出,是某网站弹出来的消息。 米沫儿。 楼景深。 两个关键性的字眼。 一同出入酒店,下面还有一张图,是楼景深摁着酒店的旋转大门,让米沫儿出来。他神情冷峻,西装笔挺,商人的精英范儿。 她没有点开看。 只在锁屏界面扫了两眼,把手机收回来。 “帮我摘朵花吧,那儿,小山头的,那个紫色的。”唐影指着不远方。 “刚安安折花,你还生气不许摘,现在却又要?” “那会儿脑子不正常。”总觉得那花谁都不能动,更不能摘,不能破坏。 现在想通了,谁去摘都行,无所谓。 “行……你等着,坐着别动。”楼西至起身,不过两百米的距离,不怕唐影跑。 他跑远了。 唐影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在哪儿?” “你上次说跟你合作,你说要断楼景深的念想那就彻底点儿,这话还有没有用?” ………… 等楼西至摘了两朵花回来,唐影还坐在石头上乖乖的等他。 少年挑了挑眉,把花给她,唐影接过,不知道是什么花,开的倒是很艶丽。 第655章 她似是疯了 她拿着花儿起来,同楼西至一起往回走。 走到门口,唐影没有进去,坐在外面发呆,楼景深以为她不想进,一会后才知道她是在等人。 二十分钟后,一辆保时捷开进来。 司机下车。 唐影起身,走过去,把手里的花儿给他,“送你的。” 楼西至,“……” 陆离并没有立即接花,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长卷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好些日子她都没有化妆,素面朝天,胜在皮肤白皙,胜在五官精致,手里紫色的花印上了她黑白分明的瞳仁,一瞬间如同是天空之镜,盈润着满满的花色。 他薄唇微扬,终于接过,“野花?” “嗯。” “给我摘的?” “嗯。” 陆离笑意加深,眸中的亮光在无限放大。 楼西至过来了,凉凉的,“这花我采的。” “哦?”陆离沉沉的一声,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这是我给她的。”并不是她要送给你的,所以你得瑟个什么劲儿。 “哦。” “……” 陆离低头,对着花苞吹了一下,软软的花苞一下子摇晃了起来,就像是稚嫩的小女孩儿像受惊一般的乱颤,他看着唐影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为了感谢你送我花,我请你吃饭。” “好。”唐影抬腿往他的车上走,楼西至去拦,却被陆离一把抵住胸膛,唐影从一侧走。 楼西至要去追,陆离没让。 “小弟弟。”陆离半眯着眼晴,散漫的,“哥哥要带姐姐去吃饭,别捣乱。” “离哥。”楼西至给他一个警示,“朋友妻不可戏。” “我什么时候戏了?就是吃顿饭,你还打算把她关在这儿?你哥没有告诉你,她现在精神不太正常,病情恶化——你哥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负?” 陆离啧了声,摸了下他的头,“别学你哥老喜欢跟人抬扛,不招人喜欢。” 他后退,拿着花走了。 楼西至没有追,他看着陆离掉头,带着唐影走了。 他双手插腰,他在思索。 【你哥没有告诉你,她现在精神不太正常,病情恶化……】 精神不太正常,楼西至想起了先前她接完电话过后,那眼神上的变化。 她有精神病? ………… 陆离把花放在后座,野花,香味清淡,在车厢里蔓延,丝丝缕缕。 他单手开车,偶尔拿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很轻很快,这小动作一闪而逝。唐影躺在副驾睡觉,全程没有和他一句交流。 没有到酒店。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绯闻,去了他的酒庄。 他的个人休息室。 路上他让助理买了很多食材,到时,冰箱里已经塞得满满的。 他打开窗帘,窗明几净,阳光惬意,轻洒于地面,隐约还能闻到酒的醇香。 他拿着花交给唐影,“找一个空瓶把花插起来,我去做饭。” 唐影点头。 陆离拍拍她的头,走了。 唐影的目光从他的手指溜过。 没有空花瓶,倒是有红酒瓶,拿了三个,把这一把花都插进去,放在酒柜折最上方,紫色是最烂漫的色彩,没有粉色矫情,也没有红色来的妖艳,它温暖浪漫,软化了这一屋子的阳刚。 酒柜左侧中间的位置还有一个相册,两个人,年纪应该和楼西至差不多。一张照片两个人的性格挺明显,陆城勾着陆离的肩膀,对着镜头,笑意温和。 陆离还挂着一幅墨镜,拽拽的酷酷的,唇峰抿着。 她伸手准备去拿,却在要碰到照片时,手指又微微轻颤,缩回。 ………… 陆离做了一个焖饭,有火腿、青豆、肉、还有青菜,还有一个鸡蛋汤。 唐影坐在餐桌前,陆离给她盛饭,倒是有些香味。 “抱歉,这是我唯一会做的饭。” 他对唐影说过,上大学时期,陆城、楼景深和他,换着做饭。陆城用各种东西炒面,楼景深只会青菜溜肉片,而他勉为其难的学了一个焖饭。 第656章 心被烫了一下 1 唐影吃了一口,“挺不错。” “是么?” “比我好。” “不知道你做饭什么样儿,没吃过。” “我晚上做吧。” 陆离有半秒钟的怔愣,随后眸光一散,并没有说什么,喝了一口水,水滚过喉咙,无端有几分性感,他淡淡的看着唐影,“吃吧。” 很柔的两个字。 默默无声的香餐,微风吹着,花的香气漫着,酒香飘散着,很平静的结束。 …… 陆离从厨房里出来,唐影站在落地窗前。 酒庄很大。 这是整个邺城占地面积最庞大的酒庄,工厂,办公区,储酒区,娱乐休闲区,接等区……等等。他们现在就在娱乐区,第十层。楼下的空场地有员工在打球,激烈的声音在这儿隐隐约约的能听到。 远处就是这座城市,高楼林立。 陆离递给她一杯水,唐影接过来,目光又再次落在他的手上。 这一次没有让他的手逃,而是拿过来看了看。 左手的小手指,硬生生的断了一截。 她抚摸了一下那断口,粗糙不平,仿佛还能摸到骨头。 陆离抽回手,笑了一下,很短,“多大点事儿,少了一截也不影响我工作,更不影响我英俊潇洒。” 唐影对着他的眼晴,苍白的唇轻轻的勾了勾,若有似无的一笑。 陆离心头微燥。 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温热滑过喉腔。 “唐影。”他的声音连带着都有了几分沙哑,“关于你先前说的那个问题,我……” 电话响了。 他拿出来,眉头顿时一拧。 “什么事。” 十秒后,陆离脸部肌肉微紧,挂断电话,对着唐影,“公司有人闹自杀,我要立刻过去,你待在这儿别乱跑,好不好?” 她轻轻的,“嗯,我不会乱跑的。” 陆离一下子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仿佛是酸,仿佛又是醉,却又什么都来不及说,也来不及感受,出去。 ……… 唐影就待在他的休息室里,还真的哪儿都没有去,看看书。偶尔拿起手机翻一翻,新闻上不出意外的楼景深和米沫儿占据头条,各种猜疑。 楼氏总裁离婚。 米沫儿是楼总重捧对象。 米沫儿在步顾沾衣的后尘,走她走过的路。 楼太太人间蒸发,绝色女人也留不住楼总的心。 热搜很多。 还有一条消息,唐影多看了两秒,“据可靠消息,楼总与楼太太确已离婚,正月的时候,有目击者看到一名漂亮女人在半夜出入a市的妇产科,同行还有另外一名漂亮女人,进去时楼太太穿一件外套,出来时穿了两件,疑似做人流。更有消息说,离了婚的楼太太精神出现问题,似是疯了。” 这条消息很快又淹没了下去,即使是被个别的回复给顶上来,也呆不了多长时间,话题很多,如尘土滚滚而来,不停的覆盖。 唐影看了会儿,摁灭屏幕,没有在看。 半个小时后,楼景深打来电话,她没接。 他打了两个,唐影都无视。 随后手机叮的一下,这是短信的提示音。 唐影拿起手机来看,是他发来的短信。 【不要乱跑,注意饮食和休息,晚上下班后我来接你】 就这一句话。 唐影关了手机便拉上了窗帘,坐在沙发,打开电视。 ………… 楼景深放下手机,捏在手心里。 此时他在酒店的卫生间内,整个上午的会议,一直在连轴转,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甚至连午饭都没有机会吃。 空闲的那几秒他才看到楼西至发来的短信,说唐影被陆离带走了,妈妈来了家里,心情不问么好。 楼景深呼口气,给陆离打电话。 “在忙,有事儿快说。” 楼景深听出了他话里的急切,眉头当即一拧,“怎么,唐影出事了?” “不是,工作上的事,她现在在我休息室。” 楼景深暗暗呼气。 “她吃了吧?” “这都几点了,你不是废话么。好了,没功夫多说,我确有急事,挂了。”陆离挂了电话,就走进了人潮中。 第657章 心被烫了一下 2 楼景深也没时间多说,门外有敲门声,他出去,张子圣在外面,“楼总。” 他手里拿着录音笔和文件,楼景深把文件接过来,一边看一边朝会议室里走去。 一身质地精良的黑西装,细看之下布料上还有暗色的花纹,增加衣服的立体感,行走中,就像是卡在标准尺度上的衣架子。 从洗手间出来,走到拐角处,碰到了一个人。 顿时馨香扑鼻。 他本能的—— 完全出于本能去扶她,揽住了她的背,女人纤细的感觉就在手臂上。 他低头。 女人站稳。 他松手。 沉眸,“怎么走路的?” 这声音是同这一身笔挺帅气的西装相配,磁性、魅力。 米沫儿后退一步,抬头,她正在讲电话,手里拿着手机。 这会儿收起来,“抱歉,楼总,我去洗手间。” “怎么还在酒店?你不是完成工作了?” “一个小时后还有一个发布会,地点本来在别处,临时改在了这儿。” “嗯。” 西洲寡淡的嗯了声,抬腿,绕过她,和张子圣去会议室。 米沫儿回头,看着他挺拔的后背,脊背的线条、行走时脊背的弧度,张驰有力。 她笑了下。 朝着另外一个地方看了一眼,那儿有一个人,拿着手机,看起来像是在自拍,但不知道拍哪儿。 ………… 陆离从酒庄到警局又去了医院,再次回到酒庄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停车。 车子并没有停好,没有回归到正位,他就下车,把车子交给助理。 他迅速去休息室。 摁密码,进去。 原本暗色调的屋子,因为有了那几朵花,无端变的有韵律了很多。 关门。 门一关,他就停了下来。 他听到了厨房里有声音,有饭菜的味道飘来……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活了近30年,从来没有回到家,有女人在厨房里做饭。 因为这声音,让这屋子变成了家的味道。 他换了一双拖鞋,扯了脖间的领带,绷紧的肌肉也慢慢的松懈。 打开厨房的门。 女人挽着头发,脖颈修长白皙,这儿没有围裙,所以她也没穿。 黑色的衣服,休息撸到手肘,正在——不怎么熟练的炒菜。 一侧还放着平板,上面是美食教程。 此时,她关火,看了看锅里的菜,青幽幽,不知道熟了没有。 她拿着锅铲去戳。 铲子一歪,没戳动。 又开火,再炒。 陆离无声的发笑,走过去,站在她身侧,“嗨。” 唐影扭头,眉头一直都拧着,额头还有一层细细的汗,衬着整个脸庞洁白似刚开出的花儿。 “你下班了?” “嗯。” 陆离看了看锅,在炒西兰花——都快糊了。 他卷起袖子,手腕露出,“要不我来。” “不要。” 她低声,“但是你可以尝尝。” 唐影拿铲子铲起一粒西兰花,找筷子,她都不知道筷子放在哪儿,干脆用手拿,喂给他。 陆离眼神婉转。 黑色的眼珠子一瞬间暗雾缭绕,看着绿色的蔬菜间她纤细如玉脂的手指头。 他顿了两秒,低头…… 西兰花到了嘴里,薄唇无意间从她的指上拂过。 唐影抽回手,像是没有发现这个小异样,看向他,“熟了没?” 陆离咀嚼着菜,他原本是疲惫的,这会儿眼睛黑亮的有星光,熠熠生辉。 他笑了下。 “熟了,不错,好吃。” “骗人,你的表情不是这样的。” 陆离把菜吞了,呼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套着她发笑。 “干嘛,很难吃?” “不是。”他用力的摁了下心脏的位置,“心被烫了一下。” “………” 陆离笑着去拿盘子,让她把菜盛起来。 手腕翻动间,陆离才看到她的手腕被烫了一个红色的斑块,于是结果铲子,“我来,你去坐一会儿。” 第658章 我只爱陆城 1 “还有两个菜。” “我来炒,你下次再做。” “好吧。” 唐影错身。 他却虚身一晃,挡在了她的面前。唐影抬头,看着他,两个人中间有一片明亮的灯光,如水一般。 他深深的看着她,没说话。 唐影也看着他。 他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 可她,却坦然的很,和他对视,直白白,没有任何闪躲,心中平静。 陆离笑了笑。 笑中是有无奈的。 “去吧,休息会儿,这儿交给我。” 她嗯了声,从他身边走过,两个人衣角摩擦。 ………… 陆离站在厨房,撸了一把头发,拿着菜刀把辣椒剁到稀巴烂,连着剁了三个辣椒,他才调整好自己。 长呼一口气。 开始炒菜。 菜炒好,上桌。 屋子里没有唐影,门铃倒是响了。 他去开门。 西装革履的楼景深站在门口,他啧了声,“你烦不烦,你来干什么?” “接人。” 陆离抿着唇,想了想还是让他进来。 刚进来,两个人还在门口,卧室的门就打开,刚刚洗完澡,围着浴巾,她站在门口,一头湿法被包起来,脖子、肩膀都在外面。 陆离,“……” 楼景深的眼神一瞬间暗了下来。 唐影看到了他们,目光投向顿了下,随后又进去,关门。 门口处,陆离和楼景深同时呼了一口气,不约而同。 楼景深侧头看了眼他,低声道,“做了什么?” 陆离回的很懒散,“能做什么?”他指指餐桌,刚刚上菜,还冒着热气。 他做饭呢。 楼景深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微微而变。朝着卧室里走去,陆离把他叫住。 “你先让她穿上衣服,我们坐下来吃点饭菜。” 楼景深停了会儿…… 他漆黑的目光落向卧室的门扉,眸深深浅浅的,难以读懂。 两秒后,他朝着餐桌而去。 陆离跟着。 三个菜,楼景深一眼就看出哪一个菜是唐影做的,西兰花炒肉,炒的不像是给人吃的。 “喝酒吗?”陆离问。 楼景深没有回答,陆离知道他不会喝,只是那么一问。 他还是开了一瓶红酒,刚刚坐下,唐影出来。 休息室并不大,餐桌斜对着卧室的门,她一开门,陆离就看到了她。 那一瞬,他的手紧了紧。 目光里有刹那间薄雾浓云的深邃划过,不过眨眼就消失不见。 楼景深没有回头,他从酒瓶上看到了她…… 黑色的男士短袖,头发还包在浴帽里面,两条腿没有任何遮蔽物,那么赤条。 她慢慢的走过来,过大的衣摆从她的大腿摩擦着,轻轻的拍打着,女人的妩媚和风情,由内而外的释放。 楼景深手里捏着刀叉,眸深不可测。 他沉默。 看着她走过来…… 然后绕过他,到了陆离的那一边,坐下。 他没有阻拦,甚至没有正面看她一眼,只是目光没有在酒瓶上转移。 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捏着瓶颈,晃了晃。瓶子上女人的倒影,顿时化为了星星,在破碎的晃荡。 楼景深抬眸。 陆离看着他,意有所指,“还是喝点酒吧,嗯?”别看了。 “不喝,一会儿回家。” 陆离没有说什么,都不喝,他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喝。 却不想…… “我要。”清脆的女声。 陆离顿了一秒,“你不行。” “给她。”楼景深开口,他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白色的衬衫被灯光照耀白的刺目,如同是天山之雪,圣洁高雅,不染纤尘。 他左手放在餐桌,腕表发出了辉光,男人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在这儿不用担心喝醉,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陆离看他,眸沈了沈。 楼景深亦看他。 然后从他手里拿过酒杯,开红酒,酒塞出来时砰的一声,他到了半杯,推到唐影的面前。 第659章 我只爱陆城 2 “喝吧。” 唐影看着红酒,深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着,倒影着的脸颊,弯曲不成形。 隔着酒杯,她彷佛看到了视线,紧致,深黑,黏稠。 她抬手把酒杯拿过来,这酒衬衫手越发的白嫩,可她拿着酒…… 对着陆离。 “你的呢?” “怎么,要和我喝。” 她刚刚洗完澡,唇终于有了点儿淡红。微微一笑,咧开,饱满的唇形拉长,柔软的不可思议。 “对啊。” 陆离沉默片刻,摁着她的杯子,“我俩改天喝,今天不行。已经八点多,你先回家,好吗?” 她脸颊微鼓。 不过一瞬又消了下去。 看着他,笑了。 这个笑容,有水凝结成冰前那片刻的宁静…… 这个笑容,让陆离的心一下子攥起,那种突如其来! 他忽然觉得,唐影今天能找他,是路到尽头后的无奈,是走到了胡同死角处唯一能搭的一座桥! 之前他说过无数次合作,她都没有同意,现在却主动来找他。 她…… 已到了黔驴技穷。 只能找他。 他却拒绝,却让她回去。 “唐影。”陆离拉住了她的手,握的很紧,好像很怕她会溜走。 可拉住了她的手,就没办法去挡她手里的酒。 她抬手,半杯酒一口入喉。 放下杯子。 她依然善良,依然是倾城之色。 她挣脱陆离的手,起身。 “唐影。”陆离又去握。 这时候唐影却被楼景深给拉了过去,速度很快。唐影的手指从他的指缝中溜走,他抓握不及。 楼景深把外套拿过来给她披上,看着她柔美的脸蛋,“回家。” 唐影没有作声。 基本上楼景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搂上她的肩膀,以男性的力道控制着她的身体,把她往门口的方向带。 走了两步,唐影强行停住。 回头。 陆离站在光源下,一样是白色的衬衫,洁白儒雅,他双眸幽亮,清泠泠的站在那儿,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里有期待有挣扎有纠结,互相纠缠,突然那么的……惹人醉。 那张脸和陆城一摸一样。 都那么精致。 唐影看着他,“吃饭么?”她问。 陆离没有回答。 这句话问的,如果他说吃,她会留下。 他说不吃,她会掉头就走。 无论什么回答,她的最终目的都不是出自真心实意。留下来,也不是因为爱他。 她说过,她能利用楼景深,有一天也会利用他。 唐影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无论在利用楼景深,还是他…… 她都那么的直白,不隐藏自己。她让你被利用,都是你在心甘情愿。 现在,她还在楼景深的怀抱里,楼景深也在沉默。 或许他也在等他的回答。 陆离往前走,在她面前停下,“吃。” 一个字,一锤定音。 这就是他的回答。 从一而终的答案。 然而唐影还没动,身子却被楼景深紧紧的摁着,“她不吃。” 他看着陆离,眼神精锐。 “西洲。” “今天打扰了,我带她回去。”楼景深没有片刻停留,强行带着唐影出门。 或许这是在陆离的意料之中,他来了,唐影怎么可能留的下来。 可是,如果唐影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必然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如果他不帮她,她怎么办。 陆离追出去,他们在电梯口,唐影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 楼景深脸色冷峻。 唐影神情冷漠,“我和你已经离婚,我不再是你的妻子,在楼家已经没有我的事情。现在我是自由身,我有权选择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要是不允许呢?” 唐影顿了会儿,才开口。 空旷的走道,灯光如昼,她穿着男人的衣服,一身清丽又性感。 如同她的嗓音,漠然的毫无感情。 第660章 抱好了就松开 “这辈子我只爱陆城。”不会爱你。 穿堂风在呼啸而过。 一瞬间好像到了冬天的萧瑟。 这一片清冷灰白。 陆离离的比较远,可能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他站在门口,看着唐影,隔着一定的距离,只觉这女人这幅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谁也不懂的心。 没人说话。 静寂。 楼景深的外套掉落在她的脚下,他一件衬衫,一条西装裤,这般笔挺,又这般……温柔。 “这话你打算说几次?”他开口,没有半点生气或者说是打算对她冷厉的迹象,只是在轻轻说。 唐影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被锁住了般,“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嗯,我听到了,说完了吧。”他弯身把外套捡起来,给她披上,“天气冷把衣服穿上,现在可以走了。” 他摁了电梯,这个时间都已经下班,来往的人很少,很快电梯就上来,他领着她进去。 她没动。 “楼景深。” “怎么?” “你要强人所难吗?” 他的手放在电梯门开合处,让电梯等着,但是手背的筋脉绷的很紧。 回头。 看向她。 他眼神里的温润在渐渐往后退,“走不走?” “不走。” “你不走那就是强人所难。”他单手把她一搂,力道远远不是唐影能抵挡的! 抱起,进电梯,摁一楼,一气呵成! 就在门要关上时,陆离的手伸进来扣住了电梯门,门又再度打开! “西洲,不如把她留下。” “我凭什么?” “她不舒服。” “那就更应该跟我回去。” “不能遵循她的意思么,何苦?” “在她利用我的时候,也没有遵循我的意思。” 陆离拧眉,他看着唐影,她被楼景深搂着肩膀,她显然挣脱不开,隔着几步远,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呼吸上的急促。 “西洲。”陆离再度开口,“你已离婚,她去哪儿你管不了。” “我想管就管得了,陆离,她在病,你没有,自重。” 伸手把他推出去,门关。 却在关门的那一瞬—— 怀里的女人突然用力一推,身形灵巧,如鱼一般从他的臂下溜出来,从还未关上门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身子单薄,行动利索干脆。 她把自己抛了出去,朝着那男人撞去,陆离把她一把搂住。 后面,电梯门又打开。 楼景深站在门口。 自古男女之间的争夺,不甘平局,不甘下势,一定要赢!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很冷的表情,可风气夹着战火。 他双手插兜。 看着前面相拥的两个人。 眉头未眨。 “抱好了就松开。” 陆离摸了摸唐影的头,对着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唐影点头。 她离开。 进去。 意外的这一次楼景深没有拦着,看着她进了屋,关上了门。 陆离摊开手,“楼总,走吧。” 楼景深暗暗的错着牙,进电梯,陆离也进来。 两人一起下楼。 到达停车场。 都没有走。 站在空地上,看着这四面环绕、奇形怪状的建筑。 “你还记得吧,这儿只要是后来加上去的建筑,都是我们三设计出来的。” 楼景深沉声,“现在要开始怀旧了?” “差不多吧,就是觉得……很唏嘘。” 楼景深沉默。 “西洲。”陆离声音幽远,“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楼景深抬头,看了眼原处的天空,藏青色,如一块巨大的幕布,把他的双眸都晕染成了浸透一起的深黑。 “我的人生没有算了二字,要么我得到,要么我不想要。” “虽说我也不想算了,但我们两人争,受伤的只会是她,早日止损。”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没有胜算。” “……” 陆离啧了声,“以前你这样说,也就算了。现在,你哪儿来的底气?” 第661章 我随我大哥姓 1 “你以为她今天为什么会来找你?”楼景深反问。 “不知道,你说说看。” 楼景深一下沉默,他想起了今天接到的那个电话……鉴定中心的人打来的。 他脸部肌肉开始绷了两分,随后道,“看你可怜吧,毕竟你也喜欢了那么久,给你点甜头。” “…………” 陆离暗骂了句,“你他妈!” 楼景深上车。 陆离也上去。 “为防止你大半夜往过跑,我今天跟你睡。” “………” 十秒后,车辆启动,驶出酒庄。 ………… 休息室里。 灯光太亮,干脆熄了灯。 她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眼睛看着外面的天空,然后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世界逐渐进入休眠当中。 星星都没有。 一片的黑。 原处的灯光,光晕浮上来,一圈一圈。 屋子里昏昏暗暗,各种陈列,模模糊糊。放在柜子上的花,隐藏在黑暗当中,一个都看不到。 烈酒入喉。 味蕾辛辣。 酒越是喝,脑中就越是清醒。 她的亲人都相继离开,她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血亲,但不是—— 还有一个。 她的亲生父亲。 但,她宁愿永远不知道这个事实。 他不认她。 不承认。 又一口酒到了胃,再拿杯子,已经空了,一瓶酒都没了。 没有醉。 她还非常清醒。 清醒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今天在做什么,她跑来这儿做什么,找陆离,找陆离帮她摆脱楼景深。 呵呵。 她冷笑了两声。 起身。 出去时,衣角碰到了相框,相框一歪,倒在柜子上,她拿起。 在绰绰夜色里,陆城的笑容如冬天的暖风,融化了一切的冰冷。 化雪时,气候最冷。 刺骨玄寒。 她几乎是哆嗦着把照片放了回去。 ……… 楼景深和陆离去了摩尔,楼景深一天都没吃饭,胃在作痛。 陆离也是疲惫,下午紧密的工作没有让他喘一口气。 饭吃到一半,楼景深去洗手间。 五分钟,都不见他的人影回来。 陆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站起来,妈的,上当了! 当机立断的跑出去。 刚跑到门口,他的车辆亮起了尾灯,从停车场驶出。 “陆总,总裁吩咐,让您务必吃完晚餐,稍后陆先生和陆夫人会来陪您。” 把他爹妈都叫来了! “让开。”他冷声。 “不好意思,楼总的命令我们不敢不听,今晚您不能离开。” 陆离烦躁的摇晃手腕,无意间瞥到了手表上的日期。 晚间九点半。 四月一号。 他脑子突然叮的一下,他忙到忘了日期,今天是唐影的生日。 到达陆氏酒,是半个小时后。 从第一次出来到现在,中间相隔一小时零二十分钟。 夜晚都下班,人已入睡,指纹解锁大门,他没有,只能输密码,但陆氏密码他是知道的。 进去,到陆离的休息室。 满屋酒气,但是没有人。 她消失不见。 楼景深下楼,正好遇到巡罗的保全。 问了,保全并没有见到唐影。 于是他到保全室查看监控,这个时间段并没有什么人出入,时间也并不怎么长,很好查。五分钟后便查到,她于五十分钟前上了一辆黑色的社会车辆。 很普通的车,看不到里面的人,楼景深记住了车牌号,出去。 ………… 小酒店的包厢。 地处清幽,环境清雅,唯一和大酒店不同的是,面积不怎么大。 包厢的门口就是一个巨大的鱼缸,数条硕大的金鱼在里面穿梭,不停的吐着小泡泡,水质清澈,青草在水中摇晃。 屋子也就巴掌那么大点吧,盆栽挺多,装修素净。 唐影卷发垂直,在脖间堆积,然后在后背飘荡。她的脸颊微微红,一看就是微醺。 第662章 我随我大哥姓 2 她斜斜的靠在座位上,散漫,萎靡,精气神很差。 桌子上摆了五个菜,还有一个小蛋糕,蛋糕上有一个小女孩儿,坐在小台阶,穿着碎花小裙子,扎着两个小揪揪,双手托腮,小脸儿圆乎乎的。 小女孩儿的旁边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生日快乐。 桌子的另外一头,是楼岳明,正装出席,衬衫,手表,就连头发都是一丝不苟。 他两手合十,目光含笑。 “嗯……把你叫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和你吃顿饭,今年你……” 楼岳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唐影今年有多大,两秒后,“整整26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唐影看到了他的迟疑,看到了他眼中极力想要两个人关系破冰的期待。 然而…… 她一直是平静,而且她似乎没有打算开口说话的意思。 侧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没有表情。 楼岳明被看的,很是不自在。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脸上都是慈祥的笑。 “怎么了,喝多了?我让服务员给你送点醒酒茶。” 说着就去摁铃。 “有话你一次性说完,我们的关系没有到单独吃饭。”唐影这时开口,她喝多了,可声音却没有半点醉意,清冷的如有冷风在吹。 楼岳明放在铃上的手,一下停了。 他低眸,看着唐影。 眼中有无数的东西涌出来,到最后的最后,却又化为了三个字,“对不起。” 唐影沉默。 她以冷漠,对着他的千言万语。 “雨儿。”楼岳明因为隐忍,声音有些哑,“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对我也有很多怨言,我……” 他顿了下,心中阻塞,喝了一口水,又把情绪给吞了下去。 “这是你26岁生日,这是我单独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很遗憾。” 唐影在五岁前的生日,很快乐,因为在部队大院里,人很多,每次过生日,她都会有很多小礼物,都是那些叔叔送给她的。 然后把她带到操场,带她疯玩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她玩到睡着了,爸爸才把她抱回家。 爸爸死后,她在部队又过了两个生日,也快乐,只是少了点儿什么,后来的生日,就没那么重视。 十岁以后,就没有再过过。 也不是。 前两年,陆城给她过了一个。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礼物,就擅自给你安排,这是小时候你想要的水晶球,今天借着你生日拿来给你。” 他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打开。 那个水晶球大概有半个篮球那么大,只是打开了一个盖子,便有灿烂的光辉。 那是真正的水晶。 价值连城。 而不是她小时候要求的二十块钱的塑料玩意儿。 唐影瞄了一眼,就没有再看。 小时候的水晶球是她在爸爸临死前出任务那一次,她要的。 爸爸说回来了就一定买! 中间还要弄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他们要永远在一起,永不褪色。 雨儿期待着,盼望着…… 结果,竟然过去了二十多年。 “我问你。”唐影的声音很淡,“我是你女儿吗?” 依旧是这个问题。 楼岳明已经没有很震惊,他只是瞳仁缩了缩,他握着自己的手指,无形中开始加力,手背都被摁出了一个窝。 时间在走,一秒、两秒、十秒…… 他在沉默。 他在挣扎。 他在纠结。 终于在半分钟后,他正视着唐影的眼睛,语句清晰,“你是西洲的老婆,那就是我家的儿媳妇,也算是半个女儿吧。” “不要拐弯抹角,回答是或者不是。” 蛋糕很漂亮,粉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给女孩儿过生日,上面坐着的小女孩儿,天真烂漫,纯真无邪,或许她对未来还有无限的遐想和憧憬。 水晶球奢华金贵,人民币堆砌而成的礼物,大师手下的作品,独一无二。 她那么清晰的听到了他的话。 “不是。” 第663章 一把抱住她 唐影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却又有哪儿不一样,好像一瞬间,就进了万丈深渊,即便是这灯光绚烂,都照不进她漆黑的双眸。 她平静的。 “把你的礼物拿走吧,无功不受禄。另外,我和你儿子已经离婚,不是你儿媳妇。如果楼先生能再仁慈一点,就告诉你儿子,不要缠着我。” 她起身,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未曾拿出来。 “雨儿。”楼岳明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臂,表情急切,“我……” 唐影看了眼手臂上的那只手,楼岳明松开。 她一身笔挺,姿态清冷曼妙,“我姓花,我随我大哥姓,我不叫雨儿。另外,我活了26年,虽说没有过过几个像样的生日,但没有一次是偷偷摸摸的过,不知是我见不得人,还是你见不得人?” 唐影一段话,让楼岳明张口结舌! 继而脸色发生了变化。 唐影走了,去洗手间。 小酒店就是清静,洗手间都没有一个人。关门,她紧绷的神经刹那间释放,这脸色突然而白,捂着小腹,把今天吃的东西,喝过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而当她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时,手心是汗津津,掌心还有无数个被自己掐出来的指甲印。 她没有歇斯底里。 也没有冲动。 很平静。 吐完了后,胃里开始抽搐。 她拿出口袋里的那张dna检查单——这是先前池也来接她时,给她的单子。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她喝了酒,视力有些模糊,怕自己看错,怕上面写的根本不是至亲,而被她看成了至亲。 她带着微醺的眼睛,看了十遍,没错,还有没错,直系血亲四个字,如刀一样,刺着她的眼睛。 可她还是不信。 打电话给池也。 “唐小姐。” “是不是医生检查出错了,有没有这个可能?”她的声音带着嘶哑。 “这种可能性不算大,这种鉴定的后果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很严肃,医生那边,手续也非常严谨。” 唐影没有说话。 她从马桶上站起来,步子一晃,身躯一歪,她跌到在了墙壁,那张纸掉在了马桶里,沾了水,很快就打湿。 “怎么了,这到底是谁的,是……是你的?” “不是。” 唐影淡淡的一声,然后摁了抽水马桶,水的漩涡慢慢加大,把纸给抽了进去,最后消失不见。 弄错了。 一定是弄错了。 唐影颓废的靠在墙壁,声控灯暗下去,四周恢复了黑暗。 她喜欢这种颜色,特别喜欢。 从十二岁以后,她就疯狂的迷恋黑夜,只有这种颜色,才能掩盖一切。 她又坐了下来,手从脸上拂上去,穿插到发丝中,在撕扯第一下时,有一抹灵光在脑海中闪现。 不行。 不可以。 可以死,不能疯。 她是唐影。 她是让所有女人都羡慕的漂亮女人,她不能躲在厕所里发疯。 心里好像有警钟在敲,脑子里却又有声音在咆哮。 不要! 要! 两种声音在刀光剑影,一分钟后,她开门跑出去。 从楼上到楼下,从黑暗到光明,她应该是撞到了无数个人,她自己也应该摔倒了很多次,不知道。 她完全感觉不到。 她好像有件急事要去办,却又想不起来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 “楼太太,是她,快拦住她!” 有人一声喊,三三两两的人冲过来,记者,媒体工作人员,挡住了她的去路。 相机闪光灯的亮光正对着她的脸,咔嚓一声,她的脑子里,那一根紧绷的神经,被这光拦腰斩断! “楼太太,你离婚了吗?” “是不是现在应该叫你唐小姐呢?那么,您对您和楼总这段短暂的婚姻有什么看法?”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酒店,是……因为脱离了上流社会?” “您的绝色也转让,事业和爱情都没了,下一步您要做点什么呢?” 第664章 就是亲兄妹,我也不在乎 1 好多好多问题。 她的脑子开始飘荡,好像灵魂出窍,整个人不疼了,也没有了其他的感官,就连醉意都感觉不到。 她的行动力,语言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 却动作很快,抢下一个人的相机,啪,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当即血就飙了出来,人一瞬间倒了下去。 其他人看到这情景,凭着媒体工作人员的敏锐力,楼太太当众伤人或者当众杀人,一定是个大新闻! 一个相机是完全可以砸死人的。 开始倒逼唐影,让她后退,话筒、录音笔、摄像机怼的更近! 唐影眼前虚浮,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是这些人讨厌的很。 她被逼的后背靠在了酒店门口的一个小喷泉,其实也不算是小喷泉,是一个一米八之高的观赏性花瓶,里面有喷泉装置,水源源不断的从花瓶里往外涌。 水代表财。 表示财源不断。 好看有寓意,但是危险,不要碰触,因为有电,它的瓶身四周有细细的电线,会发亮。 唐影的背已经紧贴,水瞬间就打湿了她的衣服。 “楼太太,哦不,唐小姐,您离婚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您之前是办夜总会的,楼家不同意您的身份?” “之前还有传言说您破坏了楼总和顾小姐,是否属实呢?” “……” 又是一堆问题。 唐影的眼睛被灯光刺的根本睁不开,后背肌肉痉挛,已经触电,只是电流不大,它让你全身麻痹,就算是酿成大祸,也是一点点的摧残你至不可挽回的局面。 从后背到肢体,全身开始抽搐。 问题依旧在,他们没有离开,在咄咄逼人。 工作人员上来,他们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 可他们还没有碰到唐影的身体,已经有另外的人到了,他拉过唐影的身体,在接触唐影的一瞬,他的手就发了麻。 抬脚,一脚踹向了花瓶,哐啷一声,花瓶倒地四分五裂,电流在水中,滋滋发光。 唐影在他怀里一软,他往起一搂。 低头。 往前一步。 那气势恢宏。 所有人都住嘴,都不敢开腔。 “姜磊。”楼景深冷声,姜磊跑过来,“楼总。” “把这几个人的所属公司都记着,让他们负责人过来找我!” “是。” 他抱着酸软没有力气的女人出去,人群自动给他让道,到达门口,听到了不远处救护车的声音。 他侧眸。 看着附近还想要采访他的记者,那跃跃欲试的话筒和相机。 他一个眼神飘过去,那人立刻一缩! 有人不敢,但有人敢,总有不怕死的。 一男的上前,指着被被唐影打晕过去的同伴,“楼总,唐小姐打伤有可能打死这位伙伴,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楼景深的目光很黑,他一身挺拔,如同是鹤立鸡群。 他侧首,余光犀利深邃,下颌线凌厉分明! 只见他抬脚,对着面前的人,一脚踢了过去,这个力道把握的刚刚好,他身形很稳,可那个人被踢的人飞出去两米,刚好撞在昏迷的那人身上。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 “楼总亲自打人,这不是比唐小姐动手更有爆点。” 出去。 留下一堆人。 姜磊也完成了任务,有哪些人拍个照片,下去一查,全都明白。 趁着这一两分钟的空档,他还把酒店的大堂经理给训了一顿。 摆什么花瓶,搞什么电,如果唐小姐受了伤,这酒店别开了,赔不起。 上车。 唐影这一次并没有昏迷,还有意识,只是这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楼景深摁了开关,有一个挡风板从下方延伸,挡住了前后。 他把她湿湿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她的肌肉依旧在痉挛。 “唐影。”一把抱住,把她揉进胸口。 唐影的衣服都湿,全都被脱了下来。这个季节,不冷不热,她也没有穿外套,体温可能本来就在正常范围之下,碰到了水,就显得更凉。 第665章 就是亲兄妹,我也不在乎 2 他的双臂穿过她的后背,把她搂起来,头发也湿了一些。 肌肉因为触电在慢慢的发抖,小腹上的疤,胳膊上玫瑰上的裂痕,手腕上蜿蜒已好的伤口。 楼景深的目光一一掠过,最后把她抱的更紧了些,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呼吸很沉。 她小鸟依人般窝在他的怀里,全身松散。他知道她并没有晕,只是不适。 窗外光影斑驳,从她白皙的后背走过,那一片惹人醉的盛景,楼景深拿了自己闲置在一边的外套来披在她的身上。 调整坐姿。 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好一会儿,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抚弄,低头,灼灼的气息把她笼罩,“唐影。” 她掀了掀眼皮子,睫毛颤动,拂过他的指尖。 他的头越发的低,视线和她平视,他薄唇温软,温和的微微勾起,“还好吧?” 唐影抬手。 他本能的一握,攥在手心里。 她目光平静,尽管很虚弱,可越是这样陪着那样的五官,就越是想让人把她捧在手心里。 “你松手……” “不行。” 唐影抽,也没有抽动。 她淡淡的,“我鼻子痒。” 楼景深嗯了一声,浓厚的男低音,如同小型的低音炮在耳边回荡,又苏又欲。 他用搂着她肩头的那只手,去给她挠鼻头,手长,也毫无压力。 在她鼻头摸了摸。 “是不是这儿?” 相隔太近,气息、体香、心跳,都在一起缠绕,狭窄的后座暧昧的能滴出水来。 “往上。” 他又往上挪。 抓了抓,放下。 但还不怎么够,唐影又抽手,他还是不松。 他目光晦涩,把她的手握着,就是不放。 唐影最后在他胸膛蹭了蹭,这才舒服点儿。 他把她往起抱了抱,摸摸他的小脸,没有说话,唐影也没有。 他就是捏着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男女之间的色差很明显,尽管他也白,和她比起来是差远了。 也比较小,刚好在他的手心。 五指修长干净。 他在她的无名指上捏了捏,好像在丈量什么。 …… 先去了躺医院,身体没有明显的伤,就是老问题,还是那句话,注意休息,保持心情上的愉悦。 唐影的胃一直不舒服,但是这一点,她没说。 从医院里出来,还是姜磊开车。 楼景深把她塞进车内,上了车,又把她的手给攥着,似是怕人跑了。 这一次车停在了花都,一个高档公寓。 进出入非常严格,都是刷脸,24消失保卫轮流值岗,坐落于城市的市中心,摩尔大楼,楼氏集团,江面,绝色大楼,尽收眼底。 寸金寸土的黄金位置。 一平米单价近18万。 唐影被推去了洗手间,在浴缸里放了热水。 “先泡澡。” 楼景深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二十,再过四十分钟,她的生日就过了。 “别泡了,淋一淋,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不许洗头。但是可以刷牙,把牙刷干净,乖。” 他脱了她的衣服,全身赤果,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出去。 唐影站在水下,摸着额头又摸摸胃。 而后拿下花洒,温热的水对着脸颊往下冲,直到眼睛猩红,直到肌肤泛起红晕。 ………… 二十分钟后,唐影出来。 没有衣服穿,柜子里也一件都没有,男士的都没。 她只能穿浴袍,白色。 男性的浴袍套在她的身上,显然不合身,袖子很长,衣摆也很长,裹着她单薄的身躯。 楼景深摆好了碗筷,两碗面。 这个时间也只有做面。 “走这么慢,是让我欣赏美人出浴?”他挑眉,在等下看着远处女人的风采。 很美。 美到在这种夜色里,看一眼就有种骚动。 唐影沉默,就像是没有听到。 走过来。 依然是他的拿手菜,青菜溜肉片……面条。 第666章 执着是苦 1 闻起来挺香。 “快吃。”楼景深拿起筷子,刚刚吃了胃药,他的胃才舒服一点。 唐影在吃。 她是真的在吃。 没有犹豫,也没有慢慢吞吞。 男人看了两眼后,跟随她的频率,送面入口。 吃完面,十五分钟过去。 “走,跟我一起去洗碗。” “不要。” “跟你一起听这两个字是最多的,腻了!” “我穿成这个样子又不会跑,你去洗。” “……” 门有密码,进来时楼景深把门上了安全锁,这个锁一上,出去时也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确实不用担心她跑。 楼景深从厨房里出来后,唐影在阳台,俯视这座城市的绚烂和奢华。 灯光如留织,绵延起伏,姹紫嫣红,盘旋在城市里,30层,看什么都小,好像这个城市都在他们的脚下。 对面的低楼有时钟,十一点五十分。 他从后面圈着她,手臂收紧,抱着她的腰。 “吃饱了吧?” “楼总也学会没话找话了?”唐影回答,她没有反抗他的碰触,也没有接受,只是一种…… 无所谓。 对,就是很无所谓的态度。 楼景深咬着她的耳垂,她也没多大反应,随后楼景深把她转过来,让她背靠护栏。 “当木头人?” “不然呢。” “我不喜欢强迫女人,但也不是不可以。”他两指夹着她的下巴,借着屋里的光慢慢的用一种追捕者看猎物的视线、看着她。 即便是成为猎物,那又如何。 她还是那么的冰冷。 “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就强行成为一路人。”楼景深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打开,有钻石的流光一闪而过。 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把她的手拿过来。唐影本能的在反抗,却不敌他的力道。 她手指弯曲,不愿意伸直。 “楼景深,你……” “你是他的女儿,你无非在意的就是这一点,你查过,你拿了报告,你心里清楚。”他不给她反抗,戒指从她的无名指慢慢往上套。 而唐影听到他说这话时,蓦然僵在了那儿。 “唐影,我们之前是夫妻,在一起有很多次,十次和百次没有区别。我们的关系是板上钉钉,就是要下地狱,我也给你垫背。” 戒指套上,稳稳当当,和她手指的尺寸卡的分毫不差。 四月初的天气,是最美的。 微风柔,空气柔,空气正好合适。 这高空的夜色是独一无二的灿烂,浮光掠影,细细碎碎,丝丝缕缕,如有流光在空中游窜。 女人的手指很漂亮,细长白嫩,没有瑕疵,戴上戒指,戒指和手指互相陪衬,那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一定抵达了巅峰。 她抬手,有华光闪烁。 她看着这个钻戒,唐影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大兴趣,也不会费心思去研究。 但女人对于首饰都有一种从心里深处而来的关注,尤其是这种昂贵的饰物。 在这颗石头里,女人能看到自己一生中浪漫的时刻,也能实现小时候对于婚姻、对于伴侣最美好的憧憬。 她端详着。 看着。 就觉这手指都变的沉重了不少。 关于情爱的梦…… 她也做过。 只是那片段很短暂。 总是在脑海里,走一遍,随后又消失,干干净净。 爱情,家庭。 离她,有很远的距离。 她抬眸,眼中有亮亮的光,“你是说……”她停顿,“你不在乎么?” “对。” “我在乎。” 唐影沉沉的落下三个字,转身,背对着,“因为我从小就认识他,因为他从小就抱过我,因为他和我们家有很多的恩怨,因为我有十五年畸形的生活……” 因为即使是她做了亲子鉴定,楼岳明知道他和她的关系,他却不认。 所以她在乎。 这天空藏青色,像一个巨大的墨盒,有深色的汁液在往下滴。 忽然就变的沉闷。 第667章 执着是苦 2 楼景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窈窕的后背。慢慢往前走,单臂搂着她的肩膀,钻戒的光从两人的眼角划过。 她实在是太过单薄,刚认识时,还有一点肉,如今这状态很差。 步子轻挪,从后面把她抱住,把她完全裹在怀中,如魅的声音在她耳测,“你在乎,仅仅是因为他么?” 这个他,指的是楼岳明。 他们心里都清楚。 唐影看着远处的天空……那儿很黑很暗,望不到尽头。 “不是。” 两个字一说出来,余下的字就再也没有机会说。 他听到不是两个字,就已经足够,余下的不用听。 板过她的脸,一个重重的吻就落到了她的唇上,又用力一吸。 头微抬,近在咫尺的距离,鼻尖都要碰触到一起,他的男低音像是一张网把她缠绕着,“就算有血缘关系,就算天理不容,我们也做了。” 她没有说话。 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 他的身后是客厅,灯光倾洒,从他的眉骨那么散漫的走过去,弯腰侧头,那眼神就像是一个装满了粉色的花瓣的漩涡,那醉人的柔情,一点点的倾泻,一点点渗透到她的筋脉里。 是谁说,温柔是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力量。 这个眼神,他从来没有过。 或许就是没有,才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唐影就那么看着…… 可能是忘了眨眼睛。 就觉得她在失神。 好像她已经进入了他的瞳仁里,被他控制住。 她不直到她的魂魄去了哪儿,或许是死了,所以在他吻她时,她忘了推开。 在他用暗哑的声音叫她的名字时,她觉得骨头都在融化。 后来—— 后来过了很久,她都在想,如果不是当时的心境,如果不是她破碎的灵魂,她可能真的把这个戒指捏在手里,妥善收藏,好好保管,去伸手,好好拥抱。 可最终。 她还是那个……困在尘埃里的随时会发疯的女人。 醉意散去了不少,她尚有理智存在。 抬手推着他的胸膛,他稍稍退离,手臂还在她的腰上。 她挣脱,又再度看向对面的天空。 声音平静。 “小时候没有一件事情是我愿意做的,但我又不得不做。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没有什么梦想,就想在那个大院里一直呆着,爸爸妈妈还有那些叔叔,永远都在。” “我在那儿学会了保护自己,饭要吃饱,架要打赢,笑要开心,哭要大声,一切随心所欲。” “后来,换了一个环境,饭时常吃不饱,打架我谁都打不过,不许笑不许哭,所有的都在别人的管控下,不得半点逾越。” “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要报仇,我要活下去,后来………” 唐影的手搭上了护栏,“陆城死的两个月后,我去了挪威,任务失败。回来后,李四大发雷霆,我看到了陆城死亡的视频。” 已经两年过去,再提起来,她依然心中瑟瑟。 她的手背在收紧,就连脖子都是。 她还是平静的叙述,“他在水下,针管的麻醉药朝他的身体里扎,他挣扎了35秒,然后就停止。瞳孔从扩张到呆滞,水从他的鼻子嘴巴进去,他无力反抗,然而即使是这样,他还被打了。” “他死时几乎没有痛苦,在过量麻醉剂的情况下,很安静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不知道李四用什么方法让警方断定陆城是自杀,但他就是办到了。我在看完那个视频后,砍了李探一根手指。” “我再怎么恼怒都无济于事,我要做的事情,我依旧要做。接近你,我不仅没有想过和你在一起,我也没有想过让你爸活、让我自己活。” 她没有回头,声音被风吹的那么凉,窜进男人的心口。 他的目光半眯。 这一瞬,心中生尘。 他知道这一辈子或许都难以把尘除去。 “我的前半生在压迫中度过。”她扭头,对着他的眼睛,“楼总,或许有很多女人喜欢你这不顾他人的霸道的一套,它却不适用我。” 第668章 醉酒后,满脑子都是她 她可能是真的喝多了,所以才会对他说这么压在心底深处的话。 “男人对我,可有可无,包括你。” 唐影撸了一把头发,因为手上没有戴过东西,撸完后,她看着自己的手指。 盯着它。 然后伸手,把戒指在手上转着圈圈。 “所以,不要浪费精力和时间在我的身上,我实在是不值得……” 戒指被转了下来,她捏在手心,递给他,他没接。 唐影侧头,久违的很片面的、并非发自真心的笑在她的唇边,“在我门口安装监控,真的是我做的,你会查到郑欢和顾氏高管接触,是我想让你查到,因为我想离婚,我要在和李四做了断时,也和你结束一切。” 钻戒在两人中间熠熠生辉,它冲破了夜色的昏暗,绰绰发亮。 楼景深依旧没有接这个戒指,他眼神漆黑,落在唐影的脸上,瞬也不瞬。看不懂他的表情,只是那深潭,像瀑布嘎然而止,就那么停着,无风无浪,却有她。 唐影把戒指放在桌子上,颔首,往外走。 错身的一瞬,他抓住了她的手臂,两个人离得挺近,她面朝客厅,微低头,发偏向一边,侧脸嫩白如刚长出来的花儿,脸蛋因为酒精,还有点点腮红。 他背对着客厅,侧头,下颌凌厉,五官分明,眸光深邃而不可直视。 他温润的嗓音有一股让人着迷的神秘,“我就说能撑得起绝色的人,不是泛泛之辈,有常人没有的心思和远见。” 她沉默。 他捏着她的手臂一松,接着又一紧,掌心完全贴在她的肌肤上。口风喷酒在她的脸部,“不错,很棒。” 听起来,他好像真的在夸奖她。 唐影抬头,唇微启,叹声声泄露,而后她才看他,不冷不热,“手可以放开了么?” 他没放。 视线越发晦暗,“你是真不怕现在把真相说出来,我会再一次恼怒的不顾一切后果来针对你?” “无妨啊。” 她淡淡的,“再坏也无非就是这样。” 更甚,她连死都不怕,还怕别的么。 楼景深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臂,抬手如同往日的每一次一样,在她头顶揉了揉,“好样的。” 她的头发被揉得微微乱,有几缕掉在眼前,摭住了些她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眼晴,只有那一张漂亮的脸蛋,恍然间好像有几分之前她假心假意对他时的娇憨。 突然,他心口亦有痉挛,来的非常急! 但很短。 两秒后,抽搐减轻。 他的手从她头顶上滑下来,捏了捏她的脸,那声音从喉咙里透出来,“小丫头长大了,26岁了,生日快乐,愿你以后随性潇洒,再不受任何约束。” 走了。 走的时候,没有拿戒指,也没有拿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 唐影站在阳台,看这夜色茫茫,看楼下小柴盒一样大小的车辆在四处游走,应该有一辆是他的吧。 到底是喝了酒,散的慢。 不太能久站。 于是坐了下来,睡在躺椅,一侧头便能看到那戒指。 漂亮精致奢华,它又代表着忠贞永恒。 ………… 迈巴赫从花都直接去了摩尔。 停车。 此时是凌晨近一点,楼景深过来时,车辆开得很慢,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他清醒。 进大堂。 值班工作人员原本在打吹欠,借着玩游戏驱散瞌睡,看到他一身雪白色的衬衫走近来,顿时吓得瞌睡全没了! “楼、楼总……” 楼景深嗯了一声,“陆总在哪儿?” “他在您走后没多久就走了,不过在二十分钟前又回来,同行来的还有韩公子。” 楼景深上楼,进套房。 韩佐开的门,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酒杯,看到他啧了一声,“你还有时间来?”去了唐影那儿,居然还跑出来,哟呵,“被赶出来了吧。” 楼景深沉默,到客厅。 宽大的电影幕布正在放印影片,陆离坐在沙发,侧头看他。 “把我困在这儿,你跑了,现在却又过来,怎么,闹僵了?” 第669章 你是我心里最宝贵的秘密 1 楼景深的黑发被风吹得往后蓬松,五官全都露出,越发优质和迷幻。他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锁骨若隐若现,奇怪的是,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便让人察觉到了诱惑力。 “为了我们公平竞争,不过夜。”他沉声。 陆离,“……”放什么屁,谁信! 韩佐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伸长脖子往他衬衫里面看,楼景深任他看,“喜欢你看到的么?” “……” “不喜欢,你有的我都有,但觉得吧你今晚不太正常,脸上看不出,身上总归有个地方会露出破绽。”韩佐抿了一口酒,嗤笑,居然没有抓痕,好干净,看起来根本没有和女人有肢体接触。 “我在想,老子的女人过生日,老子死都不会离开。” 陆离冷冷的暼他,“你他妈说谁的女人过生日,唐影是谁的?你会不会说话?” “哦,我忘了,这儿坐了一个神经病。怎么,要不哥带你们两个老处男去唐影楼下,摆个圈圈唱几首歌?” 没人理他。 陆离给自己斟了半杯酒,拿了一个空杯子给楼景深,挑眉,“喝不喝?” 韩佐琉璃色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但笑不语。 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挺好玩的,它就像是一根线绑了三个风筝,看谁绷得紧受不了而断裂。 显然这个放风筝的人就是唐影。 “不喝。” 楼景深往后靠,喉结突显,闭眼,“你们俩赶紧滚。”这是他的套房。 韩佐给了陆离一个眼神,陆离领会给他倒了大半杯,韩佐拿起来递给他,楼景深被迫接受。 叮。 韩佐和他碰杯,“来,祝你太太,不,你前妻生日快乐,永远漂亮,永远那么迷人。”韩佐笑容放大,他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大半夜能跑到这儿来,不是喝酒是为什么,还假装不喝呢。 楼景深沉黑的目光看着杯中的液体,暗红色,在杯中晃荡,好像是女人的裙摆被风一吹、在眼前飘浮时的那种仙气曼妙。 陆离深深的看着他…… 他从酒店出去后,一直跟着楼景深,知道他从那个小酒店带走了唐影,去了花都,他很久都没出来,他以为楼景深今晚都不会出来,却不想…… “干杯。”陆离和他相碰,仰头,半杯,尽数入喉,甘冽醇香。 楼景深抿着。 屋子里没有开大灯,只有电影发出来的光,明时时亮,照耀着男人的眼晴,似幽暗的苍穹,那深幽的浓稠。 楼景深酒量不好。 一杯便醉。 两杯便接近于不省人事。 三杯下去。 脑中竟奇异的清醒了。 它没有工作利益多钱权势,只有儿女情长。 满脑子都是女人。 她接近他,给他酒里加东西。 对他笑,要他抱,要他亲,要和他做,说喜欢他说爱他。 又设计他,算计他,一次又一次。 【你会查到眷顾欢和顾我高管接触,是我想让你查到,是因为我想离婚……我想和你结束一切。】 她不屑针对女人,包括把她整的很惨的顾沾衣。 但她把她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他的身上,毫不保留。 电影放完。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社会,谁没有自己的泥沼,困住自己的又岂止是感情。 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这种出生的人,别人提起来就会说:他们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看中了目标,不都是信手粘来么。 有时候听的多了,潜意识也这么觉得,想要的都能得到,不费吹灰之力。 实则—— 不然。 韩佐开了灯。 屋子炫亮刺眼。 楼景深和距离都靠坐着,时刻保持着形态上的优雅。 陆离酒量好,他应该没有喝醉,只是不愿意动。 韩佐没怎么喝,三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太有失形象。 已经凌晨三点。 几瓶酒都喝完。 满屋酒气。 该走了。 韩佐把陆离叫起来,“没有喝多吧?” 第670章 你是我心里最宝贵的秘密 2 “当然。”但是陆离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趔趄了一下,韩佐扶了他一把。 他看着他们,不禁笑了。 “是工作太轻松,还是是钱赚的太多,让你们无聊的去喜欢女人,还是同一个。” 陆离眉峰拧着。 脸颊冷峻,他有醉意,但没醉。 站直,气质卓然。 “我就喜欢她,怎么?” “……”韩佐看了眼楼景深,后者像没有听到这句话,静默不语。 他这个人总能把自己控制的很好,喝醉了,也看不出半点狼狈,也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行,跟哥走,他妈的,大半夜老子伺候你个醉鬼。” 韩佐把他带出去,走到门口,陆离揽着他的肩膀,步伐微晃,“我要去找唐影玩儿。” “………” ………… 套房里。 他们一走,楼景深就起身到洗手间,关门,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呕吐声。 他很久没有出来。 等出来时,已经洗完了澡。 然而那步伐混乱的让他根本站不稳,他还是走向了沙发,把手机捡起来。 又回到床上。 精致的脸颊因为酒染上了酡红,那一种不被人知道的性感勾人,浴袍微微敞开,胸肌半露,湿哒哒的头发往后飘,额角分明。 他解锁。 眼睛并不能睁开,只是凭着记忆,去搜寻了某个熟悉的号码,打出去,是空号。 打不通。 他挫败的放下了手机。 两秒后,又把手机拿起来,打开短信,那是之前属下发来的,她的新号码。 打。 对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第一次是这样。 第二次,第三次依旧如此。 不是她在通话,是她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唐影……”沉沉的喃喃声,在屋子里磨砺着人的心口,那种心痛的、隐忍的、留恋的、痴迷的、不舍的、难过的。 ………… 楼景深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活了28年,他好像从来没有睡过懒觉,没有起来这么晚过。 他被电话吵醒的,公司有紧急事情要找他。 他思绪回笼,起来。 大概是起来的太猛,眼前一黑。 这种黑不是晕眩,就是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第三次了,前两次都是几秒就恢复,这一次用了足足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他什么都看不到。 一分钟后,他起身,去洗手间。 洗涑,换衣服。 西装革履,依旧是手握乾坤的楼氏总裁。拿手机出去,每天早上他都会查短信和邮件,会有重要的工作报告给他。 重要工作有两条,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微信里,他给一名叫rose的女人发了很多条消息。 他看到的第一眼,浑然一僵,脸上有不寻常的不自然。 不过内容是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因为每一条的前面都有一个深红色的感叹号。 他已被对方删除好友。 收起手机,整理好情绪,进办公室。 张子圣过来,“总裁,休息室有四个媒体老总,被姜磊领来的,是关于昨晚唐小姐在酒店被堵的相关事宜。” 楼景深嗯了一声,“让他们等着。” “好。” 楼景深去办公桌前。 “总裁,您是不是不舒服,我看您脸色很……”不好。 总裁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张子圣闭嘴。 ………… 唐影在阳台躺了一夜,这一夜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迷迷瞪瞪过了一夜。 十一点的时候,姜磊来了。 “唐小姐。”姜磊没有进来,在门口,客客气气的。 “嗯?”喉咙沙哑,大概是吹了一夜的风的缘故。 “这是这叫房子的房产证和合项证明,楼总说,您若是住就住,不愿意住就卖了。” 她接过来,房产证上是她的名字。 “给您带来了午饭,嗯……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您送饭了。” 第671章 希望你远离此地 1 “好,谢谢。” 姜磊客气的笑笑,把午餐放下,他看了看唐影,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最后沉默。 “我看过您的资料,知道昨天是您生日,生日快乐,愿您以后也是快乐的。” “谢谢。” “哦对了,网络上有很多关于您和楼总的新闻,今天您就别出去了,在家里休息,您若是愿意,我让云妈过来照顾您。” “不用。” 姜磊没有坚持,走了。 ………… 唐影回来,把房产证和饭都放在餐桌,倒是不急着吃饭。 翻开证件看了几遍,放下。 点开手机。 是昨天在那个小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她打人,楼景深打人。 【楼总亲自打人,这不是比唐小姐动手更有爆点。】 她在他的怀里,像个受了伤的小兔子,手抓着他的衣领。 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抓着他,看视频才知道…… 这动作依赖感那么强。 微博上讨论的不外乎是她和他的情事,连带着让顾沾衣、和近期与楼景深有绯闻的米沫儿也上了热搜。 她看了几眼,关了页面,打电话给池也,让他送衣服过来。 她侧头,阳台上,那个钻戒还在那儿。 ………… 一个星期后。 气温回暖,开始有了夏季的苗头。 一场拍卖会进行全网直播,去年的拍卖会,一串帝王翡翠项链被楼总拍下当场送给了顾小姐,因为这一浪漫新闻,让现在这个拍卖会也有了卖点。 毕竟主办方,就是拿此事作为噱头。 拍卖行进行的很顺利,不过没有多少让人尖叫的物品,直到最后一个。 那是一个钻戒。 司氏旗下一年仅出一枚的求爱钻戒,独一无二,价值连城。 这枚戒指的寓意是,你是我心里最宝贵的秘密。 初夏。 天气还算是凉爽,不那么热。 街道车辆如流织,一条条汇成了长长的龙。迈巴赫从车流中穿梭,散漫,没有目标。 这个城市正热闹。 霓虹灯闪烁,行走之人成群结伴,欢声笑语,自然也有形影单只的落寞人士。 红灯。 迈巴赫停在第一个。 前方人行道上有情侣在吵架,站在大街上吵,很不理智,也很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显然,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很激烈。 都互不相让。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男的拿手机,不停的让女人看手机页面,那个手机是粉色,女款。 应该是……男方怀疑女方有了外遇吧,或者和别人暧昧。 女孩儿气的都要掉眼泪。 绿灯。 姜磊松脚刹。 “停着。”后座传来两个字。 姜磊又停车。 迈巴赫一停,后面的车子也停,没有人上来催,也没有人摁喇叭。 这一排的车辆都看着那两个吵架的人…… 吵了一会儿后,两人发现了异样,女方很尴尬,也觉得羞耻,拂袖而去。 没有理男朋友。 男朋友对着这边鞠了一个躬,然后跑开。 姜磊这才松脚刹,走人。 心里却想着,这男孩儿还不错,女孩儿…… 就那样吧。 看她的举动,显然不怎么爱男朋友,感情已经淡去。 莫名的,他想起了唐影。 对他来说,唐影对楼总,没有半点感情!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浮光掠过,他英俊的脸庞在光影里忽明忽暗,粗黑的眉,英挺的鼻,轮廓分明的下颌,他面色很平静,无波澜。 ………… 隔天。 戒指的事情在网络上发酵,越演越烈。 新闻满天飞。 第二天的中午,就爆出来一个被大家除名在外的人,楼氏总裁楼景深。 这条消息据说是司氏内部员工爆出来的。 【这款戒指被一个新加坡的富二代给订走,但是在一个月前被楼总截胡,他有参与设计,有一些自己的看法,比如说这个戒指是可以打开的,里面有一朵小小的水晶玫瑰,这戒指应该是楼总拿去送给前妻……】 第672章 希望你远离此地 2 这新闻一出,网络炸了。 这又是一个楼氏公关置之不理的新闻,就当从来没有看到。 唐影看到了。 她在天伦首俯的家里。 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出门,就窝在这儿。 放下手机。 半个小时后,在翻开微博。 司氏官方微博说消息确实是内部人员所发,但此员工当即被被开除,客户资料绝对保密,并且艾特了楼景深,给他造成的困扰表示抱歉。 没有说买戒指的人是他,也没有说不是他。 唐影再次关掉手机。 已经六点。 该做饭了。 去厨房。 她买了很多菜,面,肉,青菜,虾。 基本她也能掌握到炒菜的要领,火候和盐,她在想着做菜,等做完,门铃响了。 这个声音让她惊醒。 她看着盘里的菜,青菜溜肉片,只不过青菜炒烂了,看起来没有食欲。 脑中,有什么东西紧绷了一下。 外面,门铃依旧。 她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人—— 唐影预料到了她会来找她,所以毫无意外。因为是长辈,她还是让她进来。 如梦踩着高跟鞋走在地板上,声音清脆响亮,长长的裙子,端庄舒雅。 两个人坐在沙发,唐影给了她一杯开水。 如梦看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打量了一眼唐影,“你抽烟?” “嗯。”唐影淡淡的嗯了声,她穿着黑色的家居服,制粉未施,头发用一根深蓝色的发带箍起来。 那张脸即便是素颜,也和素净扯不上关系,它依然有层层递进的惊艳美。 如梦低笑,“你倒是诚实” 唐影没吭声。 “我来找你,你应该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必兜圈子,长话短说。”如梦坐姿端正,腔调很足。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儿子在一起,那么,你就远离此地。” 唐影没有什么表情,这句话也在意料之中。 “我们楼家确实因为你而大乱,西洲的奶奶没了左右臂,如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人和以前完全变了样儿。他父亲还没有出院,以后后遗症还有很多。西洲,你心里清楚,他的腿永远都有一块凹陷,永远都感觉不到疼,那一块毫无知觉。至于我——” “光你母亲给我的伤害,就已足够。” 唐影闭了闭眼睛,她看着落地窗外面的天空,18层,没有多少建筑物遮挡,天边的夕阳如倾洒的颜料,红红火火。 她的脸颊也染上了半边红,人变的越发漂亮、惊人。 “楼夫人。”唐影开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离开邺城?” “是,永远不来。”如梦打开包,拿了一张空白支票放在桌子上,最下方有她的签名和盖章。 “随便填,填好后直接去银行。” 唐影看也没看。 楼岳明送她水晶。 楼景深送她钻戒。 如梦给她支票。 有钱人处理事情的手段和方法都差不多,而且一个比一个大手笔。 “我的去留任何人都管不了,我要走你拦不住,我要留,你赶不走。” 如梦自然看到了她对支票的不削一顾。 “唐影,收了它,你从此可以衣食无忧。” 唐影收回视线,看向如梦。 “我想问楼夫人几个问题。” “只要你远离,你随便问。” “你和楼岳明感情怎么样?” 如梦愣了下,她不知道唐影会问这个,迟疑片刻,开口,“不错。” “那他是怎样的人?” “西洲是什么样的人,他就什么样。” “具体的呢?” “最大的优点,对女人好。无论他喜不喜欢她,都会对他很好,或许这是男人的聪明之处,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维护自己的太太。” “对儿女呢?” “他喜欢孩子,对孩子周到也很有耐心,父亲的威严和慈爱,我家三个孩子都很尊敬他。”如梦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口一问,毕竟他是我仇人,我想你知道。” 第673章 心疼这位送戒指的 如梦冷笑,“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若是再动他,可能我真的会玩死你。” 唐影附身把支票拿起来,随意的捏在手心,“我收了,楼夫人可以走了。” 如梦走后,唐影点了一根烟。 司氏珠宝有很多爆款,其中这一年一枚的钻戒尤为卖座,数量少,质量精。 而且非常难买! 预定都不一定能排上号! 然而它突然出现在拍卖会上——这种求爱钻戒竟然自己这种地方,不难想象,一定是有哪一位兜里满铂的男士,追求一个女人失败。 但是,如果是失败,那就是不接受,既然不接受,怎么会被人拿到这种地方来。 这行为已经构成了侮辱。 此事在网上一曝光,众说纷纭。 网友们,开始了编故事。 台下编的有模有样,而会场之内—— 坐无虚席。 正中间的c位依旧是楼景深,他的侧面就是司御。今天这场拍卖会大部分都是珠宝,虽说不能进司御的眼,但楼景深都来了,他也会到。 前方大屏幕上,镜头把这枚钻戒的各种细节在一遍遍的放大,它不止是精致,它更不惧任何高清摄像头的近距离拍摄。主持人介绍,同时照片滚动,下面的人无一不欣赏赞叹。 有想要讨好司御的难免在后面小声咕噜,说这司氏珠宝不愧是响誉全球。 司御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侧头,对着楼景深,“从我这儿高价买过去的钻戒,被人毫不珍惜的扔掉,楼总,你是第一人。” 楼景深没作声,他端坐着。 单手放在椅子上的扶手,会场的灯明亮如昼,他的眼底是一片深暗。 领子上的白衬衫从西装外套里延伸上来了一小截,着装得体,优雅冷峻,这一身穿着,亦禁欲成熟。 他面无表情,只是手指轻捻着。 “由于此款戒指出自司氏,今日御皇珠宝亚洲区总裁司总也到了现场,于是我们请他上台来拍卖此物品,多少起拍,怎么拍,都由司总说了算,有请。”主持人朗声介绍。 司御起身,到台上。 今日拍卖会把楼景深请了过来,就够新闻,再加上司御,好像是江南江北的人都到齐,他们同台出现的次数非常非常少。司御上台后,网络直播平台,给了楼景深长达半分钟的镜头。 于是好事网络看客就开始建立投票,楼家、司家谁更有钱,谁更帅。 司御站在台上,风范起,台下瞬间无声。 “我是司御。”四个字,他的自我介绍,简短又透着几分妄气。 主持人,“司总好,您对贵公司设计的这款戒指是什么理念呢?” 司御眸光落向主持人,轻轻一搭,主持人心中一抖——一个普通的眼神,却像主持人传达了一个讯息:问的什么问题,会问么。 但司御还是回了,“这款戒指是购卖者参于设计,理念他比我更懂,相信大家也能猜到。另外此戒指售价比以往任何一款都要高出数倍。”他目光一转,似有流光划过,“我司氏出来的东西,也敢拿来拍卖,挺有胆啊。” 台下有人发笑,只当这是司御在开玩笑。 楼景深没有半点情绪泄露出来,不显山水。 主持人又问了一个问题。 司御回,“既然它出现在了这儿,说明曾获得者不喜欢,不喜欢便不值钱,起拍价一万。” 所有人倒抽口气。 今天场上所有物品起拍价都是十万,上幅度也是一万,而这个压轴的,竟是一万。 如此贱卖。 这戒指参与设计者,是何感想,他的用心、他的诚意、他的情,甚至是他的自尊,被这一万踩得一点不剩。 网络上,一下子也炸开了花。 心疼这位送戒指的。 骂这位被赠予者的。 更好奇这一男一女到底是谁的,把邺城的黄金了单身汉全都过滤了一个遍,有苏家两位公子、苏越里和他大哥、陆离、韩佐、司御、等等,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楼景深。 因为他在前段时间才为了离了婚的前妻在媒体面前动手打人,他已有对象,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第674章 有人疼有人爱 1 不会是他。 这戒指最后以两千万价格成交,过程非常激烈,主持人高亢激昂的声音让这气氛变的紧绷而期待。 看似吵杂。 却又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然而整个会场又分为两个阶段,其他人和楼景深。 他从头到尾没有参与拍卖,没有发表任何言语。 到尾声,他离开。 …… 司御离开时,有人采访他,问这个价格有没有高出戒指的原价。 司御不冷不淡的,“一个零头。” 两千万仅仅是原价的一个零头。 司御从内场走到停车场,路上奶昔打来了电话,“粑……粑。” “爸爸在。”听到女儿的声音,他脸上的肌微微松散,前方就是楼景深,他也刚从会场出来。 “啊啊啊啊……” 没人听得懂。 司御也没懂。 旁边有人翻译,“奶昔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想爸爸啦。”是秦菲儿的声音,接着秦菲儿笑了笑,“她把自己的奶瓶扔了,不喝奶,也不许别人捡,看来是要爸爸回来亲自给奶昔捡奶瓶。” “……” “啊!” 电话里又听到奶昔大声啊了声,司御听得出,这又是在吼人了。 “啊啊啊。”不许动我奶瓶。 司御,“……” 啪。 有东西进垃圾桶的声音。 “不想吃就别吃,奶瓶也别要了,都得惯着你么。”这般清冷,花辞。 司御眉头一拧。 “啊!”奶昔生气了,啪,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给扔了。 奶昔和花辞——又来了。 她们可打过架。 司御挂了电话,给车里的司机摆了摆手势,让他发车,速回江北。 楼景深也上了车。 司御过去,双手插兜,看着他,目光带了几分薄凉。 “现在知道花家女人的狠了?” 楼景深目光半眯,他的淡漠好像没有受这件事的半点影响。 “和奶昔通话?”不答反问。 “怎么,还惦记我女儿?” “我和你女儿挺合眼缘,有没有考虑给你女儿再找一个靠山?我收她做干女儿。” “我记得当初我要从你手里带走唐影时,你没同意,并且让我坐了一夜的牢。如今……你还敢惦记我司家的人,刚才我没有把你挑出来,是看在你花了近一亿的份上。” 上车离开。 楼景深看着夜色,一言不发。 “总裁,去哪儿?”姜磊问。 楼景深揉了揉鼻根的位置,疲惫的男低音流泻,“随便开吧。” 细长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她修长的指间,那手骨节分明匀称,白皙剩雪。 上面还有几个显而易见的烫伤。 烟雾缭绕。 她看起来是光鲜亮丽的,至少这屋子是亮丽讲究,她这个人是精致漂亮。 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了内容。 空洞的。 如同荒原。 一根烟抽完。 陆离打来了电话。 “喂。” “在做什么,吃了没?” “正学做饭呢。”她起身往厨房里走。 “哇,我没吃,想蹭饭。” 唐影看到了那一盘青菜溜肉片,原本就把菜炒烂,如今失去了刚出锅时的温度,它看起来更丑。 她盯着那盘菜。 声音微哑。 “不行。” “……开门。” 唐影挂了电话,出去。 打开门,站在门口,靠着门框,一手捏着门把手。 陆离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精气神儿足,意气风发,看到她,微微一笑。 “晚上好。”他进去,她没让。 他后退半步。 垂眸看他。 “孤男寡女,你进来不合适。”唐影淡淡的说道。 陆离挑了挑眉,“都单身,还怕绯闻?” “嗯。” 他的手里还捏着外套,斜斜的朝着墙壁上一靠,和唐影呈斜角,离得很近,灼人的男性气息一瞬间就把唐影给笼了去,灯光有一半的光辉闯入了他的眼晴里,似湖泊泛起了柔软的光。 第675章 有人疼有人爱 2 “饿,你管不管?” “不管。” “不行,你必须得管。” 唐影饱满的唇瓣往起一勾,那股若有似无的随意,却那么美妙,陆离有刹那间的失神。然而那股很浅淡的笑,不过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存在的时间很短很短。 “陆少爷。” “嗯?”他厚重一声,这一声腔调温柔又充满了耐心,仿佛是在心尖上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有几分不可抗拒的勾人。 唐影深深的看着他,尤其是他的脸,他的眉眼,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却又不是。 想说什么却没说。 她看了两秒没说话,这两秒……便足以让陆离有机可趁,推开门,她的身体被这股力道带的往后退。他进唐影却依旧没让,脚尖碰脚尖刀,胸膛很快就要碰上。 “你再进一步,你就是姓骚扰。” “那你就退。”陆离抓着她的肩膀,原地旋转180度,把她的脸转到了屋子里面,他有了空间进来,砰,关门。 他把外套放在沙发背上,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那张纸,支票,右下角是行书:如梦,以及章印。 他黑亮的目光有一丝不明的笑划过,继而像从来没有看到过一样。 回头。 唐影还站在玄关处,双手抱胸,头微微侧头靠着柜子,左腿的脚踝在右腿……这姿势他在韩佐身上看到过,他耍帅撩骚时,就喜欢这么站着,等着女人往他的怀里扑。 他向来觉得—— 那些女人应该都是没有见过什么男人的人,装腔作势的模样,谈何帅气。 可这会儿。 夕阳褪去,华灯初上,天色要黑不黑,屋子里还没有开灯。那女人站在整个屋子光线最差的地方,又一身黑衣,只有脸和脖子很白,她眼神很平淡,看着他一眨不眨。 那是一幅画。 赏心悦目,怦然心动。 他的心头燥热而起,挡都挡不住,朝她走过去。 他变成了那个没有见过什么女人的人。 站在她的面前,很安静,都没有说话,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 十秒后,陆离状似很轻松的,“喂——咱能不能换个姿势,你可是女孩子。” “这就受不了了?” “……”你还真说对了! 陆离唇抿了一下,抬手,五指微微弯曲,不知道他那个动作到底想做什么……在半空中暂停了几秒之后,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最后又怕给她弄疼了,拿手指摸了摸。 “我去看你饭做好了没。”他转身去厨房。 他一走,唐影就站好,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会儿的松散,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紧跟着去厨房。 进去后,陆离正在看那盘菜。 唐影握了握拳头,随后又松开,放进裤子口袋。 “还行,比我想象中的好,来,吃饭。” 一盘青菜溜肉片,两个人。 餐桌上,“这个菜很简单,放蒜泥姜片爆香,倒入切好的肉片,大火炒到肉变色,加少许料酒和生抽,翻炒两下,放入青菜,爆炒三十秒,出锅,哦,记得不要放葱。” 他们都知道楼景深不吃葱。 唐影没吭声,她默默的喂了一口白米饭。 陆离深深的看着她,再道:“我再教你一道菜,虾丸青菜汤,一定要买市场上最新鲜的大虾,拿回来剁成虾泥,揉成虾丸,做汤,也要记得,别放葱。” 唐影在咀嚼,像没有听到一样。 “如果你还想学的话,也可以学学煲烫,养胃。”陆离基本没怎么吃,他碗里的饭没动,他顿了一秒,又道,“当然,你也可以学跳舞。” 唐影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水从喉咙里滚下去。 她静静的看着陆离,“我学它做什么。” 这话让陆离沉默了一会儿。 他有一种感觉……今天的唐影没有了前几天的死气沉沉,虽说不现去年的落落大方,但状态好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好现象,还是更糟糕。 比如人前隐忍,人后崩溃。 “为什么不能学?”他反问,“一段关系,岂能单方付出。” 第676章 你换个人喜欢吧 “我为什么要付出?”她接着。 “既不想做任何改变,不想接受喜欢也不想去喜欢,那么做这盘菜是为什么?” “难道做盘菜还代表什么?”唐影改口,“很奇怪,你表现得很喜欢我,却又把我往外推,如此大度?” 他看着她的眼晴一字一句,“比起我的感情,我更喜欢你做快乐的女孩儿,有人疼有人爱。” ……… 陆离出去,下楼。 靠在门边点燃一根烟,烟点完,抬头朝着楼上看去一眼,灯光明亮,不见人影。 他微微的闭眸,低头,拿着烟的那只手有青筋暴起,那皮下剧烈跳动。他一身笔挺,影子欣长,衬衫扎在西装裤里,宽肩细腰窄屯,腿长而笔直。 一根烟抽完,他上车,出小区。 其实今天那盘菜味道还不错……比那天她在他休息室里做的好太多,可以想见这些天,她在家里练了多久。 出小区大门。 一辆林肯停在辅路上,看那样子应该是来了好一会儿。 陆离过去,就快要靠近他时,那车子突然启动地,走开。 怎么,是怕待在楼下,被人发现了么? 陆离驱车跟在他的后面,在下个路口,两人各分左右。 他打通了楼景深的电话。 楼景深接了,但没有说话。 陆离单手开车,手机连接车载蓝牙,他直视着前面的路,“怎么不上去?” “给我打电话,就为说这个?”楼景深戴着蓝牙耳机,左手肘撑着车窗,手背搭在下颌,单手操控方向盘。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吧……我们两个黄金单身汉喜欢同一个女人,还讨不到一点好处,和你这情敌分享下我现在的心情。” 楼景深沉默。 侧面的车灯,那流光自眼角划过,如流星一般,亮晶晶,照着他眼里的血丝。 陆离也顿了会儿没说话,红灯,他停车,手自方向盘上滑下,揉捏着鼻根,“你妈去找过她,给了她一张空白支票。” 楼景深停了好一会儿才嗯了声,然后两个人各自挂电话。 回到家。 元素素在,正在厨房里做饭。 陆离进去,给了母亲一个拥抱,“这世上还是妈妈好啊。” “是啊,你这家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就两个钟点工。我不来给你做饭,你就等冷锅冷灶吧。” 陆离淡笑不语。 元素素正在洗青菜,他看着那青幽幽的叶子,想起唐影炒的那盘炒烂了的青菜溜肉片。 目光微暗,“妈,您会不会拿它炒肉?” “当然,不过青菜炒肉,肉会不好吃,干嘛,你喜欢?” “嗯,想尝尝。” “那行吧。去洗澡,一会儿下来吃饭。” 陆离洗完澡出来,饭菜已经做好。青菜溜肉片里的肉原来真的不好吃,有青菜的青味,水还多。 “妈,您是不是不会做?”他吃唐影做的不是这个味道,楼景深做的也不是这味道。 后来才明白……不是味道不同,是当时吃时,心境不一样。 楼景深做这道菜时在美国,那时他们都年少,一身轻狂,血气方刚,身在异地吃中国菜,什么都好吃,而且做的少,每次吃他们三都是吃的精光。 吃唐影做的,那是因为做菜的是她。 “行啊,有本事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你让他做给你吃。”元素素暼他一眼,“你还敢嫌弃。” 陆离没吭声,那盘菜再也没吃。 “对了,唐影最近怎么样?” “打听她干什么?” 元素素叹口气,无限惆怅,“我就是问问——城儿的死和我们有很大的关系,是我们太固执,他想谈恋爱想结婚,我们都拒绝。我第一眼看到唐影,我对她印象不错。她穿着裙子静静的站在西洲酒店后的胡扬林里,安静,漂亮,于是想着介绍给你。” “你说这不是缘份么,她竟然是城儿的女朋友。后来崩溃,对她态度也不好,其实也不应该……城儿的死和她又没有关系,怨得了她吗?” “我听说她和西洲离婚,有没有这回事?” 第677章 你生了我,却又不爱我 1 陆离嗯了声,停下吃饭,看母亲到底想说什么。 “她是不是孤儿,无父无母啊?” “算是吧,亲生父母在她很小时就过世,养父年初死的。” “哟,那真是挺可怜。这样你改天把她带到家里来,我在我们家给她收拾一间房给她,以后她就在我们住下了。”说完又一嗎气,“城儿一心想跟她在一起,宝贝得要命,她要是受苦受罪,城儿得心疼,没爸没妈,我给她当妈。” 陆离咧嘴笑了,“妈,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多挣钱,得养妹妹呢。” “那肯定啊,没准你的遗产也得分她一半。” “……” 陆离笑着笑着,脸上就平静了下来。 “这事儿容后再说,您不要头脑一热瞎做决定。她和西洲才离婚,我就把她带她陆家来,这算什么?” “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陆离想了想,“缓一缓吧。” “行,你尽快。” “嗯。” 陆离还没吃完饭,陆怀山就打来电话,要元素素回家。 陆离送母亲回去。 路上元素素对他说了一句话,“离儿,我知道你喜欢唐影,但这是你哥哥心爱的女人,如今又是你朋友西洲的前妻,若是再和你在一起,始终是有点不太能接受。我们会喜欢唐影,我们会对你哥哥喜欢过的女孩儿好,你换一个人喜欢吧,这世间漂亮女人万千,比唐影好的,很多,把她忘了。我们不会催你结婚,全凭你的喜好,穷也好,富也好,只要不是唐影。” 陆离全程没有说话,很沉默。 送完母亲回去,他倒车回来,一路上脸颊崩得很紧很紧,眼神似月下的湖泊,镜面晃荡破碎。 【你娶谁都行,唯独不能是唐影。】 【你这张脸真是长到了点子上。】 这声音在脑中而起。 陆离胸膛跟着起伏,随后,轰地一声,油门到底,急驰而去。 带起了狂风,树叶开始混乱。 隔天,一大早一名快递人员送了一份文件到陆家大宅,打开,里面有一个光盘。 光盘里有唐影,有他们的儿子陆城,还有陆城在水里是如何死的,以及这件事的主谋,以及陆城之死和唐影的关系。 两个加起来已过百的人,看完后,双双晕死过去。 ………… 如梦已经撤去所有职务,没了工作便显得无所事事,一没工作,人变心浮气燥。 偏偏楼安安不去上学,非要留在此地,以及三天两头的——和她吵架。 如梦心力交猝,偏偏这个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但凡是管教,楼家人都得阻拦她。 “就算不上学,你待在妈妈身边不好,你非要出去?” “我找姐姐怎么了,你干嘛关我。” “那不是你姐姐,你懂不懂!” “那就是我姐姐,怎么样!” “楼安安!”如梦咬牙切齿,手都扬了起来,在看到门口楼景深进来时又放下,让佣人把楼安安拖走,她等楼景深。 …… 楼家人都知道楼景深和如梦关系不好,对于他们俩没有任何称谓也早已习惯,而楼景深更是开门见山。 “去找过唐影了?” 如梦一拧眉,“她告诉你的?” 楼景深不答反问,“我很不喜欢这种行为,尤其是以金钱进来威逼利诱。” 如梦端坐着,她的态度在面对楼安安和楼景深时,完全不一样。对楼安安哪怕是发火,眼里有火,但心里没有。 对楼景深是眼里没火,可心口已如是星火燎原。 如梦想冷哼,却又想起…… 她有无数次想和儿子修好关系的打算,她不那么硬,不那么好强,不需要等着对方低头,她先低头,她对儿子多一些关照以及关怀,或许就能冰释前嫌。 但很多时候都没有控制住自己。 这一身冷哼到底还是淹没到了心底,启口,“也没见你和她认识多长时间,不过大半年而已,你就已经这么喜欢了吗?你不看看楼家现在成什么样子,你不看看你爸和你奶奶现在的狼狈。” 第678章 你生了我,却又不爱我 2 “给她钱是我最仁慈的处理方法,否则直接让她坐牢。” 楼景深目光深黑,“楼夫人。” 他用了和唐影一样的称呼,如梦眉头一蹙! “你几时对楼家这么上心了?是因为现在没工作了吗,如果你愿意,摩星随时欢迎你,我随时可以撤职。”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梦气势上来,“你这是在说我多管闲事?” “不然呢?”楼景深语气平淡,“她要走要留,不是你说了算,更不是一张支票就能决定的。” 这话和唐影又不谋而合。 他们还真是有默契! 如梦暗暗咬牙。 “你的心思从来不在家庭,如今也不用把精力放在这上面。我的私生活,谁也管不了!”楼景深重申。 “如果她真的走了。”楼景深停了一会儿,而后开口,声音哑了几分,“那我们母子关系算是真的到头了。” 他起身。 准备离开。 刚好佣人送来了茶水,“大少爷,您的——” “不用。”他转身。 才走。 “楼景深!”这一声喊,有难忍的撕裂,他停下。 接着如梦又道,“所有人都下去!” “是。” 佣人很快散去。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如梦看着他的后背,眼眶微红,却又很久就忍了下去,“西洲,我们现在还不如一个外人?难道我会害你不成!” 楼景深回头。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这深色的搭配把他的温润给掩盖了过去,只有极致冷峻,一双眼睛漆黑深邃,线条清晰而流畅,他漠然的看着如梦。 “长辈想要行驶自己的权力时,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是为你好,这种自私的话能从你嘴里出来,倒也符合你的身份。” 如梦的脸白了白,但她依旧是高雅的,头微抬,手放进裙子的口袋,“我不过是在你小时候因为工作繁忙而忽略了对你的照顾,你就如此憎恨我么?” “如果你仅仅是因为工作繁忙而忽视我,我大概会感谢上苍,更感谢你。” “楼景深,你是楼氏总裁,你受过高等教育,你应该对我这么说话么?”如梦的声音依旧很清冷。 “楼夫人。”楼景深定定的叫她的名字,“你第一次和别人偷情被我发现时,是否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和你说话?” 如梦的脸当即白了! 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被自己的儿子当面提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又岂止是尴尬,是形容不出来的难堪。 “如果没有想到,那么当我被你的偷情者甩巴掌、而你却沉默时,你应该是想到了。” 如梦呼吸开始急促。 “当然,你并不在意我的看法,因为你和你男朋友的事情,你从来不曾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抽不开时间来陪你儿子吃顿饭,倒是能和不同的男人谈恋爱。” 楼景深平静的说出这段话,很平静,那个语气淡然的,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做这些事情时,你已婚。” 如梦肢体颤抖,就连唇都变了色,但她依旧坚挺着。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我和你爸不是自由恋爱,我被迫和他结婚,我们互相都不喜欢。” “结婚没多久他就走了,一走就是很多年,我替他工作,替他照顾他的家人。那个时候,我确实不想为他去守什么,时间一长,我就开始叛逆。” “所以……”楼景深的声音突然降低了不少,嘶哑,隐忍。可再怎么难以忍受,那一丝痛苦还是泄露了出来。 “你就和别人生了下我,却又不爱我,是么?” 那一刹那。 如梦的脸色不能有白来形容,是死白,她同仁扩张,不敢置信,震惊错愕!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 如梦很快恢复,强撑着,“你在胡说些什么?” 楼景深没吭声。 他的身上仿佛落下了一层灰蒙蒙的光,把他一身的锋芒和芳华都遮住,只有那一身清凌凌,和克制的呼吸。 第679章 楼景深,你干什么 1 他已无话可说。 再度转身。 “西洲。”如梦声音破碎,“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爸他知道么?” 没有人看到那片刻里楼景深的手指在身侧急剧的抽搐了一下,随后他把手放进口袋里。 【所以你和别人生下了我,却又不爱我。】 如梦关心的是他是怎么知道的,楼岳明知不知道。 楼景深没有回答。 父亲当然知道,他早就知道—— 否则他怎么可能支持他和唐影在一起。 如果不是唐影,楼景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想要父亲不知道,那就对唐影好点儿。即使做不到对她好,也可以退避三舍,我喜欢的女人不用任何人指手画脚。”他抬腿。 才走了一步。 “哇——” 一声嚎啕大哭。 楼景深和如梦回头,楼安安躲在楼梯后面,大哭。 她抓着楼梯的扶手,看着他们两个人都不敢上前。 如梦大惊,“安安。” 她过去。 “不要!”楼安安吼了一声,眼泪哗哗的掉,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妈妈是那种人。 大哥居然不是爸爸的儿子。 楼景深过去,她闪躲。却被楼景深一把抱住,摁着她的脑袋,“安安,抱歉。” 楼安安怔了一会儿,然后抱着大哥哭个不停。 一边哭一边骂二哥,为什么这几个月拼命让她学习中文,不学的话,她一定听不懂。 楼景深把她带出去,路上安安的哭声小了很多,抽噎着。 她生性单纯,倒也不是特别蠢。 哭了一会儿就抱着大哥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呜呜咽咽,“我,我不管,你……就是我……我大哥。” “当然。”楼景深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不过安安要记得保密,谁也不能说。” 楼安安说想去医院看看爸爸,或许是觉得—— 妈妈在年轻时那样对爸爸,情不自禁的就让她生起了对父亲的一种可怜式的爱。 楼景深答应了。 路上,楼景深为了安慰他,给她在小摊贩手里买了一大碗的小土豆,土豆被煎的两面金黄,撒上芝麻和葱花,让人垂涎三尺。 楼安安一边擦眼泪一边吃,回国后她讨厌大酒店的饭菜,就喜欢街边食物。 她还留了一半,说要给爸爸吃。 到了医院,楼安安本来是没多大精神,但是到达楼岳明的那个楼层时,她深呼一口气,然后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小碎步的朝着病房里跑。 清脆的嗓音,“爹地,我来啦。” 楼景深没有进去,站在门口。 听到了楼岳明爽朗的笑声,“哎哟,小心肝来了啊,来,爸爸抱抱。” 楼安安靠在爸爸的怀抱里,抱了一下。 “爸爸,给你吃,嗯,大哥买的,不是我主动要的哦。”他们不允许她乱吃。 “你大哥怎么会给你买这个,他最有原则了,又是你撒娇死缠烂打求他给你买吧?” “哪有,是大哥拉着我的手手,抱着我,不停的说哎呀安安你就吃点嘛,大哥求你了,你不吃大哥睡不着觉啊,然后我说好吧好吧你给我买点儿吧。” 噗嗤。 楼岳明笑出了声,“你还挺会糟践你大哥,哎?你大哥没来?” “嗯?”楼安安看了一眼,人没进来,知道大哥可能心里不舒服,走了吧。 “大哥忙呢,派我来照顾爸爸。” “你可拉倒吧,你照顾我。”楼岳明捏捏她的小鼻子,“不过你大哥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又有工作,没事儿不准去烦他。但是你倒是可以代替爸爸去监督你大哥吃饭睡觉,你大哥可瘦了不少。我们安安以后啊,得按照你大哥的标准找男朋友,先照顾大哥学习学习。” “哼,爸爸就喜欢大哥,不喜欢我,你怎么不看我吃饭睡觉。” “你个小猪,还用看?” “爹地……那你就是大猪!” 楼景深听到这儿,把门关严,出去。 ………… 他坐在车里,许久都未曾抽烟,身边有唐影过后,他抽烟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第680章 楼景深,你干什么 2 二手烟给她,并不好。 开着车,抽着烟。 行走在黄昏的车流中。 黄昏褪去,暗夜罩来。 车流依旧没有减少,他的眼前看到的灯光晕了好几个圈圈,他点了点刹车。 车速减慢。 缓慢的驶向了右侧,靠右停车。 片刻后,视力恢复。 他却不愿意走,右侧居然就是天伦首俯,那几个滚烫的大字。 真巧,竟然走到了这儿。 他又点了一支烟,熄火。 看着这茫茫夜色。 那年五岁。 继上一次挨打过后,他又碰到了那个陌生男人,在他家的院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蹲下来逗弄他,“小孩儿,喜欢叔叔么?” 小小的楼景深讨厌他身上的味道,讨厌死了。 五岁,还有奶音,“不喜欢,你是坏人。” 那个叔叔用文件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有些尖锐,他疼死了。 “小杂种。”他骂他,“楼岳明的杂种,总有一天你妈是我的,你还得管我叫爸爸呢。” 他气坏了。 硬着脖子推他。 “你才是杂种,你滚出去!” 那一晚,五岁的西洲第二挨打,被人一脚踢出去很远,他没有叫一声疼,但是疼的他在花园里躺了两个小时,后来疼痛过去了,他却在那儿睡着了。 佣人找到他时,在后半夜,他在发高烧,烧到昏迷。 烧了整整两天,他没有见过母亲一眼,晚上睡在床上,他抱着枕头偷偷的抹眼泪,白天跟没事人一样。 五岁,他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不怎么笑,也不怎么哭。 后来——一切也都习惯了。 有时候不是不愿意释放自己,而是—— 没人在乎。 “我是陆怀山,我来找唐影,这是我的证件。” 这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看了眼后视镜,在那个小方块里看到了陆离的父母。 元素素的额头还贴着退烧贴,人非常没有精神,陆怀山也是,外套里面还穿着病服。 不远处停着陆家的车。 他们这样来找唐影—— 不好。 这是又出了什么事! 楼景深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一顶帽子和口罩戴上,在陆家父母和门卫交涉时,他侧身进去。 行动非常快。 这儿不是特别严的小区,凭着陆家的声望,要进来分分钟的事。 他等电梯,后面有门卫的声音。 “唐小姐住在c栋18层,那两层都是她的。” 果然进来了! “18楼?”元素素诧异,毕竟房产界都很忌讳18这个楼层。 18层地狱么。 “她在家吧?” “在,这几天都在,一直在家,楼都没下。” 楼景深拧着眉头,这小区的安全实在让人堪忧,门卫毫无保护住户的意识! 刚好有电梯来。 他进去,当机立断摁了17层,此时门卫大步跑过来要扒开电梯,楼景深一个刀子般的眼神扫过去。 门卫立刻停住,只觉得后脊背一凉,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 陆怀山和元素素过来,看了眼电梯,这个人到17层,是17层住户。 楼景深下电梯,又上了一层楼梯,才去摁开了唐影的密码,0401很简单,她的密码倒是没换。 进去。 唐影围着浴巾从屋里出来,她听到了动静,头上包着浴帽,浴巾没有遮住的地方雪白雪白。 看到他,她怔了怔。 “楼总,你擅闯我家,是提醒我该换密码了吗?” 楼景深没有回话,走到她面前,拽着她的手,“走。” “你干什么?” 楼景深没有解释,她有那么点儿挣扎,他便回头,一把抱起她,往怀里一搂,出门。 “楼景深,你……” “嘘。” 电梯已经到了17楼,他抱着唐影迅速进了楼梯,衣角还在拐角处拍打,元素素和陆怀山就走出来,去拍打屋门。 “唐影,开门,唐影!” 在走道里,唐影听到了声音,陆离的父母,他们来找她,无非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陆城。 第681章 你故意的? 楼景深抱着她下了十五层,然后才进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俩。 唐影用手掌在他胸膛摁了一下,他低头,视线黑暗,和她对视,女人才洗完澡,满身沐浴后的味道。 两人目光一接触,就如同是礁石,似有似无的黏块儿在滋滋的无声的推动。 电梯不过巴掌大点儿,都能探测到彼此的呼吸,更不用说他们也就咫尺的距离。 目光接触里,有什发生了变化,它在涌动、在翻滚。 暧昧探头。 但这种气氛又持续的很短。 在唐影一句,“把我放下来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楼景深把她放下,穿的是浴巾,不怎么紧,肢体摩擦时它往下滑了几分,唐影往上提了提。 对着锃亮的墙壁,把浴帽给取了,一头乌黑的卷发随背布下,似扇子悄然铺开,香气扑鼻。 这狭窄的电梯都有了女人的味道。 她抓了抓头顶的位置,侧眸。 “你把我带下来做什么,我不能见他们?” 楼景深的目光很黑,仿佛是一个深邃的磁场一对上便受着他的控制,有很多很多的内容,可细看之下又觉得那只是一个平静的黑底洞,什么都没有。 她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 “他们会吃了你。” “为什么?” 楼景深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凭借自己的观察力然后推理得知。 没有回答。 电梯到了。 门一开,一股风吹过来。 四月中旬并不怎么冷,只不过唐影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件遮物,想必浴里面什么都没有。 门打开时,外面有三三五五的人在等电梯,楼景深又只穿了一件衣服,没法脱给她。 当机立断的把她一拉,她的身体往前一撞,紧贴着他的后背,出去。 从楼栋里出来,唐影趔趄了一下,她看不见路,而且拖鞋也掉了一只。 她抓住了他的腰。 原本是要他别动,却不想他直接回头,把她再度抱起。 她的黑发在空中化了一个妩媚的弧形,最后定格在他的胸口位置。 他低头,“抱着我。” “……” “不然就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脸,看到昔日楼太太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这儿。” 前方有一群人过来,应该是聚会回来的亲朋好友,十来个,说说笑笑。 唐影看了他的脖子一眼,挺括的衬衫,喉结突显,男人味很足。 “离了婚也怕我给你丢人?”唐影低声。 他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往人堆里走,声音温润,“随你。” “……” 唐影在人群越来越近时,还是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脸颊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挡着。 路过时,她虽说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但听到了他们的抽气声。 “那个人好像楼氏的楼总啊。” “有点,抱的那个女人?” “不知道,没看到脸” “啧,这男人不是一向洁身自好么,最近这桃色新闻很多啊。到底是年轻啊,女朋友一波波的换。” ………… 唐影的鼻腔里都是男人的味道,她的头深埋着,闭着眼睛,额头与他的脖子紧紧相贴,随着走路的步伐,皮肤摩擦。 一会儿就觉得额头热乎乎的。 少倾。 有人惊呼,“楼总?” “想在这儿好好做事,就按我说的。” “是。”门卫惊惊恐恐。 “陆家二老下来后,你告诉他们,唐小姐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近期可能不会回来。” “是。” “另外,下次若是再随意带人去找唐小姐,你就来楼氏找我,我亲自接见你!” 门卫浑身一紧,这话威胁力好大。 ………… 楼景深抱着唐影出去,拉开车门,把她放到副驾驶。 放下去的时候,他一并弯腰。 手还在她的身上没有撤离,却因为……唐影从他的肩头起来,无意间唇从他的耳垂拂过。 他停住动作。 侧头。 第682章 是过意不去还是心疼? 1 好近的距离,几乎感觉到了她脸上软软的绒毛,他的视线把她包围,裹挟。 “故意的?”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难以抗拒的性感。 只有唐影知道,耳朵是楼景深的敏感区,不要轻易碰触。 唐影没有动。 她的气色比起前段时间好了很多,起码唇色不那么苍白。 唇饱满,色泽浅润,纹路清晰。 “外面有人看我。”她说,没有正面回他的问题。 车门开着,车顶的灯就是工作状态,外面漆黑,车里明亮,一切都无所遁形。 楼景深退开,关上门。 往车外看了一眼,那人撒腿就跑。 他从后座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着。 …… 车里温度适宜。 唐影盖着衣服,闻着他的味道,大脑跟随着车子的摇晃很快就把周公给放了出来。 一直失眠。 这会儿倒是把瞌睡虫给引来,睡前眉头松软。 今晚,他的出现是意外。 其实,她可以应对陆家父母。 无论何事。 其实,从楼栋通往大门的路有很多,而他偏偏选了人最多的一条。 ………… 夜色璀璨。 风温柔清香。 世界热闹而绚烂。 街头花朵簇簇,姹紫嫣红。 人群拥挤喧哗,这人间烟火一瞬间都有了归属感。 红灯。 楼景深看着前方跳动的红色数字,眼神灼灼而温柔。 绿灯。 轻轻的踩着油门,车子发出低低又慵懒的声音,沿着一路粉嫩嫩的花儿前行。 转弯。 车辆一转,她的头跟着一偏,楼景深扣着她的肩膀,以免她撞到窗户。 却在两秒后,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 一路往南。 那是最初他们居住的地方,东方帝景。 车子驶进车库,她还没有醒。只不过身上的外套早就滑了下去。 这种风景…… 楼景深的喉结上下滚动。 熄了火,关了灯。 他亦闭上了眼睛。 鼻间都是女人的味道,清香的,诱人的。 有东西在慢慢苏醒,在挣扎咆哮。可楼景深却没动,任它发酵。 肩膀上还很重。 她睡的正香。 空气里有躁动不安,有隐忍,还有即将忍不了的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 “唐影。”喃喃声敲打着细细的筋脉。 “嗯?” 有人回应她,如梦中呓语,恍惚的,迷离的。 她并没有醒。 却刚好那么恰好的回应了他。 楼景深侧头,在黑夜里看着她的脸,眼神仿佛有股火在燃烧,黑中泛红,“既然答应了,那就不算我乘人之危。” 抬手。 拽下了她身上的浴巾。 把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捧着她的脸,吻过去。 唐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适合在春天里青青草地上、在午后春暖花开的飘窗台、在外面大雨屋里如春的炉前、在花朵团团拥挤的花园、在……情人的怀里。 因为它很旖旎。 唐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梦里那手带着蚀人的温度在游走,肌肤与肌肤的相碰灼热摩擦。耳朵与脸上都有男人喷洒的呼吸,她不停闪躲,却又被控制在狭小的阵地,动弹不得。 她听到了好听的男低音在唤她的名字,她本能的……答应了他。 可她只是答应了一声,并没有默许他做下一步动作,她的魂魄突然被抛去了大海…… 她没有了自己,被那股海浪席卷着。 两分钟后。 她眼开眼晴。 一睁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脸,有一瞬,她以为还在梦里。但这种恍惚很快就消失,未在梦,而是现实。 只是这情形……和梦中好像。 他的双眸似迷雾下的森林,幽暗危险似能吞噬一切,却又炙热温柔似岩浆把她包裹。他低头,在她唇上用力的吻了吻,“醒了?” 唐影清了清嗓子,“你在干什么?” 他继续吻,手亦没停,把椅子往后推,让空间更大,声音像一股上了药的风撞进了她心里那根柔软的筋上,“做我禁了很久的事情。” 第683章 是过意不去还是心疼? 2 ……… 唐影不知道,他是不是算准了她那个时间在洗澡,而他又刚好闯进去,不由分说的把她带走,为的就是这个。 毕竟就算是不想见陆离父母,她待在家里不出来,也是一样。 半夜她醒了一次,有些热。 她的后背是他的胸膛,腰上是他的手,又回到了这个床…… 唐影把他的手拿开,才一动,他把她往过一拖,于是两个人贴的更近,他的气息从她的耳廓拂过来,“去哪儿?” 唐影没动,也没回他。 她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夜色里什么都看不到,黑夜把她瞳仁里的那点亮白也一并晕染。 …… 她再次起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他应该是挺累,那个时间睡的很沉。 她下了楼。 没有开灯,她也能准确无误的走到客厅,不知道从哪儿发出来一点光,很昏暗。 她坐在沙发,低头,捂着自己的脸。 一分钟后。 她突然抬头,往左边一看,两束带着黄黄的光直直的朝她射过来。 唐影心跳漏了一拍。 拿遥控器开了灯,是狗。 好大了。 一身毛茸茸。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它时,它还是小奶狗,还要喂奶粉,现在站在都快与沙发平齐。 唐影朝它勾勾手。 木头汪了一声。 “嘘。”唐影比了一个手势,狗哪里能听懂,它跳上沙发,一爪子搭在唐影的肩膀上。 推了它一掌。 唐影,“……” 倒是挺聪明。 唐影没动,狗又去推。 她只好起身。 木头躺了上去。 哦,占了它的位置。 唐影换个位置坐,木头又过来推她,要不就是冲它叫唤。 唐影无声的发笑。 她站着,看着那条狗在沙发上走来走去,好像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她就看着那狗…… 一直看着,看到它撕了一个抱枕,看着它打了一个杯子,看着它啃坏了电视遥控器,看着它又去造地毯。 她沉默着,放纵着。 过了很久很久,天空泛起鱼肚白。 她一抬头。 那男人站在楼梯口处,双手抱胸看着她,好像是看了很久。 她平静的。 漠然的。 倒是木头看到了楼景深,有点呆滞,然后一个撒欢,在地上滚了一圈,摇尾巴,跑到他脚下,一个跃起,前爪搭在他的身上。 楼景深摸了摸它的头,“下次再搞破坏,就把你宰了吃肉。” “汪。”不要。 “行了,去睡。” “汪。” 木头跑了,跑之前还叼了一个完好的枕头,躲着悄悄的撕。 客厅一片狼藉。 楼景深缓步走到唐影的面前,神态俊气,“睡饱了?” “醒了就下来走走。” “还睡么?” 唐影没有回话,昏沉沉的光从落地窗的缝隙里照进来,落在他腰腹一下的位置。 唐影仿佛看到了他们在车里做的事情,那激烈而缠绵。 她走过去。 抬手解开他睡袍的腰带。 然后把睡袍往两边推,胸膛,小腹…她的目光往下移。 落在他左腿上。 哪儿有很大一块和其他地方颜色不一样,并且不平整。就好像一个平整的面,有一块凹陷下去。 可惜,它已无法休整。 她微微欠身,手指抚下去。 质地很滑,很凉,人们总说死肉和活肉不一样,她现在知道了。 她感受不到那一块血脉的流动,也感受不到筋脉的跳动,死气沉沉。 楼景深把她拉起。 看着她的眼睛,深深的又低低的,“是过意不去还是心疼,嗯?” 唐影抬眸。 卷翘的睫毛刷动,如微风拂柳的曼妙。 “如果都没有呢?”她反问。 楼景深又道,“你没有任何感觉,才是正常的,若是有,你还是唐影么?” 她咧嘴,“是啊。”侧头一笑,青丝如流苏倾泻,一下子那眼神就像是一个负心女的散漫,“怎么心疼的过来呢。” 第684章 她要你陪 陆离也被切断了手指。 楼景深的视线在那瞬间幽暗了几分。 他走在她面前,睡袍解开没有系上,他逼过来带着男性的势气。 “女人么,还是不能惯。”他沉沉的开口,然后脱了睡袍,扔出去老远。 用男人的胸膛把她推的紧贴在落地窗的玻璃,捏着她的腰,“越惯越混蛋,不如趁着天还没亮,继续做见不得人的事。” 唐影睁眼看着他的头地下来,她躲避,他却像是知道她要往哪一边躲,比她更快一步的侧头过去,一瞬间攥住了她的唇! ………… 唐影再一次醒来是在中午的十一点。 睡在床上不愿意动。 只觉得他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把她全身都留下了印记。 以至于几个小时过去,肌肉依旧酸痛酥麻。 柜子里她的衣服还在,她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扔,整理好自己下楼。 木头在院子里撒欢。 楼景深在客厅办公。 云妈在做饭。 一切如昨日。 就连阳光都带着熟悉的味道。 一幢房子,两个人,一条狗,一个阿姨,好像已经是最完美状态。 只可惜…… 人不对。 她下楼。 “汪!”木头冲她大吼一句,楼景深没有回头,却是在它后颈一摁,木头乖了,也不到处跑了,也不叫了,就乖乖的待在楼景深的脚边。 专心的睡在狗的小毯上。 唐影还没有走近,楼景深的电话响了。她一眼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陆字,应该是陆离。 他起身。 看着唐影,他用眼神告诉她,坐在沙发。 他出去接电话。 走到外面,“出什么事了?” “我妈和我爸在唐影的房门外等了一夜,门卫告诉她唐影不在家,他们根本不信。因为打她的电话,她的手机在屋里响。我妈心力交瘁,报警了。” 楼景深没吭声。 “她一口咬定,我哥是唐影害死的。”陆离揉了揉鼻根,“视频是怎么回事,谁寄到我家去的,那个视频我都没有看过,对方怎么会有。而且这个人对李四与唐影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非常清楚。” 楼景深沉声,“可能李四还有余党,李四很多事情,尤其财务走账,都不是一个李探能完成的。” “妈的。”陆离在那头骂了声,“他是不是非要唐影死。” 楼景深拧眉—— “对了,唐影在你那吧。” “嗯。” “那就先看着她,我父母这会儿看到她,冲动起来可能会杀了她。你知道前晚,我妈还说要唐影来我们家,收她做干女儿,还没实现呢,谁就把我哥真正的死因给捅出来。” 陆离叹口气,抚慰父母他也是精疲力尽。所有的一切也都不能怪他们,优秀的儿子死了,他们从无法接受到被迫接受,又到平静,却又被他们看到了儿子死亡的那几分钟,并且和他当时的女朋友有关,这谁受得了。 ………… 楼景深从外面进来,唐影坐在沙发和木头大眼瞪小眼。 是木头在瞪她,她直视它。 都没说话。 唐影衬着下巴,看它,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正好云妈喊吃饭,楼景深走过去抚了下她的头发,“走,吃饭。” 饭桌上。 楼景深和唐影各坐一边,木头一个人一个凳子,云妈还给它围了一个围脖。 “我们木头也要吃饭哟。”云妈笑眯眯的,木头好像也在笑。 它是一只土狗,有人说,这种狗最衷心最适合看家。 偏偏把它养成了宠物。 楼景深默认木头坐在餐桌。 看来他是习惯了。 只是唐影一夹菜,木头就,“汪。” 一夹菜,它就叫,大有种不要唐影吃饭的意思。 楼景深在它的面前用手指扣了扣,木头的爪子搭在他的手臂,看着他,伸长舌头,好像说:不要凶我。 “坐着别动,再叫割你舌头。” “汪。”不要。 人和兽,相处的很融洽。 第685章 都是我的错 1 唐影瞄了眼,没吭声。 它大概是忘了小时候谁伺候它吃喝拉撒,谁给它喂奶粉。 突然的。 她想起了奶昔。 那丫头也把她忘的一干二净了呢。 …… 吃完饭,楼景深出门。 “看好她,若是她出去,你就去撕她的衣服,但不能咬,明白?” 走前,他跟木头交代。 唐影,“……” 木头汪了一声,乖巧的坐着。 等到楼景深一出门,木头对着唐影,凶狠的,“汪汪汪!”终于出气了! “………” 然后它就撒丫子在屋里跑,像脱缰的野马,像家长不在家没有了管束的熊孩子。 唐影抿抿唇。 这狗的智商。 很可以啊。 ………… 楼景深到达医院。 还没到病房就听到了元素素隐忍又悲泣的哭声。 “我要见她,我只是要见她,我……我能把她怎么……” 陆怀山同样的也在给陆离施压。 楼景深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陆离把元素素一把搂在怀里,“妈!” 元素素突然放声大哭! 没有眼泪。 她已经没泪了,就剩下掏空心扉的吼声,闻着心颤。 楼景深和陆离一起哄了她很久,元素素哭累了躺下来。 陆怀山开口,咬牙切齿,“唐影呢,看来在你们俩的心里,城儿的死抵不上区区一个唐影!” “伯父,唐影在我那儿,我把她带走是希望您先冷静冷静,我并没有打算让她逃避。” “陆城的死和唐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她也是受害者。另外,我们是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视频哪儿来的,资料又是谁送的,是否有杜撰诬陷的嫌疑。” 陆怀山冷眼看他,“都这个时候,你还在为唐影开脱?我知道有人挑拨离间,但是你敢保证这文件是假的?” 谁都知道,只有拿真东西才能起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比如当初顾沾衣给唐影看的那个她母亲被强暴的视频一样,一个道理。 “陆离。”陆怀山特别叫他的名字,直视着陆离的眼睛,想要看进他的心里,“死的是你亲哥哥,你喜欢唐影,我拦不住。她没有杀你哥,可你哥却是因她而死。可你一直是非不分的包庇袒护她,你对得起我们,你对得起你哥,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么?” 末了,陆怀山眼眶猩红,全身紧绷,五官抽搐,他用力又狰狞的道,“你是畜牲吗,你还是个人吗!” ………… 走道里。 陆离撸了一把短发,英眉皱起,脑海里是父亲那句用力刻骨的话——你是畜牲吗! 楼景深拍拍他的肩膀,“我去一趟警局。” 报了警,那边总要处理。 他去电梯。 “西洲。”陆离叫他,他昨夜一晚上没睡,眼中都是血丝,“你带唐影出一趟国,把这个时期避过去,她精神状态不好,需要你陪。” 他不能把唐影带过来,父母看到她会疯,唐影估计也禁不住有人再把陆城的死,扣在她的头上。 他知道。 他永远都不可能和唐影在一起。 就当—— 就当他是在保护陆城心爱的女人。 楼景深回头。 两人目光对视。 各自隐忍和收敛。 把情绪都隐藏的很深。 楼景深下楼,陆离站在窗口,一身笔挺,又落寞伤神。 曾经楼景深说的对,他和唐影不可能有结果。 确实。 永远都不可能。 一抬头,他愣在了那儿。 元素素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眼泪如雨而下。 她看着陆离的眼睛是失望痛苦的,是心碎如渣的撕心裂肺。 她听到了陆离的话。 “妈。”他走过去。 元素素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双膝跪地。 一瞬间陆离仿佛被雷击中。 “把她带来,妈妈求你!” 东方帝景城里没有保镖,只有云妈和一条狗,唐影若是想要出去的话,轻而易举。 第686章 都是我的错 2 她走在院子里,木头跟着。 她走,它也走。 她停,它也停。 看样子好像真的理解了楼景深的话,唐影坐在凉亭内,木头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她衬着自己的下巴,冲它笑了一下。 “汪!” “……”笑也不行。 到底有多不喜欢她。 唐影又进去,看了一个影片,中途接了池也一个问候的电话。 影片看完,云马过来问她,晚上吃什么,要不要像以前那样去市场买点新鲜的大虾来。 唐影还没有回答,屋里的电话响了。 云妈去接。 “唐小姐,是找你的。” 她把电话拿过来,唐影接过。 “哪位?” 那一头没有人说话,只有隐忍的很浅薄的呼吸,很奇怪的,唐影一下就知道他是谁。 陆离。 她沉默。 奇异的,心里又是清楚的,他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声音很哑,“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好,我在医院的停车场等你。” “嗯。” 唐影放下电话。 云妈试探性的问,“唐小姐,您要出去啊?” “嗯。”她起身。 云妈有点焦急,“唐小姐,可是楼总……他……” “云妈,我对你并不差。”唐影打断了她。 “是。”云妈承认。 “所以做好你份内的事情。” 云妈有些尴尬,眼睁睁的看着唐影出去,木头也跟着往外跑,云妈把木头叫了进来。 “留不住啊,本来就想走的人,怎么留。” “汪!” 云妈叹口气。 ………… 唐影坐出租来的。 到停车场,陆离的森林人很显眼,他靠在副驾的位置,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来一截,笔直的西装裤裹着他结实的腿。 细碎的阳光从他的眉骨经过,那双眸就像是琥珀一样。 出租车直接把车子开到他的面前,唐影下车。 陆离看了她一眼,一套休闲衣服,没有口袋没有手机,想必也没钱。 从车里抽了十来张人民币给出租车司机。 “陆、陆二少,四十块,不用这么多。” “我知道,记得你这一趟载的是一个普通人,你根本不认识,不要瞎得瑟你见过她。” 出租车司机明白,“当然当然。”他今天见到楼太太的真是面容,确实惊为天人。 车子离开。 陆离让唐影上车。 唐影一上去,他递过来一杯奶茶,还是热乎乎的。 “喝吧。” 唐影捧着奶茶,目光再一次从他的小手指掠过。 少一截。 断口处已经呈暗褐色。 陆离缩回手,没有出声。 须夷,车厢里响起吸管的声音,红豆奶茶,里面有炼乳,甜丝丝的,暖融融的。 唐影喝了一口就停了下来。 谁都没有说话,都在沉默。 隐藏在大家心里的,都心知肚明,却又沉默,不想打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个局面终究是要有新的篇章来覆盖。 “抱歉。”陆离开口,声音苦涩。 他无可奈何。 “无妨。”奶茶的温暖很快就传到了身体的各个角落。 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坦然,从容。 她没有那么弱。 是他们把她想象的弱不禁风。 她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没有。 把奶茶放下,去开车门。 门还没有开,身体突然被扯了过去,他用力的抱着她。 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 “唐影。” 这呢喃,嘶哑沉醉,他的千言万语都在这两个字里。 唐影唇角弯弯。 拍了拍他的背。 然后挣脱他的怀抱,打开门,下车,进医院。 身躯高挑而瘦弱,风一吹,好像都要倒一样。 衣角从墙角拍打过去,她的身影消失,最后连飘在空中的黑发也为了踪影。 陆离忽然跑下车,大步追上去。 第687章 在劫难逃 1 他那一刹那升起来想要把她送走的想法,在看到人来人往里陆怀山的身影时,又被迫的不得不吞回到肚中。 陆怀山冷冷的看着他。 一言不发。 可那个眼神,却陌生犀利,又疲惫不堪,仿佛就剩下最后一点坚持。 陆离停止不前。 看着唐影淹没在人满为患的电梯里,很快就没了她的踪影。 ………… 唐影到达病房门口,敲门。 里面没有人回应她,她拧开门进去。 病房里很通透,光线明亮,物品整洁,元素素坐在沙发上,她只是脸色不好看。 并没有很狼狈。 甚至她的头发都是梳的一丝不苟,鬓角没有一丝乱发,坐姿也是优雅的。 唐影站在她的对面,她看着她,然后给了唐影一个手势,让她坐。 唐影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元素素都没开口。 可能她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或许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哭过。 眼睛肿的厉害。 “你……”一开口,声音就是嘶哑的,“有什么想说的?” 到如今,唐影有什么说的。 她沉默了片刻。 “抱歉,陆城的死确实和我有关,我难辞其咎。”她的责任揽下来。 元素素的眼泪一下子滚下来,大滴大滴。 “说的容易啊——”说话都跟着在颤抖,她抽了一片纸巾,擦眼泪。 看的出来,她很不想狼狈的一面展现在唐影的面前。 深吸一口气。 “跟我走。” ………… 下楼。 陆怀山早就在车里等着了。 唐影自觉去了后座。 走了没多远,她就看到了后面一直跟着的森林人。 车子去了墓园。 怪不得元素素打扮的这么整齐,因为她要见陆城。 三个人进去。 唐影记得…… 自从去年和楼景深一起来过之后,她就没有在这出现过,那时,她说她是最后一次来见他。 陆城还是看样子,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 他永远定格在了那年的27岁。 元素素把墓碑上的灰尘都拍干净,然后蹲下来。 她看着儿子的脸,声音因为忍耐而颤抖,对唐影说道,“不为难你,你就把我儿子是怎么死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当着他的面。” 唐影看起来毫无异样—— 漂亮,冷静,淡定自若。 她笔挺挺的站着,迎着风。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陆城,眼睛都没眨。昨晚睡的挺沉,今天又补了觉,眼睛里都没有了血丝。 她气色不错。 抬步,往墓碑接近—— 一座座一排排的墓碑矗立在风中,清冷,唯有陆城的唇角是和煦的,仿佛是温柔的海水拂过肌肤时的柔软惬意。 他看着唐影。 唐影看着他。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 被李四逼着看他死亡时的视频,让她看完第一遍,又逼着看第二遍,第二遍是慢动作,一帧帧一幕幕在眼前缓慢而放大。 那时,崩溃。 如今,她做到了平静。 没有情绪泄露。 只是心里,有密密麻麻的小孔,往外渗透着鲜血。 让她说她是怎么害死他的—— 她的唇张了又张,好像一瞬间失语,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元素素从地上站起来,身子趔趄,退后扶着墓碑才没有倒下去。 “怎么了,是——是没脸说吗?” “伯母想让我怎么赎罪?”唐影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任何都行。” 元素素笑了下,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现在知道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赎罪?你怎么做,你都不够赎你的罪!” “唐影。”元素素一字一句,“这世上有不幸童年的人多的数不清,谁不都是好好活着,谁不是不加害别人。你有那样的父亲,你有那样的经历,你谈什么恋爱!” “在我儿子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娶你,在我儿子一心为你时,你一直无动于衷,你但凡有点良心,你就应该停止你们的关系。一段感情发展到要和家庭一刀两断,如此恶劣,怎么可能长久,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第688章 在劫难逃 2 “你没有阻止他的一切努力,你看着我儿子为你鞍前马后,心里眼里都是你。最后却因为你,死了。” 声音不大,却字字如泣,从喉咙里嘶吼出,怨恨、愤怒、痛心、伸直咬牙切齿。 她指着唐影。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只顾享受的可恨女人!”元素素声音加重,她根本站不稳,只能扶着陆城的墓碑,眼眶猩红。 “因为你,我离儿,西洲,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唐影,你是人吗,你干的是人事吗!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不顾别人死活,你简直歹毒可怕!” “那现在,你凭什么还要受到他们的庇护,你何德何能!你有什么脸出现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啊!” 最后那一声拔高的音量,如一把剑,噗嗤一声,没入到唐影心脏的正中间! 可她站的很稳。 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 元素素侧身,颤抖的双手去抚摸陆城,从他的眉眼到下巴。 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城儿。”声音仿佛是波动了琴弦发出来的哀泣悲伤,“你……你死的可真冤啊。” 那侵入肺腑的又拖长的尾音,带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哭腔,在阴冷的上空徘徊。 乌云一瞬间遮住了阳光,整个墓园都在阴云密布里,把陆城那柔和的脸都遮去了,一瞬间—— 好像是笑脸都没有了。 元素素的身体沿着墓碑滑下来,头抵着碑,她没有哭,但是,脊背在颤抖,那手撑在碑上,指头都在发青。 几秒后,她抬头,然后用力往碑上一撞! 佟的一声! 唐影本能的去挡,但她的速度哪儿有元素素快,就听到那一声响。 接着—— 陆怀山冲过去把元素素扶着,那一下很用力,额头当即就青了,有血丝,但是没有出血。 元素素眼白都泛了出来,瞬间的昏迷。 “素素!”陆怀山大声叫她,元素素没醒。看着唐影的眼神,似刀子一样。 唐影一瞬间如被凌迟一般。 她的眼神和心跳都被陆怀山的这个眼神给狠狠的攥着。 就在这个时候,“妈!” 陆离一直在后面,他过来,蹲下。但陆怀山根本不许他碰元素素,把元素素往怀里一搂,一把推了过去。 “给我滚。”他肌肉紧绷,目光如同是充血,“你这狼心狗肺的,你好意思叫妈。” 陆离蹲在地上。 他有和陆城一样的脸,可眼神是不一样的。从小他就是冷酷的那一类型,不像是陆城总是那么温暖。 陆家人好像也更喜欢陆城一些,他能面面俱到,倒是陆离不行。 他随性潇洒,也不拘小格。 他眸轻抬,落在自己母亲的脸上,依然沉声,“先送医院。” “我自己负责,在你没有和唐影断了关系之前,你不再是我儿子。”陆怀山把元素素抱起来。 刚起。 进来了另外一批人。 楼月眉和如梦,以及搀扶着楼月眉的佣人。 一段时间没见,她竟已是满头白发,行走缓慢,老了不少。 但衣着精致,手腕上那极品紫翡瞩目的很。 如梦长裙,高跟鞋,长发随意披下,今天的如梦,少了几分盛气凌人,倒是温婉了不少。 陆怀山看到她来了,只好停下。 正好元素素呜了一声,醒了。 陆怀山把她放下来,但依然抱着她。 “眉姨,你怎么会来?”陆怀山看着楼月眉道,同时用眼神和如梦打招呼。 “想来看看城儿,好久没来了,想来看看。”楼月眉无视唐影,走到陆怀山面前,摸摸元素素的头。 “傻女人,折腾自己干什么。有能耐你让可恨的人去撞墙,女人最不应该的就是伤害自己。” 元素素眼泪蒙蒙,但她一直没哭。 可这脆弱的模样,比不哭还要攥人心。 “眉姨,我——” “我也是没了女儿的人,我能理解。”楼月眉对她很温和,“解不了气,就去抽她一巴掌,一巴掌不解气,就抽两巴掌,可别再伤害自己了。” 第689章 我现在就娶她 元素素抿着唇没说话。 这时陆离悄悄的拉着唐影的手腕,把她往他的身后藏,眼里已起了戒备。 可这个动作,谁看不到呢。 但有楼月眉在,没有人说话,把主场都给了她。 “离儿。”楼月眉走过去,唤了一声。 “奶奶。”陆离恭敬的回答,手在身后给了唐影一个手势,让她往他的身后站。 “来,给你哥鞠个躬。”楼月眉摆摆手,佣人拿了一支菊花过来给陆离。 这个举动很明显,就是要他把唐影露出来,更不得保护她! 陆离目光如炬,唇边笑意疏离客套,“奶奶,平辈之间不点头哈腰,而且我哥……” 身后的女人突然走了出来,陆离停下声音,本能的去拉她,“唐影。” 唐影看着他,清脆的,“我没事,你站着别动。” 她过去接了奶奶手里的花。 今天这个场面,有陆家父母就够唐影招架不住,再来一个楼月眉,她怕又是在劫难逃。 唐影从楼月眉手里接过菊花。 弯腰,把菊花放在陆城的面前,视线和他平视了几秒。 她淡淡的起身。 楼月眉今天没有杵拐棍,站着不动时,腰杆很笔挺,头发盘起,一丝不苟的衣服,让这个80多岁的老人,气质不减。 她没有看唐影。 但话是对着唐影说的。 “到现在这个局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后果?” 唐影看着墓碑,眼睛都没有眨。 “没有。”就这两个字。 楼月眉嗤笑,“你倒是……有点骨头气,也喜欢迎着火上。” 她顿了会儿,又道,“你和陆家,和我们楼家,今天就做个了结,你觉得如何。” “好。”一个字。 “你没有狡辩那就行,我们大家都不用闹的太难看。”楼月眉看着陆城,又扫视了这一圈的人。 忽而一叹。 “你这女人确实是很厉害啊,你让两个家庭都不得安宁,身上更背负人命。”所以说算命的也不见得都算错了,如果唐影和她一起呆两年,吃两年斋饭,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偏偏,碰到了楼景深。 偏偏,他和陆城以及陆离,都中了唐影的毒。 楼月眉转身,朝着唐影走了一步,用很小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当然你妈也是这么勾引我儿子的吧,让他常年不回家,即便是有休假,也待在部队里,不顾自己的妻儿,为了一个她一个野女人魂不守舍。你说这算不算是种豆得豆,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女儿。” 唐影手指都蜷缩到了一起。 呼吸短了不少。 她的妈妈,也要跟着她一起挨骂吗! 凑得近了,看到楼月眉脸上的皱纹都爬到了一起,她的眼睛永远都不慈祥,因为瘦,又加上年纪大了,所以眼皮耷拉,看起来有些阴森。 “知道么,我见过你妈,在她嫁给听文祯之前。但你比不上你妈,至少她知廉耻,你不知。” 唐影脸色没变。 她就是把手放进了口袋。 衣衫摇摆。 风吹发飘。 眼前被头发遮挡的迷迷雾雾。 她直勾勾的看着楼月眉,那眼神是冷淡的,像是在寒风里的刀刃,锃亮、锐利。 这个眼神让楼月眉很不满意,但是,她也笑了。 直起身子。 后退了半步。 和唐影保持距离。 “素素,你说说,你想把她怎么解决,今天我来给你做主。”楼月眉朗声。 元素素精神不好,她从陆怀山的怀抱里走出来,到楼月眉面前。 苦苦一笑,“我能怎么办,又不能要她的命,我儿子因她而死,始终不是她杀,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这口气怎么出。” 她拿唐影无可奈何。 她真的毫无办法。 “一报还一报。”楼月眉道,“咱不要她的命,为了她坐牢,不值当。不过总得给离儿出口气吧,他的手残了。” 陆离把手握成了拳头。 不许任何人窥视。 他脸上的阴霾很重。 第690章 有的人,命里缺教训 1 和元素素对视,平淡而有力,好像在用眼神和母亲商量,不许对唐影下手! 元素素捂着胸口,一时悲痛而起。 她说,“全凭眉姨做主。”这句话就是楼月眉的帮凶。 楼月眉没吭声。 她看着唐影。 越看,眼睛里的风浪就越是大,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最后她脸颊抽动。 而后又长长的呼口气,咬着牙,“真想把你一片一片的刮下来!我活了83年,还没有这么憎恨过一个女人!” 唐影沉默。 她心里清楚。 她的一切语言都会激起事态的发展。 陆怀山此时开口,“眉姨,素素身体实在受不了,我带她先行离开。” 他是混商场出来,他有他的敏锐力。楼月眉的情绪这会儿已经是难以收回,一定会做什么。 他讨厌唐影,但不会恶劣到杀人或者动手的阶段。楼月眉一旦动手,他们阻止不了,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而且现场还有陆离,他一定会横插一脚。 楼月眉也知道,“好,你们先离开。” 陆怀山给了元素素一个眼色,元素素配合的靠在了他的胸膛。 “还不走吗?”这是陆怀山对陆离说的。 “我不走。” “陆离,你!” “已经是个不孝子,已经对不起大哥,何惧一路坏到底!” 他说着明目张胆的抓着唐影的手腕,虚身一挡,让唐影在他的身后。 挡的严严实实。 都看不到唐影的存在,唯有被风吹着飘散的黑发,在两人身侧绵延。 “你说什么!”陆怀山的脸都变了,只差动手。 “爸,你们无非是一肚子怨气和痛苦想找个人发泄。如你们所说,我哥为她,不顾一切,心里眼里都是她。那么,如此宝贝的一个人,你们是怎么做到当着他的面去欺负他心爱的女人?” 陆怀山和元素素瞳仁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 他依然在不分黑白的为唐影说话! “再说,我哥的死,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吗?”陆离沉声质问,“如果他第一次告诉你们,他有了女朋友,你们没有那么激烈的反对,他怎么可能把女朋友藏着谁也不见,又怎么会一直待在苏市不肯回。他努力的娶她,同时也在努力的让你们接受。” “你们若是早同意这门婚事,他把女朋友风风光光的娶回陆家,他可能不会死,或许现在已为人父,和唐影恩恩爱爱的过日子。” 现场死一般的静寂。 没有人说话。 楼月眉也用一种精锐的目光打量着他。 如梦亦是。 “我哥固执我也是,现在我告诉你们所有人,只要她现在答应嫁给我,我现在就娶,我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坚定的男中音在墓园成排的墓碑上冲撞,一整块,最后四分五裂,进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唐影眼睛没眨,入目的是他挺括的脊背。 如梦和楼月眉依旧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看。 陆怀山大惊。 而元素素—— 在倒抽两口气之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陆怀山抱着元素素,她更重要。 走前剜着陆离,“好样的,你真是连畜牲都不如,畜牲都知道维护自己的父母。” 走了。 陆离看着他们出去,直到消失不见,他才慢慢的收回目光。 眼中晦涩不明。 陆怀山和元素素一走,这儿便清静了些许,但压力依旧没有减少。 陆离的眼眸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暗,他微微侧头,看到了垂立在身侧女人白皙的手,自然垂直,好像是——放弃了挣扎。 他忽然回头,想说点什么,却被她捷足先登。 “你回去吧。”唐影这话说的很轻,她自从进来这里后,态度一直都是这般,看起来好像是百毒不侵。 他不能走。 楼景深不在,能护她的人,很少。 “我真的不需要你保护,你越是护我,我会越惨,让我少遭点殃。” “不行。”陆离一口拒绝。 第691章 有的人,命里缺教训 2 唐影声音婉转,“我没事。” “一会儿你就有事了。” 唐影长叹一声,“你走吧——” 陆离还没有再回话,一直沉默的如梦开口了,“这是在干什么,生离死别么?” 陆离没有作声,以眼神锁着唐影。 唐影则淡然的。 再一次从陆离身前走出来,她没有看如梦,她的恩怨也不在她,对着奶奶,“陆城因我而死,玉姨也是,所有的悲剧皆我而起,你想怎么泄气,可以开始了。” 陆离的眉头拧得很深。 楼月眉被唐影这幅坦承的态度再一次激起了怒火,“怎么,你还很骄傲?” “没有。” 楼月眉捏了捏拳头,看她的样子,她确实想把唐影给一掌捏死! “如梦。”楼月眉唤她的儿媳妇,“你过来,你问问她妈的事,娘不在了,就找女儿算账。” 如梦过来。 她看着唐影—— 其实对于唐影,她最多的讨厌是来自最近的风波,至于唐影的母亲。 这么些年头过去,即便是有恨,也被磨的七七八八。 她没有享受过楼景深的庇护和轻声细语,所有的一切,都被唐影给占了。 “你妈——”如梦的声音很清冷,“你知道你妈做的事么?” “不知道。” “是吗?”如梦冷笑,“你们娘俩在搬出大院后,你楼叔叔不是一直去看你们么,你会不知道?” 唐影抬了下眼睛,那黑光直视如梦,“用得着翻账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梦咬紧了后牙,“我问你,既然收了我的支票,为什么不离开。” “我告诉过你,我要是走,不会因为你。”唐影停顿,“我只是接受,没有说要因为支票而走。” “你说什么?”如梦有些不敢置信,她敢如此嚣张,“唐影,你好大的胆子,你耍我!” “如果当时我不接受,可能我现在——不能站在这儿了,楼夫人大概用权力早把我赶了。” 如梦的脸阴沉沉的,“你现在就不怕我赶你了?” “应该不能吧。”她看了眼楼月眉,楼月眉要的怎么可能是唐影那么轻松的就离开邺城。 绝对不会。 这一个眼神让如梦明白了唐影的意思,她深呼一口气,用来调整被唐影轻而易举就带起来的怒火。 楼月眉走过来了,“看不惯抽就是了,有的人,命里缺教训。” 她看着唐影,眼神冷冷的。 如梦没有动手。 她也不可能动手,终究——她还要顾及自己的儿子,她并不想和儿子断绝关系,尽管两个人的关系很恶劣。 楼月眉往过一站,陆离条件反射的就要去挡唐影,可唐影伸手把他一抓,让他别动。 “说实话我也不想打,我怕脏了我的手。”楼月眉嘲讽,“来人。” 在不远处的保镖听到了这声音,上前。 他们随时待命。 楼月眉的语气像是地狱里吹来的凉风,“把他给我摁着。” 保镖一共开了六个人,面对陆离,一下上了四个。 而且他们非常精明,和陆离交手时,戳他手指的断口,用的好像是针。 陆离疼的半边身子都开始麻痹! 然后他就被死死的摁着! 唐影没动。 一身黑色的衣服,高挑从容。 楼月眉盯着她的脸蛋儿,眼神变了下,那是一种危险的预兆。 “你妈和你一样,能吸引男人无非靠的就是这张脸,没有了它,你一无是处。” 她停顿。 “我们楼家的不幸皆因你们母女而起,你们母女都一样,都是不安于室的女人。这脸是罪魁祸首,不如——就毁了。” 楼月眉给了保镖一个手势,剩余的两人上来,站在唐影身边,一人摁她一个肩膀! “唐影!”陆离在嘶吼,“奶奶,你这是做什么,你放了她!”他截断的那根手指在滴血,哒,哒,落了好几滴。 在地上殷红殷红! 他错了! 他不该把唐影叫来,就算是母亲给他跪下,他也不能让唐影的伤口,雪上加霜! 第692章 楼景深来了 1 所有人都在针对她。 出了他和楼景深,竟然没有一个能给她靠一靠。 他目光冲血,筋脉爆起。 他看到那保镖拿刀放在了唐影的脸上,那么白嫩的脸,不用割,往那儿一放,就是一条口子! 他开始剧烈挣扎。 “唐影!”他重声,“你会武功,你打得过他们,你反抗啊!” 墓园里只有他撕砺的吼声,伴着风,惊起了落叶残垣。 而唐影,却一如既往的淡定。 即便是出了血,她也是定定的。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楼月眉会这么做。 楼月眉离她不远,也就一米半的距离。 她对唐影的厌恶,从来不曾掩饰,总是赤裸裸。 “求情么?”她问。 唐影沉默。 她完全没有反抗,甚至半点挣扎都没有,仿佛,她也在等这一刻。 然而陆离知道。 把唐影压在陆城的面前,就是片下她的肉,她也不会说声不。 更不用说先前还有元素素那一套说辞,陆城本就唐影心里一块病,现在怕是——被压断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却又没法动弹半分! “动手吧。”楼月眉错着牙阴森森的说道,然后转身到一边,吩咐如梦。 “给警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抓人。” 先毁容,在丢进监狱。 这是唐影最好的结局。 如梦拿手机去一边。 刀子从唐影的脸颊边往下,走的很慢,肌肤被刀刃刮起了红痕,皮肤绷紧到成了透明色,只要一用力,它就会崩裂! “唐影!”陆离大叫了一声,“住手!” 唐影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和全身都是轻松的,淡定自若的接受着这一切。 血丝冲破皮肤的束缚,慢慢往下渗,到下颌,又到前襟。 楼月眉又回头看她—— 看到唐影那冷静的脸时,她的心头有片刻的迟疑,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她在临死前,伤心欲绝之余,眼中还是有点希望的,希望她母亲能松口,能同意她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然而,楼月眉到女儿死都没有同意女儿的男朋友来看一眼。 可现在,唐影的眼里没有希望,她如死灰。正对着陆城的碑,定定的看着他。 两个人视线相碰。 阴阳两隔,却又融洽平和。 楼月眉心中如有东西阻塞,她狠狠的一握拳! “速度快点儿!” “是。” 保镖回答,刀起—— “唐影!”陆离声音已破,刀光粼粼,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他如猛兽出闸,挣脱了钳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了她的面前。 想要接近唐影,也没有那么容易,她的身旁还有保镖。 一时难以近身就再也无法近,一共五个人过来,把他团团围住。 而他回击的空隙,还看到挟持着唐影的那个人,刀还剩两公分就戳进了她的脸颊。 心中有团火在剧烈的燃烧,似有野兽在咆哮!这个时候他怨的最多的不是奶奶,而是唐影! 怨她的无动于衷! 她的束手就擒。 她的毫不作为! 她的视死如归! 刀尖越来越近! 几乎已经进了她的皮肉,陆离心中紧绷的那根线,猝然而断! 他突然也放弃了抵抗,放弃了挣扎,任凭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任凭手上的血直淌。 他的双眸印上了血红色,中心一处明亮是唐影沉默小羔羊一样的身影,最后破碎如渣。 他放弃,是因为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了,那个女人,她并不想活着。 前几天状态便好,还以为她病情好转,原来并不是。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 “住手!”这一声浑厚有力。 所有人侧头,楼岳明开了,楼西至扶着他。 他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腿部当初中了枪,现在有后遗症。 他走过去,到唐影的面前,令,“滚过去!”这话是对着保镖说的。 保镖只有退开。 第693章 楼景深来了 2 唐影的脸已经出血,但看的出来,伤口并不深。 楼岳明回头,把唐影挡着,对着楼月眉,“妈,你这是做什么,动私刑吗?” 楼月眉冷哼,“那又怎么,我得为我的玉儿报仇,另外,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她要是不爽,大可以和我同归于尽!” “妈!”楼岳明大声,“您还有点人性吗?她一个女孩儿,您屡次为难她。您一直强调一个家族要注重名声和声望,您做到了吗?传出去,您是不是得遗臭万年?” “放肆!”这一声气吞山河。 楼月眉脸颊铁青,她的身后如梦也来了,她打完了电话。 “楼岳明,楼景深护着唐影,我倒能理解,毕竟他年轻,容易着道。而你——” “你有什么立场为了她和我吵架,就因为唐影的妈是你抛妻弃子的对象?” 如梦脸色微变,她看着楼岳明,拧着眼神。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她妈鬼混的时候,你妻子为你撑着楼家,而你儿子才一两岁,要妈没妈,要爸没爸!你又知不知道,你和那贱女人的事情被人捅到了楼家,是我给你压下去的!” “你做的窝囊事我给你善后,现在你还敢为那贱女人的女人出头,你自己看看你身边站的是谁,我身后又是谁!”楼月眉一串话说出来,气息不足,但她依然硬挺着,绝不示弱。 楼岳明五官皱起,顿了片刻,道,“麻烦妈好好说话,不要一口一个贱女人。” 啪。 楼月眉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你、混、账!”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来说这三个字,“你敢当着你儿子你妻子的面去维护别的女人——” 她把如梦扯了出来! 让她近距离和楼岳明对视! “你看着她!”楼月眉厉声,“看看为你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你良心被狗吃了!” 楼岳明和如梦对视。 目光纠缠。 楼岳明有那么一瞬,有些恍惚。 她——毕竟是为楼家做了十几年的免费义工,公司和家都是她在顾。 如梦在看着楼岳明时,眼神柔了柔。 “我们……不离婚了吧。”如梦轻声道,“一把年纪就不要折腾了,我陪你去医院,要不陪你回家。” 她去拉他的手。 楼岳明跟着她走了两步—— 那两步也够说明,他在如梦和唐影面前,选择了如梦。 唐影依旧没有什么表示。 不喜不悲。 血在脸上晕染成了一朵花。 楼月眉再度冷哼,仿佛再说,你终于是醒悟了! 就是这一哼让楼岳明清醒了不少,他停下了脚步,捉着如梦的肩膀。 声音有些嘶哑,“小梦,我……” 如梦抱了一下他,“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没关系,给你时间好好消化,别在这和妈对着来,她会受不了的。” 她拽着楼岳明的手,几乎是用强劲的力道把他拉着,走出了保护唐影的范围。 也就是这时候。 楼景深来了。 他难得的没有穿西装,一套黑色的卫衣,白色运动鞋,神清气爽,高贵矜傲,如神邸而来。 他没有怒气值在脸上,可浑身却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这穿着,很轻松,好像他带着随意的姿态来解决什么事情。 如梦看到他时,目光暗了暗。 楼岳明没有看他,他偷偷的看着唐影。 而楼月眉更是对他的出现表示很反感,来这儿,她是找人控制住了他。 并且给他喂了一颗安眠药,还以为他今天不会来,没想到,还是来了。 楼景深的眼神在现场扫了一圈,最后和陆离对视一眼,彼此传递了某个讯息。 他没理任何人,去了唐影身边。 看了她脸上的血。 一言不发。 最后回头,对着奶奶。 “还要怎么闹腾?”他低声问,不咸不淡。 “你说什么?”楼月眉嗤笑! “警察已到,在外面候着,副局长亲自带队来抓人,随时可以把唐影带走。”楼景深这一身挺拔,笔直如青松,“不是要毁容么,那就动手,我绝不阻拦。若是不让奶奶闹腾够,楼家永无宁日。” 第694章 奶奶,唐影是您亲孙女 楼月眉因为这句话好半响都没说话,眼神抽搐,这是气到了极致! 如梦过去安抚。 楼月眉过了大半分钟才开始喘息,方才憋了很久都没有呼吸。 气极反而能做到平静。 “楼景深,我待你不薄。楼家的孩子,只有你跟着我长大,我教你养你,你竟如此忤逆我。” “奶奶,之前我却有忤逆您,今天不了。我一切都顺从,看你想把唐影怎么处理,我绝无二话。” 楼月眉一下起了疑心。 她不懂楼景深这一举措是什么意思,按照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不可能放任唐影不管。 “楼景深,你在玩什么花样?” “不敢。” 哼,他有什么是不敢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开。” 楼景深错身,唐影出现在视野里。 楼月眉看了眼楼景深,他依然没有反应,于是下令,“来,继续。” 保镖过去。 他手里拿的刀,刀尖上还有血滴。 他的刀放在了唐影的脖子上,刀刃沿着皮肤而上。 唐影此时没有看墓碑,而是看着楼景深,楼景深也看着她。 两个人的视线都没有什么表情。 都那么平淡。 可平淡之下,却又蕴含着浓稠让人看不懂的暗雾。 刀从下颌往上,迫使唐影不得不抬头,刃刮着肌肤,又疼又痒。 唐影猛的一闭眼! 下一瞬,抬手扣住保镖的手腕,翻转,对准腕上的骨头一掌劈去,保镖整条手臂都麻了。 手一松。 哐啷。 刀掉在了地上。 她抬脚勾起刀柄,刀在空中翻飞,伸手,接住。 一连串的动作。 一气呵成。 她手里拿着刀,左边脸很多血,她看着楼月眉,一步,两步,三步! “唐影,你干什么?” “不是要跟我同归于尽么?” 楼月眉并没有害怕,但是目光闪躲了一下,她挺直脊背,迎视着唐影。 “好啊。” 有保镖过去拦唐影,楼月眉用鼻子嗯了一声,示意他们别动。 唐影走过来,在要靠近楼月眉时,一个人影极快的挡在了楼月眉面前。 “唐影,不行!” 是楼西至。 他两手张开,护着奶奶。 唐影只是手里捏着刀,其实她并没有攻击的姿态。 她看着楼西至那张稚嫩的脸,沉声,“让开。” “不行!” “唐影。”楼岳明同时也开口,“把刀放下,都各回各家,今天这闹剧也应该结束了。” 唐影的视线朝他看去,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 一个和她留着相同血液的男人。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叫闹剧。 “呵。”唐影嘲讽,“楼家的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楼岳明抿唇不做声。 如梦,“已经给了你选择,放下刀,就让你走,我们可以不让你坐牢。” “真是够了——”唐影厌恶的说了一句,然后伸手一把扯开楼西至。 同时拽过了楼月眉,速度形同鬼魅。 她手里的刀,在楼月眉的脖子上。 “唐影!”楼西至上前,刚要动手,唐影一声冷冷的,“别动。” 他只有停住。 唐影和楼月眉对视,“我不是不想针对你,而是——不屑,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为难女人,而你今天还数次辱骂我妈。” “哼。”楼月眉丝毫不惧,“有本事,你就动手。你妈就是贱女人,同你一样,怎么,我说错了吗。” 刀柄在唐影的手里转了一个圈,寒光数次从楼月眉的眼睛里划过! “妈!”楼岳明语态焦急,“您怎么说话,您这不是……”逼唐影动手么! “滚。”楼月眉阻断了他的声音,她就看着唐影,“怎么,动手啊。” 唐影拿刀子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 “奶奶!” “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啪嗒。 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末。 第695章 逼他承认 1 众人一看,是那个翡翠玉坠,通透明亮的紫色,价值上亿,碎了。 而楼月眉的手腕上有一条蜿蜒绵亘的疤,自杀后的疤。 楼月眉啊了一声。 她后退,看着它。 脸千变万化。 最后化为了一声厉吼,“唐影,你!”拿刀砍了她的镯子! “这就受不了了么?”唐影反嗤,“这哪儿够。” 手里的刀再次甩出去! 从楼月眉的耳侧过去,在耳朵上留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戳断了她的发饰,一头白发猛然铺下。 楼月眉怒不可遏。 “把她给我摁住!”保镖一窝蜂而上,唐影哪儿敌得上。 楼月眉走过去。 抬手对着那有伤口的半边脸,一巴掌打了过去,但巴掌并没有打到。 在空中被人握住,他的掌心包裹着楼月眉的。 “奶奶。”楼景深声音温淡,“总是打人终究是不好的。” “楼景深!”奶奶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刚刚唐影拿刀对着她时,他视而不见。 她宝贝了几十年的镯子被唐影毁了,他一样视而不见。 这会儿她要把这些都讨回来,他来了!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把你养大,还不如区区一个外人!”楼月眉几乎是崩溃的说完这句话,然后用力一推。 楼景深后退,微微踉跄。 啪。 这一巴掌还是落了下去。 楼景深的手一下子放进了口袋,眼神变沉。 “王八蛋!”楼月眉骂了一声,脚边踩到了玉镯的碎片,她低头看了一眼,更是痛心! 火气更旺! “去把警局的人都叫来!”楼月眉一声令下,有人出去。 而这个空档,楼月眉依旧不想放过唐影,“继续,我不想看到她完整的出去!” 保镖继续。 这一次,没有慢动作。 速度很快。 干脆利落。 起。 落时,刀子被人徒手握住。 他手掌骨骼分明,血从他的指缝里蜿蜒而下。 保镖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松开手。 刀刃被他握在手心。 这一举动就在唐影的面前,她盯着那只手,眼睛眨也未眨。 “楼景深,你干什么!”楼月眉吼叫一声。 楼景深把刀子扔了,手上血噗噗往外涌。他淡淡的,“奶奶,我是怕您日后后悔。” “后悔?呵,我永远不后悔。” 楼景深侧头看了一眼如梦和楼岳明,目光一寸寸的从他们身边掠过,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告诉你,你越是维护她,我越要让不好过!”楼月眉又嘶吼了一声,弯身,她自己拿起刀。 抬! 杀气腾腾! “奶奶,她是您亲孙女。”楼景深的声音沉重而清晰。 楼月眉对准唐影的刀还在空中,很快就要落在唐影的身上。 听到楼景深这句话后,猛的一停。 有那么几秒钟,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楼景深张唇。 刚要开口,楼岳明猛然大声,“西洲!”他神情激动,瞳孔突出,这是很不想让楼景深说出来的意思。 但楼景深只是迟疑了一秒,还是开口了,“唐影是爸爸的亲女儿,您的亲孙女。” 字正腔圆。 楼月眉的脸,当即在一种—— 就像是在看电影,按到了暂停键。里面一切的汹涌画面突然停住。 人声,风声,甚至是空气的流动。 都停了。 诧异与惊恐的不仅仅是楼月眉,还有在现场的陆离,还有如梦,还有楼西至。 楼岳明双眼一闭。 两腿竟然开始颤抖……他静静的看着楼景深,似乎在告诉他,这件事说出来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楼景深置若罔闻。 楼岳明的脸部肌肉隐约在抽搐,就这么两三秒的空挡,他的后背竟然冒出了冷汗! 如梦最先回过神来,她向前一步,“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 楼景深看着如梦,他沉黑的双眸一眼望不到底。 第696章 逼他承认 2 不过两秒后又转过视线,他并不打算再重复,所有人都听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而这个时候,盛何遇以及他们的副局长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盛何遇看到现场,眉头拧了一下,习惯性的把手伸到后腰,摸向了手铐。 但也仅仅是摸,他并没有付诸行动。 “你放屁!” 楼月眉愤愤一声,“你胡扯,不可能!” 楼景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是鉴定中心的,最下面有医院的盖章。 “如果这还不能让奶奶信服,那唐影就随你处置。” 楼月眉的眼睛在纸张上兜转,最后—— 哐啷一声。 刀子掉在地上。 她开始呼吸急促。 继而伸手一把把纸扯了过来,那眼神紧急又惊恐,看了三遍。 最后! 那纸在手里被揉成了一团,撕成碎末! “我不信,我不信!”她声音已破。 如梦也走过来,质问楼景深,“你在搞什么,你是不是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保护唐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楼景深什么都没说,他看了一眼如梦过后,拉着她的手腕,让她站在了他的身后。 如梦一下惊在了那儿。 这种举动一直都是唐影的,却不想有一天他给了她。 就好像—— 好像无论他们怎么闹,她的儿子依旧是她这边的,也会保护她,爱护她。 她和儿子最少十几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拥抱拉手,或者一起吃饭,都没有过。 但同时也有一个意思,就是示意她别说话。 她懂。 楼西至站在原地,他身躯僵硬,他看着他们所有人,不知在想什么。 而陆离…… 他心里的震撼不亚于任何人! 如果唐影是楼岳明的女儿,那西洲和唐影,他们岂不是…… 亲兄妹。 整个现场最淡定的还是唐影,她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是不是真的!”楼月眉因为激动腰部弯曲,气儿喘不匀,“是不是西洲在说谎,是不是!” 她在问楼岳明。 楼岳明缓缓的走过来,对着母亲,对着楼景深,对着所有人。 他唇颤抖着蠕动,风吹过他的衣摆,隐隐露出了他身上的各处伤疤。 过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 他才把视线对向唐影,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落下去,“是。” 与其说是他自己承认,不如说是楼景深逼他承认。 楼月眉的呼吸当下有了枯竭的征兆,用力的粗喘,粗犷的吼声从喉咙里迸发出来! 佣人赶紧过去。 楼西至也去。 “奶奶。” 楼月眉搭着楼西至的手臂,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再度看向楼岳明,“是真的?” “是。” 风吹过来。 把地上的纸屑都吹起来,飘扬在从空中,隐隐可见那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字样。 楼月眉年纪大了。 禁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一个呼吸没上来,就倒在了楼西至的怀里。 楼西至打横把她抱起。 楼景深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先送奶奶回家。 他和佣人带着奶奶走了。 …… 这现场的人越来越少,气氛却越来越难以收场。 楼岳明到唐影面前,让保镖退下去。 保镖走了。 唐影一人清凌凌的站着,她的脸上依旧是血,只是有些已经干涸。 楼岳明嗓子哑了。 “对不起。” 唐影没有回应,就像…… 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 她漠然的站着,漠然的看着他们,这里的事和她有关么? 没有。 只有她脸上的伤是她的。 “先回家。”楼景深如此说道,他去拉唐影的手,她的手很冰凉。 这个天气这种体温,是不正常的。 意外的唐影没有闪躲,也没有拒绝,就被他拉着。 从楼岳明和如梦的中间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握的很紧。 楼岳明深呼一口气,调解自己。 第697章 我要这个孩子 1 一个侧眸,如梦正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被关林了囚笼,这一辈子都不得超生。 ………… 人都走了。 只有陆离站在原处。 他的手一直在滴血,他的视线从他们离去的方向转到墓碑,又看向了天空。 蓦然,薄唇起。 苦笑。 自嘲。 这世态,真是百转千回。 “陆二。”盛何遇来了,“怎么回事?” “问那么多做什么。” “我奉命来抓人,你说呢?” “抓人?有本事你把唐影给铐了。” “我并不是不想。” “省省吧,这一回……楼家该发生地震了,唐影做不了牢。” ……… 所有人都回到了梧桐苑。 家庭医生看了楼月眉过后,来给唐影看脸。 伤口长,但是只是划破了脸皮,只要注意下就不会留疤。 医生给她贴了一个创可贴就没了。 楼景深坐在沙发,同唐影在一起。 抬头,对佣人,“去把老夫人请出来。” “可是老夫人刚吃了药,在休息。” “我猜这个时候,她老人家应该睡不着才是。” 话才落。 就听到了拐杖的声音。 众人回头,楼月眉在楼西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过来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一直讨厌的女人,突然变成了她的亲孙女。 楼月眉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她好像是重病了一场。 整个人的气色差了不少,不仅如此连脊椎都弯了弯,她在佣人的搀扶下,坐在了独人沙发上。 佣人跟每个人都添了茶。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楼岳明坐着。 如梦站着,她的身边站着楼西至。 对面就是楼景深和唐影。 楼月眉扶了下额头,原本她披散下来的白发,这会儿也随意的扎了起来,比较凌乱,一缕白发搭在手指上。 她非常憔悴和疲惫。 看了眼屋子。 她是楼家的祖母,她在场,其他人都会把主场交给她。 包括楼景深也沉默着。 唐影更是。 “她是怎么有的。”楼月眉问楼岳明。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在乎会被如梦知道,已经瞒不住了。 楼岳明开口,“从你找小榕开始,那时她应该就有了。”这是他推算的时间。 如梦闭上了眼睛。 身形微动。 楼西至把她搂住,如梦把头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心口在抽搐。 楼月眉攥了攥手指。 攥的很紧。 瘦弱的手背紫筋爆起!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楼岳明看着唐影。 她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黑发直泄,脸颊绝美,即使是贴着创口贴,也有如同花儿在风中摇曳的生生不息的姿态。 她是安静的。 却又是不可忽视的。 楼岳明心里仿佛如针扎,他欠这个孩子的,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要把她留在楼家。”他说。 这个回答只有楼景深没有意外。 他没有反应,但是眉头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挑了挑。 他的衣角和唐影的衣服摩擦。 只是碰在一起,并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他微微侧头,看到她互相交叉的双手,在一个一个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动作很轻。 很缓慢。 这种行为,从心理上来说,是一种看戏的恬淡。 就好像是在看热闹。 她并没有把自己融入到这个氛围里,更有一种……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怎么玩下去的’意思。 他的手朝着她伸去,悄悄的握了一下。 此时,楼月眉的声音传来,“你把她留在楼家,那么西洲怎么办?” 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力气质问,声音显得很温和,甚至有种哀求的意思。 哀求什么呢。 哀求……楼岳明不要认唐影吗。 第698章 我要这个孩子 2 “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之前是夫妻,该做的都做了!你现在说唐影是你女儿,你让西洲怎么做人!” 楼岳明闭上了眼睛,脸颊微微抽动。 有些事不能提。 牵一发而动全身。 唐影的身世一公开,那么西洲也不远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奶奶。”楼景深开口,“我无所谓。” “你说什么?”楼月眉眉头一横,“你知不知道无所谓三个字的意思。” “我知道。” 楼月眉看着唐影,到了嘴边的话,又突然哽住。 这到底是楼岳明的女儿! 她的孙女! 话已不能说重。 “你还要和她做夫妻?”用了她来代替。 “有何不可。” “你是不打算要孩子,还是准备被世人辱骂,还是这辈子扛着道德这一关!” 楼景深回,“孩子我要,我不会被辱骂,除非把此事公开,另外我都准备要孩子,又怎么会有道德的考验?” “楼景深!”楼月眉又动了气,但随后她又调节过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 “奶奶,我的每一项决定都不是突然而来。现在我的态度已经表明,看大家要有什么看法,另外,盛何遇没走,他还在门外候着,随时抓人。” 楼月眉错牙! 她的目光犀利的落在楼景深身上,他今天过来,做的事情和说的话都不多,却一直在牵引整件事的发展。 先前,逼楼岳明认唐影。 现在又来逼她。 如果她不认唐影,那么就会把唐影送进监狱。 楼家的人,怎么可能进监狱! “妈。”楼岳明开口了,“我要唐影留在楼家,必须留在这儿。幼年我对她的关照很少,后来——她过了一段很痛苦的时期。不能再继续流浪,我是她父亲,我要对她负责!” 楼月眉盯着他好大一会儿都没说话,眼中复杂万千。 或许真是意识到了唐影是楼家的人,所以她没有发火,而是—— 在考量。 唐影又继续拨弄自己的手指,被楼景深握了一下之后,她停了一分钟。 “就不问西洲的意见了,你就问问你身后的两个人,你妻子你儿子,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如梦脸色很白很白。 她不知道为何…… 越来越难以接受唐影是楼岳明女儿的这个事实。 楼西至反应不大。 但看得出,他在隐忍。 在用力的隐忍。 楼岳明没有回头看他们,他在坚持,“我要这个孩子,我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楼岳明!”楼月眉沉声呵道,“现在想起来你是一个父亲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西洲的太太突然变成了妹妹,一直跟着你的妻子要被迫接受你在外面有女儿这一事实!你要伤害多少人!啊!” 没有人说话。 或许是觉得,楼月眉这话说的是正确的。 楼岳明更觉得难堪。 “妈。”他声音嘶哑了很多,“难道现在我要不管不顾?以及,这种讨论的话,我们可以在私下说,不要当着唐影的面。” “怎么,你怕让她知道你一直在做着禽兽不如的事吗?” “不,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的身世已经公开,楼家对她却还是这个态度。” 楼岳明起身。 走到唐影面前,把她一把拉起来。 “我要照顾这个孩子,既然已经挑明,我不会放任她不管!” “那你就不管你其它儿女了?”楼月眉也站起来,“这个孩子你要怎么认,传出去,西洲怎么办,其他人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不管!”楼岳明这一次态度强硬,“西洲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楼月眉忍了又忍,见楼岳明如此坚决,她的态度缓了缓。 “我可以认她,但她不能留在楼家。” “那这是哪门子认?” “这是我做的最大的让步,如果你不同意,我……” “噗嗤。” 一声冷笑轻易的打断了楼月眉的声音。 第699章 别来恶心我 众人看去,见是唐影。 她目光如同是侵了凉水,凉润凉润的,充满了嘲讽。 楼月眉眉头一直拧着,这会儿听着唐影的冷嘲笑声,很想说什么,却又忍了! 唐影双手放进口袋里,瞳仁小幅度的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楼月眉的脸上。 “你一直这么的——蛮横无理、专职霸道?” 楼月眉总是想发火,却又想到唐影是楼家人,这口气又忍了下去! “你想认,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待在这破破烂烂的楼家?” “你!” “我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甚至是你的——”后两个字是对着楼岳明说的。 唐影一字一句,“我不是楼家人,我亲生父亲在我与五岁时死在了战场!。” “雨儿。”楼岳明惊呼了一声。 唐影继续,“那张纸对我来说,就是一张纸,不代表任何作用。” “唐影,你搞清楚,你是站在哪儿说话,这儿,是楼家。”楼月眉重申。 “怎么,你是觉得作为楼家人是一种荣耀么?”唐影在人群中,她说的是今天说过的最多的话。 “你不觉得很可笑么,你当这是什么年代。楼月眉,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的后代都已经崛起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而你还活在过去,你这种人,到死,都是可悲的。” 楼月眉气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 没有人责怪她出言不逊。 “我不做楼家人,我更不会认你们任何一个人。”唐影补充。 她说这句话时,眼睛里有一些厌恶,那么的……赤裸裸,毫无掩饰。 就像是每一次,楼月眉看她那样时的表情,这会儿她还了回去。 “不做楼家人,你会坐牢。只要你说你永远不做楼家人,我现在就送你去!”楼月眉厉声道。 她不喜欢唐影。 从来不会服软。 从来都是那么直白的挑出别人不敢挑出的毛病。 她一身毛刺,楼月眉曾在心里发过誓,要一根一根的给她拔下来! 驯服不了女儿,还驯服不了她! 唐影在沉默。 她看了眼门外,这个角度当然是看不到任何人的,只是她知道,盛何遇肯定在外面。 盛何遇想抓她,想很久了。 唐影收回目光,那视线仿佛掺着寒光,“送我去监狱,凭什么?” 这是唐影第一次对进监狱的变态! 楼月眉意外。 “第一玉姨死我是被陷害,第二我没有看到她在车上,她应该是睡着的,第三她生前就得了淋巴癌,晚期——我是不是也能怀疑,玉姨联合顾沾衣蓄意而为。” 楼月眉倒抽一口气。 “你——玉儿已死,你竟如此陷害她。” “所以我活着,我就活该被你一路收拾?”唐影道,“再者,去年我险些命丧你手,我大可以说是你谋杀未遂,加上你非法囚禁我,这两项罪名,够不够你也去牢里坐一坐!” 楼月眉嘴一张,唇在抖,瞳仁扩张。 她被唐影的言行,震的后退了半步,“唐影,你……你……” 唐影没有开口,她的目光从如梦的脸上掠过,到楼西至,到……楼景深。 楼景深还坐着。 长腿肆意伸直。 他深邃黑暗的目光搭在她的身上,那是一种难以窥视的黑光。 唐影看了一眼,这一眼半秒都没有,好像那视线只是经过罢了。 她抬腿,离开。 “雨儿。”楼岳明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臂,“你不能走。” 唐影侧头,她第一次用那种…… 陌生的。 讨厌的。 冷嘲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眼神,让楼岳明心头一惊。 他想起了前两次,唐影问他,她是谁的女儿,葛和他有没有关系,他都否认。 那种悔恨加羞耻,让他松开了手。 “雨儿,我……” “我引以为傲的名字被你叫出来,居然如此刺耳。”唐影冷哼,“楼岳明,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麻烦你们一家都别来恶心我。” 第700章 胡扬林和玫瑰花 1 她离开。 走出梧桐苑。 窈窕曼妙的身影穿过了长长的鹅卵石路,花在她的身侧,仿佛跟随着她的身影走动。 又好像,这世间万物都变成了虚像,只有她一身黑衣。 那么的清丽。 漂亮。 优雅。 从容。 清醒。 这是她醒来后,都没有过的状态。 所有人看着她离开,都鸦雀无声。 一会儿,楼月眉带着恨恨的声音,“她居然还敢拒绝,居然!”敢和她这么说话! 她愤怒。 却又莫名的痛苦。 这种痛苦,和女儿死前和她顶嘴,有差不多的感受。 楼岳明开口,“妈,我希望您能别这么对唐影,她是我女儿,我喜欢这个孩子。也更希望……您能吸取教训,我妹妹是怎么死的,您应该记忆犹新,我不希望重蹈覆辙。” 这话对于楼月眉来说,像是晴天霹雳。 十几年了。 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儿! 好像在她心口的伤疤处挖了一个洞,血源不断。 “至儿,你陪着奶奶。”楼岳明拉着如梦走了,这件事他要和如梦谈谈。 他回头去看楼景深,这才发现,屋子里早就没有了他。 ………… 唐影出去后,迎面碰到了盛何遇。 他靠在一辆途锐上,便服。 剑眉星目,一派正气。 他斜斜的站着,唐影过来后,两个人视线相碰。 “我带你去警局?”盛何遇挑眉。 唐影看着这阴沉沉的天气,忽而一笑。 “人真是奇怪,一个小时之前我还想着我可以去坐牢,这辈子就这样。在牢房里度过余生,不受打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 在墓园里楼景深看向她的那一秒,她突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同等的想法。 好像—— 楼景深也打算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随便过。 所以他不穿西装,不以楼氏总裁甚至是楼家的长子身份示人,他只是楼景深。 那么一瞬。 她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于是她动了手,抢了刀。 不再任人宰割。 “现在我不想坐牢,纵然是死,我也不能窝囊的死在牢里。” 盛何遇朝着她的身后看了一眼。 又看她。 “我就说——我这警察迟早被你们被搞死,不过我这会儿来,也确实不是来抓你的,来看看八卦。到了门口,又不想进去。”盛何遇打开副驾驶的门,“怎样,带你去兜风?” “好——”唐影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人就拽住,男人好闻的味道窜入鼻腔,“不如带我们俩一起兜?” 盛何遇带着他们俩,他的性格只是比楼景深稍微开朗一点,远远不如韩佐那么会活跃气氛。 所以后座他们俩没说话,盛何遇也没讲,沉闷着。 只是偶尔瞥了一眼后座,看两个人正坐襟危,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没有打算交流的意思,肢体更没有半点接触。 盛何遇衬着下颌,道,“你俩怎么看起来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 没有人回应他。 盛何遇无谓的淡笑了一下。 他并没有多少心情去兜风,先前对唐影说那句话,就是随口说说。 哪儿知道,楼景深当了真。 于是他直接把车子开到了警局。 停了车,后座的两个人依旧没有下车。 盛何遇只有下去,把车钥匙留在了车上,“自己安排,哥上班去了。” 走了。 楼景深下来,去正驾。 他没有去碰唐影——事实上他今天从头到尾看唐影,不超过三次。 唯一的两次肢体接触就是在墓园里时看她脸上的伤口,第二次是在梧桐苑,他握她的手。 ……… 四月份的天气,气候温暖,鸟语花香,是这一年里最浪漫又散漫的季节。 吹散的风柔软又芬芳,轻轻的拂在脸颊上,在肌肤上徜徉,透着一股极致的雅致的惬意。 第701章 胡扬林和玫瑰花 2 唐影的头靠在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高楼林立,一排排一幢幢,街道两边种满了玉兰花,白紫相配,演绎着绚烂的视觉盛宴。 迎着风,闻着花香,走过拥挤的车道。 直到高楼消失,玻璃被升了起来,风景已经不那么明显,可绿色植物却多了无数倍。 路边插着急救电话,以及车距提示,各种牌子。 车,上了高速。 她眼睛酸涩,身体疲惫,于是就闭上眼睛。却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看到了一大片的槐花林。 粉紫色。 旖旎烂漫的垂坠感,从上空掉落,地上掉了很厚的一层花瓣。 车子一过,带起了风,把花瓣吹的似是天女散花,不停的飞舞。 她看着看着,突然就失了神。 到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没有印象。 ………… 迷迷糊糊醒来时,她被人抱在怀里。 她没动,也没睁眼。 她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腰上的手结实有力。 他在酒店大堂。 感受他说话时,胸膛的起伏。 唐影的脸颊摩擦着他的衣服,不是衬衫那种硬朗的材质,这衣服质地柔软,又很薄。 他的体温隔着衣服渗透到了她的肌肤里,直达全身。 她被抱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不止他一个,还有其他人,但都没有说话。 可唐影感觉到了那种紧绷的气氛,这种气氛来自—— 上级对下属。 去酒店套房。 她被放在床上。 他没有走。 而是坐在床边,他没说话,眼睛搭在她的身上,深邃,未曾转移。 过了五分钟,他才起身,走了。 除了抱她之外,依旧没有碰她。 唐影睁开眼睛,套房里乌漆抹黑,已经是深夜了。 她看着那空洞的黑底洞,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被掏空了一样。 ………… 唐影不知道这一晚楼景深有没有回来,或许是她睡得太沉了。 但当她看到套房里摆设上的logo时,这才发现也是摩尔,依然是他手下的品牌。 洗漱时她看到了脸上的口子,医生说以后不会留疤,但对于她来说,有没有疤已经无所谓了。 出来后打开窗帘,却看到了比高速上看到的槐花林,更要惊艳唯美的景色。 玫瑰花。 面积庞大到是那个别墅没法相比的,火红火红。 玫瑰的那一边是胡杨林,金黄金黄。 笔直而清列。 他们把玫瑰团团的包住,就好像是一面屹立不倒、遮风挡雨的墙。 这一片的风景比邺城的摩尔更加漂亮,是一种没法形容的倾国倾城。 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服务员来了。 给她送来了早餐。 “小姐,总裁在开会,还有一系列工作。如果您想去找他,他在12层的会议室。如果您要四处走走,我派人带着您。” “不了。” 唐影婉谢。 服务员下去。 一分钟后,又有人敲门。 唐影以为还是服务员,一开门却看到了…… 陆离。 他封神俊朗的站在门口,“早上好。” “你怎么会来?” “过来有点事。” “哦。” “一起吃早餐?” ………… 餐厅在8楼。 唐影和陆离在大堂的角落里吃早餐,阳光突破云层漫无目的的洒下来。 胡杨林和玫瑰花,交辉相映。 璀璨绚烂,如诗如画。 “这片胡杨林是早就存在的,大概有十几年了吧。西洲在创建这个酒店时,唯有这片土地留下,其实摩尔总店就是模仿这个栽种的胡杨林,效果斐然。”陆离开口,同时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就是—— 那片玫瑰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它面积如此庞大,红黄交错,颜色浓烈而鲜艳,和胡杨林配合的如此完美。 如—— 楼景深和唐影。 他蓦然苦笑了下。 唐影没作声。 第702章 怎么老是不理我 回头,吃饭。 陆离的手包扎着,右手的整个手掌都包的严实。 唐影看到了。 问,“伤怎么样?” 陆离的左手转动着水杯,衬着他的手指通透修长,指甲圆润,骨节分明。 他慵懒又矜贵的看着唐影,启唇,“昨天去楼家,还好吧?”他不答反问。 “嗯,还行。”唐影轻描淡写的。 不会还行的,但她不说,陆离不会逼问。 他顿了会儿,“昨天,很抱歉。”这话是为父母而说。 唐影低低的笑了下,“这几个字实在轮不到你来说。”而且她并不觉得元素素说的话,没有道理。 比如,她确实不应该谈那个恋爱。 “我来确实有事。”陆离这一次并不是跟着过来,“呆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要离开。当然,如果……” “如果你不想留在这儿,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一起走。” 楼景深和她是兄妹。 怕是无法再和以前那样一起相处。 唐影搅弄着杯子里的牛奶,眼神微抬,看着陆离,“我就不能自己走么?我并不需要靠男人。” “………”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才会更加吸引人吧。 人总是在得不到的事物或者人的情况下,有些疯狂式的执念。 越得不到越想念。 越得不到越想要。 陆离走前给唐影留下一段话。 “不是说你不能走,更不是觉得你弱到只有靠男人,而是有人靠是潇洒的底气。昨天,我看出来西洲并不在乎你们现在的关系转变,我早跟你说过,他这个人有时候很极端,也很偏执,认定的就很难更改。” “就比如说他之前喜欢顾沾衣,因为动过心,即使是后来不再喜欢,他依旧给了她一个男人应该对女人的呵护。” “现在他对你也是一样,他不会轻易放手,除非心如死灰。现在你们是兄妹,如果你觉得这种关系对你是一种折磨,我帮你,我带你离开他。” “陆城是我哥,我希望你能尽快的忘了他——否则,这一辈子你都无法好好的谈恋爱、好好的结婚生子。” “唐影,陆城的死和你没关系,是李四的错。他为了逼迫你,即使不是有陆城,也会有其他让你崩溃的、无法接受的。” “你才26岁,你还年轻,后面还很长。” “随时找我,对你,我24小时开机。” ………… 唐影把牛奶撤了,让服务员拿来了咖啡。 她很久都没有在早上喝咖啡了,和楼景深在一起时,他不许她喝。 一口一口的抿着,从口腔到味蕾再到胃里,一路都是醇厚的苦涩。 “哇,好漂亮啊!” 有人对着窗外那一大片的胡杨林和玫瑰花发出了惊叹声。 他们拿手机出来拍照。 不经意间把唐影给拍了进去。 她搅拌着咖啡,侧头看着外面的花海,缕缕卷发从耳侧垂下,轻轻的搭在半圆形优美的耳廓弧线。 她的睫毛卷翘而浓密,如同蝴蝶的羽翼,轻轻一眨,有着腾腾欲飞的勾动人心。 她看着胡杨林,专注而认真。 不知在想什么。 好像沉醉其中。 着迷。 失控。 却又有迷一样的惆怅。 那副画面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被人拍下来,然后放在了微博,不过几分钟就被人认出来那是…… 被传言已经得了精神病的楼太太,前绝色老板娘——唐影。 ………… 唐影这顿早饭吃了一个小时,但她也仅仅喝了两杯咖啡以及半盘意大利面。 再没有了。 在续第3杯咖啡时,从楼梯口出来了一群人。 为首之人是雪白色的衬衫,打着暗色系的领带,衬衫的衣摆扎在西服的裤子里,宽肩窄臀。 身后跟着五六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管理人员,然而,唯有他,万丈光芒。 他来了。 唐影起身。 往与他相反的方向。 楼景深一眼就看到了她,看到她进了电梯。 第703章 你把我的心偷走了。 1 他又看了看她吃饭的桌面,俊脸一沉。 继续下楼。 工作继续。 到七楼时,楼月眉打来了第5通电话。 楼景深给了下属一个手势,让他们先去工作,他去拐角。 “奶奶。” “你也知道我是你奶奶?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之前跟你断绝关系?”楼月眉的语气难得意外的温和,不是咄咄逼人。 当然这或许是另外一种假象。 “我知道那是奶奶说的气话,我没有当真。抱歉,我一直在忙,开会期间手机静音。” “我知道你忙,你有很多工作,但是你停一两天不工作,楼氏也破不了产。”楼月眉叹口气,“我也不在乎你数次没有接我电话,我就想问问你的意见。” 楼月眉大概也是心力交瘁了,没有那个力气和精力去发火。 “你是我养大的,即使我们之间有很多不愉快,但我依然宠爱你,信任你,相信你。你觉得目前此事应该怎么处置?” 楼景深眉头未眨,“当然是让她认祖归宗,该道歉的道歉,该赔罪的赔罪。” “呵。”楼月眉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这个思想成熟吗,就因为她是唐影?一旦认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奶奶,考量太多,只会伤害更多人。另外,我和她是夫妻,即使为了面子你们不打算公开她的身份,那么您的孙媳妇是不是足以得到楼家所有人的尊重和认可?” “你向来如此,为了唐影,无所不用极其。所以为了逼我们认她,你还辞去了楼氏总裁的职位,你简直瞎胡闹!你知道这行为对楼氏意味着什么么,对我又代表什么?” 楼月眉呼了口气,“你在唐影和奶奶面前,你总是轻而易举的选择唐影,孩子,奶奶对你很差吗?你为何……为何不能替奶奶想想?” 楼月眉从小对楼景深就是严要求。 但她对他也有很温情的一面,比如说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但也只有如此了。 可十几年的陪伴,生活里的细枝末节,无法用事件和言语来形容。 “奶奶。”楼景深声音嘶哑,“我已足够成熟到做任何决定,并且规划我未来的人生。我希望您能对唐影好,如果楼家觉得我和她天理不容,她回楼家,我退出。” 可以不做楼家人。 本来…… 他本来就不是楼家的血脉。 楼景深下颌抽搐了一下。 “你放肆!”楼月眉哭了,“楼景深,你混蛋!我养你几十年,你就这么对我,那我告诉你,要我在你们两人之间选择,我不会要唐影,她是死是活我都不管!” 啪。 挂了。 ………… 楼景深停止了视察,只让属下写详细的报告给他。 他进了套房。 唐影窝在沙发上看书,没有看他。 楼景深去了一趟浴室,出来,脸上的憔悴消失殆尽。 他坐在沙发。 女人的身侧陷下去一角。 她翻了一张书页。 楼景深长臂伸直,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如同是拥抱。 顺势勾起她的一缕黑发在指间缠绕着,一圈一圈,直到把食指缠满,又猛的一松,头发如花儿般绽放。 如此反复了好几下之后。 他终于放下。 唐影继续看书,又翻了一页,视他为无物。 她安静看书的模样,如同是粉嫩的樱花在掌心弹跳,不经意间的赏心悦目,便够让人怦然心动。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她看了四页,没有看过他一眼。 楼景深的舌尖从腮帮子一滚,扯了扯领带,喉结突显。 一把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低沉的男低音如同是陈年佳酿从心尖儿飘过。 “怎么老是不理我。”他咕噜着。 他温热的气息带着低沉的轻拂在她的耳测,唐影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而后又从他的手里把书抽过来,准备继续看,却发现不知道是哪一页。 “你多忙。”她继续找。 第704章 你把我的心偷走了。 2 十来页、十来页的翻。 “责怪我一直忙没有时间陪你?” “没有,你忙不忙和我无关。”唐影继续翻,怎么没找到。 “第128页。”楼景深在她耳边提醒她。 唐影顿了下,把书本翻到128页,她单手支撑着书本的正中间位置,防止书页倾倒。 页面把她的手指衬托的,如象牙白的玉,白嫩,匀称。 几秒后。 唐影,“不能安份点儿吗?”耳垂被啃咬出了牙齿印,那个地方,当即就红了一大片。 让人感觉,她应该在酥麻颤抖。 但是唐影就是能云淡风轻的坐着。 楼景深眸光深如蓝海,一眼望不到底,隐约还有水浪在翻滚。 “小妹妹。”他的手掌罩上了她的手背,覆盖到了书页上,“刚刚你看到第130页,这一页你已经看过。现在却又从头开始看,先前是没有看进去么?” 唐影,“……” 她手指微微蜷缩。 “精彩的部分自然要多看两眼。” “那好,本页第一句是什么?”楼景深的手往过一移,把第一行给遮盖住。 唐影迟疑了一秒。 猛的把书本合上。 起身。 没有成功。 腰部一紧。 他一手摁着她,一手把领带扯开。 锁骨若隐若现。 唐影,“………” 而后,他一翻身把她控制在了自己和沙发背的中间,浑厚的声音如网喷洒在她的面门,“回答不上来就想跑?” 好近的距离。 好像两个人脸部的绒毛在互相缭绕,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五官在眼前无限放大。 唐影不反抗,也不拒绝。 话也不多。 她闭上了眼睛,睡觉。 楼景深所有的温度在刹那搁浅,他看着臂弯里的女人。 那一脸‘抵抗不过就接受’的漠然表情。 他牙根错了错。 太阳穴突突的跳。 一个重呼吸之后,他猛的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了过去! 很用力。 似在发泄。 又似在表达着什么。 唐影一直——保持着原有的状态,无论他带给她什么风雨,她如磐石,攻不破。 五分钟后。 楼景深起身。 他的眼神如同是狂风吹过密密森林的狷狂,他一条腿曲起来,看着她,一瞬不瞬。 半分钟后。 楼景深起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唐影也没有睁眼。她只是五官皱了起来,拿过抱枕放在脸上,把所有的表情都掩盖了过去。 桌子上的书本还停留在128页。。 开口第一句是女主角对男主角说的话。 【你也犯了罪,你把我的心偷走了。】 他们初始,在绝色的包厢。 唐影对楼景深说过,【我就是那个偷心贼,楼景深,我来偷你的心来了。】 ……………… 摩尔酒店分部。 整个管理层都在一种低气压里,下午一点开会。每一个高层总结汇报这半年来的工作,做的突出点在哪儿。 不要写报告,口述。 说一个,开一个。。。 这就像个屠宰场,排着队等着被宰,却又无法逃避,越到后面压力越发。 冷汗涔涔。 开会的高管一共十五个。 全军覆没。 没有一个留下。 总裁没有发火,只是站在主席的位置,那一双鹰眼如同是刽子手,在把在座所有的人凌迟。 “总……总裁……”有人颤颤惊惊的开口,“我们……” 楼景深启口,“都滚出去。”声音不大,却落地砸坑。 人都走完。 他深深的呼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从高处往下看,胡杨林和玫瑰花都没有那么庞大,金黄与赤红的配合,相得益彰,绚烂而炽热。 他却眉头拧起。 脸上尽是阴霾。 一个小时后。 所有高管从邺城的摩尔赶过来,张子圣也来了。 再度开会。 结束后,已经五点。 第705章 我和他,一刀两断 1 楼景深从会议室里出来,张子圣跟上。 “总裁,副总晚上设宴,请您参加。” “不去。” “……” “在副总设宴之前,让他带着所有人跟我一起,再一次视察。” 张子圣,“……” 二十多层的酒店,每一层每一层的看,起码两个小时以上,现在五点了,而且一旦发现问题,那必然会当场解决,保守估计也是三个小时。 那……别吃晚饭了。 是不是私生活不顺畅,所以这么折腾人。 听说辞去了楼氏总裁的职位,虽说董事会还未批准,但…… 这个决定,非常突然又劲爆。 ………………… 六点。 唐影下楼吃饭。 大厅里人很多,她走过去是很低调,但还是受到了关注。 她还是选了一个角落。 夜晚胡杨林更美,一圈圈的灯把它们围绕着,风华正茂,仿佛经久不衰。 唐影食欲不怎么好。 但还是要吃。 却在片刻后。 “雨儿。”这一声,苍老中还有惊喜。 唐影抬头,随后又低头,拿叉子卷面。 楼岳明坐下来,叫来服务员也要了一样的面,他的两鬓有了两根白头发。 “雨儿,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知道。”唐影语气淡冷,“想说什么就快说。” 她把刀叉放下,她已经彻底没了食欲,喝白开水。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会原谅我。”楼岳明眼里虔诚,“我也知道我说的话你不会听,但我不得不来,话不得不说。” “之前不认你,是因为我有苦衷,我不能认。”楼岳明顿了下,“你的身世一旦公开,就会牵扯出很多隐藏的秘密。我以为你和西洲会好好在一起,有他代我照顾你,我会很放心,但我万万没想到西洲会那么做。” 楼景深为了让楼家认唐影,把整个楼家都逼到了绝境。 唐影看着他嗤笑一声,“怎么,你这是在责怪他?你哪儿来的脸?” “不,既然挑明也好。”楼岳明苦笑,“我不能和你相认,却又让西洲和你在一起——这是因为西洲他,不是我儿子。” 唐影的瞳仁刹那间扩张! 什么? ………… 唐影心中突突的狂跳了两下。 楼岳明还在继续,“所以我不敢认你,一旦认了,我就不能继续让你们在一起。但我不喜欢棒打鸳鸯,他喜欢你我看的出来,我若是同意你们继续保持夫妻关系,那他的身世就一定要公开。” 他眼睛里都是血丝。 苦笑了下,“西洲的父亲就是我,我不允许他把其他男人叫爸爸。”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我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但是现在……一切都已明朗。以前的那些顾虑,现在觉得也不是那么严重。” “你就是我女儿。”楼岳明补充,“我不会再逃避。” 唐影适应环境很快。 不过说话间,她就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开始变的冷静。 在轮船上那一天,她明明离楼岳明最近,但是掉下水里的时候,他拉住了离他稍微远点儿的楼景深。 他数次否认他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直到被楼景深逼着承认。 这个时候想想…… 她对楼岳明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小时候看着长到了十岁的孩子,中间又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过面。 再浓的血缘,也没有一个把他唤了28年爸爸来的重要。 她十指交叉。 “我不是你女儿。”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你女儿,即便你有再多的理由,我依然是这一句话。” “雨儿,我……” “行了,别叫我雨儿。”唐影一字一句的,“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足以让我去楼家,更不能让我和你相认。” “楼景深继续是楼家的长子,我不是。” 楼岳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短的时间他知道唐影不可能会接受他。 第706章 我和他,一刀两断 2 他其实也没有想过让唐影叫他爸爸,只是…… “那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带着期待的问。 机会他还是要争取的。 唐影的余光被窗外的胡杨林吸去了片刻,在灯下闪烁余晖的花海。 她回眸。 对视着楼岳明的眼睛,清晰的说了三个字,“不愿意。” “雨,不,唐影……” “我甚至不希望你出现在在我面前,对我来说,你是个罪人。”她松开手指,把手放进了口袋,目光夹着风。 罪人两个字如同是在楼岳明的心上开了一枪。 “你说你强迫过我妈,但没有弓虽暴过,那么你就是强行让她和你谈恋爱,引诱她和你上牀,在她爱上你后,你妈来了,她被迫和你分手,然后嫁给我爸爸。” “对我来说,你并不爱我妈,你就是在枯燥无聊的日子找了一个消遣对象,你畜牲不如。” 楼岳明脸色变白,拿着杯子的手竟在微微的颤抖。 “李四比你还要仁慈一点儿,他到死都没有说我的身世。我跟着他时,他一直在强调,我的爸爸妈妈是如何爱我的,他们是文榕和听文祯。”唐影又道,“而且你是我仇人,它已经在我心里根深蒂固,就像我已经认定听文祯才是我亲爸,你不是也认定了楼景深么?” 楼岳明如鲠在喉。 “就算你不是我仇人,就散我对你没有任何怨气,我也不会认你,更不会回楼家。” 楼岳明搓了搓手掌,他完全可以理解唐影的内心。 “那……你和西洲怎么办?” 唐影这时候拿起水喝了一口,这水放在这儿有好一会儿,已凉。 那股沁凉直接冲入了味蕾,到达整个肺腔。 她又转头看了看外面,那树,那花,依然璀璨。 在灯光下,似众星捧月。 这水凉了,唐影还是喝了第二口。 杯子放在桌面上时,没有一点声音,很安静。 四周好像都静了下来,只有她的声音。 “我和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楼岳明一怔,“唐影……” 唐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希望以后永远不会看到你。” 转身。 离开。 黑色的衣服衣摆轻轻飘荡,擦过桌角和盆栽,那一头乌黑的长卷发,因为走路的张力在背上伏起又落下,绵延起伏。 楼岳明捏着自己的手腕。 心里在猛烈的跳动。 他知道这是不好的征兆。 他想挽留。 却毫无办法。 ………… 唐影乘坐电梯到套房,到四层时,电梯门打开,门口就站着楼景深和他的一群属下。 他依然是那个装扮,只是没有了领带,扣子开了一颗,喉结的轮廓都很分明。 她的目光从他喉结上收回来,他进来,身后七个人也一起。 “唐小姐好。”张子圣道。 “唐小姐好。”其他人也道。 七个人有五个都是从邺城摩尔来的,对唐影,早就不陌生。 唐影礼貌性的点头。 楼景深站在她身侧,从锃亮的镜子里看她的脸蛋,“吃了?” “嗯。” “现在回去睡觉?” “嗯。” 楼景深的唇角微微的绷紧,怕不是只会说这一个字了吧。 他双手落进裤子的口袋,电梯的光从他的头顶一洒而下,细细碎碎的金点子都在他的眉眼中,那一瞬,惊为天人。 他这微妙的表情也只有张子圣察觉到了,他摸摸鼻子…… 看了眼唐影。 “唐小姐,要不要我带你去转转?酒店有摩天轮?” 唐影没吭声,楼景深一个如鹰的眼神扫了来,“你带她去做摩天轮?” “……”!! 张子圣不是那个意思,他……他是建议唐小姐去玩一下。 此时。 电梯门开了。 一群人让道,让楼总先出去,工作时间到了。 张子圣松了口气。 楼景深抓着唐影的手一起出去,唐影没有挣脱,没用。 第707章 楼景深,你要不要脸? “楼总,这个消防栓是一礼拜检查一次,而且都是由对消防专业的人士来查看,这个不会有问题。” 楼景深没有回应,就嗯了一声。 从楼道安全设施到房间摆设卫生,逐一查看。 他没有松开她的手。 在张子圣拿检查结果让他签字时,他把唐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口袋。 口袋的那一层薄薄的布料贴着他的大退肌肉,紧紧是贴着,便感觉到了他肌肉的紧实和力量。 她堪堪的缩了缩手。 指甲无意间一刮。 他写字的动作没停,肌肉却起了温度,从温热到滚烫,绷的也更紧了。 唐影,“……” 她默默的把手抽了出来,手指才刚刚离开,他一手把文件递出去,另外一手捏着她的手腕,用力的握了握。 好像有点其他意思。 比如说,别勾引他。 “楼总。”有负责人过来。 楼景深把手背到身后,拉着她的手,扒拉着她的手指,开始和属下交谈。 唐影淡淡的听着,目不斜视。 十分钟后,这个套房的工作结束,换下一个。 楼景深让他们先走,他在后面。 拉着唐影走到人后,过门口时,他上身一侧,“带你去玩儿?” “不用。” “还是用吧。”他直起身,声音散漫,“不想听他们敷衍搪塞我。” 随后。 “张子圣。”声音和对唐影说话时,完全不一样。 “总裁。” “今天到此为止,下班。”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下班。 ………… 楼景深拉着唐影穿过花海,没想到另有乾坤。 被胡杨遮住的地方有一个湖泊,水倒影着景色景色,波澜潋滟,缤纷多彩。 胡杨林和玫瑰花在这片湖泊里,好像是徜徉在一片虚幻窒息的镜向中,唯美的不像是真的。 很多住客来这儿游玩拍照,湖泊里泛舟,湖上空摩天轮旋转,上面的灯,姹紫嫣红。 “我不玩。”唐影开口,她没兴趣。 然而楼景深像没听到,唤来了工作人员。 “总裁。” “叫来保安,情场。” “是。” 速度非常快,只用了五分钟,以摩天轮为中心周围百米,无一闲散的客人。 楼景深拉着唐影上去。 工作人员扣好门,十秒后,启动。 唐影不恐高,随着机器的运转,她缓缓升空,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闭上眼睛。 “睁开。” 这是命令。 唐影睁眼,眼前是他,和绚烂极致的夜景。他的腿把她的两腿挤在中间,让她不许动。 “说说你的想法。”楼景深看着她的视线,微微的眯了眯,那是一种欣赏美物时该有的神情。 唐影的头靠在玻璃上,摩天轮上红红紫紫的光把她的脸庞照耀的虚幻迷离。 “我什么想法?” “你不笨,你知道我的意思。”末了,他又补充,“我听了一天的阿谀奉承和虚伪客套,现在,我要听真话。” 唐影迎视着他的目光,懒懒的,“我的真实想法,你不一定会听。” 他目光有神,“一个企业管理者不仅有发号施令的魄力,也有认真倾听的耐心谦虚,说说看。” 唐影顿了下,开口,“你回楼家。” “……” 楼景深沉默。 “你做你的楼家总裁,我做回我的唐影。” “然后你再给我下一回药?” 唐影抿了下唇,最后笑了,“人生没有重来,无论是相遇还是离别。” “那就驳回你刚刚说的废话。” “楼景深……” 他摁了紧急求救按键,一个字吐出,“停!” 下一秒,工作人员就摁了暂停键。 他们正好停留在最高处。 楼景深打开了门,顿时,风吹着狭窄的吊篮在左右摇摆,吹起了唐影的裙摆,露出她白皙的腿。 “你……你干什么?” 楼景深伸手把她往起一提,让她坐在门口的位置,裙摆和腿都掉在外面。吊篮一倾斜,她的身体往前一滑。 第708章 想和我殉情? 1 高空坠落的视觉冲击,让她本能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坐着。 一只脚从她的胸口横了过去,她下意识的抓着他的腿。 侧头。 他双手抱胸,视线幽幽,像一个深邃的万花筒把她包裹着。 “楼景深,你是不是疯了?” 他盯着她的脸蛋儿,眼神婉转而温柔,“我问的问题,你要好好回答。” “……” 唐影两脚失重,裙摆一直在飞,高跟鞋从脚跟脱落。 她的手或许还能扶着门的两侧,但是他的腿横在她的小腹,以至于……她只能扶着他。 “我要是不好好回答,你就把我丢下去?” “不会。”他眼神如墨,“我抱着你一起跳,生死由命。” 唐影,“……” 高处风大,吹过来,她的身子往前一溜,他的腿逆风阻拦,而她……肢体远远快于大脑—— 抱住了他的腿。 唐影暗暗的深呼吸。 她的屯离边缘只有几公分,再往下滑,怕是他也拦不住。 只有等死了。 “我问你——” 他腰部弯曲,身体前倾,如浓墨一般的眼睛盯着她的双眸,用着沉醉的男低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 “嗯?”鼻音浓厚性感,“要不要?” “………” “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 “我好像……并不怕死。”她真不怕。 “那你怕不怕我死?” “……楼景深,你现在开始耍流氓了吗?” “我跟你好好说,你听?” “好,你死吧。”唐影这话说的很冷漠,同时也松开了抱着他退的手。 一脸坦然。 下一秒,她又被提起。 她像个轻飘飘的气球被他提着,让她坐在安全的角落里,他低头。 眼中星光熠熠,如同是正在流动的银河,那一汪幽暗勾人。 “我要是没死,你就和我一起。” “这儿下去高度只有十五米,下面都是湖水,会死么?” “不死的几率很大,但也不一定。” “……”唐影拂了一把头发,“楼景深,别闹了,你幼不……” 幼稚。 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他突然起身一个跨步走到了吊篮门口。 这个吊篮本来就很小,没有他高。他弯腰曲腿,上半身已经悬空到了吊篮外。 光从他的身体两侧穿过,劲瘦的腰身结实的腰部肌肉,以及优美的颈部弧度。 风一吹。 吊篮摇摆。 他的身体腾空而下! 那一瞬,唐影的心脏卡到了嗓子眼上去,她猛的扑过去,“楼景深!” 她拉住了他的手,但她的身体不足以拉住他,她被拽着往下溜,吊篮完全斜下,眼看着两个人都要一起掉下去。 千钧一发之刻,他借着她倾斜时的距离拉近,往上一用力,手臂抓住了脚踏板,同时把她往上一推。 单手一个引体向上,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唐影,“…………” 两个人这股力道让吊篮晃的非常厉害,唐影的脚勾着凳子,以防掉落。 她看着他。 他的眼神含着如柔风一般的笑意,他——根本没有想过跳。 唐影咬着牙,“你要不要脸?” 楼景深的身体悬空,他只是手抓着脚踏板的位置,身体随着吊篮的摇晃而晃荡,这对体力和臂力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唐影和他之间的距离很近,呼吸在暧昧的纠缠着,脸与脸之间……只要楼景深再往前来一点,便能继续吻她。 他开口,“你和脸比起来,脸就没那么重要。”这是之前唐影对他说过的话。 “……” 唐影往后退,身体拱起,然后坐在凳子上,好整以瑕的,既没有看他,也没说把他救上来的意思,给了楼景深一个清冷的侧面。 楼景深,“……”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手臂使劲,身体往上一跃,因为它是晃动的,所以难度比陆地死物增加了好几倍的难度。但他依旧是如猎豹,跃上,稳稳的落在地面。 第709章 想和我殉情? 2 却,就在落向地面的那一瞬间,吊篮禁受不住这冲击力,倾斜至少七十度,唐影一时不防,身体因为贯性朝着他撞去! 这股力道来得又急又快,楼景深直接被她撞的飞出,而她也一同……掉落。 楼景深抱着她的腰,摁着她的脑袋,软软的说了句,“想和我殉情?” 唐影似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听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凌利的像刀。然而一阵风吹来,又带来了花香,一瞬间又柔软的像棉,心中无波澜无起伏。 如果这是死亡,她会接受的很轻松,没有压力。 壮阔的胡扬林包围着玫瑰花,如羽翼张开了他的翅膀,把那些娇嫩的花儿团团围住,替它禁受风雨,替它禁受磨练,玫瑰只管美,只管绽放,只管受到他人仰慕。 玫瑰花儿向来如此,娇艳,红火,受人追捧,让人心动,娇傲,一身刺。 掉进水里时,楼景深依旧抱着她。 啪的一声,整个背部拍打着水面,溅起了数丈水花,在空中炸开,又拍打而下。 楼景深刹那间意识就开始混浊,被水压击着了头部,身上又是唐影。 唐影毫发无伤,毕竟15米掉下来,下面是水,身下还有一个垫底的,没有机会受伤。 倒是楼景深的身体开始往下沉…… “总裁!” 有人在岸边叫。 有人下水。 湖的正中心,四五米深,淹死人分分钟。 却见一个苗条的身影如鱼儿一样从湖面上飘渺而过,如一阵轻烟。他们知道那是和楼总一起上去的唐小姐,貌美无双。 下水的人站在岸边,等着她把楼总给带上来。 她终于游了过来,到边上时,站在水下,脸暴露在众人面前时,那美,无与伦比。 “愣着做什么,等着让他死吗?”她眉目一冷,所有人立刻回神。 纷纷再次跃入水中…… 大家并不是发愣,是以为她会救楼总,没想到…… 唐影上了岸,高跟鞋早就消失不见,掉进了湖里。全身湿透,薄薄的衣服勾勒出她身体的玲珑弧度,那是一种让人血脉血妙的美妙。 她侧头,朝着湖心看了一眼,他们还没有浮出水面,只能看到湖水如浪潮在翻滚。 她的额头好像还在他身上的温度,掉下来时,他抱着她的腰,把她的头紧紧的摁在他的胸口,他在她耳边说,“唐影,你是不是嫌弃我对我不够好?” 她攥了攥拳头…… 很紧。 有刹那间筋脉突起。 却在下一秒又整个松懈,手指自然张开、垂直。 她回头离开。 离开的那一瞬,楼景深被众人拉起来,已昏迷。 摩天轮的灯光如魔魅,把一切都照耀得那么不真实,仿佛在一场梦境里。 人、花、灯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虚幻又美丽的油画,它……唯美的像一个巨大的泡泡,一戳就破。 打着赤脚,一身是水的女人穿过人群从暗处消失,水一路在滴。走得远了,便看不见玫瑰花,只有那挺直的胡扬林矗立在半空中,万丈光芒。 她沿着那丝光一路往前,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景色。 她走出了酒店,来到了街边,没有穿鞋,又都是水,又是她这般姿色的女人,站在街头,好像很容易打车。她站了半分钟,有三辆车停在她面前,她还没上,便碰到了另外一个人。 “唐小姐。”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从保姆车里下来,穿着时尚,身材纤细。 而对面某化妆品的柜台上还有她发光发亮的照片,摆着妖娆的姿势,精致的妆容,旁边有几个放大的字体:新生代女歌手米茉儿。 唐影看着她没说话。 米沫儿摸了下自己的脸,眼晴发出来很有礼貌性的笑,“抱歉,因为在街头,我不便摘下口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 唐影淡淡的看着她,不答反问,“你出现在这儿,是……因为工作?” “对啊,我们剧组就在这附近,拍一个时装剧,我客串一个唱歌的,刚下班,来酒店休息。”她这话说的挺腼腆,但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第710章 没有被女人轰过,想体验 1 唐影双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湿答答。 她身上狼狈,却依然有比米茉儿多了自然而然吸引人的气质。 “不用,我的车来了。”唐影越过她往后走,在她车后停了一辆保时捷,她拉开副驾的门上去。 米茉儿对她摆摆手,然后也上了车。 保时捷离开,唐影系上安全带,走出一百米,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刚好看到那保姆车进了酒店。 她收回目光。 手臂被握了握。 她侧头看到了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他缩回去时,也看到他小手指断了一截。 陆离的手随意的搭在档杆上,“怎么回事,掉水里了?” “嗯。” “那真是巧,我刚好经过这儿。”把她带走。 确实是巧,他‘刚好’就从这摩尔前面走,就像米茉儿也那么巧的出现在了这儿。 唐影没有回答。 有些冷,偏偏她还把车窗打开,冷意加上风,会更让她冷,大脑会越加清醒。 陆离没有再问她落水的具体事宜,更没有提楼景深。 他心里清楚。 他们的身份转变,唐影不会再和楼景深有什么牵扯。 他放慢了速度,把车窗升起来,开了暖气,声音温答,“别冻感冒,我不大会照顾病人。” 月牙湾酒店。 唐影洗完澡出来,床上有一个精品购物袋,袋子里放了女士的衣服。 她换上。 棉质睡衣,很舒服。 她从卧室里出去,客厅很大,它和厨房连着,开放式厨房。 身着衬衫的男人正在忙。 听到了走路声,他回头。俊气的脸上有一丝柔笑,“到这儿来坐。” 厨房前有一个很宽的吧台,有高脚凳。 她过去。 他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又弄勺子丢了两粒冰糖进去。 “以免辣。” 唐影看着碗里浅褐色的水,唇角若有似无的一笑,“不是说有了糖效果不好么?” “听说是这样。” “陆总是不是就是各种求取路上的绊脚石?比如说减肥途中说你不胖不用减、追求金钱名利途中说差不多就好不用强求的那种人?” 陆离也坐下来,漆黑的眸中笑意如深湖的水,泛起了圈圈柔软旖旎,“嗯,我就是,人生享受就是。” “哦,那就是猪队友。” “……” 唐影搅动着姜汤,姜的辣味窜上来,夹着糖的甜丝丝。 “你知道现在猪多值钱么?”陆离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唐影拿勺子喝汤。 抿了一口。 放下。 “这么难喝,这头猪确实挺贵,一般贵的才什么都不会,只能看” 陆离咧嘴笑了,眼神幽暗,“不贵,免费,倒贴也行。” 唐影没有回答。 又拿勺子喝了一大口,不知不觉,一碗汤喝了一大半。 喝完。 两个人到了落地窗前。窗户很大,40层,俯视整个城市。 唐影的睡衣是上衣和裤子,也是暗色,质地细腻,宽松,舒服。 陆离在喝水。 她在看风景。 他在玻璃上看她。 她很美。 前所未有的美。 也有一般人没有的韧力,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只有那短暂的失常。 却没有想到—— 之后,再没有抓头发等让人担心的举动。 现在基本正常。 “陆总。” “嗯?” “再盯着我看,我会把你轰出去。” 陆离弯唇浅笑,“好啊,还没有被女人轰过,想体验,想让人围观。” “……” 唐影这回彻底的沉默。 陆离也没说话,有些话……总要说。那一种似有似无的气氛,到底还是来了。 比如说。 她现在和楼景深的关系,和他的关系。 陆离把杯子放下,换了一个干净的给她到了一杯水,递给她。 唐影接过抿了一口。 “唐影。”还是得开口,“我帮你。” 唐影看着远处的天空,那儿,正美的璀璨。 第711章 没有被女人轰过,想体验 2 “不如我们在一起,或许能断了西洲的念想。当然,我说的在一起,是真的,假装瞒不过他。” 她没说话。 眼睛有瞬间的放空。 五秒后。 “不。” 她的声音很清淡,也很坚决。 “你是陆城弟弟,我不会这么做。”她尚且还有理智。 陆离漆黑的双眸锁着她,沉默。 “我不会和楼景深在一起,我不会踏进楼家一步。” 有楼月眉,楼岳明这两个人,便足以让她,退避三舍。 “也不用任何男人和我搭戏,即便是需要,任何人都行。”不会是陆离。 陆离一下扣住了他的肩膀,让她转过来,面对着他。 “唐影,所有一切责怪我哥的死和你有关的,都不准放在心上,他们这是在故意为难,故意让你不好过。我不希望你有心里包袱,我是可以的。” “陆城的死就是因为我,我如何不放在心上,你妈妈也说过那样的话。我不可能视而不见,更因为如此,你就……更不可以,我更不能和你在一起。” 陆城的思绪一瞬间停住,他定定的看着她。 忽然发现…… 无论怎么用口头说,陆城对她都是魔怔,一辈子都无法消化。 这种观念,无所谓有没有人说。 而是,她本身就这么认为! “唐影。”他喉头如鲠,落在她手掌上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如此反复。 “我不在乎。” 就如同楼景深不在乎他变成了唐影的哥哥一样。 唐影瞳仁一缩。 她从不知这四个字,如此沉重。 ………… 摩尔。 楼景深被送到了酒店的医务室。 后背青了一大片,后脑勺有些肿,伤倒是没有多重。 他睡在病床上,张子圣在一边守着。 “水压过大会致人死亡,不过楼总没有大碍,一个小时后,若是没醒,最好是送医院拍个片子,看是否伤到了头部。” “好。” 张子圣坐在凳子上,看着昏迷的楼总,拧了眉…… 醒来若是发现唐小姐走了,怕是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 半个小时后。 有高跟鞋的声音,他眼中一亮,唐小姐回来了! 一回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沉了下去。 米茉儿。 “米小姐?” 米茉儿客气的一笑,“我在附近拍片,过来休息时听说楼总在这儿,并且受了伤,所以来看看。” “哦,就是昏迷,没有其他。” “那就好。” 米茉儿走近床榻,看着睡着的英俊男人。 “张秘书,楼总是不是和唐小姐吵架了?”米茉儿直起身躯,问张子圣。 “不清楚,他们在摩天轮上,谁也不知他们谈了什么。应该是不怎么愉快,否则怎么会掉下来。” “哦,那唐小姐怎么没有留下来照顾?” “唐小姐她也受了点伤,在套房内养伤。”张子圣是先入为主的,他依然希望唐影和总裁在一起,他自然不会说唐影弃总裁而去。 却不想米茉儿笑了。 “张助理,你真的……很优秀。”中间的停顿,很有深意。 但张子圣一瞬间就听出来,米茉儿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我看到唐小姐上了陆二少的车。”这话她说的很小声,仿佛怕楼景深听到了。 张子圣心里惊了一下。 唐小姐上……上了陆总的车? 此时。 后面的人坐起。 他黝黑的眸,带着湿湿的黑发,直直的盯着前方。 他看着某一点,好像要把它给盯穿! “总、总裁?”居然在这时候醒了,张子圣惊。 米茉儿也是意外。 “楼总。” 楼景深眼睛一眯。 那沁寒的、锐利的、还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幽光射出。 “在医务室?” “对啊,你受了伤。”这是米茉儿回的。 张子圣没有回答,他觉得有些奇怪…… 楼总从不会问这种模凌两可的问题,他醒了,一看就知道这儿就是医务室,而他竟问了一句! 第712章 无非就是瞎了而已。 不正常。 楼景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瞳仁转动,又转回来,最后定格在某个地方,随后脸颊更沉。 米茉儿弯腰,长发滴在洁白色的被褥上,俏丽的脸庞对着楼景深,“楼总,现在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有女人的香味往他的鼻子里窜,楼景深一低眸,有几分犀利泄露。 米茉儿稍稍的往后退了退。 “张子圣。”楼景深道。 “总裁。” “去给我找一个轮椅过来。” 张子圣停顿了一秒,心中已有点眉目,但并不确定,说了声是,转身出去。 米茉儿看了眼楼景深腿部的位置,被薄薄的被子盖着,并看不见,但依稀能看到腿部的轮廓,脑中已有它结实的模样。 “是腿受伤了么?”米茉儿问。 楼景深微颔首,“嗯。” 掀开被子,坐在床边,他未动,看起来是在等张子圣拿轮椅过来。 米茉儿很适时宜的把一次性拖鞋拿了过来,放在他的脚边,“楼总。” 楼景深并没穿。 他即使是坐着,脊背依旧挺括,脸颊轮廓分明,几缕半干的头发从他的额前掉下来,那双眸黝黑得似能滴出墨来,眉梢有黑发摭挡刀,泛着致命的吸引力。 仰头,脸部线条很清晰,那成熟的男人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开口,“戏份拍完了?” 米茉儿没有立刻回答,她忽然…… 瞳仁微微发热,好像有无数朵嫣红的花在这刹那绽放,让她全身都有被花朵绵延的怦然心动、浑身发软。 “我……”米茉儿很快恢复过来,“还没有,我还有三场。” 楼景深再度淡漠的嗯了声,恰好张子圣来了。楼景深这才穿上鞋,站起,轮椅就在他腿后,坐下。 他腿有伤,都知道。 现在从15米高处落下,再度复发,也是有可能。 米茉儿没有怀疑什么。 “张助理,我来吧。”她自告奋勇。 张子圣礼貌微笑,“米小姐现在如日中天,若是被看到难免又是新闻。本来我让让您先走,我们后走,避开耳目。但现在总裁腿部不适,那我们先行离开。” 米茉儿笑得很得体,“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那你快送楼总去休息,我过会儿再走。 张子圣点头,以示告辞。 他们离开,米茉儿看着楼景深的身影从玻璃处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她的脑中还浮现出方才楼景深那一抬头时的黑眸的脸部线条。 她撸了一把长发,陷入了沉思。 ……… 套房内。 “总裁。”张子圣终于问出心里的疑惑,同时也担忧,“要不要我把董医生连夜叫过来?” 楼景深最脊背靠在椅背,头往后仰,喉结异常突出,下颌线的线条绷得更紧,更显脸部的立体,“不用,先出去。” “是。”张子圣是优秀的秘书,只管听从上级命令,私生活他不会过多干涉,只是叹了口气,关上门。 楼景深在轮椅上坐了五分钟他才起身,走到衣柜前,拿了睡衣,很准确,一拿就中,进浴室,开水,洗澡。脱掉衣服,腹部的疤,以及腿上那凹下去的部分,便突了出来。 这个澡只用了二十分钟,关水,拿毛巾,手伸到置物架上,没有发现毛巾。 手便顺着架子一路往过摸,均没有。 他顺着墙走,腿碰到了什么东西,好死不死的那硬物戳到了腿部凹下的部分。 不疼。 一点疼都没有感觉到,他只是觉得腿碰到了什么东西而已,那一块……已是死肉,它不会有任何知觉。 他往侧面移动,在门后方的架子上找到了浴巾,擦尽身上的水渍,换上睡衣。他站在镜子前迟迟未动,大约十分钟,他出去。 到了阳台。 一进便闻到了女人身上的香气,这儿晾了女人的衣服,从类衣类裤到裙子,楼景深坐到了藤椅上。 此时有敲门声,他未说话,两秒后,人进来。 张子圣手里有房卡,要进来并不难,他拿来了总裁的手机。 第713章 我走了 1 然后便出去。 想着晚上楼总还没吃饭呢,结束工作就直接带唐小姐去了摩末轮,得去订餐。 楼景深的手机一会儿就响了起来,挂断。 又响。 他拧着眉接通放在耳边,没有开口,那一边的人发出一声嗤笑,“呵,出事儿了吧?” 楼景深衬着头,脸颊冷峻,一言不发。 “早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脑内有瘀血压迫视沉神经,必须得重视,按时吃药,尤其是情绪上一定要保持放松,不要那么劳累。要不是你助理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刀。” 楼景深微微闭眼,有刺痛感,他单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挂了。”两个字,清冷寡淡。 “……”董成聪嘶了声,“不是,你这人……我说你是不是没打算活到老,想无儿无女的英年早逝?”这么不爱惜自己。 “无非就是瞎了而已。”他轻描淡写的。 “……你管这个毛病叫‘无非’?”董成聪,“那你挺厉害。我是你医生,我得对你负责,我现在有病人来不了,你明天速回邺城来找我,除非你辈子都不想重见天日。” “重见天日是这么用的?” “就你这种情况,这四个字我没有用错,唐影就是你的监狱!”啪,挂了。 楼景深放下电话。 耳边听到了唐影那两个字,他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 手在桌子上拂过去,并没有摸到烟。 侧面,衣架在晾衣杆上被风吹得来回滑动,声音清脆的就像是在他的胸口敲打。 衣香缭绕,挥之不去。 【我看到唐小姐上了陆二少的车。】 他脖颈和太阳穴的位置同时在剧烈跳动,颅内亦有热度侵袭,眼眶滚烫。 闭眸。 脸颊微侧,光影吞噬了他五官的轮廓,带着了不规则的凌厉与迷幻。 起身。 取下了女人的衣服,揉成一团,砰,砸向了垃圾桶! 满身肌肉在刹那间都紧了起来。 关灯。 他再度坐下。 衣服已扔,那股香气却依旧还在。 他的手握成了空拳,起身,去书房。 坐在电脑前,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夜。 唐影辗转难眠。 这夜色太深,像打翻的墨水,黑的看不到一点光,黑的像是随时都能把她溺毙。 半夜四点。 她起来打开了酒店的电脑,随便看了看新闻。 米茉儿如今确实是大火了,随处可见她演唱会的推广,公司很舍得花钱,给她全网推送打广告。 看得出来,在力捧。 也看到了一篇她的百科。 米茉儿,25岁,身高168,音乐学院毕业,父母普通工薪家庭。 个人成就大学生最受欢迎女歌手、金曲奖提名等等,一共有十条。 现为摩星娱乐公司旗下艺人,ceo楼景深。 而人物关系里第一个也是楼景深,标签是好友兼上司。 他们竟成了好友了。 唐影没看了,关了。 登上自己的微博。 好久没有登陆,几百万条信息,她通通选择了已阅读。 准备关掉时,一个熟悉的名字给她发了私信。 “上线了?” 这是花辞。 唐影回,“奇怪,你竟然在线。” “伺候她伺候两个小时。” 她自然指的是奶昔,唐影知道。 “她睡了?” “没有,还在作死。” 唐影,“……” 她开了视频,花辞把镜头对向奶昔。奶昔的头发长了一些,长卷毛,萌萌的脸蛋儿萌萌的小胖身躯。 手里拿着长剑模样的洋娃娃,对着花辞,小下巴仰着,那样子好像要砍人。 唐影蓦然笑了下。 小屁孩儿。 “啊啊啊啊啊啊开!”不许在我房里,你走开。 花辞冷冷的,“我看你能作到什么时候,我若是收拾你,没人会帮你。” “啊啊啊!”你收拾我试试! 花辞把视频关了。 给唐影发文字。 第714章 我走了 2 “看到了?我们终日都在吵架。” 挺好。 唐影暗暗发笑。 然后沉默。 什么都没说,退出微博,关电脑。 坐在阳台,发呆。 一个小时后。 她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出门。 五点,这个世界还在沉睡中,走道里漆黑无光。 她等电梯。 下楼。 准备去街边等车,还没有出酒店大门,车辆的大灯一闪。 她眼睛一下被刺的睁都睁不开,片刻后,保时捷停到了她的身边。 陆离从车里下来,看着她失笑了一下,好像——她的所作所为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去哪儿,我送你。” “……不得不说,有时候你真是挺烦人的,无处不在。” “谢谢,其他人也这么说。”他拉开了副驾的门,“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把和我吵架的太太发狠的塞进副驾,然后狠狠的堵住她的嘴,我看她还好不好意思跟我吵,光想想就觉得浪漫死了。” 唐影,“……” 陆离咧嘴笑了,两排牙齿整齐而洁白,“你要是不上车,我俩就在这儿吵一架。当然,我不会堵你的嘴,顶多,上车后和你继续吵。” 唐影侧头,青丝如泄,“你这么说,那我还能坐副驾?” “所以,你开车,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进了副驾,关门。 唐影站在车外迟疑了两秒,上车。 出门右拐。 目的地,随机。 凌晨五点,街头没什么车辆,就连路灯都带着疲倦的昏黄,光落进了车里,她的手、她的脸庞在忽明忽暗中。 那份白和美,都被印在了时光里。 红灯。 停。 绿灯。 继续。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 二十分钟后,很多小门面都已经开张,小摊贩也推着热气腾腾的蒸包在四处游走。 “吃个早饭吧。”陆离说。 唐影把车子靠边停,停在了一个卖小笼包的身边,那是一个推车,流动的,买了就走。 陆离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买饭,但,今天…… 第一次吧。 买一份小笼包,装在透明的盒子里,并且老板就给了……一双筷子。 陆离拿一根筷子戳破小笼包,递给唐影。 唐影单手开车,咬了一口。 香菇鸡汁包,唇齿留香。 她看着前方那一条笔直的路,脸颊松散了几分。 “陆离。” “嗯?”陆离也学着她的样子,优雅的咬着小笼包的皮肉。 “跟你父母说声抱歉,对他们的伤害我无以弥补。” “……嗯。” “在百花路的商铺,我已经让池也在处理,还给……”给楼景深。 这三个字她没有说。 陆离,“嗯。”他明白。 唐影也没有什么要说,没了。 下一秒,她一口咬掉剩下的小笼包,把筷子递给陆离。 “系好安全带。” 一句话之后,只听到轰隆的加油门声,车辆如同是离剑的弦飙了出去! 旁边的车辆、两旁的路灯、护栏、地面上的标识线,在余光里以白驹过隙的速度往后倒退,带着他们本身模样的锋利! 窗户紧闭,听不到一点风声。 车内只有发动机的轰鸣。 这种极速,刺激而充满了危险。 而陆离却……觉得有意思极了。 与前车眼看着就要相碰,方向盘一个利落的圈圈划过去,变道,超车,流利而漂亮! 码表盘从100到120到150。 在这条笔直的道路上,车辆的方向仿佛在通往天堂。 十分钟后。 车的速度开始恢复正常。 直到停。 熄火。 下车。 女人那一身黑色的裙装,迎风而立,卷发、裙摆,在空中飞扬。 她英姿飒爽,倾国倾城。 方才飙车时好几次在生死关头,陆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这时,他清楚的听到了凌乱而狂躁的心跳声。 砰砰砰…… 第715章 好像并不在乎她去了哪儿 1 他下车。 她回头,对着她。 恍然间又看到了陆城给他发照片时的那种酥麻而心动的感觉。 肾上腺开始飙升。 无法自控。 心中软如细沙。 他的眼中没有一切,只有她。 “就开到这里吧。”她心中的郁结已经消化好了,她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他嘶哑着问。 “随便走走。”唐影双手放进口袋,“回去吧。” 陆离心中酸涩,然而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说,对她,他只能克制。 即便是…… 他想让她利用他,都没有这个机会。 “以后还会回来吗?” “不会。” 陆离心中如针扎,却走近,摸摸她的头,哑声,“好,你要好好生活。” “嗯。”她轻轻的一点头。 转身。 朝着前方那黑暗里而去。 这一生,她其实也幸福过。 只是苦的时间太久太深,慢慢的抵过了那一段快乐懵懂的日子。 她依然喜欢黑暗。 在那儿,她才不会让别人窥视到她,而默默呆着的她,也不会加害别人。 韩佐说,和你谈恋爱,即便是最后会幸福,那在这之前一定有一场磨难。 相遇总是有原因的。 不是恩赐,就是劫。 隔天上午。 所有工作,楼景深都已停止。 对外就是腿部不适,无法办公。 另外,从摩天轮落水对酒店也造成了一定负面影响,好在并不大。 中午。 张子圣推着楼景深下楼,在电梯口碰到了米茉儿。 她穿着轻便,扎着丸子头,短袖牛仔裤小白鞋,清新脱俗,养眼且舒适,邻家小妹妹的打扮。 “米小姐。” “张助理。”又低头,看着楼景深,眸眼一弯,“楼总。” 楼景深嗯了声。 一起进电梯。 没有人说话,未免尴尬。 张子圣便找话说,“米小姐,今天不用去拍戏?” “今天没有我的戏份,一会儿搭机回公司,有一个新的节目邀约,我要回去看看。” “恭喜米小姐,现在……很忙啊。”张子圣笑笑,在娱乐圈忙就代表有市场,也就是人气旺盛的最基本条件。 米茉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还不是得谢谢楼总,给了我这个机会。” 楼景深没有回答。 张子圣也沉默。 米茉儿笑笑。 三人一起到达八楼餐厅,米茉儿说了声拜拜就走了,她看到了自己的经纪人,并未多逗留,也未曾留恋。 楼景深和张子圣吃完饭便去了停车场。 今天楼总一直没有问唐小姐去了哪儿,其实张子圣已经拿到了资料,只是楼总看不到,他也没有给,以及楼总也没问。 可能他心里有数吧。 到达机场。 登机。 张子圣全程陪同。 飞机要起飞时,楼景深只觉得身上一股清香,不同于唐影身上的味道。 他戴着蓝牙耳机,听着里面现场会议音频,眸轻轻的动了动,并未做任何动作。 米茉儿并未看到他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打招呼,“楼总,好巧。” 楼景深微侧头,嗯了声。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衫,袖口卷起,结实的手腕露出,没有带腕表,干净清晰的可见腕上骨骼突起的形状,搭在扶手,腕与臂呈90度自然垂直,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被阳光一照,依稀可见那性感的汗毛,奶白色。 楼景深听耳机里发生了争吵,他依旧无任何反应,只是深眸精锐了几分。 有柔软的东西从他的手臂擦过,他侧头。 下颌线精准标志。 米茉儿淡雅一笑,“不好意思,楼总,我碰到你了。” 他并未搭话。 淡漠的回头。 前方空姐过来,说飞机要起飞,做好准备,楼景深摁了蓝牙耳机上的挂断键。 飞往邺城只要两个小姐。 米茉儿话并不多,只是偶尔问楼景深需不需要吃东西,到了午后时间,要不要吃药,毕竟腿受了伤,其它再没有,倒也是听话懂事。 第716章 好像并不在乎她去了哪儿 2 …… 姜磊来接机。 在接机口看到楼景深坐轮椅上,旁边还在只戴着帽子的米茉儿,以一个陌生人的视角来看,这两个人……有些暧昧,即使他们离得并不是很近。 有时候磁场就是这么奇怪,它能把两个相隔好几米的人吸引在一起。 机场是狗仔出现最多的地方,很快米茉儿和楼景深一同搭机的新闻开始满天飞。 到停车场,米茉儿朝楼景深告别,弯腰和他对视,说再见。 再次上了‘绯闻’版块的头版。 ……… 楼景深去了医院,瘀血扩散,导致暂时性失明。 心情上的放松是主要,注意休息,什么时候能复明,看天意。 而后回东方帝景。 张子圣把总裁失明的消息压了下去,除了他和姜磊谁都不知道。 一整天,总裁都没有问唐影的去处。 好像—— 不在乎。 ………… 夜晚。 楼景深坐在阳台,屋子里没有了女人也就不需要太顾虑。 烟雾缭绕。 青烟把他包围。 手指上夹着的烟,猩红色的点,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云妈第二天来的时候,总裁睡在阳台的躺椅上。 侧着。 没有盖被子。 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一头茂密的黑发顺着侧的方向倒去,把额头和脸颊都遮的严严实实。 只有一个高挺的鼻梁和涔薄的唇。 云妈没有见过楼景深的睡姿,但想象里他不应该是这么的—— 脆弱。 那种直扎人心的心疼。 云妈轻手轻脚的拿被子出来给他盖上,那么轻,楼景深还是醒了。 他本能的…… 抓住了还没有落在肩膀上的那只手,他没有说话喊谁的名字,可眼神和脸部的肌肉却柔了下来,瞳仁一亮。 下一秒。 那种柔,一下子就退了。 他坐起来。 慢慢的松手。 云妈搓搓手,“少爷,那个,饭好了。” “嗯。” 楼景深起身。 云妈在心里叹口气,出去。 楼景深去了浴室。 一摸,女人的护肤品。 再摸,女人的牙刷。 他一个一个的摸过去,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刷牙,换衣服。 饭后。 把张子圣叫过来,汇报今天的工作。 “楼总。”张子圣汇报完,有点想说说唐影的去向。 楼景深似已洞察,“去公司,上午的会议让副总主持,我会开视频。” “……是。” 楼总不想知道 那也罢。 就不说了。 ………… 楼景深和米茉儿的绯闻,楼氏和摩尔都没有公关,任他发酵。 双方都没有回应。 越是这种扑风捉影、探出水面的男女情事,就越有让人津津乐道的价值。 都说,楼总看上谁就捧谁。 顾沾衣。 米茉儿。 唯独……没有捧过自己的太太唐影。 ………… 晚上。 楼安安来了。 这个丫头一直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 今天倒是闷闷不乐。 坐到楼景深身边,就靠在他的手臂,半天不说话。 “怎么?”楼景深顺着她的短发。 楼安安应该是哭过,楼景深看不到,感觉的到,“大哥,你为什么不是我哥哥呢?” “说什么胡话。” “就……”楼安安快要哭了,“妈咪说要和爸爸离婚,然后把你带走。爸爸不同意,然后他们就吵架,吵的好凶。” 楼景深捂着她脸,“我不会走,谁都带不走我。” “我就知道。”楼安安抱着楼景深的手臂,呼口气,又鼓着腮帮子,“谁也不许把你带走,包括姐姐!” 楼景深沉默。 姐姐两个字让他有半分异样。 “我看到姐姐了,她……她好过份的,把妈咪推进了水里,和爸爸顶嘴,我……” “你什么时候看到她的?”楼景深打断了她! 第717章 唐影是做过孩子的 “就……半个小时前。” 楼景深静默未语,眸深深沉沉,是一种楼安安看不懂的脸色。 “大哥。”楼安安又道,“我也不知道妈咪怎么把姐姐弄到我家的,爸爸说要认她,我不懂什么意思。” “妈咪说爸爸要是认的话,他就把你带走。然后爸爸和妈咪就为了大哥跟谁走这事儿而吵架。” 楼安安皱眉,“姐姐就一直在边上围观,她笑的好可怕哦,她说爸爸和妈咪有病,当是孩子八岁争夺抚养权呢。” 楼安安一直用的都是英文,她没办法说那么大一长串的中文。 楼景深目光微微的一散。 这话,确实是像唐影说的。 以及,她说的很对。 “然后妈咪就很气,不知道说了什么,姐姐就把妈咪推到了水里,气死我啦!” 楼安安捏着小粉拳,愤怒又委屈,“给妈咪头都碰流血了,我让姐姐道歉,她还摸我头,说我幼稚,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在骂我愚蠢。” 楼景深嗯了一声,也摸安安的头,柔声,“那姐姐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才不管!”楼安安甩了甩马尾,而后又想到,“哥哥,你怎么这样,不问妈咪伤到什么样,就问姐姐。” 楼景深捏了捏安安的手,“怎么会,大哥这就陪你去医院。” 同时把自己手机拿出来,指纹解锁。 让楼安安在电话里找到姜磊的号。 打过去。 “给我地毯式搜索找到唐影,她还在江南。” 前天她上了陆离的车,消失。 楼景深放她走。 她想自由,就给她短暂一段时间的自由。 现在,她既然回来,那就永远别走了! 想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 如梦伤的不重。 也就是起了一个包。 擦点药也就行了。 和楼岳明到停车场,看到楼西至站在车边发呆。 两人这才发现…… 这个小儿子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长了很多,人也消瘦不少。 才20岁,还在长个子,营养还得跟上。 楼岳明愧疚,“至儿。”他叫了一声,楼西至没有听到。 如梦过去拍拍他的胸膛,楼西至才回神。 “妈,好啦?” “你怎么回事,想什么?” “没什么,就……还有个把月我就去学校,有点烦躁。” “你敢,学必须好好上。”她看着楼西至的脸,心中叹了口气,“最近怎么了,有心事?” “我……”楼西至挠挠头,“…谈了个女朋友,分手了。” 如梦抿嘴,“……”暼了他一眼。 楼西至笑笑拉开车门,让如梦进去。楼西至又回头,和楼岳明对看了一眼。 两人的眼中各有内容。 却又心照不宣。 ………… 楼西至开车。 车上楼岳明问,“你是怎么把唐影带回来的?” 唐影在h市,如梦也去了? 如梦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没有人知道如梦是怎么把唐影带回来的,就像……也没有人知道,方才唐影是不是真的动手推了如梦。 ………… 楼景深和楼安安抵达医院时,如梦等人已经离开。 在停车场,楼景深依旧打电话到董成聪那儿交接了情况。 并不重。 “来看看吗,这会儿闲。” 楼景深揉揉发胀的眼睛,下车。 卡擦。 听到一声镁光灯后,他又再度推开了门,准备进去。 “抱歉,有些不适,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谢谢各位关心,麻烦别拍了,今天没有化妆。” 是米茉儿的声音。 下一秒—— “楼总!” 有人看到了楼景深,声音尖锐。 米茉儿也看到了,她朝着他看过去,那么多车位,一眼就发现了他。 她戴着墨镜,唇角微弯。 媒体过去。 “楼总……” 楼景深的手指在车门上抠了两下,清脆的声音回荡,“米小姐说不采访,就不要围着她,都散了。” 第718章 看来你是离不开我了 1 “楼……” “听不到?” 久居上位者的命令充满了让人征服的魄力! 记者面面相觑,然后相继离开。 人都走了,米茉儿才发出了愉悦的淡笑,“谢谢总裁数次解围。” 楼景深的眼神深黑的无法窥视,他直勾勾的看着米茉儿。 米茉儿被看的心里突的一下。 她却原地转了一个圈,裙摆飞扬,细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又很不解、懵懂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当然。” 楼景深给了她这两个字,上车,离开。 他走,米茉儿笑容微微的褪了些。 她明白,他说的‘当然’并不是指她脸上有脏东西。 ………… 没有去医院检查。 倒是楼安安想玩木头,于是就是给木头买了狗粮玩具狗窝等等。 司机带她去。 他在车里等。 眼神刺痛。 很干燥。 他揉揉鼻根,缓解。 回到东方帝景。 楼安安很快忘记了不愉快,跑去和木头撒欢,无聊了就给二哥打电话,“二哥,你过来陪我玩儿。” “二哥有事。” “不要嘛,我……” 挂了。 楼安安,“……”她抽口气,太、太过份了。 ………… 楼景深回到家就在书房,邮箱里有新文件,他听到了提示音。 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 他捏着鼠标,手背上筋脉都爆了起来,这无光无声的世界,给他上了枷锁!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说。” “楼总,唐小姐已经被我们抓到,要不要现在带过来?” 抓? 这个字眼,充满了战斗感。 他牙齿相错,“让她一个人呆着,好好看着她,等我吩咐!” 这个时候,唐影怎么能来! 挂了电话。 他忽觉眼睛里胀疼的厉害,却在一闭一睁之间有虚弱的光跑进来,看的非常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了屏幕上邮箱里唐影的图片。 穿着黑色的大衣,尽管裹的严实,但他依旧一眼认出。 这是一封关于唐影的消息。 他用力眨眼,想要看的清楚些,下一瞬,世界再次黑暗,半点光都见不到。 电话又响。 “嗯?”一个凌厉的单音节。 “你是欲求不满?”司御,他带着懒散又矜冷的声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我想你看了会大吃一惊,毕竟……你离当爸爸,很近很近。” 楼景深继续揉着鼻根,“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司御嗤笑一声,“我以为我是被花家女人整的最惨的一个,没想到你才是。不在电脑旁,我就告诉你好了,三个月前,唐影和她姐姐去医院悄悄的把孩子做了,当然,做孩子的那个不是我女人。” 楼景深摁着太阳穴也抵不住那儿跳动的张狂,以及眼眶的烧烫感。 他坐在书房整整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 楼安安撅着嘴巴来了,“哥哥,木头挠我,还咬我。”告状。 楼景深没有答,“拿凳子坐我身边。” 楼安安听话。 拿凳子过去。 楼景深动了下鼠标,让电脑屏幕点亮,“这儿有封邮件,念给哥哥听。” “为嘛?” “不是学了几个月的中文,现在给你考核。” 楼安安,“……” 她偷偷的瞪了眼大哥,揉揉鼻子,然后开始念,“一月二十五号,凌晨五点,她们一起进了h市的私人医院,完成了……了人流手术,主治医生叫魏烟,偷偷进行,七点两人一起出来。” “下面是照片哎。”楼安安指着屏幕,哇了一声,“哥哥,这两个姐姐好漂亮哎,那个穿两件外套的好像唐姐姐,你看。” 楼景深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嗯?这是什么?b超单?子宫……体积增大,宫内单活胎儿图像,胎心良好,胎盘位于子宫前壁……”一堆楼安安不认识的字,念起来拗口的很。 第719章 看来你是离不开我了 2 她抓抓头,直接跳到最下面,“早孕。”这两个字她是认识的。 下面还有一张报告。 头两个字她就不认识,“人……辰……哎呀!”气! “念妊娠。”妊娠终结手术通知单,楼景深知道。 “哦。”最下面。 “rose。”楼安安总算是看到了自己认识的,“这个怀孕的姐姐叫rose。” 楼景深摸着她的头,“哥知道了,你下去玩。” “哥哥,我有没有及格啊。” “当然,很优秀。” “嘿嘿。” “去吧。” 楼安安站起来,在哥哥脸上亲了一口,一脸的谄媚讨好,“哥哥,我要去出去吃好吃的!” 楼景深同意了。 她兴奋的跑了出去,找司机大哥去喽。 她走后。 楼景深终于松开了手,抽了纸巾在手心擦擦,拿手机按照自己对app的布局,点到了通话按钮,通话第一个打出去。 “把她带过来。” “是。” ………… 那一晚。 保时捷停车的地方既不是机场也是车站,就是一条偏僻的车道。 唐影往那漆黑的方向而去,头也没回。 风从两边而过,她无畏前行。 走了五米,陆离突然喊了一声,紧接着身后奔跑声急促,接着被人一抱。 他跑过来一把把她拥进了怀里,这个拥抱克制、隐忍、情浓、不安。 唐影想了一会儿,抬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她是真的没事。 陆离抱了两分钟,松开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那一年惊鸿一瞥变成了刻骨铭心,他从来不信一见钟情,却不想在唐影这儿翻了船。 他喜欢的,又岂止是她的美貌。 “抱歉。”陆离沉声,“我们都没有保护好你。” “放手就是保护。” 陆离没说话,盯着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走了。”唐影把他推开。 陆离没有拒绝。 看着她一寸寸的离开自己的怀抱,然后离开……… 他莫名的心头如血滴。 那种密密麻麻的如同针扎的窒息感在体内游窜。 他上前…… 这一次他没有阻拦。 只是和她保持着几米的距离,不远不近,跟着她离开。 若不能厮守。 那就好好的离别。 无所谓不舍与心疼。 愿她洒脱,平安。 直到天空大亮,行人匆匆,路灯熄灭,太阳升起,阳光明媚。 那黑色的人影融入到了这清凉又美丽的清晨。 分别该到了! 陆离停下。 注视着她慢慢的消失。 心里盘踞的那根线突然往拢抽,他忽然九转回肠。 却,又只能这样。 他想得到又没有得到的姑娘。 此生都无法再见。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唐影碰到了如梦。 唐影总觉得,这一生还没有碰到真正让她称心如意的事情,总在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时,总有人横插一脚。 ………… 此时。 唐影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 她柔美的脸蛋儿堪堪的倒影在车玻璃上,路过枝繁叶茂的街道,她的脸庞和树枝混为一起,斑斑驳驳。 也倒影着了…… 她被绑着的双手。 “唐小姐。”姜磊难得没有开车,在前座,回头来,“抱歉哈,我们……” 唐影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没有责备,没有笑,没有悲伤,好像什么都没有。 就那么看着他。 姜磊不知怎么的,头皮发麻。 他斗不过她,也打不过,仗着人多才把她绑了,还是不说话的好,免得她又跑了。 红灯,停车。 姜磊总觉得商场那么嚣张的led屏,是一个很不好的决策,瞧,又是总裁和米茉儿的新闻,又被唐小姐看到了。 搭同一航班,又亲自送米茉儿去医院,还给她解围。 姜磊叹口气,从倒车镜里看着唐小姐的反应,发现……她根本没有看屏幕,而是闭着眼睛睡觉。 第720章 把你惯的,无法无天 1 姜磊想,还真是挺冷血呢。 ………… 去东方帝景。 进去。 唐影的手背在身后,白色的粗麻绳捆的很紧,一进去,木头叼着一个布娃娃冲了出来。 直对着唐影。 姜磊以为按照唐影的身手,她完全可以躲开。 但是没有。 她直挺挺的站着,等着狗的冲撞。 那么快的跑过来,人非得被撞飞不可,姜磊搓着手掌,正要上前! “站住。”一声沉冷的呵声,木头滋——来了个紧急刹车! 最后刹车太急,自己翻到了地上。 爬起来对着唐影,连叫了三声,生气了。 姜磊把它推过去,带着唐影进屋。 楼景深坐在沙发,家居服,看起来矜冷风雅,他穿西装是明明白白的魄人压迫,但穿休闲服却没有给人一种温和好相处的感觉,有那种不可捉摸的清列神秘。 “楼总。”姜磊把唐影带过来,他想解绳子,想一想……还是留给总裁亲自来解。 “都下去。” ………… 屋子里静寂无声,静的各自都听得到各自心脏的跳动声。 楼景深拿一杯水,抿了一口,好看的薄唇有点点潋滟的水渍。 他的脸颊对着唐影的方向,声音显的漫不经心,“看来——你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这个地方,离不开我了。” 唐影沉默。 楼景深又喝了一口水,他冷峻的脸庞,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十秒后。 “坐。”一个字。 唐影没动,事实上她的手腕被勒出了好几圈的红痕,细白的手指自然垂直,手指被光子照,弧度美的惊人。 “有什么话就说。” “怎么,说完了你就走?” “是。” 楼景深涔薄的唇若有似无的冷笑一闪而过,“好,那就来聊聊正事,聊完,你再看看你是否走得了。” 唐影没有回答这句话。 楼景深视线锐利,在他和别人对视时,没有人发现他已失明。 “一月二十五号那天,你在哪儿?” “不记得。” 她回答的太快,让人很难分清她是真的不记得,还是记得却嘴硬! 楼景深眸色微变,左手抚上了右手腕的袖口,那是一种耐心隐忍的讯号。 “我提醒你一点,你和花辞在凌晨五点去了一家私人医院。” 唐影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又或者说,以她过往的种种经历,这种发现不足以让她惊奇、意外。 又或者是,是她把情绪隐藏的很好。 她习惯性的要把手放进口袋里,因为手指有时候也会泄漏情绪上的变化。 一动,受到了阻碍。 又只能停。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声音清脆,“然后呢?” 她把问题抛给了楼景深,有试探有询问,也有……不怕死的慷慨。 好像是,就算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楼景深转动袖口的手指突然一停! 他的目光在这刹那有如鹰隼,直直的盯着唐影。 对他来说。 唐影的一切反应都是一种底气。 她不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因为她对他做了无数件过份的事情,他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也不怕。 她如千疮百孔,不怕再来一个孔,她早亦如磐石,不怕苦难不怕死。 “几个月?”楼景深沉声问。 “不到三个月。”唐影回答。 楼景深起身,他和唐影身边不过两三米的距离,没有阻挡物,他准确无误的走到她的面前,男人冷冽的压迫兜头而来! “唐小姐。”依然是这个陌生的称呼,“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嗯?” 这声音漠凉的从唇齿中吐出来,仿佛是刀剑带着凌厉从温热的湖面上飞行,那锋利和慵懒竟然并存。 “说一声不想生,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拿掉,我混到强迫女人给我生孩子的地步了?” 唐影仰头。 看着他的脸。 是愤怒。 却又像平静。 第721章 把你惯的,无法无天 2 那一股无法掌控的危险。 她淡淡的,“既然如此,那么把我绑过来是做什么?难道不是楼总知道我悄悄把孩子给打了而恼羞成怒?” 楼景深盯着她,没有作声。 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 总觉得,这一刻有无形中的千军万马践踏而过。 那种无声的厮杀! 但这种感觉很快,不过刹那就消失不见。 楼景深后退一步,两手落进自己的口袋,和她保持伸手可触却又冷然的距离里。 “混蛋女人始终是混蛋,把你惯的,无法无天。” ………… 楼景深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沿着扶梯的边缘而上。 唐影站在客厅,没有看,也没有什么表情。 他消失后,云妈不知从哪儿出现,手里拿着剪刀。 “谁给你绑的啊?”云妈愤愤不平,“太不像话,是不是姜磊?” “和他无关。”他只是奉命行事。 云妈解绳子,没有解开,就用剪刀。终于解开,唐影揉了揉手腕上的青痕。 “吵架了吧?”云妈贼兮兮的,“我给少……你们熬了汤,对眼睛有好处的,你快拿去。” 唐影笑了笑。 她看看外面的天空,淡蓝色,并不那么清朗,但依然舒适。 “云妈喜欢吃糖吗?” “对啊,因为吃糖我牙老疼,哎,好像都后悔了。” “是啊,糖吃多了对身体有害,不必要的事情做了就会有后患。有些事情总会结束,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开始,早知现在就不该当初。” “啊,什么意思?” 唐影眼神收回,看着云妈,目光深远,干脆直接,“我不会给他送汤。” “啊?”云妈有点不乐意,“为什么呀,他……” “我去我的客房,云妈,辛苦了。” 她明白现在是走不了了。 楼景深不会要她走。 那些挣扎和奔跑,就不用白费力气,不如养精蓄锐。 ………… 楼景深坐在卧室的阳台,唇角含着一支烟,没有点燃。 深浅不一的光线把他的脸颊刻在了偏执里,一种让人着迷却又不敢靠近的阴鸷。 他听到了外面走路的响声,她上了楼! 他把烟拿下来。 唐影…… 这名字仿佛是烟里的碎末,在他手里成了细渣! 打掉孩子前一天,楼景深发现她疑似怀孕,于是派医生来家里给她检查,后来医生告诉他,未孕。 在那之前,他更是想让她怀孕。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逃过楼月眉权力的压迫,才能免她坐牢。 那个时候她已经有孕。 却……… 他不让她坐牢,而她自己却不在乎,不,不是说不在乎,而是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坐牢。 所以,有恃无恐。 她吃过药。 强制避孕药。 他喂她吃过。 但依然有了。 她依然给打了。 隐瞒如此之久! 他揉着跳动狂烈的太阳穴,电话响了。看不到有太多的弊端,比如,无法看到是谁的来电,都得接,以防漏掉重要的工作讯息。 “西洲。” 是如梦。 “唐影是不是在你那儿?” “嗯,有事儿?” “当然,我们恩怨未了,今天她又把我推下泳池。她,是躲着了么?” “女士。”楼景深冷声,“你哪儿来这么多优越感?她和你有什么恩怨,上一辈?你是有什么妄想症,恩怨怎么排都排不到你和她。” “西洲。”如梦苦笑,“我打电话给你……”主要目的并不是要找唐影的麻烦,只是借着唐影的由头和儿子有一点共同语言,尽管关系会恶化,但总比僵持着好。 坏到极致,就会有春天。 可,有些话到了嘴边,如梦又说不出来,反而说了………当时伤人事后反悔的话。 “我找到唐影时,她是和陆离一起走的,他们一起走了一整夜,说私奔也不为过。” “那是我允许的,除了我,谁有资格说三道四!”楼景深反声,挂了电话,最后直接扔了手机。 第722章 孩子没了,那就赔我一个 下午,唐影在房间里画了两幅画,晚上下去吃了晚饭,不见楼景深。 饭后,她在花园里散步,木头跟在她的身后。 土狗,精神好的很。 走一路,造一路,凡是他经过的地方,必然会有花瓣儿掉落在地上,花瓣上还有爪子印。 最后唐影实在是没有忍住,抓住它的后颈,把它嘴里的蝴蝶兰给扯了出来,蹲下,让它看着她的眼晴,“你再毁一朵花,我就剃你一块毛!” 说着拿起隐藏在花丛里的小剪刀,这是园丁修花用的,上面还有泥土。把剪刀放在木头身上一擦,泥擦到了它的身上,顿时剪刀的寒光就出来。 咔擦。 她对着空气剪了一下。 “汪!”木头一下跑得老远,冲她很生气又警戒的大叫。 “给我老实点儿!”唐影指了指自己面前,“好好跟着。” 狗是通人性的。 或许吧。 它忌惮唐影手里的剪刀,于是就乖乖的跟在她身后,保持三米的距离。它依旧想搞破坏,嘴巴乱拱,但唐影一回头对上它的眼晴,它就硬着脖子,“汪。”好像是在骂人。 汪一声后,还是跟着,停止作乱,害怕。 他们走了半个小时。 直到唐影上楼时,楼上阳台拐角男人挺拨的人影也一并消失。 ……… 洗澡,睡觉。 记忆里,唐影在客房只睡了一个晚上。 那一天,是和楼景深领证结婚。头一晚她抱着枕头去他的房门口敲门,他把她轰了出来。 那一次她特意穿了一条黑色的吊带睡衣,没有內衣,这种性感的穿着,但是对楼景深来说,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于是第二天晚上她就不询问他,直接上了他的床。 这是第二次唐影睡在客房。 和往日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想再穿吊带睡衣,也不想去见谁,更不想有谁来见她。 十点。 辗转难以入睡,又觉口渴,她在屋里走了两圈,她不知道她在顾忌什么……渴的嘴唇很干,她迟迟没有下楼。 十一点。 楼下有汽车声,她停了几分钟,呼了一口气,拉门出去。 然而。 一出门却碰到了从书房里出来的楼景深,而书房就在客房的正对面。 这个时间凑巧的就像是约好的一样。 她踟蹰一小时,还是在这夜深人静时和他碰到。 他没有换衣服。 依旧是那套休闲服,深色,内敛。 她还以为刚刚车声是他走了,不想……他一天都没有出门。 难得。 他没有去公司。 狭路相逢,便没有再避的必要。 “你先走。” “你先走。” 不约而同,异口同声。 这走廊又没有很宽,但即使即使是不怎么宽,也没有窄到两个人并排走就成问题的地步,偏偏……他们都说了同样的话,看似谦让,实则并不想齐肩而行。 两人视线对视。 这深夜仿佛更加黑暗,浓稠得让呼吸都被压抑着。 但,五秒后。 唐影迈腿走了。 她迅速的抽离了自己,下楼,干脆没有迟疑,脚步之间相隔的响声均匀而稳定,说明她很冷静。 楼景深没有叫住她。 猛一闭眼,那股肿胀酸涩又滚烫,他闭了一会儿,才睁开,那细细长长的眼晴把真正的情绪隐藏得很深。 下楼。 他的手没有摸前方的阻碍物,也没有扶着楼梯扶手,只是腰侧贴着楼梯,脚步依旧沉稳。 厨房里有声音。 楼景深听到了动静,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她的脚步声又来。 他停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就是两米,便有女人沐浴后的香气传来,在鼻间丝丝缕缕的进入了血脉里。 “楼总,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么?”唐影递他一杯水,他迟迟未动,甚至一眼没看。 楼景深依然峻冷,客厅里也没有开灯,昏昏暗暗,他这一身仿佛是夜色里那浓重色彩的一笔,自成一系的男性魅力。 第723章 往事只能回味 1 几秒后,“我为什么一定要喝你递来的水,我又为什么要去看?”他反声。 唐影缩回手,把他的那杯随手放在一侧的摆饰柜上,喝了几口自己的那杯,有些烫,让她能本能的皱皱眉。 “楼景深。”她声音温婉了些许,“既然碰到了,就来说点正事。在那个当下,把孩子做掉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并不适合做母亲。” “你确实不适合做母亲。”楼景深的舌尖从唇角扫过,“但我既然是孩子的父亲,你是不是应该和我商量商量?擅作主张,是以为你能一直瞒着我,还是并不惧怕被我知道?” 水还是烫。 唐影又喝了一口,从喉腔到胃都是那种撕开皮肉的灼热。 “后者吧。”她轻轻淡淡的,“即使是你知道,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那一下子,楼景深仿佛是能看到,看到面前这女人这一幅底气十足又无情高傲的脸! 他的薄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这话听起来……很欺负人啊。” 唐影逆鳞而上,“如楼总这种身份的人,会有底层社会男人没有的责任感,无论你爱不爱你的老婆,她若是怀孕,你定然不会要她去打了。而偏偏我不会要,楼总没有到逼着女人生孩子的地步,我擅自作主把孩子拿了,是最好的结局。” “言则,你是委屈自己来迎合我,我还误会你了。” 唐影沉默。 楼景深泛了冷笑,“我向来不辱骂女人,但你这番言论称得上又当又立,你受之无愧。” 唐影轻轻的晃了下颈子,杯子里的水也跟着一起摇晃。 她无谓。 甚至毫不在乎他的说辞。 仰头,水一口喝尽。 “把这样一个又当又立的女人留在这儿,不是折了你的面子么?”她放下空杯子,上楼。 走到他身侧时,被抓住了手腕。 他气息清冽,扑面而来。 她仰头,对上她的眼晴。 漆黑如墨,一眼看不到底。 “司御说得对,没有为难过女人,不知道为难女人的乐趣。”楼景深温凉的手指顺着她细白的手腕往上爬,唇中说低沉的靡靡之间,“既然孩子没了,那就赔我一个,有了后,我亲自陪你去做。” “楼景深……” “没办法,我在你身上跌的面子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我总得找补点回来。现在,你就这身体还有点用,不多来几次,我亏得慌。” 唐影躺在沙发,身上盖着抱枕,这个季节气候温和,客厅也不会备薄毯。 她的额头有细细的汗,密密麻麻,晶晶亮亮。她原本没有什么气色,此时脸上却红润有加。 诺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依旧没有开灯,只有先前她去厨房接水时开的灯亮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欢爱后的味道,似浓非浓,似淡非淡。 仿佛预示着那一场似狠非狠的运动。 唐影躺了很久,直到身上的温度完全的退去,凉意袭来。 她才坐起来。 浑身酸软,以及那种丝丝的电流式的酥麻。 屋子里早就没有了男人,做完,他就上了楼。 唐影曲腿,手脚放在膝盖,手臂弯曲,连着撸了三下黑发…… 脸上布上了一层愁云。 她看着餐厅一侧的那个柜子,两个白色的水杯还在那儿,手柄呈八字形状相对,它们也都没有了热气。厨房的灯照过来,它们的影子被投得很长,在空中无限放大,却没有纠缠,各占一边,都冷漠,各守阵地。 唐影突然在头顶的位置抓了一把,她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行为。 就有那种…… 让自己厌恶到极致却又半点办法都没有的无助。 她以为…… 楼景深会厌烦的让她滚。 却不想。 两人发生了这种事。 她以为在他碰她时,她会漠然的……让他毫无兴致。 然而…… “到底是有感觉的,你的身子已经习惯了我。”他暗沉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事后。 他粗砺魄人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以后,你死,我不允许,活,你也无法摆脱我,你的生死我来定。” 第724章 往事只能回味 2 这话是在两人都从云端上下来之后,他说的。 那时,他还未完全脱离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唐影回了客房,重新洗澡,换身衣服,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自己,总觉得这全身都是男人的味道,洗都洗不掉。 楼景深有一个癖好,他在讨厌她的时候,即使是在做,也绝不会亲她。 她还以为自己会失眠,倒是没想到………睡的挺沉。 可能是肌肉经过了一段非一般的紧绷,然后又松懈,有一种跑了马拉松后的疲惫。 凌晨三点。 这是人最深的睡眠期。 客房的门被悄悄打开,黑影悄声无息的进来,到了床边,坐下,掀开被子,又掀开她的睡裙,一连串的动作非常非常轻,没有惊动女人。 他温热的大掌触到了她平坦的小腹,罩上去,很凉。 他的手掌在上面放了好一会儿…… 脑中浮过,在她孩子后没几天,在船上,她进了海,那时还是正月,天气寒凉,她在海水里泡了很久,起来后又在医院昏睡了一个多月。 ………… 第二天。 唐影还是被生理时钟给叫醒的。 去洗一洗,下楼。 她竟然不在避讳会见到楼景深,也不觉得会有尴尬和不知说什么好。 云妈在做饭。 “唐小姐。” 她嗯了声。 吃完饭依旧没有见到楼景深,院子里也没有他的车。 倒是木头挺嚣张。 “这狗,就是奇怪。少爷在家,它老实安份的很,少爷一走,它就像疯了一样。”说完云妈捂住了嘴,“好像不能说狗会疯哦,打嘴。” 云妈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嘴巴,然后去了厨房,一路念念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起来,无忧无虑。 10分钟后,姜磊来了。 “唐小姐。”姜磊保持着公事公办的笑,“楼总要出差,要唐小姐陪同。” “我是不是不能不去?”唐影双手抱胸,语气恬淡。 “楼总没说,毕竟我们楼总从来不强迫女人。” “………”唐影看着姜磊,兀自笑了下,“到底是跟着楼景深,都会拐弯抹角的威胁人了。” 姜磊笑而不语。 ………… 唐影跟着他离开。 不是飞机,而是商务车。 车上不止楼景深,还有……米沫儿。 七座。 前方是司机和米沫儿的经纪人,楼景深和米茉儿坐在中间,唐影站在门口,和米茉儿对视。 “唐小姐,我去工作的地方和我老板是同一座城市,所以干脆同坐。”米沫儿结实,又道,“你请,我去后面。” 她弯腰准备起来。 唐影大方一笑,“不用。” 米茉儿一愣。 楼景深闭着眼睛,没有看任何人,他坐在里侧的位置,听到唐影这两个字,下颌线猝然紧了两分。 “我不太喜欢坐被别人捂热的椅子。”唐影。 米沫儿,“……” 她的脸色微微的僵硬,但转瞬即逝,“那,唐小姐,请。” ………… 车子启动后,楼景深就戴上了蓝牙耳机,里面是会议现场的直播。 谁也没有说话。 车子走着走着,米沫儿那长长的黑发就搭在了楼景深的手臂。 人很奇怪,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没有拥抱,那么有那么一丁点的接触,心中也能泛起甜蜜的泡泡。 米沫儿戴着耳机好像在听歌,未曾察觉,听到入迷时,头一侧,有好几次都有朝着楼景深肩头靠的意思。 一个小时后。 楼景深拿掉了耳机,揉揉鼻根。 经纪人见缝插针,“总裁累了吧,这样,让沫儿唱首歌,给我们大家放松放松。” 米沫儿淡笑。 楼景深没吭声。 经纪人不放弃,“总裁,您……” 楼景深头往后一靠。 细碎的蓬松的发丝掉到了椅背后,正好对着唐影。 “唱吧。” “好。”经纪人插上话筒,递给米茉儿。 第725章 刚好让人怦然心动 米茉儿接过,喂了一声。 这一声喂,歌唱者的腔调立刻就起了! 嗓音的共鸣,温软动听。 如情人间的呢喃。 她没有唱自己的歌,唱了一首老歌《往事只能回味》,米茉儿的声音特别适合唱这种甜美型的歌。 如黄鹂在耳边吟唱。 绕梁三日。 就连姜磊,全程都在鼓掌,身体跟着晃动。 唐影看不到楼景深的表情,却看到了他颈部松软下去的肌肤。 那是一种享受和放松。 顾沾衣会跳舞,以一舞让他动心。 米沫儿会唱歌,这一首歌大概也会让他留恋。 往事只能回味。 不得不说,米茉儿这首歌选的不错。 很有深意。 一曲,唱罢。 米沫儿问,“老板,好听吗?”眼神期待。 楼景深粗黑的眉如弓卧,他睁眼,侧头,视线那么精准的对上米茉儿的眼睛,声音有一种睡醒后的嘶哑,“看来公司没有白捧你,下一次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米茉儿笑眯了眼睛,“三天后。” 他要去她的演唱会了。 楼景深又把头转了回去,沉默。车子在走,光线斑斑驳驳落在他的侧脸—— 28岁的年纪,刚好成熟。 刚好迷人。 刚好让人怦然心动。 米茉儿的手在话筒上转了两个圈,好像在掩饰什么。 下一秒,回头,“唐小姐……”你去我的演唱会么。 话到了嘴边却有戛然而止。 唐影侧头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有自成一脉、别人无法媲美的女性的吸引力。 而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所有的内容都退去,此时看着她,定定的,那眸光早已洞察一切。 好像在说—— 我并不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只是懒得阻止! 米沫儿很快恢复如初,露齿一笑,接着刚刚的话题,“唐小姐若是能去,那是我三生有幸。” “不去。”唐影当面直接回绝。 姜磊,“……”委婉点喂。 米沫儿依旧保持着微笑状态,“那真是遗憾。” ………… 此后就再没有了声音。 唐影眯了几个小时,醒来时车子已经到达高速。 她睁开眼睛。 车子里的人都在睡,包括米沫儿。 她的头在楼景深身上,倒也没有完全倒下去,太阳穴以上在他肩头,耳朵以下悬空。 她不知道楼景深有没有睡着,但他默许了她靠着他睡。 车子一个颠簸。 米沫儿的头完全的靠在了楼景深肩膀,额头抵在他的颈窝。 两个人,暧昧不明。 车里很安静。 每个人的呼吸都很均匀。 唐影也不例外。 她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这么久,眼睛还干涩的生疼。 ………… 一个小时后,抵达酒店。 经纪人带着米沫儿先上楼,毕竟这是她办演唱会的地方,已经有媒体在这儿堵着。 对于一个艺人来说,频繁的曝光率会给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存在感不能一直刷。 所以她选择低调进酒店。 当然来的不止她们两个人,还有后面的一辆车,都是米沫儿团队。 “唐小姐,你先上去。”姜磊,“报我们总裁的名字就好,客服会带你去套房。” “嗯。” 唐影从楼景深身边经过,不经意间,看到了衬衫衣领上的两根女性头发。 ………… 唐影走了。 姜磊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总裁。” 楼景深睁眼,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他的脸颊生寒。 “吩咐摩星负责人,等我命令,随时封杀米沫儿,此消息不得外传。” “啊!”姜磊大惊。 随后他又弱弱的,“干嘛不……不现在封……” “我得跟你报备?” “不,不是。” 姜磊又想到,“也是哦,米小姐还有演唱会,怎么说也得给公司赚够钱再让她走是吧?” 第726章 我不允许她现在结婚 1 楼景深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姜磊闭嘴。 后面。 公司的人也过来。 领头人就是张子圣。 “总裁。” 楼景深嗯了声,下车。 “往左,直行,没有障碍物,一百米后停,到达电梯。”张子圣开口。 楼景深按照他的话来走。 步履只是比平时慢了些许,并看不出他已失明。 ………… 进了套房。 姜磊看了一眼,“总裁,唐小姐不在。” 楼景深看不到但感觉的到,这屋子里冷清,没有女人的味道。 他嗯了一声,“去找,若是跑了,我拿你是问。” “……哦。” 楼景深去洗澡。 因为看不见时间比平时慢了一倍,出来,他的衣服都在床上,穿上,收拾妥当,出门。 张子圣准备了轮椅。 楼景深坐上去。 迎面姜磊巴巴的过来,“总裁,我被骂了。” 楼景深没吭声。 张子圣,“谁骂你?” “就……柳小姐,不知道她怎么会在。”姜磊简直无法想象的表情,“我过去接唐小姐,那柳大小姐剥我衣服,让我跳脱衣舞否则不许带人走,我不答应,她……...她就侮辱是处男。” 张子圣,“……” “你是处男吗?” “我、我是。” 噗嗤。 这算什么侮辱。 张子圣往电梯走,“那你挺厉害,这年头这种纯情的很少了。” “怎么会,我们总裁就很纯情,28岁……”才被破。 姜磊一下闭嘴。 他想,他今晚一定是被柳如给刺激到了,所以口不择言! “总裁,对不起。” 楼景深面色平静,“去洗车,洗完车,今晚就让你破,张子圣,他破处的钱给他报销。” “……”啊?不,不是! 张子圣笑着说声是,推着楼景深走了。 姜磊始终不在职场,才23岁,人确实有几分单纯。 ………… 张子圣推着楼景深去了柳如那儿。 可能是姜磊出来后没有关门吧,在门口就听到她们的声音。 “说,是不是想姐姐,所以特意来看我!”柳如一如既往的辛辣。 “能不能把爪子从我身上拿开,那是你摸的?” “我摸摸咋了,你看你这一身被狗啃的模样,你丢不丢人?” “你是不是很想丢人却没那个机会?” “放你家楼景深的屁,本小姐的男人从这儿排到你老家,我一辈子都用不完。” “哦。” 唐影懒懒的靠着,都快晚上了。 “我好饿,我要吃饭。” “嘻嘻,给姐姐摸一下,我带你去吃。” 唐影,“……柳如,你是不是有病?” “我……” 柳如正要回话,一个余光撇过去,她看到了楼景深。 白衬衫,领带,西裤,头发还有水,端坐着,禁欲的让人疯。 柳如朝他扑了过去。 “楼哥哥~~” 意外的。 楼景深没有阻拦。 她结结实实的抱了他。 楼景深还在她头上摸了一把,“小柳越来越漂亮了。” “……” 他是不是疯了? 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种话,哪一次不是把她气个半死! 更不会碰她,还摸她的头。 不正常。 柳如把她上下端详,“你……是不是纵欲过度脑子不正常?” 楼景深涔薄的唇有了点点迷人的弧度,“如果柳小姐再拿枪逼我和你上牀,我一定乖乖就范。” “……” 柳如想,他应该是快死了吧,所以胡言乱语。 要不然坐轮椅坐什么。 楼景深先离开,看他穿的这么正式,应该是有公事。 柳如关上门,好看的眉头也拧着,她走到唐影面前,抬腿,拿脚背踢唐影的腿,后者睁眼看她。 “你把他怎么了?” 唐影反问,“我把他怎么了?” “不应该啊。”她实在是想不通……今天的楼景深太反常,“他坐轮椅干什么?” 第727章 我不允许她现在结婚 2 唐影眸光转换,有一抹不被人察觉的深暗在眼晴里一闪而过,快的让人看不清。 “啊,他坐轮椅了么?我没注意看。” 柳如上上下下的端倪着她,两秒后,她嗤笑,“唐影,我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别跟我装。” 她混了这么久的娱乐圈,什么小心思没见到过,还口是心非。 “是么,你第一次恋爱不是跟我二哥?” “不岔开话题,你是不是会死?” “你不八卦,你会死?” 柳如当即咬着牙,恨不得给她一榔头! 可她又不得不说,唐影是她见过的最难捉摸的女人。 ………… 楼景深不知道去了哪儿,一晚上都没见他的身影。 吃完饭,柳如拉着她去游泳,唐影不去。柳如当即叫了两个保镖,把唐影压去。 唐影像个木偶,去了泳池,又被强行换了衣服。 她泡在水里不想动,柳如游了两圈,然后到唐影的身边,拿了一杯饮料,吸一口。 “唐影。”柳如难得没有和她闹,“你是不是……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唐影暼了她一眼,“那你去看精神科,我们一起。” 柳如暗笑,“活在这世上,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精神上的毛病,说的通透点,我们都是精神病患者,只是有的人能掌控它。活着远远不止眼前的苦难,还有以后。” 这个泳池被柳如给包了,只有她们俩,不免显得很空旷,柳如的声音在回荡。 唐影眸光幽远,她站在池边,手臂往后反衬着台子,身材性感喷鼻,“说的好像你有苦难一样。” “我确实没有。” “……”唐影又看向她那张惊骇世俗的脸,“那你安慰我是不是太牵强。” “居然听出我在安慰你,真不容易,那起到作用了么?” “没有。” “……” 唐影好看的唇浮出一丝浅笑,“我并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心理医生。我知道我不会再去寻死,我更知道我不会死……只是很想尝试另外一种生活。” 死过一次也就不想死了。 她想换一种活法,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失败,还是回到了这儿。 柳如深深的看着她…… 没有走过别人的路,没有经历过她的纪历,便不能评价。只是觉得这一刻的唐影,前所未有的美。 她清瘦,貌美。 眼神里甚至有一种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苍桑阅历,这种沉淀下来的东西,动人心魄。 没有人喜欢自怨自艾、要死不活的人,即使她经历了许多的苦难,她只会让人同情可怜。 但那种把经历都藏在眼晴、伤疤藏在心口、笑容在脸上的人,才会让人真正的心疼。 “抽筋扒骨才能过新生活,化茧成蝶的过程都带着鲜血。”柳如说道。 “怕什么。”三个字囊括了唐影的一切。 怕什么。 再活一次。 “啧。”柳如嘟起嘴巴,“来,奖励你一个亲亲。” “滚——” 柳如也不生气,拉着唐影下水,两个人钻进水底。 如两条美人鱼在水下。 浮出水面后,柳如看到唐影身上那痕迹,坏坏一笑,“楼景深这个老处男技术是不是很好?” “我二哥技术好么?” 柳如,“……” 她白了她一眼,又再次钻入水底。 唐影想,也算是找到了什么来睹你的嘴了。 ………… 游泳游到一半,柳如的经纪人过来找她。 “我的大小姐。” “你又来?你阴魂不散。”柳如是圈内出了名的难伺候,没办法,又没有人敢得罪她,包括经纪人。 “你今天晚上有个会哎。” “关我屁事。” “不是……”经纪人有点着急,“总裁和米小姐都在,各主办方也都在,你……” 柳如才不听呢,一头扎入水里。 经纪人,“……” 好在柳如并不是那么刁蛮人的人,十五分钟后,起来。 拉着唐影一起。 第728章 吃醋了。 1 两人换好衣服,跟着经纪人去了包房。 然而没到包房,经过酒店的花房时,看到有人……求婚。 地上摆满鲜花,还有蜡烛围成的心型,旁边围观的人倒也不是很多,十来个吧,毕竟是酒店,不是公园马路。 这种场合,原本她们一看就过,却在看一眼后又双双停住。 因为那个被求婚的女主角是米茉儿。 那男士三十多岁的年纪,应是富二代,长相在人群中也是中等偏上吧。 柳如和唐影靠的近了些,听着那男的慷慨就词,而米沫儿一脸意外的站在那儿。 唐影双手放进口袋,漠然的看着。 “沫儿,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米沫儿没有动静。 后面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个男的是米沫儿演唱会赞助方的太子爷,爱慕她多时。 也有人在感叹他手里拿的那个钻戒很大很璀璨。 确实很璀璨。 唐影看了一眼那戒指,它正熠熠生辉。 “嫁给他!” 有人起哄。 于是声浪就跟着来,“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一声跟着一声。 柳如小声对唐影,“好歹是当红歌星,被这样求婚是不是太寒酸了些。” 确实,身价都不扉,除了这个戒指值钱,其它都不怎么样,花还是酒店的,也就一个蜡烛是现买的。 那富二代明显的紧张,随着米沫儿迟迟没有开口,他额头都有汗。 米沫儿笑得很温婉,“你要不要先……”起来。 正在这时候,有人来了。 那一股成熟的气场,兜头而来。 众人回头。 见楼景深坐在轮椅上过来,衬衫、领带,黑发蓬松张狂。他一来,声浪也立刻停止。 他直接到了男女主角的正中间,脸颊正对着那权戒指。 张子圣低头对他说了声什么。 楼景深眸色一转,对上了米沫儿的眼晴,“你答应了?” “没有。” 楼景深没有说话,视线挪开。 富二代,“楼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砸场子? 楼景深抬手,准确无误的把手上盒子里的戒指拿下来,指尖在上面抚摸。 “文阅,这个婚,你不仅要换个人求,戒指你也得换。” “啊,为……为什么?” 楼景深手心一合,戒指被攥到了手心。 “她是我公司的人,我不允许她现在结婚,另外这个戒指,我要了。” 楼景深的话一落,现场死一般的静。 即使米沫儿是他公司的人,现在并不是以前那样军式化管理艺人,一个人性化的公司,老板哪儿那个权力要求员工不准结婚,就算你在娱乐圈,这也不合规矩,毕竟米沫儿不是偶像派。 退一万步,不允许结婚也罢,为何还要抢戒指,这是彻底的阻隔他们在一起? 文阅还单膝跪地,他完全愣住。 米沫儿黑黝黝的眼晴看向楼景深,光线的折射把她眼里的思绪都给摭了去。 唐影很淡定。 至少在别人看来,她非常淡定。 柳如没忍住的骂了句脏话。 “楼总,这不合适吧?”文阅拧眉。 楼景深再问,“戒指多少钱?” “我在拍卖会拍来的,两千万。” “我会原价给你,另外。”楼景深声音清冽,“张秘书,通知负责人,文氏会退出此次演唱会赞助。” “你说什么?”文阅一下站起来,“三天后演唱会就要开始,你要我现在退出?我们文氏一切的损失你来负责?” 楼景深抬头,一束光落进了他漆黑的眸中,那如深渊,深邃黑暗,侵蚀一切。 “我私人承担。” 三天后的演唱会没有赞助商,只有楼景深往里砸钱把它撑起来。 文阅惊住。 柳如感叹,“楼景深是疯了,他要下血本!” 唐影没吭声。 戒指被楼景深握在手心,一个边边角角都看不到,但那个戒指盒里却依稀还有戒指的光彩和奢华。 ……… 第729章 吃醋了。 2 柳如被经纪人给抓走,不,是被拖走的。 她是真的有个会。 但她临走之前,还是看到了结局。楼景深和米茉儿一起走了,有人在拍照。 这个新闻若是传出去,楼景深和米沫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柳如还问了一句,“那个戒指是不是之前楼景深向你求婚时用的?” 只是她还没有等到唐影的回答,柳如就走了。 唐影站在原地,看着酒店的这片花。 它远远没有h市摩尔的那片玫瑰和胡杨林惊艳。它粉嫩烂漫,仿佛专为求婚而生。 一地的花,一地的蜡烛,还有谁……碎了一地的心。 唐影弯腰捡起一片花瓣放在指上,揉捻了一下,还有水珠,很香。 “你是……” 她抬头,看到了前方有些落败的男人,他试探性的问,“楼太太?” 唐影把花瓣儿扔到了地上,手心黏上了花朵的汁液,“我不是。” “离婚了?” “嗯。” 文阅当即气愤的一握拳,“他单身就来抢我女人?妈的!” “米小姐是你的么?”唐影轻轻袅袅的道,“不过文少爷的求婚场面如此随意,应该也做好了她会拒绝的准备。” “我……我是准备在演唱会求的!” “哦?那为什么提前了三天?” 文阅眼神一窒,随后硬着脖子,“少管闲事。” 唐影又把手放进了口袋,但手心里有花的黏液,又只得拿出来。 ……… 唐影回套房是在一个小时以后。 她累得精疲力尽,游戏时间有些长,把体力都消耗完了。也不用洗澡,换身衣服,就直接睡了。 一整夜楼景深都没有回来。 唐影收拾好,出去。 正好姜磊在对面,也开了门。 这个时间凑巧的让人觉得他是在监视她。 “唐小姐早啊。” “早。” 姜磊笑眯眯的跟她一起去了电梯旁,等电梯的时候,姜磊主动回答,“昨晚上楼总工作要很晚了,腿疼,于是就去了医院。” 唐影有瞬间的恍惚,后又恢复。 “腿伤严重吗?” “嗯……那当然,不然怎么会坐轮椅呢。”姜磊原本想把楼总的伤说得很严重,但一想,也没有这个必要,就算是说严重了,唐小姐也不会动容。 “总会好的。” 嗯,总会好的。 无论是外伤还是内伤。 总有一天喜欢她的伤,也会好。 ………… 进电梯。 他们住的18层,电梯下达15层时,门开。 外面一个轻身装扮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闲服,大清早的还在酒店里边,鼻梁上便挂着一个墨镜。 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电梯,却在看到唐影时,猛然停住! 一愣。 把眼镜拿下来,端详了她两眼……惊诧、错愕。 “还不进?”唐影适时的出声。 男人像是回过神来的样子,进来。 站在唐影的对面,眼神如风,只对着她吹。 “很漂亮啊。” 唐影没有回答。 姜磊侧身问,“唐小姐,你认识啊?” “见过。”就这两个字。 但是这两个字显然让对面的男人不怎么满意,挑眉。 出电梯。 唐影走在最后。 谁也没有看到唐影在出电梯时,狠狠的呼了一口气…… 那是紧张的表现。 ………… 下午。 姜磊给楼景深报备。 “唐小姐今天遇到了一个男的,长的流里流气的。他们好像早就认识,早上他和唐小姐吃饭,中午又和唐小姐吃饭,还不要我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叫叶……叶丰年,看样子和韩三少爷是差不多的人物。” 姜磊又道,“哦,他还约唐小姐一起骑马。” 彼时。 楼景深刚从外面回到酒店。 “她骑马去了?” “嗯。” 啪。 男人黑色的西装被用力的甩在沙发上,姜磊吓了一跳,再抬头,看到总裁曲起两根手指扯开领带。 第730章 她抓了把他的头发 脸上倒是没有愤怒的表情,但是脖子上青筋暴起。 姜磊后退一步,“我现在就去把唐小姐找回来。” 吃醋了。 …… 姜磊并没有把唐影找回来,是她自己回来的。 脸颊红扑扑的。 一头卷发都扎了起来,露着修长的脖子。虽说到了酒店没有穿骑马装,但是她走的时候穿的是裙子,回来穿的是裤子以及平底鞋。 看样子她不仅出去骑了马,还去逛了街。 和谁一起,不言而喻。 “告辞。”唐影道。 叶丰年露齿一笑,“都已经到了晚上,不如在一起吃个饭?” “我要休息会儿。” “那好吧。”叶丰年随手拿了一张照片出来,是唐影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模样,“送你,实在是美,没忍住就拍了。” “谢谢。” 她接过。 上楼。 姜磊从远处跟上来。 她走后,叶丰年的眼神也暗了暗……随后又猛的一笑,走了。 唐影和姜磊一起到达18层。 刚走到门口侧面,米沫儿的经纪人就来了。 有些意外见到了唐影。 她要见的肯定是楼景深。 “唐小姐,晚上好。”经纪人手里东西,在说话时背到了身后。 唐影嗯了声,“你手里的是……演唱会的门票?” “……是。” “给楼总的?” 经纪人略微拘谨,“我不知道唐小姐也在,所以只拿了一张过来,我……” “无妨,我说的我不去,备一张是对的。给我吧,我代你交给楼总。” “这……” “没什么不好的,身为老板去看自己旗下艺人的演唱会,这是份内之事。” “那好吧,谢谢唐小姐宽宏大量。”经纪人一双手把票递过来。 唐影接过。 她看着票,笑的很有……深意。 “宽宏大量这词……你知道适合用在什么事上么?” “啊?”经纪人猛地反应过来,“抱歉,我用词不当!” 一般是对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计较,对方才会说谢谢宽宏大量。 当然,如果你眼下没做,那么接下来就要做了。 米沫儿有什么是对不起唐影的,无非是楼景深。 “看来你也有撮合他们的意思。”唐影淡笑。 “不,你误会了,我……” “无妨。”唐影拧开了门,“楼总单身。” 她说得模棱两可,推门进去。 经纪人看了眼姜磊,“小姜……” “看我干嘛,看到人家两个人一起,你们却只准备一张票,会不会办事?” “……我们有错吗?唐小姐说过她不去。” “哦,在车上你没看到你家艺人和楼总怎么样,就差扒楼总怀里了,唐小姐难道还舔着脸说我去听你唱歌?” “…………” ……… 进了屋。 唐影把票放在桌子上,同时把那一张照片扔到了垃圾桶。 浴室里有水声,楼景深回来了,在洗澡。 沙发上是他的外套,一边还有他的轮椅,轮椅上放着蓝牙耳机和文件夹。 她神情敛了敛。 楼景深坐轮椅啊……听起来是一件让人感到很可惜的事。 正准备去床上坐一会儿,浴室的水停了,门打开一条小缝,“把睡衣给我拿进来。” 男人的声音苍冷又利落。 唐影去柜子里拿睡衣,递给他时……连同把自己也递了进去,不,她是被拉进去的。 浴室里很热,袅袅娜娜的热气,让墙壁都变得湿滑。她一进去就被摁着半趴在墙上,腰上一紧。 唐影倒抽口气,“楼景深!” 她的耳朵被咬了一口,牙齿啃过来,总觉得那唇齿有一种锋利感,她本能的侧头。 这一侧,在男人看来就是在躲避。 于是。 风雨而来。 她唔了声,“楼、楼景深……” 楼景深把她板过来,两个人面对面,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血丝和眉宇间的冷冽。 第731章 跟二哥走,二哥养你 1 他心情不好。 他把她提起来放在盥洗台上,大手扣着他的腰肢,“去哪儿了?” “外面。” “具体的。” “骑马。” “穿裤子了?” “嗯。” “他给你买的?” “……嗯。” 哗。 裤子被撕破。 从腿上扯下直接扔到了门外。 唐影闭了闭眼睛,她没有惊呼更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楼景深。 他那张都是水又冷峻英俊的脸庞。 身上肌肉明显,条理清晰。她往下看了看……是他受伤的左腿。 凹陷的一块地方,颜色和其他的肤色都不一样,此时泛着黑黑的红红的颜色,像……在发炎。 她下颌被一掐,男人滚烫的呼吸如网刹那间进扎到了她的心脏里! 然而唐影却突然吻了上去。 抱着他的脖子。 男人微微一僵。 “我腰疼,你轻点。”骑马骑了太久。 一句话如同是炮火点燃。 于是浴室里,缠绵而起。 ………… 叶丰年当晚就收到了一份礼物。 一份被剪的稀巴烂的裤子,没有包装,就装在白色的塑料袋子里,看起来就像是垃圾。 服务员拿过来时,就说这是楼总送给他的。 叶丰年,“……”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笑了一会儿,然后把裤子扔了。 妈的! 他牙齿顶过下鄂,骂了一声! ………… 半夜。 唐影起来喝水时,看到了那张门票。门票上有米沫儿穿着婀娜多姿的裙子,拿着话筒忘情歌唱的精修照片。 挺漂亮。 她喝了满满一杯水又去床上,才躺下,大手就横过来把她拖了过去。 他的胸膛很温暖。 唐影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有些热。 “你松一些。”唐影推他。 “闹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好听。 “……热。” 他开始脱她的衣服,把她的睡衣睡裤都脱了,全身只有一条內库。 “还热不热?”他清醒了不少。 唐影没有吭声。 手指细细的卷缩,无处安放。 ………… 早上唐影是被弄醒的。 没有穿衣服,很方便。 做就是了。 醒过来时,匈口有牙印。 很麻。 很重。 她抓了把他的头发,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事后。 唐影盖着被子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听到套房里没有他的声音她才起床。 去浴室收拾好出来后,看到桌子上的门票不见。 他拿走了。 ……… 演唱会很快就到了。 米沫儿时下正火热,演唱会场场爆满,她业务能力确实可圈可点,天籁嗓子,老天赏饭吃。 开场两个小时之前。 柳如甩给了她一张票,“给你的。” “……我干嘛去?” “你干嘛不去?楼景深不是去么?难道说你不知道这一场演唱会是楼景深个人给她砸的?” “我知道啊。” 柳如真相扭了她的脑袋,“那行,我是客串,你去不去?” “……” “还不是公司的破决定,上一次我压轴走秀的时候,主办方请她唱歌,我俩在台上有互动,这一次她开演唱会,让我去客串,他妈的,搞得老子还没有她火一样。” “你现在是没有她火……” “放你……”算了,不骂人! “我不管,你要是不去,我就会认为你有意把楼景深让给米沫儿。” 唐影甩了甩票,“你几点上场?” “老子这个咖位,当然是在演唱会最精彩阶段上场。” “他们说米沫儿演唱会每分钟都很精彩哎。” “……” 柳如终于没有忍住,扑过去,捶她。 唐影拿着票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把它轻飘飘的放在桌子上。 拿出手机—— 这是今天早上姜磊拿给她的,这手机是米沫儿代言的音乐手机。 第732章 跟二哥走,二哥养你 2 对于唐影来说,谁代言都一样,她只负责用。 她知道给她一个手机是方便楼景深随时能找到她,因为这里面有追踪硬件,不是软件,是硬件。 其实以他的本领,不需要搞这硬件,有一个手机号一台电脑就知道她在哪儿。 登上社交平台。 给花辞留言。 “我遇到了叶。” 就这几个字,删掉通话记录,退出登录。 一抬头,叶丰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唐影收起手机,站起,娉娉婷婷。 “我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真的没有手机呢,来,手机号报上来。” 唐影今天依旧是黑色的长裙,高跟鞋,裙子是那种垂坠感的仙气飘飘款,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她慢慢一笑,“你就当我没有手机好了。” “啧。”男人很坏的吹了吹刘海,刘海一飘又搭在前额,很风流,“怎么跟你姐一样,要个电话这么难。” “可能……我们对你没有兴趣?” “喂——别这么伤人,说起来我也是有你们把柄的人。” “你说呗。” “……”叶丰年嘶了一声,“我说,你现在应该扒着我,求我不要说出去,怎么还这么硬气?” “我不是出卖我自己陪你骑马了么?” “……” 唐影,“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贿赂我?” “你就当是。” “那不行,我只喜欢你。” “可以。” “……”嗯? “你去搞定楼景深。” “不要,我讨厌他。” 唐影,“……” 她抬头就走。 叶丰年跟上。 ……… 演唱会的现场是姜磊把她带进去,在二楼的玻璃看台,只容得下几个人的看台。 她在,叶丰年也在。 这狭小的屋子只有他们三个人。 演唱会开始都没有见到楼景深的人影,当然,他这种地位的人不会来得太早。米沫儿唱歌确实是好听,听起来格外的舒服,无论是经典老歌还是朝气十足的新歌,由她的嗓子一出就有种江南水乡的曼妙温婉。 一个小时后,高潮时间。 名模柳如上场。 不止她一个人,她的小姐妹,一共八个,她领头。 大长发,吊带比基尼上衣,超短裙,酷炫性感的台风,一上场掌声雷鸣。 唐影想,柳如真的是适合舞台的,那种高傲到把人踩在脚底下的气场、我才是女王的锋芒,光芒四射。 她也看得有些出神。 台步走到最前面,鼓风机对着柳如,长发飘飘,貌可倾城,她微笑、转身、定点,从容漂亮。却在一个扭头间,她的笑容一敛。 一个很细小的面部表情,很快就消失,但唐影注意到了。 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对面的玻璃看台,一个留着板寸身着西装的男人,笔挺的站在那儿,灯光摇曳,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得到他深幽暗紧致的双眸。 苏越里。 她二哥来了。 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坐着,优雅恬淡。 如梦。 他们一起。 十分钟后,柳如下台。 她客串时间并不长,也就十五分钟罢了。 再看对面,只有如梦,已经不见男人的身影。 唐影起身,“我出去一躺。” 姜磊跟着,这儿人多,她免得跑了。 ……… 演唱会洗手间一侧的通道,没有人,只有远处的声音往这儿飘。 苏越里靠墙而站,背影修长,衬衫的领子从西装内延伸上来,雪白挺括,后鬓修剪得精致。 “二哥。” 苏越里回头,若有似无的一笑,朝她伸手,她走过去,他顺势把她揽住,抱了抱。 “瘦了不少啊。”苏越里刮刮她的鼻子,放开。 “瘦了好看。” “谁说的,丑。” “二哥……” 苏越里抿唇未语,他显然睡眠并不好,眼中有血丝。 “不逗你,现在跟我走么?” 第733章 楼景深,让我离开好不好 1 “去苏家?我不去。” 苏越里并未再说,走出通道,看着外面茫茫夜色。这黑暗让他眼神里的东西更看不清,回头,面向她,“你杀了师父?” “对。”很轻的一个对字。 “我以为你们只是父女关系不和,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恩怨很深且有恨,是不是大哥和小辞都知道?” 唐影扯了一个笑出来,“你18岁就离开了那武馆,不知道很正常。而且武馆里的人,很少有知道的,有些关系见不得人。” 苏越里沉声,“我听说你杀了师父时,大哥也在。” “是,是他开直升机把我送过去的。” 他走近,用力的捏着唐影的脸,“丫头片子,你瞒了我很多啊,还当不当我是你二哥,嗯?” 唐影任他捏,然后一软,投进他的怀里。 “……少撒娇。” “二哥。”唐影闷闷一声,“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暴露在阳光下。” 苏越里沉默,就算是释怀了都知道而他却不知道这件事,各有各的苦衷。 唐影又弱弱的,“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这话她说的很小声,非常小。 她好想要一个亲人。 苏越里在心里叹气一声,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抱住。 “如果楼景深身边有人,就跟二哥走,二哥养你,嗯?” 唐影没吭声。 这样一句话便够让她的心头暖一暖,去苏家那比楼家还要复杂的大家庭,她是绝不会去的。 苏越里抱着她没松手,就像小时候。 隐约中,感觉有人。 苏越里抬头。 夜色浓如墨,走道里也没有灯,他却看到了那儿站了一个女人。 穿着风衣、高跟鞋,清凌凌的站着,孤独娇傲安静。 苏越来用力的把唐影的头往怀里一摁,夜色太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了他这么一个动作。 几秒后,女人走开,裙摆从墙壁上拍打过去,转瞬就消失不见。 苏越里也松开了唐影。 …… 唐影再进会场时,楼景深来了。 而且他在她的位置上坐着,叶丰年也不在。 此时在表演芭蕾。 会场气氛仿佛是置身于海洋,那软绵惬意,天鹅在湖面上翩翩起舞,一身洁白的羽毛纯净高雅。 唐影进去时,楼景深没有发现她。 他看的很认真。 头往右侧偏去,手背支撑着下颌,狭窄的玻璃房也没有开灯,舞台上姹紫嫣红的灯光折射过来,他的脸庞在一种似幻非幻的迷境里。 唐影突然想起—— 他在看顾沾衣跳舞时的情形。 也是这般专注、忘我。 唐影坐下来没有打扰他,往前方看,去对面的玻璃看台内,如梦也看的……很出神。 更有一种向往的意思。 芭蕾舞完毕,钢琴起,接的滴水不漏,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米沫儿来了。 她往台上看了一眼,看到了楼景深,一瞬间,眼里柔情四溢。 ………… 演唱会还没有结束,唐影就先回来。 楼景深并未阻止。 姜磊把她带到酒店,前台递给唐影一张纸条。 “我走了,放心,我会保守秘密,叶。” 唐影看了一眼攥在手里,去了洗手间,把它丢进了抽水马桶。 到套房时,柳如的经纪人在门口等她,说是柳如找她。 唐影去她房间。 都是酒味。 柳如坐在沙发,头上带着发箍,把头发都箍了起来,露出来一张漂亮的脸蛋。 “来……喝酒。”柳如朝她摆摆手。 唐影当然没喝。 拿着酒杯陪她,做做样子就行,不能两人都喝醉。 “唐影……”柳如看着摇晃的液体,低低的道,“我……我好难过。” 唐影沉默。 她不适合安慰人。 更何况是男女间的感情。 柳如却又只有这一句话,再没有吐露自己的心事。 喝醉后她摇摇晃晃地站到站不稳,说话时舌头一直在打结。 第734章 楼景深,让我离开好不好 2 “苏……越里……你……你干嘛……不喜欢我……我……我这么好……” 说完,就开始大哭。 嚎啕大哭。 崩溃式的,再也无法忍受。 她抱着唐影,眼泪把唐影的衣服都打湿。 嘴里一直念叨着苏越里的名字。 爱情从来都是一件百转千回的事情。 它让你喜上眉梢又让你肝肠寸断。 唐影突然想起,那一次她在酒窖喝醉后说的话,只有郑欢听到了,郑欢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她,她酒后说了什么。 这个机会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陆城说他有很多梦想,开店,守着她,守着家,守着他们的未来。 这机会也没有。 妈妈说让她学跳舞,以后做优雅的小淑女。 爸爸说以后不要她嫁人,否则他会哭,在婚礼上哭多没面子。 都看不到。 通通都看不到。 忽然…… 那种让她难以忍受的撕心裂肺猛然袭来。 就好像是一个烧红了的铁块,突然烙上了她的心头。 那滋拉的声响,皮开肉绽。 她深深的呼吸。 一口喝了一杯酒。 把柳如的手机给她,“想他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喜欢他。他活着,你活着,即便是他结了婚又如何,背个骂名又怎么样,在一起就行了。” 柳如清醒了一下下,坐起来,抽噎着,“你……你说什么?” “给苏越里打电话,说你爱他。” “我……我不做小三……” “那就别哭哭啼啼,把眼泪收起来!” 哇,柳如猛的一抽鼻子,“你……你这个王……王八蛋……你欺负我……你干嘛……不告诉楼……楼景深你喜欢他……” 唐影又喝了一杯酒,眼神雾暗,反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他?” “你……你们还都活着……你干嘛不跟他好好过……” 唐影把柳如扶下来,拨一下她的头发,眼神软了不少。 “柳如,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父母恩爱,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的疼,要什么有什么。 人生唯一的挫折就是不怎么顺的爱情。 难道家庭、友情,她平顺的前半生,还弥补不了男人带给她的伤害和遗憾吗? 柳如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哭闹着倒了下去。 唐影没有再喝酒。 静静的看着她哭。 哭声撕砺悲痛。 她摸摸自己的脸,很干。 眼睛也干涩的发疼。 她都忘了流泪是什么感觉。 【你为什么不跟他好好过。】 谁不想好好生活。 她十岁后生活就没有善待过她,有时候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个家,哪怕那个日子枯燥乏味,她也乐意至极。 可。 她又清醒的告诉自己,她不会有家,李四教她学武,又教她不要去厨房不要伺候男人——不是对她好,是没有打算让她这辈子结婚生子,没教她一个平凡女人该做的事情,他给她树立的只有报仇。 她禁不住爱情的诱惑,谈一个男朋友,也被他毁了。 她这辈子哪地有家。 如果有一天,她是说假如,她成功的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那时脱胎换骨有了家,那个人也不会是楼景深。 她此生,不会进楼家,绝不。 ………… 柳如睡着。 唐影给她脱了衣服,倒一杯水放在桌子上,醒了方便喝。 她出门。 “谢谢楼总送我回来。”米沫儿的身影,唱了几个小时的歌,嗓子有些嘶哑,但依然好听。 她循着声音看去。 楼景深在米沫儿的门口,他没有坐轮椅,反而轮椅是米沫儿坐着,脚踝包着医院的纱布。 长发披下,素面朝天,清秀素雅。 “嗯。”楼景深的声音低沉,“早些休息。” “好,晚安。”米沫儿进去,关门。 她关门,楼景深往后退了两步,他去找墙壁。 可他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就好像是他的腿伤很重,让他支撑不住需要找一个支撑点。 第735章 这衣服谁买的? 他擦着墙壁走,动作缓慢。 而他前面三米就是盆栽,他丝毫没有避让。 唐影眉头拧了起来。 心中疑惑而起! 却在要撞上时,楼景深突然避开了盆栽,神态自若的走到了正中间。 脚步加快。 再无半点异样。 同时他停在了唐影的面前,脸颊冰冷,“不回房在这儿做什么?” 唐影没有回答,看他的眼睛。 “看什么!”楼景深沉声一问,唐影避开。 “没什么。”她看看他的腿,可能真的……很疼吧,让他走路都走不好。 她往套房的方向走。 楼景深走在她后面,在要进门时,他把耳朵里的微型耳机拿了下来。 进屋。 她和楼景深现在还剩下什么…… 上牀。 除了这个没了。 他啃噬着她的脖子,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却没有问喝了多少。 唐影也搂着他,把自己给她。 配合着他的一切动作。 最后两人呼吸粗喘,欲罢不能时,她说,“楼景深,让我离开好不好?” 大概是那句话没有那句话吧。 他很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最近做了三次,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他,事后的吻不那么激烈,总是带着一点缠绵晦涩的缱绻。 唇齿纠缠。 在这夜深人静,它显得如此的美妙,好像是热恋情人之间的温存。 喝了酒,又有一场运动,唐影很快就睡着。 这几天她都没有失眠,倒也是挺反常。 她睡着后,楼景深起来。 看不到她的人,但能想到她此时睡在他臂弯里的样子,一定很安静,看起来又有点脆弱。 他单手罩着她的脸,有些凉。 【让我离开好不好。】 不好。 不可能。 ………… 楼景深依旧六点起床,女人还扒在他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养着的毛病,睡着睡着就睡到了他的身上,半边身子都压着他。 她还是没有穿衣服,一条內库。 楼景深手臂被压麻,他动了下,同时把她翻下。她翻下来的那一瞬,他的手碰到了什么。 很软。 好像一用力就会陷进去一样。 楼景深顿了好一会儿,索性压着她。 早晨男人的尴尬都懂,不需要撩拨。 她没有醒,楼景深也没多做什么,只是……在床上呆了一会儿。 呆的那点时间让唐影醒来后发现凶口沉甸甸的,还有红红的印记。 ……… 楼景深坐着张子圣新找来的轮椅下楼。 酒店大堂正在滚动播放昨晚米沫儿演唱会的盛况,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现场嘉宾楼景深排第一个。 名模柳如第二,其他客串的也都是正当红。 同时媒体还发现了另外一名重量级嘉宾,昔日舞蹈界的明星如梦女士。 在她人气大旺时,选择嫁人结婚生子,隐退,然后开始下海创业,又进了夫家的公司。 这个人是楼景深的母亲。 你说巧不巧—— 米沫儿今年的巡回演唱会最后一场,楼景深来了,她母亲也来了。 那么。 这事儿,是不是可以说成是内定了。 婆婆来看准儿媳。 总之,大家都喜欢猜想。 因为她和顾沾衣是好朋友,又不免拿她们来比较。 顾沾衣,十指不沾阳春水,高傲自负,圈内名声不怎么样,全靠楼景深,演戏不怎么样,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跳舞。 米沫儿,人气红星,歌曲奖都拿了好几个,专辑也出了好几本,唱歌她是绝对的实力派,圈内名声不错,几乎无人说她差,人随和好说话好相处。 更有人说她在演唱会上为了讨好未来婆婆的欢心,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舞蹈。 餐桌上。 如梦来了。 她披着头发,没有化妆,休闲服,倒是没有平时那么的冷傲。 “西洲。” 楼景深正在喝水。 “我们聊聊如何。” 第736章 你确实不配! 1 “说吧。” “我想离开楼家。”如梦单刀直入,这么些年她总觉得,在楼家很压抑。 “请便。” “你呢?” 楼景深往后靠了靠,俊美的脸庞如画一般的精致,“一样的问题,不是多说几次,我就会改变主意。你生我一场不容易,你要走,我让整个楼家放你飞,谁也不许阻拦,并且我保你晚年安宁。” “西洲。”如梦叹气,“你真的……不……不能原谅我吗?” “你做了什么让我原谅的事,还是你弥补了什么我不知道?你连让我原谅你的这一句话,你都说得磕磕绊绊,荒不荒唐?” 如梦—— 她如梦初醒。 嘴唇蠕动,却欲言又止。 终究是高傲惯了。 “你非要和唐影在一起吗?”如梦又问,“如果我同意你和她在一起,你……你会原……” 后面几个字,她依然没有说出口。 她意识到她并不适合说这种话,她好像没有那个资格同意他和谁在一起。 楼景深也没有回答。 就冷漠的看着她。 如梦攥紧了手指—— 起身。 离开。 ………… 楼景深连着喝了两杯水,早餐一口没动。 他冷沉沉的坐着,张子圣也不敢开腔。 五分钟后。 “叶丰年查到了?”楼景深问。 张子圣赶紧回答,“查到了,就是一个小开,家里是卖药的,如果总裁不高兴,我们随时收了它,左右就是个小公司。” “先搁着。”楼景深目光犀利,“人呢?” “就……”张子圣咳了一声,“走了。” 楼景深目光朝他一抬。 张子圣笑笑,“楼总看他不是心烦么,我只能想个办法让他离开。” 楼景深没说什么。 没说就是默认。 张子圣又道,“唐小姐来了,哦,还有米小姐……哎,等下,唐小姐和柳如吃饭去了,跑了。” 楼景深的手指在桌子上扣了下,眉间锋冷! 米沫儿被经纪人推着过来。 “楼总,早。” “早。”张子圣回的。 米沫儿看到了楼景深身上白色的衬衫,这件衬衫的领口三角处有一个金色的镶边,它很短,却很出彩。 一个小装饰,就能让这衣服眼前一亮。 熨帖在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张子圣看到了她的打量,于是开口,“这是过年时,唐小姐给楼总买的。” 他特意这么说! 米沫儿侧头,微笑如风中的湖泊,那潋滟温柔,“真好看,楼总穿上更好看了呢。” 张子圣的眉头蹙了蹙…… 他发现这个笑容,有点不一般。 那种甜美,有种心花怒放的开心……就好像是心爱的男人穿上了她中意的衣服。 “这衣服谁买的?”楼景深突然问,他神情冷了不少! 张子圣警觉到了,楼景深自然也感觉的到! 米沫儿微愣,“楼总,这……” “我问你,谁买的?”他再次重申,眼神像席卷了冷风。 米沫儿露出了求救般的神色。 她看向张子圣,后者没理。 “说。”楼景深一个字落地。 米沫儿也没有办法了,只有回答,“我买的。” ………… 柳如今天早上起来,眼睛肿的厉害,但胃疼,饿,她把唐影拉过来,饭还没有吃上几口,唐影就被张子圣给叫了过去。 “总裁的衣服沾上了油浑,他让你去洗,他在房间里等你。” 唐影进房。 楼景深又在洗澡。 她记得他早上洗过一次,爱干净有些过头。 她才进屋。 “进来!” 这嗓音夹着水声,如此清晰的传过来,在心头烙下了沉重的痕迹。 唐影进浴室,盥洗台上扔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因为是窝着的状态,所以看不清到底是哪儿脏了。 楼景深已经洗完了澡,看着白色的浴袍站在台子旁边。 低头正在系浴袍带子,发梢上的水正在往下滴,这一次浴室里没有热气,只有凉,他用凉水洗的澡。 第737章 你确实不配! 2 唐影把衣服翻过来—— 脏东西没有看到,但是看到的衣领上镶着金色的装饰。 唐影手缩了缩,这个衣服——是大年三十那天买的。 但只是迟疑了一秒,就轻轻的开口,“衣服哪脏了?” 楼景深系好了带子,他低头…… 即便是看不见,但他的敏锐力总是能让他在第一时间,准确无误的对上别人的眼睛。 他深黑的视线锁着唐影,“都脏,你看不见?” “那我洗洗。”唐影把衣服放在池子里,拧开水龙头。 楼景深一下攥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过一扯! “唐影,怎么总是在我要心软的时候,你都要作死一回,你这么有种,数次挑衅我,嗯?” 唐影的手腕被攥的生疼。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对上去后……脑子里突然想起昨晚她翻身把他惊醒,他又把她摁回,不让翻。 他问,“哪儿去?” 她咕噜一句,“腿……麻。” 他把她的腿抓起来放在他的腰上,给她揉。 唐影被揉的醒了会儿,睁眼,看着他的眉眼。 她只能保持一个姿势睡…… 热,就给她脱衣服。 麻,就给她揉。 彼时,他肌肉松软,脸部周围柔软而温和,不像这时的玄寒阴霾。 唐影对上去只有一秒,又迅速移开。 “我也不知道啊……”唐影苦笑,“我大概就是作死长大的。” 楼景深的喉里发出一声冷笑,话从唇齿里蹦出,“从过年的时候你就打算把我让给别的女人了,你他妈当我是大白菜?” 他只有在生气到极致时才会说脏话。 唐影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只是窗外的光线很浓烈,照在紧闭的窗户上,透个薄纱都能看到那刺眼的明亮。 “混蛋东西!”楼景深猛然松开了她,松的时候用的一些力道,唐影没有承受住,踉跄后退。 他步步紧逼! “你确实不配!”五个字,像剑裹着寒风。 他出去。 她不配什么呢。 应该是不配被任何人喜欢吧,更不配被他喜欢。 ………… 唐影把衬衫洗好了。 她第一次洗一件完整的衣服,摊开看了看效果还行,干净。 撑起来。 晾在阳台。 她张开手臂,呼了口气。 热气扑过来,一下子五脏六腑都是这空气的味道,窜入鼻腔…… 她慢慢的坐了下去。 这一身力气也在一瞬间被抽光。 桌子上有烟,这是楼景深的,只不过这几天他都没有抽。 唐影拿了一根。 味道很烈。 整个肺腑都被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她却迷恋这味道。 今天太阳大的很刺眼,相比起来,她还是喜欢阴天,喜欢灰蒙蒙的天气。 ………… 下午回邺城。 姜磊开车,车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开了10个小时,到达邺城是半夜,下着细雨。 她的手伸到窗外,冰凉的雨点朝她的指间上拍打。 又痒又疼。 她着迷这种反差感,希望雨更大点儿。 “姜磊。”唐影迷迷茫茫的叫了他。 姜磊,“怎么了?” “我手机呢?” “不是……一直在你那么?” 唐影这才想起来,确实在她这儿。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最后在地上找到了。 翻电话号码,没有想要的。 于是登陆微信,发了一个消息出去。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唐影的两个商铺下。 雨淅淅沥沥,下的大了。姜磊准备给她开车,唐影直接推门下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姜磊哦了一声。 唐影上了一边的凯迪拉克,池也在里面。 “唐小姐。” 唐影上去后,一头栽在里面。 “唐影!”池也一惊,把她扶起,身上滚烫。 唐影起来,眼帘颤抖,“没事儿。” 她拢拢衣衫,有些湿。 “有纸笔吗?” 第738章 他听你的话。 1 “嗯。” 池也递给她。 唐影的笔尖放在纸上,却迟迟没有下笔。 她就像个快要落地的花儿在空中飘荡,那么的不堪一击。 她看着窗外,雨下的越来越大,什么都看不清。 车玻璃上都是被雨水拍打出来的水花,一缕一缕。 池也看她生着病,于是道,“你要写什么,我来给你写。” “不,我亲自写。” 她终于落下了第一个字。 写完,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盖章。 叠起来给池也。 “保管好。” 池也准备打开。 “不要看,按我吩咐的去做。” “好。” 唐影下车。 她在车边站了一会儿,很快衣服就湿透。姜磊拿伞过来,撑在她头顶上。 “唐小姐。” 唐影看着远方,看了很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姜磊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很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求她。 哀求她多说几句话,心里在想什么,说出来就好了! 和总裁闹矛盾,你去道个歉,天大的事,他都能原谅你。 但姜磊始终是没有说。 唐影迈腿,朝着车里而去,姜磊送她上车。 送她去东方帝景。 他们走后,池也还是没有忍住,翻开看了。 看完后。 他脸色发白。 ………… 楼景深回到邺城就去了董成聪那儿。 不仅没有变好,脑部ct阴影加重。 他看着片子,打量着楼景深,“你是不是想死,想一辈子都瞎?” 楼景深揉了揉鼻根,“忘了吃药。” “啊?!” 董成聪倒抽口气,想说教又忍住,想一想道,“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住院吧,禁止你见唐影。” 楼景深没吭声。 起身。 抓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出去。 张子圣在外面等着。 董成聪追出去,“喂,你——” 张子圣拦住了他,“你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么?” “什么?” “得唐小姐让他吃药,他一定一天能吃五次,并且吃不够。” 董成聪,“……他是不是有病?” 张子圣向来维护总裁,这一次,他沉默了。 沉默就是默认。 唐影一整夜都在发烧。 发了烧也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头开始疼,剧痛。 她坐起来,想起她曾经放过止痛药,于是去拿。 拉开抽屉。 一颗药都没有,她都想不起来那些药去哪儿了。 想了几秒,因为头更痛,放弃,去睡。 起身。 出门。 又进卧室,倒床,这一次疼的过了头,睡了。 ………… 醒来时,在第二天的下午。 很恍惚。 脑子里很懵。 “汪。”有狗的叫声,让唐影慢慢回神。 她坐起来,看到了在床边的木头。 “汪。”你是死了吗? 唐影看着它问,“几点了?” “汪。” “哦,四点了。”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她居然睡了那么久,下床。 进浴室。 男性刮胡刀,牙刷…… 她看到那些东西,脑子里叮的一下,这……居然是主卧。 并不是客房。 她记得她回来后是睡在客房的,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个屋子里她的私人物品都没了。 她又晃出去。 木头咬着她的裤子把她往楼下拽,唐影跟着出去,走到门口,她又回了客房。 床上的被子还是凌乱的,说明她昨晚确实在这儿睡过。 是梦游了吗。 洗脸,刷牙。 木头又来拽她,下楼后,木头叼着自己的碗来了,给它弄饭。 唐影,“……”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去给它找狗粮。 没有狗粮。 厨房里没有饭菜。 木头饿死了。 “算了,带你出去吃。” 她上楼换衣服。 然后木头套上绳子,出门。 第739章 他听你的话。 2 车库里没有车。 干脆就走路,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但木头走的快,她被拖着。 走到小区门口,黑色的商务车来了。 她一看到这车……眉头自然而然的就拧了起来。 后座车门打开,楼月眉的脸在里面,“上车。” 唐影动了动狗绳,“它怎么办?” “我不喜欢猫猫狗狗,把它送回去。” “家里没人,它得跟我一起。” 楼月眉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了,“带着吧。” ………… 木头也算是听话,窝在唐影的腿边,大概是……不敢乱叫吧。 毕竟楼月眉看起来比楼景深难相处多了。 唐影被带到了梧桐苑。 “给木头弄点吃的。”唐影说了句,这话不是对着某一个人说,是几个人。 毕竟院子里站了很多佣人。 但没有一个人动。 楼月眉一声冷哼,“都听不到吗,赶紧去弄!” 有佣人拉着木头跑了。 木头也不咬人,就跟着一起跑。 楼月眉领着她去中堂,坐下后,竟然……亲自给她倒水。 又吩咐佣人,“让厨房炖个参汤,做顿好的,不要磨蹭。” “是。”佣人下去。 楼月眉把水递给唐影,“来,喝点儿。” 唐影没有扭捏,喝了一口。 “我真是受宠若惊,有劳老夫人给我倒水。” 楼月眉看着她,没有笑,但是眼神远远没有以前那么利。 “人都会随着环境而变化,我也没想到我会给你倒水。” 这倒是。 她是最希望唐影死的人。 唐影确实渴了,又喝了一大口水,润润干燥的唇。 “老夫人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楼月眉婉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给了用人一个手势,佣人下去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打开。 推到唐影的面前。 紫翡手镯,它现在已经是无价无市了,价值不可估量。 但是唐影记得这个不是当时在墓园里被她砍了吗? “那一天我带的那个是假的,我不至于那么招摇,整天把它带在手上。”楼月眉有些期待,“戴上试试。” 唐影把它拿起来,手感非常舒服,质感高级华润,整个轮廓通透明亮,简直极品! 她看了两眼,又放了回去。 “怎么,不喜欢?” “不,我是不敢喜欢。”唐影说,“我以为像老夫人这种性格的人,即便是知道我身上流的是楼家的血液,也不会回头对我好言相对。” “孩子。”楼月眉想摸她的手,手抬起来又放下,她确实老了不少,眼神都苍老了。 “只有你敢和我顶嘴,也只有你一眼看穿我的心思,也只有你敢在我头上动土。如果玉儿没死,可能我早就喜欢你了。” 唐影像她去世的女儿,女儿因她而死,她讨厌唐影也害怕面对唐影,在玉儿没死之前,她又希望见到唐影。 人就是这么矛盾。 “但玉儿就是不在,哪怕她有癌,她确实因为你而离开,不过……我不怪你了。” 唐影没吭声。 这意外的事情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楼月眉难得柔柔的看着她,“你小时候过得好吗?” “当然,父母恩爱,所有人都疼爱我。” “我听你爸爸说……西洲爸爸说,你很小父母双亡,那后来呢,过的怎么样。” “也不错,有吃有穿,没冻过,没饿过。”唐影轻描淡写的回。 楼月眉松口气,“那就好。” 她眼神一转,想说什么…… 随后又忍住,“我们去散散步吧,走一走,饭就好了。” “不用。”唐影温淡的,“老夫人,您有话请说。” 楼月眉眼睛里那丁点涌动慢慢退了下去,沉默片刻后,也不再兜圈子,开始说正事。 “西洲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他要离开楼家,我不能允许。” 唐影没有接话,等着她的下文。 “你们之前是夫妻,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也就做了,无妨。但是现在既然都已经知道,那你们就不能在一起了……那么在你和他之间,我只会选择他。” 第740章 楼景深一夜未归。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你想去哪儿我就送你去,一辈子让你荣华富贵,好不好?” 唐影想到了这个结果。 毕竟……楼月眉亲自倒的水,她亲手送的她的宝物,岂是小事。 让她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城市。 “老夫人。”唐影唇齿有笑,“您是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您儿子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您没有想过楼景深的身世。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忍住。 如果这话说了,楼月眉一定承受不住! 这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无论对她多差,唐影都愿意给她最善良的那一面。 在她身边死的人,够多了,何必再添亡魂。 她希望二哥是她的亲哥哥,她却忘了在这世上她是有亲人的。 血亲。 “您想让我怎么走?”唐影道。 “他听你的话。”楼月眉说,“你劝他,让他回楼家,让他好好养身体,不要和他对着来,他吃软不吃硬,等到时机成熟你再走。” 唐影梧桐苑,昨天下了雨,今天这空气格外的清新。 长长的柏石油路一尘不染,笔直的看不到尽头。一排排的古式建筑排成排,辉煌亮丽。 路对面的私人停车场外,有几颗壮实的梧桐树,这个季节正郁郁葱葱。 大抵是这世界构图太美,清翠与灰白,反而有种虚浮感,那么的不真实。 一阵风吹来,这身体酸软让脚底下软绵绵的,好像踩的是棉花。 车来了。 她抬腿准备上车。 “汪。” 她听到声音回头,木头站在门口,嘴里含着自己的狗链。 唐影倒是把它忘了,又走进去,去拉它。 一进去就看到站在木头后面的楼月眉,她年岁大了,但从不见弯腰驼背之姿,脊背依旧笔直。 突然间她的神态不再是尖酸刻薄的市井老太太,而是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唐影拉住了狗链,看着她没说话。 楼月眉和她对视,有内容在两人之间传递。 却都沉默。 尔后,楼月眉……弯下了腰,鞠躬。 唐影看到了她后脑勺的白发,看到了她暴起的脊椎骨——这个腰,弯的足够有九十度。 她没有开口。 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浮动,又很快消失。 转身。 离开。 梧桐苑,她不会再来了。 楼月眉给的东西,她也不会要。 ……… 唐影没有直接到家,领着木头去小区的超市买吃的。 木头站在肉区不动,怎么拉都不走。 “喂,我没钱,快走。” 木头站了起来,扒在玻璃柜台上,舌头伸出,发出渴望的声音。 “……” “唐小姐。”服务员过来,“您想要什么随便拿,不收您钱。” “那收谁的钱?” 服务员笑了笑,“楼总会过来结帐的。” 唐影并非肉都买不起,她只有没带手机身上没有现金,之前她所有的存款都给了奶昔。 她买了一车的东西,后吩咐服务员,“麻烦你打电话告诉楼总,让他晚上早点回来,就说我在家等他。” “好的,花……不,楼太太。” ………… 楼景深在摩尔的办公室。 因为看不见,所以所有的工作都得滞后,而这个消息还得对外封锁,公司里只有张子圣知道。 上午楼氏集团有几个高管过来找他,楼景深没去,下午楼岳明来了。 跛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 这几天他有工作,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人精神不是很好。 “西洲。”楼岳明叹口气,“回楼家。” 楼景深目视前方。 “我并没有离开楼家。” “那公司呢?” “上午我依旧在处理楼氏的各项事情不是么?” “但你的辞职已经交了上去。” “不是被您压着了么?” 楼岳明拧眉,“我不压,现在楼家不是已经动荡的不得安宁?” 楼景深沉默。 楼岳明继续,“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我想你也很累,另外西至也去了学校,等他学业完成,他会回来帮你,楼家以后会是你们兄妹三的。” 第741章 都敢对唐影这么说话了? 1 “那唐影呢?”楼景深开口,他目光精锐,“她没有被列入其中?” 楼岳明眉头拧着,未开口。 “爸莫不是打心眼里没有把她当女儿?” “不。”楼岳明纠正,“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女儿,但是,我更清楚,她不会认我。” “你们这种态度,若是我,我也不会认。” “……” “任何补救的措施都没做,全凭嘴上自以为是的煽情话,她听了,只觉得你们可笑。” 楼岳明,“……” “凭什么她一知道你们是她亲人,她就得认?见到她,可有做点让她稍微感动的事?有么?” 楼岳明心虚不已。 “做错了事,并不是承认错误道歉就可以结束了,接受对方负面情绪的反扑,哪怕结果是不原谅以及不联系。” 楼岳明苦笑一声,“你倒是……来教训我来了啊。” “教训不分年龄。” “………好样的。” 楼岳明站起来,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回家想办法弥补去了。对了,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假,一个礼拜之后去楼氏。” “看爸的态度。” “……嗯?” “看你对唐影的态度,人活在这世上必须有一个牵制才懂得分寸,若是没有什么可以拿捏的地方,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所以唐影就是那个超级无趣的人。 也是一个……让人对她毫无办法的人。 不能打不能骂。 “……” 楼景深走后没多久,小区的超市就打来电话,说唐小姐让他早点下班回去吃饭。 以及,欠账600块。 ………… 唐影给木头炖了骨头,它……吃了后就吐了。 然后趴在地上,怎么都不起来。 唐影,“……” 她没理它。 做饭。 三个菜,她做了一个小时。 已经七点,不见楼景深回来。 八点,唐影给张子圣打电话,张子圣下了班,说不清楚。 又给姜磊打。 姜磊说不知道,也下了班。 唐影唯独没有给楼景深打。 九点。 他还是没有回来。 唐影胃饿的疼,于是在喝了一杯白开水之后,就自己吃了点饭,吃完了胃就更不舒服了。 和木头在沙发看电视,不知不觉睡着,第二天起来,她还在沙发,楼景深一夜未归。 一连三天,他都没回。 第四天。 唐影让池也给了她一辆车,她自己出去。 到了夏季。 天气还没有那么的炎热,但在摩尔进进出出的年轻人,大多穿着清凉。 就显得唐影这一身黑,不那么合群。 她一进去,有工作人员看到她,倒是很意外,毕竟外界相传,她和楼总早就分手,而楼总也有了新欢。 一会儿张子圣来了。 “唐小姐。” “你总裁呢?” “嗯?他不是在家养伤么?” “哪个家?” “你不知道?” 唐影,“……” “总裁的腿伤复发,这几天没有来公司,我还以为唐小姐一直在照顾他。”张子圣幽幽的道,“还是要对男人多一点关心啊,哪怕一点。” ………… 唐影去了花都,那儿的房子是楼景深买给她的,没有他。 又去了二月初,那是一个有一大片玫瑰花的地方,也没有他。 两个小时后。 唐影到底还是打通了他的电话。 那一边很快就接了。 “喂?” 公事公办的男中音,冰冷清傲。 “是我。”唐影大大方方,“你在哪儿?” “有事儿?”还是这个语气。 “有,给我发个定位,我来找你。” 那一头静默了一会儿,挂了。 定位也没有发给她。 …… 这一边,楼景深挂了电话,韩佐冲他挑起了眉。 “谁打来的?不是养伤吗?难道还有工作找你?” “女人。”楼景深捏着手机在手心里来回的滑动了两下,最后放在桌子上。 第742章 都敢对唐影这么说话了? 2 韩佐并没有忽视他这个动作…… 这么骚,一想就知道是谁了。 “那你挺有出息啊,都敢对唐影这么说话了?” 楼景深,“……你有病?” 韩佐沉闷的笑出了声,似取笑又似愉悦,“我看你们现在很热闹嘛,不,应该说你找上唐影以后,这私生活和以前简直天差地别,频繁的上新闻,怎么,你是要出道?” 楼景深微微的闭了闭眼睛,手指在桌子上慢慢地攀爬,好像是很漫不经心的动作,直到碰到了水杯,拿起来。 抿了一口水,唇上沾染了水渍的明亮。 “说明我们有上新闻的价值。” “……” 韩佐嗤之以鼻,“你这老处男,要不要我给你讲点爱情的经验?” “滚。” 韩佐不以为意,“爱情这个东西完全可以驾驭在它之上……但是人最愚蠢的就是,谈恋爱总要争输赢,谁先低头谁就输,那还谈个吊啊,一人拿个球杆去球场戳两杆儿就得了。” 楼景深粗黑的眉那么帅气的一抬,“所以你就在要和别人争输赢的时候,把对方给甩了?” “对啊。”韩佐浪荡的一舔牙,“和女人有什么好争的,你觉得我甩了你,是你赢了我也无所谓。” “人渣。” “………”韩佐,“我谈恋爱就只有一个宗旨,老子开心,想搂就搂,想抱就抱,扭扭捏捏的我不如去养只猫。” “出去。”楼景深给了他一个厌烦的表情。 “……这我家。” “走不走?” 韩佐抿抿唇,又笑了,“有种你就躲着,牛逼坏了你。你躲了三天,结果人唐影今天才找你,你看看你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是可有可无?” 楼景深脸颊生寒,却道,“你不也在这儿窝了三天?有人找吗?” “……” 妈的,那不是为了伺候你个瞎子! 韩佐走了,走之前拿楼景深的手机给唐影发了条信息。 【哥想你了。】 ………… 唐影通过这条短信找到的地址。 藕花深处的别墅。 她记得顾沾衣也住在这个小区。 进去时韩佐刚从屋里出来,一副浪荡子的穿着,看起来……是要出去害小姑娘了。 “嗨。”韩佐过来,“美人就是美,瘦了也美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 唐影继续,“楼景深在里面?” “在书房。” 唐影进去。 韩佐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这女人…… 你说跟这种女人谈恋爱,怎么争输赢,她表现的比你洒脱无数倍。 刺激。 ………… 唐影上楼。 去书房时,她拧开门把手,还没有打开里,一股力道而来,她松手,门开了。 西装笔挺男人站在门口。 “追到这儿来做什么?”楼景深声音清冷,越过她,下楼。 这房子楼景深差不多也清楚他的布局,身体擦着墙壁走就对了。 “你怎么一直不回家,你不用去医院吗?”唐影朝书房看了一眼,也没有见到轮椅。 楼景深到了楼梯拐角,双手落进口袋,胯骨的部分沿着楼梯扶手而下。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关心我的人,若有求于我,就开口。” 他给她一个孤傲的背影。 “我来接你回家。” 唐影这话一出,楼景深的脚步猛然一停! 回头。 视线慢慢对上了她的眼睛,那深黑的、沉敛的、又漠然的。 “看来唐小姐请我做的事不小,竟然肯委屈自己来接我了。” 唐影走到他身前高一个台阶的位置,和他平视,“你给云妈放假,家里没人,花儿都快死了。” “你是说你还是指花园里的?” “……” 唐影往下一步,矮了不少,就必须得抬头,仰视。 她认真地看着这张脸,慢慢的启口,“还记得那张纸吧,我提的第一个要求,让你抱我上车,结果走了几步,你就把我丢下了。” 第743章 喵~ 1 “第二个要求,抱我睡觉,你敷衍的抱了一下也丢开了我。” “第三个要求,让你……”唐影顿了一下,还是开口,“亲我,你当时也没有做到。” “那现在就提第四个。”唐影看着他的眼睛,“回家去养伤。”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微微往前一走就能肢体相缠,但彼此又守住了自己的阵地,在能暧昧的那个狭窄的范围内,绝不碰触对方。 楼景深低声,“这么说来,我给你那张白纸是白给了。” 当初他说过,在那张纸上,唐影可以随意填写。 但是唐影没有。 迄今为止,那张纸张一个黑字都没有,都是用口头在说。 用嘴巴说出来的…… 他不一定要实现。 其实她的要求都不过份。 “第4个如果你做到了,那这张纸也算是有价值。” 楼景深又再往下。 到停车场。 唐影把钥匙递给楼景深,“你开吗?” 楼景深根本没有看她的手,“来接我,让我开车?” “……” “去把车门打开。” 命令。 唐影开了副驾的门,楼景深过去。 他走过来的一瞬间,唐影总觉得哪儿不一样,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他的眼神和以前不同。 ……… 唐影开车出去。 刚刚出韩佐的门口,斜对面别墅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宝马。 里面有一个妙龄女孩儿从那儿下来,穿着不那么夸张,丸子头,素衣素服,平底鞋。 把门打开之后,又从车里扶下来一位老者。 “妈,慢点。” 她转头的一瞬,唐影认出了她。 顾沾衣,和她母亲。 顾沾衣自然也看到了她,两个人目光一对视,顾沾衣视线闪躲,好像觉得她现在的处境,在面对唐影时,显得很丢人。 一转眼又看到了坐在副驾的楼景深。 顾沾衣现在应该是自食恶果吧。 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要两全,心里念着一个,手上霸着一个,怎么能呢。 但是她现在的下场,已经是仁慈之后的结果,否则,她现在依旧在监狱。 …………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没有开窗,车内静寂无声,却又奇异的丝毫没有尴尬。 回到家。 唐影不知道楼景深的电话有没有响,但他捏着手机瞄了一眼,“你先进去。” 很沉的一句。 唐影走了。 此时是下午4:30,也可以准备晚餐了。 她站在厨房,脑子里想起了楼月眉后来说的话。 【我离不开西洲,楼家也离不开他,在你和他之间,我们会选择他,但是楼家大小姐应该拥有的一切财富,我们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或许你恨我,但我无可奈何,我希望你在走的时候,已经安抚好了他的情绪,我希望他能不恨或是责怪娄家的任何一个人。】 其实楼月眉的意思很简单。 要她把楼景深目前的身体照顾好,在这个期间,劝他回楼家,劝他到楼月眉膝下。 唐影不认楼家的人,不是楼家的问题,是她自己不想认。 那样,楼景深就不会责怪楼家。 最后,她离开楼景深。 她的存在是楼家的黑点,因为楼岳明在部队时出轨有了她。 这是其中之一的黑点。 之二就是,她的身份一旦曝光,楼景深的身世也藏不住。 楼岳明和如梦两口子双双出轨,这是一大丑闻。 会引起轩然大波。 最好的办法,就是唐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当她没有存在过。 那一场婚姻……就只是半年的婚期,对外宣称性格不合,离了就是。 这世上,男男女女的分分合合不胜枚举,不缺他们俩。 ………… 唐影把围裙系上。 打开冰箱的门。 她开始后悔……为何当初不好好学武,也不好好学学家庭主妇应该做的事,否则也不至于,怎么照顾病人都不会。 她切肉,洗菜,怎么说也比以前熟练的多。 第744章 喵~ 2 一个小时后。 五点半。 饭好了。 木头过来了,坐在椅子上,它开始惧怕吃唐影做的菜,下巴搁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看。 唐影去叫楼景深,他又去了书房。 “拿上来。” 唐影给他拿了一碗饭上去,她又下楼。 楼景深暗暗呼口气,单手揉了下太阳穴的位置…… 继而去摸饭碗。 摸到了筷子,才拿到手上,门又再次打开。 她来了。 把托盘放在一侧,她去拿凳子。 楼景深,“你干什么?” “跟你一起吃饭。” “唐影。”楼景深捏着筷子的边缘部分,手背上的筋络清晰而流畅,“你是突然醒悟了还是吃错了药?” 唐影幽幽而道,“你不让我离开,你又晾着我——司御说过一句话,聪明人在遇到强暴时,打开腿配合才是正确的做法。” 楼景深,“……” “怎么办,我要学林黛玉去把院子里掉落的话都给葬了么?如果我不能顺应生活,那就去改变它。” 楼景深没有吭声。 他也没有看唐影。 他的目光很暗,一眼望不到底,像一个能吸附一切的深渊。 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无法窥视。 唐影等着他的回答。 她不知道……楼景深会不会猜到什么,毕竟他有她没有的逻辑思维。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时间过得非常的漫长。 楼景深终于开口,“下去。” “你跟我一起?” “看不出来?我并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唐影顿了下,拿起托盘走了。 她走到楼下,想起来…… 自从出差到现在,这么多天的时间,她和楼景深从没有在一个餐桌吃过饭。 ………… 楼景深对着漆黑的光,听到关门声,涔薄的唇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见过小狐狸想吃大灰狼的肉的时候了么? 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能扯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好像…… 和最初时有目的在他身边一样。 只不过这一回,她克制的非常多。 脸皮不厚,声音不软,也没有撒娇。 ………… 楼景深拿筷子吃了一口菜,吃到嘴里才断定这是香菇片。 味道。 无法形容。 他没有拧眉,她做饭的水准,向来一枝独秀,别人模仿不来。 ……… 饭后。 还早。 不过六点,外面阳光未散。 唐影上楼,“我们去散步。” “不去。” “木头要我遛它。” “你也要我遛?” 没有了声音。 楼景深再度拿耳机戴上,当耳机刚好碰触到耳朵时,听到了一声娇萌的,“喵~” 楼景深心头突然一痒。 好像有无数只猫尾巴在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 经脉的角角落落都被一种滚烫的酥麻而霸占! “喵喵不需要遛吗?”她说。 楼景深把耳机拿下来,放在手心里攥了攥……这个动作让唐影想起那一晚那富二代对米沫儿求婚时,他去抢富二代的戒指。 他也是把戒指这么在手心里攥的。 “你看……”楼景深今天的声音一直这么薄凉,“我是有这个闲时间陪你,还是有那个闲心情?还是我能不顾前嫌?” 唐影没有说话,十秒后,离开,轻轻的给他关上了门。 站在门外。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折身去了客房。 尝试新生活,很难。 柳如说,破茧成蝶,脱胎换骨的过程都带着血。 ………… 楼景深站起来到窗前,他不知道现在几点,只能从外面的温度变化,来辨别早晚。 远处有孩童嬉闹,有树叶婆娑,有汽车鸣笛,有微风吟唱。 他拿手机打了电话出去。 “给我送一个轮椅过来。” “是。” …… 半个小时后,楼景深下楼。 第745章 试探 姜磊把轮椅给了他。 同时把张子圣今天的音频报告也带了过来,他戴着耳机听。 听到一半,姜磊看到了唐影。 她站在楼梯口,目光似精锐又似慵懒的看着楼景深。 姜磊怕打扰工作,于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唐小姐。” 唐影下了一个楼梯,脸色变的重了些。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报告还要录下来,难道不会看?” 唐影独自拉着木头去遛了一圈,时间很短,也就只有半个小时。 回来时,楼景深不在。 轮椅放在客厅,他应该上楼去了,多半又钻进了书房。 唐影给木头弄了水,让它休息。 她上楼洗澡。 ………… 又是一个失眠夜。 唐影抱着枕头翻了两个圈,拿出手机,里面有一条楼景深发来的短信。 【哥想你了。】 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必然是韩佐发的。 两分钟后。 她换了一件衣服,拿着枕头,出去。 没有敲门。 而且直接推门进去,屋子里黑漆漆,没有看到他人,浴室里也没有。 还在书房忙吗? 唐影又出去,刚一转身,又突然定住。 他就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做着开门的姿势。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头发半干,随意的蓬松着,一身温润冷峻,睡衣的扣子开了两颗,胸膛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似冷非冷的看着唐影,如一道犀利的x光,扫视她的全身,无一不漏。 唐影抱着枕头,走过去。 “还忙呢?” 楼景深松开手,放进了口袋,“干什么?” “嗯……我可以睡这儿吧?” 他没有回答。 漆黑的眼睛有一道黑亮闪过,转瞬即逝。 “想睡就睡。” 唐影嗯了一声,正要开口,他掉头离开,去了书房,关门。 唐影,“……” ………… 她没有追去书房,毕竟他有工作。 忙到很晚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他一整晚都没有进来。 早晨,唐影起床打开衣柜,这个柜子里有很多新衣服,是她前天买的,都是男款。 但是…… 她挂上去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 他并没有注意到。 唐影回客房换衣服。 到门口时,想了想又回头,悄悄地离开了书房的门。 “怎么,给你使绊子?” 传来了他的声音。 “找负责人,就说我说的,给你绿色通行,我公司的艺人可以不陪酒不应酬。” “嗯。” “好好工作。” 楼景深放下手机,余光往门口暼了一下,又不着痕迹的收回。 少倾,门关,她消失。 ………… 云妈几天都没来,于是做饭就落到了唐影的身上。 早餐…… 煮个粥,烤个面包片,没了。 上楼去叫楼景深,他刚好从卧室里出来,洗完了澡,如清风明月,干净透爽。 “吃饭了。” 楼景深嗯了一声。 “你要去书房我给你端上来么?” 楼景深瞥了她一眼,抬腿,下楼。 唐影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还没有到餐厅,姜磊来了。 “楼总。” 楼景深往外面走。 唐影追上去,“你干嘛去?” 楼景深没有回答。 姜磊,“公司有点事,要去一趟,另外去医院。” 唐影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在他的身上兜转了一下…… 然后走过去,抚了抚他肩膀的位置,像妻子眷恋不舍出去工作的丈夫,“你早点回来。” 楼景深把她的手腕抓着,眉峰拧成了川字,把她的手松开,出门。 姜磊把轮椅一并推出去。 ………… 早餐唐影一个人吃。 也没吃多少,胃口不大。 吃完饭,依旧带着木头遛弯。 走到超市时,服务员过来告诉她,说楼总已经过来付过钱,问她还需不需要什么,随便拿。 第746章 就想要一个拥抱。 1 好像不需要给钱一样的大方。 唐影摇摇头走了。 带着木头出门。 在东方帝景没有人,但是出了小区就有人跟着她,那一天去商场也是。 她能察觉,也就当没有发现。 六点。 她回到家,院子里已经停了楼景深的车,他已下班。 唐影把车门打开,木头嗖的一下就窜出来跑进了屋子里。 对着屋子,“汪汪汪。”好像在告状。 唐影进去,楼景深坐在沙发,手里捏着手机,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 “汪。”她打我。 木头一直在叫。 楼景深抓着它的后颈,“闭嘴。” 木头还真的闭了嘴。 唐影拿着菜去厨房,她和楼景深都没有打招呼。 楼景深听到厨房里传来了水声,他才揉了揉木头的耳朵,低声问道,“今天去哪儿了?你没有在外面欺负人吧?” “汪。”她打我! 楼景深不再理它。 耳机里有声音,他开始专注的听。 五分钟后。 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菜刀落地的清脆声,紧接着有女人的惊呼。 他连耳机都没有来得及摘,快步走向厨房。 “唐影。” 他进去。 厨房有消毒液的味道,把女人的味道给盖了过去,于是他朝着水池子有去。 “唐影。” 伸手,空的。 脚却踩到了菜刀。 他弯腰捡起来,放菜刀的时候特意把手伸的长了一些,在无形之中,可以摸到人。 “我在这儿。”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从他的身后响来。 他站着没动,脸颊却冷硬了下去。 几秒后,回头。 唐影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盯着他的眼睛,伸手……似要去抚摸,却在半空中又停下。 缩回手。 指间一颤,放在口袋里。 眼神像是被火烤过了一样,火热火热,须夷,开口,“我没有伤到,就有一个蟑螂从我面前跑过去,我准备去砍它,不小心菜刀掉到了地上。” 楼景深顿了两秒。 他顿的这两秒,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不会做饭就不用做了,菜刀都拿不好吗?” 绕过他,出去。 唐影没有阻拦。 在他走后,唐影靠在了墙壁,脸色变的苍白,她深深的呼吸,又猛一闭眼。 她几乎没能消耗掉这个消息。 他失明。 应该有一阵子。 他的腿伤根本没有复发,坐轮椅,只是因为看不到,那有好多天了。 ………… 唐影做好了饭,送去了书房,他在那儿。 和昨天一样,拿着凳子坐在他身边,“我跟你一起吃饭。” “用不着。”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唐影……” “哇,你看黄片!”唐影指着电脑屏幕,那上面是一个黄色底图的卖车广告。 楼景深薄唇抿的很紧,沉默。 “你看那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匈垂的一转身都能甩到背上去,那个男的满脸毛……” 啪。 电脑黑屏。 他强行关了电脑。 他对着她,低低的嗓音,“脑子有问题就去开刀,下去!” 唐影轻轻袅袅的一笑,“行啊,改天我脑部开刀的话,一定会找你签字。” 楼景深捏着筷子的手,手背的静脉在跳动。 唐影看到了,在他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快吃饭,我刚刚看到前面有两个情侣在吵架,我们去围观。” 楼景深眸光斜了一下…… 后来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情绪管理,只要是她想做到的,无论本身心境怎么样,她都能隐藏的滴水不漏。 有菜喂到他的嘴边,她又伸一只手挤他的脸,嘴强行张开,把菜塞进去。 “嘿嘿。” “……” 楼景深把她的手腕攥着,菜已经在嘴里了,但然没有吐出来的道理,于是咀嚼,吞下。 “唐影。” “嗯?”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失明。” 第747章 就想要一个拥抱。 2 “嗯。” “没有失忆。” “嗯。” “所以,前尘之事,一顿饭就一笔勾销了?”就能打情骂俏了? 唐影借着被他握着的手腕,手指伸直,在他的下巴用指甲刮了一下,他嘶的一声,一用力,把她的手给扔了。 “既然你要说,那我就坦诚公布的跟你聊一聊。”唐影嗓音清润,“这场婚姻开始的都有目的,你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娶我,我有意接近你,你一直知道。我说的自私一点,即便是结果再坏,你也可以承担。” 楼景深脸色未变,等着她说下去。 “摄像一事,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想离婚,所以我才铤而走险,栽赃陷害给了顾小姐。我的种种手段,都是为了要完成我的事情。” 她一路清醒,一路实施。 “再说怀孕……我没有想过我会怀,依然是那句话,我偷着打掉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确实没有想做一个母亲,我不能害了下一代。” “衬衫的事……那件衣服确实是米沫儿买的,我龌龊的确实有这么个意思。如果楼总喜欢了她,和我干脆的分开,那是最好。” 她坦诚的让人叹为观止。 楼景深的薄唇中发出了短促的冷笑,“言则,我活该?” “我没有这个意思。” “现在怎么不诚实了,不敢承认?” “……” “既然如此,我不能忽视了你的好意。打电话让米沫儿过来,我想她会更乐意伺候我。” “我告诉你实话,不是让你这么做的。” “哦?那唐小姐想让我怎么做?” 唐影咬了下唇,声音软了下…… “我是觉得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对不对,天没塌下来一切都可以解决。”唐影顿了下,突然一个娇软,“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让别人给你买衣服,不该把你推给她,你不要给她打电话。” 楼景深薄唇死死的抿着,沉默。 “我为了赎罪,给你买了一柜子的衣服,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刷我的卡给我我买衣服,这叫赎罪?”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唐影手里的钱不足以支付给他买衣服的几十万人民币,她现在……一穷二白,所以刷卡时用的是他的。 过年时,他给过一张。 “要不我去奶昔那儿把我的卡要回来,通通给你买衣服。再要不——我把江南的服装店盘下来,都拿来给你。” 楼景深的舌尖从腮帮子顶了过去,“好啊,去盘。” “……” “还是先吃饭吧。” 唐影舀了一勺蒸鸡蛋,嫩嫩鸡蛋上趴着一个虾仁,喂到他嘴边。 “张嘴。” 楼景深没有动。 他放下了筷子,整个人变的慵懒的很。 “既然你已经打算诚实,那我再问你,这突然的态度转变,又想从我得到点什么?或者说,你再次想利用我。” 唐影没说话。 “你一直都很聪明,你这一路,对我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半真半假,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兜底的同时还能稳住我。你更知道,我吃的就是实话这一套,哪怕它是刀子。” 他不吃,唐影自己吃了。 她放在嘴里,一下就想吐,什么味道,这是放了什么佐料。 “吞了。”楼景深向长了眼睛一样,命令她。 唐影把它吞了,划过喉腔,腥甜腥甜。 她把原本给他倒的水喝了一口。 “你真想知道?” “说说看。” “我想通了不可以么?”唐影,“我激怒你,刺激你,你片刻都不放过我。或许我顺从你,我就可以离开。” 楼景深修长的手指捻了捻,“你倒确实开了窍,既然如此,为了表达你的诚意,把你刚刚吃的那一盘——吃光。” “……” “我吃了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我都廉价到要被太太送人,怎么还有资格生气?”他上扬的尾声性感的要命。 他起身离开。 唐影留在书房。 她看着刚刚他做过的位置,红唇微微一扬,那一种说不清楚的沉闷感。 第748章 往他怀里窝了窝。 1 她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声—— 如果她还是这张脸,但能够把她的灵魂、思想、经历、记忆都通通抽走,给她换一个新的,那该多好。 有时候失忆也是一种幸运,可她没有。 她不惧脱胎换骨的那一瞬。 却心悸那缓慢的如同是毒液一般慢慢侵入她体内的生活,让她,痛苦不堪。 ………… “我吃完了。” 她拿着空盘子下楼,乖乖的站在他身边。 楼景深还在吃饭,动作优雅。 她这软软的声音…… 说起来,还是她第一次听话。 “嗯。”他寡淡的开口,下一秒唐影冲向了洗手间,捂着肚子开始吐。 真的—— 太难吃了! 唐影吐好了站起来,楼景深在她身后,拍着她的背,“你也是很有出息了。” 唐影用水漱了嘴,一回头,就投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 脸颊在他胸口如猫咪一般的磨蹭,楼景深没有抱她,眼神雾暗重重。 “干什么?” “不知道……”她闷闷的又带着女人特有的沙哑腔调,隔着衣服敲打着楼景深的筋脉,“就想要一个拥抱。” 这一片漆黑,触感非常敏感,她软绵的身躯有些虚弱的嗓音。 他抬手,五指从她的发丝里走过,香气从鼻尖拂过。 扣着她的后脑勺。 把她的头抬起。 低头,对着她的脸庞,“你想拥抱就抱,嗯?” “……” “这便宜的事是不是都被你占去了?”楼景深把腰上她的拿开,“撒娇和示弱都是过去式了,懂么。以及,你在扑向我时,就应该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说的自私一点,即便是我把你踩在脚底下,你也能承担。”转身,走了。 这一晚,唐影还是睡在主卧。 半夜醒来,床边没有人。 她起床去书房,他不在。 于是下楼,他坐在沙发上,是坐着,并不是躺,现在凌晨三点半。 双手抱胸,两腿自然打开,姿势潇洒。后背全然与沙发贴合,头往后仰,喉结异常突出。 那性感的模样,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唐影过去,弯腰,在他喉结了摸了两把。他醒了,他睡觉向来浅眠,一动就会醒。 睁开眼睛。 有那么一瞬,唐影以为他能看到她,那么的黝黑深邃,像一个巨大的魔石。 她和他平视,“你干嘛不去房间睡?” 他没有回答。 “楼景深?” “送泡?”他的声音很浑厚,刚睡醒,有磁性沙哑的男低音。 “……” 下一瞬,她的脸颊被捏着,“刷牙了没有?” “……没。” “倒是也不用。” 把她拽下来,他也顺势倒下,把她控制在自己与沙发背的中间,大手像蛇一样,直接伸进了她的衣摆。 他捏住了某处,却没有动作。 强壮的手臂把她控制着她丝毫动弹不得,他低沉的道,“吊带睡衣,看来你是牟足了心思想用我。” 用、他…… 她没吭声。 他把手拿出来,扯下了吊带放在她的臂膀上,低头,啃着她的下巴。 唐影的手指放进了他的发丝里,仰头,“楼景深……” 她含含糊糊的,像猫儿在叫。 “做完了上楼睡吧。” 身体不好,总不能休息都休不好。 …………… 四月底,五月初的半夜,清风无痕,徐徐慢慢的刮过,婵虫鼠蚁都进入了梦乡,万籁俱寂,唯有风走过片片旖旎。 它带着交织的男女混合声在屋子的角角落落,在上空不停的迂回徘徊。 不知是什么羞涩的低下了头。 好像是院子里的玫瑰花,它垂下了头颅……然而,它又开的最为茂盛,枝叶边际,红艳娇嫩,上面仿佛还沁出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那么艶丽的让人血脉奔腾。 ……… 事后。 楼景深摸着她的肚子,唐影要他拿开手。 “别动。” 第749章 往他怀里窝了窝。 2 “我去洗手间。”两个人身上都是黏糊糊的,不舒服。 “不行。” “……为什么?” 楼景深把她的肚子往下一摁,唐影唔了一声,她抬头,他用着低音,“让它们在你肚子多待一会儿。” 他说过,要她赔她一个孩子。 唐影抽了口气,看着他,唇抿了又抿,最后叹气声幽幽,“还是少跟韩三混,近墨者黑。” “是么,我若是一直跟他混,你早就是我的前前任,就你这德性不知甩你几回了。” “…………” 唐影干脆闭眼睡觉。 往他怀里窝了窝。 楼景深也闭上了眼睛,眼内一阵火辣辣的。 ………… 第二天唐影醒来在床上,楼景深不在,轮椅也不在,车也不在,人又被接走了。 都看不到,还需要这么忙么。 她收拾收拾去医院。 “从那一次他在海上出事以后,颅内就一直有淤血,我让他好好治疗,我说了以后会有失明的可能。但是他不听话,每一天晚上都跑到你的病房外去守着,你睡了多久他就在那儿坐了多久,熬夜对身体伤害特别大。” “后来他也没有好好吃药,没好好治疗,等再来找我时,就已经失明了。我听张秘书说,是从摩天轮上掉下来,搞不懂这怎么会掉下来,没死他就是命大。” 董成聪给唐影道,“以及他都这样了,还不吃药。唐小姐,你真是……” 他酝酿了一下,用了一个很委婉的词,“害人不浅啊。” 如果他没有酝酿,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更犀利的话。 唐影没有接他这话,反问,“那什么时候能好?” “好好休息,按时吃药,保持心情上的放松,应该会快一些。如果再不行,他就只有做手术。” ………… 唐影从医院里出来,坐在车子里…… 摩天轮那次,她从水里起来以后,他就已经看不见了。 到现在,大半个月过去。 开车,去摩尔。 路上接到了花辞的电话,花辞很少给她打电话,一旦打来,那必然有事。 “出事了。” “什么?” “你最近见过叶,你有没有和他有过亲密接触?” 唐影一愣,随后拧眉,“怎么了?” “他的公司被查封,我猜是楼景深做的,去找他。”花辞的声音极为冷静,“别惹这些臭男人,他们天生而来的臭脾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我知道了。” “尽量不要让叶丰年落在楼景深的手上。” “嗯。”唐影随口又问,“奶昔呢?” “在和小六打架。” “……”怎么老打架。 “这小混蛋在这个家里谁都敢打,给她一个旗子,她都敢飘起来。” “司御也打?” “当然。” 唐影笑了,“那她一定不敢打你。” “她确实试过,不过下场惨烈。” 红灯停车,唐影和花辞说着话,一抬头……商场的led屏上,在放记着采访片场看到米沫儿在独自练歌的视频。 她在镜头里表现的确实很随和,笑容大方,举止得到。 记着问,“即将就是摩尔大酒店的四周年典庆,据说现场非常轰动,楼总有没有邀请你呢?” 米沫儿打官腔,“这怎么能告诉你呢?”模凌两可,表情娇俏。 唐影没看了。 绿灯。 她松开脚刹,车子溜出去,然而前方的车却迟迟没走,她只好又停在在那儿。 定睛一看,这是……顾沾衣的车。 唐影从她的倒车镜里看到了她的脸,虽然只露出一半,但也能看到那仇恨的目光。 唐影想…… 截止到目前为止,米沫儿还没有太嚣张是因为楼景深没有给她明确的指示,以及还有顾沾衣这个钳制在。 顾沾衣尚且没有完全振作……一旦米沫儿再犯到她的头上,她必然就会张开獠牙。 ………… 到达摩尔。 酒店里非常忙,不过一天没有来,大堂就变得张灯结彩。 第750章 即使这场相遇是劫难 她不见楼景深倒是接到了叶丰年的电话,正在外逍遥呢,并未落到任何人的手里,她也就放了心,就是不知道他从哪儿弄的她的电话号码。 一个星期后,典庆到了。 唐影——并没有受到邀请,柳如还给她打电话炫耀过,但那一天,唐影还是去了。 这几天都没有见过楼景深,眼晴看不到,还以为工作能够减少,事实上也没有少多少,忙得很。 夜,摩尔。 推杯换盏,整个现场就像是开年会。 柳如把她带进去。 他们有特定的包间,一进去就看到了陆离、韩佐还有盛何遇,正坐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 两人一进去,他们三不约而同的回头。柳如双手抱胸,啧了一声,“真他妈像逛窑子,这三都是我的。” 她走过去,张开手臂,“你们仨站起来。” 结果没一个人动。 柳如当即,“喂——” 韩佐站起,很敷衍的抱了一下她,“满足了没?” “……” 陆离起来朝着唐影走去,他眸光深浅不一,在看到她时有那么点意外,却又觉得没多大意外,那一天,他心里就已经有猜测,楼景深不会放她走。 没想到,她真的被找了回来! “他……”陆离眉心拢了拢,“没事儿吧?”他问的应该是,楼景深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没事儿吧。 “挺好。” 人这一生,一个选择就决定了一辈子。 楼景深没有让她走,或许也不是坏事,陆离想。 “陆二。”柳如过来,昵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问题,我这么一个大美女,你看不见?你找她做什么?” 陆离无奈的舒口气,伸手,大大的掌心整个罩在她的脸上,柳如的脸还没有他手大。他往下一捏,“你是女人么?” 柳如把他的手扒开,扑过去就要打他,陆离闪躲,“不想和你闹。” “你敢捏我脸,你死定了!”柳如对着他跳过去,眼看着就要跳到他的身上,陆离单手撑着桌子,一个侧空翻,稳稳落地,帅气潇洒。 而他躲开,柳如没有扑到,那她失衡的身躯就必然会跌倒在地,柳如看到了地面,她眼晴一闭,“陆二,你他妈!” 说时迟那时快,腰上一只大手把她往起一捞,柳如一下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她当即抱着他的脖子,佯装可怜,“他欺负我!” 韩佐点头,“嗯,欺负得好。” “韩三,你……” “我去,别抱我,天天想着玷污老子。” 柳如,“……” 盛何遇坐着,架着二朗腿,看着他们闹,高挺的鼻梁一耸,鄙视,一群傻插。 陆离站在桌子那边不由得唇齿往上一扬,一扭头……唐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包厢里。 …… 唐影沿着走道,走着走着便到了那片胡扬林。 这儿依旧是盛景,很多人在这踟蹰流连,她安静站在视野比较好的角落里,看他们成群结队,看他们裙摆飞扬、西装革履,陌生的脸,同样的笑脸。 她站立良久,不愿离去。 今天晚上有活动,活动开始后,人群慢慢散开,直到没有一个人,她才走出去,脚上踩着落叶,咯吱咯吱的响,她的心也如这声音,在无声的噼里啪啦。 她走完了这一片土地。 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挺拨的男人站在树下,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恍然间好像到了那一年……陆城在树下等她时的情景,那时也是夜晚,灯光闪烁,他笑意盈盈,看着她,眼里像装满了全世界。 现在,陆离看到她没有笑,那眼神更像是一个深潭,把她定住,带着他的千方万语。 唐影双手放在口袋里,身姿袅袅娜娜,黑色的裙摆在轻轻摇晃,露出来的腿行细雪白,高跟鞋包着她的脚丫,她娉娉婷婷的。 未作任何言语。 半分钟,两人对视的半分钟,唐影抬腿离开。 在他眼前,慢慢的走远,直到消失。 陆离没有追。 她不见后,他紧绷的心弦才一点一点的放松,每一次放松都有被针刺的疼痛。 第751章 想让我看你穿白裙子? 1 ………… 一般这种活动就是一个大型交际场所。 能在里面看到一张张熟悉而又不常见的脸。 陆离进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台上是模特秀,柳如领头,韩佐拿着手机在录视频。 “你他妈能不能不猥琐?” 韩佐抱怨,“你当我想,还不是那臭丫头,非要我把她走秀的视频给拍下来,妈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听话。” 是么? 陆离看了眼他的手机,韩佐正在放在焦距,摄像头对准的根本不是柳如,而是柳如身边的第二个长腿妹子。 “……” 陆离没多大兴致,“楼景深在哪儿?” “他的身体状况应该不会出现在这儿。” “他怎么了?” 模特转身定点,现场掌声而起,韩佐没说话,视频拍好,转到拍照模式,很敷衍的对着柳如拍了两张,一会儿拿去交差。 掌声停下,韩佐也没有回答陆离那句。 陆离在现场扫视一圈,也没见到唐影,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秀完后,主持人上台。 说今天有抽奖,第一名一辆玛莎拉蒂。 主持人下台后,幕布缓缓打开。一名女人穿着白色的长裙侧对着现场,她戴了一顶帽子,帽子前方有倾斜过来的网纱,堪堪的摭住她的脸,长发从耳后延伸到胸前,摭住下颌。 她一出场,只有一个侧面。 如一道华光而至。 现场有刹那间的宁静。 一秒、两秒、三秒——三秒过后,掌声雷鸣。 那种美,不食人间烟火,无法形容,总觉那些美好的字眼用在她身上都不够那种韵味。 而掌声也没有让台上的女人回头露脸,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视为无物。她清冷淡定的让人越发惊奇。 抬手,落下了第一个音,接着一连串美妙的声音自大厅的四面八方而来。 陆离没有鼓掌。 他忘了,不,他抬不起手来。 所有的神经仿佛被人给捆绑着,那种被虫子掏空的酥麻酸痛,要把他的筋脉给撑破一般。他意识开始失控、涣散,一如那年第一次看到唐影照片时。 不。 今天更甚。 陆城说,唐影这种女人就适合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看。 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终于明白—— 韩佐在惊过后,手指无声的扣动着椅子的扶手,似无意识的道,“我好像明白,即使这场相遇是劫难楼景深也要留下她的理由。” 二楼。 楼景深听到了钢琴声。 抑扬顿挫,琴声袅袅,它好听唯美,却远没有专业选手的技巧卖弄。 他问,“换人了?”声音不对。 张子圣也疑惑,“没有啊。”他这个角度只看得到女人的头顶,什么都看不到,但流程里他们请的是一名年轻的钢琴家。 他不懂钢琴,但楼景深却一下就听得出来,这个琴音不是那钢琴家一惯的高亢激昂,它如清风流水在山水里盘绕,是侵入心扉的动人心弦。 转音之处,那音阶的碰撞很熟悉…… 像,陆城弹出来的。 楼景深沉声问,“唐影在哪儿?” “不清楚,我没有见到,但是我听说她今天来了。”张子圣跟着楼总多年,早有默契,以及他是优秀的秘书,懂总裁心思,楼景深这么一问,他回答完后就明白了…… “楼总是认为这是唐小姐弹的?”张子圣道,“应该不会吧,我记得唐小姐只穿黑色衣服,这位弹琴的一身白裙。”他听从楼总吩咐给唐影订过几次衣服。 有一次订好了,因为不是黑的,唐小姐说什么就是不穿。 所以记忆犹新。 白裙子—— 唐影并不是没有穿过白裙子,楼景深在监控里看到过,陆城死的那天,她穿了条白裙。 他眉眼带着几分抽动,这热闹而漆黑的世界,他如万箭穿心。 ……… 她一共弹了两首,第一首个人演奏,紧接着音色一转,衔接无缝隙,轻妙的音色之后演唱者上场。 韩佐在台上看到,那么的愣了一下。 第752章 想让我看你穿白裙子? 2 “把顾沾衣叫来,楼景深的女人算是凑齐了。” 台上,女人温婉的声音而起,“大家好,我是米沫儿。”她依靠在钢琴旁,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一样的波浪卷。 可两人的气质大不相同。 她有明星的光环亦有邻家小妹的清秀,她不大能撑起红这样鲜艳的色彩。 那名身穿白裙的女人,没有露脸,一个侧脸,却有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圣洁感。 她依旧在弹琴,江南水乡的曼妙惆怅。 配上米沫儿那婉转空灵的嗓音,让整个大厅都徜徉在了烟雨蒙蒙里,似把每个人心里那想得到却又没有得到的欲望给勾了出来。 体现爱情的方式千百种,无声的表达最是牵动人心。 一曲毕。 现场寂静。 米沫儿鞠躬。 “再弹一首!”有人喊。 接着不停的人在喊。 然而没有人叫米沫儿再唱一首,她大方的失笑。 那名弹琴的女人却起来了,没有打招呼,朝着后台走去,在她后背对过来时,除了惊于她曼妙的背影外,还有她左臂的玫瑰花也暴露在外。 有人认出了她。 喊了一声,“楼景深的太太!” “各位不想听我唱歌么?弹了两首不让别人休息会儿么?来使唤我吧,我不怕累。”她开了个小玩笑,因为有话筒,所以这放大的声音把‘楼景深的太太’这几个字给掩盖了过去。 ……… 唐影到达后台,说的是后台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包厢,主要工作人员都在这里面。 她一进去,便定在了门口。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候场的都走了。 只有他,坐在轮椅上,等着她。 雪白的衬衫,深蓝色的领带,手随意的搭在扶手,头发吹过,造型严谨。面前的他,是一个成功到浑身都充满男性魅力的商人,他坐在那儿吸去了屋子里所有的光,那幅腔调更让这空气流动都缓慢了几分。 唐影关上门。 走过去,到他面前,弯腰。 隔着白色的网纱看他的脸,那清晰中还带着迷离。 “这几天去哪儿了?”一星期都没有见到他。 他不答反问,“怎么是你在弹琴?” “我去后台找你,他们正在焦急,说那个弹钢琴的突然出了事,弹不了。马上就要到她上场,去哪儿找,我就说我会。” 楼景深了然,抬手把她拽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很自然的落在她的肩头,白色吊带裙子,从肩膀而来,扣在细细的腰肢,他低声,“居然露这么多,露了多少?” 她把帽子取下来,拨弄了几下发丝,让它蓬松些。 看着他的脸,揪了下,然后两手搭在他肩头,“你摸摸看啊?”她这懒散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刚好柔媚至极。 他没有拿手去查。 扣着她的腰,一摁,她痒,本能的挺直腰背,他低头拿下巴拱,薄唇从雪白的肌肤上轻轻拂过。 唐影,“这么下流……你对得起穿得这么正式么?” “不下流对得起你露肉?” 唐影低低的笑了下,把他的头抓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呢。” “查岗?” 她微顿,忽觉问了一个蠢问题。 他自然是在忙。而她……查什么岗。 唐影凉凉的手指戳上了他眼晴边缘的部分,“病了都不好好在家呆着。” 他唔了声,“怕你做饭毒死我。” 她白了他一眼,不过他也没看到。 唐影又问,“什么时候好?” “想让我看你穿白裙子?” “……”是你自己想看吧。 “嗯,是。” 楼景深把他的手机递给她,“先拍几张,自己拍。” 唐影接过来,把他的大拇指摁在手机屏幕上,解锁。 打开相机。 咔擦。 拍好了还给他,又看着他的眼睛,这张脸实在值得一看再看…… 她的眼神细细的兜转着,“楼景深。” “嗯?” “你有没有还在生气?” 第753章 叫老公 他把她晾了一个礼拜,应该还在气头上。 “嗯。” 果然。 他整个手掌从腰挪到了背上,轻轻一扣,让她的脸颊离他更近。 “怒不可遏,所以给个吻,消火。” 唐影看了他一秒,红唇往起一弯,笑了。 勾着他的脖子,把唇送上去。如同是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亲了亲,腾开一只手来,从他衬衫扣子之间的细缝里伸进去。 “楼总,你确定……一个吻就能消火了?” 他低头,眸往下,如同是发狠的猛然吻上了她,“这一次再揪着我说不要让我轻点儿,我们就来玩点变态的!” 她烈唇想笑,却被他的唇给堵住。 手摸的更深,听着他难耐的从喉咙里发出沉醉的呼声,她的身心便越发的柔软。 夜色难眠,树影婆娑,柔柔的风在轻轻唱。 室内,唐影似乎感觉到了血脉在血管里嘣勃蚤动的狂躁,她全身发软发烫。 最后无力的倒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细碎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肩头。 她酥麻的又抬起头来,抓着他的脸颊,“楼……” 她才刚说了一个字,门突然被打开。 “唱得不错,反馈也很好,你……”经纪人正在说话,还没说完却戛然而止。 站在她身侧的米沫儿也愣住。 屋子里只有楼景深和唐影,他坐在轮椅上,而她坐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 背对着她们看不清,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后颈上的吻痕,痕迹并不重,粉红色,鲜艳又暧昧。 经纪人呼吸一下子重了几分。 米沫儿最先回过神来,把经纪人推了出去,她什么话都没说,关门。 一句道歉好像都不够弥补她们打断的事情。 米沫儿走了出去,呼了一口新鲜空气。 经纪人也没有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着。 半分钟后,米沫儿回头,“你不用跟着我了,我现在已经下班。” “沫儿。” “嗯?” “你……不用难过。”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难过了?”米沫儿冷静非常,“一会儿还有饭局,这是我的私人时间。” 经纪人也没法说什么,转身走了。 米沫儿一个人站在花园,脸色从冷静到煞白。 ………… 既然被打断那就不做了,去套房。 唐影推着楼景深出来,她的身上多了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 他们走后,工作人员才相继进去,继续今晚的工作安排。 他们准备上楼,在楼梯口碰到了韩佐和陆离还有柳如。 韩佐脖子上有爪子印,显然是他没有好好拍照片得到了报应。 “伤的很重?”陆离问,怎么一直在坐轮椅。 楼景深嗯了声,“旧疾。” 陆离看了眼楼景深,“接下来的活动我就不再参加,还有事。” “嗯。” 陆离抬眸,视线从唐影脸上走过,然后离开。 柳如曼妙的走过去,和唐影站在一起,大有一种要和她比美的意思,“我今晚没事儿,我可以在这儿玩通宵。” 楼景深对着前方的韩佐比了一个手势,“带她走。” “我凭什么带她走?” “我凭什么跟他走?” 两个人异口同声。 唐影适时的开口,“因为我要和楼总过二人世界啊。” 楼景深手指一捻,沉默。 “呸,还楼总?有和什么总的过二人世界吗?有本事叫老公!”柳如火上浇油。 韩佐啧了一声,等着。 唐影的嘴巴张了又张…… “韩公子。”她对着韩佐,“如果你把柳如带走,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我缺女朋友?”韩佐不以为然。 “像我这样的,缺吗?” 韩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种姿色的还真是缺哦。 和这种姿色的女人谈恋爱,一定刺激死了!整天心脏都在过山车!想试!想魂不守舍! 你看楼景深和她谈恋爱,都他妈幼稚的在他家里躲着看她什么时候找他,跟18岁一样。 第754章 往前走,别回头。 1 他多少年都没有碰过这种纯情的做派。 “成交,如果这个女人比你丑,唐小姐,我可是会不依不饶。” “放心。” 韩佐嗯了声,夹着柳如的脖子,把她强行掳走。 ………… 终于清静了。 唐影推着楼景深到了他的套房,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内是楼下的盛况。 正热闹着,主持人在台上介绍公司的成长史和本酒店的总裁楼景深,大屏幕上还放了一张他的照片。 冷峻优雅的男人,一出场就是巅峰。 她还想多看两眼,腰上来了一只大手,把她的身体一卷,抱起来,扔到了床上,他随之而来! 把她控制在狭窄的阵地里。 “本人在这儿,你还要看照片?” 唐影看他即将幻化成狼的眼神,不仅有点儿心头痒痒,又转移话题,“你怎么没有给我发邀请函,我还是混进来的。” “我也没有。”他回答。 这种回答,像是,她本就是这儿的人,要什么邀请函。 她眼眸一弯。 去扯他的衣服。 他抱着她去亲,两个人在床上打滚。 “唔。”她连声呜咽,他声音含糊,“别把扫黄办的招来。” 她故意的啊了一声。 “……” 他停下。 仰头。 她脸颊发红,眼神含水。 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幽紧。 她指尖发热,扣着他的喉结,“……干嘛?” “叫老公。” “……” 唐影一下愣在了那儿……他等了两秒,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便迫不及待。 ………… 唐影都快忘了她最后有没有叫。 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他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肌肉乃至整个骨头,都酥成了渣。 后半夜。 万籁俱寂。 唐影下床,下去的时候没有站稳,一下坐在地上。 床上的男人没有醒来,睡的很沉。 她坐了一会儿后,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还是那件白色的裙子,穿上,出门。 ………… 池也在停车场等着她。 她上了车。 池也下去,等再进来的时候,唐影已经换好了衣服,黑裙。 “去哪儿?” “中央街。” 夜晚空旷的中央街头,车辆稀少。 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那儿。 她上去。 此时凌晨四点半。 楼月眉睡眠少,而且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唐影上车后,楼月眉便笑了。 “我就知道只有你能让他回楼家。”楼月眉笑得很满足,“他接着三天都回去陪了我,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他很久没有这么陪过我了,自从你出现后。” 唐影没出声。 “虽说我很嫉妒,但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我说到做到。”楼月眉递给她一张支票,“给你镯子你不要,奶奶也只有给这个了。” 唐影没有说,其实她什么都没做。 她连……照顾楼景深都没有,她好多天都没有见到他。 只是说出来没有那个必要。 楼月眉终于……摸摸她的头,掌心有些暖,带着岁月的粗糙。 “好孩子。”她接着又一叹,“奶奶对不起你,希望以后你能过的幸福,有什么困难,吩咐人通知我,奶奶只要活着,拼死也会帮你。” 唐影沉默。 楼月眉脸色缓了一点儿,“怎么了?是不是在责怪奶奶,还是在怨恨?” “没有。”她轻笑,“无论奶奶对我怎么样,这张支票的价值就能抵过一切。” 上面是天价。 “你是我楼家的人,就应该享受一切财富。”她顿了一下,“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她确实没有。 “好。” 这就算是结束交谈,也结束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唐影捏着支票,下了车。 走到车外,一阵冷风吹来,减少了这个季节的闷热。 “雨儿。”楼月眉突然唤道。 第755章 往前走,别回头。 2 这个称呼从她的嘴里喊出来……一定是楼岳明给她讲过。 唐影定住。 楼月眉坚定又带着点儿沧桑的声音,“往前走,别回头。” 她没有回答,迈腿,到了池也的车上。 ……… 凯迪拉克走远。 楼月眉喝了口水,慢悠悠的开口,“打电话通知大少爷,就说我们在街头看到了唐影上了一辆黑色车牌号为618的车。” 只要这么告诉他了,剩下的事情,楼景深会查,并且他也会知道,唐影跑了。 “是。” 保镖不敢问为什么,楼月眉自然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楼景深这几天哪儿去了梧桐苑,根本就没有见到他的影子,而且楼氏他也没去! 楼月眉害怕,她真的怕这孩子跑了,离开她,离开楼家,她等不及要他回来。 于是就约了唐影,告诉她,楼景深已经归家。 让唐影走。 只有唐影跑这出戏,她才能和自己孙子走在同一战线,和他搞好关系。 她知道这么做对唐影非常不公平。 但是,她无可奈何。 在他们之间做选择,毫无疑问她必然会选择他一手带到大的孩子。 唐影么…… 因为她的身体里流着楼家的血脉,楼月眉对她有了一定的改观,但说句实话并,谈不上多喜欢。 玉儿的死,她依旧耿耿于怀。 如果唐影能让她和楼景深恢复到以前的关系,她大概会感谢她。 毕竟,她和自己的孙子闹得这么僵,也是因为唐影这个罪魁祸首。 她舒了口气。 闭眼,睡去。 ………… 唐影坐在车上,把支票随意的往储物盒里一丢,就像是在丢垃圾一样。 有钱人的办事方法真的都是一模一样……如梦这般,楼月眉也是。 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如梦给的远远不如楼月眉给的多。 唐影看着前方的路,弯曲、昏黄,并有种越走越黑暗的趋势。 她低头,双手撑着额角,手在头发上用力的抓了一把。 “唐小姐,你……”池也想说点安慰性的话,发现说什么都是苍白,他也不适合说那些肉麻的。 “郑欢……”唐影喃喃,“她生前有没有告诉你,我在那一次喝醉酒后说了什么。” 池也停顿了片刻,两个字,“说了。” “什么?” 转弯。 唐影的身体跟着一摆。储物盒上的支票,也一下子滑到了椅子的缝隙里,明眼看不到的位置。 车辆驶入正途。 “你说。”池也的嗓音很清晰,“你只有和楼总在一起时才不会想起陆城,才没有那种害死他的煎熬痛苦。” 唐影没有开腔。 她定定的看着这黑夜。 脸色一寸寸的变白。 她如泄了气的球,一瞬间,了无生气。 这世界荒芜空洞,像寸草不生。 ………… 楼景深昨晚和唐影做了两次,还想来第三次,唐影不让。 一直推推搡搡。 “你能不能克制一点儿,我都红了。” “哪儿红了?” “你说呢!都破皮了!” “嗯?破皮了?” “嗯。” “我看看。” “你看的到?” 楼景深把她反摁着,她趴在床上,“你嫌弃我是个瞎子?” “我是嫌弃你跟没见过女人一样,起来,喝药了。” 楼景深在她身上做了一会儿乱,才放过她。 唐影起来给他掰药,冲水。 一颗一颗的喂他吃下。 “你要记得按时吃药,否则你一直是个瞎子,我再怎么破皮你都看不到。” 楼景深,“……” 喝完药去洗澡。 洗完澡睡觉。 楼景深吃了药很快就睡去,并且睡的很沉。迷迷糊糊里,听到了她说,“抱着睡,不然睡不着。” 他仅存的意识,伸手,把她抱过来。 后来又听到她问了一句—— “楼景深,你喜欢孩子吗?” 这句话他没有精力回答,睡去。 第756章 我知道那是计 1 …… 楼景深醒来时怀里是空的,眼睛一睁开,周围的景色非常模糊,有那么点儿亮光。 等再仔细一看,这点亮光又消失了。 他已经习惯神经给他的假性错觉,总以为已经复明。 “唐影?” 人不在。 他起床,洗完脸刷完牙,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之后,他确定唐影不在这儿。 到窗户,把手伸出去,一股燥热笼上了手掌。 这不是早上。 已经是上午。 他睡了这么久。 他当下眉头拧了起来,去找手机。 沙发上,桌子上,床头柜,哪儿都没有。 打开门。 “来人!” 有服务员过来,“总裁。” “现在几点了?” “十点。” 楼景深眉峰锋利,“去把我的手机找到,另外把张子圣叫来。” 服务员拿手机联系张子圣,同时进去找手机。 张子圣来的时候,服务员把手机也拿出来了,水淋淋的,还不知道泡了多久。 “唐影呢?”楼景深凌声质问! “不是和总裁您在一起吗?她不在吗?”就因为总裁和唐小姐在一起,所以今天谁也没有去打扰他。 打电话也是关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以为,总裁只想和唐影甜蜜,反正生着病,也不用急着工作。 “去找,把邺城给我翻个底儿朝天,就算是她的尸体,也得给我带回来!”楼景深寒着脸下令! “是。”张子圣也意识到了不好,走的时候把楼景深的手机拿走,拿去给技术部处理。 总裁的手机里有很多商业机密,得先把重要文件拷贝出来。 楼景深折回到桌前,一伸手抓住了一个袋子,药丸洒落。 他脸色玄寒的让人害怕。 她敢给他吃安眠药! 不在他身边时,她没跑。 偏偏,在他的怀里跑! ………… 半个小时后。 张子圣过来,“手机让技术部处理过后已经开机,除了一些商业性的消息,还有一条短信说昨晚四点半看到了唐小姐在中央街上了一辆黑色的车,目前已经在查车子的去向。” 早上五点半。 池也把唐影带到了他的家里,做了一个早餐。 唐影吃了一个鸡蛋,“饭做的不错。” “还行。”池也道,“我们这些单身汉,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总要学会一点生活技能,外面的馆子我真是吃吐了。” 唐影扯了一个笑出来。 吃完饭。 唐影在窗户边上发呆,他走过去,“是在想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吗?” “没有想,我去哪儿都一样。” “什么意思?” “无论我去哪,到最后我一定还会回到这儿,下场比现在还要惨。” 池也没懂,“什么意思?” “一个人怎么会变化的那么快呢……”唐影看着窗外的风景,徐徐慢慢的道,“楼月眉没有想过认我,她要的只是楼景深。如她那样性格的人,怎么会轻易的对别人低头。” 就因为她是楼家的孙女? 这是不够的。 只是唐影无所谓被她利用。 因为她迟早是会走的人。 楼景深姓楼,她就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 晚痛不如早痛,两个不会有结果的人,就不需要那么甜蜜的经历。 早走,岂不更好。 都能过新的人生。 “你知道楼家老夫人的目的?” “不难想象。” “那你答应她做什么?” “因为我需要契机,我不需要楼景深对我好,我要永远的离开楼家。” 所以让楼景深恨她。 池也不能评价唐影的做法,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能和楼总在一起?这很难吗?” 唐影沉默了好一阵子。 窗外有鸟儿已经起床鸣叫,从枝头飞往树梢,又跳跃而过到另一棵树上,找虫子吃。 唐影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一分钟后。 “送我去码头吧,楼景深醒,应该还有一会儿。” 第757章 我知道那是计 2 “走么?” “嗯,总要有中计的样子。”总要有逃跑未遂的狼狈。 ………… 六点,天色已亮。 街头的车和行人都多了起来,贩夫小卒也已经开始一天的忙碌。 她看着老大爷猫着腰买菜,与别人讨价还价。 她忽然想起这一个礼拜的楼岳明。 他是不是也是那样。 那一个星期里,楼岳明每一天都会来,每一次来都会买很多的菜,他说都是他去比较偏远的地方去那些农户手里买来的,无农药,比较健康。 他给唐影做饭,帮她遛狗,也不叫她雨儿,而是叫小尽。 嘘寒问暖,充足了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唐影淡淡的看着他忙碌,没有拒绝也没有享受,而楼岳明也不在乎她什么态度,总是乐呵呵的。 有一次他在打电话,应该是在和朋友聊天,用的是粤语。 对方问他在做什么。 他说他在家陪他的大女儿,并且他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唐影。 他以为唐影没有发现他在拍她。 他还得瑟的问对方他女儿漂不漂亮,说她是邺城的第一美女。 后来他问唐影,听不听得懂粤语。 唐影摇头。 他也笑眯眯的,说以后我教你。 在昨天上午,唐影又听到了他在讲电话。 那时她在午睡。 楼岳明可能以为她睡着了吧。 “我在给你们锄草呢,马上天就热的受不了,招蚊子,小尽细皮嫩肉的被蚊子咬了怎么办。” 那一边应该是楼景深吧。 “怎么样,我表现好吧?我表现这么好,买菜做饭,你还不回公司上班?还威胁你爸。” 唐影那时才知道,楼岳明每天都来不是因为她是他女儿,是因为—— 楼景深递了辞呈以来裹挟楼岳明和楼月眉,要他们认她。 现在来做饭洗碗,表示他是真的把唐影当成了女儿疼,然后让楼景深回公司。 码头很清凉。 唐影带着帽子和口罩,随着人群一起上了车,轮船开动时,阳光被乌云遮挡,天空阴暗阴霾。 ………… 十一点半,池也就被楼景深的人给活捉。 他扮演着忠实的下属和可靠的朋友,绝不说花向的去向。 即便是挨了打,也不会说半个字! 一点,楼景深去了梧桐苑。 楼月眉,“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没想到是问我唐影,她不见了你来问我,我是替你看人的?” “奶奶,我手机的短信是你的保镖发的。” “嗯,我叫的,怎么了?” “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楼月眉想了一下,“你也知道我那天去了老家,回来时就是半夜。坐车太久有些难受,我就在街上停下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正好唐影和一个男的也停车在那儿,那男的我没看清是谁,我还让她上车聊会儿天。” “孩子。”她语重心长,“唐影现在突然变成了我的孙女,我跟她……”楼月眉叹气,“不说也罢。” “后来我看到她上车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我绝不支持你们在一起,但是我也不能容忍她继续给娄家抹黑,你拿楼氏威胁我,要我们对她好……” 楼月眉拧着眉头,“你满心是她,我总不能看她在我眼皮底下跑,被我知道了,你不是更恨我?所以让人给你打电话,你关机,只好发短信。” “如果你把人抓回来,那是你们的事。如果抓不回来,奶奶私心的想,这样也挺好,至少我不用每天面对她,我一个老婆子也不至于痛苦。” 楼景深眼睛酸胀的厉害! 他还是坐在轮椅上,猛的一闭眼,这心浮气躁让他眼眶发烫。 十秒后。 他恢复。 和楼月眉告别,走了。 楼月眉追上去,摸着他的头,“孩子,你怎么了?一直坐轮椅,身体很差吗?你可别吓我。” “奶奶。”楼景深握着奶奶的手,“我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疼,很快就会好。” “好,晚上……今晚就算了,明晚陪回家陪奶奶吃饭。你为了唐影,冷落了奶奶多久。” 第758章 把这戒指拿去砸了 “抱歉,我明晚准时回来。” “好。” “西洲。”楼月眉换了一种自责歉疚的声音,“如果你找到了唐影,不要为难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这两个字她突然不敢说出口! 家门不幸! 这是什么事儿! “总之别让她为难,楼家欠她。” 楼景深没有给予这个问题最直接的答案,让奶奶放宽心,走了。 ………… 上车。 楼景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闭着,等这股疼过去, 姜磊不敢说话,也不敢用力呼吸,小心翼翼的开车。 偶然间的一回头,看到能杀人的脸色,还能看到总裁脖间暧昧的痕迹。 他想,唐影确实是狠。 在明知总裁失明的时候,跑了。 海上,阴气重重。 轮船上人很多,大多都在甲板上玩,拍照聊天看风景。 轮船一共有两层,唐影坐在第1层,最后一个位置,她的帽子和口罩全程都没有摘下过。 看着近在咫尺的海水,被齿轮搅起浪水涛涛,不停的拍打。 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几点,瞟了一眼邻居,没有看到时间,倒是看到她在聊八卦。 说昨天晚上摩尔酒店的典庆活动,有米沫儿的名字还有唐影的。 【那个楼总的前妻真的好漂亮啊,身板超级正,腿长,头发长,又白,妈的,可惜离婚了。】 【这么漂亮还离婚,指不定是人品有问题,你当楼总没见过女人呢,如他们那样身份地位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只看脸蛋。】 【这倒是,那就等米沫儿上位呗,但愿他不是第二个顾沾衣。】 唐影看到这儿就没看了,闭眼。 “原南风?”有人在外面打电话,就在靠窗的位置,“他的船?那又怎么,我又没有他船上闹事,他管得着,我管他好不好惹。” 陌生人的名字,唐影也不认识,便不在去听。 倒是听他多次提起原南风这三个字,听起来……他不像是很惧原南风,所以才一直念叨个不停。 ………… 唐影睡了会儿,醒来时船停了。 前方两三个工作人还有几名黑衣人在搜查,唐影知道,楼景深的人到了。 你说一个逃跑的人被要抓到以后,应该怎么办? 自然是躲。 她悄悄起身。 到甲板上,还是在海里,轮船的旁边有四个游艇。 “这是在干嘛?”有人议论。 “鬼知道,看起来怪瘆人的,那几个人看着不像好人。” “跟黑帮一样。” 唐影隐藏在两个男人的后面,至少让她的身高看起来不那么出众,她今天还穿了高跟鞋。 但是地毯式搜索怎么搜也搜得到她的面前。 一共6个人把她围住。 其他人勒令进船。 船没有开,浪都是安静的,风声也很小。 “唐小姐,走吧,我们不动手。” 唐影转身,背对着他们,眸心拢起。 人要坏,就得一路坏到底! 才不负她所有的做派。 “要么动手,要么滚蛋。”这是她的回答。 ………… 邺城。 五点。 楼景深换了手机,手机卡也已补好,旧手机里面的所有文件和通讯录全部都拷贝,他把修好的手机放进办公桌的屉子。 放进去的时候,他摸到了一个盒子。 质感微绒。 戒指。 打开,有冰凉的触感在手指上,这一枚戒指转来转去,依然在他的手上,可它却没有半点价值,分文不值。 落在别人手上,是他的耻辱。 在自己的手上,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犯贱。 “张子圣。” 张子圣从外面进来,“总……”裁,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一个红红色的盒子叮的一声就扔到他的面前。 里面璀璨的戒指,一滚而出。 “拿去砸了。” 张子圣惊的一下,这个戒指买的时候花费了多少钱以及多少精力,他心里是清楚的。 但他一个下属不敢相劝,他就负责听命。 第759章 楼总,你学不会逢场作戏 1 “是。” 他把戒指装进盒子里,出去。 ………… 五点一刻。 张子圣来报,唐小姐已经找到,正在往回赶。 八点。 所有人都到了江南,唐影到了。 张子圣和楼景深一起下楼,到停车场,姜磊来接。 ………… 未开张的酒吧会所。 这个商铺是当初楼景深送给的唐影,全部都已经装修好,只等开张营业。 唐影那个时候说把它送给郑欢,开业的那一天,她会高调的出场来吸引客人。 结果没有等到。 楼景深和姜磊等人赶到,20个保镖都在外面候着,开门。 酒窖不比外面,它气候阴冷,酒味浓厚。 三个人进去时,唐影睡在地上,这一屋子的暗黑,反衬着她的脖子雪白雪白。 她被五花大绑,只能侧躺。 姜磊过去看了一眼,又唤了一声。 “总裁,昏迷着在。” 为何昏迷不用说,自然是被打晕的,就是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 手下报告过了,她奋力拼搏反抗,绝不回来,只有下重手。 楼景深没有吭声。 酒窖是有窗户的,只是现在没有打开,于是这偌大的空间一点光都没有。 楼景深的脸阴沉的叫人害怕。 他往过走,他依稀知道唐影所在的位置,朝她走过去。 因为看不到,脚碰到了什么。 蹲下。 顺着碰着的物体摸过去,是她的脸,鞋尖一碰,额头陷下去了一小块的地方。 “总裁,地上湿冷,那边有个沙发,要不我们……”姜磊道。 “去搬。”一声地冷。 姜磊和张子圣赶紧去搬,放在他们两的外缘,他们不敢去抱唐影,只有等总裁自己抱。 楼景深起来,后退,坐了上去。 姜磊、张子圣,“……” 他们原本是想,这沙发给唐小姐躺的。 楼景深的情绪仿佛退下去了不少,至少脸上不那么阴鸷。 “看着时间,十分钟过后,人若是还没醒,那就去找盆凉水来。” 姜磊不敢回答,完了这回! “是。”张子圣要冷静很多,他和姜磊对视一眼,示意姜磊别慌。 ………… 阴潮的空间,时间在滴答滴答的走,静寂无声。 随着时间的推走,气氛越来越紧张。 那种明明人很少,却连呼吸都无处安放的颤颤惊惊。 姜磊在祈祷,快醒快醒! 5分钟、8分钟、9分钟、10分钟…… “拿水。”楼景深因为失明没有看任何有关时间的物品,但是他就是把时间卡的刚刚好! 张子圣去拿水。 姜磊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的走过去,蹲,“唐小姐,唐小姐,醒醒。” 没有动静。 “想死?”楼景深厉声一句。 姜磊又唯唯诺诺的下去,再也不敢说话。 张子圣真是一个非常忠心的人,弄了一大桶水。 楼景深听到了动静,沉沉的下令,“泼。”他的所有耐心和隐忍都在这个字上! 张子圣把桶举起来,他走到唐影头的侧前方,同时给姜磊使眼色。 姜磊点头,表示明白。 张子圣把桶举起来,他走到唐影头的侧前方,同时给姜磊使眼色。 姜磊点头,表示明白。 张子圣已经把全身力气都汇聚在手下,在心里默念123——只听哗啦一声,水的冲击力到了人的身上,其它边缘部位冲到地,发出很清脆的声响。 姜磊从地上站起来,他满身是水,给了张子圣一个白眼:妈的,你那么大力,背都被冲疼了。 张子圣让他赶紧走。 总裁当然不是真的想泼唐影的水。 姜磊轻手轻脚的到楼景深身后站着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反正总裁也看不到,张子圣完全不用把水泼在唐影身上,泼地上就行了,他干嘛还要叫他去挡着。 楼景深架着腿,姿势随意又凌厉,他黝黑的双眸有一丝更深的流动,他们俩都没有注意到。 第760章 楼总,你学不会逢场作戏 2 此时。 唐影醒了。 她是被冷醒的,这地板很凉。意识含糊时感觉到了凉水在脸上、胸口都是湿答答。她挣扎着起来,手脚都被绑着,水顺着垂在脸颊上的黑发往下滴。 五月份的天气,她打了一个冷颤。 “唐小姐。”张子圣礼貌的开口。 唐影顺着声音看去,张子圣客气的笑了下。 很懂的拉着姜磊出去,走到门外,姜磊质问他的疑问。 “全都泼在地上,和只有一半泼在地上,那声音能一样么?看不见的人,听觉都异常灵敏,总裁知道我们做假。” “哦,也是。那我们这样,他就不知道了吧?” 当然知道。 只不过做假也不能太明显,若是全泼在地上,总裁不剥了他们? 白痴。 张子圣皮笑肉不笑,“不知道。” ……… 唐影坐在全是水的地上,她身后只有后背没有水,其它都是。 一直贴在地上的右脸,此时不仅有水,还有污迹,被水打湿的灰尘。 另外一边脸又干干净净,半媚半晦。 她对上了楼景深的眼睛——他如王,冷峻肃穆。 她像阶下囚,狼狈受困。 她四肢都不能动,僵硬的很,也不知道被捆了多久。 她清清嗓子,“能给松绑么?” 他越是看不到,就越是感觉到他的瞳孔漆黑的让人不敢直视! “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嗯?”他的嗓音在这个屋子里有一种特列的阴鸷,那种很低的、如刀子刮着肌肤的。 唐影扯了一个笑出来。 “我无非就是想追求自己的生活,想要自由罢了,难道我有错?” “你错就错在嚣张的从我身边走,那么有底气的以为我能次次容忍你。”楼景深的声音一直很低,处在一吹就爆办法的低气压里。 “你——实在是不识好歹。” 唐影勾唇,即使脸颊脏,也难以掩饰她惊艳的貌美,头微微的侧了侧,眼中的光如同狐狸一样,“楼总,你是玩不起吗?” 气氛刹那间更低! 楼景深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他干净的鞋踩到了水渍,蹲下,男人冷冽的气场把她包围,他的眉峰像是刃,“你说什么?” “我说——”她逆鳞而上,“你是玩不起还是……学不会逢场作戏?” 这个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 他的呼吸。 他的心跳。 乃至她的呼吸和心跳,在这瞬间戛然而止。 昏暗的酒窖,迷迷茫茫的光线,他的脸颊处在谁也看不懂的神色里。 唐影和他对试着。 她的眼神…… 即使是楼景深看不到,她也没有泄露半分不该有的不忍心。 可她的神经却绷得非常紧! 就连腮帮子都是死死的咬在一起! 这静止的时间,似有刀光剑影。 足足过了半分钟,楼景深抬手,那冰凉的指尖在她脏兮兮的脸蛋上抚了抚,最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好样的。” 这三个字里还带着了笑。 然后,他起身。 出去。 挺括的后背,背影修长。 他走到门口时,唐影擦着膝盖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唇一张! 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还是做什么。 但她在跪着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停住! 她的理智,来了。 关门。 砰的一声。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心跳加速,血液像在倒流,那种无法形容的痛苦。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她强行的把它们都压了下去。 她是清醒的是理智的,要时刻保持。 ………… 楼景深出来,张子圣把轮椅拿过来,楼景深没有坐。 他一直往前走。 “总裁,有树!”张子圣吼了一句。 楼景深在就快要撞到树的时候,抬手捉住了树干,腰部弯曲,捂着肚子—— 张子圣看到他吐出来的血,大惊,“总裁!” 血从楼景深的唇角往下淌,他五官皱起,几欲抽搐。 第761章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1 张子圣赶紧去拿纸。 楼景深站直。 张子圣把纸塞到他的手上,楼景深擦了血迹。 “姜磊,赶紧开车,去医院。” 楼景深道,“不需要,回公司。”声音很嘶哑。 当他坐上车后,俊美的脸庞已经没有了那痛苦的痕迹,只有平静。 车子出发,灯光印在车玻璃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他优质的五官轮廓。 眼神落在窗角的位置,未曾眨眼。 ………… 隔天。 网络上关于唐影所有的消息,通通消失。 无论是这个人名、还是楼太太都没有了,若是搜索相关字,只会出来一句‘根据相关条例,该话题不予显示。’ 全网清除,不留一丁点痕迹。 若是发表带关于唐影或者楼太太的字眼,系统会自动删除。 有人说,是唐影犯了事,被逮了。 有人说,她得罪了权贵,楼家要和她彻底的撇清关系。 也有人说,这个权贵就是楼景深。 上流社会的情事发展,总是让人津津乐道,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 晚上。 楼景深准时出现在梧桐苑。 带来了礼物。 “奶奶。” “来了?”楼月眉挺高兴,他终于愿意回来陪陪她,“让厨房做一桌大少爷爱吃的。” “奶奶。”楼景深还是坐在轮椅上,“饭我就不吃,集团还有一点事,需要我。” 集团? 他回楼氏了。 楼月眉喜出望外。 但面上依旧,“少工作一天,它破不了产。” “让爸过来陪您,再不行让西至和安安。”楼景深看不见,不会在这儿吃晚饭。 “胡说什么,他们俩去学校了呢,我是不想和你爸吃饭,好,你去忙,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到公司去。” 两天后。 绝色现任老板到了摩尔。 “总裁。” 楼景深递给他一张支票,“你的工作已经完成,可以辞职了。” “嗯?” “当初是我让你从唐影手里把绝色买下来,如今我要收回。” 他没办法,只能答应。 拿支票一看。 三倍薪水给了他。 一天内,绝色所有员工被遣散。没有知道绝色后来的幕后老板是楼景深,所有人只当是从唐影换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而换老板的那几个月里,韩佐那一拨人就去的少了很多,就连他们都不清楚楼景深是真正老板。 一个星期后。 绝色拿到了爆破公文,爆破在夜里执行,响声震荡数里,隔天,整整十五层、在邺城的顶级娱乐会所,成为废墟。 无一块是完整的。 同时那个传奇性的绝色女人,在邺城也成了只能在背地里谈起。 绝色周围的路封了三天三夜,请了上百个人,终于把现场清理干净。 正式到了夏天。 空气燥热。 世界像是被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热气球里,沉闷窒息。 ………… 医院里。 董成聪看片子,又看楼景深,再看张子圣,“是最近工作很劳累吗,怎么身边没有唐影,情况也这么糟糕?” 这都一个多月了,不仅没有起色,而且越来越严重。 唐影…… 张子圣都不敢提这个名字,他嘁了眼总裁,叫后者没有反应,他才稍稍的呼了一口气。 “最近工作很忙,有自己的公司,还有楼氏。” “找其他人帮个忙吧,放松放松,要是再不行的话,就抽个时间来做手术。不开刀他是不会听话的。” 张子圣记下了。 开了药出院。 走到停车场,张子圣的去开车,楼景深在路牌下等着,少倾,楼安安打来了电话,“哥哥,我们到机场啦。” “……你怎么又回来?”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楼安安那边很吵,“所以我和二哥就请了假回来给你庆生,29岁呢。” 给大哥庆生的同时,他们也想看看楼家现在的情况。 楼景深揉着鼻根,“你们俩把上学当做儿戏呢,我出钱给你们交昂贵的学费,你们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学校有一个月么?” 第762章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2 “可……” “回去!” “啊?” “我说回去,不许狡辩。” 楼安安拿着登机牌,左右为难,她不敢不听大哥的。 她闷闷的挂了电话,楼西至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她盯着手机撅着嘴。 当下也就明白了。 “不许你回?” “嗯,大哥讨厌。” “那正好,我也不想回,还是去学校。” “可是三天后也是我们俩一起的生日啊,我要回家过,我都20岁了,还管我。” “那咋地,你老了他还是管你,谁让你……”楼西至看她要哭了,赶紧哄她,“谁让你可爱,走,二哥送你回。” “哼!我生日的时候我要是看不到大哥的身影,我再也不理他了!” 楼西至点头如捣蒜,“这世上只有二哥靠谱,大哥那就是个棒槌。” “什么是棒槌啊?” “就是夸他聪明厉害,英明神武。” “哦。” 楼西至把楼安安送回了学校,找了通知帮忙看着她,他返回机场,偷偷的回了国。 ………… 摩尔。 楼景深在办公室里,听着张子圣报告工作,今天5月20号。 上半年很快就要过去,快要迎来暑假,暑假是酒店一年的高峰期。 工作会更多。 有电话打来。 楼景深示意张子圣等等在说话。 “哈喽。”韩佐。 “说。” “晚上有什么安排?” “没有。” “别吧,这么没有活力,哥给你组个局,如何?” “我回家陪奶奶。” “………”韩佐顿了下,“这样,哥一会儿来接你,放松放松,血液一通,你那眼睛就好了,要不哥给你办一场泳装秀吧?” 楼景深直接挂了电话。 让张子圣继续汇报。 半个小时后。 下班。 张子圣走前说了声生日快乐,楼景深好看的唇角若有似无的一样,一瞬间有放松的疲惫感,“行了,下班回家休息。明天给你放假一天。” “我不用休息,还有工作。”楼总失明的事情,公司里有少数人知道,他得充当楼总的眼睛。 “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张子圣想了想,“是。” 出去。 他走后楼景深相继接到了如梦、楼岳明、楼月眉的电话,他均已忙碌和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回楼家。 这个时间,外面夜市灯火初上。 他起身。 推开两面窗,外面的吵杂喧闹,依稀可以听到,充斥到耳膜内,这是唯一的篇章。 关了窗户。 办公室里又是死一样的静寂。 楼景深回到办公桌,再次戴上耳机,还没有听到音频,韩佐来了。 “嗨。” ………… 邺城的绝色倒了,其他的会所生意突然就变好。 人很多。 陆离,莫衍,韩佐,盛何遇,还有其他人,还有会所的姑娘。 没有柳如,若是有他,大概会更热闹。 吵吵闹闹几个小时。 楼景深坐在最里面,他仰头闭眼,下颌线蹦出了窒息的弧度,喉结性感的要命。 韩佐贱兮兮的凑过来,“要不要给你找个姑娘?看你这幅样子,应该很好騲。” 楼景深低沉的,“滚远点。” 韩佐啧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从门口进来一人。 短裙短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手里抱着一束花,您家小妹妹的模样,气质倒是很清丽脱俗。 “大家好。”米沫儿来了。 陆离看了她一眼,眸中有异样,但也没说话。 “哟,唱歌的来了。”有人笑着。 米沫儿把花抱过来,还没有很楼景深说上一句话,她就被拉去唱歌。 “好呀。”她轻轻柔柔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大家想听什么,或者问问寿星想听什么?” 众人的目光转到楼景深身上。 他还是那副姿态,高冷,格格不入。 几秒后,他起身,“过来。” 这话对米沫儿说的。 第763章 已心动,且深入骨髓。 米沫儿过去,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出去。 他们一走。 有人吹口哨。 陆离脸色阴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也起身出去。 门外米沫儿扶着楼景深,她是三天前知道楼景深失明的事情。 出来后,她改为捏着楼景深的手腕,过往之人有很多。 或许在男人的世界里觉得……被这样拉着不太好,显得他会弱上几分,她停下。 刚要说话,肩膀一动,她就被他揽着了。 米沫儿一下咬着自己的唇,侧眸,看到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连手腕都有一股男人的性感力。 “去洗手间。”楼景深道,声音在他的耳侧。 米沫儿嗯了声,让他半搂着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他并没有进去,米沫儿去了。 楼景深到了抽烟区。 他靠在墙壁,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把他俊美的脸徐徐的遮住。 光线很暗,他的脸很白,就连夹着烟的手都白肌如雪。 斜斜的靠着,幽暗里,他就像是上帝雕琢的艺术品,完美的无瑕疵,气质冷峻周身的气息,迎着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淡漠疏离。 好看的手把烟送进了嘴里,一会儿烟雾自唇内吐出,烟卷袅袅上升,那朦胧氤氲说不清,道不尽的诱惑。 那是一种迷幻带着沧桑感的、有阅历的男人,才能给异性要人命的吸引力。 “嗨。” 有人去搭讪,“借个火,可以么?” 楼景深看不到她,但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香气,很重。 他弹了弹烟灰。 反嗤,“没火你抽什么烟?” 女人愣了一下,没想到被男人这么直白的怼回来,顿时尴尬的不行,“楼……楼总。” “既然认识我还过来撩骚?” 女人脸颊一红,走了。 米沫儿从侧面过来,她并没有上厕所,只是进去洗了一个手就匆匆出来,所以刚才那一幕她看到了。 他拒绝女人的样子,如此动人。 这一整个热闹喧哗的走道,都变成了虚无,只有他,帅气的靠在那儿,衬衫的袖子卷起来,手臂结实,肌肉线条流畅。 他如松柏,长在了万人之上,耀眼光芒。 她走过去,“楼总。” “好了?” “嗯。” “去开车。” “好。” 她朝着他靠近,然后他搂着她的肩膀,去电梯旁。 角落里。 有漂亮的女人站在那儿,他们没有发现好,她站着的地方,灯光都照不过去,她依旧一身黑。 她定定的看着那勾肩搭背的两个人。 看他们在人群中挤过去…… 看到有人碰到了米沫儿的肩膀,她身躯一个趔趄,男人抓起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而她…… 或许是被人碰到一时站不稳吧,身子一歪,整个滚到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的肩头,女人僵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起来,和他说了句什么,又离开。 ………… 唐影下楼,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他们并不是保护她,而是24小时监视。 她走到停车场,那车子已经离开。 保镖打开了车门,她没有上,站在那儿没动。 她没有穿高跟鞋而是平底的,整个人没有少了几分凌厉感,她静静的站着—— 你说寂寞是什么。 就是这灯红酒绿,这光怪陆离,这浮夸璀璨,都不及她这清凌凌的站着而来的勾人。 好像那股黑,把那股迷人和脆弱恰好渲染到了心口,恰好让人着迷。 保镖等着她上车。 她站了五分钟,上去。 上车时,手放在车门紧了又紧,余光往侧后方看去,但也只是一眼,进去,离开。 车子走后,陆离还在那儿,车不见,他也没有把目光收回来。 一身笔挺,融入到了黑夜里。 韩佐一会儿到了,看着他,叹气,“玩什么不好,玩感情。” 陆离攥着手指,一旦他握拳,就能清晰的感受的到断了一截的小手指。 第764章 这个时间你找他,合适么 1 此时,那儿正丝丝的疼。 “我喝了酒,你开车。” 两人往车那儿走。 “陆二,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吧,你再不结婚,你父母要急疯。” 陆离上了副驾,系上安全带之后就闭上了眼睛,隐隐绰绰的光落在他精致的脸庞。 “我跟我哥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婚事,我绝不受任何人的影响,所以我不会因为旁人而随意结婚” “难不成你还非要唐影不可?” “不。”陆离清楚的知道,唐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陆城死亡就是她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沟。 “只是……”他喝了两三杯酒吧,没有醉,但总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放心不下。” 韩佐没回答。 爱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有一种心动未曾开花结果,但深入骨髓。 ………… 回到摩尔。 楼景深在副驾睡着了。 米沫儿没有叫他,熄火,车子倒入库。 她侧头看着他,就那么看着。 车里有淡淡的酒味,他今晚喝酒了,但肯定不多。 米沫儿小心翼翼的伸手,手指在快要接近他的脸庞时,轻轻的颤抖着…… 指尖从他的眉梢经过,扶起了头发,拿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静音拍摄。 她看着那张脸,心里头像被花儿触动,痒的不行,凑过头去。 心差点就要跳上来,她已经感受到了他……不怎么稳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就在快要碰到时。 他突然捧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往下一压,让她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处。 他低头,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蹭了两下。 米沫儿僵在了那儿,他用力的拥抱,唇中有喃喃细语,很轻很沙哑。 半分钟后。 他猛的松开她。 “米沫儿?” 米沫儿点头,“嗯,是我。” 楼景深醒了。 神智很快就回笼……神色里的含浑被精锐替代。 “到哪儿了?” “摩尔。” 楼景深推开门下车,下了车后,又问,“现在几点?” “十二点。” 他和韩佐他们在会所里呆了好几个小时。 “太晚了,你在这睡一晚,明早再走。” 米沫儿勾唇,“好。” 楼景深靠在车门,“你先上去。” “嗯。”为了避嫌,米沫儿懂。 她上车。 进去。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楼总,生日快乐哦。” “嗯,谢谢。” 米沫儿没有再多说,她向来懂分寸,离开。 她走后,楼景深给姜磊打电话,“过来接我。” 车辆穿过了江面,经过了摩尔。 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车辆进去,唐影没有进,就在外面停着。 5月20号,是一个充满爱的日子,街头都是花,姹紫嫣红,过往的情侣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十指相扣,相拥而过。 车子停了差不多十分钟,保镖才把车开走。 车又路过楼氏,那宏伟的大楼,也经过了绝色。 如今那块地已经被圈了起来,平展展的。好像那儿从来就没有什么建筑物存在,昔日风光早已不复存在。 唐影的头靠在玻璃上,眼神如点漆。 曾经为了把绝色做起来,她做了多少努力,动了多少心思,都记不清,如今都只剩下了麻木。 这一块没有了绝色,也不再堵车,一路畅通,那空地自眼角一晃而过。 车又回到了这个商铺里,她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这儿。 这个季节酒窖里非常舒服,不冷不热。 她进去,保镖把门关上。 唐影没有开灯,摸黑走到了床边。 这屋子里总是回荡着醇香的酒气,在鼻尖萦绕,这丝丝缕缕的。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像装满了一屋子的墨水,她融入了这夜色里,把她一并淹没着。 ……… 陆巡在街头穿梭。 姜磊不敢说话,也不敢冒然问车子要去哪儿。偶尔往车后看一眼,总裁侧着头像是在睡觉,眉头一直拧着。 第765章 这个时间你找他,合适么 2 红灯。 停车。 一个小女孩儿抱着一大束的花走了过去,在走到另外一边时,毫不留情的把它丢在垃圾桶,拍拍手,转身就走。 姜磊呃了一声,有时候他都分不清这种做法是对还是错,无法评判。 但他从总裁那儿知道,爱情确实很折磨人。 再优秀,也难逃此劫。有时候总觉得那么优秀的人,你为什么不喜欢,但别人给的答案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什么理由。 是因为不够优秀吗?还是因为不够喜欢你,所以无法留住你。 最后车子停在了…… 姜磊借着远处的光,隐隐看到了它的名字。 情人弯。 就是这三个字。 绝色、情人弯,名字总是取的充满了想象力。 他也是擅作主张,把车停在这,并未征询总裁的意见。 “总裁……我去上个厕所。”他偷偷的下了车。 听到关门声,楼景深才慢慢的睁开眼,这世界昏暗荒芜,他什么都看不到。 却侧过了头。 有玫瑰的香味从车外窜过来,如此浓烈,一如某人。 他突然拧住了眉头,难言的感触涌过来,却又在片刻消失。 ………… 屋里。 唐影摸黑抱着衣服去了楼上的浴室,洗一个澡,又下楼。 又再次到了酒窖。 她开始了失眠。 睁着眼睛。 口干舌燥。 便慢慢的品着酒,靠酒精入眠。她喝了两杯,又起身晃到了一楼,这儿是吧台,上面悬挂的杯子,经灯光一照,明亮璀璨的像钻戒一样。 她对着空杯子笑了一下…… 虚浮的,难以控制的。 她扭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5.21号,已经是第二天。 她可能是喝多了不清醒,脑子里的欲念控制了她。 所以去换了一套衣服,出去,前门有保镖,她出不去,下楼,到酒窖。 这儿封闭性很好,声音只要不是特别大,外面是听不见的。 她把沙发以及凳子都挪过来,打开窗,墙的那一边是另一个空旷的地下室。 她纵身一跃。 跳下去。 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到。 她一步一步往前挪,她总觉得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去,期间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东西,出去时想,原来瞎子的世界如此痛苦。 到了街边。 凌晨1点多,她花了十几分钟才拦到车,到达摩尔。 ………… 情人弯门前的停车场。 姜磊这个厕所上了很长的时间,等他回来,总裁已经睡着。 他今天喝了酒。 喝的应该不多,但是他酒量本来就不好,一丁点就能醉。 姜磊叹气,想着…… 去敲门。 但是,他实在不敢这么做。 不能一再逾越做下属的本分。 也不能代替总裁把他的尊严都给唐影。 开车。 回东方帝景。 ……… 两点。 唐影到了摩尔。 这个时间点,这个大酒店也都在沉睡,她戴着口罩,借着值班人员打盹了时,混进。 上电梯。 到楼景深的套房。 他的套房没有门卡,只有密码,摁密码,进去,轻手轻脚的关门。 她没有开灯,怕吵醒在睡觉的他。 走到床边,她站了许久。 手心里有细密的一层汗,没来由的紧张。她咳了声,等了几秒钟没有动静。 按照平时,听到这声音,他就会醒,他睡觉浅的很。 唐影有一丝疑惑,开灯。 没有人。 睡袍还挂着,门口的拖鞋也在,哪儿有他人。 2:20分,唐影出去。 关上门。 走了几步。 “唐小姐。” 有人喊她。 她回头。 米沫儿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头卷发慵懒的堆积在颈窝,大概是唐影的错觉吧,总觉得她的脸庞上有少女般的酡红。 像是……热恋中的女孩儿。 唐影双手插兜,看着她,沉默。 第766章 你觉得你的喜欢像贼? 米沫儿笑了下,“你是找楼总吗?” 这个笑容看似温和,实则有几分嘲弄。 唐影也喝多了,微醺状态,眼神有点点迷离,“怎么,你是要告诉我楼总在你那儿?” 米沫儿没有否认。 她的房间和楼景深的套房相隔两个房间,这一层楼,一般的客人是不会给住的。 给的也都是楼景深的朋友,或是重要客人。 “楼总生日,有点不胜酒力。”米沫儿袅袅的看着他,“这个时间你找他,合适么?”她算是间接性的承认了。 他喝醉了。 唐影知道楼景深喝多了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是谁传出他喝多了会兴欲大增,事实并非如此,但他会揪着他不放。 所以唐影总认为,这个传言倒也不是很虚。 唐影朝着米沫儿走了几步,她就是穿着平底鞋,也比米沫儿高出一点。 “还记得去年楼家老夫人过生日,顾沾衣诬陷我偷项链的事吧?” 米沫儿反道,“记得,但是唐小姐在当场不是力证清白了么?事实证明你并没有偷。” “我一直在想当时冒充我穿红色裙子的女人是谁,现在想想,是你无疑。” 米沫儿没吭声。 唐影看着她的眼睛…… 唐影的目光平静中不失犀利,那种无法阻挡的锋芒点点朝着米沫儿扫去。 这种安静的不带炮火的碾压,米沫儿的镇定渐渐失守。 好像是—— 即使你冒充了又如何,即使你如今和楼景深牵扯着又如何,你依然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脱掉你的衣服,收拾好你的头发,我——模仿不来。” 米沫儿的眼神里有细碎的东西在晃荡,却有强自平静。 “何以判定我就是在模仿你?” “你比顾沾衣聪明太多,她但凡是聪明一点儿,她早就是楼太太。但是顾沾衣有一点,她不屑模仿任何人,更不屑隐藏自己,她喜欢陆城也喜欢楼景深,从来不藏着掖着。你这么端着,是觉得……喜欢楼景深上不了台面?” 米沫儿掐着自己的手掌,脸上是静宁的,“唐影,你不要忘了,你默许了我接近他。” “哦,所以你觉得你的喜欢像贼?” 米沫儿沉默,脸颊冷了些。 “我确实默许了,他能不能喜欢你,看你的本事。但是,我现在看你不爽,怼你两句,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你有资格来怼?我和楼总怎么样,是我的事。” “就凭……你妄自挑拨。” “什么?” “如果楼景深喝点酒就跟女人睡,那他的孩子不是满大街跑?况且,他还没喝醉。” 米沫儿眉头拧了一下,随即,“你去了会所?”她应该是看到了,否则怎么会知道楼景深没喝醉。 唐影没有回答。 脑子有些晕。 转身离开。 她一走,米沫儿也进去。 去洗手间把脸上的腮红给洗了去,她有些挫败。 模凌两可的误会,让唐影当场挑开。 ………… 唐影下楼时,电梯门才刚刚打开,迎面那两个保镖就对她冲过来。 眼神戒备! 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跑了,若不是进酒窖,根本就不知道人不在。 若不是迅速查情人弯监控,还不知道她到了这儿。 “唐小姐请给我们回去!” 唐影没吭声。 径直出去。 她没有给予他们解释。 回去的时候,车窗开着,冷风迎面而吹,她的酒醒了不少。 她看着那迷茫的夜色……猛然发觉,酒还是个好东西,它让你迷迷糊糊,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云端。 一切都不怎么受控制。 回到情人弯,睡在床上睁眼到早上6点,疲惫不堪才慢慢睡去。 ………… 隔天。 楼岳明一大早就去了东方帝景。他有很多天都没有过来,没有见过唐影,也没见过楼景深。 他听说了一点事情,过来确认。 木头见了他倒是挺兴奋,毕竟也遛了它很久,也是老熟人了。 第767章 他进来,反腿勾上门。 1 他没空理。 楼岳明手里还是提着菜,送去厨房。从厨房出来后,楼景深从楼上下来,身体擦着楼梯的扶手在走。 “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走路?”楼岳明眸光精锐,心里的惊奇一点点放大。 “没什么。”楼景深手扶着栏杆,一步一步。 楼岳明没说什么,等着他下楼。 楼景深凭借楼岳明说话来判断他站立的方向,走到他的面前目光直视前方。 楼岳明皱眉,越看越有问题,“西洲。” “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那……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楼岳明把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他毫无反应。 顿时他呼吸猝然而断! 公司的传言,没有假! 真的! 他居然! “西洲,你……” “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你瞒了我多久!”楼岳明咬了一下牙,他倒是挺能忍啊! 天天装的若无其事,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他从来不和他们一起吃饭,即使是在一起,也只有短短的时间。 他又气又心疼。 楼景深从从容容的,“没有多久。对了,安安和西至还有两天生日,爸是要飞往美国?”转移话题。 楼岳明气的重呼口气。 他忍了! 楼岳明知道楼景深不愿意说,不强求。他从小到大都一样,哪疼哪不舒服从来不熟,自己扛! “让他们回来就是,耽误几天也不坏什么事,另外,把唐影找到,让她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楼景深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墨了不少。 “楼家,以后……没有这个人。” “你说什么?”楼岳明不懂这其中原因,“说什么混账话,她是你老婆,是我女儿,你说没有这个人?” 楼景深神色冷峻,转身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在自己家里,他清楚的知道每一个物品的摆放,不会碰到。 倒是…… 走着走着,木头嗖的一下睡在了他的脚边,蹭着他的腿,要出去玩儿。 楼景深蹲下,摸着它的后颈。 他涔薄的唇,“还是养条狗好。” 楼岳明唇抿了又抿,没有说什么,走的时候,勒令他休息,不许再去上班。 ………… 第二天。 酒窖隔壁的屋子所有门窗都已经封锁,以防唐影再次逃跑。 她住的这个酒窖,窗户倒是能开,白天的时候还有点光照进来。 她在情人弯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只是不能出去。 没有手机,打开电脑。 无意间看到了一条消息。 h市药材生物公司,因销售不良药品而被查封,其管理负责人可能会面临十五年的牢狱之灾。 下面有介绍这个公司。 这是叶家的。 上回花辞跟她说,叶丰年出事了,后来他打过一次电话,说没事。 现在看来,不仅出了事,事情还不小。 叶丰年这个人……目前还是不要出事的好。如果他真的卖了假药,杀头都是他活该,但是如果是有人蓄意整他……那就不好。 那天花辞也说了,是不是她和叶丰年做了什么亲密的事,被楼景深知道了。 唐影需要在最快的时间拿到她的手机,手机还在东方帝景。 找上叶丰年,了解清楚后,再做定夺。 开门,找保镖。 “我要出去。” 她去哪儿有保镖陪,只要不跑,其他都行。 ………… 这一头。 张子圣汇报。 “楼总,那位叶丰年已经查到了,根据时间拼接,推断他确实在唐小姐失踪那一年的时间和她认识的。但是那一年里,他们做了什么,有什么过往,唐小姐在哪儿,谁也不知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楼景深在一旁听着。 等张子圣报告完,他才开口,“她在消失的那段时间,用的一定不是真名。” “可以猜到,但是目前,都不知道他们是在哪儿遇到的。其实唐小姐认识一两个人,非常正常,但是不正常的就是,这一段过去抹的太干净,好像有什么事情见不得人,更好像是早就知道以后会有人查,就如同唐小姐的身世。” 第768章 他进来,反腿勾上门。 2 楼景深侧头,手撑在太阳穴的位置,一缕阳光从他的眉梢打过。 “派人去卡西小镇查。” 他曾经打开过这个小镇的ppt,唐影看到过,她的眼里,露出了一丝丝的紧张。 这种紧张不知为何而来,但猜测,和她相识的那一年有关。 还有,李四肯定也找过! 李四那人,身边必然不止一个李探,还有其他隐藏的高手,就算他死了,也还有同党。 他们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一个唐影,藏的那么好,如果不是有人在帮她,根本不可能。 那又是谁在帮她呢? 叶丰年? 叶家也就是一个小康家庭,一个卖药的,楼氏分分钟都能把他拿下,他没有这个能力帮助唐影和花辞躲避李四一年的追踪! “是。”张子圣下去。 张子圣出去后,木头在撕扯一件衣服,好像是……內衣。 黑色。 他,“……” 他没好意思去纠正,一想也知道这应该是唐小姐的。 即使这衣服成了垃圾,他也不适合碰。 出去。 倒是在门口碰到了米沫儿。 “米小姐,你……”他试探性的问。 “我最近休假,没有通告,正好楼总不是病了吗,我来看看。” 张子圣笑笑…… 其实他并不怎么排斥米沫儿,也说不上喜欢,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城府很深,不如她表现的那么的平易近人。 当然,如果她能让楼总从唐影那儿走出来,也是她的本事。 “请。” “谢谢。” ………… 米沫儿进去。 木头看到她叫了两声,她不敢贸然前进,这地方她没有来过。 “你好……” “汪!” 米沫儿吓的往后一退,她惊恐的朝着楼上看去。 楼景深听到了声音出来。 “楼总。”米沫儿巴巴的叫了声,弱弱的,“狗咬人吗?” 楼景深说楼梯而下,他在家里就不穿西服西裤,都是休闲服,布料柔软舒适,干净清冽。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 木头又叫了一声,她惊呼失措! 楼景深下了楼,朝着门口走去。几秒后,她突然发出一声害怕的颤抖叫声,紧接着朝着楼景深怀里一扑。 他本能的一揽。 同时去推木头,“过去!” 米沫儿腿上有两个木头的牙印,没有流血,但印子发白。 木头汪的一声,楼景深给了它一个手势,木头摇着尾巴走了。 米沫儿扑在楼景深怀里,脸色发白,闭着眼睛,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 楼景深松开她,沉声,“狗走了。” 米沫儿唯唯诺诺的哦了一声………退开,她两腿发软。 屋外。 保镖在门口,唐影进了院子。 那么大的落地窗,里面发生的事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他抱着她去拦狗的袭击,不。 狗没有想咬米沫儿,是米沫儿突然朝着楼景深怀里撞,木头以为她要袭击他,于是就张开了嘴,先发制人,但……那也没有真咬。 唐影闭了闭眼睛。 她没瞎。 眼睛也是滚烫滚烫。 再睁眼,米沫儿腰上,男人的手已经拿开,他恢复了冷峻帅气的模样。 袖子撸到了手肘的位置,手腕结实,没有腕表,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干净的高高在上。 ………… 她在外面站了十分钟,看到他去沙发,米沫儿给她倒了一杯水。 两人说了两句话,米沫儿又去了厨房。 那细小又平凡的互动,好像相识已久。 唐影舒了一口气进去。 门没有关。 唐影在门外轻手轻脚的脱了鞋,进门,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进玄关,楼景深带着耳机,闭着双眸,正在假寐。 一侧头,米沫儿戴着围裙在餐厅看着她,眼神带着意外。 唐影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抬脚朝楼上走。 往楼上就要经过沙发背后,她的动作非常轻。 第769章 把她锁在了书房 1 米沫儿走路声放大,混淆视听,“楼总,吃水果。”她拿了一盘削好的水果过来。 坐在楼景深身边。 嗓音清润。 “这个是红柚,我剥好了。”她的嫩嫩的果肉放在楼景深手心,同时往楼上看去。 唐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不知进了哪个房间。 楼景深捏着果肉。 没有睁眼。 眉峰的位置却皱成了川字。 “去换个密码。” “什么?” “大门口原始密码是0401,对了,米小姐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10月份。” “去换成你的生日,就当给你的奖励。” 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米沫儿心中激荡,“谢谢楼总。” “现在就去换,以后你天天过来。” “好的。” 米沫儿跑开,去换密码。看到了在不远处的保镖,她不知道唐影来做什么。 倒是挺阴魂不散。 屋里楼景深轻轻的捏着手指,头往后靠去,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可见锋利。 ………… 她确信手机在这儿,但客房里没有。 客房里也没有了她的东西,她的衣服,她盖过的被子,扔的干干净净。 包括她的行李箱,行李箱里还有她给奶昔画的素描画,都没了。 这屋子空荡的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 出去。 楼下的声音传了上来。 “楼总,我去给你做饭。” “叫我西洲,在家不需客气,这不是公司。” “好。” 唐影背靠着墙壁,她的脸色这段时间都很难看,此时有墙壁的衬托,就显得……更是狼狈。 她扣了扣掌心。 有丝疼痛过来,直达心扉。 她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去楼景深的主卧。 即使是看不见,他床上的被子也一叠的整整齐齐。 唯一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他昨天穿过的衬衫,在沙发上面,这是他以前不允许的。 唐影随手就拿到了浴室的脏衣篮里,又抽了纸巾把盥洗台的水擦尽,楼景深爱干净,讨厌到处都是水渍。 做完,她的脑子轰的一声。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出浴室。 一出去,就看到卧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他进来,反腿勾上门。 唐影一惊,他来了! 她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动为不动,秉着呼吸。 可让唐影没有想到的是,他直接朝着洗手间里走来。 洗手间门口位置窄,如果她躲进洗手间,他若是洗澡…… 眼看着就要碰到,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唐影抓起门侧柜子上的装饰品朝着床脚的位置扔去! 恰好,外面一阵风吹过来。 树叶翻飞。 窗户是开着的,风大,东西吹掉了也非常正常。 楼景深脚步一停,眼睛被风吹的微微的眯了起来。侧身,朝着床铺的位置走去。 弯腰,手在地上摸索。 摸到了,一个沙漏。 捡起来,又摸索着放回去。 他去洗手间。 进去后,并没有关门。 拧开水,洗手。 这个手洗的很缓慢,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水下冲刷着,莹润的透着亮光。 关水。 擦手。 纸巾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非常准。 而后对着镜子扒了两下头发,发丝随意蓬松的掉在额前,遮住了他黝黑的双眸。 那潇洒不羁的模样,是他从未有过的吸引人。 在门口的女人,看到这儿就没有再看。 出去。 因为打着赤脚,所以悄声无息。 走到外面又看到从楼下上来的米沫儿,她的身上穿着围裙,头发随便绑成一个小马尾,围裙有些长,遮住了她的短裙,正面看就像是没穿裤子一样,两条白白的腿露在外面。 两个人目光一对视,都没有说话。 米沫儿的眼神却在说,你来干什么。 唐影给了她一个‘下去’的眼神,然后去了书房。 门刚刚关上,就听到了米沫儿那柔柔的嗓音,“西洲。” 第770章 把她锁在了书房 2 她把门关上,没有在听。 楼景深的书房她来过无数次,整体颜色偏暗,入目可见的地方,除了楼景深的手机,没有见到其他电子产品。 唐影想,她的手机是不是被楼景深给藏了起来。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但是,楼景深在再度进来! “那我做好饭,我再来叫你。” “嗯。” 他们俩在门口的对话,隔着那一条狭窄的细缝,米沫儿朝着她看过来。 唐影冷冷的看回去。 楼景深关门。 他走向办公桌,唐影悄悄往后退,到达窗户边上。 开了电脑后,去拿手机。 手一直在桌子上摸,手指一动,打翻了放在那儿的一杯水,杯子掉在地上,哐啷一声! 唐影在心里抽了一口气。 他的手指都湿,好在没有变红,水应该是不烫。 他腰部微微弯曲,柔软的布料之下可见他腰侧的肌肉和肋骨,看着像……抱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他弯腰去捡碎片。 别动。 唐影脚一动,到了嘴边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却有硬生生的忍住! 她不能开腔。 楼景深捡了几个碎片,因为看不见……手指总是伸向最锋利的最一边。 唐影拧着眉头。 须夷。 他的电话响了,楼景深起身,看不到垃圾桶在哪儿,于是就把碎片放在桌子上。 他摸到了纸巾,抽片擦手指,再把纸巾揉成一团放在碎片的旁边,按照声音摸到了手机。 “喂?”低沉的男低音。 唐影看到那纸巾上有血迹,他的手流血了。唐影去看他的手,然而他的手却放进了口袋,以及,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么一个恍惚的瞬间,他来了! 唐影弯腰,一个利落的闪躲,到了一侧。去办公桌前,蹲下,用纸巾包着手指捡玻璃杯的碎渣,有纸巾包着,以防它们发出声音。 “怎么,他还解决不了了?”楼景深的嗓音都是凌厉,“那就把他带到我面前!” 唐影一听—— 叶丰年。 他还真的在楼景深手里。 正在这时—— “西洲,救我!”楼下传来了米沫儿慌乱的嗓音。 楼景深站在窗子边上,听得比较清楚。 他收起手机,大步往门口走去,唐影避让,他下楼,关门,唐影听到门发出叮的类似于电子音的声音。 当时她没有注意。 她把所有的碎渣都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起身到窗边,拉开窗帘。 楼下的花园,米沫儿站在一个石凳子上,手里拿着一坨肉,木头站在下面,对着肉和它,虎视眈眈。 楼景深摸索着走过去,“怎么?” 米沫儿惊恐,“这块肉我准备切的,没想到被狗给叼跑了,我从它嘴里抢下来,我……我现在站在凳子上,它在你旁边,我不敢下。” 木头吃过多少肉,岂会少这一块。 而且,木头被云妈调教的,从来都不吃生肉!当然,你若是把这块肉往它嘴里塞,它不吃就不是狗了。 楼景深沉默。 他没有吭声。 唐影看不到他的表情,从楼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他柔顺的黑发。 他那个位置应该对上的是米沫儿的腰腹部位,如果不是瞎,大概能把米沫儿整个腿部都尽收眼底。 “西洲……”米沫儿低低的喊了声。 十秒后。 楼景深伸出了手,声音如春风吹过柳叶的温润,“把手给我,把肉给它,不过一块肉而已,不用跟它抢,你若受了伤就得不偿失。” 米沫儿愣了下。 本能的…… 又或者是故意。 她抬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眼眸含笑。 “好。”把肉扔了,把没有拿肉的那只手放在了楼景深的手心,下来。 她不是用走的,而是一跳。 跳到他的面前,裙摆飞起。 身躯不稳,一个趔趄,她唔的一声,楼景深扶住了她的肩膀,“怎么?” “嗯……”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我……没事儿。” 第771章 犯什么贱? “脚崴了?” “我……不好意思啊,好像是……” 楼景深弯腰把她往起一抱,沉声,“看路。” “嗯,前面直行,有两个盆栽,小心。” 木头含着肉,看着他们离去,又把肉给吐出来,不太适应那腥腥的感觉吧。 但不过过了两秒,它又重新叼起肉,进屋。 找自己的狗盆。 ………… 这个季节的天气,确实闷热的厉害,只是站在窗子边上,就感受到了热浪一波波的袭来。 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她的额头以及后背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出去。 这儿也没有她的手机,那就不找了。 或许她可以开门见山的找他,不需要躲躲藏藏。 去开门。 嗯? 打不开。 楼景深把米沫儿抱到客厅,到沙发随意一坐。 沉声,“严重么?” 米沫儿依稀感觉身上还有男人强有力的手臂带来的安全感,鼻尖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她唇角弯弯,“不严重,这点伤并不算什么。” 客厅的谈话,书房门禁闭,是听不到的。 “那就回去。” “……” 米沫儿一下子有点发愣。 她在想,如果她说她伤的很严重,他又会如何应答。 他的态度转变的有些……让她应接不暇。 但米沫儿岂是造作的人,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多年,适应能力很强,很快的,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呀,不过我可以给我助理打电话让她来接我,我扭到了右脚,不方便开车。” 楼景深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手机,解锁,打电话。 自从眼部失明以后,他只给姜磊和张子圣打,所以按照app的摆设,点开通话记录,最上面不是姜磊电话就是张子圣。 他们随便谁接到都行。 “喂,总裁。”姜磊。 “过来接米小姐回去。” “好的。” 米沫儿无声的笑了下,“姜先生还有一会儿来吧,应该还有时间做饭,已经六点了。” “去吧。” 米沫儿站起来踮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厨房里走去。 楼景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整张脸都在极度深寒之中,眼部周围如冰霜。 ……… 姜磊来,唐影知道。 她在楼上看得到了。 不多时,米沫儿出来,垫着脚尖,走的歪歪倒倒,快要上车时,楼景深扶了她一把。 姜磊,“……”他目瞪口呆,但他不敢开腔。 米沫儿上了车。 “等我好了再来开走我的车。” “无妨。” “饭好了,趁热吃。” “辛苦了。” 你来我往的对话,听着普通,细一听却充满了暧昧。 米沫儿坐在车里对着他微笑,笑的如同是似出门舍不得爱人的羞涩甜蜜。 姜磊上车,车子出发。 楼景深站在院子,余光往上冷冷的一扫,进屋。 ………… 唐影坐在沙发,没有手机索性看杂志。 都是一些商业性的,她倒也不是完全看不进去,随意的翻翻。 只不过兴致不是很大,枯燥无味。 一本书很快就翻完。 外面有人过来,滴滴滴在摁密码。 她,“……” 她在这住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书房的门有密码,她进来时都是直接拧门把手进,以及她未曾注意过门把手那儿有显示屏。 楼景深进来。 关门。 坐到了电脑前,对于桌子上和地上没有了碎片,他丝毫不奇怪。 重新戴上耳机,手在键盘上敲动了几下,他的脸颊便恢复到了上班时的犀利和认真。 他在听会,或者说在开会。 偶尔会插话,引领话题。 唐影…… 睡着了。 那磁性的男低音,仿佛在催眠着她的整个神经,让她整个放松下来。 ………… 会议没有开完,楼景深丢下耳机,走到沙发旁,他的膝盖碰到了她身在沙发外的腿。 第772章 你当我不忍心这么对你? 1 他蹲下。 手指从她的手臂往上,到脖颈,又到下巴,那小巧精致的下巴,在她的手指间,发出咔擦一声响。 唐影硬是被疼醒。 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在她面前那玄冷的俊脸。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往下一摁! “犯什么贱?”他启口。 唐影想她下巴的骨头应该是青了。 很疼。 她说话时,两腮都是僵硬的。 她就知道,从他在外面反锁门时,他就发现了她。 他的敏锐力和警觉性向来很好。 “我来拿东西。” “拿什么?” “手机。” “你的?”他一声反问,带着反讽,“我买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唐影心中有刹那间的迟钝。 她抬手抓着把下巴上他的手一握,他嫌恶的把她甩开! “楼总。”她堪堪坐起,“我借用一下,行不行?” “我凭什么借你?” “好吧,你准备关我到什么时候?” 楼景深站起来,两手放进口袋,看着她,居高临下,“关到你发疯,如何?” 唐影也起来,赤脚站在地板。 “不过你能自由出入,说明对你还是太放松,你这种女人,天生就适合呆在笼子中。”他冰冷的唇角,即使是刚刚认识时,唐影都没有见到过那样的阴鸷。 “你想去飞,我偏要折断你的翅膀。” “楼景深。”唐影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脸蛋上是冷艳的从容,“我们无非就是没有走到一起,如今你又有了新欢,何必还放不下前任。莫非,你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 他往过走了一下,低气压一瞬间把她裹挟在男人的阵地里! 她不由的后退。 他五指伸来,扣住了她的肩膀! 不让她退。 他的手劲儿很大,她的肩膀一瞬间像是有铁钳在摁压,疼痛直达心扉! “我们之间岂能用没有走到一起来形容,以及,按照市面上对得到两个字的理解,我得到过你多回!” 性这个东西若是从吵架时发出来,那必然带有负面以及侮辱。 她沉默。 他松开手,把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睥睨着她。“我猜你来找我不仅仅是拿手机。” 唐影脸色白的不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捏的地方那么疼,半边身子都在麻痹。 唐影不敢冒泡说是来找叶丰年,因为她不确定刚刚楼景深的那一通电话指的是不是叶丰年。 叶丰年现在在哪儿,她不清楚。 叶家出的事情具体情况如何,她更不知道。 一旦她开口提叶,以楼景深的警戒性,会往死了调查她和叶丰年。 “楼景深,如果我真的想跑,你以为你关得住吗?” 她挺起了身躯,如蛇,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楼景深一声轻嗤。 “我若是真的想关你,你连阳光都见不到,不过你倒是可以逃跑试试。”楼景深说完话嗅到了来自她身上的火药味。 他一派淡然,肌肉以及神情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我和你只过了一次手,我猜那一次是你气急败坏,所以败了,再来一次也无妨。” “我不想打架,放我出去!” 楼景深走过去,薄凉的手指从她的脸上如刀片一样的刮下去,“你见过谁关了一只野狗,在它狂吠时依然把它放了的?” 唐影那么一下子浑身一紧! 但这种反应很快就消失,她的身体里有一股自己都抑制不住的冲动,全都汇聚到了大脑中。 她攥了攥拳头,“楼景深,如果我赢了,从此各走各路。” 他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了那么片刻,女人凌厉的掌风突然袭来! 他没有闪躲,抬手,五指张开,在空中包住了她的拳头,狠狠一握,隐约中还有骨头错开的声音。 紧接着,她另外一只手又再度袭击! 楼景深松开她,避让,出手! 他看不见,一切都凭感觉。 那一次和她对打,用了五分钟,把她制服。 第773章 你当我不忍心这么对你? 2 今天在五分钟后,楼景深占了下风,唐影步步紧逼,丝毫不退让! 在唐影一个翻转跳跃后,她反扣住了楼景深的肩胛骨,手指往里一收,楼景深转身,抓着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她没有呼痛,更没有叫出声,身躯如凤凰在空中翻飞,裙摆从楼景深的脸前撩过! 落地,手抽回,再度攻击他的下盘! 他后退。 她以为她马上就要赢了。 却在下一瞬。 撕—— 她的裙子直接被撕碎,裤腰的部分被退到了脚腕,她倒抽一口气,“楼景深,你!” 他没有任何停留,身形如鬼魅,抓着她的手,一个倒推,把她抵在了墙壁! 摁着她的两个手腕在头顶,死死的抵着! 这种动作就导致唐影需要挺起胸膛,他抬脚踩在了她裙子,单手把她往起一提,腿一踢,裙子就飞了出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你说他是不是在占下风—— 完全不见得。 他就是利用唐影以为自己要赢时的片刻放松,对她进行这一步的碾压! 她挣扎。 却没用。 他一只手就把她的手腕给桎郜的完全无法动弹! 另一条退扒开她的两只脚,强迫她分开。 此时,她用了一个很羞耻而且狼狈的姿势,呈很难看的人字型。 “楼景深。”她条件反射的再度挣扎,依然没用! “你再动试试?”他的语气像夹着风。 同时—— 掀起了她身上的短袖,堆积在她锁骨的位置。 她的心脏一瞬间提了起来! 呼吸也也在这片刻间,断裂。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不过就是——弓虽暴女人,你当我不敢,还是当我不忍心这么对你?” 唐影开口。 她暗暗的咬着唇。 她知道她不能激怒他。 她不会以身犯险。 他有力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拍了拍,如同上次在情人弯的酒窖里他拍她脸的重度一样。 不轻不重。 刚好疼在了皮肉上。 就是这种皮肉上的疼,似针扎。 “听着,即使我输给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他攸的松手,那股魄力让唐影一时不妨,受锢的身体一下子得不到支撑,噗嗤,双膝跪地。 没有任何阻碍。 和地板发出叮咚一声。 她猛一闭眼,疼痛让她心脏抽搐。 他看着她,如阶下囚。 唐影站起来,她把衣服从胸口扯下去。绝美的脸蛋已如风霜侵洗,“好啊,那就走一个给你试试。” 话落。 她如一阵风,迅速的冲到了窗户。 这个高度,她根本不需要搭界任何东西,纵身一跳,人就翻到了窗外。 二楼的高度,跳下去,死不了人。 下面是鹅卵石路,顶多受伤。 可身体翻下去的一瞬间,她的手腕被一股大力而拉扯着。 定住。 风声,心跳声,都没了。 她仰头,看到了他玄寒狂狷的眼神。 他捏着她的手没有松,也没有把她拉上来,眼神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有毒液丝丝渗透给了它。 唐影咬着牙。 “放开!” 他过了两秒,启口,“用这种方法来激怒我,唐影,你做到了!” 把她抓起来,力道很大。抓进来后,关上窗,拉上窗帘,哗的一声。 接着把她扔在了地板,这些动作一样的流畅! 他匍匐在她的身上,揪着她的短袖,男人爆浆的力气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衣服嘣勃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那回音,一声一声敲打在血脉上。 她想起了母亲被李四弓虽暴的那个视频! “楼景深,你敢!”唐影去推他,手抓住了他的前襟! 可他的五指像个钳子,把她的手硬生生的拽下来,依然放在了她的头顶,不知道他扯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 绑住了她的手腕。 绑好后,唐影才判断出那是绑窗帘的绳子。 前扣內衣。 解开。 第774章 臭女人 1 啪。 只用了一秒。 解开后,直接扔了。 他摁着她的下颌,“来,这样跳才有意思,才能让外界评价我正在姓暴力你,才能把我拖下水,否则你岂不是白跳了?” “你……”唐影牙关都在打颤,她确实害怕他强迫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楼景深,我不过就是在你睡着的时候离开,如此,就触动了你的自尊心?” “再多说两句找死的话,我就有理由上你了!” 她用力的挣脱,奈何这个绑法太紧,只是让她的肌肤发疼,丝毫不起作用。 她心中魔火旺盛,她分不清到底是怎么来的。 却那么陌生。 陌生到从未有过的——逃出了她情绪管理的框架。 她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她忍住。 眼前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不能继续恶化,她不能让他真的强迫她。 楼景深起身。 眼神像从千军万马中践踏而过。 他牙关一错,出去。 回到卧室。 关门。 这紧密的空间,他湛茫的气场在毫无保留的释放,最后,抓起床头柜上的漏斗,扔了出去! 不知道砸到了哪儿,砰的一声! 他抬腿去了洗手间,拧开花洒,冰凉的水兜头而下! 一闭眼,眼睛如同有密密麻麻的针往过刺。 ………… 书房里,唐影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內库,只要要点脸,她就不可能出去。 唐影在地上躺了一个小时,实在太凉,她才起身。 腿在打颤。 肌肉在抖。 自己解开了绳子。 进了洗手间,这儿连条毛巾都没有,一件衣服也没有。 唐影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脑中有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好像有殷红殷红的血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疼。 ………… 唐影在书房呆了四个小时,她缩在一个角落里,把这一身不堪给遮住。 楼景深总是喜欢在书房里过,只要他在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书房,今晚却一次都没来。 唐影出不去。 她不知道这个门是怎么打开的,她也不知道密码,甚至她都找不到输入密码的地方,不知道这是什么高科技。 她并不饿。 感觉不到。 但是,冷。 中央空调开得很低,她片缕为着,浑身凉飕飕的。 整个屋子里唯一能披的就是窗帘,可她却拿不下来。 到了最后她蹲在那个角落,用窗帘遮挡住。 因为没有穿衣服,她的脑子里在一遍遍的回荡着母亲被强的那些画面。 楼岳明说,他没有弓虽暴文榕,只是强迫过她。 一个字之差,有意义上的很大不同,却也有相同之处。 比如说…… 楼岳明霸道的让文榕和他发生关系,这个过程文榕从反抗到接受最后陷入其中。 你说这算弓虽暴么? 不算。 有时候女人对于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的男人,他能展露出他霸道强势的一面,在女人心里会加分。 因为她觉得,他在乎她。 而李四却是,实实在在的用强。 那个视频—— 李探给顾沾衣,顾沾衣给她。 母亲一双手被吊在床头上,哭着求饶,声声撕砺,却根本没有! 李四依然粗暴。 那时还在大院,爸爸还没死,还没有弟弟,她才四岁。 后来不知道有多少次是她不知道的…… 最后一次就是在他们居住小区后面的废墟里,灯光黑暗,她看不清人。 那时候就知道哭,没有认清人。 后来听信了李四的话,以为那是楼岳明,没想到是他自己。 唐影的心脏一直没有平顺下来过,如同赤浸泡在冰凉的水中,在瑟瑟发抖。 到了后半夜。 她在发烧。 身体里面如同是火烧一样,但外面,确实冰冰凉凉。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 睡的太沉。 第775章 臭女人 2 但感觉到了有人抱着她,有温暖宽阔的胸膛,有很安全感的肩膀。 她靠过去。 手臂贴着他的颈窝,好暖和。 她被放在床上,柔软的床铺让她的身体陷下去一角。 他接着也上来。 冷。 她朝着他怀里蹭去。 不。 热。 好热。 她又开始推他。 她不知道哪儿疼了一下,是男人生气的把她给搂着了,狠狠的摁着她的头,她便再也无法动,安安静静的睡在他的臂弯。 ………… 楼景深侧躺着,怀里是她。 退心里也是她的腿,胸口是她呼出来的滚烫的气息。 他腮帮子绷的很紧。 肌肉亦如是。 却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的呼吸均匀。 他下床,拿了一件短袖摸索着给她穿上。 “唔,别碰我……不……不要……”她喃喃低语,沙哑脆弱,梦里像是有谁在侵犯她。 楼景深动作一停。 脸颊上的冷峻缓和了几分,但是片刻之后,又冷了下来。 给她穿上。 “臭女人。”三个字嘶哑的不可思议。 穿好后,给她盖上被子下楼。 他到楼下,刚好有人敲门,他去敲门。 韩佐带着一个女医生进来,韩佐满脸不爽,“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折腾我,老子神龙摆尾时你给我打电话给你带医生过来?” 楼景深未回,对着女医生,“楼上左拐,第二个房间。” “好。”女医生上楼。 楼景深往回,去了沙发。 韩佐也过去,脸颊臭的很。 “你把人唐影怎么了,你禽兽了?” 楼景深眼眶发酸,闭着休息,没有搭理他。 韩佐坐下后,选了一个很舒服的坐姿,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前几天不是还把人家一手建立起来的绝色给轰了吗?现在怎么又把人给弄到你家里来,大半夜火急火燎的给她找医生?” “上一回你说爱情里不应该有输赢。”楼景深忽然道。 “当然。” “如果我非要有输赢呢?” 韩佐像一个过来人看着他,似笑非笑。 “一般来说,有这种想法的人都已经是输家,不信你问问唐影,她想不想赢你。” 她当然不想。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也都是动了真心的。如果有人在爱情里一点都不想赢,那大概就是玩玩罢了,连激起她那点战斗都没有。” 就像唐影。 【楼景深,你是玩不起还是学不会逢场作戏。】 楼景深睁开眼睛! 漆黑漆黑的夜晚,什么都看不到。 他没有生气,没有发怒。 却有一种隐藏的、不易察觉的挫败和失落。这种感觉很淡,但即使是表现的不明显,韩佐还是察觉到了。 但他没有点明,也没说出来。 爱情这种东西,有执念。 即便是赴汤蹈火,也放不下。 不扒掉一层皮,是不会放手的。 ………… 唐影第二天醒来时,还是在书房,只不过不同的是,是在沙发。 看来她一整晚都是睡在这儿。 身上有被子,还有女士的衣服。 她不知道这是谁换的,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 有女医生来了。 “醒了?” 唐影漠然的看着她。 “哦,是我给你穿的衣服,那是我的。被子是我从楼下的仓库找的。” “是楼总让你来的?” “不是,是一名叫米沫儿的小姐叫我来的。”女医生在心里叹气,她不明白楼总为何让她说谎。 唐影没再问,不想说话。 “我给你开了药,记得按时吃。” 女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已经不烧,吃两顿药就没事了。呃……要我去给你做饭吗?” “楼下没有人?” “没有,米小姐陪着楼总上班,我看她脚崴了,好像也要去一趟医院吧。” 唐影坐起身,抓了一把头发,然后道,“不用,我自己做吧,麻烦你了。” 第776章 我的眼睛给他 “不麻烦。”女医生交代了两句,出去。 唐影起身,感冒了脸色更加难看,她的狼狈从里到外。 身上的衣服是一件很大的裙子,白色,她从来都不会穿的款式。 但在这儿她不穿就得穿楼景深的。 她还是选择这个。 下楼。 把药拿在手上,出去。 0401密码不对。 再输入还是不对。 手动开门,完全没有作用。 只能电子密码能开。 也就是说,她出了书房,但出不去这个地方。 她应该跟着女医生一起出去的,可她没有料到密码会换! 唐影又再次回到书房,打开电脑。 楼景深的电脑密码,她是知道的。登陆自己的社交平台,找到叶,对方没有上线,给他留言。 退出。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房开着的门,想起了密码锁。她走过去想研究一下,到底这个门是怎么上锁的。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看起来很普通,无非就是厚重一些。 她不知道输入密码的地方藏在哪儿,她从没见过这种门。 关上。 打开。 没有什么区别。 又关上。 她回想起昨天楼景深出去时的响声,好像把门提了一下。 她也跟着把门把手往上一拉。 “滴滴~” 电子音来了。 上锁。 再来,已经开不了,得密码输入。 她不知道密码。 只好作罢,书房也进不去。 唐影又揉了一下脑袋,好像是在嘲讽自己的愚蠢,现在叶丰年就算是给她什么信息,她也不会看到。 她只能去客厅。 打开电视。 换了几个台,无意间看到的主持人在介绍米沫儿演唱会的热闹火爆,同时介绍了她这个人。 她的出生地,她的生日,她的身高,她目前所属公司,以及她的老板,还有她与她老板的暧昧不清。 还没看完。 木头来了,围着她转圈圈。后来又在最近叼了一根绳子要她带它去玩儿。 看他们不如看木头撒欢。 唐影把它领到院子里,让它在院子里跑,在家里就不需要绳子了。 她没有內衣,在看到卷子里有行人过往时,她便进去。 电视机还开着在。 她一进去就听到了主持人激昂的声音。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楼氏总裁双目失明,这实在让人震惊……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楼总早已脱离了上一段婚姻,带着旗下新欢出双入对……” 主持人用夸张的语气说了一堆。 唐影没有听到后面的内容,她飞快的跑到电视机前,直播画面,他们在医院。 不仅有他,还有米沫儿。 她不知道楼景深是不是受了伤,还是因为看不到而摔了跤,她过去看的时候米沫儿正好扶着他起来。 他从弯腰到直起身躯。 他脸色冷然,不怒不笑。 米沫儿挡在他面前,“别拍了,各位,请大家手下留情。” 楼景深涔薄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听到了镁光灯的声音,他走过去把米沫儿放在身后,正面对着媒体。那一身雪白的衬衫,如高山皑血,一尘不染。 “怎么。”两个字清晰的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又低又清晰,“耳朵聋了,还是不会滚?” “楼…楼总…”有人颤颤惊惊,“您双目失明是真的吗?”依然壮着胆子问。 楼景深额角的筋脉就那么一跳,闪光灯猝然一停! 米沫儿踮着脚过去,小身板堵在楼景深面前,“麻烦各位配合一下,不要堵在这儿,这是医院,以及楼总私人问题,不方便向大家透漏。” “那……米小姐是楼总的女朋友吗?” 她这么往出一站,必然就会有人这么问! 米沫儿咬着唇瓣,“我们只是……啊!”她突然两腿一弯,有人踩到了她的脚,后面的回答再也没有说出。 她站立不稳。 往下跌去。 镜头里唐影看到楼景深把她一把捞起来,往怀里一拉,很霸道的模样,他雷霆般的气场,往人群一扫! 第777章 楼景深都是我的 1 唐影口干舌燥,不看了,去厨房倒水。 倒完水出来,张子圣已经带人在处理现场,楼景深和米沫儿消失不见。 ………… 今天天气不好,阴阴的,却又不见半点凉爽,依然沉闷。 唐影关了电视,不看了。 她已经想象得到,网络上的盛况,一定是米沫儿和楼景深的恋情坐实,各种头版头条。 楼景深的新欢,从顾沾衣到唐影再到……她们三个人里长相倒数的米沫儿。 另外—— 楼景深失明的事,这么突如其来的曝光! 那么一定会引起骚乱。 首先,就是楼氏。 一个企业的决裁者,瞎了。 那还做什么老板,还不下台换人! 股市就必然有动荡,一定会有影响。唐影看的懂股市,在创建绝色时,她也了解了很多,但她这会儿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也没办法看。 目前—— 楼景深的眼睛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好起来,这个漏洞尽早弥补。 唐影拿客厅的座机电话,在上面找通话记录,找到了姜磊的。 “唐小姐?” “你们现在在哪?” “我……我在去接楼总的路上。” “好,你把董医生的电话报给我,速度。” 姜磊哦了一声,手机开免提,找到董成聪的电话,报给唐影。 ………… “董医生,我是唐影。” “哦?稀客呀,你居然给我打电话,有何贵干?” 唐影揉揉眉心,“楼景深这种情况怎么弄,怎么才能尽快的好起来?” “怎么?你是现在开始着急了吗?” 唐影没有和他弯弯绕绕,直接开口,“如果要做手术,需要捐献或者移植什么的,我来。” 董成聪在那儿愣了一秒,“你……说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如果再不好起来,就要做手术吗?我的眼睛给他。”唐影这话说的毫不犹豫。 董成聪笑了下,“这还真是令人意外……如果唐小姐不需要眼睛当然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只不过目前楼总还没有到移植那一步,他只是淤血压迫,淤血散了就会好。” “那都快两个月了……”怎么毫无反应,这话唐影没有问出来。 她忽然想到…… 这么长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楼景深怕是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 “唐小姐是不是良心发现有些心虚?是不是察觉到他一直没好和你有关?”董成聪淡笑了下,“我还以为你冷血的不是人呢……既然知道关心。” 唐影撸起头发,感冒未完全好,眼眶绯红,“今天给你打电话的事,希望董医生保密,如果发展到移植那一步,你通知我。” 这一回董成聪没有说话,只是心绪微动,大抵是真的意外吧。 ………… 唐影坐在客厅,手肘放在膝盖,手掌交叉撑着额头。 头垂着。 发梢经过几下摇摆之后也恢复了安静。 外面有动静。 那车辆好像是楼岳明的。 唐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穿着,和楼岳明交谈怕是不太好。 于是上楼,这儿没有了她一件衣服,只有拿楼景深的运动外套套在身上,起码看不到身前的尴尬。 下楼时,楼岳明已经进来。 他看到她,一愣。 随后又眉目舒展,笑开,“小尽,你可算是回来。臭小子办事还算是不错,我前天要他把你带回家,今天就在了。” 唐影不笑不语。 楼岳明看到了唐影的衣服,也看到了她膝盖上的淤青,眼神不甚自在。 “走,跟我出去。” 唐影正想出去,没想到楼岳明来了。 她同意。 “你这儿没衣服?” “我回家换。” 回……家? 楼岳明听到这两个字,眼神尬了一分,但也并没有说什么。两个人一起走到门口,楼岳明输密码,1010,叮,门开。 楼岳明看她盯着他手上的动作,于是开口,“开始不是你生日么,这是我刚打电话问他的,嗯,我现在给它改过来。” 第778章 楼景深都是我的 2 “不需要,走吧。”她出去。 楼岳明看她态度坚决,也就没有改,出去关门。 快她一步的把副驾的门打开,唐影也没有拒绝,上去,系上安全带。 系安全带时,回头,看了眼大门的密码锁。 1010,这个字数好熟悉。 脑子里回想起先前主持人的声音,“十月十号出生的这位小女生,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吸引我们的天之娇子楼总裁呢?” 米沫儿的生日啊。 他们的发展,神速。 ………… 车子到了天伦首俯,唐影上楼。 楼岳明也跟着一起上来,他看到唐影住在第18层,心里被攥了一下。 唐影让他坐,她进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楼岳明在看玄关上的那张照片。唐影并不爱拍照,整个屋子也就那一张照片,这还是郑欢生前放的,她说屋得有点人气,摆个照片意思意思。 “小尽,这个能送我吗?” “不能。”唐影一口拒绝。 楼岳明没再说什么,把照片放下,回头看到唐影穿着长裙高跟鞋,卷发随意蓬松,与有荣焉的笑着,“我闺……小女孩儿长得真好看。” 唐影知道他是故意把‘我闺’这两个字给露出来给她听,就像那一个星期里,他时不时的说漏嘴,说‘爸爸给你做了饭’他是故意的。 好像这样就能表示他认她、疼她的决心。 唐影视而不见。 “走吧。” 唐影先上车,等楼岳明再上来时,给她买了香喷喷的面包还有奶茶。 “虽然天热,但女孩子还是少吃凉的。”启动车子,开空调。 唐影把奶茶和面包捧在手上,热度从指尖散发到整个全身。她并没有吃,轻轻漫漫的看着前方,声音也显得轻漫,“楼先生。” 楼岳明正准备出发,听到她这一声,突然一停。 “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玩儿,转转。顺便我们去机场,安安和至儿明天生日,去接他们,安安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我听她说给你带了礼物。”楼岳明显得兴致勃勃。 “不用了。”唐影的嗓音不咸不淡。 “小尽,我是真的……” “我知道,楼景深又出了绯闻,并且他们看起来感情甚好。你怕我不舒服,你完全没有必要有这个担忧。”唐影没有化妆,脸蛋过份苍白,几缕碎发从头顶落下,懒懒的搭在她的脸上。 她仿佛是凌乱的,却又冷静,任那份凌乱发展,像是漫不经心,像是百毒不侵。 “说的自私一点,那和我无关。” “你们俩的感情我插不了手,如果能在一起我自然赞同,如果不能……”对楼岳明来说,能把唐影留住,只有楼景深和唐影结婚! 否则,唐影怎么能坦然的留在楼家。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和那小明星鬼混。” “我,不,所以人都讨厌长辈掺和晚辈的私生活,我想你当年和你妻子也是包办婚姻,你们已经够招人讨厌了。”唐影打开门,“告辞。” 楼岳明坐在车上,看着唐影连声叹气,无奈走了。 ………… 面包发出奶香醇厚的味道,奶花热乎乎的,飘了在空气里甜丝丝。 唐影站在街边,看着手里的这两样东西…… 小时候她不爱吃面包,妈妈也就不买。但是爸爸喜欢买,每次买都哄她吃,她不吃,她非要他吃,她到要吃的时候吧,爸爸又自己一口吞下。 她气的哇哇大叫。 爸爸笑的前俯后仰。 那时奶花还很少,尤其是大院旁边基本没有什么卖奶茶的。小孩儿么,对除白开水以外的一切喝的,都爱。 只要爸爸一放假,她就笑眯眯的。 爸爸说,每次一休息,她就指挥他干苦力活,抱着她满大街窜。 她说,我也累啊,每次都要哄爸爸,爸爸一点都不自觉,一点都不懂小宝宝。 所以奶茶小时候喝的多,偏偏面包从没有好好吃过一次。 从小都不爱吃的东西,现在怎么会喜欢。 第779章 你家总裁会心疼死 而奶茶。 她现在才知道,她爱的不是奶茶,是和爸爸在一起时找奶茶的时光。 那时候需要的,现在是多余。 她走了几步,看到有流浪者,便把这些送给了它们。 ……… 她用公用电话给池也打电话,很快的池也过来。 车上,她拿池也的手机给花辞打电话,那一头没人接。 第二遍时,是司御接的。 “喂?”一个单音字,便泄露了他此刻的暴戾。 唐影一句话没说,挂了电话。 花辞出事了。 她出事了……唐影再登录社交平台,给叶丰年的留言没有回音,头像也一直是回灰色,叶丰年也出事了。 她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昨天楼景深那通电话是说的叶。 此时外面来了两辆车,人下来,把池也的车子围住。 来捉她的保镖来了。 “池也,找到顾沾衣,让她去找米沫儿。” “嗯?”池池不懂。 “顾沾衣也休息够了,该办点事,米沫儿也得瑟的差不多,未来一段时间楼景深都是我的。”她推门下车,保镖已经打开了车门,唐影上去。 唐影再次被带到了东方帝景。 楼景深还是很看得起她的,派保镖抓她,再也不用两三个,最少都是七八个以上。 两辆车来‘接’她。 到了小区,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楼景深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回了米沫儿。 张子圣和姜磊也在。 她在保镖的‘护送’下进了屋子。 楼景深坐在独人沙发,米沫儿在他身边,虽说两个沙发没有连在一起,但扶手却是拨着,从唐影那个角度看到他们的腿像是碰在一起的。 米沫儿还是短裙,受伤的那只脚缠着很厚的纱布。 他们在说话,她一进来,谈话声就停止。 姜磊和张子圣过来打招呼,“唐小姐。” 唐影嗯了一声。 走过去。 米沫儿看她过来,也礼貌性的站起,“唐小姐。” “我找楼总,米小姐可以离开么?” 米沫儿没吭声,她低头看了眼楼景深。楼景深两手自然搭在沙发的扶手,衬衫平整,面无表情。 “坐下。”他说。 这两个字自然是对着米沫儿说的,米沫儿听话的坐下来。 好像对待唐影,不需要她用这种客气的态度。 楼景深的视线对准了唐影的方向,冷言,“你有资格让她走?有事现在就说。” 从楼景深叫米沫儿坐下来的那一瞬,唐影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局面。无论是什么事,她都不会当着米沫儿的面说。 她顿了下。 侧头让姜磊和张子圣先出去。 他们面面相觑,走了。 人都走了,客厅里就只有他们仨。 唐影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把他们从胸前撩到了身后,她娉婷袅娜的从茶几下面抽了一本书,走到另外一个……离他们最远的沙发坐下来, 翻开书本第一页时,声音响起。 她又抬头看了眼米沫儿,“米小姐,应该快晚上了吧,你应该能做饭?麻烦你了。” 米沫儿咬了一下牙。 她扭着自己的手指,“西洲。”她轻轻的,“脚不是很舒服,我先走吧。” 楼景深没吭声。 他这时侧头,手抬起来衬在了太阳穴的位置,不怎么明亮的光从他的双眸里走过,那细细长长的眼睛,把真正的情绪隐藏的很深。 他的脸上是没有表情的。 而他的眼神…… 似乎是看在唐影的方向,又似乎是不像。 “若是觉得在这儿呆着受了委屈,那就去楼上休息。”他忽然道。 米沫儿一震。 又响了第二声的翻书声。 “西洲,我……”米沫儿多少有点局促。 “怎么?”楼景深反问,他的声音如水一般的温柔。 米沫儿没有吭声。 “饿了?”楼景深又道,他的腔调也像是很有耐心,“想吃什么就告诉唐小姐,让她做给你吃。” 翻书声响了第三次。 第780章 等着你发嗲。 1 和第一次之间相隔……不到一分钟,30秒。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米沫儿柔柔的道。 “好,去休息吧,左手边第二个房间。” 第四次翻书。 “好。”米沫儿起身。 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唐影面前经过,走到她的面前时,她停了一下。 然后径直上楼。 从楼梯走上去,左手边第二个房间,进去,她以为这是客房,进了之后才发现这才是主卧。 充满了男人阳刚的味道。 ………… 楼下。 唐影第五次翻书,大概是觉得没有意思吧,毕竟它全是图画,各种奢侈品介绍,没有多少文字。 放下,又换了一本。 德文。 她看不懂。 再拿一本,商业杂志。 那么大的客厅,只有她翻书的声音,五分钟后,连这声音也没有了。 毕竟桌子下只有这么三本书。 她侧头朝着他看去,他脸颊冷漠,还是那副随意冷峻的模样。 “楼总。”唐影开口,“要不你动手做给米小姐吃,要不叫佣人,我不下厨。” “如果我非要你做呢?”他反声,“这个时候,我就算要你喂她吃饭,你又怎么拒绝?” 唐影知道。 他指的是叶丰年。 她深深一闭眼,暗暗的呼吸。 “那好,你吃什么?” “上楼去问她,做她爱吃的。” 唐影嗤笑,“楼总对自己的女人可真好。” “你不是知道?” 唐影站起来。 到门外。 “姜磊。” 姜磊正在擦车,跑过来,“唐小姐。” “你去打听一下米小姐爱吃什么,网络上应该有。” “嗯?做什么?” “我给她做饭吃啊。”唐影说的很轻松,“打听好了后,买点食材,速度放快点儿,别把米小姐饿死了,你家总裁会心疼死。” “……哦。”怎么回事,怎么有火药味,连着用了两个死字,他迷迷糊糊的走了。 唐影折回来。 继续坐在沙发,打开了电视,坦然从容。 楼景深姿势没动,脸颊依然是冷然,只是眼神一下雾暗的让人看不懂,也看看不透。 唐影以为他会上楼,就算不是去卧室,也应该去书房。 他没去。 很快的就闭上了眼睛。 唐影把电视停在某个页面上,她看的目不转睛,包括广告,包括里面的杀人放火,她也没有眨一下眼睛。 ………… 十分钟后,姜磊在门口叫唐影。 唐影回神出去。 “菜这么快就买好了?” “不是。”姜磊笑眯眯的,很心虚,“超市没有菜,而且我真的没有查出米小姐喜欢吃什么。” 唐影朝着远处车里的张子圣看了一眼,这又是得到什么指点吧。 “好吧,我和你一起出去买。” 她说着就出门。 姜磊当然不可能让她去买,她走哪儿都一群人,能去菜市场么? 可他们还没有上车,楼月眉从外面就来了。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唐影,扫了唐影一眼,那一眼有窒息也有凌厉。 然后进去。 唐影不难想象她进去找楼景深那个画面……必然嘘寒问暖,问他眼睛怎么回事。 她双手放进裙子的口袋,然后走出了大门。 那儿有一棵树。 她靠在树下,很快,二十分钟后,楼月眉就出来。 她遣散了周围所有的保镖,冷冷的看着唐影。 “怎么回事。” 唐影如花儿,在安静的绽放,不卑不亢。 “什么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来了?” 唐影嗤的一笑,这是不是所谓的……做戏做到底? 她怎么会回来,楼月眉会不知道! 而这一笑,也触及到了楼月眉的某片鳞甲。 “你笑什么?” 唐影半眯着眼睛,慢慢道,“其实有时候……还真的不能仁慈,一旦善良一点,就能被人骑着用。” “你阴阳怪气什么?”楼月眉厉声,“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眼睛的事情?” 第781章 等着你发嗲。 2 “我记得你说过,楼景深一年三天都去了你那儿,去的那么勤,莫非你没有看出来吗?” 楼月眉那时是说谎。 现在被唐影这么拎出来,竟不知如何回。 她喉咙哽住,“现在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我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治好他的眼睛,楼家应该没你什么事儿了。我答应你的事情,说到做到,你依然是我楼家的人,你走后,我们依然会保你平安。” “哦。” “……” 唐影想大概是……楼景深身边有另外的女人,不需要她,所以楼月眉如今也不用再演戏。 反正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她和楼景深已经冰释前嫌。 楼家事情够多,若是再添一个私生子,那真是会臭名远扬。 你瞧。 不需要她了,又再度甩开。 “你不知道楼景深最好的医生就是我么?” “你说什么?” “老夫人,我现在要是稍微作点妖,他的眼睛会好的更慢。我陪着他,或许他能好的快些。” “呵。”楼月眉嗤之以鼻。 “老奶奶,我不愿多说,你把米沫儿带走,他,我来负责。” 楼月眉上上下下的审视着他,“我就奇怪了,既然你有如此觉悟,我让你离开他的时候,你为什么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唐影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点点暗涌。 随后又消失。 “我若是不走,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去梧桐苑……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楼月眉冷哼,顾左右而言他,“那还真是可笑,你比医生都厉害,医生不能让他好,你能!” 她不肯承认唐影对楼景深的重要性,即使利用唐影消失,让楼景深重新回到楼家,她依旧不想承认这一事实。 就算这个人是她的亲孙女,她还是不愿意接受。 她和楼景深认识才几天,一年都不到! 能有多爱! 楼景深可是她一手带大的。 “奶奶。” 楼景深出来了。 楼月眉听到声音,脸色缓和了不少,“你出来做什么?” 她赶紧迎上去,拉着楼景深的手,从肢体到表情都是宠溺。 楼景深抱了楼月眉一下。 两个人站在那儿说了一会儿话,楼景深把奶奶送上车。 唐影靠在树上看着他们徒孙两个,神情悠哉。 她看着楼月眉摸楼景深的脸,她不由得想…… 被爱自己的奶奶这么抚摸,舒服么?毕竟年纪大了,手上都是老茧。 楼景深看不见却总能辨别出她的方向,慢吞吞的走,脚步缓慢而稳健,走到她的面前,声音薄冷,“你和奶奶说了什么?” 唐影懒散散的,“她问你家里为什么会有两个女人。” “……” “她说让米沫儿滚哦。” “呵。” 不愧是楼月眉带出来的孩子,这冷哼的腔调都和她一模一样,讽刺、嘲弄、冰凉。 “你还真是……”舌尖从唇角走过去,“犯贱的让我叹为观止!” 他抬腿走了。 唐影扒着头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进去,走到姜磊身边,拿了他的手机给池也发了一个信息。 ………… 唐影进去的时候,米沫儿从楼上下来,她必然是在床上滚过,头发乱糟糟,衣服也被压出了几个褶皱。 “西洲。” 楼景深刚刚戴上耳机,“嗯?”声音浑厚。 “公司里有点事,我得尽快离开。” “怎么,有困难?” “我不清楚。”看得出来米沫儿并不想走,却又不得不走。 看来是池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楼景深语音散漫,“若是有人威胁你,就告诉我,嗯?” “好。”这声好,尽是甜蜜。 米沫儿走了。 唐影想,楼景深说的威胁……应该是说她吧。 ………… 唐影在厨房做饭,虾仁蒸鸡蛋,严格按照食谱来执行。 当然这是没有食谱的,她是照着手机来操作,这手机是楼景深的,她偷来的。 第782章 你能不能不这么粗暴? 1 鸡蛋打散过滤,放麻油,进蒸锅,鸡蛋成形时放洗好的虾仁儿。 电话响了。 米沫儿。 她划开。 “西洲,明天我的脚就好多啦,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唐影没出声。 米沫儿又弱弱的,“今天的事情很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到时候让公司出面,就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朋友就好了。至于眼睛,我相信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唐影啧了一声。 那一边…… “你?唐影?” “嗯,是我。” “你拿着西洲的手机做什么?” “等着你发嗲。” “你!” 唐影挂了电话,并且拉入黑名单。她看看外面,楼景深不在客厅,她开始查看他的手机。 通话记录,短信,微信都没有关于叶家的事情。 想也是,他一个失明的,应该也不会有人给他发短信,怕是都吩咐属下去做了。 她就那么胡乱的翻着,无意间翻出了一个隐藏的app,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把它给翻出来的。 点开里面全部都是关于她的照片。 大部分都是在睡觉的。 还是在去年。 她躺在床上,趴在床上,还有几张是她耳廓的形状,那个角度应该是她…坐在他腿上时拍的。 有很多张。 每一张她都是柔柔静静,温婉迷人的不像她。 锅里冒着热气,水在里面咕噜咕噜的响。 空气里已经有了鸡蛋的香味,以及虾仁的鲜香。 她没有戴围裙,就是一身黑色的裙子,头发用一根筷子给挽起来。 脸蛋白皙莹润,低头,睫毛浓密而修长。 鸡蛋蒸的过了头,水烧干响起来报警声,她才……把手机放下。 去拿锅。 锅很烫,拿出来的两秒后,那滚烫感觉让她本能的丢了锅。 哐啷一声,鸡蛋,锅都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去捡,手伸过去,却不敢碰。 它们太烫了。 在它们合适的温度时,她没有把它捧着,现在她已不能碰。 门口。 “干什么?” 低凉的男声。 她回头,他站在那儿,眉头皱起,那一身笔挺挺,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不在急匆匆的赶过来,问她是否伤到。 唐影起身,声音平静,“没什么,我把锅打翻了。” “唐小姐,多少会一点技能,多少让人对你刮目相看,很难?” 唐影没吭声,看着他的眼睛。 “手机呢。” 唐影把手机递给他,递到他手心时,无意间肌肤相碰,这么热的天,他的掌心温凉,从她的指尖擦过去。 他转身,唐影关上了门。 继续做饭。 ………… 她做好饭出来,楼景深不在。 都走了。 唐影对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发了一会儿呆。上楼,书房的门这一次没有反锁,可以直接拧开。 她进去。 打开电脑,再次登录自己的社交平台,叶丰年不在线,却看到了花辞给她的留言。 ‘注意。’ 后面还有一段话。 她匆匆看过,有人上楼,她赶紧退出,关了网页。 进来的是…… 张子圣。 唐影在看向他的同时,调出了蜘蛛纸牌。 张子圣恭敬的笑笑,“唐小姐,我来拿文件。” “好,你拿吧。” 张子圣去去办公桌,拿了问题,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屏幕看去一眼。 “怎么?” “没什么。”张子圣笑着,“就是有点意外,唐小姐还会玩这个。” “难道你觉得我的智商玩不了吗?” “不不不,我是觉得大材小用。” 他鞠躬出去。 走到门口又回头,“给您说一声,今晚总裁有可能不会回来。明天就是小少爷和小小姐的生日,但是只有小小姐一个人回来,小少爷不知所踪。我听小小姐说,两天前少爷就从学校跑了。楼家这会儿正担心着,总裁会忙小少爷的事。” 第783章 你能不能不这么粗暴? 2 不会忙米小姐,也不会和米小姐在一起。 唐影懂张子圣说这段话的意思。 她笑了,“谢谢张秘书。” “不客气。”张子圣离开。 唐影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楼西至已经20岁,能出什么事。 她出书房去了主卧,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是整整齐齐,但是奇怪的是,就是有一种被人睡乱的感觉。 她想,这个床就应该扔了。 出去。下楼。 从仓库里拿了一床被子,今天晚上就睡沙发好了。 那一边,木头正在吃她做的饭,她也没理。 不知道在沙发上躺了多久,门咔擦一声来了。 她嗖的一下起身。 客厅里没有开电视,也没有开灯,她确信进来的这个人不是楼景深! 她警戒的起身,到了沙发后面。 那黑影慢吞吞的过来,走的很慢。 就在快要接近时,唐影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对着他扔了过去! “哎呀!”那人被打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声音听来有几分熟悉。 唐影去开灯。 “……” “楼西至?” 楼西至捂着鼻子,鼻血从他的指缝里往出涌,他低头,垃圾桶都没有来得及拿。 唐影给他送纸,又离他远远的。 “大半夜你跑这来做什么?” “你能不能不这么粗暴?” 楼西至甩了一句拿着纸巾去了洗手间,出来时,脸色都不怎么好了。 他坐在沙发,看到地上还有血,顿时—— “你为什么还不擦?” 还真是一幅少爷派头! “我是为什么要擦?” “那你干嘛打我?” “你进你哥的屋子,你贼兮兮的,你不是找打吗?” 楼西至瞥了她一眼。 抽纸巾用脚踩着纸在地上摩擦着,唐影对他的行径很不以为然。 “楼家都在找你,你跑这儿来,像话吗?” 楼西至驾着二郎腿,一副二世祖的模样,下巴一抬,“你管我。”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 唐影接电话。 电话接完,道:“你随便去哪儿,我要出去一趟。” 不对。 外面有保镖,她出不去。 “你开车带我出去。” 楼西至答应了。 ………… 唐影呆在后备箱里,因为那人是楼西至所以保镖才没有仔细盘查。 走到很远,她才从后备箱里钻出来,到后座,掸掸身上的尘土。 楼西至哼笑,“搞得跟我在窝藏通缉犯一样。” “你速度快一点,那些保镖很快就会发现我没见,然后就会找你哥,正好你哥也发现了你,他会扒了你的皮。” 楼西至丝毫不惧,“去哪儿?” 唐影给他报了一个地址。 ………… 楼家。 楼安安再次和如梦吵了一大架,二哥都不见了,妈妈居然还在埋怨唐影。 无非就是爸爸说明天让唐影来楼家吃饭,妈妈就有了意见。 整个楼家,唯楼安安最受宠,受所有人的宠爱。 然而也只有她敢和如梦吵架,把如梦气的半死,她还不知停。 楼景深在一边听了半响,随后才起来,把楼安安搂在怀里,对着如梦,“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不喜欢她来,不让她来就是了。” 如梦松了一口气。 楼安安不高兴了,骄纵的吼着,“凭什么,唐影是我亲姐姐,我过生日为什么要征求妈妈的意见,我就要她来,怎么样!” 这一消息她也是才知道,开始震惊,现在就只有高兴。 楼岳明在一侧听着,不禁弯唇,不愧是她的女儿。 “安安。”楼景深低声,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如果你喜欢她,那么你就让她陪你过一个生日,楼家,她现在不来。” 如梦心里稍微有些安慰。 楼岳明微有措辞,却又沉默,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楼西至找到。 楼安安看了看他,气呼呼的,敢怒不敢言,她不敢和大哥顶嘴。 第784章 我问你,唐影呢 最后负气的坐在沙发,谁也不理。 这时楼景深的电话响了,他去接电话。 “楼总,唐小姐不见了,二少爷来了一趟,应该是坐他的车走的。” “嗯。” 楼景深挂电话,脸颊生冷。 楼西至消失两天,现在一到江南,竟然去找唐影! 这混账! “是不是有至儿消息了?”如梦焦急。 “嗯,他安全。” 不是豪门少爷绑架一事就好。 如梦脸上紧绷的肌肉也松散了下来。 “我要去找二哥。”楼安安蹭了过来,如梦厉声,“安静!” “我就要去!” 如梦脸上一狠,仿佛是要动手,楼景深适时开口,“明天你就是21岁的孩子,你若是对你的母亲再这么说话,那你就是白活了。” 楼安安头一低,后背凉飕飕。 她谁都不怕。 就怕大哥。 楼景深出去,姜磊在外面等着。 他疲惫的揉着眉心,楼西至和楼安安常年不在身边,在父母那儿都被惯的无法无天,都欠管教。 电话又响。 “喂。” 楼景深接完电话后,脸庞破天荒的煞白。 姜磊按照总裁指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市医院。 现在是晚上10:30。 已经不见什么行人,偶尔有过路的医生、职务人员去看病人的急发情况。 “楼总。” “楼总。” 姜磊带着楼景深到达手术室外,三五个保镖打招呼。 楼景深没有回答。 走了几步看到顾沾衣蹲在靠墙壁的位置,她头发披散着,脸上衣服上都是血,人很安静,过分的安静,连来了人都不知道。 姜磊把情况给楼景深说了。 楼景深朝着顾沾衣的方向走去,听到走路声,顾沾衣这才回神,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肌肉开始以筛糠式的速度抖着。 她下巴上也是血,她张嘴,楼字只发了一个单音节,却硬是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唐影呢!”楼景深第一个问她。 顾沾衣吓了一跳,她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掌,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明就是那几个字的事。 “我问你话,你耳朵聋了?”楼景深突然爆吼了一句,他的忍耐里和自持力全部崩盘,额头筋脉爆起! 顾沾衣吓的往后一退,整个背部贴在了墙壁上,脸色从苍白到铁青,一张唇,“她,她在……” 她指了一个方向,指的是哪楼景深也看不到。 “总裁。”姜磊看着势头不好,目前尚且不知在手术室里的到底有没有唐影。 他从没见过总裁如此暴躁过。 恰好医生来了。 同时身后的保镖也过来,他几乎是和医生同时开口,但是医生看着他一秒,于是他说了两个字总裁也没有听清。 医生,“楼总,楼西至是您的弟弟吧?” 姜磊惊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楼景深咬着牙关,到医生那儿,但因为急火攻心,没有准确判断出医生的具体位置。 姜磊给医生一个手势,让医生主动靠近。 医生来了,“是这样,一共两名伤员,我听顾小姐说,那个小男孩是您的弟弟,还有一位女士是米小姐。” 楼西至…… “我弟弟伤势如何?” “抱歉,目前还无法宣告,因为才送检的没多久,请您签署手术合同。” 姜磊递过来。 楼景深在右下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共两份,一个楼西至一个米沫儿。 这儿没有唐影。 医生进手术室,楼景深又到顾沾衣的面前,还没有开口,顾沾衣便倒抽一口气,她惊惊恐恐, 正好—— “楼总。” 保镖开口,“唐小姐被警察带走了。” 楼景深的眼睛乍然疼痛! “给我父亲打电话,让他过来在这守着。” 楼西至出事儿必然瞒不住,不如让他们早些过来。 ………… 夏天的半夜,空气燥热的让人烦闷,一股股的热浪。 第785章 我的下场不会善终。 1 审讯室里没有空调,就只有一个中央风扇,不是特别解热,工作的警察时不时的背上就是一身汗。 盛何遇坐在唐影的面前,他从头到尾就问了一个问题,“怎么回事。” 然而她一句话都没说。 坐在那儿,脸色卡白的吓人! 长卷发上因为血而凝结成了一缕一缕,黑色的裙子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根本看不清。 但她的脖子已经露出来的手腕,都是血。 她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惊恐,她好像在害怕,但是不知道在怕什么。 但是她又没有颤抖,她的瞳仁只是缩在一块定定的看在某个地方,好久好久都没有眨眼。 她整个人都绷得非常非常紧,就好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它禁不得一点的风吹草动,一旦动了就是四分五裂! 盛何遇尽量不触及到她惊恐的那一块,“你受伤了吗?” 这是他问的第二句。 她没有听到。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刀光剑影的厮杀。 盛何遇在她头发上扒一扒,“唐影,受了伤我就送你去医院,另外我会把你的手铐解开。” 唐影依旧没有听到,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头发。 她这种情况他见过不少—— 就好像是杀了人,被警察抓起来后,那种惊悚! 可唐影又有点不像。 让她惊悚的……并非是杀人。 这时有人过来在他耳边说,“楼总来了。” 盛何遇一拧眉,妈的,他又来,他一来还审个屁! 他起身,“把她看好。” 他出去,关门。 外面楼景深和姜磊已经过来,他的手扶着墙壁,按照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来说,他的走路速度着实快了一些。 盛何遇快步过去。 “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不留在医院?” “唐影呢?” “西洲,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一个普通公民,不要一再挑战律法,她正在审讯当中,任何人都不能见!” 楼景深高了他几公分,看到的时候眼睛都往下,便觉得有几分俯视。 “跟我扯什么?”楼景深语音沉厉,“这警局通过权力和权势办成的事情,有多少还需要我说?让开!” “楼景深——” 楼景深直接绕过他,在盛何遇要出手时,他猛的先发制人,手指如鹰,攥住了盛何遇的衣领,快准狠。 “我只要这一次特权,如果她杀了人,我会连着玉姨的那一份一块跟她算!” 松手,进去。 因为看不见,姜磊跟着。 楼景深过去,他摸到了桌子,以及手铐,握住了他的手,他察觉到了她的僵硬。 “唐影。” 她没有反应。 “唐影!” 他一连叫了五声,唐影才反应过来,她像是如梦初醒,看着楼景深。 她的眼睛是苍茫的,甚至都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楼……楼景深……” “是我。” 她看了他两眼,黑色的瞳仁在眼眶里转动了两圈,然后……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我要出去。”这是她说的第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被带到这儿来,如果没有交代清楚事情,你出不去。” “我要去一趟医院,我现在一个字都不会说。” 楼景深闻到了来自她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她顿了两秒。 “对,我受了伤。” 楼景深摸了摸她的头,转头,“盛何遇,解开,送去医院。” 盛何遇俊脸都是阴鸷。 “如果你想要知道整个事件的过程,只有我能让她开口,还有,当事人也不止她一个,顾沾衣也在医院。” 医院里。 楼岳明带着如梦和楼安安一起来了,看到手术中那几个字,楼安安就哭了出来。 她并没有大哭,捂着自己的嘴巴,坐在位置上,哭的半天没缓过神。 如梦在一边也是干着急,她眼眶发红,她不能哭,现在也只能等,医生还没出来,还没有结果,要淡定。 第786章 我的下场不会善终。 2 楼岳明最冷静。 他坐在椅子上,沉默。 然后把楼安安给抱了过来,摸着她的头安慰。 顾沾衣还是缩在角落。 半个小时后。 护士拿着一个血袋急匆匆的从电梯里跑出来,朝着手术室里跑去。 几分钟后,她出来。 对着他们,“请问你们是楼西至的家属吧?” “是。”楼岳明站起来。 “请问你们谁是b型血?” 一听这话就不正常。 如梦连忙问,“什么意思?” “我们医院b型血不够,要从血站往过调,很有可能来不及,你们谁是先给我检查,做好输血准备。” 楼岳明和如梦对看了一眼,都没动。 楼安安站起来,抽噎着,“我们都不是b型,怎么办呀?我是a,我可以输吗?” “不同血型,出事的几率很高。” 护士电话响了来不及多说,“尽快找一个人,让他候着,以防万一!” 她拿着电话跑了。 楼安安急的不行,“怎么办啊,爸爸,二哥会不会出事,我不要……啊……”说着忍不住大哭起来。 如梦把楼安安抱了过去,搂在怀里安慰。 那一头,楼岳明在打电话,“西洲。” “唐影在哪儿,把她带过来,我不管她在做什么,她必须出现在这儿!” ………… 这个电话打完不过5分钟,楼景深就带着唐影来了。 唐影身上是什么样儿,楼岳明没功夫看,从楼景深手里把她抢下来,送去了护士那儿。 “b型血,先检查。” 护士赶紧起来,一看唐影这一身,“你受了伤?” 楼岳明这时也才看到,去扒唐影。 “我没有伤。”他阻碍楼岳明的动作,跟护士一起走了。 和楼景深他们一起来的人,还有盛何遇。 他和如梦楼岳明他们打了招呼,就把顾沾衣拎走了。 去了低两层的楼层,这儿最安静。 ………… 唐影抽完血回来,如梦松开了楼安安冲着唐影直接冲了过去。 之所以说她是冲……完全是因为她的表情,那种凶狠的,凌厉的! 唐影的思绪不在她的身上,就没有注意她过来,直到前襟被如梦狠狠一拉扯! 她直接被拉扯着撞在了墙上。 “唐影!”两个字从唇齿间迸出来,“又是你!你是不把楼弄的家破人亡,你是绝不罢休,是不是!” 唐影站直身躯,她的精神依旧没有松懈,依然在极度的紧张当中! 是抽了血的缘故,所以她的脸色更难看。 “唐影,你是哑巴了,不会说话了吗!你先前把玉姨弄死,现在你又朝我儿子下手了!”如梦看着她像要杀了他她一样,唇齿都有一种难忍的撕扯感! 楼景深过来,横插在他们中间。 “安安。”他单臂抱着唐影,楼安安过来。 “带过去休息。” 说的是如梦。 如梦手一挡,示意楼安安不许碰她。 “我问你!”她在指唐影,想说什么,又忍住,看着楼景深,“楼景深,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如果不是你的纵容,你弟弟会成这样,你玉姨会撒手人寰?我若是说唐影是禽兽,那么你就是禽兽不如,你简直不分青红皂白,黑白不分!” 楼岳明拧眉过来,搂着如梦的肩膀,把她抱着去了一侧。 “医生还在手术,具体情况如何还不知道,你冷静一点,安静一会儿,给孩子做个表率!” 如梦把他推开。 她的眼睛红的像被大火烤过一样,“我只是想不通,你找了情人,你和你情人的女儿现在出来,把我们家闹的鸡犬不宁,而你们所有人通通护着她,怎么,难道就是我一个人是十恶不赦?”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先弄清楚事实如何。” “好。”如梦强自冷静,“唐影若是真的想害至儿,你要把她怎么处理?楼岳明,我要听真话。” 楼岳明斩钉截铁,“不可能。”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第787章 碰一次,我就像死一回。 1 “我不信她会这么做。” “你不信?你的不信简直可笑。” 如梦冷笑了一声,那一边楼景深已经拉着唐影走了。 如梦欲追过去,又被楼岳明阻拦着。 ………… 楼景深把唐影带到了休息室的洗手间,他抽了一片纸巾给她,“擦擦。” 唐影接过,却没擦。 她看着楼景深,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她的脸色苍白的不行,她还是有……紧张到崩溃的气息,但比警局里那会儿已经好了太多。 她拧开水。 把手放下去,看着手上干涸的血渍被水冲,顺着手背往下流淌。 “在楼西至醒来之前我不会说一个字。” “你如果不配合,局势会非常被动,你想死在监狱里么?” “我的下场不会善终。” 她慢慢的带着那股绝望的,看透一切的,“我若是死在监狱,那是我有幸。” 肩膀被抓住! “唐影。”楼景深双眸如霜罩,“我在你身上栽那么大的跟头,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受了那么多的谩骂,我哪能让你那么轻易的就死?就算是死,你也得给我交代清楚。” ………… 夜。 楼西至和米沫儿都转入了icu,楼家人在外面守着。 唐影的位置在病房的正门口,她全程都没有眨眼,死死的盯着那个门。 楼安安坐在凳子上,眼睛哭肿了,这会儿困的歪歪倒倒。 如梦看不下去,去拉她。 楼岳明出手阻止,别拉。 他打横把楼安安抱起来,抱去病房。楼安安迷迷糊糊的,“爸爸,二哥他……” “放心,手术已经成功,你先睡。”楼岳明宠爱的吻了下她的额头,“宝贝,生日快乐。” 一听到这个,楼安安的眼泪一滚就下来。 “二哥也生日,他……” “他会没事的。” 楼岳明给她盖上被子,让如梦在这儿陪着。 他出去。 他打开病房的门,脚才踏出去第一步,如梦的声音突然而起,“护士说要找人输血,你第一时间让西洲把唐影带过来,楼岳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边。 走道里。 楼景深靠在墙壁,盛何遇比他要不修边幅多了,坐在他对面的台阶上,大长腿自然伸直。 开口,“顾沾衣我已经让人带去了警局,做好笔录,不过她对我说了一部分,你听吗。” 楼景深靠着,眼睛微微的闭上。 他精致的脸庞,有了胡渣。 这隐隐处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照着斜在了墙壁上。 “说说看。”他的嗓音有些嘶哑。 “顾沾衣说她约米沫儿去谈事,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是不知道的,顾沾衣也没有细说,女人么,屁事儿多。她们有肢体碰撞,顾沾衣说她抽了米沫儿一巴掌。”盛何遇皱眉,“我不当看娱乐新闻,他们俩之前是好朋友吧。” 楼景深没作声,盛何遇就当他默认。 “后来——米沫儿说顾沾衣在陷害她之类的。然后她们就把唐影叫了去,要对峙,唐影下车和他们聊了会儿,没有兴趣就走了。” “顾沾衣说唐影先上的是副驾,但是上了副驾后不到一分钟又下车,去了正驾,当时西至不在车上。车子一启动,她就对着米沫儿撞过去!” “很突然,没有任何防备,米沫儿当时躲避不及,都吓到了。你弟弟楼西至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去救人,抱着米沫儿去躲,时间差了那么一点,两人被撞飞。” 楼景深没有吭声,没有任何反应,对于这个说辞他没有表态,像是已经听过。 “怎么,你知道?” 楼景深摇头,“不知。” 唐影是何等倔强的人,她只字不提。 楼景深又开口,“车子拖去检查了?” “当然,我们当时就从事故现场把车子拖走,交给了技术部。唐影今天没有理由失控撞人,除了车子出问题。” 但是楼西至开过去时还好好的,一切稳妥。 唐影去开,怎么就失控。 第788章 碰一次,我就像死一回。 2 除非是车停在那儿,被人当场动手手脚。当时她和楼景深都不在车上,又是在晚上,找一个精通车辆的人,一剪子下去也就达到了目的。 “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和玉姨死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楼景深的眸光拉的远了几分,“虽说过程不大相同,但是结果是一样,都是唐影亲自动手。” “是啊。”盛何遇也疑惑,“这是谁要置唐影于死地。” “可能是头一次玉姨死,我没有把唐影怎么样,对方又来第二次。看来这人不仅想要唐影死,还想要唐影死在我手上。”他的眉梢一股沁寒,“这是在挑衅我。” 盛何遇反讽,“这不会是情杀吧?三个女人为了你,拼死拼活,要唐影消失?” “难道不能有别人?” “嗯?” 楼景深没再继续,他下楼,手扶着墙壁走。 走了几步又问,“那一块没有监控?” “这就是棘手的地方,那是一块被封的路,所有电路设施都在整修,老化的监控才撤,新的还未安装。” “看来这人挺会选地方。”楼景深又道,“仔细盘查顾沾衣,她的话不一定是真。” “嗯。” ………… 楼景深摸索着到病房外,姜磊还守着在,把他扶过去,他坐在唐影的身边。 唐影并没有发现他来,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她瞬也不瞬的盯着icu。 楼景深沉默着。 半夜的医院走道倒也不算热,起码有风,穿堂风从两侧不停的吹。 姜磊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两个枕头过来,给他们一人一个,不想去病房去休息,那就在这儿睡会儿。 唐影没有接。 她像是没有了魂魄。 就剩这一个空壳子。 楼景深把她提起来,提到身边在坐着,枕头放在自己腿上,把她摁下来。 “去休息。”他对姜磊说道。 “好的。”他没有走远,去车里睡。 走道里的两个人,唐影睡在他的腿上,他靠着墙,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却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 唐影一夜没睡。 天亮时,她的眼睛像充了血,很红,人很憔悴。 上午董成聪来了,把楼景深拉去检查。 如梦今天守在病房外很安静,她可能是没有那个精力去撕唐影,她只想等儿子醒。 楼岳明也在等。 唐影不吃不喝。 谁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中午十一点。 池也来了。 在安静的楼梯道,他看着这风一吹就会倒的唐影,实在担忧。 “怎么了,怎么又卷入命案?” 唐影看着窗外,她去在风中飘零的花儿,带着她的狼狈和坚持。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纸吧。” “嗯,怎么?” 她仰头叹气,“你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么。” “嗯?” “想好好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掉,于是就卡在中间的位置,半死不活。” 池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劝人的人,这会儿看着唐影,他只是…… 心里针扎一样。 想上去抱一抱,怕逾越。 “如果楼西至有什么不测,那张纸在你那,你知道怎么做。” 池也没作声。 沉默过后,“一定要这么做么?” “是。”她的叹气声,苍茫悲戚,“他若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了。” “唐小姐。”池也还是想相劝,“楼总不好么,你自己对郑欢说,你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不会想陆城因你而死的痛苦,他不能让你心软么。” “是么?”她笑了一下,可那个笑却像扎在心口尖儿上一样惹人疼,“我最讨厌的就是为了男人争宠,我不懂如何对付女人,因为我妈妈的遭遇,我觉得……除了我自己,所有女人都很可怜,都值得宽容,都值得疼爱。到现在,我吃过最大的亏,都在男人身上,不,是女人。因为要争得男人青睐,让女人用同样的手段在我身上玩两次,两次都想让我无法翻身。” 她善待同性。 第789章 不,他不是今天生日。 同性不善待她。 李四教她练武,只要完成目的,不需要和任何人纠缠,无论男人女人。 大哥教她如何隐藏情绪,不要一张口就让别人猜到你的意图。 没有人教她,去走生活里的一切一笑琐碎和悲欢离合。 池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我不喜欢碰感情,碰一次,我就像死过一回。” 晚上米沫儿醒了。 关于她受伤的消息自然是封锁,只有她经纪人过来。 楼景深进去看她。 纪经人正在给她喂水,用吸管正在一点一点的往进吸。 她看到楼景深后,连忙站起,“楼总。” 楼景深嗯了声。 米沫儿的头包扎着在,露出来的嘴巴和眼晴都是青紫,也都是肿着的。 经纪人把床摇到30度的位置,又去给楼景深搬了一个凳子放在他的身边,然后出去。 “楼……楼总……”这两个字她叫得并不怎么顺利,磕磕绊绊,她看向也是很模糊,眼晴肿得让她看不清。 楼景深沉声,“伤得如何?” “我……我没事儿……就……头……”说几句话嘶的一声,难忍的疼痛,她缓了一会儿,等这股疼痛过去,才弱不惊风的,“西……楼小少爷……他……” “他还没醒。” “啊?” 楼景深斜靠在椅背上,长腿肆意伸直,彼此的视线都有阻碍,都看不到对方。 “是唐影撞的你?” 米沫儿又呼了一口气,在忍痛,她尽量让一个句子完整些,“不……我受伤,是……是小少爷把我抱过去……他被车子撞飞后,我……不得已把我扔开……我撞在石头上伤的……” 一段话说完,头疼得更要命。 她闭上眼晴,再次深呼吸。 接着又开口,“当时我们在谈事,花小……唐小姐说……她要……要回家……然后就上车……车子启动后……车就……冲我撞过来……不……也不一定是冲我……因为那时……我站在……车子五米外的……正前方……我也不知道……车为……为什么会失控……还是唐小姐……技术不好。” 她说完,身体往床上一陷。 没有了力气。 她抬手揉揉头部,这是本能的。 却忘了包着纱布下的地方,缝了针。 下意识的,“啊!”发出一声难忍的呼声。 病房里一阵静寂。 除了她发出来的动静便再也没有。 米沫儿几个深呼吸过来,“楼总?” “怎么?” 她素白的手指揪了揪床单,还以为他走了,既然在,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的小动作就像是小女孩儿的失落。 楼景深态度依旧漠然,语气甚至有几分在询问她的意思,“你觉得唐影是技术不好,把刹车当油门踩,还是车子故障,抑或者是故意撞你?” 米沫儿把床单抓的更紧了。 虚弱的,“即使她讨厌我,也不会……故意撞我……她……知道这……是违法……唐小姐……是聪……聪明人……”她一个低喘,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更像是没有那个力气再分析是车故障还是技术不好。 又是几秒的沉寂。 而后,楼景深站起来,“好好养伤。” ………… 他从病房里出来,姜磊依旧在外面。 他现在是贴身伺候。 拿着水杯和药等着他。 “楼总,吃药时间到了。” 楼景深把药吃了。 姜磊心里则在想……这一波接一波的事情,吃什么神仙妙药都没用啊,根本无法静心,也无法好好休息。 “唐影呢?” “还在那儿。” 还在icu外。 “就近找一个酒店,让人送衣服和吃的过去。” “是。” 唐影从昨晚到现在颗米未进,滴水未喝,穿的还是昨天的脏衣服,更是没有合眼。 楼景深在姜磊的带领下过去。 “唐影。” 没有人答应。 他把她的手拿过来攥在手中,很凉,很僵硬……就像是寒冬腊月人被冻僵的那种感觉。楼景深把她的手重重一捏,按照男人的这个力道,她一个女人必然会感觉到疼。 第790章 一次性解决掉两个女人。 1 但是她依旧没感觉,无声无息。 “唐影!”他低吼了声。 唐影这才稍稍回神,对着他轻轻的,“怎么了?” 不知为何,这种轻声细语比她沉默来得更要吓人。 楼景深气息微变,柔而沉,“我带你去吃饭。” “我不去。” “那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哪儿也不去。” 他诱哄着,“他就算是现在醒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允许有人探视,你这一身血,去洗洗,嗯?” “我不去。” 楼景深脸色未变,“好,那我们不离开医院。”把她打横往起一抱,在她还没有挣扎的情况下,“别动,去病房,否则就回家。” 姜磊把他们带到病房,进去后,楼岳明如梦和楼安安都在。 姜磊鞠躬,离开。 酒店不订了,他要把衣服和吃的都拿到这里来。 “做什么抱着,是不能走路了么?”如梦冷嗤。 楼岳明瞄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他知道楼景深要做什么,去把浴室的门打开,让他们进去,关门。 “我们出去。”这话是对着如梦说的。 “我为什么,是给她腾地方么?” “如梦。”楼岳明重重的,“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是算帐的时间?还有,你依然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好好说话对配得上你的高度,不要刻薄。” 如梦原本就在气头上,现在经楼岳明这么一说,她火气嗖地一声就窜了出来。 楼安安眼看着就要吵,站起来把他们推出去,“我上次不是听说你们要离婚,赶紧离,天天吵吵吵!二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还吵!”砰,甩上了门。 她坐回沙发,悄悄的抹眼泪。 ……… 唐影衣衫退尽站在花洒下,身上的血经水一冲,如同半透明的颜料从身上一泄而下。 “手抬起来。”楼景深道,他的嗓音只有低沉的男低音,在她没有有穿衣服的情况下,也无欲。 唐影没动。 他抬手在她脸上揪了一把,“回回神,洗澡还发呆?把沐浴露挤给我。” 唐影扭头去拿沐浴露,倒在自己手上,搓了两下,便擦向了他的胸膛。 楼景深,“……”他没有脱衣服,还穿着衬衫。 “唐影?”他沉沉的,捏着她的手,有沐浴露很滑,“西至不会死,腿伤不致命,你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现在却承受不了让你失魂落魄?” 她在他手心的手狠狠的颤了颤,哑声问,“他……他今天生日?” “嗯,21岁。” “不,不是的,他不是今天生日。” 楼景深反问,“你说什么?” 接着有某些画面突然在脑子里呈现…… 于是唐影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 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又让她挤了沐浴露,两个人一起洗了一个澡。 这个澡洗了足足半个小时,姜磊已经把他们的衣服都拿了过来,换上衣服。 楼景深把她拉到了餐桌,“吃点饭。” 唐影头发被包着,湿漉漉。 她张口想拒绝,却又没有说出来,好像知道,说不吃也是没有用的。 就不再多费口舌。 拿起筷子。 夹了一口青菜放在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如同嚼蜡。 她的余光看了眼对面…… 他并没有吃。 他看不到有哪些菜。 唐影把他的碗拿过来,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排骨汤。” “到我这儿来。”他说。 唐影顿了一下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温热的掌心,整个包住了她的脸颊,声音如水一般,“希望你能配合我一点,嗯?” 她没有说话。 她仰着头看着他双眼里的血丝,很多,很憔悴。 唐影眼中有细碎的东西一闪而过……她轻轻的揪着手指,然后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你先吃饭。” “把碗放在我手里。”他说。 唐影把盛满汤的碗放在他手心,他拿了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到她的嘴边。 第791章 一次性解决掉两个女人。 2 “张嘴。” 她低低的,“这是给你吃的。” “你先吃。” 唐影迟疑了好一会儿…… 她才慢慢的张口,热热的汤进了胃里。等第二勺来的时候,她推到他的嘴边,“你吃。” 楼景深喝了一口。 可能是唐影的这个举动,让他有某种情绪上的波动吧,他把勺子放下,在他的后脑勺柔柔的揉了两把,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唐影没动。 她只是……… 死死的攥着自己的双手,因为用力导致血液循环不通,手背分出一条请白交界的分界线,血到达不了指尖。 “呜呜……” 有悲泣的哭声。 楼景深侧头,“安安?” 楼安安坐在沙发上半天,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她21岁的生日就这么过了。 她难受,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也不想哭,就是忍不住。 唐影过去了,在她面前,“想哭就大声哭,不要忍着。” 楼安安看到她…… 想起她是爸爸的女儿,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而从小她尊敬的、又疼爱她的哥哥,居然是同母异父。 “你……”楼安安抽噎着,“是你吗……你要害我二哥吗……” 唐影低头,拿纸巾擦擦眼泪,很温柔很细心,“不是我,我不会害你二哥。” 一滴眼泪还挂在眼眶,就那么定格。 “真的?” “嗯,不是我。” 楼安安哭得两眼通红,脸颊白白嫩嫩的,像是一戳就会破,可怜兮兮的又伤心不已的,“那我到底要不要把你叫姐姐?” 唐影摸摸她的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叫姐姐。 只不过这个姐姐就像是在街头、随便碰了一个比你年纪大的女生来的客气称呼。 而不是楼家的姐姐。 楼安安没听出来,“姐姐。” 她一下爬到唐影怀里,放声大哭。 ………… 晚饭三个人一起吃。 快要吃完的时候,楼景深的电话电话响了。 他去外面接电话。 “车子确实被人动了手脚,并且人我们已经抓到,要过了吗?”盛何遇。 “好。” 楼景深进去把楼安安叫了过来,低声,“在这儿看好你姐姐,楼家的人都怕你。” 有楼安安在,如梦对唐影也不会多说什么。 “嗯,我会保护好姐姐的。” 楼安安说话的时候还在吸鼻子。 ………… 姜磊开车,两人又一起到了警局。 一名二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那儿,脸比较黑,姜磊给楼景深描述了一下现场的状况。 楼景深坐下来听审。 盛何遇道,“高兴明,29岁,汽车4s店维修工作人员,我们在抓他的时候,他正在车站等车,准备跑路。昨晚在唐影他们到达废弃公路,并且在你弟弟和她都下车以后,他借着黑暗剪了刹车线,另外……” 他说到一半,声音一变,对着高兴明,“来,把你刚刚说过的,再给楼总说一遍,你是怎么破坏车辆的。” “我……”高兴明很惊恐,“就……”楼景深来了,他不敢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不配合,我就能当场抽你,这关乎人命!”盛何遇脸色一寒,男人气场和警官的震慑力双面夹击。 高兴明吓了一跳,他犹豫了一下,开始,“他们的车子停在那,车门并没有锁。车子停着的地方没有灯,我摸进驾驶座,把控制方向助力的电子卡捎用工具捣坏,这样车动起来方向盘就没法自由转动。” “然后调制油门转速,以4000起步,能确保踩油门时码数一秒内就能达到60,然后剪了刹车线。” 方向盘电子助力消失、没有刹车、起步后码数就是60,多么疯狂的举动。 楼景深没作声。 盛何遇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你做这些用了多久,他们难道都没发现吗?” “5分钟不到,他们一直在聊天,好像挺激烈的样子……我又在暗处,又在车里,都没发现。” 第792章 单手抱着她的腰 “你在干这些事的时候,楼家小少爷在做什么?” “不知道,他好像在一边玩手机……看戏。” “那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唐影?” 高兴明抖了一下,“没……没谁要这么做……” “咱们国家不兴严刑逼供那一套,不如我把你直接交给楼总,你和他私下解决。” 高兴明一听这么说,顿时就…… “我……我不敢说!” 私下解决! 在警局至少他不会受到皮肉苦,在楼景深那儿就不一定了。 他更清楚这个私了的代价,他付不起。 “无妨,你说出来就是。” 高兴明的手攥到了一起,他在挣扎……在思索。 在这个过程中,盛何遇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一分钟之后他还是没有开口。 楼景深道,“说。” 一个字耐心已用尽。 高兴明皮一紧,“我说……是……是顾小姐让我这么做的,她说这样可以一次性解决掉两个女人。” 出了警局。 停车场。 盛何遇又开口,“他说他手机有录音,但是在昨天晚上事发以后,他把手机扔进了河里,我们已经找到,在等技术部处理。” 楼景深嗯了声。 “我猜……如果不是你弟弟当时在,这事儿大概就成了,唐影再一次成杀人凶手。” “嗯。” “……我说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你审过很多人,按照你的经验,高兴明有没有说谎的可能。” 盛何遇迟疑一会儿,“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根据现场状况来看,他的说辞都对得上,我现在只能等录音出来再做定夺。” “顾沾衣呢?” “昨晚上审了一夜,今天在休息,看样子还得去审,她没有承认这是她一手策划。” 盛何遇又道,“现在就等你弟弟醒来,看看他的说法,他在现场,他应该更明白。” ………… 楼景深回到医院。 从楼梯口出来,听到了经纪人在跟……应该是制片人之类在说话。 “最近真的是有事,我们沫儿在娱乐圈是什么样的名声,什么风评,我想您知道,我们怎么会无故爽约……她一直非常敬业。” “啊对,她现在和楼总在一起,真的脱不开身。” “给我们放假?好,谢谢张总!” 经纪人说完,一回头就看到了楼景深,他的脸颊正冷峻着。 西装革履的站在通道里,在漠视一切。 经纪人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顿时心头一跳……不过一秒钟之后,她就坦然。 沫儿现在本来就和总裁在一起,她又没有说谎啊。 楼总对她就是有意思啊。 “总裁。”经纪人客气的道,“一些工作上的合约都打电话来,要沫儿出现去工作,现在连米沫儿耍大牌的负面新闻都出来了。” “是米小姐……”楼景深的目光懒散中却又精锐,“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了?” 经纪人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楼总这话模棱两可的,这话里好像再说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但是又有另外试探的可能。 要是他们没有在一起……她承认了,不就说明沫儿在胡说八道?以及没有板上钉钉的事,她就对外公布了? 这是要人命啊。 经纪人开始打官腔,“抱歉,有那么多的人催着让沫儿去工作,我没办法,只有拿楼总来当挡箭牌。” 她分不清总裁的脸上是什么神色,是生气还是默认。 他没有露出半点端倪。 “让工作室发一条微博,就说她出车祸,不需要再封锁。” “……是。” 总裁既然没有……找她麻烦。 那说明确有此事? ………… 米沫儿出车祸的事情微博在半个小时以后就已经传遍网络。 同时传遍的还有经纪人亲口承认她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楼景深在一起的消息。 ………… 楼景深去icu外,走了几步,眼眶周围忽然有一种热浪猛然打过来,以至于让他整个脑部都有刹那间的晕眩。 第793章 我让你悔恨终生。 1 他靠墙停下。 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在睁开时,他看到了唐影,那模模糊糊的倩影。 她安安静静的靠在墙上,一头波浪式的卷发,随意而慵懒的堆积在胸口,她笔直又瘦弱,像一株玫瑰花挂在悬崖边上,风雨飘摇,耀眼,惹人疼,惹人怜,惹人瞩目。 眼睛火辣辣的疼。 他又闭上。 等再睁开时又看不到了…… 这种刹那间的假性复明,最近好久才有一次。 “楼总,怎么了?”姜磊问。 楼景深低声,“没事。”朝着唐影走过去。 坐下。 一分钟后。 面前有一股香味而来。 他肌肉微微波动。 她冰凉的手指摁压到了他眼部周围,很轻的,像是在揉,按摩。 那一股舒适的凉润从肌肤慢慢的……一点点的渗透到了心里。 楼景深没动。 她继续。 一分钟后,她拿开了手。 “嗯?”他的鼻音浓厚,就这样? 唐影没有说话,也没坐下,就在他的身侧,他的鼻尖都是她的香气,鼻根的位置还在留恋她手指的柔嫩。 “继续。”他把她拉下来,声音哑哑的。 唐影,“……我不是给你按摩。”她顿一下,“你眼睛好像是出血了。”她刚是掰开来看。 “去看医生吧。” 楼景深歪头。 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单手抱着她的腰,女人的香味直达心扉,他嗅了嗅,“不去。” 唐影没有纠结,她没有出手抱他,也没有推开,她就是……平静的接受着他靠过来。 她一抬头。 如梦在离他们四米远的距离,冷冷的,又带着愤恨的看着她。 那种恨,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浓烈。 这眼神剜着她,好像恨不得她立即消失。 唐影以……冷淡的眼神看过去。 两秒后,又挪开视线。 抱着她的人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他——睡着了。 唐影伸手…… 谁也看不到她把手伸向了哪儿,去做了什么,楼景深的身体挡着了所有人的视线。 ………… 夜。 不知几点,楼景深醒了。 醒的时候怀里并没有女人,而是靠在墙壁,睡觉环境不好,让他的肩部非常僵硬。 走道里医生脚步匆匆。 楼安安肿着眼睛但是脸上还是有点兴奋的,到了他身边,“大哥,二哥醒了,医生进去了。” 楼景深摸了摸她的脸蛋,醒了就好。 他往左侧看去,那儿是icu的门口,她应该在那儿。 唐影还是正对着门口,她放在口袋里的手全部都是汗。 这一刻紧张不已。 如梦站在一边搓着手掌,楼岳明还是比较镇静的。 二十分钟后。 医生站在门口,“病人要见家属。” 病人要见家属—— 这在人们的认知里,就是这个病人快不行了,要交代遗言。 这所有人都懂,只有楼安安不明白这话的其中深意。 “我是她妈妈。”如梦走过去,“我要去见他。” “抱歉。”医生又道,“病人说要见唐影,唐影在哪儿?” 医生大声一喊,唐影走过去。 “是我。” “跟我走,换衣服。” 医生一把拉着他的手,去消毒,换无菌服。 外面。 楼家几个人都有些愣,尤其是如梦。 儿子醒了,要见的居然不是她。 楼安安这时候明白了,茫然的,“哥哥,二哥不会是不……不行了吧……” “胡说什么。”楼景深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眸却在一片深谙中。 如梦脸色很难看,她靠在墙上,身体慢慢的滑下来……把脸颊埋在膝盖里。 ………… 唐影换好了衣服,戴着口罩。 楼西至的身边有许多仪器,腿是平吊着在床上。 额头缠着纱布,脸上还有擦伤。 他虚弱的看着唐影,唐影到他身边,两个人目光对视,都有某种涌动。 第794章 我让你悔恨终生。 2 好一会儿…… 楼西至缓慢的抬手,去拉她的手。 把她的手握了握,他使不上力气……唐影也没有去握他,手自然垂直。 楼西至苍白的唇缓缓的动了动,“你……你能不……能……”动动。 唐影还是没动,看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楼西至说不出话也就没说,他抬眸,眼神黏在她的脸上,唇张了又张,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空气里都是药水的味道,门窗紧闭,寂静的连心跳声都听不到。 医生来了。 唐影得走。 却又在要走的那一瞬,她突然握住了楼西至的手,很紧。 尽管她的手没有他的大,她还是企图把他都是擦伤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楼西至看着她,眼神在微笑。 ………… 唐影进去时手心里都是汗。 出来后很平静。 脸上的僵硬褪去了不少,她去了通道的尽头,如梦跟过来,“他和你说了什么?” 唐影回头,对上了如梦的眼睛。 如梦也是不矮的,和唐影差不多,两个人都没有穿高跟鞋,目光平视。 唐影落在窗台的手指,扣了扣瓷砖,很凉,很硬,然后又把手放在口袋里。 “他说他没事,要你不用担心。” “呵,我儿子凭什么跟你说这些话,你究竟把他带出去做了什么?唐影,你身为一个女人,你和他的哥哥还有夫妻之实,你能要点……”脸。 “如梦!”楼岳明沉重的一声吼,成功把她没有说出来的那一个字,卡进喉咙。 他半搂着她的肩膀,力气很大,看得出来也已是隐忍多时。 “你和西洲回去休息,等到可以来看时你再来。” ………… 唐影没有回去休息。 她去楼景深那儿,“我要去警局。” 楼景深带她去警局。 此时,盛何遇还在审顾沾衣,高兴明说是顾沾衣所为,顾沾衣一口否定,说要找自己的律师过来。 于是盛何遇就让这两个人面对面,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指责,片刻后,楼景深和唐影就一起来了。 这种地方又岂是旁人说进就进的。 他出去。 “你们俩这时候来,做什么?” “把他们俩提出来,让唐影和他们对峙。”楼景深幽幽道。 盛何遇同意了。 带着几个小警察和这三个人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来办公室主要是可以让楼景深休息。 他坐下。 把主场交给唐影。 此时的唐影,就算是没有穿高跟鞋,她盛气凌人的架势依然凌厉。 她走到高兴明面前,声音清凉的夹着冷风,“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顾小姐。” 顾沾衣在一边,她没有恼羞成怒,她只是憎恶! “我认识你吗?我让你做的?” 高兴明也不说话了,反正狡辩的话已经说过很多次,说多了也没用。 只是瞥了一眼顾沾衣,“孬种,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承认,难道你想都栽赃到我的身上!你这种女人,我绝对不会给你背锅,早知道你是这种过河拆桥的,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你!” 啪。 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高兴明一惊。 他回头,看到面前……这漂亮女人,那一脸的冷霜! 她没有特意表现出愤怒,可有比愤怒更渗人的阴狠! 她这一巴掌,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都被打的,懵了。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腿,她抬腿,那沉重的脚力正中高兴明的胸膛! 高兴明被这一脚踹的飞出去好几米,撞到了墙角的角落! 众人,“……” 顾沾衣离他很近,飞出去时撞到了她,他也被撞的一下坐在地上。 这时,警察上去阻拦。 “别动。”缓慢的男中音,掷地有声,他看了眼盛何遇,以眼神做指示。 盛何遇在心里把他臭骂了一句,还是给那些警察使了一个颜色,其中一个警察明白了,去关门,关窗户,拉了窗帘。 第795章 姐,我是小风 1 唐影过去,蹲下,掐着高兴明的咽喉,“我不管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他在医院里受苦,你这种蛆,凭什么在这儿——毫发未伤,还悠然自得。” 高兴明因她脸上的阴鸷而吓的脸色发青! “你……你想做什么……”他颤抖着,牙关打颤。 “记着这一刻,我让你以后每一次疼痛时都想起那一晚在车上动的手脚,我让你悔恨终生。” 说着她起身,从一侧的报刊栏里抽出一个警棍,对着高兴明的腿,轮了下去! “唐影!” 盛何遇惊呼,他上前。 其他警察也在第一时间去阻拦。 然而,晚了。 高兴明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叫声撕砺,他弯腰摸着自己的膝盖,脸成了猪肝色。 额角,脖颈,手臂所有的筋脉因为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暴起来! 盛何遇走近,看到这模样……再看看唐影。 妈的。 他错错牙关。 在警局、在他的办公室殴打嫌疑人,他就说他这警察的身份迟早要毁在他们这几个人身上。 索性…… “打够了就把警棍供给我,没打够你就继续。”他不由得想,唐影应该是早就看到了放在这儿的警棍,故意把高兴明给踹过来。 唐影把警棍扔了。 扔在高兴明的身上。 “楼西至接下来受一点苦,喊一声疼,我都会在你身上加倍讨回来,他疼哪儿你就疼哪儿,他活你就活,他死你会死的比他更痛苦。”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发怒,她就是…… 打了人,陈述了一段话。 可是那股气势,却让人从骨子里生起了一股警戒和胆怯。 高兴明咬着牙,又疼他也怕,“警……警官……救……救我……” 顾沾衣还坐在地上,她看到那样的唐影,她有股形容不出来的…… 就好像心里深处有一种臣服感。 可是理智却要告诉她,不要,不能对她臣服。 她和唐影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做不了朋友,这一辈子大概都会是仇人,她讨厌她讨厌的要命。 她想…… 这一刻她会有这样的荒唐想法,是被她的气势给唬住了。 她慢慢的往后缩了一下,手指无助又惊恐的扭在了一起。 余光中有一个人影。 她侧头。 那个与他有10年感情、不,说感情不是感情,说友情又不是友情的男人。 穿着深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这一身暗色的搭配,把他的冷峻幽茫彰显的恰如其分。 他侧着头,手指撑着太阳穴的位置,眼神注视着唐影的方向,没有眨眼,看的认真,又看的纵容。 然而他是看不到的,网络上才曝光他双目失明。 但是他那副神情,好像……他能想象的到唐影是什么样的状态,什么样的风采,而他却在自己的想象里,沉醉。 顾沾衣心口窒息的慌。 他也曾经是她的,不,是她……只要回头只要伸手就能拥有的男人,而现在却连要他一个做事都那么难。 “西洲。”她低低的,声音带着痛苦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 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在她等待的几秒钟内,他都是无动于衷。 少倾。 他冷漠的嗓音传到了她的耳朵,“你有没有做自有证据来说,我不是律法。” 顾沾衣忽然想笑。 对他来说,律法好像从来都管不了唐影,他一直在给唐影开通道,不是么。 现在却对她说律法了。 ………… 他领着唐影上车。 车上她一直沉默。 夜晚的街头,车水如龙,车尾灯编织成长长的一串红豆,车外吵杂喧闹,车内很安静。 走了20分钟。 楼景深把她的手拿过来…… 她捏警棍时到底有多用力—— 过了这么久她的掌心还有警棍防滑的凹凸不平的痕迹。 那是用多大的劲! 他的指腹在她手心抚摸。 “打过瘾了?”他没有等她回答,“现在想去哪儿?是医院还是回家?还是去酒店?” 第796章 姐,我是小风 2 唐影把手抽回。 “楼西至是几岁到你家的?”唐影终于问了。 楼景深并未意外,在需要输血的时候,楼岳明给他打电话让带唐影过来、在唐影说5.21号不是楼西至生日时,他就猜到了某些事。 “五岁。” 唐影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没有再问。 她闭上眼睛。 脑子里还有她从车上跑下来、把楼西至从车底下拖出来时的情景,她抱着他。 她那片刻的慌张恐惧把她紧紧的缠绕着。 却不想,他说,“是我,姐,我是小风。” 楼西至那一句话让她如遭雷击。 她一瞬间就傻了。 抱着他动也不动。 周围所有的一切通通都在她的世界消失,耳朵里像有一辆拖拉机在轰轰的响,她无法思考,就连呼吸都戛然而断! 楼西至抓着她的肩膀,用着痛苦的最后一丝力气…… “姐姐,我是小风,你的小风。” ………… 楼景深把她叫回了神,“又发呆?” 唐影的胸口好疼。 她方才在回忆里,许久都没有呼吸。 这会儿一松懈……胸膛里好像有刀片在活剐她。 她大口的喘气,找一个新鲜的地方。 最后到了一个怀抱,味道都是她熟悉的。这味道窜入肺腑,掀起了一股狂风。 她本能的要推开。 可腰上的力道又突然一紧! 她升起来的那片刻挣扎,又湮灭了下去,匍匐在他的怀中,动也不动。 她需要一个怀抱。 能让她安心的。 许久…… “楼……” “嗯?”后面两个字他没有让她说出来。 “我要找楼岳明。” “好。”他把她提起来放在腿上,更用力的拥抱。 她埋在他的肩头,闭眼。 “就我和他,你不许去。” 他沉默片刻,“嗯。”头埋下,在她脖颈里轻轻一吻。 ………… 医院的休息室。 楼岳明给唐影倒了一杯水,唐影看也没看。 “放轻松,至儿会没事的。” “他怎么来你家的?”唐影双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 楼岳明知道,这事情瞒不住了,从他急切的让唐影过来输血的时候,就暴露了一切。 都不是愚蠢的人。 “五岁。”楼岳明娓娓道来,“西至本来被李四带走,我去追,然后发生车祸,我把西至带走。李四醒来时腿被截,我找人告诉他,那个孩子已经过世,刚好医院里有因为车祸而死去的孩子,让医生带他去看,他信了。” “那么他是李四的儿子?”唐影这么问的时候,手臂绷的非常紧! 她不信! 小风不会是李四的儿子。 但是那一天在船上,李四口口声声说,是楼岳明害死了他的儿子,他和文榕的儿子。 楼岳明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斩钉截铁。 “是李四有妄想症,至儿是你爸听文祯的儿子,和他没有关系,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能100%确定!” 唐影没有追问……他迟疑的那几秒钟,或许那几秒钟就是一个让人崩溃的事实。 “这孩子和我们家很有缘,安安……你也看得出来,她比同龄人幼稚天真。她的智商跟不上她的所学所看。” 唐影看出来楼安安过份单纯,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孩子,即便是被保护的再怎么好,21岁了,也不应该这么的……像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她五岁那年发了一次高烧,烧了5天5夜,我们都以为……那一回她会撑不住。后来我把至儿带回去……其实那次车祸,至儿腿受了重伤,在医院里手术,和安安在一起。” “说来也奇怪,他去的第二天安安就退烧了,第三天安安就下了床,说梦到了哥哥。” “两个都是5岁大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一起,安安很喜欢他,至儿也喜欢她。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安安从此智力下退,而至儿在轮椅上坐了一年。” 第797章 绝情的女人,向来如此。 唐影是庆幸的。 她庆幸弟弟还在。 弟弟没死。 “你是怎么跟如……你妻子说他的来历?” “我说他是我战友的孩子。” 怪不得…… 如梦会对楼西至好,若是知道那是文榕的儿子。 恐怕…… 唐影的手肘放在桌子上,手臂弯起来,撑着下巴。 小时候小风的腿就受过伤,在轮椅上坐了一年,那个时候他才5岁,现在21岁,又再次车祸,还是腿。 她觉得,她可能真的是个克星。 她的亲人,都有那么曲折的命运。 “他六岁的时候才把我叫爸爸,那是他在轮椅上第一次下来走路的时候,说爸爸抱。”楼岳明顿了下,缓了缓情绪,“西洲第一次学说话叫我爸爸,我都没有那么激动过。” “他八岁才把如梦叫妈妈。” “那时候他是个小模特。”楼岳明又道,可能是想起那段日子,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而心疼的笑,“为了康复和训练,他跑去学模特练腿,第一次挣钱就拿了一万,拿电话打给我们,在电话里叫爸爸妈妈,说他挣了钱,要带我们去吃饭。” 楼岳明低头笑了下,一个大男人眼眶泛了红,“他做了四年的童模,那4年他没有用过家里一分钱,谁听了都要夸奖他。直到十二岁,旧疾复发,腿疼,不得不终止。” “他跟着我们一起在美国,和安安一起上学,养伤。从十二岁到今年,9年过去,他的腿再也没有疼过,医生说只要不做运动员都不会有问题。” 你说—— 这世上一切的苦难,有没有终点。 以前唐影总是安慰自己,她所遭受的一切总会过去的,总有一天她会彻底的脱离李四,过自己的生活。 可她又没有料到的是,脱离李四,那么困难,这中间用了那么多年,丢了那么多条命。 她于是颓废的狼狈的接受了她这一辈子会有遇不完的挫折。 也消极的去死,一了百了。 然而,这一刻。 她忽然觉得—— 她过去的一切,都有了一个落脚地,也可以强迫筷释然了。 因为她的弟弟活着,她的弟弟被疼爱着,被宠爱着,被当成少爷被所有人关心着。 他没有仇恨,没有阴暗,就是一辈子不用工作,也有花不完的钱,永远都不会因为生计而发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他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 也不是孤苦伶仃。 “如梦对西洲……”楼岳明感叹,“我想你看得出来,他们两人关系并不好,但是他却很喜欢至儿这个孩子,说出来你不信,如梦有什么心里话,不会对我们楼家任何一个人讲,但会告诉至儿,她是真的疼他。” 这话……其实有给如梦说好话的嫌疑。 他想告诉唐影,如梦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没有亏待过楼西至,即使不是亲生。 这几个月里,如梦对楼西至,她也看到了一些。 “安安出生的时候你还在部队,和李四还是兄弟,他难道不知道你生的是不是双胞胎么?他后来没有查小风的真实身份?” 楼岳明这个问题迟迟没有回答,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过了多时才答。 “我和如梦生的确实是双胞胎,一儿一女。”他声音有嘶,“安安和她哥哥一同生病,她哥哥先发烧,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最后走了,安安有幸留下。” 唐影心里一惊。 “如梦崩溃,也就是这件事我才退伍,我要回家。回家就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可能是至儿的到来填补了如梦心里的空缺。” “李四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后来……他无论怎么查都没有查到至儿的真实身份,他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 楼岳明离开了休息室。 唐影一个人坐在里面。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 她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没有合过眼,她想她现在一定很难看。 大脑给她传递了疲惫的讯息,而她……眼睛干涩的生疼,却毫无睡意。 第798章 如果不是楼小少爷 1 这寸草不生的时间,突然长了一根绿油油的草来。 那是小风。 是她跟屁虫的弟弟。 门打开。 她回头。 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门口,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的搭在门把手上,看着她,温润的,“我现在可以进来了?” 唐影起身,腿碰到了椅子,它摩擦着地板,发出滋滋的响。 走到他面前,“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 她把门推开,看到了走道里的光,那么炽白,她的脑中有晕眩,两腿一软。 然而…… 并没有跌下去,而是被他一把揽住。 他扣着她的腰肢,与他的腰腹紧贴,薄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没有说话,在她的后背拍了拍,抱起来。 “看路。” “我不看。” “……” 唐影倒在他肩膀上,“碰到了也是先碰我。”她被抱着,可不是先碰她么。 “……唐影。” “要不然你就吃药住院,我不会当你的眼睛。” “……” 男人没吭声,涔薄的唇却是……微微的扬了扬。 绝情的女人,向来如此。 收拾男人,从来不手软。 ………… 楼景深办了住院,唐影在病房里睡了一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姐姐。” 一醒来就有甜甜的嗓音。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楼安安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一个超大布偶。 并不见楼景深。 “你哥呢?” “哥哥早上乖乖的吃了药就去找医生商量病情。” “………” 唐影昵着她,“这是你哥教你说的吧?” “姐姐好聪明,就是哥哥说的。”楼安安的眼睛还是肿的,说完又贼兮兮的,“其实哥哥一早就去公司了,然后又去了警局,医生叔叔来找他,没有找到人,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忙。” “哥哥不听话,得打一顿。” “……” 唐影撸了一把头发,下床。 “姐姐。” “嗯?” “这个给你。” 她把怀里的超大布偶递给她。 唐影从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玩过布娃娃,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都有楼安安高。 “我爸爸给我买的。” 唐影笑笑接过来,小姑娘送的礼物呢。 “姐姐,我爸爸就是你爸爸,以后给我买礼物都会有你的那一份。” 唐影拿着那娃娃,突然就觉得娃娃变的重了不少。 随后她拨弄了一下娃娃的耳朵。 “安安先给姐姐保存着,以后姐姐想要的时候,你再给姐姐。” “好呀。”楼安安又抱了回去,看着唐影笑。 真是个…… 很纯的丫头。 不过这样也好,多幸福。 楼西至晚上转到了普通病房,他目前还不能探视,所有人都得在外面等候。 楼岳明说送如梦回去休息。 如梦没有同意,她等至儿。 “你把安安带回去吧。” 她一个女人都不走,楼岳明更不可能走。 楼安安也不走,她说要守着二哥。 “你走。”如梦冲唐影说道,她真的……毫无耐心,一眼都不想看到唐影,她厌烦的……即使有高学历,经过了风风雨雨,她也能做到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但是面对唐影,一切都在瓦解。 楼安安嘴巴瞥了一下,想替姐姐说话,如梦先发制人,“闭嘴!” 她还是有些忌惮妈妈的。 于是就闭嘴,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眼唐影。 唐影看了她一眼,“我去走走。” “我陪你。”楼安安赶紧道。 “站住。”如梦一声冷呵! 楼安安只有停下。 ………… 唐影也没有走多远,就是平楼层,拐了一个弯,看到了最里边的那个病房。 她走过去。 敲门。 几秒后有人来开门,经纪人来了,嘴巴还叼着一瓣橘子。 她看到唐影后,嘴巴一张,橘子掉下来,她拿手接住,“唐小姐。” 第799章 如果不是楼小少爷 2 “米小姐醒了吗?我去看看。” “她……刚刚吃完药,在……” “阿纯,让唐小姐进来。” 叫做阿纯的经纪人,只有开门让唐影进来。 她出去。 米沫儿的头还是包扎的严实,但是眼睛和嘴巴好多了,微微的肿,还有一些青青红红的。 她坐起来。 没有伤到下半身,其实走路是没有问题的,也能自己行动。 唐影站在床边,米沫儿下意识的,“床边有凳子,坐。” “我不喜欢做别人坐过的凳子。”她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看着米沫儿,“严重吗?” “还好,就是可能会有几个月无法工作。” “那真是遗憾,那么多的人都听不到米小姐美丽的歌声。” 米沫儿淡笑,“你呢?伤到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影,“看样子还好。” “我确实,毫发未伤。”唐影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和苹果,她拿起来。 那小小的刀片在手心中转出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看这个手法,就知道是玩过刀的。 米沫儿看着她,“那一晚……”她开口,“确实很惊险,也让人措手不及,站在受害者的立场,其实也很想问一句,你……是不会开车还是故意的?” 唐影还在漫不经心的削着苹果,苹果皮一圈一圈的在刀子上转出来,厚薄适中,粗细均匀。 她没有回答。 低头削着苹果,好像米沫儿这个问题还没有她削苹果来的重要。 削完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再来第二个。 “唐影,你这是什么意思?”米沫儿脸色凝重了不少。 唐影这才徐徐慢慢的开口,“你和顾沾衣……你应该是嫉妒了她很久吧?有钱,顾氏大小姐,有脸蛋,曾经邺城第一美女,有人宠,楼景深十年如一日对她好。” 米沫儿沉默,因为脸颊包着纱布,所以看不清她的脸色。 唐影也没看,低头削苹果。 “我猜你开始应该是没有机会接近楼总的,毕竟……那个时候他的眼里除了顾沾衣,其他女人也容不下,你这种长相也进不了他的眼。恰好我来了……” 唐影声音散漫,“因为我的适时出现,楼总和顾沾衣有了距离,你知道你的机会来了。于是开始接近他,开始给傲慢的顾沾衣出各种点子。她相信你,她觉得你没有后台,没有靠山,整天表现的一副我什么都不争不抢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坏心眼。” “所以她基本上都听你的,你出什么点子她就用什么。” “我的猫被顾沾衣带走,你发了一个视频到ins,最后猫被李探杀了,而你那个视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顾沾衣弄死小六的直接证据。” “玉姨死了,呵……”唐影不咸不淡的笑了一下,“顾沾衣哪儿有那个胆子,去弄玉姨。她愚蠢智商不够,但是不会想要杀人。除了李探跟她合作,你又怎么会没有在她身后添油加醋。” 一个苹果削完,她再次把苹果扔进了垃圾桶,再拿一个。 苹果扔进去咚的一声,米沫儿的手指一颤。 “我猜你是见过李探。” 米沫儿牙齿错了错。 唐影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她视若无睹,“李探可能给过你一些东西,告诉过你一些事情——把陆城死亡的视频,寄给他的父母,也是你做的吧。” 米沫儿还是沉默。 “你躲在顾沾衣的身后做了多少事,她被你利用的体无完肤……她进了监狱,你竟然没有一次去看过。后来她从牢里出来以后,面对家庭的变故,她沉敛了很多。” “可在她找你算账时,你却……想快刀斩乱麻,以一出苦肉计,想把我们俩都一并解决掉,是么?” 米沫儿往起坐了坐。 她一派淡然的看着唐影,眼神镇定,丝毫不闪躲,“我和沾衣多年好友,我不否认,我给她出过一些点子,但是……一个主意用的方法不同,效果也不同,这个道理我想你懂。事态往坏的地方去发展,岂是我能预料到的?” 第800章 唐小姐要开始教训总裁了 “还有,我发那个视频,就是因为觉得沾衣逗小猫的模样很可爱,没有其他。关于玉姨这件事,我绝不敢认,人命关天,我不会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我没有见过李探,我也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什么陆城死亡的视频。” “至于昨天……唐小姐,沾衣会突然来找我,应该是你的注意吧。她要找我把事情说清楚,我说行,把你叫来,既然你说我在挑拨离间,那么我们就面对面的挑明了说,但是……” “我用苦肉计让你来撞我,我拿我的未来拼跟你拼命吗?如果不是楼小少爷,我现在已经是亡魂。” 唐影第三个苹果也消完了。 这一次她没有扔,而是递给了米沫儿。 “你干什么?” “奖励你的。”唐影淡淡的,“我始终觉得米小姐一定是能成大事的人,能忍能装能说能狡辩,你把这心思放在男人身上,真屈才。但凡用点心在事业上,楼景深都得敬你。” 米沫儿捏着苹果,“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知道的。” 唐影捏着刀子,刀片划过一片粼粼的光,米沫儿本能的…… 侧头,躲避。 好像感觉那刀子要朝自己的身上扎一样。 然而却在下一秒,噗嗤。 那水果刀正稳稳的插着她手心的苹果,她的手被震的一麻,苹果从手心脱落,滚到了床底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削苹果吗?” “什么?” “不然我会控制不住,削你。” “你!” “不要急着狡辩,你想想顾沾衣……”唐影冷冷的,“她现在是什么处境,搞不好又是一个长期的牢狱之灾。她现在虽说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是她依旧是公主。顾家的股份都在楼景深手上,顾家他们也不是一点没有,靠着这点分红,她一辈子也是不愁吃穿。” “而她……现在还有一个年纪渐老的父亲、还有一个身体很差的老母亲,你说她还会傲气的目空一切、什么都不讲么?那个愚蠢的修车工,还一口咬定整件事情就是她做的,顾沾衣会坐以待毙?” 头上包着纱布,真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遮挡布。 眼睛就是肿的,所以什么都看不到,看起来米沫儿还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这么说起来,让米沫儿从女神跌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功不可没。不是你,楼景深才对顾氏出手的么?” “对,我都对楼景深这么重要,你还要飞蛾扑火?” 米沫儿继续和她对决,“顾沾衣要恨只会恨你,你把他们家毁了,把她毁了。” “那不一样,我和她从来都不对盘,我们对彼此的厌恶从来不掩饰。而你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一心一意的对过你,你却如此回报,你说哪一个来得更加可恨?以及,我还可以叫楼景深把顾氏的股份还给她,到时候她不得感谢我么?” 米沫儿沉默。 唐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低低的嗤笑,“我刚刚说错了,像你这种不懂得知恩图报,惦记好友的东西并且想踩死好友的女人,只配活在阴沟里。” 她走后。 米沫儿从床上坐起,她浑身的筋脉仿佛一瞬间被拉的很直很直! 十指的第二关节弯曲发抖,朝着头发中间抓去! 经纪人进来,看到她这模样,顿时。 “怎么了,怎么回事儿,你和唐影说了什么?” 米沫儿抬头,眼神猩红猩红。 经纪人也吓到了。 连忙叫医生。 “不需要医生过来。”米沫儿嘶哑着嗓子。 “那我叫楼总过来。” 米沫儿听到这两个字,神情缓了缓,她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经纪人出去找总裁去了。 ………… 说来也是巧了。 楼景深和姜磊刚出电梯,经纪人就来了,她手里还拿着电话,准备打电话呢。 “总裁。” “嗯?” “米小姐她……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有点不正常,情绪很不好。” “叫医生。”楼景深低声。 第801章 不仅说梦话,还打人 1 经纪人带着无可奈何的,“我叫了医生,但是没有用,您知道,她热爱唱歌,现在又唱不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毁容,一个女孩儿最看重脸面。刚唐影去了一趟,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有点失控,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去看看。” “好,这样楼总。” 姜磊带着楼景深去了米沫儿的病房,病床上没有人,洗手间里传来了水声。 楼景深给姜磊递了一个颜色。 姜磊进去,米沫儿正在拆……头上的纱布,最里面那一层,看到了血丝。 “米小姐,你这是……” 米沫儿看着他,眼神红了,但没哭,还有些尴尬的,“没事儿,我就是想来看看,我的脸毁了没有,本来就不漂亮……没有吓到你吧?” 怜香惜玉之心基本上每个男性都有,包括姜磊。 “别担心,不会毁容,别拆了,出去休息。”姜磊把她扶过去,她看到了楼景深。 楼景深碰到了一个东西,他正弯腰往起捡,一个苹果,上面插着水果刀。 这个做派,像极了唐影的作风。 挺有……威胁人的意思。 “楼总。”米沫儿吸吸鼻子坐在床边,那柔弱无骨的模样,惹人垂怜。 姜磊给她手势,让她睡着,毕竟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怜。 米沫儿听话的躺着了。 “唐影来过了?”楼景深问。 “嗯。” “说了什么?” “没什么。” “哦?你这语气不像是没什么。”楼景深把苹果递给姜磊,姜磊接过,把刀子拔下来,苹果扔进垃圾桶里。 扔过去的时候一看,桶里还削的有两个完完整整的,没有吃过。 呃…… 唐小姐好像心情很不好! “真的没有什么,唐小姐过来就是问问我伤势如何。” 楼景深没有吭声,他双手落进口袋,油墨的眼神落向米沫儿的方位,磁性的男低音,“哭了?” 姜磊看到这句话说要,米沫儿的眼泪……嗖的一下就滚了出来。 她调整呼吸,硬是笑了一下。 “没有。” 姜磊:这不是明明在哭么,逞强什么。 “好好养伤。”楼景深再道,“如果唐影来一次你就得哭一次,那你得留多少眼泪。” “抱歉,是我没有控制好我自己的情绪,和唐小姐来不来没有关系,她没有对我做什么。” “那就好。”楼景深接话很快,对她这番话基本没有思考,抬腿出去,“看好你家艺人,别让她伤害自己。” “是。” 楼景深和姜磊出去,经纪人走到床边,笑 眯眯的,“看,楼总还是关心你的。” 米沫儿沉默,眼神飘向了门口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 病房外面的走道。 走过无数次,楼景深也不需要姜磊带领,姜磊只要告诉他,有没有障碍物就行。 “楼总……真是唐小姐欺负米小姐?”先撞人,后又跑过来在伤口上撒盐? “改天你去给张子圣当司机。”楼景深低道。 “嗯?” “跟着他,至少你能学会如何揣摩真假。” “……哦。”我不去。 转弯。 才一转弯,姜磊一下站住,“楼……” 还没说呢,楼景深就已经对着站在那的女人撞了上去。 可女人并没有被撞到,她伸手,抵住了楼景深的胸膛! “退后。”她开口。 姜磊:这应该不用揣摩了吧,唐小姐要开始教训总裁了! 一定是! 楼景深被唐影一推,身形微微的往后一退,又站定。 唐影缩回手,双手抱胸,他看着楼景深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楼景深单手放进了口袋,墨黑的瞳仁准确无误的攥着她的双眸,“怎么?” 唐影抿唇…… 过了两秒钟之后,才开口,“你跟安安说,你乖乖的吃药了?” “……” 楼景深好看的唇掠过一丝似笑非笑,“我……乖乖的吃药?” 第802章 不仅说梦话,还打人 2 “有吗?” 楼景深说有,好像真是承认自己【乖乖】的吃药,说没有…… 他顿了一下,“药我确实都在按时吃。” 唐影哦了一声。 “你站在这儿就是问我这个的?” 唐影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又看着他……眼神深了深,随后转身离开。 楼景深,“……” 姜磊小心的凑到楼景深身边,“唐小姐好像在生气。”不生气能把苹果削成那样? 不过怎么没有教训总裁。 楼景深沉默,看不出他的表情来,跟随着唐影的步伐。 ………… 唐影没有去病房,在楼西至的病房外站着。楼岳明和如梦、楼安安大概是休息去了,病房外一个人都没有。 她靠在墙壁上,眼神迷迷雾雾冷冷清清。 男人过来,有清列的香味窜入鼻腔,拉住她的手腕,“去睡觉。” 唐影把手抽回来,“你去吧,我在这儿待一会儿。” 楼景深虚虚的握了握自己空空的掌心,再次拉着唐影,以男人的力量强行把她拽进了病房,关门。 把她安置在门后的拐角,他的身躯抵了过去,让她进退两难、水泄不通。 唐影抬头,他的头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鼻息相错,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五官。 楼景深的手放在她的肩头,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放着,掌心的温暖覆盖着肌肤的冰凉,那沉如佳酿的低音,“在怨我?” 唐影看不到光,他把光都给遮了去,眼前只有他这俊美的脸,还有很多血丝的双眸。 她想起了董成聪说过的话。 他需要好好休息,需要心静。 “没有。”两个字在五秒钟以后泄出来,“好晚了,去睡吧。” 她平静的说这几个字,就好像是……有一个瓶子把她都给装了起来,而他看到的仅仅是一个皮囊。 唐影肩头上的手重了些,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她袅袅漫漫的看着他,“怎么了?” 楼景深没说话…… 在唐影问完这句话后,他脸上的凝结在一点一点的散开,最后又恢复到柔软。 把她抱过来,在她后脑勺揉了一把,暗沉的两个字从唇中流出,“唐影。” 只有两个字,叫了她的名字,没有下文。 可这两个字到了唐影心里,那么……毫无预兆的搅动了平静,开始泛着旖旎。 ………… 医院的大床也很柔软,虽说很大,但是他们占用的地方却很小,不过几十公分。 没有亲吻,没有交流,他还是抱着她,睡去。 唐影一动不动,闭着眼睛…… 在很久很久以后,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难耐的抓着枕头,用力的,五官狰狞。 好像…… 有一种濒临窒息前的挣扎。 这种无声的痛苦,很快又消失。 很快又被她调节过来,逐渐恢复平静。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天色已亮。 楼景深也没有离开。 她睡在他的胸口,半个身子都在他怀里,他的呼吸清浅均匀——他应该是早就醒了。 空调开的正合适,这么密实的拥抱也没有出汗,刚好是皮肉相贴的温暖。 她没有动。 睁眼…… 她原本是想看看外面,没想到看到他的脸,近在咫尺。 “…………” 离的很近,一瞬间在她眼前放大。 “……你干嘛?” 楼景深眼神低柔,眉目舒展,“你睡觉品相一直这么差?” “……我怎么了?” “说梦话。” “我说了什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不仅说梦话,还打人,莫非你有暴力倾向?” “………我打你啦?” “嗯。” “……哦。” 他挑眉,哦? 接着又问,“八点了,还睡么?” 唐影从他怀里起来,看看时钟已经八点二十,楼景深的药也被送进来。 “楼西至醒了没有?”她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手间。 第803章 她么,是挺凶 1 进去后才想起楼景深还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又退回来。 他已起来。 靠在床上,腿曲起,手腕放在膝盖,姿势看起来很落魄潇洒,双眸又紧闭,肌肉比刚刚紧了不少,无端的给她一种……失落感。 她张嘴。 却又止住。 又什么都没说。 进去。 刷牙,洗脸。 ………… 唐影收拾好自己,到了热水,把药掰给他,他看不见不知道她手的方向在哪儿。 她坐在床边,把药塞进他的嘴里。 药的表皮很甜,但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层,入口即化,之后便是药丸本身的苦涩。 苦味蔓延到整个口腔,唐影才慢慢的把水递过去,楼景深喝了一口。 她又喂进去第二颗—— 如法炮制。 第三颗。 楼景深挑眉,“你知道我每顿要喝多少药么?” “八颗。” “你就打算这么让我吃?” “不愿意啊?” “………” 楼景深薄唇微微一抿,随后又若有似无一弯,“唐小姐亲自喂药,荣幸之至,是砒霜也吃。” 她并不是第一次喂他药,那一晚摩尔典庆,在套房,她也喂了。 只不过也掺了安眠药。 今天都没有提安眠药的事,好像那会是一个炸弹。 此时有风吹来。 唐影洗完脸后把窗户给打开了,这股风夹着热气,它吹散了房间里的凉爽,扑着肌肤而来。 凉了一夜的肌肤,忽然来点热,竟觉懒洋洋的。 他的发梢从额前一飘…… 唐影兀自一笑,便不在这么慢吞吞,把药都放在手心,都喂过去。 水也快速的给了他,吞下。 唐影拍拍他的胸口,“去刷牙。” 楼景深没动。 从胸口握着她的手指,在手心里一捏,大拇指摩擦着她的手背。 ………… 他去刷牙。 唐影站在病房,她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被他摸过的那一个地方,有片刻的失神。 门打开。 她侧头。 如梦脸色苍白的站在那儿,“西洲呢?” “洗手间。” 如梦什么都没说,离去。 上午。 盛何遇来了消息,说手机已经修好,录音已经拷贝,楼景深过去。 盛何遇的办公室,他带着耳机。 里面是顾沾衣和高兴明的谈话。 “你见机行事就是了。” 高兴明,“这……是不是不太好?人命关天,我也不能为了钱就什么事都干。” “多少钱我都出的起,你一个修车工一个月1万,你在网上贷款在手机赌博,欠账200万,这笔钱你怎么还?” 高兴明的声音听起来很意外,甚至是惊愕,“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知道的,200万我给你还了,额外我再给你200万,但是我要这件事情办成功。” 高兴明在犹豫。 “放心,我会选择一个空无人烟的,没有监控,又没有车辆经过的地方,在晚上行事,不会有人知道。事发之后,你尽快安排好你的家人,出门躲一躲,剩下的事情就跟你无关了。” “我……我得考虑一下。” “这是200万。”音频里有其他声音,应该是把支票放在桌子上,200万一下甩出来,欠账无数的高兴明,根本抵抗不住。 耳机里高兴明按捺不住的喘气声。 “做不做?”顾沾衣问。 “我……做!”高兴明豁出去了,“那你说好的,我只负责给车子动手,其他我不管。” “嗯,你应该认识米沫儿吧?” “认识啊,她不老是在电视上蹦哒。” “我会选一个非常好的角度,让她对着车,总之……”顾沾衣叹口气,“你要做好准备,机灵点儿,事成之后,剩余200万会送到你的手上。” “好。” 楼景深把耳机取下来。 盛何遇,“怎么样,有何感想?” “我该有什么感想?” 第804章 她么,是挺凶 2 “就这个音频如果没有问题,顾沾衣即刻会被定罪。” 楼景深站起,公事公办的口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盛何遇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楼景深走到门口,摸到了报刊架,拿起了警棍。 捏在手上很有重量感。 盛何遇走过来,暼着他,“你干嘛呢?” 楼景深握着手柄的防滑处,“挺好。” “……” 这是在说谁呢?唐影? 说她打的好? “老楼,就昨天唐影这行径,足够拘留。” “她不动手,我也会动手,你当我们楼家的人好欺负?拘留么,你看她怕不怕?” “这倒是,唐影怕谁啊,那简直不像个女人。” 楼景深舔了舔后槽牙,低低沉沉的道,“她么,是挺凶,女人还是挺女人的。” “…………” 他妈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呢?黄色? 盛何遇拿着这个音频去找顾沾衣,楼景深去公司。 ………… 网络上关于楼景深和米沫儿的消息,甚嚣尘上。 今天更有一个陌生账号爆出楼大总裁在医院里全程陪护米沫儿,寸步不离。 医院里。 如梦收起了手机,不看了。 白天,他们大多数都是守在病房外面,以防楼西至有任何状况。 这个生日,他和楼安安都过的很不踏实。 他们这些人,在外面基本上达到了表面和平的状态,彼此也不说话,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等楼西至。 楼西至出事的消息还瞒着楼月眉,没有让她知道。 三天后。 医生允许家属进去探望,但时间最好不要过长。 楼岳明、如梦、楼安安都相继去。 唯独唐影没有。 她站在窗户边上。 看着远处的天空,还有两天就是6月1号,那才是小风的生日。 空气还是燥热。 走道里又很凉爽。 今天上午她听姜磊说,顾沾衣一直在警局,没有出来,说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事就是她一人所为。 这一点。 唐影丝毫不意外。 半个小时后,他们三个从病房里出来,楼安安眼泪还挂在脸上,楼岳明抱着她,当是安慰。 如梦的心情沉重的很。 唐影一看,心里叮的一下,加重了吗。 她走过来,“怎……” 话还没有说。 啪。 一巴掌就扇到了她的脸上,很重。 她被打的脸一偏。 “如梦!”楼岳明语带责怪。 如梦没有理他,对着唐影,“我们和你家的恩怨,是不是到此就能结束了?” “我管你有什么样的过往,你的过去有多痛苦,有多生不如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拿它来报复我们,没有人会为肮脏不堪的过去买单!” “我两个儿子都因为你,险些丧命,而他们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说好话,你凭什么?到现在至儿还说不是你弄的!嗯?你哪一点值得他们为你拼命!因为你,至儿又得受多少苦!” 如梦眼眶很红,但就是没有掉泪,隐忍的嘴边发颤。 楼岳明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时候……一旦开口,矛盾会继续恶化。 唐影的脸颊很白,一巴掌下去,脸当时就红了。 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想起了小风。 “抱歉。”她低低的带着很虔诚的,“对不起。” “真是难得,你还会跟我道歉,我还以为你硬气的很呢。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们,那就滚的远远的。” “如梦。”楼岳明终于没有忍住,沉声,“这是我女儿!” “那又如何?”如梦反问,“是你的女儿我就应该体谅,应该包容?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我才更讨厌!”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也没有西洲不是我儿子,我就不爱他……” 话说到这儿,又猛的停止。 他是男人,他不该拿此时来攻击女人。 恰好。 楼景深来了。 他就站在电梯口的位置,看样子站了有一会儿了,而他的身后还有两名公职人员。 第805章 小时候打我,现在还打我 “西洲。”楼岳明有些心虚,毕竟说不是他的儿子,被他听到了。 楼景深过来,一身冷峻。 “你们跟着他们去把手续办了。” “什么手续?” “离婚。”楼景深淡冷的,“你们的个人证件,结婚证我都给你们拿过来,在他们手上,财产以及子女分配都和你们无关,你们俩净身出户。” “西洲,你……”楼岳明目瞪口呆,他居然要把他们赶出楼家。 “当然如果不想离婚的话,还想留在楼家,那就闭嘴。关起门来,你们随便吵,我们不想听。我们三个不属于你们俩任何一个人,至于唐影,她一定会留下,哪儿都不去。” 楼景深出现后,楼岳明和如梦终于不吵,两个人跟着那公职人员一起出去,不知道是去离婚还是回家去商量。 楼景深进了病房。 楼西至的腿还吊着,他和米沫儿相反,他伤的是下半身,上半身只有擦伤,米沫儿是上半身。 他还在输液。 看着楼景深慢慢的朝着病房里走…… 楼西至看着他的眼睛,“你……瞎了啊?” 楼景深,“……” 他走路的姿势停了下,然后摸去了床边,坐下,“对,你哥瞎了。” “挺好。”楼西至虚弱的又带着玩世不恭的,“我们挺像。” 楼景深淡笑,“感觉如何?” “不知道,没有感觉到腿的存在,你是不是签了截肢的手术合同,把我的腿给截了?” “我不是瞎了?让我签什么我就签什么,下次没准还能签把你嘴缝起来的手术。” 楼西至皱鼻子,“小肚鸡肠。”不就说了一声你瞎了么。 他朝着门外看去一眼,门关得那么严实,什么都看不到,没有看到唐影。 “当时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跟我说了?” 楼西至一副很轻佻的态度,“我跟着唐影一起出去,我把车子一停,看到她下去。我第一次看到三个女人在一起吵架,还挺有意思的,于是我就跑过去围观。” “当然了,我是躲在暗处,他们都没有看到我,就听她们说陈年破事儿,顾沾衣说她对米沫儿怎么样怎么样,米沫儿说是唐影胡扯。” “唐影你知道的,永远那个臭德行,挺不屑和女人吵架……她好像也在看戏。” “看着看着我就觉得没意思,我就拿手机开始玩游戏。我哪儿知道等我一抬头,唐影就开着车冲过来!” “那个当下,我本能的去救人,我没有意识到被撞的人是谁,然后……我就这个狗样。”楼西至说完叹了一声,他咬着唇,看天花板,还想着当时唐影抱着他时…… 他没有控制的说他是小风。 目光一下便的紧了几分。 早知道没死就不‘交代遗言’了。 “你没有撒谎?”楼景深问。 “我有什么谎好撒的。”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唐影是你姐?” 楼西至脸颊顿时沉了沉,他还没有回答,楼景深就代替他开口。 “从两年前你就知道了吧,陆城死的那晚你在苏市,我后来已经调查清楚——你在那儿根本没有同学,也没有什么女朋友,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儿。” 楼西至叹气,又苦苦一笑,“对啊,我是跟着爸爸去的。我五岁来楼家,多少有点记忆,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是这个家的人。刚好我在爸爸手机看到了唐影的照片,那是城哥发给他的。” “我就追问爸爸这是谁,爸爸才模凌两可的说那是我是姐姐。”当时的语气就好像说的是,随便一个陌生的姐姐。 楼岳明以开玩笑的方式说着真话,但是楼西至也当了真。 于是就开始留意楼岳明的去向,终于…… 被他给看到了。 当时他处于疑惑阶段。 并不确定。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今年,他都有参与,终于知道了! 唐影就是他姐! 楼西至仰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他漂亮的脸蛋有那么一丝迟疑,“我现在……不用去学校了吧?” 第806章 总裁,唐小姐今天买了花 1 “你现在还有功夫考虑这个?” “不……不然呢?爸妈都没有天天逼我去上学,就你。” 楼景深站起来,在他腿上轻轻的弹了弹,楼西至假装惨叫。 “小子,你给我小心点儿。我没忘记当时在梧桐苑,你拿杯子砸我的事情。” “……我就说你这人小肚鸡肠吧?” “以及那一晚你给唐影洗澡了?” “……”楼西至呼口气,“我可没看她。” “看了你就是天理不容。” “……” “还有,以前不叫嫂子,现在不叫姐,想来也是没有被收拾够。” “我可是病人,你敢暴力我。” 楼景深没有多言……他并不是不清楚楼西至现在的痛苦,只不过他以轻松逗趣的口吻聊天,这个精神和态度非常好。 “好好呆着,大哥再养你几年。” “那我两台迈凯伦,一台红的,一台绿的。” “等下辈子。”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楼西至到,“往右。” 楼景深停着没动,五秒后,他淡定从容的往左边走。 楼西至,“……”他抿抿唇。 看了一眼右边两米高的柜子。 还想看他被碰到时候的狼狈呢。 门关上,楼西至脸上的轻松都退了过去,他开始深呼吸。 看着腿。 妈的! 真他妈疼! 他咬着牙,从头下抽出枕头把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盖着。 ………… 深夜。 楼景深睡了。 唐影睡不着,她起来,轻手轻脚,穿着棉拖鞋,出了病房。 楼岳明一个人在走道里,垂着头,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多岁,苍老落寞。 她走了几步。 楼岳明听到了动静,抬头,看到她,站起来,疲惫的脸上挤出了笑,“小尽。” 唐影嗯了声。 “怎么出来了?睡不着吗?” 唐影懒懒的,“随意走走。” “今天白天……”楼岳明想说如梦说的那些话,“你不用道歉,是我的错,这一切皆因我而起。” 唐影没有回答。 从十几年前到现在,楼岳明的责任占很大一部分。 原来唐影恨他、厌恶他。 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对谁都没有那种心境。 她心里的千疮百孔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往进填补。 她开始变的散漫,开始以另外一种眼光去看待任何人。 “算了,我去看看小风吧。” 她去了楼西至的病房,推门,悄声无息的进去。 一室黑暗。 只有药水味。 借着仪器的光,她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小男孩。 平躺着,很安静。 那一头中长发随意的蓬松,脸颊瘦还稚嫩,很白。 她站在床边。 脑子里还是那一晚…… 她惊慌的抱着他时,他抓着她的手说,“别怕,我是小风。” 她蓦然有一种撕心裂肺的闷痛在心中,这种痛让她控制不住的在他胸口拍了一掌。 睡觉的男孩儿被打的咳了一声。 “怎么小时候打我,现在还打我,妈妈不是说让你淑女点儿吗?” 唐影听到这话,心里一股涌流。 好像有很热很热的东西袭上眼眶,“妈妈说你不听话就得打。” 楼西至睁开眼睛,干净的唇裂开笑了一下,视线和唐影对上。 唐影坐下来。 在他的床边。 两个人离的很近。 楼西至抬手,尽管才21岁,手掌已经很大了,整个扣着她的头顶,用力的摸摸,“都老了啊,26了。” 声音哑哑的。 是啊。 她都老了。 爸爸去世21年,妈妈去世16年。 唐影伸手过去捏着他的鼻子,动作很轻,声音也轻轻的柔柔的,“哪儿有对女孩儿这么说话的,不是都谈了那么多次恋爱,都还没学会怎么哄人?” 楼西至淡淡的笑了下,把唐影的手包在手心,放在胸口的位置,看着她,眼神柔的像落日下的湖泊里泛起来的水圈,“你别走了,今晚就在这儿睡。” 第807章 总裁,唐小姐今天买了花 2 “……”这么哄的? 唐影软软的一笑,“好,在这儿过夜。” 楼西至发笑,在她头上揉了揉,唐影倒下来趴在他的床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夜静寂无边。他们彼此沉默着,心中恬淡着,仿佛都在享受这难得的相识相认。 没有那么多温情柔密的话,甚至一句姐姐、一句弟弟都没有,却又那么的和谐。 在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存在,这片刻的安宁,就足以让他们……进入儿时美妙的梦乡。 楼西至或者她的头,握着她的手,也闭上了眼睛。 睡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打开,穿着睡衣的笔挺男人站在门口。 楼西至睁眼,看过去。 咳嗽一声。 “你出去。” 楼景深深深一呼气,“一个小时了,还不够?” “赶紧走,你明天早上再过来。” “楼西至……” “快走!” “……” 楼景深迟疑了片刻,出去,关门。 ………… 唐影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男孩儿还不会说话,但是会姐姐、姐姐的叫,她回到家把书包一丢,那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就来了。 从床上爬到地上,跟着她后面爬前爬后,爬进爬出。 “雨儿,抱抱弟弟。”妈妈在厨房里做饭。 雨儿撅着嘴吧,拿着彩纸去找妈妈,“幼儿园老师说让我做作业,叠一百个星星。” “好,吃完饭妈妈帮你一起叠。” “我不要抱弟弟。”雨儿揉着自己的鼻头,“他 老是吐口水。” “姐……姐……”还在和妈妈说话,弟弟来了抱着她的腿。 那时雨儿六岁,个子不怎么高,还不怎么会抱弟弟,她把弟弟拎到客厅拿一个逗猫棒逗弟弟玩儿。 弟弟玩着玩着就不想玩,过来捣乱。她说弟弟好烦,把弟弟给抱远,她要写作业。 后来弟弟不见了…… 她的星星叠了99个,就差一个没有叠好,她急着去找弟弟,等找到的时候,弟弟摔到在楼梯间,头朝下,头下全都是血。 她吓的大叫。 爸爸来了。 妈妈也来了。 他们抱起弟弟,让她站在墙角。 爸爸痛心疾首,“你是怎么照顾弟弟的?你已经这么大了,你连弟弟都照顾不好吗?这么一点事,你不能帮你妈妈分担吗?” 妈妈哭着,“雨儿,你太让妈妈失望了,你弟弟……弟弟他没有呼吸你知不知道。” “你把弟弟害死了,就是你!” 唐影突然一惊。 醒了。 额头都是汗。 一睁眼,弟弟就在面前,他没有死,他还好好的。 唐影攥着胸口的衣服,难以形容的慌闷和愧疚。 梦里还剩下的那一个星星,再也补不齐了。 她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把楼西至的手拉过来,垫在脸下。 ………… 早上,七点半。 唐影还在楼西至的病房,姜磊进来。 “唐小姐,小少爷。” “嗯?”唐影正在给楼西至倒水,要吃药呢。 “干嘛?” 姜磊微笑,“总裁请唐小姐过去一趟。” “忙着呢。”楼西至回,“他有事儿?” “楼总吃药时间到了。” “……”楼西至嘶了一声,“到了他就吃药,你跑过来说干嘛?” 姜磊看了眼唐影,又笑眯眯的,“楼总看不见,不知吃哪些,唐小姐清楚。” “……”楼西至瞪了他一眼。 唐影低道,“我马上就去。” “好的。” 唐影把楼西至的药放在一边,分门别类的放好,水温也够了。 “这个水是给你喝的,没吃早饭之前不能喝药。” “哦。” “我先过去,一会儿再过来。” “……嗯。” 唐影对他笑了下,出去。 姜磊走在后面关门,关门的时候听到了楼西至不爽的声音。 “吃个药还要人去,拉屎是不是还要让人在旁边陪着。” 第808章 我没有让人陷害你 1 “……” 姜磊赶紧关了门。 楼景深坐在病床上,他的床边有一台电脑,电脑上的音频正在播放,他戴着耳机。 药已经送过来。 唐影没有看他,先把药检查一遍,然后倒水,走到他身边。 “张嘴。” 楼景深并未听到。 唐影把他的耳机拿下来,把手心里的8颗药丸全都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把水递给他。 “赶紧吃。” 她起身就走。 “站住。”楼景深嘴里都是药,所有的苦味同时而来,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筋脉都是能让人抽搐的苦。 他喝了一口水,把药咽下去。 唐影回头,“怎么?” 楼景深顿了两秒,硬着嗓子“你去吧。” 唐影没有停留,走了。 楼景深手掌用力握了一下,随后又重新戴上耳机,继续工作。 ………… 唐影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楼西至的病房,这让如梦非常不满意。 可又楼景深在这儿守着,她又…… 无可奈何。 她并不想和楼景深继续恶化两人的关系。 第一天在医院,第二天索性不来,眼不看为净。 六月一号。 楼景深从公司到警局,又到医院。 路上姜磊,“总裁,唐小姐今天买了花。” “给谁?”楼景深闭着眼睛,休息。 “小少爷。” 不意外。 这几天唐影一直待在楼西至的病房,没有去他的病房睡觉。 进了医院,拧开楼西至病房的门。 “哎呀,吃生日蛋糕哎。”楼安安兴奋的,“要不要把大哥叫过来?” “不用管他。” “不用管他。” 楼西至唐影同时开口。 楼安安唔了一声,“说的也是,大哥都一把年纪了,不用过儿童节。” 她舀起一勺奶油,满足的塞进嘴里,总感觉她哪哪都在笑,包括她的头发丝。 唐影递给她纸巾。 “我不要自己擦,我要姐姐擦。”楼安安甜甜的撒娇。 唐影失笑,把她嘴边的奶油都给擦了。 楼安安甜蜜的又去吃,这次……不仅嘴边,就连脸上都有了。 楼西至睡在床上,一脸鄙视。 他目前不能这些东西,无法消化。但是唐影还是把奶油得扒开,戳了一勺子面包喂给他,楼西至张嘴吃了。 “甜么?” 楼西至点头,傲娇的,“还行。” 唐影笑笑。 她没有说今天给楼西至过生日,就说给他们俩过儿童节,买了花,买了蛋糕。 说是他的生日,好像有些不合适…… 他在楼家已经过了16个生日,何必去改变。 “安安。” “啊?”楼安安从蛋糕里抬头,头发上都是奶油,一脸懵懂的看着唐影,别提多可爱。 唐影宠溺的看着她笑,“想要什么礼物?” “嗯……我去问哥哥要,不用姐姐花钱。” “不用,姐姐给你买。” “可是我的礼物要花好多钱,花钱的事就给哥哥,不过我有另外一个愿望。” “什么?” “希望姐姐到我们家来,希望姐姐嫁给哥哥,然后你们白头到老。” 唐影没吭声。 笑容微闪,抽纸巾给她把头发上的奶油。 “安安。”楼西至开口了,“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了才叫愿望。你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的那不叫愿望,那叫绑架。” “啊?我没有绑架姐姐。” “……”楼西至重声,脸色也是郑重其事,“这件事情以后不许再提,听到了?” “哦。”楼安安鼓鼓腮帮子,有点不高兴,她忍不住问,“难道你不希望哥哥和姐姐在一起吗?” “成年人,感情已经不是让他们在一起的唯一宗旨。”比起在一起,他更希望他的姐姐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她可以展翅翱翔,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楼安安不懂。 她也不需要懂。 唐影的心因为楼西至这一句话,而起了斑斑驳驳的痕迹。 第809章 我没有让人陷害你 2 楼景深说,【唐影就留在这儿,她哪儿也不去。】 ………… 晚上。 如梦来了。 她拿来了自己炖的汤,她进去后,唐影就自觉出来。 关门的时候还听到了她……唐影没有听到过的温柔嗓音,“安安,来和二哥一起喝汤。” “哦,好呀。” “不要光顾你自己,给你二哥把桌子摆好,给他盛好。” “知道啦。” 唐影出去。 她站在走道的尽头,看着这个城市璀璨的灯光,唇—— 不禁扬起来。 但这种升起来的微笑很快又退了下去,她开始胡思乱想。 开始进入不被人窥视的世界里。 “唐影。” 如梦出来了,唐影转身。 “如果我告诉你,把至儿撞伤的事情,我不再和你计较,你会不会从我眼前消失?又或者说你仁慈一点,不要出现在医院里。” 唐影聘聘婷婷的站着,没吭声。 “还有,你和至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梦从那晚楼西至出事时、楼岳明的反应就很疑惑。 但是当时问楼岳明,楼岳明说碰巧。 他知道唐影的血型,刚好和至儿相同,所以把她叫过来。 可她…… 这几天观察了楼西至和唐影之间的反应,不像是两个陌生人。 “我们……”唐影顿了好一会儿,回,“没什么关系。” 如果如梦知道楼西至是文榕的儿子,她这么多年都在替那个小三养儿子,她怕是…… 不知道会怎么对待楼西至。 “是么。”如梦冷冷的,“那你可以走了,不需要再来,要不然就进监狱,你自己选。” 正好此时姜磊过来,她找唐影。 唐影对如梦微微欠身,同姜磊离开。 如梦站在走道…… 她的视线跳去了远方,那种掩埋的秘密渐渐的被自己猜到、却又被所有人隐瞒、而她自己却不敢拆穿的痛苦,在吞噬着她。 ………… 姜磊过来接她。 说警局里顾沾衣要见她。 她去了。 顾沾衣坐在她对面,相比去年,这位大小姐现在已经沉恋了很多,这种感情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平静,而是她的眼神给的。 她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非常淡然。 没有化妆长发直泄,到底是曾经和柳如并排的第一美女,即使发生过变故,精气神不如以前的傲慢自我,她还是美。 “我说过很多次我要见你,却没有想到……如今混的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了。”顾沾衣苦笑,“西洲也不让我见你。” 唐影也是懒懒散散的坐着。 “你想说什么?”她们不需要开场白,直接进入正题是最合适的。 顾沾衣顿了会儿,然后她的眼神里冒出了一种隐忍的愤怒,“我没有让人陷害你。” “我知道。” “……你说什么?”顾沾衣惊。 “你有想弄死我的理由和动机,也有陷害我的目的,你么……比米沫儿蠢多了。但你比她强的是你足够了解楼景深,你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回头,不可能和你再在一起。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唐影黑白分明的瞳仁锁着顾沾衣,“你连收拾米沫儿,你都怯怯懦懦的迟迟不出手,又怎么敢在我身上耍花招。” 顾沾衣并不是怕她,是怕楼景深。 顾沾衣没有生气她的评价,反而笑了。 “你总是那么一针见血,是。我的前半生,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一没了靠山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我连找米沫儿算账都要一拖再拖,我害怕,害怕面对自己,害怕面对她。”米沫儿苦笑后,又流露出悲伤的情绪,“你信我,可西洲却不信。” 唐影这一次也沉默。 “那个修车工弄了一个我根本不知道的录音,一口咬定就是我做的。我现在,等于是,证据确凿。” 唐影沉默。 “西洲和她在一起了?”顾沾衣突然问。 “你认为呢?” “不会吧。” 第810章 我不应该生气吗? “何以见得。” “见过玫瑰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野草。”顾沾衣一字一句的。 唐影出警局时已经十点。 夜色清朗,月落星稀。 停车场里车辆寥寥无几,那辆高大上的陆巡非常耀眼,它的体型把其他的车辆衬托的像个小饭盒。 唐影站在那儿,脑中回荡的是刚刚顾沾衣刚刚说过的话。 【见过玫瑰的男人怎么会喜欢野草。】 …… 有风轻轻的吹来,带过来一股热浪。 她抬腿朝着车辆那儿走去,在快要到达停车场的时候,一辆捷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 唐影避让。 那车子停的时候车身一颤,还没有完全停好…… 从里面冲出三五个人来,对着唐影就拍了过去。 镁光灯一直在闪。 让唐影根本睁不开眼睛。 “唐小姐,你深夜出现的警局是去自首吗?” “据可靠消息,你现在是第二次开车撞人,你为何没有受到任何的制裁,是别人冤枉你了吗?” 唐影干脆不睁眼。 她根本睁不开。 “你真的杀人了?你是因为杀人所以楼总才要和你离婚的?” “现在楼总已经有了米小姐,请问你是不是怀恨在心,所以想开车撞她?” “唐小姐……我听说他们两个人都同居了是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米小姐,因爱生恨?” “我更听说,你之前精神有问题,被送检精神病院,可有此事?你在开车撞李小姐的时候,你是清醒的吧?” “唐小姐,你是看夜总会的,离婚的原因楼家有没有一点儿嫌弃您的出身呢?” 有话筒怼到了她的下巴。 唐影睁眼。 她眼神锐亮。 伸手攥着那话筒,用力往掌心里一收,扔了出去! 啪嗒一声。 现场一瞬间开始混乱。 紧接着姜磊过来,劝解阻拦。 他把唐影护在身后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有血。 不知道是谁的。 他一边倒退。 一边拉着唐影上了车。 车子开远,那群人还在追。 姜磊骂了句。 从倒车镜往后看,唐影捂着小腹,有血从指缝中渗出。 他吓一跳,原来这是她身上的血,这回完蛋了。 楼总得剥了他的皮。 “唐小姐,你……忍者点儿啊。” 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院,同时给楼景深打电话。 去了病房,医生已经在那儿等着。 唐影是小腹,所以男士回避。 楼景深到了,他坐在唐影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医生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没有呼痛,但是……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楼景深脸上的表情超级难看,以至于医生也不敢多说话,处理完交代了几句话就走了。 唐影穿上衣服,深呼吸。 “深不深?”楼景深摸着她的肚子,摸的很轻,包的很多。 “还好。”唐影躺着,“楼总是不是应该问问这是谁做的?” 楼景深反问,“嗯?” “我去警局谁知道,谁有那么好的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联系记者媒体,以及他们的问题都如此辛辣,步步紧逼。”唐影看着他,声音清润,“并且趁着在混乱的时候,对我动手,这么憎恨我,楼总,你说是谁?” 楼景深坐下来,双臂撑着她的身体两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声音温润而魔魅,“这么生气?” “我不应该生气吗?” “当然应该,按照唐小姐的地位,应该把今天晚上那几个记者砍了头。” “楼总,我要的不是他们受罚,是他们背后的人。当然,你若是装作看不见,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把眼睛闭上,生人勿近。 楼景深低沉的带着几分逾越的笑声在她的耳测,“既然你如此按耐不住,那我就去解决。” 他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休息会儿,一会儿跟我一起。” 他走,唐影睁眼,冷冷的看着这病房。 第811章 坏事做尽,牌坊立尽 1 长发懒懒的搭在脸侧,把她的思绪给遮了去。 ………… 大约一个小时。 唐影都睡的迷迷糊糊,姜磊过来把她叫醒。 她起床,“做什么。” “楼总有请。” 她套上衣服跟着他去了,也没有多远,就是……米沫儿的病房。 vip套房很大,原本应该是很空旷的,现在却挤满了人。 不仅有刚刚那几位记者,还有警察,还有盛何遇,还有顾沾衣。 唐影过去,姜磊让她坐在楼景深身边,她落坐。 楼景深的对面就是米沫儿。 她的头还包着,但是脸上的纱布已经拆除,没有化妆。 她和顾沾衣同坐在一个沙发,尽管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点距离,她的清秀,一下子就把顾沾衣那种大家小姐的气质给衬托了出来。 米沫儿很淡定。 “西……楼总,这是做什么呢?” “先前在警局停车场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也看到了。”楼景深开口。 “闹的那么大,经纪人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 “那么,你认为是谁做的?” 米沫儿一听到此话就觉得不寻常,“楼总,你这话是在……怀疑我么?” “嗯。”楼景深一个字,一锤定音。 “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怎么会想到我的头上?”米沫儿啼笑皆非,她看了眼唐影,又把全场都扫视了一遍。 她猛的攥了攥手。 今天晚上,就这个阵仗,根本不像是只算停车场这一件事情! 否则来这么多人做什么,警局的,顾沾衣也来了。 顾沾衣嗤笑,“你是什么袋子?你这么能装?除了你还会是谁,每一个问题都在抬高你而贬低唐影,差一点说唐影是小三而才是西……楼总娶过的太太,可不可笑?” 顾沾衣这一句话更是把媒体问问题的精髓给提炼。 确实就是在捧米沫儿而踩唐影。 米沫儿矢口否认,“顾小姐,尽管现在我们两个人有隔阂,但是你至于如此空口说白话,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那好啊,你们五个。”顾沾衣对着那几个记者,“你们当着警察和楼总的面,说是不是米沫儿或者她的团队给你们打的电话。还有你们要搞清楚,你们这些人当中有人持刀伤人,这是要判刑的,事关重大坦白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个情形……似曾相识。 高兴明也是这么对待顾沾衣的。 米沫儿意识到,事态很不好,不,是很坏。 米沫儿看着那几个记者,记者也看着她。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都在等……等顾沾衣和米沫儿的对决。 唐影还穿着医院的病服,素面朝天,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说吧,是不是米小姐通知你们去的警局,她的那些事情也是她捅给你们的?”顾沾衣开口,她用着冷淡中又不失犀利的语气。 米沫儿都不知道她这份底气是谁给的,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说话。 楼景深? 不会。 现在楼景深已经不会管她了。 那就是唐影了。 米沫儿抬头,看着记者,那些记着也看着她,“你们说说看,是我做的吗?” 记者顿了下,面露疑迟,朝楼景深的方向看去,仿佛在等什么。 楼景深沉默,这些记者也没有开口。 楼景深坐姿优雅恬淡,他的颈部完全贴在沙发,后背弧度优美又笔直,脸颊侧面没有一丝赘肉,轮廓分明。 雪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 经灯光一照,那份炫白是让人不敢造次的清冽。 都在等他。 然而……他却把唐影的手捉起来放在手心里把玩着,一根一根的掰着玩儿。 唐影看了眼他比她长处很多的手指,男人的手也可以用青葱如玉来形容。 她顿了下,侧头,“楼总让你们老实交代,若不然就让你们老板过来。” 唐影代为传话。 顾沾衣没有表情。 米沫儿捏紧了手。 第812章 坏事做尽,牌坊立尽 2 几名记者面面相觑,最后吞吞吐吐,“我确实收到了一个电话,但我不确定是谁打来的,她跟我说了一些唐小姐的事情,也说了她在警局,也在电话里说采访时,要着重踩压……唐小姐。” “电话呢?”唐影又问。 那个记者把手机拿过来,给唐影看了通话记录,头一个就是。 “打过去。” “哦。” 打过去第一遍没有人接,第二遍直接挂断,之后就打不通。 “姜磊,把这个号码记下来,去查。另外,把米沫儿的手机拿过来,对着找,看有没有这个号码。”唐影。 “好的。”姜磊去米沫儿那儿。 米沫儿冷眼看唐影,“你做什么,还要搜查手机?” “因为你是我怀疑的对象,以及警察在这儿,你问问盛警官,他同不同意我搜你。” 盛何遇突然被点名。 他沉默。 他过来只负责抓人,不参与各种戏。 而米沫儿又何尝不知道,盛何遇是楼景深唐影那边的人,他会说不能搜? 他都不一直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么! “我的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你想查那就等一会儿。” “那还真是巧啊,把掩人耳目都做得这么自然而然。” “我说了我没有做过。” 姜磊拿不到手机,就把那个电话号码记下来出去,找人调查。 “何必嘴硬,越嘴硬下场会越难看。”顾沾衣开口了,不等米沫儿回答,看向那记者,“那个电话对你说了什么,你说说看。” “基本上都是我们问的那些问题,说唐小姐如何如何阴毒,要让她身败名裂。”记者说这话的时候,也是颤颤惊惊。 毕竟当事人在这儿。 “呵。”顾沾衣都不屑去看米沫儿,“安的什么心。” 就在这时。 米沫儿的经纪人阿纯来了。 她脸色很难看,后面跟着姜磊。 “我在外面发现的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姜磊松开拎着她衣领的手。 阿纯低头,“楼……楼总……” 楼景深没理,就踩着唐影的手指头,好像掰不够一样。 他越是这样,阿纯就越害怕。 “你做什么?”米沫儿疑惑。 “沫儿,对不起,我……我没办法,事情败搂了。” 米沫儿嗖的一下站起来,卷发在后背摇晃,呼吸急促,“你说什么?” “你吩咐我做的,我都做了,可是……我……我没想到……” “你在胡扯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做了?”米沫儿在垂死挣扎。 “沫儿……”阿纯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站在一边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米沫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那眼睛里震惊、不可思议! “自己经纪人都承认了,你还想狡辩吗?”顾沾衣嘲弄着,“那你可真是个无耻的小人,坏事做尽,牌坊立尽!” 米沫儿咬着牙,她红了眼睛。 不知道这红是怎么来的,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看向楼景深,“西洲,我没做过,他们诬陷我。” 唐影把手抽了回来。 楼景深的手本能的追寻着她,这是生气了? 但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意向,然后就把手缩了回来,随意的搭在扶手上。 “你说谁诬陷你?” “她们,唐影,顾沾衣,还有……阿纯。” “他们为什么都诬陷你?是因为你是香饽饽都想得到,还是因为你是老鼠屎都想除掉?”楼景深一句话犀利如刃。 米沫儿脸色一下发白,她不出声。 楼景深显然没有心情去揭露她丑陋的一面,眼晴又再度闭了起来,精致的下颌线冷硬分明,掌心中依稀还有唐影手指的柔腻。他心中微痒,抬手,手背虚虚的搭在太阳穴。 米沫儿见了这般峻冷,已不愿开腔,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她心头更疼。 一转首,唐影的目光从顾沾衣身上收回,那种让人不易察觉出来的宁静。 随后顾沾衣又开口了,“李四给我出的主意里并没有玉姨,是你说,让我把玉姨带上,并且给她喝安眠药让她在车上睡觉、以至于唐影没有看到玉姨,把车子怼到河里。” 第813章 就足够让你永无出头之日 米沫儿依旧沉默。 在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唐影和顾沾衣已经串通好,而楼景深不过给她致命一击的那个人! 顾沾衣又用阴凉的眼神看着米沫儿,“李探没见过你么?” “你把我在陆城坟前酒后哭诉的话录下来交给媒体,又把陆城死时的视频给陆城父母……你一定见过李探。” 顾沾衣口齿清晰,“用配音人员和高兴明演了一场戏,又以苦肉计想一次整掉我和唐影,这些都没做过?” “你胡说什么。”米沫儿硬着嗓子“我没有。” “你还做了一件更过份的事。”顾沾衣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陆城死的那晚,顾沾衣找的冒充她的那个女人,是你表妹,叫佟梦,这个主意也是你给我出的。”她说到这儿,心中巨痛,在揭露米沫儿的罪恶时,同时也把她的罪,一并掀开。 她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为何如此愚蠢,她更不知道在同意米沫儿每一个居心叵测的‘意见’时,又在想些什么。于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她太希望陆城回头来看看她,太希望和他在一起。 米沫儿的脸一下铁青。 唐影亦是惊讶,佟梦竟然是米沫儿的表妹,米沫儿从两年前就已就已经开始算计。 这时楼景深睁眼,他看不到,眼神温淡而锋芒。 米沫儿接受到了这个视线,一瞬间像是某跟筋脉断了,一下坐在沙发,“不,我不是,我不认识她……” “去把佟梦带过来。”楼景深下令。 唐影只知道佟梦当年冒充顾沾衣跳水过后,就一直躲躲藏藏,她最后一次知道是在美国。 她说在绝色跳舞,那是诓顾沾衣的。 姜磊带着两个人下去了。 “西……”米沫儿嗓音带着几分颤抖的、不可思议的、惊愕的,一个西字刚刚开口,又硬生生的打住,“就算佟梦是我表妹那又如何,冒充顾小姐跳河的人,可以是任何身份,是我表妹就和我有关系了?” 这句话楼景深没有回答,顾沾衣先回了。 “你要点脸行吗?这个女孩是你推荐给我的,你说……”顾沾衣沉痛悔恨的闭了闭眼睛,“这样就能看出陆城到底喜不喜欢我,以死试探。” 她恨顾沾衣,更恨自己! 往事如同是枷锁,困了她这么久。 如果—— 如果不是米沫儿接二连三的在她身上动手脚、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楼景深提到了此事,顾沾衣可能永远都不会提起关于陆城半点事情! 她不敢。 她害怕。 陆城死了,她不是间接的凶手,她却是完美的帮凶,给了李四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去杀陆城,配合的像是早就商量好了! “到如今你还不想承认,你还想狡辩什么……莫非、莫非你以为上了几次新闻,有过几次私底下的接触,楼总就会喜欢你了吗?”顾沾衣清润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你是没有照过镜子还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比得过……她?” 中间她停顿了一下。 顾沾衣从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唐影比她好的事实,可理智和嘴巴都不想承认。 米沫儿的脸难看到了极致,她紧紧的盯着楼景深,目光丝毫不漏。 楼景深没有看她,朝着后面递去一眼。 经纪人阿纯领会到了那眼神里的意思,她上前,对着盛何遇。 “对不起盛警官,唐小姐遇袭一事,是我们所为,我愿意负责。” “还有一个礼拜之前,那场车祸呢?” “我……”阿纯闭上了眼睛,谁也不看,更有孤注一掷的气势,“是沫儿和我一起商量的!” 米沫儿看着她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已经凝固,已经丧失了一切语言。 她就说—— 今天晚上,这些人都是针对她来的,四面楚歌。 “高兴明是沫儿找的,她之前做过配音演员,可以完美的模仿顾小姐的声音,也能学她说话的腔调。”阿纯一股作气,“因为沫儿想要彻底解决掉顾小姐,所以才把唐小姐也一起拉下水。” 盛何遇哦了一声,大手一挥,“去把米小姐带过来,去警局,另外高兴明也一起提上。” 第814章 你说你只喜欢他,那我呢 1 警察到了米沫儿身边。 米沫儿在娱乐圈很多年,她一直都是玉女的形象,好说话、温柔、温温和和,不曾丢过自己身上的光环。 此时也是。 她把目光放在楼景深身上,依旧带着缠绵、心痛的,“楼总,为什么?” 她知道楼景深没有多喜欢她,但起码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不是么? 从去年到今年。 他从在潜规则的权力之下救了她,也让她去了他的公司,并且全力打造包装她,让她开演唱会,让她人气当红,和她炒绯闻。 她以为她这些年处的处心积虑,就要达成。 楼景深懒懒散散的,声音矜凉,“正月我在医院里暗示过你,你接近我只能为工作。” 米沫儿记得。 可…… 她当时并不觉得那是暗示。 “那么……最近呢?”米沫儿又问,问完她突然发现…… 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话。 他哪一次接近她,都是唐影在场,唐影不在场时,他都是冷漠的态度! 这是做给唐影看的么! “你还有什么狡辩的?”顾沾衣配合的问,她难得和唐影楼景深站在同一条战线。 有啊。 米沫儿还有很多,太多! 可面对楼景深她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认罪,她连这样的歇斯底里都不敢有! 她没有顾沾衣那样的出身,她不能当着他的面,任性的发脾气,任性的闹着小性子。 她也没有像唐影那样在他心目中有举足轻重的位置,能让他忍耐她所有的坏脾气。 她只是一个…… 无权无势,想要往上爬的女人。 “楼总,我没有,我没做!” 楼景深轻捻着手指,目光湛黑泛着冷光,“弄伤我弟弟,嫁祸给唐影,光这一条,就足够让你永无出头之日。” 米沫儿一下僵在了那儿,好像这身体都跟着一起被那股寒光给裹狭。 这会儿已经接近了颤抖,她却又极力忍耐着。 “米小姐,走吧。”警察道。 米沫儿没有动,也没吭声。 她缓了缓自己,心里好像有一根刺一直在戳着她,今天晚上的变故很突然。 她在休息,一下涌进来那么多人。 她防不胜防,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准备。 “阿纯。” 楼景深叫着经纪人,视线是对着米沫的,看向她……即使双目失明,但那个眼神是米沫儿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的沉静。 就是那种…… 死水微澜般的冷。 她的心尖就那么一抖,她想—— 完了。 “封杀。” 阿纯倒抽一口气,颤颤兢兢的,“…是、是。” 果然。 米沫儿闭上了眼睛,任凭这暗黑袭来。 她被带走,算是体面,没有像个疯子一样的质问和疯狂。 她终究是一个有着冷静头脑的女人。 警察走了。 顾沾衣也慢慢起来,她看着唐影,唐影看着她…… 对视。 几秒后,各自挪开视线。 顾沾衣也离开。 人都走的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唐影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半夜12:30,该睡了。 她起身。 她才起来手腕被男人一拉,她又强迫坐下,而且是坐在他的腿上。 他摁住了她的腰。 “干什么?”唐影抵着他的胸膛问,怕他乱来。 “已经解决了米沫儿,还不开心?” “我开心啊,你哪看到我不开心了?” “唐影。”他的掌心从她的衣摆伸进去,直接摁住了她的纱布,“我仿佛一直在按照你的指示行事,不是么?” 他一点一点的扒开那些纱布,然后把巴掌大的纱布,一把扯下来扔到了地上。 楼景深的手掌罩上了她平坦的小腹,别说是伤,就是一点口子都没有。 他在她的小腹上摁了一下,眼神黑暗,“好玩儿吗,嗯?” 唐影确实没有受伤,之前流的血只不过是她弄的血袋而已,在车上姜磊看到她疼、医生给她上药,所以的疼感都是她装的,当然上药也是她和医生商量好的。 第815章 你说你只喜欢他,那我呢 2 肚子擦一擦。 弄胶布一贴。 楼景深看不见,有时候是能给旁人很多便利。 “不好玩。”唐影看着他的脸道,“但是,我等不及了,我不想再看见米沫儿。如果我不这样,楼总准备什么时候收拾米沫儿?还是——” “你并没有打算处置她?你根本不信高兴明的说辞,你也相信这事儿和顾沾衣没有关系,不是么?”那么留着她做什么。 楼景深黝黑的目光有灯光细碎的金点子,便越发觉得那眼神的黝亮和锐利。 “如果你找的那几个记者穿了帮,如果你演的这一出苦肉计,我不接,你打算如何?” 唐影这才知道,他早就知道这事儿不是米沫儿做的。 顾不得他在病房里说,【如既然你如此按耐不住,那我就去解决。】 “如果这一出苦肉计,你视而不见,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说米沫儿厉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你的心,她更能获得你的保护。” “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不清楚?毕竟,她是你给我选的新任。”不是他选的。 唐影的唇很干,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滋润唇瓣。然后起身,他却没让,依然箍着她的腰。 腰上他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 既然不让离开,那就继续。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怎么处置米沫儿?” “如果两个字是矛盾的导火线,你若是想跟我吵架,我会告诉你怎么处置。” “……”唐影不想和他吵。 这件事已经走到这一步…… 米沫儿解决了,再说如果也没有意思。 “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 他低头在她的耳廓上咬了一口,有些疼,唐影颤了一下。 抬头。 他的脸离她很近很近,他的双眸就像是夜色之下的湖泊,寒光潋滟。 “为了让我收拾米沫儿,把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我记者,拿自己的名声做赌注,何苦?你用一点美人计,或者亲口跟我提出来,除了米沫儿,我眼晴都不眨一个。” 换言之,他要的就是她的依赖,以及她的——臣服。 “当然,你用这样一出苦肉计,不仅收拾了米沫儿,更重要的是,还能试探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唐影睫毛煽动了一下。 楼景深慢慢的一字一句,有些低凉,“女孩儿,你总是喜欢把人当猴耍,你总是喜欢把人逼到绝境不得不帮你。但是,我为什么会一次次的愿意帮你,你真当我是无偿的?” “抱歉。”唐影的嗓音放低了一些,“因为我除了我自己……没什么可以赌的。” 她真的,一无所有。 “你拿你自己来赌,你即使知道我会看穿,但还是会配合你。你又怎么会知道次次都能达到目的?” 唐影没吭声。 他低头,呼吸在她的脸侧。 “唐影,你在消耗我的感情。” 她的心里突然叮的一下,像是被蚂蚁给咬了,那种密密麻麻的形容不出来的沉闷。 他又凑近了些,鼻头就快要碰上她的脸,她下意识的退了一点,这一退就倒在了他的肩头。 这迷迷魅魅的灯光,他的脸颊如诗如画,他的眼神似流连在花朵上的幽紧认真。 “你说你只喜欢陆城,那……我呢?” 后面那两个字从他喉中出来,透着浓厚的沙哑,一瞬间击中了她。 那片刻里,她被夺去了呼吸。 ………… 楼下。 米沫儿在警车前停下来。 她回头,阿纯就在她身后。 她痛心,“阿纯,你之前是顾沾衣的经纪人,过来又带我,我待你不薄,我给你比其他经纪人多几倍的薪水,你就这么虎口白牙吗?” 阿纯羞愧却又害怕,“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她呼口气,调整好自己,“是楼总来找我,要我把今天晚上唐小姐被采访的事情给担下来,要我证实那就是你做的,我……我不敢不答应。” 说白了她也就是一个打工的,她敢得罪谁呀,她能得罪十个米沫儿,却不敢得罪一个楼景深。 第816章 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1 米沫儿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发红。 “他就这么讨厌我,为了要给我定罪,非要把这件事情安在我的头上。” “其实……”经纪人或许是要为自己的良心找补一点,“这件事也就是一个由头,其他的事并没有冤枉你呀。顾小姐身上发生的事情,玉姨的死,还有楼家小少爷那个车祸,都是你做的。” 米沫儿没吭声。 “你就是……想除掉楼总身边的所有女人,可惜他不喜欢你。” “够了!”米沫儿突然厉吼了声,她瞳孔猩红,牙齿紧咬! 她在病房里没有疯狂,这会儿因为经纪人的几句话,却忍不住。 情绪蹦崩塌。 她冲过去要撕了阿纯,却被警察摁着。 她头发凌乱五官狰狞。 下一秒。 啪啪两巴掌,打的又快又重! 她没有防备。 抬头,顾沾衣站在面前。 两个人昔日里是娱乐圈里出名的好朋友,那时,米沫儿的公司根本不待见她,哪怕她有一副漂亮的嗓子,但公司拿她可有可无。 是顾沾衣走哪儿都把她带在身边,在娱乐圈里混了很多次的熟脸。 她多少次电视剧主题曲或者片尾曲的签约,都是顾沾衣帮她介绍。 后来她被公司高管差点强暴,是楼景深救了她。 然而却是顾沾衣把她带到楼景深旗下的公司! 结果。 她如此回报她。 顾沾衣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好友,对米沫儿却是真心实意。 “贱东西。”顾沾衣一字一句,她的脸上充满了愤恨,“养条狗都比你衷心!到底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只配用一些阴暗的小人才有的招式妄想出人头地!” 米沫儿最忌讳有人拿这种话来辱骂她——人都是这样,怕它,它就会成为你心中的刺。 “顾沾衣!”她阴狠狠的,“你并不是真正的和我做朋友,你只是在向我显摆你的家世和你的地位。” “是啊,在垃圾眼里别人向她丢了一朵花都觉得是在炫耀,丝毫不认为它因为这朵花儿变的不一样——你就是那堆垃圾。” 米沫儿在疯狂的边缘来回试探,最后—— 发出了一声痛恨的嘶吼。 “我有什么错!” “你错在异想天开,以为聪明懂事西洲就能看上你。唐影从来都不懂事,但他就是喜欢!” 米沫儿咬着牙,“我、不、服。” “监狱会让你服。” 顾沾衣说完就走。 今天晚上就出戏,是唐影在警局里和她说的,她利用自己让整治米沫儿。 她能下本。 但是也有人肯接这个本。 这个世界上你的的底气从来都不是正义和善良,而是偏爱。 她也拥有过。 想想…… 心中里便是一场撕心裂肺。 如果不是她没有主见,不是她愚蠢,不是她贪心,不是她高傲自大的以为她能拥有一切。 或许在西洲身边的依旧是她。 第二天。 唐影醒来的时候,楼景深不在。 她刷牙,刷完牙出去,问护士。 “楼总一大早出去啦,大概是去工作,大忙人。” “他吃药了吗?” “吃了。” 唐影哦了一声,她又跑到楼西至的病房。 今天如梦没来,楼岳明到了。 刚好送来了早餐。 看到唐影,慈祥的一笑,“来赶紧过来吃饭。” 病房里,楼安安还在床上睡觉,病房里当然没有那么多床,她睡在楼西至的身边,两个人两床被子。 脸蛋还在被窝中,红扑扑的。 楼西至早就醒了,他坐在床上,唐影进去的这一会儿,他给了楼安安无数个白眼。 她没有回答楼岳明,但是也走到了餐桌前,把食物都一一的摆过来。 楼岳明过去揪安安的脸蛋,“小猪,赶紧起来吃饭,都几点了,一会你哥要输液,你会影响他。” 楼安安醒了。 看到了爸爸,嘻嘻一笑,爬起来,扑倒楼岳明怀里,两腿一架,整个像一个无尾熊挂在父亲的身上。 第817章 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2 唐影看到了…… 她还是…… 五岁吧。 那样让父亲抱。 后来…… 就是楼景深。 “爸爸抱。” “行了你,21岁了,赶紧去洗脸刷牙。” 楼安安揉揉眼睛,乖巧的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开始告状,“爹地,楼西至,打我!” 楼西至一个枕头扔在了她的屁股上,“你敢直呼我的名字,你皮痒了。” “你看,我没有冤枉他吧?我也要打他!” “得得,你好消停一会儿。”楼岳明怕两个一会儿真的闹起来,若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楼西至身上有伤。 直接把楼安安抱走,抱去洗手间,给她挤牙膏。 “爹地,你真好。”楼安安在撒娇。 楼岳明宠溺的笑出了声,“那当然。” 唐影淡定的把早餐给摆好,然后给楼西至分了一部分,给他把餐桌放在他的面前。 “吃饭。” 楼安安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唐影。” “……” “你想不想也被这样抱,我可以哦。” “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唐影一个指头弹在他的脑门上,“你把我叫什么?” “……姐姐?”这不是不习惯吗,那一晚会这样叫,是因为以为自己会死。 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还差不多。” 她照顾楼西至吃饭,一会儿楼安安和楼岳明出来,楼安安像一只花蝴蝶在病房里窜来窜去,甜蜜蜜的嗓音。 “爹地。” “姐姐。” “二哥……楼西至,哼!” 饭后。 金光闪闪的休息室。 唐影给楼岳明倒了一杯水,楼岳明接到水的时候,有难忍的激动和兴奋。 “小尽。” 唐影语气平淡,“怎么说,你也是长辈。”也是小风的父亲。 无论楼岳明多渣,他对那几个孩子都不错。 楼景深和楼西至都不是他亲生,他都可以视为己出。 “小尽。”楼景深语重心长的,拿着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对着唐影深深的一鞠躬。 “我对不起你。” 唐影没有说话,她默默的看着楼岳明后鬓的白发。 他也有白头发了。 楼岳明起身,“虽然说是废话,但是我还是想说,希望你原谅我,给我一个做父亲的机会,然后留下来。” 唐影走到窗户边上。 夏天总是这么清翠悠悠,树梢上被虫子凿的千疮百孔的叶子,即便还是绿油油的颜色,但它的里面早就已经腐朽。 她说,“我不会留在楼家,我也不会进楼家。” “那……那你让西洲照顾你,你在他身边,我放心。” 风一吹,那一片都是虫孔的叶子在风下,经过几个回合的翻转与挣扎,最后依然落到了地上,归于尘土里。 【为什么一直想着离开,离开后就一定是新生?我不能弥补你心里的空缺、不能填补你的苦难么?哪怕是一点。】 这是昨晚睡前他说的话,那时,她还在他的怀里。 下午。 警局里。 盛何遇为了照顾失明人士,没有让他进来,他去停车场。 楼景深坐在车子里,车门打开,盛何遇站在外面。 “我说,我什么时候这样谈事过?”盛何遇皱眉。 “现在不就有了?” 盛何遇嗤笑,“行,考虑到你是个瞎子,我也就不跟你计较。对了,你不是说把佟梦带过来,她人呢?” “不知道。”昨晚是唬米沫儿。 “…………” 楼景深揉了一下发胀的太阳穴,“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提给你,但是这个人有没有来,对于米沫儿并没有太大的作用。米沫儿的罪行,主要是在玉姨和西至受伤这两件事上。” “高兴明已招了。”想了想又说,“唐影这女人真狠,把人给打的,我一提让唐影来收拾他,他捂着膝盖害怕的跟三孙子一样。”这个年头还是用暴力解决事情比较直接。 楼景深启唇,流畅清润的嗓音,“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第818章 我惧内,我娇傲 “……”把你得瑟的。 楼景深,“你提审顾沾衣时,从她嘴里套一个人出来。” “谁?” “卫野。”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 “家里有人,管得严,不让见。” “……”放屁!还学会空口说白话了? 盛何遇暗自昵他一眼,不愿意再提起唐影,毕竟一提,他就得显摆,简直有病。 “卫野和米沫儿有关系?问他做什么,又是你什么人?” 楼景深脸上的温润被阴凉替代,“仇人。” 从五岁打他那一巴掌开始,就是他仇人。 盛何遇惊,“既然是你仇人,又怎么会和米沫儿认识?” “这个人早些年和我们家有点渊源,于是奶奶就买通了所有海关以及各机场车站,绝不允许他踏进邺城半步。长期的压制开始反弹,他找个人合作,来给我们找不痛快。” “嗯?什么渊源?” “你这么八卦?” “得,我也就是随便一问,和案子没关系的人和东西我是不关心的。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人都进不来邺城……我听你的意思是你要找他?” “嗯。” 楼景深仰头,下颌线的弧度线条被绷紧,看起来过分的凌厉,“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在背后查他,所以躲了起来,但是米沫儿知道,我准备从米沫儿那下手。” “……但是现在,米沫儿被关起来,你……”昨晚那一场戏,让米沫儿提前入狱。 “所以失败。” 盛何遇噗嗤一声笑了,接着连声啧啧,“我就说唐影这女人厉害,她岂止能收拾敌人呢,还能收拾你。一个苦肉计就让你认输——你当我不知道那是苦肉计呐,要是真的受了伤,你还不把始作俑者米沫儿吊起来给她一刀。” 又岂止是……封杀这么简单。 而且昨天晚上,那个经纪人的语气以及表情都充分的表示了,她是被迫,逼不得已! 楼景深好样的。 楼景深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冷嗤,“你懂个屁。” 盛何遇取笑,“嗯,我确实不懂惧内是什么体验。” 楼景深侧头,朝着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唇齿中流泻出男中音,“我骄傲,怎么?” “………” 楼景深把门关上,走了。 盛何遇看着离去的车尾灯,好看的眉不禁皱到了一起。 妈的!他也要女人! 可能是楼岳明和如梦谈好了吧,也可能是那一晚楼景深说让他们俩离婚,并且净身出户,起到了一点作用。 但凡是唐影在医院,如梦现在绝不来。 唐影也清静,在病房里看着楼西至和楼安安闹腾,顶嘴,吵架。 倒也挺有意思。 “姐姐!”楼安安撅着嘴罢过来了,“你可是我亲姐姐,你要为我做主!”英语甩的很溜。 “他怎么了?”唐影用中文回。 “他说我是猪,嫁出去还要给别人钱。” 小女孩儿的心性就是这么简单,单纯的让人心身愉悦。 唐影摸摸她的头—— 她猛然发现,和楼安安在一起,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了。 然而和楼景深在一起,他总是这么摸她。 她在摸安安在一起是什么感受呢? 舒适、惬意、觉得她可爱、弱小、需要宠爱,需要疼爱,需要保护,想守着她脸上各种生动的表情。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姐姐,怎么啦?” “没事儿。”她攥住手,拉着安安起身,到床边,“楼西至,以后不许这么说安安。” 安安,“就是!我现在有姐姐了,你不能欺负我!”哼! 楼西至白了她一眼,笨蛋,还不知道他和唐影的关系。 “哦,你有姐姐又怎么样?” “姐姐,你看他……”楼安安摇着唐影的手。 唐影过去重重的一指头弹到了楼西至的额头,这种皮多的地方,真的疼。 楼西至用力的揉着脑袋。 “再欺负安安,我收拾你。” “哇!”楼安安看到二哥疼的揉脑袋就高兴,“姐姐你真厉害。” 第819章 明明是我把你弄丢了。 1 唐影咧嘴一笑,有声音流露。 楼西至淡淡的笑了下。 在门口的楼景深,薄唇也松了力度,眉目舒展了不少。 接连三天。 唐影都在楼西至的病房,楼岳明送饭来,饭吃完他就离开。 他们三人在病房里玩。 晚上安安拿着被子睡在床上,借用二哥的床,唐影睡在床上。 她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楼景深。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吃药。 这一晚唐影回到病房,他不在。不仅如此,他看起来好像好几天都没来了。 唐影用安安的手机给姜磊打电话,“楼景深现在在哪儿?” 姜磊愣了会,“那个……你怎么不直接打给他哦?” “……” 唐影抬手,手掌扣在墙壁,那冰凉的感觉窜入身体。 “说。”一个字。 “楼总说让你猜。” “…………姜磊,你很有闲心情?” “逗你玩的,总裁三天前就去出差,和张子圣一起,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反正很多天都没有联系我。” 出差了。 眼睛都看不见,出什么差。 唐影挂了电话,在通讯录里找张子圣的电话,看到那那么多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号码,才想起来这是安安的手机。 没有张子圣的电话。 “安安。” “姐姐。” “给你大哥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哦。” 楼安安拨了楼景深的电话,那一头很快就通了,“喂哥哥。” “安安。”那一头的声音很嘶哑,听起来精神不太好。 “你在哪里呀?姐姐想你啦,让我给你打电话。” 唐影,“……”她有那么瞬间想去捂楼安安的嘴巴,却又忍了。 总觉得这是小女孩才会做的幼稚的戏码,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姐姐。”楼安安挂了电话,“哥哥说他在忙。” “嗯。”她淡淡的嗯了声,看起来风轻云淡,出去。 走到门口又被安安叫住,“哥哥发了位置。” 唐影看了一下,在二月红的别墅里。 那个别墅,有很多很多的玫瑰花。 “姐姐,你快去找哥哥。” 唐影让安安好好休息,唐影回了病房。从柜子里拿了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已经九点。 她开始吹头发,吹完九点半。 然后上牀睡觉。 翻来覆去到十点半。 十一点。 唐影出门。 又去了楼西至的病房,他还在玩手机。 楼安安在他的边上睡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唐影进来,声音小小的,“这么晚还在玩吗,还不休息。” 楼西至把手机放下来,“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唐影去摸摸他的头…… 这种这种动作自然而然,摸完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少玩一会儿。” “嗯。” 楼西至打量了她一眼,“你穿成这样是要出去吗?” “嗯,没有手机,想去买一个。” “这个时间点你去哪儿买手机?” 唐影顿了下,在她脑袋上呼一下,“你管我呢。” “啧,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戳中你的心事,你就得打人。” 唐影继续把他的头发揉乱,乱成一团,“那就不去买,我就问你,你当初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你看,女人就是喜欢这样,翻旧账。 “你想听实话?” “嗯。” “因为我知道你来做什么。” “什么?” 楼西至笑了一下,稚嫩的少年那么一笑,眼神中仿佛有流星划过,“自从我在爸爸手机看到城哥发你的照片过后,我就追着爸问,他没有隐瞒我,他告诉了我你是我的亲姐姐,而他更知道,你来楼家的目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机场遇见吧。” 唐影当然记得,她撞了他,他却责怪她。 “那是我故意的,我在机场认出了你,特意从那走过,让你撞我。”楼景深轻轻的道,楼安安有点醒的迹象,他在安安背上继续拍着,她贴着楼西至的手,很快又睡了过去。 第820章 明明是我把你弄丢了。 2 安安睡后,他才开口,“我不希望你破坏楼家,我在这长大,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即使是坏人,我也会去维护。所以我要你离开,我甚至不想你和大哥结婚,我知道你和他不会有结果。” “但是我说过那么多次依然没用,你依然按照你的计划再走。” 有石子投进了唐影的湖里,荡起了层层的波纹。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楼西至。 “后来我不再劝你,因为没用,随你怎么做。我不插手,我也不和你相认,让你完成你的事情,让你没有遗憾的去做,哪怕最后手上沾满鲜血,那也是你的选择,你不完成你不会放手。”楼西至起身把她的手拉过来,“我也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你杀了爸爸,那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但是好在,你并没有,我很欣慰。”他看着唐影的脸,那时候在梧桐苑他打了她一巴掌。 因为玉姨死了。 来了让她跪,她就跪。 不解释。 他非常愤怒。 为什么对除了完成李四交代的事情之外,对什么都无所谓,坐牢入狱都无所谓! 所有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他痛心疾首,又焦急无奈。 他恨,又心疼。 “对不起。”他道歉。 唐影咬着下贝齿,投身过去,抱着他,把下巴放在他的肩头。 “姐。”楼西至沉沉一叹,悲伤的,“别寻死,我受不了。” 有一种痛苦就是在心底游窜,它就是无法通过眼泪表达出来。 尽管,它鲜血淋漓。 唐影放慢了呼吸,以来缓解那沉痛的窒息。 “是姐姐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她紧紧的抱着他,“小风。” “明明是我把姐姐弄丢了。”楼西至也紧紧的抱着她,“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唐影死死的咬住双唇,不让情绪泄漏半分。 可是尽管是这样,她的眼睛里还是有隐忍不了的——撕扯着筋脉的疼。 从知道小风还活着时,她觉得她受过的苦都不算什么。 现在小风就在怀里,她就觉得…… 那些都不值得一提。 一切都有了慰藉。 楼西至把她松开,手背在她脸上滑了两下,是一种亲昵的举动。 “本来好好的,你要来一趟,今天晚上肯定会失眠。” “怪我咯。”唐影撇开沉重,轻松的。 “我无所谓,我不会失眠,我说的是你。” “……” “所以去买手机吧,总有店为你营业。” 唐影幽幽的看他。 “去吧,反正你也睡不着,就当是消磨时间。” “谁说的,我回去睡觉,我也会睡着。” 楼西至笑了,“行。” 唐影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在楼西至额头亲了一口,起身。 起身的时候,又被楼西至给拽下来,他在她脸上亲了口,“我漂亮的姐姐,晚安。” 臭小子。 唐影发自内心的微笑,“晚安。” 她出去。 ……… 她走后,楼安安醒了,她一下翻身,气呼呼的看着楼西至。 “……干嘛?” “我看到了,你个变态!” “……我怎么了?” “你抱姐姐,你还亲姐姐,你对不起哥哥!”楼安安坐起来,一巴掌呼他胸口。 楼西至啧了声,“我不还亲你吗?我亲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说我变态?” “你什么时候亲我啦,你都好久没亲我了!”哼! “来,附脸过来。” 楼安安把脸递过去,软软的,圆圆的,像稚嫩的小包子,楼西至一把捏了过去。 “多大了,还亲亲亲,你恶不恶心!” 楼安安没吭声,不哭也没闹,就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是伤心的。 楼西至心里咯噔一下—— 我去。 完了。 真生气了。 ………… 街上,下雨了。 小雨霏霏,低落在尘世中,车辆走过,尾灯赤红,迎着鱼丝,像是铺了一层绵绵不断的水纱,唯美虚幻。 第821章 我想和你好好的。 她没有打伞,在慢慢的走着。 高跟鞋的鞋跟踩在路缝里,带着雨水,往她的裙摆上拍打。 那云层堆积的裙摆慢慢的湿透。 这个时间,行人很少。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衣服都湿透,她才停下。 她并没有感觉到冷,一身湿,刚好驱散了热气。 前方就是曾经绝色大楼,而现在是平地,被有关部门警示带圈着,谁也不许进,禁地。 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回头。 看到了后座慢慢降下了车玻璃,男人优质的脸庞在在眼前一点点的清晰。 这个世界,雨声,风声,车声都没了。 好像就剩下了他。 “上来。”他说。 唐影上去。 他拿了一条毛巾,圈在她的脖子上,“淋雨好玩儿?” “你来做什么?”她哑着嗓子问。 楼景深用毛巾擦着她头发上的水,手掌偶尔从她的颈部擦过。 司机姜磊把车窗给升起来,车里很静。 因为炎热,依旧开的有空调,凉的通透舒畅。 头发终于没有滴水,他摸了摸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一捏都是水。 “淋雨做什么?”他低头对着她的眼睛。 唐影睫毛上沾的还有水,湿漉漉,她的眼神也是湿漉漉的看着楼景深。 “出来走走。” 楼景深忽然笑了下,短促的笑声在耳边猝然划过,唐影看他上扬的唇角,“你笑什么?”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 “什么?”他说过太多,她哪儿记得住。 他沉黑的眼神攥着她,似是礁石,黑如墨,又浓稠如胶,磁性的男低音,“你站住原地别动,我朝你走,一百步,一千步。” 你别离开就好。 唐影顿在了那儿。 她好像听到了雨声,在耳边噼里啪啦像是在吟唱。 又好像听见了花开的声音,百花齐放的刺啦柔软声。 又好像看到了那片胡杨林,那笔直耀眼的矗立在玫瑰花的身旁。 一瞬间脑中有无数个响声,以至于让她没有了思考,也没有了心跳。 他又低头,温软的唇瓣贴着她的,轻轻一允,带着柔情与沙哑,“我来接你。” 你不用朝我而来,只要有那个意向,我风尘仆仆、风雨无阻张开双臂来迎接。 唐影扭紧了手指,唇动了动,想说话,可唇上又依稀还有他的味道,于是……她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或许是失明的他,懂她此时的沉默。 把浑身都是水的她抱紧了怀中。 他们拥抱的样子倒影在了车窗上,车外是一大片的空地,只有路灯记录了那一片土地曾经的辉煌。 后来—— 有人问,楼景深当时推倒绝色大楼时是怎样的心情。 他只给了两个字:解气。 有毁灭才有新生。 姜磊开车带她去了花都。 楼景深也很少来这儿,又加上是深夜还下着雨,只有唐影带他走。 下车时,她拉着他的手腕,从水潭浅的地方走。 走着走着—— 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拉着他的手,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雨丝从他们交握的地方渗进去,到手心里,暖暖的,像丝绸一般。 唐影微微的松了松手指…… 却被他更用力的一握。 她脚步顿了下,他不防,后背撞上来,本能的用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肩头,以免撞到她。 “怎么?” 唐影没动。 随后她转身,看着楼景深。 雨滴渗进了他的发丝,总感觉荧光闪闪的,他的眉眼在雨中是惊人的温润。 她注视着他,眼神从波澜起伏到平静,这个过程消耗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里谁也没有说话—— 两分钟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一身谓叹,松开她的手,改为抱着她的腰,用力一抱,让她贴着他,低头。 在黑暗中找到了她的唇。 轻轻的、柔柔的吻了上去。 原本是想蜻蜓点水—— 到了后来不知不觉便是有着色彩斑斓的劲道。 第822章 争宠 1 唐影揪着他腰部两侧的衣服……水润在手心里都变成了炙热。 过了好一会儿,他松开。 “抱歉。”他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极是性感。 “嗯?”她反问,干嘛道歉。 “你不是在生气我和米沫儿亲近?” “……” 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离的进了些,最后在她的额头停顿,同时而来的还有他的吻。 “嗯?莫非没有生气?” “我知道你是在气我。” “那气到了?” “就……没有啊……” 楼景深薄唇抿了抿,随后又温笑,“没有恋爱经验,原谅一下。”她目光有微微的热,想说什么又沉默着。 唐影继续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回到家。 这儿的衣柜已经有了很多衣服,有他们两人的生活用品。 她去拿了睡着给他,把他带到浴室。 “洗澡吧。” “一起洗。” “不……” 他把她拉过来,一起在水下,温热的水从头淋下,缓解了被雨水冲过来的不适。 他并没有动手动脚,也没有亲她。 就是给她洗澡。 洗着洗着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搂着她的背,把她往胸口里压。 她闻到了两个人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他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咬住了唇。 雾色茫茫。 楼西至没说错,她果然会失眠。 给楼景深吃了药,上牀后,两个人抱着……他的腰可能有催眠的作用,所以很快就睡去。 唐影睡不着。 她不敢动,怕吵醒了他。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过了会儿又侧头看他,没有灯,也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想象的到。 又想起先前在洗澡时他说—— 【唐影,我想和你好好的。】 唐影抬手,五指自然弯曲,像是要去抚摸他。却在停在他脸上几公分的距离时,又停住。 指尖几经蜷缩,最后又……收回…… 闭上了眼睛,呼吸粗重。 那么一会儿时间,她好像在心里走了一厮杀,纠结的拉锯战。 早晨。 唐影醒来时在他的胸口,他还是抱着她,冷气刚好合适,被窝里不冷不热,一切都是舒服的状态。 “醒了?”他有着好听的起床音。 “嗯。”她睁眼,抬头,“早。” “早。”他摸着她的后脑勺,“才九点,在睡会儿?” “……”说的是反话吧,9点,居然用‘才’来形容。 他好像是察觉出了她的疑问,缓道,“你那弟弟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说让你给他买早餐,我说你很累,在睡觉。他说若是过了九点半你还没洗,那就不用买。” 你那弟弟——说的什么话,不过—— 唐影眯了眯眼睛,“你跟他说我很累是什么意思——” 他似笑非笑,胸膛震动,“你猜猜看?” “我不累啊。” “一会儿就会累了。” 唐影白了他一眼,不过他也看不到。 她起床,以免一会儿有‘皮肉之苦,“我去给他买饭。” “不行,你还困。” “我不困。” “不,你困。” 他把她往过一拉,压在身下,“再睡会儿。” “……”唐影被压的丝毫动弹不得,鼻间都是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大清早的,他又洗澡。 “楼景深?” “嗯?” “我饿。” “我也是。” “……” 这顿饭唐影、楼景深、楼安安一起吃,楼西至一个人。 以及他吃的不一样,清淡的。 他先前说的那些重口味食物,都没有给他。 饭后,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楼安安瞪了他一眼。 楼景深和唐影都没理他。 楼景深下午还有事情,他要走。然而没有带司机,只能唐影开车。 “我送他过去之后我再回来。” “不要~”楼西至把被子拉至下巴处,眼神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巴巴的看着唐影,“你陪我。” 第823章 争宠 2 “小风。”唐影当然知道他是假装的,但是她就是不忍心,却又不能把楼景深一个人晾着,他若是看得见还好。 “把姜磊叫过来。”楼西至。 唐影叹口气,正有一种想和楼景深商量的意思,人就被楼景深给拉走,以强硬的态度。 “小子。”楼景深带着压迫的语气,“等你好了再好好跟我争,老实点儿!” 楼西至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他的,看了一眼他的眼睛——装作很大方的。 “行,晚上给我送过来,你不能带回家,我可以把床让给我姐睡。” “你等着!” 给你送过来就是见鬼了。 ………… 夏天的午后是一天之中最燥热之时,这个时间外面都没有什么行人,只有车窗紧闭的车辆在呼啸而过。 唐影没有超车,也没有随意变道,中规中矩的行驶,车内温度适宜,不冷不燥。转弯,方向盘在盈白的手下转了一个漂亮的大半圈,往市中心的那条道上走去。 光影在余光里点点滑过,仿佛有精灵在跳着舞。 唐影开车,从来没有享受过车子带给她的性能舒适,以往都是有目的的去哪个地方,车也不过就是一个代步工具。 红灯,停车,她的手抚摸着方向盘,手感很好,座椅也贴肤,她往后靠,电动座椅刚好包围着她整个后背,给的安全感都透着柔软。 她忽然……恬然下来。 不再急燥一分半的红灯过长。 她开始用……享受以及欣赏的眼光来看待周围一切的风景。 侧头。 窗户上有副驾男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印在玻璃上,眉目如画,神韵矜贵。 他侧头,视线落向她这边。 眼神深邃。 这是在看她么? 他倒是能……很准确的找准她在哪儿。 唐影抬手,素白的手指在玻璃上勾勒着他的脸部线条,一笔一画,缓慢而流畅。车窗上并没有她画过的痕迹,而那痕迹被这闲散的香后给记了下来。 绿灯。 开车。 男人也把头收回来……眸中灿亮的流光一闪而逝。 ……… 到摩尔。 一进去,张子圣就来了,手里拿着文件,有唐影在,他自然不会说工作上的事情。楼景深把她送到他的办公室,他又跟着张子圣离开。 唐影想,他确实挺能装。 从失明到现在,从没表现得像一个瞎子,只是都看不见却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工作,眼晴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坐的半个小时后,秘书给她送来了柠檬茶还有一只超大蒜蓉虾,以及一份排骨清汤,这个汤不是摩尔的,是以前绝色附近的商铺,她经常吃的那家。 彼时,唐影坐在楼景深的办公椅上准备玩他的电脑,电脑正在启动。 “唐小姐,这是楼总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做的。他说您中午吃得太少。” 她中午确实吃的不多,那不是在伺候他吃饭么。 “楼总还说,让您就在这儿吃,他开完会就过来。” “……好,谢谢。” 唐影虽说吃得不少,但也不饿,也不是没吃饱。但她看着那个虾,依然……抿唇,咽了咽口水,找一个口水剧,戴上手套,开始剥虾。 她把虾剥到碗里……看着那金黄色的虾肉,上面沾着油色,又看看时间,下午三点。 口水剧里女主人公正在说一句话,“如果你什么都没做,却输了,不是你失败也不是你软弱,这是人生。” 配角,“所以,有时放下也是另一个起点,扬起帆,再远航。” 她停下。 眼神细细的从办公室里溜过,干净的会客区、干净的办公桌台面、锃亮的玻璃、拉得整整的窗帘、无厘头的搞笑剧、桌子上的虾、汤、柠檬茶。 心中忽然就裂开了一道口子,这些场景包含着这阳光一瞬间便驻进了她的心里,胀得满满的。 她低头,吃了一口虾,惊觉这是她从未吃过的美味,光闻着味道味蕾里便有充实感。 无论以后如何,这平淡的一刻,一直在她心里,侵入骨髓。 第824章 你冲这虾吐口水了? 1 ………… 又半个小时。 张子圣把门推开,让楼景深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正在为某事而争执,却在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又猛地一停。 唐影坐在办公桌前…… 头发用一根笔挽起来,低头……脸都埋在了汤碗里,满足的喝了一口,抬头,粉色的舌舔着唇侧的油渍,而她的手上还拿着排骨,脸上有虾油,红红黄黄,手上也都是,电脑里传来一阵喜剧片儿的欢声笑语。 她看着他们。 他们看着她。 “……” “……” 张子圣对着楼景深耳边说了句什么,楼景深嗯了一声,启口,“你们都下去。” 人都离开。 楼景深把门关上,走到办公桌前,一屋子都是食物的味道。他看着她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唐影抿抿唇,拿着排骨,看他的表情一时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 这么盯着她做什么。 他拿出手机,解锁界面有相机模式,点过去,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咔擦。 唐影,“你……干嘛?” “留着做纪念。”他附身,一手撑在办公桌,一只撑着小推车,柔旎的眉眼倒印着阳光的碎点子,“吃成小花猫了?” “啊。”对。 唐影把手里的排骨塞给了他,喂进去。 楼景深慢慢的咀嚼着。 “啊,没有了,全是汤。”她抬头,看着他的脸,“你把最后一块给吃了。” “那我给你吐出来?” “你敢。”唐影低头,脸又埋进了大碗里,喝了一口汤,唇上油光水泽,“我没吃饱。” 楼景深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她身边,手伸过去,摸摸她的肚子,鼓鼓的,这还没吃饱,嘴挺馋。 “别吃了,起来走走。” “不行,得吃完,这还有点儿。”唐影有了满满的少女感的声音,她拿起一个碗,里面全部都是虾肉,她剥的一大碗。 拿手抓了一把。 “来,张嘴。” 楼景深顿了一会儿,深深的呼了口气,侧头,以一种‘我能猜到你做什么’的表情,“给我留了好吃的?” “对啊,我剥了半天。”唐影又把虾肉捏了捏,“你吃不吃?” 楼景深失笑,摸着她的脑袋,又去摸她的脸,油腻腻的,脸上嫩滑滑的。 “吃。”一个字好听的正好敲中了人心里那根柔软的筋脉,“这么难得的从嘴里抠点虾肉出来给我,怎么能不要。” “你还说对了。”她喂给他,“还真是我从嘴里抠下来的。” 楼景深,“……”他嘴里抱着虾肉,没动。 “干嘛,你嫌弃我?” 他咀嚼两下,吞了。 继续摸她的脸,“怎么会,口水不是也吃过了?” 她皱皱鼻子,把碗里剩下的虾肉在戴着手套的掌心里,揉成一团,揉的很光滑,塞给他。 楼景深…… 慢慢的、 吃、了。 唐影暼了他一眼,看他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啧了一声,“你是不是能看到?” “怎么?” “那怎么这幅表情吃,吃不下去?” “你是做了什么?”楼景深吞下虾肉,懒懒的看着她,“你冲这虾吐口水了?” “……我要是吐口水了你也吃?” “你想得美。” 唐影努努红红的嘴巴,去浴室。 她走后。 楼景深看向电脑,又看着这电脑桌面……唇边有浅淡的浮上来。 拿出手机。 屏幕里,女人,不,屏幕里的她是个女孩儿,头发松松垮垮的挽着,整张脸庞都是脏兮兮的,却又明亮可爱惊艳,手里攥着一个排骨,茫然的看着他。 面前的小推车很凌乱,都是虾壳自己排骨的骨头。 他把这张照片发给了张子圣。 【以公司账号发到网络上去,发出去的一分钟后,删除。】 所谓试水,就是这样的。 唐影为了让他收拾米沫儿,对着媒体说了很多对她很不利的话,名声一个女性非常重要。 不能那么突如其来的去挽回,那样的话有很大几率会反弹,她会再次在风口浪尖。 第825章 你冲这虾吐口水了? 2 慢慢的以润物细无声的方法,先试探,在稳固,最后一击拿下。 他相信凭着这一张照片,一定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楼景深。”里面她在喊。 楼景深删掉聊天记录,进去。 她弯腰在盥洗台,头发全散开,铺在水面,这样一来,他根本无法洗脸。 “你摸下我的脑袋。”她的声音好像是从水里传过来。 楼景深去摸。 “把我头发拿起来。” 他攥着她的头发,捏着。 她把脸洗干净,起来,抽毛巾,擦水,擦贴在脸上的湿发。 “唐影。”楼景深看她这没有半点形象的样子,“仗着长得好看,就不要保持仪态了?” 唐影的脸从毛巾里露出来,两个眼睛水润润的,黑白分明。 毛巾往下滑,她的鼻子她的脸她的嘴巴,一点点的出来。 “长得好看就行了,要什么仪态?这只有我们俩,你又看不到。” 楼景深薄唇轻抿,声音流泻,“说的也是。” 唐影把毛巾挂起来—— 一回头,倒抽口气,“不对啊,你又看不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仪态?” “我有脑子。” “……”她给了他一个小眼神,出去。 楼景深暗笑不语,跟在她后面。 ………… 晚上唐影开车直接去医院。 带了摩尔的饭菜,虽说不是唐影亲手做,但是她只有参与。 去时,楼安安和楼西至坐在床上打游戏,楼岳明已经摆好了饭菜。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叫了很多次吃饭,但都没有效果。 他叹口气,走到床边准备去抢手机,又觉得这行为不妥,“我说你们俩……” “等下,爹地,这一局结束,我们就去吃饭,你先吃。” 楼岳明无可奈何。 一转头,楼景深和唐影进来,唐影拉着他的手。 “你们来啦?”楼岳明看到了他们互相握住的手,心中一暖,连忙去接他们手里的饭菜。 “真是巧,我也带饭了。”楼岳明过去把饭菜摆好,唐影和楼景深过去,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叫楼安安和楼西至。 唐影给他筷子,给他盛汤。 楼岳明拿唐影的碗给她盛。 “来,快吃。” 唐影的眸深深袅袅,没有吭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楼岳明看她接了…… 一下笑的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又不忘回头,“你们俩,赶紧的!” “等下啦。” “不用管。”楼景深声音正色,“我们吃,他们不吃晚饭。” 这时,楼安安听到这话连滚带爬的过来,手机一丟,“谁说的,我要吃。” “你继续玩游戏。” “大哥,你怎么这样嘛……人家刚好在团战。” “哦?这么快团战就结束了?” “……”楼安安一阵心虚,她瞄了眼唐影,巴巴的,“姐姐~” 唐影冲她笑了下,没理。 楼安安,“……” 但是楼岳明把楼西至的那一份给挑好,拿走,感觉把楼安安叫了过去,“别去招你哥,你哥最见不得你这玩游戏的样儿,你在这儿陪你二哥吃饭,不许和他抢肉吃啊!” “哦。”楼安安撅着嘴,不甘不愿的坐在楼西至身边,暗暗的踢了一脚楼西至的小腹,都是你! 楼西至,“……”关我毛事? 唐影看着心里在笑了下。 她小时候也是被爸爸这样没有选择的惯着宠着,要不是有妈妈在,爸爸会让她上天。 “鸡腿,你俩一人一个。”楼岳明把鸡腿放在她和楼景深的碗里。 而唐影趁着楼景深喝水的时候,把鸡腿偷走拿去给了楼西至。 楼景深,“……”他顺着她的背看去。 她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快吃。”她把她的那个给了安安。 她离开病床时,楼西至摁着她的头,让她咬了一口鸡腿肉,她咬一口后,他再自己吃。 楼安安献宝一样也给姐姐咬一口。 唐影腮帮子撑的满满的回来了,给了他一个……鸡头。 第826章 他阻止过这感情的发展 “你的那个鸡腿掉地上去了,脏了不能吃,吃鸡头,这个好,吃眼睛,吃哪儿补哪儿。” 楼景深狠狠的捏着筷子! 那个鸡头楼景深当然是没有吃,他并不喜欢。 但是唐影为了—— 姑且说她是讨好吧。 亲手喂了他一个鸡翅,两个鸡翅,两个人一人吃一个,也算是公平。 楼岳明默默的在旁边看着他们—— 欣慰的同时也有一股惆怅。 因为他并不知道,楼景深和唐影现在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在一起了,唐影心中……对于过往的恩恩怨怨又是否放下。 这个孩子他也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只要她想,谁都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愿这四个孩子永远在一起永远开心,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饭后,他收拾一下现场他离开。 把空间留给他们。 楼景深没有那么多的闲时间,他去阳台接电话,到了阳台,转过来,脸对着里面。 看到楼安安把唐影拽到床上,让她坐中间,她把投影仪拿出来,对着病床前面的墙壁,让唐影看他们俩玩游戏。 唐影耸了下鼻子,好像在说:怎么这么幼稚。 楼西至也耸鼻子,那个模样和她如出一辙,还真不愧是姐弟。 以前尚且没发现他们两人的相像之处,现在坐在一起,知道了他们是姐弟,两个人的神韵以及五官,像极了。 都有那种傲慢和目空一切的气质。 楼西至不要玩游戏,说带唐影看电影。楼安安也没办法,看电影就看电影吧,投屏投远一点。 开始放某某爱情片。 楼西至绝望的看看天空,我天!小女孩就是愚蠢加脑……呃。 楼安安喜欢看这个。 唐影也随她去,楼安安扑到她怀里,抱着她,一起看。 看着看着,楼西至的头也倒过来,放在她的肩头。 楼景深拧着眉…… 楼西至确实有点欠教训了! “总裁,叶丰年……没找到。” 楼景深对于这个消息,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意外。 这段时间一直往返医院,楼西至出事,他没有再管叶丰年。 “那就继续找。” 这个人留着还有大用处,而且和唐影关系匪浅。 “是。”属下又报,“而且您上次交代的卫野,他可能会在近期来邺城,我们已经查到昨天他办了无数张假证件。” “那就让他来,若是发现了不要打草惊蛇,他会来找我。另外,不要惊动楼家任何一个人。”他等他来找。 “是。” 楼景深挂了电话,在阳台吹了一会儿热风,沉定片刻,进去。 “哈哈哈……”楼安安笑的前赴后仰,指着电视上那吃馒头的小狗,“它好逗哦。” 唐影也弯唇。 不是因为电视好笑,是因为安安,她的笑声太纯粹,太空灵。 楼西至很敷衍的扯了扯唇角。 他原本是手插口袋,在看到楼景深进来后,一下子抱住了唐影的腰。 而后想着他也看不见,也松了手。 楼景深走到床边,“唐影……” “啊!”楼安安一下捂着唐影的嘴巴,不许她说话,“姐姐在忙,你不能把她带走,要走你自己走。” “……” 楼景深沉默。 唐影的眼睛仿佛在笑,她柔静的接受他们的争夺,并且享受其中。 楼西至,“我把姜磊哥给你叫来了,他在外面等着你,楼总,您……请便。” 他深呼口气。 弯腰,在床上‘摸索’了会儿,摸到了唐影的手,捏在手心,“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嗯。”唐影点头,软软的。 他心头也跟着一软,扒了扒她的刘海,出去。 外面姜磊果然在。 “总裁。” 楼景深嗯了声,神色自若的走到电梯那儿,姜磊当然不觉得奇怪,总裁的眼睛在两天前就好了,能看得到,但是视力有一些影响,淤血还没有散尽,所以得继续吃药。 也多亏最近一段时间按时吃药。 第827章 仗着是病人你就飘了? 1 电梯门开—— 楼景深在要进去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他一扭头,一个人影在楼梯间。 他迅速过去,那人影跑开。 “站住。” 那人还真的站住了,脸色苍白,精神很不好,没有像以往一样打扮的很精致,现在就是一个几天没有睡好的中年女人。 竟是如梦。 ………… 医院的小公园。 楼景深和唐影很多年没有这么一起走过,当然两个人都没有走好一会儿—— 天色已暗。 路灯昏黄,照着地上的花花草草,阴影都促成一团,很杂乱。 楼景深站在假山的后面,他看着如梦。 灯光柔和又带着惆怅。 如梦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的儿子面前露出了她憔悴的一面,没有化妆,也没有打扮自己。 楼景深目光低了些许,“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如梦双手插刀,她看着远处的天空,即使是脸色不好,语气也不输人。 “我为什么不进去,难道你不清楚?” “你们没有离婚,你还是楼家人,那么你总要面对唐影。” “她为什么不走?” “她为什么要走?”楼景深反问,目光精锐了不少,“并不是她不想走,是我不让她走。” “为什么?你有多喜欢她,你和她相识一年的时间都不到,能有多深?” “谁告诉你我认识她只有一年?” 他在八岁时就认识了唐影。 他八岁之前他的父母从来没有亲过他,别的小朋友的搂搂抱抱,和父母的各种温馨亲密的小相处,他通通都没有。 他和奶奶生活,奶奶对他都是严要求,更不会亲他,也很少抱他! 那个女孩儿来了后,一天亲他无数次。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被人依靠被人喜欢、被人抱着睡觉的感觉。 尽管她是个小奶娃,然而她却像阳光照进了他心里阴暗的小角落。 后来在挪威—— 马背上那个鲜衣怒马、英姿飒爽的女孩儿让他惊鸿一瞥。 她是玫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闯进了男人那蠢蠢欲动的念头里。 只是去年她各种靠近撒娇,才让这个念头,生根发芽。 他阻止过这感情的发展,但失败。 于是就放任这种悸动,疯狂的生长。 如梦也不打算多问他和唐影,问的也是白问,“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唐影和至儿的关系?” “我最近才知道。” “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么?”如梦发出了一声悲泣的冷笑,“我儿子娶了小三的女儿,我更是替那个女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我把他视如己出,他可以是乞丐的儿子,可以是杀人犯的儿子,为什么偏偏是文榕!” 唐影和楼景深呆到十点,才慢吞吞的起床。 唐影赤果果的站在水下,她看了眼对面给她抹沐浴露的男人—— 看他被水冲刷过的下颌线,水滴顺着那立体的线条往下流淌,从胸膛经过。 她扬起了下巴,在心里想着,其实瞎……也没什么不好,大白天,她没有穿一件衣服,在他的面前也能坦然的,丝毫没有被窥视的感觉。 突然有些痒,低头看他的手掌在帮她涂沐浴露,沐浴露让她的皮肤油光水滑…… 唐影咬咬唇瓣,“楼景深。” “嗯。” “手拿开。” “这儿不洗么?” “你不觉得这洗的时间是最长的吗?” “高山的视觉才最突出,虽说这是小山但也要有顶峰的高待遇。” “…………”她皱皱鼻子,还挺会胡扯。 所以他这种男人,脑子里想的也尽是这些东西? ………… 两个人在浴室里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唐影催促下才出来。 换上衣服。 “你在家里等着,我出去买菜,哦,你弟弟爱吃什么?”唐影扒拉着头发问。 头发已经吹成大半干,蓬松的捶在背上,深灰色的长裙,松紧的腰部设计,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如同水蛇一般,一走一停都是女人的妩媚韵味。 第828章 仗着是病人你就飘了? 2 “我跟你一起。” “不行,不方便。” 楼景深走过来,脸色沉了下,“我只是瞎,我也不是废人,买菜不需要苦工?” 他这么坚持,唐影也不再说什么,拉着他出门。 在电梯里把她的手机摸出来,拿他的手指解锁,给楼西至打电话。 “小风。”她唇齿含笑。 楼景深从电梯的镜子里……注视着打电话的女人,他眼神含笑而温柔,瞳仁里那明亮的模样,好像他已复明。 “我给你送饭过来,你想吃什么?” “我……我什么都会做啊。” 啧,开始吹牛。 “红烧排骨?清蒸鲈鱼?鲍鱼汁扣花菇?乳鸽汤?椒盐虾?”唐影眉头拧起,这是病人应该吃的吗。 楼景深,“……”楼西至大概是又皮痒了。 “好的。”不想唐影一口答应,“那你多等会儿,我给你送过来。” 唐影挂了电话,在通讯录里找电话。 肩膀一重,男人的手落上来,他低头,呼吸浮在她的耳测,“答应的这么干脆,你都认识这些东西长什么样子?” “当然。” “吹牛挺干脆——现在都不犹豫了。” “不是有你么?”唐影脱口而出。 楼景深薄唇弯了弯,在她的耳上一咬,魅惑的男低音,“有我?” “嗯——反正你咬我了,你就得负责。”她把手机递给他,“张子圣的电话号码找到了,给他打电话,让酒店做一桌。” 楼景深挑眉,这就是她的方法?这是给自己弟弟亲手做饭? 他把手机捏在手上,清新的口风对上了她,眉中有深色的旖旎,“求我。” “……” 唐影微微侧头就看到了在一边的男人脸颊,皮笑,“求你。” “再求,不行。” “……” 这男人—— 啵。 唐影在他脸上吻了下,他脸部微软,“真乖,下次记得亲嘴。”对她的表现——差强人意吧。 起身,给张子圣打电话。 ………… 唐影穿着工作人员的服装,戴着帽子在后厨。 这儿所有的员工都认识她,但是所有的员工也都认为她早就和他们总裁分手,毕竟有那些绯闻—— 现在又来,还是总裁亲自送进来。 这待遇,一个个恨不得倾囊相授,把所知道的技术经验都告诉她。 最后得出一个经验,总裁夫人可能天生就缺了一根做饭的弦。 教不会。 按照楼西至的指示所有饭菜都做完,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一点。 唐影和楼景深一起进去。 楼西至本来看到唐影挺高兴,一转眼看到唐影身后的楼景深。 “……你把他带来干嘛?” 唐影手里提着一个餐盒,还拉着楼景深的手,楼景深的手里也有。 唐影把餐盒放到餐桌,拿一个凳子放在楼景深身边,走过去,在楼西至头上呼了一把。 “怎么说话的,我不得找个给我提东西的吗?”那么多东西,她怎么提的下。 “不是有下人?” 嘶—— 楼景深的牙齿相碰,发出危险的短音。 楼西至没吭声了,在沙发上坐着的楼安安,一下跑过去,“哥哥,二哥现在越来越过份,昨晚上我看到他抱姐姐,还亲姐姐,我说他变态,他还打我!” 楼西至,“……” 楼景深侧头,朝着楼西至的方向看去,眼神很不友善。 “我亲了怎么了。”楼西至嗤笑。 “楼西至,仗着是病人你就飘了?我忍你已很多天。” “怎么了啊?”楼西至挑衅,“一会儿吃完饭你自个回,你去上班,唐影留下来陪我。” 啪。 楼景深的手在桌子上一扣,然后站起来。他一身笔挺,一脸沉黑的朝他走,气势凌人。 楼西至本能的拿着枕头放在胸口处,“你看,说不赢又得打人不是?” 但是就在快要逼近的时候,唐影身躯一挡,“你站住。” 楼景深停下,盯着她没出声。 第829章 她走过去单手捧着他的脸 “回去吃饭。” “唐影……” 唐影咧嘴笑了下,在楼西至头上摸了一把,对着楼景深道,“我揍他了,让他没大没小!” 楼景深薄唇抿了起来,成一条直线,看起来依旧在不爽中。 “我真的揍了他。”她给楼西至一个眼色,楼西至啊的一声,发出一声呼痛的叫声,无实物表演。 “看吧。”唐影拉着楼景深的手臂,把他拉到餐桌。 楼安安都看呆了。 哇。 姐姐好坏哦,和二哥一起欺负哥哥眼瞎。 楼景深坐在椅子上,阳光穿透了他的双眸,那里面像是一个黝黑的玛瑙,清晰的印上了窗外的风景。 几秒后,又印上了女人漂亮的脸蛋儿,她把他的手拿着放在碗筷上,“这是你的,慢慢吃。” “听你这话意思,你不打算在这儿陪我吃?” “……在一个空间行不行?” “你想去喂他?” 楼安安适时的开口,“哥哥,昨天是姐姐喂二哥吃饭的。”这个口开的,刚刚好。 “……啊。”唐影发出一个单音节,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行。”楼景深一个字吐出,接着,“我现在去把他的手打断,你就喂他。” 如梦这几天就没有去医院,有时候想知道楼西至的情况就去医生那儿,或者在外面听他和楼安安的交谈。 知道他没事,她就走。 楼景深语气平淡的,“他是谁的孩子重要么?” “为什么不重要,我讨厌唐影,我更讨厌她妈!” 有风吹来,带来一股燥热之气,吹开了楼景深额前的头发,他颔首,看着如梦有些脆弱又倔强的双眸。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我以为——以你的的行为,能包容爸一切的做法。他能把我视如亲子,你对唐影也可以。” 如梦最忌讳…… 楼景深提起过去的事情。 仿佛是扯走了她的遮羞布。 她一下……变的无所适从,想发火却找不到理由。 顿了一会儿,她已经平静,情绪控制的很好,厉声,“我不是已经抚养了他情人的儿子这么多年么?我凭什么要视唐影为己出?” “那么,现在又为何无法面对你抚养了多年的孩子?” “我……”如梦竟然有口难言。 楼西至是文榕的儿子,是唐影的弟弟,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她害怕她提出来,她会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然后有不当的言行伤害到了至儿。 “无论他是谁生的,他把你叫妈,那就是你的孩子。”楼景深眼眸微微的泛起了微风拂过的裂痕,“如果你不能面对西至,那么……你这么多年是如何面对我的?” 如梦一僵。 “把对我的坦然多少分一点给楼景深和唐影,大概你也会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如梦的唇蠕动了两下—— 她想说什么,却又止住。 被儿子看到自己的那种事情,是难以启齿的耻辱和难堪。 也因为这件事,他们母子十几年关系都如陌生人。 “西洲。”如梦捏紧了拳头,“当年,我和你爸各分两地,我代替他守着公司,代替他做他家里所有的一切事情,有时候极端的想法让我脑子里不受控制……” “我不是要听这些。”楼景深打断她,“这些冠冕堂皇不足以成为理由。” 如梦心中有缓慢的迟钝感,她一闭眼,疲惫不堪。 “那就不说了,你上楼吧,去找唐影,找你喜欢的人。”不用管她。 楼景深没动。 在清风霁月的灯下,看着生他却没抚养他的女人。 如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愁云满面,过了好一会儿,她回神。 “……你怎么还没有走?” 楼景深依然沉默。 几秒后,如梦突然发现一件事,“你……眼睛好了?” 楼景深没有表情,波澜不惊,不咸不淡。 沉沉的,“让姜磊送你回家。” 如梦到底是有些心虚的……他跟着她一起从楼上下来,到公园又走了一小段路,说了这么多话,她居然现在才发现他的眼睛好了。 第830章 小声一点儿,你别出声。 1 身为母亲实在是太不关心。 然而…… 那些愧疚的话却又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她不知道为何无法说出口,对这个儿子,她有着——从心底而来的纠结复杂。 想要靠近。 又想远离。 姜磊来了。 “总裁。” 楼景深眉目低柔,声音有些沙哑的,“送她回去。” “好的。” 楼景深转身上楼。 ………… 他没有去病房,在走道里坐了很久,漆黑漆黑的夜,仿佛万物都在深渊,黑不见底。 他很少有这样的消极时间,成年以后也很少因为如梦的陈年旧事而费神。 今天却放纵,许是……卫野快回来,当年那个打他骂他是狗杂种的人。 楼景深在走道里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进病房。 一室宁静。 没有光,没有声音。 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这个黑光,才勉强看到唐影和楼安安睡在床上。 楼西至在沙发。 以一个很僵硬的姿势。 他去沙发前,压低声音,“睡着了?” “没有。”楼西至刚刚自己走过来,腿很难受。 “能下地了?” “不能下也得下啊。”把床让给她们。 楼景深弯腰在他头上摸了摸,“小屁孩儿,长大了。” “……喂,瞧不起谁呢,我早长大了,我现在都可以结婚生孩子,肯定能生一堆儿子。” “……” 楼景深缓慢的起身,拿薄被把他盖好,室内有空调,很凉。 “睡吧。” 他过去抱唐影,唐影睡的迷迷糊糊,闻到了他的味道,身子一转对着他的胸膛,呜咽了一声,“做……什么啊?” “回家睡。” “嗯?”唐影睁了下眼,迟疑了一会儿想起就是在病房,她一下坐起来,“小风呢?” “他在沙发?” “嗯?他怎么能睡沙发?” “所以,你起来,我们回去睡。” “不行,你让他过来睡。”唐影也醒了,开灯。 “小风。” “嗯?” “你去床上,我睡沙发。” “不用,我这儿……”话才说到这儿,楼景深脸色臭臭的过来,把他提起来,虽说步伐凌厉,但动作轻柔,把楼西至提到了床上去。 一回头。 唐影盯着他的眼睛猛瞧。 楼景深,“……” “姐姐,他装瞎,捶他。”楼西至也看出来了他已复明,添油加醋。 唐影当然不会捶他,她走过去,单手捧着他的脸,“眼睛好啦?” “嗯。”他低头,配合她的身高,让她捧。 “什么时候好的?” “两天前。” “哇,不错。” 楼景深挑眉,“嗯?不生气?”毕竟这两天都在瞒她。 “我应该生气吗,这不是好事吗?”唐影真的没有半点火气,就觉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好了! 身体健康不是比什么都重要? 楼景深的薄唇微微上扬,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回去睡?” “我不同意!” 唐影还没回答,楼西至开口,“我作为唐影的娘家人,我不同意你深更半夜把她带回家!” 楼景深视他为无物。 “我弟弟说不许我跟你回家唉。” “不行,你……”必须回。 “我们一起睡沙发吧?”唐影接着又道,冲他坏坏的挤挤眼睛,好像—— 意有所指。 楼景深心头麻了一下。 “行,睡沙发。” “不行,我反对!”楼西至低低的吼了声。 谁理他啊—— 两个人关了灯,倒在沙发。 睡了不到二十分钟,楼景深就觉得在这儿睡是很错误的决定。 看不见,其他感官就会极其敏感,狭窄的空间,两人面对面的紧贴着,脉搏的跳动呼吸的节奏都在缠绕着。 男人健硕的手臂搂着她的腰,随着这肢体肌肤的碰触,体温逐渐升高。 第831章 小声一点儿,你别出声。 2 楼景深盯着她的眼睛,他雾暗色的紧紧的裹着女性柔静的眼神。 好一会儿,他抬起手,掌心罩在她的脸上,很小,不足他巴掌大,轻轻的摩擦着,享受着她滑腻的肌肤。 她不像以前那样大方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臂弯,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那明亮的双瞳好像有细碎点点的光在轻轻的跳动,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来的勾人。 他弯唇,扣着她的后脑勺,往前推,推到两人唇齿相碰的位置。 他慢慢的吻着她的唇瓣儿,轻轻的吻着,反反复复。 像对待珍宝般爱不释手,吻了一会儿便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是脸颊,最后又回到唇角,慢条斯理又心痒难耐的啄着。 唐影揪着他的衣服,手指尖因为绵绵的肢体接触、而染上了桃花瓣儿一样的绯色。 两人密不透风,隔的很近—— 唐影推了下他的肩膀。他反而把她抱的更紧。 又低低的笑了下,胸腔震动,那么的沉醉迷人。 又去吻她的唇,动作很慢,很有耐心。 这种漆黑的、没有一丝缝隙的纠缠,那搔动从一个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成长的过程里,那枝枝叶叶延伸到了角角落落,唤醒着沉睡的念头。 就这样拥抱亲吻二十分钟。 楼景深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我们回家?” 唐影呜了一声,“不要。” 他啧了声,咬了咬她的鼻头,“非要在这儿睡?” “也不是。”唐影懒懒的,手指甲刮了下他的喉结,他小小的嘶了声,低沉暗哑还有那股难以忍耐喷薄。 她咧嘴,“就……看你忍,挺舒服。” 他在她的肩头狠狠的捏了捏,沉声,“为什么要忍?” “嗯?” “小声一点儿,你别出声。” “……你干嘛?你……敢吗?” 那边床上还有两个人,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就是四五米罢了。 “试试?” 他一声低沉暗哑的声音过后,他就去掀她的衣服…… 手又被唐影按住。 “不行。” “好,回家。” 楼景深坐起来,把她往起一抱,恰好此时—— 灯开。 两个人本能的眼睛一闭,灯光很刺眼。不仅如此,楼景深很尴尬,而她怀里的唐影脸上像春天的花瓣,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头发烂了,嘴唇红了,衣服乱了。 好在楼景深是背对着病床。 “我说你们俩——”楼西至耐不住,“还能不能行,还让不让病号好好休息了?” 楼景深沉着脸,要出去又不能转身。 唐影看他冷脸的模样,拿手揪着他的脸庞。 “灯关了。”这是来自姐姐的命令。 “我……” “速度。”干脆利落。 楼西至哼了一声,关灯。 室内又恢复了黑暗。 楼景深抱着唐影出去,进电梯,唐影又盯着他的眼睛看。 黑白分明,深邃有神。 “看什么?” “是真的好了。” “嗯,你穿的黑色。”楼景深补充。 唐影唇齿带笑,“其他也是黑色。” “是么,我要检查。”他说完又对着他的唇吻了过去,唐影没有闪躲。 瞄了眼上面的摄像头,然后捂住了他的脸。 去停车场。 这一身燥热和冲动都还在,从电梯一路吻下来,也等不到再回家。 上了车,楼景深拉着她去了后座。 把她放在腿上,声音是缠着血脉的磁性,“验收成果。” 唐影的心跳有些不稳,勾着他的脖子,“什么成果?” “我都亲了半天,难道没有半点成果,铺垫还没打好?” “……” 树叶婆娑,风声吟唱,停车场里灯光昏暗,无行人无车辆。 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却又有一点不一样,停在角落的那一辆陆巡,仿佛是在走吊桥,起伏不定。 唐影第二天是在医院醒来的。 还是睡在沙发身上穿着,短袖长裤类型的睡衣,这是昨天晚上从医院的停车场做完以后,回到夜都楼景深给她洗完澡换的。 第832章 不想见到我? 1 洗澡的时候他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她说去。 其实她是故意的,因为她害怕他又要来一次,倒是没想到他真的把她送了过来。抱着她睡了几个小时就去上班。 她懒洋洋的躺着,腰酸。 揉腰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那一天早上他的眼睛就好了,却非要她在上面,啧—— 男人啊。 唐影收拾好了以后去医生那一趟,楼西至可能要在轮椅上坐很久,这一次不知道是一年还是两年。 这世上若是真的有魔力就好了,她把楼西至受过的伤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在医生那儿开了药,回去的时候,如梦来了。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妈,我永远都是您的儿子。” “那当然。”如梦坐在床上,爱怜的看着他,“你这可怎么办,你才21岁。” “那怎么了,我坐在床上我也可以抱你啊,就是不能抱着我妈妈转圈圈,您先等等。” “怎么老是油腔滑调?”如梦嗤笑 两个人大概是拥抱了一会儿吧,便听到楼西至略显渴求的嗓音。 “妈妈,我会永远爱你的哦。” “今天怎么这么肉麻?” 楼西至笑着把如梦抱在了怀里,隔着如梦,他看到了门口的人影。他目光敛了敛,随后把如梦抱的紧了些。 “我以后会越来越爱您。” 如梦低笑。 “妈妈。” “干嘛?”叫的这么甜。 “我要喝田鸡汤,爸做的太难吃了。” 如梦嗔怪,“哄我就为了给你做饭?” 楼西至笑了声,如梦听到这声音,心头就软了,她的三个孩子只有楼西至和她最亲。 楼景深不用说。 楼安安………因为自身身体原因,都觉得她很可怜,都惯着她,然而现在骄纵的不行,一点不对就和她吵架。 只有至儿。 “行,妈妈一会儿去给你买。” 楼西至露齿一笑,“谢谢妈妈,妈妈真漂亮!” “啧,别贫嘴了。” 如梦走了后,唐影才进去。 楼西至在床上看着他,目光带着柔风。 唐影看他头发还是乱糟糟的模样,这一副唇红齿白,安静的坐在那,实在是招人喜欢。 唐影过去坐在床边,把他的头发揉乱,“我家小风长得真好看。” “那当然,我天生丽质,我天下第一帅。” 唐影嗤笑,眼里有笑也有……心酸。 她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看出,楼西至握着她的手。 “姐姐。” “嗯?” “对不起。” 唐影的心里一疼,被揉碎的疼,“你哪儿有对不起姐姐。”是她对不起他。 从他五岁那年到现在都是,愧疚自责。 而且她的心里更明白,小风对如梦说爱她对着母亲撒娇,他对如梦表现得更加亲近,有一种赔罪还有……替唐影做好事的意思。 他觉得更爱如梦,如梦总有一天会喜欢唐影。 “你手臂上的伤是我弄的。”楼西至打断她心中所想,摸着唐影胳膊上的玫瑰花,“小时候和你打架,我说我要好好教训你,拿着棍子追着你打,后来让你从钉子口滑过去。” 那钉子平行着从唐影的手臂穿过,很深的一条口子。 唐影当时流了很多血,把楼西至吓坏了。 后来…… 后来他没有等到姐姐的手臂完全好,他就离开了家,到了楼家,在医院里过了一年多。 “现在这是不是一个标志性的图案?即便是不看我的脸,一看这朵花就知道这是比柳如还要漂亮的女人。”唐影说笑。 楼西至失笑,这朵花现在还是有了,受了二次伤害,被楼月眉给打的。 “姐姐,你开心吗?”楼西至问。 “当然啊,我找回了弟弟。” 不,不是的。 她并不开心。 “你想不想去旅游?” “嗯?” “去边界的无人区,去打过仗的废墟,去深渊湖泊,去深山丛林,去维和边防……” 第833章 不想见到我? 2 “……你能不能说一点鸟语花香的地方?” “因为只有去这些地方,你才能看到内心里真正的恐惧,未知的危险会提炼你的大脑,取缔糟粕,它会让你新生。”楼西至郑重而认真的,“带着你男人,危险的刺激的你们一起承担。” “……” “我还是很敬重他的,除了他,我绝不允许那些凡夫俗子玷污我姐姐。” 唐影嫣然一笑,“小样儿,你懂的还挺多。” “当然,因为我都去过。” “……”什么? 楼西至笑了,以轻松的口吻说着心酸的话,“因为我要生活。” 生活就是一个自渡的过程。 21岁已经完成破茧重生的转变,如今他的身体里是新鲜的血液。 唐影惊了下,随后被一种沉痛而占据全身,这个孩子……也才21岁,他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看似一个纨绔子弟,却已经脱了一层皮。 过去的他都能谈笑风生。 你说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想要自救。 是苦。 很苦。 就像那个时候她想死却又没有死成,后来想要离开一样。 她给了楼西至一个拥抱。 楼西至叹一声,“姐——” 她没吭声,心中的涌动让她无法开口。 “我见过花大哥。” 唐影意外,“嗯?” “就是过年的时候,安安失踪的那几天,在花大哥那儿。我也去了,花大哥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说让我不要管你。” “……” “他说你终究会有一个劫难,现在阻拦,你也早晚会做,和楼家的恩怨你不会放下。”楼西至淡笑,“他说你要是死了,他会以哥哥的身份出来给你收尸。” 这是花绝会说的话。 他向来如此。 如他的人名,绝情。 “他知道你的身份?” “对,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弟弟,他好像也猜到了你会杀了李四,感觉他天天神神秘秘的。那一次他把安安带走,其实就是找我的。” “嗯。”唐影交代,“以后你少和他接触就是。”花绝这人,他是真正的一条躲在丛林里的毒蛇,尽管认识他多年,她也不想碰。 “好的,听姐姐的。” ………… 接下来两天唐影都没有去医院,把这个空档,给如梦。 她也有了新手机,看到了网络上她的新闻。 楼景深拿她那一天吃的满脸都是油的照片发到了网络上,并且是用酒店的官方微博发布。 虽说当时只有一分钟,事后解释说是工作人员用错图片,但是谁都知道—— 唐影和楼景深又再次旧情复燃。 而米沫儿成了炮灰。 同时她也和公司正式解约,以后怕是不能再回到演艺圈。 唐影看了两下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不喜欢看网络新闻也是有好处的,无论是谩骂还是夸奖,都视而不见。 就在要关手机的时候,又弹出另外一条消息,说楼景深名下的一处别墅要卖,那别墅正是东方帝景城。 “……” 卖? 晚上楼景深回来,唐影问他为何要卖。 他只是给了两个字,“脏了。” 唐影当时笑了—— “我也觉得脏了,卖了最好。”床都被别人躺过了。 楼景深于是抱着她—— 唐影记得那一晚楼景深跟她保证以后绝不和别人逢场作戏,绝不碰其他女人。 其实—— 唐影知道啊。 楼景深怎么会喜欢米沫儿,她都看不上呢,还不如顾沾衣。 楼景深上班时间越来越晚,下班越来越早。 后来把木头和工作也带过来,干脆就窝在家里。 “你……干嘛?” “在家陪你。” “你不挣钱?” 他啧,“你是在嫌我穷,还是不想见到我?” 唐影思索再三,“嫌你穷吧。” 这个吧字用的,真是恰到好处! 楼景深开始脱衣服,解开衬衫的楼景深,一颗两颗三颗……直到胸膛完全的露出,他带着满身荷尔蒙朝着她逼过来。 第834章 让女人哭的都是渣男。 唐影,“……” 她后退。 “楼景深……” “或许花妹妹12个小时没有见到楼哥哥想念的很,有必要再见一次。” “……” 唐影被他压到在沙发的边缘,“你……最近是不是见过韩佐?” “没有。” “那怎么满嘴……”浑话,后面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她的抽气声给淹没。 他!来!了! 唐影从来没有过—— 做这种事,眼眶却湿润。 那种生理上的让她完全无法自控的湿润,面色酡红,呼吸呼不过来。 她睡在床上。 楼景深抽纸巾给她擦眼泪。 他闷闷的笑了声,“看来效果不错,出乎意料的好。” 唐影抬起软绵绵的手,掐着他的喉咙,当然并没有力气,“渣男。” “……” “让女人哭的都是渣男。” “那……你要是能忍着不哭,我不就不渣了?” “……”怪我? 唐影呼出来的气都带着暧昧的味道,她皱皱高挺的鼻子,“我要去看小风。” “每一天视频通话,还不够?就算是才相认也不需要这么腻.” 谁腻啊! 唐影在他身下翻身,她没有穿衣服,这么一摩擦…… 唐影的头放在枕头上,这样舒服些。才一会儿背上又有细碎而炙热的吻痕。 “你敢!” 他低沉的男低音像有魔法一样缠在她的耳朵,直达她的心口,“在我面前趴着睡,就是罪。” 她唔了一声,她的灵魂又被绑在了云峰,随风飘摇。 ………… 后来—— 不能说是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吧,但是唐影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到腿软。 等到下床时,楼景深让她在电脑看ppt,里面都是一些他名下现有的房产介绍。 十处。 位置都很独到。 “想住哪儿就让人去收拾。” 唐影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而且还是略过,住哪儿无所谓。 这儿就很好。 只不过这是高层,按照楼西至和楼安安的那个性格,这没有院子就不足以让他们闹腾。 “你先去上班,我选好了告诉你。” “嗯,若是有其他喜欢的楼盘,就直接买。” “哦。”败家子儿。 唐影并没有选,其实没有必要。 楼景深走后,她一个人到了二月红的别墅。 摁密码进去。 没有人,诺大的别墅空荡荡的。 她站在院子里,并没有看到那一大片玫瑰花,只有被翻起来的泥土。 她上楼,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玫瑰没有了,已经被铲走。 应该…… 是和绝色大楼一起被铲除的吧。 唐影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看着它们,然后坐在吊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又拿手机,翻到社交平台,还是花辞在半个多月之前给她的留言。 【注意。】 【叶丰年被司御给抓了。】 叶丰年这个人从楼景深手里过渡到司御那儿,应该说是很倒霉。 她不知道花辞出了什么事情,也联系不上。 不过他们花家的四兄妹,骨子里都是薄情的。 只要不死,其他都是小事。 …… 唐影从别墅里出去后,去了郑欢的墓地。 给她买了一束花,郑欢是李四派给她的,最开始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后来也成了她的心腹。 跟着她,真是可怜。 把这辈子都给毁了,那么早的就结束了生命。 陆城和郑欢在同一个墓园里。 她在郑欢那儿站了十分钟,去看陆城。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来看他都是空手,没有花。 他死亡已经两年多,多少个日日夜夜,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又仿佛是在昨天。 刻骨铭心。 她看着他的笑脸。 过去很多很多的事情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翻页,搅动着血脉。 她还是疼。 他因她而死。 第835章 我小时候怎么你了? 1 如果有那个可能,她会不顾一切的让他活着,倾其所有。 又一想…… 如果她不谈那个恋爱就好了,忍住自己的念头,那样他还好好的。 后面有人来。 她回头是顾沾衣,她画着精致的妆,穿着浅色的短裙子,高跟鞋,一如那个受万千宠爱的顾家大小姐。 只是她的眼神不在高傲。 是一种……被岁月历练的柔顺。 她带来了花,还有一本书。 放在陆城的碑前。 唐影和她没有话说,两个人就算是以后不会成为敌人,也绝不会是朋友。 她转身要走。 “唐影。”顾沾衣叫住了她。 她回头。 顾沾衣没有笑,但眼神没有敌意,“我要离开这座城市。” “一路顺风。”除了这个,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顾沾衣嗤笑,“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但是……玉姨的事我还是得说一声对不起。当时我确实不知道,那个视频里的女人是你母亲,李探说只要给你看了,你就会失控。”那个时候,她只要赢,只要能打压唐影,什么方法都行。 但这个视频她还是犹豫了下,那时她和米沫儿关系好,她什么事情都会和米沫儿商量,米沫儿让她不要怕,给唐影看就是。 这个计划,带上玉姨,会万无一失,唐影会玩完! 顾沾衣听了,依着计划行事。 唐影没有做任何表态,她定定地看着顾沾衣,不喜不怒。 “人真的是经历事情才会改变,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我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年,让我脱胎换骨,我都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她侧头看了看陆城。 对他更愧疚。 “这个视频……你给米沫儿看了?” “……是。” 唐影没有说什么。 但在顿了一会儿之后,又道,“我倒是奇怪,你在那么恨我的时候,也没有拿我母亲的事用言语来攻击我。” 一旦进行口头上的侮辱和打压,唐影会更疯狂。 “……这怎么攻击?”顾沾衣苦笑,“我妈妈如果被那样过,我可能也会杀人,拿这个来攻击人,没有意思。” 唐影笑笑,顾沾衣终究是大小姐,有底线克制。 走了。 “唐小姐。”顾沾衣又叫住了她。 “怎么?” “我想问你,我哥被……那事儿,是不是西洲做的?” “应该……是吧。”她没有满口承认。 “我就知道。”顾沾衣自嘲一笑,“在当时那个环境里除了他谁能办到,警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所有监控都损坏。” 唐影沉默。 “看来……他对你早就上心了。”顾沾衣笑的很凄凉,“好好对他吧,他还是值得你爱的。” 唐影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她不怎么想和顾沾衣聊顾沾衣,还是他纯粹的不想回这句话。 她先离开。 顾沾衣站在陆城坟前,如今她已经没有了眼泪,但是那种疼痛积压在心里让她更撕心裂肺。 陆城的死,她难辞其咎。 如果不那么愚蠢就好了,如今不知道多幸福。 唐影到了车上给池也打电话,“米沫儿多少年?” “两年。” 才区区两年。 两年后她又会出来,如她那样偏执的人,他的不甘与仇恨大概会越来越深,她和李四有着同样的性格。 会隐忍,会装蒜,下手狠。 她出身不好,在娱乐圈里闯荡,可能受到过不公的待遇,比如说搬不了台面的潜规则。 之所以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才会迫不及待想要攀上楼景深。 她没有享受到顺心顺意,时间一长,心里会扭曲,她不可能想的开。 那么等她出狱以后,大概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其实唐影并不忌惮这个。 顾沾衣把她妈妈被人强暴的视频给米沫儿看了,米沫儿绝对会留底! 而且她一定和李探见过。 可能还有她不知道的妈妈被凌辱的视频。 顾沾衣出身不同,不会拿她母亲来恶意攻击,但是米沫儿绝对会。 第836章 我小时候怎么你了? 2 这就像个不定时、隐藏的炸弹,让唐影不安。 这种不安并不是米沫儿出来后报复,是她会留有后手,把它给身边的某个人,不定等哪一天就爆了出来。 “唐小姐,怎么?” “查查米沫儿有没有和她有特殊联系的人。”以防万一。 话才刚落,唐影看到了一个人,离她6米之远,停了一辆黑色的雪佛兰景程。 这是她出墓园之后,这车子就在这儿的,当时并没有注意,她也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人。 这会儿就看到了…… 他摘下了口罩和帽子。 一个一头卷毛的男人。 年岁不小,50左右。 他冲她招手。 唐影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手背的筋脉绷的紧了好几度。 “唐小姐?” “没什么,你去忙你的事。” 她挂了电话,下车。 朝着他走去,那人也下来。 这么热的天,黑衣黑裤,上了年纪,但仪态还不错,这一头卷发看得出来也是刚刚烫的,还染的是亚麻色。 他浑身充斥着一股老来不当的做派。 他靠在门边,微笑,牙口很白,“小姑娘还是这么漂亮。” “卫先生,你来这儿做什么?专程来找我的?” “我是从这儿经过,就算是找你,也不能在这坟地。”他略有深意的笑笑,而尔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着唐影。 唐影不动声色。 甚至有些反感他的目光。 “不要拐弯抹角,有话就说。”这荒芜人烟,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墓地,不存在路过一说。 他笑意加深,意有所指的看着她,“我多年来没有回到家乡,对这儿确实是不怎么熟悉,所以想请你帮个忙。”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忙?” “我想买东方帝景的房子,你和楼总住过的别墅。” 唐影上下打量了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他的头发上,烫的很夸张,完全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 “好看吗?”他笑的很……姑且说是潇洒吧。 毕竟四五十岁的男人,不能用慈祥来形容,用帅气也不合适。 唐影没有回答这问题,“这房子不在我名下,我做不了主,以及我不管楼景深任何工作上的事。” “这算工作?”他一直保持着温温和和的笑容,“从户主手上直接买走,不是从房产中介那儿便宜很多?” “那找楼总。” 他拿手提刮了下额前的头发,“我和他不熟。” 唐影沉默。 “小姑娘。”他去拍唐影的肩膀,唐影往后一退,拒绝。 他的手一顿,又失笑着把手缩回,深深的看着她,“你会帮我的。” 唐影心里一窒。 这话的意思两个人都懂。 他从车里拿了一张纸给她,“你回去和楼总商量商量,若是他同意,打这个电话通知我。我相信你小丫头的能力,楼景深绝对会答应。” 他上车离开。 疾驰而去的汽车带起了狂躁的热气。 唐影低头看了眼电话号码,撕了,扔进一侧的垃圾桶。 这个人,她认识。 那一年,在挪威。 ………… 唐影回家的半路上,楼景深给她打电话。 “在哪儿?” “你要听实话。” “嗯。” 唐影顿了下,开免提,把手机扔在方向盘的仪表盘处,“在外面瞎逛,看楼盘。” “小姑娘。”楼景深磁性的男中音在狭窄的车厢里格外的好听,“你会是去看楼盘的人?乖,重新说。” 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两个人叫小姑娘,感觉倒是挺奇妙的。 “我说了你又得生气。” “……你去勾引哪个野男人了?” “……”唐影转弯,在转弯处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槐花,一片红,一片紫,绚丽烂漫,她红唇微弯。 “是野男人勾引我。” “不想活了?” “你说谁哦。” “你俩!” 唐影笑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悦耳的让人酥麻,“但是这个野男人还给我打电话呢,你说怎么收拾他。” 第837章 一个肆意,一个克制。 “……” 男人在那头充满魅惑力的嘶了声,“快回家!” “你……又发情了吗?”听这声音就不对,“你体内住着一条公狗?” “……” “如果是这样,我带你去医院,阉掉好了。” 男人发出沉醉的低笑声,在耳边回荡,唐影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莫名的被他笑的哪儿哪儿都痒。 “干嘛?” “嗯,想起了小时候,想着你从小就在打我的主意,挺好。” “放屁,我小时候怎么你了?” “……唐影,你真忘了?” “我记得什么?” “……赶紧回来!” 你看。 老处男说变脸就变脸。 唐影挂了电话,小时候…… 想着小时候她也情不自禁的唇角飞扬。 在他家七天,她记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有个瞬间她记忆犹新,就是把他摁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顿,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人。 在大院里爸爸和那些叔叔们老是教她,女孩一定要凶,不然被别人欺负。 但是大院里孩子少,而且都是玩伴,下不了手,那一次终于找到一个不熟的、下得去手的、而且还比她大的。 后来她回去后跟叔叔们吹牛,说打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哥哥。 把他打的哇哇大叫,把她叫姐姐,看他可怜,她才放他一马。 回到花都。 地面停车场,唐影停好车。 隔着好几排的灌木丛,他没有看到她,唐影一下车就看到他和一名女孩儿在说话 听不清在说什么。 但是,一眼就看得出那女孩儿眼里的爱慕和敬仰,她气质不错。 当然能住在这个小区,非富即贵。 她看了一分钟,楼景深终于发现了她,对着那女孩儿朝着这边指了一下。 然后女孩儿脸上露出了很意外的表情,许是觉得唐影又和他搞在一起了吧。 最后她又大方得体的离开。 楼景深走到她面前—— 人长得好看有很多的好处,看到她那一副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便觉得舒体通畅。 他看看腕表,“你晚了两分钟。” 他用着很正经的神色说这话,如果他不是扯了那条领带、露出喉结的话,唐影会觉得就就是一句很普通很普通的陈述。 但。 不一样。 那种感觉,像狼逮到了小羊羔做错的事,要狠狠的惩罚了。 唐影在心里叹口气,打开了姓世界大门的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好像一下子要把前28年没有享受过的通通都讨回来。 她岔开话题,双手抱胸,淡笑着看他,“碰到表白的了?” “没注意听。”他的手臂绕过她的后颈,落在她的肩头,把她往怀里一揽。 “啧,若是表白你承认就是。” “那就是吧。” “挺可以呀。”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好像没吃醋?” “为什么要吃醋?这不是很正常么。” “……” 楼景深没有再继续问,深眸里有一抹暗沉一闪而逝。 “去买菜吧。”唐影说。 “好。”他哑声回答。 先前—— 女孩儿对他说有崇拜爱慕之心,是他大学的学妹,比他晚了好几届,楼景深并不认识。 他看到唐影后,指着唐影对那女孩儿说,“那是我太太,我有老婆。” ………… 买菜这种琐碎的生活小事,楼景深大概没有做过,可能都很少来。 进了这种地方,就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 他推着小推车,跟在唐影的后面。 看她窈窕的背影在排列整齐的货架中间穿裙,卷发随着步伐摇晃,偶尔停下来,拿起一包商品,上下端详。 那侧脸标志柔美。 楼景深静静的看着她……瞬也不瞬。 “这个要不要买?我可以吃吗?”她拿了一包薯片给他看。 他看着她的脸——那种感觉无法精准的形容。 后来他看到了一句话。 喜欢和爱都很容易被生活的柴米油盐而磨灭,守住初心就是在这种平凡的日子里,一次一次再次对你心动。 第838章 让她如梦如幻,很不踏实 1 这句话很好的阐述了他的心情。 他把推车往旁边移动,探头过去,在她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温柔又缠绵。 唐影,“……” 她抬眸,卷翘的睫毛从柔软的空气中刷过去,“干嘛?” “这就是可以吃的意思,但下不为例。” “……” 可以吃就得吻她。 唐影于是嚣张的……拿了三包,反正都亲了。 哪知头被强行的扭了过来,让她对着购物车,“拿过去放着。” “……”唐影撅了撅嘴,只拿了一包过去。 “不是有肠炎么?”楼景深瞅着她,“再这么得寸进尺,一包都不许吃。” 唐影不甘不愿的把零食放回去,瞥了他一眼,略带幽怨,再往前走。 走了几步,楼景深把小推车给她,随手拿起一包零食给她,“看好上面的字,一会儿背给我听,背出来奖励你。” 他走了。 ………… 超市的外面。 遮阳伞内。 楼景深,“你怎么会在这里面?” 陆离穿着深色的衬衫,袖口卷了一截,手腕都在外面,没有戴手表,身上也没有任何饰品,两手随意的放在西装裤的口袋,矜贵冷峻。 他剪了头发,短了不少,并且五官立体硬朗。 “有朋友住在这里面,我恰好到这来有点事,不知道你在这也买了房。” “没多久。” 陆离刚在背地里看了好一会儿,他们俩人的互动,眼神的接触。 他都收入眼底。 看来她………好了不少。 和楼景深在一起也挺甜蜜,想吃一包薯片,还要问他的意见。 这样挺好。 楼景深和陆离说了几句官场的话,楼景深看看时间,已经5分钟过去了。 “要不留下来吃饭吧。” 陆离微笑着,“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 “好。” 两个人一起进去,进去时小推车里……满满一车,都是零食。 楼景深扯了下她的头发,她回神。 “你做什么?” “我已经背下来,这是我要的奖励。” “那就现在惩罚你,给我放回去。” “不行。” 他牙齿滋了一声,“赶紧放。” “不……” 一声低沉的笑传过来,唐影侧头看去,挺拔的男人过来,陆离。 唐影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人清瘦精神了不少。 他看着唐影,拿起一包肉脯,“西洲说不让你吃,一定有他的道理,那就别吃了。”这诱哄的声音。 怎么搞的唐影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 行。 那就孩子气给他们看。 仰头,用下巴对着他们,“不让吃算了,反正我不放回去,我不管,我看虾去了。” 转头走了。 背着手走的。 陆离暗暗失笑。 一侧头,楼景深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 “你可以回去了。” “我刚刚给韩佐发了短信,我说你们两口子下厨宴客,他说马上到。” 楼景深眉目一深。 和陆离对视。 然后又各自挪开视线,开始把购物车的东西一一放回架子! 韩佐来了—— 多一个人气氛就会不一样,陆离的心思不会都在唐影身上。 而且这个人是他叫的,并且他说了‘你们两口子’,说明他对唐影已经放下。 ………… 唐影带着两个大男人上楼,两个人手上都提了很多东西。 唐影拿了一个棒棒糖走在前面,这是结账时,楼景深顺手给她的。 三个人第一次这么和谐。 虽说没有交谈,但是两个男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的步伐而移动。 一个肆意。 一个克制。 回到家。 唐影去换衣服,穿着家居服,头发用皮筋挽起来,去厨房。 一会儿楼景深也换了同款衣服进来,看她…… 还算是熟练的动作,比起以前好了很多。 他的手从她身体的两旁穿过去,手撑在琉璃台上,侧头,凝视着她白嫩的脸庞。 第839章 让她如梦如幻,很不踏实 2 唐影拿着青菜正在拆包装,对着他把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小表情很生动。 “打扰我做饭。”唐影昵他一眼,“出去。” “你打算下厨?” “对啊。” “那我要不要先去买点泻药?” “行,再买砒霜。”毒死你。 楼景深暗笑着用力的抱了她一下,在她后颈狠狠一吻。 陆离在厨房外看到了他们亲吻,隔着玻璃门,他们的身影在落日余晖里,贴合融洽,似有荣光把他们包围。 那金灿灿的,把他们脸上那种享受的表情,照的一寸不落。 陆离心口像有蚂蚁在爬,那密密麻麻的酸痛尖脆脆的,占据了他整个心头。 然而他的唇角却又往起一勾—— 这所有的过往和故事到了这儿应该就告一段落了吧。 她从此无忧。 他转身。 去阳台。 阳台正好和厨房是同一个方向,这余晖照耀着他们拥抱亲吻,也照着他孤零零一身。 “你能不能出去,在这儿影响我。” “陪你做饭。” “不需要。” “我需要。” “你……好烦……”唔。 那一边的声音传过来,软侬而甜蜜,陆离闭了闭眼睛,脸部肌肉微微抽动。 转身,出去。 悄声无息的关上门,等电梯。门打开时,韩佐从里面走出。 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手上还捏着西装外套,看样子刚从公司里过来。 “哟,这是出来迎接哥?” 陆离皮笑肉不笑,“你什么命你心里没点数?你也只能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接你。” “……”你大爷的! 韩佐没理他,朝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陆离还站在原处,没有跟过来的意思,了然于心的道,“我说……你要不是在等哥,你就是临阵脱逃。” “……” “啧,连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都没有,下辈子你的右手可怎么受得了?” “你有完没完?”陆离冷冷的甩一句。 韩佐过去揽着他的肩膀,“听哥的话,你要是现在跑了,楼景深那小心眼一定会认为你旧情还在,你受不了他们恩爱而做逃兵,他以后一定会防你更深,相信我,他就是这么的没有度量。” 陆离嗤笑,“谁说老子跑,老子只是去买酒,正好你来了,走!” 韩佐笑而不语。 又一起进去。 ………… 客厅里。 三个男人一人分一个沙发,都是很恬淡舒适的姿态,在聊着职场上的事情。 灯光洒下。 韩佐的风流倜傥。 陆离的丰神俊朗。 楼景深的雅人内敛。 各有千秋,又各不相让。 谈到兴起,楼景深也微微发笑。 “啊,楼景深!”正说到一半,厨房里传来一声叫,楼景深连忙起身。 韩佐和陆离也跟着一起起来。 一进去,一条鱼在地上胡乱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前仰后翻,唐影拿着锅铲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把它怎么办才好。 这样也就算了…… 那条鱼身上还有姜片和油。 锅里的油被烧的滋滋响。 很显然这条鱼是从锅里蹦出来的……煎活鱼! 陆离,“……” 韩佐,“……” 楼景深徒手拿起鱼,丢在水池子里,关火。 他看着唐影,眼神带笑。 “……它自己蹦出来的!”不关我事。 听听这狡辩的语气,多理直气壮。 “我知道它是自己蹦出来的。” “那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哪知道这鱼生命力这么顽强,鱼鳞都已经被刮完,也开膛破肚,它居然还活着。” 这强词夺理的模样,真是…… 可爱死了。 楼景深失笑,“嗯,是它不懂事,敢不听你话,我一会儿收拾它。”他朝着门口的两男人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韩佐和陆离怎么会走,同时进厨房。 开始指挥楼景深做饭。 两个臭皮匠,谁会做饭。 第840章 她是我的小宝贝。 1 纯粹瞎指挥。 “放盐。” “喔糙,你是猪吗?放那么多?” “放鱼油——快点。” “该放糖了吧——” “妈的,这笨手笨脚的。我们这一群人居然让你个老处男搞到了媳妇。” “……” 楼景深忍无可忍,“你俩,滚!” 唐影在一边看着他们三人唇枪舌战,笑容不知不觉升了起来。 ………… 这顿饭有多难吃—— 按照韩佐的话说,他这辈子都没吃的这么难以形容的饭菜,简直糟蹋了他的酒。 按照陆离的话说,他没话说,就不太能……下咽。 楼景深么…… 他习惯了。 唐影—— 她一个人吃的不一样,肉丝面,楼景深给她一个人做的,怕她吃自己做的吃不饱。 他们三在喝酒聊天。 楼景深也喝了些,慢慢的细品。 唐影吃着他们羡慕的苗条,唇齿留香。 吃完饭就洗澡去了,洗完澡当然就不会出去,躺在床上,给楼西至发了一条视频。 他也在吃饭。 是如梦给他做的山珍海味,如梦在陪他吃。 因为有如梦在,唐影就不吭声,姐弟俩默默的对视了几分钟,就关了视频。 唐影侧身,脸颊埋在了被褥里,这被子很有阳光的味道。 她的手陷进去,抓了抓被子。 屋子里是他们共同的物品,到处都是两人的气息,外面是他和他的兄弟朋友的谈笑风生。 好像这才是生活。 真正的生活。 她能…… 触手可及的。 却又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这种安稳和新鲜,让她如梦如幻,很不踏实。 ………… 醒时,被人吻着。 有醇香的酒味儿,还有他好闻的体香,唐影唔了声。 “楼景深。” “嗯?”这性感的低音。 “喝醉啦?” “有点。”他俯身下去,扒她的睡衣,在黑夜里再次找到她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的轻啄着。 “唐影。”沙哑低沉的嗓音从喉咙中泄出来,听着都酥酥的声音便觉得血管里有沸腾的热烈澎湃。 唐影勾着他的脖子,“楼景深。” 这应该算是一种回应吧。 唐影。 楼景深。 各有来往。 楼景深低笑了声,从她的唇吻过去到她的耳垂,卷到唇中。 唐影难受的拱了拱身体,想推,又推不动。 “跟你说个事。” “嗯?” “有个人找我说要买东方帝景房子哎。” “谁?” “一个男的。” “对你有意思?” “没有。” “那就卖,你说了算。” “同意啦?” “嗯,我们家的事你做主。”他抱起她,翻个身,让她睡在她的身上。 他捧着她的脸,他那深邃的眼眶里裹着她的柔媚,“给你换个称呼如何?” “什么?”她慵懒的声音带着点儿妩媚的沙哑,楼景深温暖的掌心从她的后脑勺滑向肩头,捏了捏那一处的单薄。 “小花?” “不要,难听。”二哥这么叫。 “小尽?” “不行。”楼岳明这么叫她。 “雨儿?” “不要。”这是李四叫过的。 “宝贝?” “……” 楼景深唇齿微扬,有几颗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如沐春风,“我记得以前有人说她是我的小宝贝。” “……”唐影咕噜了一句,“那都多久了……” 楼景深把她的肩往上一提,让两个人面对面,他漆黑带着微醺的眼睛看进她的眼睛深处,然后定格,像是把她锁住一般。 暖融融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徘徊,夹杂着甜丝丝的酒味,“宝……” 唐影猛地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你敢喊出来。”喝多了就恶心人。 他把她的手拿下,啧的一声,“你是只会拿手堵?” “不然?” 他扣着她的头把她板下来,睡在她的臂弯,一下就咬住了她的耳朵,她颤的本能的咬住红唇。 第841章 她是我的小宝贝。 2 “堵嘴的地方有很多,手最没技术含量。” “………” 一会儿他又松开她,隔着漆黑的夜看着她的眼睛,那深潭的视线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带着热度和吸附力。 他盯着她。 唐影被这眼神看的全身燥热,手指和脚趾情不自禁的蜷缩,“你——醉啦?” 轻软的声音。 楼景深含糊一句。 然后颔首,去亲吻她的唇。 如同是蜻蜓点水般,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第五这个时候,这挠痒痒一样的吻开始变的绵长,而这股绵长里还夹着止于唇口的千言万语。 唐影闭上了眼睛,睫毛发颤。 她没有回应,只是揪着他胸口的睡着,带着女人的娇矜。 这种吻越来越柔情。 从唇到脸颊,又到红唇,只有这绵人的亲吻,没有其他。 直到唐影止不住的发抖,这种失控来自心理,好像是山朝着她的心头慢慢移过来,她开始无法呼吸,开始有燥热的心跳加速! 她推着他的胸膛,气喘不匀,“楼……楼景深……” 他没有说话,看着她,眼神能把她沉溺其中。 “你是不是……想玩花样,所以来这套?”她的手心后背都密住了一层细细的汗,心跳紊乱。 “嗯?”他性感的尾音上挑,“我来哪套?” 就…… 就这种比言语更缠人、比亲吻更亲密、比做暧更心跳不稳的吻法。 “就……就是小鸡啄米。” 楼景深摸摸她的脸,眼神含笑却又有半分晦涩难懂。 “不喜欢?” “嗯。” “行,不喜欢,那就……来花样。” 他猛的掀开被子起身,把她抱去了洗手间,关门! 唐影,“……” 饿狼扑羊就是这样的。 ………… 夜晚的街头,车影纷沓,撩撩绕绕的热闹喧哗。 韩佐单手转动方向盘,手法流利而漂亮。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迷离恍惚。 红灯。 韩佐侧头看了看在副驾假寐的陆离,头侧着,脸部线条紧绷着。 “我说。”韩佐修长的手指吊着方向盘,叩叩声都带着一股风流韵味,“你这幅样子挺像个欠槽的怨夫。” 陆离没有睁眼,幽幽而道,“你要是学不会闭嘴,我只能举报你酒后开车。” “……” 韩佐反笑,“这样,哥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陆离拿起了手机,解锁。 摁下了一个1。 “各种类型的我都有,漂亮可爱,天真烂漫,风情万种,性感……” 110已经拨打出去。 韩佐一把拿过手机,摁断。 “不是,我说……”韩佐拧眉,“你他妈真是烦死人!失恋的男人都这个德性?” 陆离懒得理他,看向车窗外的热闹。 耳边聒噪,心里却是宁静。 静的连心跳声都听不到,似荒原,寸草不生。 韩佐在喋喋不休说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置若罔闻,不是不找,是不想。 他不想将就。 对于唐影—— 她幸福就好。 当然,如果那个给她幸福的人,不是楼景深,那就只能是她。 “这个女人,还是很可爱的。你不要老看脸,你瞅瞅唐影和花辞长的那样,多会气人,找个——” 陆离实在受不了,抽纸巾,揉成团,一把塞在他的嘴里! 韩佐一时不防,手一滑方向盘一抖,车身一歪,砰! 撞到了人! 韩佐停车,把纸巾吐出来,和陆离下车。 一个小姑娘倒在地上,正努力的起身,骑着一个单车,单车滑到了车头底下。 她起来后很茫然,捂着手肘。 韩佐蹲下,“姑娘,撞到哪儿了?” 小姑娘抬头,卷翘的睫毛柔弱的往上一刷—— 有时,感觉就是这么奇怪。 于灯火阑珊处,那个楚楚动人的眼神,那个不经意间的一个抬眸,如同石子落入了心湖,搅的他浑身都痒,一见难忘。 第842章 要么和我合作,要么消失 她眼眶红红的,疼。 吸吸鼻子。 “手。”柔柔的一个字吐出来,给这种搔痒挠了一下,但不到位,没有解痒,反而越挠越痒。 韩佐两秒过后,把她抱起来,轻飘飘的小女孩儿,很软,很香。 抱着去了后座—— 然后他也没出来。 陆离站在车外,瞄了他一眼。 韩佐在和小姑娘说话,显然小姑娘被吓到了,像受惊的小兔子,娇小柔弱。 韩佐抬头,目光和他对视。 陆离:你他妈滚出来开车! 韩佐探出头来,冲他喊,“你也吓到了?赶紧开车,小冉疼的不行,快点。” “……” 十秒。 就知道人家叫小冉了?还他妈装作嘘寒问暖? 陆离上去。 推挡。 “别哭,哥哥不会哄女孩儿,疼就捏哥哥的手。” 陆离,“……”要不要脸? 唐影第二天醒来时,床头柜上放着两张支票,一个是陆离的,一个是韩佐的。 每一张都是二十万。 楼景深说这是他们给弟妹的见面礼。 弟妹…… 好像他们结婚了一样。 好像真的是一家人。 后来唐影才知道,这是楼景深喝酒换来的,问他们要的,一人陪一杯酒,一人给20万,给唐影当零用。 结婚再给。 她起床,收拾收拾,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她看着脖子上的红痕,脑子时突然想起——昨晚就在这洗手台子上,他不受控制的吻她,拉着她,吻一下夸一句漂亮,如此反复。 喝多的男人,确实……感觉很不同。 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最后……她抬头时,她看到镜子里那女人,上扬的唇角,以及恬淡柔情没有半点世俗阴暗的眼神。 她一愣。 ………… 三天后。 情人弯。 唐影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在人多密集的地方,能去的地方很少。 大厅里静悄悄。 唐影调了一杯酒给对面的男人,他还是泡面头,衣服领子上挂着眼镜。 “房子我已经弄好。” “哦?我就说小姑娘一定能办成。”他笑了。 唐影看着杯子里摇晃的液体,她清润的道,“我说我已经弄好,但是我没说卖给你,首先我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他也不意外,摆摆手,“说说看。” 唐影顿了一下开口,“卫野55岁,奥奥食品董事长,身份虽说不上是显赫,但也有一定的地位。” 卫野面笑,“查我了?” “我不仅查你了的个人资料,我还查到……你是邺城的黑户口,这儿没有你这个人,以及你是各海关码头车站机场的的黑名单。但警局没有你的记录,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犯法,但就是无法进入邺城,这不是很奇怪?” 卫野没有表现变化,等着她的下文。 “你此次回来也没有查到你的任何交通记录——如此也证明了你身价不菲,但是我见到你的两次,你开的都是很普通不显眼的车,并且戴墨镜和口罩。” 唐影继续。 “你的食品去了很多城市,唯独没有进驻邺城市场,我猜你是被某股势力压制不许进。这视力是谁呢——楼家,韩家,柳家,陆家,司家,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 “不过你一到邺城就要买楼景深的别墅,于是我就排除了其他势力,把范围定格在楼家。” “卫先生,你的目的如此直白——我把房子卖给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在那房子里埋炸弹?把你自己炸死了无妨,你要是说这炸弹是楼总埋的,我不是成了帮凶?” 卫野看着她的脸,大笑了一声—— “你这丫头片子确实有点难缠,我仅仅是来找你,你就推算了这么多?” “不止。” “哦?” “你和米沫儿还有关系。” “哟呵。” “米沫儿在四年前以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在贵公司,那时候米茉儿还是娱乐圈里的小透明,没几个人知道她。于是她这个代言人也就干了三个月就下了台。” 第843章 哥哥的天灵盖一定很漂亮 1 卫野看着唐影,笑的很有层次,牙盯着牙齿,一遍遍的掠过,仿佛在说:你行! “而且,我还查到。”唐影姿势闲散,“你最近三个月与社会脱轨,没有人知道你在哪儿,也就是说失踪了三个月,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这儿,若你不是预备而来,我不信。” 卫野咬着牙。 然后以一种微凉的眼神看着他,“小姑娘,既然你都猜对,那么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我们彼此守口如瓶,你离开邺城,我当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对你是没有害处的交易。” 卫野发出了如同狼一样的幽幽眼神,“我好不容易过来,因为你三言两语我要走?岂不亏得慌。” “哦?那你打算?” “你是楼景深的人,我知道,他视你很重。你猜的没错,我和楼家有很深的恩怨,我已经到了这儿,他早晚会找到我——既然你不同意合作,那么你就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有了你,我就能捏住他。” “是么?”唐影反笑。 卫野扭扭手腕,晃晃头,咔擦一声。 出手! “当然。小姑娘,恕我冒昧了。” 他出击,唐影躲避。 吧台上方的玻璃杯摇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影躲避了他的拳头后,往前,卫野追击。 前方四米,没有了玻璃杯的遮挡,卫野以为她会躲着,比如说蹲下。 却不想,在他一个拳风之后,她翻身而出,从吧台里面跳跃而来,正在他的前方,手如利钳,直取面门。 一瞬间她占据了主场! 这是卫野万万没想到的事! 他知道他会武功,但不知道这么厉害。 十招,唐影用了是招就拿下了他,她摁着他的咽喉,看着他因为反击而要凸出来的眼珠子。 “卫先生,要么和我合作,要么消失,没有第三条可能。在你准备来威胁我时,没有想过查查我?”她哪是一般的女人。 卫野说不出话,喘着粗气,下一秒,又要掘地而起。 唐影一掌劈了过去。 人当场昏迷。 她起身。 拍拍手掌。 她走到吧台前,把池也喝过的酒、连同那个杯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池也。” 池也从外面进来。 “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把他绑了。” “好。” “另外套出他手中有没有关于我的视频。” “好。” 唐影舒了一口气,眉间有一股愁容,“你去了司家吧?花辞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池也懒散的坐在吧台,欣赏着唐影漂亮的脸,“他们都不在家,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唐影撸了一把头发,没说话。 整个酒吧的大厅,都是乌漆麻黑,只有吧台处开了一排灯管照明,灯下挂了整整三排的高脚杯。 经灯光一照,这些杯子发出如同是钻石般的璀璨光芒。 然而即使是这般,依然被她——这绝世的容貌去了所有的视线。 那是一种容不得你有半点忽视的冷艳。 池也盯着没有眨眼,他有一头凌厉的短发,五官端正,并非温润的男人,却有一股亦正亦邪的气质。 唐影回过神来时,看到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叩叩——”她的手指敲打着流离台面,“干什么?” 池也没有挪眼,毕竟挪了眼就会心虚。 “看我漂亮的老板。”他嬉皮笑脸的。 唐影嘁他一眼,“好好看着他。” “嗯。” 摩尔。 总裁办公室。 “有一辆疑似载着卫野的车子,车牌号为623的别克,但此车牌为套牌,我查过监控,此辆车在过了一夜之后就消失不见,后来再也不见。” 楼景深嗯了声,没有抬头,继续看文件,开口,“距离这种疑似,过去了多少天?” “四天。” 楼景深抬头,幽凉的眼神搭在张子圣的脸上。 “总裁,是我办事不力,四天过去,我并没有查到他的行踪。”其实有一条,疑似卫野和唐小姐见过面,当然只是疑似,他很不确定,所以他没有报贸然报告,毕竟总裁和唐小姐关系才刚刚好,没多少天,于是这种地影响二人关系的事宜就不用汇报了。 第844章 哥哥的天灵盖一定很漂亮 2 “联系莫衍,把这件事交给他,你全权负责公司。” “是。”张子圣在心里呼口气,“楼总,晚上的应酬……” “推了。”他起身,拿车钥匙,下班。 “……”张子圣看看手表,这才、才四点半。 这是第几次提前下班了? ………… 楼景深拿了一支玫瑰回家,家里没有人,他把花插在客厅的花瓶里,顿时那通透明亮的瓶子就有了生机勃勃,粉嫩的花瓣艳红娇俏。 楼景深洗澡换了一身家居服,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菜和肉出来。 拧开水。 修长白皙的手指穿插在翠绿的青菜和透明的清水之间。 菜洗完。 给唐影打电话,开免提。 “嗨,哥哥。” 楼景深听这声音眉头就一拧,“姐姐呢?” “姐姐在洗手手。”楼安安盘腿坐在沙发,吃着草莓,“姐姐在给我们洗水果哦。” “……” 唐影从洗手间里出来,给楼西至和安安一人又喂了一个草莓,看着安安拿着她的手机。 “安安,你在跟谁聊天?” “讨厌鬼。”楼安安嘻嘻的笑了一声,“是会把姐姐抓走的人,我把他拉进黑名单。” 安安拿起手机贼兮兮的说了去,“哥哥,拜拜啦。”挂断,拉黑。 楼西至给她一个大拇指,干的不错。 楼安安看到二哥表扬,她更加高兴。爬起来,给唐影一个亲亲,给二哥一个亲亲。 唐影笑而不语,继续去洗水果。 楼景深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他用力的呼口气,而后把菜都倒进了水池子里,贱起了水花。 ………… 病房里。 “我要吃这个嘛。”楼安安指着手机里的麻婆豆腐,还有辣子鸡丁,酸菜鱼。 “嗯,给你买。”唐影点了。 给她买东西,啵,又被吻了。 唐影失笑,一回头,小女孩高兴的嘟着嘴,圆滚滚的大眼睛都是甜蜜蜜。 也怪不得楼家人都宠爱她,唐影也禁不住想宠她。 “安安还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买。” “真的吗?” “当然。”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她把那家店所有的饭菜都给点了。 唐影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买!” “哇——”安安在原地转圈,然后就跑到楼西至那里去得瑟,楼西至懒得理她。 小丫头片子—— 好烦人。 ………… 楼景深到医院的时候,他们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三个人欢声笑语的。 楼西至坐在轮椅上,一个大男人——也变成了没有手的废物。 “来,张嘴。”唐影戴着手套把剔了骨头的排骨肉送到他的嘴边,楼西至吃了。 “姐姐,我也要喂嘛。”楼安安撅着嘴巴,她的唇被辣椒给辣的很红很红,娇艳欲滴的能滴出血来。 唐影喂了她一勺汤。 楼安安吧唧嘴巴,“好好喝哦。” “那就多喝点儿,不过少吃辣。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弄。” “那我要吃虾虾。” “好。”唐影宠溺一笑,给她剥虾。 楼西至瞄着楼安安,整个一头猪,他咳了一声,“姐姐,那个……”我也要虾。 话才说,就看到楼景深一脸沉黑的走进来,他没说话。 “姐姐,你今晚不要走了,就在这里,我们继续看电视,不要回哥哥那里。” 唐影没吭声,这个—— 她好像不能自己做主。 “哥哥讨厌死了,这么大了,还黏人,一点不可爱。”楼安安鼻子一皱,满脸油光,像偷吃的小白兔。 “姐姐,不要理哥哥哦!”她郑重其事的,话才落,旁边有一只大手撑着桌子,结实的手腕,好看的肌肤,她抬头,男人俯下身子,强势的气息压下。 楼安安心里扑腾一下,完了! “嘿嘿,哥哥。”她立刻拿了一块肉给楼景深,笑的一脸谄媚,“我刚刚在说我想你了哦,姐姐说也想你。” 第845章 唐影,你还知道回家? 1 楼景深微笑,手罩着她的头顶,声音温润的,“下次再胡扯,我把你头拧下来。” “啊?”楼安安发出惊诧又害怕的惊呼,转而就撅着嘴巴,饭都不敢吃了。 楼景深又到了唐影身后,看她剥好了虾,准备喂出去,于是他捏着她的手腕把虾塞进了她自己的手里。 俯身,看着她的侧脸,眸光掠过她优美的耳廓,“在家我伺候你,跑这儿来伺候别人,嗯?” 唐影皮笑肉不笑,看着他,“生气啦?” “你说呢?” “你没生气!” “我生气了。” “……” 唐影默默的吞下虾,眨巴着卷翘的睫毛,“那……那我给你剥肉吃?” “给你五秒钟,把手套扔了,起来,跟我回家。”他的语音始终是柔柔徐徐,却又强硬。 唐影眼珠子一转…… 露齿一笑。 抬头。 啵。 亲了他的唇。 楼景深,“……” 啵。 再亲一口。 然后起身把他往下一拉,拽着他坐下,她去另外一边,对着他,笑颜如花,“一起吃,弟弟妹妹们都靠你了!” 她挥了挥手,“小风,安安,叫你们大哥给我们剥虾吃哦。” 楼景深,“……” 楼西至一耸鼻子,表示不屑! 楼安安弱弱的,又委屈的,“我不要,他说要拧断我的头。” 楼西至:白痴。 唐影,“他不敢。你哥敢拧你头,我就把他的天灵盖拧下来给你玩儿。” 楼景深,“……” 楼安安笑了,“哇——好哎,哥哥的天灵盖一定很漂亮。” 楼西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温柔的摸摸安安的脑袋,白痴真是……好玩儿。 唐影给楼景深手套,笑眯眯的给他戴上。 “唐影。”楼景深眯着眸看她,隐藏的危险从他的眸中渗出。 “嗯?” “你有想过后果么?” 楼景深剥虾都剥不过来,一人一个,公平公正。 4个人难得在一起吃饭,楼安安高兴的唱歌,声音清脆娇软,扭动着小身躯。 兴起时还跑去跳舞,她学了十二年的舞蹈,基本功非常扎实,随便扭两下,便见灵动翩跹。 唐影看着便不自觉的扬起了红唇,以轻松又充实的心态去看待眼前,它那么平淡,却又那么真实。 她的弟弟。 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还有…… 她侧头,这男人还在剥虾,手指好看,脸型标志,头发蓬松,眉目矜贵。 他收到了她的视线,抬头,和她对视。 眼神深邃而温柔。 “往我这儿坐,挨着我。”男低音,好听迷人。 她哦了一声。 把凳子挪过去。 坐在他身边。 他把虾仁喂到她嘴里,唐影咬着虾的尾巴,正要一口吞下,他突然凑过来,晗住了虾的另一头。 擦着她的唇瓣咬下。 齿从唇肉上拂过,那酸软麻麻转瞬直达她的神经末梢。 她眼神一热。 他双眸含笑,“香。” “……”她把虾吃下,声音含糊,“楼景深,你越来越……”会玩儿了。 “越来越肉麻了你。” “喜欢吗?” “……” 唐影默默的抿抿唇,这个问题,恕她实在无法回答。 “啊!腿疼!”楼西至猛然叫了一声,唐影连忙过去,一走近,楼西至把她往凳子上一摁,头一歪,就靠在了她的肩膀,抱着她的手臂。 “姐姐,腿疼。” 唐影哦了一声,她摸了摸他的腿,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唐影依旧心疼。 楼西至朝着某一处看了一眼,这一眼……颇有些挑衅的意思。 楼景深脱下手套,拿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动作很慢很慢。 “房子买好了没啊?”楼西至问。 “还没,你要买?” “那当然,作为你弟弟,我得让你有娘家人的房子。我有钱,你随便挑,我买给你。” 唐影笑着摸他的头,“好样的。” 第846章 唐影,你还知道回家? 2 “姐姐……”楼安安跑了过去,“我也有钱,我可以把我美国的房子给你,超级大!” 唐影咯咯的笑出了声…… 楼西至突然把她一拉,凑上去,在她头上用力的亲了一口,楼安安也跑过去亲她脸。 下一瞬,唐影腰上一紧,有清冽的男人味道扑来。 她正要被抱起! 楼西至又抱着她加紧力道,死命的抱着,楼安安也过来帮忙,“哥哥,你走开。” 楼景深脸色全黑。 一手抓着唐影,另一只手腾出来提着楼安安,甩开。 却不想,她下一秒又缠上来,把唐影往楼西至的胸口摁。 “不要你抱姐姐,你自己回去,你一个人睡。” 楼景深,“……” 他松手,站起来! 看着抱在一起的三个人,唇蹦出了低冷的弧线。 唐影从楼西至的怀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下,更像得瑟。 然后她伸手抱着楼西至的腰,把头往他胸口蹭了蹭。 然而—— 楼安安一下捂住了唐影的眼睛,不许唐影看他。 楼景深,“……” 他攥了攥手指,有筋爆起来,一句脏话从心中跑过去。 他呼口气。 把楼安安的手给拿开,看着唐影的脸,“你今晚回不回去睡?” “我……” “不回!” 楼安安和楼西至同时开口。 唐影慢慢的,“不回哎,小风抱着我好舒服哦。” “那当然。”楼西至很配合的搂紧了些,“又不是只有某人才能抱,我也会。” 楼景深暗暗的咬住了下贝齿—— 他单手放进口袋,握了握,“楼西至,给自己留条后路。” “姐,他威胁我——”楼西至赶紧打报告。 唐影瞥了楼景深一眼,“你干嘛——” “……” 再一句脏话从脑子里飘过,他低道,“你们就姐弟情深,我走了。” 唐影,“拜拜~” 楼西至、楼安安,“不送。” 楼景深走到停车场,心口里一股浊气,转而又觉得可笑。 上车。 在路上买了花,去梧桐苑。 韩佐说,女性,无论是三岁还是80岁,都爱花和布娃娃。 把花给楼月眉时,她的眼睛果然流露出喜悦和亮光。 他陪奶奶吃了饭,聊了天。 全程没有提唐影。 走时。 楼月眉语重心长的问他,“我听说至儿是她亲弟弟。” “是。” 楼月眉苦苦一笑,“你爸可真是作孽。”她随后又无奈的摇头,最后迷雾疲惫的眼神看着楼景深,“你走吧,至于唐影你要怎么处置随你,你要是娶她,不要来告诉我,我不会参加。” 华灯初上的街头。 缤纷闪耀,霓虹灯织成了绚丽恍惚的光圈。 楼景深慢慢的开着车,心头仿佛被这红尘给塞住,柔软,饱满。 车辆经过了高楼大厦,经过了繁华,到了情人弯。 正当他要一闪而过时,惊鸿一瞥中,他看到了一辆车。 一辆黑色的雪佛兰。 很普通的车辆,孤零零的在停车场。 停车。 他下去。 情人弯没有开张,属于情人弯特定的停车场很空,当然也不排除社会车辆停进来。 他站在车前,突然想起前几天唐影说的。 有一个男的想买他的房子。 这种事,即使真的有人找她买房,按照她目空一切的性子,她绝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跟他提。 偏偏,她在他们做暧的时候提。 好像怕知道在其他时候提,他会清醒的当即就刨根问底。 他敏锐的,怀疑起了这辆车。 打电话给莫衍,查。 唐影是半夜十二点回的家。 回到花都,进不去。 门反锁了。 她站在外面给楼景深打电话,即使是打了电话,她还是在外面站了五分钟。 开门。 门口有一把椅子,他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的像要收拾晚回家的狼。 第847章 有弟弟就不要我了? 唐影关门,换鞋。 靠近。 “嗨。” “退后,站好。”他的声音很低冷。 唐影,“……”她乖乖的后退,靠在门上,站的笔直。 楼景深闲散又平淡的看她,“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十二点……过五分。” “还知道回来?” “嗯。”她完全不用回来啊,“你……你不是在家吗?”她抬步。 “背靠着门,站好,晃什么。” “……哦。” 唐影乖乖的后退,后背再次抵着门,低头—— 这种低头不是认错的那种招人心软,是他坐着,她得低头才能看他,坦然的很。 楼景深双手抱胸,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看着她,“知道错了没?” 她没错啊。 “我……”唐影犹犹豫豫的,“你吃醋啦?”她狡黠一笑,这明眸皓齿的犹如花儿绽放。 楼景深的目光沉了几分,“没有。” “那你干嘛生气?” “………” “小风不让我走,今天医生说他可以尝试着走走,然后——”她顿了下,“就上次,你爸抱安安转圈圈,小风看到了说也要那样抱我,非要我试,我……就试了。” 楼景深眉色未动,低低的问,“爽不爽?” “还行……他腰不咋好,也站不稳。” “哦,也就是抱的你不爽,圈圈也没转?” “嗯。”她叹口气,失望的很。 “那他没用其他的补偿你?” “亲亲算不算?”唐影转动着黝黑的眼珠子,“他还说给我买车买房买衣服。” 楼景深五指在暗处揉搓了两下,脸上平静,冲她点点下巴,“你过来。” 唐影走过去,到她面前,柔柔的,“我来啦。” “坐。” 唐影坐在他腿上,她平视着他的脸——她还以为他会说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 就是带着漆黑深邃的视线看着她——好像在酝酿情绪。 唐影和他对视,然后对着他吹了一口气,吹着他额前的头发一飘。 “你是不是想死?”他沉沉的男低音! “没有啊。”她的无辜很娇俏,凑近,准备再撩骚,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 “起来,去那儿站着!”他再一次沉声,唐影停了两秒没动,他猛地起身,唐影从他腿上被迫下来,踉跄,这么一踉跄,正好背又靠在了门上。 “十二点回家,犯了家规,还不知道错在哪儿,罪加一等,企图靠撒娇蒙混过关,罪上加罪,站好,半个小时后再去床上躺着。” 躺着干嘛呢—— 不言而喻。 他不咸不淡的说完,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身后脚步声急促,他本能的转身,女人一个跳跃——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接。 她盘在了他的腰上。 楼景深,“……” 唐影搂着他的脖子,两人气息相近,“醋坛——” “……” “我逗你的,小风现在还站不起来呢,当然不能抱我转圈圈。”她玩着他的耳垂,“这种醋也吃。” 楼景深眉峰不甚燥热,心中想法无论如何,脸上是风轻云淡。 他散散漫漫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你逗我不就是想看我吃醋,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 唐影咂舌,“……你还是继续吃醋比较可爱。” 可……可爱? 很着安安小风一起混,话都不会说了。 “你很想让人抱着转圈圈?”他猛然又问。 “……没有。” “哦?那就是想让楼西至抱着转?” “……没有。” “这个愿望我可以完成。” 唐影感觉到了屯下掌心的移动和炽热,她瞳仁瞬间放大了下,“楼景深,转圈圈没有摸屁库这一项。” “光转圈太单调,不如转着圈做。” “……” “或者家法伺候。” “……什么家法?” “面壁思过,一小时。” 刚还半小时呢,这就涨价了。 第848章 你是楼景深的心头宝 1 楼景深把她放下,安置在角落,指腹从她的腰侧走过去,她麻的肌肉都紧了紧。 他——捏她。 就像风月场所男女调情的那种捏法。 “自己选择,想好了就进来。” 他、走、了。 唐影,“……” 她看着他消失,唐影的红唇弯了弯。 她就不去。 看他怎么下台。 一分钟后,唐影看到了一枝花,先前一直被楼景深纠缠,都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才看到那透明的玻璃瓶里的玫瑰花,艳红芬芳,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它如这夜色中浓重笔墨的那一点,就那么一株,竟有芳华绝代的魅惑。 她就那么看着—— 心中渐渐的发酸、温热、炙痛、撕裂最后又归于柔软。 她仰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把灯都关了。 去卧室。 男人站在门口,不知道是在等她,还是要出去抓她。 “嗨。”她绵绵的一句,跳起来,再度到他身上,“我考虑好了。” 楼景深抱着她,板着脸问,“你考虑好什么了?” “你陪我一起罚站!” “……我为什么?” “你居然敢让我在外面等五分钟你才开门。身为男朋友,这样做对吗?我这么漂亮,你把我关在外面那么久,你居然下得去手。再说,把我放进来之后,你还敢指责我。”哼。 她拿鼻孔瞄着他,很是傲娇。 楼景深的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下,“我要是不陪你罚站呢?” “那我也不站,我不管,我是女人,我可以耍赖!” 楼景深到底是没有忍住,就着她抬起的脖子,低头去啃了一口,香喷喷的。 “小样儿。”男人闷闷又哑哑的说了句,抱着她转圈圈,一边亲吻她的下巴。 一直到床边,身躯一歪。 两个人一同倒下去,他压着她,又恶恶的,“是不是有弟弟就不要我了?” “……哪儿有?” “他真的亲你了?” “对啊——” “嘶——”楼景深开始脱她的衣服,“明天就让他回美国,还敢大言不惭说给你买车买房,他的钱哪儿来的他心里没数?是时候绞沒他的零花钱了!” “…………” 她柔柔的手摸向了他的腰,媚眼如丝,“不要嘛~” 楼景深忽然被一股火热的电流给缠绕,他克制着去碰她的冲动,眼神暗雾席卷,“看你表现,表现的不好他明天就是穷光蛋,身无分文,表现的好,奖励他半年的零用。” ……………… 第二天下午,楼西至的卡里的钱不仅没有收回,反而多了一笔。 他看着银行短信,一头雾水,又给钱了?还是这么大一笔? 唐影看到他惊诧的模样,淡定的,“给你你就收着,你哥难得大方。” ………… 两天后。 阴雨蒙蒙。 唐影从医院里出来,楼安安想吃煎包,她去买。 才刚出医院,一辆黑色的捷达从她车辆的身侧呼啸而过,车身摩擦,火星四射。 而那车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 唐影还没有踩下刹车,却看到了那车里—— 唐影看到了那车里的情景时,当下就给池也打电话,但是电话打不通。 看来是出事了。 接着再给楼景深打,她的手指摸到手机home键时,又突然停住,心里一动—— 没有打。 摁喇叭,打转向,超车,完成一系列操作之后,那辆捷达离她中间隔了5辆车,这车子密密麻麻,她想插进去,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可能。 她心头跳动微快。 见缝就超车。 整个人的神经都在这交通上,那辆捷达的司机明显是老手,比她厉害,并且有一股猛劲儿,不怕撞,更不怕出事。 很快隔了5辆车变成了8辆……她的视线开始受阻,看不清。 下一个路口,捷达闯了黄灯,而她却必须等,她的前面还有车,根本走不了。 她拿起手机—— 脑子在飞快的过滤,那天在墓园里收的那张纸条。 第849章 你是楼景深的心头宝 2 摁着电话打过去。 “嗨。” 那一边是为卫野带着胜利性的笑容。 “开你的条件。”唐影直接开门见山。 “我没有条件,我一不缺钱二不缺势力。” “那好,我来交换人质。” 绿灯。 前方车辆在走,唐影松开脚刹,在驶出停车线时,她如同是离箭的弦一般飚出,刮起了一道凌厉的风。 “你?”卫野嗤笑了声,“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就是这个老东西。不过你倒是可以通知楼家一家人过来。”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挣扎的声音,看来嘴里是塞了东西。 “卫野。”唐影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不少,“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你绑的是楼家老夫人!你能活着出邺城?” “当然能,不是还有你么?你是楼景深那小畜生的心头宝,他听你的,你敢让他扣着我?” 他手里有货! 一定有! 唐影咬着牙。 池也联系不上,应该是被卫野的人反击,这会儿不知道会怎么样。卫野到底是一个食品公司的董事长,谋略心思一定有,他定然没告诉卫野他手里究竟有什么。 ………… 天气阴蒙,黄色的法拉利像风在街头席卷而过。 迈巴赫车里,张子圣的目光追随着那车辆的方向,他手里还拿着文件。 姜磊坐在副驾。 “那是二少爷的车吧——他的腿好了?” 张子圣拧着眉头,“半年内二少爷都别想开车,安安不会把车开的飞起来,多半是唐小姐。跟上去,可能有事。” “总裁在开会,一会儿他出来我两跑了? “白痴,是唐小姐重要还是他开完会发现我们不在重要?”张子圣看看手表,离看到那辆法拉利已经过去了一分钟,“赶紧开,迅速!” “好的。” 迈巴赫很快就进入了正路,开始追击。 ………… 车子开上了高架桥,这儿速度勉强可以跑上来,唐影到了130迈,但依旧看不到捷达。 最后车子上了山。 位于城东的山,那儿有一座庙。 唐影想到了苏越里,苏家在城东。 拿起手机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她这个手机是新的,只有两三个人的电话。 但她偏偏记得柳如。 一边上山一边摁电话。 “给我二哥打电话,我有事,急找他,我在观止山,让他派人过来,速度!”她语气急。 柳如在那头—— 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了声好。 原本她和苏越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彻底的断了一切。 唐影不知道她这一通电话又让他们联系了起来,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你想潇洒的一转身,做被人夸谈的干脆利落侠,却总有旁枝错节让你再次重蹈覆辙。 ………… 她看到了捷达。 在寺庙的停车场。 唐影下车。 进去。 这个庙早就荒废了,装修破旧墙面都是被雨水冲刷的粉末,雕刻的观音铜像倒是稳稳的竖在岌岌可危的房屋正中间。 周围杂草丛生。 没有人拦她。 她直接进来。 卫野坐在凳子上,而…… 那个老太太跪在他的身边,手脚被绑,嘴里塞着麻布。 苍白的头发从她身体的两侧乱七八糟的垂下,后背瘦的都是骨头。 卫野斜着眼睛看她,悻悻的笑。 楼月眉听到了脚步声,想要回头,可能身体实在是受限,大概受了点伤,很艰难的扭头,也没有看到人。 唐影看她如此困难都回不了头,开口,“卫野!” 她一开口,楼月眉就知道是她,也就不再回头,情绪起伏,脸色已是猪肝色,呼吸非常不顺。 “你和她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这么对待一个老太太?” 唐影没有说让他放开楼月眉的意思,她知道卫野不会。 卫野手里有刀,他驾着二郎腿刀在手里转着圈,那副随性的样子暗藏着阴狠,好像他随时会给楼月眉一刀。 第850章 野狗就应该铲草除根。 “仇怨当然有,我干嘛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她的。本来想买了楼景深的房子慢慢玩儿,却不想在你手里栽了跟头,关我好几天,那就不玩了。”卫野瞥了一眼楼月眉,看那样子很讨厌。 “我只是把二十多年前这老太太对我的手段还给她。” 卫野拿着刀比上了楼月眉的脖子,没有划口子——而是去看唐影的表情。 发现唐影丝毫不担心他会动手,一派坦然。 “不怕?” “怕什么。”唐影双手插兜,语气是波澜不惊的平淡,“人总有一死,不过可不是人人都会有陪葬的。” 卫野愣了一下后笑开,“唐影,你真是挺狂——你真不怕我会把你的玩意儿全都放出来?” “站在这儿,我觉得我还是说一声怕,显得尊重你。” “……” 卫野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不需要这样看我,我的东西你想放就放,老夫人你想杀就杀,早点解决,天快黑了,我好给你们收拾。” 卫野咬着腮帮子笑了,一股股寒光。 “楼月眉,你这个孙媳妇也算是个畜牲了——不救你。” 楼月眉不吭声,她跪着,身子在这破烂不堪的环境里,看起来比这房子还要禁不住风吹草动,但她脊背的那个线条依然笔直。 啪。 刀柄敲中了她的后脑勺。 楼月眉身形一晃,脑中一阵晕眩。 “既然如此,就给我磕三个响头,说声你错了,我就让你回家。” 楼月眉当然不会给他磕头。 即使是后脑勺被打的身子趔趄,她依旧没有倒下去,头一定不会磕! 唐影的手在口袋里握成了空拳——她不喜欢楼月眉,甚至她觉得,和楼月眉在一起的人,都不会喜欢她。 但是,唐影依旧不想她被人这样绑着跪在这儿,如此被动僵持! 下一秒—— 啪。 头部又是一个重击,楼月眉硬生生的撞到了地上,头磕到地,叮咚一声。 唐影下意识的上前,准备出手。 “来人,把她扶起来,摁着她的头给老子磕。”卫野非常厌烦的说了一句。 他是很讨厌楼月眉! 那种压抑许久的深埋到骨子里,今天终于得到宣泄的厌恶! 唐影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卫野并不想要楼月眉的命,只不过是心里不甘,非要整赢楼月眉不可! 来了两个属下,把楼月眉从地上提起来,摁她的脑袋。 “嗯嗯!”楼月眉硬着脖子,嘴里发出挣扎的咆哮声,声音从麻布里透出来。 脸不仅是青,已经变黑。 再这么下去,卫野不动手,她怕是也大命不保。 “我来代替她给你磕头如何?”唐影连忙说,她上前一步。 卫野冷哼了一声,“今天就是楼岳明楼景深来都不行,我就要她给我磕头!” 他低头,“磕!” 楼月眉怎么可能抵得住那两个保镖的力量,脖子都红头,青筋暴起,依旧被人摁着…… 叮咚。 很响。 声音不亚于先前那一撞。 这一个头磕下去,楼月眉的身躯就开始颤抖,她瘦弱的脸上出现了阴狠,那种要剜人的目光! 楼月眉本身就是强势的女人,她自带凌厉的气场,这么一看,生生的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卫野压根子咬的很紧! “老东西,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是不是没想到?23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你对我做了什么,还记得么?” 楼月眉发出了撕砺的低吼,却都被麻布堵到了喉咙。 她的额头青了两块,这幅身躯,看起来像脆脆的面饼,轻轻一捏,就会灰飞烟灭! “我的家人被你逼的搬出邺城,一辈子无法回来,而我……”后面的话他没说。 从唐影的角度清晰的看到他侧脸线条的抽搐,显然那是一个让他难以口述以及不愿回想的耻辱。 恐怕那时候不止是下跪这么简单。 按照楼月眉的性格,这些事,她都做得出来。 第851章 你当——我还是五岁? 1 “你最好是磕,否则,老子真会杀了你!”卫野咬着嗓子眼说了句。 楼月眉的眼神没变,丝毫没变,依然是仇恨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快! 唐影在心里叹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耍狠,保命要紧啊。 “卫先生——” 她才刚开口,啪。 卫野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楼月眉再次倒地。这一回,楼月眉的眼睛泛起了白。 唐影心里一惊,上去! “你敢过来,我宰了她!”卫野说道! 唐影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就在这儿。卫野本来没有想杀人,她害怕她贸然出手,他一激动给楼月眉一刀。 按照楼月眉现在的身体,她可能会当场毙命。 楼月眉身体发生了痉挛,唐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拉起来,再磕!” 卫野不为所动,继续! 保镖去行动! 就在这时候,卫野的电话响了。 他接电话,接完后,让所有保镖都过来,站在他身边,一字排开。 把楼月眉扶正跪着,面朝唐影的方向,她看着唐影,然后闭眼——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屈辱过! 楼岳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妈!”楼岳明当时心口就如同是窒息,楼月眉没有睁眼,一动不动。 楼岳明拳头紧握,“卫野,你到底想干什么?” “侮辱她。”卫野回答的非常干脆。 “你!” “这三个字,满不满意?” 楼岳明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可自己的母亲就在他的手上,他受制于人,一上场他就是个输家。 “我和你的恩怨我们解决,把我妈放了,我们一对一。” “我和你有什么恩怨,无非是女人——”卫野冷冷的道,“她没跟我,我输了,老子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一对一,你娘的生死都在我手里。” “卫野!”楼岳明的眼睛有了利劲,“适可而止!” “你们楼家除了威胁人,好像……屁用没有。”卫野说完一把拽起楼月眉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然后扯掉了她最里的麻布,乌血从楼月眉嘴里流出来。 她脸颊两边松弛的皮,都被拉扯了起来,五官在变形。 “卫野!”楼岳明大步上前! “你若是再走,我就让这老太婆钻个胯,想看?” 楼岳明脚下一停! 唐影这时明白了,楼月眉那时候让卫野钻过。 “来,老东西,求个情,可能我心软就把你放了。” 楼月眉不开口! 卫野狠笑着用手指戳她额头受伤的地方,楼月眉疼的一个颤栗。 楼岳明的心都要飞出来,“卫野,说你的条件,我通通答应你!”他眼眶猩红,似有血飞出来。 “好啊。”卫野阴阴的,“把如梦给我。” “不可能!” “哦,那我也只能继续凌辱这老东西,否则老子到死心里都不舒服。” 他拿起了刀—— “卫野,你——” 楼岳明正嘶吼着,有什么东西正飞向卫野的面门,快准狠! 卫野丢刀去接,五指一张,收到了掌心,是一个石头。 砸的他手心都有凹陷下去的石头轮廓。 他一抬头。 楼景深来了。 白衬衫,西装裤,气场沉稳而锋芒,一看就是从会场赶过来。 卫野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看似放松,实则紧张了几分。 楼景深到唐影的身边,目光和卫野对视。 “都是老熟人,既然来了,怎么没种来找我?”楼景深的声音很低凉。 卫野看了一眼唐影。 唐影抿着唇,一言不发。 卫野又看向楼景深,“不找你,你还急得慌?是没收拾够你?” 指的是楼景深五岁那年—— 楼景深没有半分情绪波动,“我看,没有收拾够的应该是你才对,不然怎么还给了你折回的机会,野狗就应该铲草除根。” 卫野一直都没表现出多大的愤怒,他只是阴狠以及赤果果的排斥发泄。 这么一下子被楼景深激的,他就怒不可遏。 第852章 你当——我还是五岁? 2 “楼景深——”卫野脖子的筋脉都在往起暴,“那么我更应该在你五岁的时候,就把你宰了。” 楼景深冷笑了声。 然后抬腿。 他丝毫不避,也不怕卫野会对楼月眉会做什么,他如找到了猎物的幽狼,一步一步。 卫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着他。握着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反复复,最后把刀放在了楼月眉的脖子上。 “你再走试试?”他冷沉的威胁。 楼景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西装裤包裹的大长腿没有半点停留,行走时脚步的弧度带着稳而锋滟。 卫野怒气值再上升一步,拿起刀,手腕翻转,刀刃朝上,刀柄直直的撞向楼月眉受伤的额头! 说时迟那时快,楼景深一个箭步,速度快如鬼魅,在刀柄离楼月眉的头还有两公分时,他扣住了卫野的手腕! 同时蹲下,把楼月眉往怀里一抱,一个旋转,楼月眉到了他的身后。 唐影以非常人的速度跑过去,从他手里接过楼月眉,两个人配合的非常好。 然而还没有带走,保镖一拥而上! 楼景深去迎接保镖,唐影护着楼月眉的同时,同时迎击! 有棍子朝楼月眉挥过来,唐影顺势起来,转身—— 她怀里有人,这一棍楼月眉和她躲避不及,那她也只有受着。 后背被打的她闷哼了一声,唐影顾不得其他,她要尽快把楼月眉送出去! 正好楼景深来了,纠缠着她身边的人。 她抱着楼月眉从缝隙里跑出去,把楼月眉交给楼岳明,“你带着她赶紧走。” 不知道柳如有没有给二哥打电话,到现在都没有人过来。 楼岳明把楼月眉搂着,拉着唐影,“你也离开。” “不行,楼景深还在这儿——” 话正这么说,突然有一个保镖飞扑过来,明显是被人给踹过来的。 三人回头一看。 楼景深单膝着地,如正在攻击的野狼已失利,卫野的刀在他的脖子上,他咬着牙,“都给老子站在那儿!” 唐影上前,她面如薄霜,“把他放了!” 楼景深侧头,隔着额前细碎的黑发,他看着面前不足五米的女人,依旧是黑色衣裙,依旧是高跟鞋,依然亮丽冷艳,气势凌人。 他的薄唇若有似无的一勾,在他沉黑如墨的双眸中,有一丝温柔可察。 “你……”楼月眉断断续续的,气息很粗很不稳,“我俩的我俩解决,你……你把西洲……给……” “老东西,闭嘴吧,老子听你说话就想……”吐! 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在他刀下的男人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腕,一个劲道释下,他半个手臂瞬间麻痹! 紧接着他手里的刀在他还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到了楼景深的手里。 他持刀而上! 卫野仓皇后退! 同时捂着那发麻的手臂,楼景深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飞身而起,掌风凌厉! 卫野在唐影手里过了十招就已败,然而他在楼景深手里竟然过了十五招。 和唐影,他是轻敌,并且没有抱着狠气的心态。 所以和楼景深才能对二十招。 楼景深把他摁在一用力就会倒塌的墙上,刀搁在了他的喉咙。 “你当——我还是五岁?”还会在他手里吃亏? 卫野没有当过兵,也没有怎么学过武,只不过是一些防身,这二十招里他已是拼尽所学! 气喘吁吁,额头有汗! “怎么,你这小杂种,还要铲草除根不成?” “当然,我若是放你出了邺城,哪儿对得起你处心积虑的钻进邺城?” 他的刀在卫野脖间一划——丝丝血迹往外冒,疼的卫野眉头一拧。 他正要开口—— 外面。 “西洲。” 这冰凉又带着几分疲惫的腔调。 楼景深没有回头,倒是卫野瞳仁一变。 如梦走过去,保镖不敢随意行动,毕竟金主在别人手里。 如梦就那么过去,没人阻拦。 她没有看卫野,卫野也没看她,只是……卫野的眼神不一样,有些复杂。 第853章 他难道是我儿子不成? 1 “你来干什么?”如梦问。 卫野冷嗤,“我还需要跟你报备,嗯?老情人?” 三个字,如梦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楼景深下颌抽动,眉心一厉,正要再次动手! “把他放了。”如梦再次开口,声音没有起伏,好像就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楼景深侧头,看向她。 “你说什么?”反问。 “你妈让你放了我,你是聋了?”卫野反讽。 楼景深看着如梦…… 他企图从如梦的眼睛里发现点什么,目光精锐。 如梦没有说话,和楼景深对视。 眼神慢慢的……有碎裂和痛苦,一点点的往外释放。 楼景深看到这眼神,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波动—— 于是手下本能的松了些力道。 可这么一松,卫野拽着他的手准备夺刀反击! 楼景深又在这刹那间,出手,扣着他的胳膊,咔擦。 卸了! 卫野当即脸色发白! 如梦猛一闭眼。 再睁眼时—— 眼中什么都没了。 “把他放了。”这是母亲对儿子的命令。 楼景深想起小时候—— 他巴巴的跑到母亲身边,说他散打晋级、考试全班第一、老师表扬了他、得了小红花、吃了他不喜欢吃的饭菜、帮助了同学—— 每一次分享他的喜悦,母亲给予的都是冷漠。 他却亲眼看到她和面前这个男人谈声笑语,计划着去哪儿度假,去哪儿吃饭。 那一次他目睹他们在车里做那种事,卫野打了他一巴掌,他看向母亲。 以为得到的是安慰,或者是和打他的人算账。 但是并没有。 如梦质问他,“你出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书房看书么!” 是责备。 那个瞬间,他终生难忘。 如果不是如梦的那句话和那个眼神,他可能都忘了——他被这样一个男人打过。 这时。 她又再度让他放了他。 楼景深冷声,“如梦女士,你大概不清楚,我天生护短,在我的眼皮底下对我奶奶动手,我绝不容忍!” 这话是在暗示着什么—— 如梦懂。 她捏着手掌,脸色苍白。 “我说,放了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理由呢?” 如梦心中筑起的强有倒塌的痕迹,又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他是你……” “如梦!”突然一声厉吼打断了如梦的话。 楼岳明走了过来,他语气急而利索,好像很怕如梦会说出她没有说完的话。 楼岳明一过来,卫野就看向了他。 两个人都目光对视了几秒,没有多少仇恨,只是……从年轻时的较量到了现在也变成了埋在骨子里的执念和不服。 两人没有语言上的交流。 楼岳明的手伸到了楼景深的手臂上,往上一搭,用的一些力气,“西洲,把他放了。” 楼景深黝黑的目光在如梦和楼岳明的脸上兜转着—— 这片刻里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样,都没有说话,风吹着周围的树木,沙沙而响。 山上没有那么燥热,反而有点点清凉,这种夹杂着尘土的风味儿,让人的大脑一度清醒的筋脉都在拉扯。 楼景深涔薄的唇在几秒后轻轻一勾,那种薄凉的又讽刺,从未有过的沉重! 如梦看到他的表情,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她绞着一样的疼。 楼岳明一如是。 他知道,楼景深是猜到了某些事实。 “都说情,那我偏不放!”他的回答,手腕一转,刀子哐啷一声扔去了老远的地方,他抓着卫野的肩膀,脚尖对着他的腿窝一踢,卫野单膝跪地。 正好对着楼岳明和如梦。 卫野本能的要起,楼景深在他肩膀上一扣,他再也无法动弹。 “西洲……”楼岳明脸色凝重,“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梦脸上的肌肉抽搐,她低头看着卫野,卫野也抬头目光和她对视,那么的复杂又直白。 第854章 他难道是我儿子不成? 2 楼景深看着楼岳明,“我跟着奶奶长大,我绝不允许外人欺负她,动她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话落,他抓着卫野的肩膀往起一提—— 噗嗤。 卫野整个人飞了出去,趴在楼月眉的身前,唐影扶着楼月眉,她不太能站稳,身躯晃荡。 却在卫野飞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站直了! “磕头,道歉。”四个字,漠然冰冷,不容拒绝。 卫野坐起来,他咬着牙,脸色早就已经铁青! 他不可能对着楼月眉磕头! “过来两个人,摁着他给我磕,我重赏。”楼景深站在卫野的身侧,回头对着那一群保镖说道。 听到重赏两个字……已经有人跃跃欲试。 本身他们就是谁给钱就给谁干活,从来都是认钱不认人的。 有两人已过来。 这时如梦急步而来,还没有开口—— “后退,否则你一起跪!”楼景深阻止了她的动作。 如梦的脚步一顿,她呼吸都因为楼景深这一连串的动作而变的缓慢而刺痛。 如果—— 她今天和卫野一起给楼月眉磕了头,那她就必须要离开楼家。 “楼景深!”卫野咬牙切齿,他已经被保镖给摁着,脊背已弯。 可他只是喊了楼景深的名字,并没有下文—— 在一个挣扎间,他抬头,看向了唐影。 一个眼神递了过去。 这个眼神,有满满的威胁的意思。 唐影神色中有异样,但是又隐藏的很好,片刻后又消失—— 她没有说话。 “唐影。” 她只是两秒没说话,卫野就等不及,他一边挣脱一边开口,“你记不记得那年在——”挪威。 后面两个字他已经说出来,只不过很含糊,乍一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行了。”楼月眉打断了他,她显得有些不耐,“西洲,把他放了。” 楼景深眉头拧着,没开口。 楼月眉也没有等他回答,给给了那两个保镖一个手势,“把他拉起来。” 保镖听话的提起卫野正对着楼月眉。 楼月眉的外形非常狼狈,眼神也透着些许的沧桑。 “我让西洲把你放了,还是那句话,你永远都不许踏进这儿,和我们楼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不会找你麻烦。” 卫野冷笑,“你是转性了?真难得,你这老东西也会有心软的时候。” “卫野。”楼月眉声音粗哑,“你五十多岁,也算是一把老骨头了,面子还是要给自己留点的。” “哦?那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想给我面子?”卫野接着反问。 楼月眉突然被噎住,神情上有一股很难以形容的深重,她看了眼楼景深。 随后语气硬了不少。 “你若是想硬碰硬,我也无所谓,总归你也玩不过,但我劝你不想以卵击石……给自己留点后路,也劝你给自己积德,我的孙子现在已经长大。” 卫野不懂后半句话的深意,他只知道这话充满了威胁。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倒好,但,偏偏是楼月眉。 他那股劲儿头一瞬又起! 只是这回,楼岳明来了。 “卫先生,不如我俩聊聊。”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倒不如让她来。”他指了指他身后的如梦。 如梦脸色难看的很。 这个时候卫野但凡是提起她一句,就像把她往耻辱钉子上更深一分。 楼岳明虚虚一挡,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和你谈!”他回头,“你回去。” 如梦瞄了他一眼,走了。 很决绝。 没有停留。 纤细的后背朝着片下走去,步履轻而漂浮。楼景深看着她的后背,目光里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卫野和楼岳明也走了。 楼景深到楼月眉面前,“奶奶。” 两个字包含的内容太多太多—— 大概只有他们两人懂。 “哎。”楼月眉应了声,抬起她的手,她原本想摸摸他的脑袋,可手到了半空中就止不住的颤抖。 第855章 这一个拥抱就已足够。 楼景深一把握住。 有什么难以言喻的语言就在这两手相握里,比如说楼景深察觉到了楼月眉早就知道某个事实。 “跟奶奶回家。” 楼景深微笑,去抱了楼月眉。 他把唐影和楼月眉送到车上,摸了摸唐影的头,“你陪着奶奶先回,我稍后就到。” “嗯。” 楼景深关上门,让司机开车。 ………… 卫野和楼岳明到了寺庙的后方,那儿有一堆黄色的土,已经腐竹的木头。 “你回来就是想出气?”楼岳明问。 “难道你妈当年对我做的事,不足以让我出气?” “那现在也差不多了吧,我跟你说过,适可而止。” 卫野扒了扒一头的泡面头,扯扯领子,疼,脖子破皮了。 “当然不够,我现在比较想收拾你儿子。” “如果不是他奶奶开口,你现在还跪着,你收拾不了他,也不能收拾他。” “哦?他难道是我儿子不成?”卫野嗤笑。 楼岳明本能的,“那是我儿子。” “呵。”卫野冷笑。 “卫先生。”楼岳明叹气,看起来好像很疲惫,但实则……就是松口气,因为卫野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缠绕。 他们在交谈,虽说没有拳脚相向,但也不那么融洽,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流总是有无形中的硝烟。 在他们身后,再倾倒了一半的墙壁后面,男人笔挺的站着。 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落进了他的耳朵。 他雪白色的衬衫沾染了尘土和污迹,脊背宽阔而笔直,衬衫的衣摆塞进西装裤里,劲瘦而狭窄的腰身。 风吹着他的黑发摇摆,身姿却巍然不动。 不多时,他额角的筋脉而起。 手握成空拳,落在墙壁上,墙上的泥土纷纷而下。 好长时间过去了…… 卫野和楼岳明离开,他也没有转身,背影依然直挺挺、清凌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才回头。 脸色不好。 眸中那晃荡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收回,一抹黑色的身影就落进了他的眼里。 她笑意盈盈。 冲他一笑。 踩着凹凸不平的土地过来,走到他面前,把背着的手拿出来。 “喏,给你的。” 楼景深一看,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 “……”他垂眸看着她的脸。 “我……我在走路,它撞到我脚,我就顺势把它拿下。” “你再说谎试试?” “好吧,它在找食物,我偷袭的。” 她倒是有那个闲心情狩猎。 “你拿着。” 楼景深慢吞吞的接过,他一接,她就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腰,没有吭声,但是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毛茸茸的头发抵着他的颈窝。 楼景深的心头忽有花开,柔软如棉。 他单手抱着她。 薄唇若有似无的一笑,心中的碎裂仿佛一瞬间便被缝补完好。 亲了亲她的头顶。 哑声,声音中还带着笑意,“山上那么多花你不采,你打只兔子送给我?” “我觉得你会想吃兔子肉,肯定很香。” “……” 楼景深低低的笑了下,用下巴把她的头拱起来,薄唇落在她的脸上,“走吧,回家给你,不,给我烤兔肉吃。” 她咬着下贝齿,唇角往上扬了扬,回家。 楼岳明和卫野说的话他听到了,唐影自然也听到了。 聪明如她,也猜到了卫野和楼景深的关系。 ………… 兔子还没有完全死,还在蹦跶,到了车上,怕他跑了,唐影把楼景深的领带给扯下来绑在兔腿上。 扔到后备箱。 姜磊和张子圣都在车上,看到了,双双一对视,又没有说什么。 上车。 楼岳明和卫野不知道去了哪儿,可能各自回家,也可能去别的地方继续‘交谈’。 车上,唐影和楼景深都没有说话,唐影打开车窗,趴在上面,回头,看着那个寺庙。 她想到了楼岳明如梦和楼月眉对待卫野的态度,又想起在废墙外面卫野说‘那难道是我儿子不成’,楼月眉快速的否认。 第856章 你要不要抱抱我? 1 还有后来他们交谈—— 【我跟你水火不容,年轻时候的事情,我一概不追究。但从现在起,你若是再动歪心思,我不会放过你,西洲听我的,他不会听他妈的。】 【你什么意思,他和他妈关系不好?】 【那不是拜你所赐?】 【呵,是你们楼家对不起如梦,她和我相爱,你们偏偏把她留下给你们充当免费的劳工,为你们楼家卖命,你们凭什么对她不好?楼景深是不是瞎了,他不知道他妈为楼家牺牲的是什么?】 她想卫野也是真正的爱过如梦的,但是那种爱建立在如梦已婚的前提下。 大概是—— 如梦出轨卫野,和他有了楼景深。 想过离婚,但被压制。 而楼岳明在部队无法回家工作,而楼月眉把如梦给扣下,强行拆散了他们。 楼月眉又把不是自己孙子的孙子,视为己出。 如梦觉得楼景深是拖油瓶,所以对他很不好。 把所有的怨气和不甘,都给了自己的儿子。 前面有花垂在路上,车子经过时,唐影的手一伸,抓了一把花瓣。 车的速度很快,想折是折不到的。 只能把花给撸了。 回头,把它塞进楼景深的手心,“给你。” 楼景深睁眼一看,“……” “小妹妹,你进躺山,不停的搞破坏?” “嗯,谁让小妹妹不懂事呢。” “……” 楼景深掌心一摊开,粉色的花瓣儿随之而落,顺着他的裤腿飘向了脚背。 他捞过唐影靠在她的怀里,颔首,轻轻的咬着她的鼻头,“谢谢花儿。” 唐影皱皱鼻子,“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没叫你。” 哦。 唐影白了他一眼,顺势倒在他的腿上,他俯身过来,把她的光都给挡了过去,一片昏沉。 他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上,唐影痒的耳朵发红,仰面,脸对着他。 “……干嘛?” 他抬起她的手让她抱着他的脖子,他捧着她的后脑勺,脸贴脸的拥抱。 没有亲吻。 只有这密实的肢体接触。 唐影在心中谓叹了一口气—— 闭眼。 柳如很早就说过,谁没有泥沼。 但有阳光,那又有何畏惧。 她每天提楼月眉卫野,没提任何一个人,他也没有。 对他们来说。 一切的事情,这一个拥抱就已足够。 ………… 到了山底下。 一辆黑色的吉普停在那儿,张子圣开口,“总裁,是苏二少。” 楼景深这才放开唐影,两人都起身。 停车。 唐影下车。 苏越里靠在门边,两腿交叠,双手抱胸,一头短发,英气逼人。 他看了眼唐影,“过来。” 唐影到他面前,“二哥,你派给我的人呢?” “你要什么人,你是去打架?” “差不多吧。” “你让一个女人为了处理你们楼家的破事儿而打架?”这句话苏越里对着唐影的身后说的。 楼景深过来,挑眉,“多活动,才有小蛮腰。” 唐影,“……” 苏越里把唐影勾过来,半抱着,“你自己回吧,我带我妹妹回去玩两天。” 楼景深没有拒绝,不,他是在沉默。 但对于唐影来说,他沉默就相当于同意! 她踢了颗石子砸中了楼景深的脚背,提醒他赶紧说话。 楼景深往前走了几步,把唐影从苏越里的臂下拉出来,掸掸她肩膀上的‘灰’,轻声,“只玩一天,明天晚上我来接你。” 唐影暼着他,斜眼,没说话。 他捏着她的脸,“怎么,不愿意?” “随、你、便!” “……” “要不半天,我明天中午来接你。” 唐影没理他,但哼了一声。 看得出来还是不愿意。 这时,苏越里把唐影给拉到了他的身边,这一回没有抱,而是打开车,把她塞进去。 关门。 第857章 你要不要抱抱我? 2 “楼总,你回吧。” “苏二少。”楼景深越过他看向车里,唐影趴在车门,巴巴的看着他。 楼景深原本想说什么,此时也没有了语言,心头一软,算了,带回家。 走过去开门。 手都还没有碰到车门,苏越里虚身一靠,挡着。 “我说,我和我妹妹聚一聚,你还不让?” 他回头,把唐影的头推进去,“坐好!” 唐影像个乖孩子,退回去。 楼景深失笑,“那好,麻烦你照顾一天。” “嗯。” “今日之事,谢谢。” “不客气。” 苏越里转身上车,启动车子,临走之前,唐影的头探出来给他说了一句唇语。 没出声,但是楼西至理解了。 “不许你吃兔子,给我留着。” 楼景深淡笑了下。 等到车子走远他才上车,一拉开车门,便看到车板上嫩红嫩红的花瓣儿,野生杜鹃花,凌乱又唯美的躺在那儿。 他上去,那了一瓣捏在指尖,小心翼翼的揉捏着。 他眼睛一闭。 干涩的生疼。 ………… 苏越里没有带唐影去苏家,就去了他家。 位于市区有名的富豪别墅小区,家里冷冷清清,看着实在是不怎么喜庆。 进屋。 已经快六点。 苏越里挽起衬衫的袖子,“想吃什么?” 他们四个兄妹,苏越里是最会做饭的。 “随便。”唐影跟着苏越里去厨房,看苏越里打开冰箱,她随口就问,“楼景深为什么要谢谢你,你做了什么?” “你以为楼家的人为什么那么快过来?” 哦,他通知的。 苏越里拿了菜,“要不就帮我洗菜,要不就出去等着,你趴在这儿做什么?” 唐影看着他忙碌,神色带着几分沉重,“你知道姐姐在哪儿么?” “不知道。” 他们四兄妹有一个很不成文的规定,无论谁有困难,对方都不会主动帮忙,只要没死,其他人都不会出手。 但是有一点,只要你开口,对方为了帮你死都行。 当然,这个规定,不包括大哥, 一会儿后苏越里回头,到她面前,“干什么,还不出去。” “二哥……” “嗯?” “你要不要抱抱我?” “来吧。” 唐影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靠一会儿,然后重重的叹口气。 苏越里揉揉她的脑袋,“觉得累了就在这儿休息,住多久都行。只要你不同意,任何人都带不走你。” 包括楼景深。 苏越里口中说的累,只有唐影懂。 是心里的累。 ………… 夜晚的梧桐苑就像是走近了国色生香的年代,红灯笼连成一片,成串如豆。 楼景深去时,是晚上九点。 佣人都已睡下,楼月眉的院子里还亮着灯。 “大少爷。”顶替玉姨的阿姨看到了他。 “嗯,奶奶睡了?” “没有,还在看书。” 楼景深进去,楼月眉看到了他,笑了下,放下书,“回来了?” 她靠在床头,额头包着,头发披散,看起来老了不少。 楼景深坐在床边,先检查一遍伤,确定没有大碍后,他也放了心。 “奶奶。”楼景深神色迟疑,他很少有这种情绪,有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楼月眉柔柔的看着他—— 她活了这一一把年纪,走南闯北了很多地方,又怎么会不知楼景深想问什么。 这夜深人静是剖开心扉的最佳良机。 “问吧。”楼月眉道。 楼景深看着奶奶,忽又一笑,“没什么想问的,我来看看奶奶。” “从小我就教你可以对外人撒谎,但对自己亲近的人要实话实说。” “抱歉,我让奶奶失望了。” “怎么会,奶奶这一生都是失败的,但是唯独你,是我的骄傲。”人老了,经历了变故,心态转变的也不一样了。 最近—— 她开始频繁回顾过去。 第858章 她是救赎 1 开始怀念、悔恨、懊恼。 她确实是一个很失败的人。 青年丧女、中年丧夫、后来一连串的挫折,让她不近人情,刻薄古板。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腐朽苍老的叹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我知道。你出生没多久,我就知道你不是你爸爸的亲生孩子。” 楼景深目光一眯! “那时候——”楼月眉脸部抽动了一下,她要强了一辈子,很难剖析自己,很难说关于自己的龌龊心理。 她在心里几经尝试,最后还是没法开口。 比如说—— 为了扣下如梦,她要了楼景深,把他抚养长大,只要卫野和如梦分手,她既往不咎。 她留下楼景深的动机不纯,要把他培养成楼家的继承人。 但是后来,她爱这个孩子,这一点是纯的。 “奶奶对不起你。”她颤声说道。 “是我谢谢奶奶。”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你妈或许欠你的,但她不欠楼家。”楼月眉苦口婆心。 如梦有错。 婚后出轨。 但楼岳明婚后就去了部队,几年不归,所有的事都给了她一个女人,从理性上来说,她出轨是早晚的事,并且情有可原。 那时,她提过离婚,是楼月眉不同意! 楼月眉这么多年指责了很多人,唯独没有说过如梦一句不是。 甚至—— 替她把楼景深给抚养成人。 ………… 晚上十一点。 楼景深才出梧桐苑。 他站在门口看着这院墙,这一砖一瓦,久久未动。 灯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如山般伟岸而寂寞。 许久他才上车,开着车子在街头游荡。 最后又—— 回到了楼家。 矗立在黑夜里的庄园。 此时,半夜十二点。 没有佣人,楼岳明也不在。 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从楼梯一步一步而上,到达主卧—— 开门。 一股死气沉沉的静谧,他站在门口半分钟后,内心好像有急促而慌乱的鼓被人击打着! 开灯。 如梦躺在床上,躺的安安稳稳,睡的正香。 楼景深的心跳猝然凌乱! 走过去,一眼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遗书,和一侧安眠药的瓶子,他仓皇掀开被子。 如梦穿着舞服和水晶鞋躺在床上,神色安详,毫无痛苦。 楼景深闯了十个红灯,用了十分钟飞奔着去了医院。 他站在走道外,眼眶充血,盯着急救室的门,没有眨眼。 心在礁石板上反复的煎熬摩擦,一分一秒都如此珍贵! 这夜色死静,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却又觉得如此吵杂,周围回荡着的都是狂躁嘶吼,一遍一遍在耳膜中充斥着! 他站了半个小时,医生出来时,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幸好发现的及时,喝药的时间也并不怎么长,洗了胃,现在已脱离危险,但是还在浅度昏迷中,让病人先休息。” 楼景深整个神经猛然松懈。 忽觉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 没有人的楼梯道,伸手不见五指。 楼景深坐在台阶,两腿自然弯曲,手肘随意的架在上面。 这黑暗如浓墨,危险已过,恐慌压抑却依然停留在空气里。 不多时,电话响了。 楼岳明打来的。 他接了没说话。 “西洲,你妈在哪儿?”听那语气,他刚刚到家。 “您找她有事儿?” “晚上卫野找过她,我怕她出事。” 楼景深的语气波澜不惊,“卫野现在在哪儿?” “他……”楼岳明犹豫了一秒,“他走了,你别找他。”一听就知道不是真。 “难道我还会杀了他不成?”他低冷的声音,“即便是我杀了他,还能被说成是以子弑父?” 楼岳明一惊。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若不是出事,他不会说这种话。 楼岳明知道如梦回来过,家里有她洗过澡的痕迹,床头柜上还有被打翻的杯子。 第859章 她是救赎 2 “告诉他,让他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让他下地狱。” 男低音在走道里徘徊着,它嘶哑沉重——听来便有种难以言喻的撕裂性的痛苦。 可他传给对方的语气,又那么的平静。 挂了电话。 不知道哪儿传来了声音,声控灯亮了,昏昏黄黄的光一泻而来,他的身影投在楼梯护栏上,凌乱不成形。 几缕发丝掉在额前,遮住了他的双瞳,一并隐去里面的神色。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封遗书。 字很少,一句话。 【照顾好安安和至儿,你也保重。】 这应该是写给楼岳明的。 你看—— 一个母亲有多讨厌自己的儿子,在遗书中都没有他半点只言片语。 灯亮了又灭。 那张纸在他手心里……成了两瓣、四瓣、八瓣,最后成了碎末。 电话又响,还是楼岳明。 “西洲,你到底在哪儿,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要担心死我吗?” 楼景深没有回答。 好一会儿,走道里响起了他沙哑到割人血脉的嗓音,“父亲,当初您愿意养我,也是因为我是男孩儿,我能成为楼家的继承人么?” 换言之,有了他,就有了为楼家卖命的人,并且不计回报。 那一头的人,没有回答。 沉默。 就连呼吸—— 都没了。 楼景深低头,用手撑住了额头。 黑暗是很好的保护色,他脸上的情绪只有天知道。 他等了十秒,那一头的人都没有说话。 他没有再等。 “她自杀。”楼景深平静的叙述,“在医院,现在没事了,你来吧。” ………… 楼景深从医院里走出来是十二点,他看到楼家的车辆抵达停车场,看着楼岳明深一脚浅一脚的上了楼。 他转身。 去了街头,活了28年,没有走过大街小巷。 幼时奶奶不允许,除了功课就是学习看股。再后来出国念书,繁重的学业更没有时间,回国后就去了楼氏。 一边上班一边创建摩尔,时间都是掐着过。 灯光闪烁,车辆如水,三三五五的行人匆匆而过。 人间烟火已经褪去了热闹,正在收尾。 他走了二十分钟,站在路灯下。 这儿是医院的后院,位置偏僻,灯光都很暗,没有一个行人。 他靠在路灯下,两手插兜,不知看向何处。 半响后,有亲吻声和调情声从身后慢慢逼近,快要接近他时,那两人一个浪漫的旋转…… 他看到了裙角飞扬。 女孩儿被压在了对面的围墙。 男孩儿顺势低头去吻。 “喂,有人。” “大半夜哪儿有人?给我嘛。”手去摸。 女孩儿扭捏反抗,男孩儿嬉笑着追逐。 “真的有人。”女孩儿用力的扭着男孩儿的头,男孩儿一看真有人。 “喂,大兄弟,大晚上不回家睡觉,跑这儿偷看。” 楼景深面如薄霜,冷道,“回家亲热去。” “你管我——” 女孩儿阻止了他,让他好好说话,男孩儿倒也听话,“哼,老子不跟你计较,单身狗就是可怜。我不是单身狗哦,我有媳妇儿哦。” 他冲着楼景深显摆的搂着女孩儿,用力的亲了几口,最后得瑟的离开。 楼景深眉色未变—— 只是他猛的扒了扒头发,欲转身。 转身的一瞬间有一个黑影冲过来站在他面前,对着那两个人的后背喊道,“谁说我们是单身狗,他女朋友比你女朋友好看多了!” 楼景深,“……” 这黑暗的时间,忽然变亮。 她转身,脸对着他。 还是这一副绝美的五官。 素颜。 明艳动人。 “那两个人是不是瞎啊,不认识你吗?要是认识你,还敢瞎得瑟?” 一开口,便觉这世界五彩斑斓。 楼景深眸中雾暗,低头,允住了她的红唇,娇嫩,触感柔软,轻轻的一啃噬,她一颤。 第860章 乖,听男朋友的话 他顺势把她的腰肢一漏,贴近他的小腹。 他哑着嗓子,“怎么回来了?” 唐影在他的怀抱里,乖巧的像小猫咪,长长的睫毛下是一排迷离的阴影。 “我要是不回,你把我兔子吃了怎么办?” “我记得你是打给我吃的?” “你敢吃独食!” “啧,好凶。” “怕不怕?” 楼景深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怕,怕的要命。” 她勾唇一笑,姹紫嫣红。 然后抱着他的脖子,投身到他的怀抱里,抱着他,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路灯下的拥抱好像比下午车里的那个抱,更温柔,更有力量。 他们从未这般……抱过。 好像是两个在寒风中打滚,满身是伤,在瑟瑟发抖中互相取暖,互相依靠。 就这样抱了五分钟—— 唐影突然抬头,“你、你说什么?” “我说,去开房。” “……” 还没有一次,像这样——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街头行走,十指相扣。 前方的路蜿蜒曲折,光线昏黄,树影投在地上斑斑驳驳,脚踩上去仿佛是踩着钢琴的黑白键,有无形的乐谱在空气中流淌。 那么愉悦恬静,没有一点杂质。 唐影的手被他握着…… 吹着热风。 她看着投在地上的影子,他的身影很长很标志,但是她的却矮挫圆。 她长长的叹口气,真不公平,光影都向着他。 “怎么?”他的男低音,浑厚迷人。 “某某人——大半夜带我去开房,伤风败俗。” “我猜,刚刚那两个小情侣一定也去了酒店。” “人家多大,才二十出头,你都三十了。” “……” 楼景深把她的手握的紧了些,声音流泻,“毛头小子容易早泄,30左右的年纪刚刚好。” “…………” 唐影瞥了他一眼。 还西装革履的就说这种话,总感觉衣服一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唐影挣脱他的手,“你站着别动哦。” 她后退几步,助跑,往上一跳,跳到他的背上,箍着他的脖子,“背我。” 他暗笑。 手伸到后面,托着她的屯部。 “一直往前走,碰到第二个——无论是酒店还是旅馆,我们都去住,不论是豪华还是破烂,如何?” “好。” 男人落下一个字。 背着她往前走。 这一路并不怎么好走,视线受阻,街道还有坑洼,应该是挖坑,准备种树的,坑挖好了,树还没有种。 楼景深并没有特意的避开,踩进去起来就是,只要伤不到她,一切就和平路无异。 “喂——”唐影在他耳侧,大概是故意的吧,薄唇有意无意的从他的耳廓扫过去。 “嗯?”他懒懒的回答。 “要不要听歌?” “你唱?” “对啊。” “那……来吧。” 唐影的手伸到他的胸口,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楼景深脚步一停,嘶的一声,侧头看她狡黠的双眸,沉哑着问,“是不是想来?” “怎么会,我是要给你唱歌的。” “那就唱。” “一边唱一边摸。” “……那就好好摸。”他继续走。 唐影没有酝酿,直接开口。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他,有蓝蓝一片云窗,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她是绵绵的一段乐章,多想有谁懂得演唱,她有满满一股柔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声音娇软而妩媚。 那种自然而然的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在耳边回荡,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它如流光进入了他的心头。 他的目光、他的五官、他的肌肉、他整个人,都因为这腔调而像是吃了某种药,懒散酥痒,如同万只柔软的小手在血脉里挠着。 忽然想—— 发狠的街头把她剥了。 却又想—— 就这么走下去。 一切都不再重要,唯此刻的时光,如烙铁刻在了他四肢百骸。 第861章 总裁的小宝贝 1 后来每每想起,都如抽筋剥骨。 一首歌唱完,这片黑暗也走过,前方就是另外一条街道,亮如白昼,灯火辉煌。 唐影继续摸他。 “我唱的怎么样?” 楼景深看着那璀璨的光,眼神柔如春水,“嗯——姓欲都被你唱没了。” “……”唐影在他胸口挠了一把,“有这么难听?” “乖,听男朋友的话,以后不要唱歌给别人听。” “……” 楼景深看她撅嘴,唇肆意的一勾。 难听是难听。 但,世间难有。 独一无二。 唐影努努嘴,也是——到底是听过米沫儿唱过歌的人,她哪儿能满足他。 ………… 楼景深把她背到第二个—— 旅馆吧那叫。 很小的一个门面,看起来很寒酸。 唐影从他背上下来,从口袋拿口罩给他戴上,“你在这儿别动,我去。” 楼景深看着她进去,曼妙的背影,裙摆如风动。 走到前台,她就换了一张脸。 不苟言笑,高级冷笑。 在交谈中,她的手指在台面上叩了两下,前台那服务员一惊,吓了一跳。 他薄唇一弯。 挺会吓唬人。 一会儿她朝他招手,楼景深,“……”还没有人这么冲他招手,这么的……随意。 但他还是进去。 他站在那儿,唐影挽住了他的胳膊,对着服务员,“你不会乱说吧,会保密?” “是是是,当然。” 唐影冷淡的,“那就好。” 她拿着房卡,拉着他走。 才走到楼梯口,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在拍照。 他本能的回头。 “别动。” “……” “让她拍呗——”不仅如此,她的手伸到后面,在他屯上捏了一把。 楼景深,“……”!!! 上楼。 这儿连电梯都没有,两人上了三楼,进屋。 一进去,她又换了一副面孔。 “你猜一会儿网络上会不会出现,前楼太太深夜现身小旅馆玩男人?” “……”楼景深把她撑在墙壁,唇齿相错,“玩、男、人?” 唐影看着在明明灭灭里男人那精致的五官,泛着窒息的吸引力,她搓搓手掌,“对啊——我跟前台说,我带男人来玩儿,让她不要声张。” 越是嘱咐别人越会刻意。 唐影怎么会不知道,对方会拍照? “……” “前楼太太居然落魄到小旅馆开房,并且迫不及待的还没有进房间就对男伴上下其手?别说,还挺刺激。” 楼景深成功的被她逗笑。 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魅惑的似笑非笑,“行,给你玩,不用怜惜我。” “……” 唐影在他喉结咬了一口,“洗澡~” 拖长了尾音,性感的致命。 ………… 两人一起洗完澡出来。 这卧房小到一眼扫过去什么都看得到,楼景深把唐影摁在床边坐着,给她吹头发。 吹了两分钟,他看到女人的唇一直碎碎语。 他关了吹风机。 “我不要洗头你非要我洗,这不耽误时间么。” “……”楼景深啼笑皆非,“等不及?” “……都一点了唉,早晚都得做。” “那你洗澡的时候为什么不下手?” 唐影抬头—— 他的发梢在滴水,浓黑如墨的双眸像深邃的河流,危险性和诱惑性并存。 她在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目光对视中,像礁石黏在了一起。 她想—— 他应该好点了吧。 那种在心上刻了一刀又一刀的迟钝疼。 她撅着嘴巴,“来,亲亲。” 她要下手啦! 亲够了头发吹干了才去床上,这房间虽说家具有些破旧,但看起来挺干净。 唐影躺在他的怀里,也不说继续前戏,而是拿着手机看微博。 果然一堆新闻。 小视频把她摸楼景深屁骨拍的恰到好处。 但凡是唐影上新闻,必有人舔她的颜,长的实在艳美。 第862章 总裁的小宝贝 2 柳如也漂亮,但是柳如没有她那种欲语还休的故事感,也没有唐影身上若即若离的清冷感,这两种气质夹在一起配上唐影那张脸,会让人疯。 评论【真他妈会玩儿,招个小白脸都这么高调,而且这男的还这么高。】 【我一米八三,有车有房,我有钱,不知道我能不能代替那男的?】 【哎……羡慕这楼太太声名狼藉还有空去嫖娼。】 【这狗女人,把脸给我啊,我绝对不糟蹋这张脸!】 【我要这个女人,妈的,想要!】 唐影继续看,她也不回复,就是看。 一分钟后。 网络上再爆新闻。 她点开一看。 楼景深发了一条微博。艾特了她,并且把她靠在他怀里刷微博的照片给发了出去。 没有字,就是一张照片。 瞬间爆红。 楼景深放下手机,指挥她,“发什么呆,赶紧转发。” “……哪儿有你这样的?” “不转发就老老实实睡觉。” 意思就是不给她玩了呗。 唐影叹口气,‘无奈’的拿起手机转发了他的微博,配字:手感超好哎。 楼景深,“………” 公然开车。 他夺过手机,一把把她压住,“手感好就多摸一会儿。” 唐影嘿嘿一笑,一定不负他望。 脸颊又被他吻着。 吻到她意乱情迷之时,他把她的手拽着到了前面,唇附在她的耳边,“换这儿感觉会更好。” “……” 最近越来越流氓了嘛。 十分钟后。 唐影气喘吁吁。 快要不行了。 他却起身。 “回家。” “……啊?”唐影肉都在猛跳,在叫嚣着要狂欢,“不做啦?” “不做。” “不是说让我不要怜惜你?” “马上楼下就会被围的水泄不通,这儿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唐影不甘不愿的起来—— 那你不早说,害她……咳咳。 “别撅嘴了,回家喂你。” “………” ………… 两个人从后门出去的,坐上出租车。 唐影开着窗吹着风,倒是惬意。 她把手伸出去,风从指缝溜走,停留在肌肤的那一刹那如水般温柔。 她回头。 “楼景深。”声音软的很。 “我想小风了。” “我不想。” “……”唐影扒着他的衣服,“我们去医院吧。” “不去。” “嗯~” “没用。” 无论唐影怎么撒娇,楼景深都没有同意她去医院。 还没到家,唐影靠在他身上就睡了过去。 楼景深把她抱回家,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脱了衣服,给她找睡衣。 她被弄的有苏醒的痕迹,抬起软绵绵的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如梦中的呓语,“楼景深~” “嗯,我在。”他俯身,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男性的气息把她全然笼罩着。 她像个小女孩儿一般,“不要难过哦。” 他心里忽然被一种酸软的撕裂给占据,眸中涌过了孟浪,却又很快消失。 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在,我不会难过。” “唔……”她无意识的哼了一声,睡去。 楼景深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很久,脑中有过许多许多的画面,从幼时到挪威又到去年,点点滴滴。 好一会儿后—— 他啃噬着她的下巴,那凉润的皮肤让人爱不释手,“唐影。”一声嘶哑,浓稠的隐忍缠绵。 “嗯……”她半梦半醒之间。 “我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 她像是彻底的睡熟,又像是……浑浊的脑子没有分清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是谁。” 他又问了一句。 她依旧没有回答。 楼景深突然间没有了耐心,又或者说心里那种不确定让他有种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三分钟后,唐影彻底清醒,她抓起腰上的头颅,缓缓的唔了一声。 第863章 不回家陪唐小姐了? 1 “干……干什么……” “叫我的名字!” “楼……楼景深……” “再叫。” ……… 那一晚,唐影不知道叫了多少遍他的名字…… 他强迫着一遍一遍的叫他。 后来他抱着她睡时,扣着她的细腰,不准她动半分,只准睡在他的臂弯,翻身不可,随意乱动更不可! 她很快就睡去。 可她不知道—— 楼景深看了她一晚上,那一晚都没有合眼。 ………… 这个梦,唐影做的不是很舒服。 无论她走到哪儿脑子里都是楼景深这个名字,碰到石头,石头开口喊。 碰到花花草草,花花草草张口叫。 碰到鸟儿,鸟儿的吟唱里也是楼景深。 “楼~西~洲……” 她断断续续的喊着她的名字,醒了。 一晚上的梦,脑子很不舒服,闷闷的疼。 楼景深不在。 她起床,去洗手间时看到身上,想起半夜被楼景深整醒后—— 一声声的叫着楼景深。 “……” 真是。 一言难尽。 她扒扒头发,收拾好自己。 给楼景深打电话。 “嗯?”他的鼻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格外好听。 “你在上班?” “嗯。” “我来找你玩儿?”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声,“离不开我了?” “嗯。”就算是吧。 “中午我回家,你去买菜,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做饭。” “好呀,你忙我做,等你回家我一定让你吃热乎乎的饭菜。” 他又笑了,“谢谢小宝贝。” “不谢不谢。”小宝贝这个称呼,还行。 “另外把昨晚上那首歌好好练练,改天在床上唱给我听。” “……放心,我绝对是优秀的小宝贝,总裁的嘱咐小宝贝赴汤蹈火也要完成!” “啧。”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一股子禁欲开闸的蛊惑。 她的言语取悦到了他。 唐影出门,到小区超市。 这么久…… 她都不知道楼景深爱吃什么,基本上餐桌上的食物都是她爱吃的。 那就随便买点。 出来后,外面停了一辆黑色的房车。 下来一人,古板、威武。 “唐小姐。” “是我。” “我是司御司大少的司机,他请您跟我走一趟。” 唐影把菜拿回去递给服务员,先存着。 她下楼时没有拿手机,问司御的司机借了一个。 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打完后,她看看这天空,蔚蓝蔚蓝,天气真好。 即使是燥热,也没有给人压抑沉闷。 “我能上会儿楼么?”她问保镖。 “司少说务必两个小时之内把你带回去,所以劝唐小姐不要耍花招。” 唐影没有和一个司机讲什么道理。 她握了握拳头,卡擦一声。 司机以为她要打架,于是拉开架势,后退一步,警戒,准备出击。 唐影顿了几秒。 她的视线落在司机的脸上,可又不是在看他。 有几分涣散。 她应该是准备打架的,却不知怎的,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放下手,抬头,看着中心楼层,顶楼处的阳台,那儿飘着一件白衬衫。 还有她的衣服,估计是掉地上去了吧。 这会儿只有他的。 那么白,一尘不染,矗立在碧蓝的空中,干净清冽。 莫名的。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接着呼吸开始凌乱。 司机,“……唐小姐,您怎么,不舒服?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拿,我和您一起去拿。” 重要的…… 唐影撸了把头发,她怅然又低迷的,“走吧。” 上车。 一上去就闭上了眼睛。 脸部有难以形容的抽动。 司机出了小区,走了好长一段路,唐影才睁眼。 她像是濒临死亡的边缘,脸色在一瞬间卡白卡白—— 第864章 不回家陪唐小姐了? 2 她没有回头。 定定的看着前方。 眼神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天气燥热。 街头成群结队打扮清凉的女孩儿,带着她们的笑脸和青春从余光中如烟云而过,留下一道道靓丽的风景。 车子停在了情人弯门口。 唐影下车。 池也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唐小姐。”池也很少见唐影穿的这么休闲,黑色的短袖和长裤小白鞋,头发随意的蓬松着。 露出来的胳膊白白嫩嫩,左手臂的玫瑰刺青有一半隐藏在衣服里,只有一个花径。 在他的印象里,唐影都是长袖长裙,把手臂和一大半的腿都给遮着,也没有见过她穿白色的平底鞋。 今天她的穿着很不一样。 普通,随性,慵懒。 居家打扮。 唐影嗯了一声。 “那天卫野怎么会跑?他连我都打不过,也不会是你动手。” “是我疏忽,而且……我和他也没有动手的机会,那天来了一个人,是他带走的卫野,他说他叫李阳。” 唐影心里一惊。 李阳。 他也来了。 “哦,对了。”卫野从车里拿出一个信封出来,“这是卫野给我的。” 信封没有拆过,显然池也没看过。 唐影打开。 里面都是照片。 她没有看完,只看了几张。 就收起来给池也。 “不要看,拿去烧了。”从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但是在池也拿过信封后,她迅速的把手握成了拳,放进了裤子的口袋。 “守口如瓶,还有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 “唐小姐放心,我是专业的,赴死也会完成雇主交代的一切事情。” 唐影没有说话,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上车。 十点。 楼景深还在医院。 如梦割腕自杀的事情也只有他和楼岳明知道,今天还在输液。 他没有见到人,如梦不愿意见他,母子关系越来越坏。 休息室里。 楼岳明神情憔悴,看得出来昨晚上没睡好。 “你妈她——”他连连叹气,“有抑郁症。” 楼景深没有多意外。 “她确实很不容易,原本梦想是做一个舞蹈家,后来家族联姻嫁给了我,她放弃梦想放弃了一切。” 楼景深没有回答。 “西洲,我想给你妈说点好话。她并不是不爱你,她只是压抑久了,你的存在在一直提醒她过去的生活,她是爱你的。”楼岳明叹气,“我不是她,我不能真正的体会她的心情,她现在和你这种关系,她一定很痛苦。” 楼景深定定的,“那生我做什么,难道当时避孕措施不到位、人流技术也不过硬?” “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能这么说你妈。”楼岳明神色一紧! “生了你,她还有罪?” “你们所有人都没有理解一个道理,孩子是个体是独立,你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你给了他一条命,难道他就应该无条件的对你感恩戴德?哪怕是在你憎恨这个孩子的前提下?” 楼岳明拳头握了握,“我不是说生了你们、你们就应该感激,而是对待父母,你们怎么就不能多点包容?” “这话你是说给唐影听的?你希望她包容你?” “……” 楼景深也顿了下,几年后忽而一声低笑,尽是讽刺,“你们都很优秀,时刻都在提醒我,绝不能做你们那样的父母。” “西洲——” “楼夫人什么时候愿意见我,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尽我身为儿子的一切责任和义务。”他起身。 走到门外,楼岳明又叫住了他。 “西洲,卫野他——” 听到这个名字,楼景深脚步一顿,回头,“您永远是我父亲,且是唯一。” 楼岳明放心的笑了。 这就好。 这就好。 他不会想着卫野。 “你去找唐影吧,好好照顾她,这边你就不用管了,你妈的事情我来处理。” 医院,他大概会有好多天都不会来了。 第865章 那年,她们都怀孕了 和如梦的关系,似乎也并没有因为她自杀而有半点缓和。 到花都十一点。 时间刚刚好。 进去,走到超市门口,里面的服务员就跑出来,递给他一袋东西,说这是唐小姐留下来的。 而她被一个黑色的车子接走了,看样子不像善茬。 楼景深拿着菜回家。 她的手机躺在沙发上,出门又不带。 半个小时后,楼景深就知道她去了哪儿。 可意外的—— 楼景深没有找人,也没有打电话过去。 他在阳台平静的抽了一支烟,出门,去摩尔。 到达办公室,张子圣还在吃饭。 “总裁,您吃了么?” “不用。”他淡淡的,硬板的语气,气场足,“把接下来我所有的工作安排都给我。” “……”不回家陪唐小姐了?今天良心发现,要好好工作了? 张子圣听话的做了。 结果这一晚楼景深在办公室里工作,一整晚没有停歇。 江北。 下着雨。 司家整个庄园都在极度的低气压里。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奶昔都变的不那么活泼,躺在沙发上,吸着奶,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小六的尾巴。 小六在睡觉,也不理她,任她揪去。 揪疼了就回头冲着奶昔喵一声,奶昔也学着它的样子喵回去,小六又给它一个后背,继续睡。 报复性的尾巴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 奶昔这才坐起来,掐着小六的后脖颈,下沙发。 还不到一岁半,会走路,但是走的很不稳,更不用说还提着一只猫。 摇来摇去。 三步一歪,两步一倒。 走了五步,啪叽。 摔倒在地上。 小六垫在她肚子下面,都没摔疼,但是奶昔不起来…… 她抬头,胖乎乎的小脸在屋子里看来看去,爸爸不在妈咪不在,那个她不喜欢的阿姨也不在,都没有人扶她。 她开始絮絮叨叨。 还没爬起来时,她整个人就被提起。 前面又有一个陌生的阿姨,她不认识。 “奶昔。”唐影摸摸她的手,还好没受伤,她还没有下文,紧接着,小六对着她扑! 这么一扑,把下盘不稳的奶昔一下撞到地上,她一屁股坐在了那儿。 “喵喵~”小六就差伸舌头去舔,很兴奋的样子。 唐影微笑着去揉小六的头,然后去扶奶昔。 “哼。”奶昔把她拍开,站起来去拽小六,不许小六靠近唐影。 “#*~……” 没有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唐影也不懂。 “爸爸妈妈在哪儿?”唐影问。 奶昔不仅没理,对着她哼了一声,又拖着小六去了沙发,圆嘟嘟的小脸儿,吹弹破的肌肤,卷发的长度刚好从眉毛上方,毛茸茸的,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她指着电视要看。 对唐影啊啊啊的说了好几声,要唐影给她开。 唐影过去坐在她身边,没有开。 “奶昔。” “啊!”干什么! 奶昔气鼓鼓,不给她开电视,还跟她说话。 哼。 唐影啼笑皆非。 摸摸她的脸,奶昔不给摸。 这时司机过来。 “唐小姐,司少有请。” 唐影起来。 外面小雨霏霏,打在门外的花园与草坪上,带着泥泞不堪。 司机把唐影带到了另外一栋别墅,门外有四辆车,保镖有六个,而这里又岂止是低气压,总感觉整个地方都被拉的一丝褶皱都没有,一碰就断的硝烟场地。 进大厅。 没有人。 但听到了楼上有动静,抑扬顿挫,带着欲罢不能。 她不是黄花大闺女,一听就知道是在做什么。 唐影站在玄关处,撸了一把头发,靠着。 脚边有一双高跟鞋,黑色的,鞋尖有一排排璀璨的碎钻,一只站着一只倾倒,带着几分懒散的高贵。 一抬头。 外面是保镖。 这是在—— 囚禁吧。 第866章 奶昔不是你女儿? 1 她在楼下站了20分钟,楼上终于有人下来,她抬头。 看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女人,她打着赤脚,穿着丝质睡衣,一头卷发在背上胡乱的拍打。 她的脸颊还带着凌乱的艳红。 从头到脚,她都散发着奢靡的性感和破碎的伪装。 唇是肿的。 步伐是乱的。 她没有下楼梯,看样子……也是没有体力下来。 站在那儿和唐影遥遥对望。 两个人目光接触。 好一会儿唐影才走过去,到楼梯口,她低声,“还好么?” 花辞嗤笑。 笑声都透着一股妩媚而无力的糜烂美,微红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挺好的。” 也就是这一个动作让唐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勒痕。 红红的一圈。 这是——绑着在做么。 唐影的牙猛的咬了咬! “姐……” 才一个字就被花辞给打断,“我回去补个觉,放心,我确实很好。” 她看了一眼唐影,转身,去了卧室。 借着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司御,他一把捞过花辞,那个力道没有温柔,只有不容反抗的霸道! 他关上门,在那个缝隙里,唐影看到他惩罚性的去吻花辞。 大厅安静而空旷。 外面雨丝风片没有停歇,院子里停的那辆车,漆黑高大,带着沉重的未知的危险性。 她坐在沙发,又等了好一会儿,司御来了。 头发还在滴水,顺着发梢流淌在他刀削般的英俊脸颊,雪白的浴袍前襟敞开,肌理分明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两手放在口袋,信雅缓慢的而来。 他坐到了唐影的对面,拿着打火机和烟,烟点燃了以后,把打火机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清脆响亮。 像刀砍向桌面。 他如蓄势待发的狮子,正一点点的释放他的獠牙。 吸一口烟,指尖漂亮的掸掸烟灰。 侧头。 看着唐影,“知道我找你来是做什么了?” 唐影没说话。 半响,她唇角若有似无的弯了弯,“愿闻其详。” 江南。 又是一个夜晚。 楼景深今天工作整整一天,没有休息一分钟,就是午饭也只用了十分钟。 晚上没吃。 昨晚一个通宵,今天又是一条。 怎么受得了。 于是,张子圣也没有下班,陪着。 夜晚十一点。 姜磊来接人下班,张子圣去叫总裁。楼景深的眼眶很红,充满了血。 他起身。 下楼。 一上车就闭上了双眸,休息。 前面张子圣和姜磊面面相觑—— 送到花都,楼景深上楼。 张子圣吩咐姜磊,“去买点胃药。”一天就吃了一顿饭,胃病怕是又会复发。 “总裁他……怎么了?” “唐小姐走了。” “啊?”姜磊一愣,“去哪儿了?舍不得她走,去找呗。”没日没夜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总裁不找有两个原因。”张子圣分析,“第一他不担心她的安全,第二总裁知道唐影离开的原因,不想找。” 姜磊没懂,“什么原因?” “大概是——让总裁都不愿意面对的原因。” 书房。 楼景深喝了一杯水,胃舒服了不少。 眼睛火辣辣的,他休息了会儿,点了一根烟。 没有开灯的书房,乌漆麻黑,烟头的光忽明忽暗,满屋子低迷气息。 好一会儿,他摁了下鼠标,屏幕光影绽放,落在他的眼睛里,一汪深潭,毫无波澜。 他打开邮箱。 点开某个已读邮件,里面有一张图片。 两个女人,长发,漂亮,身后是花店,门口有一大束玫瑰花,红红火火。 而她们,都挺着肚子。 看样子,最少有七八个月。 这封邮件,他一个星期前就已收到。 电脑暗色的光线像一扇弧形的网,把男人的面孔和表情都笼罩在那狭窄的空间里。 第867章 奶昔不是你女儿? 2 他的脸上有明显的疲惫劳累,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他的目光落在画面里那正在整理玫瑰花的女人身上,侧面照,头发挽着,腰背微微弯曲,几缕黑发从脸侧掉下来——她有一种即将为人母的光辉和温婉,那是楼景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即使隔着不怎么高清的像素,依然能看到她稚嫩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 那时。 她是直发。 穿着灰色的圆领毛衣。 真真正正的把女人的温和与妩媚发挥到了极致。 在楼景深第一次看这封邮件时,她在医院陪楼西至,和楼安安打闹。 晚上她回到花都,躺在他的臂弯里。 拥抱,亲吻,做很多亲密的事情。 他一直缄默不言。 楼景深连抽了三根烟,整个喉腔都是尼古丁的味道,肺腔仿佛有沙砾在摩擦,那种隐隐的又难以忍受的肝胆颤动,带着撕心裂肺。 他却盯着屏幕,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烟很快就燃尽,烫上了指头。 这股灼伤提醒着他—— 这些日子在泡沫里见到的彩虹,已经到头! 有敲门声。 楼景深过了好半响才去开门,姜磊提着药在门口,“总裁,您的胃药。” “嗯。” 楼景深接过。 “还有……粥。” “拿去扔了。” “总……” “回家去。” “……哦。” 楼景深关上门,把药随便往桌子上一扔,去卧室。 ………… 凌晨一点。 司御打来了电话。 楼景深接了。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并且都有你若是不开口我就挂了的兴致缺缺。 最后还是司御说了。 “这么晚这么快的接我电话,是睡不着?” 楼景深从文件里抬头,他捏了捏发胀的鼻根,“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就是关心我的睡眠情况?” “我猜。”司御的声音是一贯的冷,“你也该失眠!” “哦?” “唐影不是消失了?在我这儿。” “嗯。” “不想过来领人?” “不说有我在,就是有花辞在,你能把唐影怎么样?” “楼景深。”司御冷嗤,“我没你那个风度和涵养,对女人没那么好的耐心,我愿意宠她,她就是我的天。背叛我过后,她无非就是个女人罢了。她姐姐怕是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能护她?” “那你言下之意?” “到江北来一趟。”司御顿一下,“当然,如果你觉得涮了你,你也无所谓,也可以不来,唐影就任我处置了。” “司御。”楼景深又点了一根烟,打火机啪嗒一声响,声音清脆的传到了司御那边。 “花辞你拿她不当人,随你,但是我的人即使耍了我,她依然是人上人,你动她试试看?” “你威胁我?” “不是很明显么?” “………” “在家等着,我明天中午到。”挂了。 他闭眼休息了两分钟,再继续工作。 只是这一回,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再也无法入他的眼。 他脸颊上筋脉跳动! 戾气沿着周身释放。 一分钟后,啪! 所有的文件都被砸到了地上,他起身,椅子哐啷倒地。 人很快就从书房消失。 留下这一地的狼藉和爆发。 ……… 隔天。 江北的雨停了。 路面湿润,空气清新。 楼景深抵达司御所在别墅,佣人给他开的门。 他进去。 没有看到唐影,也没有花辞。 只有司御,他从楼上下来,白色的棉麻衬衫,休闲裤,一身浪荡又冷峻高贵的男人气息。 “倒是比预想的早了一个小时。” 楼景深把屋子扫视了一圈,直接问,“人呢?” “当然不在这儿。” 司御让佣人倒水过来,他去沙发,让楼景深也坐。 他打开电视,拿出手机。 投屏。 第868章 亲子鉴定被人做了手脚 1 电视里出现了很多图片,都是唐影和花辞的。她们都不是卷发,都是直发,而且大部分都带着口罩。 在海边。 在花店。 还有一个视频。 拍视频的把她们俩的口罩都给摘下来,她们一同回头。 唐影摸了摸肚子,没出声。 花辞对着镜头把脸怼了上去,倾国倾城,“干什么,你有病,又拍?” “这么漂亮当然要多拍拍,孕妇都得拍。”这声音……是叶丰年的。 “啧,真漂亮。” 花辞对着镜头一笑,明眸皓齿。司御看到那笑,手指就攥了起来,眼神雾暗危险! “拍,使劲儿拍,下次再拿手机拍孕妇,我把你手砍了。” “好啊,你挖我的心都行。”叶丰年吊儿郎当的,“晚上去吃饭怎么样?” “不吃。” “请你俩去我家吃,不抛头露面。” 花辞拍拍自己的肚子,没理,转身,戴上手套同唐影一起去整理花。 镜头对着了她们的背影…… 依然纤细。 看不出她们已经身怀六甲。 “有一个影楼开业,订了很多花,哪有时间去吃饭,你好紧走开。”这是唐影的声音。 叶丰年过去搂着她的肩膀,镜头对着她的脸,他撩起了她一缕头发在她白嫩的脸上刷过来刷过去。 像学校里男生闹着喜欢女生时的小动作。 “这么拼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们养孩子。”叶丰年把手机往下推,对准她们的肚子,“来,宝宝们,叫爸爸。” 看到这儿,司御就把视频给关了,他眼神仿佛被冽风吹过一般,有一股要把人毁灭的狂劲儿! 他侧头。 楼景深比他淡定很多。 眼神平静的很。 就连声音都无波澜,“叶丰年在哪儿?”那平静的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放心,我已经代你收拾过他了。”司御又拿手机,但没有在翻照片,只是捏在手里。 “她们在卡西镇上发生的一切消息全都封锁,这是我在叶丰年那儿拿的。” 能拿到这些,想必叶丰年吃了不少苦。 “但是也只有这些,其他的不得而入。让我都差不到的,我猜——只有花绝能办到,是他做了手脚。” 这一点楼景深自然能猜到。 唐影和花辞消失的那一年里,李四都没有找到。 他和司御都没有查到,能做到这么绝密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楼景深开口,“你说花辞背叛你,是什么意思,是指——奶昔不是你女儿?” 司御没有回答。 他看着窗外,眼神沉黑。 十几秒后,他才开口,“她们在当时在我鉴定时做了手脚。” 奶昔来到司家,司御就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和当时在襁褓中的那张纸结果一样。 证明奶昔就是他的孩子。 但,这是被人处理过后的。 手脚? 这两个字在楼景深心里一过,他立刻明白,“你的意思是,奶昔确实不是你的孩子。” 司御依旧沉默。 脖颈的筋脉在跳动。 这是在隐忍! 奶昔不是他的孩子,那么是谁的? “两个孕妇,却只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在哪儿?”楼景深再问。 “所以——”司御一声寒澈的冷笑,“那两个女人都该死!” 她们到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想——一声不吭。 谁也不知道另外一个孩子在哪儿,如果奶昔不是他的种,那他的孩子呢! 正在这时候。 司机进来。 “少爷,唐小姐醒了。” 司御抬眸,幽凉的视线直直的射向他,“怎么,是要我去见她?” “……”司机脑门子一麻。 “把她带回来!” “是。” 司机出去。 从他们的谈话里,楼景深知道醒的那个女人应该是花辞。 按照司御的性子,花辞和唐影应该不会在一起,毕竟两个都不是笨女人,在一起可能会商量对策。 ………… 第869章 亲子鉴定被人做了手脚 2 依然是别墅。 唐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她心理清楚,她现在是不自由的。 她走到门口。 那儿有保镖。 于是又折回。 到了卧室。 洗个澡,温凉的水兜头而下,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出去。 靠在床上,胡思乱想,竟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时,脑子很懵,并且沉重,疼痛。 她坐起来,揉揉脑袋。 睡衣的一角从肩头掉了下去,泄下一大片如雪的肌肤。 她没理。 曲起一条腿来,手肘放在膝盖上,撸了一把头发—— 这一觉睡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头发还是半干。 一个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前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姿态那么慵懒,又那么矜贵,散发着如兽在等待猎物的气息。 他来了。 唐影的动作一顿。 他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在她看着他不到五秒后,他就睁眼—— 那漆黑的眼神一瞬间把她全然裹住! 赤果果的,没有一丝空白。 刹那间,她如同被困,呼吸都短了好几寸。 “过来。”他低声说道,声音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嘶哑。 唐影下床,过去。 坐在他的身边。 刚起床,身上有些凉。 空调开的很足,她手脚冰凉。 楼景深把她肩头的睡衣提起来,摸到了她的肌肤。 “冷?” 她看着他的脸,英俊立体。 她静静的点头,看起来——很听话的模样。睫毛卷翘着,脸上还有一点睡痕,镶嵌在她白皙的脸上。 她的眼神不冷艳,也不刻意疏远——就是那种女人看着男人的温柔。 楼景深盯着她,好久。 或许唐影不知道这么会儿时间——楼景深的心里走过了什么刀光剑影,那种千军万马践踏式的撕裂感。 但他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坐在腿上,双臂环着她的腰,她确实冷,身上没有一点温热。 楼景深摁着她的头倒在他的颈窝里,给她取暖,“以后等到头发干了再睡觉。” “嗯。” 唐影低声的点头,点头时,额头从他的下颌擦过去,肌肤之间的摩擦带来了片刻的悸动。 楼景深低头,她正好抬头,睫毛从他的脸上刷过去。 两人对视着。 都没有说话。 各自又都没有眨眼。 那气氛像暧昧又像……炮火之前的谈判。 以一种无声而亲密的方式。 过了好一会儿,唐影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涩的发疼,于是眨了眨。 就在这眨动的片刻,她腰部猝然一疼! 好像她眨眼睛是某个开关,触动了他隐藏的情绪。 她还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眼神如蛰伏的幽狼。 她心跳缩在了一起。 “以前——”他的声音很低很嘶,听起来像是毒液在慢慢的往周身蔓延,“我问过你无数次是不是处,记得么?” 她自然记得。 他怀疑过无数次。 她心头揪的更紧! “现在,我在问你一次,是么?” 是不是处? 他在意的不是她是不是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唐影的唇动了又动。 她发现她好像丧尸了语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在他的腿上,除了腰被箍的很紧,这个怀抱和其他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手臂有力。 味道好闻。 肩膀宽厚。 透过薄薄的衣服隐隐约约的感受的到他臂膀的肌肉线条,正在炙热的跳动。 “怎么,说不出口?”他反问。 “不是。” 两个字,一锤定音。 不是处。 她看到了楼景深眼睛里——那幽紧的暗色,仿佛是平静的湖面投进了石子,正一圈圈的荡漾着碎裂开的波纹。 她也看到他瞬间就消失下去的希望,变成了失望。 第870章 你犯了我的大忌! 她终于明白—— 方才心头那股异样的跳动是什么,是恐慌。 他松开了手。 一寸一寸的把手从她身上拿下来,又问,“那,那一晚的血是怎么来的?你伪装处?” 不是伪装。 是她确实流血。 是他太用力。 她没有承受住。 有些话—— 好像在这个当头说,不太合适。 她缄口。 她的沉默对楼景深来说,就是默认。 他提着她的肩膀,把她从他腿上提下来。 让她坐在对面的桌子上,他用眼神锁着她,薄唇轻启,“你为接近我,真是无所不用极其,都能——用装处这种卑劣的手段。” 房间很大,很空。 大白天,窗帘四闭,沙发的这个位置昏昏沉沉。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起伏不多,却如出笼的蛇信子。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未曾开口。 “不过对于你来说,装处应该是你做过的最不值得一提的。” 他攥了攥手指,背上青筋暴起! “不是怀孕了么,孩子呢?” 唐影到底是扒了把头发,“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是奶昔?”楼景深冷嗤一声,“她才是你生的。” 肯定句,而不是在问她。 唐影的脸一瞬间就白了好几个度。 但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随后她就要起来。起来时,楼景深的大手重新把她摁了回去! 她再一次的,不得不看他的眼睛。 “是想逃避?”他反问。 唐影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她依旧做着挣扎,“不要问我,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 她再起身! 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然而才走了几步,手臂一疼,他攥着她用力一拉扯,她整个人都被甩到沙发一侧的墙壁上,她还来不及消化身体撞上去的疼痛,前方他的阴影已来! “说,奶昔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这句话沧桑沉重,他的耐心已经抵达边缘。 唐影的肩头被他捏着,她丝毫不怀疑,如果此时她再沉默下去,他一定会把她的骨头给捏碎!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肌肉都在跳,隐忍即将爆发! 唐影的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又没说。 “说!”他已经没了耐心。 唐影的眉头一拧,就觉得疼。 从肩头传到全身筋脉的疼痛,他捏的非常用力,被捏的地方周围的皮肤都有了灰白色,血液流畅不通。 唐影有一股自暴自弃的—— 又或者说不管不顾。 就算是天塌下来又怎么样! 她呼吸都没了。 “是,奶昔是我生的。” 那一瞬,总觉得天旋地转。她的眼前只有他,在一片黑暗中他的眼睛如鹰一般的精锐和冷隼。 时间就此静止! 什么都没有。 心跳声也停了。 好一会儿,他扁着嗓子问,“谁的?” 谁的孩子。 唐影怔怔的盯着他,没有眨眼,也没有回答,她好像被人抽走了思绪,就只剩下一个躯壳。 楼景深似乎也没有特意等她回答,“唐影。”声音低的像刀片刮着皮肤时给人带起的恐惧,“你犯了我的大忌!” ………… 唐影跌坐在地毯上,肩头在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就青了,可见他当时有多用力。 他已走,唐影还在喘气。 空气不太够,无论怎么喘,都有一股窒息感。 于是打开窗户。 不下雨了,热气又再度袭来,闷热,让人倍觉压抑。 她在阳台站了二十分钟,司机来了。 说司御有请。 请这个字用的很客气,当然这也不会是司御会说的字眼,无非就是司机的客套话。 她换了一套衣服,下楼。 ………… 锦绣城。 这是司御和花辞居住的别墅小区。 她进去。 大厅里花辞一个人坐在独人沙发,那是司御的专座。她额头上包着纱布,脸色很不好,穿着睡袍,盈盈弱弱的清冷美人。 第871章 你倒是有种跟我发火了? 1 而司御在花辞一侧的长沙发上,两腿自然弯曲,一派大佬的标准腔调,没有看到楼景深。 就只有他们两人。 她和花辞对看了一眼,又各自收回目光。 她过去坐着。 她不知道花辞是怎么受伤的,恐怕和司御脱不了干系。 司御没有看任何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把人带过来。” 这话是对着保镖说的。 保镖点头,出去。 一分钟后,楼景深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的衬衫,看起来更加冷峻。 他迈腿过来,没有给唐影一个眼神,去了长沙发。 于是四个人就变成了—— 他和司御一个沙发,唐影和花辞各坐一个,而且她们俩是对立的。 都没有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 “司御——”如此静谧空旷的屋子,响起了花辞略显虚弱的声音。 司御看她,“说。” “渴。” 这儿没有佣人,唯一的两个保镖出去了,谁去倒水。 他看了看唐影。 眸中流光一转,起身,去了厨房。 他走后。 花辞又看向了唐影,唐影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像是头痛。 花辞又闭上了眼睛,眉头紧拧着。 楼景深一直闭着眼睛没说话。 这时,有人来了—— 两个保镖提着戴着手铐的男人进来,把他往地上一扔。 唐影看到他,顿时全身一紧! 叶丰年。 叶丰年也看到了她,又看了一眼这大厅,最后冷冷一笑。 坐在地上,曲腿,看起来丝毫不慌。 楼景深在闭眼假寐,下颌的弧线很紧绷,他像是置身此地,又像是神游他处。 屋子里都没人说话。 直到司御拿着水出来,递给花辞,花辞没接。 “还作?”他冷冷一声。 花辞睁眸,没有看他,接过水杯,把水捧在手心里,暖手。 司御这才看向叶丰年,神色一凛! “叶丰年,我还留你一条命,不是不想要你死,是觉得让你死的太容易,有些便宜你。”他双手抱胸,像一个主宰者,“人都在这儿,你也该招了。” “想知道你就去查,问我做什么?身为司家的太子爷,莫非你连两个女人的信息都查不到,你是什么种让你这么孬?”叶丰年回呛。 “呵。”司御一声冷笑,听着让人后脊背发凉的。 他起身,高大的身躯朝着叶丰年而去。 同时伸手。 保镖给了他一把匕首。 他拿着匕首坐在茶几,一脚踩中叶丰年的左腿,同时把刀尖对准了他的右腿。 刀和他的眼睛都发出粼粼寒光。 “很久没有同性这么挑衅过我,这让我不给你放点血,我实在不爽。” 叶丰年手上有铐子,他行动受限。 一挣扎,保镖过来摁他,他就无法动弹, 他看着司御,如同是张开毛发的狮子,满身阴狠。 “你干什么?” 撕拉—— 他的裤子被刀划破,一撕,他的腿露出来。 司御手里的刀落上了皮肤,微微一用力,刀尖入肉一分。 也就是只划破了皮,但没有伤到肉。 叶丰年尚且没有觉得真正的疼,他一个人大男人,可以忍。 但接下来—— “剥过兔子么?没有剥过应该见过,从腿上挑起一块皮,往下撕,皮一定要连着筋一起撕下,这样肉才鲜嫩,但绝不能把破坏肉的完整性。” 说话间,他手里的刀沿着划破的地方流畅的往下,血从刀尖一路蜿蜒,汇成一道道血注朝着腿的两边而下。 他没有戳到肉,真的就是皮。 动作稳而准,手腕丝毫不晃,每一寸的厚度都一模一样。 叶丰年此时是不能挣扎的,因为一挣扎那刀子一定会往更深的地方扎去! 这种皮被剖开的疼,连着心脏连着全身的筋络,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搔痒式的疼。 像是……很想抽搐,却又没有那个味道。 第872章 你倒是有种跟我发火了? 2 他咬着牙忍受。 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司御抬起手,往另一个地方而去,横向去割。 “你们叶家无非就是一个卖药的,你被我扣着,而其他人是生是死也全靠我一句话。你应该清楚,干你这个行当,让你牢底坐穿轻而易举。” 他像是在他的腿上划长方形,如今是第2笔,在方寸之间,这第2笔也已经完成,开始第三笔。 叶丰年不可控制的—— 浑身的肌肉开始痉挛。 他无法自控。 “司御,你……”他咬着牙。 “不要动,如果这一块皮剥得不完美,我会换一个地方。”第3笔已经进行了一半,叶丰年的腿边全部都是殷红殷红的血。 一路流淌。 一室血腥。 唐影捏着手指,她的后背以及掌心都冒出了冷汗。 叶丰年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也是一个受许多女孩追捧的富二代,如今却被他踩在脚底下,那般对待。 那一边花辞也好不了多少,死死的捏着杯子。 “啧,歪了。”司御突然说了句,第四笔,这个长方形眼看着就要完成,这一块皮很快就要剥下来,去了最后一点接口相接时,手一转,刀尖往下戳进,生生的没有接住。 他抽出刀。 血在刀尖凝聚了大大的一滴,最后叮的一声倒在地板上,啪嗒。 叶丰年脸颊铁青,肌肉抽搐,冷汗涔涔而下。 “有种你他妈就把我全身都给剥了!”他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倒是挺有血性。”司御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放心,我不会一次性剥完,等到这一块长出新的皮肉我再开始。这张图片我会发给你的母亲,可能……你母亲会来跪着跟我求情放了你。” “你麻的!”叶丰年骂了句。 母亲是所有人的软肋,是外人绝不能碰触的一块肉。 叶丰年眼神变了。 “想让我不发也行。”司御扔了刀子,晃晃手腕,“我也不想再剥你的皮,太过血腥。” 他眼神漆黑没有温度,五官过份的凌厉,“起来,跪下去,把血舔了。” 叶丰年的俊脸岂止是铁青,是青紫交加。 他没有动。 “嗯?”司御一声低沉的反问,“还不行动?” 这时—— “司御。”这一声很沙哑。 花辞过来了,她把头上的纱布拆了下来,捆在叶丰年的腿上。 抬头。 看着司御。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 “是么?”司御的气息比方才更加赫人,“你知道我讨厌看你在我面前护其它男人,看你这么不想让他跪的份上,今天我还偏要——” “司御。” 这时唐影也过来,和花辞在一排。 两个人的举动,摆明了就是要保护叶丰年。 “这么对叶丰年,无非就是要我们说真话,把他放了,我说。” 司御这么侮辱叶丰年,就是要逼他们俩,她们知道。 司御没有开口。 回头看向楼景深。 楼景深从头到尾都没有睁眼——神色冷然,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妈的! 你是死了吗?不会说句话? 司御牙关紧咬。 转头。 “你们这样,我还更不想放过他!” “那好,不如——你剥我的皮。”花辞淡淡的道,“如果你不放了他,我和他,你随便处置,是杀是剐都行,真相我会带进坟墓里。” 换言之,我死都不会说。 司御看着她,眼神沉静的不可思议。 少倾,抬手摸着她的脸。 “还真是………仗着我宠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威胁我一次就够了,懂么?” 他抓着花辞的手腕,又接着下令,“去,把我养的狗放出来,不能让血白流!” 花辞的脸瞬间变色! “司御!”她的呼吸都乱了。 唐影就知道这有多严重—— 而身后保镖脱起叶丰年,往后院走去。 唐影紧跟而上。 “不要跟——”叶丰年对着唐影摇头。 第873章 奶昔,我要了! 1 唐影握着拳头,她去! 死也就死了! “司御!”花辞挣扎着要离开,可手腕被司御拉着,她根本走不了。 司御养的是一只士佐犬,是世界上最凶猛的犬类之一,东方犬斗之王。 它遇血就兴奋! 叶丰年若是去了,定然死无全尸。 “司御!”花辞最后用力一甩,挣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又被抓了回去。 司御摁着她,脸颊阴寒,“是不是喜欢他,嗯?我是没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放开我!”叶丰年很快就被拖着出了门口,唐影也一并消失。 “别妄想,我让你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这时楼景深睁眼—— 往他们瞥了一眼,好像很讨厌他们此时的聒噪。 他起身。 一分钟后。 把唐影抓了回来。 两个女人双双被摁在沙发,司御打开了电视,继续投屏。 保镖传来了视频。 士佐犬在笼子里发出兴奋的狂吠声,彪形大耳,身材威猛! “我放不放叶丰年看我心情,但是你们俩……”司御继续攥着花辞的手,“说吧,否则叶丰年只有死。” 花辞闭上了眼睛,头痛的厉害。 唐影漂亮的脸蛋有视死如归的姿态,“问。” 司御看了眼楼景深,意思是让他说话。 但楼景深拧着眉,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司御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奶昔是谁的孩子?” 没有人说话。 花辞闭眼,像是承受不住身体的疼痛。 “割一块肉,扔进去。”司御对着手机下令! 唐影一下看向屏幕,保镖拿着刀,对准叶丰年的大腿! “慢着!” 她猛的起身。 神色冰冷。 “司御,你够了吧?” “怎么,你倒是有种跟我发火了?” “奶昔不是你的孩子,另外把叶丰年放了。”她拿出手机,电话里110已经接通,“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 “唐影!”司御起身对着她,“你真有种啊。”唇齿间都是寒气。 “难道我要看着叶丰年死在你手里?” “我司家的事情哪个警察敢接,110你尽管打。如果你不说奶昔是谁的孩子,今天叶丰年定然是死在你们姐妹俩不识抬举的手里。” 他们四个人数楼景深最淡定,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语。 此时。 他睁眼朝着唐影的方向看去,眸中深深暗暗的,让人看不透。 唐影在犹豫,在挣扎。 她面前的是司御,司御手里还有叶丰年——她若是没有给一个答案,叶丰年怕是尸骨无存。 司御做得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司御锐利的眼神像是医生手里的手术刀,在无形之中要把唐影的五脏六腑都给剖开! 短短的两秒—— 唐影的手心有汗。 她始终没有学会大哥交给她的喜怒悲哀、都不形于色。 空气里仿佛有黏哒哒的东西。 “哑巴了?”司御又问。 唐影的身后,电视屏幕上那条犬在放肆的狂叫,它闻到了血腥味,庞大的身躯不停的冲撞着铁质栅栏! 哐当声配合着它的嘶吼,在这喏大的客厅里,让人毛骨悚然! 让唐影的后背如芒在刺。 司御浓眉一挑,再次的,“来……” “行了。”唐影没有让他的命令说出口,“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奶昔是谁的孩子,父亲不是你,也不是我姐生的,你有必要一定得知道?” “我把她从六个月养到一岁多,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知道。” “我不知道。”唐影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不知道什么? 他们对话期间,这一来而往,时间很短,却又像过了很长。 楼景深漆黑的目光一直在唐影的脸上,没有放过她一寸一毫的表情。 花辞头疼,窝在沙发,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可秀美的眉头却一直拧着。 “我不知道奶昔的父亲是谁。” 第874章 奶昔,我要了! 2 “看来不做点让你后悔的事情,你这口是开不了。”司御再次拿手机,“把那块皮给我撕下来,扔进去。” 说话间,摄像头正对着叶丰年的腿,保镖黝黑的手伸了过去,扯着那块皮,往下撕—— 电视里,有叶丰年死命咬着牙的闷哼声,气喘不匀,一声接着一声,听着肝胆俱裂般! 唐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她眼睛发直,甚至瞳仁在颤抖! 她苍白的唇微微蠕动,“奶……”刚说了一个字。 “奶昔是我的。”这股声音很轻,却又沉重。 花辞起身。 到司御身边,把他手里的手机拿过来,对着里面说了一句,“叶大哥,别怕。” 手机一丢。 她抬头,看向司御。 眼神淡淡的,是那种激不起情绪波折的淡。 “牢底坐穿和被狗撕咬而死,没什么区别。突然死亡,比遥遥无期的绝望要好很多,如果叶丰年死了,我给他陪葬。” 这一番话是平静里的一声巨雷。 从她那句‘叶大哥’开始,到后来,冷冽凝视越发厉害,随着陪葬两个字落下,这种无声的厮杀达到了顶峰。 物极必反。 情绪到达顶点后,司御比平常要冷静、赫人许多! “原来——”他的声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你不仅恃宠而骄,还不知死活。” 他双手放进口袋,那一身玄寒摄人的气场沿着他周身扩散开分布。 嗓音似乎从寒窖而来,层层叠叠的寒颤,“拜你所赐,今天,我要开杀戒了。” 话一落地,他目光一抬,看着电视屏幕,正要开口—— “粑~粑~”一声软萌萌的叫声从门口而来。 那股清脆一瞬间冲散了屋里紧绷而来的杀戮,所有人冲着门口看去。 奶昔来了。 穿着白色的吊带小裙子,手上拿着奶瓶,一头蓬松的小卷毛,她身后是佣人。 奶昔眼珠子一转,哇,好多人唉。 司御满身嗜人气息,在奶昔到来之时,瞬间搁在了那儿! “谁让你带她来的?”一声吼对着佣人。 佣人吓一跳,头一低,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花辞。 奶昔被这一声吼给吓到了。 脖子一缩。 可她还是迈着小碎步朝司御走去,走又走不稳,看起来随时会摔倒。 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粑~粑~” 才走了五步,噗嗤,摔倒在地。 这一摔让奶瓶扔出去几米远——她爬在地上,看着爸爸。 爸爸居然没有来扶她。 当即,嘴巴一暼。 委屈的要哭。 “粑~粑~” 司御没有动,五官在一种极度的抽搐中! 下一瞬—— “哇。”奶昔大声哭出来,她看到了地上的血,她开始往后退,腿和手配合着,惊惊恐恐的往后。 “粑粑~”这一回这两个字终于完整,中间没有停顿。 眼泪哗哗的掉。 她指着司御又指着血。 她要爸爸,又不敢过去,怕怕。 司御还是没动。 唐影大步迈过去,弯腰—— 还没有抱起来,另外一只大手把奶昔往起一捞。 奶昔哭着看了他一眼,哭声停了一下,接着又哇哇大哭。 这个叔叔是谁啊。 她看着司御的方向,满脸都是期待。 “司御,既然这个孩子是唐影生的,那我就带走了。”楼景深沉稳的男声穿透了奶昔的哭声。 司御朝着他走过去,他的手攥着花辞的,花辞脸色发白,被攥着的那只手,发了青。 他到楼景深面前,奶昔伸手要他抱。 楼景深把她的手握了回去。 “即使这个孩子是唐影生的,你凭什么带回去?怎么,很喜欢喜当爹?” “我看你的样子,并不打算要她,那我就要了!” “呵,今日事情还没有结束——” “该结束了。”楼景深的余光朝着花辞看去一眼,“司大少,你仿佛——不是她的对手。” 司御牙关一紧,目光里似有雷霆而过。 第875章 没想过这是陆城的孩子? “看得出来,即使闹出人命,她们不会说的始终是不会说。”楼景深给奶昔擦了一把泪,奶昔还巴巴的看着司御。 “奶昔,我得带走。” 司御,“理由?” “我过来一趟——得到的信息微乎其微,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 “你走可以,奶昔留下。” “奶昔在朝着你爬时,我也没见你伸手啊。司御,你在方才犹豫时,就失去了做她父亲的资格。她们母女两个,我带回去审,各收拾各的女人。”楼景深顿一下,“你怕是没有见到方才她们俩一直在眼神接触?或许你能拿更聪明的方法来逼一逼,这两姐妹在你的眼皮底下串通什么。” 说着楼景深抱着奶昔转身,一手搂着唐影的肩膀,出去。 到了外面的院子。 唐影这才发现姜磊也来了。 楼景深抱着还在哭泣的奶昔上车,唐影在踏上去一条腿时,楼景深冷声,“你现在拉得下这个脸和奶昔坐一个车里?” 唐影僵了一下。 凝神看向他。 他英俊的脸颊在一片深谙不清里,极致漠然。 “出去!”他甩下两个字。 “啊!”出去。 奶昔还在哭,眼睛上还有泪水,却跟着楼景深一起附和。 唐影慢慢的退出—— 车子离开。 车尾的热气扑腿而来。 她深呼吸,却发现这口气并没有呼出来,卡在喉咙里。 “唐小姐,请。”另外一辆车开到她身侧,副驾还有一个保镖。 是怕她跑了? ………… 车上。 奶昔坐在车子的另外一边,看着车外的房子离她越来越远,她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 然后就趴在座椅上哭。 一边哭一边喊爸爸。 两分钟后,楼景深揉揉太阳穴,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 “闭嘴。” 奶昔吓到了。 眼泪掉在眼眶,傻傻的看着这个叔叔。 “不准哭。” 奶昔嘴巴一弯。 “姜磊,前面去买玩具。” 五分钟后,姜磊找到了玩具店,买了两大包回来。 而这期间,奶昔一直都是抽抽噎噎。 有了玩具,奶昔也慢慢的不那么伤心,注意力转移。 她坐在楼景深腿上玩玩具,嘴里一直在咿咿呀呀,说着让别人听不懂的话。 从小就是个话唠。 就一件吊带裙子,左手臂上的疤痕—— 和唐影臂上的疤痕,如出一辙。 她生的! 这个孩子居然是她生的。 那一次在司御和秦菲儿的婚礼上——怪不得唐影如此紧张这个孩子。 “啊。”奶昔突然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眼睛晶亮晶亮的,她让楼景深看她手里的洋娃娃,她把娃娃的头给拆了唉,棒不棒。 她就这么打断了楼景深的遐想。 楼景深没有吭声,没有给予回应,深深的看着她。 奶昔又低头玩自己的。 这时司御打来了电话。 “说。”楼景深一个字。 “奶昔先放在你那儿两天,我郑重告诉你,这个孩子若是花辞和别的男人生的,我就送给你!偏偏是唐影生的,那她就是我的,唐影这辈子都别想得到。” 楼景深回,“我会给她和唐影做dna对比,唐影要是没说谎,那奶昔——也不会是你一个人的。” “楼景深,你的包容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楼景深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扔去一边,垂眸—— 奶昔刚好抬头,她毛茸茸的卷发从他的下巴擦过去。 楼景深忽然想到了唐影小时的照片,她是直发。 她五岁去楼家时,也是直发,并没有天然卷。 ………… 回到江南地区。 楼景深找到一个公共厕所就抱着奶昔进去,张子圣提前在这儿候着,男厕所禁止任何人入内! 奶昔在车里哼唧了半天要尿尿。 楼景深让她蹲着尿,她非要抱着尿。他并没有抱一岁多的孩子尿过,动作不那么熟练。 第876章 西洲,你小时候就是卷发 1 好在完成。 抱起她时,奶昔摸着他的脸,“……笨。”叔叔好笨。 楼景深当没听见。 出去。 一出去,奶昔就看到了卖棉花糖的,指着要买。 楼景深上车,可方向不对,不是棉花糖的方向,奶昔就去扣他的鼻孔,死命的板他的脸。 “啊啊啊买。”我要买。 楼景深,“……” 他给张子圣一个眼神,张子圣点头。 棉花糖来时,奶昔兴奋的一直拍手。 “给她看一眼,拿走。”楼景深命令。 张子圣,“是。” 奶昔伸手,正准备去拿,棉花糖飞走了—— “啊啊啊。”不要。 棉花糖进了垃圾桶,车子开走。 奶昔从楼景深的腿上下来,靠在副驾后的椅背上,鼓着腮帮子,握着小肉拳! “啊!” “你要和我吵架?” “啊啊!”对,怎么样! 楼景深侧眸,看似平淡却又带着几分温柔看着她,“告诉我你爸爸是谁,你要什么给什么。” “啊啊啊。”我怎么知道,“哼!” 她开始往座椅上爬,坐着,抱着手臂,开始生闷气。 侧眸的那一瞬间,神韵和表情,竟像极了唐影。 楼景深看着这个孩子,许久都没有眨眼。 ………… 唐影回了花都。 房子很安静。 楼景深没有回来。 冰箱里还是她前几天买的菜,一把青菜,十个鸡蛋,一盘冰冻的虾仁,一块鳕鱼,一份青豆。 青菜已经焉了,其它尚好。 黄昏褪去。 夜幕降临。 高楼处,光影蹉跎,又璀璨夺目。 她窝在沙发上,等着这股光都熄灭,黑暗袭来,把她包裹着。 这黑夜仿佛不会过去,沉黑的不见一丝光,似一个万丈深渊。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夜,这一夜都没有合眼。 ………… 另一边。 别墅里。 十一点,楼景深进了奶昔的房间,小女孩儿睡前又哭了一场,这会儿眼睛还是红红的。 楼景深给她盖上被子,出去。 进了书房。 打开电脑。 却又迟迟没有工作,点一支烟,夹在手指尖,却也没有吸一口。 夜色阑珊。 窗外不见半点光,屋子里电脑的屏幕也黑暗下去,他在这如墨的夜色里,情绪依旧带着不被人窥视的隐忍。 电话又响。 依然是司御。 “奶昔睡了?” “你烦不烦?”楼景深闭眼,筋脉跳动。 “这两个女人的嘴太严,看来是撬不开。” “我从来都没想唐影会告诉我实话。”楼景深只确定奶昔是她生的,他问的那句奶昔父亲是谁,只是顺带而出。 他没有让唐影回答! 他多少是了解她的。 司御的呼吸有几分粗重,过后又变的清浅微妙,“没有想过这是陆城的孩子?” “时间不对。” 陆城两周年忌日那天,奶昔生日,如果是陆城的孩子,那最起码——奶昔的生日得提前两个月。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都没有查到她们生孩子时的信息,奶昔生日是那张纸上写的。你如何断定那不是两姐妹瞎编的日期。”司御停顿,“奶昔现在多两个月和少两个月,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万一奶昔是一月份出生的,那么是不是就对上了,是陆城的种?” 楼景深目光突然一沉。 接着指尖——抑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唐影和花辞,在叶丰年要丧命的情况下都没有说实话。 想来这个事实,非常有隐瞒的必要! 如果这孩子是陆城的—— 那么,也说的通,唐影把孩子给花辞,花辞又送去给了司御,司御在做亲子鉴定时,花辞和唐影联手做手脚,让司御相信那就是他的女儿! 这种鉴定一般只会做一次,后面就不会再做。 如此,奶昔就会是司御的女儿,她们姐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而唐影来找楼景深—— 第877章 西洲,你小时候就是卷发 2 从来为的就不是儿女情长,只为报仇。 所以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有过孩子,报完仇,她挥手走人。 至于奶昔—— 是司家的大小姐,吃香的喝辣的,前途似锦。 有花辞在,她想见就能见到。 这个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完美! 楼景深捏着手机。 书房里,玄冷的气息如同是一张拉紧的网,一触就炸。 ………… 凌晨五点。 唐影换了一个姿势,双腿僵硬。 外面有很浅的光透过来,那光能隐约看到对面的大楼轮廓。 她起身。 起身的一瞬,两腿一麻,她又坐回到了沙发,浑身发软。 她坐了会儿,起身。 外面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了,空气湿哒哒。 门外有动静。 她回到客厅。 楼景深从外面进来,站在门口,两个人对网着。 这阴暗的光线各自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看到的也就是那一个躯壳,都高挑挺拔。 好一会儿唐影走过去,“你……”他应该是一夜没睡,那股疲惫的气息,很浓。 楼景深没有换鞋,他应该没有打算进来。 唐影张口结舌,才说了一个字,她竟不知道下文。 她看到了他头上湿湿的发丝,有水气。 转身去浴室拿了浴巾给他,他没接。唐影走近几步,他太高,她够不着,于是踮起脚尖。 毛巾还没有挨到他的头发,他就把她的手给推开,她踉跄后退。 他面如冷霜,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都到了这一步,还需要演戏?” 唐影的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我对你应该——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你……”唐影的嗓音低低的,“你进来,去休息会儿。” “唐影。”楼景深像是喝了酒,可他身上又没有半点酒气,发丝凌乱的搭在额前,苍凉而低沉,“既然生过孩子,那我的孩子,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给打了?” 唐影目光往上一抬,黑色的瞳仁一瞬间仿佛被凝固了一样,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屋子里太安静,静的两个人的心跳都没有,都抑制着,忍耐着。 她没有说话—— 楼景深好一会儿抬起手来,手掌扣在她的头顶,表情如故,声音嘶哑而沉,“我从未欺负过女性,你第一次让我有了打女人的想法,很想抽你。” 说完松开手。 掉头离开。 门关上,不是夺门而出,门也没有被甩的哐啷一声响,而是自然的声响,不轻不重。 都说,真正的离开是无声的,关门声都很轻。 唐影手里的毛巾落了地,她的身体失重的一下靠在了墙壁,呼吸缓慢。 ………… 楼景深下楼。 车里陆离在,昨晚两个人一起,楼景深喝了点酒,这会儿酒醒了,就跑到这儿来。 上车。 楼景深系上安全带就倒了下去。 陆离朝着楼上看去一眼,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发动车子。 倒车,离开。 车子开到楼景深居住的别墅小区里,楼景深并没有睡着,车停后,他解开安全带。 推门。 还没有下车,又回头,在陆离头上拽了一把,扯了几根头发。 “……你是疯了还是没有酒醒?” “有用。” “干嘛,做法?” 楼景深没有回答,下去。 “和唐影吵架了?你抱着奶昔在街边找厕所,上了新闻,我看到了,你又把司御的孩子偷了,抱她来缓解你们俩的关系?” 楼景深正准备关门,听到这话,又顿住。 他的手捏着车门的上沿,手指筋络分明,修长有力。 “如果两个人的关系要靠别人的孩子来调解,那也迟早玩完!” 陆离拧着眉头,“西洲,你是男人,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你不能欺负他,多点包容。” 呵。 都喜当爹了,还不够包容? “你哥小时候是直发还是卷发?” “应该是直发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878章 你是我女儿? 1 “没什么。”楼景深关上门,进去。 陆离在车里,那双眼睛在沉思里。 楼景深要了他的头发,又问陆城之前有没有过卷发—— 他又把奶昔给带过来,而奶昔又是卷发! 有一个想法在脑子里突然形成! 奶昔会不会、会不会!! 他心跳突然紊乱,他下车去找楼景深,却发现大门已紧闭。 算了。 他要等楼景深把头发运用后,有了结果,他再来。 ………… 楼景深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就被奶昔给整醒。 她骑在他的身上,戳他鼻孔,揪他的脸,嘴巴啪叽啪叽说个不停。 楼景深想睡都不行。 坐起来。 奶昔骑在他身上,“嘻嘻——” 楼景深失笑,“看不出来司御还挺纵容你。”这么调皮。 “粑粑~”她听到了爸爸的名字,司御。 “叫我?” “啊。”谁说的。 两个人还坐在床上,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 楼岳明站在外面,神情复杂。 “爸?” 楼岳明从来不会不敲门而入,尤其是在早晨。 这是有事了。 但是楼岳明一过来就直直的盯着奶昔看,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这……这是谁的孩子?” “司御的。”目前楼景深只能这么说。 “啊。”我是司御的。 奶昔帮腔。 站起来,搭着楼景深的肩膀,拍拍自己的肚子,表示饿了。 要吃饭饭。 楼岳明一直盯着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爸,怎么?”楼景深疑惑起来。 “西洲,她——她不会是你女儿吧?” 楼景深眉头突然一蹙,“何出此言?” 楼岳明深呼一口气,他莫名的说不出口,却又觉得——有些疑惑得说出来。 他暗自缓解了好一会儿,心跳终于稳下来。 “我和你奶奶为何从你小时候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因为你一出生就是卷发,我们楼家没有这种基因。” “……”什么? “所以你生下来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三岁之后,你的头发才慢慢变直。我和你奶奶为了不让你长大后发现这一点,就把你三岁之前所有的照片都藏了起来。”楼岳明看着奶昔,那股涌动又来了。 “你……她和你小时候,太像了。” 奶昔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她饿。 这个叔叔愣着,也不理她。 她侧头过去,掰他的脸,然后嘟着小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啵~ “啊啊。”现在可以带我去吃饭饭了吧。 楼景深没说话,侧头,看着奶昔的脸,又去看她的头发,睡了一觉起来,更卷了。 他的目光深切的幽致的! 奶昔生气了。 “啊!”还不带我去吃饭饭,你看啥! 楼景深缓了缓,把她抱起来,出去。走到门口,又猛然折回。 对着楼岳明。 “爸,您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 “我先刷牙。”楼景深打断他,把奶昔给楼岳明。 楼岳明伸手,奶昔身子一扭,圈着楼景深的脖子,抱的紧紧的,回头,“啊!” 凶楼岳明。 你敢抱我。 “你去,我去做饭。”楼岳明情绪也很不稳,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也不确定这孩子是不是楼景深的。 如果是楼景深在外面有的女儿,那么唐影该怎么办。 他很矛盾。 …… 楼景深抱奶昔去洗手间,把她放在马桶上坐着,他刷牙。 他刷牙到一半,腿上一重,奶昔过来抱着他的腿,脸蛋挺焦急,伸手要抱。 楼景深嘴里还有牙刷,弯腰,在奶昔头上摸了一把,卷发,很柔软,不同于直发的那种软,卷发,手一陷进去,发丝就把他的手指层层包围。 他三岁以前—— 他没有记忆。 也没有看过照片,也没有听谁提起过,于是不知道自己卷发是什么样子。 第879章 你是我女儿? 2 “……抱。”奶昔说了一串听不懂的字,后面那个字倒是很清晰,脆生生的。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站在洗手台子上,他单手刷牙,簌嘴。 奶昔站在台子上,左腿脚踝架在右腿脚背上,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脸蛋,挤眉弄眼。 楼景深,“……” “奶昔。” 奶昔黑黝黝的眼珠子一转,落在他脸上。 “你是我女儿?” “啊。”不是哦。 楼景深胸腔抖动,心中热忱。一转头,奶昔在扣自己的鼻头,脸对着镜子,来来回回的看。 好像在说:咦?这儿好像长了颗豆豆。 楼景深失笑。 “你能站好再臭美么?” 脚都不放好,整个靠在他的手臂,倒是——挺有安全感啊。 奶昔对着镜子又开始喋喋不休,楼景深一句都没有听懂。 抱着她下楼。 ………… 没有婴儿椅,奶昔只能坐在楼景深腿上吃饭,不会拿筷子,整个用手。 并且不要帮忙,都得自己来,桌子上一片狼藉,包括楼景深身上。 楼岳明自怀疑奶昔是楼景深的女儿以后,对奶昔就加了一层厚厚的滤镜,越看越好看。 他笑了下,“你小时候吃饭可不这样,你乖着呢,花——”唐影小时吃饭才这样,她才调皮。 可后面那句话楼岳明没说,好像—— 不太合适。 如果真是楼景深的女儿,那他就是对不起唐影。 楼景深没说话,他也没有吃饭,盯着奶昔。 “我昨晚在新闻看到的,也是惊了挺久。所以我特意去你奶奶那儿找了一张照片,你看看。” 楼岳明从口袋里拿出照片给他。 楼景深接过,照片已泛黄,有年代感了,上面一个看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的孩子坐在梧桐苑内的石头上,手上抱着奶瓶,穿着小背心和短裤,腿放在水里。 一头卷发,正在吸奶。 胖乎乎的,脸蛋儿圆滚滚,许是太过于稚嫩——所以一眼分不出男女。 奶昔看到了,一把扑了过去,油乎乎的手指着照片。 “……*#宝宝……啊。”这个小宝宝,是我。 楼景深看着照片又看看奶昔,眸色深谙的不可思议! “因为很像,所以我才来找你。” 楼景深的眼睛闭了闭,再睁眼,声音沉哑,“等我查过再说。” “嗯。” 自然是要做鉴定的。 “我问你,孩子妈是谁?”楼岳明紧接着问,“这是在遇到唐影之前有的?” 楼景深没有回答。 “西洲,你是我儿子,唐影是我女儿,我不希望你负她。如果你和她分手,你要把这个孩子的妈娶回家,我就带唐影离开。” 奶昔一边吃一边玩照片,很快照片就脏得不像样子。 楼景深任她玩。 看她满脸油渍,乃至全身都是油,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 吃完饭。 楼景深亲自把三份物件送到了鉴定中心,唐影和奶昔、陆离和奶昔、他和奶昔。 节约时间,一起查。 加急鉴定。 但最快也要四个小时。 他没有去公司,直接回家。 陪奶昔的同时把莫衍叫了过来。 “去挪威一趟。” 莫衍吊儿郎当的看着奶昔,又看看他,“干嘛,这是你……在外面偷吃的种?” “两年前我在挪威出差。”楼景深没有理他,目光深远,“差不多是六月份,在hotelunion,把我在的那几天所有监控给我拷贝过来。” “次奥。”莫衍说了句脏话,“你在国内让我犯法就行了,你还让我出国犯法?” “此次出行是我特派你去,和工作没有任何关系,两百万,事成过来拿钱。” “……”莫衍抿抿唇,搞这套,又拿钱砸他。 “三百万。” “行。” “……”事情不小啊! “我说五百万是不是也行?” “可以,再加查唐影。” “……”这是陷阱,等着他坐地起价,他坐地起标? 第880章 奶昔,我是爸爸 “立即去办,机票已经给你买好,我相信你能做到滴水不漏。” 莫衍摸额头叹口气,机票都买了,这他妈摆明了是通知他的! ………… 下午两点。 鉴定中心就来了消息,说结果已出。 楼景深让姜磊过来看着奶昔,他过去拿。 一共三份。 姜黄色的文件袋装着—— 楼景深十八岁第一次上会议演讲台,那时他是一个实习生,新人培训上台演讲。 他从容淡定,口齿清晰,有条不紊,见解独到,丝毫不惧。 可现在—— 未曾拆,手心就已有汗。 他随意抽了一份打开。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还晴朗,这会儿便是乌云密布,似有大雨将至。 狂风而过。 车外,树叶摇摆,声音撕砺。 车内,却是死一样的静,落针可闻。 他随意抽的一份文件就是他和奶昔,打开,最下方的鉴定结果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别墅里。 奶昔和姜磊—— 在吵架。 一个布娃娃奶昔拆姜磊装,她再拆他再装,奶昔终于—— “啊啊啊!”你干什么! “你这孩子是谁家的,司御居然没收拾你?我寻思着,他脾气也不咋好啊!” 奶昔拿起一个娃娃,连着自己整个压在姜磊的脸上,嘴里咿呀乱叫。 姜磊鼻子抵着娃娃的鼻子装饰,装饰硬硬的,娃娃上面还压着奶昔。 导致他的鼻子酸酸痛痛。 姜磊把奶昔抱起来,往沙发上一放,他鼻头红了,“坐好,小心我揍你!” 奶昔哼一声,站起来,脸上嫩嫩的肉直晃,拿着一个水枪式的玩具,对着姜磊,“啊……打你!” 你再惹我,我打死你。 “姓司的小丫头片子,我告诉你,你爸不在,你妈不在,这儿只有哥哥我,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都没人护你,知道么?” 奶昔依旧在骂骂咧咧喋喋不休,姜磊一句话都听不懂。 但他看着奶昔正儿八经的和他吵架的小模样,又气又好笑。 他走过去把他的卷发给揉了一把,“小卷毛,幸亏你小,你要是大一点我就把你屁屁打开花!” “哼!”奶昔对着他一爪子,当然,手很短,打不到,也就是在空中划拉。 两个人正闹着,外面车响,楼景深回来了。 一会儿楼景深进来,脸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深谙,好像……那种被大风吹过后的余悸,尚且没有恢复正常。 姜磊一看,心中诧异,就连招呼都忘了打。 “啊……”奶昔还站着,手上还拿着水枪,眉头皱着,一直在说话,正在告状。 姜磊,“……” 楼景深走过来。 “你先出去。”声音都不那么正常。 姜磊察觉到好像是出事,却又不敢问,出去。 ………… 奶昔气呼呼的看着姜磊的背影,脖子一扭,小卷发在脑袋上一飘。 楼景深坐在她身边,把她手里的水枪拿下来,声音哑哑的,“奶昔。” “啊。”干嘛啊? 楼景深侧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脸,圆滚滚的眼睛,睫毛又长又浓密,高高的小鼻梁,天然的粉红色的小嘴巴,脸上肉肉的,小胳膊小腿。 楼景深摸着她的头发,脸蛋,手掌,脚背…… 奶昔,“……” 她过了一会儿,扶着楼景深的肩膀,踢了楼景深一脚,“啊!”不能摸哦。 这一踢,楼景深一下把她抱起来站在腿上,他整个脸都埋在奶昔的小胸口,呼吸克制着。 都是奶味和香味,往鼻头里窜,把他的胸腔塞的满满的! 奶昔被抱的太紧,不舒服,开始揪楼景深的头发,“啊……来。”你快起来。 楼景深抬头,把她放在腿上,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奶昔。” “啊。” “我是爸爸。”这四个字,仿佛是筋脉被人从他身体深处往外拉,连筋带皮。 奶昔怔怔的看着他。 “我才是爸爸。”他嘶哑的,手指在奶昔的脸蛋儿,来回抚摸。 第881章 1 奶昔啊了一声,她听不懂。 她也不叫。 她要下去玩儿。 从他的腿上往下溜,楼景深没让。 奶昔嗯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哭的前兆。 楼景深只好把她放下去,她坐在地毯上玩。半个小时后,就开始烦躁无聊。 玩具玩够了,不新鲜,情绪就开始滴落。 要爸爸。 爬在楼景深腿上,要出去,要回家。 五分钟后,就开始哭,又委屈又伤心。 楼景深抱着她,从屋前走到屋后,“我是你唯一的爸爸,知道么,哪儿也不准去。” 奶昔哭的更大声。 她睡着时,脸上还挂着泪,眼睛哭的通红通红。额头磕红了,那是楼景深抱着她时,她拒绝抱,在他怀里乱扭,碰到了门框。 还在抽噎。 嘴巴一弯,委屈的很。 好小。 睡在他的床上,只占用了巴掌大一块地方,手臂有疤,腿上有胎记,脸蛋儿通红。 突然—— 她就像是一块长在心头上的肉,开始发芽,有了触角,触动他身体里的角角落落,一种绵柔的又迟钝的疼痛在迅速蔓延。 奶昔—— 他的女儿。 第一次见她,她才半岁。 还在襁褓中,是他在第一时间发现她受了伤,急匆匆的带她去医院。 抱着她,安慰她。 那时,唐影说了一句话。 【要不我们把这个孩子抱回去养吧。】 他说,他不养别人的孩子。 后来—— 她生日,唐影昏迷。 他把奶昔偷过来准备唤醒唐影,却不想伺候了她好几天。 当着他的面,司御和花辞把奶昔带走。 唐影说,她应该在司家,而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再后来—— 唐影把自己所有的资产送给奶昔,拍了她的视频,回来后问他要不要看奶昔照片。 他回,别人的孩子他不看。 这么一想来—— 他有好多次接近奶昔的机会,都被自己错过。 唐影还画过好多张奶昔的照片。 当时不知。 现在好多有迹可循。 唐影啊—— 他看着奶昔的脸,目光渐渐生寒!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现在才觉得,如果是陆城,那没什么不能说的。 陆城死了。 她有了他的孩子,光明正大。 不仅陆家会承认,他也愿意抚养兄弟的女儿。 就因为—— 是他楼景深的,她才不能开口。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告诉她真相,从来没想过让他和奶昔相认! 也从来没想过让他知道他有女儿! 她犯的又岂止是他的大忌! ………… 晚上。 司御打来了电话,楼景深没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莫衍已经到达挪威酒店,正着手工作。 姜磊把唐影给带来。 此时奶昔还在睡,唐影来时,楼景深刚刚下楼。 唐影站在客厅的中央,长卷发随意披下,黑裙高跟鞋,风韵照人,一如既往的靓丽。 她笔挺的站着,等到楼景深走到一半时,她问,“奶昔呢?” 楼景深双手插兜,深色的家居服冷峻湛茫,他下来,站在唐影的面前。 眼神有居高临下的清冽。 “你还有资格问她?” 唐影张口结舌。 “不是被你抛弃了?” 这屋子很空旷,声音都有回音,撩长而清冷。 两个人面对面,彼此脸上的表情都无所遁形。 他的漠然视之。 她的平静伪装。 唐影没有说话,她没有语言,脑子里浑浊不堪。 然而有时候沉默比歇斯底里更要让人窝火,好像有一种‘事情已经这样,你让我说什么的’破罐子破摔。 丝毫没有想过如何缓解目前对她很不利的局面,又或者是悔过自新 大概是他真的把她宠坏了,这一路,都是一味的纵容与妥协,让她觉得,即使是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把他的孩子送给别人,把别人叫爸爸、他也会一如既往的原谅和包容。 第882章 2 楼景深的冷笑都那么深刻,那个弧度恰好如刀片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的脊背一麻。 “过来。”他朝着沙发那儿走去。 唐影随后跟过来。 坐在他斜对面,两个人身边隔着两米的距离。 地上还扔了人多奶昔玩过的玩具,拼图、布娃娃、数字图案——被她拆的乱七八糟。 一看就知道,就知道这孩子破坏力挺强。 唐影的目光在上面兜转了一圈,弯腰—— 把一个扯断了的布娃娃手臂拿起来,准备给装上。 “放下。”冰冷的男中音。 唐影抬头,他幽冷的视线朝她射过来。 唐影犹豫了一秒,松手,放下。 正坐襟危。 楼景深的声音传来,“奶昔怎么来的?” 唐影闭了闭眼睛——从姜磊要把她带过来时,唐影就知道这些事情,是瞒不了的。 她侧头,手指撑在太阳穴摁了两下。 “在挪威有的。” “和谁有的?” “不知道。” 这三个字,她没有停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楼景深额角脉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那么……你是在什么状态下和别人发生的关系,并有了奶昔?” 唐影的目光拉远了些—— 在什么状态下和别人发生的关系。 那次在挪威——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她在酒吧里喝的脑袋晕眩。 陆城死的两个月后,每一天日子都那么奢靡而颓废。 一时放纵和酒精一瞬间让她忘了她来挪威是做什么—— 几杯酒下肚,人就昏昏沉沉。 去洗手间时,她看到两个男人拖着一个昏迷的男人往楼道里走,她不知道哪儿来的闲心情,就跟了上去。 那是她第一次多管闲事。 穿过楼道到达后院在草丛里,她看到他们拿刀要杀他,她去救人。 喝醉,身手没那么好,后腰受了伤。 那两三个人大概是不想让事情闹大,毕竟怕有人来。 他们跑了。 男人在睡,他也喝了酒,一身酒气。 唐影四肢发软,后腰受伤,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两个人躺了大半个小时,借着昏沉的光,她看到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 她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那一晚不仅救了她,还把他拉起来,准备带到套房。 自己都觉得意外,为何要救他。 酒吧和酒店离的很近,走到一半,她在他的口袋摸到了他的房卡。 唐影路都走不稳,摇摇晃晃。 男人走时,酒醒了一半,半梦半醒,他有健硕结实的手臂,搭在唐影的肩膀,在电梯里,他胳膊一收,把她抱着,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以她支撑自己。 男人很重。 味道却又好闻。 有陆城身上,让她熟悉的沐浴液的味道,她心头像有千军万马在撕心裂肺。 她又没有喝醉,只是微醺。 大脑是清醒的。 她清醒的知道他不是陆城。 想要推开他,男人却把她越抱越紧,搂着她的腰贴着他的小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放浪的话。 唐影耳朵一麻,不是他说的我蝇了的话,而是他的声音沉醉的如同流砂,性感的像蚂蚁在她肾上腺素攀爬,她的脑子更晕。 唐影把他带到他的套房,整个过程他都抱着她,亦步亦趋,像无尾熊。 唐影打开门,让他进去。 她离开。 还没走一步,他大手一捞,把她带进去,把她摁在了沙发。 那个时候她大概是真的没有多少活下去的念头,陆城死了。 她被逼着报仇。 此时被人拥抱着,怀抱温暖和宽厚,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她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而他很少还有陆城的影子。 还有和陆城一个牌子的沐浴液的味道,有比陆城更深邃英俊的面孔,酒香都那么醉人。 她也不清醒了,整个人都晕了。 她却清楚的记得那一晚他的眼神,如同是苍穹之光那一汪黝亮,一种包罗万象的璀璨与摄人心魂。 第883章 奶昔愿意让你抱? 1 他吻过来时,她没有阻止。 做完,她拖着僵硬的腿离开,而这个男人,做完就睡了过去。 后来唐影才知道,他喝的酒里掺夹的有安眠药,这两种东西,量多会致人死亡。 只是没想到这人酒量不行,两口酒醉。并且在如梦初醒里,竟然真的、姓欲大增。 唐影回自己的套房睡了一觉,醒来,昨晚那三个要杀人的人来找她,并且来了一个有一头卷发的男人。 那人是,卫野。 唐影那时才知道。 她救的人是楼岳明、她仇人的儿子,楼景深。 ………… 唐影遐想的这个空档里,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秒。 她不假思索,“在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 “是么?”楼景深的声音幽凉到了骨子里,“既然是无意间有的孩子,没有父亲,那又为何要生?” “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有权决定她的去留。” “那后来我的呢?因为你不想生?” “是。” 你问我答,毫无保留。 唐影一直这样,所有事情出自她的嘴,都是半真半假! 坦诚的深知半真半假,最让人相信。 楼景深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好像上了枷锁! “你当真不知道奶昔父亲是谁?” “是。” “那么,你到挪威去约泡?” 唐影手指抽动了一下,“我去找楼岳明。”杀他。 这一点,她很久之前都不再隐藏。 “唐影!”楼景深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份文件出来,扔到她的身上,“你够让人刮目相看!” 她看到了他的咬牙切齿。 唐影的膝盖被文件砸的青疼,里面的纸张掉出,她看到了鉴定中心的印章。 拿起一看,顿时,身心俱震。 这是奶昔和楼景深的鉴定报告。 亲生的。 唐影看着最下方的检测结果,脑子里有刹那间的空白。 他竟然知道了! 可—— 他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想到和奶昔做亲子鉴定。 她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这份文件看了三遍,前方有他冷彻的嗓音,“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影抬头,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轻轻的蠕动了两下,她其实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现在这种问题不重要。 他已经知道了奶昔是他的女儿。 她把文件放下,脸上没有很特别的表情。她的情绪不怎么外露,但是也做不到山水不显,依然有不可言说的纠结。 “我……没话说。” 楼景深就那么一鲠,呼吸猝然而断,仿佛风雨欲来。 一秒、两秒、十秒、半分钟后他才慢慢开口,“为什么会生下她?” 按照她的性格,她不会是对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忍心的人。 “我发现她时,她在我肚子里已经四个月,有手有脚。” 她已经预约好了医生,把这个孩子做掉。 只是那段时间唐影的日子过的很痛苦,昼夜不分,三餐不定时,人精神萎靡恍惚,如同行尸走肉。 所以才那么晚发现孩子的存在,不来例假,她也没觉得什么,终日浑浑噩噩。 后来是花辞说不如生下来,她们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她们都是想要自救的人,都是想要好好活着的。 她答应了。 她们去了卡西小镇。 “医生说是个小女孩儿,于是我就生了。”她选择简单的说。 楼景深的额角重重的跳了几下! 随后用他沉哑的男低音,“不错,你做的事总能超乎我的想象。” 如果唐影一开始就把奶昔给他、又或者她一出现就用的是陆城女朋友的身份、这个孩子是陆城的。 他一样把奶昔视为己出。 偏偏她选了一个,他最无法原谅的方法。 把孩子送给别人,把别人叫爸爸把别人叫妈妈。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一样任事态发展!没有想过挽救,没有过愧疚! 唐影的气息短了一些,手指攥到了一起。 第884章 奶昔愿意让你抱? 2 正欲开口。 “啊啊……抱。”这一声奶音,打断了他们。 两人同时回头,奶昔站在楼梯口,身上没有穿衣服,就只有一个尿裤。 脸上先前哭过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眼睛是肿的。 她要下楼梯。 又不敢。 小脚已经踏出去一步。 楼景深飞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去,然而奶昔那一脚还是踩空。 扑通! 单膝跪在楼梯台阶,小身子一滚! 楼景深把她捞起来的时候,她吓的脸色都变了。 “奶昔!”楼景深唤了一声。 奶昔过三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嘴巴一张,“哇!” 嚎啕大哭。 疼。 她一边哭一边指自己的膝盖又指自己的头,楼景深拧着眉检查她全身。 膝盖破皮,额头红了,其他还好。 奶昔开始攥他的衣服,边哭边喊爸爸妈妈,要回家。 每喊一声,楼景深的心就被针扎一下! 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给她安慰,柔声,“爸爸给你穿衣服,然后去看医生。”滚了三四个阶梯,她还太小,骨头脆,怕伤到了。 去他的卧室。 衣服都是今天买的新的,抽一件,并不怎么熟练的给她穿上,全程奶昔都在哭。 有女人的手捏上了奶昔的。 “奶昔~”松松绵绵。 楼景深抬头,看了一眼她,又低头继续给奶昔扣纽扣。 衣服穿好,唐影先他一步把孩子抱起来。 刹那间奶昔以为是妈妈,哇一声,哭声更大,爬在她的肩膀委屈又可怜的大哭。 “麻~麻~” 唐影心头是陌生的形容不出来的涌潮,手抬起来拍着她的背,“不哭……” 她一说话,奶昔就听出来并不是妈妈。 从她身上起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开始推! 无意间手掌拍到了她的脸色,不大不小的一巴掌,啪的一下。 一回头看到了楼景深,奶昔伸手要她抱。 楼景深把她抱过去,奶昔依旧有些意不平般,指着唐影,跟楼景深告状,说她抱她了。 不要她。 要她出去。 楼景深握着她的小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好了。” 他抱着奶昔又出去。 临走前奶昔是趴在楼景深肩上的,出去时她的脸对着唐影,她一边哭一边吵,“啊嗯!”一个重音! 很不想看到她。 而楼景深也没有理她,转瞬就和奶昔没了身影。 这黄昏即将褪去,天色昏暗,好像是画家手里的画盘,洗去了上面颜色,只剩黑与白混合出来的浑浊。 唐影站在屋子里,这一身曼妙连影子都没有。 外面风吹着窗帘在左右摇晃。 楼下有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头摸了下自己的脸,被奶昔打到的地方,竟,火辣辣的。 ………… 医生说奶昔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破皮,喷点药就好。 她从医院里出来已经不哭,就趴在楼景深怀里,也不说话,很没有精神。 路过三五个小朋友手里拿着气球,她也没看。 偶尔传出一声抽抽搭搭。 上了车,楼景深看她哭红的眼睛,怜爱的把她抱紧,“爸爸带你去吃饭,吃完饭去游乐园,好不好?” 爸爸? 开车的姜磊听到这个称呼,惊呆了。 奶昔嘴巴一弯,没有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别提多可怜。 姜磊都不忍心,心都疼了一下。 楼景深更是。 抱她紧紧的抱着,“去摩尔。”这是跟姜磊说的。 “好。” 走了一会儿楼景深的电话响了。 陌生号码。 但不需要细想,一定是司御打来的,继续挂断。 晚上。 楼景深把名下闲置在西湖蓝岸的别墅给收拾起来,那是临近一家国际幼儿园附近的房子,别人欠账抵给他。 他一直不曾管过。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加装婴儿房,所有的一切按照孩子的风格去打理。 第885章 唐影,是我对你没办法 这是奶昔跟他睡的第二晚。 回到别墅已经凌晨十二点,他带着奶昔玩了整整六个小时,直到她脸上有了笑脸,直到她愿意往他怀里扑,直到她困。 他才带她回家。 她已经睡着,抱在臂弯里,他想用力又不敢用力。 屋里唐影还在,睡在沙发。 他看到了,却没有停留,径直上楼。 放水给奶昔洗澡,动作都很温柔,怕把她弄醒。 抱着她去浴室时,唐影来了。 “我来吧。”她伸手去接。 楼景深一个眼神暼过去,“她愿意让你洗么?” 唐影的手一缩。 奶昔有醒的征兆,楼景深拍拍她的背,奶昔又睡去。 “你可以回去睡,或者随便挑个房间,不需要留下来表现你的母爱,这东西,你也没有。” 说完,进浴室。 关门。 把奶昔放进浴缸。 唐影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扒了一把头发,出门。 奶昔大概是很累,整个洗澡过程都没醒,并且在楼景深把她从浴缸里抱起来的时候,她伸了一个懒腰。 就像是小婴儿,手举过头顶,脚也蜷着,脸蛋圆滚滚的,嘴巴还有像月亮的形状。 楼景深看着,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心头柔软如纱。 禁不住亲亲她,把她亲了一口后,才抱去床上,换上小睡衣,穿上尿裤。 盖好被子。 在卧室里陪了一会儿,他才去书房。 途中朝着楼下看了一眼,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也就是看了那么一眼。 ……… 打开电脑。 莫衍已经发来了邮件。 两段视频。 第一段视频中只有他在酒店大厅里进出,没有其他。 【这是被人处理过的监控,我在他们数据仓库里找到的。从时间上看画面有剪切,而且我没有查到唐影和你有什么来往接触。】 也就是说,从监控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在那个酒店里。 楼景深确实没有见过唐影,他只在酒店旗下的马场见过她。 见到她的前一晚,他陪客户有应酬。 客户是个豪爽的挪威本地人,请他去酒吧。 他去了。 酒量不好。 两口酒就晕。 后来的事情,他至今都很模糊。 脑子里的片段并且凌乱,他只记得有女人,他记得那女人抱了他,把他带着去了他的套房。 他还记得和那女人有过亲密举动,但是这种记忆在后来清醒过后就被他打消。 因为他醒来后是在第二天的中午,衣服完整,没有做过什么的样子。 脑子里很混乱,混乱到他没有分清那是春梦还是现实。 他起床后。 他的客户来找他把他的手机给他。 说是昨晚送他回房睡觉时,手机落在他那儿。 楼景深当时还问,他喝醉后有没有做什么。 客户说,做了。 把他当成女人,抱来抱去。 所以当时楼景深没有多加怀疑,也没有去佐证。 看来,在那个时候他的客户就被唐影给收买。 直到去年,他在酒店里再见唐影。 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身体记忆,她的味道和那种感觉,像是经历过。 他又看到了她胳膊上的玫瑰花。 他知道她去过挪威,去杀楼岳明,不慎刺中了他。 但是楼景深没有把她和那一晚的梦,真正的联系在一起,只是有浅显的怀疑,随后又被打消。 尤其是当时她出了血,而后来她反复说过她第一次的情况下。 于是他开始认为,那可能真是个长久没有姓生活的男人做的春梦。 现在才清晰的认知,那不是梦,是现实,是真的! 而且。 那一晚他喝的应该不只是酒,他酒量不好,但是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在和女人上床之后,他就把什么都忘了。 还有另外一个视频。 一个男人和唐影在马场。 视频里唐影穿的就是他当时看到的那件衣服,隔着很不清晰的监控,都能感觉她的婀娜多姿。 第886章 你走吧 1 她的身边,是卫野。 两个人之间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在谈判。 突然唐影回头看着卫野,脸上露出了诧异和惊愕。 这是在意外什么? 但她最后和卫野达成了某个共识,卫野一拍双掌,露出了欣赏。 随后唐影就去骑马。 楼景深唐影骑马的视频,倒回去三次,他看了三次。 隔了两年,那姿势与动作依然英姿飒爽,依然怦然心动。 他深邃的目光里,有一丝冷嘲。 这是在嘲笑自己。 然后给莫衍发信息。 “去找花绝在哪儿。” 唐影和花辞的消息隐瞒的那么好,除了从未现身过的花绝,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能让他和司御通通查不到。 ………… 楼景深出书房。 要回卧室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下了楼。 客厅里没有开灯,棉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 没有一丁点的灯光,楼景深却还是感觉到了沙发上女人的存在。 就如同那时双目失明,他什么都看不见,却在她接近他两米之内,他就知道那是她。 他站在沙发边上。 等视线适应了这黑夜,他隐隐能看到她脸蛋的轮廓,那么白净。 他过去,坐在茶几上。 上身前倾,手肘撑在膝盖处,手指在黑夜里走了走,到了她的脸边。 却又停驻不前。 他那个晚上,第一次收到她挺着大肚子的照片,那时脑子里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充到了脑内。 她骗他。 一直都在骗。 从头到尾,彻彻底底。 可这个女人来找他报仇,都是他给的机会。 欺骗还不能让她停止?不够让她坦白她之前做过的事情? 骗过了坦白是止损,但她没有! 楼景深牙关微咬,这漆黑的夜他眸中暗流涌动,少顷,一切又突然搁浅,如狂风揉成了一团。 他缩回手,起身。 在要走的一瞬,手上一热。 她拉住了他的手。 他本能的——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反手一握。 却在下一秒,又松开。 唐影坐起来。 她还拉着他,仰头,在黑暗里看着她的脸。 “楼景深。” 她向来这么叫他,连名带姓。 “我……”她有些犹豫,声音也清脆脆的,“我没有办法。” 她无法带奶昔。 “不。”他抽出自己的手,放进睡衣的口袋,“你有办法,你只是不想做。” 比如直接来找他,带着孩子。 “唐影。”楼景深的嗓音猛然沙哑了好几个度,似踩着枯叶时的沙沙,正好进驻到了柔软的那根筋脉里。 “是我对你没办法。” 在这黑夜里,这几个字如此清晰而无力。 ………… 屋里很静,好像连她自己的心跳都没了。 很黑。 让她一时无法辨认他是否离开。 她的大脑在经过一串闹哄哄过后,开始归于苍白。 她弯腰,伸手。 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已走。 突然,她好像是置身在深海里的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她急切的需要新鲜的空气。 她捂着胸口,开始大喘气。 分不清这种胸闷的窒息从何而来,这种感觉她无法自控。 几秒后。 她下沙发,打着赤脚跑到了楼上。 唐影跑到门口,才扭开门,就听到了奶昔的哭声。 那一瞬间,她全身窜起来的冲动突然遇到了阻碍! 她停在了那儿,心跳依旧猛烈。 “饿了?”楼景深搂着奶昔,然而奶昔揪着他的衣服却又不许他靠近。 昨天晚上她也哭,但是哭了一会儿就停了,昨晚大部分都是来自一个新环境的新鲜和好奇。 今天这种感觉就没有,开始要回家。 嘴里念念有词,本来话就说不清楚,再加上哭,更是让人一个字都听不懂,但还是听到了她在喊爸爸,有时也喊妈妈。 第887章 你走吧 2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下床,到阳台。 “爸爸在那个方向。”楼景深没办法,先止住哭重要,指着城市里摩尔的方向。 奶昔啊了一声,停止哭,在抽噎,看着远处,楼景深指了哪儿,她现在还无法辨认,水雾雾的眼珠子到处看。 “但,我也是奶昔的爸爸,不想要我?” 奶昔眼眶里还挂着泪,泪眼汪汪,委屈又弱弱的,“粑~粑~” 很难分清她这一声爸爸是在叫司御还是无意识的、跟着楼景深的话中她所熟悉的字眼在附和。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在叫楼景深。 “乖,再叫一声。”他就当是在叫他,一声爸爸让楼景深心里泛起了旖旎。 奶昔嘴巴一暼。 “不许哭。” “……” 奶昔怔怔的看着他。 “爸爸没有凶你,爸爸陪你玩儿,别哭。”眼睛肿的不像样子,撑的那么亮,真是不能再哭。 去洗手间。 放水。 把她放在浴缸里,他也进去。 他昨天就发现奶昔喜欢玩水,这时她踩着水滩,脸上还挂着泪,居然对着他笑出了声。 咯的一声。 他的世界忽然就变成了绕指柔。 门外唐影还在那儿。 她相信楼景深是知道她在门口的,他自然注意到了打开了一条缝的门。 只是他没有给予一个眼神给她。 ………… 早上。 唐影六点醒来,楼上有动静。 白天奶昔精神好很多,在楼下就听到了她啊啊啊的说话声。 偶尔还有抱抱这种字眼。 唐影起床,到楼下的洗手间洗洗,然后去厨房烧水。 奶昔大概要喝奶了,准备好。 烧水的同时打开冰箱,准备早餐。 食材有限,鸡蛋火腿。她想搜孩子早餐吃什么比较好,发现手机在花都。 于是作罢。 给奶昔煮白鸡蛋好了,有营养,烤个面包。 楼景深就吃面条好了。 她不是个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也很少出入厨房。 但还是在半个小时内,手忙脚乱的做好了早餐。 奶也冲好了。 出来后,院子里的车已经不见。 他抱着奶昔走了。 楼上,他的卧室收拾的整整齐齐,被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就连垃圾桶都换过了。 窗明几净。 这个夏天快要过完了,已经到了尾声。 ………… 楼景深把奶昔带去了摩尔。 她的衣服她的生活用品全都买好放在他的套房内,所有工作减半,在处理工作也会带着奶昔。 工作空档就带他去楼下玩。 湖泊,胡杨林,花园,喷泉,都有奶昔的身影。 于是酒店里所有员工对这个出来的萌哒哒的小姑娘,好奇的不行。 这是谁? 为何总裁对她这么好。 眼神之温柔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 ………… 下午。 楼景深的手机里有一条短信。 【几点下班,我在做饭。】 八个字,标点符号都很工整,好像是思索好久才发出来的。 此时。 “啊。”奶昔摸着他的鬓角,把自己用嘴啃出来的虾往他的嘴里塞。 楼景深张嘴吃下,不嫌脏,顺势收起手机,“真香,谢谢宝贝。” 【谢谢小宝贝。】 【我一定是优秀的小宝贝,总裁的嘱咐小宝贝一定会造成。】 他目光沉了下。 奶昔嘻嘻一笑,坐在婴儿座椅上,甩着两个小胖腿,心情倒是愉悦。 伸手想从他嘴里扣。 好像反悔不给他吃了。 楼景深,“……” 他拿起虾,“爸爸重新剥。” “粑~粑~剥~”她学楼景深说话,也没有叫他。 “叫爸爸。”他对着她的脸。 奶昔嘴里念叨着,然后拿手擦脸,油弄的满脸都是,拿虾塞在他手里,叽咕叽咕一堆。 楼景深就听到了三个字。 “宝宝要。” 快剥,宝宝要吃。 第888章 我们到此为止 1 啧。 自称小宝宝,这一点倒是遗传到了。 楼景深给奶昔吃了六个小虾,还小不能吃多,喂些饭和牛奶。吃完饭带她去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带她出去玩。 ………… 回到别墅是晚上十点。 奶昔昏昏欲睡。 别墅里没有人,客厅的桌子上摆了五个菜,三个碗,婴儿椅,不见她人。 楼景深把奶昔带上卧室,穿好尿裤,奶昔在睡梦里暼了暼嘴,泫然欲泣。 好在是没哭。 楼景深洗澡。 洗完澡下楼。 在靠近客厅时发现了她,她不知从哪儿出来,坐在沙发。 很安静。 长发直泄,头埋在膝盖里。 这种脆弱的姿势总是惹人心软心疼,好像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楼景深过去。 坐在她的对面。 摸了摸她的头。 女人抬头,脸颊有压痕,看着他的眼神,有虚弱。 “吃饭了没有?”他低声问。 她摇头,“你吃了吗?” “嗯。” 她没有再开腔。 “起来,我给你做饭。” 她又摇头,抚了把头发,露出整张脸来,“我不吃。” 他把她提起来,“走。” 楼景深领着她去厨房,她做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他知道,不要她自己吃。 给她做了一碗青菜瘦肉面。 拿到餐桌。 碗里冒着热气。 “吃吧。” 他的神韵和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惫,却给五官一种极致的颓废的吸引力。 唐影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还是熟悉的味道。 “慢慢吃,吃完。” 他坐在她对面,声音徐徐,深蓝色的睡衣给他如水的温柔和俊美。 唐影低头开始吃饭。 这一碗面她吃的很慢,吃到最后面已烂,没有了劲道,依旧没加快。 她喝了一口汤。 喝完,他隔着桌子给她擦去唇边的水渍,动作缓慢,眼神粘稠。 唐影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他拿开手。 低声,“我不想一直冷战,也不想一直纠结一个问题。” 她沉默。 “你走吧。” 她一愣,接着气息紊乱。 “无论去哪儿生活,我不会再阻拦。” 唐影怔怔的看着他。 他一派儒雅,眼神甚至有些柔静。 浓密的睫毛下被灯光照着有一排半弧形的阴影,高挺的鼻梁,涔薄的唇,分明的下颌轮廓,有修长的脖颈,睡衣下可见他性感的锁骨。 他看着她的眼睛。 “以前总想把你留着,以为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忘掉过去,重新生活。 不是离开才可以。 和他在一起,也是新生。 可,终究是强迫。 “抱歉。”他沉声而道。 唐影的手指缩了一下,如被针扎,连着心头也是。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是沉默的。 餐厅头顶上的光发出暖黄的光,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罩把他们笼罩着。 楼景深的男低音在这个罩子里面,即使是哑哑的她依旧听的很清楚,字字都落向了胸口。 “唐影。”他叹了声,像有针从他的心上走过,他起身,到她的身边坐下。手落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板到他这一边。 他的手又没有离开,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脸颊,眼神变的墨黑了许多。 “你并不喜欢我,从开始到现在。” 唐影没有出声,手却越攥越紧。 “你一直想离开,我千方百计的阻拦,但你并不开心。前几天你在我身边,我们度过的那几天,是因为你发现西至是你亲弟弟。” 他用目光包裹着她的脸颊,分毫不移,“因为他,你才留下。” 不是因为喜欢或者爱他。 【我会想办法喜欢上你的。】这个办法她到现在也没想到。 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动作很轻很温柔。 然后起身,抱住她。 她的头贴着他的小腹,他五指穿插到她的发丝里,“唐影,我们到此为止。” 第889章 我们到此为止 2 她一直没有说话。 楼景深抱了一会儿后,松开她。 转身去楼上。 动作没有一点迟疑。 走到楼梯口时。 “楼景深。”这一声声线不稳。 楼景深停住,回头。 她走到了面前。 女人的美无需多言,独树一帜,别人模仿不来,言语又形容不到。 看到这张脸,再看起来,便觉乏味。 她轻轻袅袅的站在他的面前,她抬头,睫毛一刷,空中都有了妩媚的旖旎。 “对不起。”她说。 她好像欠他很多个对不起,到了现在,竟堆积的数不清。 他迟疑片刻,唇动,却又什么都没有。 就连手都有从口袋里抽出来的迹象,可他到底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转身,上楼。 这一次,她没有叫住他。 而他也没停。 ………… 唐影把自己做过的没有动一筷子的菜都倒进了垃圾桶,脏盘子拿到厨房去洗,又把它们收拾了一下,出来,把餐桌擦一擦。 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看看时间,十二点整。 她站在客厅中央,拿遥控器关了所有的灯,一片漆黑。 她一下子都分不清方向,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 抬步。 走着走着她碰到了一个东西,是楼梯的扶手,她竟然上了楼。 在楼梯站了一会儿,脑子慢慢的清醒下来。 又转身。 朝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她捏着门把手,金属的冰凉从掌心直达心扉,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拦腰而断! 这种情绪如此急切,让她一下弯了腰,如有东西扯着筋脉,那股撕心裂肺。 一股滚烫涌进内心,她打开门,快步而出。 走到门外,忽觉脸上冰凉。 抬手一摸。 湿的。 那是泪。 她又抹了一把,她是个不会哭的女人,从十二岁以后,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这会儿。 这眼泪像是开了闸,顺着她的眼眶大滴大滴往下淌。 院子里有路灯的照射,但是很暗,她十几年第一次觉得,眼睛里有水影响走路。 她摔了下去。 匍匐在地上,她用力的呼吸。 起身。 大步而出。 看到她顺利的出去,楼上阳台的男人因为她摔跤而起的紧绷稍微的松了松。 她出去。 身影消失。 黑色的影子融入到黑夜里,什么都看不到。 楼景深如同是放了气的汽水,精气神在这刹那,无影无踪。 ………… 唐影走到小区门口。 一辆凯迪拉克停在那儿,那是池也的车。 池也下车,“唐小姐。” 唐影嗯了一声,侧过他拉开车门,上去。扯了一片纸巾擦着手指,在池也背着身体上车时,她迅速的擦尽了脸上的水润。 “是楼总给我打电话,要我过来接你。”池也启动车子,“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嗯。” 她只能说有事,否则出来做什么呢。 “那现在去哪儿?” “随便,酒店吧。” 池也想着,这种回答像是有事的人吗?但是他也没有多问。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摩尔。 “去另外一个地方。”唐影已经不能到这儿来了,后来想一想,“去我家吧。” 天伦首俯。 池也孤疑的看了她一眼,试探性的,“和楼总吵架了吗?” 唐影看着摩尔滚烫的招牌字体,大楼雄伟,是江南地区标志性建筑物。 没有那么多浮夸的霓虹灯,只有门口的大喷泉,带着灯光秀在一圈一圈的散发着光彩。 她的眼神深长,还有碎裂没有补圆的痕迹。 “没有吵架。” 【我们,到此为止。】 只是分手了而已。 很平静。 没有争吵,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他还给她做了饭。 拥抱了她。 说分手时,他依旧是抱着她的。 “嗯?那怎么……” 第890章 你敢只要他不要我! 正说着,唐影突然打开了储物盒。 池也本能的去阻止,却为时已晚,唐影已经把信封都拿了出来。 这是卫野给的。 唐影本来是想去找烟,却发现了这个。 “我不是让你拿去烧了么?” “我……”池也心虚,“还没来得及。” 照片是她在挪威时的。 楼景深一起躺在草地上、两个人都是横七竖八、还有她扶着楼景深去酒店。 出电梯两个人亲密的拥抱,她把他送进套房,他又把她勾进去。 唐影看着一张张的照片,眼中一丝苦笑。 有时,上天真的很喜欢玩她。 这种奇妙的事,被她给碰到了。 “哦,还有一个录音。”池也想着已经被发现,干脆说清楚。 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usb。 唐影看了他一眼,“你听过了?”不然怎么知道是录音,不能是视频? 池也摸摸鼻子,“听了。” 听后,挺惊的。 唐影回到天伦首俯。 进了书房。 开电脑。 电脑很久都没有用过,开机缓慢,用了一分钟。 插上usb,打开里面的内容。 有视频,有录音。 她点开录音。 窝在沙发上,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我当然不会找你的麻烦。”卫野,“只不过我想要做的事情却被你给破坏,多少是让人不爽的。” “我想做就做了,怎么?”这是她自己的,“莫非你真的还能在那个地方杀人不成,卫先生,在那种地方动手,并且有两三个人,这阵仗说大也大,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在救你呢?” “我不需要你救,我既然敢在那儿下手我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另外我没有想要他的命,我只是要他残废。” “呵,那我倒是好奇这个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小姑娘,你昨晚和他上了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否则给他酒里放安眠药,设计他上牀这事儿就是你做的。”栽赃陷害。 唐影冷笑,“你想做就做,尽管去,我若是怂了,就算我输。” “姑娘,不要这么硬气。我知道你此行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楼岳明。”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不仅是这些,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你姓什么、住在哪儿有什么过往我都知晓。当然,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行,你说说看。” “去杀了他,就是昨晚和你抱在一起的那男人。” 唐影嗤笑。 “反正你要杀他爹,再加一个他也无妨。”卫野,“一条人命和两条有什么区别。” “他爹?”唐影诧异,“昨晚那个男人是楼岳明的儿子?” “对。”卫野笑了,“是不是觉得很……有趣?你和楼岳明不共戴天,却和他儿子春风一度。是不是又觉得,你昨晚的多管闲事让你悔恨交加?” 录音里停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 许是卫野看出来她在犹豫,于是接着抛下橄榄枝,“他们今晚会转下榻酒店,到时候他们入住的房间以及所有讯息我会告诉你,另外我会支开楼岳明身边所有的保镖,你只需要去就是。” “我可以答应。”死一个和死两个确实没什么区别,楼家人都该死,“但是,你和他儿子什么怨?” “就因为他,我才没有结婚,否则,老子也有老婆。” 唐影那时没懂,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如梦。有楼景深在,如梦才没有离成婚,没有和他在一起。 “那就这样,楼岳明和他儿子的命我都要了,其他的你安排。” “聪明的姑娘。” 没了。 唐影闭上了眼睛。 那一年,那一晚,她失败。 而且再度伤了腰,和救他时,伤的是同一个位置。 她自认自己并不善良,那一年救了楼景深。 卫野出来能围着她,其他她不惧,但她不想让楼景深知道在那时他们就上了牀。 一旦做了,楼景深怎么查都会查到奶昔的身上。 第891章 唐影走的第一天 1 偏偏在那个时候,叶丰年出现过,她更怕叶丰年落在他手里。 没想到叶丰年从他手里到了司御那儿,下场更惨。 她从未想过让楼景深知道奶昔的真实身份。 现在。 知道卫野是楼景深的亲生父亲后,她更不愿意让这个音频被楼景深知道! 李四待她,尚且没有想要她的命,或者是残废,小时是肉体鞭策,大了后是精神上的折磨。 但卫野却让自己儿子死。 视频她没有点开看,没有必要。 把这些通通删除,usb扔进下水道。 ………… 凌晨六点半。 天色大亮。 这个夏天即将结束,早晨也没有那么热。 唐影进病房时,楼西至还在呼呼大睡。 她把买来的早餐放在餐桌,去床边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被子,腿上的夹板去了,只剩下缝过针的大小疤痕,错综凌乱,触目惊心。 她心疼的一下就被攥了起来。 不敢碰。 却又挪不开眼。 她没有看过他腿上这么赤果果的伤,退了纱布和夹板,才知道这么严重。 “喂,我虽然是你弟弟,但是你这样不好吧,万一我沉博怎么办?”楼西至醒了,把被子一拉,盖住。 唐影收起脸上的思绪,给了他一指头,“你长大了吗,你就勃?” “当然,我有三个前任。” “哇,楼西至,你都不是处啦?” “那是,厉不厉害!” “渣男。” “……”楼西至瞄了眼小腹,没有啦,第一次还在,他咳了两声,斜眼看她。 “你终于想起来看我了?还以为你就知道和臭男人玩耍呢?” “胡说什么,那可是你大哥。” “我还是他小舅子呢,小舅子一般都很大,你敢只要他不要我!” “……行了,起来洗洗吃饭。”唐影啼笑皆非。 ………… 这是只有她和楼西至两个人的早餐。 饼、小笼包、鸡蛋、寿司——一共十几种,样式很多。 楼西至一边吃一边竖大拇指,“真会买,搞的很践行一样。” 唐影心里有微微的异样,笑而不语。 等他吃的差不多,唐影才道,“我要离开了。” “干嘛去?”楼西至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意思,须夷,他才明白,脸色一重! “你……怎么了?去哪儿?” 唐影摸着楼西至的头,神情松散柔软,把情绪伪装的滴水不漏,“我想去小风去过的地方,无人区、边境、战后废墟、原始森林,我还想去——” “不要。”楼西至把她的手拿下来,“不行。”他们去时心境不一样。 他看得出来,唐影此时心中的撕裂。 “是不是大哥欺负你,我去找他算账!” 唐影咧嘴笑了。 “小风长大了啊,都为姐姐出头了。” “你说,是不是欺负你了?” “怎么会。”唐影叹一声,“就是想走一走。” 楼西至消化了半天,勉强算是接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有可能不会回来。 “不清楚。” “姐……”楼西至低声,“对不起,我、我好像挺没用,没办法让你和爸妈他们好好的相处,也保护不了你。” 唐影看着他笑,笑着笑着鼻子就发酸,“这跟你没关系,是姐姐没法好好做人。” 无法招人喜欢。 无法对任何人吐露心扉。 无法真正的和人相处。 唐影从医院里出来,阴云绵绵。 天空一片灰蒙蒙。 她站在医院的停车场,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她忽然不知道该去哪儿,这大地苍茫,没有明亮。 “姐姐。” 有个孩子叫她,她回神,低头。 是一个小女孩儿,三四岁的样子,头上还贴着退烧贴,抱着一个布娃娃,脆生生的叫她。 “嗯?” “可以让一下吗,我妈妈要停车。” 唐影抬头,侧前方停着一辆车,司机是一位女性,脸色非常难看又焦躁。 第892章 唐影走的第一天 2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站在停车位上,连忙让开。 车子开过来。 女人还穿着服务员的衣服,下车也来不及和唐影说话,抱着女儿就跑。 她的鞋子脱了胶,很旧。女儿穿的也不是名牌,顶多算是干净,这辆车子大概全办下来只要七八万,而且很破旧,大概快要报销。 明显,家境不好。 正说着,车里的电话响了。 她下车没有拿手机,也没有锁车门,唐影看到手机屏幕上来电是经理,唐影接了。 “我说你怎么又跑了,小米,我看你是个单亲妈妈,还有个瘫痪老娘。不容易,所以给你一份工作,你倒好。为了你那个拖油瓶三天两头的请假,要干就干,不干滚蛋,你被解雇了,这次别来跟我求情,下跪我都不会搭理你了。” 啪。 挂了。 唐影没有说什么,把手机放回去。 半个小时后,那位妈妈抱着女儿出来,她哭过,满脸通红,又对着女儿微笑。 “你……你好。”她看唐影一直没走,以为是有什么事。 “你好,刚刚你上司打来电话,说你不要去了。”唐影传话,没有隐瞒。 女人一愣,接着那份坚强开始瓦解,然后溃不成军,抱着女儿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等到她哭够,她才告诉唐影。 女儿先天性心脏病,出生不到一个月老公就出轨和她离婚,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为了给孩子治病,她积蓄花光。 又因为孩子,她没办法好好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服务员的工作,工资太低,女儿还老是生病。 如今连这份微薄的薪水都没了,她无依无靠,做手术的钱也没有着落。 她女儿看着妈妈哭,也跟着哭。 唐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女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好情绪,用力的抱着女儿,“我……我快坚持不下去了……真的,再这样下去,我只有把女儿送走……” 唐影眼眶酸涩,看着她,“为什么?” “我……我养不活她,也治不好她……我身无分文……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想看着女儿死在我怀里。”送给有能力救她的人。 说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肝肠寸断。 唐影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灰暗沉闷。 “妈妈。”耳边有女孩儿的声音,唐影侧头,女孩儿拿手擦着女人的泪水,手指白白的,声音在祈求,“妈妈不要丢下我,我以后不进医院了,我一定不再发烧,也不生病,求求妈妈不要把我送人。” 女人没有忍住,哇的一声,把女儿抱住,边哭边道,“不送人……怎么办……妈妈救不了你了……妈妈没用……” “妈妈不哭。”小女孩儿明显的在讨好,瘦弱的手抱着妈妈的脖子,拍着她的背。 唐影心头仿佛在礁石板上走了一趟,爬起来时,皮肉分离。 “辞职,好好照顾她,手续费我来出。” 女人一愣。 随后她扑通一声就给唐影跪下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小女孩儿看妈妈跪,她也跪。 妈妈磕头。 她也磕头。 唐影蹲下,把她们扶起来,“好好照顾孩子,以后不要动把她送走的念头,明白么?” 女人说了一大串感谢的话,可她……无以为报。 “送我去车站吧,就当你是感谢我。” “好。” 唐影帮着把孩子抱进了车里。 下车后,女孩儿送给她一幅画,自己在车上乱画的,纸上是一个菩萨,三四岁的孩子,笔画很乱,可菩萨手里拿了一颗心。 她盯着这幅画看了好久好久,越看心中悲痛越深。 到了车站。 她把池也的电话给了那女人,找他就是。 她转身进去。 进去的那一瞬间,天地变色,越发黑暗,风雨将来。 ……… 人来人往,人影幢幢。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形色匆匆。 唐影戴着口罩,即使遮住了脸,依然挡不住她一身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质,亮丽高挑清冷,裙摆在脚踝处跳着妩媚的步伐,高跟鞋典雅高贵。 第893章 宝贝,你这脸有点胖 1 于人群中,她瞩目光芒,是一种怎么都隐藏不了的光芒。 她看着滚动的大屏幕,选了一个最近的地方。 还没有买票。 肩膀一重。 她回头。 “唐小姐,陆少有请。” 她在人群中寻找,一眼就看到了在四五米之外的距离。 深色衬衫,冷峻隽气。 她没动。 陆离走过来,让司机离开。 “这儿人多,我们去外面。” “不用,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 陆离的眼神缱绻温柔,“去哪儿?” “去走走。” “唐影……”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儿仿佛在滴血,脆弱的惹人心疼,“怎么了?告诉我,好么?” 他诱哄着。 这么吵闹的大厅,她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只是去走走,散散心。” “西洲他伤害你了?” “怎么都在怨他,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是我的问题,我自己想离开一阵子。” “他同意了?” “……我们分手了。”这句话唐影说出来时带着沙哑。 陆离的目光缩了一下。 他看不到她的脸却看到了她带笑的眼睛,那么的让人酸疼,他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唐影。” 唐影在他胸口靠了几秒,让这疲惫的身体有了几秒的慰藉,但很快就挪开。 “走了也好,好好生活,回来时,我去接你。” “谢谢。” 唐影退开,冲着他微微一笑,纤长的睫毛轻轻一煽,无限旖旎温柔。 让男人的心里裂了一条缝,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转身离开。 跟着大流一起入站然后消失。 陆离站在大厅中央,那一身笔挺帅气有着浓厚的落寞。 唐影给她的永远都是背影,而他,连这种落寞都得克制。 唐影走的那一天,刚好,立秋。 天气一直都是阴沉沉,不下雨不刮风,就像一个积累了万千郁结的人,卡在那一个痛苦的角落,走不出来又消化不掉。 网络上开始捕风捉影,各种猜测,说楼景深有了私生子。 传的有板有眼。 楼氏和摩尔同时出动,把此消息给灭的一干二净。 楼景深走哪儿都带着奶昔,她也慢慢的开始有了依赖。 大清早起来就拉着楼景深,说要出去玩。 天气不好。 雾沉沉。 楼景深没有答应。 不知道奶昔怎么的,猛然抱着楼景深的腿,绵绵的,“粑~粑~” 楼景深一震。 就这一个称呼,让楼景深整个人化作了春水,把她往起一抱。 “再叫一声。” “粑粑~”小奶声,尾音还有一个转弯,她两个小脚扑腾着,小女孩儿在撒娇。 “爸爸在呢,爸爸这就带你去玩儿。” 包了室内大型儿童乐园,带她去。 也不再工作,专心陪女儿。 旋转木马首当其冲,他抱着奶昔坐在木马上,顺风而转。 奶昔咯咯的笑声穿透了角角落落,他的脸上也一直带着柔柔的笑。 整整玩了两个小时。 抱着她去休息,奶昔抱着他的脖子,“粑~粑~” 这是在叫他。 楼景深心里百花齐放,“爸爸在,做什么?” 她指着冰淇淋店,要吃。 她还小不能吃这个,拒绝。 “粑粑~” “爸爸不能让你吃这个。” “啊!” 说不行就生气了,一扭,别着脸蛋,也不要他抱,挣脱着从他怀里下来! 自己扭扭捏捏的往前走,撅着嘴巴,楼景深去牵她的手,她两手一甩。 去抱她,她躲。 “哼!” 话不会说,别的没有学会,就是这个哼倒是运用的很好。 楼景深失笑。 越看越可爱,霸道的把她往起一抱。 奶昔气呼呼的看他。 “宝贝,你这脸有点胖啊。” “哼!”你才胖! “爸爸带你去吃别的。” “不……”我不要。 第894章 宝贝,你这脸有点胖 2 楼景深亲她的脸蛋儿,她不给亲,捂着楼景深的嘴巴。 他低笑。 “你还真是会遗传。”和唐影小时候倒是很像。 姜磊在一边坐着,玩着手机喝着饮料,爽啊。 一抬头,祖宗来了。 他赶紧在奶瓶里倒满水,递给奶昔。 啪。 给扔了。 姜磊,“……” 楼景深把她捡起来,“不能扔东西。” “哼。” 他低低的笑了下,捏着她的手,强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后来奶昔拿手在脸上擦了半天。 “小气包。” 奶昔不理他, 楼景深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带笑,“不理爸爸啦?” 奶昔有点憋不住,嘴角偷笑,却又忍着不看他,脸蛋儿鼓鼓的,还偷偷的看他。 楼景深的心已经柔的不能再柔,正要开口,手机里来了短信。 【楼总,唐小姐与十分钟前已经离开,方向是金沙市,大巴,车牌号y6713。】 他看着这短信,眼里的柔和唇角的笑慢慢的退了下去。 最后他慢条斯理的收起手机。 起身,把奶昔放在姜磊怀里,“爸爸去洗手间,一会儿回来。” 没有等奶昔回答,楼景深已离开。 ………… 出了室内游乐园,他直奔车站。 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燥热,今天就一片清凉。 冷风拍打在脸上,吹起了黑发,五官立体,眼神阴霾。 他一路都在闯红灯,在车流中穿梭。 车轮卷起了落叶在地面翻飞,最后又被其他车辆碾成碎末。 立秋的这一天。 空气很不好。 带着窒息感,不上不下。 半个小时后,卡宴直接停在了高速路口,他坐在车里,一双目,泛红充血,盯着过往的车辆。 五分钟后。 蓝色的大巴车牌号为y6713的车辆摇摇晃晃的就过来,他松开脚刹,车辆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大巴前。 大巴也被迫停下。 楼景深下车,司机认出了他。 楼、楼总? “找人。”这两个字说出来时,仿佛夹着沙砾。 他的视线开始在车内搜寻,从车头到车尾,有人对着他拍照,他无暇顾及。 可不见唐影。 “楼总,您……找唐小姐?”但凡上点网,都知道楼总和那个漂亮女人之间的情事。 现在还沸沸扬扬呢。 “她人呢?” “她走到一半就下车。” “去哪儿了?”这句话落,楼景深的额角在狂烈的跳动! “不、不知道。” 楼景深整个五官在那刹那凝结成霜,司机吓了一跳,也不敢在搭腔,等到楼总下车把车子开走后,他才离开。 那一天。 听说楼总在高速路口呆了整整两个小时,后来,沿着高速路口和车站那条路走了无数躺。 直到夕阳西下。 ………… 晚上六点。 他买了菜回来都是孩子爱吃的,并且有一只玫瑰花,还有一个布娃娃。 粉色的。 奶昔本来在生气粑粑跑了,但看到了花和娃娃,她发出了兴奋的声音。 打着赤脚跑向楼景深。 楼景深把她一把抱起,“叫爸爸。” “粑粑~” 他看着奶昔没说话,眼神雾暗的不敢窥视,破碎不堪。 奶昔摸着他后脑勺的碎发,一边摸,一边玩娃娃,嘴里还在说,“粑粑~” 她拍拍肚子,饿了。 要吃饭。 “爸爸去做饭,宝贝和叔叔玩。” “嗯!”奶昔重重的点头,好像她听懂了一样。 ………… 楼景深在厨房洗菜,一切都做的有条不紊。 然而他没有开灯,厨房里晦涩昏暗,他修长的身影投在地板上,那虚浮的仿佛魂魄已丟。 直到这股光都泄了下去,屋子黑暗而来,他还是没有开灯。 一室安宁。 什么声音都没有。 男人临窗而立,只有一个清冷的背影。 第895章 深爱即是放手 不多时。 “粑粑,粑粑!” 一连串的叫声,奶昔在叫他。 他出去,奶昔朝着他扑过来,他心头一软,然而奶昔在快要接近他时,脚步一转,到了玄关。 “粑粑!” 他走出去,看到了司御。 司御蹲下一把把奶昔抱起来,奶昔抱着司御,亲了好几口。 “粑粑,粑粑。”奶奶的声音,如同天籁。 “乖宝贝。”司御抱着她走进来,看到了楼景深。 直接开门见山。 “人,我带走了。” 楼景深这才发现,奶昔叫爸爸是不一样的。 她叫自己是粑粑~,有转音,像是在哄他。 对司御是粑粑,清脆利落,是认定而不是哄。 楼景深缓步上前,“不行。” 司御挑眉,“轮得到你说不行?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孩子如果是唐影的,我绝不会给你!” 姐妹两个玩了他近一年时间,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楼景深轻描淡写的,“这是我女儿。” “……” 司御的眉头拢了起来,“你说什么?” “过程你不需要知道,奶昔是我女儿,我要留下她。” “你觉得我会这么放手?”司御的掌心扣着奶昔的后脑勺,奶昔挣扎着起来,把手抬起来给司御看。 司御配合的低头看了眼,白白嫩嫩的。 “受伤了?” 奶昔嘟起了嘴巴,是要亲亲。 司御,“……”跟着楼景深就学会了这些东西。 他在她手指上亲了一口。 奶昔露齿一笑,拍着自己的小肚子,饿饿。 “一会儿出去吃。”司御低声。 随后又抬头。 楼景深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脸色微沉。 “姜磊。”他开口。 突然被叫住的姜磊,回了神,小心翼翼的过来,“楼总。” “去把大门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姜磊瞄了眼司御,然后摸着鼻子跑了。 “楼景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放奶昔走,但是你又得带她离开,不如你们一起留下。” 他过去,伸手。 “爸爸抱。” 奶昔看着楼景深,她是真饿了,啃着自己的手指头,大大的眼睛纯净清澈,“粑粑~” “爸爸给你做吃的,来。” 一听到吃,奶昔就来了劲儿,张开手臂,嘴里发出一个类似于吃的单音。 楼景深去抱。 可把她的上半身抱过来,下半身还在司御的手里,他不松手! 两个人目光一对视,有无形的光在剧烈的摩擦! 在他们都察觉到对方眼里悄然而起的斗志时,同时加力去夺! 使劲儿! “啊!” 奶昔发出一声痛苦的哭声。 两人同时一惊。 楼景深本能的松手。 正好司御一抢,她整个人都到了司御的怀里。 “奶昔?” 奶昔掀起自己的小裙子,短短的手指指着小肚子给司御看,疼。 司御给她摸了摸。 “楼景深。”他满脸清冽,“如果你要和我拼,我就跟你玩到底。就算奶昔是你女儿,我养了她这么久,我也不可能稀里糊涂的就把她给你!” “但是你要想清楚了,我俩拼,到最后受伤的会是谁。” 以奶昔为标的的争夺,那直接影响的当然是奶昔。 如同刚刚那小试牛刀,最后还是弄疼了奶昔。 奶昔依旧在抽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 楼景深沉默片刻。 “你把她先放下。”楼景深沉着嗓子。 “行,我把奶昔放下,如果奶昔愿意跟你,我立刻离开,我们让她自己选择。” 司御说着就把奶昔放下,他退后。 以奶昔为中心,他们各居两边。 楼景深当然知道,司御会说这种话,是因为塔笃定奶昔会跟他走。 毕竟奶昔跟了他大半年的时间。 和他在一起,让奶昔有记忆的,也只有最近两三天。 他不能比。 第896章 我不许你走! 1 但他依然蹲下,伸手,“到爸爸这儿来,爸爸……”他顿了下,脸上有温润的笑容,“爸爸带你去吃冰淇淋,去游乐场。”这是下下策,利诱。 奶昔脑子里有印象冰淇淋是什么样子,因为粑粑~说了那个词语好多次。 她小肉手拍了拍,朝着楼景深踉踉跄跄的走去。 “奶昔。”身后司御在喊。 奶昔停住,回头,把手塞进嘴巴里,看了会儿爸爸又看看楼景深。 下一秒,身躯被人抱起! 楼景深捂着奶昔的后背,“司御,她已经选择了我。” 司御干起来他丝毫不慌,他站起来,那么平淡的、胸有成竹的,“奶昔。” 奶昔回头。 “爸爸走了。” 奶昔懵懂的看着他。 司御抬步往门口走去,步伐不急不慢,那个速度能让孩童看出他在离开,也让大人看出他在边走边等。 走到门口,打开门。 “粑粑!”奶昔大声叫。 开始推楼景深,她要下去。 “奶昔。”楼景深抱着不撒手,“我也是爸爸,留在这儿。” 奶昔根本听不到塔在说什么,她要爸爸,她要回家。 “粑粑。”她语态急切,生怕爸爸真的走了,把她留在这儿,可是怎么都挣脱不开,她焦躁不安,开始大哭。 “粑粑……”她对着司御伸手,期待渴望爸爸过来抱她。 “奶昔!”楼景深重重的喊了声,抱着奶昔转身,不许奶昔看司御。 这一刻,他心跳加速,那种如雷的慌乱。 “呜呜呜……”奶昔泪水长流,不要他抱,在他怀里一通乱扭,推搡。 “不哭,爸爸……” 怀里的孩子猛然失重,头往下栽去!他手明眼快的把她捞起,可有人比他更快。 不。 他是从他手里把奶昔抢过去的。 奶昔到了司御的怀里,啊的一声然后趴在他肩头,哭的很伤心。 司御拍着她的背。 抬眸,眼中是胜利的冷笑。 “现在心死了?你以为奶昔黏你?不,是因为我没有出现,因为她除了你没人可黏。” 楼景深看着奶昔没说话。 一会儿的时间,眼睛已通红。 “你若是再抢,我奉陪,你自己斟酌。” 司御抱着奶昔往外走。 走到门外时,楼景深跟上。 可奶昔看到了他,往司御怀里一缩,生怕楼景深来抱她! 楼景深脚步一顿! 怔怔的。 那一警戒和害怕的眼神,在他心中起了波澜。 司御没有停留,带着她离开,走远了,奶昔怯怯的探出一个头来,朝他挥手。 “粑粑~白白。” 这几个字居然这么清楚。 脆生生又奶声奶气的,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如同掺着针的温水钻进了心里。 他看着他们,汽车尾灯发出来的余光也一并消失,楼景深坐了下来,坐在门口的台阶。 姜磊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楼总低头,撑着自己的额头。 大概是朦胧的光线看起来就给人惆怅凄楚,才让这幅景象一瞬间就把人拉向了断肠人的氛围里。 他也没吭声。 在一边陪着。 过了很久。 楼景深抬头,起身。 屋里电话响了,接通。 接了以后,他就出去。 楼景深已经很少去夜店,今天得陆离的召唤,他去了。 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陆离酒量不错,一瓶红酒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他穿着深色的衬衫,扣子只开了两颗,那么懒散而随意的半躺在沙发,迷人魅惑。 楼景深来,他粗黑的眉挑了挑,起身,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喝吗?” 楼景深落坐。 因为今天再带奶昔,便没有商场才有的西装革履,而是一身休闲。 他两腿肆意弯曲,手肘放上膝盖。额前碎发随意的搭着,眼神里的神采像是冬日里有了裂缝的冰条。 陆离把酒推给他。 楼景深和他碰杯喝了一口,味道窜入整个味蕾,甘醇清冽。 第897章 我不许你走! 2 陆离摇晃着玻璃杯,暗红色的液体在左右摇晃,“奶昔呢?” 楼景深闭了闭眼睛,“做什么?” “我想问问,她和我们陆家是不是有关系?” “你以为是谁的?”楼景深又喝了一口酒,独饮。 “你上次拿我头发是什么意思?这个孩子是不是唐影的?”陆离问,他的目光泛着点点流光,他在等着楼景深的回答。 “何以见得这就是唐影的孩子?”楼景深仰头把酒一口喝尽。 仰头的一瞬,下颌与脖颈的弧度有迷幻式的流畅,喉结性感,眼神微眯,暗魅的灯光一洒,落魄不失矜贵。 陆离一字一句,“我不记得你和司御有这么好的关系,让你对他的女儿如此关照,班都不上去陪孩子,一陪好几天,形影不离,这不寻常。” 楼景深继续给自己斟酒,一大杯,他优雅又豪气的喝了一口,烈酒从喉头一滚。 陆离的手指互相的捻了捻,目光幽远,带着疑虑,“所以我才觉得这是唐影的孩子,但是以我的见解,这个孩子只有是唐影和陆城的,你才会要我的头发去查dna。” 楼景深全程都盯着女儿,目光不转移。 “如果这是陆城的孩子,你打算怎么?” “当然是带进陆家,她是陆家的。” 楼景深低头,看着陆离,唇边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我女儿果然是香饽饽,都要抢。” “你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孩子,她身上流的是我楼景深的血液。” “………” 陆离惊的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随后脸上密出了一层薄霜。 陆离起身,拳头一握,对着楼景深的下巴一酸打了过去! 楼景深一时不妨,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躲,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过来! 他身躯一踉跄,顺着沙发往下栽,但行动又快于大脑的,单手撑地,起身。 未曾站稳,陆离又来! 楼景深错身,同时回击,陆离飞身而来,他单脚点地,翻越而过! “陆离!”低沉的一声 陆离收手,目光玄寒。 楼景深微侧头,嘴里的乌血顺着唇角往下滴。 “王、八、蛋!”陆离拳头捏的咯响,“你在外面有了女儿,就让唐影离开?这他妈是男人干的事?” 楼景深把血吐出来,从桌子上拿起纸巾擦了口血,目色清冽,“是为她抱不平?” “当然,当初我放手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托付,你能给她幸福!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楼景深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满嘴都是血腥味。 “你今天见过她?” “对。”陆离晃了晃手腕,咔擦一声,“我今天早上碰到了她……” 接着他又咬牙切齿,“上一次她要离开,是我送她走的。我原本以为她走了以后可能会更舒坦,至少没有这么多的破事儿,后来你把她找回来,也行。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你能照顾好他!” 陆离又一拳打过去,楼景深没有避让,他回击! 包厢里,两个人展开了厮打! 拳拳到肉,都毫不退让! 但是,楼景深加起来几乎喝了满满一杯酒,他因为体质原因,酒精挥发的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涌跃而来,那种绵软无力,抽走了浑身的力道。 陆离喝了大半瓶子他也没有醉,很快他就占了上风,璇身,凌空而起,飞腿! 楼景深避让,只是脚下一个失重,人跌倒在地。 陆离打空,紧接着扑过去,拽起他的衣领,额角青筋暴起,“如果陆城还在有你什么事!楼景深,这一次依旧是我送她走的!但她这次并没有那么想离开,如果不是你——她不会离开!你对不起陆城你对不起她!” 楼景深忽然睁眼反击,反置陆离在身下,揪着他的衣服,酒精让他目光散烂,声音从喉咙深处一点一点的往出蹦! “如果陆城还在,她早就是我的,抢我也抢过来!” “你!”陆离咬着牙,“没有如果,我要事实,现在你们分手,我告诉你,我喜欢她,我不容许……” 第898章 那张纸条 楼景深目光赤红,摁着陆离的肩膀,五官轮廓越发凌厉,“你只是喜欢她罢了。” 陆离酒精大抵也来了,微醺,又加上他这番话,激起了男人体内的雄性荷尔蒙。 奋力而起,挥拳。 楼景深躲避同时出击! 陆离中招,身躯踉跄后退! ………… 这一晚。 楼氏总裁和陆家二少在夜店的包厢打的不可开交,都身负有伤。 再后来都躺在沙发,无法动弹。屋子里酒气熏天,沙发上的抱枕和桌子上的摆饰,一地狼藉。 凌乱破碎。 如同战场。 楼景深双目紧闭,额头有淤青,他已醉,脑子却又清晰刻骨。 好一会儿睁眼,眼前的一切都迷离恍惚。胸口有一股力道在把他心中所有的思绪,一点点的抽离,最后空洞,凄凉。 门开了。 有女人进来。 长长的头发,长长的腿,她弯腰在捡酒瓶子,一股香味扑来。 唐影。 脑子里猛然蹦出这两个字来,他起身把她一拉,揽进自己怀抱一拉。 紧紧的抱着他的头,“唐影……” 嘶哑的男低音,如绵带针刻进了骨中,泛起了女人心中最深处的温柔和羡慕。 她起身。 腰又一紧。 “别走,我不许你走。”他暗哑的喃喃,胳膊收紧,用力的拥抱。 陆离虚虚睁眼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醉的那么厉害,至少分得清人。 他想去把女人拉起来,却又没动。 闭眼。 心中撕疼。 少倾,听到了男人痛苦缱绻的低喃着,“唐影……” 他富有力量的手臂、沉醉的嗓音、还有喷洒在颈边的呼吸,女人的身子骨都软了软,一动不动的躺着,听着他嘴里唐影的名字,心中的钝痛开始发酵,随后眼眶湿润。 她不知道爱一个人还能到这种深切的地步,于是开始羡慕又更加的讨厌唐影。 等到他熟睡过后,顾沾衣才慢慢起来,挣脱他。她坐在沙发的边缘,看着他熟睡过去的脸,熟悉却又陌生。 他们的十年,各自都是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在社会上摸爬打滚的青年。 命运都是自己造的,如果她不愚蠢不贪心,这男人是他的。 可—— 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她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她的心境,也成长了不少。 和他。 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顾沾衣摸了摸他的肩头,就当是眷恋怀念吧,以前这个肩膀她想靠就靠。 她在沙发边上坐了一个小时,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后到服务员那儿,要了两个毯子,给他和陆离都盖上。 离开。 走到夜店的外面,她回头。 她依然留恋那个怀抱,依然怀念那个男人,可她已经学会了不属于自己的,就不再奢侈的想要亲近。 她学会了转身。 立秋过后,气温下降了好几个度,天气说变就变,也不用再用空调。 日子回归正常,上班下班,摩尔和楼氏连轴转,和以前一样,忙碌而无趣。 没有人再提唐影。 所有人都当她不存在,而工作的男人也没有半点异样,看不出眷恋,也看不到笑容。 五天后。 楼景深胃病发作,张子圣去医院给他拿药。 拿完药出来,在停车场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生活,她正在打电话。 “对,之前一直在忙,没有时间告诉你。我的孩子有救了,有人给了我一笔救命的钱,我给小梦做手术。” “……嗯,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你绝对猜不到……” 张子圣兴趣缺缺,并不怎么想听下去,打开车门上去,后座的男人正在看电脑,心无旁骛。 “她呀,说出来你不信,是楼氏总裁的太太,叫唐影。” 张子圣一愣。 他本能的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男人垂眸盯着电脑屏幕,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对,我当时不知道,后来上网搜才知道是她。哎,还是我把她送去的车站,我女儿问她去哪儿,她说她去无人区看花。” 第899章 楼总亦消失 1 “嗯……私生活我不关注,我只知道,这个时候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那女人下了车。 一脸疲惫。 朝医院里走去,背影沉重。 张子圣在心里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呃……唐小姐坐了好事,离开后去了无人区。 他有一分钟都没动。 后座的人,声音冷淡,“还不走?” 张子圣这才回神,启动车子,不忘朝着后面瞄了一眼,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依旧再办公。 听到的那个小插曲,楼景深没有半点异样,就好像是在街头听到了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张子圣也缄口不提。 夜。 十一点。 楼景深下班,这个时间点,街头的车少了一些,尘世的烟火意兴阑珊。 他车速很慢。 夜晚的光如同鎏金在车身上流淌着,一帧帧清冷而孤寂的画印在了这初秋的深夜里。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情人弯的门口,他忽然开始变的慵懒,脚上像是再没有了力气,停车。 停在路边,点了一根烟。 吸一口,夹着烟的手伸到车窗的外面,风一吹,烟头猩红猩红。 青白色的烟雾在夜空里弥漫,城市的霓虹灯在烟中浮动,一切都像是一个绚丽而空洞的海市蜃楼。 他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吧。 十二点,车辆少了很多,这街道变的空旷了不少。 男人倒在椅背上,脸颊泛着疲色,五官轮廓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不多时,有人来敲车窗。 他睁眼。 “楼总。” 池也站在车外,他和楼景深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又不听命于他,过多的开场白也不需要。 直接把东西给他。 一个信封。 “这是唐小姐之前写的。” 楼景深没有打开,捏在手心,沉声问,“什么时候写的?” “在你们从h市回来的时候吧,有一段时间了。” 那个信封楼景深回到家才拆开。 里面只有两张纸,第一张是支票,最下方是楼月眉的私人盖章,面额不小。 第二张是唐影的字,下面是她的血手印。 楼景深把那张纸看了很久…… 然后把纸放在桌子上,起身,去浴室洗澡。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面,身躯是成熟性感的阳刚,腹部有疤,左腿大腿处凹陷一块鸡蛋大小的地方,水从这两个地方蜿蜒迂回。 洗完澡,就去了床上。 拉上被子,关了灯。 这黑夜正浓,像沉睡的沙漠,寸草不生。 两个小时后他又起床,脚步缓慢,一步一步的走向客厅。 落坐。 又拿起那张纸。 娟秀又微乱的字体。 【奶昔生于2019年3月26号的早上5点20分,生时5.9两,平安降生,身体健康。】 隔这段字体很远还有一行字。 【若无缘,不要告诉她,我是她的亲生母亲。】 再下方。 【保重。】 没有落款,只有她的手印。 池也说,这是当初从h市回来时她写的。也就是从叶丰年出现时,她就预料到会有事情兜不住的那一天。 她也知道一旦奶昔的身份曝光,她就会离开。 于是写下了这个纸条。 可她,既然已经料想到了这个结果,竟然……没有尝试去改变它,没有想过坦白,任它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 或许,她从未想过留下。 而他说【你走吧】,无非是给了她离开的绝好契机。 她从头到尾依然冷静的可怕。 冷静的知道自己不会和他在一起。 冷静的知道她来楼家的目。 楼景深把纸收起来,上楼,去书房。 一夜无眠。 隔天。 上午十点,张子圣发现总裁还是没有到公司,电话也打不通。 于是打给姜磊。 两个小时后,姜磊发了定位,位置上只有四个字:司家大宅。 司家大宅。 仅仅过了五天,奶昔还记得楼景深。 第900章 楼总亦消失 2 他来时,给奶昔带了礼物,一枝花一个娃娃,奶奶看到兴奋的在一直跺脚。 进屋时,奶昔叫了声粑粑~,然后就朝着他冲过去。 冲到一半,司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把她拦腰一抱。 “路都走不稳,跑什么?” “啊!”不要抱我! 奶昔凶了司御。 司御沉着脸,谁也不看,上楼。走了不到两步,前方身影如魅,挡住了他的去路。 “奶昔,到爸爸这儿来。”楼景深伸手,两个手拿的都有礼物。 奶昔眼睛发亮。 她就喜欢花花和娃娃。 可是爸爸不松手。 她去推司御的脸,“放……”放开我。 楼景深看她这般,唇情不自禁的弯起。 司御的脸越来越黑,“奶昔,你若是再……” 奶昔握着小拳头,整个塞进了他的嘴里! 让你放开我你不放,你还说话! 司御,“……”她的手有一股很咸的味道,不知道她刚摸了什么。 司御忍不住把她的手扯出来,一分心,下一秒,奶昔就到了楼景深怀里。 司御鼓着腮帮子,瞥了奶昔一眼,看到她手里还有黑黑的东西,应该……是猫粮。 她刚刚又在玩猫粮! 司御快速去了洗手间。 等出来时,楼景深已不见。 抱着奶昔到了院外,朝车里走去。 他快步而出。 “喜欢吗?”楼景深柔声问奶昔。 奶昔今天扎了两个小揪揪,发梢很卷,脸蛋全都露出,更显得这个粉雕玉镯的小女孩,五官的精致。 以前尚没有发觉,现在才发现这眼睛,和唐影一模一样。 欧式双眼皮,很大,线条优美。 “嗯。”奶昔抱着娃娃,撅起嘴巴,在娃娃的脸上用力的亲一口。 抬头对着楼景深一笑,“谢……粑粑~” “不用谢。” 姜磊给他们卡开车门,楼景深还没上去,司御过来。 “你他妈烦不烦?把奶昔放下。” 楼景深平静而锋芒,“不如我们打官司。” “……” 这种官司,楼景深是稳操胜券。 他是孩子的亲爸! “上一次是我怕奶昔受伤,所以放了手。其实我们俩即使是争,也有奶昔不受伤的多种方法。但你就是选择了这个,说明你并没有多爱这个孩子。” 司御脸上一寒。 “那一次奶昔叫爸爸,朝你爬,你不是一样无动于衷?”楼景深声音清冽,“你和花辞的恩怨,你会牵到我女儿身上。我不会把奶昔给你,你若是想拼,我陪你!” 司御笔挺着,目光冷峻。 “当然为了你养育了近一年的份上,你可以做奶昔的干爹,老了,我会让奶昔孝顺你。” 司御的眸猛的一沉! “如此一说,我更不能把奶昔给你了,反正现在她有奶就是娘,谁是她亲爹都无所谓。我来养,你死了,我会让奶昔给你送终。” 楼景深薄薄一笑,正欲说话,秦菲儿来了。 “楼总。”她娉娉婷婷的,笑颜如花,很清新淡雅的女孩儿。 “秦小姐。” 秦菲儿递给楼景深一张卡,“这是唐小姐当初给我的,是奶昔的抚养费,我分文未动。奶昔是你的女儿,这理应你来支配。” 司御眉头一拧。 他并不知道这事儿。 “麻麻。”奶昔看到她,便叫了一声,张开手臂要抱。 楼景深并未松手。 秦菲儿对她一笑,摸摸她的头,“奶昔乖,跟爸爸一起回家,妈……我有时间去看你。” 奶昔没懂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甜笑。 秦菲儿也笑了,她的眼神确实很喜欢奶昔。 “秦小姐。”楼景深沉道,“这笔钱你留着,感谢你帮我抚育奶昔。” 秦菲儿声音轻轻的,“她陪着我,我陪着她,奶昔这孩子,我真的喜欢,我愿意无条件付出,卡,你拿走吧,这是唐影留下来的,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你。” 楼景深思索两秒,接过。 第901章 一年后 1 道谢。 上车。 一会儿给秦菲儿拿了一张支票,数字可观。 秦菲儿微笑,最后又无奈的接住,这支票她不接怕是不行。 楼景深再度上车离开。 从倒车镜看到秦菲儿正在司御说话,怕是再劝他吧。 一会儿司御打来了电话,说把奶昔放在他那儿,最多半个月。 他没有回话。 抱着女儿,和她聊天说话。 ………… 楼家对于奶昔的存在,大半算是兴奋吧。 楼岳明高兴,但同时也不满,他女儿唐影走了,不知去向。 如梦不亲近不远离,表现一般。 楼安安去美国念书。 楼西至还在养伤,没有让他和奶昔见面时间过长,因为第一次两人见面,差点打起来。 最兴奋的是楼月眉。 楼景深带着奶昔在梧桐苑住了三天,楼月眉就离不开奶昔。 早起晚睡,都得看看奶昔。 奶昔和楼月眉竟然也挺合的来,也学会了叫奶奶。 小奶音一叫,楼月眉就笑眯眯的。 两个人经常手拉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我会带奶昔去游乐园。 只是,她从来没问过奶昔的母亲是谁。 或许她知道,或许她无所谓,有这个孩子就行了。 第七天的时候。 奶昔第一次哭。 哭声把楼景深给惊醒,他坐起来,奶昔眼眶通红。 她从来没有要过妈妈。 今天晚上却在要妈妈。 声声入耳,伤心欲绝。 楼景深抱着一直哄,带她去院子里,带她坐秋千,带她去鱼塘,后来她要爬墙。 楼景深把奶昔放在院墙,双手扶着她。 看奶昔站在墙头上,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小睡衣随风而荡,四肢也是胖乎乎的,小卷毛。 记忆猛然重叠。 一如那一年。 那个调皮捣蛋的女孩儿在半夜尿了床,拉他爬墙的夜晚。 他忽然…… 溃不成军。 把奶昔抱下来,紧紧的搂在怀里,以来填补心里的空缺。 ………… 第二天。 楼景深给奶昔告别,说要出去一趟。 他没有阻止司御来抱人,只要他能从楼月眉手里把奶昔抱走。 摩尔和楼氏总裁办公桌上,各放了一封请假信。 没有写时长,只说事假。 没有人知道楼景深去了哪儿,杳无音讯。 一年后。 又是一个秋。 邺城尚且还在炙热的余温当中,街头男男女女穿着清凉,光彩照人。 这个季节摩尔后面的胡杨林正是炫丽时节,新一季的广告,把胡杨林作为景色的亮点打了出去,接着门庭若市。 整个大楼所有工作人员都在繁忙而紧张的工作里。 下午四点。 酒店来了贵客。 一大一小。 两个人都戴着墨镜,穿着很张扬,嚣张的仰头走路,鼻孔朝天。那小的,一头卷发,蓬松轻盈。 他们走路带风,如果不是推着婴儿车的话,会更拽。 张子圣看到了赶紧迎上去,“楼少爷,小小姐。” 楼西至扒了扒额头前的碎发,两个晶亮的眼睛从镜片里射出亮光,“你老大在不在?” “在。” 楼西至嗯一声,两手插兜,往婴儿车里一座,下巴对着旁边的小女孩儿,“推我。” 张子圣,“……” 小奶娃拿奶呼呼的手指推了推小鼻梁上的眼睛,脆生生的,小手一抱,头一扭,“不要!” “你要是不推我就告诉所有人,你今天在学校尿裤子。” 奶昔一听到这个,嗖的一声窜到他前面,把他的嘴,捂住,用力捂住! “不许嗦!”她很严肃的,“保密哦。” 张子圣抿嘴偷笑。 “行,我不说,你推不推?” “……推。”奶昔人小鬼大的叹口气,像模像样的。 小女孩儿去推,她还没有婴儿车高,手不太能够的住扶手,但还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咬着粉嫩的小嘴唇,推! 第902章 一年后 2 楼西至悠哉的躺着,“大姐,你这不行啊,你白吃那么多奶了。” 婴儿车纹风不动。 奶昔啊的一声,攥足了力道! 车子终于动了点儿。 楼西至给了她一个不错的叹息声,“还不错,继续加油。不然都对不起我今天跑了半里路给你买裤子。” 奶昔的脸因为使劲儿鼓的圆嘟嘟,楼西至躺的很舒服,驾着二郎腿。 “赶紧去推,推到你爹的办公室,找他。找到之后呢,给你爹说你要婶婶,要给叔叔找女朋友,不找你就哭,知道吗?” 奶昔听话的连连点头。 下一秒。 婴儿车突然飙了出去。 奶昔噗嗤,正面着地。巴掌扑扇在地上,发出啪叽很响亮的声音。 两秒后。 “哇——”哭声震醒了整个大厅。 楼西至飞奔过去,把她往起一抱,这回换她捂着奶昔的嘴巴,“祖宗,别哭!”被你爹看到还得了! “婶婶不要了行吧,别哭啦——” “呜呜呜。”奶昔给他看她的小手,红了一大片。 楼西至给她摸摸,余光瞥到有人来,那身影。 嗖的一下转身。 脸上的表情秒换。 很正经。 迎面走过去。 奶昔看到来人,嘴巴一暼,又委屈又惹人心疼。 楼景深把她接过,“怎么了,嗯?” 楼西至面不改色心不跳,“摔跤。不是我说,你这地板是不是该换了,平地都能摔,也忒次了。” 楼景深穿着深蓝色的衬衫,配着一条深色的领带,面部五官泛着点点深邃的柔光,一年,他比之前更加沉稳,那种被岁月卒练出来的男性吸引力。 他瞥了一眼楼西至。 这一眼,意有所指。 仿佛一切都在掌握。 楼西至摸摸鼻子。 奶昔一边哭一边习惯性的摸着爸爸的后脑勺,一边抽抽噎噎的,“爸爸。” “嗯?” “苏……苏苏说……要森森。”叔叔说要婶婶。 楼西至,“……” 奶昔继续抽泣,手板好红,拿起来给爸爸看,“不找森森………我……就要一直哭……” 楼西至悄悄的在心头把奶昔给抽了一顿,不都说不要了吗?你还提,在这个时候提,你这不害人吗? “嗯。”楼景深摸着奶昔的手,摔疼了,发烫,“罚小叔叔给奶昔洗尿湿的裤子好不好?” 楼西至拧着眉头,天啊! 那臭死人的裤子。 奶昔在上早教,每天在早教中心发生了什么,楼景深是一清二楚。 “嗯。”奶昔还没反应过来呢,边点头边趴在爸爸的肩头,还在哭呢,就奶奶的,“爸爸,我在学校想你了。” 楼西至:你放屁,你刚跟我也是这么说的。 “真的?” “嗯。” 楼景深俊美的五官释放出丝丝柔笑,在奶昔额头亲了一口。 回家。 ………… 西湖蓝岸的别墅早就收拾妥当,简直是一个儿童别墅。 院子里滑滑梯,旋转木马,小火车索道都有。 他陪女儿玩,楼西至在房间愤愤不平的洗裤子。“” 楼景深陪着女儿从下班到她入睡,他才到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 他的睡眠质量并不怎么好,难以入睡,一点动静就醒。 十一点睡,四点半醒,于是就再也睡不着,起床锻炼。 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去看奶昔,她正在熟睡。抱着一个娃娃,简单粉扑扑,奶呼呼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 都两岁半了。 这一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爸爸~。”奶昔在说梦话,几分钟后伸个懒腰醒了,揉揉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爸爸。 “哇,楼丝沟~”哇,楼景深。 楼景深捏着她的脸,宠爱又假装责备,“说什么呢?” “楼丝沟,抱。”奶昔起来。 楼景深发狠的抱她,“再跟叔叔不学好,爸爸揍你。” “皱你。”奶昔学着他的语气,同时拍楼景深的胸膛,“皱爸爸,皱楼丝沟。” 第903章 听雨,榜单第一 楼景深咧嘴笑,把奶昔举在头顶,飞奔着下楼。 “哈哈哈~”奶昔的笑声从楼上传到楼下,如同天籁,带起了光,让这一天有了美妙的启航。 除了…… 抱奶昔玩时,一个不小心从滑滑梯上摔下来,这一点小插曲。 奶昔没受伤。 楼景深崴脚。 楼月眉知道后,当即一个电话打过来。 楼景深这一年因为挨的训,比他遇到唐影之前挨训的总和都要多。 不到半小时。 楼月眉来了,强行把奶昔带走。 而此时的楼景深,走路都成问题。 他叹息的摇头。 ………… 去医院。 董成聪接见他。 “啧,自从在无人区受伤回来后,快一年都没有见过你……” 去了无人区半个月,回来差点去了一条命。 “行了,别多话。” 楼景深在脚上贴上药膏,在张子圣的陪同下去停车场。 刚打开车门,一张纸恰好飞到了他的面前。 他余光一扫,看到了一句话。 【三天后,情人弯娱乐会所盛大开幕。】 情人弯开业。 大楼一共十层。 坐落于黄金地段——摩尔大楼的尽头,这条街走完就到了情人弯。 此情人弯并不是以前那个重装楼层一年半却没有开业的那地方,是新楼盘新地方。 以及他们开业的噱头打的是柳如,名模外加邺城一直活跃在风尚流行前沿的豪门千金。 她今晚会出席。 也不知道这座无虚席的宾客是冲着她去的,还是冲着这——只有半折的酒水。 不到十点。 情人湾前前后后被豪车包围的水泄不通,门口灯光闪烁。 这个热闹程度不亚于那年的绝色,当然,还是比不上绝色顶峰时期。 韩佐到时,给楼景深打电话。 “情人弯今天开业,你不来?”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家陪女儿,没空。” “你女儿不是被你奶奶给带走了?为此你还被教训的狗血淋头?” 楼景深顿了好一会儿,选择挂电话。 韩佐潇洒的甩了甩额前的碎发,不来呀——啧,情人弯,你听听这名字,多么的暧昧而疯狂,又多么的熟悉。 真不识趣。 进去。 情人弯的豪华度和绝色不相上下,只是没有绝色那么重的浓墨色彩。 视觉上更注重舒适,而不是荷尔蒙的发泄。 韩佐找了一圈,在化妆室里找到了柳如。 还以为她在化妆准备登台,却不想她在吃小龙虾。 吃的满脸都是。 韩佐一来,她抬头,眼珠子又亮又圆,非常不满,“门口不是有保镖?你怎么还能进来,这些混账又不好好工作了!” 韩佐一耸肩,“你今天是驻场嘉宾,以你的名头打出去的开幕,你居然在这儿?” “不然我应该在哪儿?” 韩佐没吭声,往四周看了看,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唐影呢?” 柳如嗖的一下站起来,惊奇,“唐影回来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夜总会是唐影开的。” “不能吧。”柳如满足的打了一个嗝,韩佐一脸嫌弃。 “这会所的老板是个男的,我认识,他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我来的,怎么会是唐影?” “这么说,唐影没有回来?” “可别吧。”柳如甩甩她漂亮的大卷发,别具风情,“马上又要搞什么美女排行,她一回来,老子得往下掉,我怕我到时候嫉妒的杀人灭口,多倒霉。” “………” 正说着,门开,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背头、西装革履、一身商业气息,儒雅温和。 他径直走到柳如面前,看她还在吃,无奈的叹气,又温和的微笑,“要不今晚你不用出场了?你先吃个够,好不好?” 柳如嘴巴一撅,“你不愿意啊?” “那到不是,你要是再不去,我怕他们把我这夜总会给掀了,可不就是不用出场了么?” 第904章 她来了 1 柳如不甘不愿的把虾给扔掉,但依旧硬气的,“你在这儿给我剥,我去交际,一会儿我上来吃。” “行,去吧。”男人柔柔的笑笑。 柳如去换衣服前,还算是客气的介绍了下,“这是情人弯老板白斯兰,我仇人韩佐!” 说完就走。 白斯兰的韩佐打招呼。 几句攀谈过后,韩佐确信这儿的老板真的不是唐影。 他在心里长长的叹口气。 ………… 夜场无非也就是那样,男女释放内心深处的狂躁,群魔乱舞,饮酒作乐,在包厢里狼哭鬼嚎。 柳如身着侧面开叉长裙,没有穿高跟鞋,而是一双平底,头发松松垮垮的挽成一个小包子。 一颦一笑是性感是妩媚是明艳是清纯,夹在一起,让她一出场就成了焦点。 她没有拿着酒杯在男性之间穿梭,也没有浓妆艳抹,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装扮,一走路大腿的弧线若隐若现,一笑如百花齐放。 撩的人心里痒痒的很。 她在大厅里半个小时,倒也玩的不亦乐乎。 一个余光,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于是从人群里挤过去,那人影正好消失在拐角。 她叫了一声,“楼景深——” 人多吵杂,那人没有听到。她拔腿追过去,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柳如又退回去,迎面韩佐过来。 他劈头就问,“干什么你!” “我好像看到楼景深,所以来看看。” 韩佐没有细想这个问题,毕竟他从来都不相信楼景深会忍着不来,但是—— “你跟那个姓白的是什么关系?你让他给你剥虾,他就给你剥,并且你们说话的语气跟他妈夫妻一样。”韩佐夹着她的脖子,一副老大哥管教不良小妹的语气。 “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你要是敢跟他在一起,老子把你俩的皮给剥了!” 柳如嘿嘿一笑,看着他,眼睛好亮好亮。 “……干嘛?” “你要挨打了呗。” “……” 正说着,柳如挣脱他的怀抱朝着他侧后方跑去,那儿站了一个男人,一身笔挺英俊。 她跑过去,一下跳在他的身上,圈着他的脖子,“老公,他抱我,还威胁我~” 韩佐,“……” ………… 十一点。 西湖蓝岸。 楼景深洗完澡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打开电视,仰头,闭目。 一连串动作,缓慢而流畅。就像是一个疲惫的老人,所有行动都很迟缓。 二十分钟后,院子里有车开进来。 不多时,那人轻车熟路的开门。 “……我去,这是穷到没钱给电费了?”啪,开灯。 楼景深置若罔闻。 韩佐过来,坐在他身边,看了眼电视,上面正在放丰匈产品。 他顺势在楼景深胸口摸了一把。 “……想死?”楼景深冷冷的开口。 “哎,我来就是告诉你,情人弯老板叫白斯兰,不是唐影。” 楼景深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韩佐凝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的小情绪。 啧,没有反应嘛,又或者说太会伪装,没有半点泄露。 “你真的不好奇?” 楼景深语气平淡,“情人弯不是注册商标,谁都能用。另外,又什么可好奇?” 好。 好样的。 韩佐起身给了他一个大拇指,走了。 他走后,楼景深用力的一闭眼,下颌有些抽动,透着几分难忍。 脚踝比前几天更肿。 大抵是晚上出去了一趟。 隔天。 整个邺城开始沸腾! 邺城里美女排行榜上近十年以来,第一名宝座终于换人。 柳如第二。 第一名有一个很诗情画意的名字。 ——听雨。 这一天楼景深去医院换药。 扭伤加重。 董成聪看着他重新拍成的片子,啧了一声,“你这是二次受伤?怎么弄的,是走路没走好,还是……情人弯开业,你激动的飞奔而去……受了……”伤。 第905章 她来了 2 楼景深打断他,“舌头这么长,干脆割了。” 董成聪但笑不语。 出医院。 去往梧桐苑的路上。 柳如打来了电话,风风火火。 “喂!” 楼景深的耳朵一麻。 “唐影在哪儿,给我拎出来,我要弄死她!” 楼景深近几日耳边多次出现这个名字,他已经免疫的不再有任何情绪。 “怎么,她不在也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这个狗女人一定是花了钱,居然敢搞黑幕……” “柳小姐。”楼景深撑着额头,俊美的五官在一片虚浮冷光里,光芒划过他精致凌厉的下颌,“在骂人之前先说事情经过。” “她居然敢排美女榜第一,我要找她!” “这不是公认的事实?你若是得了第一,才是黑幕。” “你……” “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狗女人这三个字,我就让你忙到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挂了。 柳如在那头问候了楼景深祖宗十八代。 ………… 梧桐苑。 奶昔拿着楼景深小时候玩过的拨浪鼓满院子跑,满头白发的楼月眉杵着拐杖在后头追。 “慢点儿。”她已经跑不过奶昔,看着那小小的人儿在铺满了鹅卵石的路上奔跑。 楼月眉即使很累,但心里是开心的。 一会儿—— “爸爸。”奶昔兴奋的一叫,朝着门口跑去。 男人面容含笑蹲下,女儿飞奔着跑过去,朝他怀里一撞,抱着他的脖子,“爸爸~爸爸~宝宝好想你哦。” 楼景深心里塞满了蜜饯,“宝贝哄人的功力,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长进。” “嗯,宝宝坠棒!”奶昔认真的点头,全当爸爸在夸她。 楼景深露齿而笑,眼中万紫千红。 楼月眉过来。 “行了,抱一抱就行了,抱完就走。” “好,我带奶昔一起走。” “不行!” “奶奶……” “我说了不行!” 最后楼景深还是把奶昔抱走,废了一番口舌。 ………… 楼景深送奶昔去早教中心,陪她上完了两节课,配合着老师,一起教导她。 上完课,奶昔困。 趴在他的肩头,“爸爸~”嗓音又开始撒娇。 “嗯?” “坠坠爱爸爸。” 楼景深亲了亲她,“爸爸也爱你。” 上车后,奶昔就开始睡,躺在他的腿上。楼景深看着她的脸蛋儿,都说女孩儿出生像爸爸,越长越像妈妈。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额头,眼睛,脸型已经慢慢的在靠近唐影。 楼景深心中有种沉入深海的荒凉。 ………… 情人弯不仅仅是夜总会,在它的一侧并排的楼层,还有五层楼的会馆。 这个会馆专供老人玩乐,室内有琴棋书画包厢,也有舞池。 老人也需要疯狂,所谓返老还童。 更有很多留守老人,需要一个心灵栖息的地方。 这是整个邺城出现的第一个以老人为主题的娱乐会所,比情人弯晚一天开业,效果可观。 情人弯一开业,就惹来同行过份关注。 第三天的眼神,情人弯被砸了。 ………… 夜晚。 楼景深给奶昔讲完了故事,把她哄睡着后,接到了张子圣的电话。 “楼总,副总被关了,现在正在警局。” “怎么关的?” “在夜店闹事,具体经过,目前不清楚,都有措辞。” 楼景深起身,去卧室。 面容冷冽。 “都有本事到夜店闹事,那还管什么,联系人事部,开除。”楼景深打开柜子,一开,布娃娃嗖嗖往下掉。 “……” 怪不得今天屋子这么干净,小家伙,都给塞这儿了。 他一个个的往起捡,蓦然又想起了什么。 “哪个夜店?” “情人弯。” 男人拿娃娃的动作一顿。 两秒后。 “让姜磊过来接我,速度。” 第906章 他突然没了呼吸。 1 ………… 警局。 楼景深半个小时后才抵达。 见到了副总邓艾,他挨了打,脸颊淤青,看到楼景深时,目光闪躲,不敢见。 楼景深坐下来,他没有问事情发展的经过,只是开口,“对方的人呢?” “楼总,因为是这位先生闹事,对方无过错,已经走了。”警察回。 楼景深目光一幽冷,看了眼那警察,冷声,“我的人也敢打,打了竟然敢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不如给它选个黄道吉日,我让它倒闭。” “楼……楼总。” “去给他们打电话,半个小时内,派一个足够份量的人来见我,把我刚才的话转述给对方听。” “是。” 警察出去。 小小的审讯室只有楼景深、张子圣和邓艾,邓艾张口想要解释。 楼景深一个眼神扫过去,邓艾忽觉后脑勺一麻! 按照他对总裁的理解,他过来就已经很意外,居然还为他说话,更是—— 匪夷所思。 而且看总裁那架势,今晚上这事儿,总裁是要给他洗清嫌疑,保他出去了。 他心里直跳,预感不好。 二十分钟后。 白斯兰来了。 态度温和但也坚定,就是坚持邓艾主动撩骚未果,动手打人。 “你当真是情人弯老板?”楼景深开口。 “当然。”白斯兰依然温润。 “那就只能让它关门歇业。”楼景深单手插兜,总裁的精英范儿拿捏的很足,“在我摩尔同条街道,出现这种伤风败俗的商铺,实在碍眼。” “楼总,您总得讲点道理不是?” “你够份量和我讲道理?” 白斯兰,“………楼……” 楼景深出去,给了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秋天的夜晚,气候适宜。 车辆稀松。 夜色下的男人在月色下一身湛茫,许久都没有过这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气场! 他站在车边,拉开车门,拿出烟点了一根,放在唇间,吸一口,胸腔里全部都是这种刺鼻的味道。 他看着这茫茫黑夜,眼神里残存的温度慢慢的退了下去,而转为了无尽的深渊。 那种深,伴着冰凉清寂,仿佛有刀片在一遍遍的刮着他的血肉! 一根烟抽了两口,就被他徒手碾碎,捏在掌心,狠狠一握! 忽然—— “楼总。” 这一声,清脆中不失温婉,如梦如幻。 夜风徐徐。 带着这秋天久违的花香味道。 他慢慢回头。 前面那个女人离他只有三米的距离,不远不仅,着一身米白色的裙子,直发,高跟鞋。 “楼总。”她又唤了一声。 风又停,带走了空气里的花香,所有的热度都褪去,又恢复到了那种死气沉沉的腐朽。 这一身楼总,客气而恭敬。 和刚才听到了那一声,似一样又似不一样。 是他听错了,出现了幻觉。 楼景深神色恢复自若,“你是?” “我是情人弯大堂经理,关于这件事……” “里面有人在负责,去找他。” “但楼总是最后拍板定案的人,若我们真的关门,我还是——” 楼景深精锐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兜转,蓦然出声,“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女人微愣,随后友好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怎么会,我若是见过楼总这样的人物,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机会。”所谓权贵都是让人想要攀附的。 “你叫什么?” “我姓刘,叫刘米,人称小米。” ………… 楼景深回到家,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或许是那个梦有些旖旎,在天要亮不亮之时醒来,恍恍惚惚的好像出现了某个人影,在天边的位置。 一身黑衣,一头卷发。 他起床,摁着太阳穴的位置,起床,晨练,带女儿去上班。 去上班的途中。 女儿在后座的安全椅上哼着不知名的歌,自创的腔调,自创的歌词,肥嘟嘟的脸庞看着外面过往的车辆和人,小手和小脚还为自己打着节拍。 第907章 他突然没了呼吸。 2 楼景深一路听,一路微笑。 整个摩尔的人都习惯了总裁上班带女儿,总是抱着她一起来,超级奶爸。 就是没有孩子的母亲,更没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 楼景深坐在办公室里,奶昔就在他身后玩玩具,打开电脑。 他从来不看八卦,就比如柳如的那一个美女排行榜,听起来就滑稽可笑。 这个榜单搞了十来年,却是他第一次点开来看。 第一名听雨。 第二名柳如。 都是圆形头像,听雨的那一个,从肩头以上,依然是长卷发,化了妆,五官已经无不能用精致来形容,而是一种气质上的出众。 她的神韵里带着干净利落,她的眉眼又不失时光沉淀下来的妩媚与动人。 她与柳如差的大概就是这种让男人趋之若鹜的往事吸引力。 她比柳如多了五百票,并且正在以每秒百票的速度上升。 楼景深盯着她的头像好一会儿,双手落在电脑键盘上,十指如飞。 五分钟后。 投票的网友又开始沸腾,因为—— 第一名的听雨,以每秒百票的速度正在下降,不过几分钟她已经掉到了第5名。 楼景深关了网页,开始工作。 上午白斯兰亲自过来找楼景深,张子圣迎接,他闭门不见。 当天晚上,情人弯没有营业。 业界评价,说是这个名字触了楼氏总裁的霉头,因为前妻楼太太开了一家夜总会,也叫情人弯,没有开张人就消失。 而这个会所竟然开在摩尔同条街道,这不是在挑衅么。 情人弯从开业到闭门不开,经历了三天。 只有三天。 破了所有企业关门大吉的记录,可谓新鲜。 ………… 第二天。 楼景深突遇急事,需要去外地出差。 原本想带着奶昔,但楼家所有人都不允许,奶昔毕竟还小,于是只有把她留着,送到了楼月眉那儿。 晚上十点的飞机。 到了挪威又是晚上,此地正在下雪,下的不怎么大,地面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 有人来接他。 到达酒店,招牌非常闪亮hoteluion,他的目光一暗。 那年也是住的这个酒店。 进房间。 三年进去,这儿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一如昨日的辉煌。 外面银装素裹,雪下的大了不少。 楼景深换身衣服,开始联系楼氏集团外出到这儿的副总,尝试联系,但未果。 人失踪三天有余。 一同前来的工作人员在两天前就已报案,但效果堪忧。 他出门。 “楼总。” 集团的另外两个副总,在等候。 他们三人,连夜去警局。 回来时,已到十二点。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睁眼闭眼之间,那虚虚浮浮的幻觉又来。 许是三年前,与她,在这个房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一夜狂欢的缘故。 他起身,扯了把领口,似乎想把体内那股燥热给释放出来! 却失败。 像是入了魔。 嗅觉与幻觉一同走向的偏道,鼻中闻到的是玫瑰的花香,眼前看到的是妖娆而性感的女人。 体内那骚动越发的明显,且越来越无法忍受! 他握着空拳。 起身,去阳台,一打开门冷风肆虐,他俯视着这酒店,面色愈渐低沉。 ………… 隔天。 雪化了不少,楼景深等警方消息的同时,收到了酒店的马场入场券。 楼景深没有任何表情的结果,出现在马场时也一样没有特殊的表情。 他坐在观众席上。 在马场里飞驰的都是一个个年轻鲜活的生命,策马奔腾,与滚滚红尘中潇洒而过片灰不沾。 他深色的瞳仁开始有波澜不惊,寥寥无趣。 离开。 走到出口的那一瞬,有人吹口哨。 他没有回头。 有人鼓掌他依旧没有回头。 就在彻底阔别时,他不经意的一个回眸—— 第908章 他突然揽住了她的腰 看到了一匹棕色的马背上,做成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看了一身骑马装,发高高的扎起,在他的余光中,飞踏而过。 他突然全身一麻。 那种猝然碰到麻筋的无法动弹。 那匹马消失不见。 他折回。 站在走道的正中央,两旁都是观众。 这玄冷的天,她一件黑色的短袖,带着帽子,身体前倾,发梢随着马蹄飞扬而在空中飞荡。 她手臂上的那朵玫瑰花如同是万花筒在眼前如浮云而过。 她的骑术优秀,姿势优美,小细腰束缚在腰带下,不盈一握。 鲜衣怒马,倾国倾城。 有人叫好。 她回头。 朝着楼景深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他突然没了呼吸。 他与人群中鹤立,一身不同于这个国度的亚洲男性的光芒,很是瞩目。 那一眼很快就收回去,没有看他,大概只用了一秒钟吧,她又继续骑马。 而他,折身返回。 去酒店到游泳池游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结束后有电话打过来,说是有点儿消息。 他匆匆换好衣服,出去。 到警局。 去了外地找人。 目前怀疑是被暗黑工作者给掳走,这种组织活跃在国外,很常见。就相当于中国早期的帮派,行事风格没有下限的超乎人的想象。 但今天没有把人带回来,甚至连人都没有见到。 回来后,路面结冰。 多条道路被封,他们被困在高速长达两个小时。 十一点他抵达酒店。 走到房间,经理过来,送给他一瓶酒。 楼景深看着酒瓶里的液体,眸浮浮沉沉。 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马场里的惊鸿一瞥,喝酒与…… 上牀。 他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酒,进屋。 屋子里有暖气,他洗完澡坐在沙发,外面清冷,仿佛进入了寒冬腊月。 屋里如春。 他靠在沙发椅上,屋里暗沉的灯光穿过他的碎发到眉梢之间,矜冷英俊。 好一会儿他睁开眼。 倾身。 开酒。 倒了一杯。 酒香四溢。 入喉,甘醇辛辣。 杯子空,横着倒在桌子上,他关了灯,躺在沙发。 这夜色渐深。 他睡意渐浓。 …………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 “我房卡落在了房间里,我在前台已经登记,你先给我打开。”英语很溜。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门开。 人进来,反腿勾上门,噗嗤一声。 楼景深的手臂随意搭在额头,遮住了眼睛,薄唇若有似无的一勾。 一分钟后。 寒光从眼角而过! 伴随着凌厉的掌风! 他丝毫不避让! 出手。 伸出五指! 收手时,手里已经捏着女人细细的手腕。起身,把她往过一拖,同时捏住另一只手,在手腕上的骨头上一用力! 疼的她全身一麻,刀落在了他身上。 黑夜里两个人对视,无形中那股氛围像是贴了一层胶,即使分离也黏着丝。 然而,下一秒。 女人一个灵巧的翻转,手从他的手里挣脱,指法快如魔魅。 楼景深目光一凛,缩回手,在这恍惚的光线里,看到她快速的拿起了刀,刺破了他的衣服,直逼小腹。 他没有任何举措。 没有反抗,没有阻止,更没有还击。 而动作却又到此结束。 安静。 没有人说话。 好像在冥冥之中都在克制着呼吸,就连彼此的心跳都感觉不到。 半分钟后。 楼景深的男低音有些沙哑,“怎么不继续?” 小腹上的刀又收回去的迹象,可它又带着几分挑逗性的在他腹肌上摩擦了两下,仿佛是在抚摸。 随后才收回。 “我闹着玩儿的。”她把刀放在桌子上,放下去时,有清脆的声音。 “楼总。”这一声,清脆中夹着莫名的笑意。 第909章 还记得在无人区那一次吗 1 “三年,你的功力退了不少。” 楼景深没有说话。 就看着她,在夜色里这眼神像是礁石,沉黑,又具有极强的吸附力。 女人坐着没动,就在他的腿边。 穿的衣服都不是很多,可是那薄薄的两层,体温在互相传染。 好一会儿,楼景深收回腿,起身。 在夜色里,那一身笔挺带着居高临下。 “花……哦,不,应该叫你听小姐,特意制造与三年前相差无几的相遇桥段,你是消失一年让智商退步想不出别的办法,还是以为……我一样能和那一年一样把你上了?” 女人站起来,裙摆在她的腿边飘荡迂回。 她双手抱胸。 “被你上,莫非是无上的荣耀?” “对你来说,是。”毕竟他清楚她此时出现的目的。 女人笑了下,走近。站在他的面前,抬头,气息喷洒。 她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脸,两个人之间,一下只有那么几公分的距离,不需要特意低头,就能吻上那艳红的唇。 男人却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她的表演。 她深深的看着他,这夜色如墨,两个人的面部五官轮廓都在各自的眼睛里。 对视和近距离接触,最是考验。 这种眼神与呼吸上的交织,带着酒气,带出了隐藏的另一个自己。 女人不知做了一个什么面部表情,随后她放下脚后跟,正欲后退,他突然揽住了她的腰! 那用力的程度,是滚烫和掠夺! “小姐,我现在告诉你,我酒后姓欲大增不是空穴来风。” “……” 话落,他直接撕开了她的裙子。 ………… 隔天。 楼景深醒来,头微微发疼。 坐起身,被子顺着胸口滑下去,落下大片的肌肉。 而床上没有人。 他猛然下床。 “唐影。” 没有人回答。 出卧室,沙发上没有女人的衣服,门口也没有女人的高跟鞋,就连昨天拿把刀都消失不见。 他的手指突然抽搐了几下。 抬腿往外走,没有穿鞋。 才走几步。 “楼总?” 他后背一僵,回头。 女人站在卧室门口,头上包着浴帽,松松垮垮的睡袍套在她身上。 此时,天色未完全亮。 黄色昏沉。 她如剥了壳的蛋白,那一身白皙和莹润,找不到一点缺陷。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 恍如隔世。 楼景深过了半分钟才走过去,到她面前,神色冷润,“你在干什么?” “洗澡。”唐影捂着唇咳了一声,目光自上而下的流连着他的身躯,但笑不语。 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內库。 随后她转身,继续去浴室。 出来时,楼景深已经穿戴完毕,衬衫,西装裤,玉树临风。 他洗涑出来。 唐影坐在床尾,背影清丽,脖颈修长,侧头,看向外面。 楼景深顺势看去。 又下雪了。 纷纷而落。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窗台飘过,外面的世界在一片冰冻绚丽里。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对于家庭的梦想。 暖炉、家、雪花、还有喜欢的ta。 楼景深侧眸,女人看雪看的很……忘我。一个侧身,身躯单薄如纸片,却也前凸后翘,天鹅颈漂亮流畅,头发包着,脸颊小而精致,睫毛浓密卷翘,那瞳仁仿佛是两个罕见的玛瑙镶嵌其中,黑白分明。 第910章 还记得在无人区那一次吗 2 里面印上了雪花的样子,一尘不染,透亮干净。 她看雪看的失神。 安静的坐在那儿,自成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楼景深亦看着她,胸腔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攥着,似疼却又奇痒无比。 许久。 都没有人说话。 静悄悄的,只有外面的雪花迅速的凝结成冰的细碎响声,同心跳相呼应。 过了好一会儿。 楼景深的电话,打断了这种局面。 他看了一眼来电,直接挂断,调成静音,直接扔向了沙发的一角。 再回头时,她已起身。 正面对着他,她的五官向来出众,此时穿着浴袍,眸微微一眯,就有种说不出的勾引。。 楼景深的心徒然一热。 她走近,与他气息纠缠,素手一抬,落在他颈窝处,指腹顺着他喉咙往下刮,到达胸膛,把剩下的没有扣上的扣子给扣好。 她烟眉袅袅,“楼总。” 他看着她脸,看着她眼睛里隐藏的想要讨好的意图。 “你有事呀?” 不是你有事,而是你有事、呀~,这个呀字,点睛之笔。 他把胸膛上的手捏过来,扯起扎在西装裤里的衬衣下摆,把她的手塞进衣服里。 “若这种相遇是以目的而开场,那么,不妨做到尽兴。” 唐影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 “好啊。” 楼景深看着他没有说话,看着她带笑的脸,他的目光深而暗。 这个女人明明近在咫尺,明明昨天晚上还在他的身下,可依然觉得有一股很远的距离在。 唐影的手掌摸到了他腰腹上的疤痕,粗糙,却有粗糙带来的悸动,给指內的血液上了一层岩浆般炙热。 他许久未动,她又停下来。 仰头看他。 他的目光已冷却,他已没了兴致,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攥着她的手腕,“还记得在无人区那一次吗?” 女人一顿。 “那次,我去接你回家。” 他的声音很哑,点点传到女人的耳朵里,“我在你门外等了三天三夜。” 她的眼神开始定格。 “还记得么,我当时……”他顿了好一会儿没有开口,亚瑟的很难说出口一样,可最终还是说了,“求过你。” 三个字,那么沉重。 他松开了她的手,手握空拳放在了一句的口袋,垂眸,“我早就做好你永远不归的打算,可现在才区区一年,你就如此的高调的回来。情人弯被关,你挤下柳如来试水,马场起马来试探,夜闯房间送上门。” “唐影。”他依旧用的是这两个字,“你脑子进水了才以为你每次有目的的接近,我都会照单全收。” 他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唐影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回头,女人眼中静柔,“我若是没有目的呢?” “情人弯不是你的?” “是我的。” “是不是被关也无所谓?” “不是。” 难道不是有目的么。 他低笑了声,没有温度的。 “奶昔是一夜就怀上,既然这重逢如此相似,不如你再怀一次孕,如此才算是重合。” 楼景深于两天后,和警方一起把副总找到,找到是身受重伤,被人打的。 在医院治疗一夜之后,挪威这边有关部门包飞机把他送回中国邺城。 楼景深也要回去。 走的那一天,雪化了不少。 机场里人声鼎沸,他带着蓝牙耳机,上飞机后也依旧带着。 飞机在即将起飞时,旁边的座位一重,接着由女人的香气飘来,这种香—— 很熟悉。 他闭着眼睛没有看,拧着眉头。 五分钟后,她应是一切准备妥当,开始来骚扰他。 “嗨。” 楼景深沉默。 一秒后,她来扯他的眼睫毛。 楼景深,“……” 睁眼。 她的脸庞就在眼前,很近的距离,她化了妆,头发扎起来,浅黄色的贴身上衣。 他的目光敛了敛,一种拨开云雾看到了日月的清爽和明亮。 第911章 母女见面 1 “好巧。” 楼景深没有收回视线,和她的眼神对触,“故意的?” “嗯。”她点头。 楼景深往她下面瞄了一下,短裙,应该是从膝盖的位置,不过一坐下来也直达大腿。 “没穿袜子?” “对啊。” “……你有病?”这种天气穿成这样? 唐影把小桌子抽出来,手肘城在上面,笑颜如花,“刚刚我在机场有两个男人也是这么说的,说我有病。” “………”楼景深干脆闭上眼睛,窗外的阳光从他的下颌划过,那清冷的弧度有几分温软和恬淡。 飞机冲上云霄,进入云层。 两人都没说话,唐影盖着薄毯,带着眼罩,昏昏欲睡。 头一歪,也不管是靠在哪儿,睡觉。 飞机从白天走到晚上,脚下的土地,烟火璀璨,一串串灯火的长流,斑斓而惊艳。 机舱里非常安静,都在沉睡里。 楼景深侧头。 看着倒在肩膀上睡着的女人,从未有过的形象,妩媚娇艳。这种穿着比起长裙高跟鞋,更有几分明显的性感动人,却又不是纯美。 额头贴着他的颈窝,这般不怎么热烈的肌肤之亲,让他心口骚动。 低头。 捧着她的脸,没有隐忍,直接吻了下去。 唇齿厮磨,蜻蜓点水。 一会儿便又不满足这种浅尝辄止的吻,用牙关撬开她的唇,搅动着她嘴里的香甜。 手伸到她的后背,把她往怀里一搂,吻越发的结实而紧实。 两分钟后,他的脖子被勾住,他动作一停。 眼前她的脸,因为距离很近,便很模糊。她又同时睁眼,睫毛从他的脸上刷过去。 彼此眼对眼,唇对唇。 没有下一步动作。 有各自的克制和隐忍在浮动。 须夷。 男人起来,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把她打横往起一抱,去了洗手间。 唐影从洗手间里出来后,虽说衣衫完整,但好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平静的注视回去,毫无扭捏作态的去了位置,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一片坦然。 她又盖上毛毯准备睡,眼睛一闭,便隐约感觉到身上被那只大手游走过后的余悸。 她头一侧。 耳根子紧紧的贴着毛毯,毛烘烘的从那儿的神经末梢传递到全身。 楼景深没有过来。 是他让她先走。 他却迟迟不来。 一直到下飞机,他都没有出现。 ………… 凌晨5点抵达邺城。 不如挪威的寒冬腊月,这的秋季不热,空气凉爽。 唐影戴着帽子和墨镜,这一身高挑,很是瞩目。 这露出来的大长腿,走路时勾起来的流畅弧度圣洁完美。她并没有戴口罩,只是大大的帽沿,稍稍地遮住了她脸部的轮廓,却依稀可辨别这女人的貌美倾城。 机场里那么多人,她总是能吸引注目者的第一视线。 刘米找她很好找。 只是唐影没有发现她,从出来开始她就在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 最后是刘米一跑着去找了她。 “唐小姐。” 唐影嗯的一声,抬头,机场里行人匆匆,要找一个人还真是不那么容易。 “冷不冷?”刘米准备脱身上的大衣。 唐影阻止。 “我不冷。” “好吧,我忘了,我的衣服你也穿不了。”她笑笑,和唐影一起去停车场。 走在半路,刘米看唐影这一身穿着,不禁失笑,“别说,还挺不适应的。”好像突然就不再适应。 唐影但笑不语。 上了车。 唐影没有让刘米马上走,她坐在车上,看着外面。 凌晨四点,机场的停车场都处于慵懒的昏睡里,还没有完全清醒。 灯光与影子互相交融,暖黄色的光打在车窗上,无形之中有了一种眷恋。 她捏着已经的耳垂,喃喃,“刘米,你说……男人喜欢女人穿什么衣服?” 好像是无意识问,并没有打算让刘米来回答,可她又迟迟没有下一句。 第912章 母女见面 2 刘米还是回了。 “应该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吧,抱歉,这一年我无暇顾及风花雪月,也不清楚。” 他没有出来。 唐影决定不等。 刘米还要回家照顾女儿。 “对了,唐小姐,情人弯的事情怎么样了?”刘米又问。 可这一次没有人回答她。 唐影沉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 楼景深一回家就给脚换了药,然后去梧桐苑找女儿。 带着从挪威带回来的礼物。 此时天已大亮,梧桐苑里却在一股焦躁中度过。 一问才知。 奶昔在发烧。 楼景深连忙过去,奶昔烧的泪眼汪汪,睡在自己的小床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很无措的看着一群为她忙碌的人。 楼月眉坐在一边给她讲故事,但是显然,奶昔没有听进去。 “奶昔。”楼景深冲过去,把她抱起来。 奶昔看到爸爸,唔的一声把头埋在爸爸的怀里,泪水滴答滴答的掉,无声的啜泣。 “乖。”楼景深拍着她的后背,又抬头,“奶奶,怎么回事?” “是昨晚上,本来睡的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她在院里的池水里醒过来,这得亏是头搁在石头上睡,这要在水里还得了?” “阿姨呢?” “阿姨睡着了,而且阿姨也不能不睡觉不是?”楼月眉叹口气,“大概是她想去找你吧,这几天晚上总是在要爸爸。医生已经来看过了,开了药。” “好,谢谢奶奶,您辛苦。”起来,抱着奶昔直接去医院。 一查。 肺炎。 住院。 “爸爸。”奶昔睡在楼景深的臂弯里,大大的黑黑的眼睛还有高烧的水雾,脸蛋儿也烧的红彤彤,她却冲楼景深摆摆手。 “宝宝不疼。” “不到担心宝宝哦。”说的口齿不清,但楼景深听懂了。 他心疼如碎渣,低头,“爸爸的小心肝。”鼻子在她脸上蹭了蹭。 奶昔甜甜的一笑,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却在下一秒。 “啊!”她摸着自己的脸,嫌弃的推爸爸的脸,“不要……我。”不要靠近我,不要亲我。 “爸爸讨厌!” “……” 变脸真快。 楼景深摸摸下巴,有胡渣,奶昔气呼呼的暼他,给她的小胖脸扎疼了。 “哼!”她头一扭,不理。 楼景深哑然失笑。 女人闹性子,真是天生的。 他放下她去洗手间。 ………… 奶昔很少来医院,有点好奇。 爸爸一走,她就悄咪咪的跑了。 手手打了针,好痛哦。 迎面走来一个给她胳膊打针的阿姨,她哇的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等睁开眼,阿姨果然不见。 她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安慰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怕怕。 往前走,看到好多人挤一个小屋子,好有趣。 她拔腿就跑,从大人的缝隙里跑进去。 哇,好多人。 “咦,这谁家孩子,怎么来的?” 奶昔脆生生的,“苏苏好。” “哟,你好你好。” 两人开始聊天,各自都听不懂,到了一楼。奶昔不知道被谁提出来,把她放在大厅。 奶昔好奇的东走走西看看,不停的拍手,哇,有趣。 迎面一个吵架的夫妻,她看了两眼,走过去,脚一跺! “啊!不斧吵!”不许吵! “回家去!” 两人,“……” 奶昔一手指着外面,“快皱。” 两人再次,“……” 随后摸摸鼻子走了。 奶昔小鼻子一皱,哼,看谁敢不听我的话。 她顺着路走,好多人来拉扯她,问她是谁,爸爸妈妈呢? 开始她还回答对方听不懂的话,后来她就很懵。 这是哪儿啊。 想爸爸。 想哭。 她站在大厅的中央,看着路过的叔叔阿姨,嘴巴一张,哇。 第913章 我要去找楼景深 “救命~”哭了。 不一会儿有纸巾给她擦脸,奶昔睁眼,一个很漂亮的姐姐。 很温柔。 “奶昔。”她轻轻的唤她的名字,擦完脸,就捧着她的小脸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奶昔一脸懵懂。 唐影慢慢的收回手,她的手指在打颤,她的眼神如有骇浪在拍打。 她往前一步。 揽着她的肩头,准备抱起来。 “不。”奶昔摇头,眼泪汪汪又很可爱的,“你四坏蛋,你不能抱我,你会把我偷皱。” 唐影没有贸然抱她。 把她滚烫的手捏在手心,“你病了,我送你到爸爸那儿去,好不好?” “你是sei啊?”她奶兮兮的问。 是谁。 她应该是谁。 妈妈两个字,重如千斤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说阿姨又觉得是在泯灭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在犹豫期间,有一道声音从后方传过来。 没有温度。 “我也想知道你是谁。” 奶昔一听到,就把她的手甩开,跑过去,“爸爸。” 楼景深弯腰把她抱起,父女两个同步回头去看唐影,姿势和频率都一模一样。 唐影朝他们走了两步。 奶昔,“停!” 她拍打着爸爸的后脑勺,“爸爸,快皱。” “嗯?” “坏蛋,会抢皱宝宝。” 楼景深没有说话,再看向唐影,她的眼神落在奶昔的脸上,没有片刻转移。 “唐小姐,莫非是这一年以来第一次见我女儿?”他低眸,声音冷淡,“应该不至于,毕竟情人弯从装潢到开业,最少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里,若是她来了,却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女儿,那是,天理不容。 唐影没有回答。 而这种沉默,是点了楼景深的死穴。 她没来看。 ………… 楼景深带奶昔回病房,和她讲道理,不许她到处跑,或许真有人把她抢走。 “但刚刚那位阿姨不会抱走你,也不会伤害你,明白么?” “为森么?”奶昔不懂。 “因为她……”楼景深停了下,随后揪着奶昔的鼻头,无奈的叹息,“那是奶昔的妈咪。” 有些关系无法隐藏。 “我没有妈咪!”奶昔一下喊道,“妈咪不要我,我也不要妈咪,我妈咪屎了!” 好像很激烈。 楼景深的眼神一暗。 接着,他脸色沉下去。 “谁教你的?是奶奶还是太奶奶?” 奶昔眼珠子一转,看到爸爸的脸色,有点害怕,不敢说话。 “若下次再说这种话,爸爸会对你很失望。”楼景深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你有妈咪,她不是不要你,也不会不要你,以后也会和爸爸一起陪你,明白么?” 奶昔似懂非懂的点头。 小嘴一暼,委屈。 爸爸凶她。 “去墙角站好,看在你生病的情况下,十分钟。” 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奶昔试图撒娇。 楼景深把她拎起来搁在墙角,让她身体站直。 “爸爸~”奶昔可怜兮兮的叫着,高烧还未退。 “行了,五分钟。” 他退开,看着时间。 心疼。 也必须心狠。 我妈妈死了这种话,绝不能从孩子的口中说出! 然而他终究是心软,三分钟后,就把她高烧的女儿抱起来,奶昔哇的一声,委屈的大哭。 此时,脑子里突然一个想法蹦出来。 唐影回来开了情人弯,许久未曾露面。 被封之后,她就来了。 是秉着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来的么? 不一定。 她。 仅仅只是到了邺城。 没有一个举动来说明,她想和他一起培养孩子,想和他做回夫妻。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眉梢正在抽搐。 ………… 夜。 情人弯办公室。 柳如足足吃了半个小时,那嘴一直在扒拉,就没停过。 唐影也忍的差不多。 第914章 我肚量小的很 1 “你行了你!” “我咋了?”柳如满脸油光。 “你是怀孕了?” “没有,我就是想吃,我老公说了,不要我减肥。” “是啊,若不是把你当猪喂,你怎么会退居于我?” “你现在倒数了。” 唐影扒扒她那一头的卷发,声音懒散的,“你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么?” “哦?愿闻其详。” “排行榜上我高于你,你就打电话找楼景深,你这不明摆着告诉他,我回来了?” 柳如一惊,“次奥,你是智障?你搞那么大动作,他能不知道?你还让我给你带动开业流量,你当他是傻插?” 唐影眉目传情,“他真的早就知道啦?” “……你绝壁有病。” 唐影拍拍手起身,把她年轻的食物都撤下,把她抓起来往衣帽间走去。 “放手,你他妈干什么!” “给我选衣服,就……就你勾引你老公那套。” 柳如一回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睛晶亮,“你去找楼景深?” “当然。” “想重归于好?” 唐影双手抱胸,她已能更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淡淡一笑,“掉到最后一名,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我要板回来!” “那就随便穿,反正你又不是打算和他啪啪啪。” “谁说的?我就是要找他啪啪啪。” “…………” “快点儿给我找。” “……唐影,你个不要脸的。” “随便你骂,我马上也是有性生活的女人喽。” “无耻。” ………… 唐影在自己的衣橱没有找到满意的,她的衣服大半都是暗色系,不好,晚上没处买。 当即开车把柳如送回家,跑到她的衣帽间。 拿了她五套还没有拆封的衣服。 为此柳如追着她跑了大半个屋子,最后实在是因为吃太多而放弃。 气的她当时给楼景深打电话。 “喂!” “说!” “那臭女人跑我这儿把我衣服偷走,说是要勾引你上牀。” 楼景深的呼吸断了几个度,随后,“那你告诉我做什么?” “这种无耻的行径你能忍?我记得你从无人区回来后,喝醉后,你说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和唐影在一起,她求你、你都不回头看她一眼,你说话算不算话?” 楼景深捏着鼻根! 眉心有浮动。 “大小姐,夜已深,找你老公玩去。”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然而,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来,调成静音。 到床上。 奶昔挂完水早就在熟睡,楼景深想起她在扎针时,捂着他的眼睛说‘爸爸别怕’,不禁薄唇一弯。 搂在怀中。 一侧身看到了墙上的时钟。 九点二十。 他闭眸。 时间一点点的过,滴答声在心里一声一声的敲打。 他的眉头渐渐拧起来。 十点整。 他起身。 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里出来,十点过五分。 他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门扉紧闭。 他对着那门,蓦然自嘲。 璇身,又到床上。 刚靠近床腿,门从外面打开,一个头探来,明眸皓齿,“嗨,我可以进来么?” 楼景深就站在床边,视线拉长,目光所及之处是女人娇媚的脸庞,和漂浮在眉眼之间的笑容。 一如那日的怦然心动。 “我可以进来吗?” 他没有回应。 她进来,轻轻的关上门。 她一来,满室添彩。 红色的吊带长裙,细细的肩带那么松散的挂在肩头,仿佛轻轻的一勾就会拉断,就能看到被衣服遮住的春光。 锁骨如蝶翼,清晰而完美。波浪的卷发撩至一边,垂在胸前的位置。 腰部线条非常明显,不盈一握,走动时可见衣服和腰骨形成的妩媚弧形,裙子不长,从大腿处。 她如性感妖姬,正在实施她魅惑的魔法,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因为她,万物失色。 第915章 我肚量小的很 2 她走至楼景深面前,微微一笑,“晚上好。” 楼景深回神,漫不经心的走到沙发,坐下来。 目光一抬。 那眸从她露在外面的腿移到小腹,又到脸,一寸一寸。 “或许。”他捻着手指,声音温淡,“你能更直白一点,不妨全脱?” “你等下我。”没有直接接他的话。 “……” 说着她走向了床边,弯腰,看奶昔。 还是在烧,低烧,这会儿在出汗。唐影抽了几片纸巾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水,动作很轻,怕吵醒她。 擦完,又给她盖好被子。 一抬头。 楼景深的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看着她,雾暗而精锐。 她从床上起来,“我们去那边。” 套房很大,选一个离病床最远的地方交谈,以免把奶昔吵醒。 许是方才弯腰的缘故,左侧的肩带掉下来,懒懒的挂在手臂,正好搭在那朵玫瑰花的花瓣花蕊处,那花有了点睛之笔。 她先过去。 楼景深从她身后而来,她的背影是苍冷之中的一抹艳红,无法形容的风情万种。 他走过来,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强行转身,接着往起一提,让她坐在柜子上。他的双手沿着她的身体两侧往下,贴着她而落于桌面。 男女之间的气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开始交织到了一起。 她的肩带依旧垂着,风光半露。 肌肤雪白如玉。 “什么牌子?”他低声问,以深邃的眼神锁住她。 他问的是身体乳。 “香奈儿。”唐影回答。 “这是下了大功夫。” 她坐的位置挺高,视线比他要微微高出一点,遂低低头,对着他的眼睛,“喜欢吗?” 他低低的发笑,不可辨别那笑意的深意,但他的眼睛里是没有笑的。 “你摸摸看,我喜不喜欢。” “……” 她没动。 楼景深拉着她的手……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有吗?” “……” 没有,他无半分骚动。 也就是说她这个装扮,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 唐影抽回手,甩了甩,咬咬贝齿,“大概是你前两次玩太狠了吧。” 所以今天才没有反应。 他起身。 身体一直,就高出她一点。 凝视着她。 “这么费尽心机,就为了你的情人弯?” 她笑意盈盈,“我这么费尽心机,仅仅是为了情人湾?” “哦,还有那个排名,我已经把你的名字从那个榜单给除了。” “………” 这一次连最后一名都到不了,直接掉榜! 唐影从柜子上跳下来。 “坐好。”他沉冷一声。 唐影又乖乖的回去,她匈口起伏,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有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她迎视着他的视线。 “我不能参加?” “别人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 “我不允许。” 唐影鼓了鼓腮帮子,没有再作声。两人都没有说话时,这气氛有些怪异,不到暧昧,又不到争锋相对,好像有一层窗户纸,双方都没有捅破。 然而…… 重逢之后,人应是都有改变,一年,不足以让人脱胎换骨,但总归要没有以前的言不由衷和逃避。 有些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无法避免。 撸了一把头发,“奶昔怎么样了?”终究还是说了。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你今天上午十点在医院碰到的奶昔,当时你就知道她在高烧,距离现在将近过去了12个小时,你才来问?” 身为母亲,这更不能让人容忍。 “抱歉。”她的嗓音温婉而低沉,带着几分惆怅而低迷,“我来了。” “人呢?” 她没有进来。 她在外面,在医生那儿了解了情况,在楼下坐了几个小时。 人就是有那么一步,比下火海还要难以迈出。 “唔,爸爸……”正在此时,奶昔很应景的醒了,在叫爸爸,还带着几声难忍的啜泣。 第916章 先喂你女儿的爹 1 唐影下来,正要过去看,去看到楼景深无动于衷。 她愕然。 半分钟后,一切有归于平静,奶昔没有醒,只是在说梦话。 她松口气。 “楼景深。”她站在他的面前,正色,“我想陪奶昔。” 开门见山。 “所以今天搞这一套就是为了陪奶昔?那你是不是穿错了,至少也应该是贤妻良母的打扮。” “我不能陪她么?” “我肚量小的很,不能。” 唐影思索了一会儿,接着把另外一边的肩带往下一扯,衣服里面的匈贴暴露。 “我穿成这些是因为你,难道我是为了给奶昔喂奶才露成这样?” 楼景深眸光暗了暗。 接着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原来唐小姐盛装出席是为了我。” 他璇身,靠在刚刚唐影靠着的那个位置上,那班轻狂而邪肆。 他撩开睡衣,胸肌腹肌一览无遗,人鱼线从裤腰沿升,张开手臂,那种慵懒的勾人,最是致命。 “那来吧,毕竟擦个身体乳都要费不少时间,不让我闻一闻,你今晚怎么睡得着?” “楼景深,你不要太过分!”唐影咬着唇肉,走到他面前,“一年前是你要我走的,我走了,你去接我,我就要跟你回?你让我走我就走,要我回我就回,你当我——” “做不做?”他的声音那么轻,却轻易的打断了她。 “做你个屁!” 唐影把肩带拉起来。 “唐小姐。”他把她拉进,拉到她脚尖抵着她的脚才停止,“你没有弄清一个事实。” “你说!” 楼景深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她好像在生闷气。 他的目光有一道流光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算了。”他叹息,“和女人讲道理,我会吃亏。” “……” “行,我要奶昔。” “尤其还是和孩子的母亲讲道理,说重说轻都是不尊重我女儿。” “……” “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回来,你又不能视而不见,以及我也不能不管奶昔。” “谁说我不能视而不见?” 唐影仰头看他。 “尽管你离开她时间太长,感情没有那么深厚,尽管我女儿也不想妈妈,但我不能剥夺她和母亲亲近的机会,这样,不如你去给她做保姆。” 唐影没吭声。 一个母亲和保姆,有什么区别。 “不愿意?” 唐影笑笑,“我若是说我不愿意,恐怕我在邺城就没有立足之地了,会变得畜牲不如,你不会弄死我?” “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愿意。” “重说。” 唐影一拍手,像是中了几百万,脸上堆满了笑脸,“我太愿意了,谢谢楼总宽宏大量,我定竭尽全力求得女儿青睐,我即刻上班!” “先等等。” “嗯?” 楼景深把睡衣完全脱下来,一身精壮的肌肉,“不如,先喂喂你女儿的爹。” “………” 因为有奶昔在,这场无声的‘战役’持续了不多久,因为担心奶昔随时会醒而让身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里,所以缩短了很多时间,过程更是前所未有的销魂。 时间短,质量高。 早晨。 楼景深最早醒来,因为身边有女儿,他习惯了,一睁眼不仅看到了女儿,还看到了在女儿身边的她。 睡的正熟。 即使三个人一起在床上,她还是蜷缩着身体,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他伸手过去。 还没有摸到人……女儿一爪子把唐影的衣服给扯了下来,汝贴昨晚就扔了。 奶昔还在睡觉,只是梦里无意识的动作,而她和唐影面对面,都是侧身。 这么一扯。 奶昔就碰到了类似于乃嘴的东西,以为奶粉来了,一张嘴。 楼景深,“……” 唐影唔了一声,慢慢转醒。 她看到了楼景深,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就察觉到了异样,低头。 “……” 第917章 先喂你女儿的爹 2 “嘘。”楼景深轻声,“别动。” 唐影正准备把奶昔给扒开的,听到楼景深这声音,她真的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奶昔鼓鼓的脸。 心头渐软。 摸她的头,已经不烧。 没有奶。 奶昔不高兴了,抬手抓住,用力一捏。 唐影,“……” 接着奶昔捏着它摇了摇,像是在摇奶瓶,还是没有吃的。 她松开。 还没睁眼,嘴巴一暼。 紧接着就被楼景深给揽过来,“奶昔?” 奶昔醒了,巴巴的,“粑粑~”又开始撒娇。 “饿了?” “嗯。” 那一边唐影已起来冲奶粉,奶昔听到了动静,茫然的看她。 还没有看清,就被爸爸抱起来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出来时,唐影已经冲好奶粉。 奶昔有点兴奋,张开手臂要奶瓶。 “好像有点烫。”唐影没给。 奶昔搓着手掌。 “粑粑~看。”奶昔突然指着唐影的匈口,“嘴嘴~”奶嘴嘴。 楼景深也看了一眼,抿唇未语,目光里有似笑非笑。 唐影,“……” 她把奶瓶给楼景深,她进去洗脸。 顺便给刘米打电话让她送衣服过来。 ………… 奶昔喝完奶,又跟着楼景深和唐影一起吃了早餐,还在治疗期间,不可多吃,能吃的东西也有限。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就是抽血。 医生拿着大大的针管。 “啊!”奶昔吓的爬进爸爸的怀里,同时捂着楼景深的眼睛,她的手太小,捂不住,只能捂一个。 于是唐影…… 过来给奶昔帮忙,捂住了楼景深另外一只眼。 楼景深,“……” 医生暗暗的发笑,抽完血。 奶昔大口的喘着气,没有哭,就是脸鼓的很圆很圆,“大、坏、蛋!” “嗯,大坏蛋。”唐影附和。 “下次抽阿姨,不要抽宝宝。”抽阿姨的血,不要抽我。 唐影,“……”小孩儿,你有点坏。 奶昔拍拍自己的小胸口,一直在碎碎语,安慰自己。 楼景深失笑。 低头去亲她。 奶昔撅着嘴也去亲。 “奶昔,我也要。”唐影弯身。 “哎呀,你不要。”奶昔把她的脸推到一边,脆生生的,“女孩纸不可以谁便亲亲,不礼貌。” “……你都亲了,我也亲。” 奶昔捂着爸爸的脸,同时又防备自己被亲,“不可以亲我爸爸,也不可以亲我。”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认识你。” 一句童言,如刀扎。 ………… 楼景深不可能全天都在医院,他还有工作,扭伤没好,还是得去。 病房里就剩下奶昔和唐影两个人。 大眼瞪小眼。 一个想抱。 “奶昔~”殷切的呼唤。 一个碰都不许碰。 “你碰我,我就报警。”她挂完水,站在床角,捏着小拳头,一脸凶。 唐影笑了。 “这样,我带你去买奶嘴。” “我不要。” “娃娃,裙子,还有各种吃的。” “爸爸索……” 她中间说了很长一段,唐影没有听懂,但应该是,爸爸说碰到陌生人给你买吃的玩的,不能要,很可能是拐卖儿童的。 “爸爸索,我要是丢了,他就会屎。” 唐影的心头有种密密麻麻的酸痛感,奶昔那话,好像再说她和爸爸相依为命。 她那么小,就再为爸爸保护自己。 “奶昔。”她保持着让奶昔放心的距离,柔声而道,“我是妈妈,妈妈不会伤害你的。” “你不丝,我妈咪屎了。” 奶昔说完就想起爸爸说不能说这话,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坦然。 还好爸爸不在。 妈妈死了。 唐影听到心里一沉,随后又咧嘴一笑,“嗯,你妈咪死了,我是新妈妈,新妈妈抱你去玩儿好么?” “哼,不要。” “奶昔~” 第918章 你再凶我一个试试? “哎呀,你好环。”你好烦。 手臂一张,鼻孔朝天,被人烦死了的大施恩惠表情,“就一下哦!” 唐影跑过去,把她往怀里一搂。 楼景深今天工作到六点,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到医院。 病房里并没有人。 他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外面有声音。 回头。 两个人进来。 唐影是米色长裙,配平底鞋,头发松散。而奶昔穿着一脸粉红色的平肩公主裙,公主小鞋,还戴着皇冠。 她从门口进来,眼神含笑。 双手抱胸,往床边走,也没有喊爸爸,也没有说话,那个小模样好样是巨星在嘚瑟的走t台。 楼景深,“……” 他抿了抿薄唇,随后两手放进口袋。 奶昔走到床边,对着他,转圈,裙摆飞起来。 他还是没作声。 奶昔撅着嘴巴,“爸爸~”拐了好几个弯儿,有责备的意思。 他淡笑,“做什么?” “好不好看?” “小小年纪,妖来妖去。”楼景深咕噜一句,随后,“好看,漂亮极了。” 奶昔嘻嘻一笑。 楼景深回头看唐影,“你带她上街了?” 听这语气,她要是说带奶昔上街,他就要揍她一样。 “没有没有。”她连忙摆手,一脸讨好,“奶昔肺炎,我怎么可能带她去逛街,我让刘米把衣服拿过来,我给她换上以后,奶昔非要出去显摆,逢人就转圈。” 奶昔啪给自己鼓个掌,“爸爸,宝宝棒棒。” 楼景深扶额,“嗯,你最棒,赶紧把衣服脱了,去床上躺着。” “不要。” 奶昔床也不上,就站着,谁也不许动她的小裙子和小鞋子。 楼景深过去,一摸。 她又开始发烧。 “去躺着,一会儿喝药。” “不要。”奶昔也硬气的很。 和爸爸对峙。 “爸爸生气了。” “宝宝现在就生气了!”奶昔鼓着小脸蛋儿,哼,她不要睡觉。 楼景深把她提起来,“小样儿,你还敢跟我吵架了?” “啊晃开我,我不要碎觉,我要出去玩儿。” 唐影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此时日落西山,还有未尽的残阳,懒懒散散,介于昏黄和粉色之间,美轮美奂。。 “啊!”奶昔叫了一声。 被楼景深放在床上,“你再叫一个试试?” “啊!”奶昔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当武器,“你在凶……”一堆婴语。 你再凶我一个试试? 两岁半,语速快一点就谁也听不懂。 楼景深双手放在腰间,看着女儿,又气又好笑。但他还是冷着脸,“我给你三秒,把鞋脱了,衣服脱了,换上睡衣……” 还没说完呢。 “我给你……”她伸出五个手指头,“十八个数小萝卜的时间。”这是在早教学的,学数萝卜。 “坐在那儿。”她又指着楼景深后面的沙发,让他坐,不要说话。 “……” 楼景深重重的呼口气,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哼!”奶昔用力的把枕头一抱,下巴一抬,“皱开。” “……” “大总裁,也有人敢和你顶嘴吧?”唐影嗤笑,走到床边扶着奶昔,以防她跌到。 “大概是。”楼景深黝黑的眼神落在唐影脸上,“上梁不正下梁歪。” 唐影嘴巴一瞥,“宝宝,你爸爸说我们俩坏话。” 楼景深,“……” “啊!”奶昔在床上跺脚,气呼呼的看着楼景深。 她开始喋喋不休的吵架,一句话都听不懂。 说完,小身子一扭,抱着枕头,往床上一座,和爸爸生闷气。 唐影无声的发笑,跑去套近乎,“晚上和我睡吧,不理爸爸。” “嗯!”她重重的点头,“不理爸爸!” “嗯!” ………… 到了睡觉时,奶昔还是不要她。 甚至也不要她在床上睡,只能在沙发,说什么都不行。 第919章 打算和他,重新开始 1 唐影躺在沙发上,今天一天的时间,哄她,腰酸背痛,尤其是手臂特别难受。 奶昔在半岁以前很听话,基本上都是在睡觉,极少抱在怀里。 那时还有花辞。 现在大了,有了思想,会走路会说话,很难带。 早上。 她起床后先去烧热水,再晾点凉水,等着给奶昔一会儿冲奶粉。 楼景深也在睡,大概是昨晚被奶昔给闹了一场,很累。 他侧着睡,奶昔横在床上,腿架在他的胸膛,四仰八叉。 她过去把奶昔轻手轻脚的抱过来,掀起被子给他们盖好,往楼景深的颈窝里塞了塞。 这一塞,看到了他脖子上有一个暧昧的抓痕,顿时emmm。 她松手。 手正拿开时,碗上一重,她被拉下来,朝着他的胸膛栽去! 腰间被一搂。 同时,男人被撞的发出一声闷哼。 他醒了。 看着怀里的唐影。 四目相对。 “嗨。”女人微笑。 “大清早就投怀送抱?” “……” 唐影坐起来,啧了一声,“这也诬陷我?” “诬陷?”楼景深也起来,“难道是我主动抱你?” 她错错牙。 “没有,是本保姆按耐不住这颗骚动的心,大清早又故技重施来勾引你。” 楼景深余光幽亮,自她的脸上划过,把她拉起来,他下床。 “承认就好。” “……” 他去洗手间。 唐影在外陪奶昔。 一分钟后,柳如来了。 大清早,她穿的像是要去米兰时装周,一身耀眼。 唐影瞄了她两眼。 “……你疯了?” 柳如坐在床边,看着奶昔,摇头,这只猪,真能睡。 “本小姐要时刻保持光鲜亮丽,让那些狗男人一看就望而却步,只敢看不敢惦记,打心眼儿里觉得配不上我。” “那你挺厉害。” “那当然啦,我男人教的。” “嗯恭喜。”智障。 “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一点,男人喜欢你,你穿什么他都喜欢。不喜欢你,你才需要挖空心思的打扮自己。” 唐影哦了一声,指指卫生间的位置,表示楼景深在。 她给柳如一个暗示的眼神! 把我拼命为他打扮自己的心说出来,说给他听,让他知道,快点! “啊?不要我说?”柳如选择性眼瞎,故作惊讶,“为啥不让说,你不就是年纪大了有生理需求,需要男人来安慰你空虚的身体、顺便情人弯需要营业才来找楼景深?……他又不在,怕什么。” 唐影,“……” “再说,你不是说你要跟白斯兰做夜店夫妻?他不挺喜欢你的嘛,都甘愿和你开夜总会了,你又不缺男人,还非得找回头草。” “……”唐影张开手指去掐她的脖子!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奶昔就醒了。 一睁眼,有人打架。 瞌睡虫瞬间就没了! 爬起来,拿着枕头给柳如,“猪猪,给。”姑姑,给。 柳如一把接过,往唐影脸上一扣,整个人压过去! 奶昔也来了,爬上柳如的背一起压唐影。 “猪猪,打坏蛋。” “对!”柳如趁机去摸唐影的匈,“我去,这么久,居然还是这么点儿。” 唐影被枕头捂着脸,别说说话了,就连喘气都很艰难。 “猪猪。” “叫姑姑,你脑子怎么没点长进!” “好的,猪猪!”奶昔小短手小短脚用力的爬上去,骑在柳如背上,“猪猪背。” 驾。 她用力往下骑! 柳如,“……” 唐影,“……”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胸口疼的慌。 “猪猪动!我要骑马马。” 正此时。 奶昔被人提起来,接着是柳如,把枕头拿起来,唐影的脸憋的通红通红,即将是铁青。 唐影被拉起来,跪坐在床上,往楼景深怀里一扑,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第920章 打算和他,重新开始 2 奶昔还在楼景深怀里呢。 这么一扑,头刚好在奶昔脚下,奶昔也不客气,直接踩在唐影脑袋上。 唐影,“……” 柳如给了一个大拇指,干得好! 楼景深把奶昔丢在床上,奶昔一个没坐稳,人仰马翻,柳如把她扶起来,抱着。 “奶昔,你爹要为了她来收拾你了,别怕,跟着姑姑。” 奶昔点头,“嗯!我跟猪猪一起!” “柳如,你是不是闲的发慌?”楼景深抚了抚唐影的头,就当是给她拍灰。 “怎么会,我穿成这样,明摆着是去工作的。”柳如哼一声,看向唐影,这女人搂着楼景深的腰,咬着唇,气都喘匀了还在卖惨。 “那就去工作,晃到这儿来是想我告诉你老公,你在和他分手后的那几年,不停的在谈恋爱?” 柳如,“……” 好死不死的门口来了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把这句话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 她硬着头皮,“我老公知道!” “哦,那他知道你爬过我的床而我又把你扫地出门么?莫不是要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是怎么拿枪对我,要我和你上牀?” “……”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次奥,这男人! 反击这么快! 小肚鸡肠! 唐影冲着她挑衅一笑,有人给她撑腰。 “笑什么笑,你男人跟我……”有一腿,这话某人不在场,为了气唐影倒是敢说。 可现在! 她是吃哑巴亏啊! “楼景深,她说她和你有一腿。”唐影帮她说。 柳如,“……” “我可看不上她。” 柳如,“……”一对狗男女! 须夷。 “嘿嘿苏二哥。”这一脸谄媚,奶昔看的呆了下。 苏越里一身西装革履,一派冷峻,平头,又多了几分凛冽霸道。 他过来揽着柳如的肩膀,垂眸,“让人给扫地出门了?” 柳如没有分辨出他这话是有没有生气,但是否认就对了! “没有没有,他胡说八道。” “这么没出息,我你都拿下,他你都搞不定?” “…………” 抬高自己,贬低别人。 耶! “他瞎了,别理他。”他抚抚她的耳根,眼神墨黑。 柳如讨好的一笑,心里咯噔一跳。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苏越里抬头,看向对面,对着唐影,眼神柔了一下,“花花。” “二哥。” “起来,到二哥这儿来。” 唐影起来,从床上到地板站着,脚才动,耳边有男人低沉的声音。 “敢过去你试试?” 她抬头,露出了和柳如对苏越里一样的谄媚笑容,“没有没有,我不过去。” 楼景深未作回应,走过去,从柳如手里把奶昔接过来,“你俩可以走了。” “我今天来,特意接我妹妹去我家一聚。” “那你问问你妹妹,她是否愿意去?”楼景深回。 “我不愿意不愿意。”唐影立刻开口,这个时候,被柳如那女人害的,她哪儿都不敢去。 苏越里走到她面前,捏她的脸蛋。 “怕什么?他会吃了你?” “二哥,你还是回家管管你媳妇儿吧,她似乎有点嚣张。” “哪儿有你嚣张,嗯?” “……二哥。”唐影摸摸后颈,“我才回来,想陪陪奶昔。” “真的?不是打算和楼景深再续前缘?” 这四个字一落地,楼景深黝黑的视线同时看向唐影。 苏越里这几个字—— 问到了这次重逢后的精髓。 唐影和楼景深做了三次,是袍友,又不像,他们有前缘。 是情侣,更不像。 他们自相遇,就没有谈情说爱 因为一个女儿,很平淡的度过了这两天。你说这种谐和,好像全都因为有女儿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苏越里看着她眼睛里的那份迟疑。 外面阳光洒了一地,落在病房的地板上,斑斑驳驳。 第921章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1 病房里窗明几净。 没有药水味,却又奶粉的醇香。 垃圾桶里还有奶昔用过的尿片。 阳台上、柜子里都挂着奶昔的衣服,小小的,巴掌大,可爱极了。 她的一头卷发因为睡觉而乱七八糟,像是被风吹过的稻草。 眼睛很亮,脸蛋很嫩很圆。 抱着她的男人,更是笔挺,英俊。 是多少女儿倾慕的对象。 她脑中闪过很多很多画面—— 病房里很安静,那种屏息,都在等她的答案。 “二哥。”她开口,字正腔圆,“我此次回来,是打算和他,重新开始。” 光束忽来。 一瞬间就照亮了楼景深的双眸。 “哦?想好了?”苏越里反问。 “是,我想好了。” “一年的时间够了?” “够了。” 时间再长,奶昔就大了,就不会再认她这个娘。两岁多,尚能重新培养母女之情。 “好。”苏越里摸了下她的头,“待你成功,二哥给你大礼。” “那我要私人飞机。” “……做梦吧。” 苏越里转身面对楼景深,“楼总,叫哥吧,叫了我妹妹就算是托付给你了,不要聘礼,我豪礼陪嫁。” 唐影,“……” 柳如,“……” 她给了唐影一个眼神:看到没,你是赔钱货。 楼景深神色内敛,那狭长的眼睛把真正的情绪隐藏的极深。 “苏二少,我若是和你妹妹结了婚,再叫也不迟,或者你先给你外甥一笔红包。” 苏越里和他对视,【我若是】这三个字真是充满了一切可能。 好像他并没有真正打算和唐影重新在一起。 他又看向奶昔。 奶昔砸吧着小嘴,“红包包。” “不给。” 奶昔,“……” “你跟你妈去舅舅家,舅舅才会给,听到了?” 奶昔似懂非懂的点头,一转头,看向柳如,“猪猪,红包包。” 柳如拿鼻孔看她,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不给!” 奶昔戳着自己的小鼻孔,“哼,小气!” 苏越里又对唐影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带着柳如离开。 走到门口,柳如抱着苏越里的手臂,“老公,要不我们也重新开始吧。”忘了刚才那段。 你看唐影多聪明,她说一句重新开始,楼景深肯定就不和她计较那白斯兰的事。 苏越里看着她,皮笑肉不笑,“行,不如我们现在结束。” “啊?” “不然哪儿来的开始?” “……” “结束么?” 柳如在心里走了一个天人交战,最后默默的像个做错事的乖孩子,低低的,“不要。”同时在心里把楼景深的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 “乖。”苏越里握着她的手,“工作推后两小时,我们先回家算笔账。” “……” 柳如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边,碎碎念,一听,正在骂人。 ………… 病房里。 唐影带奶昔去刷牙,她不太乐意,她想让爸爸带她去。 站在小凳子上,对着镜子里的唐影。 “哼。”皱鼻子。 “哼。”唐影也会。 奶昔不理她。 唐影给她刷牙洗脸,她不停说话,奶昔酷酷的偶尔回她一句。 最后唐影给她的小卷毛编了一个小辫子,她的头发很浓密,倒也不是很短,一直编到脑后。 两个很漂亮的排骨辫就完成。 “漂亮吧?” 奶昔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最后臭屁的,“我好看~”意思是说,还不是因为我长的好看? 唐影失笑。 把她抱出去。 楼景深在摆早餐,姜磊送来的。 母女俩像献宝似的,“好看吗?我编的。” “爸爸,宝宝好不好看?” 楼景深把她们俩看了一眼,点头,“嗯,不错。” 奶昔嘻嘻一笑。 噔噔噔跑出去,到护士站那儿去显摆。 好一会儿唐影才去把她抓回来。 第922章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2 三个人吃完饭又是新一轮的拍片子,抽血。 做完这些,楼景深就该去上班。 他换好衣服,唐影拿了一条领带进来,深红色,上面有同色系的波纹,增加布料的立体感。 镜子里,楼景深正在系纽扣。 “嗨。”唐影露齿一笑,侧头,青丝从肩头划下,垂落在胸前。 楼景深看着她,没有言语。 “我来。” 她过去,给他把纽扣系好。 踮起脚尖把领带套在衬衫衣领里面,系时,手指不经意间刮过他突显的喉结。 他好高。 唐影也不矮,但是一直这样踮脚尖有些累。 于是她站在给奶昔准备的小凳子上,这样更方便。 但是—— “楼景深?” 他没有回答,那目光深黝如井,一眼望不到底,微仰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未曾转移。 “领带怎么系啊?”唐影绕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弄,最后居然打了一个死结。 “不会?”他问。 开口时喉结滚动,就在她的手指尖上,声音那么的低沉。 她手指突然一热,仿佛被电到了一样。 她不由的对上他的眼睛。 那深谙的,一瞬间就把她的目光给吸附了后入,半点不露。 楼景深抬手,两根手指夹着领带,往下一扯! 性感爆棚。 唐影……咽了一下口水。 他解开领带。 “把手放上来。” 唐影把手放上去,他带着她的手指,手把手的教。 男人身上的味道突然变的前所未有的好闻,那唇也特别的柔软。 “唐影。” 他猛然出声。 唐影一下回神。 借着余光,她这才看到她撅着嘴巴,唇都到了他的下巴。 而他的头微微后仰。 “……” 她反应很快。 既然都已经这样,那就继续。 抬手,勾着他的后脑勺,“你躲什么?” 他捏着她的下巴,“老实点。” “你过来下。” 他锁着他的眼神,“很想吻我?” “嗯。” “想跟我在一起?” “嗯。” “是想……” 她一用力,硬是把他的头板过来! “不要墨迹。”话这么多。 对着他的唇吻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听到,咔擦! 凳子碎了! 唐影的身体往下一坠,楼景深本能的把她一抱,这个吻又硬生生的错开。 两人一看。 小凳子中间破了一个洞。 唐影,“……”这是什么塑料。 “怎么办,奶昔这次一定会借机会把我赶走。”这小丫头片子本来就不喜欢她,这下好了。 两个人还抱在一起。 男人的手依旧箍着女人的腰肢。 他低头。 “不如……”男低音在她耳侧,“去情人弯拿一个质量好的,又或者让白斯兰给你送一个过来。” “……” “那是柳如胡说八道的。” “哦?” “我们就是合作关系。” “是么?” “真的!千真万确!” “哦。” 显然不信。 “楼景深……”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让他滚,结束合作关系,第二我把情人弯夷为平地。” “你是拆迁队的吧?” “嗯?”他低低的一声,尽是蛊惑性的威胁。 “……我选第一个。” “好。” “可是我没钱让他撤资。”钱都给了情人弯,才开业就被封。 “跟我无关。” 唐影气鼓鼓的看他,跳起来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小气!” 楼景深没有回。 他的目光盯着她艳红的唇,和这女人娇色。便顺从了这身体的意愿,抬手…… 唐影抱着他的脖子,两人身体紧贴“楼景深,重新开始好不好?什么李四楼岳明都不存在,把这一段掐掉!” 他沉默未语。 不知是同意还是没有同意。 只是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923章 快哟~ 奶昔出院是在一个礼拜后。 楼西至来接她们出院,唐影远远的看着她就张开手臂要抱抱。 他戴着墨镜大步走过来,单手捞起奶昔,看也没看唐影一眼,出去。 唐影,“……” 她只有乖乖的跟上去。 “小风。” 不理。 “小风~” 还是没有理。 唐影快步走到他前面,这才看到奶昔用自己的脸堵着楼西至的嘴,不要他说话。 被她发现后,奶昔狡黠一笑,亲了楼西至一口。 “苏苏,不许索话哦。” 楼西至点头,“放心,我绝不索话——不是,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亲我嘴巴,你这一股奶味,难闻死了,初吻都给你搞没了。” 奶昔一听到这儿,又撅着嘴,捧着楼西至的脸要亲亲,楼西至躲,她追。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闹。 最后唐影把他俩制止住。 “小风,你生气啦?” 楼西至冷哼。 奶昔也跟着一起冷哼。 “你回来这么久不跟我联系,倒是知道先去找你情人,你们俩应该有10来天了吧,你这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弟弟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忘了你……”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弟弟了,奶昔学着小叔叔的语气。 “楼西至,你应该知道我早回来了吧,臭小子,我可给你发过信息。” “我没看到。”楼西至嘴硬。 “没看到。”奶昔双手一摆。 唐影,“……” “行,那你准备怎么弄?” “来,亲我。”楼西至两腿站八字,下蹲,配合身高,侧头过去。 唐影看了看他的脸,一脸冷酷,戴着眼睛,没有一点表情。 这是在索吻? 她不禁抿抿唇。 抬头,在他脸上亲一口。 “啊!” 这一亲,奶昔不乐意了。 小拳头一轮,好像要揍她。 “………”是有多不喜欢她。 奶昔气呼呼的在楼西至脸上擦来擦去,然后抱着楼西至的脸就开始啃,盖住。 “……你脏不脏,弄我一脸口水。”楼西至呜呼哀哉。 奶昔才不管呢。 啃完就捂住他整个脸,虎视眈眈的看着唐影。 唐影猛然觉得,要和女儿搞好关系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这一个礼拜里,楼景深在,她黏楼景深。 楼景深不在,她大半都在和她斗嘴吵架。 ………… 到车里时。 唐影才发现楼月眉也在。 楼月眉看到她时,脸色白了一下。 但很快奶昔的欢呼声把她打断,楼月眉笑开,“乖孙,来,到太奶奶这儿来。” 奶昔爬过去,楼月眉把她抱起来,两个人有说有笑。 唐影和楼西至坐到后面去,在暗地里,楼西至把唐影的手握着,他头一侧,睡觉。 唐影侧头看去。 薄光穿过暗黑色的玻璃,那光便显得有些暗黄,落在他眉梢处,如诗如画。 这个少年有了明显的喉结,也有清晰分明的下颌线,粗黑的眉和高挺的鼻梁。 光下,他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稚嫩光滑。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回头。 一个眼神挑过来。 你看什么看。 他是少年,乳臭未干。 也是男人,锋芒渐露。 唐影一软,倒在他肩头,“小风,抱抱~” 楼西至耸鼻子,张开手臂把她抱着,“跟你女儿一样恶心。” 她暗暗一笑。 弟弟的肩膀已经很宽厚。 此时。 “分开,像什么样子!”楼月眉声音凌厉。 奶昔站在座位上悄悄的冒出一个头来,看到他们拥抱,顿时眼珠子扩张了无数倍! 你敢抱我小苏苏! 唐影赶紧离开! 冲奶昔谄媚一笑。 ………… 楼氏。 集团刚刚投资的项目除了问题,乙方负责人却带着所有资金跑了,并且项目也出克大问题。 目前没有下落。 整个集团高层都被这件事搞的焦头烂额,付出去几个月的心血,很可能就要付诸东流,损失的不仅仅是钱,还有那么多人的心血。 第924章 还有脸问为什么 1 几个小时的会议。 结束后,是下午五点半。 已到下班时间,楼景深去办公室,揉了揉发酸的鼻根,打开文件,继续工作。 翻到第三本。 他疲惫的脸庞有几分柔软。 【楼总,您的宝贝女儿我已接回家,不过被您奶奶给接走,由于你家我进不去,我便在天伦首俯为您做一顿美味的晚餐,愿您出席。】 唐影的字体,有些潦草,不同于小家碧玉的娟秀。 他看了两遍,拿起手机。 这个电话还没有打出去,张子圣的电话就来。 “总裁。” “嗯?”他拧眉,扯开脖间的领带! 起身。 碰到了桌子上的文件,它彭的一声掉在地上,同时掉落的还有一个……超薄避孕t。 楼景深,“……” “唐小姐和小少爷同时上新闻,说唐小姐此次高调出现是看上了您弟弟。” 楼景深把避孕t捡起来,拿起文件掀开第一页,第二页还有字。 【快哟~】 一个短短的波浪号,无限旖旎。 楼景深的小腹就那么一热。 这混蛋女人! “有视频,是唐小姐亲了小少爷。所以现在网络上都疯了,我已经通知公关部门。” 楼景深嗯了一声,把套放进口袋,拿起车钥匙出门。 路上楼景深把视频看了一遍。 看完把手机扔在副驾,一路狂奔着去了天伦首俯。 下车。 刚要进楼。 看到唐影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人一身运动服,倒是有一股书香门第的商业范儿,比起商场里的商人更多的温润谦和。 他是白斯兰。 楼景深站了两分钟,唐影都未发现。 依然在聊天。 神态大方。 丝毫没有结束合作的意思。 ………… 唐影和白斯兰都是这小区的住户,她下楼买东西无意间碰到,两个人交谈了几句。 “若是不能再营业,小尽,咱两只能去乞讨了。”白斯兰开玩笑。 “若是不能再开业,我去偷电瓶车养……” 白斯兰有点期待的看着她。 “我自己。” 他淡笑。 两人还没说完,一个东西滚到了唐影的脚边,两人低头一看,是避孕t。 白斯兰,“……” 唐影,“……” 她侧头,楼景深双手插兜,就在她三米之外,脸色阴沉。 “我的,把它捡起来。” 唐影的红唇张了张,弯腰把他捡起。 “拿来给我。” 唐影看了眼白斯兰,以示告别。 这一眼,让楼景深脸色一沉! 唐影把东西塞进楼景深的西服口袋,一笑,俏眉星目,“你下班啦?” “你做的饭呢?” “……还没做。” “几点了,没做饭还好意思在这儿聊天?” “...……” 白斯兰淡笑,“楼总,唐小姐似乎不会做饭。” 楼景深浓眉挑了挑,“哦?你知道?” “有幸吃过一回。” 楼景深涔薄的唇咧出一个清冷的弧度,“那真是幸运,唐小姐确实不怎么会做饭,不过无妨,楼家佣人无数,无需她动手。” “是么,刚刚楼总还说让唐小姐回去给你做饭呢。”白斯兰依旧在笑,但语气却不弱。 反讽。 楼景深的眼神很平静,“白总知道什么叫回去么?你既然用了这两个字,就该懂我和她的关系,她只是不用给其他人做饭。” 白斯兰更不相让,“那是因为天伦首俯是她的家,我当然要用回这个字。” “那就买下来。”楼景深豪气壮天,“连同你的一起买了。” “所以,拼钱?” “那你还能拼什么?” 白斯兰抿唇,没有再说话。 他看了眼唐影,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低声,“小尽,这是帮你买的生活用品。我们相识一场,我提醒你一句,男人这么让你下厨一定不爱你。还有我做饭不错,你吃过的,随时来找我。” 第925章 还有脸问为什么 2 他抬头。 目光看似很平柔的对着楼景深,“楼总,小尽若是把厨房烧了,我住b栋12楼1208室,欢迎来我家做客。” 走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唐影,“……” 她侧头看看楼景深,他的表情如同雾暗森林的宁静,那种无形的危险力似能踏破山河。 “白斯兰他……是柳如表哥。”唐影小心翼翼,“对我真没有想法。” 就是和柳如有点像。 有时候挺不着调。 “我知道。”楼景深把她手里的东西拿下来,啪,扔进了垃圾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这德性……谁看的上你!”掉头走了。 没走几步,胳膊就吊着一个人,他没有看。 “你这德性,除了我,谁看得上你。”唐影一笑,“是这意思吧?” 楼景深没有回答,脸色微臭。 上楼,一进屋。 唐影就被摁在了门后面。 “楼景深……我、我做饭……” “在被毒死之前,先吃点别的。” “你等下。”唐影听到他抽皮带的声音,“……”他不等! 18楼两户,都是她的。 非常安静。 这就给了他们很大的好处,不会被人听到。 奶昔不在,也不担心会被打扰。 不同方向,不同地点。 从日落到黄昏到华灯初上,到夜幕降临。 “楼景深,我快死了。” 他附身沿着她的耳边说道:“什么时候让他滚?” “谁?” 下一瞬,她啊的一下,有筋脉一颤。 “你一个做生意也知道哪儿那么容易就能撤资?一旦撤,我会破产。” “那好,他什么时候滚,我让你情人弯什么时候营业。” “……我不营业我没钱给他。” “求我。” “……” “知道怎么求么?”他把她转过来,手指慢慢的从她的下颌抚到脖颈,“万物都可用性来解决。” “…………” “还有下次和小风若是有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之举动,我大概就要把他逐出楼家。” “为什么?” “还有脸问为什么。” “……” 她和楼西至是亲姐弟,这事儿只有楼家人知道,外界并不知。 亲热之事,不可做! 第二天。 唐影去了情人弯,许久没开业,其实也没有特别的要处理。 就是这么久不开门,损失挺大。 会影响以后的业绩。 她在吧台坐了一会儿,发了一会儿呆就去了梧桐苑,给楼月眉买了礼物,给奶昔带了礼物。 奶昔看到礼物很高兴,很敷衍的给了她一个抱抱。 “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你哦。”她比着手指头,大概比了一厘米那么多吧。 唐影把她的手掰着直接比了她整个手指那么长,“哇,谢谢奶昔这么喜欢我。” “……”奶昔倔犟的把手指挪回去。 唐影不让挪,“可以多喜欢我一点吗?奶昔昔~” “不要嘛。” “要嘛。” 两个人正在比赛撒娇,楼月眉来了。 有一年没见楼月眉,发现她也没什么变化,并没有比之前老,精气神反而不错。 85岁的老太太,有这种锐亮的眼神,已经很少见。 “你回来做什么?”楼月眉开始就问。 唐影一身长裙,深灰色,高跟鞋,比楼月眉高了一个头。 她脊背笔直,“我不能回来么?” “不是不能回,是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楼月眉脸上是冷润的。 “我女儿在这儿,我女儿的父亲也在。我想,没有人能阻止我回来找他们。”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抛弃他们的时候?”楼月眉正色,“你是女人,也是母亲,抛弃自己的孩子这已让人很难理解。而且你没有发现么,你在不在对她们影响都不大。” 唐影淡笑,“我希望的就是我不在,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多姿多彩。都是个体,都有各自的人生,互相不捆绑不索取才是最好的关系。但是我在,他们只会更好。” 第926章 若没有奶昔,你还会回么 “一年不见,你倒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挺讨人厌。” “可不是么,奶奶也是。” “……”楼月眉淡笑,“我是改不了了,一把年纪了。” “那你为什么非要我改?” “……” “奶奶很喜欢管控别人的人生?”唐影直言,“如果是这样,我给您一个职位。” “……你说什么?” “我夕阳馆还缺一个大堂经理,就您了!” “你!” 唐影把楼月眉拉起来,不由分说的拉到外面,塞进车里,直奔情人弯一侧的夕阳港,那儿是专为老人设置的会所。 楼月眉被强行拖着去了三天之后,从此打开了她人生的另一扇门。 情人弯再开业是在一个礼拜后。 那一天正好是十月一号,深秋的季节,气候还算适中,不怎么冷。 开业那天,唐影也没有现身大厅,就待在办公室里,看着楼下的监控,那些莺莺燕燕,那些花花公子。 她觉得懒散的很。 因为中途关过,这一次在营业,客流量少了一半,不过唐影也并不着急。 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她就提前下班。如今有女儿,便不能太晚回家。 出电梯。 正要往门外走时,她惊鸿一瞥中看到了一个人。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个人影从洗手间里出来,灯光黑暗,看的模模糊糊。 她跟过去。 那人要了一杯酒又重新坐在了角落里,一口一口的品着酒,怔怔的看着这灯红酒绿。 若不是那张白皙的脸,几乎都看不到那儿还有个人存在。 唐影走过去。 在吵杂声里,“嗨。” ………… 情人弯的后停车场,景色优美。 尤其是夜晚,有一条宽宽的马路,马路外就是江滩。 是多少年轻男女约会的地方。 夜晚,这风景带着几分迷离恍惚的璀璨。 两个女人倚着江边的护栏。 唐影工作时还是高跟鞋,高挑艶丽。 花辞也是高跟长裙,两人有相同的艳美气质,但又不同的是,唐影的美带着不显山水的锋滟,而花辞的美是成熟,是没有情绪波动的淡冷。 迎风而立。 都迷人万分。 “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唐影好奇,花辞并不是一个喜欢乱跑的人。 “来看看你,听说你今天开业。”花辞看着她,笑了一下,笑容有些疲惫,“奶昔呢?” “在家,她爸爸看着在,刚刚还给我发视频说让我今天晚上不要回去睡,让我睡大街上。”唐影失笑。 花辞拨弄了一下头发,五官更绝。 “好好照顾她,奶昔这孩子,以后不可限量。” 有司御,有柳如苏越里,还有亲爸楼景深,人生何谈不顺。 唐影嗅到了一丝不正常,花辞有些不同,这种感觉很微妙。 她没有直接指出。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或者我把她带出来?” “不了。”花辞抬头看看天空,那藏青色没有半颗星星,“我不喜欢让不舍成为我的烦恼。” “……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辞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天空失神。 又低头,望着远处星光点点的江面,“你喜欢楼景深吗?” 唐影喉头突然一窒,她手肘撑在护栏上,同花辞一起看向远方。 “干嘛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花辞声音忽而惆怅,“你看那江上打鱼的,很羡慕他们,即使穿着简陋。” “是么,我从来不羡慕穷人,穷这个字会一辈子压在他们头顶,脊背一辈子都不直,再恩爱我都不会羡慕。” “因为你有楼景深,他给了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觉得他不会离开你,让你觉得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你,所以你不羡慕任何人。” “你不是也有么?” 花辞没有答,她没有,从没有这种安全感,但她没有说出来。 唐影终于知道了点什么。 “和司御吵架了?” “不。”花辞否认,眼神幽而深,“我们只是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第927章 抱着你舒服 1 “………” 她说的好轻松。 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 可唐影却察觉到了她带血的呼吸,她没有安慰,也没有深问。 她们之间一直如此。 看似平淡,却又深厚如至亲。 “我有时候觉得李四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收养的孩子都有差不多的身世,没爹没妈,并且是个不同于常人的怪咖。” “大哥神神秘秘,二哥摇身一变是苏家二太子,还有一个前女友是柳如。而你,男朋友是司御,我……” 她顿了下,没有说出楼景深。 唐影嗤笑,“我们的人生比身世精彩多了,我们四个也不愧是在同一个屋子长大的,一身烂脾气,目中无人,目空一切,也相同的从来不把爱情看成是多重要的东西。” 花辞沉默。 唐影神情一变,蓦然低落。 却又在转瞬,笑脸扬起来。 “既然分手了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李四再垃圾,他有一点是对的,不要依赖任何一个人,他未不教我们攀附男人。” “唐影。” 花辞很少这么叫她,极少。 “嗯?” “如果没有奶昔,你会回来和楼景深在一起么?” 江上的一对夫妻渔民钓起了一条大鱼,在船上兴奋的拥抱。 同时冲着岸上大喊。 她们身边有好几个人跑过去看,带起了风,同时也让她们的周围变的很空旷。 风卷着水气在眼前缭绕。 一圈一圈,有花香、有食物香、还有鱼腥……这人生百味。 唐影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才用一种含糊的语气。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花辞纠正,语气是肯定的,“如果没有奶昔,你永远都不会踏进这个城市,更不会来找楼景深。” 一箭穿心。 正是中央。 唐影攥着手指。 她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的江面,有了一道道的裂痕。 清晰而沉痛。 两个人有好大一会儿的沉默,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忽听…… “楼总?” 把两人的思绪拉回,顺着声音回头,那一身家居服的男人就站在三米之外,于光影斑驳处。 旁边一个男人在叫他。 楼景深冲他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人看出楼景深有事,就离开。 唐影走过去,她的心跳不是很稳,她不知道楼景深有没有听到什么。 “你怎么来了?” 楼景深已经洗完了澡,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窜着鼻腔,让这纸醉金迷的江边都有了荷尔蒙的吸引力。 “来接你下班。”楼景深神色自若。 他抬眸,看向花辞。 花辞冲他微笑,“你们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慢走。”楼景深。 唐影,“去家里睡吧。” “不了,住酒店更舒适。”如今不担心会被找,拿着证件随处可用。 她转身,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步伐浮乱却又坚定。 唐影不担心她会出事,防身术是有的,她只是想静一静。 唐影收回视线,一扭头,正好撞进了男人雾暗的眸里,一瞬间把她黏住。 她突然屏住呼吸。 他抬手,指腹在她脸上摸了摸,低声,“和花辞聊了什么?” “一些家常,听她说和司御分手了。” “嗯,还上班么?”他没有多问,点到为止。 “不上,回家,走。” 到车上。 车门一开,唐影一眼就看到在后座甩着两个小腿的小女孩儿,穿着小睡衣,用一个发箍箍着,正抱着奶瓶在吸奶。 她也来了。 唐影心里一瞬间开满了花。 关上副驾的门,噔噔跑到后座,“宝贝。” “哼。”奶昔傲娇一哼,把自己的小外套扯出来给唐影,又指外面,“你去碎。” “哪有小宝贝老让妈咪睡街上的?”她暼着嘴,倒还知道给她一件衣服盖着。 奶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胖乎乎的小手戳着唐影的嘴巴,“好丑哦。” 第928章 抱着你舒服 2 “……” 唐影对着她的小胸膛拱过去,“我不丑,我不丑,我是大美女。” “哎呀。”奶昔把她推走,“讨厌~”眼珠子一斜,活灵活现。 楼景深已经开车出发,看着她们在后座打闹,全程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融入到她们两人的气氛里,眸光深谙。 走到一半。 唐影下车买了一个红薯。 超级大。 “哇!”奶昔一看到兴奋的大叫,两个小腿在空中甩的更起劲儿! 唐影一边剥,她的口水一边流。 她暗暗发笑。 喂到她嘴边时,她却推开,“爸爸吃。”爸爸先吃,宝宝后吃。 “哇!”唐影学着她一样的叫了一声,“奶昔这么好?” “……”奶昔被她哇的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斜着唐影,那表情好像在鄙视她。 唐影听话的探前,喂至楼景深嘴边,“粑粑~吃红薯哦。”学奶昔的调调。 楼景深薄唇有一抹笑,“你先吃。” “不嘛,粑粑先吃。” “爸爸让你吃。” “……”唐影瞪了他一眼,“喂——” 楼景深暗笑,单手开车,腾出一只手来抓着她的手腕,一转,强行喂进了她的嘴里。 “爸爸不能光占你便宜,嗯?” “……” 她又瞪他。 他闷笑了一下,拍着她的脸,让她到后面去。 唐影退后。 这时候才喂奶昔。 喂她一口楼景深一口自己再吃一口。 整个别想里都飘着红薯的香味,也从皮肤表面暖到了筋骨里。 回到家。 奶昔张开手臂,郑重的对唐影说,“你可以抱我一赤,就一赤。”这一脸你还不磕头谢恩的大度。 “谢谢公主的宽容大度,我来了!”唐影把她往起一抱。 走了两步。 “咦?我抱了公主,公主为何不抱我呢?掉下去怎么办?” 她拧着眉头,说的煞有其事,“我手手不愿意~~” 然后她就把手放进了睡衣的小口袋。 唐影,“..……” 行,算你狠! ………… 这一晚,唐影在奶昔房里睡的。 并非她故意在这儿留宿,是晚上陪着奶昔玩儿,被这小丫头片子给折腾的精疲力尽,给她讲故事后,她也睡去。 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 她还在奶昔卧室。 她收拾好自己下楼,厨房里有声音。 她跑进去,楼景深正在做早饭,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头发还是湿湿的,应是做完晨练洗过澡了。 这背影标志的无法形容。 袖子撸到手肘处,手臂结实,肌理清晰。 她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踮起脚尖,侧头,“早上好。” “好。”楼景深抬手在她脸上摸了下,“洗完脸刷完牙了?” “嗯嗯,好香的,你闻一下。”她仰头,撅起嘴巴,对着他。 楼景深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贼,又偷我牙膏。” “你的好用。” 楼景深淡笑不语,拿盘子把锅里的三个鸡蛋都给夹起来。 又去一边。 唐影就抱着他。 他走哪儿她跟哪儿,像个树袋熊,亦步亦趋。 楼景深失笑,眼神温柔,“干嘛呢,嗯?” “你抱起来舒服。” 楼景深在盛粥,虾仁粥,许是因为在忙,便没有回唐影这句话。 “你昨晚怎么没有抱我回卧室?”唐影小声说了一句,脸在他背上蹭了又蹭。 “难道你不是在卧室里睡?” “那不一样。” “让你和你女儿睡,不是更好,培养感情,不符合你心意么?” 唐影顿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把手从他腰上拿开。 抬头。 他的背,宽阔而笔直。 她的视线往上,看着他的后脑勺,修剪的精致的鬓角。 他听到了昨晚的话,一定是。 “那……谢谢你啊。”唐影笑了,“真是体贴。” 他回,“那自然,饿不饿?” 第929章 你居然戳我眼睛 1 “嗯,饿坏了。” “饿的话你就先吃,我去叫女儿。” “当然是我去啦,不多找存在感,她又要叫我睡大街。” 唐影转身去奶昔那儿。 进了奶昔卧室,她心里有股形容不出来的沉闷,仿佛是那层覆盖在事实的膜,有了裂开的痕迹。 把奶昔叫起来。 奶昔还是很听话的。 没有起床气。 只是闷着不说话。 任唐影给她穿衣服,摆弄她。 楼下,楼景深把早餐都摆到餐桌,他的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 只是在看到唐影抱着奶昔下楼,冲着跑过来时,他的瞳仁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这一刻,祥和而美好,多少男人的梦寐以求。 “爸爸。” 一天从这一声中气十足的爸爸开始。 ………… 唐影送奶昔去早教中心。 结束后。 奶昔说要吃红薯,白天卖红薯的好像比晚上少,但她还是开着车去给女儿买,找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找到。 她抱着奶昔下车。 买了一个过后,就去了咖啡店,带她去吃点东西。 坐下没一会儿。 “苏苏。” 她听到了奶昔的声音,于是抬头。 迎面走来的男人在光影飘渺里,五官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 他坐下。 抓了抓奶昔的手,“小宝宝。” 奶昔不害臊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我是漂亮可爱的小宝宝哦,奶昔昔~” 唐影,“……”真是自恋的让人牙疼。 男人咧嘴而笑,如沐春风。 随后他才看唐影,眼神雾暗绰绰,“好久不见。” 她轻轻回,“好久不见。” 陆离看着她的脸,手指慢慢的捻到了一起,有一些难言,却也表现的坦荡。 “奶昔是你女儿?” “嗯。”唐影没有详说,陆离自然也不会问。 她喂了奶昔一口水,便继续给她吃薯条,小份,不多。 奶昔从盘子里抓起一根递给陆离,“苏苏。” “谢谢奶昔,叔叔不吃。” “吃嘛~”她够不着,就跑下去,绕过桌子喂,陆离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低头,奶昔把薯条塞进他嘴里。 “香~不?” “当然香啦,谢谢小宝宝。” “嘻嘻。” 奶昔就待在陆离的怀里,陆离抬头看着她,这女人过了一年像是更美了。 这种美是神韵上的变化,是一种柔,自然而然。不同于一年前,那柔是装出来的。 “什么时候结婚?”陆离笑道。 “伯父伯母还好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不约而同。 说完又各自对视一眼,各自失笑。 “结婚得问奶昔爸爸呀。”她俏皮一回。 陆离笑笑,他还没有说话,奶昔就仰头问他,“苏苏~”叽呱叽呱一堆,嘴里还包着东西,两个人都没有听懂。 奶昔又说了一遍,还是没懂。 最后她长长一叹气。 “笨。” 两人,“……” 而结束后唐影才想起陆离始终没有说他父母过的怎么样。 临走前。 陆离看了她一眼。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个眼神,幽深的一瞬间就窜入了唐影的心头,不过一秒就让她的心里突然一攥。 待她细看之事,他又收回视线。 转身离开。 他走到咖啡店外,隔着一片玻璃,他的背影被阳光笼罩着,一片金黄。 他好像在一片虚幻朦胧里,在一个恍惚里,她看到了陆城。 唐影情不自禁的攥住了手。 她看着‘陆城’越走越远,挺拔又不失温润,似清风霁月般。 他的步伐沉稳而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唐影迟迟收回视线。 心中仿佛深埋的一根线,正在被叫做陆城的人给拉着,那种抽丝剥茧的回忆,如迟钝的锯子在把她凌迟。 不知过了多久。 她察觉到眼前有袭击物。 她本能的一躲,然后去抓袭击物! 第930章 你居然戳我眼睛 2 “……奶昔昔。” “叫你不回~” “所以你就用手戳我眼睛?” 奶昔把手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起来,站在她腿上,对着她的眼睛,“去骑马马。” “哼,我不去。” “要去。” “我不。” “那我找爸爸。”奶昔说着就从她身上下来,“我告诉爸爸,要爸爸打你屁屁。” “姓楼的,你不要老拿你爸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啊? 要揍她? 奶昔一听,眼珠子一转,眼泪嗖的一下就聚到了眼眶,嘴巴一暼,要哭不哭。 唐影,“……” 下一秒。 “哇!”唐影先哭为上,头一低,趴在桌子上,呜呜哭泣。 奶昔,“……”她吸吸鼻子,把眼泪给咽了回去。 唐影‘大哭’,同时偷偷去看她,发现她在拿纸巾,唐影弯唇一笑。 还不错,知道拿纸巾给擦眼泪。 下一秒。 她在擦自己。 把自己的脸蛋给擦干净,然后也偷偷的看她一眼,之后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碎碎念,“快跑快跑,把她丢下,嗯,丢下~” 唐影,“……” 这小丫头,是不是缺心眼。 ………… 晚上。 唐影要去情人弯,就不能带奶昔,把她交给阿姨,也有楼西至再看。 十月初,其实已到冬天的季节,只是这气候还在秋天的中段,只是凉爽,并不是很冷。 唐影九点从办公室里下来,因为人并不是很多,有池也和刘米在这儿,她不用一直守着。 在要上车之前,她闻到了红薯味儿,想着奶昔喜欢,就寻着这股味道去买,在江滩边上。 等装红薯时,给楼景深发条短信。 “回家了么?我马上回去。”她出来上班时,楼景深还在公司。 没有等到他回信,红薯好了。 她收起手机,回停车场。 要走到时—— “干什么,我在家睡觉不好?你居然带我来这种地方,我说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有点正经,我儿子都不来这耍,被别人知道了,我的老脸还要不要?” 这声音有点熟悉。 她抬头一看。 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中山装,倒是挺有仙风道骨之气。 只是,头发怎么会这么白。 “陆兄弟。”另外一个男人道,“情人弯是你儿子玩的地方,那夕阳港是给我们老人玩儿的,里面老太太多着呢,我们去夕阳港会会老太太。” “去去去,一边去,怎么,我还找老伴儿?” 这人是陆怀山,陆离的父亲。 听他们浅浅的几句交谈,唐影心里有些犯嘀咕。 找老伴儿?什么意思? “来散散心,我听说楼家那老夫人都在呢,你去玩玩,我可不想见你日益消沉。就是一把年纪才要好好注意身体呢,才要好好生活。自从盈盈走后,你出过门么?” 陆怀山听到这句话,心里蓦然一痛,那股撕心裂肺的! 他眯了眯眼睛,却又强行的给了一个笑容,“哎……” 两人在交谈,唐影却满脸苍白! 陆离,不,陆城的母亲过世了? 她脑中忽然想起前两天碰到的陆离,他给她的那一个眼神。 沧桑,隐忍,疲惫,沉痛。 手一个没抓稳,塑料盒子啪掉到了地上。 红薯滚出来。 这一动静打断了两个正在交谈的人,陆怀山和友人回头。 陆怀山一怔。 友人看到她也愣了一下,随后。 “唐小姐是吧?哎,怀山给你介绍一下,就是她,开的这夕阳港,我得谢谢她啊,给我们老年人也提供了丰富的夜生活,让我这孤寡老人……” “我们走!”陆怀山突然沉声而道! “啊?” “走,以后永远不来!”陆怀山沉着嗓子,他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搁在唐影的脸上。 唐影如同被钉在了十字架,浑身发颤,无法动弹。 “为什么?” “为了我死去的儿子和太太。”他掉头就走。 第931章 还不如吃红薯! 友人发愣。 怎么突然就变脸,却也只有跟上去。 他们上了车,唐影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她迈开步子去追,那车看到她走来,没有停,直直往过撞击! 唐影本能的飞身一跃,到了一侧车辆的车头,却因为落车不稳,又顺着车头滚回到地上。 抬头,那车已远去。 红薯已经摔烂,吃不了。 唐影捡起来后扔到了垃圾桶,又折回到江边去买。 这儿人很多,吵吵闹闹。 江面上灯光闪烁,水色潋滟,倒影着这个城市,半黑半亮。 她站在护栏上,看着江里因为船只走过而带来的水圈波纹,让水中的倒影都有了裂痕。 她在这一片,看似热闹却又如同是地狱般的死气沉沉里迷失。 不知道站了多久。 “花老板?”卖红薯的大爷叫她。 唐影嗯了一声,回神。 “您还买么?” 她看看时间,都十点了。 “抱歉,孩子大概睡了,不买了。” “哎,话不是这么说。”大爷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无论有没有睡着,你先买回去。就算是睡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小礼物,她这一天的心情都会很好,她觉得你心里有他,这种小惊喜不可缺少噢,对孩子的爱不仅要要在心里、也得在嘴上行动上。” 唐影怔了一会儿。 又失笑。 “大叔说的对,惊喜不在大小,只要有,哪怕是凉了。” “对嘛,生活得有仪式感。” “那,买两个吧。” “哇,这么年轻都有两个孩子了?” 唐影摇头,“另外一个是孩子的父亲。” 大爷一边装一边和她聊天,“你们感情不好?” “为何这么问?” “因为只有感情不好的人才会说孩子的父亲,一般夫妻恩爱的都说是老公。” 唐影没有再做声。 心中沉旖更深。 ………… 回到家十点半。 奶昔果然是睡了,阿姨也去休息。 她在书房找到的楼景深,穿着睡衣还在工作。今晚的楼景深有点不一样,戴着眼镜,幽茫从镜片里射出来,有一股傲风和无法形容的矜贵。 “哇,好帅!”她小碎步的跑过去,弯腰,一双星星眼对着她。 “拍下来,做屏保,天天看,如何?”楼景深低笑。 “……女儿该不会遗传你自恋吧?头发遗传你算了,性格还像你。” “我小时候可没动辄就要揍人。” 唐影摸摸鼻子,嘻嘻一笑,笑时那个眉眼和奶昔一模一样。 楼景深似笑非笑,看到了她手上,“买了红薯?” “对啊,晚上有点凉,暖暖。”她拿着凳子坐在他身边,剥皮后,香味更浓。 楼景深侧头看着她,长卷发,淡妆,清丽绝美,眉形好看,鼻头很挺,低头正认真的剥红薯皮。 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这手很像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给。”她喂他一勺。 正此时,楼景深把她的衣袖往起一撸,手肘上有长达最少十五公分的擦痕,有的地方破了皮,正在往外冒血。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唐影一缩胳膊,想把袖子放下来,挡着。 他不让。 “啊,对啊,怎么回事,我没有印象。” 他幽幽的看着她,“你知道你用这种语气骗了我多少次么?还打算继续以这面孔示我?” 唐影顿了下。 把红薯放下。 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神色一正,“我遇到了陆离父亲。” 楼景深等着她的下文。 她把在停车场的事情告诉了楼景深,“我准备追去问一问,但他突然开车朝我撞来,我躲避。但他并不是真的想撞我,只是想吓吓我。” 楼景深起身,把她带到卧室,让她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唐影坐在沙发,楼景深给她擦药。 两个手肘都有擦伤。 把她浴袍撩开。 第932章 你退缩了么? 1 “……喂,你起码先关灯。”她可是只穿了内库,这么一撩,不就什么都看到了。 楼景深没有说话,脸庞冷峻。 把膝盖的擦伤也一同上了药水。 这才作罢。 他把洗完澡收拾好,唐影又起身,“红薯大概都冷了,我拿着去微波炉热一热。” 他把她拉下来,坐在他身边。 头抵着她的脖子,热热的呼吸喷洒而来,“特意给我买的?” “嗯。” “真好。”他喃喃一声,接着在她的脖子上啃噬。 从脖颈后啃到耳垂上。 唐影如法炮制,也去啃他。 把他的耳朵一咬。 他嘶的一声。 对着她的眸,“……我是这么咬的?” “你干嘛突然啃我?” “不然直接上?办夜总会的越来越没情趣了?” “……” 唐影伸长脖子,给他啃。 楼景深置若罔闻。 “楼景深~干嘛不动。” “听到你连名带姓的叫我,兴致都给你叫没了,不亲。”楼景深起身,“还不如吃红薯。” 他去书房。 唐影愣了下。 连名带姓的叫他,他不喜欢了? “等等我~” 她起身屁颠的跟着。 她挨着他坐,看他白净的手剥红薯倒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陆伯母是怎么死的?” 楼景深平静的,“自杀。” 唐影一怔。 她坐正,愕然震惊。 楼景深放了一勺红薯到她嘴里,唐影却感觉不到甜味,如同嚼蜡。 “抑郁症,在半年前的早晨自杀在公园,陆伯父一夜白头。” “是……因为陆城么?” 女人的脸变的很白很白。 楼景深又喂她,唐影全身已麻痹到嘴巴都无法张开,他没有强求。 放到一边。 拿纸巾擦着自己的手指。 陆离母亲的死,陆城当然占据主要原因,她无法释怀。 更无法释怀的是,那时自己拼死反对陆城和唐影在一起,她觉得她也有罪。 他摩擦着她的唇角,“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她,别想了。” ………… 唐影睡前去看了奶昔,她睡觉踢被子。 进去,给她把被子盖好,亲亲她,才去楼景深的卧室。 这一晚。 她几乎没怎么合眼。 早晨,天色微亮。 她就起床。 没有等楼景深。 元素素葬在和陆城同一个墓园里,她去时,天色已大亮。 元素素的墓碑很好认,就在陆城的一侧,母子两个平排而立。 她去时,碑前靠着一人。 一头白发。 睡着了。 很憔悴。 唐影不知道是上前打扰,还是就停在这儿等他醒来。 但几分钟后,楼景深来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不叫我?” “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不用。”他拉着她的手,往前。 走了几步,陆怀山就醒了,他眯眼看了一眼,又继续睡。 “伯父。”楼景深恭敬谦卑,“我带唐影来了。” 有一种你想怎么处置都行的意思。 陆怀山苍冷的唇咧出一个淡冷的弧度,然后起身。 身子骨不如以前,起来时有些趔趄。 楼景深去扶。 陆怀山把他推开。 他面对着妻子和儿子的墓碑,脸上也不能再有那么多的悲伤,因为它已挤满脸庞。 “我听说奶昔是你和唐影的女儿。”陆怀山开口,声音哑的不行。 “是。” “那你把她带来是什么意思?”陆怀山从头都没有看唐影一眼,余光和楼景深对视,“我太太我儿子都不是她杀的,我对她虽有怨气,但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带过来给我添堵?” “伯父。”楼景深正色,“唐影和陆城谈了一场恋爱,陆城死了。我知道所有人都会把怒气迁怒到她的身上,尤其您是陆城的父亲,更会厌恶她。” 陆怀山不置可否。 “唐影若是当初忍一忍,不和陆城成为男女朋友,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但,少男少女互相吸引是很正常的事,唐影也不知道这次恋爱会有这种结果。” 第933章 你退缩了么? 2 陆怀山冷笑,“我看你怎么给她洗?” 楼景深温和一笑,“我不给她洗,我把她带来是给您发泄的。无论您有何多怨多讨厌,打也好骂也好,我绝不阻拦。” “你故意的?我什么时候打过人,而且在我儿子的面前,我更不会对她动手。” 楼景深把唐影拉到陆怀山面前,让唐影面对着他! “还是打吧。”楼景深坚持。 陆怀山,“……” “您若是不把她打一顿,她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而他的下辈子都不会好过,永远都在陆城的阴影下。 唐影低头,“伯父,对不起。” 陆怀山瞪了一眼楼景深! “如果我把她打一顿,我就心里好过些,我的日子就舒服些,我打死她。” “那伯父不要手下留情。” 陆怀山气结,“难道我把她打一顿,她就不愧疚了?”他烦躁的挥手,“滚滚滚,带着她从我眼前消失。” 楼景深给了唐影一个手势。 唐影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元素素的墓碑跪下磕头。 “我需要你们这样?!” “伯父,这是她应该做的。” 陆怀山捏着空拳,“楼景深,你这是在逼我原谅她?” “不,我把她带来没有要您原谅的意思,只是想让您出出气,您心里舒服一些。” “那我告诉你,我不会对她动手,也不想搭理她,我就是要她抱着这亏欠过一辈子!”陆怀山说完把唐影一把提起来。 唐影的脸微微发白。 说完就走! 楼景深跟出去。 唐影又对着墓碑慢慢的跪下去,从口袋里拿了两张餐巾纸,手指灵巧的翻转,叠了一朵花,放在元素素碑前。 另外一只,给了陆城。 鞠躬。 一会儿楼景深回来,神色凝重。 唐影弱弱的看他,这种弱是虚弱,而不是撒娇时的故作低姿态。 “抱歉。”她苦笑,“我真是罪孽深重。”她仰天叹气,“伯父和你说什么了么?” “没有,走了。” “好想被他打一顿。” “我也是这么想的。” ………… 回到家。 楼景深又给唐影的手肘换了药,还没换完奶昔就醒了。 她跑过来。 好奇的盯着他们。 啊,爸爸又拉阿姨的手手,讨厌! 她强行挤到楼景深怀里,仰头,“爸爸~亲亲。” 楼景深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很敷衍。 奶昔也高兴。 对唐影得瑟的一哼。 “……”唐影也哼,“我晚上和爸爸亲亲,还睡在他怀里呢。” 奶昔眼睛睁的大了些,然后就要爸爸的手缩回来,不许碰阿姨! “我和爸爸有更多的亲亲,站着亲,躺着亲,侧着亲,抱着亲……” “啊!”奶昔突然吼了一声,一跺脚,气呼呼的把爸爸的手一抱! 唐影笑的很坏。 楼景深没办法,把奶昔丢下,起身去做饭。 他一走,两个人就开始吵。 “不许你和爸爸碎觉!” “我就要。” “不要!” “我要。” “你是坏蛋!” “那你是坏蛋的女儿。” 奶昔脸颊一鼓,撒开腿丫子就跑,目标厨房。然而还没跑几步,有个人影比她更快,在她身边呲溜一下就没见。 她去厨房时就看到臭阿姨挂在爸爸身上。 她噗嗤两腿一软,趴在地上,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她的小世界,崩塌了~ ………… 人很容易熬过白天,却难以撑过夜晚。 尤其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她在办公室里盯着监控,那些浮夸和绚烂的画面,在她眼里是一片灰白。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监控画面传出来的虚浮光线。 她窝在老板椅内,瘦弱的身躯把她尽数包围。眼睛盯着某一处,很久都没有眨眼。 手里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慢慢的揉搓,无意识的。 【那我告诉你,我不会对她动手,也不想搭理她,我就是要她抱着这亏欠过一辈子!】 第934章 楼家小影后 1 脑子里这声音一响! 她双手一抖,手里的烟促然而断。 灰飞烟灭。 她有平地一瞬间跌进了万丈深渊,漆黑、空洞、狂风大作。 她脸色苍白。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 她如找到了救命稻草,接起。 “还在上班?” 是楼景深。 她捂着胸口长呼了一口气,看看电脑上,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嗯,我……今晚不过来睡了。”她哑声道。 她用的是‘不过来睡,而不是不回来睡’,一个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抚慰性的男低音,“你退缩了么?” “什么?” “因为愧疚缩在壳子里,谁也不想理。因为陆城,你开始远离我们现在这种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关系。” “对不起。”她低声。 “唐影。”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你继续这样,那么你这消失的一年,白走了,说明你并没有成长。” 唐影像濒临深水,羸弱的无助的,“我……我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楼景深……”恨不得时光倒流,若要死人,她代陆城去死! 她很少说这种茫然无措的话。 十岁以后她只知道她要报仇,杀了楼岳明。 遇到楼景深以后,她的目标依旧如此,很清晰! 她知道她去楼家做什么,她从没有迷茫过。 现在却六神无主,她是罪人,因为她,让陆家变成了现在这般支离破碎。 正说着…… 门开了。 男人西装革履的从外面进来,如神邸降临。 唐影看到他来,心里悬了好几秒钟都没有呼吸。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内搭白色的衬衫,从虚暗处走过来,他精致的五官在眼前一点点的清晰。 她的心里跟着这种清晰而如同被麻痹一般。 他站在桌边,附身看她。 她双颊苍白,坠落在狭窄的深井之中,无风无浪也无思考和辨别能力。 眼前只有他。 楼景深弯腰把她拉起来。 她软绵绵的身体直接提起来,放在桌子上,他扶着她的手臂。 他低声,“傻了?” 她确实有点傻。 也傻傻的问,“你怎么会来?” 他薄唇弯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来陪你。”一会儿又补充,“我若是不来,明天起来,我女儿连妈都没了。” 为了奶昔,她不会躲,但是她大概又会给自己建一个很深厚的壳子,终日把自己缩在里面,看到的全都是伪装好的她。 唐影白白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服,仰头。 外面有一束不明的光打过来,从他眼下穿过去,太明亮,让他的睫毛根根分明,浓密而长,睫毛下的眼神像是徜徉在春日在湖泊里,那般潋滟的柔情。 她在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被他迷惑着。 “看什么?”楼景深低声问。 她没有回答,没有语言。 他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揽进胸口,抱着。 唐影一直在想,她和母亲的命运其实很相似,一生里都有三个男人。 母亲有听家兄弟两,还有楼岳明。 她有陆城两兄弟,还有楼景深。 并且都有一个女儿。 她们都在情感里纠缠。 母亲幸运的是遇到了听文祯,他宠她爱她。 而她——不幸的遇到了李四,李四改变了她的一生。 而唐影她,或是命带煞气,遇到她的皆不幸。 陆城死了。 陆离因为她,手指断了一截。 楼景深身上多处是伤,腹部,大腿。 母亲被李四强暴多年,不敢说,默默承受。 而她。 而她自己…… 她总认为人必须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总说她的生活有男人没男人都行。 可前半生是李四在主控她。 她的生活里也从来没有缺过男人,那年为爱拼搏,爱一个男人,让她死了。 从陆城到楼景深,她从未走出男人的圈子。 现在呢。 第935章 楼家小影后 2 她消失一年,以为能面对一切事情,能把陆城藏在心底,去和楼景深好好生活,好好养育女儿。 可,陆城母亲的死亡,又把她拉向了原地,溃不成军! 她懦弱的逃不出李四,也逃不出这困境。 但她又比母亲幸运无数倍。 她碰到的是这三个优秀的男人。 “楼景深。”她的声音从他胸口而起。 “嗯?” “谢谢你。” “哦?我可什么都没做。” 谁说的,不说以前,就今天晚上,他的出现就是神丹妙药! 她什么都没说,收紧手臂,用力抱住他,“你放心,我不会退缩的。”她郑重的! 他胸腔顿了好几个心跳的拍子。 因为唐影贴着他的胸口,所以感觉很明显。 她退开,想看看他的表情,却被他摁了回去。 “说好的。” “嗯。”她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还想温存一会儿,却又听到—— “大骗子,骗我无数次,不知道说了多少混账话,就这一句像人说的。” “……”她戳着他的腰,“你骂我~” “喜欢吗?” “……”她抬头,倒抽口气,“会有人喜欢被骂?我是傻子?” “你和傻子就差一个楼景深的距离。” “哇。”怎么绕着弯儿的贬低她夸奖自己,“那些傻子真倒霉,毕竟楼景深只有一个,这个距离可是他们几辈子都追不来。” “岂止几辈子。” “嗯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 楼景深笑意浅出,“回家。” “可以抱我么?我腿软~” “不可以。” “你还记不记得……”唐影拉着他的手,眼睛晶亮,“那年结婚时,你给了我一张白纸,一切条件都可以提?” “婚都没了,纸怎么会还在?你想空手套白狼?”楼景深掉头就走,毫不迟疑。 唐影从鼻孔里呼出几个重音,瞪了几眼他的背影,从桌子上下来,跟上他,嘴巴里碎碎念。 楼景深对着前方的楼道,薄唇上扬。 “你等等我。”她在后面喊,穿着高跟鞋,走路速度自然是比不了他的大长腿。 如果之前楼景深是以15迈的速度行走,那么在唐影说完这句话后他起码有25迈以上。 唐影,“……” 她眼睛一瞬间扩张,看着那英挺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男人…… 没想到还有幼稚的一面。 ………… 楼景深来找她,没有说多么温馨的话,但唐影就是觉得在那片阴暗的土地里,开了一朵向阳花。 那一句【来陪你】便价值连城。 晚上她窝在楼景深怀里好好的睡了一觉。 早上。 她直接被踩醒。 眼睛一睁开,看到的就是抬起来正准备攻击的小脚丫,而在这之前,她的脸已经被踩了一脚。 她头一侧。 “……奶昔。” 奶昔张开五个小脚丫,奶声奶气的道,“起床床。” 唐影一看,才早上五点。 楼景深都还没起。 他手臂搭在眼睛上,下颌微微的绷着。 “你过去,我要跟你爸爸睡觉。” “不要!”奶昔往下一躺,趴在楼景深怀里,捂着楼景深的脸和嘴巴,不许看阿姨不许和阿姨说话。 “爸爸是宝宝的。”奶昔夺主权。 “对啊,我是大宝宝你是小宝宝,都是宝宝,不分你我。”唐影靠近,把楼景深的手臂拉过来抱在怀里。 “啊!”奶昔很凶。 去扯楼景深的手臂。 唐影不松。 “不要嘛~”唐影一滚,就滚到了楼景深手臂下,枕着他的胳膊。 “……”奶昔怔了一会儿,然后扑通栽下去,就再也不说话。 唐影抬头看她怎么了。 她正在酝酿眼泪,挤眉弄眼的。 “……哭不出来非要自己哭,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戏精,咱家还出一个影后。” 奶昔来真的了。 朝着楼景深手臂另外一边一窝,带着哭腔的,“粑~粑~” 第936章 把楼景深吃的死死的! “嗯?”楼景深忍俊不禁,侧头看她。 奶昔眼眶红红的,可怜兮兮的道,“粑粑~抱。” 楼景深抽开手去抱她,奶昔也圈着她的脖子,同时她看了一眼唐影。 嘻嘻~ 白天楼景深去上班,就唐影带她。 原本唐影以为楼景深不在,这小丫头会收敛点儿,比如说讨好她。 但是哪成想,楼景深不在,她还是一样的嚣张。 就比如说现在。 给她洗奶瓶,她站一边,还要嫌弃她没洗好。 “你信不信你再啰嗦一句,我会打烂你的屁屁?” “柴不信。”奶昔站在凳子上,一脸傲娇,然后又指挥,“这个坠坠~洗干净,爸爸说要讲卫生。” “这么能行,你怎么不自己洗?” “不要~窝是公主。” “公主咋了,公主就啥也不干?” “嗯!”奶昔重重的一点头! 唐影皱鼻子,她小时候是这样?啧,挺别致。 她给她冲奶粉,奶昔哒哒哒跟在她身后,有进有出。 她舀奶粉时,把小勺子放在瓶子边缘一刮,明明是满满的一勺,现在变成了很平的一勺。 奶昔眼睛一扩张。 “小气!” “哎呀多挖点儿。” “太少了嘛~” 唐影冲好后,把奶嘴塞她嘴里,“话这么多,真讨厌。” 她把奶嘴抽出来,“你讨厌~” “我可是刚刚给你冲了奶粉,给你做了一堆的事情,我还讨厌?” “嗯!”她点头点的特别严肃! “……” 唐影扶额,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她呢? “公主,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儿?” “不要上学学,去骑马马。” “中,出事了你负责。” ………… 不上学去游乐园玩,在上课的10分钟之后,楼景深就知道了。 给唐影打电话,说是在游乐园。 从游乐园去早教需要一个小时,也来不及,他便没有说什么。 只说结束以后到摩尔来。 下午三点,两个满头大汗的人来了,直接去楼景深的办公室。 去时,他还在开会。 唐影去洗手间把自己整理了一下,出来时,奶昔不在。 跑了? 她赶紧去找。 外面楼景深一脸冷峻的把奶昔给抓回来,而奶昔手里还抓了一把花。 她在一看。 不远处的盆栽,已经秃头。 进办公室。 唐影冲奶昔一笑,“受罚了吧?嘿嘿。” 奶昔撅着嘴,准备以撒娇蒙混过关,但楼景深没理。 “你们俩,去那儿站好!”大总裁的命令,砸地有声。 母女俩看着有点不对,就去了落地窗,身后是滚滚长江。 楼景深说完以后,没搭理她们,继续工作,接了一个长途电话。 他雪白色的衬衫勾勒着他近乎完美的背部身躯,手肘放在办公桌上,隐约可见他后背肋的轮廓,宽肩细腰。 说话的声音干脆利落,用的法语,发音准确,音色性感。 “好帅哦。”唐影哇了一声。 只是语气不是很温和,以及他下颌绷着,心情也不怎么好。 奶昔不会看脸色,又跑过去。 还没有接近。 楼景深回头,一个眼神扫向她。 “回去站好!” 奶昔步子一停,然后扭着小手手,无助又无措的靠着,站在唐影身边。 “我被你害的罚站,你还想跑?”唐影低声。 奶昔,“哼。” 一会儿楼景深结束通话,走到她们面前,沉声,“知道你们错哪儿了?” 奶昔和唐影同时一摆手,“不知道。” 一样的频率,一样的无辜。 “……”楼景深暗咬牙,“不上课居然去游乐园,哪头重哪头轻,你不知道?” 这是问唐影的。 质问。 一质问,奶昔啪,拍巴掌,好哎。 爸爸教训阿姨。 唐影在心里嘶了一声,然后脸不红心不跳,“是奶昔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我不去她就给我卖萌撒娇,然后她还要给爸爸打小报告,说我虐待她,我怎么办嘛,只能带她去喽?” 第937章 奶昔走了 1 奶昔,“……”你在胡扯啥啊。 楼景深双手插腰,然后重重的舒口气! 这两个女人! “站好,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回家!”无法无天了还。 唐影推了推奶昔,让她上。 奶昔嘻嘻一笑,迈着小短腿,呲溜一下,一个利索的跪滑,抱着楼景深的腿。 “爸爸~”奶昔开启卖萌功能,“宝宝在外面玩的时候,都在想你哦~” “……” 唐影也扑过来,抱着楼景深的腰,艳红的唇一撅,求吻。 楼景深无奈。 看着她们表演。 “我错了。”唐影转为撒娇人设,“我发四,我下次再也不带奶昔出去鬼混,一定好好带她去上课。” “我还发五呢!” 她伸出五个手指头,“好,我发五。” 奶昔也学唐影,张开手指,“爸爸,我也发五。” “不要生气嘛,我们回家。” “不要生气哦~爸爸~”奶昔附和,“让阿姨做饭饭给你次。” 楼景深,“……” 他现在是寸步难行,腿上一个,腰上一个,分工明确。 外面。 门口齐排排站了五个高管,张子圣打头,门没有关严实,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所有人抿唇偷笑。 这是被唐小姐和小公主吃的死死的。 “楼景深,我给你买了礼物哦。” 里面的人在继续。 楼景深没有回答。 奶昔抢先,“不可以叫楼丝沟,要叫爸爸,没有礼貌。” “好咧。”唐影谄媚一笑,冲着楼景深,“粑粑~不生气,生气容易变老。” “嗯,变成老头头。” “会丑。” “嗯,丑!” 母女俩一人一句,跟有剧本一样。 楼景深最终是没有忍住,“行了行了,去那儿等着,我还没下班。” “好的,粑粑~” “好的,爸爸!” 两人说完就退开,没有一点留恋他的身体。 楼景深扯了扯领带,舌尖顶过后槽牙,俩欠收拾的女人! 他把张子圣等人叫进来开始工作。 工作不到十分钟,母女俩就跑了。 楼景深用手指摁着太阳穴的位置,头疼。 二十分钟后。 厨房就打来电话,说两人在厨房偷吃。 楼景深下楼时,唐影和奶昔两人嘴上还是油,手上一人拿一只大龙虾。 那虾大的比奶昔脸还大。 “嘻嘻,爸爸。” “嘻嘻,粑粑~” 楼景深给张子圣道,“让她们吃,吃完带去厨房洗碗,大的一百个,小的十个。”他转身上楼,那背影铁面无私。 张子圣,“……是。” 唐影啧了一声,洗就洗! 去厨房找了一个休息的凳子,带着奶昔狂吃。 “奶昔昔~” “啊?” “你帮我洗碗,可以吧?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要。”拒绝的非常干脆! “行,那我给你洗。” “好哎。” “我陪你疯,陪你闹,叫一声妈咪,好不好?”她无比殷切的希望。 唐影以为这么小的孩子,会在几天之内就会给她一个固定的称呼,别人让她叫什么她就会叫什么。 但是奶昔。 她陪了她已一个月出头,奶昔依旧叫她阿姨。 给她洗碗,都不行。 哦。 公主洗了十个碗,没洗干净是肯定的,但是她碎了九个。最后一个是厨师长看不下去,没让她祸害。 夜半。 唐影起床,天气渐渐变凉,奶昔总是踢被子,这个季节还没有到开暖气的时候。 进去,发现屋子里没有人。 嗯? 楼景深明明哄她入睡。 唐影去找。 屋子里到处都没有,她开始有些着急。想着这孩子总不会是半夜睡不着,跑出去玩了吧? 客厅的大门比较重,奶昔应该打不开。 唐影一个回头,不经意间看到后门是开着的,她赶紧跑过去。 第938章 奶昔走了 2 那小小的人儿,正在后院里走,很缓慢。 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大步走去,“奶昔。” 她没有回答。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游泳池。唐影看到她的脸庞,心头一震。 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浮上心头,就像是没有魂魄就只有这一个躯壳。 “奶昔?”她又叫了一声,奶昔还是没有回答。 然后她说了两个字,“水水。” 对着游泳池,噗嗤跳了下去。唐影去阻拦,手上没有抓稳,奶昔还是掉进去。 她一头扎进去,去捞! 前方,楼景深脚步声急促而来。 唐影把奶昔抓上岸,她全身都是水,呛着了。 这回是完全清醒。 “爸爸。”她一边咳,一边喊。 楼景深抱着她,让她把水都给吐出。 唐影全身是水,混着冷汗,冷的刺骨。 “哇~”奶昔张嘴想哭,眼睛好难受,嘴巴也不舒服,没睡好就把她丢水里,她啜泣着看唐影,“推我~” 唐影没有和她闹,脸色不太好,看向楼景深,“怎么回事?” 楼景深没有回答,神色凝重。 抱起奶昔。 三人一起进去,收拾妥当之后,便不让奶昔一个人睡,睡在他们中间。 贴着爸爸。 把小脚丫放在爸爸肚皮上,怎么都不要唐影碰。 ………… 天亮了之后就送奶昔去看医生。 结果倒也没那么严重,无非就是梦游。 是楼景深疏忽。 上回在梧桐苑,奶昔在池子里泡了大半夜,醒来后就高烧肺炎,只当她是贪玩,玩累了就地睡觉。 没想到并非如此。 “你不用担心,以后我陪着她睡,我会看着她。”唐影对楼景深道。 楼景深没有回答。 视线拉向了远方。 良久。 “辛苦了。” 三个字让唐影心头发麻,他不知楼景深是出于什么心思对她说这句话。 是真诚的觉得她辛苦。 还是说……她为陪奶昔而在他们身边,那份纯粹的‘目的’而‘辛苦’。 唐影想去把小六带过来,小六还在司家。 但是还没有去,司御就来了,直奔摩尔。 他好像提前就知道她们都在摩尔。 此时唐影带着奶昔在套房里玩拼图。 司御西装革履,一派高高在上。 从外面进来。 “奶昔?” 奶昔趴在地上,看了他好几秒,乍一下没有认出来,好一会儿过后,她脆生生的,“你是sei啊?” 司御冷峻的脸上,柔了两分,“我是爸爸,不记得了?” 奶昔歪头,盯着他不放。 十秒后,她想起来了! 哇的一声,爬起来冲过去! “爸爸。” 司御把她抱起来,奶昔在他怀里高兴的甩着手甩着小腿儿。 唐影起身。 “司大少,你来……” “接奶昔。” “她住你家?” “楼景深没有告诉你?当时我同意让他把奶昔带走,他答应了一家住一个月,轮流来,这一次我给你们超了半个月。” 唐影不同意司御带走奶昔。 “不行。”她才和奶昔混了熟脸,再过一个月,恐怕奶昔又得不认识她。 “好像轮不到你说不行,你有资格?一个抛弃女儿的人。” 唐影血液倒流,一句话就戳中了死穴。 正此时。 楼景深进来。 “爸爸。”奶昔叫他。 楼景深冲她笑笑,伸手,“爸爸抱。” 这是这么久,奶昔犹豫了,她看着楼景深然后鼓着小脸蛋儿。 和在他怀里摸他的后脑勺一样,摸司御的后脑勺。 “爸爸。”她奶声奶气的,“这是爸爸。” 她给他介绍司御。 楼景深缩回手,“嗯,她是爸爸。” “和爸爸玩。”奶昔拍着司御的胸膛,和他玩。 楼景深没有开腔。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孩子把另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叫爸爸。 第939章 楼景深的小学妹 1 可。 司御比他更早的抚育奶昔。 他无法反对。 楼景深低道,“她刚刚查出有梦游症,喜欢去有水的地方,你要注意。” “嗯。” 其他的也没有特别需要提醒的地方。 司御抱走了奶昔。 奶昔走时,就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走的毫无半点留恋。 楼景深的脸庞沉了下去。 ………… 没了奶昔,身边空闹闹的。 唐影去了楼景深办公室,去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江滩。 人的身体构造很奇怪。 是在冥想还是在发呆,从肢体上都表达的清清楚楚,即使是一个后背。 薄光从他身体两侧穿过,清晰的刻出他的身体轮廓,不是过分结实,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的流畅。 她极少见到楼景深走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倒了一杯水过去。 “喝点水?” 楼景深这才慢慢回神,与光影交织里,他黝黑的目光对上了她的。 莫名的,唐影心里一跳。 他接过水,在头上摸了两下,抿了一口,侧头看她,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来的笑声,“放糖了?” “没有。” “是么,那怎么这么甜?” 唐影露齿一笑,“大概是你嘴甜。” 他没有再喝,就捏着水杯。 “要不要去找奶昔?”他随后问。 唐影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 她若是去了,好像她留在这儿真的就是为了奶昔,不关她的事。 可不去,奶昔一个月后,一定不认识她,又需要重新认识。 她讨厌极了这种生活环境。 可奶昔去司御那儿,这件事情她又没有立场说半个字,发表意见都没有资格。 情人弯热闹非凡,歌舞升平。 池也和刘米同她汇报了情况后,唐影就待在办公室里,大厅她极少去,今晚也不例外。 已到十点,她依旧懒懒的窝在椅子内,眼神无意识的搭在监控内。 这个时间,夜晚的热闹和喧哗才正式开始。 窗外,远处的灯光像一个万花筒旋转着不同的光采,从窗户里泄进来,斑斑驳驳,又一片清凉。 江滩很热闹。 各种喧哗声,层层往上。 唐影抬手在头发上撸了一把,整张脸都露出,一看时间,已到十点半。 发呆的这一会儿时间,过去了半小时。 该回去了。 楼景深应该已经到家。 拿手机给他发短信,她马上回。信息已编辑了两个字,突然一停顿,然后黑屏。 “……” 她摆弄了一会儿,没能开机成功,索性也罢,总归是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出门。 出门的那一瞬间,屋里有电话响起,她回头一看,是桌子上的玫红手机,这应该是刘米的。 刚刚谈事遗忘在了这儿。 她折回,看了一眼。 是阿姨打来的。 唐影知道这是刘米女儿画画的保姆,这个时间打过来,一定是出事。 她一边接,一边往外走,去找刘米。 “刘小姐,小画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怎么办啊!我打了救护车电话,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我抱着她在楼下等车,有三辆出租拒载,你快点过来一趟!”阿姨快急死了。 唐影一听,这不对。 “好,你先等着,我马上到。” 她不知道刘米现在在哪儿,若是去找她,太耽误时间,唐影当机立断的下楼,开车,迅速去刘米家楼下,同时语音联系池也,他会找刘米。 ………… 西湖蓝岸。 楼景深十一点准时到家。 屋里一片漆黑。 他上楼,习惯性的轻手轻脚上楼,怕打扰了正在睡觉的人。 推开奶昔的卧室,里面整理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她床上的小被子都消失不见,应是阿姨拿去清洗消毒。 她走了。 去了司御那儿。 楼景深苦笑。 关门,回到自己的卧室,依然没有人,一切都还是早晨走时的模样,她没有回来过。 第940章 楼景深的小学妹 2 楼景深洗完澡出来,十一点半。 他看着这夜色,已是阑珊。 灯光昏黄,示意要回家的人该回了。 这一晚。 唐影一夜未归,电话不通。 好像真的代表她和花辞交谈过的一样,奶昔不在,她也没有回家的必要,与他也不用联系。 ………… 唐影一晚上没怎么睡觉,小画情况紧急,先天性心脏病,做了手术之后,原本就需要特别的照顾,一个疏忽,都有可能有一系列的 并发症。 刘米是半夜三点来的。 池也一直在工作,没有那么及时的看手机,看到也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他疏忽着没有听语音。 等听到时,已经很晚。 导致唐影一整夜都没有回家,在医院守着,陪刘米。 早晨七点。 刘米实在过意不去,让唐影回去休息。 唐影顿了一会儿,给她转了一笔钱。 “唐小姐,这……” “明年你一年的工资,钱不是问题,好好照顾她。”唐影淡淡的笑,走了。 刘米冲她的后背连鞠三躬。 ………… 唐影精神很疲惫,没能开车。 往车里一坐,不到五分钟就睡了去,醒来时,已经十一点。 她赶紧回家。 洗个澡,换身衣服,脸色不太好看,化个妆,拿上充电器,去摩尔。 去时,已到十二点。 摩尔的餐厅里,已有多人。 她一进去,自是有许多目光看过来。然而这种视线还没有持续到五秒,就被另外两个人给吸引了去。 她也说着那些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楼景深。 他着深色衬衫,内敛逼人。 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穿绿色长裙,她抱着他的脖子,倒在他的肩膀上。 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这女人身材非常好。楼景深抱着她的腰,恰好勾勒出她那一处的不盈一握,以及迷人的侧面匈部弧线。 他很快的走过来,没有注意到她。 从她身边一闪而过,那女人的香水味和他的味道夹在一起,从鼻尖拂过。 唐影往外走了两步。 看到他把那女人放在了副驾,给她系上安全带,他又去正驾。 车子转瞬即逝,消失的很快。 这是楼景深第一次,没有在唐影出现时,第一时间发现她。 那时,他双眼失明,可只要唐影在,他就知道。 “唐小姐。” 唐影回头,张子圣来了。 “嗯?” “您还没吃饭吧,您是要在这儿吃,还是在房间内,还是在楼总的办公室?” 唐影一夜没睡,胃口大失。 她不答反问,“你们楼总去哪儿了?” “医院。” “我知道是医院。”唐影又问,“那女人是谁?” 张子圣冲她礼貌一笑,“不认识,听说是小学妹。” 小学妹啊。 唐影鼓着腮帮子点点头,“她怎么了?” “她在楼总办公室吃东西,然后……我猜,应该是食物中毒。” 在楼景深办公室吃东西的人,关系一定不简单。而且能被他默许,食物中毒是张子圣猜的,显然在吃东西时,只有楼景深和那个女人在。 另外到车上时,楼景深直接把她放在了副驾,而不是后座。 ………… 唐影随便吃了一个简餐,就待在座位上看书。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人昏昏欲睡,她撑着脑袋,眯了一会儿。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最是舒适,照着她落在书本上的手,盈白如玉。 “唐小姐,您要不要去休息会儿?”张子圣又过来,她已经在这儿坐了四个小时。 “张子圣,你是个事儿逼吗?” “啊?” “下去。”她冷声。 张子圣只有下去。 唐影继续翻书,红唇越抿越紧。 半个小时后。 那辆迈巴赫终于来了。 唐影微微侧头,从落地窗看向外面,阳光明媚,那女人换了一条性感的窄裙,长发飘飘。 第941章 终于下定决心不要你了 很美。 气质干练,不同米沫儿的小家碧玉,更不同顾沾衣的温柔娴雅,是一种在职场女人的魅力,偏偏她又生了一张动人的脸。 楼景深和她一同走进来。 两个人不知在谈些什么,介于朋友之间不拘泥于小节的融洽,不刻意避讳,也没有刻意亲近,自然而然。 他们直直上楼,快要走到电梯时,张子圣才过去,同楼景深说了一句话,之后他才回头,往唐影的方向看去。 此时。 唐影正在看书。 低头,手掌抵着额头,懒散的阳光从她的眉梢间打过,线条漂亮的惊人。 她翻了一页,继续看。 楼景深的目光有一分让人不易察觉的暗光,转瞬即逝。 唐影把这一页即将看完时,前方,他们来了。 “唐小姐。” 这声音,同为女人,也不得不说很好听。 她抬头。 面前是她和楼景深。 唐影站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防风袖,抽腰式的设计,领口处有一排整齐而有分寸的褶皱,这条裙子细节很多,既立体又显身材。 尤其是袖子上的手工玫瑰花,是整个衣服一大两点,亮丽艳美。 像是为她,量身打造。 完美无瑕。 她深绿色的大衣搭在椅背上,一样出自名手。 “哇,唐小姐好高。”那女人还得微微仰头。 唐影回笑,“是我妈生的好。” “看的出来。”女人姿态大方,“我是梅晓。” “我是唐影。”两人握手。 楼景深拖了两个凳子过来,三人一起坐下。 楼景深话不太多,偶尔插一句。唐影和梅晓在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咦,楼总。”梅晓猛然看楼景深,“我若不算你私人的客人,好歹也算是摩尔的顾客,坐这么久,你连杯水都没有?” 楼景深手肘撑着额头,神情懒散又矜贵,漫不经心的,“你没说。” “……你去我家时,你没说喝水,我也不给你倒?” 他去过她家。 唐影十指交叉,落在桌面上,一言不发。 梅晓淡道,“楼总怎么说也应该亲自给我,不,给我们两个美女倒水吧?” 楼景深依旧没有特殊表情的,“行。”他起身,往厨房的方向。 梅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那眼神带着流连缱绻,一收回便对上了唐影的眼神。 那幽深的,不可捉摸的。 梅晓拢了下耳边的碎发,这个动作,很难形容不是心虚。 但她反应很快,即刻恢复正常。 “唐小姐在看什么?” 唐影的美是有层次的,一眼看去看到的不仅仅是惊艳还有看不透。 她淡淡一笑,“梅小姐喜欢他?” “我和楼总认识也有多年,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学校,他比我高两届,这种老革命友谊,我自然是喜欢。”梅晓非常干脆,毫不掩饰。 “哪种喜欢?妹妹对哥哥,还是男女?” 梅晓富有深意的,反问,“你说呢?” “那么,你是否知道我和楼总之间的关系。” “知道。”梅晓侧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唐影,那眼神坦荡的毫无隐藏,“朋友。” “哦?”唐影失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楼总说你是他前妻,早已离婚,现在只是朋友。” 旋转的杯子突然一停! 唐影的思绪有片刻的停顿,随后恢复如常,“楼总说,我和他是朋友?” “对啊,难道不是?” 唐影的红唇蠕动了两下,还未开口,楼景深已来。 两个杯子。 一杯给梅晓。 一杯给她。 唐影瞄了眼里面的透明液体,又看了下梅晓的,她眼神轻斜,“楼总,我喝白开水,梅小姐是牛奶,区别这么大?” 楼景深的神色异常的平静,对上她的眼睛,“不是不喜欢喝牛奶?” “……” 梅晓双手托着杯子,喝了一口,红红的舌舔唇边的奶,她充满女人的视线落在楼景深身上,那一寸寸的光,像是在抚摸他。 第942章 把楼景深抢过来! 1 楼景深挑眉,“……干什么?” 唐影,“……”这一声干什么,听起来很淡,又不失温柔。 “真好喝,楼总的奶,果然非同一般,让人唇齿留香。” 唐影,“……” 她攥了一把手指,侧头看向楼景深。 他没有生气,神色矜淡。 “喝了就走。” “行吧。”梅晓站起来,“晚上的宴会别忘了,再见。” “嗯。” “唐小姐,再见,改天再聚。” “再见。”唐影回。 梅晓离开。 唐影拿起水喝了一大口,这一口水喝的太多,一半呛进了喉咙,另外一半还在嘴里。 楼景深拍她的背,“喝慢点儿。” 唐影顺势起身,动作很快,像是很排斥。 脱离了他的手掌,转身去洗手间,把嘴里包的那口水全都吐了出来! 出来时,张子圣在门口。 唐影脸上都是水,她正拿纸巾把手。 “唐小姐。” “干什么,我说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盯着我在。” “是楼总有话要带给您。”张子圣恭敬,“楼总晚上要出席一个宴会,可能不会回家。我派人送您回去,您不想回的话,也可以在酒店留宿。” 唐影暗暗的错牙! 这就把她给踹了! “什么宴会?” “是私人的,并非工作。” 哟。 可以啊! 唐影淡笑,“我自己有车,不劳费心。” “好,那您随意。”张子圣鞠躬下去。 唐影长长的呼口气,去外面停车场,给柳如打电话,“你晚上做什么?” “干什么,能他妈干什么,老子回家抱我男人不好吗?非要去抛头露面。”骂了一句脏话。 “是有什么活动?” “对,你问这干嘛?楼景深不是也去,哎?你应该也会去吧。” 唐影闭眼,眉眼抽动。 “我当然去了,只不过中午和他吵了一架,不想和他一起去,你带我。” “滚,我不带。” “美女排行榜上,我愿意和你并排。” “滚!!”一说柳如更气! “好吧,我可以排第二。” “在哪儿?我派人来接你。”变脸极快。 “够意思!” ………… 离宴会开始还有两个半小时,够唐影打扮。但是她是个非常讨厌逛街的人,于是再去柳如家。 她的衣帽间就是一个精品豪华衣橱,太多太多衣服放了几年都没有拆吊牌。 “把你的御用造型师叫过来,速度。”唐影选了一条白色的抹胸长裙。 柳如上上下下的看着她,最后下了结论,“看来楼景深终于下定决心不要你了。”不然用的着这么捯饬自己? 苏越里不参加,有事不在江南。 柳如带唐影去。 私人宴会,在宴会主人新买的四合院内举行,国色生香的房子,价值上亿。 人很多。 大多是柳如认识的,免不了一堆应酬。一进去没一会儿柳如就跑的无形无影,唐影一个人站在院外池塘边上玩儿。 “唐小姐。” 她一回头,是梅晓。 红色长裙,国色天香,拿着酒杯。 “你好。”唐影大方的回。 “很意外你会出现在这儿,我还以为……”梅晓盈盈微笑,“都是楼总,我问过他,他说你不来。”。 唐影笑容加深,倾国倾城。 “既然是朋友,楼总当然不知道我会来。” “那真是乌龙,唐小姐随意转转,我去招待别的客人。” 唐影这才知道,这宴会是梅家办的。 梅晓才转身,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楼景深,黑色西装酒红色衬衫,这般搭配让他在低调里依旧不失锋芒,行走间,尽显光芒。 梅晓的眼睛亮了亮,“楼总。” 楼景深走过来,站在唐影面前时,梅晓自然的挽上了他的手臂。 楼景深没有阻止,而是朝着唐影看去。 白裙,抹胸,直发,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穿着的唐影,这么的与众不同。 第943章 把楼景深抢过来! 2 说她清纯,她很有心机的妆容又让她万丈美艳。 说她性感,她又在这魅惑之美中夹着清丽脱俗。 两种气质掺合在一起,竟毫不矛盾,反而是一种让人一见难忘的惊艳。 楼景深的目光逐渐的暗了下去。 “你怎么来的?”他问。 “当然是我带来的。”柳如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飞了过来,她勾着唐影的肩膀,在她的肩头摸了两把,然后看向楼景深,最后把目光凝聚在梅晓身上。 “柳小姐为何这么看我?”梅晓淡笑。 “我是看你这衣服,我好像也有一件,最近消失不见,不会是你偷的吧?” “是么,我衣柜里还有无数件这种衣服,差不多都是偷的你的?” “我要验收!没准还真是,你这偷……贼。”偷人的贼。 她和梅晓前后脚离开,看样子是要有一番唇战。 楼景深看着唐影没有眨眼。 唐影和他对视。 最后双手抱胸,看回去,暗暗咬着贝齿。 “唐小姐。”楼景深的嗓音是醇厚的男低音,似水在心头流淌,“别抱了,露沟了。” “……” ………… 房间里。 柳如一把捉住梅晓,摁着她的肩头,恨恨的,“姓梅的,你他妈什么时候回来的,亏老子这几年都在念你,有种啊你,一回来就勾搭上楼景深!” “你管得着?”梅晓把她的手给拍开,柳如又摁上去,她索性也不管。 “你不知道楼景深和唐影的关系?” “那怎么滴,还不能换个人睡,他又没结婚。” “喂,你不会真喜欢楼景深吧?” “笑话,我要喜欢他,还轮的到顾沾衣?那更轮不到唐影。” “那你干嘛?” “我那不是帮忙么?本小姐是雷锋!” “假的?” “老娘小时候和楼景深打过架,他拿我当男的揍,我会喜欢他?” 柳如终于松开手,睥睨着她,这女人几年不见,摇身一变,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了。 “我问你,你回来这事儿,盛何遇知道么?” 一提到盛何遇,梅晓的脸庞有刹那间的异样,却也很快消失。 “没有。” 柳如点头,“没通知也好,他结婚了,据说老婆也已怀孕。”互相各不打扰吧。 梅晓的眼睛在那刹那扩散,最后形成了一个极小极小的点,似有神经在牵扯着,下一瞬就要四分五裂。 柳如看她这般,也没有说话。 只是在心里叹气。 盛何遇在院里种了几年的梅花,细心呵护,护它枝繁叶茂。 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直等另外一个人。 在心灰意冷和绝望之后,便只有放弃。 ………… 唐影穿了一件外套,红色,皮制。 挡腰,挡胸,男人强行让她穿的。 同时头发也扎了起来,扎的有些乱,看起来不像是出自女人的手,像男人给扎的。 宴会开始,推杯换盏。 她看着楼景深在那一堆男人堆里,无限荣光。 正欣赏着的同时,一身红衣的梅晓来了,同他比肩而立。 他们身旁有人在拱手,像是在说祝福。 唐影,“……”一群狗舔子! 她猛喝一杯水。 身边坐下来一人,一身香气。 她侧头。 柳如小声,“我帮你验过了,那女人,就是姓梅的,单身,26岁,家境不错,这宅子是她爷爷送她的,人还不错,和楼景深挺配。” “……”唐影暼她,“我需要你验这个?我是楼景深的老娘,挑选儿媳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女人是个厉害的,你大概是碰到真正的情敌了,顾沾衣和米沫儿都是小菜。” “……”唐影干脆不说话。 “而且我还听到一个劲爆消息,想听么?” “什么?” “梅晓爷爷找过楼景深,问他想不想娶你梅晓,若是愿意这宅子就是陪嫁品,立刻转到楼景深名下。” 唐影把外套的领子往旁边一敞,优美的脖颈突出,“楼景深答应了?” 第944章 别动,她正在看。 柳如看她这一副要打架的姿势,眼神一裂,“你说呢,你要是不在这儿戳着,楼景深已经是梅家的姑爷。” 唐影没有说话。 绝美的脸蛋一瞬间冷了下来! 柳如继续,“豪门里强强联手才是硬道理,比如我和苏越里,我现在可牛逼了。” 她一甩手,又得瑟又臭美。 “总之,这女人有点危险,你小心,好歹我是你二嫂,基本上我还是喜欢楼景深当我妹夫的。” “你和梅晓认识么?”唐影突然问。 “废话,当然认识。”一口否认不认识,她又不是蠢蛋,这圈子就这么大点儿,“但不熟,而且我超级讨厌这臭女人!” 旁边侍者经过。 唐影拿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唇边尚有几滴,她单指抹去。 她起身。 “上,去收拾她,你看她笑的,一妖艳贱货,把楼景深抢过来!” 唐影走了两步,脚步又突然一停。 前方,在人堆里,众目睽睽之下,梅晓投进了楼景深的怀里,给众人一个盈白的后背,还有男人保护性的手。 梅晓的的这个脚崴的刚刚好,在人群中央,一个站立不稳就歪到了楼景深的怀里。 楼景深本能的扶住她,手并没有完全贴在她的身上,落空,在远处看,视觉误差看起来他暧昧的搂着她的腰。 随后他抬手捏住她的肩头,想让她离开。 梅晓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别动,她正在看。” 楼景深抬眸,隔着人群他看到了她,头发微乱,他扎的,经验不多,所以没有扎好。 但她没有整理,就那么蓬松,却又在凌乱里见一分与众不同的妩媚。 黑色的外套,白色的长裙,这种搭配屡见不鲜,她穿起来却是新鲜的美,似花瓣儿在指尖舞动。 楼景深低头,道,“试探到此为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可是韩佐说你很惨,唐影没有冲过来,说明我做的还不够。” “……” 梅晓稍稍退离,看着这女人的脸。据说那一年,是她和柳如并列邺城第一,后来梅家人觉得这什么排行榜,难登大雅之堂又没有实际意义,摆在那儿被人议论,有损门面。 于是就把她给撤下。 顾沾衣顺势而上。 梅晓大方一笑,“虽说你太不同意我帮你,但是你在默许,你一直都很配合我,不是吗?” “梅晓,你完全是在帮我?你一回来就在我办公室耍赖,狂吃狂喝以至于食物中毒,错过中午的相亲宴。于是我是你新男朋友这事儿就传到了你爷爷耳朵里,他要我出席,来考察我。我给梅爷爷面子,来走一趟。又来给你当靶子,你这样回报我?” “那你干嘛不带唐影?” 楼景深没有回答。 从私心里讲,他也想知道唐影对于他出席私人活动不带她、她是什么态度。 她来了。 他心里就有了答案。 梅晓的手还在他的西装领子上,涂了深红色的指甲油,更显得手指的皙白。 “你这什么语气,难道我配不上你?你小时候把我揍到住院时,你可说过长大了你娶我。” “我小时候还说过我要统治全世界。” “……” 楼景深后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前方,唐影不知去了哪儿,不见。 楼景深的薄唇,微微的绷了下。 “楼景深,这明明是互利。如果你真的没有想刺激唐影,你也不会有意无意的和我接触。” 梅晓冷哼,“今天中午你抱我下楼时,你明明就看到了唐影,你没有理她。我在医院治疗时,你秘书给你打电话说唐影在等你,你不是一样无动于衷?你不是一样想利用我。” 楼景深脸色冷峻了很多! “还有,我闻到牛奶的味道我就全身难受,我为了让唐影吃醋,我不仅全喝,我还说那样肉麻恶心的话,我下这么大的本钱——” 梅晓话还没有说完,楼景深突然大步离开,朝着前方走去,行色匆匆。 第945章 我在和楼总谈情说爱呢 1 “……” 前面好像有人落水了。 梅晓猜,应该是唐影吧。 她抿抿唇,又狡黠一笑。 楼景深,你一定会惊喜的! 但是笑过后,一片低凉染上了她的眉眼。这满室的热闹,和满院的人,越喧哗越烦躁。 ………… 唐影和柳如双双落水,但好在都会游泳。 偌大的游泳池,两个人在水下,是鱼儿畅游。因为衣服打湿很重,所以唐影在水下就把衣服给脱了。 抹胸裙子,后被露了一大片,在一片水色潋滟中,那景色已达到视觉的巅峰。 水太冷。 唐影游了不到三米腿就开始抽筋,小腿处经脉痉挛,让她伸不开腿,身体一直往下沉。 她的手在水中抓着,只是徒劳。 少倾。 她被人捞起来,男人强壮的手臂抓着她的腰,把她提起站在他的脚背。 深水区。 水直达两个人的胸脯。 唐影揽着他的脖子,她呛了几口水,这会儿一直在咳嗽。 男人在拍她的背。 唐影咳到浑身酸软无力。 然后倒在他的怀里,手臂一收,把他抱的很紧。这种抱法和那种抓到一个支撑体的拥抱是完全不一样的。 无力时抱一个人,看起来就是软绵绵,毫无攻击力。 而现在,她的拥抱,像是给谁看,充满了挑衅。 楼景深也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 那一头。 柳如早就起来。 她坐在泳池边上,身上披着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外套,她看着唐影咬牙切齿! 王八蛋女人! 她刚刚说,她有办法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把楼景深给吸引过来。 所以这个蠢办法,就是跳游泳池!! 而且是她拉着她,不,推她下水。 下去的一瞬间,柳如当然是不甘示弱,把她也一同抓下来。 这也就罢了。 腿抽筋还要演。 这像是腿抽筋的样子吗?被男人抓起来的那一刻腿就好了! 这叫不得罪人吗? 明明得罪她了。 等等! 唐影是不是在骂她不是人! ………… 楼景深把唐影拉上来,把刚刚下水时脱下来的的西装外套给唐影披上,扣上扣子。 严丝合缝。 他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水,让整张脸都露出,出水芙蓉般。 “走。”回家。 楼景深拉着她的手腕,才走了两步,迎面梅晓就过来。 楼景深后槽牙滚了滚,给了她一个眼神——若玩的过火你会后悔。 梅晓像没有看到一样。 “楼总。”梅晓目光带笑,“唐小姐。” “你有事?”唐影回。 “在我家落水,怎么能叫没事?”梅晓转而看向楼景深,“厨房有姜汤,这儿还有医生,要不要给你们看看?” 楼景深的目光微微的眯了眯,有一丝湛黑的危险! “不如把游泳池给填了,嗯?” “别这样,我最喜欢游泳,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梅晓说着说着突然之间像看到了什么,往前一步。 指着楼景深的脖子,“楼总,你在我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人这么玩,不大合适吧?无非就是落水的那么一瞬,这就忍不住在水里苟且?” 楼景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己是看不到的。 但是唐影却看的清楚。 口红印。 那个印子一分为二,脖子上一半衬衫的领子上一半。 唐影心头一凛。 她刚刚根本没有碰楼景深这个地方! 她在看梅晓。 梅晓双手抱胸,虽说指责人的是她,可现在她的脸上是一种得逞的笑。 现场的人很多。 都围着看。 目前的这个局势大家都看不懂了。 楼景深到底………和谁有关系? 唐影都不陌生,和楼景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频繁出现在网络上的人,而且声名狼藉。 而今晚在这个场合的所有人,对梅家更不陌生,也有很多人知道楼景深和梅家也不是普通的关系。 第946章 我在和楼总谈情说爱呢 2 这…… 所有人都没说话。 包括楼景深。 他的衣服湿透,贴在他健硕的身躯,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成熟男人的躯体,性感逼人。 灯光魔魅,他眼神深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都看得出来,他没有打算说话。 唐影扒了扒头发,眼前水太多。 她往前走了一步,正对着梅晓。 “梅家大小姐应该是识大体的吧?” 梅晓浅笑,“当然。”可她又补了一句,“所以你亲他,我只是提出来,并没有让人把你轰出去。” 唐影笑了。 这一身水,脸上都是晶莹剔透的水珠,像是给她上了一层天然的无与伦比的妆容,让她这一身貌美无双有了空灵和不可侵犯。 梅晓心中也感叹了一句,真他妈漂亮! “如果梅小姐看着不爽或者是吃醋嫉妒,不如你也亲一口?” 众人,“……” 冻的瑟瑟发抖的柳如,“……” 梅晓,“……”?? “唐小姐真是好度量。”梅晓微笑,“唐小姐有度量,那么我堂堂梅家大小姐也有,找人轰你是说着玩的,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她走近,“其实我还真想亲亲楼总,毕竟……他是即将要成我未婚夫的人。” 柳如,“……”可真豁得出去!这种话也能乱说?不知道在这儿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楼景深又不会娶她,她也不会嫁,这不是在毁自己的声誉吗? 唐影没动。 梅晓继续往前,和楼景深面对面。 “哇,落水的楼总更帅气了呢。”她踮起脚尖,速度很慢。 这个慢…… 好像在等什么,给了别人充足的时间阻拦! 唐影绷紧了全身。 楼景深的衣服袖子很长,把她的手都给挡着,无人能窥视到她捏着发青的手! 她不喜欢抢男人,尤其是在公共场合。 她看了眼楼景深,他巍然不动。梅晓很快就要碰到他的脸,可他没有想到阻止,甚至身体都没有出现一点排斥的下意识的反应! 唐影咬着牙。 在梅晓和他的唇,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眼看着就要亲上! 唐影等不了了! 可手才动了一分。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递过来! “你在干什么!”这声音苍厚洪亮,气吞山河。 所有人都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老者,被人搀扶着,在院子的尽头。 满脸严肃! 他的气质和楼月眉有点像,满身都是不可违抗的专制,甚至比楼月眉更甚,大体是因为他身材魁梧。 那么多人回头,但是只有梅晓没有。 听到这声音时,她脸上和眼睛里的狡黠在这一瞬间通通消失—— “梅晓!”又是一声沉呵! 梅晓还是没有回头,她的眼中有了在金丝雀的牢笼中禁锢了太久的叛逆! 她额角的筋脉跳动! 随后一咬牙,头猛的往前,对着楼景深的唇。 唐影倒抽一口气。 这个动作太急,她阻止不及。 楼景深头本能的侧头,这个吻就到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她抱住了楼景深。 楼景深两手自然张开,没有回抱,梅晓像个无尾熊一样的抱,想必推也推不开。 现场的人,都很惊! 柳如没有任何举动,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她希望这一刻梅晓拥抱的是她。 至少她能安慰她。 至少梅晓不用面对接下来她爷爷的压制,有时候叛逆一场,给自己带来的是不可抿怀的痛苦。 ………… 在这死静里,楼景深去看唐影,紧紧的看着她。 也就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唐影的心头冒了一层冷汗。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失控。 像水与火的交织,在撕扯着。 下一瞬。 她把梅晓扒了下来,很用力。 她站在楼景深面前,唇咬了起来。 梅晓冲着她笑,笑的不明所以。 她这时候才转身,面对着即将怒发冲冠的爷爷。 第947章 唐影,你瞎了? 1 “是爷爷啊,我在和楼总谈情说爱呢。” 啪! 这一巴掌落下来,丝毫不留情。 唐影听到这掌声呆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并且在不小的年纪下,爷爷打孙女,没有任何考量。 不考虑她的自尊和面子。 “进去!” 梅晓的唇角有血,衬的她的脸是一种惊人的白,“我干嘛进去,我走了,不是让别的女人把楼总带走?” 老爷子还想说什么! 有人来劝。 接着让所有人离开。 不到10分钟,院子里就剩下他们这几个人。 梅晓站在一边,像一个残败美人。 柳如难得的沉默,不说话。 唐影还是在楼景深面前,像是在挡着什么。 梅老爷子沉呼口气,他忍了又忍。 让管家把梅晓给拉下去,梅晓走了。 老爷子的脸才好一点儿。 “唐小姐。” “梅爷爷好。” “今晚之事,很抱歉。” 唐影不解。 “下午西洲来时,我问过他要不要做我的孙女婿,我知道他有孩子,我无所谓。”老爷子继续,“我开了很多条件,什么诱惑都给了,他还是拒绝,他说他有老婆。” 有老婆—— 唐影心头一颤。 “有孩子有太太,我老头子也不能干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所以也严厉的批评了那丫头,她说她知道了。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为此我深感歉意。” 所以刚刚那一巴掌,是打给唐影看的。 其实不用那么打,唐影并不想要这样不顾后辈的做法。 “谢谢老爷爷。”唐影鞠躬,“我相信梅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语双关。 “放心,我绝不允许我的孩子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为表歉意,我让人准备了薄礼。” 佣人送上来一个盒子,包装非常精致,光看外表,就很非凡。 这个礼物。 唐影不知该不该收。 因为老爷子有封她口的嫌疑,出了这个门就缄口不提。 至于今晚来的其他人,恐怕更不会也不敢说。 “我收了。”唐影接过来,“谢谢爷爷,但是下不为例哦,若有下次,我可能会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她会反击。 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后爽朗一笑。 四合院外的私人停车场,唐影和柳如在等楼景深,楼景深被梅老爷子叫过去弹几句话。 “哎,红颜祸水啊。”柳如瞥着她,真是惋惜。 唐影淡淡一哼。 “你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那位朋友。” “啊——我哪儿来的朋友?”柳如装傻。 “梅小姐啊。” “………” “你以为我真看不出来你和她关系好?还有,盛何遇院中种了一院子梅花,我摘了一支,他差点拿枪毙了我,这难道不是为梅晓种的?” 柳如啧了声。 女人啊,聪明了真的很讨厌,还是蠢一点好,比如说楼安安,多可爱! “是她,那又怎么样?” “那我把你推下泳池还真是不亏。” “原来你早知道,所以你骂我不是人?” “嗯。” “你!” “姓花的。”柳如顿时来了劲儿,“如果不是你这温吞吞的,身为楼景深的朋友我们会这么着急么,用得着使这招?还有,我看你好像并没有多生气,如果是我,有人在我面前亲我男人,我管她是谁,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非让她跪地求饶不可!但你就不一样了,镇定的很。” “我说你们这兄妹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啊,长嘴巴就是用的吃饭的?喜欢你就说,不喜欢你也说,还是你想比谁寿命长干耗着?” “你但凡有种一点,韩佐不会要梅晓出场。” 停车场里有灯。 深秋。 很冷。 两个女人都只穿了一条裙子,还被搞得浑身湿透,身上也只套了一件外套而已,原本就冷,这风一吹冷的刺骨。 唐影定定的看着某一个地方,沉默着,眼神涣散。 第948章 唐影,你瞎了? 2 “我早就给他出过主意,我说要第三者的刺激是最好的。他不同意,他说他答应过你,以后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在默认梅晓的一切举动,这说明……” “他在你那没有找到一点感情的安全感,他已经患得患失。你他妈能不能睁眼看看,那是楼景深,他是找不到女人,还是找不到漂亮女人,你瞎了?” 唐影仰头,撸了一把湿湿的头发,脸上露出一分苦笑。 “我告诉你。”柳如郑重的,“你要是再这样,老娘就……” “你抱下我。”突然被打断。 “……啊?” “就、给点勇气啊。” 柳如,“……”她走过去,把唐影抱着,“我晚上给陆城写封信,让他给你托梦,祝你早生贵子,好吧?” 唐影弯唇一笑。 她还以为柳如不知她心结在哪儿,原来她也心细。 “谢谢。” “……你要是真想谢我的话,我想拍丰胸广告,你找你二哥说说,好大一笔代言费呢。” “……”唐影把她推开,“你先拍,然后找个阴凉的地方。” “干嘛?” “等死。” “……唐影,你他妈!” 两人正说着,楼景深来了。 湿湿的衬衫贴着身躯,走过来时,荷尔蒙跟随而来,唐影唔的一下倒在他怀里,指着柳如。 “她骂我。” 柳如,“……”居然过火就拆桥。 “好了,先回家,小心感冒。”楼景深搂着她的腰,打开车门,让唐影进去。 楼景深关上门对柳如,“梅晓让你进去一趟。” 柳如立即大声,“你男人要我代替他去看梅晓哎,还有他衣服上的口红印还在哦!” 楼景深,“……” 唐影没理她。 ………… 梅晓在浴室里泡澡,躺着,拿毛巾搭着整个脸,露出漂亮的脖子。 柳如坐在她身边,跃跃欲试。 “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就摸了。” “想摸你就摸,还扯那么多理由。” 柳如不客气了,手伸进水里。 “我去,比唐影大多了。” 梅晓把毛巾拿开,摇头叹息,“哎,真是太久没有找男朋友,被女人摸一把都觉得挺爽的。” “要不我再摸?” “滚。” 梅晓坐在水里,把毛巾啪扔进了垃圾桶,不要了,看起来像是在耍大小姐脾气。 “他们走了?” “嗯。” 梅晓没说话。 柳如好整一小的看她,“疼吧?你爷爷好不容易给你搞一个接风宴,你这样闹,难怪他这么生气。” “是接风么?叫了那么多男的过来,是什么意思你清楚。当然,到了我这个年纪,相亲找对象很正常,我若是生在普通人的家庭,我一定配合,可我不愿意。” 她被管制久了,从小到大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是家人给她安排。 各有各的痛楚与心酸。 柳如不愿剖开别人的疤痕,便不多问,“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爷爷吧,接下来你怕是寸步难行。” “无妨,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乖乖女。”梅晓无畏的一笑,26岁是一个什么事情都能承受的年纪。 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又散了去,侧头,袅袅的看着柳如,“他……真的结婚要做父亲了么?” 房间里有刹那间的沉默。 十秒后,柳如噗嗤一笑,“突然间我就成了媒婆,刚把唐影给训了一顿,现在又来解救你,可是我连我自己都搞不好。” “怎么不好?” “苏越里好像没有娶我的意思,只是同居。” “哦,那你还天天老公老公的叫,丢人不?” “……”一箭穿心。 梅晓闭上了眼睛,没有再问柳如问题。 她问盛何遇是否真的结了婚,柳如顾左右而言他。 十有八九是真的。 柳如不回答,是不想她难过。 其实…… 能怎么难过。 只是意外。 意外的她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化。 第949章 要她爱他,全心全意。 ………… 回到西湖蓝岸。 唐影冷的脸色发白,即使车上有暖气,湿衣服贴在身上还是很冷。 回到家。 就去了浴室,拧开水,洗了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出来,楼景深在楼下。 她下去。 楼景深正在厨房煮姜汤,唐影站在门口看着他洗完澡后的笔挺身材,浴袍很白,脊背很直,背影很迷人。 【他在你那没有找到一点感情的安全感,他已经患得患失。你他妈能不能睁眼看看,那是楼景深,他是找不到女人,还是找不到漂亮女人,你瞎了?】 她心中忽然如有碎渣。 慢慢走过去,贴着他的后背,抱住,侧头,看他的脸。 他低头,眼神晦暗而温柔,“做什么?” 姜汤快要煮好,冒着辛辣的味道,唐影不太喜欢,所以拉着楼景深的衣服,让他后退一点。 刚洗完澡,男人身上都是沐浴露的清新,她的鼻头贴在他袖口,闻了闻。 舒服。 随后问,“你和梅晓关系很好吗?” “还好吧。” 唐影觉得他能说‘还好’,那关系一定是很不错的。 “那她重吗?”毕竟抱了好多次。 楼景深犹豫了一下,“跟你差不多。”走上前去盛汤,倒进碗里,然后把碗里的残渣都挑出来。 “哦,她比我矮一点儿,和我差不多重的话,可能是比我胖,是不是肚子上有赘肉。” 楼景深低头,目光黝黑,唇轻轻的一勾,“她肚子上没有赘肉,胸倒是比你大。” 啪。 楼景深后背挨了一拳。 他抬头。 唐影瞪着他。 楼景深失笑,拿起碗把她拉到了餐厅,让她坐。 唐影两手放在桌子上,用勺子搅着这姜水,有一下没一下,就是不喝。 “现在已经快11点,正常来说,我们已经在熬夜的范畴里,你若是再磨蹭,我们离提前衰老又进了一步。”楼景深开口。 唐影抬头幽幽的看着他。 餐厅里灯光如白昼,很亮,从他的头顶一洒而下,那深黑的头发仿佛根根可数,光线从里面穿梭抵达他的眉梢,优质的容颜,清晰的无可挑剔。 她的脑子在这一瞬间滚过很多画面,尤其是最近的,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 她缓了一会儿,放下勺子,捧起碗来,把碗里的姜汤一口气给喝了。 放下。 趁着那股辛辣和热度还在喉腔里,她趁热打铁。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能会饶不了你,你今天有点过份。” “哦?”楼景深反问,这一声哦像琴声从他涔薄的唇里流泻而出,格外的好听。 “你打算怎么饶不了我?” “第一我比她漂亮,我还比她高,第二我腰比她细,虽然我胸比她小点儿,我小你也没少摸吧,所以你干嘛去撩骚?” 楼景深换了一个坐姿,放在手肘上的手曲起来,头一侧,把头放在手上,那个动作的一瞬,额前的发丝一摆。 他黝黑的眼神如同是滴了墨水的玛瑙,摄人心魂。 唐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仿佛感觉,楼景深在勾引她。 “吃醋了?”他问,声音该死的好听。 “对!”她定定的看着他的脸。 “所以呢?” “没有所以,总之你不能有下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是我男朋友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我们天天同床共枕的,该做的都做了……哦,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你告诉梅晓,我和你仅仅是朋友关系?” 楼景深并没有说这句话,是梅晓瞎编。 但,他顺势答应。 “嗯,我说的。” “楼景深——”唐影眉头拧起来,“你和你朋友上牀做暧?” “不会。” “就是。” “所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把答案交给她。 “……”唐影一下凝神。 餐厅里似乎还有姜水的味道,有些刺鼻。灯下两人的表情,都毫无遮挡。 第950章 不像表白的表白。 1 她说是男女关系,他否认。 那么就是一种新的身份把他们黏在一起,是什么呢—— 唐影知道她不能提奶昔,不能说是奶昔的父母。 她感觉自己站在了分叉路口,幽暗的踟蹰不前。 “唐影。”过了一会儿,楼景深打破了这沉默。 唐影忽然想起,一年多以前,他说让她走,也是在客厅,只不过不是这个家。 还是在深夜,他给她煮了一碗面之后,让她离开邺城。 恍惚里也是这样的气氛,他也是这样矜贵而散漫的姿态,说着诀别的话。 唐影心里哐的一下,仿佛有锣在鼓! “抱歉。”趁着他还没有下文,她先开口,“我留下来,不仅仅是为奶昔,还因为你。” 楼景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但是消失的很快,转瞬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他的眼神锁着她,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唐影很少有手心出汗的时候,这会儿手心是汗,心头也有。 十秒后,楼景深露齿笑了一下。 “来。”他伸手。 唐影连忙起身坐到他的身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楼景深握着,在她的手背轻轻的摩擦。 他看着她的眼睛。 “因为我留下来的?” “嗯。”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不困。” “可你现在很乱。”他一锤定音。 唐影的唇动了动,无法回话。 “你在害怕。”楼景深又反问,“你在害怕什么?” 是啊。 她在害怕什么。 害怕一年多年前的那一晚,又再次重演。 “楼景深,我们……去睡觉吧。”不再交谈。 “逃避不是问题。”他们相逢,到今天足足有一个半月,也模模糊糊的过了四十多天,奶昔在是纽带,奶昔不在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黝黑的视线锁着她的双眸,“唐影,其实你没有吃醋,不,应该是有,但是没有多吃醋,而且你毫无生气的迹象。” 在亲眼看到梅晓亲他时,他看到了,唐影并未愤怒! “你刚刚那一连串的质问,只是想让我知道你在乎,只是你想,换句话说那几句话口不对心。你若是真的生气或是吃醋,按照你的个性,我今晚应该被你闹的觉都睡不好。” 唐影眼神很低迷,“你想我和你闹吗?” “开始希望,现在不了。”他好看的薄唇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你说你留下来是因为我,不止是奶昔,语调急切,好像你预料到了我要说什么。” 唐影莫名的心头一跳,“你……要说什么?” 楼景深抬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把,“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 “我没有猜到。”她没有! “那好,我告诉你,你在害怕我放弃你。”楼景深嗓音低低的,有迷人的沙哑,“趁着奶昔不在,我要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和我建立什么关系,不要不明不白。我绝不拿孩子来绑着你,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依然是她的亲生母亲。” “楼景深。”唐影语气又恢复到了那种急切,“我要怎么做?” “我要你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其他任何人,懂了么?” 换言之。 要她爱他,全心全意。 那一夜,唐影在想如果她当时回答的是【我留下来就是为了你,和奶昔没有关系】,而不是【我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奶昔,还因为你。】 那么是不是这一晚,和楼景深就没有任何芥蒂。 他说她给她时间好好考虑。 他说如果只是因为奶昔,他把奶昔从司御那儿要过来,从此不再去司御家住一天,奶昔归她这个亲母亲抚养,他以后负责探视。 也就是说,两个人从此是路人。 唯一的桥梁也就是奶昔。 这是他睡前给唐影留下的话。 ……… 唐影睡在奶昔的卧室,把她的玩具都擦洗了一遍,她甚至想学着擦地板,给地板消毒。 可她找不到消毒液在哪儿,也不知道具体的流程。 第951章 不像表白的表白。 2 她总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这一身在体内流窜的不知名的涌动。 这种如坐针毡一直持续到半夜两三点。 三点半。 她出去,拧开了主卧室的门。 轻车熟路的到了床上,掀开他的被子,钻进去,把他的手臂一拉扯,枕着,手脚并用的放在他的身上。 卧室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楼景深没有作声,显然他被吵醒,只是沉默。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唐影去扣他的下巴。 楼景深把她的手给抓着,“大半夜,做什么?” “我就说一遍,你听好。”唐影其实很讨厌肉麻兮兮,但如柳如所说长了嘴巴就是用来沟通,“我不会一个人抚养奶昔,我是要就和你一起养她。另外,我也不是为了孩子就会牺牲我自己的人,我这人自私的很,我那么坏,如果专为了孩子和哪个男人天天在一起,我做不到。” “……”没人回。 唐影干脆趴在他身上,两手捧着他的脸庞。 “因为你,我才会留下来和你照顾奶昔,而不是因为奶昔我才和你一起生活,我想和你朝夕相处,真正的在一起!”她的生活环境,导致她不轻易言喜欢与仇恨,一切都忍在心头。 一句—— 我喜欢你,都沉重如山。 他还是没回。 唐影的心脏慢慢的缩在了一起,越攥越紧,就连呼吸都变的浅了不少,脚趾头缩起来。 五秒、十秒、十五秒—— 他没有半点反应。 唐影的脸颊忽然升起一股燥热,从皮肤里渗透到表皮。 这种沉默好像是一个拉锯战,他的屹立不动就让她消耗掉了全身的能量,不平衡。 二十秒后,唐影低低的开口,“你……说……”句话。 她就说了两个字,一声嘶哑的叹息从他的喉咙里叹出来,紧接着唐影腰上一紧! 她下一秒,一个翻转,她被压倒在下面。 她的上方是他。 隔着这么暗的光,她好像是看到了他眼神里汇聚的一点幽光,正裹挟着她。 “楼景深。”她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 “我接受。” 你……不像表白的表白。 唐影不知道为什么,脚趾绷的更紧。 她的唇角却上扬,声音真挚,“我说和你重新开始,不是说着玩的。” “嗯。” 她笑了下。 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亲,柔声,“谢谢。” 她这么坏,他也没有放弃她。 黑暗里,楼景深的唇也微微的勾了勾,然后在她唇角温柔的吻了吻,躺下去,把她搂过来。 “以后一切都听我的?” 唐影眉头动了下……好像常规来说不是这样的流程。 他应该也表态,然后亲吻,拥抱,憧憬未来,最后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姓爱,结束这个温暖的夜晚。 唐影软软的,窝在他臂弯中,还是回答,“我听。” “说话算话?” “嗯。” “那以后不戴套。” “……”唐影顿了两秒,“哦。”要二胎? “那好,睡吧。” 就这样? 唐影满脸问号。 她抬头,近距离看他的脸,“你……是不是漏了点儿什么?” “我应该做什么?” “你……”唐影张口结舌,其实她也很想听他说点什么,任何一点温暖的话。 “做?”楼景深一个字,带着浓厚的鼻音。 “……嗯。”也行吧。 他好多天都没有碰过她。 楼景深摸摸她的脸,“想骗我的子子孙孙?” “……” “乖,快睡。” 不做? 唐影哦了一声,倒在他的颈窝里,头抬起来,手在他的下颌流连。 “好帅!” “喜欢么?” “喜欢。” 楼景深低低的笑了两下,愉悦酥麻,把她的额头压了压,让她离的更近。 唐影黏在他怀里,两个人贴的滴水不漏。 很快,唐影就睡去。 她睡着,楼景深微抬头,注视着她的脸,看不到,但她的脸已在他的脑海里。 第952章 像个白莲花 1 【因为你,我才会留下来和你照顾奶昔,而不是因为奶昔我才会和你一起生活。】 他的瞳仁里此时有一股热度放出来,幽紧、克制,胸膛起伏。 情不自禁的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蛋、嘴巴。 她迈出的这一小步。 珍贵无比。 ………… 隔天。 唐影精神气爽,人的心情也好,气色也好,于是便选了一件…… 柜子里唯一的一件浅灰色衣服。 她下楼去找楼景深。 “我没衣服穿。”她指着这服饰,“好难看。” “去买。” “你陪我。” “也不是不行……” 啵。 他被亲了一口。 “谢谢楼哥哥~” “……”这是在强迫他。 楼景深做饭,唐影看他做饭的样子,“你经常做饭么?” “不常做。” “那你挺熟练。” “没办法,有个笨蛋不会。” “……”唐影扑上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叫你骂我。” 楼景深低笑着搂她的腰,同时摁住,让她别乱动。 唐影在他的怀里,用手指死命蹭着昨天被梅晓吻过的脖颈,其实印子早就没了,但感觉就是有! 楼景深任她为所欲为,手穿过她身体两侧,把锅里的蛋盛起来,俊美的脸庞是如这阳光洒落一地的柔。 盛起来后,提着唐影,她踩着他的脚背,一步一挪的出了餐厅,像两个连体人。 无限旖旎暧昧。 唐影吃着早餐,喝牛奶。 又想起一件事。 “你昨天为什么给梅晓牛奶,给我白开水?”这么大的区别对待。 “对于一夜未归的人,有白开水喝已经是恩赐。” 唐影,“……” 唐影就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了他,表示她是真有事才没有回来,事分轻重缓急,她不能不救那个孩子。 楼景深听完,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只是嗯了一声。 唐影看他脸色,突然想,该不会就是因为她晚上没有回来,他误以为奶昔一走她连家都不回,那么明显的以奶昔为重点而视他为空气,所以才和梅晓联手搞事情的吧。 “楼景深……”她狡黠的叫她,然而下文还没说出,楼景深像是看穿一切的把她打断。 问,“你的头发怎么又变弯了?” “昨天的拉直是一次性的,洗完后吹干就变弯。怎么样,我直发是不是特别漂亮?” “不漂亮,像个白莲花。” “…………” 唐影听惯了夸奖,尤其是外表。 冷不丁的泼一次冷水,她会格外的重视。 他起身离开,成功转移话题。 并且因为这句话,让唐影一瞬间忘了原本要问他什么! ………… 楼景深去上班,今天不在摩尔,一整天都在楼氏集团。 唐影去找楼西至,看他的腿伤,楼西至现在不住院,住在离医院很近的公寓内。 这是楼岳明给他买的,方便不舒服时就近就医。 他腿上疤痕很多,有一些还是最近的,近三年内是不可能做剧烈运动,也就是慢走吧。 唐影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楼西至不以为然,不想让她担心就开始胡说八道,顺便吐槽,“就那男人,那姓楼的,我在医院躺的这一年里,他找了五个老师来教我,每天轮番的来!就你回来之前,他还让我写一篇金融证券之类的论文,我写完给他,他居然查重,然后……” “扣了我半年的零用钱,你说他是不是人?” 唐影一边削苹果一边走近他,一点不客气的一巴掌呼他后脑勺。 “虽然你这腿我很过意不去,但是你哥这样不是为你好?你以后再敢说那男人这几个字,我削你。” “……喂,你有没有点人性?嗯?等等,你和他……勾搭上了?” 唐影把苹果给他。 “要么叫我嫂子,要么叫他姐夫,你再没大没小,我代替咱妈收拾你。” “……”楼西至恨恨的咬了一口苹果,“还有没有良心!” 第953章 像个白莲花 2 唐影来的时候买了菜,于是去厨房。 系上围巾,头发随便一挽,洗菜。 楼景深的腿今天刚上完药,打了很多绷带,所以就坐在轮椅上,也跟着去,看唐影这忙碌的背影。 感叹。 “没想到你也变成了黄脸婆,哎,女人一到年纪果然都会变丑。” 唐影甩他一脸水。 楼西至被水甩的眼睛都睁不开,“我说你这女人能不能温柔点儿,跟小时候一个德性。” 唐影没理他。 “老姐,你真和大哥好了?”楼西至郑重的问。 “嗯。” “那好吧,我明天会离开。” “去哪儿?” “找我妈。”如梦。 唐影手一顿,回头。 “那一次自杀过后,她就和爸离婚,然后带着安安就走了,我有差不多一年没有见过她,爸爸半年前也去了美国。” 唐影点头,“你妈为什么那么讨厌楼景深。” “可能是……因为大哥的出生阻扰了她一生的梦想吧,她并不想相夫教子,只想成为舞蹈家。”所以那时在一个狭窄的圈子里,叛逆的出轨。 “那楼景深多冤。” “是啊,但人在碰到无可奈何之事时,总要找一个供她发泄的地方,懦弱的找一个罪魁祸首。我也很疑惑我妈的这种态度,可我无法评判。” “行。”唐影拿着菜刀在楼西至面前晃了两圈,楼西至警戒的后退,生怕砍到他。 “你偷偷的告诉楼景深,以后我会对他好的,夫妻爱母爱都给他,记得要以非常高明的、装作不经意间的透漏给他听,听到了?” 楼西至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脑子没病吧? “我要找女朋友。” “你敢!” “为什么!” “你哥那么累,一个摩尔一个楼氏,你想累死他?你不帮忙,你敢谈恋爱?” “……唐影,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不想他那么累,你哥太辛苦了。” 楼西至咕噜一句! 随后舒适的坐在轮椅上,凝望着做饭的女人,那倩丽的背影,以及轻松的一举一动,终于不再是沉重的。 挺好。 ………… 唐影一天都没有上班,晚上兴致盎然的买菜回家。 下午五点楼景深打来电话,说有急事去临事一趟,晚上不回。 她一下像个打了霜的茄子。 把菜收拾收拾去找柳如。 还是在名流。 唐影进去,同柳如一起躺在沙发。 “我二哥是不是被你包养了,他居然住在你家?” 柳如懒懒的暼着她,不答反问,“我看你精神很好,是和楼景深和好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唐影吃了一颗樱桃,看向窗外的萧条,气候是越来越冷。 她低低的道,“他并不满意我的答案。” “那就慢慢来,上坡路总是走的气喘吁吁,走过去就好了。” “啧,你还能说出这种有深度的话。” “呵,白痴,你多的是不知道的事。” “奖励你,我带你去吃饭。” “走,我叫上梅晓。” “那不去了,你自个在家啃萝卜吧。” “……” ………… 唐影和柳如到达的高档餐厅,需要正装出席,两人都穿着正式,吸睛无数。 两人吃饭吃到一半,遇到了偷拍。 这事儿对于柳如来说,是司空见惯。 唐影也还算好,两人都没理。 等吃完饭到达停车场,突然涌出无数个媒体的工作人员。 问唐影和楼总是否旧情复燃。 问柳如的私人问题。 问楼总为何坐牢。 唐影听到了关键字,“你说什么坐牢?” “唐小姐还不知道?网上已经传遍。” 唐影连忙打开手机。 铺天盖地的都是楼景深在酒店被带走的图片和视频。 她心头猛的狂跳! 因为视频的背景,是在无人区。 在他等她三天三夜的那个酒店里。 第954章 入狱经过 柳如把记者轰走,她们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到了车上。 柳如才幽幽道,“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要不我告诉你?” 唐影重新翻看手机,各种新闻,都是负面。 早些年楼月眉非常重视楼家的门面,关起门来怎么样都行,但是对外,名声一定要好!他一直也都没有负评,无论是对楼氏,还是对他个人。 也就是唐影出现以后,和楼景深频频上新闻,风评飘摇,楼月眉慢慢的也没有那么在乎了,尤其是这一年,她满心都是奶昔,也顾不上其他。 楼景深那时也被骂过渣男,但是还没有到现在这样,被口笔诛伐。 好像他坐牢,对社会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好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年轻总裁终于掉下了神坛,终于落得和平凡人一样了。 取笑,嘲讽,谩骂。 这视频不知道是谁爆出来,偏偏又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唐影收起手机,没有在看,看了眼窗外。 夜色阑珊,灯火辉煌。 他们车辆的旁边还有媒体记者的商务车,并不死心,还没有走。 她抓了一把头发,紧紧的捏着手机。 柳如启动车子,“系好安全带。”然后,车辆驶出酒店停车场。 走了不到五百米,柳如朝着后面看了一眼,记者的车还跟着在。 她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烦恶,打电话给保镖,“定到我的位置,把我身后跟踪我的车给我清了。” 这个电话打出去不到10分钟,讨厌的跟屁虫终于没了。 柳如找了一个位置把车停下。 顺势从储物箱里拿了一包烟,女士香烟细长细长的,夹在手指间,让她的手如玉脂般。 她点燃。 还没吸,就被唐影给拿了去,摁灭。 “我二哥应该不允许你抽烟吧。” 柳如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打闹,也没有顺着唐影的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把座位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熄火。 她的眉眼在一片袅袅娜娜的薄光里,红唇微张,有轻轻的叹声。 “那一次在无人区,是韩佐过去把他保释出来的。”柳如慢慢道,“不过时间不长,也就被关了三天吧。” “为何会被关?”唐影问。 柳如顿了一会儿,给了两个字,“闹事。” “他不会闹事。”唐影确定这一点。楼景深怎么可能会闹事。 “是啊,楼景深怎么可能闹事。”柳如侧头看了眼唐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 随后又靠着,手放在后脑勺,幽幽的道,“据说是找人吧。”没有看唐影,话语却直指她,“无人区你去过,你清楚,靠近边境的地方酒店不算多,并且房间有限。他在那个酒店没有订到位置,于是就在外面等。等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等到人。” “后来他终于等到,门开了,但是里面的租客却在两天前就走了。” 唐影盯着窗外,瞬也不瞬,呼吸都在克制。 “那个租客明明交了一个星期的房费,但只住了一天就消失,而楼景深为了让她好好考虑、为了不冒犯她、为了尊重她,在外面足足等了三天。” 唐影抱起了手臂,眼神聚焦,空气开始稀薄。 柳如闭上眼睛,“后来听说那个租客的手机落在了酒店,他去取,酒店说他是骗子,发展到动手,最后酒店报了警。” “韩佐说把他从警局保释出来时,他依然折回去,要那个手机,非要拿到不可。但是酒店把手机给砸了,他没有拿到,我反正是不知道那酒店现在怎么样,应该很难生存。” 柳如继续,“他回到邺城后,大醉了一场。喝醉了也是个多话的男人,他说以后就是死也不会去找你,你回来怎么求他,他也绝不回头。” “在我听来,这完全就是酒话。如果他真的对你绝望,他连酒都不会喝,应该是无声无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即使以后所有人都不在他面前提唐影这两个字,我想,他过不了四下无人的夜。”依然会想念。 甚至怨恨。 第955章 对不起,我错了 1 两种情绪把他啃噬着。 柳如说完两个人都沉默着。 车门紧闭。 外面一切的声音都传不进来,车里,落针可闻。 寂静的只能听到一句隐忍而凌乱的心跳声。 唐影好一会儿没有眨眼,导致眼眶猩红而不自知。 过了好一会儿柳如重重一叹气。 “我就知道他那话只能在酒后说,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柳如苦笑着,“多多少少都不怎么和父母特别亲近,因为在我们小的时候,父母们忙着挣钱,忙着应酬,所以也就导致很多人迫切的渴望一个和谐的家,包括楼景深。” “你一回来,他必会瓦解。但他却陷入了局面,他把你拒之门外,他会对不起奶昔,他不能让奶昔一辈子没妈。可他若不计前嫌的接纳你,他就会对不起自己。”柳如又一笑,尾音拉长,“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需要一个把他的自尊放下来的答案。要么你们彻底分手,要么一辈子。所以梅晓的出现,恰好是一个契机,但效果好像不怎么好。” 至少唐影的表现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可能更不会让楼景深满意。 他并未看出,唐影有多在意他。 唐影终于眨了眼睛,火辣辣的疼,她干脆闭眼,眼眶酸胀红肿。 一分钟后。 “抱歉。”她哑哑的开口,喉咙里像是塞满了东西,无法形容的粗噶和慌闷。 她打开门,准备下车。 车子停的外面就是天伦首俯。 “哦,对了。楼景深从无人区回来时,和他妈妈,应该是吵了一架吧。大概是伯母怨他去作践自己,身为母亲再怎么不喜欢儿子,也会心疼吧,然后她就离婚去了美国,带走了安安。” “他为了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那就和平分手。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让奶昔把我叫姑姑,我尊重他,也希望你能尊重他。” ………… 唐影好多天都没有到回自己的家。 一进门,总感觉空气里都有一股灰尘味儿。 没有开灯。 打着赤脚进了书房,摸黑去了办公桌前,打开柜子。 里面有两个手机,因为长时间没有动它,导致他们都失电无法开机,充电。 十分钟后。 两个手机都开机。 拿起一个,打开。 所有的通话记录和垃圾短信都在,这是一年前的。 在一片垃圾短信里,有一个没有署名的已读信息。 点开。 时间显示是一年前。 信息内容并不算多,都是他发的。 她的手机酒店并没有砸,是经理藏了,后来过了很久才联系上她,把手机给她寄过来。 第一条。 【开门,我在你门外。】 唐影还记得当时看到这条短信时的震惊和意外,他来了,他到了无人区。 她开了门。 两人站在门口聊了两句。 她问你来干什么。 他说过来走走。 他说这四个字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那时,她的心是在一团云雾里,起伏不定,没有一个着落点,如此不踏实。 也就只有这两句,便再无下文。 她在门里,他在门外。 第二条短信,是他在五个小时以后发来的。 【不再聊会儿么?】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过去,你若是想见我,就出来。】 【唐影,我来接你回家。】这一条的时间在第二天的上午。 这是晚上,【是在生气我让你走么。】 最后一条,在那晚的半夜,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对不起,你先回家好不好?我错了。】这般诱哄又放低姿态甚至包含着哀求。 所有信息都是他发,她都没有回。 她的突然像是被扎了刺,手一抽搐,手机从手中脱落,砸在桌子上,砰咚一声! 她捏着胸口的衣服。 呼吸不够。 心如针扎。 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一根根线丝丝缕缕的把她缠绕着,心口跟着全身所有的筋脉都剧烈的疼痛。 第956章 对不起,我错了 2 她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 当时。 她就收到了前三条,她就放下手机,从套房里溜了。 在那个当下,她不会跟他回邺城。 她太乱。 她分不清自己要做什么,未来要做什么。陆城的死压在她心上、她和楼岳明的身份转变、楼月眉如梦…… 还有奶昔的曝光。 所有的事情,在楼景深让她离开时,通通如潮涌而至! 她变的快要不是自己。 她提前离开,走的无声无息,她害怕。 这个手机在半年前她才收到,酒店的负责人辗转找到她,把手机给了她 那时看短信时,怅然若失。 远远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撕心裂肺。 或许是才和楼景深有了和好的迹象,或许是知道他在那儿还坐过牢,又或者是—— 她此次回来。 她并未费多大力气,就让他把她留在了身边。 又或许是他每一次都轻易的原谅了她。 她没有这般痛苦过。 不同于在深渊处的痛,是桩桩往事都在心上掀起带着楼景深名字的鲜血淋漓。 她起身跑到卫生间,拧开花洒。 水兜头而下。 冰凉的水一下子就把她流出来的泪水给击退,可这冰凉如同棱条刮着肌肤,直达心头,似肝肠寸断。 ………… 夜已深。 窗外夜色渐深。 远处传来的光,朦朦胧胧。 唐影窝在书房的椅子上,黑发懒散的披着,睡袍亦微乱,她没有精力。 她像个打了败仗的人,了无生气。 她给楼景深打电话,那头显示电话已关机,可能是睡了也可能是在忙。 她打开他的微信,给他发消息。 【还好吗?】三个字。 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 可唐影把他的朋友圈来来回回的翻了很多遍,头像是一个图片,一半黑,一半白,泾渭分明。 里面也没有什么内容,都是一些商业上的,区区几条,没有私人的状态。 她挨个点了赞。 她仰头,看向了外面茫茫夜色—— 突然,好想他。 若他在,这会儿两个人应该都在床上睡觉,他抱着她。 五分钟后。 她拿起了另外一个手机。 解锁。 这个手机款式老了,里面安装的app也没有多少。 但一点开相册。 跳出来的第一张图片,就让她的心口一攥。 那是温润帅气的少年,正在画画。 他已过世快四年了。 人们都说,只有残缺才是永恒。 他走了,她的人生就残缺了一大半,从此他是她不敢回忆又忘不掉的过去。 只是现在。 她想,她丢失的残缺部分,那些参差不齐的疤痕有了良药。 她看着他的照片,“陆城。”她轻轻的,又那么沉。 她欠陆城的,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还。可她还有机会去还另外一个。 把手机的sd卡给卸下来,扔进下水道,手机放到了垃圾桶。 她不是扔,而是把手机温柔的放进去,如同放下了那段过去。 无论是美好还是痛苦,让他们都有一个轮回。 只是那个画板不见,不知被她放在了哪个地方,那里面有很多陆城画的他们曾经的相处。 ………… 隔天。 下雪了。 这是今年邺城的第一场雪。 唐影一晚上没有开暖气,早上起来才觉得很冷,她拍了一张雪景,给楼景深发过去。 然后收拾打扮自己。 他今天应该会回来。 她拿手机出门,戴着围巾和口罩。 在电梯里她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说是哪儿下大雪,雪灾,致十人死亡。 唐影眉头拧了下,原本没有心情去关心这种民间大事,却又听到了关键性字眼。 c市。 那是楼景深去出差的城市,c市是北方,两个月前就开始下雪。 唐影下电梯后,急忙看手机。 地址是c市灵玉镇,被大雪覆盖,情况危急,现整个c市已全面封路,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城市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第957章 全网表白 唐影给张子圣打电话。 打不通。 张子圣也去了,和楼景深一样,电话关机,看来是不妙。 联系姜磊。 “唐小姐。”姜磊也是焦急,“他们就在灵玉镇啊。” 唐影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瞬间被拉的更紧! “同行的还有谁?”唐影问。 “还有一个经理,但是都联系不上。不过你别担心,我相信楼总他们不会有事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过去?” “没有,飞机、火车、巴士全都停了。我看老天爷是想屠城!”姜磊焦急又气愤,“再等等吧,发生这种事国家比我们个人办法多的是。” 唐影自是知道这点。 目前只有等。 一天过去了。 没有任何消息。 唐影的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件事在微博闹的很大,毕竟是天灾大祸,盖过了楼景深在网络上的不良风头。 下午,楼月眉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直接来找唐影。 急的很。 唐影安慰了几句,她自己也是心如飞絮,乱的很。 而今天晚上在邺城还有一个风尚大典,在江南举行。 楼景深提前半个月就被邀请,只是他怕是不能出席。 五点半。 所有工作人员和嘉宾都已到场,红毯延绵数百米,女的端庄,男的帅气,签名拍照。 一直到八点,盛典正式开始。 唐影坐在第一排,柳如的旁边。 这种晚会和唐影没有半点关系,也没有她的邀请。但是此次盛典,赞助商共有五家,其中就有柳家还有韩家,两个人在这儿杵着,唐影来,不需要邀请函。 柳如侧头。 “想让我给你介绍介绍这里面的人么?”大半柳如都认识。 “不需要,没兴趣认识他们。” “那你来干嘛?” “不是你说带我来散心,你说没准楼景深就会出现在这儿?” “……行,你厉害!”柳如没理她,旁边的男人叫她,小声和她咬耳朵。 “你男朋友呢?” “在床上。” “……”男人嘶了下,“老这么可爱好吗?偶尔也讨厌一点,比如学学其他女明星,别人问你男朋友呢,你就说在忙,日理万机,抽不开身来陪你。” “知道我可爱你还不用痴迷的眼神看我?” “……”没得聊了,男人瞥了她一眼,坐好。 柳如也得轻松,不说话,做一个优雅高冷的千金大小姐。 ………… 整个流程无非就是颁奖与表演之类的,唐影都保持着冷然的态度,没有鼓过掌,甚至没有给过任何一个表情。 偶尔她会回头看一看那个空着的位置,椅背上贴着楼景深的名字,所有座位都有人,唯有他。 唐影揉了揉太阳穴,又一次回头朝着门口看去。 此时舞台上空无一人,开始了灯光秀。 据说灯光秀之后,会扫光。光扫到谁的身上,谁就要上台表演。 唐影侧头,闭着眼睛,恬息。 一分钟后,她赶紧到一股强光突然照亮了她的眼眶,即使是闭眼,她依然察觉出那股不适。 而现场更是死一样的安静,唯有呼吸不稳的抽气声。 唐影睁眼。 那股抽气声,瞬间消失。 唐影在舞台的显示屏上看到了自己,一身红色的吊带长裙,手臂上的玫瑰刺青若隐若现。 那束明亮的光把她完完全全的笼罩着。 现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带着一股克制。 后来有人在网络上这样评价唐影。 【当她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所有人和物都黯然失色,或许你见过大海与丛林的美,那么你一定没见过她。】 主持人在半分钟后回神,毕竟光扫到唐影她也是非常意外。 唐影一个和今天的场合格格不入的人,她上台……怎么保得住收视率与话题。 但又不能不叫她。 “有请唐小姐。” 唐影的所有情绪都不显山水,只有那惊人的美。 柳如小声,“你若是不想上就不要上,没人敢那你怎么样。” 第958章 我爱你,至死不渝。 1 “这么多人看着,我若是怯场,不是给你们丢人么。” 她起身。 青丝在后背飘荡,温柔的拂过她后背的每一寸肌肤。 她走上台。 接过话筒的一瞬,台下掌声雷鸣,持续了二十秒,可谓是长。 主持人在说了几句话之后,退场到一边,把舞台留给唐影。 她一身红裙,在台上光芒四射,拿起话筒,落落大方。 “大家好,我是唐影。”声音清脆而柔,淡淡一笑,“万万没想到镜头会扫向我,实为荣幸。” 柳如鼓掌。 她一带头,稀稀拉拉的掌声,最后又来了一遍轰动。 唐影等了一会儿,等到掌声停止,她才又缓缓开口,“我不是艺人,没有任何才艺,不过既然扫到了我,那就遵守这儿的规则。不如我说点什么吧,比如说各位一直津津乐道的我和楼总的私人感情。” 全国网络直播,此话一出,网上瞬间沸腾! 包括现场亦是,八卦之心,人人都有。 她的袅袅之音响彻整个大厅,“我和楼总很早之前就认识,那年我五岁,他八岁。后来在挪威又相识,被大众知道是在前年。”唐影看着台下乌泱乌泱的人头,她整个人表现的从容而淡定,可心里却有什么东西把她越攥越紧。 她的目光落向台下那个空位置,楼景深三个字,是放大的黑色字体,一笔一划,如此清晰。他们好像带着魔力,慢慢的隔空朝她心里游走,最后在她的身体里发热。 “楼总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很优秀,年纪轻轻的董事,毕业于名牌大学,五官好身材也好。”她笑了一下,似百花齐放的惊艳,神情温婉的不可思议,“和他在一起应该是身为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了,他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会解决你所有的烦恼,会填补你所有没有享受过的关怀和温暖。” 网络上和会场突然变成了一片粉红,都屏息等着唐影的下文。 包括柳如。 她从不羡慕任何人,从来没有。 听到唐影的这番话,她突然开始羡慕起唐影。女人得一此伴侣,余生也不求什么了。 “但是最近他出了事。”唐影轻轻叹,“他在无人区被拘留三天,被人曝光在了网上。 唐影清凌凌的站在台上,聚焦了无数双的眼睛,她黑白分明的眸微微一动,波光流转似有千言万语。 “那一次我也在无人区,他是去找我。我们闹了矛盾,他去接我回家,我倔强的没有回,因为一些小矛盾,他去了警局。”她停顿一下,“我希望这件事各位不要过份解读,甚至还有谩骂。这并没有可骂的点不是么?若是大家忍不住,那就来骂我。” 有人微笑,有人沉默,有人在回忆自己的情人,有人更是感同身受的惆怅。 “第二件事还有就是他去了c市,遇上雪灾。”唐影的眉头拧着,在屏幕上放大,似花有了褶皱那般惹人怜爱,“我联系不上他,我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我很担心他。” 唐影这两年里本来就是话题人物,今晚这一上台,公开场合里说她从未在网上回应过的、和楼总之间的情事。 本身就是一个新闻爆点。 再加上她这一番话,网络上像疯了一样,对楼景深的崇拜敬仰更上一层楼,对他们之间一直起起伏伏的爱情故事除了羡慕还有向往,以及好奇。 而唐影这番话,更像是在表白,直播里表白,几亿的观众都在看,前所未有的壮举。 大厅里,唐影若是没有声音,那就安静的都在听自己的心跳声。 柳如这种聒噪的性格,都沉默着,眼睛里有流露出的晦涩。 所有的灯光都在舞台,那一处的明亮与艳红,女人的全身在屏幕上无限放大。 “希望楼总有消息,恢复正常通讯后,来联系我,让我知道你相安无事。”唐影继续,“我更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此次天灾,而不是揪着他坐过牢的事情而一直变着花样的讨论。” 她的声音在大厅里盘旋,她顿了顿,再开口,“我自认是一个很差劲的女人,我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也不优秀,我有很多缺点,也有一辈子都没办法遗忘的前尘往事。” 第959章 我爱你,至死不渝。 2 话说完,她猛然看到了一个人。 在大厅的最后方,他站在门口。 唐影不知道他是刚刚来还是站在那儿有一会儿了。 一身黑色的西装,内搭白色的衬衫,黑色领带,这穿着让她的心突然一跳。 她以为楼景深回来了。 可目光在往上移,落在他的脸上,心中那一个跳动突然就变成了绵长的缓慢。 那是陆离,不是他。 精致得体的着装,黑白配色,站在那儿,于光线的尽头。 她像是看到了陆城,在时光的斑斑驳驳里凝视着她。 唐影的脑海一瞬间走过好多好多与陆城之间的点点滴滴,陆城爱干净,特别爱穿白色衬衫,温润矜贵,一尘不染。 她全身的筋脉刹那里攥成了一团。 她和陆离的视线在半空中接触,接着,她又挪开,不再看。 唐影又看向那把空着的椅子,心中如有什么东西阻塞着。 “是楼总一直以来都在包容我,全心全意的包容,无论我做了什么,即使他很生气我撒撒娇就好了,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摸我的头。”她勾唇笑了笑,有自然而流露的娇甜,“这世上最温暖的事是躺在他的怀里睡觉,最美味的食物是他给我做的青菜溜肉片,最能让我剔除骨子里的不安是他给的偏爱,最动人的情话是他说我站在原地不要动,他朝我走一百步一千步。” 没有人说话。 整个会场变的鸦雀无声! 好像都被这种叙述的男女关系而触动到了,这是一个物欲快餐社会,纯粹的浪漫爱情似乎越来越少,它总是夹着杂七杂八的关系,尤其是豪门。 网络上开始滚动的评论和热度,在唐影落话时,整个网络停顿了两秒,那两秒的评论少了百万条。 好像大家都被唐影的话给麻痹着,心中起了海浪。 两秒之后,评论与热度如潮涌而至。 接着,网络瘫痪。 会场里,门口的陆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着台上的女人,他没了呼吸。 唐影往前走了一步,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妩媚的旖旎,风姿绰约。 “还是对楼总个人说点什么吧。”唐影看着他空着的座椅,她忽视了门口处的那一道目光。 她喉头微鲠,眼神温柔。 现场更紧。 都等着她。 包括陆离。 他的心口一直提着,卡在嗓子眼上。 唐影的声音又起,这一次带着沙哑的,“不知道你怎么样,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电视,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我的话。我想告诉你,我在家等你回来。” 她顿了一秒,眸光往下,又轻轻一抬,那一瞬无限风情,对着她面前的镜头,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爱你,至死不渝。” 一样的又是死一样的寂静。 片刻后。 掌声不停。 在掌声里唐影下了台。 陆离在这片掌声里,心如碎渣,那种钳制呼吸和心脏的疼,强势的把它吞噬。 他更像是被人抽走了筋,浑身无力,也没有了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经久不息。 与唐影他早知道不可能。 但他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年在照片上的惊鸿一瞥,竟让他记忆如此深刻。 从此心里有了种子,在看到唐影时开始生长,直至现在终于可以让它彻底的死亡了。 ………… 唐影没有再回会场,而是直接从后门离开,可还没走到停车场,就有隐藏的媒体把她围的水泄不通。 各种拍摄和问题。 唐影眼睛都睁不开,更无法回答。 她也没办法走。 今天早上还下了雪,这会儿没有下,但是气温非常低,她的身上也就一件吊带长裙,她站了一会儿就冻得快要发抖。 可,寸步难行。 半分钟之后有五六个保镖过来,把记者拦下。 为首的保镖递给唐影一件衣服,她披上,衣服上的香水味,她似熟非熟。 保镖把她带到停车场,那儿有一个人站着,没有外套,就一件白色的衬衫。 第960章 他坐了整整一夜 在灯火阑珊处,他一身笔挺。 唐影走近。 陆离的眼神已无法窥视到情绪,淡声,“怎么来的?” “和柳如一起。” “先上车。” 唐影看了看他又看看身上的衣服,想脱下来给他,又觉得远处有媒体,这样一来,好像显得有点什么。 “池也的车在那边,他会送我。” “他人呢?” “应该快来了吧。” 陆离拉开车门,“先上吧,外面冷。你放心,我不上车,让他们送你回去。”他知道,她要和他保持距离。 唐影也没有再扭捏,上了后座,陆离把车门关上,保镖和司机上来,关门。 车子离开。 陆离看着车消失,他深深的一闭眼,精致的下颌隐隐抽动。 他修长的影子凌乱的投在地上,一阵风出来,树影婆娑,他的影子也一同碎成了沫。 池也此时来了。 “陆总。” 陆离俊脸阴霾,“你干什么去了,不知道贴身候着?” “抱歉,我有点事,来晚了。” “那就跟上我的车,今晚守着,若是有骚扰她的,给我打电话。”今晚她是风口浪尖的人,一定不会安稳。 “好的。” 陆离去了后台。 韩佐在操作室,掌控今晚能够顺利完成直播,他带着耳机,手里还拿着对讲机。 舞台上这会儿正在唱歌,目前没有任何异样。 韩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陆离来时,他们俩一起去了休息间。 韩佐紧绷的肌肉,也舒缓了不少。 “怎么,很累?” “不是。”韩佐坐在椅子上,长腿肆意伸展,他捏了捏眉心,“像这种活动,所有流程和时长都写在本子上,一点差池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失误,不说严格的像春晚,怎么说也让我们后台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工作,但是,唐影……” 韩佐咬牙 “她怎么了?” 韩佐侧头,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陆离时,眼神变得探究与考量。 “干什么?”陆离反问。 “我要是说了,我怕你不舒服。” “让我不舒服的事情多了去了。” “好。”韩佐道,“是唐影让池也把我的灯光师给挟持,然后把灯光打在她身上。” “……” 所以让唐影上台,不是无意,而是她自己要求的,是特意。 “原本是另外一个女演员,新人,节目名单没有她。为了让自己有个露面的机会,给了主办方一笔钱,买上台唱歌,这下倒好,被唐影给搅了。” 而灯光扫到唐影时,他们的工作人员也是非常的意外,甚至有些慌乱,好在是唐影也配合,没做什么,只是说了一段话。 他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这意料之外的事也给他们带来了意外的好处,收视率和话题度,翻倍。 陆离确实没想到这是唐影已经促成的,这也说明,那些话是她真的想对楼景深说的,而不是被逼着上台无奈之下的发言。 韩佐注视着陆离的脸。 陆离和他对视。 他双手放进裤子的口袋,姿态大方,“想在我脸上看到点什么出来?” 韩佐笑了笑,“没什么。”有些事情埋在心里最好,他知道陆离喜欢唐影,但也只能喜欢。 有陆城这个人的存在,陆离就不会有机会。 “哦,对了。”陆离想起,“西洲在无人区的事曝光是你做的?” “次奥。”韩佐风流的吹一吹额前的碎发,“我哪儿有他那些照片,我就是有,我也不能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曝光于众,他不杀了我。” “如果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有了这样的回应,他会感谢你。” “嗯,这倒是。” “真不是你?” “不是。” 陆离没再问,转身。 “等下,你衣服呢?”韩佐问。 “关你屁事。” “行吧,不问。”韩佐大抵也猜得出来,他的外套去了哪儿,“伯父怎么样?” 陆怀山从老伴儿死了之后,就变的非常让人焦急。 第961章 想你想的失眠。 1 陆离的脊背往下一沉,隐约可见几丝僵硬,随后他低沉的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了另外一件事。 “我大概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你说什么?”韩佐大惊。 陆离没有继续说,离开。 韩佐坐了两分钟,忽然明白了。 陆怀山的情况一定很糟糕,没了一个儿子也没了老婆,已是花甲之年,好像活着也没了多少盼头。 那么就得找盼头。 比如说。 小儿子成家立业,比如说有个孙子陪他。 否则,他的晚年该如何是好。 韩佐站起来时,苦笑了一下。 成年人,真是各有各的痛点。 ………… 网络上热闹了整整一晚。 唐影都没有看。 她回了西湖蓝岸,洗个澡,换身衣服,她还贴了一张面膜,躺在床上时已经十一点。 楼景深还是没有消息。 唐影侧躺着,辗转难眠。 好一会儿她起床到阳台吹了会儿冷风,看向很远的城市,想象着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是受了伤在医院,还是被困在哪个地方。 十分钟后,她看向门口,那好像有一辆车停在小区的门口,黑色的保时捷,不是池也的凯迪拉克。 孤零零的在夜色里,那车透着一股落寞。 唐影凝视着那个地方,然后转身进屋,再没出来。 ………… c市。 今晚大雪终于停歇,被雪封住的城市,多处停水停电,医院里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整个城市把水电资源一半都给了医院与救援。 病房里。 气候适宜,没有开灯,病床对面的墙壁上挂了一台电视,电视里的光转换到他的脸上。 他黝黑的瞳仁里仿佛印上了女人那一身的艳红,窈窕的身影,姣好的容貌。 她的嗓音层层传递到给他,【和他在一起应该是身为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了,他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会解决你所有的烦恼,会填补你所有没有享受过的关怀和温暖。】 【我很担心他。】 【……】 【是楼总一直以来都在包容我,全心全意的包容,无论我做了什么,即使他很生气,我撒撒娇就好了,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摸我的头……】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是躺在他的怀里睡觉,最美味的食物是他给我做的青菜牛肉片,最能让我剔除骨子里的不安是他给的偏爱,最动人的情话是他说我站在原地不要动他朝我走一百步一千步。】 昏昏黄黄的光淹没了男人的双瞳,那深邃幽暗的深潭是让人无法窥到的幽茫。 他动也不动,甚至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光影虚浮,他的脸落在迷离中,似画一般的精致。 电视里的女人。 有一个大镜头,是特写。 她睫毛轻轻一煽,不经意间流露出惊心动魄的美。 她看着镜头。 眼神专注。 【我爱你,至死不渝。】 安静的不仅仅是会场,还有他。 世界突然变的死静,如同进入了无声里,什么都听不到,就连心跳,都消失。 一分钟后。 楼景深突然捂着胸口,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侧身,一口血从唇中吐出。 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好像、是一个在黑暗里呆久了的人,突然有了新鲜的空气,刺激着他全身久久未曾活跃过的血液,在剧烈翻腾。 在抬头时,屏幕上已经没有她。 而是主持人那张陌生的脸。 他的手掌贴着心口,那儿如鼓动,藏不住的紊乱心跳。 他的眼神汇聚成了一道暗暗的光,在瞳孔里熠熠发亮, 这一晚。 楼景深在病床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 早上七点。 张子圣杵着拐杖进了病房,看到楼景深想笑,又想忍。 此时楼景深还坐在床上,一个晚上没睡,意外的他也没有多落魄,更没有狼狈,只是气色不是很好,眼里充满了血丝。 第962章 想你想的失眠。 2 “你有话就说,这幅表情做什么。” 张子圣还是没有忍住,咧嘴笑了,“总裁,昨天晚上有没有看电视?” 楼景深眸光轻抬。 眼中是淡然。 窗外一片雪白,有了它的照射,总感觉这病房比平日里更炫亮,让他的眼睛格外的深黑深邃。 “怎么?”他反问。 “没看?”张子圣惊讶,不过想想也有可能,总裁并不是一个喜欢看电视的人,而且他的手机也已经碎得稀巴烂,不知道也正常。 “昨晚我看了,唐小姐当着亿万观众对你表白了,说她爱你,至死不渝。” 张子圣跟着楼景深有五年,从摩尔初期建立开始,他就在。 这么长的时间,他多少是了解楼总的。 他以为,唐影的表白应是总裁期盼了很久,听到时会很高兴激动,但。 毫无反应。 嗯? “总裁……” “去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工作人员,能够疏通一条道。另外联系秘书,以公司名义捐一笔赈灾款,速度去办。” 张子圣说了声是,心里犯嘀咕。 一瘸一拐的走了。 走到门口还不死心,还想问。 楼景深一个眼神扫过来,“还想做什么?” “……没有,我立刻去办。” 张子圣离开。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男人侧头看着窗外,白雪连天,一眼看不到头。 偶尔穿插着这个城市的颜色,红红绿绿,点缀在雪中,那绚丽的景色似浓重色彩的一笔,连绵称绝。 他的脸庞渐渐的柔下来。 紧接着。 唇角飞扬。 然后笑容扩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一笑,似春暖花开,如沐春风。 从眼神到肌肉,都那么的愉悦和心花怒放。 十秒后,他躺了下去。 把被子拉起来,把自己盖住。 ………… 天气越来越好。 c市出了太阳,但所有道路依旧没有恢复。 楼景深和张子圣是在救人时受的伤,张子圣腿部缝了几针,楼景深是手臂打了石膏。 都不算多大的事儿。 最主要是回不去,被困在此地。 邺城。 大概也是受了c市的影响吧,气温很低,白天中午也只有两三度。 楼月眉又来。 “情况怎么样?很严重吗?” “奶奶,雪灾已致10人死亡,这个数字还不准确,可能还得继续攀升,你说呢?” 很严重。 “那西洲……” 唐影正在研究菜谱,“要不这样,我给你做顿饭,吃完了以后我去上班,你去夕阳港,怎么样?” “我不……”去。 “就这么说定了,坐!” ………… 唐影在厨房里忙碌,严格按照菜谱上的来。 洗菜切菜以及各种佐料,倒也算是熟练。半个小时之后开饭了,她做了一个青菜溜肉片,一个肉末蒸鸡蛋,以及红烧排骨,都是家常小菜。 楼月眉瞄了一眼。 出于修养,她没有看到饭菜就去评价他,而是先尝。 “奶奶,怎么样?”唐影很期待。 楼月眉吃了两口,淡淡的看她,“我一个活了80多年的老人,吃遍了山珍海味,对饭菜早就已经失去了好与难吃的判断力。” “那就是好吃?” “哼,只有厚脸皮才这么认为。”楼月眉又指了指排骨,“还有你这个东西是做给我吃的吗?你有没有尝过,你咬得动?” “我当然咬的动了。”唐影笑了一下,“您先说说味道。” “肉太老,酱油太多,糖也多,难吃。” “好,我下次改正。这样,奶奶,明天您还来,我继续做,我会尝试做不同的菜。” 楼月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她的神韵是舒缓的。 “等您孙子回来,我一定能做美味的红烧排骨,假以时日满汉全席也不是没可能。” “……你拿我当小白鼠,你炼药呢?” “不可以吗?”唐影笑的童叟无欺。 第963章 楼景深,你好肉麻。 1 “你!”楼月眉气结。 怪不得她排骨煮的这么硬,楼景深牙口好,她老人能和他比? 楼月眉脸色垮了下来,“不吃了。” “好,我们去上班,让那些老头子陪你吃。” “你在胡说什么?” “奶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说你和老头还跳舞呢,我们该不会有新爷爷了吧?” 楼月眉的脸顿时青紫相加! 拿起拐杖要揍她,叫她胡说八道。 可唐影呲溜一声,跑的比兔子还快。 “奶奶,新爷爷可以找,但遗产你得留给我家西洲,不要被骗财。” “臭丫头,你找打!” 楼月眉追上去,等追到门口,唐影早没了身影。 ………… 夜晚。 唐影带着楼月眉到夕阳港里玩了几个小时,她原本是想在那儿陪她,毕竟年纪大了。 但是没想到,唐影去不到一会儿,楼月眉就找人要轰她。 大概是嫌她碍事吧。 她又去了情人弯。 十点回家。 回到家给楼景深打电话,依旧无法接通。 她又去了奶昔卧室,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的习惯,去看看她的玩具心里也是舒服的。 等楼景深回来以后,就把她接回来。 问司御要人。 她收拾妥当,睡觉。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睡着,电话响了。 她闭着眼睛。 接通。 “喂?” 那一头没有声音,却有隐忍的气息。 她的瞌睡虫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床上坐起来。 “楼景深?是你么?” 那一边他在笑,轻轻的沙哑的腔调,“是我,你在睡觉?” “嗯。”唐影揪着手指,这么久才给她打电话,不过她悬着心也终于放下了。 他没事就行了。 “没有我你睡得着?”他的声音特别的好听,夹着似笑非笑。 唐影心口麻了一下。 “你怎么样?很严重么?”这个电话来电也不是他的,她想着,他应是受了伤。 “不太好,很严重。” “怎么了?”她情不自禁的加紧了呼吸。 下一瞬耳边响起了他沙哑蛊惑的男低音,“想你想的睡不着。” 唐影听到他说这话,心里在松了一口气同时,还带着一股陌生的——如同是气泡在飞扬,气泡慢慢在身体里炸开,触及到了各个角落,开始有了热和痒。 那细小的感觉让唐影躺了下去,抱着被子,像个怀春的少女。 “受伤了?”她低低的问。 楼景深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另外一只手固定着在,他优质的眉眼是如晴风白云的惬意,眉目舒展。 “没有。” 唐影不信,但也没有多问,他是个受了伤不会轻易吐露的大、男、人! “没有就好,还有多久回来?” “快了吧,大概一两天。” “嗯。” 那一头没了声音,唐影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无声的沉默克制着她的心跳都缓了好几个节拍。 她的腿蹭了蹭被子,感受着它的柔软,她干巴巴的,“屋里真冷。” 那一边还是沉默。 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没有听到。 唐影的心跳更加缓慢,她像一个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女孩儿,有些不知所措。 坐起来。 感觉不对,又下床。 “是不是在尴尬?”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 唐影正赤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她硬着脖子,“我哪儿有尴尬。” “一般来说,会有。” 那样大场面的表白之后,两个人时隔24小时之后的第一次通话,多少会不自在。 “……” 楼景深低笑了下,“谁教你的?”表白一事。 唐影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地板真凉。 “这种事还需要教?” “当真?” “当然啦。”唐影看着自己的脚,窗外是一片漆黑,屋子里昏昏暗暗,她像一个被柔软的夜包围的小女人,小脚丫踩着情窦初开的小步伐,“你什么意思?” 第964章 楼景深,你好肉麻。 2 楼景深弯唇。 “若是有人教你,我要感谢她。若是没人教你,我们……得戴套。” “……”唐影脚步一顿。 “若是中了招,怎么过二人世界?” 那之前他说不戴套是什么意思?是真想让她生? “还有奶昔呢。”奶昔可黏他了。 “她还有爸爸。”让司御先哄着。 唐影不禁笑了下。 “好了,地暖没开,就别在地上走来走去,去床上躺着。” “你有透视眼,你怎么知道?” “人在走路和躺着时呼吸的频率不同,你走时吸气比呼气略重,说明那一瞬有让你的身体不适应的环境。除了踩在地板上,应该没有其他。” 唐影突然想起以前大哥教给她的,他说人一旦因为某一件事有情绪上的波动,基本上是无法隐藏的,你的眼神你的肌肉就算是隐藏的再好,你的心跳和呼吸也会出卖你。 就算这些你能不显山水,但是碰到一个道行比你高的,轻而易举的就能识破你。 她一直没有学会。 唐影听话的坐在床边,拿脚后跟踢着床侧的木板。 “你猜,我现在在做什么?”不是挺厉害的么。 “家里的床已经被我们做的快散架了,这么响?” “………” 唐影躺下,在自己匈口摸了一把,“现在呢?” “又让我猜?” “嗯。” 他停顿了会儿,声音蓦然低了好几个度,嘶哑的像是流动的细沙在她心尖上流淌。 “在想我。” 声音能勾引人。 原来是这种效果,浑身一麻,接着发热,脑子里控制不住的闪过许许多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而后小腹一热。 “嗯,我在想你。”她轻轻的回。 楼景深的薄唇无声的弯起,“好了,去……” 话都还没有说完,听了对方的女人骂了一句脏话。 “我还以为被你诱惑的发了情,没想到大姨妈提前来了。” 楼景深似笑非笑的,“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 依然是那副腔调。 唐影这才发现,每每楼景深想要和她调情时都用那种沉哑的像男优的嗓音。 勾的人心口发烫。 “你现在就在勾引我。”唐影跑进洗手间,脱了内裤扔到垃圾桶,坐在马桶上。 “肚子疼么?” “这会儿不疼。”这次来毫无感觉。 “两天的时间会好么?” 唐影一想,这话问的有点内涵,“你两天后回来?” “嗯。” “谁来例假两天就ok?” “来的真不是时候。” “就是!” 楼景深无声失笑,“好了,浴室里没有暖气,不要一直在马桶上坐着,穿好衣服去床上。” “……屋里不会被安了监控吧?” 什么都知道。 接着一想,她到洗手间这么大动静,掀马桶盖那么大声音,他能听到。 “嗯,所以乖乖睡觉,我看着在。” 唐影开免提把手机放在台子上,找内库,拿卫生棉,冲水,去床上,再拿手机时,电话还没有挂。 此时通话已经10分钟。 此生除了和花辞还没有这么长的通话记录,她把冰凉的脚丫贴在被褥,感叹,“好冷哦。” “把地暖也打开。” 唐影只开了空调。 “我不想起床。” “那睡吧。” “呀,浴室的灯还没关。” “我来关。” 唐影知道楼景深的手机上有一道程序,可以掌控整个屋子的电器设备,包括各种灯和窗帘的开关。 唐影嗯了声,闭上眼睛。 两分钟后,浴室的灯灭。 屋子里恢复了黑暗。 五分钟之后,从地上窜起一股暖烘烘的热度,她翻个身,不点而赤的唇偷偷的扬起。 十分钟后。 她没有忍住又睁眼,去拿手机,发现还在通话中,没有挂。 屏幕上通话时长29分钟。 她看着屏幕没有说话,试探的对着话筒吹了一口气。 第965章 三个女人逛街 那一头,没有反应。 她想他是不是睡着没有挂电话,等着她挂。 她的手指伸到那红红的挂掉键时,他磁性的男低音又来。 “嗯?怎么突然来了一股甜甜的风?” 唐影噗嗤一声,捏着被子的一角,把它揉成一团,填满她空空的手心,“楼景深,你好肉麻。” 他是一直拿着手机在听? “肉麻么?这不是在哄你开心么。” “这么好,开始哄我开心啦?” “来了例假就应该保持心情愉悦,会越来越漂亮。” 啧。 好听的还真是一句接一句。 “还有吗?继续哄,我要听。” “即使心情好但依旧熬夜,还是会变丑。” “……”这就开始气人了。 “喂——” “赶紧睡。” “……哦。”她放下手机,这一次手机还没有落地,通话就被切断。 真利索。 第二天。 唐影早起,手机又再次黑屏。 她看着满柜子的衣服,都是暗色系。楼景深还没回来,也不能陪她去买,顺便换手机。 毕竟她弄了那么大一个场面之后,他们俩同时出现在商场里,恐怕又是一个大新闻。 她把自己收拾好后,约柳如去逛街。 柳如这几天都没有工作,苏越里也不在江南,她闲着也是闲着。 约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见面。 结果唐影不仅见到了柳如,还见到了梅晓。 “……” 唐影双手放在大衣的口袋,她一件墨绿色的长衣,里面是打底以及长裤,今天没有穿高跟鞋,配了一个平底。 这一身打扮不那么侵略,有种温淡而大气之风。 梅晓意外的也没有穿高跟,一身若不是名牌,倒是有几分平易近人,可衣领上架的墨镜,就和常人有了金钱上的距离。 唐影看了眼梅晓。 目光又扫向柳如,“我还是不是你小姑子?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柳如最高,这也就罢了,就她一个人穿着高跟鞋,生生的比两人高出不少。 就显得柳如在看她们是带着几分居高临下。 “是啊,不是说只有我,怎么还有一个碍眼的?”梅晓也开始质问。 柳如,“……” 唐影淡声,“这么扫兴,今天我最贵的一件衣服你报了。” “我回来你还没送我礼物,我去挑。” 梅晓和唐影像是早就约好的一样,说完就朝电梯里走去。 走了几步,梅晓回头,对着柳如,“把你的鞋子换了,我身边不需要女保镖。” 那么高。 “……”柳如骂了句脏话,打开后备箱,穿上平底鞋,关门,砰的一声! ………… 唐影不喜欢逛街,她的衣服差不多都是固定的牌子,尺寸也都是一样。 需要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品牌负责人,给钱,对方送。 所以对逛街不热衷,也没有经验。 梅晓这几年不在国内,对这儿也不熟。 但是柳如就不一样,商场里所有大牌她都是常客,因为是模特,挑选衣服的眼光很犀利。 唐影选了一条裙子,三万。 “怎么才三万?” 服务员,“……”? “这个裙子有几个颜色?全要了,她付钱。”她指指柳如。 “我去,唐影你这个……” “二嫂。”唐影突然一喊。 正中柳如的大穴。 “买不买?” “……买。”柳如暼了她一眼,嗯,二嫂,还是挺好听。 唐影一下就刷了她十万,她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柳如把卡夹在手中,“你二哥的。” “……那我还要买,三件不够。”唐影。 “你想死是不是?我不如我叫你嫂子,你去给我买!”得寸进尺! 唐影还没说话,梅晓就把柳如给拉了出去,直接进了一家珠宝店。 柳如,“……”她满心脏话,问候她十八大祖宗! 梅晓选了一条手链,某品牌今年新款,售价28万。 “你给不给我买?”梅晓扯着她不放。 第966章 她风尘仆仆为他而来 1 “那个两万的可以考虑。” 梅晓哼笑,“你不买我去找我学长。”她学长楼景深。 “她说找你男人。”柳如赶紧挑拨离间,唐影看都没看梅晓,声音不轻不重的传到了梅晓那儿。 “不如你求求学长夫人,或许我一可怜你,就送了。” “啧,若不是我出国,没准我现在就是楼夫人,知道么?” “那你……” 正说着,梅晓的脸色一脸! 那种变脸,是悄然的花开突然遇到了狂风暴雨,那一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恬然,浑身紧绷! 唐影也没有说话,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三米之外,盛何遇站在那儿。 唐影从来没有见过盛何遇穿的这么正式,蝴蝶结的领带,白衬衫,西装裤,皮鞋锃亮。 不再是严肃而庄重的警服,像是赶着去结婚。 头发利落,脸庞英俊。 他的身后是门口,炫亮的光投到他的后背,像是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闪闪发亮的光。 他显然也很意外,在这儿碰到她们。 尤其是…… 他深黑的视线,在梅晓身上那么轻的飘过去,好像多看一眼,就能掀起结好了的痂。 一片寂静。 最后是柳如打破沉默。 “你来干什么,大老爷们逛珠宝店,而且你穿成这样……” 盛何遇走到柜台,油腻的手指在玻璃台面上扣了两下,服务员头一低,说了一句什么。 “既然来了,肯定是买东西。” 柳如没问,她懒得问,问多了也不好,真是答案都很残酷。 盛何遇也没打算答,看着唐影,“西洲怎么了?” “被困在c市暂时无法回来。” “嗯。”盛何遇点点头,“他没有出轨吧?” 这话问的,许是刚好听到了刚刚梅晓的玩笑话。 更是亦有所指,似是在问,梅晓和楼景深有没有关系。 “怎么会。”唐影回答,她已经看到梅晓的腿在发抖。 盛何遇但笑不语。 这是经理过来。 拿了一个精品袋子,双手递给盛何遇,“盛总,已经装好,抱歉,让您久等了,祝您新婚愉快。” 唐影一愣。 柳如则没有表情,只是叹气。 梅晓没看,脸色不好,只是有妆容遮挡,看不清。 盛何遇把盒子接过来,淡淡的说声,“谢谢。” 拿着盒子出去。 挺括的背影,转瞬就消失。 三个女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唐影以眼神问柳如。 ‘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他要结婚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不然拿戒指做什么?’柳如瞪了她一眼。 今天盛何遇来拿戒指,柳如也意外,她以为盛何遇已经求婚过了,毕竟老婆不是有孕了么。 她侧身,正想安慰梅晓。 梅晓却已平静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刚刚打颤的好像也不是她。 甩了一张卡出来在柜面上。 “把这个柜台里的首饰,通通给我包起来。” “……”豪气。 服务员包好后,她随手给唐影和柳如一人扔一个,“拿去。” “哇,真大方。” 梅晓扒扒头发,指着唐影,“你那衣服楼景深不会喜欢,太纯。我告诉你,楼景深那男人就喜欢性感的,越性感越好。” “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穿了一条红裙子,他拉着我的手说要我在嫁给他时也这么穿,我能不知道?” “……”唐影咬着牙,“梅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提?” “我就提怎么?” 柳如,“……” 这就、吵起来了? 白天三个女人一起逛街。 晚上她们去了情人弯,去敲诈唐影。 要了一个包厢,什么酒贵拿什么,最后梅晓和柳如都喝的酩酊大醉。 唐影喝了一点,她不能醉。 最后让池也拿被子给她们,让她们在包间里疯去,把门锁上,派两个人在门口守着,以防有人打扰她们睡觉。 她就睡在办公室。 第967章 她风尘仆仆为他而来 2 躺下时给楼景深发信息,今天干了什么做了什么,给他汇报。 但没有得到回应。 唐影上新闻,看到摩尔和楼景深一起上了热搜,说是摩尔对于此次的雪灾捐款500万,另外c市明天就能恢复交通。 唐影看着满屏都是对楼景深的赞扬,与有荣焉。 把池也叫了过来。 联系财务,以情人弯的名义追加200万的款项,尽快让c市恢复到以前的局面。 第二天。 她看到手机里有一条短信。 【明天上午十点到机场。】 此时才五点半。 唐影爬起来,外面还是漆黑,她快速的回到西湖蓝岸,换身衣服,化妆,帽子,口罩,准备好以后就去机场。 到时九点。 网络上也有c市已有飞机到达邺城的消息,这种大事,消息灵通的很。 她去后居然看到有人举着楼景深的牌子在接机。 “?” 她混进去,听到她们激动的在讨论他。 唐影的嘴巴在口罩里笑了笑,楼总就是优秀啊。 她到那个拿牌子的女生旁边,给了她五百块钱。 那个女孩儿就把牌子给了她,同时把在网上扣下来的签名照也一并给了。 “……” 搞的楼景深跟出道一样。 她拿着牌子站在最前面,楼景深一出来一定能第一个看到她。 十点到了。 飞机上被困在c市的人都被接回了家,但就是没有看到楼景深。 她等到十点半,人还是没有出来。 正当她忧心时,电话响了。 “喂?楼景深?” 那一边的人声音有着疲惫感,“怎么知道是我?” “一定是你,你在哪儿?” “还像个傻子等着某人接我。” “我在机场。” 楼景深顿了一会儿,无奈的低笑,“傻瓜,你跑错了地方。” “…………” 他给她报了地址,唐影又飞奔着出去,把牌子扔到后座。 开了一个小时赶到。 这个机场不大,私人机场,并非民用。 整个机场几乎没有什么人,她直接去了候机室,候机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坐着。 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宽松,长腿肆意弯曲,头仰着,闭目休息。 她站在门口,喘了几口气,尽量让呼吸正常。 几个呼吸间,男人已站起。 私人机场外是一大片的空地,屋子里又空荡,明明是阴天,就是感觉这屋里亮堂的如同夏季的清晨。 万物皆生光辉。 而他亦光芒万丈。 站在那儿,清风霁月。 他黝黑的视线穿过了光,直达她的脸上,然后…… 薄唇扬起,那么温柔,似水在指尖徜徉。 他张开手臂。 唐影的体温都在上升,股股燥热,她大步往过走,走了几步终究是没有忍住,冲过去,撞进了他的怀里。 楼景深被她撞的后退两步。 又稳住身子,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 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么激动?” 唐影在他的怀里闻到了药味,点头回应他,然后去摸。 肚子上没有伤。 还有…… 还没有摸其他地方,他抓住了她的手,拿大衣把她包起来,让唐影全然在他的怀抱中。 低头。 在他温暖的气息里,目光和她对视。 “往哪儿摸呢?” “腿。”离的很近,唐影注视着他黝亮的双瞳,还有在瞳仁里的微笑,他整个脸庞都柔的像风。 没有亲吻。 可这种眼神接触,和呼吸上的纠缠,比亲吻更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就软了全身。 她情不自禁地放软了腔调,“我看是不是伤到腿了。” “往裤子里面摸?” “不然怎么摸?” 他咧嘴,第一次对着唐影笑的露出了两排白牙。这一笑,唐影一瞬间就勾去了魂儿,老子他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没有大伤,别担心。” 第968章 想小花儿。 1 “嗯。” “是先回家还是做点别的?” “做什……什么?” “你在咽口水。” “……” “还是先满足你。” 他笑容放大,捧着她的后脑勺,亲吻着她的脸蛋和红唇。 深深的拥吻。 肢体贴的滴水不漏。 唐影被他的怀抱包围着,鼻腔里都是他的味道,让她安心的。 抱着他的腰。 好像腰又细了点儿嘛。 两分钟后。 楼景深放开她,看她被吻红的唇,又亲了一小口,“回家。” ………… 唐影开车。 上车开了暖气后,她才让楼景深把外套脱下来,她这才知道伤的是手臂。 “石膏呢?” “拆了。” “为什么?” “不拆怎么抱你。”手抬不起来。 唐影,“……” 她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走,去医院。” 楼景深笑而不语。 看她开车时流利的样子,又看到了她今天的穿着。 宽松高领毛衣,粗粗的针织款,米黄色,显得亲和又淡雅,有一股慵懒的妩媚,下身是深蓝色飘逸的长裙,整个搭配和以往很不一样,耳目一新。 “……看我干什么,你要再敢说像个白莲花,以后我就只穿黑衣服。” “没有。”楼景深伸过手来摸摸她的头,“像仙女下凡。” 这还差不多。 车子一转弯,上了主路。 “对了。”唐影猛然想起来,“你怎么不说都去家里,你在这儿等一个小时,不是浪费时间么?” 她这不是绕着玩路来么。 楼景深眉色温润,看着唐影的侧脸,慢慢道,“看腻了姜磊那张脸。” “……” 唐影闷笑了下。 “也是,来接你的怎么能是臭男人,那必须是我。” 楼景深在她的头顶上揉了两把,不打扰她开车,又缩回手。 看着那潋滟的光色。 他没有被她接过机,难得一次,即使是等几个小时,他也会等。 她风尘仆仆为他而来,性感的无可救药。 ………… 走了一会儿楼景深拿过了那个牌子,牌子上的照片不知道从哪儿扣来的,还有些模糊。 旁边有几个大字。 楼景深看了一眼后,眼神一暗,指间从那几个字上走过。 【你是闯进我平生八九遗憾心事里唯一的温暖。】 唐影以为楼景深说的把石膏给拆了,是为了好拥抱他是假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到医院里碰到了张子圣,他也打着石膏,回来了换药,因为不严重倒是不用住院。 姜磊也在。 “楼总大概是以为一只手抱女人不帅吧。”姜磊道,“我去机场接他,他说有人接,我还以为楼总换了司机,我要下岗了,吓我一跳。” 司机听起来虽说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职业,但是不累,给的薪水也很丰厚,姜磊还是很喜欢的。 张子圣白了他一眼。 在机场里姜磊还傻不拉叽的问了一句:谁啊,谁来接,让他回去,我接就好了。 真是,蠢的不行。 唐影嗯了一声,“你们怎么受的伤?” “救人。”张子圣到底是想到了那些事情,目光有些低愁,“唐小姐,总裁这两天若是有什么不妥的举动,您可别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唐影也不笨,紧接着就想到,“你们救的是一个女性?” “嗯。” “邺城人?” “嗯。” “跟着你们一起回来的?” “嗯。” “那我为什么会生气,若是看到人有生命危险而无动于衷,那这个人的品行就不端。救了人,这种功德无量的事情,我会好好的犒劳他。” 张子圣苦笑了一下。 唐影没有理解这个苦笑是什么意思,只当是救的那个女孩儿难缠,想要以身相许,她并未放在心上。 ………… 楼景深的手又重新上了药和夹板,回家。 半路。 第969章 想小花儿。 2 柳如打来电话,说为什么把她扔在情人弯不管。 唐影和她哈拉了几句就挂了。 回西湖蓝岸。 终于到家,心也有了着落点。早就过了午饭时间,做饭也来不及,都饿了。 唐影打电话叫人送了饭过来,吃完饭。唐影切了一盘水果给楼景深。 “谢谢。”楼景深低声,把她拉下来坐在身边,他拿起一瓣苹果,上面是整齐的刀口,“饭不会做,刀倒是玩的很溜。” “想不想学?” 楼景深低头,唐影很配合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 楼景深的目光有刹那间的凝固,随后又一点点的散开,“我是准备告诉你,我想学。” “我就是准备亲你的。” 他揉着她的脑袋,把她拉到了胸前。唐影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他腿上,她倒下去,脸朝上。 她摸着他的胸膛,“真想学玩刀?” “你觉得我不会?” “……”唐影嘴巴一瞥,那你说干嘛。 “主要是陪你玩,你若是想教,我可以字都不会认。” 唐影脚丫子愉悦的张开,抬手把他的脖子勾下来,楼景深的脚尖崩起,吊在地上,膝盖抬高。 把她的头抬高,他微微一低,就能亲上去。 两人唇齿厮磨,你侬我侬。 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好多天未见面的青年男女。从那一晚的一小步到那一晚公开表白的一大步,心情上的跨越也极大。 吻从唇角到额头,又到脸上,轻漫到唇,从唇而下,到下颌,到脖子。 唐影没有按捺住的吟娥一声,呼吸略重。楼景深的头微抬,注视着她的脸。 嫣红嫣红的。 “想?”他的声音是难忍的哑。 “不行。”她有些不满,例假还在。 这幅神情让楼景深薄唇弯起,手从她的毛衣下摆伸进去,绕到她后背。 啪。 一秒解开。 “……干嘛哦,又不能做。” “嗯,想小花儿。” “什么?” 楼景深的手在衣服里动了下,唐影明白了。 “……你现在不仅变得肉麻,还流氓了?” “和它打个招呼。” “……”她没作声,他又低下头来亲她。 十分钟后。 唐影像一条被揉软了的鱼,离开了水面,缺氧,呼吸也不够。 正要不好收场时。 “吭!”咳声。 同时有东西杵在地上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他们回头。 楼月眉站在门口,眼睛很不自然的看向别处,脸色不太好。 “……” 唐影叹口气,从楼景深怀里起来,把他的外套拿过来让他披着,遮盖尴尬地。 她走到门口。 “奶奶,你来干嘛?” “你什么语气,你在说我不该来?” “那倒不是,就是您不能在一边悄悄围观,或者等会儿么?” 楼月眉拿起拐杖就要打! “哎,等一下!”唐影后退,同时伸手阻拦,“楼景深回来了,您要是打我,他会找你算账的。” 啪,楼月眉的拐杖落在地上,声音响亮。 “我来起码有二十分钟,给足了你们面子!” “哇。”她扭头看向楼景深,眼神不怀好意,居然憋了这么久。 楼月眉作为过来人,当然懂唐影那个眼神的意思,顿时脸上都一阵火燥,“唐影,你!” “别动手,我头上有人。”您孙子在呢! “好了。”楼景深过来,把唐影往怀里一揽,让她别胡说八道。 唐影听话的闭嘴,抿唇,不说话。 “给我好好管教她,一个女孩儿像什么样子!”楼月眉中气十足。 楼景深面对楼月眉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恭敬的很,矜贵的一鞠躬。 “奶奶,是来看我的?”他避开问题。 “废话,不然看她?” “哇奶奶,您这就不对了,前几天你不是天天来?缠着我给你做饭?” 楼月眉大惊,“我缠着你给我做饭?” “对,您说喜欢我,特爱吃我做的菜,以后会好好疼爱我,难道是假的?” 第970章 撅着嘴巴做什么 “你……”楼月眉一下被这番话给说的一口气都没有提上来。 然而此时楼景深又非常配合的,“奶奶您真的这么说了?” 唐影演,楼景深搭。 他看着楼月眉,眼中殷切。 楼月眉一怔,想反驳唐影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 “谢谢奶奶。”楼景深再鞠躬,上前搂着楼月眉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两个人都看向唐影,“您看您孙女多漂亮,是不是?” 唐影配合的连连点头。 楼月眉,“……” “生的奶昔也漂亮,奶奶,您的基因真是一顶一的。” 楼月眉瞥了楼景深一眼,“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你变性了?” 楼景深温温一笑,“奶奶从小就教我不要撒谎,尤其是对您,夸奖不可吝啬,更不可保留。唐影作为您的长孙女,难道不是遗传了您的良好基因?” 楼月眉年纪大了,唇角也下垂,不笑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威严和严肃。 此时,她若有似无的往上扬了扬,但很快就消失。 “我年轻时可没像她这么……厚脸皮,没有女人作派。” 唐影巴巴的腮帮子一鼓,楼月眉狠狠的瞪她。 “咱们楼家这么死气沉沉,全靠她了。”楼景深低笑。 “别了吧,那楼家成什么样子。” 楼景深脱口而出,“蒸蒸日上。” “我说你怎么回事?她不就是在公共场合对你表白,你就没点沉稳之气了?你有点出息没?尽给她说好话!”楼月眉再训楼景深,然后掉头就走。 楼景深没有松手,还是抱着。 “奶奶,出息不能拿来针对女人,对不对?留下,我给您做饭吃。” “我不吃!”楼月眉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奶奶。”唐影也上前,抱住楼月眉的另一个肩膀,“你要是留下来吃饭,我决定,会喜欢你那么一丢丢。”她拿手指比了两公分的长度。 楼月眉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还是别喜欢我,就你做的饭,想毒死人?我还想多活几年。” “吃我做的饭会长命百岁的哦。” “呸!别跟我嬉皮笑脸!” “嘻嘻。”唐影继续。 楼月眉白她一眼,让你别笑你还笑! “奶奶,我带您去逛超市,买菜。” “我不去。” “那您看家,我和您孙子去。” “唐影,你!” ………… 一起去买菜,带上老太太,倒也常见。 就是不让她和楼景深眉来眼去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楼月眉把唐影死死的拉在身边,让她跟着。 买完回家做饭。 楼月眉和楼景深再客厅聊天说话,不让楼景深去厨房,唐影一人忙活。 半个小时后。 楼景深进了厨房,唐影系着围裙,正在炒菜,那细致面条的身影,他走近,从后面一抱,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低头,在她脸上亲一口。 “辛苦了。” 唐影很受用,“你怎么进来了,奶奶呢?” “在洗手间。” 争分夺秒。 “帮我拿个盘子。” “不行。” “……为什么?” “腾不开手。” 他只有一只手能动,这只手还搂着她的腰。 唐影,“……”她瞥了眼腰上的手臂,把她的腰的形状都给完美的箍了出来。 她唇齿微扬。 自己走去拿。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 唐影把菜盛起来,扭头,崛起嘴巴,正要亲他,惊鸿一瞥之间,看到了门口处那愤怒的眼神。 “……” 唐影眨巴着眼睛。 楼景深也看到了,扭头。 “给我出来!”厉呵一声,离开! 楼景深,“……” 在走之前,他依然在她唇角吻了下。 出去,关门。 十秒后,唐影在厨房就听到了楼月眉训楼景深的声音。 她脚尖一点,从橱柜上拿过糖罐,拧开盖子,糖的蜜味儿在整个厨房里蔓延。 从鼻腔到味蕾又到筋脉,那般洋洋洒洒,又毫不保留。 第971章 她的脸红,胜过千言万语 1 红唇跟着飞扬。 ………… 这个饭,唐影做了一个小时,三菜一汤。 楼月眉几乎是被他们哄着吃完的,吃完饭她要回家。 那怎么行。 唐影开车把她送去了夕阳港,得继续玩。进去之前,楼月眉冷哼,“唐影,你快烦死了!” 但她还是进了。 唐影拉着楼景深去了情人弯的办公室,又不能做什么,那就陪她上班。 窝在一个办公椅内,看着监控,一边亲亲我我,互相摸。 情人弯里没有别的异常之后,唐影十点就下班。 她去夕阳港找楼月眉。 楼月眉正在弹古筝,唐影进去时,看到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古筝前,动作熟练而优美,仪态万千。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在争霸的时代艳绝一方。 她不知道楼月眉会弹琴,也不知道在弹琴时手指的走法和手臂的弧度那么有韵味。 她的下面,围了几排的老头老太太,静静的听她弹。 唐影也在听。 并且拍了视频。 一曲闭。 楼月眉站起来和众人笑眯眯的,同时在笑时剜了唐影一眼。 “……” 这老太太还有好几幅面孔呢。 ………… 在夕阳港里玩的愉快,但是一出门,她就变脸,变的极快。 坐在车上,又恢复到了不近人情的模样,身姿笔挺,时刻保持着自己高冷又不可忤逆的形象。 “哎,原来楼家有戏精的dna,怪不得奶昔这么小也会演。”唐影感叹,启动车子。 侧一眼,看到楼景深在看邮件。 “你在胡说什么?”楼月眉冷嗤。 “没有,我说奶昔和您像呢。” “给你们两天时间,去把奶昔接回来。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养像什么样子,唐影,这都是你做的孽!” “是是,我知道错了,我过几天就去接!” “为什么要过几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龌龊想法!” 唐影叹口气,“我例假还在,龌龊不起来啊,您孙子都上火了。” 楼景深,“……” 楼月眉被这放浪的话给气的半天都没说话! 唐影把她送到梧桐苑,才和楼景深回西湖蓝岸。 一起洗澡。 洗完澡一起躺在床上,免不了亲吻抚摸,只是…… 不能到最后一步,终究是让人不怎么爽的。 楼景深抚着她的头发,侧过来,把她的脑袋往颈窝里压了压,“撅着嘴巴做什么,先养精蓄锐。” 唐影就势在他的喉结一咬,楼景深抖了一下被,全身猛的颤了一下。 把腰上她的退抓下去,两条退放在一起,夹好! 他把自己放在那狭窄又柔软的缝隙里,眼神似狼。 “……楼景深……”她如猫儿叫,气息很乱。 “忍不了!” “……” 他单手抱着她,从炙热又攀上了另外一个粘稠滚烫的温度里。 她好像被火烧了一遍,最后又归于平静。 …………… 她半夜醒来。 楼景深不在床上,唐影爬起来,声音有些哑,“楼景深?” 楼景深不在床上,唐影爬起来,声音有些哑,“楼景深?” 他在阳台上听到后走进来,在外面吹了好大以后的凉风,衣服很凉,于是就把浴袍给脱了。 坐在床边。 一时也没有进被窝,怕身上的凉气冰到了她。 “醒了?” 她看看时间,才四点。 “你干嘛在外面?” “睡不着,去站了会儿。” 唐影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看到了血丝,看到了无法启口的心事。 她想,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那就转移注意力吧。 她倾身,抱住他。 “呀。”她退离,在他的胸口拍了一巴掌,“好冷。” “冷吗?”楼景深眼中有协肆的笑容一闪而过,故意的把那层薄薄的睡衣给掀开,然后一把脱掉,扑上去,把她压在身下,“来,给我暖暖。” 第972章 她的脸红,胜过千言万语 2 “……”她被压的喘喘不过气,去抓他的小腹,“你是猪吗,这么重。” 他突然把她的手给抓上来,压在她的头顶,他微微抬高自己的身体,眼神如墨,紧紧的裹挟着她。 “再说一遍。” “……”说什么? 这句话在脑子里想了一遍,但是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了,他是让她说那天在那个风尚大典上说的话。 唐影的脚趾藏到了被子里面,蜷缩着。 眼眶都热了几个度,血液里的温度也在迅速飙升。 “我……”她舔了舔自己的唇,感觉很想要喝水,口干舌燥,脑子里是一片混沌。 “我有点困。” 勇气很多时候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过了那个时间,便没了。 楼景深没有说话,盯着她的脸蛋,在这昏暗的光线中。 朦朦胧胧是掩盖瑕疵的最好滤镜,亦能让一个人有温柔似水的蛊惑。 她美的恰好在他的心头生根,最后膨胀到无法收拾。 他微笑。 “……”你笑什么? “唐影。” “啊?”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游走,皮肤很热很燥,“你也会脸红。” “……”她没有吧,哪儿有! “真是长见识。”他的掌心把她的脸整个包起来,肌肤燥热而光滑。 唐影给了他一个眼神,没有的事,你诬陷我! 楼景深低低的在她眉心吻了吻。 她把他的手扒开,看着他,“你干嘛不说?” “我说什么?” “说你爱我。” 他翻身下去,“夜深了,睡吧。” “……” 唐影咕噜了一句,一转身,把后背对着他! 楼景深看她这小性子,好看的薄唇情不自禁的勾起。 对她说…… 她睡着的夜晚,他看着她那三个字说了无数次。 她此时没说,无妨。 她的脸红,就胜过千言万语。 ………… 第二天。 楼景深还是去医院。 唐影没去。 是姜磊来接的她,她在家研究中午的菜谱,想着是不是报一个美食班。 还是先去买菜吧。 她还没有到超市,楼月眉打来了电话,说要她中午过去吃饭。 而且不用带楼景深。 唐影一听,楼景深不在,那她就不妙,楼月眉还不又得教训她。 当然她也不会拒绝,买束花,过去。 走在半路,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黑色的迈巴赫。 他不是载着楼景深早就去了公司么? 唐影跟了过去。 ………… 车辆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而跟着姜磊下来的是陆离,并非楼景深。 “唐小姐,您跟着我做什么?”姜磊像一个傻白甜。 “顺路,没跟你。” “是么?”他不信,“楼总没说要你来。” “……”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干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勾当。 陆离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后退,姜磊退后。 他上前,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格外的冷峻。 看到他,唐影就想起他断了的小手指。 想到她给楼景深表白的那一晚,他在西湖蓝岸外面呆了整整一夜。 “回去吧。”陆离低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么?” “不是。”陆离的嗓音微哑,“对你来说西洲没事就好,是不是?” 唐影顿了一下看进他的瞳仁里,点头,“是。” 陆离的唇角弯了弯,“他自然没事,你先走,我让他尽快出来。放心,里面没有女人。” “你们越这样我越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的,把车子开到外面,若是不放心就在那儿等,听话。” 这一声听话带着疲惫。 唐影看他这般骏冷又温柔的语气,也没有再说什么,点头,上车,把车子开到外面偏远的地方。 停。 她的车子停了五分钟,一辆商务车就来了,那是楼月眉的车。 第973章 我不是凶手 1 奇怪。 楼月眉要她中午去梧桐苑吃饭,这会儿她居然出现在这儿。 唐影确实很好奇。 陆离不要她进。 而楼月眉的举动更像是特意把她支去梧桐苑,错过这个时间。 怎么。 她是炸弹不成。 进去了会点炮? 此时。 又有车开过来,是一辆红色的宝马,这是顾沾衣的车,唐影认识。 但开车的不是顾沾衣,好像是她母亲。 她把车子停好。 下车。 常年身体不好,一下跌到在地,好一会儿都没起来。 唐影过去把她扶起来。 “是你啊。”她身体似乎更坏,总有一种奄奄一息之感。 “伯母。” “扶我进去吧。” ………… 两人从停车场穿过去,从大门进时,不远处是灵堂。 而灵堂外铺满了黄黄白白的花。 顾母又一软,唐影把她往起一拉!她搀扶着她进去。她看到了很多人,楼景深、楼月眉、陆离、顾柏达还有几个她不认识。 还没有走近。 一声利呵劈头就来! “你来做什么!” 唐影下意识的一愣,她以为这话是给自己说的,却不想这话对着她身旁的女人。 顾沾衣的母亲。 而说这话的人还是顾柏达到顾沾衣的父亲。 顾母没说话,抬起一双泪眼朝着灵堂看去,她脸色苍白如纸,眼泪扑漱而下,伤心欲绝。 唐影也一同去看。 刹那间。 像是一个雷朝她劈过来! 灵堂之上的黑白照片是顾沾衣。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不敢置信,大为震惊! 顾沾衣死了?? 唐影和顾沾衣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朋友,但她从未想过她会这么早的就撒手人寰!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年在墓园里,她说她会离开。 现在却是这幅光景! 那一天。 张子圣说他们在c市救了一个人,是邺城的,还说若是这几天楼景深有什么不妥的举动,要她别吃醋。 楼景深并未任何不妥举动。 她以为救的那个女孩儿会对楼景深死缠烂打,没想到是这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道给推的,一踉跄,就要跌坐在地上时跌在地上时,一股沉稳的力道拖着她的腰,同时把她一拉,她就到了他的怀里。 她下意识的抓着他的手臂。 余光里她看到陆离朝着这边走,却又在看到这局势时,又后退,没有上前。 她没有再看。 而是看着面前推她的顾柏达。 “伯父。”楼景深开口,“愿您冷静,也愿您节哀。” “我现在冷静的很,我告诉你,女儿生前最讨厌她,让她滚出去!”很久没有见顾柏达,他变的沧桑的很,“让她给我滚!” 他情绪非常不稳,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唾沫横飞。 “伯父,请勿焦躁,我会带她离开。”楼景深抓着唐影的手,正要送她出去,楼月眉就出来,她是这里的最高长者,身份地位也不一般。 顾柏达还是有些忌惮的。 “沾衣的过世我很痛心,我知道你这会儿想要清静。让这些晚辈在这儿陪沾衣,我就先离开,唐影我带走。” 顾柏达没说什么,他的目光从唐影身上一扫而过,最后答应。 楼景深摸摸她的手背,让她听话,让她跟奶奶先回家。 楼月眉此时把唐影的手从楼景深手里抓过来,捏在手里。 这是第一次唐影感受到了楼月眉掌心的温度。 暖暖的。 有些粗糙。 楼月眉带她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唐影听到顾沾衣的母亲那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声,随后戛然而断,她回头,看到顾母晕倒在地,而顾柏达未曾去扶。 唐影自己一阵唏嘘。 女人这一辈子嫁错了男人,若有那个能力迷途知返,重新选择,倒也好。 若是不能,这一生就是痛苦的。 第974章 我不是凶手 2 ……… 到停车场。 唐影靠在车门,楼月眉在车里面。 “奶奶,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我怎么知道,具体的我没问。” “那我为何不能进?我和顾小姐一年多没见,她突然走了我也很惋惜,但,我不是凶手吧。” 楼月眉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你招人闲吗?他们有多讨厌你,你不清楚?我还听说顾沾衣大哥顾彦成被人一刀给切了,是因为你?” “嗯,他想强暴我,未遂。” 楼月眉抽了口气,这个理由她是不知道的,她低冷的道,“虽说他妹妹已逝,说这些不合适,但强暴女人的男人都该是这个下场。” 唐影不置可否。 楼月眉叹口气,“不让你进有不让你进的理由,顾家人恨不得拉你给顾沾衣陪葬,你去做什么,你不是找打么,我要是不把你带走,你试试看你会不会遭殃?顾柏达连自己的老婆都能不管,岂会对你心软?” “你不是凶手,但是他们会把对你的怨气转为仇恨。” 说的也是。 陆离不要她进,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奶奶你还是喜欢我的,你就是不想承认。”唐影也上了车,车外冷。 “我是为了西洲的面子,免得你给他丢人。” “是是是。”唐影就顺着她,转而又想到顾沾衣。 她眉头紧锁。 顾沾衣今年才27岁。 “她哥怎么没来?” “不知道,那小子成不了气候。”楼月眉眼神幽远,过了好一会儿她苍老的声音在车厢里徘徊。 “你记着,一个对女人不尊重、对老婆不好的男人,他生意都不可能会做大,他这个人的格局更不会大,胸怀也不会坦荡,哪怕机缘巧合让他得势,但这势很短暂。我希望你能好好教育奶昔,让她长大了一眼分辨出谁对她假心假意,谁是真的对她好,若是以后生了男孩儿,更要好好教育他,严厉端正,你养了他,你就要对他的一生都负责。” 唐影在心中微笑。 她突然知道楼景深为何会在如梦和楼岳明这种不良作风之下,依然活的堂堂正正。 而楼月眉这番话,更表明。 她已接受她。 ………… 楼景深晚上七点才回梧桐苑。 唐影今天都在这儿。 他回去时还是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走到门口,把大衣脱下给了佣人。 大老远唐影就跑过来,“你吃饭了没?” “还没。” 唐影把他拉去了厨房。 梧桐苑有两个厨房,一个是楼月眉的,一个是佣人。 唐影拿了鸡汤和米饭出来。 “都是热的,还好,没冷,我炖了两个小时呢。” 楼景深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谢谢。” “不客气,奶奶说了,以后你下班若是没有吃到热热的饭菜,就把我的手剁掉。” “………”楼景深抿唇,一丝笑从眼中流泻出来。 唐影给他盛汤,特意加了一个鸡腿。 “你吃了没有?” “没有。”唐影嘴巴一暼,“奶奶说你没有吃饭我就不许吃饭。” 楼景深摸摸她的脸,“别听奶奶的,饿了就吃,多长点肉。” “奶奶还说……” “现在听我说,吃饭,知道了?” “嗯嗯。” 楼景深给她也盛了一碗,把另外一个鸡腿给她。 唐影拿起来啃了一口,“你赶紧吃,吃完就告诉我你的心事。”这个心情一定关于顾沾衣。 “好。” 楼景深喝了口汤,味道不错,应该是唐影在厨师的指导下完成。 吃完饭。 佣人过来说,给他们收拾了卧室,今晚在这儿睡。 楼景深牵着唐影的手到院子里,让唐影坐在秋千上,这是给奶昔做的。 他坐在秋千旁的石头。 月色清凉,凉风习习。 “她是救人而死。”楼景深开口。 唐影突然想到了张子圣说的那句,若是总裁这两天有不妥的举动你别吃醋。 她心中提了提,“救的是你?” 第975章 毕竟喜欢过她 “我是一个有家的人。”楼景深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他微顿,“她救的是一个小女孩儿。” 唐影愣了。 “她在那儿支教,教那些孩子跳舞。雪崩来时,她正在上课,她把所有孩子都抱走,去抱最后一个女孩儿时,被雪掩埋。” 楼景深用三言两语就阐述了她死时的经过,说来也是很巧。 楼景深那一次去也是为项目,结果那个项目负责人的老母亲说被困在了老家,家里断粮,人年纪大了,下大雪也不敢出门。 楼景深知道了,和那位负责人一起回他的家。 意外的刚好遇到雪崩。 所有孩子站在很远的地方,一直哭一直哭,说他们老师在那儿。 楼景深并不知道那个人是顾沾衣,他下意识的是救人。 和张子圣,以及当地老百姓把人从雪堆里拉出来,救援过程中,送往医院不到半小时,就没了呼吸。 突然事故,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楼景深给了她一个本子,“这是她的日记本,我没看,你拿去吧。” “为什么给我看?”顾沾衣的本子记载的一定有楼景深。 楼景深起身,把她从秋千上拉起来。 “女性可能更懂女性的心思。”拉着她进屋,那么一会儿唐影的手就冻的冰凉。 然而让唐影没想到的是,楼月眉居然给他们准备了两个房间。 “奶奶!”唐影匪夷所思。 “你又没结婚,老和他睡一起算怎么回事?” “不睡一起奶昔怎么来?” “你再跟我犟嘴你试试?” 唐影努努嘴巴没有再出声,不睡一起,还不如回西湖蓝岸。 楼景深失笑,“我去洗涑,乖,听奶奶的话,先去睡。” 重点在‘先去睡’这三个字! 唐影听到了暗示。 楼景深去自己的卧室,就在唐影的对面,中间隔着庭院。 “哎。”唐影叹气,“奶奶,您真是一颗行走的避孕药。” “你是不是找打!进去!你敢半夜爬过去,你给我等着!” “行,我不爬。”有人爬。 她进屋。 楼月眉哼一声也走了。 ………… 好在楼月眉知道给她开暖气,屋里很暖和。 唐影洗完澡就坐在窗边,翻开本子。 里面是她洋洋洒洒的心情记录。 【都忘了今天是多少号,每一天都过的浑浑噩噩,我是不是快死了?】 【对所有人和所有事都没有激情,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有时候想去监狱把米沫儿抽一顿,我一心一意对她,却遭这般对待。有时候又想去找唐影,吵架也好打架也好,总该做点什么,可这些想法都一闪而逝,我终究是懦弱的,没有学会怎么面对自己,也没有学会怎么处理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唐影说我生活太顺,禁不起波折,好像真是这样。】 【好想陆城,又……好想西洲。】 …… 【我到了妈妈的老家,一个小村子里。爸爸瞧不起爸爸是农村人,却又娶了她,男人啊,有时候真是个畜牲。】 …… 【我遇到一个小女孩,她说好想跳舞,可是家里没钱,问我能不能教她。我教了她十分钟,那女孩儿哭了,抱着我叫我仙女。我看着她的眼泪和期盼的目光,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一点用处。】 【为什么他们那么穷呢?我只是卖了一个包,给她们一人买了一双鞋子,一个个的哭成个泪人,还有个女孩儿叫我妈妈。】 …… 【支教半年,我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生活,我开始为钱担忧,竟然开始为生计发愁。】 【每天都好忙,脚破皮,口腔溃疡,累到失眠,我忽然好想回家。】 【好久没没有想起过西洲了,有一个月了吧,果然忙碌能治病。】 【村里居然有人给我介绍对象,难道他们不认识我是顾沾衣么?我当然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找男朋友,明天年初,我就会离开。】 …… 第976章 多亏我的小妞,领导有方 1 【今天把支教的工资给捐了,虽然只有一千块钱,但还是很开心。不知道我做了近一年的善事之后,西洲和陆城会不会对我改观,会不会认为我也可以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哪一天死了见到陆城,他也不至于觉得我是个没用的。】 【好累……好想狠狠的睡上几天。可是每次闹钟都没响,都有学生在我窗口下面叫我起床上班。你们的老师都变老了,没发现吗?真想把每个人都打一顿,老折腾我!】 …… 【结束支教后,我要去伦敦深造,继续跳舞,带着我妈妈。】 最后一条。 【下大雪了,我梦到了陆城,他说他好寂寞,我说我来陪你好吗,他笑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帅。醒来觉得甚是满足,西洲就给唐影好了,陆城是我一个人的。】 没了。 唐影看了两个小时,逐条逐条的看完。 看完后,她好像看到了顾沾衣的一生。 从傲慢无礼、没有主见到后来的幡然醒悟。 她的日记楼景深和陆城到了后半段其实已经不多,区区几条。 更多的是当下心境,和与孩子们之间的相处。 倒数第二条说了梦想。 最后一条提到了陆城。 是上天在给她指引么,在梦里告诉她,陆城要来找她了。 唐影合上日记。 心头很沉重。 顾沾衣即将完成支教,即将要去开展新的人生,也改过自新,也开始不再依赖任何人,言行字句里,她也流露出了女孩儿的灵动娇俏一面,她已经脱胎换骨,结果,这个时候上天却要了她的命。 窗外,雪花纷飞。 又下雪了。 被风吹着在空中飞卷,最后飘落。 红灯笼连成一片,古色古香。 楼景深来,那她就过去,套上衣服。 他的屋子里没有开灯,乌漆麻黑。她一走进,灯就打开。 楼景深从沙发上起来,深色沉重,“怎么来了?” 她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我来陪你。”她低低的,“我知道你在难过。”毕竟顾沾衣和他相识十年,毕竟他喜欢过她。 楼景深隐隐的笑了下,把她抱着坐在沙发,低声,“谢谢。” 唐影在他怀里蹭了蹭,“世事无常,生命本就脆弱。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结果。” 楼景深沉默,就是把唐影抱的紧了些,他仰头,靠着沙发背,闭目。 唐影这一晚上都在楼景深怀里,两人也没说什么话,也没做什么,纯粹的拥抱,心口相贴。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怎么睡好,唐影想,被困在c市的那几天,顾沾衣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楼景深心里更加不舒服。 只是他是男人,悲欢离合向来不轻易吐露。 顾沾衣走了。 陆城终于是她一个人的。 ………… 早晨,是佣人把唐影叫起来的,天还没有怎么亮。 楼景深还在睡。 她小心翼翼的把腰上的手拿开,轻手轻脚的起来。 卧室里温暖如春,卧室外面是冷冽的冬天,她爬起来,出门时,抖擞了一下。 佣人直接把她带到大堂,楼月眉已梳妆完毕,正在喝茶。 她打着哈欠。 “奶奶。”精神不佳,脑子还是混的。 “做饭去。” “……”唐影没听清,“什么?” “昨晚上我让你睡在你屋,你倒好,爬到西洲的床上去,你有点女人的矜持没?” “我和他又不是第一次,我还装个矜持?” “所以对你这种顽固不灵的就得惩罚,先去院子里跑五圈,然后去做饭。西洲上班之前,要吃到他太太做的早饭。” 唐影硬是给气笑了。 坐到她对面。 “奶奶,您这样折腾我,我昨天对你的那一丁点喜欢,嗖,没了。” “我管你喜不喜欢我。” “那我讨厌你。” “哼!” “我不做,我回去睡觉去了。” “你敢。” 唐影起身。 还没有走到门外,窜出两个保镖,人高马大。 第977章 多亏我的小妞,领导有方 2 “你们,陪着唐小姐玩几招,就当是练练手。”楼月眉下令。 “是。” 唐影,“……” 打架是一个体力活,还是一个眼力活,稍有不慎就是挨打。 二十分钟后。 三人收手,唐影满头大汗,她的瞌睡虫全都没了。 始作俑者楼月眉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欣赏半天。 唐影捂着出汗的额头,“老夫人,好看吗?” “功夫还有待加强,接下来的半个月,你们都会住在这儿,你要做好准备,随时应付保镖的偷袭。我只给你两次的失败机会,超出两次,我会把偷袭的时间延长到一个月。” 唐影惊讶。 一个月,她会不会挂了。 小的时候在李四手下练武,现在居然还要训练? “我又不准备打擂台,我搞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看你不爽。” “……” 楼月眉满意的点头,她觉得她赢了。 “好了,去做饭,西洲该起床了,他晨练过后,就得吃饭了。” 唐影死咬着牙! ………… 唐影做好了早饭,虽然有两个佣人在帮她,但大半夜都是她做的。 楼景深这时才姗姗来迟。 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一套运动服,深蓝色,精神气爽,意气风发。 他来时,唐影手里拿着一碗粥,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 楼景深走过来,微笑着,在她的鼻头上捏了一把,“别撅嘴了,太可爱,受不住。” “你知道我可爱,早上你还装睡?”他那么浅眠的人,她起床,他一定知道。 竟然袖手旁观。 楼景深把粥拿过来,握着她的手,走向餐桌,“早起并没有坏处。” “还让我打架。” “你赢了?” “纠缠了二十分钟,我算输了。”毕竟按照她的身手,区区两个保镖,实在不该这么久。 “那就加强锻炼。” “怎么和奶奶一个语气?” 楼景深的指腹在她的脸上刮了一下,宠溺的,“奶奶是在训练你,她害怕,若是碰到相同的事情,你怎么从事故里安然脱身。” “嗯?” “我从五岁开始就已经在训练随时应对突发事件,偷袭我的保镖可不止两个,这院子的角角落落我都藏过。”楼景深又拉她的手,把它包裹在掌心里,“这次雪崩,如果顾小姐体质过关,她奔跑的速度比雪崩最少能快三秒,这三秒至关重要,她活下来的几率有百分之五十。” 唐影心中微微的颤了下。 她不曾想,楼月眉还真不是整她。 “我不能把你拴在我身上以来保护你,危险无处不在,我不在,你也有单闯事故的魄力而不受半点伤。” 唐影咬着唇瓣笑了一下,眼睛透亮。 “我以前也能啊。” “李四教你的只有报仇杀人,每一个动作都是直接的目的性。换句话说,他教你的是让你送命,而不是保命。” “我知道了。” “乖。” 唐影在心里叹气,随后又问,“什么时候接奶昔?” “不接。” “为什么?” 楼景深摸她的唇角,摸着摸着,手指微微的陷进她的唇中,眼神明明暗暗,暗示性很强,“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猜猜看。” “我真不知道,我那么纯洁,你说。”唐影就想听听他能说什么豪言浪语。 楼景深在她说话间,似乎是探到了她的舌尖,那小小的又软绵的触感,他筋骨酥麻了一下。 他慢吞吞的抽回手,拿纸巾擦着手。 “大概是……让你的口水,遗留在我身上吧,而不止是手。” “………” “楼景深,你好恶心。” 他笑了。 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绚丽迷人,“你不是喜欢听么?” “……”唐影埋头在他的胸口,头死命的往他的胸口蹭,“没看出来你还挺浪。” “多亏我漂亮的小扭,领导有方。” “……” 第978章 需要急救 楼景深用力的抱了她一下,才把她拉开。 ………… 顾沾衣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消息封锁。 五天后。 邺城又雪。 好不容易晴了几天,现在又开始。 唐影带着花去了墓地,墓碑上没有她的照片,名字也不叫顾沾衣,叫顾念,远远没有顾沾衣好听。 可能是顾家人怕外界过早的发现此事,而大肆报道,然后去打扰她吧。 她在碑前站了一个小时,雪花落满了头,也把顾沾衣的墓碑也变成了一尘不染的白。 看完她,唐影又去了陆城和郑欢那儿。 走出墓园时,她突然发现,她的生命里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 血亲,至亲,朋友……… 白雪皑皑。 一眼看不到头。 唐影在梧桐苑也快被折腾疯了,大清早六点准时起床,冬天的六点天外面乌漆麻黑,起床后保镖先追着她在院子里跑上四五圈,然后去楼月眉那儿,和她说个早安。 后面她倒是不用做早饭,锻炼完她回去睡觉,但这时候哪儿还睡得着,而且楼景深也已起床,一个人她也不想睡。 现在过了一个星期,她倒是感觉自己肌肉紧实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就是神经得一天到晚绷的很紧。 做什么都有可能从后面冲上两个人来,把她摁倒在地。 她失败过一次。 失败后楼月眉让她去喂鸡,她喂了一天,守着它们,不能离开。 鸡不吃饭她也不能吃。 过去了十天。 她整个人骨头都快要散架。 这一天她被迫在院子里跑了八圈,院子很大,八圈差不多六公里。 她一身热汗的回房,楼景深穿着衬衫和西裤,衬衫的衣摆扎在西裤里面,从后面看细腰窄臀,非常标志。 他正在扒他的黑发,柔软的黑发从他的指缝里一缕缕的往下洒落。 唐影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瞥着他不说话。 楼景深低低的笑了两下,弯腰在她唇上欲亲一口。 “别亲我。”她头一侧。 “怎么?” “你管不管?” “嗯?” “你还嗯?你再不管我,我离家出走。” 楼景深笑的露出了两排白牙,勾人的很,“多好,终于不赖床。” “我还不如去接奶昔呢,奶奶这个电灯泡不仅烦人还老,至少奶昔可爱。” “十天了?”楼景深把她撅起来的嘴巴给拉平,摁着她的下巴,强行去亲。 “嗯。” “真要离家出走?” “嗯!” “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不管。” 他啧了一声,抬手脱她的衣服,运动服很好脱,拉链一拉,里面就是黑色的运动bar,他的眼神落在上面,黝黑黝黑的,“是不能再练,竟然在变小。” “……” 他把她的衣服拽下来扔进洗衣筐。 “……楼景深……” “不练了,带你出去玩,养养。” 唐影挤进他怀里,手指调皮的抚摸着,“就是嘛。” 楼景深,“……” 他揉着她的后脑勺,“别那么黄,嗯?赶紧洗澡,别往我身上蹭。” 她皱皱鼻子,“你敢嫌弃我。” “嗯,都是汗。” “一起洗。” “不行。” “要嘛。” “不要。”楼景深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又贴她贴的很紧,低头,用下巴拱她的头,让她把头抬起来。 “还说不要~”唐影微踮脚,不至于让他弯腰这么辛苦。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似夏季暖融融,牵着男女的荷尔蒙在滋滋的冒着火花。 此时。 “唐影。”苍老而沉重的声音。 两人,“……” 唐影不理,手指从他的腹肌摸上去。 “去把大少爷叫出来,我找他有事。”楼月眉吩咐佣人。 “是。”佣人进屋。 一会儿就来敲浴室的门。 楼景深随手抽了一条浴巾,把唐影给包住,“你去。” 第979章 大少爷有请。 1 “为什么我去?” “你和奶奶吵架,她不会生气。” “……” “乖,今天就带你走,一天都不待。” “是啊,再待下去你非憋死不可。” 唐影出去。 楼景深开始脱衣服,他的衣服已乱,重新洗个澡。站在花洒下,水从他的头顶往下淋,头发湿透时,五官的凌厉精致便越发突显。 耳边听到了唐影的声音。 “奶奶,大清早你又做什么呢?您在这么不分场合的叫我,干扰我的兴致事小,您孙子萎了事就大了。” 楼景深,“……” “唐影,你要点脸行不行?” “奶奶,我这漂亮的脸蛋马上就要长痘,你不能让我痛痛快快的玩一回?你是离不开我,还是离不开楼景深?” “你住在我屋子就得听我的,我就得管教你。” “那我不住了,我回家。” “不行!” “我还必须得住?” “是。” “……没办法了,我必须给你找个老头,我的那份遗产我不要了,给新爷爷。” “唐影,你!” “哇,奶奶你的遗产不会没有我的份儿吧?” “当然没有。” “凭什么?” “不凭什么!” “要不要我俩去做个dna,你凭什么不给我?” 楼景深把水调至最大,哗哗的水声已经听不到外面的交谈。 他仰头,水从额头一路蜿蜒而下,在水幕里,隐约可见他涔薄的唇角在上扬,水珠在唇角处流连迂回,如暧昧的亲吻。 ………… 在梧桐苑吃完饭。 唐影先溜,到车上等着。十分钟后,楼景深才来。 两人一起去摩尔。 “奶奶知道我跑了吧?” “当然知道,正在生气呢,我没哄好。” “我走她还不乐意?” “不习惯吧,毕竟楼家没人和她吵架,可能和你吵上瘾了。” 唐影但笑不语。 她早就说过楼月眉这种老古板,是没有碰到一个愿意和她对着来、并且把她最忌讳的那一面说给她听的人。 说简单点儿,她也需要热闹,也要人陪。 到摩尔。 刚到电梯旁,张子圣来了。 “总裁,10分钟之后的会议,都已经备妥。所有参与会议的人员,差不多也到齐。” 楼景深冷然,“交给你主持,我有另外一件要紧事要立刻去办。” “但季度会议得您亲自去。” “那就让他们等着,推迟一小时。” “是。”张子圣也不敢问是什么要紧事,按照总裁的性格,应该很严重。 楼景深把唐影送到套房,他一并进去。 一进,关门。 拉着唐影去了床上,这期间唐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楼景深,你的要紧事就是这个?” “嗯。”“我需要急救。” “……” 一个小时后,楼景深精神气爽的去开会上班,唐影躺在床上喘着气然后梳妆打扮。 也多亏了这些日子奶奶给的训练,让她做完后,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的昏昏欲睡,只是腿有些软,气有点虚罢了。 她收拾好去楼下的胡杨林走了两圈,因为那次表白,她俨然又是邺城的红,一路走一路被注目。 她知道有很多偷拍,她也不在意。 在后面溜达了一圈,去吃点心。 吃完她预备去买点适合老年人吃的零食给楼月眉送去时,楼景深来了。 他西装革履,白衬衫黑色西装,这冷峻而经典的搭配总能被他穿出不一样的风采。 他朝她走过来。 唐影迎面而站,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真好看。 他到了她的面前,“好玩吗?” “你说呢?”无聊的很。 “准备一下,两个小时之后带你出去。” “去哪儿?” 楼景深还没有回答,又有经理过来找他有事,便来不及和唐影说话。 这时姜磊来了。 带她回去拿个人证件,衣服之类的通通不需要。 第980章 大少爷有请。 2 而后,姜磊直接送她去机场。 姜磊把机票拿来给她,到了要登机时,楼景深打来电话,说这边有急事,要推迟登机,要她先走。 “我不要。” “听话,你先去,我最多晚一天,落地后,西至会来接你。” 唐影看着人潮汹涌,他不来,她的心情也沉了不少,“你这精虫,是不是要把我送走,所以才把我摁在床上?” “你不走,你也会被摁在床上,乖。” “我不乖。” 那头顿了会儿,“那一晚你不是说以后都听我的?” “……” 唐影咬着牙,“给你一天时间,必须来。” “好。” 唐影挂电话,问姜磊,“你家总裁是有什么急事?” “不知道。”姜磊随后又叹气,“大概是真的忙吧,我听集团的人说,总裁整天和女人鬼混,不理朝政,各个高管怨声载道啊。”说话时,眼睛滴溜溜的瞅着唐影。 “把这个女人送走,总裁好工作,不然等着破产吗?哎。”姜磊摇头晃脑,“这就是我不找女朋友的原因,耽误我事业。” “……” “你事业是什么?” “当司机。” 行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唐影想她可能确实有点影响他工作,最近在一起时,就没见过他工作过。 登机。 抵达洛杉矶时还是晚上。 气候一样的冷,唐影把大衣你挂在手上,戴着一顶线帽,长袖长裤平底鞋,如此简单的穿着,依然艳丽无双。 楼西至一眼就看到了她。 “嗨。”他打招呼。 唐影走过来,楼西至把她揉进怀里,抱了一下。 “楼家是不是倒闭没钱花了?肉都买不起给你吃?” “你知道个屁,我减肥。” “切,二两肉都减没了,有什么意思,不如找男的。” 啪。 唐影给了他一拳,楼西至又嬉皮笑脸的把她的大衣接过来,“姐姐,欢迎你来,衣服不穿我给你拿着,小心别冻死。” “我告诉你哥,你对我不敬,还抱我,你哥可爱吃醋了。” 楼西至用地道的英语说了一句话,很快,唐影没怎么听懂,“什么?” 他一脸傲慢,“有人来抱你就不错了,多的是女人想抱我,本少爷还不愿意呢,他愿意吃就吃,酸死他。” “……” 上车。 直接去楼家位于市区的别墅。 唐影收拾好自己,到床上后,给楼景深发信息说她到了,对方没有回。 这个时间大概正在忙。 她在飞机上也睡够了,又加上有时差,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到天亮时才有了点困意。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起来。 这诺大的美式建筑物,看起来除了窗明几净其它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亮点。 还不如西湖蓝岸。 厨房里有人做饭,她下楼,刚要往那儿走,楼岳明拿了一碗汤。 看到她,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醒了?来来来,赶紧吃饭,我特意煲的广式鸡汤,你应该喜欢。” 唐影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他,楼岳明老了不少,头发也冒出了白发。 她曾说过,她永远不会进楼家。 可说出来的话好像就是用来推翻的,她不仅进了,并且甘之如饴。 只是对楼岳明。 她不会和他相谈甚欢,大概一辈子关系都不会好。 唐影客气而疏离的说了声谢谢,“小风呢?” “他去学校,来,坐。” 她坐下。 很淑女的吃完了这顿饭,吃完楼岳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下午我带你去转转?” “不……”不用。 “前面有一个公园,风景特别好,有很多年轻人玩的项目,也有许多华人在,更有一大片的花圃,我们买点花回来。” 楼岳明喋喋不休,似乎是特别期待唐影去。其实全世界的公园都差不多,换汤不换药。 可他眼神里有光采,唐影也就没有拒绝。 ………… 两人去散步,没有遇到一个华人,全是人高马大的外国男女,花圃也没有多少花,这个季节都被冻的焉了去。 第981章 我可以替你废了楼景深 1 楼岳明连连叹气,心里有愧,趁着唐影不注意在哪儿踩了一朵野花给她。 粉色。 这大概是这个公园唯一的颜色。 “抱歉,我上次来时,确实很漂亮。” 唐影看着花朵在微风中摇摆,她兀自一笑,“无妨,就当是遛弯。” “你要是无聊,就先回去,我去买点东西。” 唐影本想在此逗留一会儿,但一想又答应,“好。” 她一走,楼岳明拍着额头,愧疚、懊恼,他应该去商场给唐影买点礼物嘛。 现在去。 ………… 从公园到家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 唐影走了五分钟,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也多亏是楼月眉那十天里对她的训练,让她警觉性提高了很多。 站定,璇身,对方拳头出击,从她的鼻头擦过去! 她捏住他的手腕,在极短的时间内占据主动权。 然而紧接着,从四面冲上来四个人把她团团围住。 唐影停下了打斗。 “你们是谁?”她用的英语。 “二小姐。”这是中文,她回头一看,一愣,此人是于世。 “好久不见。”于世温文尔雅的,“大少爷有请。” 唐影沉沉的呼口气,洛杉矶,她忘了,大哥常年盘踞在此。 于世带唐影走了三百米,上了一辆房车,车上并没有花绝。 后排座里却有酒,一进去便能闻到那醇厚的酒香,在这片香味里,依稀能感觉到那一股沉闷的压抑。 花绝待过的地盘都有这种气质,冷冽,不怒而威。 她侧头不再打量。 这么一侧,就看到了的角落里的书包,应该是书包吧,双肩包,帆布材料,某品牌限量版,书包肩带上还有一个粉色的贴纸。 这是小女孩儿的。 “于世。” “二小姐。” “大少爷是……收养了女儿还是怎么?” “没有。”于世这两个字落下来,很干脆,好像不再想再回答她任何问题。 唐影便没有再问。 于世本来就是大哥的人,当初她开绝色时,需要人手,大哥把于世给她,同时给了她80个属下。 距离不远。 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独栋别墅,中式建筑,坐落在一片欧美式建筑物的中间,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也格外的大气好看。 她下车。 下车时,唐影又问,“大少爷怎么知道我到了这儿?” 于世没有回答,他礼貌性的笑笑。 于世服务于花绝,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忠诚,不能撒谎,这种性子让他对待别人也是一样的习惯。 所以他这一笑,也让唐影明白了,这个答案一定会引起她的不悦。 比如说监视她。 又比如监视楼家。 ………… 佣人是一个黑人,把她带进屋子,花绝不在。 一屋子冷色调,果然透着让人不敢造次的压力。 佣人给她上了点心,她就坐在屋子里等。 昨晚上一碗没睡觉,今天上午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坐在柔软的沙发,暖气把全身烘的热乎乎,她瞌睡虫一会儿就来。 顺势靠在沙发就睡。 双手抱胸,头歪着,不那么舒服却又忍不住睡意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潜意识忽然敲响了她的大脑,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视线朝她射来! 她顿时惊醒。 眼睛一睁开就看到前面穿一件黑色长t长裤的男人,他挺括的站在那儿,没有穿西装,却让这身休闲服发挥到了它不曾到达过冷冽的领域。 寸头,干净利落。 他的眼神极度深邃,细细长长,视线往你身上轻轻一搭,不言不语,就让你先弱三分。 唐影起身,“大哥。” 花绝让佣人拿水过来,他坐在她对面,目光直直的对着她,“在陌生地方你也能这么睡?怎么毫无警惕性?” “这不是在你家么。” 唐影很多时候其实都不明白花绝时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是为什么。好像他随时会丟命,随时会死一样。 第982章 我可以替你废了楼景深 2 并且这么多年,没有人了解他,包括二哥。 窗外的薄光打过他如刀削的脸庞,见那紧实的肌肉,和英挺的眉梢。 “给楼家打电话,就说你今晚不回去。” “我还是回去吧,晚上小风会回来。”她都好久没有见过他。 花绝没有回话,眼神往她眼睛上一碰。 “……” “我一会儿就打。” ……………… 唐影说是她大哥,楼岳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听语气,感觉挺失落。 吃饭。 大概是照顾了她,做的中式晚餐,六个菜,味道还不错。 花绝坐在她对面,食欲缺缺。 “大哥。”唐影又问,“你是谈女朋友了么?”她是试探,那个书包若不是收养的女孩儿,那就是哪个大学生的。 花绝所有情绪都不显山水,那只有那英俊的脸庞给人一种心跳加速的恍惚。 “没有。” 两个字,惜字如金。 也是。 花绝不会喜欢一个小女生。 “哦,给你汇报一下。二哥和柳如已经在一起,可能很快会结婚,姐姐和司御已经正式分手,目前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和楼景深应该也快要结了。” 她说完这句话,花绝有很久的沉默。 这种沉默并非是不愿意搭理她,而是一种——听到意外事件时的停顿。 只是他表现的很片面,非常淡。 唐影想二哥和柳如不会让大哥有这种情绪,她和楼景深也不会,那么就只有花辞和司御。 是……听到了花辞么。 她还想窥视什么时,花绝已经开始不想搭理她。 这种细微的情绪转变,应用自如,毫无破绽。 她没有忍住的失笑,“大哥,你累不累,你会不会觉得你了无生趣?” “所以我心情不好时,会杀两个人玩玩,你要不要继续揣测我?” “……”一句话把唐影拍到了墙上。 “二楼左侧第三间是你的卧室,床头柜上有一张卡,那是你的嫁妆,结婚时不需要告诉我,我不会出席。” “好。”她并未打算让花绝,她知道他不会去。 “婚后受欺负了找你二哥,我猜你这种讨厌的性子,也不会找我。” “那我可以找你吗?” “如果你受了委屈到找我的份上,想来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我可以出面替你废了楼景深。” “……”唐影抿抿嘴。 花绝说完起身。 唐影看他这般挺拔,一时又道,“那姐姐受了那么大委屈,你怎么不废司御?” 男人的脚步停了。 唐影走过去。 还没有走近,拳风忽来! 唐影利落的错让,却在下一秒她肩胛骨一麻,她根本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她已躺在地上。 一招制敌。 唐影,“……” 她在司御手里过了三招,败给她,那时她用了一半的功力。 有一次和楼景深过招,她使出浑身解数,军方格斗术都用上,撑了十招。 在大哥手里,她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花绝蹲下,黝黑的眼神凝视着她的脸,“蠢女孩儿,我从小就教过你,不要窥视和试探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 唐影,“……” 她在地上躺了三分钟,后背摔的有些疼。 起身。 花绝已经不在。 她扶着额头。 这就是她不喜欢大哥的原因,冷漠讳莫如深的不像个人。 只是为何会试探。 难道不是有试探的价值么? ………… 十点。 她去卧室,拿着那张卡,纯黑,边框是金色,这是一笔巨款她知道。 随手放下去。 十一点,楼西至打来电话,说要她在大哥那多呆几天,安安不见了,他们要去找。 唐影一惊。 她赶紧起床,得起床。 出门。 才走到楼梯口,楼下从大门出蹦蹦跳跳走进来一人,嘴里还包着一个棒棒糖。 “有人没啊,我来啦!”声音很娇俏又很清脆,在空旷的大厅上空回荡。 第983章 你看,他都不理我了。 唐影下意识的身子一隐,藏起来,那女孩儿跑上来,一路跳着,轻车熟路的去了花绝的卧室,很熟练。 “……” 唐影震在原地,好一会儿大脑里都是空白的。 花绝不在,他吃完饭就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 不到五分钟,小女孩儿又晃出来。到底是年轻,满脸的胶原蛋白,在这种昏暗的光线她的肌肤也亮的能掐出水来。 因为没有见到人,她发泄的把嘴里的棒棒糖用力的扯出来! 气鼓鼓的撅着嘴巴,对着空气哼了一口,然后又气鼓鼓的把糖塞进去,塞的时候有些用力,可能是撞到了牙齿,她嗷呜一声,捂着嘴巴。 好一会儿才好。 又用力的踩着地板,甩手下楼。 “安安。”唐影还是出来喊住了她。 楼安安回头,一愣。 然后那张明媚的脸儿哇的一下就绽放,一瞬间这走道都亮堂了起来。 她冲过来一把抱住唐影。 “姐姐,姐姐,你怎么来了呀!”一连串兴奋激动的声音,就差把腿缠在她腰上。 唐影失笑。 瞄了下楼下。 楼安安这么叫没有一个人来看,显然他们早就习惯,而楼安安那么熟的进花绝的房间,两人关系匪浅。 小时候,唐影都不怎么进大哥房间,只有花辞偶尔会进。 唐影拉着安安到了楼下,安安亲了她好几口,这般热情。 “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楼安安一脸兴奋,手舞足蹈,“我前几天听爸爸说,姐姐回来了,我要回国去看你,爸爸不让,说我快毕业了,要以学业为重。”她不高兴的嘟嘟嘴。 “哟。”唐影摸着她可爱的小脸蛋儿,“一年不见,普通话说的很好了嘛。” “那当然啦,我可聪明了。” “你爸爸说的对,要以学业为重。” “嗯,我听姐姐的。” 唐影审视着这丫头的脸,“安安。” “啊?” “你……住在这儿?” “没有,我住家里。” “那你到这儿来?” “我找花哥哥。”安安嘻嘻一笑,眼神放光,“姐姐你见过花哥哥没有,特别特别帅,我喜欢他。” 唐影知道安安智力跟不上她的年纪,可能不知道喜欢的意思,“那他喜欢你吗?” 安安两手一摆,一脸臭屁,“当然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啦。” 是吗? 花绝不会喜欢安安,至少现在不会,她可以确信这一点! 这个问题唐影暂时不跟她说,“你放学了不回家,你二哥你爸爸很着急知道么?” 安安脖子一缩。 “我都这么大了还管我。” “我带你回家。” “不要。” 唐影起身,以一个大姐的身份,一个字落地,“走!” 楼安安有点害怕,撇撇嘴,“哦。” 两人一起去外面,才走到院子,一辆奔驰以沉稳的速度驶过来,隔着夜晚的车玻璃也能感觉到花绝那双鹰眸。 他下车。 楼安安嗖的一声从唐影身边跑过去,速度很快,站在花绝年轻,矮了一个头。 唐影以为她会撒娇或者抱她,但是没有。 “你去哪里啦!”脆生生的质问。 唐影非常惊。 他们整个武馆,包括李四,从来没有人对花绝这么说话过。 花绝还是一身黑色的衣服,锦衣夜行的男人。 “你又来?” “咦,你什么语气?我今天才第一次来!” 花绝无视,越过她朝唐影走去,他一走,楼安安对着他的背影吹胡子瞪眼,却又敢怒不敢言。 没礼貌,和他说话都不理。 “要带她走?”花绝问。 “是。”唐影直勾勾的看着花绝的脸,沉声,“她哥哥和父亲非常着急,我得带她回去。” “不,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带她走是因为我。” 唐影犹豫了两秒,“是。”她骗不过花绝,就实话实说。 冷风吹过来,吹开花绝的领口,那性感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他的目光如同是寖了冷风。 第984章 所以,他丢死人 1 “你在害怕?” “没错。”唐影直言,“安安太单纯,也是我亲妹妹,你并不喜欢她,即使是喜欢,她也不适合你。” “她确实不适合我,若不是不想进号子,她早就剥了她的皮。”花绝双手插兜,居高临下,“但是,轮得到你来反对?” “大哥,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我认识你16年,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么神秘显然不可告人,你也常年神出鬼没,警觉度更是高于常人,难道你的身份不是有某种特殊的危险性么?”唐影一字一句。 花绝神情冷漠,看不透他情绪上的半点松动。 “我向来讨厌插手别人私事,无论你找谁,除了安安。” 一阵风吹来。 都没有人说话。 唐影向来摸不透花绝,更不说此时。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了安安弱弱的声音,“姐姐,我没有骗你哦,花哥哥真的喜欢我,你不要凶他嘛。” “……”唐影在心里重重的叹口气。 花绝深黑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向面前那少女,她乖巧的站在那儿,戴着一个帽子,帽子头顶还有两个耳朵,像一个单纯的高中生。 两个眼睛透亮干净,从她的眸中,找不到一丁点的杂质,纯洁无瑕。 花绝猛然伸手把她的帽子给扯下来,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像炸开的花儿在他的手指尖缠绕,她抬头,眼睛像小鹿乱撞。 他的手指从她头上退下,“跟你姐姐回去,听到了?” “嗯?你刚刚不是有不要我回去的意思么?” “我改主意了。” 楼安安一脸叹,“这不好吧,善变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花绝没有回。 直接进去。 高大的身躯融入到了夜色里,有那么一瞬唐影好像有点看清他。 孤独,落寞,隐忍。 这种想法却又在顷刻间消失。 大哥说了,讨厌别人揣测他。 可能他是真的想留下安安。 或许是她说了那番话,可能是安安那一句自欺欺人的话,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姐姐。”安安凑过来,“你好坏哦,你惹花哥哥生气,你看,他都不理我了。” “安安。”唐影拉着她的手出门,“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当然啦,就是想天天见到他。” “还有呢?” “还有……”楼安安贼兮兮的很小声的,“做很多羞羞的事。” 唐影笑而不语。 可回去的路上,她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安安以为她和花绝吵架心情不好,于是变着法子逗她开心。 她看着安安那张俏丽又有活力的脸蛋,心里已经有了不舍。她不愿意让安安因为一段感情,而突然长大。 她是花朵,是公主,岂是花绝那种在社会上滚爬了十几年、心里早就硬如钢的男人的菜。 唐影和楼安安回到家,楼岳明和楼西至都在客厅里等着。 楼西至倒是没说什么,楼岳明大步走过去,刚想要训斥,安安就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爸爸~” 这绵绵的一声把他的火气消下去不少,但还是板着脸,“以后不许夜不归宿,十点前必须回家!” “嗯嗯,都听爸爸的。” 楼岳明和她说了几句,就带她上楼。 楼西至这时才起身,“你在哪儿接的她?” “路上遇到的。”唐影没有说大晚上安安去了花绝那儿。 她忽然想到,她才来洛杉矶,就在家门口附近碰到了花绝的车,这应该不是偶然。 是来接安安,还是……给她送书包? “有那么巧?” “当然没有。”唐影四两拨千斤,“我请于世去找,你认识他么?” “大哥的随从。” “认识就行行了,去睡吧。” 说完,她也上了楼。 只有楼西至站在楼下,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 唐影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她第一次像个烦人精去担心别人的感情生活。 她和楼安安有血缘关系,但是感情不深,毕竟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她还是喜欢她。 第985章 所以,他丢死人 2 她又是楼景深和小风的妹妹,自然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只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越想越忐忑。 她早早的起来,下楼时,楼岳明在给他们做早饭,楼西至不吃,安安拿了一块面包叼在嘴里。 “我走了哦。”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宝贝再见。”楼岳明一片宠溺。 “爸爸再见。” 到院子里,楼西至已经发动好车子,在等安安。 唐影把安安叫住。 “姐姐。” “安安大了。”她摸摸安安的头,“要好好保护自己哦。” “那当然啦!”楼安安一口吞掉面包,“姐姐,我走了。” “好,再见。” 楼安安上了车,和楼西至远去。 唐影深深的叹口气,如果让楼家知道安安已经情窦初开,喜欢的还是花绝那样的男人。 怕是会翻天。 没有人会支持他们在一起。 这是唐影担忧其二。 花绝会伤害她,这是其一。 而这个小丫头,纯的她说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深意都听不出来。 过于纯,不懂社会险恶,这是三。 …………… 楼岳明给她买了许多衣服,和所有的生活用品。 可能早就知道唐影会过来,所以她的卧室也早就收拾好了。 在她的床头插了一支鲜红的玫瑰,上面还有一个卡片。 【欢迎回家】后面还有一个心。这字迹潦草认真且遒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楼岳明之手。 她把花又放回去。 出门。 和楼岳明说她去走走,可能过会儿楼景深就会来,她去给他买些东西。 街头清冷。 狂风肆虐。 漫步到那个公园,于世早就在那等着。 看到她先是习惯性的,“老板。” 唐影嗯了一声。 “大哥呢?” “我不过问他的行踪。”没有权力。 “他和安安发展到哪一步了?” 于世抿嘴没有开口,他作为属下,不能妄议上司的私事。 可是这个人,又是上司的妹妹,他也曾给她做事。 “二小姐,我只知道楼小姐来家里找过大少,大少帮她写过论文,其他的我一律不知。” 其他的于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唐影也没有逼他,就这一句话也就够了。 写论文。 花绝这个人,哪儿会轻易的帮别人忙,而且他这种拿刀枪的,怎么又会那么容易的替别人拿笔杆子。 看来已经认识有一段日子了。 “我听从大少吩咐,保护您的安全。” “不用,我一会儿回楼家。你回去告诉他,嫁妆我就不要了,让他大发慈悲别去惹安安。” “……是。” 唐影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就看到路外停了一辆红色的迈凯伦,早上他离开时,开的还不是这车。 唐影慢吞吞的走过去,司机降下车窗,扒了扒鼻梁上的蓝色墨镜,蔚蓝色,反着粼粼之光。 “没看出来,你挺有暴发户的气质。” 楼西至拽拽的,“上车,你后面那女的看我很久了,你再磨蹭,她非来玷污我不可。” “……” 唐影也懒得去看是哪个女的。 拉开副驾,系安全带时看到楼西至的头伸到窗外给了那女人一个飞吻。 那女人对着楼西至……舔唇,暗示性非常足。 唐影,“……” 楼西至退回来,一脚油门踩过去,车子飙出。 “真大,目测有36d。”他干净又白皙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唐影冷哼,“是啊,能捂死你。” “那我大哥真可怜,永远都体会不到这种销魂。” “楼西至,怪不得你大哥想收拾你,我也想。” “生活这么苦,还不兴我找乐子?我快22岁了,还是个处男,说出去丢不丢人。” “……你大哥28岁还是处。” “所以他丟死人!” 唐影闭上眼睛,懒得和他废话,“我记得这会儿你应该在上课。” 第986章 怕我的小美人跟别人跑了 1 “有事。” “干嘛去?” ………… 楼西至开了近三个小时的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繁华中心街,高楼林立。 楼西至去买了一束花,折回嘱咐她,“我一会儿就出来,你不许跟。” “你旷课来给女人送花,你有病?”还开那么久的车。 楼西至哼笑,“你怕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个待遇了,鱼都上了沟,谁理啊。” “……” 这小子真的,很欠打。 她摆摆手,让他赶紧走,碍眼。 跑这么久,居然来看他泡妞。 一分钟后。 她猛地睁开眼睛,她真要谢谢那十天里楼月眉对她的训练,让她敏锐了不少。 一睁眼。 楼西至还在跟前。 怀里还有那束漂亮的郁金香。 顺着楼西至的眼神看去,她看到了…… 她也愣了一下。 昨晚花绝和安安已经够让她震惊意外,却不想今天又来一个。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男人拉着女人站在门边,给了她一束花,女人还穿着舞蹈服,接过花,说了声谢谢吧,看口型应该是。 而那男人一把把她抱住,同时亲了她一口。 那两人是如梦和卫野。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 在楼家时,如梦光鲜亮丽,一身名牌,却眉间低愁。 可现在一头黑发垂着,平底鞋,还可见脚上磨起了血泡,但她的神韵却是轻松而惬意。 而且看起来比一年多前,年轻了不少。 她没有躲避卫野的亲热,也没有迎合。 只是对着卫野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把花塞进他的手里,转身。 曼妙的背影,消失在楼栋之间。 卫野把花放进车,然后也跟着一起进去,用的是跑的。 还听到他那一声大喊,“小梦,我等你下班。” 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舞蹈中心的大楼里。 停车场里带着一股形容不出来的风,郁金香还在风中飘荡,依然亮丽,可好像已经闻不到花的芬芳。 楼西至过了好一会儿,把花拿过去放在垃圾桶上面。 唐影很意外,毕竟她以为他会把花给扔了的,并没有,只是轻轻的放着。 上车。 也没开车,就坐在车里面。 唐影这才知道这花是送给如梦的。 他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下颌线绷的很紧,看得出正在隐忍和消化。 “其实。”唐影这时开口,“也能理解,你看你妈妈现在年轻了多少岁,你就会明白现在的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 楼西至莫名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像是在嘲弄着什么。 “我无法理解。” “也不需要你理解。”唐影慢悠悠的叹息,“她可能就是叛逆的,因为当年嫁去了楼家,放弃了梦想。她不服,她想跳出那个框框,但又无可奈何,她走不了。于是开始出轨,寻求刺激。” 唐影,“现在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生活,跳着舞,还有旧识送花和关爱。” “那为什么要是卫野?” “为什么不能是,你妈妈喜不喜欢卫野我不知道,但卫野肯定是喜欢她的,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我不是她亲生的,她对我的恩情大于天。”楼西至的声音哑了很多,“所以她就算是捅我一刀,我也接受,我还能摁着她的手,让她捅的更深。但是我爸,大哥和安安呢?他们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她和爸爸离婚才不到一年,就算找男人她不能去找别人?男人都死光了?”楼西至咬牙切齿。 “或许是不甘吧,或许你妈妈当年真的喜欢过卫野,现在不过是给年轻时的不甘做个了结。换句话说,就算他们最后真的在一起,也没有人能阻止。” 可能会让人膈应吧。 可是唐影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能多少体谅一点如梦。 终究是为楼家,失去了她自己。 以至于自杀。 到现在也算是想开了吧,去圆梦去实现,去挖掘隐藏的自我。 第987章 怕我的小美人跟别人跑了 2 做自己就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因为它不用顾虑别人的感受。 楼西至扶着额头不说话,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 正此时! 如梦和卫野一起从大楼里出来,如梦换了一身衣服。 两人并没有手牵手,以一个朋友的正常距离。 如梦的状态确实好,腰肢纤细,皮肤雪白,走路轻盈,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顶多四十出头。 说话间,唇边泛着点点笑意。 楼西至的牙齿错的咯吱一声! 推开门就要冲下去,却被唐影给拦着。 “你这样去,会让你妈觉得很难堪。” “难堪?那么说明她也知道这段关系是见不得人的。” 唐影的视线直直的盯着某个方向,那儿有个人。 此时如梦和卫野已经上车,上去后,卫野给了如梦一包吃的,还冒着热气。 楼西至忍不住了! 可唐影死死的摁着没有松手,低声道,“你哥来了。” “……谁?” “楼景深。” 楼西至往外看,并没有看到。 卫野的车片刻后离开。 唐影,“楼景深都按兵不动,你还是别去的好,这件事没有比楼景深出面更合适的。” 一个亲妈,一个亲爸。 只是,楼景深人呢? 她刚刚没有看错啊。 恰好。 叩叩。 有人敲车窗。 唐影扭头。 下一秒,她的笑容隔着车窗印入男人的眼睛,她开门,一下扑到他的怀中。 抱着他的脖子。 “你怎么这时候来,都不告诉我。” 楼景深在她脸上咬一口,紧紧的箍着她的小蛮腰,“我四个小时前给你发信息,让你去接我,结果?” “哇好巧,我们在这儿遇到。” “不巧,我跟踪你来的。” “你干嘛跟踪我?” “怕我的小美人跟别人跑了。” 唐影露齿一笑,撅起嘴巴送给他,楼景深允了一口。 “想不想我?”他低声问。 唐影点头如捣蒜,“想,你再不来楼西至就要欺负死我。” “那我过会儿收拾他。” 楼西至,“……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装小女生,你当你是楼安安?” “你看,他又来。” “无妨,扣一个月生活费,扣下来的钱都是你的。” 唐影笑出了声,楼西至脸都黑了。 上车。 两人在后座。 开始亲亲我我,浑然忘了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直到回家。 说来也是奇怪,楼景深一到,唐影也不担心楼安安,也不想如梦。 她坚信楼景深来,一切都能解决。 尽管楼景深看到了如梦和卫野就像没看到,尽管安安和花绝,他也不知道。 但,唐影就是不愁,心中的忐忑也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景深来的第一个晚上,大雨滂沱。 他们都窝在家里,看电视,聊天。 楼安安上下窜,像个蝴蝶,偶尔无聊了就去找楼西至打架。 楼岳明一个人早早的回了卧室。 楼景深受不了楼安安的聒噪和吵闹,拉着唐影也回房。 “二哥,大哥拉着姐姐干什么去啊?” “关你屁事,小屁孩儿那么多活。” “楼西至,你!” “我怎么我!” 说着两个人就在客厅打起来。 楼上唐影已经衣不遮体,躺在楼景深身下,承受着他给的风浪。 她曲身吟娥,婉转起伏,是夜晚最让人欲罢不能的篇章。 今晚的楼景深,气息是不同的,克制还有难以言说。 “楼景深。” “嗯?” 唐影在他最深的一个攻击时神色涣散。好几秒才回神,“你……” 她气喘吁吁,“不高兴?” “没有。” “不要骗我。” 好一会儿…… 楼景深才低下来,此时两人都从云端回到地面。 “本想你来,让楼西至带你正式去见一见你婆婆。”楼景深在她的耳边,声音格外低沉,“没想到是这种局面。” 第988章 你是吃定我了? 唐影圈着他的脖子,指尖儿还泛着一圈粉红刀,指腹在他后颈来回的抚摸,触着他那些短短的发,扎着指肉酥痒到了心口,“原来是你让小风带我去的啊。” “嗯。” “真好。” “好什么?” 楼景深躺下来,把她往怀里一带,她依旧是抱着他脖子的状态,这一回一手摸他后脑勺,一手捏着他手感极好的耳垂,“我见到了你母亲柔情似水的一面,见到了目前为止我最欣赏的一面。” “嗯?”楼景深神情柔得能滴出水来,“又准备胡说八道了?” “那你先听听我胡说八道有没有道理。”唐影的眼晴似珍珠出水,明亮狡洁,“她和你爸离婚,你们只负责赡养她,任何人都没权力干涉她的私生活。现在她也在跳舞,也在感受生活另外一种情趣,你今天看到她笑了吧?看到她容光焕发了吧?这在你们楼家可从来没有过。现在也不要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去束缚。” 楼景深没有说话,深深的看着她。 唐影扬了扬自己漂亮的小下巴,回看! 楼景深忽觉好笑,“你这胡说八道,只能说有一丁点的道理。” “为什么?” “她不会和卫野在一起。”楼景深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我认为她只是在报复,或许是在报复奶奶。” 因为奶奶当年不让她离婚,因为奶奶当年把楼景深给扣下不让她离开。 “说报复也重了点,只能说是想膈应谁吧。”而且如梦这么做,真的没有考虑过自己儿子的感受。卫墅是楼景深的亲父亲,小时候还打过楼景深,在一年前卫野对楼景深依旧是烦恶的态度,两人也曾对峙。 现在却…… 就如同是楼西至所说,是男人都死光了,找谁不好偏回头去找卫野。 “那就先让她玩着,有个男人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鞍前马后,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她开心就好了。” 楼景深又沉默,且用审视的眼光看她。 “你干嘛?” “你很喜欢有个男人跟在你身后为你要死要活?” “你别偷换概念,我可没说要死要活。” “差不多,一个意思。” “……就算你是一个意思吧,难道这样不好?” “那你希望谁跟你身后?” 唐影指着他英挺的鼻,“你。” 楼景深一下睡平。 四肢摊开,也没有再抱她,闭眼。 “……” 唐影爬过去,“你不愿意啊?” 楼景深没吭声。 “嗯~”唐影娇娇的哼了声,拿手指戳他的腹肌,“理下我~” 楼景深猛然睁眼,发狠的把她往身上一搂,扣着她的后脑勺,用力的在她唇上一咬! “以为对我表白一次,就吃定我了?” “嗯~” “还敢答应?” 唐影低笑着去回吻他,楼景深很有技巧的吸着她的舌根,直到她浑身发麻,他才把她抱起来,一起去洗手间,打开花洒,一起洗澡。 热水冲刷在两人身上,楼景深看着那透明的水柱从她的身体滚落,给他带来了极美的视觉盛宴。 “看我干嘛?”这么大的浴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唐影也用着悄悄话。 楼景深涔薄的唇角若有似无的一弯,单手揽着她的背,原地一旋转,他靠在冰凉的墙砖,她在他面前。 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下去。又抱着她,抬高她的身体,最后落下,让她站在他的脚背。 水声一片,如莲雾氤氲。 他们无一遮拦,正心跳相应。 好一会儿楼景深才放开她,唐影的唇被吻的潋滟发红,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幽幽的看着他。 “又欠了?” “没有。” “那为何勾引我,嗯?” “……有么?” “这么看着我,就是你的错。”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角轻啄了几口,眼神迷迷雾雾,勾的人魂儿都丢了几许。 唐影咬着唇。 气息微重。 下一秒,楼景深把她抱紧了些。 第989章 想楼总对我撒娇 1 很直接。 唐影,“……” 第二天。 唐影起床后,楼景深不在。 她酸酸软软的躺在床上,想起昨天楼景深跟她说的,今天下午回国。 她连忙起床。 下楼。 在大厅碰到鬼鬼祟祟的楼安安,抱着一个书包,肩带上还贴着小贴纸。 “安安?” 这一声把安安吓一跳,走过来,一脸谄媚,“姐姐,我上学去呢。” “上学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做什么,难道不是想逃跑?” “没有啦。” “而且今天周末,你二哥都在家你今天有课?” “我……有课。”这话说的非常小声,而且底气不足。 “那我让你大哥送你去。”唐影自然知道她在说谎,也知道她要去见谁。 “不要。”楼安安立刻摆手,“我已经去就可以了,爸爸说我大了,要自己照顾小姐,不可以麻烦别人。” “那就在家吃完饭姐姐送你去,我不是别人。” “啊?”楼安安嘴巴一撅,“我不要,我就要现在走。” “安安……” “哼,你就是不想让我去找花哥哥,为什么,他又不是坏人,他还帮我写作业呢。” 花绝给她写作业??? 唐影一脸问好,“总之吃完饭再走,都十点了。” “不要。” “那好。”唐影换策略,“你怕他吗?你和他在一起舒服吗?” “怕。”安安发出了嘤嘤嘤的可爱腔调,“他每次一看我,我就吓的眼珠子都不敢乱转,好凶哦。” “那你还去?” “可是他也说过他怕我。”楼安安倔强,“我就要去,姐姐,你让我去嘛。” 唐影头疼。 她实在不是一个喜欢插手别人感情生活的人,可安安…… “我送你。”她也怕了她。 “嘻嘻,谢谢姐姐。” 啵~ 唐影,“……” 唐影不会开美国这边的车,只有打的。两人悄声无息的出小区,打车,到了花绝的住处。 花绝不在。 大门紧闭。 楼安安给他打电话,电话不通。 她沮丧的站在门口,很失落。 唐影也叹气,“安安,你要想好,他的生活很没有稳定性,来无影去无踪,时不时就会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你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他也不会告诉你,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连命都会丢失。” 安安眉目生花,完全没有把唐影的话听进去,“人家很忙,有工作,没在算什么。” 她到了什么都听不进去的痴迷里。 也是,这种小女孩儿不谙世事,什么风浪都没有经历过,看到花绝那种冷酷又有社会阅历的男人,自然抵挡不住。 “那好吧,我下午和大哥回国,你现在能回去陪我们吃饭吗?” 楼安安不太愿意~ “嗯嗯。”但她还是点头,“姐姐你要保密。” “还怕被家里人知道?” “当然啦,万一花哥哥不喜欢他们怎么办?” “……” 唐影撸了把头发,拉着安安离开。 离开大门口20步远,唐影回头朝身后的大别墅看了一眼,矗立在寒风中的房子,一身大气磅礴。 二楼的窗台,窗帘晃动。 依稀还有那高大的男人身影。 回去的路上,唐影给安安买了礼物。 回到家,已经开饭。 出门就说是买东西去了,倒也没有人怀疑。 只是安安,情绪并不是很好。她向来爱说话,也爱热闹。 今天只有寥寥数语,其余时间都是默默吃东西。 “可能这丫头是觉得你们要走了,心情不好。”楼岳明替她说话。 楼安安嚼着牛肉,腮帮子鼓鼓的,点头如捣蒜,嗯,就是这样,我就是舍不得哥哥和姐姐。 唐影笑而不语。 楼景深和楼西至也并未说什么。 司机送他们去机场。 路上楼景深问她,“安安在谈恋爱?” “嗯?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魂不守舍。”楼景深侧眸瞄着她的眼睛,“毕竟我是过来人。” 第990章 想楼总对我撒娇 2 “……”唐影嗤笑,“你是说你那个时候也想我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楼景深抿唇未语,眉眼却是一片的旖旎。 “但是安安她,如果是恋爱你会阻止么?” “不会。” “……”嗯? “她马上22岁,尽管我们都当她是小女孩儿,但确实到了体验感情的年纪。只要不过,我都会随她。” 唐影皮笑肉不笑。 那你是不知道对方是花绝,知道后看你还这么淡定。 不过楼景深既然都这么说,唐影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或许让安安去试试也行,撑死也就是遍体鳞伤。 她都能那么快的接受如梦和卫野,却一直在说服自己接受安安和花绝。 又再次叹气。 随她去吧,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叹什么?”楼景深玩着她的头发,放在指尖缠绕。 “我一直在想。”唐影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他,“你除了要我过来看看你母亲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理由什么?” “看看我父亲。” “然后?” “看你弟弟妹妹。” “然后?” “……让你看看异国他乡。” “……”唐影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不给他玩了。 楼景深低笑,把她搂进怀中,闭目。 唐影没有继续问。 是因为她知道,她来美国的那几天,恰好是陆城的四周年。 四周年忌日,把她给支走,可能是考虑到了陆怀山吧。 这一路走来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太多了。 她侧头,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幼稚的,很幼稚的在心里许了一个愿望。 愿用自己的余生,保这个男人一世安宁。 登机。 一上飞机,唐影就靠在楼景深胸口睡觉,睡一觉起来外面繁星点点,已是黑夜。 机舱里一片安静,都已入睡。 楼景深也睡着,侧头,下颌贴着她的头顶。唐影也不敢乱动,怕吵醒了他。 就窝在他的怀中,手伸进他衣服里面去摸他小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爱极了这个地方,即使有疤痕,她也喜欢。 摸了好几下之后,男人的腹肌开始苏醒,“……” 楼景深从她的唇角吻到下颌。 唐影强行让他抬头。 “你会撒娇吗?”她问。 “不会。” “你撒娇我就听你的。” “……”楼景深很热,从里到外,包括眼神也未曾掩饰。 “那算了。”他后退,坐好,也不碰她,即使心猿意马,也做着清风冷月的姿态。 唐影双手合十开始许愿,“希望楼总对我撒娇,希望菩萨满足我这个愿望。” 飞机里人很多,都在睡眠,这么安静,她的声音即使再小,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浓眉挑了挑。 侧头,看向她细白的耳廓,线条优美而精致。 他把她的手给抓过来,放在他的胸前,依然双手合十的样子。 “干嘛?” “我也许愿。” “嗯?” “愿菩萨打回小花儿的愿望。” “…………” “同时希望小花儿能主动来摸我。” “你想得美。”唐影把手缩回来,起身,“老流氓,我去洗手间。” 唐影去洗手间,关门。 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来,在她关门前闪身而入。 门咔擦上锁。 “你干嘛?” “陪你。” 唐影真是…… 她咬着牙,以前为什么觉得他闷骚?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在这儿我怎么上?” 楼景深蓦然笑了一下,把唐影逼到马桶边缘,他转身一坐,把她拉下来坐在腿上。 “接下来所有行为都不是出自我本意,是我的嘴和我的手想这么做。”说着便去解她的衣服。 唐影,“……”她扭了扭,“不行。” “带你回味,嗯?” “你别嗯来嗯去……我……” 楼景深没有再耽误,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子处,声音哑然而性感。 第991章 楼总吃醋了 “快炸了,救命。” “……”唐影的脊椎骨突然一软,“楼景深……” “嘘。” 他堵住了她的嘴。 到达邺城。 回到家唐影就睡了整整10个小时,醒来姜磊给她送来了两把车钥匙。 她下楼。 院子里停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还有一辆宝马i8。 “我的?” “嗯,楼总送的代步的。” 一红一白,颜色亮丽鲜艳。 “好。”唐影欣赏了一会儿,“我一会儿谢谢他。” 她往过走,纤长的手指从车身上慢慢的拂过,触感很不错。 但是走过去时在两个车子旁边还停着一辆自行车,方才在那一边没有注意。 姜磊,“这也是楼总送的,说车程低于20分钟不许开车。” “……” 有没有搞错? 唐影进屋,给楼景深打电话,“你是不是嫌我胖?” “没有,怎么?”楼景深应该在上班,声音是正经的沉稳。 “那你天天让我健身是什么意思?我练出一身肌肉来,给你摸,你摸着舒服?” “不健身怎么抵得住你天天熬夜?” “我哪有熬夜。”她只有在经营绝色时才会熬夜,现在最迟十一点就不会再工作。 “很快你就要熬了。” “什么意思?” “有一个服装发布会要用一个很特殊的场地办秀,如果你不要这个机会,那就给别人。” “你是说用我的情人弯?” “嗯。”楼景深扶着额头,“这是你二嫂给你谈下来的合约,不要?” 柳如? “嗯……”她想了想,“对方给多少钱?” “互赢互利之事,你想要多少?” “按照我楼夫人的大牌效应,最少得一千万吧。” “好,一千万马上到账。” 唐影知道这是楼景深私人给她钱,而不是那品牌方,唇齿一笑,“我可没问你要钱。” “嗯,是我想给。”楼景深弯唇,“好了,别闹,我要开会,晚上见。” “嗯。” “就这样?”楼景深扯扯领带,挑眉。 唐影嫌弃的皱鼻子对着手机用力的轻了一口。 挂掉电话她忽然想到,她忘了找他算账,骑什么自行车,两分钟后她就收到了转账。 一百元。 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紧接着他就来短信。 【一千万分期付款,每天100,表现好,一天200。】 “……” 那她收到死都收不完这笔钱。 这奸商。 她看看外面的自行车又看那一百块钱,抬眼望天。 长叹气。 气人。 不过出去在看到两辆车的份上,她又觉得她还是很大方的。 ………… 开车法拉利去找柳如。 同时张子圣和池也也过来,谈合约的事情。 柳如一看到她的那辆法拉利比她的配置还高,顿时! “我也要。”她给苏越里发信息。 唐影把她挡下,“别这么强的嫉妒心,我这是楼总主动送给我的,我不要,他非塞我手上,我拦都拦不住。” 张子圣,“……”是吗? 柳如嗤笑,“切。”嘲笑她开口问男人要东西,狗女人。 “你是不是怕你二哥花钱?” “你怎么知道?你要是也买了,你会把我的嫁妆都花了去,那不行。” “谁说苏越里要给你嫁妆?” “我大哥不喜欢我,也给了我八千万,二哥最疼我,怎么也得一个亿吧。”八千万是她胡诌,她不知道花绝给她的卡里有多少钱,但至少有千万以上。 “他敢!”柳如杏目圆瞪。 两人闹了一会儿,客户来了。 西装革履,温雅风范。 白斯兰。 张子圣看到了,摸摸鼻子,居然是他。 楼总应该不知道吧? ………… 合约谈成。 唐影出来,“张秘书。” “唐小姐,请吩咐。” “不要告诉楼景深品牌方是白斯兰。” 第992章 他的眼神满是眷恋。 1 “……是。” 恰好此时柳如出来,戴着墨镜,长大衣从小腿,艶丽的气场,很逼人。 她推了推墨镜,“刚刚陆离打来电话,说活动现场所有酒水,陆氏赞助。” 唐影一愣。 张子圣眉头拧了下。 “我已经答应了。”柳如再道。 “嗯?你凭什么?” “花大姐。”柳如拿鼻孔看唐影,“让白斯兰退出情人弯,巨额撤资你不找楼景深,你来找我。我当时替你补上,也就是说我现在是情人弯的小股东,我凭什么不答应。我还想安排楼景深在当天端茶倒水呢!” “你!” “就这么定了,活动当天,你露面,去弹钢琴跳个舞,吸引几个暴发户过来,以后我们情人弯门槛都会被踩烂,长这张脸就为了迷惑楼景深,你可真没出息。” “………” ………… 送了两台豪车,唐影怎么也要回个礼。 这个礼是让张子圣带过去的,张子圣现年29,目前单身,那些这捧花去总裁办公室,一度脸红耳赤。 楼景深正在办公,一身雪白的衬衫,一尘不染。 “总裁。”张子圣把花放到办公桌,“唐小姐送的。” 楼景深抬头,看到花时,“……” 花里面全是冈本超薄。 摆成了花的样子。 上面还有一张卡片,是唐影的字体。 【我已让花店工作人员把所有套套都扎破,是否有二胎,你能不能二度当爸,就看你自己了。】 楼景深,“……” 他捏了捏纸,然后放在手机下面压着,“谈的如何?” “发布会只有一场,但情人弯会前后四天都无法营业,价格给的超乎我的预料,比我想象的多百分之三十。” “品牌方是白斯兰?” “总裁您知道?” “除了他,谁会想到去夜总会办秀,无非是想给唐影带流量。”楼景深瞄了眼花束,目光晦涩,“她让你不要告诉我吧?” “是。”张子圣想想又道,“还有,活动现场所有酒水,陆总免费给。” 楼景深深黑的眸,有片刻的停顿。 随后,“好,你出去。” “是。” 张子圣一走。 楼景深一把扯下脖子间的领带,砸到了办公桌! 柔软的布料硬生生的砸出了声音。 她是不是得半个追求者的联谊会? 都来砸钱给她办夜总会! 他舔了舔后槽牙,拿起手机给唐影发了条短信,“小花儿。” 片刻后。 “叫的这么淫荡,礼物收到了?满意么?” “真抠。” 唐影发了一个撇嘴的表情给他。 “不发个红包给我填补我财政上的大窟窿?” 唐影甩了一个红包给她。 520元。 “不小气了吧。” 对方没回。 一分钟后,唐影在朋友圈看到了用户为l的更新。 【小花儿姑娘真大方,给我的零用。】 下面是一张收钱520元的截图。 唐影愣了一下。 然后开始反反复复点开那个收款的金额看,看了几遍之后,又返回。 “嘻嘻。” 他没回。 又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他还是没回。 “哥哥~你在干嘛?” 依然沉默。 唐影给他转账,转了5200元。开始打字【多给你点儿零用,520太少。】 这句话还没有打完,页面跳出一个对话框,5200元已被领取。 但他还没有半点只言片语。 唐影心里呃……钱都拿了,还不说话? 没有打完的话,她有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等了一分钟他还是没有回她的信息。 唐影对着他的头像做了一个很细微的表情,类似于鄙视。 紧接着她又转到朋友圈,她和楼景深的共同朋友都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 这么短的时间,一堆回复。 韩佐:呵,两千万换来一个520,把你得瑟的,这也值得显摆? 柳如回复韩佐,你懂什么,若是连两千万连个520都换不回来,可能我们要给他准备棺材了。 第993章 他的眼神满是眷恋。 2 张子圣点了一个赞。 姜磊发了一个很软的表情,哇唐小姐真好,那我们是不是要改称呼了吗?比如太太?夫人? 张子圣回姜磊:白痴! 片刻后。 韩佐又回复柳如:你等着吧,以后有他炫耀的。 柳如:我也要炫耀。 韩佐:随便,我已经屏蔽苏越里,他发粑粑都行,别说你了。 柳如拿刀砍他:姓韩的,你别让我遇到你!你不是有个小女友了,是不是要我去找他说说你的情史? 两人在楼景深这条动态下聊的不可开交,这时陆离点了一个赞。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点赞。 陆离的微信用户就是一个离字,很简短。 唐影的手指顿了下,白斯兰来了。 点赞,评论,一个微笑。 那个微笑总有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所有评论楼景深都没有回。 唐影看着他们,然后回复。 【送你的礼物喜欢么?我在做饭,早点回来吃饭。】 半分钟,楼景深回复她。 【好。】 然后他删除了所有评论,只有她一个人的。 唐影,“……”她偷笑了下。 但两分钟后。 韩佐:这畜牲。 柳如: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遇到唐影以后就变的像个王八蛋。 再次删除。 依旧只有唐影的那一条。 唐影拿着手机笑出了声,下楼。 此时她还在情人弯,脚步轻快的离开,池也和刘米都看到。 “老板好像在……唱歌?”池也迟疑的问。 “嗯,痒你听过没?”刘米很懂的,“就这首。” “也是,一个夜总会居然谈一个秀展,前所未有,应该唱。” 刘米点头,“应该是吧。” ………… 唐影回家时去超市买菜。 两个人也不用买太多,大概三个菜的样子,回到家,此时四点。 五点半楼景深应该可以到家。 她去洗个澡,坐脸部护理,换身看起来很心机的衣服,里面是吊带,无內衣,外面是宽松的家居服。 层层剥开,就能看到美丽的花儿。 头发扎起来,霸乳,脖子露在外面,修长白嫩。 下楼时已经五点,做饭,刚刚好。 洗菜洗到一半,外面有车子的声音。 他回来了。 唐影无声的弯起了唇,继续洗菜。 不多时有人进来,直接走到她身后,把她用力一抱,同时手就摸到了她的匈口! “……” “柳如?” “对啊,就是我,有没有很激动?” 唐影把她的手掰开,“你来干什么,你一个有男朋友的人,总跟着我鬼混?” “我男人上班,我来找小姑子玩,我来蹭饭,怎么?”柳如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对着空气抓了抓,笑中带坏,“哇,真空哎。” “滚。” 唐影穿了两层,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哼。”柳如扬起下巴,走出去。 她居然过来。 唐影沉重的舒口气,继续洗菜。 她微微弯腰,颔首,即使是宽松的衣服也能看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脖子修长而纤细,脊背薄而有型。 少倾。 脚步声又来。 唐影没有回头,这一回她侧耳听,免得又是柳如,这声音沉而稳健,不像是柳如的。 是男人。 他进来。 有淡淡的香水味夹杂在厨房的烟火气里。 她到他的身边,没有说话。 唐影拿起两把青菜,起身,踮起脚尖…… 她的腰肢刹那间被搂住,不,不是搂,是固定,不让她动。 同时也摁住了她的肩膀,防止往前。 她菜叶子上的水也滴到了他灰白色的衣服上,臂膀晕染了一大片。 气氛就那么僵持住。 他并不是楼景深。 唐影的头扬着,不知是要亲他,亦或是等他亲。 两个人之间很近很近,他微一低头就能吻住她。 男人的黑眸像是流动的潮水就那么搁浅,退一步,是他的理所当然。 第994章 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1 进一步,是不仁不义,是大逆不道。 可他的眼神满是眷恋。 须夷。 唐影放下脚。 身子一落,他也随之松开,捻了捻手指,放进裤子的口袋。 “你怎么会来?”唐影瞄了眼他衣服上的水,又挪开目光。 “不止我,韩佐也来了。”陆离开口。 “……”都来蹭饭? “我方便么?若不方便,我现在离开。” “来都来了。”唐影捋捋额前的碎发,“坐吧。” “好。”陆离转身出去。 直接到了后院的游泳池边上,坐在躺椅上,低头,手撑着额头。 那一身落寞在薄色的黄昏下,似一缕碎末的幽魂在空中飘散。 他只要自私一点,或者坏一点…… 刚刚唐影把他当成楼景深的那个吻,他就能得到。 只是……他若是做了,怕是天要打雷,他自己也无法过那关,她已是楼景深注定的妻子。 许久他才抬头,眸看向了远处的天边。 “陆离。” 柳如在叫他。 “做什么?”他漫不经心的回。 “唐影叫你给楼景深发信息,家里菜不够,让他带菜回来。”其实是唐影给柳如说的,只是柳如不想发。 陆离嗯了声。 起身到外面。 “你干嘛去?”柳如正在和韩佐吵架。 “你俩烦死了,我去买菜。” 陆离出去。 上车,发动车子走出小区时,碰到了回来的楼景深。 两人会车。 各自打开车窗。 “你怎么在这儿?”楼景深问。 “唐影说在家做饭,你觉得我们会不来?” “你们?” 陆离,“柳如和韩佐。” 楼景深挑眉,“我隐约记得他们有对象,不用陪着?” “大概是没有你们感情好吧。”陆离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那自然。”楼景深回答的肯定,“你回家?” “唐影说菜不够,去捎点儿。” 楼景深不咸不淡的,“她说菜不够你去,她让你去的?关系不错啊。” “呵。”陆离嗤笑,“你还真是个……醋缸。那你去,我进去休息。” “来,一起。”楼景深用眼神指了指副驾,“正好,我有事问你。” “你要问的不会是我赞助活动之事吧?” “不。”楼景深低道,“这种免费的好事,有多少我都照单全收。” 陆离未语。 下车。 上了他的车,两人一起去买菜。 …… 别墅里。 柳如和韩佐打嘴炮也够了,他们从小就是这样,见面就掐,偏偏韩佐还不喜欢柳如历任男朋友,包括苏越里。 大概就是哥哥看妹夫,哪哪都不满意吧。 “小花儿。”两人闹玩就去厨房,“做好了没?” “没有,我决定我们一人做一个菜。我一会儿做给我家西洲,你们自己的自己负责。” “我去,你这是待客之道?” “我没请你们哦。”算什么客人。 “小花儿。”柳如开始恶心她,“我是你姐姐呀,我这么爱你,你是我搞拉拉的第一人选,给我做嘛。” 韩佐把菜刀拿起来,给了她一个眼神:你在敢这么说话,我砍死你! 柳如一眼瞪回去。 “我不爱你。”唐影冷静的回。 “你!” “自己做。” 柳如撇嘴,做就做。 两分钟后,韩佐实在看不下去,切菜跟杀人一样,“我现在开始同情苏越里。”娶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 继而把她拉出去,走前给唐影吩咐,“按照你现在的食材,给我搞个小炒肉就行了,我知道你肯定是爱我的。” 唐影,“……” 她还不得不给他们做了? 十分钟后,楼景深和陆离回来,有两个熟食,他们把菜整理好。 楼景深过来揽住唐影的腰,“要不要我来?” “你累不累?” “不累。” “你休息就好了,我会做。”她似乎是挺骄傲,侧头,冲楼景深点点下巴,而这一侧头看到了还在厨房的陆离。 第995章 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2 他不知道在看哪儿,唐影只是匆匆一眼,便移过了视线。 “那我陪你?”楼景深的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慢慢往前移,在她脸颊细细碎碎的啄着。 那一头。 陆离已经离开。 唐影缩缩脖子,“好痒~” 楼景深蓦然笑了下,余光朝着陆离站着的方向暼去一眼。 随后松开她。 “我们一起做。”语调正常了许多。 “……好。” 楼景深洗菜唐影切菜,切完一个菜,唐影炒,楼景深切,配合很默契。 菜切完。 楼景深看着唐影炒菜,所有佐料都在她右手边,一共有六个罐子,每一个菜,所有的佐料通通放一遍。 “……” 他终于知道菜为何会这么难吃。 “小花儿。” “嗯?” 楼景深没有阻止,随她放。 “你怎么长的?”他低低的嗓音有胸腔共鸣的磁性好听。 “什么意思?” “怎么这么美呢?” 唐影裂开嘴,晃了晃头,像小女生的小动作,“对啊,我怎么这么可爱呢。” 楼景深失笑。 “我出去一下。” “不行。” “嗯?” “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她想了下又道,“没人给我打下手,你……给我拿个盘子。” 楼景深唇角噙着温和的笑走过去,把距离她手指只有两公分的盘子拿起来递给她,同时弯腰。 “把我也递给你好不好?” “好啊。” 她侧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楼景深一笑。 满屋芬芳。 她放下盘子和锅铲,皱鼻子,“不要炒菜了。” “我来。”楼景深撸起袖子,接过锅铲。 “楼景深。”唐影站在他身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结实的手腕。 “说。” “你以后会听我的话吗?” “不会。” “哦……啊?” “我记得有人说以后都听我的,你想恃美食言?” 唐影努努嘴。 “再撅嘴我亲了。” “……” 唐影把围裙解下来,“我去玩,你在这儿做饭,好不好?” “你……”敢跑! 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唐影呲溜拔腿就跑。 楼景深,“……” 他看着这厨房的凌乱和锅里的菜,脸色臭了不少! ………… 唐影加入韩佐他们的行列,在娱乐室里打桌球。 三个人哪有四个人分工明确,唐影和韩佐一组,陆离和柳如一组。 “我为什么要和他一组,我不喜欢他。”柳如。 陆离抬手搂着她的肩膀,低头,“小宝贝。” “……你小心我家苏越里捶你。” “那正好。”陆离哼笑,“让他来,我单挑。” “加我一个。”韩佐。 “你俩——”柳如气的牙痒痒,把陆离的手甩开。许是用的力道力道大,正好他的手磕到了桌子的拐角。 他的手指,本能的一缩,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放进口袋。 他没有任何异样,但唐影看到了。 碰到的是他那根断指,应该是弄疼了。 “再针对我老公,我不客气了!”柳如并不知这小细节。 “你再叫老公,我对你不客气。”韩佐把柳如身边的唐影拖过来,痒他和陆离身边一拉,对着柳如,“我们仨,对你一个。” “为什么?” “你一个没结婚的女人天天把老公挂在嘴边,你害不害臊?” “嘿,我可听说你把你那小女友叫老婆,你娶她了?” “本少爷叫过的老婆太多了。” “卧次奥,人渣。” 这句话是柳如和唐影一起说的,然后唐影就到柳如这边,拿球杆。 “我女人,你俩不许欺负,来,谁输了谁去做饭。”她已拉开架势,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弯腰,瞄准黑球,一杆打过去,两球进洞。 “帅!”柳如鼓掌。 韩佐不以为然。 陆离的双眸微微的眯了眯,手无意识的捏紧了球杆。 第996章 你是我委曲求全换来的 两秒后,“你们知道韩佐现任老婆是怎么来的么?” “不知道。”两女人同时开口。 “我知道,她……” 韩佐一把推开他,“滚去做饭。” 陆离低笑,正合他意。 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内心有欲念,见了就想拥抱,拥抱了就想拥有。 人性就是这么贪婪,这世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圣人,包括他。 半个小时后。 韩佐柳如和唐影一起从娱乐室出来,两个女人衣衫完整,倒是韩佐有点凌乱。 他一脸很不爽的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柳如和唐影去洗手,陆离问,“她们俩把你揍了?” “没有。”韩佐撩了撩衣服的领子,风流倜傥,“输一次让我脱一件衣服,你说说我这种生在新中国,长在国旗下一身铁铮铮的汉子,我能受她们的凌辱?” “你脱了几件?”陆离直接问。 “不多两件,不过没被凌辱。”失望。 “呵,输到脱衣服这件事本身就是凌辱。” “开玩笑,没有肉体折磨叫什么凌辱?你懂个锤子。”两个女人出来,韩佐去洗手。 哎,其实不是这样。 打球打着打着,她们俩突然过来把他摁住,非要他交代和她小老婆是怎么认识、并且发展到了哪一步。 现在的女人真疯狂。 不说就撕他衣服。 还非得说真话,还非得说禁忌话题。 ………… 五个人的晚饭。 陆离和楼景深的手艺有一拼,不上不下,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哪儿是唐影做的,最难吃的就是了。 但是很唐影所有菜都很难吃,唯有那个青菜溜肉片,味道极佳。 不像是她的水准。 “这个不准吃。”唐影把青菜溜肉片都给楼景深,“谁都不行,其他的你们随意。” “哼。” “哼。” 两声鄙视的冷哼。 陆离原本是沉默,他一沉默,所有人都没说话,好像在等着他变态一样。 他清咳。 “哼。” 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很轻,居然还很性感。 韩佐瞄了他一眼,没吭声。 柳如也沉默。 唐影扒着米饭,楼景深在她后背拍了拍,“有这么好吃吗?” 她嘴巴里包了一口饭,还叼了一个虾,腮帮子很鼓,把脸颊撑的亮亮堂堂,她把脸递给楼景深,抬头。 楼景深扶着她的后脑勺,低头,用嘴把虾接住,放进嘴巴,咀嚼。 拍拍她的头,“快吃饭,一会儿该遭人嫉妒了。” 唐影鼓着脸颊去看他们,柳如快吐了。 韩佐没看。 陆离仰头喝水。 唐影看向陆离时,他正好放下水杯,放下时,视线恰好与她相碰。 那么一接触。 陆离眼底的深意转瞬化为了疏离的笑容,“挺好。” 只有两个字。 她和楼景深感情挺好,他觉得这样挺好。 唐影笑了一下。 样子挺……娇憨。 陆离缩回视线,吃饭。小炒肉,肉老盐多还有糖,自己乱七八糟的味道。 他包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后硬是忍着吞了下去,那股奇怪的味道从喉腔蔓延到整个味蕾。 他暗暗呼口气。 再去喝水。 那一头,楼景深在给唐影擦嘴。 “啊,你摁到我肉了?” “哪儿有。” “你就有。” “好,我有我有。一会儿我……”他低头在唐影耳边说了句什么,唐影娇媚的白了他一眼。 陆离又无声的笑了下。 有时真正的放下,其实也就在一瞬间。 他大概……快要找到了。 ………… 吃完饭。 五个人又玩了一会儿,他们才离去。 他们一走,楼景深就把唐影提到卧室里,两指钳着她的衣领,“是不是欠收拾?” “我怎么?” 楼景深把领子往旁边一拉,连着把她里面的肩带也拉开,但不见內衣的带子。 第997章 长得好是她的错? 1 “穿了吗?” “并看不出来啊。”家居服很厚。 “所以你很骄傲?” “我不能骄傲吗?我小怎么了,我饿到你了?” “……” 唐影一脸高傲,“我看你每天吃的挺欢嘛。” “……”楼景深无奈的叹息,“小花儿,有些话不适合从女孩儿嘴里说出来,知道么?” “为什么,难道只能……”你们男性说? “尤其是漂亮又可爱还会做的一手好饭的女孩儿。” 楼景深打断她,一句话就把唐影的质问给打了回去,她的眼睛里开始有了甜笑。 “那我以后不说了。”一秒变听话。 “乖。”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跟你一起。” 楼景深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喜欢惨了她这幅模样,“好,带你去找奶奶吵架,给你助兴。” “……” “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孙子。” 楼景深从衣柜里拿出內衣,在把唐影层层剥开,把衣服给她穿上,把肉往內衣里挤时,他忽然无比的失望。 “……干嘛?” “真的太小了,怎么长的这是。” 唐影撇嘴,“再说咬死你。” 楼景深勾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薄唇在她的唇边拱了拱,“给你咬。” “不要。” “咬不咬?” “不~” 她推开他,楼景深抓着她的手臂把她往回一拉,她撞向他的胸膛,他顺势往后一倒! 紧紧的抱着她。 “哪儿都不去了,就在家。” “嗯。” 楼景深揉揉她的后脑勺,轻声的又沉醉的,“小花儿。” “啊。”她答应。 “开心吗?”他捏了捏她的脸蛋,尽是宠溺。 “开心。”唐影接着又道,“不要让我健身,我会更开心。” “真不想健身?” “嗯。” “那就取消。” “哇,你对我真好。” “那当然。”楼景深的眼神像是水中倒影的柳夏花,摇摇晃晃的旖旎与柔情,夺人心魄的男性温柔,“你是我委曲求全换来的,得供着。” “讨厌~”唐影咬他,“以后绝不让你受委屈。” “那好,发朋友圈。” “…………” 唐影一愣。 “不愿意?” “不是,你……” 楼景深扒着她的头发,扯了一根卷发下来,“渣女浪啊,说过的话转瞬就不算话。” 渣女浪是什么意思? 唐影也不问,肯定是骂她的,她把手机给楼景深,“你自己发。” 楼景深拿手机解锁。 一打开微信就看到。 韩佐发来红包1888元,配字做饭辛苦了,改天继续。 白斯兰一个小时前给了消息,明天有空么,一起商量活动细节。 还有两个没有不认识的。 【唐小姐,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嗨,晚上好,在做什么呢,晚上去情人弯么?】 唐影,“……”她可什么都不知道! 楼景深把手机一扔,端详着面前的女人,低低的又沉沉的开口,“这委屈还真是说来就来!” 隔天一早醒来,唐影重重的叹息一声。 夜生活太频繁,也有点让人承受不住。她往往累的半死,楼景深却精神抖擞。 他不在。 此时才六点半,应该是起床健身去了。 倒是很自律。 唐影拿起手机,她的好友并不多,很多都是工作上的往来,好友也就那两个,但是很多条消息,评论和点赞。 这条朋友圈是她在楼景深眼皮子底下发的,她现场拍摄。 两个人坐在一起,肩比肩,哪儿哪儿都没露。 只是背景是床头,两人穿的都是睡衣。光是这样就已经很暧昧,而且不止如此,在拍照之前,楼景深还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一个非常显眼的红草莓。 看的清清楚楚。 柳如在下面评价,不要脸。 第998章 长得好是她的错? 2 她感叹。 楼景深确实挺不要脸的。 他变了,再也不闷骚。 ………… 即将要到圣诞节,圣诞节那天,情人弯停止营业,给白斯兰办秀。 他一个富二代也是服装设计师,因为柳如和她认识,投资了她的情人弯。 虽说现在已经不是情人湾的老板,但在这儿办秀,确实是在帮唐影。 她开始加班。 加长舞台,更改吧内可移动的摆设。十层楼的大楼,可容纳不少人。 但为了安全起见,当天只要三百人进内,门票全免,酒水全包。 12月24号那天晚上,唐影回家很晚,桌子上当了一个苹果,红彤彤。 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回家后给我打电话,有个项目出了问题,今晚我可能不回,明晚一起过圣诞。】 唐影看看手机已经十一点,索性也不给他打电话,发个信息就是。 去洗澡睡觉。 早晨六点。 她不得不起床,得去情人弯候着,一个小时后就会运送来很多衣服,品牌方的负责人也会一起过来。 她把那个苹果拿着吃了,开车去情人弯时给楼景深发了视频。 一边聊天,一边开车,一边吃苹果,倒也是从容的很。 这样早晨她很少有过。 那么的轻松而惬意,肩上也带着一份工作的责任感。 抵达情况的停车场时,雪花忽然纷纷而落,洁白而圣美。 唐影伸手接了一把雪花,看着她们在手心里片刻融化,侵入到血脉里,冰冰凉凉还酥酥痒痒。 她忽然发觉。 这才是生活。 是接近烟火味的日子。 又拿手机给楼景深发短信。 【我想奶昔,可以把她接回来么?】 她进情人弯,池也和刘米都已经到,给她买了早餐。 唐影吃饭时拿手机一看,楼景深发来了短信。 【我和司御谈过,不到时间不给,以及奶昔也不再国内。】 唐影叹口气。 手里的食物顿时都没了味道。 她懊悔,愧对奶昔。 可在那个当下,让花辞把奶昔送给司御,是最好的选择。 她来接近楼景深的那一天,从没预料过她会和楼景深有一天会成现在这般,也没想过她会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那时不会让奶昔的身份爆光,也不会让楼景深知道。 ………… 三点。 陆氏相关工作人员送来一大卡车的酒水,陆离没有来。 六点。 情人弯的停车场停满了车,所有模特已经就位,换衣服化妆。 外面也来了很多媒体,白斯兰那个圈内的人员也都到场,都是盛装出席。 这场秀在国内没有十足的影响力,但也不容小觑,来了很多时尚界的大人物。 唐影倒也不算忙,白斯兰有专业的团队。所有关于服装的事情她都不需要参加,只需要负责情人湾的安保及酒水供应。 秀开始。 高调而激情的音乐,带领着模特们一波一波的踩着节奏,向众人们展示她们优美苗条的身材,展示身上那件亮丽而质感的服装。 唐影在五楼的包厢看监控。 池也在楼下视察。 楼景深没来,就觉得没有多大的情趣。 这个活动是网络直播,唐影无聊时翻开手机,转发了品牌官方的微博。 然后给楼景深发信息,问他是不是还在忙,他没有回。 今天圣诞节呢。 不是说陪她么? ………… 一个小时后。 秀展正式结束。 钢琴声起。 延绵动听,在整个大厅的上空盘旋而迂回。现场有一会儿的静寂,随后舞台的帘子拉开。 众人见过的唐影,除了那一次对楼景深表白,这是第二次。 她坐在钢琴前。 穿一身红色的长裙。 她非常适合这种颜色的衣服,就想是苍岭中炽热而不容忽视的野狐,一出场便用她的那种艳美和独特的气质在宣告众人,这儿是她的地盘,而所有吸引人的点,美貌似乎完全不值得一提。 第999章 以后还欺不欺负小宝贝? 1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种美不仅仅是爱自己,也爱别人。 她的出场,把这场秀的视觉盛宴推得更上一层。 众人也不知,她的钢琴也弹的那么好。 声音弹到上空又折回来以细水长流的方式慢慢的进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在心里面泛起层层的旖旎,以至于琴音完毕,心中仿佛还有那缠绵悱恻的琴声,意犹未尽。 “大家好,我是唐影。”唐影站在台上落落大方。 今天的秀,原本就是给她带客户带流量,所以她才会上台。 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后,“我身上这条裙子是summerwind为明年夏季主打款。”她转圈,给众人展示这件衣服。 可一转,众人看到的是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而不是衣服。 唐影站定,微笑。 一抬头。 呃。 楼景深来了。 一身西装革履,依然是雪白色的衬衫,冷峻矜贵,酒红色的领带,让他更多了商场之中沉稳与肃然。 他站在人群后方,朝着侧台走去,下颌线微微的发紧。 哎。 又不高兴了,她就转了个圈而已,身材漂亮,长得好是她的错? 这男人。 “不好意思各位,楼总来了,我得走啦。”她把话筒放在一遍,下台。 侧面下台有台阶,她走过去,男人刚好过来,伸手。 于浮光跃色里,她纤细的手指搭上了他的掌心,他紧紧一握,扶她下来。 唐影下来后,楼景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红与黑,骏冷与妩媚,阳刚与柔情,那么浑然天成的相配。 有人让楼景深上台,在起哄。 今天来的人有很多都不是小人物,与楼氏旗下的娱乐公司都有关系。 若是众人期盼他上台,那楼景深就去,他拉着唐影的手。 “我是楼景深。”很简单的开场白,“旁边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我……” 他停顿,下面有人不禁绷直了身体,等着他的回答。 毕竟楼景深和唐影在邺城的风花雪月传了两年多,第一次同台出现,并且如此亲密。 “是我太太。”四个字一出,全场哗然。 尽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是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给予心灵的柔软是一种醉人的浪漫和坚定。 唐影淡淡的笑,并未出声。 人真的是很奇怪,她一个人站在舞台上是高贵冷艳,高不可攀。 但是同楼景深站在一起,那一股冷艳的气场一瞬间便被男人暗涌的的锋芒给吸了去,变成了一个和他登对的小女人,水秀天成。 楼景深说了几句官场话,随后。 “在这儿我想请各位来情人弯玩的朋友,遵守本会所的规矩,畅快的玩不胡作非为。因为你们一闹腾,我太太得熬夜加班,我想每天晚上都能见到我太太的花容月貌。” 唐影在心里笑,脸上却要装作很淡定,但这只是她想象的淡定,其实眉眼早就泄露了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侧头,看着楼景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网上对她这个眼神有了评论,说她对楼景深的憧憬、崇敬、喜欢、喜爱。 “亲一个。” 不知道是谁再喊。 接着来了一波人浪。 楼景深目光像是泛着秋水的湖泊,点点光芒,细碎的都是柔情绰态。 “真要亲?” “要!” 柳如在台下,一脸冷漠。 你爱亲不亲。 白斯兰在台侧,给唐影摆手,别答应他。 楼景深都看到了。 他咧嘴,有很清浅的笑容露出来,声音沉醉,“那好。” 侧头。 单手揽着唐影的腰肢,动作温柔又霸道,把她往自己胸前一搂,低头,在她唇上一吻。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尖叫声和鼓掌声如同雷霆般,争先恐后又此起彼伏。 柳如叹气。 这对狗男女,又出尽风头了。 白斯兰捂着额头,真是没眼看! ………… 十一点回家。 路上唐影翻了下手机,一大片的尖叫和赞扬,各种花痴,表白她的,表白楼景深的,甚至还有人叫楼景深老公。 第1000章 以后还欺不欺负小宝贝? 2 “……” 真是疯了,她都没有叫过呢。 又看到一条。 “楼景深。”她指着手机,“有人说秀恩爱死得快。” 楼景深单手浮动方向盘,这种法拉利,底盘太低,座位凹陷下去,他并不喜欢,适合唐影开。 “不秀恩爱的死得更快。” “那是。”唐影笑,“我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楼景深伸手过去摸她的后脑勺,然后往前一压,唐影猛一低头。 “喂——你干嘛?” “你的情话不好听,太老了。” “所以你就推我?” “嗯。” “……”唐影暼他一眼,“那你别想听了,你别跟我说话,我懒得理你。” 楼景深但笑不语。 雪花纷飞。 落满了车前盖,在一片的雪白里隐约可见这车身的颜色,鲜红亮丽,这撞色搭配,那么的赏心悦目。 楼景深眉目舒展,因工作而带来的疲惫烟消云散。 ………… 回家。 唐影硬气了一回,半个小时之内真的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一同下车。 楼景深走了几步,又折回。 唐影站在侧门,不动,也不说话。 “等我哄?” 唐影昵了他一眼,又迅速的挪过视线,一副视宠而娇的样子。 楼景深走过去,掸掸她头上的雪花,“好,你的情话非常好听,我喜欢死了。” 唐影又昵他一眼,不信。 楼景深失笑。 把她身上的外套给整理好,“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小气包。” 唐影还是一样的眼神,并且腮帮子鼓了鼓。 “我叫你宝贝好不好,别生气,外面冷,小心感冒。” “那你叫。” “……”楼景深有些叫不出口。 “干嘛不说话?” 楼景深暗暗呼吸,“宝贝。” “大声。” “小宝贝。” “你以后还欺负小宝贝吗?” “……不欺负。” 唐影骄纵的哼一声,“让你天天说我。” “是,以后都不说小宝贝。”楼景深宠溺的,“进去吧。” “我后备箱还有东西。” “嗯,我去拿。” 楼景深去开后备箱,后备箱开了一条小缝隙时,便有一束灿亮的光流写出来。 后备箱慢慢往上抬,那束光也随之被拉长放大。 继而便是那满满一后备箱的花,琉璃的光在花上点缀着,男人的心跳缓慢了一秒。 花朵的芬芳而来,伴着雪花,无与伦比。 然后是气球。 从车厢里弹跳而出,延伸到外面,在雪中摇摆。 气球伸出后,又掉下来一排纸张,纸上的字体很大,也很工整,不潦草,仿佛隐约还可感觉到这字的主人在写这些字时,心里的晦涩。 【你愿意娶我吗?】 楼景深的目光倒映着红红火火的玫瑰和光影的明亮,也清晰的倒映这那几个字。 唐影走到他身边。 咳了一声。 “那儿还有个戒指。”她指着花的中间,一个暗红色的盒子。 “拿出来。”楼景深的嗓音很低。 唐影去拿。 才刚刚拿到手上,她的腰肢猛然被一股大力而钳制,接着把她翻转,就那么摁在后备箱。 这个吻,非常浓烈。 带着她难以形容却又心跳加速的力道摧毁着她的理智。 她未曾觉得这么的酥麻,感觉这一身的骨肉都在他的亲吻里化成了水,心跳跟着呼吸一起欢腾。 好一会儿楼景深才松开她。 此时。 她连站都站不稳。 无力的倒在楼景深的臂弯里,喘了几口气后,才起来。 “你……”她吐出一口媚气,“要亲死我吗?” 楼景深的深眸就像一团醉人的泓水,把她溺毙,“这是在跟我求婚?” “嗯。” “想嫁给我?” “这不都住在一起么?”不然呢? 楼景深捏着她的鼻头,低笑,“那你这够土的。” 第1001章 妈咪,你愿意嫁给爸爸吗 “……” 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唐影用手指戳着楼景深的胸膛,“会不会说话,怎么就土了?” “嗯,有点。” “你刚还说不欺负小宝贝,这就来了?” “这不是实话实说么?” 唐影重重的呼口气,心脏鲜活的在咆哮,“那你娶不娶?” 楼景深粗黑的浓眉挑了挑,“你想嫁吗?” “你虎口白牙的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是你太太,我现在要是说我不想嫁,你多丢人。” “还行……吧,我并不把面子驾驭在事实之上。”言外之意,你不嫁也行。 唐影再次抽气。 “我进去睡觉,你自求多福。”扭头,“不如你今晚就别睡了,在外面站着吧。” “你暴力我?” “对。” 唐影往屋内走,走了几步手里的戒指盒被他拿走,“这个,我收了。” 唐影暼了他一眼,低头,看他把戒指拿走后还牵着她的手,她也没再做声,任她牵着往屋里走。 “我说了你不能进屋。” “那我送小宝贝到门口,好不好?” 唐影用力的抠了抠他的掌心,就当是报复吧。 “……”但嘴边在碎碎语。 “你是不是在骂我?” “嗯,狗男人。” 楼景深嘶了声,“注意措辞,我总不至于明天也不能进屋睡吧,明晚上我进去睡,你怎么受得了?” “……” 唐影给他一个白眼,“戒指还我,我反悔了,不求。” “给了我还想要回去?想得美。”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屋,唐影打开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愣在了那儿! 满室的玫瑰花,满室撩人的灯,满室的蜡烛。 花很多很多,从大厅一直绵延到了楼梯,成千上万的玫瑰花,长长的灯在中心处围了一个心形,照着那玫瑰花的花瓣儿晕染一地的热情浪漫。 她看的有些愣。 甚至是呼吸都被这满室的嫣红给掠夺。 灯光延伸到了上空,氤氲迷离,让她觉得仿佛是进入了仙境。 这…… 这是什么时候布置的? 她的手被握着,从门口往里走,踩着花瓣,一步一步。 香味从鼻子里往进窜,撩拨着心弦。 楼景深停下,低头,看他这绝色的脸,低低的笑,“傻了?” 唐影好一会儿才回神,眼神里还有涌浪的痕迹。 “这是干嘛?” “明显,求婚。” “那你比我还土。” “……” 唐影露齿一笑,踮起脚尖,用力的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啵。 “我喜欢。” 他露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刚刚是逗你的,我也喜欢你的求婚。” 她笑了,灿烂如花。 正要拥抱。 此时…… “唔。” 一声很奶的梦呓,唐影回头看去,见在花丛中坐起来一个小女孩儿,一头小卷毛,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和唐影同款的小裙子,也是吊带,也是红色。 她刚刚睡醒,揉着眼睛,一脸萌态。 奶昔? 唐影一喜,“你不是说带不回来,司御不给吗?” “给你惊喜。”他又看向前方,对着奶昔,“奶昔。” 楼景深叫了一声奶昔。 奶昔懵懵懂懂的,愣了一会儿,然后想起来了,爸爸交代过她的。 她弯腰拿起一个盒子,打开。 睡眼惺忪也意志坚定,跌跌撞撞的从那头走过来,那奶奶的音色冲撞过唐影的心口。 “妈咪,你愿意嫁给爸爸吗?” “……” 唐影一下就愣了那儿! “你,你说什么?” 奶昔从花丛中的小路走过来,到唐影面前,噗通跪下,手抬高,对着唐影,盒子里的戒指熠熠生辉。 “妈咪,我、我和爸爸想娶你。” 唐影的鼻头突然一酸,却又忍俊不禁! 她叫她妈咪,她叫她妈! 唐影蹲下,看着她胖乎乎的小脸,“奶昔。”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眼眶湿润。 第1002章 带着这份愧疚好好爱我 1 这时。 楼景深也单膝跪地。 唐影的心都提了起来,一瞬间卡在了嗓子眼上,她变的好紧张。 “你愿意嫁给我么?” 你愿意娶我么。 他问了差不多的问题,在他深邃狭长的眼睛之下,在那一汪如风沐浴肌肤的温柔里。 “我想娶你,迫不及待。” “宝宝也是,想娶妈咪。”奶昔也学着说,郑重其事的。 唐影捂着胸口,心跳好快好快,有点晕,像是天旋地转。最近动脑筋的事情越来越少,人都跟着变傻,便禁不住这样的戏码。 她是何德何能。 在这狼狈不堪的前半生,遇到了他。 又是怎么在糊涂里尚有一丝理智,生了奶昔。 他们的身后就是艶丽的玫瑰花丛,灯火闪耀,那是一种让她无法形容又无法忘怀的绚丽。 “宝贝。”唐影想抱抱她,“再叫一声。” “妈咪。” 唐影把她用力抱住,鼻头的酸胀一下子传到了眼眶,眼底湿漉漉的。 “妈咪愿意。”她把戒指接过来,“我要爸爸给妈妈戴戒指好吗?” “嗯。” 唐影把戒指给楼景深,又伸出手。 楼景深的唇角含着柔光,慢慢的推向她的无名指,尺寸卡的刚刚好。 这修长的手指有了它,越发美丽。 “愿意吗?”楼景深哑声问。 “嗯。”她没有矜持也没有犹豫,重重的点头,倾过身去,一把抱住他。 楼景深回抱,然后吻着她的脸颊。 奶昔不愿意了。 她扒着唐影,唉呀,她也要抱。 “宝宝也要。”她伸手给楼景深,“爸爸,要戴。” “等你大了爸爸给买。”楼景深把她抱过来,把她们两个人同时抱起。 唐影抱女儿。 他抱唐影。 何其幸运,在同一天她和楼景深都像彼此求了婚,不约而同。 她娇笑着勾着他的脖子,探头,亲一口,又回来,在奶昔额头上亲亲。 “宝宝。” “妈咪。”奶昔抬头,两个大大的眼睛像珍珠一样。 这天籁之音,价值连城。 她又看向楼景深,“奶昔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楼景深眉目温和,“教了她很多,排练几个小时,她给我偷工减料只有一句话。” 妈咪,你愿意嫁给爸爸吗。 不过好在是最主要的一句。 “是你教她喊妈咪?” “不,是奶昔爱你,情之所至,我什么都没做。” 可事实上楼景深训了奶昔一整夜和今天一整天,并且罚站了足足一个小时,为此哭了一大场,他又哄了很久,奶昔才同意叫妈妈。 这个求婚不够轰轰烈烈,排场也不大,就在自己的家里,就在那浪漫的花朵的包围之下,他带着孩子一同向她求。 可他们又那么的珍贵。 那声妈咪、那声迫不及待的想娶你,已经超越一切。 这一切美好的,甚至让她开始恍惚,她配不配得上他用心的安排,配不配得上奶昔那一声妈咪。 她倒在楼景深怀中,楼景深抱着母女俩上楼,姜磊这时候才从暗处走过来,手里拿着相机。 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离开。 他一直在这守着奶昔,毕竟有蜡烛,怕她受伤。 作为现场唯一的见证者,他只想感叹。 真好啊。 此刻他酸成了一颗柠檬精。 嘤嘤嘤。 ………… 楼景深和唐影一起陪着奶昔玩,听她满屋子跑着叫爸爸妈妈。 一起给她洗澡,一起给她讲故事。 她或许是太高兴,一直到凌晨1点才睡,就睡在他们的卧室里。 唐影在他们脸上各自亲了一口,“晚安。” 楼景深也亲她,继而倒头睡去。 半小时后,父母俩都已经睡着。 都很疲惫。 唐影今天在情人湾忙了一天,下午抽空把车子开去花店,在后备箱里准备了那些东西。 也累。 可睡不着。 即使离求婚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她依旧觉得是踩在云端里,恍恍惚惚。 第1003章 带着这份愧疚好好爱我 2 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明明已经是深夜,那灿烂的白偏偏抵抗着黑夜,泛着莹润和迷离的光。 她坐起来。 看着睡着的女儿。 她不老实。 脚放在楼景深的肚子上,手呈大字,睡着了就是一个瓷娃娃,小卷发蓬松可爱。 楼景深一身睡衣,一只手还握着奶昔的手,侧颜,如此精致。 她的红唇弯了弯。 起身,轻手轻脚的到楼下。 花还在,但灯已熄灭,这一室的芬芳和夜色里泛着浓郁色彩的玫瑰,静自绽开。 她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到最后一个台阶。 坐下。 看着他们。 失神。 夜,静悄悄,什么声音都没有,她连呼吸都很浅。 很久后,她被人抱过,放在他的面前,他也坐在楼梯,在她上面一个台阶。 “小花儿。”他低头,低头的一瞬猝然一愣。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像极品珍珠从她的眼眶一滚而来。 眼睫毛湿哒哒,汇成一缕一缕。 楼景深从未见过她哭过,那一年在所有真相都揭开,在她精神有问题以后,他很希望她能痛哭一场。 但,没有。 现在却…… “怎么了?”他心疼的抹去她的眼泪,“怎么哭了?” 他捧着她的脸,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抱歉。”她忽然很脆弱,看着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掉眼泪。” “想什么呢?” 唐影默了半分钟。 按照她的性格她是不愿说,可现在……她觉得说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了我爸妈。”唐影缓缓道来,仰头,让楼景深给她擦眼泪,“小时候我妈说我长大后会嫁人,我爸听到后和我妈吵了一架。然后我爸就抱着我哭,不许我嫁人,我又安慰爸爸,我说我以后永远都不嫁人,我爸爸又哭,说不行,嫁人后才能有人照顾你。” “当时我觉得爸爸烦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于是我撺掇我妈去我爸打一顿。” 楼景深,“………” 唐影吸吸鼻子。 “我到现在都想象不到,那么一个上战场杀敌的男人躲在走道里哭的模样。” 唐影把鼻子房子他膝盖刚刚擦了一把,楼景深放任她。 “还想到了什么?”楼景深又问。 唐影想到了很多,还有李四。 只是她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提起这个人。 还有…… “我能说么?” “当时。” “我想起了陆城。” 这种场合提起陆城很不合适,可她不愿隐藏。 楼景深安慰性的一笑,“然后呢?”他丝毫不意外。 唐影看着他的脸,看到他的笑,她心中的忐忑才稍稍放下,启口。 “我想起他求婚的那天晚上,他送给我那翡翠项链,我说我不要,只要一朵花就够了。他出去找花,我若是陪他一起去,他也不会死。” “楼景深。”唐影摸着他的下巴,动作很轻,“对他,我到死都会愧疚和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对其他人敞露自己对陆城的深藏在心里的想法。 “有时候不得不信注定两个字。”楼景深轻声,“那一晚有太多的巧合,如果陆城不是在那一晚出事,那改天是一样的结局。” 李四一定会让唐影终生难忘,会让她痛苦不堪。 “可我始终是罪人。”唐影在眉眼处擦了擦,一片湿凉,“陆城因我而死。” 楼景深把她抱了紧了些,“那就带着这份愧疚好好爱我。” “………” 愧疚唐影无法根除,一辈子都不会,楼景深知道。 楼景深微笑着,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放心,我会好好宠你。待哪一天我死了,绝不愧对岳父和陆城。” 唐影看着他。 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啪嗒。 眼泪一滚。 “……” 楼景深心里一慌,连忙捧着她的脸,“怎么了?” 唐影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一个十几年都不流泪的人,上一次哭是在那天晚上楼景深让她离开邺城时,她泪流满面。 第1004章 让我女人开心是毕生使命 现在,好像控制不住。 “唐影。”楼景深没有见她哭,这么一掉泪,他就有点不知所措。 唐影抱着他的腿,“楼景深,你不能死,我以后一定死在你前面。” 见过太多的死亡之后,就开始害怕。 现在也害怕楼景深受一丁点的伤。 她这一滴泪那么的恰到好处,正好滴进了楼景深心口里最柔软的那一处。 “我会惜命。” “嗯。” “这幅身体是你的,我会好好照顾它,别哭。” 唐影靠在他的腿上,眼里残存的泪水顺着鼻梁往下,滴在他的睡裤上,刹那间就晕染开。 楼景深心头软如细沙。 低头,在她的额头亲吻,又辗转而下,在她湿润的睫毛上印下爱怜的一吻。 “楼景深。” “嗯?”他浓厚的鼻音尽是磁性的迷人。 “谢谢你啊。”她尽量不感性,尽量放轻松,“今天晚上,我仿佛是重生。” 她坐在那儿,想了自己27年的生命。 从出生到十岁。 从十岁到22岁在李四那儿。 22岁到24遇到陆城。 又从25到现在的27遇到楼景深。 三个年龄段,都有让她刻骨铭心的那一瞬。 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从今晚开始,从27岁到白头盖棺。 “不谢,我应该做的。”楼景深顺着她的头顶黑发,“让我的女人开心是毕生使命。” 唐影无声的发笑。 抬头,又看向这玫瑰,那么美,那么艳,正值它最美最好之时。 她深深的看着这个男人,“我说爱你是真的。” “那你好好跟我说一次。” 她的眼神和他接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纠缠,“我爱你。”轻声的却又诚挚的。 “我也是。”且,比你爱我要早很多很多。 唐影大大的抱住他,流露出小女孩儿纯美的笑容。 随后开心的笑出了声。 楼景深吻住了她,缱绻温柔,唐影回应。在楼景深搂着她腰时,她的脚在台阶用力一蹬,同时把他推了一把,楼景深顺应她的意思,倒下去,睡在阶梯。 周围是花。 边缘是他们。 这一晚的白雪都成了他们心中最洁白温暖的色彩。 好久后,“宝贝。”他低唤。 唐影抬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干嘛,要开始交配了吗?” “………” 楼景深顿了好一会儿,“我记得你前两天还答应我,一个女孩儿不说放浪的话。” “哦,那是要开始夜生活了吗?”够不够委婉。 双向求婚的夜晚不做对不起这良辰美景。 做? 被她搅没了。 “真对不起我叫你一声宝贝。”他起身。 “谁让你叫的那么色情。” 楼景深把额头上的碎发全都撩起来,露出整个脸部轮廓,惊为天人。 他的眼神锁着唐影,“看来今天晚上我不得不欺负你了。” ………… 第二天。 唐影被人一脚给踢醒。 正中她的胸口,给她疼的。 她一睁眼,奶昔横在床上,手举在头顶,两腿儿成八字排开,正抵着她的匈侧处。 她还没看清楚呢,奶昔抬腿又准备踢她。 只是这一次奶昔的腿没有到,被人空中截住。 她侧头。 穿着睡衣的楼景深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脸上还有水珠,镶嵌在他英俊的脸庞上。 他握着奶昔的小脚丫,失笑,“武力攻击就是好,我叫你半天你都没醒。” “还不是你昨晚禽兽病犯了?”唐影撇嘴看他,“她踢得我匈了,好痛。” 楼景深把奶昔挪挪,换个方向,奶昔还在呼呼大睡,他又把奶昔的脸给拜过去,后脑勺对着他们。 他缩回手顺势放在奶昔的身侧,看着她,似笑非笑,“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大清早又发晴了不是? 唐影软着嗓子,“嗯。” 男人低笑着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眼神里那坏坏的笑越来越深,一点点的勾着她的心脏。 第1005章 跟你妈一样,就知道撒娇 1 “要不要亲亲?” “我没刷牙。” “谁要亲你嘴?” “……” 唐影瞄了眼衣服里面的手,那不规矩的,把她揉的。 唔。 挺舒服。 “不要,手拿开,你这流氓。” “亲一下。”他凑过去在她下巴啃了一口,又辗转而下。薄唇富有技巧的剥开睡袍,那象牙白的肌肤在清晨像是触手可破,光看着便有一股迷人的幽香。 唐影双手放进楼景深柔软的发丝里,不知道是要把他拉开还是要摁住。 “啊!”你们在干什么。 奶昔醒了。 一下坐起来,指着他们。 两人,“……” 楼景深漫不经心的把衣服给唐影穿好,看着奶昔,非常从容,“妈咪说不舒服,我听听妈咪的心跳。” “妈妈屎了?”奶昔还在揉眼睛。 唐影,“……” “别胡说,妈妈心跳好着呢,奶昔要不要听听?” “嗯。”奶昔爬过来,倒在唐影的胸口,楼景深扶着她,看她胖乎乎的小点儿再倒下时,嘴巴被挤的撅了起来。 楼景深哑然失笑。 “宝贝,把你的肉给妈妈分点儿。” 奶昔没理。 哎呀,她听不到心跳,于是抬头,一把扒开唐影的衣服,又倒下去。 唐影放任奶昔这么做。 她也抱着奶昔的小身体,抬头,幽幽的看楼景深,“奶昔一回来,我就不是宝贝了吗?” “怎么会。” “那你刚刚叫她宝贝,我是什么?” 是吗? 楼景深并未注意。 此时唐影啊了一声,去抓奶昔的后脑勺,楼景深一低头,看到奶昔在吸女乃。 “……”!! 楼景深把奶昔抱起来,奶昔不起,就要吃,不松口。 “奶昔。”楼景深叹息,“爸爸去给你冲奶粉。” 奶昔点头。 楼景深起身。 “你等下。”唐影躺在床上也不敢动,毕竟女儿难得和她亲近,可这…… “你把她先抱……”开,一个字还没说完,她疼的眉头一皱。 奶昔咬她。 楼景深这时不得不把奶昔抱起来,一看,给唐影咬了一个大大的齿痕。 唐影把衣服给搭上,疼的她直喘气。 “奶昔,不能咬妈妈。” 奶昔一本正经的摆手,“没有奶奶水,不好次。” 楼景深抿唇。 奶昔又鬼灵精怪的,“好软哦。”和奶瓶的嘴嘴很不一样,好舒服。 “………”楼景深无语凝噎,这要是个男孩儿恐怕就得打了,小流氓。 把她抱去洗脸刷牙,趁着她刷牙的空挡,楼景深出来。 唐影已经坐起来,捂着胸口。 “很疼?”他坐下来,想拉开她衣服看看。 唐影把他的手拍开。 “有那么一点疼,也还行,就是比你不知轻重了许多。” 楼景深低笑。 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去刷牙,服侍我的宝贝。” “哼,也不知道是在叫谁。” ………… 唐影洗涑完就去做饭。 给楼景深做一碗鸡蛋面,给奶昔冲奶粉,以现有的材料做虾粥。 做完后健完身的楼景深和奶昔回来了,楼景深穿的很少,运动服,一身结实和性感的荷尔蒙。 奶昔穿的很厚,羽绒服。 “妈妈。”她一进门就迈着小短腿儿,“饿饿。” 楼景深跟在后面,“宝宝的爸爸也饿。” 唐影从来没想过这样一幅画面。 她在家里做饭,她的丈夫她的女儿从外面回来,问她饭好了没有。 就如同小时候的每一次,她一回家就跑去找妈妈,说饿。 爸爸也说饿。 妈妈说希望他遇到一个和爸爸一样的人,她遇到了。 “好了。”她把饭菜上桌,“这是宝宝的粥。” 把面给楼景深。 “这是老公的。” 楼景深头一低,“什么?” “老公啊。” 他眼睛一热,“嗯,表现不错,今天可拿两百块。” 第1006章 跟你妈一样,就知道撒娇 2 唐影皱鼻子,并且鄙夷的看他一眼。 一千万,什么能给她发完。 “爸爸。”奶昔叫她。 楼景深把她抱着坐在儿童椅子上,“快吃。” “要吃鸡蛋。”她指着楼景深碗里的肉。 “好。”他坐下,第一筷子鸡蛋给唐影,喂她。 第二筷子给奶昔。 奶昔满足的拍着桌子,“爸爸,好次。” 唐影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一脸柔和的看着他们父子俩。 “那多吃点儿。” “要喂。” 楼景深喂一口,喂第二口时奶昔不要,“要妈咪喂。” 唐影连忙过去,喂她一口粥。 就这样这个早餐,爸爸一口,妈妈一口,吃的小肚子都鼓起来。 饭后,楼景深去上班,唐影和奶昔送他。 车上司御打来了电话。 奶昔一听到声音就要和司御讲话。 “爸爸。”她大声的。 “奶昔。”司御在那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嗯,这个,爸爸打我。”这就开始告状。 唐影,嗯? 好奇。 楼景深无奈的。 “爸爸要我站,叫我喊妈咪,还……”说着说着眼眶里就有了泪水,嘴巴一暼,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不让宝宝吃饭饭,还凶我。” 唐影,“……” 她看向楼景深,这是前天发生的事情吧,就为了让奶昔叫她妈咪? 奶昔对着手机流了几滴泪。 一会儿奶昔把手机给楼景深,“爸爸唆要收、收拾爸爸。” 司御爸爸说要收拾你哦。 楼景深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说。” “你有病?你为了讨好唐影,这么对奶昔?” “怎么,你有药?” “……” “没事别打电话,我忙着陪老婆孩子。” 一句话让司御再没回复他。 楼景深把电话挂了。 奶昔这会儿也不哭了,从后座探过头来,拉着他的袖子,“爸爸。” “嗯?” “湿爸爸打你了吗?” 楼景深脸色黑了一下,“没有。” “不可以打爸爸,我喜欢爸爸。” “喜欢我你还告状?” “什么是告状呀?” “就是你让司爸爸打我。” “嗯~”奶昔伸手过去在楼景深胸口上下的抚摸,又爬上去,亲他一口,“宝宝不打爸爸,宝宝最爱爸爸。” “跟你妈一个德行,就知道撒娇。” 唐影在后座持续耸鼻。 谁让你对撒娇没有免疫力呢? ………… 楼景深上班。 唐影今天没办法带奶昔,秀才结束,会所今天还有后续。 她把奶昔送到了楼月眉那儿,楼月眉激动的一瞬间年轻了不少。 晚上下班和楼景深一起去接她。 ………… 自从那次秀过后,情人弯就变的非常忙,下午三点开始就有很多人过来喝酒玩乐,只不过是差了一点晚上的热闹与喧哗,差了那点奢靡的纸醉金迷。 所以唐影也变的忙碌了很多。 楼景深为减少她的工作,把楼氏一名高官调过去,也命令她每天上班时间从中午一点到下午六点,晚上若没有要紧的事,不允许加班。 夕阳港的人挺多。 唐影大部分都是躺在家里收钱,更多空余的时间就是在陪孩子,陪楼景深。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拿来给了家人。 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 邺城的人变的少了很多,很多人都已放假,情人弯的人也少了很多。她放松下来,可楼景深却越来越忙。 四点。 她从情人弯出去到梧桐苑接奶昔。 “妈咪。”上车后,奶昔贼兮兮的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给她,“奶奶给的。” “那不是奶奶,是太奶奶。”奶昔用记不住,唐影纠正。 把这糖捏在手里,“特意给妈咪的?” “嗯,给妈咪和爸爸。” “哇。”唐影第一次对这个孩子这么感动,仅仅是一颗糖,“谢谢宝宝,一会儿见到爸爸,妈咪和爸爸一起吃好吗?” 第1007章 小宝贝不是有特权吗? 1 “妈咪先吃。”奶昔把糖拿过来,拆开那层纸,“吃。” 这一颗指头大的糖,她和楼景深怎么分,又让她先吃。 但奶昔喂过来唐影只有张嘴,一个不小心,整颗糖都喂进了唐影的嘴里。 很甜。 她吃了后,奶昔看着手里空荡荡的纸,哇。 哭了。 “爸爸~”爸爸没了。 指着唐影的嘴,“吐,吐出来。” “……” “宝宝,一会儿给爸爸买。” “不要。”说哭就哭,“爸爸要吃,给爸爸。” 唐影哪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要是知道就直接在糖上舔一口,其他给楼景深。 她先开车。 一路都在哄奶昔,也一路人都在哭。 去摩尔一看到楼景深哭的更凶,断断续续的说带的糖被妈妈都给吃了。 “爸爸有办法,别哭,爸爸给你解决。” 奶昔泪眼汪汪的停止哭声看着爸爸怎么解决。 楼景深把唐影的脖子搂过来,低头,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一口,还带着啵的一声。 就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绯色的舌从唇角掠过,抿了抿。 “爸爸已经吃过,草莓味儿的。” 奶昔看看他,又看看唐影。 哇。 心都碎成了渣渣,嘴巴一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往下掉。 唐影,“……” 这小孩儿怎么就是见不得楼景深和她亲热呢? 正此时。 从电梯里出来三五人。 为首者西装革履,精英范十足。 他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了句什么,他便走过来。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楼景深给奶昔擦眼泪,奶昔不让他碰,推他。 “你年会开完了?”楼景深问陆离。 “没有,还有一群人在玩,我先回家。”陆离看向奶昔,“怎么了?” 奶昔这时才注意他,顿时手一伸,要抱。 在这段日子楼景深带奶昔见了几次陆离,所以也就认识。 陆离接过她,“哭什么?” 奶昔爬在他怀里,呜呜的指着对面的两人,“他们~”说了一堆,陆离没听懂。 但他知道一点。 “爸爸妈妈欺负你了?” “嗯。” 奶昔一边抽噎一边点头,小脸蛋儿红扑扑,可怜巴巴。 他笑了下,“那挺好。” 奶昔,“……”?? “叔叔带你玩,好不好?”陆离又改口。 “嗯。”奶昔抱着他的脖子,把眼泪都擦在他的衬衫领子。 陆离走时,看了眼楼景深。 “记得赔我衣服钱。” 他带奶昔走,出门时,奶昔依旧在摸陆离后脑勺的后鬓。 唐影目送他们,待人消失,她才收回视线。 一收回就对上了楼景深那幽凉的目光。 “……” 她不可思议,“你又吃醋?你还是不是人!” 奶昔不在,唐影和楼景深在餐厅随便吃了点晚饭。 “明天我要在这儿开年会,你准备一下。” 楼景深切了一块牛排喂到她嘴里,“我准备什么?” “你说呢?” 他沉声,“你的情人弯虽说是本地为数不多的豪华会所,但是在我眼里,左右也是个小企业。” 唐影昵着他。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嗯?” “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楼景深低笑了一下,“宝贝,本酒店到团圆夜都排的满满当当,很多企业一个月甚至是提前两三个月就已预定,腾不开。” “我不管。”唐影打算耍赖,“我老公一个开酒店的,我要宴请我的员工你让我去别处,我这么红,传出新闻来你还做不做人?” “好,你的员工一共有多少人。” “一百。” “你一个夜总会这么多人?” “小企业不都是这点人吗?”哼。 楼景深柔笑,“推后两天,让他们参加楼氏的年会,一切费用我包,并享有和楼氏员工一样的权力,所有活动都可参加,也能抽奖。” 第1008章 小宝贝不是有特权吗? 2 “你们楼氏抽奖第一名是什么?” “据财务来报,是一辆奥迪。” “我要了。” “嗯?” “黑幕给我员工。” “……” “我不管。” 楼景深失笑,“怎么没发现你还不讲道理呢?” “那你现在知道了?” “我能拒绝么?” “可以啊。” “代价?” “你睡沙发。” “一晚上?” “一个月。” “……” 唐影双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愿意?” “我答应你,是扰乱公司调律秩序。不答应你,影响家庭和睦。” “那你答不答应呢?” “答应吧,毕竟太太为大。” 唐影笑着喂他一口肉,“楼总真是夫君之楷模。” “今天的200块钱没了。” “为什么?” “你叫我什么?”楼景深眸眼微低,端详着她。 “楼总啊。” “好,明天的也没了。” 唐影嘴唇一抿,明白了。她挪挪凳子坐到他身边,把他脖子一抱,靠着。 “别呀~我每天都指着那两百块钱过日子呢,没有它们,我早饿死了。” “说人话,再阴阳怪气,我要收回之前我所有给的。” 唐影起身。 不撒娇了。 “还说呢,你想赖账你直说,非得一天一百,表现好才给,我现在不要了,小气鬼。” “唐影,你……” “瞅瞅,连宝贝都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夫妻感情真是越来越淡了哈。” 楼景深没说话。 唐影下巴扬了扬,“我去找奶昔,你自己吃吧。” 起身走人。 转身的一瞬,唇边一抹娇俏的笑。 楼景深,“……” ………… 陆离带着奶昔在胡杨林玩儿,冬天满地的叶子,铺上厚厚一层。 在林子里缠绕着的灯,层层布下金光闪闪的线。 奶昔站在树下,拿着叶子,托脸,扭腰。 陆离拿着手机给她拍照。 “好,换一个姿势。” 奶昔劈叉。 “不错,漂亮,继续。” 奶昔歪头想了一下,要做什么动作好呢?她想不到了呀。 “叔叔。” “嗯?” “我不会了。”她摆摆手,眉头一皱,那个神韵和唐影如出一辙。 陆离一阵恍惚。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的胸口如针扎。 “来。”他张开手臂。 奶昔噔噔跑到他怀里,他抱住,打来相册给她看,一共拍了二十多张,小包子脸,很上镜。 “漂亮。”奶昔自己夸自己,“叔叔,宝宝好看吗?” “嗯好看。”陆离亲她一口,奶昔嘻嘻一笑,也去亲他。 “喜欢叔叔么?” “喜欢。” “那你要和爸爸一起好好喜欢妈妈,爱妈妈,知道么?” “嗯。” “爸爸若是欺负妈妈,你要帮妈妈。” “嗯。” “好,我们回……”去。 一转身看到了在林外的唐影。 她穿着一件宽松毛衣,脖子上系着暗色围巾,她聘聘婷婷的站在那儿,与这彩灯的光环之外,可她本身的气质却把这光芒给戏去,于是一瞬间便觉得他脸下站着的地暗淡无光。 刚才的话,她可能是听到了。 “妈咪。”奶昔奶奶的叫声。 陆离回神,抱着她过去。 唐影伸手把奶昔抱过来,而后对着陆离,“谢谢。” “我们也不需要这么客气吧,毕竟……如果西洲娶的不是你的话,他的女儿就会是我的干女儿。”大学时约好的。 “何其荣幸。”唐影礼貌的微笑。 “开玩笑呢,回去吧,醋缸子又来了。”陆离冲唐影身后点点下巴。 唐影不用回头,就知道楼景深来了。 “爸爸。”奶昔先叫。 楼景深抱过她,奶昔搂着他脖子,随后又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哼。 双手抱胸,不抱爸爸。 第1009章 亏小叔叔每天都在想你 1 不过爸爸也没理他。 “你的员工应该还要很晚才要结束,不如你先回家陪陪伯父。” “嗯。” 陆离目光深谙,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告辞。” “好。” 陆离离开。 从灯光灿烂处到远方的黑暗,他一人翩跹而走,脊背笔直,大腿行走的张力带着故作的潇洒。 “爸爸。”奶昔指着陆离,“叔叔没有影子。” 没有人回她,是因为他走近了黑夜,所以没有影子。 而对于陆离来说。 孤独的人,本身就不需要影子。 ………… 回家。 唐影在后座陪奶昔,自从奶昔回来以后,唐影就没有坐过副驾。 奶昔昏昏欲睡,唐影把外套脱下盖着,于是也沉默。 “不开心?” 唐影点头,“你抠门,不给我钱。” 楼景深知道见到陆离,唐影就想起了陆离的手指,还想起了陆怀山。 “不给。”楼景深敲着方向盘。 唐影瞪了他一眼,“外面有卖烤土豆的,你去买,我要吃。” “使唤我还这么理直气壮?” “小宝贝不是有特权吗?” “……”楼景深深深一叹气,靠边停车,下去买土豆。 等回来时。 “醒醒,爸爸买吃的了,奶昔~” 奶昔醒了。 她有起床气,正想发公主脾气,看到了爸爸手里的食物,眼睛一下就亮了。 “谢爸爸~” “不谢。”楼景深递过去,冲唐影,“你呢?” “谢楼总。” “你别吃了,忍着。” “不要嘛~” “再撒娇,我大概就会成为第一个赶老婆去睡沙发的男人。” “……”唐影嘻嘻一笑,“谢谢老公。” 楼氏开年会的那一天,楼岳明带着楼西至和楼安安回家。 楼景深要准备工作,唐影带奶昔,都没空去接,于是就已经打车回。 今天这一天,整个摩尔都是楼氏的工作人员,把整个酒店塞的满满的。 柳如作为模特一姐自然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只是她没有来,据说和苏越里一起去了。 倒是有很多个艺人过来。 这个年会办的像个高大上的晚会。 唐影在套房里哄奶昔,一边看监控里的热闹。 “妈咪。” “宝宝,怎么了?” “下去看。” “人太多。” “不要,要下去玩。” “爸爸说让奶昔乖乖的待在房间,哪儿都不允许去哦。” “啊。”奶昔嘴巴一撅,“讨厌爸爸~” “嗯,我也讨厌爸爸,我想去吃东西嘛,不让去。” “妈咪。”奶昔贼兮兮的抱着唐影的脖子,非常小声的说道,“偷偷的去,不要告诉爸爸。” “爸爸会惩罚我们。” “悄悄的。”奶昔扭动身体,开始撒娇,“我喜欢妈咪,最爱妈咪。” 唐影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孩儿可从来没说过爱她。 这一说爱她,她就什么都答应。 “走。” 唐影抱起她,两个人做贼一样的进了电梯,然而她们却不知道的是。 此时大厅里正在介绍酒店内一切设施的安全和技术。恰好打开了一个电梯内的摄像,所有员工共同监督视察这款设备。 而好死不死的,偏偏就选中了那个电梯—— 唐影抱着奶昔在电梯里。 所有人一愣。 楼景深也在现场,也是愕然。 电梯里。 唐影指着那监控,“你爸爸手机里可以看到我们,我们去哪儿他都知道,小心被打屁屁。” 奶昔抬头看着那监控做了一个鬼脸。 “爸爸才不打我,爸爸打妈咪屁屁。” 所有人都看到了奶昔的那个正脸,也看到了总裁夫人和小公主的面容。 毕竟很多人都没见过唐影也没有见过奶昔。 技术人员以眼神询问楼景深,要不要切换。 楼景深给了一个眼神,不需要。 母女俩在电梯里聊天,不知道说什么,奶昔手一抱,头一甩,隔着重重屏幕都能感觉她在哼。 第1010章 亏小叔叔每天都在想你 2 呀,生气了。 唐影看着她,微微发笑。 一会儿奶昔又偷偷的拿眼睛看唐影,看她表情。 这一看。 唐影也学她。 甩头。 哼。 侧脸的线条弧度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优美的令人窒息。 现场有人惊叹。 楼景深亦唇角微扬,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啊~ 唐影和奶昔出电梯就直奔厨房,这一幕,也在大屏幕下。 见那漂亮绝色的女人消失在拐角,瑰丽的裙摆从墙角妩媚的划过。 她真的很美。 无论是脸,还是身材。 楼景深捻着手指。 又去偷吃去了啊,大混蛋带着小混蛋。 会场后面的楼西至。 “真是……不嫌丢人啊。”这么多人看他们鬼鬼祟祟的去偷吃。 楼安安点头,然后舔唇,她也要去。 楼岳明回梧桐苑,他们两来了摩尔。 楼西至和楼安安也去厨房,两个多月没有见过楼西至,奶昔不大能记住。 拿着一个大虾对他们奶萌萌的吼道,“你们不许偷吃,快出去。” 唐影坐在椅子上吃的很开心。 “小丫头片子,你敢赶我?” 楼安安基本没怎么见过奶昔,这一年里她没有回国,奶昔也没去美国,见面也是在视频。 “奶昔,我是姑姑哦。” “不认识。”奶昔正经的,“我有猪猪,猪猪不在。”她姑姑是柳如。 楼西至不理她。 拿了一个大虾去唐影对面,奶昔看到,也顾不得说话,噔噔噔跑过去,对楼西至,“你起。” “我不起。” “坏蛋,这是爸爸的厨房。” “我还说是我的呢,你信不信,你再这么嚣张我搞个经理来当当?” “啊!”讨厌! “啊啊!”楼西至也会叫。 奶昔气呼呼的,把虾一扔,袖子一卷,雄赳赳气昂昂的冲着楼西至跑过去。 我~撞~屎~你~ 牟着一股憨劲儿,冲啊! 楼西至根本不当回事,然而…… 奶昔用力拿头撞他的肚子时,他觉得自己的胃都给顶了出来! “我去。”他把奶昔提走,“奶昔,你你……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亏你小叔叔每天都在想你,我……” 唔。 嘴巴一下塞了一把虾壳,湿湿的,隐约能感觉那是奶昔的口水。 啊啊啊! 苍天! 楼西至扔下奶昔就跑,他得吐一会儿。 奶昔赢了。 她爬向凳子,稳坐如小泰山,拍拍手掌,小下巴高傲得瑟的一扬,脸蛋儿上的肉晃了两晃。 哼。 和宝宝斗,宝宝很会打架的哦! “妈咪。”她转头正准备炫耀打架赢了,却看到有个姐姐正抱着妈妈,还亲她。 奶昔的小火苗嗖嗖往上窜。 爬下来。 冲过去。 “放开我妈咪。”她噔噔跑去抱着唐影的腿,用力推楼安安,“妈咪。” 唐影把她抱起来,奶昔的脸蛋鼓的像了两个鸡蛋,“讨厌~” 走一个又来一个。 “奶昔,我是姑姑,真的姑姑。” “我是宝宝,真的宝宝。”奶昔回。 楼安安,“……” “姐姐,奶昔她~” “再等等,明天就好了,她现在还不认识你。”厨房多了两个人就会乱,影响不好,把厨师给她们的那盘虾给安安。 “走,我们出去吃。” “好。” 三个人到了后院。 找一个凉亭。 一边聊天一边吃虾。 “妈咪,爸爸。”奶昔指着落地窗屋子里的屏幕。 唐影看过去,楼景深正上台讲话,一身正装,意气风发,风姿绰约。 她心里有一股搔痒感,男人阳刚的帅气最是勾人。 “要爸爸。”奶昔道。 “不可以哦。”唐影怕她捣乱便阻止。 奶昔缩回手,失落。 缩手的一瞬碰翻了盘子,里面的虾都打翻,炸酱洒了一地。 “啊。”奶昔眼睛一缩,怯怯的,“妈咪,我不是故意的。” 第1011章 米沫儿提前出狱 连忙道歉,态度不错。 “没关系,奶昔和姑姑坐,我去拿纸巾和垃圾桶。” “嗯。” 唐影去杂物间拿了两卷纸,和垃圾桶,走道过道往里面看了一眼,和楼景深的目光相撞又错过。 她回以一笑。 出去。 到花园,奶昔和楼安安都不在。 地上一片狼藉,还有摔破的手机。 她们,不见了。 唐影第一时间察觉,出事了。 地上掉的是安安的手机,拿起来,屏幕已经摔碎。 她立刻拿手机,准备给楼景深打电话,可他还在讲话,手机不一定在身上,于是打给池也。 他也在这儿。 一边打一边往停车场跑。 “速度调查花园的所有监控,奶昔不见,去查被谁带走,另外通知姜磊,带人,立刻找人,还有不要大肆宣扬。” 简扼明要的吩咐。 跑到停车场,这里安安静静,没有看到任何车辆出入。 算算时间,她从进去那纸巾和垃圾桶再到出来,大概有五到八分钟。 对方带人走,如果是练家子,这个时间也足够出摩尔。 她开车到门口。 “刚刚有没有车辆出去?” “有。” “去哪儿了?” “出门往右拐,花……” 门卫还在说话,唐影已经打断,“什么车,记不记得车牌号?” “一辆黑色的大众,车牌号记不清。” 唐影没等他说要,立刻追出去! 她相信池也会很快来消息。 车里紧闭,沉闷的压抑着她的心跳! 在闯第一个红灯时,她差点与侧面驶来的车辆撞上! 刹车生刺耳震天,她心中也是剧烈一跳。 她开车离开时,听到了对方的咒骂,她无暇顾及。 安安不到22岁,虽是成年,可她与成年的22岁始终有区别! 奶昔就不用说,她谁都不怕,见谁都不服,搞不好就会挨打。 最重要的是现在根本不知道是谁带走的她们! 她的内心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爬,火急火燎。开了三分钟的路程,看了五次手机。 她还要看路况,在看黑色的车辆,可这么宽的路,来来往往那么多车,竟然没有碰到一个黑色! 她的心头冷汗涔涔。 手心也出了汗。 不能出事,绝不能出事。 正在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大众迈腾从她的身边一晃而过,恰好对面有车辆驶来,照着迈腾车厢里有刹那间的明亮。 她看到了一个人。 心里一惊。 她下意识的一脚油门踩过去,追! 下一个红绿灯,中心地带非常大,迈腾在闯红灯,唐影也闯。 法拉利的引擎发出雷霆般的声响,三秒之内码数冲到了一百,在车头超出迈腾大约两米后,右打死转向! 在要撞到迈腾时,两辆车同时刹车,同时,同道里所有车辆均被这股凌厉的拦车行为给冲击的齐齐停车! 刹车生似雷冲天! 唐影停了车后,恰好电话响了。 她抓着手机下车,走到迈腾前,拉车门,没有拉开。 恰好正驾的玻璃降了一半,唐影接电话,同时手伸进去摁了解锁键,打开车门,拽出司机。 车子只是在刹车状态,司机被拽出,脚刹一松,车子往前驶! 但司机被扔在地上的一瞬,她跟着上车,踩刹车,所有动作都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老板,奶昔和楼小姐有了眉目,被一个女人给带走,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我看她五官有点像米沫儿。” 唐影猛然一怔! “你说什么?” 米沫儿入狱两年,可两年时间根本没到,这才一年半! “我已经通知楼总,您放心。” “好。” 她的话没有说完,从后视镜看到了后座的人,他冲她一笑。 “告诉楼总,我遇……” 电话被抢夺,同时被掐断。 “开车到郊外,我告诉你怎么走,那个孩子和楼景深妹妹会被带去那儿。” 第1012章 你当年为什么要杀楼景深 1 顺势给她的手机关机。 唐影冷哼,“卫野,你很阴魂不散。” “好说。”卫野淡淡一声,“开车吧,造成交通堵塞,警察过来,耽误你救人的时间。” 唐影目光一转,看了眼法拉利。 倒车。 掉头,往郊外而去。 “米沫儿是你弄出来的?” 卫野把玩着唐影手里的手机,他非常的从容,“也不算,只是这一年多时间她表现良好,提前出狱罢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毕竟她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也没有直接杀人或是……直接开车去撞楼西至。” “所以你调教的好,很高明。躲在顾沾衣的背后,干尽下作事,还能片叶不沾身。”唐影加快速度,她的心思此刻全在奶昔和安安身上。 卫野一笑,这个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风轻云淡的胜利,还有隐藏的不可窥视。 “是这姑娘有领悟,有野心。” 如此,便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到达。 一栋很普通的房子,不豪华也不破旧,连个院子都没有。 进屋。 穿堂风从打开的窗户而过,总觉这屋里比外面还要冷。 开灯。 屋里摆设陈旧,但也干净。 “奶昔和安安呢?”唐影问。 卫野扒了扒头发,上次在美国他还不是卷发,今天又变成了卷发,微微短,不够利落,也不算精神,神情略显疲惫,却也清晰的看到他五官上的标志。 老有老的阳刚之气。 “去把暖气打开。” 屋里有保镖,他命令。 然后才对唐影,“坐。你那一路冲过来,她们哪儿那么快。” 唐影坐在沙发,看到墙上的时钟九点整。 她心头剧烈跳动,非常不安。 卫野坐她鞋对面,“你女儿快三岁了吧?” “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这个孩子你是怎么和楼景深有的?” “卫先生,这是你该关心的事么?你应该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带走奶昔和安安,没有受伤还好,若是受了伤,别说楼景深,我也不会放过你。” 卫野勾勾唇角。 “我活了一辈子好事坏事都做过,但也不会对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儿动手。” “她在哪儿?”唐影没耐心,她手心有汗,心中忐忑不安! 卫野刚想回答,外面就有人进来。 两个保镖带着一个女孩儿,把她扔在沙发上时,手是捆着的,人也昏迷。 “安安。”唐影走过去,叫了两声,楼安安没有醒。 “卫野,你做了什么?还有奶昔呢!” 卫野眉头也拧了拧,问保镖,“那小姑娘呢?” “米小姐只给了我们这一个。” 唐影一惊,也就是说奶昔在米沫儿手里。 唐影当时心里就被什么东西一撞,甚至有些惶恐。米沫儿特意带走了奶昔,她坐了一年半的牢,原本她心理就不怎么健康,现在估计是更扭曲,奶昔会有危险。 她还没说话,卫野已起身走到保镖的前面,唐影看不到他的脸色,不知道他用眼神给保镖下了什么命令。 几秒之后,保镖就跑出去。 安安也叫不醒,显然是被人给打晕。 她护着她,看向卫野,“卫先生,你应该知道安安是如梦的亲生女儿,按照你们俩现在的关系,你就是伤害了她,如梦会和你玩儿命。” 卫野嗤的一笑,他两手插兜站在唐影的面前,“我没有告诉你,我要对她怎么样吧,以及我现在和如梦是什么关系,说说看。” “在美国,我看到了,莫非你要告诉我,你和她只是露水姻缘?” 唐影心里非常不安,但她又不能走,还有安安在这儿,她现在祈祷楼景深快点找到米沫儿,救下奶昔。 卫野笑了笑,“倒也不算,我这一把年纪——这么矫情的跟你说吧,我们心里都各自有不甘,总以为当年分手是因为楼家的各种干扰。” “现在得到答案了?” 第1013章 你当年为什么要杀楼景深 2 “当然。”卫野若是不露出阴狠的目光,在笑的时候,那眉眼的神韵依然有一股适合他这个年纪的容和之风,“果然是因为楼家。” “是吗?那还真是……毫无意外啊。”唐影沉沉的,“那么你现在让米沫儿出来,又绑架了奶昔和安安,是想报复?” 这个问题,卫野没有回答。 他顿了好一会儿。 这也是唐影第一次在这男人脸上看到一丝为难和忧愁。 唐影想,他应该是真的爱如梦。 否则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家。 过了好一会儿,卫野在叹一口气之后,坐下来,慢慢道,“我报复谁啊,就是想……回来看看。” 唐影感觉这一次的卫野有些怪怪的,不再像一年多前那样的跋扈阴沉,反而更像一个有着沧桑感的半百男人。 “其实。”唐影一直想问他,“我有一点不明白,你当年为什么要我去杀楼景深?” ………… 卫野没有对她和安安怎么样,反而是很有闲心情的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外面尽是车辆,灯光把这房子照得如同白昼。 她知道,楼景深来了。 唐影依然坐在安安身侧,以自己的身躯挡着她,她对卫野并没有放下戒备之心。 外面人进来,卫野这时起身,去了厨房,出来时拿了一杯水。 奇怪。 他突然变的有点紧张,倒水似乎并不是因为他想喝,而是在转移注意力。 楼景深领着几个人进来,他一来,就看到了唐影和安安,便大步走来。 “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安安也还好。”唐影捏着他的手,“奶昔呢?” “她没多大的事儿,别担心。”楼景深回握她的手。 这么一说唐影更担心了,没有多大的事,那说明还是有事。 楼景深检查了一下,确定她们事这才放心。 他起身。 唐影跟着扭头,看到了米沫儿。 穿的是素衣素服,头发很长,随意的绑着,她并没有半点狼狈,相反脸上还有淡淡的妆容,倒也没有光鲜亮丽。 同保镖一起进来,她原本就很纤细瘦弱,如今被保镖衬托的更加渺小。 唐影和她对视。 两个人的视线都是冷冷淡淡,米沫儿的目光更显一个落魄之人的幽凉。 卫野拿着水过来,“楼总,好久不见。” 楼景深语音冷润,“倒也没多久,我只是没想到阁下一把年纪依然要给自己找死路,是想不开?” “说笑,我要是真的想针对你,唐影和你妹妹恐怕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在这儿。” “那么,找我做什么。” 卫野没说话。 他的视线从楼景深的脸上跳跃到米沫儿的身上,那隐藏的目光也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很快,不容别人窥视。 “叙叙旧吧。”卫野坐下来,“楼总,请坐。” 楼景深坐下,在唐影身侧。 “打算怎么了结今天的事情?”他问。 卫野握着水杯,但是他没有喝一杯水,不答反问,“奶昔受了伤?” 这话问的是楼景深,但楼景深没有打算回答。 于是卫野就看向了米沫儿。 米沫儿冷静的没有给只言片语,站着,一身傲然。 卫野没有再问。 他放下杯子,十指交叉。 郑重的。 “楼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就来说说你。”楼景深冷道,“你不在邺城,不来我们楼家露面,基本上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三番两次的给我找不痛快,如今把主意打到了我女儿的身上。” 卫野插话,“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让你消失,是最稳妥的。” “哦?” “坐牢,坐到死。” 卫野一愣,而后又笑,“我并没有犯什么法不是?” “那就炮制一个。”楼景深神情冷峻,眼神似冬水一样的潋滟湛茫。 制造他违法犯罪。 其实不难。 第1014章 姐姐,你摸摸嘛。 企业家进监狱,非常简单,随便动点手脚就能牢底坐穿。 卫野终极是活了五十多年的男人。 也从容的很。 “楼总真要这么做?” “祸患就得切,以前终究是我心慈手软。”楼景深深黑的目光是冷冽的,“另外,我不管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伤了我弟弟还能提前出狱,既已出狱又来伤我女儿,要作死,我送她一程。” 卫野没有吭声,似乎是知道有这个结果。 “楼总。”米沫儿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也并没有把奶昔怎么样吧,我若是想杀她,怎么会给你时间救。” 楼景深侧头,目光直直的对上她! 米沫儿手指一攥,就这一个眼神就让她心头一凉。 “那么就凭你这句话的杀字,也足够我出手。”楼景深没有再看她,似是一眼已足够,漠凉又冰冷,“把她递出去,在外面候着。” 在一个屋子,也够倒人胃口。 “楼景深。”米沫儿从喉头里滚出一声嘶吼。 米沫儿的这一声喊撕砺的仿佛是喉咙里夹了冰渣。 她定定的看着楼景深,瞳仁在放大,那肌肉在抑制不住的抽搐。 “你凭什么要我没有出头之日,你凭什么要我去坐牢,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对于唐影来说,米沫儿这话是掉在悬崖边上的人,想要求饶却又软不了膝盖说些无用的废话。 可怜,可悲,可叹。 毕竟以她的智商,实在不该问出这种问题。 楼景深没有看她,也没有准备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他不屑开口。 看了一眼唐影:我走,你收拾她。 唐影,“……” 楼景深起身到外面去,卫野随后跟着。 “楼景深!”他一走,米沫儿就露出了咆哮声,她拔腿就跑,准备跟上去。 可才动一步,保镖就上来把她死死地摁住,抓着她的肩膀,米沫儿奋力挣扎,眼珠子就快飙出眼眶,五官近乎于一种扭曲。 “你站住,楼景深!” 没有人理她。 “楼景深……楼景深!” 楼景深依然往前,给了他一个挺括而冷酷的背影。 “不。”米沫儿发出一身腐朽的低吼,她好像也不是求饶,而是想看他,而是想他好好的看看她,和她好好的说回话。 “楼景深!”她最后一声喊,撕砺的已破音。 把楼安安给惊醒了。 她掀了掀眼皮子,后颈疼的很,还没有完全醒来。唐影在她的脸上摸了摸,让她宽心。 随后起身。 哎。 她也不想面对米沫儿,但是楼西至把战场留给了她。 她不接也不行。 她揉着被喊的发痒的耳朵,“行了,别叫了。” 米沫儿依旧看着楼景深消失的方向,眼眶猩红,她如被刮了逆鳞的困兽,满身即将要偃息旗鼓的味道,却也有随时崛地而起的神态。 她微微的闭眼。 随后看向唐影,那眼神和看楼景深有着天壤之别。 唐影两手放在口袋,姿态大方,“不如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米沫儿沉默。 “楼景深给了你出头的机会,我记得他捧过你,只是你不珍惜。你以为你能代替,不,不能说我,你以为你能代替顾沾衣,他捧着你就得宠着你,你怎么可能和顾沾衣比。” 唐影淡淡的,“你第二个问题,你问他凭什么要你坐牢,这个不用说,你带走他的宝贝女儿,不管有没有受伤,他都不会放过你。” “你第三个问题,他凭什么这么对你,我也想问你,他凭什么不这么对你。” 米沫儿咬着牙,“我需要你的回答?” 唐影突地一笑,放出些许的嘲弄,“可他不想理你,看都懒得看你一眼,我要是不理你,你多尴尬。” 米沫儿的眼睛顿时变了! 这个回答,戳中了她的心口窝子。 “滚,我不想看你。” “不要对我说滚,我一会儿要你滚着出这个屋子,你估计会更尴尬。”唐影淡然的。 “哼,唐影,你也不过就是长得有点儿姿色罢了,他喜欢的不就是你那张脸吗?” 第1015章 哥哥,抱我,我冷。 1 “对啊。”唐影大方承认,“但是把我这张脸给你,他就会喜欢你了?” 米沫儿剜了她一眼,沉默。 唐影置若罔闻,“你这种女人踩着朋友往上爬,品行不端,小家子气,唯一的优点就是唱歌不错,他瞎了才喜欢你。” “够了!”米沫儿打断她,“我现在看你,恶心透了。” “好巧,我也是。”唐影回击,“我现在真想把你的皮剥下来拿去喂狗。” “你凭什么?” “你看,愚蠢的女人总会说凭什么三个字,就凭你现在是阶下囚。” “哼。”米沫儿冷哼一声。 “哦,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在你二次入狱之前,我会让你去顾沾衣的坟前磕两个头。” 米沫儿没出声。 她甚至没有半点意外的意思。 “你知道了这件事?”唐影惊奇。 “我知道又如何?”米沫儿的脸不仅没有惋惜以及愧疚,还有阴沉,“难道是我害死她的?难道是我造成她今天这个局面的?” 唐影一愣。 “是她自己愚蠢的以为做错了事就能行善来挽回局面,怎么,是以为行善真的能积德?这女人过于傲慢,以为谁都要围着她转,偏偏她还没有脑子,怪谁呢?”米沫儿继续,“死了不是挺好么,她对陆城念念不忘,就去陪他好了。” 这个女人。 让唐影觉得毛骨悚然。 顾沾衣以前太听信于她,一切一切都听从她的意见。 同时顾沾衣对她的帮助可以说是倾尽了自己的能力。 然而得到的是恩将仇报。 死后,竟然还得不到这个朋友的缅怀,而且指责谩骂。 “你还真是……禽兽不如啊。”唐影呵了一声。 “你和我又相差多少?活在这世上,好人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这世道若真是炼狱,那善良就是你最好的通行证,你这……” 正在这时。 楼安安完全醒了,同时过来。 “姐姐。” 唐影回头,楼安安揉着眼睛。等她醒了后她看到了米沫儿,大小姐的脾气一瞬间就来了! 她跑过去,“是你?” “怎么?”米沫儿鄙夷的看着她。 “姐姐,她打了奶昔,打奶昔的脸。” 什么? 唐影和楼景深包括司御都舍不得动奶昔一根手指,她竟然! 唐影走过去,“你打了她?” “对,怎……” 啪。 很重的一巴掌。 甩过去,直接给米沫儿的脸打的甩到了一边。 “你敢打她!”唐影一股火窜上来。 同时楼安安畅快的撸起袖子,对着她另外半张脸,啪。 “让你打奶昔,我让你打奶昔,你还敢把我从车上推下来,你这个狗东西。” 啪啪。 楼安安打了她两巴掌,然后,后腿,冲! 一头撞向米沫儿的胸膛,给米沫儿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楼安安双手叉腰,那傲气的模样和奶昔如出一辙。 大概奶昔和楼安安有拿头撞人的遗传吧。 “把她拉起来,我还要打!” 保镖把米沫儿提起。 唐影看米沫儿脸被打的红彤彤,胸膛被撞的都直不起来,也就算了。 “行了。”唐影拉住气呼呼的楼安安,“把她看好,等楼总命令。” “是。” 唐影拉着安安出去,安安撅着嘴巴,“姐姐,头给我撞的好痛,你摸摸嘛。” 唐影摸着安安的头去外面,恰好卫野进来。 他和楼景深应该是谈了几句话,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唐影还没有看仔细,他就已进屋,与她擦身而过。 楼景深站在院外,只有一个背影,刚从会场过来,白色衬衫黑色西装,他很喜欢这种装扮,冷峻高雅。 唐影也喜欢。 但唐影靠近他,他都没有发觉。 不知在想什么。 “楼景深?” 她唤了身。 楼景深回神,目光一对上她,便有几分温柔,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把,“叫我什么?” 第1016章 哥哥,抱我,我冷。 2 “……老公。” “下回记着。” “哦。”唐影看见他的眼睛里,“在难过吗?” “我难过什么?” 难过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又一次对峙,只是这话唐影没有说出来。 楼景深顺了顺唐影的头发,“我放了他,让他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你说这样好么?” 唐影不好评价。 “你认为呢?” 楼景深苦笑了下,“我不知道。” 从楼景深的嘴里听到不知道三个字,倒也是难得。 “那一年在挪威,你在我肚子上的那一刀,我开始以为我是替我爸挡的,后来才知道你那一刀,就是冲我来的。” 唐影顿时有种被扒皮的感觉,脸都起了燥热,“咳,抱歉。” “你和他合作。” 唐影叹口气,“那时候,你知道的,恨不得把你们都杀了,至于合作,我……其实卫野没有那个意思,是我想杀你们。” 楼景深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很深邃。 唐影被这么一看,就觉得头皮发凉。 “……干嘛?” “这谎话很没技术含量。”楼景深低笑,“不需要怕我难过,就把事情都揽在自己头上,我尊重事实。” “做父亲的想让儿子死残忍,做老婆的想让老公死,就不残忍了?”楼景深问。 “我们那时候不是夫妻,你不是我老公。” “卫野也不是我父亲,现在也不是,所以,任何事实我都能接受。”楼景深把她抱住,女人柔软的身体把她的心头填满,她身上很凉。 于是把她拉开,他开始脱西装外套。 “那一年你就不告诉我事实真相,不告诉我奶昔是谁的孩子,不就是在考虑到这一点吗?我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有了你,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我给了你勇气?” “你什么时候给了?有了你,我的生活精彩透了,你已经把我炼的百毒不侵。” “………” 楼景深把外套全脱下来,双手撑开,“来,钻进来。” 唐影还没动,楼安安一瞬间跑过去,钻到楼景深怀里,“哥哥,抱我,我冷。” 楼景深低眸,安安一脸鬼笑。 “你过去。” “大哥……你怎么这样,你还是我哥吗?” 唐影笑着把安安给拉出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她钻去楼景深怀里。 “你哥的衣服只能给我穿,你穿我的。” “我不要,我就要哥哥的。” “不行,我已经穿上了。” 楼安安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楼景深的胳膊搭上唐影的肩膀,把她往外带。 “其实放了他也好。”唐影道,“现在这个局面,卫野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更何况他以后应该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你们没有来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他想见一见奶昔。” 楼景深沉默。 他不意外。 大概是方才卫野同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无法决定,要他去问你。”唐影想卫野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他有个儿子叫楼景深,有个孙女叫奶昔。 “你同意了么?” “没有。”楼景深低道,“我没有圣母之心,我可以不追究一切,让他安全离开邺城,我只能做到这一步。” “嗯,我支持你。” “你和他在这儿这么久,还对你说了什么?” 还说…… 唐影唇刚动,楼安安就拿来一张卡。 “姐姐。”她跑过来,“银行卡,你藏私房钱吗?” “哪儿来的?”唐影问。 “你衣服口袋。” 唐影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外套里放了银行卡,接过来一看,也很陌生。 她忽然想到方才和卫野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也就是那会儿他塞进来的吧。 “怎么办。”她问楼景深,征求他的意见。 楼景深没有看卡,只是回,“给你你就拿着,嫌钱少?” “这不是怕你有想法么。” 第1017章 整天酸溜溜你喝醋长大的 1 “我不会因为他给一张卡就对他改观,一张卡也不能更改事实,他若是以为给点钱就能冰释前嫌,那就拿钱砸他。” “……” “谁收的卡谁砸。” 唐影闷闷的把卡塞进口袋,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姐姐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楼安安终于插上话了,“姐姐在说哥哥是个讨厌鬼,有了老婆就不要妹妹,对妹妹一点都不好,狼心……狼心……”哎呀,她忘了! 中文老师怎么教的? “狼心狗肺。”唐影提醒。 “对,就是狼心狗肺。” 楼景深拍拍楼安安的后脑勺,“哥哥对你不好?” “嗯,不好!” “你这小没良心的。” “你才没良心呢。”她说着怕楼景深打她,撒开腿丫子就跑,外面有警车过来。 楼景深和唐影也出去。 局长来了。 他亲自过来提人。 三人打招呼,浅浅几句交谈,保镖带着米沫儿出来。 她走在楼景深身边时,眼中依旧有骚动,肢体紧绷。 楼景深出于不愿与她交谈和接触,往后退了退。 保镖强行把米沫儿弄上车。 局长和楼景深说了几句话后也一并离开。 都走了,这儿就变的空了许多。 唐影回头。 卫野站在院落的中央,那一头卷发有几缕在空中飞扬,他很高,但不算壮,经风一吹,到有几分清瘦和……莫名的酸楚。 他看着楼景深。 楼景深也看他。 几秒后,楼景深拉着唐影的手,把她带上车,楼安安也上去。 三人离开。 走远了还能看到卫野孤零零的站在那院子里。 冬天,尽是清凉。 月影星稀,树叶婆娑。 车上。 唐影深深一叹气,她不知道卫野是怎么知道的,更不知道他明白了这事后是好还是坏。 她想起了什么,对楼景深道,“卫野刚刚还说了当年想要你死的理由,听吗?” 楼景深没有回答她。 唐影便自言自语。 “他跟我说了,他说人有时候很多暴戾想法都是一瞬。许多事情都是在上一秒想不开,在下一秒又忽然释然,若是真想要你命,在你小的时候,他有的是机会。只不过那一次在挪威,他看到他跟你爸在各种人物之间穿梭,就看不下去。” “于是就想起了在年轻时候时的过往,想起若是没有你,他就带走了他心爱的女人,是你的出生阻止了这一切。” 唐影倾身用手衬着下巴,拉着他衬衫的衣袖,把玩着。 “正好他认识我,不,也不是认识我,是认识李四的一个兄弟,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所以找到了我,要我去杀了你。” 楼景深还是沉默。 “所以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你死,我那一次看到他们带你走时,在酒吧的外面,那么多监和来往的人,若是把你就那么给杀了,他不想活了么?应该是想给你教训。” 楼景深开口,“你现在是给他说好话来了?” “我没有给他说好话,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 “我什么时候不舒服了?”红灯。 楼景深回头,安安在车上玩手机,咬着嘴巴,好像是找谁没有找到的郁闷。 他又回头,“我问你,当你知道李四要你死时,你有没有难过?” “当然,毕竟他养活我,我叫他父亲。” “卫野没有养过我,我也没有叫过他父亲,他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为何要难过?以及,我并不是一个只看重血脉的迂腐之人。” “真没伤心?” “没有。” “哎,白浪费口舌。” 楼景深在她头上摸了一把,把她的头摁着倒在他肩膀上。 绿灯。 松开脚刹。 楼景深单手开车,握着唐影的手,大手指在她手背上慢慢的摩擦。 他不是一个沉浸在过去的人,愚者才总缅怀过往。 若是去在意卫野当初想杀他,那么他更应该在意的是,唐影那时已经在要他的命。 第1018章 整天酸溜溜你喝醋长大的 2 毕竟那一刀,让他在医院躺了个把月。 如今岁月如歌,闲适迷人。 她在,眼里有他。 孩子在,依靠爸爸。 正是云卷云舒之时。 他尚且没有好好体会家庭的欢乐,过去让他痛苦也好、刻骨铭心也好,都不重要。 她们在才是最好的。 “楼西……老公,你真好。”唐影吐吐舌头,辛亏她悬崖勒马! 楼景深把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涔薄的唇微微上扬,“喜欢么?” “……”唐影吐槽,“你是不是不正常?” “我说你帅,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有次骂我,你也问我喜不喜欢,只要我评价你一句,你都要喜不喜欢。” 楼景深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抬起两根手指来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声音似水滴在心头的温润,“那么,喜欢么?” “……” 唐影不想理他。 就倒着。 楼景深哑然失笑。 唐影看他开车,转弯、开车,很流畅。 他衬衫的袖子整洁而整齐,扣子扣的稳稳妥妥。 他开车时动作的幅度和姿势无尽潇洒,给人一种很干净的赏心悦目。 “谁教你开车的,开的真好,其实我是自学开车,我驾驶证是买的。” “唐影。”楼景深嘶了声,“你若是在对我说谎,我会很生气。” “我怎么说谎了?” “你开车是你自己学的?不是陆城教你的?” “………”唐影冷不丁的听着从他嘴里说出陆城的名字,心里有一股怪异感,她压下这感觉。 “你怎么知道?” “陆城说的。” “他怎么跟你说这个?怎么跟你说的?” “当然是发信息。”楼景深沉道,“他说他也教会了那傻子弹琴画画,教那傻子下棋,不想学了一个星期硬是入门都不会。” “你们俩八婆。” “怎么样,和现男友讨论前男友,是不是很骄傲?” 哪儿有。 唐影白了他一眼。 “我开车和弹琴是我遇到他就会,开车是我二哥教的,驾驶证是大哥直接给我办理,弹琴跟我姐学。” “哦,那就是会遇到陆城后却装不会?”楼景深暗暗的暼了她一眼,“没看出来,段位挺高,倒是有一套。” “喂——”唐影哼哼的,这也吃醋,“你说对了,你发现没,其实我特别会做饭,但我就是装不会!” “嗯,有可能。” 唐影掐了他一把,仰头,“整天酸溜溜,你喝醋长大的?” 楼景深沉默。 下颌线绷了绷。 唐影在他脸上戳了一指头。 “对了,我想起来。”楼景深把她的手拿下来,“陆城说你不会撒娇,莫非传说有误?” “大概是吧。”唐影直言,“我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撒娇。遇到你,开始企图以撒娇吸引你的注意力,后来发现你真吃这套,现在已习惯。”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撒娇。” “……”唐影一掌拍他胸口,“你信不信我真会家暴?” “你不是已经家暴了?” 唐影嗖退回去,甩脸给他看。 “靠过来。” “我不。” “1。” 唐影没理。 “2。” 3还没到,唐影不甘不愿的就靠过去,把他的手臂一抱,“你就会来这套!” 数123。 “能治你就行。” 楼安安在后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小脑瓜一个大大的问好。 数123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于是她试试。 在信息里给一个署名叫【h】的男人发短信。 ‘我数三下,你不出来我就很生气!’刚刚她大哥也说了他会生气的话。 对方没理。 她开始发。 1…… 2…… 她等了两分钟,对方还是没回答。 2.8。 依旧没理她。 安安抬头对着大哥的狗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什么破方法,根本不管用嘛。 第1019章 谢谢你生了奶昔。 ………… 楼景深直接把唐影带到了医院,唐影以为没多大的事儿,没想到直接来了医院。 车子一到,唐影的心就提了上来。 楼景深带她去病房,奶昔在睡觉。 她看了病历。 左手臂她之前受伤的那个地方,再次受伤,二次缝针。 “楼景深。”唐影甚觉不可思议,“你知道奶昔受了伤,你还有心情跟我在车上胡说八道?” “为了哄你,免得你紧张。” “……所以你没吃醋?” “你很失望?” 楼安安拍手掌,“你俩好烦,搞的不知道你们都恩爱一样,能不能先看看奶昔,她很痛哎。” 一个小时后。 奶昔睡醒了。 她眼睛哭的很肿,眼睛一睁,看到了唐影,坐起来,抓着唐影要爸爸。 楼景深此时正在阳台打电话,毕竟摩尔还有一大帮子的人。 听到声音他从外面进来。 奶昔推开唐影,投到他的怀抱。 委屈的眼泪啪啪掉,唐影去拿纸巾。楼景深抱着她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左手臂,以免她自己撞到。 那儿缝了三针,二次受伤。 “爸爸~”啪嗒,眼泪滚下来,她指着自己手臂要爸爸看。 “爸爸看到了。”楼景深给她擦眼泪,唐影也去帮忙。 “宝贝,疼不疼?”唐影心疼。 奶昔点头,不停点头。 她开始比手划脚,扯着自己衣服,一边唧唧哇哇。 唐影没有怎么懂。 楼景深翻译,“她说她被人摁着,扒开她的衣服,用刀子割她以前的伤疤。” 唐影大惊。 呼吸都变了变。 奶昔说完扭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哭一边说要去找那个姐姐算账。 “宝贝告诉妈咪,她是不是还打你脸了?” “嗯。”奶昔用着哭腔,“她打我,我就去打她,然后她就脱我衣服。” 你去打米沫儿? 唐影叹气。 借势把她从楼景深手里抱过来,奶昔乖乖的待在她怀里,可怜兮兮的,“妈咪。” 这一声妈咪让唐影心都碎成了渣。 “宝宝,是妈咪没有看好你啊。” 奶昔在抽噎。 “妈咪,饿。” 这个时候还想着饿?胳膊上还绑着绷带。 “想吃什么?” “虾虾。” “不可以啊,得伤好了才能吃。” “那吃肉肉。” “好。” 楼景深叹息的摇头,还真是非比寻常人,手臂肿着,还顾着嘴巴。 张子圣和池也以及姜磊都在这儿,派一个人出去买,买不到让摩尔做。 奶昔在唐影怀里坐了一会儿,又要爸爸。 大部分,她还是依赖楼景深。 唐影去给她倒水。 受了伤,奶瓶也不拿,塞在爸爸手里让爸爸拿着,她吸。 “你知道米沫儿对奶昔这样么?”唐影问。 “我找到奶昔时,奶昔包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一点伤,就像我们第一次看到她那样。”在司御结婚那天看到的相同,“只是怀疑受了伤,就交给姜磊带去医院。” “是啊,要是早知道我就给她也来一刀。”唐影只恨给米沫儿的处罚还不够,竟还有脸问楼景深凭什么那么对他。 “对了。” 唐影摸着奶昔的卷毛,道,“是卫野故意把米沫儿从牢里弄出来的。”提前出狱,花了一笔大价钱,说起来米沫儿也确实没有犯多重的罪,都是间接。 加上米沫儿在监狱,表现的确不错。 “哦?”楼景深愿闻其详。 “他和米沫儿有过联系,从她的言谈之间知道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于是干脆就让她提前出来,把她带到摩尔,让她带走安安和奶昔。” “我听卫野言语间的意思,是想让你永绝后患,彻底的根除米沫儿这个人,给她一个作死的机会。卫野知道但凡是涉及到安安和奶昔,你一定不会放过她。” 楼景深沉默。 “只是米沫儿伤到了奶昔这是个意外。”唐影想让米沫儿把奶昔带走,可能他自己也想见见。 第1020章 母女争老公 1 只是没想到米沫儿并没有把奶昔带回来,只给了一个楼安安。 卫野也算是……开窍了吧。 “爸爸。”奶昔叫着。 楼景深低头,“嗯?” “痛。”奶昔说完,眼泪那么合适的就掉下来。 痛是肯定的,这谁也没办法。 “爸爸带你看烟花。” 不远处天空,姹紫嫣红。 马上我过年,正是热闹之时。 奶昔看着看着还真的忘了疼痛,看的目不转睛,唐影在一边守着。 这时。 楼岳明和楼月眉来了,楼岳明还提着一个保温盒,“奶昔。” 三个一起回头。 奶昔奶奶的叫了声,“奶奶。”她不怎么认识楼岳明。 “又叫奶奶。”楼月眉嗔笑,不过也无所谓。 她过去把奶昔接过来,和楼岳明一起检查伤口。 然后就开始教训他们! 楼景深和唐影站着一动不动,楼岳明和楼月眉语句不带重复的教训了十分钟,最后把奶昔抱到了餐桌,喂她吃饭,把他们俩轰出去。 唐影,“……” 楼景深,“……” 唐影拧门,没拧动,门被反锁。 “怎么办,现在。” “那就不进,孩子交给他们,我们走。” “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左右也就是个小伤。你听奶昔装,她麻药还没散,哪儿痛?” “……”唐影不信,“真没散?” “嗯,我问过医生。” “小丫头真能装,我以为是真的,心疼的不得了。” 楼景深淡笑,“遗传。” “……又在腹诽我?” “夸你呢,我们家的女性除安安外,都是影后。” 唐影没吭声,心里有愧。 毕竟对他,她确实算不上有多好,也没有拼尽全力,隐瞒欺骗都有过。 “我……” 楼景深揉揉她的头发,剩下的话没有让她说出来,“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生了奶昔。” 唐影有点惊。 “我还以为你要训我。” “为什么?”他拉着她的手去等电梯,“生孩子有风险,你拿半条命换回她,这般艰难,我为何要训你?” 唐影露齿一笑,贴近他,“你以前怎么没这种觉悟?” “到底是谁没有觉悟?” 唐影努努嘴。 她知道他说的是她。 抱着他的腰,在他下巴亲了一口,真高,穿高跟鞋还得踮脚。 楼景深掐着她的小细腰,“小矮子。” “………” “刚刚还想夸你最近变的会说话了不少,啧,这就开始损我了。” “天天说些肉麻兮兮的话就叫会说话?” “女人喜欢听。” “那怎么没见你对我说过?难道男人就不能听?” “你想听情话?” “你说说看。” “等下,我在网上查查。” “……” “不如等我死了你再查。” 电梯门开。 楼景深率先出去,唐影嬉笑着跟在他身后,挂在他臂弯里,“去哪儿啊?” “带你去玩。” “都有谁?” “那一群。” “骄奢淫逸啊。” 唐影以为楼景深带她去找柳如和韩佐他们玩,没想到他带她去的是高管们的聚餐。 她虽有微词,但不敢发表意见。 只能同他一起去和他们周旋,她落落大方,做足楼太太应该陪楼先生交际应酬的本份。 好在时间很晚。 并没有太久。 他们要去玩。 唐影把他们请到情人弯,所有费用全免。 在停车场,她目送他们离开。而后才趴在楼景深身上,“楼先生。” “嗯?” “现在去哪儿?” “回家。” “说好的去找柳如玩呢?” “腻。” “我没腻。” “女儿管不管?” “……”你看,绑架她来了。 上车。 去医院。 要到新年,街头车辆很少,唐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由得想说给他听。 第1021章 母女争老公 2 “我小时候过年街上人满为患,人挤人。那时候我们都还在部队,我总爱出去,那些叔叔就是不让,怕我丢了。有一次我躲在后备箱,偷偷的跟着他们的车走,我记得那次……大院里所有士兵都丢下了手里的活,出去找我,最后在一个干果摊找到了我,我一个人在那吃了吃了他们两百块钱的东西。” “上车后,有个叔叔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说我那么可爱要是被人拐走了可怎么办。” 楼景深失笑。 眉目舒展。 他看着前方的路,速度放的很慢,愿这路途在长一些。 “所以你说一堆就是想说你很可爱?” “没有,那叔叔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一哭,其他的也哭,说我要丢了他们怎么办。回到院里,我爸就开始把我训的狗血喷头,罚站两小时。他非常生气,我站到两腿打颤他都不心软,然后就让我去炊事班帮忙洗菜包饺子。” “我在炊事班一边哭一边包,那叔叔就抱着我,一边哄一边包。后来……” 后来楼岳明就来了。 唐影对楼岳明告状,说爸爸欺负她。 楼岳明去把她爸爸训了一顿,然后为了哄她,领着士兵给她做了一个秋千。 吃团圆饭时,她还生气,和谁都抱都亲,就是不理爸爸。 唐影没有把楼岳明的出场告诉楼景深,心中无限感慨。 她的所有快乐都在那个大院里,不过那几年,随便一个小细节都够她回味好久好久。 有时候想想。 她比楼景深要好很多。 至少她小时候有母爱,有父爱,有很多别人享受不到的关爱,有那么多叔来自天南地北的叔叔都宠着她。 她的爸爸对她呵护备至。 楼岳明对她也疼爱。 虽说时间短暂,但楼景深没有母爱也没有父爱,有的只是一个想把他培养成楼氏接班人的楼月眉。 “要新衣服么?”楼景深错开话题,也不追问,他已经想到,唐影不愿谈楼岳明,他绝不勉强,也不会勉强她叫楼岳明父亲。 各有各的泥沼和坚持,尊重她,就不去改变她。 “不要。” “买吧,小孩儿过年都有新衣服。” “哇,我在楼先生心里是小孩儿吗?” “你若愿意,你是我祖宗都行。” 唐影昵他,“你是不是在骂我?” “你那么可爱,我哪儿敢。” 唐影身体一倒,撞在他胳膊上,用头顶抵着他手臂,转圈,“你这口是心非的男、人!” 刚好红灯。 楼景深把车停下,随她拱去。 看着她头顶,低低一声。 “看来真是遗传。” 同时猛的往后一靠,唐影的头没有了支撑力,失重往下一砸。 “……” 车里有一声闷哼。 也不知道是楼景深角度没算对被她的头砸到了敏感处,还是唐影无意间碰到了他的那地方。 两人都抽口气。 随后唐影慢慢抬头。 “啧,最开始你就打我嘴巴的主意,没想到现在还是,你是人吗?” 楼景深在她唇角抚摸,“再这么胡闹,哪一天我就禽兽一回,用嘴试试,我看后天就不错,喜庆的日子。” 后天除夕。 唐影把他的手拍开,“你还是做个春梦比较爽。” “别人娶老婆怎么都那么听话,你和她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这么漂亮。” “倒也是,长的好看确实得供着。”楼景深的唇角含着点点笑意,“那不如你也把我供着,我这么帅。” “……” 楼总现在确实是飘了。 唐影如是想。 ………… 去医院。 去时给奶昔带了一枝花,玫瑰。 依然是唐影最爱的花,去时,病房里静悄悄的。 奶昔和楼月眉在床上已经睡着,楼岳明睡在沙发。 楼景深轻手轻脚的过去把奶昔抱起来,检查伤口,没有大碍,抱出去。 回家睡。 把病房留给他们。 奶昔半夜估计会闹腾,会吵到谁都睡不好。 第1022章 这小孩儿智商,可以的。 1 楼景深开车,唐影抱奶昔。 她盯着奶昔的脸看,舍不得眨眼,怎么看心里怎么软。 她庆幸生了她。 也庆幸她回了头。 在她脸上偷偷的亲一口,怕吵醒她。 回家。 很冷。 唐影等暖气上来,床铺热了后,她才把奶昔放在床上。 两人洗洗才睡,奶昔睡在中间。 ………… 唐影半夜醒来时,奶昔和楼景深都不在。 她连忙起床,在奶昔的卧室发现了他们。 她很轻的开门,楼景深和奶昔都坐在地上,他正在教奶昔玩水果拼图。 奶昔哭过。 眼睛湿漉漉的。 “爸爸。”她弱弱的,抽噎了一下,“不会拼了。” “没有关系,我们再来一遍,好不好?”楼景深很累,看的出来,但他依旧很有耐心。 奶昔点头。 一只手同爸爸玩,另一只手动也不敢动。 奶昔在拼,他引导。 终于完成了三块,奶昔哇的一声,成就感十足。 楼景深柔笑着,“小点声,妈妈在睡觉,别吵到她。” “要妈咪起来陪我玩。” “不行,妈咪很累,让她多睡会儿,爸爸陪,好么?” 奶昔不愿意,但还是点头。 唐影听到了。 心里从头到脚的温暖。 她第一次这么庆幸她有这样一张脸,能让他记忆犹新。 她走过去。 两人听到了走路声,双双抬头,一样的频率。 “妈咪。” “宝贝。” 唐影也坐下来,“和你们一起玩。” “好哎,妈咪拼。” “奶昔教妈咪,妈咪不会。” “妈咪笨笨,爸爸聪明。” “那当然,我老公最聪明。” “我老公。” “我。” “爸爸是我老公。” “明明是我的。” 奶昔哼的一声,“我是爸爸生的。” “你让你爸生孩子试试?” 奶昔站起来一把抱住楼景深脖子,对唐影一脸嫌弃,“你去碎觉!我跟爸爸玩!你讨厌!” “……”楼景深叹息,这两位女性也是够够的,每天干的最多的就是吵架。 唐影和奶昔的相处模式……不知道楼景深不在时,她们是什么样的。 但是,只要他在,他们一定是斗嘴吵架。 一转眼就到了新年。 这是唐影在楼家过的第一个年,大清早,奶昔还有一只手受伤呢,就跑进来,仗着自己是病号,就在家里作福作威。 她不知道从哪学的,拿着一个衣架,掀开唐影的被子,骑在她身上。 “起床床。”她喊。 这才六点不到。 唐影捂着耳朵不想理她,楼景深也还在睡,她伸手,抓着他的手臂,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奶昔把她一把揪过来。 因为手受了伤,唐影也就借着她的力气,配合着她,往这边一挪。 “起床床。”奶昔又开始说叠词。 唐影眼睛都睁不开。 下一秒,奶昔把她的內库往下一扒,啪,一衣架打了去。 唐影不胖,屯上肉也不多,虽说奶昔力道不大,但唐影还是疼的本能的身子一扭! 一下坐起。 “奶昔,你……” “叫你起不起,赖床挨打哟。” 唐影错牙,把奶昔那一头乱哄哄的头发给揉的更乱,揉的奶昔坐也坐不稳,倒又倒不下去,在她的腿上乱晃。 “我要不是看你是我生的,看你比较可爱,我就把你丢到门外去!” “哎呀讨厌~”看不见了。 唐影哼哼两声,侧头,楼景深的手臂搭在眼上,不说话。 她啪打在他手肘,“你女儿打我你都不管。” 她也没有要他回答,下床去洗手间洗脸刷牙。 她一走。 楼景深也起。 奶昔钻进被窝把他摁下去。 “爸爸,碎觉觉。”她搂着楼景深的脖子,把衣架给扔了,睡在楼景深怀里。 她窝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过瘾,横着,伸出小脚丫踩在妈咪的枕头上,脚趾头不停的磨蹭着枕头的花面,大有给她踩坏的意思。 第1023章 这小孩儿智商,可以的。 2 “奶昔。”楼景深叹息,“干嘛呢?” “嘻嘻,不要告诉妈咪哦。” 楼景深不会评判她们母女的相处,倒也挺好,“你把妈咪弄起来,你睡在这儿?” “嗯,跟爸爸睡。” 楼景深失笑。 浴室里有动静。 “妈咪来了。” 嗖嗖。 奶昔瞬间缩回脚丫,以最快的速度钻进楼景深怀里,像个小章鱼死死的扒着,楼景深受用的抱着她。 唐影出来,看到他们父女俩紧紧的搂在一起,“……你俩干什么呢?” 楼景深没说话。 奶昔探出一个头,奶兮兮的道,“妈咪,我没有踩你枕头哦。” 哦。 她踩她枕头了。 “真的吗?” “嗯,宝宝很听话。” 唐影倒下去,睡在枕头上,奶昔像是做了坏事得逞,咯咯的笑。 唐影也跟着笑。 奶昔笑着笑着就忘了形,不经意间碰到了手臂,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 “唔。”开始哭。 唐影坐起来,看着奶昔,“哈哈疼了吧?” 奶昔顿时哭的更大声,抓着楼景深的手去打唐影,唐影避让。 她追。 “坏妈咪,打妈咪。” 唐影继续后腿躲避,然后。 噗嗤。 从床上摔下去,幸好有地毯,倒也不疼。 奶昔看到顿时也不疼了,“哈哈哈。”笑的比谁都大声。 楼景深涔薄的唇角也无声的勾起,起床,独自进洗手间。 刷牙时,听到外面在打架。 那一声声仿佛是打通了他的七经八脉,浑身舒畅。 出去时,满屋绒毛。 “……” 两个枕头都被扯开,一个站床下,一个站床上,打的不可开交。 楼景深暗暗咬着齿肉,无奈。 ………… 楼景深做好饭,母女俩才姗姗来迟。 两个人的发型都是一样的,两个排骨辫,穿的也是母女装,白色毛衣,黑色裙子。 “老公,饿。” “爸爸,饿。” 楼景深把早餐拿上餐桌,奶昔需要喂,毕竟胳膊不舒服。 “爸爸。”喂饭时,奶昔悄悄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妈咪好丑哦。” “怎么丑了?” “穿我一样的裙裙,还要一样的辫辫。” 楼景深勾唇,“小心妈咪听到。” “妈咪听不到。”奶昔吞了一口粥,“爸爸,我和妈咪谁好看?” 唐影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听到了这句话,接话,“我也想知道我和奶昔谁好看,你说。” 又来了。 楼景深把唐影扯下来坐在身边,喂了腿上的奶昔以后又喂唐影,他漆黑的眼神落在她们俩人身上。 “我觉得雨儿最漂亮。” 唐影得瑟的冲奶昔挑眉,你爸说我哦。 奶昔眼睛一眨,“爸爸,我叫雨儿是不是?” 唐影,“……” 楼景深没有忍住也笑了,“对,奶昔叫雨儿。” “嗯,雨儿最好看。”奶昔回击的看唐影,嘻嘻一笑。 唐影哎的一声,这小孩儿智商,可以的。 ………… 过年了。 小区里到处都张灯结彩。 唐影在厨房洗碗,楼景深带着奶昔去贴对联,在大门口贴了一对就可。 等到忙完,唐影跑出去,在大门口一家三口合影一张。 楼景深要带奶昔去拆线,同时换药。 “你们俩去,我把家里收拾收拾。”收拾完之后,他们要去梧桐苑。 楼景深就带奶昔走了。 唐影回卧室,看到一屋子的绒毛,“……” 玩的时候不在意,这会儿……一片狼藉。 佣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只有她自己收拾。一个小时后,好不容易收拾了一个大概,楼月眉打电话,让她先过去。 楼景深和奶昔会直接从医院到达梧桐苑。 唐影收拾收拾拿车钥匙出门,走到小区门口,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儿。 唐影走了几十米,不经意间往往回看了一眼,又突然踩住刹车。 第1024章 臭丫头,你想弄死我 靠边停。 下去。 那辆黑色的车也下来一人,带着一顶黑色的线帽,一头长发从耳后往下延伸,整张脸都露出,化了淡妆,即使上了年纪,依然风韵。 跳舞出身,更多了女人的优雅。 “您好。”唐影恭敬的。 如梦笑了下,是历尽千帆之后的如释重负的笑,“聊聊。” “进屋聊吧。” ………… 西湖蓝岸是如梦第一次来,她一进去目光就在四处搜寻。 看到了楼景深的东西,也看到了奶昔的。 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一本认字小人书,翻开,里面都是很简单的字。 如梦的手指在那些数字上轻轻的抚摸着,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她指尖正在颤抖。 她的眼眶在慢慢发红。 唐影倒水过来,如梦恢复如常,把书放在桌子上。 两个人坐在沙发。 “是准备去你奶奶那过年么?”如梦问。 “嗯。” “挺好。”如梦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孩子的地方始终是不一样的,总感觉空气里飘着一种奶香味儿,客厅里四处都可见孩子的玩具和布娃娃,靠近左侧那一个角落,摆满了她的车,大大小小大概有八辆,还有一个小型无人机。 如梦隔着很远在打量,没有走进。 唐影也没有刻意的带她去参观,楼景深说,他们楼家的人除了安安之外,都喜欢演戏。 这个人也包括如梦。 唐影现在已经学会和楼景深好好的交流沟通,无论是大事小事,又或者是生活中很琐碎的事,她都愿意讲,并且很享受那个过程。 但,如梦没有。 或许她没有碰到一个像楼景深那样心细又温暖的男人。 如梦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回头看着她,她手里抓着水杯,水的热气氤氲上升,在她的脸庞莹莹绕绕。 “你和西洲关系好么?” “很好,各自都有工作,下班后就一起带孩子,很开心。” “那就好。”如梦叹口气,“奶昔多大了?” “3.26号过三岁生日,还有两个多月就到了。” “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孩子父亲。” “我猜的到,他会是一个好父亲。” 唐影客气礼貌的微笑,“需要叫他回来吗?他带奶昔去医院,应该很快就到了,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不想见他。” 唐影有些不敢置信,也为楼景深叫屈打不平,“为什么,他是你儿子,他并不欠你的,是你对不起他,不是吗?” “是。” “……”她竟然就这么承认。 “以前不想看见他,是因为一看到他就想到了我满满的不甘,我对我的处境无可奈何,想放手改变,却又无能为力。” 如梦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现在不想看见他是没脸见,也没有那个必要。” 唐影舒了一口气。 “看你们过的好就行了。” 唐影没有说什么,她站在确实是过得不错,只是她不知道楼景深心里会不会有想法。 他活到30,也有在心里积压许久的感情。或许是现在不在需要,只是他应该也有不甘,遗憾,痛苦。 可现在她也没法做什么,如梦和楼景深是长达几十年的隔阂,也不是她三言两语能说得通的。 就比如说,楼景深不会撮合她和楼岳明。 她也不擅作主张的要楼景深和如梦冰释前嫌。 但她会尽好自己的本职。 “吃饭了么?”唐影又问,“我给你做顿饭。” 如梦淡笑,“你会么?” “当然。” 唐影去厨房。 过年不准备在这儿开火,于是也没买什么菜,材料很有限。 而且在短时间内也只能煮一碗面。 青菜,瘦肉,鸡蛋,葱花。 起锅。 拿到餐桌。 如梦的目光落在那葱花上,神色微微的重了重。 “不喜欢吃葱花?”唐影问,和楼景深一样,“我挑出来。” “不需要。”如梦坐下,拿起筷子,“吃一点也没什么,我可以忍受。” 第1025章 陪老公。 1 唐影也没多说。 如梦把面吃完,唐影递上纸巾。 “做的不错,味道很好。” “是吗?楼景深老说我做面不好吃。” “那是逗你玩。”如梦站起来,她难得能有笑意盈盈的一面,而且是对着唐影。 女人在温和和没有过大的心理压力时,是会变美的,尤其是她的状态,和以前完全不同。 “这个新年有这一碗面也足够了,告辞。”她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下。 “不要告诉西洲我来过,好好和他生活,好好照顾奶昔。” 唐影,“为什么不说呢,其实你如果去找他,和他聊一聊,或许……” 或许什么呢,唐影也不确定,交谈就能让他们和好。 “没必要,就这样挺好,我们不可能回到毫无顾忌的母子关系,不可能会像其他家庭那样。搁在我们心里的执念都很深,不用强求。”如梦笔挺也瘦弱,声音清脆,“不是每个关系都要化干戈为玉帛,若能各自安好,那比握手言和更有价值。” 她走了。 唐影在屋子里站了好久。 ………… 梧桐苑。 灯笼成串如豆。 一到了过年这条街,就好像回到了民国时期的军阀一条街。 若是配着雪花,大概会更有意境。 楼景深比她先到。 唐影去时,楼安安抱着奶昔正在追楼西至,三个人在院子里打闹。 楼月眉在指挥佣人干活,不见楼景深。 “小风,你哥呢?” “不知道。” “你再给我说一遍。” 楼西至停下来,耸肩,“他说他有事去了公司,一个大男人怎么滴,要让你绑在裤腰带上吗,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还离不开他了?” 唐影看他这一脸拽样,“你皮痒?” “对啊,好痒哦,来给我挠挠。” “……” 正说着,楼安安和奶昔追上来,奶昔一把扑在楼西至背上,手指正好抓着楼西至的眼睛! “啊,我去,臭丫头,你想弄死我。” 奶昔一只手劲儿也挺大,死死的扒着他,瞪着他的背,往上一冲,“抓到你了。”一边吭哧一边喊。 唐影没理他们,去一边给楼景深打电话。 这个时间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哪儿来的工作,除非去摩尔。 打一个电话过去,没人接。 唐影也就没有再打。 她去厨房,楼岳明带着围裙和帽子,正在做饭,脸上被热气熏的红彤彤。 “唐影,来来来。”楼岳明叫她。 唐影过去,“怎么?” “尝尝。”楼岳明掰了一个鸡腿给她,“我刚炸的。” “我……”不要。 她一抬眼看到楼岳明那期待的眼神,不要两个字又没有说出口。 接过来。 “谢谢。” 楼岳明一下笑开,“不客气,趁热吃,好吃的多着呢,你看看你还想吃什么,没有的话,爸爸去买。” 又自称爸爸。 “我什么都吃,不用买。” “那行,我给你来碗汤。” 这个厨房非常大,中西合璧,还有一个很大的餐桌,开放式的。 餐桌的下方有电暖气,唐影坐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鸡汤,浑身暖洋洋。 楼岳明在那头做饭,“尽儿,木耳吃吗?” 唐影在这头,“还好,我不怎么挑食。” “一会儿做一个正宗的木须肉,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肉,还有鸡腿儿,中午有,晚上也有,让你好好吃。” 唐影小时候也不是特别爱吃鸡腿,她只是习惯了,习惯了每一次跑到炊事班的餐厅,那些平叔叔都拿鸡腿给她。 毕竟那算是最好的伙食了。 她没有回答。 啃了一口鸡腿,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很复杂。 楼岳明在弄配菜,顺便嘱咐佣人。 哪一盘是唐影的。 哪一盘是楼景深的。 哪一盘是楼西至和安安的,还有楼月眉的,特别注意他们各自的禁忌,炒这个菜时不要放他们不喜欢的。 第1026章 陪老公。 2 尤其楼景深,葱姜蒜都不吃,却还要求菜都味道,挑死了。 唐影慢慢的听。 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一会儿楼安安和楼西至还有奶昔来了,一看到唐影正在吃饭,顿时。 犹如发现了一颗原子弹。 “姐姐,我们给你哄女儿,你居然在偷吃!”楼安安。 楼西至,“大过年的简直丧尽天良,在这儿开小灶,爸,这也忒偏心了。” “去去去。”楼岳明把他推开,让他和楼安安赶紧出去。 “爷爷。”奶昔叫了一声,她看着锅里的鸡汤眼睛发直。 “唉。”楼岳明赶紧答应,把奶昔抱过来,“要吃什么,爷爷给你弄。” “要吃肉肉。” “好咧。” “爸爸,我也要。”安安。 “我也是。”楼西至。 “你俩走远点儿,去帮忙贴对联。” “爸爸!” “赶紧去,顺便看你大哥回来了没?你奶奶都在帮忙工作,你俩准备甩手当掌柜?” “哼!”楼安安气呼呼的跑到唐影那儿,唐影把鸡汤给她,安安高兴的捧着喝。 奶昔在指挥楼岳明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唐影其实不太喜欢饭没好,就去偷吃的行为,但她先开了头,她就失去了说的资格。 趁着他们闹,她先出去。 大门处,佣人在贴对联,她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贴。 新年的气氛很浓。 好几家都在忙。 她忽然升起了一股惆怅,这股感觉不知道从何而来,大概是这现在的安稳让她想起了那些不安稳的人吧。 陆怀山,陆离。 卫野。 还有她姐姐花辞。 “干嘛呢?”少年过来直接张开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把她往怀里一扣。 唐影顺势倒在他的肩头,“嗯,还挺舒服,小风长大了啊。” “那肯定,我也可以做你男朋友。” “行啊。” 楼西至哼笑,“看不上你。” 唐影起身,白了他一眼,也不想和他废话。 “你去找你妈吧,别在家里吃饭了。” 楼西至没吭声,神色微重。 “带着安安一起找她吃顿饭,晚上回来吃。” “嗯。”楼西至深深的叹口气,“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你告诉你那口子,我不管他是怎么对妈妈的,反正我不准他欺负我妈。” 唐影暼他,“什么叫那口子,那是你哥。” “我没说不是啊,不愿意的话让他喊我哥。”楼西至两手插在口袋,拽拽的,酷酷的进了屋。 十分钟之后他带着安安出来。 “我要开你的法拉利。”楼西至。 “不行,你哥不同意。” “唐影,你这个女人!” 啪! 楼西至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楼安安教训他,“叫姐姐,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我代替姐姐揍死你。” 而后又笑眯眯的找唐影,“姐姐,我们可以开一下你的车车么?你可爱的小妹妹很乖很乖的。” 唐影看这一脸的讨好,把车钥匙给她,“慢点开,注意安全。” “好的。” 楼安安噔噔噔进了驾驶座,还没坐好,就被楼西至给提出来,“你还敢开车,你把我车撞了的事儿我还没找你。” “那不是我撞的,那是袋鼠碰我车头。” “你怎么不说是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是谁?” 楼西至懒得理她。 唐影嗤笑。 这两个孩子感情不错。 她再次拿手机准备给楼景深打电话,有人叫她。 “喂。” 她寻声看去,见隔着两套房子外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一身红色的衣服,斜斜的靠在门口,那一脸高级的放空感,穿插在这一排排国色生香的房子中央,就好像是那祸国殃民被军阀最宠爱的太太。 “过来。”她说。 唐影双手抱胸,她现在的穿着朴素了很多,但美貌也不输任何人。 “你怎么不过来。” 梅晓懒懒的,“都走几步,到中间。” 第1027章 大白天你在鬼扯什么? 1 唐影同意。 两个人一起走,汇合。 面面相对。 “这妆真有过年气氛,喜庆。”一个字浓,就差在脸上贴个福字。 没看出来挺叛逆的。 “楼景深呢?”梅晓没有回答她,问。 果真是柳如的朋友,和她一样的高傲。 “有事跟我说。”她们有的唐影也有。 “我并不想看见你。” “巧,我也是。”唐影扒扒头发,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梅晓嘶了声,“站住。” 唐影回头,“又干什么?” 梅晓很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晚上组队,去不去?” “和你?” “嗯。” “不去。” “不止我,还有柳如。” “那也不去,陪老公。” 梅晓冷笑,“别秀了,真的,这么高调,迟早玩完。” “我说梅小姐,你不愿意在你那大宅子带着要以约我为借口,你就直说,这样就很招人讨厌了。” “那行吧。”梅晓呼气,“晚上带我出去玩儿。” “不带。” “那我找楼景深,我爷爷依然很喜欢他,我想楼景深娶了我,比娶你好处多多了。” 这女人真的和柳如一样的气人。 “吃完饭你自己过来。” “不行,你来接我。” “梅小姐,我不会被你讹上了吧?” “换楼景深来也行,你看我们住这么近,好歹青梅竹马,他不会不管我。” 呵呵。 唐影淡笑,“我去接你,红包五万,发了就兑现。” 梅晓一下扔了一张支票过来,揉成一团,里面是一笔巨额,可她很嫌弃。 “拿去。” 唐影在等楼景深,他没回来,索性就和梅晓白话几句。 这一条梧桐街,好像只有梅家前面有三五颗腊梅,其他都没有。 两个人百无聊赖的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梅花面前。 腊梅开在寒冬,花不多,但开的正艳,正值鲜红之时。 “下雪的时候是不是更好看?”唐影随口一问,这东西盛何遇的后院满满一大片,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嗯,你没见过?” “当然见过,我还看到过被人用心种植的………”情深意切,唐影笑笑,后面几个字没说出来,许是觉得说出来不合适,毕竟她和盛何遇也没什么关系了。 梅晓眉色未眨,没有接话,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可以折一只回家插着么?”唐影想打破沉默,随便说说,她并没有那么想要带回去,她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却不想。 梅晓伸手把顶上那朵开的最艳的连着树枝一起掰断,咔擦一声。 “拿回去给奶昔玩儿。” “……” 唐影接过来,不由得露出了一分笑,“折下来很快就会凋谢。” “我不喜欢的东西,被人连根拔起都行。” 唐影没有再回,也不想评价什么,这毕竟是她的感情。 她知道,梅晓一定酷爱梅花,否则盛何遇不会种。 突然不爱。 许是心中再无波动。 迈巴赫从那一头开过来,楼景深回来了。 唐影拔腿就跑过去,梅晓站在原地,浓妆有一点好,能让人看不见她真正的肌肤抽动。 她的视线从唐影手里那多花慢慢的移走,然后,进屋。 一进屋,她就换了一张面孔。 听话的,乖巧的,名门淑女。 ………… 楼景深一下车,唐影跑他前面,“你回来啦?” 他看着面前这张漂亮又期待的脸,他绷紧的唇角勾了勾,“来欢迎我?” “对啊。” 他微低头,“亲一下。” 唐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后座有你的礼物。” 唐影打开车门,里面塞满了花,一共四束,没束花的中间都有一个精致的盒子,珠宝。 唐影打开自己的。 钻石手镯。 奶昔的是水晶花。 楼月眉的是铂金耳坠。 楼安安是一辆车钥匙。 第1028章 大白天你在鬼扯什么? 2 “哇。”唐影看看他,“你好败家。” “花的不是我的钱。” “谁的?” “我记得有天晚上,我把某位姑娘伺候爽了,她当即甩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赏我的,忘了?” “老公。”她勾着他的脖子。 “嗯?”楼景深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享受那一片柔滑。 “那个卡里面其实才五百块。” 楼景深顿时也不蹭她,“我就知道,唐小姐一直都这么抠搜,从没让人失望过。” “有必要吗,反正你又不缺钱。” “那给我钱时是因为我把你伺候的让你爽的没了理智?” 唐影忽然笑的很坏,“奶奶在后面。” 楼景深回头,有拐杖从头顶掠过,他拉着唐影往旁边一躲! “楼景深,你混账!”楼月眉脸都变了色,“大白天你在鬼扯什么?” 楼景深,“……” 唐影赶紧走过去,“奶奶,你终于听到了吧,我一个清纯的黄花大闺女,都是被他给带坏的,我真的特别纯洁。” 她一点头,奶奶,你相信我! 楼景深,“……” 唐影继续,“而且您孙子还说了,女人在床上就得放荡,还逼我说浑话,我不说就强迫我说。” 楼景深,“……” 楼月眉重重的呼口气,她捏了捏拐杖! “我要不是看在今天是过年,我就让你去祠堂跪两个小时,越混越不像话!” 楼景深靠在车门侧,受训。 唐影在心里偷笑,“奶奶别生气,回头我教训他。” 楼月眉对她哼了一声,“你纯洁个屁。”走了。 唐影,“……” 奶奶一走,唐影摇头叹息,“什么眼神,我这么不食人间烟火。” 楼景深冲她点点下巴,“来。” “我用膝盖想,也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过去。” “那你跑,我在三秒之内追上你,今晚任我宰割,我追不上,就放过你。”楼景深似笑非笑。 “真的?” “当然。” “好。”唐影没有跑,她站着不动,拉开嗓子,“奶昔,你爸爸回来啦,给你带了礼物,奶昔——” 楼景深,“……” 唐影冲楼景深一挑眉,没想到吧,奶昔一来你还能跑? 三秒后,奶昔吭哧吭哧跑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鸡腿,一边跑一边喊,“爸爸,爸爸。” 看到楼景深,她眉开眼笑。 “爸爸!” “宝贝。”楼景深看着她,眼里含笑,“去,把妈妈的腿抱着,爸爸给你拿礼物。” 唐影,“……”!! 奶昔一把扑过去把唐影紧紧抱住,也不管手上的油,“爸爸,抱住妈咪了。” “真乖。”楼景深过去把花拿出来,给奶昔的花是花篮,过去,直接搂住唐影的肩膀。 “看来,我连追都不用了。” “你耍赖。” “谁耍赖?” 楼景深弯腰把奶昔抱起来,奶昔捧着花,发出长长的一声。 “哇——” 音拖的很长很长。 趁着这个时间,唐影拔腿就跑。 1、2。 2.5秒,她被捉了。 她撅着嘴巴,斜眼看楼景深。 “妈咪不听爸爸的话。”奶昔脆脆的道,脸上都是油,一身脏兮兮的。 “今天晚上奶昔跟爷爷玩儿,爸爸教训妈咪,好不好?” 奶昔眼珠子转了转,“不能打妈咪,让妈咪数萝卜站在墙角角就好了。” 唐影笑,果然还是女儿贴心。 “行,爸爸让妈咪数一千个小萝卜。” “好哎,我也要数。” “不……” 唐影立刻接嘴,“可以的,宝贝,和妈咪一起数,今晚和妈咪在一起好吗?” “嗯,不要爷爷。” “真棒。”唐影把奶昔抱过来,“走,妈咪去带你拆礼物。”跑。 楼景深抿唇。 看她们跑着消失,他又温柔的笑开,进屋。 中午并非团年饭。 但一家人围在一起,因为有了奶昔,格外热闹。 第1029章 不准怀孕! 今年楼家的团圆饭少了如梦,又多了两个女性。 唐影不知道楼岳明心里是什么感觉,应该不太舒服吧。 她看到了他一个人在发呆。 但是有人过来时,他又笑眯眯。 吃完饭。 就在梧桐苑陪着楼月眉,楼景深和楼岳明去外面谈事情,应该是说些父子间的话。 楼月眉把唐影叫着下棋,奶昔有点犯困,楼景深抱着在。 “唐影。”楼月眉推了一个兵上前。 唐影不会下棋,只是会走法罢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楼月眉问。 “最近怎么老有人问我这种问题?” 楼景深问,如梦问,楼岳明在美国时也问过,唐影的回答统一都是挺好的,现在又是奶奶。 “那说明问你这个问题的人,觉得对你有亏欠。” 是么? 其他人不说,楼景深并不欠她,相反,是她欠他。 “那奶奶觉得在欠我什么?” 楼月眉莫名一笑,“虽说我不想承认,但你始终是我的孙女,我们身上留着一样的血,你终究是不一样的。” 唐影走了一个车。 楼月眉跳马。 “更何况你还生了奶昔,我没想到我在生前还能见到西洲的孩子,总得来说,楼家我欠你太多。” 唐影始终认为一句话,一个心里很苦过人,给一点点糖就觉得很甜。 如今她又是一个泡在蜜罐里的女人,所以更多了以前没有的宽容大度。 楼月眉放低姿态,一说这话,她就觉得,和她的恩怨,释然了。 但她没有出声,手里捏着一个棋子,等着楼月眉下文。。 “这是你在楼家的第一个新年,我会一切都按照你的标准来,怎么开心怎么来。” “那我压力多大啊,还是随意点好。” “我还活着,能做一点是一点,所以都依你。毕竟我也挺享受这个状态,也享受能动手做事的日子。” 等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无法想,她就离阎王很近了。 “那我就谢谢奶奶。” “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任何人都不得欺负你。” 唐影咧嘴,这种话听起来就是舒服。 隔了一年多,所有人都变了样,心境都发生了变化。 真好。 大家都越来越善良,也越来越温和,对身边的人越来越关心。 楼月眉这种老迂腐都能做出这种改变,了不得! “奶奶,真想和你喝两杯。” 楼月眉昵她一眼,“正经点儿,一天天的不着四六。” “……” “跟西洲好好过日子,别整天不跟个女孩儿似的,满嘴鬼话。” “是是是,奶奶教训的是。” 楼景深低头,推马过去,“将军,哎?你的将呢?” 唐影一看,“咦?我的将呢,奶奶,你偷我棋。” “把你的手张开,你敢藏?”楼月眉早已看穿一切。 唐影嘻嘻一笑,“奶奶,你说的,这个年我是老大,我说了算。现在你把你的马退回去,不许将军。” 楼月眉硬生生的被她给气笑了。 “算你狠。”楼月眉退一步。 唐影才把将军摆回去。 “见过西洲妈妈没有?”楼月眉突然问。 “没有。”唐影反应很快的回答,“怎么了?” “没事儿带奶昔去看看。”楼月眉对如梦只有这一句似是非是的关心。 恰好佣人过来,说是有苏老爷子的电话。 楼月眉起身,去了内堂。 唐影听人说过,楼月眉每一年在过年只给苏家爷爷拜年,也就是二哥的爷爷。 她跑出去。 找楼景深。 奶昔睡了,楼岳明抱她去了卧室。 楼景深一个人坐在院内的长亭,新年,他终于没有穿衬衣,而是一件素雅的毛衣,贴着他的身躯,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 她拿了他的外套过去。 “穿上。” 楼景深把大衣穿着,手撑开衣服的两侧,“进来。” 唐影笑着投进去,他用衣服把她抱起来,往怀里揉了揉。 第1030章 天天钻我被窝。 1 “你的沐浴露为什么这么香?”唐影在他脖子上用力嗅了嗅,一种牵扯心口窝的香气,让人浑身发软。 “香么,嗯?”他又发出了调情的音调。 “香。” 楼景深低头去拱她的脖子,“我闻闻你。” 唐影被她拱的好痒,脖子一缩,又被他的下巴强行给拉直,他的薄唇在脖子上踟蹰留恋。 然后啵的一声,吸一口,草莓印很大。 吸的唐影狠狠的麻了一下。 她本能的抱紧了他的腰,“你干嘛——” “嗯,太香,控制不住。” 他抬头,在她额头亲了下,然后就抱着她。 今天气温只有十度,午后有薄薄的一层太阳,给这时光一种漫不经心的美。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都没说话。 唐影过了好久才道,“你上午去哪儿了?” “去江边走了走。” “怎么不叫我?” “我们一起出现不是会造成轰动么?” “谁说的,我陪你啊。”她知道他是心情不好。 “你呀。”楼景深宠溺的又一片深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在陪我。” “真的?” “当然。” 唐影踮脚尖亲他唇角,“嗯,你也是,看到你我就有满满的安全感。” 楼景深低笑。 “乖女孩儿。”他用力的搂着她的腰,“你送的被扎破了套,三年之内,我都不会用。” “为什么?” “不想让兔崽子来分我的位置,你要注意,若是怀孕,我饶不了你。” “………” 楼景深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笑着,用那种沉醉的、唐影无法抵抗的语调说话,“我还没和我的宝贝好好过二人世界,怎么能要孩子。” 唐影被他哄的心花怒放。 “好,我听你的。” “乖。” 唐影整个挂在他的身上,心也软,身上也软,一点都不想离开。 楼景深也甘之如饴。 拖着她的屯坐在石凳子上。 “小花儿。” “嗯?” “别撒娇,奶奶又在看。” “我才不管,我就要抱。” 楼景深笑的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一瞬间,星光闪耀。 “想办婚礼么?” “不想。”唐影在他胸口连头都不想抬,他的怀抱又结实又暖和,“这样挺好的,改天我们去拿证件就好了。”不想折腾。 “还是办吧,否则老了会有遗憾。” “那想办的时候再办,现在不想。” “好。”楼景深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 唐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他腿上坐直身躯,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以后不要一个人去江边走,来找我,我是你老婆。” 楼景深的目光暗了暗,眉眼情不自禁的泛着旖旎之色,“放心,别担心我,我不会痿,到七老八十也能送你到高……” 朝。 奶奶来了。 咳。 四点半,楼西至和楼安安回来,不知道这两人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但是从脚跨进门槛开始,他们表现出来的是欢天喜地。 他们都学会了伪装,包括智力跟不上的安安。 也算是一种慢慢往成熟靠拢的表现吧。 吃团圆饭。 奶昔又换了一套衣服,红色的裙子,头顶扎了两个小啾啾,一边绑了两个红色的丝带,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甚是好看。 衬着她的小脸儿白里透红。 过年对于孩子来说,就是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红包拿。 奶昔手里拿了六个红包,红包里的钱都不怎么多,无非也就是1000块,一共六千。 这都是小头,是个压岁的意思。 奶昔拿着红包兴奋的跑来跑去。 还没吃完,缠着楼景深要给司爸爸打电话,要红包包。 楼景深没办法只有带着她去给司御发视频,那一头接了后,没有司御的脸,只是客厅的地板,冷冷清清。 “爸爸。”奶昔叫爸爸永远那么好听。 “奶昔。”司御回。 第1031章 天天钻我被窝。 2 “嗯~”奶昔歪头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爸爸新年快乐。” “谢谢,你也快乐。” 奶昔高兴的甩着两个小腿,献宝似的把红包放在摄像头前,“爸爸,给你。” 司御淡笑,“都给爸爸?” “嗯,都给你。” 楼景深,“……”嗯?? “好,你先拿着,过几天爸爸来拿。” “嗯,想爸爸。” “爸爸也想你。” “爱爸爸。” “爸爸也爱你。” “爸爸要注意身体哦,宝宝每天都会想你。” 楼景深,“……”心里酸酸的。 这一句司御没有回,呼吸重了些。 结束通话后,楼景深问奶昔,“为什么给司爸爸不给我?奶昔偏心。” “我哄哄爸爸,我不给他,我逗他玩儿呢。” 这还差不多! “那准备给谁呢?”楼景深疯狂给眼神上的暗示。 奶昔拧着好看的小眉头,很正经的,“小苏苏说这个钱钱要给他,苏苏要给我找森森。” “……” 楼景深瞥了一眼楼西至,楼西至皮笑肉不笑。 嘿嘿~ 臭丫头,这么快就出卖我,你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 吃完饭。 唐影和楼景深陪着楼月眉坐了一会儿,这是规矩。 其实对于活了80多年的楼月眉,新年对她来说和平常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吃饭的人员齐了一些,热闹一点。 今天,唐影的情人弯和夕阳港全都开业,楼景深和唐影开车把她送过去。 上了车。 楼月眉哼,“我说我要去了?” “没说,是我求你去的,奶奶,拜托,您可一定要去,否则我良心过意不去。”老太太还挺会装,明明就想要玩,一把年纪还装矜持。 楼月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表情控制的非常好,就是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愉悦。 把她送去夕阳港后,韩佐就来了电话。 说很快到达情人弯。 这时唐影才想到,“完了,我还要回去一趟。” “做什么?” “接梅晓。”她给忘了。 “接她做什么?” 唐影叹口气,“被讹上了呗。” 楼景深又倒车往梧桐街的方向走,唐影不禁好奇,“你和她是青梅竹马?” “算吧。” “你小时候为什么要说要娶她?” 因为这个年过的很特别,楼景深的心情显然也是轻松惬意,修长如玉指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侧头用下巴点点肩膀。 唐影很懂这个暗示,靠过去,倒在他肩膀上,楼景深的下颌在她头顶蹭了蹭。 “这丫头片子天生就喜欢讹人,她小时候很黑很瘦,正好被我揍一顿后,就跟我装可怜,我说长大了嫁不出去,我说嫁不出去娶。” “那你干嘛打她?” “天天钻我被窝。” “……” “翻墙,往我家里跑,后来被她爷爷捉回去后,她就说是我叫她去跟我睡。若不是我奶奶在,我都怀疑他爷爷会要我的命。后来她又如法炮制,我实在无法忍受,把她揍了。” 呃。 挺好。 “你说她小时候很瘦很黑很丑?” “嗯。” “现在这么漂亮,你有没有后悔没娶她?” “你不是比她更漂亮?” 唐影甜蜜的把他的手臂抱住,“那是当然。” 楼景深的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眸光中星星点点的璀璨,侧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照你这么说,那盛何遇的眼光很独特,喜欢又黑又干的小女孩儿。” “我说她又黑又干是在她十岁以前,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柳如小时候非常胖,上小学三年级时就90斤,掌握这一点,下次见面,斗嘴绝不会输。” 唐影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忍不住的笑声不停,“楼景深,没想到你肚子里也有坏水。” 楼景深胸膛震动,唇角飞扬。 第1032章 那大概是我未来老公。 …………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又回了梧桐街。 这是目前楼景深对她说过最多的一次话,说他们小时候,说陆家两兄弟,说柳如和梅晓,说韩佐,说盛何遇。 即使是一件很平凡的小事,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觉得生动有趣。 很快就到了梧桐街,唐影只觉得意犹未尽。 去梅家。 这种四合院配置设施都大同小异,怎么舒服怎么来,角角落落都是隐藏的奢华。 只是这个院子唯一和别人其他不同的是,它有一股低气压,那种庄重而沉稳,不敢让人放肆的。 团圆饭差不多都已吃完,不见梅晓。 管家带着一个青年才俊从里面出来,单看他其实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至少装扮得体,五官端正,一看也知道是富家子弟。 他和楼景深认识,两个人浅谈几句。 那人离开,走时在院子里搜寻了一遍,像是在找什么人,没有找到,不免有些失落,离开。 “楼少,老先生有请。”佣人过来。 楼景深过去。 唐影没有去,她找梅晓。 最后在佣人的带领下,她到了祠堂。 梅晓规规矩矩的跪在祠堂前,身板很端正。 她不禁愣了。 今天是除夕,有什么过错,让她在这儿下跪。 不过倒也能想象。 她跟着李四以后,从来没有过过新年。 那时候别人团年,她就在蹲马步,在练基本功,然后回来随便吃点东西,睡觉。 唐影让佣人先下去,她进去,关门。 门一关,梅晓就坐下来,也没有再跪,一腿伸直,一腿屈起,手肘放在膝盖上,侧头,晒晒的看着唐影。 她一瞬间从一个乖乖女变成了叛逆。 “怎么现在才来?” 唐影好整以暇的看她,“嫌我来早了?不如我现在走?” “怎么,我还要求你带我走?” “梅小姐,就你这个情况,我猜你要是不求我带你走的话,你怕是走不了。” “楼景深来了没?” “来了,在你爷爷那。” “行,我去找他,我就嫁他。” “你等下。”唐影没好气的看她,“我说你有点意思没,就会来这招?” “招不在就管用就行。” “行吧。”唐影看出了这个年,梅晓过的并不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儿跪着?” 梅晓的目光透过门口那一丝门缝往外面看,只能看到一缕昏黄的光。 她的目光深处掠过一抹深水般看不透的厌恶,可下一秒她又笑了。 “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有一个男的?” “嗯。” “那大概是我未来老公。” “……” 梅晓转身,面对着梅家的列祖列宗,笑声溢出,带着几抹讽刺。 “因为我在餐桌上问他有没有和前女友做过爱,他说没有谈过女朋友。我说我谈过,并且不是处,做过很多次,然后我就成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辱没了楼家的列祖列宗。”她装作轻松的叹口气,“所以我在反省我自己呢。” “……” 唐影扯了一个表情出来,“反省没有说的更露骨?” “你这女人,我真不喜欢你,但不得不说你比柳如聪明多了。” “谢谢夸奖,起来吧,又不是诚心想跪,别装了” “扶我。” “我……”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裙子就被人往下一拉,直接给拽到了大腿处。 唐影没忍住的飙了口脏话。 梅晓站起来。 “在我祖宗面前说脏话,你他妈挺厉害啊。” 所以是谁在说脏话? 两个人往出走。 梅晓用脚踢开的门,走出去,也没有打算关门,任冷风吹着那些牌位。 唐影没有问她这么做的理由,也不想问,她只觉得梅晓在这个家里,压抑的很。 上一次被当众甩巴掌。 今天过年相亲对象来家里,如果不是想要反抗,在桌子上也不会说出那种不合时宜的话。 第1033章 我要结婚了。 1 ………… 走到院子里。 楼景深和梅老爷子出来,楼景深手上提着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盒子,应该是梅老爷子送给他的新年礼物吧。 梅老看到唐影还算客气,“丫头。” “爷爷,新年好。”唐影也做一个乖乖女。 “好,你也好。”他笑笑,目光转到梅晓身上时,就多了一种压迫。 “出去玩注意分寸,早点回家。” “是的,爷爷。”梅晓也在扮演淑女。 三人一起出门。 梅晓在停车场自己的车里拿了一个手提袋,上了车。 “去哪儿?” “情人弯。” “真是好久都没有去夜总会。”梅晓长长的叹口气,然后捂着肚子,闭眼,再没说话。 这个小动作,唐影看到了。 发信息给池也。 ……… 去了情人弯。 池也拿了一个外卖过来,唐影拿着递给梅晓。 梅晓一愣。 “吃吧。” 梅晓深深一笑,“我听柳如说,你是双。你喜欢她很久,想拉她做情人,她没同意,唐小姐现在不会转移目光,改攻我了吧?” “……”柳如这女人可以啊。 他们往包厢里走去。 “你就当我看上你了,不过,梅大小姐是不是太缺人关心,送了一碗汤就让你感动到以为我对你有意思?” 梅晓目光暗了暗。 可情绪转变很快。 “我堂堂梅家大小姐关心我的人多的是,我只是意外,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还会这么心细。” 唐影和梅晓在斗嘴,楼景深全程没有参与,也没说话。 同她们一起走进来时,大厅里有许多的狼眼睛一路盯着。 站在电梯门口,楼景深回头。 恰好一束光打过来,他的眼神幽凉的一并扫回去,那些视线嗖嗖缩回。 进包厢前,梅晓去洗手间。 楼景深和唐影进去。 里面很暖和,两人都脱了外套。 韩佐和陆离已经来,有个女人在唱歌。 【那一夜开了一枪,我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然后礼貌的笑着说对不起,把你弄脏,再补一枪,直到彻底的毁掉我脸上的妆……】 这么悲泣的情歌,有沙哑的嗓子唱出来。 韩佐怀里搂着一个女孩儿,他在逗女孩儿玩儿,大概没有心思听。 而陆离看着屏幕,听着这歌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那缠缠绵绵的感情心事里。 拿着酒,一口一口的品。 唐影别过头,呼吸暗暗绵长。 楼景深走过去,“发什么呆?” 陆离这才回神。 起身,“怎么才来?”说话间,余光看了一眼唐影,又快速收回。 楼景深看到了就当没看到,“有点事。” 韩佐也站起,搭着女孩儿的肩膀。 “给你们介绍一下,黎冉。”没有后缀,没有说是女朋友,还是女伴儿。 陆离补充,“就是那次开车撞到的,他给……”禽兽了。 楼景深冲她客气的一点头,没有语言交流。 黎冉很腼腆,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舒服,没有化妆,白白嫩嫩,头发从颈窝处,一笑,还有两个梨涡。 “楼先生,楼太太。”声音更如黄莺出谷。 “你好。”唐影道,“别客气,坐,想吃什么就吩咐韩三。” “啊?他叫韩三?”黎冉意外。 唐影正要开口,韩佐立刻截住,“不管我叫什么,你叫我佐哥哥,听到了?” 女孩儿眼珠子转了转,顾盼生辉。 “没有哎。” “……别调皮,信不信我亲死你!” 啪。 陆离一脚踢过去,“滚回家去。” “我说陆二,你不能……” 此时,门打开,有女人进来。 一身妖娆如蛇,惊了一干人等。 她的头发全都扎起,整张脸和脖子无一遮拦,上身穿了一件包匈的贴身衣服,黑色,整个肚子都露着,下身一条超级短裙。 大衣挂在她的手臂。 第1034章 我要结婚了。 2 她一手撑在门框上,身体的曲线毕露,看着屋里被震住的人,嫣然一笑,微微的下腰,起身,一个风情万种的扭腰就完成。 “吓到了?” 所有人,“……” 韩佐干咳两声,“梅晓,你也不怕冻死。” “我冻不死,但是有人看到我这一身会憋死。” 韩佐要笑不笑。 “你疯了?”陆离指着她臂弯里的衣服,“把衣服穿上。” “我不要。”梅晓把衣服一扔,一屁股坐到陆离身边,抬手圈着他的脖子,“陆二少,我好看吗?” 陆离看着她的眼睛,“你觉得你全身最好看的地方是哪儿?” “脸和胸。” “那你觉得男人对女人哪个地方最在意?” “胸?” “你觉得我有看吗?” “……” 陆离把她的手给拉下来,“我对你这地方都没兴趣,还会觉得你好看?” 绕了一大圈就为了扁她。 “那要是唐影穿成这样,你喜欢吗?” 陆离,“……” 唐影,“……” 楼景深直接走过来,拿起她的衣服丢在她身上,“穿上!” “我……” “你敢说一个不字你试试?”楼景深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湛黑。 梅晓不甘不愿的站起来,把衣服穿起来,大衣长达脚踝,系好扣子,也什么都看不到。 她去唐影那儿,“我要吃饭。” 唐影指着桌子,“自己拿。” “你给我拿。”说完她去了内屋,屋里有麻将桌,还有台球桌,各种娱乐设施。 唐影只得给她拿进去。 一会儿黎冉也进来,小家碧玉,舒舒服服,挺好看一姑娘,气质也很干净。 “姐姐们好。”黎冉很客气。 “你就是韩佐口中的那个小老婆吧?”梅晓懒懒的回,并没有那么热衷于这个女孩儿的身份。 小老婆这三个字并不是什么好词儿,有时候甚至都不如情人来的好听。 往前个100年,这是骂人的。 但是黎冉也没生气,唇边荡漾着一朵清丽脱俗的笑,“韩少背着我是这么说的么,我还不知道呢,这称呼挺别致,挺不错。” “过来坐。”对方轻松化解,梅晓自然也表示又好。 黎冉坐过去。 三个女人在里面,三个男人在外面。 梅晓把汤吃完后,给柳如打电话。 “给你二十分钟,到情人弯,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挂。 站起来脱衣服,还没脱到一半,楼景深进来。 梅晓,“……” 她咬着牙呼了一口气,又把衣服给穿回去。 “我出去会儿,你们玩。”梅晓下楼。 韩佐,陆离,楼景深这三个男人也不会玩特别热闹的游戏,打打球,打打麻将。 他们聚会也就是那样,唐影和黎冉又出去,两人站在走道,看着楼下的热闹。 倒是没想到过年也这么多人来,人满为患。 “黎小姐会跳舞么?” “会啊。”黎冉轻轻浅浅的回答,“我学过十年的舞蹈。” “不去跳一跳?” “不了,我不喜欢这么吵闹的地方。” “看来是很喜欢韩少,毕竟他爱热闹。” “互补是两个人最合适的关系。” 唐影没吭声。 她不知道韩佐对着姑娘是什么心态,但是这姑娘对韩佐似乎挺上心,别又是黄粱一梦。 “小花儿。”楼景深在叫她。 唐影进去。 在进去的那一瞬,一个身着很露的妖媚女人滑进了舞池,一瞬间那优秀而近乎无完美的身材,一瞬间吸引了无数如饥似渴的目光。 唐影没看到。 黎冉看到了,她微微的蹙眉。 ………… 唐影进去给他们倒了三杯水进去,麻将桌上时局正值巅峰,三人正在厮杀。 还剩三张牌,胜利与失败就在咫尺之遥,一个决定就能导致钱包放空。 唐影从他们身后走了一圈,最后到楼景深身边坐下,拿一杯水给他。 第1035章 手断了不影响我抱女人 1 “喝杯水。” “嗯。”楼景深接过,懒懒的喝一口,指尖在某张牌上轻轻的抚过。 唐影比他更快一步的,抽了一张牌,“一筒。” 楼景深看了她一眼,唐影小声道,“我看过他们的牌了,他们都不要。” 果然都不要。 接着陆离打了一张一条,放炮楼景深。 唐影笑了,灿烂如花。 侧头。 五无意识的动作却刚好对上了陆离的眼睛,那么沉黑。 陆离很快挪开视线,失笑,“半个月零花钱又没了。”合牌。 韩佐捏着麻将,深深的看了陆离一眼。 牌都打到最后,谁需要哪一张,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楼景深那张一筒就已经给他点炮,他却不要,反而打了一条给楼景深。 这不有病么? 那么就为了看赢得胜利时唐影的笑? 韩佐更相信,他都看得出来,楼景深更知道! 楼景深却毫无异样。 把牌推进桌内,单手搂过唐影,“你来打。” “不怕我输?” “不会输。”她起身,把唐影摁下来,指着对面的陆离,“让他倾家荡产。” 唐影,“……” 陆离眉头一拧,“你确定我会输?” “大概会。” 陆离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或许是他手抖才把那张一条打出去,手抖心也抖。 唐影打麻将自然是比不了韩佐和陆离,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就是手气好,连赢三把。 “表现不错。”楼景深在她头上摸了摸,唐影侧头,露齿,楼景深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恰好有电话进来,他去接电话。 韩佐往门外看了看,也起身,“等会儿,我去看看那丫头片子,别给外面的狗崽子惦记了去。” 两个人都走,这莫大的屋子就只剩唐影和陆离。 唐影把楼景深喝过的那杯水拿起来喝两口,“我也出去,你先坐会儿。”总有一种尴尬。 “坐下。”陆离定定的,“我有话跟你说。” 唐影把水杯放下,捏着一个麻将子,“你说吧。” 陆离的视线幽暗而难以形容,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桌面,受了伤的在桌下。 他迟迟没有开口,可喉头却有几分若有似无的滚动,似是难以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我要结婚了。” 唐影一愣。 手情不自禁的一握,忘了手里还有一个麻将,那棱角把她的掌肉硌的一下疼了起来。 她又本能的松了松。 陆离看到了,“拿下来吧,不疼么?” “我没事儿。”她低道,“怎么这么突然?” “到时候了,而且……”陆离顿了大概五秒,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她挺好的,合适做妻子。” 合适。 这是今晚听到的第二次。 黎冉说互补是两个人最合适的关系,当时唐影就想反驳她,又忍了,各有各的见解。 她认为,喜欢和舒服、三观相合才最合适! 即使不互补,但是两个人一起找补都没有的那一部分,也是一种浪漫和共同进步。 可现在…… 陆离口中所说的合适,显然没有爱情的成分。 可站在她的角度,她不能说任何话,她只能祝福。 “那,”唐影轻笑,“祝福你。” 陆离没有作声。 他有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那种深切的沉痛,人在很多时候都知道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只是想找一个彻底放下的契机和机会。 不知道有没有到这个契机。 可能到了吧。 “她先前给我打了电话,要我去陪她,我得走了。” 这么久才去,想来一点感情都没有。 “嗯。”她嗯了声。 陆离站起来,唐影也站起。 中间隔着一个麻将桌的位置,他慢慢走过来,那和陆城一模一样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在她身侧停下。 拿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掰开,将那麻将子给拿下来,她的手心有好几条的红痕。 第1036章 手断了不影响我抱女人 2 陆离看了看,放了一张卡上去。 “这是陆城的。”陆离拿开手,“我记得他生前跟我说过要结婚,聘礼也已备好……如今就当作嫁妆。” 唐影心里像被迟钝的锯齿划过。 那卡变的沉甸甸的。 “我不……”要。 “拿着吧,楼家毕竟不是一般的家庭,钱是俗物但也是底气。婚姻里难免会有委屈,包里有钱,不爽时拿钱砸他的脸,至少心里舒坦。” 唐影停顿,“谢谢。” “你应得的。”陆离在她头上摸了摸,“新年快乐。” “你也是。” 他拿回手,放回口袋,不经意里唐影看到了那断了一截的手指。 “陆离。” “嗯?” “抱歉,我……” 陆离蓦然抬手,用那只受伤的手把她一勾,她脚步一踉跄,直接倒在他的肩头。 他友好又绅士的一抱,只在她后背,手臂没有到腰。 虚虚一抱,又拿开。 俊脸上绽出一丝笑,“你看手断了都不影响我抱女人,更何况还没断。”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唐影沉默。 “告辞。” “拜拜。” 陆离转身离开。 转瞬就消失在门口,英挺的背影直到完全不见,唐影才坐在凳子上,把卡拿起来。 储蓄卡,没有署名。 但卡的背面贴着0401,她的生日,这应该是密码。 她心里有股窒息感,说不出来的沉闷。 对陆家。 她亏欠最多。 陆城不是她杀的,却因他而死。 唐影扒了一把头发,长长的呼口气,一抬头……… 侧方,男人斜斜的靠在门口,头靠在门框,看样子在那儿站了很久。 “……” 完了,准吃醋。 她跑过去,主动抱着他的脖子,“老公~” 楼景深低眸。 唐影深深的看着他的脸,很平静,好像没有吃醋。 嗯? 不正常。 唐影讨好性的去亲亲他,“电话谈好啦?” “嗯。”楼景深没有碰她,整个人冷峻又难以捉摸,“陆离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结婚了。” 这个距离,唐影相信他听到了,所以选择实话实说。 “是么,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么?” “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 “……” 也就是说,陆离只告诉了唐影一个人。 唐影顿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该不会你说不可以,他就不结婚吧,嗯?”楼景深低低的问,很难辨别他的语气,太过平静。 “怎么会,我当然不会这么说。” “卡呢?” 唐影把卡乖乖的递给他。 楼景深拿过来看了一眼,继而单手捏着卡,那卡弯成了一个拱桥的样子。 唐影皮一绷,还以为他会把卡给折了! 不想他又一收,把卡放进自己口袋,积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拉着唐影,一个转身把她压在门上,一手搂她的腰,另一只手伸到后面,啪。 一巴掌拍在她的屯上! 他鼻息很重,似猛兽出闸。 “你还敢让他抱你!” “……我没躲过。” “那看到他就发呆?” “我哪儿有?” “因为他像陆城?” “………” “打算以后拿钱砸我?” 唐影弱弱的,“我哪里敢,而且你把卡拿走了?” “是不是想要回去?” “没有没有,给你都给你,我的钱都是你的。”唐影谄媚一笑,踮起脚尖,把他用力的抱着,重重的亲吻他。 “老公,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就会五迷三道。”楼景深把她放下去,转身就走。 唐影,“……” 坏了。 这不仅仅是吃醋,还生气了。 吃醋好哄,生气…… 唐影走上去,拉着他的手,“我们回家,不玩了,好吧?” 楼景深沉默。 第1037章 你理不理我? 唐影蹭着他的手臂,撒娇。 楼景深置若罔闻。 唐影做了一个好无奈的表情,一起出去。 走到门口,韩佐和黎冉都不在,陆离也离开,楼下非常热闹。 唐影看到了柳如,还看到了苏越里,不仅如此,盛何遇也来了。 一群人围在一块儿。 唐影把池也叫过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梅小姐喝多了,遇到一个咸猪手,然后梅小姐把那人的头给砸了,有人报了警。” 哦。 事情不大。 她就不出席。 “是盛何遇在说话?”站的高,看不太清。 “嗯,和梅小姐吵起来了,再加上柳如在场,怕是又会轰动。” “下去看着,不要让事情继续发酵。若有人继续闹事,那就把他们轰出去,包括他们四个。” “是。” 唐影吩咐完,才和楼景深进电梯。 在电梯里给苏越里发一条短信。 【二哥,新年快乐。】 一分钟后,卡里多了一笔钱。 “……”搞的她在跟他要钱一样。 有钱人真好。 动不动就是送卡送人民币。 “土豪~”她一把搂住身边的人,“和你们做朋友真开心。” 两人上车。 楼景深都一言不发,无论唐影怎么撩拨,他都如一座冰山。 后来唐影也不说话。 不管他。 像是都在生闷气。 回到西湖蓝岸。 唐影特意站在车门边上,想着和上次一样他会回头,但是没有。 他径直走了,头也不回。 唐影没办法,只有更上。 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他前面去,输密码,开门,换鞋,把他的鞋拿出来,一脚踢到屋子的正中央。 离门口很远。 “你理不理我?你理我,我去给你捡过来。” 楼景深沉黑的眼睛落在她脸上,一秒,两秒,三秒…… 唐影觉得再多看一秒,她就会投降,不理她,她也捡。 但是没有。 三秒过后,他脱了鞋,直接打赤脚过去,上楼,背影都是高傲。 唐影是咬着牙呼了一口气! 关门。 跑过去,她心里不爽,但还是把鞋子捡起来,像个狗腿子一样的拿上去,跟在他后面。 “你穿鞋。” 没理。 上楼。 进屋。 拖鞋比楼景深更快一步的到达卧室中央,当然是被唐影给扔的。 “我再给你半小时,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去找柳如,你一个人在家守岁!” “要不我现在送你过去?” “……”什么? “不回答那就是不需要我送,请便,我洗澡去了。” 唐影倒抽一口气。 楼景深从柜子里拿了睡衣去浴室,关门,如果唐影没听错的话,他还反锁了? 还怕她进去咋滴。 唐影的一口气就那么憋在脑门上,胀的她头疼。 这个男人! 他! 唐影不仅头疼,匈还疼。 ………… 楼景深从浴室里出来是半个小时后,屋里没有唐影,她的手机也不见。 他在屋里站了一分钟,而后,上牀。 随意翻开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再没看其他地方一眼。 头发大半干,在头上随意蓬松,深蓝色的睡衣,柔软和温和,他再没有商场上的高高在上,是一个温润的家居男人。 干净的手指翻着书页,骨节分明。 他翻开第三页时,阳台的门被一股大力打开,他低头,唇角有一抹笑迅速的掠过,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 她带着一股冷风,上了床。 把他手里的书抽走。 “楼景深,我要是真走了,把你一个人留在家,你也无所谓?” 楼景深没书看,只能往后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不是没走?” “那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我?” “没有。” “所以你也没想过找我?” “找你做什么?” 唐影把腮帮子鼓起来,她在奶昔的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然后躲在阳台。 第1038章 哪儿哪儿都想你。 1 然后? “好,算你狠,我现在要睡觉,你要是跟我说话,你就是狗。” “我幼儿园都不玩谁输谁是狗的幼稚游戏。”楼景深反杀。 “………” 唐影肌肉抽搐,“行,我睡。” “嗯,你身上很凉,麻烦离我半米远。” “……” 唐影一头倒下去,把枕头捞起来扔到离他最远的那一边,把被子全都卷过来,睡觉。 楼景深似笑非笑,可这种笑又很快的隐去。 半分钟后,楼景深下床,从柜子里重新拿一床被子过来。 到床上坐着,拿起书继续看。 唐影看到了他拿被子,她差点气的手发抖。 也幼稚的在心里发誓,理他,她就不是人。 咬牙。 装睡。 但耳边总是有他翻书的沙沙声。 她嗖的起身,“你能不能小点声,你吵到我睡觉了。” “是么?这么敏感,那我心跳声是不是也干扰到你了?” “就是!”唐影瞪着他,“还有灯开这么亮做什么,关掉。” “你来关,我忙。”忙着看书。 开关在他的那头,唐影要去关灯,要么下床,要么越过他。 唐影选择无视。 又睡下去,把被子掀起来,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楼景深盯着她,目色柔了柔,然后继续看书。 ………… 一个人一个被窝真的很冷,她好几个月都没有一个人睡,都已经不习惯。 那股火苗过去了之后,唐影就开始反省。 她是不是和陆离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她并没有主动,那个拥抱真的让她措手不及。 她不喜欢陆离。 她从一开始就分得清陆离和陆城,从来没有把陆离当过陆城的替身。 这一点楼景深是知道的。 所以,还生气? 这混蛋男人。 但五分钟后,她搓了搓自己的脚掌,很凉,很冷。 刚刚在阳台冻了好几分钟,身上的空调被完全不起作用,地暖的热度还没有让整个房间都暖烘烘。 她一忍再忍。 十分钟后。 没有忍住。 慢慢的掀开被子。 掀开被子的同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眉微微的挑了挑。 “你能关灯吗,我想睡觉。” 这语气分明就是:你能抱我睡么。 “不能,我要看书。” 唐影嘴巴咬了咬,坐起来,绵柔的手掌盖在书本上,挡着字。 “别看了,睡吧。” “我不困,手拿开。” 唐影清清喉咙,“我错了。” “你哪儿错了?” “我不该长这么漂亮让其他男人惦记,我不该让楼总这么小心眼动不动就生气,我不该……” “这是在认错还是在指责我?” 唐影看着他的眼神一片柔媚,把被子拿走,扒开他的,坐在他身边,暗搓搓的把冰凉的脚踩在他脚背上。 真暖和。 楼景深默许。 她靠在他肩膀上抬头,明明洗完澡已经好一会儿,但依然觉得她的眼睛是湿漉漉的勾人。 “我有罪,我认错,你别看书了好不好?” “看书不会让我小心眼。” “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她抱着他,“今天是除夕,大年三十你就要跟我闹不愉快?” “不是你跟我闹不愉快?” “我解释你不听。” “你解释不到位,以及你现在明显是在找取暖器,不是解释。” “………” 楼景深望进她的眼睛里,“我告诉过你,你的任何错误都可用性来解决,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 “……” “楼景深,你……” “叫我什么?” 唐影顿时气短,“可我冷。” “那就努力让自己热起来。” “……” 努、力? 楼景深把灯光调成旖旎的暗红,用那种充满诱惑力的男低音道,“来,让我原谅你,你知道怎么做。” 唐影舒服的在他脚背上磨蹭着。 第1039章 哪儿哪儿都想你。 2 她的目光和楼景深对视着,看他那满满的暗示,不,应该是明示。 明示她应该做点什么。 唐影凉润的指尖轻轻的扒开他的衣服,伸进去,另一只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把它弄的蓬松凌乱,再往后一拨,那种风情万种的妩媚就呼之欲出。 “你想让我主动?” “你说呢?”楼景深的皮下已经起了热度。 “就为了让我主动,所以你就半天不和我说话,晾着我,冷着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的跟着你转?” “……” “哼。”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这男人挺会玩啊,那你继续。柳如刚刚给我发了短信,说她和梅晓正如饥似渴,等着我去临幸她们,楼总,你好好看书。” 她迅速退离。 起身。 走到柜子前,找衣服。 才把內衣和裙子拿出来,腰被一抱,那股强势的力道让她直接转身面对着他。 “生气了?” 唐影把他的手扒开,转身扒衣服,后背对着他,“没有!让开,我要换衣服。” “我不许你出去。” “你又没捆着我,我为什么不能出去玩?” “你走了我怎么办?”楼景深继续,从后面抱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侧头在她耳垂咬了一口。 唐影咬的本能的抽了一口气。 “我管你怎么办,你看你的书去!” “不逗你了,陪我好不好?” “不好。”唐影把腰上的手给掰开,没有掰动,“你把手松开。” “你真要出去?” “嗯!” “那好,我给你穿衣服。”楼景深松手,直接去拿衣服,拿了之后,把她身上的睡衣给脱下来,唐影顿时赤身果体的站在他的面前,至于一条黑色的小內库。 他又迟迟没动。 唐影全身凉飕飕的。 转身,“干什……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陪你受冻。” “……” 楼景深三两下把衣服给脱了,直接往前一步垮,把唐影怼到衣柜,她的后背紧贴着衣柜的格子。 他的胸膛也贴到了她的鼻尖,唐影往后仰,手肘撑在柜上。 “干嘛?” 楼景深单手抱着她的腰,因为身高的缘故,他又得弯腰低头,薄唇从她的鬓角划到脸颊。 “还出去么?”他的嗓音暗魅的不可思议,柔软的唇瓣在她的唇角,若有似无的碰触,却又不吻,似隔着衣服挠痒痒。 唐影想推他。 但一伸手又觉得会让他以为她想抱他,便停手。 “对!”她腮帮子鼓起来,“谁让你乱吃醋还这么对我?我哄你一路,你都给我冷脸看。” 他的手指在她的脊椎骨慢慢的抚摸,那么来来回回。 唐影的呼吸重了几分,就觉得那根骨头像是在柔蜜的水中泡着,酥酥的麻麻的。 他即使没有穿衣服,身上也是很暖和的,那种肌肤相碰,恰好暖了她的凉意,这般温暖,让她也不舍退离。 他贴的她更近了一步。 肢体更为紧密。 那一股舒适和欲罢不能直达心底。 “还生气?”楼景深问。 唐影暗暗的咬着贝齿,不理他。 “宝贝。” “别肉麻。” “你走了我多寂寞。” “我不管。” “我不在,你怎么玩的开心?” “谁说的,我舒服透了。” “我会想你。” “……” 楼景深的薄唇终于挪到她的唇上,亲了一口,终于挠了那么一下痒。 “嘴巴想你。” 手从她的脊椎骨到了腰部,不轻不重的那么一捏。 一下子唐影觉得那一处,火热火热。 “手也想你。” 他对上她的眼睛,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这儿也想你。” “……” “哪儿哪儿都想你。” 唐影浑身发软。 又有点……起鸡皮疙瘩。 “你腻死了。” “那不走了好不好?” 唐影哼哼两声,“那你知道错了没?” 第1040章 我还不够委屈? 1 “嗯,天塌下来都不能冷落我的宝贝老婆。” 唐影眉目生辉,却又极力的忍者。 “情话真土。” 手想她,嘴想她,心想她。 楼景深低笑,抬手,哗啦一声把衣服给扒到一边,提起唐影坐在格子上,他站在她的退间。 “主要这儿想你。” “……” 楼景深箍着她的腰,声音低的像婴儿的手在她的筋脉上面拨弄,让她……到了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 他在她的耳边吐气,“圈着我。” 唐影情不自禁的圈着他。 他暗暗一笑,低头,吻过来。 ………… 从十点到十二点,都在厮混。 从衣柜到浴室又到床上,解锁了不少。 最后楼景深把唐影抱到窗台,她坐在他的身前,他抱着她的腰,两个人披着一床被子。 楼景深拿一杯水喂着她,唐影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一边喝一边嫌弃他没有喂好。 楼景深失笑,“恃宠而骄?” “我手抬不起来。”唐影嗓子都哑了。 “是么,我可没让你用手。” “可就是抬不起来,你敢犟嘴。”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哪儿不舒服?” “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楼景深头往前移了移,在她唇角亲了一口,“那真是辛苦我的宝贝了,一分力没出还累的不行。” “……”唐影暼他一眼。 她没出力气是真,但是不停的变换姿势,真的很累。 “我饿。” “哪儿饿?” “肚子。” “又折腾我给你做饭不是?” “肚子需要亲亲。” “……”楼景深扒开她衣服,弯腰,在她平坦的腹上亲一口,抬头时,外面华光斑斓,一片灿烂。 十二点整。 新的一年到了。 隔着窗户似乎都能听到那噼里啪啦的热闹声音,似乎看到了那一对对相爱的情侣正在庆祝这一刻的到来,似乎看到了全世界的狂欢。 烟花好像把这栋别墅给包围,四面八方的璀璨照亮了彼此的面孔。 英俊,漂亮。 阳刚,柔媚。 眉眼间都是恬然,眼神里都藏着对方。 “唐影。”楼景深对着她的目光。 他正经的时候就叫她唐影,发情或打闹时就是宝贝。 “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楼景深深深的吻住了她,他的声音沙哑而虔诚,“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认真的回。 外面在空中炸开的烟花,那五彩的线条又缤纷而落,洋洋洒洒。 两个人柔情蜜意,情深意切,你浓我浓。 亲吻了之后便抱在一起,楼景深第一次当她的面说我爱你,唐影心花怒放。 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外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烟火在远处的天空如火花绽放。 这时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和舒适。 他的怀抱,舒服的她一刻也不想离开。 她抓住楼景深的手,他从来不带任何饰品,那一次她求婚时买的戒指,他没戴。 当然两个人都没有戴,一直放着,到时候直接戴婚戒。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蓦然想起了陆离的那只手,身上有缺陷的,心里始终都会有一道沟。 她看了一会儿,微微的叹口气。 楼景深注意到了,“想起了陆家?” 唐影咬唇,柔柔的,“我要是说了你又得不高兴。” “怎么会,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不是?” 楼景深啧了一声。 唐影又嘻嘻一笑,“好,你不是,你最大度了。” “嗯,所以说说先前陆离给你卡的事情。” 唐影继续玩着他的手,“我也不知道他会给我钱,他说那是陆城给我的嫁妆。” 楼景深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眼里有一抹深重,却又很快晕染开,手指反过来摸着她的手背,淡笑,“有个漂亮的老婆,生活确实有意思了许多,什么味都有,以后我若是破产了,咱们家估计也永远不缺吃穿。” 第1041章 我还不够委屈? 2 “又吃醋。” “有人为你吃醋是你的荣幸,更何况是我楼景深的。” “………”还挺自恋。 “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陆城。”唐影这是真心话。 “你会经常想起他么?” “还好。” “你会在心里偷偷的拿我和他做比较?” “没有。”唐影白了他一眼,问的什么问题,“我只是看到陆离就会想起他。” “那就不见,或者多见见,产生免疫力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嗯?你是真不吃醋?” 楼景深低低的开口,“理智上没有。”感情上已疯。 “……哦。” “改天带你去看看陆城,让你好好跟他叙个旧。”楼景深柔柔的盯着她的脸蛋,“你知道最委屈的是什么么?” “什么?” “情敌已故。” “……”唐影,“你委屈啦?” “我还不够委屈?” 唐影亲亲他,就当是安慰。 “就会来这套。” “有用就行啦。” 楼景深的下巴又再度放在她的肩膀,暧昧的蹭了蹭,“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陆城很爱你。”楼景深看着她的脸颊道,唐影没有回答。 心里头有一点点的旖旎划过。 “你也爱他。” 唐影昵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第一次遇到我,我喝醉了,你呢?” “我也醉了。” “然后你就把我衣服脱了?”那么简单?和陆城都没有做过,却和他…… “想听?” “说说看,否则这漫漫长夜不能只做吧?你会受不了。” 到底是谁受不了啊—— 唐影看着窗外,停了一会儿,靡靡之音响来,“那我就告诉你,前因后果都跟你说说。那一次,是陆城死的两个月后,我根据消息跟着你们去了那儿。” “李探的手指怎么断的,你也知道,那是我砍的。是在去挪威之前,他们最后一次通知我楼岳明的落脚处。原本那一刀,我是要砍李四的,却砍向了李探,当时手就断了。” “我去挪威之后,李探给我打电话,说我若是没有完成任务,他会要我的手指作为回报。那一晚,我痛苦死了,去酒吧喝酒,喝多了,但没有那么醉,至少我还知道救你。” 唐影娓娓道来,“说起来是你拐的我,我把你扶到你的套房之后,我出门,你又把我捞在沙发上,非得抱我。” 楼景深失笑,“那你魅力真大。” “抱着抱着你就开始摸,我没有反抗过你,力气没你大。而且我闻到了你身上有陆城一模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嗯,上大学时我们三就一直用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 “闻到那个味道我觉得我一定是真的醉了,我分不清那是你还是陆城,我太希望陆城活着,然后我半推半就的就从了你,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人是陆城,我一切都能给他。” 楼景深没有说话。 他想起那时和唐影相识没多久,提起陆城时,她眼睛里深埋着的痛苦的表情。 今天。 又说了,在那个阶段,她愿意把一切都给陆城。 而且那一次唐影不让想和他做,是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误以为那是陆城。 楼景深闭上了眼睛,眉眼隐在晦涩不明里。 “楼景深。”有暖暖的手指爬上他的眉梢,“抱歉啊,我的过往比你复杂多了,我也……”不是第一次爱上你,她有前男友,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 楼景深没有让她说完,抓着她的手指,捏在手心里,“那么我现在是谁?” “楼景深啊。” “我是谁?” “我老公。” “喜欢么?” “当然喜欢啦。”唐影侧面抱着他的手臂,倒在他胸口,“难道你以为我把你当成替身了?我都没有把陆离当替身,更何况是你,我清楚的知道,你就是你,我一生的伴侣。” 楼景深低低的笑开。 “小花儿。” “嗯?” 第1042章 自己的宝宝都不哄 “你五岁来我家时,就说你是我的宝宝,我给你换尿片,为你喝奶粉,抱你上厕所,记得么?” “记得。”那时候说忘了,是偏他的。 “所以我认识你要比任何人都早,让你有一个优秀的前男友,大概是上天想让你给现男友提个醒,她有过恋爱的经历,她不好骗了,以后不能欺负她,否则随时都会想起前男友的好来。” 唐影笑了。 “这话好像应该我娘家人说啊。” “无妨,按照目前的模式来看,你欺负我的概率比较大,你娘家我哪儿敢动。” 楼家的大小姐呢。 唐影笑的甜甜蜜蜜。 扭动身子,把他抱着,不由自主的想亲吻他,在他唇角印下几个吻来。 楼景深把她一揉,抱的更紧。 其实楼景深不知道的是。 和陆城在一起的那一年,都是青年男女,陆城又是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有欲念。 也曾差点擦枪走火,但到了最后都没有成功过。 因为唐影不愿意。 她目睹过妈妈被强,所以一直很反感那种事,甚至不喜欢过度的亲密。 所以陆城一直忍着。 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即使再怎么想,也都没有怎么样她。 她也记得陆城有一次抱着她,说他快死了,对着她的耳朵喊救命。 和楼景深一模一样。 但陆城依然没有碰她,去洗冷水澡。 在挪威的那一晚,那熟悉的沐浴味道,她恍惚的认为,如果是陆城回来,又岂止是上牀,要她赔命,她都给。 他想要。 只要她有的,都给他,只要他活着。 后来酒醒了,她也跟着清醒,原来不是他,陆城终究是死了,没办法再活过来。 再后来…… 那段日子过得萎靡不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都不知道大姨妈困了多久没有来,等到发现端倪去医院查的时候,已经4个月了。 她安排做手术。 花辞说,既然这么痛苦,不如生下来。 她差点就打了,她是从手术室的床上爬起来的,然后和花辞在卡西小镇呆了一年的清静日子。 再后来遇到楼景深…… 性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 因为要报仇,一切都可以失去,又何必在意那点破事。 楼景深抱紧了她。 “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有缘,不过我想起来那一次你在骑马,你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是故意的吧?” “也不算是故意吧,只是在人群中惊鸿一瞥,看到了你的脸,于是我侧头去看,想确定是不是你。” 那一次,楼景深便彻底的记住了这个女人,一眼万年。 楼景深和唐影聊到凌晨两点才睡,都说了很多,过去的种种。 两人都以为,他们不是多话的人,也不会是一个向对方诉说生活里的琐事的人,更不是随意吐露心事的。 但。 有那种心境是因为没有碰到一个、你愿意敞开心扉和ta分享生活细枝末节事件的人罢了。 他们,彼此都有幸。 窗外依旧热闹,大半夜依然有无数的烟花升空,在空中翻飞出最瑰丽的色彩。 屋里两人促膝长谈,谈了后,情感更甚。 两点半,唐影在楼景深怀里睡着,楼景深把她抱起来,到床上,相拥而眠。 ………… 早晨。 唐影被楼月眉的电话给吵醒,刚刚六点半,大年初一要他们在一起吃个早饭。 唐影嗯了一声,放下手机,翻个身,拉起被子盖住头,往他身边挤去。 楼景深早就醒了。 在看手机里的各种短信,有一些客户发来的祝福,他不能视而不见。 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伸进被窝里,拍着她的背,“再让你睡五分钟。” 话说完,大腿被咬了一口。 楼景深捏着她的脸,语音含笑,“你要不要咬咬其他地方,嗯?” “……” 唐影没理他。 睡了五分钟后,楼景深真的把她给提起来,说到做到。 第1043章 小小姐和人打架,没赢。 1 拉到卫生间,洗脸刷牙。 “是不是要我抱你上厕所?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你怎么抱我上的?” “你没见过给小婴儿把屎把尿的?” “你……你是说你把我……” “嗯,就是你想象的画面。” 唐影几乎是抽搐了一下,“你好邪恶。” “到底是谁邪恶,脑袋瓜天天在想些什么呢?赶紧收拾,要有时间观念。” “好的,长官!”唐影冲他敬了一个礼。 小时候她也是被训练过的,一度获得了小标兵的称号,她得瑟的看到谁都要显摆。 ………… 去梧桐苑。 奶昔早就起来。 穿着一身小红袄,还是昨天的发型,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门口,双手叉腰,两腿站成八字。 “说,你们昨晚干什么去啦?”她下巴一抬,给了一个你们给我老实交代的表情。 “我们在家啊。”唐影回。 “哼。”奶昔一抹鼻子,“自己的宝宝都不哄,居然跑出去玩!这么可爱的宝宝,你们都舍得丢下,好狠心。” 唐影和楼景深同时忍俊不禁,同时也觉得这不会是奶昔能说出来的话。 她还不到那个境界。 “奶昔,你小叔叔呢?” “小苏苏哄了我一夜,好累。现在还在床床睡觉觉,你——”她指着楼景深,小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又指向唐影,“给小苏苏送饭饭去,你要喂他哦,你要不喂,宝宝就很生气。” 楼西至教的,没跑了。 楼西至是让楼景深送,但是奶昔喜欢爸爸,没办法,就让妈妈送。 “好,我这就去找你小叔叔,我让他屁股开花。” 奶昔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有花,一定很好看。 “好。”奶昔让开,但是又不对,“要红包包,才能让妈咪进。” “你要红包干嘛?” “其他宝宝都有红包,宝宝也要。” “那你亲我一个。” 唐影弯腰,奶昔在她脸上亲一口。唐影拿出一个红包来给她,这是在路上就准备好的。 奶昔高兴的接过。 唐影进屋。 走了两步,听到后面奶昔的欢呼声。 一回头,奶昔抱着楼景深脖子,把刚刚她给的红包拼命往楼景深衣服里塞。 “爸爸,给你。” 楼景深笑开,“哦?给爸爸?” “嗯。”奶昔小奶音清脆脆的,“我以后会从妈咪那里拿好多好多的钱钱,都给爸爸。” 唐影,“……” 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找揍? “那爸爸的红包奶昔要不要呢?” “嗯,不要。” “为什么?” “爸爸工作好累好累的,宝宝不花爸爸的钱钱。” 楼景深心里如春水,一片柔软。 “爸爸不累,但是奶昔这话,妈咪听到会不高兴的哦,妈咪也很累,上班,照顾你,还要照顾爸爸。” 是吗? 奶昔不懂。 唐影吐吐舌头。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 她啥时候照顾过他,这么一说,她顿时倍感羞愧。 他们一家三口,明明是楼景深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她们母女俩。 这个新年在梧桐苑,很满足。 主要是有奶昔。 看着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就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就是这丫头片子,总是和她吵架,她和所有人都不吵,特别听楼景深和楼西至的话,就是不听她的。 一天吵无数次。 不过他们也都习惯了。 情人弯初一放假,唐影去了两小时。回来时,楼安安说奶昔一直看门口,看妈咪什么时候回来,两个小时问了无数遍。 可是唐影真正回来时,奶昔脸一扭。 给她一个后脑勺,哼,我才不看你呢。 这种傲娇的性格,楼景深一丝不漏的遗传给了她。 然后没事儿也要找事儿和她吵架。 唐影也乐得其中。 就是奶昔输了,会去找楼月眉。 然后楼月眉把唐影叫去,又和她吵。 第1044章 小小姐和人打架,没赢。 2 这就不好玩了不是? ………… 在梧桐苑住了三天,初四楼景深有新年的应酬,唐影陪同。 从中午辗转到晚上。 下午半天奶昔打了好几个电话,要爸爸妈妈。 晚上八点,两人实在受不了奶昔在电话里的糖衣炮弹,早早结束,去梧桐苑。 奶昔最先看到妈咪,跑过去,一把扑在唐影的怀里,“妈咪~” 敲碎唐影心肝的小颤音,唐影把她抱起来,奶昔埋在她的颈窝不起来,小嘴儿一直暼。 可怜。 无助。 “怎么了?”第一次这么依赖她,唐影心都化了,回头,瞪了一眼准备进来的楼景深。 出去! 楼景深,“……”他停住脚步,站在暗处。 他进来,奶昔哪会儿还会要她,一准去找爸爸。 “妈咪。”奶昔抬头,指着某个方向,不知道说什么,又气又委屈。 一名佣人过来了,解释。 “少夫人,是小小姐和街头的莫小少爷打架,没赢。” “……” 奶昔眼泪都来了。 看着唐影,眼泪一直打转,然后,啪,掉下来。 “别哭,妈咪带你过去算帐。” “嗯。”奶昔点头。 唐影抱她出去,以擦眼泪的姿势挡住了奶昔看楼景深的视线,同时给他一个利索的眼神! 不许说话,不许跟过来! 楼景深还真没说话,就听到唐影在问奶昔是哪一家。 是怎么打起来的,那位小朋友有没有打到她。 楼景深暗自扶额。 真是……无法形容。 他进屋。 楼月眉在切水果,已经切了两盘。 “奶奶,切这么多做什么?” “你们不是回来了么?你媳妇儿,这几天吃了多少水果,整个一猪。”就知道吃。 楼景深失笑。 “那我代我媳妇谢谢奶奶。” “行了,假心假意的你。奶昔不是出去了吗?怎么没跟你一块进来?” “唐影带她出去打架去了。” “………”楼月眉一愣,“你说什么?” “奶昔不是出去和人打架打输了?刚跟她妈妈诉苦,唐影一听,抱她走了。” “那你不拦着?” “不急,先打着,我也不想看哪个兔崽子来欺负我女儿。” 楼月眉哼笑,“那可是东边你莫爷爷的小孙子,而且就你女儿那性子,你觉得是对方挑事儿?她不去招惹别人就不错了,我看再过几天,这一片都知道我楼月眉有一个嚣张气焰的重孙。” “奶奶,唐影是个有分寸的人,她只是喜欢在我这儿任性妄为,那是我纵容她,出去后她知进退,她不会带奶昔放肆。而且我也要奶昔知道,在外面受了委屈,无论任何原因,哪怕是她错了,我和她妈妈都是她的靠山。退一万步讲,打也就打了,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楼月眉推给他一盘火龙果,楼景深说声谢谢,但是没吃。 “那就等着吧,我看奶昔不把这架打赢,她们不会回来。” “嗯,我希望如此。” 楼月眉叹息的摇头,观吧,你就惯吧。 二十分钟后。 母女俩哼着歌曲回来了。 奶昔一走到门口,带着凯旋而归的胜利,吹起了嘹亮的号角,“宝宝肥来啦!” 响声差点突破数里。 楼景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打架打赢了。 楼月眉一听,眉开眼笑,“乖孙女,来。” 奶昔噔噔噔跑过去,心情大好,“奶奶。”又叫,“爸爸。” 楼月眉把她抱着,“赢了?” “嗯。”奶昔吃草莓,一口咬掉那个诱人的尖尖,然后握起小拳头。 对着空气一拳。 “我把他推到,然后嗖嗖嗖,打他脸脸,他就哭了,哭的好伤心。” 她笑的好开心。 再吃第二个,把脸颊塞的满当当的,好舒服哦。 唐影干咳一声。 奶昔得到了暗示,赶紧拿草莓去喂给妈妈,“妈咪,你好棒棒。” “你也是呢。” 第1045章 陆离即将要娶的女孩儿 1 母女俩相视一笑。 正好楼景深的电话响了。 他不用看他就知道是谁打来的,抿着薄唇出去。 唐影悄咪咪跟在身后。 莫家人打来的电话,要他过去一趟。 楼景深挂断后,回头,直接招手让唐影出来。 “老公。”唐影到他面前。 “这么畏畏缩缩的,是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没错,我不能让其它的崽子欺负我女儿。” 嗯,和他说的一样。 “奶昔是怎么打对方的,你也动手了?”孩子动手和大人动手是两码事。 “并没有。”唐影解释,“是那家来了姑爷,那姑爷让那莫家小少爷给我女儿道歉。没想,奶昔趁着那孩子道歉冲上去给他撂倒,然后就把他揍了。” “那这姑爷挺有意思啊,不帮自己人,帮奶昔?” “那姑爷是陆离。” “……”楼景深定定的看着她。 “奶昔走的时候是陆离抱回来的。” 楼景深又沉默。 “我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隐瞒。是奶昔非得扒着陆离,非要他抱,我没办法。” “你进去,我去见见他。” “好。” 唐影跳进去,奶昔一会儿又凑过来,“妈咪,我还要打架。” “你疯了,还打?你等着一会儿爸爸回来,收拾你。” “啊?”奶昔一听不得了,立刻扒到楼月眉怀里,“奶奶,我要跟你碎。” “不行,在这儿等爸爸回来。若是爸爸责怪你,你就听着,若是爸爸原谅你,你就跟太奶奶走,不可以逃避知道么。” 奶昔似懂非懂。 唐影欣慰的点头,难得碰到一个不溺爱孩子的奶奶。 楼月眉,“你点头干什么,好像我做事还得得到你的肯定一样!” “……” 楼景深见到了陆离即将要娶的女孩儿,是莫家老爷子的外孙女。 那女孩儿看起来挺舒服,柔柔弱弱,一副需要人关爱又知书达理的样子。长相远远没有唐影那样的美艳,属于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她和陆离都没有表现的很热情,一切行为都止乎于礼。 楼景深见过莫老爷子,谈了几句话,也谈了孩子打架的事情。 出来后。 陆离在等他。 那个女孩儿在车里,也在乖巧的等着陆离。 两人沿着不怎么明亮的路走了两百米,在路灯下停下来。 白墙红瓦,朱门楼阁,在夜晚之下,这一片更显得有王侯将相的风采。 两人面对面。 陆离拿奶昔做开场白,“你女儿真厉害。” “还行。”楼景深想起女儿眉眼就柔,“她们怎么打起来的?” “据说是因为莫家小少爷把她叫卷毛,她不服就吵架,没吵赢就打,还是没打赢。晚上和唐影一块儿去,你现在知道了,把那小男孩儿的牙都打掉了一颗。” “那不是正好赶上换牙么?”不是我女儿打的。 楼景深为女儿开脱。 陆离失笑,“就算你说的对,不过我倒是意外,唐影竟然会带她过来打架,印象里她还是讲道理的。” “她讲道理么,我好像没怎么看出来。” “行了,说这种话是想让我夸夸唐影?我要是真的夸了她,你不又得打翻醋坛子?” “怎么会,我那么大度。” “你算了吧。”陆离一叹。 一侧头,看到不远处车里的那个女孩,隔着暗色的车玻璃,隐约看到她白皙小巧的脸蛋。 陆离看了两眼,缩回目光。 楼景深看到了他这个眼神,问,“确定要娶?” “挺好的。” 陆离就给了这三个字,暗藏着悲嘁的字眼。 “不需要。”楼景深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有点误会,但是终身大事我不希望你考虑到其他任何人,包括你父亲。” “西洲。”陆离英俊的眉眼有那么一丝疲惫和无奈,“你不会懂的。” “我懂,你无非是觉得伯父需要安定,你结了婚,他放心。你有了孩子,他就会脱胎换骨,不会郁郁寡欢。” 第1046章 陆离即将要娶的女孩儿 2 陆离沉默。 “但一个孩子的出生,若是没有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那何必生他?你不爱你妻子,夫妻关系就是畸形,你对你父亲负责,更要对孩子负责。” 陆离在沉思里。 “还有你结不结婚对我和唐影没有威胁力,我相信唐影,也相信你。” “哟,相信我了?”陆离笑道。 “嗯,她不喜欢你,你也不至于厚着脸皮不顾自己的尊严、不顾我们之间的感情往上凑。” “……”骂人呢。 那一头。 有个小脑袋从们里面忘外伸,小卷毛,头上还有两个啾啾。 伸出来看一眼,又赶紧伸进去。 两人都看到了。 楼景深的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行了,你回去吧。”陆离。 “嗯,婚事慎重考虑,我和唐影都希望你有好的归宿,毕竟她对你一直都是愧疚,没有人比她更希望你能幸福。” “有什么好愧疚的?” 那小脑袋又探出,好像是在看爸爸怎么还没有过来。 楼景深想回了。 “我先回去,明天我去看看伯父。” “带唐影吗?” “不了,我怕伯父不舒服,我把奶昔带过去玩一会儿。” “好。” 楼景深回去。 距离很近,也就只有200米,他走到门口,奶昔一下扑过来,抱着他的腿,“爸爸。” 这么清脆的一身喊,听起来就是想要撒娇了。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小脸蛋有黑东西,给她擦擦。 “爸爸的手手好舒服。”奶昔开启了甜嘴模式。 楼景深抱着她进去,一边和她说话。 陆离在灯下站了一会儿,这长长的道路宽阔的让他的影子都变的渺小。 路面上投下树木房屋的倒影,互相交错穿插。 红灯笼晕出来的红,铺了满天。 他的五官在这样的光景里晦涩不明,眼神似冬日里的清晨被雾气掩盖的山峦重叠,只依稀看到那一个英挺的轮廓。 好一会儿,他才折回车上。 女孩儿都快睡着,倒在椅背。 侧脸线条柔美。 陆离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伸手,女孩儿醒了,看着他。 “聊好了?”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嗯。”陆离启动车子,“我送你回去。” 女孩儿没有反对。 但是把他的衣服从身上拿下来,叠好,放在膝盖。她是一看就是那种大家出来的孩子,有规矩,有教养,安静,娴雅。 “我外公说,你挺不错的。” “那是我的荣幸。”开车。 “你是怎么想的?”女孩儿问,她的目光一转,落在他的脸上。 “这个问题应该问洪小姐,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你是怎么想的。” 洪圆圆看着他的脸,有一瞬眼中是沉痛的,随即又转开视线,看着窗外飘过的风景。 “对一个心里有其他女人的男人,我的想法,也不那么重要。”洪圆圆轻轻一笑,不知是悲还是喜,“不过也无妨,我随时可以结婚。” 话才落。 车子刚好经过楼家,恰好唐影来关门。 一切就是那么巧合。 陆离的脚本能的往下一踩,想要刹车。 唐影的门掩的只剩一条小细缝,她看到了他,停了一下。 在那时光交错里,两人的视线有刹那间的交融。 但很快又错开。 唐影关门。 他离开。 陆离只是有那么一瞬的停顿而已。 车子走过去时,他心口里的郁结慢慢的被自己消化到心里深处。 “洪小姐,我们试试吧,没有任何压力的谈一谈。” 他忽然发现,他需要一段感情。 用这段感情来填补心里的寸草不生。 或许会失败。 但总要试一试。 不为其他任何人,更不为父亲,纯粹是想找个人重新爱一场。 洪圆圆停了一会儿,才柔柔的道,“好。” 两人都没有眼神接触,交谈也不够深度,但给了这段关系重新定义。 第1047章 你才是小卷毛 不是以结婚为前提。 不是以生孩子为条件。 红灯处。 陆离停车,把她膝盖上的外套拆开,给她披上。 女孩儿抬头,冲他盈盈一笑,似风吹着茉莉花瓣儿的素雅香甜。 院子里。 奶昔一直在撒娇,抱抱爸爸,亲亲爸爸,又摸摸爸爸的头发和脸蛋。 不停的夸爸爸长的好看,好爱爸爸。 楼景深很受用。 但还是把奶昔抱到了中堂,把她放下。 “不能放。”奶昔抱着他的腿不丢,“爸爸抱。” 楼景深垂眸看这丫头片子,这一脸的小算盘。 “说说看,为什么不能放呢?” “我想和爸爸一直一直在一起,不想和爸爸分开,爱爸爸。” 这丫头是知道他要找她算账了。 “谁教你说的?” “妈咪。”唉不对,“是宝宝自己想的。” 哦。 妈咪教的。 “妈咪呢?” “妈咪碎觉觉去了。” “好,我们一起去找妈咪。” “好。”奶昔张开手臂。 “自己走。” “不要嘛,爸爸。”奶昔又抱住了他,“想要爸爸抱抱,爸爸身上好好香。” 楼景深被哄的心里一阵痒,把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梧桐苑很大。 有他们专门的庭院。 楼景深进屋,一阵热气过来,他脱了外套,给奶昔也脱了,换上小睡衣。 这时唐影从浴室里出来。 “老公,宝贝。” “妈咪。” 楼景深把奶昔提到墙边站着,给了唐影一个眼神,“你过去。” 唐影也默默的过去,和奶昔站在一起。 母女俩一对视,同时耸肩。 我让你去撒娇破灾,你怎么做的,居然失败? 爸爸好狠心,又惩罚我。 眼神无声的交流后又同时看向楼景深,后者暗暗咬牙。 “你俩,今晚的事做的对么?” “我没错。”唐影。 “妈咪没有错宝宝也没有。” 楼景深坐在沙发,面对着他们,“把那四岁的小男孩儿门牙打掉一颗,你俩没错?” “我没有。”唐影。 奶昔摆手,可爱的伸出两个手指头,“爸爸,是打掉两颗门牙。” 唐影,“……”这傻孩子。 “你还很骄傲?” “陆苏苏说我好棒。” 楼景深扶额,“打人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妈咪说受欺负了就要打,不可以让别人欺负宝宝。” 唐影干咳,表示是她说的。 “他欺负你了?”楼景深问。 “嗯,他叫我小卷毛。” “这是欺负?你难道不是小卷毛?” 奶昔怒了。 她脸蛋当时就垮下来,小拳头一握,“我不是小卷毛,哼!” “奶昔,你要尊重事实,我不会为了哄你就告诉你,你的头发……” “啊——” 奶昔像个小火箭,弯腰,低头,冲! 砰! 一脑壳撞在楼景深的肚子上,楼景深第一次知道被小孩儿撞也这么疼。 他胸口受钝一般,很想咳嗽。 奶昔站起来,一副干架的姿态。 “你才是小卷毛,我不是!” “……” 这时候应该有个人出来告诉奶昔事实,他看向唐影。 唐影过来。 把奶昔往怀里一拉。 “宝贝不是卷毛。” “??” “宝贝的头发很快就是直直的,非常漂亮哦。” “嗯!我不要卷毛。” “嗯嗯,不要不要。” 奶昔往唐影怀里一趴,唐影抱着,“不要爸爸,我要和妈咪碎。” “好好,不要爸爸。” 唐影求之不得! 抱着奶昔去洗手间洗澡,躲过继续受罚的劫难。 过了好几分钟,楼景深的肚子终于恢复。 他抿着唇听着浴室里的动静,额角跳动。 ………… 奶昔还真是一整晚都没有和爸爸说话,不许爸爸到床上,她贴着唐影,搂着唐影,妈咪长妈咪短。 第1048章 想我了? 1 唐影给她讲了三个故事,她终于睡去。 她睡着,唐影才去沙发,掀开被子钻进楼景深怀里。 楼景深没理她。 唐影掰着他的脸,“生气啦?” “没有,只是匪夷所思。” “为什么?” 楼景深侧身,让她躺的更舒服,他抱着她,搂着她的腰,“你想把她变成让人牙疼讨厌、骄纵跋扈的大小姐?” “没有。” “是么?我看很像。” “家里不是有奶奶和你了么,我负责陪她玩,其他的你们管。” “那你倒是想的挺好,我们做那个恶人?” 唐影吐吐舌头,“有么?奶昔不还是最喜欢你?” “唐影……” “我怎么了嘛,反正我不会训斥她,但我不会反对你管教奶昔,一家人有两个对孩子严厉的不就行了?” “……”楼景深的额头跳的更剧,“我教育她,你来顺着她,我说什么都没用。” “我不管。” “唐影。”楼景深郑重的,“我跟你打个比方,她若是摔跤,大人告诉她是地板的错,是地板绊到了她而不是她自己不小心,那么长此以往她会变的是非不分,任何事都会给自己找理由,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奶昔还小。” “年纪越小越要教育。” 唐影鼓着脸,“你小题大做。” 楼景深的语气放柔了些,“因为别人说她头发卷,她就动手。给你告状,你带她上别人家去找麻烦,你觉得这合适?” “你不是已经觉得不合适了么,我并不认为有何不妥。我尊重女儿的一切喜好,她不让人说她是卷毛,我就不让人说。” “……你还真是不讲道理。” “是啊。”唐影做起来,“总之我觉得女儿打的好,但是我也认为你的做法很对。” “唐影,你这是……” “别说话。”唐影下了沙发,赌气的,“我和奶昔睡,你今晚睡沙发。” “……” 唐影到床上把奶昔揽到怀里来,抱着她。 楼景深站在床边,唐影淡淡的暼了他一眼,然后把奶昔抱的更紧,同时捂着奶昔的脸。 好像怕他打奶昔,更怕他继续训斥奶昔。 楼景深深深一叹气。 过去把灯给关了,坐下来,给她们盖好被子,柔柔的,“睡吧。” 唐影没理。 卧室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楼景深两手撑开放在她们的两侧,看起来像是一个屹立不倒的港湾在护着她们。 好一会儿。 唐影,“你……要不就睡床上好了?” “你们娘俩不是要我睡沙发?” “我那说的是气话。” “但是我还在生你气呢。”楼景深沙哑又无奈的。 “那你不要生气,你睡下来。” “我去睡沙发。”楼景深在她们脸上一人亲了一口,起身,去沙发。 唐影知道楼景深是真的对她生气,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 奶昔也就是最近因为有了唐影的陪伴,所以才有点黏她。 在楼景深向他求婚之前,奶昔连妈咪都不愿意喊,求婚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奶昔也是不冷不热。 也就是最近奶昔和她吵架,大概是吵上瘾了,才和她的感情好起来。 唐影不愿意对她严,只想在她的童年里,有一个对她极其宠爱的母亲,陪她疯陪她闹陪她和稀泥。 她固执的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家里有楼景深和楼月眉去纠正奶昔,奶昔也不会歪。 她陪伴就好。 把她没想享受过的,都给女儿。 这一晚上,楼景深睡沙发,她们睡床。 唐影睡到七点醒,醒来时楼景深和奶昔在浴室里刷牙。 两个人聊天。 奶昔显然忘了昨天的事。 楼景深也没提。 两人出来。 奶昔爬到床上,和唐影睡在一块儿,贼兮兮的,“妈咪,还要睡。” “好的,妈咪陪宝宝睡。” 奶昔嘻嘻一笑,眼睛笑的弯成了一条缝,一头卷毛因为昨天扎辫子的缘故,炸的像个球。 第1049章 想我了? 2 两人躺下去。 楼景深又坐下来。 “我出去走走。” “你心情不好?”唐影问。 “没有,晨练。” “哦。” “一会儿你们起床,去吃早饭。我今天带奶昔出去一趟,你在家陪奶奶。” “你干嘛?你要把奶昔带出去训?”唐影警戒。 奶昔听到了往唐影怀里一钻,“爸爸不要训宝宝,我听话。” “嗯,她说了她听话,你不能训她。”唐影一搂,就怕他把孩子给提走。 楼景深,“……” 他暗暗咬牙。 “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溺爱,我连你一块收拾。不打算让你们再赖床,都起来!” 他一声令下。 母女俩都有点怵,慢吞吞的起来。 楼景深抱着奶昔先出去,没有唐影的庇护,奶昔强多了。 “爸爸。”她小声的,“我昨天梦见爸爸了。” “一天天跟你妈一样鬼话连篇。” “什么是鬼话?” 楼景深耐着性子,“就是胡扯。” “什么是胡扯?” “……”楼景深没有回答,把她抱到餐桌前坐着,“吃饭前要等你的长辈过来,都来了你才能吃。” 奶昔对着菜咽口水,但还是点头。 “还有今天我带你出去找陆叔叔,不是去训你。” “那妈咪去吗?” “不去。” “不要,我要和妈咪一起。” 楼景深定定的看着女儿,看来唐影那胡乱的护宠,还真是有点效果。 ………… 唐影没去。 陆城的死唐影不是凶手,但是对于陆怀山来说,从理智和情感上都不会原谅唐影。 未免刺激陆怀山,楼景深没有带她。 唐影就在梧桐苑,陪着楼月眉,或者是闲逛。 下午楼景深带奶昔回来时,唐影不在。 在佣人的指导下,楼景深在一公里之外的湖泊找到了她。 这一片风景区还是属于梧桐区。 这个季节正好有一种万物复苏之美。 她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宽松毛衣,下面是如云雾缭绕的长纱裙,长发披肩,优雅而随意的靠在一棵树下,看着那湖水发呆。 楼景深在后面看了许久。 婚姻生活枯燥,即使是再怎么相爱,生活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也会把这种爱情给淹没的没了当时的激情。 爱情的保鲜不仅仅是那份初心,还有在无数个平淡的日子里,又无数次对她重新动心。 楼景深深眸微微眯着,那画面太美,他没有上前。 只觉那女人似江南水色里走出来的美人,带着她的惆怅和超脱世俗的美。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走过去。 从后面抱着她,圈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想什么呢?” 他一来,唐影就松了松绷紧的肌肉,把自己往他怀里投去,头一靠,轻轻的舒口气。 “回来好晚。” 都四点了。 几乎出去一整天。 “想我了?” “没有。” “……” “我的意思是明天你们也可以去陪陪伯父,每一天去都行。” 楼景深重重一抱,“若是时间充足,我会多去陪陪他。” “谢谢。”替她弥补一点什么。 楼景深没有劝她不要那么愧疚,这种情绪是无法劝解而消除。 “陆伯父很喜欢奶昔,这孩子嘴巴甜,很会哄人。” 唐影虚虚的笑了下,“那就好。” 楼景深亲了亲她。 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从此以后,只能埋在心底了。 就这样抱了5分钟,两个人一起看了5分钟的湖水流动,这风景独好,楼景深拿出手机,“我曾经对摄影很有兴趣,只不过是因为工作就把这兴趣给丢了,现在捡起来。” 他打开了拍照模式。 把唐影往前推,“站好。”他后退,单手拿起手机,看女人靓丽的风景慢慢的出现在构图里。 唐影摆了几个姿势,然后上去看他拍的怎么样,楼景深不给看。 “还没拍好呢。” 第1050章 奶昔找人结婚去了 1 “不要,我现在就要看。” 楼景深抬高手,唐影跳起来都够不着,她就要看。 最后原地起跳,一下子用腿圈住了他的腰,楼景深本能的去抱着她。 唐影拿到了手机。 拿到了就跑! “你别过来,我要看,我还没有给别人当过模特呢。”她一边跑,一边看。 楼景深在后面追,柔和的光落在他的眉眼,那一身如青松一般的高贵有了少年的影子。 唐影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 以他的速度不过转瞬就能追上她,但他没有,他却迷恋这种放猎物在他的地阵盘旋的舒适,喜欢看那一头黑发在背上弹跳的赏心悦目。 “慢点。”楼景深嘱咐。 唐影跑着跑着突然一停,楼景深没有任何预兆的撞向她的后背! 又下意识的把她的腰一抱,稳住身子。 “怎么?”他问。 唐影摁着屏幕,那儿有一条短信。 【楼少,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有多少个夜晚你都入了我的梦,为此我患得患失惶惶不安,却又有从未有过的甜蜜。我知道你已有爱人,我说出来并没有想让你对我表达什么,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孩在暗处默默的注视着你,关心着你。】 楼景深,“……” 唐影念完后,牙齿就咬了起来! 扒开他的手,回头。 “这是谁?!” 楼景深失笑,“我看看。” “你还有脸看?”唐影不给他。 “我不看我怎么告诉你这人是谁呢?” 唐影,“你少嬉皮笑脸!”她还是拿手机给他看,“自己看。” 楼景深看了一眼,“没有署名,那说明我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知道你手机号码?” “这很难吗?这是个信息时代。” 唐影咬着唇,“你自己在这儿呆着,我回去!” 她大步往前走,头发从他的眼角飞过。 楼景深潇洒的挑眉,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面,无论她走多快,中间都保持着50公分的距离。 他微微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入怀里。 唐影过来时走路来的,楼景深是开车。 在快要接近车辆时,他先她一步拉开了副驾了门,“请上车。” 唐影哼了一声,脚步未停,直接绕过他,往前走。 步子跨的很大。 楼景深关车门,跟上去。 拉她的手,“唐影。” “别碰我。” 楼景深把她的手腕紧紧一握,唐影就只能站着半步都动不了,仰头,拿鼻孔看她。 楼景深看她这幅面孔实在喜欢的很,眸中带笑,“这也生气?我可不认识对方。” “谁知道,能爱你爱得魂牵梦绕的,肯定见了好多次了。” “和我见过很多次的女性很多,确实不知是哪一个。” “是吗?那你魅力很大啊!” “别咬牙切齿的说话,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你没做,但也差不多,你把手松开!” “宝贝。” “别整天肉麻兮兮的!” 楼景深弯腰,直视着她,“你看我的眼睛里都是你,哪儿还容得下其他女人?” “是吗?” “这还值得你问是吗这两个字?”不是很明显? 唐影心里在笑,脸上在怒。 “我不管,我现在不高兴。” “这么好看的脸生气就不美了?”楼景深捏着她的小脸,“笑一个。” “不要。” “我喜欢看你笑,乖。” 唐影极力忍着,“你背我回去。” “好,你说了算。” “和柳如的那个比赛,排行榜我要第一。” “宝贝,长得漂亮得低调,我不想让那些臭虫评价你的长相。” “我就要。” 楼景深继续哄,“好好好,让你第一。” “说爱我。” “嗯,我爱你。” 唐影没有忍住,唇角弯了一下。 楼景深看着她的脸,他也不由自主的弯了薄唇,“笑了?” 第1051章 奶昔找人结婚去了 2 唐影傲娇的小声一哼。 然后张开手臂,“抱我。” “不背了?” “先背后抱。” “好。”楼景深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感慨,“娶个漂亮老婆确实要多受些罪。” “……” 楼景深一路把她抱着,中途又背她,好在并不是很远,也不过一公里。 那条短信,唐影也不会放在心上。 楼景深这人,暗恋他的多的去了,唐影相信他。 ………… 正月初六。 民政局上班。 楼景深和唐影去把证给领了,他们应该算复婚。 已经在一起很久,对他们来说领不领证都一个样,只是有这张纸更名正言顺。 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有了孩子,倒也没有多激动。 就是奶昔盯着他们领证,一脸懵,从头到尾都盯着他们。 明天要做开工准备,所以今天唐影和楼景深就已经开始忙。 各自去各自的公司,晚上楼景深接唐影回家,还是去梧桐苑。 去了后。 奶昔又一阵风的跑过来,爸爸抱一会儿,妈妈抱一会儿。 各种撒娇和嘴甜。 就这幅嘴,一看就是做错事了。 两人去找楼月眉。 楼月眉又好气又好笑,“奶昔没说她今天做了什么?” “没有,又出了幺蛾子?”唐影。 奶昔躲在爸爸怀里,捂着爸爸的嘴,不许爸爸说话,柔弱的靠着爸爸。 楼景深暼她一眼,看你搞什么花招。 奶昔嘻嘻一笑。 “她找人结婚去了。”楼月眉叹气。 唐影,“……”!! 楼景深,“……” 楼月眉继续,“你们今天去拿证,她看到了,非常好奇。于是下午就把莫家那小少爷给叫上,人家不去,她拿一颗糖把人家给骗了,叫上家里的司机去民证局,非要人家给她盖一个结婚证。” 唐影目瞪口呆。 楼景深没说话,低头,注视着奶昔。 奶昔笑眯眯的还在哄他。 爸爸,不要生气哦。 “要不是民政局的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这事儿。”楼月眉拿出一张纸,“喏,这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画的结婚证,你俩看看。” 唐影接过。 画的确实很不错,和结婚证一模一样,盖章都画了上去。 两人的q版头像,两颗小脑袋靠在一起,很萌。 唐影给楼景深。 “我不看。”那一脸的臭脸色。 唐影记得小时候妈妈说她长大了要结婚,爸爸也是这样自家的菜要被猪拱了的神色。 “挺逗。”她啼笑皆非,“看来我要把这个东西给保存起来,等奶昔长大后给她看。” 臭小孩儿,厉害啊。 三岁不到,带人去结婚。 唐影看看楼景深,啧,你爹要气死了! ………… 这一晚。 楼景深带奶昔去了楼月眉的大书房,唐影一个人在卧室,等到睡着,他们才姗姗来迟。 唐影困意浓厚,也没问。 楼景深带奶昔去洗澡,洗完澡,奶昔扒在他身上,“爸爸,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嗯~我长大了~就养你,不嫁。” “你懂什么叫嫁人。” 奶昔摇头。 “那你胡说,嗯?” “爸爸好难过。” “………胡说八道。”楼景深否认! “宝宝看到了。” “嘘,睡觉。” “哦。”奶昔抱着他脖子,“爸爸抱着睡。” “好。” 去床上,把她搂入怀。 然后长长的叹口气。 “爸爸。” “嗯?” “我爱你哦。” “爸爸也爱你。” “嘻嘻~”奶昔撅着嘴巴,楼景深亲了她的脸蛋,“爸爸,亲嘴嘴。” “不可以和男生亲嘴巴,知道了?” 奶昔记住了,一会儿又贼兮兮的,“爸爸,那个小哥哥亲我嘴嘴了。” “……” 楼景深咬牙而后又呼口气,“快睡。” 奶昔很快就睡着。 第1052章 我认证的美女 楼景深想明天得找那男孩儿谈谈,小崽子! 女儿打的好。 他也睡去。 夜色酣甜。 一室温馨。 新年期间,楼岳明在家的次数并不多,他是楼家的男主人,自然也有自己的应酬,有他这个年纪的私生活。 这个年楼岳明也是很开心,大半都在做饭,主要给奶昔和唐影做,每天都是乐呵呵。 但唐影也看到过他失眠,看到他的院子里,烛火到天明。 只是唐影没有去‘打扰’过。 初七的早晨又是楼岳明做饭,年纪大了,身体不错,这么冷的早晨,也穿的很少。 “爸,不是有阿姨么?”楼景深道。 “大过年你不让人家休息休息?再说,我给我自己找点事做。” “爷爷好辛苦。”奶昔奶奶的道,站在凳子上,给了楼岳明一个大大的拥抱,“爷爷棒棒。” “谢谢小宝贝,爷爷看到你们就一点不累。” 唐影的手里攥着一团纸巾,那是刚刚擦过手的,她没表态。 楼岳明看了她一眼,微笑。 给唐影盛了一碗粥,夹了一个荷包蛋,半根五米,半块煎饼。 “都是我做的,安全又干净,快吃。” 唐影看到了他的期盼和……讨好,应该能用这个词吧。 “谢谢,不用这么客气,您坐下吃吧。”唐影客套。 楼岳明笑笑没说什么,但免不了失落。 楼月眉拧眉没有说话,当个局外人。 饭吃完。 楼西至和楼安安回来了。 楼安安手里还拿了一个饼,奶昔看到了,啊啊啊的尖叫。 “猪猪。”她噔噔噔跑过去,要抱,楼安安把她抱起来,“哼,喜欢姑姑吧?” “喜欢。” “姑姑是不是最漂亮,最好看?” 奶昔眼珠子一转,聪明的回答,“嗯,猪猪最好看。” 奶昔把比饼骗到手了,拿去给唐影咬一口,又给楼景深咬一口。 期间对楼景深小声道,“爸爸的宝宝最好看,对吧?猪猪没有宝宝好看。” “不是。” 奶昔一脸意外的看着他。 “你妈妈最好看。” 奶昔叹口气,小手一摆,眉头一皱,“爸爸,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呀?” 楼景深,“………”所谓童言无忌。 不气,不气。 ………… 明天楼岳明和楼安安、楼西至就要去美国,他们半年的校园生活,所以今天楼景深带他们去看看唐影的母亲。 这算是结婚的第一年。 楼景深开车,唐影坐副驾。 楼安安和楼西至带着奶昔在后面,四个人都在听儿歌。 奶昔一边学一边拍手,发出不可思议的吟唱腔调。 唐影则躺着,带着眼罩,神游他方。 开车到机场,一同搭机。 第一次这么多人陪着奶昔坐飞机,她非常兴奋。 如果不是被楼西至给摁着,大概她能飘起来。就因为把她给摁着,坐在飞机上,她独自一个人气了半天。 等她气好了发现妈咪睡在爸爸身上,姑姑睡在小叔叔身上,而她一个人。 “……” 奶昔鼓着腮帮子,更气。 她解开安全带,跑到空乘后台,以嘴巴甜而获得无数美食,吃饱了才回。 被送回来时,妈咪还在爸爸身上。 她很不高兴,把妈咪叫起来,唐影睡的一脸懵,听话的站起来,站在过道的位置,让空姐姐姐坐,然后把空姐姐姐的头往爸爸的肩膀上摁。 “姐姐,我爸爸送给你。”她奶奶的,说的非常认真。 所有人,“……” 楼景深不吭声,脸颊漠然。 空姐自然认识他,也认识唐影,连忙站起,连声抱歉,最后逃离。 奶昔在后面喊。 “姐姐,不要走嘛,我爸爸很好的。”她拔腿就追,被唐影一把拖起来。 “你敢把你爸爸送给别人,那妈咪怎么办?” “嗯~”奶昔认真的想了下,“你是大人,可以一个人碎,那姐姐好看。” 第1053章 抱紧我。 1 “……”这白眼狼。 唐影哼哼两声,不高兴的撅嘴,“妈咪比那姐姐漂亮多了?” “哪儿有,妈咪好难看。” “……”唐影抽口气,“你再这样,妈咪生气了。” “老师说不能说谎,妈咪没有姐姐好看,妈咪丑丑的。” 奶昔低头在口袋里翻啊翻,翻了一张纸条给楼景深,楼景深掀开一看,是电话号码。 “爸爸,要给姐姐打电话哦。” 楼景深似笑非笑,“这是你要的?” “嗯。” “真棒。”楼景深把纸条一揉,放进了口袋。 唐影,“……”你还敢放起来! 她正要说话,怀里一空,楼西至把奶昔抱走。 “乖乖,你爸如果给姐姐打了电话,那你爸可能会死的很难看,但是如果奶昔带我去姐姐那儿走走,你会获得一个可爱漂亮的婶婶,以及游乐园一天的体验券。” 奶昔一拍掌,有点兴奋。 “zhou!”她率先带头,一副干脆利落的大哥模样。 “好咧。”楼西至跟在后面,他可是压了宝,把希望都放在这丫头身上了。 唐影坐下。 坐在楼景深身边,瞥他,“拿出来!” 楼景深挑眉,“吃醋啦?” “我让你拿出来,给我快点,还犟嘴!” 楼景深听话的拿出来,把纸条递给唐影,唐影一看,上面写的数字是123456789。 “……” 唐影盈盈一笑,“这空姐不错,很聪明。” 楼景深但笑不语。 唐影把纸一捏,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对她哼了一声。 “你闺女好讨厌。”老说她丑。 “一家有一个可爱的漂亮就行,尤其是我认证的。” 唐影一笑。 行吧。 这就算是过关。 “楼总越来越开窍了嘛,情话越来越溜。” 楼景深笑笑没说话。 直到下飞机,到达目的地,唐影听到了楼景深夸奶昔。 说奶昔是全家最好看最可爱的女孩儿。 唐影差一点灵魂出窍。 ………… 到时已是日落。 小地方的新年气氛没有那么浓厚,但是生活气息很重,街头人来人往。 他们直接去唐影母亲父亲的墓地,这儿没有什么亲人,可墓地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没有一点杂草,在碑前还有祭品,上面沾着点点白雪。 唐影如今很平静,平静的看着墓碑上早就被风雪侵蚀的看不清面容的照片。 “妈咪。”奶昔抓她的手,“这是谁啊?” “这是外婆。”唐影蹲下,抱着她,“就是妈妈的妈妈。” “那她怎么睡在这儿?” “嗯,外婆很累,在休息。” 奶昔想了一下,然后嘴巴一暼,眼泪汪汪,“那妈咪不要休息,我怕。” 从墓园里出去后直接去了唐影小时候居住的小区。 长时间没住,满室都是灰。 随便打理打理。 唐影站在院子里,小时候角落里有一颗很大很大的葡萄树,每年到了成熟的季节,一串串的葡萄垂在藤上,分外诱人。 那时,树木葱茏。 如今,已作粪土。 “姐。”有人叫她,她回头,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她看到了小风。 “嗯?奶昔呢?” “她困了,大哥正在哄她睡觉。” “好。” 楼西至走过来,单手搭在她的肩膀,少年身上清新的味道在鼻头游窜,带着这个屋子的气息。 “我真的在这儿住过?”楼西至蹙眉。 “嗯,你在这儿住了三年,走的那一年你才五岁。” 楼西至没有说话。 他的记忆里隐约有母亲的痕迹,时隔太久,又在医院里住了很长时间,导致他对其他的事和人基本没什么印象。 “姐。” 楼西至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认真的,“爸来了。” “楼岳明?” “嗯。”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这会儿在门外。” 第1054章 抱紧我。 2 “在门外做什么?”唐影想的是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楼西至松开她,直视着她的双眸,这光线朦胧而恍惚,少年的视线如此坚定。 “我没有见过我亲生父亲,我也没有享受过亲生父亲给我的关怀。我的爸爸只有楼岳明。姐……算了吧。” 唐影在听到他说楼岳明来了时,差不多就能知道楼西至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被李四培养着,认为我爸是凶手,这种想法也根深蒂固。但我们小时候,爸对我们一直挺好的不是么?” “小时候大哥没有享受过父爱呢,都被你给享受了。” 唐影沉默。 “你总要给人一个机会,而且……”楼西至叹口气,“我看到爸爸对你卑躬屈膝,处处谄媚讨好,就为了博你一笑,我真的很不舒服。这也就是对你,若是别人,我早动手了。” 其实唐影对楼岳明也早没有了当初的怨恨、和那种强烈不与他在同一片空间的反感。 她只是无法和他,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哪怕是为了大哥,你也对爸改变一下态度。”楼西至在她头上摸了一把,“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唐影从头到尾都没有怎么说话。 星星点点的夜晚让她的眼睛有一种深雾般的迷茫。 楼西至走了。 唐影依旧站在院子里,一身清华。 好一会儿,楼景深来了,把她抱住。男人身上总是那么暖和,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暖意透过衣服层层传递。 “怎么老站在这儿?” “嗯~在思考人生。” “说给我听听?” 唐影在她怀里转身,楼景深的手始终在她腰肢上,她正面对着他后,他把她拖近了些。 “奶昔睡了?” “嗯。” 昏暗里女人的脸盈白的惹人醉,眉目轻皱,美人如诗。 “刚小风和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我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但是我猜也猜得到。” “那你是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对你有用?” “嗯,很有用。”她的语气里都是依赖。 楼景深听出来了,淡淡一笑,“我没有看法。” “啊?” “哪有别人做几次饭、有几次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的行为就能不计前嫌?我尊重你一切的做法,你是成年人,你有独立且成熟的思想,我不会左右。” 唐影抱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口。 “我还挺为难的。” “我明白。”楼景深抱紧了一些,“你想让安安和西至满意,又不想让自己为难。” “我也怕你不高兴。”唐影软软的道,手指揪着他的衣服。 “我倒是没有,只是……若是被爸知道我没有劝你,他会对我很失望。” “那……” “无妨。我把你伺候好了,你天天开开心心,对他来说,也够了。” 唐影顿了一会儿,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你这句话厉害了。”搞的她都有点愧疚,所谓说话的高明之处。 楼景深宠溺的在她头上轻轻一吻,“跟着我高兴么?” “高兴。” “那就好,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哇,这句话就更厉害了。” 楼景深笑笑。 唐影享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她的音调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抱紧我。” “抱的还不够紧?” “嗯。” “那怎么抱才算紧?” 唐影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迟迟没有回话。 楼景深低头,正好撞进了她幽亮的、笑的坏坏的眼睛里。 这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 他挑眉,“做什么呢?” “我紧么?” “……” 楼景深给了她一指头,弹在她后脑勺,“找打是不是?” “你舍得打我么?” 他失笑,“还真不舍得。” 两个人在院子里腻歪了一会儿,楼景深,“我要先回去,还有一小时就要登机。” “嗯~不想你走。” 第1055章 他的名字就是心事 “明天正式上班,我不去不行。你们回去时,我去接你。” “好吧。” 唐影叹口气,踮起脚尖,恋恋不舍的看他,感叹,“真是色令智昏,你要是丑点,我至于这么牵肠挂肚?” 楼景深笑的咧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彼此彼此。” 又抱一会儿亲一会儿,楼景深才离开。 ………… 这个屋子今晚不能睡,去最近的酒店。 唐影独自带奶昔。 她失眠了。 脑子里有很多关于楼岳明的事情,不停的旋转,以至于辗转难睡。 等到她终于有了困意时,发现奶昔在发烧。 很烫很烫。 她吓的困意瞬间消失无踪,赶紧起来,给奶昔穿好衣服。 这么晚她也不好叫楼西至和安安,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大半夜不好打车,在街头等了十几分钟。 奶昔中途醒过一次。 “妈咪。” “嗯,宝贝。”唐影心都揪在一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好热,不要穿衣服。” “等会儿,去医院脱。”她拦一辆出租,那车疾驰而去,却又走了一百米后掉头回来,司机打开车窗,“小姐,请您上车。” 唐影朝着后座看去,后座的人也在看她。 唐影坐上车。 她穿的单薄,外套把奶昔包着。 用手探了探她的体温,还是很烫,唐影不免担忧。 她临座的女人把奶昔的手从衣服里扒出来,捏在手心,“是水土不服吗?” 唐影,“有可能,白天还精神抖擞。”说完又侧头,看着她,很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儿?” 花辞淡淡的回,“随便走走,听到你无数次说你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听到你说那儿有许多宠你的叔叔,所以就想来看看。” 她的脸庞在一片模糊的烟云里,朦胧的美,是惊人而让人迷幻的漫不经心。 仿佛说出这种话来,不过是随口说说。 却又不知在心里走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涩。 “看到了?”唐影问。 “你小时候玩耍的地方是随便可以进出的么?”所以没看到。 花辞把奶昔的手用力的握了握,“不过看到你也是意外,也算是对我此行没有达到目的的弥补吧。”她失笑,烟云笼罩。 “等奶昔好了,我带你们一起去看看。” “你也进不去吧?” 是啊。 唐影也进不去,部队大院,怎么是想进就进的,只是有个人能进。 ………… 两人一起把奶昔送到医院,抽血检查。 风寒感冒导致的发烧,问题也不大,不需要打针,拿药吃就行了。 奶昔早就醒了。 她揉着眼睛,因为不舒服也就靠在唐影的怀里发呆,脸蛋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人也乖乖的,不说话。 此时出去没有打到车,在街边等了半小时。 很冷。 奶昔在唐影怀里动了一下,唐影把她往起抱了下,换个姿势。 “酸了吧,我来。”花辞伸手。 奶昔听到了说话声,侧头看去,几乎是本能的,她,“妈咪?” 花辞没有答应,盯着她没说话,神韵里有难以察觉的深沉。 但奶昔也就是这一声,许是对方没有回应,她也有点疑惑是不是认错了人。 很快的。 她揉着小鼻头,“要爸爸。”这三个字是对着花辞说的。 要司御爸爸。 花辞缩回手。 两手插兜。 “你爸没来。” “打电话,我要爸爸。” “又开始了是不是?那你就在心里要,别说出来。” 奶昔,“……”她嘴巴一暼,随后又拍着唐影的肩头,像是在安慰自己。 习惯了,习惯了,不能和这个妈咪生气。 “要不要我抱?”花辞问。 “我才不要。” “那正好,我也懒得抱。” 奶昔重重的吸口气,伸手,“抱我!” 哼,我就要累屎你。 花辞把她抱过来。 第1056章 我不是最惨的,司御是 1 奶昔两手抱胸,直挺挺的呆在她怀里,不攀附她,也不正眼看她,也不和她说话。 花辞也乐得其中。 唐影暗暗的甩了甩胳膊,看着街头偶尔来往的车辆,没有一辆空的出租。 正当唐影着急时,楼岳明开车来了。 他满头大汗,眼睛里还有没消下去的焦躁,却在看到唐影那瞬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放了出来。 “可算是找到你们了,快上车,冻坏了吧。” 唐影礼貌性的点头。 花辞亦是。 三人一起上车。 坐在车子里,奶昔爬到储物盒的位置,伸出手指,告诉爷爷,医生姐姐拿针戳她的手手还抽了很多血出来。 楼岳明慢慢的和她聊,逗她。 唐影在后排默默的观察。 楼岳明开的车子是酒店的,外套里面穿的还是酒店的睡衣,脸上的肌肉有紧绷过后的放松。 大半夜他是怎么发现她和奶昔不在,时刻关注着? 回到酒店。 楼岳明把奶昔抱到她的房间,他又离开去自己的套房。 默默无声。 花辞坐在沙发假寐,她看着奶昔。 唐影去洗手间洗洗,换身衣服。 “爸爸。”奶昔对着手机叫了声。 花辞没理。 奶昔把手机对着花辞,“看妈咪,她不听话。” 手机里静默了好一会儿,手机里只有花辞的侧面,男方那边只有卧室的一角。 没有人开口。 “爸爸。”奶昔又叫了声,“怎么不理我呀?” 那一头的人沉了好一会儿,那一股嘶哑到极致的声音,“快去睡,别调皮。” 花辞一听这声音,一下愣在了那儿。 这不是楼景深。 而是司御。 她没来由的心口一缩,想要侧头,想到手机还对着她,她又没动。 “不要碎,宝宝在生病发烧,爸爸你在哪……”里。 迎面飞过来一个枕头。 正中奶昔手里的手机,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反扣。 奶昔一愣。 抬头。 花辞走过来,“不睡觉打电话?” “我找爸爸。” “两个妈妈在还要爸爸?” “嗯。” “起来。” “不要。” “1、2……”花辞还没数到三,奶昔不甘不愿的从沙发上起来,溜下来,没办法,她知道数到三还不动,她就要遭殃。 她站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要捡起手机,又不敢,一下泪眼汪汪。 自己爬到床上去,钻进被窝,等着妈咪过来陪睡。 花辞拿起手机,发现视频并没有关。虽说是后置摄像头,可刚刚反扣在地上时,那么拍到的必然是她,而且是很奇怪的角度。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眉头都没动一下。 正要挂断,那一头司御开口。 “看来你的本事只能用来欺负奶昔。” 反击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强行吞下去。 花辞果断的摁了挂断。 这是唐影的手机,有司御的微信。 她翻了一下聊天记录,都是奶昔和他聊的。 一口一个爸爸,各种问候。 他基本能做到条条都回,有些很无聊的就没有回复。 花辞从没想过,司御那种人会是一个对孩子有耐心的男人。 ………… 三人睡同一张床。 奶昔睡中间,半天不睡,烧还没退,精神好得很。 花辞一个眼神飘过去,奶昔斗胆哼哼两声,花辞又撸一把头发,奶昔就吓的钻进唐影的怀里。 “妈咪,妈咪要打我。”嗯?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花辞妈咪哪会儿打你,不过你再不睡就会打了。” 奶昔嘤嘤嘤,倒也有用。 不到二十分钟就睡去。 唐影笑道,“难得,奶昔会怕一个人,我看她在司家和楼家谁都不怕。” “不然,她岂不是要上天?” “这倒是,她连司御都不怕。” 又提起了司御,花辞闭上了眼睛。 隔天。 第1057章 我不是最惨的,司御是 2 奶昔吃了药睡了一晚,就早早的醒来。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花辞妈咪。 她嗖的一下抽口气,一转身,把头扭到了唐影的怀里,同时把脚脚放在妈咪的肚肚上。 默默的吃着自己的小手手,眼珠子咕噜噜转。 大清早就看到凶凶的妈咪,好吓人。 唐影搂着她,无声发笑。 “妈咪。” 奶昔抱着她的脖子,小声道,“要爸爸,爸爸去哪儿呢?” “爸爸回家了。” “那我也要回家,不要在这里碎,好怕怕。” “怕什么?” 奶昔做起来指着花辞。 没想到花辞正好睁眼,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 奶昔指头一缩,又躲进了唐影的胸口。 “有坏蛋。” “那就起床,我们去吃饭吃药,不听话,坏蛋就会收拾你。” 奶昔思前想后,继续抱唐影。 “妈咪抱抱,去刷牙洗脸脸。” “好咧。” ………… 让孩子吃完是最艰难的事情,吃完饭,楼岳明楼安安唐影哄着她喝都不行。 花辞来了。 把奶昔提起来,放在她怀里,两腿一夹,不许她跑。 “喝不喝?”花辞淡声问。 “不要。”奶昔倔强。 啪。 花辞一巴掌拍碎她一个玩具。 奶昔瞪大了眼睛。 花辞又拿来一个布娃娃,“我再问一遍,喝不喝?” 奶昔眼泪汪汪,想逃逃不掉,看着旁边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救她的。 她还是吸吸鼻子。 “不要。” 那布娃娃的四肢一瞬间被拆卸,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奶昔,“……” “喝不喝?”花辞还是一样的话。 奶昔这时候才稍微的软了很多,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可就是不哭出声! 她拿起杯子一口喝掉。 鼓着腮帮子,冲着花辞,“坏蛋,你等我长大!” “行,我等你长大来教训我,现在你只有乖乖的份,别作妖。” 奶昔没理她。 哼哧哼哧的跑出去到唐影那里撒娇,唐影把她抱起来,其实她好心疼。 偏偏奶昔还不敢大声哭,嘴巴撇着,看着她,眼泪直掉。 那模样就像是让唐影去给她报仇。 “这可不行,你跟姑姑玩去。”唐影把奶昔给楼安安,楼安安抱走了,都去哄她。 唐影摩拳擦掌,掌风一来,对着花辞,从后背偷袭! 花辞没有躲避,她察觉到了,但是没躲。 唐影的手掌当然也不会劈下来,她哎了一声,坐在花辞对面,“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让我女儿这么怕你?” 花辞寡寡淡淡的,“她向来和我不对盘,小的时候每次都是我给她换尿布时,她尿我一手,从来没有尿过你。后来到了司家……” 花辞的脸上掠过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不是和我吵架,就是和我打架,三天两头的来,我快被她烦死。于是就带她去农场,我亲手宰杀一只食用兔子,让农场主烹饪,让她吃,她就怕了。” “你这样真不怕给我女儿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会跟着生活环境而发生改变,要么淡化,要么越来越深。我相信奶昔有幸福的童年,有那么多人宠着,那一个小插曲会很快的遗忘。” 花辞的双眸似雾里带花,有一种莫名的朦胧,“以后也多了一个吓她的人,只要不听话,就会有人说,花辞妈咪来了,你看我——”此时。 “奶昔,你花辞妈咪来了,你赶紧下来!”楼安安在花园里叫道。 接着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奶昔爬到了比较危险的地方。 唐影,“……” 花辞笑了下,“瞧,被运用的多好。” “好吧。”唐影也不再说什么,“我们去我小时候居住的地方看看,让奶昔爷爷带我们去。” 楼岳明一定能进去。 “不了,我要走了。” “去哪儿?” 花辞扒了扒那一头卷发,那般闲散又透着远山近水的低愁。 第1058章 你这个肤浅的男人。 1 “随便走走。” 依然是那四个字。 听起来像是充满了悲伤和无所事事,又像是行尸走肉,全然没有了人生的目标。 唐影没有说话。 她似乎能体会这种感觉,因为她经历过。 只是有种感觉,只能意会,无法用言语说出。 花辞走了。 依然是那样一个漂亮的背影。 长发飘飘,背影曼妙,清丽脱俗。 走时,唐影才发现,花辞没有穿高跟,而是平底鞋。 花辞和她一样,常年都是高跟。 后来有人说,那一天在这个酒店里,见过司家大少的身影。 他来坐在酒店的大堂,喝了一杯茶,坐了五分钟,没有办理入住,也没有说要找谁。 喝完茶,又离去。 这个城市又回归到了熟悉又陌生里,烟火里的尘埃四处飘散,平常人的情情爱爱不如风花雪月里一朵艶丽的玫瑰、而来的轰轰烈烈。 ………… 唐影也没有去那个大院,她不愿意和楼岳明一起去,她不喜欢看自己的心防在清晰的瓦解。 楼西至说的对。 她小时候也是被楼岳明宠着长大的,她得到了楼景深没有得到过的父爱。 谅解是需要时间的,她被李四种植的仇恨还埋在皮肉里。 她独自带着奶昔去了商场,都戴着口罩,买了一些小玩意儿,吃的饱饱的去机场。 回到邺城时,是在晚上。 楼岳明他们三个人下午就回来,唐影后回。 楼景深来接机。 西装革履,儒雅高贵。 “老公。” “爸爸。” 这两声称呼可谓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楼景深接过奶昔。 奶昔头上还贴着一朵花,红红的。 三个人去车上。 奶昔不到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倒在儿童座椅上。 唐影坐在副驾,打了一个哈欠,靠在楼景深肩膀。 “你想我们没?”她小声咕噜。 “没有。” “……” 楼景深用下颌蹭着她的额头,“没有了对比才知,晚上没人折腾我,是这等的舒服。” “……” 唐影抬头白了他一眼,“这是人说的话吗?虽说奶昔有时候折腾你,但是……” “奶昔什么时候折腾我了?她顶多撒撒娇,老早就睡。” “……奉劝你好好说话哦,再说了,有人在晚上折腾你,是你的福气,不看看你都一把年纪,30岁的老男人了。不信你问问司御,有没有人折腾他。” 楼景深微笑,“你说得对,我该给他打个电话显摆显摆,被你们姐妹虐的人,终究不是我最惨。” “……” 楼景深当然不会打电话,口头说说而已,大男人自是不会这么无聊。 回到家。 楼景深还没有下车,没有按捺住的把唐影抓过来,才刚亲了一会儿,奶昔就醒了。 “爸爸,不要啃妈咪。”含含糊糊的声音,如梦初醒。 唐影冲楼景深一点下巴:看吧,这都忍不了,还能不能行了? 她先下车。 把奶昔抱下来。 “爸爸抱。” “等会儿爸爸才能抱。” 唐影在心里偷笑。 秒石更。 倒也挺厉害,好像憋了很久一样。 ………… 奶昔在飞机上睡过,在车上又睡,这会儿竟然毫无睡意,精神抖擞。 两人陪着她玩了一个小时,她依然兴致勃勃,穿着小小的护士服,拿着儿童听诊器,把所有的玩具都放在她面前排队,爸爸排第三,妈咪排最后。 唐影拿起一个娃娃扔在楼景深的后背,楼景深回头。 女人撅起了艳红的唇,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管管你女儿嘛。 楼景深还没说话,被护士小妹妹发现。 “不许讲话哦。”她走过来,把爸爸的头给扭回来,“病人不可以到处看。” “好的。”楼景深微笑,“那可爱的小护士可以把妈咪调到前面来么?你的妈咪排最后一位,很有可能病情加重。” 第1059章 你这个肤浅的男人。 2 奶昔没听懂。 “……” “嗯,我会很快的。”她噔噔噔跑回去,拿听诊器放在小熊的肚子上,听了几秒,非常认真的拍着小熊的头,“不错,身体棒棒。” 抓起来,放在一边。 又抓起一个小兔子。 “哎呀,你不行,手手断了,要治疗。”好,开始包扎。 唐影都快疯了。 不能好好过一过夫妻生活? 她看看时间,十一点半。 她又想叫楼景深,结果楼景深在教奶昔如何包扎。他蹲在奶昔的身边,把纱布和消毒药水拿出来,细心的教诲。 她有那么一会儿是愣住的,灿亮的灯光下父女俩同一个频率,他阳刚精致的侧脸,此时正柔和的宛如在心头荡漾的一抹朱砂,让她的血脉都跟着有一股热热的瘙痒感。 像是这样看着就挺好。 又像是需要一个深情的拥抱方能缓解心里的悸动。 奶昔侧脸胖嘟嘟,脸颊稚嫩,睫毛很长,一头卷毛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卷,扎着两个小揪揪,天真可爱,这样侧着看,奶昔的鼻子和他竟然一模一样,一样的挺。 他对孩子总是很有耐心,无论什么时候。 她偷偷的去拿了一副画板。 她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画画,据说是她父亲逼着她学,三岁吧,因为想要她女孩儿一点。 后来跟着李四后,就把这项技能给忘了,倒是跟着花辞学了钢琴。 后来又遇到了陆城。 他画画和弹琴都会,也教了她不少。 陆城画过他们相处时的一个画册,她放在天伦首府,最后消失不见。 她想,她知道是谁给拿走了。 拿了就拿了吧。 画完了,她正在端详,这幅画里似乎还少了点儿什么,但她说不出来。 “画的不错。”耳边有男人低沉的声音。 她回头。 他的头恰好往前一送,与他那么完好的吻上。 唐影退出,娇嗔,“干嘛?”她往前看去,奶昔已不在。 “你心肝宝贝呢?” “不在我怀里么?” 哇哦。 “那你二号宝贝么?” 楼景深柔声,“包扎学不好,我让她连着包了五个小熊,不达到我的要求不能停。”楼景深从唐影手里拿过笔,熟练的一握,在画上女儿的头发上又加了两笔,那发丝就更卷,看起来更加逼真。 “玩游戏不是那么好玩的,既然玩我陪她玩到底,想要半途而废,那绝不可能。” “所以?” “累了就睡了。” “真有一套。” “没办法,我想做个慈爱的父亲,和她疯和她闹,即使错了也有严厉的母亲来纠正。没想到我们家出了个没有原则的妈妈,我只能做严父。” 唐影靠近他怀里撒娇。 “我不要当严母~” 楼景深拍着她的头没理,手越过她,在画上补充。 唐影亲眼看到他的笔法,把那一副规整的父母嬉戏的画作变成了生动而温馨,她甚至都说不出来他加了什么,在哪儿加的。 只是画完,奶昔更富有童真的神韵,男人的五官更加立体标志。 唐影看着他,眼神里神采奕奕,有一股满满的崇拜之风。 “你会画画?” “学过几天。” “几……天?” “跟着陆城学过几天,我主攻并非素描。”他一个建筑生,没有时间去研究其它。 唐影的头在他颈窝里磨蹭,“真厉害。” “一般,不及楼太太美貌的万分之一。” “光漂亮有什么用,没有你一半厉害~” “我就看脸。” “……” 唐影抬头,圈着他脖子,“你这个肤浅的男人。” 楼景深低笑,放下笔,把她抱起来,进卧室,把她丢在床上,他随之陷下去。 “人类的本质都很肤浅,为钱,为利。”说话的同时把唐影的手拉着顺小腹而下,他眸光带着星星点的精光。 唐影唔了一声。 也听他的话。 “换言之,你是觉得我除了脸,没别的了?” 第1060章 你二哥找抽呢。 1 “怎么会。”楼景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还会气人呢,这方面,你是个中翘楚。” “你知道你的什么在我手上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想不想要?” 楼景深唇角弯弯,目光已经变暗,似狂风而来。 身躯匍匐而下。 唇放在她光滑的脸蛋上,“宝贝。” 一发情就叫她宝贝。 唐影哼唧一声。 恶作剧的一用力。 他腰部一弯曲,呼吸猝然而断! 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我弄疼你啦?” 楼景深脸色微微而变,沉默。 唐影有点担心,“疼吗?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 “……” “那……那怎么办?” “没办法,我只能躺着坐享其成,继续,你先修修。” “……” 楼景深躺下,同时把她提起来,让她坐着。 唐影瞄了他一眼,那情形…… “……” 无法形容。 “老公~” “嗯?” “我下不去手。” “那刚才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这么狠心?” 唐影抿抿唇,对着他的脸,声音温软,“其实我是个很害羞的女人,你看出来了没。” “……所以?” “你这样躺着,真……辣眼睛。” “……”楼景深半坐,那撩人的姿态,抬手摩擦着她柔嫩的唇角,“宝贝,看来不仅仅是要修了,来更刺激的。” 夫妻生活倒是很和谐。 以楼景深的话说就是、若唐影能更放得开那会更销魂。 但这句话被唐影以一个白眼而告终。 她以前觉得楼景深这种人在床上应该是一板一眼、比较传统的那种男人,是她看错了。 没有到恋人关系时,以为他闷骚,其实啊~ 没有闷,只有—— ………… 正式到了上班时间,楼景深恢复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唐影上午带奶昔,下午去上班,晚上偶尔加班,偶尔也需要熬夜,只是把时间缩短了不少。 楼安安和楼西至也去了美国,还有半年的学业要完成,楼岳明也去了,但每隔两天都会给唐影打一个电话,嘘寒问暖。 正月还没有过完,司家就过来接奶昔。 唐影百般不愿,却又没有办法。 但是这一次没有留她一个月,只留了一个礼拜,又被送回来。 是司机送回,并不是司御。 司机说是奶昔要妈咪,每天要妈咪,没办法,只能送回来。 后来唐影抱着奶昔问她,“想妈咪了?” “湿爸爸家里都没有妈咪,妈咪不见了。阿姨说爸爸不高兴,让奶昔不要说话话。” 哦,不准她说话。 奶昔委屈的暼了暼嘴,“要跟爸爸玩,阿姨不不要我去。” 唐影叹口气,“那以后有空妈咪陪你去那边看司御爸爸,好不好?” “可是我想湿爸爸。” 唐影抱着她去玩了一会儿,转移她的注意力。晚上睡觉时,她拿着手机不停的给司御发信息,一口一声爸爸,都没有得到回应。 睡前奶昔哭了一场,哭着问爸爸为什么不理她。 唐影并没有那么八卦去问司家的事情,但是奶昔回家,那是最好。 ………… 奶昔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即将三岁生日,幼儿园就在小区附近,很近。 私立幼儿园,学费高昂。 唐影负责送。 楼景深负责接。 配合默契。 她没有像其它孩子那样,要哭上好几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一转眼就到了生日。 三岁生日,这是楼景深和唐影陪着奶昔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没有多铺张浪费。 就在梧桐苑。 一个小舞台,小会场,气球,鲜花。 楼岳明也从美国赶回来,上午,他们布置会场时,楼景深带着唐影去了墓园。 奶昔的生日,陆城的忌日。 他的死亡和奶昔的降临在同一天,唐影到死都会把这一天给刻在骨子里。 第1061章 你二哥找抽呢。 2 陆怀山说,他就要唐影带着愧疚直到死亡。 大概真会如此。 这一天,天气特别好。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微风不燥。 墓园的周边树木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唐影放了一朵花在陆城的墓碑上,白色的菊花,洁白无瑕。 站起来时,手被楼景深握住,他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 继而听到了他磁性的男低音。 “我会好好照顾她,把你的那一份也一起做了。” 风吹来。 唐影就那么…… 鼻子一酸。 在历尽千帆以后,如今在过岁月静好的悠闲日子,心里反而变的很脆弱,变的……容易感性,容易被触动。 她凝望着陆城,紧紧的握着楼景深的手。 她这一生是坎坷的。 若能重来,她依然不想选择那样的经历,让陆城那样的少年死于非命。 可她也无比的幸运。 她有过陆城。 如今又有了楼景深,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她走过去,蹲下,素白的手指在他的照片上从眉眼抚摸到唇角。 他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五官柔和,英俊。 他依旧是唐影心里一个疤,并且一辈子都无法抹去。 她依然在想,若是他还活着,即使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那也好。 好一会儿她才站起来。 往后退。 肩膀被搂住,鼻尖飘的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她回头。 两人对视。 “别难过,以后有空你就来看看。”他说。 “你不会吃醋?” “我什么时候吃过醋?” “……” 楼景深一笑,“若陆城还活着,这个世界上能和我做情敌的男人,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随后他又看向那墓碑,深情敛了敛,“我倒是很想有这个较量的机会,我和他,面对面。无论是感情,还是战场。” 唐影没吭声,暗暗的咬了唇。 两个人又去了元素素那儿,上香,一起鞠躬。 又去看了郑欢。 ………… 出墓园。 坐在车上,奶昔打了电话过来。 “妈咪。” “嗯?怎么了?” “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呀,我都等急了。” “和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我要礼物。” “要什么礼物呢?” “要……”那头过了会儿,奶昔才道,“要妈咪漂漂亮亮,开开心心,每天陪着奶昔。” “……” 唐影开的是免提。 楼景深也听到了。 “要爸爸好好对妈咪,爸爸要是欺负妈咪,舅舅就打屎爸爸。” “……”唐影一愣。 楼景深瞥了眼手机来电,上面显示二哥。 用苏越里的手机打来的。 “奶昔会好好听话,以后绝不惹妈咪生气,惹的话也只惹爸爸。” 唐影笑了。 笑时,眼中带着湿漉漉的。 她没说话,捂着嘴巴笑的扭过了头。她知道这话是别人教给奶昔,但是她依然感动。 “好,爸爸会和奶昔一起好好对妈咪。你把手机给舅舅。” 奶昔嗯了一声,一会儿那一头是苏越里低沉的嗓音。 “我的态度你听到了?” “这需要你通过我女儿说给我听?我自己的老公,我不知道宠吗?不过你既然以大哥的姿态对我下了话,那么我也以大哥的身份警告你,把柳如留下,你随意。” 楼景深和柳如从小就认识,不是兄妹,胜似兄妹,奶昔叫她姑姑,可见关系。 “你来管我们?” “差不多,毕竟我也不想我妹子被别的男人欺负以及怠慢。你若是愿意,我们上谈判桌,不愿意就把她供着哄着,柳家的大小姐加上我妹妹,不得受任何委屈。” 那一头的苏越里沉默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楼景深继续开车,神色冷然,“你二哥找抽呢。” 唐影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说什么呢你,你敢。” “你还挺维护他。” 第1062章 揍你跟玩儿似的 “那当然,我二哥最疼我了。” “哼。”楼景深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你懂男人疼女人是什么意思么?尤其是没有血缘关系。” 唐影侧头,眼睛里晶亮晶亮,“你的意思是说我二哥喜欢我,但是一直压在心头没说?” “……” 楼景深瞥了她一眼,“你看起来很激动。” “还行。” “你是不是也想找抽?” 唐影笑出了声,身体一软,靠在他的肩头,“你想多了,我二哥若是喜欢我,我哪儿有那么多故事。” 哦,不。 还是有。 只是她不会遇到陆城,遇不到的话,陆城就不会死,那么…… 二哥就会是死的那一个。 无论她的男朋友是谁,他们都得死,除了楼景深。 除非她第一个喜欢上的就是楼岳明的儿子。 “楼景深~”她捻着他的衣袖。 “发什么骚。” “……”唐影白了他一眼,顿了会儿才道,“你说你从八岁就开始喜欢我,那为什么不找我,你要是早点找我,咱们不就早成为了夫妻?”那么会少很多恩恩怨怨。 “首先我没有八岁就喜欢你,其次我即使是早点找到你,我也不一定就娶你。” “哦,对!”她重声,“你暗恋别人十年。” “没有十年。” “嘶——你这男人真会犟嘴。” 楼景深暗笑不语。 唐影过了会儿,又旧事重提,“你八岁的时候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那么可爱,我遇到过的叔叔,没有不喜欢我的。” “所以我女儿现在每天这么照镜子,欣赏自己的小脸蛋,每天说自己可爱漂亮,是有原因的,毕竟上梁不正。” “……” 楼景深愉悦的敲打着方向盘,薄薄的光折射进来,他的脸庞是一种迷幻的如诗如画,“我八岁碰到的女孩儿是个烦人精,每天缠着要跟我睡,伺候她吃喝拉撒,怎么喜欢的起来。” 红灯。 停车。 “那怎么,你提前照顾你老婆,多浪漫。” 楼景深低笑,侧头,揪着她的脸,那一份宠溺的光柔如春水,“是,我尿床的小女孩儿。” “………”唐影丝毫不羞愧,“我尿床怎么了我,我现在又没。” “怎么没有,昨晚上不是换了床单,忘了?”他坏坏的看着她。 唐影一愣,继而想起了什么,抬手去捂他的嘴,但他还是说出了两个字。 “你潮……” “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露齿笑了一声,姹紫嫣红,“是你调教的好,不过你怎么越来越害羞了呢?” ………… 梧桐苑今天比过年还要热闹。 楼景深那个圈子的人都到了,韩佐那一圈,梅晓,陆离,莫衍,还有唐影不怎么熟的人,还有盛何遇。 他们显然已经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气氛似古怪看起来又非常和谐。 都哄着奶昔玩儿。 楼岳明照例在厨房里做饭,楼月眉也乐呵呵的。 “妈咪,爸爸。”奶昔在人群堆里叫着,她那一头卷发已经被盘的像个花盆,什么发卡都在上面,满满一头。 身上穿着裙子,裤子… 怎么雷怎么来。 “我闺女真漂亮,谁给打扮的?”唐影过去,她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柳如和苏越里。 奶昔站在桌子上,环顾四周,奶声奶气的,“叔叔和阿姨都给奶昔打扮了,说奶昔好漂亮,是这儿最好好看的小宝宝。” “……”唐影瞠目结舌,这比她自恋多了。 “别逗了,我可没这么说,方圆五百公里,你姑姑我是最美的。”梅晓。 “哼。”奶昔头一扭,“爸爸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楼景深,“我可没说。” “是那个爸爸,湿爸爸!”奶昔重重的纠正,小眼神从楼景深脸上一溜而过,小倔强,小不服。 陆离在一侧淡淡发一笑,一言不发。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一如唐影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一身黑色,冷峻的就像是深渊深处搁浅的剑鞘,偷着隐隐的锋芒。 第1063章 他承认,他羡慕了 1 盛何遇在他身侧,身为警察的他,永远都是利落的短发,那一身刚正强大的男人气场,在笔挺的身板下越发的出众。 他的手肘搭在陆离的肩头,垂眸,看着奶昔,眸光含笑,那种怜爱的又带着一种恍惚的。 好像…… 他在想未来家里的小孩儿长大了是不是也这么娇憨可爱。 “发出这种淫荡的笑,你有病?”韩佐打断他。 盛何遇缓缓收回视线,把手从陆离身上拿下来,随意的放进口袋。 “会做饭么?” “我?” “嗯。” “不会。” “傻币。” “……” 盛何遇扯了扯衬衫的领子,让喉结都露出,“走吧,教你两手。” “我不……” “揍你跟玩儿似的,别跟我说不。” 韩佐嗤笑。 他确实不想跟,但余光瞥到了梅晓,她心不在焉的逗弄着奶昔,心思不知道在哪儿游离。 盛何遇只是不想呆在这儿,特意和她保持距离,韩佐知道。 为了配合他们,没办法,他只有去。 ………… 这个生日奶昔过的非常非常开心,有很多叔叔阿姨陪着她,礼物堆了满满一屋子,大到金银珠宝,小到书包铅笔,应有尽有。 奶昔开着儿童小汽车在院子里飞驰,楼景深和陆离不放心,在后头跟着。 唐影和梅晓在一侧喝着饮料,吃着楼岳明拿出来的小烧烤。 “柳如去哪儿了?”唐影问。 “她今天没来。”苏越里来了一会儿也离开。 嗯? 这一点唐影倒是意外。 “最近这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出鬼没,我也联系不上她,而且也很久没有在网络上看到她的消息。”梅晓喝一口饮料,身体做了一个幅度很小的扭转,视线很自然的就落向了厨房的位置,但,隔着厚重的门,她什么都看不到。 又不着痕迹的挪回来。 那么不期然的对上了唐影似笑非笑的眼神。 “……干什么?” “要不要我给你制造机会?让你们呆在一个房间?” 梅晓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看它们那鲜亮的颜色,淡淡的,神色自若,“你不知道他老婆快要生了么?” 什么? “如果这时候他回头来找我,我会觉得他是一个旷世垃圾。” “他要是不找你,你似乎更痛苦。” “我宁愿靠着回忆去记得某人,也不愿因为他某项兽性而磨灭了我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梅晓没有放下饮料,她没有悲痛,也没有多开心,就那么平淡的,“我可以离开么?” 她不想扫兴,但又不得不走。 梅晓走了。 唐影就去找楼景深,在院落只看见陆离蹲在地上,奶昔在他怀里,不见楼景深。 她走过去。 奶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咬着唇瓣。而她的小汽车车头凹陷下去了好大一块儿,灌木丛也倒下去一片,显然出了事故。 她弯腰。 “奶昔?” 奶昔啊了一声,从陆离怀里出来挤到她的怀中,“妈咪。” “撞啦?” “嗯。”她一低头。 “吓到啦?”唐影让她抬头。 奶昔点头,“怕。” “爸爸呢?” “爸爸生气了,不理我。” 嗯?女儿出了小事故,楼景深怎么会生气。 陆离失笑,摸着奶昔的头,“爸爸没有生气,爸爸在检查你没有受伤后,进去拿工具给你修车。” “可是爸爸都没有关心我。” “那是因为奶昔调皮不听爸爸的话,爸爸让你停车你加速,导致冲进树丛里,一会儿和爸爸道歉,好不好?” 奶昔听话的点点头,大大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看爸爸什么时候出来。 楼景深迟迟没来。 而陆离又没走,三个人总不至于在这儿一句话都不说,那未免尴尬。 唐影理了理奶昔的小衣服,把她的卷毛给扒扒,奶昔往她身上一爬,抱着她不说话。 唐影拍着她的后脑勺,抬头。 第1064章 他承认,他羡慕了 2 不期然的对上了陆离深邃的双眸。 视线对上后,他并没有转移,依然紧紧的盯着她。 “……”唐影大方一笑,“干嘛?” “你胖了。” “……” 唐影给了他一个轻巧的眼神,“有女朋友的人就不要这么不会说话,会被打的。” “这不是好事么?”陆离那般和煦的语气,“比第一次见你气色好很多,胖点也好看。” “真的胖点好看?” “嗯。” 唐影淡笑,傲娇的,“这也是,我胖不胖都好看。”把奶昔抱起来,看她肥嘟嘟的脸蛋,禁不住亲一口。 陆离咧嘴而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脸皮不错。” 唐影,“……” 一秒后,唐影问,“盛何遇真的要当爸爸啦?” “嗯,预产期应该是快了。” “那他还在这儿做饭不回家陪太太?” “据说是回了娘家。” “也是,关系再好也需要保持距离。” 两人又聊了会儿。 都保持着一种轻松的语态。 她和陆离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气氛,从来都没有。现在仿佛是各自都掩埋下了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情,隐藏自己,把豁达的那一面留给对方。 陆离没有再泄露出半分自己的情愫。 唐影也坦然大方。 陆离没有提自己的婚期,和那位洪姓小姐的发展,唐影也没问。 少倾,唐影把奶昔换了一个姿势,抱累了,三岁的孩子有些重。 陆离伸手,“叔叔抱。” 奶昔伸手,陆离把她抱过去,抱过去的一瞬,楼景深提着工具箱来了。 看到陆离和唐影又并排站在一起,陆离抱着奶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两口子。 他走过去。 深黑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 陆离,“……” 唐影,“……” “把她放下,跟我一起修车。”楼景深淡声。 陆离抱着奶昔顺势一坐,坐在灌木丛的小台阶,“我们坐在这儿看爸爸修,怎么样?” “好。”奶昔奶奶的回,往叔叔怀里一靠,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两腿交叠,很惬意的样子。 楼景深戴上手套,打开工具箱,“奶昔,站在我左手边,站好。” 奶昔对对手指,她看向妈咪。 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妈咪,奶昔是谁啊。 唐影咳一声,还不快过去,一会儿交给妈咪,绝不让爸爸惩罚你! 母女俩对视了一会儿,奶昔哒哒的走出来,去爸爸那边站着,很乖巧。 陆离单手托腮,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端详着。 楼景深已经在拆螺丝,低头,侧脸精致优雅,还带着几分冷酷。 唐影看向奶昔,给一个手势,快跟你爸爸撒娇! 奶昔收到。 笑眯眯的过去,往爸爸背上一爬,“爸爸~” “站好,说话加罚十分钟。” 奶昔眼睛一瞪,“爸爸!” “过去!”这是来自父亲的严厉。 奶昔有点吓,后退,站直。看着妈咪,可怜巴巴。 唐影扒了一把头发,脸上的表情放的柔了不少,她上场了。 过去。 蹲下。 主动递给他一把螺丝刀,“你还会修车呢。” 楼景深没有看她,也没说话。 “老公,我饿,我和奶昔去吃饭好不好?” “她不饿。” “她刚刚就饿了,抱着我说要吃饭,好可怜的。” 楼景深手里的动作一停,侧头,眼神裹着她,“起来。” “……干嘛?” “去那边站着。” “……为什么?” “以后奶昔犯错,你一起受罚。”溺爱没边。 “我不去。” “过去!”命令。 “……” 唐影脸色冷了一些,“你是不是人?” “你去不去?” “……” 唐影站起来,一脚把螺丝刀给踢走!腮帮子一鼓,走到奶昔身边。 “走,我们去吃饭。” 奶昔想走但不敢,她扭着手指,期待又胆怯的看着爸爸。 第1065章 你看司御现在多顺眼 1 “不准动,我说你能离开你才能走。” 父亲很少对她严厉,但一严厉,奶昔就跟害怕。 这时,她的眼泪一下就凝聚在眼眶。 唐影看着心疼死了。 蹲下。 奶昔又不敢抱她,无声的掉眼泪。 奶昔一哭,唐影心就软。 可她……也不好和楼景深对着来,尤其在管教奶昔时。对着来,楼景深真会发火! “你先站一会会儿,妈咪一会儿就来抱你,好不好?” “嗯。”奶昔硬是忍着眼泪。 唐影的心都要碎了。 她强忍着起身,暼着楼景深,这狠心的臭男人! 大步走过去,又一脚踢他屯上! 因为楼景深是蹲着,这么一踢,楼景深由于惯性往前栽! 若不是反应快,头必然着地,但还是趔趄了一下,半倒在地。 奶昔,“哈哈哈哈……”眼里还有泪,却没忍住的放声大笑。 楼景深,“………” 唐影哼了一声,走了。 陆离也忍俊不禁。 薄唇上扬。 他承认,他羡慕了。 从未如此羡慕一家三口的生活。 他忽然又升起了最初的想法,先要个孩子,哄父亲开心,或许在孩子的世界里,他也能脱胎换骨。 可转念一想。 楼景深和唐影的相处,不是有孩子才温馨,是彼此有爱,才让这平凡的日子变的生动迷人。 奶昔这个生日过的温馨而平淡,不铺张浪费,也没有大张旗鼓,就在自己家里,玩玩闹闹。 当然,抛开奶昔罚站半小时,唐影罚站十分钟,其它都是完美。 也就是从这一天,小小的奶昔明白了,在她家,犯了错靠妈咪是不行的。 别的小朋友在学校说。 “我妈妈很厉害,在家里是老大,谁都听她的。” 只有奶昔不一样。 “我爸爸在家里是老大,我爸爸一生气,妈咪就吓的像老鼠,她要是顶嘴,爸爸就要妈咪站墙角角,不许妈咪说话不许妈咪动。” 时间一长,也不知道怎么的,唐影惧夫的新闻就不胫而走。 ………… 唐影坐在办公室里,助理刘米给她拿来一份报纸。 “做什么?”这年头谁看报纸。 刘米笑的意有所指,“老板,这儿有消息哦。” 唐影拿过来,头版头条。 上面是她和楼景深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场合下拍的,唐影都记不清。 上面洋洋洒洒的写她如何惧夫,还有他们女儿的采访。 把奶昔那段话给完好无缺的印了下来,同时还有奶昔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幼儿园。 唐影捏着报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天吧,这是内版,还没有发行,可能过两个小时就会在市面上流传。” “网络上有了?” “应该吧。”刘米看了看唐影的神色,怎么一脸的阴沉,“怎么了,触犯到你了?” 唐影冷声,“你说呢?” 她站起来。 “把池也叫去备车。” ………… 唐影到楼下时,池也也到了。 “唐小姐。” “报社地址知道吧?” “有导航。” “好,直接去。” 唐影坐在车上,拿手机看了两眼新闻,也是刚出来没多久,可已经开始图版。 尤其是奶昔穿着幼儿园的服饰,一头蓬松的小卷毛,手里还抱着两个娃娃,拧着小眉头,认认真真的对着话筒说。 “爸爸才是老大,爸爸一生气,妈咪就吓的像小老鼠。她要是顶嘴,爸爸就要妈咪站墙角角,不许妈咪说话不许妈咪动。” 唐影,“……” 这丫头片子可以啊。 在这么多夸赞孩子的脸蛋里,只有一个用户再问为什么没有给孩子打码,就那么曝光。 ………… 唐影去了这个取名叫某某网络公司的公司,一进去,所有人都惊惊恐恐,好像已经来了什么大人物。 但她还没有进总经理办公室,迎面那一群人就已出来。 第1066章 你看司御现在多顺眼 2 有那么一下子,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看到了司御。 司御和楼景深并排站在一起。 那种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管都是西装革履,可楼景深比司御更多的是藏在眉眼里的温柔。 而司御则是凌厉。 带着似冷风一般的不可控制,他的气质带着危险性。 唐影很意外,他会出现在这儿。 他们身后跟着三五个人,还有该公司总经理。 楼景深一过来就拉着唐影的手,“走。” 这是已经解决了? 几个人一起出门。 坐上车,唐影再看手机,网上已经没有了关于奶昔的任何照片,都被清理。 五分钟后。 楼景深发布一条微博。 【已端。】 只有两个字。 再十分钟。 某某网络公司在微博已经无法搜索。 这个结果唐影很满意,快准狠。 ………… 他们直接回了西湖蓝岸。 司御的车跟在后面。 “他来干嘛?”唐影问。 “不理他。”楼景深脸色微沉的甩下三个字。 唐影明白了,一定是为奶昔而来。 因为那则新闻,幼儿园今天被围观,没办法,只能放假。 回到家,奶昔正在院子里玩滑滑梯。 看到他们,哇的一声,然后继续玩,一点不激动。 唐影,“……你女儿好会演戏,看到我们不高兴还哇哇叫。” “我早说过,楼家的女孩儿都是戏精。” 下一秒! “哇!”奶昔从滑滑梯上连滚带爬的往下跑,“爸爸,爸爸!” 拉扯嗓子喊。 然后张开手臂往过跑。 楼景深很受用的蹲下,张着手臂,准备拥抱。眼看着奶昔就要跑进,可奶昔在他手臂上推了一把,挡她的路了。 飞奔着过去,到了另外一个爸爸的怀抱。 “爸爸,爸爸!”奶昔高兴的大叫。 楼景深,“……” 他回头,奶昔抱着司御,两腿儿兴奋的上下煽动。 他拧眉。 悻悻的把手放进口袋。 司御抱着她,唇角有那么一丝上扬,弧度清浅,“想爸爸了?” “嗯,特别想,有一次碎觉,就、就想哭了。” 楼景深,“……”鬼扯什么,什么时候哭过。 “爸爸在忙。” “要去爸爸家玩儿。” 司御没有回答。 他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好像不那么果断,而是有了凡尘之事的考量。 “明天上学么?” “上。” “那不能去。” “啊,可是奶昔要去。” 司御没有回答,看向对面的那两人,“我带出去两小时,天黑之前,送回来。” 抱上车。 没有司机。 把奶昔安排在后座,系上安全带,他才去开车。 出去后。 唐影感叹,“人果然要被虐才懂事,你看司御现在多顺眼。” 楼景深勾着唐影的肩膀,气息吐在她的耳垂,“估摸着别人那时候看我时,也是这个想法。” “………那不是很可怜,爱而不得,伤神难过,脑子里整天都在想,那个漂亮的女人什么时候回来,快来理我啊~” 楼景深盯着她的脸,眼神里是不可窥视的深邃! “……干嘛?” “你确实是被我惯坏了。” “那如果重来一次,你还惯我么?” “……”楼景深仰天长叹,“绝对不惯,我让你知道惧夫究竟是什么!” 唐影露出了星星眼,“你的意思是,重来一次,你还和我在一起?” “……”嗯? 他蓦然一笑,“我倒是被你给绕进去了,嗯,重来的话,还是你吧,我喜欢挑战。” “嘿嘿。”唐影拥抱他,“谢谢老公。” “不客气,应该的。”他揉揉她的后脑勺,“我去上班,你在家里等女儿。” “嗯。” 楼景深一出去,就去找司御。 他想知道,他女儿到现在还那么喜欢他,理由是什么! 第1067章 期待成空 司御包了一个室内游乐场,只有工作人员,没有其他人。 他坐在休息区,奶昔吭哧吭哧的玩了一大圈之后跑过来,两个脸蛋红扑扑。 “爸爸,要喝水水。” 司御看了眼服务员,服务员下去。他把奶昔提着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奶昔很有偶像包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整理整理。 “爸爸,头发乱了没有?”她扒扒那一头卷发。 “乱。”司御很看不惯她那一头卷发,却又没办法。 啊? 奶昔眼睛一睁,又从椅子上滑下来,挤到司御身边,“爸爸弄一下,弄和爸爸一样直直的。” 司御摸摸。 “直不了怎么办呢。”他宠溺的说道。 “小朋友说我是小刺猬,我不喜欢刺猬。” “然后呢?” “然后我就揍他了。” “揍的好。” 这个爸爸果然好,要是楼爸爸,又要惩罚她。 “嘻嘻,爸爸亲亲。”她撅起小嘴巴,粉嘟嘟的。 司御凑脸过去,原本想让她亲脸,没想到奶昔捧着他的脸,非要在他嘴上亲一口。 啵~ 奶昔一笑,眼睛里晶亮晶亮。 司御面部表情柔和不少,摸着她的小脸蛋,“你若是我女儿就好了。”他和……她的。 “爸爸。”奶昔不太能听懂。 水来了。 奶昔喝水。 没喝几口,奶昔突然看到了在游乐场对面的奶茶店,“爸爸,要喝那个,不要喝水水。” 她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不喝了。 “好,你在这儿坐着不许动,爸爸去买。” “嗯。” 司御起身,他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走时,看了一眼手机。 他一走,奶昔就抱起司御的手机。 在家里楼爸爸不许她玩儿,现在可以。 她熟练的打开,屏并没有锁上,一点就亮。点开发现是一个很熟悉的页面,按照她的记忆,这个好像是臭妈咪的微信。 她立刻发起视频通话。 那一头没人理。 她开始语音。 “坏妈咪。”奶声奶气,发过去,自己还要听一遍。 还是没人理。 “妈咪,你在哪里啊,爸爸来看我,你怎么没有来,你想不想我?” 还是没人回。 “哎呀,我也不想你,哼。”奶昔赌气的,发了好几个语音过去,都没回应。 她拿手机,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发过去。 “奶昔好不好看?” 哎,没人理。 “花痴(辞)妈咪,你是不是不要爸爸了?” 讨厌~又不理她。 奶昔打算不和她说话了,返回,玩点别的。 还没玩呢。 司御拿着奶茶回来,奶昔立刻,“爸爸。”她永远都能用饱满热情的态度叫爸爸,那么清晰,那么依赖,那么动听。 司御把奶茶拿来给她,瞄了眼手机,被动过了。 “爸爸,小宝宝玩了一会会儿,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爸爸带你去把头发变直,变的和爸爸一样。” “哇!好好,谢谢爸爸!”抱着司御的脖子,连亲几口。 ………… 奶昔第一次处理头发,躺着,很兴奋,也很乖巧。 司御在一边,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半小时里看了手机最少十次。 无消息。 又半个小时,奶昔的头发终于弄好,变直后长了不少。 奶昔握着小拳头,对镜子里的那个小女孩儿非常陌生,却又保持着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 设计师给她把头顶的头发扎了两个小揪揪,后面的垂下来。 做完后,奶昔抱着司御要去买裙裙。 但此时,司御答应过的两个小时已经到了。 他抱着奶昔出去,奶昔不停的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恨不得四面八方都是镜子,能不停的欣赏。 到达停车场。 楼景深还是来了。 司御把他的电话加入了黑名单,就为了不想他找,楼景深要找他,还废了一些功夫。 但…… 第1068章 你就得宠着我们 1 “奶昔?”楼景深几乎快不认识女儿,全是直发,五官仿佛都发生了变化。 “爸爸,我再也不是小卷毛了哎。”奶昔手舞足蹈。 楼景深的脸一沉。 他看向司御。 “怎么,若不是考虑她是女孩儿,我会给她剃光。”司御懒懒的回。 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 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阿南 [语音] 他一震。 他的手指抚摸着手机屏幕,眼神微微而变。 她回了信息。 “今天还去了哪儿?”楼景深问。 “去骑马马,还喝了甜甜的饮料。” “到爸爸这儿来。” “不要。”奶昔把司御脖子一抱,生怕被抱走,“爸爸给我买小裙裙。” 楼景深脸色更不好看,“爸爸妈妈给你买。” “要大家一起买。” 奶昔和楼景深浅谈的那么几秒,像是已达司御等待的极限。 他把奶昔递给楼景深,“我还有事,你带她回。” “爸爸~”奶昔意外。 “回去,有时间爸爸再来。”他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奶昔,“……”她冲着车尾挥手,“爸爸再见。” 依依不舍。 楼景深心里不是个滋味。 小丫头片子! ………… 车辆行驶到了林荫小道,行人稀少。 细碎的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木,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阴影。 这微燥的下午时光那么安静。 连半丝风声都没有。 车内更是安静的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刹那间搁浅。 司御给手机再次解锁,点开那个叫阿南的微信。 在看到页面时…… 他浑身血液一瞬间凝结。 【对方已撤回消息。】 那个语音,他听不到,也不再有那个机会。 上面有奶昔的自拍,还有奶昔好多声的妈咪,还有那句【花辞妈咪,你不要爸爸了吗?】 他黝黑的目光盯在对方已撤回消息那几个字里。 慢慢的思绪沉淀。 最后他捏着手机,手背骨骼爆起。 周围死寂的一切开始复活,世界重新运转。 听说。 那一下午,古斯特在那条看起来阴愁的道理,停到了日暮。 ………… 奶昔头发变直,不知是何原因她很高兴,一直在照镜子。 唐影不知道为何她排斥卷发。 她是卷发,花辞也是,柳如也是,但她就是讨厌卷的。 睡觉时。 奶昔说,“妈咪,我不想做坏孩子。” “为什么呢,你当然不是坏孩子。” “可是那个妈妈说卷卷的头发就是坏,不是好人。” 妈妈? 哪个妈妈? 唐影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那是秦菲儿。奶昔从来不叫她妈妈,一直都是妈咪,只把秦菲儿这么叫。 唐影一直顺着女儿,无论什么事情,在她身边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她没有训斥过一次,大声说话都没有。 她只是陪她玩,陪她闹。 头一次她想语重心长的跟她讲讲道理。 “妈咪是卷发,那妈咪是坏人么?” “妈咪是好人,妈咪最好了。”为了验证这句话,奶昔抱着唐影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一口。 唐影躺在床上,把她抱着。 “花辞妈咪也不坏,她是妈咪最好最好的朋友,也是妈咪的姐姐。”唐影抚摸着奶昔小脸蛋儿,“一个人的好坏不能用外表来定义。” 说太多奶昔不懂。 她一下想到了什么。 “妈咪带你去看爸爸小时候,也是卷发哦。” 奶昔眼睛一闪,“真的吗?” “当然啦。” 唐影把她抱起来,两个人穿着睡衣去书房找楼景深。 “爸爸。” “老公。” 楼景深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到她们娘俩身上,不自觉的一笑,“还不睡?” 娘俩过来。 一看没凳子。 “我们坐哪儿?” 第1069章 你就得宠着我们 2 “坐爸爸腿腿上。”奶昔一指。 唐影正有此意,“你后退,把腿给我们。” 楼景深,“……” 他还是听话的后退。 两腿微开,唐影抱着奶昔坐下来。 楼景深单手搂着她们俩,故意的喘口气,“你俩真重。” 唐影回头,嘻嘻一笑,“这也喘,女儿还在呢。” 楼景深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脑袋瓜天天在想什么?” “哎呀,谁捏我?”奶昔也被牵连到了,低头在自己的小腰上揉,然后就看到了爸爸的手。 把他的手从唐影腰上拿下来放在自己腰上,“爸爸,捏捏。” “行,给你捏。” “我也要捏。”唐影嗯~了一声,从头发丝到脚趾都透着绵死人的娇味儿。 楼景深低低一笑,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一口,“越来越会撒娇。” “那当然啦,谁让你喜欢。” 奶昔一看,“粑粑~~” “……” “人家也要捏捏,也要亲亲。” 她撅着嘴巴。 楼景深,“……” 唐影哈哈一笑,揪着楼景深的耳朵把他拉过来,强行让他亲奶昔。 亲完又把他放回去。 楼景深重重一叹。 “生个儿子吧,至少能多个人欺负,否则不平衡。”耳朵给揪红了不是? “不要生,你就得宠我们俩。”唐影确实是被惯坏了,眼里不再有苦,只有娇生惯养。 “行,你说不生就不生。”楼景深淡笑,他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手指落在下颌,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们娘俩大晚上来骚扰我工作,就是争宠来的?” “不是,我们要看你小时候照片。” “我也想看。” “……哦?言下之意你没有?” “嗯,在奶昔爷爷那儿。” 楼景深三四岁以前的照片他基本没见过,因为身世的缘故,楼家不让他看,楼岳明一直给保存着。 仅此的也就见过一次,还是上回楼岳明拿来的,那一头卷毛。 “要不去美国一趟,你带着奶昔去玩几天。” 去见见楼岳明。 唐影没吭声。 她和楼岳明就这样也挺好,他打电话慰问,她也接。 有距离,有疏远,就挺好。 ………… 第二天,奶昔一定要看爸爸小时候的照片,那么巧的被她知道了照片在爷爷那儿,吵着要去找爷爷,找叔叔找姑姑。 唐影没办法,为了宠女儿,带奶昔过去。 只有她和奶昔,楼景深没有去。 登机。 抵达洛杉矶是在凌晨的四点半,奶昔睡着了,她抱着下来。 楼岳明来接机。 笑眯眯的。 把奶昔接过来时,从背后拿出来一束玫瑰,花上还有新鲜的水珠,这大半夜哪儿有花买,想来也是准备了很久。 “谢谢。” “不客气,走,回家。” 唐影嗯了一声。 这个时间点,机场依旧的人依旧很多,来自全国各地。 在这般人海汹涌里,唐影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视线落在她的身后。 她回头。 这人来人往,没有一个异常。 可那种感觉就是在。 并且让她不安。 出机场到达停车场,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重。 “尽儿,怎么了?”楼岳明发现了她的异常。 “没事儿。”唐影让他们上车,上车的那一瞬,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 楼岳明在路上没有多说话,怕唐影累。 回到家把她送去了卧室,唐影的卧室…… 她想楼岳明依旧是把她当成小孩儿,卧室以浅色为主,阳台上种植了两盆颜色鲜艳的玫瑰花。 而且她这个房间是整栋别墅的视野最好的,窗外的景色最是宽敞靓丽。 楼岳明把奶昔抱走,他去哄。 让她好好休息。 走时依然有期盼,盼着唐影对他有温柔和友好的一面,唐影对他,一直都是客客气气,从来都是。 人都走后。 第1070章 不顾自己死活了? 1 唐影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轻手轻脚。 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别墅。 ………… 天要亮未亮。 唐影到达花绝落脚处,于世出来叫她。 “大哥呢?” “我很多天都没有见过她。” 唐影撸了一把头发,视线冷锐,“想办法联系他,就说我在机场看到了花辞。” 在这个地盘,如果花辞出事,找花绝是最好的选择。 “二小姐,我好多天都没有联系上大少。” “那就去查她被带去了哪儿。”方才她没跟,因为车子里有楼岳明和奶昔,她要安全的护送他们回家。 “是。”于世下去。 唐影心头起了焦躁。 想起在机场里的那个眼神,那不是花辞传递给她的,而是另外一个。 那又是谁。 花辞被谁带走,总不至于…… 是大哥吧。 她脑子里咚的一下,为什么不能是他? 她不太清楚大哥和花辞之间的过往,但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 花辞现在又是单身,如果大哥……… 她突然又想起了安安。 “于世。” 于世从外头跑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 “安安呢?” “我不知道,也有多日没见过她。” “你都没见过?” “是。” 唐影走近,盯着于世的眼睛,“我问你,大哥究竟是做什么的?” “二小姐您和大少认识十几年,都不知道,我更不清楚。” “你不说?”于世怎么会不知道! 于世笑了,“二小姐,其实我一直没告诉您,您……打不过我。” 唐影一怔,“你什么意思?” “大小姐到洛杉矶,有事儿,您不要插手,我现在送您回去。” 唐影还真是没猜错啊—— 花辞被花绝带来了这儿,只是理由呢。 那个不安的眼神又让人如何解释。 唐影双手抱胸,“你威胁我?” “抱歉,大少爷说不能对大小姐动手——”没说不能打二小姐。 “……” 唐影硬是憋出一个笑来,“你家大少挺有意思,也不枉我叫他十几年大哥。” 于世干笑,“请。” 唐影别有一番的看了他一眼,出去。 于世给她开车门,唐影上去。就在要上门的那一瞬间,唐影突然出击! 于世去挡,可下一瞬,他猛然捂住下半身,蹲下地上。 当即疼的他脸色发白。 “二小姐……”他没想到二小姐来这套。 “我可能是打不过你,但你若是真的对我动手,你倒是试试看。”唐影懒懒的看他,目光带着居高临下,“我问你,大小姐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 “你放屁,在机场盯着我的那个人是你吧。” “不、不是。”太疼了。 “那没办法了,我只能继续打了,你若是想还手,你请便。” “……” 于世怎么敢真的和她动手。 二小姐。 也是他曾经的老板。 于世一脸为难,“你们兄妹不是不管对方的事?” “我可以不管,但我得知情。” “好吧。” 于世站直身躯。 朝着唐影走了半步,“大小姐此次过来是回家,被绑回来的,来见父母。” “我知道大小姐有家,但她什么时候变成了美国人?” “不然大少爷为何一直待在美国?” “……”唐影愣了一下又继续开口,“你的意思是大少爷在这儿守……” 才说到这儿,于世突然出手! 一掌劈了过去。 唐影眼前一黑,她瞳仁聚焦,“于世,你……”敢! 于世把昏迷的唐影抱到车上,看她睡着,他忽然感叹,“果然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忘乎所以,身手差了不少。” 生活真能改变一个人,她已经没了往日的敏锐力和随时准备战斗的观察力。 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说明她找对了人。 于世把唐影送回楼家,离开。 第1071章 不顾自己死活了? 2 ………… 唐影醒来时闻到了一股霉味,颈部被于世劈的到现在都在疼。 周围乌漆麻黑。 都什么时候了,她是只睡了一个小时,还是睡到下一个黑夜,她晕倒时明明是凌晨。 她抓抓头发,准备下床。 慢着! 不对劲! 这不是卧室,她的卧室没有霉味,而且她的睡眠时间也不对,她不会睡超过十二个小时以上。 摸摸床,这也不是楼家的床,只是一个架子。 一侧从窗户下面绽放出一缕光来,提醒她,现在是大白天。 她…… 在一个地下室。 她咬着牙,于世啊于世,我看你是活腻了! 然。 可一想,依然存有疑惑。 于世不会这么对她,就算不想让她掺和花辞的事,也绝不会这样把她关起来。 第一他不敢。 第二他多少了解她。 她就是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见得就会插手。 那就是另有其人…… 她忽然又想到了机场里那个让她不安的眼神,她以为那是于世。 于世否认,她不信。 现在看来,果真不是于世! 这不是楼家庄园,是一个陌生地方。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急火燎,因为她不喜欢是谁在针对她,更不知道家里的楼岳明和奶昔有没有危险。 随着时间的拉长,心中的忐忑越发的重。 她尝试过叫人,拍打,找们,都未果。 她的心慢慢的卡到嗓子眼上来,心跳狂乱而不稳! 她出事了没关系,奶昔不行,绝对不行! 就在她冷汗都要冒出来时,墙壁上忽然出现视频。 哪儿隐藏着一个电视,她之前没有摸到,她吓了一跳。 楼景深穿着深色的衬衫,笔直的西装裤,看起来像风尘仆仆而来。 但他坐下来时,形态依然优雅。 他靠坐。 单手放在桌面,手腕垂于桌沿,两秒后,握成了空拳。 应该是桌子上那一头的人,让他起了情绪上的波动,这个波动还不小。 ………… 楼景深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把手抬起,松开拳头,在空中微微一转,腕表上显示下午三点整,美国时间。 他放下手,深黑的目光朝着对面淡淡的一递,“还有意思么?还是你不能再扇我耳光,也只能对我身边人下手?” 他开门见山。 卫野也是。 “我没有对你身边人下手,我只是……”已经到了面对面又对峙的局面,那些弯弯绕绕都不合适。 他忍了忍,想着说出来不合适。可又一笑,到了这个境地,不合适也就这样了。 “想见见你。”他看着楼景深的眼睛,手指微微蜷缩,泄露他心底的凌乱,“我若是不把唐影请到这儿,恐怕你也不会来。” 楼景深的视线平静中渗出点点犀利,“那你想要什么?”简厄明要。 卫野的目光在他脸上没有转移,带着那种复杂的、又想要亲近的纠结。 “我和你妈,很久没有见面。”卫野不如之前精神,但五官轮廓还可见昔日的英俊。 “我说了,若是她再见你,我会和她断绝母子关系。” 卫野震,“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我不允许她和你有任何纠缠。” “西洲,你这样合适么?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妈之间有约定,我……” 楼景深手指一抬,轻轻松松的就打断了他。 他下颌精致又凌厉,“第一,西洲不是你叫的,第二,你和她的约定无非就是你们和好,你不来骚扰我的生活。” 楼景深,“但你如今的手腕和能力,你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我和你母亲有感情,并且还生了你不是吗!”卫野情绪逐渐激动! 楼景深的薄唇发出了一丝冷笑,他锁定卫野的神态,一字一句:“这是我的耻辱。” 卫野的瞳仁慢慢有了撕裂的痕迹。 “你……”卫野唇角蠕动,最后又接近颤抖,他猛喝了一口水,“我要见你妈。” 第1072章 楼家是不是给你脸了? “不可能。” “你是不顾唐影死活了!”卫野嗖的一下站起来,脸已变色。 楼景深的气息里散发着在谈判桌上的锋芒,“那你是不顾你自己的死活了?” 卫野脸色成猪肝色,“你凭什么管他,她为你付出的不够多?这些年,你可叫过她一声妈!” 楼景深语音请便,从最开始的心头涌动,到现在他已经能淡定,并且应对如流。 “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楼景深视线漆黑又锐利,“我凭什么不管她,你又凭什么来找她,败类打着感情的幌子做出优越感了?” “楼景深,我是你爸!”卫野狂吼出声。 楼景深的拳头虚虚一握,他的眼神亦在无形中发生了变化。 他起身。 比卫野高出半个头,成熟男人的气势碾压中年上了年纪的人。 “我说过这是我的耻辱。”他一字一句。 卫野太阳穴在剧烈跳动,语气强硬的缓和了一点,“我找她有事。” “忍着。” “你会后悔的!” “无非你就是把唐影关了起来,如果你让她掉了一根头发丝,我会要你一层皮。” “是么?”卫野发了狠,“那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口中所说,要扒掉我一层皮。” 楼景深脸颊冷硬,沉默。 他知道他有下一步动作。 卫野拿遥控摁了一下,前方的电视打开。在一间宽敞的房间,唐影被五花大绑的坐在铁板床上,她身边有两个人! 楼景深的眸一瞬间有如鹰隼。 卫野看到了,他狠狠出声,“我现在若是要你叫我一声爸,是不是也行?” 楼景深没有吭声,他的气息已带着千军万马式的阴凉。 卫野似乎挑明了想和这个他年前才知道的儿子一较高下,“我只是想见你妈,这是你逼我的。” 打一个响指。 啪。 唐影挨了一巴掌,人直接从床上被煽到地上。 卫野看着楼景深冷哼,“我并不想去骚扰你们,也没想过和你有什么过节,可眼下我不得不这么做。” 楼景深越过桌子往他一靠! 那气势袭来。 卫野下一瞬的往后一退。 又为时已晚。 楼景深摁着他的肩膀,指如钳,抓着他另外一只手,捏着手腕,用力! 啪啪! 连着两巴掌。 直接煽过去。 并不是楼景深直接打,而是他掌控着卫野的手腕打的! 卫野大惊,他的脸被甩的来回摆了两次。 他一抬眸,对上了楼景深那阴鸷的目光。 “五岁我没有自保能力,那时我就想这么做。”楼景深脸颊线条紧绷,那股摄人的气场把他压制,“你当我真会在意那点血缘关系。” 卫野被这两巴掌给打的脑子里有刹那间的空白,他如濒临悬崖的逃课,他无退路,只有往前。 “楼景深!”他目光猩红,“我现在不仅要见如梦,我还要见奶昔,你不同意我就弄死唐影。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反正我年岁半百……” 话正说到这儿。 他的下巴,咔擦一声。 被卸。 卫野一下脸色疼的发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楼景深额角筋脉爆起! “卫野,楼家是不是给你脸了?”他声音夹着刃,对着电视屏幕,目如充血,“把唐影带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你敢! 卫野以眼神而道。 楼景深把他提起来,捏着他的下巴,咔擦,接回去。 “还是让你说话有意思,至少能听到你的惨叫声。” 卫野蠕动一下嘴巴,正常了! “楼景深,我今天是抱着求和的态度来的!” “让唐影出来,我再说一遍!”楼景深有自己的判断力,如果是求和,那不会关唐影。 “我偏不,既然你不同意我说的,那我们就来过硬的。我说过,我要见你妈,我还要奶昔!” 楼景深的全身肌肉在这刹那收缩,剑刃出鞘,“那你是纯粹找死了!” 他一脚踹翻一侧的水果篮,水果在空中翻个儿,他五指一伸,待收回时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 第1073章 我们不能成为一家人吗 1 刀刃搁在卫野颈部的大动脉! 同另一只手拿起了手机。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卫野冷哼,他要赢他! 楼景深拿起刀。 拎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身,噗嗤! 刀子没入到他肩胛骨缝里足足五公分。 那瞬间,卫野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呼吸猝然而断! “不要挑衅我。”楼景深给手机解锁,余光在手机桌面上一扫,那儿有一个红点。 他看手机的时间只有一秒,这一秒里卫野还没有从震惊里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楼景深推着往前走。 “跟着我的步伐,慢一点,你这个肩膀就只能截了。” “楼景深,你……”卫野牙关打颤,可步子慢了半个节拍,后背的刀,突然往前一推,刃入肉又加一分。 卫野疼的龇牙咧嘴,无法开口。 楼景深推着往前走。 他没有问卫野那件屋子在哪儿,绕了几个回廊,准确无误的到了。 开门。 唐影还是被绑着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房间里大亮,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尽是柔情。 楼景深没有只言片语,用力一推,卫野撞到了某个保镖身上,他提起唐影。 放在身前,给她解绳子。 卫野后背的刀还没有抽出来,他璇身,看着楼景深给她解。 他腮帮子很硬,他如掉在泥潭里的人,尽是狼狈,却又企图绝处逢生。 “既然你丝毫不顾父子感情,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掏出手机,点开,放了一个视频,摆在楼景深面前。 “爸爸,爸爸……”奶昔在哭,地点不知道在哪儿。 楼景深没吭声,他已满身阴寒。 唐影大震! 她极力维持着理智,“卫野,前段时间你在我口袋里塞了一张卡,我以为你想通了,没想到你如此丧心病狂!” “那是如梦答应和我在一起,但是现在……”卫野看了眼楼景深,冷笑,“是他造成现在的局面,我……” “够了。”他的声音突然被女人的声音打断! 紧接着。 “爸爸,妈咪。”娇脆脆的声音。 唐影和楼景深回头,奶昔从如梦怀里跳下来,朝着他们跑过来。 她们身后还跟着楼岳明。 楼景深三辆步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先检查有没有伤口。 “小梦……”卫野低唤一声,又看向奶昔,她、她的头发怎么变直了? 如梦走到楼景深面前,她的表情波澜不惊,“你带她们先回去,这儿我来解决。” 楼景深回,“既然都在,那就一起。” 楼岳明在后面,没有打算说话,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卫野的眼神在如梦的身上转了两圈,那种无法形容的……岁月给予的隐忍和复杂,有留恋却也掺和其他。 而后他又看向楼景深怀里的奶昔,原本是一头卷发,现在都变直,蓬松的扎着两个小辫子。 他看着奶昔,奶昔也看向他。 然后指着他的头发,“爸爸,那位爷爷为什么头发也是卷卷的,爷爷是坏人吗?” 那么那么纯真的一句话,又仿佛是一个石头砸向水坑,溅起一身污水。 卫野看着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奶昔的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她。 唐影从国内飞到这儿,让奶昔看楼景深小时候卷发的照片,告诉她,卷发不是坏人。 现在卫野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说,卷发就是坏人! 她走过去,正对着卫野。 “我记得你刚刚对楼景深吼了一句,你说你是他爸,如果你有这种想法,那就走的远远的,不要来打扰他。要你这颗精子做什么,你没有抚养,没有教育,你给的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唐影停顿,“也稍微看在奶昔也曾有一头卷发的份上,别作。” 卫野没说话。 他的眼神从屋里各个男人身上流转,愧疚不几分,倒是有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五秒后。 他道,“把奶昔给我,两分钟。” “不可能。”楼景深回答。 第1074章 我们不能成为一家人吗 2 卫野眼神微变,他的身上还在流血,他也不太在乎,此时情绪再次激动,好像楼景深一说话,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想要个输赢! “楼景深,你怕什么,莫非你怕我告诉奶昔我是她……”亲爷爷。 眼前人影一晃,止住了他的话。 “卫野!适可而止!我和我儿子这么多年关系如此之差,不是我不爱他,是因为和你有一段关系,让我觉得恶心。”如梦的声音那么清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卫野一时没有听清。 “你……你说什么?” 如梦把唐影拉过去,让她站在楼景深身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怕什么丢人不丢人,这窝囊事,让她的生活无法形容的糟糕! “你是我所有痛苦的根源,现在听清楚了?” 卫野的目光渐渐聚焦,然后缩紧,“你在放屁!” “半百的人还要为年轻时那点破事儿而闹的让晚辈都不得安宁,不知道这是丢了几辈子的人。”如梦的表情很冷,就连眼神都是,“西洲不会认你,我也不会让他认。前段时间我答应和你见面吃饭,是因为你威胁我。” 卫野的拳头握了起来,肌肉在隐隐抽搐。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你还有点尊严吗?你搞不清楚吗,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相反,我真的很讨厌见到你。因为你,我就会想起过去那很长一段时间不堪的日子,懂吗!”如梦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言语间更是把她的厌恶给提现的淋漓尽致! 卫野的脸部肌肉在一个重重的痉挛之后,突然抽手拔出背后的刀,他就像个疯子一样,冲向如梦! “你这个骗子,为了你,我一辈子不娶不婚,你……”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在那一片凌乱的环境里只听到了奶昔那惊恐的,“爸爸,妈咪!” 楼岳明过来把奶昔搂在怀里。 前面。 如梦跌坐在地上。 唐影护在她身前,而她的前面还有楼景深,楼景深胸前插着一把刀,刀柄上还有卫野的手。 在卫野拿刀冲向如梦时,楼景深放下奶昔冲过去,同时还有唐影,两人一起出动,一个护一个! 楼景深盯着卫野,眼神像卒了毒,可他还没有说一句话,奶昔挣脱楼岳明的怀抱,“爸爸,爸爸。” 爸爸受了伤。 她跑过去,挡在楼景深面前,小脚一抬对着卫野的腿踢一下,可人太矮,根本踢不到,“坏蛋,不许伤害我爸爸,你是坏人。” 卫野低头看到了奶昔,在那刹那他的眼神像有残风掠过,弯腰…… 他的速度和楼景深一样快,两人各拉奶昔一只手,同时都想把她拉过来。 两力撕扯。 “啊疼!”奶昔尖叫一声,顿时大哭。 楼景深没有松手,卫野也没有,他就要奶昔到他这儿来! 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楼景深不敢使劲,也不敢松手,他错牙,“卫野,不想死就把她放开!” “休想,你让你妈过来,我要带她们俩走!”卫野就像是杀人红了眼睛。 楼景深手指曲起,他起了狠厉,也真的起了杀戮之气。 这他后面,如梦要出来,她要去卫野那,唐影把她摁着,不许她懂。 她也担心奶昔,但她相信楼景深会解决好。 此时…… 一只脚横过来,依稀有年轻时军人的那种英勇魄力。 一脚踹在卫野胸膛,卫野飞出去,匡的一声落地。 他和楼景深合伙,在这个空档把奶昔抢了下来。 楼景深抱着奶昔,奶昔看着他哭,指着他的胸口,又担心又害怕。 “别哭,爸爸没事。” “爸爸流了好多血……呜呜……妈咪……救命……呜呜……” 唐影赶紧起来,把奶昔接过来,“走,去医院。” “我没事儿。”楼景深锐利的视线重新落向挣扎着爬起来的卫野。 他过去。 楼岳明阻止,楼景深还是去了。 他蹲下。 盯着卫野的眼睛。 抬手,握着刀柄,用力一抽。 第1075章 不要惩罚爸爸! 刀子落地。 血飞溅而出。 溅了卫野一身。 “我不是不想杀你,是不想因为你而赔命,你不配。”楼景深的嗓音很低很低,透着那心肝震颤的腐朽,“这一刀,我们扯平。以后别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想弄你,不见得非要我出手。” 他起身。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目光和楼岳明对视。 楼岳明也看他。 然后一笑,是温暖又是关怀又是大度。 楼景深瞳仁一紧,弯腰鞠躬,领着唐影如梦出去。 走到门口。 “如梦——”卫野发出猛兽般撕裂的吼声,“楼景深——我们不能成为一家人吗,啊?!” 他们没有停留。 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了如蝼蚁一样的他,还有居高临下的楼岳明。 奶昔因为楼景深受伤而哭的两眼通红,去医院检查,缝合伤口,她也不走,站在一边。 “叔叔,你轻点儿。” “救救我爸爸。” “我不要爸爸疼。”她一边哭一边说,眼睛还离不开医生的手。 可医生是个美国人,根本听不懂她的中国话,好在医生能明白。 一直在笑,用英文告诉她不要急。 伤口不深。 肉里面五针,外面三针。 医生走后,楼景深把奶昔抱起来,“爸爸一点都不疼。” “可是……”她泪眼模糊的指着地上的血和爸爸脏掉的衣服,哭的一抽一抽的。 为了让奶昔进来,整个缝合,楼景深都是坐在轮椅上,而没有去手术台。 他抱着她出去。 “受点伤不算什么,爸爸能承受的住。” “不要爸爸流血。”奶昔想靠在爸爸怀里又怕弄疼了爸爸,楼景深把她的摁在另外一边没有受伤的地方。 亲了她一口。 “下次爸爸绝对不受伤。”出了门,唐影站在门口。 看到他们那模样,失笑。 把奶昔抱过来。 “小哭包。” “呜呜~”奶昔趴在她肩膀上,“打坏人,坏爷爷。” 唐影和楼景深对视一眼,各自没出声。 楼景深的视线在整个走道巡视了一番,来来往往都是陌生人,异国风。 唐影知道他是在看如梦。 如梦走了。 ………… 楼景深的伤不严重,回家休养。 楼岳明和卫野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一天都没有见到他,晚上没回。 楼景深受了伤,佣人做饭,但是唐影想要表现自己,自告奋勇让佣人下班。 “爸爸,我晚上不要吃饭饭,我喝奶粉。”她害怕妈咪做饭。 “不可以。” “不要吃妈妈做的饭。” “你得吃,不准辜负妈咪。”奶昔不是不吃唐影做的饭,谁做的她都不喜欢,就是不爱吃饭。 奶昔小脑瓜一转,“爸爸,妈咪听你话吗?” 楼景深不假思索,“当然听。” “那一会儿爸爸就跟妈咪说,奶昔不饿她要是不想吃饭就不要吃,去一边玩,好不好爸爸。” 楼景深,“……” “你妈咪会凶我。” “妈咪不敢的,妈咪要是凶你,你就说唐影你去墙角给我站好,妈咪一定很怕怕。” “……” 楼景深啼笑皆非,“那我一会儿试试。” “好,谢谢爸爸,爸爸~”她崛起嘴巴,楼景深低头,在她脸上亲一口。 “不要,要亲嘴嘴,像爸爸亲妈咪那样。” “不行,爸爸只亲妈咪的嘴。” “……哼!” ………… 唐影饭做好了。 父女俩过去。 中国菜,三菜一汤,味道怎样无所谓,颜色看起来还不错。 “厉害。”楼景深夸赞。 “妈咪好棒棒。”奶昔拍手。 “那当然啦,快吃。”唐影被夸的心里很舒爽,给她们盛汤。 奶昔巴巴的看着楼景深,拼命的给暗示——爸爸快说话! 唐影把汤给奶昔,“宝宝,这是妈咪特意给你做的,胡萝卜排骨汤,非常有营养。” 第1076章 毕生都会宠你爱你 1 奶昔嘻嘻一笑。 又看楼景深。 楼景深会意。 “宝贝。”他一出声。 “啊?” 母女俩同时答应。 “我叫你妈咪,没叫你。”楼景深似笑非笑,母女俩的反应取悦了他。 奶昔嘴巴一鼓,讨厌~ “叫我干嘛?”唐影颠颠的跑到他面前。 “要是奶昔不想吃,可能是不饿,就别让他吃了。” 奶昔在一边拼命点头,嗯嗯嗯。 唐影,“……” 她看着楼景深。 楼景深视线微微的一眨。 哦~ 唐影明白了。 她拿着奶昔的碗给她盛了小半碗米饭,夹了青菜和肉丝给她。 “宝宝,爸爸受了伤,妈咪要喂爸爸。这是你的,你若是不吃完,我就让你爸爸去罚站,带伤罚站。” 奶昔小眉头一皱,“啊?可我不想吃。” “必须吃。” “我不要。”太难吃了。 唐影深呼一口气,开始耐着性子劝解,劝了两分钟,奶昔还是不吃。 那没办法了。 唐影脸色一正,对着楼景深,“你,站起来!” 楼景深,“……” 奶昔也一愣。 爸爸被吼了。 “没听到?”唐影重申。 楼景深慢吞吞的站起。 “去那边站着!”唐影指着餐厅的拐角,“去!” 楼景深好看的薄唇抿了抿。 幽幽的瞄了眼奶昔,然后过去,立正站好。 奶昔一路看。 等到爸爸像个乖宝宝一样的站好,她抽了口气,“妈咪,爸爸受了伤,要吃饭饭。” “谁让你不吃呢?”唐影坐下,优雅的拿起碗筷,“这是他的惩罚。” 咳咳。 楼景深捂着胸口适时的咳嗽,可谓是沧桑可怜。 奶昔嘴巴一瞥。 “爸爸~” “爸爸没事,你快吃,吃完饭爸爸就能吃了。”他靠着墙壁,‘快不行了’。 奶昔吸吸鼻子。 “我吃。”眼泪都在打转,抱起碗,大口大口的吃。 半碗饭很快就吃完,一吃完就去爸爸那儿。 “爸爸。” 楼景深心头软如细沙,蹲下,抱着她,“哭了?” “嗯,爸爸饿。” “乖,爸爸不饿。”楼景深心疼,搂着她去餐桌,肩膀不舒服,也没有松开她。 “妈咪,不要爸爸罚站。”奶昔还在为楼景深求情。 “好,你以后好好吃饭么?” “嗯。”奶昔鼓着大眼睛,点了好重的一个头。 “行,我不惩罚爸爸了。” 唐影开始喂饭,一人一口。 饭后,唐影去洗碗。 奶昔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奶奶的道,“爸爸,你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明明是你怕妈咪,妈咪一凶,你就好听话好听话。” “………” ………… 晚上。 唐影伺候奶昔睡觉,给她讲了卷头发不是坏人,只是那个坏人刚好是卷发。 楼岳明不在,也没法看照片。 奶昔半信半疑的睡了,显然并不怎么相信唐影。 十点。 唐影回房。 楼景深坐在床头正在看杂志,头发稀松垂于额前,光影在他英俊的脸上如同是上帝的神来之笔,让他,夺人心魄。 唐影慢慢的走过去。 坐在他对面。 楼景深从书里抬头,眉目舒展,“奶昔睡了?” “嗯。”唐影柔笑,“这是我的房间哎。” “所以?” “都是粉色,你睡这儿不奇怪?” “你不也是粉色的,我睡了那么久,也没觉得奇怪。” 唐影坏坏一笑,“我哪儿是粉色的?” 楼景深黝黑的光芒在她身上一扫,声音暗魅而沙哑,说不出的性感,附在她的耳边,“哪儿都粉,尤其是……” 唐影听完噗嗤一笑,身体往前,勾着他的脖子,两人气息相融。 “以前那么正经是装的?” “以前和你不熟。” 第1077章 毕生都会宠你爱你 2 “所以……熟了就变了?” “有么?”楼景深黑眸一眨,透着成熟又邪肆的勾人。 唐影咧嘴,笑容灿烂,明媚动人。 “上来睡。”楼景深掀开被子,唐影进来,躺在他的臂弯里。 她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肩头,又往下摸他的小腹和腿,“怎么全身都是伤,老了怎么办,会有后遗症。” “男人有点伤怕什么,脸没疤痕就行。” “倒也是哦。”唐影抬头,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长的真好看。” “那是,改天邺城若是有男性外貌榜单,我也去竞争,如此才能和你匹配。” 唐影噗嗤一下笑开。 “那不行,你没看到网上那些小屁孩儿,天天叫你老公,你要是夺冠,还让不让我活啦。” “是么,我有那么多老婆?” “对啊,激动么,十几万呢?” “你叫十几万?” “……”唐影过了一秒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去咬他的下巴,楼景深躲避,她追逐。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 唐影窝在他怀中。 “你母亲走了,在你缝伤口时,和我说了几句话。” “嗯。”楼景深并未多问。 “她说她不会回楼家,也不愿意弯腰去和任何一个人保持关系,包括你。” “嗯。” “她说就那样,对你也不打算说抱歉,也不打算让你尽孝道。” “嗯。”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她若是来找我,说和我重修母子关系,我还觉得奇怪,她的做法在我意料之中。” “那,你失望么?” 楼景深把灯关了,搂着她躺下去,声音很沉缓,“她开心健康就好。” 失落多少是有的。 毕竟是亲妈。 唐影把腿架在他身上,“如果回头,你会原谅么?” 楼景深想了一会儿,“会吧。” 会……吧。 这个答案,唐影就没有再问。 有些事情在心里搁的太久,早已经和血液融入到了一起,尤其是童年的阴影。 比如说,楼景深看到的如梦和别的男人上牀,看到还不止一次。 这种情景在当时对他的打击很大,已根深蒂固,他无法释怀。 就像唐影对楼岳明。 她能做到的就是客客气气,让她叫声爸,她很难开口。 “不想了。”唐影从他怀里半起身,“干正事。” “什么正事?” “生孩子。” “……”楼景深深深一笑“行,但是我要生儿子。” “……你重男轻女?” “不,生个儿子,咱们家就平等了,两男两女。” “你就不怕生个儿子,我们娘三一起欺负你一个?” “那算了,不生。” “……”唐影捏着他的下巴,“你敢,我要儿子!” “那还磨蹭什么,嗯?” 唐影坏笑着 楼景深漆黑的眼中一直泛着旖旎柔情的笑。 唐影大半都是嘴上逞能,其实实际行动真的不怎么样,到了动真格的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她攥了攥手指。 楼景深忽然低低的笑出声,手摸向她的后背,似笑非笑的,“要不要老公教你?” “不要,我会。” 挺会逞能。 “好。” 楼景深沉默,等着她主动。 唐影抿抿唇,然后拿出手机,一溜儿的片儿。 她选了一个。 躺下来,睡在他身边。 “一起看,若是都有需求,那就直接来。” “……”楼景深看着那画面他……别过了脸。 沉沉一叹。 “是不行到要用这种东西刺激?” “多好。” 楼景深一咬牙,沉声,“好好学!” ………… 唐影懒懒的。 “表现不错。”楼景深亲了她一口。 唐影鼓鼓腮帮子,很幽怨,“你讨厌。”让她那样。 “你不讨厌就是。”楼景深又亲她。 她叹息,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柔情似水,“好奇怪,从没感觉到这么的无所适从……” 第1078章 老婆 “怎么?” “就是在云端里,不知如何是好。”太幸福。 “真有出息,对得起邺城第一美女这个称呼?” “我都有这个别号了,比赛还没开始吧?” “我封的。” “嘿嘿嘿。”唐影高兴的笑出声,黏着他,“楼景深。” “嗯?” “你以后要一直这么对我,不然,你要是大声对我说话,我都会委屈的不行。” “娇生惯养。” “对,我是你养的嘛。” “那我们家以后可能真会出一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 “我?” “嗯,把你惯的。” “你、是不是不愿意惯我?” “把惯换成宠,会好听很多。” “那你不愿意宠我?” 楼景深笑道,眼睛里像有钻石一般,“怎么会,你是我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女人,我终生都会视你为至爱,都会把你捧着宠着。” 唐影盯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那眼神像是定格了一般,却又可见那瞳仁里的热度正在升。 楼景深轻声,“傻瓜,这就感动了?” 唐影紧紧的抱着他,“我是真的感动了。” 内心缺爱的人,真的特别容易触动。 楼景深怜爱的亲吻她额头,“傻孩子。” 唐影窝了窝自己的身体,声音很细,“要是被奶昔听到你说这话,她一定很生气。”那丫头很会吃醋。 “你在我心里最重要,她其次。” 屋子里点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虽说是在美国,但是中西合璧的装潢风依然很温馨,男女拥抱,甜甜蜜蜜。 “只有夫妻感情好,孩子才能健康成长,这是给她最好的家庭教育。” “嗯,我听你的。” “乖,困么?” “困,但不想睡。” “那聊会儿?” “好。”唐影开启聊天模式,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室外静悄悄,大地沉睡。 城市的光线已意兴阑珊,散发着平静的灿烂。 屋子里一男一女的声音,刚柔并济。 不知怎么的,说到了男女的问题。 唐影感性的,“谢谢让我遇到你。” “彼此。” “我很不好,你为何喜欢我呢,我其实觉得你不是那种看脸的人。” “我确实不是。”楼景深摸着她的脸颊,“但你就是长在了我喜欢的点上,无论是性格还是身材。” “……” “我不喜欢太温顺的女孩儿,听话但无趣,未免太没有挑战力。爱情婚姻如同是我的工作,有难度有门坎,才让人有一路打怪到巅峰的兴奋。” “那你还老让我听话。” “你听了?” “我听啊,我现在可听话了。” “啧。”楼景深乍舌,“你哪一天没顶嘴?” “那你喜欢吗?” 楼景深保持着温柔的耐心,“男人偶尔受受气也挺好,促进血液循环,保持肌肤鲜活力和心脏承受力。” 唐影就听着他胡说八道。 她笑的很甜,配着她那张脸,说不出的迷人。 “虽说如此,但是你以后不能气我。” “哦?” “女人不能受气,卵巢囊肿,乳腺增生,心律不齐,气血两虚……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要笑不笑的。 “我不气你,哪儿舍得。” “真的?” “当然,看到你什么火气都没了。” 唐影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老公~你帅爆了!” “那是,不然怎么和你出双入对。”楼景深单手抱她,在她头上拍了拍,看看墙上的时钟,半夜两点。 都聊了两个小时。 “睡吧,熬夜不好。” “叫我。” “唐影。” “不行。” “宝贝?” “不要。” 楼景深谓叹,“老婆。” “对,就这样。” 楼景深失笑,真是……肉麻。 他抱着唐影,拍着她的背,很快睡去。 等她睡着,楼景深又偷偷的在她脸上轻啄着。 第1079章 妈咪肚肚里有小妹妹 1 他爱她。 连着陆城的那一份。 也宠她。 也连着陆城的那一份,一起做了。 ………… 第二天,楼岳明才回来。 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他很狼狈。 进了书房很久没出来。 唐影做了饭给他拿上去,楼岳明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正在发呆。 唐影轻手轻脚的过来,“还没吃吧?” 楼岳明回神,看了眼饭菜。 两秒后,他明显有些激动,“这是你做的?” “嗯。” “特意给我做的?” 不是,她只是顺便。 “你吃吃看,看合不合胃口。”唐影顾左右而言他,态度客气。 楼岳明哎了一声,拿起碗筷就吃,看得出来真的很激动,唐影第一次做饭给他吃,他喝的开心。 唐影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她看到了他头顶上很多的白发。 她不看了,转身。 “雨儿!” 她一怔。 好久没没有人这么叫她。 “怎么?” “能说会儿话吗,陪我会儿。”他眼神充血,神情疲惫又充满期待。 唐影看他这般,不知怎么的,没有忍心拒绝,就在一边,主动找话题。 “和卫野解决了?” “嗯,他以后不会再来。” “那……应该有条件吧?” 楼岳明停顿了一会儿,“只是答应了他,我不会和如梦在一起,仅此。” 这的确会是卫野会提出来的要求。 楼岳明有些狼狈,他扒了扒头发,一脸倦容无所遁形,他忽然像个老人那般,巴巴的看着唐影。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小梦。” “……说那么多做什么。”还有用吗。 “我知道没用,但我想……” “以后再说吧。”唐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从他的眼睛里读了出来。 他希望她多陪陪他。 “我去看楼景深,他受了伤,奶昔还在缠着他。”她转身就走。 “雨儿,爸爸是爱女儿的!”楼岳明一声呼唤,急迫的,心痛的,痛苦的。 唐影心里突然有种窒息感。 她没有回头。 她知道,可她知道,她心里的防线在倒塌。 打开门,出去。 ………… 她在美国就一直在做饭,给楼景深,给奶昔,给楼岳明。 她没有去问花辞的去向,也没有特意打听,楼景深和奶昔足够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相信花辞有一天会告诉她。 他们四兄妹,相处模式一直都是那样。 隔天回国。 ………… 5.20号那天是楼景深30岁的生日,唐影秘密给他办了一个派对,生日当天他才知道。 那大概是楼景深过的最有意义的一次生日。 亲人,朋友,老婆孩子,都在身边。 当晚。 楼景深发了微博。 配了唐影的个人背影照。 【我盼望行过万里山河,也盼望和你长相厮守。】 这条微博发完的五分钟后,微博系统瘫痪,流量太多。 唐影过了一个小时才看到楼景深的微博,她摁着转发键,想说点什么回应他。 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知如何回他。 编辑了很多很多文绉绉的话,最后又删掉,转发。 楼景深没有再看手机。 所以不知道唐影转发的内容是什么,别人看到了。 唐影的转发只有两个字。 【好的。】 所有人,“……” 从夏到秋,又到冬。 又一年过去。 夫妻生活顺风顺水,矛盾不多,偶尔的摩擦各自让步,都已经成熟到了有问题就当时解决的心性,不冷战,不把症结放在心里。 楼景深在楼氏和摩尔周旋。 唐影在情人弯和夕阳港,忙时也会去摩尔做点什么。 楼安安大学毕业那年拿了一个舞蹈奖项,那时唐影才知道楼安安从五岁就开始跳舞,这么多年只有休息,也没有停止,但她依然纯真如白纸。 第1080章 妈咪肚肚里有小妹妹 2 楼西至回到国内,进了楼氏。 如梦在世界游走,热爱着她的舞,她和楼安安关系最好,一年都没有回来。 楼岳明也在邺城,大部分都在梧桐苑陪着奶昔,陪着自己的母亲。 他和唐影依然是那样,不好不坏。 至于卫野,已经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 唐影总觉得她到了人生里很重要的时刻,每一天每一刻,日子都那么饱满。 有彼此相爱的老公。 有可爱的女儿。 有一份不菲的收入。 这一生,也够了。 唯一有一点让她不太满意。 肚子一直没有消息。 她和楼景深这一年都没有再避孕,但,就是不怀。 楼景深说,“没有也无妨,已经有一个孩子,她还小,不急。” “那要是以后都生不出来呢?” “已经有了女儿,有没有都无所谓。” “你不想要个继承?” “那要你这么说柳如怎么办,他们家就她一个独苗。难道我的思想要比她父亲还要落后?女孩儿一样可以继承,不想继承,就变卖家产,有她花的,饿不到她。” 话是这么说,但唐影还是想要个二胎。 一个孩子很孤单,再生一个,就像小时候她和小风那样,玩玩闹闹。 于是在这一年快要新年时,她一个人悄悄去了医院。 身体没有大问题,但有比大问题更麻烦的就是体质虚弱。 需要调养。 这个调养的过程比较漫长。 吃药、饮食、作息都有影响。 她开始注意养生,偷偷吃药,不让楼景深知道。 后来还是被楼景深发现了,训斥了她一顿。 她也就没有再吃。 养生还是可以的。 奶昔过四岁生日那段时间,唐影非常着急,每天心里都是焦躁的,怎么还没有消息,拉着楼景深每个礼拜都要来三次。 后来楼景深为了缓解她心情上的焦虑,请半个月假带她去了无人区。 开车在宽阔笔直的道路上驰骋、在沙漠周围的胡杨林、在高山流水的丛林、在神秘氛围的酒店、在深黑海底里探险…… 半个月后,回家,唐影如脱胎换骨,仿佛换了一身血,走路都透着少女的轻盈。 排队时,唐影戴着鸭舌帽,戴着墨镜,短袖,牛仔裤,小白鞋,背着包,那种身体的愉悦和轻松从她的每个呼吸里都体现了出来。 一转身,看到楼景深正注视着她,隔着黑色的镜片都感觉的到,那明亮的光芒。 唐影咬着下贝齿的肉,“干嘛?” “你真胖了。” “………” “还不都怨你,每次吃饭我说不吃了,你都逼我吃,害我现在饭量比以前大了一倍。” “怪我喽?” “就怪你!” “那我每次叫你跟我一起健身,你怎么扭扭捏捏不愿意?” “你的意思是我原本就喜欢吃?” “确实如此。” “楼景深,你找打哦。” “你哪天不对我动手,早上叫你起床,被你踢了两脚,忘了?” “……”唐影讨好性的抱着他的手臂,“那是意外,我睡得正香,你把我吵醒。” “……” 楼景深把她的脑子往后一扒,反扣。 “那是我错了?” 唐影下巴一扬,“就是!” 楼景深搂着她的肩膀,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得送奶昔去练武,至少能收拾男人。” ………… 回到邺城。 楼西至来接机。 奶昔坐在后座,原本挺高兴的再吃棒棒糖,看到父母,把糖往车内垃圾桶一扔。 先哼! 然后抱手。 生气。 “行了,别装了。”楼西至耸鼻子,小屁孩儿真会演戏。 奶昔鼓着腮帮子,偷笑了一下,“叔叔讨厌。” “讨厌你爸妈不在时你还天天缠着我,我一个月工资被你吃的干干净净。”楼西至现在是拿工资的,一个月五千都不到,零用钱已经断了,想要用钱,自己挣。 第1081章 楼景深and唐影,完 1 这倒好,这丫头片子半个月花了8000,他倒欠3000。 “我很节约,爷爷说我还小,不能乱花钱。” “你可拉到吧,你再跟着我,我就得沿街乞讨。” “什么是乞讨?” 楼西至不想理她。 下车。 迎接楼景深和唐影。 ………… 车上。 “出去玩都不带我,把宝宝一个人留在家。”奶昔半个月才看到父母,想大笑又想生气,拧巴着。 唐影拿出礼物来,逗弄了她一会儿,奶昔就憋不住,放声大笑。 从儿童座椅上下来,搂着唐影的脖子。 “妈咪,妈咪,妈咪。” 不停的叫。 “唉唉唉。”她一边回应。 “我每天都想爸爸妈咪,都好听话。按时吃饭睡觉,没有上街街乱花钱哦。” 唐影明白了。 “那奶昔给妈咪买礼物了吗?” “买了,给妈咪买了好大一个娃娃,跟奶昔一样大。” “谢谢宝宝。” “嘻嘻不客气。”奶昔搓着自己的小手掌,有点小兴奋,她去逛街一定没有穿帮哦! 楼西至摇摇头,哎,白痴。 四个人一路有说有笑。 阳光灿烂。 旅途弯曲而宽阔。 对于唐影来说,这个车子里就是她最爱的人。 爱人,女儿,弟弟,若是有安安在,那会更完美。 ………… 奶昔接近五岁时,唐影终于怀孕。 楼景深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去医院时,唐影带着奶昔一起去的。 回到家。 唐影去卧室,想着怎么给楼景深惊喜,怎么说。 楼下奶昔已经给楼景深打电话。 “爸爸。”奶昔用着那种焦急的语气,“妈咪肚肚里有小妹妹,你快回来!” 打完电话,奶昔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就在家里上蹦下跳。 给叔叔打电话,给姑姑打电话,给爷爷、给太奶奶打电话,还给舅舅打电话,反正能通知到的全都通知到位。 此时唐影在楼上还在想方法,找一个什么机会告诉他合适,她想看到他脸上的惊喜和激动。 晚上楼景深才回。 唐影穿着棉拖鞋,“哈喽。” “嗯。”他淡淡的嗯了声,然后让姜磊拿了一个大大的包装袋进来。 楼景深脱了西装,进浴室。 拆袋子,里面是防滑地垫,一块一块的拼好,马桶和浴缸边缘部分需要裁剪。 唐影看他躲在那儿忙,一头雾水。 “你干嘛呢?” “铺地毯。” “我是问你铺这个做什么?” “增加摩擦力,以免摔跤。” “……” 唐影在卧室等他忙完,他又洗了一个澡,两个人一起下楼,整个楼梯都铺上了地毯。 “……” 楼景深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休息,他后仰,握着她的手,“一会儿我们去摩尔住,让他们把家里收拾收拾。” “不挺好的么,收拾做什么。” 正此时。 奶昔从外面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哆啦a梦,他身后还跟着楼西至,楼西至手里抱一束花。 “妈咪,妈咪。”她边跑边喊。 “你慢点跑。”唐影准备起来,被楼景深给摁了下去。 奶昔跑过来把哆啦a梦递给唐影,“妈咪,这是送给你肚肚里小妹妹的礼物。” “……”唐影倒抽口气,她本能的侧头看向楼景深,他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就知道是小妹妹了?” 奶昔,“不要小弟弟,小弟弟不听话,我喜欢妹妹。” 奶昔又把楼西至给拽过来,非让楼西至蹲下,蹲在唐影脚边,双手捧着花。 奶昔死命摁着他的头,不许他起来。 “这是叔叔送给小妹妹的花花,小妹妹一定喜欢。” 楼西至在心里拼命翻白眼,你放屁。 这是你哭着闹着非要我买的。 两个玩意儿,又花他一千。好,他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就等着饿死吧! 万万没想到,人生欠下的第一笔债,是因为这个臭丫头! 第1082章 楼景深and唐影,完 2 压榨他就算了,还强迫他。 唐影,“……” 她接过花,“谢谢宝贝,谢谢小叔叔。” “不用谢。”奶昔回。 楼西至不说话,奶昔捏他的嘴巴,“叔叔,说不客气。” “……” 楼西至真想把她吊起来打。 “不客气。”他没好气的道。 奶昔这下子满意了。 “妈咪,我把我所有的玩具都给小妹妹。” “谢谢宝贝。”唐影很感动,“你带小叔叔去厨房,阿姨有好吃的哦。” “好,我去拿给妈咪吃。”奶昔拽着楼西至就跑。 楼西至,“……”成你老妈子了! 他们都走了,唐影才看楼景深,他眉目舒展,风轻云淡。 唐影联想到他一回家就开始铺浴室地毯,楼梯间地毯,又说要让人收拾屋子。 “你是不是知道了?” “对。”楼景深低笑,“宝贝女儿早就告诉我了。” “……”这个小丫头舌头还挺长。 “我还要看你激动到欲罢不能的表情,被毁了。” “我可以现场表演。” “……”唐影白他一眼,“那你演给我看。” 楼景深对着她咧嘴笑了一声,探头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亲,又转到唇上,轻轻一啄。 “谢谢宝贝。” “哼~” “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所有的,都给你。”他搂着她,手伸进她的肚子里,很平坦,他慢慢的抚摸。 “我啊——”唐影不想要什么,她已经拥有了一切,不过这种场合她不开口要点什么,都没法磨灭心里那蠢蠢欲动的心情。 “给我做一个礼拜的饭。” “好,我给你做一个月。” “……给我洗内库吧。” “好。” “同时洗內衣。” “没问题。” 唐影想不到了。 楼景深又亲了一口她的脸,人心情好,皮肤就好,紧致白皙,“慢慢想,想到了告诉我,一切都依你。” “……” 这个态度明显不像是对二胎无所谓的态度嘛。 楼景深不亲她,但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蛋,带着如同是春风拂过桃花的温柔。 ………… 整个西湖蓝岸都铺上了地毯,没有一块地砖露出来。 楼景深的工作量也减了不少,每天按时下班回来陪她。 唐影被勒令去情人弯的时长不得超过两小时。 到五个月时,家里两个孕育专家全程陪护。 她整个孕期都没有怎么长胖,只是肚子大了。 整个人的气色几乎是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最好的,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楼景深学会了很多饭菜,专为孕妇而做。 也真的为唐影洗了很久的內衣内库,清洁消毒,确保她的舒适卫生。 唐影九个月时,陆城六周年。 两人一早起来,去看望他。 3.26号。 阳春三月,万里无云,微风不燥。 墓园的周围开满了花,姹紫嫣红,让这孤零零的墓园变的都有了春色。 陆城依然是那副模样。 年轻,英俊,嘴角的笑容经久不歇。 唐影看着他。 她无论来多少次,对陆城都是惋惜和痛心,也愧疚到无法吐露。 两人惯例没有多说什么,一切无声胜有声。 忽然。 “啊!” 唐影捂着肚子,发出疼痛的呻吟。 楼景深赶紧扶着她,“怎么了?” “不知道,肚子突然就开始疼。”唐影呼吸都变了。 楼景深想了一下日期,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总不至于! 他一把抱起她,“是不是很疼?” “嗯。” “去医院!”他一瞬间也变了脸色,毕竟没有经历过。 唐影抱着他的脖子,噗嗤一笑。 楼景深一低头。 “……” “逗你玩儿的,我不疼啦。” 楼景深一个重呼吸,“你皮痒是不是?” “……就缓解气氛嘛。” 楼景深把她放下,去揪她的脸,“不要以为在你前男友面前我就不敢收拾你。” 第1083章 初识 1 “不在他面前,你还不是不敢收拾我,我肚子里可还有一个。” “还威胁上了。” “对啊。”唐影跳起来扑进他怀里。 楼景深伸手一搂,“肚子里有一个还用跳的?” “宝宝说想抱抱。” “哪个宝宝?” “……当然是我啦。” 楼景深低低一笑,用力的抱住她,侧头,陆城微笑如风。 他也勾起了唇。 他愿死后不愧对自己,不愧对陆城。 唐影也看向陆城。 她真的很好很幸福。 她会带着愧疚好好生活,好好爱这个男人,好好爱她的家。 ……… 两人手拉着手一起出墓园,一起回家给奶昔过生日。 到了西湖蓝岸。 看到院子里铺满的鲜花和缤纷的气球,屋子里很多人,都是他们的朋友,还有亲人。 奶昔在落地窗前拿着一串气球在飞奔,后面楼西至在追,在外面都听到了奶昔天籁般的笑声。 楼景深忽然变得慵懒,他没有下车。 侧身。 在阳光沐浴里,他的笑容魅力四射,眼神包裹着她,“谢谢你生了奶昔。” 唐影俏皮一笑,“不客气。” 楼景深凑过去宠溺的亲她一口,“辛苦了。” “不辛苦,你在就好了。” “我会一直在。” 她哑声回,“我知道,我也是,和孩子永远陪着你。” 楼景深视线一暗,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下去。 我爱你,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 打开门,下车,两人一起进屋。 “爸爸,妈咪。”门口奶昔拿着气球朝他们飞奔而来,粉红色的小裙子在空中飞扬,划出一道道粉色的光。 唐影看到她,仿佛看到了在挪威的那一夜…… 原来时光在那时候就给了她惊喜,给她埋下了动人的伏笔。 她爱他,越来越爱。 愿与他踏过万里江山,更愿与他厮守暮年。 (完) “据警方透漏,在昨晚的白云山内发生一起残暴的打架斗殴事件,三名男子各被切断两根根手指,手法想当残忍而血腥,目前该三名男子已被送往医院,性命无忧,只是断指下落不明……” 主持人正在报道这个城市最新的社会新闻。 医院里,女孩儿睡在床上,脸色苍白,无助不安,她额头缠着纱布,受了伤更是我见犹怜。 有人推门,她立刻关了电视。 来人高大英俊,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 她看到后唇角微微一勾,“御。” 司御走过来,坐在床边,才一坐,女孩儿便投入他的怀抱里。 他顺势揽着她的背,“还害怕?” “嗯。” “我在这儿,怕什么。” 女孩儿在他怀里抬头,凝视着他漆黑的双眸,她的眼中露出了小女人的娇羞。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自然……”她没有往下说,因为身边有他,她不怕。 她抓着他结实的手臂,“御,如果我被他们真的给……给……”给强暴了,你会怎么办。 “没有如果,若是有,警方找到的就是他们的白骨。” “那你会嫌弃我么?” 司御隔了两秒,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说过,我会娶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女孩儿心里甜笑了一下。 可不免还是担忧。 从邺城到这遥远的应城,这一路她确实没有被强,她只是被绑匪脱光了衣服,拍了照片,可她,不敢说。 ………… 应城。 梅雨季节,这个时间正大雨倾盆。 司御从医院里出来,司机季飞拿着伞过来接人,恭恭敬敬的把伞举到司御头上,而他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上车。 “大少,去哪儿?” “警局。” 司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光影在车玻璃上与雨产生了视觉上的冲击,偶有的光落在男人那张过份俊逸的脸上,惊为天人。 车子走的缓慢,雨下的特别大,雨刮器已经调到最大程度,但成帘的雨很快就覆盖玻璃上的清朗,视线受到很大的阻碍。 第1084章 初识 2 司御看了眼窗外,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之气,他曲起手指,拉扯着衬衫挺括的衣领,喉结一滚。 那一股不耐与阴沉,隐忍勃发。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此次绑架事件依然和他四年前被绑一事有关,若是没猜错,应是同一拨人所为。 四年前那一场绑架让他损失惨重,同时…… 他想到了什么,又忽然睁眼。 就在睁眼的这一瞬,电光石火之间,一张在雨中凌乱的脸,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刹那间! “停车!” 当机立断的两个字。 季飞一脚刹车踩去,溅起淤泥一片。 司御看向外面,这会儿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降下车窗。 雨大滴大滴的往车内飞,拍打在他的身躯。 他幽茫的视线落向了在路灯下站着的女人。 深夜。 没有行人来往。 雨水路灯中穿梭,她打了一把透明的伞,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黑色的高跟鞋。 这雨水滂沱的夜晚,她如夜里开出的一朵花,是浓重画墨的那一笔。 伞太小,雨太大。 除了脸,她已浑身湿透。 湿湿的衣服贴着她诱人的身躯。 她与冷风中摇曳,带着她的默默无言,和她独特的一见难忘的美。 司御看着她,狭长的凤眸慢慢的眯起来,随后又猛然张开…… 是……她! 司御打开门下车,他下去,季飞也赶紧下去,给他撑伞。 车门被甩的一声响时,女人手里的伞飘然落地。 司御走近她,慢慢的靠近,她的脸庞慢慢的清晰,一眉一眼…… 他在她面前半米处停。 季飞把伞拿高,他的脸庞在光影轮回里,也一点点的呈现。 两人视线接触。 似齿轮卡位,不偏不移。 一会儿后,女人看着那车子,又看回他。 那一双被雨水洗过的眼睛飘起一丝笑,“你……来……了……” 虚弱、殷切,带着久违的渴望。 司御没说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女人却突然扑过来抱着他的脖子,带着她的气若游丝,“你来……了就好……我等了你……两天……我知道你……会来……” 说完两腿一软,便跌倒在地。 司御伸手一捞,把她捞起来。 这身躯就这么挂在她的臂弯,她的脸庞是独一无二的美,而神韵里却是浓稠的悲伤。 “大少爷,这位姑娘是……”季飞好奇,他从没见过她。 “你不需要知道,去开车门。”司御打横把她往起一抱,烟花三月的天气,她就一件薄裙,也化了妆。 似特意为见情郎而打扮。 抱上车,女人倒在他的腿上。 车子远去。 大雨继续。 转瞬把这个城市上一秒发生过的痕迹冲刷的一干二净,路灯下的伞,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透明的伞,伞角有一个【花】字,很快就被淹没到了泥水里。 ………… 城中别墅式驿馆。 东院。 “拿药进来,今天晚上谁也不许进我的房间。”司御命令。 季飞不敢有异言,“是,那警察那边……” “等着。” “是。” 季飞出去。 待他拿药来时,客厅里没有了司御和那位漂亮的姑娘。 他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谁,但是司大少有未婚妻,未婚妻还在医院呢。 这…… 不好吧。 但他一个字都不敢问,退出。 ………… 浴室里。 司御把女人从浴缸捞起来,拿浴袍一缠,抱出去直接丢进床上。 女人被甩的闷哼了一声,可她正在高烧之时,没有醒。 司御坐在床边,他也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他往下一撑,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整个人泛着一种危险而魅惑的气息。 “不醒我直接上了。” 女人没理。 司御犹豫了一秒,直接掀开她的浴袍,视线往下一搭,眼神里蓦然冒出一种被蛊惑的暗雾迷离。 第1085章 我叫阿南 那是一朵蔷薇。 只有一串,从她的左胸延伸而上,这株蔷薇不够枝繁叶茂,却红的正恰当。 没有玫瑰的红火妖艳。 也不是茉莉的洁白无瑕。 而是它独特的高贵典雅。 胸与蔷薇,配合的浑然天成,像艺术品,可远观却又不可亵渎。 她昏睡。 全然未理。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 外面大雨未歇。 这一年司御26岁,花辞22岁。 屋外狂风大作。 闪电雷鸣。 天气极其恶劣,手机频繁推出各种时事新闻。 一直在震动。 司御没有动女人,去倒了一杯水,回来时看到原本在床头的手机此时在地上。 而女人洁白的手臂掉在床沿,显然是被她扔下去的。 司御拿着水杯站在床前,杯子里的热气泛着青白的烟雾,在眼前一圈圈的缭绕着,女人的面容在在这氤氲里,似镜花水月里的艺术品,宁静悠远。 司御侧头。 她的脸逐渐的清晰,如迷雾散开。 侧躺着,浴袍敞开。 春光半泄。 蔷薇花蛊惑芬芳。 司御喝了一口水,喉结猛然一滚! 屋外一个雷霆而过,那声音大的仿佛要劈开这座房子,哐啷一声! 女人一惊。 眼皮子几个跳动。 又一声巨雷。 女人嗖的一下坐起来,身上的杯子如丝绸滑下。 她看到了床边的腿。 抬头。 四目相对,如时光相撞。 雷声没,风也停。 灯光拉下了他们的影子,一坐一站。 她眼神耷拉,还未完全清醒。 “醒了就下来把手机捡起来。”司御的神态和语气都带着居高临下。 女人眼神如雾,迷迷糊糊,“不捡可以么?”声音嘶哑虚弱的恰到好处。 司御低头,那幽深的视线全然裹挟着她,不遗漏一分一毫。 而后他肌肉微微一松,整个人释放出一种禁欲迷人的男人气息。 他坐下来,放下杯子。 他好闻的男人味道就在她咫尺之间的距离,“不捡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脸颊很红,因为红,让那肌肤吹弹可破,里面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也看到她脸测的绒毛。 “我见阿南,不是你给我取的名字么?” 司御顿了两秒,这两秒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南。”他喃喃一声,“好听。” “嗯。”她疲惫又无意识的哼了一下,如醉了的小猫。 她晃晃头,然后又无力的躺了下去。 似焉儿掉的花终于落了地,却又用最后一丝妩媚之气,巴巴的看着他。 “你别走。” 司御沉默。 “你回答我——”她需要他的答案。 “你睡我的床,我不走我睡哪儿?” “床好宽的。” 声音好脆,好柔。 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如丛林谜雾,能把人给沉溺进去。 女人不到一分钟又昏睡过去。 ………… 司御把季风叫过来。 “大少。” “她叫阿南,有可能是假名,去查查她的身世,另外我要知道她等谁等了两天,把这个男人给我找来。” “是!”季风下去。 司御又进了卧室,灯光昏暗,她睡在床上如同是珍珠出壳。 阿南…… 【我叫阿南,不是你给我取的么】 呵,蠢女人。 她和四年前相比她张开了不少,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四年前,他被人绑架,偶遇过她。 她远不如这般娇柔。 ………… 夜一点。 司御喝下一颗助眠药,他长期失眠,靠药物助眠,睡去,就在离床三米的沙发。 风声又起。 又恢复了鹤唳之声,卧室里一片宁静,一男一女。 ………… 隔天。 上午九点,司御出去了一趟警局。 “司总。”警员拿出监控和那一晚事故现场取证,种种都指向司御。 第1086章 我认错了人 1 “您可有什么想要反驳的?” 司御并未看拿着证据,眸眼如霜,“证据找全了?” “是。” “是么?”他停顿,“那几个人断掉的手指也找到了?” “这个……并没有。” 司御给了一个手势,季风拿一个袋子出来,打开,六根手指躺在袋子里,已经变色,发出阵阵恶臭。 上面沾着浓浓血丝,触目惊心! 警察大惊! 本能的起身后腿,碰的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你……司少……” “一个女孩儿在你们的辖区,被绑架在深山一天一夜没找到。记得你们给我的回复是让我去别的城市找,可能不在应城。”司御那目光是漫不经心的剜人,明明没有一枪一刃,却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他起身。 气场顿时而来! 警员下意识继续后退。 他心虚,也害怕。 “我的人好在是没有出大意外,否则我会找人殉葬。这六根手指就当是祭品,送给你们玩玩儿。” 他抬腿出去。 没人阻拦。 季风跟着。 回到驿馆。 属下来了。 “大少,已经有了点儿眉目。” 司御嗯了声,他笔挺的西装库管已经有了淤泥,脱下外套,服务员接过去。 他抻了抻衬衫的领子,下颌线流畅而紧致。 “那位小姐是本地人,叫花辞,今年22岁,据说是一家武馆的大小姐,没听说叫阿南,也……也没听说她在等谁。” 司御粗黑的眉拧起。 花辞,22岁,家里开武馆的,没人知道叫阿南。 那就是说这个名字是某个人给她的特称,无他人知晓。 这已足够暧昧。 她在等人。 等了两天。 因为淋雨感冒,烧糊涂,把他错认为那个男人。 呵。 “继续找,找到了带来,立刻去办!”下令。 “是。” 司御眉色冰冷,“她醒了?” “还没。” 司御转动手腕,时间是十点一刻。 季风也看到了时间,他颤颤的道,“大少,按照行程,您下午两点和秦小姐一起要飞回邺城。” “安排人先带她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说完他抬腿离开,去了卧室。 季飞呃了一下。 也没敢说什么,出去。 ………… 司御进卧室,床上的女人还在睡。 睡姿很乖巧,他走时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几个小时没动一下。 露在被窝外的脸,苍白,精致,五官出彩,双眼皮卷翘。 他拿了衣服去洗澡。 半个小时后,出来,女人还是那姿势,身子半侧,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头在外面。 他走过去,弯腰,伸手掐着她的下巴,一摸,依然滚烫。 许是他的力道有些重,她眉头轻拧,而后睫毛颤动蒲扇。 如蝴蝶飞向山谷,那轻轻幽幽,慢慢迷迷。 她睁开了眼睛。 还是脆弱。 “醒了?” 五秒后女人睁眼。 视线再一次和他对视。 他们一共对视三次。 大雨里一次,是渴望成痴。 昨晚半夜一次,是如梦似幻。 现在这一次,是如梦初醒。 面前这个陌生男人,让她一下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快,被子和没有系好的浴袍如丝绸一般滑下。 “你是谁?”她因为高烧,声音嘶哑。 坐起来时五官比躺着更加立体,远山眉黛。 司御暗沉的目光在她脸上轻移,又往下。 复又坐下,在她的对面,两人之间不远不近,他闻到了她身上女人的味道。 “你说你等了我两天,现在睡在我的床上,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女人听完这话,眼睛一下子就变了! 脑子里残存的那一点迷糊,荡然无存! 她先是看他,然后扭头看着屋内的摆设,这一个陌生地方! 她倒抽一口气。 掀开被子爬起来,下床。 第1087章 我认错了人 2 脚刚刚踩在地上,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却连等不到那股疼痛缓解,又爬起,冲到门口,打开门。 跑到院子里。 本就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加上昨夜暴雨,此时如同入了寒冬腊月。 她赤脚踩在泥泞的鹅卵石路上,一身雪白,似花朵在空中飘零最后终于归于地面。 脆弱的不堪一击。 又散落了一地的盈盈秋水。 她呼吸急促,脸色发白发青。 她看向某个地方,眼神里隐藏的思绪在崩塌成沫。 五秒后。 她拔腿就跑。 又被强行拽回,动作凶猛,直接撞到了他的胸膛,司御的手掌控着她的腰,往下一捏,强行让她后退! 但没有完全离开,和他保持着几公分的距离! “这么急着走。”司御冷嗤,“是觉得认错了人,还是觉得你错过了你等的人?” 她推着司御的胸口,让他松手,可那股力道如同是一个铜墙铁壁,她根本挣脱不开! “你……你放开。”她说这句话时,像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粗喘。 她的腰很细,司御的掌下,又软又细又热。 他丝毫不松。 黝墨的瞳仁裹挟着她,“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不必在作贱自己。” “你……你是谁……放……开我……”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得你。”他盯着她的眼睛缓缓的吐出两个字,“阿南。” 她一震。 那睫毛像是染了一层薄霜,迷迷雾雾的遮掩着她眼里的怔愣。 “你叫我什么?” 司御粗黑的眉莫名的拧起,她那一句‘你叫我什么’有一种你凭什么这么叫我的意思。 “你要是忘了我倒是能提醒你,昨晚你邀请我和你同睡一张床,你身上穿的也是我的衣服。” 她听后,低头。 她这才看到自己的衣服,纯白色的浴袍,腰带早就散了,前襟虚嗒嗒的敞着,半遮半掩,里面没有內衣。 她想,他该看的应该早就看过。 她没有任何言语,闭眼,调整自己。。 五秒后,把腰带给绑上。 她抬头,目光从司御的脸上一寸寸的扫过。 就这片刻她已经没有了焦虑,也退却了几分虚弱,眼神一变,气质就在无形中发生了变化。 清冷。 高雅。 司御把她的变化,一丝不露的收入眼底。 他双手插兜。 眉微挑。 阴暗的光线里他幽暗的瞳仁有一丝亮光,一闪而逝。 “你是说我认错了人,跟着你到了你家,然后你给我洗了澡,换了衣服,邀请你和我睡了一晚,是么?” “是这样。” “那我现在离开,我是不是需要给你一笔借宿费?” “………” 司御凝视着她的双瞳,“言下之意,你并不在乎我们……睡了。” “不做无用功。”因为它已经发生。 司御的眼睛再次亮了一下,刹那而过。 “那么你凭什么以为给了借宿费我就会让你离开?” “我必须走。” “那也等我和你好好算笔账你再走。” “不行。” 司御很少见有和她硬气的女人,重病,高烧,情绪转换如常。 如此,他更要知道她等了两天两夜的男人,到底是谁! “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出去。” 司御绕过她,朝门口走去。 才走两步,后背掌风如绵绵雨丝。 他敏锐的转身,同时包住她的拳头,她另一拳又来! 司御只守不攻。 急风冷冽,树影婆娑,地面水渍飞踏。 半分钟后。 司御抓着她的手臂,往过一拖。 他一招制敌,结束这场纠缠。 花辞的后背砰的一声被甩在了墙壁,脑子有刹那间的晕眩。 一抬眸。 他就在面前。 他就像个主宰者在一步一步看着自己的猎物在手心里臣服。 “花拳绣腿就别玩了。” 她胸口正在喘息,她的眼神里有不得不走的坚定,这种坚定带着显而易见的目的! 第1088章 原来是你 1 摆明是去找那个男人。 可她…… “别妄想了,你什么时候走,我说了算。”司御一句话扼杀了她还未再次付诸行动的想法。 他攸的松手。 她的身体没有了这股支撑力,噗通,摔倒在地。 倒在污水不堪的泥坑里,像是从云端坠落,一瞬间的失重,让她当即又昏睡过去。 司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涔薄的唇微不可闻的绷起。 头微侧,后颈有明显的抓痕,新鲜的冒着红血丝。 ………… 中午。 医院。 季飞给秦菲儿办好了出院手续,除了一点皮外伤,其他都没事。 季飞给她打开车门,她看到里面坐着的帅气的男人,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迅速上车。 “季飞说你不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来呢,逗我。” 司御把她扶上来,看她只有一件长袖,于是把西装外套给她披上,眼中不咸不淡的,“我要是不来,你不又得哭哭啼啼,嗯?” 秦菲儿娇媚一笑,“你胡说,我哪儿有。” 司御看着她的小女人娇态,脑中猛然浮现出那清冷病态的女人。 “让季飞送你回邺城。” “你呢?” “我还有事。” “嗯。”秦菲儿听话的点头,头一歪,想靠在他的肩膀上,却在那一瞬看到了他颈子上的抓痕。 “你怎么了,受伤了?” “和你一样,皮外伤。” 和你一样…… 秦菲儿一下就忘了她应该问什么,反而冒出一种难言的甜蜜感。 都一起受伤了哎。 “那我回去了。” “嗯。” 那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醒来时是清晨五点。 二三月份的天气,气候清凉。 即使关着窗户依然是凉飕飕的。 床头柜上放着药,吃过了,但是她毫无印象。 她身上穿的还是浴袍,雪白雪白。 她下床,脚步虚浮,体内酸软,烧应是还未完全褪去。 打开门。 一名服务员正好走过来,鞠躬,“小姐。” 她如柳枝靠在门框,隐约可见身材的曲线,“今天多少号。” “三月五号。” 五号……都五号了。 都过去了两天。 她看着远处的天空,那漆黑的不见半点光亮。佣人感叹她的貌美,又好奇她眼里那悲伤又是为何而来。 “小姐,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给我找一套合适的衣服过来。” “是。” 服务员下去。 她又折回卧室。 驿馆的摆设基本大同小异,只是比酒店看起来更加清雅罢了。 沙发上有一件男人的外套,黑色的,灯光下可见细致的纹路,做工精良,那么随意一放,竟没有折损它的高高在上。 她站在离沙发两米远的距离,看着那外套,脑中想起一句话。 【你说你等了我两天,现在睡在我的床上,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昨晚你邀请我和你同睡一张床,你身上穿的也是我的衣服。】 她苍白的唇死死一绷,最后近乎于颤抖。 好一会儿方才恢复如常。 ………… 五点,服务员送了衣服过来,绿色碎花的及膝长裙,黑色的女士休闲外套,高跟鞋。 她换上后出来,服务员眼睛一亮。 这套衣服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即使没有化妆,也把她衬托的美艳逼人。 或许是气质使然。 天生就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邻家女孩儿。 她走到院子里,蓦然吹起了一股风,她的裙摆一荡。 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佣人,“我住的是谁的卧室?” “司先生的。” 原来他姓司。 “他是这儿的主人?” “不,他是客人,只是这一个礼拜把这驿馆给包了。” “他前天晚上在哪儿睡的?”他昨晚应该没有睡在这套房,那下暴雨的那晚呢。 “我不清楚,晚上我们下班就回家了。” 第1089章 原来是你 2 她没有再问。 那一晚,她睡的太沉,一直昏迷不醒,她不知道有没有和他怎么样,也不知道和他交谈过没有,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邀请了和他同睡一床。 又抬腿而出。 脚才刚动,那挺括的男人如神邸而来,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着他的冷峻和霸道的气息。 女人的步子一顿。 司御进来,下令,“下去,把门关好,半小时后,送早餐过来。” “好的,先生。”服务员出去,把院子的门关上。 如同苏州园林一样的驿馆,这清晨,光影蹉跎,昏暗迷离。 她这一身和这背景色相融,仿佛清幽美人,有着万物不得近身的漠然。 司御似丛林之王,即使神态在恬息状态,依然有震慑性的危险性。 “想要知道我有没有和你睡,不如直接来问我。” “不必。”她道,“我不想知道。” 哦? 这是司御见过的第一个口是心非还说的这么果断的。 “你是不是不会让我走?”女人又问。 “嗯哼。”他闷哼了一声,这清冷的早晨,他显得意兴盎然。 “你说你认识我,因为这个才不放我走?” “你可以这么认为。” “难道我和你有什么过节,是我得罪了你,你才要扣着我?” 他侧低头,那昏沉沉的光仿佛被他的双眸给吸附着,刹那间,让人不敢对视。 女人捏了捏手指,继而把手放进裙子的口袋。 “那就跟你算算。”司御进屋。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站在原地不动的她,那一身清凌凌的曼妙。 他目光一沉。 “进来。”这是命令。 女人两秒后才进去,他已在沙发,她坐在他对面。 光的影子斑斑驳驳在他们的脚下,脸颊却清晰的印在彼此的眸中。 司御启口。 “四年前我被绑架到应城,赎金五个亿。今天绑匪绑了我的人,赎金两千万,两次你都刚好在场,你说这是巧合?”司御。 她随即开口,“五亿,原来司先生这么值钱。” 司御不怒反笑,“原本我只值两个亿,绑匪途中遇到了一名姑娘,她说两个亿太少,不如十个亿,绑匪没忍心下海口,打了对折要了一半。” 女人曲起手撑着下颌,沉思两秒,恍然大悟,“原来被绑的那个是你。” “想起来了?” “有点印象。”她停顿,“莫非是因为这样,司先生觉得不服,想要报复?” 司御的嗓音不急不慢,似晨涧溪水滴在石头的表面,漫不经心又清脆冷厉。 “唐小姐装傻的本领不错,那么我就提醒你。绑匪途中遇到你,各自都没有惊慌,且与你攀谈间言辞像是熟人,当时让他们滚,他们果真滚了,足以你和绑匪们认识。” 司御继续,“我大可以认定你们串通一气,并且你是主谋。” 花辞朝着时钟那儿看了一眼。 还早,天都没亮。 过的太慢了! 她心急要走,奈何被困。 她稳稳心思,“我若是主谋,我绝不让他们讨价还价,十亿,一份不能少。” “我确实希望如此,若是这样唐小姐大概会被我私人囚禁到死。”他如狼,看到了猎物,目光带锐。 花辞把垂在脸部的头发夹在而后,很长,很直,蓬松有些乱。 “那近日绑架之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云山下,我把你从山脚带回来,我的人在那座山出的事,你说巧不巧。” “我连你都不认识,又怎么会认识你身边的人,再者,就算真是我所为,我冒那么大一个险去绑架一个人,开口只要两千万?我缺钱到要为了这点小钱就不要命的地步?” 司御侧头。 他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审视面前这个女人! 她终究没变。 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一样的让人预料不到,一样的让人泛起了………欲罢不能。 “前面我们各自都有说假话的成分。”他幽幽而道,声音磁性低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但前天晚上我们睡了,这是真的。” 第1090章 你,我要了 花辞很平静,她没有表现出意外或者是惊讶、又或者是有稀里糊涂和男人做了的愤怒。 她淡定的出奇。 她开口,“你前面说的话虽有隐瞒,但都是真的,偏偏你说我们做了是假的。” “哦?”司御看着她的视线丝毫没眨,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何以见得?” “我是晕了不是死了,若是做了,我会知道。” 司御拿着水杯,青花瓷的杯子衬着他的手指白皙又主场,指甲干净圆润,泛着健康的粉色。 他的目光有促狭之光,“处?” “……”花辞唇角一紧。 “看来是了,没有经历过性,第一次后才会有明显的身体反应。” “司先生,你让人……倒胃口了。” 司御放下杯子,优雅的放在扶手一侧,手指骨节分明,手背筋脉流畅,色泽莹润。 “第一,你和绑架我的人有关。第二,你是第一个让我睡沙发的人,第三,你是第一个和我动手并且在我身上留下伤口的女人,第四你是第一个辱骂我的女人,种种原因,我非扣你不可。” 花辞不着痕迹的肌肉抽搐。 “第一,绑架你的人你若是怀疑和我有关,你就给我一个让我无法反驳的证据。第二,你说我让你睡沙发,我并不知情,你也说了我邀请过你睡床上,你并没有,所以这并不能说成是我的罪。第三,打架不留伤就不叫打架,第四……你说的辱骂若是指我说你倒胃口的话,那可能你是被惯坏了,连这种话都听不得。” 这个清晨清寒又非常的…… 有趣。 大抵是司御很久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尤其是和女人。 “那好,绑架我的那天,他们遇到你,我记得其中一个绑匪叫你大小姐,这不足以成为证据?”司御逐条跟她分析,一锤定音,“现在我给你机会辩解。” 花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没有反驳,当时确实如此。 “第二条,你邀清我睡床……怎么听起来,你倒是很失望,责怪我擅自选择了沙发?” 花辞又沉默。 “第三条,打架确实要留伤,主要是我对你手下留情,否则你根本没机会和我这么对话!” 花辞再次沉默。 “最后一条——” 男人的气息忽然而来。 花辞一抬头,他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两个人之间只有两个沙发扶手的距离,他上身一倾斜,对着她的脸。 她本能的后仰。 他两指勾着她的衣领,嗖的一下把她拉回。 他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花辞的呼吸缓了几个节拍。 “我确实是被惯坏了,所以,不要挑衅。”很近的距离,司御看到了她的肌肤和眼部的线条,他的视线突然有一种湿湿的浓稠,急着要散发出去。 在她领口的手指,微微一伸。 触摸到了她脖子的细嫩。 花辞攥住了手指,指尖发红。 “阿南。”他低低一唤,“这个名字不错,我征了。” 女人蓦然出手,捉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拉! 她同时起身。 “凭什么!”她的肢体和言语都在排斥他这么叫她。 司御也站起。 “就凭你睡了我的床,穿了我的衣服。所以我就想在你身上留下点我的专属,否则,我岂不是很委屈。” 她腮帮子一咬! “我不准你这么叫!” “哦?”他走近,逆鳞而上,“阿南姑娘,理由呢?” 花辞眼睛里红了一片,那是因愤怒而来! 她捏着手掌,“司先生,无故扣留,你是在犯法。” “嗯哼?” 电话就在她脚边的桌子上,弯腰,拿起,摁下110。 里面只响了一声,就被他强行挂断。 “警局的人最近不会管我,一旦惹到了我,他们局长就得下台,为保住他的乌纱帽,他只能息事宁人。我不怕你报警,但是……有和警察周旋的时间,我宁愿和阿南小姐坐下来喝杯茶。” 花辞抽回手。 后退,离他两米远。 第1091章 少爷走了 1 “是不是我承认我和绑架你的人有关,你就会放过我?” “是烧糊涂了还是想走心切,以至于脑子不正常。你若是承认和他们有关,那我不讨回个公道而放你离开,我岂不是被我们家白惯了。” 司御把电话放回去,双手抱胸。 好整以暇。 “当然,你若是告诉我,那两天你在等谁,阿南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或许我会考虑放你出去见他一面。” 花辞猛的一闭眼! 闭上时,眼部周围的肌肉在抽搐! 少倾,她睁眸,看着他,一字一句。 “是我绑架的你,我是主谋。前两天你的人被绑架也是和我有关,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警局,我认罪伏法!” 卧室里有片刻的沉静。 那种安静带着钳制呼吸的阴沉。 司御慢慢的朝她走过去,一步一步,那个步伐似刽子手靠近囚犯。 手中无利器,却冷冽的赫人。 走到她面前停下,眼神锁着她。 “为了要见抛弃你的男人一面,你倒是豁得出去。但我偏偏没有成人之美的习惯,现在我通知你一声,你,我要了。” 花辞一下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起,阿南这个名字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即使现在那个男人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让你看他一眼!”他微顿,眸中似有劲风扫过,“你当我的床那么轻易的就能上。” ………… 司御坐在驿馆的会议室。 偌大的屋子只有他一人,里面空荡荡。 他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冷润高贵。 他翻着手机,页面上是一个女人的照片,不,是女孩儿。 扎着丸子头,白色的短袖,她正在喝奶昔,背景是一座山,一栋小房子。 女孩儿那时就已经面条高挑,嘴角沾着奶昔的乳白色,她的神情没有邻家小女孩儿的娇美,而是一种很少见的清雅,好像她本就出自深山,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世间百态的精灵。 这张照片是她让绑匪滚、绑匪滚了、而后司御从他们手里逃跑,经过那栋房子偷拍的。 然而偷拍了以后,她就发现了他。 花辞没有吃早饭,服务员送来就一直放在了那儿。 司御九点时进来,她在沙发又再睡着,脸颊烧的红扑扑的。 没吃的不止有早饭,还有药。 他过去坐在她对面,腿肆意张开,一副霸道的姿势。 他十指交叉,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睡着的女人。 五官比四年前立体许多,尤其是那股清丽的气质,独树一帜。 他细细的端详,眸深如丛林,漆黑魅惑,难以窥视,就像幽狼在巡视着自己的掌心之物。 少倾。 女人翻了一个身,原本是侧睡,这会儿平着,身上的薄被连同睡衣一起往下滑。 酥匈半露 肌肤如雪。 蔷薇花从浴袍里探出一个头,艳红的勾人。 司御放纵自己的玉念增长,就像是拉开了某个线头,愈来愈烈。 他喉头滚动。 他已热血沸腾,却又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未动,一分钟过后,一滴冷汗从额角滚落而下。 太阳穴,筋脉跳动。 他抬手,把被子拉起来给她盖上,起身,出去。 ………… 早饭,午饭,晚饭,通通没吃。 深夜,万籁俱寂。 卧室里一片漆黑,花辞从床上起来……床上? 她隐约记得她最后一次醒来时,是在沙发。 她没有细想,下床,地毯柔软,从脚心一直延伸到血液里,走两步就觉得腿酸的厉害,比早上更甚。 她的衣服也换成了男士的睡衣,她扒扒头发,叫来了服务员。 “小姐,您醒了?一天没吃东西,要吃点什么么?” “不用,那位姓司的……” “小姐,司先生叫司御。” 花辞并不太关心,她朝着沙发上看了一眼,整整齐齐,没有人趟过。 “他人呢?” “司先生不在,我们不知他去了哪儿,不好追问。” 第1092章 少爷走了 2 花辞又问,“外面下雨了?” “很小的雨。” “睡不着,你去拿一张驿馆分布图给我。” 服务员笑了,“小姐不会是想走吧?” 花辞冷漠的看她,“司先生给你特别交代了?” “倒没有让我盯着您,只说若您醒了给您做吃的、或者给您弄药,其他的命令一概可以不听。” 清冷的房间,花辞的眼神有着病态的虚弱,也有秋水无痕的清凉,她抱着手臂,这一身雪白有着和其他人无法融合的距离感。 “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 “什么?” “你走近一点。” 服务员不明所以,接近。 花辞以她根本无法闪躲的速度,迅速出手摁住她肩膀处的某个穴位,不到两秒,服务员脸色就变了。 “这是肩井穴,轻可缓解疲劳,重可上肢麻痹,再重会致残致死。”花辞平淡的叙述。 服务员上半身整个筋脉好像都被人捏在手里,一种无法形容的呼吸缓慢。 “小姐,您……” 花辞手指一个用力,随后手一丟,服务员跌到在地,五指在微微抽搐,好麻,根本忍不住的想颤抖。 “起来,去支开保镖。” “小姐,我……” 花辞解开浴袍的带子,动作利索,关灯。袍子扔在地上时,声音清脆。 服务员全身一绷,就再也没有说话。 再开灯时,花辞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还是早上那套绿色的裙子。 “走。”一个字,落地。 服务员抿着嘴巴,起身,呼吸微颤。 ………… 小雨霏霏。 雨滴似锋利的豆子破云雾而出,仿佛在一种仙道路途里,处处都透着到了世界尽头的沧桑溃烂。 泥泞早就打湿了裙摆和鞋,伞下女人长长的发梢也因为细雨而变的湿哒哒。 她去了白云片下,那儿空无一人,只有雨和风。 那时她丢下的那把伞,大概是被环卫给收了。 她站在那儿没动,于漆黑的雨夜,沉醉在自己的世界。 不知她心里所想,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慢慢碎裂的气息,如同冰渣,点点滴滴都砸进了这凌乱的雨水里。 “小姐。”服务员走过来,她冷的发抖,又不敢放肆,“我们回去吧。”司大少发现了,她无法交代。 而且这山脚下,真的很冷,阴森森的,这大半夜,也让人害怕,路灯才一盏,很偏僻。 “你回去就是。”花辞的声音很冷漠,她看着那盏灯,那一晚她在那盏灯下站了两天。 “小姐……” 花辞没有回答,她似乎是没有听到服务员的话,握着伞的手在一点点的加紧力道,手背上筋脉根根可见。 可她又是冷静的,绝美的脸蛋未流露出半分悲伤。 服务员没有多话,她不敢,也没有好劝说,去了车上等。 雨未停,风未止。 着墨绿色长裙的女人,长身而立,一动未动。 她好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又或者说,在等一个理由。 又或许是带着一丝希望,等那个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的车驶了过来,在那盏绿灯下停。 他来了。 花辞的手一抖。 伞落了地。 她看着那车,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少倾,车门打开。 黑伞下是一双锃亮的皮鞋,他缓步而来。路灯的余晖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走近了。 他停住。 微笑。 “大小姐。” 花辞的呼吸早就断了好几分,从他下车开始,这人,不是她要等的人。 “别等了,少爷不会来。”他拿伞给她遮住。 花辞像没有听到,没有说话,没有回答,也未眨眼。 暗色里,只看得到她苍白而精致的脸颊。 “少爷一个人走了。” 花辞还是沉默。 他拿了一件东西递给花辞,“这是您的。” 花辞低头,是一把伞。 透明色。 边缘部分,还清楚的看到那个潇洒的【花】字。 第1093章 给你,你就得要。 她把伞接过来,捏在手里,轻声问,“他去哪儿了?” 这声音那么低,像是濒临死亡前,那仅存的一点力气。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美国。” 花辞的睫毛忽然一颤,凝结在睫毛上的雨水,啪嗒一下,打下来。 像泪。 揉人心肠。 他叹口气。 上车,离开。 那灯下又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地上躺着一把伞,手里捏着一把。 她站了很久,或许自己都忘了时间。 两腿僵硬,浑身发烫。 以至于在走第一步时,两腿一软,她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就在这刹那! 闪电袭击,照亮了这浑浊的世界,也照亮了她的脸庞,满脸湿润。 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下一秒雷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大雨如注。 她没有起来。 一身狼狈不堪。 须夷,一双腿出现在视野里,她抬头,看到了…… 他。 司御。 雨成帘,就像是那一晚他们见面时一样的雨势。 视线受阻。 可她明明已经在昏昏沉沉的范畴里,却那么清晰的看到了他沉黑锐利的视线。 那目光带着穿透力,像一把刀,剥开了她的皮肉。 她莫名的开始发抖。 开始觉得她低如尘埃的姿态是如此的丢人。 她手掌撑地,抬起上半身。 他同时蹲下。 夜色里他的五官是惊人的标志,男士清冽的香水味覆盖了这雨水的味道。 她睁开湿润的眼睛。 他伸出手,“要我扶你么?” 他的手指很修长,手掌宽厚,大少爷的手,无一瑕疵。 “不用。”她的声音很哑。 她没有把手伸去给他,而是强撑着站起,可…… 她未曾觉得自己这么的无力过,竟然连支撑着站,都要透支全身的力量。 却又在此时,她的手被强行握住。 她抬眸。 他直直的看着她,“我递出去的手,哪有空着缩回来的道理,我给了,你就得收。” 他的眼神带着野兽一样的侵略性,那瞬间,花辞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无法形容。 她想抽回手,可他握的更紧! 把她拉起来,直接打横一抱,手臂死死的圈着她的腰,低头,呼吸如同网把她笼罩着,强迫她的呼吸都要跟上他的节奏。 “阿南。”他叫着她的名字,“下不为例。” 花辞没有反抗,她无力反抗。 她像一团即将快要焚烧的棉花,攀附在他的臂弯里,头靠在他的肩膀。 她沉默。 一声不吭。 走到垃圾桶旁,司御腾开一只手,把她里的伞拿下来直接砸了进去,力道很大。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就是…… 闭上了眼睛,头微微一侧,半边脸都在他的颈窝。 把她抱上车,车子离开。 大雨未停。 那灯依然散发着并不怎么明亮的光,有了雨水的遮盖,它更是显得冰冷无情。 这条街又恢复了没有人烟的惆怅地,那把伞在一堆垃圾里,倒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那个花字,写的那么的遒劲有力。 许久后。 从暗色里走出一人。 他已浑身湿透。 高挑挺拔,一双眸,如浓墨渲染,被雨水浸透,阻碍了它原有的神采,讳莫深谙。 他看着那灯,久久未散。 ………… 清晨。 驿馆的会议室。 “大少。”林抻恭恭敬敬,他是司御的私人助理,“您说。” 司御,“去查一辆车牌号为h0111悍马车主是谁。” “是。” “另外联系司家,派飞机过来,另外把我的医生一并叫上,下午两点,我要回邺城。” “是。” 司御摆摆手,林抻下去。 他闭眼。 眼睛无比干涩。 他想起了半夜那辆悍马车,车牌号与他的非常接近,他的车是y0111,而这个是h0111。 第1094章 司御,你胡说 1 那一晚,他发现花辞时,她最先看的是车,然后才是他。 也就是说,她不仅认错了人,还认错了车。 h0111的车主,必定是她等的人。 司御的唇角有一抹冷情的弧度,一闪而逝。 两个小时后,林抻来了消息。 “大少,已经查出来,车主名叫花辞。” 司御捻着手指,她的车…… 一个能为了男人等几天、被人抛弃后、重病又死心出去继续等的女人,长了这么弱智的恋爱脑,绝不会是开这种大型suv的人。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那个男人的,挂在她的名下。 很神秘。 几日不出现,也没有查到他。 “花家没有人来找她?”司御又问。 “没有。” 看来阿南也不怎么受家里人重视,失踪后也无人问津。 “好,两点准时登机。” ………… 邺城。 私人飞机降落在私人飞机场,阳光明媚,刺眼炫目。 司御戴着黑色的墨镜,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季飞前来接机,看到这幅画面,为了怕脸上的表情泄露,他慌忙低下了头。 怎……怎么还把人带回来了? 司御把昏迷的女人抱上车,他站在车门外,下令,“送她去医院。” 季飞,“是。” 恰好司御的电话响了,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 电话那头是女孩儿温软的嗓音,“御,你回来啦?” “嗯。” 花辞是昏迷状态,坐不住。 此时,她的身子一倒,头眼看着就要撞上车门框,司御抬手一接,她的脸正好扣在他的掌心。 一片火热的温度。 又该死的柔软。 “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秦菲儿显得兴致勃勃,很是激动。 司御没说话。 他的眼神黑暗而深邃,掌心里女人的脸在来回磨蹭,或许是他手心的凉润恰好能缓解她的滚烫。 她无意识的做着这个动作。 这一磨蹭,他的手心,蓦然酥痒。 “御?”秦菲儿又唤一声。 司御手指往回缩,女人的脸庞去追逐。 他眸眼一暗,随后道,“吩咐厨房,不用准备,我不定时回。”挂了手机,他一步跨上车,抽回手,女人没有骨头的往他怀里一倒,睡在他腿上。 “走。”他沉声。 季飞什么都不敢说,走了。 今天来接机的一共有两辆车,后面还有一辆是司御工作时的专属座驾。 林抻已经打开了门,这是接大少去公司的,他在飞机上下了命令,下飞机后那位姑娘去医院,他直接去公司。 公司还有一批人等着开会。 现在…… 坐季飞的车走了? 林抻,“……”他摸摸鼻子,没办法只好把车门关上。 ………… 风寒性感冒,昏迷三天三夜,高烧不退,加上在应城,前前后后烧了整整七天,这七天基本没有进任何食物,很少。 医生最后建议做腰部刺穿,看是否病毒感染致脑炎。 手术是凌晨一点,时间不长,一个小时结束。 结束送回到病房时,司御来了。 “司先生。” “嗯。” 医生道,“刚做完,小姐全程未醒,看明天是不是持续发热。” “你确定她没醒?”司御看向花辞的脸,惨白的近乎于透明。 “是。” 司御眉头轻拧,到病房,把花辞抱上病床。 医生出去。 “李医生。”麻醉师急匆匆过来,胆颤心惊又小心翼翼,“我麻药没打,你们……就开始手术了。” 医生大惊,“你、你说什么?” 麻醉师,“呼吸科麻醉给我打电话,那边正在手术,问我点急事,我去接电话,回来时你们已经开始。” 医生,“……” 那那位姑娘可算是厉害了,全程都没有坑一声,更没有叫一声疼,一直闭着眼睛。 他由衷的觉得,厉害。 病房里,司御一眼看出花辞的装睡,依然在烧,也在挂水。 第1095章 司御,你胡说 2 司御坐在床边,垂眸。 从被窝里把她的手给拉出来,很软,很热,像是小朋友手里玩捏的橡皮泥。 他没有用力,指腹在她的手背轻轻一摩擦。 女人没有睁眼,把手从他手心里拿开,放进被窝。 她的行为举止,充分表达,她很排斥他的碰触。 司御顿了一秒,没有给她反抗的时间,再次拉出她的手,往手心里一攥! 坐到床上,身体往下一倾! 呼吸扑面而去,有那么瞬间,各自脸上的绒毛都有片刻的接触,很短暂,一触就离。 花辞脸部的肌肉紧绷了几分。 睁眼。 恰好被他的双眸给收进了蓄势待发的漩涡。 “这么不喜欢我碰,以后若是上牀可如何是好,我把你绑起来,嗯?”懒散的尾音直达女人的心扉。 花辞缩手,被他摁着,丝毫无法动弹,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 “唔……”挣扎间,一声无法抑制的疼从唇里吐出,似痛苦的呻吟,又像是床笫之间的嘤咛。 就那么一下子。 司御下腹一热! 这种感觉来的非常急促。 花辞痛苦的喘了一口气,紧接着她难耐的爬起来,手术做完没多大一会儿,这么一起来,她下意识的捂着后腰,脸一瞬间铁青! 又失重的跌回到床上。 “阿南。”司御俯下身,单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一侧,低头。 她恰好又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种…… 因为疼痛而变的浑浊的双眸,迷茫、悠远,她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 她抬手,滚烫的手抓着他的衣领,那么苍白,眼眶从湿润到掉泪只用了一秒,那么悲泣,往下一滚,她捏着司御的衣服又徒然一重。 她没有只言片语,就只有这无声的泪水。 好像是……倘过了他人心中那条柔软的沟壑,那么的惹人怜。 她又再次认错了人! 泪水连连,唇轻轻颤抖,一句话都没有。 不知道是什么悲痛,让一个人忍着手术的疼,在疼到无法忍受时,只有泪,却一个字都没办法吐出来! 司御把她的手一抓,眸沉,“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这一声低吼让女人清醒了几分,睫毛湿哒哒,泪水凝结成珠,镶嵌在上面。 她没有清醒。 眼神像是蒙了一层雾,泪水冲破云雾而出。 司御目光逐渐的暗下去,手无意识的加重力道。 低声道,“放开,疼~” 司御没有松手,脸颊对着她,“我偏不放,睁大眼睛看看!” 花辞眼神一抬,呼吸急促,唇蠕动,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叫我司御。”司御命令! 昏沉的女人唇动了动,“司……”后面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司御低头,指腹在她的唇角摩擦,诱惑着她,“司御。” “司……御……” “很好,再叫一遍。” 女人的手无意识的在他手心里动了动,不知是要退出来,还是要司御握紧。 司御权当是后一个意思,紧紧一握。 “再叫。”他再度出声。 女人眼睛里一汪水雾,迷迷蒙蒙,凝聚、释放,往下一滚,直接渗透到了发丝里。 她睫毛轻颤。 那敲人心弦的嗓音传到了他耳朵里,“司御……” 很轻。 很脆。 司御捏着她的下巴,靡靡之音离她几公分的距离,“记好,我是司御,从此,你不会再有其他男人。” 女人脆弱的嗯了医生。 司御看她还算听话,松开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揉了揉,然后放进被窝。 头发已经被泪水打湿,司御也越来越想把她的心上人给抓起来! 为了他,命都不顾。 花辞皱着眉头,疼痛正在发作,没有打麻药,她隐忍至现在,也才释放了那么一丁点的身体反应。 人还是迷迷糊糊。 司御摸她的额头,一滴冷汗恰好滴下,瞬间在他的指尖晕染开。 花辞闭着眼睛,并没有睡去,只是回答。 第1096章 阿南 1 她微微抬起上身,司御的手垫在她的后背,她发出了几声从喉咙里溢出来的疼痛声。 然后抱着司御的手臂,像是抱着一块漂浮的木头,渴求的带着期望的。 昏昏欲睡。 分不清梦与现实。 司御没有抽回手,只是眼神变了变。 随后摁了铃,叫医生过来。 女人如气若游丝的蔷薇花儿,毫无生气的躺着。 躺下去时,司御想抽回手, 医生心肝儿都在跳,没有打麻药,这是他们的失职。 “司先生。” “李医生,是晚上做手术心里有怨言还是技术不精?”否则何至于疼成这样。 “抱歉,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也没想到,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唐小姐全程未发一言。” 司御蓦然侧头,视线精锐,“你说什么,没有打麻醉?” 医生,“……”他不知道?呃…… “我的人你们也敢大意!” 医生哑口无言! 但现在也无可奈何,手术已做。 “我去开一粒止痛药,稍等。”医生出去。 一会儿带着护士一起进来,量体温,测试心跳,吃药。 花辞再躺到被窝时,有几缕湿哒哒的头发黏在脸上,司御过去给她扒开。 她又再度看他。 开口,“你胡说?” “嗯?” “我不是你的人。” “……” 司御的心头如湖投进了石子,有涟漪散开,他眼神如迷雾侵占,把她裹挟,“已经是了。” “不是。” “你早晚得是。” 她没有再说话,闭眼,不愿再与他讨论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 她不可能会是他的人。 她没有睡着,但司御没有叫她。 病房里又是宁静。 橘色的灯光漫无目的的洒下,女人因为疼痛的眉在十分钟后终于散开。 男人矗立在床边,居高临下。 身影斜长,倨傲清冷。 ………… 两天后,花辞才退烧。 但是不能出院,她还处于病态里,经常看着某一个地方发呆。 花辞的这个感冒,在邺城的医院住了十天方才痊愈。 第五天,她才知道,她不在应城,而是到了另外一个省的邺城。 季飞来接她出院。 把她送去了御公馆,独栋别墅。 “唐小姐,您别忘了吃药。” 花辞气色不是很好,像是打了霜的花儿,有种让人望而却步的冷淡,也有让人想要保护的脆弱。 “司御呢?” “大少有事,目前无法来。” “那你让他尽快过来,我找他。” “好的,唐小姐您好好休息。此处和应城的饮食应该有所出入,您想吃什么告诉阿姨,她会应您一切的要求。” 正好佣人阿姨过来,“您好,我是高慧。” “你好。”花辞打招呼。 季飞把高慧叫出去,对她嘱咐什么,不时的往里看。 花辞想应该是让做饭的阿姨,看着她吧,不许她走了。 屋外。 “慧接,这位小姐是大少的贵客,不要怠慢。另外,记得保密。”季飞说道。 高慧毕竟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你是说大少爷和她是那种关系?” “嗯。” “啊?那……秦小姐怎么办?” “所以才要你保密,切记胡说,以免东窗事发。” 高慧八卦,一脸‘我明白其中奥义’的脸色,“她勾引大少,是不是。” “不要妄议,大少的脾气你知道,做好份内之事,其他不要问,只要记得这是重客。” “好。” ……… 花辞在客厅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里,高慧来至少五次,问她需要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高慧谨记季飞所说的话,这是贵客,她不敢疏忽,毕竟大少爷她确实不敢得罪。 “唐小姐,您是要上楼去休息还是呆在客厅,您坐了很久,要不要在院子里走走?”高慧非常客气。 花辞抬眸看她。 第1097章 阿南 2 “你去忙你的,不需要时刻关注我,司御不来,我不会走。”不至于监视到这个地步。 高慧没明白其中意思,“好,那我去给您准备晚餐。” 电视里在放什么,花辞并没有看。 她闭上眼睛在思索。 这个城市她从来都没有来过,她也不记得她是怎么来的,没有任何证件,也没有手机。 在应城她都被控制在那个驿馆里,在这儿怕是更走不了。 ………… 晚餐就只有花辞一个人,高慧做了六菜一汤。 “小姐,您慢慢吃。” “谢谢,不用客气。” 高慧站在一边,随时准备给花辞夹菜盛汤。花辞没有血色的唇抿了抿,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吃了小半碗。 去客厅时,高慧送来了水果和开水,以及她的药。 “您慢用。” “好。”花辞随即问,“我的卧室在哪儿?” “我带您去。”高慧表现的很尽职。 “那……”花辞并不想为难她,“等我吃完药。” “好。” 花辞吃药期间,高慧也在一边守着,随时等候通知。 花辞吃完药,上楼,她很平静。 ………… 卧室以简单色为主,一进来就能闻到那股在鼻腔里游走过的男人气息。 一切都收拾的一尘不染。 那么的清冷,高高在上,仿佛不容人碰触。 花辞绝美的脸庞不着痕迹的抽搐了几分,素白的手握在一起。 “唐小姐。”高慧来了,拿着购物袋,“这是您的生活用品,今天晚了,明天会送衣服过来。” 花辞嗯了一声。 高慧进去把所有东西都摆好,又出去。 花辞去浴室。 这味道和卧室差不多,在那个男人身上也有。 她一进去,又退出。 打开窗户,呼气。 邺城的气候比应城要热,三月底,就一股股热浪。 她没有欣赏小区的景色,窝在阳台。因为热气让脸颊变的通红,薄薄的一层汗在额头排满。 她也未动,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像是……失去了行走力。 不知道坐了多久,万籁俱寂,灯光熄灭。 一束光冲破而来。 她睁眼。 等到适应了这股强光之后,她才看到那辆车是一辆悍马,车牌号0111。 她突然一震。 起身,往下跑。 鞋子都没穿。 于黑暗的时光里,她如渴望成痴、满身疮痍者,看到了她想看到的那枚药。 她跑到楼梯间,啪,客厅的灯正好亮了。 她朝着楼下看去。 脚步猝然一停! 她的渴望,被拦腰而斩。 是司御。 男人站在门口,他还没换鞋。只是他看到了……她眼睛里慢慢褪去的希望和热情,转而成了冷漠。 半分钟后。 女人淡淡的转身,手抚上楼梯扶手,肌肉竟在……微微的颤抖。 司御丢了车钥匙,一把撕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喉结一滚! 没有换鞋,走过去。 “站住!”他说。 女人停了一下,就只是那么一下,又再次抬步。 司御目光如鹰隼,三两步走过去,拽着她的手腕,强迫她转身! “聋了?” 花辞眉头轻轻皱,对上他的脸,思绪停了一秒,而后道,“你来了就好,我正要找你。” 她这幅脸孔,完全没有方才要见心上人的那种柔情。 就只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司御的视线如刀子一般。 “走。”他像是没有听到花辞说的话,拎着她去了卧室,把她往床上一扔。 花辞被扔的头晕眼花,她病重十多天,体力没有复原。然而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压来! 抓起她的手放在头顶的位置,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是男人侵略性的猎杀! “那真是巧,正好,我也想找你。”他动了欲,相叠的身体他清楚的让她感受到了这一点。 花辞没有歇斯底里。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那股强悍的力道,把她钳制着,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心跳加速。 第1098章 我的魂牵梦绕 “我今晚没有邀请你和我同睡。” 司御因为这句话,反应更甚,“你衣衫不整的出来迎接我,就是邀请。” “不是。” “再否认信不信我亲你。” 花辞做了一个很微小的动作,抿唇,但转瞬即逝。 “我没有迎接你。”依然是否认。 司御头低的更狠,离他咫尺之遥,“我可以亲你了。” “不可以。” “……” “阿南,小女生的做派不适合你,不要用这种腔调和我说话,懂么?” 花辞被他摁着,无法动弹,甚至呼吸都被他控制在一定的频率里。 他眼里的侵略有片刻的隐忍,在他叫她—— 阿南时。 可花辞又很排斥他这么叫她。 “司先生,我叫花辞。” 司先生…… 司御眉头一皱,“首先我最不喜欢听你叫我司先生,其次你在医院里就已经答应要做我的女人。” “我没有。” 又否认。 这么不假思索。 司御一个沉闷的深呼吸,眼神一暗,猝然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下去! 可千钧一发之刻,女人的头一侧,他的吻到了她的脸庞。 女人浑身一颤。 司御丝毫没有退离,甚至以唇在她的脸上摩擦着,直到对着她的唇角。 花辞僵在了那儿。 她的目光浑圆而愤怒。 司御有一种——看着自己的猎物有了愤然反抗的前奏! 他的目光黝黑而湛亮,微抬头,“阿南,四年前我从绑匪手里逃脱,经过那栋木屋,你在喝奶昔。因为你的指引,在那间屋子里的余孽,发现了我。” 花辞没说话,她睫毛轻轻的上下嗒了两下。她对司御的说辞,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眼神中有了冷意,和戒备。 “即使你不是他们的合伙人,我又怎么会放过你!”司御抬手撕了她肩膀处的衣服,半个肩头露在外面,花辞一口气还没有呼出开,肩头就传来齿痕的疼痛。 他的头发扫着她的颈窝和下巴,齿叼起一块肉,在唇中磨妍。 花辞想挣脱,可手被他摁着,根本挣脱不开! “司御。”她喘着气。 司御抬头,他的眼神像是狂风扫过了落叶,还有一片劲头。 “我开的是我的车,不是那个你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的男人,记好,我是司御。” 他的身体有反应,她清晰的感觉的到,她情不自禁的绷紧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肉。 对上他的眼睛。 低声,“我知道你叫司御,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么?” 或许是她这种无所畏惧的语气……轻易的挑起了男人体内的战斗欲。 就比如…… 长辈教训孩子,你哭,他要打到你不哭,你不哭,他要打到你哭。 无非就是一个目的,让你服! 司御捞起花辞,手如钳,拉扯着她的手臂,花辞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从楼上拉到楼下,花辞一路跌跌撞撞! 随着他脚步一停,她猛的撞到了他的后背,没有站好,他又再度扣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去看车牌号。 “看清楚,这是谁的车!” y0111。 和应城的那辆h0111,就一个字母的差别。 花辞看着它们,心里……突然就被什么给攥着,那股没来由的窒息疼痛。 她握着手指,“我看到了,怎么?” “怎么,我让你清醒清醒!”司御把她一带,那强悍的力道让她直接仰面躺在了引擎盖,他随之而来。 那一幕快的—— 花辞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避让,或者是推开他。 唇上已经有了男人的唇瓣。 如劲草而生。 用力,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花辞原本穿的很少,薄薄的一层裙子,后背贴着引擎盖,那股冰凉透过脊背一瞬间到了她的心口,身前又是他火热的胸膛,腰肢上他的手像是铜墙铁壁那般坚硬! 没来由的她开始颤抖。 开始惧怕。 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第1099章 不识抬举 1 她的小腿贴着那车牌号,y0111,那几个数字的粗暴摩擦着她腿部的肌肤,滚烫滚烫! 她如同是走在刀片火海里,她几乎是听到了皮肉被撕拉开的声音。 皮开肉绽。 却又滴血未流。 十秒后,司御退开。 女人像断了骨头,直接从他怀里滑下去,他一把捞起来。 “阿南?” 她怔怔的看着他。 分不清眼神里是什么意思。 像是灵魂出窍。 “阿南?”司御又叫她,她浑身发软,毫无力气,像抽了筋一样,软塌塌的搭在他的臂弯。 这不正常! “吓到了?”司御擦了擦她的唇角,“我不会强暴女人,用不着。” 这是他的解释。 女人依旧如此。 风一吹,黑色的发丝顺着眉眼飘荡,她好像在空中飘零的蔷薇,只要风口一大,她脆弱的便能离枝而去。 司御暗暗咬牙,腮帮子一鼓! “好,以后别犯蠢,我绝不强迫你,嗯?” 他直起腰,把她抱起,抱起来的一瞬,她突然搂着他的脖子,那种虚弱的嗓音,“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司御低头,她的脸庞近在咫尺。 于夜色里,惊为天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的目光放柔了几分,“好。” 他把她抱进去,放在钢琴旁,看她又长又白的手指放在黑白琴键,无法形容的美。 他躺在一侧的沙发,这个视线恰好对上她的脸庞,如诗如画。 第一个音符起。 绵柔,妩媚。 恰好让人怦然心动。 司御看着灯光下的女人,那绝色的脸庞,不染纤尘的气质,以及手下的绵绵之音。 这世界已无我。 只有她。 还有这琴声。 这曲子司御没有听过,全然是江南儿女的烟雨蒙蒙之气,唯美,迷人。 “好听吗?”她回头问他。 这一回眸,千娇百媚,六宫粉黛无颜色。 他失了神。 他暗哑着回答,“好听。” 她眉眼如烟,又继续谈。 四年前他对她惊鸿一瞥。 谈不上多喜欢,只是记忆深刻。 四年后,从这个夜晚开始,他是司御,却又不是司御。 午夜梦回里,她成了魂牵梦绕。 阿南,他的阿南。 ………… 第二天。 司御醒来时凌晨六点。 女人不在。 他看着时间,忽然有种恍惚。 他已失眠近四年时间,很多时候都是靠助眠药入睡,没想到昨晚连梦都没做,一觉到现在。 意外。 他上楼,动作很轻。 天还未完全亮,卧室里昏昏黄黄。 床上没有人。 浴室里也没有。 她跑了? 司御拿起手机,正要出去,蓦然瞥到阳台上有个人影,他过去。 女人窝在阳台的角落,正在入睡。 他拧眉,是床不满意还是不想睡在他的床上。 司御把她抱起来,惊醒了她。 她一睁眼,眼中那股清丽就来。 推开他,从他身上下来,“干什么?” “你昨晚给我弹琴,我放你一马,现在不过几个小时,就翻脸不认人?”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弹琴?” “……” 司御单手插兜,睥睨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看来不仅无情,你还很健忘。” 花辞不想和他争执,“我要去洗涑了。” 司御反问,“为什么不睡床?” “我不喜欢睡别人的床,尤其是男人。” 司御朝她走了一步,花辞本能的后退,这一退背就抵在了护栏,而两人原本就很近,他却又逼近一步,直到胸膛对胸膛。 花辞反感这样的碰触,抬手推他。 他瞬时出手抓着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我很久没有听过别人在我面前说不喜欢这三个字。” 花辞的眼神和他相对。 “看来……司先生真的是被宠坏了,什么都听不得。” 第1100章 不识抬举 2 “所以,我想要的都没有失过手,从小就是。” 他向看猎物一样的看她。 “狠话撂了就把手松开。”她毫无畏惧。 “……” 司御打量了她几分,她和昨晚……似乎不太一样。 花辞趁着他打量的这个空档用力一抽,手抽回来。 她走出阳台,去浴室,关门,砰。 司御从阳台慢吞吞的晃到了卧室,精锐的眸看着浴室的方向。 这个女人。 是个谜。 ………… 御皇国际珠宝大楼。 富丽堂皇,雄伟壮观。 经理办公室。 林抻递上设计师画好的图,即将是五一,每当节假日,公司都会出一批比较有代表性的首饰。 “司总,这是三名设计师联手作品,一串专为年轻的单身女孩儿打造的手链,它能伸能缩,整串手链有52颗小钻石围绕而成,同时这52颗钻石无论是伸缩都有自己独特的图案,伸是皇冠,代表女王,表示女孩儿们的独立自主。缩是裙摆,代表公主,每个女孩儿都需要被人疼被人爱。” 司御把设计图拿过来,同时设计室传来了整个思维图纸,他看完,签了字。 “按照惯例,做完后第一个成品送到司家。” 每一个用心设计出来的首饰,司总的未婚妻秦菲儿都有一份。 “是。” 林抻送了一口气,为了这个设计,设计师们都不敢到经理的办公室,被驳怕了! 今天,居然通过了。 并且司总今天精神不错,看来昨晚睡的不错。 “对了,司总。”林抻又道,“刘医生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您的药快没了,问您什么时候过去再重新配药。” 司御头也没抬,“近期不需要。” 嗯?? “通知所有设计师,在三天之内再给我设计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记着,要独一无二。” 着重这四个字,林抻知道这戒指的重要性了。 “是。” 林抻出去,司御扯了扯脖子间的领带,一闭眼,脑子里是昨晚那女人坐在钢琴前弹琴的画面。 琴,余音绕梁。 人,妩媚动人。 ………… 高慧是优秀的阿姨,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是过了头。 花辞去哪儿都有她的身影,这让花辞很是反感,可她也不想去为难一个下人。 隔天。 花辞,“有车吗,我要出去一趟。” “我没有,但是我可以找小季,让他来载您。” “好,你让他来。”花辞无法忍受监视,也无法忍受在这儿再待下去。 如同囚犯。 只能在这么一个单一的范围。 司御这个名字在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滋长厌恶的种子。 一分钟后,高慧打完电话过来,“小姐,季飞现在和大少在外面,要晚上才能回来,要不您等等?” 花辞猛一闭眼! 少倾,她抬腿就往外走。 高慧在后面追。 大门没有锁上,花辞打开大门,打开的一瞬,高慧猛的跑过来,一掌把门推过去,哐啷一声,锁了。 花辞深色一冷,“高姐,我忍你很久了,把门打开!” “我不能开。” “我说了,打开!”这一声清脆,许是气势太过清冷,高慧一愣,随后扑通一声跪下。 “唐小姐,我就是一个下人,我听从别人的安排,我真的没办法,您要是走了,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大少会要我的命,我担待不起。”这要是被司家人或者秦小姐知道,这里藏着一个女人,她也完了,得掉一层皮! 所以她想尽办法,不能让花辞出去。 花辞浑身发冷! “起来!” “您回去吧,大少带您出去。” “高慧——” 佟。 高慧一个响头磕下去。 花辞一惊。 到了嘴边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唐小姐,我不敢得罪大少,您回吧,我会照顾好您的。” 花辞看着这阴沉的天,脑子里想起某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第1101章 阿南,我要你 1 【想要达到某个目的,最忌讳心软,你一旦心软,就会被别人趁虚而入,那么你离成功就变的很艰难。】 这熟悉的男低音在脑海,似远似近。 他不要她了。 那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转身。 进屋。 高慧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不走就好。 就是这个女人确实很无情,看她下跪磕头也不说拦着点儿,真难伺候。 ………… 花辞被困在了这栋别墅。 两天了,司御都没做来。 第三天,他来了。 夜晚十二点。 衣衫半湿。 司御直接进卧室,房间里还是没有人,他洗完澡出来后,在客房里找到的她。 一个人窝在一张很小的床上,不知有没有睡着,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司御把她的手拿出来,端摹她葱白的手指,又拿手指去丈量。 此时,她醒了。 缩回手。 翻身,背对着他。 司御的手撑在她的那一边,前身探过去,呼吸喷洒在她的侧面,“闹情绪?” 花辞闭眼。 “很晚了,司先生何不回去睡。” “回哪儿?” “你的床,你的家。” 司御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流连,“阿南在哪儿我的床就在哪儿。” 花辞没有说话,可说却是用力的把枕头一抓! “司先生,我说了,叫我花辞。” “好了,既然醒了就起来弹琴给我听。”司御不听,强行把她板过来,让她对着他。 女人的脸如剥了壳的鸡蛋,又白又亮,在昏暗的光线里还有诱人的q弹。 “怎么,不想去?” “嗯。” “好,那就回卧室去睡。” 花辞没说话。 这摆明了就是拒绝。 司御脸色没变,可气息已经泛着冷冽,“女人偶尔不听话是情趣,次数多了就是不识抬举。” 司御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走,似在自己的地盘巡视自己的所物,赤裸裸,毫不掩饰。 而花辞和他对视,一样的,没有闪躲。 “什么叫不识好歹?”她反问,“你把我从应城带到你的城市,虽说你治好了我的感冒,但没有你,我的感冒也不会要我的命。不经我允许,擅自扣押,现在你无异于在囚禁我,所以我应该任你处置,否则就是拎不清?” 司御许久没有见过这种女人,和他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还有着这么清醒的大脑,还有和昨晚截然不同的举止。 这让他,兽血沸腾。 “我改了主意,你让我觉得,非常有趣。”他低头,清冽的呼吸直喷而去。 “你敢!” 司御听到这两个字,猛的一停。 近距离的看着她,呼吸彼此缠绕,不,是司御的呼吸在肆无忌惮,可花辞在隐忍克制,避免和他接触。 此时。 司御不仅仅是觉得有趣。 他手臂弯曲,手肘撑在她的两侧,目光深邃而幽暗,像一道不见底的漩涡,把花辞溺毙其中。 “阿南。”他的声音很低,似野兽看到了自己猎物的志在必得,“我要你。” 说着头一低! 然而却又没有吻上,而是在只有两公分的距离处停。他看着她眼底深处的惊慌和排斥,看着她过分紧绷的肌肉在颤抖,看着她的睫毛根部在痉挛。 很好。 这反应,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花辞脚趾头都绷了起来,心脏紧缩,她时刻戒备,而没有开口。 司御慢慢接近…… 他的缓慢给了她反抗的余地和足够的时间。 但是花辞…… 她未动。 直到…… 司御的唇离她很近很近,各自肌肤的绒毛在交织一般,可丝毫没有实打实的相碰。 这气氛,忽然炙热而慌乱。 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花辞还是没动。 司御也停。 只有眼神的接触和肢体的相碰。 好一会儿,司御抬头。 “聪明的女孩儿。” 她知道一动不动,他不会真的吻,但若是反抗,恐怕就不止是吻这么简单了。 第1102章 阿南,我要你 2 但是…… 他的手沿着她的下巴往下,指尖撩着皮肤,停在她的心口。 那儿,没有跳动。 “要迟早适应和我同床共枕,我耐心有限。” 起身。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给你五分钟时间,去我的床上,否则我会再次来抓人。” 他出去。 他出去的一分钟后,女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抓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好像是濒临死亡的人,被人遏制着呼吸和心跳,足足缓和了半分钟,她无力的倒下去,脸色从青到苍白。 方才司御靠近她的那一会儿,她一直没有呼吸。 憋着。 司御察觉到了。 许是憋久了便觉得胃里不适,甚至是反胃。 她起床去洗手间,也吐不出来。 随后下楼。 此时,五分钟已到。 司御卧室的门开着,大概是在等她进去。 花辞没看一眼,直接下楼,去厨房倒水。 倒完水出来,司御从楼梯道走下,一身白色浴袍,一尘不染,清辉明月,倨傲英俊。 他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和矜贵,甚至那行走的姿势便把唯我独尊发挥到了恰到好处。 万丈光芒,又不可一世。 花辞拿着水杯,抿了一口水。 “是自己走,还是我来抓你?”司御停在倒数第二个台阶上。 花辞,“听起来你很需要一个暖床的。” “哦?” “难道不是?” “不要啰嗦,走。” “我不会跟你同睡。”花辞纠正自己的立场,“如果你要来硬的,随你,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条命。” “阿南。”司御走下来,站到她的面前,一下子花辞就闻到了男性沐浴露的味道。 她微拧眉,却没有后退。 她知道,她若是后退,他必然逼近。 “跟我横,嗯?” “是。” “我最不怕的就是你横。”他深深的看着她,“有趣的姑娘。” 折身又上了楼。 “……” 花辞不明所以,倒是很轻易。 ………… 她上楼,进屋,关门,反锁。 去床上。 她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好久了……在应城的每一晚,都是失眠。 这个夜晚一如是。 脑子里走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吵杂不堪,以至于让她忽略了门上的动静,等她回过神来时,门已经打开。 她嗖的一下坐起来! 开灯。 他来了! 花辞的心头猝然一绷,“司御,你干什么!” 司御一边往床头走,一边解开浴袍的带子,随着走动,浴袍敞开,身体的肌理线条若隐若现,人鱼线从腹下延伸而上,胸膛性感结实。 他……要开始享用他的猎物了。 目标干脆直接! 走到床边。 花辞下意识的要下床! 可司御比她更快,掀开被子,进去,把她拉过来,又把两人盖上,一气呵成。 花辞像受惊的兔子,偏偏被控制在强硬的臂弯里。 “放开!” “别动。”司御把灯熄灭,拖着她躺下去,行云如流水。 女人在发抖。 “司御!”花辞不废话,直接出手。 然而司御早就有所察觉,行动快如闪电,包裹住她的拳头,“我迁就你睡了这客房,别闹,我们安安静静的睡,否则就来点动静更大的。” “出去!”花辞非常不稳定,无论是呼吸还是气息还是心跳。 好像司御碰到了她的雷区。 司御把她的头摁着枕着他的手臂,“放轻松,这是适应时间。” 下一秒。 他的眉头微微一绷。 肩头被咬,那种要被撕下一块肉的狠劲儿。 他把女人的腰肢往怀里一拖,用力一抱,沉缓而霸道的嗓音在她的耳侧,“阿南,省点儿力气,别做无用功。” 花辞浑身的劲儿都用完,他的肩膀流了血,她挣扎、拍打,可……… 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力道那么大,就像一个笼子把她控制在狭小的方阵里。 第1103章 人格分裂 她会武,却全然无用到之处。 后来。 她就像是一个在案板上等着被宰割的鱼、临死前的挣扎咆哮,累了,精疲力尽了,再也没有了力。 如同虚脱一般。 歪倒在他的怀里。 司御全程没有发言,肩膀流血,也未阻止,任她折腾,折腾够了,也该睡了。 屋外,漆黑。 屋内,静谧。 这是花辞第一次和男人同睡一床,她不知道的是,司御也是第一次。 相拥入睡的第一个夜晚。 司御醒来时在半夜,肩头肿了,流血的地方早就结了痂,也没有擦药的必要性。 回去换身衣服,又折回。 床上的女人睡的很沉,她应该是在梦魇当中,眉头一直拧着,背对着他的方向,脊背瘦弱,脖颈白皙,黑发如上好的绸缎布在床上铺开,衬着她的肌肤吹弹可破,泛着诱人的光泽。 司御躺下去。 卷起她一缕黑发,在手指上缠绕着,用发梢去撩她的耳垂,只有一下,她在睡梦里身体一缩。 而后又归于平静,抓着被子睡。 司御把她翻过来,睡在他的手臂,把她抓着被子的手给强行掰开,放在他的胸口。 女人属阴,这种天气手脚冰凉,尤其是脚,透心凉。 梦中…… 她竟没有靠近他。 甚至远离了几分。 这并不是厌恶,而是一种身体给予她长期的习惯反应。 她,不喜欢被人碰。 但司御,把她往过一搂。 她不喜欢被人碰,那就慢慢喜欢,从睡梦中开始! ………… 司御准时六点醒。 这是从十岁就养成的习惯,一睁眼就看到——女人很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倒也不那么冷情。 他涔薄的唇,莫名的扯了扯。 掀开被子下床,才下去,床上的人发出了如梦初醒的嘤咛声,格外的好听。 他回头。 她醒了。 睫毛轻颤,似蝶儿扑闪着翅膀飞向花蕊,层层递过赏心悦目。 司御半眯着眼睛,凝视着她。 好一会儿女人才睁眼,她睡在床上,一睁眼就看到了他。 有那么两秒,她是在呆滞状态。 随后倒抽一口气,悠地坐起。 眼中有了戒备。 司御非常喜欢看这种……在他的地盘露出惊惊恐恐的表情,像不可攻破的阵地有了下手点! 他重新坐回床上,手一撑,就撑到了她的身体两侧,靡靡的男低音,“在我怀里睡的舒服么?” 花辞抬头,正视他的双眸。 或许是…… 想通了自己的立场,眼中没有特别明显的对峙之气和冰冷,而是一种陌生的淡然。 “睡着了怎么知道舒不舒服?” “说的也是,那不如我陪你再睡会儿。” “不行。” 司御眉眼深邃,“女孩儿,这几天你说了无数次的不行。” “那也不行。” 花辞把他的手臂推开,下床,去洗手间。 这倒是让人意外,司御以为…… 早上醒来时,她会把房子给拆了。 这世道自古以来就不缺贞洁烈女,这种女人,大多时候都很不招人喜欢。 现在看来…… 倒是很想得开。 他起身,正要走时,浴室里她有半个身子在外面,脸色还有水,晶莹剔透,似出水芙蓉,“你会叠被子吧?” “……” 司御深深的看着她,上下打量。 一秒后,“你的意思是,要我叠?” “嗯。” “……” “阿南。” “嗯?” “你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你就能不叠被子?还是你不会?” “……” 她说完就退回去,须夷,又有声音传来,“我要豆腐块的。” 司御心中疑惑更大! 更大的疑惑是,他叫了那么多次阿南,她强调过多次叫她花辞,后来虽没强调但从没应过他,这一回,却答应的那么自然! 以及。 她让他叠被子,出现在花辞的身上,实在匪夷所思。 第1104章 那你活着真无趣 1 ………… 医院。 “司大少,按照您说的这种情况,有没有考虑是双重人格?” 司御在联系医生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沉默。 “也就是精神分裂,一个人,两种性格,有的会记忆共享,但有的却不会,不确定您所说的这位患者会不会如此。” 医生转动着笔,“不如把患者带到我这儿来,我看看。” 司御还是没回答。 他想起第一次见花辞,在雨夜,她说她等了他两天两夜,即使是烧糊涂,应该也不至于把陌生男人和心爱的男人认错,不过认错车,很有可能。 在驿馆里,她说她叫阿南。 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连同眼神一起发生了变化。 那时以为是重病,现在看来,不仅仅如此。 还有那一晚,她忽然说弹琴给他听,醒来后却不记得。 如果是精神分裂,那么…… 今早的阿南,她答应的那么快。 这都能说得通。 第一次出现第二人格,在雨夜。 第二次在那晚他强吻她。 第三次他强迫她和他一起睡。 “这种人格的转换,是依靠什么?”他问。 “有的睡一觉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的是人格之间的厮杀,主人格会吞噬子人格,还有一些患者会在刺激之下,让子人格苏醒。” 那花辞就是最后一种了。 司御,“那有没有可能,子人格处在幻想当中?” 她能频繁认错他,不排除这种可能。 “有,这种现象往往就是患者过度期盼某件事能成功,但总是事与愿违,精神过度崩溃。大脑为保护这个人的神经系统,而炮制出一个虚境出来,这是精神病的一种,趁早治疗,若放任怕越来越严重,很多成功人士破产后都有这种疾病,打击太大。” ………… 中午十二点。 司御从公司去御公馆,路上季飞打来了电话,“大少,唐小姐家里的人找到了我。” “嗯,说了什么。” “对方说大小姐若是玩够了就回家,仅此。” 司御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一闪而过。 “应城的那辆悍马,给我弄来。” “是。” 司御挂了电话,薄唇紧绷。 那个男人对她,看来是相当重要,都刺激出了精神病。 然而到现在,那男人还未现过身。 ………… 御公馆。 司御下车,高慧从屋里过来,“大少。” 他嗯了声,“她呢?” “在客房,今天还没下楼。” “病了?” “我问过,唐小姐说没有。” 司御进屋,上楼。 到客房,拧开门,女人正弯腰在叠被子,那浑圆的线条,束缚在黑色的裙子里。 司御喉头突然一滚! 他进来,关上门。 砰的一声,打扰了女人,她回头,看到是他,顿时眉头一皱。 也不说话。 但看得出来,有怨言。 司御走过去,她正在弄被子,下半截像豆腐块,上半截乱七八糟。 “怎么?”司御反问,“不叠成豆腐块,你不罢休?” “笨死了。” “……” “你说谁?” “你,让你叠你不叠,你是不是不会,还是你聋了。” 司御有那么片刻,觉得这世界都在定格。 但随后,就被她的第二人格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随之坐下,两腿张开,姿势潇洒,抬头,凝视她,“我怎么笨了?” “你起来。”她皱眉。 “哦?” “不能坐床。” 司御的眼神一点点变的漆黑,“我坐坐怎么了?” 花辞弯腰去拉他,不能用拉这个词,而是推,一股大力顺着司御的腰就去了。可就在司御处于劣势的一秒之后,他的被动瞬间转为主动,握着她的手腕往下一拽! 她身体失重,朝他扑去。 两人之间距离短,花辞没有那个空余的时间去扭转局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扑到他的怀里,把他压向床铺。 第1105章 那你活着真无趣 2 男人的味道,猛的窜入了鼻腔。 她呼吸一窒。 司御盯着她看,一瞬不瞬。 手慢慢的爬上来落在她的腰上,很细。两只手完全可以掌控,细到,他的手指能够,互碰。 不盈一握。 花辞目光轻眨,有点热度在眼眶里,若隐若现。 “你……”花辞最先开口,“用的什么沐浴露?” “想知道?”他的嗓音微重。 “没有。” 有一点是一样的,无论是哪个人格,她都会口是心非。 “晚上一起洗澡,你就会知道。”他的手指在她后背游走了两下。 她突然一僵。 好像是这才意识到,他在抱她。 而先前……为何没有感觉到,是什么吸引了她的第一注意力? 大概是他身上的味道吧。 她推开他,起身。 司御没有强求。 但她起来后,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更不爽,于是也跟着起来,这才发现,她还没有叠好的被子,完全乱了。 床单也有种被蹂躏的样子。 司御低沉一句,“不错。”暧昧至极。 花辞没有看他,“叠被子,快去。” “我?” “嗯。” 司御没动。 花辞转身,看着他,呼吸倒抽,“你到底叠不叠?” “……”司御单手插兜,一手抬起扣着她的头顶,似笑非笑,“还没有人敢命令我。” “那你活着真无趣。” “……” 司御的眼神一沉,气氛突变。 花辞看着他,凑近,对着他的脸看的很认真,“生气了?” 司御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就生气了,小心眼。” “……” 她直起身子,“算了,我自己研究,你出去。” 她去整理被子。 弯腰把被子展开,将被子里面的硬纸壳给抽出来,摊开,折叠三分之一处。 “……”纸壳? 司御的薄唇有散开的痕迹,看她忙碌,看她那葱白的玉手。 第二人格执着于豆腐块的被子,想来是受了什么影响,比如那个男人。 他弯腰。 在她伸手时,一下把她的手给包住,“阿南。” 她抬头,气息喷洒,香香甜甜。 “我教你?” 她没回答,眼神落在了相叠的手上,而后微微的咬着了贝齿。 ………… 司御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用了一分钟,没有借助一切道具。 四四方方,整整齐齐。 花辞看了床上好一会儿,她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就是眼里起来的那一丝疑惑,充分的说明,这幅画面她以前好像是见过。 她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转身,准备下楼。 司御把她叫住。 “这就走了?” 花辞嗯了一声,随后补充,“你真厉害。” “……” “你不是希望我夸夸你?” 司御的唇再次抿了抿,这个女人无论是哪个身份,不仅有共同的口是心非,也有共同的气人的本领。 他看着她的眉眼,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花辞的眼睛轻轻一斜,“你到底想问什么?” 阿南你不是叫过很多次? “我问的不是乳名,是你证件上的名字。”司御想知道,她的记忆是否共享。 花辞凝视他,嗓音温婉,“你见过花辞树么?” “你见过?”这世上没有这种植物。 “嗯。”她轻轻袅袅的,“我就是花辞树中的花辞。” “……” 花辞问,“好听吗?” “不好听。” 她昵他,“你胡说八道。” “……” 司御想,花辞应该是和阿南共享了很少的记忆,比如说那些对她影响深刻的。 ………… 两个人下楼。 花辞穿的女士家居服,米灰色,宽松而柔软,勾勒着她的身躯,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的妩媚之气,这是在‘花辞’身上看不到的。 “阿南。”走到楼梯道,司御叫住了她,阿南回头。 第1106章 我饿了! 1 “知道我叫什么么?” 花辞给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嘴巴张了又张,什么都没说,走了。 司御看着她曼妙的背影,直发在空中摇摆的弧度。 尾随而去。 ………… 餐厅里。 “你吃。”阿南摘出菜里的肉都给了司御,“吃完。” 司御没有拿筷子,而是盯着她看,“都给我?” “男性多吃肉比较好。” “为何?” “你不是工作多么?” 司御没说什么,他想,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那个给她非常大影响的男人,到底是谁了。 而高慧在一侧看到这个画面,心中不免有些……鄙夷。 知道大少有未婚妻,还用这种假意关心的手段,居然还矫情的分床睡。 这是,欲情故纵? 没想到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贱,小贱货,还难伺候,整天对她没个笑脸。 司御把盘子推开,“我不吃这么多肉。” “不行。” “阿南……” “一定要吃,吃完还有汤。” “关心我?” “嗯。” 司御捻着手指,那琉璃色的光像是一汪难以直视的深黑,一寸不漏的包裹着她,她拧着小细眉,“你吃呀。” 听起来还有些着急。 他还是定定的看着她,眨也不眨,看不懂他眼里的神色,更无法窥视他心中的想法。 少倾,他的手指伸向了筷子。 与此同时。 她开口。 两人,在同一个频率! 以至于花辞没有注意司御已经打算吃了。 “阿北,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阿北? 司御的东西,停在了那儿。 脸上的表情,慢慢退的无影无踪! ………… 出了御公馆,司御再给季飞打电话,“去应城,去查阿北是谁。” 阿南,阿北。 呵。 ‘阿南’对于御公馆有着和‘花辞’完全不同的兴趣,‘花辞’对于这整个屋子的摆设视若无睹,无论多有格调多奢华。 但是‘阿南’不同。 司御一走,她沿着这个御公馆走了一圈,兴致盎然,花了一个小时才走完。 高慧跟着她。 寸步不离。 阿南没有和她有语言上的交流,观赏完了别墅后,她进屋。 高慧立即给她拿来水果,“唐小姐,您吃。” 阿南没理,她盯着座机电话。 “您要打电话么?”高慧立即拿起话筒,“要给谁打,您说,我来拨号。” “好。”阿南淡淡的道,“1。” 高慧摁下1。 “1。” 高慧再摁。 “0。” 高慧接着摁下去,然而没有等到唐小姐的下一句,她突然反应过来。 噗。 挂了。 腾的站起,情绪有些激动,“唐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我照顾你照顾的不好吗?” 阿南袅袅开口,“开个玩笑。”她分明是监视,难道自己没有发觉么。 她没有挑明,不想惹火了高慧。 “玩笑?你太过份了,我尽心尽责的为你,事事周到,你竟然拿报警开我玩笑!” 高慧扭头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一跺脚,“别把下人不当人,你不知道你有多见不得人!你才不高尚!” 阿南,“……” 高慧走了,骑着她的小电动车,火速出了别墅,头也不回。 阿南拧起了秀眉,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盯着座机确实想打电话,可一时想不起来电话号码是多少。 屋子里空荡荡,那么大,一个人都没有。 她也乐得清闲,看看书,看看电视。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细细碎碎的像有金点子,投射而来,落在地上斑斑驳驳,她的脸庞在这片昏暗不清里,如诗如画。 不知过了多久。 大门口开来一辆黑色的车,车身很大,看不清司机,只有那清冽的车身。 他停的时间没有多长,也就五分钟而已。 隔着雕栏大门,隔着姹紫嫣红的花园,隔着灿亮的落地窗,什么都看不到,又像是什么都看到了。 第1107章 我饿了! 2 这一片虚浮,有了黄昏褪去的凄美。 五分钟后,车子离开,片刻就无影无踪。 阿南被噩梦惊醒。 梦里在那场大雨中,她在灯下,站在那片昏暗中最显眼的地方。 她盼了两天,等了两天。 整个梦里没有任何惊悚的画面出现,可醒来,她却害怕的仿佛心口都被人给挖去了一般。 那种无法喘息的撕心裂肺。 屋外恰好有车灯亮,很刺眼,她捂着眼睛,克制心跳。 等适应时,门口有人进来。 他回来了。 她的阿北。 阿南起身冲过去,没有注意自己打着赤脚,那种在黑夜里蠢蠢欲动的小雀跃,在淋漓尽致的释放。 因为看不到,不知碰到了什么,身体失衡——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而是被人拦腰一抱! 她又闻到了早上的那种,她喜欢的味道。 “干什么,这么迫不及待?” 男低音在耳侧。 同时灯亮。 司御一下看到了……怀里的女人额头密着细汗,一张绝美的脸泛着不太正常的红,她的眼睛里明明有惊恐的余悸,偏偏又满满的都,亮光,在激动在期盼。 “你回来啦。”阿南道,手指往上去抓他的衣领,却又瑟瑟的停下,像是拘谨,像是羞涩。 司御深深的看着她。 他此时是阿北,而不是司御。 眼神如迷雾重重的森林,幽深的一眼看不到底,又看不透。 “……怎么了?”阿南问。 司御把她放下来,他放下车钥匙,脱了西装外套,后背挺拔英俊。 他走到沙发坐下,坐姿不可一世,视线直直的盯着阿南,“杵着做什么,往前走。” 阿南乖乖的走过去。 在茶几前坐下,看着他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小声,“衣服不能这么放。” “我问你。”司御视若无睹,“吃饭了?”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没人做。” “知道为什么没人做么?” 阿南手一摊,“她走了。” “你欺负她,故意刁难她,她能不走?” 阿南一脸意外,走过来,坐在他身侧,“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她跟你打报告了?” “你围着这屋子走了几个小时,不顾她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执意拉她陪同,进屋要喝水吃水果,稍有怠慢你就报警。” “……” “难道不是?” 阿南暗咬贝齿,“即便是我刁难她,那又怎么样。搞清楚,她是下人,每一份差事都有工资拿,拿不清自己的身份就别出来上班,呆在家洗咸菜好了。” “……”司御凝视着她,沉默。 阿南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我饿了!” “饿了就自己去做饭。” “我不会。” 第二人格比主人格,倒是骄纵不少。 司御反问,“我给你做?” “不然呢?”你指望我吗,阿南理所当然。 “……” ………… 司御当然不会下厨做饭,打电话给另外一个司机金雨,二十分钟后金雨送来了食物,三菜一汤。 司御,“饭必须在餐桌,不准去客厅!” “客厅的地毯比较软。” “你敢去试试!” 阿南在犹豫。 此时司御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给了阿南一个手势,让她坐下好好吃! 他去外面接电话。 “妈。” 雷清清在电话里温柔又干练,“怎么回事,我听你家的人说你每天晚上都不着家,是在忙什么,不顾家里还有未婚妻?” 司御看着镜子,那儿反射着女人鬼鬼祟祟拿菜去客厅的模样。 弯腰时,上衣微卷,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腰来。 他喉头不着痕迹的滚动。 开口,“我现在已经足够能安排我自己的私生活,另外,母亲又是听谁的小道消息?” “你家那么多下人,传出点舌根子很难吗?还有,菲儿现在处境有些尴尬,闲言碎语不好听,你们住在一起,却又不是夫妻。” 第1108章 把你的无耻吞下去! 有些话……门外汉听字面意思,门里的人听话里之中的意思。 比如,司御问从哪儿打听的。 紧接着雷清清就说了一个……人名,尽管这个人名不是直接的回答,可细细一想,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妈,我还有事。”司御没有多言,挂了电话。 走到客厅,阿南在喝汤。 同时发出了满足的谓叹。 阿南并不怕司御,不,应该说是不怕阿北。 在这个人格里,她就像是一道飘渺的魂魄,随着自己的意愿、又或者说是随着她想要的生活而生活。 和阿北同吃同住,同他相爱相守。 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阿北喜欢的模样,而不是花辞那样的冷冰冰。 或许,她已病入膏肓。 爱一个人,爱到了精神分裂,爱到了臆想症。 愚蠢的痴情。 “你吃吗?”阿南问。 司御捏着手机,不发反问,“明天去看医生。” “你病了?” “是给你看。” “我不去。” “这是命令。”他起身,“客厅的桌子不允许吃饭,没有下次。吃完收拾干净,然后去钢琴前等我。” 说完,上楼。 ………… 司御洗完澡出来,手机恰好响了,是季飞传来的消息。 【我悄悄打听了会馆里的很多人,没有听说谁叫阿北,更没有听花辞小姐嘴里叫过。唐小姐性格独特,不太爱和人交际,也没有什么朋友,倒是和自己的大哥关系很好,除了大哥外就是自己的妹妹了。】 司御拿手机给季飞打过去,“她大哥叫什么?”如果只有和自己的大哥关系很好,那就,耐人寻味。 “叫花绝,管理武馆的,还有一个二哥姓苏,名字……我没记太清,有一个妹妹叫唐影,和唐小姐同年出生。” 司御嗯了声。 “大少,我正在开车,大概明早会把车子开回来。” “嗯。” 司御挂了电话,黑眸裹着这漆黑的世界,他的余光中有点点狠厉的光,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倨傲高贵。 下楼。 走到楼梯时…… 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折回。 去书房,输入密码,打开柜子,里面是花辞的证件,这是那一晚大雨,在她身上发现的。 花辞,1994年出生,生日1月11号。 那辆悍马的车牌号h0111,她的生日。 而那么凑巧的他的悍马也是0111。 花辞没有什么异性朋友,只和自己的大哥关系好,看来她等了两天两夜的人就是花绝。 关上柜子。 那他掘地三尺,也要把花绝挖出来! ………… 下楼。 客厅靠近花园的那一角,一盏灯泛着橘黄色的光,一架钢琴有琉璃光芒。女人坐在钢琴前,很普通的家居服,青丝长泻,后背纤细。 柔和的灯光编织了一张网,把她包围其中,如梦似幻,那副唯美的画面如此的不真实。 柔美的琴音自她的手指下如水一样的撒开,她的手很白很长,也很软,在键与键之间穿梭,收放自如。 女人的琴音带着妩媚,一举一动都透着女性骨子里而来的柔软。 司御走过去。 他躺在了躺椅上,一言不发。 没有打断她。 侧眸。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一眨,恰好剪下了一瞬间惊艳的时光。 随着音色,布满了男人的心房。 这是司御在阿南的琴声下入睡的第二个夜晚,也是长久以来第二次没有失眠。 醒来时,依旧是早晨六点,他的生理时钟。 他还是在沙发,钢琴前依旧没有人。 他上楼。 楼梯走完,客房的门开了。 女人出来。 一头青丝随意一绑,整张脸无一遮挡,倾国倾城,素颜,依然明艳。 她换了一套家具,明黄,耀眼光芒。 就那一眼,司御就断定,花辞来了! 她从他的身边经过,视他为无物。 第1109章 她听到了骨肉裂开的声音 1 错身而过几公分,司御一把拽住她。 “阿南。” 花辞眉头皱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接受。 “你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跟谁学的?” “司先生何故骂自己,我目中向来有——人。” 这话就像是‘有一个秘密不可告人但是我只告诉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言外之意,你不是人。 她抽手。 司御捏的更紧! 甚至他单手推着她的身子抵在楼梯的护栏,下面是客厅,身后悬空。 他双目如鹰隼,“你放肆!” “司先生,古代宦官最喜欢说这两个字。” 司御冷嗤,“看来我要自证了。” 他拿着花辞的手去摁向他某处,花辞似是早就有所察觉,在要靠近时,手指猛然张开,改为掌! 力气汇聚在掌心,同他的力道一起往前,攻! 然。 就在那刹那间,司御的身子原地旋转,身形如魔魅。 花辞根本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行动的,待她脱离了桎郜时,她看向自己的手。 手指在无形中颤抖。 她好像是…… 碰到了。 并且没有隔着布料。 也就是说在库子里面。 一抬头,他阴影罩来,“知道了?” 花辞人也在颤抖。 “你继续用这种标志性的身份来针对我,我随时欢迎。” 花辞手指都不知道怎么放,也觉得筋脉在抽搐,她眼神发红,愤怒。 “司御。” “怎么?”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放在了他的嘴巴上,往下一压! 司御,“……” “把你的无耻,吞下去!” 司御眸眼深邃。 啵。 在她的手心亲了一口。 “……” 花辞拿下来,嫌恶的甩手。 “我的无耻,味道如何?” 花辞紧咬牙关,脸也变了色。转身冲进客房,去浴室,拧开水。 那手,她洗了二十遍。 也洗了澡,换了衣服。 司御平静的,看不出他一点表情,更无法窥视到他的心情。 ………… 金雨来接花辞去医院。 花辞先是一愣,但这种怔愣很快就消失,也未从脸上表现出来。 她换好衣服,深色长裙,高跟鞋,简单的搭配,于无形中夺人眼球。 去医院,司御没有来。 金雨说大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说某款戒指的样品出来,需要他审查。 医院的停车场,绕了三圈才找到一个空位。 这途中,花辞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车子停好。 “唐小姐,您稍等,我来给你开车门。” “不用。” “嗯?”金雨话才落,后颈传来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跟着麻痹,就好像浑身瘫痪。 “花……唐小姐。” “告辞。” 花辞推门下车。 金雨看着她的身影走远,高跟鞋在地上踩着叮叮的清脆声。 他叹口气。 大少还没有得到你,怎么可能放你走。 既然带你出来,又怎么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然而司机都能想到的问题,花辞又怎么会想不到。 只是她没有畏惧,孤单形影走在车辆琳琅的停车场,光线阴暗,她的身形很长很清瘦,一头长发在背上随意披下,行走时,发梢摇摆。 这个漂亮的女人,带着一身的平淡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美,走在那条道上有多吸引人。 甚至也不惧从身后走过来的五六个保镖。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加快步伐,淡定从容,往门口而去。 一侧一辆宾利车里,戴着眼睛的男人,眸光随着她的身影而移动。 黑色的边框,透明的镜片让他的眼神像是沉浸在水里的水晶球,突然开始泛活。 紧接着一群保镖走过,他不着痕迹的眉峰紧皱。 推门下来。 他一条腿刚跨出门,那一群人停了。 入口处开进来一辆车,黑色的奔驰suv,大灯开着。 第1110章 她听到了骨肉裂开的声音 2 他看到那女人的脸,猛然一颤,接着放在裙摆一侧的手,狠狠的攥到了一起。 ………… 这一瞬,花辞的血液仿佛在倒流,都冲击到了脑子里,以至于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他的车。 他从应城到了这儿。 她抬头。 车灯刺目,隔着那很厚的一层玻璃,跳过正驾,她那么轻而易举的……和后座男人的眼睛对上。 她心口…… 咔。 她听到了骨肉裂开的声音。 她看到了自己的鲜血淋漓。 而他,脸颊英俊冷硬,眼神毫无波澜。 时间停止,空气里的颗粒都凝固着,包括后面的保镖也意识到了这气氛的尴尬,没有上前,也没有任何行动。 五秒后。 滴—— 刺耳的咔擦来自黑色的奔驰,它似乎在提醒前面的人让路。 也就是这一声,让花辞回过神来。 这种回神…… 就如同心头插着的刀,噗嗤,被人给拔了出来,血液四溅。 她两腿沉重,无法行动。 奔驰车已经在往前行驶,似乎已经不顾及她。 肩膀上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带着她的身体旁边退,退到一边,车子离开。 毫不停留。 片刻间,就没了车影。 好像……它就是一辆普普通通从这里经过的车,别无其他。 花辞的眼神没有追逐车辆,只是她的脸庞惨白,像溃不成军。 男人松开手。 同时朝着一侧的保镖递去一眼,保镖们面面相觑,后退半步,一样没有行动。 “姑娘?”男人开口,他深蓝色的西装优雅冷骏,胸口的别针泛着清幽色彩,侧颌线流畅清晰。 花辞没理。 “吓到了?” 花辞终于…… 慢慢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放进了裙子的外套,低声,“没有。” “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我送你上去看看医生?” 花辞扭头,她的目光在保镖身上转了一圈,“你有车么?”这是问男人的。 “当然。” “不如把送我去看医生换成送我去吹风?” 男人微笑,微露出几颗牙齿,“荣幸之至。” 他带着花辞走,保镖想拦,却又……不知在考量什么,始终没拦。 花辞上了宾利。 保镖们也迅速上了车,其中一人去找金雨,金雨在别人头已经不能动,被劈了一掌,正好劈到了筋,不晕,就是牵扯着整个大脑又疼又晕。 “小金。” “废话,我看到了,先去抢人,真让唐小姐跑了,我们都别好好过日子。” “要不要……”报告大少。 “大少今天很忙,而且和刚刚那位先生不对盘,现在报告,你是不是想大少把他给杀了!” …………… 街上。 花辞没说停,宾利就一直开。 男人自然是看到了后面跟上来的保镖的车,只不过这是市中心,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他保持着平稳的速度,也未曾偷偷的打量副驾的女人,单手划动着方向盘,看起来只专注于开车。 身旁的女人,一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没有睁眼,也没有了在医院停车场里的情绪,她很平稳。 好像…… 就是累了,只想休息休息。 红灯。 停车。 男人把车窗微微下降,通风。 恰好一股南风吹来,从副驾穿过,撩起了女人一束秀发打到他的肩头,又弹跳而起,从他耳垂掠过。 他如被电到了一般。 一抹幽香在狭窄的车厢里蔓延。 男人依然没有看她,只是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声的叩了两下,没有惊动到她。 他看了一眼倒车镜,那些人,虎视眈眈。 他没有给任何一个表情,仿佛那些人,让他不屑。 绿灯。 出发。 十分钟后。 “姑娘,去咖啡厅坐坐?”停车。 没有人回。 他侧头。 两秒后,他好看的唇微微一勾。 第1111章 我带你走。 1 竟然,睡着了。 女人确实漂亮,身板很正,气质少见,脸蛋儿很白,脖子修长。 四月底,照理应该很暖和,往年这个时候都快要开冷气,现在却凉飕飕。 她穿着单薄,他脱了外套,搭在花辞的腿上。 近距离凝视了几秒她的五官,眼眸逐渐深。 口袋里的电话在震动,他下车,关门。 接完电话。 有人叫他。 “夜先生?” 他回头。 秦菲儿拿着购物袋站在满是鲜花的路口,她的身后是一家精品咖啡店,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儿,两个人一起逛街。 “秦小姐,黄小姐。”他打招呼。 秦菲儿浅笑,“我以为我看错了。” “不巧,正是我。”他朝着秦菲儿身后看一眼,“司御没陪你?” “他今天有事在忙。”秦菲儿指着副驾的女孩儿,“你……女朋友?” 男人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没有正面回答,“需要我安排车送你回去么?” 不回答就让人够想入非非。 “不了。”秦菲儿不敢,整个江北的人谁不知道司御和夜先生,有很大的恩怨。 “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请。” 秦菲儿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副驾上的女人,很漂亮,腿上搭着男人的外套,一副很受宠的样子。 她的眉头却是拧起。 她的好友开始诧异,“怎么办,他有女朋友了,那你老公的堂妹是不是又得割脉自杀,你那妹妹为了夜公子,可是连命都能不要,偏激的让人害怕。” 秦菲儿蹙眉,“那就不要说出去。”她顿了下,“不要说我老公,还没结婚呢。” “不是早晚的事么,司御22岁生日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态,这辈子非你不娶,啧,羡慕死人了。” 秦菲儿腼腆一笑,一抹嫣红晕染上了眉梢。 秦菲儿和好友走远,男人把视线收回,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谙,迅速而过。 他看向副驾的女人,依然在睡,有点点阳光把那片花印在了挡风玻璃上,她的脸庞看的不那么清晰,在碎光和鲜花的点缀里,她那个侧脸美的窒息。 男人一时口干舌燥。 绯色的舌从唇角而过,让唇角稍稍的湿润了几分。 他没有到车里。 站在车边等。 这条道行人很少。 这个社会有时候很现实,把穷人和富人分的那么清楚,街头商场、巷子永远吵吵闹闹,这种奢侈品购物区,人烟稀少,踏进来几乎就开始计价,寸金寸土。 这条道也不是主路,所以偶尔走过来一个人,偶尔跑过去一辆车,正好不会吵闹到睡觉的女人。 于鲜花下,男人长身而立,浅蓝色的衬衫一丝不苟,下摆扎在西装裤里,宽肩窄臀,挺拔高挑。 他在守着入睡的女人。 不多时。 他回头,身后两辆车,五个保镖已经下来,也在守,他们是在守他。 他粗黑的眉拧了起来,过去。 “夜少。”带头的保镖开口。 “你们是谁的人?” 保镖不想说是司家的,身为下人,也不想挑事。 “我们是带那位小姐回家的人。” “哦?那就等着。等她醒了,我问她愿不愿意跟你们走。” 醒? 什么意思? 唐小姐睡着了,在他……的车上睡? “夜少,我们是一定要带唐小姐走的。” 她姓花。 姓氏不错。 正在此时,有一名保镖快速靠近车。男人回头,从侧面玻璃看到女人已经醒了。 他折回。 “唐小姐,请。”保镖很快的打开副驾的门。 花辞的手里还攥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有好闻的男士香水味。 听到这声音。 她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保镖却心里咯噔一下,眼神很犀利。 他便没有吭声。 花辞坐在车里,把外套摊在腿上,开始叠。一分钟后,把它叠的整整齐齐,有棱有角,像机器手里出来的精品。 第1112章 我带你走。 2 她拿下来,到车子那边。 男人在等她。 花辞把衣服递给他,“谢谢。” 他双手接过,眼睛里印出了花瓣儿的模样,“不客气,不过叠的这么好,我是穿还是不穿?” “抱歉,我习惯了,你随意。” 他没有穿,就捧着。 脸上温润,“姑娘叫什么名字?” “不重要。”她淡道,“谢谢你的车,让我好好睡了会儿,告辞。” 她越过他,往保镖的车走过去。 与他错身而过。 走了几步。 “姑娘。”他叫住,“他们显然不是带你回家,而是来抓你,若你不想回去,我带你走。” 花辞的脚步一顿。 她的双眸里有刹那涌出来的暗涌—— 【你带我走,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这是她曾经对另外一个人男人说的话。 这个男人,她还在医院的停车场见过。 我带你走—— 四个字,不过是听着动动嘴皮子的话,可听者,好像是撬动了她的世界,天平失衡。 她没有回头,嗓音袅袅。 “你带不走我。”上了保镖车。 车子远去。 男人站在原地,目送她的离开。 他并未明白她最后那一句话的意思,你带不走我—— 是她不愿意走,还是迫于压力她根本走不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好平整。 他仿佛看到了女人在叠衣服时……那素白的手穿过布料的视觉唯美。 对她很好奇。 也更想知道她是谁的人,今天在停车场碰到的让她失神的又是谁。 ………… 花辞坐保镖的车回了御公馆,高慧在家。 远远的咕噜了一声,看口型应该是‘又要伺候难缠的祖宗了’,迎向花辞时,脸上依然带着笑。 “唐小姐,您可终于回来了,看医生了吧,没事儿吧?” 花辞嗯了声,没再说话,进去。 高慧撇撇嘴。 保镖退出去。 他们没有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司御,不告诉主要是不想看大少和夜少大动干戈,就自作主张的认为把人带回来就行了。 高慧进屋时,花辞在上楼。 “唐小姐,快十一点了,您中午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随意,我不挑。” 是么? 按照以往,你吃饭就是挑啊,很多菜都不动一筷子。 “那……”眼看着花辞楼梯快要走完,高慧三两步的跑上去,“唐小姐,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花辞停下,回头,“什么事?” “您可以不给大少打小报告么?” 花辞,“……”她顿一下,“我什么时候打小报告了?” 嗯?怎么还不承认。 高慧一脸可怜样儿,“今天早上大少给我打了电话,提醒了我工作上的失误,我听到了心里去。我以后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请您当面跟我提,不要告诉大少,您说一次我就要扣……半个月工资,不满意您直接跟我提嘛。” 花辞下一个台阶,让两人的身高差距不那么大。 “慧姐,你照顾过几个家庭?” “三个。” “那么前三个雇主是不是都没办法看出你的小心思?” “嗯?” “你把小算盘都写在了脸上,你不知道么?” “你……”高慧恼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贱货! “我以为你在监视我,但若是监视你做的是在差劲,毕竟没有脸贴脸的监视。你若是一个有着很多年家政经验的女性,那你也不合格,你看不出你要照顾的人什么时候需要你,什么时候不需要你。还有我不会小气到要向别人去说下人的不是,你若是收到了司御的电话,那就自我反省。” “你!”没想到她说了这么一大堆,高慧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也心虚。 “另外每天冰箱的菜在你走后,也跟着一并消失,无论多名贵的菜,都不会留到第二天,慧姐,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么?” “唐小姐,你……你有没有良心,菜都被你吃了,给你做了!”高慧硬着脖子狡辩。 第1113章 你八辈子没见过女人? 花辞头痛。 是真的头痛。 要炸了那种。 不想和她纠缠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 “以后不要跟着我,做你该做的事,否则我真的要添油加醋的说你的不是了。”她上楼,没有再理高慧。 高慧气愤的踩着台阶下去。 真是个小贱货,装的还挺清高! 明明就打了小报告,还不承认! 再惹她,她就把这个女人的存在捅到司家去,这样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或许是那一场感冒很眼中,给她留下了后遗症,这会儿头疼的厉害。 就像那时感冒一样的症状,浑身无力,头非常沉重,倒在床上却发现怎么都无法入睡。 于是爬起来找药。 客房里没有,出院时属于她的东西在司御的卧室,她过去找。 感冒药没有,止痛药也没有,倒是在床头的柜子里发现一瓶安眠药。 她的头疼的……脖子都无法直起来,难受至极。 她想结束这种痛苦,入睡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倒了两颗药在手心里,没有水,直接吞下去。 药给他放回到柜子里。 起来时,身体一阵晕眩,一下倒在床上,这才发现这个床很硬,远不如她客房的床软和,就像是硬板床,上面垫了一层被单。 鼻子里又都是司御的味道。 她从心里排斥着,可身体却又无法起来。 她总觉得……头痛的让她的视线都有了影响,模模糊糊。可眼前又出现了在医院地下停车场的那一幕。 他来了。 到了邺城。 她不知道是巧合性的遇上,还是蓄意制造的相遇,可……他一定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处在别的男人的麾下。 但他无动于衷。 花辞仰面躺着,闭着眼睛,泪水从眼尾如雨而下。 他不喜欢她,也不爱她,否则不会让她在那儿等那么久都不出现。 可不喜欢也不爱,又何必跟着她出现在这儿。 仿佛在绝望里,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心里如火在煎,滋滋啦啦的想着,痛不欲生。 颤抖的手抓着床单,手背骨骼都爆起。 “花绝……” 细小沉痛的声音从她苍白的唇里溢出来,似箭矢插在心口里的气若游丝。 凉风从窗外吹进,窗帘摇晃,简色调的卧室无端的有了唯美凄凉。 中午高慧把饭做好了,上楼去客房叫花辞起来吃饭,里面没有人回应。 高慧就没有再叫,不吃饭拉倒,她也乐得清闲。 一整个下午花辞都没有下来,高慧悠哉悠哉,晚上做好了菜,还是不见来。 不会是跑了吧! 这可不得了! 这小贱货就知道给她找事儿,赶紧上楼,还没有上去,外面司御回来了。 高慧又返回,在心里权衡。 嗯,应该是没跑,她一整天都在楼下,但愿没跑! “大少。” 司御进屋,没有穿外套,一件雪白色的衫,185米的身高,意气风发。 “她呢?” “在楼上休息呢。”她必须这么说。 司御往楼上走。 高慧跟在一侧报告,“不知道唐小姐今天出去检查的怎么样,可能不太妙,一回来脸色就很不好看,然后就去睡觉,午饭不下来吃,晚饭也不来。应该是心情很差吧,不然我卖力的叫她,唐小姐不至于不理我。” 高慧说话倒也有技巧。 她喊了花辞,是她自己不下来。 不吃饭不关她的事。 司御嗯了声,继续上楼。 到客房,敲门。 里面无人回应,拧开门,里面根本没有人。 最后在主卧发现的她,抱着被子缩在大床的一角。 睡着,脸色确实很不好看。 司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倒是……很识时务。 自动到他的床上来。 他拿着睡衣去了浴室,二十分钟后出来,花辞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睡的很沉。 司御擦擦头发,看她身上穿的还是白天的裙子,眉头微微一蹙。 掀开被子,上牀。 第1114章 我喜欢聪明的,比如你。 1 单手把她往过一捞,让她睡在他的臂弯。 他又看到了她纹的那朵蔷薇,是她全身上下最鲜艳的色彩。 花朵栩栩如生,正值浓烈,却又一枝独秀,精彩就精彩在它只有一枝。 一直延伸到锁骨的位置。 “唔。”女人发出一声很清浅的嘤咛,她应是要醒了。 司御直直的看着她,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 直到…… 女人睁开眼睛。 她有一丝茫然,而后在看到司御的脸时,露出了习惯性的排斥。 “又是你?” 司御粗黑的眉一挑,“再看看,你睡在哪儿。” 花辞抬头,看到她没有衣服的睡在他的怀里。 她怔愣了几秒,然后暗暗咬牙。 “你是不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同时身体往外推,准备起来。 但…… 她有起来的动作时,司御无动于衷。 甚至和他有一点距离时,他还是没有反应。 偏偏,在花辞要下床,身体完全离开他时,他的手伸过来,重新把她的腰一卷,往过一拖! 他顺势躺下。 她撞向他的胸膛,一并把他压下,这就造成了是她扑倒的他。 他一只手臂就把她的腰,桎郜的让她无法反抗。 他男性的气息带着侵略性的直扑而来,“我还真的很久没有过女人,试试?” “司御。”花辞不能动,她扑在他伸手,她只能抬起头,减少两人身体的接触,“不如你去嫖,我出钱。” 司御把她的头发从两侧两边抚开,夹在耳朵后面,整张脸露出,这清丽脱俗的绝色女人。 “何不换成你,嗯?” “那你打算怎么嫖,直接上还是先关起来去去劣根?” 司御捏着她的下巴,指下的肌肤滑腻柔软的不可思议,又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浑身血液开始沸腾,肌肉开始紧绷。 “靠着我,睡一会儿,或许我两个都不选。” 这个回答让花辞很意外。 她的头已经不疼,只是有些木木的感觉,不太清醒,脖子仰着也很酸。 “好,几分钟?” “聪明的女孩儿就不要问几分钟。” 花辞没有继续和他对峙,继续对峙很愚蠢,浪费口舌也浪费精力,最后还不知道输赢。 索性,脖子一软,倒下去,睡在他的胸口。 这个胸膛和床板一样的硬,但多了几分身体的温度,和男人独特的味道。 她还没有穿衣服,总归不一样。 大概这人…… 不是人吧。 明明起了反应,还很强烈,可气息依然稳。 花辞睡了很久,没有了困意,只是闭眼。 而司御…… 却很快睡着。 呼吸均衡。 半响后,花辞想要拿开腰上的手臂,才一动,他猛然翻身,侧着睡,她的身体也跟着掉下来。 腰上的手倒是,丝毫没有松懈,身体贴的严丝合逢。 花辞便一动不动,在狭窄的阵地里,抑制着呼吸和滚动的心跳。 半个小时,对于花辞来讲好像过了很久,她动不了,他半个身子都压着她,或许他是把她当成了抱枕。 她没有穿衣服,这种肢体接触贴得很近,彼此皮肤里血液的流动好像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体温互窜,逐渐上升。再没有方才独自睡时的清凉,且身上的床板很硬,上面是他的胸膛。 她终于是没有忍住。 用力把手抽出来,推他的胳膊,并不温柔,也没有多粗鲁,她相信他能醒。 一个长期服用安眠药的人,应该很浅眠。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醒了。 头顶有磨蹭感,他的下巴在她头上蹭了两下,“不睡了?” 声音是初醒时的沙哑,混合着男人的低音,没来由的性感。 “我要起床。” 司御不是一个奢睡的人,稍有动静他就会醒,连续四年他的睡眠质量就非常差,既然醒了就睡不着。 他缓了缓…… 睁眼,看向外面,天已黑,华灯初上,院子里有昏暗的光线照进来,恍恍惚惚。 第1115章 我喜欢聪明的,比如你。 2 低头,女人躺在他的怀里,平睡,黑色的类衣细肩带像镶嵌物美妙的搭在她的肩头,肌肤如珍珠,这种黑白相衬,相得益彰,无与伦比的美。 她没有张牙舞爪的反抗,安静时,倒是格外的招人喜欢。 他在打量她。 她正好抬头,眼晴往上看,恰好与他视线相碰。 此时,花辞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把你的手和腿拿开。” 司御并未,而是问,“今天没有去检查?” “我没病检查什么。” 她并不知道她有两个人格? “重感冒也会有后遗症。” “司先生,我并不认为你喜欢我到关心我的程度,你无非是……见色起意。” 司御微抬起上半身,用手衬着头,那眸光湛黑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的下巴,沉声,“我喜欢聪明的女人,比如,你。” “……” 花辞冷道,“从学生时代到现在,第一次听到表白,毫无感觉。” 说罢起身。 又被司御给摁了回去,他直接用小手臂摁着她的胸膛,这个姿势……让他的肌肉从她的胸口磨擦过去。 她被轻薄了。 花辞硬着一口气,没说话,直直的看着他!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不喜欢……犯贱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到花绝了?” 这个名字突然响起,花辞的心里蓦然像是被人用迟钝的刀给划了下,不见血,只有闷闷的窒息。 她的这种小情绪,被司御尽收眼底。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加了几分力道,眼神亦发生了变化,“但凡他有一点爱你,绝不会允许你现在躺在我的身下,既然他能默许,那他对你一点喜欢都没有。” 花辞有好一会儿没有眨眼。 像是被人给定住了一般。 司御用眼神控制着她,“下不为例!” 他起床,去浴室。 他走了两分钟后,花辞才坐起来,把裙子重新穿上,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凉风吹进来。 她深呼了几口气。 手落在窗台,用力的抓着窗柩,齿痕刮着她的掌心如刀割。她的脸上很平静,没有泄露出什么。 楼下的花园,花都开好了。 姹紫嫣红,因为夜色,它们都布上了一层朦胧的灰,风一吹,树梢摇摆,花儿直颤。 叮。 手机响了。 是司御的。 就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花辞回头随意一瞟,看到了关键性的字眼。 她拿起来一看。 页面上有几排字。 【大少,已发现花绝的落脚处在中央街四路。】 浴室里有动静,她又把手机放回去,原位置,分毫不差,抬腿出去。 ………… 花辞下楼,高慧看到了。 她是很不满意的,毕竟她晚上来吃饭,就延长了她下班时间,有大少在这儿,她又不敢按时走,毕竟小贱货还没吃饭。 “唐小姐,我把饭菜给您热热吧。” “好,谢谢。”睡了一天,确实是有些饿了,花辞并未拒绝。 高慧脸上笑,心里腹诽,一点都不通情达理,竟然没有让她现在下班。 她去厨房热菜。 热好了,刚放在餐桌,司御下来,他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风衣,墨绿色的内搭,黑色长裤,器宇不凡,一种矜贵和冷硬由内而发。 “大少,您吃点吗?”高慧迎上去问。 “我出去一趟。”他看了看腕表,七点十分,又朝着花辞那儿看去一眼,“吃完饭去我卧室等我。” 说完就出去。 他走出门后,高慧也要走。 “唐小姐,麻烦您吃完自己收拾一下,可以吧?” 花辞并未反对,“可以。” 小贱货还是挺好说话的嘛。 “好的,那我下班了。” “嗯。” 高慧拿着包就走了,她用的是帆布包,里面鼓囊囊的,只是没有之前的鼓……花辞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把雇主家的菜带回家,这种行为很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是以后事情扩大,她自然也会受罚。 第1116章 你找死! 花辞没有吃多少,半碗饭半碗汤缓解胃里的不适。 吃完拿去厨房。 她上楼换身衣服,颜色没有特别暗的,那一柜子的服饰,都是司御准备,大概是按照他的喜好来买的。 花辞挑了一套浅灰色的运动服,运动鞋出门。 她不知道是不是高慧走时太激动,想着终于下班,所以门都没有关严。 她出去。 ………… 中央街四路,是市区黄金地段。最为出名的建筑物就是御皇国际珠宝的大楼。 第二个标志性的建筑物就是锦绣未央国际连锁酒店,两个建筑物面对面。 司御进了酒店,季飞早就在这儿,他跟着司御,直接到达28楼的海景套房。 敲门。 不到十秒,门开。 两人对峙。 司御精锐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只停留了一秒,而后摁着他的肩膀,闪身而入。 “先生……” 司御没有看到花绝,回头,目光如炬,“花绝呢?” 他淡笑,“司先生怎么不认为我是?” “别废话,他人呢?” 于世客气道,“我家大少这会儿在见很重要的人,所以不能见您。” 车水马龙,人影幢幢。 花辞穿着一身简便的服饰在人群里穿梭,最后走到锦绣未央的侧面。 这条街种满了梧桐,青青幽幽,像是两条翠绿的屏风在街头蔓延伸展。 花辞站在其中一颗梧桐树下,她戴着口罩,这是她在司御卧室里找的一百块钱买的,也拿它付了车费。 并没有人发现她站在那儿是做什么,等人还是找人,只是偶尔有经过的人回眸,看一看她的身姿,和骨感美。 她站了大概十分钟。 没有看到司御出来,更没有看到花绝。 她应该站了没多久,但就如先前被司御抱着睡一样,度日如年。 “小姐姐。”突然走过来一个小男孩叫住了她。 花辞低头,小男孩还小,大概十来岁的样子,手上拿着一杯奶昔,杯子边上夹着果酱做成的蔷薇花瓣。 她一震。 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在人群中搜索,四处张望。 “姐姐,这个给你。”小男孩把奶昔递给她。 她没有看到人。 她接过奶昔,单手捏着杯底。 “是谁给你的?”她低声问。 “一个大哥哥。” 他到底还是来了! “他人呢?” “走了。” 花辞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来,这股燥火不知是在愤怒什么,是他也是她! 她甚至有一种被冷水泼到头顶的醍醐灌顶,她出来做什么! 她捏着这奶昔的杯子,掌心暗暗用力。 她极力的忍耐。 “姐姐,你生气了吗?” “没有,谢谢你送来给我。” “不客气哦,姐姐再见。” “再见。” 小男孩跑开。 花辞本能的顺着小男孩跑远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看到了司御,他出来了。 她悄声一隐,躲去梧桐树的那一头。 车水如织,密密麻麻,过去的汽车的尾灯,对面驶来的是车子刺眼的尾灯。 她的眼晴被刺得有些疼。 虚虚一闭。 再睁时。 那惊鸿一瞥里,她突然看到了他。 在街的那一头,一贯的黑衣,光影交错,他挺拨冷漠的气息瞬间窜过来。 花辞心里猛跳了几分! 她捏着奶昔朝十字路口走,也就十米的距离,过到路口,人行横道绿灯只有一秒,这一秒时间很快就跳到黄灯,这个时间行人就该停,不能再走。 她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大步走过去,到路中央,几辆车子一起开双闪,喇叭声延绵不绝,朝着她的耳膜里冲撞,这个时间突然变的吵杂而不安! 车灯发出来的光像是箭矢,如密集的箭雨朝她而来,照透了她薄薄的运动服,只见那一修长曼妙的女人,紧绷的全身肌肉。 却又在片刻后,所有车辆停了。 非常整齐,明明是绿灯,却都没有往前,整个人行横道只有她一人。 第1117章 除了我,不准想其他男人 1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来了一群保镖,行成了肉墙,让她畅通往前。 一共12排车道,在花辞走到第8个车道时,一辆车子开过来,势如破竹。 花辞正走在它的正前方! 在一侧等待绿灯的行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心脏倒提、抽气! 也就是这千钧一发之刻,一男人行同鬼魅,似一道疾风,都未看清他是如何行动的,待看清时他已搂着女人,原地一转,同时一拳打在了车头,哐啷一声,“停车!”嘶吼声伴随着刺耳的杀车声,震碎云宵! 正驾车窗降下,司机吓的脸都白了,同时也飘出一阵酒味。 司机在酒驾。 一抬头,看到了司家大少爷。 “下来!”司御冷声一呵! 司机惊惊恐恐的下车,酒醒了一大半。 “你找死!”司御如雷霆般的气场,司机吓得唇在打颤,尤其是看到司大少紧握的拳头,鲜血直流时,更是害怕。 “我……我……” 司御抓起花辞手上已经被破坏的奶昔,噗嗤——整个盖到他的脸上! “把他拉去法办!” “是。” 有两个保镖走过来,扣着司机。 司御回头—— 正好看到女人收回的目光,他抬头,看向对面。 未见花绝。 但他知道,花绝一定在。 “呵。”他冷笑一声,声音似冰戳中了花辞的筋脉,她不由自主的抬头。 那一瞬,司御攥住了她的唇。 花辞浑身一僵。 司御吻了她两次,上一次在御公馆的停车场,他把她摁在车头,若说那个吻是霸道,那现在这个吻便不足以用霸道来形容,是一种……千军万马式的挑衅和碾压。 他蛮横的吻着她,没有用舌,也没有用牙,就她无法呼吸,心脏好像是停跳了一般,腰上的手很用力,只觉得腰侧的肋骨要断了一样! 花辞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 车辆未行驶,停在路口的两侧,他们所在的地方亮如白昼,无数双眼晴盯着。 她感觉到了落在他们身上的无数双目光……还有那一双深邃沉黑的双眸,永远都那么淡定冷漠,不怒不笑,总是那么的沉稳。 他在看。 花辞眼晴一闭! 手在身侧抽动,她……几乎……几乎要去回迎司御。 可这个时候,司御却松开了她。 花辞睁眼,对上了他的墨眸,如点漆。 他并未说什么,但花辞知道他在震怒。 司御拉着她的手穿过人行横道,交通恢复。 过来五个保镖。 “通知林抻,把这五分钟的监控剪了给我,媒体上也要干净。” “是。” 季飞开着车子来了,悍马y0111,司御拉着花辞上车。 他们走后,此地开始议论纷纷,女性自然觉得那一幕很浪漫,那一吻……似乎是在安抚差点被车撞的女人,他以吻化她的不安。 街头拥吻倒也常见,但司御就很让人意外了! 他们肆无忌惮的讨论,挺拨的男人混在人群中央。 似江水涛涛里的定风向,他矗立不动,便自带锋芒。有人绕着他走,有人回望,他并未搭理任何人,漆黑的眼神似茫茫夜色之下的海域,无风无浪也无其它,只有那一张足人流连的脸庞。 不多时。 于世来了。 “大少。”他恭敬的,“要去看大小姐么?” 花绝从风衣口袋里拿了一盒烟,抽了一根,放在薄唇间,打火机的火苗幽幽升起,点燃了烟蒂,他吸一口。 把烟和打火机重新放回到衣服口袋,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了。 “不需要。” “我看大小姐好像……不太好。” 花绝把烟拿下来夹在两指,他黝黑色的瞳仁注视着烟头上的火,很红。 他手指往上一游,徒手掐灭。 唇起,“那是她的事。” 扔了烟到垃圾桶,高大的身影没入到了人群里,很快消失无踪。 于世叹息一声。 这个夜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热闹喧哗。 第1118章 除了我,不准想其他男人 2 十字路口的那一幕,网络上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只有在现场的人再背地里津津乐道,若是发到网上,但凡是带着‘司家大少’这几个字,通通被系统过滤删除。 季飞开车很平稳,他一声不吭,他不敢说话,怕殃及鱼池。 后排。 司御坐着,受伤的那只手搭在膝盖,血水让他的手掌殷红一片,触目惊心,车里都是血腥味。 夜色的光都是姹紫嫣红,从车玻璃上像是万花筒一般的滚过,车厢内,迷迷茫茫,尽是景色。 他的侧影,惊为天人。 都没有说话。 沉默。 五分钟后。 “季飞。” “嗯,唐小姐,您说。” “去前面早点买药来。” “是。” 两分钟后,看到了药店,季飞下车。 车内,花辞抽了几张纸垫在司御受伤的手掌下,然后去擦他手背上的血。 他反手一握! 带着血的手捏着她的手,花辞170公分,身高的比例让她的手在女性圈子里,是大手抓小手,但是被司御一握,就显得很娇小,不值得一提。 她抬头。 他目光锐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我想……你知道我会去,是不是?” 他难道不是故意把手机放在沙发,故意让她看到的吗! “所以,看到了短信,你就去了。没和花绝说上话,甚至他没有带你离开,你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花辞低声,她的手心黏糊糊的,都是他的血,她看着两个人的手,沾着血紧握着,仿佛是在末世里——要么厮杀,要么厮守。 “我以为你是去揍他的,我去看一看。” 司御盯着她,目光怔愣了两秒。 他的气息,或许他已经没发现,柔了几分,“比起揍他,我更想收拾你!” “我揍不过你,你若是动手,我绝不还手。” “这会儿识时务了?” “我说了不做无用功。” 此时,门开。 季飞拿着一个携带式的医药箱过来,递给花辞。花辞接过,放在储物盒。 拿过司御的手,让他的手搭在她的膝盖,“车里有垃圾桶么?” “有,在我座位后方……”季飞说到这儿,看了眼司御,因为司御正好坐在正驾后面,垃圾桶是折叠的,塞在驾驶座位下面,得司御拿。 司御置若罔闻。 “司先生,把垃圾桶给我。” “我从没碰过这种东西。” 花辞,“……”她不太够得着,同时也匪夷所思,“司御,即使是皇太子也是要掸灰尘,出关赛马喂鹰,你是吗?” 司御的目光从她脸上挪走,长腿一伸,把垃圾桶踢了出来。 “抻开。”他命令。 花辞,“………” 季飞继续开车,他觉得吧,大少心情好了点儿了,唐小姐真厉害。 花辞没办法…… 大少爷毕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去拿垃圾桶,扯开,变成直筒。 放在腿的下方。 接处理伤口时的垃圾。 清洗,消毒,她把伤口看了两眼,在手背,因为重力撞击而裂开,好在没到缝针的地步。 上药。 然后拿纱布缠着,她的手法非常娴熟,即便是在颠簸的车子里,她也做的得心应手。 司御,“你学过?” “大学学过护理。” “为花绝学的?” 花辞一顿。 她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用消毒纸巾给自己的手消毒,把所有垃圾扔进垃圾桶,医药箱的东西摆放整齐。 “我们,扯平了。”她说。 “我们,扯平了?”司御冷笑,“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仅仅是你给我包扎?” “不够么?” “阿南。”司御嗓音低沉的不可思议,“我们扯不平,从你睡在我的床上想别的男人开始。” “……” 花辞没说话。 少倾。 “先生,我叫花辞。” “我喜欢阿南这个名字。” 花辞看着裤腿上的血,微叹气。扭头,看向窗外,一栋栋房子一排排车辆,似过眼云烟,一晃而过。 第1119章 我允许你不愿意了? 1 她的心头就好像有车马走过,给她留下了折痕和骚动。 她记得在路口,她快要被撞……司御抱着她的同时,街头那一边的男人一同冲了出来。 却又在刹那间停住了脚步。 然后后退。 悄声无息。 头又开始疼了。 花辞闭眼。 往后一靠。 就在靠的那一瞬,他的手迅速从她后颈伸过来,落在她的肩头,把她往过一拉! 她的头,撞上了他的肩。 耳蜗发疼。 “怎么,又想花绝?” 花辞没有什么表情,“没有。” “我告诉你,我对你的耐心已用尽,从现开始你就是我的,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想!” “……” 花辞无奈。 “我任何男人都不会想,包括你。” “想死?” “司大少,你这个态度,让人很难怀念。” 司御的目光刹那间沉了下去,他捏着花辞的臂膀,眼睛对着她,声音如野兽一般的嘶哑,“上了你,你就会想了。” “…………”花辞尽量忍着自己的情绪,“你何不放过我。” “我说过。”他眼神很低冷,又很嗜人,“四年前我从绑匪手里逃脱,遇到你开始,我就不会放过你!” 四年前。 司御在那个木屋遇到花辞,花辞轻轻的一个暗示,从木屋里出来四个绑匪的同伙,又再次把司御抓回。 那一次,他损失惨重,终生难忘。 “我把你从应城带过来,和你同吃同睡,允许你睡我的床,穿我的衣服,你当我在过家家,还是你当我在追求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放你走之前,至少我要尝到糖。” ………… 回到御公馆。 此时,晚上十点。 别墅里乌漆麻黑。 季飞停车时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转告司御。 “大少。”季飞恭恭敬敬,“花绝先生与十分钟前订了飞扬洛杉矶的机票。” 司御,“嗯。” 花辞听到这话也没有特殊的反应,只是难免的心头……有那种熟悉的沉闷的疼。 他真的…… 好绝情。 “阿南。”司御叫她,花辞抬头,她看到了他冷冽的双眸。 “叫我花辞。”她又一次重申,然后抬腿进去。 ………… 浴室。 这个澡她洗了一个小时,出来时头发被吹的半干。 客房没有司御。 但是客房的门开着,她想应该是司御让她去他的卧室睡吧。 她排斥,反感。 同样的,也有无可奈何。 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男人很难缠,与其等到他来抓人,又争锋相对,还不如她下楼,转移注意力。 却看到了…… 在钢琴边上躺着的他。 如龙而卧。 很少有人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他有,又被他诠释的那么彻底。他是闭着眼睛的,花辞在看他时,他像是有感应,睁眼,和她对视。 时光的交错里,心跳两人都有片刻的停顿。 “阿南。”司御缓缓而道,“过来,弹琴给我听。” 花辞不知道自己下楼也会碰到司御,又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了她不会去他的卧室、特意在这儿守株待兔。 花辞去倒了一杯水过来,走到沙发一侧,和他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今晚没有弹琴的欲望。” “那你有什么欲望?” “……” 花辞抿了一口气,温温的从喉头滚过去,她的目光里印着男人不可一世的睡姿,开口,“你这房子卖不卖?” 她没有接他的话,这深夜,万籁俱寂,无论是什么欲望最后都会归为性,她不喜欢。 “跟着我,它就是你的。”司御慢慢的从沙发上起来,宝蓝色的浴袍,金色滚边,睡衣上有手工缝制的图案,这衣服价值不菲。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花辞的身边,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仰头。 光线不怎么明亮,他的阳刚霸道,她的漂亮漠然,似在融合又像是在对抗,当然,是花辞在对抗他。 第1120章 我允许你不愿意了? 2 司御低头…… 他呼吸低沉,唇慢慢的朝她靠近。 那个速度缓慢的带着撩人心弦的欲念,花辞捏着水杯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起来! 脚趾头也蜷缩着。 他的味道越来越浓,他的呼吸越来越近……她仿佛感觉到了他的鼻头从她的鼻尖上轻轻的抚过。 花辞这时后退一步。 男人停在那儿,目光往前一递。 没有不满,也没有怒火,只有不经意里流露而出的邪肆。 “司先生,你不觉得男女之间心甘情愿才是一种最为舒服的关系?” “我得到了就是舒服。” “……还真是……皇太子的命。”花辞把杯子放在一侧的花架上,“我睡了,告辞。” 她转身。 “站住。”司御低低一呵。 花辞没有回头,却是停住了脚步。 司御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白皙的耳朵,他探头过去,脸颊对着她的侧脸,眼神灼灼,“跟我睡,嗯?” 他上扬的尾音带着商量的余地,可细听之下就听得出来,他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花辞的耳垂有一股……从也有过的搔痒,或许是男人说话时,口风喷洒。 她微微低头。 夹在耳朵上的黑发如同扇子一样铺开,一瞬间香气四溢。 司御把她的黑发又拢起来放在她的耳朵上,“听到了?” “听是听到了。”花辞的语气里带着无奈,“我不愿意。” “我允许你不愿意了?” 花辞气息往下一沉,没有再回答,上楼,这一次司御没有拒绝。 他知道她若是想好好度过这个夜晚,她必然会听。 女人的身影消失。 司御随身一移,看着花架上的那杯水,透明的玻璃杯,杯底是深蓝色线条封底,这是他的专用杯。 或许她不知道,知道了怕是不会用。 【我家大少在见很重要的人。】 这是花绝的属下说的话,重要的人……是花辞。 他涔薄的唇往起一勾。 呵! 他又看向自己的手,包扎技术很专业,他问是不是为花绝学的,花辞没有回答,那应该就是。 他眸中泛起了冷嘲。 单相思最为愚蠢! ………… 花辞没有去司御的卧室,她不愿意……就那样走到他的房间,清醒的躺在他的大床上睡。 人就是奇怪,即使她能预料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可她也不想那么轻而易举就让他得逞。 她去他的卧室喝了一颗安眠药,回到客房。那药的药性在十分钟后正式发作,二十分钟后,她已陷入深睡。 司御十二点去卧室,没有发现她,最后把她从客房里把她拎到卧室,全程她都在入睡。 她睡在床上,司御凝视着她的脸……不对劲。 回头,看了看床头柜,有开过的痕迹。 原来是吃了药……是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和他有冲突? 司御单手把她捞起来,他看着她身上那朵蔷薇花好一会儿才睡去。 一个小时后。 他掀开被子。 额头冒着冷汗,因为隐忍呼吸粗喘,那双眸就像是漩涡正在等着席卷一切! 他侧头,女人以一个安静的姿势睡的正香,没有任何的遮挡。 一滴汗,顺着额头,一下子滚落! 却又在下一秒…… 他又突然起来。 冲向了浴室,拧开水龙头,冷水兜头而下。 洗完澡出来,他去阳台抽了一支烟。 半个小时后,折回。 拉开屉子,吞了两颗安眠药,到床上把女人搂过来,等着药物发作。 隔天一早。 花辞也没有懒床的习惯,醒来,第一感觉身上很空,被子贴着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她坐起来…… 她看到了自己这一身,內衣都没有。一扭头,她的睡衣都扔在沙发。 浴室里传来水声,身旁依稀还有男人躺下去的痕迹。 她抓着头发,把被子拉起来遮住,手肘放在膝盖撑着头。 此时司御出来。 第1121章 这是求婚戒指吗 1 “醒了?” 花辞没有抬头,呜了一声。 “怎么,不高兴?” 花辞咬了一下牙,却又很快放开,“没有。”包着被子起来,站在地上。 她的情绪很快就恢复如常,如昨天一样的冷然。去洗手间时,不经意瞥到他那只包扎的手,只是匆匆一瞥,她便看到它已肿。 她没有再看,也没有开腔。 错身而过时,手腕被拽住,她抬眸。 “不准耍小性子,听到了?” 花辞只觉得她面对的仿佛是一座大山,而她不过是大山里的一只小兔子,这山挡着她的路,又要控制着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喜怒哀乐。 ………… 高慧做好了早餐,两人一起吃,有司御在高慧特别的敬业,也非常客气。 吃到一半,司御电话响了。 “说。” 季飞,“大少,我从应城开回来的悍马,今早不翼而飞。” “查。” “没有查到,我也查了监控,监控被人剪切了一段,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司御眉头微拧。 他基本知道是谁做的。 “花绝走了?”说这话时,他看了眼花辞,花辞本能的……僵了僵。 他目光黑了几个度。 锁着女人,女人收到这视线抬头,和他对视。 她开始……伪装的若无其事,吃面包,喝奶。 季飞在那一头继续报,“花绝还有一个小时才登机,需要去机场拦么?” “不需要,你们几个拦不住他。”司御起身,恰好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隔着一段距离,看的并不很清。 但凭着男人对车辆的认识度,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悍马。 “不用在找!”他撂下一句话出去。 在客厅毕竟是有视觉上的误差,隔着又有一段距离,所以没有看清。 走过来才看到。 那辆悍马根本不是停在门外,而是在门里,车牌号h0111。 司御的目光出现在雄性对雄性的光芒,花绝的这种做法,极其嚣张。 不知道花绝是怎么开的大门,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进来的! 无声无息。 车子停在十公里以外、司御名下的小区,从那个地方到这一路的监控都没有被查到! 他给了他好大一个下马威! 司御热血沸腾! 他走过去,拉开正驾的门,方向盘上贴着一张纸条,字迹遒劲潦草,而且写的是法文。 【车,我给你亲自送过来,后备箱有她的日用品,还有一杯奶昔。为了感谢你照顾她,我送了你一份大礼,在你的书房。】 司御手背上的筋脉突然爆起! 他猛的攥住纸张,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 司御脸色阴沉的走到后面,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两个超大行李箱,其中一个行李箱上面放了一杯新鲜的奶昔,杯子上面依然有果酱做成蔷薇花,点缀在上面。 司御把后备箱的门关上,哐啷一声。 他进屋。 气场全开。 高慧看到他进来,一时都不敢开口说话,不敢问还要不要继续吃饭。 花辞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视若无睹。 司御进了书房,关门。 东西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一个车牌y0111。 他一震。 花绝把他的车牌号,掰了送给他。 车牌号一侧还有一个房产证,是位于本市最为繁华地段的四合院,江北的千玺湖,江南的梧桐苑,都是富豪区,不,不仅仅是富豪,没有权力,哪儿的房子根本买不到。 花绝买到了。 房主,花辞。 司御从刚刚的愤怒到现在异乎寻常的平静。 花绝在告诉他,他要进御公馆,易如反掌。甚至想做点别的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也是举手之事。 他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开走停在安全措施很严格小区里的车,且一路都找不到,也能下了他的车牌号。 他的种种事情,表示他想要带走花辞,也很简单,看他愿不愿意。 他能买到千玺湖的房子,背后势力也不一般,哪儿的房子上亿起,财力也雄厚。 第1122章 这是求婚戒指吗 2 他在给司御警告。 同时电话又响,还是季飞。 他接了没说话。 “大少,那……那个车子的车牌号也不见了,应该是偷车贼给取走的。” 司御没有吭声。 这种沉默给了季飞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情不自禁的绷起了皮肉。 “大……大少,我即刻去找!” 他黝黑的瞳仁里倒映着车牌号,从模糊到清晰又到凌厉! “不用找。” “是。” ………… 司御从书房里出来,正好碰到花辞,她换了一身衣服,米白色的休闲服,长衣长裤,头发挽起,修长的脖子露出。 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那么出彩。 和司御的眼神一相对,她默默无言,又转身下楼。 “站住!”司御低呵一声。 花辞停下来,两手插兜,那冰清玉洁的腔调拿捏的十足。 司御走过来,直接弯腰。 花辞一个利落的闪躲,“干什么!” 司御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低头,在她唇色狠狠一吻,不,不能说是吻,是咬! 花辞浑身一颤。 后颈也被他捏的生疼。 他的气息带着一种侵略性,他正在忍耐! 忍耐什么? 花辞并不知。 司御松开她,看她唇上有一层潋滟的色彩,“待在家,哪儿都不准去!” 同时再度把她的手抓起来,在她的手指上瞄了一眼。 松手。 离开。 司御开走了那辆车,花辞隔着很远看到了那个车牌号,但是她没有看清具体的数字。 0111,这是碰巧吗。 这也太巧了。 高慧逐渐的不那么靠近她,正好她有更多的私人空间。 上楼去书房。 她知道她的所有证件都在那个柜子里,但是她打不开,她试着输了两次,依然不行。 最后只能放弃。 她坐在司御的位置上看着那个座机,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 “是我。” “姐姐?” 花辞嗯了声,“你现在在哪儿?” 那一头的女人顿了一会儿,才用着一种散漫的语气,“外面。” 不说具体地址,只是外面,那足以说明她已经离开了应城,离开了那个武馆,不愿意对任何人透漏她的位置。 “唐影。”花辞低声道,“你走了吗?” “嗯。” 花辞并未说什么—— 离开武馆是她和唐影的愿望,如今唐影走了,或许她在朝着自己梦想的生活而去。 “你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花辞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唐影很苦,她明白,能逃离那个地方,她应无条件支持,“有空了联系。” “好。” 挂电话。 花辞好看的眉紧紧的拧着! 她到底要怎么走出这个城市,而不被司御找。 下午四点。 司御从郊区回来,他去参观了一个冰种老坑,拿了几块石头回来,切开若能见绿,那又是一笔巨大的收益。 他刚刚走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司总,新一季的手链已出,第一枚已经送往您的家里,已交给秦小姐。” “嗯。” 司御并未多问。 十分钟后,电话又响。 “妈。” “你那么多天没有回来,回来吃个晚饭。” “好,我还有一小时下班。” “我们等你。” 五点半,司御从公司里出去,回司家,那个依山傍水的城堡。 “大少爷。”所有佣人齐呼。 司御嗯了声走过去,雷青青正在整理自己的仪容,“妈。” 母子俩惯例的拥抱。 “坐一会儿,我去洗手间,马上开饭。” “好。” 雷青青去了一楼的洗手间,她走后不到一分钟,秦菲儿从楼上探出一个头来,巧笑倩兮,“御。” 她从楼上飞奔而来,大步到司御的身边,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谢谢你给的礼物,我好喜欢。” 第1123章 花辞走了 “喜欢就好。” 司家出售的每一爆款首饰,秦菲儿都有一份,这一次的手链也不会例外。 “我太喜欢啦。”秦菲儿举手,右手的无名指带着一款戒指,“好漂亮好漂亮,戒指中间还有一朵蔷薇花呢,御……”她柔柔一笑,“这是求婚戒指吗?” 司御把秦菲儿的手拿过来抓在手心里,她的手不那么出彩,毕竟身高只有165公分,远不如花辞的修长,胜在手指骨节分明,且比例优美。 这个戒指整个材质是采用上好的黄金和铜揉合的合金,加入的合金越多这戒指的玫瑰色调就越浓。 玫瑰色又代表爱情。 整个戒指没有任何突起的部分,宽三公分,外观大气大方,戒指凹槽部分雕刻的是花瓣儿。 蔷薇。 这款戒指司御参与设计了十分之一,并且让人连夜,马不停蹄的制作,制作难度也比一般的首饰要大。 秦菲儿戴在无名指,微紧。 他一直在看她的手指,秦菲儿心里突突的,搞不懂他的神色。 “御,不好看吗?” 司御抹去了眼底的神色,把戒指从她无名指上取下来,“傻女孩儿,这戒指不能戴这儿。” 取时不那么顺利,但还是取了出来。又往秦菲儿的中指上戴,不想戒指卡在骨节的位置,就再也挪不动。 秦菲儿疑惑的道,“怎么戴不上啊。” 司御把戒指往回一收,“你长胖了?” “哪儿有,我……就是胖了一斤而已。”秦菲瞥他,居然就这样戳穿她,“而且我戴在无名指很合适,你给我戴上。” “首饰应该佩戴在它需要待的地方,而且这枚戒指不适合你,我让他们重新为你设计。” 秦菲儿还是挺喜欢那个戒指的,但司御都这样说了她也无法反驳,“好。” “你真胖了一斤?”司御看着她的脸,忽而调侃。 “难道胖了不止一斤,看得出来很明显吗?”秦菲儿捂着自己的脸,女孩儿都是爱美的,自然永远都希望自己前凸后翘。 “不,再长两斤会更好看。” 秦菲儿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一下子抱着他的胳膊,眼睛里亮晶晶的,“真的?” “嗯。”司御低头,低声回。 “那……我胖了两斤后,你……你娶我吗?” 司御刚想开口,一声带着几分莫名深意的话传过来。 “菲儿,才21岁就想结婚生子了?而且御儿正是立业的黄金期,不适合这个时候结婚。”雷青青来了。 她有着让秦菲儿忌惮的气质和不敢造次的身份,司家主母。 秦菲儿悻悻的放开司御,回头,立刻转为了乖巧,“我知道了青姨。” 雷青青看了她几眼,不想多言,也就沉默。看的出来,她并不怎么喜欢秦菲儿。 秦菲儿在面对雷青青时,也气短。 毕竟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她只是司家一个管家的女儿。 唯一和普通人不同的是,她从小在司家长大,锦衣玉食。 ………… 御皇大楼。 总经理办公室。 一群相关工作人员,齐排排站在办公桌前,而面对他们的是一个眼神犀利到像要杀人的决裁者。 “司总……”秘书部经理开口,给秦菲儿送东西这差事,向来都是他负责,设计部,技术部,和他,是一条线上的。 啪! 刚开口,一个红色的盒子砸过来落在他们的脸下,砸在地板声音很大,里面的戒指滚出来。 在地板上旋转几圈,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最后归于平静。 那声音响时,让人心里都在打颤!也把空气拉倒了一个稀薄的顶峰。 不敢说话,不敢大口喘气。 “如果不是我找你们,你们是不是没有意识到你们送错了东西!”司御凌声质问,在等一秒无人开腔后,他又道,“设计部。” “司总。”设计部经理往前。 “明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比这个更精致的新一版的草图,之后样品和正品统统送到我的办公桌,不得有误。” 第1124章 想把她据为己有 1 “是。” 一群人在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有人捡起了地上的戒指放回到盒子里,放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走。 司御单手撑在桌面,另一只手一把扯开脖间的领带,喉结从领子里释放! 他的眼神里依然氤氲着阴厉。 ………… 花辞走了。 她并没有让高慧为难,没有在她上班时出去,而是在高慧下班后离开。 有时候没有证件也有没有证件的好处,至少不能通过身份信息那么快的找到她。 她想司御应该是很自信,觉得她无论怎么都走不出他的控制。 别墅外都没有保镖在看守了。 高跟鞋踩在大街上的砖头缝隙里,裙摆随着步子而飘荡,她有自成一脉的惊艳夺人,哪怕仅仅是一个背影。 她走了很久,脚后跟走的生疼。 “你说司家的大少爷?人家那哪儿是我们能议论的,你没看网上搜索他那一晚在这儿亲吻的事情,出来的都是根据相关条例,此微博不予显示。” 突然就听到了这个。 她回神。 前面是两个女孩儿,坐在马路牙子上正在聊天,都是朝气蓬勃的年纪。 “我要在这儿守株待兔,等他出来,然后拍照,好帅哦!!!” “我也是!” 花辞这才发现她走到了那一晚的事发地,右侧是御皇国际公司的大厦,对面是锦绣未央大酒店。 她竟然又走到了这儿。 不知不觉,唇边泛起一丝冷嘲,她抬腿离开。 等红灯,走过斑马线。 往夜色更深的方向而去。 五分钟后。 一辆车子停到了她面前,车窗降下,“姑娘。” 她停下脚步,回头,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是那天把她从医院停车场带出来的男人。 “你好。” “好巧,又碰到你了。” 花辞不知道他们仅有一面之缘,她今天还戴着口罩,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男人下车。 他很高,比穿高跟鞋的花辞还高出大半个头。 “我叫叶慎之。” “花辞。” “这名字很别致。”夜慎之微笑,他黝墨色的双瞳里倒映着这黑夜的姹紫嫣红,似水斑斓,“唐小姐的眼睛真漂亮。” 站在夜晚的霓虹灯下,整个瞳仁装着五彩光芒,眼睛的线条流畅优美,有着从容的波澜不惊,又有点点想让人保护的愁容。 花辞沉默。 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尤其是陌生人的夸奖,于她,无非就是一句很普通的话。 “抱歉,没有别的意思。”夜慎之以为突然的夸词让她尴尬了,“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哪儿都不去,随意走走。” “那就是没有事情可做?” “怎么,夜先生有事?” “有个很棘手的事情,想让唐小姐帮个忙。” 花辞坐在宾利车里,她帮的这个忙,不需要她下车,坐在那儿就好。 此时车停在锦绣未央的停车场,她的侧面是大酒店的喷泉。 她侧头,透过那飞流而下的水花,看到了夜慎之。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深灰色西服,着装得体,有着清风朗月的英姿,也有让女性着迷的精英范儿。 他的怀里有一个打扮的很时尚的女孩儿,花辞看到了——他一走过去,那女孩儿就扑向了她,很激动很兴奋的样子。 夜慎之去推开,没有成功。 他保持着温雅的态度,虽说,眉宇有不满,但也未有任何粗鲁。 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那女孩儿突然跑过来,一把拉开副驾的门,花辞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那女孩儿震住! 回头,夜慎之缓慢而来! “你骗我,他不是你女朋友!” “目前还不是,正在追求当中。”夜慎之平稳的回答。 “你不能来追我吗,总之,你俩我不同意!”女孩儿愤怒之极,更不敢相信,她弯腰去拉花辞,力道很大! 她手上戴的有戒指,力气很尖锐,在拉扯着花辞手的一瞬间,夜慎之揪住了女孩儿的手腕,一捏。 第1125章 想把她据为己有 2 女孩儿不得已收回手,夜慎之把她拉过来,推门,砰,关上! 车内,花辞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掌,她没有任何表情的抽了两山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血。 一会儿夜慎之进来,应该是谈好了,花辞已经把手握成拳,虚虚一藏。 夜慎之启动车子。 “抱歉,在下不才入了那位大小姐的眼,我方法都用透,也未能让她知难而退,她依旧不依不挠,我只有出此下策。”夜慎之开车出去,侧头,花辞还戴着口罩。 “无妨,锦绣未央的总裁,光这个衔头足以让女孩子飞蛾扑火。” “哦?”夜慎之意外,她怎么知道。 花辞淡道,“刚刚进来时,门口的保卫冲你鞠躬弯腰,叫你夜总,这个停车位上有专用位三个字,纸巾盒子里有锦绣未央四个大字,还有储蓄盒上放了一本季度策划书。” 夜慎之微笑,他眼里的光一瞬间散开,意气风发。 车子出了酒店,保卫对车辆敬礼。 夜慎之降下车窗,以手势回礼。 花辞从倒车镜里看到那个女孩儿蹲在地上哭,旁边还有一个她的朋友。 “洞察秋毫。”夜慎之道。 “都是明眼上的事情罢了。” 车子开出去五分钟,夜慎之停车,去了一个药店。那个药店,是那晚季飞买药给司御清洗手上的伤口的。 一会儿夜慎之折回。 上车。 “把手给我。” 他原来是看到了…… “小伤罢了。” “即使是破了一块皮,也是因我而起,我也有责任。” 花辞顿了下没动,夜慎之强行把她的手拉过来,力道恰到好处,透着股隐形的霸道。 “抱歉。”夜慎之看她肤如凝脂的肌肤,流淌着的血渍,眉头狠狠一拧。 随后给她擦洗。 消毒。 无比温柔。 最后用软白的纱布轻轻一缠,打一个结。 “唐小姐。”夜慎之抬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没有呼吸。 被那种安静、绝美到极致的景色而吸引。 她靠在座椅,以一个很随意又端正的姿势,长发从头耳后分别垂洒于胸前和后背,她的前方是熙熙攘攘的街道,车尾灯如窜起来的红豆,红色的余光如大片的绸缎隐射到车里。 侧面是商铺的霓虹灯,华光闪烁。 世间之美,仿佛都比不过她,她静静的看着某一个地方在失神,睫毛长而卷翘,那一汪黑白分明的双眸像正在盛装出席。 他们说海漂亮,以一切美丽的必须来形容它,或许他们没有见过花辞,见到了大概会词穷。 夜慎之没有打断她的心事。 在一侧等。 如同那天,她在车上睡觉,他在车外守候。 好一会儿过后。 “夜先生。”花辞回神了。 “嗯?”他暗哑的回答,懒散性感的致命。 “就到这儿吧,告辞。”她推开门,被夜慎之拦住,“不如我请你吃饭?这个时间就当是夜宵,今天我很过意不去。” “不了,我不喜欢麻烦。”下车,朝着夜深处而去。 【我不喜欢麻烦。】 夜慎之听的出来,意思是你来我往纠缠不休,还有一个糕糖似的追求者,麻烦事会很多。 夜慎之坐在车里,看着那女孩儿越走越远,裙摆从她光洁上的小腿拍打过去,好像有一大片的旖旎在胸腔里回荡。 胸口漠然发痒。 一种深入到骨髓里的痒。 他有一种强烈的悸动,这个女人,他想据为己有。 ………… 晚,十点。 司御又被叫到了司家。 一进去,司媛媛眼睛都哭肿了,秦菲儿正在安慰她。 司御一来,她也不敢再哭。 “御。”她叫了一声过后就去厨房倒水。 司御坐在司媛媛对面,盯着她。 “哥。”司媛媛有点害怕,“你干嘛这么看我嘛。” “我听说你去找了夜慎之。” “我……” “怎么,是不是觉得上一次闹自杀还没闹够?” 第1126章 终究是有缘无份 司媛媛就知道是这样,旧事再提。 “大哥,我怎么就不能追求他!”到底是大小姐,受不得教训。 “夜慎之不会喜欢脑子不管用的女孩儿,更不喜欢寻死觅活的。上一次我就警告过你,从此不准和他有任何过节,更不准见姓夜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司媛媛在夜慎之面前,恐怕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绝不会招人喜欢。 她硬着脖子,“我哪儿知道嘛,我本来也死了心,想着他不喜欢我就算了,我自杀过一回后,也就懒得去找他。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夜哥哥……夜慎之那边传来消息,说要见我。” “我以为夜慎之想通了,想要接受我,我就去。却不知道他车里有一个女人,他当着我的面说正在追求人家,你说……我能不气嘛!”其实不是的,是她吵着要见夜慎之,威胁他来见她一面,但是她不敢说实话。 司御眸眼一眯。 “你的意思是夜慎之把你利用了?”因为想追求那个女人,于是想了这个招数! “哪有,人家没有利用我,你不要小人之心。”司媛媛不承认,演的很逼真。 “我上次也看到了那女孩儿在夜先生的车里睡觉,夜先生很贴心的在外面守着,那女孩儿很……嗯,没有我们媛媛好看呢。”秦菲儿来了。 司媛媛听到秦菲儿这话心里顿时就是翻江倒海的醋火加怒火,可有哥哥在场,她也不敢发作! 咬着牙,悻悻笑,“那当然啦,我最好看。”居然被秦菲儿都遇到过,那还说什么正在追求,不是明摆着已经在一起了嘛!不敢干嘛频繁做夜哥哥的车! 她在心里狠狠的腹诽! “下不为例。”司御给了警告,“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许再去见姓叶的,否则我饶不了你。” “噢——”司媛媛想着,她才不管呢,可嘴上还是答应。 司御走后,司媛媛颓废的往沙发上一趟,“我想吃水果。” 秦菲儿友好的,“好,我去给你弄。”她去厨房弄了一碗水果沙拉过来,看到司媛媛正在打电话,说了今天的事情,并且说她绝不放弃,就要夜慎之做她的男朋友。 秦菲儿微微蹙眉。 等司媛媛放下电话,秦菲儿劝道,“媛媛,若是夜先生执意如此,不如你就算了,你知道你哥和他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你这样会让你哥为难。” “是因为夜哥哥的初恋情人迷恋我哥,我哥又不喜欢那女孩儿,然后那女孩儿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个女的一时失手导致自己残疾,所以才关系不好?” “不止如此,他们还有官场上的恩怨。媛媛,你不觉得你现在和那个女孩儿有点像吗?” “她是她,我是我!他们过去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嘛,他们的恩怨干嘛非得扯上我!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我弄死她!”司媛媛捏着一个草莓,一用力,汁液飞溅! 秦菲儿拧眉,“媛媛……” “你不要说话,我也不要你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和我哥的事吧。他虽然是我堂哥,但我们都是司家人,无论我怎么滴,他都是我哥。你就不一样了,没到拿证的那一刻,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司太太!”司媛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然后走了。 秦菲儿看着被她捏碎的草莓,和溅到沙发上的汁液,她只觉得…… 无奈。 拿起纸巾去收拾。 收拾完坐在地上发呆。 有时候她也恨,为何她不是正规大家庭的孩子,她只是管家的女儿,管家终究是下人,她一个下人的女儿,那种低人一头的自卑从骨子里透出来。 即使她已经是司御的未婚妻,可她…… 终究是个都能被司媛媛瞧不起的人! 她不知道司御到最后会不会娶她,会吧,她想会的,御答应过她,非她不娶。 ………… 这夜色茫茫,陌生的地方,花辞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个地方,人烟越来越稀少。 前面那条道是一片青黑色的烟雾里,偶尔走过一辆车,亮光刹那间而过。 第1127章 她的救赎 1 她一身青衣,单薄而秀丽,清风一吹,衣袂摇晃。 她身姿太美,隔着那烟那光,仿佛能看到她衣服下那优美的曲线线条。 这种姿色的女人走在这种道路上,难免的就会被有心之人可趁。 落单的女性是最好下手的。 一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看四下无人,也无车来时,他猛然冲过去! 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一股力量对着他而来,这粗壮男人都没有看清是谁袭击了他,他浑身一痛,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只看到了打他的人穿着一件风衣,有着结实的体魄,然后就晕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声响。 都没有惊到走在前面的女人,她继续翩跹而行。 往云雾夜风中而去。 风衣男人站在原地没动,深邃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后背。 大概…… 三分钟之后。 女人停下了脚步,她放在身侧的手也慢慢的握了起来。 不知道那一刻她的身躯是怎样的僵硬,但是在她回头面对着他时,她依然美丽、平静。 四目相对。 有风,无光,看不清各自的表情。 听到了她的声音,“你往我这儿走走。” 男人没动。 十秒后,他才抬腿,朝着她靠近。离她一米远的距离停下,看她衣衫薄弱,他抬手…… 有那么一瞬间,花辞以为他是要脱衣服给她的,但是没有,他只是把手放在了口袋。 “在这儿晃什么。”他出声。 “我也想知道,你出现在这儿是做什么,你不是应该走了么?” “我还有事处理。” 花辞看着他的脸没有眨眼,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死死的攥着。 “花绝,你是把我送给司御了吗?”她问,声音很平稳。 毕竟司御带走她,他一定知道,他若是想阻拦,司御一定无法把她从应城带到邺城! 男人的深眸里有那么一丝异样,又很快消失,花辞并没有捕捉到。 “那么,你现在想走么?”花绝反问。有一种你若是想走,我就带你离开的意思。 花辞受伤的手可能是有皮肉裂开的感觉,有一股热流在骨头里。 “那你会跟我在一起么?” 花绝没有回答。 他在沉默。 有一辆车经过,有刹那间的明亮。花辞看到了花绝的脸上,那平静无波。 精致到无一瑕疵的脸庞,如此的冷漠。 花辞笑了。 很从容的笑。 “你保重。”她转身,离开。 离开的那一瞬间,男人伸了手。可手碰到她衣角时,又突然收回。 他看着女人离开,看着她消失在视野里,没有去追,她也没有停留。 这条街,弯弯曲曲,好一会儿都看不到一个人,看不到一辆车。 花绝矗立在风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那一身不俗的气质和挺拔的身躯。 少倾,他点燃了一支烟。 红色的烟头在夜色里明明灭灭,乌云遮来,他一身修长,被夜色掩盖的一丝不剩。 或许…… 上天已给定数,他们本来就不是要在一起的人。 花辞不知道花绝的挣扎,不知道他在问那句‘你想走么’时,他已经崩塌。 或许她在坚持一下,就能成功。 “大少。”于世开车来了。 花绝嗯了声,把烟弹去了垃圾桶,“安排人重新做一份大小姐的证件送过来给她。” “是。” 花绝上了车。 又令。 “告诉武馆内的所有人,不许骚扰大小姐,包括师父,不准干涉她的私人生活。” 师父就是李四。 “好的。” “去机场。” 于世启动车子,“大少,是回洛杉矶?” “嗯。” 这条路说长也长,不多时就走到了尽头。 说不长,她走的脚后跟都磨出了不少血。 灯越来越暗,绿灯的数量也在变少,最后一盏灯都没了,黑暗的看不清到底还有没有路。 第1128章 她的救赎 2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往右侧走,那儿,乌漆麻黑,没有一点亮光。 走了五分钟,碰到了石头,干脆就坐下来。 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身在何方,却没有感觉到害怕。 她怔怔的看着这黑夜,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花绝时,是在一个离这儿很遥远的城市里—— ………… 她从未没有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母亲是一个有暴躁症的女人。 一旦发病,就打她骂她出气,每每这个时期,母亲都会说一些很难听刻薄的话。说她是个扫把星,说她为何会出生,说她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听话,为什么没有点技能给家里挣点生活费。 那时,她才几岁,只是一个孩子,不存在有技能。 也说为什么她不去死。 不发病的时候,母亲也没有多疼爱她,顶多……不对她打骂罢了。 可有暴躁症的人,实在是太容易动怒,但凡是有一点不如她的意,她都能把房子给掀了。 她的童年,很痛苦。 那一年,她十岁。 她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小孩儿的心性,在一次母亲发病之后,她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对着母亲。 她说,不如一起死了,同归于尽,那是她第一次反抗。 母亲正值爆发之时,她也去拿把刀,她说行,那就互相捅,捅死拉倒。 她才十岁。 还在上小学,看到母亲那样狰狞的面孔,她像个成年人那样,嚎啕大哭! 痛苦、懊恼、悔恨交加! 母亲要来砍她,她闭着眼睛大哭着去回击,她不知道砍到了没有,但是母亲没有砍到她。 那个时候,真的没有半点活下去的念头,十岁就活不下去了。 可始终是害怕的,她回击了两下之后,就跑出了房门,跑去了大街,在一个废弃的地方,她放任的大哭了一场。 哭久了大脑缺氧,她不清楚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看到了一个男孩儿。 她还记得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全身除了脸和手没有一点,那年花绝才16岁,就露出了的锋芒。 是他送她回的家。 回家后,她才发现屋里挤满了人,她的母亲死了,倒在了血泊里,手里捏着两把菜刀。 法医鉴定,她是在精神失常之后割破了自己的大动脉。 可花辞却不知道,那大动脉是不是她割的,回击时,闭着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母亲死了。 她没有难过,甚至没有流一滴泪。 把她葬了之后,花绝带他去了应城,在那个武馆里,她开始了她另外一种生活。 过去的种种她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桢桢都在记忆深处。 花绝是一个不苟言笑又冷漠的男人,这种个性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显。 可他也是武馆里唯一一个,不用她学武不许她做饭的人。 他说,女孩儿不用学武,武馆里多的是男人,多的是人保护你。 他说,武馆里所有男人都可以使唤,让他们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 他说,你想学什么就去学,不想做什么没有人敢逼你。 她就去学了钢琴。 后来她真的是武馆里唯一一个不被管教的人,其他人健身练武,她背手赏花。 她也是武馆中出入花绝卧室最多的一个人,有时也放肆的睡在他的床上,他从来不曾多言。 她没有想过离开花绝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她不敢想。 天真的以为,两人能一直在一起,不同于兄妹,而是夫妻。 可,当她提出来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超乎她的想象。 原来他没有喜欢她。 一点都没有。 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和武馆里的其他人,没有区别。 头好疼。 疼的要炸一般! 她撑着脑袋,她开始想…… 她是不是对花绝了解太少了,不知道成年以后的生活。她是不是太依赖他,碰到可以自己解决的蟑螂都想叫他的名字。 第1129章 阿南,已病入膏肓 1 她是不是不够漂亮,是不是不够懂事,是不是不够温柔、不够开朗活泼…… 小时候母亲骂她,为什么总是死气沉沉,笑一笑会死吗。 甚至在抽她脸的时候,逼她笑。 花绝是不是也喜欢那样的女孩儿。 她如濒临深渊的一缕魂魄,四面八方都是推手,把她推进更痛苦的泥沼。 她想尖叫,头疼的很想释放! 一分钟后,她无力的倒了下去,想睡会儿。 不多时,一束光猛然照了过来,她下意识的眼睛一闭! 紧接着听到了一声甩车门的声音,有沉缓的脚步声。 “阿南。” 她听到这一声后,抬头。 车灯很亮,隐隐绰绰的看到了他的身躯。 下一秒,她猛的被提起来。 男人的脸庞离她咫尺之遥,“怎么不跑了,嗯?” 是他,阿北啊。 “我没跑。” “是因为你没地方可跑。”司御手下一重,隐忍的厉气即将爆发! “头痛。” 司御微顿,深深的看着她。 她眼睛里流露出脆弱,脸色苍白,身上非常凉,手臂上起了一层疙瘩,被冻的。 这不是花辞,这是阿南。 花辞的两种人格不能随意切换,只有在刺激之下才会把次人格给激发出来。 司御眼神一冷! 这是见过了花绝?他知道花绝并没有真的走。 “……”阿南警戒的看着他,又怎么了。 司御眉峰玄寒。 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扔过去给她,“穿上!” “你这么大声音做什么,这儿就我俩,我听得到。” “……” 司御暗暗咬牙。 从她手里把衣服拿下来,套在她身上,摸摸她的头,还行,没发烧。 阿南长长的睫毛上下一扇,星光闪闪的,“这还差不多。” “……” 司御没理。 扭着她的脸让她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看,是一片小树林。 而她坐着的石头…… 那不是石头,是一个坟墓,只是上面插着的牌子被风吹着倒了。 阿南惊的往后一退。 这一退,脚后跟的疼痛立刻就来了,她抽了口气。 “怎么,怕了?” “不怕。”阿南确实不怕,“你扶我一把,我脚疼。” 司御弯身一看,她的脚后跟都是血丝。 把她往起一抱,低道,“若是再跑,这儿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坐到车上,司御拿了消毒纸巾给她,阿南把高跟鞋一脱,拿纸巾把脚包起来。 坐着,背靠着门,双腿放在座位,抱着膝盖,她看了眼脚,大脚趾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再拿几张。” 司御看了眼她的脚,很白,也很……修长,脚背弓形度标准到让人窒息,脚趾粗细有致,这是一双很好看的脚。 阿南探头过去,距离有些近。 司御对上了她的脸,粗眉泛着烟雨蒙蒙,“看什么?” “你喜欢女人的脚?” “……” 司御薄唇一抿,抬手抽了几张纸巾扔到她的脚上,把她的脚盖的严严实实。 “你手是怎么回事?”司御又问。 “不知道。”阿南真不知道。 司御知道,这是花辞弄伤的。抓过来,看了几眼,包扎的不是那么精致,应该不是她自己或者诊所处理,是一个不怎么有经验的人做的。 花辞的护理若是为花绝而学,那么花绝应该不会只是这种技术,毕竟这个结打的很生疏。 那就是另外的人。 阿南拢了拢衣服,“你又干嘛,盯着我?”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阿南看了看手,理直气壮,“很显然,你欺负我,我逃跑,你来追。” “……” “不过你来了就行,我不生气,我原谅你了。” “……” 司御不着痕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舌头顶过了后槽牙,说了一句脏话。 启动车子。 推档。 “坐好,把腿放下去。” 第1130章 阿南,已病入膏肓 2 阿南把腿放下去,伸手到下面把座位放倒了些,躺着。 “走累了,你慢点开,我睡会儿。” 司御没有回应。 两秒后,他的右手臂有一股阻力,他侧头,袖子上有两根细白的手指,正揪着他的衣服。 他顺着手指看过去,看到了她美丽的脸庞,眼睛里带着不可思议。 “你这样不合适吧?” “嗯?”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我?” “……”司御又顶了顶腮帮子,黝黑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睡会儿,你慢点开。” “好。” “嗯。”阿南得到了回应,倒下去,用他的衣服盖着。 司御一脚踩刹车,一脚用力踩油门。 发动机发出轰轰的声音,像是在加速。他的余光瞥到阿南睁开了一只眼睛,幽幽的撇着他。 司御的唇角我若有似无的一勾。 他松开油门,车子往前滑行,并未加速。 阿南又闭上了眼睛,头一歪。 司御单手在方向盘上轻轻一划,一个潇洒的转弯,车子出了这条偏僻的小路。 出这条无人走过的路,二十分钟后才到正街,车子走二十分钟,步行最少一个小时以上。 倒是挺能走。 有出息。 红灯。 拿手机准备打电话,一侧头,她睡意浓厚,应是要睡又没有睡着。 他到底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发信息过去,查查花绝今天一天的行踪,有没有见过花辞。 很快回到御公馆。 司御下车,绕过去拉开副驾的门,把她抱下来。 从屋外到客厅,他弯腰刚要把她放下时,咕噜噜……阿南的肚子响了。 “……” “……” 司御顿了顿,低头,阿南还在睡。 “还装?” 她已经醒了。 阿南倒也大方,睁开眼,“饿了。” “吃什么?” “你做的都行。” 司御把她放下,“倒是挺会想。” 阿南舒服的躺下去,依旧拿他的外套把自己给盖着,仰面对着他,定定的看着他的脸,“很晚了,要不你就不要做了。” 司御在她对面坐下,沉黑的瞳仁落在她的脸上,“跟着我,随时随地都能吃,我不会让你饿肚子。” 阿南眼神变柔。 “那我要奶昔。” “我去买,你躺一会儿。” “……嗯。”不会做也没有关系。 司御走了。 阿南的手揪着被子的一角,翻身,闭着眼睛,想要睡又睡不着,头不那么疼,只是有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她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又窝回去。 鼻间闻到了西装的味道,很淡,隐隐的香水味,很好闻。 阿北换香水了。 不是。 阿北好像从来不用香水。 ………… 本以为用十分钟就能买到奶昔,毕竟御公馆所在的位置并不偏僻,出门一会儿就到了市区中心。 但司御找了四十分钟,跑了无数个店铺,最后在小雨霏霏里找到了奶昔。 下雨了。 回去时又用了四十分钟,下车,他看着手里提着的东西,脑子里有一瞬间……如同被冷风吹散了热气的清醒。 此生,从未有过花一个多小时给女性买吃的。 却又…… 不知不觉的就完成。 奇妙。 进去。 阿南坐在沙发,还是没有睡,带着翘首以盼,还有焦急。 “你回来啦?”看到他来,她松了一口气。 司御坐向她对面,把奶昔递给她,“怎么,在等我?” “太晚了,你出去太久,我不放心,开车不安全。”她接过奶昔,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吃。 似乎—— 奶昔已经变的不重要。 “我没事儿,吃吧。” 阿南捏了捏奶昔的杯子,她觉得阿北好像不高兴了,柔声道,“你淋雨了吗?” 司御目光深了几个度。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 “无妨,我去洗澡。” 第1131章 爱的如此卑微 “嗯。” 他起身上楼,走到楼梯拐角,他听到了她的声音,“你在生气?” 司御璇身,“嗯?” 阿南站在灯光下,一身薄裙,平底鞋,长发直泄,手里拿着奶昔。 恍惚间,她那么的温柔,这种温柔甚至……带着一种低声下气。 “我不是非要大晚上出去,就是说说。以后我不提这种要求,你也不用出门,抱歉。”这么晚,谁愿意跑出去呢。 司御没说话,也没动。 他定定的看着阿南—— 那么漂亮,又那么的妩媚,眼神里带着那么多的自责和期盼。 她是阿南,却和前几日又不一样了。 【这是很严重的心理和精神上疾症,次人格认错你,这已经表示这个人格完全就是活在幻想当中,她所表现的就是她希望成为那样的人,一旦你发现她不一样,要么病情加重,要么这个人格被吞没。】 司御走过去。 “阿南。” 阿南弱弱的看他。 她这个状态—— 她已病入膏肓,可她自己毫无知觉。 她有多爱花绝,此刻就有多卑微。 楼梯处的水晶吊灯,发出来的光带着钻石一般的明亮,阿南脸上的表情尤为清晰。 她期盼着得到他的回应,这种回应不是嘴上的寥寥数语,也不是冷漠的,而是让她能真切感觉得到的温暖。 “买一杯奶昔我不至于会生气。”司御答,声音也放缓了语调。 “那……你陪我坐会儿。” “好。” 司御拉着她坐回到沙发,把医药箱拿过来。把她的脚提起来放在腿上,清洗,消毒,被高跟鞋磨破的地方并不是很大,消完毒后很红就是。 司御拿了一个创可贴轻轻的贴在上面。 做完,抬头。 阿南正盯着他看。 那眼神像一汪秋水,那么明亮和柔美,她的唇角泛着一丝微笑,她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司御想,花辞永远都不会有这种表情。 这种模样,以至于司御没有第一时间把她的脚放下去,哑声而道,“迷上我了?” 阿南…… 眼睛里忽然有了一层水雾,她的悲伤带着笑,“你真好。” 她缠着纱布的手还捧着奶昔,那杯奶昔还一口没有吃。 “知道我好了?”司御似笑非笑的,眼神灼灼。 “嗯。”她点头。 “那不如亲我一口表示感谢。”司御探身过去,对着她。 阿南眼里的水花有缓慢推下去的迹象……她竟然怔了一下。 “怎么?” “你是阿北么,阿北从来不提这种要求。” “我不是阿北。” 阿南瞳仁一缩,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震动,但随后又坚信自己,“你骗我。” “我叫司御。” “不,你说谎。” 司御瞬间捉住她的肩膀,稳住她乱动的身躯,“看清楚,我不是你幻想出来的人!” “什么幻想,我没有幻想!” “阿南!”司御声音沉了下去,“或许我会强制性送你去看医生。” “你是说我有病?” “你说呢?” 奶昔在阿南手里慢慢的变了形,她捏的很重,可她却没有发觉。她好不容易变的柔和的脸色,这会儿又是苍白。 “你是说……我有病?”她又问了一遍,这一次语气里没有急切,只有那难言的苦涩。 司御清楚的又犀利的,一针见血的,“是。”一锤定音。 阿南没有回答。 她也没有眨眼睛。 就那么定定的,好像是没有了思绪。奶昔的杯子已经扭曲,里面的奶昔很快就要滴出来。 好一会儿,她轻轻的又脆弱的。 “阿北。”好像怕重了又怕他不高兴,会对她大声说话,跟不自信,“我很让你烦吗?” 司御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眼里的冷彻让他整个脸庞的线条都变的冷硬了不少! “去睡觉,如果不想去医院,医生到家里来。” 阿南笑了一下,很清浅的笑容,“好。”这应该就是烦她了。 第1132章 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毒 1 她一切都配合阿北。 司御莫名的,神色更寒! ………… 司御上楼,阿南一个人在楼下,她说她吃完奶昔再去。 她蹲在地上,整理杯子,把弄皱的地方给抚平,奶昔已经不平整,不那么光滑,她拿起小勺子,一点点的给填补好。 可怎么填补,它都有了裂痕。 后来也就没有再弄,她看着它发呆。 这杯奶昔好贵重,这么晚他去给她买,淋了雨,还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定很难买到。 女孩儿应该通情达理,体谅工作辛苦的男人。她实在不应该任性的跑出去躲着让他找,又任性的说要吃奶昔。 下次一定改正。 阿南把奶昔捧起来,盖好盖子,拿到冰箱去冻着,保存。 在关上门来时,她多看了奶昔两眼……她不知这一刻心中的那一股撕扯是从何而来。 好像有一股其他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窒息的要命。 眼泪不受控制的聚集到了眼眶,晶亮晶亮。 它始终没有掉下来。 就凝聚在眼眶。 随后关上冰箱。 心中如碎渣。 出去,上楼。 司御正好从卧室里出来,他洗完了澡,着一身深色的浴袍,似青松般矜贵挺拔,他单手插兜,缓慢而来。 “吃完了?” “嗯。” 司御朝着客厅看了一眼,干干净净——他权当她是吃完了。 “那就去睡觉。” “好。” 她跟着他一起去了主卧室,进去时,她的目光就跟着步伐在转圈。 司御把她拉进浴室,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 “你的手和脚都不能碰水,伺候你洗澡,你不愿意?” “我自己洗。” “不行。” “阿北,你从来不这样的——” 啪! 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阿南吓了一跳,是他手里的毛巾。 她怔住。 下一瞬,嘶—— 她的裙子碎了。 阿南没有还击之力,因为这股大力,她被迫往后退,还没有站稳,又被他强行摁住。 “再让我听到阿北两个字,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阿南愣愣的看他,显然她被吓到了,但这种惊吓里还有其他的……比如说疑惑。 “听到了?”司御凌声。 阿南的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回答。 “说话!” 司御眼中尽是阴霾。 “我……听到了。” 司御沉默。 把她拉到花洒下面,拧开水,水温冲刷到她的头上,阿南抬眸…… 她的视线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小兔子,隔着水雾,那股惊呆带着惹人垂怜。 这,哪儿有花辞半点影子! 就因为一个男人! 司御额角的筋脉突然一个剧烈的跳动,他低头,在水中吻住了她。 这种吻,一开始就是狂风暴雨,它没有柔情蜜意,只有吞噬和侵略。 男人的强壮和女人的柔媚,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古铜色的肌肤配着她的如雪娇嫩,好像都是为彼此而生的搭配。 可…… 这种开始,本身就不是两情相悦。 两分钟后,阿南开始挣扎。 她抗拒。 司御不许她逃,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控制住了她。 沉道,“看着我。” 阿南盈盈汪动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她呼吸急促,心跳紊乱。 “说,我是谁!” “你……你是阿……”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玄寒,又猛的改口,她终于没有忍住大脑里给她的风暴,决堤崩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放开我!放开!” 男女力量的悬殊,阿南怎么可能挣扎得过司御! 可她的身体里面好像有一股力量,不想屈服,想要……拼死抵抗! “别动!”司御低吼一声。 “你放开!”阿南用力一推,司御微微后退,他没有倒,甚至连趔趄都没有,可她却因为这个阻力而跌了下去。 噗通。 第1133章 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毒 2 整个后背撞在冰凉坚硬的地板,头磕在了浴缸的一角,她不知道疼,她已完全失控,爬起来就往外跑! “阿北,救我——” 她的嘶喊声撞到了天花板上又弹回来,这紧密的空间没有一丝的空隙,除了司御没有一个人听到! 她已如困兽,只能在这个狭小的阵地里跑。 司御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把她抓回来,往墙上一扔! “给我闭嘴!”他这个低声生如千军万马践踏而过,那刺冷的回声刮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阿南一下停止了反抗,惊恐的看着他。 她想阻止他的靠近,却又要拼命的捂住自己的狼狈,她没有衣服—— 她的唇开始苍白。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你……”她的气息都在颤抖,“不能这么对我。” 司御的目光像是冲了血,猩红的让人害怕,他的双唇撑在她的肩膀两侧,把她完完全全的裹挟着,“叫我名字。” “阿北——”阿南惊颤的,脆弱的震人心弦的,缓缓的讨好性的叫他。 司御额头青筋暴起! “你再说一遍!” “阿……阿北——”她已经带着哭腔,她好害怕,她就觉得脑子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她面前这个人分明就是阿北,怎么…… 会变的这样呢。 司御热血沸腾,浑身的细胞在叫嚣。 可他又忍着,“我是司御,叫!” “不,你不是,你就是阿北。”阿南坚持己见。 司御的脸彻底的黑了下去! 他提起她,把她放在盥洗台上,他挤过去,以强势的力道! 抓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那就看阿北在对你做些什么!” 他抓着她,往前一拖,阿南惯性的上身往后仰,司御拖着她的后背…… 男女之间的用强,只需要一瞬间,一个动作足以让她忌惮。 阿南一下子脸就白了,她放声尖叫,那种恐惧从内心深处爆发! 司御把她一把提起来,男性声音的贯穿力一瞬间就盖过了她,“阿北会这样对你么?!” 不会! 阿北不会。 他永远不会! 阿南说不出话,她只剩下了…… 就好像在这刹那里,她的魂魄已经游到了四方,就剩下了一个躯壳。 她的颤抖带着害怕与震惊,呼吸停了,就连眼睛都失去了眨的功能。 司御并没有真正的弓虽她。 他只是给了她那样一个错觉—— 司御看她这般,气息缓了缓。 “听好,我是司御,是你现在的男人。我不允许你想着阿北,更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提他!” 女人没有说话,不知……这话她有没有听进去。 司御折身去拿浴巾,准备把她包起来。 可才走了三步…… 佟。 她一头栽倒在地上。 司御当机立断地伸手去捞,但还是晚了那么几秒,她的头磕在地板。 他抱起来放在怀里时,她的额头迅速的起了一个大包。 她如一缕青烟,轻飘飘的挂在他的臂弯里,失去了意识,喃喃,“阿北……阿北……” ………… 医院。 文宗打了一个哈欠,毕竟他在家正在睡觉,已经做了一个美梦,却被司御大半夜打电话叫过来。 精神不是很好。 对面司御的目光冰冷的像是利刃,他正了正神色。 “那位姑娘就是你所说的……精神分裂患者?” “你说呢?” “真漂亮。”文宗和司御差不多年纪,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吧,“你看上了?” “说病情!”司御冷声。 “行,大晚上我还懒得跟你侃儿女私情。”文宗拿病历,上面都是按照司御所说记录的,“按照你的描述,她已经病情加重,无论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都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我给她开一些安神药,先控制她的情绪,不要激怒她,你要尽量说服她来找我做长期心理辅导。” 司御沉默。 文宗,“如果她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不妨你就放任下去。” 第1134章 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1 “你说什么?”让他当替身? “你要慢慢引导,而不是采用暴力手段,你只会让她越来越严重,长此以往,她就废了,你知道精神分裂严重后果是什么么?” 司御等着他的下文。 “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会影响她的视觉、听觉、嗅觉等所有的功能,这些功能损害之后,她的思维障碍衰退,神经系统也会病变,直到最后,脑萎缩。”文宗又补充,“这病是一种重性精神病,要重视。” 司御的瞳仁有一闪而逝的怔仲。 “所以配合用药,一定要温和的对她。”文宗顿一下,“她大概是有童年的阴影再加上心里的一些偏执,让她钻了死胡同。” 司御还是沉默。 “对了,你说她一直认错你,到底把你认成了什么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司御慢条斯理的,“才22岁,无非就是男欢女爱。” “哦,把你认成了她的爱人?” “你放屁,她没有爱人。” 文宗暗笑,却没有挑明。 男人对女人,无非也就是那点事儿。 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能爱一个人到精神分裂,我想不止是爱情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让她崩溃的过往,那个男人只是她精神病的其中一个诱因。” 司御听了后,起身,准备去病房。 “对了,她主人格是什么样的?”文宗又问。 司御眉头轻抬,给了两个字,“很拽。” 文宗又笑了,很不怀好意。 “不错啊,我还没听过你说哪个女人,不,都没有用这个词评价过哪个男人。” “那你见过我深更半夜送谁到医院来了?” “这倒是。”文宗想了想,“当年那个为你要死要活的女孩儿,就是你死对头夜慎之暗恋的对象,她在你面前自杀,血留了一地,你都没看人家一眼。” 你多畜牲。 司御似是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没有回答,出去。 “司大少,你小心——后院起火哟。” 砰! 回他的时,司御用力的关门声。 文宗暗笑—— 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毒,永远都有人为她上瘾。 阿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情形非常乱。 小时候的殴打谩骂,言语侮辱。 后来在陌生地方的独处,和某个她看不清长相的男人的生活过往。 再来就是那场大雨,她碰到了另外一个男人,她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可他有一双很沉黑而锐利的眼睛。 他不温柔。 挺凶的。 脑子里清楚的记得……他撞击她时,给那一层稚嫩的肉带起来的颤栗感。 这种感觉很清晰,以至于她醒来时,依稀还在。 她耷拉着眼皮—— 在被子下面的伸手摸了摸小腹的位置,衣服完好,没有什么异样。 她并没有被强。 “你在摸什么?没有得到满足,是想自己解决?” 一道清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阿南睁眼。 有那么一刹那,她看不清他的脸……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眼前是一片金光灿烂,光圈包围着在空气里漂浮的灰尘,她只是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剪影。 漂亮精致的下颌线,还有他……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轮廓,稍短的头发,发丝的空隙里细细碎碎的都是阳光的金点子。 她看的愣了。 这人是阿北吗? 可阿北不会说这种话的。 这时—— 男人缓慢的低腰,他的脸庞穿过了层层叠叠的迷雾,在她的的视线里慢慢的清晰。 他的眼睛和梦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在看什么?” 这张脸,似陌生又不陌生。 下一瞬—— 阿南嗖的一下坐起来,“你……” “我没有强暴你。”司御打断她,他知道她会说什么。 阿南没说话。 此时她思维凌乱,她有很多很乱的记忆,像发生过又像是没有发生过。 她一把抓着头,脆弱的,“疼。” 第1135章 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2 司御指着一侧柜子上的药,“吃吧。” 阿南侧头,“我够不着。” “……” 司御坐下来,把药和水都递给她,她捂着头没接,“这是什么药?治疗什么的?” 这是精神症患者吃的药。 “止痛药。” “你知道我会头疼?” “……” 司御把她的手拿下来,很凉,他虚虚一握,她没给握,抽走。 “你昨天晚上就是头疼,我不瞎。” 阿南没有再说什么……她实在有气无力,也不想问。 他说她有病,或许真是这样吧。 接过药,吃掉。 她靠在床上,扭头,看向外面。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风,只有阳光。 远处的高楼矗立在这蓝天白云里,窗明几净。 过了会儿…… 她回头,拧着眉头。 “看着我做什么?” 司御平淡的回,“吃什么。” “不饿。” “我没有耐心伺候女人吃喝拉撒,若是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就直接让人送,有什么你吃什么。” 阿南没有说话—— 她直直的看着他。 “你真可怜。” 司御低低一道,“嗯?” “没有女孩儿来疼你,照顾你,不可悲么?” “……” “如果有,你又怎么会没有照顾过女孩儿,你不知道礼尚往来么。” “那么。”司御把她的手再次拉过捏在手心里,她想抽走,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沉黑的瞳仁锁着她,“那不如阿南你来。” 阿南沉默。 她的眼神无法游走,被他吸附着。 “我照顾你,你的一切归我负责。” 阿南的瞳仁扩张了一下,很快又消失,她顿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考量,十秒后,“我同意。” “……”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穿成这样是不是要出去?”阿南又说。 “嗯。” “不行。” “……” “你走了怎么照顾我,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司御没说话,看着他,眼睛没眨。 她睡了下去,精神疲惫。 “我睡会儿,你坐那儿别动。”可能是精神类的药物开始起作用,她肌肉松散,真的困了。 司御看着她,不到五分钟又睡去。 他没有过……谁让他坐在那儿别动的经历,除了小时候的父亲和老师。 ………… 十分钟后。 季飞送来了早餐,两手提的满满当当,他拿着饭菜摆在桌子上,一共二十种。 他摆早餐的这么长时间,司御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手机,就坐在床边。 “……大少?” 司御扭头,脸颊英俊,眼神玄冷,“怎么?” “早餐买来了,您和唐小姐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坐那干嘛呢。 还动了真心? 都没见过大少在谁的床头这样过。 司御嗯了一声。 起身。 走了几步又回头,床上的人还在睡。 “你在这儿守着,我出去会儿。” “是。” 司御出去,到文宗的办公室。 文宗刚来上班,白大褂,衬衫,领带,精神奕奕。 “这么早,有新情况?” “你开的药,她会睡多久?” “睡?这种药都有镇神安宁的作用,也是看体质,这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很多患者没有一点奢睡的症状。”文宗好奇,“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司御转身就走,文宗要去查房,也没有再继续问。 他回到病房,“把慧姐叫过来,你们一起在这儿看着,有什么情况向我报告。” “好的。” 司御走了。 半个小时后他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 阿南睡了一觉,有些沉重。依旧是很乱的梦,但是醒来,翻个身,又什么都忘了。 “醒啦?”高慧笑眯眯的。 阿南坐起来,御公馆的佣人来了。 她看向屋子,并没有发现似阿北又不像是阿北的男人。 第1136章 阿南比花辞有意思多了 “他呢?” “你是说大少么?”季飞补充,“大少公司里有,去工作。” 所以,他走了…… 阿南的眼神有一股灰暗,她起来,去上了一个洗手间,出来时,高慧站在厕所门口。 阿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你们出去。” “不行,我们要在这儿照顾你。” “不需要。”阿南也不想为难他们,“这个病房不是套房么,你们去那儿呆着,不要在我面前晃悠。” “我……” “有意见?”阿南反声质问,高慧顿时闭嘴。 季飞给了高慧一个眼神,两人一起走了。 “怎么这么难伺候,这不行那不行,大少看上她什么了!你看看,一天天阴阳怪气。”高慧在抱怨。 “小声点,给别人听到。”季飞很不满高慧这种态度,却不好说什么。 “听到就听到,我就是不喜欢这种一天到晚没有个好脸色的女人,搞的跟谁欠她的一样!” 高慧连声哼,季飞想劝,可看到高慧那仰着的头颅,到了嘴边的话,又没有说出口,他一个大男人不屑在背后议论其他人,也不屑去劝比自己大很多的女性。 他不经意的一个回神。 呃…… 高慧看到了季飞的表情,也一同往后看,阿南来了。 “……小姐。”高慧终究有些气短。 “当着我面说吧,至少显得你为人磊落。” “我没说什么……”她怯怯的。 “是吗?”阿南始终是低低的语气,不喜不怒,“既然不敢承认,那就背着我说,不要让我知道,我向来不和小人计较什么。” “你!” 季飞一把拉住高慧,当和事佬,“抱歉,慧姐也是着急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上饭,您的身体若是出了问题,她是有责任的,一会儿我会同慧姐说,改一改行事方法。” 高慧心有不服,但也没开口。 阿南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又进去。 季飞拉着高慧到了外面的走廊。 ………… 阿南打开窗户吹风,天气越来越暖和,前几天还凉飕飕,现在就燥热而起。 站了一会儿,额头就出了一点汗,因为热倒是让她的气色好了点儿。 到了床上,看到床头柜有一本书《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引论》,翻开第一页。 【……精神分析是治疗神经错乱症的一种方法…精神分析与其他一般的医疗方法不一样,甚至经常是相反的……】 【对于梦境,记忆是否正确都无关紧要,被记住的梦并非现实,不过是伪装的代替物而已,它仅为唤起其它代替的观念提供了某种指引,指引着我们发现原来的思想,从而将梦中隐藏的潜意识思想导入意识当中……】 阿南放下了书。 她想起了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陌生又熟悉。 按照书中的理解,它们应该是已经发生过的。 那些殴打、辱骂、在另外一个环境里长久的封闭和压抑。 阿南合上书。 【我会强制性带你去看医生。】 【你说我有病?】 【是。】 她有病。 她看着周围,又看向床头的病患资料卡,三个字印入了双眸—— 精神科。 ………… 司御回到医院时,是下午。 病房里没有阿南,她在阳台晒太阳。穿着病服,打着赤脚,脚尖在阳光下有一种近乎于透明的白皙,皮肤下的脉络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在睡觉。 很安静。 司御过去,她的脸颊有几分红晕,是晒出来的,睫毛很长。这时,她是阿南,被光沐浴,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司御锁着她,静静的凝视。 一分钟后,弯腰,“没睡着,就睁眼。” 她没理。 司御修长的指尖刮着她的侧脸,热热的嫩嫩的,舒服,于是改为了抚摸。 “我听慧姐说,你又一天没吃饭。” 阿南侧头。 第1137章 他喜欢极了阿南 1 不想让他碰。 起身,绕过他进去,没有看他。 走到病房的正中央,被司御拉住,“怎么?” 阿南甩开他的手,可见她微微的咬着下贝齿,未发一言,朝着床铺走。 两步后,被司御打横一抱。 “不要你抱!” 这是……生气了? 司御还是抱着,把她抱着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闹脾气?” 阿南闭眼,彻底的不理他。 “阿南。”司御两指夹着她的下巴,“说话。” 阿南还是没理。 司御看了她一会儿,她依然漠然着。 “我还有工作要忙,想吃饭了就去找慧姐,我走了。”他起身。 转身往外。 走到门外,高慧和季飞在门口。 “大少。”两人异口同声。 “去准备晚餐。” 高慧走了,司御给了季飞一个手势,季飞也离开。 两秒后,身后他并没有关上的门,砰!从里面被人给甩上,声音很大。 司御,“……” 他去拧门。 推门要进去时,受到了阻力。狭窄的门缝里能看到她幽冷的瞳孔。 “阿南,开门。” 她不理,摆明了不想和他说话。 司御也没有废话,直接伸手一推,他的力气岂是阿南可以抵抗的,踉跄后退。 眼看着就要摔倒,司御闪身一入,行动快如闪电,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起一提,靠在了门板。 只有单手,就控制住了她。 “这么大火气?” 阿南眼看其它方向,不回答。 “这么甩门不想让我走?” “你走就走!” 终于开口了。 “我要是走了,你是不是要躲在被窝里哭?”司御抓了把她的后脑勺,这个动作让她的头不由自主的往前栽。光洁的额头在他的下巴摩擦了两个两回。 两人接触的地方,转瞬就热乎乎的发麻。 司御松开手,这旖旎的动作才停止。 她呼了口气。 “你才哭,松开。” “不松。”司御往前走了一个小碎步,“抱着舒服。” 他盯着她的脸蛋儿,眼神深邃。 阿南斜眼暼他,气结,却又不那么火了。 “你算什么男人!”阿南重呼气之后,说了这句话。 “我怎么?” “你说你怎么了?” “但说无妨。” “你说你照顾我,然后一消失就是一天,你言而无信。” “我什么时候答应照顾你就是得贴身守着你?” “……” 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瞳仁扩张,火气又来。 “手拿开!”她去推。 司御以胸膛把她往前一压,她被结结实实的压在他的胸口和门板之间,没有半点细缝,导致她的脸都得侧着,被挤压着,嘴唇微张,潋滟嫩红。 司御低头。 她这个姿势看不到他,却又发出了没多少杀伤力的愤怒。 亮灿灿的。 他把她的样子印入眼底,一时心中起了波澜,如酥如麻。 半分钟都是这个状态,阿南被挤压的无法喘气,她牟足了力气,一推。 司御半推半就的后退。 她重重的喘气。 幽幽的看他一眼后,直接到床上走去,又没有说话。 司御慢条斯理的走过来—— 他忽然发现,阿南比花辞有意思的多。 他坐上去,上身前倾,“火真大。” “小心烧死你。” “好,就是死,阿南也跟我一起死,嗯?” 阿南咬着唇瓣,没有回答他。 一起……殉情? “叫我名字。”司御轻声,他喜欢死了她咬唇的样子。 “不叫,你又要强暴我。” “不会。” “不,你是说话不算数的男人。” “明天我陪你一整天换你唤我一声,好不好?” 黄昏渐来,介于明亮和绯之间,是一种很迷离的色彩,从窗户倾泄,病房被笼罩在一层飘飘然的朦胧里。 阿南黑白分明的瞳仁倒印着男人英俊的面孔,她眼神微微闪躲,似……花儿渐开时的半摭半露,这不经意的小动作,是她不自知的勾人。 第1138章 他喜欢极了阿南 2 “那你不能食言。” “嗯。” 阿南坐起来一些,手指抓着被褥,两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阿北。” 司御——几乎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个称呼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她始终是一个病人,一个双重人格都有心理疾症的人。 他并未回答,目光深了几分。 “你怎么这幅表情,你又琢磨着怎么吼我了?” “我什么时候吼你了?” “你有。” 司御停顿,身体往前,气息往她挺翘的鼻尖上一洒,哑声,“再叫一声。” “阿北。”阿南不知为何又咬着了唇,她似乎在他的眼晴里看到了欲欲的东西。 司御深邃的视线把她包围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阿南不知所措,不明所以,总觉浑身都无处安放,最后手指蜷缩着,皮肤表面起了一层燥热。 他盯着她的小表情—— 阿南并不怎么隐忍自己,她和花辞不一样,阿南还会害羞。 他眼神重了些许,“好,明天陪你。” 阿南暗暗松了一口气—— “做为补偿,是不是应该给一个吻?”司御的脸离她大概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两个人的气息互相纠缠,在空中拧成了紧密的一股。 阿南明亮的眼晴都雾了一些,唇齿慢慢的吐出几个字,“你……刚刚没有这么说。” “那我现在说了。” 阿南把唇……抿了起来,只有一条直线,看不到她的唇瓣儿。 这模样—— 司御喉结一滚,低头。 她把被子往上一拉,把嘴巴盖住,行动可快了。 “……” 鼻子对鼻子,眼晴对眼晴。 他视线深重,她紧张心跳加快。 荷尔蒙升温,男女混合。 司御抬手往下拉被子,她香甜的味道在鼻间萦绕,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脸颊,很热。 害羞的阿南。 他涔薄的唇角唇有似无的一弯,让他原本冷峻的脸庞多了几分无法形容的柔和,阿南一直没有眨眼。 司御把被子拉下来窝在她的颈窝,头往前一递—— 正在此时。 “大少,饭……”来了。 季飞和高慧一起进来,季飞在前,他的身高挡住了高慧的视线,所以高慧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季飞看到,呃。 “抱歉。”他后退,准备关门。 司御退开。 阿南的脸……红透了。 他起身,用身躯挡着,面对着他们,脸色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摆上餐桌,去找文宗,就说我要出院。” “好的。”季飞和高慧又一起进来,把晚餐摆上去,出去。 季飞心里犯嘀咕,真是……匪夷所思,竟然没有责怪他们进屋没有敲门,真是……喜怒无常。 …… 屋里司御把阿南弄起来,坐在餐桌。 “吃完饭,回家睡。” 阿南在喝牛奶,嗯了一声。 “吃吧。” “嗯。” 阿南喝完后下意识的舔舔唇,舔了一下之后,她动作忽然放慢,眼神放空,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目光哒哒的看向司御,司御正深深的凝视她。 他浓眉微挑,这是想到那个差点就成功的亲吻了? “……” 阿南嗖地一下低头,又再度包起了唇瓣儿,喝了一大口牛奶。 司御好整以暇的看她,似笑非笑,“喝慢一些,我不急。” “急什么?” “急着吻你。” “……” 阿南顿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在缓和情绪。 司御着迷的看她明明羞涩却又要大度无所谓的样子,像一个在他面前露出花蕊的花儿,他轻轻一摸,它便缩回了蕊,只留一个花瓣给他的倔强。 好半响,她才恢复如常。 阿御看她动作很优雅的吃青菜喝汤,和花辞完全就是两个人。 真奇妙。 花辞绝没这么听话温柔。 吃完饭回家。 高慧下班,季飞去送他们。 走出楼层时,阿南看到护士站那里很大的标识牌【圣尼医院精神科】。 第1139章 悸动 1 ……… 回到御公馆。 阿南头上昨晚摔下来而导致的包块也消失。 两个人独处。 洗澡,睡觉。 在司御的主卧室。 一张床上。 阿南没有手机,司御看完了手里的邮件,也看了那一晚在锦绣未央那条街道上、花辞横穿马路去找花绝的监控。 他不得不承认花绝是出众的,隔着人来人往又不怎么清晰的画面,他一眼就能断定,那一身黑衣的男人就是花绝。 收起手机后,阿南睡在他身侧,很安静的在等待,也无睡意。 “怎么,想做点什么?” “你继续工作吧。” “哦?不说我没有陪你?” “你现在不就在在陪么?” 哦—— 原来她所说的陪就是在他身边,不用陪她做什么,看到人就行。 【我睡会儿,你坐那儿别动。】 和在医院里她说的这句话,有某种相同的意思。 她好像很脆弱,这种脆弱可能超乎司御的想象。 司御看看时间,九点不到。 他从15岁开始,十一年过去,就未在十点之前入睡。 但看在这女人这么乖巧的份上……也不知道何时花辞会醒来,这是难得的阿南。 他便躺下去,把她揽进胸膛,“睡吧。” 阿南唔了一声,推着他的胸口,“你压我头发了。”这轻飘飘的声音,司御微抬头,把她的头发全都拢到一起披于她的身后,没有发丝的遮挡,她的脸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眼晴很大很圆很明亮。 “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要弄你了!” “你胳膊好硬,不舒服。” “……” 司御把胳膊拿开,“枕枕头。” 阿南没吭声,眼神幽幽。 司御闭眼,调整呼吸以及奔腾的玉望。 五分钟后。 胳膊被手指戳了一下,他睁眼,他的额头有细汗,眼神很黑很黑。 “还是放我脖子下面吧,我可以忍。” “……” 司御嘶地一声,把她提起来,手臂放下去,重声:“是不是在勾引我,说!” 阿南被他狠狠一抱,她暗暗的抽口气,鼻子里窜过来他的味道。 她迎视着他的眼睛,然后抬手……把他的嘴巴捂住。 “你胡说八道。” 司御那一口气在胸腔里憋着游窜着,把她的手抓下来,“睡不睡?” “睡。” “我看你不被弄一次,你怕是睡不着。” “不行。” 司御再度的嘶一声,“懂弄是什么意思?” “懂,你眼睛都红了。” “……” 司御咬着牙! 手在她的手背,抓着她的睡衣,“我给你三秒,如果再不闭眼,我做到你哭!” 阿南看了他…… 两秒吧。 两秒过后,她眼睛一闭,身体像一个虾子一弯,缩到了被窝里,拿被子盖在额头,眼睛以下的部分都给遮了起来。 恰好,司御一滴难忍的汗从额头滚落,划到了下颌。 他没动。 克制着呼吸。 半分钟后,女人在被窝里把屯部移了一下,往后一挪,离他远了几公分,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深深一闭眼。 眉眼抽动。 额角青筋跳动。 他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阿南也是。半个小时后,阿南睡着,她喝了药,药效来了。 司御起床。 洗澡。 他以为还是能睡着,但骚动不停,始终无法入睡,一直折腾到十二点,起来喝两颗安眠药,睡去。 ………… 司御没有过在家一整天,十几岁以后就没有过。 依然是早上六点醒,她还在睡。窝在他的身侧,寻求保护的姿势。 他起床。 运动,洗澡。 一个小时过去,她还在睡。 花辞不赖床,没想到阿南赖床。 高慧今天不上班,是昨天晚上阿南要求的,不要佣人,司御依了她。 季飞七点送来了早饭。 司御这才去把阿南叫起来,好在没有起床气,迷迷蒙蒙的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收拾好下楼。 第1140章 悸动 2 “阿北。” 司御没有答应,只说,“去吃饭。” 阿南嗯了声,去餐桌,摆满了。 寿司、饼、牛奶豆浆、油条、面……一共有十五种。 “吃不了。” “能吃多少是多少。” 阿南微微一笑,开始吃饭。吃相很舒服,文文弱弱的,她在撕面包时,开始点餐。 “中午我要吃排骨汤。” “好。” “那我们一会儿去买排骨吧。” “不用,让别人送。” “……哦,好吧。”阿南有些失望,她喜欢两个人去生活的地方,但他不想去,也罢。 “那你会做吗?” 司御,“不会。” “嗯……我做吧。”阿南道,并且充满希望,“虽然没有做过,但是应该很简单。” 司御嗯了一声,“行。” 阿南斯文的性子,至少不会拆了他的厨房。 ………… 季飞送的排骨,排骨也剁好,十点阿南就兴致勃勃的进了厨房,开始研究。 司御在客厅,打开电脑,页面上是戒指的缩影图,旁边摆着文件。 五一只有几天时间就到了,公司要上一批新的主打首饰,司御的时间非常紧。 “阿北。” 厨房里传来一声叫。 司御放下笔,起身,到厨房。阿南看起来挺高兴,她指着炖锅让他看,“看。” 锅里飘着几片葱花,和浅薄的一层油画,枸杞。 “煮好了?”司御问。 “还没开始煮。” “……”司御挑眉,“那叫我做什么?” “是不是很漂亮?” 司御薄唇微抿,顿一下,“漂亮。” “你快去工作,你好了我也好了。” 司御点头,出去。 走了几步又突然一个箭步返回,扣着她的后脑勺,啵,在她唇上吻了口。 “……” 阿南一僵。 司御摸摸她的头,“奖励你的。” 松开。 出去。 阿南抿抿唇,依稀还有他的味道,吻过来时发麻的嘴唇。 ………… 一个小时,阿南做了一个菜,只有一个排骨汤。 味道意外的还行,大概是……她把骨头都快要炖没了,肉全部烂烂的沉在锅底,所以这个汤,有浓厚的肉味。 “好吃吗?”阿南问。 “好吃。”司御动作优雅,“想要什么礼物?” “做饭还有礼物?” “当然。” “嗯……明天你再陪我一天。”阿南尽是期待。 司御一鲠。 没有回答。 他推了今天所有的工作,会议、应酬、巡视即将上市的货物。 “阿南,我只有今天一天时间。” 阿南眼睛灰了片刻,失落。 “好,你去上班。”她又笑了一下,把汤里所有的肉都给了他。 “快吃,都是你的。” 司御捏着勺子,看着飘着的枸杞,红红的很艶丽,像是递过来的热乎乎的心。 ………… 下午阿南看书,司御工作了一小时,缩短时间。 阿南拿水果、倒水,甚至给他做了半小时的头部按摩。 晚上。 司御没让她做饭,订餐回来,六个菜,带着她喝了一些红酒。 看她的脸在灯光下晕红,仿佛是看见满山的含苞待放的蔷薇,那抛开世俗的清雅和干净,让人想捧在手心里,小心的珍藏。 她没有喝多,不过半杯。 “到我身边来。”他摇晃着酒杯,目光灼灼。 阿南听话的到他身边,司御一下把她的手指握在手心里,侧头。 很美。 很嫩。 和脑子里的那片蔷薇花一样,一用力,就能掐住水来。 他的男低音带着诱惑力,“坐我腿上,嗯?” 阿南咬着唇瓣,摇头,眼神露着涩涩的红。 她一咬唇,就让他欲罢不能。 他眼神一变,低头,脸朝着她靠近,她僵硬着,不敢动,眼神不转,像呆了一样。 司御知道她在紧张。 在要亲到的时候,她的脸很红,然后退缩。 第1141章 留下来,陪我 “别动。”他暗哑的声音控制着她,她真的不动了,眼睛里都是他。 鼻子里有酒味也有他的味道,她心跳缩在一起,忘了跳动。 司御盯着的唇,而后轻轻的碰过去,他几乎感觉到了她红唇的温度,电话响了! 很突兀。 声音很大。 阿南吓一跳。 司御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司家打来的。 他敛去神色,“我去接电话。” “嗯。” 司御去客厅,“说。” “大少,秦小姐出事了!” ………… 半分钟后,司御折回。 “阿南。” “嗯?” “我有紧急事情去处理,你先吃饭,吃完饭后吃药,先睡,不要等我。” 阿南愣了会儿,但很快的,“那你去吧,工作太晚的话不用急着回来,晚上开车不安全,不要疲劳驾驶。”她担心他出事。 餐厅里剩下阿南一个人,有很多菜,但对于阿南来说,都没什么味道,也没有那个食欲。 他走了。 索性不吃。 外面车子走远,阿南把餐桌收拾收拾,洗碗这个事情—— 阿南还是会的,中午就是她洗的。 戴上手套,洗一洗,放好。 无所事事时,她又响起了在医院里看到的那本书,很遗憾没有把它带回来。 看会儿电视,上楼。 躺在床上,随便翻阅他放在床头的书,讲的都是一些金银珠宝首饰,倒是挺有趣,不知不觉就看完。 这一看,一个小时就过去。 阿北没有回来。 ………… 警局。 司御领着秦菲儿从警局里出来时,看到了停在停车场里贴了警察封条的迈凯伦,这是他的车。 而那辆车也被撞的面目全非,维修费就得上百万。 秦菲儿自知有愧,“御,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出了车祸之所以会进警局,是因为她撞翻了足足五米的道路护栏,庆幸是没有人员伤亡。 司御淡道,“若是故意的还得了?” 秦菲儿头一低。 两人一起上了悍马。 秦菲儿柔柔弱弱的系好安全带,侧头,看司御倒车,手法娴熟而利落,极致潇洒流畅。 她眼神柔了好几分,“你这段时间很忙吗,都没怎么见过你。” “嗯。”司御回。 他还是那样,漠然的态度。 秦菲儿也没有再问,看向车窗外,夜色已浓。 回到司家。 家庭医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大少,秦小姐。” “给她看看。”司御吩咐了一句,电话响了,就去外面接电话。 秦菲儿坐在沙发,医生问,“秦小姐有哪儿不舒服?” 恰好秦菲儿的电话也响。 “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 “好。” 秦菲儿到过道里接电话,对方是司媛媛。 “你回去了没?” 没有任何称谓。 秦菲儿也习惯了她的不礼貌,“回了。” “哎,今天真是虚惊一场。” 秦菲儿没有吭声。 “要不是我急着去找夜哥哥,车子也不会受伤,害的我躺在我朋友家,不敢回家也不敢去看医生。” 秦菲儿的唇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笑。 司媛媛在那头咒骂了一声,“想要什么礼物,告诉我,权当谢谢你今天帮我顶包。” 她开着他大哥的车去追夜慎之,人没追到,车子毁了,这事儿当然不能让司御知道。 “不用谢我,你少让你哥生点气就行了。”秦菲儿说完挂了电话,去客厅。 “让您久等了。” “不碍事,现在我们开始诊治。”医生拿起了医药箱。 秦菲儿很客气,“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 “我没有受伤,但是我想让您给我包扎,伪装受了伤的样子。” “这是为何?” “御总是不在家,他太忙了,近一月我就见了他两次。我又不能任性的让他在家陪我,我只能出此下策,哪怕是一晚上也好。”她说的认真。 第1142章 小辞想打我? 1 医生想了想,失笑,“秦小姐也是一片痴心,大少确实很忙,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公司,大半时间都在工作,好,我就依你。” ………… 司御打了五个电话,回到客厅时,秦菲儿换成了睡衣,坐在沙发,有很重的药水味,而医生已经不在。 “好了?” 秦菲儿点头。 司御手机里有两条邮件进来,他只看了一眼,是公司发来的。 他弯腰,“伤哪儿了?” 秦菲儿看他的脸递了过来,五官如此标志,她心跳快了一个节拍,“不太严重的。” “好好休息,近期不许开车,有需要找佣人,不严重我就先走了。” 他起身。 要走的那一瞬,手被秦菲儿给拉住。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站在灯光下,似摇晃的茉莉花儿——要说温柔和软绵,阿南抵不过她。 秦菲儿小巧玲珑,五官清秀,肤白貌美。睡衣敞开了一半的领子。 司御深邃的目光锁着她,沉默。 此时的沉默……对于秦菲儿来说,就是同意。 ………… 御公馆。 阿北一夜未归。 这一夜对于阿南来说,很难熬。 她坐在沙发,两眼通红,肤色苍白。 上午八点,外面有车开回来。 阿南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了几分,起身,拖着酸软的身子到了玄关。 司御进来。 他眼里有红血丝,换了一身衣服,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气质卓然。 阿南把拖鞋递给他,“你终于回来了。”声音沙哑。 司御换鞋。 看着她的脸。 “一夜没睡?” “嗯。”阿南笑笑,“我在等你啊。” 司御揉着她的脑袋,“等我做什么,怕我出事?” “嗯。”阿南揉揉眼睛,脑子里有一股晕眩,身子一歪,司御把她一把抱住。 她眼皮耷拉。 “我担心你。” “那为了奖励你,我上午的所有时间都是你的。” 阿南有了一丝丝的精神,搂着他的脖子,“真的?” “嗯,陪你。” 她笑了,头在他颈窝里蹭了几下。又因为太困,支撑不住,睡前她迷迷瞪瞪的道,“以前有个朋友……”她倒在他的胸口,有气无力,“因为工作一晚上然后开车,就死了。” 所以她害怕。 “……” 阿南两秒入睡,是真的很累,也没有等到司御的回话。 事实上,司御也没有打算回答她。 把她抱上楼,放在床上,他去换了一身衣服,也上了牀。 半个小时后,也不怎么安稳的睡去。 ………… 司御给了阿南他半天的时间,可是这半天里两人都用来睡觉。 司御的睡眠不好,但也睡了三小时,醒来十一点。 他起床。 打电话让人送午餐过来,高慧今天依旧不上班。 半个小时后,午饭送过来。 司御上楼叫阿南起床,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人正好出来。 眼神一接触。 她眉头一皱,那一丝脱离人之上的漠然。 司御停住,眼神裹挟着她。 “司大少。”花辞拢了拢身上的浴袍,“大中午的见到你,真是巧。” 她这话有另外一层意思,大中午你在家做什么! 司御的舌尖暗暗的顶过了腮帮子,看着她时有一丝征服式的精光。 花辞要出去,司御站在门口,她走不了。而他那种精锐霸道的眼神,让花辞也不是那么舒服。 “你让一让。” 司御站在门口没动,挺拔的身躯如一座大山般不可跨越,“会做饭么?” “不会。” “那就去学。”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做饭?” “当然。” 司御微微侧身,看了她一眼折身下楼,走到楼梯口,花辞才从屋里出来,想必中间停留的时间是在消化情绪去了。 到了餐厅。 花辞发现桌子上摆满了菜,她漂亮的脸蛋有一丝异样,“这些不够你吃?” 第1143章 小辞想打我? 2 “这些我不打算吃,我喜欢阿南给我做。” “那你就去找阿南。” “那换个名称,我要花辞给我做。”司御强势的,“有什么做什么,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花辞,“……” 她看了看时钟,十一点四十。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眼睛有种很酸涩感,许是没有睡好的缘故。 后背酸疼。 主卧室的床很硬,睡起来很难受。她都不知道司御是怎么把她给弄过去的。 “好。”花辞利索的答应,“我去换个衣服,活动十分钟,然后再下厨。” 司御眼神漆黑,“你过来。” 到他的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餐桌。 昨晚他也是在这个地方对阿南说了这几个字,阿南一脸温柔的来了。 今天—— 花辞两手放在睡袍的口袋,那张脸有着冷傲一样的深色,黑色的发丝顺着领子爬了进去,贴着她雪白的肌肤。 “你说,我听得到。” 在他的预料当中。 司御抬腿过去,他的动作很缓慢——白色的衬衫如雪般一尘不染,衬衫的衣摆塞进西装裤里,宽肩窄臀,行走间—— 莫名的释放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气息,好像那正经的西装之下隐藏的是一具饿狼,随时把你撕碎。 花辞看到他,她放在口袋的手指攥了攥……她想她应该后退躲避,可是她没有。 她迎视着他。 司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毫不退让。 阿南。 花辞。 刺激! 他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伸手,拉她。 花辞学过一些武,警觉性有,回避,同时避让。 司御紧接着改为了攻击的气势,花辞回击。 他坐,她站。 他一只手,她双手。 但,司御制服她,用了二十秒。 等花辞成为‘阶下囚’时,她已经坐在他的腿上。 司御以脚为支点,往前一用力,椅子往前划。 花辞的后背一下抵在了桌岩,前面是他。 她已无路可退。 花辞没有挣扎,她很冷静,凝视着他。 “干什么?” 她这三个字,让司御的双眸里有几分火热,他如王者看着自己的猎物,“你想得到我什么回答?” 两人这个姿势…… 花辞,一僵。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司御察觉到了。 “要什么活动,我陪你。” 花辞抬手把他的手给拿开。 他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指,攥的很紧。 头前倾。 “别动。”花辞沉声。 “哦?小辞想打我?” 他故意拉着她的手,在衣服里面很有章法的走,直到—— 花辞全身都绷着! “司御!” 司御仿佛是看到他那不听话的猎物而有了绝地反击的愤怒。 “感觉如何?” 花辞的脸半青半……无法形容的红。 “松开!”她用力抽手,可怎么就是抽不开。 “亲我一口,我考虑松开。”他就要看到花辞同阿南那样的妩媚和……主动。 花辞凝视着他的眼睛,她难堪、羞愤、甚至想要杀人! “你做梦!” “那我继续。”司御轻描淡写的,也不费吹灰之力的让她更为愤怒。 “你敢!”花辞绷的像快要拉扯断裂的皮筋,她咬着牙。 下一秒—— 啾。 花辞有刹那间而来的震颤。 靡靡之音在她的耳测,“是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花辞太阳穴在剧烈的跳动! 司御对上了她的眼睛。 她瞳仁里如火旺盛,可他如丛林黑暗,彼此都在对方的视线里。 司御,“……” 他有刹那间的停顿。 可前面这个女人,还是那副神情,“放开我!” 只有这三个字。 司御有长达十秒钟的时间,细胞在狂欢叫嚣。 十秒后,“自古识时务,都能吃香喝辣,不用你做饭,这是下人的工作,想吃什么我让人安排。” 第1144章 别让我看到你,滚 花辞从他腿上下来,没有回话,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客房,门一关,她顺着门就滑了下来。 双腿打颤。 一瞬间没有了一点力量。 她双手握拳,闭上眼睛,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了司御方才的视线,和他的所作所为。 她的双手在地板上摩擦,好像要把什么东西给磨光磨尽。 好一会儿她才从地上爬起来,洗澡,换衣服,下楼时,司御不在。 季飞来了。 “唐小姐。” “嗯。” “您吃完饭我带您出去转转。” 花辞的手洗的发红,可她依旧不适。 桌子上的饭菜还在,怕是冷了。 “出去吃吧。” “也行。” ………… 季飞把衣服花辞带到了商场,花辞吃了一个简单的青菜面。 去了最少五个精品店,买了十款衣服,花费八十万人民币。 转而又看到了珠宝首饰店。 花辞多看了两秒。 “要去看看吗?” 花辞点头,“去。” 一进去,季飞看到花辞并没有怎么选,根本没有看款式,倒是……看了价钱。 看了两个。 一个两百万。 一个三百万。 买。 服务员赶紧包。 “小姐,您这么漂亮,戴上这个戒指和耳坠,一定会更好看!” 花辞淡淡的,“你喜欢?” “女孩儿都喜欢啊。” “那送你了。” 服务员,“……” 季飞,“……”! 花辞在两个小时之内,花了司御大概八百万。首饰送人,至于买的衣服,出了商场恰好看到了卖唱的,又送,所有的东西全都没了。 季飞不敢说什么,他只是一个跑腿——就是有点心疼。 “唐小姐,要不要喝杯咖啡,然后我们就回去。” “好。” 花辞除了对司御,态度倒也不那么冷。 开着找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咖啡店,花辞坐那儿。 “要不要喝牛奶,喝牛奶对身体好。”季飞道。 “不用,就喝咖啡,不要糖。” “好。” 季飞叫来服务员。 花辞坐在那儿,环顾四周,环境很不错,人也不多,还有袅袅的钢琴音。 按照她的经验,这个弹钢琴的并不是特别专业。 她也没有分析,不太有兴趣,能听就是。 她也看到了咖啡店另外一个出口,那个门口全局都是花,她来过这儿,那一天和那位夜先生一起。 他说他叫夜慎之。 同时…… 她还看到了一辆车。 那车,今天一天都跟着她,里面有四个人,她清楚。 这是司御的保镖。 怕她跑了。 呵。 “唐小姐,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就来。” “好。” 季飞走了,他顺便报告今天发生的事情。 ………… 花辞她坐在那儿两分钟,有五个人在偷拍。 她在桌子上锃亮的装饰物上看到了,她排斥,但并未阻止。 因为外貌被偷拍也不是第一次,她也习惯。 须夷,有怒气冲冲的女孩儿过来。 这个还有些凉爽的季节,她就是一身短裙,露脐装,好在没有染上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而是一头卷发,平底鞋,也是很阳光的少女。 “喂,小贱人!”女孩很不客气,一开口就是骂人,她坐在花辞的对面,“我终于逮到你了!” 花辞对她……有很深的印象。 毕竟她手上的戒指弄伤了她的手,到现在,手上还贴着ok绷。 这是夜慎之唯恐要避之的女孩儿。 花辞漫不经心又冷冷的,“有事儿?” “我当然有事儿,你和夜哥哥是什么关系!”司媛媛瞪着她,恨不得撕了她。 “夜先生那天说了,他正在追求我,你没有听到?”, “你!” 服务员正好来了,上了咖啡。 她想阻止两人之间的火苗,可一看是司家骄纵的小姐,又不敢开口,只好把苗头对向这一片从来没有来过的陌生人。 第1145章 和大少对着来 1 “小姐,少说两句吧,以和为贵,此地不宜吵架哦。”她放下就走。 花辞置若罔闻。 “我告诉你,你给我滚的远远的,夜哥哥是我的,你要是敢和他在一起,我让你跪着叫我姑奶奶!” 花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平静的回击着她,“是不是迷魂汤吃多了,才觉得你什么都能办到?”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司御的名字。 她心里一磕,去拿咖啡喝,还没有拿到,司媛媛比她更快的一把抓住被子,拿起来,对准花辞的脸,泼! 花辞身手不好,但终究是练过的。 她利落的一避! 咖啡从她的脸颊边上飙过去,依然有汁液溅到她的脸上,很热。 “贱女人,你不看看你的身份,你拿什么和我争,夜哥哥怎么可能喜欢你!”司媛媛很生气。 花辞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发货。 她只是从座位上慢慢的站起来,个头比司媛媛高,看着她时,是居高临下的冰冷。 司媛媛看到这气质莫名的想到了堂哥司御,她也站起,硬着脖子。 “怎么样!本小姐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她看看周围,有很多人在看,她冷哼一声,“看什么看,没看到过正主出来收拾小三?” 所有人噤声。 并不是不认识司家小姐,而是,不怎么想搭理她,出了名的骄纵跋扈。 下一秒。 众人只看到那漂亮的女人走到司媛媛身边,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的,就看到—— 司媛媛脸色一变。 噗通一声。 膝盖着地。 跪在花辞的面前。 司媛媛当时就傻眼了,可她半身麻痹,根本站不起来。 “你………你……” 花辞对上她的眼睛,那么冷,又那么清晰,一字一句,“别让我看到你,滚。” 她说的很低。 大概也只有司媛媛能听到,也只有司媛媛看到了她眼里的凉气。 花辞叫来了服务员,“重做一杯,给我送出来。” “好……好。”服务员很结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而且当事人还不离开还要喝咖啡的。 花辞在院中的遮阳伞下,吹着风,比屋子里惬意不少。 她透过玻璃看到有另外一男一女进去,把司媛媛给扶起来。 都是陌生人,她不认识,也懒得看,只是投去了一眼。 一分钟后。 那一男一女和司媛媛来了。 “小姐。”开口的女人很清雅,气质不错,看起来也面善,“冒昧一问,是您先动手的么?” 问话的是秦菲儿。 她身边还有一个男的,长相不错,眼神黑暗,他定定的看向花辞,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分不清他的情绪。 司媛媛的膝盖出血了,刚刚那一跪,力气不小。 她咬着嘴巴,恨不得去打花辞! 她现在有帮手,怕什么! “去问监控。”花辞漠然的直视他们,“不过那位姑娘,也不值得我动手,实在是她……欠的很。” “放你奶奶的屁,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司媛媛怒不可遏,开口大骂,如果不是被秦菲儿摁着,她就动手了。 “够了!”男人低低的吼一声,对着司媛媛,“还嫌不够丢人,回去!” “我不!”司媛媛怕司御,可不怕他! 男人看着秦菲儿,把车钥匙给她,“你送她回,我来解决。” “嗯。”秦菲儿接过钥匙,走时又看了看花辞。 这是她第二次看花辞。 第一次在夜慎之的车里,她睡着了,看的不真切。 今天又看,方才感叹,这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身上没有半点饰物,可就是觉得有一份从内到外的光芒。 ………… “小姐。”男人坐下来,正色,“我来解释一下,我是方才那位小姑娘的哥哥,我叫司柏,我听她的意思是,你和她因为一个男人而产生了感情纠葛。” 司? 又是一个姓司的。 花辞微微一侧头,一缕黑发顺着她的动作往侧面一飘,隐约里有香味窜来。 第1146章 和大少对着来 2 司柏动了动手指,有些着迷。 “你妹妹挺好。”她淡淡的开口,听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把心里对于司柏那个眼神的反感压着,没有显露。 “你说的是反话吧?”司柏笑了下。 “听的出来就好。” “……” 司柏愣了一会儿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她的面前,“请问姑娘芳名?” 花辞的咖啡来了。 醇香中有很浓重的苦涩味,她拿起来,浅浅的抿了一口,“我们不会有交集,也不会见面,没必要告诉你。” 司柏又是一愣,“姑娘很酷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再见面?” 花辞抬眸,凉凉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沉默。 司柏拿过名片在背上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和微信联系方式,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他起身,走到花辞身边,弯腰,单手撑在她椅子的后背。 这个距离,不是特别的暧昧。 但是对于两个陌生人来讲,无论他有多帅气,就够让人觉得他的不礼貌和轻浮。 “姑娘,我很想认识你。”他又开口,眼神很直白。 “放着吧。”花辞依然是冷冷的态度。 “不能用手接?” “你若是再靠近我,可能……” “不如给我。” 突然而来的男声,打断了花辞。 她和司柏同时朝着这声音看去,是着一件深蓝色衬衫同色系西装裤的夜慎之。 他从门口处进来,看不清他眼神里的黑暗,只是在他温和的气势里带着不容人挑衅的光芒。 他走过来,直接抽走了司柏手里的名片。 司柏皱眉,直起身。 “夜慎之,你来干什么?” “她是我朋友,我不允许你骚扰他。司大少,还是赶紧走为好。” 夜慎之没有看一眼名片,两指一弯,把名片给折起来,手腕一翻转,名片直直的进了垃圾桶。 “夜慎之,你!”司柏面露寒光。 “不好意思,请。”夜慎之还是温雅的姿态,手做了一个请。 司柏暗暗咬牙。 他看了眼花辞,然后转身离开。 夜慎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和花辞一样的咖啡。 “唐小姐,今天很难得,在这儿碰到你。”夜慎之找了她很久,也曾查过她的电话号码和住处,可就是没有找到。 “还好,闲来无事,就走走。” 夜慎之看了眼花辞的衣服,桃领长裙,平视什么都看不到。 可方才司柏那个姿势—— 从上而下,应该是看到了点什么。 他的手微微一握,成了空拳! “夜先生。” 这一句夜先生,如沐春风,真是好听。 夜慎之微笑,“请说。”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那位司……” “他叫司柏。” 哦,她想起来了。 “我确实不喜欢。”夜慎之看着她的眼睛,那黑白分明的双瞳,他似笑非笑,“我爱好女。” 花辞若有似无的失笑了两分,并不怎么重,却那么的赏心悦目。 她又喝口咖啡。 不经意的一个抬眸,她看到了在屋里的季飞,他在那儿很久了,看神色有些焦急。 花辞未理会。 “事实上,我对司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感,让我头皮发麻的那位女孩儿是司柏的亲妹妹。” 花辞明白了。 她也讨厌司媛媛,更反感司柏。 “对了,你的伤势如何?”夜慎之看她的手。 花辞摊开掌心,“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夜慎之看看时间,快五点,“是我连累你受了伤,上次约你吃饭,你拒绝了我。今天,可否有这个荣幸?” 花辞又看了看季飞。 他好像急着要她走。 可能…… 司御不喜欢她和其他男人接触。但是夜慎之这位大人物,季飞又不好得罪? “好。”她同意。 夜慎之暗暗一笑。 ………… 没有去有很远距离的锦绣未央,就在这条商业步行街。 第1147章 花辞不嫌事大 1 法式餐厅。 花辞和夜慎之在前面走,季飞目送。他连连叹气…… 这下完犊子喽。 他作为一个司机,唐小姐要和认识的人去吃饭,他没有资格去叫阻止,更何况他要是去了,夜先生不会放人。 他也不能报告给大少。 被大少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他现在就想唐小姐能早点吃完饭,然后早点回家。 也不知道大少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让她这么和他对着来。 ………… 这一头。 停车场。 秦菲儿把司媛媛塞进车里,“你坐好,先去去看医生。” “我不去,我要找那个贱女人!”司媛媛很不服,跃跃欲试的要下车。 秦菲儿苦口婆心,“别闹了,媛媛,你亲哥在。而且,步行街人很多,难免有口舌传到你堂哥耳朵里,到时候你怎么办。” “哼,谁传!”司媛媛一巴掌塞在车玻璃上,恨不得那就是花辞,接着恨恨的瞪向秦菲儿,“就算有人传,那也是你跟我哥嚼舌根。” 秦菲儿,“……”她没有回话。 “还有,你昨晚没有把我哥留在家里吗?难道你没有借着伤做点文章,我告诉你,你别想让我感谢你!” 秦菲儿闭上了眼睛。 昨晚…… 司御沉默,她以为他同意留下来,于是就去拥抱他。 他抱着了她的后背,不,不是抱,只是借着那个动作把她拉开。 “若不是很严重就在家里休息,我要去公司,有哪儿不适给医生打电话。” 他走了。 走时给她留了一张卡。 他并未留下来陪她,她的伤白装了。今天给司御秘书打电话给,他说司御昨晚在公司里上了一夜的班,连夜开会,巡视工作室,等等。 一夜都没有休息。 早上八点才离开。 秦菲儿才释怀,他真的太忙了……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你哥现在很忙,你不要给他找事儿,媛媛……” “我什么时候给他找事了,明明是他找我的事!你不要以我嫂子的名义教训我,你还没结婚呢,我哥娶不娶你,还不一定呢!” 秦菲儿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动。 “喂!你干嘛不开车,我腿疼!”司媛媛跋扈至极。 “你堂哥说了,近期之内不允许我开车。”秦菲儿柔柔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攻击力,“要不找个代驾,要不打车回。” 司媛媛气死了。 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法式餐厅。 “有什么忌口的吗?”夜慎之贴心的问。 “没有,你随意。” “好。” 夜慎之开始点餐。 花辞撑着下巴,一侧头就看到了在外面藏着的季飞。 季飞冲她友好一笑,传达了一个讯息。 你快吃! 花辞就当没有看到,回头,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热水。 这个时间,餐厅里没有什么人,很少。 正适合花辞。 她的侧前方就是一台钢,有帘子遮着。 “唐小姐会弹琴么?”夜慎之看到了她的眼神,点完餐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服务员鞠躬,离开。 “学过。”确切的说,她学了八年。 从十一岁到十九岁。 “要不要试试?” “没有兴趣。” 夜慎之动动手指,“等餐无聊,不如找些乐子。” 他起身,掀开帘子,坐到了钢琴前。 黑白色的琴键,和他深蓝色的衬衫,不知是谁为谁而生,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份融洽和美好的画面,让人移不开视线,钢琴架上倒影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 花辞一边喝水一边看。 或许是…… 真的很养眼,她也多看了几眼。 琴声在整个餐厅里旋绕,不同于平时的工作人员弹奏的没有特色、古板,这个曲子它富有情调和技巧,仿佛在花开之时,那朦朦胧胧的动人心魄。 琴音和他的人融为一体,从他指间发出来的音乐,有一种撩人心弦的魔力。 第1148章 花辞不嫌事大 2 两分钟后。 夜慎之抬头,冲花辞这边,微微勾唇。 似,万紫千红。 一瞬间花辞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她最开始学弹琴时,花绝去听。她渴望得到他的赞美,渴望让他坐过来同她一起,四手合弹,渴望在她看向他时,他能给予回应。 但是都没有。 他始终是平静冷漠的男人。 “想什么呢?” 夜慎之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她一发呆,竟过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此时,他已经坐在她对面。 “拉赫玛尼诺夫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夜先生弹的真好。” 夜慎之眼里带光,“你就知道我谈的是这首曲子,那你对钢琴应该不是懂一点点皮毛。” “还好,我学过这一首,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表现的是一位狂热艺术派大师的艺术个性,他是一个追求浪漫的人,这首曲子也由快而慢,整首曲子到第18个变奏时,速度突然放慢,淳朴抒情的曲调,它的艺术魅力感人至深。” 夜慎之低笑,“能被你这么解剖,我好像是在班门弄斧。” “怎么会,我道行太浅,远远不到评价你的曲子的地步,我找不到任何瑕疵,只有惬意。” 一个曲子让内行人听着惬意,那是高评。 “若有时间我们继续探讨。” 餐来了。 “好。” ………… 和夜慎之的晚餐,大概是最近比较舒服的一顿餐食。 他成熟温和,和花辞也有共同语言。 花辞几乎把这一个月的话都给说了,结束晚餐。 夜慎之,“我送你。” “不用。” 他淡笑,“唐小姐又拒绝我,是在下不能和你做朋友,还是怕我骚扰你?” 花辞的头发被风吹着飘向了颊边,她随手扒了一下。 “是不太合适。” 夜慎之一时没有答话。 毕竟这是第三次见面,送她回家,对她来说可能有些唐突。 “那好。”夜慎之笑笑,“留个电话?” 花辞今天买了手机,新的电话号码,还没有给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谁知道,用季飞的身份证办理的。 她拿出手机给夜慎之。 夜慎之输入自己的号码,又打过去。 最后把手递回去,花辞去接时,两个人的手指有片刻的接触,她的手凉凉的,触感明显,又柔软。 夜慎之心里一动。 花辞很平常。 “再见。” “好,到家发个信息。” 花辞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出去,季飞的车停在那儿,她直接上去。 夜慎之目送她离开。 他久久未走。 今天这一天,意犹未尽。 拿手机把她的号码存起来,备注花辞,后觉得过于生疏,改成a小辞。 排在电话簿第一名。 ………… 花辞坐在车里看向外面迅速倒退的风景,眼神又沉了下去。 最后干脆闭眼,周身显示着生人勿近。 季飞心想这是怎么了,和夜先生在一起话不是挺多的么。 “唐小姐,您是不是累了?” 花辞,“没有。”只是不想说话罢了。 “那你休息一会儿,今晚不去御公馆,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司御在那儿?” “是的。” 司御在哪儿就把她送去哪儿。 花辞眉眼周围的肌肤一瞬间在剧烈的抽动!她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人,即使给了她活动的范围,也不过就是笼子大了点儿。 她睁眼往后面看了看。 那辆黑色的车子还在,里面有看她的保镖。 ………… 另外一个地方在月牙湾,别墅小区。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花辞去时,司御还不在。 “您稍等,大少很快回来。”季飞走时这么说。 花辞坐在沙发上,手机里来了短信,翻开一看,是垃圾短信。 她也没理。 靠着,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半响后。 外面有车声。 第1149章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她没有睁眼,她知道是谁。 一会儿人进来。 华灯初上,屋里半黑半暗,花辞没有开灯,她喜欢这样的黑夜。 啪。 灯亮了。 她的眼睛刺痛,侧头,避开这刺目的光。 男人带着薄薄的酒味来了,酒味到了她的鼻子里,夹着股清冽。 男人坐在她对面。 直接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今天去哪儿了?” 她没睡,他知道。 花辞不想回答。 司御漆黑的眼神把她裹挟着,把她往前一拉,迫使她上身投过来。 他一把扣着她的下颌,稳着她的身子。 “不说话是等着我逼你说?” 花辞不得不看向他,“你的属下没有向你报告?” “我想听你说。” 今晚的司御是不一样的,他的眼睛有劲风吹过的残垣,更有卷土重来的阴厉! “吃饭,逛街,买衣服,买首饰,就这样。” “买的东西呢?” “送人了。” 司御的指腹在她脸上狠狠的摩擦,“送谁了?” “要饭的吧。”花辞轻描淡写,然后捉住他的手,“司先生舍不得?” 司御额角的筋脉都起了,他不答又问,“也送夜慎之礼物了?” 花辞轻飘飘的,“你在生气什么?” 她定定的看着司御,“无非是和夜先生吃了一顿饭,你的愤怒,早了点。” 司御的双眸湛黑湛黑,“你是说还会有下一次?” “除非你把我关起来。”否则会的。 司御冷哼一声,“对付女人,有办法让你屈服,不止关起来一条。” 花辞先发制人。 “是啊。”她抽出自己的手来,“你打算让我碰第三次?” 他用这个方法让她屈服,两次。 司御看着她的脸,目光扫了扫她的手,他的气息在一瞬间凝结。 他松开了她的下颌,改为攥着她的手指,男性那股强悍的力量一瞬间花辞就感觉到了。 手,在发疼。 “我忍你,够久了。”他低低一声,是一种势在必得。 他两退一收,把花辞控制着。 无法动弹。 花辞的手指在慢慢的攥着…… 司御上身往前,他沉缓的呼吸把她挟持在这方寸之间! “你应该明白,我带你回来是做什么,我不是要和你谈恋爱的,懂么?” 他的目的、他的玉望在他的眼神里,淋漓尽致。 花辞的眼神有小小的波动,“你是打算用强?” “我不屑。”他手伸到后面,拿了一杯水过来,“有它,够了。”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而后扣着她的后脑勺…… 花辞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可能是……那种药。。 不行! 她躲避! 可她原本就在他的控制当中,怎么可能躲的开! 他以吻封缄,堵去了她的反抗声以及想要吐出来的水。 全都吞了下去。 司御微松开,花辞本能的喘气。 唇微张。 艳红艳红,潋滟泛着水色,可见两颗月牙色的牙齿,整齐排列。 司御眼神一暗,低头,再吻了过去。 这一次比方才温柔些许,可更多的是男人对于女人的那种……掠夺。 花辞牟着拳头。 她开始反抗。 她就是不要他得逞,哪怕是被喂了药!她从未有过的大力,推着他的胸膛,终于让她得以缓和呼吸。 “司御,你算什么男人?”她牙关紧咬,她不知道药效还有多久发作,但是她要趁着发作之前离开这儿! 阿南也这么问过,是她要求司御在医院守着她而司御去公司后。 “怎么,是要我立即证明?” “你敢再碰我试试!” 司御燃起了火苗,“我最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眼神,我倒是想知道你能我怎么。” 话一落。 他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大半个肩头都露出,他如狼的獠牙啃噬着她的下颌。 她的身躯一直在颤。 “司御。”这两个字在这一瞬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怨恨! 第1150章 你给我等着! 1 司御抬头,“嗯?” 上扬的尾音,充满了挑衅和危险的警告。 花辞死死的咬着牙,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拳头握起,正要出击! 冲着这栋房子。 外面警笛声冲破云霄! 司御拧眉。 花辞微放松——他们终于来了! ………… 院子里。 警局队长,“抱歉,司大少,我们接到报警说是这儿有人正在对女性施暴。” 司御长身玉立,单手放进口袋。 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年轻结实的体魄,气场与众不同。 他沉默。 “是我报的警。”花辞开口,头发微乱,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外套,这是刚刚出来时司御给她的。 这个警,从司御的车子进门开始,她就报了! 此时。 她把外套一脱,扔在地上。 她的裙子显然有被撕裂的痕迹,堪堪的搭在肩头,隐约可见匈口的风光。 “你们总不会因为对方是司家的大少爷,就不管不顾了吧?”花辞先提出问题的关键。 队长咳了一声,“放心,只要属实,我们一样法办。” 他转向司御,“司大少,您……”跟我们走一趟。 司御对花辞,“那就说说,我是怎么对你施暴的,说对了,我绝不否认。” 队长呃了一声,一般这种情况很隐私,要保护受害人的权益,不会在这种人多的地方说。 “弓虽暴未遂,你是不打算承认还是不敢承认?” 这么直白的对峙! 司御借着这不怎么清晰的灯光,看着离他两米远的女人。 这一身裙子很薄,在这灯火阑珊处,它被撕毁被破坏,而没有被裙子覆盖的地方,白的又那么诱人。 他朝着她走去。 “站住!”花辞不喜欢他的靠近。 司御没有停,“怕什么,警察在这儿,莫非我还能继续弓虽暴你?” 他靠近她。 同她并排站在一起。 “来,把我们俩一起带走。” 队长没说话,不是……这很像小情侣闹矛盾啊。 司御侧头,对着她耳边轻轻道,“一会儿药效发作,谁来给你解痒。” 花辞闭着眼睛! 她有一股无名火! 睁眼,“你要点脸,行不行?” “我怎么不要,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中了椿药之后的样子,除了我谁都不许看。”他对着她耳边窃窃私语,短短两句话让花辞怒不可遏! 司御抬头。 “愣着做什么,还不行动?我无条件配合,这位小姐的指证,我供认不讳,但是去了警局我有一个条件。” “大少,您说。” “把我和她关在一起,仅此。” 说实话,队长并不想和司家大少爷有什么瓜葛,传闻他脾气不好。 但是…… 事情都到了这个关头,他总不能徇私舞弊。 “那好,二位,请。” “我还有一事。”花辞又开口,她已经感觉到腹部的不适,怕是药效来了。 “他强行喂我下三滥的药,这种药物应该是违禁药吧。” 是哪种药…… 不言而喻。 队长看了看司御,后者面无表情,神色深重。 “那……先去医院拿鉴定结果,若果真如此,我们会依法行事!” 司御一言不发,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队长权当他是配合。 带上警局,去医院。 最近的医院开车只要五分钟,花辞的整个肚子都很难受,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安排医生,立刻开始抽血检查。 从监察室出来,司御靠在走道。 他狭长的双眸把她的模样……尽收眼底,他那一股兴味十足的眼神,“想要男人了?” 花辞错牙。 “人渣!” 司御一派风雅,“都能提前意料到我会对你做什么而报警,那应该聪明的知道,这两个字最好不要说,否则人渣的做派,会让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花辞闭嘴,不打算和他再费口舌,抱着手臂等结果。 第1151章 你给我等着! 2 结果很快,只用了五分钟。 护士很客气,“小姐,您只是苏打水喝多了,另外肚子疼您看看是不是快要来例假了?” 花辞,“……”她心里咚的一声。 站在一侧等待的警察也是一脸懵,司御没有半点表情,他是始作俑者,他当然知道那是药还是苏打水。 “不要担心,回家好好休息就是。苏打水不要乱喝哟,喝多会胃痛胃酸,今天晚上要确实不舒服,就多喝点热水。嗯……穿的有点少,注意保暖。” 护士交代完就走了,很忙。 花辞捏着检查单子,她有股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好像…… 他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的一切,知道她会不从,不从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而她正按着他的步子走。 手一攥,拿着单子出去。 走了几步,队长把她拦住,“小姐,这事儿……” 花辞听出来他语气里的犹豫,摆明想算了。 “即使给我喝的不是椿药,那么弓虽暴是真,就不管了吗?” 队长纠正,“是未遂。” “又如何?”一样犯法。 花辞出去。 她极少有例假疼痛的时候,最狠的一次是在15岁那年,疼的她在床上打滚,花绝带她去看医生。 这种毛病,无非也就是吃点止痛药。 目前也不是那么疼,至少能忍受。 只是胃里也非常不适,两种疼痛掺合在一起,让她忽略了那是来例假的感觉。 只以为真的是被司御喂了那种东西。 来时,坐的是警车。 她走到车子旁边,回头,司御和几名警察过来。 “小姐。” 花辞,“我和你们去警局录口供。” 她摆明了非要司御为此付出代价。 队长看了眼司御,司御眼神黑暗的不可思议,“走。” 他配合。 ………… 上车。 司御和花辞坐在后排,警局的车当然比不上他的车子空间那么大,司御的腿都无处安放,长腿伸到了极致,外八敞开。 双手抱胸,很潇洒浪荡的姿势。 花辞坐在他身边,是错觉吗,她总觉得这鼻子里都是他的味道,明明她离他也不近,是车里最远的距离了。 可就算是这样,司御弯曲的腿,膝盖依然靠在她身上。 她避让。 没有成功。 少倾,她用力一推,给他的腿推走。 可他的腿随着她推出去的那股力道直接弹回来,撞向她的大腿,她退根一麻。 花辞,“……” 她隐忍的呼口气,便再没理! 前面某个警察看到了……呃,这动作不是典型的闹别扭的小情侣么? 还……还挺幼稚。 司御一个眼神撇过去。 警察连忙回头,眼观鼻臂关心,不看! 十分钟后。 花辞开始发抖。 腹部绞痛,胃部抽搐。 她捏着门把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泛青,额头出了汗水。 她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可她……又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从腹部而下的热流,伴随着难忍的疼。 她拼命的咬牙,不发出半点声音! “停车。” 此时,男人的声音而起。 车子靠边停。 司御拿起外套——这外套在屋子里被花辞扔在地上,还是警察给捡起来的,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车子靠边停。 司御用衣服搭在她的腿上,把她往起一抱。 座位并未弄脏。 但估计再不下车,就会脏。 花辞第一次没有反抗他的拥抱,一到他的怀里,她冰凉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倒在他的肩头,唇齿寒颤。 司御的衣服包着她的屯。 “司大少。” “此事就此打住,劳烦二位白跑一趟,改天亲自登门致谢。” 队长说了两句客套话,开车走了。 司御低头嘶了了一声,看女人因为疼而拧在一起的眉眼。 “有良心没,嗯?我抱着你,你非要送我去坐牢?” 她的手掐着他,很用力。 第1152章 本少爷要你百依百顺 1 好像很不乐意让警察走了。 后面季飞开车来了。 他一直跟着在。 司御抱着她上车,“季飞,去买卫生棉。” 季飞,“……”他震在那儿,他去买?他、才22岁,他……还没女朋友呢。 脸红了。 “不行。”花辞扯着司御的衣服,“你去。” “……” 司御盯着她,满脸苍白,汗珠直下。 她念了一个牌子,“夜用一包,日用两包,要全棉的,还有要止痛药。” 她手指松开,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快去。” 司御手指弯曲,不知是想要做什么……但几秒后,他狠狠一声,“你给我等着!” 下车,关门。 去了侧面的超市。 ………… 花辞靠着,不受控制的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她捂着肚子。 季飞第一次见人这种情况,老实说,有些害怕,也很尴尬。 “唐小姐,我……去给你找点热水。”他推门下去,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花辞一直在打颤,这疼就像是十五岁那次一样。 那是花绝第一次抱她,她疼的崩溃,在医院里花绝抱了她整整一晚。 后来来大姨妈…… 她期盼也疼成那样,疼到她不能自持,这样花绝能亲近她,可都没有。 有一次…… 她装疼。 在床上滚来滚去。 花绝凝视着她,把她的举动尽收眼底,他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也没有说话,就看着她在床上滚了十来分钟。 她装不下去了,也就停了,他也看了十来分钟, 没想到……时隔七年,又来了。 花辞睫毛湿哒哒,她看向车外,这灯红酒绿,车影纷杳,透过润润的双瞳看到的世界那么模糊。 车子里好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隐忍的心跳声。 都走了。 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后面也没有保镖跟着。 ………… 司御26岁第一次给女性买这种东西,花辞说的牌子他没有记住,毕竟对这类东西从未关注过。 于是买了两箱。 每个牌子都拿两包。 服务员窃窃私语……男人买卫生棉,不稀奇,但他的身份让人值得津津乐道。 司御置若罔闻,付钱,提着东西出门。 车子停在路边,远远的,司御透过车窗,既没看到季飞,也没看到花辞。 司御大步朝着车子走去,脸色阴沉了不少,这个时候她要是敢跑,他就敢卸她一条腿! 走的快,而忽略了从一侧走来的季飞,他手里拿着保温杯,叫了大少,但是司御没有听到。 看大少步履匆匆,他顺着大少看过去…… 顿时心里一惊! 唐小姐不在车里?她要是走了,那他吃不了得兜着走! 完了。 司御一开车门,果然,没有人!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进了车内,璇身,脸色沉的要杀人,“去给我找!” 这是对着季飞说的! “是。”季飞心里突突狂跳,都顾不得放下手里的杯子,拔腿就跑。 这人来人往要去哪儿找人,季飞只能凭着感觉跑。 司御额角的筋脉在跳动,他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拿出手机。 朝着目前花辞身体状况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公共厕所。 “林队长,还没回警局吧,过来抓人!” 放下电话。 他到了超市旁边的公共厕所,人很多,进进出出。到了门口,便感觉有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他停住。 那女人…… 大概裙子脏透了吧,还有脸到处跑! 他牙关顶过后槽牙,往前一步……那味道扑鼻而来,他掉头就走! “季飞!”他厉声一喊。 季飞刚好也跑到这儿,听到声音跑过去,“大少……” “在这儿守着,看到她,给我拖过来!” “好的。”季飞气都不敢喘。 司御折身继续在人海里搜寻…… 很多年后,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幕,望眼欲穿、心急如焚、愿拿一切来换她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1153章 本少爷要你百依百顺 2 司御不是一个有多大耐心的人,他走过了这一条长街,姹紫嫣红,人影幢幢,哪儿都没有他! 正当他要戾气来临要掀开脸下之路时,电话响了。 “说!”他隐忍着剧烈跳动的太阳穴。 “你干什么去了?” “……” 女人清凉的嗓音窜进了耳边,就在那刹那抚平了他心里的旺火。 是她。 阿南。 不,是花辞。 “在哪儿?”他咬着牙。 “车边上,你赶紧过来。” 嘟嘟。 挂了。 司御,“……” 从腹中窜起一股无名火,她还敢命令他,敢挂他电话! ………… 司御到了车边,她手肘靠着车,腰部弯曲,细看之下,腿都发抖。 他的外套,被她绑在腰上,小蛮腰不盈一握。旁边站了一个男性,看起来在等什么。 他的脚步声到了,花辞抬头,她脸色比方才更白。 “问他要钱。”花辞对那人说了句。 那人回头看到了司御,一个服务员也不认识司御,直接道,“先生,这位小姐拿的一套衣服288元,您是手机还是现金?” 司御瞥了眼花辞,脸色沉黑! 服务员看他不动,就提醒,“先……先生,您女朋友看起来很不舒服,您还是早点回家带她休息吧。”所以,赶紧给钱。 女朋友…… 司御的眉头微微一动,不着痕迹,无人发觉。 他打开车门,从里面随意拿了几张人民币,给了服务员,服务员掉头就走。 花辞也颤抖的开了车门,拿出袋子,拆开两包卫生棉,拿了两片。 司御把她从车里拽出来,一摸,她的手臂滚烫滚烫! 方才还冰凉,这会儿竟然在发烧。 花辞又一次先她开口,“我要去洗手间,你在这儿等我。” 关门。 司御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拽给谁看!” “我拽了?你要是不让开,我弄脏你的车,你不要给我甩脸子。” “……” 她绕过他朝着远处的洗手间走去。 司御看着她的背影……他这一双黑眸被这夜色晕染的五彩缤纷,从而掩盖了他真正的情绪。 他走过去,从他身后,把她一把抱起来。 花辞,“……” 她看着他。 他把她狼狈的样子收入眼中,“你弄脏了我的人,我都不会甩脸子,本少爷要的是你百依百顺,懂了?” 花辞直接无视。 司御脸色平静的捏了把她的腰,疼。 “要我把血……”她的肚子真的很痛,方才去买衣服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留到地上去?” 司御这次没看她,朝着公共厕所而去。 直接进了女洗手间。 里面人很多,各个惊慌失措。 “都出去。”司御抱着花辞站在门口,如天神降临。 在通道的人看到有男人进来,纷纷而出。 司御抱着花辞……用脚踢开没有人的门,选了一个最干净的把她放进去,“好了叫我。” 他转身就走。 花辞关门。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司御从进这个门开始就没有喘气。 ………… 司御站在女性洗手间门口,站在正中央。 “先生,这儿……” “在外面等着!”司御不咸不淡的开口,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在肩头处有一点被人抓下去的痕迹。 他宽肩窄臀,劲瘦的腰,长腿被束缚在西装裤下,这一身倒三角的黄金身材,这一身矜贵的清傲,与这世俗污物之地,格格不入。 可又那么的……让人着迷。 所有女孩儿在外面等候,有人在窃窃私语,说这是司家大少,但是也有一些人不相信。 五分钟后,花辞出来。 看到他在门口。 “……” 她淡淡的走过去,“你……让一让。” 司御听到声音,回头,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家居运动服,衬着她的五官更为精致白皙。 第1154章 抱都不让抱 “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 花辞,“……” 外面有很多人说话,她听到了,想来是他们引起了围观。 下一秒。 司御把她腾空抱起,出去,脸颊冷硬,不在乎闲言碎语,更不在乎众人的瞩目。 花辞低头,把脸藏了起来。 季飞,“……”咳,他发誓,大少真的是人生第一次干这种不上台面的事。 他跟过去。 ………… 到车上。 花辞喝止痛药,又喝了半杯热水,换了衣服,用了卫生棉,舒服不少。 “聪明了。”司御以自己强悍的气势把她控制在车窗处那一个狭窄的空间,“没跑?” “我不做这没用的事,在你的地盘我跑不出三个小时。我若是要跑,我就不会让你有找到我的机会。” 司御发现花辞无论有没有病痛,她都是一样的性子。 不知软和柔是何物。 回到月半弯,季飞正式下班。 这儿只是司御的临时落脚地,今晚在这一片工作,结束之后就过来休息,所以把花辞弄了过来,倒是没想到…… 有后来这么一出。 这栋别墅没有客房,只有一个主卧。 回到家花辞也没有那么疼了,毕竟吃了止痛药。 她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司御从阳台也进来,他接了一个长途电话。 花辞还是那身运动服,没有换衣服,没有洗头,但是周围有被打湿的痕迹,凌乱的贴在她雪白的肌肤。 “怎么不换衣服?”司御问。 “你这儿有女性衣服?” “……”这是一个问题。 司御拉开衣柜,他的衣服满目玲琅,“就算是有女人衣服,我也不会要你穿别人的,岂不委屈你。” “……”花辞没有继续和他探讨这个问题,她站在床边,“今晚你睡沙发。” “……你再说一遍!” “我来了例假,不舒服,不喜欢有人碰。” “怎么,你不来例假你就喜欢让人碰?” 花辞站起来,“那我睡沙发。” 司御把她往床上一摁,低头,目光带着居高临下,“你已经让我对女人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难道你以为我数次破例是想表现我自己?我说了,我不是在和你谈恋爱!” 花辞没吭声。 刚刚洗完澡,她的肌肤通透水灵。 司御看进她的眼睛里,“躺着,等我,别矫情。抱都不让抱,我不如去嫖。” ………… 花辞听着水声,在卧室里发了一会儿呆。 下楼倒水。 要上卧室时,她不经意间瞥到了沙发上有亮光在闪烁,她这才想起来是她的手机。 她去拿,手机卡到了沙发的缝隙。 里面有一个未接来电和很多条信息。 信息里多条都是垃圾短信,其中有一条是私人。 【到家了吗?】晚上七点发的。 五分钟后有这个号码打来了电话,没有存名,应该是夜慎之。 花辞没有那种只要是短信就去回复的性子……只是,夜慎之这个人,她很少碰到一个能谈她感兴趣的话题的人。 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很大的原因也是生活圈子太窄了吧,认识的人,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武馆里许多人站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那是谁。 于是那种相惜的心态,她回了一个一个信息,权当是礼貌。 【到了,之前在忙。】 摁灭屏幕,上楼。 走到楼梯间……她又打开手机,把短信和来电都删除,这是给自己图个清静。 毕竟司御在。 她进卧室,司御刚好出来。 洗了头,穿着浴袍,那股子矜贵倨傲越发的淋漓尽致。 头发半滴水,他拿毛巾一擦,整张脸清晰的出现在瞳仁里,英俊,轮廓分明。 他开口,“手机拿来。” 果然。 花辞把手机递过去,新的,还没有密码。 直接打开。 司御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同时开口,“你怎么记得住我的号码?”她今天用那个服务员的手机发给他的,看来记得很熟。 第1155章 我怀里不舒服? 1 “慧姐说过。”在她面前也拨过。 “很好。”司御把手机给她,“牢记我的号码,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给我。” 花辞慢条斯理的接过来,一翻开,手机电话簿里只有他一个人。 存名:御。 一个字,无限暧昧。 花辞当作没看到,把手机放下。 她喝着热水,朝沙发走去。还没走到,就被司御叫住。 “去床上。”这是命令。 “我坐会儿。” “不行!” 花辞捏了捏杯子,她的不情愿都写在脸上和眼睛里,偏偏司御不放松。 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拖到床上,他随之拿了一件短袖上去,开始脱她的衣服。 花辞阻挡,“你做什么!” “要么不穿,要么穿睡衣,换了!”说话间他已经把花辞的上衣给拽下来,当下…… 愣在了那儿。 她并没有穿类衣。 花辞死死一抿唇。 侧身把灯给关了,抹黑把短袖往身上一套,睡下去。 司御坐着……没动。 夜色里他的目光如同是流动的岩浆,红里泛红。 好大一会儿他才睡下去,把她往怀里一拉,发现她还没脱裤子。 “脱了。”沉哑,低沉! “你有病是不是?” “你脱不脱?” 花辞牙齿咬的太阳穴在剧烈跳动,她翻身,把后背对着他,并未理。 身上的短袖应该是司御没有穿过的,崭新,有新衣服的味道,被窝里却全部都是他的味道。 她拧眉。 反感。 下一瞬,司御动起手来。 花辞握拳,没理。 衣服脱掉,她的肌肤紧紧的贴着柔软的被褥,一会儿腰上横来一只手,强行把她抱住,下巴放在她的头顶。 那一年她肚子疼,花绝也是这么拥抱的她。 后她装疼,企图也让花绝这么把她抱着,可没有成功。这种姿势好像……她很脆弱,很柔软,而他正在给她建立无坚不摧的港湾。 花辞慢慢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 花辞不赖床,到了时间自然会醒,睁开眼睛一看,六点十分。 司御不在。 她收拾好了后起床,还是那套运动服。 一下楼就看到摆在客厅的一束玫瑰花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她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多大兴趣。 她去厨房喝水。 才走几步,有声音过来。 “你长眼睛没?” 花辞回头,司御从后院进来,也是运动服,一身白,把他平日里的清高和不羁带到了顶峰。 而他刚运动完,脸上还有汗珠,分布在他的轮廓上,脖颈修长,胸膛的肌肉在衣服之下若隐若现,这一身肌肉,结实性感的,恰如其分。 “没看到花?” 花辞漠然,“看到了。” “去拿。”语气是不容反驳的。 花辞顿了会儿走过去,花里面也没有卡片,她拿起来抱了一下,又放下。 把一侧的盒子拿起来。 打开。 一款铂金戒指。 非常漂亮,只是一打开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的珠光宝气。 她把盖子合起来,“这是……给我的?” “戴上!” “我消受不起。”花辞把盒子放下,这举动司御当然不满。 拿起盒子,把戒指拿出来,抓起她的右手,强行把戒指戴上了她的中指,大小尺寸刚刚好! “你敢取下来试试!” 花辞不知道戒指是怎么回事,取不下来。用润滑剂应该可取,但是司御没有给这个机会。 季飞送来了早餐,吃完早餐后,他要她把花抱着出门。 季飞看她抱花,笑意盈盈。 花辞没看,目不斜视。上车,把花放在座位中间的位置,司御后上,看到了花…… 他拿过来,扔到花辞手里,把她拖过来坐在他身边。 花很大一束,基本上挡着了花辞的脸,也看不到她的神情,只看到抱着花的手,中指上那枚璀璨的戒指。 第1156章 我怀里不舒服? 2 鲜花,钻戒,好像……跟求婚了一样。 出发。 要回御公馆。 两人的肢体几乎是贴着的,司御一上车就有电话打进来,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打开电脑,电脑放在腿上,开始工作。 花辞把花放下,侧头,看窗外的风景。她冥思在自己的世界,大脑自动屏蔽了司御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想换一个姿势,便往后靠去,那么一靠就感觉到了放在后颈上的手臂,她刚想离开,他的手指一勾,又把她勾了回去。 同时提着她的肩膀让她强行离他近一些。 “嗯,老挝不用再去,矿石和加工厂都参观过。安排人去一趟越南,市场部的经理呢?”他在打电话,头侧着,视线落在花辞的脸上。 隔着光,她脸上的毛绒都看的到,那般娇嫩。 他架在她胳膊上的手,掬起了一缕黑发在她的脸颊轻轻的撩骚着。 花辞抬头。 眼神就像是大风刮过的花林,那股清凉有着玄寒的劲道! 司御的薄唇似有似无的一勾。 头发撩的更狠了。 花辞把发从他手里拿出来,企图甩开他的手臂,不想…… 他一用力。 花辞一下撞到了他的胸口,她本能的抬头,却不想后脑勺被摁着,她根本起不来。 可她又要挣扎。 于是手撑着他的腰部,借力,反抗。 她才刚刚用力,他竟然松手。她的头往后一仰,他又迅速了提上了劲儿道,让她的脸离他,只有几公分。 这个距离把握的刚刚好。 她拧眉还未说话,他低头…… 一瞬间吻住了她。 她浑身一颤。 她听到了他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离的那么近,她都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他吻的时间不长,不过几秒。 他松开她。 以强势的目光锁着她的双眸,把她的手臂往过拉,让她抱着他的腰。 “通知所有经理,一个小时以后在公司会议室等我,你说的问题提交到我的邮箱。即将要上市的饰品,若有半点问题或者瑕疵,就主动提交辞呈,你首当其冲。” 司御挂了电话, 手机扔在花辞后面的座位,他眼神深邃,印入她不耐的模样。 他挑眉,“我怀里不舒服?” “你烦不烦?” 司御摸着她的下巴,花辞退开,他改为揉她的腰,一揉,花辞一软。 “司御!” “嗯?”他嗯了声,好整以暇的看她,“我怎么烦你了,你主动抱我,难道我要把你推开?” 花辞狠狠的抽口气! 司御浑身舒畅,把她的头摁向他的肩膀,“躺着,睡会儿。” 花辞怎么睡的着。 可她又挣脱不开。 头搁在他的肩头,她呼吸不稳,肌肉紧绷,在一种极度的排斥里,却又不得不忍耐。 她看向窗外。 风景迅速倒退,高楼大厦,人来人往,都如过眼云烟。 大概十分钟之后吧,红灯。 车停。 隔壁车道里停了一辆斯柯达,没有降下车窗,但是那司机……朝着这边看来。 目光直直的对上了花辞的脸,而后微微一笑。 花辞没有任何反应,亦无任何异样。 ………… 被司御强行抱着回了御公馆,回到家,季飞就送他去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 走前,要花辞记得吃药。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高慧来了,“您昨天去哪儿了,是和大少出去……住酒店了吗?” 尽管高慧是笑脸,但是住酒店这三个字依旧让人不舒服。 带着某种试探的不礼貌。 “嗯是。”花辞点头,“还有问题吗?” 哟,够不要脸的。 高慧如是想。 “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问。您中午吃什么,我去做。” “六菜一汤,一个都不能少。荤素搭配,营养价值以及颜色味道,一个都不能马虎,有一样含糊,我会让你的大少扣除你当月奖金。另外,以后我的伙食,餐餐都要按着这个标准来。” 第1157章 你要尽早治疗 1 “……”高慧有点不爽,“这,吃的完吗?您不是为难我吧?” “你的工作是家政,本职是满足雇主的一切合理要求。还是,你的工作是什么,你忘的一干二净了?” 高慧沉住气,她在调整呼吸,“好,我这就去。” 一转头,脸色就变了,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顿! ………… 花辞拿着水在客厅里走了几圈,然后去院子。 她过了五分钟,趁着高慧不注意出了小区。 到达外面。 在树荫之下。 “大小姐。”来人对她鞠躬。 这人是花绝的第二得力助手,叫王晓毅。 花辞看了他的车,没有其他人。 她冷道,“找我做什么。” “这是大少爷吩咐我替您重新办理的证件。”王晓毅递了一个文件袋给她,“大少爷说,只要您愿意,随时可离开,或者我带您走。” 花辞没有立即伸手去接。 她看向了远方…… 快要中午了。 阳光穿透云层,落向地面一片金光灿灿,树梢间依稀阳光的影子斑斑驳驳。 她的脸在一种…… 漂亮吧。 一种极度的冷眼。 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他去哪儿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 “大少在美国。”王晓毅继续,“您回去后可以继续弹琴,也可以……嗯,您想做什么都行。” 呵。 花辞莫名的冷笑了一下,“去告诉他,我的一切事情都不需要他管,我去留随我。如果他还是个人,那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包括你们。” 她掉头就走。 从树下的阴影里走出,到阳光普照。 “大小姐。”王晓毅叫住,“这些东西——” “拿去毁了。”她抬步,身姿曼妙。 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在光下,熠熠生辉。 花辞回到别墅内,进去时高慧手里拿着一把葱正好从客厅走过,看到了花辞,还愣一下。 想着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但是紧接着,她就跑出来,“唐小姐,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花辞挺住,看着她,愕然。 “你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大少会怎么对我,你想过吗?你想走可以等到我不在的时候走嘛,不要害人。”高慧冷哼一声。 花辞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她朝着高慧走去一步,很平常的一步。高慧猛的往后一退,“你……你想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昨天和大少出去玩去酒店,今天……” 突然间她看到了戒指,心下一提! “哦……大少都送你戒指了,那是我误会了,你是不会走的,我多虑了。毕竟我们大少又有脸蛋又有钱,哪个女人不喜欢。” 高慧悻悻的想,果然啊—— 贱女人得宠。 她一副你就是看大少有钱、想要他的钱的嘴脸,转身进去。 “等等。”花辞把她叫住,高慧回头。 “我所有的菜不要葱,一切的佐料都不要。另外我要吃乌鸡汤,还有清蒸螃蟹、松花鸭,中午就想吃。” “……”高慧愣了,“唐小姐,这些材料家里没有。” “没有就去买,现在十点半,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花辞说完就上楼。 高慧站在原地…… 把葱撅成了两段! 气的一直喘气,这分明是为难她。小区的超市,根本没有卖这些,想要吃,就要去十公里以外的市场。 ………… 花辞在客房的沙发,手里拿着药,也就是一个药瓶,但是瓶子上面没有标签,没有一点被撕下来的痕迹。 干干净净,好像这个药,本来就没有标签。 打开。 里面是白色的药片,她不知道这是治疗什么的,但是司御交代过她要她吃,那说明她的身体需要。 花辞拿起手机把药物颗粒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网上去,求证这是什么药。 很快,得到了回答,因为只是一个图片,所以答案不不统一。 【这不是普通的消炎药么,博主真逗,连这药都不认识。】 第1158章 你要尽早治疗 2 【我知道,助……兴药】很自信的样子。 第五个答案。 【这是舒必利片,对淡漠、退缩,木僵、抑郁,幻觉和幻想症状的效果较好,适用于精神分裂症单纯型、偏执型和紧张型,同时对抑郁症也有一定的疗效。】 花辞把这条评论看了几遍,随后这位网友又来了第二条。 【不知道这是什么人需要吃的,想必是博主的亲人,那要尽快就医。舒必利片只是最常见的精神病患者的药物,最好定期看医生,另外接受心理辅导,我是圣尼私人医院精神科的护士,可以过来看看。】 花辞没看了。 她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里,她盯着那药……一瞬间眸中起了风,指尖有忍耐不住的失控。 像有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针同时涌向了她的心脏,血液翻腾,皮开肉绽。 那一年。 她五岁。 她看到妈妈在吃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去问母亲,母亲没有回答。 只是冷冷的告诉她,不准碰她的东西。 小小的花辞以为,妈妈在偷吃糖不给她吃,然后她就吃了两颗。 吐了两天。 后来妈妈再吃的时候,她再也不问了。 只是没过多久,家里就再也看不到这种药,母亲的病情变本加厉。 开始对她动手,打骂,那时她才六岁,母亲把她摁着打。 她不知道那是抑制精神病的药,也不知道……母亲还有精神病。 如今! 如今她也开始吃了! 花辞的手猛的一攥。 骨骼泛青。 脸色变了,瞳仁似风雨降至的狂乱,继而肌肉抽搐。 窗外,阳光猛的散去,被乌云遮住。 一片灰蒙蒙。 她抬头。 视线飘落在那阴霾的浮沉里,久久未曾平静。 很久很久…… 她方才恢复。 此时依旧心跳不稳。 起身,去阳台。 天气暖和,燥热来袭。 她看着这一片风景,脑子里跳出了几个字,人格分裂。 ………… 她一点下楼,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这一头长发也编成了一个流行的小辫子,垂于胸前。 这般打扮让她退却了几分冷傲,也让人忽视了她脸上的苍白。 高慧不在。 花辞走出门,高慧骑着电动车从外面不急不慢的进来。 停车,她拿着购物袋过来,“小姐,你饿了吧?”这表情当然不会有关心,好像再说饿了活该。 花辞沉默。 “是这样,您要的乌鸡汤和螃蟹那些东西比较难买,我骑车也挺慢,所以现在才回。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厨房。” 花辞去楼上时十点半,现在一点钟,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高慧才回。 “所以你在外面吃了饭回来的?”花辞静静的看着她。 高慧一惊。 但随后否认,“怎么会,你都没吃我当然不会。” “那下次就不要把火锅味带回家来。” 有吗? 高慧闻了闻袖子,没有嘛,这贱女人还是个狗鼻子。 “我……我饿了嘛,就随便吃了点儿。”谁让你刁难我。 “那就去做。”花辞给了她一种—— 我有不和下人计较的品格,她清晰的传达了她的不屑。 高慧在心里哼了一声,嘴巴还是答应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进去。 进去时瞥了眼她的手,哟,贱女人的戒指取下来了嘛。 ………… 花辞没有等高慧吃饭,她出了门。 在外面打了车去圣尼医院,打车费依然在司御房间里拿的现金。 她还是戴着口罩。 直接去了精神科。 她去医生办公室,但没有挂号,可挂号要身份证,她也没有身份证,在这般纠结里,文宗发现了她。 “唐小姐?” 花辞凝神,他竟然认得她。 文宗直接把她带去了他的办公室,他关上门,微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我很意外,想通了?” 花辞一时没有搭腔。 第1159章 我的女人就得听我的 少倾,道,“想好了,人格分裂,需要治疗,是么?” “嗯对。”文宗直言不讳,“你的病情还有点严重,但也在可控范围里,你要……” 花辞在听到他头两个字时,脑子里嗡的一声。 开始她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人格分裂,现在确定了! 她抬眸,文宗在滔滔不绝,“司御说通你了?怎么让你一个人来……不过你一个人来也好,我直接面对病患,要比他口述后的诊断精准十倍。” 花辞心跳漏了一拍。 司御知道了,司御带她来看过医生。 文宗给她倒了一杯水,他在心里感叹,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 在电视里活跃的模特柳如被评成邺城第一美女,他觉得唐小姐比起柳如来毫不逊色,甚至有柳如没有—— 就好像是柳如生长在烈日下,而她在高冷的幽谷。 两人气质的反差很鲜明。 他十指交叉,“唐小姐,你准备好了吗?如果想现在和我聊聊,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花辞看起来并无异样,“今天我来的事情,希望文医生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司御。” “哦?” “我想病人的隐私,您应该会保护,是么?” 文宗失笑,“当然,我会守口如瓶。” “谢谢。”她起身,“告辞。” 文宗也跟着起来,“唐小姐,你不打算治疗?” “有些病不是吃点药、和医生聊几句天就会好的。” 她走了。 走到门口文宗忍不住的又喊一声,“那你想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要拖。” ………… 从医院走出来,乌云褪去,阳光又出来,金黄金黄,很刺眼。 她看着医院门口那么多疾驰而来的车辆,那些车子里想必也有急症病人。自然也有带着如释重负的心情走出去的。 她顶着大太阳去了外面,光照在肌肤,有一层火辣辣的。 她在路边等车,走过的车辆喷出来的热气到她的裤管,一阵闷热。 少倾,那辆斯柯达又开到了她的面前,王晓毅下车,客气恭敬,“大小姐,您是不舒服吗?” 花辞在看向他时,目光微冷。 她没有说话,王晓毅解释,“我看您出了小区,就跟着。没想到您倒了医院……”他看了看花辞,倒也不太像是哪儿有问题的样子,又道,“大小姐要去什么地方,我送您。” 恰好此时,电话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御】这个字,花辞的手指已经划到了‘挂断’的按钮,却又在下一秒接通。 “去哪儿了?”司御的声音在那头,磁性的男中音。 花辞一听这语调,就知道是高慧发现她不见,给司御打了电话。 “在外面。” “还没吃饭就到处跑?” 王晓毅还在身边,花辞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他咧嘴一笑。 “马上去吃。” “嗯,在那儿等着,季飞一会儿来接你。” 花辞看着那斯柯达,车牌号是h开头,这也是花绝买的车辆之一,她也开过这辆车。 “好。” 挂了电话,她对着王晓毅道,“去告诉花绝,我已经不需要他,从此我的一切事情他都不得过问,就算我死了,我的尸体都不许过他的手!” “大小姐……”这也忒狠了吧。 花辞迈腿就走,朝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而行,觉得决绝。 王晓毅叹口气上车后给花绝打电话,“绝哥,大小姐不回家,给她的个人证件她也不要。” 那一头的人没有说话,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王晓毅以为对方挂了,拿下来一看,正在通话中,通话时长六秒。 他再次放在耳边,继续通报,“大小姐对您怨气很重,说死了都不要你管,她好像有男朋友了,似乎关系挺……”好的。 嘟嘟! 话筒里传来了盲音,这一次是真的挂了,很急促。 王晓毅,“……” 他摸摸鼻头,大小姐怎么回事,就是移情别恋也太快了点儿。 第1160章 花绝真的把她送了人 1 ………… 十字路口,红灯。 一辆拉着气球的小板车走过,团团簇簇的气球,五颜六色,颜色鲜艳而灿烂,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同时也有很多人在拍照。 花辞只是把眼神搭在那儿只有一秒而已,她已没有了童真,也没有欣赏生活之美的能力。 她站了大概有十分钟吧,并不是专门要等季飞来接,也不是没有出租车,而是她浑身酸软……眼前模糊的没有方向感。 十分钟之后,车来了。 y0111的悍马。 她的生日日期。 车停在她身边,季飞下来给她开车门,“唐小姐,请。” 花辞朝着车里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子挺括,发丝蓬松中也有序,没有半点赘肉的下颌,精致的脸庞,坚毅有型的下巴。 他戴着蓝牙耳机,正在讲电话,腿上放着笔记本。 她在看他时,他也看过来。 那脸带着在职场上的精锐冷峻,打量了她两秒,把手递给了她。 花辞自然没有去握他的手。 而是自己上去。 把他的手推开。 “好,就这样,稍后详谈。”他结束通话,笔记本一合,放起来。 微侧身,把她的辫子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你编的?” 花辞抽出来,“你还喜欢女人的头发?” “不,是喜欢你的头发。” 花辞不再说话。 她向来不把这种脱口而出的看似情话实际只是挑逗的话,放在心里。 “明天就这样弄。”司御又道。 花辞淡淡的反应,没有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当然,她百分之九十都不会听司御的。 “明天我检查,打扮好了我有奖。” 花辞闭上眼睛,“你不要说话。” 司御目光深黑,把她的头板过来靠在他胸口,花辞要离开,他捂着她的脸不许动。 他的手—— 难得的没有烟味。 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类似于香水的味道,有那么一丝沁人心脾。 他是做珠宝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你来医院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沉沉的像大提琴发出来的声音,在心扉里有了沉醉的回声。 “嗯。” “做什么?” “肚子痛。” 司御又低头看了眼她的肚子,然后手伸进她的衣摆……被花辞给摁住。 把他的手抽出来。 “不是说了不要说话吗?”她拧着好看的眉。 “我说,你知道你在跟谁讲话么?” “你是谁。” “你男人。” “我男人不听我的话,那我要这个男人做什么。” “……” 司御探身过去,目光对着她的眼睛,他的双眸像是阳光下的湖泊,潋滟光芒。 “承认我是你男人了?” “没有。” “我不是你男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他指着自己的腿,“趴着。” “……” 花辞忽然间觉得,头疼的要炸开。 她推开他朝着她同侧的车窗移去,还没有去呢,身子猛的被扒下,她一下跌在他的双腿,仰躺。 “你是我的,我的女人就得听我的。” 花辞被摁着躺在他的腿上休息,大姨妈让她昨晚疼的像被刀绞,今天好了很多,但还是不那么舒坦。 不过这点不适她完全可以忍受,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她闭着眼睛也感觉到了落在脸上的那股强劲的视线,黝黑深邃,像是要把她给扒了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很露骨,丝毫不隐晦。 花辞捻着手指,随后又互相交叉,抱在胸前,一分钟后,她……翻了个身,不正面对着他,眼不见为净。 司御把她往退根子处扒了扒,看她脸蛋儿实在是嫩,肤色明亮饱满,他摸了两把,花辞没有任何反应。 红灯。 “大少。”季飞唤他一声提醒。 司御朝着后面看了一眼,身后那辆斯柯达是应城来的。 既然是那边来的——那显然就是和花绝有关。 第1161章 花绝真的把她送了人 2 这女人一被花绝刺激,就容易犯病。 呵。 “安排人到云梦路,把那辆车子也开过去。” 季飞一听也就明白了,那手机发短信。 ………… 花辞不是这个城市的人,她当然不知道云梦路是什么路,那是一条二手车回收的大道,整条街都是。 车很快就到了。 停车时,司御弯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是要下车还是在车里面?” 花辞没睁眼,她的眉眼周围的肌肤在抽搐——她很不喜欢他这种行为,但,她的不满向来都没用。 她坐起来。 脸上还有他腿部的肌肉感以及肌肤相贴的温度,皮肤之下微微发麻。 有软绵的指腹在她的脸上,来回的抚动。 花辞一把把他的手拍开,推门下车。 司御看着自己被打的手臂,被打的地方,有些痒,啧。 女人真软,打人都软。 花辞下车后才发现这儿有好大一块空地,面积非常庞大,一眼望不到头。 很多车,好的坏的,很多零件。 她微一侧身,看到了那辆h0111的悍马,还有至少八个人排排站着。 本能的,她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悸动,这……车子怎么会在这儿! 谁开过来的? 花绝? 她紧紧的盯着那车子,眼睛都忘了眨,血液在缓慢的凝固。 司御看到了,走过来,手臂搭在她的肩头,下令,“砸了!” 两个字不轻不重的落地,又铿锵有力。 那么多人手里拿着木棍、铁棒、和摧毁车辆的工具,跑过去围攻那辆悍马。 本能的。 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花辞往前走了几步,她的步子和她的神情,很明显是要阻止他们! 可她的大脑却又给了她一个暂停的指示。 两秒后,她猛的一停。 眼睁睁的看着哐啷一声……玻璃碎了,飞溅到了泥土里。 倒车镜、门把手、车门、邮箱盖、挡风玻璃一样一样的被毁灭。 花辞的心中……一瞬间像是有刀子在凌迟,就好像是清晰的感受着曾经在生命里的东西在一点点的流失。 难过吗? 似乎也没有多难过。 她感受不到。 所有的情绪都在这砰砰乓乓的声音里,变的支离破碎。溅出来的碎渣像是流动在血液中,只有疼,牵着皮肉的疼。 她的身体被人猛的一板,她被迫转身面对着他脸。 冷毅,英俊。 司御的眼神像是卒了墨汁,把她包围着,密不透风! “谁都不准欺负我的女人,有谁让你难过,我就替你解决他。”他两根手指抚摸着她的下巴,声音沉重的又毫无温柔可言的撞进她的心头。 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一言未发。 司御把她往怀里一拖,抱着。 扭头,远处的斯柯达隐约可见那司机正在摄像,呵,多拍些,拍好了拿去给花绝。 忽然—— 砰。 后备箱被人几棒子敲过去,门弹开,里面有两个后备箱,一白一红,白色的后备箱上面还有一杯奶昔。 它竟然还在。 只是原本在杯子上面点缀的蔷薇花却已经枯萎。 花辞的脸,一下煞白煞白! 她所有物品都在车里,包括这辆车,是花绝送来的,他……果然够狠。 他真的把她送给了司御! 他真的这样做了! 砰! 又是一声敲打。 奶昔随之倒下,里面早就变得浓稠而发臭的液体随之流下,弄脏了行李箱。 “不。”她摇头,大步过去,“别动!”这两个字如同是困兽发出来最后的咆哮声。 可……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人一拦,她又被控制在他的怀抱里。 腰间的大手,似一个铜墙铁壁,让她无法跨越。 “放开,放开我!”她撕声而道。 司御死死的摁着她,“你只能待在我这儿,我没有允许你做的,那就是你的禁区,不准去!” 花辞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脑子就像是有拖拉机在轰隆隆的叫。 第1162章 一生气,就不陪你吃饭了 1 她不知道想要冲过去做什么,是拿那杯奶昔,还是去拿行李箱里她所有的私人物品。 不。 放开她。 她要去。 可怎么用力,她依然在原地踏步! 恰在此时。 轰。 车子着火了。 油漏了一地,火迅速蔓延,所有人后退。 这一幕似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司御,有刹那间的松懈。 正是这刹那让花辞推开他跑了出去,可他的行动超过了大脑的指挥。 几个箭步,形同鬼魅。 把她往回一拉,扣着她的手腕后退,直接把她摁在他的悍马的车门上。 “找死是不是!”他的目光都是寒光。 花辞的唇苍白,她的眼神碎裂如渣,她透过他的肩膀看向车子。 箱子也弹开,里面的衣服迅速的燃烧起来,夹着衣服里面的还有日记。 她瞳孔扩张,的眼前好像浮现出…… 那本子里记载的一幕幕心事和憧憬。 灰烬在空中翻滚。 就在这瞬,那么突然的…… 她疼了。 开始难过。 那种窒息式的,无法形容的。 好像把她心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掏空,她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以前以为难过是会让人哭的,现在发现并不会,不仅不会哭,甚至有点想笑。 她扯了一个表情,这一个表情让她,看到了急流在表皮里面的血,那么鲜红,那么的……撕心裂肺。 她没有前去救什么。 也没有再挣扎。 默默的站着,默默的靠在他的怀里。 行李箱没了,车没了,h0111渐渐的消失在视线中,最后它们被黑灰淹没。 车走了。 王晓毅拿着手机想了又想,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视频给绝哥发过去,毕竟……那是绝哥给大小姐买的车。 别说。 女人变起心来,那真叫一个快。 之前还以为她一定会跟着大少爷,没想到……大少爷倒是没换,人换了。 王晓毅越想越不舒服,便把这个视频发过去给了花绝。 后面的事,他就不管了。 掉头回应城。 五分钟后,电话向了,来电‘绝哥’。 “大哥。”王晓毅一边开车一边接。 那一头的人迟迟未开口,倒是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叮地一声划过耳膜,进入心脏带着一种震慑感。 “我准备回应城呢。”他赶紧表态,“大小姐铁了心不回家,我也不能把她绑走不是,还是大哥你有新的命令?我一定赴汤蹈火。” “不用。”他的嗓音低冷的很,“不用管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哦哦哦。”王晓毅一想就牙疼,“大小姐跟那男的搂搂抱抱呢,还把你给她买的车给烧了,这不欺负人么。” “嗯。”花绝的反应一贯的冷漠。 “大哥,那……” “回去,不用再去邺城。武馆之内的事情近期找二少爷解决。” “是。”对方挂了,王晓毅又叹了一口气。 不经意里瞥了眼手机,嗯? 他不相信的又拿手机一看,他发出去的视频显示未读,也就是说绝哥根本没看这视频。 那他说那男的把车烧了,绝哥嗯了一声,好像是知道。 也就是绝哥预料到有这一幕? ……… 车牌号y0111的悍马又朝着市区驶去,黑色的车身有着和这列日截然不同的清冷,车身较大,走在街上,便有股嚣张的意味呼之欲出。 车内。 司御似是真的忙,连着接了五个电话,没有那个时间骚扰花辞。 花辞坐在……估且称它为角落吧,在车门最拐角的地方,头靠在车门和座位的三角位置里,闭眼,头微侧,有青丝摭住了她大半的脸颊,不知她在想什么,也未看见她有其它动作,从上车开始便一直如此。 在离公司还有两个红绿灯时,司御给了季飞一个手势,季飞下车。 两分钟后上车来,递给飞御一杯奶昔,粉红分,草莓味。 第1163章 一生气,就不陪你吃饭了 2 司御结束通话,把花辞拉过来,打开盖子,“拿着。” 花辞不得不睁眼,看到了这杯奶昔,嫩红嫩红,有浓郁牛奶的味道里还能看到草莓的果肉。 她看向司御,他眼神强势。 花辞漠然的抬手—— 而这一抬手就被司御抓住了手腕,他看向她的手指,白白净净,没有饰物。 他挑眉,“为什么不戴?” 花辞恢复得非常快,她的脸上已经不见方才的涌动,而是平静,那种任世界颠狂她亦风轻云淡的气质。 “麻烦。” 他薄唇微绷,“你是要做饭还是洗碗还是要伺候我?” 花辞没说话—— 她有种想逃离这一切的欲念,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司御很难缠,若他是个普通老百姓,或许她能轻易的从他手里逃脱,可他偏偏不是。 “回去戴上。” 奇异的他没有再逼她,只说了这么一句,把奶昔放在她手上,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头朝后面一靠,闭眼。脸上的肌肉在那一层薄光之下显得过份的紧致,下颌线紧绷。 黑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若隐若现,肌肉泛着性.感的麦色。 花辞只是看他一眼,对于不感兴趣的,她向来不会把注意力多分散出去。 转而看向了这杯奶昔…… 它的颜色真美。 比起草莓色又浅一些,比粉红色又深一点。 她盯着它,就那么看着,一口没动。 ……… 司御下车时,既没有责怪她没戴戒指,也没有责怪她没有吃奶昔,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让季飞带她去吃饭,然后便上了公司大楼。 他走了二十秒后,花辞才转头—— 正好看到他挺拨的背影消失在公司大门口,一个精致的后鬓发,笔直的脊背。 他消失不见。 花辞把车玻璃降下来,奶昔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落进了路边上的垃圾桶。垃圾桶和车辆是倾斜的角度,并且有三米远,可,就是如此的精准的,不偏不移。 扔了,车窗又升起。 季飞想咳却又觉得这声咳可能会造成尴尬,就摸了摸下巴,“唐小姐,您……想吃什么……” “回去。”清冷的两个字。 “还是去吃点东西吧,都两点四十五分,您午饭还没吃呢。” 花辞没有回话。 “其实……”季飞真想给大少说好话,他口随心动,“大少真的超级忙,他给你打电话的时间,离会议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但是吧他又不放心,推迟会议就跑出来。他……砸了那辆车,也是觉得那车的主人欺负你,给你出气呢。” 花辞无任何反应。 “大少本想陪你吃饭的,估计……他实在是腾不开时间吧,您也听到了一直在处理公事。”也不然,唐小姐你要是对大少态度稍微好点,他一样陪吃,大少送你一个昂贵、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戒指,你戴上居然还嫌麻烦。 可不就是生气了么,一生气,就不陪你吃饭了。 “不需要告诉我这些。”花辞语气依然,“我不关心,也不需要。” “……哦。” 季飞启动车子,心里想着还是找个酒店吧。 ………… 御皇珠宝国际大楼和锦锈未央是对立,走时,唐影看了眼那矗立在空中的酒店大楼,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神停留在那儿多了几秒。 季飞看到了,便开口,“唐小姐,那儿是不行的。” “理由呢?” “夜先生和我们大少虽说是同学不假,但是他们从很早开始就是宿敌。我只知道夜先生的初恋爱上了我们大少,为大少要死要活,非要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少都置之不理,最后一次那女孩儿当着大少的面威胁他,不跟她在一起就死给大少看,大少的性格你知道,他当然不理。” “然后那个女孩儿真的一刀捅向了自己的手腕,后来据说是伤了神经,半边身子都没有知觉,成了半残人士。所以夜先生对他恨之入骨,你看这楼对立着,就带着一股仇恨的味道。” 第1164章 让我做你男朋友 花辞的唇动了动,扯了一个莫名的表情。 “去锦绣。” “啊?!”季飞,“……”他白说啦! 季飞当然管不了花辞,他就是个司机。 去了锦锈,季飞还不允许进,唐小姐让他在里面等着。 近三点时间,已无午餐,花辞只能吃点心,点了一份椰蓉千层糕,一杯饮料,当是下午茶。 当她坐在位置上,却没有食欲。 周围很安静,一安静就想起司御砸了那车子的画面,在脑海里肆意的冲撞。 她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抬头时看到镜子里那个满脸都是凉水的女人,陌生又熟悉,她甚至觉得……厌恶。 厌恶这样的女人。 死气沉沉,没有活力。 小时候母亲为此咒骂过她无数次,也打过她无数个巴掌,可她,无力纠正。 ……… 在洗间里呆了五分钟出去,走到门口在急匆而来的男人撞上,砰的一声那人手机掉落在地,听那声音就知,屏碎了。 花辞,“抱歉。” 男人捡起手机,一看果真碎了,顿时大骂,“你他妈瞎了!”一抬头,看到了花辞的脸,又一愣,转而露出了坏笑,“原来是美女啊,无防无妨,手机哥哥多的是。” 对于这种人—— 一个哥哥两个字,她就觉得甚是恶心。 “抱歉,手机我赔给你,麻烦让一让。” 男人看了看四周,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又是在洗手间门口,又没有监控。 这女人又生的这么漂亮,他就有了小心思,咧嘴一笑,眼睛都弯了起来—— 伸手。 ………… 锦绣33楼,总经办。 夜慎之从会议室里出来,直接去了办公室。助理莫荣儿拿了新的计划书给他,这是刚刚市场部的工作人员送来的。 夜慎之接过来,翻开。 他工作时戴着黑框透明眼睛,一双精锐的双眸从镜片里射出来,那张脸精致无比。 “夜总。”莫荣儿绵绵的叫了他一声,一想这腔调不对,这是上班时间,这声音不合适。 “夜总。”她立刻转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司家大小姐在您的车里,我听说她在车里已经坐了一个小时。” 夜慎之薄唇一抿。 眉峰一寒。 但这股情绪很快又被淹没下去,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莫荣儿的电话响了,她出去接。 半分钟后,她进来。 “夜总,大堂来报,有人把金先生给打了。” 金先生,是锦绣目前正在洽谈的一个大项目的总负责人,这个项目对酒店至关重要。 ………… 夜慎之赶过去时,大堂经理和肇事者都在套房里。 “怎么回事?”夜慎之看到金先生躺在沙发,整张脸因为疼痛而扭曲,脸色铁青铁青,他一句话都无法说。 大堂经理,“夜总,是这样,这位小姐动的手,大概是金先生对她不礼貌。” 很委婉,只说是不礼貌。 夜慎之看过去,很意外。 竟然是花辞。 而且她今天的辫子很好看,倾斜着,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温婉。 花辞定定的看他,未曾言语,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 夜慎之,“监控呢?” “洗手间门口,没有监控。但金先生说并未对这位小姐动手,她还摔坏了金先生的手机,在金先生说要和她做朋友时,她就打人了。”大堂经理自然向着客户。 夜慎之看向姓金的。 他深眸里的嘲讽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把金先生送去医院,不要声张,这位小姐送到我的休息室,我来查,以及你,被解雇了,即刻生效。” 大堂经理瞳孔扩张,不敢相信!他不知道为何被解雇,他只是向着客户啊,有错? 莫荣儿听了后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夜总,接着又去打量花辞。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准的不可思议,她直觉……夜总认识她。 并且对她不一般,很不一般。 ………… 花辞到休息室不到十分钟,夜慎之推着餐车进来。 第1165章 怎么拒绝的这么干脆 1 “还没吃吧?”夜慎之把食物摆上了餐桌。 “你知道?” “我听说了,你点了一个蛋糕,这个时间吃这个显然肚子饿了,饿了还是吃饭合适。”夜慎之替她拉开凳子,“请。” 花辞坐过去,“谢谢。”停顿,“刚刚那件事情……” “我让人送他去医院已经给了他面子。”夜慎之给了她一杯牛奶,“别放在心上,他,我来收拾,你吃完这顿饭,我送你回家。” 花辞看他白皙的手指,很长,就适合弹钢琴。 她袅袅开口,“我并未放在心上,还有我不喝牛奶。” “哦?我以为皮肤这么好的女孩儿是用牛奶养着长大的。”他微笑,牙白整洁,如沐春风。 花辞十指交叉,放在桌面,表情低柔,“那这么会说话的男孩儿是泡在糖粒中长大的么?” 夜慎之顿了一会儿之后,笑容无限放大,眼中有无数个碎点子在摇晃,他抬手,惬意的扯了扯脖子间的领带,喉结在说话时一滚一滚的,“到这儿来找我的?” 并不是。 只是花辞的一时意气用事,她知道季飞会给司御报告她在锦绣吃饭。 她也没想来见夜慎之,就连点的餐都不想吃,只想上完厕所就走。 哪知,碰到一个想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 “路过。”她轻飘飘的两个字。 “没想到路过成了这世上最美的词。”因为路过,她涉足他的地盘,他开始身心愉悦。 有白开水。 花辞喝了一口,润润唇。 她的胃在隐隐作痛,不知是昨晚的苏打水,还是没吃饭的缘故。 她想了想还是吃饭。 半碗汤。 喝完。 “谢谢午餐。”放下筷子。 夜慎之一直看着她,没有移开眼睛,“半碗就饱了?多吃点儿。” “确实是饱了。”她吃不下,抽纸巾擦擦唇,看了眼桌子,还有五六个菜,“我饭量并不大。” “好,那我下次让他们少做一些,节约食材。”他似笑非笑,“就是不知你喜欢吃什么。” 下次…… “不用了。”她摁着桌子准备起身,却被夜慎之给叫住。 “唐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嗯?” “我叫夜慎之,今年27岁,无不良嗜好,单身,家庭干净,有些存款,身体健康。” “……” 他的眼睛像是夏季的湖泊,黝亮而深不见底,“我知道唐小姐一定不泛追求者,但麻烦优先考虑一下我。” 花辞即使是感觉意外,但是在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几分端倪,她拿起水开始喝。 夜慎之没有说话,他在等她的回答。 花辞喝了五口水,唇上足够湿润,让唇看起来饱满了这些,别样的诱人。 “夜先生,我们今天第四次见面。”她缓缓开口。 “若是我留着第四十次见面再说,我怕我们都没有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可能她已不是单身。 花辞的身板坐的很正,语音轻淡,又一针见血,“商人重时机啊——” 她只是走近了这儿,只是坐在这儿吃了一顿饭。 “时机同缘份一样,份量够重,缘字才满。”夜慎之双眸锁着她,他不如司御那般的冷冽和霸道,他坚定自己的同时也给了她思考的空白,“四次,够了。” 花辞淡淡的,“那么……你也知道了我的答案,是不是?” 夜慎之没有说话。 他心中有数。 几秒后,他微笑,“你不限时给我答案,任何时间。” 也就是说他传达了他的心意,她不用急着回复,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说。 这样,避免了花辞当场拒绝。 她的唇动了动,但到底是没有说话。 “我送你吧。”夜慎之知道她要走了。 花辞拒绝,“不用。”她站起来。 夜慎之也站起,失笑,“你好像总在拒绝我送你。” “这是男朋友的活儿。”花辞直接道。 夜慎之又笑,“看来我要加油努力,能早日让唐小姐允许我送她回家。” 第1166章 怎么拒绝的这么干脆 2 她给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很浅,出去。 夜慎之越过她给她开门,门外站着一身职业装的莫荣儿,身姿优秀。 “您好,我是夜总的助理,我找他有些事。” “你好。”花辞回了一句后,回头冲儿夜慎之点头,表示她走了。 “我送你下楼。”夜慎之跟过去。 “夜总。”莫荣儿提醒,还有工作! 夜慎之一个眼神扫过去,莫荣儿自觉低头,她似乎逾越了,间接性的插进了上司的私事。 夜慎之跟上花辞,莫荣儿看着他们离开,有人走过时,夜慎之挡了一下以免他碰到花辞。 她呼了口气,咬着唇。 下楼。 酒店大堂。 两人并排而站,“我给你安排车?” “不用。” 夜慎之不由得又笑,“怎么拒绝的这么干脆?” “这样不好么?” “嗯,挺好,一定要用这种态度拒绝其它男人,否则我不平衡。”夜慎之给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分不清他是玩笑话还是真心。 花辞在他唇边的笑容上停留了两秒,“告辞。” “好,下次见,周末有空吧,我约你。” 她没有回答。 出门。 她走远,夜慎之上楼,莫荣儿在办公室外等候,她的情绪不算好,很失落。 “夜总。” 夜慎之没有看她,“什么事?” “依旧是司家大小姐,她在停车场吵着非要见你,保卫拿她没办法。” 夜慎之给了两个字,“报警。” 司媛媛给夜慎之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夜慎之为此也头疼不已。 “是。”莫荣儿打起精神,“另外金先生那边,要如何处置?”要黄了吗?为了一个女人? “让他的老板过来跟我谈,这一次,选择权在我。”夜慎之的眼神坚定。 莫荣儿一听,心里舒坦了不少,很好! 看来上司并不是一个只知道追女人的人,他心里有事业,有宏图。 就凭对方意图在酒店猥亵女性事情,可以在谈判时压对方一头。 这项目夜氏本来处于下风,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 “好,我马上联系,那金先生要一直呆在医院么?” “随他的意,无论他怎么闹都随他,把他供着。” 闹的越大对夜氏越有用! “是。” 莫荣儿鞠躬,出去。 走到门外她笑了笑——现在看来老板不一定是喜欢那个女人,无非就是利用罢了。 如果是对方项目负责人骚扰老板的女朋友,就女朋友这个身份,对方不割地赔款绝对没办法善了! ………… 花辞没有坐季飞的车,沿着街道走,这烈日炎炎,街头的人不多。 女孩儿都打着伞,穿着清凉。 其实也不算太热,毕竟也才五一,她还是长衣长裤的休闲服,她慢悠悠的走,走到后背密了一层汗出来。 季飞开着车在一侧跟着,也不敢催。 二十分钟后,她停下。 御皇国际大楼和锦绣未央遥远的在天际,被云层遮挡着都看不太清,恍恍惚惚。 她凝视着它们—— 眼神一点点的变的沉暗。 “姑娘,看看。”有人打断她。 她低头,前面有一张纸,是某个小区卖房子的。 “我们这个小区处于市区的正中心,寸金寸土,它们……”他在滔滔不绝的介绍。 花辞把纸重新塞到他的手上,未发一言,上了停在年轻的路虎。 发传单的人一看,是一辆悍马,有钱人的姑娘,当即大喊,“有需要一定要找我啊,我的手机是182……”他大念了一遍。 车子已走。 季飞,“小姐,别理他,一中介,我们大少房子多的是。” “季飞。”花辞撩了把头发,反问,“你带了身份证没有?” “啊,带了。” “去找个酒店,今晚不去御公馆。” “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开去酒店,司御找来我负责。” ………… 第1167章 花绝死了 季飞把车子开到了香榭丽花园,拿自己的证件办了一间房。 “唐小姐,大少会生气。” “嗯。”她满不在乎,“我想安静一晚。” “好吧。”季飞走了。 他走后,花辞嘱咐工作人员,任何人都不许来找她。 或许这话对司御没用,这酒店估计拦不住他。 手机关机。 关掉所有灯。 把自己扔给床。 她全身的骨头像是碎了又被捡起来拼拼凑凑,扯着血脉,抑制着呼吸。 她一闭眼就是车毁车烧的画面,她的行李箱、她的奶昔、她生活在武馆里的点点滴滴。 起床,她开始喝酒。 她需要一场醉到不省人事的酒,洗去脑子里让她痛苦的东西。 一杯一杯下肚,烈酒灼心烧胃。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响了。她起身,踉踉跄跄的出去开门,门一打开,她两腿一软,腰部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把她一揽,抱进来,反腿勾上门,砰,不轻不重的一声。 花辞果真是醉了。 她觉得自己的清醒的,她清楚的感觉的到自己被男人给抱着,他像极了司御。 她抬头,喝醉后脸颊绯红,她滚烫的手指掐着司御的下巴,把他的脸扒着左右甩了甩。 而后含含糊糊的,“你真是个狗皮膏药,哪儿都有你。” 司御原本是抱她去床上,这句话一出……他停住了步子,目光锁着她,把她酒后的媚态尽收眼底,还没开口呢,她又愤愤的,“不是说了不要你来吗,你还来,那浪费钱住酒店做什么……” 她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烦透了。 司御绷着脸颊,未曾说话。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酒,满满一瓶红酒,一滴不剩。 他把她抱着去了床上,连着自己一起,让她坐在他腿上,“有本事买醉就别东倒西歪,坐好!” 花辞被他的低吼声给震的打了一个颤,几缕发丝在额前一晃。 她一下坐正,只是手还搭在他的脖子上。 “你……”花辞怼回去,“我就不坐好,怎么了?” 在他腿上一歪,不想她的身体一失重,朝着另外一边倒去,扑通倒在床上,下一秒又被司御给拽回来,他摁着她的腰,让她别动。 盯着她的脸。 “心情不爽?” 花辞没吭声。 “要不要哭?” 哭啊…… 从母亲死后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初识唐影的那一年,那丫头那时候挺容易掉眼泪。 马步扎不好哭,吃不好哭,睡不好也哭,不想叫姐姐也哭,哭的她头疼。 但是花辞就不一样,她一滴泪都没有。 她从来不是坚强的人,她就是——觉得没什么好哭的。 现在…… 她想一定是酒精的作用,才让她想要狂烈的释放。 原本她不想哭—— 原本她可以忍受。 【你要不要哭】平常的几个字仿佛如抽了决堤的水。 眼眶里一下子聚满了水雾。 她又仰头,把眼泪往里面憋。 “没有。”即使要哭了,可声音又那么的平静。旁人不知道她在心里走了多重的凌迟之痛,只知这般隐忍,应是尝够了生活冷暖。 司御把她的头弄下来,正对着他,“要不哭一会儿?” “我不会哭的。” 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滚滚而落。 司御的心,一瞬间被攥起,密密麻麻。 “眼泪最不值钱。”她淡淡的说着,她是平静的,肌肉没有抽搐,唯有声音有她并不自知的沉痛,“我要喝酒。” “花辞。”司御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去擦她的眼泪,滚烫的泪水从他的手指淌过,那热度瞬间渗透了他的肌肤,砸进了心窝里。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别喝了,肚子不疼么?” 她侧头定定的看着他…… 眼泪顺着眼角滚,滴滴都落向了他的手臂。 “你是谁?”她低声问。 “我是司御。” “不可能,你不会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话。” 第1168章 长得好看,脾气不怎么好 1 “我什么时候不温柔?” “你放屁。” “……”司御,“女孩儿不要说脏话。” “那你不要抱我,我起来。” “不行。” “这是温柔吗?” “……” 司御舔了舔自己的腮帮子,手松开,她起身站到地上,嗖,往地上栽去。 他早有预料把她往起一抱,就是往起抱的动作让花辞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司御迅速的把她抱去洗手间,放在马桶前,吐了。 “……” 他闭着眼睛,肌肉抽动。 吐好了给她簌嘴,给她刷牙,吐了后她的酒精大概才是彻底的挥发。 任他折腾。 衣服换了,裹上浴巾,扔到床上,他去洗手间洗澡。 这是司御第一次这么伺候女人,还是一个醉鬼。 出来后,她像个虾米一样弯曲在床上,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他掀开被子,进去,把她抱过来,女人脆弱的扒在他怀里。 “为了一个臭男人在经期喝酒,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他咬着牙。 “你骂我。”她牙关打颤说这几个字。 司御看她又醉,又因为肚子疼睡不着,手伸进去给她揉揉。 “骂你怎么,你还敢反驳?” “你……”花辞不知道说什么,她颤了两颤,好疼,像灼烧、像刀刺,睫毛湿哒哒的。 “别说话。”司御一手给她揉,一边拿手机搜索——女性痛经怎么办。 一分钟后。 他打了前台电话送热水袋过来。 ………… 拿热水袋贴在她的小腹,她不那么疼痛难忍,躺着,也安静的很。 也没有再哭,但是睫毛很湿。 司御撑着上身凝视着她,美,羸弱,像挂在指头的花儿,还带着清晨的水露。 “头疼。” 又来。 “忍着。” 她没吭声,也没有再有任何要求。 司御顿了一会儿抬手给她按摩,才按了两下,她把他的手抓下来抱着,虚弱的睁眼,“你为什么不同意和我在一起?” 司御的脸颊当即沉了下去! “我是不是不够漂亮?”她翻身,脸颊对着他,肚子上的暖手袋掉下来了,她眼睛里亮晶晶的都是泪渍,“花绝,你明明对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房间谁都不能进,只有她行。 他的怀抱不抱任何人,但也抱过她。 他的副驾驶也只坐过她一个女孩儿,整个武馆只有她是特殊的。 他难道不喜欢她吗?! 司御的眼神仿佛夜幕之下的深海,一眼望不到底,也难以窥视他眼里的情绪。 “我说我等你带我离开,你也没有反对,你就是同意的,你怎么不来接我?”她用着濒临死亡边缘的气若游丝在说,她没有泪水,半点都没有,可比先前泪如雨下时更显得悲痛万分。 “你是不是在嫌弃我不够温柔,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都可以的。” 她好无力,她好像快死了,从心到腹像被人片片割下,血肉模糊,她被窒息式的撕裂苦苦纠缠。 她看着他,她渴望着他低头同她说点什么,任何话都行。 他来了。 “花绝死了。” 这声音突然而来,她感觉她就像是在一座海上,海浪翻滚,可一瞬间所有的运行都定格在这儿。 他的脸慢慢的在她的眼前放大,“你不用改,不用温柔不用贤惠,我喜欢冷酷的女人。” 凌晨一点,花辞终于睡去。 她没有喝醉不喜欢他靠近,喝醉后还是一样。 在她问第三遍她是不是很丑之后,司御按捺不住回答她——是,你就是丑得没人要。 她就踹了他一脚,便再也不要她碰。 直到现在睡着,她也是一个人卷着被子睡。 司御穿着酒店的睡袍,靠坐在一侧,他全身无一片被角,都在她身上。他侧眸,看她醉脸红扑扑的睡在被窝,睫毛真长,鼻头也很挺,肤如凝脂,一掐就红,偏偏眉眼没有普通的柔软,有一股韧劲儿与凉薄之气。 第1169章 长得好看,脾气不怎么好 2 他的手掌在她的头顶抚摸着,不多时,手指穿插到她的头皮里面,摁住。 头一低,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尔后又叼起上唇,在唇中厮磨了一小会儿,直到她发出不适的哼声,他才松开。 盯着她,“这是伺候你的利息,改天再让你还本。” 女人哪儿能听到。 ……… 司御下床,拿手机,有无数个未接电话,其中季飞打了两个,秦菲儿打了三个,还有家里人,这么多电话想必是出事了。 他看着手机左下角碎去的屏,不由得朝着床上的女人看去一眼。 他电话来时,她不让接,把手机扔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 他去阳台打给季飞。 “喂,大少。”季飞睡得迷迷糊糊。 “发生了什么?” “是司小姐,被关起来了。” “她又作了什么妖?” “去骚扰夜先生,夜先生闭门不见,她闹事,扎破了夜先生的座椅和给所有车轮放气。夜生先说她的行为严重的影响了她的生活,可能要拘留三天,不过司小姐的性子怎么可能老实的呆在警局,她父母也受不了。” 司御手机倒是有司媛媛父母打来的电话,好几个。 “去吩咐警局,七天,不到七天,绝不放人。” “啊?大少……” “按我说的去做,谁敢提前让她出来,我饶不了他!” “是。” 司御放下手机,紧接着又有电话进来。 他接了,关上了阳台的门,不经意的一回头,看到床上睡着的女人从被窝里伸出来一条腿,可能是热吧,那腿又直又长,被褥搭着的地方又那么巧的刚好是退根的位置,半摭半露最勾人。 他目光猝然一沉! “御儿?”那一头的人音量加重了音量。 “婶婶。” “我就知道你没睡,忙完了吧?媛媛的事情你听说了,快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啊。” “听说了点。”司御淡道。 “我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很不像话,但是……她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她才大学毕业,怎么能有入狱这种黑点。” “媛媛为了夜慎之哭过闹过自杀过,若再不制止恐有大祸。恕晚辈直言,越小越有教育的价值,即使是有再黑的点,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司御!”司媛媛的母亲明显怒了,心疼自己的女儿,“那是你堂妹,你在说什么呢。” “如果她不是我堂妹,她站在我面前,我都懒得看她一眼,多余。” 那一头的人半响没说话,显然是在隐忍。司御也没说话,他知道对方还有话说。 他就看着花辞那条腿,在光下散着迷人的白。 “是这样,我们找了夜慎之,他说。”对方忍好了开口,“他说可以松口把你妹妹弄出来,但要你亲自去找他。”这个要求应该不过份。 司御声音很平静,“我和夜慎之水火不容,我早晚会找他,但不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浪费口舌。 “小事?你妹妹坐牢是小事?” “婶婶,您早些歇息。” 挂了。 他如无任何事情发生,进屋。屋子里开了冷气,气候温凉,他到床边把她的腿给拿进去,盖上被子。 他看着她的脸—— 那一日季飞说,唐小姐花了几百万,买来的东西都送了人,还和夜先生一起吃了晚饭。 且相谈甚欢。 她和夜慎之是怎么认识的? 电话又响。 这一次不是司家人,而是警局。 他接了,接着眉头越皱越紧。放下电话后,他关了卧室的灯,出去。 ……… 隔天。 阳光的碎点子穿过窗户落向地面,金黄一片。 女人在阳光快要晒到床铺时,她才慢慢转醒。太阳很刺眼,她拿手挡在眼前,唔了一声,头不太舒服,肚子也不太舒服。 她坐起来…… 两分钟后,她长长叹口气刀,是在酒店,不是在家里。 “阿北。”她含糊的叫了声,没人应。 第1170章 想结婚了? 1 哦,只有她一个人。 阿南下床。 去洗手间收拾自己,一转眼看到了扔在垃圾桶里的男士衣服,黑色的衬衫,阿北的,他来过,她咬着唇瓣笑了一下。 出去时,正好门铃响了。 她去开门,“阿北……” 季飞,“……谁是阿北?唐小姐,您朋友?” 阿南有些失落。 “这是你的衣服,若是有哪儿不舒服,吃完饭我带你去看医生。” “谢谢。”阿南把衣服接过来。 季飞笑得像朵花,“不客气。” ……… 季飞带阿南在酒店吃了早饭,退房时欠帐11万。 季飞愣在了那儿,“……” 喝掉的那瓶酒酒店售价10.5万,加上房费一共11万。 阿南接过帐单,“我来付。” 你倒是仗义,你哪儿来的钱。 季飞拿过来,他的心都在滴血,他把帐单拿过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他得出去想办法搞点钱,先付了再说,他才22岁又不是富二代,可没有11万的存款。 “好。” 季飞走了。 阿南清楚的看到前台在偷笑,她并未搭理,无非就是……笑她给不起钱。 她如清风织月矗立在众人的视线里,长发如泄,浅绿色的裙摆飘飘欲仙。夜慎之进酒店时,一眼就看到了她,顿时眼前一亮。 “挺漂亮的,没想到是个穷鬼。” 这言语进了她的耳朵。 阿南轻轻一斜,前台服务员连忙讨好一笑。 她拿起手机,翻着通话记录,只有一个人的电话,‘御’,她想了会儿把出去,才打一秒,有温润的嗓音而来,“好巧,又碰上了。” 阿南抬头,是一个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质地精良,西装上的竖条纹,让他服饰的冷硬增加了暖色。 她摁了挂断键,温婉的回了声,“你好。” 夜慎之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多停了两秒,人有时候的不同,即使外貌没有一点变化,但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昨天的她如高岭之花,清高冷艳。 今天的她,似水中之莲,清雅温柔。 “怎么,遇到事情了?”他问。 阿南没有回答,前台代替,“先生,这位小姐在我们酒店消费了一瓶红酒,可能是遇到了一点问题,所以……”剩下的就不用多说,夜慎之明白。 “我来。”他掏了卡递过去,“这位小姐所有的消费都交给我。” “是。” 阿南侧头看了他一眼,夜慎之收到了这个视线,回头,一对视,他勾唇,似笑非笑,“看我做什么?” “谢谢。” “不客气。” “你留一个电话给我,到时我还给你。” 夜慎之眉头一拧,她有他号码。 但也未多说,或许她之前存的号码掉了呢,便报了一遍。 “好。”阿南收起手机。 “吃饭了么?” “吃过了。”阿南看到了季飞,“我走了。” “好,电话联系。” 阿南点头,告别。 出去。 走到大堂内,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冰凉的地板,清脆悦耳。裙摆在小腿处摇摆,软软的面料从她肌肤上摩擦而过,那感觉好像有一只手在心口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 她的背影比起正面毫不孙色,长发摇曳,四肢纤细,美得不可方物。 夜慎之的瞳仁倒影着她越来越远的模样,直到完全消失。 他才收回视线,转而上楼,到电梯里。 “王总。”打电话,他的声音转为了面对工作时的干脆,“我是夜慎之。” “……” “现在是十一点,不如一起吃个午饭?……您说笑,您属下昨天骚扰我朋友为乃私人行为,我怎会拿到台面加储于公事上。”他似是而非的腔调给了对方很大的想象空间。 尤其是【您属下】三个字,摆明了在说此事和贵公司脱不了干系。 夜慎之眉梢精锐,步步紧逼,没有给对方回绝的机会,“我即将到您房间门口,已设宴,给您接风洗尘。”低低一笑,看似在商量,实则是坚定的口吻,“给个面子。” 第1171章 想结婚了? 2 “好,感谢王总赏脸。”收起放手,放在西装外套的内口袋里,电梯到了,下去。 背影挺拓,一幅青年精英范儿。 ……… 季飞没想到他就是出去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唐小姐就把事情给搞定了。 既然搞定那他也只有上车,他看着手里这一百万人民币,这是刚刚大少打过来的,说是给唐小姐当生活费。可付酒钱的是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能是夜慎之。 “唐小姐,这儿有一笔钱,给你。你把它转给那位先生。” “你去给。”阿南心思不在夜慎之身上。 “哦——”季飞想着也不急,先把唐小姐送回御公馆,今儿这事儿也不知能不能上报给大少。 五分钟后。 阿南电话响了,上面跳动着‘御’,她接通。 “事情办妥了?” “阿北,是你啊。” 司御,“……”shit! 花辞和阿南总是来的让人毫无准备。 季飞疑惑,谁是阿北。 “妥了,有人替我付了钱,我不认识,但我留了他的号码。” 司御冷声,“不认识你也接受?” “我会还他钱的。” “你拿什么还?” “不是有你么。” 呵,还挺理直气壮。 “哦,我不认识那个人,你的司机认识,让他告诉你名字。”阿南把手机开了免提,递到正驾,“你说他叫什么。” 季飞头皮发麻,唐小姐是傻了?想替你瞒都瞒不了。 他结结巴巴的,“是夜、夜慎之。” 阿南缩回手机,免提取消,“你听到了,他叫夜慎之,你赶紧还钱,一共11万,你还12万吧,怎么说也给我解了围。” 季飞,“……” 司御狠狠的抽口气! 阿南听这呼气声,疑惑,“你生气了?” “赶紧回家呆着,我不允许,你不准出来!” “你生气做什么,你把我丢在酒店,酒钱都不给,你还好意思生气。”阿南软软弱弱的道。 季飞,“……”这不是唐小姐吧。 后面阿南瞪了一下眼晴,竟然给她挂了。 她呶呶嘴。 ………… 回到御公馆。 季飞一脸雾水的走了,阿南回到屋内,高慧依然是笑脸相迎,“唐小姐,您可是回来了,您可害惨我了。” 阿南轻飘飘的,“中午我不吃饭,不用叫我。”对于她说的害惨,阿南完全没有兴趣去听,径自上楼。 高慧自她离开,笑脸也没了,嘴里碎碎念,一天天的没有良心,跑跑跑,有本事就滚远点,大少也不会娶你,人家有正儿八经的未婚妻。 ……… 晚上,司御下班回到司家。 此时,司媛媛在监狱里已经呆了整整24个小时。 秦菲儿迎上去,“御。” 司御嗯了声,朝她看去。 女人就是一件吊带裙子,浑身都白,牛奶色,也是直发。人和人的气质相差太多,秦菲儿便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娇弱。 “室内温度22度,穿成这样……”司御目光半眯,“穿给我看的?” 秦菲儿娇媚的,“哪有,我刚洗完澡。” 司御在她头上摸了一把,并未继续这有些暧昧色彩的话题,他看到了桌子上的红酒,价格昂贵也稀有,是陆氏公司的珍藏,市面上没有卖的。 “他们来过了?”他问。 秦菲儿自个摸了摸被司御摸过的地方,看他俊朗的后背,有些着迷,“对啊,婶婶和叔叔都来过了,说让你帮帮忙。” 司御坐向沙发,佣人拿了一杯水过来,秦菲儿接过,弯腰递给他。吊带裙子,禁不起这样的姿势,一弯,衣服里面的风光都在眼前。 他接过水。 “御,不如就算了。”秦菲儿坐在他身边,“也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得不到的就非想要,气急败坏非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自家人给她一点教训就行了,也不用关在牢房里,带回来让婶婶好好管教她就是。” 司御喝了一口水,他的眼神深不可测。 第1172章 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看着秦菲儿一眨不眨。 “菲儿。” “嗯?” “想结婚了?”他低声问。 司御蓦然这样一问,秦菲儿心里突的一下狂跳,她讪笑,“怎么这么问?”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司御看着她没说话,大有一种让她说实话的意思。 秦菲儿被看的不自在,“我……我是问能不能把媛媛给弄出来,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她不甚自在。 司御回她,“她袭警,致人受伤入院,我一时半会儿不会让她出来。” 秦菲儿惊呼了一声,袭警? “她要关很久吗?” 司御把茶杯放下,“你是在司家长大的女孩儿,也是我的未婚妻,你不用觉得低任何人一等,更不用要和谁搞好关系就说些违心的话,你和媛媛——你告诉我,你是真想给她求情?” 司御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菲儿若是否认就不太像话。 司家的人都知道,司媛媛看不起秦菲儿,不,应该说不止司媛媛,只不过其他人没有司媛媛表现的那么明显。 因为她不是名门,她只是司家管家的女儿。 司媛媛经常对她冷嘲热讽,大家都看在眼里。 她沉默。 随后又失笑,“我想让她受一些教训,也确实不太想让她坐牢,毕竟从小就认识她。” 司御沉道,“不要太善良,不用任何事都为他人着想。” 秦菲儿笑了。 “人总归是善良一点的好,否则这世界岂不少了一缕灿烂的颜色?” 司御微微勾唇。 他的情绪有所动,秦菲儿的笑容也放大,“那媛媛我就不管了,你不要太严厉就是。” “你这就开始管我了?”司御挑眉,他眼神深邃的看不懂他眼里的深意,却那么吸引人,黝黑灿亮。 秦菲儿笑的更甜。 “没有,我哪儿敢管你。”她娇俏一笑,“你今晚在家里吃饭吧。” “好。” “好的。”秦菲儿高兴坏了,起身,白色的裙摆从司御的膝盖刷过去,司御顺着这股景色看过去,看到了她瘦弱的背影,垂直的头发,以及小巧玲珑的身躯,腿没有那么长,但腿型优美。 他漫无目的的收回目光,漆黑的眸从落地窗穿过去,不知看向何方。 此时电话响了。 来电阿南。 “喂。” “我没有名字吗,你喂什么。” 司御,“……” 他起身,到客厅外,气候干燥。 “有事?” “当然。”阿南的声音清脆动听,“我下午把你的书房给收拾了,我看到了密码柜,密码是多少?” “如果我轻易的就把密码告诉你,我弄个柜子做什么,是摆在那好看?” “我不管,你快说。” “不行。”司御沉着脸。 “你这样就不讲理了吧,我对你都没有秘密,你还藏着掖着?我又不偷你钱,也不拿你的文件,你若是不说我打电话给相关公司,给你撬开。” “……” 司御眺望着远方,“你真想知道?” “嗯。” “十一位,记清楚,我只念一遍。”司御报了十一个数,紧接着,“慧姐给你做饭吃了?” 分散注意力。 阿南回,“在做吧,我没有下楼。”她转而又问,“嗯……那个夜先生的钱你给了没?” 司御的声音冷了几分,“这是你第几次对我提起姓夜的!?” “你不高兴啦,小气。” “……”司御捏捏鼻根,“好好吃饭,我过会儿回来。” “好的。” ………… 阿南还是打开了柜子,十一位密码,一次就对。 柜子里也没有什么,一份文件,她也懒得打开,没有现金,但是有几份证件。 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信用卡,护照等等。 打开身份证。 姓名,花辞。 出生年月,1994年01月11日。 家庭住址,xx省应城市…… 她的瞳仁有刹那间的停顿,就好像是微风浮动的电影画面,被突然摁下了暂停键。 第1173章 真要命 1 好几秒她的目光才从那个名字转到证件照上,照片上的女孩儿还有几分稚嫩,但依然明眸皓齿。 ………… 阿南肚子还是疼,今天一天都不舒服,但是她不说,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晚上吃饭。 她对高慧没有多少好感,总感觉这个人满眼睛都是算计。 “唐小姐,今晚乌鸡汤和螃蟹,我没有买到,可以将就一下吗?” 阿南一看四个菜一个汤,足够了。 “没有也无妨。” 但是你昨天说要高标准高要求啊。 不过高慧不会蠢到把这话给说出来,“那好,您请着。” 阿南吃饭。 饭后高慧下班回家,冰箱里的虾和一只乌鸡被她装在包里拿走了。 阿南坐在沙发,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高慧离开,她想,这个佣人早晚会被辞退。 电话响了。 她看也没看的接了,“阿北。”此时她正在翻阅杂志。 “阿北是谁?”这个声音很清润,倒是不同于阿北的磁性。 她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没有署名,想起来了,夜慎之。 “夜先生。”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夜慎之的嗓音有几分笑意,“在看书?” “你怎么知道?” “漂亮的女孩儿一般都很自律,运动和看书是这类女孩儿的首选,你说话吐字清晰,呼吸均匀,那必是精坐看书了。” 阿南嗯了一声,门外有动静。 “夜先生,我还有事,先挂了。” “好。” 阿南挂了后,起身。 司御从门外进来,白色衬衫,英俊高冷。 她给他拿了拖鞋,“你吃了没啊?” “当然。”司御看她这小巴巴的眼神,倒是很受用,“这么勤快?” “当然啦。”阿南等他穿好,同他一起进去,“你是不是没有还钱啊,夜先生都打电话来要钱了。” 司御的步子一顿! 眸中猝冷,“你说什么?” “他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虽说没有提到钱字,但是肯定是要钱的吧,否则打给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阿南不认识夜慎之,可夜慎之认识花辞! 司御,“他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一堆啰哩巴嗦,我不想听,就给挂了。” 司御把她的肩膀揽过来,视线对着她的眼睛,“很好,保持。以后除了我,其他异性的电话都不准接。” “嗯。” “乖。”司御低头,声音低柔,“这几天我要出门,大概三天时间,你在家乖乖的,不要到处跑。” “你去哪儿啊,我也要去。” “不行,我去工作。” 阿南不说话了。 司御对着她的脸吹了一口气,阿南的头发一飘,她气结,不想他走。 却又善解人意的,“你什么时候走,三天不行,太久了。” “我最短三天,最长可能要一个星期或者十天。”司御对着她的眼睛。人就是奇怪,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可是换了一种性格,眼睛里的神色就截然不同。 花辞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柔软的黏性,又怎么会把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怎么,舍不得我?” 阿南咬着下贝齿,没有回答,但神色已经表明,她就是舍不得。 “乖女孩儿。”司御说道,把她往怀里一揉,摁着她的脑袋。一秒后,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下去。 她的脸红的像能滴出血来,嫩乎乎又软绵绵,就是睫毛都有一股娇艳。 司御吻的不长,也就是几秒,他看女人这般神色,体内血液奔腾。 他哑着嗓子,“真要命。” “你不要想。”阿南不怎么有攻击力的拒绝,“我不同意。”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就不同意?”司御低声问。 “就那个。” “那个是哪个?” “……”阿南迟疑了一会儿,昵着他的薄唇,“不是你想的那样么。” “我想的哪样?”司御抓着她的头发去扫她红红的脸蛋儿,阿南放任他去摆弄。 第1174章 真要命 2 被扫的好痒,她去摸鼻子,眼睛黑白分明,活灵活现。 “嗯?不敢说?脸怎么红成这样?” 阿南娇嗔,“你好烦。”抽开他手里的头发,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被司御一把腾空抱起,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她双腿圈住了他的腰,手搂着他的脖子。 阿南瞪大了眼睛,“你……” 啧,小样儿。 都结巴了。 司御把她抱的紧了些,手臂的筋脉在慢慢膨胀,肌肉在缓慢的紧绷,他浑身带着男人逼人的荷尔蒙。 “抱美人去睡觉。”他抱着她上楼。 阿南没有说话,她说不出话,头一低,埋在他的肩膀,闭上眼睛。 鼻子里都是阿北的味道,让他……心跳加速,意乱情迷。 司御把她抱去床上,放下后,并未吻,也未抱,就只是盯着她。 阿南就把自己……一点点的往被子里缩去,最后脚趾头都蜷缩着,很热。 哪儿哪儿都热。 尤其是脸。 她用被子捂着嘴巴,像是怕他突然亲她,又像是在遮掩自己的窘迫。 直到—— “你干嘛!”她忍不住了,心跳好快好快,手心里都是汗,紧张死了。 司御似笑非笑,“看阿南。” “你你……”阿南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己的头也盖住,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你要走就快走,好磨蹭。” “真的要我走?” “嗯。” “好。” 司御隔着被子在她摸了一把,“我尽量早些回,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不会想你的。” 口是心非的女人。 …………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南觉得自己快要闷死了,从被窝里钻出来。 她明亮的眼珠子悄悄的看了眼屋子,然后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没人! 阿南起床从楼上找到楼下,还是没有,他真的走了。 连夜走了! 她返回卧室,关了灯,弯腰,抱着被子嗅着阿北的味道。 她不喜欢分离,即使只有几天,她想一直一直在一起,一天都不要分开。 她和他。 阿南和阿北,多好。 她像个怀春的少女,抱着被子翻身,脑子里都是有阿北的日子。 过了很久,她睡不着,起床。 到洗手间的垃圾桶里拿起那一堆证件,翻开。 花辞。 她盯着那个名字很久很久……她的眼睛很平静。 外面月朗星稀,树影婆娑,微风不燥。 一会儿,乌云来临,天空是深不见底的黑,看不到一点光。 在一片漆黑里隐隐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是另外一个我吗?”带着不确定的和迟疑的,半响后,那袅袅的低音又来,“我们可以只留一个么?我好喜欢阿北,我想和阿北永远这样一起生活。” 她低低的嗓音没人听到。 她白皙的手指在‘花辞’的名字和脸上来回抚摸。 对面的别墅大厅里正在看某科普节目,节目上主持人正在介绍。 “双重人格的产生是因为主人格有强烈不想面对的事情,所以才会自己创造出一个‘别人’来面对。当主人格碰到不想处理的事情时,或者受到刺激后,次人格会跳出来解决,双重人格的由来就是逃避。” “次人格有可能会意识到主人格的存在,也有可能他会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主人格意识不到他,当次人格苏醒时,主人格会主动陷入昏迷。” “双重人格也是多重人格的一种,是一种严重的心理障碍,每个人格都是完整的,他们有自己的记忆、行为、偏好,可以与单一的其它人格完全对立。” ………… 半夜花辞是被疼醒的,她说不清是哪里疼,因为等到坐起来时,除了后背酸痛,其它都好。 她捂着头,哪儿闷闷的,很沉重。 这个床很硬,睡不好。 嗯? 她看了看床,很熟悉。 又看看卧室,这是司御的。 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记忆里是在酒店,喝醉了酒,好像……司御也来了。 第1175章 说你想我 他把她带回来的? 但这个时间点,是凌晨四点,她怎么可能睡了一天一夜。 她忽然浑身一绷。 记忆缺失。 那就是说……那个人格来了。 ………… 花辞在床上发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起床。 下床,她要去客房。 出去时,碰到了垃圾桶。 她扫了一眼,紧接着,她步子一顿,蹲下,翻开! 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拼接。 她的驾驶证内页和护照,银行卡和身份证都成了两截。 她的头猛烈一疼。 好像在天旋地转! 一种啼笑皆非和不可思议占据了整个大脑,就像是电影里那些无法想象的画面。 ‘她’似乎不想要她出现。 一分钟后,她把它们统统收好。 别墅里没有车,这个时间打不到车。花辞也睡不着,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六点,准时出门。 在手机上叫车。 六点半,季飞打来电话,“唐小姐,您在哪儿呢,我给您送早餐过来,你出去啦?” 花辞回了一句,“不用顾我,今天有事。” 挂了。 季飞一听,于是就在心里乱想……是不是大少一走,唐小姐就去找夜先生了? 11万已经匿名还给他了,应该是没事了啊。 季飞挠头。 他是越来越不懂唐小姐了,昨天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嘛。 ………… 此时。 早餐店。 清晨,还没有那么热。 花辞要了一杯豆浆,没有其他食物。她对面坐了一个职业装的男人。 他正在吃面。 吃一口,依然为今天的事情而感到………很意外。 “小姐,我没有想到我那天在路边报了一遍我的电话号码,您就记住,并且给我打电话。”他根本没想拉住这个客户,当时就是觉得有悍马的女人,应该很有钱。 “先吃饭,吃完我们详谈。” “您吃点什么,这顿我请客。”男人道。 花辞看了眼这豆浆,想了想还是点了一份粉,她并没有吃多少,一半吧。 吃完谈正事。 “我要一套房子,能够让我在一个礼拜之内能住进去的。” “啊?时间太赶了点儿。” “可以先租,以后我再考虑买下来。” “那完全可以,租的话,不用一个礼拜。” “环境要好,价钱不是问题。另外,如果你有认识的人,还想请你帮个忙。” 他就是一个中介,还真的难得遇到一个这么爽快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富婆。 “您请说。” 花辞把碎的证件拿出来,“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在修修补补上。”去相关单位补证件,很麻烦,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等待上。 “没问题,我来安排。您跟我一起去,两个小时之内,给您都补办好。” 这样也行。 花辞没有犹豫,“好。” 两个小时后。 花辞从出入境大厅出来,她目不斜视,但是中介男人有点疑惑。 “唐小姐,您是不是得罪了人?”否则怎么会一路被跟踪,好几个人呢。 “不用管。”花辞就当没有看到,顺手拦了一辆的士。 “房子出来了我给您电话,证件出来后我给您送过去。” “好,谢谢。” 她上车走了。 中介看向那辆黑色的车子,它也走了。 他忽然想到……这该不会是有钱人的保镖吧,天,那得是多有钱的家庭。 ………… 花辞今晚没有去御公馆,去了酒店。 线上打电话,让人送换洗的衣服过来。 晚上躺在床上,看到司御打来了两个电话,她视若无睹。 这一夜,睡的……浑浑噩噩,她根本分不清自己有没有睡着,甚至分不清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电话响的时候,她正在昏昏沉沉里。 “喂?”很清冷沙哑的嗓音。 “不舒服?” 是司御。 花辞本能的皱眉,“没有。” 第1176章 我们真有缘 1 “在酒店?” “嗯。” “想我了吧?” 花辞捏住鼻根,“你是喝多了还是没睡醒?” 司御低沉的声音仿佛透着些许的漫不经心,“我在想你呢。” “那你就慢慢想。”花辞淡淡的,“挂了。” “你敢挂试试?要不要大半夜我让人把你打包送过来?” 花辞知道,司御能办到,大少爷的标配就是我行我素。 侧身,“司御,你果然有病。” “说想我。”电话那头的嗓音很低沉,在耳膜里敲打,传入心扉,似是故意引诱。 花辞咬着下贝齿,把手机放在一边,不说话。 电话里那头说了什么,她也听不到。 直到她看到了结束通话。 深吸一口气,睡去。 一分钟后,门铃响了。 此时,凌晨五点。 门铃一直在响,花辞耐不住起来看看,打开可视。 四个人,有三个她见过,司御的保镖,为首的是客房经理。 花辞,“……” 她回去拿手机给司御打了回去,那一边过了半分钟才接。 “考虑好了?” 花辞咬着牙,“你疯了?” “嗯,想你想的,激动么?” 花辞闭上了眼睛,胸膛起伏,“大少爷,不如等你回来我再说我想你,如何?” “我现在想听。” 花辞听到了风声,她不知道司御在哪个国家,但如此闲情雅致的兴致,应是在晚上。 “我已经说了。”花辞放低了语气,“让他们滚。” 司御,“……” 【不如等你回来我再说我想你】,总归是有‘我想你’三个字。 他的手肘撑在阳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神韵,眉眼处尽是流光,他精致的下颌有惬意的弧度。 “好,权当你说了,等我回来我要你在我怀里说给我听。” “……” “我没有把你禁在一个地方,整个邺城你随意走,但是不要妄想走出邺城,知道了?” “说完了?” “你这个态度让我很想……给你拔拔刺啊,阿南。” 这个阿南叫的有几声呢喃细语的味道,却又有威胁。 “好,我听到了。”花辞换了一个说法。 “差强人意吧,以后记得接我电话,下不为例。” “我很困,放我继续去睡觉?” “嗯,要不要给个吻?”司御继续了挑逗。 花辞忍无可忍,“做你的梦!” 挂了。 关机。 躺进被子里。 过了会儿,外面没有声音,大概是走了。 花辞钻进被窝,说来也是奇怪,因为司御的这通电话,她的脑子里一大半都是被司御挑起来的愤怒而占据,竟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以至于她补了两小时的觉,梦里都是他。 醒来,甚觉恼怒。 ……… 意大利。 司御收起手机,涔薄的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 花辞,阿南。 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新鲜感一个比一个强。 夜已深。 他躺在床上,熄灯。 眼一闭就想起在御公馆——怀里有个女人的日子,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女人的身体那么柔软,又那么香。 几分钟后,他坐起来,吐气声隐忍而炙热,他正值躁动。 去洗澡。 冷水淋下来时,那一晚花辞的眼泪在眼前浮动,玲珑剔透,如梨花带雨。 为了一个后男人,一辆破车而掉泪。 洗完澡出来,拨打了电话。 “司总。”是他带过来的经理。 “明天去联系ferrari总负责人,我要订一辆车。” “嗯?您要法拉利?”你不是有嘛。 “别废话,联系到人后,我去谈。” “法拉利总部离这儿不远,要联系也很容易。” “我要全球独一辆,你明早即刻去办,记着要总负责人,而不是销售顾问。” “是!” 花辞在酒店住了两天,司御打了两通电话。他人不在,她自在不少。 第1177章 我们真有缘 2 第三天。 那位中介把她的银行卡和护照驾驶证送来了,只有身份证还需要三个工作日才搞定,同时她的房子也搞定,要花花辞去看。 房子在一高档小区,叫锦瑟十弦,中介说里面住了很多名人。 有没有住谁,花辞不关心,她只要安静。 房子是复式,欧式风格,拎包入住就是。 她花了半天的时间,和房东敲定了协议,没有身份证可以提前入住。 又半天时间,叫人整理屋子。 她下午从锦瑟十弦出去,等车时——可能是太阳太大,让她的脑子有一阵晕眩感,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个声音,‘让我出去’。 仿佛是时空交错带给她的磁场反应,她身体一晃。 旁边的人扶住了她,“小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谢谢。” 她又恢复了正常,大脑里也没有了那种混沌感。 那片刻的不适,好像是一种错觉,转瞬就消失。 一扭头,她又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车子,是保镖。 花辞没有给予任何反应,走过地下通道,去了对面的步行街。 找到一个咖啡馆坐下来。 拿手机给唐影打电话。 “嗯?”那一头的人接了,发出慵懒的声音。 “在做什么?”花辞问。 “你呢?”唐影反问。 “喝咖啡。” “好巧,我也是。” 花辞的拿铁来了,她看着咖啡杯子上面的卡通动画,声音起,“以前在武馆你有没有发现我有其他的不寻常反应?” 花辞顿了一秒,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那轻袅袅的嗓音好听极了,“你常年待在屋子里发呆,只听大哥的话,这本身就不寻常。” 花辞听到了这话,心里头像被刮过了一道痕迹。 花绝…… 她喝了口咖啡,苦中带甜,竟然放了糖,她的咖啡从来不放糖。 “我不是指这个。”花辞拧起了细眉,“我的意思是指,有没有和我现在的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一面,你看了觉得很诧异的。” 花辞盈盈慢慢的,“你谈恋爱了?” “……没有。” “我期待看到你谈恋爱后不一样的自己,目前我还没发现。不过我倒是听说了点儿,你和……司家的大少爷?” 这时花辞对面坐下来一个男人,她看向他,他露齿一笑。 “我往后都不打算谈,我先挂了。” 唐影明白了,花辞说她以后都不谈恋爱,其实……她也一样呢。 ………… 花辞看向对面的男人,面缘很神奇,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就对他反感。 第二次见还是一样。 他没有司御的英俊矜贵,也没有夜慎之的得体温润。他的五官也出众,只是气质不正。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他伸手。 这双手很干净,富二代大概都这样,没有茧子,很白。 没有司御的手好看。 花辞眉峰微冷,为脑子里跳出来的想法而惊奇。 “你有事?” “没有,只是正好遇到。”司柏微笑,“咖啡好喝么?” 花辞这才明白,“这是你替我点的?” “是。” 怪不得有糖,而且她也没说要拿铁,她只说来一杯咖啡,什么都行。 “先生,谢谢你的咖啡。”花辞站起来。 “这就要走了?” “是,你已经让我一个月都喝不下咖啡。”她走去前台,信用卡拿过去,“买单。” 司柏追上来,“我来。” “好的,先生。”服务员。 花辞拿着卡在大理石的台面,轻轻一磕,那清脆的声响,余震数米。 服务员一惊。 她颤颤的伸手把卡接过来,输入钱数。 司柏低头,香水味在花辞的鼻子根前,有些浓郁,不同于司御的清淡。 “小姐,不用这么冷淡吧,我并未其他意思,若有冒犯,实在抱歉。” 卡刷完了。 花辞接过卡,对着他的眼睛,“滚远点就是。” 她抬腿出去。 第1178章 他一把抱起她 1 背影清冷又曼妙。 司柏,“……” 他胸膛起了一股火,看着前面那个女人,她从门口走出去,光穿过她的身体两侧,把她的腰勾勒的不盈一握,性感的要命。 他咽了咽口水。 喉结一滚。 身材真他妈的好! 他跟出去,打算在继续上前,却看到她上了一辆保时捷。 那…… 好像是夜慎之的车。 她是夜慎之的? ………… 保时捷车内。 莫荣儿对着花辞客气一笑,“唐小姐,您坐好。” “谢谢。” 花辞也没有想到从咖啡店一出来就碰到了夜慎之,不,是夜慎之的车,开车的是他的助理。 走了一会儿莫荣儿道,“唐小姐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前面放我下来就是。”锦瑟十弦她今天肯定住不了,那就去酒店。 “不用客气,夜总当您是朋友,我更不敢怠慢,这个时间也不好打车,外面很热。” 花辞没有再继续矫情,她报了她目前下榻的酒店名字。 ………… 半个小时后抵达酒店。 五点半,下半的高峰期,有些塞车。 “原来你住这儿,好巧。”莫荣儿停车,给花辞开车门,“我们夜总也在这儿,和客户谈项目。” “嗯。”花辞礼貌性的给了回应,她并未多话。 进去。 莫荣儿紧随其后。 进电梯,电梯里人不多,就她和莫荣儿。等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她一下就看到了夜慎之,还有跟在他身后的三人。 夜慎之永远都是贴身的西装,高雅而贵气。 他的眼神在看到花辞时雾了几分。 “夜总,王总。”莫荣儿打招呼。 夜慎之和一群人进来,他自是靠着花辞,人多了,有生意伙伴,许是不方便说话,他微弯腰在花辞耳边,“唐小姐,我们真有缘。” 距离有些许的近,花辞的耳朵发麻。 但夜慎之很快又退开,对客户介绍,“王总,这是我朋友花辞。” 王总一看到……就明白了,这是那日被他公司经理猥亵的女性。 和夜慎之刚刚那亲密的举动,是……女朋友? 王总心里一阵发麻,但脸上是客气的,“夜总,你朋友气质真好。” 夜慎之大方的,微笑,“谢谢夸奖,确实很不错呢。” 这一个回答让王总几乎是确定,夜慎之和她,八字有一撇了! 他妈的! 怕什么来什么! 若不是女朋友,此事好办多了。 八楼。 他们到了,莫荣儿带着王总下去,他们去餐厅。 夜慎之没有下。 他问花辞,“在几楼?” “16。” 夜慎之看了眼楼层按键,没有16,于是就摁亮该键。 他回头,女人的面孔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靓丽,肌肤饱满,盈盈而立,千秋无绝色,入目是佳人。 真美。 夜慎之的嗓音有些低沉,“一会儿有空么,一起吃饭?” 花辞对上他的眼睛,“你要忙吧?” “不忙。”工作可以推后。 “不了,我回去休息。” 夜慎之没有勉强,“好。” 16楼到了,唐影到了1606,夜慎之把她送到门口。 他离开。 花辞回到卧室,洗了一个澡,把头发吹干,就直接去床上睡觉。 看看时间,快要六点,司御可能一会儿要打电话来,干脆关机。 ………… 包厢内。 夜慎之轻轻的转动着杯子,他没有喝酒,喝的是白开水,生意场上的事情谈了些许过后,王总给他敬酒。 “望夜总同您朋友美言几句,此事是我方做法欠妥,若那位小姐需要赔偿,我们一定鞍前马后。还请,不要起诉。”一旦起诉,这对公司非常不妙。 夜慎之沉默。 修长的指尖点着杯子,看不懂他的思绪,更不懂他在想什么。 莫荣儿看了上司一眼,道,“王总您说笑,我们夜总的朋友确实有起诉的意思,但有夜总在,好好安抚她,想必……” 第1179章 他一把抱起她 2 夜慎之忽然看她一眼,眼神讳莫。 莫荣儿心里一跳,连忙住嘴。 王总把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看来小秘书想要求情,夜总不太愿意。 夜慎之语态客气,“王总,不谈此事,我失陪一下。”他起身,微微鞠躬,出去。 他走后,王总一捏酒杯! 他妈的! 搞的他现在超级被动! “你们夜总是不是不回来了?” 莫荣儿笑道,“夜总的朋友您也看到了,在电梯里一句话都没说,她心情很不好。夜总身为男人,自然要承担起责任。” “去哄她了?” “应该是吧。”莫荣儿回答的模凌两可,看到那位王总陷入了沉思,她狡黠一笑。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她开着老板的车‘刚好’经过了那儿,把花辞带回来,又刚好在电梯里遇到了‘王总’。 一切像是天注定。 莫荣儿更知道,这个项目多半是成了,并且达到了他们预想的目的。 ………… 花辞睡的并不是很安稳,她睡眠不好。 再醒来时,她是被烧焦味给刺醒的。她坐起来一看,窗帘处浓烟滚滚,失火了! 她一惊。 本能的捂住口鼻,正要下床,一股风带着一团火嗖的一下窜进来,把窗户给吹开,啪的一声,火一瞬间就烧上了窗帘。 火势呈现出黑色,风头带着火张开着大口,在窗口处肆虐,很快就要烧进来。 屋子里迅速的被呛鼻的烟雾给占满,于是,她的视线受阻。 她不知道这股火是怎么来的,可她知道,她的尽快离开。 她抓起手机,正要出去,门口处,哐啷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花辞,花辞!” 在烟火尘埃里她看到了挺拔的男人在找寻她,紧跟着他身后的还有身着黄色衣服的人,那应该是消防员。 只是她看不清。 “花辞!”夜慎之的声音沉了不少,也焦灼了很多,他一进来被这股浓烟给呛的咳嗽。 在灼热和狼狈里,他听到了女人清润的嗓音,“我在这儿。” 他寻着声音看去,她也走过来,洁白的浴袍,在眼前慢慢清晰,似花儿在夜里绽放,那浓墨重彩的一笔。 夜慎之来不及多说什么,把手里潮湿的手帕递给她,“捂住。” 拉着她出去。 人正在疏散,所有人都纷纷往下跑。 火势很大,电梯里人很多,也等不了,更何况此时乘坐电梯有些危险,于是走楼梯。 “能行吗?”夜慎之问,从十六楼到一楼。 “可以。”花辞看了眼他的衬衫,已经很脏,外套也没了,脸上有黑灰,像是在战乱场地走过了一遍,却又丝毫没有把他眼里的那股湛黑给隐藏住。 ………… 楼梯里往下跑的人也不少,夜慎之拉着花辞贴着墙壁走,以免摩擦。 从16楼到了8楼,花辞在喘气,她体质并不那么好,下楼梯也那么累,更何况他们走的很快。 夜慎之把她打横一抱。 “夜先生!”她惊呼。 “楼梯道空气太差,到处都是浓烟,你捂好帕子,尽量不要吸入太多的灰尘,我们尽快离开这儿,特殊时期,抱歉。” 夜慎之本人脸色不太好,大概他早就吸入了黑灰,却又忍着不咳。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抱着她,步伐稳健,从八楼一口气到了一楼。 一楼聚满了人,夜慎之看了一眼,随即抱着花辞到了外面的停车场,到了他的车旁,才把她放下。 此时,他的额头都是汗,和他轮廓的黑色脏物融合,却也不丑,反而让那张脸阳刚的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夜慎之抬头看了眼大楼,火还未完全扑灭。也只是看了两眼,他便忍不住的捂着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 单手撑在车头,一手捂着胸口,咳的脸苍白,随后又爆红,最后泛了青。 好一会儿,一瓶水递到了他面前,他强忍着,侧头,看到了花辞。 他微起身,把水接过,顾不得说话喝了一大口,说话时喉咙痒的要命,“哪儿来的?” 第1180章 我怕你跑了 话才落。 “你怎么抢我的水,你怎么这样!” 夜慎之掉头过去,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儿,有点气氛,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有一瓶矿泉水。 哦…… 这水是花辞抢来的。 “麻烦夜先生付一下水钱。”花辞淡淡的开口,她的浴袍也脏了,是他抱她时被的衣服给弄脏的。 夜慎之的薄唇似笑非笑的,从车里拿了一张名片和一张人民币,“抱歉,二位姑娘,我只有一百块的现金。这是我的名片,改日去锦绣,我有重谢。” 两人一看是锦绣未央的老板,顿时眼前一亮,一百块也不要了,推回去,连声道谢,激动的跑了。 夜慎之没忍住又咳了几声,比刚刚好多了。 他看向花辞,正要开口,花辞就岔开了话题,“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夜慎之回,“是你楼下的一对夫妻,住进去以后不放心套房里的卫生,开始自行消毒,满屋喷酒精,偏偏还有一个吸烟的,打火机一点,结果可想而知。” 酒精遇火,火花的碰撞就是瞬间而起。那一会儿的火必定是在空气里爆炸式的燃烧。 他说完又喝了口水,喉咙嘶哑的发疼。 花辞看了他一眼,沉默。 这时,经理来了。 “夜总,原来您在这儿,我找您多时。”经理一头汗。 夜慎之的喉咙很难受,便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有话快说。 “是这样,为了感谢您撞门进去救了那一对夫妻,我们老板找来了医生,先给您检查有无受伤之处,也给您重新安排了住处,今天真的特别谢谢您。” 花辞这才明白他这一身的狼狈,是因为救了人。 夜慎之之没说话。 经理一时不解,“夜总,您?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夜慎之薄唇紧抿。 过了两秒,花辞,“夜总的意思是你们先处理当下紧急之事,先确保其他住户的安全,至于夜总,日后再说。” 经理一听也算是确切的答案,这关头,真的应付不来其他事了。 “如此也好,谢谢您二位,改天老板上门致谢,真的很抱歉。”他鞠躬,走了。 花辞转头对上了夜慎之的脸,他从刚刚她开口说话时就盯着她。 “怎么?” 夜慎之的声音很哑,有些艰难的开口,“今天是我们见面的第五次了。” “……” ………… 夜慎之受了伤,花辞开的是他的车,穿着浴袍和酒店的拖鞋,开起来不怎么顺畅,到了锦绣未央。 原本是要去医院,但是夜慎之不去,坚持回酒店。 到了停车场。 夜慎之先下车,绕到正驾,打开门,“唐小姐,不嫌弃的话,在这儿歇息一晚?” “我回去。” “已经九点多钟,你穿着浴袍打车我不放心,休息一晚,明早再回。” 花辞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没有拒绝。 “那你先上去?” 夜慎之是这儿的老板,她穿成这样跟着他上楼,不妥。 夜慎之微笑,“女士优先,我啊——怕你跑了。” 花辞给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下车。 夜慎之离车门很近,他微微后退,给她腾空间,她走时,手臂无意间摩擦到了他的手臂。 就那么一麻。 夜慎之等到她走过了喷泉,才打电话给客房经理,给花辞安排房间。 他则在停车场待了十分钟。期间他看向了对面的珠宝大楼,那几个字明晃晃的非常显眼,建筑宏伟,像是矗立在云端之中。 他黝黑的瞳仁被一种深沉阴翳而代替,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 花辞去房间再洗澡,换衣服。 出来后,服务员送来了晚餐,以清淡为主。她坐在餐桌前,开了机。 夜慎之也发来了信息。 【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希望今天的事情没有对你造成惊慌。】 花辞并不慌,也不乱,甚至她认为她从十六楼走下来也没有问题,只是会累罢了。 是他认为她是个柔弱的女人。 第1181章 过来陪我 1 【谢谢,我挺好的。】她回复。 【那就好,嗓子可能需要几天的复原,我的医生正在处理,无法说话,也无法来看你,抱歉。】 不能来其实更好。 【嗯。】她只回复了这一个字,以示礼貌吧。 她确实是有些饿了,吃了点儿,便去阳台。 这夜色撩人,姹紫嫣红,繁花似锦。 对面的御皇珠宝大楼,居高临下,俯瞰全城,很霸道嚣张的模样。 ………… 隔天,这件事就上了新闻。 那一对夫妻在医院,也接受了采访。视频监控里也出现了夜慎之一边踹门一边报警的画面。 很快他就被扒出,夜家大少,27岁,青年才俊,一时好评如潮。 花辞并不怎么关心此事,她是在酒店的大堂看到的新闻。 她也就是看了几秒,并未多停留。 出去后,在路口碰到了季飞。 季飞把她拉上车,他活像经历了一场噩梦,“唐小姐,你可是要了我的命啊!” “嗯?” “昨天,就昨天,你要是出了事,我不是得给你陪葬,再说你要真出了事,我良心不安!” 花辞看着他,“司御脾气很差?对你很不好?” “那是啊,你想,你现在的安全归我管,你要是……哎,不对。我们大少……”季飞意识到不好,“也没有脾气不好,他就是比较关心你,心切嘛。” 咳,怎么感觉也不对。 “行了,开车吧,我去锦瑟。” 季飞哦了一声,其实他很想问有没有和夜先生怎么样,毕竟昨天穿浴袍进去的。 这话他问,不合适。 而且他还不敢上报,也嘱咐了保镖,不允许上报。 ………… 花辞到了锦瑟,才开了一晚上都关机的手机,打开,在线上订购。 她以往品牌的衣服,找在邺城的售后,送过来。 以及本小区线上生活用品。 一天的时间,这个家已经有了家的样子,一切应有尽有。 这一天司御都没有打电话,很好。 倒是夜慎之发了两条短信,唐影回了一条。 又是一个晚上。 她住在20层,风一吹,凉爽舒畅,也无需开空调。 不知道她住在这儿那些保镖是不是也在楼下守着。 呵。 ………… 晚十一点。 花辞准备入睡,她去厨房倒水,出来后,手机响了。 开始以为是司御,本不打算接。 但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发现并非来电,而是短信。 【大小姐。】 她只看到了这三个字。 是武馆的人。 她换了手机,换了号码,还是被找到,拿起来一看。 【我们在您小区的巷子里,麻烦您下来一趟。】 这不是花绝的人,应该是……李四。 那个心理有病的偏执狂。 ………… 十一点二十分,花辞换了一身衣服,某品牌今年夏季流行的长直裙,长及小腿处,一件宽松的斜肩衬衫,塞进裙子里,一双平底鞋。 这一身装扮让她迷人万分,腰部以下的弧度如同是卷轴上的美人,小腰只手可握,走动间似水蛇魅惑。 这直裙让她典雅端庄,平底鞋又抹平了这股束缚,而多了几分清爽干脆。 十分钟后。 她到了后面的巷子。 巷子很长,一头是锦瑟十弦的后门,另一头是热闹的街市。 “大小姐,您来了。” 花辞冷冷的看着她,“你们来这么多人,是要带我回去?” 路口横了两辆车,怎么也有七八个人吧。 “您是我们大小姐,让您回家自然是以安全为主。”说话的人很瘦,那张脸看起来尖嘴猴腮,他看了看大小姐这身装扮,想着大小姐应该不是来打架的,应该会配合他们。 虽说她身手不怎么样,但是武馆的人都不会轻易对她下手,毕竟这是大少爷管的人。 她这裙子应是没想反抗。 “李探。”花辞走近了一步,一缕不知从哪儿打过来的光在她的眼睛上一闪而过,把她眼里的波澜不惊给照的透亮,冷艳、平静。 第1182章 过来陪我 2 “我不归你管,带着你的人,离开这儿。” 李探自是不信,“您义父让您回去,我要回去复命。更何况……”他一笑,干瘪的脸上有点渗人,“您和司家大少爷,也没有感情吧。这儿您也没有任何亲人朋友,留下来没有意义。您跟我们回去,您义父离不开您呢,他很关心你。” 花辞不着痕迹的冷笑了声,沉默。 “又或者,您不想回武馆,我送您去美国,去大少爷那儿。” 忽然吹了一阵风。 在这股燥热里带着一股沉凉,她心口一窒。有些话……晚了就是晚了。 若是在两个月前,李探说这话,或许她就答应了。 她沉默。 李探很懂的,他徐徐善诱,同时靠近花辞。 “大小姐,大少爷在美国不知道做什么呢,一个人,又没有伴儿,正好您过去陪陪他。年底,你们在一起从美国回来。二小姐,二少爷都走了,武馆没个管事的人真不行啊。” 风过无痕,这幽长幽长的街道,影斜灯灰,青砖石瓦。 大晚上还有光的余晖,像雾气缭绕。 “大小姐?”李探继续,“回去吧,去大少爷那。” “我不喜欢这么被动,我若是回去,也用不着你兴师动众的来找我。”她后退一步,“你先走。” “大小姐,您还是走的好,我不想动手。” 花辞拧眉,“那你们动手好了。” “这不是为难我们么,您细皮嫩肉的,若是伤了你,大少爷保管要我的命!” 啪。 一股拳风扫过来,李探躲避不急,正中下颌,他被打的踉跄后退! 他捂着脸,看花辞漫不经心的收回拳头,不可思议,“你……” 花辞的隐忍到了一定的程度,目光如水,凉意晃动,“滚么?” 李探也被打的很是恼怒,“既然这样,我不客气了。来,把大小姐带回去!” 七八个人从车内下来,武馆的人,即使是矮,但是他们肌肉都很发达,花绝调教出来的人,没有一个弱鸡。 花辞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八个。 她下意识的后退,可一退,李探一挥手,上! 所有人往上冲! 花辞的背地抵靠在了墙壁,前方已经有手过来抓她的肩膀,她躲避,可另外一个人见缝插针,抓住了她另外一个肩! 用力。 她洁白的衬衫,有了一个黑色的爪印,同时觉得骨头错了位一般。 她皱眉。 身体已经受限,她更为被动。 说时迟那时快! 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劲风,似鬼魅,带着强势的男人香水味,一把抓着她身上的手,一捏! 咔擦。 一瞬间卸了对方的胳膊。 花辞听到了一声惨叫。 她抬眸,很意外,竟是司御。 他挡在她的面前,脊背笔直,后鬓发利落精致,肩胛骨的弧度撑着他白色的衬衫,弧度性感,肌肉有型。 “你敢碰她!”司御冷声而道,他已经卸了他的手臂,又抬腿一踹,那人顿时滚出去两米远,捂着下身。 李探一看是他,眉色有了微微的紧张感,“去,拿下。” 司御把战场的阵地拉远,往前跨步,这样就把他们带着离花辞选了些。 战场陷入了恶战。 “你先走,回去!”司御在回击中对她说了一句。 他的目标非常准确,就是李探,擒贼先擒王。 可七八个人团团围攻,他要接近李探,还有一段距离。 不经意的一个回神,看到那女人…… 真的走了。 ………… 花辞回到了家中,这个衣服脏了,脱掉,剪碎,扔进垃圾桶。 她讨厌这种男人碰她,一个衣角都不行,又去洗澡,这一次没有洗头,把头发盘起来。 洗完澡,熄灯,睡觉。 大概四十多分钟吧,门铃响了。 她知道是谁。 她钻进被窝,捂着耳朵。 五分钟后,听到了……卸门的声音。 她不得已起来,开门。季飞带着两个人在外面,手里还拿着工具。 第1183章 你好样的! 1 他们身后是司御。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长袖,那一脸玄寒与倨傲。 “行了,都下去。”司御闪身进屋,拉着花辞后退几步,反退勾上门。 进屋后,他拉着花辞就没有松手,把她往墙上一推,掀开她的衣领。 白洁的肩,有了青痕。 司御错牙,“看来我下手还是轻了。” 花辞随口一问,“你把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把他那只手砸了。” “……” 司御靠近,沉黑的目光慢慢的把她包裹着,“这身子我尚且没有享受过,只有我能摸我能碰。” “……” 花辞闻到了血腥味。 来自他身上。 “十二点多了。” “嗯哼?” “我要睡了。” “陪我吃点儿东西。” “不行。” “我说行就行。”司御拉着她去了沙发,看她头发挽着,露出修长的脖子,弧线优美,皮肤白嫩,他低头。 花辞一掌拍向了他的胸膛! 司御脸色微变,他眸里有风云猝然而来的霜雪。 空气凝结了片刻,但也不过就是几秒而已,司御摁着她的手背,还是往前,下颌线被拉直,轮廓优质,眸似星海。 他还是亲到了。 啵。 亲在了她的脖子上,转瞬那一块就发红发麻。 正好门铃响。 司御拍拍她的小脸儿,“等着我。” 他起身。 他去门口,季飞送来了晚餐,同时还带来了文综。 而沙发里的花辞却在此时起身,因为她的掌心……有血。 是司御身上的。 她去浴室把手清洗干净,出去。 司御坐在餐桌前,长腿肆意的伸直,眼神灼灼,“过来陪我。” 花辞没有看到季飞和文综,不过她也不想问。 走过去,坐到司御的对面。 灯光下男人的神韵里有一种很深的疲惫,眼睛里很多血丝,胜在年轻,皮肤紧致,浓眉大眼,随意一坐,似卷轴里的贵公子。 “晚上吃了?”他问。 “嗯。”今天在外面跑了很长时间,看着工人给她收拾屋子,导致有那么一些些的累,半夜一点,她眼皮酸涩。 司御给她盛了一碗汤,“喝。” 一个字。 他总是给人不容反驳的气场。 花辞象征性的喝了点儿,司御便没在说话,他有超过十个小时以上颗粒未进,滴水未沾。 他在喝了半碗汤后,对面的女人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司御没有出声,没有阻止。 看她头歪了一下,便倒在已经的手臂上……可能是这个动作牵扯到了肩膀上的青痕,她眉头一皱,又条件反射的抬头。 她咬了咬下贝齿。 司御最爱这个动作,无论是在阿南身上还是花辞,都那么的赏心悦目,让人心痒难耐。 他起身绕到她面前,把她抱起来。 她徐徐睁眼,这一汪秋水之眸,透亮,没有多少温度,却总是给人惊艳感。 “不要抱,放开。” “怎么,还没习惯我抱你?” “你是不是要把身上的血都弄到我身上?”她不想再洗澡了,已经洗了两回。 “……” 司御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两秒后,沉沉开口,“你好样的!” 他随意抽了一条毛巾放在两人胸口的交界处,以免血弄到她的衣服。 把她抱进去放在床上,把被子腋到她下巴时,他问,“例假走了?” “还没。” “怎么这么久?” 花辞瞥了他一眼,翻身,背对着他,睡去。 司御鼓了鼓腮帮子,在她后脑勺摸了一把,出去。 毛巾沾了血,直接扔进垃圾桶。 打开门。 季飞和文综在外面候着。 季飞当然是不敢说什么,文综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没死就行,老子走了。”文综转身就走,可走到电梯边上也没见有人拦他,他回头,司御站在门口,清风霁月的少爷形象。 第1184章 你好样的! 2 他是医生,看到有伤不治,良心不安。 又返回,“我说……” 司御却出来,把门关上,“回去处理。” “为什么不在这儿?” “她的房子,除了我,谁都不准进。” 文综,“……” 他和花辞到底是谁有病! ………… 去了御公馆。 司御胸口受的伤倒也没那么重,裂开了口子,有两处淤青,腿上多处红肿,都皮外伤。 “唐小姐怎么不和你住了,跑去了外面?”文综给他擦药,“她是不是不喜欢你?” 司御闭着眼睛,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仰面,整张脸的轮廓弧度格外突出。 他未回话,就像没有听到。 文综处理完后,收拾自己的医药箱,“明天去医院把胸口的药换一换,其他的随你了。” 都两点多了,他得走了。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调侃,“我有点奇怪,之前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的么?她走了,按照你的性格你还不得把她绑回来。” 竟然这么放纵。 文综以为司御不会回答,不想他隔了好几秒才道,“那不是一般的普通女人。” 文综心头微荡。 不是一般的…… 普通的…… 女人。 每一个字飘进心里,都生了余温,炙热,鲜红。 ………… 早上六点,花辞准时醒来。 洗涑完后,有人敲门,她在猫眼里看到是季飞。 打开门。 “唐小姐。” “嗯。” “这是大少给你的。”季飞递给她一个包装的精致的盒子,这种盒子一看就知,必是金银珠宝。 花辞顿了一会儿接过来,还没开口,季飞就兴奋的,“这不是大少公司的产品,这是在意大利买的,限量版。” “好。” 一个字。 季飞,“还有早餐。”他又拿了一个早餐盒,“您慢用。” “谢谢。”她接过来。 进去。 季飞离开。 花辞开始吃饭,季飞买来的早餐总是很丰盛,她喝了一碗小米粥。 途中看到了那个盒子…… 红色,包装精良,上面有滚烫的金色logo,她看了一下以后,继续吃饭。 饭后,把盒子拿去卧室,放进柜子里,关门,那红色的盒子落入了黑暗中,无人问津。 ………… 花辞吃完饭,电话就来了。 这个电话来的非常准时,没有署名,来电归属地应城。 她顿了一会儿,接了。 “大小姐。”里面是沧桑的男音,看来是受了伤。 “李叔。”花辞出于礼貌,有时候会叫李探一声叔叔,“有事儿?” “史凯的弟弟现在在司御手里,这是大少爷的人,大小姐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花辞冷道,“武馆里哪一个不是大少爷的人,是他的人我就该救?”她不想再听到花绝任何事情,任何! “他哥哥死在谁手里,大小姐心里没数么?如果他弟弟死在司御的手中,恐怕……您会良心不安。” 提及此事,花辞的眼神微微的变了变。 她陈思片刻,“你现在在哪儿?” “还在邺城。” “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儿,史凯交给我。” “我们都被司御控制,无法脱身,想走也走不了。史凯伤势严重,他的右手被司御毁了,他被司御的人不知带去了哪儿。” “我知道了。” 花辞挂了电话。 她几乎没有片刻停留,去换衣服,出门。 到楼下时,季飞在那儿,“唐小姐。” “司御在哪儿?” “大少今天在上班呢,他说您要是找他的话,就先在家等他,他说您知道怎么做。” “他在公司?” “没有,在外面开会,还要去巡查一个加工厂,可能晚上才有空。” 花辞没有再问任何问题,打电话给司御,通了,对方却挂断。 她不打了。 “你知道昨晚被司御打的那个伤患在哪间医院吧?” 第1185章 在权衡怎么讨好我? “没有去医院啊。”季飞有问必答,“大少说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是死是活看天。” 花辞心中发出滋滋的火苗声,她目光变了,沉静、幽冷。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大少说了,碰你的人都是这个下场。”看你以后还和夜慎之吃饭聊天不。 下一秒。 “走,带我去找司御。” “我……” “少废话,走!” 司御在哪儿。 花辞不知道,打第三次电话时,通了。却不是司御接的,是他的助理林抻。 说司总在开会,正在忙。 在哪儿开会,也不知。 但公司里没有他的人。 最后车子把她带去了御公馆,高慧见到了花辞,表面亲热,心里咒骂。 花辞没工夫和她计较。 “大小姐,大少可能真的在忙,您先休息。” 如果花辞一开始没有打算救史凯和李探他们,或许她很悠哉。 可既然要救,决心已起,又不知史凯死活,那心里就开始焦灼。 “我问你,司御真的没有把那个受了伤的送去医院?” “没有。”吧。 季飞也不确定,毕竟这些事不归他做,他就是一个司机。 但是大少说一不二,大半是真的。 花辞捏着手机,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转身就出去。 今天没有开悍马,是一辆宾利。 她上了车,倒车。 “唐小姐,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吧。” “不必。” 花辞开车出去,她没有开过这类车,有些不太习惯,但五分钟之后,也就操作自如。 但是…… 二十分钟后,她就被查了。 没有带驾驶证,判她无证驾驶。 ………… 交警大队。 花辞漠漠然的看着一干交警人员,让她填表。她有没有证件,她相信一定能查的出来。 可要她写一个资料,证明自己有证。 她在拿笔的时候,手冰凉冰凉。 填完了表,他们拿去查,磨磨唧唧的半个小时后给了她结果,确实有证,然后扣分,罚款。 花辞没有现金,同时她的卡也没有绑定手里。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那种绞着疼。 “我打个电话。”花辞低道,她叹口气,带着妥协的味道。 “请。”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给司御打。 这一次他接了。 花辞的手指扣在桌面上,用力的指节泛白,“我在交警大队。” “把美貌都散发到政府单位了?” “你在哪儿?” “这是查岗了么?” “嗯,在查岗。” 那一边没有回话,过了两秒,“在那儿等着,一会儿我让他们放你离开。” 花辞挂了。 五分钟后。 队长过来,对她说话很客气,亲自把她带到了停车场,目送她上车。 款也不罚了。 花辞开着车,街头倒退的风景在余光里,不徐不慢。 她忽然不再急躁。 ………… 她把车子开到了锦瑟十弦,回屋。 换了一身家居服,躺在沙发上,既没有看手机也没有看电视,她只是……看着天花板,许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躺了一下午,电话和短信她没接也没看。 五点半。 落日余晖,绯红迷离。 门铃响了。 她懒懒散散的去开门,司御站在外面,雪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他站在那儿,如画里的人而至,带着那股高高在上的清傲。 司御摸着门把手,沉声,“你这密码是多少?” “四个零。”就这样,说完她转身。 在她听到一声关门声后,她的身体也被人抱着一个旋转,都跌向了沙发,她的身体在他的胸膛和沙发的中间,很小的空间。 司御一手抱着她的细腰,一手摸她的下巴,他的眼神被这黄昏的光给洗的像是飘进了血,红的嗜人。 “听说你今天一直在找我?” “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一天。” 第1186章 岁的你更迷人 1 “找我做什么?” “无聊。”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司御见她这般冷淡,低头,唇对着她的脸,准备吻她。 “有意思吗?”她突然开口。 司御微退离,“嗯?” “让交警扣下我,等着我给你打电话服软,你这才放了我。” 那辆宾利是司御的车,交警怎么会不认识,谁都不查,偏偏查她! 极少因为没有带驾驶证而被扣留的,这种例子,少之又少。 “我的小辞真是聪明。”司御抬起她的下巴,凉薄的手指摩擦着她稚嫩的肌肤,“不高兴了?” “怎么会,能得到司大少的偏爱,大概我祖坟是冒了青烟,不是么?” “既然知道是偏爱,那你的所作所为就显得很愚蠢。” 司御指的是她从御公馆出来找房子。 “有区别吗?”花辞回,“你还是在这儿。” 他暗魅的男低音满是诱惑力,他靠近她,对着她的眼睛,“早说了,你不能逃离我的视线。” 花辞闭眼。 她看起来很平静。 格外的平静。 遮阳的余光照在她的脸上,依稀可见她皮下血管,也可见脸上细细的毛绒。 司御吻了上去。 很软,像奶糖一样。 他亲吻到她的唇角时,她抓住了他的衣服,司御抬头。 她沉声问,“史凯在哪儿?” “我不喜欢听你的嘴巴里念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司御顺着她的黑发。 “他到底在哪儿,你把他弄死了?”花辞再道。 “想知道?”司御放手下去,搂着她的腰,往上一托,她的脸庞离他很近很近。 他清冽的男人味道在鼻息里游窜。 “说想我。” 花辞没有。 她身体往下一压,同时推着他的胸膛,“杀了他吧。” “嗯?” “不是把手给毁了,那不如死了。” 司御眼中有嗜血般的亮光,“阿南真是性子冷,嘴巴硬啊。” 他继续,“四年前我被绑架时,其中一个劫匪叫你大小姐,他是你们武馆的人。无论你是不是参与了绑架我,我都不在乎。但是其他人,既然送到我手里,我能让他完好无损的离开么?” 花辞指节加紧。 “那不是绑架的人,史凯只是四年前那人的弟弟。” “哦?那我更不会放了!” “司御!” “这会儿不想让他死了?我就知道,小辞喜欢口是心非。” 花辞牙关紧咬! “乖,别伤了自己,我不喜欢你流血,你听话,我放了他们就是,嗯?”司御摸着她的脸,声音清润性感的要命。 花辞松开嘴巴,她想起了史凯的哥哥,一想心里一颤…… 史凯的哥哥死在花绝手中,死因,因为她。 史凯不能死啊。 她没有说话,又听到了司御低沉的嗓音。 “是在权衡怎么讨好我?” “就算是吧。” “我给你出招,我馋你许久,无论是人还是身子,你知道怎么做。” 室内空调26度,不冷不热,室温刚刚好。 但贴的这么近,就有些许的燥热,尤其是在腰部,被司御的大掌紧贴着的位置。 那层热,渗透了肌肤,直达血脉。 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司御嗯了一声,尾音上扬,五分询问,五分催促。 她沉了好一会儿,徐徐缓缓的道,“我饿了。” “嗯,我也是。” “那就吃饭吧。” 司御手往下在她屯上拍了拍,“这是你给的回答?” 这是暗示,不,是明示。 花辞靡靡之音在他的耳畔,“如果史凯真的能用来威胁我,你也不急于这一时。” 司御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如果?你的意思是,你也能不在乎。” “嗯。” “啧,不错。”司御继续,“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给你一个威胁点,是给你台阶,只是让你臣服于我变的顺理成章。” 她早晚是他的。 第1187章 岁的你更迷人 2 “囚犯死前不是还得挣扎么?” 也就是说,她不臣服。 司御拍了拍她的背,“好,我喜欢猎物到手的感觉,更喜欢追逐猎物的过程。” 起身,把她捞起来。 “吃什么?” 他放她一马。 花辞报,“红烧排骨、清蒸大闸蟹、玉带虾仁、酱爆鸡丁、红烧肉炖鸡胗、口袋豆腐、煎酿三宝、七星鱼丸汤。”她停顿,“你去买。” 司御慢悠悠的坐在她身边,盯着她的脸,“这是不是男朋友应该干的活儿?”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我并没有反驳的措辞。”一切不是他说了算么? “既然我给你跑腿,那是不是要给我点好处?”司御侧头,目光似星辰大海,“说想我。” “……” 花辞曲起一条腿,下沙发,“不如我去做。” 她站起来,还没起了,又被他摁回去,这一次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为了不说想我,都宁愿去做饭?” “嗯。” “说了我都买给你。” “我去做,你别闹了行不行。” 司御看她的脸,线条优美,还很无奈的样子,他凑过去亲一口,强行亲。 “好,去吧。” 松手,她去厨房。 司御往回一倒,又躺下去,见女人进了厨房,他俊朗的眉目微微一敛。 拿手机打电话。 “红烧排骨、清蒸大闸蟹、玉带虾仁、酱爆鸡丁、红烧肉炖鸡胗、口袋豆腐、煎酿三宝、七星鱼丸汤,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锦瑟。” 挂了。 他闭眼,假寐。 胸口还未换药,正隐隐作痛。 他丝毫不急,他相信花辞早晚会求他,就比如……方才她的态度已经软了几分。 ………… 花辞点的菜制作程度基本都不那么简单,所以花了一些时间,季飞送过来时,用了差不多四十五分钟。 花辞煮的青菜粥也好了,她拌了一个小咸菜,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完全不会做饭,粥和咸菜拌的有模有样。 她看到桌子上的食物时,顿了好一会儿,竟然买来了。 司御此时已经洗完澡。 走过来。 “做的很好,小辞真是心灵手巧。”他摁着花辞坐下,给她盛了一碗丸子汤,“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花辞基本上也不想用他盛的汤,但是司御摁着她的头,不许她换另外一个碗。 “乖乖的吃饭。” 他坐下,把花辞做的粥和小咸菜拖过来,“闻起来不错。” 花辞不语。 她点的八个菜,有些菜,她根本不吃,她只是随口一说。 但既然都到了,那就坦荡的享受。 一碗汤喝完,司御也喝完了一碗粥,他抽纸巾优雅的擦着唇角。 “我明早推迟一小时上班,给你腾时间做粥。” “……”花辞沉默,她并不同意。 “做一次饭,我放一个人。” “好。”她不假思索。 “我就喜欢小辞的爽快,继续吃,不准只喝汤。” “我不吃了。” “不行。”司御以眼神压制,“我不喜欢瘦骨头的女人,除非你胸足够大。” 花辞的唇抿了紧了不少! 司御隔着桌子伸手摸她的头,“别生气,你匈小我也喜欢,嗯?” “司御……”花辞把他的手拍开。 “嗯?” “我不是十八岁了。”她过了听几句不走心的花言巧语就动心的年纪。 “嗯,22岁的女人更迷人。” “……”花辞顿了好一会儿,心一横,把虾递给他,“剥,我要吃。” “晚上抱着我睡,我通通给你剥。” 花辞捏着筷子的手,死死一握,手背都起了明显的筋络。 “我吃饱了,下楼遛弯,你要是愿意留在这儿,就把碗洗了。” 她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门口,开门,出去。 其实她再快,司御依然追的上。 他黝黑的视线落向门口,瞳仁里一瞬间似波光粼粼,灿亮灼灼。 他对她,有的是耐心。 第1188章 我对你来说,有多特别? 1 好玉,就要慢慢琢。 电话响了。 他点开。 “说。” “大少,这些人大喊大叫要出去,有一个叫李探的,非要见他们大小姐。” “那就干点让他们消停的事情,先关着,谁也不准见。” “是。” 司御挂了电话继续吃粥,总觉这粥一口比一口香。 几秒后,他忽然想,这粥煮的火候和味道刚刚好,显然不是第一次。 为谁练的手! 花辞在小区的花园走了半个小时,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散步的人,有这个时间她更喜欢呆在自己的屋子发呆。 华灯初上,小花园里景色秀丽,人并不那么多,走来走往。 她坐在凉亭,从七点开始,七点半,快要八点了。 她依然不想上楼。 八点十分,电话响了,来电归属依旧是应城,这是新的号码,依旧没有署名,但这个号,她很熟悉。 这是李四。 她的义父。 她不想接,犹豫少倾,还是接了。 “父亲。” “放你出去,没有放你出去撒野,给你三天,让所有人都给我回来!”粗嘎嘶沉,震慑力、恐吓力都在这声音里。 说完就挂。 一挂完就看到了司御,他从远处而来,一身白色的家居服,双手抄袋,一身傲风,光芒万丈。 司御是下楼抓人的,拉着花辞上楼睡觉,她的手很凉,这个季节这么冰,不符常理。 把她的手放在手心揉了揉,进电梯,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司御手臂架在她的肩膀上,手腕往回一勾,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他侧眸对着她的脸,“下次散步只允许半个小时,超过半小时,你给我等着。” 花辞就当……没听到。 司御嘶了声,正要发话。 一只布满皱纹的手去强行拉开要合上的电梯门,花辞下意识的去摁电梯开门键,司御一个步子跨过去,手也伸到电梯门内。 两个人配合的……乍一看,很有默契。 门打开。 进来一个老人,满头白发,手里提着一袋米,她衣服都湿透了。 “谢谢你们啊。”她长长的呼气。 司御什么话都没说,单手插兜,把米给提了进来,花辞本不想说话,但……总不能没有一个人回老奶奶。 “不客气,您到几楼。” “19。” 挺好,就住在花辞楼下。 司御站回来,到花辞身边。 老奶奶打量着他们,“哟,这两口子够好看的。” 花辞没说话。 司御还是沉默,脸颊冷峻。 花辞没有解释……是因为懒得解释,没有那个必要,怕是也解释不通,懒得开口。 “这要是生个孩子,那得多漂亮。”老奶奶笑呵呵的。 花辞好看的眉微微一挑,“他绝育了。” 司御的头一侧,对着她的脸,“……” 老奶奶啊了一声,好好的看了看司御,摇头,“真是可惜,这年头,长的好看的就应该多生。” 花辞依然是淡淡的表情,没说话。 司御慢慢的收回目光,眼中有一抹不易察的促狭。 19楼到了。 司御把米提起来,“我送您。” “那谢谢小伙子。” 她先出去,司御随后,走出电梯,发现花辞没出来,他转去几步,抓着她的手把她一拉,花辞被动的跟上。 他一手提米,一手拉花辞跟着老奶奶去了她家。 她站在客厅,听到老奶奶和司御说话,让他把米倒进米箱里,奶奶说了很多话,他从头到尾只说了三个字,“不用谢。” 花辞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客厅里挂着的一家五口的全家福,老奶奶的丈夫、儿子、儿媳、孙子。 五分钟后,司御出来,花辞才收回目光,同时也把眼里的思绪给收起来。 两人上楼。 老奶奶送他们到门口,很客气。 没有走电梯,走楼梯。 到20楼,司御摁密码四个零,滴滴,密码错误。 他看着花辞,眼里漆黑如墨染,“骗我?” 第1189章 我对你来说,有多特别? 2 “这你也信。” “你是不是看我没把你给扒了,心里不服?” 他拖着她的手去指纹解锁,卡嗤,开了。 他进去。 不知从哪儿拿出两个鸡蛋来,“拿去吃了,吃完到床上等我,不要跟我唧唧歪歪。” 他去洗澡。 花辞看这鸡蛋,还是红皮的。 这是老奶奶给的? 她坐在沙发上剥鸡蛋皮,来了短信,依然没有存名,但她知道是夜慎之。 【在做什么呢?】 花辞盯着那条短信有几秒,不是因为别的,而且她活到22岁,没人给她发短信问它在做什么,那般的惬意。 在武馆里,她手机里的短信很少很少,找二哥和唐影都是直接说事。 找花绝…… 她一般不发短信也不打电话,直接去他的卧室。 她拿起来,删除。 没想回。 鸡蛋剥好了,放在碗里,还是双蛋黄,她没吃。 放在那儿。 她躺在沙发,关灯,看外面天空的浩瀚星辰。 半个小时后,卧室的门开了,她闭眼睡觉。 司御过来,俯身,刚洗完澡一身沐浴露的味道,满身阳刚之气,“鸡蛋也不吃,床也不去?” 花辞翻身,脸对着外面,低声,“鸡蛋给你剥的,你别吵,我要睡觉。” “给我的?” “嗯。” 司御坐她身边,拿起碗,剥的真干净。 “小辞真好,还给我留着,嗯?” 花辞置若罔闻。 司御拿鸡蛋咬了一口,又喂到花辞嘴边,她把被子拉起来挡住,“我不吃。” “吃一口。” 花辞睁眼,那双眼睛像是珍珠,晶亮,又没多少温度,她坐起来。 “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 “我对你来说,有多特别?” “特别到我喂你吃鸡蛋你都能给我甩脸子,够不够?” 花辞当下抓着他的手腕,低头,咬了一大口的蛋白和蛋黄,唇无意中拂过他的手指。 她咀嚼着。 司御看着她,视线偏雾。 花辞吃完,舌尖舔了舔唇角,无意识的动作无限风情,“司大少,不要逼我,ok?” “哦?” “不要逼我和你同床。” 司御把她没吃完的鸡蛋放回去,抽纸巾擦拭手指,侧头,视线完全的裹挟着她,“和我睡不舒服?” “很不舒服。” 司御把上身给她,眸里的暗光像夜空里的流星,有一股尖锐式的明亮,他的眼神并不温柔,却有吸附力。 “真不想和我睡?” “嗯。” “那你就凭着不舒服三个字就能说服我?如果我弄个女人回来,处处和我对着来,不让抱不让摸不让碰,那我把她弄过来做什么,摆在家里当祖宗供着?” “问你自己。” “……若是这样,那我跟绝育确实没有区别。” “………”花辞又再度躺下去,却被司御强行勾起来,他搂着她的腰,“跟我睡,我可以不攻破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你再有异议,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绝育,霸王硬上弓是制服你这种女人最直接的手段。” 她迎视着他的视线,她如高山流水里的蔷薇,独自绽放,从来无需人来欣赏。 可司御就是要砍下她的枝头,让她低头。 她终究是坳不过他,还是同床。但唯一有点成效的是,他不会轻易的碰她。 卧室。 花辞在司御的怀里,一整夜都没睡好,脑子里总是浑浑噩噩,都是在武馆里的事。 还有史凯哥哥死亡之事。 她想司御应是睡眠不错,抱着她,一晚上都没翻身。 隔天。 她六点就起床。 去做早饭。 六点半,司御出来,他依然睡衣,天生的衣服架子,清风朗月。 吃饭前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真香。”不知是说她,还是说早餐。 花辞没回。 坐下吃饭。 饭时来了电话,手机就放在餐桌,他的,来电显示【菲儿】。 第1190章 区区一个司御 手里就在花辞的身侧,她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在看。 司御拿过去,一边划开一边往客厅里走,“嗯?”鼻子哼了一声,低沉,又好听。 花辞继续喝粥。 小咸菜是在超市买的,配着粥,挺好。她喝了两口,不经意的回头。 这个时间还早,没有阳光,窗帘又半掩,那一束清晨里清冽的光射进来,恰好到达他的大腿处。 185公分,身姿挺括又高挑,一个侧影,似大师笔里的绝笔之画,每一笔都精心雕琢。 他单手放进兜里,微微颔首,聆听对方的话,他偶尔回一句。 花辞好几秒都没有回头,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等到司御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回头时,她在吃饭。 司御很快就结束了通话,回来。 手机继续放在餐桌。 吃完饭,司御给了她一张卡,黑色。 “我会遵守我说的话,放一个人。”他又摸她的头,“这是奖励你的,逛街买衣服,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不试图离开。还有今晚我可能不会过来,我会打电话给你。” 花辞嗯了声。 司御走后,花辞把卡随之丢进了屉子里,她把自己往床上一抛。 她现在没有留恋、没有牵挂、没有目标、没有念想是什么感受? 也就是她这样,整个人空闹闹的,不知自己该去做什么,也不知道不该做什么。 精神兴趣活力,一样都没有。 她像——干涸的湖水,在烈日炎炎之下,等待着早晚会来的死亡。 这一晚司御真的没来,花辞并不关心他去了哪儿,大少爷的住处多的是,不来更好。 睡在床上,她在一片浑浊的意识里有那么一丝清晰,那是一个人名,叫菲儿。 她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名字记的那么清楚,大概是觉得这两个字,好听吧。 又失眠,碾转难侧难以入睡。看看手里,已经十二点。 干干净净。 司御说今天会打电话,但是并没有打。 她划了手里准备关机,一个电话打进来,还是没有存名,但是她认识。 这是唐影。 十二点半,花辞着一条墨色的裙子、高跟鞋,长发披背,出门。 司御留了一辆车给她,依旧是那辆宾利,开车出去。 行走了十分钟。 走到一条空旷的街道,她走过来时没有一辆车,街又长又宽,路灯昏昏黄黄,把这时光照耀的迷离而慵懒。 路灯下站了一个女人,她穿着黑色的裙子,裙子很长,长达小腿,薄纱的裙摆似云层从天际垂坠,黑色高跟鞋,露出她纤细的脚踝。 她站在路灯下,姿势很随意,却让这漂亮的灯都变的逊了色,只有她,貌美无双。 花辞开车过去。 她没有发觉,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蛋儿就看着这无尽的夜空,一个侧脸,倾国倾城。 这是唐影,漂亮到花辞都想称赞的女人。 她没有打断唐影的发呆,就在车里等着。 在武馆里出来的人,都一身裂痕,他们四个,无一例外。 过了许久,唐影被一辆车惊扰,她回神。一转身看到了花辞,她微顿,然后上车。 “等很久了?” “没有,我才来。”花辞启动车子,“你怎么会来?” “闲来没事,来看看你。” 花辞退档,在宽宽的街道来了一个漂亮的掉头,“说实话。” 他们四个兄妹,都不黏人,也都……没有那个闲心情去看谁,要说黏人,也是花辞,她以前黏着花绝。 “还真是什么都骗不过我们大小姐。”唐影系好安全带,她黝黑的双眸直视着前方陌生的街,袅袅道,“不是李探被抓了么,我过来帮你。” “义父叫你过来的?” “是啊。” 两个人就再没说话,一直到锦瑟十弦。 两人进屋,一进去就闻到了香味,惊诧,“你在做饭?” “大半夜不知道你吃什么,走前煮了粥。” “还是姐姐好。”唐影笑笑。 花辞去厨房把粥拿出来,虾仁粥,里面都是虾仁。 第1191章 败大少的东西从不手软 1 “真了解我。”唐影说完去洗手。 花辞给她盛饭。 唐影有个毛病,不爱吃白粥,还不爱吃青菜,不知哪儿来的臭习惯。 在武馆里,花辞还记得,小时候二哥为了让唐影吃青菜,不知道哄了她多少次。 唐影吃饭。 软白的粥配上金黄的虾,味道堪称一绝。 她吃了半碗,抬头—— 唐影长的漂亮,每一个五官都非常精致,尤其是眼睛,像是上帝给了她一个模子,而她就照着那个摸模子长,丝毫不差。 她眼神轻柔的落在花辞身上,有故事的人眼睛很难清澈,但此刻,唐影是满足的。 “好久没有吃上这么舒服的饭了。” “不过一碗粥而已。” “它价值连城呢。” “吃完洗碗。” “好,这碗粥只值五块了。”洗碗毁价。 这屋子没有客房,花辞当时没有叫人收拾。她换了床单和被子,同花辞一起睡。 “好好睡,李探交给我,我带他回去。”唐影如是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不知道。”唐影并不担心,“但总会有结果的,区区一个司御。” 花辞闭上眼睛,嗯,不过是区区一个司御。 不过区区一个男人…… 他怎么那么——烦。 第二天。 花辞醒来时,唐影也醒了,两个人都不怎么赖床,在武馆里习惯了。 唐影在她柜子里找衣服,两个人身高和身材都差不多,衣服完全可以共穿。 “美貌交给你,其他给我。” 所以唐影穿了裤子,打架方便,花辞穿裙子,她不需要。 花辞是一条浅绿色的裙子,把头发编成一个排骨辫,松松软软的挂在胸前。 “你干嘛这个打扮?”气场都没了。 “司御喜欢。” “……” 花辞没有多说什么,“走。” 两人下楼,在小区的停车场碰到了季飞,“嗨,唐小姐。” 一转头他看到了唐影,愣了一下,好漂亮啊! “这是谁?” “司御的司机。” 唐影哦了一声,走过去,手起,一掌砍了过去。 季飞,“……” 季飞坐在后座,一脸苦相,他就是来送个饭,怎么又被打了。 花辞在正驾,唐影在副驾。 两个人同时回头,季飞对着这两个人的脸,脑子整个都是懵的,她们美的过份,更遑论她们的眼睛都一样的犀利。 都在观察他。 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花辞开口,“他身上有消毒水还有红汞的味道,如果不是去了医院就是去了诊所,你去盘问。”这是对唐影说的。 唐影,“红汞是治疗什么的?” “外伤,消炎,抗菌。” 季飞又再次咽口水,他不知道唐小姐鼻子这么灵,一猜一准。 唐影看了看季飞,他并未受伤。 她又端详,随即开口,“现在六点半,我看他精神饱满,眼睛有神,应该不像是有亲人受伤而他在医院熬夜照顾,这大清早的药店还没开门……应该是去了某个地方,给谁买了药?” 季飞,“……”好聪明,他在心里想着。 “有这个可能。”花辞道,“并且很有可能他接触的就是史凯,节约时间,两分钟内让他告诉你史凯的落脚地,我来开车。” 她发动车子,发动机轰鸣一声。 出库,出去。 唐影淡淡的看着季飞,“说吧,我不为难你。” “我不知道。” “那看来我确实得为难你了。”唐影解开安全带,摁着椅子直接往后一推,椅背的后侧抵到了后排座椅的边缘,她揪着季飞的领口。 “不是,小姐……那什么……” 刷。 唐影直接脱了他的衣服,让他赤果。 “开窗。” 花辞降下后排所有窗户,两人配合默契 车子一走,过往的车辆都看到季飞赤身果体的,季飞当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脸红了一个透。 第1192章 败大少的东西从不手软 2 可他脖子酸痛的很,又不能动,他可怜兮兮的,“不要脱了。” 季飞穿着运动裤,唐影瞄了一眼。 季飞一夹腿,“不行!” “那就说。” “我……” 他只是犹豫了一秒,刷,裤子没了,直接退到了脚踝处。 季飞快哭了,结结巴巴的,“你要做什么呀?” “去了哪儿,见了谁,史凯李探在哪儿?” 季飞唇红齿白的,岂止脸红,全身都红了,他不能说啊—— “你还有一条裤衩,也不想要了?”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笑。 “哈哈哈哈哈那傻子怎么回事,什么都没穿,去看看他下面有没有穿。”车子就快要靠近。 季飞无地自容,又害怕又紧张。 情急之下,招了! “我说!” 这两个字一落,车窗顿时升了起来,花辞油门一踩,就甩开了与想看热闹的间距。 唐影的座椅也复位。 季飞后头忍着头疼,微微颤颤的把衣服穿上,脸红的能滴出血,谁也不敢看。 云梦路。 花辞来过,这儿有一个邺城最大的二手车回收市场,那辆悍马就是在这儿烧的。 车子停着的地方,她们看到了保镖。 人就在这儿。 唐影把一头黑发绑了起来,“我进去,你报警。”按照她的身手,能放倒三个到四个之间。 “不用。”花辞调整坐姿,眼神坚毅冰冷,“坐好!” 油门踩的让发动机发出一声震慑力的咆哮,车子像箭矢飙了出去,冲着那群人。 并不多,也就五个人守着。 大清早都比较懒散,车子冲过来时,他们本能的避让,以他们最快的速度! 花辞看到了铁门,撞! 第一次没有成功。 倒车。 油门和刹车,声音交杂,蓄势待发! 刹车一松,车子再次飚出! 砰! 门撞开了。 引擎盖啪嗤一声弹开,车头闹着青烟。 保镖,“……” 季飞,“……”他心疼。 怎么唐小姐败起大少的东西,从来不手软呢,上次花八百万也是一样! 花辞和唐影一同下车。 既然门被打开,里面六个人以李探为首,都纷纷而出。 武馆的人武功不差,司御这儿有五个保镖,一瞬间就开始了缠斗。 有人看到了车里的季飞,过去,一把把他拖下来,抡起拳头就要打。 却不想花辞过来一脚踹了过去,“滚!” “大小姐……”那人被踹的跌在地上。 “要打去打别人,把你的手拿开。”花辞把季飞拉起来,推着他上车,甩上车门。 花辞和唐影站在车门,看着一群男人在杂乱的场地互相围殴。 两人都没什么表情,这幅情景,他们见多了。 “还是暴力直接,这车,质量不错。”唐影单手搭在倒车镜,姿态大方的很。 “喜欢?送你一辆。” “……我说,大哥是不是偏心给你的工资是双倍,听你这口气,怎么有种富可敌国的感觉?” 花辞听到这话,睫毛颤了一下。 她清丽的眸子毫无波澜的,“那就自己买,走。” 唐影也不想多说,她退开。 花辞已上车,倒车,退了一会儿后,引擎盖彭的一声又跌下,不在翘起,只是很难合上,车头张开了嘴巴。 唐影上车。 “大小姐,二小姐。”李探来了,他狼狈不少,人本来就很消瘦,被关了两夜更显得难看。 “说。” “您二位去哪儿?” 花辞,“李叔既然已经出来,那就赶紧回应城,否则司御知道了后,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介时我更救不了你。” “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 “大小姐把司御叫过来,就他一个人,我来会会他。否则,他还以为武馆的人怕他。” 花辞淡笑,笑又不达眼底,“你要和他单打独斗?” “也不是不可。” 第1193章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白眼狼 李探不会的,他有那么多人,无非是想以多压少。 呵,可笑。 更何况他怎么可能是司御的对手。 “如果你能打过他,那一晚你们对敌他一个人,你们就不会成为阶下囚。赶紧走,不要以卵击石。把他们关起来,以免他们给司御打报告,我去找史凯。” 离开。 车轮子带起了地上的石子,胡乱飞溅。 车上。 “季飞。”花辞叫了他,“你买的药给谁的?是不是史凯?” 季飞……没说话。 花辞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停了。 她看了看四周,这个场子太大了,徒步走可能一天都转不完。 季飞不说话,那就说明史凯也在这儿。 “我说的就是史凯的落脚地。”季飞咕噜一句,说史凯的地儿没想到阴差阳错那一群人给救了。 他死定了! 花辞开着车围着这个场地转了一圈,这一圈下来用了二十分钟。 她不能保证,刚刚的打斗是不是惊扰了看护史凯的人,如果惊动了,可能人走了。 季飞开始装死,怎么都不说具体地址。 唐影拳头一握,回头,“找打?” “我不能……说。”季飞明显在拖延时间,他已经背叛了大少,总得减少点损失,他不想被打的半死不活。 “告诉我,我不会让司御动你一根手指头。”花辞道,同时她把唐影的手扯了回去,让她不要打季飞。 季飞也为难…… 在救李探的时候,如果不是花辞他就挨打了。 “那你,保证?”季飞还不太想失去这份工作。 “当然。” “就……你前面二十米,那个集装箱里面。” 花辞把车子停在集装箱前,两人下车。这儿根本没人守,大概也是确保史凯无法逃走。 门上了锁,唐影拿起一根木棒,一棒子敲过去,锁断了。 进屋。 集装箱里面很热,都是一些铁皮。 一进去带着药味和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夹着闷热,让人无法喘气。 两人看到了史凯。 他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面前有一个小风扇,风扇旁边还有药。 而他的手即使被包扎着,也被一层血水给浸透。腐烂的味道大概就是从他手上发出来的。 司御竟然真的没有送他去医院,任他在这儿自生自灭。 花辞走过去,“史凯?” 史凯仿佛是气若游丝,他虚虚的掀开眼皮子,看到了花辞和唐影,“大小姐、二……二小姐……” “站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史凯根本起不来。 唐影抓着他的衣服,用力把他拉起。两人扶着他走了,一出去,猝然愣在了那儿。 李探一行人堵在那儿,共六人,一共是七个的,今天早上司御应该放了一个。 他们双手抱胸,两脚呈八字,这是战斗的姿态。 唐影往前走了几步,“怎么,要跟我打?” “二小姐。”李探笑笑,“我们怎么敢,伤了你,您父亲还不得收拾我们。我们就是要把史凯一起带回去。” “他急需就医,你们先走。” 一群人都没走。 唐影唇角维扬,“看样子你们并不是要带史凯回去,是要收拾人啊。” 这是肯定。 李探没说话,他给人的感觉很阴沉,向常年没有晒过太阳。 花辞把史凯领过来了,随手把他交给李探,“那就带回去医治,骨头断了,手背有几道比较深的裂口,已经发炎,若再耽搁,那就别治,直接锯了。” 她的声音,漠凉的很。 “谢谢大小姐,不愧是学过医。” 花辞沉默。 “来吧,替史凯出口气,出完我们立刻就走。”李探忽然说道,然后他一转身,露出了在人后面的季飞。 花辞一怔。 他被人摁着,单膝跪地。 他在挣扎,他瞳孔猩红,牙关紧咬。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能别人摁着头跪! 可他根本挣脱不开! 难堪,羞愤,愤怒,都在他的眼睛里! 第1194章 我听小辞的 1 他并未双膝跪,他在反抗,李探一脚踢中了他没有跪的那条腿的膝盖。 季飞腿一麻,身子一个踉跄,他本能的两腿落地,稳住身躯,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的人把他的肩膀一捏。 他的身体稳住了! 同时,跪了。 季飞一瞬间如同兽般发出了低吼,男人的自尊瞬间全无。 李探没理,就只有两个字,“砸了。” 这停车的地方别的没有,石头多的很,有一人拿起石头,揪过季飞的手放在地上,一石头砸到了他的手背,快准狠!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唐影和花辞都没能阻止。 “啊——”痛苦的尖叫声。 “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花辞上前,“李探,你干什么!” “大小姐,史凯那一晚也是被司御这么干的,我不过是以牙还牙。我说要会他,你不同意,我只有朝他身边的人下手。” 李探阴鸷的,“再砸。” 那人再拿起石头,动作尖锐。再要砸到季飞的手背时,一只白皙纤细的女人手背覆盖到了她的手上。 噗嗤。 似乎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人一惊,“大……大小姐……” 花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抢过他手里的石头,对着他的脑门,彭! 那人应声倒地。 季飞也僵了,他都忘了自己的疼,他跪在地上一直颤抖。 花辞站起来。 “李探,你放肆!”这话是唐影说的,她抬脚,一脚踹在了李探的胸膛,李探飞了出去。 他这身子骨抵不住唐影这一脚,他迅速起身,“二小姐,这儿有你什么事!” “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唐影看花辞整个手背血肉呼啦,她是这样,季飞也是这样。 季飞还被人踩着背,狼狈又屈辱的趴在地上,疼的他浑身抽搐。 花辞冷冷一句,“我们走。” 她过去,打开车门,回头对着踩季飞的人说,“让开!”这是命令。 那人悻悻的拿脚。 花辞把季飞拉起来,到车里。 还没上呢,史凯去拦住了她的去路,“大小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说什么?” “我是武馆的人,和你也属兄弟姐妹,我也一样被司御砸了,在这个破屋子关了两天。我并未见你救人心切,现在你为了司御的一条狗不仅伤自己人,还要急着去救她?” 花辞转头看到了这几个,都是武馆的,都叫她一身大小姐。 她把季飞交给唐影,“你带他去就医,先走。” 唐影没有扭捏,倒是弯腰把花辞的裙摆撕下一块递给她,“先止血,我一会儿来接你。” 转而对李探,“如果你再敢伤大小姐一块皮肉,我饶不了你!” 把季飞送上车,她开车离开。 李探看她离开,眼里有阴凉,就是从这个时候,他对唐影是无尽的憎恶。 才有了后来他不择手段的反击。 花辞把手背缠上,她并不关心自己伤了那儿,目光似冬日下的湖水,一片灿亮冰凉。 “我救季飞你们还不高兴了是么?”唐影问史凯,眼神把他们都扫视了一遍。 “是。”史凯回答。 “那我要把他给你们让你们凌辱么?” 史凯怒了,他从唇齿间嘶吼出一句,“大小姐,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白眼狼!” 整个武馆没有人这么骂过花辞,毕竟这是大少爷一手带大的,他们不敢。 李探对唐影不尊重,有时候不当她是二小姐看,对花辞却是客客气气。 一时都没说话。 看不出花辞的情绪,阳光冲破云层沐浴在她的脸上,她似轴画里的女人,无一不是精致。 她定定的看着史凯,这种眼神很漠然,好像他说的话根本不值得她去表达什么,可她的眼神又毫不转移,就那么锁着他,让史凯如芒在背。 “我说错了吗?”史凯硬着头皮,“四年前我兄弟只不过是把你关了几天,大少就要了他的命。如今大少去了美国,你就跑到了另外一个男人那儿,对他的一条狗都比对自己人好,你不是不要脸不是白眼狼又是什么。” 第1195章 我听小辞的 2 是啊—— 就因为四年前史凯哥哥死在花绝手里,唐影才不想让史凯也死。 “你说完了?”花辞给了一个很平淡的反应。 “没有!你就是不要脸!”史凯豁出去了,抬手,还想打花辞。 其中一人拦住了他。 史凯泄恨的把手给甩下去。 “说完了就赶紧走,如果你还想要这只手的话。”花辞还是很淡。 史凯憋着一肚子火却不知怎么发泄,在这儿被关了两天,谁也不知他过的什么生活,热、臭、饿、渴、惊恐、不安。 就算是这两天有消炎水擦洗,手还是泛着恶心的腐烂味道。 “花辞,你——” “够了。”李探打断,他不敢多得罪花辞,大少会秋后算账。 “大小姐,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 花辞的手,血流了很多,她站着的地方一路都是。 “你们若还不走,司御会很快过来。”她并不听李探的。 李探还没说话呢,史凯又道,“呵,我没说错,一口一个司御,果然是不要脸的——” 啪。 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被打的偏向了一侧。 他正眸,看向打他的主人。 是花辞。 她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掌,她还是那么平静,打了人脸上都没什么怒气,只有眼神,很冰冷。 “我放过你头两回的辱骂,但没有第三回,你真当你一句大小姐是白叫的。”花辞气势来了,她一字一句,“我现在告诉你,你哥哥是死有余辜。他吸毒绑架,勒索要钱,最后迁怒于我,懂么?”她愧疚是因为她,才提前让他哥结束了生命,而不是其他原因! 史凯被打的一时气愤。 花辞冷声道,“李探。” “大小姐。” “带着他们,滚。” “不,您必须和我们一起。”李探出手了,花辞打不过她,如果她不回,李探只能用强。 抡起手掌,如利刃劈下,然而还没打到花辞,一个石头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正中他的膝盖。 他整个腿一麻,本能的收手。 众人随着这个石子的方向而回头,看到了黑色衬衫的男人。 他鼻梁上还还挂着一个墨镜,他如将,缓慢而来,带着他漫不经心的又让人头皮发麻的冷冽。 司御。 他来了,孤身一人。 他走了十步后,停。 前方花辞被人给挟持,两个男人摁着她,而她的左手都是血。 两秒后,他又继续往前走,他的那股子寒凉随着逼近越来越浓烈。 没有人说话。 毕竟都和他过过手,这是一个身手和灵敏度都很厉害的男人。 他走过去。 谁也没看,就盯着花辞。 “谁伤了你?” 司御的这句话说完,他就被团团为主,他在正中央,腹背受敌。 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朝着花辞靠近。 此时一只手横过来,拳风凌厉。 司御手一伸,捏着他的手腕,侧身,下腰,抬脚,一脚落向了那人的下盘,噗通,对方跪地。 他起来,目光黝黑如墨,如同卒了危险重重的汁液。 “把她放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们其中两个人。”不是全部。 李探冷哼,“你得瑟什么?” 司御根本不屑看他。 他看花辞的手,血一直流,裙子还破了一块,露出白皙的腿,腿上还有灰。 塔骨骼一错,响声清脆。 “你,你。”他指着李探,还有史凯,目光一转,又指着那个额头受伤的,“这三人留下,其他人,滚。” 他并不恋战。 “放你妈的屁,你说走我们就走,司御,我告诉……”李探就是看他不爽,然而在他回话的同时,司御拉起他的衣领,手指一曲,往下一拉,李探整个栽倒在地! “来人。”他沉沉一句,耐心已尽,既然不走,那就都别走了。 从后方冲出十来人。 “把他们都给我捆了,他们三个我要额外关照,另外……”他指着落在花辞身上的这两人,“他们俩的手,掰了。” 第1196章 心疼你妹妹不心疼我了? 1 “是。” 他上前。 花辞的肩头,多时一松,两人上前和司御,拳脚相向。 花辞漠然的站在那儿,她定定的看着这个场面,心里—— 毫无波澜。 一分钟后,司御来了,把她一搂,抓起她的手,“疼不疼?” “……” 花辞忽然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镜早就挂在了衬衫领子上,那眸漆黑的能让人沉进去,又飘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担心。 似冬雪融化。 “我……” 花辞还没说完,司御抱着她,一个闪身,去迎接后方而来的袭击。 是一把刀。 司御把她往身后一藏,手控制住了他的手腕,翻转,手法奇特,从对方手里夺过刀,化被动为主动,刀剑对着他的肩膀,手掌一推刀柄! “不要!” 腰间一紧,花辞抱住了司御,她手上的血尽数淋上了他的衣服。 他一顿。 低头,看手。 又回头去看她。 她的脸贴着他的臂膀。 她皱眉,“不行。” “不要我对他动手?” 花辞点头,那是她武馆的人,可以受教训,但不能死。 “好,小辞求了情我就放了他。” 司御扔了刀子,再度揽着她,“我们走。”走了几步,嫌麻烦,把她打横抱起来,从打斗的场面缝隙里而出。 此时—— 一股强风自身后而来。 司御脚步一顿,回头,刀子已经冲到了他的脸上,他放下花辞,本能的拿手去挡。 哗啦。 噗嗤。 划过布料、划开血肉的声音。 很深。 刺他的人是史凯。 他五官近乎狰狞。 司御一双鹰眸直视着他,上前,一招制敌。 ………… 上了车。 两个人身上都是血,司御开车,启动车子,侧头,“小辞。” 花辞看着他。 “你不是故意的吧?是不是心里在偷笑?” 唐影看他的血一直往下淌,她慢慢的回,“快走。” “回答我,是不是故意的?” 花辞看着他的眼睛,抬手,在他手臂上的伤口,重重一捏。 顿时血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司御的眉,拧死。 “这是故意的。”花辞松手,抽纸巾擦手上的血,两张纸根本不够,擦到一半,她问,“你没病吧?” 若是有病,定会传上。 “有,我得了越看你越漂亮的病。” “……” 司御启动车子,直奔医院。 花辞的手指,两根骨折,手腕背上有一条长达八公分的口子,缝针。 司御也缝针。 花辞对医生说道,“我不需要住院,药给我,一个礼拜后,我来拆线。” “嗯?最好住院观察吧。” “不用,没有伤到筋脉,我有分寸。” 花辞说这话的时候,司御还在手术室缝合伤口,还没出来。 她决意如此,医生也没强求,给她拿了药,嘱咐了几句。 花辞走了。 在楼下碰到了唐影。 “怎么样,没事儿吧?”她在这儿等了有一会儿了,也给季飞办好了住院手续。 “还好,走吧。” 又上了那辆面目全非的宾利,回到锦瑟十弦。 花辞躺在沙发,她的左手已经完全不能动,这会儿也在肿着。 唐影给了她一杯热水,“李探他们呢?” 花辞喝了一口,“大概成了死囚犯吧。” “你的意思是又再次落入了司御手里?” “嗯。” 唐影嗤笑,“看来司御一时半会儿不会放过他们了。”她顿一下,上下观摩着花辞,“我说司御为什么非要找李探他们麻烦,他们过来纯粹是要你回家,就这个理由,就把司御给得罪了?” 是什么原因呢…… 她想起了那晚史凯在抓她时摸了她的肩膀,司御那一晚就毁了史凯的手,把他们通通关了。 她闭眼,眼睛干涩至极。 “四年前史凯哥哥参与一起绑架案,绑架的就是司御。” 第1197章 心疼你妹妹不心疼我了? 2 “……那还真是一段孽缘。”花辞又道,“只是参与绑架案的除了他哥,没有我们武馆的人了吧?而且那人也死了,莫非,司御还真要连坐不成?” 花辞一下睁眼,对着唐影。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直追着问这事儿。 唐影唇齿微勾,“他喜欢你吧?” 花辞顿了一会儿才徐徐开口,“变态的人,在霸占某样东西时,不一定就是喜欢,而是纯粹的想要占有。” “哦,你说他是变态。” “他是。”花辞确定。 “那你喜欢这个变态吗?” 花辞眼神一低,“你也想找揍?” “整个武馆的人数你武功最低,我让你一只手,你都不是我对手。” 花辞不想搭理她,“做饭去。” “我不会。” 理所当然的语气。 “去买。” “哪儿有卖的?” 花辞干脆不说话了,不想理她。 唐影失笑,眼中微波荡漾——这些年她也只有在花辞面前会露出真性情。 她笑着笑着,眼中深谙就来了。 “你休息,我去买,告诉我密码,免得一会儿你要起来开门。” 花辞说了密码,1111。 唐影走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莫名的浮现出那句【疼不疼】。 她眉头紧紧的拧着,许久没有松开。 唐影走后不到半小时,司御来了。 换了一件宽松的上衣,越发觉得这个人有一股桀骜不驯之风。 他坐到花辞身边,“怎么跑了?” “不想住院。” 司御嗯了声,“巧了,我也不想住院,一起在家里养着?” 花辞绷着下颌,沉默。 她并不想浪费唾沫星子,她并不想和他一起养着,但也知道,她说了没用。 司御又唤她的名字,“小辞……” 花辞看了他一眼,“我姓花。”叫什么小辞。 “你浑身哪儿哪儿都好,只有姓氏不好,听着就招人烦。” 和花绝一样。 “那你可以选择永不见我。” 他拉着她的手,贴在她的心口,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那我会相思而死。” “………” 花辞抽回手,没有再理。 这种鬼话,她听起来就像是放屁一样。 司御低头凝视着她,把她脸上一切细微的小表情都放进眸中。 这种注视长达五分钟。 花辞忍不住了,睁眼,“你到底干什么?” 他粗黑的眉挑了挑,低低的男嗓音,“他们现在都知道拿你来威胁我了,你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花辞嗖的一下坐起来。 “我去卧室,别跟着我!”她进去。 司御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影,漂亮的女人,生气也是好看的。 几秒后,他脸上的松软逐渐的退下去,转而成了一股寒凉。 电话响了。 “说。” “大少,人都在我们这儿,怎么办?” “把监控调出来,好好看看,该是谁挨打就双倍讨回来,再不听话剁了就是。” “是。” 二十分钟后,唐影来了,输入密码,开门。 门一开,她便对上了司御。 这是她第一次和司御打照面,那个和花辞纠缠了很多年的男人。 “司先生。”唐影把饭放在餐桌,“你一个人?” “你是谁?”司御打量着她,又一个绝色女人。 “花辞的妹妹,唐影。” “她在卧室,去叫她出来吃饭。” 唐影进去,一分钟后两人出来,花辞精神不好,脸色很苍白。 司御把她拉到餐桌边上,“给你姐姐盛饭。”这是命令。 唐影,“……”她顿了下,也没说什么,给了花辞一碗汤和一碗米饭,并且把菜都推给她。 唐影,“司先生,我没买你的。” “那就重新去买。” “……” 花辞有气无力的,“外面那么热,你让她去哪儿。” 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撑着脑袋,弱弱的,轻轻的,“你去买。” 第1198章 我也疼,扯平 司御,“……” 他坐下,把花辞拖到身边,重声,“心疼你妹妹就不心疼我了?” “你再啰嗦,我不吃了。” “……”还闹脾气了。 司御眉目如画,“先吃再说,吃完我再跟你算账。” 他起身,到一边打电话,让酒店送饭过来。 唐影笑而不语。 看了眼花辞,花辞回瞪她,“吃你的。” 唐影,“……” 花辞和唐影吃的是唐影买的,司御的午餐是属下送来的。 饭后,唐影把碗筷收好,“你去休息吧。” 花辞张唇,想说什么最后又停住,余光朝着司御那儿看了一眼。 唐影也一同看去,但两个人很快又转回视线。有司御在,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花辞顿了一下,“司御。” 司御此时正在看手机,他抬头,他今天或许是受伤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那种散漫的不经意间流动在空气里的傲慢中掺合了些许的优雅。 中短发搭在额前,从眉毛以上,少了那份嚣张疏狂。 “你去洗手间。” “怎么,你们姐妹俩要说悄悄话?” “嗯。” 他起身,摁着她的脑袋,“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进卧室。” 他进去,关上门。 唐影也一同收回了注视他的视线,她明艳的脸上显然有发现新鲜事物的逾越,抿了一口水,正要开口,花辞就先发制人,“你什么时候走?” 她已经预料到了唐影会说什么。 但唐影都到了嘴边的话又怎么会因为她岔开话题而终止,“他好像挺听你的话。” 花辞的眉轻轻的一挑,“哪儿看出来的?” “叫他买饭就买饭,叫他进去就进去,我听说司家大少才26岁,是不是26岁的男孩儿都这么……酷乖酷乖的?” “你去找一个不就知道了?” “没兴趣。”唐影哼笑,她停顿一会儿,正色,“一会儿我去酒店,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花辞,“我以为你回去。” “我若是没有把李探他们带回去,我回去……挨鞭子么?”唐影说的很轻描淡写,很多悲痛的话以轻松的话说出来,不是不在乎,而是它已经深入骨髓,流淌在血液里,经久不散,才能用这种波澜的语气讲出来。 花辞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唐影真的很漂亮,那种美又不是只有虚无,而是层层递进,每一眼都是惊艳。 “好,你去吧,到时候我通知你去接人。” “我不愿你为难。”花辞回,李探他们在司御手上,花辞想让司御放人,那自然就会采用特殊手法,能够让司御嘴软的。 她也看的出来,花辞对司御,并没有那么上心。 “我一个人,要救下他们,应该也不难,只是会拖的久一些。” “不要动武。”怕她受伤,花辞坚定,“你等着就是。” 如果不是因为唐影,花辞绝不管李探。 唐影如果不带他们回去,她会受罚。 唐影扯了一个笑容出来,无奈的,“若有难处,随时喊停。” “嗯。” 唐影走后,花辞一只手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都归位垃圾桶。 倒水,喝药。 消炎药。 喝完,她去卧室。 司御不在这儿,应是在书房吧,她躺在床上,左手占据了一个很宽的位置,张开,这样舒服一些。 躺了十分钟,门打开。 司御来了。 他掀开被子—— 花辞的身子睡在一边,受伤的手在一边,一张床她一个人占了一大半,这幅姿势摆明了不给他位置。 能睡位置很窄,十几公分。 他坐下来,俯身,气息逼近,女人没动,可眉眼在微微的抽动。 他沉声,“往那边睡。” 花辞没理。 揪~ 她的嘴巴被亲了一口,接着他叼起了她的上唇瓣儿,在唇间摩擦。 花辞下意识的抬手推他的胸口,没有推动,反而被他往下一压,压在了胸膛中间,她的手想抽都抽不出来。 第1199章 我的人就是稀世珍宝 1 花辞冷冷的看他! 他松开她的嘴巴,“跟你说话你没听到?” “你能不能不烦人?” “你是说烦人还是黏人?” 这是故意听错的吧,把烦人听成了黏人。 花辞不想说话,眼皮耷拉,这热天,中午人就容易疲倦。 司御问,“困了?” “嗯。” “往那边去,我抱你睡。” “我不能自己睡?” “不能。” 他一只手勾着她的腰,把她往那一边一挪,她轻飘飘的。 司御躺下来,手穿过她的后颈,把她一搂,花辞受了伤的手不得已只得跟随身体的翻转而甩过来,好死不死的搭在他的腰上。 疼。 不仅疼,看起来像是在抱他。 她拧眉。 司御的手也受伤,也搭在她的腰上。 他的手臂往下一掐。 唐影明显的感觉到了腰上那缠着绷带的厚重感,很有力。 “我也疼,扯平。” “……” 司御摁着她的脑袋往他的胸口,“睡一会儿。” 花辞闭眼。 也没有再挣扎。 屋子里拉了窗帘,光线很昏黄。窗帘花辞没有换,还是房东的装修,大概那是一个有着唯浪漫主义者的人。 窗帘上有很多星星,透亮,外面的阳光穿透星星的形状,在昏暗里那一片金黄灿灿,把屋子的气氛烘托的情意绵绵。 司御也闭上了眼睛。 他睡的时间很短,半个小时,并未奢睡,起床,去了书房。 开电脑。 给秘书室发邮件。 【休假三天,重要的事通知我,不重要的找副经理,我三天内所有的行程通通取消。】 司御起床时,花辞是知道的。 她不是一个睡眠很深的人,司御走后,她又睡了会儿。 后来被手给疼醒。 麻药散了,手疼的骨头像是浸在凉水里一般。她知道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便没有理。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卧室。 躺着,忍受着手上疼痛过去,一边天马行空。 五点。 司御进卧室。 坐在床边,单手撑在她身体一侧,“该起床了吧,还睡?” 花辞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给了他一个漂亮的下半张脸。 “你出去,我一会儿起。” “现在起。” “我躺五分钟。”手上的疼还没走,这股懒散劲儿她不愿动一分。 “好。” 她没想着司御同意了。 紧接着,他又道。 “那你躺着,我们谈正事。”司御的目光在她白皙的下巴和脖子上巡视着,末了又去看她的胸口,睡衣散开,蔷薇花呼之欲出。 “你说史凯哥哥吸毒进而绑架,继而迁怒与你,跟我详细说说。” 花辞没有回答。 司御直接掀开了她的睡衣,那蔷薇花都露在外,他低头,唇从花儿上一一抚过。 花辞浑身发僵,去拉他的头发,“你干什么!” “问你话你当我空气,还有下次,我只能往下亲!”他的舌尖扫过唇角,似乎在回味方才碰触时的柔软。 花辞呼吸一窒,“行为举止稍微正常点儿行不行?” 偏偏她受伤的手被包扎的很厚实,也正在疼,推不开他。 她另外一只手在他身外,被他半压着,也拿不过来。 “我若是不正常,你还会是完璧之身?” 她很被动的扭了扭,“别看了!” 这一扭一缕光穿过来,恰好落在那蔷薇花的墨绿色花茎上,它掩盖在花瓣之下。 这电光石火之间,司御看到了什么。 把她摁好,“别动。” 他低头,他幽深的目光在那花上流连忘返,每一寸都不放过。 花辞很不自在。 她闭眼,狠狠的咬着牙。 她能感觉那一片肌肤在他深谙的视线里,那隐藏的细胞在体内慢慢的沸腾,继而皮下肌肤起了一层难以忍受的燥热。 尤其是被他看的地方,滚烫滚烫。 好像蔷薇花儿在一瞬间绽放,花瓣儿触及到了她的皮肉,很痒,还有些……疼。 第1200章 我的人就是稀世珍宝 2 她忍不住的,嗖的一下坐起来,用力把他推开,扯上衣服,“司御,你混蛋!” 她一只手没多大力气,司御被推的也只是和她的距离远了点儿,并未离开床。 他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扑朔迷离着让人沉沦的雾暗。 “那儿受过伤?”司御问。 花辞没有回答,要下床,掀开被子,被司御到手控制着,脸颊对着她,“是不是想我亲你?” 他说了,再不回话,他就往蔷薇花下面的部位亲。 花辞顿一会儿,道,“不受伤我会在这种地方弄纹身吗?” “为什么受伤?” “我不会告诉你。” “四年前我在那山上的木房子里见过你,你在喝奶昔,那时候你还没有纹身。” 她弯着腰,穿着白色的短袖,没有纹身看的真真切切。 司御,“刚好,你说史凯哥哥吸毒绑架,迁怒了你,所以花绝弄死了他。” 在车辆回收市场里的谈话,司御听到了。 “是不是那一次弄的?” 花辞太阳穴在突突的跳,一秒后,她长呼一口气,“是。” 她在那座山上,却刚好碰到了他们绑架司御,其中一个人是武馆的人,就是史凯的哥哥。 他们也吓了一跳,居然碰到了花辞。把司御带走后,怕她捣乱,就怕她控制在那座木屋内。 司御后来逃跑折回,第二次看到了花辞。 他们把司御再度抓走,把花辞扔向了一个山洞。 “因为什么?” “因为他怕我去报警,所以想杀了我。” 绑的是司御,伤的是花辞,弄死别人的事花绝。 缘,好像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司御用指腹摸了摸她的脸,“我跑出来后,又回去被困三天,这三天里你都被他控制着?” “嗯。” 她被史凯哥哥关在山洞里,被关了三天。他原本想的是饿死花辞,饿死了没有凶手,那就找不到他头上。 但是第三天,花绝来了。 司御的手又转移到她的锁骨,指尖摩擦着她的肌肤,“他怎么伤你的?” “准备弓虽暴我。”在第三天时,史凯哥哥毒瘾发作,性玉来了,去找她。 这伤,是他拿刀,一寸一寸的割破。 司御的手一顿,目光微抬,把她裹在自己的目光里。 “他成功了?”他问。 花辞反问,“如果他成功了呢?” “那我就杀了他弟弟,去刨了他的坟,让他挫骨扬灰。” 花辞的声音淡淡的,她一贯如此,“他没有成功。” 司御张开没有受伤的手臂,扣着她的后颈,把她往怀里拉,一只手也能抱,且稳稳当当。 “怪不得我这么喜欢这朵蔷薇,原来是因我而纹。” “……” 花辞叹气,“松手。” 司御用力一抱,低头嗅了嗅她脖子里的香味儿,把她松开。 “饿了吧?” 花辞掀掀眼皮子,“不饿。”她顿了会儿,“你把史凯他们都放了。” “哦?我有什么立场放他们?” “随便折腾一下就行了,你还想要他们命?” 司御的眼睛黑白分明,双眼皮层次分明,眼睫毛自然浓密,它有神且深邃,盯着别人时,就能让人情不自禁的去看他,或许这就是吸引力。 “我把你当祖宗一样的供着,你数次忤逆我,我尚且没有动你一根手指头,他们,不配。” “……”花辞沉默。 这个时间阳光依旧炙热,屋子里还是被星空式的唯美迷离。 他低低的嗓音敲打在她的心房,“我的人就是稀世珍宝,不准别人动她一分,否则我让他终生都活在痛苦里。” 一丝丝的光落在他的深瞳,就像是月光投进了古井,波纹摇晃,与景与人,沉醉不醒。 ………… 晚饭是高慧买菜过来做的,有司御在,她对花辞很客气,非常周到。 做饭时,司御接了一个电话就去了书房,他挺忙的。 饭好了,他都没有出来。 高慧要走,“唐小姐,您去叫一下大少,我一会儿没车回去了。” 第1201章 不要你管! “嗯。” 她走到门口又返回,“要不去御公馆住?哪儿住不是一样么,再说那儿还是别墅,大多了,住的也舒坦,让大少住这儿多委屈。” “你走不走。” “还不喜欢听。”高慧嘀咕,“好好我走了。” 她走了后,花辞等了二十分钟还不见司御出来。 花辞在客厅犹豫半响,敲门。 “进来。” 她拧开门,电脑前的司御,是白色的家居服,头发自然偏向两侧,气质矜贵,眼神带着利落的精英气息。 “吃饭了。” 司御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时间,摸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等我二十分钟,你们继续。” 放下耳机,起身。 到门口。 花辞道,“你要是忙,你就忙好了。” “你不是要我陪你吃饭?” “我要了吗?” “你开了口那就是。” “……” 他拉着她的手去餐桌。 两个人伤的挺合适,花辞左手,司御右手。 花辞还能吃饭,司御就显得很不顺利。 “小辞。”司御放下筷子,“过来喂我。” “你自己吃。” “你喂不喂?” “我不同意你就开始强迫?” 司御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最后问你,喂不喂?” 花辞看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她思索两秒,坐到他身边。 她一来,司御凳子一挪,正对着她,两退打开,把她的退夹着。 花辞带着一种由心底而发的无奈与……疲惫,她疲于应付和司御之间的互动,却又不得不做。 她看了眼这腿,被束缚着,一动不能动,体温隔着裤子在互相渗透,热热的。 两秒后,她镇定自若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喂到他嘴里,他张嘴吃下。 菜很多,六个,一个排骨汤。 花辞问,“还吃什么?” “随便,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司御的左手放在桌面,曲手肘,撑着下颌,眼神所到之处都是黝黑,把花辞定格在这股狭窄里,一瞬不瞬。 “……”花辞就吃了一口青菜,她也还没开动呢。 “你一口我一口。” 花辞,“你先吃,吃完了去工作。” 司御弯下手戏谑十足的摸摸她的下巴,“先伺候我?” 这低沉的声音,像在勾引谁。 “……”花辞神色冷然,“你还吃不吃!” “真不禁逗,我吃,那个吧。”司御随意一指,杏鲍菇,花辞包了一口米饭给他。 他吃饭的动作倒是与他人的性格大不一样,细嚼慢咽,也没有声音,细细的咀嚼着,喉结一滚一滚的,优雅而缓慢。加上他看花辞的眼神,像狼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的猎物,让人血液加速流动。 花辞很难视而不见。 却又必须视而不见。 第二口,第三口……然后喂他喝汤。她喂什么他吃什么,基本不看她喂的菜种。 不知不觉他也吃下半碗饭,花辞夹了一根鲜红的干辣椒给他。 他没有犹豫。 张嘴吃下。 咬了两口,咀嚼的动作猛然一停。 花辞淡然处之,问,“怎么了?” 司御没有任何反应,喉结一滚,直接吞进去,一顷身就吻住了她。 顿时一股辛辣味直窜口腔! 花辞去躲。 他摁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她动,舌尖在她唇里一一掠过。 五秒后松开她。 花辞整个人都是火辣辣的,嘴巴瞬时就红了。 他反而风轻云淡,没有任何反应。 花辞忍不住了,她要喝水,起身,又被司御给摁住,嘴边递过来一碗汤。 她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完,喝完后才发现这是他刚刚用过的碗。 等到嘴巴里缓解了一些,她盯着司御。 “你疯了?” “嗯,被你勾的。” “……” 司御看她红红的唇,又启口,“是不是挺爽?” “你腿拿开。”花辞没有正面回答。 他似笑非笑的松了退,花辞立刻起身,冲到卧室,到洗手间漱口刷牙。 第1202章 宝贝 1 刷完了牙,嘴巴里的辛辣才消一大半。 外面她起身后司御也绷紧了唇,额头的汗液也出来。 他转身去了厨房。 花辞出来后,司御到书房正式开始工作,她一个人吃饭,倒是挺自在。 吃完饭坐在那儿……看着司御坐过的位置,凳子已经被他摆的整整齐齐,桌子上也没有食物的残渣。 她看着看着……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小时。 洗碗时,她方才觉得,为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浪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似是不值得。 一只手做的很慢,好在也做好了。 收拾完她在沙发,拿手机给唐影发信息,问她有没有吃饭。 唐影过了很久才回——吃了。 仅此。 两人都没有再聊,花辞开着电视,听着里面的声音,躺着。 很多时候她都是这种度过,可以一天一天的呆着,脑子里很乱很乱。 想着过去的沟壑,童年与花绝—— 然后那层层而来的骇浪戛然而来。 她只能用这种平静去对待,然后沉沦、失控。 呼吸起伏。 过了好一会儿又归于平静,似大浪退潮,给沙滩留下层次不齐的凌乱痕迹。 她开始头疼。 今年,不,最近两个月头疼增多,膨胀式的疼痛。 她似乎也习惯了这难受,躺着,一动不动。 十分钟后,她忍不住了,起来。 头疼,手也开始疼。 她咬着唇瓣儿,忍耐。 须夷,起身去了阳台,这夜景繁华,姹紫嫣红,在那极致的绚烂之下,祯祯如云烟,掩埋着剜人心肠的画面。 她的眼神在夜景里,似冰块裂开,都成了渣沫。 她坐了两个小时,头疼到后来让她昏昏沉沉。 大脑发热。 迷迷糊糊时,人被抱了起来。 她睁眼。 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精致坚毅的下巴,她像是断了片儿一样,手指摸着他的脖子,“花……花绝……” 司御的脸顿时阴沉下去,他盯着她脆弱的脸,咬着牙,“花你爹!” 声音非常沉冷。 花辞清醒了一秒,这一秒她只知道有人骂她,转而睡了去。 司御忍着胳膊的不适把她抱到卧室,脸色阴沉,“醒醒。” 花辞没动。 他捏着她的下颌,来回一摇,“醒醒!” 花辞的脑子里像是有个石头在来回碰撞,疼的她一瞬间醒了,“你……” “你喝多了?”在阳台呆着,一身热汗,浑身滚烫。 “我头疼,你走开。” “头疼你待外面?” “不要你管。” 司御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痛苦的无关都快要拧在一起。 一会儿司御出去。 拿了水和止痛药给她,止痛药是今天医生开给他的。 把她弄起来,喝了两颗。 看花辞睡熟后,司御才去书房,方才抱她进去睡觉,扯到了伤口。 拉开纱布,线没有绷开,但是出了很多血。 他把文综叫过来。 二十分钟后。 “你让我进去。”文综站在门口。 “不用。”司御出来,到楼梯道,席地一坐,“这儿。” 文综,“……”妈的! “老子是精神科医生不是诊所护士。” “啰哩巴嗦,我是没给你钱?” “……” 文综骂骂咧咧的过去,拿着医药箱坐在地上给他弄。 清洗,消毒,上药。 “小心为好,若再出血,去医院,别他妈找我。”文综把医药箱一收,看了眼屋内,花辞住的屋,其他男人进都不能进,傻插。 “我问你。”司御站起,“她老头疼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去医院让我好好检查。精神分裂者,大半都是想的多,钻牛角尖,超过了她的脑容量能不疼吗?”文综,“带她去找我。” 司御去洗澡,受伤的手不能碰水,所以时间拉的很长,洗了半个小时。 这个时间也足以让药效发作,让花辞停止头疼。他出去时花辞在被窝里扭了一下,可能是不舒服。 第1203章 宝贝 2 他掀开被子,把她的睡衣下摆撩起来堆在胸口,腰腹平坦,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就连肚挤眼都干净的透着莹润色。 他脱了她的睡裤,里面是黑色的。他瞥了一眼,等再看时,她曲腿,一脚踢过来。 司御抬手抓住她的大退,五指扣着,好软,好像要陷进去一样。 他看向她,她已经醒了。 司御,“这么喜欢动粗?” 花辞把腿抽回,坐起来,刚刚醒,眼神却有一股被冒犯时的犀利。 “你没见过女人?” “没有。” 花辞白了他一眼,“让开。” 他唇角一绷,“这么跟跟我说话,你想在床上被我欺负个够?” 花辞又躺下去,被子一拉,“我不洗了。” 她发现司御有某种洁癖,在床上睡觉,只能穿睡衣,要么不穿,睡前必须洗澡,否则不准睡。 司御拧起了眉。 下一秒,他弯腰,眼睛对着她,低声,“行了,不欺负你,快去洗。” 花辞有那么一会儿……很僵硬。 他好像在哄她。 男人哄女人的那种。 她捏着被子,“那你让开。” 司御眸色幽暗,漫不经心的退开,她在被窝里穿好衣服,起床,去浴室洗澡。 同样都是一只手洗澡,不能碰水,所以要格外小心。 花辞用了五十分钟才出来,浑身上下被热气蒸的红扑扑粉嫩嫩。 司御在等她。 睡在床上,平睡,左手随意展开在枕头下缘,摆明了让花辞自觉到他怀里去睡。 花辞站在床边,她深深的叹口气……然后把他的手拿开,躺进去,背对着他。 一会儿他就缠上来,贴着她的后背,搂着她的腰。 花辞眉头自然拧起,但也没说什么。 后背那结实的胸膛,腰间还有他受伤的手,都那么有力。 一层暖热很快的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带着让她动都不敢动的暧昧。 因为他…… 挨着她的后屯,感觉很明显。 开始她不想在意。 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伴随着头顶上他暗沉的呼吸。 她肌肉紧绷。 “司御。”她没忍住。 “嗯。”他哑着鼻音。 “你过去睡。” “不行。” “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我也是。”兽血沸腾。 “……”花辞沉默,闭眼,咬着唇。 往那边移动了几分,又被司御拖回去,依然紧贴,滴水不漏。 “别乱动,不然我不知道会做什么。” 花辞便没有再动。 就这样躺着……过去了一夜,她很久很久才睡着。 司御痛了一夜,不是手,是他第二条命,憋的。 第二天。 司御在书房半天,花辞在客厅,她要想办法让司御松口。 十一点,唐影来了消息。 李探带来的包括他自己一共八个人,都身受重伤,无一幸免。 具体的还不清楚,但是这八个人,没有在医院,扔在厂房里,疼了擦点药,其他的不管。 八个人—— 总归都是武馆的。 花辞不喜欢那个地方,她也不想再回那儿,但是,怎么说都是一窝里长大的,不能命丧在此。 司御说要让他们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有些……病痛,确实会伴随一个人终生。 残疾或者后遗症。 她闭了闭眼睛……还是要走这条路,要低眉顺眼。 她去倒杯水,到书房敲门。 “进来。” 花辞进去,他还是戴着耳机,正在看电脑,没有看她。 直到她把水放在他手肘边上,他才扭头。 “给我的?” “嗯。” 司御拿起来喝了一口,唇上沾了水渍,很亮。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真甜。” “没放糖。” “有,有小辞的糖。” “……” 司御把座位往后一挪,腿露出,“坐。”, 花辞没有。 她做不来这事。 “快十一点,你要换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再工作。我先出去,你赶紧出来。” 第1204章 劝你早点喜欢我 1 她转身就走。 还没走两步,就被他拽了回去,一下子坐在他的腿上,他圈着她的腰。 他的眼神很深邃,带着魅惑力把她包围,他低低一唤,“宝贝。” “……” 花辞的筋脉猝然一抽,“恶心。” “不恶心你,你坐着,我工作,半小时后我们一起出去。” “……哦。” 司御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奖励。 他开始工作。 半个小时—— 好漫长。 长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上很久,那手修长,骨节分明,相对于男人来说,他的皮肤也很白。 白到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肌肤纹路。 电脑屏幕上有会议报告有工作总结,还有各种珠宝的设计图,眼花缭乱,他做起来也井井有条。 她真的坐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靠在他的胸口,他的手臂穿过她身体两侧,搁在桌面。 那受伤的手偶尔落下来时,也是放在她的腰上。 他的所作所为,让人觉得她很娇小。 过了许久,她忽然开始口干舌燥,浑身都热热的,便盯着那杯他只喝了一口的水。 两秒后。 水便送到了她的嘴边,她怔愣,抬眸,他也正看她。 “快喝。” 花辞喝了两口,他又拿回去放着。 而后手掌罩着她的脸,摸了两把,又去工作。 花辞想—— 这是她以前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他工作,她陪同,无论做什么,她都在他身边,荣辱与共,穷富共享。 可她想象的这个人,不是他。 吃饭。 高慧还是做完就离开,这一次没有等司御要求,花辞主动喂他。 吃完,花辞给他换药。 给自己换药。 倒水,吃药。 司御没有任何发言,他就看着她的一切举动,眸极谙。 一点,司御道,“下午我要出去,晚上回。” “晚上几点回?”她不能让唐影等太久,她害怕唐影独自救人,她打不过的。 司御眉头轻轻一挑,给了模凌两可的答案,“很晚。” “不行。” “哦?” “如果你回来的太晚,那就不用出去了,在这儿办公也是一样。” 司御淡淡的,像引鱼儿上钩一样的漫不经心,“你不是讨厌我,巴不得我赶紧消失?” 这话似乎是逼着花辞说他想听的,她明白。 她掬了把头发,露出整张漂亮的脸蛋儿,她的神色里有豁出去的洒脱,走到司御面前。 她比司御矮了15公分,够不着,她单手拉着他胸口的衣服,踮起脚尖。 他想要什么糖,花辞知道。 在他脸上亲亲一吻,柔软的唇瓣儿贴着他的肌肤,退下。 司御低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花辞问,“可以么?” 司御裹挟着她,在她唇角摸了摸,“我这么好打发,这么敷衍,我就要回答你可以?” “我可没亲过男人。” 是、么? 司御情不自禁的站直,那就是说没有亲过花绝? 识趣。 “再来一次,亲嘴。” “………” 花辞把他的手扒开。 她并不习惯去做这种事情,她相信司御知道她想做什么。 不如开门见山。 “这样吧,你放了史凯他们,让唐影带他们回去,你有什么条件你开就是。” 司御看着门框,双手插兜。 他把清高和倨傲演绎到了另外一种玩世不恭的风骚气息,绕是花辞也没有眨眼。 “还没亲我呢。” “你够了!” 司御换一种说法,“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他说你不是讨厌我,巴不得我赶紧消失。 这问题花辞没法回答他。 她是,讨厌他,烦躁他,恨不得他消失。 可…… “没有。”她回答的很干脆,丝毫没有停顿。 她不回答招人烦,回答了……却不想更招人烦。 她丝毫没有掩饰她的口是心非。 第1205章 劝你早点喜欢我 2 昨晚还抱着他叫花绝的名字。 司御把她勾过来,让她靠在墙壁,他用自身的高大把她笼罩,“就你这个态度,我怎么心甘情愿的放人,尤其是史凯,我让他死的心越来越重。” “不行。” “哦?那么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花辞抿唇。 司御拍拍她的脸,而后又改为摸,清冽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喷洒,“我第一次这么对一个女人,所以,我劝你早点喜欢我。” 花辞呆在客厅,从司御走后,就一直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许久没动。 一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弄弄头发—— 她以前未曾觉得这么的烦躁,心里跳动的浮乱,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下午四点。 唐影来了,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长裙,高跟鞋,不可方物。 她进来四处看了一眼,“司御不在?” “嗯。”花辞懒懒的回。 “手不要紧吧?” “还好,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复原。” 唐影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递给她,“这是你要的。” 花辞接过来,直接放在桌子上,看着唐影,“你去哪儿了?” “给你买烟呢。” “你身上有工业粉尘的味道,你去找李探他们了?” “……”唐影嗤笑,“你还真是有一个狗鼻子,还瞒不过你。” “不准再去,明天早上,我把人交给你。” 唐影的长裙铺在沙发上,如同云层一般随意堆积,唯美而艶丽,她侧头,看着花辞,“我很久都没有看过你抽烟,是心烦吗?” “没有。”花辞否认。 “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那时你是安静的,现在你的眼睛里有风。” 花辞定定的看着她,“不要胡乱分析。” “但是,我说对了。” “你走吧。” “你因为司御有了烦恼,我不让你为难,我可以救他们。” “你不是他们对手,到时候你落在司御手里,难道要我跪在司御面前让他放了你?” 花辞想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唐影斩钉截铁,“我不会。” “你有几斤几两,你明白,也只仅仅高于我罢了。”花辞冷声,“去酒店等我,如果明天早上我没有把李探给你,我和你一起回,是死是活我都陪你。” 唐影看着她,想笑,却又长长叹口气。 绝美的脸庞有着烟云雾蒙,“我并不怕。” 不怕被李四打,也不怕被惩罚,无非就是……在床上躺一段日子。 花辞轻而易举的识别出了唐影想要做的事情,郑重其事,“如果你敢今天晚上跑回去,咱两就断绝关系,从此再不往来。” 她不想看到唐影躺在那儿,半死不活。 “你忘了我学护理是为了谁?” 唐影知道,为了她和大哥,她被惩罚,大哥经常受伤。 花辞医学院毕业。 唐影不说话,她手指深深的捻在了一起——她不想花辞受一点委屈。 “好。”她哑声回。 花辞松了一口气,放心了。 其实唐影不知道的是,她在司御那儿不会受委屈,无论做什么,司御都会陪着。 如唐影所说,她要求他做的,他都会办到。 唐影更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委屈都受在了花绝那儿,淋漓尽致。 五点高慧来做饭。 问花辞什么时候回去,她说不回。 高慧没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花辞,御公馆里的那个戒指她看到了,问为什么没戴。 花辞回,“饭做好了,你就下班,其他的不要过问。” 高慧咕噜了一句,饭一做好人就走了。 花辞等司御。 等了半个小时,他没有回。 花辞直接拿手机给他打电话,响了十秒,那一头才接。 “你好。” 是个女人,不是他。 花辞顿了片刻,挂了。 九点,菜早已放凉。 花辞洗完了澡,她穿着睡袍坐在阳台,外面是姹紫嫣红,灯红酒绿的夜晚。 第1206章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天空如藏青色的幕布裹着整个城市,泛着沉闷和压抑。 女人纤纤玉指轻抬,夹着细长的烟,放在绯色的唇中轻轻一吸,两秒后,烟雾吐出,在半空中缭绕着无数个请白色的烟卷。 她像个坐落在乱世里祸国殃民的女人,带着她的从容淡定,坐看因她而起的浓烟滚滚。 烟灰一弹,利落漂亮。 司御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他停在门口处,隔着阳台的落地窗看着她。 这个女人,美的窒息。 一个侧面,像在睥睨一切。 他慢慢走过去,到她身后,弯腰,头从侧面对着她,低声,“抽烟?” “嗯。”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烟徒手摁灭,烟头扔进垃圾桶,“你忙完了?” 声音真好听。 柔柔的,哑哑的。 司御却把她的手抓过来,摊开她的掌心,摁灭烟头的那一处,红了。 花辞白皙的手指红了一大片,他拿着看了看,又对上她的眼睛,“这么狠?”伤害自己。 花辞小声的唔了一声,“又不疼。” “我心疼。” 她没吭声—— 她知道他的甜言蜜语都没什么真情在里面,可能是公子哥习惯了和女人的这种相处,哄人的话张嘴就来。 她站起来,“你吃了么?” “吃了。”司御单手落在她的后背,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你呢?” 餐桌上的饭菜早就冷了,花辞动也没动,回答,“嗯,吃了。” 阳台上有些热,还有烟味,司御把她带进去,坐在沙发看着她的手指,拿药给她擦了些消肿消炎的药。 司御,“不准有下次,听到了?” 花辞没有正面回答,今晚的她……很漂亮,她的头发特意吹过,柔顺中带着蓬松,在那几分安静里还有让人着迷的野性。 没有化妆,但是唇上了口红,不深,淡淡的红,就是这一点红让她整个人容光焕发。 她把慵懒和性感发挥到了极致,融合的天衣无缝。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你回来的好晚。” 这控诉的语气。 司御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举动,体内燥热在缓慢的上升,“嗯,忙。” 花辞想起了女人接过的那个电话。 她沉吟片刻,也没说什么。 “换药么?”她问他的手。 “一天换一次就好。” 花辞停顿,“喝水么?” “不喝。”司御像看透一切,他漫不经心的回复她。 “不行,你喝。” “……”司御的唇角若有似无的一勾,声音里夹着几分宠溺,“好,我喝。” 花辞起身去了厨房,她站在那儿……突然就像一个干涸许久的草,急需水。 她捏着手掌,用力的呼吸——有些反胃,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接水,自己喝了一大口,把心里的干呕感给压了下去。 或许是在做一生中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而起了生理反应,又或者是饿的。 她去换杯子,给司御倒。 手都还没有伸出去,人猛然被一抱。 她被抱的严严实实,司御一只手也能抱那么紧,好像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花辞在他怀里,转过来,正对着他。 “小辞。”他暗哑着嗓子去找她的唇,花辞单手抵着他的胸膛,阻止,“等等。” “不等。” 把她抱起来放在琉璃台面,他的吻,一下子就变了味道。 狂烈霸道,如风雨潇潇,她被动的被他吻着。 好一会后,花辞才用力推他,“司御!” 司御停下,“嗯?” 看她艳红的唇,看她脸上那几分红晕。 花辞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衣服,“你知道我要什么。”放了李探八人。 “你也知道我要什么。”要她。 “好,交换。” 司御松开了放在她腰上的手,改为撑在她的身侧,腰部微微弯曲,和她平视。 “小辞,你这样让我很不爽,我不喜欢做这种交易。”他站直,准备走。 第1207章 唐影,楼景深,陆城 1 花辞一把把他捞回,盯着他的眼睛,“你并不吃亏,如果他们死在你的手里,你前途尽毁。” 司御眼里还有玉望,可他却又那么犀利。 “我岂会为了那几个垃圾毁了我自己,我多的是办法让他们死不了,也逃不脱。” 花辞心中一横。 把他拉进,勾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吻下去。 “……”司御下意识扶住她的腰,以免她从琉璃台上滑下来。 她的唇柔软的不可思议,应是没有接过吻的经验,有些笨拙。 但这个笨拙,恰恰诱惑的刚刚好。 司御把她抱下来,吻如急风。 司御却停手。 他从她怀里抬头,他还衣衫完整,只是眼中有劲风。 花辞浑身滚烫,眼中破碎。 她绷紧了自己,虚虚睁眼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盯着她一动不动,没有打算做下一步,那个眼神,难以辩解。 她把衣服整理吧一下,低声,“怎么了?”不继续。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司御的做法超出她的意料。 “不需要你献身,我放了他们。” 她愣在了那儿,眼前这个男人,他因为忍耐,头上很多汗,手臂上筋脉跳动,他在弦上,又生生拉住。 “你呆在我身边,不准闹,不准跑,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听我的话就行,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花辞又愣了一下。 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她占了大便宜。 “嗯。”她点头。 司御把她的衣服穿好,“去休息,我要出去会儿。” “嗯。”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走了。 花辞在厨房里站了不知道多久,她就觉得这个转变太意外。 好像司御在无条件答应放人,就这么放过了她。 她像是处在云端里。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拉回了她的神智,去开。 陌生人。 “您好,是唐小姐么?” “嗯。” “这是司大少要我送给您的晚餐,您慢用。” 花辞顿了一会儿之后接过来,“谢谢。” 关门。 她看了满桌子的菜,还有手里这热乎乎的饭菜,忽然又想抽烟了。 司御一夜未归。 早上六点半,唐影到了家里,给她买了早餐。 唐影,“这么重的黑眼圈,没睡好?” 花辞失眠几乎一整夜。 “还好,人你见了吧。” “他们已经走了,连夜回的应城。” 嗯? 花辞错愕。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司御这么快的就放人,我想的那样?” 上牀。 “没有。”花辞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唐影往她的脖子看了看,未语,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 “对了,你要一直留在这儿么?其实我很好奇,你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 怎么没有想过离开。 大概是从那个雨夜,她等了花绝两天开始,她就觉得在哪儿都无所谓了。 花辞没有回答唐影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不是有事做么?” “嗯。”唐影是有目标的,她有生活的盼图。 她要报仇。 “我之前想……不如我和你一起,我们联手,你想杀谁,我替你。”转而她语气一低,“可现在要推后了。” 她答应了司御。 唐影淡道,“即便你要和我一起,我也不会同意,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只能我已经去完成。” “你等我一阵子。” 唐影想拒绝,但一想,“好。”先答应,她不会要花辞和她一起的,她不会要花辞和她一起死。 “保重。”花辞最后如此说道,没有目标那就给自己找。 “好。” 唐影下楼。 五月中旬。 这大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把人焖的喘不过气,尤其她还穿着一件长袖的长裙,吸着阳光,浑身哪儿哪儿都热。 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去机场,她没有买回应城的机票,而是……随便买了一张,目的地苏市。 第1208章 唐影,楼景深,陆城 2 买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了那个地方的旅游广告,山清水秀,适合散漫闲暇时的行行走走。 她去了。 她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堆白骨。 那么在成为这堆白骨之前,让心里的苦难有一丝不同色彩的慰藉。 到达机场露天停车场。 她没有行李,只有一个装着个人物品的包包,一身轻松。 太阳太大,便戴着墨镜。 可能就是戴墨镜的缘故没有看清开过来的车辆,她走过,那车子一脚刹车踩过去,声音震耳欲聋。 唐影也吓了一跳。 回头,那车离她很近很近。 光太炙热,落在挡风玻璃上,一片灿烂,她没有看清司机,只隐约看到他深黑的双眸,还有他穿着的白色衬衫,一尘不染。 她点头,以示抱歉。 然后离开。 黑色的裙摆如轻纱在腿边摇晃,细腰长发,貌可惊人。 车里的人,看了她许久。 他的眼神雾暗重重,眼神里有波光粼粼,黝亮的倒影着女人的背影。 少倾。 “西洲?”有人叫他。 他回神,车外是另外一个英姿焕发的男人,一头短发,衬衫领带,他如高山松柏,温润贵气。 “你看什么,我叫你半天。” 车里的人是楼景深,他解开安全带,拿了一个纸袋子下车,腿长挺拔。 “没什么。”他把手里的东西给他,“你的东西。” 纸袋子上写了两个字,陆城。 陆城接过,手握空拳在楼景深胸口很兄弟式的捶了捶,力道不重。 “麻烦你了,大老远送过来。” “所以,下次跑腿的事儿找陆离。” “要不是我弟那家伙,我也不能落下证件没拿,他哪儿有你靠谱。”陆城微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炫白晃眼,如他整个人的气质,让人赏心悦目。 楼景深但笑不语。 “好了,我走了,我不在不准和顾沾衣眉来眼去,不准和她结婚,我还没同意。”陆城不喜欢顾沾衣。 “嗯,我等你当我证婚人。” 陆城走了。 他走的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人潮汹涌里,和先前那位漂亮的女人一样,都去了同一个登机口。 楼景深在车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他还未分清心里突然而起的那种骚动是为何而来。 就像是平静了许久的湖面,突然被扔进了一颗石子,那旖旎的圈圈经久不散。 后来—— 当他和这个女人同床共枕,生儿育女时,他永远都没有告诉她,在江北的这机场他见过她,不仅他见过,陆城也见过。 机舱内。 陆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里面的女人,黑色的裙子,眼睛上戴着眼罩,眼罩并不大,但就是把她的脸遮去了一大半。 唇形和下颌线,美的不像是真的。 他慢慢坐下来,生怕惊扰了美人的睡眠。 外面很亮,阳光刺眼,对要睡觉的人并不好,陆城起身轻手轻脚的把遮阳板给放下来,顿时就转为了昏黄,一片温暖。 他戴着耳机,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过了好久,睡着的女人许是梦到了什么,身体失重,头往后一跌—— 头等舱,座位之间有很宽的距离,不会跌到陆城身上,但她的头一定会撞到两个座位之间的装置,陆城本能的迅速伸手,在她撞到之前,拖住她的后脑勺。 唐影惊醒。 她一下坐起来。 把眼罩往上一扒,罩在额头,如此她这张脸就更小巧精致。 陆城看到了她,他心头一瞬间被小鹿撞了一下。 她也看到了陆城,那个唇角总是含着笑的男人,像暖阳沐浴。 “姑娘,没事儿吧?”陆城微笑,他说话时声音很低,以免影响其他人,这沙沙的腔调像珍藏的酒,香气迷醉。 她摇头。 坐正身躯,也学着她低声,“谢谢。” 陆城没有听清,“什么?” 唐影看他,又看他带笑的眼睛,不知怎的,来了一句,“没听到算了。” 第1209章 把眼睛闭上! 1 她不说了。 陆城唇角弯了起来,这么一笑,那眼睛里像是藏着星辰大海。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是陆城第一次见唐影。 这一年,唐影22岁,陆城26,和她口中酷乖酷乖的司御同岁。 楼景深25岁。 接连两天司御都没有回来。 花辞一个人倒是自在,在家吃药养伤,大半都是发呆。 发呆的时候她在想,阿南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她这么的不讨人喜欢。 第五天,她的手很痒,大概是在长肉吧。 第六天更痒了,她去了医院,这个线可以拆了。 还好,没有发炎,也恢复的不错,继续回家静养。 她给季飞打电话,要去看他。 对方电话不通。 第二遍他才接。 “唐小姐。” 这声音不太好。 “你在哪儿?不在医院?” “没有,我……我在家里呢。” 花辞有不好的预感,“司御没让你住院?”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住。” 花辞答应了季飞,不让司御责罚他。这么些天,她没有提,是以为………季飞也受了重伤,司御不会拿他怎么样。 “抱歉,我食言了,我……”才说道这儿,有电话打进来,通话讯息受到干扰,她拿手机一看,是夜慎之。 花辞给季飞说了声,不会要司御再继续惩罚他,这次是真的。 结束。 紧接着,收到了夜慎之发来的短信。 【我在你家门外。】 家门外? 他在锦瑟? 唐影回,“我不在家,在外面。” 转而夜慎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夜先生。” “真不在家?” 电话里夜慎之的声音还是有些哑,应该是上次大火救人还没有完全复原,刺激着耳膜,痒痒的。 “我在医院。”她回。 “你不舒服?在哪个医院?” “一点小伤,没有大碍。” “那就好。” 花辞朝着外面走,太阳大的睁不开眼,她速度很快,想尽快离开。 “夜先生,我不在,很抱歉不能邀请你来喝茶避暑,请回吧。” “怎么会?”夜慎之含笑,很悦耳,“你家门口的凉亭,很适合乘凉。这会儿正好无事可做,便在这儿等你。” 凉亭? 锦瑟十弦的小区里才有凉亭,但也不是家门口,而且锦瑟也是高档公寓,司御蛮不讲理进去了,夜慎之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冒昧问一句,你在哪个地方?” “千玺湖,唐小姐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家?” “……” 花辞一头雾水。 ………… 从市区到千玺湖也不远,那一个富豪成群的地方。 但她打车也花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 千玺湖的大门非常气派,石柱子很高大,像是矗立在云间,柱子上还有龙在翱翔的图案,可谓庄严肃穆。 司机进不去。 外来车辆。 门卫穿着警卫服,也不许唐影进,却碰到了往门口而来的夜慎之。 “唐小姐。”夜慎之叫了她一声,转而对门卫,“这是里面的住户。” “嗯?我怎么不知道?”门卫。 花辞自己也不知道。 她交上了自己的证件,门卫来查,她先和夜慎之往里走。 树影婆娑,柏油路面,泛着黑青色,干净整洁。路两边的花,都那么整齐,没有一根杂草。 绿化优美,在这炎炎夏日,沁人心脾。一幢幢白色的中式别墅坐落在树木之间,这儿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一阵风吹来,有湖水的味道,还有花香,还有……女人身上的味道。 “手怎么了?”夜慎之问,她包的很严实。 “受了点伤,缝了几针。” “怎么伤的?” 花辞不答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有房子?” 两人一边两天一边往里走,她的裙摆偶尔擦过他笔直的西装裤腿。 第1210章 把眼睛闭上! 2 “我不想老是打电话骚扰你,这样会适得其反。但是又迫不及待的想见唐小姐一面,于是就拖朋友查了查你的住处,于是就知道了这儿。”叹为观止,财富值出乎他的意料。 夜慎之和司御有一样的特性,不怎么隐藏自己,直言。 这种直接,对花辞并不起作用。 没有为夜慎之的那句‘想见你’而起半分波澜。 相反她关心更多的是房子—— 能被夜慎之查到,那说明在她名下,可她根本不知道此事,也就是说是别人……直接买给她的。 在这邺城,就她而言,只有一个人能办到这事儿。 她把掉在脸上的头发夹到耳后,露出优美的耳廓和侧脸的线条,她没有说话。 夜慎之隔着风,隔着空气里漂浮的香味,目光紧紧的落在她的脸上。 许久未眨眼。 他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美女,却没有碰到一个美到她不自知、美到她不像世人炫耀她美的姑娘,她的清丽脱俗、她的冰清玉洁都如画,刻在了这优美的午后。 两人走到本小区的正中央,这栋房子外就是小型湖泊,那是公园,公园里基本设施都有。 这个位置,最佳,也是本小区最贵的一套房子。 花辞看着这红木大门,它胸围又国色生香。 这是她的? “唐小姐,你不知道这是你的房子?”夜慎之意外。 花辞淡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确实不知道。” “哦?”他很意外,“恕我鲁莽,你父亲是……”据他所知,整个邺城能买得起这样房子的、姓花的有一家,但是他在城东,根本不在江北。 而且千玺湖的房子,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里面住的人,哪一个不是大人物,这种大人物商场中的都很少。 但是那一家人,夜慎之略知一二,根本没有花辞这个人。 “我没有父亲。”花辞直言不讳。 夜慎之愈发好奇。 “谢谢你今天告诉我此事,我先走了。”她不想在多说。 “我送你。” “不……” “这边不好打车,若实在不想坐我的车,我放你在方便的地方。” 花辞想了想,“好。” 坐在车里,她依旧回头看了眼那座房子,在翠绿碧波的树景中,它的雄伟随着车子的远去越来越模糊。 走远了,她的心中还有那房子的完整轮廓。 十分钟后。 车停在了公交站台附近,花辞下车,“谢谢。” “唐小姐。”夜慎之叫住了她,他失笑,“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 “嗯?怎么这么说?” “好像不聊钢琴,你都很冷淡。” “我一直如此。” 哦? 夜慎之的眼里折射出了街景色,灿亮灿亮,“那什么时候我才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 花辞礼貌疏离,给他一个清丽的眼神,“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不需要你的荣幸,也不需要有人送我回家呢?” 推门,下车。 不轻不重的关上车门,往前,恰好出租过来,她拦住,上车。 她不知道她那番话在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心里,荡起了怎样的火花。 那是一种志在必得。 夜慎之目送她离开,然后驱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一手开车,一手放在车门撑着下颌,目,幽幽茫茫,深不可测。 花辞到了锦瑟十弦,她知道夜慎之在后面,她视而不见。 既然能被他查到她在千玺湖有房子,那么她住在锦瑟,他早晚也会知道。 进小区。 此时五点。 她进屋才发现司御已经回来,浴室里有水声,她找了一套衣服,换上。 举手把裙子脱下来时,浴室的门打开,满身是水的男人,那双黑眸盯着她。 花辞,“……把眼睛闭上!” “看看也不行?” 她迅速的又把裙子扯下来,遮住,在柜子里拿了条干毛巾给他。 他黝黑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你进来给我擦。” 花辞把毛巾又放了回去,走到他面前,“千玺湖的房子是……你买的?” 第1211章 她已经开始习惯了司御 司御听到这句话时,他有片刻的宁静,那种静让人很捉摸不透。 须夷,他随手在拿了浴袍,往身上一套,腰带在腰间随意一绑,头发还滴水。 湿黑的发丝成了一缕一缕,张狂的掉在额前,他的眼神穿透过来,直达她的双眸,“你怎么知道?” 还滴水。 花辞拿毛巾给他,他不接。直接坐在床边,大肆肆的动作,他没有说话,但行为举止就是在告诉花辞,要她给他擦。 她过去,站在他面前,把毛巾罩在他头上,往起一撸,整张脸都露出来,干净、标志、清冽。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你做的?” 司御在心里把花绝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脸上是冷冰冰的,“不清楚。” 嗯? 花辞顿了下,继续擦。 “那房子多少钱?” “怎么?” “我给你钱。” 司御抬头,因为花辞在给他擦头发,他这,么一抬,毛巾一下罩到了他的脸上。 “……” 司御把毛巾一扯,把她拉下来,坐在他的腿上,他扣着她的腰,盯着她的脸蛋儿,“你这么有钱?” “没有,但应该给的起。” “你知道这房子多少钱么?” “差不多上亿吧。” 司御的舌尖从腮帮子顶过去,“这么有钱,不戴戒指是不是看不上?” “没有。” “哦?” “我不喜欢。” “我听说不喜欢男人的时候,就不喜欢他任何东西,包括他的人民币。” “嗯。” 这个嗯字,言简意赅。 就是当面承认,她不喜欢他。 司御粗黑的眉狠狠一拧,气息染了寒霜,“你再说一遍!” 花辞很平静。 她拿起毛巾继续给他把头发,受伤的手也用上了,双手都在他头上,嗓音靡靡,“谁让你这么问的。” “……” 司御从心底深处窜起来的火气,被她这动作还有火气,一下子给搅没了。 他亲了过去,花辞正好擦他的后脑勺。 “那我要怎么问,嗯?” 花辞的五指穿入他的发丝,手指聚拢,一抓,把他往后一拽。 司御,“……”他被她扯着头发离开她的唇,他挑眉,“你皮痒了?” “你亲的好烦,克制一点。” “……” 花辞从他怀里起来,毛巾递给他,“你自己擦,我去洗澡。” “我刚问你问题,你没听到?” “别问,永远别问。” 【我听说不喜欢男人的时候,就不喜欢他任何东西,包括他的人民币。】 这句话有一个缩略版,用几个字就可以概括。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又或者。 【你喜欢我吗?】 司御坐在床上,看女人拿了衣服进浴室,他薄凉的唇划过几分不以为然。 女人就爱口是心非。 她早晚非他不可! 花辞没有再追问那栋房子,除了司御不会有人买。 房子上亿,她差不多也有那个钱。武馆里从来不缺钱,李四人很偏执,但口袋也算丰厚,她和花辞,未曾缺过钱花。 她们从小到大每年卡里都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通过花绝的手到达她们的账户。 卡里的钱,十来年,她也只有最近租房子用过, 没有上亿,也逼近这个数字。 千玺湖的别墅,她不问,也不会去住。 第二天早上,她照例起床给司御煮粥,这碗粥,司御迷上了,总是吃不够。 吃饭时,她说,“让季飞好好住院,伤好了后给我当司机,你不准再动他。” “嗯?他不该受到惩罚?大男人需要女人去挡枪扛箭,他就该被剥皮。” “不要惩罚他,他并非要出卖你,只是我逼了他。” “我什么时候责怪他出卖我了?我清楚你和唐影在做什么,他乳臭未干的小子顶不住。”他惩罚的是季飞让花辞给他挡了那一砖头。 花辞轻咬下齿,没说话,脸蛋儿刚起床的缘故,还有几分不明显的红晕。 第1212章 人工呼吸 1 司御目光深深,“你总在为别的男人对我求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她拿着勺子,金属质地,衬着她的手指像玉一般,“你说过,我想要的你都给。” “……” “我现在要的就是季飞的安全。” “那你拿什么来换?” 花辞站起身,隔着桌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又迅速退开。 “好了没?” 司御,“……” 他的眼神定格在花辞身上,有那么一瞬,他在恍惚里,甚至都没有呼吸。 季飞安全了,手也好了,在二十天后,他蹦蹦跳跳的到了花辞的面前。 花辞的手也好了,只是还上着药,司御说这是除疤的药,不过是包了很薄的一层,不影响她的生活日常。 “进来吧。”她对站在门口的季飞说道。 季飞不敢。 唐小姐的屋子,其他男人不能进。 “不了,唐小姐您去哪儿,我带你去。” 花辞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去换衣服。 客厅里摆了99朵玫瑰花,那是司御三天前给她的,上面还有水珠,他早上强迫她浇的水,说必须保证它死亡之前的新鲜。 卧室的梳妆台,有四样珠宝,项链,耳环,戒指,手链,都是铂金,熠熠生辉。 柜子里的最下面,有他送的卡和去意大利时给她带回来的首饰,到现在还放在那儿,一动不动。 换完衣服,她朝着那些东西看了两眼,兴趣并不大,也不会戴。 一个多月了—— 竟然和司御在这套公寓里生活了这么久,屋子里的气息有男人的阳刚之气,柜子里有他的衣服,哪儿哪儿都有他的痕迹。 从卧室里走出去时,桌子上有一份文件。 上班竟然忘了拿,走那么急。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一僵……她开始习惯了。 习惯了和他同居。 “唐小姐?”门口处季飞在喊,发什么呆呢? 花辞回神。 同他下楼。 走到楼下,在停车场看到了两个接吻的男女,男的忍不住的把手伸向女的衣服里。 那手法……和司御如出一辙。 她想到那画面,便觉浑身发热,迅速上车,闭上了眼睛。 一个月,司御说到做到,每一晚亲亲又摸摸,但始终没有到最后一步。 而她…… 这一个多月,没有头疼,第二个人格也没有出来。 花辞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地方,只是出门转转。 刚下楼,季飞就接到了司御的电话。一会儿他对花辞说道,“唐小姐,大少是不是有一份文件掉在这儿,得给他送过去。” “嗯,那你等着,我去拿。” “好的。” 花辞又折回到楼上,在电梯里司御的电话打来,还是那一个字【御】。 “季飞说今天你要出去?” 电梯里很狭窄,他的声音即便是贴着耳朵,可还是感觉有回音,低沉酥麻。 “嗯。” “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去转转。” “要不要跟我去酒店玩玩?晚上我有一个招标会。” “我不去。” “怎么,不想和我一起?” “不想。” “啧。” 隔着电话她都能想象到司御那无奈的一声,接着又听到。 “怕我带你去开房干坏事?” “……” 花辞电梯到了,20楼,她下去,到门口,摁密码。 “我更喜欢躺在家里。” “那我晚上回来,我们试试?是真正的,不是演习。” 做暧。 花辞耳朵发痒,她换了一侧。 从沙发上拿起文件,拿起时,手指一滑,文件夹里的纸张哗哗掉下来。 她蹲下。 开免提。 “我挂了。”她不会和司御讨论这种话题。 司御顿了会儿,沉沉道,“放心,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为我打开双腿。” “……”他疯了吧。 “让季飞带你去转转,出去戴着口罩,晚上我会早点回家。” “嗯。”她出门都被司御强迫戴口罩,他说不准被别的男人看到她的美貌。 第1213章 人工呼吸 2 “对了,备注有没有改?” 他问的是手机备注,早上出门时,司御要她把他在手机上的名字改成亲爱的。 “……” 花辞把纸张捡好,弄整齐,夹好,起身。 “文件带了,一会儿让季飞给你送过来。” “转移话题?” “别肉麻。” 他发出一声性感的男低音,“小辞真酷。” “……” 关门。 屋子里整整齐齐,窗明几净,地板锃亮,唯独沙发下面有一张盖了公章的纸,最下方还有甲方乙方的签名。 季飞把文件给司御送去,花辞在楼下车里等。 御皇珠宝大楼和锦绣大楼相对而立,楼层耸立,雄伟壮观,经阳光一照,刺目的不可直视。 酒店终究是不比办公楼,它远远要比办公楼花样多,门口标志性的大喷泉很远就看得到,喷起来,在光下都是细细碎碎的金点子。 十分钟后。 季飞下来,“唐小姐,大少说我带你去酒店玩儿,晚上他去了后,你们一起回家。” 他依旧坚持己见。 花辞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休息。她浑身懒散,慵懒的………不想花一秒钟的时间去和司御对抗什么。 去不去,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半个小时后。 酒店到了。 季飞去和酒店经理交涉,然后才允许她进去,把她带去了会客区,此刻就有很多食物。 她拿了一杯果汁,喝一口,才发现那是酒,度数不高,还有水果的清甜,索性就喝。 整个会客区,只有她一个,显然走的是特权。 她没有再继续呆在这儿,季飞给她开了一间套房,她在里面休息。 一直到下午四点,她才晃悠悠的出门。 依然是长发飘飘,长裙,高跟鞋,浑身上下没有一张饰物。 她去了酒店的娱乐区,那儿有很多人游泳,模拟的马尔代夫,蓝天白云,椰绿树影,心旷神怡。 她找了一个躺椅坐下来,她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在游泳池肆意的绽放。 她静静的看。 人无趣到什么地步呢…… 就是她看到这些都不觉得羡慕,就是在看一个普普通通的场景,仅此。 “小姐。” 有人叫她。 她回头,是一个穿着很温婉的女人,白色的长裙,衣服还有一点小心机,大腿处开叉,她戴着遮阳帽。 花辞看惯了唐影,就不再觉得其他女人有什么美貌可言,但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有事?”花辞反问,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坐的是我的位置,这是我的饮料。”她指的是桌子上的那杯橙汁。 花辞幽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那次和司媛媛一起的。 秦菲儿见她这么打量,笑笑,“不好意思,如果你喜欢就坐,我去旁边。”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施舍。 “不用。”花辞站起来,“抱歉,请。”她从不需要施舍,更何况是人人都能拥有的躺椅。 她准备走。 秦菲儿又叫住她,“我想问问,你是……夜先生的女朋友么?” 花辞皱眉。 她对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好感,更不打算神谈。 “不是。”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吗,夜先生刚刚也在这儿,你们不是一起来的么?” “你想多了。” 离开。 走了不到十秒,泳池里忽然有惊呼声,有人落水。 她下意识回头,在人群里她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如鱼一般钻入池子里,那人的身上还穿着深色的衬衫,在他跃入时,花辞依稀看到了他精致的五官。 像是夜慎之,他又一次去救人。 她站在那儿没动,没有上前,也没走,像一个隔岸观火的看热闹鞋。 八分钟后。 “夜先生,夜先生!” “夜先生是救我的时候,腿抽筋所以才溺水的快救救他呀。”有个女孩儿在哭诉。 那儿乱成了一锅粥。 第1214章 司御新鲜劲儿还没过 花辞还是没动。 又两分钟。 “打120,快去。另外这儿有没有医生,或者……能救人的,有没有!”有人在喊,很急切! 几个人迅速跑开。 花辞站了一会儿,在不停走动的腿缝里,她看到了有个人像打人一样的在拍打休克的夜慎之。 她太阳穴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十来个人,竟没有一个拥有急救尝试。 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一堆吵杂里,她的声音润如深秋的风,“让开。” 所有人回头。 她无视瞩目,走过去,蹲下。 这一堆错误示范里,唯一正确的是他们知道把夜慎之放在平坦的地方。 她蹲下,双手交叉,放在他的心口,开始做心脏复苏。 她手法专业。 有人再拍照片,她无暇顾及。 两分钟后,水才从夜慎之的嘴巴里吐出来,她继续摁压,此时她的额头有汗水。 一分钟后,她轻轻掰开夜慎之的嘴巴,做人工呼吸。 花辞掰开他的唇,富有技巧的把气息传递给他。 她心无旁骛,以救人为重。 旁人看到的是她蹲跪着的曼妙身材,头发都偏向一侧,露出那线条优美的侧脸,睫毛很长,有意无意的刷上男人的脸庞。 美好的都喜欢,无论是人还是事,众人只觉得这一幕,它看起来那么的唯美。 女人的白皙柔软和男人的阳刚结实形成了视觉上的高级享受。 秦菲儿也看到了。 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真的很美。 一会儿,夜慎之开始咳嗽。 花辞看了他五秒,等他这五秒里的身体反应,在正常并且他慢慢苏醒后,她起身离开。 迎面酒店工作人员来了,与她错身而过。 她迅速的回到酒店套房,刷了五次牙,洗脸。 对着镜子,她看向那个满脸都是水的女人——事情永远都是计划比变化快。 在三个月前,她还在幻想是否有一天能给花绝做人工呼吸,他和武馆的人做训练时,她盼望着他受点轻伤加晕倒,这样她就能好好照顾他,嘴对嘴呼吸也是可以的。 但是没有。 从小到大他很少生病,即使生病也不需要她,也不需要任何人。 忽然,她自嘲一笑。 以前的自己,倒是可笑至极。 人也是奇怪,她喜欢、爱了那么多年,尝够了无数次的心灰意冷之后,才想着要把他放下,可这才两个多月过去,她都——不那么难过了。 只是想起时,心里依然会被过去的那种煎熬给烫一遍,在她的旧疤上。 出了酒店,她直接走了。 上了出租车后给季飞发消息,让他接司御回家就好,她自己回。 车里开了冷气,凉飕飕的。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那么多高楼林立,花朵簇簇,尘世的烟火正绚烂精彩。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周围无论多好,都不在她的心里。 回到家的半个小时后,夜慎之打来了电话,此时花辞躺在沙发上,她没有看来电,经常给她打电话的除了司御,也没有其他人。 她接了后才知道是夜慎之。 “回去了么?”他问,声音有点哑,先前呛水的缘故吧。 “嗯。” “我已无大碍,这会儿在酒店休息。”夜慎之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还微湿,他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 头发挂在额前,蓬松湿润,眼睫毛根根分明。 他起身到阳台,眺望楼下,那个游泳池依旧有很多人,隔的远,看的并不是很清。 想到照片,他双眸微微的暗了几分,“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花辞不想让他觉得救他是因为他特殊,“三分钟之内是黄金救援时间,我等了两分钟没有人会,我只好上,今天就算是一个满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我一样会救。” 夜慎之情不自禁的弯唇,“和我想的一样。” “……” “即使你冷,但我知道你依旧善良。” “……” 花辞愣了一会儿,善良? 第1215章 爆发前 1 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不合适,她从未觉得自己善良,也没有人这么形容过她。 在武馆里大家都看的多了,也没多少人夸她好看,但是背地里,但是有很多人说她不合群,说她没有人的乐趣,死板的很。 李四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善良。 她袅袅到,“我挂了。” “好。” 夜慎之直到听到电话里传来了盲音,他才把手机拿下来。 眼里的温柔有片刻的松散,被一种深不可测而替代。 一分钟后。 他坐下来,翻开手机,里面有一截监控录像,是在酒店那儿拷贝出来的。 他躺着,她弯腰靠近他的唇,正在救他。她的手指真白,又很细,搭在他的脸上,美极了。 他一阵口干舌燥。 却完全不想喝水,任这种搔痒持续下去。 少倾,有敲门声。 他出去,是助理莫荣儿。 “夜总,招标会快开始了。” “嗯。” 莫荣儿看到他身着浴袍,一派清雅,心里头乱跳,她又只能忍着。 “您没事儿吧?” “没事。”他转身准备去进去换衣服,过了会儿又回来,“司御来了?” “没有看到他人,但是我看到了他的助理林抻。” 夜慎之便没再说什么,进去,换衣服,莫荣儿在门口等候。 楼下。 季飞身为司机也算是混了一顿美食,林抻和他一起。 季飞毕竟不是办公楼的人,所以穿桌随意了些,林抻则是西装革履。 “大少呢?”季飞问。 林抻,“他说他回家去,不来。”也不是很懂。 “最近变的恋家了嘛。”季飞耸耸肩。 “嗯,新鲜劲儿还没过。” 季飞还是比较认同这句话的,毕竟大少又不准备娶唐小姐,站在就调调情,在他能力范围里,把所有能给的都给她。 可不就是新鲜劲儿还在。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林抻在等副总经理,他今天和副总一起竞标。 十分钟后,招标会正式开始。 人已经开始往会议室里走,但副总还没来。 正当他要打电话时,一道声音传来,“跟着我!” 他抬头,是司总经理,不是不来么。 他跟过去。 会场人很多,司御寻着自己的位置,他没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邻座。 邻座是夜慎之。 夜慎之也看到了他,抬头,给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容,“请。” 司御两秒后才漫不经心的坐下来,全程和夜慎之没有任何交流。 台下坐的所有人今天均是来竞标,司御和夜慎之竞标的是一块商业地皮。 半个小时后。 夜慎之拿起手机,看了会儿,随后又放下。两分钟后,夜慎之被助理叫走,像是有什么急事。 未到竞标地皮之时,司御未发一语,他坐在自己的位置,白色衬衫一尘不染,平平整整,坐姿看似随意却又端正,一个标准的侧脸,冷硬英俊。 须夷。 余光被什么东西给闪了一下,他侧头,是夜慎之的手机。 他只是扫了一眼,可这一眼就让他怔住。 发信息过来的人,署名小辞。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那个号码是他每天都要拨打的。 这个小辞就是花辞。 他的手指摁在手机屏幕上,用力到指甲泛白! 页面上她的消息内容只有几个字。 【不用。】 只有这两个字。 他的目光猝然冷了下去,给手机解锁,他知道夜慎之的手机密码,毕竟他们认识了十几年,同过窗,后来还夹着一个女人。 渊源很长。 解锁,点开短信。 不用的上一条是夜慎之发过去的,【会议结束后,可有荣幸邀请你一起吃个夜宵?不要拒绝我,我的命是你救来的,我万分感激。】 他们的短信来往,不止这一条。 一个星期前有一条。 夜慎之主动发的,【在忙么?】 【嗯。】 他们的往来并不少,相对于他和花辞来说,已经是很频繁。 第1216章 爆发前 2 毕竟他给花辞发信息,她一般都不回,只有打电话她才接。 他们第一条短信是近两个月以前的晚上七点钟,夜慎之发给她的。 【到家了吗?】 她过了几个小时回,【到了,之前在忙。】 再来又是隔了好几天。 夜慎之【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希望今天的事情对你没有造成惊慌。】 【谢谢,我挺好的。】 【那就好,嗓子可能需要几天的复原,我的医生正在处理,无法说话,也无法来看你,抱歉。】 【嗯。】 司御看了看这个时间,这个时期他正在意大利,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花辞恐慌,他一无所知。 后面还有一条是依然是夜晚的。 【在做什么呢。】 夜慎之发的,她没有回。 司御的眉峰如霜罩寒梅,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周身寒气而起! 他看了通话记录,有好几个给花辞打的电话,她都接了。 “各位商界朋友们大家好,接下来就是今晚这场招标会的重头戏,位于中央八路占地万坪的、未来的城市中心的地段,它东可看宏伟的御皇珠宝大楼,南可看锦绣未央大酒店的盛况,它寸金寸土,同时……” 主持人正在介绍,司御给林抻打了招呼,让他坐过来代替他,司御出去。 出去后碰到了公司副总经理。 “司总。” “进去。”司御只给了这两个字,走了。 副总,“……”怎么了这是,好大的火气。 司御把夜慎之的手机扔进了垃圾桶,他是直接砸进去的! 在会议室外的大厅里,夜慎之来了。 司御迎上去,他来势汹汹。 夜慎之看到时便停下了脚步,司御过来,“夜慎之。” “有事儿?” 司御一拳头抡过去,行动快如鬼魅,直接打在夜慎之的下颌! 夜慎之被打的踉跄后退,扑—— 一口血吐出来。 莫荣儿扶住,惊呼,“夜总!” 夜慎之把她的手抚开,侧眸,视线对准司御。 “爽么?”司御甩了甩拳头,咔擦一声,眸幽茫湛黑,“若再有下次,我刨你祖坟!” 他给了夜慎之一个疏狂到极致的眼神,抬腿,出去。 夜慎之没有还手,他拿了手帕出来,擦尽了唇边的血,那张脸显得格外的讳莫。 “夜总……” 夜慎之低声,“去把手机捡起来,继续开会。” “是。” 莫荣儿去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时,夜总已经进了会场,她不由得称赞夜总。 没了司御—— 他几乎就没有对手,今晚的竞标,夜总,胜券在握。 司御坐在车上,他的眸寒的像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骨骼突起。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戴上蓝牙耳机,给副总打电话。 “我有事先离开,明天你带着中标合同来找我。” “司总放心,我有把握。” 车子出库,“相关公文我已经打点好,只要没有意外,我们中标是百分之百,防着夜慎之。” “是。”副总不能多说,毕竟他在会场。 “随时联系我。” “是。” 司御挂了电话,紧接着又给季飞打了过去。 “大少。” “你是不是闲自己命长,活腻了?”他的声音低到让季飞害怕。 “我……”他怎么了? “把花辞怎么认识的夜慎之,以及和他具体做了什么,在我去意大利时他们发生了哪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是。”季飞害怕这个,没想到它还是来了。从一开始,他就瞒着,现在好了。 锦瑟十弦。 高慧今天晚上没有来,她想司御也不会回来吃饭,于是就给自己下了一碗素面。 做完觉得太难吃,便吃了两口就作罢。 她唯一会做的饭,也只有青菜粥,这个粥是她学过的,其它都没有。 吃完饭,她便坐在沙发。 夜慎之发那条短信时,她才坐过去。一样的,还是拒绝。 第1217章 花辞,你就是欠收拾! 1 之后便没有在管。 找了一本书来看,文人墨客的小故事,文艺且矫情。 天气热,就是容易疲乏。 看了一个小时,她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她体质不怎么好,一睡着就会做梦,能力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她在梦里失重跌落,醒来,碰翻了桌子上的玫瑰花。 一大束。 倒在地上,水珠弹落,有几株花瓣儿从枝头滚下来。 她把花扶起。 好几朵,那娇嫩的花都摔烂了。 她抚平。 把凋零了的扔掉好了,在她扔第三株时,门打开。 司御回来了。 洁白的衬衫,黑色的笔直西装裤,那张脸就像是刻出来的冷硬。 花辞孤疑的看了他几秒,这是工作不顺吗? “吃饭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御把手机放在玄关,朝着花辞慢慢的走过去,他就像是锁定了即将要吞噬的对象,那种平静又让人害怕的神情。 他到沙发旁,沉声,“为什么要扔?” “花掉了,就不要了。” “不如都扔了。” 花辞把手里的那一株插回去,她行为大方,“好啊,只要你同意。” 司御的太阳穴猛的一跳! 似风雨欲来! “去做饭。”他的命令。 花辞顿了一秒,去了。 花辞一走,司御拿起了沙发上她的手机,她的手机没有密码,直接打开。 这里面除了和唐影的聊天记录之外,没有其他人。 她把和夜慎之的聊天往来,删除的干干净净,包括刚刚那一条! 她通讯录只有一个【御】,没有其他任何人,但是夜慎之的号码并不是司御知道的那一个,也就是说夜慎之在拿自己私人电话和她聊天。 花辞的左手还包着纱布,只是不影响日常,倒也没有疼痛感觉。 但不能碰水。 冰箱里倒是有很多菜,以前高慧来做饭,每次她做完,冰箱里剩下的菜都会被席卷一空。 今晚她没来,剩了不少。 她拿了肉和杏鲍菇,想这个是不是可以炒一盘菜,司御似乎对杏鲍菇挺喜欢的。 清洗。 还没有洗好,她的身体被一股重力撞的往前飞去,她的头就要撞到水龙头后面的墙壁,又被拉回来。 强行! 她一怔。 “司御,你干什么!” 那双大手带着丝丝的寒凉扣着她细细的腰,用力到,像是要把她的骨头碾碎! 她由心底衍生出一种抵触,如果她不做点什么,司御很快就要强迫她! 她回手,抓着他的手腕,“司御!” “做吧,嗯?”他在她的耳边,声音像是深海里的鲸发出来的低吼,带着不用喷薄的震慑力和危险力,它自然而然。 花辞转身。 他又把她摁住,趴在琉璃台,台子上有水,她的手肘,又滑又疼。 他的怒火,像是封锁在一个框框里,在这个框框里,它如雷霆般,一触动,便是四分五裂。 花辞清晰的感受到了—— “你放开!” 他匍匐在她的后背,手从她的腰间穿过,捏着她的下巴,往过一板,让她的眼睛对着他。 他的眼睛似有岩浆崩裂,声音低到沙哑,“为什么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对你不好?” “你在胡说什么?”她曲起胳膊,反抗,却无能为力,男女力量的悬殊,差别如此之大! “胡说?”司御倾身过去咬着她的耳朵,放在唇里一滚,花辞很疼很痒,却无法躲避。 片刻后,他才松开。 “和夜慎之什么关系,说!” 她明白了,是在说她和夜慎之。 花辞的手已经握成了空拳,随后紧紧一握! “先把我放开。”她尽量保持语气上的平静。 “怎么,是心虚了?” 花辞的体内来了一股气,借着这股气,她往上——就像是困死在笼子里的麻雀,拿最后一挣扎。 她脱离了他的枷锁,站直。 身体有两秒钟的自由,转身,面对着他,随后他的手臂放在她的身体两侧,把她控制着! 第1218章 花辞,你就是欠收拾! 2 “出去,我给你做饭。”她冷道。 司御的薄唇在绷成一条直线后,手直接在她身后,捏着她后背的衣服,如此,就勾勒出她身前的所有弧线。 阿娜多姿。 腰细的不堪一握。 “不用做了,去卧室!” “我是这样去吗?” “花辞。”司御第二次连名带姓的叫她这个名字,“你纯粹就是欠收拾!” 把她往起一抱,进卧室,把她往床上一抛,他随之而去! 抓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他锁着她的双眸,“我现在就要开始收利息!” 花辞没动,看向他,“我认识夜慎之,你就火了?” 司御眼里的翻腾猛然一停,“你岂止是认识,平时装矜持装个冰清玉洁是给我看的?” “把你的手拿开!” “你还要反击不成?” “司御,我再说一遍,放开!”她的眼睛平静的出奇,就连声音都无过大的起伏,但是看着他,很坚定。 司御何时怕过别人和他对着来! 他用膝盖扒开她,“你,恼羞成怒了?” 花辞没有犹豫,她用腿去撞他! 男人的最弱点,只有那一个。可司御早就有所防备,一挪,压住,让她再不能动弹。 但人受制于人时,人的爆发力往往都很强,她直接起身,以头去撞司御。 司御本能的后退。 这么一退,她就有行动的空间。 腿抽出,从床上下来,可她的脚还没有再地上站一秒,她被他用力一拽,再一次以床为战场,两个人展开了格斗。 花辞哪是司御的对手,她不到两招,就败下阵来。 她依然在他下。 他摁着她的脖子,“性子够烈,胆子够大,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花辞冷冷的看他。 “我和夜慎之没有任何关系!”她要尽快结束这种局面。 “你以为我会信?吃饭聊天,他有回你必应,你如此饥渴!”他发狠的捏着她细细的手腕,“躺在我的怀里和他调着情,让你很有成就感?” 花辞的眼神—— 一时无法形容。 她未曾被人这么对待过,无论是好的,还是现在的糟糕。 但是司御挑起了她少有的逆反心理。 “我和他吃了一顿饭,仅此。你们俩是有多厉害,认识你们就让我有成就感,你给谁贴金!” 司御没说话—— 她爱花绝。 司御比谁都清楚。 爱到她都分裂出了阿南。 爱到她都忘了自己是谁! “你的意思是,我和夜慎之对你来说,都一样。” “是。”都是她不喜欢的男人。 爱到她认为他和夜慎之加起来都比不过花绝! 他一身怒气忽然烟云笼罩,团团簇簇的变了样,“不一样,夜慎之永远都不可能对你这样!” 低头,一瞬间攥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从来没有过。 他带着狂暴、隐忍、怒火、侵略,也有让花辞分不清的缠绵和深沉。 他抱着她的腰,很紧。 一只手圈着她的腰,手臂和她的腰,密不透风。 花辞就那样躺在被褥上,一动不动,她还是衣衫完整,只有嘴,很红很红。 她的头发随意松散的铺在洁白的被褥上,衬着她的脸过份的白,没有一点血色。 司御并不在。 他结束了那个吻后,来了一通电话,他就走了。 她不知道若是没有那通电话,他会不会放过她。 可花辞——却因为那个吻,久久无法回神。 像城墙在面前崩塌,她看着细细碎碎的残渣,而不知所措。 她被这种莫名的情绪搅的心烦意乱,起床去了外面,拿烟,点了一根。 烟雾缭绕,青白色升起来,把她的脸庞都遮住,她的眼神在云里雾里中,飘散着。 一根烟抽完,季飞打来了电话。 “唐小姐,你没事儿吧?对不起啊,我……御哥问我,我只能说了。” “你说了什么?”花辞的声音沙沙的。 第1219章 别犯贱! “就你和夜先生……” 季飞很歉疚,“就是你和夜先生怎么认识的,吃了一次饭,就是那样。”别的没说。 “嗯。”花辞喜欢阳台这个位置,能看的很远,一望无际,这个时间又是灯火辉煌,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在把人拉入那无尽的璀璨的深渊。 “对不起,我错了。”季飞低头,大男孩儿的道歉总是那么软。 花辞淡笑,“你道歉做什么,他问你,你即使不回答他一样会知道,而且你还会遭殃,不需要和他对着来。” “那你……”季飞想说大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花辞知道他要问什么。 “那就好。”季飞长长的舒口气,“大少最不喜欢有人背叛他,然后吧,夜先生又很特殊。” “嗯。”花辞寡淡的嗯了句,然后挂了电话。 她看着远处的夜空,那些遥远的星星点点,点缀在漆黑得不见光的黑色幕布里。 她喜欢夜色。 也喜欢一个人。 但是今晚,她的烦恼增添了些。 她也没有再抽烟,进去。 客厅里的花依然艳红,快要第四天了,它逐渐走向了衰落,一个礼拜大概就要扔掉。 她过去,手指抚在上面,花瓣儿肉肉的,软软的。 唐影最爱玫瑰了,红火,锋芒。 她却不怎么喜欢,觉得它太招摇。 沙发旁掉了一朵花,她去捡起来,一弯腰,她看到在沙发的那一边有一张纸,于是过去捡。 一张盖着公章的文件纸张。 看上面字样,是增地文件,位于中央八街的地皮。 这张纸应该是整个文件最重要的部分,双方签字,公司章印都在这儿。 这应该是上午她散落文件时,落的一张。 恰好在此时,外面滴滴声,有人在摁密码,司御回来了。 两秒后,他进来。 他的脸上没有和先前那么明显的愤怒,是让花辞都捉摸不透的深谙,但这种稳重中又透着随时会爆发的阴沉,让人更加忌惮。 花辞把手里的纸一捏,看着他,没说话,却暗暗的起了防备之心。 司御走到她身边,伸手,“拿来。” “什么?” 不过一秒,她就明白了。 把纸摊开,给他。 司御接过来,一眼没看,直接一攥,在手里成了一团,他的骨骼已泛白! “和他合伙?”他阴阴的问,摸不透他的情绪。 “什么合伙?”花辞不懂。 司御走近,他看到了她的下巴,有些红,是先前被她捏的,他眼神锁定她,“我确实小看你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他苟且。” “……”花辞不想吵架,也不愿意吵架,这种事她也不擅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还是抬头,抓着她的后脑勺,用力,捏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让她对上他阴鸷的双眸! “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准去,别犯贱,否则我能宠你也能收拾你!” 他走了,带着那张纸一起离开。 他捏她的后颈大概只有五秒,可花辞疼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接着开始头疼。 她躺在沙发,任凭黑夜把她包围,她的脑子里那张纸在一直萦绕,然后便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隔了二十多天,头第一次疼。 她好像也习惯了那沉重又滚烫的疼痛感,任凭它们发酵。 御皇珠宝大楼。 总经理办公室。 林抻和副总双双站在办公桌前,他们竞标失败,那份文件少了一张最主要的,那么——可以说整本文件都是废纸。 公司介绍以及对于那块地的规划、还有相关文件。原本这个招标会公司已经做好了相关工作,参与竞标是一个过场。 其实他们竞标是成功的,这种招标在明面上要求公开公正,要在现场签署合同时。公司已经打点好,但在现场无法明目张胆,在签合同时,因为资料不全而被视为轻率、扰乱秩序、总负责人还不在,于是不予签署。 次于司氏的夜氏,见缝插针,开始新一波的竞争。 第1220章 生很多的小宝宝 1 最后落在了夜慎之的手里。 “司总,抱歉。”林抻有愧,文件出了问题,是他们的失职,没有复查。 “出去。”司御一摆手,脸冷硬的很。 林抻和副总一同出门,走到门口,司御的声音又传来,“副总明天递给我辞职报告,林抻不在担任我的助理,进秘书室重新回炉再造。” 两人一惊。 “司总……” “面对应急突发状况的能力都没有,有资格坐在这儿?没有合同,你办不了事?” 副总头一低,有愧,但愧不大,毕竟这种发型招标,总负责人都不在。 但他也不敢反驳,应了声,走了。 司御关了办公室的灯,眼睛一闭! 五官肌肉在隐隐的抽搐,这幽暗的空间让他整个人都处在即将要爆发的阴霾里。 他雪白色的衬衫发出昏昏的白光,衬衫领口是他修长的脖颈,没有领带,两颗扣子敞开,喉结突显的性感。 他打开柜子。 拿了打火机和烟,他基本不碰这些玩意儿,所以拿在手里,也没有点。 半分钟后,邮箱里有滴滴的声音,点开。 是下午发生在酒店的事情,监控画面,人很多,看的不是很清,暂停,放大。 是花辞……夜慎之。 她在吻他。 他浑身的鳞片刹那间同时而逆! 她低头,背部起伏,足足吻了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她起身走了。 就这时,电话响了。 秦菲儿。 他把电脑屏幕暂停,接。 “御。”秦菲儿的嗓音一直这么软。 “说!” “你……你怎么啦?心情不好?” “有事就说。” 秦菲儿不敢,“还是算了……”她不敢。 此时,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新闻,说的是夜氏年轻总裁救人而溺水一事。 点开。 一个网页里有视频,而且这不是监控,是现场的人用手机拍摄,非常清晰。 她给他做心脏复苏,做人工呼吸。 然而标题上写的并非是人工呼吸,而是暖心浪漫的一吻。 把他们‘接吻’的图放的特别大。 网页的下面又出现了另外一个视频,在一个月前,某酒店失火。 依旧是夜总闯入失火房间,随后他拉着一名年轻的美女从楼梯道撤离。 视频里把他抱着那女人下楼的画面,单独做了一个动图。 司御手里的那根烟还是点燃,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刺鼻的味道直冲整个肺腔。 在一片烟雾里,他瞳仁漆黑的难以直视,他看着那个动图,视频下方编辑的形容词,那位女士是那位少年总裁的女朋友。 二人在酒店外的停车场,有过停留。 花辞递给了他一杯水,并且开车把他送去了锦绣未央,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一夜都未见那女性出来。 整整一夜。 “御?”秦菲儿刚说了很多话,他一直没有回应,并且她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心情不好? “有话就说。”司御开口。 “我……也没什么……” “不是去了酒店?”司御在网页上看到了秦菲儿的身影。 “嗯。”秦菲儿轻轻的,很柔软,“我知道你晚上有工作,所以想去找你,但是你迟迟没来,就先回家了。” “看到了夜慎之?” “看到了,也看到了他的女朋友。” 司御弹了弹烟灰,修长的手指搭在烟头,衬的他的手似雪一般白,手指上的筋脉微微爆起,那股似重而重的力道把他的忍耐推向了一个高峰。 “他女朋友好漂亮,夜先生去泳池救人,腿抽筋溺水,是他女朋友去救的,好浪漫哦。”秦菲儿叙述,她可能是觉得好浪漫几个字不太合适,又改口,“其实我找你,是为媛媛。她被拘留七天,按照她的性子自然是受不了的,再加上她见过夜先生的女朋友,这网上的新闻她也看到了,我怕她又去闹事。” 一闹事,夜慎之和司御更是水火不容。 司御低声,“还有事?” 第1221章 生很多的小宝宝 2 “……没了。”怎么会没呢,她想他了。以及,她能清除的感觉到,御好像不想再管媛媛。 司御再没开口,挂了电话—— 司媛媛和花辞都见过她和夜慎之,看来他们之间,又岂止是季飞口中所说的只吃了一顿饭! 锦瑟十弦。 阴阴的天气。 气候不怎么好,一大早漂亮的女人起来把窗帘都拉开,给屋子通通风。 然后下楼。 电梯走到19楼时,进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手里提着两大袋垃圾,女人去帮忙。 “给我吧。” 老奶奶一抬头,见是她,顿时笑了,“是你啊,真漂亮,见你一次我都想夸你一次。” “谢谢阿姨。”她笑笑,帮忙把垃圾袋放好。 “对了,你男朋友呢?”奶奶问,她虽然是头发白了,但是眼睛炯炯有神,想来身体还不错。 “你说阿北吗?”提到阿北,她眼神放光,“他上班呢。” “啧真是甜蜜,上次给你的红鸡蛋吃了吧,吃了这个能早生贵子咧,你说你男朋友绝育了,我不信,我知道你是逗他玩的。” 阿南顿了一下,眼神在沉思,稍后一笑,“没呢,没有绝育,以后我们会生很多小宝宝。”她期待着。 这一说,老奶奶更高兴。 两人一起下楼,阿南帮着老奶奶去倒垃圾,老奶奶去遛弯,阿南去超市。 没走几步,有人打电话过来,她以为是阿北,满心期待。 一接,是个陌生人。 “唐小姐,麻烦你出来一趟,有事儿找你,我在门口。” 阿南犹豫再三,出去。 小区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房车,挺气派,她走近,门打开,里面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她不认识。 “上车。”她道。 阿南自然不去,但她不知道阿北在不在里面,于是探头看了一眼,这一探头,她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拖过去! 她一惊。 想要反抗,可对方力道太大,有两个保镖,硬生生的把她拉走。 车门一关。 走了。 里面遛弯的老奶奶看到了,但是她看到的画面很片面,不全。 她有些疑惑。 因为她看到阿南上车后挂在车门上的腿,那车门硬生生的关上,关门的时候非常不温柔,阿南的脚被怼的肯定弄疼。 这不可能是阿南的男朋友,那小子哪儿这么狠心。 坏了。 奶奶噔噔噔跑去打电话,可又没有她男朋友的电话,于是去找门卫。 房车驶离车道,从辅路进入主路,阿南被摁在凳子上,她手里还拿着手机。 她未慌张,她只是惊诧。 啪。 她还没说话,就挨了一巴掌,是这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司媛媛收回手,她冷笑一声,“你也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阿南一愣。 她侧过头来,脸上很白,这一巴掌就出了巴掌印,“你是谁?” “小女表子,你还有脸问我是谁,我告诉你,得罪了我,我绝不让你舒坦!” 阿南的肩膀被保镖桎郜,她抬不起来——脸上火辣,她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她在想她是不是阿北的什么人,阿北找其他女人了? “看你娘!还想找抽?”司媛媛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撕成碎片,想到她和夜慎之那么亲密,拥抱接吻,她就气的发疯。 阿南正要回话,电话响了。 阿南还没有来得及看,司媛媛抢过她的手机,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手机在地上翻滚,最后卡嗤被一辆车给轧碎。 那辆车的司机感觉到车身受阻,他一脚刹车踩去,刹车声刺耳,同时摁断手机的通话。 他看了眼前面疾驰而去的黑色房车,下车。 一款黑色的手机被车轮碾的粉碎,而他手里捏着的手机是通话页面,第一个是刚刚打出去的‘a小辞’。 他过来找她吃早餐,却不想碰到这情况。 夜慎之继续打。 没有通。 罢。 他上车,把车子倒了两步,把地上的残渣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开车去锦瑟十弦。 第1222章 阿北呢? 阿南被拖去了酒店,这个酒店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保镖扛着她进来后,就把她绑了。 她面前站着的女人,咬着牙,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小姐。”保镖事情完成。 司媛媛嗯了一声,让他们在一边候着。 她坐在阿南对面,质问,“你和夜哥……慎之发生到哪一步了?” 阿南沉默。 慎之? 不是阿北。 她放心了。 阿北和这个女人,没关系。 “你想是什么关系?”阿南反问,她的声音不轻不重,甚至从声音里都能感觉到她性子的温柔。 司媛媛暗骂了一句,抬手,揪着她的衣领,“你他妈聋了,问你话!” 阿南的手心出了汗,但她佯装镇定,“把我松开。” 司媛媛松了,用力一推。 阿南连着椅子一起摔倒在地,她根本起不来,头磕向了坚硬的地板,叮咚一声。 顿时,她眼冒金星。 司媛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保镖道,“把她扶起来!” 保镖过去,把椅子拉起,放正时,椅子在地板发出沉重的声音,她的头跟着一晃,脑袋里好像有个锤子在左右乱撞。 疼。 阿北。 她脑子里划过这个名字,接着,啪,这个巴掌声音很清脆,而且两次打的都是同一张脸。 阿南被打的,整个太阳穴都在发疼,那种疼牵扯到筋,扯着她整个头嗡嗡响。 司媛媛还没够呢,又再度揪她的衣领,蔷薇花上搭着一根细细的黑色带子,若隐若现,红与黑的搭配,魅惑又性感。 她冷哼一声。 “果然小女表子,还有纹身,说,你会和慎之分手,以后再不勾引他!” 阿南抬头。 她狼狈。 左半边脸,很红。 司媛媛发泄的打,很重,过了会儿大概就会肿。 衣服很乱,肚子上还有绳子。 她看起来很柔弱,又招人心疼,可她的眼神又是定定的,那是一种夹在绵里的针,“你是说我勾引了他,你是他女朋友?” “当然,我是他唯一的女朋友。” “哦,那你就你的慎之过来,你问问他,我有没有勾引他。” 司媛媛恼羞成怒,“呵,你他妈还敢还嘴。你是不是没看到这屋子里还有两个男人,你知道我会让他们怎么对付你么!” 阿南看到了她狰狞的眼神,肩膀处又凉飕飕的。 阿北。 阿北! 这个声音在脑子里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切! 她知道司媛媛想做什么,不行,绝对不行! 许是她露出了惊恐和慌张,让司媛媛畅快了许多,她狠笑,“怕了?” 阿南沉默。 “不让他们上也行,你跪下来求我,说以后和慎之再无瓜葛,磕几个头我就放了你。”她就是要侮辱她。 阿南的瞳仁睁大,她是觉得意外,还有这种讨人厌的女人。 “怎么,不愿意啊?” 司媛媛一脚摆在她的小腿上,“那更好,不愿意本小姐就要用强了!” 阿南穿的是裙子,很薄,鞋底在她小腿上摩擦,疼得很,司媛媛力气还不小。 她没吭一声。 她只希望阿北马上过来。 “去,让她给我跪下。” 司媛媛下令,两个保镖上去,解开绳子,完全没有给阿南喘息的机会,直接—— 扑腾! 保镖力气大,摁着她的肩膀往下一压,阿南双膝跪地。 “放开我!”阿南挣扎,可她的力气哪儿抵得上保镖,她几乎不能动,但又誓死不从。 “滚开!”她在反抗的同时看向门口,阿北,快来救我! 有保镖拽着她的衣服,在她抵抗时,嘶,破了,一瞬间就分为两块。 保镖停了。 他们没有想到是这样。 但这种意外而来的后果,让司媛媛高兴坏了,“不错,是故意的吧,我就说嘛,你这种女人,贱的很。 阿南快要疯了,她的脑子里有什么在飞速运转,她控制不住,头疼,脑仁发烫! 第1223章 我带你找阿北 1 司媛媛给了保镖一个颜色。 保镖提着她扔到了床上。 阿南抓起被子,把自己缩起来,她颤抖警戒的看着那两个男人。 司媛媛道,“愣什么,继续,我要她以后想起今天就羞耻的想要死,我要她再没脸见慎之,甚至是其它任何一个男人。” 她说完—— 保镖也只有听命。 司媛媛听着那女人的尖叫声兴奋极了。 呵。 和她抢男人,你算老几啊! “阿北!” 阿南放声尖叫,她真的抵不住保镖的力气,她快……什么都没有了。 “再大声一点,要不,就自觉给我跪着。”司媛媛觉得还不够,再惨烈一点。 阿南捂着自己,她把自己弓成一团,浑身发白颤抖。 司媛媛又道,“把她的脸抬起来,我看不到了。” 保镖上前。 正在此时,司媛媛的电话响了,这是她进酒店时的内应,若有人找来,赶紧通知她。 她接了。 收到对方的讯息后,把手机一收。 “行了,快走!”她恶狠狠的瞪了阿南一眼,“便宜你了!” 她先撤,出去,迅速躲进楼梯道,随后保镖过来,三人一起离开。 …… 阿南怕极了。 她抓着被子把自己给包起来,牙关打颤,鼻子很酸,可一滴眼泪都点不出来,整个心脏好像是在风中摇晃,抖的让她呼吸都呼不过来。 阿北。 阿北。 他没来。 她盯着门口,那门被甩上了,没人来。她弯身从地上捡起类衣,抓在手里,正要穿,门在外面被人用力撞开,来人了! 她慌忙抬头,进来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穿一件浅色的衬衫,打着领带,长的很好看,可他不是阿北。 她心里燃起来的那股希望,一下子湮灭下去。 “花辞。”夜慎之大步过去,他看着她,然后去浴室和套间,没有其他人。 他又折回。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她裹着被子,地上还有衣服,她手里还捏着一件,整个人像是飘零的花儿,即将归尘。 他看到这画面,想象的到她被子下是什么样子,柔声,“先穿上。” 他去洗手间拿了浴袍出来,“自己可以么?” 阿南弱弱的点头。 夜慎之背过身去。 他去了锦瑟,找花辞。他进不去,在门卫那儿登记,门卫说唐小姐出去,好像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并且她楼下的老奶奶说她似乎是遇到了危险。 他才折回。 那时才发觉,被他轧碎的手机有几分熟悉,这才一路找回来。 他不敢想象,若是晚来一会儿,下场会怎么样。 两分钟后,他回头。 “好了?” 阿南点头,她眼眶很红,但是没有眼泪掉下来,夜慎之仔细一看,才看到她的脸被人打过。 那脸嫩的像花儿一样,肤如凝脂,有了巴掌印那么的突兀,他坐在床边,情不自禁的碰了碰她的脸,“别怕,我会替你讨回来。” 他哑着声音。 阿南却抓着被子,她像是被丢在海里的浮木,没有着力点,没有安全感。 她看着夜慎之,颤声问道,“阿北呢?” 夜慎之顿住。 阿北? 这是谁? 夜慎之盯着她的眼神,她此时羸弱又惊恐的很,眼神像是被大风吹过后的云彩,带着几分散乱。 他和花辞没有多深的交情,但他总觉得花辞是一个临危不乱的女孩,还是她真的被吓到了,露出了女性脆弱的那一面。 “我们先出去。”出去再说。 阿南嗯了一声,她下床,不想腿一软,连站都站不稳,夜慎之把她往起一拉,扶着她的肩膀,“能行吗?” 阿南不想被他碰,往旁边一挪,巧妙的逃离了夜慎之的手掌。 夜慎之缩回手,他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但未说出来。 两人出去。 阿南实在是……无力。 两腿酸软的厉害,走路很慢。 车子里。 第1224章 我带你找阿北 2 司媛媛摆弄着手机,她又紧张又害怕却也觉得非常的舒坦,她终于出了一口气,那个臭女人! 她翻开手机—— “放开我!” 尖叫声很大。 她笑了。 没想到吧,方才那些她都拍了出来,看这个女人以后还怎么和慎之出双入对,居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慎之接吻,呵。 够不害臊的。 “走吧,我们回去。” 保镖听命,走。 他们出去,一辆悍马以疾驰的速度去往酒店的停车场,他没看到司媛媛,但是司媛媛看到了他。 堂哥? 顿时她的心都跳了出来,堂哥怎么会来。 之前她收到消息,是夜慎之来的,现在怎么哥也来了? 她谁都不怕,就怕这个堂哥。 她手一抖,完了。 不不不。 不要慌张,他不一定是过来找事的,他和花辞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认识夜慎之的女朋友嘛。 转而她又坦然了。 阿南走到了门口,她真的好害怕,心跳一直很快,两腿一直在打颤。 她穿着酒店的浴袍,酒店的拖鞋,即使都被包着,但是她还是感觉……有无数双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以及那手蛮横的从她肩头摩擦过的颤栗。 她恶心。 反胃。 “花辞。”夜慎之走在她身侧,他伸手护着她,但没有碰到她,此时她呼吸急促的靠在墙壁,就连电梯都没有走到。 “不要害怕,没事的。”夜慎之柔声安慰,“让我扶着你,好不好?” 阿南摇头。 她的睫毛好长,此时它像是羽毛在夜慎之的心口撩着,尽管她的脊背挺直,可她看起来那么想让人捧在手心里。 “花辞,这样是不行的。” “不要。”阿南阻止,推开他伸过来的手,“阿北不喜欢别人碰我。” “谁是阿北?”夜慎之问道。 “不要问我,我要去找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眼睛里一下子聚满了泪水,秋水瞳仁,浮盈颤动。 “花辞。”夜慎之拧着眉头,嘶哑着嗓子,“我带你去找阿北,好不好?” 后来的很久,夜慎之都没有想过,在那一瞬间他衍生而起的心疼,为何会让他带着她去找另外一个男人。 阿南点头,“嗯。”很轻,很弱的一个字。 “那你抓着我的手臂。”他把手给她,浅色的衬衫整整齐齐,袖口硬实,质地精良。 她没有搭。 “我自己可以的。”她低低一声。 其实她的头好疼啊——她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头疼的毛病,一疼,额头就滚烫滚烫。 她想阿北。 她只要阿北。 夜慎之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他的胳膊上,“阿北没有来,他也不会看到,我送你去医院。” 阿南这一回没有……异议。 她的手虚虚往下一抓,他的手臂很结实。 夜慎之保持着绅士的举止,只让她搭着他,他低声询问,“你知道是谁把你弄到这儿来的么?” 阿南摇头。 随后又道,她想起来了,“是一个女孩儿,她说……我抢了她的男朋友,那个人叫……”她想不起来了。 可她不认识那个男人。 “算了,别想了。”夜慎之抬手,“我摸摸你有没有发烧,好不好?” “不要。”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而且你现在已经安全。”夜慎之低声,每个字都透着耐心和如沐春风。 阿南回,“我没有发烧。” 她看向电梯,阿北呢,怎么还不来。 夜慎之也看了眼电梯,这个楼层是十楼,电梯到了七楼,很快就到了。 “我们去楼道。”他说。 “为什么?” 他好看的唇,微微一扬,“不方便。” 不方便是指阿南此时的穿着,一件浴袍,拖鞋,还有气无力。 阿南头一低,没有说什么。 夜慎之脚步一转,领着她去了楼梯口,他们过去,电梯门刚好打开。 他们消失,电梯里的人出来,前后不过只相差一秒而已。 第1225章 秦菲儿才是你未婚妻! 1 夜慎之带着阿南从十楼到了九楼,阿南头疼的厉害,靠着。 “上次酒店失火,我抱你下楼。昨天我再酒店溺水,你又救我一次,要说肢体接触,我们早就有了。只是每一次,我们都没有男女私情,现在你病的厉害,若你嫌弃,我背你。” 阿南靠在墙壁,前面是他优质的脸。他五官俊美,气质温润,身上没有香水味,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阿南并不讨厌他。 “我……” “好不好?”夜慎之用着极度柔软的语气,像是对待一个受了伤的孩童。 “不要你背。”阿南拒绝。 夜慎之苦笑,“好吧,那你还是抓着我的手。” “不用。”阿南不想,“我休息会儿。”她缓解下头部的不适就好了,她不想和除了阿北以外的任何慢热的有任何接触。 “好吧。” 夜慎之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帕子放在台阶上,“坐着休息会儿。” “谢谢。”阿南坐下,头看着墙。 夜慎之一直是意外而惊愕,这人是花辞,却又不是花辞。 这种发现,让他倍感兴趣。 他抬眸,看了眼十楼……眸,暗了几分。 随之他也坐下,陪着她。 一分钟后。 夜慎之把她脸上的黑发给抚到耳后,阿南避让,“你做什么?” “有虫子。”他缩回手,淡笑,“休息好了,我们就走。” “嗯。” 此时—— 从楼上走下来一人,一身黑衣。 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他慢慢走来,像是走在地狱的边境。 司御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楼梯道没有风,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这种安静带着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之前的宁静! 它禁不起,一点的风吹草动。 他在他们背后两米远的距离停下,“聊够了?” 夜慎之和阿南同时回头。 阿南看到是他,顿时喜笑颜开,“阿北。”起身,跑过去,一把扑在他的怀里。 司御单手接过,把她搂住。 阿北,总算是来了,阿南的头靠在他的胸口,更疼了。 司御没有看他 眼神盯着夜慎之。 夜慎之捡起了手帕,刚刚被阿南坐过,起来时,被她那股力气带着飘出去三个台阶那么远。 他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叠好,捏在手中,上前,和司御平视。 “阿北是你吗?”夜慎之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无论是不是我,你就是在找死!”司御的筋脉猝然绷起,抬腿,对着夜慎之 夜慎之和司御认识那么多年,多少了解司御。他知道司御会做什么,出身,退让! 同时他也开始回击。 司御怀里还抱着阿南,行动受限,他后退一步,同时放开怀里的阿南。 可放开的一瞬间,夜慎之过来夺! 司御搂住她的腰,一个璇身,躲避了夜慎之,也在这个空档里司御的腿抵达了夜慎之的胸膛。 一脚过去。 夜慎之被踹的跌下五个台阶,如果不是他拉着楼梯扶手,他一定一路滚下,绕是这样,还是听到清脆的一声骨断声。 而司御也因为这一脚,后退几步,背撞在后背的墙上,磕到了后脑勺,叮咚一声。 阿南的头被刚好那一幕给弄的……疼的她快晕过去,但是她听到了这个声音,很难受的抬手,掌心搁在他的后脑勺,给他摸摸。 “我昨天就警告过你,离她远点,这是老子的!”他一字一句,五官冷峻阴沉到了极致,同时抱着阿南的手也特别的紧。 阿南怔怔的看他,他在发火,她有些害怕。 夜慎之起身,他的黑发微微凌乱,蓬松的张扬着,他的眼神似正在出征的战士,战斗欲幽茫黑暗! 他走至台阶,“你的?那么你是不打算结婚了?你把秦菲儿放在哪儿,那是你的未婚妻!” 阿南一震。 她看着阿北的下巴,那么坚毅帅气。她的心里突然间就像是打翻了的汽水,在剧烈的冒着泡泡! 司御眉色不眨,“就算是这样,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怀里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第1226章 秦菲儿才是你未婚妻! 2 “好,我拿中央八街的地跟你换。”夜慎之脱口而出。 司御把阿南往起一抱,反嗤,“拿你整个夜氏来,老子都不给!” 上楼。 通道里还是昏暗,哪怕现在是白天。 夜慎之捂着胸口咳了两声,随后他的身体往后一靠…… 通道里似乎还有女人的香气,但是又好像是没有,反而是硝烟的味道。 他一身精瘦,身高腿长,似长在湖边的一颗笔直的柳,葱葱郁郁,永远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与和颜悦色。 此时,他的脸庞又极度阴沉。 侧头。 那块手帕躺在地上,两面都有了灰。他去捡,再次拍灰,叠好。 他看着这帕子,蓦然自嘲一笑。 也不知是在笑谁,是自己,还是突然性情大变的花辞。 他所做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今天说了两句话,让他自己都很意外。 第一句,【我带你找阿北。】 第二句,【我拿中央八街的地跟你换。】 …… 阿南抱着去车上时,她的拖鞋掉了,光着脚去的。 她一句话都没说,她的脑子都是那句未婚妻,阿北有未婚妻了,她叫秦菲儿,不是她。 他快要结婚了。 她窝在副驾。 司御把安全带给她系上,看她发呆怔愣的模样,两指钳着她的下巴,“看着我!” 阿南看向他。 司御的视线很锋利,阿南根本不敢对视,视线回躲。 可这一躲,就显得她很心虚。 “怎么,有事儿瞒着我!”司御低声。 阿南摇头,没有。 “回家好不好,头好痛。” 司御瞥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打开后座,拿了一件西装外套,然后扯掉浴袍,“穿上!” 两个字。 阿南吓的一抖。 紧接着车门被甩上,车身因为这股力道而颤了两颤,她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却又死命的咬着唇,把衣服套在身上,以免曝光。 一时她忘了头疼,也忘了身体的不适,就只知道 阿北有未婚妻。 阿北很生气。 眼睫毛湿哒哒,她用力不想眼泪掉,她今天真的很害怕,好像被阿北抱一抱,哪怕是握着她的手也是好的。 她斜眸。 看到他在启动车子,推挡。 骨节分明,手指干净,手背上脉络都那么好看。 她暗暗的吸吸鼻子。 乖乖的坐着,一句话都不说,扯着身上的衣服,不要它掉下来。 车子去了锦瑟十弦。 这个时间高慧在做饭,司御给高慧打电话,“拿衣服下来,速度!” 挂了。 下车。 回来一路,都没有和阿南说一句话。 关车门声音很大,阿南吓的一惊,她的眼神追逐着他的身影,看到他从车头绕到了车位,背影挺括。 她等了一分钟。 他也没有来理她。 凝结在眼眶里的泪水一滚就来了,控制不住,她又拿手去擦,不想让阿北看到。 车尾部。 司御捏了一根烟在手心里,没有点燃,但是很快那根烟在手心里就成了碎末! “去给我查,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他脱两层皮!” 这个电话打完,他回头,一回头隔着层层车玻璃,他看到她在擦眼泪。 从在酒店里他就知道,这是阿南不是花辞。如果是花辞,可能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心里的旺火猝然攀升,接着而来的是强烈的心烦意乱。 他走过去,打开车门。 所有的火气和要杀人的心理在看到她睫毛上挂的泪珠时,刹那间去了一大半。 “憋回去,你敢哭试试?!” 阿南听他这语气,心里更难过,看着他,委屈又可怜,“阿北。” 眼泪扑簌簌就来了。 “闭嘴!” 她鼻子一吸,止不住。 司御把车门一甩,骂了一句脏话,脸颊难看的要命。 五秒后,他把车门打开,女人趴在自己腿上哭,后背果露了一大半,他把她往起一抓,往怀里一揉,摁着她的后脑勺,“你他妈耳朵聋了,我不是让你呆在家哪儿都不准去?!” 第1227章 司御打人了! 阿南尽量让自己不发出表现的太软弱,也不想哭,但是倒在他的胸口,就是忍不住,呜咽声正好在司御的心脏处,清晰的传到给了他。 司御在她头上摸了两把,“起来。” 她摇头,不要。 司御也没继续。 只感觉女人抱着他腰部的手,越收越紧,她是真的很害怕。 他的气息放的软了些,搂着她。 一会儿高慧把衣服送下来,司御给她穿上,把她从车上拉下来,“自己上楼,别想我抱你!” 阿南抽噎着,点头,她听到了。 跟在他的身后,她看到他的体魄,手伸了又伸——最后还是没有去拉住他。 她不知道未婚妻是真还是假,更不知道他生这么大的气,她要怎么办才好。 回到屋子。 “去洗澡!”司御命令。 阿南哦了一声,去浴室。在浴缸里放水,她看着水往下流的时候,她的头内一阵晕眩而过,她想止痛药了。 外面有走路声,她出去。 是阿北。 她迎过去,“阿北。” “说。”司御冷冷的一个字。 “我不认识那个男的,我和他没什么,你不要生气。”她红着眼眶解释。 她期待的眼神,那么的明显。 她和花辞不同,阿南总能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无论是嘴巴上还是面部表情。 司御眸心跳动,“真的不认识?” “嗯。” 那看来阿南没有见过夜慎之,只有上一次在酒店里给她解了燃眉之急。 “嗯,去洗澡。”司御淡道。 “阿北。”阿南知道他还在不高兴,“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司御的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 阿南站着没动,她就像是一个掉在泥坑里爬起来的孩子,需要安慰,需要拥抱,需要抚平她心里的恐惧。 “愣着做什么,把身上别人的味道洗干净,我不喜欢。” “嗯。”阿南听话的点头,去浴室。 门一关,她脱了衣服进浴缸里,环抱着自己。 阿南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想,只要阿北。 阿北就是她的全部。 可是,她搓着自己的肩膀,这儿被人碰过了,阿北是不是不喜欢了,会不会嫌弃她。 不然相信她和那男的没什么,怎么不好好抱抱她。 一时,她像是跌入谷底的小兔子,一切的动静对她来说都是惊扰。 她洗完澡出来,喝了两颗止痛药。 阿北不在。 “阿北呢?”她问高慧。 “谁?”高慧莫名其妙,但一想应该指的是司御,“你是说大少?” “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有事吧。” “去做什么?”阿南轻声问,此时她站在高慧年轻,完全没有了曾经的清冷气焰,看起来好欺负极了。 高慧盯了她好几眼,嗤笑,“当然是有事去啦,人家一个世界知名企业的总经理,日理万机,哪儿顾得上天天和你谈恋爱。” 是啊,阿北很忙。 总是在外面,风风雨雨,带着忙碌回来。她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一点都不了解阿北。 “我问你。”阿南说这话的时候,手扣着了沙发背,“秦菲儿是谁?” 高慧目光一闪,季飞说让她保密,不能穿帮。 “不知道。” “是……阿北未婚妻么?” 嗯? 她知道了? 那高慧就不客气了,毕竟她都憋了那么久。 “对啊,我们大少有未婚妻,很快会结婚吧,她住家司家,有几十个佣人伺候她。”不像你,只有我一个。 阿南瞳仁放大,一瞬间。 山河倒塌,倾泻万里,世界一片灰暗。 ……… 调查结果出来了,司媛媛找人做的。 他在开车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一件事—— 一张倒在床上的女人照片在全网传播,她的纹身清晰可见,bra松垮的挂在身上,她侧躺着,双眸紧闭,扯着被子。 同时被子的另一边还有一只手,偏黑,一看就是男人。 第1228章 阿南自杀了。 1 这图片若是思想肮脏的人来解读,可能是在某件事上的欲罢不能。 可司御看到了,他知道,这是阿南在害怕,在挣扎! 可这不仅仅是一张图,旁边还有一行字。 【此女人就是近日和夜氏年轻总裁传绯闻的女人,她无数男友,私生活糜烂,也曾下海站街,这个就是她曾经的照片。】 一张图,一段话,刹那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 此时,另外一个司家。 司媛媛躺在床上,悠哉悠哉,今天真是浑身舒爽,收拾了那个女人,这会儿,那女人可能在某地方哭吧。 这个图截的可太好了。 呵。 声名狼藉,哪儿还有脸再和夜哥哥在一起。 她又看了遍手机的视频,建了一个群,把视频发出去。 “看吧。” 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消息无数。 【这女的谁,够漂亮,身材够正点。】 【这位小妞,又怎么得罪我们的司大小姐了?】 司媛媛倒睡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回,【她就是得罪我了,下场就是这样。】 一时议论纷纷。 司媛媛很满意,这时,佣人来了。 “小姐,吃午饭了。” 司媛媛起床,蹦蹦跳跳的下楼。 “我说你能不能淑女点儿?”罗琳宠溺一笑。 “妈咪,蹦着舒服。”司媛媛跑下来一把抱住她,“妈咪没钱了,给钱嘛。” “你就会问我要……要多少?” “百来万就行。” “行了,晚上问你爸要。” “好咧。” 正说着,院子里进来一辆悍马。 司御来了。 司媛媛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来了? 罗琳也疑惑,但也出门迎接,“御儿,来的真巧,正好开饭。” “婶婶,我找她。” “啊?”罗琳看到了司御那一身即将爆发的阴寒,她下意识的看向女儿,想着她又闯了什么祸。 司御直接走到司媛媛面前,司媛媛害怕,“哥,你……” 司御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手机,翻开。 【不要,放开我!】相册里是这个。 手机屏幕上方不听的蹦出消息,是群聊。点开,尽是粗言秽语。 司媛媛害怕的司御此时的气场,但是她不相信司御是为此事而来。 “哥,你……” “你干的?”这是司御给司媛媛坦白的机会。 司媛媛摇头,接着又点头,又摇头,“我干什么了,哥,我什么都没干。” 此时手机里又传来一条信息。 【媛媛,把这个女的介绍给我呗,想试。】 司御一瞬间,寒光乍起! 抬手,啪。 司御一巴掌抽了过去! 直接煽她的脸。 司媛媛被打的跌到在地,罗琳看到很震惊,把女儿扶起来,挡在她面前,“司御,你干什么!” 司御的眼神阴沉的吓人,“让开!” “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婶婶,这是你妹妹。” 司御把罗琳提过来,抓着司媛媛的手臂,司媛媛拼命反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走开,妈,妈!” 扑腾。 司御的手一松,司媛媛一屁股坐在地上。罗琳还要过来,司御重声,“如果婶婶再来护着她,我就让她死在监狱里!” “你!”罗琳震惊! 但是让她更震的是,女儿到底做了什么让司御发这般雷霆大怒,女儿什么秉性,她心里多少有数。 这是做了什么啊! 司御提起司媛媛,司媛媛哇哇大叫,“不要,不要,放开我!” “把嘴闭上!”司御低吼一声,司媛媛吓的两腿一软,闭嘴了。 “犯到我头上来,我看你大小姐当够了!”拉着她出去。 司媛媛不走。 回头,“妈,救我,他会杀了我的,会杀了我的。” 罗琳当然是救女儿,她走过去,可司御一把拎起司媛媛像拎垃圾一样,出去,直接把她扔到了后备箱,关门,砰的一声。 “御儿!” “很快你就会知道你女儿干了什么下贱的事情!” 第1229章 阿南自杀了。 2 车子远去。 罗琳被司御口中下贱两个字给惊呆了,媛媛她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他说出这种字眼。 甚至还动了手! 她返回,给老公给儿子打电话,出事了。 …… 某处仓库。 司御把秦菲儿往地上一扔,坚硬的地板硌的她的腿疼,可她一抬头,看到周围十来个人,就动也不敢动。 瑟瑟的。 “哥。”没有家人在身边,司媛媛只能乖乖听话,“我没做什么。” 司御不屑给她一个眼神,他手握成拳,咔擦两声响! 司媛媛吓的一哆嗦。 转而她的手机砸了过来,直接砸到她的腿上,“把这个群里的人都给我叫过来,还有今天早上和你一起的保镖。” “哥。”司媛媛还在不知死活,“为什么呀,你和那个贱女人是什么关系?” 贱女人—— 司御的目光冷冽的让人害怕,“来人。” 一个保镖过来。 “抽!”司御只有一个字。 保镖过去,蹲下,揪着司媛媛的肩膀,抽她的嘴巴,啪。 司媛媛好歹是大小姐,细皮嫩肉,哪儿经得起这样的力度,更何况之前还有司御那一掌。 她本能的吼叫。 司御,“若是叫,那就继续抽。” 司媛媛听到了,她一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声。 眼泪被煽出来了,在眼眶里却又不敢往下掉。 “给他们发定位,让所有人都过来,若是少一个,我砍你一只手。”司御看着她,“你打过她,是不是?” 司媛媛这才明白御哥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并且很不一般。 她照样迎火而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你妹妹。那个贱……那个女人是夜慎之的女朋友,我见过她和慎之一起吃饭,坐在他的车里,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哥哥,你干嘛为她来打我,你还打我脸。”说着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你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她算哪根葱!” 司御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打。” 就一个字。 保镖过去。 啪 这是第三巴掌。 司媛媛懵了,脸颊滚烫滚烫。 她不敢再说话了,微微颤颤的拿起手机发信息。 …… 锦瑟十弦。 高慧走了,桌子上都是菜,阿北也没有回来。 只有她一个人。 头不疼了,眼睛肿着。 她不知道阿北什么时候回家,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幅丑样子,于是用冰块包着消肿。 她在卧室躺了好久,久到,她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起来时,阿北还是没回。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就像是一个魂魄在四处游荡,脑子里都是司御和秦菲儿。 他去哪儿了。 是不是去找他的未婚妻去了。 她为何从来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是不是就因为如此,阿北才不喜欢她,才不带她走的。 才让她在雨夜站那么久。 阿北—— 她的心里深处发出了绵长的痛苦的呼喊,她像是一个在水里濒临死亡的人,迫切的希望一丝丝空气。 她晃着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 她想阿北了。 好想见到他。 她试图用什么办法找到他,可是没有办法。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捂着心口,好疼,窒息的沉痛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打开浏览器,在上面搜索【秦菲儿】。 出来很多条新闻。 每一条新闻里面都有两个字【司御】。 【据悉,在司家大少爷22岁的生日时,他曾对家里人要娶青梅竹马的秦小姐,而这一年,秦小姐才18岁。】 【秦小姐虽不是出自书香门第,但是和司大少情真意切,如胶似漆。她为人低调,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但少见的照片里也知道,这位未来的司少奶奶,面容清秀,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而据司家内部所说,等到司少爬上司氏总裁的位置,就会迎娶他的美娇娘。】 是真的啊。 这几个小时她都希望这是梦,是假的。 第1230章 大男人哭什么 阿北真的有了未婚妻,他、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司御。 不。 不对,阿北不叫司御。 脑中有片刻的恍惚,然而,转瞬她的大脑又被另外一种浑浊而代替。 她只知道阿北不要她了。 阿北要娶别人了。 她的脸色铁青铁青,心脏好像在痉挛,没呼吸一口就疼的要命。 脑子里有好多好多凌乱的画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记忆。 殴打,辱骂,关禁闭,冷暴力…… 阿北。 阿北。 她的脑子有一根线猝然而断,从椅子上滑下来,瘫软在地。 …… 在群里的人都来了,一个不缺,包括那两个保镖。 此时,都被打的七魂少了六魄,各个哭爹喊娘,喊救命。 尤其是那个说要【试试】的男人,被打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那两个保镖更狠,已经求饶都不能说了,却又没有昏迷。 司媛媛跪坐着,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受拳脚相向的人。 可她比挨打更难受,她气都喘不顺。 司御依旧没有泄气,他从仓库里走出去,上车。 刚坐到车上,收到了季飞的电话。 阿南—— 自杀了。 季飞发现阿南自杀,是今天晚上高慧没有来做饭。 高慧给他打了电话,说唐小姐不要她晚上去,所以季飞就给她送饭。 他知道这屋子的密码,但是没有进,御哥不让进,他把晚餐放在门口,要走时 碰到了一个老太太。 “你是谁?”她问季飞。 “我是给这屋子的主人开车的。” “哦,你进去看看这姑娘是不是摔跤了,我在楼下听到咚一声,吓我一跳,我挺喜欢这姑娘,怕她摔了。” 季飞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进去看,反正御哥不在。 后来他想,他幸亏是进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进去时,鱼缸里都是水,而唐小姐在水底,清澈的水,清晰可见她没有血色的脸颊。 他无法形容那时的感觉,他就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来了一种恐惧。 去医院的时候,唐小姐躺在车后座,他一刻不敢停留,一路都在闯红灯。 他啪啪掉眼泪。 害怕她死,害怕他没有把她救回来。 司御的悍马像一阵狂风,带着它的急切,奔到医院。 急诊室。 他赶去的时候,阿南睡在床上,一名医生跨跪在她的身上,正在做心脏复苏。 “阿南!”他跑过去,大步流星。 可医生比他更急,顾不得看他是谁,急慌慌的道,“所有家属在外等候!” 一群人推着一辆车去了抢救室,门哐的一声关上,那声音隔着厚重的墙壁,余震百米。 司御只在恍惚中看到了她的脸,戴着氧气罩,脸已呈现出不寻常的白,还有她放在身侧白皙的手指。 司御站在门口—— 看抢救室那几个滚烫的红字,那是一种危险的颜色,耀眼的能让人的眼睛都在一瞬间都冲上血色。 “御哥。”季飞擦了把眼泪,他衣服都湿了。 司御回头。 “唐小姐会没事吧?” 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 “大男人哭什么。”司御低声道,“去那边坐着。” 季飞嗯了声,乖乖的坐过去。 司御站在门口的位置,他额头的汗隐藏在头发之下,只看得到他颈部的筋脉,许久未松懈。 此时,是黄昏。 那光就像是被水稀释过的血,肆无忌惮的涌向各个角落。 这个世界,是死一样的寂静。 山川河水,飞鸟走兽,都被困在了身后,未有半分动静。 只听到那缓慢又凌乱的心跳声,砰、砰、砰…… 一个小时后。 司御站了一个小时,季飞坐了一个小时,那位老奶奶来了。 她还杵着拐棍,心急火燎的。 季飞迎上去,“奶奶。” “你这孩子,走的时候不带上我,急死我了,人呢?” 季飞看了眼司御,他知道大少这会儿正焦急着,就把奶奶拉到一边说着话。 第1231章 希望你息事宁人 1 这时司御的电话也响了。 司长安,他叔叔,司媛媛的父亲。 司御没接,挂断。 一分钟后,又有电话打进来,这一次是他父亲。 他走远了一些,能看得到抢救室,又不影响接电话。 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没说话。 “怎么回事?”司长江质问,“你叔叔给你打电话你不接,非得我找你?” 司御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根,哑声道,“您说。” “说你个头,我找你什么事你不知道?你把媛媛弄哪儿去了,你还跑你婶婶家打媛媛?赶紧把她给我弄回来!” “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我非杀了她!” “你放肆!” “放心,我不会要她死,但我目前我不会放她。” “你干什么,媛媛哪儿得罪你了?”司长江又改了一个声调,“就算是她得罪你了,你也得让她回来,咱们司家怎么惩罚她都行,你把她带出去是什么做法。” “再等等。”司御看了眼抢救室,那灯还亮着。 “等什么?” “等一条命,如果她死了,司媛媛最起码也要丢把半条。” 挂了。 司家。 司长安和罗琳就坐在那儿,两个人心急如焚。 “怎么样,御儿怎么说?”罗琳赶紧问。 司长江想维护自己的儿子,但他也觉得司御实在是过份。 “他不放人。”司长江很无奈。 “怎么这样,御儿到底想干什么。他一个大男人,他闯进我们家,打了他妹妹,男人打女人本来就天理不容,他还是不是人!”罗琳急的失去了形象。 司长安也阴沉着脸,他满脸责怪看着他的大哥。 司长江让他们夫妻俩稍安勿躁,“司御虽说性子烈了点儿,大多时候都不大受管制,但是他还是明事理,识大体。他能这么过份,你们想想,媛媛是不是做了什么更过份的事情!” 罗琳接着反驳,“我们媛媛也明事理识大体,她不会做出格的事!” 在一边看戏半天的罗青青开口了,她一个眼神跑过去,颇有司御的风范。 “弟妹,你别急,此事都还在调查。我不信御儿无缘无故的这么大胆,更何况他之前对媛媛不错,什么好的都想着这个妹妹,媛媛18岁生日,他送了珠宝还送了车。” “哼!”罗琳反讽。 罗青青风轻云淡的,“你们先回去,这事儿会有一个交代的,若真是御儿无法无天,我压着他去你们家,给你们磕头赔罪。” “惯吧,把他惯成杀人犯吧!不会教育孩子就别生!”罗琳咒骂了一句,跑了。 司长安跟上去。 他们一走,司长江气的摔了杯子,“这个畜牲,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罗青青也皱眉,“他不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 “我查了,御儿在外面有女人了。” “什么?” “媛媛这回犯到了他的头上,她把御儿的心上人给绑了,拍照,还放在了网上,御儿大怒。”罗青青叹气,刚才她不想说,家丑不外扬。 司长江脸色凝重,“他真找女人了?” “嗯。” “他疯了不成,他不知道自己有未婚妻,菲儿怎么办!” “我看了网上的照片,那个女人比菲儿漂亮很多。御儿才26岁,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碰到这种美女,难眠鬼迷心窍。” 司长江,“你还真是惯孩子没边啊,这个时候还为他说话,有未婚妻怎么能找其他女人,再漂亮都不行!” “哼。”罗琳冷嗤,“我御儿再怎么不济,也比你那弟弟一家好,你看看他们家两个孩子,尤其是媛媛,干过一件人事么?还好意思说我惯孩子,要我说,媛媛就该打!” 司长江想反驳自己的妻子,却找不到词,司媛媛确实很嚣张。 他长叹气,“这狗崽子可太会搞事了,我怎么像他爷爷交代。” 司御爷爷就看不惯司御平日里身上那股桀骜的劲儿,这下好了,有理由收拾他了。 罗青青安慰他,“稍安勿躁,不得一步步来?首先是瞒着菲儿,让她知道了不好。” 第1232章 希望你息事宁人 2 司长江嗯了一声。 “去睡吧,明天我去看看。” “去吧。” 两个人一起上楼。 阿南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晚上十一点转到了icu,季飞把奶奶送送回去,司御在这儿守着。 季飞回来的时候,脸上见血了。 司御看着他,接着看到了跟在季飞身后的司柏。 显然季飞是他打的。 “这儿是医院,我们出去谈。”司柏直接说。 司御没理,叫了一个护士过来,把季飞弄进去擦伤。 出去,一到停车场,司御拎着司柏的后颈衣服,把他往车上一摁,转过来,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你敢打我的人,那你就做好准备!” 司柏攥着他的手腕,肚子疼的要命,“司御,我妹妹呢!” 司御猛的松开他,“你最好不要来跟我要人,否则我会整她更惨。” “你是她哥,你他妈算什么男人!” “有这种妹妹真他妈耻辱,警告你,别碰我任何一个人,包括司机!”司御抬腿进去,司柏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他甩甩拳头,打季飞时手打疼了,他上车,打电话给自己助理,“去御皇查查,司御最近有什么好项目,给他抢了。” 他也在御皇上班,只不过分管旗下的一个小公司,不在总部。 “另外,把他们重要客户都抄下来。”这是个好时机,爷爷不喜欢司御,他若是再这个阶段做出突出业绩,把他调去总部,挤掉司御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司家家产,他应该有一半! 随即打电话给司机,“想办法把司御外遇出轨的事情透漏给秦菲儿,就说已经同居了有一段日子。” 阿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醒,还没有过危险期。 第二天下午,司御去了公司。 他走后,秦菲儿来了。 季飞和其它两个人在,季飞的头还包着。 “秦、秦小姐?”季飞心里直跳,这是不是东窗事发啊。 秦菲儿脸色不太好,白色的裙子衬着她的皮肤雪白细腻,她没有花辞气质逼人,但自带一股温柔。 “里面是一位姑娘么?”她问。 “是。” “是御的……朋友么?”她问的很委婉。 这问的,季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捂着头,“那什么,我头疼,不如您问大少吧。” 秦菲儿又道,“她怎么了?” “落水。”季飞不想说自杀,落水好听些。 “哦,那你好好看着吧。”她走了。 秦菲儿走到外面,才长长的把气给呼出来。她昨晚就知道了,只是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消化,直到今天才出来。 阳光又来。 她走在烈日之下,烤的肌肤生疼,她毫无知觉。 她走到停车场,她自己开车来的,但是她的车边停了一辆奥迪,红色,里面的人端庄优雅。 每每见到她,秦菲儿都觉得心里压了一块石头,气短。 “来,上车。”雷青青下车,并且亲自开了副驾的门。 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秦菲儿捏了捏手提包,过去,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别客气,我送你回。” 秦菲儿系上安全带,车子开去了她现在居住的庄园,这是司御真正的家。 也是司御的婚房。 秦菲儿在这儿住了很多年。 进去。 两人进客厅。 雷青青开门见山,“看到那位小姐了么?” 秦菲儿摇头,“没有,还在重症监护室。” “对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秦菲儿有什么想法,她除了悲伤之外,还有一种……意料之中。 这么多年,司御对她客客气气,温温和和。可他26岁,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她没有任何欲念,不亲,不抱,不拉手。 这不正常。 他对她也好。 楼上有她的首饰专用房,里面的东西最便宜都是百万以上,市面上司氏珠宝,在她房间都能找到。 平日里,他也会关心问候。 第1233章 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 1 她享受着他妻子的一切待遇,唯独没有爱。 她很多时候都觉得,司御若是爱上别人,那是早晚的事,人有七情六欲,他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怎么可能清心寡欲。 现在,那个女人出现了。 她竟然没有震惊,只有难过。难过她无法成为他的心上人。 “菲儿。”雷青青摸摸她的头,“不要悲伤,我看着你长大,我自然向着你。” “谢谢阿姨。” 雷青青笑笑,“不如,算了,好不好?” 秦菲儿的瞳仁睁了一下,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从雷青青出现她就知道。 但,亲自听到还是有些生理上的反应。 “他在外闯荡,会遇见形形色色的女人,会心痒痴迷,这是男人的劣根。无论那个女人有多漂亮,你依旧是御儿的未婚妻,你不让步,她永远见不得人。” 雷青青给她保证,“你息事宁人,我也好为你说话。你是我儿媳妇,你有的一切都不会少,婚后我绝不允许他继续这般欺负你。” 息事宁人。 秦菲儿攥着手,沉默着。 “菲儿?” “我知道了,阿姨,我不会闹的。”秦菲儿回答,声音柔柔的。 “好孩子。”雷青青放心一笑,“让他谈完这次恋爱,时间长了他自然就腻了,他会知道你的好的。” “嗯。”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 “嗯。” 雷青青走了。 秦菲儿慢吞吞的上了楼,呆在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床上,泪如雨下。 三天后。 昨天邺城下雨了,但下了雨也不见一点凉快。 季飞的头结痂了,护士说他还小,恢复的快。 季飞咕噜,“唐小姐也小,咋还不醒。”和他同岁。 他的话说完不到五分钟,阿南就醒了。 季飞激动的跳起来,被司御摁回去,“你是不是有多动症?” 季飞嘻嘻一笑。 司御回了他一个柔软的表情,等着医生的答案。 季飞低头不停的暼大少,嗯,大少刚刚好像对他笑了哎。 当天晚上阿南就转到了普通病房,已经脱离危险。 两个小时后,司御进去。 三天半没见,她瘦了不少,身上也没有任何仪器,安静的躺着,盖着医院的薄被。人虚弱的再睡觉,脸颊白的像瓷玉,还带着几分通透。 这张脸,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花辞是冰清玉洁。 阿南是温柔可人。 白天医生交代,若是再晚去两分钟,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人是救回来了,但还要观察,看是否有什么后遗症。 司御坐在床边,抓起她的手,有点凉,他去调了调温度,太凉,以免冻着她。 回来后,看她睡的沉稳,司御拿衣服洗个澡,他速度很快,只用了十五分钟,匆匆洗完,出来。 看她依旧在睡。 司御暗呼口气,掀开被子钻进去,手穿过她的下颈,把她抱过来,侧身,搂着。 连续三天的等待熬干了人的耐性,他的手臂渐渐收紧,骨骼有凸起的痕迹。 随后又松开。 下一秒。 他猛的后退,下意识的抓着胸膛,胸口一疼,那儿还有一只手,很白,很凉。 她掐他。 低头。 她正看着他,眼神漠然。 这是花辞,不是阿南。 司御低声问,“醒了?” “不醒就要被你勒死。” “我抱的太紧了?” “怎么一觉醒来又是你啊?”她懒散的沉吟,一转身看到这是医院。 她愣了一下。 记忆有很大一片缺失,她知道,次人格出现过。 她觉得很累,形容不出来的累,大脑和心口,都有一种沉闷感。 她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包着在,好像是肿了,一碰就疼。 这是心脏复苏之后留下来的,没有断,算是运气。 “摸什么呢?”司御撑起上半身,手肘撑着头,从上往下看她,同时抓着她的手,凉凉的,小小的,柔柔的。 第1234章 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 2 花辞心中迷茫,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啵。 她的手指被亲了一口,她扭头,拧眉,“够了没?” “没。”司御又亲一口,抓着贴在他的胸膛,俯身,去亲她。 “停。”花辞抬手去推他的脸,一抬胳膊,整个上身都牵扯着——就像是碎过又被缝缝合合。 他没亲。 对着她的脸,“疼?” 花辞的嗓音淡淡的,就像是秋日的风吹过他的脸庞,连着耳朵都有几分清润。 “你离我远点儿,跟没见过女的一样。” 司御,“……” 他看她。 人真是奇怪,同样一个人,阿南就不是这样。 “我跟你间隔五公分,够远了。”司御看她唇形透着点儿不健康的颜色,唇形丰润饱满,他低头在她唇上允了一口。 花辞没理。 等他亲第二口的时候,她开口,“我要去洗手间。” “我抱你去。” “不用。” “我非得抱。” 掀被子下床,把她打横一抱,去了洗手间,把她放在马桶上,并且给她脱了病服裤。 花辞,“……” 司御弯腰对着她的眼睛,嗓子哑哑的,“从现在开始,路都不让你走。” “……” 花辞看他,“你打我了?” “我哪儿舍得?” “那你拍什么马屁?” 司御也没有生气,唇微微上扬,眼里琉璃般,“我在外面等你。” 他出去。 花辞坐在马桶。 她起来后,对着镜子,扒开衣领,看着自己的胸口,那儿包着好几层的纱布,手上还有很多输液后的针眼。 她眸心,拧的越来越重。 她知道胸口没有开刀,差不多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无非就是昏迷或者休克,做了急救措施之后,才会有这种喘不过气来的疼痛感。 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几分克制,大脑还有一种昏昏沉沉。 门打开,司御的脸撞进来。 她拉好衣服。 对于司御,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司御拿走了那张有公章的纸,不许她出门的那天。 他进来,从身后抱着她。 下巴贴着她的耳朵,低头,从领口里他看到了她的纱布。 “眼珠子拿开。”花辞把衣服弄好。 司御侧头在耳根子上亲了一口,“我什么都没看到。” 花辞不清楚司御是否知道她有两个人格的事情,或许是知道,但是她没有问,司御也没说。 她被抱出去,睡觉,他抱着。 睡前他说,“以后必须得栓着你。” ……… 第二天。 护士来查房,此时,司御不在。 “护士。” “小姐,您说。” “我怎么了?”她扶着头,“我记不太清了。” “您溺水在自家浴缸。”这话很委婉,有谁在浴缸溺水的,护士很客气,“以后可一定要小心哟,您这么漂亮,有什么想不开的。想不开的就去霍霍男人。” 护士开了一个玩笑。 花辞明白了—— 次人格在自杀。 “要换药了,我帮您把衣服解开。” 花辞还没开口,司御来了,“我来擦,你先出去。” 护士,“好的。” 她出去后关门。 司御拿凳子坐上,撩起她的病服。 花辞躺下去,闭着眼睛,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就像是一幅画,找不到半点情绪上的波动。 冰凉的药擦在她敏感的肌肤,那娇嫩是青青紫紫,没有断骨,但是胸肋骨必然是受了伤,根本不能受力,哪怕是一点。 借着光。 司御的手小心翼翼,他看着它受伤的地方,被蔷薇遮挡的部分,他动作很轻,“疼的话就告诉我。” “两分钟就完成的事情,你做了十分钟,我不疼,你快点就是。” 司御没作声,眉目舒展开。 给她缠纱布,她坐起来,两手张开,方便他。 司御借势抱了她一会儿。 给她弄好后,她又躺下去,浑身通白。 第1235章 以前说喜欢我是过家家? 他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花辞。” 她看他。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他低下头,那俊朗的五官还有倨傲的神韵,一束光照过来,从他下颌穿过去,精致,没有一丝赘肉,线条轮廓硬朗清晰。 花辞的眸半眯,拉着被子,“走开!” 他没动。 手肘放下来在她头两边,离她好近好近,“我不走。” “……” “花辞。”他柔柔一声,带着让人沉沦的男低音,“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 花辞一直都是冷静的人,即使司御离她这么近,说出这句话,她还是没有给出什么表情。 只是平静的叙述,“那以前说喜欢我,是在过家家?” 司御在她的头上揉了一把,把她的头发弄乱,有些许遮住了她的眼睛,挡住了清冷,只有鼻子以下的部位。 “你就当是。” 花辞抬手,她抬手的动作很慢,牵扯着胸膛很不舒服,把发丝扒开。 “既然喜欢我,那应该多少听我的话?” “……” 花辞漠然的看着他,“你消失几天吧。” 司御的舌尖在压根上过了一遍,“不想看到我?” “嗯。” “那别做梦,我不仅会在这儿,晚上也睡这儿。” 花辞抿唇不吭声。 “别做妄想,起来吃饭!” …… 花辞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一礼拜后出院,回到锦瑟休养。 这七天里,司御还真是每天都在,大部分都在。 她进屋不到五分钟,司御抱了一束花进来,鼻梁上挂着一个墨蓝色的墨镜,看起来像极了风流韵事里的公子哥。 “你过来。”他招手。 花辞慢吞吞的过去,他把花放在她怀里,“抱着,养好,十天之内不准死,不准掉一片叶子。” “……嗯。”花辞把花拿去了客厅的柜子,转而肩膀被抱住。 “送你花,不高兴?” “没有,花挺漂亮。” “笑笑?” 花辞侧头对着他,在他眼镜的镜片里看到了自己,也印出了玫瑰花的火红,那一片亮丽堂堂。 她盯着他的眼睛,启口,“辣眼睛。” “嗯?”司御薄唇一抿,把眼镜往下一勾,挂在鼻梁,黝黑的瞳仁和墨蓝色的镜片,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更衬托着他双眸的深幽。 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花辞,“摘了。” 司御把头递过去给她,“你给我摘。” 花辞把眼镜摘下,司御从它手里拿下给戴上,墨蓝和她的脸颊,那份深与白,仿佛是杂志里的甄选冷硬角色,把她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烘托的更高了一层。 司御,“漂亮!” 花辞,“……” 他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给你了。” 花辞沉默,只有一种感觉,肩膀上的手臂肌肉结实,线条硬朗。 这时,门铃响了。 司御拉着花辞坐在沙发,门开,是季飞。 “大少,唐小姐。” 司御,“进来。” “要不我就站这儿。”不是不让人进么,上次是例外。 “我特许你进。” 季飞笑眯眯的,换鞋,进来,乖巧的坐在司御和花辞对面。 他看到了后面柜子上的玫瑰花,还有花辞手上的墨镜,又笑了一下。 “季飞。” “啊?”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司御问。 “就我和我父母。” “他们是做什么的?” “我妈是教师,我爸腰间盘突出,提前退休。” “住哪儿?” “就月半弯那一个区。” “好,月半弯以后就是他们的房子,另外我会给他们配备司机和保姆,若你母亲不想上班,也可以提前退休,他们的晚年,我养。” 花辞愕然。 她不禁侧头看他,端坐着,两腿自然打开,禁挨着她的腿,黑色的西装裤,没有一丝褶皱。 他不是那种猛男型的身材,却见体魄上的健硕和肌肉有型,大腿处张力有度。 司御忽然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大退上,并且有意无意的带着她,往里侧一滑。 第1236章 吃醋了? 1 这动作,很有挑逗性。 花辞,“……” 她缩回手,再没看她。 季飞惊讶,“御哥,不用吧,这个,我们担不起。” “少了?” “不不。”季飞连忙摇头,“我们不敢收。” “收着,还有你是男人,总不能老与父母住在一起,看上什么房子告诉我。” “啊?” “行了,别婆婆妈妈。你带着楼下的奶奶去司氏旗下的品牌店,所有首饰不记数量,不记款式,随她挑。” “哦好的。”季飞还没回过神来,他起身,走几步又回头,盯着花辞,他有点懵,询问唐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花辞没说话。 司御的眼神扫过去,“再盯着她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找揍?” 季飞赶紧跑了。 他走后。 司御也走。 “不允许出门,在家呆着!” ……… 花辞窝在沙发,她喜欢沙发超过床,这儿柔软,地方狭窄,能更好的包裹着她的身躯。 拿手机—— 这是几天前司御给她新买的,上面还是一样,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她去网上。 搜索夜慎之两个字。 这是前几天她从护士那儿听到的新闻,但是有司御在,她一直没看。 这消息被封锁了,她找了五分钟才找出一点痕迹,主要是说她之前是坐台,然后和夜慎之扯上了关系,就一路从鸡到了凤凰,以前服务男人的照片也被曝光。 她看了几眼又退出。 正好有电话进来。 “喂,唐小姐,我是季飞。” “嗯,什么事?” “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御哥给我这么多东西,但是——我可还不起。” 救? 花辞的眉轻轻的动了动,原来是季飞救了她。刚她还莫名其妙,司御为何这么突然做。 她看向外面的天空,阳光正柔软。 “他让你还了?” “不是,我多过意不去。” “傻子,他给你的也就是他的零用钱,房子是现成的,而且他不缺住的地方,拿着吧,谢谢你救了我。” 季飞腼腆一笑,“换成别人我也会救,嗯……反正唐小姐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哦。你和夜先生认识那事儿,又机缘巧合的掉了一张重要文件,导致御哥项目付诸东流,御哥也就是发脾气,基本上他也舍不得怎么你。” 哦? 这么巧。 这才想起,司御那天说她和夜慎之合伙。 “您不要怨御哥。” “我没怨他。” “真的?那就是喜欢?” 花辞换一个话题,“你忙完了后告诉我是谁拍了我的照片,带我去找她。” “我就知道唐小姐会喜欢御哥哈哈哈……” “……” 到底有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倒挺会联想。 ………… 两个小时候,下午五点。 没有那么热,花辞出小区,全然忘了司御说的【不许出门】这四个字。 季飞来接花辞。 车上季飞口若悬河,“那个老奶奶没有挑,就是意思性的挑了一对耳坠,最便宜的那种。” “老奶奶一路都在说很不好意思,很过意不去,不要拂了大少的面子,不合适。还说,她改天来找你。” “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他们都吓傻了,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哎,别说,我也吓一大跳。无非就是举手之劳,我受之有愧。” 武馆里也有一个人是个话唠,比季飞大多了,花辞若有似无的勾唇,没有接他的话。 “谁拍的我的照片,你知道吧?” 季飞摸摸鼻子,他其实不想说,但又不行。 “我知道,就是……御哥的妹妹。” “司媛媛?” “嗯。” “人呢?” “不知道。”季飞是真的不清楚,“我只负责开车,其他事情御哥一般都不会嘱咐我,除非特殊情况。”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应该还在御哥手里,前段时间还在呢。” 第1237章 吃醋了? 2 “去找司御。” “好咧。” 车一路去了御皇公司大楼,那个大字滚烫而硕大,无论在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公司的logo,不仅是这样,对面的锦绣未央也能看到。 季飞是司御的司机,可以凭着脸,直接让保卫放行。 “这个时间,御哥应该快要下班,我们去咖啡厅等。” 公司有娱乐区,有大型游泳池,池子旁边就是咖啡厅。 两人进去等候。 花辞点了一杯咖啡,她第一次进入司御公司的地段,于是就欣赏着外面的风光,倒是景色秀丽。 正在看,她的余光里印出了一人,白色的衬衫,和裤子同色系的领带,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朝着这边走。 隔着着咖啡厅的玻璃,光芒反射,他一身耀眼,那种还不到成熟的锋芒气场,让万物失色。 好像他可以抬手杀人而面不改色,好像又能以一笑而抿去所有的恩怨,跳离让人掌控的范畴。 但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女人,黑色和红色相融的所以,细细的肩带,露了足足三尺沟,身上带着金银珠宝,很高,很白,性感尤物。 同他一起。 两人应该是刚刚谈完工作,来这边坐会儿。 季飞看到了伸手去捂花辞的眼睛,“别看,眼睛疼。” “……” 花辞把他的手拿下来,就这么不到两秒的时间,再看时,那女人在司御的胸膛。 他抱着她的后背,那女人搂着他的腰。 穿着高跟鞋,从司御的下巴,她的后脑勺在来回摆动,应该是在用头蹭司御,两人很亲热的样子。 一半红一半黑,一半冷艳,一半火辣,让女人后背的腰线,又细又有型。 季飞在吐槽,碎言碎语。 花辞没听。 收回视线,把咖啡一口喝了。 没有放糖,她也习惯了这种味道,抽纸巾,擦了擦唇。 “服务员。”她低声。 “您好。” “再来一杯,依旧不要糖。” “好的。”服务员下去。 花辞抽一本杂志出来,这是司氏的公司启程简介,里面有很多饰品,珠光宝气。 她看着某样东西,忽然想到——那个深蓝色的墨镜,是她前几天在医院的杂志上看到的。 她只是多看了两秒,今天就出现在司御的鼻梁上。 她翻了大半本,看的很快,咖啡来了,她没有往外面看一眼,一个余光都没有给。 一会儿的时间,咖啡来了。 同时听到了门口处服务生的礼貌声,“司总。” “嗯。”司御沉声,“上两杯咖啡。” “是。” 司御带着身边的女人去一边坐,走了几步看到花辞和季飞。 季飞打招呼,“大少。”又对着那漂亮女人,“您好。”打招呼的时候季飞没敢睁眼睛。 花辞头都没有抬,在看杂志看的很认真,司御黝亮的目光沉浸在她的身上。 “司总。”女人的声音倒是没有那么嗲,但很柔媚,“这位小姐是你公司的高管还是你的客户,架子够大,见你来了都不看你呢。” 司御看女人翻了一页,素白的手指又长又白,美极了。 “嗯,她是重要客人。”司御浅浅几句,而后又道,“若不介意,我们就坐在这儿。” “当然。” 司御坐在花辞身边,那女人坐对面。 花辞还是在看书,她清冷的仿佛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 司御看杂志的页面,是一款豹子头形的手镯,去年主打款。 “司总。”女人开口,“我想您对我印象还不错?” 他嗯了一声,在等着对方下一段话。 “我们虽说是合作伙伴,但也认识了多年,也算是好朋友了,我提出来的事情,不知你考虑的如何。”女人很自信的样子,她很高傲,并没有把沉默的花辞放在眼里。 “你是说要我和你签署一份男女朋友的合同,以一年为期限,一年后时间到了,可以就结婚,不行就分手?” “对,我不拐弯抹角,我喜欢你。” 第1238章 把司御推向了消毒池 季飞捂着心口窝,真直接! “你比我大吧?”司御问。 “嗯,我28。”女人挺匈,让司御更清楚的看到她身为女人的优点,“我想比小丫头片子更吸引人。” 司御的眼神深邃的让人看不透,“我就喜欢丫头片子。” “……什么?” “我不搞姐弟恋。” 女人愣了下之后,失笑,“你拒绝了我,我还是喜欢你,什么时候需要了,随时打我电话。” 她眼神带媚,“我先走了,改天见。” 司御起身,出于礼貌把她送到了咖啡店门口,他折回来,靠近花辞,低头,对着她的脸,“小丫头片子?” 花辞把杂志合上,面无表情,“上班招嫖?” “嗯?我什么时候嫖了?” 【什么时候需要了,虽然打我电话。】赤果果的暗示。 花辞不答反问,“嫖不嫖的都随你,我只想知道,司媛媛在哪儿。” “找她?” “嗯。” 司御抬手摸着她的头顶,“我已经替你出了气,还要找她么?” “当然,我的气,我自己出,把她给我就是。” 司御盯着她的脸蛋,蓦然嘴唇一勾,“吃醋了?” 花辞抬头,抬头的一瞬,看到了他洁白的衬衫领口,一个鲜红的唇印。 花辞很快就把视线挪开,就当没有看到,“我不会吃醋。” “真没有?” 花辞不再回答,“我要司媛媛。” 司御抓着她细细的手腕,眉头微微的一拧,还没开口呢,她的手就抽了回去,她起身,她的位置靠窗,司御坐在外面,如果司御不起,她出不去。 “起来。”花辞不多话,很直接。 司御看了眼她墨色的裙摆,贴着她的身躯,前凸后翘,他又拉她。 “别碰我。”花辞清冷一句,同时抽纸巾去擦司御摸过的地方。 司御的眸,若有似无的暗了几分,接着又有几分明亮。 起身。 “请。”他后退,给她让道。 花辞出去,他跟着,走了几步又并排,衣角摩擦。 花辞未理。 这个季节花儿还肆无忌惮的绽放,玉兰花绚烂茂盛,成片成片,在微风下,枝头摇摆。 “小辞。”司御去搂她的肩,“今天在外面吃饭?” 话正落。 花辞脚步一停,朝着西边的那栋楼看去,并没有什么人过往。 她在那个房子闻到了消毒液的味道。 她走过去。 司御跟着。 “那是公司食堂,你去做什么?” 花辞没有理他。 司御的浓眉微挑,这是吃醋了。 很好。 到了楼层,花辞直接走向后院,那儿有一个很大的池子,一个工作人员正在往里面喷消毒液。 味道很重。 花辞主动拉着司御的手臂,司御似笑非笑的看她,吃醋的样子真漂亮。 她用力一推,非常用力! 直接把司御推进了消毒池,噗通一声,水花飞溅。 司御,“……” 花辞没有只言片语,掉头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夹着从高空拍打而下的水花。 工作人员惊了。 “司、司总……”结结巴巴。 司御很快恢复了身体的失重,他站在水里,浑身湿透,衬衫贴着身躯,几缕黑发垂挂在额头,往下渗水。 工作人员不敢贸然上前,怕他震怒,殃及鱼池。 仔细一看,发现司总并没有生气,那眼神形容不出来的深邃,未见半分愤怒。 花辞出去坐在车里,车里有消毒纸巾,她抽了几片擦手,季飞来了。 他清咳,“那什么,追我们大少的女人挺多,唐小姐……” 花辞给了他一个眼神,季飞立刻闭嘴,不敢说了。 他还真的分不出来唐小姐有没有生气,毕竟她平时也是冷冷的。 季飞过了会儿,开口,“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家吗?” “在这儿等。” 等司御出来,她要去见司媛媛。 季飞哦了一声,上了正驾,准备开车。 第1239章 别碰我! 1 花辞看着车外,那繁华秀丽的景色,她慢慢开口,“司御怎么对她了?” “你说司媛媛么?” “嗯。” “我就是听说哈,御哥把她给揍了,然后给她关着。那一天绑架过你的,参与里此次事件的下场都很惨,其中一个人还跪地求饶呢。” 花辞沉默。 司御来的很慢,大概二十分钟吧,他从办公大楼里下来,穿着一套运动服,黑色,白色球鞋,这种装扮,让他的气质更为疏狂。 他去打开后座的门,这才看到花辞在副驾,关门,去正驾。 “去后面。” 季飞听命。 司御开车,出了公司。 花辞就闭上了眼睛,休息。 五分钟后,车子靠边停,“你下车。” 季飞哦了一声,下去。 车子继续走。 红灯处,司御停车,探身过去,同时把她勾过来,“闻闻,一身消毒液的味道,是不是把那女人的味道给盖过去了?” 他拌着花辞的头朝他的颈窝里靠,花辞推他的胸膛,冷漠。 “放开。” “还不高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不高兴?” “我看到了,你在吃醋。” 花辞又推了他一把,“幼稚。” 司御呼吸加重,把她一搂,那股霸道的强势卷土而来,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很重! “你在推我一次试试?” 花辞并没有。 她只是拿起消毒纸巾擦手,同时擦向唇角的边缘,慢条斯理,风轻云淡。 “……” 绿灯。 后面有人在摁喇叭。 司御退回去,沉声,“好,你比我拽。” 花辞就像没听到。 悍马离开,在悍马侧后方的车道,还停了一辆奥迪,红色。 这是雷青青。 司御的母亲。 她脸色凝重,神色不满。 还是仓库。 一进去,司媛媛就来了,一身名牌,一脸妆容,也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至少从外形来说。 她跑到司御面前,“哥哥,你不是放了我吗,为什么又要把我抓来,我都知道错了。” “回去坐好。”司御定定一声,他回头,把主场让给了花辞。 花辞往前,司媛媛看到了她,一愣,下意识的后退,随后又觉得不能再这个贱女人面前泄气。 “你、你要干嘛!” 花辞往屋子中央走,高跟鞋的声音清脆,长发摇晃,从后背看她是一个精致而性感的女人。 司御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目光深沉,未上前,也未打算插手,他的眼神搭在她的身上,未有片刻转移。 “逛街去了?”花辞看着地上那几个精品袋子。 司媛媛走过来,“对!”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和他哥哥搅在一起。 花辞打开手机,翻了一张照片给她看,“你拍的?” 那是她在网络上找的,没有衣服,躺在床上,旁边还有男人。 司媛媛这回不敢承认了,她的余光瞥了眼门口的司御,“你、你要怎么样?” “照片虽不多清晰,但是这张脸红的不太正常,显然被打了。”花辞慢慢的分析,分不清下一步她要做什么,她好像就是在陈述一件和她无关紧要的事情。 “被子上多处有黑发,这也是人为。”头发自然是被撕扯过。 “你,你……”司媛媛不知道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花辞收起手机,目光直视司媛媛,“先来算算这一巴掌的账,你打我肯定不止一次,我权当一次。” 啪。 一巴掌扇过去。 司媛媛被打的一愣。 而后,花辞抓着她的肩膀,一掌劈下去,司媛媛整个人软倒在地,她蹲下。学着那天司媛媛对她一样,把她给脱了。 拍了一张照片。 “现在来算第二笔账。” 辱骂她是女支女的事情。 司媛媛害怕,她半边身子都在麻痹状态,衣服都在脚踝处,仓库里很热,可她却觉得凉飕飕的。 她惊恐,颤栗,“你……你要干什么……” 第1240章 别碰我! 2 “你做了什么我就做什么。”花辞拿着手机,单手操作,在司媛媛看来就是要把拍的照片发到网上。 司媛媛急了。 “哥,救我,哥哥!”司媛媛大叫,“哥!” 花辞瞥了她一眼,继续。 下一瞬,身侧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蹲下,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块窗帘,丢到了司媛媛身上,尽管已脏,总比赤身好。 才给她盖上。 “哥,哥!”司媛媛一把扑到司御的怀里,抱着他,无论怎么样这是她哥,“救我救我!” 司御在她后脑勺一拍,司媛媛立刻闭嘴! 他侧头,看着花辞,“可以了。” 花辞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微博上,第一条是某社会新闻,一火锅店煤气爆炸致三十人受伤,现场火势严重,伤势未知,血肉呼啦。 她也侧头,看向他们。。 司媛媛靠在司御的胸口,人正在发抖,脸色发白,后背都在外面,没有东西遮挡。 她看着花辞,眼里有浓厚的恨意,也有惧意。 花辞,“我要放过她?” “照片不能发。”这是司御的态度。 “我要是非要发呢?”花辞启口。 “你若是不够,就继续打。” 花辞把手机一收,“好,你把她放开。” 司御把司媛媛松开,司媛媛死都不放手,“不要,哥哥,我不要!” 她像个万能胶黏着司御,撕都撕不下来,“不要,她要打我,要欺负我!” 司御站起来,司媛媛搂着他,就是不撒手! “我们回去说。”司御对花辞道。 花辞捏住了手机,盯着司御,“还真是兄弟情深啊——你妹妹不能在网上曝光,但是我可以。” 她掉头就走。 “花辞!”司御闷声叫她,花辞并没有理。 他发狠的推开司媛媛,“给我老实点儿,以后再敢招他,我饶不了你!” “哥哥——” 司御松开她就追着花辞去了。 司媛媛把窗帘扔掉,捡起衣服赶紧穿上衣服,抹了一把眼泪,发狠的重呼吸。 …… 外面。 司御三两步拉过花辞,把他拉去了车门口,“不够解气?” 花辞冷眼看他,“手拿开,别碰我!”她低头看了一眼,在一个恍惚里她看到了司御袖口里面的红色斑点。 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 “人我已经教训过,你不爽,我依然把她找过来让你出气,打你也打了,照片你可以拍,但是只能留底用来警戒她,不准曝光。” “凭什么,因为她姓司?” 司御的脸颊也生了寒,他还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隐忍,“对,她姓司,所以不行!” 花辞没有作声。 此时阳光落去,是一片金黄与暖红的交叉,落在她的脸上,似画了一层无与伦比的妆容,尤其那双眸,就像是一面透亮的镜子,印着这斜阳。 她的声音蓦然轻飘飘的,“你们司家规矩挺多啊——” 她语音一转,“我向来不欺负比我弱的女性,我也恶心用这种手段对待女人,但是如果犯到我的头上,那我就恶心对恶心。” 她推开司御。 拉开副驾的门上车。 拉上安全带。 绵沉的呼吸慢慢的释放,她闭上眼睛,等再睁眼时,司御还没有上车。 她侧头。 司御站在外面,微弓腰,双手撑在后座的车门,闭目,侧面弧度在极度紧绷。 她看了一眼。 没看了。 不对。 她又看去,察觉到了几分不寻常,推门,开车。 “你——” 司御猛的松开手,那一身阴霾的气息,“去开车。” 他去了副驾。 花辞看了眼他的脖子,和手臂上一样,都有红斑。 她去了正驾。 启动车子,拿手机输入最近医院地址,司御上车后就闭眼,浑身都绷着! 十分钟后,他捂着胸口,继而,昏迷。 十五分钟后,医院抵达,花辞闯了两个红灯,车子直接开到急救中心的大门口,没有医生出来,她摁着喇叭不放,三十秒后,冲出两名医生。 第1241章 漂亮的女人,只能哄 1 她下车,打开副驾的门。 帮着一起把司御弄下来,来的是两名护士,都是女性,花辞跟着进去,这才发现整个急救中心忙成了一窝粥。 全部都是哭天喊地的,到处都可见血。 “怎么办,小姐,我们医护人员不够用,一火锅店爆炸,这一片全部都是烧伤,根本忙不过来。”护士急的很。 花辞很冷静,“把他推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这儿太吵了。 两名护士一起,抢救室都没有位置,直接在拐角办公室的走道里。 花辞掰开司御的眼睛,泛白,开口,“手脚冰凉,有盗汗,在车上时已经出现呼吸困难继,已休克五分三十秒,先上呼吸机和心电监护。” 其中一名护士赶紧去拿,趁着去拿的空档,花辞对另外一护士,“你来做胸外按压。” 那护士看她这般从容,人命关天,也不好多说,立刻行动,上了床,跨坐在司御伸手,做胸外按压。 花辞站在一边。 从护士胸口拿出手电筒,板开司御的嘴巴,喉咙红肿。 此时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来了,安排上,血压非常低,心跳缓慢几乎无法勘测。 “注射肾上腺素。”花辞淡淡开口。 “是。”护士赶紧行动,皮下注射0.5ml。 “打葡萄糖。” “好的。”护士继续安排。 花辞站在一边等候,这个时候他还是昏迷,心跳依旧,胸外按压的护士都快哭了。 “别慌,只是过敏性休克,问题不大。” “都打了肾上腺素心率怎么还不恢复?”护士急的满头大汗,“要人工呼吸吗?” “不用。”花辞的话才落,机器发出滴的一声,心率68。 成了。 护士从车上下来,还好还好! “小姐,谢谢你啊,你是——” “那边有很多病人,你去忙,有空了送两只过敏性药物来。”花辞打断。 “好的。”护士跑开。 花辞后退靠墙,目光落在那仪器上,血氧饱和度和血压、心跳都在慢慢恢复。 她想起—— 先前把他推进消毒液池子里的一幕。 一个小时后。 司御转去了病房,10楼。 花辞拿了药膏进病房,司御在输液,此时他已经清醒。 一条腿曲起来,输液的那只手放在那膝盖上,桀骜的气息,在徐徐慢慢的喷洒。 花辞把药膏放在他的床头,“哪儿不舒服就抹哪儿。” 她看了看他的脖子,红斑还在,但是好了很多。 司御粗黑的眸轻轻一动,“还在生气?” “自己擦,我回去了。”她转身。 司御起身把她往下一拉,她背对着坐在他的怀抱里,单手抱着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 “不陪我了?” “司大少,你过敏了,难看的很,把我放开。” 他蹭了蹭她的颈窝,“我好像是因为你过敏的,你得负责。” 下巴蹭的她痒的很,她目光微变,曲手肘,往后一撞。 司御可以阻拦,他有这个时间和能力,但是他没有。 手肘撞到了他的心口。 “咳!”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还是抱着她,“要不你再撞撞?” “……” 司御把头往前伸,对着她的脸,“司媛媛我去教训,免得弄疼了你的手,疼了我还得伺候你,若是还生气你就继续拿我撒气。” 花辞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正打针呢。” “……” 花辞缓了口气,“你先放开。”她语气也软了一些。 “不走了?” 她不说话。 “你若是走,我就休克给你看,不,是心脏骤停。” “行,我相信司家会给你找体面的棺材。” “……” 司御发狠一搂,“真狠!” 他还想腻歪,病房的门打开,两名医生进来,看到这情形,有些愕然。 “抱歉。” 司御松开手,让花辞坐在他身边,淡声,“说吧。” 第1242章 漂亮的女人,只能哄 2 态度和对着花辞,截然不同。 “我是急诊科的刘主任,我身边这姑娘是刚刚和小姐一起救人的护士,我们想找这位小姐聊聊。” “聊什么?”还是司御开口。 两位医生笑笑,见花辞没开口,她们也没说话。 花辞起身,“有什么要问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请问,您是学医的吗?” “学过一些。” “怪不得,谢谢你今天做的一系列操作,否则因为主治医生忙碌而把病人扔在一边,造成严重的后果,可罪过大了。” 花辞从容的,“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一般的急救措施。” “那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现在正忙,人手过于欠缺,不知您现在在哪儿上班,学的是什么专业,方不方便来我院上班呢?” 花辞还是一样的清冷,不急不躁,“我没有临床经验,对救病治人也没有兴趣,抱歉。” “没有临床经验,那刚刚怎么……” “就当我胡说八道,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好救活了他。毕竟过敏性休克,致死率并不是很高。” 两名医生,“……” 司御,“……” “那打扰了。”刘主任微笑,“如果您想来上班,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留了一张名片,“期待早日和您成为同事。” 两人一起出去。 走到外面,护士大呼,“那位小姐好大的胆子,原来她瞎弄啊。” “命口当前,她敢胡说,敢拿胡说付诸行动?这你也信。” “那她为什么这么说啊?” 主任脚步一顿,想了想,“大概是故意说给那位病患听的吧。” 病房里。 司御把花辞拉下来,继续坐。 “你真是胡说?阴差阳错救了我?” “嗯。” 司御眼里如同有星辰大海,“真厉害,不如我以身相许?” 花辞啧了一声。 “看不上你。” “……” 她起来,拿手机打电话。 司御盯着她的后背,窈窕而曼妙,她站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万家灯火,她的模样印着那些绚丽的灯火—— 头发很直,背影清瘦,腰线弧度明显,光从她的身体两侧穿过来,仿佛是电影画面的特效,只有她一个人在光芒中心。 司御盯着她—— 他升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痴迷,以及隐隐作痛的莫名。 好像想碾碎她放在口袋,妥善珍藏。 又想看她穿着漂亮的裙子,飞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 花辞是给季飞打电话,让他送饭过来。 司御的点滴都结束,拔针,他到了餐桌。 他坐下,还没坐呢。 “你敢,起来!” “……” 他抬头,花辞在他对面,“怎么?” “洗手去。” “我洗了。” “再洗一次。” “你管我?” “那算了,随你。” 司御抿唇,站起来。 “漂亮的女人只有哄着,没办法。”他去了洗手间。 他走后,花辞对季飞,“我去一下护士站。” “好的。” 花辞出去。 她一走,洗手间的门就打开,司御站在门口,他并未洗手,只是水龙头开着。 他目光深谙,讳莫如深。 季飞,“大少,唐小姐马上就回来了。” “去送她。”司御关了水,低低一声。 “啊?没必要吧,很近。” “我说去送就去送。” “哦,好的。” 司御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灯光从他的头上洒下,一片明亮。 花辞走出医院,她不会留在医院,她想司御应该也会知道。 一阵风吹过来,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脑海中蓦然想起白天在司御公司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女人。 那个拥抱。 那个消毒液水池。 她扒了一把头发,呼吸冗长。医院的门口,车来车往,杂乱也有序。 第1243章 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她 这世界正热闹,姹紫嫣红。门口的门卫室种了两株蔷薇花,花藤攀爬到了围墙,红红火火,形成了一片很独特的景色。 花都开好了呢。 那么灿烂。 “大小姐。”突然一声,她回神,看到了于世。 花辞本能的朝着他身边看去—— 于世低笑,“我一个人,大少爷没有来。” 花辞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看向他,“不是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听说了一些事情,大小姐身体抱恙,前几天还有过急救,所以来看看。” “听说?你听谁说的?” “我……” “你们人不在,倒是处处都在监视我。” “不是,我们大少,不,是我们关心你。” “你去问问花绝,他这做法,恶不恶心,我是没男人要,还是只能扒着他?” 于世面露微笑,“大小姐别动怒,我来,大少爷并不知道。” 花辞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有给他。 于世,“我就是想问问,大小姐在这儿开不开心,是否愿意回去。” “既然我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那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开不开心。”她抬步离开。 于世又叫住,“大小姐。” 花辞就像是没听到。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开是么?” 于世的这句话成功的让花辞停下了脚步,她的瞳仁里有院墙上那一大片的蔷薇,暗红色,遮挡了她原本的情绪,看起来,她更加冷了。 于世,“如果你想走随时能走,即便司御能拦住你,但是他拦不住大少。你不是不能走,而是根本没想过走。” 一阵清风走过,带起了她颊边的一缕黑发,在耳测飘荡。 她回头,对着于世,冷道,“关你什么事。” “……大小姐。” “再去告诉花绝,让他自重。我和他的关系,一刀两断。” 于世惊呼,“大小姐,你们好歹还是兄妹。”即使做不成恋人。 花辞走了。 没有回他这句话,很决绝。 去外面等车的时候,碰到了季飞,他正好开车过来,花辞上车。 季飞在心里想着,他还以为大少让他送花辞去护士站,没想到是送她回家。 原来大少知道唐小姐是在扯理由。 于世在里面看到了花辞上了车,他叹气一声,拿电话想报备,想一想还是算了。 …… 病房里。 司御并未吃饭,接了两个电话,就躺着。身上依旧有燥热感,很不适,起红斑的地方疼痒交加。 他下颌线紧绷,正在忍耐。 好一会儿过后,有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接着有高跟鞋的声音,花辞来了?他回头。 不是她。 女人看到了,“很失望?” 司御站起来,“怎么会。”他过去,揽上她的肩膀,“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嗯,你妈知道的事情了多着呢。” 这话,意有所指。 司御并未多言,拉着雷青青坐在餐桌,两人一人一边。 “怎么回事,又住院?” “小问题。” “是么,我听公司的人说,是个女孩儿把你推进了消毒池子里,我猜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住院的吧。” 司御单手放在餐桌,他坐姿随意又不失倨傲,眸深深浅浅的把真正的情绪隐藏的极深,“您今天来是想和我谈这姑娘的?” “怎么,不能谈?” “没打算和任何人分享。” 雷青青心头微变,深深的看着司御,随后四下看了看,“她人呢?” “走了。” “没有留下照顾你?” “我需要照顾什么?” 雷青青淡笑,“我的大少爷也能说出这种话啊,小时候可是吃个感冒药都得我陪着的黏虫。” “您说了,那是小时候。” 雷青青知道司御能说出这种话,就已经说明他对着姑娘不一般,否则,把他推进那种池子,就已是不可饶恕。 “谈点别的。”雷青青十指交叉,“你知道媛媛是怎么回去的吧?” 第1244章 花绝,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1 司御平淡的,“您说。” “我把她送回去的,我去那个仓库时,她衣衫不整的蹲在那儿哭的不像个样子,脸也肿了。” “然后呢?” “你知道你三天前把她送回家的时候,她妈妈给我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么?” “抱歉,把您也牵扯了进来。” “媛媛现在还在我家,如果这时候她回去,你知道后果么?” 司御回,“无非就是借题发挥,向爷爷告状,最后我割地赔款。” 雷青青就事论事,“司柏这么些年都在跟你较劲,他就不服你现在的位置,他要把你拉下来。这一个礼拜,你也看到了,被他抢走三个客户,还有一个设计师,那名设计师卷走了三份设计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继续,“如果司柏一家对着爷爷,吹点耳边风,添油加醋,加上你爷爷本来对你就不满,你还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对媛媛动用武力,你的处境会很尴尬,不仅仅要割地赔款。”得让位。 “哦?”司御丝毫不惧,“那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雷青青盯着他的眼睛,给了两个字,“结婚。” “然后?” “你结婚是最好的选择,和那个女人分开,菲儿相夫教子,你受着公司,你爷爷不会有半句不满。” 司御桀骜不驯,“我活着给爷爷看的?” “好。”雷青青换了一个办法,“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我为什么要处置她?” “你的意思是要继续谈下去?” 司御这回沉默。 “我再问你,你娶菲儿么?” 灯光穿过他细碎的黑发,落在眉梢,似定格了一般,把他深黑的眸拉的像一幅,波澜不惊的山水画,没法窥视它更深的意义。 雷青青没有要他回答,起身,又说了句,“你伯父的忌日快要到了,你自己斟酌。” 她看了眼饭菜。 没有动过。 她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又走了。 司御去了阳台,外面没有冷气,烘热,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气球,把整个大地包围,窒息的慌。 他眺望着远处的灯火,斑斑点点,又灿烂夺目,光芒延伸到了天空,灰白色。 他坐下来,仰头,闭目,脸颊对着天空,黑暗慢慢把他包围。 …… 花辞一晚上没睡好,她分不清这个没睡好的理由到底在哪儿。 她想可能是于世的出现,扰乱了她的心性。 第二天中午她补眠了个把小时,下午出小区。 在门口碰到了夜慎之。 “唐小姐。” 他永远都是得体的西装,矜贵范儿,他就连笑容都是得体的。 “夜先生。” “去哪儿,我送你吧。”这一回不等花辞开口,夜慎之笑道,“又要拒绝了不是?” 花辞正有此意。 “若没有急事的吧,我们聊聊吧。” 花辞答应了。 小区对面的咖啡馆,这个时间人倒也不那么多,有人在弹钢琴,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个钢琴谈的不怎么好,大概还在学习阶段。 他们照例要了两杯咖啡,花辞搅动它,等了一分钟,都不见夜慎之开口。 “夜先生。”花辞慢慢道,“你日理万机,应该没空和我在这儿发呆,有事儿你说。” 夜慎之优雅的喝了一口咖啡,今天的花辞和那一日看到的很不一样,从眼神里都看得出来。 他放下杯子,他是弹钢琴的,手很漂亮,又细又长,搭在杯壁,似是在抚摸一块璞玉,让那杯子都变的奢侈了无数倍。 “上一次事件。”夜慎之说的很缓慢,出事后他没有见到花辞,有司御在。 “因为我的原因,我很抱歉。” 花辞在一片袅袅的环境里,声音格外的好听,“认识你时间不长,你似乎总是在跟我道歉。” “我确实有亏欠于你。” “既然如此,那以后就不要见面。” “嗯?”夜慎之震住。 “没有必要,我们只在钢琴上有共同语言,也大可不必,我对任何事情……”她微顿,神情有刹那间的恍惚,但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第1245章 花绝,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2 “都不痴迷,也不需要精神上的共鸣。”她靠在椅背上,那么平淡,又那么漂亮。 两人之间隔着一大片的阳光,金灿灿的。目光穿透了这些亮丽堂堂,各自都很镇定,都把心思放在心里,不被人窥视。 夜慎之看着花辞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睛,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很缓慢,“那……普通朋友呢?” “不了。”花辞说,“做一个朋友让我每天都在防备里,那不如不做,我不喜欢应付三角关系。” 夜慎之深深的看着她,最后沉沉开口,“你和司御在一起了?” 花辞没有回答。 就在这突然间,她竟无法界定她和司御究竟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她不喜欢他? 若说不是,可司御总在她的床上醒来。 她起身,“我先走了,再见。” 转身。 转身的一瞬,夜慎之再度开口,“唐小姐,阿北是谁?” 钢琴声刚好同他的话语,同时而落。 那么凑巧。 转瞬,这咖啡店就变的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咖啡店里有很多花,团团簇簇,矗立在各个角落里,姹紫嫣红。 她在这中央,那背影——就那么一僵。 似尘土飞扬的一瞬,掀起了风暴。 夜慎之站起来,他轻轻的,“花辞。” 花辞抬步就走。 很干脆。 没有一丝停留,脚步很快。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踉跄了一下,转而消失在拐角里。 夜慎之留下两张人民币,走出去,已经没有见到她。 他静静的站着,在炎炎日光里,深色的西装,典雅精致,又在着装里见一丝不苟的细节陪衬。 好一会儿,他好看的唇勾了勾,自嘲一笑。 …… 花辞回了锦瑟,她的脑子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阿北—— 这个人名,让她方寸大乱。 她凌乱的窝在沙发上,拿着烟都迟迟没有点燃。 烟霞落幕,黑夜来临。 她好久好久都没有动,手里的烟已被捏的不成形,碎末在她的脚边洒了一地。 她不言不语,甚至连呼吸都很清浅,脸色早就苍白。 她如溺水后又被救回来的人,在忍受着胸腔那种长久未消失的窒息。 她拿手机。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存名【亲爱的】,这是司御自己存的。 她的手指在那三个字上面来回的摩擦,五秒之后,电话打了出去,却又在一秒之后,摁断。 她从沙发坐到了地上,有好一会儿的急剧呼吸,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而让她,无法接受。 ——她开始想给司御打电话了。 好半响,她抓了一把头发,手撑着脑袋,给季飞打。 “唐小姐。” 花辞犹豫的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知道阿北吧?” “知道啊,咦?你不是把御哥这么叫么,唐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花辞猛一闭眼。 像是绝望。 “什么时候叫的?” “唐小姐,您……没事儿吧?”这都忘了? 花辞没有再问,挂了。 她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格是什么样儿,可都叫了阿北。 她失控了。 她不能再让这个人出来,她不能让花绝再来搅乱她。 【你叫什么?】 【花绝。】 【哦,名字挺独,那我叫什么呢?】 【随你,叫什么都行。】 【你好冷淡……不如你给我取一个吧。】 【不取。】 这个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在脑子里了,隔了这么久又想了起来。 那时候她到武馆没多久。 以前在家里妈妈叫她白眼狼,叫她喂,从来没有正经的叫过她的名字,她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 她让花绝给她取,他不同意。 在武馆里,她孤苦无依,又不敢跟着他,因为他总是冷冰冰的,她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看他年少气盛,看他英姿勃发。 从十岁到十一岁,武馆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没有名字。 第1246章 我当然会娶你 1 十一岁,她病了一场,他送她去医院,在医院里她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时候她应该很丑,干瘦干瘦的,他也不抱她,她一个人缩在那儿。 他在医生那里,犹豫了两秒,只有两秒吧,给了她一个花辞的名字。 这个名字很随意,有多随意呢,那名接待他的医生姓张,叫张少辞。 所以她叫花辞。 从此她有名字了。 十五岁那年,他又给唐影取了名字,一个字:尽。 也很随意。 同年她有了另外一个名字, 阿南。 是在他的卧室里,那时她的胆子大了一些,敢在晚上去他的房间。 “我肚子疼。”她说的很小声,不敢坐他的床,就坐在沙发,一个人蜷缩着。 “那就回去睡。” “我想在这儿。”她说的很小声,怯懦的很。 花绝没理,他走了。 她一个人在他的屋子里睡着了,半夜醒来肚子更疼了,而且她在他的床上。 他不在。 她坐着发呆。 他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贴着他的身躯,她看的没有眨眼。 花绝去洗手间换衣服,出来后,拉着凳子坐在她对面,“还疼?” 她记得他说那话时,语气非常温柔。 她点头。 “那就睡。” “那我躺着,你不要赶我走。” 他看着她的眼睛,花辞那时无法分辨他是什么表情,就有一种很深的黏性把她黏了起来,看的她眼睛发烫。 “不赶,睡吧。” 她躺下去,他还给她腋了被子,花辞很开心,都忘了肚子疼,就开始变的放肆。 “唐影都有小名儿,义父叫她小风,我也想要小名,大小姐又不是名字。” 那一年花绝22岁,她15。 她在这么问的时候,花绝还坐在床边,他的眼睛很深邃,似深海没有半点波澜,可他这一晚,又不像平时那么高高在上,眼神如水一般温柔。 “你想要什么小名?” 花辞躺着一动不动,鼻子里全部都是他的味道,眼睛亮亮的,“随便,什么都行。” 花绝拿了一层书出来,他的手指搭在书本上,很好看,花辞都没有眨眼。 “阿南吧。”他看着里面的文字。 花辞不知道他看了什么,但是她喜欢,“好,我就叫阿南。” 她的脚心好多汗,脚趾头搅在一起,浑身酥热酥热的,整个人轻飘飘。 “那可不可以叫你阿北啊?” 花绝一下看着她,定定的,不转移。 花辞心里咯噔一下,“我觉得花绝,花辞,唐影都不好听,像以后都会断子绝孙一样。” “让你好好读书,你天天都在想什么?” “我……有在好好读书。”她说的很轻,本来就是嘛。 他起身,把凳子放回去,拿了外套,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花辞急着起来,“你去哪儿,你……” “我去外面睡。” “你还没同意呢?” “随你。” 他说完就走了。 那时花辞才十五岁,就像是有了天大的小秘密,阿南阿北。 听起来就是一对。 她缩在他的被窝里,抱着自己,甜蜜的进入了梦乡,梦里有阿南阿北。 她一直记得这个名字,多少个午夜梦回,也一直记得花绝坐在她床边时,那片刻的温柔,尽管只有几秒钟。 她从来没有当着第三者的面叫过阿北,只在他的卧室里, 在别人面前她是花辞。 在他那儿,她是阿南。 绝不让别人知道,他们是阿南阿北。 时日一长,阿南阿北就像是毒素蔓延在她的全身,无法自拔。 花辞手里的烟还是被她给扔了,扔的时候它几乎都快支离破碎。 她的手指也被自己掐的青青紫紫—— 她被这种沉闷的窒息弄的胸口抽痛,好像心脏在痉挛,她用力的呼吸。 最开始她讨厌司御叫她阿南,那不是他能叫的,那是花绝的专属名字。 那时她还奇怪,为何他会知道。 第1247章 我当然会娶你 2 现在才明白,她另外一个人格就是阿南,她把司御认成了阿北。 屋子里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越是黑,就越容易让人沉沦。 她拿手机,打电话。 放在耳边。 “喂?” 是个女人。 她一惊。 如梦初醒。 放下手机,看到手机页面上是【亲爱的】三个字,她在给司御打电话。 她连忙挂断。 她的大脑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给浇了一个透,她怎么会想到给他打电话。 明明她主观里并没有给他打电话的意识。 花辞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手机屏幕亮了,此时,晚上十一点。 都这么晚了。 花辞闭上了眼睛,把手机反扣过来。 拿烟,拿打火机。 青烟升起,与黑夜相融。 她的脸庞也淹没在了黑夜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火红色的烟头,在放肆的燃烧。 …… 司家。 秦菲儿拿着司御的手机,来电是阿南。司御手机里,有很多女性的电话,他工作上自然认识了许许多多的异性。 但是女人是敏感的,这个名字一跳跃,她就察觉到了不寻常。 阿南——名字真好听。 秦菲儿用力的叹口气,然后把这通来电给删除,手机放回原位。 此时,司御来了。 他看到了秦菲儿微弯腰的动作,走过去一看,桌子上放着他的手机。 “你动了?”司御问。 秦菲儿淡笑,“有一个新闻我看了一眼,嫌它碍眼,就给删了。” “嗯。”司御寡淡的回应了一句,指纹解锁手机,只看了一眼,便放进睡衣的口袋,“太晚了,去睡吧。” “好。”秦菲儿上楼,“你也早些休息。” “嗯。” 秦菲儿看他答应,也不再说什么,上楼。她穿着轻巧的睡衣,很薄,裙子,不长不短,中规中矩,后背纤细。 她上楼后,司御翻到了阿南的电话,现在十一点,她应该是睡了。 这女人,没有他在,也能睡着? 正此时,电话响了。 …… 秦菲儿坐在床上,她脸颊静白,长发垂立在胸口,也没有开灯,就只是在发呆。 她想着那个电话,想着雷青青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一时难以入睡。 过了好久。 外面有声音。 听起来是司御下楼。 她掀开被子,鞋都没有穿跑出去,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司御在下楼,他换了一身衣服,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御。” 司御回头。 秦菲儿头发披散着跑下来,司御上两个台阶,“跑什么?” 秦菲儿呼吸急促,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司御没动,也没有抱她。 “御。”秦菲儿紧紧的搂着,她很害怕,这种恐惧来自她心里深处的自卑和不自信,脸颊放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一分钟后。 司御把她推开。 “怎么?” “你去哪儿?”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不要。”秦菲儿很少任性,“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司御把她的头发给弄到耳后,低声,“你知道我很少参加下班后的聚会,也不喜欢花天酒,我确实有事。” 他看了看她垮下去的睡衣,露着洁白的肩头。 “想让我陪你?” “嗯。” “丫头,还没结婚呢。” 他从小就喜欢这么叫她,小时候就是,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下人的女儿,睡的是下人的房间。 “那……你会娶我吗?” 司御把她的衣服拉起来,不假思索,“当然。” 他放下手,“回去睡,明天我回来,我接你。” “嗯。”他会娶她,会娶。 秦菲儿一阵撕心裂肺,却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看着司御下楼,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在眼里模糊。 她痛苦。 痛苦他不爱她,却又要娶她。 痛苦即使他不爱她,她还是想让他娶她。 第1248章 娶秦菲儿的真相 “菲儿。”司御走在门口,又回头。 秦菲儿应了一声。 “和你的所有朋友,都断了,朋友贵在精而不在多,你是我未婚妻,你犯了天大的事,我都能包容,但是别人不行,别有下次。” 他走了。 秦菲儿的脸,一下铁青。 他、他知道了。 她以为从应城被绑架回来,那么久他都不提,以为他不知道。 秦菲儿等到外面的车子离开,她无力的坐在台阶,头靠着扶手。 这屋子很大,上上下下几百平,到了这个时候,毫无人烟之气。 很多个夜晚,她都是这么过的,一个人坐在这儿,看着这房子发呆。 如果不是寂寞,如果不是想要得到他的回应,她想她也不会听从朋友的意见,找人绑架自己。 可原本—— 她只是想在本市玩一玩,经过一些波折以后,她和司御总不至于还是这样死气沉沉,总该有些进展。 但是没有。 绑架她的人,玩脱了。 把她绑去了应城,那年,司御被绑架也是在那个地方。 她在那个山里,被拍了果照,她不能说,不敢说,不过她想,那些照片应该是被销毁了。 而她没有想到的,那一次的阴差阳错,让司御见到了花辞,并且把她带了回来。 花辞一整夜都没有睡,她睡不着,她像是在云里雾里,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凌晨五点,她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有某种声音,柔润的哀泣的在叫阿北的名字。 挂机一下坐起来,她用力的摇着脑袋! 这就好像是,日月相逢、黑白相错的那一瞬的重叠。 那是另外一个人格。 她要苏醒。 花辞下了床,洗了一把冷水脸,清醒清醒。 出去后,她还是没睡。 去厨房煮粥。 她不想睡,她怕阿南来了。 煮粥的过程里,她一直在厨房等着,六点,粥好了。 她看了眼门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也就看了两秒,缩回视线。 客厅里的玫瑰花有点焉的趋势,不过就是昨天一天没有浇水而已,它就快要死了。 一夜没睡,没有食欲,她也没有吃饭,在客厅走了一会儿,就当是健身吧。 七点她出了门,走到门外又折回,把玫瑰花抱着扔去了楼下。 医院,精神科。 文综意外的同时也很欣喜,她来找他了。 他倒了一杯水给花辞,她并没有喝,只是礼貌性的接过,然后就放在了桌子上。 “最近身体怎么样?”文综问。 花辞平淡的,“挺好的。” “说谎,好的话,你就不会来找我。” 花辞没说话,眼神往他脸上轻轻一搭,文综嗤笑,“抱歉,不是我要明知故问,是你来了又沉默,所以我开了一个很没有营养的头。” 他挺多,然后开始正经询问,“最近有没有发现次人格跳出来?” 花辞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夜没睡,憔悴的很,她像是很需要被人捧一会儿,哪怕是一会儿。 “问点别的吧。” “嗯?” “我想问问你,如何让次人格消失。” “唐小姐。”文综温文尔雅,“精神分裂是一种很严重的精神及心理急症室,如果你主人格不健全,次人格如何消失。” 花辞低低的,不答反问,“司御是不是找过你?” “是。”文综实话,“我分析过你的第二人格,状态很不好,人也无法识清,我不知道阿北是谁,但我想阿北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第二人格不认别人,只认阿北。唐小姐,精神分裂患者往往伴随的还有偏执及暴躁,或许你还没到暴躁时,若是到了可能已病的很严重。我希望您早日就医,您放心,我对您的一切都会绝对保密。” 偏执及暴躁。 她几乎没怎么眨眼,她就像个空洞的美人,眼睛里没有任何风风雨雨,平静到让人担忧。 “这种病会遗传吗?”她问。 “不会。”文综审视着她的脸,“恕我直言,是您家里有谁也有这种症状么?” 第1249章 以花辞为诱饵 1 “没有。”花辞否认,“开药吧。” “嗯?” “不行么?” “当然可以。”也算是进了一大步,“我先开点药,改天你再来找我。” 心理干预和药物控制是最好的治疗方法,但花辞明显不想和他交谈,文综打算慢慢来。 花辞拿了药出去,走到停车场,她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顿时她眼前一黑。 她扶着车,等着这晕眩过去。 不远处,莫荣儿看到了花辞,她疑惑的同时,还带着一种悻悻的神态。 开车,慢慢驶过去,到她的面前—— 司家。 司御早上八点回来,接了秦菲儿,两人一起去墓园,同时去的还有司长江以及雷青青。 他们去祭拜的人名叫秦东海,是秦菲儿的父亲,四周年。 祭拜时都没有说话,过程虔诚而认真。 结束后,雷青青带着秦菲儿出去,墓碑前就剩下了司御和司长江父子俩。 司长江比司御矮了几公分,但身板很正,眼神有神,“你还记得你秦伯父是怎么死的吧?” “记得。” 司长江说道,“他是替你死的。” 是。 四年前司御被场事故,不仅仅是他,还有秦菲儿的父亲秦东海,对方要赎金,当然要用个东西起一个震慑作用,于是就盯上了司御的手。 如果不是秦东海,司御大概会残废。秦东海冲上去挡了,司御记得那一幕,他整条胳膊被他们硬生生的砍断! 残忍又血腥! 司御自那一次之后,就开始失眠,长期服用安眠药。 “你秦伯父死的时候,给你唯一的话就是要你娶她的女儿,并且好好照顾她。” 司御没说话,他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墓碑。 司长江叹气,“他是我的战友,是我兄弟,他妻子在生下菲儿时大出血而死,而他死的时候菲儿才18岁。” 他沉痛却又无奈。 “或许让你娶菲儿有些情感上的不理智,你妈也不怎么喜欢菲儿,但是你答应了你就要做到。菲儿这孩子也挺好,懂事听话温柔善解人意,看得出来,她也喜欢你,你要是觉得你26岁还小,那过两年就把婚事办了。” 司御微仰头,看了看远处的青山,那郁郁葱葱。 “昨天晚上爷爷把我叫去,训了我一夜,让我退婚。” 司长江,“……” “这老爷子疯了。”司御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眼睛里都是血丝,他揉了揉发酸的鼻根。 沉默片刻,又开口。 “爸,如果有一天,我答应了爷爷,那么——”他停下,没有再说。 司长江疑惑的看着司御,“怎么,你想反悔?” 司御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墓碑,“没有。” 司长江在司御肩膀上拍了拍,“在你秦伯父面前说这些不好,你收一收,我们出去说。” 所谓收一收,就是要走了。 司御弯腰,鞠躬,很认真的三鞠躬,然后和司长江一起往外走。 “我挺喜欢菲儿这丫头,如果她不是你妻子,那也会是我女儿,我会让她风光大嫁。我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其实我心理也清楚,她的性格可能不太适合做你太太,很腼腆,太中规中矩,有优点但没有两点。”司长江慢慢分析。 又道,“但是,她还年轻,以后可能会有所改变。再说,也不是不行,以后有人提起你妻子,都知道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孩儿,也是美谈,也给人长脸不是?” “你妈不喜欢的就是这点,没有大家子气。但是你伯父死前嘱咐了你,你也答应了,那就要做到,否则你愧对于他。” 两人也走到了门口,司御停住。 薄薄的阳光一洒而来,司御的脸庞和司长江有一样清朗的五官,他看着父亲。 “我会娶她。” “嗯,我相信我儿子是言而有信的人。” 司御目光拉长,路两边开满了杜鹃花,它没有蔷薇花那么红,泛着一些粉色,花瓣儿饱满,被风一吹,层层剥开,一眼就看到了花蕊。 它远没有蔷薇花来的惊艳,也没有它那么的耀眼。 第1250章 以花辞为诱饵 2 他心头长了一根刺。 在这一天开始,经年累月不消。 …… 莫荣儿把车开到了情诗小苑,这是她的公寓。 她回头,看了眼在后座睡觉的女人,睡着了,还是很漂亮。 莫荣儿很少对女人产生嫉妒之心,自从遇到她之后就有了。 在医院里碰到了不舒服的她,莫荣儿给了她一瓶放了安眠药的水,她喝了,已经睡了一个小时,大概还有至少四个小时的时间可睡。 她把保安叫来。 “莫小姐。” “这我妹妹,身体不舒服,帮我把她背上我家。” “哦好的。” 门卫把花辞背上去,莫荣儿把她放在了客房,她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上班。 至于花辞,就在这儿睡着好了。 下楼。 到别人,看到了一款黑色的手机,还有一个女士包,这好像是花辞的。 她打开,没有任何密码。 她想看花辞和夜慎之有没有亲密的过往,翻开,看了几遍,她不禁嗤笑。 这还是这个年代一个正常女人的手机么,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通讯录只有一个亲爱的,号码也不是夜慎之的。 简直奇葩。 继续翻,点开相册,看到了一张照片。 司媛媛? 没有穿衣服,躺在地上。 她惊奇! 随后把这个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机,再把花辞手机里发出消息的记录删掉。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讨厌司媛媛不是一天两天了! …… 锦绣未央。 夜慎之才进办公室,莫荣儿就到了,“夜总。” 夜慎之嗯了一声,他眉头紧锁,手握着钢笔,手背脉络清晰,泛着蛋白色,腕表看似低调实则全球难买的奢华款,熠熠生辉。 “夜总是在为中央八街那块地的开发而忧心么?” 夜慎之没出声。 这个项目虽说是夜氏中标,但是被司氏给卡了,而且该项目负责人,仿佛有意向把它推给司氏,因为对方是司御爷爷的朋友。 要夜氏和司氏合作。 夜慎之和司御怎么可能合作。 “我查过,司御最近没有插手此事,您也知道,这位大少爷心高气傲,他好像是不太看得上这块地。而且,我也了解到,卡住这个项目的并不是他,是司氏另外一个大少,司柏。”莫荣儿道,“他看司御不爽,最近频频给司御找不痛快。” 夜慎之闭眼。 他何尝不知道此事! “但是司柏说不上话,当家做主的还是司御父子。司长江老董事最近两年把重要的工作都交给了司御,大有要他接班的意思,司柏一个分公司经理,想要夺司御的位置,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所以我们还是要从司御下手。” 夜慎之最不喜欢司御打交道,司御也是,更何况是商业上的。 他睁眼,抬头。 这一抬头就看到了莫荣儿的穿着,一字领裙子,头发随意一批,性感奔放。 夜慎之皱眉,“莫助理,这是公司。” “我……”莫荣儿回的很大方,“我早上去了一趟医院,没有换衣服。”其实她就是故意这样打扮的。 夜慎之视而不见。 “下去工作。” 他很冷漠,一冷漠,莫荣儿就很不舒服,她缓了缓。 “夜总,我有办法,让司御完全放手,不惦记那块地,只要他同意,他也绝不会要司柏从中作梗。” “说说看。” 莫荣儿顿了会儿,毕竟这很冒险,她也怕夜慎之会大发雷霆,可眼下已经到这儿,她就不得不说。 “我把花辞带来了。”以花辞为筹码,司御不会不管。 夜慎之猛一看她! 莫荣儿分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是愤怒还是其它。 五秒后,他起来,“她在哪儿?” “我家。” 夜慎之伸手,“钥匙给我。” 莫荣儿心里一颤,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 “不用钥匙,密码是0324。” 下一秒,那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出了办公室。 第1251章 司御追过女人吗? 莫荣儿捏着拳头,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是不是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她的上司,他不是一个为了女人而不顾一切的人,他是一个脑子里都是宏图大志的男人! 不会的。 他应该不会真的喜欢花辞。 …… 情诗苑。 夜慎之到了莫荣儿的家,在她的客房找到了花辞,她还在睡觉。 脸色很白,安静的躺在床上,白的几乎透明,细细一看,肌肤的纹路走向都看的清清楚楚,细腻,有光泽。 夜慎之在床边看了五分钟那么久,伸手,轻轻的把她脸颊上的黑发给拢到一边,指腹在她脸上轻轻的扫过,触感极好。 她精神不好,眼睛周围有黑眼圈。 他不确定她睡了多久,于是去喊。 “花辞?” 没人回答。 他柔声,“花辞?” 还是没答。 夜慎之察觉到了不太正常,正好外面有人进来,他出去,莫荣儿回来了。 “夜总。” “她怎么了?睡了多久?” “我早上碰到的她,她不舒服吧,在医院里几乎要晕倒。如果没有睡醒的话,那大半都是太疲惫。”她绝口不提给吃安眠药的事。 夜慎之又转头进去,一会儿把花辞抱了出来,他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夜用,你这是?” “我带她出去。” 到门口,莫荣儿追过去,想开口,可到嘴的话却又只能咽下。 是啊—— 要威胁司御,花辞就得在他的手上。 可是,这幅模样根本不像会威胁司御的趋势。 莫荣儿又不确定了。 她跟在后面,偷偷的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快步走过去,帮忙摁电梯键。 “夜总,您打算怎么办?”莫荣儿问。 夜慎之眸光深谙,一眼看不到底,他侧头看向莫荣儿。 那眼神看的莫荣儿一阵心悸。 “夜总,怎么了?”莫荣儿佯装镇定。 电梯来了。 夜慎之只是给了她一个莫荣儿没有看懂的眼神,就走了。 莫荣儿心里七上八,她不知道,夜用是责备她,还是默许她。 …… 花辞这一觉她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天都黑了。 外面漆黑,屋子里点着床头灯。 这个卧室,很陌生。 她坐起来,睡久了,头昏昏沉沉。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医院里碰到了莫荣儿时。 后来喝了点水后,她就在她的车上睡着了。 这是男性的房间,很整洁,一尘不染,卧室很大,床对面有一个很大的电影荧幕装置。 她下床。 腿软了软,稳一稳,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就直接出去,打开门的同时,外面也有人在开门,两个人相碰。 门一打开,各自的脸都在彼此的眼中慢慢清晰。 “醒了?” “夜先生?” 两人同时开口。 夜慎之先是一笑,他穿着米色的家居服,洗完澡没多久,头发还是半干,蓬松而慵懒。 他似明朗英俊的少年,退却了商场上的世故。 “你被我助理带过来,又迟迟不醒,我就把你带了回来。”他让开,“出来吃饭吧。” 花辞看了他两眼,走出去。 很大的公寓,平层,大概有三百多平米。 窗户外就是灯火通明的城市。 “这是你家?” “嗯。”夜慎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边是厨房,先吃点东西。” 花辞跟着他一起过去,冷色调的家,多少少了几分人气。桌子上,任何物品都很整齐,蝶碗摆放,都很有讲究,看起来赏心悦目。 “你做的?” “嗯。” 夜慎之给她盛了一碗汤,半碗米饭,“虽说晚上吃粥好,但你睡了一天,急需要补充体力,米饭最好。” 花辞看了眼他的手指,这手真适合弹钢琴。 “谢谢。”她说的很轻,中气不足。 “不客气。”夜慎之温温一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随意做了一些。”四个菜,一个汤。 第1252章 其实我一直蝉联校草宝座 1 “很丰盛,”花辞拿起勺子,“挺好。” “那多吃点儿。”他说这话时,声音有隐忍的垂怜。 然后把肉类菜推到了她的面前,“吃点肉。” 花辞未语。 她喝了一口汤,味道挺好,清淡,喝到嘴里又不觉得寡淡无味。 夜慎之看她吃饭,他眼里想一个万花筒,裹着世间万物。 他也一起吃,很缓慢。 花辞喝了一碗汤,半碗米饭,“我饱了。” “饭量太小了,多吃饭,身体才好。” “以饱为前提即可。” 夜慎之没有作声,他也放下了筷子,其实他吃的更少,大半时间目光都在她身上。 花辞抬头看闹钟,晚上八点半。 “今天打扰你了。”她起身。 夜慎之也一同起来,“你病了,不如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离开。” “不了。” “你是怕司御不高兴么?”夜慎之开口即问,“我可以跟他解释。” 花辞顿在了那儿。 她不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夜先生。”花辞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和司御是什么关系?” 夜慎之没有回答。 有些话,他作为男人,不能说出口,比如说,小三。 “那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你有双重人格么?”夜慎之怀疑。 花辞没有隐瞒,“嗯。” 那就是了。 花辞并不知道司御有未婚妻,但是那个人格知道。 夜慎之看着灯光下脸色依旧苍白的女人,她脆弱的好像需要人的呵护,或是需要一个拥抱。 “你们没什么关系。”他落地有声! 花辞袅袅抬眸,睫毛刷过了明亮的光,而后又微微一垂,“是么?” 她转身,准备走。 “花辞。”夜慎之叫住。 花辞停了下,她纤瘦的背影带着和这个暖色的夜晚、截然不同的孤独。 “司御是什么样的人?”她问。 夜慎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他是天之骄子,自然很好。” “那他以前追过女人吗?” “没有,他没有谈过恋爱。”这是事实。 花辞便没有再问了,她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 “唐小姐,我不是天之骄子,也非名门之后,我逊色于他,但我也没有谈过恋爱,除了让我头疼的司大小姐,我的感情很干净。” 他走过去,停在花辞面前,保持着绅士的距离。 他的脸庞适合出现在画轴里,以笔力角逐天下,温柔还锋芒。 他和司御不同,司御的锋芒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一起,但你既然这么问我了,那你一定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如果不开心,那何不离开他。” 他顿了一会儿又带着温软的腔调道,“你说你不想因为处理三角关系,我知道司小姐给你造成了很大困扰,如果我向你保证,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呢?” 花辞沉默着。 在一片似暧昧又不是暧昧的气氛里,她的嗓音那么好听,低柔还干脆。 “夜先生,这一回,轮到我说抱歉了。”不能答应他。 夜慎之苦笑,“你第二次拒绝我了。” “嗯。” 嗯?? 这一个字真符合花辞。 夜慎之长叹气,“那好吧,你休息,我出去住,不要走了,我不逼你。” “我……” 正说着,门铃响了。 铃声打断。 夜慎之去开门,外面站的是莫荣儿。她换了一套衣服,她很靓丽,精心一打扮,也是光彩照人。 “夜总。” “你有事?”夜慎之能想象的到是她,毕竟这个时间,又知道他住在这儿的,也没有几个人。 “这是唐小姐落在我车上的包和手机,我给她送过来。”她的身体一侧,透过夜慎之想看到点什么。 她隐隐看到了花辞,站在客厅里,穿着挺整齐,还是她自己的裙子。 “看什么?”夜慎之微一侧身,挡住了她,莫荣儿缩回目光,站正。 第1253章 其实我一直蝉联校草宝座 2 “没什么,东西给你送到了。” 夜慎之接过来,“好,谢谢。”这是客气之话。 莫荣儿想了想,或许是出于女人的嫉妒之心,又或许是那一点赌气。 “我可以进来坐会儿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夜慎之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打算拒她于门外。 莫荣儿也不知夜慎之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目光很深黑,她心里是忐忑的,她从来没有经过夜总的家。 “进来吧。”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莫荣儿一怔,有些意外。 很快的她就说了声谢谢,夜慎之给他让了一条道,她进来,夜慎之关门,门把手往上一提,只听到了咔擦一声。 “这是我助理,她来送你的东西。”夜慎之把包放在门口的玄关柜子上,手机递给她。 花辞接过。 她看了眼莫荣儿,“你好。” “唐小姐好。” 花辞转而又对夜慎之道,“你有客人,我……” “不是,没有客人。莫小姐过来是陪你聊天的,我去书房接,一会儿出来。” 莫荣儿失落极了,她过来不是陪花辞的,但上司都这么说了,她不能拆场子。 “对啊,我陪唐小姐聊聊。” 夜慎之去厨房倒了两杯水,把花辞安排在主位上,柔声开口,“我有一点事儿要处理,很快出来。” 他没有给花辞回话的机会,直接去了书房,走的很快。 花辞拿着水杯,手心热热的。单人沙发到底是比多人沙发坐的舒服,身体两侧以及后背被包围着,有一种柔软的舒适感。 “唐小姐。”莫荣儿看到了餐厅里的饭菜,还没有收拾,“我们夜总对你挺好的啊,亲自给你做饭。” “嗯,你不高兴了么?” 莫荣儿一愣,“说笑了,我为何不高兴。” “这么比起来——”花辞看着她的眼睛说了这五个字,后面的没有说出来。 跟她比起来,司御和夜慎之要坦荡好多,喜欢脱嘴而出。 可转念一想,可能脱口就能出的喜欢并不是真的喜欢。 莫荣儿这种晦涩,有口难言,才是真心。 “什么?”莫荣儿问。 “没什么。”花辞和她没什么话讲,“你留在这儿吧,我……” “要走了么?”莫荣儿打断他,“一会儿夜总出来了你再走吧,否则他会责怪,毕竟你现在是贵客。” “我想你比我更愿意留在这儿。”花辞起身,这沙发再舒服也不是自己的。 “唐小姐,这……”莫荣儿为了工作不想让她走,可私心却又很想让她走。 “告诉夜总,今天谢谢他。” 她拿了包,包没有拿好,里面的药掉了出来,莫荣儿拿起来,看了一眼,还没有看清。 “麻烦给我。” 花辞的声音便冷了很多,莫荣儿只有递过去,花辞拿了放进包里,去开门。 打不开。 莫荣儿此时想,若是这会儿花辞走了也就走了——她硬要走,夜总也不至于找她麻烦。 可没想到门打不开。 花辞又开,还是不行。 “要不我来。”莫荣儿去试,她知道这门是怎么开的,可她的手摸在那上面时,又犹豫了。 花辞来了。 她就在这儿! 莫荣儿是为了工作才把她弄到这儿来,交给夜慎之,来都来了,怎么能那么随意的走。 她往下板把门手,同时余光在观察花辞,“唐小姐,这个门,真高级,我也打不开。” 花辞沉默。 “不如……”莫荣儿缩回手,手握成拳,手肘往后,猛的一撞! 同时花辞往后一退,单手抵着她的手肘,有技巧的往前一撞! 莫荣儿的拳头撞向了门板,咔擦,四个手指头同时响了。 “啊——”疼的她尖叫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花辞会武,反应这么快! 夜慎之听到了,他立即从书房里,便看到了这情形,连忙过去。 花辞收手。 莫荣儿手臂疼,脑门也疼。 夜慎之问,“怎么回事?” 第1254章 敢勾引我的女人 1 “你助理挺厉害。”如果花辞没有学过武,恐怕这一手肘,直接会让她疼的站不起来。 莫荣儿的手正在抽筋,自然垂着,“唐小姐,你……”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倒打一耙在夜慎之的面前,她没有拉下脸做。 她转头去看夜慎之,“夜总,我……” “好了。”夜慎之去开门,门把手往上一提,再往下,就打开了,“你先回去,明天准时上班。” 莫荣儿挫败的,“是。”她出去。 她刚出,门咔擦一声就给关上。 莫荣儿靠在门口,看向门,那厚重的门扉。他为了留下花辞,把她留下。 不需要她了,她就得走。 她如掉落在万丈深渊,一时被心里那股升起来的火而吞噬。 她忘了工作,也忘了道德教育。 拿手机发短信,同时发了一张夜慎之抱着花辞的照片。 【去把司媛媛叫来,或者告诉司御也行。】 最后发了定位。 …… 屋里。 夜慎之,“看来我又要说不好意思了。” “那你还不走。”花辞的眼神很淡。 夜慎之蓦然失笑,“好,我走我走。浴室里有给你准备的新毛巾,还有我从来没有穿过的衣服当睡衣,今天晚上我不回来,明天,你随意吧,我猜你也不想见到我。” “好,请。” “……”夜慎之看着她又无奈的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双手插兜,清风霁月,“其实我上学时一直称霸校草的位置。” “挺好。” “……看来我在你面前就剩草了。”夜慎之又叹口气,牙齿洁白,笑容干净,“本草走了,这儿归你。” 他走了。 花辞拿着手机坐到沙发,开机,给季飞打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如果夜慎之在这个屋子,她可能走不了,所以他的离开。 但是这个电话还没有打出去,陌生号码就打电话来了。 “喂?” “喂个球,你把我拉黑了?”司御。 也只有司御会这么说话,肆无忌惮,似风似火。 花辞起身,到了外面的阳台,这位置在城市的中央,寸金寸土,能鸟瞰方圆百里的风景,一片灯火辉煌。 “你有事儿?”花辞问,她并没有拉黑司御,但是也不想说,她扒了一把头发,脸蛋露出,迎着风。 司御在公司,他也看着万家灯火,他还是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一身傲然金贵。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发出来淡蓝色的光,他在一片昏昏暗暗里,又一身清冽。 “没事我还不能找你了?” 司御没有问他在哪儿,而是选择给他打电话,花辞知道,他一定没去锦瑟。 花辞对着夜色舒了一口气,“挂了。” “你敢?你信不信我立刻回来骚扰你?” 果然。 这夜色真美。 从高处看下去,金黄与灿白交加,仿佛是热烈与灰冷的交融。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知道,是我想你的点。” “……” 花辞拉了凳子坐下来,她懒散的看着自己的腿,这拖鞋有些大,是夜慎之的。 她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经灯光一照,白白的,她记得有一次司御用手包裹着她的脚掌,说她一定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不知人间冷暖,所以手脚总是冰凉。 “别胡说八道,我休息了。” 司御顿了会儿,道,“那就好好休息,最近我大概没有时间过来。” 花辞闭上了眼睛,“嗯。”声音很轻。 “想不想我?” “你说呢?” “想。” “没有。” “啧,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为我得相思病,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 “别做梦了。”花辞停顿一会儿,“我挂了。” 花辞拿下手机,翻了翻电话通讯录,【亲爱的】还真是在黑名单里,什么时候弄的,她毫无印象,还是有人动了她的手机。 她也不愿多想,看着夜色,一时忘了她该做什么,脑子里陷入到了自己不能控制的遐想中。 第1255章 敢勾引我的女人 2 好一会儿她把脚抬起来,盘着坐,腿部感觉到了脚掌的冰凉,真的很冰。 她又把脚放到地面,被颓废的往后仰,靠着,看向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她想,应该是季飞来接她,人到了。出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她根本没有给季飞打电话,那个电话还没打出去。 可是已经晚了,门已经打开。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外面。 司氏。 司御放下电话,便回到了办公桌,随即打了一个电话,“去把司柏给我叫来。” 这混蛋最近是欠收拾了,他要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四氏太子爷! 抢他的客户,挖他的设计师。 虽说给他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是总归让人不爽。以及听说司柏卡住了夜慎之中标的那块地,通过爷爷的关系,呵,挺有种。 正这么想,他爷爷打来了电话。 司御开了免提,有邮件进来,点开。 “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不务正业?” “爷爷,大晚上不睡觉来监督我,您是不是缺老伴,这么闲情逸致。” “我缺你个头!” “哦,你不缺,你有很多?渣男啊——” 爷爷气的咒骂了他一句,等到发了泄,才开始说正事,“那块地,你哥要了。” 他哥就是司柏,司柏比他大半岁,但是司家大少爷在外界一直都是司御,从来都不是司柏。 “有本事他就从夜慎之手里抢过来,爷爷来找我做什么。” “你哥这些年也算屈才,你在总部,他在分部,多少有些亏待他。那块地假以时日必然能日进万斗,前途无量,给他造作去。区区一个夜氏,我相信你能搞定。” “爷爷。”司御关了免提,把手机放在耳边,“不如您还是继续当你的渣男,多找两个奶奶。你要是肾还行,就给我生两个小叔叔。” “司御,你找死是不是!” “我都敢在您那儿找死了,难道我还会善良的去给司柏做嫁衣?”司御顿了下,随后桀骜不驯的语气,“您要是再搁我这儿这么偏心那男的,您就别想我给你养老送终,你找他去!” 爷爷吹胡子瞪眼,却又找不到话来说,最后找了一个不怎么正的话题。 “什么那男的,那是你哥!” 就在此时,司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下来一看,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短信,他看到了花辞两个字。 “我还有事,爷爷,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他点开那条短信。 一共多条。 第一条,夜慎之抱着花辞走在居民楼的通道,那个女人没有正脸,但是一眼就看的出来那就是她。 第二张,是夜慎之抱着她上车时,手搭在她的腰,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进车子里,她身上搭着夜慎之的外套。 下面是一个定位。 那是夜慎之的家。 司御骨骼爆起,目光刹那间充血! 怪不得要拉黑他! 他咬着牙,起身,拿起车钥匙出门。走到门口,电话来了。 “说!” 听到这语气,对方愣了一下,有些胆颤心惊,“司总,那……司柏经理在……马上到了。” “让他等着!” 司御挂了电话进电梯。 …… 悍马如同是带着煞气的利刃,在街头发出一道锋利而潋滟的光芒,转瞬即逝,留下了狂风。 到了工作。 他把身份证直接扔在了门卫室,“带我去夜慎之家!” 这高档公寓,不好进。 “司……司总……” 司御把他拖出来,“走!” 门卫没法,只得上去,他有门卡,直接上了楼,到了夜慎之门外。 敲门。 哐的一声,声音都有了余震。 没有人出来。 一连五次,都没有人开。 司御的双眸阴霾重重,门卫看了一眼就溜了,他可不敢得罪这大少。 司御的拳头硌的啪啪响,给夜慎之打电话。 夜慎之,“司总。” 第1256章 司御妥协了 “开门!” 夜慎之过了一秒才道,“你在我家门外?” “怎么,敢勾引我的女人,你连门都不敢开?” “那就在外面等着吧,司大少,我忙着呢。”夜慎之直接挂了。 司御去了,没有人开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花辞不在那儿。 但是按照司御的做派,如果花辞不在他家,司御一定会有风声。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夜慎之拿了车钥匙,下楼。 出事了! 夜慎之坐在车上就给莫荣儿打电话,开口就问,“花辞在你那儿?” “夜总。”莫荣儿有些犹豫,但是隔了一会儿也就说了,“在我这儿。” “没有我的吩咐,你擅自行动,莫助理,你好大的胆子!” “夜总,我是为工作考虑。” “你这是投机取巧,你这是犯法!”夜慎之的声音带着寒风,一路直达停车场。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够了,地址给我。” “好。” 莫荣儿挂了电话后,没有立即给夜慎之发地址。 而是找了司御,把意向给他发过去,但就是不说位置。 拿无条件让渡书来赎人。 尔后,她拍了几张花辞昏迷后的照片,给司御发去了。 她从夜慎之的家里走后,就开始不甘,她不想让夜慎之和花辞在同一个屋子。 于是就在车里一直没有走,没想到过了,会儿,看到上司自己出来了。 于是她的理智就来了,她开始打起了花辞的主意,找了人,把她带走,让司御过来。 “小姐。”有保镖问,“这样行吗,又没动她一根头发,没点儿伤。”抬手准备打。 “住手。”莫荣儿进去,“谁允许你们动手打女人!” 她蹲下,花辞正在昏睡。 她伸手扯开了她的衣领,裙摆撩起来,从包里拿了一直土色的口红,在花辞的脸上画了一个很逼真的伤。 拿手机再度拍照。 紧接着给夜慎之发了定位过去,把这个照片也给了司御,让他尽快过来。 “守着,不准动她一根头发!” “是。” 莫荣儿出去,她到了暗处藏起来。 二十分钟后,夜慎之来了,风风火火,他并没有看到莫荣儿,只有保镖。 “夜总。” 夜慎之看向了睡在沙发上的花辞,手臂,脖子,肩膀,腿,都露在外面,脸上还有重伤。 一时愤怒而起,抓起桌子上的瓶子,对着保镖砸了过去! “你们活腻了!” 两人沉默。。 夜慎之没时间去搭理他们,弯腰去看花辞,他出来时只有一件衬衫,没有穿外套。于是过去拽下一个窗帘,往她身上一搭,包起来,往起一抱。 “莫荣儿在哪儿!” “走了吧。” 他们也不确定。 夜慎之眸光寒澈,后槽牙咬的死紧,先送花辞去医院再说。 他还没有走出一步,迎面,司御来了。 “放开她!” 他飞身而来,夜慎之下意识的躲避,司御再度进攻,他把花辞放在沙发,转身迎接司御的拳头。 “夜慎之,你他妈皮松了!” “呵。”夜慎之反嗤,“那又怎样?” 同时道,“把她带走,我重赏!” 两个保镖听到了立即行动,扛起花辞往门口冲。司御踹了一把凳子到夜慎之身上,没有看有没有攻击到他,便几个箭步冲到门口去拦他们。 他拉住了花辞的手腕! 然而夜慎之紧跟而上。 拽着司御的衣服,让他旋转,一拳轮了过去,正中他的下巴,司御当即就感觉到了嘴巴里浓厚的血腥味。 然而,他并没有放开花辞的手。 本能的,手劲儿大了不少。 “我绝不让你带走她!”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它已经不关工作,只有男人对决。 “那就试试!” 司御筋脉跳动,目如鹰隼,用力把花辞从保镖肩膀上往下一拉,保镖同时用力。 两力相抵,那中间之人,必然受伤。 第1257章 我们俩,欠教训的是你 1 花辞噗通一声滚到了地上,头撞在了门板,哐的一声! 然而也有布料撕裂之声,窗帘散了,连带着她的衣服也被撕了一大半,风光半露。 但她大半个身体还在保镖的掌控之下,保镖死不松手。 一丝血从司御的唇角流出来,印着他的目光猩红猩红,保镖不松手。 可司御……看着狼狈的花辞,却犹豫了。 夜慎之也没有想到这样,他的脚下意识的一动……去制止保镖,把她放下。 但是他没动。 司御的嗓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把她放开。”低沉的仿佛下一瞬就会地动山摇。 保镖看向夜慎之,只有他能做主。 夜慎之的目光是谁也看不懂的深谙,他双手放进口袋里,握成空拳。 “带走!”两个字,铿锵有力。 保镖听到。 再次捞起花辞,往肩上一甩,那凌乱的裙子堪堪的搭在她的身躯,腿垂挂着,洁白无瑕。 司御放手了。 他终于松开了手。 “拿去。” 夜慎之,“什么?” “关于中央大街所有事宜,司氏均不会参与,也不会干扰,这是你要的,给你!” 夜慎之沉黑的目光终于从花辞身上转过来落在他的身上。 这儿是一个不怎么豪华的酒吧,人流量很少,外面只有偶尔的吵杂声,又隔音,所以屋子里安安静静,静的连各自的呼吸都能听到。 两个男人,对峙。 从火药味浓厚到现在的隐忍沉默。 少倾,夜慎之道,“这是你在向我认输?”他没有想到,有一天司御会在他的面前妥协。 “别给自己贴金,你也配?”司御没有管嘴巴上的血,红红的一条血注,他的脸庞在一种极度的精致而阴寒里。 “我知道你在为你的心上人打抱不平,但是,你如果非要把花辞扯进来,那我就跟你杠到底了!你一个夜氏,哪儿够给我玩!” 夜慎之的目光蓦然复杂——他看了看花辞,还挂在保镖的肩上。 他沉声,“把她放了。” 保镖放下来。 司御把她一把搂过,搂过来时很用力,她拧了一下眉,像是要醒了。 “司御。”夜慎之的目光缩在他的脸上,“不要禽兽拉着她上牀,我不会放手。” “关你屁事,滚吧!” 夜慎之深深的看了眼花辞,走了。 走出去后,他的眼神像野兽袭击,有了杀戮时血红的残暴。 他走了几步,忽然脚步一转,到了角落,直接把莫荣儿拎出来! 一把掐着她的脖子,“你想死吗?” …… 里面。 司御把花辞扔在沙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伤。 “醒醒。”他哑着嗓子。 她没醒。 司御拿起一瓶酒对着角落砸了去,声音很大,回声都嘹亮的似剑刃相碰! 花辞嗖的一下坐起来,她吓到了。 她的意识很快又恍惚下去,“阿、阿北?” 司御浓眉一挑,厉声说道,“一犯事儿就他妈把第二人格弄出来搪塞我,你以为阿南就是你的救星?给我清醒点儿!” 上一次和夜慎之鬼混,如果不是阿南的出现,他不会放过她。 这一次还来! 花辞脑子里有一瞬间的迷迷雾雾,她分不清这是什么,但清醒过后就看到了司御。 还有他那段话。 花辞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头沉闷闷的,“你那么大声音干什么,我又没聋。” 司御目光精锐,把她的下巴一抬,这眼神冷漠中还有几分目中无人。 这是花辞,不是阿南。 “你还挺听话。”真把阿南给挤回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花辞把他的手拉下去,看了一眼,细致的眉顿时皱了起来,这是酒吧。 她是被夜慎之门外的那两个人带走的,后来她就没什么印象。 “夜慎之呢?” 这事儿如果和夜慎之没有关系,那他那个助理一定有嫌疑! 司御深瞳仿佛有狂风暴雨而来,他带着几乎要吞灭她的气焰,正要开口,花辞慢悠悠而来,“又来了。” 第1258章 我们俩,欠教训的是你 2 “……” 她这语气就像一只绵柔的手,猝然就抓住了他心中的那一团火! 他凝声而问,“来什么?” “什么眼神,要吃人?”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我吃了你,都不够我泻火的!” 花辞给了他一个很平淡的眼神,站起来。站起来时,她感觉匈口凉飕飕的,低头一看。 花辞看了眼司御。 司御也起来,起来的一瞬,亲了一口,声音响亮。 花辞,“……” 司御冷哼一声,丝毫不为这个亲所动,“穿成这样,你还打算质问我,你什么眼神?” 花辞把破碎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但没用,手一松,衣服就自然展开。 索性就不管了,“那现在可以走了?” “好,回家,我再跟你好好算这笔账!你简直皮痒的,不给你挠挠,你就蹬鼻子上脸。”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司御拿起手机,放了那张照片出来,“没瞎你就好好看看,我不冤枉你,死,我也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他拉着她的手腕往下一坐,大有不解决此事,他绝不罢休的意思! 花辞的手臂被他摁着,一只手拿手机看了图片,她和夜慎之的。 第一张地址,她不知道在哪儿,但是她在夜慎之的怀里。 进了电梯,然后又到达停车场,离开。 也就是说是夜慎之把她从之前那个地方带离,去了他家。 而她全程不知情。 这么看来,她在医院碰到莫荣儿,喝到的那杯水就有问题,她不可能睡那么死,哪怕是她一夜未睡。 “你还欣赏上了?看这么久?”司御厉声,把手机拿过来,反扣在桌子上。 “解释,否则,本少爷今晚就开荤。” “……” 花辞一弯腰,她靠着,司御又把她拉回来。 她眸光清冷,“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所以是夜慎之在蛮横无理的抱着你?”他再次拿起手机,指纹解锁,“看来,今天开荤之前还得见血!” 找到夜慎之的电话,还没打。 手机就被花辞给拿了去,轻轻的,“放心,不让你见血,也不让你开荤,我们俩,欠教训的是你。” “?” 司御眉头挑起,“你再说一遍!” “我和异性有接触你就大发雷霆,随手就能打人,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司御心里的火正在凝结,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女人给教育,他等着她多说一点,然后扒了她的皮,弄死她! “不如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两边大小都不统一,丑死了。” 嘴角还有血。 “……” “还有以后我会接触很多异性,不会只有夜慎之,我们会吃饭,会聊天,如果交谈融洽,有肢体接触也有可能,比如握手,你是要剁了我的手?” “哦?”司御好整以暇的看她,“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做你该做的,别跟个黏虫一样,也不要像王者一样想要控制我。你说过,你把我带回来,不是和我谈恋爱的。” 包间里没有开任何暗色系的光,天花板的筒灯一共十个,都开着,锃亮。 它也不怎么豪华,倒是干净,空气里弥漫着被司御砸破的酒瓶、那酒香弥漫,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里,在他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 司御深邃的光把她妖艳的样子裹挟着,声音不高不低,又磁性又有一种沙哑的胸腔共鸣,“你是在给我洗脑?” “……” “让我不在乎你和夜慎之抱来抱去,甚至让我对你以后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也视而不见?” 花辞还是沉默。 “我看你是疯了!”司御摁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拖过来,让她的脸离他就几公分。 她的眉头一皱。 司御摸到了她后脑勺的包块。 “不要想装疼企图蒙混过关,你这女人,就是被惯坏了!” 第1259章 宝贝,给我挑衣服吧 他两根手指头往下一摁,花辞的脸色都变了变。 司御,“……” 他慢慢的缩回手,低低的道,“……弱不禁风。” 花辞长呼一口气。 她还是没有多大的表情,她微微的闭眼。 “睁开!” 花辞睁眼。 司御薄唇微张,又闭上,他眉间里已经没有了厉气,而是那种……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发泄的火气。 “回家!” 他发狠的吐出两个字,他站起,花辞也站起来。 司御看着她的领子,又开口,“对了,你都知道我不是和你谈恋爱,那你就明白我要做什么。如果不想今天晚上就开动——来,站好,跟我表个态。” “表什么态?” “以后不会和任何男人有半点肢体动作,尤其夜慎之,不和他见面,不和他联系,视他如草芥,狗屎也行。” “……”花辞的眼神落在司御的脸上,“你是变态?” “你找什么不自在!” “好,我答应。”她没有碰到过司御这么难缠的男人! “好,你答应了,再有下次,你自己准备套。”他手一揽,把她搂过来,“去医院!”她头受了伤。 花辞没有吭声。 走到门口,司御忽然把她往门板上一抵,从后面搂着她,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你刚说什么,我是黏虫?我是黏虫怎么了,我就黏了,怎么?” 最后是司御把花辞抱出去的,毕竟她的衣服破了,司御不想让它被其他人看到。 上了车。 花辞不去医院,不过就是碰到了脑袋而已,没有必要去看医生。 那就回家。 车子进库时,司御问,“吃晚饭了没有?” “吃了。” “在哪儿吃的?” 花辞扭头,看他单手倒车,流利而帅气,视线落在左侧倒车镜里,她没有回答,司御便转头看了她一眼。 “又不说话?” “要不你重新问。” 司御一脚刹车踩下去,停。 配合她,“吃晚饭了?” “没有。” 他冷哼,“不如我把你也丢进消毒池子里泡一会儿。”除了和夜慎之一起吃饭,没有别人! 他下去,拉开副驾的门,“下来!” 花辞拿着包下车,风一吹,更凉。 上了楼。 她就被提到了浴室,三两下脱去衣服,头上戴着浴帽,拧开花洒,让她洗澡。 “好好洗!” 他出去。 他走后,花辞把浴帽扯下来,一头黑发自然披下,水冲着发丝,使它们看起来更加柔软。 她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疼,尤其是被水冲过以后,火辣辣的。 她身材姣好,肌肤雪白,还有肉的地方有,不该有肉的地方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以前唐影说,老天爷真是给你赏饭吃,不减肥不健身,还给你让人喷鼻身材。 她低头看了要蔷薇花,它在水下浮现出一种绯色的红,好像是在枝头开出了几朵艶丽的花。 她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一阵热烘烘的。 她洗完澡出来,司御在客房也洗好了澡,看她头发很湿。 “我不是不让你洗头?” “洗澡不洗头?” “你这女人,还不服管教。” 司御拿着吹风机把她拉着去了书房,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电脑开着,上面是聊天网页,工作页面。 很多人唇枪舌战,在讨论工作事宜。 是十一要发行的饰品,在伦敦上市,不在国内,用的都是英语。 里面的文字弹的很快,她几乎都看不过来,还有很多草图,看到那些图,她想起在柜子里的那个盒子。 司御买给她后,她一次都没有打开过,当然现在也没有打开的兴趣。 耳边嗡嗡响,后颈的手偶尔抚过,在炙热里就有些冰凉,倒是舒适。 键盘一侧放着他的手机,黑色,线性流边,外形美观。 响了一下。 是短信。 她随意一看,上面有几个字。 【小弟弟,在做什么呢?出来喝一杯?】 第1260章 卑微如本少 1 小弟弟? 花辞想,应该是上次那个比司御年纪大的女人。 她置若罔闻,继续看电脑屏幕。 头发吹到大半干,司御扒开她的头发在她后颈吻了几口,把吹风机递给他。 “给我吹。” 花辞接过,站在他身后。 他的头发不长不断,发根很硬,发梢柔软不少,她的手指穿梭过去,看到了他粗黑的眉梢,还有那精致的眼尾,微微上挑,很高傲。 司御盯着电脑屏幕,讨论很激烈。 这是海外群。 不仅仅是英语,还有俄语。 他一条条的看,未发表任何意见。 一分钟后,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放在耳边,吹风机停了,以免影响他接电话。 “司总,司柏经理已等候您多时,您没来也没敢让他走,他现在在您办公室,大发雷霆。”这是秘书室经理,林雯,女人。 “嗯,我马上过来。”放下手机。 他摸了摸头发,头发短容易干,差不多了。 不再吹。把花辞拉过来再次坐在她腿上,环抱着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肩头,鼻头拱着她的颈窝。 “我要走了。” 花辞嗯了一声,把他的头推开,“那还磨蹭什么。” “再抱一会儿。” 他去找她的唇,花辞捂着他的嘴巴。嘴巴一捂住,他的眼睛和鼻子更为出彩,黝黑,挺立。 “腻腻歪歪的干什么,要走就赶紧走。” 司御色气的在她手心亲着,花辞把手拿开,才拿开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攥住了她的唇,亲的很用力。 “下次再吃其他男人做的饭,你小心你这张嘴!” 她被迫往后仰,头都靠在了电脑屏幕,而后又被司御给拉回来。 他的眼神像是黑夜里玩进攻的野狼,带着点点吞噬的绿光,“真香。” “……” 花辞起身,“你走吧。” “啧,你真是迫不及待啊——” 话才说完,啪。 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朝下,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碎了。 司御看了眼罪魁祸首。 花辞弯身把手机捡起来,屏幕碎成了渣,她是走的时候衣服碰到了它。 “我猜,你应该不会用二手的吧?”花辞在屏幕上一扒,那碎渣就掉了一块,露出内屏。 司御看着她,沉默。 “扔了吧,明天再买。”花辞随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就走。 司御没有拦着。 他看着她的背影—— 啧。 性子真野。 此时,电脑屏幕上,疯了。 【yu,这是谁?你在干什么?】 【我们在工作,你一个老板在谈恋爱?】 【劲爆劲爆!】 【没看到脸,这是老板娘?】 【yu,你女朋友?】 司御没理,而是把视频给关了,大概是刚刚花辞无意间给接通。 最后一条。 【你女朋友扔你手机做什么,给你扔到了地上,你得罪她了?】 司御,“……” 哦。 她扔的。 花辞坐在床上看杂志,白天睡了很久,几乎一整天,这会儿毫无睡意。 司御进来扒开衣柜,找到了衣服,没有拿出来,反而折回拿过了她的手机。 “做什么?” “我的手机被……摔坏,我只能用你的,联系客户。”司御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没有任何异样。 她只是低头,慢慢的翻着书页。 “那出去打,别在这儿影响我。” 司御要笑不笑拿着手机出去,打给了秘书室,“告诉司柏,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办公室准时等他。” “您今晚不来了?” “嗯。” 司御挂了电话进去,坐在床边,声音像指尖流动的沙粒,诱人沙哑,“宝贝,给我挑出门的衣服吧。” 花辞没有抬头,她的眼神在书页上,盯着那行字—— 【男人爱你,不要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尤其是动辄就叫你宝贝且花言巧语的男人。】 第1261章 卑微如本少 2 她没想到珠宝杂志也有这种鸡汤,眼神轻飘飘的从这几个字离开,又去看另外一行。 “你自己不会挑么?”她淡淡的开口。 “你挑的比较好看。”司御看着书本上女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她的手实在好看,不食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没有瑕疵,洁白如玉,戴上戒指一定无与伦比。 “你自己随便穿。”花辞没同意。 司御的手罩上了书本,给她拿下来,他的头往前伸,“那不如做点助眠的事情。” 侧头,他涔薄的唇就递了过来。 花辞掀开被子躲避,同时把他推开,“别烦我。” 她下床,去洗手间。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又折回来,衣柜的门是打开的,满目琳琅都是他的衣服,大半都是黑白相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 她随便抽了一套出来,丢在床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进了洗手间。 司御,“……” 他看了眼那衣服,是一套家居服,灰白,他只有在家里才会穿。 花辞坐在马桶,贴了一个面膜。她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女人,只是想过一会儿才出去,拖延时间。 直到听到外面的关门声,花辞扔了面膜,洗把脸,磨蹭了一会儿才走。 床上的衣服不见,柜门也关的严严实实,屋里也不见司御。 花辞看到了自己的包,里面有药,今天还没吃药,出去倒水。 门口没有男士鞋,他确实是走了。 花辞漫无目的的倒了水出来,又进卧室,才一进屋,她被人往墙上一摁,那滚烫的吻,猝然而来! 他蛮横的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摁着她的肩膀,随后顺着肩膀往上爬,最后捧着她的脸颊。 花辞一动都不能动,手里还拿着水杯,腰向要被他掐断一样,唇上很麻很酸。 她手里的杯子倒影着灯光,波光摇晃,似有粼粼的旖旎之色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他亲了很久,足足十分钟,才松开。 松开后,鼻头在她脸上磨蹭着,声音暗哑,“擦了什么,好香。” 花辞没说话—— 他身上穿的是她拿出来的家居服,灰白,干净的一尘不染。 他的眼神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把她往里面吸附。 “怎么还不走?”花辞道,声音有些不自然,被亲久了。 “嗯,你想我走么?” 花辞很快就从刚刚那一场激烈的热吻中清醒过来,依旧如从前。 “你去哪儿都行。”她去床上睡觉。 身体才有走的这个动作,就又被司御摁了回去,他低眸看她,“你若是不想让我走,我就留下来陪你。” “我不需要人陪。” 司御的手放在她的身侧,拳头握了几下,又猛的张开,撑在她的耳朵边上,“花辞,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怎么了?” “那个老女人要上我。” “那你就给她上,你还吃亏了?” “……”司御死抿着唇,拿过她手里的水,一口喝尽,阴沉沉的道,“我送泡去了,你别哭!” “……” 司御开门出去。 花辞站了一会儿才动,她有点腿软,从未有过的感觉,大概真是被吻的缺氧太久了。 水也没了。 药也不用喝了。 她关了灯,躺在床上。 窗外月落星稀,没有风,没有声音,什么都看不到。 她盯着夜色,一瞬不瞬,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那样看了十分钟,眼睛酸涩的很,她才闭眼。 侧身,把自己蜷缩着。 被子里都是司御的味道,沐浴露夹着他本身的体香,她坐起来,掀开被子,想着散一下他的味道。 在睡下去时,还是有。 她起来,把被子抱着扔去了沙发,换一床被子,崭新的。 都是阳光的味道,舒服了不好。 白天睡多了,晚上没有困意,碾转难侧。 过了好一会儿,门打开,男人进来。 把她的杯子一扯,钻进来。 花辞被他冷的一惊,身上都是空调的冷气风。 第1262章 想和小辞谈恋爱 1 “你干什么?” “一身火,不得降降?”所以在外面吹空调。 “你还走不走?” “别口是心非了,你根本不想让我走。”司御把她搂过来,“抱着睡。” “……”花辞想咬牙,却又觉得咬牙切齿对他不起半点作用! 坐起来,“我能不能自己一个人好好睡?”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都是一个人睡?” “司御——” “我抱着你睡,到底谁遭殃。”他说着给她指了指自己的尴尬处,“它每晚都疼。” 花辞,“……” 她负气般的睡下去,背对着他,把被子塞在颈窝处紧紧的捏着,不许他揭开。 司御立刻就缠了上去,隔着被子拥抱她,“我哪儿都不去,就陪你。” 花辞拧眉不说话。 “宝贝。” 他用着发晴一样的声音,“让我进来。” 这话,是进被窝还是…… “你不恶心我,你会死?” “你想什么呢,你打算把我晾在外面,冻死我?”他促狭的看着她。 花辞不理他。 司御见缝插针,扯了一条缝,然后顺着这缝隙,掀开被子,抱着她。 逗她。 花辞太阳穴都在跳,推开他,起身。 司御似笑非笑的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 生气也美。 花辞把沙发上的杯子抱过来,丢在他身上,“自己睡!” “……” 花辞进了自己的被窝,“各睡各的。” “我一个人一个被窝?” “是,如果你不能好好睡觉,屁话一堆,那就出去!” 司御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他的脸颊气质就是高傲而英气,偏偏又有着驾驭这两种气质之上的疏狂。 花辞躺了下去—— 背对着他。 后脑勺都透着冷漠。 司御伸手摸她的头,花辞在他手臂上打了一巴掌,很响。 他缩回手,长长谓叹。 “卑微如本少——” 花辞很久都没法入睡,虽说司御后面没在骚扰她,但总觉得他偶尔投过来的视线要把她给剥了一样。 她只能眼不见为净。 许久之后,他睡了。 花辞慢悠悠的起来,拿着药出去,去厨房再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沙发,看着这盒药,打开。 里面是类白色的药片,她微微叹气。 想起司御之前说的那句话—— 【一犯事儿就他妈把第二人格弄出来搪塞我,你以为阿南就是你的救星?】 他能说这话,那就说明在她当时有过恍惚时,阿南来了。 阿南的世界只有阿北。 花辞不愿这种狼狈继续下去,花绝不喜欢她,并且默认了司御一切的行为。 做不成恋人,他也切断了做兄妹的可能。 …… 夜深了。 已经十一点半。 花辞喝了两颗,这个味道,让她由心底生出一种积压许久的恐惧。 很小的时候,她吃过妈妈的药,味道和这个,如出一辙。 有些腥,有些苦,很难吃。 药吞入肚子里,她没有喝水,干吞。 那味道从喉腔一路滑向胃里,一时之间,她仿佛置身于拥挤的小巷子里,周身都是让她作呕的气味。 她捂着嘴巴。 把反胃的声音给吞了下去,拿起水,喝了一大口。 好一会儿她才适应过来。 她攥着药,看向上面的字。 利培酮,新型抗精神病药,用于治疗急性和慢性精神分裂症以及其他各种精神病状态的明显的阳性症状。 这个症状就是指,幻觉、妄想、思维紊乱、敌视、怀疑、情绪淡漠、社交淡漠、少语、还有抑郁。 她占了好多条。 这药,妈妈吃了几年,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吃。 她独自在沙发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药放进司御不会碰触的屉子里,进屋。 …… 她没有遇到过司御这种嚣张傲慢脸皮又厚的人,但至少她的一些话,他还是听的。 比如说,他睡在他的被窝,很老实,睡相优雅,一条通到底,笔直笔直的。 第1263章 想和小辞谈恋爱 2 花辞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背对着他。 她才躺下去,司御睁开眼睛,他一直都没有睡着,他是很难入睡的人,但是也有一些时日没再吃药。 他看着她的后背,目光悠远而长。 半个小时后。 司御倾过身躯对着她的耳垂吹了一口气,花辞在夜色里睁眼。 “小辞,冷。”他说。 花辞闭眼,没理。 有些困了,大概是喝了药的缘故。 她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司御钻了过来,他身上热乎乎的,而她确是冰凉。 “你离得开我么,嗯?”他贴着她很近很近。 这个床很宽,两米二。 放了两床被子,却挤在一个被窝,那就显得很小了。 “司御。”花辞无奈又无法,“我困了。” “不抱着你,睡不着。” “不要说鬼话!” “没有情趣。”他看她确实是困,把她翻过来,睡在他的臂弯,他紧紧一搂,她冰凉的脸蛋儿紧挨着他火热的胸膛。 彼此都有一种舒适感。 “睡吧。” 花辞没有再说什么,她感觉到了意识的浑浊,要睡了。 司御一直入睡困难,但和花辞睡在一起,他的病症也好了很多。 闻着她的味道,搂着她柔软的身躯。 好半响之后,他也半梦半醒的睡了。 …… 两床被子对于司御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花辞依旧是在他的怀里醒来,每天如此。 一起醒了。 “早。” 司御给了她一个早安吻,去刷牙。 他弄好之后,花辞进去,出来后,他已经换上了衣服,西装革履,冷峻玄寒,侧对着他,像鲜衣怒马、披风上阵的少年郎,带着他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还有他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头发很随意,自然蓬松,纯黑色,衬着他的皮肤很白,26岁,皮肤肌肉都非常的紧实,线条流畅,又不失男人气度。 “来。”司御让她过去。 花辞过去,“干嘛?” “打领带。” “不会。” 司御看着她,眼神幻化成狼,把她提起来放在柜子上坐着,“不会打领带就给我早安吻。” “我去做饭。” “不用,季飞一会儿送饭过来,这种事,不需要你亲力亲为,你伺候我就行了。” “……” “慢着,你什么时候伺候过我?” 花辞跳下来,“别闹了,上班去吧。” 司御把她抓回来,弯腰对着她,“小辞。” 她对着他的眼睛—— “有话就说。” “如果我给你做饭,你拿什么感谢我?” “我不用你给我做饭,我自己会。” 司御嘶的一声,“气死我了,我去上班,你在家好好呆着!” 花辞嗯了一声。 司御走了,走前让花辞给个吻,她没有同意。 十分钟后,季飞送来了早餐。 一个小时后,季飞送来了一张司御亲笔签名的【小辞须知】。 第一条,司御回家,小辞必须迎接,主动送上拥抱和吻。 第二条,司御吃饭时,小辞必须陪着,必要时可以坐在司御的腿上。 第三条,每天小辞必须给司御打一个电话以上。 第四条,要主动给司御发信息,说想他了。 第五条,要主动对司御笑,司御回馈小辞任何想要的物品,包括司御自己。 第六条,晚上睡觉,小辞必须抱着司御,若有反抗,那后果自行想象。 第七条,司御上班,小辞必须拥抱亲吻送别。 第八条到第一百条,待定,日后随时补充。 第一百零一条,司御想和小辞谈恋爱。 右下角是司御两个字,还有一个空白处,下面划了横线。 “唐小姐,御哥说,请你签名。” 花辞浏览了三遍,最后停留在—— 司御想和小辞谈恋爱这几个字上,她的眼神有很细微的表情变化,无人能懂。 她把纸折了起来,“你去问他,这是不是申请书。” 第1264章 你被辞退了 “啊?什么申请书?” “谈恋爱的申请,我可以口头回复你。” “不行。”口头回复一定是拒绝,季飞一口拒绝,“御哥说如果你要口头回复的话,或者不签字,他说……” 季飞脸红了。 花辞一看就知道司御一定没说好话,就懒得听。 季飞还是开口,“说……让您自己订一个情趣酒店,准备冈本,他要结束目前这种关系。” 季飞最后把这个【小辞须知】给她留下了,说希望她尽快签字。 花辞把它丢在桌子上,她坐在沙发,眼神定格在上面—— 不知道是谁对她说过,青春是用来飞扬的,它本身就是一种狂妄和肆意,万不要用死气沉沉和消极来对待。 好像是武馆里的一个初始厨师跟她说的,她记不太清楚了。 她想,司御这种人,一定还没有脱离青春时期的骚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那么张扬。 而她,青春早就没有了,所以很早之前就不在这么……幼稚。 好一会儿过后,门铃响了。 她去开门。 是楼下的老奶奶。 “奶奶。” “哎哟,这漂亮的小姑娘,听你叫奶奶我就高兴。” 花辞客气的往一侧去,“进来坐会儿吧。” “不了不了,我给你送吃的。”奶奶拿起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盒子,“我自己做的草莓冰淇淋,给你们两个,你和你男朋友一人一个。” “谢谢。” “不客气,还得谢谢你男朋友呢,真慷慨。” 花辞礼貌而疏离,并未多话。 她走后,花辞把冰淇淋放在了冰箱,随即高慧来了,她来做饭。 她小心翼翼,没有多说话。 她有些心虚,毕竟上次对花辞说了一些话之后,她就闹自杀。 如果再出什么事,大少肯定会追究她的责任。 她在做饭的时候还在想,这女的看着高高在上,真是不堪一击,竟然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鄙视。 花辞呆在书房,她不想和高慧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窝在椅子上,发呆。 房间里窗帘紧闭,也不开灯,很黑暗,她喜欢这种光景,模模糊糊。 她闭着眼睛。 好大一会儿过后,电话响了。 她没看,直接接,放在耳边。 “小姐。”那一边的声音很嚣张,还很恶俗,“你多少钱啊,上门服务吗?” “……” 花辞眉头一寒,挂了电话,看了眼这个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她感觉恶心,反胃。 又一会儿,电话又响,依旧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两秒,接通,开免提。 “听说你200一晚啊,那白天干吗?我可以开车过来接你,可以加价,我……” 花辞直接挂了。 这种事情很简单,有人把她的电话号码给卖了,并且是在某种恶心的交易上,又或者这是谁故意的。 而且她这个号码是新的,目前知道的只有司御,季飞,可能还有一个夜慎之。 怎么得到的她的电话。 电话又来了。 花辞挂断,设置陌生号码不允许打进。 她给季飞发信息,让他把司媛媛的电话发过来。 “小姐,吃饭了。”高慧在门口喊。 她出去。 高慧收拾收拾准备走了,走的时候犹豫不决,花辞,“有事儿?” “是这样我看到冰箱有两盒冰淇淋,我可以拿走一盒么?” “不可以。”花辞说的清冷而干脆。 高慧一愣,然后尴尬的恼羞成怒,低低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她没敢大声说,走了。 走到门口,花辞突然道,“我放在桌子上的纸呢?” 高慧折身,“我丢垃圾桶了,刚刚打扫卫生,废纸,肯定得扔。” 花辞走去客厅,那张纸岂止是在垃圾桶里,它被撕成了好几块,还有水渍,粘都沾不起来。 她看向高慧—— 这个眼神让高慧如芒在刺,“不就是一张纸嘛,我……又不重要,重要的话你也不会放在这儿,我、我当然要扔啦。” 第1265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1 “你被辞退了。”花辞冷声而道! “啊?为什么?” 花辞不多费口舌,“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不是,你、你有什么权利辞退我?”高慧不可思议。 “凭你服务的人是我!”花辞顿一秒,“我再问你,你是个人,还是有家政公司?” 高慧大声,“我是司家过来的。” “很骄傲啊。”花辞冷呵,“既然如此,我就要开始向司御报备,让她扣你工资。” “你!” “还不走?”花辞进屋,走了两步又回头,“把桌子上你做的饭通通拿去倒了!另外,我冰箱里的东西,若是少了一片菜叶,我一定追究到底!” 她进屋。 关门。 高慧气的直喘气,又没办法,把菜倒了,盘子洗了,走的时候还不解气,拿出冰淇淋,冲里面吐了口水。 让你吃! 臭女人! 走了。 屋子里,花辞在给保洁公司打电话,“要两个人,只清理厨房,其他地方不要动,厨房里所有东西,通通扔掉,包括碗筷和厨具,和冰箱里一切没有吃完的食物,要消毒到角角落落。” “对,没有为什么,我嫌脏。” 挂了电话,花辞出去,走到客厅,瞥了眼垃圾桶,那纸还在那儿。 空气里一股菜的味道。 所有菜都在垃圾桶里,乱七八糟,高慧走时,根本没倒。 花辞不屑给任何表情,戴上口罩和消毒纸巾,提垃圾袋下楼。 扔去垃圾桶,开始给手消毒。 阳光火辣。 晒的皮肤滚烫滚烫。 她没有上楼,而是去了对面的咖啡店,吹会儿风,坐一会儿。 不多时,来了两个人。 “唐小姐。” 此时十二点,正是吃饭时间。 她看向这两个人,一男一女。 司柏,和司媛媛。 司柏客客气气,司媛媛一脸不甘。 “我们可以坐下么?” 花辞,“麻烦另选其它位置。” 司柏还是坐下了,司媛媛挨着她。 “恕我唐突,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带我妹妹来给你道歉。” 司媛媛一听这话,很不爽,可又不敢反抗。 “道什么歉?”花辞没再喝了,她的手指真的很细长,搭在桌面上,被光一照,莹莹润润。 司柏盯着她的手指看了两秒,目光又抬起,落在她的脸色,“上次的照片风波。” “用不着,令妹做了什么,我会讨回来。” 司柏失笑,“她不懂事,还望唐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们真诚的向你说声对不起。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骚扰你,更不会打扰你。” 花辞听出来了。 他们不是来道歉,是来谈判。 “条件呢?” “我听媛媛说,她有一张照片在你的手里,我要收回。” 花辞一时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喝咖啡,而是用金色的咖啡匙搅动着,一圈一圈,褐黄色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泛起了迷人的色泽。 这么普通的动作,那么的赏心悦目,司柏的手在桌子底下,漫无目的的捻了起来,泛着一种躁热的情动。 司媛媛则讨厌死了她的沉默,拽个屁! “哥。”花辞迟迟不说话,司媛媛现在又不太敢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提醒司柏。 司柏回神,“唐小姐。” 花辞这才清冷冷的开口,“我没有学着令妹把它公布到网上,现在你们却想要回去?” “只要唐小姐把它给我,我发誓以后,我妹妹见了你,一定退避三舍。” 这话司媛媛就不满了,但是她又不能说。 “不如司先生先离开一会儿,我和令妹单独说几句。” 司柏想了想,“好,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起身,给了司媛媛一个眼神,让她聪明一点儿。 司媛媛看着司柏走远,她才把心里的怨懑发泄出来,“别搅了,你以为很好看吗,矫情做作!” 花辞没理,继续手里的动作,问,“你知道我的电话么?” 第1266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2 司媛媛没有回,眼珠子一转,“我怎么知道!” “是么?你绑我的那次,你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还要把你这贱女人的电话给存着!” “声音越大,心里越虚。” “放屁!”司媛媛握着手不承认,但心里已经在乱跳。 花辞还是那般平淡,她和司媛媛,就像一个豪门里千金对着一个黄毛小丫头。 “我见过你哥几次,看得出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他身上没有烟味,但是你有,不仅有,还有轻微的药味……想必你身上有轻伤,并且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她看了眼司媛媛的手腕,有淡淡的勒痕。 “你是被谁,绑了?” 司媛媛震住,“你……你怎么知道?” “你应该是刚从夜慎之那儿过来吧。” “你……”她有透视眼? “我想,昨天我和夜慎之见面,你也知道。”花辞这是在瞎猜。 “不要脸!不会走路,还要人抱,下贱!” 猜对了。 司媛媛一瞬间就骂了出来,她当然知道,昨天去找夜慎之,被他的脚步门卫给关了起来,关了整整一夜,有肢体冲突。 那门卫不停抽烟,熏死她了。 没想到都被这女人给猜到了。 “所以你不爽,今天就把我的电话给卖了,且口出恶言?” “我没有!”司媛媛下意识就否认,她当然不会承认,一承认,她的果照就不保! “小姑娘,怕坐牢么?” “你什么意思?” “恶意中伤,行为恶劣,至少半年起步。” “你!”司媛媛有点慌,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镇定,和那天在酒店大叫的,完全不像一个人,“不是我做的!” “赔礼道歉,坦诚交代,这事儿我就不追究。”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司媛媛嘴硬。 叮。 花辞的手一松,咖啡匙掉下来,落在杯子上,声音很清脆。 司媛媛吓的一惊,皮一绷! “那就没办法了,给你脸,你不要。”花辞把手机拿起来,解锁,输入了11…… “你等下。”司媛媛怕她报警,更怕她把这事儿告诉司御,尤其是司御,那司媛媛一定没好日子过。 “我……我说。”情急之下,她开口。她也怕,上次司御打了她,回到家后,爸爸还打了她,说要是再做这种事,就让她滚出司家! 花辞停下。 “你……你是不是真的不计较?” “嗯。” “那……”司媛媛不满又无奈,“是我做的。” “你做了什么,说清楚。” “我把你的电话给了几个男生,我说你坐台,200一晚,来者不拒,让他们找你玩儿。”司媛媛说完后,很沮丧,随后又恼羞成怒,吼了句,“谁让你这么讨厌!”随后又补了句,“我坦白了,你要把照片给我。” 花辞没吭声。 “你说话啊,给我照片。” 这时。 司柏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不敢置信,“媛媛?” 司媛媛一看,脸都白了,“哥哥,你、你不是在洗手间么?” “这种事你也做?你是司家人,你还有没有点做人的底线!” 司媛媛没想到大哥会听到——她急了,指着花辞,“是你,你乍我!” 花辞给了一个微小的嘲弄眼神。 司柏立刻道歉,“唐小姐,抱歉……” “抱歉两个字可真廉价。”花辞反讽。 “不要阴阳怪气,给我照片!”又亲哥哥在,司媛媛有了点儿底气。 花辞在手机上点了一下。 【是我做的。】 【你做了什么,说清楚。】 【我把你的电话给了几个男生,我说你坐台,来者不拒,200一晚,让他们找你玩儿。】 司柏一愣。 司媛媛也是一惊。 “你,你居然录音!” 赔了夫人又折兵! 花辞站起来,睥睨着他们,“现在还想要照片么?” 她走开。 走了几步,司柏拦住她,“唐小姐,我可以出钱,多少都行!照片和录音,我买!” 第1267章 花绝,如果你还有良心 花辞穿高跟鞋都比他矮,可她清丽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霜,让人觉得她在蔑视他。 她站在那儿,一身深色系的裙子,长发自然披背,她给人一种与这世俗格格不入的空灵和冷漠。 仿佛谈钱与她来说,那么低俗。 她的气质有驾驭在金钱之上的干净,司御说她是仙女。 “这两样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但我依然告诉你,你买不起。” 她绕过他离开。 司柏额角跳动,他今天上午在御皇公司和司御很不愉快,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还要解决司媛媛的破事儿。 他正要再次阻拦,司媛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去要抢夺花辞的手机。 眼看着就要撞上,他们兄妹都没有看到花辞是怎么移位的,脚步一转,司媛媛扑了一个空,身体失重,一头栽在那咖啡桌角,叮咚一声,鲜血溅出! “媛媛!”司柏冲过去,抱起她,司媛媛已经没有意识,当场昏迷。 “叫救护车!”司柏大声喊。 顿时一窝人涌过来,花辞走出去,穿过马路,回家。 保洁公司的人,该来了。 花辞回到家,保洁公司的人果然来了,她要的是两个,结果来了六个人。 说是怕她的家太大,两个人忙不过来。 她的家并不怎么大,180平,这个小区很多房子都是这个面积。 她上楼把开门,给他们说了一些要求,然后出门。 在小区门口,她看到对面咖啡厅的人还有几分热闹的余温,很多人探头朝着里面看。 司柏兄妹俩已经不在,服务员正在拖地。 “小姐,您是要打车吗?”一辆出租停在她的面前。 花辞缩回目光,上了车。 “去哪儿?” 她衬着头,看了眼外面热闹的街道,太阳被云层遮住,阴暗,却依然燥热。 去哪儿呢? 她想了想。 “千玺湖。”去看一看。 司机了然的看了她一眼,想着这漂亮的女人够有钱的。 花辞去了千玺湖,这一次门卫拦她,知道她是这里面的住户。 绿色植物很多就很凉快,气候比高楼林立地区舒服很多,她走在林荫大道上,偶尔过来一辆车,基本没什么行人。 一阵风吹来,拌着清幽的香,沁人心脾。 她走进去。 那所房子很好找,在这个小区的最中央,a区55号。 她进不去,便站在门口,隔着那黑瓦白墙的院墙,她看到了月季,长在树上,嫁接品种,团团簇簇,娇艳妩媚,流光溢彩。 她想应该有很大一片,都等不及的冒了出来。 她正看着呢,忽然看到了其中一棵树在剧烈的摇晃,不是风吹的,而是人在摇。 还有人在说话。 里面有人。 她走进去,她站的地方是后院,不是大门口,门没有锁,她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有几十个工人正在劳作,整个大院,乱七八糟,唯一整齐的就是这片月季。 “姑娘,你是谁?”一个戴安全帽的人过来。 “我姓花。”她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你们这是……” “哦,我们在装修呢,把这院子给翻修翻修。” “修?”她看到被他们铲除的花,一大片一大片,毫不心疼,不像是在修,反而觉得他们是在搞破坏。 “打算修成什么样?”花辞看到两个工人正在挖月季,打算把它们连根拔起。 “哦,我听那老板说,要这院子都种满蔷薇花,在东南角挖一个鱼塘,鱼塘旁边搞一个果园出来,吃鱼吃水果都方便。”这男的一边说一边指,“那儿种一片树,夏天乘凉,那儿给猫狗建两个屋子,给宠物用。” “还要个秋千,那边种玫瑰……”他说了很多很多,最后指着脚下这块地,“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种,铺地板,空着。” 说完,他又长长一叹,“其实我真舍不得动手,这里面弄的跟个世外桃源一样,多漂亮。现在,让……” “不用弄了。”花辞蓦然道,她神色冰冷,“把所有的花都栽回去,立刻停止,不准动这里面的一根一草!” 第1268章 你敢把阿南放出来试试! 1 工人,“……小姐,您是?” “我现在是这房子的主人,我说不动就不动。” “哦哦,好好好。是个男性联系我的,原来那是您的……”先生? 花辞掉头就走,背影决绝! 【我希望以后可以拥有一幢大房子,满院墙都种上蔷薇花,到了夏天,艳红艳红的,爬满墙,多好看。院子里还要有和池塘,没事儿我们可以养鱼,再种些水果,二哥说吃多吃水果可以美白,他好几次都凶我,说我不吃饭,是个黑黑的丑八怪。】 【如果会的话,还可以种菜,新鲜。前几天我看到有两个人冲菜地小便,好脏。】 【还要有猫有狗,给他们在院子里也盖两个房子,让它们也好好的睡觉,还要秋千,女孩儿都喜欢,唐影喜欢玫瑰,那就给她种玫瑰。哦,对了,还要留一片超级大的空地,让你的朋友过去玩,你们可以切磋。】 她的梦想就那么简单,很平淡。 有他,有他的兄弟,还有唐影,一辈子一起生活。 花辞往外走,她的脚步很快,好像在脑子里回荡的那些声音带着箭矢在追她,她必须快些走! 最后跑了起来。 高跟鞋在柏油路上发出尖锐而急促的声音,她的心跳跟着步伐凌乱而狂热。跑了很久,她终于停下! 手撑着一棵树喘气,手握成了拳,手背上骨骼图起! 她的脑子里,还有那些充满了期待和憧憬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几乎抽取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说那些话时,她16岁,她想不到更多的东西,只有那些,属于她和他的房子,她和花绝。 现在却—— 花辞脸色泛着青,等呼吸调整以后,她拿出手机,那个号码,她不用存,在她的脑海深处。 在输入号码时,她的指尖都在抖。 打出去,十秒后,那一边的人接了。 那一头,他没有说话,万籁俱寂,美国这会儿正是深夜。 花辞靠着树,郁郁葱葱的树只显得她的脸颊,过份的白。而那眼睛又黑白分明,里面,风雨交加。 “那个房子,是不是你买的?”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么清晰,又那么沉重。 花绝坐在床上,周身漆黑。 没有一丝亮光。 他手机里亮出来的一点光看到了他精致的下颌,以及那坚毅又充满男子汉气概的下巴,但很快的屏幕又暗了下去。 没有光,没有声音。 “说话啊!”花辞吼了出来。 在耳膜里肆虐,花绝还是过了五秒才开口,淡道,“不是。” “是么。”花辞颈部的筋脉在跳动,她用了好大的力气忍住体内的波涛汹涌,“那么,整修院子,种蔷薇花,弄那些东西,也不是你做的?” 花绝沉默。 这一沉默,就给了花辞很大的想象空间。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这个房子是你买的,那你现在就收回去,不要来恶心我!还有,我有男朋友,他是司御,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感情正浓,正在同居中,以后我们会结婚,会有很多的孩子。如果你还有良心,就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别招、我、烦!滚啊——” 啪。 挂了。 吼完这些话,花辞就蹲了下去。 这个午后,还是闷热的。 它带着安静无声的风浪,夹在空气里,一遍一遍的踏过这宁静的时光,一瞬间,万马奔腾,溃不成军。 美国。 花绝起床到了阳台,外面万赖俱寂,远处依旧灯火通明。 徐徐光线照来,他建硕的身影投射在护栏之上,黑色的睡衣睡裤,让他像是行走在夜间里的独行客,带着那一身沉默的凛冽。 他坐下来,给于世打电话,手机亮光划过来,他脸部轮廓棱角分明,喉结泛着成熟男人的性感。 “大少。”于世接了。 “他们现在在动工?”花绝的声音是清冷的,听不出他任何一点的情绪。 “是的,按照你的吩咐。” “让他们停下来,所有摆设通通复位。”花绝下令,“另外去找司御,以我买来的原价卖给他,或者,抛售。” 第1269章 你敢把阿南放出来试试! 2 “啊?”于世不太理解,这套房子当初买下来有多不容易,只有于世懂。他们并不是邺城人,在邺城也没有半点背景和势力,又怎么买得来千玺湖的房子。 价钱贵不说,有钱都难以买到。 于世只知道司御在那儿都没有房子。 花绝买的那套房子,是一个g员所有,贪污重犯,花绝动用多个手段找到了证据才买来,那些证据获得的途径不排除违法。 在于世眼里,大少会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大小姐,不惜一切价代,但唯独不和她在一起,其实于世也不明白。 “按我说的去做。” “是……是大小姐知道了么?她和你闹脾气了不想要?” “此事办成以后,留在邺城的人包括你,全部撤了。”花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下达第二个命令。 “那大小姐她……”不管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她的选择。” “好的。” 花绝当机立断的挂了电话,他捏着手机在阳台,坐了一整夜。 …… 千玺湖。 空气越来越稀薄,也有一种沉闷的燥热,树木无影,枝头不晃,一切都那么安静,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 花辞蹲在树下,看着青色的柏油路,眼前被几片垂下来的枝条给挡住了一些视线,半清晰半模糊。 有好大一会儿,她像是一个失去了魂魄的人怔愣的坐在那儿,眼晴都没有眨一下。隔着那没没有聚焦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她崩塌的世界,那一片碎渣。 远处一辆保时捷停在那儿,深蓝色,内敛亦暗芒。 男人坐在正驾,他凝视着坐在树下的女人,他没有下车,她未眨眼,他亦是。 深灰色的西装,白衬衫,领带打得整整齐齐。单手握着方向盘,手指上的脉络连着手背,清晰流畅。 夏季,气候说变就变。 先前还是艳阳,这会儿就有了狂风,阴云密布。 树叶开始摇摆,附合着风发出阵阵让人心悸的声音,不过十分钟,大滴大滴的雨便打了下来。 从树梢间似箭而下,拍打着肌肤生疼。 花辞似没有看到这一切,她端坐着——明亮的天空也变得昏沉,她的脸湿漉漉又如雪白。 那辆车子没有走,男人没有下来,他看着她。 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又半响,雨势加大,电闪雷鸣。 她呆在树下,很危险。 他终于推开门下车,拿了一把伞下去,正要走过去,一辆悍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来,车轮溅起一片泥泞,男人下车。 直奔向花辞,把她拉起来,“你在干什么!” 花辞被他拉得身体一晃,脑袋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她浑浊的大脑就像有一阵冷风吹过,把脑子里响起无数声的阿北给吹散。 她迷迷雾雾的看着他,视线恍惚。 司御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你敢把阿南放出来试试!” 他要花辞。 大雨滂沱,风雨交加。 哐,一个雷劈过来,女人吓得一惊。 “阿北!”她吓得一下扑到司御怀里。 司御,“……” 他拉着她的手臂让她离开,她没动,冰凉的额头在他颈窝里蹭了又蹭,哼哼叽叽,她迫于想离开这个地方。 司御眉峰皱起,却又无法,揽着她上了车,把她塞进副驾。 他也没有打伞,一身湿透,锋芒不减。他侧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夜慎之,两人的视线隔着雨幕碰撞。 片刻后,两人又各自收回视线,司御上车。 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朝着保时捷的车头撞去,速度很快,阿南紧紧的揪住安全带,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就在要撞上车,悍马又来了一个60度的转变,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与保时捷错身而过,阿南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司御看了眼倒车镜,唇给了一个很放肆的弧度。 车外。 夜慎之一身污水,手上的伞没有禁住那水压的冲击而飞了出去,刹那间,他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第1270章 阿南是偏执的 1 …… 路上。 阿南没有说一句话,她回过神来了,她想起—— 阿北有未婚妻,想起那一天高慧对她说过的话,说她是小三,说他们大少就是想玩玩她,她不堪刺激,便给浴缸放满了水。 她情绪低落,司御看得出来。 把她领上楼,“去洗澡。” 阿南没有看他也没有同他说话,进了浴室。 司御去客房洗澡,衣服脱了之后,他想起阿南自杀。 那丫头现在不会还想不开? 套上衣服也去了主卧,走在途中电话响了。 来电是雷青青,他母亲。 “妈。” “到医院里来一躺,快!” “出了什么事?” “媛媛出事了,刚下了病危通知书,你叔叔和你婶婶一家现在乱成一锅粥,我和你爸还有你爷爷正在往医院赶。” 他在接电话的时候便靠近了浴室,拧开门,从一条小细缝看到了阿南已经进了浴缸,她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他走远几步,“发生了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 “那你们先去,我这儿有点事。” “有天大的事你也给我停下来,人命关天。” “那等我半小时。” “嗯,你尽快。” 司御扔了手机就去了浴室,一进去阿南整个人都没入到了水下,他把她提起来,蹲下,凌声道:“第一次没死成,还来?” 阿南没想死,她只是想把全身都泡着,包括脸,她喜欢这种极致到无法呼吸的窒息,能让她的大脑没有那么多凌乱的画面。 阿南很美,她的美带着弱不禁风,似是手心里游荡的柳枝,捉住她,轻重都怕伤了她。 她的睫毛湿成几缕几缕,哒哒的镶嵌在她欲语还休的眼睛上,妩媚的让人不忍对她大声。 司御抿着薄唇看她许久都不说话,沉默片刻,开口,“听出我在责备你了?”这一句话很轻柔。 阿南的眼神很多水雾,像是隔着烟雨蒙蒙的美人儿,在凄楚到无法启口的苦涩里。 她没说话,司御把她在脸颊两边的头发给弄到耳后去,“怎么?” 阿南唇动了动,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扭头,卷翘的睫毛轻轻的一扑扇,像美人落了一滴伤心的泪,揉人心肠。 “没什么。”她没有那个勇气当年问他,“我想泡会儿澡。” 这幅模样—— “我陪你。” 司御也进了浴缸,把她搂过来,放在怀里。 阿南没有推开他。 淋了很久的雨,她浑身冰凉,热水浸透她的四肢百骸,却没有这一个胸膛来的舒服。 她眷恋。 怀念。 司御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他没有任何杂念,只是给她洗澡。 手走过他身上每一片肌肤,在热气腾腾里,阿南好一会儿之后,旋身,她看着他,温柔与妩媚并济。 她的眼神朝着他脸上一搭,细细的流连,司御被这个眼神给勾的浑身一麻。 “阿北。” 司御没有答应。 她把他的手拿了起来放在蔷薇花上,“你想要我吗?” 面前这个女孩儿,她像是游走在海里的一只鱼,拖着她的千疮百孔找一个港湾,她却没有想过找良药。 司御没有吭声。 她微微起身,是热气使然,还是悲伤所致,她的眼里水汪汪的,楚楚可怜。 “我给你。”她轻声说。 带着脆弱和无助,还有最后的放手一搏。 司御抽出手来,指腹在她脸上擦了几下,他低声,“真的?” “嗯。” “为什么?” “你想要,我就给。” “可我想要的不是你。”他想要花辞。 阿南的脑中有一根线猝然而断,她仿佛看到了两根紧绷的血管,在断裂之后的鲜血飞溅! 她的大脑一瞬间热烘烘的! 他不要她,他有未婚妻,他要她的未婚妻。 她就那么看着司御,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这么爱哭?”司御擦要眼泪,这才发现的眼泪都滚烫,擦不尽。 第1271章 阿南是偏执的 2 “别哭了,我不会安慰女人。” 她并没有哭出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有眼泪滚滚而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根本停不下来。 司御起身,穿上浴袍,又拿浴袍把她包起来,把她抱到床上,“阿南?” 阿南看着他,悲痛欲绝。 “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 司御坐在她身边,以霸道的姿势把她放在他的两腿间,“看着我的眼睛。” 阿南听话的看他。 司御到了嘴边的话看到她这不堪一击的神色又吞了回去,“阿北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是你,不准哭!” 阿南吸吸鼻子,忍住眼泪,却没有成功,反而哭的更凶。 司御凝视着她,叹气,“你知道要你是什么意思么?” 阿南没回答,一滴眼泪从眼眶啪的一声打下来,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家里躺着,如果等我回来,你依旧坚持几见,我们就做,我给你充足的时间准备,但是不许反悔。” 他说完电话又想了,雷青青在催他。 他没接。 起身,拿了衣服去浴室换。 换好后出来,弯腰,摸着她的脸蛋儿,“我有急事,自己把头发吹干。” 阿南痴痴的看着他。 司御直起腰,拿起手机,走到门口,阿南猛的扑过来抱着他的腰! “不要走,你留下来,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好不好,我不要你走!”她的哭声带着哀求。 抱的很用力,司御用了五成的功力才把她的手给掰开,转身,面对着她。 “阿南……”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会好好听话的,不要抛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她就差说出求求你这三个字了! 她这条鱼,终究还是在骇浪里漂泊,波涛汹涌让她没有了机智,紧绷的肌肉和神经,让她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 她就怕他离开,死死的攥着他腰间的衣服,把司御的皮肉掐的生疼,她尚且不知。 司御盯着她的眼睛…… 不妙。 病情一次比一次重。 他拿手机要给文综打电话,阿南一把抱住他,那么一撞,把他的手机撞到了地上。 “阿北!”她绷的身上都在颤抖,“我不想离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的,我都可以的!” 她很快就要接近语无伦次。 司御单手搂着她的腰,连带着让她后仰,他去捡手机。 捡起来的一瞬,她吻住了他。 带着迫不及待和呼吸紊乱。 “阿北,阿北……”她痛苦又痴嗔的呢喃,每一个字喊出来,都带着她的偏执。 司御额角的筋脉,在狂跳了几分之后! 他单手把她往起一抱,捉住她,把她往门板上一压,“清醒点儿!” 他厉声一吼。 阿南瞳仁放大。 “认不出我是谁么,我是你的阿北么,嗯?” 阿南震在那儿。 司御目光布满了阴霾,“阿北不爱你,他也根本不喜欢你,懂么?” 他每一个字都念的很重,每一个字都砸向了阿南的心。 “我不信!”她跟着一起叫出来,是失控的爆发。 “你的阿北长我这样么,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只能送你去精神病院了!” 阿南听到精神病院两个字,吓到了。 她又变成了受惊的兔子,扑向他,抱着,“阿北不要送我去,我没病,我……” 司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脏字,把她拽开,“再他妈叫我阿北,信不信我抽你!” 阿南打了一个颤,两个眼睛瞪的很大。 “给我听好,我是司御,你是花辞,没有阿北这个人。” 阿南的世界一片腥红,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似血的颜色在整个眼球。 “那……我是花辞的话,你就喜欢我吗?” 司御正要回答电话又来了,还是雷青青。 这一次他接了。 “我到了医院,问出来了。我听司柏说,是花辞做的,他说花辞是你的新欢,你过来的时候把她带过来!” 第1272章 护短 司御听着雷青青的话,眼睛看着阿南,看她的彷徨、期待。 彷徨她的心烦意乱。 期待司御给她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期待他不要离开她。 “御儿,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雷青青见他迟迟没有回答,开口。 司御,“我稍后就来。” “好,把花辞带过来。” “听了司柏的片面之词,我就把人给带过去?等我查清楚这件事情之后再说。” “那好吧。”雷青青尊重儿子。 司御挂了电话,安慰的拍了拍阿南的肩膀,“好好呆着。” 阿南情绪激动,见司御要走,她正打算再次扑过去,外面门开了。 季飞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榨汁机。 “大少。”季飞没想到他在。 司御出门,阿南亦步亦趋的跟着,贴着他的手臂。 “做什么?”司御看到门外还有几个人,走道里摆了很多箱子,看包装都是厨房用品。 “是这样,不是唐小姐找人把厨房整整么?我中午来的时候,唐小姐不在,于是我就帮帮忙。该扔的扔了,这是买的新的。” “嗯。”司御没多问,“你过来。” 季飞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 “那个抽屉里有药,拿来给她吃了。”司御知道花辞去找了文综,昨晚他也知道花辞吃了药,“吃完领着她去书房,陪着,看好她,不要让她离开此地半步,另外不准让她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是。”季飞知道花辞有点问题,他想不通花辞为什么会自杀,可能是精神上有毛病。 司御侧头看手臂上抓着女人的手,她依偎着他,睫毛还有水珠,湿哒哒,亮晶晶。 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领着她去书房,把她安排在电脑前,“我处理完事情了就回来。” 阿南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他,轻轻的,“你去哪儿?” “医院。” 他又看了她几眼,走了。 阿南的眼神追逐着他,直到消失后,她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软软的瘫在椅子上,魂魄都没了。 工人去厨房工作,季飞拿药进了书房。 “唐小姐?” 季飞看她很没有精气神的软在沙发,以为她怎么了,这么一叫,阿南倒是回过神来了。 她抬头。 季飞笑笑,“吃药喽。”水和药都递过去,看到药的时候,季飞其实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治疗精神病的药。 怪不得唐小姐表现的……那么异常。 阿南接过来,看着药,利培酮,抗精神急症药物。 【你的阿北长我这样么,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只能送你去精神病院了!】 阿南的手抖了一下。 “怎么了?”季飞问。 阿南看了眼门口,她希望下一秒就能见到阿北。 她不答反问,“阿北去哪个医院?” 又是阿北? “我不清楚。” 阿南没有在问,她打开药瓶,往手心里倒药。季飞怕她一下喝很多,猛地抢过来,“我来我来。” 他看了眼说明书,一次喝一颗就行了,拿纸巾,倒了一颗在里面,递过去,把药瓶给收起来。 “喝吧。”季飞盯着她。 阿南把药从纸巾里拿起来,纸巾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她的手握成捏东西状,喂进嘴里,然后吞咽,喝口水。 完成了这机械式的动作。 季飞看到她吃了也就放了心。 “药给我。”阿南。 “这个不能多吃。” “我知道,我看看。” 季飞想了想给她了,唐小姐应该不至于重到胡乱吃药的地步吧。 阿南看着瓶子上的说明,每一个字都在看,然后起身,“我去睡会儿,等阿北回来。” “好吧。” 阿南进了卧室,拿着那瓶药进去的,季飞想,唐小姐有精神问题,但应该不怎么重,她大半时间都是正常的。 季飞目送她离开,心里在犯嘀咕,可别再做傻事。 阿南去了卧室以后,直接去了洗手间,打开马桶的盖子,把药都倒了进去。 第1273章 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1 她没有病,她不要吃药。 她只是太想和阿北在一起了。 十分钟后,季飞悄悄的打开房门,看到花辞确实在睡觉,他也松了一口气。 去厨房安排工人。 各种家用电器,各种厨房设备。今天上午高慧给他打电话,说了很多花辞的坏话,啧。 年纪大的女人,就是烦人。 他也跟着忙了很久,大汗淋漓,很热,他出来吹空调时,想起了花辞。 又打开门去看,还是在床上,还是那个姿势。 他放心的关了门。 退出去一分钟后,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再次进去,走近一看,才发现里面是另外一床被子! 唐小姐,早就不见了! …… 医院。 司媛媛抢救过来了,现在在重症病房,还在观察。 司柏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是忧心忡忡,只有司御,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无人说话。 好一会儿罗琳看向雷青青,“大嫂,这事儿你怎么看?” 问雷青青摆明了就是在给她施压,要司御表态。 雷青青当然知道,“还在调查,莫急。” “还需要调查吗?司柏在现场,他是当事人,还查什么查,就是那女人动的手。不如你问问你儿子,这事儿和他养的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雷青青和司长江都没吭声,但是他们对罗琳这种说辞是很不满的! 司御靠在窗户上,单手插兜,他已经看了一小截的监控录像,也打完了电话,这事儿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司御没有回答罗琳,而是对司柏,“你们去找花辞做什么?” 司柏很颓废,他今天本来就和司御闹的很不愉快,他捏着拳头,看向司御的目光阴沉沉的,“她手里有媛媛的果照,你不是知道么?” “所以你们去索要?” “当然!” “没做点别的?” “别的是什么?” “比如说再阴她一把。” “呵。”司柏冷笑。 司御目光精锐,“上午你在我的办公室大闹了一场,因为我不许你打那块地的主意,紧接着你就去找花辞,这个时间点是不是太紧凑了。” 司柏没说话。 他把情绪藏的极深,一会儿后反击,“我找花辞要回我妹妹的照片,分什么时间,我想去就去!” “那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这么宝贝媛媛,竟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有脸添油加醋说是花辞做的?监控里显示,花辞没动媛媛一根手指头!” 司御的这番话别说是司柏不满,就是罗琳和司长安也非常不爽! 司长安是男人,他不吭声。 罗琳是女人,她向来也最沉不住气,走到司御面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媛媛活该?” “婶婶,一切等媛媛醒过来再说,还是你们等不及现在就要算账?” “当然!明摆着的事实,为什么要等!” 司御漫不经心的,“我建议还是等吧,否则我怕你们更伤心。” “你!”罗琳没懂这句话的意思,司长安把她给拉开,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司柏没说话,他依旧握拳,不知他在权谋什么。但是,一分钟后,他开口了。 “不等,就现在算!” 司长安和罗琳等着自家儿子和司御算账,于是也不吭声。 司长江和罗青青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把这事儿完全交给司御来处理。 “好。”司御一个字落地,“你说。” “我不管媛媛有没有醒,媛媛受伤的事情花辞脱不了干系,没碰又如何。她手里有媛媛的果照,那她就是元凶,如果你执意护着这个女人,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和她算什么,你和菲儿又算什么。” 司御的表情平平淡淡,他带着他的狂妄在他的神韵之中盘旋,那份漫不经心都透着几分锋利。 他只给了三个字,“你继续。” 他丝毫不惧,甚至带着他洞悉一切的散漫。 第1274章 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2 司柏站起来,正对着他。 “私生活糜烂,黑白不分,人品不正,并且公事掺合私人感情。那块地你知道有多高的价值,但是你为了一个女人,你主动放弃。并且,媛媛躺在急症室,你漠然视之,你不仁不义,自私自利,不顾司家声望和名誉,甚至是前途利益,你这种人又有什么脸掌管司家。” “终于到正题了。”司御还是一样的语气,“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你觉得呢,要不让董事会定夺,要不让爷爷主持公道。” “让给你?” “有何不可?” “让爷爷来定夺吧,若是让董事会来,我怕你连分公司的经理都当不了!” 司柏腮帮子一咬,沉默! 司御,“叔叔婶婶,既然媛媛这件事现在已经发展到我是否应该退居总部一事,那我就带我父母先回去,媛媛有什么消息,麻烦您在通知我。” 他走过去揽着雷青青的肩膀。 罗琳叫住了他,“你们走了,这事儿谁负责,花辞这个凶手呢?” “现在还关花辞什么事,不是已经上升到我是否让位么?您别让司柏的心思白费了。” 司御带着父母走了。 罗琳因为司御那番话气的脸都白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司柏这么做,是靠花辞来抢他的位置吗! “儿子,你怎么做的,什么意思?” 司柏气结,又只能忍耐,“就是这么回事儿,既然他要护着花辞,不让她负责,那我就只能让他负责,这么大的事,他用的回回血!” “你不是在利用花辞的时候,同时利用了媛媛吧?” “那是我妹妹,我可能吗?” “行了,别说了!”司长安终于发话,他憋了大半天,“你现在去给你爷爷打电话,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包括御儿找了女人。你说的没错,司御要维护花辞,那就拿他开刀,借此机会,我一定送你去总部!” “好。”司柏有了支持者,信心满满,出去打电话。 他在楼下的华坪打的,他爷爷先前来过医院,不过年纪大了,医院里空气不好,就让他回了。 爷爷说心里有数,电话打完。 他冷哼一声,这一次一定要司御大出血! 他上楼,就在上楼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花辞。穿着运动服,家居鞋,头发披着,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找什么。 她来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雷青青和司长江上了司御的车,司御站在车外,没上车。 “你干什么,你还不想送我们回去?”雷青青。 “爸,你车在那儿呢。”他指着不远处的奔驰。 司长江懒得理他。 “臭小子,你想找打啊,你爸在气头上,你别招他。”雷青青硬是给气笑了。 司御上去,发动车子,从地下库出去。 司长江的坐姿很霸气,双手抱胸,“你准备怎么做?” 司御划着方向盘,轻飘飘的,“赶紧送你们回家。” “送完我们,你就去找那什么花辞?” 司御没回。 司长江握手,咔擦几声,很响亮,“我没阻止你玩,但是你要有分寸,如果花辞和这件事有关系,你就必须分手!” “跟她还真有点关系。” “果然如此!你真是皮痒的没边了!你欺负菲儿,现在又来一个媛媛,司柏骂你还真没骂错!” 司御没说话,雷青青看不惯司长江对司御这个态度。 “行了,你别老对儿子吼来吼去,他做什么他心里清楚。”雷青青护儿子心切,“再说了这事儿显然就是司柏搞鬼,说小了是和御儿竞争,说大了就是在争家产争继承权。” “就算是这样,那花辞也是一个祸患,还有他,简直越来越不像话。” 雷青青也不说话了,哎。 多了一个花辞,家里还有一个秦菲儿,这臭小子! 司御把他们送回家,家里爷爷来了。 坐在主位,一头白发,精神抖擞,依稀还有当年做军人上场杀敌的气势。 雷青青和司长江对看一眼,明白了—— 第1275章 你准备给司御做小的? 爷爷来收摊了,换言之,来收拾司御。 “爷爷。”司御不惧,坐在他对面,“您好。” “没被你气死,我确实还算好!”爷爷对他的姿嗤之以鼻,“你给我坐好!” 司御两手一摊,他已经坐好了。可他坐好了,就是有一种嚣张的跋扈气质,带着他倨傲的唯我独尊。 “浪荡子!”爷爷就看不惯他这个腔调。 “得您遗传,不然能出我?” “少嬉皮笑脸,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您是不是问错人了,去问司柏,看他准备怎么办。” “他让你让出经理之位。” “我同意。” “?” 司御桀骜不羁,“我让他知道,司家的掌门人只能是我,我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司徒想说什么,嘴巴嘟囔了两句,又没说出来,他没想到司御答应的这么痛快。 “行,你准备放长假!”说这话的时候他带着负气,又像是在责备司御这么干脆的答应,有些恨铁不成钢。 司御给了爷爷司徒一个很拽的眼神。 司徒眼神一横,吹胡子瞪眼,又找不到说辞,想了想找了一个话题,“你外面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一天被问八百遍啊。”司御不羁的道,“爷爷要不要见见她,超级漂亮,我约个时间。” 司徒手都抬了司家,要收拾他! 司长江立刻过来拦着,“爸,淡定。” “淡定什么淡定,生的什么儿子,从小这幅德性,现在还是这样,瞅瞅把他给惯的!”司徒一脚踹出去,司御没有躲,正中他的腿,踢在骨头上。 司御疼的眉头微微一丝皱,转瞬又消失。 “我们会教育他的!”雷青青也过来,“爸,您缓缓气,别和御儿一般见识。” 司徒站起来,“看到你们惯着他,我是够够的,你!” 他指着司御,“站起来!” 司御站着,比爷爷高了一个头。 “爷爷,你好矮。” 司徒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兔崽子,我今天非……” “爷爷,您先在这儿呆着,叔叔和婶婶过会儿一定还会找您,您还要做包公,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敢!” 一阵风来,司御就出了客厅。 司徒看他出去的身影,气的用力推了把司长江,怒气转移,“看看,看看你儿子,无法无天,像什么样子!” 司长江动了动嘴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司御开车直奔锦瑟,进去,工人在打扫卫生,不见季飞,也不见阿南。 他正要打电话,季飞的电话来了。 “大少。”季飞的语气非常的沮丧。 司御知道,这是出事了。 “说!”他同时下楼。 “唐小姐不见了,我没有找到。” 司御浑身寒气而来,“你找死?现在才告诉我!” “我以为我能找到。” 司御直接挂了电话,进电梯。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停车场,坐在车子里想到之前阿南问他去哪了,他说医院。 半小时后,司御抵达医院。 监控显示花辞确实进了这家医院,只不过人不知在哪儿。 他上楼,直接去找司柏。 司柏不在。 司柏家。 阿南坐在沙发怯生生的,她手里捧着一杯水,司柏看过她好几次,距离都没有今天这么近。 不,不是近。 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上午她还高高在上,这会儿就脆弱柔和了许多,有一种任人拿捏的感觉。 阿南喝了一口水,司柏定定的看着她的脸。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先生,你不是说阿北在这儿么?” “嗯,他确实在这儿。”司柏打算先干正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然后我就带你去找阿北。” “什么事?” 他拿了一张纸出来,上面写的是她伤害司媛媛,导致司媛媛头内大出血,生死一线,若司媛媛最后有三长两短,例如停止呼吸,司御和她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 阿南看了一遍,“这是什么?” 第1276章 阿南,听话 1 她不记得了。 司柏惊讶,但又很快的顺着她的话说,“司媛媛是我妹妹,你和司御,联手弄伤了她,现在还在重症病房,没有脱离危险。” 阿南还没有丧失理智到这个份上儿,她知道花辞,她有些主人格的意识,但是—— “给我看做什么?” “在上面签字,我就带你去找阿北。” 阿南捏了捏纸,柔柔弱弱的问,“你知道阿北是谁么?” “很明显,他是司御。” 他知道。 阿南四处看了看,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阿北也不在。 她的脑子蓦然间又闹哄哄的。 她有问题。 司柏一眼就看出。 他继续刺激,“你知不知道司御,也就是阿北,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阿南一直没有敢提的,就这么被他掀出!像撕了血肉上面的那层皮,肉骨见天。 她怔怔的。 “他们恩爱的很,司御28岁之前就会娶她,还有两年时间,并且我得知,他未婚妻还怀孕了,你……你算什么,给他做小的?还是给司御的孩子做保姆?” 阿南脸色铁青,似晴天霹雳后还有一丝坚韧在强撑。 “他不会爱你,也不会娶你,无非是看你长的漂亮。” 他指了指纸张,“所以如果想要早点见到司御问个清楚,就快些签字,我把他拉过来。” 阿南诺诺的又看了看纸张,她的眼睛好像是隔着一层纱布,看什么都带着云雾。 这女人病的不轻啊。 司柏想。 下一瞬,“好,我签。” 她拿起纸,凌乱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阿南。 司柏看到了笑了—— 司御,啧,你怕是有牢狱之灾。 接着给了她印尼,阿南盖了章。 “阿北呢?” 司柏把纸收起来,“别急,会来的。”他把纸收起来,往阿南身边一坐,露出了男人本性的笑容,“跟着我吧,我也姓司,我没女朋友也没未婚妻,比司御专一很多。” 阿南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起来,要跑。 却被司柏一把拽了回去,他把她往沙发背上一退,他凑过去在她的脖颈上一闻! “真香。” “你、你走开!”阿南去推他,司柏捉住她的手,继而发狠的一笑,“如果不是还有正事,我还真想尝尝你的味道,不过司御玩过的女人,我也不大有兴趣。” 他起身。 阿南死命的擦着被他碰过的地方,然后拿着一个枕头过来,满是警戒的看着他,人在瑟瑟发抖。 司柏给所有司家人打电话,让他们都过来,包括司御和……秦菲儿。 “小妞,今天本少爷送你和司御一个大礼!” 他倒要看看,有秦菲儿在,司御到底怎么怎么权衡这两个女人的关系,看他还会不会维护花辞! 阿南坐在这儿,她害怕又紧张,看着门口想着阿北出现,又怕面前这个男人。 索性司柏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二十分钟后,司御来了,风风火火而来,闯进院子! 阿南一看到司御进来,她跑下沙发就扑了过去,“阿北!” 她望穿秋水,心里的急躁已经抵达顶峰,在快要崩塌时,阿北来了。 可还没有接近司御,司柏拽着她的手臂,一把拉了回来,她身子一个踉跄,跌到在地,还没有稳,又被司柏一把拽起来,粗鲁至极。 “司柏!”司御两步过来,捏着司柏的手腕,他的手指似钳,遏制着他的血液循环,“把她给我放开!” 阿南喃喃,“阿北。” “我为什么要放开,司御,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所以是要打架?” “好啊!”司柏眼中有了厉气,他把阿南用力一摔,阿南很瘦,地上光滑,一瞬间就给摔了出去,从地板上滑出去两米远。 正在此时。 外面,司长江和雷青青来了,同时来的人还有秦菲儿。 秦菲儿坐在车里,只看到那一抹倩影,匍匐在落地窗之下的地板上。 她心头一抖。 第1277章 阿南,听话 2 突然间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同时涌过来。 屋子里,司御和司柏已经打了起来。 他们小时候上了一样的散打和拳击,招式彼此都明朗,但司柏很快就处于下风。 他的招式没有司御快准狠,司御一脚把他踢了出去,撞在沙发上。 司长江和雷青青看到了,倒是没有进屋,但是司长安和罗琳来了,看到这一幕,顿时冲进去! 司御没空管司柏,他跑过去抱阿南,“阿南?” 阿南疼的很,眼泪挂在眼眶,但又顾不得疼,扑在司御怀里,万分委屈,“阿北。” 女人的腔调自带着让人柔软的沙哑和力量,司御摸着她的头,“别怕。” 他搂着她站起来! “司御!”罗琳冲了进来,“你干什么,跑到这儿来打人?” 司柏在沙发上还没起来,应该是伤到了腰,罗琳吼完过去扶。 司御没搭理他们,这个情形…… 他给季飞发了短信,让他速来,阿南不能继续留在这儿。 “司御。”司长安来了,他是男人,也沉稳很多,“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暴力?” “叔叔,您知道我的,我向来不挑事,但若是犯到了我的头上,我绝不会不管!”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媛媛和司柏都在招你?” “你说呢?” “就因为这个女人?”司长安指着阿南。 阿南还在司御怀里,她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她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了在外面的秦菲儿。 她站在车外,没有进来。 可她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里面,阿南不认识她,但女人的感觉都很准,她就是阿北的未婚妻秦菲儿。 司御拍拍阿南的后脑勺让她松开,阿南置之不理,不,不是不理,而且这会儿她的注意力都在秦菲儿身上。 司御也就随她去了。 “叔叔,您要这么说,那确实是因为她。” 司长安嗤笑,“那你可真是个好男人!” 司柏也上来,“爸妈。”他拿了那张纸,“不用跟他多说,她签了字,承认媛媛就是她所为。” 罗琳接过纸一看,果然! 顿时火气大涨,底气十足! “司御,你看看!”罗琳把纸丢过去。 司御接过,看了一眼,“……” 两秒后,“这也算?” 司柏,“如何不算。” 司长安,“松开,像什么样子!”还抱着。 司御又让阿南松,阿南不同意。他低头在和她耳边哄慰,“站在我身后,过了会儿就带你回去,听话。” 阿南微微的松了松,她在他怀里抬头看他,那哒哒的眼神柔美娇弱,软到了人的心里头去。 “你亲我一下。” “……” 司御捂着她脑袋,手掌摊开,在她耳廓亲了亲。 在别人看来这个姿势,只是在同她说话。 可秦菲儿却看的清清楚楚,同时心中似有波涛而来,一卷比一卷凶狠。 这么多人,他在亲她。 亲了一口,阿南这才松开,到司御身边,乖乖的站好。 “你是打算包庇她?”司长安问。 司御,“叔叔,即使她已经承认,但是我还没有查清楚,自然不会把她交给你。” “呵。”司长安对罗琳说道,“把菲儿叫进来。” 司御侧眸,看到了在外面的秦菲儿…… 此时是黄昏,先前下了一场大雨,这会儿雨停了,黄昏的光比以往要暗许多,天空又被洗涤的干干净净,这光景看起来清冽又沉昏。 司御的眼神无人能懂,像平淡无波,又像波澜起伏,最后在他看向司柏时,什么都没有。 罗琳出去叫秦菲儿。 司御散漫的道,“叔叔,今天是要给我开批判会啊。” “你爷爷就来了。”司长安在威胁他,“当然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但是我女儿,如果你不让花辞负责,那么我只能让你两难。” “怎么会,谢谢叔叔如此周到,只是……” 突然。 阿南又过来,扑向他,抱着他的手臂,她那般急切又惊惊恐恐,生怕他会被抢走! 第1278章 谁敢动她,从我这儿过 外面秦菲儿进来了。 司长江和罗青青没进,懒得掺合。 秦菲儿见到这情形,脚步一顿。 “阿南?”司御低哄,“你站好。” “不,我要离开这儿,你带我走。” “好,等会儿。” “不行,现在就走,我……” 迎面罗琳过来了,她一副长辈的面孔,“松开!” 阿南不认识她,不理她。 罗琳上前拉扯,拽着阿南的手臂,司御去挡,“婶婶!” “干什么,你还要收拾我不成!” “你放开。” “我偏不放,她弄伤了我女儿,我没揍她就不错了。” “这件事我负责,松开她!”司御动了怒。 “我偏不!”这么说的同时,罗琳一巴掌抽了过去,但是巴掌没有到达阿南的脸上,在空中被司御阻拦。 司御目光精茫,“当着我的面就打人?” “你,手放开!”罗琳尖声一吼! 司柏借题发挥,他本来对司御那一脚就抱有很大的火气,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对着司御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司御,你敢对我妈不敬!” 说时迟那时快,阿南一个转身,挡在了司御的身后,哐当,花瓶砸中了她的后脑勺! 阿南因为这股冲击力,撞向了司御的后背,司御的身体往前一趴,随即反身把她一抱! “阿南!” 秦菲儿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切,也目睹了司御抱着流着血的女人,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阿南只是晕倒,目前没有流血,司御抱着她出去,季飞开车来了。 “把她送回去,叫文综过来看看,这一次如果再看不好人,小心你的皮肉!” “是。”季飞不敢说话,司御把她放到后座,摸了把她的后脑勺,又起了一个鸡蛋大的包。 关门。 “走!” “慢着!”罗琳和司柏、司长安一家人出来了,罗琳叫了门卫在门口守着,“不准走!” 司御朝着里面走了几步,他锋冷的气质暴露无遗,“婶婶还要怎么?” 罗琳拿了那纸出来,“这么容易就走了?我女儿怎么办,她脑袋开了口子,身上都插着管子,还不知道后果怎么样,如果我让她从我家里走了,我算什么母亲。” 司御高了罗琳一个半头那么高,他漠然的看着她,总带着些许的居高临下的味道。 他一时没有说话,眸在司长安和司柏脸上走了一圈,发现他们两人都没打算说话的意思。 他知道,司柏一家,罗琳一手遮天,司长安妻管严。 这一头司长江和罗青青就是看戏,他们没打算插手,把这战场都留给司御。 季飞坐在车里,走不了,门口好几个保镖守着,司御没有命令,他不敢贸然行动。 “婶婶。”司御沉沉开口,“你是真的打算在这个时候做一个了结?” “当然!” “花辞必须留下给你?” “不然呢?” 罗琳这话有很大的留白空间,也就是说如果司御这时候说把司柏送去总部,放在他的办公室,这事儿或许就这么了结了。 司御当然知道! 司御,“我有更公平的处理方法。” “哦?” “报警。” 罗琳视线一敛。 “警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看是否花辞需要对此事负责。媛媛受伤之事,牵扯很长,还要追溯到数日前她拍花辞的果照全网公开,我们桩桩件件都来掰扯清楚。” 罗琳没作声,她当然不想报警,她就想给儿子争点什么! 司柏这时候来了,他和罗琳站在同一边,“好啊,那就报警,让他们也查查你囚禁媛媛,并且打断其中三个人手指的事情。” 司御狂傲不羁,“我有何惧。” 他拿出手机,低头解锁,瞄了一眼手机界面,眼睛又蓦然射向司柏。 “你过来一下。” “呵,怕了?” “确实——所以我们在做点我不怕的。”司御把手机放回口袋。 司柏过去,他晃晃手腕,“怎么,是还要打么?不服?” 第1279章 这女人,迷人死了 1 司御抓着他的手腕,眸心一狠! 咔擦! 卸了司柏一条胳膊。 司柏疼的尖叫一声。 罗琳顿时大惊,她没想到司御越来越嚣张! “司御,你!” 司御五指慢慢收拢,他的眼神凌厉又锋利——他在司柏身上闻到了阿南的味道,司柏一定碰过阿南。 他清凌凌的矗立在中央地带,“既然要报警,既然要给我安罪名,那就多加一条。” 罗琳都快要上手揍他! 她一忍再忍,扭头,看着司长江夫妇,大吼,“你们就放任他这么胡闹,这么欺负人么?” 司长江不吭声。 他从小对司御就是如此,随你嚣张随你挑事,只要不过份,他就不管。 雷青青更不想管了,她还看不惯这一家人对御儿的态度呢。 可为了维护两家关系,雷青青还是上前,“小琳,我领着御儿回去,这事儿等媛媛醒来再说,要不然御儿说的对,报警是最好的选择。” “你……” 正在此时,司徒来了。 他被人搀扶着,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这一群人,一家之主的气势立刻就来了! “吵什么吵?”气吞山河。 “爷爷。”司柏受挫的叫了声,司徒看到了他的手臂,不用问,一定是司御干的。 他对着司御,“你干什么,你要造反,翅膀没硬都学会了窝里横?” “您来了那就好,她。”司御指着门口那辆车,“谁敢动,从我这儿过。至于我,爷爷您早就说过,我在哪儿都挺横。” 司徒咬着牙连说了三声好,咬牙切齿,“你是要六亲不认?” “怎么会,司家的一根草我都认。” “那你就是要包庇那女人到底了?” “当然。” 司徒一声怒吼,“来人,把那个女人给我拖过来!” 司御开口,“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我还要让一个女人把我司家搅的天翻地覆,还得了!司御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她态度尚好,我饶了她,丢到局子里我管不着,如果她死不承认,媛媛什么样我就要她什么样!开刀做手术、抢救,她一个都不准落!” 司御拧住眉头,他看着这几个人——除了他父母,包括司徒,都有一个目的。 就是要他一句话——御皇珠宝总经理之位从今天开始由司柏担任。 他在家里答应了爷爷,但是现在,不可能! 他身板刚直,沉声,“爷爷,您这样会让司柏很为难。” “你放屁!”司徒这时候还没明白司御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正说着,保镖把门打开。 季飞在门口阻拦都没有拦住,他急死了。 阿南被拖下车子里的那瞬,她醒了。 她一睁眼看到眼前这几个陌生人,有些愣。脑子里有一大片的空白,记忆缺失,她知道次人格又来了。 迎面司御走过来,让保镖退开。 他和花辞的目光一对视,他知道,这是花辞。 非常好! 司御给了季飞一个眼神,季飞点头表示明白,上车,离开。 他们只拦花辞,不拦季飞,季飞走了。 花辞和司御一起进院子,花辞的神色依旧很不好,雪白,没有气色。 可又气质清冷,似高岭之花,和司御一样有着清傲。与先前的柔弱又天壤之别。 秦菲儿一直没有靠近,她就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她盯着花辞,可花辞并没有看她。 这是花辞,司御爱的女人。 司御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维护她,这会儿她嫉妒的发疯! 司御同花辞站在司徒面前,司徒凝视着花辞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几眼,冷嗤,“你是花辞?” “是。” “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事么?” “愿闻其详。” 这四个字给司徒的怒火不亚于司御先前说的那句斩钉截铁的要包庇她。 “呵,装傻倒是有模有样,自己做过的事情忘了?”罗琳有司徒在,她收敛了不少。 花辞没有感情和温度的看了她一眼,沉默。这一眼对于罗琳来说,有蔑视的意思,罗琳咬牙,又碍于有司徒在,没有出声。 第1280章 这女人,迷人死了 2 “都进去。”司徒下令。 一行人进了屋子,秦菲儿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率先进门,到了后院。 她不知道怎么了,她一下子竟然不敢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 屋子里都就坐,司柏也没有就医,坐在罗琳身边,司徒坐主位。 司长江夫妇还是看戏,坐在一侧,不打算开口。 司御和花辞在司徒对面,没有位置坐。 “你说。”司徒一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的很,“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辞认识司柏,这是司媛媛的哥哥,这一大家子一定都是司家人。 再加上一个司媛媛。 “我想,我大致能知道。” 这时候佣人加凳子过来,两把。司御往下一坐,两腿自然升直,将他身上那股子傲慢的金贵和野性散发的恰到好处。 他曲起手肘,手微微一握,把头往手背一放,那几分琉璃的光便落在了花辞身上。 这女人,真迷人。 侧面身体线条,标志死了。 他也不打算说话,看漂亮女人的风采。 花辞没有坐,亭亭玉立,傲然如风。 司徒也看她,“哦?那你就说说,你犯了什么?” “不是我犯了什么,是你们认为我犯了事。” 罗琳上场了,“来,看看!” 纸丢了过去,扔在了地上,就在花辞的脚边,要花辞去捡。 这种行为——和故意拿钱往你身上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在羞辱。 但是花辞弯身把它捡起来,落落大方。 她细长的手指上下夹着纸,看了一遍,又看了下面的签名,阿南,还有手印。 “先生,您看过么?”她问的是司徒。 “我不需要看。” “屈打成招的降书,和它一模一样。我不禁觉得这张纸不是在整我,而是在整司御。”她一语中的。 司柏以疑惑的眼神看她,这女人好奇怪,一天见了她三次,都不一样。 好像先前那个签字的根本不是她! 罗琳和司长安对看一眼,没作声。 司徒伸手,“给我。” 花辞递过去。 司徒看了一眼,他的余光朝着司柏,司柏心虚的一别眼神,司徒终究没有对他说什么。 “唐小姐。”司徒把纸往桌子上一拍,“你现在跟着司御,那么你的行径就是他的行径,你犯了事,你们都要负责。你要说是在整他,也无可厚非,要整的就是——你伤害了我司家的人,当然要整你。而我们要整他,是因为他找了你这样的女人。” “先生。”花辞很快的反击,“你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 “首先我没针对司媛媛,退一万步,我就是对她动了手,那么我就跟你分析分析,这位小姐的做派。” 她朝着司御伸手。 司御挑眉,怎么,这是要拉手? 花辞,“……手机。” 司御把手机递过去,递过去时就已经指纹解锁,花辞登上了某网站,用自己的号,找了一个东西。 【是我做的。】 【你做了什么,说清楚。】 【我把你的电话给了几个男生,我说你坐台,来者不拒,200一晚,让他们找你玩儿。】 这是司媛媛的声音。 花辞在录音时就自动上传到云储备。 播放完。 现场有刹那间的静寂! 司徒一辈子脾气不好,但是也是光明磊落,诬陷女人坐台这是让人不耻的。 罗琳在心里哼笑,觉得女儿做的好。 司御父母没出声,不发表任何意见。 司御还是那副姿态,似清风明月,情绪隐藏的极深。 “司小姐频频找我不痛快,我也遗憾她在医院,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击,虽然我很不屑,但是我也会以牙还牙。” 司徒目光很复杂,但转瞬就归位了阴冷,“你再告诉我,你在报复。” “您听好,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开始报复她就趴了!” 罗琳嗖的一下站起来,“花辞,你放肆,你还有没有教养!” 第1281章 对着她,跪好! 1 “你是司小姐的母亲?” “对。” “如果你知道教养,司小姐怎么会沦落到此——” “你!”罗琳彻底的怒了,她冲过来,去撕花辞。 没有人阻拦,或许这些人都想让罗琳打花辞。 司御不阻拦是因为没有这个机会,因为花辞——动手了。 她揪住了冲过来的罗琳肩膀,她眼神如风,“果然是母女,如出一辙。” 没有脏字,但就是在骂人! “你!”罗琳气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司柏起身,用那只完好的手把母亲拉过来。 “唐小姐。”司柏道,“希望你敢作敢当,你签了字,难道还想反悔吗?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花辞,“你都知道我姓花,那么纸上签的是谁的名字?” 司柏如醍醐灌顶。 可! “就算如此,你手印是真的。” “这倒是,那就报警吧,这张纸就相当于自首,而我还在这儿,不是很奇怪?显得你还有别的目的。” 司柏下意识的看了眼司御,又快速收回。 “不过报警前,我再做一件事。”花辞和司柏离的很近,她出手又快又利索,抓着司柏的手臂。 咔擦。 另外一条胳膊,脱臼。 司御,“……” 司长江和雷青青,“……” “这张纸罪行不够,多做一件,司先生你说是么?”他碰过她,一定的! 她的身上有陌生男人的味道,而司柏身上也有她的味道,尽管很浅! 罗琳快要疯了,她也快要晕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司柏也又震惊又疼,也沉默。 司徒死死的盯着花辞。 司御的眼神几乎没有离开花辞—— 这女人,酷。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浑身燥热,血脉沸腾,他心头痒的要命,迫切的想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去,疯狂的亲吻、做暧。 我步步都回头,山是故人眸,柳是纤纤手,遇见你之后我步步都难走。 花辞拿着手机发现屏幕已锁,她解不开,便给司御,司御没有接,手指往上一搭,指纹解锁。 解锁完毕,他的手指从她的手背轻轻的拂过,这动作——明显就是故意的! 司御当然是故意的。 他想摸就摸了。 花辞看了他一眼,然后缩回手,调到通话界面…… “姑娘。”司徒开口了,他一肚子火他忍了,“如果你非要报警,可能会对你很不利。” “如果不报警,会对我更不利。”花辞回。 这女人有和司御一样的气质,高傲,目中无人。但他不知道司御是天生的,而花辞她性子如此,不想搭理任何人。 “好。”司徒也豁出去了,“那就报警,我就要看看你要怎么收场,你拿什么来和司家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要把司御也一同推出去,这不肖子孙,摆明了心思都在这女人身上! 等这事儿过了,有他好受的! 司柏两臂已经没有自主弯曲的能力,垂直,疼,脸色铁青。 听到爷爷这么说,他和罗琳一起看向司徒,司长安也看了去,他们不赞同报警,他们就是要司御给个说法! 司徒未理。 “喂。”花辞的电话已经打通。 罗琳差点就要上前抢手机,司徒一个眼神暼过去,她又只好坐下来。 司长安拍了拍她的背,让她稍安勿躁。 警察问地址。 花辞不知道地址—— 她看向司御。 司御缓慢的启口,“丰南路,88号,司柏。” 花辞,“丰南路,88号,司柏家。”说完挂了,手机还给司御。 她一并坐下来,“现在等警察上门。” “好。”司徒上上下下的审视着她,“到时候你不要认为我们司家在欺负你,就是你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是成年人,我对我所有行径负责,如果这是一场赌,我愿赌服输。” 和司家人对峙,和司家的决裁者两立,如果他要用背景势力,她哪儿有胜算。 第1282章 对着她,跪好! 2 所以,她才说这是赌。 “好,愿你说到做到!”司徒上上下下的看着她,“你是花辞?” “是。” “令堂是哪位?我可认识?” “无父无母。” 司徒一愣。 就连司御也有些意外到底。 “那你胆子很大啊——”司徒盯着她的眼睛,“还是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敢得罪我,还是你以为有他在?” 这个他,指的就是司御。 就方才发生的这些,都看得出来,司御对她很不一般。 这么多人看着在,司御居然忍不住的摸她的手,这般放浪! 而司长江和雷青青对看一眼,两个人都忧心忡忡。秦菲儿来了,但是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她还在,还没走呢! 菲儿在,司御竟护着另外一个女人。 “先生。”花辞叫的是司徒,“不能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我就肆无忌惮,也不会因为我有谁护着而肆意妄为,活着总该争个理所当然,如果不行,那我就争个心服口服。” 司徒没吭声,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不怕?” “有何惧,我只屈服于光明磊落。” 于是现场的人都没有在说话,因为司徒再没开口,他在等警察来。 五分钟后,司柏疼的实在受不了,罗琳心疼的很,“爸,找个医生来吧。” 司徒见了也不忍,但这种情况得去,“再忍忍,等警察来,我让他们俩给你赔罪。” 他给了司柏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想要的,会有的。 司柏领悟了。 于是不再吭声,罗琳也不叫了。 毕竟司徒是喜欢司柏超过司御的。 司御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嗤在唇边,一闪而逝。 他手肘往左侧延伸去碰碰花辞,他心痒痒,花辞没理。 他身体微微侧过去,还没碰到—— “御儿。”罗青青没有忍住,她皱眉,她不满司御的这种行径,但人多她又不能责备,“外面来车了。” 来的刚刚好。 在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之时。 两辆车子到达别墅的院内,看不清是什么车,只当是警车,司长安起身代替儿子去迎接。 打开门,进来的并不是警察。 是季飞,还有司御的几个保镖,还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司柏的助理。 一行人进来,保镖在屋外守着。 司长安,“你们干什么?” 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人看到司柏在那一瞬间的惊恐。 司御收起肆意伸展的腿,“我叫的。” “你?”司长安惊愕,“司御,你想做什么?” “叔叔,别急,您坐,很快您就会知道。”司御还是那副姿态,但他的气质已锋芒半露,“季飞,把他们带过来,对着我爷爷。” 季飞领着他们几人过来,在司徒面前,各个低头。 司柏的助理根本不敢看司柏。 “这是做什么?”司徒问司御。 司御慢慢道,“我会一一给大家解答。”他停顿一下,“方才那个录音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俩,说说看,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这两个人不包括助理,他没有说话。 “我……”其中一个偏瘦的,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道,“是有人给我发信息,给了我一个电话说这个人在夜总会坐台,比较……比较骚,也便宜,推荐给我。” 话才落。 一个花瓶,哐啷,朝着他的腿砸过去,他嗖的一下双膝跪地! 非常突然! 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对着我!”动手的人是司御,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喇叭一声响,如同是响在耳边的剑刃碰撞! 那人浑身一绷,跪着转了一个方向,对着司御。 “过来点儿。” 他过去。 在要接近司御时,司御啪啪两掌抽中了他的嘴巴,下手快准狠,那人被打懵了。 “你说谁骚,再说一遍!”司御对着他时,眼睛像看着蝼蚁,那股狠气,让人头皮发麻。 “我……”他一个小屁民,哪儿敢和司御对抗,“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第1283章 这个反转让花辞很惊讶! “对着她,跪好!”司御命令。 那人便对着花辞,花辞没看,她闭上了眼睛,置若罔闻。 司御让另外一个人继续说事情的经过。 那人不敢口出狂言,也怕被打,小心翼翼的,“我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信息,于是我就打了电话。” 司御再问,“谁给的你的号码?” 他指了指助理,“他。” 他指的是助理,司柏的助理。 这意味着什么—— 大家心知肚明。 各个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现在落到助理开口了,“我……”他有口难言,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谨慎的看了眼司柏,司柏也看着他,以眼神暗示,不准他说! 罗琳也意识到了什么,也盯着助理,不准说出来! “哑巴了?”司御说道。 “我……”助理一咬牙,“是我做的!” “哦?”司御冷哼,“那你要知道这个后果,我让你前途尽毁,牢底坐穿!” 这是命门。 助理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有任何背景,他谁都得罪不起,可如果是因为做了根本不到牢底坐穿的坏事,就要一辈子在牢房里,他不甘。 “说。”这是司徒说的,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这个字,又沉又重,夹着无尽的失望! “是……是经理让我这么做的!”助理没办法了,全招了,“今天上午司柏经理从总部出来后,就给了我一条短信和一个电话号码,说要我把这个号码挂在那种网上,找几个人去骚扰她,如果能把她勾出来去酒店更好!” 司柏坐在沙发上原本是紧绷的身躯,此时猛的一松懈,像大难临头无处可逃的绝望。 罗琳脸色煞白。 “你胡说,我儿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她反驳。 司长安没说话,他抹了一把脸。 “我没有胡说,我有短信。”助理拿出手机,“我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谁,我只能照做。”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司柏告诉他了,只要这件事做的成功,他就能顺利登上总部。 罗琳去抢手机,司徒把她一把扯了回来,把她往沙发上一扔! 罗琳呆了。 司徒接过手机,看到了短信。 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司御说的那句,会让司柏很为难,是什么意思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是司媛媛做的,没想到是司柏。 这个反转让所有人很惊讶! 包括花辞! 她根本没有想过这是司柏干的。 司御晃了晃他的手腕,“爷爷,已经水落石出,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打算怎么做?” 话落。 门外车灯炫亮,警察来了。 司徒是军人,老一辈的军人,骨子里就有一股轴劲,就是错了就要罚! 罗琳意识到了不好,趁着司徒说话之前,她开口,“爸,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司柏他怎么会去整司御,又怎么会利用媛媛,他们在说谎!” 司徒心里沉痛。 他眼神锐利,“那你说是谁在说谎?” “他们!”她指着那三个人,“一定是司御强迫他们污蔑司柏,他们屈打成招,都是假的!” 哐! 司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正好拍在那张纸上,“我看这个才是假的,这才是屈打成招!” 警察进来了。 一共四个人。 罗琳急了,“爸,不行,不能让他们带走司柏,不可以!” “由得了你说!” 司徒起身! 警察过来,“司老,各位好!”他打招呼。 “把他带走,还有这三个人!”司徒一声令下。 “好的。”警察行动。 罗琳还在求情,“爸,那是您孙子,不可以。媛媛还在医院,不知道是生是死,柏儿绝不能进去!” 司徒厉声,气吞山河,“给我闭嘴!就是因为你,你们家才出了两个败类!” 他转而道,“带走,不要留情!” 警察把他们带走了,司柏没有反抗,他知道爷爷发了雷霆大怒,对他也从宠爱到了失望透顶,他不敢说话。 第1284章 我是正常男人 1 走时,看了一眼司御和花辞,眼中憎恨明显。 走了。 罗琳哭了起来。 司长安没动,也没想安慰,他扮演者沉默者的角色,一如他的家庭地位。 “司少,麻烦您二位也跟我们走一趟?”这事儿关乎他们俩。 “好。”司御和花辞一同起身。 司御,“爷爷,我先走了,您别生气。”又对雷青青,“二位自己回,我不能送了。” 雷青青瞥了他一眼,你压根没打算送吧。 她自然而然的看向了花辞,不期盼的和花辞的眼神对碰,她出于涵养,点头,算是打招呼。 花辞回礼,出去。 司御跟在她身后,两人背影拉长,都挺拔高挑。 司徒长呼了几口气,忍住那口怒气。 污蔑别人是坐台的,还把自己的亲妹妹拉下水,对于司徒来说,其心可诛! 他暼着罗琳,“把眼泪收一收!” 罗琳忍着,“爸。”她还想求情,“怎么办呀,媛媛在重症,柏儿又被……” “这不是他们自找的么?”司徒毫不留情。 “那可是您的孙子,都已经这样了,您就不心疼吗,现在总要想个办法。”罗琳一边哭一边道,她服软了。 司徒长长的一叹气,他忍了忍。 “目前就这样,柏儿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一天天就知道搞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御儿之前都答应了司柏进总部,这下好了,司徒自己都打了脸,更不好开这个口! “行了,到此为止。”他恼怒的出去。 “爸,我送您。”司长江起来。 他和雷青青在这件事里是最轻松的,就当个看客就好了。 从私心里来说,他们觉得这事儿,结果很满意! 搞歪门邪道整司御,司御没整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司徒和司长江出去,雷青青出了院子找了一圈,在后院找到了秦菲儿。 她躲在角落里,像个受伤的小兔子。 “菲儿。” 秦菲儿顾不了什么,也忘了雷青青不喜欢她,她站起来,趴在她怀里,哭了。 秦菲儿终究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好了。”她安慰着,“我们先回去。” 她开车带着秦菲儿,秦菲儿在车里一直掉眼泪,这一点雷青青不喜欢。 她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但她没说。 像个长辈拍着她的头,柔声,“好了,别哭了。” 回到家。 两人都没有下车,秦菲儿终于也停止了哭。 “你看到那个女孩儿了吧?” 秦菲儿点头。 “御儿是我儿子,你是我半个女儿,我自然想你们在一起。”雷青青摸着她的脸,“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 秦菲儿手里捏着纸巾,她本就是柔弱的女孩儿,这一哭,两眼通红,便觉她更是我见犹怜。 “菲儿。”雷青青长长一叹气,“御儿的性格你也知道,吃软不吃硬,我会劝导,你给我点时间,你放心,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秦菲儿没有出声。 过了会儿,很懂事的嗯了一声,“谢谢阿姨。” “让你受委屈了。”雷青青抱了一下她,松开的时候又说道,“菲儿啊,你还年轻,你有没有考虑过去结交朋友?” 秦菲儿看着雷青青,没有说话。 “你今年才22岁,你的人生还很长,如果你愿意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去交朋友,去玩,去享受,没人阻拦。” “阿姨,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傻孩子,你太单纯了,与其自怨自艾的死守这一屋,何不去外面看看万千广厦。” 秦菲儿没有眨眼,依旧柔柔弱弱。 “好了,进去吧,下个月就是你22岁的生日,每年你生日,御儿都会陪你,今年也不会例外。不要有那么大压力,最近都瘦了。” “谢谢阿姨欢心,我回去了。” “嗯。” 秦菲儿下去。 走了几步,雷青青又把她叫住。雷青青下车,递给她一张卡。 第1285章 我是正常男人 2 “找朋友好好玩儿,怎么开心怎么来,不要亏待自己。” 这张卡—— 秦菲儿她知道,如果没有司御这事儿,雷青青不会给。 换言之,雷青青给了卡,就是封她的口,不要再问司御和花辞,也不要过份追究,她不接,就是不识抬举。 秦菲儿犹豫两秒,拿了。 “谢谢阿姨。” “乖孩子。” 雷青青走了,秦菲儿走进去屋,直接去了卧室,没有开灯,躺在被窝。 脑子里想的都是今天司御和花辞之间的小动作,他抱她那么紧,亲吻她的耳朵,在司家人面前维护她。 他和她认识了22年,他从来都没有亲过她。 …… 雷青青回到家,不到二十分钟,司长江也回来了。 “爸没事儿吧?”雷青青问。 “气的不轻。”司长江坐在沙发,疲惫的一仰头,而后又坐正,“那小子呢?” “这会儿估计还在警局吧。” “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雷青青嗤笑,“他会回来?你没看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他眼里还有其他人?怕是,从警局出来就得哄花辞,在我们司家她可受到了惊吓呢。” 一说司长江就来气! “这混账!”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我们还不能强迫要他分手,就这个阶段,若是来硬的,一定会适得其反,御儿一定不会同意,而且你发现了没,花辞并不简单。” 司长江当然知道。 “当着菲儿的面,她抱御儿,不顾及任何一个人,御儿还亲了她,还挺有心机,在和菲儿较劲呢。后来她和爸爸的摩擦,她丝毫不忌惮啊。”雷青青观察了一晚上,身体一软,靠在司长江肩膀,“这女孩儿啊,确实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我们身边这些大家闺秀都没有这股子气场,御儿会喜欢她,也情有可原,新鲜、好奇、有趣、漂亮。” “哼,新刷的马桶还香三天呢。”司长江搂着老婆,两个人靠在一起。 雷青青失笑,“我看他能玩多久,想要长久,温柔和包容永远是永恒,她一看就不是个温柔的人,御儿迟早会回头。” 说到这儿她眉头皱起,她并不排斥秦菲儿嫁给司御,但是,她不认为秦菲儿能坐好司御老婆的位置。 毕竟司御不是平头老百姓,以后他掌管整个司家,他的太太必须是他的得力助手! 秦菲儿不具备这种能力。 所以她鼓励秦菲儿交朋友,如果她能碰到一个她喜欢的男孩儿,那么和司御的婚约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取消。 司御也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和她的父亲。 但这种话,雷青青当然不会明说,哪有鼓吹儿媳妇出去找男朋友的道理,说出来不好听。 司长江也累了,“行了,不管他,明天叫他回来,我必须得和他谈一谈。我们必须要让他知道,这是违背道德良心的,我们是不同意的!” “好。” “累了吧,我们休息去。” “好咧。” 司长江拉她起来,握着她的手上楼。 …… 晚上九点。 司御和花辞从警局里出来,司柏三个月,助理一个月,其他两个人十五天。 情节恶劣,但后果不重,这惩罚倒也很公正。 上车。 司御问,“吃饭了?” “没有。” 季飞也出来了,司御吩咐他买晚饭到锦瑟。 “呕。”花辞蓦然发出呕吐声,她捂着嘴巴。 司御,“……怀孕了?” 花辞胃里很难受,系上安全带,不想回答他这句话。 下一瞬,小腹伸过来一只手,热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腹,花辞一把把他推开,“干什么,我有什么?” 司御似笑非笑,“倒也是,你现在要是有了,还得了!” “开你的车!” “你也忒凶了。” 花辞没理,闭眼。 早上没怎么吃饭,中午遇到了司媛媛兄妹俩,她也没有吃上午饭,喝了咖啡,晚上更是没吃。 胃病犯了。 司御没再逗她,开车出去后,在警局外面的路口,停下,下车 第1286章 你不听我的,就是在犯罪 花辞睁眼,看到在姹紫嫣红的街头,司御在那些灯影里穿梭,他似众星捧月,总是一眼就能捕捉。 她闭上眼睛,不看。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买了胃药和擦伤药。 回家。 半个小时后,回到锦瑟。 花辞去洗澡,头疼,很不舒服,头上的包块还渗出了血丝。 她没有洗头,洗完出去。 季飞送来了晚饭,司御也洗完了澡,正在打电话。 “罗马,明早七点,你下去安排。我接下来的工作行程都暂停,其他事宜都给了秘书室,你负责盯着。” 他又说了会儿,挂了。 看样子,又是出差。 他走过来,在她后脑勺摸了摸,“先吃饭吧。” 花辞和他过去,晚饭都比较清淡。吃完饭,司御把花辞拉着趴在他腿上,这是司御强行! 花辞不同意都不行,趴着后,腮帮子咬了咬,最后又忍了。 他给她上药,擦洗。 还没弄完,花辞挣扎着坐起来,神色很不自然,“你无耻!” 司御眼神深幽如重林,吸附力极强,“我是正常男人,它碰到你了?” 花辞听到这话,便觉得被他挑起了逆鳞,“你真是够了。” 起身,去卧室。 还没有接近床,人从后面被司御一抱,便被迫倒在床上,他搂着她。 “我没够。” “手松开。” “想睡觉?” “嗯。” 司御虚虚一松,把她抱起来一些,掀开盖被,又躺下,盖着被子,花辞的后脑勺让她不能平着睡,要么背对着她,要么正对着她,哪一种她都不愿意。 “司御。” 司御正在扒她的衣领,看她细白的脖颈,皮肤甚好,还有香气飘来。 “能不能安份点儿?”花辞抬手硬是推着他的脑袋,不管自己是否有伤,平躺着睡,疼,但不想顾及它。 “有伤,别乱动。”司御提醒她。 “要么出去睡,要么盖你的被子,不要骚扰我。” 司御撑起上半身,手穿过她的后颈,抬高她的头,以免伤区和枕头过于挤压,造成疼痛。 他挑眉,“你管这叫骚扰?” “不顾我的意愿,就叫骚扰。” “你不顾我的意愿,你就是在犯罪。” “……” 花辞彻底的没话说了,正面对着他,他亲她嘴巴,背面给他,他亲她的后颈,并且贴着她很近。 正面躺,听他胡说八道。 她连叹口气都没有那个劲儿。 “犯罪怎么了?”她对着他的眼睛。 “听听这语气,就好像再说你就是招我,我能把你怎么样。”司御放在她头后面的手,手指伸出来把玩着她的耳垂。 他对着她的眼睛,“我摸摸。” “……” 花辞抬脚,正要踹他! 司御眼明手快的把她的腿给压着,同时摁着她的手,“比我还凶呢。” 花辞瞪了他一眼,不管不顾的一转身,不想看见他的脸,才一转,他就贴过来。 她没有办法又转回,单手抵着他的胸膛,让他不许靠近,“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有精神分裂?” 司御戏谑的眼神有刹那间的凝固,转瞬即逝,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口,“早知道了。” 果然如此。 他都知道,也知道阿南把他当成阿北。花辞就好像是觉得自己的伤疤被人给掀开了死皮。 她想说点什么,最后发现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而她更是被他的眼神给盯的,像没有穿衣服一样。 “松开。”花辞淡淡道,“睡觉。” 司御没松,凤凰之下,他的脸颊泛着柔软之色,似月光在水中摇晃,那般漫不经心又摄人心魂,“小辞。” 花辞没理。 司御轻声问,“你今天去千玺湖做什么?” 他相信阿南不会去那个地方,一定是花辞去了后,把阿南给激发出来。 花辞没法睡了,睁眼,看了看天花板,灰白色。 转而对着他的眼睛,“那房子不是你买的吧?” 第1287章 大少又在逗唐小姐了 1 “我买的房子我不让你去住,放那儿给孤魂野鬼?” 不是他买的,花辞也就是想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罢了。 “嗯,以后不会去了。” 这说法,他勉强满意吧。 “奖励你。”他弯腰下去,对着她的唇,却在千钧一发之刻,花辞抽出他的枕头,朝他脸上一拍,往回一推,司御借力倒下去,她用力的捂着他! “你烦死了!” 他听到了她清冷中还带着怒火的声音。 司御,“……” 少倾,他把枕头拿下来,侧头,她已经起身,司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捞过来,往床上一放,他转身压着她! 附在她的上方,手肘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瞳仁泛着幽光,“无法无天的女人!” 花辞咬牙,又无奈。 “我去外面吹吹风。” “可以了?” 花辞没开口,她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我问你,那张纸呢,字签了?” 到底还是问到了。 花辞如果说扔进了垃圾桶,她今天晚上怕是别想睡了。 她抬手,纤纤玉指搁在他的胸膛,拉了拉他的衣服,他往下一扑,脸庞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司御唇角一勾,“让我进?” “不让。” “……”那你勾引我。 “你是不是明天要出差?” “嗯。”司御挑眉,“你很高兴?” 花辞接着问,“出差几天?” “不确定。” “我可以答应你,你出差的那几天,我不出门,不见任何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司御的眼神浓黑的要滴出墨汁来,“真的?” “嗯。”花辞轻轻道,“但是现在你要睡觉,别捣乱,明早我叫你起床。” 司御又凑近了一些,哑声道,“亲我一口。” “别闹了。” “不亲我继续。” 花辞以很快的速度把衣服往下一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了。” “亲嘴巴。” “我发火了。” 司御啧了一声,头一低,把她的嘴巴用力的攥住。 拉起被子,把两个人盖的严严实实,被窝里密不透风,没有一点亮光。 …… 花辞醒来的时候,正在被司御穿衣服,她还迷迷糊糊,但在被他从床上拉着坐起来时,她就完全清醒。 “你干什么?” “我要去机场。” “所以呢?” “你也去。” 二十分钟后,花辞出现在了楼下的车子里。 夏天五点半的清晨,天空已经有了鱼肚白,这一天的燥热,在这个时间也有了几分凉爽。 “再继续睡会儿。”司御指着自己的腿,让她躺着。 花辞有了昨晚的教训,当然不会再躺在他腿上,以及睡意被打断,也实在睡不着。 但是,司御怎么会由着她不同意。 直接把她搂过来,让她躺,不许她起来。 花辞也就随他去,想着有很多天不会见到他,她也有好多天的清静,也就罢了。 花辞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醒时,在司御怀里,他抱着她下车。 她非常容易醒,在颠簸的车里倒是睡的很沉,他抱她下去时,她才醒。 “司御。”她睡眼惺忪。 “嗯,醒了?” “放我下来。” 司御把她放下,天已经大亮,机场里人很多,燥热又恢复。 都到了。 花辞淡淡的,“一路顺风。”她准备走。 “等等。”司御双手放进口袋,他今天没有没有穿西装,是一套休闲服,没有了穿西装时的高高在上,倒是有豪门大少不可高攀的清冽,用一个字来代替,就是拽。 “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 “那张纸你总不至于看都没有看过。” “……” 清晨的阳光慢慢的来了,洋洋洒洒的打过来,照着司御那一身清茫,惹的无数人频频看过来。 季飞在后面看戏,笑眯眯的。 大少又要干坏事了。 第1288章 大少又在逗唐小姐了 2 “季飞。” 他突然被点名。 “大少。” “机场最不缺少狗仔,去叫几个来。” 啊? 花辞皱眉,“你又做什么?” 司御放浪不羁,“你速战速决,否则你就磨蹭到我叫人来直播。” “……” 花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慢条斯理的走到司御面前,很冷漠的抱了一下他的腰。 “行了没?” “这么敷衍,你对得起我长这么好看?” 花辞的牙终于错了错,手伸直,圈着他的腰,脸颊靠在他的胸口,一秒、两秒、五秒…… 结束。 “不行,还要亲我。” 花辞看着他的眼睛顿了一秒,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脸……却不想,他把唇挪过来。 啵。 分不清是他亲她,还是她亲他。 也罢,算是任务完成。 她放下脚准备走,却不想被他一搂,她被迫的又踮起脚。 他清新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英俊的脸泛着金光碎点子,“是不是舍不得我?” “没有。” “小心说话!” “……你就当我是舍不得你吧。” “你这么舍不得我,又是拥抱又是亲吻,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什么?” “走,登机。”他搂着她的肩膀,以蛮横的态度。 后面季飞捂着嘴巴偷笑,他早就买好了机票,唐小姐是要陪着大少一起去的。 …… 花辞几乎是被掳上飞机,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撑着脑袋,沿着自己的下贝齿! 眉心狠狠的皱着! 司御抚了抚她的头发,“是高兴坏了?” 花辞把他的手推开,“你让我跟你一起,你还来那一套?” “这不是很有趣?机场是一个大型狂欢台,亲吻拥抱每天都在上演,只不过她们都没你好看。”司御的夸奖,随时随地。 “……” 花辞拿过毯子和眼罩,“别跟我说话,也不要碰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司御掀起她的眼罩,和她的眼睛对视,花辞看到了他眼里的促狭,那明明亮亮的。 花辞把他推来,转身。 转而她听到他的笑声,就在她的耳边,低沉愉悦。 “宝贝,你真可爱。” “……”花辞死死的咬着腮帮子,忍下心里的翻江倒海。 眼罩很大,几乎把她的脸都给遮住,只有一个唇,不点而赤,还有她白皙的颈项,黑发在脖间点缀,视觉上已达到舒适的顶峰。 他把毯子给她盖好,她怕冷。 他也就不再逗她,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忙自己的事情。 他们的后面是季飞,此次出国,季飞也跟着,他主要是照顾花辞。 …… 司家。 司长江醒来,就收到了司徒的电话,说今天要司御回去一趟,要和他好好谈谈。 “好的。”他挂了电话,换衣服去公司上班,目前司氏还是他在任职总裁一职,只不过大多数的工作都交给了司御,他在慢慢放手了。 “爸叫司御回去?”雷青青坐在床上,有些担忧。 “嗯,他爷爷那个脾气,怎么可能放任御儿这么胡闹,你等着,今天又有好戏看。” “那我要不要先去爸那安慰安慰他?” “你是去安慰吗?你是怕爸抽你儿子吧?”司长江失笑。 “看你说的,爸本来就不喜欢御儿,还不借这个机会狠狠的教育他。” “那也是他应得的,做什么都得有代价,你别管,继续睡吧,我去就是。” “好吧,你们别过份,别打他脸。” “就知道心疼你儿子。” 雷青青笑了,起身送司长江去上班。 司长江先去公司,秘书室来报,“司经理出差了。” 他一愣,“出什么差?”他最近没有外派工作。 “是罗马那边的公司。” 司长江没说什么,进了公司,打电话给司御,没有打通。 这个时间可能是在飞机上,他犹豫片刻,吩咐秘书,去查花辞的住处,他亲自去找她。 第1289章 哟,小辞壁咚我 1 半个小时后,秘书来报。 那位叫花辞的小姐和司总一起登了机,目的地罗马! 司长江顿时雷霆大怒! 这是去上班工作? 这明明就是带着女人出去风花雪月的,这个狗崽子! 他一定是知道今天司家人会盘问他和花辞,一大早就带着人跑了! 混账! …… 到达罗马是当地时间下午五点,花辞晕机,在飞机上滴水未进,一直昏昏沉沉,也没有深睡,就是不舒服。 来接机的是个很年轻的中国人,和司御相识,是意大利司氏珠宝分公司的副经理。 花辞一上车,就随意的靠着司御,听着他们在谈公事。 到了住处。 花辞睡了很长的一个觉,醒来都是半夜,身边还有司御。 她在他的怀里,她没动,鼻间嗅着他的味道,腰上是他健硕的手臂,她整个人都在他的羽翼之下,像一个城墙,撑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给她。 他睡的不安稳,呼吸很乱,肌肉绷着,应该是被梦魇而控制。 其实这种现象花辞不是第一次发现,很多时候在半夜醒来,他都是这般。 睡眠质量很差。 之前他还在吃安眠药。 以前花辞没理,这一次她自然也不会理。 她闭上眼睛。 一会儿后他把她抱的更紧了,死死的箍着她的腰,拼命的嗅着她的脖颈,好像她身上有他的解药。 她的脖子被他弄的很痒很痒,她只觉得骨头都热乎乎的,终于没有忍住的把他的头给推开。 五分钟后,他渐渐恢复平静。 却不知怎的,忽然抓着她的手给放在一个温暖的地方。 “给我揉揉。” 花辞,“……” 这一句话花辞知道司御醒了,她抽回手,他用力的摁着,可他的眼睛还闭着,这样你来我往,司御揪着她的手,摁在了她的头顶上,一瞬间翻到了她的上方! 似狼而来,带着他的势在必得。 “我不忍!” “你敢!” “试试?” 他低头吻她,花辞躲避,他干脆避开她的唇,直接在他的下颌用力的啃了一口,花辞整个人一颤。 司御又往下,用下巴摩擦着她的锁骨,花辞清楚的感觉到了他似兽一般发出来的呼吸! “啊,好疼。”她忽然道。 司御果然停下,抬头,“哪儿疼?” “头,你碰到我头了。” 司御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她嘶的一声,五官拧着。 司御在夜色里盯着她的脸,深深的,他的眼神像狼,“不要叫这么大声,叫的跟脑袋开瓢了一样。” 他当然听的出来她在装。 “那你还不下去?” “……”司御抿着唇,狼的视线也变的弱了些许,“那我怎么办?” “我不管。” 他匍匐下去,含糊不清的,“那我也不管。” 正要亲上去。 “啊——”花辞又叫了一声。 司御停下,“……头又疼?” “不是。”花辞捂着肚子,“这儿疼。” 司御掀开被子坐起来,她的肚子平坦坦的,没有一点赘肉,这么躺着腰部的弧线标准的s形,他低头在她肚皮上亲一口。 “还疼不疼?” “你是灵丹妙药?”花辞抓着他的头发,硬是把他给提起来。 司御揪着她的手腕,把他的头发给抓的,跟鸡窝一样,“头发是这么抓的?” “我……”花辞说疼就疼,“你下来,我好像来了例假。” “……” 花辞有痛经的毛病,司御是知道的。 但是他没下,往后移,扒开她的衣服,用眼睛看,果然看到了血。 “你!”花辞抽出脚,一脚踢在他的胸口,还没踢到,被司御一把捉住,扣着她的脚腕。 眼神戏谑,“宝贝能不能温柔点儿。” 花辞抽回脚,坐起来,捂着肚子去洗手间,床单没有弄脏,还好。 司御穿好衣服,出门。 没有卫生棉可用,花辞便一直坐在马桶上,这卫生间很大,至少有五十平米,欧式风格,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闻到了青草的味儿,清新淡雅。 第1290章 哟,小辞壁咚我 2 现在她依然觉得神奇,她已经在意大利的罗马,而非中国。 朝气蓬勃的男人,永远都是一道光,即便她不接受,却又不得不承认,司御有她永远都无法祁及的热烈和轻狂,那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东西。 不止是她,就是她身边的人都没有。 他们像是活在阴沟里的人。 他在云端之中,俯瞰众生又耀眼光芒。 …… 她坐在马桶上,差不多一个小时,司御才回,进洗手间时,他闻到了他身上的那种急切。 “应该可以,没找到你平时用的牌子。”他递给她。 花辞接过,一共四包,够用了。 “牌子无所谓,谢谢。” 司御拧开水洗手,一身的倨傲,“别谢我,你少欺负我就行了。” “……” 花辞没有再说话,拆开包装纸,准备用了,他还没有打算出去的意思。 “你出去啊。” 司御好整以暇的看她,“我看你怎么用的,我学着点儿,以后有了女儿,我身为父亲,自然要教她一些女性知识。” “那是女儿妈的事情,跟你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女儿就是我的,一切都归我教。” 花辞长呼气,“那你先出去行不行?” “我看看。” 花辞狠狠的点头,看起来像是同意了。撕开卫生棉上的黏纸,“你过来。” 司御过去,蹲下,就在她的面前。 “你这个登徒子!”花辞拿着卫生棉,啪,黏在了他两侧太阳穴的位置。 司御,“……” 他扯下卫生棉,花辞已经弄好,穿衣服。司御站起来,手里捏着卫生棉,悠长悠长的嗓音是漫漫不经心的愉悦。 “宝贝真有情趣。” 花辞暼了他一眼,把卫生棉拿下来扔进垃圾桶,出去。 司御跟上。 走到门口,花辞突然转身,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把他往后一推,司御的背跌在墙壁,他垂眸,眼中飘着风流,“哟,壁咚我。” “少给我鬼扯。”花辞冷漠,“以后叫我花辞!” “宝贝不好听?” “再花言巧语,你试试!” 他眼睛带笑,似二月春风,“好的,花辞。” “从现在开始,不准跟我油嘴滑舌,不准对我动手动脚,眼睛更不准乱看,不然我即刻回国!” 司御的眉轻轻一挑,“你要我听你的话?” “是!” “好的。” “……你真听?” “嗯,我听话。” 花辞瞥了他好几眼,心中很是疑惑,甚至觉得有些怪怪的,但答应了就好。 她松手出去。 司御抚平胸口的衣服,唇角飞扬,跟过去,同花辞一起躺着。 在她的耳垂咬了一口,花辞转身,言辞厉色,“刚刚是怎么答应我的!” 他眼神湛黑,“我不会无偿答应,我给你的那张纸,我就当你答应了,否则,你破一条,我也破一条。” “……” “宝贝……” “换!” “小辞,我可是要平等的。” 花辞转身,她肚子开始疼了,便不再和他说话。 司御没有再打扰她,给她揉着肚子,花辞慢慢的进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桌子上有一张纸。 【女朋友小辞须知】 第一条,司御回家,小辞必须迎接,主动送上拥抱和吻。 第二条,司御吃饭时,小辞必须陪着,必要时可以坐在司御的腿上。 第三条,每天小辞必须给司御打一个电话以上。 第四条,要主动给司御发信息,说想他了。 第五条,要主动对司御笑,司御回馈小辞任何想要的物品,包括司御自己。 第六条,晚上睡觉,小辞必须抱着司御,若有反抗,司御可以为所欲为。 第七条,司御上班,小辞必须拥抱亲吻送别。 第八条到第一百条,待定,日后随时补充。 和上次那个有改动,不仅如此,还有她的手印,盖在【女朋友小辞】这几个字上。 第1291章 他不在乎结果 花辞把手抬起来,看到了自己手指上的红色印尼。 趁她睡着,强行让她盖章! 坐起来,肚子还是疼,但是比见到司御后的第一次疼痛好多了。 她又拿了那张纸看了看,细节变了,比如说【为所欲为】这几个字,上一次就没有。 上一次还说【司御想和小辞谈恋爱】,这一次直接就是小辞女朋友。 “驾!” 她听到了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季飞。 她起床,这个卧室有很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窗帘,往两边一拉。 她以前只有在看到唐影的脸,才想起惊艳两个字,可现在觉得这个景色,是唐影的脸都无法比的。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绿色的草坪延绵不绝,一碧千里,看不到尽头,远处的城市就像是海市蜃楼,挂在遥远的天空。 草坪内有花圃,花圃的那一头是一个巨大的农场,农场内结满了金黄金黄的果子,放眼望去,一片绿油葱葱,岂止是赏心悦目和沁人心脾来形容。 千玺湖的世外桃源和这儿无法相比。 季飞牵着一匹马,戴着帽子,在草坪上打滚,马去拱他的身子,他再滚,滚到没有了动力,他停下,等着马又来拱他。 “哈哈哈哈……”他畅怀大笑。 花辞不禁也勾了勾唇,这个景色仿佛勾走了她心里一小半的阴郁。 她下楼。 “小姐。”有一个中年女人,中国人。 “您好。” “我是于红,一直负责这儿的生活起居,您是现在吃饭么?” “等会儿。”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呼吸一点青草的香气,出门。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雪白色,绵绵的拖鞋摆在草地上,柔软极了。 季飞把马儿松开,朝着她跑过来,碧草如茵,他就像个孩子,从头到脚都在跳跃。 “唐小姐。” 花辞嗯了声,“司御呢?” “哇,你一起床就问他啊,好恩爱哟。”季飞一脸坏笑。 花辞冷冷的看他。 季飞嘻嘻一笑,他知道唐小姐不爱开玩笑,“御哥去公司啦。” “嗯。” “御哥可勤快啦,没准回来又给你带一颗鸡蛋大的钻石,可漂亮啦。” 花辞皱眉,“说话就说话,不要带啦,幼稚。” 季飞撇嘴,“我还小,才22,我妈说我可以带啦。” “……” 是吗? 花辞也22,可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中年,有了沧桑。 “我去走走。” “好的,别走远,这儿这么大,小心丢啦。” 这确实很大,占地万坪不止。 这儿远远没有邺城那么燥热,空气都是一种新鲜的气流,从她的鼻腔走过,莹润舒适。 她用力的呼吸几口,浑身舒畅。 她走了很远,从草坪到花圃又到了果园农场,清香而干净。 她手机没有带,很想拍几张照片发给唐影。 她遛弯到中午才回,是季飞骑自行车把她找回来的。 回去后,她肚子舒适了不少,吃饭时司御回来了。 白衬衫黑色的西装裤,又恢复了职场里的清傲,他本是沉冷的脸色,在看到花辞时,眼睛里有了光。 走过来手臂撑在她的沙发后背,“在吃饭呢。” “嗯。” 他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也坐过去吃饭。 真如季飞所说,司御回来给她带了钻石,钻石项链,以花为造型。 很奢华。 或许司御送这样一个名贵的东西给女人是家常便饭,随手就给了,大方的像再送石头。 花辞看了两眼就放下了。 饭后,她在卧室里休息。 来了例假,身体有些脆弱,睡了一小会儿,醒来肚子甚疼,干脆躺着不动,想起昨天晚上是司御给她揉了一会儿肚子后,她才睡着的。 不多时—— 有女性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很温婉动听,还夹着司御的声音。 她起来,去了阳台。 看到楼下的草坪,司御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高,纤细,苗条。 第1292章 司御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1 从上面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一眼便觉得她气质出众。 和司御在一起谈话,大概是长的好看的都很配,他们站在一起,就是一副唯美的画。 这时。 他们拥抱了。 司御搂着她的后背,女人搂着他的腰——花辞总觉得,对女人甜言蜜语的男人,从来都不缺女朋友,更何况他是司家大少,要什么女人没有。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和女人拥抱。 但是抱完,那女人亲了口他的脸,他目光柔和。 花辞退回去,继续躺着。 例假的热潮,似水涌来,她清晰的感觉到了,又起身去了洗手间。 肚子越来越疼。 …… 她一直到下午五点才下楼,司御走了,和那个女人一起走的。 因为不适,她不在闲逛,窝在沙发。 这儿的房子不必邺城,它全方位的墙体很少,大半都是玻璃,屋子里同通透明亮。 头有些不适。 来罗马太急,她的药都没有带。 这一晚司御回来的很晚,十二点了,身上有酒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道。 她闭着眼睛,并未睡着。 司御去浴室洗澡,出来后钻进被窝,“还不睡?” 花辞翻身,后脑勺对着他。 他把她搂的很紧,如同往日,很快便睡去,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所以他比以往要睡的沉一些。 花辞起床他都不知道。 她起来后,去了洗手间,看了眼镜子里女人,依然漂亮,只是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像是没有灵魂的一个女人。 出来后,她看着侧躺在床上的男人,没有灯看不清,依稀只能辨别他一个廓影,精致优雅,后背肌肉有型而流畅。 他是什么样一个男人。 她不明白。 她没有再去床上,去了楼下,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 第二天司御醒来,屋子里不见花辞,他下楼,花辞在院子里散步。 碧水东流之地,她一身白色的睡衣,矗立在天地之间,风静,云静。 她似这一片绿里的吊坠,点睛之笔。司御走过去,她正在发呆,对着一颗梨花树。 他没有抱她,只是从后面弯腰,头探过去对着她的脸,“在看什么?” 花辞回神,“没什么。”后退,离他远一些,“你突然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没有理由,想带你来就来了。” 就这么简单。 26岁的轻狂少年,他的喜欢如风一般温柔缠绵,如火一般炙热鲜明,如午后的细雨柔情浪漫。 他不在乎结果,只要这轰轰烈烈的过程。 花辞知道司御一直都是任性的,向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考虑其它。 这儿有一片梨花,开得正茂盛,因为是清晨,上面还早着晶莹的水珠,点点落在花蕊中,照着那儿剔透润亮,她伸手摸了摸,一片潮湿,便放下手。 她的神情在这片花里,似这清凉的空气一样,有几分清冷的距离感。 司御两手放在口袋,端详着她。 “那什么时候回去?”她的证件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这会儿还都在他手上。 司御粗黑的眉挑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怎么,我是叫了你宝贝,还是对你动手动脚,你就要回?”他停顿,“说到这儿,我发现你倒是没有遵守约定,我昨天下班回来,你既没迎接我,也没亲我。” “我没有回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回。” “近期都不打算回。” 花辞便再没说话,抬腿进去。才走进他身边,便被司御抓住了手臂,他低头,对上她的眼晴,那一片湛黑中,花辞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自己。 “心情不好?”司御问,“谁惹你了,季飞?”这儿只有他一个。 “我哪儿心情不好了?” “那怎么一大早就没有笑脸?” “我什么时候有笑脸?” “啧。” 花辞清楚的看到他的舌尖在腮帮子走了半圈,顶得脸颊鼓起一个可移动的小包块,眼中那一抹细碎的光似阳光滑过琉璃时的璀璨,他低低道,“这话也就你能说,若是换个女人,我非把她的筋给抽了,让她一辈子想笑都笑不出来。” 第1293章 司御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2 花辞昵着他,没说话。 司御抽出手捧着她的脸,她身上总是凉凉润润的,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 “笑一个。” 花辞把他的手拿下来,“你洗手了没,脏死了。” “我想想。”他改为搂着她的肩,往屋里带,一边走一边说,“似乎是没有,刚刚去过一躺洗手间。” 花辞嗯了一声。 “你知道男人是怎么上厕所的吧?” 花辞没理,她知道他肯定要开始胡说了。 “用手拿着,完了之后还要甩……”两下。 花辞一把捂住他的嘴,“你恶不恶心!” 司御嘴巴被捂住,笑容从眼晴里溢出来,顺势抱着她的腰,在她手心亲两下,花辞拿下手,放在他肩头擦。 “逗你的,还没来得及去洗手间,一醒来就找你了。我现在要去,你要不要围观?” “少膈应我,放开。” “多少女人想看都看不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花辞白了他一眼。 这小眼神~ 司御弯腰要去亲她,花辞适时开口,“你敢亲,我就撕了那张纸。” “你还记得有那张纸,好,不亲,我一会儿上班,你来亲我。”他说到做到,松开她,便上了楼。 …… 半个小时后,司御从楼上下来,正装,要去公司了。 她和季飞都等他来吃早餐,阿姨是中国人,中式早餐,吃完后,司御便要去上班,他站在门口,看着花辞,意兴盎然。 花辞捂了一下头,这男人真的,比黏皮糖还难搞。 她走过去,他不动,长身玉立,一动不动。 花辞在他胸口靠了一会儿,抬头,在他唇角亲了亲,“行了,走吧。” 司御没动,上上下下的审视着她。花辞的眼神和他对视,她一字一句,“你要是敢说我敷衍,或者让我再来一次,我……” 他忽然说了一句话。 花辞一愣,“你说什么?” 他揉了揉她的腰,“我女朋友好凶,都学会了先发制人。” “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那张纸上,你做了说明你就是。”司御低笑,“不错,我不嫌敷衍,下次继续,我去上班,你在家好好休息。” 他出去。 正好一辆白色的敞篷车开过来,里面坐着一名女人,就是昨天花辞看到了那位。 亚麻色的长卷发,红妆淡抹,倾国倾城,她美,美得知性也耀眼。 司御上了副驾,她扭头冲着花辞摆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离开。 花辞站了一会儿进屋,季飞还拿着三明治往嘴里塞,“唐小姐,那是谁啊?” “不认识。”花辞淡淡一句,上楼,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那个盒子,打开,钻石永远都散发着光辉,花瓣形状,是女人都会喜欢的模样,它与方才那位女人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样。 她把项链又放回去,扔进柜子里。 “唐小姐。”季飞在外面喊。 她去开门。 “我问了阿姨,说那位小姐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可能是御哥的好朋友。” “告诉我这干什么?” “怕您吃醋。”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下去,我要睡了。” “哦。”季飞走了。 花辞从昨晚到了一楼之后,便再没睡着,所以才气色不好。 躺在床上,她向来鼻子灵敏,一点异常的味道都闻得出来,这被子里总觉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她便下了楼,不如去散步。 …… 花辞下午就见到了这房子的主人。 她依旧是开着那辆跑车,车停在门口,人进去,吊带连体裤,全身上下也只有脖子上有那款首饰,衬得她脖子又长又白,不,应该说,因为她,让那钻石项链更为奢华。 她生的漂亮,同司御一样,有着一身光采。 两人对站。 她大方的伸手,“你好,我叫pera,意大利语是梨花的意思。”她中文说的不是特别好,不怎么流畅。 “你好,花辞。”花辞和她虚虚一握。 第1294章 那是我姑姑 “我知道,我听御说过你的名字,早上只看了一眼,见你很漂亮,想来看看。只是一天都在工作,抽不开身。” “是在和司御一起工作?” “哦,这你知道?” “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有司御的,想来他们应该是有过亲密接触,比如说拥抱。 pera笑了笑,她往前走,行走在草坪上,花辞总觉得她那一身气质,应是站在舞台之上,享受着万人的瞩目。 她回头,眼神带笑,“唐小姐在打量我?” “美好的人或者事物,总是引吸人的。” “真会说话。”她勾唇,随即把手放在口袋,有几分盛气凌人,“你认识御多久了?” 这语气似乎在兴师问罪。 花辞和她的身高差不多,但是这个女人树起一种高高在上,像是要压花辞一头。 花辞依然是清新脱俗,一贯的做派,她并激不起花辞的什么情绪波动。 她回,“四个月。” “哦?”pera讪笑,“才四个月啊,我都认识他二十多年了。” “哦。” 哦? pera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你是御的女朋友?” “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司御。” “他说你不是哎。”女人一笑,有些花枝乱颤的韵味,“他说你很美,当然,他逢人就夸你美。” 这意识很明显了,因为你漂亮,所以才把你带在身边。 “你也很漂亮。”花辞直接道。 她平淡的……听起来像是没有任何攻击力,可pear眼神却变了变,笑意更深,且眼睛里充满了内容。 好像是在说…… 你也美,怎么没有在司御身边。 “唐小姐。”pear爽朗的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抓了一朵花,直接掐断,“你喜欢梨花吗?” “不喜欢。”花辞干脆直接。 pear揉着花瓣儿,“好巧,我也不喜欢,但是我喜欢种,我看它开满我的院子,我看它花开花败,我就有种征服它的感觉。” 她把花儿扔了,“你要不要也来掐一朵玩玩儿?” “你尽管掐,总归都是你的产物。只是种了花,就以为可以征服,那你真是……想的挺多。” “唐小姐颇有异议嘛,好,改天我种蔷薇。” “你种上帝吧,种了它,你就征服了全世界。” “……” 花辞聘聘婷婷的站在那儿,pear看了她许多眼,直到她电话响了。 她看了下来电显示然后给花辞看,“御打来的,我失陪一下。” “请。” pear去外面接电话,柔软的嗓音隔了好几米传到了花辞的耳朵里,“御,你想我了?” 花辞神色未变,依旧清冷。 两秒后,她伸手,折下一整枝梨花,捏在手里,花瓣在手心揉成了一团,转身进屋,花瓣和树枝都扔进了垃圾桶。 “姑姑。”司御在那一头,“拍摄马上开始,你人呢?” “我不是说不许叫我姑姑么?”这句话她压的很低,“我才比你大四岁,你非要把我叫老?” “嗯好。”司御失笑,“司音音女士,您作为公司总监和分区代言人,摄影棚已经就位,人不见了?” “我在和花辞聊天。” “……”司御拿手机到了走道,外面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外面很多古老的罗马式式建筑,他的脸颊印在了带着窗花的玻璃上。 “去做什么,别招她。” “我哪儿招她了,她不喜欢我。” “哦? “对我敌意很大,哎,我在想要不要把我昨天送给她的项链给收回来。”pear回头,看到花辞已经进屋。 “改送鸽子蛋?” “是吗?那我把花辞娶回来?” 司御对着窗户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微微蓬松,看起来越发的疏狂,“花辞这位姑娘只有我能镇住她,她就是为我而生的,明白么?” “呵。”pear反讽一笑,“让所有人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回公司。” 司御放下手机,找来负责人,拍摄暂停二十分钟。他去了pear的办公室,给花辞打电话。 第1295章 温柔的对你,你要上天 1 通了没人接。 第二遍,只响了一声,对方直接挂断。 …… 花辞的手机她以为没有带过来,原来在行李箱里,若不是司御打来电话,她根本不知道。 柜子里有很多衣服,都是新的,吊牌都没有拆,不知道是司御准备的,还是pear的衣服。 她坐在床边,躺下去,用被子盖着脸颊,五分钟后,下楼。 “季飞。” “唐小姐。” “上街。” “好的。” 两人出去到门口,季飞想提醒唐小姐,还没换衣服,穿的还是睡袍呢,想一想又没说。 …… 晚上六点。 司御下班回来,花辞和季飞都不在,打电话都不在。 他换了一身衣服,正要出去找,他们回来了。 花辞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连衣裙,外面罩着黑色的长款披风,黑色高跟鞋,她就像是从云端之中飞下来的凤凰,那一身动人心魄的高傲。 太美了! 迎着夕阳,她踩着高跟鞋慢慢而来,风声、走路声、和这碧绿茵草都静悄悄的,所有背景黯然失色,这红色与黑色的组合,她把性感和高雅诠释到了巅峰。 他一时失神。 然而她走过来,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接绕过。 司御一把捉住她。 “没看到我?” “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司御盯着她的脸,“你化妆了?” “嗯。” 眼影,眼线,口红,美到登峰造极! “无缘无故你化妆做什么?” “我喜欢。” “谁给你化的?”这儿没有任何化妆用品,司御半蹲,对着她的脸,捧着,这肌肤怎么这么嫩。 “陌生人。” “男的女的,他是不是捧着你的脸描来描去?” “当然。” 他眼睛一沉! “我剁了他的手!” “去吧。”花辞把他的手拍掉,准备进去,司御把她一抱,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不准有下次,这衣服只能给我穿,也不准出去化妆!” “放开!” 花辞强行把他的手掰开,进屋,裙摆从司御的裤腿打过去。 司御没有阻拦,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她脸颊的柔软触感。 他回头,季飞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苦兮兮的,“御哥。” “有没有男人的样子,有话好好说,腰杆挺直!” 季飞一听立刻直起腰,“我再也不要和唐小姐一起上街,我今天差点被打了。” “为什么?” “一直有人要和唐小姐做朋友,我们休息时,还有个老外给唐小姐求婚,太过分了,真开放!” 什么?! 司御怒火中烧,“在哪儿发生的,具体地址给我,马上发到我邮箱!” 他转身上楼,花辞脱了外面那一层衣服,只有吊带的红色长裙,她矗立在阳台,俯瞰楼下。 一个背影,司御嗖的一下就…… 有了反应。 他过去,扯掉了她一根肩带,在肩头咬一口,把她翻过来,“打扮的这么漂亮,就是去招惹狗男人?” 花辞把肩带提起来,神色那般懒散又闲凉,眉色轻挑,“你不也是其中的一条?不仅如此,你还喜欢串门。” 司御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用手臂感受着她细细的腰肢,今天这个女人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出去一趟,特意打扮,化了妆,喷了香水。 混合着她身上本来的味道,无法形容的诱惑力。 “骂我是狗?” “差不多。” “我招你了?” 花辞要和他保持距离,上身后仰,脖子仰的很累,“离我远点儿!” 夕阳泛着血色,把她这一身一照,仿佛也把她泡在了一个红色的浴缸里,从头到脚都透着无尽的妖艳和冷漠。 司御的双手改为撑在她身体两侧,肢体贴的很近,他目光深邃,落入了夕阳的余晖,似火热似危险重重。 他凑过去,鼻头从她的锁骨蹭到下巴,“远么,我离你负20厘米了?” 第1296章 温柔的对你,你要上天 2 “……” “今天有人跟你求婚?” “嗯。” 她推开他! 他后退,她以为他推开了,但不是,他只是借着这股力道往后一退,往下,唇摩擦着肌肤,在上面允着。 凉飕飕,却又被他的唇给包裹。 花辞一震,抓着他的头把他提起来,她拉好衣服,“你够没够,出去!” 他再次扯掉她的肩带,呼吸很重,“出去惹了一堆狗东西,还有胆来骂我!” “你本来就是!” 他咬着牙,“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 “不要用姓暴力来威胁我。”花辞的头后仰,她尽量躲避他的碰触,但躲不掉,“司大少,你做的到吗?” “我为什么要做到!”他回的干脆直白,“你怕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像是进击的狼,带着他的火力幽茫,单手捞起她进屋,一手扯上窗帘,把她往床上一抛,他随之而去! “走开!”花辞叫了声。 他抓着她的一只手摁在她的头顶上,看她这红妆裹面,想着一群男人在背后的注视,他气势便越重!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花辞眼睛里冒出了火花,抵着他的胸膛不许他靠近,可她的力气哪儿抵得过司御,他整个包着她的手,往下一拉,两只手都放在了头顶,只用一只手就轻易的掌控住! “谁允许你出门了?” “你有病?” 他低头,气息喷洒,“温柔的对你你要上天,就说你这女人欠管教!” 头一低。 花辞挣扎。 但她哪儿抵得过司御。 就如同是案板上的一条鱼,在扑腾挣扎,同时还被人拿着刀,一片片的刮着她身上的鳞片,让她皮肉见天。 房间里有布料崩裂的声音,反抗声抑扬顿挫,却又十分钟后,归于平静。 楼下。 季飞一直在后悔,他是不是说错话了,是不是不该说啊,万一出事了可咋办,御哥的脾气他多少是知道的。 却又不敢上楼。 外面起风了。 吹的那梨花随风而摆,花瓣纷纷而落,花圃里面花朵相撞,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 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同时夕阳褪去。 到了华灯初上的时节。 天色黑白相融。 卧室里不在是被夕阳渲染的绯红,而是昏暗,地上衣服很乱,红色的裙子,男士的家居服,床单很乱。 男人露着结实而线条流畅的后背,在这光下他泛着性感的麦肌色,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却又紧绷到随时会爆发。 他在女人的上方,两臂撑着自己的身躯,五官轮廓都带着箭在弦上时的张力。 女人相反很平淡,冷冷的看着她。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好一会儿,司御开口,“紧要关头,你给我看这个?”忘了她昨天才来例假! 花辞扯过被子塞在和他胸膛之间的缝隙里,“是谁猴急的?” “谁让你瞎勾引男人。”司御倒下去,倒在她身上,花辞一下咳了出来。 他又赶紧起来。 花辞种喘了一口气,“走开啊!” 司御没动。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郑重其事的,“若出门再敢打扮成这副德性,我管你是不是有例假!” 花辞没理。 “听到了?” 花辞干脆闭眼。 司御腮帮子一滚,头往下一压。 花辞推着他的脸,用力把他推了过去,她下床,拿被子裹着自己,去了洗手间。 司御从床上坐起来,慢悠悠的拿枕头放在小肚子上,他咬咬牙关! 脏话飙到了嗓子眼上,却又忍了。 他握着拳头,在和体内的狂躁对抗,热汗从额头滚落,整个人像是放在火炉上烤。 花辞在浴室里洗了澡,卸了妆,穿上睡衣,出门。 司御不在。 游泳去了。 这一晚,司御还是很晚进来睡觉,花辞半夜醒来时,他握着她的手正在给他揉。 她抽回手,“司御!” “唔。”他睡在她肩头,“我快死了。” 第1297章 目睹他们拥抱 1 “……” 花辞一摸他的头,烫的很。 “快死了就去医院,你恶不恶心?” “不用去,只有你才行。”他把她搂过来,滚烫的呼吸在她的脸上,他似岩浆,那热度就要把她融化,“把手给我。” 花辞挣扎,趁着他松懈时,跑进浴室,关门,反锁,捂着胸口。 十秒后。 她一愣。 那砰砰砰跳的心脏,居然是她。 她在紧张什么。 而后她才拧开水,用洗手液洗手,浑身仿佛都沾惹了他的味道,那股强劲的,逼人的,后背依稀还有他身上的温度。 外面。 司御不是不能抓住,只是…… 他没有。 本想逗逗她,最后把自己给套进去了,无法自拔。他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看着浴室门口,眼神雾暗的没有一丝亮光,充满了浓稠的汁液。 他五指一扒头发,失笑。 起身,下楼游泳,冰凉正好缓解他的狂躁。 接连五天,司御都没有到她的卧室里去睡,花辞见她面的机会都很少,五天见过三次,而这三次里,他的身上都有女人的香水味,是那个pera的。 花辞不关心他晚上在哪儿睡,第六天,她想她该回国了。 可证件—— 到了这儿,司御应该不会藏起来。 花辞去找,最后在他的行李箱里找到了,拿在手里,订了机票。 出去。 “唐小姐,你去哪儿?” “我出去走走,你不要跟着。” 季飞看了眼她的包,想着女性背包也很正常。 她坐上出租,去往机场的路上,恰好看到了御皇珠宝公司大楼,意大利语挂在楼顶她不认识,但她认得那个logo,司御在这儿上班。 “停车。”她用英语说,下车。 罗马式的建筑物,带着些许的复古味道,她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口。 她是东方女性,来来往往总会吸引很多人的视线,她视而不见。 这儿的空气远远没有在草坪里好,它有汽车尾部的味道,她站了一会儿,准备走了。 “唐小姐。” 有人叫她,她回头,pera在大楼里面,她今天穿的是一套职业套装,黑色,内搭黑白条纹的衬衫,又妩媚又干练。 她出来。 花辞,“你好。” “你来是找……御的?” “我说我路过你信么?”她确实是路过,但是若是真的这么讲,可能会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pera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她的脖子上还是戴着那个钻石的花型项链,脖颈非常漂亮,是花辞见过的最好看的。 “御昨天晚上有应酬,今天精神不好,没有上班。因为应酬地点离我家不远,于是我就让他在我那儿睡了,我现在正好要回去一趟,你要去看看么?” 花辞不好解释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一点得瑟的意思,但她的笑容里有。 正好花辞的余光暼到了什么,侧头一看,是公司大楼前的招牌,那硕大的led屏正在滚动最新一季的主流珠宝首饰,一款情人钻石项链。 和pera脖子上戴的那款一模一样,不仅如此,那模特还是她本人。 摄像推进,女人光芒四射。 是个模特啊。 怪不得唐影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她应该是站在镁光灯之下。 “唐小姐。”pera看到了她的视线,莞尔一笑,“我只是这其中一款的代言人,还在测试阶段,基本上我不太喜欢暴露在媒体之下,我们有正牌代言人。不过我是在这儿上班,销售总监。” 原来是司氏的工作人员,怪不得和司御那么熟。 花辞淡道,“很优秀。” “谢谢,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开车。” 花辞站在那儿没动,出租车司机问她还走不走,她摇头。 倒不是说她想去捉奸——而是她站在这儿,她突然想起在六天前的那个晚上,司御在【逗】她之后,她跑去了洗手间,那好半天的心跳加速,和浑身酸软,炙热似火烧。 第1298章 目睹他们拥抱 2 她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可能是那种失控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过,提起司御的名字,都让她记忆犹新,都让她体内有了当日那一样的悸动。 在她平平无奇又了无生趣的生命里,心未曾那样的跳过。 仿佛是重生。 pera很快把车子开来,花辞上去。 敞篷车,吹着风,听着这个城市的热闹。 “你今年多大?”pera问。 “22。” “真羡慕,我都30了,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御才18,还是个半大的男孩儿。” 花辞没有吭声,闭上了眼睛,外边冷漠。 pera看了她一眼,淡笑,眉挑了挑,有趣啊。 …… 她住的地方是离公司只有二十分钟的一套公寓,pera去买了披萨,“御可能没吃饭,给他买点。” 花辞嗯了声,随后她开口,“这几天他一直在这儿睡?” pera笑了,“别误会,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无妨。”花辞平淡的回了她,按照司御那一天的疯狂,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谁知道呢。 pera惬意的扯了扯古驰包的带子,沉默。领着她上楼,输入密码,两人进了客厅。 pera打开客房的门,花辞看到司御恰好从里面出来,pera一把抱住了他,“御,想我没?” 司御睡眼惺忪,头放在她的脑袋上,“一回来就抱我,你……” 女人就势推着他进卧室,他配合的后退,pera反腿勾门关上,就在关门的一瞬间,司御睁眼,看到了花辞。 “……” 窝次凹! 他推开pera,后者噗嗤把门给关了,阻止司御出去,仰头,“宝贝侄儿,姑姑回来看你。” “你真是我的好姑姑,你快松开!” “抱抱姑姑!” “你自己说过,你不是我姑姑。”他扒开pera,打开门出去,花辞已经走了。 “御。”pera站在门口,她坏坏一笑,“身材真好,抱着真舒服哦。” 司御折回,“你要是把我女人给搞没了,我非把你绑回司家!” 他进卧室换衣服,pera又跟过去,她的眼神有刹那间的涣散,大概是听到了司家两个字吧。 但转瞬就被她的轻松给掩盖住,“有人鱼线哎,乖侄子,给我摸摸。” “这是给我女人摸的,你靠边。” “喂,你一口一个你女人,我吃醋了。” 司御要换裤子,她还不走,走到门口,把她推出去,等再开门时,他衣服已经换好。 下楼。 pera没有跟过去,站在门口看着俊美的少年一身健硕挺拔,看他头也不回的去追另一个女人。 她不知怎么的,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仿佛一瞬间被人隔断了心脉。 曾经她也有这样的过往,只是曾经。 女人能任性和有人疼,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她没有。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 司御下了楼也没有找到花辞,他给她打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打电话给季飞,让他一会儿看看花辞是否回来。 他站在路口,这人来人往,人呢? …… 这条街的对面,两栋楼的中间巷子里,花辞的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她没有pear那么耀眼,但是也算是漂亮,比她矮了一些。 可这个女人用一股仇视的眼光看着她,花辞很不解。 “你知道我是谁么?”她问。 “你说。”花辞冷冷的,她闻到了她身上有药味,很淡,中药西药都有,所以花辞判断不出她吃了什么药。 “我叫丛安妮。” “不认识。” “可我认识你!”她说话的时候,突然往前一步,摁着花辞的肩膀往后一推,“你是司御的女朋友,我派人跟踪你好多天了!” 花辞这回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疤,正在大动脉处,并且她的手在用力时,一直在发抖。 她想起来了,季飞说有个女人曾经为司御一哭二闹三上吊,应该就是她。 第1299章 我等你落单很久了 花辞丝毫不惧,她看出这个女人眼里有恨,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因爱生恨,但是她可能一直在吃药,偏激是真的。 “跟踪我很多天,那么你也知道我和司御的关系了?” “当然。”她吼出来,“你不就是和他住在一起了吗,他喜欢你什么,喜欢你长得好看,别逗了!他不可能喜欢某一个女人,他会喜欢很多个女人,懂么,蠢货!” 花辞嗤笑。 她抓着肩膀上的那只手,给她拿下来,丛安妮反抗,但花辞只是轻轻的那么一掰,她就疼的送了手。 “你!” 花辞把她甩回去,“我对你没兴趣,对你和司御之前的故事也没有兴趣,你从中国跟到意大利,倒是执着的很。司御就在对面那栋楼上,想找他,就去。” “我一定会找他的!”她的眼神就像是—— 花辞想了想,想到了,就如同是得了狂犬病的人吧,那种狰狞和狂躁,额头紫色的筋脉爆起来! 据说这是夜慎之当年的暗恋对象? 花辞嗯了下,“去吧。” “我会让他后悔的!” “嗯,他会后悔的。”花辞没有营养的回了句,她走出巷子,对面正好看到司御,在来回张望。 他应该是在找她。 花辞往后退了一小步,站在一个很高的垃圾桶背面。 “司御,司御!” 丛安妮也看到了,她带着怨恨和痴嗔的喊着它的名字,花辞凝神看去。 她脸颊抽搐,眼神却又眷恋,疯狂复杂思念爱慕。 她微皱眉。 转而,她穿过红绿灯跑向了对面,司御本来是要过马路,才走了几步,一个女人飞扑过来,死死的抱着他! “司御司御……”她痛苦而又痴情的呢喃。 司御低头一看,“怎么是你?” 他抬头,这人来人往,正是午后的街头,街上到处都是人,他隐约看到了花辞的身影,可一辆公交车驶过去后,他又什么都看不到。 他后退。 扯开丛安妮,目光寒澈,“滚开!” 丛安妮浑身紧绷,带着不太正常的渴望,“不,司御,你要跟我在一起,为了你,我的右手筷子都拿不起来了,你……” 司御一把甩开她,声音刻凉似腊月霜雪,“别跟着我!” 正好绿灯,他过马路。 丛安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她的牙关死死的咬着,右手想握,却怎么都握不起来! 她恨! 恨极了! 有车开到她的身边,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弯腰,“大小姐。” 丛安妮狠狠的错着牙,“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给我弄过来,我非要他和我在一起!” 司御没有找到花辞,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这个城市她人生地不熟,也不懂意大利语,她能去哪儿。 司御给公司的总经理打了电话,迅速联系人去找人。 这女人很漂亮,说话也就那样,这个性格,喜欢她的会很喜欢,不喜欢她的就等着被整死! 他打电话到pera那儿,“美女。” “怎么了,宝贝。” “叫我司御!” “好的,宝贝司御。” 紧急关头,司御也不想在乎这称呼,“我女人这回真不见了,下楼,给我找人。” “我找你个……”头,“喂,喂?” 挂了。 pera咂舌,这小子! 她换了身衣服,还是下楼。 然而他们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找到花辞,只看到她上了出租车,之后便没任何踪迹。 司御一下午没工作,他把pera叫来,“女士。” “说。” “你跟她说了什么,这女孩儿脾气好得很,一般不大生气,又很善解人意,你若没有胡说八道,她一定不会走的这么干脆。” pera抽了纸巾,擦司御头上的汗珠,司御任他去,“宝贝。” “你别恶心我。” “宝贝,我什么都没说。”pera娇媚一笑,“我就是说你这几天在我那睡的,我和你关系特别好,我们在家什么都没干。” 第1300章 花绝,他来了! 1 “没了?” “嗯。” “你一定招她了,她善良的很,一般不和我闹。” “嗯,但是我没说我和你的关系啊。” 司御一顿,没说? 他深深的凝视着pera,眼神很莫名。 pera点头,“不好意思,宝贝,她以为你是个渣男,可能还以为我和你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司御,“……” 他呼出一口积郁一下午的气,“我现在去找她,没事就好,万一她有事,你给我等着!” “你还敢威胁我!” “当然,你是我姑姑,你也不能欺负她!” 他风风火火的走了。 pera看他离开,笑容一敛,又沉沉一叹。 年轻人的爱情,真让人羡慕。 像一阵风,带着他的喜怒哀乐,认真而毫无保留,可风总有去的时候,之后该怎么办。 你是个有未婚妻的人。 是真的动了心么? 否则怎么把花辞那样的夸,任何人见了花辞,都不会把她往‘脾气好、善解人意、善良’那一方面去联系。 司御从公司的大楼下去,外派的保镖回来了三个。 “sir!” 司御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依旧没有找到。 这夜色已黑,天色似大鹏的羽翼,只看得到它漆黑到沉闷的下翼。 司御上车,直接下令,“继续找!” “是。” 他独自开车出去。 开出去不到五分钟,他的车辆被全部包围,陌生车辆,又是夜晚,看不清人。 他不急不躁,随着他们跟,今晚怕是有一场恶战! 此时。 酒店内。 花辞拿了一杯热水,慢悠悠的品着,热气氤氲,雾气腾腾,在她的脸上萦绕着。 但她也只是把这杯水给捧着,没有喝上一口。她的脸色清冷,那气质让她手里捧着的水都夹着冰。 少倾,她的对面来了一个男人。 西装革履,一派风雅。 他看着她,眼睛弯了弯,带着几分夏日柳枝的温和,“怎么不喝?” “不敢喝。” “怕我给你下药?” 花辞把水杯放下去,“半天的时间遇到了丛安妮,又遇到你,从邺城到罗马,我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夜先生,不是丛安妮在跟踪我,是你吧?” 夜慎之的胸膛震动了两下,他视线灼灼,锁着她的目光,“你要这么说也行,我确实是跟着你来的,难道我跟踪司御么?我等你落单,很久了。” 桌子上的水在杯里摇晃着,金属杯臂倒印着两个人的面孔,各自隐藏心思,又不让对方窥探。 “等我落单?”花辞反问。 夜慎之的脸在灯光下愈发的温和,他淡淡道,“等你落单这几个字听起来,像是要对你不利,其实没有。只是远道而来,想找你坐下来聊聊天,说说话,没有别的目的。” 花辞对夜慎之并不反感,因为有一些共同上的爱好,她反而觉得……若是没有司媛媛和莫荣儿这两个人物的存在,她可以和他做普通朋友。 “说到聊天,我很想问问你,上一次莫荣儿绑我之事,你应该是知情的吧。” 夜慎之沉默,他未承受,也没有否认。 “她没有和你一起来罗马么?”花辞轻轻淡淡的嗓音在这空荡的屋子里,煞是好听。 “没有。” “那真是可惜,我很想会会她。” 夜慎之但笑不语。 “是不是和夜先生聊过几次天的人,都会有此一劫?” “不是,只有你。”夜慎之的眼神似墨染,“这么多年,也只有你。” “我这么倒霉?” “司小姐我不便多谈,我现在都怕了她。至于我助理,若不是你的出现,我也不会发现她有这么一面,因为我的喜欢,让你有这些经历,我很遗憾也很沮丧,我还没追求你,就结束了。”他苦笑。 花辞好看的唇角给了一个很淡的弧度,不知是想笑还是什么,“夜先生现在连抱歉都不说了,以前这两个字总挂在嘴上。” “没意义,我更希望用别的方法弥补你。”他十指交叉,笑的柔和而又无奈。 第1301章 花绝,他来了! 2 花辞拿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八点。 “用不着,天也聊了,我走了。” “不再坐会儿么?这人生地不熟,休息一晚。” 花辞的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沉,“这合适么?” 夜慎之转动了一下右手腕的腕表,他手指纤细而修长,似是专为弹钢琴而生,雪白的衬衫就在腕表一侧,那颜色和腕表相配得彰,那一截手腕都变得惹人注意,举止优雅,低笑,“确实有些不合适,那我送你。” 花辞正要开口,他便先发制人。 “这不是邺城,这是罗马,你一个人走,谁都不放心。”他起身,拿了外套和车钥匙。 花辞没有阻止,同他一起出去。 到了停车场。 夜慎之拉开副驾的车门,全新保时捷。 线条优美霸气。 “租的,放心坐。”夜慎之打趣。 花辞没理,上车。 ……… 街头。 所有保镖和他都是分开行动,这条街司御在两个月前来过,最近一次是在两年前,他凭着记忆在走。 但是对方是有备而来,很快的他就处于下势,但是这种情况他丝毫不惧。 第n次打了花辞的电话,依旧不通,可能这女人又给他拉进了黑名单。 shit! 他暗暗咬牙,他的心思都在路边那些行走的人群里,若是花辞在里面,他一眼就能看到。 在第n次回眸看到一个亚洲女人时,他的车头冒出了滋滋啦啦的碰撞声,他朝前看去,一辆丰田从他车头强行别过,车尾撞到了他的车头,行为之嚣张! 他当机立断的左打死方向盘,往左打,左边也来了一辆,他不管不顾,方向盘和脚,配合完美,车身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过了。 然后超车,加速! 一个喇叭飙过去,侧前方的车辆吓的踩了一脚刹车,这刹车一踩,就和前面的车辆拉开了距离,司御干脆而理论,加塞! 他成功的突破围攻。 后面的车辆跟着,亦步亦趋。 司御的注意力有一半都被拉扯了过来,他的解决眼前棘手之事,再去找花辞。 于是车轮和刹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抑扬顿挫,刺人耳膜。 这战役,纯粹的就是拉长时间,没有半点用处。 五辆车,无论他怎么突围,都会被跟踪,他要速战速决! 十分钟后。 车辆行驶到了一家酒店的后门,宽大的停车场,车子一停,下车。 他站在正驾倒车镜的位置,斜斜一立,冲着后面跟过来的车辆勾勾手指。 人下来了。 一共十个。 “司大少,跟我们走一趟。” 三个中国人,七个本地。 “丛安妮叫你们来的?” “不能说。” 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他额前的一缕给发,搭在眼上,那暗色把他眼里的讥给狂狷给渲染的恰到好处。 “一起上,别浪费时间。”他晃动着脖子,“来。” “大少,那我们不客气了。” 为首之人,上前。 司御手指快如闪电,揪着他的前襟,往下一拉,噗嗤,那热点摔倒在地! 弱不禁风。 “原来是个草包。”他一脚把他踢开,看他的头碰到了车头保险杠,砰的一声。 “继续。”他道。 迎面一群人迎声而上,打架,司御是专业的,司徒二十年的军队生涯,在他三岁时,就给他看如何群殴的视频。 司御第一次打架在幼儿园毕业那天,把幼儿园的所有男生都给打了,一挑二十,最后全身而退,轻伤都没有。 司徒那时候表扬他。 后来司御越来越会打架,并且有了街头霸王的潜质,一身反骨,司徒就开始反感,开始不许他打架。 这时,晚了。 今晚九个人对他来说,要的是体力和脑力的双配合,时间问题,应不在话下。 月黑风高,没有人烟,打斗激烈,拳拳到骨,司御下手快而狠,丝毫不留情! 他如在夜色里翱翔的雄鹰,展开了他锋利的羽翼。 第1302章 做我男朋友,我就放了你 十分钟后。 “来。”他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背上,对面还有两个,在喘着粗气,看着他,有些忌惮。 脚下的人抬头想要反抗,他的脚往前一移,一脚踩在他的后脑勺,咔擦一声,那人下巴着地,脱臼。 “垃圾。”司御狂傲不羁,用意大利语,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对面两人一时被激,肌肉爆起! 上前!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司御的视线里,他一身黑色的风衣,身形和夜色相融,可他的视线似是在舔息的狮子,那股平静带着冷厉。 花绝! 他来了! 那花辞一定在他手上。 一时心中浪水涛涛。 就在这晃神的一瞬,两个保镖愤起而上,他没有时间躲避! 砰! 整个人被撞到车头,又弹回到地面,他抬头,花绝依旧站在五米之外的地方。 花辞坐在车里,她第三次看时间,八点半。 车子还在市区穿行,已经走了二十分钟。她翻手机时,看到了被拉黑的司御手机号码。 她的手指在上面点了两下,又摁灭了屏幕。 “唐小姐。” 她听到这声音抬头,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头,陌生的车辆陌生的车牌号,她淡漠的嗯了一声。 “你和司御,感情好么?”夜慎之单手开车,红灯,停车,他看着前方,并未看花辞,灯火把他的脸颊倒印在车窗,眉目如画。 和司御感情好么? 花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车玻璃阻挡了外面的热闹,一切就像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在各自表演着。 她不回,夜慎之也没有逼着她回答。 半分钟后,降下车窗的一半,外面的喧哗像水一样涌来,花辞在这股吵闹里,舒了一口气。 “花辞。”他很少叫她的名字,这么一叫,让花辞便对着他,他也看着她。 隔着光,他的脸颊半清半暗,眼神黑暗,“即使你不喜欢我,不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但司御不合适。” “哦,为什么?” “他有未……”婚妻,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又戛然而止,他想起上次她自杀的事情,虽说那不是花辞自杀,是阿南。 可夜慎之不想刺激她,以及他很不想把花辞放在那样一个抬不上台面的位置。 “他有未什么?”花辞问。 “他有很多位关系很好的女性,你知道么?”夜慎之改口。 花辞又回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她的瞳孔里有灿烂的光,她一眨,那些光都碎成了沫。 “他有多少个女人我不在乎,我不会和他结婚,另外,我想夜先生的异性知己也不少。” “我没有。” “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你私人感情干净,你说谎了。” 夜慎之百口莫辩。 有司媛媛和莫蓉儿的存在。 他便不在说话。 车内有好一会儿的宁静,都没有开口。 二十分钟后。 “停车。”花辞看着窗外,这条街,半个小时前,从这儿经过过。 夜慎之靠边停,“怎么?” “你带我兜圈子呢。” 夜慎之失笑,“实不相瞒,我迷路了。” “你故意的。” “我没有。” 花辞双手抱胸不说话,夜慎之探头过去,眼里有笑,“生气了?” “没有,你开车门,我下车。” 车门锁死,她打不开。 夜慎之笑意加深,他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这夜光真美,她也美,眼神和表情,像一道柔软的线条刻在他的心头。 “……夜慎之。” “嗯?” 花辞侧头,看进他的眼睛,“想调情?” 这般直言不讳。 夜慎之正要说话,电话响了。 他坐正,接电话。 电话放下后,他重新推档,“我带你去找司御,按照你们现在的关系,让他带你回去更好。” 花辞没作声,夜慎之权当她默认。 …… 酒店。 司御睡在宽大的床上,盖着被子,这张床还有一个很大的布娃娃,他仰躺着,屋内灯火通明。 第1303章 花辞的狠 1 外面,“大小姐。” “嗯,人来了?” “是,在您的房间。” “好。”丛安妮进去,她看到了司御,脸上半畅快半憎恨,她脱掉外套,坐在床边,俯视司御。 她认识他那么多年,追了那么多年,手段用尽,他依然一个正眼神都没有。 哼。 现在还不是在她手上。 她摸着他的脸,手指都带着眷恋和挣扎的戏码,“司御。” 她喃喃,低头,正要亲下去。 又一笑,“你等着我。” 她起身,去了浴室。 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出来,头发包着,浴巾往身上一围,风光半露。 她坐过去,把他的手拿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弯腰,脸对着他。 “司御。” 司御昏睡,没醒。 她去亲,嘴唇刚碰到他的下巴,司御的睫毛一眨,丛安妮停着没动,她持着疯狂的眼神,她就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吻他! 半分钟过后,司御醒了。 他睁开眼,丛安妮的唇一下子就挪了过去,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司御的脸一侧,她亲到了他的脸上,他扣着她的肩膀起来,可下身动不了。 掀开被子一看,他腰部以下被绑在椅子上。 “司御。”丛安妮柔声一喊,身子一软,朝着他依偎过去,又去吻。 司御彻底清醒了! 他脑袋里的浑浊烟消云散,后颈很疼,这股疼让他厉气更甚。 他掐着她的肩膀,往后推,丛安妮被迫离他一个手臂的距离。 “丛安妮,你越来越会找死了!” “做我男朋友,我就放了你。”丛安妮像是没有听到。 “不如换个说法,我和你睡一觉,你就把我放了,嗯?”司御暗暗抬腿,却不能动半分。 屋子里没有工具可以割断绳子。 “可以呀。”丛安妮不怕死的靠近他,“你和我在一起嘛,我也很漂亮的。” 司御阻挠。 他要立刻出去,花辞那女人若是在花绝身边,按照她的德性,不知道她能卑微到什么样子!如何不是花绝的出现,他定然不会失手。 下一秒。 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很软的东西,他一震,顺着手看去,丛安妮已经把自己剥了一个光,她拿着他的手摁在她的心口。 “御,你要负责哦。” 司御慢条斯理的抽回手,甩甩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放浪不羁,“来,放了我,我就对你负责。” “真的?” “无非就是做暧,对了,你是处么?” “嗯。” “那更好了,我只要处。”司御往后一靠,眼神说不清的深邃,看着她没有遮蔽物的身子,“松绑。” “你会跑的。”丛安妮顺势爬过去,搂着他的脖子,“你先亲亲我。” 司御把脖子上的手给抓下来,捏在手里。 丛安妮转瞬就脸色苍白,五秒后,开始铁青,好疼! “御——” “御、你、麻!”他隐忍在几秒钟就决堤,一字一句,似寒刃炸开。 …… 对面的套房。 夜慎之和花辞站在阳台看的清清楚楚,从丛安妮洗澡出来就看到了。 听不到声音,可没一幕都在眼里。 司御摸了她,她亲了司御,丛安妮抱他的脖子,他抓着她的手,并没有下床。 夜晚清凉。 花辞向来怕冷,全身总是冷冰冰,此时她手心更凉。 她抱着手,手在胳膊下方,握成了拳头。可她的脸是平静的,半分情绪都没有。 “丛安妮。”夜慎之给她介绍,“司御的头号追求者,是我们的学妹。” 花辞冷道,“我不是听说,这是你爱的女人么?” “那时年纪小,她出现在我面前,腼腆柔弱,确实很可爱。也有过想追求的意思,还没付诸行动,她就对司御展开了绞杀。” 这两个字用的很精准,只是司御用他的冷漠给自己杀出了一条路。 丛安妮要比司媛媛偏执,不,应该说,司媛媛有人在扼杀,否则她可能会比司媛媛更疯。 第1304章 花辞的狠 2 对面的两个人正在激烈纠缠,丛安妮扑过去,亲司御。 他们没有关窗帘,大概…是不在乎。 花辞仰头看了看藏青色的天空,这天色变的阴沉,似有吸气机,让空气越来越稀薄。 “花辞。”夜慎之看着她的脸,“还要和司御在一起么,他会让你更不得安宁。” 花辞掉头就走。 夜慎之追过去,“你去哪儿?” 花辞停下,“你带我来,不就是要我看这一幕?我看到了,你的任务已完成。” “我把你叫来,是要你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看清他,也看清自己。” “难道你没有存私心?” “当然有,我丝毫不高尚。” 花辞一时语塞,她点头,“告辞。” 她出去。 夜慎之暗暗的错牙,她似乎并不为所动! 跟上去,“我送你。” 花辞未理。 进电梯,摁了一楼,夜慎之知道她要回去,他不再说什么。 然而在五秒后,花辞忽然又摁了八楼。 很快八楼到了,她下电梯,穿过通道,这酒店的两栋楼之间有连接的通道,她快速走过去。 夜慎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跟着。 再进电梯,摁18楼,这是丛安妮住的那个楼层。 这是要去捉奸。 夜慎之明白了。 他的唇角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淡笑。 到了,花辞拍门。 一会儿保镖开门,花辞直接闯入。 “你是谁,你干什么?” 他们拦花辞,夜慎之进来,把花辞身上的手给扒开,对着保镖说了句意大利语,他们没有阻拦。 花辞进卧室。 她的脸依然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她的步伐只能说的上是潇洒而快,可出现在她这个人身上,仿佛是要去屠城。 屋内。 “御,和我在一起,我爱你,我爱你好多年。” 司御说了什么花辞没听到,或者说他什么都没有。 花辞推门进去。 丛安妮一看是她,心里一惊,可她又很快的骑到了司御的身上,抱着他的头,不顾一切的又极尽失控的去亲吻他。 司御手臂上的筋脉爆起! 他抓起丛安妮,匡一声,把她给扔到了地上,一抬头,看到了花辞。 他一怔。 而她的后面还跟着夜慎之。 丛安妮抓起浴巾挡在身前,她从开始的温顺到这会儿已经疯狂,“你来干什么?!” 花辞站在门口,她的眼神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司御盯着她,她却没有看司御。 最后和丛安妮的眼神相碰,“窗户都不关,不是给人看的么?” “那好,我就让你看个够。”她像个疯子一样的扑到床上,可还没有摸到司御,她被一股力给提着,她一仰头,对上了一双清丽而狠厉的双眸! 花辞捏着她的肩膀,声音很低,从喉咙里滚出来,“你再碰他一跟手指头你试试看?” 这句话—— 司御靠在床上,他抬眸,前方就是花辞的后背,曼妙窈窕。 一头黑发自然披背,他看不到她的脸,却看到了她—— 仿佛是从冰天雪地里长出来的一朵红莲,艳红、干净、高傲! 他血液翻腾,却又懒散的眼睛都不想眨一下,定定的看她。 就连夜慎之也是,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转移。 “放开放开!”丛安妮大声尖叫。 外面保镖冲进来,夜慎之一脚把门踢上,反锁。 花辞这才看到了绳子,她的脚碰到了。 “把他放了。”她冷道。 “我不放,他是我的,我的!”丛安妮说话的时候,在甩着头发,很凌乱,眼神涣散,她在犯病。 “再说一遍,放开他!” “我就不放!我就要司御,这是我的男人,你个贱女人,滚——啊!”话都还没完。 花辞一松手,丛安妮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怔了一下,她看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床上的司御,再看花辞! 她又尖叫一声,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第1305章 Marry me 1 夜慎之本能的上前,可下一秒…… 花辞根本不怕丛安妮,她揪着丛安妮的手腕,反方向一掰,丛安妮整个手臂一麻,刀子从她的手上掉下去,花辞用脚接住,往起一抛,单手接住。 整个过程发生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甚至没有给丛安妮一句说话的机会。 夜慎之的心,刹那间,跳动快而乱,促使血液在浑身奔腾。 司御没有眨眼,他心头已经软如细沙。 “你,你!”丛安妮没想到会有这一幕,花辞又松开她,一把推下。 丛安妮再次跌倒在地。 花辞掀开被子,割绳子。 割不开。 还没动,身后一股风来。 她本能的璇身往后一坐,正好就在司御的身侧,司御触手可及。 丛安妮扑了一个空。 “你不要脸,滚开,滚开!”丛安妮接近癫狂状态,浴巾散开,她丝毫不在乎。 夜慎之过去把窗帘拉上,背对着,没有转身。 司御看不到,花辞挡住了他。 他对着花辞耳边说道,“不需要割,床尾有按钮。”这是情趣床,供特殊人群使用。 丛安妮呼吸都呼不过来,用力的喘气,脸色铁青! 花辞起身,丛安妮不惧,“有种来捅我啊,没种就滚!” 花辞逼近她,还没说话,丛安妮扑过来一口咬到了她的肩头。 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借着这股力道,她反推着丛安妮,用力! 丛安妮倒了下去,撞到了按钮。 啪。 绳子弹回到床底的装置里,司御利落的起身。 “你,你们!”丛安妮还要爬起来,花辞慢吞吞的过去,蹲下,抓起她的右手,声音像从远处而来,带着杀气,“你不是喜欢割腕么?” 话落。 她的刀往下一拉,在丛安妮的手腕上划了一刀,和以前的疤痕,分毫不差。 司御站在床侧,他整理好衣服,他把这个过程尽收眼底。 他看着丛安妮的鲜血如注,看着花辞远山眉黛一般的神色,过份冷静的盯着丛安妮,他也看到了她白皙的耳廓和优美的后颈,他的世界,刹那里,蔷薇花开遍了山头,角角落落都是那一片耀眼的红。 夜慎之攸的回头,他不可思议。 丛安妮傻眼了,她都忘了疼。 花辞的眼睛里印上了血液,“还招他么?” 丛安妮根本没有那个回答的意识。 直到花辞的刀扔到地板上,叮的一声,丛安妮回神,她开始惊恐,开始疼,开始害怕。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杀了你。”后面几个字,说的那么轻。 可这片刻—— 夜慎之的心里猛的一沉,他开始相信花辞真的做得到。 他甚至觉得,这一刻,犯病的不是丛安妮,而是她。 “听到了?”花辞又开口,声音还是轻,却让丛安妮接连抽气。 她抬着手腕,血直流,地板很快就晕染了一大片。 “说。”花辞一个字落了地,同时又去拿刀。 “我听到了,听到了。 花辞已经把刀握在了手里,丛安妮警戒的看她,不敢动,不敢哭。 “好。” 司御眼神温沉,他走过去,把花辞拉起来,花辞回头—— 好像她站在才意识到是他,眼神有一闪而逝的恍惚。 “我们走。”司御把她手里的刀拿下来,扔在地上。 花辞瞥了一眼丛安妮,然后从她腿上跨过,被司御带着去洗手间洗洗手,把血洗掉。 出门。 他和夜慎之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有什么东西在各自视线里。 丛安妮还坐在地,她想尖叫。 夜慎之把浴巾扔在了她的身上,蹲下,“别叫。” 丛安妮闭嘴。 “我叫救护车,但是你要把刀拿着。” 他指着地上的刀,“否则,你会流血过多而死亡。” 丛安妮慌忙拿着刀。 “多捏几下,每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丛安妮听话,血液沾湿了整个刀柄。 第1306章 Marry me 2 “好。”夜慎之这时候拿手机打急救,打完了电话,“告诉医生和警察,这是你自己割的,知道了?” 丛安妮睁着眼睛,她惊慌又害怕,盯着夜慎之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 电梯内。 司御把花辞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她没事。还好,他以为她在花绝手上,没想到在夜慎之那儿。 花绝来了,夜慎之也来了,真是巧! 他也从未遇到这种事情,被女人绑在床上,又被女人救。 “你怎么会来?”他站在她对面。 种花辞后退半步,脸上漠然,眼里嫌恶。 司御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眼里亦生了寒。 片刻后。 他又凑近她,弯腰,对着她的眼睛,“不要生气,我带你去吃饭?” “离我远点儿!”花辞和他说一句话都闲多余。 司御蹭上去,看她雪白雪白的脖子,他一时嘴痒,想吻,却又忍住。 “别生气,我想没有下次了。”丛安妮怕是不敢了。 电梯门打开。 花辞出去,司御把她的肩膀勾回来,她不让碰。这儿人来人往,司御直接拉住她的手腕,手劲儿很大,把她拉出酒店! 出去后,上了一辆出租,司御报了一个地址,花辞用英语,“airport。”机场。 司御用意大利语告诉司机,去他说的地方,司机看了一眼花辞,想着这应该是两个闹脾气的情侣。 他发动车子。 司御抓着花辞的手,低头看她,“去机场做什么,回家?” “把你的手拿开!”花辞冷声说道。 司御自然没有,诱哄着,“别回去,好不好?” 花辞很用力的抽回手,她攥着手指,声音似寒霜裹着,“我说了,不要碰我。” 司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真的没有吭声,两个人默默的坐着。 五分钟后,司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放了一首英文歌曲。 【marryme】 司御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这他妈不是火上浇油吗! 两分钟后,歌曲放到最高潮,花辞让停车,说英语,司机听得懂,靠边停,花辞下去。 司御只能跟着。 花辞站在街头,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和司御站在一起,就是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 司御在她身边,他眼中是流光溢彩,“去哪儿?” 花辞依然没有说话,朝着人烟比较少的地方而去,司御没有碰她,但始终和她保持着触手可碰的距离。 人很多,免不了会擦着她的肩膀,司御在后面护着。 前方有很多靓丽的女孩儿在一个甜品店前排队,司御看到了奶昔的招牌。 “要不要奶昔?”他拉住她。 花辞抽开手,没有理。 “你在这儿别动,我去买。” 还是不理。 “你还是跟我一起吧。”司御捏着她的手腕走过去,没走两步,他的行动受到了阻碍,他回头,她不走了。 司御在人潮汹涌里,后背弓着。 声音柔软得仿佛是夏日的海水拂过掌心,让人升起了心痒难耐,“宝贝,和我说句话,要不然你骂我几句?” 她没有回答。 他轻轻一笑,“理理我呗,我只喜欢你,那个女人我不会多看一眼。” 她眼睛一抬,睫毛在空中一刷,清冷的眸子一下对上了司御的眼睛。 “你以为我是在吃醋么?” 你就是在吃醋! 司御没有点火,若是说她就是吃醋,她怕不是要大发雷霆,毕竟他想要的是拥抱,而不是吵闹。 “嗯?”他哼了一声。 “我不想理你是因为你总是在我的床上醒来,你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然而却又要用碰了其他女人的那双手来碰我,即使你对我是见色起意,你想玩玩儿——我也厌恶你的不忠贞,我嫌脏。” 司御的眼神沉了几分,“你说我对你就是玩玩儿?” 花辞依旧是那句话,“别碰我,也别跟着我,各走各的。” 她掉头就走。 下一秒,她便被男人给制止住,这一次他的行为少了温柔,更多的是冷冽,蛮横的拉着她去了附近的酒店! 第1307章 我只为宝贝营业 他拿出证件,开房。 拖着花辞进去。 一关门,灯都没有来得及开,他的声音兜头而下,“我想和你玩玩,我他妈需要忍那么久?” “脏手拿开!”花辞很反感他的碰触。 司御牙根子错了错,“我现在去洗澡,你要是敢跑,我哄你个屁!” 他松开,啪,开灯。 去洗手间。 走了两步又折回,再次拉着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给我进来!” 他男人的力量始终不是花辞能反抗的,直接把她拽去了洗手间,反锁门。 浴室很大,干湿分离,他去洗澡室,把她放在马桶上,“我随时盯着你,你若跑了,被我追回来,这儿就是你的破身之夜!” 花辞没有看他。 她的身子往后退了退,她以自己的肢体行为在告诉他,她确实不想要他的靠近。 司御去洗澡。 全玻璃。 视线根本不需要斜,余光就能暼到,司御打开花洒,衣服脱了都扔进垃圾桶,他一身劲瘦而结实,水珠顺着他的轮廓往下,从胸膛趟过。 他侧眸。 她靠在马桶上,闭着眼睛。 只有一个侧脸。 浴室的灯不那么明亮,偏黄,这个光线好像是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泡沫,把她笼罩在里面。 她完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不食人间烟火,然而却又超出了这股气质中的纯净,她有比纯净更吸引男人的宠辱不惊。 过份单纯的女人,绝不可能长期吸引一个男人。 司御想起在酒店里的那一幕,她的行为举止,以及说的话…… 一瞬间,兽血沸腾。 嗖的站立起来! 他转身,背对着她。 热水淋头而下,浇着肌肤,刺激着血液在剧烈翻滚,他青筋暴起。 暗自调整呼吸,把水温调到冷水,冰凉,从腹下浇去。 十五分钟后。 花辞起来,这十五分钟,她的脑子里走了无数遍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尤其是在半小时前,在丛安妮那儿。 她忽然对自己产生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好像,这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甚至,在割丛安妮手腕的那一瞬间,她看到鲜血淋漓,只觉得痛快。 是她,却又不像她。 她走到卧室,司御也出来,只有浴巾围着重要部位,他坐下,把花辞扯着坐在他身边。 花辞的气息更冷了,不,应该说是冷静,不同于他洗澡之前有那么几分燥气。 “洗好了,没有别的女人味道。”他拿着她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没有穿衣服,皮肉相贴。 他感受着她掌心的柔软。 而她感受到了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她抬眸,正视他的眼睛。 她冷冷的开口,“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司御靠近她,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离的这么近,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本身的味道相融合,丝丝缕缕的朝着她的鼻息里窜。 她看着他的双眸,还有几缕湿发垂在额前,那眸似一个让人沉沦的星辰大海,紧紧的裹挟着她。 司御启口,“你下午去哪儿了?” 不回。 “把我拉进黑名单了?” 不回。 “吃晚饭了?”司御问完要去亲她。 “我现在只想安静的呆会儿,你让开。” “小辞。” “如果你不是和我玩,那么,给我尊重和空间。” “……”司御的眉头挑了挑,“我不够尊重你?” “你认为呢?” 司御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眼里的柔和缓缓的退下去,沉着嗓子,“好。” 他退开,“去休息。” 他去了浴室,拿了浴袍。 花辞等他出来,她就去了浴室,反锁门,洗澡。 司御从客厅走到阳台,打电话要pera的助理送两套衣服过来。 季飞也打来电话,说找到了给唐小姐求婚的男人,司御下达了一个命令。 打! 他扔了手机在阳台,到手撑着脑袋,看外面的璀璨星空。 花绝和夜慎之都来了,他们这个时候来,好像。为了一件事,花辞。 第1308章 女人应该怎么哄! 1 …… 花辞的这个澡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从浴室里出来后,桌子上放了一杯奶昔,草莓味,就那么一杯,总感觉空气里都漂浮着奶香味道。 她看了一眼,便直接上了床。 机票也作废,早就过了登机时间,她翻着手机,想着是不是明天能回去。 正在看,司御从阳台进来。。 她退出页面,开始浏览新闻。 司御坐在床边,沉冽的口风喷洒在她的额头,“不吃么?” “我要睡了。”她关掉手机。 躺下去,侧身,被子从她的下巴,司御把被子给她腋了腋,脸颊对着她的侧脸,“是不是不要我到床上睡?” 花辞冷声,“知道就好。” “那我睡哪儿?” 花辞干脆闭嘴。 司御在她额头吻了下,“睡吧。” 他去关了灯,拉好窗帘。 花辞不知道司御在哪儿,或许在屋子里站着,或许是躺在沙发,她并不关心。 可她迟迟无法入睡。 月色褪去,外面的灯也都熄灭,房间里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的,落了一张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花辞保持着一个姿势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翻身。 翻过来时,她看到了他。应该是他吧,坐在床边的竹藤椅上,他的视线应该是落在她的身上,那般幽紧。 几秒后,他轻润的嗓音漂浮在耳侧,“你还不睡着,莫非想让我坐一夜?” 花辞闭眼。 平躺着。 “司御,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从不睡沙发,等你睡着,我去床上抱你睡。”否则,她不是要跟他拼死抵抗?那今晚都别睡了。 花辞翻身,背对着他,声音疲惫,“我不睡,你好好坐着。” 司御没说话,他的眼神似墨,落在她后背,似乎要把她融化。 花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在他的怀里。 此时天快要亮了。 她没有一刻犹豫,起床。 去卫生间,卫生间的玻璃上有口红写的字。 【我只为宝贝营业,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花辞,“……” 她看着那几个字,写的狂放而潦草,一如他的人,疏狂不羁。 她刷了牙,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抽了纸巾擦掉。 出去后,沙发上有女装,裙子和里面的贴身衣服,她去换上。 后背是拉链的,她自己怎么都拉不上去,在试第三下时,司御进来了。 他伸手,花辞以为他是帮忙,没想到他把拉链全都拉了下去,直到腰部。 他看着花辞的后背,倾身过去,然后从后面抱着她的腰,“早。” 花辞的衣服松垮的挂在肩头,他抱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衣服扯的更开了一些。 花辞胳膊肘往后撞,直接撞到了他的心口窝,“出去!” 司御捂着胸口,“你类衣呢?你敢不穿!” “关你屁事。”花辞把裙子的吊带弄起来,手伸到后面去拉,但拉不到头。 “为什么不穿?”司御把她的手抓下来。 花辞冷冷的看了塔一眼,直接出去,叫服务生进来帮忙。 司御把她拉回来,“还生气呢?” “别拉拉扯扯的。” “行,我不拉你,我就问你为什么不穿类衣?” “你瞎了吗,我哪儿没穿?” 花辞把他的手拍开! 这一拍,司御的秉性就来了! 他认真的看了看,还真穿了。 他看向镜子,花辞的眼睛在喷火。 两人的眼睛对视着,一秒两秒——五秒后,司御不舍的抽出手,把她拉正,把她衣服穿好。 “出门,记得穿外套,不准露肩膀给别人看!” 穿好衣服后,花辞对着他,“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是你男朋友,你说呢?” “好,那现在你不是了,分手。” “……” 花辞出去,司御一把把她拉回来,把她提着往那儿一放,他双手放在口袋,那一排风流倜傥的气质爆发开来。 第1309章 女人应该怎么哄! 2 “我从昨晚哄你到现在,顺着你,惯着你,我就得到一个分手的结果,你当我在跟你过家家?” 花辞凝眉,沉默。 “你要是认为我破坏了那张纸,那就作废。你做不到亲我抱我,我做不到不碰你。别跟我矫情的提分手两个字,这两个字只有我才能说!” 他出去。 花辞盯着他站着的地方没动,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司御在外面打电话的声音传给了她。 “请假,不上班。你别闹,我说正经的……你消停点儿,别来找我。” 说的是中文,在这儿能说中文,还是这种语气,也只有pera这个女人了。 花辞转身,开始洗手。 拧开花洒,把司御碰过的地方,洗了好多遍。 …… 一整天都在酒店里哪儿也不去,但是花辞一整天都没有和司御说一句话。 沉默着。 要不看新闻,要不看书,无论司御发出什么动静,问她什么问题,她都视而不见。 晚上。 司御在沙发,对面的女人正在看杂志,长发披着,玫红色的吊带裙子,美得像她手里杂志中的女人。 他拍了一张照片给pera发过去,“来收摊子!” 很快pera回了,“怎么了,拍给我干嘛,想让我夸?” “先别夸,她现在不理我,支招。” pera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宝贝受委屈了,心疼。” “你少来,女人怎么哄?” “就是拿出诚意来哄,让她看到你的诚意,别搞幺蛾子就行了,没有特别的办法。” “比如?” “我怎么知道,一般来说都是女人来哄我宝贝侄儿,你去哄别人……真羡慕。” “说正事儿!” “你家花辞看起来就是很难哄的女人,你不是说她一般不生气很善解人意很乖的么?” 司御薄唇一绷。 这他妈的哪一点是他对面那女人! “算了,你现在可以夸了。” “夸什么?” “夸她好看。” pera,“……” …… 司御放下手机,脸上恢复了冷然,花辞依旧在看书。 他起身去浴室换了一身衣服,衬衫西装裤,一身冷峻,出来后附在花辞耳边,“出去吃饭。” 她不回,一脸冷漠。 司御把她手里的杂志抽掉,把她拽起来,“我由着你一天,也够了。” 强行给她穿上薄外套,拉到门口。 他强迫带着花辞出去,这会儿已经过了吃饭时间,酒店里没什么人,餐厅里在打扫卫生。 从餐厅走过时,一股消毒液的味道又飘了进来,花辞朝那边走。 司御跟着。 又是一个消毒池子。 花辞站在那儿没动。 司御看了她几眼,勾着她的肩膀,“宝贝,你是……那个意思吗?” “随你。”这是除了早上以外,这一天里她说的唯一的两个字。 司御,“……” 正好对面来了一个工作人员,背着消毒捅,大概是要往池子里灌水。 池子有很多个,比较深。 司御拿了一叠钱给他,然后跳进一个干净的池子里,干脆、没有半点犹豫,往后一靠,手臂架在台面,他仰头,露出性感的喉结,“倒。” 工作人员不解,但是收了钱就办事,把罐子打开,一罐子的水全都倒进了池子里。 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司御闭上了眼睛,五官在一种隐隐的抽搐里。 一分钟后他抬头,花辞站在那儿,娉娉婷婷,一身冷艳曼妙。 他眼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魅惑和深邃,“宝贝,笑一个?” 他的衣服湿透,消毒液混合着水蔓延到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肌在水下若隐若现,发微微湿,在头顶似有一层朦胧的水珠,蓬松湿润,无端的勾人魅惑。 她看了两眼,猛的转身,走了。 司御一跃而起,跟上! 司御把她拉进餐厅后院的草坪,一身水,一身消毒液的味道,“不生气了吧?” 第1310章 一天都没抱你了 花辞看他的手红了,这个过敏好像比在国内的那一次来的快,可能是这一次消毒液的成份浓一些。 “去换衣服。”她说。 “不生气了我就去换。” “你不换衣服你要薰死我?” “……”司御摸摸她的头,“一起上楼?” “你自己去。” 司御已经感觉到了瘙痒,“好,你在这儿等我,不许乱跑。”他叫来两个工作人员,用意大利语叫他们帮忙看着她。 司御上楼,花辞坐在餐厅等。 餐厅很大,只有她一个人,灯光昏沉的仿佛被一层布把光给遮掩着,朦朦胧胧,忙碌的工作人员不时的抬头看看她还在不在。 花辞的手肘放在光洁的桌面上,她看向前方,眼神没有聚焦,在一种嘘嘘浮浮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见她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不多时,她红唇里溢出一声长叹,用手撑着额头,青丝滑下,遮住了脸庞。 一分钟后,她看到了钢琴,在角落里。 她起身,走过去,坐下,打开钢琴盖子,手指往上一落,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徐徐慢慢的响起。 电梯门打开,男人出来,走了两步,脚步突然停住! 他看到了她。 工作人员看到她在弹琴,啪,打开了她头顶上的灯,于是这一室的昏暗,只有她在光明处,五官清晰。 她带着那一身似花儿在指上弹跳的赏心悦目,青丝在颊边轻轻飘荡,那脸颊好像是烙在骨血之中,一眼便勾起了她过往里许许多多的样子。 服务生过来,准备告诉他,晚餐时间已过,已不再营业。 男人伸手让他不要开口,服务员表示了解,退下去。 男人站着,眼神飘远,落在她的身上,那袅袅娜娜的光景,似带着远古而来的卷轴画面,每一帧都印在了时间的滴答声里,在心头迂回。 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挺拔似青松,他带着沉冷的男人气势,在安静的凝望。 可能是他站着看女人弹钢琴,这连在一起的画面很美,还是这琴音牵扯着心头,跟着弹琴的主人一起有了淡淡愁绪,工作人员也停下来,看着她,也看着他,一时忘了工作。 一首曲子还没有完,对面的电梯下来。 司御换了一套家居服,长袖长裤,他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花辞。 却因为她在弹琴而脚步一顿,但他也只是停了一会儿,便大步走过去。 站在花辞身后,看她素白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弹出最后一个音符出来,他才过去。 “真好听。” 花辞站起来,他身上还是有消毒水的味道,她坐着侧眸,他弯腰,轻易的就看到了他衣服下那红红的一片。 她起身。 司御拉着她的手,“真乖。”没有走,在这儿等他。 花辞沉默。 她同司御走到钢琴一侧的电梯,一共八部电梯,两侧各四。 司御选了一个,进去,花辞在门口停了几秒。 “嗯?我抱你进来?” 花辞没说话,进去。她的脸对着门口,朝着对面的电梯看去,只有工作人员,没有其他人。 关门。 她的视线一点点的受阻,外面的空间慢慢的变窄,直到完全消失。 司御的肌肉紧绷着,外表看不出来任何一点的异样来,但身体里面,似一把火在烧。 出了酒店。 陌生的城市找餐厅,花辞自然不懂。 她站在街头,左右看了几眼,右侧,不远处有医院的标志。 “去那边。”司御指着左侧,“那边有餐厅。” “我不去。”花辞淡道。 “?”司御弯腰看着她的眼睛,“那你要去哪儿,都随你。” 花辞的视线从他身上挪来,然后朝右边去,司御只有跟着。 这来来往往的人,外国妞儿数不胜数,看来看去,还是她看着顺眼。 司御走了几步,猛的回头! 目光蓦然变的犀利,来回搜寻,没有异常。他回头,继续跟在花辞身后。 一分钟后,花辞也一停,正要回头,司御把她的手攥住,“别管,找餐厅。” 第1311章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1 被跟踪。 大街上那么多人,说好跟踪也好跟,不好跟的话,也能随时甩掉。 花辞加快步伐,司御还是悠哉悠哉,她侧头看了他几眼。 “怕么?”司御问。 “有什么可怕的。”她两手放在裙子的口袋,也不再看他。 五分钟后,医院就在前方,不远了。 司御却突然把她拉进一个巷子里,在两栋楼的之间,没有人过往,又乌漆麻黑。 街头热闹喧哗,脚步声哒哒不止。 司御一把拉过花辞,搂在怀里,一手搂腰,一手抱着她的头。 花辞,“……干什么?”莫名其妙。 “一天都没抱你了,你不理我。” “……” 司御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然后摩擦,往下挪,直接到她的耳朵,张嘴,轻轻的咬了咬。 “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花辞挣扎,她知道跟踪他们的人就在巷子口,她清楚的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我不管,抱会儿。”他发狠的搂她,搂了一秒,他在发烧。 花辞的脸颊因为他的体温,非常烫。 他只抱了一秒就把她松开,“出去等我。” 花辞看了他一秒,“哦。”从他怀里出来,走了,没有一点停留。 司御吹了一把头发,走的真干脆。 他不知道跟踪他们的人是谁,有可能依旧是丛安妮家里派来的,但,一定是找他。 他看到花辞转弯,消失在视野里,没有可疑的人跟着他。 他往里走了五十米,脚尖勾着一个石子往外一踢,滚到了光源处,这像是一个讯号,五六个人一起出来,把巷子口堵了。 司御浑身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奇痒无比,滚烫灼烧感从皮下层层渗透。 他要速战速决。 否则和花辞吃晚饭都不消停! “来。”他傲慢的勾了勾手指,说的是中文,对方听懂了。 有三个人一涌而上,司御和他们过手三招,几乎就已经确定这不是丛安妮派来的人。 他们有更快更精准的出招手段,显然这是经过专业训练! 昨晚那几个保镖,根本不是今晚这五个人的对手,下拳力度都没法比。 五分钟后,五个人一起上,他们似乎也想快点解决! 然而此时他的视力开始模糊,呼吸开始急促,好像有无数双手在捏着他的心脏! 一束光打过,有刺眼的炫亮,他单腿上墙,以另外一腿的脚尖正对对面来人的头部,对方被踢的后退踉跄,他跳下来,忽然两腿一软,他单膝跪地,眼前一黑! 迎面的人拳头似铁,对着他的脸来了,他还有最后一丝意识,闪躲后退,躲过这一拳,却无力回击! 意识越来越浑浊。 就在被包围被围攻时,一抹熟悉的女人香猝然而来,就在他面前。 花辞挡在司御面前,抬头,看向他们,“你们是谁?” 没有人搭理她。 花辞没理,回头,司御躺在地上,发出从喉咙深处挣扎的低低咆哮声,他呼吸困难。 她立刻把他放平,他浑身烫的要命。上一次过敏没有这么严重,体温也没有这么高,呼吸更没这么乱。 她摸着他颈部的大动脉,跳动狂躁而紊乱,必须尽快就医。 “司御。”她叫他。 他没多大意识,嗯了一声,声音很微弱。 “别睡!” 他无法控制,意识全无。 花辞的手从他领口里摸进去,很粗糙,那疹子密密麻麻,一块一块,烫的吓人。 这过敏反应也太快了。 她起身,改中文为英语,“你们到底是谁?想做什么?丛安妮派来的?” 没有人回答! “让开,我不会报警,但是到此为止!”她想若是报警,麻烦事儿会更大,现在救人要紧。 依旧没有人理。 花辞拿手机出来,医院就在对面,可过不去,先打急救电话。 她拿出手机正要拨打118,才摁下一个数字,有人进来。 她在暗处,他从明处进来,他的剪影都那么挺拔,在眼前有小到大,逐渐在光晕里清晰,花辞僵在了那儿。 第1312章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2 他站在花辞面前,就那么一刹那,她的瞳仁滚过一股似刀子刺进的感觉,火辣辣的! 她捏着手机,盯着他的眼睛,隐忍不发,“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说这话的时候,手背上的筋脉都在跳动,那般用力。 光线太暗,男人的脸庞很模糊,倒是能感受的到他那漆黑的瞳仁,似深山龙潭里的水,纵使天崩地裂,他亦无多少波动,花辞想除非山河倾倒,否则他永远都这般冷静。 他问,“他晕倒了?”很低沉的嗓音。 同花辞的记忆深处里那些陈年旧梦相呼应。 她神情自若,“你来干什么,我说过,不要让我看到你。” 他过了两秒才回,“路过。” 呵。 花辞发出一个讽刺的单音节,随即蹲下,司御已经完全晕过去,生命体征还在,但是必须尽快去医院。 她摸了摸他的体温和大动脉,比刚才的情况更糟糕。 她再次拨打118,医疗紧急救援电话。 通了。 对方说意大利语她听不懂,她说英语对方也听不懂,几番一下,花辞愤懑的挂了电话,手机往地上一扔! 给他做胸外按压,让他醒来,走去医院是最好的选择。 她按了十下,再去看他。 没有光根本看不清脸色,不看了,掰开他的下巴,让他唇角微张,做人工呼吸。 头地下,还没有碰到司御的唇角,她的手腕就被抓住。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甩开了他。 “花绝,你干什么?” 花绝平淡的,“靠你,他醒不来。” “让开!”花辞厉声而道。 花绝自是没让,“你只是在拖延时间,送去医院,找专业人士。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胸外按压你的力气太小,若再几分钟过了黄金急救时间,他的心跳可能会停止。” 过敏性休克,死亡可能也就在几分钟之内! 花辞脑子里的神经快炸了,“那你走开啊!”她吼了一句,拿手机,解锁,报警,她下意识的输入110,又觉得不对,这是意大利,挂了电话,她强迫自己冷静,一秒后输入112。 打出去,放在一边,低头做人工呼吸,她急切的带着几分凌乱,电话放在地上,通了,那一头有声音,可她这会儿却没有来得及说话。 几秒后,继续胸外按压。 这短短的十来秒,她的额头都出了汗,她跪坐在他身边,一下又一下的摁压他的心脏。 他的心跳这会儿很弱。 就如同是花绝所说,怕是很快就会有心脏骤停的可能。 花绝蹲在一边看着,警察在那边说话,没有人回答? 花辞的心思都在司御身上,少倾,又低头人工呼吸。 她的脸庞从白到红又到青。 对她来说时间缓慢而沉重,其实也就过了一分钟,她的脸庞密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花绝看着她忙碌,他足足看了一分钟…… 而后,把电话挂了。 抬手在花辞的后脑勺碰了一下,很轻很柔,“好了,别弄了。” 花辞根本听不到他说话,她只知道,若不管不顾,他怕是都撑不到去医院! 花绝站起来,低声,“于世。” 于世从外面进来,“大少。” “送去。” “是。”只有两个字,于世也知道是送去急救。 于世走过来,蹲下,“大小姐,我来吧。” 花辞没理,她在按压和人工呼吸之间来回切换,他身上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给了她,以至于她浑身发热,从里到外都在发烫! 她就要他醒,哪怕是恢复一丁点的意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 于世看她这边焦急而执着,又看了一眼花绝,没有行动,也不好说什么。 夜色里,这箱子里发生的事情静谧而紧张,没有人看清花绝的神色,甚至没有人直视他的双眸,更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像是在看一场戏。 又像是沉浸在这场戏里。 他幽暗的双眸中落入花辞滚下来的汗珠,看她全心全意,看她这一刻的小世界只有司御。 第1313章 让他滚! 没有人说话,只有她的忙碌。 不知道在第几次花辞给他做人工呼吸时,她感觉唇被允住,被轻轻一含。 花辞一僵。 他醒了。 此时她浑身酸软,跪坐的姿势往下一落,像支撑不住,“司御?” 司御嗯了一声,眼皮耷拉,只有一分意识,却也认得她,认得她的焦急。 “怎、怎么?”他嘶哑着,胸腔憋的像是塞了一大坨的棉花,呼吸都在从缝隙里穿过。 “没事儿,别睡,去医院。” “嗯……抱抱。” 花辞看了他两眼,匍匐下去,头靠在他的脖颈里,他用力抬手,搂着她的腰。 两秒后,花辞起身。 “于世,送他去医院。” “好的,大小姐。” 她帮着于世一起把他弄到了巷子口的车里,坐上车,花辞往外看了一眼,花绝从里面走出来。 霓虹灯在地上一圈一圈,他的身影渐渐清晰,腿,腰,胸膛,脸颊。 司御去了抢救室,花辞和于世在外面等,好在很近,车子一掉头就到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只是上车后,他又陷入了二次昏迷,大概比上一次急救要棘手。 “大小姐。”于世看花辞靠在墙壁一动不动,便开口,“坐坐吧。” 花辞没理。 走道里的灯光从她身上洒过来,把她曼妙的身影绘画在了墙壁和地板,倾斜的,瘦弱的。 “大小姐。”于世又道,“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话落,他看到了花绝,他进来了。 这儿光线明亮,他一身黑色衣服,套了一件黑色的冲锋,他好像天生就适合行走在黑夜里,那一身暗茫,无形的就给人一种镇压感。 他站在花辞对面,眼睛是看着她的,话是对于世说的。 “去买饭。” “好的。”于世走了,他想,大小姐还没吃饭呢。 走道里就剩他们两个人,花辞盯着抢救室的门口,一眨不眨。 花绝在她对面,目光轻淡。 都没人说话,都沉默着。 就这样过去了十分钟,有护士过来,要家属签字,花辞过去了。 语言不通。 她指着右下角的某一个地方,花辞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用蹩脚的英语告诉花辞,去办住院手续。 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她不知道办住院手续的地方怎么走,同时,她身上的钱是人民币,更办不了。 “谢谢。”她用英语说道,拿手机给季飞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躺,把家里的佣人阿姨带过来,总能解决问题。 打电话时,一回头便看到了斜对面的花绝。 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有一种刚正的神秘感,哪怕是周身有其它物品,但他也绝不靠着,站的笔直。 电话通了,季飞一堆话就飚了过来,“急死我了,去哪儿了去哪儿了,你没事儿吧,消失一天一夜,我不活了。” “我没事,你带着……” 话才说到这儿,花绝伸出了手,问她要住院单。 花辞想了想给他了。 花绝拿出来,给了她一个后背,她看着他的背影时,想起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你不信任的人,即使你信任他,也要减少这样的次数。 他把背给她,并未有半分犹豫。 “嗯?什么?”季飞在那边道。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没事儿。” 挂了。 花辞站在走道里等。 二十分钟后,于世来了,给她带来了中餐,“大小姐,吃点?” “拿走。” “大小姐……” 花辞冷声道:“你们这次来罗马是做什么?” 于世没吭声,面露为难之色,过了几秒,“我不清楚。”这是搪塞的话,花辞听得出来。 花辞也来了脾气,把他手里的食物拿过来砸到了垃圾桶,一字一句:“让他滚!” “大小姐。”于世叹口气,“您消消气,大少过来有事。” “是啊——他就是来给我添堵的!” 拐角处,男人站在花辞视线的盲区,未出现在她面前,也未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花辞的话也没有让他有半分波动。 第1314章 买司御的命 1 …… 花辞等了四十分钟,司御转去了普通病房,体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人已经脱离危险,但还没有醒,继续输液。 但去了普通病房就好,花辞跟着进去,把他的衣服掀开,疹子还是很红,可能过今晚才会好一些,这比上次严重许多。 电话响了。 不是她的。 从床上而来。 她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电pera,她调至静音并未接,对方不罢休又打第二遍,花辞接了。 “宝贝。” 花辞听到这个称呼,微微愣。 “是我。” “……哦,是唐小姐啊,宝……不是,司御呢?” “在忙,你若是有事,告诉我,我可以转达。” “既然你们在一起,那我就没有问题可问了,晚安。” “好。”花辞挂了。 pera到底想问什么,花辞想,左不过就是一些暧昧之话,晚上十点,能有什么事,若是工作早就打了电话。 她把手机关了机,放在床头。 放下去的一瞬,在电光石火之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猛然断了! 她转身出去,于世在门口。 “花绝呢?”她问。 “不知道,大少爷让我留在这儿,帮您。” “叫他过来,我有事问他。” “大小姐,大少可能忙去了,他……” 花辞不再听他废话,拿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没打通,他来了,说到就到,从楼梯道走出来,他的气质和相貌像极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幕后操作手,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让人忌憧的气场,这么多年花辞都没有了解过他。 花绝给了于世一个眼神,于世退出去。 花绝到门口,“他醒了?”并未等花辞回答,便拧开门把手。 却在这瞬间,花辞快速的一挡,把他的手推回。 花绝的手顿在半空中,看向她的脸庞。 花辞不让他进,眼里甚至有了戒备,“今晚的事,是你做的对么?” 花绝缩回手,放回到口袋,沉默。 他身上带着清冷的味道,曾经花辞很喜欢,也一度痴迷。 “我当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你一去,他们就停手了,并且并未对你这个突然闯进的陌生人动手,也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你的人。” 这一回花绝没有否认,“嗯。” “你想干什么?”花辞又换了一个说法,“你想杀他?” 花绝后退一小步,门口处灯光有些亮,比起亮光,他更喜欢黑暗。 “不让进么?”花绝不答反问。 “我不会让你见他,我要你告诉我,你对他动手的理由是什么。” 花绝的语气慢不经心又低沉磁性,“我想对谁动手,不需要理由。” 一瞬间,花辞眼神含霜,“我记得当初司御带我走,你默认,甚至你送来了我的行李——换言之,你在赞成我和司御,现在频频出现,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又不想让我和司御在一起了?” 花绝还是那般冷淡,他注视着花辞的眼晴,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就让花辞坠入更漆黑的深渊,“你要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也不会反对。送你房子,是因为我把你养大,圆你一个梦想,你不想要可卖可推。此次我来意大利,不为你。” 花绝把她带到武馆后,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要随意暴露自己的情绪,这样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在想什么,你没有亲人,所以万事就要以自己为重,你自己就是你最亲的人。 也这样教过唐影,但她们都没有学会。但是花辞的学习显然比唐影好,所以大多数她都能忍。 包括现在,即使已经身处泥潭,她也挺直脊背,把情绪隐藏的极深,“没想到你还是合格的家长。” 可她在花绝眼里,就像是千年道行遇到了区区百年的修行者,一眼就看透她心里深处的千疮百孔。 他依然平淡。 “我极少过问你的私事不是么?” 是啊——他极少过问。 花辞勾唇一笑,这个笑容夹着破碎已久的冰渣,她话锋转了,“你来,找司御?” 第1315章 买司御的命 2 “嗯,让开。” “不。” “你挡不住我。” “那就试试。” 花,幽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迟迟未眨眼,深夜的医院走廊,人少,这般安静,她像个守卫者堵在门口,护着里面的男人。 她坚定又倔犟,冷艳而冷漠。 少倾花绝开口,“出息了。” 这一声,带着几分感叹,不知他是在叹什么,大概是花辞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维护过其他男人吧,从来没有! 而他也没有等花辞的回话,直接转身走了,干脆又利落,仿佛他根本不在乎花辞会给他什么回答,他也更不关心。 花辞的眼神拉长落在他的后背,在他还没有完全在视野里消失,她回头,看着对面的墙壁。 她的表情似有风吹过,还有那几分泄露的狼狈,但是很快的就被掩去。 …… 司御一直没醒,花辞睡不着就出门,她在走道里找到了于世。 此时是凌晨两点,于世坐在台阶,靠在墙壁,已经睡着。 听到脚步声,他警戒性很高的立刻醒来,醒来的一瞬眼睛就是精锐的,他跟着花绝多年,已经学会了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总是在防备。 看到是花辞松了一口气,“大小姐。”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怕大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留下帮忙。” 花辞站在台阶上,有些居高临下的势头,“你们这次来,办事?” 于世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默认。 走道里的灯熄灭了,楼梯口一片漆黑,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花辞的生活好一会儿才响起,低沉复杂,“我知道他的另外一个身份。” 这个他,指的是花绝。 于世还是沉默,但是呼吸缓了几拍。 “你回去告诉他,司御少了一根头发丝我都会找他算账。” 她转身。 转身的一瞬,于世叫住了她,“大小姐!” 花辞停住。 于世在试探她,“大少是……什么身份?” 花辞说了,于世有些意外,但随后也就不觉得意外了,大少对她,和其他人始终是有些区别的。 “既然您知道,那么,您更清楚,若是大少真的要对付司御,他早死了。” “你当司御是普普通通的人么,你这么大口气!” 于世定定的看着花辞,“大小姐……您……喜欢司御?” 花辞没有回,她抬腿走了,进了司御的病房。 …… 司御一夜都没有醒,花辞也一夜没睡,她坐在沙发,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晚。 司御醒来时是上午的十点,人轻飘飘的,精神不济,皮肤还有一些疹子,但无大碍。 他起身在沙发上看到了花辞,她睡着了,很疲惫的模样,不敢去抱她,她很容易醒,于是拿被子给她盖上,轻手轻脚。 孩完,看她睡的挺沉,便轻了她一口,出去。 于世在外面。 “司先生,您醒了?” “你主子呢?” “大少在忙。” “别忙了,让他过来。” “他……”于世还在说话,花绝来了。 他出现在电梯口,依旧是一身黑。这是司御和花绝第一次正面交锋,司御收起了他的嚣张气焰,在面对花绝时,多了慵懒又轻易能察觉的锋芒。 花绝一样的风轻云淡。 …… 两人进了茶水间,没有人,司御反腿踢上门。 茶水间有几个桌子,四人凳,两人倒是有些默契的落坐。 花绝问,“找我?” “应该是你找我吧。”司御驾着腿,双手抱胸,头发蓬松,透着些许的张狂,“最近一个星期老有人跟踪我,联系到昨晚,我想应该是你,你对我倒是挺用心。” 所以那些天,大多数他都在pera那休息,在一直的跟踪当中,丛安妮的出现是个意外。 “继续。”花绝轻飘飘的给了他三个字。 司御看花绝的眼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是发现对花辞还有情,跟了我以后,你又想要回去?你他妈以为她是商品?” 第1316章 她吃醋,我就有生命危险 1 这种放肆的话,花绝向来不回。 “现在这儿就我们俩,不如我们来做个了结。” 花绝终于有了动作,他抬手,把手肘放在桌面,他的皮肤是性感的麦色,不同于司御的白。 他五指动了动,手背脉络清晰,那是一种要动武的讯号。 司御审视着他,上上下下。 敌不动,他不动。 气氛一瞬间就变的很微妙。 …… 花辞在司御走后的十分钟就醒了,没在病房发现司御,出去后,于世在病房门口。 她心中一动,司御一定是去找话绝了。 “花绝在哪儿?” “大小姐,您有事?” “司御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是。” 花辞的神经突然绷起来,咬着牙,“在哪儿!”她几乎是用吼的! 正在这时候,茶水间传来了哐啷的声响,花辞立刻跑进去,门并没有反锁,进去后就看到司御和花绝两个人对立,一把椅子横在他们中间,她不由分说的跑到司御面前,张开手臂。 以保护的姿态,“你干什么!”这是质问,在问花绝。 花绝看着她没说话,气息沉了几分。 司御看向面前着女孩儿,眼神亦在一片深谙里。 “本来没做什么,但你来了,我是要做点什么了。”花绝晃动手腕,杀意来了。 花辞一字一句,“好,你要是动他,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大少是……什么身份?】 【杀手,有人找他买司御的命。】 这是半夜,她和于世的对话。 花辞知道他这个身份,所以对于这么些年他保持着高度的敏锐警觉和神秘,也就不意外了。 司御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目光紧紧的落在她雪白的后颈上,一寸一寸的打量着。 花绝的眼神很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两秒后,他看着花辞,单腿架在倒地的椅子腿上,往下一压,椅子起来,他随手一接,捏住椅背。 “你知道我要对他做什么?”他声音很低。 “是。” “你防不胜防。” “那你现在就动手,先杀了我。” 花绝的视线变的沉了几分,他隔了十几秒才开口,“有时间回家一趟,即使你要嫁给他,那也要从家里出嫁。” 他没有再给她一眼走了。 他总是这样,无人窥视到他的心理,也没有人看得懂他,更没有人能激起他半分情绪。 他出去,于世还在外面。 “大少。” 花绝没有回答,直接下楼,没有进电梯,而是去了楼梯。 “大少,我还需要留在这儿么?” “不必。” “好的。” 于世跟在他后面,从楼梯下去,从十二楼走到一楼。 看起来和平时毫无一样,却又有哪一点不一样,大少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然而从十楼下来却花了长达十分钟的时间。 这么慢,按照他的体魄,这不寻常。 但于世也不敢问。 …… 司御拉着花辞的手,把她拉去了病房,让她坐在沙发,他坐在她对面,手肘放在膝盖,上身微倾。 这种姿势,花辞一眼就看到了他胸膛的红斑块。 司御用眼神裹挟着她,“你为何会认为花绝会对我动手?”当时花辞冲进茶水间时,她是紧张的。 花辞直言,“他要揍你。” “……” 司御挑眉,“因为你?” 花辞没有回答,花绝远远不是要揍司御,而且要杀。 她不知道是谁花钱要司御的命,但是如果花绝真的接了这笔买卖,那昨晚就是一个烟雾弹,一个前戏罢了! 他真要杀司御,就如于世所说,司御死,是时间问题。 “别担心。”司御像是看出了什么,握着她的手,“我当然不会被他揍,相反因为你,我还想扒了他的皮。” “好好养伤吧,弱不禁风。”花辞起来。 才起来就被司御拉下,他摁着她的腰,眼神带着几分劲道,“说谁弱不禁风呢?” 第1317章 她吃醋,我就有生命危险 2 “放开。” “我不放。” “别闹了。” 司御听完就把她压下去,他睡在她的身上,呼吸在她的耳根子上,手钻进她衣服里面,搂着,“宝贝,现在不生气了吧?” “你以为你跳个池子,这事儿就算完了?” “嗯。” “……” 司御亲了她一口,“要不我再跳一次?” “你消停点儿。” “好的宝贝。”司御在她脸上蹭了蹭。 “烦死了。”花辞把他推开,眼睛酸涩,“我要睡会儿。” “我抱你睡?” “嗯。” 她、答、应、了。 司御的目光在她脸上足足听了半分钟,然后用力的把她抱住,用手臂给她当枕头。 花辞闭上了眼睛,一夜没睡,就只有今天早上睡了一个小时,其实她睡不着,但是她必须通过休息来调整自己。 司御撑起上半身,看着她。 她侧躺,除了头在他臂弯里,其他地方可以说都没有碰到他,不,应该说她没有主动碰他。 手自然放在自己身上,腿脚很规矩,也未挨到他。 似乎和他睡在一起,是一件很无可奈何的事,而不是出自心甘情愿。 他看她的眼神一点点变暗,最后讳莫如深。 他的电话响来时,花辞还没有睡着,突然响来,倒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司御拍着她的后背,抚慰。 手机在床头,他并未想接,但是它一直响,打扰花辞休息。 司御只有起来,来电pera,司御没接,挂了,调成静音。 过去把花辞抱到床上,他又躺进去搂着她。强行让她的手臂搂着他脖子,两人贴的很近。 他就要她心甘情愿,哪怕是强迫! 等到花辞睡着后,司御才起来。 …… 医院的咖啡小屋,专为家属建设。 司御穿着病服进去,也收到了许多异样的目光,西方女人,眼神直白,赤果。 pera看到他扑过去,要来一个拥抱,司御阻止,“别碰我,我不想再跳消毒水池子。” “什么意思?” 司御眉一挑,“我家姑娘一吃醋,她就想要我的命。” 说完他朝着座位里走,姿势潇洒。 pera诱惑力,看着他的眼神很怪异,“她要杀你?” 司御没回,叫来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 “我昨天上午给了你消息,查查丛安妮现在的落脚地,你有消息了吧?” pera坐下,“这种女人值得我查么?” “我嫌烦,她以后可能还有机会去骚扰花辞,这类情况要尽早制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你前两天告诉我,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你的命,接着你就接二连三的出事,怎么,是不是要杀你的人出现了?”pera递过去一张纸,司御接过来,直接放进了口袋。 咖啡来了。 司御拿起来喝了一小口,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搭在杯子上,那股迷人的腔调透着迷人的不羁感。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蔚蓝色。 眼神半眯。 回头时,回答,“没有。” “需要思考这么久?” 司御的唇角微微而扬,几分似笑非笑,“我不得想想。” “那就去查,司家有这个能力,是谁要你的命,又是谁来杀你,都不再话下。” “不需要。” “嗯?” “谁能要我死,目前为止,谁都没有这个能力。” “花辞也不行?” 司御又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滚过喉咙,他的声音带着深重感,“她更不行。” 司御和pera聊了半个小时,又说了半小时的工作,他才上楼。 进房间,花辞已经醒了。 她站在阳台,只有一个后背,瘦弱,纤美。 他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看她柔美的耳廓,“这么快就醒了?” “不想睡了。”花辞低低的道,她烟眉如雾,看向远方,又问,“你去哪儿了?” “出去了一会儿。” 第1318章 花辞宝贝,抱 “见朋友么?” “嗯,pera,聊了会儿。” “你和她什么关系?”花辞问这话时,声音很平淡,几乎都分辨不出她问这话时,是出于什么心理。 司御琉璃色的光在瞳仁里发亮,他在她在静谧的等待里,给了她一个答案,“学姐。” 花辞没再说什么,从他怀里出来,“医生刚刚来过,你不在,等会儿要量体温和输液,你在这儿等着。” 她往门口走。 司御把她拦着,“你去哪儿?” “我出去有点事儿。”花辞看了眼抓在他手腕的手,她用眼神示意他放开。 司御自然不放,薄唇在紧紧一抿之后又松开,“反击来的这么快?” “什么反击?” “我出去有事你也出去?” “你出去是不是有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我有。” “我陪你去。” “不用。”花辞拧眉看了眼手腕,手一甩,“松不松?外面再喷消毒水。” 她闻到了。 司御,“……” 他的手往下移,把她的手裹在手心里,“你现在还学会威胁我了,掌握住了我的弱点?” 花辞另外一只手打开了门,才开一条缝隙,就被司御给推了回去。 他以身体在门口挡着,两腿岔开,把花辞提过来,站在他退间,他靠着门下滑,视线和她平齐。 “等着我,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花辞给了两个字。 司御凑近她,近距离的盯着她的脸,那绝美的脸蛋一贯的冷漠神色。 “看什么看!”花辞把他推开,他又过来,搂着她的腰,两人越来越近。 “看漂亮的小宝贝。” “我说了,叫我花辞。” “花辞宝贝。” “……”花辞看他的脸怼的那么近,抬手就捏着他的脸,“你聋了,天天油嘴滑舌,听不懂话?” “啧,一训我就更漂亮了。” “……” 厚脸皮三个字已经飙到了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她瞥着他,松手,他的脸被她揪红了,很大一块。 “这一边要不要也揪揪?” 花辞没理他,而是轻轻的说了句,“松开。” “睡觉吧,黑眼圈都有了,睡好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 说着他不顾她的反对,抱起她,去了床上,放进被窝,杯子盖上,把她牢固的控制在自己的怀抱里。 花辞转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看起来真的像是在睡觉。 司御亲了她的后颈两口,也就没有打扰她,五分钟后医生进来,做一系列检查。 司御挂水,她睡觉,半个小时后,睡着。 她睡着后实在是乖的不像样子,一动不动,脸颊泛着柔嫩的光泽,窝在他的身边,司御拿手机拍了很多张照片,然后加密。 …… 花辞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翻身都很困难,腰上一只大手,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头顶上还有他的下巴。 整个人都在他的怀抱里,密不透风。 他睡眠质量不好,很容易醒。花辞就不小心翼翼的,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起床。 去洗手间收拾自己,出来后,司御坐在床上,眉头皱着,后背脊骨微弯,脊背线条分明。 “不舒服?”花辞问。 “嗯。”司御伸手,“你过来。” 花辞走过去,司御以为她是来抱她的,不想她是去摁铃。 摁完她就想走。 司御把她捞过来,靠着她的胸膛,用力的呼口气,吸取她身上的香味。 “你没断乃?”花辞抓着他的后脑勺,让他退开,但是没有拉动。 “有乃乃水吗,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扒她的衣服。 花辞就势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掌。 司御,“……” 他抬头,身子一坐正,比花辞高出半个头,侧头,眼里流光溢彩,“打我上瘾?” 花辞站起来,“我看你尽做些找打的事,我猜你是欠的慌。” 司御,“……” 这时三名医生来了。 第1319章 你撕开了我的伤疤 1 主治医生会多国语言,能听得懂英文。于是花辞就用英文给他介绍。 司御越听眉头就越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变得越来越玩味。 她说他有心理问题,可能精神上还不正常,需要好好查一查。 说完医生去了床边,她出去。 无非就是要医生把他拦住,不和她一起出门,她就胡说八道。 …… 花辞出医院,她要去酒店拿她的包,那里面还放着她的个人证件。 在路边等车时,过来了一辆车,停在她身边,副驾的车窗下降,一张东方面孔,他的脸庞有岁月赠予的沉稳,五官端正,气质卓然。 他下车。 挺拔,贵气。 “小姐。” 花辞看着他,“你好。” 对方微笑,“原来还真是中国人,我就说只有我们中国女孩儿才能这么漂亮。” “你有事儿?”花辞没理他的吹捧,夸她漂亮这种话,在司御嘴里就听的够多了。 “实不相瞒,我迷路了。”他盈盈笑道。 这种话花辞似曾相识,好像在夜慎之嘴里听到过。 “跟着出租车还迷路么,先生怕是有备而来吧。” 男人的眼神黑亮黑亮,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阿玛尼经典款,从他这个人的气质看得出来,他身价不菲。 “我确实听过你,看到了便下车打个招呼。” “哦?从哪儿听的,倒是挺稀奇啊。” 男人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一点了。 “太阳挺大,不如找个咖啡厅,我们……” 正在此时,一辆红色的跑车开过来,停在花辞身边,peta探出头,“在这儿做什么,等车么?” 花辞正要开口,pera的脸颊突然一僵! 她看到了在花辞身侧的男人,神色很难看,然而却又在刹那间消失。 好像是风云变幻之间被阳光给强行遮住,那股风云还在,只是看不到罢了。 “音音。”男人低低一声,几分缱绻,几分复杂。 pera收回视线,朝着花辞摆了下手指,“去哪儿,我送你。” “不需要。”花辞轻描淡写的,“既然你遇到了贵人,那就叙旧好了。” pera,“……”她眼睁睁的看着花辞上了后面的出租,她暗咬牙,这女人跟她有仇啊! 不过既然不上车那就算了,她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医院,可能是那一刹那给她的余悸还在,让她失去了几分判断力,车子进库,一直都停不好。 男人过来,唇边噙着高深莫测,“我来。” “来你麻,滚!” pera一脚油门踩过去,哐,撞了。 pera站在车外,双手抱胸,她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看着男人把车子开进车位,那个车位非常的窄,他停的刚刚好,下车时,车门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他挤出来,然后去了另外一边。 和被撞的车主交流。 pera审视着他挺括的后背,那模样还在她的记忆深处,那么清晰的刻着。 她时常羡慕司御对待花辞的态度,因为年轻,因为热情,因为毫无保留。 她都快忘了,她曾经有没有享受过被男人那样无微不至的对待过,大概是没有吧,因为没有才会羡慕而向往。 又或者说,毫无保留付出的那一方,是她。 然而她也不知道在向往的同时,她依然保持着单身做什么。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她身边没有男朋友。 他们还在交谈,pera走了,她去了医院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 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异性,有谁临时来客串她的男朋友,但一想,又不禁自嘲。 这是做什么,好像对他,还有情一样,若是真的找来了,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咖啡来了,同时男人也来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解决了这件事,他在她的对面坐下,他有岁月沉淀下来的男性魅力,优雅在举手投足之间。 “音音。” pera喝了一口咖啡,对着他,“要点脸,音音不是你叫的。” 第1320章 你撕开了我的伤疤 2 他微笑,“算起来我们有好多年不见,你脾气还是一样。” “那还不滚?”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偷情?”pera冷声道,“我缺你这么个东西?你有没有照照镜子,看你现在的模样,老帮菜一颗,还妄想我吃回头草。” 男人的眉头终于……拧了拧,随后又笑开,“还真是说你脾气大,你还一点不客气啊。” pera准备走了,拿包抽钱,习惯性的往身侧一摸,没有,这才想起,她下车时,包还在车上。 身上身无分文,这个地方又不像国内,可以一个手机走天下,这儿除了刷卡就是现金。 “我请你吧。”他说。 peta冷哼,给了他一个厌恶的眼神走了,去前台把手机放在了那儿,她说她去拿钱。 去停车场,站在车边她才发现她的车钥匙还在他那儿,顿时血仿佛在倒流。 她又进去,从前台那里拿回手机,走到位置上时,他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正悠然自得的搅拌着,手上的腕表熠熠生辉。 她啪的一声把手机扣在桌面,又坐下去。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音音。”他还是那一样的语气,把平淡和温暖组合的严丝合缝,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很好相处,又让人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 “见到我这么激动,还喜欢我?” 他直接问出来,pera的心跳刹那间跳的快要飞出来,但这种情绪也就是在那么几秒钟。 她的手被自己掐的快要流血,脸上却是缜密的,“我这么大火气是因为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吐,你还真是能给自己贴金!” “那消消火,心平气和的把咖啡喝了,喝完我就离开。” “从邺城跑到这儿,你不会是专门找我喝咖啡的吧?” 男人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裹挟着她,那么紧密而认真。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路过。” 这三个字好像是斟酌许久才道出来。 pera拿起她还没有喝完的咖啡一口喝了,褐色的液体染上了她绯色的唇,“我喝完了,车钥匙放下,你可以滚了。” 他盯着她没有挪开视线,那目光意味隽永,看的pera心头阵阵悸动,是苦楚是痛苦是皮开肉绽。 她淡笑,“这眼神,是想和我再续前缘?” 他没有回答。 “姓夜的,到底是谁喜欢谁啊——” “音音,我来就是看看你,既然你还好,那就好。”他拿车钥匙放在桌子上,“告辞。” pera一下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他来撕开了她的伤疤,看看肉有没有长好,然后他说他就是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可他知不知道伤疤撕开以后,那又是一场鲜血淋漓。 她笑了,很用力。 拿起车钥匙,“好,滚远点儿……” 正说着司御来了。 他气势凌人,他不同于对面的男人,他胜在年轻,还有轻狂之气。 司御过来直接抱着pera,看着对方,冷道,“你来干什么?” “是司御啊。” “别叫我,我问你来做什么!”司御把自己的姑姑护着,搂着她的肩膀,“姓夜的,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就要打到你滚!” 男人看着笑笑,“以前都说司家大小姐和她的侄子是一样的性格,风风火火,还真是一样,如出一辙。” “不要套近乎,我告诉你,你现在要是再敢惹我姑姑,我足以玩死你了!”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男孩儿,他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咖啡厅对面。 花辞靠在一棵树下,她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说是去酒店拿包,但是酒店房卡没有拿,只能折回。 折回就看到了pera和那陌生男人喝咖啡,看他们之间的气氛,也知道他们必然有一段情。 可一会儿司御就过去了。 一把把pare搂过来,保护性的。她隐约记得,之前她和夜慎之见面时,他也是这般的霸道。 第1321章 你一向不识好歹 他说,pera是他学姐。 pare说他们认识二十多年了。 花辞双手放进口袋,看着他们,眼神越来越平静,过份的平静。 “唐小姐。” 这突来的一声,让花辞回神。 夜慎之。 “你怎么来了?” 夜慎之一贯的优雅,“我知道你在医院,而且丛安妮也在这儿住院,所以来看看。” 花辞没有再说话,又看向咖啡厅,他们三人气氛正浓烈! 夜慎之顺着花辞视线看过去,“大哥?”他喃喃。 花辞,“什么?” “那个人是我大哥。” 花辞这倒是意外。 “你大哥和司御学姐是男女朋友?” “什么学姐,那是司御姑姑。” “……” 花辞一瞬间看着他,一瞬不瞬! 夜慎之不禁莞尔,“怎么了?” 花辞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们是姑侄关系,她木纳的回复夜慎之,“没什么。” 夜慎之便没有再说话。 两秒后,“你去哪儿!”他追上花辞的脚步,花辞说道,“我上楼一趟,你别跟着我。” 夜慎之停在那儿,看着她上楼。 一会儿,咖啡屋里的人出来了,司御搂着pera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夜慎之的大哥。 司御看到夜慎之停下了脚步,目光和夜慎之直视,谓叹,“今天还真是晦气。” 夜慎之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对着pera,习惯性的开口,“音姐。” 以前她和他大哥在一起时,夜慎之就是这么叫的。 pera蹙眉,她30岁,夜慎之27,光凭年纪来判断,叫一声姐也不为过,但是她的余光朝着后面看了一眼,这声姐,还真是不敢当啊! pera问,“你怎么在这儿?” “丛安妮在这儿住院,我过来看看。”夜慎之回答。 司御上下的审视了他一遍,他若是来看丛安妮的那就有鬼了! “我们走。”他抱着pera走了,上楼。 直到消失在拐角,pera还能感觉到落在身后的视线,那般深沉。 夜慎言收回目光,对上了夜慎之,“你当真是来看丛安妮的?” “大哥你是来做什么、我就是来做什么的。” 彼此心照不宣就罢了。 夜慎言的眉头若有似无的拧了几下,随后开口,“若没事,就提前回国。” “我有事。” “慎之,花辞和司御已经在一起,无论他们结果如何,我不希望你横插一脚。” “大哥是怕让两家关系更糟糕?但是夜家和司家因为你们的感情,已经不能再糟糕了,更何况司御不可能娶花辞,我为何不能争取。” 夜慎言有半会儿的沉默。 他抬头,朝着pera消失的地方看去,其实已经什么都看不到—— 他慢悠悠的把视线挪回,那张优质的面孔多了几分忧愁。 “如果花辞对你有情,那自然可以。但是,如果没有,就不要为难她。司御的私人事情他会解决,就算最后他不娶花辞,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夜慎之没有再说话了。 夜慎言已经从医院里出去,他还在那儿,驻足凝望。 …… 司御和pera上楼并没有遇到花辞,但是司御确信花辞是折回又上了楼,他不会看错。 “姑姑。” pera情绪不高,“干什么?”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儿休息会儿。如果那姓夜的再来骚扰你,你给我打电话。” “行了,走吧。”她这会儿没心思去管别人,直接往沙发上一趟,深深的叹口气。 司御过来看她精神这般不好,躺在沙发就像是气若游丝的小鱼,司御好久都没有看到他这种状态。 弯腰,抱了一下她,“姑姑。”他用意大利语说了三个字,中文是我爱你。 “爱我就不要找花辞,陪我。” 司御把她松开,“不行,没有她,我寝食难安。” 起身,走了。 pera看他离开的那么迫不及待,脑子一瞬间就回到了很远的以前……渐渐的她就像被条绳子有松到紧的箍着她的脖子,那种呼吸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 第1322章 我对你不够纵容么 1 …… 花辞在病房里拿到了酒店的房卡,出医院,到了酒店,拿到了自己的包。 下楼退了房,站在酒店外的十字街口,看着车来车往,看着人潮汹涌,她忽然有一种,不知所措。 不知道去哪儿才好。 这种没有归宿地的心情,只有在小时候母亲对她打骂、放学后她害怕回家又没地方可去时才有。 没想到现在过去了十几年又有了。 然而她又确幸,她现在已经足够成熟,决定自己的一切行为。 她拿手机给唐影打电话。 好一会儿她才接,“我刚刚睡着你就来骚扰我,你最好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你在哪儿?” “苏市。” “我在罗马,我一会儿买去往苏市时间最近的航班,到时候记得来接我。” 唐影的瞌睡少了大半,她轻轻浅浅的笑了两声,“难得,你竟然想到来找我。” “不喜欢?” “怎么会,只要你来,我都去接,风雨无阻。” “好。” 挂了电话。 花辞拦出租,手刚刚伸出去,手臂就被碰到,她回头,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 “您好。”说英文。 花辞,“你好。” “送你的。” 她递给花辞的是一直玫瑰花,一杯奶昔。花辞下意识抬头,在小女孩儿身后的五米处看到了司御。 这街道姹紫嫣红,弯曲热闹,世间一切的冰彩纷呈都在这烟火里,而他那一身英俊矜贵,便是点睛之笔。 那些冰冷的无法移动的美,怎么抵得过他眼里的光。 花辞把小女孩儿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小女孩儿跑了。 跑过去,司御给了她小费。 当他再抬头时,看到花辞把花和奶昔都扔去了垃圾桶。 他的脸庞,一时,阴霾重重。 他大步过去,她站在原地,似乎在等他。 司御,“不喜欢?” 花辞给了他一个侧脸,素颜,朱唇,在这罗马的街道,她是最精致的那一画,无可挑剔。 她沉默两秒都没说话,也没看他。 司御把她一把扳过来,正面对他! “说话!” 花辞眸眼上抬,“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识好歹?” “你一向都不识好歹,岂止是你扔了花和奶昔。” 花辞顿了一下,她的瞳仁里印上了司御的玄冷,他不高兴了。 她一如既往的语气,“我不喜欢骗子。” “你是说我骗了你?” “你心里不清楚么?” “骗你什么了,我是骗了你二两肉,还是骗了你的贞操!” 花辞一下被噎住,她甚少恼怒,但司御轻易的就能激发她埋在心里深处的火苗。可这个火苗才一升起,又被她强行摁灭! 她脸颊沉冷,“你先放开。”他抓着她的肩膀,疼。 “跟我回去!”他抓着她,刚好来了出租,他抱了地址,是pera的那个大型农场。 “司御!”花辞欲掰开他的手腕,司御把她往怀里一拖,她的头撞上了他的胸膛,他死死的摁着她的后脑勺,“哄你几个月,还把你哄的越来越目中无人,你还真当我没脾气!” 在出租车上花辞就一直处于被动里面,到下车,司御把她半拉半搂的弄进了二楼的卧室,反腿一勾门,咔擦一声! 花辞冷漠的看他,司御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向墙壁,“你准备去哪?” 她打电话他听到了,但是听到的并不多。 “又来——”花辞冷嗤,“打算用强?” 司御的目光一下子冷冽了不少,房间里原本是唯美浪漫的光景,大大的落地窗,开着白色的窗帘,随风舞动,在那个缝隙里能看到远处的碧水蓝天,那么清澈的草地和天空。 “不要给我阴阳怪气,我问你话你就好好的回答!”司御再次,“准备去哪儿,给谁打电话?” 花辞的肩膀好像有两个铁夹子,给她夹着,皮筋连骨,仿佛在寸寸分离。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苏市。” 第1323章 我对你不够纵容么 2 司御的眼神猝然而变! 花绝和于世在两个小时后飞往苏市,这么巧,就这么巧! “花辞。”他眼神如深潭,带着吞噬人的黑色漩涡,“你真是……半点记性都没长,你拿我当什么?” “是谁在阴阳怪气,我看你是莫名其妙!” “你再说一遍!” 花辞迎风而上,“大少爷不高兴了么,你本来就是!” 司御仿佛是豹子一般要这面前的猎物给吞了,“我把你从应城带回邺城,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控制你。仅仅是让保镖看着,如果你真的想跑,以你的本事你早就跑了。我不过是一切都在顺着你,给你台阶下,找保镖一路跟着。你想利用我忘了花绝,我成全你,现在你想拍拍屁股走人?” 花辞想离开,机会很多。 而且他曾经出差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她大有走掉的可能! 她没走。 现在想去花绝双宿双飞,门儿都没有! 花辞看着他眼神缩了几分,她对着阳台,她的瞳仁倒影着窗帘飞动的样子,却凌乱的不成形,像是什么被揭开之后的飘摇。 她不动,任由他在说话的时候,更加用力的去捏她的肩膀! “说话!”司御摇晃她,凌声道! 花辞被他晃的后脑勺碰在了墙壁,她气息往下沉,“说什么?” 司御这么多年没有体会到一棍子打在棉花的感觉,被她这三个字体会到了他这股怒气像是跳梁小丑。 “我是对你不够好,还是不够纵容!”他这句话几分沙哑,几分低沉,还有几分失望。 花辞看着他的眼睛,他的震怒退却了些许。看着他放在她肩头的手一寸寸的滑下去,最后完全放在身体两侧。 出门。 他走后,花辞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哐啷一声。 她站在门口的角落里很久,这么大个房间唯有这个地方,光找不到,半昏半暗。 她是在这种阴暗的地方长大的,她偏执又死板,不喜欢被人骗,而司御是被宠着长大的金贵大少爷,他戏过人间,他们始终不是一路人。 她烦躁的蹲了下去,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看着脚尖发呆。 十分钟后,她忽然醒悟——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发呆了,也很久没有觉得有如此烦躁的不知所措的心情,第二人格也许久都没有出现过。 她好看的唇角扯出一个笑容,自嘲。 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东西,一张卡。 从她包里掉出来的,和她的证件一起掉出来。 捡起来,是一张卡,专在境外使用的银行卡。 这个包她背去酒店时,并没有这个东西。和司御在酒店里呆了一天,司御并没有放。之后司御出事,她在医院,包在酒店,她进去拿,一路上她都没有碰过。 谁放的。 两秒后,她手指猛然一蜷缩。 花绝。 这是他放的。 她不在,他进了他的套房,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办到! 花辞顿时被一股怒火包围,拿手机给花绝打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 “花绝,你什么意思?” “嗯?” “卡是你的吧,拿走,我不需要!” “不是没有么?” “没有也不需要你的!” “那就送来给我,我在门外。” ……… 司御下楼。 上车,发动车子,车子像离了箭的弦出了大门,一路疾驰! 打电话给罗马公司副经理,“查查花辞有没有订回国的机票。” “好的。” 挂了电话。 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发动机发出轰鸣的声音。街道两旁的树木风景在迅速倒退,在余光中像一道道凌厉的风,转瞬即逝。 一辆黑色的房车同他错车而过,让风更劲,掀起了他的头发,露出那张黝黑玄寒的双眸。 五分钟后,电话响了。 “大少,唐小姐在两天前订了一张飞往邺城的机票,在半小时前订了一张去往中国苏市的机票。” 半小时前? 这个时间他和花辞还在车里,谁订的! 第1324章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花绝? 騲! 他把手机砸向了副驾,手机从座椅弹回到脚垫上。 一分钟后,他一脚刹车踩下去,从倒车镜看向后面,方才过去了一辆车,这儿地处偏,这条路基本就只有农场车在通行。 黑色的房车? …… 花辞下楼。 黑色的房车就停在大门外,阳光一照,清冷冷的车身。 她出去。 于世下来,“大小姐。” 花辞隔着车玻璃看到了花绝,他坐在后座,那一双锐利的黑眸穿过了层层障碍落在她脸上。 她和他的视线只解除了一秒,便问于世,“你们来干什么?” “是二小姐知道我们要回去,便让我们来接您,说一道回,而且二小姐帮您买好了机票。” “不需要你们多事,我要回,自己会回。”她又看向花绝,视线低愁又冷漠,“不要再来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她拿着卡,把它扔进了后座,正打在花绝的腿上。 她转身就走。 “阿南。” 这一声低唤,犹如凉水从她的头顶注入,让她从头凉到了低,又冰入到了骨髓。 他许久都没有这样叫过她,曾经她几乎是祈求的要他唤她阿南。 她在知道他是杀手以后,她没有点明,却当着他的面说,我不怕,阿南什么都不怕。 阿南阿北那是他们的小秘密。 这么突然,他就叫了。 她的脸一下煞白。 花绝拿着卡递到车窗外,“拿着吧,在外有诸多不便,总是用得着。若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回,那就自己走。” 花辞回头,对着他。 驱车赶回来的司御正好看到花绝递给花辞银行卡。 花绝的手不同于司御和夜慎之那种大少爷,他们一看就是大家庭被伺候出来的手。花绝不一样,他的手指很长,骨骼分明,手背脉络清晰,根根分明,可见突起的筋脉血管,这是一双能给女人很有安全感的手。 他的手夹着银行卡,指甲圆润,显得那卡都变小了很多。 花辞记得她曾经把玩过他的手,那时她在生病,非要玩,他就把手给她,但是只有一次,那一次也只有两分钟。 他说这是怪癖,不能滋长。 其实不是不能,是他不愿意罢了。 她的目光沉浸在他的手指上,又或者说……有那么一会儿,她的思绪被过去给拉去了一些。 好大一会儿,她目光轻抬,对上他的眼睛。 “花绝。”这两个字她吐出来,是隐忍的,“你是不是只能给钱,而不能让我安稳?” 这种安稳是指她离开他以后的日子,把他抛出脑后,过自己的平凡生活。 但是安稳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求爱。 她说出来时希望花绝不要来打扰,但听者就不那么认为。 花绝平道,“我只能给钱给你,放心,作为家长也不会干扰你的生活,你要安稳,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不管你是死是活。” 他懂花辞的意思。 花辞给了一个表情,不轻不重。 如果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张卡,处理了就是。 她走到后座,伸手。 手还没有接触到银行卡,肩膀一重,一抹熟悉的味道窜进了鼻腔,他抬手拿过花绝手里的卡,放在掌心。 “没想到在罗马也有人送钱。”司御抱着花辞直视着花绝,他的眼神似风吹过了森林,一片静谧之下掩盖着波涛汹涌的肃杀? 花绝缩回手,看着他们,沉默。 “你是来找我,还是来找小辞?”司御问。 “找你做什么。” “找我,你能挣回这卡里双倍的钱。” 花辞愕然,原来司御知道了。 花绝眼神平淡,气势冷冽。 司御摊开掌心,手指一弯,在伸直时,卡在指尖里。 他的手修长白皙,没有瑕疵,只有指腹有常年握笔而起的茧子。 “你要不了我的命,我给你双倍,离开我们的视线,记住,是我们,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啪。 第1325章 唐影,你这个多事的女人 1 他手指一动,卡弹了回去,目标是花绝的胸膛。 在半空中,花绝伸手一接,卡到了他的手心。 “司御。”他目光和他对碰,无形中火花四溅,“你的命在我这儿不值钱,我不杀你,是因为她。” “哦~”司御这个哦转了一个弯,他依旧是放肆狂妄的,“你也知道我对她来说很重要,杀了我她会找你拼命,既如此,那你出现是不是显得很丢份儿。” 花绝沉默了片刻。 “于世。” 于世答应,然后很懂的上车,发动车子,看了眼花辞,想打声招呼,却又没说。 走了。 走了不到一分钟,于世听到咯嘣一声,从后视镜里看,看到那张卡在花绝手里成了两瓣。 “大少。”于世一直想问,但他始终不敢,可又实在好奇,“大小姐那么喜欢你,您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于世知道大少一向不许别人过问他的私事,这一次他也是壮着胆子,以为大少会发火,不想他回了。 “她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 很淡却又很浓稠,听起来莫名的伤感。 于世不问了。 他忽然明白作为杀手,那些常人不懂的隐忍和孤独。 …… 他们走了。 司御带着花辞进去,门里阿姨于红站在那儿,看她的脸色颇为尴尬。 司御停在她面前,搂着花辞的肩膀改成了抓她的手腕,问于红,“你听到了?” “司先生,我……听到了一点。” “那好,听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于红看了眼花辞,看眼神像是要询问她的意思,但是花辞没有给予任何表示。 她只能硬着头皮,“那位开车的先生说票给唐小姐订好了,来接她。” 司御的太阳穴突地剧烈一跳! 他的猜想没有错。 “但是唐小姐没有同意,然后唐小姐就把卡给车后面的那位先生。” 是么。 原来那卡早就在花辞那儿了,今天她给花绝,花绝又再次给她。 花辞那里有什么卡有什么证件他都知道,那张卡之前是没有的。 看来最近—— 她和花绝私下里还见了面。 “还有呢?” “没了。”于红想了想,“哦对了,我还听到那位先生叫唐小姐阿南。” 司御所有思绪有刹那间的凝固! 于红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一阵心慌,她、她没有说错,怎么司先生更生气了。 司御拖着花辞上楼。 …… 上了楼。 司御压下狂躁,但隐忍之下还是把花辞甩向了沙发,他坐过去,把她往起一拉,凝视着她的眼睛,“不是喜欢他么,怎么没有跟他走,我若是不折回,你是不是就走了?” 花辞的头发被他这么来来回回的拉扯已经乱了,有几缕垂挂在她的脸上,她随手一扒。 她的眼神冷淡的那么清晰,“如果在酒店你没有出现,我这会儿已经到了机场。” 啪。 她清听到了他手指骨骼的声音,那么清脆! 他带着要把她撕破的眼神,“你真是——不知死活了啊——” 拖长的尾音仿佛在酝酿他的情绪,又或者说在延长他的爆发。 花辞捏住了抱枕,她带着一种防御的紧绷。 “如果你还有羞耻心那就给我老实点儿,在我想放手之前,我绝不允许你和男人在一起,有这种念头都不行!我哄你几个月,不是白哄的,我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说完,他捞过她,在她的上身拉出一个弯曲的弧线时,他似狼,露出了獠牙,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那一口,差点就断了花辞的呼吸! 她瞳孔放大,看着天花板,眉头扭曲! 半分钟后,司御放开,他的唇上沾上了血,血在花辞脖颈往下流淌,他的目光在那刹那也充满了猩红。 “没有第二次了,花辞,我的忍耐也到了头!” 脖子上的血从领口流到了胸口,原本是温热,流下来时便变凉。 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司御已走,但空气里依然还有他残存下来的暴戾气息,在她周身萦绕着,让她每一次呼吸都有他的味道。 第1326章 唐影,你这个多事的女人 2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去洗澡,站在花洒下,温水往处淌,到了被咬破的地方,像是洒上了一层盐,火辣辣的。 她闭上眼晴,任由那股疼发酵。那血流出来瞬间就被水给冲刷得变成了淡粉色,汇合到了蔷薇花上,相融,分开。 她并未皱眉。 洗完澡,被司御咬过的地方泛起了不正常的白,能清楚的看到那锋利的牙印。她想他当时咬的时候,一定用了很大的劲儿,否则这牙印怎么如此清晰,没有一点边边角角,一口到位。 她穿上衣服出去,电话响了,唐影。 “做什么?”她语气平淡,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拿着手机去了阳台。脖子上的伤口明显,开始泛白,很快的齿痕周围变开始发红。 “到机场了吧,我看了看你那边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就要登机。” 花辞看向那绿草延绵到天迹,与天色混为一色,她呼了一口气,“我没去。” “嗯?为什么?大哥也在罗马,他说找我有些事情,正好你们一起回。” “唐影。”花辞叹一声,“你这个多事的女人。” “……”唐影停顿片刻,蓦然笑了一声,“我怎么了,我坏了你的好事?还是让你和大哥一起回,那姓司的吃醋了?这醋也吃?”她并不知道花绝和花辞之间的纠结。 花辞看到了季飞,他在这儿玩疯了,正在骑马,在草坪上飞腾。 她没有回答,眼神拉长,迷迷蒙蒙,“你有没有想过和某个男人好好的谈恋爱?” 那一头有好一会儿的宁静,这种静让花辞连她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好像她问的这个问题,正中她喉。 “你有么?” 唐影反问。 花辞顿时,“你是不是有选择的对象了?”她记得以前唐影绝不愿意提及这种问题,只要提起她便说她不会谈恋爱,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 唐影沉默几秒,才开口,“他叫陆城。” “嗯挺好。”花辞徐徐袅袅的道,“改天我回来看看。” “嗯。”唐影柔声一回,随后又问,“你干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和司御没有谈么?” “谈恋爱太累了,劳心劳肺。” “看来我们大小姐也有过放下心态和某个男人谈恋爱的时候,否则怎么会有这种感慨。” 这句话让花辞头皮一凉,似掀开了她没有意识到的一面,她有么? …… 赛车场。 黑色的法拉利像一道射出去的箭矢,带着它的张狂和霸道在赛道上急驰,踩油门直行,进弯点刹车,出弯再踩油门,引擎声咆哮天迹,车速掀起了狂风。 整个赛道只有这一辆,旁边站着几位西装革履之人。 车子一共飙了五圈,最后一圈他露出了脸,发丝后仰,整张脸轮廓分明。 “他心情不好?”围观的人问。 其它人摇摇头,表示不知。 五分钟后,司御下车,他的黑发张狂着,从远处而来,似与日月同辉。 “sir。” 司御嗯了一声,他带来的有公司副经理,车飙了,就该走了。 “司总,您两个月订的法拉利,车辆已经出库,相关手续也已办好,总部负责人问您什么时候去提车。” “让他们运过来,停在我现在的住处。” “好的。” 两人去外面,副经理开车。 司御单手撑在车窗,脸颊印在车窗,眉眼似霜罩,经理也不敢贸然说话。 车子出发,走了一段路,经理终于问,“我是送您回去休息,还是去公司?” “去米兰。” “啊?” “前天在市场流出一件磷氯铅矿,颜色通透,属顶级藏品。被某设计师珍藏,过去看看。” 好的磷氯铅矿确实很少见了,市面上流出来的都是次品,若是顶级藏品,那确有这个必要。 但是公司没有这个工作安排,而且一般被珍藏起来的珍宝,是不会拿出来卖的,怎么现在去。 经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同意,“好的,我马上联系秘书订两张机票。” 第1327章 情不知所起 1 司御没再说话,他看向外面倒退的风景,花儿谢了,这个夏天已经过了。 3月3号那天遇到花辞,她在大雨里等花绝,现在是8月底,秋天来了。 …… 花辞在发烧。 脖子上的伤口又疼又痒,她想可能是发炎了。高烧让她浑身无力,也不想起床去医院,家里也不会有药。 她迷迷糊糊的脑子就觉得司御那一口,挺毒,直接让她发烧。 她从下午一直烧到半夜,她是被热醒的,浑身像火炉,脖子很僵硬,一摸又热又大了。 房间里有影子晃动,她艰难的坐起来,张口,第一下子还没有发出声音,喉咙干哑,第二个她捏着嗓子,“司御。” 没有人回。 “司御。”她又叫了一声。 一阵风吹来,窗帘被吹得一甩,她才看到那根本不是人,只是一个盆栽。她双目昏花的把它当成是司御。 她又躺了下去,一会儿又昏睡去。 脑袋发疼、沉重,恨不得把脖子以上的部位砍了才好。 她在半梦半醒间,她都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那些止不住跳动的画面不停的朝着脑子里涌,阿北、阿南在脑海里横冲直撞,似刀光剑影的阴暗地,过往都有了触角,它们发着芽在刺着她的脑皮层。 阿北。 司御。 这个名字在脑海里一响起,她嗖地一下坐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反应,只觉得心里窒息得慌。 这一瞬,她还记得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叫着司御的名字,她似冷水兜头,醒了。 她坐在床边喘气,等待着这痛楚过去。 拿手机一看,半夜四点。 司御没有回来。 她在床头靠了一夜,被头和脖子折腾的睡不着,到了天亮,高烧还未退。 早上九点,于红上来叫她吃饭。 她未下楼,让于红找些退烧药和消炎药来。她起身去了阳台,看到了pera,她正在观摩一辆法拉利,那法拉利就停在卧室的窗台下。 那辆车是用车布盖着的,pera掀开了一部分,露出了车头,所以才辨别出来那是法拉利。 玫瑰色,光是一个车头便看得出那线条的流畅惊艳。 pera看了一眼就把布给盖了回去,唐影不知她为何不继续掀开,但是她发现了她。 “嗨,唐小姐。” “嗨。” 这光灿烂,正好照在了她脖子上的那一条花型的钻石项链,从她床头柜里面的那一条一模一样。 光折胜到了她的眼睛里,刺眼的很。 她缩回头,拖着身体下楼。 pera已经进来,这是她的房子,她多了从骨子里而来的随性。 “病了?我看你脸色很难看。” 花辞淡声,“还好。” pera又看她的脖子,“怎么回事,肿成这样?” “无妨,有一点小伤。” “去医院么?” “不去。” “御不在,去了米兰,可能需要两天才会回来,我会代替他照顾你,不要客气。” “我没客气。” pera看她坐在沙发上都快要坐不住,头摇晃着,最后直接靠了上去,然而花辞还是那副漠然的语气,“我躺会就好。” pera没有坚持什么,她看了眼外面的车,想说什么又没说。 “那你休息,我走了。” “好。” pera出去就给司御打电话,“宝贝。” 这一声宝贝被花辞给听到了,她的眉头狠狠一皱! …… 司御正在去见设计师的路上,他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丝不苟,打着领带,眉宇间是工作时的认真,他的手上拿着文件,是那位设计师的资料。 其中一条信息上显示,这名设计师是柳如在欧美御用设计师之一,同时还潦草的写了几句柳如的简介,国际名模,23岁,中国人。 “有事儿?” “你家丫头病了。”pera汇报,“别说我没有告诉你,我看她病的很严重,又不想去看医生,我又不想强迫她,这事儿交给你了。” 第1328章 情不知所起 2 司御的眉头当即就拧了起来,“这么大个人病了不知道去看医生?告诉我干什么!” “哦那好吧,她就是无精打采,脖子又红又肿,也坐不稳。就这些,我挂了。” 司御听到嘟嘟声,把手机拿下来,直接扔向身侧。 他脸上阴云密布。 静了两秒,拿手机打电活给国内,直接打到秘书室,“把柳如的私人电话、以及她接下来三天的行程都抄来给我。” 挂了。 他连着手里的文件都给放下。 英俊的脸在一种极度的冷冽里,一分钟后,他牙关一错,曲手指一把扯下了领带,吩咐经理,“停车,我回罗马,你留在这儿!” …… pera打完电话出去后就碰到了赶过来的夜慎之,她停车。 夜慎之从车里下来,客气,“音姐。” “你干什么?”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朝着他车里看去一眼,只有他一个人,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 “我来找个朋友。”夜慎之客套而礼貌,举止得体。 “花辞?” “是。” “不行。” “音姐。” “这姑娘是司御的心上人,你找她做什么。” 夜慎之沉默片刻,似笑非笑,“音姐,我和她是朋友,在罗马见一面,并没有什么不同。另外,我不认为司御和她在一起合适。” pera知道他这个意思,无非在说司御有秦菲儿这个人存在。 司御不在,她作为司御姑姑,肯定不会缺心眼儿到让别的男人去见侄子的心上人。 她扒掉车钥匙,“我的车有点问题,现在要出去,你送我。” “……” pera说完就上了他的车,坐在副驾,“走。” 夜慎之失笑,“音姐。” “别啰嗦!我有重要的回忆要参加!” 夜慎之当然知道她的用意,他深深的看了眼屋内,轻轻叹息,上车。 倒车,离来。 pera单手支在车窗,她精致的脸庞虚虚的印着玻璃上,眉眼如画。 她沉默着,脸庞在静谧里,像是在发呆,又像是沉浸到了过去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哐当一声,pera的身体被这突然起来的撞击给撞到了挡风板,力道非常大! 撞车了! 她顿时头晕眼花,安全气囊在第一时间弹出来,直击她的脸庞,这连着而来的撞击,她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脸上温热,血瞬间飙了整个脸庞! 正驾的夜慎之也是一样,气囊也一同弹出,但是他没有晕,他打开门,准备出去,却失败,头内仿佛有血袋炸开,在还有意识里,他拿手机给夜慎言打了电话。 后面撞他们的车辆,司机还在狂笑里,嘴边插着吸管,大麻的味道遍布整个车厢。 半个小时后。 夜慎言到达医院。 夜慎之在观察室,pera在抢救。 一个小时后,pera还在抢救,夜慎之醒了,他倒是没有大碍,颅内有少量淤血。 他进去,矗立在病床前,脸颊沉着,“怎么回事,你会不会开车,弄出人命来,谁负责!” 夜慎之抬手搭在自己的额头,“我说,你该不会是给音姐打抱不平吧。” 夜慎言喉头一鲠,转瞬又沉默。 他几经压抑,思绪沉淀,最后归于平静,而后夜慎之头上摸了摸,“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若是真出了事可怎么办,好好养伤。” “嗯。”夜慎之点头,又问,“肇事者呢?” “在警局。” 夜慎言看了他一会儿就出了观察室。 pera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昏迷长达六七个小时,额头上方缝了五针,头被包着。 夜慎言在她床前守着,她在一片朦朦胧胧里醒了,首先看到的就是夜慎言,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凝视着她,眉眼含春,寸寸温柔。 她怔怔的看着他。 他坐起来,把她颊边的发丝给拢到耳后,柔柔的低唤,“音音。” 这一唤,像是摁下了她身上的某个开关,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头用力的靠着他的胸膛,“慎言,是你吗。” 第1329章 司御,不准你看其他女人 对她来说,仿佛是梦境照进了现实。 是思念得到了慰藉。 是虚妄得到了踏实。 是飞鸟入林,是鲸鱼入海。 若这是梦,那愿一梦不醒。 夜慎言愣在了那儿,随后抱着她的头,五指穿进她的发丝里,哑声回她,“是我,音音,我来了。” 夜慎言搂着她,同时在她秀发上亲了亲,他的动作轻柔而缱绻。 pera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冰凉的鼻头紧紧的贴着他的锁骨位置。 她的脑子在一片浑浊里,只觉得这怀抱熟悉又陌生,她半分意识还在那幻想中的美满里,是醉人的失而复得。 可另外一半又很快的清醒过来……这个时间用了三分钟,她的理智慢慢的抵过了她的迷糊。 她离开他。 夜慎言低头,与她气息相近,“音音。” pera盯着他的脸,一秒两秒,直到10秒过后……她突然一把推开他。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她的神色已经有了警戒和反感。 “你出了车祸受了伤,别乱动。”他伸手。 pera给了他一个憎恶的表情,他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我受了伤关你屁事,离我远点!” “是一名吸毒产生幻觉的司机撞了你们的车,又让你们的车撞上了前一辆,你头部受伤,等会还有其他检查。” pera坐正,她弯起一条腿,手肘放在上面,有用手掌撑着头,她带着几分潇洒和女强人的气势,偏偏额头上的纱布又软化了这种气息,反而让她有弱不禁风的女人味道。 “还记得当初怎么分手的么。”她一字一句,“我从你们家出来,我是被赶出来的,你父亲说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就和你断绝关系,让我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分手,分手后,你很快的另娶她人。” “姓夜的,我为了不见你们夜家的小猫小狗,我五年都在意大利,不曾回国半步!因为我恶心你们,现在你他妈出现在我面前,你是不是来膈应我的?” “音音。”夜慎言低沉的叫着她的名字,“冷静点儿好不好?” “我冷静你麻!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以前的倒霉日子,我出个车祸,你在这儿假仁假义!” 夜慎言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好几秒才道,“我离婚了,两年前。” “呵。”她冷笑,“还不是个破鞋。” 夜慎言沉默。 他向来懂得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这幽静的视线,让pera心头都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滚热滚热的。 半倾,夜慎言准备去摸她的头,但是被她给阻止了,他又改为握着她的手腕。 “别碰我!”pera反应激烈。 却被他往过一拉,他的薄唇印在了她的额头。 “音音。” 这柔柔的嗓音,让她心头直颤,似被一只手给死死的捏着。 “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排除万难,都不会再离开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便不打扰你。” pera狠狠的攥着拳—— 他想分手,就分手。 他想来找她,就离了婚来找她。 现在却把主动权交给她,好像这样就是在弥补什么。 她心里的一根筋刹那间而断,抬手,一巴掌煽了过去! 夜慎言的脸被打的往旁边一甩。 pera咬着牙,“我真后悔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我也后悔认识了你。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夜慎言隔着一片薄光,看她漂亮的脸蛋因为憎恨而扭曲,呼吸因为憎恨而粗重,她的情绪毫无保留,就是彻彻底底的讨厌他。 夜慎言一下子好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四面八方涌来的都是细密的针扎。 他清浅的喘息,然后起身。 依然柔声,“好好养伤,别激动。” 他转身走了。 走到门外,哐啷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门板。 他靠在门外的墙壁。 灯光而下,他的身影挺拔修长,他是有成熟男人的沉稳内敛,有由内而外的贵气温润。 第1330章 甜蜜时刻 1 他闭上眼睛。 眉眼在走道的半黑半暗的光线里微微的抽搐。 里面pera坐在床上,泪水长流,她捏着被子,手臂上的筋脉泛青,全身用力的紧绷,她必须用这样的隐忍来控制自己不发出哭声来! 五年了,整整5年的时间,她以为她早就已经走出来了,没有想到还是一败涂地。 …… 农场别墅。 花辞吃了退烧药以后,效果好了一点了,高烧反反复复。 中午于红买了退烧药给她,她昏迷不醒都忘了吃,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脖子和头疼得厉害,高烧让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她被抱起来的时候,她闻到了似是而非的味道。 她掀了掀眼皮子,往他身上一倒,含糊不清的道,“你不要碰我。” “不碰你你还靠着我?”司御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烧到这种成都,他捏着她的脸蛋儿,“病成这样不去医院,你是不是就打算折腾我?” 花辞的头从他肩膀上无力的滑下去,他手明眼快的一接,他看着她的唇在动,但是声音太小,听不到说什么,他凑近。 她带着柔软的气若游丝的嗓音,“不要凶我。” “……” 你还撒娇呢。 这是阿南还是花辞? 司御把她抱起来,头靠近她脖子,闻到了血腥和类似于脓水的味道。 他看到了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真是娇生惯养。” 花辞唔了一声,头倒在他的脖子上,出门。 走到门口,一阵风吹来,花辞被吹的惊了一下,她有半分意识回笼。 手指爬上了司御的脖子。 “司御。”沙沙的又无力的腔调,好听死了。 “干什么?” “你去哪儿了?” “工作。” “骗我,你去找女人了。” 司御瞥了她一眼,她像是醒了又像是没醒,他把季飞叫过来去开车。 可是季飞根本不会开这边的车,而且他没驾照。 司御只有自己来。 把她放在后座躺着,居高临下的看她,“我找什么女人,你不就是,你就够难伺候了。” “我不准你找女人。”她抓着他的衣领。 司御被迫低头,对着她的脸,他看女人着陌生又柔软的一面,不禁觉得有趣。 这是花辞的反应,不是阿南,就更觉得新鲜。 “为什么不许我找女人?”他的声音便低了很多。 “不行就是不行,不准碰她们,看一眼都不准,否则你就是个脏东西。” “……”骂人呢。 他想她应该是烧糊涂了。 司御诱哄着她,对着她,靡靡之音滑进了她的耳朵,“那你喜欢我么?” 花辞没有犹豫,“不喜欢。” 司御,“……” 不喜欢你说这么多彰显自己地位的话? 他转而说道,“不,你喜欢。” “不喜欢。” “记好了,你说你喜欢我,别忘了!”啪,关上门,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也不听。他扯了扯被她弄乱的领口,隔着车玻璃视线带着压迫的看你的车里面的女人,长呼一口气。 不喜欢他? 反了天了! …… 花辞发烧主要还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打破伤风,清洗,消炎,挂水。 到了后半夜花辞才醒,她是被胃疼醒的,一天多没吃饭,又在挂水,胃承受不住。 不在发烧舒服了不少,她坐起来看到身边的司御,也弄醒了他。 司御起身,“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她朝着周围看了几眼,才知道这是在医院。 “我要不来,可能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花辞摸上了脖子,包着。她拧着眉,她起床,脚一落地,两腿一软,司御坐在床上把她的胳膊一提,她一下就感受到了他手臂的力量! 把她提起来。 “坐着。” 司御起来给她倒了水,花辞瞥他一眼。 “你什么眼神?” “没什么。”她把水喝了,喉咙舒服了不少,胃还是疼。 第1331章 甜蜜时刻 2 她把水喝完,杯子递给他。 司御没接,他站着,有些居高临下,“你之前说的什么你还记得?”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错了。” “……” 司御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楚,“你说你不该和我吵架,不该想着要回苏市,更不该和别的男人一起回,你还说你喜欢我,非常喜欢。” 花辞定定的看着他的眼晴,润物细无声的反击,“你对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什么?” “你说你错了。” “……” “你说你不该骗我,那明明是你姑姑,你说是你姐姐,你说你是混球。”花辞咽了下口水,滋润喉咙,“你还说你是狗,不该咬我,导致我生病。” “……” 司御有长达五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呼吸。 花辞从床上站起来,没理他,直接进了洗手间。 司御轻咳一声,掩盖了要从眼中释放中的笑意。 等花辞出来后,他脸庞依旧冷淡,“有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 “没有。”她躺在床上,侧着,把自己弯成一个小虾米,背对着他,这般冷漠。 司御双手抱胸,凝视着她白皙的侧脸,“既然没有不舒服,那不如跟我道个歉。” “我凭什么?” “就凭你要回,让别人给你订机票,还收他的卡。” “抱歉。” 嗯? 这么直接? 司御坐下来,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把她板过来正对着他,她细眉微蹙,不想看他却又硬是盯着他。 “知道错了,不该和我吵?” 花辞反道,“现在该你和我道歉了。” “我没错,我姑姑本来就是我学姐。” “咬我呢?” 司御沉默片刻,眼神似清水摇晃,层层都裹着她,“抱歉,以后不咬你了,谁让你皮这么嫩。”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抱歉。” “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接受。” “……”?? 花辞推着他的胸膛,“莫名其妙发脾气,有火往我身上撒。” 司御嘶了声,咋舌,“你不要恃宠而娇,我向来不低头。” “我睡觉,你别吵。” “再这种态度,信不信我亲死你。”他低头,作势要吻。 花辞把被子往起一扯,捂着嘴巴,只剩两个眼晴在外面,黝黑、玲珑剔透。 司御看着她这模样,咧嘴笑了。 她终究还是个22岁的小姑娘,即使喜欢过花绝,还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姑娘。他喜欢她的娇美、冷漠、以及反抗他的小神情。 他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来回摩擦,感受着她皮肤的柔嫩。 “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他在哄她,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缱绻。 “我无所谓。”花辞闷哼着。 他啧了声,手穿过她的脖颈,搂着她,“你说你喜欢我,我不管。” “我没说。” “你说了。” “我没说。” “你说了。” 花辞沉默。 “你幼稚。” “我喜欢你。” “……” 说这话的时候,司御的眼晴正对着她的眼晴,她几乎是感觉到了他热哄哄的视线,在慢慢的灼热着她。 她莫名的蜷起了脚趾,用力的扯着被子捂住嘴巴,她在一片静谧声里听到了自己轻浅的女人声音,“我不喜欢你。” 好轻好轻,像在说悄悄话。 “你喜欢我。”他郑重的。 “我不喜欢。” “你喜欢。” 又来,没完没了。 花辞一转身,像鱼儿一般在他的胸膛和被褥之间,一转身。 “我胃疼。” “胃疼?” 他手伸进被窝,去摸。 下一秒,花辞厉色:“你摸哪儿!” “我摸错了——” 他分明是故意的。 花辞推了他一把。 司御不怒反笑,给她盖上被子,“我去叫医生。” 第1332章 年底和秦菲儿结婚 …… 医生给花辞开了药,司御也买来了面包,这个时间点也只有这个可吃了。 花辞吃完便躺在床上,睡不着,闭着眼晴,旁边司御像个多动症的儿童一直骚扰她。 最后花辞起来到阳台坐着,他又过来。没有凳子,他便把她提起来,他坐凳子,她坐在他怀里。 司御摸着她的肚子,冰凉又平坦,“还疼么?” “不疼。” 他搂着她的腰往下摁了摁,花辞看他的眼神悻悻的。 “这不怪我,我告诉它,不要石,更,它不听。” 花辞没说话。 “宝贝。”司御难耐的呼吸喷在她耳迹,“我还是处,还不知道做暧什么滋味,憋久了就不能生儿子了。” “你是处?” “嗯,可纯了。”司御色晴的动了动,对着她耳边轻声说道,“要不要试试,我轻一点,要不我进去,我不动。” 花辞受不了,从他怀里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进了病房,反锁门,窗帘拉上,让他一个人呆在外面,她躺进被窝。 司御盯着阳台的门,薄唇咧开,牙整整齐齐,又炫亮洁白。 看着夜空,心中谓叹,花辞真好玩儿! 司御也就是逗逗花辞,她在住院,当然不会犯禽兽。 只是他被关在外面不能进屋倒是真的,他看着藏青色的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转而被深沉而替代。 好一会儿后电话响了。 是司长江。 “爸。” “带着女人在罗巴玩得开心么?”司长江的声音不轻不淡,但是司御听得出来,他已经是在压抑自己。 “您有话便说。” “出去快半个月也该回来了。我听那边的经理汇报过,属于你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再说罗马分公司是你姑姑的,跟你没关系,你也没多少工作。” 司御单手撑着太阳穴,道:“说重点。” “我说的不明显么,带着那个女人回来。否则,我向你菲儿无法交差。” “需要您给她交什么差。”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娶她,你忘了?” 司御猛一闭眼,“没忘。” “你和花辞这事儿一旦被媒体爆光,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你想重蹈你姑姑的覆辙?司家可丢不起这人了,就算是你现在以她为重,但你也不能不顾你肩上的担子,你经理的位置打算一直空着?”司长江又道:“另外媛媛醒了,司柏进了监狱,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你叔婶对她恨之入骨。即使我和你妈向着你,容许你在结婚前来一段露水姻缘,但是你婶婶和你叔叔绝不会同意。除非你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否则你尽早和花辞分手。” 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花辞,和自己的亲人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司御轻描淡淡写的,“我私人感情,我还得听他们的?他们管得着?” “但是你不得不从大局着想,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和花辞继续混下去。” “这事儿我自己做主,爸,我提前向您说明,司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准来骚扰花辞,否则就是与我为敌,我和她的事情,谁都不得插手!” “好,我们不插手,那你年底结婚,我不能对不起你秦叔!如果你不同意,整个司氏都会介入你和花辞,你自己掂量着办!” “……” 啪。 司长江挂了。 婚期从两年后提前到今年年底。 司御捏着手机,视线飘向了远处的天空,思绪迟迟未拉回。 …… 司御联系不上pera,公司里她请了假。 他姑姑向来随性,因为一段感情五年不回家,不踏入邺城半步,性格极端。现在夜慎言来了,可能她离开了罗马也有可能。 两天后,他带着花辞出院。 在停车场碰到要出院的丛安妮,她的右手包着,跟着她的管家和一名司机。 丛安妮看到司御和花辞,眼里露出几分戒备和惧意。 司御拉开门让花辞进去,他扫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上车。 他们走后,丛安妮眼里的憎恨才慢慢释放。 第1333章 一腔热血都给了他 1 “大小姐,走吧。”管家道。 丛安妮的眼晴像是喷着火,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她恨,很恨! 恨司御,恨花辞! 是司御毁了她的生活! 是花辞让她的生活,雪上加霜! 她的右手,连握着,这个动作都很难办到了。 她要杀了他,杀了他们! “甄管家,去联系olin,他不是说找人帮我解决掉司御么?为什么司御还在。” “可能任务失败?” 丛安妮没再说话,上了车,拿出手机,找到olin给他发信息,“失败了?” 对方过了很久才回。 “是,对方双倍退了我们钱。他说他不愿意对司御对手。” “不行,我要司御死,再换人!”得不到就毁掉,不仅仅是他,还有花辞。 “嗯。” …… 回到家。 司御把花辞带到那个车前,“打开看看。” “干嘛?” “掀开。” 花辞把车上的车衣给掀开,那流线型的车身在眼前一点点的露出,红的妖艳而炫目。 她并不怎么爱车,但是依然被它的外观给惊艳到。 她上上下下的看,司御看到了她的眼神,很欣慰,“给你的。” “嗯?” “这是你的车,喜欢么?” 花辞犹豫了一会儿,点头。 这个犹豫的时间,内容很多。 司御权当没看到,把车门打开,让她进去。 车座很矮,但是很宽敞,舒服极了。 外面司御看到了季飞,招手让他过来。 “御哥,唐小姐。” 季飞的脸黑了两圈,但是整个人容光焕发。 “你疯了?”司御冷声,“整天骑马摘果子?” “啊。”对啊,没有别的事情做。 “我听阿姨说,你一天给马洗三次澡,在树上跟猴子一样到处窜。她病在床上两天,你都不知道,你找揍?” “我……不是有您么?” 司御手一动,季飞吓的往后一退! 花辞下了车,司御指着这个车子,“给我盯着,有一点灰或者瑕疵,我跟你算总账!” “……哦。” 司御领着花辞进去。 人一没见,季飞张开手臂嗷的一声又跑了,哪儿管得了车子。 …… 于红在做饭,花辞躺在沙发上休息,司御从她身后走过去。 她对这辆车子不怎么热衷,他送钱送卡送钻石,她都视如粪土。 这辆法拉利,花了他上亿的人民币,因为有些配置他要买断,只能在这一辆车上有,不可复制生产,他要给她独一无二的。 但她,都不热衷。 他上楼,去了pera的书房。 给pera打电话,这一次,居然通了。 “在哪儿?” “外面,有事儿?”pera语气散漫,心情不好。 “怎么了?躲了?” “胡说什么,你有事就说。” “我要回国一趟,花辞留在这儿,我把她交给你。” pera嗯了一声。 “另外我在走之前,我要把丛安妮和夜慎之都弄回国内。”以免他们来找花辞。 “好。” “姑姑,你在照顾她的时候顺便帮我问问,她喜欢什么。” pera一时被他气到了,咒骂了他一声。 “我晚上就要走,回国有事情要处理。晚上你若是没有事,过来陪她。” pera差点就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她还躺在医院,但到嘴边的话,她又忍了。 …… 司御晚上六点去的机场,季飞留下。走之前,他弄走了丛安妮和夜慎之,夜慎之带伤上飞机,和司御同一个航班。 司御走的第一个晚上,花辞失眠了。 她就是睡不着,辗转难以入睡,最后她把枕头放在她的另一边,靠着枕头,渐渐的睡了去。 以后的每一天她都是这样睡的。 习惯是一种慢性毒药。 第五天的时候pera来了,几天没见她瘦了一大圈儿,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束花给她。 第1334章 一腔热血都给了他 2 玫瑰。 “司御让我买的,说是要蔷薇花,他说蔷薇花不能摘,只能长在滕上,他舍不得,也只有玫瑰了。”pera没好气的道。 “谢谢。”花辞把花拿着放在了桌子上。 pera带来的不止是花,还有吃的穿的用的,中国零食,各种大牌衣服,还有手链,林林总总加起来人民币两百万往上。 “收着吧,都是他花的钱。” pera很酸,却又无奈。 花辞嗯了一声。 …… 她和pera吃了晚饭便坐在客厅的地毯,花辞不坐,是pera非要拽着她下来,说这样舒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夜幕。 人能扛过朝五晚九的忙碌生活,就是抵不过夜晚的四下无人。 pera撑着下颌,“喝酒么?” 花辞随意,“你喝?” “等我。”她起身到了一楼的某个房间内,拿了两个高脚杯和两瓶红酒。 她拿了两瓶,花辞知道她今晚是打算把自己灌醉了! 她倒了两杯。 两人一碰。 pera一口就是一半,花辞浅浅的抿了一口,两个人的脸蛋都在灯火的衬托下,变的绯色迷人。 “你和夜慎之是怎么认识的?”pera问。 “无意间。” “他喜欢你?” “不见得,可能就是男人的劣根。”得不到就想要,又或者说,他们喜欢在各种事情上取得一定的成绩来证明自己。 这一点,在男人身上,亘古就是。 “我侄子这个人有时候听不讲理的,他喜欢你,给你一切最好的,但是他不会允许你和其他异性有任何关联,甚至偏执的也不许你有异性朋友。” “可怕。”花辞给了两个字。 pera笑了,她晃着酒杯,“你喜欢他么?” 花辞拿酒杯喝了一口酒,感受着它的甘苦从喉咙滑入胃里,最后落下一片灼热,她,盈盈绕绕的道,“不如说说你和夜慎言。” pera还有半杯酒,一口喝尽。提起夜慎言这个名字,她的眼睛里就起了愁绪,那张精美的脸似远山薄雾的哀愁,让人看了便心生不忍。 她说,“你没有听说过司家的丑闻么?” “没有。”花辞没有听说任何司家的事情。 “司家有一个出了名的骄纵大小姐,一身恶名,让人听了头疼,走在街上就会被人扔石头。”她讽笑,“高中接连找男朋友,又接连堕胎,校园暴力,吸毒,你能想到的恶,都牵着司音音这个名字。” 花辞沉默。 “那时候名声臭到什么地步——就是我现在她死了,整个邺城的人会放炮三天三夜来庆祝。” “你是吗?” 司音音对着她的眼睛,“除了吸毒,堕胎一次,其它都是。” “……” “但是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比我大五岁。我是真爱他啊——为了他不顾一切,他需要什么我就能给什么,给不了的我豁出命也要给,时间,青春,还有我的满腔热血。” “但是夜家不要我和他在一起,因为我声名狼藉。但是我就是不分手,我带着他,偷偷的搞地下情,后来被夜家人发现了,去找我爸找我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在我爸面前辱骂我,诋毁我,说我会毁了夜家大少爷的一生。” “我把40多岁才生下我,生我那天,我妈大出血,死了。她死前唯一一句话就是要司家人好好对我,因为我不会有母爱。” pera又喝了一杯酒,她没有醉,但是眼神却醉的厉害,“所以我爸,我两个哥哥就宠着我,惯着我,我要什么给什么,我幸福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他们开始反对我和夜慎言在一起,他们说夜家看不起我。我铁了心就是要跟夜慎言,非他不嫁。然后我和他们断绝了关系,我从司家走了。”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就没了光。夜慎言有了未婚妻,我至今不明白是夜慎言自己愿意的,还是夜家强行塞给他。我去他们家理论,他父亲煽了我,说了我这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恶毒话。” 第1335章 给她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1 “这样都无所谓,其实我不怕,但是让我害怕的是,我一心去爱的男人没有维护我,他一声未吭。” pera没有流泪,她很平静,也很平淡。 可花辞却觉得她已经,心如刀割。 她的心没来由的被pera的那种静给抽了一下。 pera喝完了第二杯酒,又第三杯。 她还是撑着脑袋,手放在膝盖,看起来挺悠闲的姿势,眉眼却似江南烟雨蒙蒙。 “当时觉得不维护我也没有关系,因为他维护我,可能情况会更糟。直到让我崩溃的是,他未婚妻怀孕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是司家大小姐,我身无分文,只有那一身不完整的身体。我伤心欲绝,悲痛万分,司家不能回,爱一个人爱到一无所有,我付出了我的一切,却没有得到半点回报。” “后来我就来了意大利。”她喝完第三杯酒,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整整五年,我没有回过家,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和我两个哥哥,更没有男朋友。” “我没有脸回司家,没有脸去见他们,我也……”她一口喝完第四杯,酒从喉咙走,似剑刃火辣火辣! 她又开始倒第五杯,倒完拿在手里,侧头,看着花辞,她眼中世事万千皆是灰茫,“早就没有了热情,就像一桶水,倒的一滴不剩。” 她做事明明只有三分钟热度,却爱一个人,用了那么久。 花辞一直沉默。 别人的爱情故事,她没有听过,也不愿意听。 原来别人也有爱而不得,也能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让她这个旁听者这么的动容。 “干杯。”她拿了杯子。 pera和她相碰,又是一口喝完。 “花辞。”pera终于醉了,“我侄子,一腔热血都给你。” 花辞也喝了一整杯,她没醉。 但是心头很热。 “不喝了,休息吧。” pera看着她,像一个涉事很深的老者,“你信吗?他也会走我的路。” 爱的认真而不计一切后果。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酒后最容易崩溃,释放压抑。 花辞以为pera会哭,会伤心流泪。但并没有,两瓶酒她喝得只剩下半瓶,花辞只喝了一杯半。喝醉后,她很安静,没有吵闹,没有提夜慎言这三个字,也不再提及往事,躺在沙发睡了去。 花辞拿毯子给她盖着。 司音音一定是一个没有任何约束、闷头闯世界的热情女孩儿,而pera却没有刺,变得畏畏缩缩,被蛇咬过,便怕起了蛇。 她把她的手机关了机,清理客厅,关掉灯,然后也躺在沙发,一室安宁,pera的呼吸很乱,很沉。 空气里尽是酒的味道,丝丝缕缕的往鼻腔里窜,花辞也醉了,醉得不深,只是头晕发热,大脑很清晰。 电话响了。 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她放在耳边,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开腔。 过了十秒,这十秒时间都在听彼此的呼吸。 “你那是几点?”花辞道,怕影响pera休息,就把嗓音很低很低,酒后的腔调加上特意压低,带着前所未有的软糯。 “四点。”司御的声音听来也很低,透着疲惫时的沙哑。 “不上班你给我打电话。” 司御站在落地窗前,雨水在窗户上拍打着,尽是雨花,城市在一片朦胧里。明明才下午四点,天空却一片黑压压的,在雨气蒙蒙的窗户里可见外面亮起车尾灯的车流。 他拿着灯火机在手里把玩着,唇轻启,“想你了。” 叮,打火机打响,幽蓝色的火苗窜起来,照亮了他眼里的深不见底,是浓稠的情事。 “别油嘴滑舌的。” 司御暗暗发笑,他活了26年,花辞是第一个说他油嘴滑舌的,他向来不是嘴甜、逗女人的人。 “你在睡觉?” “嗯。” “一个人?” “还有你姑姑。” “不许跟她睡,不许让她碰你,摸你也不行!” “……”花辞看pera翻了一下身,她又把音量压低,“你姑姑喝多了。” 第1336章 给她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2 “你也喝了?” “嗯。” 司御又摁了摁打火机,修长的指间落在火机的侧部位,幽蓝色的火机机身与他修长的手指,相互衬托,彼此好像都是艺术品,通透干净,他声音似流水般轻润,“真遗憾,我没在,不能酒后乱性。” 花辞扒了一把头发,闭眼,眼部周围肌肤都在抽搐,“酒后乱性是强女干的借口。” 司御低笑了一声,磁性的音调在花辞的耳畔,煞是好听。 “逗你呢,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打给你。” “嗯。” “亲一个?” “不亲。” 司御对着手机啵了一声,花辞眉头皱得更深。 司御,“你先挂。” 花辞唔了一声挂了。 她挂了之后,司御微挑眉,他听到她说了一句,“不许抽烟。” 那几个字仿佛还在耳边,几分管制几分酥麻。 他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又回到座位。恰好,秘书来报,有人要见他。 他嗯了声,让人进来。 一分钟后人来了,他的办公室里就跟到女人高跟鞋的叮咚声,抑扬顿挫,很有节奏感。他抬头,那女人戴着墨镜,吊带长裙,细腰带,腿长腰细,黄金比例的身材。 这是邺城第一美女,国际名模,柳如,现年才23岁,柳氏千金,前途不可限量。光她今天这一身的穿着,都上了十万人民币,活在金钱里的女人。 她毫不客气的坐下,拿手指把眼镜往下扒了扒,那两眼晴明亮的像是珍珠似的。 “别勾引我,不喜欢你这种。”司御直接打消了她卖弄美貌的嫌疑。 “勾引你?你就没长那张脸。”柳如语气狂的很,她双手抱胸,摘了墨镜,“在意大利你就在找我,回国还找。我要不是看在我曾经代言过你们珠宝的份上,我懒得见你。” “deborah,米兰知名设计师,你老友。给我牵线,我找他有生意要谈。” “你找他能有什么事?” 司御恢复了商场上的干脆,“我看上了一块磷氯铅矿,我看过图片,属顶级材料。我可以买,也可以和他签署合同,拿来给我们司氏加工。我们司氏在意大利有海外华企最大的珠宝加工厂,我们是他的不二之选。” “干嘛要选,放在手里存着。” “他存着,毫无价值。” “他不差这点钱。” “柳小姐,你只负责牵线,其它的交给我。” 柳如眼珠子一转,“我听说你金屋藏娇?我作为ferrari亚洲地区的形象代言人,我去他们总部参观了他们车间,我看到一辆红色sssss级超跑,我听说那是一名姓司的中国人订制的,后来又打听这辆车在一名女人名下。” 司御握着笔,让它在虎口处转动,“你打听的挺多。” “这辆车让给我,这件事我来搞定,那块宝,我拿来给你。” “不行。” “为什么?” “那只能属于她,要么毁掉,绝不转让。” “……”柳如顿时就彪了一句脏话,又道,“那车你花了两个亿?” “嗯。” “司家出了你这个败家子,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你去联系deborah。” “我没答应。” “从你走近我的办公室开始,你就已经答应了,无非是想给我谈条件,除了要车以外,其它的你提。” 柳如站起来爬在桌子上,漂亮的脸蛋对着他,胸前风光半露,她和花辞唐影的气质都不同,花辞唐影也美,但她们的气质里没有那种乍眼的光芒,但柳如有,她好像是活跃在万人注视里,而她悠然自得,那一种镁光灯下的魅力四射,天生就适合舞台。 “那是我美还是她美?” “她。” “这个线我不牵!” 司御拿起一张纸朝她胸口一盖,“行了,你美。” “我要见她。” “嗯。”只可远观,这四个字司御没说,“明天我们一起飞米兰。” “太急了。” 第1337章 我们是未婚夫妇 “不行,我等不了。” …… 柳如和司御交情不深,但同在邺城,都处在这同一个圈子里,彼此都听过对方的大名,早年还有工作上的往来。没有发展到朋友关系,但也算是老相识。 隔天司御和柳如一起飞往米兰,在米兰停了一天时间,第二天国内御皇分公司出了事,那是司柏的管辖范围,但是现在司柏入狱,暂由司御代管。 他在回国之前去了一趟罗马,去的时候是半夜12点,花辞在睡觉。 他一身风扑尘尘,到了床边,他许久的思念有了半分慰藉,他轻手轻脚,没有惊扰到她。 看她在夜色里的睡脸,看她抱着他的枕头,看她优美的脸部弧线。 他抬手,想去摸摸,却又停在了半空中,她太容易醒了—— 夜色这么浓,他的视线化为了黑墨汁,层层的融化着她,热烈和隐忍交织。 然而他只停留了五分钟,他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这五分钟里,他没有亲没有碰,就是凝视,离开。 悄声无息。 下了楼,跟着他一起的新任助理龚俊拉开了车门,他钻进车内。 闭上了眼睛,五官轮廓在昏暗中,分外冷峻。 龚俊开车,两人又一起到机场。 在米兰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连轴转,奔向罗马,又飞往国内,时间很挤,如果不是到这儿,但是有五六个充足的时间休息。 龚俊也不是很明白。 司御走后,花辞有片刻的时间是半梦半醒,她盯着床边,意识渐渐清醒。 她好像看到了司御。 不,不是看到。 是梦到,她有些的那是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好一会儿,她又闭上了眼睛,应该是幻觉吧。文综说,精神病患者就是喜欢多想,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司御这会儿还在国内呢。 …… 邺城。 气候比罗马好热很多,八月中旬,热得让人发燥,就像是一个蒸笼,而人就是蒸笼里的馒头。 一转眼司御从罗马短暂的五分钟后回来又过了一个礼拜,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司长江几乎把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给了他。 还有分公司,一半的业务也给了他。 这是司徒授权的。 无非就是让他在忙碌的工作里,没有那个闲心情去罗马去找花辞。 于是司御给花辞打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忙完了,在忙下一个工作之前的空隙里,拿起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一想到罗马时间,她在休息,于是就放下。 那女人睡眠很差,休息很重要。 这天深夜十二点。 他从公司里出来,开车去锦瑟。 坐在车上,他第三次捏着鼻根,缓解眼部的酸涩,下巴冒出了浅浅的胡渣,在他分明坚毅的下巴上,一瞬间让他变的有了男人的血性魅力。 夜晚的绿灯从车窗上打过去,从他的眉眼一一的沐浴过,只觉那如纸上的精致怕就是如此了。 手机里叮的一声,有邮件过来。 打开,是秘书发来的。 他明天的行程。 五点抵达机场,同公司高管一起去新西兰,那边有一个珠宝展示会,在业界名望很高,他必须参加。 同时两天后新品发布,在另外一个省举行,他作为少东家,也要到场。 司御看了一眼放下手机。 二十分钟后,去了锦瑟。 大门口一辆红色的宝马停在那儿,这是秦菲儿的车。 他停车。 秦菲儿从里面出来,她穿着裙子,高跟鞋,直发,在灯光迷魅里走过来。 恍恍惚惚里,他好像看到了花辞。 她一脸温柔而又柔美的朝着他走来,即便是步子很慢,但是他有的是耐心。 “御。” 轻轻的一声呼唤,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目光清朗,这不是花辞,是秦菲儿。 他下车,站在门边,身材挺拔,身影斜长。 “大晚上你在这儿,等我?” 秦菲儿想,他应该比较排斥这种行为,但是她忍不住,想来试试。 第1338章 司御得了相思病 1 “嗯。”秦菲儿柔柔的,“我听阿姨说你这段日子非常忙,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所以我来看看你,你瘦了。” 司御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身上,秦菲儿看不透他的眼神,但是,秦菲儿不喜欢他这个神情,那么冷漠。 “上车。”司御拉开了后座门,直接下令。 “御……”秦菲儿惊诧。 “快一点,我送你回去。” “我、我来不是让你送我回去的。” “菲儿。”司御比她高出二十公分,说话时,必须低头,他整个脸对着秦菲儿时,秦菲儿有几分迷幻和痴迷。 有了胡渣,更有吸引人的气质。 “知道很晚还过来,是要在这儿过夜?” 一句话让秦菲儿一句话都吐不出来!她过来,是想赌一把,这些日子他都是在哪里睡觉的,没想到真是在这儿。 那个女人都不在,他又何必来呢。 “不好意思。”秦菲儿把失落给掩盖下去,“我给你添了麻烦。” “你能给我添什么麻烦?”司御低声,“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开了车。” “这么晚你回去我不放心。” 秦菲儿慢慢的笑了一下,去了后座。上去之后,她又觉得不对,这个位置,她不想坐。 “御,我可以去副驾么?” “嗯。”司御低哼了一声。 秦菲儿下车又去副驾,系上安全带。司御倒车,把秦菲儿送回到司家。 在司家停车场,秦菲儿解安全带的时候低低开口,“御,一点多了,你在家里睡吧。” “丫头。”司御侧头,那神情一如小时候,没有情爱和暧昧,就是平铺直叙,“我在家里睡,怕你睡不着。” “哪有。”但这话在秦菲儿听起来,好像是他在调戏她。 “进去吧。”司御无限疲惫,声音有些哑。 秦菲儿便不再多说,下车。推开门之前,她忽然回头,拉着司御的前襟,司御一时不妨。 她的唇正好亲上了他的薄唇,往上一印。 司御猛的一僵! 秦菲儿一触就离,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晚安。” 她走。 走之前手腕猛的一紧,她低头,司御攥住了她。 她抬头,看到了司御在黑暗里那无法琢磨的视线,带着几分阴凉。 “御——” “谁教你的?”司御的嗓音让秦菲儿分不清他的情绪。 “我……”她犹豫了一下,“没有人教。” “那记住,我不喜欢,以后不允许这么做。” 秦菲儿下意识的就想点头,但转瞬又觉得为什么呢,“我们是未婚夫妇,亲吻不可以么?” “我不喜欢女人主动。”他目光深谙,一眼望不到底,“也不喜欢接吻。” 司御凌晨两点一刻到了锦瑟十弦,进屋,这个屋子花辞快有一个月没有居住,却总感觉空气里还有她的味道。 他进了浴室,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从他的头上淋下来,他仰头。 胸腔里总有一股思绪不属于他自己,它被拉的很长,浓稠深郁,又长了一张女人的脸。 或许是那道情绪过于浓墨,便把他其他的思维也给侵蚀着,以至于他整个脑子都是那张漂亮的脸蛋。 胸腔里很满可身体却很空虚。 他湿漉漉的手抓起了手机,两点多,算算时间,她应该起床了。 他找到了她的电话,打出去,却又关掉。 身体里燥热而滚烫。 把手机一扔。 水调到了冰冷档位。 洗完了澡,被强行浇灭的玉望,仿佛是成千上万只虫子在他的血脉里啃噬着,比之前更甚。 他拿了烟去阳台,烟蒂刚刚含在嘴里,便想起花辞说过不准抽烟,他又放下。 把烟捏在手里,一点一点的捏碎……落在垃圾桶里,空气里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这味道都是浓烈的,引的他心头,又痒又疼。 他想她。 想到心里发疼。 长长呼口气,进了屋子,躺在床上,被子上还有她的味道,闻一闻,闭眼。 第1339章 司御得了相思病 2 一个小时后。 他颓废的坐起来,长长的呼口气,这屋子里都是花辞,空气里都是,被她吵的无法安宁。 从第一次回国到现在,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他以为忙碌会让人很快地陷入睡眠里,但,不是。 越忙越难以入睡。 起来拿了安眠药,这是文综在10天前给他开的。 他想了想又没喝,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床,喝了以后会耽误工作。 他干脆去书房,打开电脑。 坐在电脑前没有忍住的给花辞打了电话,接了。 “御哥。” 司御一听这声音浑身搔痒变成了恼怒,“怎么是你,花辞呢?” “在给花浇水。” “电话给他。” “好咧。”季飞拿着手机跑开,半分钟之后他又在电话里吼道,“唐小姐骑马去啦,她听不到我在叫她。” 骑马? 她会骑马? 司御挂了电话转成了视频,季飞把摄像头对着花辞,看到她穿着裙子骑在马上,还没有开始奔腾,只是在走路。 她牵着缰绳,长发飘飘,裙摆随风而摇晃,地面是绿油油的草坪,头顶是蔚蓝的天空,远处是延伸到天际的绿草。 “干什么,别拍我。”花辞扒了一把头发,对着季飞道。 “拍下来呢,以后回国看。” 花辞便不再理他,在马背上拍了一把,马开始奔跑。 司御坐在电脑前—— 他不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即便是打开了文件,邮箱里也收到了很多公司设计师发来的草图,他也无心去看。 他的大脑被那副画面给占领—— 她在碧草蓝天下策马奔腾,鲜衣怒马,裙摆和黑发往后飞往,她露出了小腿,白的像落在手心里的棉花糖,一碰就软。 飘着远去的那一道光绵延数秒不断,飞远的黑发和裙摆在他的心里缠缠绕绕。 那个倾国倾城的女人,潇潇洒洒,似九天仙女下了凡尘。 他坐在办公桌前足足半小时,什么都没做,睡不着也不想动,脑里都是她骑马的画面。 …… 罗马。 这个农场就是一个世外桃源,阻隔了外界一切的纷纷扰扰。 骑马,赏花,去果园同季飞一起摘果子。 又半个月过去。 这是她在这儿住的一个半月后,她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下午五点。 她把几条垃圾短信给删除。 “季飞。” “唐小姐,有事儿?” “你打一下我电话。” “怎么了?” “打就是。” 季飞打了,她的手机响了。 花辞把手机拿在手里转圈,是好的,没坏,长时间没有响过,以为坏了。 季飞挂掉电话,“对了,我刚刚忘了说,音姐说晚上带你出去吃饭。” 花辞嗯了一声。 自从一个星期前阿南出现过一次之后,尽管只有半天的时间,时间很短,花辞就决定让自己忙起来。 每一天她都把自己的时间排满,不让自己有那么多闲时间,她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她不可在幻想中放飞自我。 此次来意大利,连药都没有带,好在情况没有多糟糕。 她去外面散步,快走,最后跑步。 她要这样的身体疲惫,大脑缺氧,直到pera过来,她去洗澡换衣服。 衣服是pera给她带过来的,红色的一字领长裙,她说花辞很适合这种耀眼来平淡她本身而来的冷淡。 “哇哦!”pera赞叹,真的太美了。 “夸张。”花辞轻描淡写。 pera带她上车,“带这种女人出门多有面子,今晚我们一定是最美的。” 花辞笑笑没说话。 …… 她以为是去吃饭,没想到pera带她看秀去了,珠宝秀。 “看上哪一个,告诉我,我想尽办法也买来给你。放心,我会双倍问我侄子要。” 花辞眼花缭乱的,而且她真的不懂珠宝,院子里停的那辆法拉利,她一次都没有开过。 “谢谢,再看看。”她没有一口拒绝。 第1340章 今天要我陪你么? era知道她没兴趣,也就不再问了,花辞是她第一个遇到的对金钱珠宝车子没有兴趣的女人,也是奇特。 舞台灿烂,模特貌美,整个现场珠光宝气的。 她看了一半,想去洗手间。 pera答应,让她不要走丢。 罗马这个气候,这个时间她穿这么单薄,有些冷。 她去洗手间时搓了搓手臂,同时发现一道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身后,追随者她。 她回头,又什么都没看到。 从洗手间里出来,洗手,出去,走了几步又一停。 她转身,在门口的墙壁站着一个男人。 他一头利落的短发,军人般的身姿,五官轮廓似油画端正而英俊,他笔挺的站在那儿,一身质地精良的西装,看着她,眼神如水般温柔。 花辞愣了好大一会儿,几乎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半分钟后,男人张开手臂,“看什么呢,过来。” 花辞大步走过去,他把她拉过来,抱住,感叹,“瘦了。” 花辞叹一口气,好像许久的劳累有了暂时性的胸膛可靠,轻轻一声,“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花辞闭着眼睛,男人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沉声道,“我也很意外碰到了你,也想问你呢。”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他没有多问,李四收养的四个孩子,只有二哥不姓花,姓苏。 他们来自各地,性格不同,但都有共同点,不怎么爱管其他人的事情,不会胡乱插手,除非对方开口。 “吃饭了没?”他问。 “没有。”花辞摇摇头。 “走。” “朋友还在,她会找我的。” “找你的时候我来同她说明情况。” “嗯。” 他带着她离开。 从角落里走,走出去时,男人鬼使神差的回头,朝着舞台上看去一眼。就刚好那么巧的,是柳如在走秀。 她戴着今晚的压轴饰品,耳环、项链、手镯、戒指全套,全钻,加起来人民币三千多万,奢华又瑰丽。 男人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暗了暗,但又很快的挪开,拉着花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台上。 灯光和音乐以及台步相辅相成,配合的天衣无缝,每一步都打在心口窝上,舒适又愉悦。 可柳如却乱了节拍。 她看向门口的位置,整张脸庞都有了碎裂的痕迹。 整个流程,所有模特时间卡的非常严谨,她耽误一秒,就会多出一秒让台上的人来应对这一秒的变故。 然而她却愣了至少十秒以上。 十秒以后她才恢复过来,转身,离开。 她耽误的这十秒让她在后台被经纪人训了一顿,经纪人平时也管不了这位大小姐,但是这十秒会让她损失人民币几千万,以及落得个不敬业的称谓,这种工作态度,是品牌方忌讳的。 柳如取下了首饰递给经纪人,“我出去一躺。” “啊?”经纪人愣在了那儿,第一是因为她在训她,柳如竟然一句话未吭,搁平时她早就发了小姐脾气,第二是她竟然想着走,一会儿品牌方就要过来找她了,大型秀,一点失误都不得马虎。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柳如换了衣服出去。 …… 这个季节正值清凉,大街上少男少女,衣香鬓影,正是美好时节。 花辞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pera打来了电话,花辞在在给她解释。 挂了手机后,花辞看向二哥,他是第一个离开武馆的人,离开好几年了,偶尔回去一次,去了哪儿除了花绝其它人都不知道。 “二哥,好久不见,你变好看了。”花辞也难得去夸奖一个人的外表,她都没有夸过唐影,只是在心里认同她的美貌。 男人全身没有任何首饰,没有腕表,这身衣服也不是名牌,但是贴身,质地不错,穿在他身上,他赋予了这西装更高级的视觉享受。 “别学唐影,她有求于我时就夸我好看。”男人薄唇微勾,似笑非笑,似清风霁月。 花辞知道,唐影不喜欢吃青菜,小时候二哥为了让她吃青菜,没少想办法,威逼利诱,到现在也不怎么喜欢吃。每一次在一起吃饭,她就要避着二哥,要不就求情。 第1341章 思念成疾 1 说到唐影,花辞随口一提,“她现在在苏市,有男朋友了。” 男人一愣。 抬头,目光直直的落在花脸上,深暗,讳莫,复杂。 花辞不知那是何意,只当他是意想不到,“是不是很错愕,她总说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没想到是我几个人中最早有对象的。” 灯光照过去,在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只看得到让人无法辩解的深意,他保持那样的神态有好一会儿,随后才恢复。 “你有么?” “有什么?” “男朋友。” 这个问题花辞没有回答,她喝了一口温水,眼眸微微下垂,热气喷酒到了她的睫毛,完好的摭盖了她眼底的情绪。 饭来了。 两个人都属于话少之人,其实他们四兄妹话都不怎么多,相对起来唐影要多一些罢了。因为已经习惯,倒也不觉得尴尬。 饭后两人出去,花辞看到pera的车。 “二哥,你住哪儿?” “酒店,你有去的地方么,不想跑的话就去二哥那儿睡。” “不了。”花辞指了指pera,“她来了,我和她一起离开。” “好。”他把花辞送到车边,同pera打了一个招呼,拉开车门让花辞进去,又宠爱的摸摸她的手,“回国的时候告诉我,去邺城后找我。” 这话一出,花辞就知道二哥是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处境的。 “好。” 他目送花辞离开,走了以后,他才朝着不远处的一辆法拉利看去,它坐落在路灯之下,昏黄却又无法掩盖它本身散发出来的光芒。 他隔着一定的距离,看了它几秒,然后离开。 才走几步,身后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苏煜!” 他脚步一停,回头。 穿着米色风衣的女有离他只有五米,她脸上还带着妆,头发还盘着,饰物都取下,一身清朗。 她是耀眼的,这种耀眼任凭时光都无法抹灭,她又很美,邺城第一美女,国际名模,身价上亿美元。 他站在原地,柳如朝他走过来,她有大小姐的趾高气扬,两手插袋,“不是分手了么,装模作样的跑过来做什么?” 苏煜瞄了眼她的领口,这件风衣里面可能什么都没有。 “我过来有私人事情要处理。” “是么?你买得起机票?”柳如冷哼,穷鬼。 苏煜淡回,“勉强买的起。” 柳如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那你回国买得起么,买不起本小姐赏你!” 苏煜深黑的眼晴落在她的脸上,柳如净身高175,穿上高跟鞋还是比他矮,男人颔首,夜晚的风徐徐而来,却吹不动他眼中的漠然。 柳如心中似是打翻了的汽水,在疯狂的冒着泡泡。 少倾。 苏煜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扣上扣子,防止走光。 “不劳柳小姐费心,回国机票我自己想办法。不穿衣服就出来瞎晃,不要考验外国男人的自制力。” 柳如闻到了衣服上让她心安又熟悉的男人味道,她眷恋却又恼怒,看了眼衣服。 “这衣服多少钱,要不要我买一件赔给你?我给你穿走了,你不是得心疼死?”柳如看了眼这酒店,这一带有名的奢侈地方,“带那女人到这儿来吃饭,你付得起钱么?” 苏煜不怒不笑,看着她气呼呼又倦装淡定的脸,就像是小白兔拼命想在大灰狼面前装大佬。 他沉叹气,用着沉缓的语气,魅惑着她,“今晚要我陪你么?” 今晚要我陪你么—— 这话乍一听,不知道是把谁拉低,是她忍不住从秀场跑到这儿来,是她急切的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套了一件风衣,是她碎嘴的嘲笑他没有钱。 江湖上有一个词叫先撩者贱。 他说这句话,一下子就让柳如的心情跌宕到了谷底。 一把扯下身上的外套,朝着他扔了过去。 “陪我一晚抵机票钱么?” 苏煜拿着外套,优雅的把他挂在臂弯内,他丝毫没有被她接而连三的讽刺而刺激到,依然优雅,甚至平静的回击,“柳小姐是不是想吃回头草?” 第1342章 思念成疾 2 “你说什么?” “你一再的冲撞我,显然是在激我对你做点什么,而你的脸上也写下了要我陪你的期待。” 他的话刮到了柳如的逆磷,“你放屁!你以为我追出来是在舍不得你?我是想看看我花了大量的金钱和精的男人,在我分手后,是不是拿着我给他的钱买行头泡女人,又用我的钱带着她去消费。” 苏煜精黑的眉轻轻一动,他那么平淡,“如果是呢?” 这一下子柳如的情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倾巢而下! 她眼晴红了,“你他妈真不是人!” 苏煜望进她的眼晴里,那澄澈透明的双眸,水雾连连,快要哭了。 他顿了一秒,走过去,还是把外套给她披上。 “我不要,滚蛋!” 她拒绝推桑,但是她的力气又怎么抵得过苏煜,他把她的肩头一摁,她就无法动弹。 “在外面注意形象,拍到了对你不好。” “要你管!”柳如一脚踢过去,踢到他的腿上,苏煜没有躲避,就让她踢。 他拉着她的手腕往车的方向走,柳如没有反抗,乖乖的跟着他,拉开正驾的门,他把她塞了进去,他站在车外,“慢点开,注意安全。” 柳如这么一会儿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她以为、她以为…… 她或许不知道这一会儿,她的眼晴里装满了渴望,渴望他陪她、拥抱也好、亲近也好、或者吵架说话、又或者送她回她的下榻酒店。 但是他没有,视而不见。 他关上了车门,砰地一声。 柳如的脑子刹那间绷在了一起,侧头,看到他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干脆利落。 他后背依旧是她迷恋的挺拨,似军人的身姿,就连后脑勺的鬓发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堪堪收回视线,原来这段不平衡的爱情里,是她一直拿自尊的高傲在维持,而他被动的享受了一阵子,抽开身,不留半点余温。 她启动车子,离开。 她走后,男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深蓝色的衬衫和笔直的西装裤就像是标杆矗立在灯火烛影中,风采清晰而独特。 车子已经消失,他依旧没有转身。 直到夜幕低垂黯淡,车辆减少人烟稀少。 …… 车上。 pera作为司御的姑姑当然会为花辞那是谁,花辞并未多说,只说那是她二哥。 pera也就不问了。 回到农场别墅。 花辞下车时,pera递给她一个盒子。 “今天的秀场司御知道,他说逢钻就要给他的姑娘弄一个,他不在,我代送。我发过视频给他,款式是他选的。” 花辞接过来,“谢谢。” 她下了车,看到季飞在草坪上扎起了帐篷,他爱死了这片草地,乐不思蜀,悠然自得。 她没有打扰,进了屋。 盒子里面是一整套首饰,今晚的压轴产品,那位中国名模身上戴的那一套。 花辞看着那璀璨的石头,指腹从上面摩擦而来,润滑冰凉质感又很强。她拿起戒指戴了一下,尺寸严丝合缝。 她看着自己的手—— 看了一分钟,尔后自嘲的一笑,取下来。 不好取,她用沐浴露取的,放好,再放进柜子里。打开抽屉时,看到里面大大小小的珠宝,她亦惊讶,不知不觉都这么多了,国内还有。 关上。 此后十天半个月她都不曾打开看一下,包括停在院子里的那辆车。 …… 司御有一个半月没有见过花辞,邺城已经正式进入秋天,夜晚睡觉不再用空调。 这一个多月里他待在空中的时间超过了他去年一年的总和,司长江不再给他安排工作,但是他把两个星期的工作量压缩在一个礼拜内完成。 在喘不过气来的工作里,他发了烧。 高烧两天不退,住院。 雷青青心疼,去医院时司御在看分公司季度报表,腿上放着电脑,脸颊轮廓如刀削,线条异常清朗而凌厉。 她看这样子跑出去立马给司长江打电话,“你知不知道人会劳累过度而猝死!你想干什么,你才五十多岁你就想退休?你让他一个人工作?” 第1343章 我就要你哄我! “我很久没逼他,是他自己想做。” “我管你的,不要再让我看到他忙的饭都没时间吃,否则你也别吃了!”雷青青挂了电话,进病房,司御闭着眼晴,满面倦容。 她心疼的拿过电脑,让他好好睡觉。 这一晚她陪在病房,等早上起来时,司御不见了。 两人小时后,司家人来报,说凌晨三点,大少登上了飞往罗马的航班。 罗青青咬碎了银牙,这小子! …… 司御落地罗马是晚上十一点,去农场别墅十二点半。 他还在发烧,他工作还没有完成,但他没有忍住,或许是人在生病时意制力减退,他丢下一切到了这儿。 上楼。 轻手轻脚的进卧室。 月光如水,倾泄开,似一张曼妙而勾人的纱,沐浴在她绝美的脸上。 一个多月的思想在这一刻忽然爆发。 那种骚痒一瞬间充斥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反而让他踟蹰不前,任由那浪潮侵蚀每一个细胞。他在门口站了好久,才走过去,坐在床边。 看她睡着的样子,月光不及她万分之一。 真美。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缓缓低头,“小辞,我来了。”声音沙哑缱绻。 她唔了一声。 司御看她睫毛轻煽,眼皮轻动,像蝴蝶飞往花谷迎花而去的美妙,他喉咙一滚,再也没有忍住,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吻了去! 花辞直接被吻醒,下意识的就是反抗! 他抓着她的手往她头上一摁,“是我。” 花辞艰难的找到了一点说话的空隙,“把我手放开。” 司御松手。 她的手获得了自由并不是抱他,而是托着他的下巴,硬是把他推开。 借着月色,她看到了他的脸,在月色绰绰里,五官和神情似水般在一片柔情里,透着几分久别的迷离。 她看着他没说话。 司御抓着在他脸颊上的手,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真是我。” 花辞嗯了声,她知道是他,但还是看着他。 司御便没有懂她这神情是什么意思,当然花辞永远不可能告诉他,那是长久没有见到一个人时的惊诧意外还有几分心跳加速的反应,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这种浅极了的骚动,带着温度和经久不散的记忆。 花辞这一刻被这种情绪给弄的心里起了些许的烦燥,她不愿意承认,一个多月心里的空落,忽然有了饱满。 “怎么了?”司御问,又要去亲她。 花辞没让,抵着他的脸不许他动。 “你好像在发烧。” 脸颊很烫。 “嗯。” “别亲我。” “不会传染给你的。” “去洗澡。” “亲我一下,我去洗。” “不洗算了,不洗就不准到床上睡觉!” “……” 司御往下一倒,在她脖子上蹭了又蹭,软软的头发扎着她的下巴,痒痒的。 “你怎么不想我?”呢喃的声音。 “别撒娇,快去洗澡。” “……”司御抬头,在她脸上亲了口,“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花辞把他推了一把,不许他再靠近,他才去浴室。 他走后花辞坐起来,对着墙壁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起床,去厨房。 司御出来的时候,她在厨房做饭,头发用一根筷子挽着,脖颈露出,白皙娇嫩。正朝着碗里盛面,空气中弥漫着面的香气。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最后低笑走过去,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嗯,腰又细了,她瘦了。 “你饿了?” “给你做的。” 锅里还冒着热气,面汤呈现出出淡淡的米白色,还有荷包蛋里破碎的蛋白飘在上面。墙壁上倒印着他拥抱着她的样子,幽紧却又安静。 他侧头,下颌和颈部弧线紧致拉到,线条优美,棱角分明,他盯着怀里的女人,好一会儿没说话,甚至呼吸都没。 花辞把面盛好,然后放入一勺生抽、一点鸡精、一点麻油、少许盐、少许胡椒粉,面再翻拌,汤水呈现出诱人的褐色,香气飘来。 第1344章 两个人的时光 1 “好了,去吃吧。” “想亲你。” “不……”行。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花辞推着他。 他的体温传到了她的身上,很快的,她也觉得很热,反抗便变成了任由他胡来。 胡乱的亲了一会儿,轻柔而意乱情迷。 最后还是花辞把他推开。 她的唇潋滟水色,眼神似雾,“面坨了。” “没关系。” “你敢再亲我!”她眼晴一瞪。 他心跳一乱,又笑开,“不敢不敢,这么漂亮,得好好哄着。” 他拿着面去了餐桌。 一个多月他饮食全乱,胃疼过多次。现在是夜里一点,距离吃饭过去了十二个小时,饿过了头,他已经感觉不到饿。 但这碗面,是他平生吃过最好吃的。 花辞坐在他对面,这是他要求的,他吃饭她不能走。 “怎么瘦了,下巴都变尖了,是不是想我想的?”司御隔着桌子摸她的脸。 花辞把他的手拍开,“你想多了。” 司御继续吃饭,喂她一口,花辞不吃,他必须要她吃,花辞只好吃下去,“味道不错。”这是她第一次做,料也是凭着记忆加的。 “怎么学会的?” “季飞上次生病,他要吃,这是他妈妈在电话里教的。” “不会是你做给他吃的吧?” 花辞顿了半秒,点头,“嗯。” 司御正送面到嘴里,就那么停了! 他抬眸盯着花辞,定格。 少倾,他坐正,面不吃了,拿手机给季飞打电话,季飞早醒了,只是在房间里没出来,做饭那么响能不醒?而且他还睡一楼。 “滚出来!”司御说完就挂了。 一会儿季飞穿着睡衣顶着乱遭遭的头发来了,花辞冲他摆手,“进去睡。” 季飞,“……”他进去了,毕竟他知道,大少也听唐小姐的,那他也听,关门。 司御挑眉,“他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脸沉了下去! “你真没意思。”花辞咕噜一声,“你再这么多事,我上楼睡觉,你一个人吃吧。” “它不香了,我不吃!” “不吃算了。”花辞站起来拿碗,送进厨房往垃圾桶里倒,还没倒就被司御抢了过去,“你干什么?” “洗碗。” “没吃完你就倒?” 花辞抱着手,幽幽的看他,“我们武馆里有一个规定,不吃饭就别吃,倒掉最合适,无论多小都不会有人哄。” “……”司御用单眼看她,这神态风流极了,“那我就是要你哄。” “……” “你哄不哄?” “不哄。” “不哄我就亲你。” “你真是够够的。” 司御一手拿碗,一手楼她的腰,“哄不哄我,哄不哄!” 花辞斜眼看他,软软糯糯,“幼稚鬼。” “我就是,快哄我,不然我不吃——”他拿下巴蹭她脸颊,有胡渣,花辞被他弄的痒死了,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哄你,快吃。” 司御被推了小小的后退了一步,弯腰对她,眼里星辰闪耀,“真的?” “把碗里的面吃完,还有锅里的汤也吃完。” “你不是说哄我么?” 花辞沉默片刻,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最后一揪,“都吃完不许剩,吃完了去吃药,乖,听话。” 司御,“……” 花辞松手走了,上楼。 司御看她走远,才猛的咳一声。 灯光下,司氏向来脾气很臭的大少爷,此时竟露出了一辈子都没有过了神情,他——脚趾头蜷缩着,耳根子红了一片。 半个小时后,司御去了卧室。 花辞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眼休息。 这是个离不开手机的年代,但是司御从未花辞躺在床上玩手机,这一点深得他心。 他进了被窝,抬手,手臂放在她的头顶。 但是她不配合呢,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抬起头钻进他的怀里。 他捏了她的鼻子,“抬头!” 第1345章 两个人的时光 2 花辞没动,而是翻身,从侧睡到平睡,“你吃完了?” “当然,汤都没了,小辞真厉害,人间美味。” “碗洗了没?” “这要我洗?” 花辞暼着他,“真是个大少爷。” 司御强行把她上身抓起来,让她枕着他的手臂,把她往怀里一拉,手就开始作乱。 他烧还没有退,手心滚烫滚烫的,从她的肌肤一路摩擦,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她就打了一个颤。 “别动!”花辞把他的手抓回来,“睡觉!” 司御这会儿很满足,就想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一碰到她,他就急得很。 “宝贝。” “恶心。” “说谁呢?” “你。” 司御嘶的一声把她压住,用力的搂着她的腰,“那我就恶心给你看看!” 窗外月色被乌云遮挡,满地的霜花都褪去了颜色,变得晦涩而黑暗。 卧室里阳台开着,窗帘飘荡灯光明亮,一室的温馨。 “流氓!”花辞吐出两个字。 “我亲亲怎么了,要不然你亲我的?”他作势就要脱睡衣,腹部已经露出。 花辞一把把他的睡衣扯下,“你敢!” “我身材这么好,你怎么忍得住?” “老实点儿!”花辞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她筋脉仿佛都缩成了一团,把他推下去,“我要睡了。” 司御叹息一声躺在她身后,抱着她,“天一亮,我就走了。” 花辞一下睁眼看着外面看着窗外,一个黑压压的天空,就像是一个欲壑难填的无底洞。 她看了好几秒,闭眼。 “哦。” 哦? “就这样?” “嗯。” 司御发狠的咬住了她,没有用力,他从未逼迫她去做那件事情,尽管他已经一塌糊涂。 但还是没有。 睡去。 他喝了药,又劳累了很多天,很快就睡去。花辞反而睡不着,在他的臂弯内,听着他的心跳声,许久才睡。 隔天。 花辞醒来时,司御已经不在。 她躺在床上,手臂挡着眼睛,被窝里还有他的味道,熟悉的久违的。 她不太有力气,起床,刷牙洗脸,量体温,38.1度。 他来了,就像是一阵风刮进了的原本很平静的花丛,他走了,干脆利索,花儿却折枝断腿。 她下楼。 季飞戴着帽子又准备出门了,“花姐,早饭给你留着了,在厨房。我和于红姐去市场采购,今天还要卖水果,我去帮忙。” 季飞完全融入到了这儿的生活,有时候花辞都很难见到他。 “去吧。” “嗯,早上御哥走的时候说他会很快回来。” 花辞没有回答。 季飞走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花辞没有食欲,就喝了一杯温水,也不想吃药。 她躺在客厅的沙发,看着阳光穿透层层障障,到了屋内的地板。 她的眼神空洞,没有一点内容。 她盯着那阳光,直到眼睛干涩的发疼,她才闭眼。 未曾觉得时间过的这么缓慢,她躺了一个小时,好像过了很久。 她叹口气,发出一声冗长的叹息。 起来,去草坪上散步。走了半个小时,出了一点汗,又回去洗澡。 洗完澡她从楼上走到楼下,以前她把自己的时间排满,今天倒是什么都不想做。 去沙发躺着,找了一部片子看,烧没退,又睡不着,片子也不好看。 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车子来,大概是于红和季飞回来了,差不多到了中午。 她没理。 好一会儿她的身边蹲下来一人,正盯着她,她不得不睁眼。 “……”她微愣。 司御对上她的眼睛,低声,“我回来了。” 花辞好半响都没眨眼,“不是走了?” 司御揉着她的脸,才揉了一下就一顿,去摸她额头,说话时眉头拧起。 “我怕我走了,我的姑娘会得相思病,啧,还真病了。”他到了机场,心中有牵挂,又折回。 第1346章 这一天,值得刻进血脉里 1 “还不是你!” “好,是我传染给你的。” 司御已经好了,精神充足,他拿了毯子给她盖着,“吃饭了没有?” 花辞摇头。 “我去给你找吃的,你坐着。” 花辞嗯了一声,他去厨房,走后,花辞卷起了手指,咬着唇。 大半的感冒药都不能空腹吃,厨房里就下来的粥早就不能再吃,司御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决定动手。 倒一杯水拿去给她,“先喝。” “嗯。” 司御走,走了几步花辞又叫住他,他折回,“怎么?” “看电视。” 司御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她,再去厨房。 花辞接着看之前看的肥皂剧,安静的躺着。 司御做饭破天荒头一回,他学着昨晚她的样子去做。 但是第一步就难了,摸索半天,火不会打。 打电话给季飞。 火着了,洗锅,添水,烧。 一碗面他花费了四十分钟,最后做好了,他尝了一口,当即就吐了出来。 这面她不能吃。 吃了还不得拉? 倒掉,重新做。 中途出去,她竟然睡着了。 司御没有吵醒她,把她抱去楼上睡。 她睡了很久,这个时间,司御一直在厨房。 煮面。 煮饭。 材料浪费了不少,用了四个垃圾桶装垃圾,最后总算是做了一碗能下咽的面,也没有糊掉的粥。 他去叫她。 一出门,她就坐在餐桌,单手托腮,安安静静的坐着。 司御走过去,“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一摸她的头,不烧了。 “一个小时以前。”花辞淡淡开口,注视着他的眼睛。 司御在厨房忙碌了四个小时,整整四小时。 司他的眉微不可察的挑了挑,毕竟她坐这儿个把小时,定然知道他在厨房做什么,做为一个男人,让女人看到她做饭笨手笨脚的样子,始终是有点丢人。 “吃饭。”他吐出这两个字,便闪身进了厨房。 花辞还是衬着头,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灼亮,从落地窗打进来,屋里亮亮堂堂,女人的神情莹润而洁白,眸光透着不明的轻润。 司御拿了一碗面和一碗粥,“我尝过,味道好极了,都吃完。” 花辞看了眼,外形上确实没什么问题,她是一个对吃的毫无概念的人,也不挑食。 吃了一口面,面烂了,但味道并不奇怪。 司御坐在她对面守着她,他全程没有问她味道如何,当然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垃圾桶都没有碰到的大少爷,能做出这两碗饭,他绝不会允许对方说不好吃。 花辞一样吃了一半,吃不下了。 “你吃了没?” “没有。” “你怎么不吃?” “我一份只做了一碗。” “……”几个小时就做了这一点,花辞把半碗面推给他,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些试探的意味,毕竟这是她吃剩下的,推过去见他没有反对,她又把半碗粥推给他。 司御双手抱胸,眼皮往下抬,眸黝黑黝黑又明亮,看着她,瞬也不瞬。 花辞接收到了他的目光,终是觉得不太好,“那别吃了。”拿回来。 “不行,来喂我。” “……”又来了。 花辞也很利落,没有扭扭捏捏,坐过去,拿筷子夹面喂他,他张嘴吃了,吃饭时眼神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一直盯着。 盯了好一会儿后,花辞夹起蛋黄——司御打了一个荷包蛋,但是她不爱吃蛋黄,就留了下来。一整个全部塞进了他的嘴里,司御被噎住。 他腮帮子很鼓,男性皮肤也很紧致,鼓起来,皮肤纹路看得清清楚楚。 他盯着她看。 她也盯着他。 五秒后,司御低头,就要吻她。 她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说话,不许吐,不许亲。 直到司御把蛋黄吞进,她才松手,看了眼手心,湿湿的,拿纸巾擦,擦完拿粥,半碗一口喂进了他的嘴里。 司御,“……” 吃完了。 第1347章 这一天,值得刻进血脉里 2 花辞把碗筷拿进去,全程两人都没有语言交流,可那股温馨却无与伦比。 花辞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面,低头,黑发从耳侧倾泄而下,刹那间唇角微微上扬,却又转瞬被掉落下去的黑发给掩盖。 她收拾好出去,拿了创可贴给他。 这是季飞买来的,他总是爬树,总被树枝刮伤。 “干什么?” “手不是受伤了么,贴着。” 司御还是抱着手,坐着,一幅潇洒落拓的姿势,“大男人贴什么创可贴。” 花辞哦了一声,不贴算了。 司御,“……”这女人一点诚意都没有。 …… 司御的手机是飞行模式,任何电话都打不进来,他给司氏发了邮件,回来的时间不定。 所以他也有了闲心情,吃完饭带着花辞去散步,看青草延绵不绝、看果园姹紫嫣红、看时光悠闲曼妙,带她骑马时,看她在他怀里绰约多姿,策马飞腾,他的胸膛撞击着她的后背,闻着由她身上而来的香气。 直到最后花辞体力不肢,不想玩了,才回屋。 洗完澡,花辞睡觉,小睡了会儿,起来时,司御又在做饭。 她坐在餐桌,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她撑着下巴,静静的听着。 这一次司御煮了一个青菜粥,倒是比下午的白粥高了一个场档次。 下午他做饭用了4个小时,这一次比较短一个半小时,大概是有了惊艳吧。 做了一个……花辞半天没看出那是什么,吃到嘴里才知道是烤牛肉。 一个菜,一个粥,时间长不说,他的手背起了一个泡。 “小心发炎。”花辞提醒。 “我没你那么弱。” 嗯好。 花辞便不再说,吃饭。 写给粥有盐,挺好。司御依旧没有问她味道怎么样,他不屑。 花辞吃了满满一碗,吃完放下筷子,“谢谢。” 司御停顿,“谢我什么。” “你的午餐加晚餐。” “口头谢?” “我洗碗。” “这种事交给下人或者洗碗机。” 又来了不是? 花辞知道他什么意思,她不接茬,“我出去走走,你慢慢吃。” 她走了。 司御目送她的背影,眼神渐深,这要是扑过来扒他的库子表示感谢多好! …… 两个人一起在草坪上走着,司御拿着手机多次对着她的脸拍照。 花辞被他拍烦了,转身进屋,上楼。 司御去追,到卧室,他没有推开门,但是花辞也关不上。 司御从门缝里看她,“开不开?” “删不删?” “不删。” “我也不开!” “那我不客气了!”司御用力一推,花辞被这股力道推的往后一推,他关上门,把她一抱,提起来,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你敢把我关在外面!” “别挠痒痒!” “就挠!” 司御用手在她身上泛起了她层层颤栗,还有从未有过的细胞活跃,它们在她身体里沸腾。 花辞没有想过打闹,但是全身都痒,她像是变了一个人,阻止他,最后把他的头猛地一抱,“不要闹。” 司御没闹了,也没动。 但她听到了他的呼吸,花辞这才意识过来……这姿势有多暧昧。 把他松开,脸上有几分不自然。 可这时,司御吻住了她。他站着,角度刚刚好。 夜幕低垂 晚风徐徐。 地处偏僻,外面万籁俱寂,空气里有暧昧的味道还有青草的香气。 屋内温度便升高。 十分钟后,司御把她松开,他的瞳仁就,像是研好的磨,漆黑浓稠的滴不出水来,只有抱团而紧密的黑暗,把她层层包围,又寸寸收紧。 他沉声,“好不好?” 这是在询问。 花辞手指泛红,皮肤发热,她沙哑又浓厚的回,“不好……” 他低笑了一下…… 说不清的风韵迷人。 他把她抱下来,为了稳定,花辞手臂圈着她的脖子。 第1348章 那不是我水平 司御抓着她的颈部往后拉,让两人分开一点距离,他看她白里透红的脸颊,这心心念念的一张脸,哪怕是她说了不好,他也不想忍了。 一会儿后,屋里的灯熄灭。 一片漆黑。 风停了,月色被乌云遮住。 第一次就这么发生了,这种事情在花辞的脑子里从来就没有过幻想,没有定义和概念,但是它发生的自然而然,而且她—— 允许了他的行为。 她像是疯了,今天像失控了一样。 竟然,依了他。 如果她强行阻止,他不会做的。 洗澡。 睡觉。 她躺在被窝,司御在她身边,一声不吭,整张脸都很阴沉,他死死的盯着她。 那眼神说不出的讳莫。 花辞被他盯的头皮发麻,睁开眼睛,她才洗完澡,脸上嫩的好像还有水珠,玲珑剔透的,粉红莹润。 “怎么了?”她轻轻软软的,他没有回答,她又说,“没有关系的。” 这么一说,司御猛的朝她怀里一趴! 搂着她,声音沉闷,“那不是我水平。” “嗯,我知道。”花辞拍拍他的背,权当是安慰他吧。 司御抬头对着她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学医时,老师说过。” “说什么?” “毛头小子就是······” 司御不知道问这干什么,自取其辱! “我不是毛头小子。” “嗯。” 他揉着她的腰,眼神变了一下,“宝贝。” 花辞淡淡的,“不行。” “我还没说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拒绝。” 司御躺了下去,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道,“明晚再试。” 花辞没有回应。 打了一个哈欠。 打完,司御正盯着她看。 因为打哈欠她眼部周围有湿湿的感觉,睫毛上下颤抖,可爱的紧。 “……”花辞,“你疯了?”看她干什么。 被窝里热烘烘的。 把她搂紧了些,让她的额头贴着他的脖子,让她蹭他的颈窝,用力的搂,越抱越紧,舍不得松手。 “小辞,你好香。” 花辞喘不过气来,把他推开一点,长呼一口气,对着他的深眸,“快睡。” 她往下缩了缩,正在在他的怀里,看起来好像是在寻找舒服的位置。 司御看她确实有些困,就关了灯,抱着她睡,过了好一会儿他忽地凑近她的耳朵,“我给你揉揉。” 花辞嗯了一声,“揉什么?” “你不是说很疼么?” “……”她那儿疼,怎么揉! 她不理他,闭眼。过了会儿司御的手还真的伸了过来,揉她的小肚子。 花辞的眉轻轻的动了动,不知道揉这个地方有什么用。 不过也随他去了。 花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司御睡不着了,起来去了书房,拿手机给pera发短信,这个房子要买下来,给花辞。 锁屏时他看了下时间。 2016年9月3号,罗马时间10点30分。 他永远记得这个时间,在他记忆的长河里,这是最深的一笔。 第二天花辞起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玫瑰花,很大一束,玫瑰花的旁边放着一枚戒指。 他坐在床边。 穿着洁白的白衬衫,打着领带,头发乱中有序,柔顺又蓬松。 清凉的光照进屋子,男人、玫瑰花、戒指,像一道画汇成了一束光,以她无法拒绝的速度缓慢的流向了她的心底深处。 这颗种子,很快就开始发芽。 花辞坐起来,她睡眼惺忪。 “司御。”她扒扒头发,他在干嘛呢。 “早。”司御正装,他有着青松的贵气和橄榄球的挺拔,还有玉石一样的光芒以及画中的翩翩公子。 花辞盯着他看,穿这一身……好像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日子。 “手给我。”他拿出戒指,花辞没动。 他把她的手拿起来,把戒指强行戴在她右手的中指,“上次去新西兰,看到它,我就想到了你戴上它的样子。” 第1349章 你是我的第根肋骨 1 花辞拿手起来一看—— 她不喜欢小气吧啦的首饰,比如细细的身子,却镶着一颗很大的钻石,碍手碍脚。 这一枚干净利落,没有多少装饰,铂金。 她抬手一摸…… “不准摘!”司御阻止她。 花辞停下,这尺寸刚好和她合适。她没有摘,放下手,“还有好多呢。” 又买? “我会给你买全世界最好的钻石。”他摸摸她的头,“只要你喜欢,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花辞一时没有回眸,和他眼睛对视。 他说的认真而虔诚,像是刻在某个地方的誓言一样郑重。 我喜欢你,显得轻浮。 我爱你,责任重大。 只要你喜欢,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便恰如其分,是尊重是承诺也是情意绵绵。 花辞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心头火热还是不知所措。 后来她才明白当你对一个人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境时,你就完了。 …… 屋子里有了玫瑰花,整个空间都有了浪漫,中间还有一张卡片。 她从洗手间里出来才看到,抽起来一看,是他写的字。 遒劲有力,潇洒有度。 【我还要!】 三个字。 “……” 一瞬间这浪漫就打了折,大煞风景。 真是司御本色,毫不保留。 她下楼。 司御正在打电话,今天开机了。打电话的时候他招招手,让她过去。 他带着她去餐厅,让她坐,他去盛饭,一碗瘦肉粥,又升级了。 他让她吃,他去了五米之外的地方打电话,同时监督她吃饭。 花辞尝了一口。 还是他做的。 按照他的做饭速度,得半夜起来做? 花辞吃完饭,他还在打电话。花辞上楼换衣服,这个季节该穿长衣长裤,她换好衣服他来了。 “多带几件衣服,带你出去玩。” “去哪儿?” “随便走走。” 他抓了一把,拿了行李箱,往里面一塞。 年轻人就是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丰田霸道越野,带着外出的衣服,他开车带着她,也带着那束玫瑰花。 【我还要】那三个字非常醒目,花辞在看了三次之后,毅然决然的拿起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司御并未发现她把它给扔了。 五分钟后,伸手直接把她的脑袋给板过来靠着他的肩膀,同时抓着她的手,摩擦着她手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有一个名字,叫you‘remy25thrib.你是我的第25根肋骨。 人有24根肋骨,她是第25根,软肋。 这枚戒指是上个世纪新西兰一名著名心脏科医生设计,送给自己的太太,在当地曾让万人艳羡,他们不是同日生,却是同日死,又葬在同一棺木。 一时流为佳话,直到现在依旧被人津津乐道。 …… 花辞是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醒来时候到了,前面是古式罗马风格的城堡,巍峨的立在云端之中。 司御,“这儿有鬼出入,所以你跟紧我,寸步不离,知道么?” 花辞没有回他,下车。 …… 城堡里面只有两个佣人,专门来服务他们的,对司御很客气,好像早就认识他。 吃完午饭,司御带花辞去游泳,自动加温泳池,不会冷。 花辞不下。 司御穿一条泳裤在水下,不停诱哄。 花辞神情若仙,冷冷淡淡,“你带我出来玩儿,是不是想着法子想那事?” 司御眼神有光,“男人有时候不能总说实话,比如说现在。我说是,你要揍我,我说不是,你会说我虚伪。” “那你闭嘴。” “宝贝。”司御手肘撑在岸边,瞳仁里是明亮的想要诱惑她的光芒,“下来玩,在哥哥的怀里游。” “……不去。” “那我不碰你?” “行,你上岸。” “好。”司御一跃而上,躯体结实性感,花辞起身,浴巾还在她身上,“你不许来。” 第1350章 你是我的第根肋骨 2 “好。”司御似笑非笑。 花辞下了水,当年和唐影一起学的游泳,不怎么精,但是游上一圈也没有问题。 司御坐在岸边,还真的没有下去。他欣赏着女人的倩姿,细肩带,后背没有一点赘肉,肩薄而优美,只是……这个泳衣很保守。 就这么看着,他就像有火在烧。 不过五分钟,他都分不清额头是冷汗还是泳池的水。 电话响了。 他一看是司长江,去一边接电话,“爸。” 这一边。 花辞游了一圈半有些累了,于是靠边休息,脚上踩的一个硬东西,她低头去看。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在一种极度的恐慌里! 清色的水忽然变成了深黑深黑,她的视觉跟着那股中心眼一直往下飘荡,她的身体在失重,她整个灵魂已经飘出体外! 密密麻麻,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却又有水压在她胸膛拍挤,她喘不过气来。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眼睛冒着绿光的巨型怪物,张着它的血盆大口,散发着古远而有震慑的声音朝着游来! 她不能动。 她冷汗涔涔。 她像是被人捆着。 她想后退可退不了,它来了,来了! “司御司御!”花辞忽然大声尖叫,她看着水下,脸色从白到青。 她惊恐这种漆黑又恐慌。 司御听到了声音,一转头,看到了泳池…… 扔了手机,一头扎入水里,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她身边,花辞碰到了他,一把抱住,圈住他的腰,人在瑟瑟发抖,下巴靠在他的肩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司御也看不到摸索着脚下的按钮,踩了一下,一切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水变的清澈,声音和动物消失。 “这是这城堡的主人模拟的深海镜向,假的,别怕。” 花辞没有睁眼,死死的闭着,她的脑子里还回荡着方才那惊魂的画面,整个水池都是黑色,她在失重的深海里下坠,猛兽袭击。 她的肌肉在紧绷在颤抖,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被母亲关在小黑屋里的情形。 她用着最恶毒的话来诅咒她。 说希望她死在那儿,永远不要出去,尸体抽了就抛到海里去喂鱼,说不要去打扰她。 刹那间她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断了一样,她控制不住的咬住了他的肩膀,一边喘气一边用力! 司御没有吭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刚应该是吓坏了,他回头看到整个泳池的水都被脚下和四面八方的影射灯给照到一片漆黑时,他亦是一愣。 花辞给他咬出血了。 她很用力。 咬完了后,她气息才慢慢的、慢慢的平稳下来。 司御抱着她走上岸,坐在椅子上,她就维持着在水下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司御等她身体慢慢松软了,才开口,“回头看看,泳池里什么都没有。” 花辞摇头,“不看。” “好。”司御亲吻着她,拿浴巾过来包着两人,“休息会儿。” 花辞没动,才缓解过份跳动的心脏。 司御这才知道花辞有深海恐惧症——以前总以为她是冷冰冰、除了有精神分裂症,就找不到弱点的女人。 其实不是。 她弱点很多。 口是心非,睡觉喜欢被人抱,吃饭要人看着,喜欢黑夜又怕深海。 她也没有那么冷,她也能柔情似水。 司御就这样抱了十分钟,花辞才正常,她从他怀里起来,脸上都是水,皮肤很有恐惧后的余悸。 “不在这儿。” “嗯?” “回去。” “不玩了?” “嗯。” 司御有种带女儿出来玩中途她闹脾气、而他还只能宠着的错觉。 “好,走,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两人去穿衣服,临走前,花辞也没有再看那游泳池一眼。 又上路了。 从山上下来途径一个湖泊,风景很美,司御停车,带她去吹吹风。 考虑她可能害怕,就站的很远。 司御接了一个电话,结束通话后,“去车上,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等我。” 第1351章 混蛋男人 “嗯。” 司御上车拿了笔记本出来,戴上蓝牙耳机,这一忙就是两个小时,花辞也没有下车,就坐在车里等。 没有打扰,没有催促,很安静。 司御结束后,花辞递给他一瓶水,润嗓子。司御眼睛一亮,真乖! “去下一个地方。” 司御打响车子,嗯? 无法打火,几经尝试之下彻底失败,仪表盘连亮光都没了。 蓄电池没有电了,无法启动。 这天都快要黑了。 “不要紧的。”花辞道,“叫人来拖。” 真善解人意。 司御心中软绵,“不如我们支帐篷?” “你有吗?” “当然。” …… 这一晚在外面度过,两个人吃了带来的零食,花辞躺在帐篷里,隔着头顶的透明块,她能看到璀璨的星空。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花辞从来没有住过帐篷,更不说是这种野外。 她想司御一定是有带她出来住帐篷的心思,否则带这东西做什么,准备的挺充分。 她仰头,看着浩瀚宇宙的一角,耳边听到他在帐篷口喷消毒水的声音,又进来给她的脚腕抹了清清凉凉的东西,她一闻,就知道是驱蚊虫。 弄好以后,他进来,躺在她身边。 花辞做起来,“走走吧。”风景很好呢,有星星,有灯光,有湖水。 “有毒蛇猛兽,别去。”司御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又不是森林,你骗谁呢。” “不去,躺着。”他把她拉下来,睡在他的手臂上,花辞看他居心叵测。 司御懂了她的眼神,撑起头颅,微笑,笑的别有所意,“饿了吧?” 花辞看他这笑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有!” “我饿了。” “忍着!” “这种生理需求怎么能忍,你若是饿了就告诉我,我上天入地也满足你。” “你差不多得了。” “关心你是我的职责。” 花辞干脆闭眼,把薄被子别过来盖住下巴,她已经进入了生人勿近里。然而一会儿司御就趴在她的耳边用着极度诱惑的嗓音,“宝贝,你真不饿?” 弄的她耳根子很痒。 她缩缩脖子,“臭流氓。”咕噜一声,司御在她身后很坏的撞了撞,“我饿,一会儿我要解决,你要不要参与?” 花辞打了一个冷颤,转身,“不要恶心,这是野外。” “野外怎么了就不能解决需求了?” “……”花辞点头,“好,你去,别靠近我。” “不要,我要在你身边。” 花辞当即脸都变了颜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后退,离他远一点儿。 她抿嘴,随后又道,“你这个脏东西!” “我怎么脏了,你又不陪我。”司御眼睛里都是笑,像阳光下的湖泊,潋滟亮堂。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悉悉嗖嗖的声音,还有一段意大利语,花辞听不懂。 司御回了一句。 外面传来乱中有序的声音,司御恶劣的摸着她的手,“要不要一起?没有你,我不行。” 花辞把他的手甩开! 都是嫌弃! 下一秒,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司御把帘子拉开,外面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摆桌子和蜡烛红酒,还有佳肴。 “……” 她这才司御说的饿了是真的肚子饿了,生理需求是指饿了,填饱肚子。 她看向司御,后者咧嘴笑开。 花辞拿被子捂住他,“混蛋!” 司御顺势把她一搂,两个人倒在床上,司御把头上的被子拿开,笑脸对着她。 “想歪了是不是?” 花辞咬着牙,骑在他身上。 司御捏她的脸,“啧,这个姿势,酷。” “……” 花辞一下起来,摆头,不理他,出去。 到了外面水风刮过来,刚好刮去了她脸上,,和身上的燥热。 她低头,咬了咬唇瓣,看着自己的脚尖。 …… 在湖边的烛光晚餐。 旁边停着霸道,这边是帐篷,折叠桌椅,一桌美食,还有在风中摇晃的红酒。 第1352章 一起冲锋陷阵 1 倒不想,司御是个浪漫主义者。 只是在这儿喝酒,花辞不得不怀疑他的男人好色秉性。 花辞的脸庞在烛火里倒影着,是文字无法描述的美,这种美不同于之前的冷冰冰,她还有女人的千娇百媚。 司御沉迷其中,喝了一杯半,花辞喝了一杯,吃完饭肚子就鼓了起来,在一旁守着的工作人员来收现场。 这下不走是不行了。 花辞在湖边,她脸红了,喝了酒一身热。她看着湖水,那一圈圈的旖旎,水中倒影着的周围景色,她蓦然觉得—— 这一切都好疯狂。 她以为的平淡生活,并没有鲜花珠宝也没有野外的烛光晚餐,只是和那个人在武馆里平静而乏味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她没有追求,没有理想抱负,能让她安安静静的活着就好。 没有觉得生命还能这样,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折腾,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司御来了,带着陈香的酒味,搂着她的肩膀,和她看向远方。 远山似雾气笼罩,近水似有蝴蝶飞舞,城市的烟火、世俗的悲欢都在遥远的天边,此时只有风花雪月。 司御低头,目光紧紧的锁着她,花辞被他看的心尖儿发麻,男人那一汪深潭把她交融着。 他慢慢的低头,很缓慢。 她眼睁睁的,不,是屏息的看着他俊美的脸庞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吻住了她。 浓情蜜意。 倒影在水中,定格在这山水间。 …… 走累了回到帐篷,万籁俱寂,耳边只有蝉鸣的声音,伴随着心跳一下一下的敲击心房。 花辞本想好好睡觉,但只有月光从头顶的透明层透下来,可花辞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有他的脸,他挡住了她所有的光。 她指尖发热,抵着他的肩膀,“司御。” “嗯?”他含含糊糊,在这样的山涧里,分外迷人。 花辞嘴巴动了一下,司御以唇堵住了她想说的话。 风吹草动,湖水晃荡,月光是银色的光辉,天地正值最美之时。 天上月色,人间绝色,都在这方寸之地里。 帐篷的上方,不知是被风带着摇晃,还是其它。 空气里流淌着暖色调和让人迷醉的芳香,很久以后,乌云把月亮遮住,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夜还继续,还是那么的迷离。 …… 帐篷里。 花辞盖着被子,呼吸还没有调匀,司御收拾妥当后躺在她身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花辞咬着唇不说话,她的脸很红。 司御沿着她的耳朵,“本来不想在这种地方……”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外面有人来了! 并且带着不同寻常的杀气。 花辞还没有意识到,又或者说她一直都没有回神,司御拿了衣服给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他神态紧绷,耳听八方。 花辞这才觉得不对劲。 月黑风高,月色褪去,周围没有一丝亮光。 待在帐篷里有很大的局限性,看不到,只能靠感官。 司御把花辞搂在怀里,扣着她的后脑勺,屏息以待! 有脚步声接近,很轻,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来自同一个方向,他们把他们二人包围了! 他们越来越近,一步两步三步,五步,五步之后,帐篷忽然大动,就在司御的正前方,一把利刃划破了帐篷,正对着花辞的后背而来! 司御等着他的手臂伸到一定的距离时,出手拽着他的身体,同时一掰,咔擦一声。那人半个身子都进了帐篷,帐篷被撕开一个很开的口子,司御低声,“走!” 他抓着花辞,花辞起身出去,似一缕烟快速而出,踩着那人的后背,同司御配合完美,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司御飞身而出,数人来袭,司御转身迎击,花辞似纸片人轻飘飘的从一侧进入了他的身侧,一脚踹向了朝着司御逼近的人。 司御小声对她道,“上车待着!”他清楚他们的目标是她。 啪的一声,花辞好像抽了谁一巴掌,“一起。” 第1353章 一起冲锋陷阵 2 司御听到这两个字,多时血液奔腾,“好!”说话间,他感觉到了寒刃的光从眼角划过,他单手拉着花辞让她离她近一点,她什么身手,他是知道的! 侧身回击,完美错过了刀刃。 帐篷外的地方,光线昏暗,数人打斗,战况激烈,不远处的霸道嚣张的立在了那儿,浑身泛着清冷的黑。 来的人有九个,司御比单打独斗更难,还有花辞,怕她受伤,所以他无法大显身手,但是花辞似乎丝毫不惧。 她有着普通女人的小性子,又有她们没有的勇敢果断,面对这种场面,她极度冷静,尽管身手差,但是也没有让自己受伤。 少倾,司御跳出了打斗圈子,用意大利语说了一句什么,五六个人去追他,他似雄鹰在草地奔跑,带着他一身的狂冽,同时回头看花辞那边,关注她的情况。 他跑到了车边,身后的人紧跟而上,他朝着副驾一靠,打开后座的门,一脚踹去,门弹出去,撞到了紧跟而来的几个人,玻璃碎裂,哐啷一声。 这一声巨响影响了正在打斗的人,司御快如鬼魅,跑到花辞身边,横过一脚,让花辞和他们保持距离,然后拉着花辞就跑。 从草坪到路口,又顺坡而上! 后面的人在追,他们不停的在跑,两个人都没有穿鞋,脚底摩擦着柏油路。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汗水从头的两侧滚滚而下,心快要从喉咙口飞出来,风都带着热气从颊边呼啸。 后面追来的人要看就要追上,司御拉着她,“还行吗?” “当然。”花辞回了他两个字,健步如飞,司御的唇上扬,最后笑容逐渐的放大。 这样的经历,同初次恩爱一样有纪念意义,却又发生在亲热恩爱之后,这给他的记忆又添了一笔无法割舍。 但是上坡奔跑太消耗体力,不过十分钟就已经筋疲力尽,后面九个人变成了五个,手中有刀,穷追不舍! 司御的眉头逐渐拧起,他正要把手松开,回身去击退他们时,前方有车来了。 来了! 他拉着花辞一个关键性的冲刺,在车子冲下来的一瞬,他拉着花辞往旁边一让,车子对着那五个人就去了! 就在这关口,他拉着花辞再次往上。 五分钟后。 身后终于没有了追兵,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两人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最后司御坐下来,拉着花辞睡在她腿上,花辞几乎是软倒下去的,她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 一直喘气,浑身是汗水,心跳紊乱而极速。 司御要比她先恢复。 他也躺着。 两个人一起看向天空,没有了帐篷,天空更加迷人,广阔无垠,繁星高挂,月亮又从云层里出来,如水般洒下,朦胧美妙,无法形容。 他过了一会儿把花辞提起来睡在他臂弯,“没有受伤吧?” “没有,你呢?” “我当然也没有。”司御抽出一个东西,“送给你。” 一把匕首。 “……”花辞接过来,这把匕首还挺重,“你抢的?” “嗯,战利品。” “你得罪了谁?”花辞问,她看着这刀,血色下的光辉和她手上的戒指,发出了相呼应的光。 这刀不是普通的刀,非常漂亮。 司御轻描淡写,“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花绝就是一个,但是这波人一定不是花绝派来的。 他不知道究竟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他的命,很有可能四年前的绑架案就和这人有关。 会是谁呢。 他得罪的人很多。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眉头微微的一拧。 车又来了,停在他们身边。 司御和花辞起身,里面下来的人是城堡的管家,他和司御交流,同时递给了他们落在帐篷里的手机。 花辞一个字都听不懂。 随后司御拉着她上车,又回到了这个城堡,并且他们的房间就在游泳池的上方。 司御体力好,还有精力洗澡,花辞就不行了,整个肌肉都在发抖,大腿僵硬。 第1354章 他不想让她回国 最后被司御抱去了浴缸,两个人一起泡澡。 花辞有气无力的,司御坐在她对面,腿从她的腰间而过,捏着她发红疲惫的脸颊,“这么累还这么好看呢。” “……”又来。 花辞把他的手拍掉,头无力的一侧,司御单手捧着,掌控着她的脑袋,她干脆就把头放在他手心里。 “那管家跟你说什么?” “他说他在监控里看到了我们有难,于是就开了车下山,我们所有物品都在车里。” 那就好。 司御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坐的离她近了不少,另外一只手给她洗澡,抹沐浴露,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尤其是丘壑。 花辞拍他的手,“欠打。” 司御低道,“有没有觉得我们恩爱救了我们的命?” “……” “否则我们睡着,不是被杀了?” 花辞凉凉的,“那还真是谢谢你。” 他相当豪爽,色里色气的,“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 花辞当下在水里拍了一掌,水花四溅,溅到了司御的眼睛,他本能的一闭! 闭上眼睛的一瞬,没有看到花辞带笑的唇角,不过很快又淡去。 “我不洗了。” 她起身,司御怎么会让她走,把她往下一抱,同时扯开她的退,同他一样,从他腰部两侧而侧,搂着她的腰,往他怀里一拖。 这个姿势…… 花辞抽了口气。 他很坏心眼的控制着她的后背来回的荡,每一次都有很紧密的接触,几次之后,花辞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找打!” 司御低低的发笑,“嗯嗯我就缺宝贝打,打我啊——” “……”花辞松手,她浑身都疼,先前跑的太过,“松开。” 司御下巴搁在她脖子,低声怨道,“为什么洗澡要穿短裤?”要是不穿的话,刚刚那不就…… 咳。 “臭流氓!” “我是香喷喷的。” 司御总有能耐把花辞也带到那种幼稚的范畴里,好像他们都是二十左右的少男少女。 尽管她22,他也才26岁,可花辞在这以前的人生都是沉重而阴暗的。 她还是回了句,“幼稚鬼。” “我就是宝贝的幼稚鬼。” 花辞打了一个冷颤,肉麻。她绵绵的挂在他的肩头,“困了。” 司御没有再捣乱,起来,用浴巾包着,换上浴袍,去睡觉。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的很香甜,都很累。 第二天的上午他们的车子修好了,被城堡的管家开过来。 临走时和他们握手告别,握花辞的手,司御没同意,代花辞握了。 管家无奈失笑。 送给了司御一把钥匙,这是一款很特别的钥匙,钥匙柄通透,似玉珏,但是它只有一半。 到了车上,花辞才问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希望我们一年来一次,这一半的钥匙就是一个约定。” 看来这是一个骨子里有着对爱情更崇高浪漫的定义,否则怎么玩这招。 这个城堡定租的人少,应也不以此赚钱。 …… 今天花辞的腿还是疼,司御就没有带她出去玩,去了酒店,司御找了按摩师,但是一想不行,无论男女,都不准碰她。 去酒店的按摩椅,花辞按了个把小时,晚上,晚餐是拿进酒店里吃的。 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去后,司御抱着她磨来磨去,意图明显。 花辞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很累。 他对着她耳边,轻声道,“你不动,你睡你的。” 花辞拿手掌扣着他的脸,“快睡吧!”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花辞确实是很累,肌肉还在酸痛阶段,司御多少还是体谅她,压抑自己,顶多就是亲热一会儿就睡。 花辞没说错,他是个黏虫。 …… 第二天花辞睡了一个懒觉,八点才起床,起来时pera来了,给她送来了漂亮的裙子。 pera瘦了不少,下巴都变尖了,司御和她在外面聊天,花辞在浴室换衣服。 第1355章 司御走了 1 这裙子是抹胸裙,整个肩膀都在外面,她扒拉了一下头发,堪堪搭在肩膀,倒也很舒服。 她出去,正好看到pera要抱司御,正要靠上去时—— “司御。”花辞叫他,司御回头,有头发挡着,司御还没有看到花辞的衣服具体是什么样子。 “怎么?” “你过来一下。” 司御把pera扒开,他过去,花辞把头发给拢到后面,整个样子露出来给他看。 蔷薇花都能看到! “这什么衣服?”他当即眉头一皱,又转头问pera,“你给她穿这个?” pera两手一摊,“有什么问题么,这多正常。” “不行!”司御又去找衣服。 pera到花辞面前,看她优美的脖子和锁骨,看她露出来的小勾,她在花辞肩膀上摸着,“不错啊,我陪你一个多月,你都不许我碰我侄子了?” “我有吗?”花辞轻飘飘的回。 这时司御来了,把pera的手给抓下去,把花辞往怀里一搂,“你不许碰她。” “……我是女的。”pera目瞪口呆。 “那也不行!”司御没有找到衣服,pera带来的裙子都很暴露,他只有让公司的人送来一套运动服。 pera冷嗤,“果然是一路人,都有变态的潜质。” 花辞和司御都不作声,一副清冷的样子。 ……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饭后pera要回公司上班,花辞想问她,最近怎么样,夜慎言有没有去找她。 但是有司御在,花辞又闭了嘴。若是让司御知道,夜慎言来罗马是找他姑姑的,他还不把夜慎言给打了。 …… 司御带她去了斗兽场,看古老而又雄伟的古式建筑,每一寸泛黄的墙面,都是一段历史。 去了威尼斯广场,这是罗马最大的广场,看人文古迹,看异地风情。 又去了特莱维喷泉,司御说这也是少女喷泉,可以许愿,他许了一个愿望,但是没有告诉花辞许的是什么。 后两天去了西班牙广场、万神殿、博物馆,馆内能看到这个城市的诞生,还有很多世界闻名的雕塑。 很多雕塑都有露出男性特征,高大巍峨的矗立在斑驳典雅的装束内。 看到这样的,司御捂住了她的眼睛。 “你干嘛?” “你回去看我的,其他的你不能看。” “……” 他捂着花辞的眼睛走过了这一段,最后发现这馆内有好多都是这般,司御直接把她带走,不看了。 用了一个礼拜,司御带着她看了一大半著名景点,和她形影不离。 花辞又瘦了,但是体重增加了,肉变的更紧实,体力也增加了不少。 在罗马这么长时间—— 司御该走了。 “小辞。” 花辞嗯了一声。 “我不想回去。”他坐在床上,她站着,他的头埋在她心口。 “我不用回么?”花辞下意识就问。 看不到司御的眼神,但是他停了一会儿才道,“我姑姑的农场现在是你的,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姓花,你确定你要跟我现在回去,不再玩会儿?” 花辞没说话,她低头,拍拍他的后脑勺,“谢谢你啊。” “亲我。”他仰头。 花辞自然没有亲,而是看着这张俊气的脸,他并不想让她回国。 即使他已经黏她黏到、她上厕所他都要在外面守着、中途还要问她好了没有,但他依旧不想让她回。 司御走了。 花辞留在了罗马,他给她很多珠宝首饰,还有那一辆价格昂贵的法拉利,同时留给了她这一个多星期的回忆。 他走的第一天,花辞在床上躺了一天,无精打采,季飞终于想起来他的本职,过来找花辞。 可能是司御临走前嘱咐过了他。 他说果园今天买了好多火龙果,果园的果子远远不到市场人的过来一卡车一卡车的拉的地步,只是卖给小摊贩,价格实惠。 这些都是pera有专门的人安排,如今这房子归了花辞,易了主,其它照旧。 第1356章 司御走了 2 花辞没起,没有兴趣。 “唐小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季飞看她精神状态很不好。 “没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来找我。” “我……”季飞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是拿工资的,“抱歉,对您照顾不周。” “没关系,你还小。”22岁只知道玩的年纪。 季飞和她聊了几句就跑了。 花辞又继续躺着,拿起手机,里面有很多照片,这都是司御拿她的手机拍的。 在外游玩时、在酒店吃饭、在房间里休息、还有她躺着他跨坐在她身上,假装给她按摩,逗弄她,她脸上升起来的娇愤。 那是她。 又好像不是她。 她手机里的照片没有他手机里的多,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有一张亲吻照,是他用他的手机拍的。 他像个热情似火的年轻人,她反而不像。 她总觉得自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长又了无生趣,一个星期就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 她并未把这些照片删除,放下手机又睡了去,晚上十点的时候,司御打来了电话。 “喂。”她低声,外面下雨了,小雨霏霏打落在青青草地,像是钢琴里的重低音,半沉重半跳跃。 有些冷,她起来关窗户。 “我到了。”司御走在机场,他戴着大大的墨镜,一身适合坐飞机的休闲服,裹着他的挺拔欣长。 “嗯。” “语气这么平淡,心情不好?”司御问,他看到了来接机的雷青青和司长江,于是他放慢了脚步。 “没有。” “等我,我很快过来。” 花辞没有回答,过了几秒,嗯了一声。 “有时间我就给你打电话,别老发呆,多去走走,我不在的日子我姑姑会去陪你。” “嗯。” “好,我挂了。” 花辞嗯一声,但是对方没挂。两秒后,司御有一丝淡淡的笑从那头传来,“宝贝,你倒是挂啊。”每次通话,他都让花辞先挂。 说完这句话他的步子猛地一停,雷青青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不远处司长江在镇守。 他眼里还有笑。 花辞,“那我挂了,你好好上班。” 司御听到她轻柔的声音,他嗯了一声,耳后嘟嘟声传来。 他用了半年的时间才看到花辞的柔美,然而却只享受了一个礼拜。 挂电话时,他的眉峰轻拧,但很快又平展开。 “妈。”他张开手臂,拍拍自己的胸膛,“来抱抱。” 司御此次去罗马一共有十天,司家对于他抛开一切去找花辞这事儿,早就是怨声载道。 司徒和雷青青明面上对其他人解释,说他太累,说他去休息放松几天也没什么不行,但是心里面早就给司御记下了很深的一笔。 雷青青都气的牙痒,哪儿想抱他。 “叫谁宝贝呢!”雷青青暼他。 “宝贝妈妈,抱抱你儿子。”司御笑着。 雷青青看他这优秀的外表,没忍住还是去抱了他,“你小心点儿,你爸你爷爷要剥你的皮。” “谢谢妈妈告诉我,我要是被爸揍进医院里,你要记得为我哭上一场。” 雷青青气笑了,在他胸口拍了一巴掌,又宠溺的,“你就知道贫嘴。” 司御抱着母亲出去,司长江也戴着墨镜,他的情绪都压抑在心里,他淡淡的看了眼司御,转身走了。 机场是媒体最多的地方,他们总能嗅到一些八卦的蛛丝马迹,从司御出来,就一路被跟拍。 这司氏未来的掌舵人,众星捧月的大少爷,很值得拍。 他们快要到停车场时,司御远远的就看到了秦菲儿,她穿着一件米色的裙子,高跟鞋,长。头发,笑意盈盈的站在那儿。 司御脚步微顿,她也来了。 秦菲儿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御。” 雷青青让了一个位置出来给她,她后退,她把挂在身上墨镜拿起来戴上,唇抿了抿,似是有几分不悦。 “你回来啦。”秦菲儿仰头,看着他微笑。 秦菲儿今天化了妆,比往日里要漂亮很多,好像是在彰显着什么。 第1357章 这都是设计好的 1 司御嗯了一声,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看到了他紧绷的下颌。 “走吧。”他冷漠的道,秦菲儿拉着他的手臂。 那一年他22岁,司御从应城被绑架回来之后,在他的生日会上,他说秦菲儿以后就是他的未婚妻,那一次到他生日会的人,比较多,毕竟是劫后余生都要给他庆祝,但是都是同一个圈子的。 知道他有未婚妻也是这个圈子,并非大众,网络上流传的未婚妻,司家从未大方公开或者承认。 他和秦菲儿在公众场合从来没有亲密过,同频出现都很少,可今天在机场,他的四面八方都是狗崽。 他侧头看了眼秦菲儿,眼里有一种警告,秦菲儿并未发现,反而笑了。 司御没有回应她,往前走,秦菲儿没想到他会突然提步,就这么一带,她身子往前一趴。 司御本能的璇身把她扶起,刚好她爬进了他的怀里,这般亲密。 雷青青在一边闭上了眼睛,她从秦菲儿出现就有了一种情绪上的低沉。 司御把她扶起来,“小丫头,学大人穿高跟鞋做什么,嗯?” 秦菲儿被他抱着,心中舒坦,心情愉悦,“就好看啊。” 司御抿唇没有再回应。 此时,涌过来无数个记者,就这么把他们包围了,一切就是这么巧合。 司御下意识的把秦菲儿往身后藏,可她本来就在他的怀里,她抱着他,一时没有藏起,她的脸暴露在镁光灯下。 司御还是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脸,保护她。 不管是什么时候,媒体人员对有一定影响力的人,永远最在意的都是私人生活,更不说在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司氏董事长和夫人以及太子爷、还有传说中的未婚妻都在。 一旦播出,那是爆炸性的新闻。 “司少爷,请问这个女孩儿真的是您未婚妻秦菲儿吗?” “还有一种听说,是您二人年底结婚,属实么?” “又传言您有另外的意中人,是您怀里的这位么?” “……” 镁光灯不停的闪烁,声音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根本没有给人回应的空间! 司御的脸越来越沉,他一身凌厉而精锐从他墨色的镜片里渗出,他松开了秦菲儿,往前一踏,气势顿时而来! 包围着的媒体有刹那间的安静,作为他们媒体,他们都知道邺城的豪门圈,司御和柳如是脾气不好的人员之一。 而楼景深陆城是脾气最好的人员中的其中两位。 他们有一些些的忌惮,但是一转眼炮轰式的提问又来了! “大少,秦小姐是您的青梅竹马,您一定很爱她是不是?您会忠于这段婚姻么?” 司御的目光从这群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这种缓慢好像在审视着什么! 情不自禁的,就让人起了戒备和防范。 “司大少……”又有人开口,还没有说话,司长江浑厚的声音来了。 “这位小姐确实是我们司家的未过门儿媳妇,会择日玩婚,至于其它问题,我们不便回答,请各位媒体朋友让一让。我儿子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需要休息。” 说这话的时候,雷青青看了眼司长江,但也没说话。 秦菲儿隐藏在司御的身后,谁也不知她的表情。 司御—— 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双手落在裤子的口袋,一身挺拔,鹤立鸡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不透,猜不到。 …… 四个人上了一辆商务车,司御从司长江手机拿过车钥匙,记者看到未婚妻秦菲儿上了副驾。 司长江夫妇上了后座。 车子以飞驰的速度离开了机场,很快上了机场高速,车速从一百直接飙到了一百五,即使没有开窗,也能感觉到车就像是飞出去的箭矢,以无法自控的速度一路冲撞! 秦菲儿闭上眼睛,她死死的捏住安全带,怕的脸色发白! 司长江和雷青青互看一眼都没有出声,这样的危险驾驶,直到在五分钟后才停。 司御满面阴霾。 回到司家。 第1358章 这都是设计好的 2 到停车场。 “你先进去。”这是对秦菲儿说的。 秦菲儿看了眼司长江他们俩,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秦菲儿斗胆,“御,一起进去吧,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饭菜。 司御一个眼神扫过去,秦菲儿立刻闭嘴了。她深深一呼吸,走了。 开门下车,进屋,进了屋之后,她还不忘回头看看。 …… 司御从正驾下来,打开了后座的门,眼睛幽深似墨染,“二位,你们是下车解决,还是在车里面?” 雷青青沉默。 司长江下来,他下来后,司御关上了车门,彭的一声。 司长江依然是董事长,他有被岁月沉积下来的涵养和气场,和司御对视,“解决什么?” 司御年轻,轻狂而傲气,丝毫不输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闲心情来接我的机,你从小到大接我几次?我还记得我八岁第一次独自去国外,回家时还是自己打车。” “所以呢?” “突然关心我,那必是有利可图。” 司长江冷嗤,“我图你什么?” “和我妈,和菲儿,又安排媒体,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司御的太阳穴狂跳了一下,“你就差在媒体面前通知我,结婚日期。” 司长江声音也大了不少,“司御,你和花辞的事情已经在网络上闹的人尽皆知,你们在罗马游玩被人偷拍传到了国内!如果不是我压下来,现在整个司家的形象声誉就是人人喊打!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毁我司家,你在伤害菲儿,我这么做是在挽回你的形象!你还有脸来跟我兴师问罪!” 司御确实不知道他和花辞的事情曝光了,也不清楚在罗马,被传到了国内。 他一字一句,“司家如果因为我的私事而乱得无法收拾,说明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司长江气结,“你!” 司御继续,“年底我不会结婚,如果我连我自己什么时候结婚都做不了主,干脆你让我滚出司家。” 司长江气的脸色都变了。 司御出去。 走了几步,秦菲儿从屋里追出来,“御。” 司御站住,回头。 秦菲儿满脸温柔和深明大义,“不要和伯父吵架好吗,这件事和伯父无关,是我安排的,我要伯父这么做的,你怪我好了。” 一缕清风吹过来,把司御额前的头发都吹散开,他粗黑的眉、深黑到不敢窥视的双眸,他一步步的走道秦菲儿面前。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找你算账?” 秦菲儿面色一窒,她发出一声软绵的不知所措的,“御……” “安安分分的待着,该给你的我绝不会少给你!” 他难道看不出来在机场她是故意摔倒的?故意抱着他的腰,故意把脸对着镜头的?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司长江横过来,把菲儿往后挡。 司御眼睛似充血,“菲儿是善良的女孩儿,你要作乱,别带着她。父亲若是想和我较量,我丝毫不惧。” 他这一次走了。 司长江气的脸色发白,却又无法宣泄! 雷青青从车里下来,叹气,“我就说这样是行不通的,御儿怎么可能甘心被人耍。” 司长江雷霆震怒,“这不都是你宠的么,为了一个女人,我看他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 雷青青考虑到秦菲儿还在场,也就不说什么。司长江过了会儿也意识到不该对妻子发火,拍拍她的背,表示道歉,他上车,生闷气。 雷青青到秦菲儿面前,秦菲儿的眼睛红通通的。 “菲儿。”雷青青叹息,“别难过。” “伯母。”秦菲儿没哭,声音带着哭腔。 雷青青其实非常不赞同今天他们这么逼司御,但是事情已经做了,那就只有解决。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出去走走,多交朋友,若有更好的男孩儿,我支持你。御儿还在新鲜期,越是往他头上顶,他越是反感。” 秦菲儿知道雷青青不喜欢她,可她难得有一次在她面前挺直了脊背,“我是御的未婚妻,我不会朝思暮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争取,但是我想见见那个女孩儿。” 第1359章 花辞,回来吧 秦菲儿想见花辞,从情理上来说,雷青青是不赞成,因为这个举止一定会让司御恼怒,而且从上一次司媛媛事件来看,花辞不是善茬。 可是从理性上来说,秦菲儿要见花辞合情合理,无论怎么讲她都是司御的未婚妻,去见司御在外面的女人,说得过去。 雷青青没有给我回应,她在犹豫。 司长江道,“可以,改天我给你安排,让你去一趟罗马。” 秦菲儿表示感谢。 她是有底气的,司长江支持她。 雷青青没有任何表示,她让秦菲儿进了屋,司长江去正驾,开车回自己的家。 雷青青在车上道,“你看这事儿闹的。” “谁闹,不是那小子在闹么?我就不进这个邪了,本来好好的,自从花辞已出现,他就开始变得不像个正常人。” “说什么呢,怎么就不是正常人。人有七情六欲,在我看来这是很正常的,即便这不是我的儿子,我依然认为他没有很大的过错,而且你不认为菲儿和御儿并不怎么合适么。”雷青青为儿子辩解。 司御有一个不羁的灵魂,他不会喜欢太听话、唯唯诺诺的女人,而且秦菲儿确实不适合做未来司氏的总裁夫人。 司长江就是不喜欢妻子这么维护司御,气的他懒得说话。 绷着脸! 过了会儿,雷青青又换成了委婉的语气,“先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吧,看他表现。再说了现在花辞也在罗马,万一不行,我过去一趟,找她谈谈。” “再说吧,我也不想插手臭小子的私人事情,但是我不愿意看到司家再重蹈覆辙,又一次臭名远扬。”上一次被媒体津津乐道,一提起司家就觉得评论司家是个垃圾,还是在几年前司音音的身上。 雷青青叹气,她还想给儿子说好话,也不好开口,她也不知道司御和花辞发展到哪一步了,可别搞出孩子来。 …… 司御从家里出来,回锦瑟十弦洗澡换衣服,此时天色渐晚,他去了书房,同时给秘书打电话,让秘书把这段时间他不再邺城时,网络上关于他的新闻都发过来。 五分钟后来了。 打开。 是某某媒体曝光的,他和陌生女子在街头亲吻拥抱,这是最开始的时候,花绝出现的那一晚,花辞为了见花绝,横穿马路,他盛怒之下去吻她的照片。 时隔几个月,他和花辞突然爆出,那便是有心之人特意为之。 还有曝光了锦瑟,他和陌生女子的爱巢。 另外就是他和花辞在罗马游玩,照片只有两张,在大卫雕塑前,他捂着花辞的眼睛不让她看,花辞抿唇要推开,他不让,还有一张在喷泉前,他偷亲她。 这是游客偷拍,还是有人故意的去拍,还有待考证。 但是今天在机场里发生的事情——不能曝光。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安排公司的公关部,不准有任何一条新闻出来。 此时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登上娱乐版块。 【司氏大少爷和其未婚妻不惧情感不和风波,在机场撒狗粮。】 【司氏董事长亲口证实,秦小姐就是司家未来的掌门夫人。】 【男才女貌!司家大少和夫人机场亲密照流出】 明明已经公关过,但是他们依旧出现在头版头条。 司御打电话到公关部。 “大少,我们确实已经做了相关处理,但是……”公关经理支支吾吾的,显然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是董事长让你们不许做?” “是。” 司御挂了。 直接打电话到外面的公关危机公司,跳过司氏,二十分钟后,这些新闻在网络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时,晚上六点半。 罗马那边应该是上午了…… 他起身去公司 …… 锦绣未央。 夜慎之从几天前就知道这新闻,也看到了司御在罗马和花辞一起玩的照片,今天司御回来了。 而并未查到花辞一同回来的航班,她还在罗马。 他几度拿起电话想给花辞发信息,又都忍住,他是男人,不是打报告的人。 第1360章 偷偷回国 1 可他,迫不及待的想让花辞知道这条消息。 想来想去,他摁下了分机。 “进来一趟。” 秘书来了,不再是莫荣儿,换了一个人。 “夜总。”她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夜慎之发布命令,而且夜总好像在思索什么。 “你先出去。”夜慎之暗暗叹息,他本想让秘书订一张飞往罗马的机票,他亲自过去,但想了想又作罢,他飞过去,司御马上就会知道。 只会增加一些没必要的纠缠。 秘书走后,他给花辞打了一个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接了。 “夜先生。” 这一声清润的嗓子,仿佛是一缕清风拂过了他的心头,形容不出来的惬意。 夜慎之目光微重,黏着手指,他儒雅的模样倒影在已经熄灭的电脑屏幕上,即使是一个阴影,也是轮廓分明。 “在罗马好玩吗?现在应该习惯了那边的气候吧?” “嗯挺好的。”没了。 她不说话,夜慎之忽然找不到什么话题。 他又失笑,“什么时候回来,我许久都没有和你切磋琴艺,倒是有些手痒。” “最近都不会回来。” “不回么?一直在罗马不是不方便么?” “夜先生这么想让我回邺城,是有什么新鲜事么?” 从这言语就知道了,她还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 夜慎之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的高楼,目光沉了沉。 “回来吧,终究是要回国的,隔那么远,就算是在谈恋爱,也没有什么意思。” 花辞没有说话,她停顿片刻,挂了。 她看着青青草地,眸是让人看不懂的迷雾沉沉。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博,还没有打开,季飞忽然朝着她撞过来,她手一抖,手机掉进了牛奶里。 他们正在给牛挤奶,她的腿边就是半桶奶。 “哇好多奶啊!”季飞发出惊叹声,蹲着,同工人一起挤,好像没有发现把花辞的手机给撞掉了。 花辞顿了片刻,她把手机捡起来,已经关机,是不能用了。 她又看了看季飞,他忙不停的挤奶,不亦乐乎,笑呵呵的。 她收回思绪,转身进屋。 手机坏了,花辞和司御也无法在联系,接下来的两天,花辞什么都没做,就窝在家里。 第3天的时候,pera来了。 “怎么回事儿?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她去给pera倒水。 “pera。”花辞叫她。 pera低笑,“不如你叫我音音吧,或者跟司御一起叫我一声姑姑,我这个名字是给意大利人叫的,你叫起来怪怪的。” 用中文腔调叫着意大利语的名儿,可不就怪么。 花辞好看的唇角勾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她看着司音音,“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两人说是去走走,但是花辞却上了那辆豪华法拉利,而且是副驾,把正驾留给了司音音。 “做什么?咱们俩去飙车吗?” “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个车子,我在意大利又不能开车,试试?” 司音音低笑,她是很漂亮的女人,尽管她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种新鲜的活力感,但是她有30岁女人的妩媚和成熟,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坚强又脆弱。 “这是我侄子花了好大的精力买来的,我碰你一下他都不愿意,更不用说开他给你买的车,要是想出去我带你,坐我的车。” 花辞想了想,下车。 上了司音音的跑车。 她们去了不远处的葡萄园,这儿的老板是司音音的好朋友,两人戴着帽子和手套去了葡萄架下,一串串紫色玲珑剔透的葡萄从头顶往下,穿插在青绿色的叶子中,细致的阳光在上面一照,那好像是最顶级的宝石。 司音音剪了两把,看花辞一直在摆弄葡萄,便问,“你是心情不好吧,有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花辞也就不再扭扭捏捏,放下剪刀,对着司音音,“我想回国。” 第1361章 偷偷回国 2 “哦?这儿不好么?” “我总归是要回去的。” 司音音把剪下来的葡萄放进篮子里,她看着花辞,她穿着长袖长裤在这一片绿幽幽和紫色藤绕的环境里,格外的赏心悦目,仿佛是油画里的女孩儿,处处都见精致。 可她眉间有愁绪。 司音音不知道花辞为何会突然想回去,但身为女人,她的第六感告诉他,花辞可能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是在年轻的时候,她一定会阻止。 但是现在。 她年纪大了,她觉得他好像活了很多很多年,心里面有一种很沉重的沧桑感。 “好,我给你买机票,我送你去。” “谢谢。” 司音音微不可闻的叹气,而后又抬头……她清美的脸颊带着几分悲伤和向往。 “回去后帮我看看我两位哥哥,和我父亲。”这句话她说的很轻。 “好。” ……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就在去机场的路上。 司音音说过她以前是公主,被司家所有人宠在手心里,可为了一个男人,现在背井离乡,再也不回邺城。 花辞过了安检,回头。 回头,司音音在站在登机口,她在看着飞扬邺城的航班。 她想司音音这会儿应该是撕心裂肺的,有家没办法回,无法归乡。 她走了。 司音音在机场站了很久,看着飞往国内的航班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依旧驻足凝望。 她的脸上是平静的,可墨镜掩盖之下的眼睛,已经红了一片。 这儿人来人往,她像是没有一个灵魂的一片叶子,带着被撕碎的叶身,还要强装淡定。 很久后,她转身。 眼睛干涩的厉害。 她拿手机给季飞打电话。 “音音姐。” “这几天花辞在我这儿,不回来。” “好的。”季飞不疑有他。 司音音收起手机,出去。 她隐瞒了司御花辞回去的消息,如果此次回国,花辞发现了什么,那是司御的命数。 有些事,早晚都会知道。 如果他们没有一个好结果,那么曾经好好拥有过,也不是一件特别伤心的事情。 然而人们往往惋惜那些明明相互喜欢、明明付出了真心、明明倾其了所有的精力,还是不能在一起。 但是她相信司御是真的喜欢花辞。 她低头想事,此时,“姑姑?” 她停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四下一看竟然看到了秦菲儿。 她小鸟依人,小巧玲珑,加在一些西方人群里实在是过于娇小,存在感也不那么强。 “菲儿?”她摘下墨镜,意外。 秦菲儿跑过来扑到司音音的怀里,“姑姑,没想到在这见到你,你是来接我的吗?” 司音音只顿了两秒,接话,“当然,特意来接你,到处都找不到你呢。” 秦菲儿笑了一下。 “你来做什么,你一个人么?” 秦菲儿吐吐舌头,“嗯一个人,我来找个人,御和伯父伯母不知道我过来。” 找人? 是来找花辞的吧。 司音音朝着那一头看一眼,这会儿飞扬邺城的飞机怕是都出了意大利的领空。 “好,走吧,先去姑姑家。” “好,谢谢姑姑,我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是啊,真巧。 花辞走,她来了。 …… 花辞到邺城的时候正在下雨,瓢泼大雨,机场困住了很多人,无法离开。 她戴着口罩,她有带口罩的习惯,因为她鼻子灵敏,总会闻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她胜在没有行李,也没有手机,只有一个包,装着她的个人证件,她从人群里穿梭,打了一辆车,去锦瑟十弦。 入秋了,一下雨这气温就嗖嗖的下降,空气清冷而潮湿。 她在飞机上没有睡觉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她有些晕机,靠在车窗上假寐。 没过多久,车子发出一声低喘,就再也走不了,坏了。 司机很歉疚,说让她下车,不收她的钱。 花辞还是给了钱,下去。 第1362章 我一直关注着你 这倾盆大雨,她一下来,就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高架桥。 车水马龙,大部分都是从机场出去的出租和私家车。 花辞站在那儿,她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贴在身上,迎着路灯,那么明显的身材弧线,很正点。 司机在车里看到了,从在车里对她喊,“小姐,要不到我这里来躲躲雨吧,等雨停了再想办法。” 花辞回头,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赤果果的猥琐的光,还有他不轨的意图。 大雨倾盆淅淅沥沥,雨点冲刷下来,溅射在砖石之间的缝隙里,又打回到小腿肚。 她本来没打算理那个司机,可万万没想到,那个司机冲下车拉扯她,要她上车,他的手碰到了花辞的手臂。 花辞反手掰着他的手腕,就听到他一声惨叫,转而他又扑上去,可能花辞的反击激起了男人心里深处的输赢欲,觉得还搞不定她一个落单的女人,那还见了鬼了! 下雨,路面湿滑,雨水流进了眼睛里,视线受阻。 花辞一个没注意被他一推,脚下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包也甩去了远方。男人接着就来抱她,那样子非要让她上车不可。 花辞死死的咬着唇,眼睛里迸射出如寒刃一样的寒芒! 他已经抓上了他的肩膀,有人来了,摁喇叭,问他们做什么。 司机吓一跳,回头,说这是他女朋友。停下来的人哦了一声,原本也没有想多管闲事,只是好奇而已,听到这样的回答开车走了。 司机对着花辞露出几分凶狠的眼神,他的手朝着花辞的心口摸去。 他力气很大,按着她的手臂,花辞一时没有挣脱开,在片刻的放松之后,她抬手一巴掌呼了去。 男人一愣。 趁着他发愣的这个空挡,花辞往那边一滚,迅速起身,先发制人,对着他的脆弱处,踹! 他疼的弯腰。 花辞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但是她并没有走多远,好几辆出租一同过来,说她故意伤害,不准走! 机场巡逻队此时经过,看到这儿停了几辆车,便停下。 这一晚也刷新了花辞平生对人性的认知,闹到了机场警卫室。 花辞也无法想象,如果那时巡逻队没有来,她今晚又会怎么样。 “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男人和一个女人闹什么,这大晚上的。”一名警员问。 花辞一身湿透,坐在椅子上,她冷的骨头都在发疼。但她又是镇定的,那么平静。 那个被花辞攻击过的男人,这会儿已经不疼了,他说,“这是我老婆,没什么,就是一般的夫妻矛盾。” 警员看看他又看看花辞,这两人的外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么?”怀疑。 其他司机,“对啊,我们都可以作证,她就是他老婆,两人有矛盾,小嫂子闹脾气,所以我们去帮忙,警官,真没什么事儿。” 警员想了想,然后刷刷在笔上写了什么,“既然是你老婆那就好好说话,大晚上跟媳妇儿吵什么,还这么漂亮。” “是是是,我一定改。” “行了,带你媳妇回家吧。” 司机连声答应,他再一次去拽花辞,“媳妇我们回去。” 花辞起身,一个莫名的眼神朝着他甩去,司机心里猛一犯怵。 她没动。 警员过来劝她,说这么晚不要闹了,说她老公开出租给她买名牌衣服,给她养这么漂亮,看在这个份上,就别置气。 另外几个人也是,一同上来劝说。 花辞没有任何言语,她默默的走到了门口,众人以为她要跟着回去了,司机心里都在盘算,回到家怎么弄她。 她却拿起了一根警棍,回头,对着他直接抽了去! 抽的应该是头,直接见血。 所有人愣了,警员反应迅速的过来,“你干什么!” 花辞没有手软,继续对着他,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她的气势在无形之中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从沉默到冷茫。 警员的手臂挨了一警棍,他勃然大怒! 第1363章 我已经有了司御 1 回击。 花辞跑出去,在门口的草地,她被五个男人围攻。 “给我!”警员怒道。 花辞不给,他冲上去,同时那四个男人也一同去,花辞很快失守,她被圈在狭窄的方地。 正当她咬紧牙关,心里那股火有了杀意时,车来了。 灯很亮。 刺的她的眼睛都睁不开。 车停,人下来。 灰色的西装,处处见精良,儒雅又金贵。 他快速走过来,把花辞扯到他身旁,厉声, “做什么,欺负他?” “夜先生?”警员认出了他,毕竟是机场的vip会员,他认识很多大人物。 “是这样,这位小姐是这位司机的妻子,两人闹矛盾,我正在调解。” “妻子?”夜慎之把这两个字咀嚼了一下,几丝阴寒而来! 那几名司机,看到了夜慎之,顿时气焰就小了不少,面面相觑。 “我用用。”夜慎之对着警员伸手,要他手里的警棍。 警员犹豫了一会儿给了。 夜慎之拿着警棍,在手里掂了两下,很重!他侧眸,某人已经要跑了,他一棍子下去,那人单膝跪地! 他丝毫没停,棍子在空中,似游龙一般,只听得破裂的声音,转瞬四名司机都在哎声呜哉,他们心虚又加上夜慎之的身份,所以没有反抗。 可警棍上滴落的血不知道是谁的。 夜慎之手背上的筋脉都爆了起来,他对着那位说花辞是他妻子的司机,又是一棍子—— 可能这人一辈子都没办法开车了,右腿小腿的肉眼可见的骨头凹陷。 他啊啊放声尖叫。 警员愣了,这……这算怎么回事。 “夜……” 夜慎之最后看着他,目光没变,他看起来那么温润,可下手却丝毫不手软。 对着警员打下去,直接皮开肉绽。 “垃圾也当警察!” 警员倒在地上。 夜慎之看着这情形,共五个男人,他冷嗤一声,从西装口袋拿一张名片扔在地上。 今晚的事还没完呢。 拉着花辞上车,上去后,从后座拿了大衣给她。 夜慎之开了暖气,倒车,离开。 “没事儿吧?”他问。 花辞摇头,可她脸色发白,还有些青,额头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 “你忍忍。”他开车上了路。 花辞坐在副驾,她就像个折断了花瓣儿的花蕊,又被雨水侵袭,脆弱的让人心疼。 她胃绞痛,痛好一会儿了。 “你……”她低声开口,“你怎么会来?” 夜慎之轻描淡写,“我送一个朋友,返回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包,很像你的,一打开里面还有你的证件,于是我才折回。” 这话半真半假,后面是真,前面是假。 他没有送朋友,只是在两天前他打过那一个电话之后,就一直关注她的航班,今天终于等到了。 花辞没有再问夜慎之其他问题,她闭着眼睛,忍受着胃部的不适。 身上湿漉漉的,一直在滴水,她想她现在一定很狼狈,也很丑。她虚虚的抬眸,在雨水拍打里她在倒车镜里,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自己惨白的脸,几缕湿湿的头发黏在脸上——那么沧桑的感觉,她抬手抚去。 就在这时候一辆车牌号为y0111的悍马从左侧超车,驶进了他们侧前方。 她的手指猛的一怔! 可也就是这时,另外一辆车同时超车,且变换车道,到了他们正前方,夜慎之接着打转向灯,往右。 一连贯的操作,有巧合,也有无意。 夜慎之直接跨越两个车道,到了最右侧。 那辆悍马,已经有一点距离了,雨水涛涛,很快就看不清他的车身。 花辞这才把手放了下去,声音那么轻,“夜先生,可以快点么?” 夜慎之的眼睛深黑幽暗,他单手掌控方向盘,不紧不慢。 他回,“不好意思,快不了。” 他儒雅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花辞没有再说话,闭眼,一直到市区里再也没有睁开过。 第1364章 我已经有了司御 2 悍马车里。 司御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戴上了蓝牙耳机,外面雨势渐大,丝毫不停歇。 他给司音音打了电话,“姑姑。”他转动方向盘,轻轻的滑了一个小半圈,开车的那只手细长而白润,脉络清晰而分明。 “宝贝,想姑姑了?” “季飞说花辞在你那儿?”司御昨天给花辞打了电话,她手机坏了,便打在了季飞那儿。 “你找她有事儿?”司音音回的很轻松。 “有,你把手机给她。” “她在休息,你知道她睡眠质量不好,你要是想打扰她,我去叫。”司音音回的毫无破绽。 司御犹豫两秒,“好,那让她好好休息,我过会儿再找她。另外我两个小时前以你的名义发了一封邮件给你的秘书室,给你请假三天。” “……” “好好陪陪她,改日我有重谢。” “劳资谢你全家,混球!” 司御暗笑不语, 司音音挂了电话,她看看时间,想着花辞应该是到了,那看来司御还是不知道。 可能更不知道秦菲儿也来了意大利。 司御放下手机时,又朝后面看了一眼,夜慎之在后面。 但他仅仅也也就是看一眼,再无其它。 …… 花辞醒来时在夜慎之家里的楼下,她头昏脑胀,胃稍微好了些,身上的衣服被自己捂的发热,可它还是湿湿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上去洗个澡吧,我已经联系了医生,他一会儿回到家里来。” “不,我要回去。”她说这话的时候喉咙很痛。 “花辞。”夜慎之叹气,“其实我已经在这儿停了有5分钟了,等你醒来,本来我可以直接抱着你上去,但始终有些不妥,现在就不要跟我唱反调,换衣服看医生。” 他没有再给她说话的余地,下车,拉开副驾的门,让花辞下来。 花辞没有动。 她看了看车库里那么多的车辆,黑压压,好像是茫茫无尽头。 她目光一垂,伴着嘶哑和无力,“那麻烦给司御打个电话。” 这停车场太空旷,太安静,她说的话好像带着回应,丝丝缕缕朝着夜慎之的心里深处而去,一层层击着他的心脏。 以前她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起过司御,从没有,这一次有了。 他始终认为,花辞是冰清玉洁又高高在上的女孩儿,她应该不会有柔弱到提起另外一个人男人的时候。 可发生的时候,他竟觉得喉头哽塞。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敏感的发现,她已经喜欢上了司御。 夜慎之沉道,“我不会打这个电话。”但他把手机给了她。 花辞接过。 她摁了司御的电话号码,通了,但是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挂断。 夜慎之的电话……司御从来想接就接。 花辞打了第二遍,才拨出去,手机就被夜慎之给抢走,同时摁断。 “好了,一次就够了。”他的眼神深谙似沉墨,带着克制和隐忍,他拉着花辞的胳膊,把她拉下来! “下车!” 花辞下来,身上的衣服随之掉在了地上,夜慎之捡起来,要给她披上的时候,花辞漠然的眼神对着他。 “如果我跟着你上了楼,如果我在你家里洗了澡,如果我穿了你的衣服——那么,我会是个没有底线的女人,有任何后果都是我咎由自取。夜先生,虽说你未婚我未嫁,但我不喜欢不明不白的没有必要的牵扯和矛盾。” 她明明就是脆弱到随时都会倒下去,可她的嗓音又那么清润清晰,这一刻她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明亮的把勾去了夜慎之的几死魂魄。 “会有什么后果?”他问。 “你知道我和司御的关系。” “我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但是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这不一样! “那你现在知道了。” “花辞,你是在告诉我,你喜欢他,你和他在一起了么?” 回声在上空迂回盘旋,花辞头晕目眩,她的睫毛干了,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黝黑浓密。 第1365章 秦菲儿回来了 她神情几分恍惚,但转瞬又清朗。 她答非所问,“今天谢谢你,我不会去你家。” 夜慎之唇角绷着,“我不会告诉司御,他不会知道。” “可我知道,我有了他,便不想在别人家过夜了。”她后退一步,微微鞠躬,谢谢她救他于水火之中,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出口是一个弯曲的通道,有几缕光过来,青灰色,从她身体两侧穿过去,夜慎之看到了她惊恐细致的腰线。 她走的缓慢却又决绝。 时光飞逝里,夜慎之都记得这一幕,也记得这一刻对司御的羡慕和嫉妒,还有为她的心疼。 “花辞!”他吼了一声,大步过去,挡住她的去路,司御有未婚妻这几个字已经冲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下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在疼,他竟然……不舍得看到她眼里的震惊和悲伤。 【我有了他,我便不想在别人家过夜。】 这就是她的选择。 花辞和他对视。 “那我送你去酒店,不要找司御。”他转声,酸涩、还有他没有察觉的卑微。 花辞拒绝了夜慎之的要求,“不了,我回家就好。” 她离开。 脚尖才动,夜慎之忽然抱住了她,手臂包围着她的身体两侧,下巴在她耳廓的位置,搂着她的背和后脑勺,低低一唤,“花辞。” 他低低的一声。 视线拉长,看着停车场的某一个角落,眼神幽暗的不可思议。 “放开!”花辞把他一推,夜慎之松开,手掌在她的肩头捏了捏,他的头微侧,侧低头看着她。 “现在半夜十二点多了。” 花辞把他的手抚开,“我知道。” 夜慎之这时候松手了,“那我送你回家,你穿成这样回去不方便。” 花辞没有说话,她沉默就是拒绝。 “好,我送你出去打车。”他一退再退。 …… 花辞走出地下停车场,现在已经九月底了,没有罗马那么凉爽,但是下了雨之后,空气潮湿又阴冷。 雨小了很多,霏霏而下,以细雨结束今天这场大暴雨,她站在街边,风一吹,那身子单薄的像是要被吹走一般,孤单飘零。 身后夜慎之开着保时捷在等候,他双眸注视着她。 花辞等了五分钟,车来了,她上出租,报了锦瑟的地址,就闭着眼睛歇息。 二十分钟之后。 “姑娘,后面那人是不是你朋友?”以一样的速度跟着,也不超车。 花辞没有回答,也没有睁眼。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耗尽了她的体力,滴水未进,晕机导致浑身酸软,在机场路还碰到那样的恶心事情,她已无精力去面对其它。 司机也不问了,懒得八卦。 直接开到锦瑟,花辞去门卫室问门卫借了一百元,拿去给司机,她进去。 这一晚夜慎之在楼下呆了两个小时,他分不清心里那种沉闷的魂牵梦绕、和浅浅淡淡的忧伤牵扯,是为了什么。 像是一场大病的前兆,那种身体的反馈,而他却没有阻止,无力阻止。 或许喜欢花辞,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病入膏肓的过程。 好一会儿,手机里发来了短信。 他点开。 里面都是图片。 地点在地下停车场。 人物,一男一女。 事件,拥抱、接吻。 其实没有接吻,只是男人侧头,角度拍摄,看起来就像是在接吻。 女人的衣服很湿,后背曲线,若隐若现。 他手指发痒,在照片上摩擦,带着几分眷恋。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信息。 【夜总,要公布到网络上么?】 他思索了一会儿,想起之前花辞的神情,回【不用,你那边删除底图。】 【好。】 他接着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秦菲儿是不是去了罗马?” “是的,夜总。” “打电话告诉她,花辞回国了,让她回来。” 有些事就是需要最直接的人去面对,秦菲儿对花辞! 他无法开口的,秦菲儿一定能。 第1366章 你只是不欺负我罢了 1 “是。” 夜慎之挂了电话,又躺了下去,凌晨三点才离开。 …… 花辞回家洗了一个热水澡,家里有胃药,也有消炎药,也有止痛药。 她知道不能空腹吃药,但是这个时间也只能这么吃,吃完药,躺在床上。 被窝里还有司御的味道,最近他回来睡过,花辞抱着被子,一转身,脸埋进柔软的被褥中,睡去。 再次醒来,她是被疼醒的。 此时凌晨五点。 腹部绞痛。 她直不起腰来,额头大汗淋漓,唇色发青,她知道必须要去医院了。 家里打电话的手机都没有,换好衣服,下楼,要拿钱时想起她的包都在夜慎之那,根本没有拿回来。 柜子里有卡,还有很多珠宝。 最后她拿了之前留下来的卡,这张卡她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这是她在武馆的工资卡。 到路边打车时,她几乎快要痛死过去,她抑制着,却还是没有忍住在抽搐,大口大口的呼吸! 上了车,司机看到她这样吓了一大跳,赶紧打最近的医院急诊电话,说他有很严重的爱你的马上送到! 十五分钟到医院,花辞没有来得及付车费,她被医生抬上牀,进抢救室。 急性胃溃疡。 早上七点,她已经躺在了病床,在三人间的病房里,挂水。 她并非是嫌弃什么,而是她天生的鼻子灵敏,闻到很多味道。 病房里脚臭味,饭味,药水味,一起交杂,她忍到八点,生理上没有忍住,她扯掉输液瓶,冲进洗手间,开始吐,吐的是水,还夹着血。 她蹲下去—— 眼神发花,因为吐,心跳狂乱。 司御,司御。 她心里叫了两声,可她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 医生来了,问她怎么,她说回家,医生不同意,她又说转病房,单间。 然后这个楼层里就开始说她傲慢无礼,矫情、娇生惯养,住不了多人病房,非要住单间。 她一声不吭。 自己去办了住院手续,去病房,走路时还能听到指指点点,她没有辩解什么,关上门,这世界就干净了。 没有各种难闻的味道,只是熟悉的药水味而已。 她在医院住了三天。 没有联系过司御,三天后出院,她拿着诊断书和医生给开的药单出去。 走到大厅,有一个孩子在哭,没有人理。 很无助很茫然。 她本来没有想管,可那个女孩儿有一双漆黑的眼睛,那哭泣的样子像极了她第一次看到唐影时,她也是哭。 于是她上前询问。 然后按照小女孩儿的指示,把她送到了门诊的妇产科,送到她妈妈手里,她才下楼。 今天天气阴,刮南风,空气一样湿潮,气温正式下降。 她没有坐电梯,她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体味,走楼梯下去。 到大厅,出门。 “是你?”这声音在她身侧响来,花辞停住,回头。 一个一身名牌,但是面相也不那么凌厉的富贵太太。 “我是司御的母亲,我们见过。”雷青青客气的道。 “你好。”花辞当然认得她,在司媛媛事件里。 “真巧。”雷青青微笑,“我还以为你在罗马没有回来,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她又看了看花辞手里的医院病历袋,还有这楼层。 她心头一沉,“唐小姐病了?” “嗯,有些问题。” “冒昧问一句,是什么病?” 花辞回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胃病。” 雷青青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观摩着花辞的脸,然后又看她手里的袋子,眼中意味深沉。 “伯母,怎么了么?” “没什么。”雷青青一笑,“你现在回家吧?” “嗯。” “我送你?” “谢谢,我打车就好。” 雷青青没再说什么,花辞朝她点头致意,然后离开。 雷青青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无论从面貌还是气质上来说,雷青青认为花辞比秦菲儿更适合司御。 第1367章 你只是不欺负我罢了 2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的很,他们这个圈子的婚姻,很多时候这个(适合)不仅是外形登对,还有门当户对。 她上车,打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助理,“去查查花辞的身份背景,要详细。” 她停顿又问,“大少爷出差回来了?” “今天落地,大概晚上六点到。” “回来之前,把花辞的资料拿来给我。大少爷回来后,你去机场接他,直接送到我那。”以免去找花辞。 …… 花辞坐出租回锦瑟,半路去手机店买了一个新手机,回到家休息了会儿,吃了点饭,喝了药,便坐在沙发上,这一坐就是好久。 六点了,又到了天黑。 她接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很茫然。 即使没有存名,她也一眼就看出是谁的。 很神通,她刚刚换了号码,他就知道了。 她接了,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怎么了,小辞,不理我?”这声音有几分苍老。” “在忙。”她很平静。 “前几天我收到了你在某某医院刷卡的短信,是不舒服?需要我过来一趟么?” 这个人是李阳,李探李四李阳,三兄弟。其中李阳跟花绝一起,常年在美国,他很少回武馆。 也是神秘。 他对花辞是一种特别的存在,他没有老在花辞身边,但是花辞发生过什么事情,他都清楚。 她和唐影的银行卡都绑定在他们手机,在哪儿花钱,去的哪个地方都会被他们知道,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胃不好,在医院里几天。” “那就好,对了,我昨天碰到了司御。” 花辞顿时心里一绷,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他在美国,那么司御肯定也去了美国。 他和花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而花绝上一次要司御的命…… 不能细想。 花辞握着手,她尽量让自己淡定,“然后呢?” “我把他杀了。” 花辞的手背,血管猛的泛白!呼吸也同时而断! “丫头。”李阳笑出了声,“你在紧张?别憋着,任何事都不要慌张,要保持呼吸的均匀。” 花辞闭眼,沉默。 “骗你呢,目前不会杀他。”李阳又笑,“他还活的好好的,我的大小姐都开始担心别的男人了,让我意外又心痛,我怕你受伤。” 花辞稳好心跳,“是谁给的你们钱?” “这是机密。”李阳两秒后,又开口,“劝大小姐不要用情太深,以免到最后不好收场。”挂了。 花辞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更加难看。 她死死的捏着手机,浑身紧绷。 李阳打电话过来不是想要关心,而是警告她。 不要太认真,他们迟早还是要司御的命,时间问题! 她和唐影从到了武馆开始,就被人掌控着,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野里。 她喜欢发呆,喜欢黑夜,唐影也是。 所以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看她的一言一行。 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花绝的职业,这么一刻有了。 两分钟后。 拿手机给花绝打电话,她很少找他,她从来都是等,在黑暗的角落,等他的身影。 那一头过了好一会儿,接了。 他并未说话,花辞连他的呼吸都感觉不到。 “不要动他。”她开门见山,“我上次就说过,不准动他。” 一秒后花绝有了沉缓而低沉的声音,“我有什么理由不动。” “你给我的一切我都不要,你通通收回,我买司御的命。”花辞一字一句。 花绝沉默。 花辞微微的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似重非重。 “我给你的,就是给你了。”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还不够富有吗?”花辞紧绷的神经忽然疏散,她大声说道,“你想要什么没有,你的职业我不管,但是司御就是不行!” 那一头没有回她。 这种沉默无疑在拉扯她的心脏,让他越来越窒息,她要听到他说不杀司御,永远不杀! 第1368章 司御心疼极了 1 她知道,他说到会做到,李阳也会听他的! “花绝,你到底要什么?”她嘶哑的说道,他好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什么都不在乎。 “你开条件!”她像一个锤子,在拼命的唤醒沉睡的棉花。 “如果我要你回来呢?”他终于开口了,沉的像古时的酒,在古老的巷子里从屋脊而下,发出滴滴声,穿过时光,流向心头,回声层层叠叠。 花辞愣在了那儿。 她从沙发上坐了下去,到冰凉的地板,惨白的脸上神情是碎裂的。 “我以前以为你对我很好,其实不是,你只是不让别人欺负我而已,然后晾着我。”她活了22年,第一次遇到一个对她好的人,叫她宝贝,给她所有她都没有享受到过的温暖和生活,尽管它只有半年。 “花绝,我不会再回来了。”她平静而坚定的说道。 风平浪静,又鸦雀无声。 夕阳西下,天边还有金黄的余晖,光芒落在了阳台,印上了她凌乱而痛苦的双眸。 她等了一分钟,还是等到了。 “好,我永不动司御。” 她挂了电话。 她所有的力气好像一瞬间都用的一干二净。 她是撕心裂肺的,可又是平静的。安静的看着窗外,安静的等着夜晚的到来。 …… 雷青青如愿在六点前拿到了花辞的所有资料。 区区一个武馆老板的女儿,上次她跟司徒说,她什么背景都没有。 还以为是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今天去医院,就是胃溃疡,不是她想的怀孕。 花辞和秦菲儿,需要权衡利弊。 娶了秦菲儿,司家不会陷入丑闻。娶了花辞,按照现在她和司家的恩怨,那别想过平静日子! 但是司御又对花辞上心,她纵容儿子,但不能让他深陷呐。 半年也够了。。 打电话。 “大少爷回来了?” “夫人,大少爷跑了。” 雷青青的助理去接他,司御当然知道母亲想做什么,一连三天他都没有联系上花辞,加上开始的两天,足足5天了。 这很不正常,司音音一直在跟他打游击,如果不是出了事情,那就是花辞已经回国。 他下了飞机就给季飞打电话。 “御哥。” “花辞呢?” “没回来,音姐说在她那里。” 司御头皮一麻,姑姑果然在骗他。 “准备机票,你可以回来了,等你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玩疯了他! 司御挂了电话,打给罗马公司的副经理,问那边有没有出事,经理说并没有,pera正常上班。 没出事,那就是回了国。 他躲避母亲的助理,找了的士,上车,再联系罗马那边,把那辆法拉利以最快的速度运回国。 他直达锦瑟。 到的时候已经八点了,乌漆麻黑,他下了电梯—— 只一眼,他就知道花辞回来了,门把手干干净净。 心跳猝然就快起来,指纹解锁,进屋。 屋里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可他却那么准确的捕捉到了她,在这一片的黑暗里,她坐在地上垂着头,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可怜。 他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过去,蹲下,把她往怀里一抱。 她身上很凉。 “怎么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的很。 花辞在一片浑浊黑暗无法自拔里,找回了一丝理智。 她缓缓的抬头,这双眼睛即使是在黑暗里还是明亮,还是看到了她的脆弱。 司御问,“怎么了?” 花辞抬手,冰凉的手指攥着他胸口的衣服,哑声问,“你去哪儿了?” 这般楚楚可怜,本应不出现在花辞身上,可它出现了,就比一般的示弱的女人更让人心疼。 “我出差去了。”他坐下来,把她搂着,不知道做了多久,浑身凉成这个样子,“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花辞没有回答。 她似在水里游走的小鱼,筋疲力尽,等了许久她的港湾才到。 第1369章 司御心疼极了 2 她紧绷的肌肉慢慢的松软下来……靠在他的胸口,可还没有等到这股安逸的劲儿,又开始反胃。 干呕。 司御一惊,把她抱起来,冲进了洗手间。 但是她并没有吐,只是有了几身难受的干呕。 “瘦这么多?吃饭了没?”司御看她这弱不经风的模样,心疼极了。 她摇头。 司御叹口气,把她一抱,长长一叹,“饭还是要吃的,这小身板禁不住折腾。” 花辞倒在他肩上,没有出声。 司御又把她抱出去,开灯,倒杯热水给她。花辞喝水的时候,他才看到医院的诊疗袋子,拿出来,记性胃溃疡。 于三天前就已经入院,而他两天半前,出发去美国。 他在看单子的时候,花辞也在打量他。 休闲服,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并未闻到有女人身上的味道,也未见哪儿不同。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司御看到了她的眼神。 “没什么。” 司御掌心扣着她的脸,忧心,“瘦了不少,本来就瘦,现在全是骨头了。” 花辞淡淡的咬了咬唇瓣,可好看了。 司御心里渐软,“全是骨头也好看,你也是最漂亮的姑娘。”他停顿,“饿了吧,我叫人送饭来。” 花辞摇头,她就像是枝头的花朵,微风一吹,娇柔的千娇百媚散发着,无形中就勾引着人。 “不想吃买的。” “那我去做。”司御反应很快,亲了她一口,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去厨房。 进了厨房,关门,他按照花辞治疗单子里的主治医生,查。 一分钟后,就查到了他的电话。 “你好,我是司御。” “司大少,你好。” “有一个叫花辞的女孩儿,在你那住院,具体什么情况,方便透漏么?” 说话的时候打开冰箱,鸡蛋,除了鸡蛋,什么都没有。 “就是一个急性胃溃疡,没有别的毛病。这姑娘体质不好,性子也冷淡,我看她好像也没有朋友,住院期间没有人看她,吃饭也没有好好吃,天天一个人去食堂买饭,老发呆,看着挺可怜的——” 司御捏了捏手机,他忽然砰的一声关了冰箱门!他不知道怎么,这股火气是从哪儿来的,好像他的姑娘受了很大的委屈。 “怎、怎么?”医生吓一跳。 “与你无关,谢谢医生。” 他挂了电话,撑着琉璃台,薄唇紧抿,这女人,可怎么办。 一分钟后,他起身,打开门,她靠在门口,安安静静的站着。 “干什么呢?”他柔声。 “我想站这儿,你做好了?” “没有。”他捂着胸口,“宝贝,我心口疼。” “那你去看医生。” “……”这女人还挺不解风情,“你以后好好吃饭,爱惜自己,多长肉,我就痊愈了。” 花辞沉默了。 她的眼神拉的很长,深深的看进他的眼睛里,幽深而怔仲。 司御摸摸她的头,把她拉进厨房,让她坐在凳子上,他去做饭,就鸡蛋—— 他一筹莫展,最后无奈只有问她,“只有鸡蛋,怎么做。” “就鸡蛋面好了。” “……怎么做?” “笨蛋。” “……好,我是笨蛋,笨蛋给你做笨鸡蛋。” 花辞做的端端正正,“你先烧水煮面,然后我告诉你。” “宝贝真厉害,鸡蛋面都会做!” 花辞,“……” 此时司御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摁了静音,放在头顶的柜子上,没接。 他洗锅烧水。 花辞看他金辉又英俊,穿着休闲服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哪儿像做饭的人,加水煮面都含糊不清,不知道烧多少水。 后背硬挺似高山里的松柏,即使低头,都有俯瞰众生的倨傲。 她慢慢的沉淀下来。 厨房里只有烧水的咕噜咕噜声,她入目的只有这方寸之地的生活,男人、烟火之气。 “司御。”花辞不得不提醒,“你电话一直在响。” 第1370章 他和花辞,越来越难了。 司御打开柜子,直接关了机,现在不响了。 他并没有把电话放在心上,雷青青打来的,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在做什么。 拿了把面条丢进水里,盖上盖子。 “……水都没开。”花辞瞪了瞪眼睛,“而且面条丢进锅里要用筷子划开,否则会黏。” “是吗?” “你好笨。” 他一个大步跨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再说我笨,你再说!” “你笨死了。” 他柔软一笑,“小宝贝这么听话呢。” “……” 这碗清汤面是花辞教的,这是在罗马时,季飞的妈妈指导、她旁听,教程记了下来,而她也只做过一次。 味道挺好,鸡蛋散了,蛋黄和蛋白分离。 大概是花辞饿了吧,总觉得飘着的都是香味,汤的味道也挺好,吃完了。 司御满足的去洗碗。 吃完饭,在沙发上坐着,司御在看她的药,怎么吃,怎么弄。 他倒了一杯水过来,“来吃药。” 花辞抓着他的手腕,司御另外一只手搭在她脖子上,那股力道把她压着靠在他肩头,彼此的气息在交融。 “我不吃。” “现在任性到药都不吃了?” 花辞指着药上面的字念给他听,“两次吃药时间最少间隔四小时,看到没?” “然后?” “我三小时前喝过了。” 司御做了一个惊讶状,“哦~原来这几个字是这么念的,学到老活到老。” “……”花辞看着他眼珠子都没转一下,“你故意的。” “我不是。” “你就是。” 司御看着她,两秒后,忽然笑声而起,胸膛震动,眼中似星辰大海,两排牙洁白发亮,下颌线标致流畅。 “你笑什么?” 他笑她总说她幼稚,其实她也有这样的一面。 “笑你可爱。” 下一秒,嘶,他的胸膛被揪了一把,他倒抽口气,把她的手摁在他怀里,“这也打我?” “你取笑我。” 他舔了舔后槽牙,邪里邪气,“我要是说你幼稚,你不得捅我?” 花辞一愣。 她幼稚吗? 这个词她只在唐影小时候老哭的时候这么说过,再来就是用在司御身上,她总觉得幼稚的人,都是幸福的,尤其是成年之后。 她什么时候幼稚过,她满身疮痍。 她定定的,然后又长长叹气,“不会说话的男人不能要。” 司御,“……” 他把她的腰一抱,脸颊摩擦着她的,“我嘴巴贼甜,不信你尝。” 花辞把他的脸推了推,“胡子渣到我了。” “是么?”他有浅浅的胡渣,故意的在她脸上蹭,花辞又痒又疼,不停的往后仰。 直到不能再仰时,他猛的在她脖颈一咬,不轻不重,花辞一颤,他把她的头勾起来,就攥住! 大手禁锢着她的腰身,一身滚烫都有了着落点,他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吸取着她口中的芬香。 他闭着眼。 花辞没有,她近距离的看他。 皮肤紧致,眉眼似画,鼻梁高挺偶尔在她的脸上抚过。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瞳仁里蓦地一缩,好像膨胀的气球,忽然被人一手握住,她浑身泄气! 司御的亲吻停住,睁眼看她。 退开。 “怎么?” 花辞缓缓神绪,“别亲了。” “不喜欢?” 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相对于亲吻,我更喜欢拥抱。” 司御似笑非笑,把她揽在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胸膛。 这一晚他们仅仅只有拥抱,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去卧室,就躺在狭窄的沙发。 外面很静,无风无浪。 偶尔能听到楼下传来几声车子的咆哮,然后便什么都没有。 花辞闭上了眼睛,柔顺的躺在他胸膛,安静又平静。 司御顺着她头顶的黑发,一下又一下……他的眼神穿过沙发背,到达对面墙壁上的画框,画框是景色,它没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只是那画框上方夹着一朵玫瑰。 第1371章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1 已经形成了干花。 花瓣儿皱皱,大概很快就会干枯到一碰就碎。 许久以后,外面又刮起了风,风摇树动,躁动不止。 花辞动了一下,司御又抱紧了她,“冷?” “嗯。” 他起身把窗户关了,又回来,进了沙发,给两人盖好被子。 此时夜里三点。 他的手机一直在厨房的柜子里。 …… 雷青青今天晚上给司御打了十个电话不止,开始能打通,后来直接关机。 她在锦瑟之外,她看着那房子从灯开到熄灭,她有无数次想要冲上去,却又无数次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是母亲,她要给予儿子尊重,冒冒然打断,万一是在做那种事情,谁都尴尬! 她等了四个小时,都不见司御下来。 雷青青不知道怎么滴,她的怒气在四个小时以后,达到了顶峰,究竟这个女人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力! 自己的亲妈都不顾。 又或者说——此时她有一种和花辞较劲的怒火,她爱他宠他26年,还不如认识区区几个月的花辞?! 她就不信了。 她上楼,走了几步,又猛的折回。理智和情感在厮杀,几秒后,她跑回去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 她会秋后算帐。 她气的浑身发抖,那一丝残存的理智在控制着她的思维。 她踩着油门,夜晚的街景在迅速倒退,她咬着薄唇。 一分钟后,一声刺耳的刹车生震碎云霄! 匡,撞车了。 雷青青的头撞在方向盘上,气囊弹出来,又打在她的面部,她直接昏迷。 昏迷过后,车子却依然在行驶。 …… 这一晚,花辞睡的很香,在他的怀抱里,哪怕是在沙发,两个人也用了很窄的位置。 司御没有睡,他看了她很久。 凌晨五点半,他把花辞抱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看她没醒,睡的还沉,于是他出去。 去厨房拿了手机。 又折回给花辞留了一张纸条,然后出门。 他到了楼下才开机,有无数个电话,雷青青的最多,家里司家的管家。 从这么多电话来看,这是出事了! 他上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给雷青青打电话,通了。 “妈,我……” “你妈在医院。”这声音是司长江,沧桑而无力,还带着一种沉积到见了他才会要发作的震怒! …… 司御在半小时后抵达医院,一夜没怎么睡,精神不太好,司长江、司长安夫妇,还有司媛媛都在等,雷青青在重症监护室。 生死未定。 没有人说话,现场气氛凝重而低沉。 司长江好一会儿用着隐忍的语气,“你昨晚在哪儿。” 这个问句,但他尾音没有上扬,好像他知道他在哪儿,但就是要听他的回答。 司御沉默。 他的目光从监护室门上挪开,最后落在司长江脸上。 心里有咯噔咯噔声,像是心碎的预兆。 他意识到,他和花辞,越来越难了。 花辞这一觉睡到7点才起来,她的生理时钟是在6点,可能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又加上在生病,身体过于疲惫吧,比平时迟了一小时。 醒来后,司御不在,床头放了一张他写的字条,上面写着一句话。 “醒来后记得吃饭吃药,我去上班,晚上回来,在家好好休息。” 就是这些。 她拿着纸条看了一会儿,才放下,起身去洗手间。 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后正好门铃响了,她过去开门。 是早餐店的工作人员给她送早餐来了。 上午的时候又有品牌服饰店的过来,给她带来了秋季最流行保暖又时尚的衣服,把她的衣柜塞的满满当当。 她就在家里,吃饭,吃药,看那些没有营养的电视剧,一天时间很快就过了。 司御晚上并没有过来。 事实上过了两天,他都没有来,没有音讯,花辞的药也吃完了, 医院。 雷青青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两天两夜才脱离危险,她受伤的位置主要在头部,头内还有淤血,等着后期吃药输液消散。 第1372章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2 她醒来看到了司家人。 她没有问自己怎么样,似乎并不怎么关心,但是她留下了一句话。 【不见司御】 哪怕司御在医院里守了两天两夜,哪怕她以前再怎么宠着儿子,这一次下定决心也不见。 司家人,包括她,把这场车祸的主要源头都归在了他的头上,或者也给了花辞。 第三天。 司御驾着车去了司徒家,司徒正在种花,他这几天往医院去过一次,人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有什么消息医院里通知他就好。 “哟,大少爷来了。”司徒看到司御,可能是司徒没有见过司御这幅落魄的模样,竟然笑了。 他最不喜欢看的就是司御那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少轻狂,现在有点胡子,倒是男人味儿更浓了,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爷爷。”司御唤一声。 司徒洗手同他一起进屋,用人倒来茶水。 “这幅模样来找我做什么,是公司被你玩垮了,还是你妈抽你了?”司徒悻悻的笑着。 司御后紧靠在沙发背,闭着眼睛无关轮廓分明,喉结凸显下颌线标志而凌厉,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呆一会儿。” “那倒是奇怪了,你不去找花辞,来找我?我又不喜欢你。” 司御睁眼,他看着天花板,那偌大的水晶吊灯,璀璨闪亮的边缘部分就像是一颗颗正在熠熠发光的宝石。 “爷爷,你为什么要我解除婚约?”他忽然问。 司徒眼下一重,他喝了一口水,深深的看着他,“没有为什么,我欣赏菲儿那丫头,听话懂事乖巧,又知书达理,最主要的是她是我们家长大,我们知根知底,没有坏心眼。你若要娶他,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当然管不着。但是,这个孩子也有我不欣赏的一面,无法在大局面上立住脚,她太本份。你的老婆,不应该是这样。” 是啊,司徒是老军人,他看上的孙媳妇绝不会是只会家长里短的柔弱女人,而是能在广阔的草地上策马奔腾、能领导一方的女子。 司御没有再开口。 司徒又给了他最后一击,“如果菲儿不行,那你的那个花辞更不行。没有理由,就凭着她能让司家鸡飞狗跳。” …… 司御下午两点到了锦瑟,上楼,花辞在家里,她永远不会抱着手机玩儿,就是安安静静的窝在沙发上,看她的书。 花辞抬头看到他,顿了一会儿又很快的低头,继续看书。 司御过来,单手覆盖在书本的页面上,“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我在忙。”司御摸着她的额头,“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 这是一个全是玻璃的房子,处处通亮而宽敞,有很多花,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坪,同罗马的那个农场有相似之处,但是唯一的一点就是没有那个农场大。 可比罗马又好的是,这儿有一个人工胡泊。 沁人心脾,芬芳馥郁,延绵数里。 这儿离市区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少了高楼大厦和汽车尾的味道,无论是视觉还是嗅觉,都得到了优待。 “送你的。” 花辞看着房子,看到阳光下那些反射出来的光芒,那如梦似幻的光景,她的眼神在一片宁静里。 司御送她任何东西,无论有多名贵,似乎都没有见过她有什么激动,永远平静。 他想起那一次在罗马给她做饭。第一次做饭,她还说了一声谢谢。 送车,送珠宝,都没有。 他带着她去了另外一边,那辆法拉利已经空运回国,停在了车库。 红的妖艳而醒目。 别墅里面客厅里有玫瑰花,卧室里有珠宝首饰,还有各种大牌的衣服,还有她的生活用品。 她走了一圈,笑了一下,胸腔有些满。 下楼,司御在客厅中央。 他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雪白色,一尘不染,黑色的西装裤,他是天之骄子矗立在璀璨的阳光下,那万丈光芒延展到了她的心头。 第1373章 那是司御的未婚妻 她走过去。 司御张开手臂,“抱抱。” 花辞眼神似融化的棉花,见女人的妩媚动人,她过去,他一把把她抱住。 “小辞。”他沉沉的唤着她的名字,亲着她。 好像思念已久,好像枯萎之壤遇到了甘霖,想用力却又不敢。 他吻了好久,才松开她,而后捧着她的脸颊,让她抬头,和他眼神对视。 他眼睛里有很多血丝。 落魄又俊美,别样的男性魅力。 “小辞。”司御嘶哑着,他那股浓稠的心情丝丝缕缕的都给了她,她情不自禁的看着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他说。 花辞心头一晃,“你说什么?”她没有懂。 司御眼里有了狂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把她往起一抱,抱到了二楼,抛向大床。 下午四点多的气候,是最懒散的,有着夏季热度的余温,又有秋天的清爽,它在这个空档之间夹层着。 空气里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似欢愉似痛苦,它细细的从卧室挤过了窗户的细缝,飘到了外面的天空。 惹了风带着树叶卷起了羞涩,接着风过去,阳光突破云层,漫漫洒来,炙热而闷燥。这种气候持续了四十分钟,又急转而下,一阵风把这股热浪带走,慢慢的退却下去。 十分钟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此时,夕阳到了。 十月份的天气,院子里的枫叶成片成片的落在地面,红红火火,印着那片残阳,像是染了血一样。 它让人着迷,又让人沉醉,还有几分低愁。 屋里。 司御清理了二人,垃圾桶里有很多纸巾。 他把花辞抱起来去浴室洗澡,这个澡洗的很慢,洗好之后,花辞把头发挽了起来。 她的颈部有多处吻痕,她的神韵里还有从一场激烈的运动里而没有恢复过来的痕迹。 绯红,红润。 司御看她这般貌美,又去厮磨。 “打住。”花辞受不了,“天都黑了,我去做饭。” 没有等到司御回答,她就下了楼。 …… 花辞撑在厨房的琉璃台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力气很大,今天也很反常,就像是许久都没有喝过水的人,遇到了水,拼尽全力也要榨掉最后一滴,尽管这个过程带着掠夺。 她开始洗米。 厨房里什么都有,这个厨房比锦瑟的最少大两个不止,东西齐全,应有尽有。 司御穿好衣服下楼,看到她纤细的身子在厨房里忙碌着,灯光下,她似大师绝作里的女人,每一笔都是斟酌很久才下笔的完美,身材、弧线、背影。 他看的着迷。 只恨不得把她装起来,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 可他始终是什么都没做,靠在门框,凝视着她,她走到哪儿,他的眼睛就跟到哪儿,不曾转移。 花辞切好了菜,她到底是没有忍住,回头,走到他面前,“盯着我干嘛?” 他的眼神幽深的不可思议,裹挟着她,缱绻而情深,“想看你。” 花辞心尖儿发热,“你影响我做饭。” “那,你亲亲我。” 花辞没理他,腮帮子动了动。 “亲么?”司御哑声道,今晚的司御有一种特别的…腔调,他带着成熟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和黏人劲儿,分外迷人。 这意思像是在询问,也有你不亲我我就亲你的意思。 花辞顿了下,“你要亲哪儿?” “你说呢?” 她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脸上……他的头微微一转,正好与她的嘴唇相碰,蜻蜓点水的一吻。 似麻醉在体内游走,她猛的一抖,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亲了后,她落下脚后跟,他那么晦涩而深重的眼神,他一句话都没有,她看了他一眼,去做饭。 今天的司御,没有了笑容。 …… 花辞也不怎么会做饭,比司御强,一个青菜,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就这,味道也是奇奇怪怪,但是司御很满足。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好几年后,他最后一次吃她做的饭。 第1374章 心碎成渣 1 夜晚。 花辞睡的香甜,司御毫无睡意,他看着花辞,好像看不够。拿起她的手,中指上还有他在罗马给她戴的戒指,她没有取下来。 他很欣慰。 弯身把她抱住,随后又松手,怕惊醒了她。 黑夜里女人乖巧的躺在他的身边,月光带着冰凉的银灰色,落在地板上,她的脸庞半清半暗。 好一会儿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的吻了吻,带着难言之欲的嗓音和万般意乱情迷的声音,“我爱你。” 三个字,花辞没有听到。 月色褪去,屋里变成了黑暗,漆黑不见五指,那三个字很快就融进了夜色。 …… 花辞又一次睡到了八点,起来时腰部不适,掀开衣服一看,腰上有勒出来的印子,是昨天‘那事’时,司御捏的。 他又不在。 床头有一张银行卡,法拉利的车钥匙,还有一张纸。 只有两个字,【早安】。 幼稚。 她在心里说道,唇角却悄悄的飞扬。 起来洗涑。 她22年的生命里都没有好好照过镜子,没有欣赏过自己的容貌,唐影说她很漂亮,见到过她的人都说她漂亮。 她对外貌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那时候想让花绝夸她,但是他没有。 等待久了,没有得到,到最后也就无所谓了,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后来有人告诉她,没有得到,那不是无所谓,那是有了更好的出现,恰好他满足了你。 …… 花辞开始好好吃饭,健身,司御说她太瘦了,都是骨头,也开始留意柜子里衣服的搭配。 总要多少在意自己的外表。 但是司御连续三天都没有回来。 这个花房开的花也到了凋谢的时候,她给它们浇水的时候,外面来了车。 黑色的商务车。 这不是司御的。 她一眼就看的出来。 一会儿有司机来了,在门外喊,“花辞小姐。” 她过去,“你好。” “夫人有请。” 商务车的后座打开,是雷青青。她长发披下,人瘦了不少,气色很差。 “唐小姐,上车,我们聊聊?” 这是司御的母亲。 花辞上了车,坐在车上看到导航仪上显示今天是10月10好。 “伯母从医院里出来?”花辞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嗯,前几天出了一个小车祸。” 看来是没有多大的事,花辞不愿意说些虚情假意的话,便沉默。 一路上,雷青青也没有再说话。 花辞不知道她要带她去哪儿,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雷青青把她带到了司家。 她没有下车,就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那辆y0111的悍马。 这是司御的车。 院子里很多鲜花,还有其它的豪车,看样子是有什么聚会。 “伯母?”花辞疑惑。 这是做什么,来了不下车,就在车里?雷青青根本没有打算下车的意思。 雷青青,“这个角度你应该看的清楚。” 花辞一头雾水,紧接着—— 她看到了司御,他在落地窗里,屋子里彩灯摇曳,还有生日快乐的字样。 人很多,都是青年才俊。 司御从落地窗前走过,紧接着一名女人也跟着他过去,两个人坐在沙发,那女人顺势就抱住了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笑的很甜蜜。 雷青青又道,“那是他未婚妻,秦菲儿。” 花辞如遭雷击。 客厅里。 闹哄哄,司御喝了一点酒,耳边尽是同伴们的说话声,他侧眸看了眼在手臂上的女人的手,秦菲儿的手干净,粗细有致,但是没有花辞那么修长,可能是今天生日,一时高兴还染了一个墨绿色的指甲油,倒是衬着手更加白皙。 “整22岁的生日,生日快乐。”一名有些轻狂的男孩儿朝着秦菲儿敬酒,秦菲儿站起来拿饮料,“谢谢。” 所有人都来了,一同干杯。 “生日快乐。”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第1375章 心碎成渣 2 “白头偕老。” 一声又一声,秦菲儿笑的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司御没有起来,他看着他们推杯换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灯光摇曳,他的脸庞在虚虚幻幻里,有一层过分的凌厉和紧绷。 许久后,耳边又是一阵聒噪之声,他终是没有忍住,起身,“们可以走了。” 秦菲儿看他紧皱着眉头,默默的喝了一口酒。 “这不是刚吃完饭?你就轰我们走,晚上不组一趴?” “组你脑袋,酒喝了,饭吃了,消失!” “也对,等你们结婚时我们再闹,ok,我们撤。” 他们很快就离开,屋子里还有在温馨浪漫的气氛里,佣人在后方守着,横挂在墙上的彩灯,彩灯下是满满一墙壁的气球,姹紫嫣红,最下面摆着各种礼物,都是豪门圈的奢侈品。 这种生日会很平淡却又很惬意,三五好友,一起吃吃喝喝,就这么过了。 不仅有朋友,还有司御。 从18岁她父亲去世之后,每一年生日他都在。 秦菲儿不知道司御是不是喝多了,她去倒了一杯柠檬水过来,坐他身边,“御,喝点儿吧。” 司御接过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侧眸,他的眼睛湛黑,低声一唤,“菲儿。” “嗯?”秦菲儿看到他的脸,便欢喜的很。 “开心么?” “嗯,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司御给了一个……秦菲儿以为他要笑,却又没有,很意味深长的表情。 “开心就好。”他停一会儿又问,“你想嫁给我么?” 秦菲儿的心一瞬间砰砰的就跳起来,她不知道她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就会公布结婚日期。 她又佯装淡定,点头,“想。” 司御抿了口酒,那滚烫从喉腔到胃里……灼烧。 外面。 人都走了,他们坐在沙发,明亮的灯光照着他们二人,花辞看清了司御,也看清了那女孩儿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身边。 未婚妻! 这是她未婚妻! 花辞整个脑子仿佛在天旋地转,呼吸急促,雷青青很不在乎的继续雪上加霜。 “她叫秦菲儿,是御儿青梅竹马的妹妹。在秦菲儿18岁那一年,御儿就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择日完婚。” 花辞像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又像是听到了,她说的话好像从遥远的天空而来,带着震碎云霄的力量,一点点的把她击败! 她脸色铁青。 眼睛眨也不眨的落在屋里那两人身上,那女孩儿在抱司御,靠在他怀里,司御在她后脑勺抓了两下。 司御微醺,醉了。 他把怀里的秦菲儿抓开,起身。 “我回去了。”他说。 秦菲儿一愣,“这是你家,你回哪儿?” 司御咧嘴笑,可笑不到他的眼睛里,“我的家多着呢。” “御……” “生日快乐。”司御说了一声,转身,转身的一刹那,秦菲儿扑过来抱住了他。 她搂着他的腰,“你的卧室给你收拾好了,你喝多了,御,不要走。” 司御醉的不深,他低头看到了腰上的手,然后一根一根的把她掰开。 他回头,对着她的眼睛,他的瞳孔像是大风吹过的疮疤,带着嬉笑和猩红! “别碰我,否则我要喝消毒液了。” 他起身。 起身的一瞬,秦菲儿跳上来吻住了他,司御反射性的头一偏,吻就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眸,顿时阴了下去。 可院子里的车辆却在这时走了。 掉头离开。 于是车里的人只看到了他们拥抱亲吻,而没有看到司御把她推开。 司御这才看到那辆车,母亲的。 她不是在医院里么,能出院了? “御。” 或许听到这声音低头,秦菲儿依然在他身上黏着。 司御扣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好,他的声音冷沉而漠然,“菲儿,你是纯洁善良的女孩儿,有些招数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很晚了,早点睡。” 他走了。 第1376章 我说过,别碰她 1 司御脾气不好,在司家是,在社会上也是,但是司家的下人说,他把耐心和好脾气都给了雷青青和秦菲儿。 自从秦菲儿18岁那一年,丧父之后,他没有对秦菲儿说过一次重话。 除了亲热之外,能给的一切都给了。 无论她做什么,司御都不会责怪她。 秦菲儿坐在沙发,看着这奢华的屋子和这一室的浪漫,这是司御派人做的。 因为她说她希望有一个简单而温馨的生日会,他办到了。 他也如了她的愿来参加,可他为什么要走呢,他有大半年没有在家里睡过一晚了。 …… 街头人来人往,比肩迭迹,车水马龙。 花辞站在行人通道里,雷青青把她带到这儿就放下了她。 她在一个橱窗前,那个橱窗贴着窗花,上面是十月十号的别样贴法,组成了一个萌字。 那女孩儿确实挺萌,应该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菲儿—— 这两个字她曾经在司御的手机里见过,原来和他是这种关系。 她的周围乱糟糟,喧哗声此起彼伏,充斥着她的耳膜,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炸开一样! “唐小姐,你是善良的女人,我相信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 “今天很冲动把你叫过来,只是——你们该结束,。” “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我,一切,我都答应你。” 雷青青这么说,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要花辞去找她谈条件,离开司御的条件。 她没有任何思绪和表达,只是走不动道。 她在这个路灯下,这个橱窗前,站了很久。 久到—— 街头人烟稀少,尘世的烟火慢慢的退却,她才转身,一转身对面的led屏在播放一则消息,大半个月前,司御现身机场,雷青青夫妇去接他,他的未婚妻和他在机场对视、拥抱。 那个时间是那一次司御陪他在罗马玩了七八天之后回国,视频上面用了很暧昧的字眼,司御带着墨镜,抱着她。 在那新闻播完以后,午夜的时钟敲响。 凌晨十二点。 滴、滴、滴,接着三声,一声比一声沉,接着视频也消失。 这是为她一个人播报的新闻,特意给她看的。 花辞站在街头,她一身孤零零又一身瘦弱,风一吹,身板如纸张。 她的脸庞青白的没有血色,她什么都没做,她看起来在默默的承受这一切,可她的眼睛里都是崩溃。 这时,一个推着玫瑰花的老爷爷从她面前经过,“姑娘,要来支花吗?” 花辞回头,那花在夜色之下呈现出黑红色,没有多少了,就四五支。 她没有说话。 老爷爷看她神色苍白,又站在这四下无人的街道,想必是心情不好,于是就把剩下的所有玫瑰都递给她。 花辞抬手,花儿到了她的手里。 “发会儿呆,就早点回家吧,免得家里人担心。”老爷爷走了,连带着也带走了这一处的玫瑰花香。 花辞看着这花,有刺,她的手心有尖锐感…… 她往下捏了捏,刺扎进了她的掌心,她没有家人。 又缓缓松手,有血丝从被扎过的地方冒出来。 她又看到了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铂金在夜色里一样的发光。他送给了她很多的金银珠宝,耳环项链手镯手链应有尽有。 唯有这个,戴上去以后,她就没有摘下来。 这并不是他送过的最贵的,而是送的时间最特殊。 那一晚,他们一起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他成了男人,她成了女人。 大清早起来,他送了玫瑰花,然后给她戴上了这个戒指。 她把花丢进了垃圾桶,取戒指,却发现取不出来,卡在了关节处。 她仰头,看了看这漆黑的夜空,一点星星都没有。 她眼睛一闭。 咔擦,有骨头错开的声音。 下一秒,戒指带着血丝,取下,被她放在了垃圾桶上。 她往前走,没有回头。 那戒指在夜色里,没有了人的衬托,光辉都少了几分,它的面上沾染了血丝,缓缓而流。 第1377章 我说过,别碰她 2 它比这夜晚更凄凉,还带着那血色的撕心裂肺。 这一晚,没有人知道花辞去了哪儿,她可能在街头走了一夜,可能在哪个地方窝了一晚。 但她没有被司御找到。 司御去花房,去了锦瑟,去了御园,去了花辞所有应该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花辞。 他找了她一晚上,心急如焚。 在清晨六点,一条夜氏二公子夜会女人的消息在全网爆开。 夜慎之在地下停车库同一名身姿窈窕曼妙的女人,接吻拥抱。 那女人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他抱她,亲吻她。 新闻上特意指出这个时间是在昨天晚上12点左右。 在全网都对这个女人好奇意外、想要扒皮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花辞。 司御的眼睛都是红血丝,此时他坐在车里,找了一晚上,担惊受怕一晚,她竟去了夜慎之哪儿。 悍马像一道疾风在街头飞驰,他用了二十分钟到达夜慎之的楼下,凭着司家大少的身份进了小区! 敲门。 夜慎之开门,他穿着睡衣,精神头不错。 “花辞在你这儿?”司御开口就问,眼神自然而然的跳过夜慎之往里面看,什么都看不到。 夜慎之当然知道司御会来找他! 他站在门口也没有打算让,“不在这儿。” 这话有歧义。 不在这儿,可以在其他地方。 司御额角的筋脉在剧烈的跳动,他似正要进攻的猛兽,字与字之间咬的很重! “你做了什么,否则花辞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楼下。”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无需向你汇报。”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这话的背后有很多无法言说的往事,在商场久了的人,都会听话外音。 比如说他和花辞之间的秘密,属于他和花辞,不会告诉任何人。 司御抬手,一拳打了过去。 打架,司御是翘楚,这一拳,直接让夜慎之失控的往后跌,最后摔倒在玄关上,他扶稳站好! 司御直接进屋,揪着他的胸襟,那嗓音像是含着利刃,“我说过别碰她!” 夜慎之呵的一声,语气凛然,“你没有娶,她没有嫁!我为何不能,她昨晚就在我家,你能怎么?” 司御又是一拳,他像是正在奔腾的野兽,他带着他的凌厉寒澈还有正在攀升的杀人气场! “你他妈就是在找死!” 夜慎之猩狠一笑,把司御的手推开,回击! 两个人霎时打了起来,各不相让,拳脚都锋利而劲道! …… 十分钟后,夜慎之坐在地毯,司御已经离开,花辞并不在这儿。 他脸上挂了彩,捂着胸口,单膝跪地,最后起身。起来后,咳了两声,他看向大开的门,眼神一时狠厉而阴沉! 很快又消下去。 关门。 去洗澡换衣服出门,命人找花辞。 …… 此时。 街头某诊所里。 年轻的医生忙了一早上,看病抓药给人输液,有一个小徒弟,笨手笨脚,总是惹的他皱眉嚎叫。 十点的时候,他终于有空去内室,那儿躺了一个女人,很漂亮,很脆弱。 他进去的时候,她正好也醒了。 “姑娘。” 花辞缓慢坐起来,她脸上没有血色,没有精气神。 “你右手中指有轻微骨折,我已经给你处理好。另外你晕倒在我的诊所门口,嘴边有血,应该是你吐的血,我给你采集了。你最好是去一趟医院。” 花辞看了看右手,上了夹板,倒是没有觉得疼,只是胃部很不适。 她没有说话。 医生又轻柔道,“有什么心事么?” 她摇头。 下床。 “谢谢。” “不客气,若有哪儿不适及时告诉我。” 花辞婉谢,出门。 她真的很美,这种美,还包括骨感美,不仅仅是脸蛋五官,医生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 花辞出去,又是一个阴天,阴霾重重。 她捂着小腹,她吐血了么。 第1378章 大街上,她煽了司御 不记得了。 离开。 走了几步,突然跑过来七八个人把她团团围住,阵仗很大,她停下脚步。 扭头。 悍马车下来一个人,白衬衫黑色西装裤,一身豪门风范,带着他一身倨傲朝她而来。 10月11号,已经进入了十月份中旬,正是乍暖还寒时候。 花辞本就穿着单薄,微风带着她发丝和裙摆一起在空中摇晃,她看着那男人穿过一群人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眉眼仿佛还是昨天面对秦菲儿时那样的温润,却也有了生冷。 她看着他,一瞬不瞬。 周围很吵,她的心里也很吵,像是有千军万马在辽阔的土地上狂奔而过,那锋利轰烈的声音震破数层障碍,直达心头。 这条人行道上的行人都绕过了他们,保镖拦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身边5米之内鸦雀无声,这种阵势,并不少见。 司氏大少在街头拦着一名女人。 司御好一会儿,摸了摸她的额头,很凉,她气色不好,可五官经得起考验的人,即使气色不好,她也有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魅力。 “去哪儿了?”司御低声问,手自然的落在她的身上,连着衣服都很凉。 他朝着身边的人给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刻前去到车上,把他的外套拿着过来。 司御接过,西装外套拿过来套在她身上,他扭头看了看那一侧的诊所,回头,正要开口。 那年轻的医生冲出来,“姑娘,你的标本还没拿——” 他跑过来时,看到了与这街道格格不入的情景,这街头总是贩夫走卒最多,可他们就像是超脱了这个空间。 悍马,一溜儿的黑色房车,保镖,司御,还有漂亮的姑娘。 司御看到了医生,沉声,“你好。” 医生不得已走过来,“你好,我是张少辞,是这个诊所的老板。” 这个名字让花辞看向了他,那一年在应城,她病重花绝带她去看医生,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名字,因为主治医生叫张少辞,所以她就叫花辞。 张少辞把手里采集血液的小瓶子拿出来,“这是这位姑娘的,昨晚晕倒在我诊所门口,吐了血,最好是送到医院去检查。” 司御接过,“谢谢。” “不客气。” 他递给保镖,“送去医院,另外带张医生回诊所,问问情况,再看张医生缺什么。” “是。”保镖听令,拿过标本,交给另外一人好好保存,又让医生进去。 医生一头雾水,进去后,保镖进入主题。 “先生?”张少辞不解。 “张医生莫慌,你把几点遇到的唐小姐,她跟你说过什么,你对她做过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可没有做不轨的事情!” “别慌,只是了解了解,我们大少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人,放心他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救了唐小姐,你就是功臣,缺什么也说,我们通通满足。” …… 外面。 司御带着花辞上车,花辞脚步沉重,被带着走了两步就不走了。 司御侧头,“是不是不舒服?” 花辞注视着他的脸,她比第一次司御见到她时,更加清冷,她的周身像加了一个壳子。 “是。”一个字,沙哑,浓重。 “那我们立刻去医院。” “不。”花辞把他的手臂推开,连带着她身上的衣服也一同从身上掉落,顺着她的背掉在地上,落在地上时,精良的西装与地面发出啪的一声响。 司御的眼神微变,他双眸锁着花辞,讳莫难辩。 “因为你,我才不舒服。”她一字一句,“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 花辞不带悲伤,尽管她尝到了肝肠快断的痛苦,可她还是平静的。 “你不觉得恶心么?”她沉着的问他,似箭矢抵达海底,那疼痛都是无声。 司御目光更沉,“先回家。”他又去搂她。 花辞后退,他身上的味道她一度觉得舒服好闻,这时却像是砒霜。 她躲避。 第1379章 我不碰你就是了 1 他力道很强,她根本没法挣脱! 可她就是牟足了心,不让他抱。 昨天突如其来的震撼,一整夜的痛苦,有什么东西冲破她心里的束缚,抬手,对着他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果断。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在这人影灼灼的街道,行人比肩,车影纷杳。 她打了他。 这巴掌让许多人都驻足凝望,包括开车的。 司御的脸被打的偏向一侧,发丝都跟着一甩,他是豪门大少,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比其他男人白一些,这个巴掌印很快就出来。 他回头。 他身边的保镖都跟着捏了把汗。 见司御瞳仁,似青烟茫茫的森林,那股危险和沉凉都泛着毒汁。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坚持清冽带着病态,可又执着的不让他碰一分。 她眼神决绝而坚定! 司御下颌线紧绷,“打够了就上车。” “别碰我。” “花辞。”他离她很近,他伸手,花辞退,可他没动,抓着她的肩膀,往过一拖! “放开我!”花辞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她这才发现,他浑身肌肉都暴起,体温偏高,一触上她就感受到了他的力量! 她后背的腰,就是铁钳,她这才知道,先前司御拉她,是留了很多力道,只用了三分。 “想特殊,那就有特殊的方式!”他单臂捞起她,打开车门,往里一抛,他同时上去,冷道,“过来开车!” 一名保镖上去,大气都不敢有。 …… 花辞的头被甩在车后座,她本能的要离他远点儿,司御把她一捞,他的手臂牢牢的控制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抓着她的下巴,“怎么,我现在还碰不得你了?” 花辞绷的心口都快要爆炸,她扭头,逃离他的控制,司御的手如愿的离开的下巴,可下一秒他到了她的脖子,往下一摁,他同时对着她吻下去。 这是一场较量。 是男人的兽血沸腾,是男人的震怒,是男人一整夜的担心又看到了她和其它男人的消息。 狠厉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庞,那股强悍滚烫瞬间渗透了她的皮肤,直击心扉。 他像猛兽。 她想笼子里的金丝雀。 等待着被撕扯。 花辞不束手就范,拼死抵抗,司御最后捏住她的手……这一捏,他摸到了她的手,包着厚厚的纱布。 司御禁锢着她,不许她动,抓起她的手来,右手中指有纱布,他顺着小夹板的缝隙里去摸…… 即使包扎着也清晰的感觉的到,这儿没有戒指。 他垂眸,“戒指呢?” “扔了。” 他抓着她的手一紧,正好捏到了她受伤的手指,她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疼。 但是这种疼痛的表现在她的脸上转瞬即逝,她和他对视着,丝毫不让! “为什么摘了?”司御问,他整个脸比这天气更阴沉。 花辞忽然就想到—— 在那个早上,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床前,他一身正装,坐在那儿,满脸柔情,他用了他最温柔的一面对着她。 他给她戴上戒指,他说我给给你买全世界最好的钻石,只要你喜欢,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她冷静的眸子,忽然间就像是冷冻的冰块,受到了撞击,一层层,一寸寸的裂开,最后不成样子。 她忽然发狂一样的推开司御,什么都不在乎的从他手里抽开手——因为司御捏着她的手指,所以抽开时,手指上的甲板在司御手里。 她的中指有口子,那条口子从骨节一直延伸到手指甲的下方,那条沟壑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滑伤,很像戒指弄的。 “别碰我!”她沿着嗓子又说了这三个字。 “花辞,你……”司御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时,浑身巨震。 她眼睛里都是泪水,盈盈泛动,却又没有流出来,那一刻他想说什么,就那么卡住。 也看得出来,她在咬牙在隐忍。 花辞不是爱流泪的人,有一次喝醉了在他面前掉泪,那一次司御未有这么大的反应。 第1380章 我不碰你就是了 2 他也见过阿南哭,她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可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阿南的眼泪让人平常心,可花辞却给了他这么大的冲击。 心如刀割。 仿佛有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针一根一根、分批分批的朝着他的心尖儿扎,他喉头梗塞,“小辞。” 花辞没有理,她或许根本没有听到他在叫她。 他眼里已没有其它,只有在那深瞳里浮动的水雾,迷慢慢水亮亮,带着她无论怎么逞强都没有忍下去的悲伤。 他没有再碰她。 车子直接去了花房,花辞下车,头也没回。司御进屋,拽着她的手,她甩开。 他扣着她的肩膀把她安置在沙发,“我出去,一会儿我叫医生过来,你配合她。” 花辞没有回,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司御抬手,她没有看他,也感受到了他想要摸她,她侧眸—— 那清凉的带着刀子一样的视线,成功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司御看了她两秒,勾唇一笑,“不碰你就是了。” 他起身,手背很有‘技巧’的从她的眼角抚过去,凉凉的,又是湿润的。 他出去。 保镖充当司机在外面等,他恭恭敬敬,不敢贸然说话。 “多叫几个人过来,把这儿围了,除必要人员之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是。” 他上车,坐上正驾。 他看了眼屋子,他不会要她离开,绝对不会! ……… 下午一点,司御到达医院。 雷青青吃过午饭没一会儿,正在休息,司长江正在给她削苹果,两夫妻关系融洽恩爱。 司御来的时候,雷青青手里的苹果正好咬了一口,她看向门口的司御,眸微微而变。 司长江站起来,父亲的威严来了,“都学会进屋不敲门了?你懂不懂礼貌?” 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的司御,带着落魄又残戾的男人血性,他的脸庞他的眼神都让人有戒备防范之心。 他走到床前,“那么,骗我说病重,一直不肯见我,给我公司里的烂摊子让我几日不得眠,趁着菲儿过生日偷偷出院去见花辞,就是礼貌?” 雷青青心里有心虚,她又咬了一口苹果,细细咀嚼着。 司长江冷哼,“公司里烂摊子本来你的职责,你以为你被社会尊称一声大少是白叫的!你妈前几日本来就病重,如果不是你惹怒你妈,你妈不会车祸。还有,你妈见花辞凭什么就是不礼貌,她要见一个人还需要跟你报备?” 司御咬着后槽牙,他没有看司长江,对着雷青青,他停顿好久都没说话,应该是在忍耐。 足足一分钟他才说,“您对花辞说了什么?” 司长江懒得理他,就站到了窗子边上,看他们母子的。 雷青青吞掉苹果,声音清润,“没有什么,我就是告诉她,秦菲儿是你未婚妻,是你的青梅竹马,就这些。” 没有阳光,四周都是阴沉沉。雷青青看着这个让她引以为傲又疼爱的儿子,她看到他猝然灰下去的双眸,还有他气息里的冷冽都有了迟钝。 她一愣。 司御没有任何话,转身离开。 她离开后,雷青青怔了好久,司长江过来坐在床上,“躺着休息吧。” 雷青青摇摇头,“老公,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怎么就错了?” “那一晚我等他四个小时,他只顾花辞不来见我,我怒气而走,然后出了车祸。我负气的不见他,我想让他快刀斩乱麻,让他早早的结束和花辞的这一切。”雷青青是依赖的,她依赖司长江,拽着他的衣服,“可刚刚我看到了御儿的伤心,他是真的喜欢花辞。” “那又如何,他不是三岁孩子,他是我司家的,他的人生只有谈情说爱么?你不是不知道司柏有多惦记他那个位置,一旦司柏出狱,他必会有后招来争夺司家掌门人这个位置。”司长江字正腔圆,“如果这个时候御儿还在儿女情长,那他迟早被淘汰!” “可是……”雷青青还想说点什么,她不忍心这么对司御,可细想之下,司长江说的完全在理。 第1381章 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 他生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生来就注定了他的人生之路。 “司柏还有一个礼拜就出狱,他会拿司御和花辞的事情做文章,让御儿陷入到难堪的负面新闻里,我们家有一个音音了,别来第二次……” “你看!”雷青青忽然打断他,指着她对面的电视,司长江好奇,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是街头花辞煽司御的画面。 司长江和雷青青都愣在了那儿,他们夫妻俩从来没有打过司御,从来没有! 雷青青原来还有愧疚,可是在看到这则消息时,就一点愧疚感都没了,身为母亲,她是心疼的。 她甚至觉得花辞毫无教养,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她就这样动手。 司长江也沉着一张脸不说话,最后他去把电视关了,让雷青青躺下来。 “你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给我。” 雷青青叹,“真是……原本挺好的,花辞一来就不一样了。” “这还不是你儿子好色,不然能这样?我现在才发觉,菲儿太适合我们家,女人还是知书达理的好!” 雷青青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菲儿有没有朋友?就是关系特别好的男朋友。” “没有,她挺乖巧的一小姑娘。” 没有就没有吧。 还真是不能对比,一对比发现即使秦菲儿不合适,但是她不会让司家乱七八糟。 “那不如让她去见见花辞吧。”雷青青想也只能这样了,实在是中间还夹着司御,他的心思只在花辞身上,她不想和儿子闹僵,那就只有秦菲儿出场。 …… 花辞在花房呆了一整天,这一整天她都是头昏脑胀,直到晚上她才起来。 手又被包扎了,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怔仲好一会儿。 有敲门声,是新来的阿姨,喊她吃晚饭。 花辞起来下楼。 一名保镖看到她,给她送来了验血报告,报告上显示她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看了一眼就放在那儿,随口一问,“你们有多少人在外面?” 有十个。 但是保镖没有明说,只道,“唐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您的安全。” 鞠躬出门。 花辞看向外面——这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小姐,吃饭吧。按照大少的吩咐,给您做的都是一些清单的食物,他说您胃不好。” 大少! 武馆里所有人把花绝叫大少。 到这儿来,所有人把司御也叫做大少。 她眼神冰凉,提醒,“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大少两个字,更不准提司御!” “……好。”阿姨小生回了句,便进了厨房。 …… 她开始哪儿也去不了,整日都在花房。 她不愿意再给花儿浇水,也不想再去看它们,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院子里,不能出这个大门。 原来青青草地,也这么割人。 第三天。 季飞来了。 他在罗马黑了不少,一段日子不见,好像还长了个儿。 “唐小姐,我来啦!”他从车上跳下来,短袖陪着衬衫,牛仔裤,球鞋,大学生的装扮。 花辞盯着她,眼神微冷,这种眼神还有一种审视。 给季飞看的,一头雾水。 “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秦菲儿。” 季飞心里咯噔一下,唐小姐知道了? “我知道。”季飞说这三个字,挺愧疚的。 花辞心里一重,他知道,高慧也知道,所以高慧暗搓搓的骂她贱,她向来不在意,只当是这个女人上了年纪,没有涵养,她不和她一般见识,却不想,是这么回事! “你走吧。”花辞虚虚捏着手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转身进屋。 季飞也追进去,“对不起,唐小姐,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我……” 匡。 门关了。 花辞去了后院。 季飞沮丧极了,失落,懊恼。 后院是游泳池,水光潋滟,水面上旖旎层层,她站在那儿蓦然就想起了那一日在罗马,她在那个城堡游泳池,吓的紧紧抱住他的情形。 第1382章 唐小姐,这是两百万 1 不过也就是上个月,还历历在目。 那一日,阿姨向司御报告,说花辞在游泳池站了足足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就看着那一池子的水,不知在想什么。 “给她熬安神汤,让她好好休息。”司御说完这句就挂了。 阿姨听从阿姨的熬汤。 … 夜晚。 没有月光,整个天空都是一片青黑色,一个星星都看不到。 悍马的车灯扫射过院子里的花,很多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很多也开始凋谢。 司御下楼,到二楼卧室。 房间里没有花辞,最后他在书房的椅子上找到了她,窝在那儿睡了过去,这么清凉的天,她穿的很少,她也有170的身高,可看起来那么瘦小。 她如飘零花瓣儿,在万里迢迢里没有了七魂六魄。 他看了一会儿,把她抱起来,放在主卧的床上,他也随之躺了进去。 他的动作非常轻,非常轻柔,没有惊醒到她,或许是安神汤起了作用,她睡的并不安稳但是很沉。 可能是潜意识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的脸往他的胸口靠了靠。 这一靠,就让司御失去了点几分理智。 他低头去吻她。 从额头到脸颊又到唇角,最后花辞醒了,她下意识的抓了抓他的头发,声音柔软,“大晚上你干什么?” 他停下。 垂眸看他。 离的很近,呼吸交错。 花辞用了两秒时间清醒,她的眼神在很短的时间里起了一阵风。 她攸的坐起来! 司御也一同坐起,房间里昏暗,她的眼睛像冬日晨涧的水,一种冷厉的冰凉。 司御坐在她对面,沉声,“还睡么?” “跟你睡么?” “有何不可。”他抬手,两指捏着她的下巴,她甩头阻止,却被他用力一捏,往回一拉。 她听到了他低沉的男低音。 “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不是么?”他虽说是反问,但是声音是确定的。 他笃定,她喜欢他。 花辞那么刹那心里抖了抖,她迎视着他的目光,她想回击点什么,可最后又什么都么说。 下床。 直接出门。 司御没有拦她。 她又去了书房,还是那把椅子,她喜欢这种全身上下被包围的感觉,好像很有安全感。 【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不是么?】 这是她最近听到过的最恶心的话。 半小时后,楼下有车辆启动的声音,他走了。 花辞站起来到了窗边,他到了大门口,保镖给他开门,那悍马踩了下刹车,后尾灯亮,y0111,蓝底白字,如此的清晰。 这么巧的,他的车牌号是她的生日。 他离开了,没有回头,没有停顿,花辞在窗边发呆到了天明。 …… 两天后。 花房里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保镖叫她秦小姐,阿姨对她也客气。 她也礼貌的一一应答。 秦菲儿来了。 秦菲儿今天打扮的很漂亮,长发蓬松柔软,顺从地披在背上,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口红不那么浓艳,也恰到好处。 穿了一件黄色的裙子,套着黑色的长长的风衣,高跟鞋。 这一身打扮看起来很得体,不那么张扬的妆容又很低调,但是她每一处都是精致的,包括细节部分。 她这是精心而来。 花辞从楼上下来,她是家居服,长袖长裤棉拖鞋,头发随意的披着。 她是平淡的,是漫不经心的,是美而不自知的。她把他的那一种无法复制的美,表现在了她从容的神态里。 秦菲儿见过她几次,却没有一次见到她是这样的,气色很不好,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任何有男朋友的女性看了都有一种戒备,女人都清楚,男人骨子里都喜‘色’。 “唐小姐,好久不见。”秦菲儿道。 花辞走下来站到她的面前,垂眸,她没有说话。 秦菲儿自我介绍,“我是秦菲儿。” 花辞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变了一下,却又转瞬即逝。 第1383章 唐小姐,这是两百万 2 两人到了沙发。 “你来找我有事?”花辞问,她的语调很平缓,好像在谈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见到的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秦菲儿不喜欢她这种神态,像是她的出现,对她并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力。 于是她主动给花辞提高紧张感。 “我是御的未婚妻,你住的是他的房子。” 花辞没有任何反应,“嗯,你要收回?” 怎么没有点反应呢...... 秦菲儿笑了一下,“御名下的房产很多,很多房子都空着。这房子再怎么豪华再怎么漂亮都得有人住,否则就没有人气了,渐渐的它就会荒下去,最后成为废墟。” 这话好像是意有所指。 花辞听得出来,她在嘲笑她,她还是无动于衷。 秦菲儿笑了一下,抬手,她的指甲依旧是墨绿色,在唇边抚过,她不解,为何花辞会这么淡定,她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是认为有司御这个靠山。 “唐小姐,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御,他工作忙,很辛苦。”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来,这张支票是雷青青给她的,但是这笔钱,她从来没用过。 “真的谢谢。”她补充。 这时候阿姨拿水来了,放在桌子上,秦菲儿朝她客气一笑,阿姨退下去。 花辞把支票寄过来,人民币200万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她清道,“我是秦小姐第1个拿钱的人么。” 秦菲儿的语气很柔静,丝毫听不出来她在生气或者是嫉妒,就是很平常的语气。 “对,御之前身边没有别人,只有我。” “那真是老天不长眼,让秦菲儿亲自上门。” 花辞轻飘飘的把支票放回去,恰好秦菲儿去拿水,她的手指勾着了花辞的手,两人又同时往回缩。 哐啷。 水杯倒了,里面的茶水都倒了出来,秦菲儿惊呼一声,然后去扶。 水有一大半都泼到了她的手背。 她呼吸蓦然变粗。 花辞坐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被烫红,看着那些水从桌子上流到了她的脚上,花辞毫无反应。 啪。 杯子掉在地上,秦菲儿去捡,锋利的玻璃渣子不知道有没有扎到她,但是花辞听到了她呼吸上的不同,应该是扎到了。 一会儿她坐好,脸色变了变。 自己抽张纸把手给捂住,很快就看到了纸巾被血浸透。 受伤了。 “不好意思唐小姐,让你见笑了。” “疼么?”花辞问。 肯定是很疼的,否则她一直皱着眉头做什么。 但是她摇头,“不疼的。” “不疼就好,否则怎么对得起秦小姐这么拙劣的演技。” “你,你胡说什么?” 花辞和唐影一样,都不喜欢为难女人,也不喜欢和女人争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 只不过,正是有人主动来找她,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虽说我们是对立的,但是我支持你和司御结婚,把他绑着,让他离不开你,” “你!”秦菲儿太不懂花辞,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未婚夫我会好好看着的,也请唐小姐自重。” 她起身,离开。 走了两步,忽然一个拖鞋飞过来正在她的脚下,她被绊倒,噗通,摔倒外地。 膝盖磕在冰凉的地板。 秦菲儿心都快要飞出来了,好疼! 她看着那拖鞋,这是花辞的。 “看什么,把秦小姐扶起来。”花辞对着一边的阿姨说道。 阿姨也愣了,唐小姐这是做什么。 她扶起秦菲儿,秦菲儿的膝盖破皮了,虽说是吓人的女儿,但是也是娇生惯养的。 “花辞,你干什么。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主动对我动手了?” 花辞让阿姨下去,阿姨走了。 她才开口,“难道你用水把自己烫伤,不是为了来诬陷我么?我想来找我麻烦的人,一定会在你回去之后很快过来。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自己伤自己,我可以直接上。” 第1384章 我不想和你吵架 秦菲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阿姨没有看到你弄伤自己,但是阿姨看到了我弄伤你,这一回人证也有了,证据确凿,我百口莫辩。” 秦菲儿震惊,“花辞,你到底干什么,你什么意思!” 司御可以说是把她软禁在了这儿,她要出去,司御的父母就是突破口。 秦菲儿一身伤的回司家,那老两口一定会过来找她。 “你不是用言语来侮辱我么?” 【谢谢她照顾司御。】并且给支票,像是司御嫖娼,正主来付钱。 “难道我有说错吗?”秦菲儿硬着脖子。 “所以我把你绊倒也没错。”花辞把拖鞋扔了,又换了一双,叫了一个保镖进来,“秦小姐受了伤,送她回去。” “是。” 花辞去打开了门,秦菲儿膝盖在冒血丝,手很红。 秦菲儿缓慢的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花辞,“我真的小瞧你了,唐小姐。” “那我高估你了。” 秦菲儿牙一咬,司家所有人都说她脾气好,性子温柔又知性,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变成街头泼妇,用力的发泄,毫无保留的表达对花辞的讨厌。 但是她做不到。 她出门。 保镖搀扶着她。 走了几步,门口的一辆悍马进来,伴随着轰鸣的引擎咆哮声。 司御来了! 司御下车把秦菲儿从副驾拉下来,后面保镖开着宝马已经停了,司御拉着秦菲儿过去,打开副驾的门,把她塞进去。 “送小姐去医院。” 保镖点头。 秦菲儿仰头,隔着浅薄的一层水雾看着司御,“你呢?” 他幽紧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那是一种精锐和审视! 秦菲儿心里一跳,她并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但是没来由的心虚。 “菲儿,我一直认为你都很善良。”司御的声音似陈年佳酿,是沉稳,是醉人,更是喉间那一层浓烈,“如果不是你去招她,她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花辞就是这么凉薄,除了花绝唐影,她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御。”秦菲儿心里被攥的难受的慌,“你在为她说话,你这么了解她?” 司御砰的一声甩上车门,“离她远点儿,别去招惹,那不是一般的姑娘。” 他转身就走。 他才走几步,秦菲儿打开门,她站在门口,发自内心深处的嘶喊,“你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么,你说她不是一般的姑,难道我就是普普通通的?” 她腿也不疼了,大步上前,脸上是梨花带雨,心碎成了渣,“我去找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她到底什么样的姑娘,让你魂牵梦绕,我……” 一滴泪从她眼睛里滚出来,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我是你未婚妻——我们一起长大。 是,他们一起长大。 秦菲儿的父亲是司家的大功臣,兢兢业业几十年,是下人更是司长江的好兄弟,他算得上是半个司家人。 司长江和雷青青没有第二个孩子,也没有女儿,小时候多疼她。 她长大后总喜欢跟着司御,以前叫他御哥哥,成了未婚妻后就直接叫御。 秦菲儿总以为,他即使是不爱她,可是也绝对不会为了谁来责备她。 她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他,快八年了,她喜欢了八年,她早就做好了做他老婆的一切准备。 司御目光沉黑沉黑,他笔直的脊背微微的弯了一下,“这么大,哭什么。” 秦菲儿一把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御,我才是你未婚妻,你看看我——” 她心如刀绞,花辞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可面对花辞,她又那么自卑,她迫切的要司御同以前那样,感情上干干净净,只有她,她要这种专一的‘宠爱’,来抵消花辞带给她的危机感。 司御抬手在她后背拍了两下,眸光拉长,讳莫难辩。 他的对面停了一辆保时捷,司机穿着一套深色的西装,鼻梁上驾着黑色边框眼镜,这眼镜缓和了他在职场上的锐气。 他盯着前面那一幕。 第1385章 两人都不想让! 1 司御并未发现他,是侧对着的画面,他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掉头,离开。 到锦绣未央,进了办公室。 他从手机上截取了这一段视频,交给了手机里的某人,要她把这段视频发到另外一个手机的里面。 那一头很快回了消息。 “已经发送,但是对方还没有读取。” 夜慎之,“嗯。” “那个花房我查过,四周都是监控,院墙装有防盗器,还有十个保镖把守,我们肯定不能冒冒然进去,除非你要和司御正面打斗。” 这是坏选择,因为即使是正面交锋,两败俱伤也不一定能把花辞带出来。 夜慎之回,“不急,还不到救人的时候。” “什么意思,现在不救,你让我查?” “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求快,大半都会失败,在她的精力熬干熬尽时我再出现,她才有重获新生的感觉,才会感激我,否则她会以为我永远都是一个跑龙套的!” 那人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夜慎之接了,同时看了眼腕表,下午四点,十分钟后,他还有一个会议。 “我说你费尽心机的,为了她,炒了一个跟你五年的秘书,你现在……你到底喜不喜欢那姑娘?还是就是不想让司御得逞?” 夜慎之起来,直接到了落地窗,他无数次看向对面的豪华办公楼,这是江北地区标志性的建筑物,寸金寸土。 中央八号的地,是他的。 但是那价值比不上御晃珠宝,并且那地,司御并看不上。 清冽的光到了他的眼角,那深眸一眼望不到底。 他反问,“你说呢?” “为了色?那姑娘确实漂亮。” 夜慎之勾唇,“漂亮的姑娘我见的多了。”他微顿,“花辞那边替我好好盯着,报酬一分不会少给你。” “好。” 挂了电话,夜慎之又再度看了看对面,他眼神一冷,有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 可转而他眉心又皱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一晚在他家的地下停车场,他抱过的姑娘。 心像有凉风吹过,带起了旖旎无数。 五分钟后。 他猛的一闭眼,下颌抽动。越想他就越等不及到花辞精神崩溃他在出现,他等不及了。 想了想,目前只有一个人能解决此事。 司御在司家可能不会听任何一个人的话,但是会听司音音。 要让司音音回国,这又是一个难题。 …… 花房里有钢琴,花辞好久没谈了,她谈着杂乱无章的音调,似细雨蒙蒙里的琵琶,在古老的巷子里发出愁肠百结的乐曲。 她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看了会儿钢琴架,起身,一转身就看到了司御。 他在门口处,他还是两个小时以前的穿桌,黑色风衣里面是洁白的衬衫,这种正规和不羁的装扮,他配合的浑然天成。 他眼神幽幽又晦暗,像是把她给装进那眼睛里。 花辞转身就走。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就没有第二眼。 但他很快就追上来,拉着她的手腕,哑声,“花辞,我不想和你吵架。” 他带着浑浊的异样气息,像翻腾过的大海、想狂风而过的森林、像攻破过后的城墙,那过境之后的冷静带着撕裂性的魄力和厚积薄发,这种气质,似狼低头,示弱,却又充满了危险性。 “那么,你想做什么?”花辞冷声反问。 他摸摸她的肩头,嗓音那般低哑,“今天明天都不上班,我在家陪你。” 司御的到来让花辞和秦菲儿都为之一愣,并且他的到来,也打乱了两个人心里的算盘。 车子停在院子里的一瞬,秦菲儿就大步走了过去,司御下车。 秦菲儿原本是快走的,这一瞬她又停住,整理了两下裙子,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要把膝盖的伤给遮住。 她又把手给藏到身后,花辞站在门口看着。 这个院子有些大,司御走了一分钟才走到秦菲儿的面前。 他今天很凑巧的也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同秦菲儿站在一起,像是情侣款。 第1386章 两人都不想让! 2 “你在这儿做什么?”司御问,眉头一拧,他问完就抬头,看到了门口的花辞,她斜斜的靠着,面无表情。 “来看看,和唐小姐聊聊。” “聊什么?” “没什么。” 司御一低头,看到了她低沉又隐忍的眉眼,他气息沉下去。 “把秦小姐送回家!”这是对保镖说的。 保镖点头。 秦菲儿矗立不动。 他绕过她进去,才走了两步又猛然回头,他后退,看的清楚了些。 秦菲儿的手包着纸巾,血把纸巾全都打湿,贴在她的手上,手背已是一片红。 “怎么回事?” 秦菲儿摇摇头,“没事的,就是小伤。” “烫的?” “嗯。” “不要送到司家,直接送去医院。”他对保镖道。 秦菲儿呼吸急了几分,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随后又失笑,“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回事。” 司御一时没有开口,他往下看,隐约看到了小腿前的红痕。 他比秦菲儿高二十公分,秦菲儿的裙子没有那么长,遮不住前腿,但是从视觉上,司御看不到她的腿,除非蹲下。 “把裙子撩起来。” 秦菲儿犹豫,她朝着门口花辞看了一眼,这一眼至关重要。 司御眉峰当即一寒。 这是花辞做的。 “不要紧的,上点药就好了。” 司御沉默,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五秒后,他回头朝着花辞看去,她还是站在那儿,脸庞依旧沉着冷静,她仿佛是一个局外人,正在看戏。 司御后牙重了几分。 “把阿姨叫出来。”这是对保镖说的,保进去,一会儿阿姨来了。 “大少。” “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 “待在家你也不清楚,这么糊涂你怎么照顾得好人?”司御冷声。 阿姨一慌就说了,“是唐小姐用鞋子把秦小姐绊倒的,其它我真不知。” 还真是啊—— 司御薄唇微勾,思绪不明。 这时,花辞来了。 她带着她本身的清丽脱俗,站在这鹅卵石上,成片成片的花在给她做陪衬。 “何必找别人问,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花辞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司御。 这幅样子在司御心里,似刀刮起了逆鳞,他不顾有秦菲儿在场,扭着花辞的下巴,让她强行看他! 他抽了烟,手指有淡淡的烟草味,随着风,一起送入了她的鼻腔。 她心里忽然就开始了密密麻麻的抽紧,如针扎了一下。 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她想起她曾经对他说过,不许抽烟。 他也没有在她面前抽过。 “手也是你做的?”司御凌声问。 花辞利索的道,“对,是我。” “理由呢?” “没有理由!”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碰,都未相让。 秦菲儿站在一边……她曾经渴望司御和她之间,不要有那样看似温和又没有半点内容的关系,她希望他对她霸道嚣张一点,至少能起火花。 可现在。 她嫉妒的要命,她总感觉司御把这样的一面给了花辞。 她膝盖一软,猛的匍匐在地,膝盖第二次和地面产生摩擦。 司御低头。 秦菲儿的裙子从膝盖堆积在腿处,膝盖上的血丝和刮痕,像是一把铁梳子从那儿梳过去! 他后退,弯腰,蹲下,“很疼?” 这是一个小时候很爱哭的女孩儿,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在她的仰望里,共同长大。 秦菲儿睫毛湿了,但是没哭,柔弱的点头,“嗯。”轻轻一声,像猫儿叫。 司御目光深邃,盯着她的眼睛,一样的水雾弥漫,他又想起了那一天的花辞。 “把秦小姐扶起来。”他看了眼阿姨,然后站起。 阿姨吓一跳,忽然被点名。她赶紧去扶起秦菲儿,站起来时,秦菲儿腿软,膝盖在打颤,她捏住了司御的手臂。 “御。”她身躯一软,抱住了他,可能是急切没有站稳,晃了两下,司御扶住了她的肩膀,这个动作看来是在拥抱她。 第1387章 想要怎么发泄都随你 “你送我回去。”她坚决的,带着哭腔,“你送我回。” 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碰到了给她撑腰的。 司御无动于衷,他看着花辞—— 后者毫无反应,两手自然垂立于身侧,袖子很长,盖住了她的手背,那几个手指,净白莹润。 看到它们,都能想象的到,那手在琴键上飞舞的样子。 他在看他。 无形里,让人觉得他好像在等什么。 花辞在看,她就是一个看客,什么反应都没有。 少倾,司御目光更冷,她把秦菲儿的后背一搂,把她往起提了提,“好,我送你。” 拉着她往车上走,每一步秦菲儿都走不稳,深一脚浅一脚,最后司御把她往起答抱起来,送到了悍马车上,他上车,开车出去。 保镖也开着秦菲儿开过来的宝马,跟着。 站着的地方离车库有百米距离,车子启动时,那股风带着秋日的寒凉吃到了花辞的身旁。 一瞬间就卷走了她周围的空气,稀薄而阴冷。 她目送车子离开,然后把手放进了口袋,眼神拉长,眼睛里的血丝似血染。 …… 悍马出了小区,它以疯狂的速度驰骋,狂风呼啸。 秦菲儿不敢出声,她的眼泪都被风给吹干,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隐忍的怒火! 一分钟后。 滋,刺耳的刹车声突破数里,秦菲儿的身体往前栽去,随后又被安全带给拉回来。 她扭头。 司御正看着她,那一脸玄寒。 秦菲儿心里像是被一根线给狠狠的拉扯着,他在生气。 但是她知道司御不会发火的,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大声过。 花辞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司御不是一个喜欢用香水的人,永远都是清清爽爽,但是秦菲儿用。 这会儿,他身上就有女士香水味,和秦菲儿身上一模一样。 她拒绝。 手臂绷起,她只是做了一个从他手心里抽出的动作,他就紧紧一握,不让她退。 “我不愿意。”她选择直接拒绝。 “花辞。”他这一声带着几分莫名的无奈,“我时间很宝贵,我不想闹别扭。” 花辞和他对视,她双眸中带着几分嘲弄,“我也宝贵。” 她用力的甩开,司御没有阻拦。 她上了楼,关上门。 司御站在楼梯口,暗暗的呼口气,最后薄唇抿了起来。 …… 秦菲儿回到家,叫了家庭医生过来。这个家是司御名下的,地处庞大,是他们以后的婚房,地段在月容路。 真正的司家大宅离这儿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是雷青青和司长江在居住。 医生把秦菲儿的伤口处理好了之后,雷青青就来了,她已经出院,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怎么回事?花辞弄的?”雷青青是知道今天秦菲儿去见花辞的,现在一回来就受了伤。 秦菲儿回答的模凌两可,“我不疼的,花辞也没有那么差。” 这一说,雷青青就明白了,就是花辞!她眼里有了愤怒的情绪,秦菲儿眼中一抹一样,她暗暗的喝了一口水掩饰过去。 “御儿知道这件事么?” 秦菲儿想了想,“他不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难道不会为你做主?” “伯母,御是男人,难道他会为难一个女人么?我不想一点小事就找他。” 雷青青摸了一把头发,长呼一口气,秦菲儿始终是善解人意的,她安抚秦菲儿,“你放心,我会为你做主的,替你挽回公道。” “谢谢伯母。”秦菲儿柔柔一笑,“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但是您不要去找花辞,也不要去找御。再说花辞,尽管有些行为不道德,伤风败俗,但我相信她很快会改邪归正的,只是一时走了弯路。再说御这样的人,被其他女人喜欢很正常。” 雷青青有些不可思议的审视她,“这真是你的想法?” 秦菲儿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伯母,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这当然不是我的想法,只是我不想让一个外人去破坏我们司家的安宁,也不想她破坏您和御的感情。” 第1388章 男女博弈 1 这么一说,雷青青就可以理解了,哪有女人这么大度,给三儿说话。她心头一软,“别想那么多,这一次我就依你,不去找花辞。若是有下次,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秦菲儿破涕为笑,“谢谢伯母。” “傻丫头。”雷青青长叹气,她并不怎么欣赏秦菲儿,但是这毕竟是司家的人,还是司御的未婚妻,尊重和面子,她都要给。 “这样,两天后有一场宴会,我让你陪御儿去。”她摸着秦菲儿的头,心想着如果没有更好的女人出现匹配司御、或者说司御执意要和花辞在一起,那么秦菲儿需要的是改造,改掉她这一身的‘弱’。 “这两天我让化妆品还有造型师过来,你好好跟着她们学。女人,尤其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女人,千万不要做绣花枕头,要有能力有手腕,如果这些都没有,起码要落落大方,以及体面和修为。”她教育秦菲儿,“男人要攻要守,还要有点心机,你不能太单纯,以后可能还会有第二个花辞,明白么?” 未婚夫的母亲教她如何把握未婚夫,这就是她最大的支持和动力! “好,谢谢伯母。” “好好休息,两天后,你美美的出场,有媒体在,其它的就看你了。” “好。”秦菲儿心里暗暗骚动。 …… 花房。 夜晚的花房是独特的姹紫嫣红,所有灯光亮起,花色在光下仿佛加了一层黑纱,那种神秘的友惊艳的,独树一帜,一见难忘。 厨房里男人在忙,他做了两碗面,两个荷包蛋,这是花辞教的清汤面。 做好后他上楼,卧室的门被反锁,打不开。他敲门,里面没有反应,他的眉峰渐渐被阴寒而替代。 去拿了钥匙,直接开门。 开门的一瞬,他看到花辞从阳台跳了下去。他心口一窒,冲过去,她已经下去了。他没有半点犹豫,单手撑着护栏,一跃而下。 别墅的楼层,比居民楼层之间的高度要稍微高一些,跳下去,若是姿势不正确,一样受伤。 地下是草坪。 司御稳稳的落在地上,草坪因为这股冲击力陷下去一部分。 可迎面凌厉的气势已来,他仰头,她的脚来了! 她打着赤脚,她会武功,这点高度,应该是不会受伤。 脚踢过来时,司御本能的捉住了她的脚腕。隔着一片虚虚浮浮的光景,他看到了她目光里那浓稠的火气。 终究是练过的,他捉住她的脚,她单腿也站的很稳。 司御的手指松了松…… 他眼神松散,最后完全松手。 就在松手的那一刹那,花辞一脚踹到了他的肩膀,力道根本,他身形一晃—— 又或者说,他配合她,倒下去。 倒下去时,他抬头,她掉头走了。司御起身,后脑勺还带着杂草,冲到她后面,抓她的肩膀,她反手回击。 司御配合她——身体一转,让她在他身后,掰着他的手。 疼,也不那么疼,她毕竟是个柔弱的女人。 花辞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冷嗤了一声,最后咔擦—— 卸了司御的胳膊。 司御,“……” 身后,花辞松开他,离开。 下一秒,她又被司御给抓住,用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放开!”花辞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司御毫无动怒的迹象,他的眉眼在身后那片花海的衬托下,泛着迷人的色泽,“即使你想杀了我,我也不会松开。”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被她卸掉的那条胳膊上,他的手掌很大,完全包裹着她的。 “楼陪你跳了,气也任你消,如果你觉得还不满意,还想要出气,都随你。” 他说着手一用力,摁着花辞的手,往他的肩膀缝隙处使力。 咔。 胳膊接上了。 花辞因为那突然的力道冲击,心头一颤,她抬头,眸光在他的视线里。 她看到了他带线的双眸,那么黑,那么亮。 “另一只手要么,给你。” 花辞静静的看着他,这微风伴着花儿摇曳,树影婆娑,院子里所有的灯光都在炙热的燃烧,原本这该是一个浪漫的光景,可偏偏空气里夹杂着烈火焚身的前兆。 第1389章 男女博弈 2 “你是单身么?”她直接问,一句话瞬间就击中了司御的要害。 他沉默。 “所以你从开始就说,你把我从应城带过来,从来都不是想要和我谈恋爱,原来你说的是真的。”花辞的嗓音夹着沙砾一般,低冷的沙哑,“你现在得到了。” 她整个人。 “你可以放手了。” 司御还真的放了手,他两手插袋,目光在夜色里带着几分精锐,“我带你回来是不是谈恋爱的,你现在还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花辞重声,像是隐忍不了的怒吼! 司御一时沉默,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两秒后,“进去吃饭。” 花辞反问,“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到你听话为止。” “听话就是指我接受你有未婚妻这件事,然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司御沉冽了一会儿,给了她一个字,“是。” 一下子花辞像是被人给撕去面上那张伪装,露出了她原本的震惊痛苦,还有多日的忍耐。 她目光似火,咬紧牙关,“你、混、蛋!” 她掉头,赤脚在冰凉的草地摩擦了半步,被司御往起一抱! 以强行的态度抱着她,抱去了餐厅,这个路段,无论花辞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抱进去,直接抽走窗帘的绑带,把她放在餐厅的凳子上,捆了! 即使花辞在推搡挣扎,不过就是负隅顽抗,花辞眼神里在火焰在燃烧,司御掌控着她的下颌,沉声,“少点反抗,你就少受点苦。从把你带到这儿来开始,我就没打算这么容易让你走。” 他起身去厨房,面早就坨掉的了,不能吃。倒掉,重新。 花辞坐在椅子上,她的上身和腿都绑着,半分不能动弹。 她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心中似浪水涛涛。 扭头,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掉落在沙发底下的支票。 秦菲儿给的,说谢谢她这段时间照顾司御。 她浑身因为这几天来的冲击而绷的生疼,又因为想起了这句话,脑子里的神经像要断了一样。 头说疼就疼。 她都忘了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头疼的毛病,一疼,就让她痛苦不堪。 司御这一次用了二十分钟煮好了面,出来后,花辞的头后仰靠在椅背,闭着眼睛。 他那凳子坐在她对面,“吃饭。” 花辞听到声音后,慢慢的睁眼,眼睛里的冰冷和厌恶,一点点的清晰。 她已经没有了愤怒,退的干干净净。 司御看着这双眼,他眼神亦沉下去。 “这么看着我,你也还是要吃饭。”他夹了一点蛋白,喂到她的嘴边,花辞嘴巴都没有张,他强迫的捏开她的嘴,喂进去。 这一味,花辞开始吐。 这种生理上的反胃来势匆匆,她没有吃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但她脸蛋惨白泛青! 司御立刻把她解开,拉去楼下的洗手间,她趴在洗手池子上,司御拍着她的后背,他的戾气缓和了不少,“胃病又犯了?” 花辞吐到两腿抽搐,簌口清理,她撑着台子,开始喘气。 而后司御把她往过一搂,让她靠在他胸口,“我给医生发了信息,她很快就会过来。” 肩膀一疼。 她在咬他。 司御没有松手,也没有阻止,就放任她去咬,直到他感觉到了出血,尖锐的疼痛蔓延,她才松嘴。 他捂着她的后脑勺,“去吃饭。” ...... 整个吃饭的过程很平静,花辞被迫吃了半碗,医生过来,开了一些调理胃病的药也就走了。 又是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自从吐过之后,花辞就变的安静了很多,不说话也没有和他对着来。 司御洗完澡出来,看女人背对着他的位置躺在床上,肩带慵懒而风情的勾在她的后背,线条那么优美。 司御进去,从身后抱着她。 细细碎碎的吻到了她的肩头,她还是无动于衷。这吻很快的就变了样,灼热。 司御的体温在慢慢攀升,很快的他的手开始了。 第1390章 我成全你! 1 两秒之后,花辞掀开被子,把衣服里的那只手给揪出,她回头,那眼神如霜,“我是给你提供生理需求的?” 一句话让司御眼里的玉火瞬间凝结,“那么我哄你做什么,我就差把你供起来!” “那就离我远点儿!” 司御被激起了暴力,“我偏不!” 他说着俯下去,用力的攥着她的唇,带着霸道和蛮横。 这种吻,在最开始有过,他们相识之初。 但没有一次像这样让花辞那么想要逃离,她还有身体上的排斥。 她开始用尽全力的反抗... 这是一场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男女博弈,她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都抵不过司御。 被单被拉直,被褥凌乱的堆积在地上。 不过五分钟,她已毫无挣扎的可能,手第二次被绑,这一次是床头。 司御在她上方,他气息浓烈似野兽,他一颗一颗的解开睡衣的扣子,眼里带着风雨而来的涌动! “没想这么做,但你这么跟我较劲,那就试一试。花辞,你是离不开我的,无论是你的心还是你的身体。” 花辞脚趾头蜷起,声音低粗,有几分戒备更多的是恼怒,“司御,你敢!” 她下意识的抽手,可绑的很紧,根本抽不开! 他脱掉了睡衣,一身劲瘦,肌肉突起,线条清晰可见! 他贴在她的身上,单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往起一抬,让她和他之间,滴水不漏! “放开!”花辞心跳加速,她知道司御要做什么。 他从下颌一路亲过来,最后唇抵着她的红唇,那火焰层层渗透给她,“好好享受。” 四个字,让她像鱼贴在了烈日之下的石板,她听到了自己皮肉被烙的滋滋声,可就是无法翻身,也无法逃离。 他用强势的姿态让她游走在耻辱和悲痛里,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花辞筋疲力尽,这种疲惫不堪来自于心理,仿佛她跑完了刀山火海,皮肉绽开。 司御拿纸巾收拾干净,把她的手解开,手腕红了一片。 她坐起来的一瞬,抬手,手掌成刃,朝着他的脸上打去! 司御不紧不慢的一抬手,五个手指一收,便把她的手——往里一捏,让她被迫握成了拳,“打我一次就够了。” 花辞胸口起伏,她的呼吸从来没有过的凌乱,身上的被子从肩头滑下,那一身雪白中掺夹着暧昧而绯红的红痕,它们杂乱无章,可见在种下草莓时的激烈和冲动。 她的黑发从两头掉下来,垂在身前,这半遮半露更勾人。 司御即使是刚刚餍足,不禁也心猿意马,目光微微一沉,往前一扑,带着她一起跌下去,他攥着她的唇,缱绻悱恻的亲吻。 这个过程,花辞没有反抗。 司御低头—— 女人有些地方,总是吸引男人,而他们天生的对那情有独钟! 花辞眼中好像有沙尘暴,她拽着他的头发,迫使司御抬头。 “滚——”这个字她咬的很重,声线拉的很长,那浓烈的愤恨都在这个拉长的音调里! 司御把她的手拿下来,攥在手里,声音是满足过后的嘶哑,“你明明也是的。” “你放屁!” 他粗黑的眉挑了挑,“要我跟你描述么?你明明就……” 花辞猛地抽出脚,对着他的肚子一脚踹了过去! 这股冲击力很大,司御往后一仰,这时,花辞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爬下来,冲进浴室,关上门,砰的一声,拧开花洒,冰凉的水从头顶而下,冲着她的大脑。 那股凉,一瞬间就让她脑子里所有的思绪刹那间凝结! 在适应了这凉后,那凝固的思绪散开,朝着四面八方涌来—— 那些细细碎碎的又尖锐的光点子,撞向了四肢百骸。 她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滤着他的亲吻,还有她生理上起来的让她陌生的东西。 如果司御是弓虽暴,那么应该是半弓虽暴。 她从未有过的唾弃和厌恶,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厌恶和唾弃的是自己。 第1391章 我成全你! 2 想……… 司御换好了睡衣,他去阳台吹了一会儿凉风,十月中旬了,气候清凉。 同遇到花辞的三月,温度差不多。 他拿着打火机,在手心里转着圈,有烟,但是没有点燃。 每每在要抽烟时,脑子里都会回想起花辞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不许抽烟’。 他回头,浴室的门依旧紧闭,里面还是水声哗哗,他眉峰半锋利。 大半个小时了,澡还没洗好。 进屋。 电话就响了。 来电秦菲儿。 他眼神有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就消失,挂了,没接。 他进浴室,门反锁,拧不开。 “花辞。” 里面只有水声,没有其他。 “花辞?”他连着叫了三声,她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司御心里咯噔一下。 后退,踹门,对着门把手的位置,踹了三脚,门才开。 里面凉气像是进了夏天的空调房,花辞蹲在,洒下面,凉水冲刷,她浑身惨白,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 一瞬间司御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就像那时阿南自杀一样。 他两步冲过去,关了水,蹲下,“花辞?” 她浑身的温度就像是被冰冻起来,触心凉,司御把她一把抱起来。 她的脚才刚刚离地,她忽然一把推向他!这力道比刚才大多了,司御被推的往后一撞,背撞到了墙壁。 抬头。 她冷冷的看着他。 没有表情,没有灵魂。 好像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空壳子。 司御心口一窒。 他往前走,“花辞。” 她是没有穿衣服的,又站的笔挺,“要不要再强一次?” 司御后槽牙绷在了一起,“你认为我是在强你?” “如果这也否认,那你算什么男人!”她的语句砸在了地上,司御已经靠近了她,他随手扯了一条浴巾,把她裹着。 动作轻柔。 声音却冷冽。 “如果你认为那是强那就是,你要是不过瘾,现在再来一次,我一样成全你!” 花辞的瞳仁往里缩了一下,这神色,很轻很淡,但还是被司御捕捉到了。 “出去。”他丢下两个字,然后就搂着她的肩膀,她无动于衷,脚步也没有动。 司御去抱。 直接把她抱出去,放在梳妆台前,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 这是强迫性的同床而眠的一晚,花辞像雨,他像海,无论在哪儿,他都能把她包围。 半夜她开始发烧,浑身滚烫。 司御半夜起来照顾她,吃药喝水。 吃完药—— 司御一直不肯承认花辞是一个有精神病的女人,但是在她烧的迷迷糊糊、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时,他又觉得这幅模样,像极了阿南。 司御,“怎么?”摸摸她的头,还是热,热的吓人。 她定定的声音又是讽刺的,“你不是人。” “我怎么不是人了?”他低声问,被我里热烘烘的。 “你……”她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再说话,她眼神开始空洞,透过他不知道看向了哪儿,像是在看她的过去。 好久都没有眨眼。 司御清晰的看到她眼神里而来的……撕裂、痛苦、脆弱。 “花辞。”他紧紧的抱着她,把她的脸压在他颈窝,“明天回锦瑟,只要你不离开我,你一切要求我都答应你。” 她没有刺眼,依旧是那样的神情。 在被过去一刀一刀的剜去她的血肉! …… 第二天,花辞醒来时,就在锦瑟了。 不在花房,外面也没有保镖,这高烧来的急促,去时,抽走了她全身的力量。 她以为是没有保镖,只是她以为罢了,她的门外,楼梯道里有两个人,这是来监视她的。 尽管他们位置偏僻,她不能一眼就看到,但是她一出门,他们就会立刻现身。 软禁不过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罢了。 她开始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浑身酸软,好像要死了一样。 第1392章 遭人暗算 一日三餐,季飞过来送。 第二天,季飞说带她出去散心。 “他让我出门了?” “当然可以啊,御哥说江北区你去哪儿都行。”季飞这么说,反正有人‘贴身’跟着。 花辞冷笑了一声。 花辞听了季飞的话下了楼,一下楼她就看到了那辆从罗马回来的法拉利。 那车停在楼下的专用车位,季飞说那个车位是她的,其他人都不许停。 她站在离车5米远的地方,她看着在光线下那车发出耀眼而璀璨的光芒,行走的人拿手里对着他拍照,尤其是男性,更有甚者凑近了细细的研究。 她站了10分钟,前后来了5名男性,他们围在一起对着车子品头论足。 小到一两岁的男孩儿,大到蹒跚而行的老翁,似乎都对车感兴趣。 花辞没有上前,也没有阻止。 她只听到了他们所以你提到了限量版这三个字。 季飞过去,“哈喽。” 那5个男人回头,“这车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我们大少买给他……”季飞以前尚且能够毫无芥蒂的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花辞就是大少的女朋友,但是现在,他一阵心虚。 “他朋友的,那什么,可以看可以摸,别伤就行了。”这是有个刮痕什么的,他又得挨揍。 “好咧,我要拍照!” 季飞悻悻的点头,他在忙,后面花辞走了,季飞基本上不会担心,反正有保镖。 …… 确实如此,花辞有保镖‘保护’着,最开始来到邺城时,她身边也有保镖防止她跑了,但是那个时候保镖都不在她跟前,离她很远,这一次,离她撑死只有一米半。 亦步亦趋。 她只觉额头两侧的筋脉都是死绷着的,手次次握紧,又次次放开。 这是一种厌恶到极致,却又无能为力的崩溃。 司御两个字,在她心里,像毒汁一样,时不时的就能翻起让她头骨翻腾的泡沫。 到门口,来了一辆车。 红色的奥迪。 雷青青并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她的车子也不是豪华型,中上家庭都买得起。 “上车。” 花辞没有犹豫,上了,她想逃离监视。 雷青青看到了花辞身后的保镖,她看了一眼,升起车窗。 车子走了后,保镖面面相觑,赶紧给司御打电话。 …… 车里。 雷青青和花辞基本上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必要,于是在她行驶十分钟之后,她开门见山。 “我听说你最近和我儿子之间很僵。” “听谁说的?”花辞问。 雷青青笑了一下……花辞果然不像秦菲儿,她直接,秦菲儿喜欢弯弯绕绕。 她当然不是听说,而是确定,也可以想象。 “我知道有些事情爆开对你是一个重击,我也看到了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煽我儿子。”红灯,雷青青停车,“我也看得出来,你并不是柔弱的女孩儿,我想你应该不会一再的糟践自己,这样,我送你走。” 花辞直视前方,看不清她什么表情,“司夫人真的要送我离开?” “当然,你清楚,我并不想让你在这儿,我儿子会很为难。” “好。” 很痛快的一个字。 雷青青欣赏花辞这点,不矫情,不扭扭捏捏。 开车。 五分钟后,雷青青电话响了,来电司御。 她接了。 “御儿。” 司御在公司,四个小时以后有一个重要的宴会要参加,而他还有半小时的会议,还有工作要忙。 “妈,你把花辞带去哪儿?” “请她吃个饭。” “您请她吃什么饭?”司御太阳穴暴了起来,“把她送回去。” “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是陪唐小姐吃顿饭。她远道而来,外地姑娘,我尽地主之谊,吃个饭就送她回去。我跟你保证,不会伤害她。” “你们在哪儿?” “路上,好了,我们宴会见。” 挂了。 司御放下手机,跟车的保镖给了他地理位置,有保镖跟着,他微微放心。 第1393章 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1 这时,秘书来了。 “司总,会议开始了,各经理已经到会议室,二位司董事也到了。” 这个会议,司长江,司长安都在场。 “走。”他把手机调成静音,走了。 心里却惦记着花辞。 …… 酒店。 雷青青在电话里对司御说带她去吃饭,最后真的带她去了酒店。 高级酒店,保镖进不来,于是他们叫来了十个人,把各出入口都把守着,只要花辞出来,他们就会知道。 雷青青给花辞菜单,“要吃点什么?” “若目的不是吃饭,那么吃什么都无所谓。”无非是吃给保镖看,花辞知道。 雷青青微笑,她很通透,然后随便的点了两份牛排。 “吃完饭,有酒店专用直升机停在楼顶,我安排好了,你直接离开。” 一切都部署好了,也就是说司御不打电话,她也会带她这儿吃饭。 “司夫人有心了。” “我也是在堵,我送你走,御儿会和我拼命。” 花辞没说话,她连面前的水都没有喝一口,原本眼神一直很平静,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轻微的晃荡,却又转瞬即逝。 雷青青看到了,她喝口水,眼睛带笑,“不过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忘了你这号人,半年的时间给不了人刻骨铭心的爱情,最多就是遗憾与不甘罢了,他有他的使命和职责。” 花辞依旧沉默。 心里似针扎。 “唐小姐,很抱歉我对你这么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儿,漂亮优雅聪明,但是我不得不从大局着想,我只能说,你们有缘无份。” 她淡笑,“我本想给你点什么,但总觉得是在侮辱你。但是,你回到你居住的地方,有生活上的困难,尽管找我,只要我没死,我保你生活无忧。” 她是豪门人,她有豪门之人一贯的风格——傲慢。 花辞只是隔了一秒没有说话,她就没有给花辞说话的机会。 “你吃吧,我先告辞,吃完了直接去楼顶。”她起身离开。 牛排来了,两份。 花辞没有吃,她坐在那儿发呆——远远看去,她是一个美丽的雕塑,是上帝的精雕玉琢,带着惹人心疼的沉默和低愁。 二十分钟后。 服务员给了她一杯水,说了句什么,花辞没有听清。 她正需要,拿起来一口喝了。 喝完就去了电梯,快刀斩乱麻,离开这儿,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 顶楼是60层,她摁60这个键,才摁完她忽然发现楼层键的所有字数都在模糊,她看不清了! 她摇摇头,还是看不清,紧接着从腹下升起一股陌生的浪潮。 花辞知道这不对,有问题,可这个时候为时已晚。 她靠着,对面的镜子印着她的黑色裙子,和狼狈的眼神。死死地握着手,她不得不抑制体内的汹涌,但是再怎么用力,依旧有低沉的呼吸泄露了她的窘迫。 “小姐。” 她听到了这声音,她抬头,侧面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一身黑,戴着帽子和口罩,他嚎啕大笑地看着她。 他眼神里就带着‘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胜利式的笑容,花辞太大意,进电梯时,她没有看到这样的人在。 她就近摁了一个楼层,模模糊糊,她也看不清按的是哪一层。 “你是谁?”她眼眶都红了,因为热的。 “你不用管,我也是拿钱办事。”他说完就靠近花辞。 花辞心跳紊乱,似雷鼓,这是药在刺激她的器官,它们正在一起高速运作。 “站住!”她冷呵。 男人怎么会,对着她的颈部,一掌劈了下去。 …… 五分钟后。 男人从某个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女士的黑色裙子,拿出手机发短信,“事情已完成,钱呢?” 一分钟后,短信来了。 到账十万。 【把衣服扔到楼梯间,你消失,最近不要出现,否则后果自负。】 “好。”他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了楼梯到,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他知道对方肯定是躲着在。 第1394章 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2 他离开。 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请问你是谁?你和各位小姐有什么恩怨?” 两秒后,对方把他拉黑。 男人切了一声,乘坐电梯,走了。 他走后,楼梯道的衣服被人捡起来。 又十分钟。 顶楼天台,直升机转动着螺旋桨,它在等人。不多时,出来一个女人,戴着口罩,她有一头茂密的直发,和漂亮的黑色裙子,高跟鞋,还有一身曼妙的身材。 在直升机里的人,拍了一张照片给雷青青发过去,说人已经来了。 雷青青收到短信后,也放心的离开。 只是那女人坐在直升机里,一直都不曾摘过口罩。 …… 五点半。 离宴会还有一个半小时开始,夜慎之也是这个宴会的重要嘉宾,宴会地点离他下榻酒店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他领着几名外企客户在此地开会,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他去套房。 一进去,他扯掉了脖子间的领带,喉结露出来,脱掉西装外套挂着。 房间里黑黑幽幽,这个时间正是夕阳渐落、夜幕来临之前。 他没有开灯,抽了一支烟去阳台,刚刚打开窗帘,才拉到一半他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唔咽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侧头,朝着卧室里看去,这声音好像是从哪儿发过来的。 他进去。 床上有人。 床边有高跟鞋,黑色,女人盈白的脚踝和干净的脚掌掉在窗外。往上看,是女人放在被子外的手臂,白皙没有一点瑕疵,再来是她的脸。 是记忆里的那张脸。 漂亮到让人情不自禁的在每个夜晚里回味。 花辞。 她竟然在这儿。 是进错房间了? 夜慎之唇角微微一勾,关上了卧室的门,喝的轻。 他过去,坐在床边。 低头凝视。 好香。 即使是隔着一点距离,他也闻到了她身上的女人香味。 长发随意的搭在洁白色的枕头上,让枕头都变的珍贵了不少。 她睡的很沉,脸蛋儿绯红,皮肤细嫩,睫毛很长。 他就这么看着,心头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它们一遍遍的侵蚀着他的理智。 夜慎之轻轻的抚了抚她额边的碎发,看她睡的这么香,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 他本来只是想吻一下,可一碰到她,他就忍不住—— 他是男人,正常的、没有女朋友的男人。 此时,他心里骚动的就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喝过水的人,看到了水,那浑身细胞沸腾。 于是吻从她的额头到了鼻头又到脸颊,他心里亦是阵阵柔软。 他像是中了毒,手臂弯曲,然后在被褥上攀爬,慢慢的朝着她靠近,最后搂着她的肩头。 此时。 他抬头。 掀开被子,她没有外衣,只有类一。 他一摸她的脖子,很热。 抬眸。 她不知何时醒了,眼里带着绯色的热度,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这不对劲儿。 “花辞?” 花辞嗯了一声,像猫儿叫一样,夜慎之全身一绷! 紧接着花辞猛的坐起来—— 她想起来了,她喝了掺了东西的药,进电梯遇到了一个男人,他打晕了她。 “夜慎之?”花辞后颈疼,她顾不得去看。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酒店。 “是我。”夜慎之在观察她,她的额头有汗,夜慎之抽了纸巾给她擦拭。 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她,很凉,很舒服。 花辞那种不稳的心跳又来了,又快又麻。她忽然拽住了夜慎之的衣襟,呼吸凌乱而重! 夜慎之被她拖的朝着她一扑,他微笑,“怎么了?” 花辞体内有野兽在叫,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药,类似于椿药,又不太像。 只是那种浪潮,再和司御在一起时,有过。 但是这一次,非常猛。 她一把推开夜慎之,冲向了浴室,拧开花洒,冷水,从头而下。 第1395章 我有冒犯你吗? 夜慎之眉头紧紧的拧着。 他没有追上去,打给秘书,把他的私人医生叫过来。 …… 季飞带着十个保镖在楼下等,等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人都没有出来。 司御这个会议原本只有半小时,却拖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出会议室,司长江和司长安在说话,他快速的进了办公室,去了洗手间。 给季飞打电话。 季飞汇报了情况,司御敏锐的觉得事情不对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没有,都很正常。除了一个多小时前,有直升机飞过去。” 司御的大脑霎时有霜雪罩来! “找死!” 季飞,“……御哥……” “季飞,你简直就是在找死!” 司御来不及多说,挂了电话,一个多小时,早就已离开了邺城区域,不知飞到哪儿了。 但既然飞过,那就一定有迹可循。 他冲出去。 门口司长江和司长安正好进来,两边相撞。 “你干什么去?”司长江问。 “我有急事。” “不准去。”司长江下令,“一会儿还有——” 司御忽然推开整个大门,一溜烟跑了! 司长江和雷青青就是计划好的,雷青青带花辞去吃饭,司长江在公司拖着他! 陆地有陆地的管制,空中有空中的条规,既然是酒店直升机,那么这个排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从起飞到落地航线,很快就能找到。 二十分钟后,司御手里里已经来了消息,已出本省,也已落地a省省会,居然没有回应城。 司御一路风驰电掣到达江北地区的私人直升机停机坪,即使他再快,也用了20多分钟,从公司里出来来来回回,已经近50分钟过去了。 直升机已经启动,待命,就等他。 他飞奔过去,直接跳上机舱,戴上耳机,“快走!” 目的地已经知道,航线已经明确,只等抓人! 他目光沉黑而幽暗,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可没人看到他隐忍中的思绪带着凌乱,尽管它很淡,额头也有丝丝密汗! 直升机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他的脚下是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前方是苍穹万物,他们都汇成了一道凌厉的线条,在余光里一闪而过! 他的眼神穿透层层障碍好像看到了下飞机的花辞,她迫不及待的又转去另一个地方。 司御的手掌徒然一握,手背青筋暴起! 跑哪儿他掘地三尺,也要抓回来! …… 酒店里。 医生给花辞开了药,静脉注射,又吃了药,这会儿在休息,躺在床上。 过快的心跳五分钟之后才稍稍恢复,只是先前淋了十几分钟的凉水,现在身体深处燥热未退,可皮肤表面又冷,这般冷热交替让她脸色苍白。 夜慎之把医生送走,他回到卧室,花辞躺在被窝,看得出来她很难受,却有强自镇定。 夜慎之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出发去酒店参加宴会,他半个小时后就要出发。 “感觉如何?” 花辞虚弱的摇摇头,“还好。”至少没有那么狼狈,也没有那么丢人,还有那种孟浪,她已经能克制住。 “我已经通知酒店,调取监控,你放心,很快会落石出。” 花辞嗯了声。 夜慎之又问,“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所知道的,是花辞还在花房,还在司御的的监控下。 现在能出来,是和司御重修于好了? “有点事。”花辞没有多说,夜慎之也没有多问。 “需要报警么?”他把主动权交给花辞。 花辞想起了雷青青—— 这件事如果是她设计好的,让人带她走,却又使计把她送到夜慎之的套房,那这个警,即使是报了,可能水花也不大。 她停顿,“暂时不报。” “好。” 夜慎之去给她到了一杯水,温的,花辞喝下去,那热抵达胃里,她的心跳猛然就快了几个街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微微闭眼,忍耐,这个药,太下作。 第1396章 玩我? 1 夜慎之看她这般,微笑,“始作俑者倒也会安排,把你送到了这儿来。” 若是其他套房,遇到了其他男人,花辞凶多吉少。 只能说做这件事的人,太恶毒。 花辞有一段没有成型的记忆,她不知道被药物侵袭时,她有没有做过什么不成体统的举动。 “夜先生。”花辞看进他的眼睛里,“我有冒犯你么?” 可能——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花辞这样一个美人这么问,更可况这情形,她睡在他的床上,穿着酒店的浴袍,这一身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病态之美。 他心头一瞬间就痒了。 “你说的冒犯是指你非礼我?” “……” “如果我说你有呢?” 花辞的眼神空了一秒,很快就消失,“抱歉。” 夜慎之目光极其的深邃,他看着花辞,饱含温柔,“没关系,我乐意让你非礼。” 花辞别过视线—— 在不着痕迹里,吐了一口气。 这是她除了司御外,第二个看到的那似水色柔软的眸,一寸寸的把她包围。 夜慎之心头骚动,声音都变的哑了不少,“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我会尽早过来。” 他起身。 快速到了阳台。 在胸腔里憋了一分钟的气,终于呼出来。 如果再不走,他可能就要失控地去冒犯她了。 他眼神里的深谙和意乱情迷被风吹的一点点的散去,直至清朗。 这时有短信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 【夜总,司御十分钟前上了时坏的直升机。】 他看完短信后,恰好有人敲门,他出去,是秘书。 “夜总,宴会可能提前,司夫人和其他两位重要客人都去了。” “嗯,我一会儿到。” “好的。” 夜慎之折回到卧室,花辞听到了他和秘书的谈话,直接问,“司夫人也去?” “嗯。” “夜先生,宴会需要女伴么?”她现在和夜慎之一起出现在雷青青面前,她会不会震惊死! 花辞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夜慎之一愣,看着她,蓦露齿一笑,“若你能做我的女伴,这是我三生有幸。” …… 花辞穿着夜慎之让人送过来的礼服,红色,她天生就适合这种颜色,耀眼光芒,和她配合的浑然忘我的境界。 没有化妆,没有首饰,还穿着酒店的棉拖鞋,夜慎之就已经被深深的吸引,这仿佛是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蔷薇花,一瞬间被它的绚烂夺去了呼吸。 淡妆,朱唇,高跟鞋。 倾国倾城。 花辞回头,夜慎之看着她眼睛不眨。 她一个眼神递过去,冷淡。 夜慎之发笑,“sorry,恕我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孩儿。” 花辞没有回话,没有兴趣回。 出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折回! 在床侧对面的架子上看到一个很微小的东西,藏在装饰旁。这个柜子是棕色,颜色很暗,所以看不清。 刚刚闪了下等,花辞才看到。 她拿出来,很小,微型监控。 夜慎之也过来,看到了,从花辞手里接过,“监控仪?” 花辞心里一颤! 摄像机,对着床头,那么无论她和夜慎之做什么都被拍到! 她的脑子在第一时间跳出了司御的名字,如果他看到了—— 转瞬,她又觉得可笑。 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到若是被他看到会如何。 夜慎之拿着监控仪端详,眉头越拧越紧!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呵。”他失笑,“这个东西别看小,但画质高清,我依稀知道是谁的,我有幸在它设计者的办公室里见过。” “谁的?”知道是谁的,不就知道了凶手? 夜慎之同她介绍,“司柏这个人,我不喜欢,但是他在这种无线设备上取得过让司家老爷子很欣赏的成绩,全国拿过奖。这就是即使他为人不端,但司老依然看重他的原因。这是他名下公司的产品,三个月前准备上市,但是因为私人原因,没能流传在市面。” 第1397章 玩我? 2 花辞又问,“他现在出狱了?” 算算时间,司柏应该是快了,也就这两天。 “明天刑满,据我所知还在牢里。” 也就是说不是司柏,那么会是谁? 夜慎之同她往出走,边走边说,“也不会是司媛媛,她现在被禁足,司老强迫她不许出门,每天有五位教授传授珠宝上的专业知识,依着这位大小姐的性子,没工夫管其它人。”大概在想着怎么和教授斗智斗勇。 他们在等电梯,花辞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神色微沉,“你觉得……会是司夫人么?” 雷青青? 电梯来了,两人进去。 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俩。 “我对司家有一些些的了解,这位女士年轻时也是一位女强人,她本身家底丰厚,书香门第,为人处事敞亮,倒也不至于这么做。” 是吗? 如果是面对自己儿儿子呢? 花辞双手自然垂立,她貌美如花,眼里有思索,少倾,“你说她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和司……她儿子大动干戈么?” 司御两个字已经跳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提起这个名字,她的心头就响起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夜慎之感觉到了,但他全当没有发现这一点。 “应该不会,她是出了名的宠儿子。4年前她还是司氏公司董事,那时司御才22岁,在公司历练。司御被绑架后,她毅然辞去了职位,在家陪儿子,同时把手上所有的股份分别赠送给了司御和……”秦菲儿。 夜慎之说道这儿也停了会儿,他始终是没有说出这个人名,“总之,司御是她的一切,在我看来,她不会为了任何人和司御闹别扭,尤其是不相干,这不值得。” 花辞心里沉了下去。 如果是这样,那么今天说要送她走,果真是一场戏。 雷青青要的是她和司御水火不容,借助夜慎之,让两人产生仇恨,从此山水不相逢。 她怎么会明目张胆的送走她。 果然是个局啊—— 呵。 “问这个做什么?”夜慎之问道。 “没什么。”花辞没说有关今天雷青青和她的事情。 “别担心,既然都留下了这么明显的证据,迟早查出来,我们先去宴会。” “嗯。” …… 出电梯,走到大厅里,路过的人频频回望,夜慎之把西装外套脱了给花辞套上,稍稍的敛去了她这一身的逼人之气。 花辞大片美背都在外面,还有肩头,蔷薇花若隐若现。 “不准脱。”夜慎之只说了一个理由,“外面冷。” 花辞没有脱。 隔了一条马路,也是坐车过去,绕。 特定的身份有特定身份的包厢,等到宴会开始再一起去大厅,不想去大厅的就在外面玩儿。 夜慎之把花辞带去了他的包厢,秘书和助理在赶人。 “我说夜慎之,凭什么你来,我们就得走——哎?你身边是谁,不是,你挡着干什么?” 夜慎之把花辞死死的挡着,不让她的脸露出来,“都出去,外面多的是乐子。” “让我们看一看,我就出去,就看一眼——” “不行!”夜慎之拒绝,“消失!” 友人觉得特别没意思,白了他一眼,想着这么一把年纪带个女人出场,很难得,不容易,也就走了。 包厢里终于空了,夜慎之才回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无妨,谢谢。”她喜欢清静,没想夜慎之知道。 夜慎之微笑,“我碰到了熟人,我要出去,你把门反锁,宴会开始后我来接你。” “嗯。” 夜慎之走了,花辞反锁了门,她还是有些不适,身体上的。 酸软无力,还有燥热。 她去阳台吹风,此时华灯初上。阳台外面是花园,花园里人很多,青年男女。 她眼神随意的溜着,想起了那个监控,雷青青到底想干什么,到底又拍到了什么。 拍到后又想怎么做。 花辞的心都拧成了一团! 第1398章 我是楼景深 1 “菲儿?” 这个名字突然跳过来,拉过了花辞的思绪,她低头。 楼下的游泳池旁边两名漂亮的女人站在一起,秦菲儿白裙飘飘,丸子头,整套珠宝,花辞隔了一段距离,都感觉到它的璀璨宝气。 “哇,你又换首饰了,真好看!” 秦菲儿淡笑,“好看吧?这是公司最新产品,还没有发行。” “有个做珠宝生意的未婚夫,真幸福,你的首饰房都比我的套房大!” 秦菲儿笑的得体,“我戴的并不多的,同御一起出席时才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当然啦,你有,你当然说这是身外之物。司家每每要上市的产品,第一个客户都是你,永远把第一份送到你手上,你钻石铂金翡翠一堆呢,你未婚夫真爱你,嫉妒,哼。” 秦菲儿笑的格外的甜。 楼上花辞一瞬间像被凌迟,那被刀子一片片割下的血肉横飞。 是她太天真。 天真的以为—— 司御是对她最好的人。 她对花绝说,【我以为你对我好,其实不是,你只是不让别人欺负罢了,然后晾着我。】 刹那间发现,司御对她只是她以为的好,还有撕开皮肉的【欺负】。 …… a省省会。 酒店直升机被控制,一直不曾离开停机坪,在管理员的办公室里。 司御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他攥在一块儿的心脏刹那间开始泛活,像千军万马在奔腾。 是煞气! 他一个箭步走过去,那欲沸腾的愤怒看到她瘦弱的背影,又有了半分柔情,从后面一把搂着她的肩头,沉声,“花辞。” 是失而复得。 屋里还有很多人,他无所顾忌。 手臂收紧,下颌肌肉紧绷到线条清晰凌厉,清楚看到皮肉里面骨骼的轮廓。 两秒后,他翻转她,那嗓音嘶哑极了,“你准备去哪儿,嗯?我不是……” 这不是花辞! 司御后退一步,抓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戴着口罩,但不是她! 他一把撕下她的口罩,陌生女人! “你是谁?” 女人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司御的眼神一瞬间变的像要杀人,两个字从齿缝里蹦出来,“玩我?” 女人很害怕,事实上,她已经害怕许久,在这个屋子里被控制一个多小时,哪儿都不能去。 “我……”她成了结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节约时间,司御直接抓起酒店直升机的飞行员,问,“从上飞机就是她,中途没有换过人?” “大少,没有。” 司御松开他,明白了。 这就是被涮了! 花辞有可能根本没有走,又或者说,让他出了邺城,再让她离开。 他已如困兽,兽性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冷冽的气场开始爆发,“你们,跟我回去!” 那女人和飞行员! 这句话说的很低,却似平地之雷,震慑力延绵数秒,在心头荡起余悸。 同他一起的时好,看到司御被人摆了一道,这会儿司御是即将要爆发阶段,他也不好说什么。 一行人回到邺城,最起码在空中要飞行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不知道能发生多少事情。 司御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在一起,一触即断! 机舱内,时坏腔都不敢开。 上飞机十分钟后,司御手机收到了圈子里的一条消息。 【你的那位金屋藏娇怎么来了,而且,你人呢?】 发了一张照片,很暗,看不清楚,但是那剪影也看得出是花辞。 她在宴会! 而且她的身后两米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人,夜慎之。 他的目光在花辞身上,一动不动。 …… 宴会里。 花辞从房间里出来后才知道这是一场豪门圈儿的大型慈善晚会,发起人是圈内大豪,没两年举行一次,整个现场宛如一场豪华秀,处处都是人民币堆积起来的修饰,豪门圈的人几乎都来了。 其实这种宴会,初衷是好的,最开始办也是那么回事。 第1399章 我是楼景深 2 但是时间一长,它就没有最开始的纯粹。打着慈善晚会的牌子,走的是生意场上的交际,看谁有背景有势力看谁更财大气粗,看谁合作,强强联手。 花辞是局外人,她在角落里窝着,喝着饮料,没有见到雷青青,秦菲儿倒是看过好几次,其他人她没有兴趣。 “唐小姐。”夜慎之来了,给她拿了一块面包,“无聊么?” “还好。” “还有半小时宴会正式开始,要不要和我一起,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 “谢谢,我不想高攀。”她不愿意。 “相信我,无论是谁认识了你,只有他们觉得是在高攀你。” 花辞的唇若有似无的动了一下,似在笑又似只是给一个这样的表情而已,没有任何其它意思。 正在此时,花辞看到了雷青青。 她和司长江一起,身边还有谁,她无暇去看。起身,过去,夜慎之跟着。 他们出了大厅,到了外面的花园,花辞迎上,“司先生,司夫人。” 夜慎之没有上前,夜家和司家的恩怨从他大哥就有了,很多唱歌,基本上都是,能避开正面碰,那就避一避。 司长江和雷青青看到花辞的那一瞬,两人心里同时一震! 怎么回事,她还在这儿,不是走了吗? 但是这种疑惑很快就消失,雷青青微笑,“唐小姐。” 花辞走过去,盈盈大方,“司夫人好厉害啊。” “哦?我怎么了?” “我想司夫人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才对,我愿意听你详细解说。” 雷青青一头雾水,“我解释什么?”转瞬她又换了一个说法,“是你应该向我解释才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答应过我的,我一切都给你部署好,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质问我呢!” 花辞的眉轻轻一拧,她正要说话,有一道男声传来,“伯父伯母是遇到了什么纠缠?” 这男中音迷人好听,像一阵风吹在花辞的耳边,她侧头。 看到了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黑白配的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 这是一个处处都精致的男人,包括他的鬓角修剪,他五官优质,气质一绝。 听他说这话,应该是站了有一会儿了,她刚刚并没有发现他。 “没什么,有一点误会。”司长江解释,“楼先生,我们去屋里谈。” 男人点头,礼貌而矜贵。 司长江和雷青青又看了一眼花辞,走了。慢热的后一步,他回头,眼神黝亮,“我听说司御有一个漂亮的……朋友。” 他用了一个很委婉的词。 “你想多了。”花辞淡淡的回。 “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请问你是?” “我是楼景深。”他磁性的腔调随风送来了他的名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的西洲。 “嗯。”花辞不感兴趣,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以后会成为唐影的老公,成了她妹夫。 楼景深也未多说,态度归为了寡淡,进了大厅。 花辞目送他们…… 她疑惑,雷青青否认了,是雷青青装的太好,还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 慈善晚会又长又无聊。 花辞看到了上一回在罗马见到的名模柳如,她依旧是开场嘉宾。 她之后还有主持人的介绍,以及玩笑互动,还有人上台演讲。 那名叫楼景深的男人就坐在她的正前方,他左侧就是司御的位置,空着。 司御身旁是秦菲儿,未婚夫妇一起。 柳如下台后,坐在了楼景深右侧,花辞看到她一把抱住了楼景深胳膊,楼景深把她扒下去。 她又抱。 “我肚子疼,我抱抱怎么了?” “肚子疼找医生,别碰我。” “你他妈!”柳如咒骂一声,用力抽回手,“守身如玉给谁看你,活该单身。” 但是没过一会儿柳如又厚脸皮的靠在了楼景深肩头,这一次楼景深没有再把她推开。 花辞没成想这个女人,以后会是她的二嫂,竟然和他们都成了一家人。 第1400章 台上风波 这时候台上传来了夜慎之的声音,花辞收回思绪,这才发觉夜慎之上台了。 “大家好,我是夜慎之,是锦绣未央的创始人,承蒙各位厚爱给,让我上台面对各位前辈。”他说了一堆官话,吐字清晰,言语精准,人听的聚精会神。 “今天我代表夜氏捐出民国时期著名钢琴家靳风亚、亲手制作的一架钢琴,至今我们也保存了一段靳风亚先生在生前用此钢琴弹奏的最后一曲,我听过无数次,可谓震撼人心,今日一并分享给各位。” 他说完,工作人员就要播放他准备好的片段,现场灯光都已关闭,准备享受听觉盛宴。 却不想荧幕上一亮,是男女在套房里的暧昧,女性躺着,男性弯腰正在亲吻她的额头。 花辞看到那个画面,蓦然一僵,心跳都停了! 那个角度,两个人的脸都是侧脸,夜慎之在台上,谁看不到那是他,女人露了半张脸,现场应该有屈指可数的人看出那是花辞,司家人,以及秦菲儿。 这图惊了很多人,包括夜慎之。 他侧头看到了大屏幕。 但是这个图片很快就消失,转而放上了那架钢琴,夜慎之回头。 “不好……”意思。 司御来了。 就在门口,如此凑巧! 夜慎之站在台上,在门口处一片墨黑的光线里,清晰的看到了他。 他用了一秒就缓过神来,“抱歉,可能是后台工作人员放错,弄了一个……”大乌龙。 “啧,叶先生好有闲情雅致,把你和你女朋友的亲热照片给了放幕员。”台下有人起哄。 要知道这些视频都是这些富豪提供给会场,有会场工作人员在后台配合完成。 在旁人看来,如果不提交这个照片,放幕员怎么可能会放错。 又或者说,这被夜慎之珍藏的钢琴演奏曲之中,还夹着他和女朋友的亲密照。 花辞没有表情,她坐姿端正,在昏沉的光线里注视着台上。 夜慎之很快就以得体的笑容化解,温润如玉,“此照片是典藏版,不与任何人看,也不与任何人分享,这是意外。。” 这是稍严谨的宴会,毕竟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坐镇,更有出现在历史课本里的佼佼人物后代,所以这个插曲有人搭了一句腔之后,就不会有人再往下说了。 夜慎之继续说自己的事情。 花辞听着听着很快就分了神,有一道目光精准的落在她的后背,犀利精锐。 她回头。 眼神迟疑了片刻。 司御来了。 他站在两侧人群的过道里,眼神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似风雨欲来的深谙,带着扑朔迷离,一对视,就紧紧的锁着花辞的视线。 花辞用力的挪开视线,就好像是被在黏膜上黏住,即使是挪开,依旧感觉有丝在牵绊。 她捏着手指—— 感觉人群里有好几秒的寂静,这种静带着眼神的注视。 司御在朝着这边走。 夜慎之在台上讲,台下发生了什么,他看的清清楚楚。 “这架钢琴我很喜欢,这首曲子我也学过很多次,今天我会在这儿演奏……”他的声音缓慢了一些,司御坐下了。 他坐的位置是夜慎之的。 在花辞身边。 而他本来的位置在秦菲儿身侧,在第一排。 台下有人哗然。 夜慎之直接开口,“司大少许是有事来的很急迫,没有看清,你的位置在前方,请。” 他这一声话,在整个会场里萦绕,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司御脸上。 包括司长江夫妇,还有秦菲儿。秦菲儿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司御在台下和夜慎之对视,他的眼神狂傲而不羁,坐错了也无动于衷。 夜慎之不着痕迹,“司大少喜欢那就给你。”他画风一转,对着他身侧的花辞,“我想要弹奏的曲子,想和这位小姐一起,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 邀请花辞上台。 面对夜慎之带来的女人,漂亮惊艳气质独特,很多人早就好奇死了。 第1401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 1 夜慎之也是在赌。 赌花辞会不会来。 他屏住呼吸。 等了五秒,花辞终于起身。 那窈窕而曼妙的后背,长发遮挡,光穿过发梢,可见她凹凸有致的腰部曲线。 两条露出来的手臂,细白娇嫩,用肉眼看就能感觉她柔软的触感。 司御盯着她的后背,眼神仿佛是狂风之下的深渊,黑暗的水在狂狷搅动,却又隐忍不发! 夜慎之暗暗呼气,下台迎接,他下了台阶,一抬眸—— 司御也来了,他跟在花辞身后, 且他的手在花辞腰上,好像在扶她。 他神态自若,两步过去。 握住了花辞的手,“司大少,谢谢你送我的女伴过来。” 司御的目光从夜慎之脸上跳到花辞那儿,还特意化了妆,喷了香水。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把他强势的存在感给了这儿的角角落落。 他后退。 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坐。 他没有闹事,司长江雷青青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夜慎之带着花辞上台,花辞的手麻麻的,刚刚司御坐在她身边时,就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手背上还有被他捏出来的手印。 司御单手撑着下颌,鼻间嗅到的是身侧秦菲儿的香水味,这和花辞身上的截然不同,想起方才闻到的味道,他一下心绪飘扬。 钢琴声起。 两个人,花辞坐在夜慎之的里侧。 司御的额角在狂烈的跳动,他的目光穿透了这绯红的光落向了舞台上,她的背侧面对着他。 线条优美的仿佛是每一次他亲吻的样子,只有他知道,那脸那皮肤那唇。 十秒后。 他起身,才做了这一个动作,秦菲儿忽然抱住了他。 “御。”她低低的一唤,带着缠绵的,“你去哪儿?” 司御头都没回,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扒开,“我去洗手间。” 他起身大肆肆的从第一排穿过去,直接走向了一侧,那位置有洗手间,也有通向后台的道路。 雷青青和司长江对看一眼,司长江起身了。 …… 这首曲子谱在民国战乱时期,有对战时的无奈焦躁、有对国家的忧心、有对家中儿女的牵挂、对妻子浓烈的思念,它把人的情绪跟着作曲人一起,推向一个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又深陷困境的煎熬里,它提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最后一个音的结束,现场是一片死寂,十秒后,掌声似雷鸣,这首曲子很震撼,它让人回味无穷,意犹未尽。 夜慎之看了一眼…… 侧头,花辞也融入到了这情景里,眼神飘忽。 夜慎之伸手,他试探着去握她的手,迟疑了一秒,还是握住。 “怎么了?” 花辞回神,抽回手,“没什么。”其实她根本没有碰琴键,都是夜慎之在弹。 如果不是司御,她不会到台上来。 “冷吗?手好凉。” “不冷。”声音很轻。 “给你的衣服呢,怎么不穿?” “在位子上。” “好,你去后台等我,我去拿,送你回去休息。” 恰好在此时。 人群沸腾。 花辞看向台下,人头躁动,大厅里似乎还在飘荡那句送你回去休息。 夜慎之戴的有麦,并未关,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并不暧昧但听起来就是很暧昧、且显得他们正如胶似漆的对话。 好死不死的这时候主持人来了,她带着八卦和暖场过来。 “二位真是情真意切,还是太沉迷在音乐里,忘了还在台上?” 花辞沉默。 她没有什么表情,尽管那么多的人都在看她,但她冷静从容,她明明在这个故事里,又像是脱离了那‘浪漫’的氛围。 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有种不好拿捏的迷人。 夜慎之把麦往外掰了一下,侧头对着花辞说了一句什么,他旁若无人。 花辞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台下—— 她这才发现没有看到司御,秦菲儿身侧是空的,而其他人所有人都像是看戏一般。 第1402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 2 秦菲儿死死的盯着她,她身上的宝气,在周身绵延。 花辞眼神微微一动,脊背挺直,“无妨,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没有麦,声音也小,也只有夜慎之能听到,他微笑。 花辞转身就走。 却被主持人给叫住。 花辞又停下。 …… 会场侧面。 八个保镖把屋子围的水泄不通,司长江在屋子中央,不仅有他,还有司徒。 中间站着司御。 他头发微乱,显然已经有过了打斗,他沿着后槽牙,好一会儿又松开。 外面传来的声音,一字一句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傻查主持人在问他们的恋爱史,问他们如何相爱的。 司御双手放进口袋,一身凌厉都被束缚着,跃跃欲试。 “我们三在这儿干耗着?” 司长江沉默。 司徒冷哼,“刚刚你迟到,我已经看到了,我和你苏爷爷也有了讨论,你苏爷爷很不满。”苏爷爷是这个晚会的发起人。 “爷爷,我不反对你做慈善。但是你自从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慈善晚会之后,我就开始给你砸钱让您办。”司御笔挺挺的,满身倨傲,“我花了钱我还要被你控制?” “我就控制你,你能如何?” “……” 司御深呼吸—— 他正要开口,听到了外面主持人说。 “李家大少愿意拿出自己珍藏的戒指献给夜总,我们慈善晚会的浪漫史谱写的第一笔就交给叶总了。” 司御回头。 侧面看的不是很清,但是也看得到夜慎之拿到了戒指,主持人一脸的期待表情。 仿佛接下来要求婚了。 许是怒极,他反而平静。 异常平静。 回头,对着司徒和司长江,“说条件。” “没有条件,等结束去和我见你苏爷爷。” “爷爷,您怕什么?怕我搅黄了这个慈善晚会?” “嗯。”司徒也是直接,“我不会允许你搅黄它,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忘了你今天带来的还有你的未婚妻。” 司御侧眸,眸深谙难辩,用下巴点了点,“去拿把凳子来。” 保镖下去。 一会儿凳子就来了。 司御坐下,背对着门口,门没有关严,可以听声音,也能依稀看到画面。 “这个戒指老实说很漂亮,我从未看到过的美,非常精致,且不那么张扬,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今天就借花献佛,送给夜总,祝你和你的爱人,白头偕老。”说话的是那个送戒指的人。 司御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他左腿脚踝架在右腿的膝盖处,双手抱胸,那一副不羁之风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韵味。 司徒就看不惯他这模样,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只是意外,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还是在酝酿什么。 司长江也在观察司御,这小子竟然这么平静。 “趁着这个时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哥明天出狱,他入狱的理由你清楚,因为外面那个女人,所以我要你亲自去接他。”司徒道。 司御仿佛是隔着纱帘,他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沉,就是眼神都雾色重重,一眼看不到底。 “爷爷既然这么喜欢他,不如自己去。” “怎么跟爷爷说话的。”司长江终于开口了。 司御依旧放肆,“谁爱去谁去。” 司徒冷哼,“你这种态度,你怎么掌管司家?” 外面有夜慎之的声音。 “我对你,一见钟情……” 说的什么司御都没有听到,唯独这一句他听的清清楚楚! 司御依旧没有愤怒,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起身,朝着司徒身侧的桌子走过去,拿了一杯水起来,一口吞下去。 他捏着杯子,“爷爷。” 司徒抬头,冷眼看他。 “如果我今天没有从这儿出去,我就愧对了你这么多年的区别对待!” 说完,哐啷一声,杯子砸破了窗户玻璃,玻璃碎了,司御如龙打挺,翻过桌子,直接一跃而下! 第1403章 司大少,今晚多亏有你 1 跳出窗外,似鹰翱翔到了天空。 司长江,“……”这混蛋! 司徒一下站起来,到窗边一看,早就没了司御的身影。 “去追,绝不能让他坏事!” “是!” 保镖从窗户跳下,紧跟而去。 “爸,你别着急,我去正门,你放心。” 司长江宽慰司徒,他急急的出门。他快速的从侧面到门口,却没有见到司御。 此时台上。 夜慎之对着花辞的眼睛,他虔诚而温柔,台下有人拍照有人在窃窃私语,心花怒放。 他在众人期盼里拉过了花辞的手,深情意浓,“做我女朋友吧。” 花辞的世界闹哄哄,她好像被万人注视着去完成某件事情,甚至都不清楚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对面的这个男人很帅,他有傲人的身世和沉稳的性格、还有似风的温和,更有她欣赏的琴艺。 花辞的余光朝着台下看去一眼,但是又很快收回—— 她没有回答。 她在沉默。 台下的声音渐渐的没了,带着砰砰砰的狂乱心跳。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她抬手,好像是去拿夜慎之手里的戒指的。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夜慎之的手时,一道沉厉的声音从她身后过来。 “我听有人说这个戒指很漂亮,不巧,我在珠宝上也有一些造诣,对此戒指实在好奇。”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拿走了夜慎之手里的戒指。 台上的人僵了会儿。 台下的人忽然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戏码,司家大少是在阻止吗? “司少。”夜慎之义正言辞,“麻烦把戒指还我。” 司御拿到戒指只看了一眼,他气息就猛的一变,“还你?如果你能说出这戒指的来历和故事,我立刻下台,绝不干扰!” 这个戒指是他的! 在新西兰购买,在罗马送给了花辞,前几天被她取下,如今居然出现在这儿! 这戒指并不是夜慎之亲手拿过来,而是他的友人李琪书送来的,他不是做珠宝生意,但他‘有幸’和司御同校,年幼时他和司御关系并不这么差,倒是听他说过一些,也有一些浅薄的了解。 这枚戒指,拿在手上第一感觉就非比寻常。 夜慎之沉默,李琪书在一侧就有点坐不住,“产自荷兰,虽说市面上大半做戒指的材料无非就是黄金、铂金、钯金以及k金,但是这款戒指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制作而成,戒指里面还有一行字。” 当然有字,司御知道那是什么。 李琪书似乎是想考验司御,“这戒指是好东西,可惜有了瑕疵,有了红痕,像是工业颜料滴上去,无法清洗,我想司少应该知道如何洗净。” 司御拿起戒指看了一眼,确实有红色,刚好挡在了那一排字。 他眸光微动,转而看向了花辞左手的中指,那一处的伤应是好了,也没见她戴夹板。 司御看向了夜慎之,声音谈冷,“不知夜总觉得他说得对不对?毕竟这戒指是你用来像这位小姐求爱的。” 夜慎之沉默。 他心里清楚,李琪书可能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司御这么问那必然有问题。但是他绝不会当众去反驳李琪书的观点,而是把问题抛给司御,“这么问,你是觉得此说法有误?” “一派胡言,狗屁不通。”司御毫不留情,“没有一条是对的。” 李琪书牙一咬,“那你就说说!” “这是新西兰某位医生的毕招牌作品,材料是石头。”他拿起戒指,迎着光,可见戒指里面通透的乳白色,但是这枚戒指表而并不是乳白,而是铂金。 花辞也看了去,看到他细长的指间托着它。 她又想起了那个早晨,他拿着它强行给她戴上的情形。 “以火吹,油罐,皮老虎,榔头,戒指铁,吊机,抛光机纯手工制作而成,外面是铂金环绕,它与石头之间有一层浮白保护色,起粘合作用,能保石头不腐化、铂金不脱膜,这是整个戒指最奢华之处,其二便是这镶嵌在凹槽里的小钻石。”司御声音清润流畅。 第1404章 司大少,今晚多亏有你 2 “这也是人工点的?”李琪书酸酸的问。 司御缩回手,他的目光定在花辞的双眸,花辞并未看他。 两秒后,他才开口,“这钻石是我点上去的。” 夜慎之眼神一抬,看向司御,不可思议! 花辞没有表情,她也没看司御,但睫毛一弯,显然也是意外到了。 “那红色颜料也是你弄的?” “这红痕是整个戒指顶级奢侈品,这是人血。” 夜慎之沉默,花辞不着迹退的握紧了手。 “你胡说。”李琪书道! “这枚戒指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我看着制作者一步步完成,包括里面的英文字母,you‘remy25thrib。” 李琪书这时才有点挂不住,他还想说什么,夜慎之看了他一眼,他又闭嘴。 夜慎之对着司御,似笑非笑,“看来这戒指和司少渊源驳深,既然已经到了你的手里,那就物归原主。” 他没有回答,又看向花辞,这灯光明亮,是众人瞩目,她淡冷从容,灯光从她头顶洒下来,那唇上的口红都带着一种勾人妩媚的颜色,裹着她饱满的唇形,疯狂的让人想占有! 司御喉头微微滚动,开口,“夜总知道这英文的意思吧?” 夜慎之沉了几秒,以他温润的男中音道,“you‘remy25thrib.你是我的第25根肋骨,人有24根肋骨,她是第25根,软肋。” 由他沉缓的声音说出来,份外浪漫迷人。 台下柳如都陷入到了那男女牵绊的境地里,这句话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男人,一时忧从心起。 她身侧的楼景深对此时发生的事情,没有兴趣,但看看也无妨。 主要他想走也走不了,柳如死抱着他的手臂。 这句话在会场荡开,花辞的睫毛再一次煽动,似沉睡的蝴蝶翩翩飞往花丛深处。她眸眼轻抬,对上了司御的目光。 司御也看着她。 视线相碰。 有藕断丝莲,有恼怒隐忍,有醋意横飞,还有花辞的讳莫难辨。 这个冷冰冰又漂亮的女人终于开口了,“真是这个意思么?”她是他的软肋? “是。”一个字哑哑的,似含着千言万语。 夜慎之唇角一绷,一下攥住了花辞的手腕,带着占有欲的。 司御却一把把花辞的手给拉了过来,他握紧花辞的手,使她筋脉拉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手指。 “姑娘的手这么漂亮,不戴可惜了。” 套上。 尺寸刚好合适! 台下秦菲儿嫉妒的快要疯了! 她瞬间觉得她身上戴的首饰都是破铜烂铁,丝毫不值钱,那枚戒指成本连两万都不超过,可为什么她这么酸!! 雷青青摇头叹息—— 御儿,你是疯了! 已经到了毫不顾忌的程度了! 这枚戒指套上了花辞的手指,有人在叹—— 这简直就是为这位姑娘量身打造的嘛。 如此一来,整个会场尴尬窘迫的人就变成了夜慎之,借花献拂讨好女人却连讨好的工具都不清楚,被司家大少给占了风头,还让司家大少亲手给她的女伴戴上。 但是让众人又震惊的是,下一瞬,那漂亮的女人对着夜慎之笑了。 这一笑,万紫千红,百花齐放。 她把手从司御手里抽回来,面向夜慎之,“这是你设计好的吗?” 夜慎之,“……” 花辞抬手,把手给他看,主要让他看戒指。 “托司家大少爷买了戒指,又在这样的场合给了我,还安排了一出一出的惊喜。” 司御浑然一震! 包括好的笑,还有她这段话! 她对着夜慎之笑,对着夜慎之颠倒黑白! 夜慎之反应也非常快,脸上柔和的笑容如沐春风,“喜欢么?” “喜欢,这戒指很独特,谢谢,其实你可以直接给我的,无论有没有瑕疵我都不会嫌弃。”花辞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徐不慢,听起来极是悦耳。 夜慎之眸暗垂,“你喜欢就好。” 花辞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戒指她看过很多次,却没一次有这样复杂难以言说的情绪。下一秒,它被夜慎之整个一握,放在手心里,那枚戒指也从眼底消失。 第1405章 陆城来了 夜慎之拉着她的手,正面对司御,“谢谢司少上来讲解,夜某感激不尽,今晚多亏有你。”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如果不是司御上台,花辞大概根本不会对夜慎之笑,她在冥冥之中似乎也答应了做他女朋友。 夜慎之温温言谢,却又句句似刃直扑司御而去! 他带着花辞走—— 转身的一瞬,司御拽住了花辞的手,却在此时整个会场的灯光熄灭,停电了,一片漆黑! 在这片黑暗里,花辞的唇被人吻住了。 她一僵。 那唇是熟悉的感觉。 她心跳漏了一拍。 夜慎之还拉着她的手,可能他察觉到司御会做什么,所以—— 把她攥的很紧,怕被司御抢了。 她似乎还听到了夜慎之的嗓音,说的是什么?她压根没有听到。 只有唇上—— 在台下一片吵闹、甚至混乱里,她的一切感官在唇上。 她又呆愣几秒之后,推开他。 他张嘴—— 她瞳仁猛的一缩。 又这时,电来了! 司御起身。 夜慎之带着花辞走了,她转身,没有半分犹豫。 到了后台。 工作人员说怎么会停电,莫名其妙,他们在恢复接下来的工作,夜慎之拉着她直接出去,外面冷。 一出去一股凉风吹来,夜慎之只有一件衬衫,他转身,“冷吧?” 花辞没有回答,她仿佛在恍惚里。 夜慎之却抬起了她的下巴,“怎么回事,嘴巴怎么出血了?” 嫣红的血泡在她饱满的唇形,正在往外流,很快就淌过了唇角。 “我咬的。”她无谓的态度,一说话她就尝到了血腥味,还混合着司御凭借的味道,她心口发紧,“走吧。” 夜慎之没有回去拿外套,若是把花辞流在这儿岂不是让司御有机可乘。 带着她快速到了停车场,打开车门,让花辞进去,花辞上车后抽纸巾擦嘴巴。 那一头两个人也走了过来。 “喂,我冷。”说这话的人是柳如,她就穿着裙子,和花辞差不多的风格,但是花辞是雪山之玉,清清冷冷,柳如是云颠之花,气质都带着风风火火。 她是柳家的大小姐,国际名模,邺城评选出来的第一美女。 她跟着楼景深一起,楼景深黑白配的西装,冷峻优雅。 近一米九的身高,让柳如穿着高跟鞋也矮了他半个头。 他淡冷,“你有保镖有助理有经纪人,冷去找他们。” “把你衣服给我。” “别想玷污我。” 柳如哼了一声,“那你载我回家。”都是江南人,也不分你我。 “别老缠着我。” “我缠着你,那是你的福气。” 说话间两人走过来,既是这个圈子的,夜慎之自然就得打招呼。 “楼少。” 楼景深停下,他看着夜慎之,又看了眼车子里的花辞。 “夜总。” “回江南么?” “嗯。” “请。” 楼景深客气而疏离的颔首——他的宾利停在夜慎之的对面,解锁,车灯发出一串很漂亮的灯光,流光溢彩。 柳如大步过去拉开副驾的门,正要上车,迎面有车灯过来,很亮。 照的花辞的眼睛都睁不开,她闭目,一会儿才睁开。 “陆城?” 她听到了楼景深的意外声,这两个字让花辞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名叫陆城的看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陆城。 这么一个似画里而来的男人,白衬衫洁白的一尘不染,头发蓬松,身高笔挺,气质干净。 看起来如此的赏心悦目。 唐影说她谈恋爱了,对方叫陆城。 “开心么?”陆城看着楼景深温温笑道,“我来接你。” 柳如跑过来,“陆哥,把我也一道儿接了。”她跳着过去,准备给陆城一个拥抱。 却被楼景深给扯回来,柳如白他,“你干嘛!” “你开我的车回去。”他把车钥匙给柳如,“我和陆城回。” 第1406章 她只愿唐影幸福 1 “我不。” 陆城笑道,“你这么一个大明星坐我的车,我们怕是不能安生了。” “你们!”柳如很生气,腮帮子一鼓! 陆城这才看到夜慎之,没有见过面,听过,两人一握手。 “陆总。” “夜总,幸会。” 这时花辞下了车,风一吹她一头黑发飘扬,陆城看向她,微微发愣。 “你好,我是花辞。”花辞自报家门。 “你好,我知道你。”听唐影提起过,陆城笑的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漂亮的姑娘,实在有幸。” 柳如下巴一扬,“第一个是我!” 陆城没有纠正,想起他看到过的第一个漂亮的姑娘,他的眼神便柔了下来。 他不纠正是因为他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她。 花辞礼貌一笑,她知道陆城说的是唐影。 “西洲。”陆城到,“你把你衣服给我。” 楼景深看看他,又看看花辞,犹豫两秒,脱了,递给陆城。 陆城把衣服双手递给花辞,“天气冷,挡一挡,他穿过,愿你不嫌弃。” 楼景深,“……” 柳如,“……陆城你瞎啊,我都冷半天了。” 陆城没理她。 花辞把衣服接过,“谢谢陆先生。” “不客气。”陆城转而又道,“今天可能无法送你,改天我请唐小姐吃饭。”有夜慎之这个男伴在。 “不,现在吧,有劳陆先生送我一程。”花辞想见唐影,很想,陆城都来了,唐影一定也来了。 这时候她谁都不想,没来由的想唐影。 夜慎之眉头拧了拧,看向花辞。 “好,荣幸之至。”陆城对着楼景深,“你自己回吧。” 楼景深,“……” 柳如,“……” 陆城过去打开了后座的门,形态优雅,花辞过去。 夜慎之叫住了她。 花辞对他说了句,“今晚我想休息,明天再联系,行么?” 她确实疲惫。 夜慎之没说什么。 花辞上了陆城的车,出了停车场,夜慎之驱车跟着。 一阵风吹过来,柳如发了一个冷颤,但她依然挺直身躯,风华绝代。 “陆城自己就有外套,他干嘛要你的。” 因为陆城有了女朋友,不愿意其他女人穿他的衣服。 此时楼景深并不知道陆城的女朋友是他以后的妻子,陆城把她藏的很紧,他们谁也没见过。 楼景深脸庞俊冷,正要说话,司御来了。 司御和楼景深的目光一对视——他们关系并不好,只是在一些重要唱歌见过几次,没有必要有那么多的客套。 楼景深,“他们走了。” 司御当然看到了,但是他没能追上去,身后司长江和雷青青来了。 人不少。 司徒、司长安、雷青青、罗琳、司徒还有秦菲儿,司家人都到齐了。 他们要处理家事了,楼景深不会掺合到司家的事情里,对着司家人欠身,告别。 出去后,柳如还在心心念楼景深的外套,这会儿也套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她啧了一身,侧头,看楼景深单手开车的帅气模样,他的五官不输任何一个人,只是……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谁,柳如司御和夜慎之都在争的那个女人很漂亮?” “嗯。”楼景深很平淡,分不清是在敷衍,还是真的觉得花辞真的美。 “比我还美吗?” “嗯。” “……”柳如暼他一眼,转而有带着不怀好意的,“比顾沾衣还美么?” 毕竟这也是楼景深暗恋了很多年的女人,只是这女人心里只有陆城,陆城又不喜欢她。 楼景深没有回答,加档,方向盘在他手上转了半圈,踩油门,完美超车,超车后手松开,方向盘自动归位。 一连串动作,潇洒极了。 “再啰嗦,就自己回。” 柳如就知道提起顾沾衣他就是这个态度,她靠着闭眼,长长一叹。 “见鬼了真是,你喜欢姓顾的,姓顾的喜欢陆城,你和陆城关系还这么好,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顾沾衣。” 第1407章 她只愿唐影幸福 2 楼景深没有回答。 柳如也没有再问。 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 她越想眉头皱的越紧,她最近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大小姐秉性太臭,所以穷鬼都不喜欢她。 …… 车上。 花辞披着楼景深的外套感觉很怪,但是很快也就坦然,也只是取个暖而已。 她打量着这个车子,干干净净,清新好闻。看着看着就不禁看向了陆城,很帅气的男人,他有沐浴阳光的温暖舒适气质,很吸引她们这种心里不健康的女人。 和他也浅谈了几句,花辞对未察觉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如果唐影跟着他,花辞大半也会放心。 看穿着家世也很好,唐影以后不会为生活而奔波。 花辞打量好了,问,“唐影呢?” “她在苏市,没有来。” 居然没来? “她还好吧。” “嗯挺好。”陆城道,“下一次我带唐影回来,或者唐小姐去苏市,你们姐妹俩聚聚。” 唐影好就好。 “陆先生。”花辞声音哑了些,“你爱她吗?” 正好红灯,陆城停车,回头,眼神虔诚而认真,“我爱她,很爱。” 花辞很少笑,先前对夜慎之笑,八分假两分虚,但这一次却是发自真心,她细白的牙露出,她为唐影开心。 她又慢慢启口,“唐影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对她并不好的养父,她性格并不好,生活也有很多不好的习惯。希望你能多给她一些包容她,多陪她。你们吵架了,多哄两句就好了,她很好哄的。如果她实在做了让你很生气的事情,别骂她,把她送过来给我,我帮你开导她。” 陆城心里有暖流,炙热发烫。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欺负她,我永远不会骂她。” 在灯光浮烂的车厢,花辞的双眸慢慢的上扬、弯起,她在笑,“谢谢。” 她如此的真诚,她愿唐影幸福,愿她幸福长宁。 陆城喉咙有些哑,不知该说什么,恰好绿灯。 他启动车子。 “夜先生在后面跟着,你要下去么?”陆城何尝不知道,花辞坐她的车是要躲避身后那个男人。 “麻烦你开快一些,找一个暗处把我放下。” “好,我明白。” 夜慎之跟着陆城的车,对方速度快了十码,他也加快速度,恰好中间有车辆加塞,视线受阻,那卡宴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它拐弯。 夜慎之也跟着一起拐弯。 拐弯过后又点了刹车,车速慢了些,但是不到两秒车速又加快。 夜慎之立刻保持着跟陆城一样的车速,而他并没有看到花辞下了车。 花辞似蛰伏的猫咪,蹲下地上,她是从车上直接跳下来的,全程车子都没有停,她行动迅速。 等到两辆车子都离开,她上了一辆出租。 坐在出租车上,她看了看手指,这枚戒指又逮到了她右手的中指。 她并没有取下来。 尺寸卡的严丝合缝。 车内灯光暗黄,她的手指细长细长,那枚戒指熠熠生辉。 你是我的第25根肋骨,软肋。 她手指忽然一颤,那一股脆生生的如针扎一样的东西在心头如狂风肆虐。 这狼狈的生活,陆城和唐影是她唯一觉得的圆满和宽慰。 即便是现在就死,她也不会担心唐影了。 …… 酒店停车场。 司御在司家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开车走了,像是跳脱在笼子外的爪牙,丝毫不受管制。 司徒脸都白了。 偏偏罗琳在火上浇油,“呵,都嚣张到这个程度,就没有人能管么?” 雷青青烦死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对着司徒道,“爸,我先去看看。” 司徒点头。 雷青青和司长江都走了,也带走了秦菲儿,罗琳开始在司徒面上吹风,“爸,我们柏儿明天就出狱,媛媛也一两个月没有出门,在家学习,他们俩受的委屈,您得为我们做主。” 司徒绷着脸不说话。 罗琳又开口,“你看司御,在这个场子也闹。司家名声要第二次被毁吗,要被人唾骂,被口水淹死?” 第1408章 花辞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指桑骂槐的说了司音音。 司音音是司徒心里的刺,也是他的大忌! “闭嘴!”司徒怒呵一声,罗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闭上嘴巴。 司徒一身怒火的走了。 …… 雷青青把秦菲儿送回家里,秦菲儿进了首饰屋,这一屋子的珠宝,总价够买一个大型商场,她不记得她有多少次在这儿发出甜蜜的笑。 可现在…… 她脱掉身上的珠宝,去了楼下。 楼下的有一套房保留着父亲生前物品,衣服鞋子本子车钥匙等等。 她坐在床上,抱着手臂,一坐就是一夜。 以前她想爸爸了,司御会过来陪她,安慰她,如今…… 她的身边越来越没有司御的身影。 “爸。”她痛苦嘶叹,“我该怎么办呢。” 司御出去后,很快和时坏汇合,坐在车上,时坏给他指了指前面的保时捷和卡宴。 “花辞在卡宴车上,依我判断,花辞应该不想下车,所以一直在兜圈子。” 司御这一晚上都在惊心动魄里,他整张脸阴霾重重,“去拦。” “你确定?” “嗯。”司御血液奔腾,他迫不及待的要见到花辞。 时坏嗯了一声,踩油门,加速。哪怕是在车流如织的街道,他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挤到了卡宴的身侧。 卡宴车车玻璃贴了膜,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卡宴的后面还有保时捷。 司御,“前面是红灯,即将变换绿灯,你还有三秒冲出去,赶在其他车辆没有启动之前,堵他。” 时坏嗯了一声,他看准了! 他踩着节拍往前,到第三秒的时候,时坏踩油门,轰隆隆,引擎声在咆哮,他冲出去十米,又掉头,一个漂亮的甩尾,在绿灯要来之时,在车辆飚出去之前,他的车头对准了卡宴! 陆正要起步,又一脚刹车踩过去。 司御下车,他过去。 陆城降下车窗,“司少?” “陆城?”司御惊讶,怎么是他,司御以为这是夜慎之的最新座驾,后面跟着的车辆是夜慎之助理在开。 他朝着里面看了看,没有花辞。 “人呢?” 陆城,“谁?” “上这辆车的女孩儿。” “我送她回家了。” 哦? 司御往后面看,这才看到夜慎之,他也在思索着什么,可能他也意识到了花辞不在。 陆城,“司少,再这么下去,交通会瘫,很快交警就来了。” 司御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上车。 时坏离开。 “问到了?” “没有。”陆城说把花辞送回了家,如果回了家那夜慎之就不可能还跟着。 司御咬紧牙关,他似狼的目光在车厢里快溢出车。 “总是在找她,看来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什么办法?” 司御没有回答,他的视线又沉又暗,似古井深潭,那平静都像卒了毒汁。 一分钟后,时坏开口。 “那个冒充花辞的女人,和酒店飞行员我都已经问了,飞行员的手机里有你母亲的短信,确实是她安排,那个女人也说是你母亲让她这么做的,她只是拿钱办事,其它一概不知。” …… 司长江和雷青青回到家,一路上两个人都讨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最后司长江道,“你放心,这事儿还没完。” “是啊——”雷青青无力,“真是糟心,司柏马上出狱,以前他对御儿耍心机都是暗搓搓的,这一回我看他要明目张胆。” 司长江,“晾他也不敢太放肆,再说,御儿也不是个善茬。” 说话间车已到大门口,门卫看到了去开门。 再要进去的那电光石火之间,雷青青看到了一个人影。 “停车。” 司长江停 雷青青解开安全带,“你先进去。” 她下车,司长江开车进了别墅。 此时夜色已深,司家大宅位置微偏,房子周围都是灌木丛林,绿色植物很多。 第1409章 司御疯了 1 那红色长裙黑色西装外套的女人站在大树的一侧。 花辞美,化了妆,就更显得羞花闭月。 雷青青不止一次在想,这般容貌,司御会爱上,也在情理之中。 可女人的一生,空有美貌是不行的。 “唐小姐。”雷青青直接问,“你过来找我,莫非还是来找我算账的?” 九点多了。 深秋,气候低凉,冷。 花辞,“今天的事情难道我不该问清楚?” 雷青青嗤笑,“就算这件事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样?你要搞清楚,我从大局着想,对你用任何手段离开我儿子,都不为过!” 花辞一直站在树下,没有动一步。 “所以拍照,在会场里播放,一步一步都是你亲手设计?” 雷青青嘴唇瞥了一下,“你就当是。” “这是什么回答?” “那好,是我做的。”雷青青一口承认,“然后呢?” 这就是身份背景悬殊大的区别,雷青青算准了花辞并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菜这般坦荡。 花辞确实也不能把她如何。 “那就把监控底片给我。”花辞就一个要求。 “我……” 正说话,有车开过来。 悍马。 雷青青心里猛的一跳,抬头,花辞已经自动的隐藏到了树后。 悍马在门口停下,司御下车,“妈,你在这儿做什么?” “散步。”雷青青往里走,她走的这个动作只是虚晃一招,在迷惑司御。 “妈。”司御把她拦住,“既然在这儿,那我就不进去,我只想问你,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做什么了?”花辞来,司御也来质问,雷青青的火气慢慢的来了。 “把花辞带出去,安排了后面一系列的戏码!” “所以呢,你回来是来质问我的?就算是我把花辞带出去,那么和夜慎之躺在床上亲吻,也是我安排的?我强行摁着他们的头亲?” 司御的双眸一瞬间鹰隼阴鸷,他低吼了声,“我不信!” “你不信?” 雷青青打开手机,大声嘶吼,她都忘了树后还有花辞,“这是之前我收到的,这难道是p的?司御,你长眼睛看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 雷青青给他看的是视频,在会场里的还是照片,那照片只是在亲吻额头。 而这个视频夜慎之在亲吻花辞的鼻子,脸颊,唇。 光线昏暗的像是黑夜,那么的暧昧,花辞醒了,他抓着夜慎之的衣服,好像在把他往她那里拖。 司御的眸,一瞬间似血染! 他拿起手机,如兽一般的吼,眼神撕裂狂躁,“我不信!花辞不是这样的人!” “你信不信都是如此,今天半天他们都在一起,还做了什么,你知道吗?她不喜欢你,你清醒点儿!”雷青青因为大声额角的筋脉都在跳动。 “视频你都有,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是你做的?我猜你也是用了手段把花辞送上夜慎之的床,是不是?” 雷青青脸白了,她恼怒悲屈愤怒。 她咬牙,声音撕砺,“对,是我做的!我就是不要你和花辞在一起,你是不是还要我告诉你,他们不仅仅是亲吻,还上了牀?!” 雷青青说完这句话其实她就后悔了,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胡编乱造的人,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没有任何考量的吼了出来。 但说了就是说了,她不会澄清。 转念一想又有何不可,快刀斩乱麻,让司御彻底的没有那个念想。 司御的眼神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崩坏,像冰川飞塌,似花朵凋零! 他开口,“不要造谣她。”这五个字从喉咙里嘶吼出来,带着刺骨的沙砾! 他转身上车,一跃而上,启动车子,疾驰而去,沙土飞扬,转瞬即逝。 雷青青痛苦的长呼了一口气,她想唤司御,却没有张开那张嘴。 司长江出来了,看到雷青青那么惨白的脸色,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和御儿吵架了?” “没什么,你开车去看看,免得出事,他正在气头上。” 第1410章 司御疯了 2 司长江朝着树后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去看看,你在家等我回来。” “嗯。” 司长江又进去开车,很快追着司御的后面走了。 雷青青的泪水溢了出来,她在要把花辞送走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和儿子吵架冷战的准备,尽管她不愿意发展到这个局面,但是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可现在—— 大概不仅仅是吵架和冷战了,或许司御会恨她。 身后有动静。 她回头。 花辞还是站在树木的一侧,很安静,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刚刚说的话而有半分动容。 “你听到了吧?”雷青青问。 “嗯。” “你有什么感想?” “你不是证据确凿我和夜慎之做了苟且之事么,我并没有感想。” “你真的做了?”雷青青听她这语气,不禁反问。 她顾左右而言它,“司夫人,我本想让你把底片给我,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从树下出来,“告辞。” 她转身就走。 雷青青看着她清瘦的后背,叫了一声,“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御儿很快就会找到你,难道还要纠缠不清吗?” 花辞回头。 在藏青色的夜幕里,雷青青的嗓音很清脆又扎骨,“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不如就彻底的了断。” …… 司御一路驰骋,风驰电掣,疾风从脸颊两旁刮过,城市在他的眼前都化成了一道暗黑的风,再无其他! 他眼神似正在发狂的野兽,带着猩狂和暴怒,方向盘在他手里转动极快,不停的变换路线,不停的走街串巷,司长江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也压根没有追上。 他只有打电话让人去查,去追。 负气开车,怕出事。 二十分钟后,司御把车停在了时坏名下没有用过的仓库前,下车,进去。 时坏在里面,他没有找到花辞,在这儿替司御办事。 这个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飞行员,一个是冒充花辞的女人。 “司……”时坏看到他,迎上去刚要开口说话,司御绕过他,到那飞行员面前,对着他一脚踹过去! 提起他,拳头似雨点而下! “你为什么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送走她!” 砰! 飞行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痛苦的连一声喊都叫不出来。 女人在一边吓坏了,她看到司御像是在撕人的魔头一般,从头到脚都带着狠劲! “说话!”司御嘶吼出来,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扔了出去,哐啷一声,飞行员飞出去两米远,司御又追逐而上! 时坏眼看不好,过去拦他,“司御,你要打死他?” “那就打死好了!” 时坏把他一把拦住,“你冷静点儿,他只是一个做事的!” 司御狂暴的气息有片刻迟疑,最后松散了两分,他回头冲着那女人而去。 他只是走了一步,那女人就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什么都没做,大少……” 司御也蹲下,抓着她的衣服,字字如刃,“你有什么脸穿她的衣服?脱了!” 女人微微颤颤的开始撩裙摆,这是连体裙子,只有这么脱。 司御盯着这衣服,又问,“她怎么会把衣服给你穿,你还做了什么?” 女人不敢不说,“给……给唐小姐吃了药。” “什么药?” “催……催晴药。” 女人说完,她就觉得这气氛都变了,空气一瞬间凝结起来! 她不敢动,她连脱衣服的动作都没了,紧紧的盯着司御,怕他对她做什么,她连呼吸都没了。 时坏也看向司御。 他就那么蹲着,脸上的盛怒就像是被人摁下了暂停键,那么停着,分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是平静,不像。 是震惊,也不像。 是要杀人,也不像。 让人捉摸不透,却把那股渗人的气息渲染的恰如其分。 就这么一分钟,他抬手,直接撕了女人身上的衣服,徒手! 衣服质量上乘,他那么一用力,布料一瞬间变成的热量和尖锐,像锋利的刀口,顺着他的虎口而去,刺进了皮肤。 第1411章 废了他! 血一瞬间就飙了出来。 “啊!”女人吓的放声大叫。 下一秒,哗的一声,衣服成了两瓣儿,撕口很直,就像是裁剪的,可见他用力的程度。 司御捏着衣服起身,血流出来,在衣服上,很快就晕开。 他出去。 时坏,“司御。” 他像是没有听到,走了。 时坏看这屋子里,那飞行员蜷缩在地上,哀哀求救,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女人更是狼狈,没有衣服可避,颤抖个不停。 时坏叹气。 司御是疯了吧。 …… 司御坐在车里,他扯了长长的一串纸巾围着手掌,以免血液乱滴。 但是纸巾很快就晕湿,并且一直在吸附。 他无暇顾及,眼睛里都是血丝。 【就算是我把花辞带出去,那么和夜慎之躺在床上亲吻,也是我安排的?我强行摁着他们的头亲?】 【你是不是还要我告诉你,他们不仅仅是亲吻,还上了牀?!】 【给唐小姐吃了药……催晴药。】 他的手慢慢的攥紧,血如注,纸巾丝毫不起作用。 悍马又一次回到了路上,如同是暴雨之下的湍急河流。 十点多的街道,人潮正拥挤。 今天的慈善晚会在网络上沸沸扬扬,夜慎之司御,还有陌生女子,都是热点。 走在中央街,那代表着全是最热的新闻广告牌,正在播放夜慎之和花辞一起弹琴的画面。 司御步步都宛如走在荆棘塞途的深渊,刮开了他浑身的逆鳞。 电话响了。 他开免提。 “大少,找到唐小姐了。” 中央四路。 这是一条不怎么明亮的街,是豪华车道的背面,属于商铺的仓库。 它的两旁都是寸金寸土的商铺,这儿倒是安静的无人问津,也很安静。 平时光线都很昏暗,但这一会儿无数车辆都横在这儿,灯光乍亮。 八辆车围攻同一辆,团团包围,被围着的是一辆保时捷。 夜慎之握着方向盘,手指脉络清晰,从手指连接手背,一根一根都在暴起。 但是他很快又放下。 侧头。 花辞身上还是礼服,外面套着的是楼景深的西装外套,她的眼睛被灯光刺的没能睁开。 花辞是他去司家大宅把她接回来的,走在这儿被围堵,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队伍。 他拿手在她眼前挡着,“还好吧?” 花辞睁眼,在夜慎之手指的细缝里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季飞,他坐在车里并未下车,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没事儿,你把手拿开吧。” 夜慎之拿开手,“马上就到酒店,我们下车走过去?” 这怎么可能走的掉。 花辞没有说话—— 她想起雷青青说的,【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彻底的了断。】 【我让夜慎之过来接你,剩下的就看你了。】 花辞跳过那些闪烁的别动,低声道,“下去做什么,坐会儿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又闭眼休息,两手交叠这么一握,她就感觉到了右手上的戒指,冰凉冰凉。 她下意识的手一松,两手自然拿开。 夜慎之看到了这细小的动作,低头,他也看去戒指,而后把她的手拉过来。 这双手很漂亮,没有经过生活的摧残,看的出也是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修长细嫩,指甲不长不短,没有年轻女孩儿的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很赏心悦目。 他看向戒指,眸一暗。 youaremy25rib。 这戒指花辞戴过,有血,是她的。 正这么看,眼前流光而过,车来了,他抬头,其他车辆自动让了一条道,悍马带着他的凌厉,停在了他保时捷的面前。 司御下车。 他直接走过来,拉开副驾的门,拉不开,车门锁死。 花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顺着椅背往过一歪,夜慎之的肩头接住了她的头,在拥抱一样,而夜慎之还握着她的手腕,。 这般亲密,就在司御的面前。 第1412章 司御,你干什么! 1 司御后退一步,只给了一个字,“砸!” 两人下车,手里拿的棒球棍,对着车玻璃,一棍子轮过去,玻璃飞溅,夜慎之捂着花辞的脸颊。 车门打开。 司御直接把花辞拖下来,她捏着他的手腕,他满手滑腻,血液在涌,血腥味在花辞鼻腔里萦绕。 她没有看,眼睛盯着夜慎之,看他被保镖拉下车。 夜慎之走过来,气势不凡,“司御,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你要抢人么?” “你女朋友?我同意了?今天就算是你妻子,我也抢了!”司御似完全炸开的野狮,浑身是肃杀之气! “把她放了!”夜慎之也动了怒,他已经有了进攻的准备。 “来人,把他摁着!”司御不答反下令,来了两个保镖,猛然撞向夜慎之,把他肩膀一捏,夜慎之是半挟持状态。 司御往前一步,他一字一句,“夜慎之,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手握成拳,手背筋脉爆起跳动,眼神阂人,他抬手——血液从指缝里往出滴,那血透过光,仿佛晕染到了他的瞳仁中。 猩红的像中了毒! 正要动手时,花辞清淡的声音飘到了他们中间,“慎之。” 夜慎之一愣。 司御微不可察的身躯一晃。 “你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很快来找你。” 夜慎之看着她没有说话,转瞬他眸光变柔,“好。”回她。 花辞没有看司御,她踩着高跟鞋朝着悍马的方向走去,才走一步,司御又把她拉回。 “你刚叫他什么?” 花辞看进他的眼睛里,不答,“不要伤害他,否则,我绝不跟你走。” 司御看着她笑了。 他张嘴,像是深呼吸,又像是在内心深处那狂魔一样的树枝,刹那间长大,在勾着他的四肢百骸。 “花辞,你在激我。”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么嘶哑的嗓音带着阴狠,“废了他!” 话落,跐—— 刀刃相碰,在花辞的眼底划过,到达夜慎之的面前。 对男人说废了他这种话,不是杀他,但是比杀了他更狠,是要他的命根子。 刀往下。 夜慎之咬着牙,反抗,正要出手。 花辞就像是被风吹走的落叶,朝着车头撞去。 夜慎之心里一跳,“花辞!” 司御一把拎起她,“寻死?” “把他放了,不然你就试试!” 像天雷遇到地火,那碰撞的又何止是男女之间的激烈情玉火花,还有硬碰硬的拉锯战,生与死。 司御死死的捏着她的腰,他心头在剧烈翻滚,他和她对视! 半秒后,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男人外套,扔在地上,沾着血的手捏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话是对属下说的。 “给我打!” 花辞瞳仁一缩。 “别打死了,打完送去夜家,从现在开始,我和夜家,势不两立!” 花辞半身已经麻痹。 他捏住了她肩头的穴位,导致她筋脉发麻。他提起花辞上了车,离开。 而余下的人转瞬就到了不可开交的打斗里。 夜慎之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他很快就败下阵来。 脸,腹背,头,拳头无数。 他依然坚挺,下颌线是画出来的紧绷硬朗,眼神如冬日冰条,他慢慢的体力不支,眼中晕眩。 他抬头朝着司御离开的方向看去一眼,眼中忽然就染上了寒霜。 一跃而起,从人群上方飞身而出,突围,跳跃到某个车顶上方,再连垮三车! 奔跑,追逐。 前面又有车来,他跳下去,那车停,他拉开车门,上车,锁死。 凭着最后一丝意识,他回头,看到了开车的人,一愣。 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晕了。 …… 一路飞驰,车子直接开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这么久还没有开过一次。 司御把花辞拉出来,直接拎着上了二楼,关门,砰的一声。 女人终究是柔弱的,即使她练过武功,在司御面前,也是以卵击石。 第1413章 司御,你干什么! 2 她毫无还手之力,被司御抱着抛上了床,直接绑了。 花辞没有说话。 司御做完一系列动作,坐在床边,他看着手脚受困的女人,看着她的脖子上她的肩头都是斑斑红血。 他抬手,指尖还在滴血,直接摁上了她的脖子,“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他嘶哑的腔调像随时都会幻化成魔。 花辞半靠着,她脸上有血,泛着动人心魄的妖艳和蛊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打算跑?” “你说呢?” 他露出了森森白牙,声音哑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即使让你死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让你走!” 他像是走火入魔,眼神气息都让人生出层层意。 花辞没说话,她心跳缓慢,肌肉紧缩,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戒备。 司御的手从她脖子上拿开,慢慢的抚来衣带,花辞闭上了眼睛! 司御用眼睛搜寻着,没有看到吻痕。 他颔首,咬住了蔷薇花。 花辞猛的一颤,下一瞬。 她疼的头皮一麻,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司御松开了她,抬头,她看着他眼里的坚决和阴隼,“你哪儿哪儿都是我的,记好了,属于我的地方不允许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碰!” 花辞没有呼吸。 过了会儿她憋不住,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疼的她气儿都喘不过来。 可就在这时候,他带着狂风暴雨的吻,来了。 带着血,带着暴厉,带着宣泄,带着愤怒,他吻的用力而毫不保留! 这是第二次。 让花辞无法承受的激烈运动,带着血,那劲道似乎是要把血都烙进她的身体里。 她疼的不行。 事后他解开了她,带她去洗澡,热水一侵袭,她感觉有种水进了皮肉里面的疼痛,苦不堪言。 他的牙啃噬着她的后颈,滚烫的身体与她,身上的血被水冲下来,混合着血,变成了橙红色,慢慢的流进了沙漏。 …… 卧室里,司御躺在她的身边,她的手同他的手绑在一起,是个死结。 她不能动,他半压着她。 花辞只觉得她的世界仿佛是天翻地覆,头昏脑胀,呼吸衰竭。 他在耳边的气息,那一声声如同是病入膏肓的‘我要绑着你’的病态声音。 她排斥,拒绝,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睡去。 睡着后司御着了魔一样亲吻她的耳垂和脸颊,最后盯着她的脸,低声,“明天给你消毒。” …… 花辞醒来时很不舒服,喉咙干涩,她坐起身。 手被绑着,脚也被绑着,想要下床那得用跳的。 她没有下靠在床上,从愤怒澎湃又偃旗息鼓,最后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开,司御来了,他神色的浴袍,一身冷冽,可手里拿着汤碗。 “吃饭。” 花辞没有理。 司御把碗放在桌子上,把她抱起来去浴室,拿牙刷,极好牙膏,“张嘴。” 花辞像是没听到。 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给她刷牙。 花辞的眼神带着火光。 “别这样看着我,结局不会改变。”他依旧会如此对她。 刷完牙,司御拿毛巾,在一侧的瓶子上挤了一点水,然后给她擦脸。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避让。 司御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沉声,“目前而言,劝你放乖些。昨天如果不是你想离开我,就不会发生其他的事情。” “你、有、病!” “嗯,我有病,我们都一样。” 都有病。 他给她擦脸,消毒,从脸到脖子,用清水洗了一遍。 他低声问,“还碰了你什么地方?” “你不是知道么?” “我要你亲口说。” “你昨晚强行用过了,是不是也得消毒?” 看不出司御什么表情,但他已经不像昨天那样的狂躁,今天多了几分神秘的阴沉,是让人无法探视到深浅的诡谲,带着危险重重。 第1414章 你想让我解除婚约么? 1 “这么说来,做过了?” “你应该知道我昨天吃过什么?” 催晴药。 一般人,忍得住么? 那只会让人饥不择食。 司御放下毛巾,他的脸颊冷硬又英俊,嗓音一直含着沙粒搬,直击人的血脉。 “那就不用消毒液,我自己来。”他扯开了自己的浴袍,“要现在么?” 花辞想起昨天晚上,她后脊骨都在发寒,可她动都动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脱下睡袍,逼过来,以浸在毒液里的低哑声音,“我的宝贝怎么能被别人碰,她一根毛都是我的所有物。” “司、司御……”花辞忽然开始结巴,“你别过来!” 司御又哪会儿听,他一把抱住她,似魔低吟,“我会很温柔,比任何男人都温柔。” 花辞打了一个颤,他从她的脸颊一路亲吻。 她看着他蹲了下去。 “司御、司御你干什么?”她不能动,可她的那种抖,从头到脚。 …… 将近一个小时吧,出来后,花辞像没有了骨头,成了泥娃娃。 被司御抱着坐在床上,稀饭早就冷了,司御下去换了一碗热的。 他坐在床边,喂她。 花辞吃不下去。 她就觉得恶心! “听话。”他喂了一勺给她。 花辞看着他,猛然一撞,碗啪嗒倒扣在地面,热乎乎的稀饭飞溅。 好在不怎么烫。 司御对着她的眼睛。 花辞胸口起伏,“滚,我不想看见你!” 司御没有发怒,“生气了?”他的手随意的包扎着,很不专业,药都没有上,还有血腥味。 他丝毫不在乎。 他摸她的脸,花辞不让,头一侧,下一秒又被司御给拉回来。 “生气也要吃饭。”他把她抱去了客房,放在床上,让阿姨去收拾主卧。 他又拿了一碗饭过来,“别耍性子,这一次如果再摔,我们还来一次。”他用眼神浏览着她的身体,眸黝黑发亮,“小辞的身板舒服极了。” 花辞沿着嘴唇,又被司御强行拉开。 就这样威胁着,让她吃完了饭。 吃完又抱回去了主卧,司御坐在她身边,他像歇息的狼,即便声音轻淡,也自带一股侵略。 “我在家陪你,哪儿也不去,我们今天有很多的时间……做任何事情。” 十月中旬也过了,正式到了十月底,气候偏冷,卧室里的窗户只关了一半。 凉风习习,柔软的窗帘在摇摇晃晃,卧室里花辞的手是没有禁锢的,解开了,可以自由活动,脚还绑着,不能下床。 她靠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睡好的缘故,脸色不是很好,黑发自然蓬松而下,衬着那脸又小又精致又白皙。 司御从浴室里出来,坐过去,直接把她揽到怀里来,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包着她勒红的手腕,单手握着她双手。 他低头。 她尽管是闭着双眸,也掩盖不掉脸上的反感和忍耐。 他在她额头亲了两口,她没有理,置若罔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司御近距离看了她两秒,带着负气的亲她,他没有闭眼,睫毛在她的脸侧,轻轻的刷着。 他吻的很轻。 这般极有耐心的观察、和等待,花辞的眼皮终于没有忍耐的跳了跳,卷翘的睫毛微微的煽动。 司御一瞬不瞬的看着,看她睁眼,看她层次分明的双眼皮,看她睫毛根部的浓密黝黑。 她看向他。 眼神里毫无波动。 无风无浪也无他。 司御捏着她的手腕没来由的加重了力量,用力一亲,才一下…… 她推开了他,她很轻柔的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司御退开。 花辞开口,“你喜欢我吗?” 她从来没有问过这类问题。 “喜欢。”司御回答的很直接,他从来不吝啬表达对她的喜好,从以前到现在。 “你真的是喜欢,还是只是……想占有我?” 司御瞳仁一缩。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 第1415章 你想让我解除婚约么? 2 今天又是一个阴天。 花房被笼罩在一种低愁雾霾里,压抑、透不过气,花朵簇簇在风中摇摆,像是在挣扎,在寻求干净而自由的空气。 她的声音那么清淡,像是只是在陈述某件事实。 “既然她已经是你的未婚妻,那么你也是爱她的,不然你不会要娶她。” 司御依然定定的看她。 “你没有喜欢我,你只是新鲜,去和一个不是你妻子以外的女人上牀、满足你男人追求的刺激,你还妄图让她心甘情愿,让她躲在这偏僻的地方供你消遣。” 花辞好少说这么多话了—— 她是精疲力尽,她是九转回肠,她是不愿意在今天再继续和司御发生亲密的事情。 即使她心中已如刀绞,脸上还是从容的,她像是不在乎司御的任何想法,她逞强的像没有受到半点璀璨的花瓣。 “如果我不是知道了你有未婚妻,或许我还真以为我是你女朋友,没有任何芥蒂的和你上牀,然后等着有一天被你稀里糊涂的分手。” 花辞看到他的眼睛里,“何必,你应该已经发泄好了,现在就分手,明明白白。” 半开的窗户那缕光照进来,照了司御的半边身子,让他处在半明半暗里,他的眸似深潭,看不到底又难以窥视。 他说,“你想让我解除婚约么?” 花辞心头一荡。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可未婚妻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收纳袋,无论过去的半秒有多少回忆,都能被它收入囊中,最后收紧袋口,一丝过去的相处时光都不见了。 “那是你的事。”她慢慢的又说的很重,“不过我希望你们结婚。”希望能把她放过。 司御没有说话。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他启口,“你是不是没有想过要和我真正的在一起?” 花辞有了第一个明显的反应,她眉头皱着,有几分无法描述的不可思议。 但转瞬又恢复。 “是。”她点头。 司御单手罩上了她的脸颊,他的掌心很暖,她的脸蛋很凉,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 “你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自私自利。你利用我忘了花绝,我拉你只想风花雪月。”他暗哑着道,“但我还没够。” 他侧头,在她唇上一亲。 没有声音。 却胜似一切。 “花辞。”他抵着她的唇,那声音似鬼魅,“你的病只有我能治,否则花绝怎么会把你送给我。” 花辞忽然眼神一变!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御退开,他没有解释,而是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 他在,他就不怕她会跑。 把她抱起来去书房,两个人坐在一张凳子上。 司御把她的脚拿起来放在他腿上,脚腕红了,细皮嫩肉的。 花辞还在想司御那句话。 花绝知道她有病,知道她喜欢他喜欢到了精神分裂,但是他依然无视这情感,把她‘送’给了司御。 她一直以为花绝不知道的,他不可能知道的,原来—— 花辞下意识的曲腿,把胳膊肘放在膝盖,可位置受限。 她没成功,腿碰到了司御。 她回神,一回神就对上了司御的眼睛,他裹挟着她 “在想花绝?” 花辞没有回答。 司御在电脑上操作了两下,花辞看不懂,然后调出花绝的资料,现在居住地,以及过去居住地,还有家庭成员,电话号码,职业,还有隐藏职业。 最后两个字,国际杀手。 花辞呼吸一窒。 花辞抓着他的手臂,“你……你干什么?” 这个动作不排除她要阻止他的动作,比如报警。 司御看了眼她的手指,又对上她的脸,声音嗤冷,“不是问我怎么知道的,而是问我要做什么,这么担心他,不如我让他来邺城一趟,罗马时我还没找他算账!” 花辞慢慢的松开了手,他的衣服被她抓出了一些褶皱。 她暗暗深呼吸,调整自己。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要用他来威胁我了?” 第1416章 我就喜欢你不情愿的样子 司御目光更冷,死死的看着她,“这么说来,如果我用他来威胁你,你就打算听话了?” “我不会唯你是从,你想报警就报警。”花辞硬着头皮说道。 司御说了一句让花辞打从心底发寒的话,“警察奈他如何,我只要把花绝的这套信息卖出去,他活不过三天。” 花绝神秘且生活单调,朋友不多,对任何人防备心都非常重,这一点所有武馆的人都知道。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如此孤僻怪异。 他是杀手,他杀人。 想杀他的人,多之又多。 花辞知道按照上次花绝在罗马对司御动过手,单凭这一点司御就可以把花绝往死里整,他的要害就是他的身份。 唐影都不知道这事儿,而且花绝向来也隐藏的很好,不知道司御是怎么查到的。 “又想他?”司御捏了捏她的肩膀,唤回了她的休息力。 花辞司御拉回,屏幕上那资料没有了,被他隐藏起来了。 这不亚于一颗不定时炸弹。 花辞缓缓的叹气,“你要怎么做?或者说,你要我做什么?” “看着我。”司御说了这三个字。 花辞抬头,对着他的眼睛。 “我问你,你和夜慎之做了?” 花辞停顿两秒,似乎是在权衡。 “我要听实话,不得隐瞒。” 花辞这一回很干脆,“没有。” 司御沉默了几秒,而后有不易察觉的一丝沉重的呼吸吐出来,似如释重负。 “答应做他女朋友?”第二个问题。 他的眼神黝黑,他有让她绝对听话的筹码,他也有让她说他想听的底气。 “说!”司御等不及。 “没有。” “喜欢他?” “没有。” “好。”司御抬着她的下巴,以眼神逼近,气息相融,沉声,“喜欢我么?” 离这么近他问这种话题—— 花辞如果说不喜欢,像是侮辱了她委身于他,侮辱了和他数次的床上恩爱。 若说喜欢,她说不出口。 她咧嘴,很轻。 眼神带笑,却不是来自心里的笑,很薄的一层,好像扒开那些笑,就能看到里面的嘲弄。 “你挺逗的。”四个字,滚进司御的心理。 她起身,司御没让。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而是以一种不明的眼神盯着她。 五秒后,他说,“亲我。” 花辞眼神一颤。 “还不动?”他手掌抵着她的后背,厚实有力。 花辞顿了一会儿…… 递过去亲他的脸颊,左脸,很轻。 “右边。” 花辞亲了一口他的右脸。 他得寸进尺,“嘴巴。” 花辞像个木偶在他唇上点了点,退开,要退的时候他的手掌往前一推,让他们保持着几公分的暧昧距离。 她看到了他的双眸,还带着昨天狂狷的丝丝余悸。 “我就喜欢你不情不愿吻我的样子,这么迷人,我怎么会放手呢。宝贝,我恨不得一、口、一、口、的、吞掉你。” 花辞双眸睁大,呼吸卡着,气息不匀,肌肉发紧,却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些许的胜利眼神,把她往他一推,她撞向他。 …… 司御哪儿也没去就呆在花房,12个小时一刻都没有分离,花辞上厕所,他站在门外。 超过两分钟,他就进去叫人。 他除了亲她,还是亲,倒也没有做其他的,入了夜,那被白天压抑的狼性细胞就开始泛活。 月黑风高。 微风带着凉意,树叶摇摆,花朵附和,姹紫嫣红都在朦朦胧胧的光线里。 看起来一片祥和。 女人带着心跳加速的‘司御你走开’拉开了这疯狂的深夜序章。 “花辞。” 风一吹又迂回来,在主卧室外面回荡。 云遮月,光渐暗。 …… 半夜。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花辞躺在床上,她毫无睡意,却又无法动弹。 耳边是男人的呼吸,腰上是他的大手,他已睡着。 第1417章 谁都苦 1 花辞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蓦然发觉—— 无论知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依然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依然想做就做。 且这几次都没有戴套。 花辞压根子错在了一起,她扒开他的手臂起身,他醒了。 “去哪儿?” “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 他坐起来,花辞知道不能硬来,“你先睡,我还要喝水。” “那你去洗手间,我去倒水。” “……嗯。” 她没有多说,去洗手间,关上门,反锁,也没有开灯,坐在马桶。 外面有出门的声音,司御出去了。 花辞磨磨蹭蹭的过了一会儿才起身,忽然她看到了什么,在窗户上。 有个人。 在楼下的花园,在草丛里。 这个角度她看的清楚,但是司御应该看不到…… 有人要花绝的命,花绝上次说永不动司御,花绝放弃,那么买手就会找另外的人。 如果客厅里埋伏的也有人,那…… 她大步出去,到楼梯口,“司御。” 司御已经到了客厅,听到声音回头,“嗯?” “我不喝了,你上来吧。” 司御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转身上楼。花辞在客厅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当然如果有,司御应该也会第一时间发现。 两人又到卧室,花辞又去洗手间,她在洗手…… 洗完手慢条斯理的去拿毛巾,‘晃’到窗户,擦手,那人不见了,到处都没有看到。 如果这是专业的杀手,司御不一定躲得过。 她转身挂毛巾,司御过来了。 “看什么?” “没什么。” 他过去把窗户拉好,眼神一扫……若无其事的又关上。 璇身时,花辞已经出去。 黑色的发丝打着门框,一个后背的剪影,漂亮极了。 司御眸黑了好几个度,回头又看了眼窗户。 比起那微不足道的人,他更喜欢她的反应。 第二天。 花辞醒来的时候在车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睡这么沉,座椅放倒,她躺着,身上盖着司御的西装外套。 她没有睁眼,就躺着,也没有起,车子不怎么摇晃,开的挺稳。 这是陌生车辆,有新车的味道。 她好一会儿才睁眼,看到了红色的内饰,这是那款法拉利。 还真是她去哪儿,这车子就跟着去哪儿。 少倾。 她看到了一个东西,在副驾门内的格子里有一个包装,很严实。 她伸手。 这一伸手有看到了无名指的戒指,多了一个,中指和无名指各一个。 她猛地一个重呼吸,握手,手缩了回去。 “嗯?” 她听到了司御的声音,男低音。 “说。”他在接电话,戴着蓝牙耳机。 时坏在那头,“你发过来的视频我看过,这个人身手确实不错,但按照我的判断,还达不到杀手的水准。而且他应该没有想杀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在你的法拉利周围一直在巡视,也曾企图撬开车门。” 找东西。 司御的余光朝副驾驶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花辞醒了。 花辞被安排到了锦瑟,司御送完她就走了,留下了车钥匙。 他去公司,到了总经办看到时坏在他的秘书室,调戏他的秘书。 他把时坏叫出来,时坏走时,冲着秘书室抛了数个飞吻。 司御沉着脸颊,“怎么,给你分配一个?” “好啊,我要那个最年轻的。” “你是不是头跟屁股装反了、脑浆流进臭水沟了?” “……” 司御进去,时坏跟着,关门。 “喂——你秘书室里四个年轻丫头,三个老的,三个男的,你搞这么多人做什么,调给我一个,我比较喜欢办公室恋情。” 司御打开电脑,把手机的录像投上去,“那就去找你上司。” 时坏吊儿郎当的,“她30岁了,我不喜欢老女人。” 司御点开画面,是那人翻身进花房的情形,他在罗马时就想起一个人来,只是这么久都没有空闲去找她。 第1418章 谁都苦 2 “你有空去找找丛安妮。” “我不去。”时坏害怕,“你不知道她为了你得了精神病?丛家人现在看到你就想宰了你,我和你关系这么好,我可不想受牵连。” “我能想到的要我命的人只有她,这件事早点解决,否则我担心对方会拿我身边的人开刀。” 比如说花辞。 所以花辞呆在锦瑟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 “我……我不去。”时坏补充。 司御充耳不闻,“前天那一男一女呢?” “男的在医院,你母亲昨天亲自去医院看过他。” 司御眉头一顿,转瞬即逝。 “那个女人没有受伤回家去了,不知去向。” 司御嗯了声,又回到开始的问题,“尽快去找丛安妮,她一定是知情人。” “我不……” “我是你上司,你懂么?” “我可不在你公司工作,你算哪门子上司?” “你所属公司我个人控股百分之三十,而你才百分之二十五,你不同意我就去你的办公室走一趟,你爹欣赏我呢。” “……”时坏沿着腮帮子,“你他妈的,你给我等着!” 他起身,起来后,司御又问。 “最近传出西门路的墓地要挪,你知不知道?” “我听说了一些,这事儿不可能吧?挪坟地,这玩意儿开发了谁敢去住?地下的人比地上都多。” 司御,“既然有风头传出来那就有这个念想。” 那块墓地不能挪。 时坏走后,司御又看了遍那视频,那黑衣人围着法拉利转了三圈,如果他是在找东西…… 车里的东西都在副驾驶的门上。 那儿放着他在罗马送给花辞的珠宝,还有银行卡。 那不成这是窃贼? …… 锦瑟。 花辞拿出了那个盒子,这是她上楼时拿到的。 门内还有其他东西,她没兴趣,就没拿。 就拿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匕首,这把匕首非常精致,刀柄精心制作,周围有细小细小的蓝宝石镶嵌,价值不菲。 这是在罗马时有人刺杀司御,司御抢下来又送给她,后来她就没有打开过,也没有看过。 凭心而论,她喜欢这把刀。 刀柄握着舒服,刀口光滑锋利。 收起来。 她躺了一天,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晚上六点,有人敲门,第一声非常大。 她在屋里吓了一跳。 “干什么的?” 这是监视她的保镖声音。 “给唐小姐送饭的。” 这声音好熟悉,不怎么纯正的中文。 “你怎么南腔北调?” “我乡下来的,不大会说普通话。” 花辞开了门,外面站着的人带着口罩,提着外卖盒。 两人目光一对视。 花辞后退,双手抱胸,“进来,放在餐桌,另外给我收拾收拾屋子。” “是。”女人进去。 花辞关门。 保镖们没有多虑。 门一关,花辞大步上前,“怎么是你?” 女人把口罩一摘,露出她漂亮的脸来,淡淡的妆,和意大利时一样,光芒四射。 他们走到客厅,离门口远了一些,花辞倒了一杯水给她,她接过去喝了一口,顿时炮语连珠,“怎么回事,我要不是听季飞说,我还不知道,我侄子欺负你了?” 花辞没说话。 “你瘦这么多?”女人愤愤不平,“这他妈还有没有天理?你放心,我给你做主!” 花辞柔道,“你声音小点儿,你怎么做主啊,你来找我,搞的很接头一样。” “……”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花辞坐下来,语气平淡,想笑又笑不出,“音音,你不是说不回国么?” 这么突然。 司音音把帽子和围巾也取下,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饰物,干干净净,脖子修长。 她看着花辞,眼神绵柔却又低沉,“我迫不得已,不得不回。” “为什么?” 司音音一口喝掉水,她握着水杯,指甲用力,像是抽筋拨皮才说下了这句话,想要轻松却又难忍嘶哑,“我儿子的坟墓要被扒了。” 第1419章 她可能永远都学不会撒娇 “你说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做过人流。我儿子葬在西门路的墓园,那儿要迁走了。” 花辞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但是…… “你怎么知道那是儿子?”而不是女孩儿? “当然知道。”司音音笑了一下,那么的凄凉,“他从我肚子里拿出来整整七个月,两斤八两。” 花辞的呼吸一下慢了半拍,那不是人流,那是引产,说的再狠一些,那是杀人。 司音音低头她拂了把头发,同时把眼睛里的悲痛也一并拂了去,“我昨天就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出现,因为我还不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如果是假的,我明天就走。” 花辞不是她,没有走过她的路,也没办法体会那种有家不回、有亲人不见的纠结,但司音音一定是痛苦的。 “好。” “你走吧。”司音音开始脱衣服,“你穿着我的衣服出去,我来的时候戴了围巾和帽子口罩,他们看不到,我们身形也差不多。” “你在这儿?” “嗯。”司音音开始脱鞋子,短靴,“不要墨迹,穿上就走。” 花辞一时没说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道,“谢谢。” “去吧。”司音音谓叹,“我帮你因为我被男人欺负过,体无完肤,所以就不想你受这样的苦,还因为我当时没有告诉你实情,就当这是弥补吧。” 花辞换好了衣服,“你在家里等着,我出去给你打探消息。” “什么消息?” “你不是想知道墓园是否真的要搬迁?” “你不想离开么?” “想。”花辞想极了,“但是一味的逃跑然后被追回,除了显得我懦弱无能之外,毫无用处,也未免太无趣。如果我再走,我就要确保万无一失,永不会被找回。” 她找了一次性的黑色口罩戴上,又戴上帽子和围巾,只有两个玲珑剔透的眼晴在外面。 她走了,走的时候带了两袋垃圾,以证明‘她’进来真的是收拾屋子的。 司音音看着紧闭的门,露齿一笑。 这女孩儿真不错。 司音音去卧室里找了花辞的浴袍套在身上。 桌子上还放着她买来的晚餐,却毫无食欲。这座城市她离开了整整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只要闪下来她就会想到五年前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一切一切。如今再归来,那厉厉目目好像都在眼前。 追他、谈恋爱、搞地下情、不在乎名声、我行我素、嚣张跋扈、同所有人据理力争非要嫁给他、怀孕、分手,离开,永不踏足邺城。 都过去了五年,可每一幕都那么鲜活。 她拿着酒去了阳台,坐在椅子上。 她需要酒精来淹没在心头泛起的汹涌,辛辣与苦楚都到了胃里。 一瓶酒喝完,天色也黑。 小区里灯盏无数,天空阴云重重。 …… 西门路。 这是花辞第一次晚上到墓园,墓园管理处已经关门,找不到人,她也没办法进去。 规章制度牌处有电话,花辞看了一眼,记住了号码,出去,她一个人走了十几分钟才打到车,在车上借了司机的手机打电话。 她问墓园是否在迁移,那一头的人咦了一声,“哪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然后挂了,语气很不耐烦。 花辞没有追问,她放下电话后,司机问她是不是有亲人藏在那个墓园里,花辞说是。 “如果有亲人在里面,我给你提供一个电话号码,这是这墓园的主要负责人,是否要迁移找他最合适。也是倒霉催的,人死后还不得安稳,那些商人就他妈会见钱行事,重利益,轻感情,合着他们没有亲人在这里头。” 花辞未语。 司机给了号码,花辞就用他的手机打过去,花辞没有摭摭掩掩,直接问墓园是否要搬迁,对方喝了一点酒,许是听到她声音好听,又许是今天心情好,把自己的地址给报上。 花辞对对址给司机说了,“我知道这地儿,就这附近,放心,几分钟就能过去。” 第1420章 两人联手 1 酒店包厢。 酒味甚浓,这是司御今晚赶的第二场应酬,他着雪白色的衬衫,一手拿着酒杯,一手随意搭在椅子的扶手,指节修长,手腕腕表名贵璀璨。 柳永秀从一侧接完电话进来,脸上微红,显得有些窘迫,“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司御客气的勾勾唇,很浅淡。 “你说巧不巧,和你一样,也是问我墓园是不是要搬迁的。” “哦?”司御头微侧,光从他的下巴打过来,线条是惊人的标志和分明,“那你是怎么回的?” “我说让他直接过来找我,有些事上头没有批文件,但只是有这个意向,我不能明说。” 司御抿了一口酒,他已微醺。 眸精锐,“柳总,你可是搪塞了我一整个晚上。” “大少,我真没有啊,我不能给您打包票不是?我真不好跟你明确的说是搬还是不搬。” “那我就给你明确说一点,这个墓园不能动,否则我把你以及你上头的祖坟迁到西门。” 柳永秀大惊,“不是,大少,这……” 司御起身,居高临下,“我先礼后兵,你一直踢皮球,我只能如此,告辞。” “我、我送您。”柳永秀顿时赔起了笑脸,他一直和这位大少打马虎眼,他也是没办法。 司御同助理出去,到达停车场,一辆红色的宝马开过来了。 “御。”秦菲儿来了,穿着长衣长裤,很清新的打扮。 司御的眉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你秘书室的人说的,说你有应酬,不能酒后开车,我来接你。” 恰好此时一辆出租车进了酒店停车场,柳永秀怕它的车灯影响司御和别人说话,冲他们挥手,靠边停,往边上开,司机也真的开去了一边。 “你回吧,我有助理。” “不要。”秦菲儿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着他的手臂,“伯母在家,如果你不回去,我要挨训,你跟我回。” 这突如而来的软玉温香,他忽地想起了花辞。 她从不用香水,是自然的体香,他总是闻不够,她身上没几两肉,抱起来舒服极了。 “你长没长骨头?”司御双手插兜,不咸不淡的道。 “我长了长了。”秦菲儿用着童叟无欺的眼神,又弱弱的,“长了就不能靠你啦。” 撒娇。 司御的眸光拉远,朝着锦瑟的方向。 他想,她可能永远都学不会撒娇。 酒精在体内挥发,那灼热和滚烫从丹田而起,他把秦菲儿拉开,打开后座把她塞了进去,把助理叫过来开车,他坐副驾。 助理发动车子,出库,一边走一边问,“司总,去哪儿?” 司御没有回答,那个地方是哪儿呢,家? 但他今年已经越来越少去了,说不是家,又挂在他的名下。 “去我们家,我和御的家,你知道路吗?”秦菲儿代替司御回答,这是别人教的,也是雷青青默许的,要秦菲儿学着厚脸皮,在语言上制造暧昧感,她已经在学了,但愿能起效果。 助理回答,“我知道。” 司御沉默。 秦菲儿想,应该是有些用的吧。 他们走后,出租车的司机才回头,“姑娘,你为什么要我等一下?” 花辞戴着口罩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似乎在轻微的颤抖,这种状态似乎是极力的隐忍、又忍不了而泄露出来的。 “姑娘?” 花辞快速调整自己,“谢谢。”下车,丢下钱,快步走到柳永秀面前,他都快要走了。 “先生。”花辞拦住他,“我是刚刚给你打过电话的人。” 柳永秀一看面前这姑娘,气质不错,身高不错,露出来的皮肤也很白,一时有了歪心思,“走,跟我去喝一杯,我告诉你。” 花辞跟他进去,到了包厢。 里面开了暖气,花辞把口罩取了,柳永透看到这般漂亮的女人,更是恶从胆中起。 他几杯酒下肚,自以为在这个包厢里能把一个弱女子控制得死死的,于是上下其手。 第1421章 两人联手 2 花辞拿起酒瓶,照着他的脑袋砸下去,“说!”她干脆利落,下手快准狠。 柳永透被打得跌坐在地,血从头流到了眼晴,他只犹豫了两秒,花辞再次拿了酒瓶。 “你等……” 哐。 这一瓶酒正中他的肩头。 柳永秀直接被打懵了。 他惊吓,酒意都散了不少,花辞起身拿一个盆栽,这比酒瓶大不少,柳永秀一年,心里一慌,招了。 “是别人和我演一出戏,说这个墓园要搬迁,为了逼某位姑娘回来,我们放出去的假消息。你……我连司家大少都没有说实话,你、你敢打我。” 花辞万万没想到是这样。 “是谁和你演戏?”夜家?夜慎言?拿自己死去的儿子来这一出? “我不能说,司御来了我都不能说。” 花辞走了,没有继续打,若是打晕,她不想和他闹到警局,拿到了说法就行。 出租车还在停车场,“哟姑娘,你没事吧?” 花辞喝了一杯酒,不喝酒就不能让柳永秀继续喝、不能让他醉。 “没事儿,麻烦去一躺锦瑟十弦。” “好咧。” 从这个地方到锦瑟足足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要走高架穿过市区,十点钟的样子最是堵车时,到锦瑟可能要十一点了,十一点还是早了,路上堵车,花费两个小时,到达时十一点五十分。 花辞多给了钱。 她下车。 又重新戴好口罩,她想司御今天晚上一定是在秦菲儿那,不会到这儿来。 她这么冒冒然上去,在门外看守的保镖会怀疑,一定会报告司御,那今晚她不得安宁,司音音也会睡不好觉。 她去门卫室,借门卫电话打给司音音。 她庆幸她对数字过目不忘,还记得司音音的电话,打过去,响了很久司音音没有接,正当花辞要挂时,一声含糊不清的喂字来了。 花辞一直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倒是忘了是不是打扰了司音音休息,她在想要不要开口时,司音音在电话里突然放声尖叫!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出事了! 花辞放下电话就往楼上跑,她的身后一辆悍马也恰好停在车位,那灯光照着她焦躁而凌乱的脚步。 好在不用等电梯,有人下楼,她冲进去,摁下20楼,拼命的摁关门键,正要把门关上,一个手掌一把扣开了门,男人进来。 两人面对面,都有诧异。 司御没有见过这么慌的花辞,他没有追问她为何在这儿,“怎么了?” 花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她的感觉非常不好! “先别急。”司御抚慰说道。 20楼,楼层怎么这么高,她盯着那数字,只觉他们跳得太慢! 终于到了! 她跑出去,在门口的三个保镖应该是在睡觉,被她的脚步声给惊醒,起身,看到大少和花辞,不禁一下愣在了那儿。 花辞过去,指纹解锁。 打开灯,开灯的那刹那,一声尖锐声冲出数米,“别过来!” 噗嗤—— 刀进了司音音的大腿,她还穿着浴袍,腿处散开,一个男人把她狭持,他戴着口罩,血一直在流,她站不住,却因为被勒着脖子而不得不站。 司御万万没想到在这儿会看到姑姑,更不想是这般情形,他本能的把花辞拉在他的身后,道:“你想要什么,把她放了,要什么给什么。” “我要那把匕首,跟着你们从罗马回来的那把刀。” “好,给你。”司御动身,但走了一步,又被花辞拽住衣服,“刀是我放的,我知道在哪儿。” 她朝着卧室走,而那男人狭持着司音音也在卧室门口,“你不要冲动,给你就是。”她举起双手,表示她什么都不会做。 她朝着里面走,那男人拉着司音音往一侧让,“警告你,不要耍花招,否则我杀了她。” “好,我们绝不动手,你别动。”她警戒的往里挪,司御在后面,他保持着让狭持者放心的距离,可眼神似蓄势待发的幽狼! 第1422章 这事儿夜慎之知情 1 花辞到了门口,她侧着身进去。 在司御的位置他看得清清楚楚,她在枕头底下拿起了刀,她把刀藏在枕头下面! 花辞出来,“刀给你,把她给我。” “扔过来。” 花辞扔过去。 那男人是个练家子,单手勾着刀,往起一抛,顺手一接。 “好,现在我要出去,不许跟着!”他手里两把刀,司音音又重伤,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有练过,花辞和花辞都没有轻举妄动。 “把她放了,我让你走,绝不拦你,此事我也绝不追究。”司御道,狭持着再往前走,步步都是试探,眼神限狠。 司御往一侧退,恶徒死不足惜,但司音音不行。 “我不会相信你!往后退!” 司御退。 他看了一眼花辞。 又看向司音音,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她的脖子破了,被刀给割的,腿上的伤不知道有多深,血如注,她几乎是被那男人拖着在走! “司、司御宝……”司音音还想说话,狭持者猛的把她脖子一箍,“闭嘴!” 说时迟那时快,就此时一个花瓶在他身侧猛然炸开,四分五裂,狭持者下意识去看,一秒,仅仅是一秒的时间,司御似狠出击,同时花辞从身后飞驰而来。 上一次他们配合默契是在罗马。 这一次就是此刻。 司御直接对准那男人。 花辞去接司音音。 把她往过一搂,司音音配合的脚步一挪,再也没有站住,跌在地上,“音音!” “你居然……你当着司御面叫我音音,你没大没小……我是让你在只有我俩在时叫的……”司音音口齿不清,捂着脖子,腿已经疼麻木,不在处了,脖子钻心的疼。 这个狭持者在司御手里过了足足十招,身手非常可观,保镖此时进来。 “把他给我看好,我要私了,他身上所有东西通通缴了!”看来这是一个重要的东西,对方不惜三番两次的来拿。 他过去抱起司音音,冲下楼。 到楼下。 司御把司音音放在后座,花辞一起钻到后座,浴袍她没有撕动,很厚,于是扯了自己衣服的袖子缠在司音音腿上。 司音音疼哭了。 尽管她要强的很,可五年之前的日子里,她都是被司家人宠在手心里的宝。 “花辞——”她咬着牙,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滑,“好疼啊——”就像那一年躺在手术台上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一样,那血肉分离。 那时也是像这次一样,流了很多很多血。 那一次做手术,几乎要了她的命。 “别说话,忍着点儿。”花辞的手都被她捏紫了。 “你……你跟渣男一样,就、就会说、忍着点儿……”她泪水长流,不知是在哭什么,是那一年,还是现在。 “你再说话,我跟你做人工呼吸。”花辞也急了,有些口无摭拦。 “你、你敢。” “我不敢。” “你个、胆小鬼。” “……” 司御连闯红灯,喇叭声摁得像夺命符,直接冲进医院。 司音音进了手术室,花辞和司御在楼道,两人身上都沾了血,花辞呼口气,按照她浅薄的经验下来,不会有事,都是皮外伤。 正这么想着,她猛然被人一搂,鼻头撞上了他的胸膛,他的下巴在她耳侧,“别怕。” 花辞推了他一把,“你要怕就躲一边去,别碰我。”她不怕。 司御喝多了,一两个小时过去,酒轻还没有完全散,这么一推,他恰好往后一退,坐在凳子上,他拉着司辞的手,仰头,“怎么又生气了?” 花辞的嗅觉向来灵敏,他身上不止有酒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我什么时候气消过?”她甩手,司御没松,“我们配合得多好,不是么?每一次都是。” 他把她拉下来,原本是想让她坐在他腿上,花辞没有抵得过那股力道,但控制了自己的着力点,一歪,她坐在凳子上…… 却演变成了司御单手托着她的屯,司御低笑,“真有情趣。” 第1423章 这事儿夜慎之知情 2 花辞坐向椅子,他的手又缠过来。 “不担心你姑姑,还有闲心情打情骂俏?” “干等不也等么。”他嗓音沉哑,还有几分酒气,下巴朝着花辞脖子上,他嗅到了酒味,“你喝酒了?你今晚去哪儿了?” “那你呢?” “有两个应酬。” 骗子。 花辞沉默,司御的手横过来摸着她的下巴,带着车道,把她的脸颊朝着她的脸板过去,“怎么不说话?” 她对着他的眼晴,缓慢而沉冷的道,“你还真当你是个套,有个空你就钻。” 把他推开,出去。 骂人呢。 司御追上来,拽着她不许她走,电话打来了。 “说。” “大少,楼下的老奶奶也受了伤,被歹徒击中在地,他是从19楼的洗手间顺着下水道借助工具翻上来的。”保镖。 “嗯。”挂了。 司御握着她的手腕,很凉,她其中一条袖子被撕了,这气候,抵不住她这么做。 司御也没有外套,打电话让季飞送衣服过来。 但是季飞要半个小时才会来,花辞冷。司御把她他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让她坐着,拿酒精擦她脖子上的血。 花辞全程没睁眼。 擦着擦着,花辞就睡了过去。 靠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她被抱了起来。 她睡着后,司御亲了她好一会儿。 看着她的脸不禁想到,把刀放在枕头底下,这是拿来针对谁的? ...... 病房有两个床,一个司音音一个她的。司音音就是外伤,没有致命,最严重的就是腿部缝了七八针,以后肯定会留下伤疤,到了阴雨天可能还会疼。 第二天。 司音音醒来的时候,看到司御抱着花辞还在睡,她唤,“宝贝。” 一声司御就醒了,他下床,“姑姑,感觉怎么样。” “你欺负她了?” 司御凝眉,“怎么会?我哪儿舍得。” “你别逗了,我都知道。”司音音摸摸脖子,包扎的挺好,“我回来的事情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只限你们俩知道。” 司御没有立即答应,坐在床边,声音温和,“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 “是谁要杀花辞?”司音音问,她代花辞受的伤总该问问。 “他们不是冲着花辞来的,是冲我。” “为什么?” “别问了,你休息,我去找医生过来。” 他出去。 他走后,花辞才睁眼,起来去检查了下司音音的情况,基本正常。 “一会儿你让你侄子离开,我在医院里照顾你。”花辞。 “你不想看到他?” “嗯。” “好。”司音音答应了,转念又道,“你的那个电话打的太及时了,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如何。” 碰到她一个人在家,找东西又找不到,恼怒之下把她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花辞,“今天谢谢你,替我挡了一劫。” “那你要好好照顾我,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好。” 花辞一口答应,又想起了,“对了,那个墓园我打听好了,是假消息...是谣言。” “谣言?这也能造谣?” “嗯。” “你是怎么知道的?证据确凿吗?” “我找到了墓园负责人,我把他的脑袋打开了花,应该不是假的。” “......” 还真是和司御绝配,都那么的...简单粗暴。 “对了。”花辞试探性的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消息传到远在罗马的你的耳朵里,有一点不正常。” “我当然想到了,可能是假的,我又害怕是真的,我不能不回来。”她不能让其他人动她儿子的墓碑。 “如果是假消息,墓园方放出来毫无用处,还会给自己招揽一大堆的善后工作,毕竟谁也不像自己的亲人死后还要翻腾,那么除了墓园,你想的是谁在放烟雾弹么?” “你在试探我。”司音音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第1424章 夜慎言发现了真相 “没有,我在跟你分析。” “那么你帮我分析分析是谁放出的假消息。” “夜慎言。” 这名字一来,司音音心里就咯噔一下,“不会是他。” “为什么?” “他当年并不知道我做了这个手术,我七个月引产隐瞒了很多人,也包括他。” “......”夜慎言不知道? “这事儿只有司御和夜慎之知情,我们司家人都不清楚。” 夜慎之?t 花辞问司音音,“你的意思是夜慎之想让你回来?” “他想让我回来干什么,而且我回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晚他和一群人打架,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个,是我开车去的,也是我把他送到的医院。” …… 花辞按照司音音的提示,到了夜慎之的病房,敲门,一会儿走路声来,门一打开,她看到面前这个着装得体而优雅的男人时,有些意外。 夜慎言。 她已经自动代入到司音音的立场,对他很难喜欢。 “唐小姐?”夜慎言也错愕,但转瞬就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请。” 她进来,夜慎之坐在床上,一看到她就坐了起来,声音温软,“花辞。” 夜慎言很绅士,“我出去,你们聊。” 他走后,夜慎之从床上起来,让花辞坐在床边,他去倒了一杯水,身高腿长,穿病服也很好看,手指干净又长,为弹琴而生的一双手。 他拿着凳子坐在她对面,观察着她的脸,“这才多久,两天?你好像又瘦了。” 花辞不咸不淡的,“你这么客气,我是不是应该去买一篮的水果提过来?” “你已经是了,你抵过世间万物。” 花辞面对这种话已经免疫,毕竟听的也不少,“你伤的怎么样?” 那一晚那么多保镖围殴他一个,如果不是司音音出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还好,问题都不大。” 花辞嗯了一声,喝了口水,热热的,暖胃,“对了,你是不是见过音音?” 夜慎之没有立刻回答,随后他又一笑,“你这么问,肯定是你也见过了。” 花辞放下杯子,起身,夜慎之也跟着起来,两人面对面。 “嗯,她在我那。” “是吗?”夜慎之那眸里带着几分难以辩解的深谙,“音姐回来,或许司御就不会为难你了。” 花辞沉默。 “按照司御的性格,我想他这两天一定没少逼迫你,是不是?”夜慎之朝着她走近了两步,“如果他很过分,你告诉我好吗?” 他用着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循循善诱般。 “所以音音是你让她回来的?” 夜慎之薄唇一抿。 “你放出假消息让她回国,是么?” 男人深黑的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你生气了?” “夜慎之,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是在拿刀子戳她的痛处。还有上一次在那个宴会,我不是答应了做你女朋友,我是给你台阶。你一步步的把我引上台,我每一步都在配合你。” 他让她上台弹钢琴,和她在台上说话,特意说谢谢他送的戒指。 夜慎之还是那般沉静,他的气质偏柔,也偏深沉,他有让人看不到底的城府,静静的看着某个人时,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远离。 花辞后退了一步。 夜慎之还是无动于衷,他眸光波动湛黑,“如果音姐不回,你要被司御折磨到什么地步,囚禁还是殴打,还是……更残忍的?” 花辞的心里蓦然一沉,最后撞击在石头上,阵痛绵延。 “和你无关。” “怎么无关,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不愿意他糟蹋你!我顾得了别人吗,我因为两家的原因,我不能和他火拼,我只有让音姐回来,司御只听她的!”夜慎之的情绪也激动了一些。 花辞一字一句,“那你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么,你拿她死去的儿子威胁她!” “我当然知道,她的儿子是我和司御一起埋的!”他一步跨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我不知道这有多残忍么?我不愿意你遭受一切屈辱,我只要你……” 第1425章 你对我说话好大声 1 话还没说完,门突然打开。 夜慎言一脸震惊,他整个瞳孔仿佛都变了色,“你、你说什么?” 这种感觉像是,晴天霹雳。 不止是夜慎言,还有夜慎之以及花辞,他们都忘了,夜慎言还在门外。 “哥……” “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在说一遍,谁怀孕,谁的儿子,什么埋了?” 夜慎之没有回答,踟蹰。 夜慎言两步过来,他似发狂了般,一把揪住夜慎之的衣服,推开花辞。 “说啊!”声音重之又重,带着肝肠似已爆破的洪亮! 这边花辞被推的坐在了地上,后背撞向了凳子,夜慎之一时焦急,“花辞。” 他揪开夜慎言,没有成功。 “我问你话,回答我!”夜慎言在崩溃的顶峰,五官狰狞又铁青。 花辞站起来,她并没有大碍,只是后背有些疼。 她出去,关上门,不理他们。 走时还听到了拳头的声音,可能夜慎之挨打了吧。 她走。 走了两步脚下一顿,雷青青在电梯门口,她的身边还有司媛媛。 还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司媛媛了,人变得有精神了一些。 “里面是夜慎之?”雷青青问。 “嗯。” 司媛媛呼吸急促了两分,正要开口,可能是想大骂花辞,但是雷青青看了她一眼,她又乖乖闭嘴。 “那就好,好好照顾夜先生。”雷青青只留下这么一段话走了,司媛媛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们俩上了楼,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司音音的病房在楼下,说来和夜慎言也就是隔了一个楼层,近在咫尺。 她下楼,轻手轻脚开门,门开了一条小缝隙。 “你站好!”这是司音音的话。 “姑姑。”这是司御,无奈又宠溺。 “你不要叫我姑姑,你这个不听姑姑话的崽子,小时候多可爱,天天抱着我叫我姐姐,你现在倒好。你对花辞做的那叫什么事,你又不娶她,你招她干什么。” “我喜欢她。” “你喜欢她你就去惹她,你……” “哎,你骂我妈。” “我骂你!你赶紧跟她分手,要不然你就跟秦菲儿分手,我不允许你欺负花辞。” 病房里没有了声音。 站在门口的花辞似乎也察觉到了那几分惆怅,她看到司御从墙边走过来,坐在床前,他低头,五指握拢交叉,下巴放在上面,“姑姑。” 他沉沉的一叹。 “菲儿父亲为我而死,我亲眼看着他被一刀一刀的削下皮肉,最后气绝身亡。死时他都挡在我面前,他的遗言我不能不顾。” 司音音知道,菲儿父亲的遗言就是要司御娶了秦菲儿,好好照顾她。 临终嘱托,又是救命恩人,无法罔顾。 “那,那就放了花辞,和她分手。” 花辞看到司御倒了下去,头埋在被子里,沉重又嘶哑的两个字溢出来。 “不要。” 花辞没有关门,退出去,她怕一关门又影响了在屋里交谈的两个人。 她靠在墙壁,对面是修剪精致的迎客松,整条走道有十盆迎客松,在vip区才有。 她墨色的瞳仁盯着它们一动不动,不怎么明亮的光从她眼角穿过去,似黑亮的湖泊泛着寂静的光。 好一会儿屋子里有走动声,司御出来了,花辞躲开,去了一侧的茶水间,深呼吸,等到司御走了,她才出去。 走到门口,她脚步一顿。 他就在对面,拽拽的靠着,双手抱胸,两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花辞撞向了他的深瞳,但也只是停了一会儿,便朝着病房的方向走。 他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他的衣角不停的擦着她的后背,花辞没忍住,站定,回头,他的脸颊很近,她往后退,“干什么!让开!” “……你对我说话好大声。” 花辞还没有忘记昨天以前他对她做过的事情,历历在目。 可他这会儿俨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无视,转身。转身的刹那,司御拉住了她的手,低头,看着她的手腕,还是红,没有看清花辞就把手抽回去。 第1426章 你对我说话好大声 2 “我刚看到你妈了。”花辞把手放进口袋里,“应该是你们司家谁住院,你还不赶紧去看看?”她说完走开,速度很快,进去,关门,干脆利索。 司御站在原地没动,他想他如果跟上去,鼻子都会被她碰歪。 他没有追过去,上楼。 …… 花辞到病房,司音音在假寐,听到声音她睁眼,“你刚刚出去找夜慎之了?他怎么说?” 她不想说是夜慎之,夜慎之做法不妥,初衷却是为她,以及司音音和夜家有仇,和夜慎之似乎是没有。 她隐瞒了,“我没看到人,可能是做什么检查去了。” “哦。”司音音也不疑有他,呼了口气,“我躺会儿。” 花辞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坐在沙发,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是医院简介,以及病房护理手册。 看的时候心思飘远,夜慎言知道了这件事,可能司音音回国的消息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到时候不知道会怎样。 ……… 司音音在院的所有信息名字填的都是花辞,于是花辞开始‘住院’,和司音音同吃同住,不在出门半步。 只有这样,才不让司家人怀疑。 就是门口有保镖,也不会突兀。 这也是司御唯一的一个礼拜没有和花辞一起睡,也没有碰花辞一下,说话都少的很,因为司音音不允许。 夜慎之说得对,司御只听司音音的。 正好这一个礼拜,司御也有工作上的麻烦。 司柏出狱后住院,感染风寒住院三天,之后拿着人事调动条令直接进了总部,任职财务总监。 财务部门是一个公司的心脏,身居要职,司徒任命,司御不得不听。 司徒终究还是偏心。 是夜。 司御和时坏在办公室,时坏玩着这把刀,这刀刀柄有钻石,连刀刃都不是市面上一般的钢刃,手指一弹,声音清脆,发出来的余音都沁人心脾。 这刀,价值不菲。 “丛安妮这边我给你查了,她确实找过杀手,但是她说从罗马回来以后,就没有管你了。” 司御十指交叉,姿态信雅,“你问她就招了?” 时坏一脸骄傲,“当然是用的特殊手段。” “什么手段?” “我找我哥。” 时坏有个哥哥叫时好,是部队一哥,这位一哥又有个好兄弟叫盛何遇。 军人出马,收拾一个丛安妮,应该不在话下。 “还有丛安妮的手机,所有社交,我排查了一个可疑人物,叫olin,这个人才危险。丛安妮无非就是因情生恨,为你还得了精神病,她有杀你的动机。和她联手的那人,就不清楚了。” “而且丛安妮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两人没有见过面,这人非常神秘。” 司御嗯了一声。 正在这时,司柏来了。 他任职财务总监,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司御是公司总经理,他是司御下属,但对他来说,他和司御平级。 “哟,司少,还没下班?”时坏这是对司柏说的。 司柏双手插兜走进来,眉眼里狂的很,“时少爷也在。”他看了眼司御,“财务缺人,麻烦写一封邮件给hr,我要人。” 司御翻着文件,抬头,视线穿透了光抵达他眼睛深处,往那儿一扎! 司柏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 “那你就写邮件来跟我申请,我通过,你去找人事,你要是不会写,去找你爷爷,让他来替你!” 司柏冷哼了一声,这嘲讽意味他怎么不懂,他转身就要走,走的一瞬看到了时坏手里的刀。 眸一颤。 但转瞬即逝。 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走了。 他走后,时坏一下跳起来,“我去,他干的?”那眼神司御和时坏都看到了。 “不会,我在罗马时,他在牢里,根本联系不到他。” “倒也是,但是这刀司柏一定知道。” 司御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过后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他要去医院。 第1427章 她痛彻心扉 七八天摸不到人,总不能超过24小时还不能看一眼吧。 …… 此时,西门路墓园。 司音音不能走路,坐在轮椅上,花辞把她推着,两个女人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到了这满是墓碑的地方。 阴风阵阵,煞是凄凉。 她们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一句话都没说。惆怅和回忆在流转,带着压抑而缓慢的气息在湿冷的空气里。 这墓碑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只有时间,2011年11月1号。 而今天也这么巧也是11月1号,整整五年! 七个月是可以养活的,到了现在也有五岁了。 花辞陪着她,看着司音音的一言不发。 她想最痛苦莫过于此刻,不哭不闹不说不笑,平静的感受着埋在身体里的撕心裂肺。 又过了许久,花辞道,“走吧。” 司音音没有回答,她的魂魄似乎都不在这儿了。 花辞推着她往外走,才几步,有人过来。 给西装白色衬衫,衬衫上有金属别针,闪过来一道光,他站在两米外,神情恍惚,像经历了一场灾难。 可他的着装依然是得体的,夜家两兄弟,永远都有光鲜亮丽的外表。 他一来就吸去了司音音的所有磁场,她抬头,眼神一下子被他吸了去! 一刹那,仿佛山河倾倒。 夜慎言,他、他来了。 司音音本能的朝着身后的墓碑看去,这种反应是下意识的,她害怕夜慎言知道这件事情,但他既然都来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只是余光扫到,夜慎言忽然大步走到她面前,他几乎是扑过来的,两手撑在她椅子两侧,整个人把她拢罩着,那股急切的气息带着颤动,迫使司音音快速回头,对着他的眼晴,他眸中尽是血丝。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字字嘶哑,似含着浓血般。 司音音心绪翻腾,她和花辞过来,她的情绪隐忍了两个多小时,此时终于决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是我的儿子!” “你连儿子的妈都不要,你还要要你儿子吗?”司音音的目光红成一片,这句话她是怒吼出来的。吼完,她似乎也是再也受不了两人这么近的距离,起身,一把推开轮椅,轮椅往后滑出去好几米,不知道撞向了哪儿,砰的一声。 花辞过去把它推回来,她默默的站在后面没有上前打扰。 司音音这一举动迫使夜慎之不得不站起来,且朝后退两步,他神情憔悴。 “现在跑来假惺惺做什么,你是因为我打掉了孩子所以后悔没有选择娶我、而是娶了夜家为你安排的女人?” “音音……”夜慎言粗嘎的叫了她一声,他的声音里难以言说的痛苦不堪,“如果、如果你早点……” 他没有往下说,下面的话也很简单,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当时有孕,或许所有结果都不一样。 可他这句话对司音音来说,像万箭穿心,有的时候要有很久的时间来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那个男人无论如何身不由已舍弃她去娶另外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不爱她,或者说不够爱她。 因为曾经毫不保留的付出,她欺骗自己,用几年的时间来疗伤,至今不敢回国。 现在他无疑是在告诉她,她这几年强迫自己接受的,没有一丝假象,他就是不爱她! 他不会因为是她这个人而挽留,是因为那个儿子。 痛到深处便变成了平静,她嘶嘶的看着他,“当年的司音音臭名昭著,但她再如何不济,也不会以怀孕来要狭一个男人,你现在站在我面前以一幅后悔的表情,死后你夜家祖宗会让你归位么?” 夜慎言像大病未愈的悲怆和痛苦,他目光猩红,不知那是一个礼拜没休息好、还是此时心起潮涌而泛泪,“对,无论是当年的司音音还是现在,你永远是自私自利、以自已为中心的公主。永远都不会过问别人的看法,你给的别人必须接受,你以为的便永远是事实,你幻想的都得是真。” 第1428章 我要解除婚约 1 “是,我是自私自利,不顾别人感受——这就是你憋了五年,今晚又出现在这儿找我吵架的理由么?” 夜慎言牙关咬住,五官肌肉极度紧绷,站在司音音的角度都能看清他脖子上跳动的筋脉,沉哑哑的把他撕心裂肺都吐露出来,那份浓稠似刀霎时扎进了司音音的四肢百骸。 “我来,看我的孩子。” 他说完绕开了司音音去了墓碑前。 司音心如刀绞。 她腿上还缠着纱布,今天才拆线,才能走几步路,就迫不及待的到了这儿。 现在她大步如飞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又猛地一停,发丝在身上飘荡,她回头。在夜幕里,夜慎言脊背微蝼,颔首看着那个小墓碑,似乎可看到他颤抖的双眸。她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转身,什么都没说,走了。 花辞追出去,司音音没有坐轮椅,比平时走路力气都快了不少,上车后,大腿处血已经侵透了面料,晕染一大片。 花辞把轮椅放到后血箱,开车,她看到了。 没有说什么,立刻启动车子,拿手机,这是她换的不知道第几个手机—— 给诊室打电话,让她们做准备,即刻回医院。 五分钟后,她忽然一脚刹车踩下去,拉起手刹。 她心里在颤,司音音抓着自己受伤的腿,手用力的像要陷进那伤口里,手背筋暴着,血从她的指逢里如水龙头的水。而她死死的咬着唇,呼吸急促。 “音音。”她去抓她的手,好不容易把她的手给掰开,司音音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花辞倾身过去抱住了她,“不要伤害自己,哭吧。” 司音音心里太疼了,可她没有哭,她浑身悲恸,肝肠寸断,那沉重的呼吸喷到花辞脖子上,像一把刀子刮着她的肌肤,花辞心口都疼了,拍着她的背。 她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悲伤,她想,以她的经历,或许还不足以体会。 这时,前方有车停下,司御到了。 他看到了,拉开副驾。 他对上了花辞的眼晴……然后把司音音从花辞怀里拉了过来,他一把抱住,“姑姑,不难过啊,我来了。” 司音音忽然——嚎啕大哭。 就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负够了的小孩儿碰到了家长,她在花辞那里忍了半天,现在倾数倒出。 抱着司御的腰,哭声嘶哑而深重,好像要把那心肝肺都给拉出体外。 他们还没有出墓园地界,周围静悄悄,路两边路灯几盏,那哭声穿透了时空带着那万物生灵都牵动了灵魂。这般痛彻心扉,似叶落彼岸,花开荼蘼,生命陨落。 司御紧紧的搂着她,手顺着她的后背。 花辞低了低头,她手上还沾着司音音腿上的血。片刻,她脸上有手指抚摸,那手很柔,温热。 她抬头,司御正看着她。 她想到了什么,把他的手撇开,看向前面。 司御缩回手,手指微润。 花辞在倒车镜里看到了夜慎言的车,他停在后方两百米的位置,没有开车灯,他坐在车里。 想必他看到了司音音无法忍耐的悲伤,也听到了那闻来心凄的哭声。 爱情这个东西,是一件百转千回的悲欢离合,向来没有理由和预兆。 有人说,爱情是女人一生的历史,却只是男人一生中的一段插曲。 最后司御开车,花辞在后座抱着司音音,她因为大哭而缺痒晕了过去。 去医院,伤口二次裂开,再次缝针拍片,这一忙就到了很晚。 凌晨十二点司音音才睡,瘦弱的躺在被窝里,眼睛红肿,脸都肿了。 司御给她盖好被子,花辞去洗手间洗脸,洗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这张脸,她看了22年,她未曾觉得自己有多美,只是端正罢了。 小时候妈妈还在,邻居说她长这样,以后不知道要勾走多少个男人。 可她一个都没有勾走过。 妈妈在发病的时候,指着她的脸说为什么要长成这样,这么难看,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妈妈给她的回忆,都是殴打谩骂言语侮辱,没有好的。 第1429章 我要解除婚约 2 只有一次,妈妈从医院里出来,那一次她住了很久的院,心情好吧,回到家花辞给她倒了一杯水,妈妈说她在医院里看到的孩子没有一个有她女儿好看的。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次,妈妈摸着她的头说的。 温情太少,不过片刻,却刻在了她的血脉里。 腰上一紧。 肩头也多了一个下巴,她在镜子里对上男人的目光。 他瘦了一圈,轮廓更加立体分明。 “在想什么?”司御说话时,有意无意的薄唇擦过她的耳垂。 花辞侧头。 她换了一身睡衣,棉质,有短短的绒毛,很暖和,很宽松,被司御一抱,绒毛贴着皮肤暖融融的。 “司御。”这么久这是第二次她用如此平和的语气叫他。 “嗯?”他懒懒的回答,一个礼拜没有拥抱,他胸腔搔痒,这般简单的抱并不能让他有充实感。 “你把保镖撤了吧。” “你会跑的。” “那么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想跑么?” 司御的眼神从缱绻到镇定,落在她的侧脸,花辞把他扒开。 站在她对面。 对着他的眼睛,“我已经够讨厌你了。” 司御神色一紧,低喃,“小辞……” “我不是不能以死相博,我无牵无挂,两袖清风,死就死了。” 司御双眸似冰块炸开,四分五裂。 “但我不想因为情感纠纷而死。”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过父爱,但是没少从母亲嘴巴里说起那个负心汉。 可以说母亲的一生,都在被情所困,愚笨无知,固步自封,最后患严重精神病。 她也有。 但总不能一再的步妈妈的后尘。 她又沉道,“或者说生不如死。” 司御停在了那儿,包括他的思绪。 “等你姑姑病好点以后,我去找唐影,如果你再拦着我,或者把我关起来,我会以命相抵,我出生窝囊,再窝囊的死,无非就是结束这狼狈的一生。” 司御没有说话,他从未有过这种胸闷感,这种感觉压制了他以往所有的性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她说够讨厌他。 她说和他以命相博。 他蓦然不敢在碰她,他血液翻腾,伸出手的手又缩回,“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谈。”他快速出去。 花辞听到了关门声,她低头,黑发垂了下来挡住了脸颊,也一并抹去了她眼神里的哀伤。 她又去洗了把脸,冷水,把皮肤浇的透凉透凉。 她起身时,脑袋里忽然一阵恍惚。 阿北—— 这个声音在脑子里发出尖锐的一声响,片刻里她似被抽去了一半的灵魂。 她另外一个任何很久都没有出来过了,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花辞咬着牙,在无形的天人交战里,她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别犯病。 千万不能犯病! …… 司御下楼,此时凌晨十二点半,月黑风高,医院的停车场灯光寮寂,树影婆娑。 他在停车场站了足足十分钟,这十分钟里他一直抬头看着住院楼层。 他的手上还有衣服上,还有女人的香气,他眷恋的不舍离开。 许久他才迈腿,却在下一秒,他忽然回头—— “爸?” 司长江坐在道牙子上,一身墨色,给身后的灌木草丛融为了一体。 “如果我要杀你,你尸体已经硬了。你最近不是碰到了麻烦事?你还这么放松?想花辞?” 司御过去,同司长江一起,坐在他身边,“嗯。”想她。 “……”司长江凉凉的看着他,想骂他,不想司御先发制人,“我四岁的时候,你和我妈吵架,我妈回娘家,你抱着我去我姥姥家门口,坐了一夜。你还把我打哭,要我进去博可怜呢。” 两人有得一拼。 “我找我老婆,怎么?”司长江提起过去的囧事,很是难为情。 “是啊——你给我冻感冒发高烧,就变成了你一个人守在外面,你真是酷死了。” 第1430章 花辞,我不再干涉你了 1 “……”司长江气的长呼口气,不讨论过去,问,“你姑姑怎么样?” “你知道姑姑回来了?” “她回来第三天我就知道,只是我给她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在楼下守着,不敢贸然出现,怕惹怒了她,又一气之下回了罗马,再不回国。 “还好,花辞在陪着。” 司长江听到他说这两个字就不爽,但一转头看到了司御隐藏的落寞,倒也是,按照他的性格,大半夜也不会出现在这儿,还不抱着女人睡了? “爸。”司御过了一会儿,不甚自在的问,“你怎么追我妈的?” “我没追。” “你别吹牛了行不行?” 司长江暼了他一眼,“我教你追花辞,你觉得现实么?” “你不教我给我姥姥打电话,我说你欺负我妈!” “你个逆子!”司长江一脚踢过去,司御一点没躲,收住了。 司长江深呼吸,忍了又忍,不耐烦的,“对女人你首先要尊重她,你不能老让她依着你的性子来。多哄哄,多照顾,多陪伴,必要时你顺着她,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哦? 司御听的认真。 司长江觉得教司御追花辞实在荒谬,“行了,这几条够了,你自己消化去。” 司御沉默。 他睫毛纤长,低头时眼下一排浓密的阴影,侧脸精致,腿长身高,气质不俗。 这是司长江和雷青青宠着长大的孩子,此时看他这般,尤其最近他也被人追杀,司长江多少还是不忍。 语重心长的道,“女人有时候真的很简单,她要的就是你一个态度问题,懂么?当然如果你把这认真的态度用在菲……” “爸,我要解除婚约。” “……” 司长江被司御的这个言论给惊了一下,但细细一想,又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跟你妈从小都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你说你要娶菲儿,你妈不满意,但是也同意了。现在若是要解除,到这个地步,这不是感情不和四个字就能解决的,它还牵扯到第三个人。” 司御没有吭声,抬头,他看着天边那黝黑的天空,他的双眸亦被渲染的一眼望不到底。 “我不建议你解除。”司长江给了自己的意见,他只是说不建议。 没有人说话,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们父子俩最近一次谈心还是在四年前,司御被绑架归来,重度失眠,还看了几个月的心理医生,司长江一度经常拉他聊天。 “儿子。”司长江摸摸他的头,“花辞有那么好么?” “她太好了。”司御眸光湛黑,似落入了万千星辰,“她外表很冷,其实特别温柔,爱干净懂自律,没有现代女孩儿的花花肠子。她怕冷又怕黑,但从来不说。脑子又好聪明,视金钱如粪土,她还……” “停。”司长江听的耳朵疼,“没出息!” “……”司御没说话。 司长江没好气的,“他那么好,你不还是对她采用非常手段?怕人家离开你你就用强的?你是我们家太子,又不是社会的太子。” “那你说,你家太子现在怎么办?”文武不行,动静不行,她是铁了心不理他。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毕竟她不是我心目中的儿媳妇。另外……”司长江又道,“因为花辞,你和你妈大吵一架,你妈还在气头上,你什么时候回去给你妈道歉。” “我不去。” “什么?” 司御咕噜一声,“谁让她欺负花辞。” 司长江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司御起身,准备走了。 走两步他忽然想到之前在办公室里司柏看到那刀的反应,这刀司柏见过,那么司长江没准也知道。 他拿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司长江看,“爸,看看。” 司长江一看,愣了。 “这把刀怎么会在你这儿?” “你认识?这是谁的?” 司长江没有直接回答,“你先告诉我,这是那儿来的?” “我在罗马时,有人来杀我,我从其中一个人手上抢来的。后来就运回了国,姑姑也是因为这把刀而受伤,我猜这把刀的主人就是想要杀我的人。” 第1431章 花辞,我不再干涉你了 2 一时间,司长江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司御孤疑的看着他。 司长江犹豫片刻才说,“这是你秦叔叔生前最爱的一把刀,跟了他很多年。” 什么? 秦菲儿父亲死后,所有遗物都交给秦菲儿保管,所以说现在这把刀的主人是秦菲儿。 …… 花辞早上起来时,司音音已经醒了。 她侧头看着窗外,眼睛已经消肿,眼神无聚焦。 “早。”花辞道,司音音回神,“早。” 她起床洗脸刷牙,司音音也起来了,跳着脚去洗手间,花辞帮忙。 两个人收拾好,季飞就来了。 她们坐在餐桌,季飞出去。 花辞给司音音弄了一眼稀粥,“慢慢吃,一会儿主治医生会过来。” “宝贝。”司音音冲着她叫。 花辞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这只有她一个人,司御没来。 “我叫你。” “……” “宝贝,你是学医的是吧?” “嗯。” “那依你的看法,我什么时候能走?” “三天之内你肯定是走不了的,二次缝合,创伤比第一次还重。”她说完,又补充,“你叫我花辞吧。” “好的,花辞宝贝。” “……”她感觉怪怪的。 这个时候她脑子里猛然想起昨天夜慎言说的,他说司音音永远都是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的公主,永远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你给了别人必须接受,你以为的便永远是事实,你幻想的都得是真。 她发现,这话套在司御身上,最合适不过。 她曾经对司御说,叫她名字。 司御也说的是,花辞宝贝。 “音音。”她慢条斯理的喝着豆浆,唇边沾了一点,奶白色,衬着她的唇软绵绵的。 “我听你叫我音音,真是怪。”司音音叹,到但也罢,跟着司御一起叫姑姑,更怪,“你有话直说。” “我只陪你三天,等你能走了,我去找我妹妹。” 这是要走了。 “好,你放心,我不会让御儿拦着你的。” …… 她想的是司家人不知道司音音回来,外面还是以为是她在住院,三天后,司音音回不回罗马,她也不管了。 她想去唐影那看一看,看看她和陆城。 没想到下午病房里就来了不速之客,这个人是司长安夫妇,还有司柏。 “音音。”司长安一看到妹妹就扑过去,“你回来怎么不告诉二哥?” 罗琳也过去,司柏叫了一声姑姑。 司音音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放松了大半天的心情忽然又提起来,像气球膨胀。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次过去的画面,开始结结巴巴,“二哥、二嫂……” 他们在交谈,花辞在想要不要帮司音音,前面有个阴影罩来,“唐小姐,你在帮着司御隐瞒我们?你是把自己当成了司家人?” 花辞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出去。 她不屑去看司柏一眼。 走到外面就碰到了闻讯而来的司御,他从公司赶过来,大概是知道了司长安一家要来。 两人目光一对视,司御大把过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 他走了,走了两步又突然折回,“算了,不去!” 拉着花辞下楼,到了楼下,把她塞进车里,直接回了锦瑟。 花辞不明所以。 但既然回来了她就下车,才一动,司御就把她拉住。 他的眼神似春雪融化,“保镖我撤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他们跟着你,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花辞疑惑,“嗯。”但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下车。 司御也下来,递给她一样东西,银行卡。 “这是千玺湖的房子,卖了。” 花绝买的房子。 花辞没打算接。 “这是你的,拿着。还有你说你要去找唐影,我陪你去,如果不想我陪你,我让人同你一起。” “……”花辞没说话,她心里冒着疑惑的泡泡,一夜之间,他对她,似乎不再那么强势。 第1432章 花绝偷了花辞的照片 司御看到了花辞错愕的眼神,他抬手扒了扒她颊边的碎发,夹在耳后,“回去休息,今天不用去医院,一会儿季飞会给你送晚餐,什么时候走,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安排车,不要不告而别,好不好?” 他的嗓音像是刚刚发芽的嫩花朵,又柔又轻。 花辞上楼,心里依旧有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司御放下,他想去顾另外一个女人了吧。 …… 司御目送她离开,他才上车,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拍打了两下,薄唇依旧紧抿。 打电话给私人律师,“方律师,有空么?” “大少,您说。” “帮我清算我名下所有财产,另外起草一份婚约解除文件。” 他启动车子,出去。 方律师愣了一下,但也答应,“好。” “要多久?” “文件好说,财产清算需要一些时间,两天吧。”毕竟家大业大,他手头还有案子。 “好,尽快。” “好的。” 司御挂了电话便出了小区大门,直接去医院。 …… 花辞回到家没一会儿季飞就来了,“唐小姐,这是我妈妈做的饭,比饭店好吃。” “谢谢。”花辞淡淡的道。 季飞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她,看花辞态度这般冷淡,他头一低,“唐小姐,你原谅我吧,我都睡不着了,我知道错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道歉,另外,你不用再给我送饭。” 司音音那儿她应该不用去了,本来想说照顾她三天,但是现在司家知道了她的存在,也用不着她了。 “我……要不你骂我一顿……”季飞一听,心里更难过了。 “季飞。”花辞长长一叹,“谢谢你照顾我,我现在真的不生你的气。” “啊?” “你出去吧,我吃饭。” “哦。”季飞走了,到外面自责。 花辞食物下降,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吃的就很少,现在也不多,吃了小半碗饭,便在阳台坐了会儿。 给唐影打电话,提示打不通。 她看了看机票,最早的在凌晨四点,要不然就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她订了四点的。 她很想知道唐影和陆城,看这个丝毫不热情的女孩儿是怎么谈恋爱的。 …… 深夜。 司御从医院里出来,他安慰了很久的司音音,毕竟罗琳和司长安不大顾别人感受,批评了司音音一顿,司音音情绪很差。 他坐在车上时已经晚上十点,手机里来了一条信息,这是一个小时以前的。 【唐小姐已经买了凌晨4点飞往苏市的机票。】 司御的指尖颤了一下,她的速度真快,说走就走,想来是真的不想留在这儿。 【我已经够讨厌你了。】 【我不是不能以死相搏,我无牵无挂,两袖清风,死了就死了。】 【但我不想因为情感纠纷而死,或者说生不如死……如果你再拦着我或者把我关起来,我会以命相抵,我出身窝囊,再窝囊的死,无非就是结束着狼狈的一生。】 她清冷的声音还在脑子里回荡,窝囊的生,窝囊的死…… 他拿花绝威胁她,都不管用了,依然留不住她。 司御眉峰紧皱,心头似千斤重。 开车出去。 回了司家。 车牌号识别,大门自动打开,他进屋,屋子里静悄悄。 他上楼,拧开了秦菲儿卧室的门,轻手轻脚。 秦菲儿已经入睡,借着月色,她睡的正沉,浑身皙白,似干净柔软的白纸。 司御站在床边,这个女孩儿和他一起长大,他大她四岁,青梅竹马。 她善良,内向,懂事,温柔,听话…… 自小无母,只有一个父亲,视她为命,可她的父亲为他而死,从此她的亲人只有司家。 司御自然也不信她会拿拿把刀来杀他,他坐下去,目光在她的脸颊沐浴。 她是被别人利用了,还是刀落入了别人之手,还是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司御坐了一会儿,起身。 第1433章 司大少的坏心眼 1 才起来,他的手被抓住,秦菲儿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娇软的嗓音,“御。” “醒了?” 秦菲儿一看真是他,顿时欣喜若狂,一把扑到她怀里,“我以为我看错了,你真的来了。” 她跪在床上,这么扑来,支撑不稳,司御扶着她,“我还要去公司,你睡吧。” “你又要走啊?”秦菲儿抬头,少女皮肤娇嫩,红扑扑的,“你留下来吧,睡你的卧室就好了,我不打扰你。” 司御低头,看着这张脸,再熟悉不过。 “我们司家的小姑娘都长大了。”司御摸摸她的后脑勺,“很好。” “御,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思想也多了。” 秦菲儿心里猛的一跳,她不知道为什么有很重的心虚感,随即又,“我哪有什么思想。” “睡吧。” 他走了。 他没有问那把刀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要退婚,意识里这女孩儿还是在司家的华坪打滚翻跟斗的稚嫩年纪。 即使她要杀他,他也不会责怪。 他走后,秦菲儿失眠到天明。 他回来了就在她的床边,她也一样没能留住他。 或者,她该学学性感、利用女人的优势么。 …… 司御十一点半到公司,坐在办公桌前,收到了司柏发来的财务室加人请求。 他只看了一眼,便驳回。 接着他想到了什么,他登入自己的某个加密账号,里面有两份公司的重要文件,非同小可。 还有花辞的照片,还有一份是花绝的资料。 三份,都有独立32位密码,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打开。 出了公司两份重大文件,其他的空空如也。 花辞照片没了,花绝的资料没了。 第一直觉就是邮箱被入侵。 他开始找,电脑屏幕一片黑,只有不停跳出来的奇奇怪怪的字符是白色。 十分钟后。 他发现了一个陌生账号,它曾经浏览过他的这个私密邮箱。 再一查,这个账号来自境外。 美国。 花绝。 是他干的! 司御目光一冷,花辞和他联系了么,否则他如何清楚这份资料。 怪不得花辞毫无芥蒂的想要去找唐影,原来她知道筹码没了。 司御当即打电话给时坏,让他到公司,两人一起联手,攻克花绝的账号。 时坏负责账号,司御负责花绝的手机号码。 资料他随便,花辞的照片绝不给他! 花绝的账号非常严密,司御和时坏用了二十分钟,一直弹出thisprocedurehasbeenblocked的对话框,根本无法进入。 时坏有些挫败,“这是个什么编程,我们俩加在一起都不行,见鬼了。” 花绝是杀手,他的所有资料—— 如果说这层网络是大海,那么花绝就是大海最深处最无法探视的角落,层层加护,要攻克不知要穿过多少微生物。 司御当然不可能告诉时坏花绝是杀手,他的资料是机密。 司御拿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那一头隔了很久才接,“说。” 一个字。 “楼总,听说你编程很厉害。” “有求于我?” “……”司御右手抱我,速度非常快,“这么说也行,对方账号以及ip我都发到了你的邮箱,我们一起。” 司御学编程、c语言时曾和楼景深共用一个老师,各自的底细都知道一些,司御都搞不定的话,那难度可想而知。 楼景深问,“你到了哪一步?” “我已经进了他第八层加密,对方应该也在。但是这个人很狂,他只守不攻,可能技术在你我二人之上。” “我来了。” 楼景深只说了这三个字,打开电脑,接受文件,很快和司御的电脑连接。 开始。 这时候时坏就没有插手的地步,他站在一边看司御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 一顿操作猛如虎,五分钟后,屏幕上跳出几个中文大字。 第1434章 司大少的坏心眼 2 【挑衅我?】 花绝动手了! 几乎是同时司御和楼景深的目光都深了几分,这就相当于在战场碰到了最终boss,这让他们热血沸腾,胜负欲噌噌往外冒。 密码攻破第十层,司御和楼景深依旧没有丝毫松懈。 时坏在一边都感觉到了紧张和刺激,十分钟后,司御的眉峰和唇角越来越紧,肌肉绷着,似要失败,又像是胜利之前的紧张。 时坏擦了擦手心。 五分钟后,屏幕忽然一个转换,就像是从黑洞进入了一个广阔的空间,白光乍现。 成功。 时坏大呼一口气。 司御已经进入花绝电脑。 他给楼景深留言,“所有花辞的照片都给我,你不许留!” 楼景深,“没兴趣。” 结束。 司御成功夺回照片,打开。 里面有他拍的。 楼景深也给他传了一个,打开,越看司御的脸越臭。 这是花辞小时候的。 还很稚嫩。 发呆,吃饭,睡觉,每一张都那么柔和,都那么温柔,那小不点乖巧的窝在自己的小世界,像是等着人去疼爱。 槽!! 司御重重的呼口气,时坏憋着笑,活该啊。 其中有一张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儿,不认识,捧着个奶瓶,锅盖头,胖乎乎的,这也是花辞? 楼景深给他发了消息,“这个照片是我的。” “你放屁,这是你?” “我家有。” 这是唐影小时候,楼景深家里的相册有她,他看到过,只是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儿长大后叫什么。 司御删了,不是花辞的女人,他也没兴趣。 下一秒,他的电脑黑屏,接着整个办公室,通通陷入到了黑暗里。 此时司御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你在司氏股份在五分钟后将全数抛售,如果你能在五分钟之内恢复电脑程序,追回这道命令,你身价不变,如果你失败,你将一无所有。” “……”花绝果然还是复制了的重要文件! 时坏看到了,“我去!这人谁啊,这么牛比!” 司御满脸阴寒,办公室的电先不管,抱着电脑去秘书室。 五分钟的夺命救援。 让司御争分夺秒,片刻不歇。 五分钟后,终于…… 他呼气。 “这个人他……” “花辞仇人。” “啊?!” “所以我迟早灭了他!”司御牙齿一错。 转头又看向了花辞小时候的照片,看到照片后,他怀疑花绝是不是故意把这照片给他看,为了反击他。 “你幸亏没拍和花辞的亲密照,啧。”时坏也在看。 当然有。 在意大利,亲吻照。 在半夜,他偷亲花辞照。 拥抱照,她吃饭照,游泳照,但凡是亲密一点的,都没了! 很大的可能是被花绝给删除! 司御的脸更臭。 “这姑娘真水灵。”时坏感叹。 司御啪的一声关了电脑,“滚。” “我看看……都不行?” 司御抱着电脑回了办公室,一看时间凌晨一点半,抢花辞的照片用了一个小时。 他拿着车钥匙,下楼。 …… 花辞在两点的时候下楼,车也叫好了,她拿着包,手机,一身轻装。 夜色极深,黑压压。 楼栋对面的车位停车两辆车,一辆是红色的法拉利y0111,一辆是黑色的悍马y1212。 司御在悍马车上,他下车,到花辞面前,“现在走么?” 花辞嗯了声。 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冬天的气候正式来了,尤其是半夜,花辞一件毛衣一条阔腿裤,又时尚又迷人。 司御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原本她的肩膀就瘦,这一套她看起来就更小了。 小的刚好卡在司御心里的缝隙里,把他塞的满满的。 “我送你。” 花辞瞄了他一眼,慢吞吞的,“不用,我叫了车。” “这么晚,我不放心,我送你去机场。” 第1435章 只要你喜欢 “司御,你想干什么?”花辞还是问了,突然就不再强迫她。 “我怎么,你不是去找唐影么,我没有拦着你是不是?” 花辞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转变这么快么? 下一秒,司御拉着她去了法拉利旁,他用备用钥匙解锁,车门如同翅膀飞起来,他把她摁进去。 “不放心的话,你开车。”他去了副驾,系上安全带。 花辞怔了一会儿,开车。 她摸索着,不知道怎么发动。 司御拉着她的手去了方向盘下的某个按钮,一摁,引擎轰鸣。 她抽回手,手背被他握的热热的,司御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走吧,别误机。” 花辞开出去,她并不知道去机场的路,盲走了十分钟,她意识到方向不对,迷路了。 司御好像真的是去送她,坐在副驾,腿上放着电脑,还在工作,看起来并没有打算和她说话的意思。 她停车。 拿手机准备找导航,却发现手机关机,开不了,她走时给手机充满了电,新的,也不存在系统坏掉的问题,但就是无法开机。 车子导航上全是意大利文,她一个都看不懂。 花辞第三次看司御,他双手依旧在键盘上操作,这辆车他应该开过不止一次,竟然还有电脑在车上。 这时司御‘才’发现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她,花辞迅速侧头,不看他。 “你等我会儿。”他放下手机,出去。 十几秒后,他进来,手里拿了一把花,馥郁芳香,“给你。” 花辞愕然,“干嘛?” “我看你不停往我这边看,我想你应该是想要外面的花,总不至于……你是在看我吧?” “……” 司御眸光深深的看着他,嗓子略微嘶哑,“三角梅,很漂亮。” 花辞接过,花瓣上都是凉的,有水气,玫红色。 “你掐一把,这么多还有公德心么?”花辞冒出一句话,把花放在了正驾门上的兜里。 司御又拿起电脑,他在看股票,“只要你喜欢,公德心算什么。” 花辞莫名的深深呼一口气……几秒后,花辞还是开口,“你手机给我。” 司御听话的把手机递给她,“密码是0111。” 花辞,“……” 她拿住手机的顶尖,避免碰到他的手指,但是司御似乎也没有要摸她的意思,她一拿到,他就松开手。 继续低头。 湛黑的瞳仁倒映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 花辞在屏幕上点了点,黑屏,摁住开机键,没有反应,和她手机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亮的趋势。 “你手机无法开机。” “嗯,可能是没电。”司御淡淡的回。 花辞把手机还给他,她熄火。看着外面,现在即将是半夜两点半,这种大型城市想要打车,也不是不行。 她可以打车去机场。 坐在车里等,看了二十分钟,不说出租,私家车都没有一辆。 然而她没有看到司御的电脑上还有另外一个被隐藏的页面。 【控流,所有车辆不得从我前后经过。】 以及这条道的起始广告led牌,同时也出现了一排字,【此路段因紧急事务禁止通行半小时,所有车辆请绕行。】 这行字也在他隐藏的编程脚本里,这路前后都有他的人,以防车辆尤其是出租乱入。 很快就要三点了,再不走就要误机,花辞没无可奈何,还是开了口,“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司御很‘疑惑’。 花辞眉头狠狠的拧着,想说他是不会故意给手机都弄的开不了机,但又没有明显的证据,最后以强硬的态度,“你把导航打开,去机场!” “好,听你的。”司御乖乖的打开了导航,语音操控,“小花。” 车子滴的一声,屏幕亮了。 “请问您有什么要求?” “去机场。” 导航,“好的,我的花辞宝贝。” 导航路线开启。 司御又从容的坐回去,“开了,走吧。” 第1436章 司御清楚的知道你的踪迹 1 花辞握着方向盘,手指紧了紧,瞳仁微紧,“你刚把它叫什么?” “这是智能操作系统,名字叫小花,它有智能器人的内核芯片,会听你的一切指令,是世界上独此一家的导航仪。” 花辞启动车子,她还想问为什么车子要说‘我的花辞宝贝’,一想,何必再问。 都是司御一手造作。 去机场,车内不停响起导航的清脆温柔声,畅通无阻,没有堵车,四十分钟后安全抵达。 导航,“已到达目的地,已为宝贝找到附近停车场,请问是否前往?” 花辞听到宝贝两个字头皮就麻,点了否。 “你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的像条狗,花辞宝贝,欢迎下次继续用我,我24小时为宝贝营业。” “……” 这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回荡,花辞僵硬了几秒,司御如常。 他早就关闭了电脑,这会儿在休息。 花辞放下车钥匙,开门,车门弹起,她拿着包,她下来后,司御也下来。 这个时间机场依旧明亮,如同白昼,但是人比白天要少很多。 花辞没有穿司御的外套,司御给她送来了,强行套在她身上。 “万一不想要,到了苏市你再扔,天气冷。”他捏了捏她单薄的肩膀,里面已经传出飞往苏市航班的讯息。 司御英俊的脸颊在半黑半明里,“落地了给我发信息么?” 花辞唇动了一下,他便开口,“我想你也不回,可能巴不得离我远点儿。” “……” “走吧,我送你到登机口。”他送了手,放进自己的口袋,走了,走在花辞的前面。 他走了几步看到花辞没跟上,又回头,浓眉微挑,“不走我们就回去。” 花辞这才迈腿。 …… 花辞登机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向外面的地面,昏昏沉沉,还有地勤工作人员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在指挥工作。 她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闹哄哄的,可周围并没有什么声音,头等舱,人不多,四点不到,世界都还在梦里。 飞机起飞,她安心的戴上口罩,真的走了,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大半年的时间都在这儿挥霍,她走过了22年里从来没有过的生活。 酸甜苦辣,样样都有。 冷,她盖着司御的衣服,也搭着薄毯,一梦到苏市。 下飞机。 六点二十。 陌生的城市,味道都是陌生的。 一股凉风吹过来,冷,她不禁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一摸才想起,这还是司御的外套。 倒也起到了一些御寒的作用。 她拿手机,开机,找唐影。 她看到手机界面,忽然恍惚,这手机又能开了,司御做的? 为什么,就为了不让她用手机导航路线,让她用车载导航,让她听那些话? …… 唐影的电话这时通了,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终于接了。 “我到苏市来了,你在哪儿?” 唐影呼吸有些呆滞,“我在邺城。” “……” “前几天陆城回来说你想我,我自然来找你,我现在在警局。” “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你去苏市做什么?” “找你。” 唐影沉默。 “你被关多久?” “拘留十五天。” 花辞没说什么,唐影也沉默。 怎么会这么凑巧,她刚来苏市,司御刚好不纠缠她,唐影就去了邺城,并且遇到了麻烦。 拘留半个月,她总不能让唐影待在那儿,花辞又返回机场大厅,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坐飞机,就等于把行程告诉了司御。 出门,在机场找车,花了4000包车去邺城,开到邺城时已经快要到晚上了,司机在高速服务区休息,吃了东西。 花辞饿的胃疼。 她买了两杯奶茶,拿着直接去了警局,见唐影。 热乎乎的奶茶给了唐影一杯。 两个女人坐在这审讯室,满堂添彩,惊艳的一样,又美的不一样。 警察小哥拿着笔,没说话,耳根子就红了。 第1437章 司御清楚的知道你的踪迹 2 唐影和花辞一眼都没看,并不在乎。 “怎么回事?”花辞问。 “盗窃。” “……”花辞下意识的就问,“你被陷害了?” “可能吧,我看到有欺负小孩儿的,于是我上前阻止。后来解决之后我就睡了,醒来我包里放了五万的支票。对方一口咬定就是我偷的,人证物证都在,我恼怒之下就动了手,警方考虑到我认错不及时但脏污没销毁、对方又大发慈悲念我是初犯,不刑拘,只拘留十五天,让我认识到错误就行。”唐影说完哼笑一声。 滑稽。 花辞下意识的变觉得这是司御的手段,这种感觉很清晰。 “什么时候发生的?” “半夜。” 唐影半夜就到了邺城。 花辞想应该就是司御做的,她去找队长,要求保释。 交了一大笔的罚款金,唐影被迫写了反省书,这才出了警局。 两人戴着口罩站在路边,奶茶早就喝完扔了,这会儿肚子里依旧是空闹闹的。 “出师不利,第二次来找你就碰到这种事。”唐影并未生气,毕竟这种事也是人生第一次遇到,她回头,花辞身上还有男人外套,男人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精良不菲。 花辞在沉默。 侧脸睫毛卷翘,眼神飘忽。 唐影揽着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没有。”花辞沉道,把唐影的手扒过去,一低头看到了衣服。 她竟然穿了一天一夜。 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很利索。 “走,去吃饭。” …… 两个人去了附近的酒店,最角落的位置,唐影在稍微明亮一点的地方,坐姿随意,光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芙蓉不及她美人妆。 花辞两手交叉,撑着下巴,假寐。 “你心情不好?”唐影问。 “没有。” 唐影还要开口,电话响了,陆城两个字在手里上跳跃,她点开。 “陆先生,你一天打五个电话呢。”唐影手里拿着刀叉,叉子在漫无目的的摇晃,她神态似微风下的花,柔静而惬意。 “嗯,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说走就走,能不担心么?” “我跟我姐姐在一起。” “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回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我过来接你。” 陆城是邺城人,鼎鼎有名的陆家大少,最近陆城和家里闹了一点矛盾。 “不用,你忙你的,我尽快回来。” “嗯……我想你了。” 这么肉麻。 唐影看了眼花辞,花辞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唐影没有直接回应,道,“回去我不坐船,搭机回,到时候你去机场接我就好。” “好。”陆城柔柔的一声。 电话挂了。 两人有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有一种都在自己故事里的沉默,好一会儿,花辞才开口,“陆城还好吧?” “嗯,很好。”唐影只有两个字概括陆城,他真的哪儿哪儿都好。 “也难得,我们二小姐有这种温柔的一面,武馆的兄弟说二小姐不是女人。”没有女人的柔美和软弱。 “他们还说你是阎王再世呢。”永远都不会有笑脸。 这个称号不是应该适合花绝么。 花辞喝了一口茶,不接话。 “你刚说你过来是坐船来的?” “嗯,最近义父在找我,所以我用的假证件过来的,想安安心心的和你吃顿饭。” 她和花辞现在,想要好好吃顿饭,都得偷偷摸摸。 花辞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唐影用假证件登船,司御怎么可能会知道,总不至于他在唐影身边还安插的有人。 这应该不可能。 “你出事时间在船上,还是已经到了邺城码头?” “在海上,中途发生。” 中途?那就排除了到底码头被司御的人发现,从而闹事的可能。 难道是巧合,不是司御做的? 唐影,“怎么了你,和司御吵架了?” 正说着,她们的餐食来了,花辞一直回答这句话。 第1438章 我满脑子都是你 1 唐影也没有追问。 两人吃完饭出去,走到停车场的位置,花辞忽然拉着唐影躲在了一辆车后,隐藏自己。 唐影没有追问花辞在做什么,全身警戒。 还以为是有什么危险,下一秒。 “司大少,你来的够晚的,还有谁聚会选在酒店,夜总会是摆设么?为什么突然跑这儿来。” 四名男性,司御的圈内好友,时坏也在。 司御眸光是一片黝黑,显得讳莫深测,他没有回答。 “你没有门禁吧?今晚我们会很晚。”有人问司御。 司御用着磁性的声音,“谁没有门禁,你看不起谁呢。” “……你、你有女人管啊。” “那当然,她虽然不在家,但规矩还在。”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真特么骚里骚气的。” 唐影看着花辞笑了,笑的很八卦,花辞瞪了她一眼。。 一行人朝着酒店里走,转瞬就要靠近花辞唐影的位置,步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要靠近的时候,他们躲避的车子滴的一声。 “……” 车子里面居然有人,这时候引擎咆哮,排气筒发出难闻的味道,花辞和唐影面面相觑,车走了。 就在走的那一瞬间,花辞朝着旁边一滚,身形利落,唐影暴露在视线里。 恰好,那四名男人对着她,她和司御眸光相撞。 唐影在鞋子上拍了拍,裙摆抚一抚,站起来,落落大方。 “唐影?”司御低喃。 “嗯是我。”唐影反应很快,“我来找花辞。” “花辞找你去了,你们之前没联系?” “啊?没有呢,我准备给她惊喜,啧,她居然也没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走的?” 司御没说什么,把车钥匙递给了唐影,“她现在还在苏市,今天已经很晚,你去锦瑟休息一夜,让她回来也行,或者你回苏市去找她。” 这是一场互相飙戏的的对话,各自死守阵地,又不让对方窥视分毫。 唐影接过钥匙,说了声谢谢。 她有点骑虎难下,若是走了,花辞怎么办。若是不走,显然花辞不想和司御见面,她会引起司御的怀疑。 她伸手,还没接。 下一秒,司御,“你可能不知道路,我找个人送你去。” 唐影表现的没有半点差别,“好。” 他把钥匙给了身边的其中一个男人,那人乐呵呵的接过来,领着唐影上车。 唐影上去,没有半点扭扭捏捏。 司御朝着某个地方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然后和其他两人一起进了酒店的娱乐区。 几个人朝着包厢里一坐,习惯性的都脱了外套,司御坐在卡座,手漫不经心的搭在扶手,头顶上的灯光漫无目的的洒下来,他的眉眼、五官就连隐藏在衬衫里的肌肉,都仿佛在高清倍数摄像里,精致的恰如其分。 时坏给他倒了一杯酒,司御没有拿。 时坏用脚碰他的脚尖,“她在外面?” 司御没答。 而是拿起了酒,他的眼睛带着似狐狸般的琉璃光芒,戏谑的给了两个字,“有趣。” “……”时坏切了一声,欲擒故纵可不就是有趣么,“刚那姑娘是谁,比花辞漂亮。” “你瞎了?” “……” 时坏再切一声,和他谈正事,“那把刀我已经找人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虽说是赝品但是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 “嗯。”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让他继续来杀我。” “……” 司司御起身,到了窗户边上,这个位置能俯瞰整个停车场,她已经不在。 他转动着酒杯,眼底浮现出几抹嗔痴贪念,得想个办法,先抱一抱。 加上今天,足足十天没有抱到人了。 有敲门声。 时坏过去开门,进来的人就吐槽,“把聚会地点选在这儿,是认真的?夜总会当摆设?” 时坏能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花辞在这儿出现,某人就来了吧。 他打圆场,“酒店的酒吧更安静,玩的更畅快。” 第1439章 我满脑子都是你 2 来的一共有五个,和司御年纪相仿,都是一个圈子的人,那些人还怨声载道,司御一回头,他们什么话都没有了。 灯光变暗,音乐起,酒香四溢。 …… 花辞在楼下。 她在酒店的后花园,坐在角落里,唐影发来了短信,问她怎么回事。 她没有回答。 唐影,“那你现在怎么办?我想个办法来接你?” “不需要,你回去休息。” 因为冷,她便坐在柱子后面,挡风。 她浑身慵懒,靠着,衣服还是今天凌晨穿的,司御的外套已经扔了,这会儿凉飕飕。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可能一个多小时吧,有两个人走过来,鬼鬼祟祟,行为紧张。 “司御喝醉了,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去了套房,先生,其他的就不归我管了吧。”说这话的人是一个服务员。 另外一个人西装,背对着他,看不到脸,但衣服价格不菲,手上的手表很名贵,出身不低。 “把这个东西给他吃了。”那西装男递给服务员一瓶药,“反正喝了酒,你就说这是醒酒药。” “这是……” “别管,给司御吃下就是!钱我立即给你打过来,是你这辈子都不用伺候人的钱。” 有钱就有人办事。 服务员一狠心,拿了,放进口袋,转身就走。 西装男看着服务员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狠毒的笑,这个笑容被花辞看到了,他的唇边有一颗痣。 …… 花辞戴着口罩,在大厅里穿梭,那名服务员已经不见了人影,或许已经到达司御的套房。 此时,夜晚十点半。 大厅里已经没什么人,电梯里人也少,她看了三部电梯,一部停在十楼,一部十八,还有一部在28。 28楼是总统套房,应该就是这儿了。 她进了第四部电梯,摁下28,她盯着那几个跳动的数字,心跳跟着它们一起打着节拍。 到了,一下电梯,就听到了时坏的声音。 “你说你是给司大少送醒酒茶的?” “是。” “嗯,进去吧,给他倒一杯水放在床头,叫他的时候温柔一些,司大少有起床气,免得连累你。” “是。” 时坏走过来,花辞隐身到了楼梯口,她看到时坏进了电梯,她才过去。 套房的门已关,敲门。 服务员开的门,看到有人来,一惊,正要说话,花辞推着门进去,一掌劈去,他昏迷倒地。 花辞进了卧室,很重的酒味,水放在他的床头,水的颜色不透明,已经加过了东西,但还没有来得及喝。 她暗暗的松口气。 再看司御,他睡的正香。 花辞坐下来,“醒醒。” 没人应。 “司御!”她摁着他的下巴一晃,司御醒了,睁着惺忪的双眸,额头两侧的碎发跟着晃荡。 他双眸透着迷离,看到了花辞,撑着手臂,半起身,“小辞?” 花辞冷冷一声,“回去睡。”再下去,命都没了。 “不要。”司御一把勾住她,把她往下一压,搂着,用力一抱,“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走了?” 他带着酒气的薄唇在她脖子上胡乱的磨蹭着,花辞痒死了,去推他。 “我抱抱。”他说着摁着她的手,腿也压着她,喝了酒,浑身滚烫,体温透过那薄薄的布料不停的渗透给花辞。 脖间一片酥麻。 她的指尖也跟着发热。 却又半点不能动。 深叹气,“你喝多了,回你家睡去。” “唔,我摸摸。”司御并没有听她的话,自说自话,话说完就开始上手,花辞阻止,去扯他手里的衣服,下一秒他一抬头,吻就来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她尝到了浓烈的酒香味,她瞳仁放大,呼吸拦腰而断。 他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细细碎碎的啄着她的脸颊,浓稠暗哑的嗓音在她的耳廓侧面,“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花辞的脚背开始绷直,心跳暂缓。 她也像是喝醉了,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体温升高,她从他的怀里抽出手,不着痕迹的调整呼吸。 第1440章 你要是没有未婚妻就好了 把他的头捞起来,他就顺势把下巴放在她掌心里,花辞对着他的眼睛,“你真的喝醉了?” “没有,我没醉。”他沙哑的回答,“我满脑子都是你。” 花辞当即回他,“别闹。” “我哪里闹了?”他倒下来,手穿过她的后背抱着她,头靠在她的脸颊处,脸贴脸,“抱着睡会儿。” 花辞抬手,手指在他发丝里穿梭,然后用力一抓,“起来!” 他没动。 “听到没有?” 他还是没有半点声音。 “司御!” 他含含糊糊的在她的耳边,用着嘶哑的男低音,“宝贝。” “……” 接着他便睡了去,半压着她,她的衣服凌乱而倾斜,一半的肩头都在外面。 花辞等。 等了十几分钟,她才挣扎着起来,却不想才一动,他抱着她一翻身,侧着睡。 他的头刚好埋在她的心口,许是在睡梦里感觉她的毛衣贴着他的脸不是很舒服,于是便把她的毛衣往上扒拉,不想隔着。 花辞用力往下一拉,顺便在他手上拍了一掌,他这才松手,抱着,不撒手。 换个姿势她还是不能动。 花辞低头。 看他粗黑桀骜的眉眼,英挺的鼻梁,看他涔薄的唇,侧躺着,他的下颌线,分明有度,醉酒睡着,还有几分少见的柔和。 花辞想起了很多事情,这大半年对于她来说,是人生里一个很新奇的体验。 他26岁,她22,可两个人表现的像是刚好反过来了,他22,她26,不,她应该是36,死气沉沉。 如果…… 如果没有未婚妻就好了。 花辞把他的头发扒去一边,头发蓬松柔软,发质很好。 “司御。”她轻声道,“手松开。” 他没动。 花辞也没有再做什么,躺了下去,躺下去的一瞬,男人的唇角微微一勾,转瞬即逝。 抱着她更紧了,好像要把她揉碎放进身体里,感觉到她被抱的呼吸不匀,他才松手。 头开始往上拱,要亲。 又来。 花辞努力仰头,还是没有抵过,脖子连种了两个草莓,伴着他哑哑的声音,“宝贝……” 花辞听着头皮发麻,把他的后脑勺一扣,低吼着,“别动!” “……” 司御还真的不动了,很听话。 接着花辞叹口气,手往下滑在他的后背拍着,像哄孩子睡觉一样,司御‘睡’去。 半个小时后,她小心翼翼的把司御扒开,这一次他倒是配合,花辞起来,整理衣服,把被子给司御盖着。 她看向那杯水。 思索了一会儿,她在套房里找了一个密封袋,倒了半杯水进去,打算送往医院。 出去。 那服务员还倒在门口,她蹲下去。他的口袋里并没有手机,许是上班没有拿,对讲机也是关闭状态。 她出去。 一开门,她脚步刹那间停住,空气有片刻的凝结。 门口站着秦菲儿和司媛媛。 秦菲儿双眸噙着泪水,泫然欲泣,像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很可怜的小女孩儿。 而司媛媛站在一边,满目怒火! 如果她不是考虑到司御在里面,可能就要歇斯底里的尖叫。 绕是这样,司媛媛还是骂了一声,“贱女表子!” 花辞出来,把门关上。 “走。”出去谈。 三个人进电梯,狭窄的空间只有她们三个人,秦菲儿沉默。 司媛媛这会儿不怕了,毕竟司御不在,而且‘捉奸’,她理直气壮的很。 “手里拿的什么,是不是你给我哥弄了什么不要脸的药,让他跟你做不要脸的事?”司媛媛和哼道。 花辞把袋子举起来,因为在走路,袋子摇晃,水依旧是浑浊状态。 花辞冷漠,“你要尝尝?” 她这话在司媛媛听来跟骂人一样,她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我上次住院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越来越……啊!” 司媛媛忽然放声尖叫,秦菲儿抬头,看到花辞单手摁在司媛媛的肩膀,司媛媛的后脑勺撞在墙壁,砰的一声。 第1441章 这是我多管闲事的下场 1 “你这个贱女表子,我今天跟你拼了——” 接着,砰,啪。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第一声是花辞松手,司媛媛跪在地上。 第二声是花辞拿起她的手,抓着她的手腕,用很有技巧的方式,用她的手抽了她自己一嘴巴。 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并且她单手操作。 司媛媛有点懵。 秦菲儿,“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这就开始动粗?” “有问题么?”花辞的眼神清凉中有几分凌厉。 秦菲儿捏着手,“即使她言语不对,难道你做的事情就对了?”她停顿又道,“我和媛媛在门外站了很久,你们一直在里面。” “秦小姐真会替人着想,捉奸都这么小心翼翼。”电梯门开了,花辞率先出去,秦菲儿把司媛媛扶起来。 司媛媛骂骂咧咧还要去找花辞,秦菲儿没有阻拦,她看着司媛媛冲过去,看着司媛媛从盆栽里拿起了一个观赏石头。 几个人到了外面,刚出酒店大堂,司媛媛叫了一声,“去死吧——” 手里的石头用力的掷出去,就在要砸中花辞后脑勺时,花辞回头,抬手一握,石头就倒了她的手心。 她捏着石头,朝司媛媛走。 司媛媛气短,但嘴上不饶人,“我就骂你怎么了,你就是个贱女人,你就去有娘生没娘教!” 花辞停了,没有再走,神情乍然凝固。 司媛媛以为她怕了,越发得瑟,“我说对了吧,你这种女人就是没教好,你没有教养你,长的也就那样,就知道勾引男人,靠你身材还是靠你嘴巴——” 啪。 司媛媛的嘴挨了一巴掌,这一次很重! 她抬头,看到了夜慎之,打她的是夜慎之身边的女人,这个应该是助理。 他什么时候来的! 司媛媛当时就傻了,“夜……夜哥哥。” “当不起这声哥,司小姐公然辱骂别人,似乎也没什么教养。”夜慎之没有恼怒,但就是让司媛媛害怕。 “夜……” “不指望你道歉,刚那一巴掌你就当是我打的。”他说完看向了秦菲儿,“秦小姐何不自己上场,想要宣示主权还要别人代你冲锋陷阵?” 秦菲儿脸一白。 夜慎之回头对着花辞,“没事儿吧。” 花辞对着司媛媛,她的眼神很冷,非常冷,好像下一秒就能幻化成狂魔把她的皮肉都给撕开。 司媛媛警戒的抱着自己,“你……你干什么……” “是不是还欠打?”她说的好沉,这似闷雷一般的语气,司媛媛愣是没敢出声。 “去,再替唐小姐补一掌,有什么后果算我的,打人这种人不需要唐小姐亲自动手。”夜慎之立刻开口,这是对助理说的,接着他看向花辞,“走。” 夜慎之带着花辞离开,出去酒店,花辞站在一个垃圾桶前,她看了看手里的密封袋,水光摇晃,水更浑。 “这是什么?”夜慎之问。 “夜先生。”花辞不答反问,“你有前女友吗?” “当然。” “还有联系么?” “没有,分了手我们就没有半点关系。” 花辞的手指僵硬了半秒,然后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怎么扔了?” 她两手自然垂立,眸暗淡无光,“这是我多管闲事的下场。” 她疯了才去管他。 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关系,不去管,她又怎么会被骂。 贱女表子,这是辱骂女人最肮脏的词汇之一。 “你喝酒了么?”夜慎之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一点点。”她不想解释,干脆承认,往前走。 夜慎之跟着,今晚的花辞有一种别样的落寞。 两人走了几步,花辞停下来,夜慎之也跟着停。 在路边,有一个乞丐。 女的,没有鞋子,赤着脚,坐在路上,头发很长,乱七八糟,在喝着不知道是谁扔过来的奶茶。 手指全是灰,远远的看着就能感觉到她身边的恶臭味道。 而她的前面也站了一个妇人,一身名牌,脖子上的项链价值不菲,能买下整个邺城的奶茶店铺。 第1442章 这是我多管闲事的下场 2 和她,对比鲜明。 妇人蹲下,“你为什么不去上班?” 女乞丐不说话,茫然的看着她,又饥渴的喝着奶茶,生怕被别人抢走了。 这位妇人身边还有一名司机,在护着她,免得乞丐发疯攻击人。 妇人,“如果我给你一份工作,你愿意做么?” 乞丐愣了一下,她抬头,脸上居然还有伤,她的眼睛是惊恐不安的,也是不敢置信的。 妇人看了几眼,劝诫,“这种捡来的奶茶不要喝,会出事。” 乞丐没说话,就盯着她,一瞬不瞬,仿佛有些动容。 妇人站起来,“老李,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接受帮助。” 司机,“夫人您管这个做什么,有手有脚却在乞讨,很明显不想上班。” “她身上有伤,还有腐烂的味道,伤势应该很重,肯定是遇到了什么自己无能为力的欺辱。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看到了就拉她一把。” 她看看时间,“我去酒店有事,你去办,好好安排。” “是。” 她往前走,走了几步又一停,唐影和夜慎之。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司夫人。”夜慎之客气有礼。 花辞沉默。 雷青青嗯了一声,她进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打量着他们,“你们是确定在一起了?”毕竟碰到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没有人回答她,都在沉默。 雷青青也没等答案,走了。 夜慎之助理开着车出来,给司媛媛揍了一顿,爽! 夜慎之拉开车门,“请。” 花辞上去。 两人坐在后面,花辞侧头,看到司机和乞丐正在交流,乞丐已经开始扒拉自己的头发,从肢体语言上来说,她已经开始动摇。 车子走了。 花辞看着车外闪过的霓虹灯,恍恍惚惚的道,“她真的会做那些事么?”真的会给她吃药,然后把她送到夜慎之的床上。 夜慎之愕然,“你说什么?” 花辞没有回答。 夜慎之看着她的侧脸,眼里有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 雷青青到里面,老远就听到司媛媛哭天喊地的声音,旁边还有保镖,她又在大吵大闹,粗言秽语。 这丫头是好不了了,素质也就这样了。 旁边还有秦菲儿的劝说,她没有理,从暗处走了。 进去,到达大厅,刚好看到司御从楼上下来,旁边还有时坏。 司御和雷青青因为花辞,到现在还没有释怀,依旧在隔阂里,但是司御碰到了,自然不能不理。 “妈,您也来了。”司御快步而来。 “嗯,我是被通知来的。” “什么通知?” “我听说你和花辞在这儿开房,所以来看看。”当然,现在看来,她是上当了。 司御顿了一会儿,道,“您看到了,我身边没有花辞。而且就算是我带她开房,您来看什么?另外是谁通知的?” 外面秦菲儿和司媛媛可能还没走,雷青青不想司御和她们俩打照面,便去了大厅一侧的沙发,司御跟过去。 再者秦菲儿和司媛媛一定也是被通知,只不过她特意拖延了时间。 雷青青,“匿名,我并不知道。” 那也就是说,司御做什么事,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我看到花辞了。”雷青青又道,说这话时,她盯着司御的眼睛。 “哦?在哪儿?她不是走了么?”司御漫不经心。 “别装。”雷青青拆穿她,“她和夜慎之一起走了。” 司御的眸猝然沉浸到了海中,沁凉深黑,但又转瞬即逝。 …… 秦菲儿好不容易把司媛媛带回家,还没有送到司媛媛的家,送去了,她怕是会被罗琳训的狗血喷头。 “你能不能行,你一个正室都搞不过一个小三?没出息,怪不得我哥不喜欢你,没用的东西!” 司媛媛下车的时候,用包打的车头哐哐响,开始对着秦菲儿撒气。 秦菲儿下车,根本没理她,司媛媛气不过想去撕扯她,秦菲儿回头,厉声,“闹够了吧,想骂人回你家骂去!夜慎之说的没听到吗,司家最缺教养的就是你!” 第1443章 我们不是一路人 秦菲儿一直温温柔柔,司媛媛哪儿碰到过这局面,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菲儿进了屋,一会儿司媛媛就追过来,她到底是大小姐,一直压榨秦菲儿,哪会怕她,一定要讨回来! 秦菲儿为躲避她,她跑去司御的书房,这个地方她向来不怎么进,她懂规矩。 进去,反锁。 书房隔音好,把司媛媛吐出来的那句‘下人的女儿’给挡回去了门外。 秦菲儿像濒临崩溃,跑去办公桌一坐,头埋在臂弯里。 她在想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不结婚,结了婚她就不会受到司媛媛这般侮辱。 她恨。 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的无能,恨花辞的出现,恨司家下人的冷嘲热讽。 她在脸上抹了一把,把掉出来的眼泪擦干,深深的呼口气。 她在书房坐了好久,没有开灯。 直到眼神适应了这黑暗,她隐隐看到了一个东西,开灯。 她顿时愣在了那儿,如同晴天霹雳般。 这是一把刀。 刀下面压着一份文件,婚约解除协议书。 捷豹在空旷的高架桥上穿梭,夜晚的灯光都在眼角一划而过,导航仪在提醒超速,已经无数次,但是没有人在听。 转向、变道、进弯、出弯,流畅极了。 车子的引擎发出疯狂的低咆,转速高达五千,车速150。 夜慎之坐在副驾,他是男人,在年轻时也曾和司御有过这样的极致飙车,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了。 他本能的心脏往起提了提,有几分紧张,但他没有阻止。 侧头。 是花辞在开车,从酒店出来以后,助理离开,换成她是司机。 许是今晚心情很差,所以飙起来,才这么的肆无忌惮。 夜慎之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女人,冷静,从容,又有极致到让男人都心悸的火烈的一面。 过了很久。 车子终于停了。 江边。 一条江把这个城市分成了四个区,江南江北城东城西。 这时候已经快十二点,又到了冬天,江边没有一个人,江水泛着青黑色,风一吹,浪水涛涛。 花辞坐在岸边,夜慎之从车里拿了一件羽绒袄过来披在她的身上,他坐在她对面。 “现在心情好点了?” 花辞看着远处的水,眼里是平静的,她即使在生气也不会泄露太多。 “你不怕吗?”她又反问。 “当然,这么快的速度,一旦出事,凶多吉少。但是,你若是想要发泄,我便陪你。”夜慎之柔声说道。 花辞心中微动。 她对上他的眼睛,夜慎之这人,柔起来也是要人命,眸里落下了这个夜晚的浩瀚星辰。 花辞,“夜先生真的没有女朋友么?” “我不仅没有女朋友,我连女性朋友都很少,我志不在儿女情长。”夜慎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喜欢女人穿着她衣服的样子,裹着她姣好的容颜,心里便是一阵柔软。 “我以为像夜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是不缺女朋友的。” 夜慎之笑了,露出两排白牙,“我很缺。” 花辞没有再说话。 风停了,江面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细小的波纹在来回摇晃。 夜深的像是打翻了的墨汁,浓浓的汁液在大地流淌,搅着空气都跟着稀缺了不少。 她在看江。 夜慎之在看她。 好久之后。 “我有精神分裂症。”这种话花辞第一次用这么直白的语气说出来。 “我知道。” “我好久都没有发病了。” 这应该是好事吧。 “夜先生。”花辞又再度对着他的眼睛,“你觉得像我这种女人,如果司家不接受,你们夜家就会接受么?” 夜慎之一愣,随后回答,“会。”他和司御不一样,他头上有大哥,夜氏重担在他大哥身上。 而司御要独挑司氏大梁,司柏不行。 “不,不会的。”她低喃,然后长叹一声,“我不适合去任何人家里,我也不适合和人交朋友。” “怎么了,怎么这么说?” 第1444章 导航情话 1 “我不喜欢维持不纯粹的关系,有一点不舒服,我就想结束,夜先生——”花辞一字一句的,声音很轻,“我们以后连朋友都不用做了。” 夜慎之一惊,“为什么?” “我不喜欢被利用,即使你没有什么恶意。方才碰到司夫人,坐在车上,我忽然想通了。给我下药,把我送去你床上的人,是你,不是她。” 又开始起风。 冬天的风总是这么冷冽,刮的人皮肤都在疼。 夜慎之瞳仁微缩,他沉默。 “你想彻底离间我和司御。” “在房间里的摄像机是你放的,你把一切都设计好了。” 花辞并没有动怒,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因为那一天我确实是被雷青青给带出去的,你告诉我那监控又恰好是司柏旗下公司产品——所以我一直认为是雷青青,不疑有他。” “我直到刚才才想通——雷青青已经要安排我离开,她做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干只要一查就知道是她做的龌龊事。” “更何况你说过这件事你会彻查,但是到现在你都没有给我看过酒店的监控录像。” 她一锤定音,“夜先生,你真的处心积虑。” 夜慎之的神色依旧深邃,看不懂他的想法,只是他背对着江,身后是夜色之下看不到头的江面,他蓦然就带着几分让人忌惮的城府。 他反问,“你确实是我做的?” “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是你。” “那么,你打算讨回公道么?”这等于是承认,就是他做的。 花辞摇头,“不了。” 夜慎之看着她的手指—— 花辞手上应该是两个戒指的,后来司御给了她一枚,但是现在只有一个。 她不知道为什么,中指上的那个‘你是我的第25根肋骨’就是取不下来,或许要去一趟珠宝店。 “唐小姐,我只是心疼。即便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你有好归宿。” “好归宿就一定是男人么?” 这句话把夜慎之给噎到了,他苦笑,“对不起,我在你身上动心思了。” “嗯,不要再见面就是最好的结果。” 夜慎之神情一沉,心里忽然像针扎一样。 他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半响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起身。 想说送她回,却又没有说出口。 花辞把衣服递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抬步朝着江边的木板走去,背影萧条而曼妙,像是迎风而长的盛世蔷薇花,永远悬挂在山的最高处。 让人瞻仰,倾慕,却无法触摸。 夜慎之心里撕动,他大步过去,在她身后,嘶哑着,“花辞,我想保护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有这种想法。你回头,我们一起,,我带你离开这儿,我们永远不见司御,你的病我帮你治,你的心事我帮你解,我永远陪着你,把他忘了,我也和他冰释前嫌,放下一切,好不好?” 他虔诚又认真,血液回旋,都是一层一层的热度,紧张,期待。 花辞止步。 他呼吸暂停。 花辞回了头,她回头了! 夜慎之心跳猝然紊乱,可下一瞬…… 花辞扒开了毛衣的领子,他看到了她的脖子上。 夜慎之的呼吸,一下断了。 “不好意思,夜先生。”她松开手指,脖子又遮挡住,“我们,是两个路上的人。” 花辞坐在甲板的尽头,下面是滚滚翻动的江水,她靠在一侧的栏杆,凉水的尽头是点点星火,那是居民楼。 有时候会羡慕夜晚等着家人回去的灯,有时又向往阳光下柔软的风,然而她却总是在孤枕难眠的夜,发呆,沉浸,在记忆里越陷越深。 过了很久,身边来了一个人。 她有着无法形容的容貌,独树一帜,坐在花辞身边,把自己的外套给了花辞。 花辞回头,“干什么,我还得接受女人的衣服?” “不是没有男人了么,唯一给你表白的男人也被你弄走了。”唐影道。 花辞把衣服扯下来还给她,“自己穿!” 第1445章 导航情话 2 “你穿吧,你这么靠着,看起来比较可怜。” “……” 唐影还是把衣服给了她,她低低的笑了笑,然后看着脚下的水,“怎么样,要不要下去游泳,我陪你。” “我的命不值钱,你还值钱呢,别闹。” “今晚心情这么差?这么贬低自己?” 花辞没说话。 唐影叹口气,武馆的人,大哥二哥大小姐二小姐各有各的不幸。李四是一个神人,把他们四个积聚到了一起。 在热闹非凡的街道好过,在四下无人的街却难以释怀。 唐影,“和司御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你没听说一些事情么?” “什么?” 花辞没有解释。 唐影又问,“那个男人给你表白,你怎么不接受?” 花辞袅袅回答,“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接受什么。” “哦?” “说来也奇怪,我听到他的话,我甚至没有半点动容,内心很平静,毫无波澜。” 或许是这种表白,从另外一个人的嘴里听多了,她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又或者她真的不需要那些的情情爱爱,生性如此。她从以前到现在都在奢望着,简单而专一的两人生活。 但都没能成功。 “跟你表白的人真可怜,连一点情绪变动都没有。” 花辞没有开口,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回头,有人! 一回头,夜慎之现在岸边,西装革履的,夜晚在他身后是泼墨色,而他那一身仿佛比这墨还深。 他痴痴的看着花辞,眼神像是一块礁石,带着撕不开的黏性。 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还在。 花辞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回头,她表现的……很绝情,很冷酷。 即使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那又如何。 身后—— “抱歉,原来我的表白给你增加了困扰。”夜慎之沉沉的说完,转身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在暗处躲着。 他未曾觉得这般狼狈挫败。 【我们不是一路人。】以为够冷,他不死心,非要听到她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听到他的话……我内心很平静】,方才让心头的失落和闷痛更跌一层。 江边与路面是斜坡,也有很高的护栏,他走上去,看到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这应该是唐影开过来的。 还有一辆迈凯伦,司御的新车,他也来了。 他站在路边,隔着很远的距离,与司御遥望,两人的目光穿过层层阻碍,相撞,又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上车。 坐车车上,手指死命的攥着,五官紧皱,任凭风浪而起。 …… 司御坐在车里,他的身边还有时坏,时坏打了好几个哈欠,困死了,大半夜陪他到这儿找女人。 找就找吧,还在这儿守着,真是变性了,以前哪儿这么绅士。 司御下车。 花辞和唐影还坐在那儿,两个女人,那背影孤寂的很想让人给她们撑一把伞。 司御想下去,却又忍了。 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是好友的,问他和时坏去哪儿了。 他没有回答,往下一翻,看到了律师之前发来的消息。 【时先生,已经把刀给我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刀和那份婚约解除协议放在了您的书房。】 这是五个小时以前发来的消息。 “司御。”时坏吊儿郎当的坐在副驾,“你以前有没有等过女人?” “没有。” “秦菲儿也没有?” “没有。” 时坏没问了——转而想到了什么,“你说秦小姐会不会看到那协议书?” 司御想应该会。 时坏,“然后呢?” “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给秦菲儿看是提前给她心理准备。 司御再看时,花辞和唐影起身,准备上来了。 他上车,发动车子,走。 时坏挑眉,“你干嘛?还不找她?”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放长线钓大鱼。” “……” …… 花辞又看到了这法拉利,两人上了车,唐影,“我在你楼下看到的,家里就这一把车钥匙,挺酷,手感不错。” 第1446章 一再骗我,好玩儿吗 1 花辞没出声。 唐影开导航,这时候导航仪已经切换到了中文。 “嗨我的花辞宝贝,我终于等到了你,宝贝要去哪儿?我陪着你哦~” 唐影,“……” 花辞,“……” 唐影不可思议,“这什么东西?” “有车载导航我不用,我用手机?”她语音,“去锦瑟十弦。” 导航,“你没有叫我小花,不去!” 唐影,“……小花。” “叫亲爱的。” “亲爱的小花,我载着你的花辞宝贝去锦瑟十弦。” “好的,我亲爱的宝贝。” 唐影愉悦的谈着方向盘,“这导航厉害。” 花辞黑脸。 “我们出发啦,沿着此路直行六公里,不要拐弯哦。宝贝,真想送你很多很多口红,让你每天都还我一点。” 花辞头皮发麻。 花辞忍不住想笑。 “我发现昨天很喜欢你,今天也很喜欢你,而且有预感明天也会很喜欢你。” “一到深夜,饿和想你,都得忍着。” “宝贝最美了,我说的时候来不及思索,我仔细想过之后还是会这么说。” “宝贝是我晚上睡觉前最想聊天的人,我爱这种感觉。” “……” 每一次播报都要来一句,这个程序好像是改过了,昨晚上都没有这么频繁。 期间花辞关了好几次,唐影又给打开。 终于到家。 锦瑟楼下,熄火。 “花辞宝贝,我喜欢你像鲸沉于海底,温柔呼吸,痴极嗔极;像星辰奔波亿万年黑夜,不诉怨语。你已安全到家,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好好休息,愿你梦里有我。” 花辞啪关了导航,唐影快笑的不行了。 花辞脸色很臭的下了车,砰关上车门。 不远处,迈凯伦的车内,时坏看到了,“你家宝贝生气了。” 司御浓眉挑了挑,生气也美! 唐影下来,她笑的肚子疼,“我说司御是不是……” “别提他!” 花辞转身上楼,唐影跟着,一路上笑容都忍不住。 花辞冷着脸,“还笑?!” “你冲我发火?” “不然呢?” “我不能笑吗?那男的给你表白你不是无动于衷,车载给你说情话,你这么大火气。” 花辞被唐影这番话给弄的心烦意乱,进去,屋里没有客房,花辞不愿意和唐影一起睡,于是她睡沙发。 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好,脑子里很乱,心里攥的慌,半夜感觉被人抱着,额头脸上脖子都是软绵绵的触感。 她呜了一声,在梦里她不知云雾,抓着他的头发,含糊不清的,“安静会儿,不要动。” 还真的安静了。 很久都没有在弄她。 她又睡去。 司御下楼时天都快亮,他的手上、怀抱依稀还有女人的触感,他眷恋的不愿意离开。 …… 早上六点半。 司徒家,他人老了就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老早就起床,健身锻炼身体,看他的花有没有冻死。 十一月了,真冷。 一出去就看到了迈凯伦,走过去,司御在里面睡着。 他咕噜着,“败家子,又买车。” 转身又叫了佣人,“把大少爷叫起来去屋里睡。” 佣人还没来,司御醒了。 “爷爷。”他下车。 司徒没好脸色,“大清早跑我这儿做什么,给我添堵。” 他和司徒一起走,照例和司徒白话了几句,随后便问,“爷爷认为菲儿做我妻子,有哪儿不合适么?” 司徒瞅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别套我话。” “我想知道爷爷的意见。” “菲儿太小家子气,撑不上台面。” 司御沉默。 司徒异样的看着他,“怎么?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爷爷认为我解除婚约,妥不妥?” 司徒哼道,“可以解除。” 哦? 司徒紧接着又道,“但是花辞不合适,你看看她现在和司家的矛盾,水火不容,你娶她,合适么?” 第1447章 一再骗我,好玩儿吗 2 “我向来认为,事情越有困难成功后就越有成就感。花辞还没有怎么和司家接触,就让司家成了一锅粥,难道不足以证明她的可取之处?各个都把她防着,好像她会颠覆司家,放眼看去,这种魄力只有我奶奶有。” “你少拍马屁。” 司御暗笑不语。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基本上我还是尊重你爸和你叔叔的意见。” “姑姑的意见呢?” 司徒一听到姑姑两个字,顿时就不淡定,但也是转瞬即逝,负气,“我不理他!” 为了一个臭男人,老子都不要了! “爷爷,姑姑在邺城,我藏起来了。” 司徒大惊,“你、你说什么?” “我带你去见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不答应!”司徒知道是什么。 司御继续有条不紊的开口,“您只要同意我解除婚约,管着我爸我妈不捣乱,我就让姑姑回你这儿住。” 司徒动摇了。 他宠女儿,有多宠呢。 整个司家谁敢说司音音一个不是,无论是谁,一律罚。两个哥哥敢欺负她,那就打。 他的心肝宝贝。 走了五年,他也赌气了五年,早忍不住了。 “她……她在哪儿?” “您答应我。” “你敢威胁我!” “爷爷,当年您可是同夜家一起打了她,您不地道。姑姑昨天晚上哭了,说您不想她,这么多年都不给她打电话,她哭着说您是不是不想要她了,她哭的特别伤心,我衣服都湿了两件。” 司徒心疼极了。 “我先见人。” “不行,答应我先。” 司徒还在犹豫。 “爷爷,姑姑好不容易回国,如果您再不给她台阶下,您就等着她回罗马,您一辈子也别……”想见到她。 “行了,我答应你!现在就走!” “好!” 祖孙俩上车去找司音音。 …… 花辞给唐影做了一顿午饭,不怎么好吃,唐影吃一口就吐了。 花辞,“……” 最后没办法带她出去吃,吃完唐影就走,花辞没有跟着一起离开。 下午司音音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她说在邺城。 司音音也没有问她为何走了以后就折,说既然在那就晚上一起吃饭。 有事找她。 地址是月牙湾。 这是司御名下别墅,花辞去过。 去之前她问了司音音、司御在不在。 司音音说不在。 她开车过去。 还是这辆法拉利,她没有开导航,用手机导航。 去时,司音音坐在院子里,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怎么了?” 司音音气息不匀,“我爸今天早上来了。” 司御爷爷到了。 “这不是好事么?” “是啊——”司音音声音嘶鸣,“我看到他悄悄的擦眼泪,我真的痛不欲生。”所以她才给花辞打电话。 花辞不能体会这种感觉,因为她没有父亲,她就陪着,也不说话。 司音音一直在深呼吸,大半天了,她依旧没有回过神。 五点多时,司音音吩咐佣人去做花辞爱吃的。 也是这时,外面来车了,悍马。 下车。 “姑姑!”这么大声,一听就不会是司御。 司音音和花辞同时回头,司御和一个男人,那男人手里拿着很多水果,他跑进来,“姑姑,我在家拿的——” 一转头看到了司音音身边的花辞,他顿时一僵,但转弯就笑眯眯。 “唐小姐也在。” 司御进来时看到了法拉利,心中狂喜,果真看到了花辞。 这一回,终于正面遇到。 “小辞。”他低沉的叫了一声,仿佛许久未见。 司音音让佣人把水果拿进去,她对花辞介绍,“蒋寻,司御朋友,住这隔壁。” 花辞站起来,她的目光看向蒋寻唇边的那颗痣,最后看着司御。 冷笑,“戏演的不错,他不是要杀你么。”前天晚上,她在酒店看的清清楚楚。 第1448章 密密匝匝,柔情如水。 她还以为是真的要杀司御的人,没想到! 是假的! 是演戏! “不是,那个我……”蒋寻知道穿帮了,他在想,他当时表演的那一抹狠笑,还以为入木三分呢。 “花辞。”司御也知道露了馅。 花辞吼了一句,“一再骗我,好玩儿吗?!” 司御一时没有说话,蒋寻有些尴尬,还想解释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司音音还坐在轮椅,困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花辞不是这么不淡定的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在看到蒋寻时,她的情绪就没有稳定住。 她想起前天晚上,蒋寻和那个服务员,她又进酒店。 现在看来,他醉酒也是假的! 而她傻乎乎的竟然还哄了他睡觉,出来后被秦菲儿和司音音逮了一个正着。 她被辱骂。 她的担心不止是多管闲事,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为什么要管他死活,为什么没有那么明显拒绝他的亲热!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满身脏污的女人,一身不堪! “花辞?”司音音问她。 花辞心跳不稳,跳的很快,“你让他走。” 司音音看了眼司御,她思索了两秒,“你走。” 蒋寻开口,“姑姑,那……” “你出去!”司音音打断,“我告诉你们俩,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她,都给我消失。” 蒋寻哦了一声,低头。 乖巧的转身,看了眼司御,叫他走,他不动。蒋寻只有自己走,哎,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你呢?”司音音看司御,还不走? 司御没有回,到花辞面前,“花辞。” 花辞给了他一个冷冽的眼神,他不走,她走!才动,司御把她拉住,单手一楼,把她抱起来,强行抱到了屋子里! 因为她一直在挣扎,便去不了2楼,到1楼的杂物间进去关门反锁,把她控制在自己的胸膛和墙壁之间。 杂物间很多东西,光线很暗,即使是白天,也像日落之后。 “让开!”花辞抓着他的衣服,他没有用力,只是手肘箍着她的腰,她就无法挣脱。 她愤怒,屈辱,恼火。 脸色发白又发红,“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她用力一吼,拍打着他的胸膛,他没有避让,也没有阻止。 光线原本就比较黑暗,经他那么一挡,花辞入目的就是昏昏沉沉,他的轮廓在黑与白的交界线里,她看了心里仿佛就横了一把刀,刺激着她浑身筋脉。 她牟足了力气,推也推不动。 就是这股无力,她体内隐藏的火苗猝然就变成了狂风暴雨,“让开,别碰我!” 她像被扎了钉子的气球,在疯狂的扭动,那暴躁的神态,和平常很不一样。 “花辞。”司御去捉她的手臂,“冷静点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她捂着自己的耳朵,这气球的神态正在癫狂之时。 “花辞。”司御拉着她的手腕,“我好好给你说,你……” “不。”她咬着牙从嘴里蹦出这么一个字来,她看到司御,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魔鬼一样,开始撕扯,拳头如雨点般朝着他打去! 司御就抱着。 她如蛇扭动,“别碰我,别碰我!”声音嘶哑粗噶。 “怎么了,花辞?”司御沉声问,看到她这般,他心里似有迟钝的刀子在割。 “啊!”花辞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推开了他,一转身彭的一下撞向了门,声音很大。 “花辞!”司御把她扯过来,她的额头红了一大片,她神色暴躁,眼神涣散。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喉咙里声音含着沙子一般,用力挣扎,司御不敢松手,握着她的手腕,“别伤害自己,你打我。” 啪。 她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又是第二掌。 “你是混蛋,我讨厌你,你是混蛋,我讨厌你!”只有这两句,却在重复着说,每一句都是从肺里挤出来,像是利刃穿过千疮百孔的胸膛,那么用力,失控、撕砺! 第1449章 心疼 1 司音音在外面听到了声音,以为两人打架。 不停的拍门,“怎么回事,司御,你是不是在欺负花辞,把门打开,让她出来!” 司御摸着花辞的手,她的手都打红了。 “姑姑,把文综叫来,快点!”司御说的急促,司音音意识到了不好,赶紧联系文综。 那一天。 那个杂物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长达半小时,直到最后她精疲力尽。 又或者说,她体内埋藏已久的消极情绪,发泄的差不多。 …… 花辞躺在沙发,头放在司御的腿上,打了一点镇定剂,睡了。 司御两边脸都被打,脖子抓了很多红印子,衣服也被扯破。他低头,光穿过他的碎发,到达眉梢,看着花辞,那一时难以形容的温柔。 她除了额头红了,其它还好,没有伤。 文综,“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狂躁症,这是她第一次发作?” “嗯。”司御给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的脸,刚刚发狂时身上很烫,这会儿还有滚烫的余温。 “精神分裂患者本来就不能受刺激,现在又来了一个狂躁症,你最近干什么了?”文综问。 司御胸膛一个起伏,又猛的跌落,“我骗了她。” 想拥抱,便以杀人为由,让她去了他的套房。 “最近第二人格有没有出来?” “没有,三个多月都没有发病。” “突然发病,还是新病症,你骗她不轻啊。”文综看着花辞,叹气,“还有一个原因,她应该是太压抑太久了,你骗她只是一个她崩溃的突破口。” 司音音,“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配合吃药,看心理医生,不要到进精神病院的地步,现在最主要是不要再刺激她,增加她大脑的负荷量。司御,你要多陪她,阿南这个人格许久不出现,和你也有关系,狂躁症的出现和你更有关系。” ………… 文综走时留下了药,司音音深呼吸,一脸担忧。 司御抚摸着花辞的头发,没有回答。 这时佣人过来叫吃饭,司音音推着轮椅过去,让佣人重新给花辞准备,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吃。 回头时,司御正在亲吻花辞的额头。 密密匝匝,柔情如水。 他脸上巴掌印,脖子有伤,衣服破裂,却又有钻进心坎里的吸引人。 司音音无声一笑。 人这一辈子,无论怎么狂,总会遇到一个让你挨打都心甘情愿的。 比如五年前的她。 现在的司御。 她走过去,刚想说什么,司御开口了。 “姑姑,不要让司家人知道这件事。” 司音音明白,司御在着手解决他和秦菲儿之间的事,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花辞有精神病,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花辞睡着了,司音音守着她。 司御回了一趟司家,退婚,迫在眉睫。 他回去没有看到秦菲儿,回去时不到七点,这屋子的管家高云还在做尾活。 “少爷,您回来了?吃了么。” 司御,“吃过,秦小姐呢?” “我今天来上班就没有看到,我猜可能在司小姐那儿。” 司御对秦菲儿说过,并不赞同她和司媛媛一起玩,但既然已经在一起玩,他也不便多说。 上楼。 去书房。 桌面上干干净净。 他把高云叫了上来,高云正在和谁通话,过了一分多钟才上楼。 “我桌面上的东西呢?” “我今天打扫卫生时看他们挺贵重,于是就放进了柜子里。” 司御拉开抽屉,文件和刀果然在那儿,拧眉,不在桌面,在屉子里面,秦菲儿不一定能看到。 他幽冷的目光递向高云,“以后我的书房不用扫,任何文件都不许动!” “是,我知道了。”高云知道不好了,干了不该干的事情,她鞠躬,下去。 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少爷,我刚给秦小姐打电话,她不在司小姐那儿,昨晚就去了她爷爷家,她说她过段日子再回来。” 第1450章 心疼 2 秦菲儿的爷爷在小镇,说起来她也就剩下这一个亲人了,司御见过几回,在秦菲儿的父亲死过后,司家每年都会送很多礼品过去,尤其是逢年过节。 “明天叫上家里的司机,过去看看,看老人家缺什么。” “是。” 司御又看了眼抽屉,秦菲儿当真没看到? …… 这一晚,花辞并没有醒,她睡了足足13个小时,醒来时是第二天,她看到了陌生的房间。 她不知道这是哪儿,头很不舒服,一时也懒得起来。 有开门声,她也不愿意起,眼珠子转了转。男人进来,带来了些许的凉气,他穿着深色的运动服,挺拔阳刚,刚刚跑完步,一身荷尔蒙。 “醒了?” 她这才坐起,一瞬间有些懵,这眼神很纯粹,一种嗔痴的纯粹。 阿北,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司御一眼就看出,这是阿南来了。 这不是花辞。 她在这个空档来,恰是时候。 他站在床边,弯腰,摸了摸她的头,“我去洗澡,你坐这儿等我,一会儿一起下楼。” 她没有回答,盯着他看。 司御起身,去了浴室。 阿南撸一把头发,侧头,看了一眼浴室,又回头。 脑子里有很大一部分的空白记忆,上一次的记忆还停留在罗马,那时她只有半天时间。 阿南清楚的知道,这段时期她是‘沉睡’的。 她回来了,阿北也在。 …… 司御洗完澡出来,阿南坐在床头,一动不动,乖的不行。 他坐下来,头发已经擦的半干,蓬松湿润,彰显着他的五官愈发标志。 “等我?”司御问。 “嗯。”阿南点头。 “乖女孩儿。”他张开手臂,“我抱你去洗脸?” 阿南看了一眼他的胸膛,结实好看,味道又好闻,她没有去,皱鼻子,“不要。” 这软糯糯的腔调。 “不要也要,伺候宝贝洗涑。”把她往起一搂,去洗手间。 刷牙时,看她的脸颊被牙刷戳的鼓起来,司御禁不住又去亲了几口,阿南柔美的昵了他两眼。 真是千娇百媚。 司御撑在她身体两侧,哑声,“阿南。”这名字他好久都没有叫过,最开始他喜欢阿南的柔静动人,后来又沉迷于花辞的清冷孤傲。 阿南簌嘴。 然后擦脸,整条毛巾都盖在脸上,又偷偷的把毛巾拿开。 司御正兴致盎然。 “……”阿南嗖的一下又把毛巾给盖回去,好好洗脸。 洗完脸,肤色又白又嫩,像煮好的剥了壳的鸡蛋,一摁就能出水。 “你不要老盯着我。”阿南被他看的手足无措。 “谁让你这么迷人。” “……”阿南咬着唇,不做声了。 “头疼不疼?”花辞有头疼的毛病,她们共用一个身体,阿南应该也有。 “嗯,疼。” “吃完饭,我给你按摩。” “真的啊?” “当然,不骗你,嗯,以后都不逗你。”他补充。 阿南笑了下,柔柔的,像微风拂过泸沽湖的沁人心脾。 …… 下楼。 司音音已经坐到了餐桌,阿南下来看到的时候,步子一顿,看着司音音,又看司御。 不高兴了。 怎么有其它女人啊! 她瞪了眼司御。 司御失笑,让她坐下,“这是我姑姑,亲的。” 阿南啊了一声,有些懊恼,搞错了。 站起来,很规矩,“姑姑好。”一想不对,她可以叫姑姑嘛? 她用眼神询问司御,司御把她拉下来坐,“当然叫姑姑,我叫什么你也叫什么。” 司音音打量着阿南,精神分裂症,真神奇,一个人多种性格,记忆不干涉,互相不打扰。 “以后就叫姑姑,你要是被她欺负了,及时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谢谢姑姑。” “真乖。”比花辞嘴甜嘛。 司音音吃饭,一会儿听到阿南又柔又脆的声音,“阿北,那是什么啊?” 第1451章 她愿花辞永远不出现 阿北? 这是什么昵称。 “蟹黄包,要么?” “要。” 蟹黄包只有一个,还在司音音面前。司音音听到这儿,抬手去拿,却被司御抢了去。 司御丝毫不客气,一点都不尊老爱幼,“姑姑,你减肥,这个卡路里高,不吃。” “……”这见色忘姑的。 司御递给花辞,“快吃,喜欢吃,中午给你做。” 阿南接过来,教训他,“不要对姑姑无礼,你不孝。” 司御,“……” 阿南把包子掰成两瓣,递给司音音,“姑姑你也吃。” “谢谢宝贝,很懂事嘛。”司音音接过来。 阿南笑了一下,露出几颗小牙,清新脱俗像是在指尖跳跃的花儿,让人怦然心动。 她把自己的一半里又掰了一大半给司御,“给你。” “我不要。” “我不会吃独食的。”她喂给司御,司御看了看她的手指,又看看她期待的眼神,张嘴。 她喂了进来。 她自己吃了不到一口的包子皮,那么点,牙缝都不够,大概只有一点蟹黄的味道,但她还满足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好吃。” 司御心里发疼。 这傻子。 “中午晚上都会有,让阿南吃个够。” “好~” …… 吃完饭,司御兑现承诺,拉着阿南去按摩,按摩后顺便就让她把药吃了,没有告诉阿南这是精神病的药,只说是治头疼的。 阿南话也不多,但语气一直都是轻轻柔柔,司御给她按摩,她就躺在司御的腿上,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乖的很。 阿南和花辞无论是神态还是举止都有很大的差别,一眼就能分辨。 好一会儿她开始打量手上的戒指,看了两分钟,司御不由得问,“好看吗?” “阿北送的都好看。”她很喜欢。 难得。 这个身体的主人会发出对他的礼物欣赏的表情、和爱不释手的眼神。 按摩完,司音音要叫走她,司御没有同意,把她摁着,不让走。 抱着玩了一会儿手机,她玩游戏,他抱她,到底是很久都没有抱过。 那一晚在酒店,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哪够。他看着阿南玩手机时的侧脸,又想起了花辞。 她一定不会玩游戏,司音音若是叫她,她肯定二话不说就走,才不会理他。 阿南和花辞的转换,还是有迹可循的。花辞若是平静,那么阿南就不会出现。 那段日子,花辞大概是真的太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在糟粕的环境中,她一定知道,自己也不能犯病。 花辞…… 他差点脱口而出她的名字,心里一阵发紧,到了嘴边,改成了,“阿南。” “嗯?”阿南从手机里抬头,游戏也不管了,抬头的一瞬,她在游戏里的角色,被对方一枪爆头。 司御闷笑,“你败了。” 阿南看了一眼,哎呀,真死了,死就死了,无所谓,回应阿北比较重要。 不玩了。 正好司御也有电话打进来,他接,是秘书室经理,女性。 在讲电话时,他就看到阿南的脸垂了下来,咬着嘴巴,头慢慢往后靠,靠着他的耳朵,想要偷听。 她做的小心翼翼,还以为他不知道。 司御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声音很大。 那一头的人听到了,经理只是停顿一秒,然后继续汇报他今天一天的行程。 被亲了,阿南的脸色这才好。 司御挂了电话,解释,“公司的人,没有任何私人关系,纯工作。” “你不用解释,我又没有想法。” 啧,还嘴硬。 八点半,司御要去一趟公司,走时,阿南把他送到门口,恋恋不舍。 司御在门口抱着她,抱了一会儿,说中午回来吃饭,她才进去。 进屋碰到了司音音。 “姑姑。”阿南很客气。 “乖孩子。”司音音打量着她,她没有碰到过精神分裂的,乍一出现在身边,还挺神奇,“你为什么叫他阿北?” 第1452章 生不如死 1 “他就叫阿北。” “那……你知道他还有其他名字吗?” 阿南摇头,“无所谓,不管叫什么都行。”反正是阿北就行了。 司音音淡笑不语,心里却在叹息。不管叫什么都行,她好像把自己的一切希望都托付给了叫阿北的人。 久念成疾。 …… 上午司徒要过来,司徒和阿南不方便见面,司音音只有出门,和司徒约在其它地方。 阿南在屋子里看书,她又看到了那本精神分析论。 里面有一句话叫梦是欲望的满足。 精神分裂患者在发病时其思维内容和对现实的感知是不正常的,但是患者却对此坚信不疑,致使患者的言行受其精神症状支配,做出危害自己安全甚至生命的事情。 阿南放下了书本。 沉重的呼吸,痴痴的看着门口,不知是在等什么,是看阿北,还是看别的。 …… 司音音中午没有回,司御回来了,陪阿南吃饭,回来时带了一束花。 这又是第一次…… 司御送‘花辞’花,她表现的高兴而激动,抱着闻了又闻。 司御低笑。 她含笑看他,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司御心里翻滚,终于有一天……在这双眼睛里,他看到了他的影子。 吃完饭哄着喝药,喝完药司御要去公司。 阿南把他叫住,“我想去锦瑟玩会儿。” “那我送你。” “我想开车,好酷。”院子里停着法拉利。 花辞和阿南共用一个身体,但思维不一样,司御怕她不会开,于是让她坐在副驾。 开导航。 “我的花辞宝贝,你来啦,我等你等的我都快化了,好想你。” 阿南,“……” 司御教阿南,说这个导航叫小花,能和她聊天。 导航,“叫我亲爱的小花,不许叫小花。” “好,亲爱的小花,去锦瑟。” “是,我的花辞宝贝,为你我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都甘之如饴,坐好系好安全带。”滴的一声切换到路线。 然而阿南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给我关了!”吼他。 司御,“……”他看着这张气呼呼的脸,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阿南咬着唇,头一扭,不理他。 司御这才明白,吃醋了。 吃自己的醋? 司御把她的脸板过来,当着她的脸关掉,逗她,“别要嘴巴,咬红了,别人以为我亲的,我又没亲,我多冤,是不是?” 阿南又瞪他一眼。 “再瞪我,我真亲你了。” 阿南还瞪。 司御,“……” 他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是22岁的样子,娇嫩、活灵活现、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单纯、不谙世事。 他没亲,给她系上安全带,启动。 发动机轰的一声响时,阿南小声咕噜,“你说话不算话。” 司御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她没好气的回,不看他,一直到锦瑟,阿南都没有和司御说一句话。 下了车,阿南上楼。 司御似笑非笑的目送她离开,这丫头……妙不可言。 这两个字在心里跳跃时,他微微发愣,他似乎从来没有用丫头两个字形容花辞。 …… 阿南到了楼上,这儿她住过一段日子,密码和东西的摆放都知道。 她从柜子里拿出所有证件,每一个证件上面都是‘花辞’的名字。 她盯着那两个字,坐在地上,有些放空。过了许久,她微微颤颤的拿起它们,喃喃之中带着一种病态的坚定,“我不会让你离开这儿的,我要阿北。” 说完一页一页的撕烂,封皮很硬,便通通剪碎,扔进了马桶,一冲,什么都没了。 她看着马桶里的漩涡,又失神,她愿花辞永远不出现。 花辞在锦瑟呆了两个小时,下楼,季飞在,这人阿南认识。 “嗨,唐小姐。” 阿南淡淡的嗯了一声,“阿北呢?” 季飞对这个转变也早有了心理准备,“有点急事在公司,我送你出去。” 第1453章 生不如死 2 “我自己走。”她拿车钥匙,上车,暼了一眼导航,没开! 她自己开车出去,她对月牙湾没有半点印象,但是好在跟着司御走了一趟,虽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生闷气,路还是知道的。 季飞开车在后面跟着。 同时在跟司御汇报。 “车子开的挺好,倒也不差,就是我跟着她沿着这条街绕了三趟,可能有些迷路。” “御哥,她……闯红灯了……” “御哥……我等红灯……就跟丢了,我……”季飞这才反应过来,“唐小姐为了甩我,居然绕路还闯红灯。” “季飞。”司御低声,“别跟着我了,去谈恋爱吧,找个坏女人,没准她能提高你的智商,练练你的男子气概。” …… 阿南第三次朝后看,并没有看到季飞的车,她这才呼口气。 红绿灯路口,倒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一直跟在她后面,跟了两条街,这人她也见过。 夜慎之。 阿南没有理,她不喜欢和阿北以外的男人过多接触,走了。 夜慎之跟在法拉利的后面,看着她进了月牙湾,他停在外面,也没有离开。 他在车里抽了一支烟,烟在车厢里弥漫,很快就把他的脸颊给遮挡了去。 他的双眸沉溺在这迷雾重重中,五官模糊的依稀可见其轮廓。 他抽了两支烟后才离开,打开车窗,风一吹,烟雾在空气中飘散,逐渐远去,空中还有烟味,还有悲伤的味道。 他走远,阿南才从门后出来,深呼吸,蹲这儿干嘛呢,怪男人。 她又驾车出去,这一次没有走远,就在小区附近的人工湖泊。 这儿有一辆黑色的卡宴,正驾的门打开,斜斜垮垮的停在车位上,看这个样子是司机有什么急事奔跑出去。 她把车停好。 下车,走了几步,听到一声粗噶的吼声。 “音音!” 阿南吓一跳,寻着声音看去,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下,一男一女。 男的有些失控,挺帅,西装革履,五官端正,这一身,非富即贵。 阿南不认识。 他的手扣着司音音的肩膀,侧面看去,线条紧绷的近乎于抽搐。 “别回罗马,留在这儿。”他说这话时,声音嘶哑的厉害,有浓稠的难以隐忍的情绪,似痛苦似缱绻似思念成痴。 阿南就是来找司音音的,这会儿她倒不好意思上前,站在一边看着。 司音音想推开夜慎言,没有推动。 阳光从树枝的细缝里照过来,落在她的眉梢,似青山眉黛,笔笔都是画。 她的情绪要发泄也发泄够了,尚且能够冷静,她抬头,仰望着这个男人。 即使过去了五年,曾经的点点滴滴她依旧无法忘怀,都刻进了她的血脉里,看到这张脸,她就像被过去的那艘船撞的支离破碎。 那种疼,早就和她融为了一体。 “我留在这儿,你照顾我么?”她凝声问。 “是,我照顾你。” “为什么?” “音音。”他痴痴颤颤,改为拉着她的手,她的手真凉,他定定的看她,“你受了伤,需要人照顾。” “我有一堆的佣人,我缺你么。”司音音的手也抽不出来,一用力,腿伤牵动,一软。 还没有跌下去,夜慎言把她往起一半,恰好抱了一个满怀,搂在怀里便没有撒手。 “音音。”他像是中了毒,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呼吸,她的味道便在他的身体中游窜,带起了过去的种种。 司音音挣扎,呼吸粗喘,心跳紊乱,她动的太厉害,夜慎言只有松开,把她抱到一边,“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他去翻她的衣服,裤子很宽松,可以摸到包扎,手才去,手腕被司音音一把攥住。 她对上了夜慎言的眼睛,司音音双瞳猩红,如同狂风肆虐过的桃花林,狂乱,还有几分反抗过后颓废。 “我可以不走,让你整个夜家来给我道歉,记着,是整个夜家!”她一字一句,清晰犀利。 夜慎言的思绪有很大一会儿的停顿。 第1454章 因为是你,怎么都行 1 司音音愤笑,丢开他的手,“还有,让他们来我们司家,负荆请罪。” 给她道歉,给司家请罪。 司音音,不,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夜家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夜慎言的父亲,他的爷爷当初是怎么联手把她滚的,是怎么去司家贬低她的。 “夜慎之!”她喉里似含沙,“哪怕你们夜家这么做了,我依旧意难平。你结过一次婚,哪怕是迫不得已,你依然娶了他。你没有那么爱我,如果你当真爱我,你豁出命也不会放弃我而选择她。” 过去桩桩在历史的片封里,再次翻开就像是撕开了伤疤,血淋淋的连着筋骨。 夜慎言看着她,没有眨眼,也没了心跳。 “难道你不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吗?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整个司家,荣华富贵,还有我所有亲人!你都明白,你只是无动于衷。” 司音音心如刀割,她已没有了泪,但眼眶还是起了水雾,“还有我七个月的孩子,他有呼吸有心跳,四肢健全,医生说很健康,我躺在手术台上,我不得已把他拿掉,我生不如死。” 眼泪一滚就来。 而她毫无察觉她在哭。 “而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你父亲责怪辱骂,看着我被世人唾弃,最后我还要看着你和别人结婚。现在,你离了婚,你要回头,你想和我在一起了,你一句轻飘飘的不要走,留下来我照顾你,就要我不计前嫌么?”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打,成串成串,打在地上,她的衣襟和腿上,转瞬成了碎末。 阿南在一边站着,也陷入到了悲痛里,听着姑姑的过往,她便心疼。 很安静。 连风都没有,空气里流动的密匝在无形中把人的心跳都挤压到了一起,周身只有痛不欲生的味道。 夜慎之缓缓的抬手,小心翼翼又轻柔的擦着她的眼泪,嘶哑着,“对不起。” 司音音心都攥到了一起,疼的无法呼吸,她不愿意再看面前这张脸,即使她看到了他的悔恨和痛苦。 她挥开他的手,站起来,看了眼阿南,阿南立刻过去扶着她。 司音音没回头,被阿南拉到车边,坐进去。 阿南过去开车,夜慎之凝望着,目送他们远去,他才捂着胸口,用力的喘息,低头,泪水砸进了脚下的灰尘里,又瞬间被灰淹没。 …… 阿南和司音音回了别墅,进去,阿南去洗水果,拿给她。 司音音调整好气息,“我不吃,我去躺会儿。” “我扶你去。”阿南放下水果,扶着司音音上楼,到她的卧室。 “姑姑,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 “嗯。” 阿南走了,司音音把脸颊埋在被子里,手捏着背面,用力的攥起,手发麻发颤。 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看到来电是父亲,她心似刀扎。 起身,长呼气,笑。 接电话,“爸。” “哎。”司徒答应的很大声,他就像是女儿出生几个月后第一次叫爸爸时的激动,“晚上我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阿南在,若是让司徒发现花辞的另外一个人格,可能不太好,然而中午出去和司徒吃饭,回来后就碰到了夜慎言,他带着她直接去了湖边,所以她也不想出去。 “爸爸,改天好不好?” “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有,就是我……”她欲言又止。 司徒贴心的道,“那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再一起吃饭,爸爸……爸爸想每天都见到你。” 司音音一听到这话,眼泪刷的一下又来了,心如刀绞。 她出生当时,母亲大出血死亡,临终遗言,要所有人好好对她。 于是她两哥哥,她父亲对她宠爱有加。 她为了一个男人,和年迈的父亲吵闹,又断绝关系,离家出走五年,不回来看一眼。 这一次她是被骗回来的,可父亲见了她,没有提过去一句,只字未说! 她枉为儿女,她未曾尽过孝道,还屡次伤害。 第1455章 因为是你,怎么都行 2 “爸。”她颤抖着,“对不起。” 司徒在那头沉了一会儿,以轻松的语气,“多大点事儿,哭什么,你永远是爸爸的好女儿。” 司音音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泄露,但痛苦终究是难以忍受。 她放下手机,钻进被窝。 司徒就在别墅小区外,在车里给司音音打的电话,放下手机,他也长长的叹口气。 想进去,又怕司音音更悲伤。 …… 晚上九点司音音才下来。 楼下,阿南坐在餐桌,不见佣人和司御。 阿南看到她,走过来,“姑姑,你醒啦?”她看到了司音音红肿的眼睛。 “司……阿北没回?” “嗯,他给我打了电话,说还有点忙,你饿了吧,赶紧吃饭。” 司音音同她一起去餐桌,晚餐都没动。 “你没吃?” 阿南,“等着姑姑呢。” “下次别等我。” “没有下次,阿北说下回姑姑再哭,就打爆那个男人的狗头!”阿南比划了一下。 这事儿她告诉司御了。 司音音失笑着,像长者摸摸她的头,“傻瓜,我也不会哭了。” 阿南满意的点头,然后她去热菜。司媛媛在外面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庞庞声,若有似无的一笑。 热菜都不会呢。 这时司御回来了,他进屋。 脱了外套,白衬衫,一尘不染,领带一丝不苟,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过来看了看司音音,弯腰,柔声,“姑姑,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去看看花辞。” 司御也听到了动静,进去。 阿南正在热汤,火一边烧她一边撇去上面的油,站的离灶台挺远,很怕火烧到了她。 这个防范意识可以,就是左手拿汤勺,看起来很别扭。 “给我。”他过去。 阿南一看到他,脸上如同拨开乌云见日月的晴朗。 “这么快?” “嗯。” 阿南显得很高兴,又拿了一个锅,放在另外一个灶上,开火,倒菜。 生硬的动作,她做起来,又好看又奇怪。 司御挑挑眉,欣赏着,花辞还会煮粥,阿南肯定不会。 三个人一起吃饭,话都不多,吃完各做各的,阿南喝药,喝完药,晃荡一会儿就该睡了。 ...... 司御十点半才去卧室,阿南正在看书,他来了后,她就把书放下,“阿北。” 这柔成水的声音,拉开了夜晚的序幕。 他上牀,手放到她的后背,以为她会自己过来,但她并没有动。 他一侧头,她斜眼偷看他,像第一次和男朋友一起睡觉的女孩儿,带着她的青涩和稚嫩。 “咳。”她还以假装咳嗽掩盖自己的窘迫,溜进被窝,两个眼睛像兔子一样,“要抱你就抱,我不会主动的。”我也不会阻止。 “……” 这女人,比花辞会勾人。 司御关了灯,掀开被子,钻进去,把两人盖的严严实实,“阿南,玩会儿亲亲。” “唔~” 卧室里乌漆麻黑,不时传出暧昧的声音。 “别亲了。” “别拉我衣服。” “阿北,不要捏我腰~” “嗯别弄了。” “你头往哪儿放呀~” 闹了好一会儿,都气喘吁吁,被窝里又热又急。 卧室里又没有了声音,只有两股的紧密气息在空气里拧成一股绳,密密麻麻的把他们包围。 不多时,女人轻柔的嗓音打破了宁静,“你怎么了,怎么、不……” 男人哑着嗓子,“不什么?” “不继续……”她弱弱的。 “你想我继续么?” 继续就是。 阿南的声音很低很低,是女孩儿把自己交给心爱之人的紧张、期待和羞涩,“可以的。” 司御还是没有继续,爱怜的吻了吻她的脸颊,“你还在吃药,不急。” 起来,去洗手间,洗澡来缓和这一身的燥热。 她是花辞,又不是花辞,他很想,可他对阿南,无法下手。 第1456章 阿南真棒 阿北没有和她做,阿南怅然若失了好一会儿。 她开始了胡思乱想,阿北是不是不爱她,还是不够爱,还是因为…… 别的女人。 转念一想,不会,阿北就是疼她而已。 这一晚,是司御梦寐以求的。 他想抱她睡,想了很久,今天终于满足。 半夜醒来,床边没有花辞,不,是阿南。他一下坐起,开灯,看到了抱着退坐在床边的阿南,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阿南,怎么不睡。” “我不想睡。”阿南回的很认真,也认真的盯着他。 她不想睡也不能睡,她怕睡了,一觉醒来阿南就消失,花辞就来了,她不想花辞来。 司御的头发微乱,有些大男孩儿的味道,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半夜一点半,他越过被子把她抓过来,往胸膛里揉去,又关了灯,“失眠?” 不是的。 “嗯。”阿南点头。 “头不舒服么?” “没有。” “我把医生叫来。” “别叫。”阿南不想在大半夜折腾他,她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吧,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动作让司御想起那一晚,花辞拍他背哄他睡觉的样子,他低沉的呢喃,“阿南有心事?” “没有,别说话,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然而司御又睡着,她还是没睡。 这一次她不敢起来,怕打扰他的睡眠。睁着眼睛,逼迫自己,不许睡,不能睡。 第二天。 司御醒来时,阿南在厨房,阿姨在教她做饭,她跟在旁边,用心的学。 她还擦了脸,白白的,穿着家居服,看着特别温婉,手里带着戒指,像极了妻子的模样。 …… 司御吃完饭继续上班,阿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跟着园丁学种花,这儿花太多了,这么漂亮,多学两个,一直到中午,她都没有歇息。 她不敢休息。 中午司御没有回来,和阿南视频通话。 阿南报告,“我吃了药喝了五杯水,跟着叔叔一起种了很多忘忧草,还有一颗枣树,指缝里都是泥巴呢。” “怎么办,不能回家给阿南洗,失去了摸小手手的机会。” “回来也不给你摸~” 司御低笑,“快去吃饭,继续乖乖吃药,回来给你带礼物。” “什么礼物呀?” “你想要什么礼物?” “随便,什么都行,你送的我都喜欢。” “傻丫头。”司御停顿,“想我了没?” 阿南小声,“想了。” “有多想?” “就……就非常想。”阿南的画面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司音音。 她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早上才分别,这会儿跟十八相送一样? 阿南把手机一收,笑眯眯的,“姑姑。” 司音音爱笑不笑,“叫你吃饭你不去,躲这儿和他眉来眼去。” “叫了吗,我没有听到哎。” “你眼里有我吗,你能听到?” “当然有姑姑。” 司音音傲娇的哼了一声,“走,不许聊了。” “哦。” 司音音走前,阿南跟在后面,她走了几步,拿起手机,嘴巴对着话筒,悄悄问,“你想我了没?” 司音音一回头,一个眼神递过去。 “……”阿南乖乖的关了视频,讨好的笑,“姑姑,我就问问,没有想要聊天。” 信你个鬼。 这丫头片子真是花辞吗? 简直无法想象花辞看到了这神情,究竟作何感想。 她灵机一动。 让阿南站着。 她拿起手机。 “姑姑,你在拍什么?” “你别管,我问你答。” “好。” 司音音,“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阿北?” “嗯。” “你希望他喜欢你吗?” “当然啦。” “你愿意嫁给他吗?” “愿意。” “那你应该知道他有……”未婚妻这三个字,司媛媛犹豫了会儿。 没想到阿南给接了,“未婚妻是不是?” 第1457章 你娶我好不好? 1 “嗯。” “我知道,我不知道未婚妻是怎么来的,但有一句话说如果你同时喜欢两个人,那么就选第二个。能喜欢第二个,那就不会喜欢第一个,我相信阿北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司音音好一会儿没找到自己的语言,这个道理,不能说没有逻辑。 但是成年人的感情,大多时候都有旁枝错节的考量,它不如年轻时候的纯粹。 阿南能这么想,花辞却偏偏是背道而驰。 好一会儿,司音音才清了清嗓子,“去吃饭吧。” “嗯。” 阿南走过去,举止都透着轻巧的娇媚,温柔恬淡。 司音音关了手机,叹气。 情情爱爱的,真磨人。 …… 下午司柏来了,阿南在监控里看到了他,她跑回屋子里,以最快的速度把司音音推回了后院。 “姑姑,如果你曾经被人欺负,现在他就在你面前,你是选择找靠山帮忙还是自己解决?” “怎么了,谁欺负你?” “外面来了一个人,他曾经绑了我威胁阿北,差点把我害了,他说我是被玩剩下的。”她记得清楚着呢! 嗯? 谁这么混账? “当然是收拾他。” “好,我同意。” …… 司柏到主屋门口,他就看到了花辞,坐在沙发上,一副清高的模样。 这女人真美,美得想摧毁又想尝尝她的滋味。 他推门进去,门一推,冰凉的水从头顶倒入,这大冬天,凉的刺骨。 他本能的大叫一声,魂都惊没了,随后发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衣服里面,并且在游来游去。 他脱掉衣服,哇哇大叫。 那东西掉出来,是泥鳅,几十条泥鳅,还带着泥巴! 阿南一脸冷漠,心里暗喜,手里拿着手机,带着几分看戏和高傲。 司柏脱了外套,还有泥鳅在他衣服里,他愤怒,走过去,“花辞,你干什么!” “你好臭。不要靠近我。”她嫌弃的捂鼻子。 司柏气的抓过她的手,就要揍她,手一抬,一条泥鳅从他的腋下窜过去,又痒又恶心。 他啊啊的一声,惊慌失措,也顾不得打了,跑去休息室脱衣服,才进去门口一根线,噗嗤。 他摔了一个狗吃屎。 “花辞!”他咬牙切齿,“老子杀了你!” 阿南拿起苹果走到门口,看他摔的半天没起来,她拿起苹果砸到了他后脑勺。 砰一声,司柏下巴着地。 “这是你应得的,臭东西。” 关门,把他关在里面。 她拍拍手,出去,发消息,“阿北,你看到了没?”视频她都拍好了。 一会儿司御回。 “看到了,阿南真棒。” 阿南得到了表扬,美滋滋的,到后院,司音音脸色很古怪。 “姑姑,你怎么了?” 她能怎么! 整的是她另外一个侄子,你说她能怎么! 司音音最后还要安抚阿南,“你去房间休息,我来收拾他。” “我不休息,我还要去种花。” “你不累?” “我不累。”累也不累。 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阿南就没有休息一会儿,她精神并不好,有些憔悴。 司音音并不知道她一晚上没睡,当下也没多说,就随她去。 阿南又去了外面,和园丁一起种花修剪。 司音音坐着轮椅去休息室,打开门,司柏从地上爬起来,下巴红了一大片,一身昂贵的衣服此时乱七八糟,地上还有几个扭动的泥鳅,头发湿漉漉的。 他看到门打开,本想发火,面容阴鸷,但一看是司音音。 气焰又不得已消了下去。 “姑姑,花辞呢?”他咬牙切齿。 “你之前把她怎么了?”司音音不答反问。 “我把她怎么了,什么都没有。” “是么,她说你绑过她,用她威胁阿……威胁司御,还说若不是司御玩剩下了你就强上了她,有没有这回事?” 司柏想起来了,那一天司媛媛在医院昏迷不行,同天他就被弄进了监狱。 第1458章 你娶我好不好? 2 过去四个多月,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这时候来秋后算账! 而且,要算账,也是他该找她算。 “姑姑,您是哪边的?你就听她胡说八道!” “司柏,我可告诉你。”司音音郑重其事的,“我喜欢花辞,我知道你和司御不和,你俩从小关系就不好,不是打就是闹。长大了之后你们还要争什么继承人。这我不管,随你们便,但是这女孩儿是司御的心上人,司御是你弟弟,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你就不是人。” “姑姑,你从小就偏心,现在还偏心。”司柏埋怨。 “你管我,你给我老实点儿,离她远点儿!别逼我抽你!” “……”司柏没吭声,他会不会放过花辞,那得看心情。 “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司音音补充。 “听到了。”他只能如此回。 司音音走了。 司柏非常恼火,却又无法发出。头皮发痒,他吧啦头发,从头发里面拔出一条快死的泥鳅,滑不溜叽的,在他手心跳跃几下,掉去了地上。 他脸色很臭,很想骂娘! “姑姑,你让那个……出来一下。”外面阿南在喊。 一会儿就传来了司音音的声音,“你出去,看花辞做什么。” 司音音的话,司柏不能不听。 出去。 他浑身都湿透了,这就没有衣服换,风一吹很冷的刺骨。 花辞站在花圃边上,手上都是泥巴,脸上也是,两个眼睛倒是明亮亮。 司柏看到她,沉迷和震怒齐飞! “你帮我捡一下东西,在那。”她指着池塘,那里有一个种花的小铲子。 “你没长手?” “下面都是水,我不去。” 司柏嘁了一声,走了,不捡。 “姑姑——”阿南放开嗓门喊,司柏一下转身,低吼,“你给我闭嘴!” “去捡啊。” 司柏咬着牙。 后面司音音出来了。 司柏没办法,下水,池塘是有几个小台阶的,一直延伸到水底下,方便捞水里面的淤泥和过多的杂草。 他才下去,后背一重,他被人踢了一脚,他没有防备,整个人扑进了脏兮兮的池子里,脸朝下。 “花辞,我——鈤你——”麻,唔,一开口,水都进了口腔,带着淤泥一起。 阿南站在岸边,缩回腿,随手抓了两条从土里翻出来的蚯蚓,丢进去。 她一点都不怕蚯蚓。 看它们在水里游,像小蛇一样。 司柏一站起来,就看到了水面那恶心的东西,他开始尖叫扑腾,脸都变了色! 阿南咧嘴笑了。 园丁无奈的摇头。 司音音,“……” 阿南懒得看他,呲哇乱叫,吵死了。 “姑姑。” “嗯?” “我去洗手去啦,阿北说不许我种花,泥巴好冷,我去做饭吧,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都行。” “好的。”阿南走了。 司柏还在乱叫,脚陷在泥巴里起不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 阿南开始喝咖啡,连着喝了两杯速溶咖啡,然后去厨房,做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这才下午三点,做饭阿姨出去采购还没有回来,于是她就开始自己发挥。 多多少少都带着花辞的性子,比如说耐心,她从下午三点一直忙到五点半。 做了两个菜,红烧排骨,小葱炒豆腐,司御回来时,她兴高采烈的递给他。 司御看她脸蛋儿绯红,袖子挽的很高,很累又一脸期待。 “都你做的?” “那当然啦。”骄傲! “真厉害,坐,吃饭。” 阿南和正常人比话不多,但是相对花辞来说,话多了不少。 “阿北你吃这块,肉比较多,你要多长肉。” “阿北,我把肉上面的花椒都弄走了。” “阿北吃豆腐。” “阿北你喝水。” “阿北我明天学做汤哦。” “阿北你明天还想吃什么?” 司御最后在她嘴巴上亲了一口,才堵住她的嘴巴,阿南抿唇,小眼神像春日里阳光下的湖泊,水滟滟亮晶晶。 第1459章 宝贝,社会险恶啊 司音音在一旁看着,情不自禁也想起了自己的故事,曾经她也是这般,心里眼里都是那个男人。 阿南不爱吃药,司御知道。 哄了几次之后,效果不大,阿南今晚上说啥都不想吃。 最后司御吃了两颗,软硬兼施阿南才喝药。 两天一夜,阿南都没有睡觉。 躺在床上时,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浑身难受。皮肉酸痛,骨头酸麻,她一动不动。 司御搂着她,“不舒服?” 她倔强的摇头,“没有。” “那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 “嗯~”阿南想了一下,“为了装更多的你。” 司御低声发笑,去亲她,她躲避了两回,不躲了,老老实实的被他亲。 亲到两人都浑身酥麻时,司御听到了阿南的声音。 “阿北,你娶我好不好?” 他以吻封唇,没有回答。 阿南本身的存在就是病人,她的生命里只有阿北,她固步自封只愿在癔想里沉沦,但她同时还是花辞。 …… 她不要睡,不能睡,不可以睡着! 司御睡了后,她依旧没睡着,她逼迫自己。每一次要犯困时,她就开始掐自己的手臂,手臂被掐出血了她都没有察觉。 阿南整个大脑仿佛在蒸锅里,闹哄哄潮湿而阴沉,阿北就像是一束光,那是唯一温暖的地方。 卧室里什么都看不到,她还是盯着他的脸,眼睛都舍不得眨。 心里有一个来自很遥远的声音,在一声一声的朝着阿北,带着思念在拉扯着她的心脏。她明明抱着她,可她依旧想念他。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是灵魂出窍,像是看到了阿北离她远去的画面,同另外一个女人,走的决绝而利索,她在后面追,脚步一踏,便跌入了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她恍然惊醒。 她又在自己的手臂上掐着,指甲陷入到肉里,越来越深。 “阿北……”她沉沉呢喃一声,几许痴念几许缱绻又几许痛苦。 她太喜欢阿北,太喜欢。 她用力的抱他,生怕他会凭空消失了一样,终于司御醒了。 “阿南?” 阿南听到他的声音,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在深渊里的情景,刹那间烟消云散。 她放松了力道,她不能惊扰他,不能让他担心她,调整呼吸,“你醒啦?” “怎么了?”他摸摸她的脸,倒也没有什么比较正常的温度。 “没什么,你快睡。”阿南顺着他的胸膛,哄慰他,“你也太容易醒了,抱一下你就醒。” “好,怪我怪我。”司御把她的脑袋揉进她的颈窝,闭眼。 阿南咕噜了一句,不知道在说什么,司御把她提起来,两人脸对脸,“说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说,你还不睡。”她吐吐舌头。 司御头往前一拱,挨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一起睡。” 手顺着她的腰往上,阿南怕他发现她手臂上的血点子,嗖的一下钻进她怀里,贴近点儿,想想又不对,翻身,背对着他,把那条手臂给挡着,闭眼。 “嗯,一起睡。”她重复。 “……” 司御闭着眼睛,唇角弯起来。 手伸到她的前面,胡乱的摸,“你敢背对着我睡,让你知道这么睡的危害性!宝贝,社会险恶啊——” 扣着她的腰,把她拉着往后一拉。 阿南感觉到了什么,瞳孔一瞬睁大! 司御做了两个很坏的动作,没有下一步实际性的行为,只是逗逗她。 阿南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像个受惊的小兔子,眼珠子都不敢乱转。司御抬身,看到了她这表情。 咧嘴笑了。 笑着笑着就低头,把脸和她的贴在一起。 “阿南——” “啊?”她有些颤颤的回应。 “绷这么紧做什么,放松。” “我、我没绷,我就这样。” “哦?结巴了?” “我、我……没有。” 司御又把她抱起来,让她睡在他的身上,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着她,“一点了,快睡。” 第1460章 阿南与花绝 1 “嗯。”阿南喜欢这样紧密的接触,小手放在他的身体两侧,乖巧的趴着。 在司御要睡着,迷迷糊糊时,阿南扒着他的脸,第二次给他弄醒,这一次是故意的。 司御宠溺的,“做什么呢?要给你讲故事?” “我们拍照。” 大半夜拍照…… “好,你说了算。”司御把灯打开,阿南平躺在她的臂弯,拿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 第二张。 她看着司御,眼里写了两个字,亲我。 司御去亲她。 她一下抱着他的脖子,主动的吻他。 司御捧着她的脸,把这个吻加深。 …… 凌晨四点。 阿南第n次看向手机里的照片,心里被塞的满满的。 真好。 挑一张最好看的作为锁屏壁纸,每一次点亮手机的屏幕,都能看到她和阿北的亲密。 她不敢在卧室里,怕又吵醒了他,下楼。 她去散会儿步吧,反正她不睡。 她不要给花辞出现的机会。 穿着厚外套,到院子里走路,不时的看看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叫她。 在门口。 她没有害怕,走过去,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她不认识。 “你是谁?” “大小姐连我都不认识了?”他低着嗓音说道,神情讳莫而阴凉。 阿南这时候怕了。 …… 司御再次醒来时,是五点半,怀里没有人,床上也没有人。 他起来,从楼上找到楼下,都不见她的踪影,反而大门却开着! 坏了! 他脑子里警铃已敲响! 出事了。 调监控,阿南在院子里散步,走来走去,后来去了门口,那儿有一个人,大半夜光线太暗,看不清脸。 只能看到他打开了大门,这个人居然能打开门,如此轻松,进来后,阿南要跑,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掌劈晕了阿南。 这人的脸,司御有印象。 李探。 武馆的人。 …… 从邺城到应城,跨省,有八个小时的车程,自己开车。 下午五点才到武馆。 武馆在应城很出名,占地面积庞大,有公共停车场,也有私人。 车子直接进入会馆里面的别院,这是特别的私人停车场,只有六个,只供四人用,大小姐二小姐大少爷二少爷。 这也是他们的院子,从小就住在这儿。 只是后来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外面买了房子,很少回来住,但房间还在。 现如今,他们都不在了,这院子荒了很久。 李探,“把大小姐弄回房间里休息,让厨房准备吃的。” “是。” 阿南去了她的卧室,睡的很沉。 李探半个小时后来叫了两声,人没醒,他看了一眼,也就走了。 他出去后,对属下交代。 “派人值守,今晚司御一定会闯进来,看好他!” “是。” …… 与此同时。 八点,应城国际机场。 在一群来往的人当众,花绝显得非常的出众,挺拔的身高,似鹤立鸡群,一身黑色的衣服,短短的利落头发,他就像是从古时战场里走出来的男人,那股气质都带着横扫千军的冷漠和大气。 “大少。”于世给自己的手机开机,对着身边的男人道,“需要通知师父,你回来了么?” “不用,直接回武馆就是。” “好。” 两人上了出租,于世报了位置。 花绝闭眸,养身,侧脸在车窗上若隐若现。 一个半小时后,到达武馆。 进去,值守的人看到了他,同声而起。 “大少!” 花绝嗯了声,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李四,他直接去了他的别院。 这个武馆之内,李四唯一放在眼里的人除了花绝就是二少爷苏煜,其他人,他都视为蝼蚁。 半个小时后,花绝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所院子中西合璧,只有两层楼,四合院的模式,东西南北,各占一边。 第1461章 阿南与花绝 2 整个院子只有有人在时,才会点起院落里面的灯,他进去,灯光点亮。 他在院子中央站了一分钟,目光浏览过每一套房子,然后进屋。 就算是没有人住,这儿的所有房子都有人定期打扫,窗明几净。 他没有开灯,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他坐在沙发上,漆黑的夜四面八方的朝她涌来。他未曾发出半点声音,安静的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他起来,开始脱衣服。 一点点的…… 脖子,胸肌,腰腹。 正在此时,外面有声音。 扑腾,有人摔跤! 他并未在意,武馆里人很多,有人进了院子摔跤是常事。 下一秒…… “有人吗?” 这声音,他徒然震住! 回头,走向窗户,朝着对面看去。 屋子里,阿南醒了。 她从早上四点半到现在九点,几乎睡了十五个小时。 她迷迷糊糊。 坐起来,看不清周围,乌漆抹黑,也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 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她还是阿南,花辞没来。 她大大的呼了一口气,万幸。 她试探性的问,“有人吗?” 没有人应声。 她下床,两手伸着,靠摸。 头疼,脖子也疼。 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哗啦啦,什么东西全都往下掉,她吓的往后退! “阿北。”她下意识的叫他。 就在这一刹那,灯亮,啪嗒一声,很刺眼。 她本能的闭眼。 花绝看到花辞里面还穿着睡衣,应是从邺城直接过来,浑身洁白,像刚刚长出来的小花儿,嫩的不行,她打着赤脚,踩在地板上,她前面都是从桌子上掉下来的书。 他没有上前,也没有出声。 空气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阿南睁开眼睛,还是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 她先是看了眼地上,脚趾头蜷缩了一下,砸到了,好疼。 然后抬头。 棕色木地板,男人的鞋、腿、腰、胸膛、脸。 看到脸的一瞬,阿南猛的瞳仁一缩!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完全的不受她的控制,心跳很快,紊乱还有一种窒息感。 “你……”她低低的一声,有些不可思议,还有恍惚,“你是谁?” 时空交错,山河倾倒,火山爆发,海水颠倒,这世界狂乱而暴躁,然而他们都发生在黑白的无声世界里。 爆狂又死静,他的身旁,落针可闻。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是你绑的我吗?”阿南又问。 花绝转身出去。 阿南的眼神追随着他,随后她拍着自己的心口,企图这样来缓解自己跳的过快的心脏。 地板好凉。 她走到门口,这是一楼,有院子,似曾相识,她好像曾经来过。 她摇摇头。 不。 她就是来过,不然脑子里为何会浮现出这院子的构图来。 她看到了他的背影,在这浓墨色的夜晚。 “你好。”她客气又温婉,“你怎么……” 他转身。 走过来,距离门口一米远,“门后的柜子有鞋,拿出来穿。” 她去拿,还真有,拿了一双棉拖鞋,大小刚好合适。 她还想说什么,又来了人。 “哟,大小姐醒了。”李探来了,同时问候,“大少,您还没休息。” 大小姐? 谁是大小姐? “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花绝问。 “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谁让她回的?” “是、您义父,说让大小姐回来,这总归是她的家。” 花绝顿了一秒,沉声,“我说过,整个武馆不准干涉大小姐的任何事情,都聋了?” 这个聋,包括李四。 武馆之中,能这么对李四说话的,只有大少,没有第二个。 “大少。”李探变的小心翼翼,“大小姐哪怕是要嫁人,也是要回娘家的,您父亲也……没有错吧。”他不敢和花绝顶,小心翼翼。 第1462章 你刚凶我了。 1 这话花绝也说过。 他面色如霜,沉默。 须夷,“拿晚餐过来,把大小姐房屋外所有人都撤了,不得监视。” “是。”李探下去。 花绝还在门口,他一身黑,同黑夜一起。 他看向那女孩儿,她笔直的,又柔弱的。 “这是我的家?你不想要我回来?为什么?”阿南从言语里听出来了。 花绝不答,“进去。” 阿南回身,正要进屋,想到了什么,她为何要听他的话呢? …… 每栋房子都有餐厅,阿南在吃饭,花绝坐在她对面。 阿南喝了一口汤,热乎乎的,她看向他,每看一眼都觉得心头微麻,那感觉难以言说。 仿佛和他认识已久,可她的记忆里偏偏又没有他。 她放下勺子,“你看着我,我不吃了。” 花绝凝声,“家规第一条就是好好吃饭。” 家? 这儿真是她的家? 阿南又看他,眼神似迷雾般,“你叫什么名字?” 花绝的眼神有西方人的深邃,也有东方人的黝亮,他是上帝精心设计的雕塑,外貌精致,他的心思也隐藏那冰冷的神情恍惚里,皮毛都看不到。 他直接道,“来人。” 外面进来了人,“大少。” “大小姐吃饱,撤了。” 阿南,“……” 下人伸手,阿南不许他动,对着花绝,“你干嘛啊?” “吃不吃?” 阿南…… 气的呼了一口气,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塞进嘴里。 花绝让下人下去,那人走时,他又把他叫住,“去拿医药箱。” “是。” 一会儿医药箱来了,花绝把药放在她面前,“自己清理。” 他知道她受了伤。 阿南哦了一声。 她不吃了,往后挪,拖鞋,脚掌放在另外一个凳子上,脚指头出血了。 她拿了一盒药膏出来,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下手。 花绝矗立没动。 似是在挣扎。 半分钟后,关门,他坐过去,握着她纤细的脚腕固定,拿消毒水和棉签。 女人的脚掌很美,白皙似雪,脉络清晰。 他一手掌握。 花绝头都没有抬,“别盯着我,你吃你的饭。” 阿南没动。 她半个身子仿佛都在麻痹,她理不清那是感觉,好像是她很久以前做过的梦里,出现过这一幕。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了院子,他似一阵风,推门。 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乍然愣住。 司御来了,阿南也惊,吸气声都粗了不少! 她下意识的一把缩回脚,花绝手上还拿着消毒棉签,因为她的力道而掉落在地。 阿南仓皇后退。 可凳子在地板上摩擦,受力不匀,凳子一倾斜,她噗嗤一声跌进地面。 花绝和司御同时出手。 两人各拉住她的一只手,把她往起一提。阿南站着,她看向司御,又看着花绝,最后又看着司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说话。 司御腾出一只手在她头上拍了拍,随后目光直直的对着花绝,两人视线相撞。 空气有刹那间的凝重、紧绷! 少倾,司御圈着阿南的身躯去握被花绝抓着那只手的手臂,花绝的手在阿南的手腕处。 司御,“还不松?” 花绝过了十秒,这十秒的时间漫长而难辩,十秒后,他猛然松开! 两手放进兜里。 司御接过花辞的手,给她摸摸,他依旧环抱着她,低头,气息和她接近,“脚怎么了。” 阿南不敢看他的眼睛,弱弱的,“被书砸到了。” “糊涂包。” 阿南更不敢说话了,小心的嘁了眼司御的性感的喉结,然后又别过视线,这么一别,就看到了花绝。 他一身黑,似乎随时都要融于到黑夜里,带着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莫测,她看着他的脸,恍恍惚惚。 她应该是见过他的。 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第1463章 你刚凶我了。 2 她的视线对着他眼睛的时候,他猛然看着她,带着刹那而来的幽紧,一瞬间把她的思绪都给攥住! 她忽然觉得被他握过的手腕滚烫滚烫。 她脑子里想起方才她松手时,那力道紧了又松,这样来回两下才彻底松手,似乎是在挣扎。 这个小细节,只有她知道。 下一瞬,眼睛被捂住,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司御捂着她的头,转圈,让她靠在他的颈窝。 “你还有事?”司御的声音幽凉,话自然是对花绝说的。 花绝开口,“她没有怎么吃饭,让她吃点,脚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好,你来,要是不会,馆里有医生。你若是想留下来,会给你安排房间,若是走,那就连夜走。” “我哪儿也不去,我守着她。” 花绝没什么表情,出去,没入了夜色里,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司御的眼神是讳莫的,唇角泛起了一丝冷情的弧度。 花绝走后,他慢条斯理的松开了手,阿南抬头,她微微颤颤的和司御目光相对。 心虚。 “我……” 司御昵着她,抽气,“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脚不能给其它男人碰?你还让他握着?” “我没有来得及反抗——” “说什么鬼话!他强迫你?” “唔,不是。”她羞愧的低下了头。 “哼!” 司御重哼一声,对着外面的夜色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坐下,吃饭!” “哦。”阿南可听话了,坐下,拿筷子,吃青菜。 司御,“吃肉。” “哦。”她吃肉片。 司御坐在她侧面,抓起她的脚放在他腿上,这脚确实长得好,纤细,皙白。 一手可握。 凉凉润润。 这该死的花绝! 他的呼吸又重了好几分,带着酸味儿,阿南吓得又多吃了两片肉。 司御给她处理完,包扎,阿南吃饱了,有点噎。 她不停的暼司御,想开口,又不敢。 “干什么?”司御被她弄的火气都没了,眼珠子太明亮,活灵活现的。 “我渴~” “为什么不直说?” “你刚凶我了~”不敢。 “……” 司御心里有点软,不,很软,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露脚给别人。” 阿南抿唇没说话。 司御出去,外面有值守的人。 “去给大小姐倒水过来。”习惯的命令语气。 他又回去坐着,把阿南抱去沙发,阿南看着他的臂膀,双腿放在他身上。 她讨好性的抓着他的衣服,揪,用力揪,在手指上绕圈圈。 “想要什么?”司御问,他放任她的小动作,并且他很受用。 “你怎么会来这里?”阿南的声音脆生生的。 “当然是找你。” 她回来了,花绝也在,不知道是不是花绝要花辞回家的! 司御抓着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是要今晚走,还是休息一晚明天走?” 阿南还没有回答,水来了。 两杯,放在桌子上,人又出去。 司御把阿南面前的那杯递给她,阿南接过捧在手心里,“我们玩两天再回好不好?” 司御也拿了自己那杯,问道,“你想玩?” “他们说这是我的家,我想看看……” 外面值守的人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情形,一会儿听到男人的声音。 “我进来这么久,似乎都没有听到你叫我一声阿北,怎么?” 有半分钟的沉默,随后是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阿北,阿北,你怎么了!” 司御晕过去了。 阿南也摇摇晃晃,脑子不是很清晰,她抱着司御,后者已经睡着。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两杯水,这水里有东西。 “大小姐。”有人进来,“别担心,只是让他好好睡一觉,不会对身体有损伤。” “你们有毛病啊,他……”阿南正要发火,花绝来了,他径直走进来,对着阿南,“自己能走么?” “你、你干什么?”面对花绝,她有些气短,没来由。 第1464章 花绝,是你杀了花辞妈妈 “出来。” “我不……” 花绝弯腰直接把她抱起来,打横,阿南还要开口,他一个眼神淡淡的落在她身上,阿南闭嘴了。 他把阿南抱到了他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放好,盖上被子,他坐在一边。 这般清冽又冷冽的气质,阿南摸不着头脑,看着他,不说话。 “你说你叫什么?”花绝盯着她的眼睛。 “阿南。”阿南疑惑,“你不认识我?” 花绝把灯关了,屋里一片漆黑,阿南不明所以。 “你干嘛关灯?” 他没有回答。 只是这夜色加了一种让安安不敢肆意妄动的粘稠气氛,她陷入了淡淡的哀愁里。 好半响才响起了他的声音。 “认识。” 认识你还问。 “你知道我是谁么?”花绝又问。 阿南瞪大了眼睛,她很诧异,他会问出这个话题。 可转念,她竟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她不知道他是谁,也叫不出她的名字。 可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无法开口。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脆弱的像个孩子,屋子里很黑,又不是她的房间,大床很硬,一点都不软和,空气里隐隐还有他身上的味道,这味道都透着低沉。 床上又陷下去一角,他坐着。 “你见过我,在三年前。” 那是花辞的第二人格,第一次出现。在他去往美国两个月后回来的某个晚上。 但是阿南毫无印象,不记得了。 “我忘了,但是我感觉你很熟悉,原来见过。”阿南在夜色里的眼睛,很明亮,像是一团水,还很澄澈,“那你叫什么?” 花绝低声,“我叫……” 他未说出口,堵在了喉咙。 阿南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一分钟,也能如此的漫长。 她的头上一重,是他温暖的大掌,她听到了他沉哑的男低音,“傻丫头,我是你大哥。” 阿南没有动。 头皮又热又麻,这触感直达心扉。 “好好休息,今晚在大哥的床上睡。”这嗓音是冬天里的暖阳吹拂在柔软的肌肤,带着异样的醉人。 他起身给她盖被子,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着。 阿南低低的,“我还没有洗澡。” “很晚了,天气冷,一晚不洗,也无妨。” 哦。 阿南躺下去,闭着眼睛,心里是乱七八糟。 一室宁静。 无人说话。 他还没有走,就坐在床边,阿南察觉到了他深邃的目光,眨也不眨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很奇怪。 她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脸捂着,被子是干净的,有阳光的味道。 她并不困,她也不想睡,白天睡了那么久花辞没有来,她不知道这一次花辞会不会又来。 但是她也喝了药,只是比司徒的少,不多久就昏昏沉沉,睡意来了。 花绝在卧室里坐了一个小时才出去,关门,他走了两步又回头。 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半清半暗,因为是四合院的模型,院子里有很多的树木。 司御靠在树干下,双手抱胸。 花绝并未说话,也没有问他是不是没有喝水。 司御也没有解释。 他当然没有喝。 只是趁着阿南不注意给倒了,到了这儿,花绝也在,他不可能去动花绝给的任何东西! “去那边谈?”司御走过来,他身型和花绝差不多,只是气质不同,花绝有一种饱经岁月历练的沉稳。 而司御更多的是豪门公子特有的矜贵和疏狂,独得岁月宽厚。 两人换了一个地方,以免吵醒阿南,在院落外面的停车场,没有一个人,这是四个人小时候的闲暇场所。 “阿南想留下或者想离开,望你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她愿意跟你走,我不拦着,如果她不愿意,你不得动他分毫。”花绝对着他道。 两人站在一起,面对面,即使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激烈,看起来也像是剑张弩拔。 第1465章 被克制的感情 1 那是气质与气场上的相撞。 “这位先生。”司御直接用这四个字来称呼他,“你是以大哥的身份还是准备以竞争者的身份跟我交代?” 花绝沉默,似乎这类问题并不值得去回答。 司御,“可惜阿南现在只听我的。” 花绝,“她听的是阿北的,不是你。” “那么,你敢不敢去告诉她,你就是阿北。”司御哼笑,“你不敢,你知道花辞有精神分裂症,你无能为力,所以我当初把他带走,你无动于衷,在你知道她爱你爱到连自我、爱到痛不欲生的情况下。” 花绝依然没有表情,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手指抽动了几分。 司御,“你入侵过我的电脑,你删除那份资料并不全,其实我给花辞看的很片面,还有另外一份更重要,我没有给她看,是关于她母亲的。” 花绝等着他的下文。 司御继续,“她的母亲是重度精神症患者,抑郁症家狂躁症。她死的时候,只有你在现场,花辞不在。法医鉴定那是她拿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流血过多而死。” 他对上了花绝的眼睛,字字清晰,“你是杀手,从16岁开始那一年你就入了行,花辞母亲死的那一年,你刚好16。” 风来了。 吹的树叶摇摆,气候不宁。 地上的落叶卷在空中,在裤腿处肆虐。 司御的声音穿过了风直达每一个角落,“我大胆猜测,她母亲根本不是自杀,是你杀了她,这是你接的第一笔生意。” 风蓦然加大,树枝附和,摇摆狂狷,像一首在刀光剑影里弹奏的曲子。 就在这时候,树枝折断,有女人的幽香飘来。 两人同时看去。 阿南站在那儿,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司御和花绝同时走过去,又同时伸手,两人一起碰到她时,司御一把把她拉过来,往怀里一抱! “阿南。” 阿南浑身冰凉,呼吸急促而凌乱,“阿南?” 阿南抬眸看看他,她的脑子在这片刻,好像是炸开了的爆米花一样,那一些陌生的不属于她的情绪和记忆碎片砰砰往外爆,她无法承受。 她看着司御。 “你……司……”司御……不是,这不是司御,这是阿北。 阿南头疼不已。 她看到了花绝,在清风明月的下方。 阿北。 阿北。 这声音在心底歇斯底里而起,她挣脱司御的钳制,到花绝面前,一张嘴,阿北两个字却就是无法叫出来。 花绝—— 没有人看到花绝是什么神情,只觉得他还是一贯的清冷和冷漠。 “阿南。”司御又叫住了她。 阿南快疯了,她啊的一声,后退,“你们是谁,你们到底谁是阿北!” “阿南。” “阿南。” 司御和花绝同时开口,又一起上前。 “我是……”花绝后面两个字没有说出口,而他和司御又是异口同声。 “我是阿北。”这是司御,终究是司御更快一些,他一把抱过阿南,搂在怀里,捧着她的脸,“看清楚,我是阿北,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这是司御第一次承认他是阿北。 阿南听到司御的话,脑子里有刹那间的凝固,转瞬又消失。 她又再次看向了花绝,“你、你杀了谁?” 花绝没有回答。 阿南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被司御抱起来去了她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阿南。” 阿南坐着,呼吸很乱,脸色很白,她分不清这股冲动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她听到的所有东西,都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知道花辞和她是一个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母亲根本不是自杀,是你杀了她。】 “阿南。”司御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看着我。” 阿南对着他的眼睛,她凌乱的呼吸带着几分炙热,“你、你真是阿北?” “是,我是阿北。” “那他是谁,他不是我哥,你说他是杀人凶手,他杀了我妈。” “他是你哥,他不会杀害你妈妈。” 第1466章 被克制的感情 2 “那你就不是阿北,阿北不会骗我。” 她又开始犯病,没有理智,没有判断力,她眼神里的狂乱,还有肌肉的紧绷程度,就像是那天花辞狂躁爆发征兆一模一样。 “我是阿北。”司御握着她的手,柔声,一遍又一遍,“阿南,冷静,他不是凶手,他不会伤害你,你……” “啊!” 她一把推开他,半爬在床上,死死的抓着床单,眼神如同是发狂的野兽。 狂躁症来了。 花辞有,阿南也有。 司御的瞳仁仿佛是夜空里的浩瀚,一瞬间被阴云席卷,它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 …… 外面。 花绝站在院子中央,他听着里面激烈而狂暴的声音,女人的嘶吼拍打还有男人的柔声安慰。 他的眼神穿透厚重的门扉,很久很久都没有眨眼。 【你是杀手,从16岁开始那一年你就入了行,花辞母亲死的那一年,你刚好16。】 【我大胆猜测,她母亲根本不是自杀,是你杀了她,这是你接的第一笔生意。】 他眸心微微一紧,刹那间像是吸走了他周身所有的冷空气,那气候瞬时便到了冰冻三尺的冷点。 门口进来了人,一时不敢开腔。 但还是开口了,“大少,师父来了。” 师父就是李四。 花绝回头,李四坐在轮椅,被李探推着,正要进来。 他抬腿出去,以自己的身体和气场挡着车子,他一步步走,李探只能拉着轮椅一步步退。 最后退出院外,花绝随手关了大门。 花绝,“这么晚,还有事?” 李四很瘦,瘦的让人害怕,他听到了屋里面的动静。 夜色让他的脸庞透着诡谲,他的面容,五官组合千奇百怪。 “司御来了?”他说。 花绝,“嗯。” “哦?司御来了你把他和辞儿关在一起,这是身为大哥的处事方法?” “义父是不是忘了这武馆的规矩,花辞的事情包括我,任何人都不准插手。她愿意让谁留在她那儿,都随她的心情。” 李四抬眸,他对着花绝的眼睛。 这么多年,花绝最难以掌握,也最捉摸不透,可他的能力却也最强。 李四谁都不忌惮,只有他。 但有一点,李四从来都想不通,武馆里四个孩子,他能管花绝,但是花绝从来不让他管花辞。 李四,“辞儿既然回来那就让她出来见我,和男人老待在一起算什么,这么久不回家,回来了不来看我,是不是不像话?” “现在已晚,等明天若是她想见,我让她去给义父敬茶。”花绝令,“送义父回去休息。” 这是对李探说的。 李探推着李四走了,李四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眼院落。 他们走远,花绝把于世叫出来。 “大少。” “派人把这儿守着。”今晚李四可能有动作,他会拿司御开刀,一定会! 但是阿南目前离不开司御。 “是。” 花绝又进去,里面没有了声音,阿南已经安静下来。 司御脖子上脸上又多了抓痕,阿南脸上的筋脉爆了起来,泛着青色,这会儿睡了呼吸心跳都没有节奏,很乱。 司御守了她一会儿,出去。 他出去没多久,阿南坐起来,她茫然又空洞的看着这个屋子,很陌生,她并没有印象。 这会儿她仿佛就是一个没有魂魄的人,可她还有一些理智。 她从床头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点亮,手机电量还有百分之十,借着光,她去找了纸和笔。 在夜色里写下了一段话,放进睡衣的口袋,去床上。 她好累。 也不知道为何而累,心里、头都如千金重。 …… 外面。 司御和花绝坐在小凉亭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许久。 “你知道她有精神上的问题吧?”司御问,“包括狂躁症。” “嗯。”花绝淡声。 “你没有给她看过医生?” 花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依然冷静而漠然,起身,“我的房间给你睡,在这儿,不准你睡她的卧室,天亮后,你随意。” 第1467章 捅了他! 1 他出去。 “花绝。”司御叫住他,“你见过阿南几次?” “一次。” “她的母亲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花绝背部挺拔,后鬓发很短利落干净,他并未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抬步离开。 这一夜,司御守了花辞一夜。 花绝在院外,守了他们一夜,只有他守着,李四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清晨五点。 花绝进了卧室,司御在卧室外面的客厅睡着,他悄声无息的进去,阿南睡的正香。 她安静又恬淡。 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地上掉了一本书,花绝捡起来,放在书架。他走路没有声音,去了床边,看着她,女孩儿越长越好看。 第一次把她带到武馆里来时,她瘦的像个竹竿,如今已是大美人。 花绝看了她一会儿,伸手…… 他不知道伸手是要做什么,但在她脸边又停住,手指微微蜷缩。 她枕头边上的手机滴了一下,提示电量过低,30秒后将关机。 这30秒他看到了她和司御的接吻照,他看了足足30秒,然后手指一缩,起身,出去。 外面司御已经坐起,看着他,视线幽凉。 …… 屋里,她醒了。 一睁开眼睛,眉头一皱,惊讶,但是一转眼就消失,眸里变成了清凉和淡漠。 居然回了武馆,而她没有半点记忆。 她知道,阿南来过。 下床,站在床下,脚趾头有些疼。她还是若无其事的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她发现了睡衣口袋里的一张纸。 拿出来看时,她只觉这世界崩塌。 纸上写了一段话。 【阿北说他是杀手,妈妈不是自杀,是他杀的。】 这里的杀手只有花绝。 这个字迹是自己的,是阿南写下来的。 花辞把纸放在手里攥成一团,然后扔进了马桶里。 出去。 柜子里的衣服大多都是定制款,还有一些是和唐影一起买的,她挑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出去。 打开门,吱丫一声,门外司御和花绝站在一起,应该是在谈事情。 花辞看了眼司御,他也来了。 但她也就是看了一眼,转而看向花绝。 这一个眼神,司御知道这是花辞不是阿南,只是大冬天穿这么少做什么,他进屋。 花辞走到花绝面前。 她的脑子里过着同他一起的点点滴滴,十岁,在母亲死亡的第二天早上,她遇到了他。 他带着她给母亲办了葬礼,然后就把她带到了这儿。 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天,她为他,不计生死。 他是完美的,他没有缺点,除了不爱她。 母亲生了她,她是第一条生命。 遇到他,是第二条命。 她对着花绝,眼神沉溺。 花绝亦没有开口,看着她的脸,这是花辞回来了。 “你当年,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花辞还是问了。 那张纸条,对她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她恨透了母亲,十岁那年甚至要和她同归于尽。 可她自杀,同他杀,这是天壤之别。 花绝没有开口,这个时间,天空还是黑暗暗,只有灯光影射,他挺拔的就像是一道墙,风吹不倒,无坚不摧。 “没有理由。”他过了几秒才回答。 花辞心中翻滚,这时司御拿了外套出来给她披上。 他看到了花辞眼里的翻腾还有即将要爆发的狂躁,他心中咚的一下。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花辞……”他开口,下文还没有说,花辞再度问,“我妈是不是你杀的?” 司御,“……”她怎么会知道? 花绝沉默。 “你说话啊!”花辞低声,无力的从喉咙里蹦出来,像隐忍之前的爆发,像濒临死亡的嘶哑。 十一月,气候最是寒冷,尤其是应城这种偏北的地方,清早的温度可直达零下。 可冷的又不仅仅是温度。 无人开腔。 第1468章 捅了他! 2 呼吸在空气里凝结成霜,片刻过后,花辞始终没有忍住,“你为什么要沉默,你说话!” 这一声吼,让霜破碎成渣。 发自她肺腑的吼声,带着肝肠寸断的爆发力。 花绝顿了一秒,一锤定音,“是,我杀的。” 四个字,把花辞拉向了无尽的深渊,她的灵魂在失重。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分,甚至连呼都没有。 有那么一会儿,司御以为她会疯,或者狂躁症复发。 但她没有。 她竟然平静。 比先前还要平静。 “为什么?”花辞问,这一声,很低。 “没有理由。”又是这四个字。 对,花绝做任何事情都没有理由,凭着心情和喜好。 天空还没亮,漆黑的像一个笼子把人死死的包围,仿佛是刽子手,在一点点的剥夺人的性命。 花辞没有问任何问题,转身,才一动,一头栽下去。 司御早有准备,把她一把捞起来。 她的脸庞是青灰色,紧紧的闭着眼睛,双腿已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司御回头,对着花绝,“槽!不是说好如果阿南问这个问题,就瞒着着不告诉她?” “没必要。” 司御咬牙切齿,“你他妈,杀人犯你还挺光明磊落!” 他抱着花辞,去了卧室。 还没有到卧室,花辞忽然开始挣扎,司御不得不把她放下,她捂着胸口,嗷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喷出数米。 司御一愣。 接着她如落叶,魂魄已失,飘零,坠落。 …… 医院。 胃病,加上过度刺激,急血攻心,再加上她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所以昏迷了一天一夜。 司御守了一天一夜。 他希望这一回出现的是阿南,但是让他失望,依然是花辞。 醒来她谁也没有理,发呆了半天时间,这半天时间里都是在封闭状态,没有理任何人,也没有人能叫动她。 司御叫来了心理医生,她必须看医生。 医生会诊,所有人避让。 两个小时后,心理医生出来。 司御,“开口了?” “没有,一句话都没说。”医生叹气,“我职业生涯怕是遇到瓶颈了。” 没有给她半点反应,就是在发呆,一个空壳子,没有了喜怒哀乐。 司御没说什么,进病房。 她坐着,看着外面的天空,天色渐暗,光线昏沉,今天是多云天气,没有夕阳,灰蒙蒙的,要黑不黑。 司御坐在床边,把她的抓过来,又瘦了一圈,这女人,可让人如何是好。 “花辞?” 她没有理。 司御也没有再叫。 今天她醒来后,也没有吃饭,再这么下去,很不妙。 半小时后,于世来了。 送来了晚餐,“司少,这是从武馆里带来的。” “嗯,花绝呢?” “他……”于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花辞,回,“大少爷在楼下。” “让他上来。” 于世踟蹰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出去。 五分钟后,花绝来了。 司御抽了一把水果刀,刀口亮丽,朝着花辞手里一塞,把她的脸板过来对着他,“去捅了他。” 这个他指的是花绝。 花辞没有反应。 司御把她拉到床沿,一字一句,“去杀了他,如果他敢还手,我帮你摁住。如果你不敢动手,我来捅,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花辞没有反应。 司御把她拉到床下,站着,握着她的手,抬起,刀尖朝下,“来!” 他捉着她的手腕朝花绝的胸膛而去,花绝动也没动,任她刺。 刀尖已经到达他的皮肉,往上面一扎! 她的眉心终于有了点反应。 司御继续,“使劲儿!”他一掌推向她的手腕,噗嗤,入了一截,血涌出,沿着刀口而下,猩红刺目,花辞突然松手。 她如平静的湖水,忽然颠倒,湖水倾泻。 她仓皇一退,脸色煞白! 她醒了,她回了神! 第1469章 喜不喜欢我? 后腰碰到了司御,她回头,那一瞬间那个无助弱小的眼神,有人给她撑起了一把伞。 “我在。”司御把她抱住,她抬头,肌肉眉眼以及双唇都在颤抖,她全程没有说一个字,那悲伤却是比歇斯底里更入骨三分。 花辞睡在床上,窝在司御的怀里。 这个冬天和往年一年,气候干燥阴冷,病房里哪怕是有暖气,还是觉得阴风阵阵。 司御没敢松开她,她好像没有一个时期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么柔弱的躺在他的怀里。 花绝走了,他原本就是黑色的衣服,流了血,也不大能看出来。 出去后,于世跟着。 人是敏感的,尤其像于世这种一直跟在花绝身边的人,他能辨别出花绝一些别人无法窥探的小情绪。 他总未有过这种感觉,从未感觉伤心这种字眼会出现在花绝身上。 但他就是有。 于世察觉到了。 可他在看花绝时,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高大、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无论他有多帅气,永远都不敢有女人上前来搭讪,除非偶尔有那种不长眼的。 到了楼下。 两人朝着车子走去。 走了两步,于世没有忍住,血都流到了地上。 “大少,你受了伤,去看看医生吧。” 他没理,脚步没停。 于世叹息,“我知道你并不是不喜欢大小姐,只是不能和她在一起,她现在……” 花绝站住,猛地回头,那眼神在平淡里又可见如刀子一般的犀利。 于世知道自己造次了。 他跟着上车,花绝在后座。 他看起来并无他样,仿佛没有任何伤痕。但衣服之下的皮肉,又有多少疤,可能只有他自己明白。 于世敬佩。 大少知道他不能和大小姐在一起,于是一开始就没有接受,一开始就把她推远。 他杀了她的母亲,两个人怎么可能还会组建一个新家庭。 花绝头靠在座椅,闭眸,精瘦的脸轮廓分明,车子行走时,光线偶尔从他的脸颊划过,如诗如画。 …… 夜半。 万籁俱寂。 花辞从床上起来,她睡不着,到了阳台,即使是冷,她也喜欢吹着冷风。 她看着远方,想起了母亲。 母亲没有给过她什么温暖,给的都是创伤,所以她死的时候,她没有悲伤,跟着花绝一起,简单的处理了后事,她就远离了故乡。 她依赖的是花绝,还依赖他把她带离了那个肮脏的童年。 少女的情窦初开,憧憬,幻想,期待,都给了他。她默默的在自己阴暗的角落,联想与他有关的一切。 这个男人有多酷,她的梦里他就有多好。 每一天、每一天她的梦中都有他的影子。 她毫无乐趣又没有希望的人生,花绝是第一个保护她的人。 可他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在武馆,她猜到了他的身份,杀手。 这和阿南阿北一样,都成了她心里的秘密。 她也明确的告诉过他,她不怕。 无论你是什么,她都不怕。 却没有想到,她母亲是他第一笔生意,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一下子让她青春时的慌慌张张和烂漫遐想,都变成了可笑。 像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在迟钝的割着她的心脉,这种感觉,像皮肉腐烂被虫蚁啃噬。 悲痛清晰可闻。 她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她太渴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她不知道一日三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受,平淡生活里的小情趣,她更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 她从来不是一个奢望的女人,也没有任何要求。 她不想唐影,唐影有人生目标,她要报仇。 可她没有,她寡淡贫瘠的生命,一无所有,什么都可以失去。 她被人抱了起来,侧头,她恍恍惚惚看到了一张俊美的脸庞,好熟悉。 这个名字窜入她脑海里,却又被另外一种力道给挡了回去。 不要想。 不要他的名字在她的脑海里。 第1470章 心里只有外面的崽崽 1 她闭着眼睛靠在他的颈窝,司御把她抱进去,躺在床上。 “我们明天回。”回邺城。 花辞没有回答。 “花辞?” 沉默。 司御猝然低头,就要亲上她的嘴巴时,她睁开了眼睛。 没有表情,没有温度的看着他。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这是司御,但他就是,他们之间的点滴,她也清清楚楚。 司御在她脸上触了触,倒下去。 …… 第二天司御走时,花辞没有醒,直接抱到车上。 没有人阻止。 不是没有人阻止,李四不许司御和花辞离开,只是有花绝挡着,李四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到半路花辞醒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往窗外一看,在路上。 “阿北。”她的脸都快贴到车玻璃。 阿南又来了,真好。 司御微笑,“在呢。”他猛然发觉,阿北这个名字挺好听。 阿南回头,看到他眼睛都亮了,“你在啊。” “不然你叫的是谁?” 阿南只是习惯性的叫阿北,无论任何事情,她并不知道司御在。 阿南看着他的脸,从欣喜到迟疑又到疑惑…… 前方还有五百米到服务区。 司御把车子开进去,停车。 “怎么?” “你不是阿北。” 司御把椅子往后挪,让自己和方向盘之间留了一个很大的位置,“来,坐我腿上玩会儿。” 阿南嘴巴一鼓,“不要。” 司御摁了防窥装置,车玻璃升起了一层雾暗的膜块,四周都是。 “这是什么?” “这是为你准备的,起码三个月前就已经加装,但是没用过一次。” “有什么用?” “方便车震。” “……” 阿南暼着他。 司御把她提过来跨坐,他问阿南,“你喜不喜欢我?” 阿南摇头,“不喜欢!” 司御的手一下伸进了她衣服里面,捏着她的小腰,“你再说一遍!” “唔,喜欢~”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昨天那男人?” 昨天? 阿南沉闷闷的,“他杀了我妈妈,我才不喜欢他。” “那你说我是不是阿北?阿南和阿北才是一对。” “可…… 司御在她唇上嘟了一口,给她洗脑。 “不是一对能亲你嘴?” “不是一对能亲你耳朵?” “能亲你锁骨?” “能亲……” 阿南把他的头抓起来,脸红了一大片,软糯糯的,“你就是趁机耍流氓!” 司御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那把那个臭男人忘了,以后只喜欢我一个。” 阿南咬着嘴巴,没说话。 “叫我阿北。” 在高速的服务区,阿南带着沙哑软软的腔调叫了五声阿北,他才放开她。 让她回到副驾,阿南就没有再理他,扭着头,看窗外。 继续出发。 阿南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一晚她偷听到的事情,对那个人的特殊情绪,忽轻忽重。 她对母亲没有任何记忆,也谈不上悲伤,但花辞有。 她偶尔偷瞄一眼司御,他真的是阿北吗? 为什么她有点沉重,心里有点难以言说的悲痛。 她摸着心口,是她想多了,不,是花辞想多了。 五分钟后。 阿南,“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老偷看我做什么。” “宝贝,我是看右侧后视镜,以及是谁在偷看谁,你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阿南没理他。 睡觉! 一个小时后,她坐的浑身不舒服。 “阿北,还有多久啊?” “四个小时。” 都走了四个小时了。 “怎么那么远?” “嗯,所以回一趟娘家多艰难,以后少回娘家。” 阿南眼珠子转了转,回娘家……她对娘家没有印象,但是他这么说,是表示以后会娶她吧。 她对着手指头,“哦知道了。” “真乖。”司御把右手臂放在储物盒上,“靠过来。” 第1471章 心里只有外面的崽崽 2 阿南靠过去,抱着他的手臂。 司御,“脚还疼不疼?” “疼,你给吹吹。”阿南狡黠一笑。 “……” “我说着玩儿的,早不疼了。”阿南揉着他的手背。 “晚上回去把脚洗干净,擦点香香,我给你吹吹?” “好。” 这么干脆,怕不是就有这种想法吧。 “想要什么礼物?”司御又问。 阿南想了一下,“什么礼物都不要,你陪我吃饭,陪我聊天,陪我睡觉,每天让我看到你,像普通情侣一样就好了。” “就这样?” “嗯。” 要求真低。 “行,没问题。” “谢谢阿北。” 司御手腕翻转,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一路握到了邺城,他半边身子被她靠的麻痹酸痛。 回到花房,是晚上。 司音音拆了线,正在客厅休息。 “姑姑,我们回来了。”阿南很有礼貌,司音音哇了一声,“终于回来了,出去旅游不叫我?” “下次叫姑姑。” 她拉着司御,“姑姑,阿北开了八个多小时的车,特别累,他去睡会儿,睡醒了来找你聊天。” 她生怕司音音和司御多说几句话,拉着他上楼,找衣服,放水,挤牙膏,把床收拾好。 司御洗完澡出来,她站在门口,一副贤妻良母的温婉样儿。 “好啦?” “嗯。”司御笑着摸她脸蛋儿,“小乖乖,一起睡。” “我不睡,我不困。” “你要是学上次几天几夜不睡觉,那我也不睡,我陪着你,一起熬。” “我睡,我困。” “识时务。” 一起躺在床上,司御抱着花辞或者阿南时,能很快的进入梦乡。 阿南陪着他,怅然若失了好一会儿,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忘了在武馆的事情,一定要忘了! 她摸着司御的脸,把他的模样牢牢的记住,然后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膛,睡去。 …… 司御醒来时半夜一点,阿南睡着了,脸蛋儿白嫩嫩,阿南比花辞温顺,但是花辞的病情若是想好,那阿南就要永远消失。 他开始舍不得阿南。 亲了她几下之后,出去。 在司音音的卧室门口看到了她房间里还有亮光,于是就是敲门。 一会儿他开门进去,司音音躺在沙发,宽大的屏幕正在放电影。 “姑姑,你还没睡?” “睡不着,你起来做什么?” “准备喝水,抱着睡,容易发干。” 司音音一个枕头砸过来,说了句脏话,司御接过,玩世不恭的神调,朝那儿一坐,侧头,灯光浮影,明明灭灭。 司音音本来想发火,看到司御这张脸,气也消了。 “宝贝真会长,姑姑亲亲。” 司御身体往后一仰,“别了吧,我家宝贝看到了,我还活不活。” “啧。”司音音懒得和他鬼话连篇,她空虚一叹,“这一次出去怎么样?” “不太好,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明天来家里会诊,不能再耽搁。” 无论是花辞还是阿南,心理问题都很严重。 “嗯。”司音音道,“我明天去爸爸那儿住几天。” “不行,你留下来陪她。” “……司御!你有点人性!” “她认识的人太少了,只有你,我怕她不听话,阿南没有花辞那么理智,你能管管她。我一管,她就跟我撒娇,我可没办法,过段时间你再去爷爷那儿。” 司音音哼了一声,“真有出息!” 司御岔开话题,“你还好吧?” 司音音无所谓的语气,“我当然好。”但她瘦了,很明显,精神也不怎么好。 深夜,司御不便多问,抱着她的肩膀,“若有心事就找我,我来解决,别闷着。” 司音音很欣慰。 往他怀里一靠,闭眼,也一同闭上了心里的沉痛,低声,“那你抱我睡觉吧。” 司御伸手,刚要抱,外面—— “阿北。” 说话间,阿南就来了。 第1472章 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阿北,你怎么在这儿?” 说时迟那时快,司御利索的起身,司音音一头倒在沙发, 司御微笑,“我陪会儿姑姑。” “那陪好了吗。” “嗯。” “回去睡觉。” “好,走。” 阿南对司音音柔柔一笑,“姑姑晚安。” 晚你奶奶的安! 司音音皮笑肉不笑,目送他们离开,又摇头,还是大了,这他妈已经变成白眼狼,眼里只有外面的崽崽。 卧室里又恢复了宁静,她不喜欢这种静,像会要她的命一样。 她把电视声音再继续调大,让耳膜发炸,心跳跟着发麻,就这样持续了一分钟,她才恢复至原来的声调。 她像快要死亡的鱼,在沙滩上垂死挣扎,生活—— 太无趣了。 ……… 回去后,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司御早早就醒来,去花房的健身小馆运动了一会儿,直到大汗淋漓,回去。 为了不吵醒阿南,他去楼下休息室洗澡,洗完上楼,阿南坐在床上,正在欣赏自己的美脚。 看到他,她一脸笑容,“阿北,我脚洗好了,还喷了香水。” 司御一站,“……” 阿南一脸嬉笑的看着他,在这种清早的新鲜空气里,他男性细胞正是活泛时—— 他走过去,床上确实有香水味。 “真要给你吹吹?” “嗯。” 司御抓着她的脚腕,低头,吹了几口,莫名的阿南开始笑,“好痒。” “哪儿痒,痒什么——”他扑过去,一把压住,“你有特殊癖好?” “没有,就是你上次不是说女孩儿的脚不能随便被别人乱碰,就给你碰啊。” “那当然,不止是脚——”司御在她脖子上闻了闻,香喷喷,想必她刷过牙了,“张嘴。” 阿南不听话。 她闭着嘴巴,司御一瞬间就急了。 低头,亲着它。 掰着她的下巴。 屋外凉风嗖嗖,屋里温暖如春,司御拉起被子把两个人都盖住。 “阿南。” “嗯?” “你这小妖精。” “你才是妖精……” 一个小时后,司御和阿南一起从楼上下来,阿南苦着脸,司御意气风发,但眉宇间尚有些懒散。 司音音还没起。 吃早饭,司御没有让阿南抬手,他喂。 吃完,司御抬着她的小下巴,“别撅着嘴,都能挂面条了。” 阿南暼了他一眼。 他揉揉她的手腕,魅惑的,“下次不让你用手。” 阿南一把抽开,“这不是手不手的事情,你也太久了吧,一会儿说马上就好,一会儿说再坚持坚持,就骗我,你看我手——” 司御头一埋,倒在她肩头,闷笑。 阿南,“……” 司御的额头顺着她的肩膀慢慢摩擦,到了她的脸上,又改成了亲吻。 “别这么大声,他们会听到。” 阿南也知说错了话,干咳掩饰尴尬,“这……这不能怪我。” “嗯,怪我太持久。” “……”阿南又瞥了他一眼,笑,还笑,笑什么笑! “你们在干嘛?”楼梯口,司音音穿着睡衣,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这他妈还是人吗! 司御没吭声,阿南站起来,跑过去,脸上红嫩嫩,像刚开的花儿。 “姑姑,你起来了,我扶你。” 司音音把手给她,她看了看阿南脖子上,还有这红红的嘴巴,明白了。 她瞪了眼司御,混账。 司御,“姑姑,阿南就交给你,我走了。” “嗯。” 阿南立刻跑过去,把外套手机还有车钥匙递给他,给他穿衣服,“好好上班,晚上早点回家哦。” “好。”司御抱了抱她,走了。 阿南恋恋不舍。 司音音把她扒过来,“行了,别看了,过来,姑姑问你。” 司御一走,阿南就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姑姑,你问。” “你和司御早上干嘛了?” 第1473章 下次不撞你的车,撞你 1 “这怎么能说,姑姑自己想象嘛!” “……”小妮子,你还挺会聊天啊! 聊死了吧! …… 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是阿南看心理医生时间,司音音坐镇。 看医生期间,司御向司音音打了三个电话,烦死了,司音音最后干脆不接。 让司音音意外的是,阿南没有一点抵触心理,很配合。 甚至也很配合吃药。 一个星期后,阿南都没有任何意外,非常听医生的话。 她告诉司音音,“阿北说我生病,要看医生,那我就一定是病了,我会听他的。” 可医生却告诉司音音。 “这位小姐应该很排斥做心理疏导,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沉默,少部分回答我的问题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她很聪明,巧妙的回避了问题的关键。她似乎很怕她另外一个人格的出现。如果想要治疗,最好的方法是从主人格着手,想办法把主人格给激发出来。” 花辞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现身’,司音音不懂是不是这个主人格在疗养自己去了,放一个阿南出来做她的挡箭牌。 可这个挡箭牌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和思维,她甚至在和主人格唱反调。 …… 又三天,邺城下了初雪,很小,地上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阿南很高兴,拍了很多张照片。 司音音看着她不禁也笑了笑,人,还是单纯一些获得的快乐更多。 这一晚司御没有回来,出差。 第二天,司音音去医院复查,阿南跟着。去了医生办公室,把司音音的病历和往次检查忘到了车里,阿南去车上拿。 走到楼下,她看到电梯里贴的女性在经期应该如何注意身体的小贴士,她捂着肚子。 她好像好久都没有来例假,不知道是不是在花辞身上来过。 但是阿北从来没有真正的碰过她呢,花辞和阿北肯定做过吧。 会不会有小宝宝哦。 还、还挺期待。 好像真的有了一样,她走路都变慢了不少,很小心,不让别人碰到她。 到车上,才打开门,“唐小姐。” 她回头。 是秦菲儿,这个女孩儿,阿南见过,阿北的未婚妻。 她整个人都一紧,不喜欢看到她,“有事?” “跟你聊聊。” “嗯你说。” 秦菲儿披着头发,她的精神差极了,也没有化妆,她一点没有拐弯抹角,“我爷爷过世了。” “遗憾。”阿南淡淡的。 “你知道为什么过世么?”秦菲儿盯着她的眼睛,带着些许的恶恨道,“他看到了你和司御的新闻,刺激过大,大脑血液流畅不顺,最后血管爆裂而亡。” 阿南抽口气,“还挺惨。” 秦菲儿一听脸都变了,“唐小姐,麻烦你有点同理心!” “我和你不熟,也不认识你爷爷,我已经表示了遗憾,要我怎么有同理心?这世界每天有多少人死亡,我都要去同情?我又不是王母娘娘,见一条生命就唏嘘。”她要是王母娘娘,首先就把这个女人变不见! 秦菲儿哭了。 眼泪啪嗒掉落。 阿南,“……” “我求你。”她声泪俱下,伤心欲绝,“离开御,我不能没有他。” “我还不能没有他呢。”阿南打开门,把医疗袋拿出来,气呼呼的甩上门,“别跟我说有的没的,要离开你离开他!” 她大步走了,医疗袋打着裙摆唰唰响,好像很生气。 弄的秦菲儿一头雾水,她……她还有脸生气么?以及这真是花辞么?好像哪里怪怪的。 秦菲儿擦干脸上的泪,长长的呼口气,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花辞这样厚脸皮的人。 她上车,车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姓秦,叫秦心,她朋友。 “菲儿,她这也太不要脸了!”秦心打抱不平。 秦菲儿调整呼吸,没有说话。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来点狠的。这种女人,又没钱又没势,光靠一个脸蛋,肯定扒着司大少不放,看钱呗。媛媛都对她恨之入骨,她还勾引夜少呢。” 第1474章 下次不撞你的车,撞你 2 秦菲儿还是没说话。 “菲儿,现在……” “再等等,她和姑姑在一起,我们总是先礼后兵。” 秦心嗯了一声,她看看手机,刚刚她拍下来了哦。 …… 司音音整个检查,阿南都没有说话,情绪不佳。检查完毕,两人下楼。 司音音问,“怎么了?” “没事儿。”司音音打起精神,“姑姑,我们出去吃饭吧,不回去。” “嗯好,陪你。” 下楼。 今天还是阿南开车,她就是喜欢这辆法拉利,导航她不开,她不喜欢听司御或者司御身边的不论是人还是物,叫花辞为花辞宝贝。 叫阿南宝贝还差不多。 司音音告诉她酒店位置,两人一起去,在地下停车场转了两圈,都没有找到位置,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太窄。 阿南没有停进去。 倒了很多把。 司音音的腿还没有好利索,而且她几年没有开过国内的车辆,所以也没有试。 “要不要我给阿北打电话,让他来?”司音音调侃。 “才不要,我可以停。”阿南往前走,再退,退了一会儿,哐,撞了旁边的黑色迈巴赫。 阿南,“……” 那辆车上有人,他下车。 阿南吓一跳,“姑姑,我们赔不赔得起啊?” “你准备卖——”身吧,司音音想逗她,话正说到这儿,她看到了来人。 顿时气压一低。 叩叩,那人敲车窗。 阿南把车窗降下,这男人很帅,有沉稳世故的魅力,但是阿南也见过,上次给姑姑弄哭了。 夜慎言看了眼司音音,然后对着阿南,“我来吧。” 阿南笑,“你开车技术很好吗?” “嗯还好,我来倒。” 阿南又问,“你的车子,和我这个谁的贵啊?” “当然是你的。”这辆法拉利全球顶尖级。 “那你让我出你的修车费吗?” “不用。” “真的?” “嗯,如果你愿意,你的车尾有碰撞,我也可以出钱修。”夜慎言温文尔雅,耐心极好。 “好,你修哦。那你让一让,站远点儿。”阿南扯了扯安全带,系好。 夜慎言以为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那他自然要给她腾一个开门的位置。 他让。 没想到,车子往前开,倾斜。车尾对着他的迈巴赫,接着油门轰隆,夜慎言心道不好,他连忙避开。 下一秒,见到法拉利以锋利的速度朝着他的迈巴赫侧面撞去,彭的一声,硬是把迈巴赫给撞的腾开了一点位置。 迈巴赫那一侧的车门,怕是废了。 法拉利的车尾,也要大修。 这么一撞,阿南要的车位,就变宽,停进去,游刃有余。 司音音捂着胸口,闭眼。 这小妮子,吓死她了! “我又不是不会,我需要你代劳?”阿南哼的一声。 夜慎言,“……” “对了,你说你会修车,我的车归你修。还有以后你再出现在姑姑面前,我直接撞残你,臭男人!” 阿南撂下狠话,过去把司音音拉出来,“姑姑,我们走。” 司音音同她走了,没有回头看一眼。 夜慎言看着这烂摊子,好看的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接着便有一股难言的苦涩。 打电话叫修车公司的人过来,两辆车一起拖走。 迈巴赫,法拉利,修车费可达千万。 …… 两人到了餐厅,阿南点餐,司音音去洗手间。 阿南点好了后,司音音还没出来。阿南便找司御聊天,把刚刚的事情给他阐述了一遍。 司御没有回。 半天没回。 又在忙吗? 已经有三十个小时零二十分钟没有见过他,有十二个小时没有给她发信息。 姑姑也没来。 阿南撑着下巴等,这时有人来了,一个女人,坐在她对面。 “小姐,外面有人找。” 阿南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没有看到人,等再回头时,一杯热热的水泼向了她的脸,她本能的一避,但耳朵和脖子都泼到了,脸颊溅了一些。 第1475章 风云变幻,她只顾吃 1 冬天,她穿了一件桃领毛衣,这水是刚刚服务员倒给司音音的,水温最少有七十度,最少! 阿南的耳朵和脖子瞬时就开始疼,她本能的站起来,扯着衣领。 秦心恶狠狠的,“怎么样爽不爽,小贱人?让你勾引……” 啪。 阿南拿她面前的水,毫不犹豫的泼过去,秦心可没有阿南那么温婉的性子,当即被烫的哇哇大叫。 这一叫就把服务员给招来了。 …… 司音音在洗手间碰到了秦菲儿,两人聊了几句,秦菲儿问花辞和司御。 “菲儿,你比我小八岁,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花辞,这一点和任何人无关,出于我自己的私心。” “姑姑,那现在我怎么办?”秦菲儿可怜兮兮,柔弱无助,“我不憋屈吗?我爷爷也死了,如今也没有一个亲人……” “放心,司御和司家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但是你不是要在花辞身上动歪脑筋,以及恶劣的手段,好吧?” 秦菲儿捏了捏拳头,她心里在滴血,脸上却还要笑。 她颤声问,“姑姑,你喜欢我吗?” “当然。” 不,你不喜欢。 秦菲儿知道,司家所有人都不喜欢她,都觉得她配不上司御。 她稳稳心跳,“谢谢姑姑,我们走吧。” 两个人出去,走到大厅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大多都是看戏的。 在这一群吵杂里,听到秦心尖酸刻薄的声音,“你们都看清楚,这个女人叫花辞,勾引别人未婚夫,死皮不要脸,下贱,屡次不改,有娘生没娘教的狗女人!” 司音音一听脸色一寒,问秦菲儿,“这是你朋友吧?” 秦菲儿皱眉点头,正要开口,前面一阵骚动,接着又是死寂。 司御来了! 司音音和秦菲儿都看到了,各怀心思。 秦菲儿心中忐忑,她不知道面对的会不会有司御的责怪,还是和以前一样,浅浅几句就过去了,毕竟秦心他也认识。 司音音就是在看戏,她倒要看看司御会怎么处理。 人群都看到了他,司御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是酒红色的衬衫,领带整整齐齐,还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他被簇拥着而来,众星捧月,耀眼不凡。 人群静寂。 如同是一部电影被摁下了暂停键。 司御走过来,停在阿南和秦心之间,阿南气坏了,脖子耳朵红了一片,秦心也一样。 她是不怕,但是秦心怕。 “司、司少……”, “嗯。”司御嗯了一声,分不清他什么情绪,连他的表情都看不懂,“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秦心哪敢,“我……” “这就怂了,莫不是狗仗人势?”司御的嗓音很平淡,没有起伏,然而,听到耳朵里就如阴风刮皮的寒厉。 秦心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朝着后面看了一眼,秦菲儿在那儿。 又很快回头,“司少,我……”她就快要把秦菲儿给顶出来了。 司御打断了她,冷声,“去看她在哪儿工作,让她滚,另外不准出现在我司家半步,最后让她道歉。”这是对他身后的助理说的。 “是。” 秦心脸白了,惊慌又害怕,想要求救。 司御转而对着阿南,看了她脖子和耳朵,然后把大衣脱下来给她罩上,这一幕在外人眼里,就是无比暧昧,尤其是秦菲儿,她没有穿过司御的衣服,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 “还要怎么弄她,你说说。”司御轻声问。 阿南重重的哼了一声,“她骂我下贱,不要脸。” “那就让她自己说一百遍她才不要脸,好不好?”他低声哄慰。 “她说我勾引你!”阿南撅着嘴巴。 “没有,是我勾引你。”司御摸了摸她的脸,把她嘟起的嘴巴给拉平,“别这么可爱,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阿南的气消了一大半,瞅了一眼秦心,狐假虎威,“还不道歉,还愣着干嘛!” 秦心开不了口,她都快要哭了,菲儿你快来救我! 第1476章 风云变幻,她只顾吃 2 可没有人来。 这么多人围着,都看着她,等着她。 秦心恶狠狠的瞪了眼阿南,却不想这个眼神被司御看到了,他眸光一利,秦心立刻弯腰,“对不起唐小姐,是我胡说八道,我错了。” 阿南,“继续。” “对不起。” “为什么老一句,还有呢?” 秦心的嘴巴张了又张,还是没能说出口,助理身边的季飞提醒,“你要说我不要脸,我是贱女人。” 秦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低低的道,“我、我不要脸……我、我是、贱女人……”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就在这时,秦菲儿来了。 司御给季飞说了句话,季飞走了,他让阿南坐下来,给了大堂经理一个眼神。 经理开始疏散人群。 转瞬人就走光。 “包场。”司御给了两个字。 经理表示明白,这一层楼关闭,只留给他们。 司御转头对阿南,“你的饭呢?” “还没上。” 司御让服务员拿餐食上来,阿南开始吃,阿北的衣服就是暖和。 秦菲儿心里很酸,她哪怕是管家的女儿,也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她没有嫉妒和羡慕过一个女人。 秦心还在继续,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要脸,我是……” 秦菲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她别再说了。 她对着司御,“是我教唆她的,你要罚,不如来罚我。” 整个大堂都是他们的,有那么一会儿的沉寂,司御和阿南坐在一排,司音音在另外一个桌子,她叫来服务员,把她的那份拿给她,她也开始吃。 这是秦菲儿第一次和司御交锋,也是第一次她这么跟他说话。 “菲儿。”司御的嗓音沉而润,异常好听,又带着一些耐人寻味,“你要为她出头?” “对,这是我朋友。” 司御停顿片刻,“我之前放在书房里的东西你都看过了吧。” 一把刀,和一份婚约解除协议书。 秦菲儿早就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她幻想着有一天司御会问她。但当面问,她还是迟疑了一会儿。 “你放了什么?我不知道。” 司御的右手放在桌面,手指修长,被光一照,剔透玲珑的能看到血管的分布,肤色白润,阿南瞅了好几眼,真好看。 “既然没看到,那我就当面告诉你,我要……” 秦菲儿浑身一绷,她开始慌乱!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却猛然打开,司长江和雷青青以及司徒,司长安罗琳司柏、司媛媛到了。 所有人,全都到齐。 司音音心里咯噔一声,这一回,完了。 司御也是眉头一皱,他们是不是来的太整齐、太快了! 他随即看了眼秦菲儿,秦菲儿眼神一躲。 最淡定的就是阿南,她还在吃肉片,嘴角沾了些许的酱料,司御抽出纸巾,给她一擦,阿南对着他一笑,眼里璀璨。 一行人来了。 司御起身,“爷爷,爸妈,叔叔婶婶。” 司媛媛看到了司音音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很亲昵,“姑姑。” 司音音淡笑。 司徒看了眼阿南,又看看司御,他眼睛眯了眯,没说什么,就去了司音音对面坐着。 “爸。”司音音小声。 “你吃你的,多吃点儿。”司徒宠溺的道,同时对司媛媛低声,“你坐过来,别打扰你姑姑吃饭。” 司媛媛嘴巴一撅,不甘愿的去了爷爷身边,就知道偏心! 这边。 所有人都沉默时,罗琳阴阳怪气,“哟,都带出来吃饭了,看看这吃相,都用上手了。御儿,你养的丫头,就这点教养?” 司御的脸沉厉而稳,“婶婶说笑了,还有不要随意评价她,我会翻脸。” 罗琳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你、你说什么……你对我这么说话……” 司柏,“他有什么不敢的,整个司家,他把谁放在眼里了?” 司长安让他们少说几句,三人在眼色传递,他们这些人暗潮汹涌,阿南悠哉悠哉,夹了一片牛肉放在嘴里咀嚼,有点老,吃了一口又换了鹅肉,味道一般嘛。 第1477章 风波不断 司长江和雷青青看到了阿南这么淡定,两人互相看一眼,各自把心思隐藏下来。 司长安开口了,“御儿,你的私事,我当然是管不着,但是你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司家也跟着殃及,所以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我们就好好解决。” “好。”司御一个字。 司长安继续,“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有很多无奈,讲究门当户对,讲究强强联手。你娶了菲儿,这么多年你俩一直都融洽,倒也是一段佳话,现在突然又多了一个花辞。” “豪门最忌这种混乱萎靡的私人感情,说轻了影响个人名声,说重了家族和企业都会遭殃。今天菲儿和花辞都在,你做个选择。” 这是在逼迫。 司御的眸在现场流转,眼神一一的从他们身上扫过去,最后对上了司徒的眼神。 曾经的约定呢? 司徒轻轻的摇摇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神色很难分辨他是没有遵守约定,还是其它意思。 阿南终于也不在吃了,她盯着他们。 “御儿,选一个就是,无论你选择谁,我们都尊重你。”罗琳。 雷青青手心里出了汗,她紧紧的看着司御,她不知道为何,心理一直在怦怦跳。 她紧张。 整个现场紧张的也不止是她。 还有阿南,秦菲儿,就是司长江,他也捉摸不透司御。 “御儿。”雷青青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她往前走,把背给了所有人,对着司御,她在示弱,甚至带着几分哀求,“不要。”她摇头。 她摇头了。 司徒也摇头。 “妈。”司御在她的肩膀一握,让她坐在阿南对面,“您休息。” 他站起来,背部笔直,肩胛骨弧度都那么精致,他是清风霁月里的一棵松,英气逼人。 “看起来各位有点逼宫的意思。” 所谓逼宫,无非就是让司柏上位,司长安夫妇一直都是这个意思。 未来司家掌门人,司御和司柏之中必定有一个。 罗琳矢口否认,“胡说什么,我们是不想因为你的私人感情,而影响集团,早解决早好。” 司御,“倒也好。”说完他看向秦菲儿,“菲儿父亲于我,恩情大于天,我照顾她,理所当然。从今日起,我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财产会转移到菲儿名作为补偿。我和菲儿……” “司御!”雷青青猛然打断了她,她起身,声音撕砺,她眼睛都红了。 “你考虑清楚了吗?”她殷切的希望,司御再好好想想。 阿南握着小拳头,她心跳好快,很紧张。 “是。”司御一个字回复她。 雷青青还有些期待,可接下来司御的嗓音清晰的传递给了每个人。 “我与菲儿从即日起不再是未婚夫妇,婚约解除。” 一句话,激起水花万丈。 就像是在无声的世界里表演着,他们心中各异,都没有说话。 雷青青绝望。 秦菲儿头昏脑胀,眼前模糊。 司音音淡定,这在她的预料当中。司徒深叹气,司长江司长安沉默,罗琳和司柏笑了笑。 “很好,这事儿总算是有一个结果。” 司御未语,拉着还在发呆的阿南,让她起身,抓着她的手腕离开。 在司家人的视线里,走了。 大门打开,光从他们两人的身体两侧穿过,剪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时光里,裙摆飘荡,发丝飞扬,领带从身侧延伸随着走路的姿势卷成了一圈。 好像那是—— 出笼的一对男女,没有了任何束缚。 “菲儿!”一声凄厉的叫声,秦心最先冲了过去,把一头栽倒在地上的女人给抱起来,却又抱不动。 雷青青和司长江过去。 司柏和罗琳对看一眼,露出胜利的眼神。 …… 司御把阿南送回花房,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给她处理烫伤。 这时司音音打了电话给司御。 “姑姑。” “看新闻。” 司御挂了电话,翻看手机。 【小三即将转正,司家大少终究是负了青梅竹马。】 第1478章 他一夜未归 1 他微愣。 点开。 【据可靠消息,司大少在22岁时被歹人绑架,在这场事故里,其管家为司大少而死,救了他一条命。管家有一女,年方18,死时不舍,委托司少好好照顾。司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宣布管家之女秦菲儿为未婚妻。】 【这名女孩貌美可人,一直暗恋司少,两人也情投意合,虽说鲜少同台露面,但秦小姐可是整个邺城女孩儿羡慕的对象,家有上百平的首饰房,里面堆放着司氏所有上市的珠宝,应有尽有,价值连城,司少对她也是宠爱有加,据说司少这么多年,都未曾大声对她说过一句话,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手里怕化了。】 【直到今年年初,来了以为姓花的姑娘,她漂亮大方一时把司少迷的七荤八素,她手段高明,任性骄纵。曾经在街头打过司少,但凭着姿色依旧得宠,司家大少为了她更是要接触婚约,弃救命恩人之女而不顾,秦小姐痛苦不已,已有自杀的念头。】 【更有可靠消息,司家大少为了这位女孩儿已放弃手中股份,甘愿舍弃继承人身份,就为和三儿双宿双飞。】 司御看后,收起手机,交代了阿南一声出门。 整篇新闻,最后一段话至关重要! 这在暗示,司家要易主了! 他去公司。 然而这条新闻爆出来的十分钟后,御皇股票跌了三个点,财经新闻、相关博主在大肆宣传这一消息! 十五分钟过,继续下跌。 这是重大新闻!商场圈儿,像有炸弹炸了一样。 二十分钟后,司御退出司氏集团的消息已经演变成了千真万确。 他到公司。 各高管开紧急会议。 而此时,秦菲儿在医院。 阿南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幻想阿北终于解除了婚约,很快就要来和她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一夜过去了。 股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司氏一夜之间市值蒸发了最少五亿人民币,就光凭集团易主这一条消息。 上午八点,雷青青到了公司,司长安和司御在公司忙了一整夜,她没有去看司御,直接去了司长江那儿。 “老公。”雷青青忧心,“这是你弟弟一家做的吧?” “除了他们还有谁,为了集团总裁位置,真是煞费苦心,什么都不顾!”司长江阴着脸。 “那现在怎么办?”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澄清司家并未易主,同时扭转司御的负面新闻。 雷青青和司长江也是看清了司长安一家人的手段,两人在想计谋。 …… 司徒家,司音音终于跟着司徒回来了,一夜司音音都没有睡好,司徒很高兴,一方面也很忧心。 早晨,“爸,这不会是二哥他们弄的吧?这么整御儿?” 司徒坐在椅子上,叹息,“我在酒店给了御儿讯号,让他暂时不要退婚,他不听。你二哥一家,最近有点等不住了,上个月司御以pe的方式并购了一家珠宝小公司,这事儿我知道,我倒是没有意见,可能是你二哥二嫂看到了有些眼红,那家珠宝公司之前司柏控股过,后来撤股,有了这一层,他们更气愤。” 他又叹,“司御和司柏一直在争,我这老头子哪儿管得了。” “但是以这种不正当的手法去竞争,这像话吗,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司徒,“我向来不认为一个有名望的家族没有半点负面新闻,兄弟争夺历来都有,再说商场就是尔虞我诈。更可况,你二哥二嫂为何这时候下手,也是因为他们忍够了花辞。花辞和他们有过节,他们憎恨。御儿娶老婆,比司柏难,谁让御儿责任重大。” 司徒不喜欢司御,那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身为司家接手人不该那么桀骜,他应该同楼家那孩子一样,沉稳有度。 但是他从不认为,司柏能管好司家。 “好了,交给他们处理就行了,我不看新闻,我也懒得管,眼不见为净,让他们争去,你陪着爸爸。” “好。” 上午八点半,一条关于司长江的录音采访再度爆开,司御手中持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同未婚妻关系良好,没有退婚之说,至于花辞,那是司御很好的朋友,于最近已各奔东西。 第1479章 他一夜未归 2 这是第一则消息。 第二则消息,司御手持御皇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等于是手持司氏江山,已完成人事调动,于两日后,任职集团总裁一位。 这个消息,比昨天的更加重磅! 罗琳和司长安看到时,惊的眼珠子都掉了,包括司柏。 “他……他是不是把自己的股份给了司御,连同董事的位置?”罗琳惊道,她脸色苍白,搞了半天,是给他们做嫁衣! 让司御提前当总裁! 司长安也是,怎么会这个样子,司御不仅没掉,反而升职。 司柏快气死了,脸憋成了青黑色! …… 上午司氏是瘫痪的,时坏也来了,同司御在办公室里忙碌,所有部门都在加班,一直到黄昏。 司御揉了揉发胀的鼻根,一天没有喝一口水,没有起来上过厕所,更是颗米未进。 脑袋发疼,他扯了扯领带,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司长江和雷青青在,时坏走了。 “爸妈。” “嗯坐,我们三聊聊。”雷青青柔声道,今天一天司长江在开会,司御一直在办公,各司其职。 三人坐下。 “目前情况紧急,你二叔二婶可能还有其它的举动,我们只能出此下策,御皇是你出生时改的名字,以你的名字命名,绝不让任何人!”司长江道,“他们走一招,我们接一招,直到他们放弃。在这个期间,你不能闹出任何负面新闻,不要给他们抓辫子,至于你和菲儿……” 司长江停了,雷青青接话,“我们不逼你,你想退婚可以,但是过了这个阶段,至少半年以后,等整个集团都握在你手里,你二叔二嫂绝不敢在质疑你的一切,包括私人生活。” 司御捏着水杯,他是疲惫的,眼睛里都是血丝,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合上一眼。 他扭头,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冬天,天黑的特别快,刚刚还尚有一丝亮光,这会儿天边已是漆黑一片,死气沉沉。 …… 晚上九点,网络上有一则消息,是司大少带着未婚妻秦菲儿出院的图片,从画面上来看,恩恩爱爱,确实没有退婚一说。 又把感情生活给推出来,一时风头无二。 十点,司御的绯闻对象花辞是一个有重症精神病的女人,一事曝光。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但这条消息,只存在了10分钟,就在网络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五分钟,它再度起来,像是石头的两面,把它盖下去,又有人把它翻过来对着天,公之于众。 而此时阿南在花房,痴痴的等阿北回家,看了一部电影,阿北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今天泼过来的热水,好在是没有起泡,但是脖子红了一片。 十点半,她给司音音打电话。 “姑姑,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嗯,在我爸爸这儿,你需要我回来陪你么?” “不用不用,姑姑好好陪着父亲就是,我就是想问阿北在……”哪儿。 正说着,电话来了。 “姑姑,等等,我接一下电话。” 陌生号码,她接了。 还没说话,那一头。 “哟,小贱人你还是个精神病啊?你是什么病?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病,还是见钱眼开的病,还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下贱病?哈哈哈哈……” 阿南被骂的当时就懵在了那儿! “小三儿,和司大少做爽吧,技术好吧?” 阿南气的,“你才神经病!”骂完挂了。 然而第二个电话又来,她点开。 “唐小姐,请问您真的和司大少分手了吗?您是不是真的破坏了他的家庭?您……” 阿南的脑子嗡嗡叫。 像捅了马蜂窝。 她挂了。 第三个电话再度打进,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十个…… 半个小时内,她的手机没有停过。 一直有电话打来,每一个都是谩骂侮辱,她心跳加速,呼吸几乎快要衰竭,在一声声刺耳的谩骂声里,她冷汗涔涔。 第1480章 我想你,吃不下。 “阿北,阿北……”她坐在沙发的角落,不敢拿手机,好像那是一个刺猬。 她求救一样的叫着他的名字,焦急、依赖、紧张、慌慌张张。 头疼。 特别疼。 她浑身血液翻腾,两眼一闭,跑过去,给手机关了。 她开始瑟瑟发抖,脑子里回荡的都是他们的辱骂言词。 她要跑出去找阿北,门口有保镖,说不能出去。 她只能在屋里等待。 然而这一夜,她并没有等到阿北,他一夜未归。 第二天,阿北还是没有回,她手机也不敢开机。 上午9点心理医生准时到花房来,她跟着去了休息室,这是临时的诊疗室。 她问,“你知道阿北在哪儿吗?” 心理医生叫程西,年纪不大,在圈子里很有名,他笑的温文尔雅,“阿北名字叫司御么?” “嗯。” “我没有看到他,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 “好。” 程西拨通了司御的电话,那一头通了,但是没人接,他却说了几句话,随后挂断。 “他说他在忙,有空了会回来。让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配合我。” 阿南咬着苍白的唇,听话的点头。 程西秉着工作态度,一直很温和,“那么你找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我们开始聊天。” “嗯。” 阿南坐在沙发,程西观察她,精神差,没睡好。 “你为什么叫他阿北呢,我们都叫他司少,这个名字很奇怪,可以说说么?” 阿南闭上眼睛,她漂亮的让程西都多看了两眼,但是这个漂亮的女人又是脆弱的,她仿佛随时会被一场风带去,再无踪影。 “我喜欢这个名字。” “好,你喜欢。”程西有些挫败,他没有在阿南身上得到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她总是避重就轻,一句话带过。 太封闭自己了。 他期待,期待她的主人格出现。 两个小时的咨询,阿南睡了一小时,沉默了大半个小时。 中午十二点。 阿南被拍果照的照片又再度曝光,这是好几个月前的,不仅仅是果照,说她下海做皮肉生意。 这是要把花辞往死里整。 于是阿南开始过上了金丝雀的生活,她大门不出,也不能出,保镖不让。 她开始在家里发呆,一呆就是一天,看着门口,等着那辆悍马的到来。 她不看新闻,佣人阿姨不让她看,偶尔看看有选择的电视,就坐着,一整天不说一句话,饭也吃的很少很少。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邺城又下雪了。 这是第二次下,她坐在卧室的飘窗,她从第一片雪花落下、到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中途没有离开过,她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大门口。 原本是暗淡漆黑的夜,被这双雪给照亮,清凌凌。 快十二月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半夜吧,大门有了动静,有车子进来。 她似死水泛活,赤着脚跑出去,穿着秋季的睡衣,迫不及待的奔向她心心念念的情郎。 打开门。 寒冬腊月,风都是刺骨的,雪花落在脸上又很快融化,那份凉渗透到了骨血里,她不顾一切,带着她久违的悸动和激动。 司御车子都没有停好,下车,绕过车头,她一把扑过来,“阿北。” 司御摸着她的后脑勺,浑身冰凉,丝质睡衣根本不能御寒。 “怎么还不睡?”他哑声说道,低头,看到她连鞋子都没穿。 把她一把抱起来,阿南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都那么小心翼翼,像呼吸重了,他就会立刻消失。 雪花飞落,在他们头顶,在他们果露在外的地方,片刻,发就斑白。 她皙白的脚,已经有一层的雪花,在寒冷的深夜,那脚仿佛是顶级玉石,晶莹剔透。 司御把她抱着去了卧室,暖气开的大了些,她赖在他怀里不起来,司御不怎么方便的脱了外套,拿起被子把她盖住,又单手抓着她的脚丫,真凉。 “阿南。”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阿南唔了一声,额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抬头。 第1481章 她的喜欢是一种病 1 房间里灯光是温暖的橘黄色,窗外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她看着他的脸,精瘦有型,五官立体。 “你怎么瘦这么多,没有好好吃饭吗?” 司御有一个礼拜没有过来,很忙,很多时候都顾不上吃饭。 他吸了吸她身上的香味,“怎么会,我当然好好吃饭,你呢?” 她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没有,我想你,吃不下。” 司御的这颗心,仿佛掉进了冰窟却又碰到了一双温柔而缠绵的手,他的意志力寸寸失守。 他深深的看着她,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啄着她的脸颊与唇角。 “阿北。”她的声音似蜜糖,黏住了他。 “阿北。” 她深情又脆弱,带着强烈的依恋和患得患失,“你不要离开我。” 阿南终是把自己交给了他,交给了她深爱的阿北。 他每一丝表情、每一个呼吸她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她都忘了,她说的那一句‘你不要开我’,阿北一直没有回复她。 …… 她睡着了,窝在他的胸膛,手脚都在他身上。 她的眼角还有一些湿润,是情动时的泪水,司御给她抹去。 他看着她的眉眼,看了很久很久,没有碰她,也没有眨眼。 凌晨六点,雪停了,外面白雪皑皑。 司御把她的手脚放下来,她不安的动了两下,司御安抚的亲吻她的脸,她又很快的睡去。 他起来。 穿上衣服,他在床前踟蹰,阿南睡的很香,脸蛋儿粉扑扑,睫毛纤长,她睡着了都和花辞有明显的区别。 她单纯,脆弱,温柔,有什么说什么,睡着后像是沉睡的莲花,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洁美娇弱。 司御弯腰,又亲了几下。 喃喃,“阿南,你等我几个月。” …… 阿北又走了。 阿南除了看心理医生、喝药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外面风声鹤唳,也没有让她出门。 司御不在的日子,阿南就是毫无生气,但是司御不回家会打电话来,她接电话就是元气鲜活,稍后判若两人。 某一天她给司音音打电话,“姑姑,你怎么不想我,不来看我?” “你还不是不想我?” “谁说的,你过来,我做饭给你吃。” “今天不行。” “为什么?” 司音音不能告诉他,今天是12月12号,这是司御的生日,司家有宴会,阿南不能参加。 “我有点事情要做,我会早点过来陪你,好不好?” “好哦。”阿南很高兴。 她很容易满足,心里想的实现了,她便觉得幸福极了。 司御26岁的生日,因为前段时间网络上的风风雨雨,所以这个生日很简单,往年是司御自己安排,今年就在司家吃饭。 来的人不多,司御三五好友,以时坏打头。其它的还有雷青青的好友,司长江的几个重要合作伙伴。 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人,一个小型宴会。 豪门圈子就有一种本事,把所有聚会都变成推动商业合作的契机,聊股票基金,聊金融债券。 司御见了长辈,然后回到好友圈子。 途中,看到秦菲儿正在核查菜单,她扎着丸子头,露出了天鹅颈,她气质温和,小家碧玉,水秀天成,她的打扮刻意又温和,随性里又见细节上的精致。 这一次的造型师和化妆师很不错,扬长避短,把她的美都提现了出来。 司御看了两眼离开,拿起手机,六点半,晚宴还没有开始,没有电话和短信,可能傻瓜正在等他电话。 他看到了时坏那一圈人,避过,到一处安静地打电话,还没有拨通,时坏发现了他。 一群人一拥而上,他只能收起手机。 几人说说笑笑,他大半时间都在沉默,不多时司音音也来了。 “姑姑。” “宝贝,生日快乐。” 司御失笑,“咱能不能换个称呼?” “怎么了,你不想做姑姑的心肝宝贝了?” “……” 司御笑着抱了抱司音音,司音音便走开,去找大哥大嫂去了。 第1482章 她的喜欢是一种病 2 七点。 晚宴准时开始。 没有讲话,没有节目,没有那些在酒店里那些虚浮的玩意儿,只有吃饭。 推杯换盏。 司御和秦菲儿坐在一起。 席中敬酒。 “祝司少爷和秦小姐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白头偕老。” 这种祝福语一直在穿插。 …… 花房。 那辆被撞坏的法拉利已经送过来两天,停在院子里,它在夜幕之下泛着黑红黑红的光泽,如同是一株高贵的罂粟。 阿南出去,她看着那车牌号,y1212,车牌号不错。 她进去,坐在车里。 蜷缩在座位上,她看着导航仪,想了一会儿打开。 【欢迎花辞宝贝回家。】 一打开就是这温婉的声音,很好听。 她忌讳花辞这个名字,所以这么久都不愿意用车载导航,但这一次她打开导航,按照过往路线,随便点开了一个。 【这世间万紫千红,唯你是我情之所终,宝贝你无论去哪儿,有多远,最终你都会走到我的身旁。】 阿南咧嘴,微笑。 如果这个声音是阿北的就好了,她好喜欢。如果把花辞换成阿南,她更喜欢啦。 在车里听了半小时的情话,让她整个人轻飘飘,下车。 这儿有保镖。 她出去,“阿北什么时候回来?” “唐小姐,我们不清楚。” “那你们清楚什么?”阿南没好气的道。 “今天是大少生日,他可能会很晚才到。” 生日? 怎么没人告诉她? 阿南登登登跑回去,跑到门口又折回,看了那辆法拉利,1212,原来这是阿北的生日。 太好了! 她回去做长寿面。 她满腔热情,一碗一碗的做,不辞辛苦。 怕浪费,就把所有保镖都叫过来,一共做了二十碗,给保镖吃的苦不堪言。 她做了两个小时,她才做出一碗吃起来还不错的面条。 于是她开始能阿北。 凌晨两点。 阿北还没回。 面冷了,坨了,黏成一团,她有点撑不住,便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司御回了花房。 他在客厅里站了好久,空气里飘着的饭香,让他寸步难行。 他抱着她,去了卧室,没有惊醒她,他亲吻了她一会儿,又悄声无息的离开。 下楼,那碗面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一帆风顺或者一败涂地,我都会永远陪着你,愿你此生平平安安,顺心如意。未来还很长,有你在的每一秒,我都如此幸福,谢谢。】 【生日快乐,阿南】 司御看了五遍,然后把纸条放进了口袋,贴近胸口的位置,坐下来,把冷冰冰的面吃了。 吃完离开。 进了黑暗里,开车,去公司。 近段时间他见过无数次凌晨四点的邺城,看着它从黑暗走向光明。 …… 第二天,司音音才来。 她的腿早就好了,打扮时尚而靓丽,还化了妆,美丽俏佳人。 “姑姑,你真好看。” “别拍马屁。”司音音陪她吃了早餐,“我一会儿要去机场,去一趟罗马,可能要到过年的时候才回来。” 也快了,一个月而已。 “我不想你走~” “你别撒娇,我不吃你这套。” “……” “你放心,我走以后,阿北如果有欺负你的地方,你要及时告诉我。” “我现在就有!” 司音音,“你说。” “他昨天生日没有告诉我,半夜他回来,我居然没有发现,他就跑了!”阿南气愤不已。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当然有,他跟贼一样。” “……”司音音摸着她的脑袋,“小盆友,你这矛盾太小,我可管不了,我走了。” “姑姑一路顺风,要不要我送你?” “不要。” 司音音说走就走,出小区,司徒在等着她。 司徒现在俨然变成了一个女儿控,女儿走哪儿她跟哪儿,女儿要去罗马他也去。 第1483章 爱的小心翼翼 两人一起去机场。 路上司徒问,“我一直忘了问你,花辞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司音音不好欺骗父亲,“有。” 司徒没有说话,眸中已经有了顾虑。 …… 时间过的很快,阿南吃药看心理医生,一个月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阿南就看到过阿北三次,还都是在晚上。 其中有一次她来了例假。 来例假的时候,她不高兴了好久! 这么久不来,她还以为有了小宝宝,搞了半天,没有。 为此司御还哄了她好一会儿,阿南这才罢休。 很快就是1.11号,这是来年。 阿南23岁的生日。 她喜,因为阿北会回来陪她。 可程西忧,怎么一个多月了,主人格还不出现。 这个次人格永远都活在自己遐想的生活里,你说她容易满足,确实。 看到司御,就觉得有了全世界。 你说她不满足,她恨不得周围所有人都变成司御。 这种喜欢,本身就是一种病。 一旦司御有了什么事情,对她,就是灾难。 这一天又是阿南最喜欢的雪天,小雪飞扬,整个大地银装素裹,并且隔天就是除夕,可能姑姑也会从意大利回来。 整个花房更是张灯结彩,处处都是以花点缀,像是一个结婚礼堂。 司御还在公司,公司里只有少量的工作人员在,司御也在。 阿南有三天没有看到阿北,她坐在买菜的阿姨的后备箱,偷偷的溜了出去。 出去后,阿姨去买菜,她开着车去了御皇公司大楼外,她在车里等,等他一起回家。 她等了大半个小时以后,车头都覆盖了一层雪花,阿北还是没有下楼。 都已经4点了,有人陆续下班,阿北还没来,对面的大酒店倒是人满为患,喜气洋洋。 她下车。 门卫室仅有两名员工在,她去问,“您好,请问阿……司御什么时候下班?” “你是?”一名门卫问。 另外一名门卫卫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在他同伴耳边说,“这是花辞,总裁的那啥。” 顿时就明白了。 “不好意思姑娘,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总裁什么时候下班,要不您进来等?” 和总裁身份不一般的人都得好好的招待。 “好。” 阿南进去了,在大楼里面,找了一个位置坐着,很乖巧。 就在她出现在御皇的二十分钟后,一则花辞今天生日的新闻铺天盖地的来了。 不知道这新闻有什么意思,毕竟外界传言司御和花辞早就分手,却突然爆出这个事情,让人摸不着头脑。 顶楼总裁办公室。 时坏在,他就是等司御下班,然后两人一起去花房,给花辞庆祝的。 时坏当然也看到了。 “这是什么操作?” 司御头也没抬,声音清冷,“应该是我二叔二婶的手法,他们把花辞的生日公布出去,那么我的行程就会被全程跟踪,没有任何隐私。一旦我去见花辞,我就成了众矢之的,枪子会紧随我而来。” 不。 这不仅仅是司长安夫妇,还有可能是他父母,不允许他见花辞。 但他没有说出来。 “我去,你二叔和二婶够狠的。” 司御没吭声,他复查了明年的工作安排,确认没有问题后,把文件合上。 司柏现在还是公司财务总监,司御很快就要剔除他的职位。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二叔二婶两个人彻底从司家铲除。 这并非是他野心大,是他们不仁不义。 他还有半小时的工作,之后便能下班。 “你今天还能去花……”时坏问。 “当然。”打断,不去也得去,他非去不可。 时坏哦了一声,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下楼,从主楼出去,雪下的挺大,时坏去开车,司御站在大楼门口等。 他看看时间,不到五点,回去还来得及,拿手机给阿南打电话,还没打。 “御。” 这一声穿过雪花飞到他的耳边,他抬头,秦菲儿来了。 第1484章 其实阿南什么都知道 1 帽子,围巾,大衣,站在雪地里,他抬头时,她跑过来,脚下一滑,头正要磕到司御脚下的台阶,司御把她一把捞起来。 往起一提。 秦菲儿顺势抱着他的腰,“御,我来接你下班。” 司御拍拍她的肩膀,看不出他的情绪,“下大雪你来做什么,不安全。” “阿姨说你从今天开始就要放假,我当然要来接你。叔叔和阿姨都在家,给你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就等你回家!” 雷青青也不想他去找阿南。 司御低头,眸光幽深的在秦菲儿脸上,定格。 秦菲儿被看的头皮发麻,“怎、怎么了?” “怕不是我掌管整个司家后,也得掌管你们,嗯?” 秦菲儿听出了其中深意,浅笑,“御,你说什么呢?” 正在此时,有镁光灯。 外面有记者。 可能……还是司长安夫妇的安排。 司御摸着她的肩膀,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走,回去再说。” “嗯。” 秦菲儿抱着他的手臂,两个人从大楼走到露天停车场,时坏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 司御走了几步,忽然停住。 他的余光朝着身后看了看…… “干嘛?”时坏问。 “我想起还有一份重要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事关重大,你送菲儿回去。”他拉开后座的门,把秦菲儿塞进去,秦菲儿勾着他的脖子,强迫他弯腰。 一秒后,司御起身,关门。 车子离开。 司御拿手机对门卫下令,“所有人不得进入公司,另外去买一份蛋糕过来,速度。” 他挂了电话,折回去。 在门后面准确无误的把阿南给揪出来,往里侧一藏,防止外面的媒体拍到。 阿南不说话,闷着,眼眶红红的,幽幽的看着他。 司御揉着她的脑袋,也沉默,把她拉上电梯,进了他的办公室,拉上所有窗帘,转身把她抱着。 阿南一扭,不给抱。 “阿南?” 阿南坐在沙发,气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是说解除婚约么,她居然还在! 司御没有解释,坐在她对面,把她的腿夹着,“还以为你在家里呢。” 阿南突然吼,“你还不去洗脸,坐在这儿干什么!不要跟我说话!” 头一摆,发丝从司御脸上刷过去,给他一个侧脸。 好看死了。 “她没亲我。” “你还狡辩!!” “好,我去洗。” 他去洗手间,换了一身衣服,家居服,阿南还在生气。 他站在沙发后面,弯腰,从她身后把脸递给她。 “宝贝。” “哼。”阿南扭到右边,司御也去右边。 阿南又去左边,司御也去左边,反正要脸对脸。 如此三四次之后,阿南咬着嘴巴想笑又觉得笑出来不应该,表情生动又有层次。 司御一跃到沙发前面,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天冷也不知道穿厚点儿。” “不要你管。”阿南站起来去落地窗前,司御跟着。 阿南又走去办公桌,司御走跟着。 阿南跑去休息室,司御还跟着。 阿南气死了。 司御最后把她抱着躺了下去,阿南很快又忘了秦菲儿那一岔,呜呜呜的投了降。 …… 这个生日很独特。 在司御的办公室,一份蛋糕,两个人,一座璀璨的城市。 幸福来之不易,阿南何尝不懂,所以她没问,为何秦菲儿还在,为何他们还那么亲热。 她的灵魂寂寞空虚,她怕问了,连寂寞空虚都没了。 这是阿南过的第一个生日,花辞有没有过过,她不知道。 反正23岁的生日是和阿北一起过的,她高兴坏了,每一个神经都是满足的。 灯灭,许愿。 一会儿后好了,吹蜡烛。 灯又开。 她看到了阿北的脸,就在眼前几公分的位置,那么温柔的看着她。 “许了什么?” “希望阿北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1485章 其实阿南什么都知道 2 “这不是愿望,这是事实。”司御知道她许的不是这个,他没有追问。 阿南盯着他看。 “小丫头看什么呢?” 阿南托着腮,笑,“阿北好帅。” 司御捏了捏她的脸,“正好我们郎才女貌。” “那当然啦。”阿南露齿一笑,开始切蛋糕,你一块我一块,就当作晚餐来吃。 没有像年轻人那样的往对方的脸上糊,他们吃的很文雅,相视一看,便是含情脉脉。 阿南很满足了。 一个蛋糕当然吃不完,剩下一半。 除夕夜是明天,今晚就有人在放烟花,升起,在空中炸开,最后五彩斑斓,如雨而下。 美轮美奂。 “喜欢烟花么?”司御问。 “嗯。”有阿北在,是阴沟她也喜欢。 司御让门卫送烟花到天台,公司仓库里有,这是尾牙时买的,稍后她拉着阿南出去,到公司楼顶。 都是雪花,干净纯洁,一尘不染,没有任何痕迹。 阿南和司御走过去,留下一串的脚印来。 司御打开烟花,看起来和其他烟花不一样。 “这是什么呀?”阿南是好奇宝宝。 “这是电子烟花,通过灯光反射彩带,彩屑产生烟花火焰爆炸效果。” 正说着,彭。 升空了,然后在空中炸开,烟花如一朵花从中心往四面八方的涌来,色彩缤纷。 阿南很喜欢。 “真好看,阿北你好厉害。” 这也叫厉害么。 司御失笑,“你等我一下。”他下楼去了。 阿南等他。 两分钟后,司御又上来,手里拿着手提电脑,以及另外一台设备,把电脑放在那设备上,他操作了五分钟。 然后设备的灯直上天空,那光是青白色,把黑夜都照的光辉灿烂。 他点了第二桶烟花,起身,到阿南身边,“看着。” 阿南抬头。 这桶烟花炸开,中间有一排字。 【阿南,生日快乐。】就在空中,在烟花中央,那烟花的碎末往下垂坠,仿佛是下了一场花瓣雨。 她惊了。 “怎么还有字?”她更好奇。 “灯光反射。” “好棒!” 司御笑笑,他后退,看着阿南在璀璨的光下,看着她窈窕而曼妙的背影。 第三筒烟花炸开,字体是阿南好美。 第四筒,愿阿南开开心心。 第五筒,要好好吃饭。 第六筒,我会给你世上最好的一切。 第七筒,你的一切都是我心中所念。 第八筒,等我。 门卫拿上来的烟花只有这么多,可这八筒放了足足二十分钟。 雪还在下,纷纷扬扬。 空气里仿佛有流苏慢慢的从鼻尖拂过,她怔怔的看着天空,眼睛都没有炸。 等我两个字很快就消失,跟着烟花一起。 司御到她面前,她魂魄好像已经离开了身体,呆呆的,已经失神。 “阿南?”他叫她。 阿南如猫儿叫一样的嗯了一声,她眼眶里都是泪水,但没有哭,可这幅样子更惹人心疼。 “怎么了?”司御在她眼角摸了摸,一片湿润。 她没有说,在缓解自己的情绪,吸了一口气,道,“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看医生,看看吃药的,不要担心我。” 司御低笑,“乖。” 阿南投身到他怀抱,抱着他,哑声,“谢谢。”她已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她第一个生日,这辈子都不会忘,阿北送给了她永生难忘的礼物,她此生足矣。 “傻瓜。”司御低声,侧头,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了。 阿南抓着他腰部的衣服。 她心里很疼,似万只蚂蚁啃噬,那些密密麻麻的酸痛。 阿北永远都不知道她许了什么愿望。 她许的是—— 【愿拿自己的生命换阿北一生长宁幸福,愿阿北的妻子足够爱他,愿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她是人格分裂,她不是傻子。 一个多月阿北出现的次数很少,她一个人呆在花房,尽管开始不敢碰手机,后来拿到了手机后,又怎么会不知道网络上的言语,只是今天看到了秦菲儿,她才确信这个婚并没有退成。 第1486章 病好了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她知道,阿北是不可能娶她了。 心理医生说,爱一个人是要他幸福的,而不是给他增加压力。 她爱他。 她便不要让他为难。 他们说的都对,一个有精神病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司家的大少爷,她的阿北值得更好的人。 司御亲了一会儿就把她松开,她这会儿特别温顺,就连眼神都是。 “要不要去办公室,外面冷。” “好。” 司御看了她两眼,“要不要背你?” “好哎。”阿南跑去把电脑抱在怀里,然后跳上司御的后背,“电脑是个宝,不能冻坏了。” 司御轻松把她背起来,真轻。 “什么时候长到一百一十斤?” “啊,那不是太胖了?” “那是完美身材。” 阿南一米七,110斤一点不胖,微微肉,是最好的比例。 “那我试试。” 司御把她背下去,直接去了休息室,阿南跳着脚,“外面好冷。” “那一起洗澡,比较暖和。” 阿南眼珠子一转,“不好吧,你是男的。” 司御笑,“我是男的才要和我一起洗。” “可你动机不纯。” “那你是要我动机纯还是不纯呢?” 阿南对对手指,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她鼓着腮帮子,在司御兴味十足的眼神下,用温软的嗓音慢吞吞的,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还是不要、纯吧……不然……还不如……各洗各的……” “……” 司御闷笑,“阿南真是个宝藏女孩儿,走,哥哥坏给你看。” “……不要……太坏吧……我、受不了……” “……” 司御哪儿管得了这么多,就她这个语气,和那个眼珠滴溜溜转的小表情,他怎么都不嫌多。 午夜。 雪停了,外面是一片赤白,万物都在沉睡当中。 休息室的床上,空气里还有甜腻腻的味道,但已是风停雨歇,都已安静。 司御睡着了,阿南有些累,便没有睡,借着外面的夜色她看着他的脸。 还没有离开,她就舍不得,她就开始心疼。 阿南的手指描绘着他的脸颊,瘦了不少,轮廓更加立体清晰,司御浅睡,她摸了两下,司御就醒了。 他抓着阿南的手,没有睁眼,唇噙着丝丝笑意,“又不睡?” “唔对啊。” “不听话的孩子要接受惩罚。” 阿南低声,“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啊——” 司御嘶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宝贝我又可以了!” “什么意思?” 他低头在蔷薇花上点缀。 “阿……阿北。” “睡不睡?不睡就做正事!” “我睡,我睡着了!”她眼睛一闭! 司御含糊的,“晚了。” …… 凌晨四点。 两人都睡了过去,一片安宁。司御也很久没睡的这么舒坦过,怀里软绵绵的,缓解了他多日来的疲劳。 阿南窝在他怀里,睡的也很乖。 一个小时后,阿南醒了。 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从万丈深渊坠落下去,沉入海底,在深海之下被野兽撕扯,她鲜血淋漓,骨肉成渣。 醒来心跳很快。 醒了后就再也睡不着,她也没有敢动司御,半个小时后,她轻手轻脚的起床。 垃圾桶里都是纸巾,透着激烈的暧昧。 她抱着衣服,垫着脚尖去了外面的办公室,换上衣服,离开。 天亮以后,她再走,就不方便,以免被拍。 昨天开来阿姨的车辆停在公司的外面,她要走出去。 很冷。 冷风刺骨。 公司门口红旗飘飘,红灯笼成串如豆,倒也是一番靓丽美景。 她的车旁还有另外一辆车,黑色的商务,她一走过去,那车子的门就打开,下来一个人。 秦菲儿,黑色的羽绒服,包的很严实。 阿南没说话,站着看她。 两人目光对视,一分钟之后,秦菲儿才开口,“我在楼下等了一夜,我以为你会第二天被御想方设法的送回。” 第1487章 阿南选择消失 1 “等了一夜么,我以为你会叫媒体来堵。”阿南很冷静。 “我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是我要为御着想,他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有负面新闻。” 天可真冷。 阿南出来没有穿多少,也没穿司御的外套,很快就把她身上的暖意给吹的一干二净。 整条街只有寥寥数几的车辆经过,路灯在血液里好像不起什么作用,还没有雪反射出来的光来的亮。 两个人都在阴阴的光线里,没有谈判的紧张和对峙。 “你很爱他?”阿南蓦然问。 “是。”秦菲儿点头,“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停顿又开口,“我对于他是特别的存在,即使有一天,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他也不会置我于不顾。” 阿南沉默,她的手放在口袋里,微微蜷缩。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父亲为……司家而死,他一辈子都在为司家鞠躬尽瘁,死时尸体不全,他重情重义,会一辈子记得。我和御本来挺好的,也快要结婚,是你突然冒出来,如果不是你总是缠着他,他也不会想着要解除婚约。” “唐小姐可能不懂解除婚约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社会上会评判他,薄情忘义,毫无良知可言,而公司董事以及他的堂兄,会在此大作文章,让他身败名裂。” 阿南心里慢慢的裂开,“你……你就这么绑架他么?” “我爱他,喜欢他,若有一件事把我们绑在一块儿,我自是高兴,如果在你身上你也会高兴。如果我离开他,他娶了你,你能成就他的辉煌,我毫无怨言的退出。”秦菲儿深深叹气,声音有些苦涩,“不要说绑架二字,你明知他有未婚妻,依然在他身旁,依然同床共枕,你……” 秦菲儿没有说下文,好像不耻于说出口,这种几时的停止,比说出来更诛心。 阿南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好一会儿里没有人知道她心理的挣扎。 “我知道这些话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秦小姐,若他娶了你,那好好对他。另外不要拿你父亲的死亡给他任何压力,这样不好。” 她说的很轻很委婉。 许是悲伤到了极致。 她转身,去开车门。 手指摸到了门把手时,秦菲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是花辞吧?” 她一顿。 “你是她另外一个人格,你有严重的精神病是么?” 门把手真凉,从指尖迅速窜进了浑身各处。 她没有回答。 “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好好治疗。精神分裂患者,严重的会脑萎缩死亡。但不是绝症,可以好的,等你好了,我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阿南掰开了车门,车门冻住,掰起来用了很大的力道,她进去,关门。 她扶着冰凉的方向盘的手,人在颤抖。 少倾,打响车子,开空调,除去挡风玻璃上的冰块儿,离开。 秦菲儿在雪地里也站了好大一会儿,她没有胜利式的微笑,反而有些悲伤。 司御说她善良,整个司家人都这么认为,她曾经也这么认为。 她终究是做了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做的事情,可豪门里走向婚姻的过程,有几个是没有用上心机和手段的。 她只是在维护自己应当的权益,不是么。 …… 阿南回到花花房,头昏昏沉沉。 从公司回来,这一路又长又寂寞,她的世界从崩溃到凌乱到悲痛欲绝。 回到家洗澡,洗完,佣人阿姨早饭都做好了,吃完饭,她给程西打电话,她希望今天的心理课程能早点开始。 七点半,阿北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这是第一次,她拒绝了他的通话。 后来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阿南半个小时后才回复。 【怕被别人看到我就早早回来啦,回来补觉。】 结束。 他还发了什么,她没有看,跟着程西一起去诊疗室。 程西觉得或许是这近两个多月的心理辅导起了作用,今天阿南很配合,不再避重就轻。 认真的听他讲话,和他聊天。 第1488章 阿南选择消失 2 所以他把两个小时延长到了三小时,尽管有一半的时间她都在发呆,但是相比之前已经好太多太多。 这让程西很欣慰。 无论什么疑难杂症,最怕的就是患者不配合。 结束后,阿南睡了一会儿,醒来时,程西不在。 今天是除夕。 小区里有人在放鞭炮,她听到了吵闹声,她窝着不想动,看向外面的枝头。 没有下雪,但是地上堆了很厚的一层,花房里的清洁阿姨正在打扫卫生。 她记得最后她问了程西,精神分裂患者会死吗。 他说严重的会,会有失控行为,病发时还会危机他人的安全,她尚且没有到那个严重的地步,但一定要重视。 有人敲门,叫她出来吃午饭。 她嗯了一声。 起身,出去。 没有食欲,也喝了一碗汤,吃了半碗米饭,她要好好吃饭。 吃完饭上楼。 去洗手间洗脸,淋着温热的水,她忽然想起去年第一次知道阿北有未婚妻的时候,她自杀。 两个月前她还问他能不能娶她。 一个月前她说让他不要离开她。 人果然是要潜移默化的,到了现在她已经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又或者说吃了两个月的药,起了作用。 她去书房拿出纸笔,踟蹰犹豫半响,终于写下了第一个字。 …… 除夕夜。 举国欢庆,四处都是喜乐的欢声笑语,但不包括司家。 司,徒和司音音在罗马没有回来,司御和司柏已经摊牌,司长安夫妇和司长江夫妇也都是隔阂,在一起团年,难免尴尬,那就各过各的。 但是他们的团年生活,大半都不是一家人一起,还有其他商政,有二十年以上的关系。 这么一来,难免就是喝酒。 无法逃脱。 八点,又下雪了。 昨日的雪还没有化,今日又来。 司御已是微醺,他隔着热闹的场景看向外面的天空,漆黑,没有半分光亮。 秦菲儿的眼神不时从他身上掠过,她沉默,一口一口的抿着酒。 她也醉了。 眼前迷糊。 饭局结束后,她已经无法站立,司御扶着她,她靠着。 客人已走。 雷青青,“太晚了,你俩在这儿睡吧。”这是司宅。 司御没有回答,秦菲儿在他胸口磨蹭。 雷青青叹气。 转而司御把秦菲儿抱到了卧室,把她放下,放下时秦菲儿一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去。 却又在刹那间,司御把她的手就抓了下来,起身,离开,没有半步停留。 秦菲儿盯着他的绝情的后背,心痛难忍。 …… 处处热闹,花房就很清冷。 佣人早早就下班,回家吃团圆饭去了。 花园里的花被玻璃覆盖遮挡,依然是生机勃勃,雪纷飞而下。 卧室里的女人一直睡到九点才醒,她下午三点开始睡,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吃过晚饭。 醒来时—— 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便坐在床上,那眼神如同是画里的,精致却又清冷。 片刻后起床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出去。准备出房间时,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纸。 她本没有打算看,可她看到了抬头。 【花辞,我是阿南】 她拿起来。 外面还是雪,她去了飘窗,坐下。 【我们是同一个人,却又是不同的两个人。我不喜欢你,可能你也不喜欢我,我有意识,我知道你一直阻止我的出现,我也一样,不希望你来扰乱我。】 【昨天是我们23岁的生日,这是我的第一个生日,是阿北陪我过的。可能你并不认为那是阿北,我也有懵懵懂懂的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阿北,他叫司御。】 【但是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他是我梦里的人,我喜欢他,且爱他胜过一切。所以昨天的生日,我满足的都不愿意跟你分享。】 【阿北说希望我们好好吃饭,好好吃药,我已经做了两个月,希望你也能做到。】 第1489章 阿南,我们要个小宝宝吧 1 【程西说我是偏执的,我的喜好会给人增加负担,会让阿北左右为难,我应该尝试着去喜欢自己。可能是吧,每一天的望眼欲穿,期待阿北的出现已经成了我最主要的工作,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法做,我患得患失,我无法正视自己,走时唾弃,却又沉溺其中。】 【这样不好,我不愿阿北有负担。】 【我给你写这封信是我打算永远的沉睡下去,我不想再醒来,不想再和你争夺什么。很抱歉,我毁了我们的所有证件,只有你去补了。】 【我知道你要离开他,那离开时求你不要伤害他,默默的走就好,我真的很爱他,看不得他受委屈,看不得他受伤。无论你去了什么地方,听从医嘱,好好治病,不要让阿北担心。】 【花辞,往前走,别回头,好好生活,带着你内心里的我。】 后面一句话和前面的隔了一点距离。 【我好累,这一次,我真的睡了。】 没有了。 花辞看完,心里怔仲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流失。 或许是她从来没有重视过自己的内心,让她随意的往外跳,原来这就是她另一个自己。 谁又能想到,自己还能给自己写信。 花辞把信叠起来,撕成了碎片,丢进垃圾桶里。 她的记忆空缺了好长一段,最近的还是在武馆,花绝承认杀了她的母亲。 而现在是在花房,窗帘上贴着新年快乐的字样,两个多月都过去了。 她拿起手机看时间,才点亮,就看到了她和司御的亲吻照片。 司御侧头,两人都是一个侧面照,侧脸弧度和唇角相裹都看的清清楚楚,而她还在他的怀里。 不,这不是她,是阿南。 花辞心中有一根细长的线,在丝丝缠绕,那种细碎的如同是纸屑拥堵在血管的窒息慢慢爬上来。 她收起手机,下楼。 楼下漆黑,她没有点灯。 刚走到客厅,外面车进来,把客厅照的通亮。 半分钟后,大门打开,她闻到了花香。 开灯。 司御抱着花站在门口,似神邸降临,眉眼带着春风拂面的惬意温柔,他走过来,“阿南。” 他递花给她,“新年快乐。” 花辞在花朵相印里,把花接过来,才抱,司御一弯腰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她抬眸,对着他醉意又深邃的双眸。 99朵玫瑰有些大,花辞一抱,就遮起了她大半个脸,花的中央有两个珠宝盒子,看样子很名贵。 “这么盯着我?”司御揉着她的鼻尖。 花辞不着痕迹的避过,“你喝酒了?” “嗯。” “下回不要喝了。” 她转身。 司御,“……哦。”他不喝。 跟过去,抱着她的肩膀,“吃饭了没有?” “吃了。” “是么,怎么没有闻到烟火气。” 花辞没作声,司御摸着她的肚子,空的。 “小骗子,我给你做饭。” …… 花辞坐在餐厅,旁边一大束花,她的眼神有五分钟都在那朵花上,看不透她的表情。 她沉默,安静。 司御拿着面出来,牛肉面,两个荷包蛋,很丰盛。 “快吃。”司御坐她身边,花辞低头,面条的味道依旧如此,不好不坏。 热气上来,熏着她的眼睛,她吃了半碗。 “不吃了。”她说,嘴巴油油的,司御看的正津津有味。 “乖,吃完。”他哄着。 “不吃。” “再吃五口。” “不……” “三口。”他拿起筷子,碗里本来没剩多少,他夹一筷子起来,碗里一根面条就没了。 “张嘴。” 花辞看筷子上这么多面条,她一嘴都吃不下。她顿了一会儿,张嘴,吃了。 嘴巴满的很,她慢慢咀嚼。 “看,一口就能解决的事儿,吃完喝汤。”司御拍着她的后背,就怕她吐了。 花辞喝了口汤,他抽纸巾给她擦嘴。 擦嘴时,他忽然盯着她的眼睛,他一时恍惚,这是花辞还是阿南。 第1490章 阿南,我们要个小宝宝吧 2 眼睛里的痴恋淡了很多。 “干嘛?”花辞问。 “阿南亲我。”他丢下纸巾,等着。 “不亲。”花辞起身,司御把她摁回去,下巴往她肩头一放,“亲我亲我快亲我。” “……”花辞掰着他的肩膀,“你喝多了。” “嗯。”花辞痒的把他拉过来,在他脸上亲一口,“行了吧?” “嘴巴呢?” 花辞在他唇上点了点,“好没?” “阿南真听话。”司御笑着,眸幽深而兴味盎然。 …… 司御喝多了精力居然很充沛。 他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黏人功能,无论花辞睡去哪一边,他都能扒上去。 花辞一夜没睡。 后半夜一直在看新闻。 早上司御起来她还在睡,她被折腾醒。 好在他只是抱着,亲昵了一会儿,并没有继续下一步。 他酒意没了,眸深黑发亮,抱着她的腰。 “宝贝。” 花辞没理。 “想不想去哪儿玩?” “不想。” “不想跟阿北出去玩么?” “不想,我睡会儿。” 司御倒在她身上,“那我陪你睡。” 花辞闭上眼睛,一会儿又不得已睁开,把心口他的头抬起来,她忍了忍,道,“别乱亲。” “我哪儿乱亲了?我喜欢这朵花……” 花辞捂住了他的嘴巴。 把他的嘴巴捂住,他的眼睛便带着笑,他恶劣的吻着她的手心,花辞不得已只好把手拿出来。 “阿南。”他低头,两人气息交融,“我们要个小宝宝怎么样?” 花辞心头一绷! 却又极力忍耐。 “不要。” “为什么,你不想要?” “嗯。”花辞把他的嘴捏住,“我好困,你别说话。” 司御没有再提,一会儿花辞就睡去。 司御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睡颜,意味深长。 …… 花辞再次醒来在飞机上,一抬头,她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海洋。 她一惊。 “醒了?”司御把她抱起来,把她脸颊边上的头发给整理整理,“真能睡。” 不,花辞从来不会陷入到深度睡眠里,她很容易醒。 去机场要坐车吧,坐车她没有醒,上飞机他也没有醒,这不可能。 而且她没有证件。 放眼看去,才知,这是私人飞机,这个机舱内只有司御和乘务员。 她想起在花房里睡觉时,睡到一半口渴,司御递给了他一杯水,喝完就睡了,直到现在才醒。 那水里有安眠药。 “阿南?怎么了?”司御拉着她的手,“不舒服?” 花辞摇头,柔弱无骨的靠在他身上,“我们这是去哪儿。” “带你出来玩儿。” 是么。 若是带她去旅游怎么会给她安眠药。 半个小时后,飞机抵达停机坪。 这是一座私人岛屿,四面皆是茫茫大海,一眼看不到头。 天气阴暗,浪水滔滔。 小岛上环境清幽,树木摇摆,欧式建筑物,靓丽堂堂。 “接下来我们就在这儿,只有我们俩。”司御捧着她半边脸,柔声,“阿南,高兴么?” 阿南是高兴的,很高兴。 可花辞不高兴。 她的唇动了动,还没有回答,司御亲了她的额头,“阿南一定会喜欢。” 花辞又缄默。 …… 岛上有佣人有保镖,他们进屋子时,饭菜就已经做好。 花辞都分不清这是在中国还是出了国,做饭的阿姨一名是中国人,一名是菲律宾的。 食物是中西合璧。 吃饭有司御看着,吃不下就喂,饭后喝药,喝完药散步。 她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儿的气候适宜,二十度上下,不冷不热,不像邺城那么冷。 这是第三个晚上。 接连三晚,花辞受不了,却又抵不过他的厮磨,最终还是投降。 听着他叫她阿南,深情缱绻,有时让花辞误以为她真的是阿南。 第1491章 陆城死了。 司御陪了她四天,大年初五的早上、阳历一月七十号,花辞醒来时,司御走了。 连着那架飞机一起走了。 花辞起床,海水肆虐,仿佛能看到野兽在水中攀爬,像是有生物掉进水里,就会被撕成碎片。 “司御呢?”她问保镖,“他去哪儿了?” “唐小姐,大少回去上班。” 花辞开始绝望。 …… 飞机上,司御坐在靠窗的位置,那座小岛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最后汇聚成一个小点。 他脸颊冷硬,目光沉着。 花辞醒了,她却装作阿南,他知道她会借由阿南来逃脱,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很快就好了,最多半年。 岛上的天气大部分都很好,晴空万里,芳草连天,保镖们闲来无事会在一边垂钓。 一个星期直升机来一次送生活用品,她的衣服,给她的吃的用的。 只是除了这个地方,她哪儿都去不了。 也有气候不好的时候,半个月后,岛上下了一场大雨,涨潮,岛上的花花草草被淹死不少。 大雨来临时,就像是世界末日。 天空仿佛在往下掉,黑压压,怼在眼前,让人喘不过气来。雨水朝着海水里灌,狂风肆虐。 她在二楼的卧室,站在窗台,仿佛看到了海水里那些生物在奔腾翻阅,吐血舌头,在朝着身旁的生物攻击。 雨下的最大时,房屋似乎在摇晃,不安定的恐慌大肆袭来。 有一名保镖不时跑上来看她,怕他有什么不测。 几次来都看到花辞都站在窗子边上,一动不动。 “唐小姐,您……您不怕吗?” 花辞哪来的怕,世界尽头,也无非如此。 她没有说话。 保镖下楼。 到了楼下,保镖对其它同伴说道,“是不是有点反常?” “怎么?” “整天整天不说话,饭也吃的少。能在一个地方站很久,纹丝不动。这么大雨,岛给淹了怎么办,我都有点怵,她半点反应都没有,这还是正常人么?”。 “不知道啊。” “哎,这岛多美啊,世外桃源,咋想不开呢。” 他们也只是讨论几句,并未多说,毕竟要有职业道德。 花辞可以很久不睡觉,她没有困意,吃饭时间也变得不确定。 但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程西网上诊疗,还是准时准点。 花辞也配合,只是话很少。 也准时吃药。 五天后,司御来了。 这是他把花辞送来的第二十天后首次现身,花辞并未说话,也没有叫他,来也好,不来也好,对她都无所谓。 她坐在卧室的窗台,看着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无风无浪。岛上被狂风吞噬的花草也被保镖给整理好,一切都像是最初的样子。 司御坐在她身边,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小辞。” 花辞没有理。 司御把她颊边的碎发给拢到了耳后,在她耳边亲了一口,“又变白了。”变好看了。 花辞微微的躲了一下。 这细小的动作,司御当然收到。 他去抱她。 她躲避,然后下了窗台,司御把她拉回来,从身后把她抱住,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小辞,不要闹脾气,嗯?” 这淳淳低声,扎进了花辞心里。 她依旧没有说话,她扒开司御的手,那一身冷冽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司御又再次抓住了她。 他走到她面前,语气温柔,“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随意闹,怎么闹都行。” 他的指腹刮着她颈部的皮肤,又润又凉,舒服极了。 花辞冷冷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没有温度,没有表情。 “想打我么,想打哪儿都好,别不说话。”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手真小,他一手可握。 花辞抽开。 她没有打更没有骂,她只是用那种低凉的嗓音问他,“这种囚禁,什么时候结束?” 空气凝结了好一会儿,司御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春天,天气转暖,黑色的毛衣挂在他精瘦的身上,有那种纨绔子弟的潇洒,隐约里还有迈向成熟的禁欲气息。 第1492章 你还好么? 1 他用着温软的声音,“不想呆在这儿?” 花辞没有说话,她越过他离开,这一次司御没有追,她下楼,司御跟着。 司御来了,花辞并没有什么特殊表现,吃饭喝水,也极少出门,回卧室,躺着。 又是深夜。 轮月挂在天空,海底亦印着它的明亮和清冷,海水表面旖旎悠晃,平静得让人不敢碰触。 卧室里窗帘随风而晃,亲啄声夹在微风里,那份暧昧有些许的低愁。然,这场暧昧是一场独角戏,司御亲够了抬头,女人的脸在朦胧不清的光线里,更加美,轮廓清晰线条流畅,五官分开精致、组合在一起更是一种欲罢不能。 她没有反应,冷漠得没有半点表情起伏。 司御的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单手掰下她的下颌,他沉哑一唤,“小辞。” 她置若罔闻。 他低头。 似蛇出洞、似猛虎出笼,没有给她半点喘息的空间。许是太激烈,花辞终于错头,却又被司御给强行板回来,他的眼神像是蛟龙出海时泛着吞噬一切的黑光,“不准逃!” 如一块浮萍漂在茫茫大海,任凭索取和淹没。 她竟然也还能睡着,巍巍颤颤的缩着筋骨,然后睡了去。半梦半醒里,依然有那缠缠缱绻的深吻落在她的脸上,恍惚里她以为亲吻她的这个人很爱她。 她翻身,握着被子的一角,入了梦乡。 花辞再醒来是八点钟,佣人进来收拾房间,看到垃圾桶里有很多纸巾,有一丝了然的表情。 “小姐,司先生凌晨走了。” 花辞没有反应。 天空晴朗,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而她像是一条快要死去的鱼,逆磷被人刮开,肌骨可见。 洗澡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一身的吻痕,就连退内都有。胃里一阵翻腾,最后还是没有吐出来。 …… 下午程西来了,直升机送过来,直升机又离开,没有片刻停留。 程西来面对面的诊治。 其实在网络也好,见面也好,对花辞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她依旧如此,喝药。程西问什么她回答什么,可半个月过去,程西发现病症越来越严重。 他开始担忧。 司御第二次过来是在半个月后,也没有多久,呆了一天的时间,陪了花辞一天。然而对于花辞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无非走时给她留下一身几天才会消下去的草莓印。 春暖花开,日子浑浑噩噩。 一转眼就到了三月底,她已经在这个岛上呆了两个多月,前段时间保镖把她在邺城的手机拿过来了,她没有碰,扔在那儿。 某一天惊鸿一瞥时,她看到了一条短信。 顿时,她最后的那点信仰与坚持,拦腰而断。 短信是唐影发来的。 只有四个字。 【陆城死了。】 这一天是3月26号。 花辞只见过陆城一次,他给她的印象非常绅士,唐影一路坎坷,若是跟他在一起,花辞完全放心。 却不想…… 那刹那,就像这世上唯一能让她觉得温馨的那一点牵挂也没有了。 她给唐影打电话,通了,没人接。 她慌乱,恐惧。 拿着手机跑下去,她要走,要离开。 跑到外面,她看到了大海,这夜幕之深,大海释放着湛黑的浩瀚荒凉。她的四周没有车,没有飞机,她除了这儿,到不了任何一个地方! 她脑中有根线越绷越紧,心跳加速,仿佛激流在脑中回旋。 再给唐影打,还是没有人接。 她不知道唐影会怎么样,她不知道唐影能不能承受这噩耗。 转而给司御打。 通了,才一声对方便接通。 “司御,我……”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竟有些哑,但她没有说下去,对方便打断她。 “不好意思,我是秦菲儿,如果你找他有事,我帮你代转,他不方便接电话。” 花辞死死的捏着手机,眼神凝聚,盯在远处的那一片天空,她就像是一个周身都绑着马匹的人,随时会被马匹撕扯到四分五裂,保镖在一旁看到也不敢冒然上前。 第1493章 你还好么? 2 “他、他在哪儿?”花辞沉声问。 “他……”秦菲儿压低了声,“他睡了,唐小姐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若是有要紧之事,我会让他去帮你的。” 花辞苍白的唇动了动,便再也无法开口,话到了喉咙口也吐不出来,只有那绳子越拉越紧,最后崩溃,哐,她扔了手机,粗粝而沉痛的吼声从唇里溢出来! 她转身就跑。 像失控。 发胡乱的飞,脚步深一脚浅一脚。 保镖吓一跳,连忙去追。 花辞挣扎,眼神唤散。 “程医生,程医生!”保镖在叫。 程西很快来了,心里一跳。 几个月的心理辅导,或许就在此毁于一旦。 …… 邺城,司宅。 司御和司长江在书房商量公事,此时晚上八点半。 司御从书房里出来时,是八点五十分,他和司长江前后出来。 司长江习惯性的去找雷青青,同时道,“都快九点你妈还不回来,给你妈打电话,有没有时间观念。” 他前几天和雷青青吵架,两个人还在冷战。 “我妈回娘家去了。” “又来,一有点事就往娘家跑。”司长江咕噜一声,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倒不好大声说。 “我姥姥有点不舒服,妈回去看,她可没你这么小心眼。”司御回了一句,下了楼梯,秦菲儿拿来了两杯水。 她于两个月前便和司长江夫妇住在同一屋。 “叔叔,御,喝水。” 司长江下楼梯接过来,司御没接。 “我还有事,先走了。”司御出门,秦菲儿想叫却又没叫。 司长江看了他们俩人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喝了一口水,便放回去,“菲儿,我去找你伯母,今晚你一人在家。” “好的,叔叔。” 他又和司御一起回去,一会儿司御折回,从沙发的桌子上拿过手机,点开看了一眼,只有两条时事新闻弹出。他把手机放到西服口袋时,看了一眼秦菲儿,“动我手机了?” 秦菲儿浅浅一笑,“对啊,有一个骚扰电话,给你推荐楼盘。” 这个确实如此,只是还有另外一通。 司御看了通话记录,有一个陌生号码,其它倒是没有。 出去。 秦菲儿长长一呼吸,拿着水杯去了厨房,她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这是司御第一次回来。 …… 花辞睡了好长一觉。 醒来时,她竟然还是花辞,有那么一刻,她希望阿南来,至少阿南能让司御心软,能把她带离这个地方。 这世界昏天暗日,暗淡无光。 她不再接受程西的心理治疗,也不再吃药,在自己的房间一待就是一天,一天最多吃两顿,有时只吃一顿,程西急死了,却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花辞依旧联系不上唐影,到了后来也就不再联系,随她去吧。 她不知道白天黑夜,似一个壳子。 手机响,若不是唐影,她便不会接。 很快的,她越发瘦弱,身板似纸片。 唐影给她打电话的那一晚,是黑夜,凌晨三点。 花辞还没有睡,接了,放在耳边。 唐影那一头是没有呼吸的沉闷,花辞连她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于是她的心跳也似上了枷锁。 “你……”她一个字说出去,唐影便沙哑的道,“我没事。” 这声音仿佛历经沧桑,听着便像是沙子揉进了胸口,惹人心疼。 可花辞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她慢慢的克制着自己的呼吸。 “你呢?”唐影这时又问,“你还好吗?” 花辞轻轻的,“我也很好。” “司御对你好么?” “嗯,对我很好,不要担心我。” 又陷入到了沉默里,花辞了无生气、灰茫茫的眼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黑得像是墨汁倒扣,汁液缓慢滴落,侵入四脚百骸,那些腐烂的伤口有了复活的迹象。 “你在哪儿?”花辞问。 “我也不知道。”唐影嗓子干哑,她像是只有最后一丝力气,却又强撑着,“你也不要担心我,你好我就好。” 第1494章 你怀孕了,小心孩子 花辞拿着手机,半响都没有说一句话,眼神碎裂,心口如渣。 哪一桩刻骨铭心的爱情,不是千疮百孔。 这世道真的,谁都不放过。 早上六点,她去了诊疗室,程西欣喜若狂。 “唐小姐。” 花辞看着他—— 这是程西的最漂亮的脸,最灰冷的眼神,她一看他,他瞬间有了一种天踏下来也要保护她的想法。 “你有什么话就说。”程西声音温和。 “阿南是什么样子的,你能告诉我么?” “好。” 一个小时后。 程西说完,花辞发呆了半个小时,然后,“程医生,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阿南来了,让他过来一躺。” 司御是程西雇主,这么撒谎不好,但程西还是一口答应,再这么下去,她不病死才怪。 “好,我去打,你去吃饭。” 花辞嗯了一声。 花辞去餐厅,早餐是海鲜粥,仅仅是粥,她光是闻到了味道,便开始吐。 司御一天后到,下了飞机,佣人便火急火撩的,“先生,唐小姐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闻什么都想吐,水也喝得少,这可怎么办。” 程西提醒司御,“这是阿南,她更脆弱。” 这话司御懂。 他上楼。 距离上次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见过她,瘦了不少,气色很差,躺在床上,又细长又瘦弱。 正在睡觉,不怎么安稳,司御也没有把她叫醒,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胸膛,在她后脑勺摸了摸。 他就静静的抱着,等着她醒,就这样抱了半个小时,她还是没醒。 干脆抱着下楼,坐在沙发,有了这个动静她才唔了一声,醒了。 正好佣人说午饭好了,司御就把她抱过去,坐在他的腿上。 拿了一个奶黄包诱惑她,“醒醒,吃饭了。” 花辞醒了,有腥腥的味道传过来,她嫌弃的一把推开。 司御放下,“去拿柠檬水。” “好的。”佣人下去。 听到声音花辞有气无力的睁眼,一睁眼就看到了司御。 她看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傻了?”司御低声问。 她回神,一把扑过去,窝在他的颈窝,低声,似久别重逢的喜悦,“阿北——” 她的手指在他身后狠狠的蜷缩着,头却黏着他,丝毫不放松。 “乖。”司御对着阿南永远都那么温柔,他摸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阿南撒娇’就是不抬头,扒着他不放。 “抱。”细声如蚊鸣,直接钻进了司御的筋脉。 “好,抱。”他用力的抱着她,低头,亲吻着她的眉眼,“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摇头,想想又点头。 “怎么?” 花辞不说话,张嘴啃着他的锁骨,仿佛再以这种亲昵的方式在告诉他,她想他。 司御随她而去。 爱怜的扣着她的头,把她拉开一点,在她唇上重重的一吻,“我也想你。” 花辞脚趾头一缩。 想吗? 他即使在想阿南,应该也不会想花辞。 就算是想,又怎么会大晚上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花辞就势咬着他的嘴巴,眼神柔的不可思议,“我更想。” 司御笑了。 啄了她两口,哑声道,“吃饭。” “嗯!听阿北的!” 司御喂她喝水,柠檬水还行,一到吃包子就反胃,他摸着她的小腹,“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饭,胃病犯了?” 花辞把包子推过去,“不吃这个。” “喝汤。”他盛汤给她,米饭,青菜,肉沫,酸豆角。 “不要,我要吃面。” “好。”司御把佣人叫来,“去煮面。” 花辞窝在他怀里,不吭声。 面上来了,司御哄着她吃了小半碗,最后说什么都不吃了。 司御也没办法,让厨房准备好材料,饿了随时做,不能让她饿肚子。 下午司御带着花辞在岛上玩儿,天气暖和,游泳池也能用了。 第1495章 这孩子能要吗? 1 “游泳么?” “你去,我看着。”花辞说着去拉他的衣服,司御抓着她的手,失笑,“小丫头,干什么呢?” “我看看有没有腹肌。” 司御抓着她的手在他衣服里面,沿着小肚子触碰,她的指甲摸到了层次分明的肌肉吐和线条,不过分突出,结实的恰到好处。 花辞咬着下唇瓣,看起来煞是迷人。 “摸到了?” “嗯,好舒服哦。” 司御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起游泳,给你摸个够。” “那不行。” “为什么?” “我怕你摸回来。” 司御不禁抱着她,笑出了声,在她脸颊细细碎碎的吻着,“阿南真可爱。” 花辞没有说话,她又想吐了。 捂着嘴巴忍住。 这一晚司御什么都没做,抱着阿南,把她当作小孩子一样的哄。 还给她讲了三个故事。 讲完后,花辞瞪着眼睛看他,司御捏着她的小下巴,“怎么还这么精神呢,睡前故事白讲了?” “就是白讲了,我一点不困。” 司御掀开被子,下床,“来,运动。” “不……” “平板支撑,一分钟十万。” “……哦。”是这样。 司御似笑非笑的,看她慢吞吞的下床,他眉毛一挑,“不如就换成你心理想的色色的那样。” “哪有色,我想的一分钟二十万。” “好。” 司御拿了两个垫子放在地上,花辞俯身下去,手肘放在垫子上,司御的手肘撑在硬邦邦的地板。 他的动作非常标准,前后一条线,腹部紧绷。 花辞在武馆里和唐影做过无数次,也不陌生,但是身体差,在岛上近三个月,过的像个行尸走肉。 她半分钟就开始发颤。 司御毫无感觉。 他改口,“四十秒十万,一分钟二十万,忍一忍。” 花辞瞥了他一眼,鼓鼓腮帮子,“我……我不行了……” “不想挣钱了?” “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她下来,一下爬在她的背上,司御被压的往下一跌,又很快恢复原位。 她的脸颊搁在他耳侧,“你做一分钟我给你二十万,从你卡里扣。” “……阿南真大方。” “那当然啦。” 花辞抱着他的肩膀,闭眼,肌肉在音音抽搐。 “阿南。”司御并不觉得她重,反而是轻飘飘的,“多吃点饭,不然……” “呕。”花辞偶然又开始吐,从他身上下来直接冲向了洗手间。 司御立刻起身,跟过去,她把晚上吃的全都吐了。 他脑子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打电话。 “准备,立刻登机,回邺城!” 半夜回去。 花辞这才知道,这个岛并没有出省,两个小时就到了。 私人医院。 去医院时花辞睡着了,医生去检查,照b超抽血。 检查完毕,花辞又睡了,最近身体太差,作息颠倒。 结果出来时,司御在主治医生办公室。 医生在和他交流。 十分钟后,他出了办公室。 程西在外面等候,程西是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大少,唐小姐怎么样?” 司御把检查结果放进了西装里面的密封口袋,他走去走道的尽头,程西也跟着。 司御在走道里站了好一会儿,程西不明所以,“大少。” “程医生,你觉得那真是阿南么?”他回头,眼神精锐,似洞察一切。 程西情不自禁的一心虚。 然而司御又什么都没说,进了病房,程西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司御进病房后,花辞正好醒了,醒来头有点疼。 “醒了?” “嗯。”她挣扎着要起来,司御一把扶住,“别乱动,小心孩子。” “你、你说什么?” 花辞心跳静止,怔仲。 司御把她扶着又躺下去,他锁住她的眼神,隔着被子手放在她平坦的肚子上,“你怀孕了,这里正孕育着我们的孩子。” 第1496章 这孩子能要吗? 2 花辞好一会儿都没有呼吸,她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以阿南的立场,轻声问他,“真、真的?” “嗯。”司御低头亲了她一口,有几分嘶哑而虔诚的,“好好养身体,把孩子生下来。” 花辞没有说话,手渐渐的攥成了拳,又捏着被子,司御吻着她的唇。 花辞抬手抓着他的后脑勺,都是短发,扎手,“别亲了。” “忍不住。”他又亲了口,眸对着她,低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阿南高兴么?” 阿南高兴,她应该是高兴的。 花辞咬着下贝齿,“我要看。” “检查单?” “嗯。” “好。” 司御摁了铃,一会儿医生进来,拿了她完整的病历,满面笑容,“小姐,您孕四周,属于早孕,三个月以前是危险期,一定要注意。” 他把病历递给司御,“里面是所有检查项目,血常规和b超单,一些注意事项我已经写好,您好好看看。” “好,谢谢。”司御接过来,打开,坐在花辞身边,和她一起看。 一个月,还是一个胚芽,但尺寸都清清楚楚,花辞看了好一会儿,又看血常规。 有轻微的贫血,其它正常。 病历上医生写了很多孕期饮食。 司御把本子拿过去,捏着她的手,一起捧着b超单,“高兴么,嗯?” 花辞盯着纸,点头。 “嗯。” 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 当天晚上,花辞便回了花房居住,第二天家里就多了无数个佣人,还有两位营养师。司御陪着她在卧室待了半天,再下楼时,整栋别墅全都扑了地毯。 现在是四月底,已经很暖和,院子里姹紫嫣红,缤纷多彩,别墅大面积都是玻璃,在客厅也能欣赏到院子里的花。 司御在家里陪了她一天,大半时间都是和她腻在一起,晚上陪她散步,散完步带她看一部轻松的电影,直到她犯困的倒在他怀里睡着。 司御才把她抱起来送去卧室。 她很累。这种累来自心理和精神上,神色间都可见疲色。 他关了窗户,杜绝了外界一切的声音,让她好好的入睡。 他去书房。 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脑,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书房里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包括他的呼吸,都那么清浅。 过了很久,他打开打火机,湛蓝色的火苗把他眼睛里的深谙给放大,放大的还有他精致的五官轮廓。 一张纸放在火苗上点燃,刷,一团火焰炸开。 他拿着它燃尽,还剩一丁点时,丢进了垃圾桶里。 书房里又陷入到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好大一会儿,起身,去卧室。 去床上,把她抱过来,睡去。 …… 第二天花辞醒来时,床头上有一张纸条。 【我在公司,今天有应酬,有哪儿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看了一眼又放下去,旁边有两个珠宝,下面压着两张纸。 第一张,送给我的宝贝。 第二张,送给我们的孩子。 她没有动,也没有打开,只是眼神从那儿上面掠过,去洗手间。 洗手间里牙膏挤好了,台子上摆着五支口红,整套高级护肤品。 她刷了牙,出门,外面暗色的地毯铺满了玫瑰花,五米一个钻石,十米一张银行卡,绵延几十米,她顺着玫瑰花的指引,到了客厅。 客厅一束999朵玫瑰花,花朵中央是一个布娃娃,粉色,有一头茂密的黑发,一身公主裙,大大的眼睛,很萌。 它的旁边还有两套婴儿的小衣服,一男孩儿一女孩儿。 她抬头。 整个屋子都在浪漫的境地里,处处都是花,多少少女的憧憬里,都是这幅景象。 钻石、珠宝、用不尽的金钱。 她走过去,把那个娃娃拿了起来,手不知摁了哪儿,这娃娃开始说话。 “妈咪,我等你好久啦,我好喜欢你哟。” 这是一两岁孩童的声音,非常娇软,还带着让人心头苏掉的吐字不清晰,这嗓音即使是钢铁也成了绕指柔。 第1497章 我不是你的 1 她心头微动,她小时候也说过这种话,妈妈住院回家,她说我等了妈妈好久,想妈妈喜欢妈妈。 得到的是冷嘲热讽。 妈妈说,你想的是没人给你做饭洗衣服了吧。 那时她的小世界崩塌了一大半。 “唐小姐。”营养师来上班了,看到了,一脸惊叹,无比的羡慕,“太浪漫了吧!!” “就是,我的天!” 花辞抱着娃娃,“喜欢哪一个珠宝,拿去吧,送你们。” 她上楼。 营养师在后面兴奋的尖叫,每个女人的梦想都在这里面了。 今天一整天花房里的人都沉浸在粉红的泡泡里,好像他们大少是新婚燕尔。 卧室里,花辞拿着那个娃娃。 “妈咪。” “妈咪。” “妈咪。” 她不听的听布娃娃叫这两个字,叫到她的心口化成了绵绵春水,她才松手。 躺下去,摸着肚子。 她揪着衣服,牙咬着,她孩子能要吗? …… 午后,别墅里空无一人,天气渐热,都在休息。 她出去。 玫瑰花还在,所有礼物都还在,从二楼衍升到一楼的大厅,她坐在楼梯口,自上往下的看。 薄薄的光从窗户上透进来,那情景就像是在云端腾云驾雾的衣摆,令人双眸迷离。 她顺手拿起了身上的一个花瓣,奶奶的手感,细腻柔软。 又拿起了一张卡,一盒珠宝。 司御送给她很多珠宝,她基本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卡是金卡,珠宝盒包装精致,打开。 里面是项链,铂金。 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按摩卡,次数无限。】 她微愣,走了两步打开第二个盒子,尾戒,依旧有纸条。 【这是做饭洗碗卡。】 下一个。 【这是闭嘴卡,绝不和宝贝吵架。】 【这是睡前小故事卡。】 【这是愿望卡。】 【这是给小辞穿衣洗脸卡。】 【这是喂饭卡】 【这是抱抱卡。】 【这是在家听话卡。】 她一边走一边拆,很多很多,一直到最后一个。 【这是一张终生有效的承诺卡。】 花辞没有拿卡和珠宝,拿走了所有的卡片,拿去了卧室。 午后气候懒洋洋,人也是懒洋洋,她却毫无睡意,坐在卧室的沙发,一坐就是一下午。 面前对方着字迹遒劲的卡片和那个布娃娃。 下午有人上来问她需不需要收拾房子,她说收拾。 于是他们把所有的支付宝和银行卡都放到了她的衣帽间,999朵玫瑰就在楼下没有动,倒是把两套婴儿的小衣服拿上来给了她。 一套粉色,一套蓝色。 他们摆放在一起,变成这世界上最柔软、最干净、最纯正的色彩。 她没有碰,不敢。 …… 晚上依旧不适,胃很难受,但是好了一些。晚上司御回来的很晚,回来时花辞睡着了,早上走时,花辞还没有醒。 考虑到有孕,就不再吃药,只做心理辅导,程西到家里来。 “感觉怎么样?”程西问。 花辞轻描淡写,“还好。” “孕早期比较重要,要时刻注意。” 花辞靠在椅子上,她的眼睛没有什么光彩,可整张脸依旧精致,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皙白。 “吃了那么多药,对孩子没有影响么?” 程西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不能打包票这些药物对孩子没有影响,等孩子到三四个月时可以检测。” 花辞没说话,沉默。 程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花辞怔了一会儿,问他,“司御现在是单身么?” 不是。 一个问题就把程西给难住了。 …… 一个星期后,花辞这么长的时间吃的都比较清淡,营养师贴身伺候,但丝毫没有长点肉,饭量非常小。 呕吐倒是好了一些。 司御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哄她。 他做到了卡片里承诺的,按摩讲故事,睡前亲亲我我。 第1498章 我不是你的 2 花辞思维散漫,大脑越来越迟钝,她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分裂的后遗症。 好像听力也有所下降。 夜半时节。 她眼睛一睁开,下意识的,“司御。” 司御睡眠浅,她一叫他就醒,“怎么了?” 她又摇头,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很空虚,眼里心里都是,形容不出来的滋味。 司御开灯。 “不要开。” 司御又关上。 他躺过去,花辞窝在他怀里,声音似苦楚呢喃,“司御……” “我在。”他把她提起来,让两人脸对脸,她呼吸时而缓慢时而急促。 “难受?” “嗯。” 司御坐起来,让她睡在她的腿上,给她按摩,“放松。” 花辞闭上眼睛。 他在她的太阳穴处摁着,动作轻柔,指尖温暖。 最近花辞总是觉得很不安,她已经都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常常在半夜惊醒,司御都是这么对她。 司御给她按了二十分钟,她还是没睡。 他把她抱起来,她的头靠在他颈窝,“宝贝怎么了?”宠溺的又担忧的,他的气息都带着无可奈何。 花辞摇头。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最后司御把她抱起来,“我们去弹琴。” 两人去了娱乐室。 这是花辞第一次看到司御弹琴,她坐在他的身边,看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浮动,一串串缓慢而轻柔的音乐在屋子里弥漫。 她没有问他为何会弹琴,也没什么可问的,豪门世家的公子哥,这些技能都是必要的。 她看着他的手在穿梭,熟练而优美,她原本狂乱的心跳好了一些些。 “要不要弹弹?”司御把她的手捉上来,花辞摇头。 他也就作罢,怕柔软的她从他肩膀上溜下去,便一只手抱她,一只手弹。 这音乐是催眠曲,跟着心跳的街拍,舒缓而惬意。 一曲完毕。 他低头看着花辞,她眼皮半阖,睫毛纤长,人郁郁寡欢。 司御把她用力一抱,很用力,叹息,“要怎么办才好,嗯?” 他无奈又心疼。 手摸着她的小腹,“妈妈要开心孩子才能健康生长。” 孩子…… 花辞的头抬了抬,她看着司御,“你知道我是谁么?” “当然,我的花辞。” 花辞在半个月前就没有再装阿南。 室里依稀还有钢琴的余音,她的声音又起,“我不是你的。” “那我是你的。”他换一种说法,去吻她。 她头侧了侧,“不要。” 不知她说的是不要这个吻,还是不要他。 …… 花辞的睡眠很差,总是半夜醒,有时候她还恍惚,不停的叫着司御,像是在梦魇。 每每这时,司御就把她拉起来去娱乐室弹琴给她听,直到她睡去。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天医生过来给她检查,司御的私人医生。 没有什么异常,就是营养不良,体重偏轻,饮食上继续跟进。 医生出去。 走了不到3百米,发现别人跟踪,把车子停下来一看,是雷青青。 他下车。 “司夫人。” 雷青青戴着墨镜,很客气,“花辞怀孕了?” “不好意思,这是隐私,我不能如实相告。” “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我真的不能说,大少有交代,这事儿谁都……”坏了,说漏嘴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若是没有怀孕,那交代什么。 雷青青,“我明白了,谢谢。”她上车,开车到花房。 医生频频叹气,最后摇头,离开。 雷青青去没有人阻拦,径直去了花房,和花辞在后院见面。 “几个月不见,唐小姐瘦了不少,病了么?” 花辞浅浅淡淡的,“您有话不妨直说。” 雷青青也就不兜圈子,看了眼花辞平坦的小腹,“你想生么?”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生,那就生下来,是好是坏我们司家养,若是不想生……这是你的身体,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做主。” 第1499章 你只是来了例假! 花辞,“我若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们怎么处理?” 雷青青过了很久才回答,回答时长叹气,“唐小姐,我不想说些我不能办到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愿意强烈去干涉你们,我知道我的一切做法都没有用。但我可以做到一点……如果生了孩子,我保这个孩子前途坦荡,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换言之,她要小的,不会要大的。 花辞还是清冷的语气,“母凭子贵这糟粕思想已经落魄了,夫人,你就当不知道我怀孕这回事,即便我没有选择余地的生了他,若是没有一个健全的家,我不如掐死他。” 她离开,上楼。 雷青青看着她的后背,眉头微皱…… 【我不如掐死他】这话是残忍,也是偏执的,她的病没有点起色? 雷青青忧心的从花房离开,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进去又离开这事儿被司柏看到了,司柏联想到听到的小道消息,这下子更确定花辞是真的有了。 他直接去找秦菲儿。 他流里流气的甩着车钥匙,“菲儿。” 秦菲儿看到了他,还是很客气,“柏哥。” “来找你商量点事。” 秦菲儿有些警戒,“你想做什么?” “紧张做什么,我要我的,你要你的,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丝毫不冲突。就像是上一次,我们联手帮你保住了你未婚妻的头衔一样。” 没有想到,秦菲儿保住了,但是司柏却阴沟里翻船,直接让司御坐上了总裁之位。 秦菲儿顿时手指一缩,“那是你威胁我!” 司柏讪笑,“其实我也是在帮你,你要明白,刺杀司御的那把刀是你父亲的遗物,我一口咬定是你干的,你根本逃脱不了干系。” “不可能,御不会相信那是我做的!”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花辞都怀了孕。司御利用你维稳名声,如今他大势快到,你已经没有价值,不踢你踢谁。” 秦菲儿心中狂跳,脸色煞白,“你……你说什么?”谁怀孕了? “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花辞,应该有一两个月了吧。” 秦菲儿顿时石化了一样。 司柏呵呵的笑了起来,“这样吧,我们来合作,除掉她。” 秦菲儿回神,“不,我不……” “别假装善良,你以为你大度,花辞就会离开,司御就会娶你?你父亲生前遗愿是让你嫁给司御,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么?” 秦菲儿脑子很乱。 她被花辞怀孕给弄的没了主张。 “想清楚了告诉我,我们合作后,司御一定会娶你,至于花辞,那就滚好了,孩子她不可能生的出来。” 司柏走后,司媛媛过了一小时,就打来了电话,一顿嘲笑。 “你还能不能行,让别人怀孕,你占着未婚妻的位置连个屁都没有?有没有点出息,够没用的你……”自从去年秦菲儿吼了司媛媛之后,司媛媛逮着机会就要羞辱秦菲儿。 秦菲儿顿时一把扔了手机,气的浑身发抖。 她在司家,只要不是司御的正牌老婆,就永远得不到尊重! 合作! 她应该和司柏合作,到时司长安一家,还能把她怎么样,司媛媛照样恭恭敬敬的叫她嫂子,还有花辞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拿手机给司柏发了短信。 …… 三天后,司音音到了花房,今年她回国过两次,只是每一次花辞都不在,她现在的工作中心还是在罗马,偶尔会回。 “怀孕了?”司音音兴致勃勃,“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快马加鞭的回来。”她带了很多补品。 花辞懒洋洋,没有回。 司音音坐下来,“怎么了,有心事,跟我说说。” 此时夜幕即将到来。 屋里黄昏,似天涯陌路的疲倦之色。 “没有心事。” 司音音没问了,她基本都知道,只是碍于身份,她不便直接讲。 她摸着花辞的肚子,还很平。 “是不是两个月了?” 花辞把她的手拿开,她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神迷离,“音音,你帮我联系医生吧。” 第1500章 过了今晚,他就能拥有她 1 “怎么?” 花辞沉默,要做掉孩子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她睫毛低垂,问,“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打掉孩子?”等到七个月,伤身伤孩子。 花辞和音音当时的情况差不多。 夜慎言那时也有了未婚妻。 司音音顿了好久都没有开口,不是每一段初恋都是美好的,但她的初恋抽了她的筋剥了她的骨。 她又想喝酒了。 但有孕妇在,只能喝一口水,权当是酒。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当时太爱他,即使有了孩子我也不想打掉。那时我就像个智障,看各种亲子书,育儿节目,给孩子买衣服买玩具车,很热情。” 司音音缓声,“后来我看到了他们的结婚证,我看到他带着他老婆出去吃饭,小心翼翼样的子,两人看着就像神仙眷侣。我突然就醒了,我去了孤儿院,我看到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我就去了医院。” “我躺在手术台,医生再三跟我确定,是不是要打掉。七个月,孩子是完整的,就算是发育不完整,也可以养活了,我一边哭一边签字,一定要做。” “我看着医生一点点的从我肚子里取出孩子的四肢四脚……”司音音深呼吸,到今天她都不敢想那一幕,血液模糊,孩子肢体分离。 “我不是好人,我也很残忍,我在那时候就发誓,此生绝不回头,绝不再碰任何男人,我爱不起。” 花辞沉默。 司音音也沉默了好久。 天边最后那点光全部褪去,夜晚的灯点亮。这个城市的人,都是悲伤的,就连这夜晚都是。 过了好一会儿,花辞低低的道,“我已经死心。” “花辞。”司音音窝着她的手,“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也支持你。” 花辞看着她,把眼神里的脆弱都给了她,“一个月了,我以为他知道有了孩子会解决好他的现状,但是没有,他哪怕每天都回,可他还是有未婚妻。如果他没有为了你们拼一把,在利益和你的身上做抉择,那他就是不爱你。” 当初司音音对夜慎言说过那样的话。 “我从小没有父亲,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也没有父亲,我这半生已够不堪。” 司音音心软,“好,我答应你。” 花辞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有点力气不足,她调整呼吸。 下一秒,她突然捂着肚子。 “怎么了?”司音音问。 “不知道。”她肚子疼,坠疼,花辞紧紧的捂着肚子,或许是做母亲的本能,她的手掌扣着肚皮,好像在阻止什么。 “叫医生。”花辞抓着司音音的手,死死的攥着。 “我们直接去医院!”她拉起花辞,直接下楼,上车,花辞睡在后座。 在屋外的保镖并没有发现,司音音的车子开的很快,到了医院,花辞的裤子就红了。 到医院。 司音音找的是小学同学,一系列检查。 检查时,司音音去外面通知司御。 检查室里,同学笑容可掬,“不要惊慌,只是来了例假而已。” 晚九点,御皇总裁办公室。 灯火通明。 司御第n次揉了揉发帐的鼻根,灯光所达之处,是他粗黑的眉毛、不凡的气韵。 他的面前有三名男人,时坏也在,各自都有电脑,气氛凝重,每个人目不转睛盯着手里的股票数据,不放过一丝一毫! 十分钟后,时坏忽然道一句,“他开始抛了!”这话说的有些激动,这个他指的是司长安,对方应该是黔驴技穷,准备放手一搏。 他这么一喊,越发紧张。 司御自然也看到,他的眼神有几分幽紧,盯着电脑屏幕,眸光未眨。 今晚是他和司长安一家的最后一战,败,他退出司家,赢,司长安一家退出司氏。 他为此做了近半年的努力。 精力都在工作上,以至于没有听到电话响,手机调的静音。 办公室里这种紧张又让人期待、血脉喷张的气氛一直维持了半个小时,他们是一群鲜活的生命,仿佛是天地间的日月精华,一点点的侵蚀打压着司长安身上的锐气。 第1501章 过了今晚,他就能拥有她 2 “騲!”伴随着时坏一声狂烈的大叫,这场拉锯战终于有了结果,他们有了结果。 司长安手上所有股份还有不到百分之五的,他的放手一搏已是竹篮打水,这一个短短的时间,他们的账户资金流动是一个天文数字,股市吃紧,几欲崩盘。 司御稍稍放松。 “要不要继续?”时坏问,让他百分之五都得不到。 司御正要回答,他的余光看到了手机在点亮,又有电话打来。 接通,“姑姑。” “在哪儿呢?” “公司。” “我和花辞先前去了一趟医院,她肚子疼,你如果不怎么忙的话,就回来看一看。” 司御捏着手机的手蓦然一紧,起身,到办公室外面的阳台。 月暗星疏,城市星光璀璨。 “她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我们现在已经回家,应该是没事儿吧,她并没有说什么,我问她,她说不要紧。” “你们回去了?” “嗯。” “我马上回来。”他放下手机,到办公室,“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有什么进展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 司御拿起车钥匙就走。 街头车影纷杳,外面喧哗,车内寂静。 司长江打来了电话,“给你小叔留点尊严,一旦百分之五都没了,他就负债几十亿。” “嗯。” “好,干的不错。”司长江随时在关注,他没有和司长安正面交锋,毕竟是亲兄弟,但是他推波助澜,把重担留给司御。 这场持久战打的时间也很长,不出意外可以结束! 司长江挂了电话不到10分钟,罗琳就打电话来了,她的刁蛮和蛮横可能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她似乎还以为整个司家都在她的掌控下。 “司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赶尽杀绝是么?这是你叔叔,亲叔叔,你——我诅咒你,诅咒你——”一声比一声高亢! 司御挂了电话,没有兴趣再听下去。 按照爷爷司徒的话来讲,如果司长安不是娶了罗琳,不是罗琳在家里一手遮天,可能他们家也不至于会这般让人不耻。 他用了半个小时到达花房区域,很快就要到了,电话又来,他一手开车一手接电话。 “说。”他才说了一个字,那一头传来女人濒临死亡的痛苦声音,“御,你在哪儿?” 司御盯着前方,目光泛冷,“出事了?” 还有五百米到达花房大门,他加速。 “再不来,就等着你未婚妻没有穿衣服的照片满天飞,或者……等着让她做我的女人,这女人你还没碰过是不是?” 这是司柏的声音。 他现在如丧家之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呲—— 刺耳的刹车生,惊动了花房里的花花草草。 司御捏着手机,他没有只言片语!双眸似鹰隼,被夜色浸透,透着寒光! 他看着花房—— 再等一等,过了今晚,一切都解决了,就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再等他一晚。 他再去做最后一件事,解决司柏。 悍马在路面停了两秒钟,猛然掉头,疾驰而去。 花房二楼。 花辞看到了他来,也看到了他离开。 她脸色煞白。 肚子疼,在二十分钟前她就喝了止痛药,颊边还隐隐看到因为忍耐而密出来的汗水。 在司御走的十分钟后,她下楼。 司音音把她送回来后就走了,司徒给她打电话,说是有急事。 院子里只停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她上车。 到了外面,保镖不让出。 “上来,你和我一起去。”花辞冷道。 一名保镖想了想,上了副驾,有个人在,怎么说也是在监视。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去了一条偏僻的路,保镖不明所以,“唐小姐,我们去哪儿?” 说完,车就停了。 花辞下车,到路一侧的黑暗处摸了一会儿,保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也下车。 才下去,迎面一个石头砸过来,他下意识一躲! 第1502章 我看今天是谁先死 接着某处一疼,被踢了一脚,他蹲下去,蜷缩,疼的冒冷汗。 “唐小姐,你……” 下一秒,眼前一黑,保镖晕了。 一串动作,都是设计好的,连贯而顺畅,丝毫不手软。 花辞从他脖子上收回手,,起身,上车,没有半点停留。 她不想被他监视,只能如此。 …… 荒废学校的操场。 一盏灯,两个篮球框。 秦菲儿被吊在篮球架上,她踮着脚尖撑在地面,才不会让手臂有那么大压力的压迫感。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样。 她被司柏吊在这儿有三个小时以上。 司柏在她对面,把玩着手机,不怀好意的看她。 “你……你不是说只针对花辞么,你把御叫过来做什么?”秦菲儿说话时有些口齿不清。 “谁告诉你我就是针对花辞,我针对她做什么。我本来就是要整司御,我和他不共戴天。我给他二十分钟,迟到一分钟,我就放一张照片,他不是狂么,我看他怎么在两个女人身上周旋,身败名裂指日可待。” “你!”秦菲儿气都喘不匀,“你让他来可以,但是你埋伏那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司柏走近,他对着她的脸,他的脸庞是狰狞的,眼睛里仿佛有奔流的血在燃烧,“我就是要、他、的、命!” “不可以……”秦菲儿冷汗涔涔。 “蠢货,这么蠢,活该不被他喜欢。”司柏讽笑,“和我合作的时,你就应该想到了。” 他大笑一声。 秦菲儿咬着牙,心跳紊乱而张狂。 她既希望司御快点来,又希望他不要来。 她后悔了,她不该跟他合作,听他的。 她盯着大门口,恐惧害怕却又想他来救她。 有热乎乎的风吹来,弄干了她额头上的冷汗,可转瞬冷汗又再次滚滚而落。 “来人。”司柏又命令,有人过来。 “去给她上几个血包!” 当即秦菲儿的衣服里面多个血包,只要碰到她,她就会‘鲜血淋漓’。 司柏露着两排白牙,“我倒要看看司御对你能有多上心!” 法拉利在街头穿梭,她要找的是司御,但是她并不知道司御在哪儿。 夜色辉煌,又热闹又喧哗。 花辞看到了一个人,她把车子停在路边,正在打电话。 于是她也靠边停,隔的有些远,听不清她说什么,但花辞看到了她眼里的决绝和阴狠。 一会儿她启动车子,离开。 花辞不远不近的跟着。 五分钟后,网络上出现了第一张秦菲儿只有一件內衣的照片,背景是在山上。 花辞知道这个山,这是在应城的白云山,那一次是秦菲儿被绑。 她看这新闻时,正是红灯。 她随意瞄了一眼。 前方路灯,那辆车子已走,她也抬脚,松开脚刹,外面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她在车流中跟上去。 车子行驶的位置越来越偏僻,她没有开导航,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但是前方的车显然是发现了她。 她停车。 从副驾钻过去,到了一侧的小树林,这一片是风景树。 她才进去不到半分钟,前面的车下来了人,两个,对着车子看,没有人。 于是另外一个人朝着树林里走,片刻后人又出来。 “没有人。”这是丛安妮的声音。 “这个车你认识么,整个邺城独一辆,不,是全球独一辆。”另外一个也是女人,不过她戴着口罩和帽子。 “呵,不就是辆破车么,就算是被她跟踪又如何,一个花辞还能翻出花来!”丛安妮因爱生恨,这种恨已经进入了她的血脉,有些面目可憎。 另外一个冷呵一声,“这倒是,我倒不怕。” 两人没有把花辞放在眼里,上车。 花辞眉头皱着,她知道要谋杀司御的人是谁了! 正在这时,有打斗声。 在路的那一边,中间隔着一片风景树她。清巧的身子在林子里穿梭,最后隐藏在黑暗里。 第1503章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1 她最先看到那辆悍马,车牌号y0111,她心一磕。现在仿佛看到了关于他的东西,她的肢体总是先一步做出反应。 看到了十个人和司御对打,对方有刀。 在司御一个回旋踢对着击败身旁之人时,那把刀冲着他的后腰而去! 花辞下意识的心脏一提,呼吸粗了几个度,手下意识的扣紧了枝干。 司御避开了,她微呼气,手从枝干上拿开。 下一瞬,司御凌空而起,破阵而出,以白驹过隙的速度冲向了车里,上车,打火,引擎咆哮,那些人下意识的避让,但依旧有不怕死的往上冲,他没有停,一脚油门上去,车子冲出去几米远,直接进了不远处的大门,一人从车底滚出来。 现场乱成一团。 地上有湿湿的东西,应该是血。 不知道是谁的。 她又听到了丛安妮的冷笑声,“还不错嘛,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从里面出来。” “两个顶级杀手,要他的命,不是举手之劳。” 然后两人一起进了那大门,门外也有保镖,那女人把保镖叫住。紧接着保镖冲向花辞的方向,抓她来了! 这时第二张秦菲儿的照片上了网络,这种每隔一会儿就放一张劲爆照片的戏码,可以说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想知道发照片的人是谁、以及那个豪门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大地的事情;也想知道再过一会儿还会不会有不同角度照片发出;更想知道司家大少会如何应对。 司柏把玩着手机,对着秦菲儿的照片欣赏了一番,秦菲儿很屈辱,却又没办法! 过了这么久,她以为那些照片不会被发现,没想到却落到了司柏的手里。 “我让人拖住了他,五分钟一张照片,放心,我很快就会发完。”司柏冷笑,“名声对一个企业的决裁者有多重要,你肯定明白。我就要让司御毁在女人手里,我就要让他……” 车来了。 悍马,对着他,势如破竹! 司柏利落的后退,车子在他面前一横,司御下车,擒贼先擒王。 他气势如虹清冽,对着司柏而去! 司柏有些杵,后退。 此时两名杀手过来,那气势一瞬间就是刀光剑影。 “御,小心。”秦菲儿惊恐的大喊。 司柏一时空闲,他过去,抽出刀对着秦菲儿的胸口一刀下去,噗嗤,血包破了,血液长流!, 他拿出刀,嘶吼一声,“司御!” 司御回头,后背一拳重击,他避让。 “不要!”这时秦菲儿一声撕砺而颤抖的吼声,她并没有受多少伤,但是刀尖进去了几寸。 司柏捏着她的脖子,“对,大声叫,往死了叫,这样才能让他心疼!” 又一刀,给了小腹。 血包炸 秦菲儿整个上身,已被血液浸泡,她惊颤,“放开我,你放开我……” 时局刺激而紧张! 司御身手再强,他学过的招数没有教过他杀人,但是杀手不一样,招招都是命门,他们的指责就是拿着目标的死亡通知书去见雇主! 三分钟,他依然是平局。 但秦菲儿一身是血。 司柏等不及了,为何司御还没有跪,他再来一刀,刀起,对着秦菲儿的肚子。 却在扎进去的那一刹那,男人的身影如同魔魅,往过一闪,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刀,同时出手,一脚踹中司柏的腿,他双膝跪地! 司御拿着刀,一刀扎进司柏的肩胛骨,没有半点停留,他的声音似地狱里的风在耳畔吹拂,“司柏,我看今天是谁先死。” 与此同时,在角落里一个纤细的人影闪身进来,谁也没有发现。 司御把刀子扎进司柏的肩胛骨时,丛安妮和那位女人也来了。 司柏闷哼着忍疼,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司御下手快准狠! 他抽出刀,血液飚出,起身一把割断秦菲儿的绳子,秦菲儿被吊了三个小时体力不支,当即跌坐下去。 她靠着司御的腿,喘气,根本不能自由呼吸。 “还愣着干什么,上!”丛安妮身边的女人,猛然说道。 第1504章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2 那两个保镖,不,不止他,还有隐藏在黑暗里的一群人,一共有二十个。 司御即便身手再好,加一个秦菲儿,他插翅也难逃。 这昏暗不清的篮球架下,一片凌乱,血腥味非常足。 司柏在那些人冲上来时,刀横在了司柏的脖子上,眸光一现场横扫过去,“谁敢上。” 司柏没敢说话,对着其他人发出了求救的眼神讯号,脖间的刀很锋利,他相信司御杀了他,做得出来。 没有人上前。 丛安妮身边的女人上了,她一步一步,憎恨而阴狠,“司御,有本事你动手试试!” 司御和她对视,“你有本事就摘了口罩,也不要变声,既然从五年前就谋划杀我的念头,到如今,你连正脸都不敢给我?” 女人捏着拳头,她没有说话,却是盯着司柏。 下一秒—— “我是叫你婶婶,还是要叫你司夫人,还是罗琳?或许我可以直接叫你olin?” 司御直接了当。 现场静谧了一秒,随后罗琳扯掉了口罩,她也恢复了自己的原音,“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都站在我面前,若是不知道你,我不是瞎了?” 他提着司柏站起来,司柏一身血,后痛疼的很,却又不得不站起,浑身紧绷着,就怕司御一刀抹了他脖子。 “对。”罗琳也小心翼翼,怕司御动手,“我从小就讨厌你,虽说你爷爷也不喜欢你,但是我心里清楚他更多的还是偏向你,不会把司家给我儿子!” “那是你儿子无能。” 罗琳琳牙一错,还要开口,却见司柏的脖子有点点血丝渗出来,她也不敢贸然上前。 司御此时对着秦菲儿道,“你先走,去医院。” 有那么一瞬,秦菲儿是心虚的,她伤得并不重! “不,一起走。”她站起来,眼神坚定了不少。 司御腾出一只手把她往他的身后拉了拉,秦菲儿听话的站在他身后,司御半个身子都把她挡着。 “别虚情假意了,司御,你看这儿这么多人,你怎么可能逃得掉。你把我儿子放过来,另外写一个股权让渡书我不会要你命,毕竟你叫了我二十多年的婶婶。”罗琳看了眼丛安妮,丛安妮心下明了。 司御眼中晦暗不明,“阴我数次,从邺城到应城又到罗马,你几次想要我的命,更不惜找杀手来,这个关头你居然还妄想要整个司家!” 罗琳要的本来就是司家,要司家的一切! “对,把司柏放了,我可以考虑……” 正在这时候,丛安妮忽然冲上去,她行动非常快,直接对准司御。 “我不想要司家,我就要杀了他,讨价还价做什么!”她疯了一样的要得到他,到头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他,丛安妮一看到司御,便无法控制浑身血液的翻滚。 她手里没有武器,这一冲过去,司御的腿越过司柏,一脚朝她踹去! 丛安妮应声倒地。 同时杀手和所有保镖有机可乘,一起上! 秦菲儿害怕的捉着司御的手臂,“御。” “找准机会你就去车上!”他咬紧牙关,如同蓄势待发的幽狼,杀手上,同时把司柏拉开。 罗琳一把拉过儿子,心疼极了。 同时下令,“杀了,干脆点儿!” 她恶狠狠的笑,和司司柏一起等着他的死亡。 现场非常混乱,一敌数人,还有一个秦菲儿。 司御眼前刀光凌厉,他闪躲回击,那刃利从他衣角擦过! 在这一片生死搏斗里,他的余光撇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鼻尖一股不同于血腥味的香,很淡,他心头一悸。 却来不及去辨别,他拉着秦菲儿凌空而去,刀光自四面八方而来。 “不……” 他听到了这一个声音,回头,那把刀就要刺进秦菲儿的胸膛,他单腿飞过去,刀被踹落地,他飞身而去,把秦菲儿往怀里一拉。 “去车上!”利声,“开车走!” “好。”秦菲儿这一次没说什么,司御的脸庞已有血液,顺着额头往下。 第1505章 你没有怀孕。 1 就在这说话的一瞬,噗嗤…… 他的身后有了中了刀,血腥味很重,鼻腔都是血味。他回头,还没有看到,身前。 “不要!”秦菲儿一把扑到他的怀里,拿把刀进了她的后背,入骨五分。 司御被秦菲儿的这一股力道给冲得往后一仰,后面的重力消失,方才那个中刀的人已经不见。 秦菲儿呼吸断了,就在他的耳边,那一声冗长而痛苦的声音牵连着人的筋脉,她顺势跌下去,司御抱着她,同时下蹲。 “菲儿。” “我没事……”秦菲儿断断续续的,他们周围都是人,已被包围,水泄不通。 司御抬头。 他看了一眼四周,方才那抹熟悉的味道已经被鲜血掩盖,闻不到。 或许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也来了。 他颔首,“撑着,我不会让你死在这儿。” 秦菲儿满脸柔情,摇头,“没有关系、为你死、我心甘情愿……”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根本不惧周围的围堵,他满身血,如同从乱葬岗翩跹而起,下颌线精致凌厉,眼神如霜染。 他一瞬间好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种融于夜色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谁敢动试试。”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字字含沙,这雷霆般的气场! 没有人动! 保镖虚虚一退,司御往前走。 才走一步,秦菲儿嘴巴一张,一口血吐出来,她身体翻转,司御又只能抱着她蹲下,她血吐完了。 “御、御。”她嗓音急切。 “忍一忍。”司御落在她后背的手,感觉到了那血如血如注。 “我……”秦菲儿快不行了,“御,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她的手抬起,就快要摸上司御的脸颊,司御一把抓着她满是血的手掌,低声,“胡说什么。” 秦菲儿满眼痴缠,声音虚弱,却又被风带去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我爱你很久了。”秦菲儿断断续续的。 司御把她往起搂了搂,让她别说话。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秦菲儿一个吻,一下就到了他的唇角,司御一愣。 这个吻带着血,又意义深重。 是她的羞涩长了翅膀,想要够一够她不敢去够的梦想。 秦菲儿上气不接下气,“这是我第二次亲你,我怕……我没有机会。” 司御想起那一次秦菲儿父亲死亡时,也是在他怀里,血流干而死! 他浑身筋脉暴起,语气又轻柔,“我不会让你死的。” 秦菲儿哭着笑了,“你抱着我,就是死了我也无憾……”她气息不匀,脸色煞白,浑身是血,汗珠随额头而下。 那眸雾气萦绕,泪珠顺着眼角渗透到发丝里,她眼角悲痛却又含着笑。 跟随着司御起身,她的头靠在他颈窝,两眼昏花,她快不行了。 她借着仅存的力气道,“若是我没死,你、你娶我好不好?” 司御低头,他沉黑的双眸落进亲秦菲儿的眼睛里,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话,又或者说他的话根本还没有说出来, 罗琳畅快的大笑,“死到临头了,还来这套。菲儿,你等不到那一天,你就是不会死,他也会死的。”她干脆的一挥手,“动手!” 保,上前。 司御单脚抛起脚下的利刃,腾出一手去接,往前一掷,砸在了罗琳的脚尖,她还没有叫出来,外面警笛声,震碎云霄。 她一惊。 怎么回事,谁报警了,花辞?不,保镖已经去捉她,她根本逃不掉! 可警察就是来了,五辆车,呼啸而至。 时坏打头,“司御,没事儿吧?”他冲过来。 司御摇头,同时,“把他们都带走,罗琳和司柏先送去司宅,不准让他们跑了!” 他抱着秦菲儿上车,转瞬就消失。 罗琳呆滞在了那儿。 时坏冲她晃晃手里的手机,“司御衣服上有隐形摄像头,知道了吧?你以为他为何会独身前来,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我们早知道你了,只是看你一把年纪,懒得动你罢了。”他啧了一声,仿佛再说真是愚蠢。 第1506章 你没有怀孕。 2 “杀个人你这么兴师动众,你不有病么?股票被套牢,恼羞成怒、黔驴技穷?” 他懒得再说话,走了。 警察开始抓人,一抓一个准。 丛安妮和罗琳在现场大闹,不服,也不走,最后直接被打晕拖走。 都走了。 这满地的血,风一吹,血腥味让人呕吐,让人胃里翻腾。 角落里有一个乒乓球台,女人窝在最角落的地方,她满头大汗,早就已经湿掉的头发黏在她苍白的脸颊,眼神溃散而悲痛。 血从小腹而下,她蜷缩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并不是一个怕疼的人,唯一怕的是例假来时,那种绞痛。 先前因为腹痛吃了一粒止痛药,原本是不疼,这会儿随着刀伤一起来了。 她看着那凌乱的场地,带血的脚印,还有杂乱的草,她盯着那一个地方,隐约看到那一堆拥抱亲吻的男女。 她疼的眉头皱起来,嘴唇咬着出了血,她依然没有痛楚的声音泄露。 她撑着破旧的台子站起来,可这个台子时间太长,内部结构早就已经腐朽腐烂,她撑了一半,那个台子突然垮了下去。 她没有了支撑点,又一下子跌倒在地。 腹部的疼,一瞬间撕心裂肺。 她半跪着,等着疼痛过去。 风吹过来,她脸颊上的口罩掉了,那张脸煞白的毫无血色。 她的眼睛是痛苦的,像镜面碎成了渣,再难以重圆。 她第二次站起来时,眼前晕眩了一下,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 她以为她是怕死的,谁不怕—— 如果不是怕死,她早就跟着妈妈一起死了,她那么不齿的童年生活。 可现在,她却丝毫不怕。 吹灯拔蜡,尘归尘,土归土,是她这种人最好的结果,这应该就是一个精神病的下场,和妈妈一样。 她走出去,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朝着大门走,每一步,脚下都是一串的血印。 她走的很慢,却又没有停留,坚挺着,脊背笔直。 她走到了街边,没有风,什么都没有。这一条路,好像是行走在地狱里。 她上了车。 依然是这台法拉利,她启动车子时,手是颤抖的,手指根本伸不直。 她看着前面乌漆麻黑的路,肚子疼的像两根筋在比赛拧麻绳,她痛不欲生。 脑子里想起了先前那医生给她说的话。 “你只是来了例假,有些月经不调,并未怀孕。” 花辞当时就愣了,“你……好好检查了吗?不可能的。” 她已经接受了已有孕的事实,怎么可能一个月了,告诉她,她根本没有怀孕! “是真的,各种检测都表明你没有怀,谁告诉怀了那可能是闹着玩儿,你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月经。” 她如同是晴天霹雳。 她捂着肚子,疼的她抽气声连连。 她抬眸,睫毛都低着冷汗,“司御……”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带着她的肝肠寸断。 他、他居然如此欺骗她! …… 十分钟后,秦菲儿被送往最近的医院,他下楼,时坏已经在车里。 “我已经叫人到医院里守着,我现在回司家。” “嗯。”时坏也上车,他打开手机看刚刚拍的监控录像,偶尔还要点评一句。 猛地—— “这是谁,怎么这么像花辞?” 一听到这个名字,司御一脚刹车踩下去,抢过手机,镜头很乱,那纤细的黑色身影,束着头发,戴着口罩,从镜头里一晃而过。 这不是像花辞,这就是花辞! 原来当时他的感觉没有错,她真的来了。 下一秒,他继续看。 却看到有人对他背后下手,花辞一闪,挡在了他身后,硬生生的替他挨了那一刀。 一时,司御心跳暂停,脸色大变! 他扔了手机,开车直奔那废弃学校,可哪里还有人,倒是看到了带血的鞋印。 这鞋印的大小,一看就是她的! 他狂奔而出上车,时坏也上。 “找人!”司御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栗,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那种气血不滞的恐慌。 第1507章 永不原谅,永不相见 十分钟后,已经知道了花辞的位置。 她开的是法拉利,倒也没有难找她。 夜正热闹,街头灯火辉煌,车尾灯成了红色的喝酒,霓虹灯闪烁,人群结队,它们仿佛都在加快时钟的运转。 悍马挤过了车流,流光从他的车身划过,似冰雹子擦过去,带着锋利与急切。 时坏很快连接到了法拉利的导航仪定位系统,就快要到了,还有三公里的距离,三公里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司御的手上还有献血,方向盘上亦是血迹斑,他眸光倒映着车窗外的光,那眸心像是在漆黑的夜里点燃了一簇火,猩红猩红! 法拉利的走法很凌乱,没有目标,一直在乱窜。 司御,“包抄,找到她后,先送她去医院。” 时坏听到了,打电话,把地址给对方,多派人手。 五分钟后。 法拉利的地点离他们越来越近,就在前方500米处,远远的就看到了那被车子包围的红色法拉利,司御一脚油门踩上去,车速直接到了120,这是在市区! 时坏吓的抓紧了扶手。 然而就在要抵达时,法拉利引擎咆哮,她直接从被包围的两辆车中间闯过去,可那个宽度根本不够车子经过! 它依旧带着它的狠劲儿,闯! 一时火花四溅,声音四起。 司御脚下没停! 他从最侧面冲过去,过去时,法拉利已经冲突突围,这辆车的质量是顶尖的,但车头和车门依旧凹下去很多,另外两辆车被她撞的已经偏离之前的位置。 所有保镖上车,追! 法拉利的引擎声突破天际,它如同是一道发出去的箭,就在它冲出去两百米后,悍马在明亮而空旷的街头,刹车、转弯、掉头,车尾一甩,一道飒爽的漂移完成,他往前开,对着法拉利车头而去。 然而两辆车眼看着就要撞上,法拉利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速! 悍马也没有停! 时坏心跳都停了,就这么一秒钟,他的手心全是汗。 撞了,就要撞上了! 时坏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车头,可见距离之近,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司御当机立断的挂了倒档,踩油门,车子极速后退,法拉利怼着他的车头,丝毫不让! 隔着车玻璃,花辞的脸如同是印在画里一样,精致、苍白! 她面无表情,即使在这么快的车速里要撞上,她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悍马一边后退,一边降速。 120、100、80、50、30……他只有减速,让车子停下来,他车头挡着她,法拉利被迫跟着他一起减速。 最后两人都停了。 但是都没有熄火。 时坏捂着自己狂乱的心跳,这两个人……都不要命了吗? 这一带车辆稀少,司御派来的人在法拉利身后围成了一道车墙,所以没有别的车辆过来。 所有车灯都亮着,比白昼更要晃眼。 他们两人的视线穿过了玻璃、和摇晃的车灯在半空中交汇、纠缠。 司御的目光沉静湛黑,可花辞始终是冰冷,又或者说她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特别好。 时光静止。 连着心跳一起消失。 整个现场车多人多,却又寂静无声。 须夷,司御打开车门,下车。 他朝她走过去,他刚刚靠近法拉利,那车子后退半米,然后冲出去,如一道烟,被狂风卷去。 司御立刻上车。 “找文综,和他定位连线,让他带上外科医生,速度!”这是司御上车后第一句话。 时坏立刻行事。 …… 这辆悍马的性能比不上法拉利,司御在追时也保留了几分余力,她带伤飙车,很危险,他不能步步紧逼。 司御在追逐时,给花辞打了三次电话,最后一次,他在后面看到她把手机扔出了窗外。 车来往了附近的山脉,这是邺城著名的盘山腰,一共十个大弯,坡度很陡,是寻求刺激之人的首选之地。 司御在十八岁时,到这边飙过车。 第1508章 我喜欢你,很喜欢 1 不熟悉地形的,很容易出事。 他加速阻拦,然而她更快。 像龙卷风窜进了山的入口,转瞬就没了身影。 …… 山上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柏油路摩擦着车轮发出呲呲的声响。 司御连过了两个弯后,他不追了。 山上没有出路,若他继续加速,她也跟着加速,只会出事。 他保持着平稳的速度,额角、脖颈、手臂青筋暴起,他依然控制住了车速。 法拉利很快就拉开了他两个弯道。 五分钟后。 “她在加速!”时坏在一侧说道,“我们已经走过了7个弯,这时候她加速,越高坡度越大,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要命了么?” 司御在上弯道之后,这是第二次加速,那种惶惶不安,再一次袭上心头,他必须阻拦她。 档位在超车档,动力十足,车速从50到80再到100又到120,一路都在飙升。他身后的车队从远处看密密麻麻,一路紧跟。 到了! 花辞已经到了顶层,司御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第九层,眼看着她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却突然…… 从头顶照下一道强光,直达他的挡风玻璃,他本能的一脚刹车踩下去,车身一颤。 哐! 他只听到了这一声剧烈的声响,车窗外那红色的物体在悬崖翻转,有玻璃杯撞碎的清脆声。 司御看到那情景时,心在刹那爆炸。 他推门下车。 法拉利坠落,都没有熄火,还有发动机的运转声。 它层层跌撞,声音震碎云霄,自上而下的迂回盘旋,撞上片头。 她坠崖了! 司御脸色煞白,“花辞!” 他嘶吼了一声,哪有人回复她。 这么高的山,掉下去,很快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只有车子撞上崖的声响,在心头敲击! 司御纵身一跳。 身体悬空,时坏把他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他的脚下是崖上长出来的树枝,风从脚底而过,远方是璀璨的城市。 他的心坠落千丈。 …… 封山,捞人捞车。 山上光点不停。 一个小时后,搜救队伍已经把法拉利围成了圈,它已经成了碎末,支离破碎。 司御拿开车身零件,他的手都是血,新鲜的,应该是自己的。 没有人。 他舒缓了一口气,她不在。 已撞烂的方向盘上贴着一张纸条,他拿出来,那张纸是用血写的。 【永不原谅,永不回头,永不相见。】 有刹那间空气是凝固的,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司御蹲着,脚下是车零件,一片狼藉,又一身是血。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得他僵硬的后背,还有落在纸条上的手指,血在往下淌,落入到尘土里。 就这样维持了很久的时间,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开腔。 过了很久,司御终于起身。 他一攥,把纸攥在手心里,低声道,“这儿的一切都不准动,撤了。” 时坏跟着以手势当他们离开,所有人都走了,司御还在车旁。 人都走了之后,现场便没有了半点光,一片漆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一整夜都没有看见他出来。 第二天。 这一天是5月29号,邺城有名的盘山正式封山,无限期。 没有人知道山下困了一辆全球顶级、又碎成了片的法拉利。 …… 花房里所有的人开始遣散。 司御在她的衣帽间发现了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他送给他的礼物,鲜花钻石,她通通没有动过。 就在罗马时,他强行给她戴上了那一款戒指,此时应该是被她扔了吧。 他在屉子里看到了卡片。 【这是按摩卡,次数无限。】 【这是做饭洗碗卡。】 【这是闭嘴卡,绝不和宝贝吵架。】 【这是睡前故事卡。】 【这是愿望卡。】 【这是给小辞穿衣洗脸卡。】 第1509章 我喜欢你,很喜欢 2 【这是喂饭卡。】 【这是抱抱卡。】 【这是在家听话卡。】 还有很多卡,比如亲亲我我卡,但是丢失了一张,最后在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它已经被撕成了沫。 这一张是【终身承诺卡。】 司御在花房坐了一天,他手机收到了上百条信息,没有找到人。 她就像蒸发了,无影无踪。 她曾经说,她如果要走,那就不会给他找到的机会,如今实现了。 花辞走的第二天,封了花房。 第三天月牙湾和锦瑟十弦,一同封。 第四天,司御烂醉如泥。 第五天,依然如此。 他的手因为扒过车、被割破了多条口子,到现在依旧在包扎。 第六天,他醉倒在御园。 这是最初花辞居住的地方。 司音音来了。 她没有劝,拿着酒坐在他身边,她看司御靠在楼梯上,满脸胡渣,一身酒气。 “宝……”她停顿,“御儿,别这样。” 司御像没有听到,拿着酒,仰头,一口喝到了底。 易拉罐用手一捏,抛开,滚到了一堆的瓶子里。 “是我的错。”司音音陪着他喝,“是我那天带她去看医生,才毁了你的计划。” 是啊,偏偏就那么巧。 就是那一天她来了例假,肚子开始疼,司音音带她去看医生,医生暴露了一切。 过了那一晚,一切都好了。 司御是司氏掌舵人,司长安一家怎么还有那个资格威胁他。 仅仅只是那一晚没有撑住,结局就天差地别。 司御用她怀孕困着她,结果在紧要关头,露了底。 司御又喝了一瓶,他全程都没有说话,喝完,体力不支,倒了下去,睡在楼梯。 手原本就受了伤,这五六天的时间,他每一天都把自己灌醉,伤口根本没有好,捏了那么多空瓶,又再度出血,纱布红了一片。 司音音抓着她的手,他含糊不清的一把推开,“别碰我……你是女人……她不喜欢女人……碰我。”舌头都在打结。 “御儿。”司音音又去抓,她也难受,她在罗马时对花辞说过,终有一天司御也会和她一样遭受情苦,何时想过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 “别喝了,我送你去医院。” 她去扶他。 却被他一把拽下,他死死的搂着她,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嘴里低喃,如梦中呓语,“你……你别走……我喜欢你……很喜欢……花……花辞……” 司音音眼眶红了。 不幸的人会怎样,就是碰到情景相似的事情,就会联想到自己。 她抱着司御,权当是安慰他。 …… 这是花辞离开邺城的第三天,因为刀伤,她一直在发烧,现在半夜凌晨三点。 病房里来了人,漆黑,他坐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还是烫。 他按照医嘱冲了退烧药,不得已把她弄起来,他坐在她身后,让她靠着他的肩膀,把药喂给了她。 又让她躺下。 男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手,白净修长,安全感很足。 半个小时后,开始发汗,大汗淋漓,她醒了。 眼睛是病态的,脸颊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男人抽纸巾给她擦去汗水,“醒了?” 花辞看着他不说话,眼神婉转,继而恍惚,最后悲痛。 男人知道她认错人了。 “我是二哥。”他柔声说道,“你已经离开了司御。” 是啊,她离开了。 霎时痛楚伴随着撕心裂肺。 她扣着手指,“二……二哥。”声音无力似气若游丝。 “乖。”苏煜坐在床边,又给她擦汗,“你放心,我们在司御找不到的地方,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他是在三天前的晚上,花辞找到他,让他帮忙,他提前在山顶窝守、最后带走的她。 离开了三天,一直发烧。 花辞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快要炸了一样,很乱,身体很热,体内像一个暖炉。她仿佛是在暖炉里挣扎,在这片挣扎里,她陷入了梦境。 第1510章 小镇生活 梦中有司御有秦菲儿有他身边所有的一切,在御园、在花房、在罗马的农场和庄园、在月牙湾、在那个岛上。 她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无处安放。最后灵魂破碎,她从高处跌落,她看到了司御那张脸。 她一下坐起来,呼吸急促,一身冷汗。 天亮了。 她稳好心跳后,看到前面有两个男人。 二哥和花绝,他也来了。 花绝依然没有表情,苏煜的眼神无法形容,他最先走过来,抽纸巾继续给她擦脸。 柔声,“做噩梦了?”他没有说的是,花辞在梦里叫了五声的司御。 花辞没吭声。 “我看到了司御的人。”他没有把花辞说梦话这事儿说出来,“一会儿你和大哥离开。” 花辞看了一眼花绝,这一眼脆弱又没有内容。 花绝依然巍然不动,眼神深谙。 一个小时后,花辞的伤口重新缝合,带着药,上了直升机。 她戴着隔音耳机,看着脚下的一切,高楼大厦,满目琳琅,湖泊长江,水色粼粼。 她终于彻底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一次来邺城,是去年的三月份,春暖花开。 如今是炎炎夏日,花开鼎盛将要凋谢之时,一年多的时间,像梦里,她尝过了酸甜苦辣,给她的只是心里的疮痍多增加了一层,她麻木的闭上了眼睛。 飞机抵达之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不知道这是哪儿,但鸟语花香非常漂亮,花绝带着她去了一套公寓,去的第一晚她昏睡了一整晚。 花绝在公寓里也呆了一夜。 第二天,阿南来了。 她醒来看到陌生的卧室,脑子还停留在邺城的花房,她还是又一次醒来。 阿南懒洋洋的躺了一会儿,肚子疼,她摸了摸,有伤。 一会儿进来了一名医生,给她检查伤口,阿南虚弱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卡西小镇,我是您家人请来的私人医生。” 卡西小镇,她没有听说过。 家人,哪个家人? 她没有问,她心里清楚,花辞彻底的离开了阿北,能够离开,那可能阿北依然选择了其他女人。 她痛苦不堪,又强忍镇定。 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有种无尽的空虚。 她吃了药很快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又到了晚上,到了晚上她才看到她的家人。 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她卧室的藤椅里面,手撑着太阳穴的位置,他很帅,气质暗黑系,有一种忍耐性的锋芒。 他是杀人犯,是杀害妈妈的凶手。 阿南坐起来时,花绝醒了。 她下床,花绝并没有扶,隔着一定的距离看她。她走路不稳,摇摇晃晃,脆弱的风一吹就倒。 阿南去了洗手间,从马桶站起来时,趔趄,摔倒。 他进来。 把她往起一抱。 阿南的鼻腔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味道,好像带着久远的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猛地一把推开他,但是他没有推开,她反而踉跄。 花绝把她一把拉回来,她撞向了他的胸膛。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有离开,垂眸,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纤弱的眉眼,他启口,“阿南。” 阿南抬头,这张脸她应该是有记忆的,不然为何知道他是杀人犯,她没有想要杀了他的心,还有一种淡淡的忧愁。 “你为什么叫我阿南?”她细声,像蚂蚁从叶子上爬,沙沙的。 花绝没有说话,他的瞳仁有了寸寸松软,他欲言又止。 最后手一松。 “能走去卧室么?” 阿南沉默。 一瞬间好像觉得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冰冷、冷漠,可她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是那么一个恍惚。 她想阿北。 很想。 看到他,就越发的想。 可她没有念出来,手撑着墙壁往外走,走了几步头一晕,她以为会跌下去,又没有。 她被一双有几的臂膀给抱住,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臂圈着她的细腰,她听到了他隐忍到极致的声音,“阿南——” 第1511章 两名孕妇 1 仿佛千里之外踏马而来,她在荒漠之中,这喃喃细语之声她已等待千年。 可如今,她已经不需要了。 …… 阿南并没有出现多久,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她肚子上的伤在慢慢结痂,这时花辞来了。 她来时,花绝还在。 花辞和阿南有很明显的区别,阿南的情绪都在脸上,而花辞都在心里。 她用一张漠然淡冷的脸,面对周围的一切。 她坐在窗子边上,她看到了楼下来往的人群,看到了各种商铺,看到了远方的那片海。 这儿的空气澄澈清新,没有高级写字楼、也没有各类豪华商铺,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镇。 厨房里有做饭的声音,一会儿花绝拿了一盘炒饭出来,放在她面前。 “吃吧。”他又到了一杯温水给她。 花辞没动,她盯着那碗饭,还有豆角,鸡蛋,肉沫。 在武馆,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会做饭,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不会。 过了会儿她才拿起筷子。 吃第三口时,花绝道,“我今天离开。” 她嗯了一声。 “这个地方你愿意待就待,不愿意随时吩咐于世。”也就是说于世会留下来。 花辞又嗯了一声。 花绝上身倾过来,抬手—— 有那么一瞬花辞以为他要摸她的脸庞,但是没有,他方向一转,把水杯往她的面前推了推,沉沉的男低音,“喝点水。” 他起身,离开。 走的干脆利落。 花辞不会知道花绝抱过她,也不会知道花绝经常坐在她的卧室里,看着她的睡颜。 …… 小镇的夜晚,不到九点就安静了下来,窗户一开,她就闻到了花香。 白天看大海,在大海的对面是一片杜鹃花,不同的阳台,不同的美景。 她一直坐到了十二点,才起身,腿脚早就已经发麻。 这时门外传来了叩叩声,这么晚,谁会敲门。 “大小姐,是我。”于世。 花辞去开门,看到的不仅仅是于世,还有唐影。 她一愣。 唐影脸色不好,瘦的像个皮包骨,她灰茫茫的眼睛看到花辞时,短暂的亮了一下。 “姐。”唐影嘶哑的叫。 花辞顿时有种皮肉撕开的酸痛,陆城死了,她就……变成了这样,这两个月怎么过来的。 她把她拉进来,抱了抱唐影,“瘦了。” “你不也瘦了。”唐影回道,她的下巴放在花辞的肩上,她的肌肉是抖动的,是处在阴暗角落里终于看到了一抹光的放松。 两个月的时间,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两人一夜没睡,又一句话没有聊,躺着,看天花板。 唐影开始抽烟,坐在阳台抽很多烟,花辞没有,她陪着她。 生也好,死也好,两个人一起,总好有个伴。 一个星期后,两个人决心留在这儿。 于世,“大少爷已经料到了您二位会留下来,他已经抹去了你们所有消息,任何人都不会找到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出门。” 隔天,于世就送来了她们俩的临时证件,名字也改了。 她们的名字都很普通,花辞叫阿宁,唐影叫小雨,没有姓氏。 她们很久都没有呆在一起过,十几岁时两人不想住在武馆,就出去买房,住了几年,那时心性比同龄人要成熟,但总归都还是孩子,偶尔还能说说笑笑,但现在不一样,都被生活历练着满身疤,一身狼狈,已经很少对着笑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还在海边,听着海浪翻滚。 在这儿住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每一天都很颓废,两人同时都瘦了,浑浑噩噩。 六月底,正是炎热的时候,海边倒是清爽,已经10点多也没有什么人,她们能放肆的躺在沙滩上,看着星辰,听着海的声音。 不时从公路上过去一趟车,灯光一晃,又很快的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影问,“说说你的事情吧。”都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花辞缄口不言。 “没什么说的。” 第1512章 两名孕妇 2 “司御欺负你了吗?”唐影主动提,“我上次去的时候他还挺在乎你的,还有那辆车。”那么多的情话,无数条都不带一句重复的。 天空是藏青色,没有星星,一片漆黑,花辞的眉眼抽搐了两下,她又深呼一口气,然后归于平静。 司御在乎她么? 花辞不能全盘否定,只是不那么在乎,他清楚她在意的是什么,但他没有执行。他前后加起来关了她几个月,他又怎么会意识不到对她的伤害,他没有给她表过态,可能他觉得她只配如此。 花辞那一口冗长沉痛的呼吸尝试过好几次,还是没有吐出来,她习惯了那种被刀子划破皮肉的感觉,习惯了默默承受。 花辞不回答,唐影也就不问。 两人躺了一会儿就回去,走了十五分钟,到了楼下。 已经十一点。 楼下早餐铺子里的大叔大妈还在剁肉馅,为明天早上做准备,肉腥味在空中飘荡。 花辞闻到问不舒服,唐影却直接吐了。 回到家,花辞给唐影切了一块菠萝,这是冰箱里仅有的水果,唐影吃了一口就不想吃。 这种吐,持续了多天,原本以为是肠胃不适,但一直吐,闻到肉味就反胃,偏偏吃海鲜不吐。 唐影没有管,只当是这段日子生活作息不好,胃病,偶尔吃点海鲜水果,也就好了。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在第三个月时,住在她们楼上的于世给她们弄了两间店面,扩大,汇成一间。 两人没心情,于是就放在那儿,没管。 一个月后,唐影再次吐,气色非常差,这一回花辞拖着她去了医院。 唐影拿着检查单时,是懵的。 怀孕,四个月。 花辞也是。 原来之前的吐,不是胃病,就是有了! 两人对看一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但是在医院里,没时间多说,医生要交代她们注意事项。 孕期饮食,孕期作息,还有少吃海鲜。 回到家,花辞,“说吧,这孩子谁的。”陆城死亡到现在,半年了,不可能是他的。 唐影难受,小脸儿雪白,“我四个多月以前去了挪威,你知道我身上的责任,我去找楼岳明,晚上喝多,和一个男的做了。” “楼岳明杀了?” “没有。” 花辞一叹,“那男的是谁?” 唐影闭眼,她只有闭上眼睛才不会让花辞看到她眼里的情绪,声音很低,“不认识。”她轻描淡写,那段历史,她不想再提起。 花辞不再追问。 唐影几个月没来大姨妈,她没有朝着怀孕那方面想,她只觉得生活糜烂糊涂,来不来都无所谓。 她们都在放纵自己,生活于她们来说,就是毫无目标的活着。 只问,“这个孩子要么?” 唐影毫无犹豫,“不要。” 第二天两人再次去了医院,唐影放在手术台上,花辞在外面等候。 二十分钟后,唐影跑了出来。 花辞也跑过去,两人站在手术室外。 “想活着么?”唐影眼神翻涌,好像在瞬间就想通了某些事情。 她。躺在手术台上能想到的,花辞一样想到,她握着唐影的手,嘶声道,“不打了,生下来。 日子要过。 既没死,那就好好活。 她们已经颓废了好几个月,自怨自艾的也够了。 她们又庆幸的是,在这个瞬间,两个人都有一样的想法,好好活。 回家。 第二天,两人就上街买了很多孕妇的衣服,还有未来孩子出生时的小衣服、奶瓶。 明明才四个月,却像是快要生了一样。 第三天,找人改造婴儿房,她们去烫了头发,直发改为了卷发。 一个星期后,花店开业。 十五天后,唐影只要穿着紧身衣服,已经能看出突出的小腹,但很不明显。 她瘦,四个多月都不大看得出来。 晚上两人一起下班,花辞包扎好了一束花放在客厅,于世请了阿姨。 给唐影做了虾粥,给花辞做了什锦饭。 第1513章 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唐影两样换着吃,她食欲依然不振,但是每顿都有强迫自己吃饭。 都在为好好生活而努力着。 花辞盯着她的小腹,一直看…… “看什么呢,我把你的饭吃多了?” 花辞失笑着把自己的饭都给她,两人自从好好吃饭以后,皮肤状态都好了不少。 一笑,满屋添彩。 “我是在想,我们能在这儿躲多久。”花绝封锁了她们的一切消息,可李四不会放过唐影,迟早会找到她。 一旦找到唐影,李四估计连唐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放过,毕竟他都能杀了陆城。 唐影苦中作乐,“到时再说。” 花辞思前想后,“从明天起,我和你一起怀孕。你肚子多大,我肚子就多大。” 万一以后两人行踪败露,要伤害孩子,花辞大可以说生出来的孩子是她的,和唐影无关。 李四不会对花辞赶尽杀绝。 而孩子的月份,与她离开司御的时间,也刚好重叠,没有人会怀疑。 唐影当然知道这一点,花辞在帮她。 一时,她想笑都笑不出来,灯光下,她那张倾城的脸,泛着让人心疼的苦楚。 “谢谢。” “你是我妹妹,保护你是应该的。”花辞柔声的,“快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 唐影嗯了一声,低头,眼眶泛红。 自此,卡西小镇中心街的花店,有两名漂亮孕妇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冲着她们的外貌,买花的人络绎不绝。 邺城。 一直活跃在媒体上的司家,尤其是司家大少的感情生活最为让人津津乐道,但是他们安静了整整半年的时间。 最近一次司家大少出现在媒体上,是在刚刚,他凌晨出现在医院,一身黑色的西装,不苟言笑,头发稍短,气质冷冽。 他原本是火爆大少,风评向来都很随性,这一次却见他安静和锋潋。他发现了有人偷拍,并未阻止,眼神轻轻一扫,那股驾驭别人之上的清冷跳跃在纸上,让人望而却步。 无形中,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随后他带着一名女人出院,那女人没有露脸,但气质出尘,既不是金屋藏娇的花辞,也不是未婚妻秦菲儿。 后来网上扒了,说是他的姑姑司音音。 几年前,司音音和他一样,是网络上的红人,人人知晓,提起来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司御把司音音带到他位于公司附近的新家,私人名邸。 进屋,司音音往沙发上一趟,摸摸肚子,抬头,“谢谢宝贝。” 司御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沉声,“以后来了例假就不要吃冰淇淋。” 司音音不是他第一个因为例假肚子疼送去医院的人,还有另外一个。 她每一次例假,都很疼。 司御心里像是划了一道口子,筋脉连着血液,滋滋的响。 “好的。”沙发真舒服,司音音躺着就不愿意起来。 “去床上睡,睡醒后让司机来接你回家,明天爷爷生日,我会早点回去。” “这么晚你还要出去?” “嗯。”司御漫不经心的颔首,拿着车钥匙走了。 司音音叹气。 司御和秦菲儿在两个月前就正式解除了婚约,但是,某位姑娘也不会知道了。 而他们也不知她在哪儿,不知她过的好不好,病情有没有好转。 …… 司御下楼,此时是零点,已经是半夜,街头的车辆已经很少,灯火照来,车厢内一片昏黄。 男人的手指,修长而匀称,放在方向盘上,手指到手背脉络清晰。 走了一会儿,他靠边停车,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的保时捷也停了。 他下来。 西装已脱,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裹着他结实的身躯,长腿迈开,影子很长,他在清风霁月下,那矜贵都有了余晖。 后面的车也停了,夜慎之。 司御靠在迈巴赫的车尾,夜慎之靠在他的车头,各有风采,风亦为他们温柔。 司御,“有事就说。” 夜慎之,“没事,就是出来走走。” 第1514章 苦肉计 1 “那真巧,你刚好走到了我的身后。” 夜慎之席地一坐,邀请司御也坐,司御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 夜慎之不管不顾,长腿一伸,低笑,“上个月你们司氏截了我们四位客户,即使那四位客户对你们毫无用处,但你们还是做了,此种做法是要断谁的路呢,那四个人?” “我们会这么做,是因为你哥找我姑姑,惹了众怒。夜慎之,我们专业不同,公司领悟也不同,无非也就是服务业,只要我姑姑愿意,我姑姑称霸酒店行业不成问题,你们夜家别犯贱。” 夜慎之停顿一会儿,叹息,“我说着玩儿的。” 司御沉默。 他垂眸,睫毛浓密的在眼下留下一片弯曲的阴影。 “花辞走了半年了吧?”夜慎之猛然转移话题。 司御睫毛一颤,那阴影也跟着断了线。 “我听说你堕落了整一个月,每日喝酒。”夜慎之泛出一串低低的笑声,像苦涩,像嘲弄,“人呐,总会碰到一个让你得报应的人,你让丛安妮得精神病,然而另外一个患有精神病的人,你求都求不来。” 司御双手放在口袋,已成空拳,但他沉默不语。 他很久……都没有听到谁在他面前提起花辞,也不愿意在深夜同人聊起她。 他转身上车。 夜慎之在他身后笑了出来,司御充耳不闻。 他打开车门,就听到了夜慎之的声音,“其实我和你一起出来的,私人名邸。” 司御坐上车,在启动车的时候,他猛然想起—— 夜慎之名下在该公寓根本没有房产,夜慎言不一定,如果夜慎言也住那儿,那…… 司御掉头,回。 夜慎之看着车子离开,唇一勾,却又没有笑容。 …… 司御到达公寓,敲门。 他知道密码,但是没有摁,而是选择敲门。 一会儿门开了,司音音在里面,一笑,“你怎么又回来了?” 司御特别的看了看她的笑容,沉声,“有东西忘了拿。” “哦——”她让司御进来。 司御进屋,他的目光在客厅里盘旋,然后径直走向书房,随便拿一份文件,“姑姑。” “啊?” “你还不睡呢,厨房在烧水?” “嗯,我渴。” “早点休息,关好门。” “好。” 司御出去。 门关上,司音音在猫眼看到他进了电梯,她脸色一下就变了,呼吸沉重,走向阳台。 那穿着深色衬衣的脑子在窗帘后面,月色下,他眉眼精致。 “音音。”他温柔一声。 “你住在这小区?”司音音冷声质问。 “嗯。”他给她指在哪儿,告诉了他门牌号和密码。 “你是认为我会去你家?” “我想你去。” 司音音咬着牙,心里钝痛,“你做什么梦!这是司御的家,不是我的,下一回不要来敲门。还有我说过无数次,我不想看见你,我不让你见司御,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他揍你脏了他的手。” 她指着门口,“出去! 夜慎言从窗帘后面出来,阳台没有灯,漆黑,他的眼神深邃,他看着她火气很大的脸,低声,“厨房水开了。” “关你屁事!” “我去倒。”他去了厨房。 司音音到了嘴边的怒骂猝然卡在了那儿,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去,没有关门,他举止优雅的把热水壶拿出来,倒进保温水杯。 台子上掉了几滴水,他拿着毛巾擦了擦,毛巾挂的整整齐齐。 他拿着水杯出来放在桌子上,“后半夜可以喝,明天我给你买些红糖来。” “你……” “晚安,好好休息。”夜慎言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走了。 司音音今晚依旧会失眠,她一定会失眠! 每每看到他都是如此,而今天夜慎言格外的厚脸皮。 夜慎言出去,走到拐角,司御斜靠着,正在等他。 司御知道夜慎言在他家,夜慎言也知道司御在这儿等他,视线一碰,都没有惊讶。 第1515章 苦肉计 2 这走道宽阔,灯光明亮,两人对立,总觉它变的狭窄了不少。 司御背靠在墙壁,眼神漠凉,启口,“你什么时候搬走?”这个小区,他们只能留一个。 夜慎言,“我没打算搬。” “那么我姑姑同意和你见面了?” 夜慎言停了一会儿,道,“目前还没有。” 司御从墙上起来,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夜慎言只有一米远时,停住。 “你想我姑姑回心转意,你是痴心妄想。” 夜慎言道,“痴心妄想并不犯法。” 司御目光暗了两分,他晃了晃手腕,喇叭一声,“不如这样,我揍你一顿,我姑姑若是出来为你求情,从此我就不再管你,你想赎罪、讨好都行,只要你有手段。但我姑姑要是不管不顾,你彻底在她眼前消失,永不得骚扰,永不见她。” 会有什么结果,司御知道,夜慎言也会知道。 司音音怎么会给夜慎言求情,根本不可能!从去年她回邺城,他见她时,没有一次不是不欢而散,她基本没有正眼看过他,今年她半年都在邺城,要见她就偷看或者背地里见。 但机会只有一次。 错过也就错过了。 “好。”他还是答应。 下一秒,司御抬腿,那凌厉张狂的一脚正中他的胸膛,夜慎言直接飞出去两米远! 撞到对面的墙壁,他趔趄,最后摇晃,单膝跪地。 这声响很大,迂回无数米。 司御走近,他一身冷冽,弯腰,把夜慎言提起来,眼神乍寒,“我们司家大小姐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谁都宠着宝贝着,养大了被你们夜家这样欺负,这一脚差远了。” 哐。 夜慎言又飞了出去,后脑勺着地! 声音很响! 夜慎言疼痛的眉轻轻拧起,他抬头,门有稍微松动的痕迹,司音音应该要出来了。 可他又再次被司御提起来,司御,“准备好了!” 司御话落正要动手,噗嗤—— 有刀子刺进肉的声音。 司御低头,夜慎言小腹插着一把刀,太急,连血都没有出。 两秒后,开始滴血,顺着刀与肉的缝隙里涔涔而下。 正好司音音来了,“你们在干什么?” 司御盯着夜慎言,他的目光渐渐的仿佛浸上了一层毒汁,就快要漫上来! “音音。”夜慎言的衣领还在司御手上,他也没有阻止,声音依然柔静,“不要紧的。” 司音音看到了他小腹上的刀,她又看看司御…… 过去把司御拉开,“你要杀他?” 司御黝黑的眸子困在司音音脸上,“姑姑,你要求情么?” 这倒不是。 “不值得,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她话落,夜慎言噗嗤一声滑落到了地上,捂着肚子,血蜿蜒在地,一大片。 司音音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掌,然而司御一步往前,她不能的虚身一挡。 “算了。”她皱眉,“犯不着动刀子,放他一马。” 她不愿意司御为此负法律责任! 可司音音不知道,她这话一出,司御和夜慎言之间的赌注,输赢已定。 “姑姑,我不要他的命。”司御捏着司音音的肩膀把她往旁边挪了挪,他蹲下去,握着刀柄,抽出。 血顿时溅到了半空! 然而还没有让人看清,刀再一次进了夜慎言的小腹,同一个位置,丝毫不差,这一次更深。 司音音单抽一口冷气,脸色当即煞白! 夜慎言刹那间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他因为忍耐,浑身筋脉爆起。 司御再次同他对视,“苦肉计?” 夜慎言唇角上扬,声音嘶哑而用力,“你、你输了。” 对,他输了! 输了就得遵守约定。 司御始料未及! 他压低嗓音,“如果我姑姑再掉一滴泪,你等着夜家来给你收尸。” 他起身。 司音音还呆滞着,像傻了般。 司御让她进去,“去睡吧。” 司音音回神,她紧张,她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你、你说什么?” 第1516章 生孩子 1 “我说他不会死,你去休息。” 司音音哦了一声,她的眼神从夜慎言身上离开,像黏着胶,慢慢的撕开,最后脱离,进门。 进了屋,司音音爬在沙发,很久都没有回神。 …… 夜慎言进了医院,他用两刀迈过了司御的门槛,重重困难还在后面,司御管得了司家其他人,管不了司徒。 司徒才是最难攻克的。 夜半。 司御原本睡眠质量就很差,今晚夜慎言这么一出,他更是毫无睡意。 开车在街头游晃,不知不觉走到了锦瑟十弦。 这是她最开始租的房子,现在他早买了下来,依旧在花辞名下。 他上楼,密码还是过去的,打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过去的记忆仿佛也跟着一起来,她做饭、洗澡、睡觉。 冷漠的坐在沙发、瞅他、瞪他、在床上推他、骂他…… 拥抱亲吻做亲密的事情。 他并不黏人,但黏她。 一幕幕像是电影倒带,一同涌过来。 他进屋。 记忆把他层层包围,密不透风。 卧室里还有很多她的衣服,柜子里都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她没有带走一样。 思念似水,浸透每一个看不见的角落,然后腐蚀吞没他每一根筋脉。 他在漆黑的夜色里,伴着浊酒入梦。 …… 第二天,司徒九十大寿。 今年生日会在司家大宅里举行,也就是雷青青和司长江居住的地方,这是一座古氏的城堡,历来都是司家掌门人的居住之地。 非常热闹至极,停车场豪车如云。 司长安也来了,他和司媛媛,但因为他妻儿的关系,他来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司媛媛在秦菲儿的房间。 现如今司媛媛再也不敢对秦菲儿不敬,毕竟妈妈和哥哥都坐了牢,嚣张不起来。 “媛媛,这个衣服好看吗,我可不能丢脸。”秦菲儿问。 国际知名品牌,能不好看吗? 司媛媛暗暗翻白眼,嘴上却道,“你爸和你先后救了御哥,你现在是司家的大恩人,婚约是解除了,可我爷爷直接收你为孙女,你不是御哥的未婚妻、却成了御哥的妹妹,我上次和你顶嘴,爷爷差点就训了我一顿,就凭这点,你能丢人么?”简直风光无限。 秦菲儿没吭声,她这半年安静了很多。 “不过再好看也没用,御哥说了,有他在,你不要出现,所以你就孤芳自赏吧,呆在这儿。” 豪门里的生日宴会,大致都是一个流程,一场大型交际会。 司御准时出现,司音音来的很晚,一晚上没睡好,再加上来了例假,人变得懒洋洋的。 司徒疼她。 不让她下去和客人交流,说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就让她休息。 司音音也乐得其所。 宴会很快就结束,结束后司御上来,他喝了酒,醉了,坐在沙发。 27岁和26岁相隔那么近,却觉得他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从神韵里就能明显分辨。 他坐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然后起身,“姑姑,走么?” “走吧。” 司音音和他一起下楼,到后花园看到秦菲儿和她的一群姐妹在聊天,她没有说话,安静的坐着,其他人在叫叫喳喳。 “菲儿,你现在住在这城堡里吗?好幸福啊——”有人感叹。 秦菲儿没有回,只是笑了一下,一侧头,司御和司音音已经出去,她只看到了司御挺括的背影。 她张口想叫住她,却又没有发出声音,想想还是算了。 眼神一片落寞。 司御喝多了,司音音开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半路司音音问,“去哪儿?” 司御含糊的说了一句,司音音没听清,她又问。 “去她那儿。”然后司御就睡了过去,不,是半梦半醒。 司音音长叹气。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它为何让人疼、让人笑、让人苦还让人无法自控,还拿它毫无办法。 司御的手机传来了消息,短信,他没有看,司音音拿起来看了一眼。 第1517章 生孩子 2 【大少,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他依旧在笑她,半年,毫无音讯。 …… 卡西小镇。 花店忙起来时挺忙的,好在有于世帮忙拉货送货,唐影和花辞负责包装和卖。 一转眼就七八个月了,唐影有些累便坐着,花辞站着修剪玫瑰花,带着手套。 唐影凝视着她的肚子,不由得露齿一笑,“还真像这么回事啊,很有孕妇风。”她伸手摸了摸,假孕妇肚和她的真孕妇肚摸起来差别倒也不大。 “别摸来……”摸去。 花辞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从门口进来一个人,吊儿郎当,嘴角叼着墨镜,有些流气,有些帅。 这是叶丰年,于两个月前就认识了,这门面就是他的,每个月房租不菲。 他脸皮很厚,家里一个卖药的,却没有闲着往花店跑。 “嗨,美女们。”他冲她们一笑,每每看到她们的脸都觉得世间百态都是万紫千红,但是只要看到她们的肚子,就觉得这尘世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炼狱! 不公! 气人! 两个孕妇,都没有男人。 这么漂亮,这不遭天谴么。 唐影不想理他就站起来和花辞一起处理花,从后面看看不出来她们是孕妇,四肢纤息,脊背笔直,头发弯曲性感。 叶丰年拿起手机拍照,变幻位置不停拍,恨不得流口水给她们看。 最后他转过去,放肆的把手机对着花辞和唐影的脸。 唐影摸了摸肚子没出声,花辞对着镜头,她虚虚的挡住了唐影,“干什么?你有病,又拍?” 每次看到她们都得拍。 “这么好看,当然要多拍,孕妇都都得拍。”一边感叹,“真漂亮。” “你使劲儿拍,下次再拿手机拍孕妇,我把你手砍了。” “好啊,你把我的心挖了都行。”叶丰年玩世不恭,“晚上去吃饭怎么样?” “不吃。” “请你俩去我家吃,不抛头露面。”这两个漂亮女人很奇怪,白天在外面很多时候都戴口罩,也不串门子,也不爱理人,基本上只卖花。 花辞没理,戴手套,继续整理花。 镜头又对准了她们的背影,真美啊—— “有一个影楼开业订了很多花,哪有时间去吃饭,你赶紧走开。” 叶丰年一听,起身,过去搂着她的肩膀,镜头对她的脸,他撩起了她一缕头发,在她白嫩的脸上刷来刷去,就像是学校里男生逗弄喜欢女生时的小动作。 “这么拼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们养孩子。”叶丰年拿手机往下挪,对准她们的肚子,“来,宝宝们,叫爸爸。” 唐影对着他的头推过去,叶丰年一时不妨,摔了个屁股墩儿。 手机也从手上掉了,他捡起来,关掉。 “哇,雨儿的手太香了!”他转过去低头对着花辞,“阿宁宝贝,你也推一下。” 宝贝…… 花辞手一顿,她凝气问叶丰年,“宝贝是可以随意说出来的么?” “还好吧,大街上不到处都是宝贝。” “不爱也能说吗?” “能啊,哄女孩儿随口就能说,没有特别的意义。不过我不是,我是真心爱你们,所以我才说。” 花辞没有理,手下一晃,玫瑰花上的刺扎破了手套扎进了肉里。 她没有吭声,也没有异样,有手套阻挡,别人也不知道她被扎到。 当她去洗手间脱下手套时,掌心都是血丝,拧开凉水一冲,疼痛钻心。 【哄女孩儿随口就能说,没有特别的意义。】 她揉搓了两下被扎的地方,那创可贴包住,出去,继续工作。 …… 十个月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工作了,这时候也到了新年。 卡西小镇的冬天也不冷,穿一件外套就好,气候温暖,四季如春。 大年三十那天,两人一起做饭,炒了六个菜,一个汤,喝着饮料,看着新闻,然后说几句话,就早早睡去。 去卧室,花辞才把肚子里的硅胶给扯下来,好好放着。 第1518章 她叫奶昔 肚子上的刀疤已经淡了很多,可能这辈子就是如此了。 外面鞭炮齐鸣,热闹至极。 她想起了去年的除夕,去年除夕前一天,是她生日,是阿南过的。 阿南给她写了一封信。 她做到了。 做到了阿南信里说的,好好的离开,好好生活,不要伤害他。 她现在在努力的好好活着,每天都很充实,阿南也很久都没有来了,她没有犯病。 …… 两个月后,来年。 唐影已经超过预产期十天,有些焦急,终于在十天后,她开始见红,要生了。 一大早花辞和叶丰年把她送去医院,去了医院,花辞去办住院手续,叶丰年把她一把拉住。 “你好好待着吧,跑来跑去万一你也要生了,掉地上怎么办,我还当不当爸爸!” 他去办。 等他回来时,花辞挺着肚子把他拖去了洗手间 “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准外传!” 叶丰年看她一脸凝重,又貌美如花,他忍不住去摸她的肚子,花辞把他的手拍回去。 “老实点儿!” 叶丰年嗯了一声,“你说。” 花辞把她假孕这件事说了,为的是以后给唐影留后路,以防李四。 说完叶丰年有点懵,“你的意思是你没怀?” 花辞嗯了声,她把假肚子抽出,叶丰年重重的抽口气。 天啊!! “我妹妹住院做手术,她所有住院证件用的都是我的名字,包括之前的检查,这件事我告诉了你,你要保守秘密,另外我还要你帮我们掩护。” “好。”叶丰年一口答应,“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叶丰年真的做到了,哪怕是后来司御想要他的命让他说实话,他也没有说。 “阿宁。”叶丰年开始妖,“你真的没有怀孕?”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花辞看他挤眉弄眼,一脸兴奋,她泼了冷水,“我没有怀孕,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有孩子。” “我可以做爸爸。” 花辞没理他,把硅胶假肚子拿去扔了,去产房外面等。 在这儿她是放心的,没有人认识,也不会有人找她。 她看着手术中那几个字,开始紧张,心里一上一下。 叶丰年在一边咕噜了几句,“我要做爸爸。” 花辞置若罔闻。 二十分钟个小时后,花辞手心出了汗,生孩子是一场劫难,还没开始,就先把一只脚跨进鬼门关。 又十分钟,门开了,医生抱着孩子出来,叫家属。 花辞迎上去,“怎么样?” “母女平安,恭喜,产妇还要再等等。” 花辞的一颗心终于是落了下来,把孩子抱过来,她醒着在。 她们说才出生的孩子很丑,可这个女孩儿却很漂亮,头发微微卷,很厚,浑身湿哒哒,才出声几分钟,就看到鼻梁很挺。 她看着花辞,花辞看着她。 花辞一笑。 孩子哇的一声开始哭。 花辞,“……” “爸爸抱抱。”叶丰年跑过来。 花辞暼了他一眼,“走开。” “我不走。” 花辞还是没理他,她依旧抱着孩子,低声诱哄,无意间碰到了她的嘴,她伸舌舔了一下。 孩子饿了。 花辞把她抱去病房,放在床上开始冲奶粉,奶粉冲好又抱着去了手术室外,她等唐影出来。 不能让她生完孩子出来后、看不到一个人再等她。 …… 一个星期后,出院。 这个孩子一点不闹,白天睡,晚上睡,很乖。 叶丰年找了他们家的阿姨过来,贴身照顾。花店暂时关门歇业,两人专门照顾孩子。 小女孩儿是卷发,但是目前还不怎么卷,她大概和花辞八字不合,每一次换尿片她都要再尿一点在花辞手上。 花辞抱她,她就扭。 但有了孩子,两个人的生活更充实,每一天都陪着孩子转。 一转眼就满月,满月时于世也来了。 第1519章 奶昔是我和司御的女儿 1 夜半。 唐影醒的时候,孩子醒了,一个月眼睛,会到处转,漆黑的,像个黑珍珠。 “宝宝。”唐影把她抱起来,女儿看着她,竟然笑了一下,这一笑就把唐影的心给弄疼了。 她看着女儿,说不出话来。 这时花辞也醒了,她们有了孩子以后,就睡在同一张床上,方便照顾。 “吵醒你了?”唐影问。 “没有。”花辞坐在她身边,看着这个孩子,她想,这孩子的父亲一定很帅,否则她不会这么好看,才一个月,双眼皮就很明显了,眼睛很大,脸蛋儿圆圆的,粉雕玉琢。 唐影没有提过她的父亲,花辞也没有问。 “我要走了。”唐影忽然道,她不舍这个孩子。 花辞没有意外,低声,“好,你去吧,我会照顾她。” 灯光下唐影扯了一个表情出来,整个孕期她胖了点儿,可生了孩子才一个月又迅速的瘦回去,这张脸倾城绝色,眉眼却暗藏故事。 “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陆城,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唐影说的很轻,陆城死亡一年零一个月,这一年多里如果不是花辞、如果不是怀孕,她根本撑不下去。 唐影粗噶道,“是李四杀了他。”仿佛是骆驼身上最后那根残破又沉重的稻草,让她不堪负重。 花辞一惊,“你、你说什么?” “他不允许我谈恋爱,在我们谈婚论嫁时,把他杀了。” 花辞心中抖动、震惊! 唐影,“于世去年就走了,我给了他一笔钱,我让他帮我去了邺城,我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近楼家。” 又是邺城。 “我父亲死在战场,我妈妈被楼岳明先奸后杀,男朋友也死了。”唐影停顿,呼了一口气,又继续,“我去楼家,等我杀了楼岳明,我就去杀了李四。” 她看向花辞,眼神是无助而祈求的,“这个孩子我给她取名叫奶昔,是你爱喝的饮料,从此她是你的女儿,我这一走,不一定会回。” 杀人偿命。 她杀了他们,她也不会活。 花辞把孩子接过来,抱着她,两人都瘦弱,互相取暖。 “你放心,我会好好抚养她长大,你去办你的事情,若能活下来那就活着,我们一起。” “嗯。” 太苦了。 花辞不知道什么样的结局才能弥补唐影那一路走来的苦难。 …… 唐影第二天半夜离开,于世同她一起,这一走,她不在是卡西小镇的雨儿,而是绝色老板娘唐影。 花辞留在这儿带孩子,两个月后,她开始上班,请了三个打工的。 左右邻居问起怎么两个孕妇一个孩子,花辞只说她妹妹回了老家,把孩子带走了。 反正她和唐影一直在楼上,不见任何人,除了叶丰年,也不知道她们其实只生了一个。 “爸爸来喽。”大老远就听到叶丰年在叫,一会儿他就跑进来,带了一个学步车。 花辞冷漠,把他叫出去。 十分钟后,叶丰年苦兮兮又一身灰的进来,走到奶昔身边,“叔叔来了。”不是爸爸。 对! 刚刚花辞把他叫出去,给他打了一顿! 他输了,输了以后不能再当爸! 他怎么知道花辞还会武功啊啊啊! 奶昔四个月时,李四找上来了,终究是找到了! 唐影带着奶昔,开始了躲躲藏藏的生活,直到奶昔半岁—— 李四这个人对待唐影的控制欲非常强,或许是唐影一离开这个地方,就被他盯上,继而顺藤摸瓜,找到了这儿。 花辞从奶昔四个月到奶昔半岁,一直在躲。躲的路上她是一个人,中途只给叶丰年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处理门面和公寓,之后她和叶丰年就断了联系。 夜晚她不敢多睡,白天不敢放松,时刻抱着奶昔,偏偏孩子一天比一天大,瞌睡一天比一天少,有时还会吵闹。 跟着她到处跑,大病了一场,高烧。 花辞在酒店内给她物理降温,洗温水澡,擦酒精,吃退烧药,还是不行。 第1520章 奶昔是我和司御的女儿 2 一烧她就不舒服,不舒服就哭。 滚烫的手抓着花辞,断断续续的叫妈妈。 酒店相对来说还要安全,医院就很不安全了,但是不安全也得去! “妈妈带你看医生,不哭。”她给奶昔穿好衣服,带好随身的奶粉和尿片,戴着口罩,出去,出去后就把奶昔捂在怀里。 九月份,天气炎热,哪怕是深夜,还是很热,到医院后奶昔烧糊涂了,毫无精气神的躺在她的怀里。 挂急诊。 肺炎。 必须住院。 她去办住院手续时,心都是悬着的,她害怕这个时候李四的人会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半夜奶昔一瓶水还没有挂完,李探和李四来了,直接开门进来。 他们有独特的开门技术,一般普通的门,即便是反锁也拦不住。 花辞把奶昔往起一抱,紧紧的搂着,警戒的看着他们。 李四没有腿,坐在轮椅上,他瘦的快要脱相,在这样的夜晚,看起来就是狰狞。 李探比他好不了多少。 “辞儿。”李四一开口,像公鸡嗓,听的人毛骨悚然,“跑了两个月,累吗?” 花辞一个人带着孩子,去过李四真的下了狠心,她根本无所遁形! 李四无非是在一点一点压榨索取她的精力,就像是老鹰抓小鸡,结果不言而喻,但是那个让对方恐惧害怕的过程才最刺激! 花辞当然知道这一点。 “义父。”她沉声,不着痕迹的拍着奶昔的后背,让她睡,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醒,“你追我做什么。” 李四阴阴一笑,“我的目标主要也不在你,我要的是你怀里的孩子。” “为何?” 李四盯着她的眼睛——他是部队出身,眼神锐利,加上他心理偏执,性格阴狠,所以在他盯着人时,是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诡谲,像他随时会拿刀子捅了你。 “你先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你的吗?” “当然是我的。” “你和谁的?” 花辞停了一下,心中沉重,却不得不说,“我和司御的。” “哦?”李四阴阳怪气的发了一个单音节,“怎么长的一点不像你。” 现在花辞才觉得,当时的这一招——两人同时怀孕,果然没有做错! “这就是我女儿,长的像她父亲,义父,不知道你要她做什么。” 奶昔快要醒了,在她怀里挣扎。 别醒,别醒! 花辞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心里祈祷。 “给我,我来替你抚养,怎么说我也是她外公。”李四说完侧头给了李探一个眼神,“去,把她带过来。” 李探上前。 花辞打不过李探,不是对手,更何况奶昔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花辞,手一抬,抓住了花辞的衣服,咿呀一声,不知说什么。 李探来了,伸手! 花辞往后一退,奶昔的衣服在两个人的拉扯之下有一种紧张的张力,奶昔眼睛都睁大了。 花辞厉声说道,“我不会把我女儿给你。” 李四冷哼,他脖子的筋脉都冒了起来,“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这么些年你在花绝的保护下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教你重新做人。” 空气乍然紧绷! “李探,把这个孩子,杀了。” “是。” 花辞一瞬间联想到了他当时下令杀陆城那时的画面,顿时整个血液都在爆炸一样,她惊恐失色! 他简直不是人! 可李探没有给她犹豫和说话的时间,他直接抽出了一把刀,唐影抱着奶昔一滚,从床的这头到那头。 “义父,你丧尽天良!这就是个孩子!”花辞嘶吼了出来,她的后背紧紧的靠着墙壁,眼睛都不敢眨。 她刚刚翻过来时,针头从奶昔手上直接弯曲,它破坏了该条血管,皮都翻出! 疼。 奶昔撇嘴,眼里都是泪水,就要大哭。 花辞一把捂住她的嘴,同时另外一只手抱着她,伸长手指,直接拔针,摁着针眼! 李探来了。 第1521章 婚礼送奶昔 1 “我怀疑这就是尽儿的孩子,她要孩子做什么,你说呢?就算不是,就算这是你的孩子,那么没有父亲,活着也是个垃圾,不如一刀载了!” 花辞没空听他说话,他和李探过手。 她痛恨身手这么差,三招就被李探拿下,李探一把扯掉奶昔。 “不要!”她大声尖叫! 奶昔被扔到床上,李探摁着她的手腕,往后一推,她随之飞过去,背撞在阳台的门。 李探走过去,刀刃寒光粼粼。 花辞的心就要跳出来,她根本站不稳,连滚带爬,跑过去,李探拿刀,抬手—— 那一瞬,她感觉世界末日都到了! “奶昔!”她声音已破,往前一扑,撞到了李探。 她亲眼看到李探的那把刀从奶昔的右侧胳膊上割过去! 血当场溅出。 “啊——”奶昔放声大哭,浑身抽搐。 花辞疯了一样站起来,不管李探第二次抬起的刀会落在哪儿,她扑到奶昔身上。 李探第二刀抬起,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有人敲门! 应该是护士。 李四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那敲门声还没有停,很急促,里面奶昔在哭。 李四,“停。” 李探松手。 奶昔在大哭,血很快就染透了她的胳膊,如果不是她撞上李四,可能那一刀就是奶昔的心脏。 花辞害怕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身后李探结束了话。 “丫头,我们下次见。” 他和李探走了,花辞顾不得其它,手指颤抖着摁铃,叫医生。 奶昔很快的,脸色都变了,紫黑色,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已经大脑缺氧,晚救一分钟,就会成大祸。 抢救持续了一个小时,孩子还小必须得花辞抱着。 局部麻醉,直接缝合,缝了五针。 她还在发烧,高烧未退,如今又舔新伤,缝合完毕后,继续挂水。 忙完是两个小时以后,奶昔终于不哭,麻药还没有褪去,所以她感觉不到疼。 她睁着泪眼模糊的眼睛,看着花辞,嘴巴一暼,委屈可怜。 “不哭,妈妈抱着睡。” “麻……麻……”她只能发出那种类似于叫妈妈的称呼,断断续续,可怜巴巴。 小奶音还带着颤抖让花辞心都在滴血,她的衣服先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黏在身上。 手臂抱酸了,也不想把她丢下来。 “吃饭,好不好?”她柔声道。 她给奶昔放在床上冲奶粉,奶粉还没有冲好,奶昔就不安的哭,于是她在床上完成了人生中第一个翻身,啪,往地上摔去。 花辞扔了奶瓶,在她落地时,把她一把提起来,往怀里一搂。 她的心都跟着悬在了半空中。 她捂着奶昔的脑袋,“不哭……”她以为奶昔会吓的哭,却没有想到。 “咯咯……”她笑了。 她以为妈妈在和她玩游戏,一上一下,可好玩了。 这一笑,花辞长长的松口气,心里疼的要命。 抱着她,一只手冲奶粉。 好了给她,奶昔抱着喝。 此时凌晨两点。 一个小时后,奶昔的麻醉药退了,疼。整条手臂都肿了,连带着脖子和下巴都肿的发亮。 幸好是水挂完,花辞抱着花辞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给她看风景,分散注意力。 抱着不撒手,给她安全感。 她太小了,这种刀伤都见了骨,是个大人都没办法承受,更何况她才六个月。 先前护士问她,要不要报警。 她摇头,说不需要管。 花辞都害怕李四会杀了那个护士,再者报警对李四没有用,动手的不是他,他不会负法律责任,相反他会报复。 奶昔没有大哭,但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即使是睡着也非常的不安。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天亮了奶昔睡了会儿,可花辞不敢把她放下,就一直抱着。 到太阳东升。 一晚上没怎么睡的奶昔终于睡了,花辞把她放在床上时,她像是虚脱了一般倒下来。 第1522章 婚礼送奶昔 2 手臂酸痛的抬起都有问题。 头脑发帐。 心头还有剧烈跳动的余悸。 她就盯着奶昔,心中又庆幸,还好没有性命隐患。 洗澡的时候她把奶昔带了进去,铺被子在角落里,把奶昔放着。 她不敢让奶昔离开她的视线。 她快速的用十分钟给自己洗了一个澡,不敢耽误。 洗澡时胳膊疼的厉害,骨头都是僵硬的。 …… 一晚上她都在高度紧张里,眼睛干涩,却睡不着。 她睡在奶昔的身边—— 这孩子很漂亮,不知道遗传了谁,不是很像唐影,灵气十足。 她在三个月前头发不是很卷,大半还是直的,但是现在大半都是卷的。 蓬松着,配上她黑漆漆的大眼睛,每每出门,都有人夸她可爱。 现在她右边脸还是肿的,整个脸蛋儿是不规则的大小。 怎么办。 她快无法保护奶昔。 下一次,她不知道李四会不会一刀了结了她。 李四的这种老鹰捉小鸡模式,应该快收尾了。 收尾时,就是灾难。 …… 晚上奶昔终于不发烧,就是食欲不振,花辞忍着酸痛的胳膊又抱了一天。 或许是昨天李探把她摔在床上,让她有了点心理阴影,只要醒来,她绝不要在床上。 花辞只有抱着她在病房里转悠,累了坐在沙发。 晚上,奶昔睡了。 睡着后,才敢放上床。 万籁俱寂,开了一盏昏黄的灯。 花辞精疲力尽。 她给唐影打了电话,那一头很快就接了。 “姐。” 花辞嗯了一声,低声,“你怎么样?” “挺好的,在医院,有点小伤。” “怎么回事?” 唐影顿了顿才道,“前几天碰到了司御,他非要我说出你的下落,我没办法,我说他结婚的时候,你会出现的,我是缓兵之计。受伤是意外,我从车上跳下来。” 结婚。 花辞对这两个字很敏感。 她又问,“他强迫你跳的?” “不是,是我自己跳的,具体过程我就不说了。你怎么样,还好吗?” 花辞握着奶昔的手,小家伙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她没有照顾好奶昔。 “没事。”花辞把长叹声隐藏到了心理。 唐影此时又道,“司御五天后结婚,我可能会去。” 花辞一下僵在了那儿。 结婚两个字,顿时扎进了她的心理。 …… 夜色阑珊。 灯光都透着慵懒,花辞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月。 轮月高挂,明亮而皎洁,那么一轮挂在天空,不知她是否也是孤单。 曲高和寡。 花辞很久都没有发过呆,她有奶昔,没有那个精力,这会儿却被分散了很多注意力。 脑子里的东西,冗杂又沉重。 月亮被乌云遮盖,又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这个陌生城市的烟火,星星点点。 她给唐影发了信息。 【我会把奶昔送到他那儿。】 这个他指司御。 唐影没有问理由,或许她已经想到了,回了一个字,【好。】 把奶昔送给司御,这是无奈又无能为力的安排。 思前想后,只有在司御那,奶昔才能安全的长大。 她不知道李四什么时候跳出来,她赌不起。 当晚,于世就来了。 一定是得唐影命令。 于世是知情人。 当天就出院。 …… 于世跟着花绝多年,很会办事,现在跟着唐影,保护她的安全。 不该问的他绝不问。 再一次去往邺城,奶昔还没有拆线,得先去医院。 住院时,花辞都小心翼翼,害怕被跟踪。 司御和秦菲儿的婚礼盛况空前,排场很大。 花辞在新闻上看到了。 让于世去弄一张鉴定书过来,于世很快就给了她。 花辞并没有想在当天给司御送去,她并无意去破坏什么,然而于世却这么做了。 第1523章 司总,那确实是您的女儿 他说,这是二小姐吩咐的。 在司御结婚当天,把奶昔送了过去! 那一场婚礼,不得不暂停,最后停止。 她连夜离开了邺城,用的是阿宁的证件,司御一时也难以找到她。 婚礼中断,无异于惊涛骇浪,司家沉寂了一年多的时间,又再度到了风口浪尖。 司御下令满城搜人。 他从婚礼现场离开,他如同是在迷雾森林里碰到了浅浅的一束光,于是他不顾身后的一切,追寻那道光而去。 一个小时后,有了消息。 说一个叫阿宁的和她很像,做动车出城。 他立刻去追! 却不想,只有有一个眉目,她最终去了哪儿,依然是个未知数。 她并没有达到她买票的那个目的地,中途下车,不知所踪。 …… 司家风云再起,媒体像炸了锅。 奶昔受了伤,是楼景深和唐影把她送往医院,他浑身像是被人撕了一层皮,他看到了自己的鲜血淋漓。 他找她一年多,一年多毫无音讯,唐影说他结婚她会出现,他结了!好不容易有点音讯,却不想! 他如狼在街头窜过,下午四点时抵达医院……唐影也见了他几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衣服还是婚礼时穿的,只是没有了西装外套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带不见了,扣子开了两颗。 他双目猩红的走过来,直接提起她两指钳着她的衣服,把她摁在墙壁,直接非常用力,让她的咽喉受到了挤压。 唐影看到了他要吃人的瞳孔,“他人呢?人呢?”从喉咙里咆哮出来,让唐影的耳膜都在发痒。 唐影说不出话。 司御的呼吸仿佛是岩浆,带着麝人的劲道,“唐影,我说过,如果她不出现,我就……” 话才说到这儿,楼景深来了! 他一把拉扯司御,把唐影从他手里扯出来,挡在唐影的面前。 司御眼神幽茫,“让开!” 楼景深的话,一针见血,“堂堂司家太子爷连个女人都找不到,这也就算了,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去关心自己受伤的女儿,反而来找另外一个女人的麻烦,你可真会丢人。” 楼景深说话向来不留情,他和司御认识,但不是朋友,更不用给自己留底。 论实力家世背景,司家和楼家,不分伯仲。 女儿。 这两个字跳到司御的耳朵,他心下大震,丢下他们,去病房。 朝着床边缓缓走去,今天对他来说终身难忘,他想到了千万种,都没想到他不出现,直接送了一个孩子过来。 孩子睡着,在输液。 受伤的胳膊露在外面,包扎的面积很大,小小的身体,脸颊很白。 他一动不动。 很久他才拿出放在口袋里的那张纸条,是她娟秀不拘小格的字体。 【你的女儿,六个月零五天。】 她的字,他一眼就认出。 还有一张dna鉴定书。 …… 六点,属下发来消息,没有人。 七点,依旧。 八点,十点…… 依然没有消息。 深夜,司家一团乱,所有公司公关部,紧急会议,先维持风评还得盯着股市。 司御还在医院,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他的眼睛像是充了血,他坐在床边,盯着孩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十一点,她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揉眼睛。 抬起手,手臂还包扎,疼。她嘴巴一暼,下意识去找妈妈,一扭头看到了陌生人。 司御把她抱起来,他第一次抱婴儿,那么小,不足他手臂这么长。 他没有说话,盯着她看。 奶昔也盯着他看,大眼对小眼。 司御心中仿佛有尘土一瞬间被狂风吹起,漫天黄沙,无法宁静。 “你……”他嘶哑着,“是我女儿?” 奶昔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到他嘴巴动了,在动哎。 她一咧嘴就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乳牙。 刹那间,世界都点亮,满室光采。 司御喉咙酸涩。 第1524章 叫爸爸 1 “妈妈呢?”他哑声。 妈妈……奶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对,要妈妈。她扭头,到处看,没有看到妈妈。 一张嘴,哭了。 司御没有哄过孩子,抱着她走来走去,“不哭。” 奶昔哪儿听得到,指着外面,要去找妈妈,眼泪啪啪啪往下掉。 司御抱着她在外面走道走了一圈,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可失败,她依旧在到处找,到处看。 妈妈呢? 妈妈不见了。 哭的很伤心喝的委屈。 哭累了爬在司御肩头,默默的掉眼泪,忘了手臂上的伤。 一抽一抽的。 这么小,司御单手就能搂着。 命保镖去给她买奶粉。 奶昔不吃也不喝,就要往外走,扯着司御的衣服,要出去。 司御摸着她的小脸,声音低的有一股浓稠的疼痛感,“我也要你妈妈,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奶昔抽噎着。 盯着楼梯口,没有声音的哭。 司御十一点才哄着她吃了点儿奶粉,又睡了,毕竟是有伤。 刀伤。 他想,如果不是孩子受了伤,花辞一定不会送过来! “来人。”他下令。 保镖进来。 司御拿起一跟卷发,还有自己的,包在一起,“速度送去鉴定,加急。” “是。”那人接过。 司御摸着奶昔的头发,他没有卷发基因,但是花辞不知道有没有,他只见过她十几岁的照片,那时是卷发。 以及花辞在走时,没有怀孕,是他骗她怀孕。但是花辞说不准在离开后真的有了,这也有可能。 还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把女儿送过来。 不知她可有危险。 他不知道的是,今天一天于世都在盯着,就等他们去做鉴定。 司御更不知道,这两根头发被掉了包,是拿奶昔和他亲生父亲去做的,于世做事干净利索。 …… 司御一夜没睡,一夜都盯着孩子。 第二天他才抱着孩子去了司宅,司长江和雷青青、秦菲儿不在,可能在躲媒体。 司御回来之前,命保镖遣散了在大宅在躲避的媒体人员。 他尚且才能毫无骚扰的回家。 吩咐佣人,“把主卧旁边的卧室腾出来做婴儿房,另外把木医生叫过来。” “是。” 司御抱着孩子去了他的卧室,她坐在床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麻……麻……”今天她已经发出无数次这样的单音节,依然在找妈妈。 司御电话来了,他给她拿了一个抱枕先抱着玩儿,他去阳台接电话。 “司总,鉴定结果已出,她确实是您的女儿。” 奶昔跟着司御的第一天,哭了三次,每一次都是要妈妈,她还有些认生,是陌生人并不怎么让他碰。 倒是认准了司御。 晚上,两个人在房间里。 “呀……啊……”半岁的奶昔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她有点懒,不愿意自己拿奶瓶,让司御给她拿着,她靠在沙发上玩玩具。 毛茸茸的玩具,各种新奇。 司御端详着她,小卷毛,像谁呢? 眼睛倒是和花辞很像,其它都不怎么像。其它地方……莫非是知道了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心理作用,才觉得她像自己? 啊,玩具掉了! 奶昔指着地上,司御给她捡起来,温柔的递给她。 奶昔冲他一笑,特别灿烂。 “叫爸爸。”司御捏着她的手,诱哄着,“我是爸爸。” 奶昔说了一句婴语,谁也听不懂。 “你叫什么名字?”司御自说自话。 奶昔张嘴,要吃。 司御把奶瓶递给她,她不拿,低头拿嘴去找奶嘴,司御唇角微微一勾,小懒虫。 拿起来,喂她。 咕噜噜奶昔开始吸。 眼睛澄澈明亮,小嘴儿粉红,脸颊胖乎乎。 司御不禁问,“妈妈在时,也是这么喂你的?” 奶昔眨巴着眼睛,听不懂。 但是她听到了妈妈两个字,不吃了,要妈妈! 第1525章 叫爸爸 2 指着门外要出去。 司御把她抱起来,一边走,奶昔一边吃,她的小手全程不碰奶瓶,下楼。 客厅里今天已经铺好了地毯,用儿童护栏围了一个小型玩耍地,司御把奶昔放进去,奶昔不去,要妈妈,就要妈妈。 司御看她焦急的小脸儿,眸仿佛是一滩平静的水被风划成了四分五裂。 拿出手机,有消息过来,依旧是没有消息。 他没有找到她。 点开加密相册,找到花辞的照片,“看妈妈。” 奶昔一把捧过手机,对着屏幕,“麻……麻……”不完整,但也知道是在叫谁。 司御看她这般急切,心如刀割。 和她一起看,翻下一张,“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奶昔小指头在屏幕上点,嘴里在说话,在跟花辞说什么,然后指指手臂。 像是在告诉妈妈,她受了伤,疼。 说着说着,啪嗒,一滴眼泪就掉在屏幕上,然后迅速晕开。 司御抽了纸巾,给她擦。 奶昔嘴巴暼着,泪眼汪汪,可怜又委屈。 “有爸爸在,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负你,爸爸会保护你。”司御柔声说道,这小脸儿他根本不敢用力擦,怕给她擦疼了。 但奶昔哭两声也就不哭了,抱着手机,不撒手。 …… 半夜奶昔才睡,睡在司御的卧室。 一大早司御醒来,奶昔还在睡,手举着,放在头顶,娇憨的睡相。 他眼神柔了几分。 起床,下楼。 司长江和雷青青来了。 司家大宅很大,一共三栋别墅,司御在主栋,雷青青和司长江一栋,秦菲儿一栋。 司御走下去。 雷青青把玩着玩具数字,她拿的是个五,两个人还穿的睡衣,看来是一醒来就来了。 司御,“爸妈。” 雷青青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司长江开口,“前天婚礼中断,你又多了一个女儿,所以昨天我们给了你一天的时间来缓冲自己,今天一早我们过来,来问问你你打算怎么解决此事,那个孩子怎么解决?” 司御的头发剪短了不少,五官轮廓线立体而精致,深蓝色的家居,让他似铃兰优雅又似翠竹矜贵。 他落坐。 阿姨送来茶水。 他抬手——他从小没有戴过任何首饰,手指干干净净,骨节分明。 “我向来不在乎外界评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司长江鼓着腮帮子,“你知道你的负面新闻会给公司完成多大影响么?” “我本来就没打算结婚。”负面新闻也在预料之中。 司长江和雷青青同时抽气,“你、你说什么?” “爸妈很意外么?” “这么说来你是在利用菲儿,你这……” 正说着,哭声传来。 司御飞快的冲出去,奶昔挂在床边,上不来,下不去,只靠一只手扯着床单维持身体平衡。 他连忙把她抱起来,“爸爸抱。” 奶昔不哭了。 看着爸爸,泪眼模糊。 楼下。 司长江和雷青青面面相觑,他们对花辞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既然有了,当时为什么非要走。 既然走了,在司御结婚这天,又为何要把孩子送过来。 但是这么想着,两人还是上楼,打算看看孩子。 “呀呀——”孩子在说话,听不懂,但是小,奶音非常好听,一听声音就让司长江和雷青青的心就软了。 他们去洗手间,正好司御抱着奶昔出来。 奶昔的头发湿了很多,脸上还有水,一个小奶娃儿,长的超级好看! 司御停在他们面前给奶昔介绍,“这是爷爷奶奶。” 奶昔笑了。 小嘴一扬。 露出牙板和两颗牙齿。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窗明几净,明亮灿亮的没有一点杂志。 太好看了! 雷青青一把抱过来,“你是我孙女吗?” 奶昔茫然的看着她,司长江对着她笑,“你真是我孙女?” 奶昔啊了一声,像在说,我是啊。 第1526章 爸爸和爷爷奶奶争宠 雷青青很喜欢这个孩子,这眼睛里仿佛有亿万星辰,亮晶晶。 “御儿,她叫什么名字?”雷青青问。 司长江要抱奶昔,雷青青白了他一眼,司长江又只好缩回手。 名字? 司御的眉头微拧,她叫什么名字,花辞的纸条并没有。 “叫奶昔吧。”司御想了一个名字,她妈妈喜欢喝奶昔,奶昔也适合女孩儿的名字,动听。 他女儿软萌萌的也像极了奶昔的q弹。 “奶昔!”雷青青叫了一声。 奶昔拍打了一下手,又笑了,因为她听到了熟悉的字眼。 “她喜欢奶昔这个名字。”这是司长江的结论,“真聪明!” “奶昔跟奶奶走。”雷青青抱着奶昔走,但是走了两步,奶昔就哼唧。 她还是认生,可以抱一会儿,但不能抱走。 对着司御伸手,要抱。 司御过去抱,“过两天就好了,而且身上有伤,一会儿医生要过来。” …… 吃早饭,还小不能吃饭。 也不让别人抱,奶昔就窝在司御的怀里,眨巴着眼睛盯着大人吃饭。 “去看看她吃什么啊?”司长江对着司御吼了句。 司御,“她喝奶。” “那就去冲,你吃你让她看着,你还是不是人!” 司御,“……”只好起身,其实奶昔已经喝过奶了。 他起来,司长江笑眯眯的,他终于抱到了小孙女儿。 主栋很热闹,在一口一个奶昔里愉快的过完了这个早晨。 偏东的那栋别墅,秦菲儿坐在卧室的飘窗,她这个位置能看到主栋的门口,她看到了司长江和雷青青进去,一早上都没有出来。 她料想到了,他们一定是陪着那个孩子去了,有哪个爷爷奶奶不喜欢自己的孙子孙女呢,大部分都喜欢。 她也想去看看,花辞生的女儿是不是特别漂亮,可她无法挪步。 一会儿门开了,司媛媛拿着抱枕,睡的一脸惺忪,她经常在秦菲儿这里睡,她已经越来越不想回自己的家。 “你怎么还在这儿?”司媛媛问,昨晚两人聊完天,她就在了,坐了一夜? 秦菲儿没回。 司媛媛坐过去,她看秦菲儿脸很难看,又没有半点精气神,整个人像没了七魂六魄。 司媛媛想齿笑,可又觉得不妥,毕竟她现在吃的住的都是秦菲儿的。 但转念一想,秦菲儿吃的住的不都还是他们司家的。 司媛媛问,“那什么,你看过那个孩子没?” 秦菲儿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到。 司媛媛就是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她还是忍了点儿。 “我帮过你,在你被爷爷收为司家的大小姐过后,我知道我哥不想娶你,但你又喜欢他,你想嫁。于是我在两个月前悄悄的放出消息,我说你在两年后会和御哥结婚,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前段时间,我哥居然没有澄清反而当了真,把婚期提前到一个星期之内,恕我直言,我脑子不好使,我也察觉到了这里面有问题。” 秦菲儿当然知道有问题。 在婚礼上司御露出了很多迫不及待,就是在等某人的出现,结果她没来,她女儿来了。 司媛媛又道,“你没有阻止是不是?你也是想要结婚的,你知道婚礼若是成功,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司太太,你也在赌。” 结果,还是失败了。 秦菲儿这时终于看向她,眼神有些灰茫,“你说够了么?” 司媛媛早就不当着面教训秦菲儿了,她知道她说对了! “随你自己怎么办,但是以后,你不要把我卖出去就好了。”她转身就走了。 秦菲儿还在阳台,她看到进去了一辆车,医生来了。 她捏着手指,牙慢慢的咬了起来! 花辞—— 你真的害人不浅! …… 奶昔拆线。 司御抱着她,她不哭,就是小眉头拧着,脸蛋儿鼓着,可把人萌坏了。 最后上药,继续打绷带。 木医生,“很快就会好的,在家要注意,不能碰水。她还小,恢复起来很快。” 第1527章 他差点就见到了花辞 1 雷青青问,“会不会留疤?” “会一点,但比成年人好很多。” “会一点也是疤,长大了穿裙子多不好看。” “抱歉,这个不可逆。” 雷青青也没办法,把她从司御怀里抱出来,“你去上班,我和你爸这几天很空闲,奶昔我们哄。” “……” 司御站起来,“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话说在前面。我知道你们对花辞有偏见,希望你们不要把这种情绪带给我女儿,另外我找到了她后,我会娶回来,给奶昔一个完整的家。” 雷青青没作声。 她高兴了一早上,她还真忘了,奶昔是花辞生的。 她没有回答。 “妈,你表态。” “我表什么态!” 司御伸手,一伸手奶昔就来了,身体朝他,雷青青一下别开,不给司御。 “你干什么?” “妈,如果你们不保证这一点,奶昔我走哪儿带哪儿,你们不用见了。” 司长江腮帮子一鼓,想揍他。 “行了,我保证我不会因为花辞对奶昔有半点偏见。”雷青青说完走了,就怕奶昔又要司御。 奶昔稀里糊涂的被抱走了。 …… 司御去上班,主栋就没有人,只有佣人在忙碌。半个小时后,秦菲儿来了。 “秦小姐。”佣人打招呼。 “嗯,御呢?” “大少去上班,小小姐被老夫人抱走了。” 这已经是喜欢上了。 秦菲儿,“别管我,我四处走走。” “好的。” 秦菲儿看到了客厅里孩子的东西,还有工人出入客房,他们在忙碌,应该是在准备婴儿房。 她的脑子像要爆炸了一样,恍恍惚惚,进了司,的卧室。 卧室里还有奶粉和尿裤,沙发上是奶昔玩过的娃娃。 她心中巨疼。 孩子…… 她也是可以生孩子的,名正言顺,不是么? 可…… 她鼻头一酸,眼泪险些掉出来。 一扭头看到了挂衣架上的新郎服,那是那一天他穿过的,黑色,手工制作。 她过去摸了摸,仿佛摸到了人的体温,失控的靠上去,眼泪倾巢而出。 花辞爱司御么? 可能很多人都说不爱。 可她爱他,从小就爱。 她的梦想就是穿上婚纱,做他的新娘。 花辞毁了她两次,第一次她出现,第二次她女儿出现。 她的手放进了口袋,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纸条。 【你的女儿,6个月零5天。】 一下子,她溃不成军。 …… 司御五点不到就下班,主栋里奶昔还没有回来,他开车到西栋。 奶昔在客厅玩儿。 一进去就听到雷青青的声音,“今天奶昔叫了我奶奶,你听到了没?” “我没听说过半岁的孩子会叫奶奶,要这样,我是不是也能说她叫了爷爷。” 雷青青还没回话,看到了司御,于是跑腿去了奶昔身边,把她弄到自己怀里,围着。 谁也别碰。 “大少爷。”佣人鞠躬。 他回礼,然后脱了外套,“爸妈。”过来,蹲下,把奶昔一把抱起来,雷青青根本没挡住! 她站起来,司长江也起来,两人有点虎视眈眈的意思。 司御看他们这般,心里是欣慰的,至少女儿得宠。 “奶昔,爸爸来了。” 奶昔看到了爸爸,嘻嘻一笑,一下倒在爸爸怀里,两个眼睛看着爸爸,笑眯眯的,像久违又重逢。 雷青青和司长江嫉妒了,奶昔都没有这么抱过他们。 司御,“女儿我带走了。” “不行。”司长江,“我们哄了一天,和我们正好混熟,你一带走,她明天忘了我们,不是又要重新培养感情?” “那就重新培养,问题不大。” “……” 司长江,“不行,要走你走!” “女儿跟我走!” “你敢!你把她抱走试试!” “……” 司御下班难以抱回女儿的戏码,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他都要和司长江及雷青青战斗几个回合,一个礼拜奶昔受伤的手也可以小幅度活动,不需要固定,只用上药拿纱布缠着就好。 第1528章 他差点就见到了花辞 2 第八天一大早,两口又来了,这时司御不在。 对着奶昔说了一通话,奶昔也听不懂,茫然的看着他们。 他们要去罗马,司音音那边出了点问题,过去帮忙。 他们得走,但是舍不得奶昔。 出去的时候,阿姨把她放在车里,奶昔还追出去送了一会儿,啊啊啊说了好几句话。 雷青青和司长江真是越看越喜欢,一个星期没有白疼,还知道黏他们。 奶昔玩着自己的手指,小脸儿粉嫩嫩。 司长江叹,“我现在看她爸,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雷青青,“……” 司长江转而摸奶昔的脸,笑的一脸褶子,“还是我们奶昔可爱,是爷爷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宝贝。” 奶昔伸手,抱。 司长江心都崩崩崩跳,高兴坏了,抱起来,一顿猛亲。 “奶昔,亲亲奶奶。”雷青青过去,把脸她 奶昔对着她的脸,嘟了一口。 两人心满意足又恋恋不舍的走了,若不是考虑到奶昔还受着伤,一定把奶昔带走。 …… 十月初天气转转凉,奶昔也穿上了长衣长裤,还不会走路,在客厅爬来爬去。 爸爸不在,爷爷奶奶也不在,那就自己玩,阿姨看着她。 上午秦菲儿来了,带来了芭比娃娃。 她换了鞋,过去。 这是她第n次看奶昔,以前都是偷偷的,今天是光明正大。 她看奶昔,奶昔也看她。 两个人目光对视。 “嗨。”秦菲儿把她抱起来,“送你的。” 她拆开娃娃,奶昔接过来,新玩具,她喜欢。 奶昔 笑了一声。 秦菲儿盯着她的这个笑容,眼神雾暗。奶昔已经玩过了芭比娃娃,爷爷奶奶给她买了很多,玩了一会儿不玩了。 她开始觉得所有玩具都没有了吸引力,也不认识这个阿姨,不要阿姨抱,从秦菲儿怀里起来,爬啊爬,爬到沙发,指着电话,要爸爸。 给爸爸打电话。 阿姨过来,“奶昔,要什么?” 奶昔的嘴里发出了爸爸的谐音,秦菲儿听到了,她深深的看着奶昔。 阿姨把她抱起来,“爸爸在忙,不可以找爸爸哦。” 奶昔一脸的焦躁,她要爸爸,就要爸爸! “奶昔听话,在沙发坐着,阿姨去给你弄吃的。”她把奶昔放在独人沙发,进了厨房。 奶昔的心情正处于不耐里,怎么会做,她扯着沙发站起来,下去。 不到七个月,骨头还是软的,才一站,身子一晃,整个翻下去! 即使有地毯,依然听到听她摔的叮咚一声,后脑勺着地。 刹那间她是没哭的,可能是摔晕了,但两秒后,她哇的一声就张嘴大哭。 阿姨连忙跑出来,跑出来时,秦菲儿把奶昔抱了起来,她扭头看着阿姨。 “这么小,你让她坐在这儿?你怎么办事的!” 佣人一时心虚,可心里又觉得,就是因为秦菲儿在她才把奶昔放在这儿。 秦小姐离这个沙发才两步远的。 “你下去吧,把奶粉拿过来。”秦菲儿安慰奶昔,同时说道。 阿姨走了。 心里突突的,被大少知道了,完了。 恰好高云这时出来,她换了衣服,她偶尔也会参与奶妈的工作,看到这迹象。 “奶昔。”她过去拍着奶昔的后背,“不哭,妈妈抱。” 秦菲儿看了眼高云,高云也看着她,两人又错开视线。 “这是妈妈哦。” 奶昔听到了妈妈的名字,一边哭一边叫,“麻……麻……麻……麻……” 她现在叫妈妈,已经很明显了! “妈妈在呢,多叫几声。”高云笑眯眯的。 奶昔疼,孩子一疼,下意识的就会喊叫她最亲密的人,她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但习惯还是没有变。 泪水长流。 手无意识的抓着秦菲儿的衣服,“麻麻……麻麻……”哭的很伤心,叫的很无助。 “乖,不哭。”秦菲儿抽纸巾出来,还没有擦,大门打开,司御回来了! 第1529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 1 他是被司长江叫回来,他们要出国,叫他回来看孩子。 一进去就听到了奶昔的那句麻麻,他皱眉。大步过去,奶昔这会儿哭上了劲儿,谁抱都不要,就在喊妈妈。 他质问,“怎么回事?” “从沙发上摔了下来。”秦菲儿忧心的说道。 司御强行把奶昔抱过来,奶昔哭的很伤心,哭的时候终于认出了爸爸,她一边哭一边指沙发,就是沙发让她摔跤的! 司御过去给沙发踹了一脚,“爸爸揍它了,奶昔要不要也打?” 奶昔点头。 司御弯腰把她放下去,奶昔抬起胖乎乎的脚丫,很生气的踢了一脚! 叫你让我摔下来,踢了后心里舒坦了。 但是还是抱着爸爸哭了一会儿。 后脑勺起了一个大包,司御当场辞退了阿姨。 “御,我闲着,我可以看奶昔啊。”秦菲儿道,“阿姨忙,有时候不能面面俱到,也情有可原,我在一边看着就是。” 司御喂奶昔喝奶粉,他现在已经得心应手,他坐在沙发,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装裤,怀里抱着小奶娃,一眼看去,这是一副迷人的风景画。 他问,“奶昔为何叫你妈妈?” “她不是叫我妈妈,是在疼痛时的本能反应。” 奶昔时不时会要妈妈,会出现这个反应,倒也很正常。 “那好,这是我女儿,是我命根子,不能掉一根头发,你懂么?” “当然。”秦菲儿一笑,“我也很喜欢奶昔啊。” …… 奶昔确实很招人喜欢,司御在年前已经减少了很多工作量,不参与任何应酬,尽量以更多的时间陪奶昔。 他不在秦菲儿照顾奶昔,目前还没有出现他不满的地方,一转眼,奶昔十个月。 中途司御去了一趟江北,去了绝色,唐影在弹奏一首花辞曾经弹过的曲子。 那一晚,他差点就见到了花辞! 那时他才知道奶昔的原名就叫奶昔,和他取的名字恰好重叠! 但是他依然没有把她弄回来。 倒是奶昔越来越可爱,头发越来越卷,她已经会帮着他,教训不听话的下属了。 思维和思想也越来越活跃,性子越来越像他。 直到奶昔十一个月时,唐影杀了李四,花辞也去了。 他闻讯而上,在那个大海见到了她! 那一天,大海上没有阳光,天空仿佛是下降了高度,与翻滚的骇浪连成一线,阴云诡谲。 海的平面上漂浮了很多掉进海里的东西,这儿发生了一场怒杀,唐影杀了李四,还死了很多人。 掉下去的人在海水里扑腾挣扎,远远的就看到花辞一身红色的衣服,她是这灰蒙蒙的气色里最耀眼的一抹光。 轮船靠近! 司御站在夹板,眼神未眨,一瞬不瞬。那抹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快要靠近,她忽然纵身一跳,整个人沉入海底! 她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再次消失,更不可能让她寻死! 他跳进去! 海里人很多,杂物乱七八糟,浑浊的颜色里司御一眼就看到了她,红色的外套已经被水冲的从她身上掉下去,只有那一件红色的长裙,随水而舞,她的四肢露在外面,雪白雪白! 她没有游泳,她在自然下沉,很快她就会被水吞没! 甚至是,司御看到了她脸上的坦然——她仿佛是在求死! 越往下,氧气越不够,海水的压力也越大,司御加速游过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把她往上一拉,同时搂着她的腰! 听她睁开了眼睛。 今天是阴历正月十五,阳历二月份二十号,天气冷,海水更冷,可她薄凉的视线偏偏穿过了这海水传达给了他。 他的眸光幽深如鹰。 他把她搂的更近,两人肢体相接,腹贴着腹,她没有憋气,已经灌进去很多水,脸色发白,昏昏欲沉。 然而在她要昏迷之前,她还牟足了力气,一把甩开了司御,她往海水更深的地方儿去! 司御紧跟而上! …… 医院。 花辞在急救,身上多处擦伤,从鼻腔耳喉口鼻进去不少水,人深度昏迷。 第1530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 2 她昏迷了三天,第三天的晚上醒了,醒来时在江北地区的私人医院。 眼睛一睁开就对上了司御沉黑的目光,他坐在她的床边,盯着她。 下巴有了一层胡子,很浅。 他就像是很久没睡一样,瞳孔里还有很多血丝。时光斗转,他是一笔落魄而又小心翼翼落笔的画作,在狂放不羁里又见外貌的精致与完美。 都没有说话,静寂了好大一会儿。 不多时,司御开口,“你在发烧。”声音嘶哑。 花辞沉默,躲过双眸,没有看她。 司御起身,满是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很平静,却又暗藏澎湃,弯腰对着她的眼睛,嘶哑的男低音带着霸道的穿透力,“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心绪如麻,如有一张网把她捆着,越拉越紧! “花辞。”他的唇吐露出她的名字,那般凝重,“我们打破了第三条。” 【永不原谅,永不回头,永不相见。】 如今已经见了! 花辞暗暗的抽了口气,手指在被窝里,蜷缩成拳,又丝丝的掐着自己的肉! 她一句话都没有,眼神都没有变化,对司御来说,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她在。 司御在她额角摸了摸,“我去叫医生。” 他出去。 走到门口,花辞才朝着他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了他摇晃了一下。 门关上,她便收回视线。 外面漆黑。 屋子里昏暗。 她的心好像落入到了那片海,沁凉。 司御出去到主治医生办公室,一进去,就晕倒在地。 他从花辞的病房坚持到了这儿,她昏迷三天,这三天他没有睡一眼,此时,体力透支,精力耗尽。 …… 司御是被电话吵醒的,他看看时间,已经睡了五小时,天亮了。 “奶昔。”他喉咙干涩。 “爸……爸。”奶昔的小奶音在电话那头,“啊~~” 爸爸你快回来。 “爸爸很快回家,带妈妈一起回。”他草草的说完就挂了,出去。 花辞还在睡,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有些低烧。 她身体疲惫,七点还没有醒。 司御出院。 让司机来接,他要以防万一,以免她再次消失。 把她抱去车里,直接回了司家大宅,回去时,她还没有醒。 客厅里奶昔在玩娃娃,秦菲儿坐在一边,他抱着花辞进去,秦菲儿站起来,看到了花辞的脸。 顿时,如遭雷劈。 “粑粑~”奶昔看到了爸爸,兴奋的爬过去。 司御谁也没理,抱着花辞直接上楼,把她抱去了自己的卧室,随行医生跟上,检查。 楼下。 “麻、麻……”奶昔发出两个音节,揪着秦菲儿的衣服,指着楼梯。 爸爸回来了为什么不理她。 秦菲儿脸色煞白,她说不出话! 花辞回来了! 她回来了! 最终还是来了! 她心里好像有一头兽在乱撞、喧嚣! 就这么一瞬,她就出了一层冷汗,她不管不顾,疯了一样的跑出去。 绊倒了奶昔,她都没有发现。 奶昔爬在地上,一抬头,麻麻也跑了……她撇撇嘴,想哭又哭不出来。 算了。 不哭了。 自己起来。 找爸爸。 还不怎么会走路,就顺着路爬,阿姨来抱,她不让,就要自己爬。 小短腿在楼梯摩擦,好不容易爬上了楼梯,去了爸爸的房间,一进去,屋里好多人。 “粑粑~”她奶音一叫,没人理她。 哎呀。 耳朵怎么啦?听不到啦? 她又爬,终于扯到了爸爸的裤子,爸爸终于看到了她,可是爸爸盯着床上没理她。 “……” 医生,“司总,已经检查过,没有大问题。按照医院的检查结果,和这位小姐的气色以及面部观察,可能是她长时间的失眠多梦以及身体过度疲惫,不要打扰听她,就让她好好休息,饮食注意。” “嗯,辛苦。” “您客气。” 第1531章 奶昔已经完全不认识她 医生都出去。 “啊!”奶昔已经站了起来,再不抱我,我生气了! 司御这才把她抱起来,坐在床边。 花辞瘦了很多,像个制片人,不变的是她的五官轮廓和眉宇之间的清丽脱俗。 “叫妈咪。”司御对奶昔。 “啊。”不要! “亲亲妈咪。” 不要! 司御把奶昔放在一边,他弯腰,在花辞脸颊亲了一口,冰凉的触感。 奶昔不高兴了。 撅着嘴巴。 不说话,不看他,气的呼吸都快要没有了呢! 晚上九点半。 花辞睡了近二十个小时,醒了。 陌生的地方,仔细一看,又不陌生,屋子里有男性的衣服,一看她就认识。 还有一股让她熟悉的味道,似从远方而来,她早已遗忘却又被轻易的勾起。 还是到了这儿么? 她撑着床铺坐起来,她身边坐着一名女孩儿,嘴里叼着奶瓶,穿着小睡衣,泡面头。 奶昔! 这是奶昔! 她心头刹那间,鼓跳如雷! 奶昔不喝了,讨厌,盯着她看什么。 “~+*#……”你不要睡我爸爸的床。 “奶……”一开口,喉咙涩的发疼,后面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口,奶昔呲溜从床上下来,去拉她的手。 花辞任她拉着,下床,跟着她走。 她弯腰,奶昔才能拉住她,借由她的力道,奶昔居然会走了! 到门口,奶昔指着门外,花辞听话的出去,一出去,啪叽,奶昔把门了关上。 “……” 但是奶昔一个人不太站得住,一晃,一屁股坐在地上,有尿裤,也没有摔疼,一翻身,准备爬。 却不想门一下打开,往里一推,给她推到了门后的角落里。 司御从外面进来,同时拉着花辞。 “这是你的卧室,从现在开始,你就睡这儿。” 司御拉着花辞去床上,她的手腕比一年多少细了一圈,好像一用力就会断一样。 她被强行拉上牀,靠着。 司御给她盖上被子,他对着她的脸蛋儿,“饿了?” 花辞沉默。 她不大想说话了。 “我去拿。”司御起来,这一起身才看到奶昔,爬在门后面,咬着嘴巴,腮帮子鼓的很大,气死了! “你跑门后做什么。”司御把她抱起来。 谁跑门后去啦,谁愿意跑门后,你欺负我不会说话! 司御把奶昔放在床上,“和妈咪一起玩会儿,爸爸马上来。” 奶昔哼哼两声,抱着司御的脖子不撒手,司御把她扒下来,放在花辞身边。 奶昔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走了,奶昔爬起来,扶着花辞站起来,戳戳花辞的脸蛋儿,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怎么又睡我爸爸的床,你是谁呀! “奶昔。”花辞心潮涌动,把她搂过来放在腿上,抱抱摸摸,大了不少,胖了不少。 扯了扯她的衣领,手臂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有一个很大的疤。 “啊!”你干什么呀,居然脱她衣服! 她爬过去,她睡在爸爸的那一边,拿娃娃摆在两人中间,楚河汉街,你不要过界。 两个人大眼对大眼。 花辞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毛绒绒的,舒服,奶昔不高兴的一扭头,不看她。 花辞苍白的唇若有似无的一勾,大了,不认识她了。 忘的一干二净。 这时司御拿了饭上来,拿着小托盘,手里拿着小桌子,直接放在花辞前面。 排骨汤、海参粥、小青菜。 才放好,奶昔嗖嗖嗖爬起来,张开手臂要爸爸抱。 “等会儿,等妈妈吃完饭。” “不……”不要。 她扯着就要抱。 司御只好把她抱起来,奶昔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就怕爸爸去找阿姨。 奶昔指着花辞的饭菜,她也要吃。 司御眸光一转,抱着奶昔坐在她对面,拿勺子舀了一口粥,喂给奶昔。 奶昔吃了。 “嘻嘻。”吃完愉悦的一甩腿,司御摸摸她的脸,又舀了一勺汤,奶昔张嘴,追寻着勺子而去,没想到爸爸喂给了阿姨。 第1532章 争夺奶昔 1 “……”她傻傻的看着那个勺子。 花辞没有张嘴。 她甚至没有正眼看看司御。 她从被他找到以后,没有同他说一句话,她推回去。 司御眼神微沉。 “怎么?” 花辞像没有听到,自己喝口粥。司御手里还拿着勺子,他的眸光幽深而缱绻。 “粑粑~”奶昔突然很大声的叫了一声,花辞就那么一僵。 她不知道那一瞬间有什么异样,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捅了一下,这一声爸爸好清脆,好甜。 司御低头,“嗯?” 奶昔啪叽嘴,“粑粑~”要吃。 “奶昔该睡了,我去哄她一会儿,你吃完就休息。”他把奶昔抱出去,走出门口,奶昔还好奇又排斥的看着她。 花辞吃了几口,就没有了食欲。 以前,他都不允许穿去外面的衣服躺在床上,必须穿睡衣上牀,现在都让她在床上吃饭。 她把小桌子拿开。 去洗手间。 自从把奶昔送走后,她一个人如同是醉生梦死,在这世间游荡,她原本就没有目标,身边没有了奶昔之后,她更没有激情。 唯一不怕的是,她不怕李四找到她。 如今他也死了。她更没有了什么牵扯的。 花辞站在镜子前,她看着那个自己,没有气色,脸色难看,没有精气神,好像是个半死的人。 这长的再好看,又有何用。 …… 司御很晚才进来,进来时花辞已经睡着,他换上睡衣直接进去,手指摸索攀爬,最后直接搂过来。 夜,漆黑一团。 它原本平静,似深潭之水,没有摇晃。然而在肢体接触里,那沉睡的骚动揭竿而起。 两米多宽的大床,只占用了很小的一部分,缠绵幽怨,司御带着隐忍多时的亲吻落在她脸上、唇间。 可花辞是板上钉钉的蔷薇花,闻风不动。司御痴缠浓厚,啄着她的唇,渐渐的有风雨之气从他鼻中而来。 那热度,像是走过了炎炎夏日的吐鲁番,湿漉漉的又滚烫烫,让人骨头都跟着融化。 花辞终于没有忍耐住! 她一把推开他,揪着他的衣服。 司御覆盖着她的手,一捏。 她的唇水色潋滟,别有韵味,他眼神裹着她,“终于愿意看我了?” 花辞还是没有说话,她只是那么看着他,眼神难以读懂,似怨念似清冷。 “花辞。”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溢出,一声抵过了千言万语,他喊了她的名字,却又没有下文,眼神如墨汁,滴滴欲夺眶而出! 花辞没有再看她。 下一秒,他猛的把她一抱,把她压在胸口里。 花辞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心跳—— 狂乱。 有力。 热烈。 仿佛有回声。 隔天,花辞睡到八点半才醒,许是后半夜睡得很不安稳的关系。 床头有她的衣服,薄毛衣与家居裤,她换上以后下楼,走到楼梯口,小腹猛然痒了一下。这是一年多前的伤口,偶尔会痒痒疼疼,并不严重,只是有些不适。 她从楼梯下去时,司御刚好从外面进来,一身运动服,显然是运动去了。 额头微微有汗,宝蓝色的运动服反而把他一身肌肉给衬托着过份白皙,发型利落,走路干净,他的荷尔蒙刚好成熟,他的气质比一年多前沉稳了不少。 花辞停在楼梯口,她想转身回去,但这种想法在一瞬间又打住。 她若无其事的下楼,佣人走过。 “唐小姐。” “你好。” “您是现在吃早饭么?” “好。” 佣人下去,进厨房。 司御迎面而来,双眸似深谭。 袖子撸至手肘处,手腕结实,可见肌肉的分布。 “早。” 花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去洗澡,奶昔还没起,你去看看,一会儿一起吃饭。”司御权当没看到她的反应,上楼。 他走了一会儿,花辞也跟着上楼。 去了奶昔的卧室,小丫头四脚呈大字型睡,被子全都踢到了地上,头发乱轰轰,胖胖的小肚子都在外面。小个的身体,软呼呼,花辞坐在床上,给她把被子盖上。 第1533章 争夺奶昔 2 “奶昔?”她轻声一唤。 奶昔一翻身,脚抬起,一踹,被子踢走,小肚子都跟着一晃。 花辞不由自主的唇一扬,真可爱。 她最终是没有叫醒她,再度盖上被子,在一侧等候。 司御这个澡只洗了二十分钟,直接去了婴儿房,轻轻的拧开门,一进去—— 有了花辞,便觉这婴儿房多了一种女人香气。她坐在床边,盯着奶昔看,眼神又深又温柔。 他薄唇一抿。 有些不快。 过去,坐在奶昔身边,拿被子把奶昔的脸盖住。 花辞眸光拉长,看着他,一秒后,起身就走。 她似乎很不想和他同频出现。 司御拽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花辞手腕用力,要他松开,他没松。 这样的拉扯之下,奶昔醒了。 唔了一声,揉揉眼晴,看到了爸爸,小嘴一咧,“粑粑~” “醒了?”司御一只手把她捞起来,奶昔没有起床气,朝他怀里扑,“粑粑。”一直叫粑粑,指着厕所,要尿尿。 司御从床上站起来,一只手抱奶昔,一只手拉花辞。 奶昔看着花辞,大大的眼晴大大的问号,你怎么还在,怎么跟着我一起。 去洗手间。 司御还是要松开她,给奶昔拆掉尿片,让她在小马桶上尿,然后刷牙洗脸,司御在一边辅导。 “粑粑。”奶昔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爸爸宝宝好棒棒! “奶昔很棒,叫妈咪。”他把奶昔递给花辞,花辞接着,花辞一接,奶昔就开始凶。 “啊!”别抱我! 一扭头抱着爸爸的脖子,偏偏爸爸又不抱她,导致她上身在爸爸那儿,下半身在陌生阿姨那儿。 “妈咪抱抱。”司御劝哄。 “哼!”不要! 司御抬手,手直接伸向花辞的后腰,往过一拖,三个字贴得密不透风,奶昔挤在中间,他的花辞顿时视线相碰,霎时,仿佛有无数磁场在慢慢发生变化。 他眉眼微微上抬,似十月的暖风带着沁人的篇章,“爸爸一起抱。” 下一秒,花辞双手一松,奶昔顺着两人中间往下一掉。 司御下意识的去抓奶昔。 花辞转身就走。 干脆利落。 下了楼,花辞下意识的摸了把手腰的位置,很热。 …… 吃完饭,司御去上班。 奶昔黏司御,他去上班,她送去门口,还三步一回头,进了屋,她就变了一个样子,各种生龙活虎,抓住一个很长的娃娃,对着花辞,像打机关枪一样。 花辞坐在沙发,把她的娃娃轻轻一抓。 “你是不是在埋怨我当时把你丢下了?” “哼!”你说我能听懂的。 花辞揪着娃娃往过拖,奶昔又不松手,不得不到了她的怀里,花辞两奶一夹,把她夹住,娃娃也被没收。 “你现在还需要我照顾么?” “哼!”当然不需要啦! “再哼就不可爱了。” “哼!”你才不可爱,你全家都不可爱! 奶昔从她怀里扭出去,“啾啾啾——”她在拿手指当狙击物,对着花辞,结果一个没站稳,嗖,往后倒! 花辞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往起一捞,奶昔本能的搂着她的脖子,一个贯性冲击,奶昔往花辞脸上一撞,啵。 她亲了花辞的嘴巴。 花辞,“……” 奶昔,“……” 下一秒,奶昔开始擦嘴。 花辞露齿一笑。 “啊!”你笑啥,你为什么要亲我! “奶昔好香。” “哼。”那当然啦。 “秦小姐。”有佣人在叫。 花辞听到声音一抬头,秦菲儿来了。她像是进自己家一样,换鞋,化了妆,穿着鲜亮,她看着花辞,笑意盈盈,“唐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奶昔看到了她,挣扎着要从花辞身上下来,花辞把她放下。 奶昔摇摇晃晃的站着,口齿很清晰的说了句,“麻、麻。” 花辞之前就知道奶昔把秦菲儿叫妈妈,这是听唐影说的,只是当面听到,心中依然有一股翻腾。 第1534章 我是爸爸的小宝贝 “妈妈在呢。”秦菲儿走过来抱起奶昔,奶昔抱着她脖子。秦菲儿再度看花辞,“不好意思,唐小姐,奶昔我带走了,她习惯了她爸爸不在的日子跟着我。” 她走了,走两步又回头,“我住那边,有空了过去坐坐。” 奶昔一脸高兴的跟着她离开。 花辞在客厅站了良久。 半个小时后,她出了门,去了秦菲儿的别墅,门没有关,她直接进去。 奶昔玩得不亦乐乎,客厅很大,尽是玩具,秦菲儿和佣人都在。 “奶昔,叫妈妈。”其中一个佣人说道。 “麻、麻。”叫得很大声。 秦菲儿笑出了声,“奶昔真棒。”她侧头看到了花辞,笑容加深,驳有几分宣战的意思。 花辞进了客厅,她是外来之客,一来这热闹的气氛变有了些许的变化,一片宁静。 “秦小姐。”花辞声音清润,态度鲜明,“这是我女儿,我才是她妈妈。奶昔,到妈妈这儿来。” 秦菲儿勾起了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你抛弃了她,就没有资格拥有她。另外你听清楚了,她叫我妈妈,在她心里,我就是她母亲,奶昔认识你是谁!” 花辞的高跟鞋在地上踩了两步,声音清脆,她本来就比秦菲儿高,穿上高跟鞋看起来更是高了不少,于是这便有一种气势上的较量。 两名阿姨看到这阵仗,总以为花辞是来吵架的。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把奶昔给我?” “是。”秦菲儿转瞬又到,“要不然你试试看,你能不能抱走她。” 当然不能。 花辞心里清楚,奶昔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而秦菲儿却在奶昔面前混够了熟脸。 她走去了奶昔身边,蹲下,奶昔看着她,只是看了一秒,身子一扭,哼。 花辞伸手,直接握着她的手腕,“我们去找爸爸。” 奶昔,“?” 她眨巴着眼睛,嘴里念叨着粑粑,有点心动。 “爸爸给奶昔买好吃的。”花辞依然在诱哄。 奶昔一咧嘴,好哎。 但是她不站起来,却也没有阻止花辞捏她,她那样子好像再说,你要抱你就抱,我反正不会主动投进你怀抱。 花辞把她抱起来。 秦菲儿嗤笑,“唐小姐,你够了吧,你这是在骗她!” “你管得着么?”她往外走。 还没走,秦菲儿把她一把拦住,拉住奶昔一条胳膊,“奶昔,到妈妈这儿来,她是骗你的,她不会带你去找爸爸。” 奶昔眼睛又是疑惑,但是她还是伸了手,要秦菲儿抱。 “你敢!”花辞阴沉的声音就在奶昔的耳边,那股清凉让奶昔嗖的一下扭头看着她。 “手缩回来!” 奶昔被花辞的那种气势给唬住了一样,手瑟瑟的收回,怕怕。 嘴巴一撇就要哭。 “你哭一个试试!” “?” 奶昔吸吸鼻子,眼泪又给憋住,下嘴唇包着上嘴唇,别提有多可怜。 她对着秦菲儿流露出求救的眼神,秦菲儿急了,“花辞,把她给我。” “告辞。”花辞直接走了,根本不care秦菲儿。 出去,奶昔一直在吸鼻子。 她待在花辞的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十指扭着,目视前方。 屋子里。 秦菲儿气的火冒三丈,她并没有追出去,她不愿意闹大,以免传到司御的耳朵。 司媛媛从楼上下来,刚那一幕她看到了,嬉笑,“这姓花的,果然是——”恃宠而骄。 人家住主栋,秦菲儿住偏栋,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但是她没说。 “野蛮又不讲道理,我们奶昔在这儿,我们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呢,她一来就来硬的!” “够了,别说风凉话。”秦菲儿坐在沙发,脸发白。 “这事儿简单啊——”司媛媛鬼鬼祟祟的,“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事成了我就告诉你,不过这事儿还得需要我叔叔婶婶的配合。”司媛媛一脸的胜券在握。 …… 第1535章 诬陷 1 花辞把奶昔抱回主栋,她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这个庄园实在过于大了些。 一进去奶昔就叫着要爸爸,找爸爸。 花辞抱着她去卧室,把司御的衣服取下来,“抱一会儿就行了。”没必要见人。 奶昔,“?” 她还真的抱了一会儿,闻了两下。 “以后跟我玩儿,知道么?” 奶昔摇头。 花辞拿走一件衣服,“少去那边,听到了?” 奶昔又摇头,面前的衣服又被拿走一件。 “如果我不能从这儿离开,那么我会好好陪伴你,你不能老要爸爸。” 奶昔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粑粑~”眼眶红了,眼泪就要决堤。 “再哭,我就收拾你。” 奶昔,“?” 她又吸鼻子。 “来,我抱着下楼玩儿,让爸爸回来给你买吃的。” 奶昔不伸手,不要抱。 花辞还是把她抱下去,到客厅,高云经过。 “唐小姐。” “给你们大少打电话,就说奶昔要吃磨牙饼干。” 奶昔,“……”我不要吃。 “是。” 花辞顿了下,又提醒,“不要说是我说的。” “好的。”高云下去,去了厨房。 花辞转而对奶昔道,“爸爸的衣服抱过了,也让他给你买了吃的,现在我们去学走路。” 奶昔摇头,才一摇…… 看到阿姨盯着她,眼神嗖嗖起风。 她又想哭了。 又不敢哭。 她带着奶昔去了后院,有一个很空的草地,花辞牵着她,奶昔一步一步蹒跚学步。 累了休息会儿。 陪她玩了两小时,花辞出了汗,奶昔还兴致勃勃。 花辞发现和奶昔好好说话是没用的,她任性极了,十一个月就有了很多自主的想法,还喜欢和人对着来。 这么一想,她今天去秦菲儿家用强势的态度,也没有压错,奶昔就吃这一套。 吃午饭。 她开始抓饭,吃一口,不吃了,吐出来,扔在桌子上和地上,很嚣张。 一会儿她的身边就是一片狼藉。 花辞扶额,“没人管吗?” 高云,“老先生和老夫人说了,只要奶昔肯吃东西,怎么扔都行,只要她高兴。” “你们大少呢?” “大少纠正过,但是每次一纠正奶昔就叫爸爸,开始撒娇,两次过后,大少也就随她去了。”高云顿一下又说,“秦小姐也引导过几次。”都没有什么效果。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惯着她。 花辞嗯了一声让她下去,戴上一次性手套,把奶昔扔的软米饭团子都捡起来,再次揉成团,放在她碗里。 “再扔,我就让你爬在桌子上吃。” 奶昔哼的一声,抓起碗里的饭,啪叽,扔老远。 下一秒。 哐。 她的碗被花辞一掌拍碎。 奶昔吓的一激灵。 看着花辞。 花辞也看她,然后把她从儿童座椅里提起来,拎到被她扔掉的饭团那儿,“捡起来。” 奶昔才不捡呢。 哼! 她是爸爸的小宝贝,谁也别想欺负她! 花辞把她放在地上,她蹲着,两个人面对面,“什么时候捡,你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继续吃饭,否则你就一直呆着!” “啊!”奶昔脸一鼓,大有和她吵架的趋势! 我就不捡,哼。 花辞就看守她,两人僵持着,奶昔很有耐性,坐了半个小时,就是不动,但是花辞有的是耐心。 三个月前,她和唐影说过,无论奶昔叫谁妈妈都行,只要她健康成长。 可现在,她已受困于此,她便要对奶昔负责。 早上吃早饭她就发现了奶昔的任性妄为,司御半推半就,随着奶昔的性子来。 大半个小时后,奶昔终于憋不住了,她开始坐立难安,但是花辞还是稳如泰山。 又十分钟,奶昔开口了。 “咿咿呀呀~”你让我干什么呀,我忘了。 她还饿着。 那就先低头呗。 第1536章 诬陷 2 花辞指着地上的饭团,“捡。” 奶昔迫于无奈去捡了,捡的时候泪眼汪汪,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把你扔的,全都捡起来。”花辞指着地上的所有,奶昔一个个的爬,一个个的捡。 检完后她的衣服也脏了,这会儿也过了吃饭时间,她先带她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 整个过程奶昔一句话都不说,很低落。 又去餐厅。 “好好坐着,我去给你弄吃的,以后不准扔饭,听到了吗?”花辞柔声。 奶昔点头,一抽一抽的。 花辞去厨房, 高云,“唐小姐,奶昔已经吃辅食了,今天都吃完了,已经在进货了。”她打开柜子,柜子里只有两罐,一罐米粉,一罐南瓜粉。 “嗯我来吧。” “好。” 高云看花辞拿起了两罐,先是看了看包装,然后才用勺子往碗里倒。 她看了两眼走了。 她是做饭的,不管带孩子,奶昔有营养师和阿姨,她走后,阿姨来了。 花辞也弄好了米糊,今天吃南瓜干粉粥。 “花,小姐。”营养师。 “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再来。” “好的。” 花辞喂奶昔吃饭,这不是米饭团儿,奶昔抓也抓不住,但是她本能的还是伸手去抓。 习惯了。 花辞就让她抓。 烫。 刚从锅里出来的。 奶昔烫的手一缩,哭也哭不能哭,算了,自己给自己吹吹手指。 花辞没理,一边吹一边喂。 奶昔不吃。 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奶昔,这是正餐,必须得吃。”花辞先哄,哄了一会儿奶昔还是不吃。 并且很焦躁。 “不喜欢这个味道?”花辞给她,奶昔一巴掌拍过来,如果不是花辞反应快,就要扣在桌子上。 花辞掰着她的脸蛋儿,正色,“我不是爸爸,也不是爷爷奶奶,你的午餐,你必须得吃,得吃饱。” 奶昔—— 吃了。 喂了小半碗。 奶昔都是不甘不愿。 她实在不想吃了,花辞也就没有再强迫。哄孩子不仅是脑力活,还是体力活。 就在这时候,雷青青和司长江到了,看到了花辞。 两人脚步停顿。 但下一秒。 “哇——”奶昔一看到他们,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非常委屈。 司长江赶紧去抱,奶昔爬在她肩头哭,一边哭一边指着花辞,告状。 哭的司长江心都碎了,“乖,不哭不哭。”他转而问花辞,“你对奶昔做了什么?” 雷青青,“唐小姐,你刚来,奶昔就哭的这么伤心,她在我们家都还没哭过!” 花辞,“……” 她抽纸巾过去准备给奶昔擦眼泪,司长江一别,不让她碰。 “你离她远点儿!” 花辞没说什么,缩回手。 “奶昔不哭,去爷爷奶奶家好不好?” 奶昔哭着点头,忍了半天终于有人给她做主了! 就在这时候,奶昔哇的一声吐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接着她开始抽搐,这种状况来的非常急。 花辞冲过去,“把她给我。”她曾经学医,她明白。 “给你什么?”司长江当然不给,他蹲下,把奶昔放在腿上,奶昔嘴角已经泛白沫。 雷青青掀起奶昔的袖子,发现她手臂算是疙瘩,她一扭头,对着花辞吼过去,“你给奶昔吃什么了?” 花辞来不及多说,跑过去抓起车钥匙,“去医院!” 花辞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医院! 急救。 雷青青和司长江在抢救室外,急的走来走去,中途给司御打了电话。 花辞也在回想,她给奶昔吃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 米饭不可能过敏,然后就是南瓜粥,南瓜粥如果会过敏,那高云一定会说! 不可能啊。 “花辞。”司长江咬着牙,“要是奶昔有什么不测,我跟你没完!” 花辞沉默。 不多时,司御来了。 第1537章 谁都不指责花辞! 1 风尘仆仆。 “爸妈,怎么回事?” 雷青青气愤的一指花辞,“你问她!” 司御顺势看向花辞,花辞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说了一句话,“看医生怎么说。” 话落,医生出来了。 “食物过敏。”医生拿着检查单,“同时造成了急性肠胃炎。”他看向司御,“致敏蛋白和醛酸摄取过量,吃过什么了?” 司御看花辞,花辞回答,“南瓜干粉粥。” “不太像,更像是吃了芒果。”医生没有多说,“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在观察,可以进一个人。” 司御,“我去。” “好。” 司御给了花辞一个眼神,让她放心,他进了抢救室。 走道。 雷青青和司长江原本本淡定,但是碰到奶昔的事情,他们就像是普通的爷爷奶奶,一点小事都能让他们上天入地。 雷青青脸都气红了,“唐小姐,你是奶昔的亲生母亲,你不知道奶昔对芒果过敏吗?” 首先花辞确实不知道。 其次,她开盖的盒子,装的就是南瓜粉,不是芒果粉! 要不就是那盒子里的东西被人换了! 她不着痕迹的攥住了拳。 这是医院走道,雷青青和司长江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能大声喧哗。 十分钟后,司御出来。 “奶昔在输液,刚刚洗了胃,这会儿睡着了。” 雷青青急死了,“才不到一岁就开始洗胃,这不是有损伤么?” “没有大碍,下次注意就是。你们先回去,我和奶昔妈妈在这儿守着。”司御特意加重了奶昔妈妈两个字。 雷青青拧眉,很是不满。 …… 她和司长江回了宅子,一进屋,高云扑通一声跪下来,“先生夫人,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我把芒果粉和南瓜粉放在了一个柜子里,导致唐小姐没有看清楚,您罚我吧。” “先起来,这件事我谁都不放过,等奶昔出院,挨个罚!”她说完径直去了厨房,打开奶昔专用食材柜子,里面一排排的罐装辅食。 南瓜粉和芒果粉,瓶子不一样,包装不一样,那么大的字,花辞不会不认识! 味道也不一样,她还敢跟医生说吃的就是南瓜粉,她是瞎了不成! 雷青青出来,“高云。” “夫人。” “今天花辞带奶昔做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是。”高云,“本来奶昔是秦小姐领去的,秦小姐很喜欢奶昔,也带的很好,唐小姐去把奶昔抱了回来。回来时,奶昔很想哭,但是可能是唐小姐打了她,所以小小姐想哭又不敢哭。” 高云继续,“然后带奶昔去走路,感觉唐小姐好像很急切要小小姐很快就学会走路,前前 后后让奶昔走了好几个小时,小小姐一岁都不到,骨头还是软着呢。” “我们小小姐性子洒脱,吃饭比较随意,唐小姐很看不惯,把奶昔的碗给拍碎了。然后惩罚奶昔,让她坐在地上捡地上的饭吃。” 雷青青听完毛都炸了起来! 她气疯了! 她忍了又忍,“还有吗?” “后来吃米糊的时候,奶昔不吃,唐小姐非逼着她吃呢。我在远处,我以为吃的是南瓜米糊,就没有理,没想到是芒果,我早知道我说什么也要出来阻止。” 雷青青脸色铁青。 “行了。”她咬着牙,“知道奶昔对芒果过敏,家里为什么还要备芒果!” “这是烘焙用的,一般会分开放,我们厨房都很注意。” 雷青青爱吃芒果味的面包,夏天爱芒果布丁,高云做的一手好糕点,所以宅子里会备着,这个习惯很多年了。 高云没有直接点名这一点,这让雷青青觉得,她还是挺会做事。 司长江来了,他进屋就去收拾奶昔的东西,要住院,要送东西去。 雷青青,“把奶昔没吃完的米糊拿来给我。” “好。”高云还没扔呢,拿去给她。 雷青青拿着同司长江一起走了。 隔壁。 第1538章 谁都不指责花辞! 2 秦菲儿知道了这件事,冲到司媛媛面前,气的脸颊紧绷,“你怎么能拿奶昔下手!” 司媛媛一摊手,“有什么问题,她回来第二天就让奶昔受了这么大的罪,你不觉得她现在在司家举步维艰么?” 秦菲儿想煽她! 怒吼着,“我告诉你,这是我和花辞的事情。你让奶昔受这么大的苦,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奶昔怎么办,啊!” “你还真的喜欢上奶昔了?” “我哄了她快半年时间,她在我家叫我了那么久的妈妈,你说呢?司媛媛,我以为你用什么办法,原来是这个!你简直混蛋!” 司媛媛嗤笑,“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这件事受益者不是你么。呵,真逗,你居然喜欢上情敌的女儿,还有,奶昔叫你妈妈这事儿,我哥知道么?” 秦菲儿哑口无言。 司御不知道,奶昔只在她家里才叫。 “你应该感谢我吧,或许这一次奶昔能光明正大的叫你妈妈,你看我叔叔婶婶会不再理会花辞。” 秦菲儿闪身出去。 不行。 她要去医院看看奶昔。 …… 奶昔在观察室,目前情况良好,不需要大人在一边陪着。 司御和花辞在外面等候,走道悠长安静 两人各站一边。 静谧的空间连个过往的医生都没有。 花辞没有看他,也不知在想什么,司御盯着她不放。 不多时,司御终是走过来,到她对面,“别担心,奶昔没有什么事,也就是过敏而已,很快就会好。” 花辞沉默。 司御的眸眼在她身上扫视着,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同他说一句话。 司御抬手,不知他想摸她的哪儿,但还没有落下去,一辆拉着被褥的车子经过,堆了很多,挂在车两旁。 “麻烦让一让啊。”那清洁工人说道。 司御没让,直接把自己怼向花辞,身体一压,车从他身后擦过去。 他低头,花辞的脸就在他胸口,身体和他紧贴,滴水不漏。 司御心中荡漾。 车子已经过去,他还是没有离开。 看她眉眼如初,看她貌美如花,看她安静有些许乖巧的模样,一抬手就拥抱住。 花辞转瞬就把他推开,才分开,护士出来叫他们进病房。 奶昔醒了。 挂着水,鼻子插着管,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 “奶昔。”司御坐在床边,奶昔一看到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司御弯腰抱了她一会儿,安慰。 花辞在一边。 她是愧疚的。 可她同时也是……心惊胆颤。 奶昔若是真的出了事,她对不起唐影,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奶昔。 …… 医院休息室 雷青青和司长江把花辞叫了去,雷青青把剩下半碗米糊放在桌子上。 “唐小姐。”雷青青已经足够忍耐,“你把奶昔送来的时候,她才半岁,还不到吃辅食的年纪,或许你不知道奶昔芒果过敏,情有可原。但是吃饭的时候,奶昔明确表示她不想吃这个,你为什么非逼着她吃!” 花辞看了眼米糊,黄色。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表面已被风干。 花辞,“抱歉,我会注意这一点。” “怎么注意?以后不给她吃芒果还是不逼她吃饭?”雷青青冷道,“奶昔在我们家吃的穿的用的,我们从来都不敢马虎,我们也从来不压制她,保持她的天性,她想做什么就做,我们纵容的起!但是你——” 雷青青站起来面对着她,“你凭什么一过来就管教奶昔,你有什么资格。正好我还没问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奶昔为何会受刀伤,你简直是她的克星!”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问中了花辞的心窝处,她没办法回答。 “妈。”司御正好进来,他听到了,把花辞拉到她身边,“她是奶昔的亲生母亲,怎么就没有资格管教。奶昔刀伤已经过去近半年时间,现在要旧事重提?” 雷青青就见不得他护奶昔的样子,“你给我走开! 第1539章 花辞要你离开 司御虚身一挡,挡在花辞面前,气质冷硬,“任何人都不得再指责,奶昔的母亲有权利对奶昔做任何事情,到此为止!” 雷青青和司长江气死了! 司御拉着花辞离开,花辞走了两步又折回,拿起那半碗米糊。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若是我的责任我负责,但我不背锅。” 花辞和司御走了。 雷青青和司长江对看一眼,气的胸膛都要爆炸,气花辞,更气司御! 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花辞一回来,他眼里连奶昔都没了! …… 两人出去后,司御再度去了观察室,奶昔要他,消失一会儿都不行。 花辞一起进去,还没去就听到奶昔在要妈妈。 可能每个孩子在无助痛苦之时都会先叫妈妈,花辞和司御快速走过去,把她抱起来,“粑粑。” “爸爸在。” “麻麻~” “好,妈妈抱。”司御把奶昔给花辞,花辞伸手,还没抱,奶昔一把推开,正巧,门打开,秦菲儿进来。 奶昔一把张开手臂,“麻麻——” 司御眉头深重,看着奶昔,奶昔伸手,要秦菲儿抱,包子脸还有可怜兮兮的泪痕。 秦菲儿站在不远处,她没有靠近—— 她看着奶昔,眼圈红成一片。 “奶昔不哭,很快就会没事了。”她忍着哭腔。 奶昔啊了一声,哭了。 秦菲儿吸吸鼻子,把眼泪忍着了,对司御道,“我来看一眼奶昔,她没事就好,我在家里很担心,我……” 她欲言又止,话也点到为止,心疼的看了一眼奶昔,奶昔也看她,要麻麻抱。 “你们都在,那我走了。”她转身离开,关上门。 奶昔啊的一声,嚎啕大哭。 她本来就难过,此时更甚。孩童受了伤想要得到亲密的人的关怀,这是天性,她不想只要有爸爸。 她双手挣扎,一把扯掉了鼻子里的氧气管,要下床。 那股子蛮劲儿上来,司御都拦不住,他把她放在地上,以免她摔下来。 “奶昔!”司御沉声。 奶昔不听,她就是不听,大哭,撕心裂肺一样,往地上一趴,要往门口爬! 司御把她搂起来,“奶昔听话。” 她哪儿会听。 脾气上来了。 花辞站在一边—— 她看了眼门外面,她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去看秦菲儿,如果刚刚秦菲儿没有来,她或许并不会去和一个女人争什么,她从来不善于也不想去做这种事情。 可秦菲儿的这种以退为进、她恰到好处的眼泪、识时务的退出,完美极了。 你看,奶昔这会儿吵着要她,哄都哄不住。 花辞蹲下,抓住了奶昔胡乱飞舞的小手,“我带你去找妈妈。” 司御的眸光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带着那深沉的注视。 奶昔哪会要她抱,直接抱着司御,就是不离开爸爸的怀抱,但是又要麻麻。 哭闹不停。 这时医生和雷青青一起进来,雷青青哪儿受得了奶昔这么闹腾,一问要妈妈,立刻把秦菲儿给叫了进来。 …… 花辞出去,她不知观察室里是什么场景,可能奶昔都要他们陪着,这是公主。 她长叹气,心头阴气沉沉。 唐影从海里回去后就一直在昏迷,这么多天还没有醒,她像是走过了一次的刀山火海,花辞不希望她出事,也不希望奶昔有半点差池。 她拿着那半碗米糊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 …… “你是说奶昔吃的就是这个?”医生问。 “嗯。” 医生问她,“你闻过吗?” “当然,没有味道。” 医生明显的震惊,他拿起碗给花辞,“你再闻闻。” 花辞闻了,“并没有什么味道不是么?” “不,有。它有比较清淡的芒果味,并不刺激,但还是有。” 花辞一愣。 办公室门口同时站着了另外一个人,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听完了花辞和医生的所有谈话,然后悄声无息的离开。 第1540章 抓包 1 …… 二月份底的天气,依然清冷的不可思议,还有这倒春寒的意思,走道里挺冷的,吹着风,远处的高楼,仿佛矗立在混色的云端里,已到了黄昏,只见云雾缭绕,不见尘世之路。 观察室里的门再次打开,这一回是雷青青和司长江,两个人出来时长呼了一口气,大有种奶昔终于没事儿了的轻松。 他们出来了,那么屋子里就只有司御和秦菲儿了。 “唐小姐。”雷青青走过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司长江也附和,“奶昔就不用你管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啊,谢谢二位。”花辞爽朗干脆。 司长江和雷青青对看一眼,没有想到花辞这么直接,居然真的要他们送她回去。 然而让他们更意外的是,在车上,雷青青问,要送她去哪里时,花辞说和他们同路。 雷青青,“……” 她转动着方向盘,“唐小姐,恕我直言,你这样让我们很尴尬。” 花辞静静的回答,“暂时别尴尬,还早。” 雷青青,“?” 她只觉得花辞有点嚣张,还有点变化。一年多前,她看起来与世无争,而这一回,被司御抓回来以后,她好像有所争,是想争奶昔么。 雷青青和司长江心里一叮,不行! 不能让她带走奶昔! 还有什么叫暂时别尴尬,还早! …… 医院里。 奶昔去了病房,艰难的睡了,洗了胃,什么都不想吃,闹腾了好大一会儿才睡,喝了点白开水。 秦菲儿给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发白的小脸儿,忧心的一直皱着眉头。 一抬头,司御在她的对面,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双手抱胸,靠在柜子上,眸如夜色深潭,幽深之中还有几分把她魂魄都看透的锐利。 秦菲儿手指暗暗的抖了抖,“怎么了?” “今天奶昔住院,你怎么看?”司御问她,司御为何会这么问,对于秦菲儿来说,他一定是在权谋什么。 “情有可原,但无法想象。”秦菲儿直言不讳,“如果不是逼着奶昔吃饭,根本不会有这个结果。” 司御声音有些许的懒散的漫不经心,却又一针见血,“你们就抓住了花辞逼奶昔吃饭同一个问题,是不是整件事情只有这一个点不饶恕?” “首先她弄错了食材,颜色相仿,弄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逼奶昔吃饭,这不足以说明问题么?”秦菲儿站起来,神情有点激动,“我哄奶昔这么久,什么时候逼她做过任何一件事情。” “这么说来叫你妈妈是她自愿的?”司御紧跟着声音而上,仿佛他一堆前言就只为带入这一条重点! 秦菲儿哑口无言。 “菲儿。”司御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这么叫过她,久到秦菲儿听到时心头一麻、随即鼻子一酸。 “你们父女俩都救了我,对我对司家都有恩,即使我与你解除婚约,我爷爷依旧收你为孙女,你如今是司家的大小姐,想要的东西只要开口,应有尽有。我并非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只是念你父亲为我而死,我发过誓永不对你出手,但这些观点不是不能打破。奶昔叫你妈妈不是今天第一次,她还小,我纠正也阻挡你们给她一次一次的洗脑。”他停顿,眸似点漆,“奶昔是花辞生的,她有责任和义务去引导她,甚至是逼迫责备都是她身为母亲的特权,这就是你们现在最大的区别。有一天,花辞要你离开,我不会有半分犹豫。” 花辞回到司宅,已晚,佣人大半都不在。 她进屋,去了厨房,打开柜子,满目琳琅的瓶瓶罐罐,辅食很多。 里面依旧是南瓜粉,但是不见芒果粉,她拿出一瓶南瓜粉,放在鼻下…… “唐小姐,您回来了。” 花辞听到这声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扭头,是高云。 “其它人都下了班,你怎么没走。” “我担心小小姐,便没有离开。” 花辞嗯了一声,指指柜子,“进货了?” “是的,下午送来的。” 第1541章 抓包 2 厨房里有好大一会儿都是安静的,花辞没有开口,高云也不敢出去,她抬头直视花辞时,那眼神静凉,仿佛刹那间就把她给看得清清楚楚,高云心里咚地一下,赔笑,“唐小姐怎、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纯粹是想好好打量你。”花辞轻描淡写的。 高云有点不安。 “这几个月辛苦你照顾奶昔了。”花辞出去,去往客厅。 高云跟着,行为谄媚,“不辛苦,小小姐很可爱听话,我们都喜欢她。” “她晚上都是自己睡么?” “才来时大少陪了几晚,后来和阿姨一起睡。大一点后,就不想自己睡,都是和大少睡。” “嗯。”昨晚司御出去哄了奶昔很久,可能是把她哄睡了,他才去的主卧。 花辞坐在沙发,坐姿随意,配着她身后那暗色系的沙发,极具高贵感,她抬眸,“我初来并不知道奶昔芒果过敏,一时没看到好把芒果看成了南瓜,才导致奶昔出事,奶昔没有大碍,不用担心,你下班回家好好休息,明早准时上班。” 高云有些诧异。 其实是震惊。 她以为花辞很聪明,原来……不过如此嘛。 “那……那我走了。” “要我开车送你么?” “怎么敢劳烦您,您早些休息,我、我走了。”高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收拾收拾,离开。 花辞一个字坐在客厅,目送着她离开。 她绝美的脸上有一种并不常见的冷鸷,一闪而逝。 …… 高云也是开车,靠着这么多年在司家打工的薪酬,她也买了一套公寓,就在司宅附近。 回去后,高慧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两个人一起进去,一进屋高云就开始了。 “花辞那小贱人简直莫名其妙,她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高慧有点不解,“你今天在司家又不给我打电话,只是发了两条信息,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就是把奶昔的食物调了一个包,让花辞给奶昔喝。你又不是不知道,花辞突然出现,有多不招人喜欢,我得搞走她。” “然后呢?” “然后奶昔住院,夫人他们可能暂时还没有那个空理花辞,等小小姐好了,花辞肯定就会滚蛋了。不就生了个奶昔有什么大不了的。” 高慧点头,她以前就很讨厌花辞了。 高云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庆幸,“我今天也是在赌,万一奶昔出了大事,我也逃脱不了。哎,希望花辞赶紧走,这事儿我以后不敢干了。” “胆子真小,有什么可怕的,能弄就弄死好了。”高慧坐在沙发,想到花辞要受挫,她就舒坦,但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对了,你今天给我发短信,说找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我做好心里准备,是什么事?” 高云一惊,“我什么时候给你发过这样的短信?” 也就是在这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昕长的男人,陌生人,身材魁梧。 “你!你是谁!”两人大惊! 对方没有说话,却在此时,门铃响了。 高云心里砰砰砰跳,这这…… 她过去开门,外面站着司长江雷青青还有花辞。 高云偶然头昏眼花,“先、先生,夫人,您……” 雷青青和司长江直接进来,花辞跟着,她和那男人对视一眼,那男人对她低头,那是一种恭敬的行为。 高慧也忙着打招呼,去泡茶。 “不用忙了。”雷青青一坐,那种暗芒就来了,“把你们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高慧和高云同时结巴,而那名男人打开了手机,开始放录音。 从【花辞那小贱人】到最后一句。 高云和高慧双腿打颤,冷汗都往下滚,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司御来了! 录音他也听到了! 他直接从门口进来,很自然的坐到了花辞的身边,他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沉厉,“你们抖什么,说。” “没……没有什么说的。” 司御眸光一扫,“若是真的没有,我们都不会出现在这儿,再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第1542章 你有天没和我说话 1 高云这次明白先前在宅子里花辞对她说的话是故意的,故意放松她的警惕性,还有给高慧的短信,肯定也是她发的! 提前在她屋子里埋伏人,录音,然后把司长江几个人叫过来。 “我……”高云害怕,手心里都是汗,“是我做的,是我想诬陷唐小姐,于是把南瓜粉和芒果粉调包,我……”她扑腾跪下来,“请夫人大少原谅。” 雷青青这时候忽然明白…… 花辞说的那句【别先尴尬,还早】是什么意思,高慧高云姐妹二人,是她老家的人,是她带到司家来的! 在司家也有十几年的功劳!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花辞早知道这是她们干的! 丢人现眼! “你用奶昔陷害她,你简直禽兽不如!”雷青青气的声音都破了音,花辞非要他们跟过来。 这打的是她的脸,她在医院没有风度的冲花辞吼,这下倒好! “夫人我错了我错了。”咚,高云一个头磕下去,高慧在一边捏着拳头,没有说话。 雷青青的头别向一边,不看,也不说话。 “从现在开始起,你不需要再去司家,等奶昔出院,我们再考虑要不要继续问责。”司御拉着花辞的手站起来,准备走了。 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走到高云面前,高云抬头,瞳孔扩张,咽口水。 司御吭声质问,“你刚刚说谁是小贱人?” “我……”。 司御看向高慧,一个字,“煽。” 高慧一愣,然后在司御的眼神下,蹲下,一巴掌煽到了高云的嘴上。 一行人出去。 然而那个黑色衣服的男人,早就不见了。 整个过程花辞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把司长江和雷青青带过来、中途雷青青给司御打电话,就是这样。 让他们知道她是被陷害的,事情就解决了。 然而,真的解决了么? 那也太轻松了! 从电梯下去,下楼后。 司长江问,“奶昔怎么样。” 司御轻描淡写的,“睡了。” “嗯。”司长江松口气,看了眼花辞,看她脸色清冷,他随即问,“唐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还有话说?” 花辞反问,“您认为我应该有什么话讲?” “我知道你可能认为我们再冤枉你,但是我们真的冤枉你了吗,米糊是你做的,你一样有责任!” “我并未觉得我没有责任,只是……高云凭什么要用奶昔来陷害我,我和她素不相识,值得她下这么大本钱。我以为各位会问她是谁在指使,但是都没问。这么说来,大家心里都有数、指使高云拿奶昔开刀的人到底是谁!” 这话是说给司长江和雷青青说的么,不,是说给司御听的! 司长江和雷青青对看一眼,都把心思埋着。 司御启口,“爸妈你们先回去。” 司长江还有话要讲,但想想又算了,去了停车场。 两人一上车,司长江就道,“给菲儿打电话,让她回来,直接去我家,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她!无法无天了她!” ……… 楼下。 他们的头顶上方是一盏路灯,有些昏黄,夜晚的光从树枝缝隙里穿下来,地上是斑斑驳驳的影子。 他们两人的身影就在这一片斑驳里,似纠缠似分离。 司御比她高很多,他眸光垂着,眼睫毛有一排弯曲的阴影,根根可数。 “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并非不问高云,不必问。”从进这个屋开始,他就知道了这事和秦菲儿有关。 花辞沉默。 “花辞,奶昔是我们的女儿,任何人都不许欺负她,我明天就让她离开司家,好不好?” 他不再等她开口要秦菲儿走了,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等到。 他低声,“愿意和我说话了么?” 花辞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她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身后一热,他的胸膛贴上来,搂住了他的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上。 他侧头,看着她媚丽的眉眼,不化妆也这么白皙,皮肤透亮。 第1543章 你有天没和我说话 2 她看着前方的地面,眼睫毛又长又浓密,有江南烟雨蒙蒙里柔若扶柳女人的娇弱,又有古画江湖中那青衫舞女的清丽脱俗。 过往很多人。 司御视而不见,他眼里印上了她的模样。 抱的紧了些。 他贴着她的耳垂,靡靡之音随风而入,“这是你第630天没有和我说话。” 花辞头一侧,那么一瞬,痒的要命。 她猛的把他一推,跑出去,司御跟着,两步就追上,把她拉着上了车。 “我们去看奶昔。” …… 到了医院,秦菲儿不在,她被司长江夫妇叫了回去。 阿姨在看着奶昔,他们来了以后,阿姨就下去。 奶昔睡的挺香,估计这会儿身体舒服了不少,就是哭过一场,眼睛都肿了。 花辞去床上陪着她,她侧头看着奶昔的脸——她应该庆幸奶昔看不出来像哪个人,反而奶昔的眼睛很像她,鼻头很挺。 司御也过来,掀开被子,还没上去,花辞一个眼神过去,那么冷! “……” 司御停下,失笑,“我若是不睡这儿,她半夜醒来发现我不在,会哭。” 花辞没有任何话,但眼神仿佛是无形的一道墙。 一秒、两秒、五秒。 司御妥协,放下杯子,“好,我走。” 他起身。 却又突然弯腰,在奶昔脸上亲一口,顺势平衡着往过一挪,速度很快,可花辞比他更快,躲避、后退。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隔着被子在她腰上一搂,硬生生的把她搂过来,在她唇上一亲,啵的一声。 一气呵成。 花辞没动,僵硬着,目光相对。 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奶昔,为了不压着奶昔,司御还要保持距离。 他的气息在她唇边,似春水融化冰雪的凝重,似风抚摸着大海的浪漫。 两秒后。 花辞,“……” 她看到他在咽口水,喉结滚动。 他启唇,哑着嗓子,“我去睡沙发。” 他起身离开,她也暗暗的松口气,侧身,把脸对着奶昔,奶昔在梦里做着喝奶粉的动作,嘴巴蠕动,正在吸奶瓶一样。 她瞬间就忘了司御给她带来的异样,盯着奶昔这个小动作。 半夜奶昔果然哭了。 一醒来看到是她就不乐意,司御从沙发上起来。 “粑粑。” “爸爸抱。”司御过去,抱着奶昔去洗手间,让她尿尿,尿完抱出来,很‘随意’的坐在床上,就在花辞身边。 花辞起身,却被司御拽了回来,他扣着她的肩膀,往过一拉,花辞倒着,失控的靠在他肩膀,和奶昔脸对脸。 奶昔哼哼唧唧开始推她,不许靠着爸爸! “奶昔,爸爸要是不能抱妈妈,那也不能抱你。” 奶昔不听,就推。 司御把她往前面一扔,“你自己玩吧。” 奶昔,“?”她啊了一声,她是球吗,这样扔她!! 花辞这时候用力的起身,把奶昔抱过来,坐在她怀里,“奶昔。” 奶昔对爸爸生气,在花辞怀里坐了两秒,腮帮子鼓着。 “我抱你睡好不好?” “啊!”不好。 不过几秒她就不气爸爸了,要去爸爸腿上,司御把她一抱,又去抱花辞。 花辞很快速的下床,去了洗手间,回来后就去了沙发。 司御眸光似点漆。 低头盯着奶昔。 奶昔一会儿就给盯的不敢动,但是她从来不怕司御。 “啊!”看我干什么! “叫妈妈。” “麻、麻。” “和妈妈睡。” 奶昔点头,和妈妈睡。 司御抱着她下去走去沙发,“奶昔说要和妈妈睡。” 奶昔,“?”不是这个妈妈! 她指着外面。 但是司御根本不理,把她往花辞怀里塞,弯腰抱起花辞,花辞一把搂紧了奶昔,就怕她掉下去。 司御把她们抱去床上,他也很自然的睡到了床铺,并且抱着她们两。 “如果不睡就一个人睡沙发,再推你妈妈,我就把你扔垃圾桶去!” 第1544章 你妈妈什么时候理爸爸 奶昔没听懂,但是有点伤心。 她撇撇嘴,最后自己拍着自己的胸口睡了。花辞也闭上了眼睛,睡去,很快的司御开始开疆扩土,把奶昔往他的身外挪…… 花辞睡眠最好的时候,是在带奶昔三四个月时,白天哄着她,疲惫了,晚上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有好多个晚上,奶昔醒了她都不知道。 还有是在—— 有时不想嘴上说出来,可心里却记得那种感觉,在一年多前,她不知道秦菲儿的存在、和司御睡在一起时。 她是一个从小都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妈妈那是时,去了武馆最开始整夜失眠、后来情窦初开依然睡不好。 如今又到这个地方,一丁点动静她都能醒,更不用说司御把奶昔抱到另外一边,他又挪过来,朝她靠近。 花辞置之不理。 可很快的他就缠过来,好像很怕她会把他推开,把她两只手一捏,另外一只手绕到她颈后,把她搂过来,让她侧着,行动很迅速。 花辞没有挣扎什么,她只是…… 漠视着他的一切行为。 抱也好,不抱也好,像都与她无关。 司御也没有做什么,就抱着她睡。 他们睡在一边,奶昔一个人睡另外一边。 …… 早上。 奶昔不知道学的谁,有赖床的习惯,哪怕是醒了,也要赖在床上不起来。 驾着二郎腿,一边喝奶,一边玩,奶瓶还不要自己拿,要别人拿。 司御给她拿着,花辞在洗手间洗脸。 奶昔玩着娃娃的空档,还要抬手去戳司御的鼻孔,司御避让,握着她调皮的小手。 “我小时候可不这么懒,你妈小时候不会是这样吧?” 若是花辞也是这般,那可真是……过份可爱了点儿。 奶昔喝完一瓶奶又开始打哈欠,恰好花辞出来,奶昔也不睡了! 奶粉不要了! 娃娃不玩了! 开始战斗! 坐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花辞,咿咿呀呀说了一串。 花辞无视她,取下衣服,拿了尿裤,过来,把她拎起来,扯掉尿裤,换新的。 “啊……”不要不要。 奶昔后退,不要她碰。 回头去找爸爸,爸爸一下起身,“和妈妈呆一会儿,我去洗手间。” 走了。 奶昔,“……” 走了,不帮她。 那就自己帮自己。 抬腿,正要来一个绵绵无力脚,没想到尿尿了。 “……” 花辞看着手上的水,又看奶昔,奶昔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奶昔。” 叫人家干啥。 “我给你记着!” 花辞把她提起来去洗手间,一进去司御正在换衣服,上身精光,肌肉有型。 见她们来,他立刻穿上衣服。 “怎么了?” 花辞没理,像没有听到。 “奶昔。”司御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奶昔提过来,一到爸爸怀里,奶昔就开始活泛,像鱼碰到了水,手舞足蹈,在他怀里蹦。 花辞洗好了手,把奶昔提过来,看了一眼司御,让他出去。 司御,“……” 他出去了。 他刚到外面,门砰的一声就关上。 “……” 他薄唇微抿,眸黯淡无光。 洗手间里,花辞再给奶昔洗澡。 “呀……” “啊!” “哈~” 都是奶昔的反抗声,花辞只说了一句,“老实点儿!” 奶昔就被唬住了,但是这种安静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她又开始叽叽呱呱。 出来后,奶昔洗的香喷喷,花辞一身水,司御接过来,正好他电话响了。 司御接电话,奶昔要抢电话,一个不小心,按了免提。 “菲儿我带走了,去我那住一段时间。”这是司徒的声音。 司御一愣。 他昨天才跟花辞说,要秦菲儿离开,今天司徒把秦菲儿带去他家,这让花辞怎么想! 他去看花辞,她若无其事的拿了一件衣服,像没有听到一样,可她分明就听到了! 第1545章 妈妈好酷! 1 “爷爷,您先别管,我马上回来!” 司御放下电话时,花辞已经进了洗手间。 司御声音大了些,对着花辞的背影,“我没有那个意思。” 花辞置若罔闻。 奶昔还在玩手机,司御把她抱着,呼 口气,“奶昔。” “粑粑。” “你妈妈什么时候理爸爸?” …… 司家。 昨晚雷青青煽了秦菲儿两巴掌,她愤怒至极,为了她和花辞之间的恩怨,不顾奶昔的安危! 秦菲儿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她沉默,在雷青青家的客厅站了一夜,早上司徒来了。 看到了秦菲儿肿了一夜的脸,他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扫了一眼雷青青,略有她太冲动的意思。 雷青青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让奶昔陷入危险的人,她都会出手! “你跟我来。”司徒对雷青青说道。 两人到了后院。 司徒一头白发,精气神倒是不错,也叹了一口气,“青青啊,我知道你对长安一家都没有什么好感,但这是我儿子,他们的孩子是我孙子孙女。如今他们家妻离子散,我不希望再生事端,希望你给我一个薄面。” 雷青青很莫名,“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扯上长安一家了?” 司徒很不想启口却又不得不说,“奶昔这件事是媛媛做的。” “什么?” “我昨天就知道了真相。”司徒停顿,又说,“昨天事出后,菲儿害怕,就跑我那儿给我说了,求我帮她,她也是我孙女,人虽混蛋但我不能不管。” 雷青青不由得啼笑皆非,“这算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就是媛媛做的,和菲儿没有半点关系?” “我倒是觉得菲儿不至于对奶昔下手,她对奶昔怎么样,我们都有目共睹。” 雷青青不好评价,秦菲儿这孩子很内向,平时和他们话都不多,所以到现在她都无法识清这个孩子。 司徒,“我把菲儿带走是最好的选择,花辞回来了,她是奶昔的亲妈,若是强行赶她走,会落人口实。菲儿我收了她,跟我在一块,最好不过,正好我验验她,我看看她是不是会对奶昔存有叵测之心。奶昔也没有大问题,我还是希望你能给媛媛一个机会,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育她。” 司徒走了,他没有等司御回来,走时直接带走了秦菲儿。 半个小时后,司御一个人回来。 “奶昔呢?”雷青青和司长江劈头就问,“你没把她带回来?” “奶昔和她妈妈在一起,还有检查。” 司长江重声,“你让奶昔和花辞单独在一起?如果她再次给奶昔乱吃东西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花辞嗅觉失灵,她现在根本带不好奶昔!” 司御听司长江这话,有长达好几秒都是镇静,随后他粗黑的眉一挑,“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在医生办公室里听到的,就因为她没有了嗅觉,所以她分不清南瓜和芒果,她根本闻不出味道。”司长江两手叉腰,“你说她能招呼得好奶昔?” 雷青青也补充,“所以说这件事情花辞依然要负一大半的责任,我们奶昔不能再有差池,你把奶昔弄回来,我亲自带,你这个爹,也靠后!” 司御面部阴云。 他沉默片刻,开口,“爷爷把菲儿带走是什么意思,怕我找菲儿麻烦?” 雷青青没有看去司御,这事儿和秦菲儿没关系,是司媛媛做的,怕他去找司媛媛,到时候司徒会很难做人。 “这件事你爷爷出了面,你就不用管了,奶昔今天没事儿了吧,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司御表态,“奶昔给不给你们带,她妈妈说了算,我先去医院,晚点我去找爷爷一趟。” …… 医院里。 花辞给于世打了电话,于世在那头回,二小姐还没有醒来,还在昏睡当中。 花辞忧心忡忡。 让他近期不需要来江北,不用跟着他,在江南好好照顾唐影,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她。 奶昔的芒果过敏来的快,去的也快,今天身上就没有什么红斑,只有少量。 第1546章 妈妈好酷! 2 上午还有点滴要打。 花辞在这儿陪着,奶昔打针很棒,她能看着护士把针头扎进她的手里,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没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打针时掉眼泪。 这一点不错。 就是她坐在床上,只要花辞敢靠近她,她就敢吼叫。 “奶昔。” 花辞坐在离她一米远的角落,“我是妈妈。” “哼~”谁认证的! “等唐影妈妈醒了,我们去找她,她很想你。” 我才不认识。 就这样,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点滴快打完,花辞过去按铃,让护士过来拔针。她一走近,奶昔就举起了手,瞪着眼睛! 你敢靠近我! 花辞还是靠近,一靠近,奶昔像只兔子,朝着床的那边飞快的爬,她手上还有针,花辞下意识的去抓,奶昔挣脱。 一个没抓稳,奶昔往后一倒,花辞朝着那一头投去,像投篮一样,把自己掷出去。 “……” 然后两个人的局势就是,奶昔半个身子悬挂在床上,花辞仰面朝上,手反着捞奶昔的衣服。 反着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奶昔不到一岁,但是胖乎乎。 “奶昔,你抓紧我——”花辞的背部在床上用力,她朝着奶昔那头拱。 “咯咯咯——”奶昔再笑,身体悬空好好玩哎,两脚在空中扑通,一扑通花辞的手臂没有劲儿,往下一载! 反向栽! “咯咯咯……”奶昔放声大笑。 花辞,“……”她都提不起来她了,傻孩子,还笑。 就在这时司御来了。 他一进屋,看到此情形,看到花辞的腰腹露出很大一截,白皙如雪,小腰不盈一握,肚子上皮肤紧致,唯一的缺陷就是有块疤。 “在玩游戏么?”他低声道。 花辞没作声。 下一秒,司御单手掐住了她的腰,太细了,好像一只手都能握住。 花辞一颤,手腕一松,啪,奶昔整个掉到了地上。 “啊!”为什么要摔她! “奶昔!”花辞一个利索的翻身去捞她,反而被司御提起来,奶昔捏着小拳头,很凶的盯着花辞。 她的手针头已乱,手背出血。 花辞立刻起身,给她用最快的时间把针拔了。 “哇——”好疼。 奶昔哭了。 “闭嘴。”花辞轻飘飘一句。 奶昔哭声乍停,跟有开关一样,“……” 司御,“……” 花辞整理好衣服去洗手间,她走了,奶昔才把手给爸爸看,可怜巴巴,“粑粑~” “妈妈好酷!” “……” 奶昔嘴巴一暼,小声的哭了会儿,撒了一会娇,花辞从洗手间出来,她又好了。 眼泪也没了,也不撒娇,仗着有爸爸在,她又可以加入战斗民族! 开战,“*$。#……” 花辞拿了消毒棉签过去,给她擦拭手背上的血,她还在叽叽呱呱,不知道说什么,就是一堆话。 花辞抬头,朝她一看。 “……” 奶昔嗖的一下躲到了爸爸的怀里。 偷看花辞,斜眼看,看她没理她,又开始念婴语,眉头一皱,吵架! 花辞但凡看她一眼,她就把嘴巴给关了。 司御宠爱的亲亲她,“窝里横也这么怂。” 奶昔甩着小腿儿,哼~ 擦完手,花辞起身,司御把她拉住,“你复查时间到了,一会儿我们去找医生。” 花辞抽回手,司御没同意。 “花辞。”司御的嗓音有些许无奈,“你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么?” 花辞把消毒酒精放在车子里,她眉眼如画,神情似千年冰花,她比以前更冷了。 她一样没有回答。 抽手。 司御第二次拉着不松,“我让奶昔亲你一口,你跟我去。” 花辞看看奶昔,奶昔也看着花辞,哼,她才不亲呢。 可下一秒,司御一只手挤着奶昔的脸蛋儿,迫使她张嘴,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两个人往里推。 第1547章 你跟我说话好不好? 强行。 奶昔挣扎,没用! 啵。 亲上了。 嘴对嘴。 奶昔,“……” “走。”司御把奶昔往花辞怀里塞,然后搂着花辞的肩,强行带去了医生办公室。 奶昔整个过程都是一脸的不解。 …… 一系列检查。 医生,“身体虚弱,有贫血症状,其它没有什么问题,若是嗅觉失灵,考虑更多的是心理因素,要放松,多休息,多笑笑。” 司御当天把文综给找了过来,问是否和精神分裂症有关。 “有可能,你好好观察看看。” 文综之前就说过,精神分裂患者,严重可死。 …… 奶昔第三天出院,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回到家在看后续。 一回去她就要去找麻麻,但是被司御带回了主卧。 进屋奶昔看到了小六。 那是一个多月以前,唐影送来给奶昔的。 奶昔疯了一样的扑过去,给小六吓得喵喵叫,到处跑。 一扭头,小六窜到了花辞身上,从她腿上爬上去,嗖,坐在她肩头,和奶昔遥遥对望。 佣人介绍,“大少,秦小姐这段时间不住司宅,之前是她在帮着奶昔养小六,现在还回来了。” 下一秒,花辞把小六一把抓下来,扔去了沙发,好像小六身上有瘟疫。 司御当即对管家下了一条密令,今后家里任何人都不准提秦菲儿半个字! 他带花辞上楼去休息,他的衣帽间有一半都给了花辞,都是当季新衣服。 “你休息会儿,我下楼。” 他知道她不会回答,径自走了。 花辞拿着衣服去浴室,关门,反锁,在浴缸里放水,她脱了衣服躺进去。 天色还早,还不到吃晚饭时间,她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神灰暗,片刻后又带着几分凌乱和失控。 她钻入了水底,任水把自己淹没。 …… 半个小时后,佣人来了,说请她下去。 她换了衣服,下楼,雷青青和司长江都在,并且雷青青抱着奶昔,那股子劲儿,像是怕被人抱走了奶昔一样。 “我说了,奶昔我们带,你好好上班。你若是想把唐小姐留在这儿,那就让她好好治病。”司长江态度坚决,“你们照顾不好奶昔。” “这是我们女儿,有爸有妈为什么非要给你们带?”司御坚决不让,“奶昔,到爸爸这儿来。” 奶昔倒是想下,她下不来啊,腰上有铁钳! 雷青青紧紧的搂着,“你又不是见不到奶昔,你每天下班回家都必须去看看奶昔,之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正好你也理理你和花辞之间的关系。” 花辞来了,司御把花辞拉到自己身边来坐,又道,“妈,奶昔必须在她爸妈家。” “你要是这么坚决,好,我跟你爸今天就搬过来住!” 司御,“……” 花辞现在油盐不进,不理他。奶昔要是走了,他没有任何‘僚机’,奶昔当然不能走,但是也决不能让父母住进家里。 “不好意思,奶昔哪儿不去,就呆在这儿。”花辞的嗓音又润又轻,恰到好处的迷人,司御心里如趟过了一缕春水,醉意迷离。 雷青青,“你说什么?” “您二位想奶昔的时候,随时来看,但是奶昔必须呆在我身边。” 【必须呆在我身边】这话,意义很深。 好像有一股抢人的意思! 雷青青急了。 “你有病,你不知道么,你什么都闻不到,怎么能带好奶昔!” “我之前溺水才影响了嗅觉,这一点问题并不大,我是奶昔妈妈,我有权利抚养她。” 【我是奶昔妈妈】司御喜欢死了这句话。 “我是奶昔爸爸,护她健康成长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两个人一时还同一条心。 雷青青呼吸加重! “我不管,就算是你们不给,今天晚上也别想带走奶昔!”她抱着奶昔走了,司长江跟着,出了门,两人上车,开车就跑,回了自己的别墅。 司御,“……” 第1548章 我只要你! 1 花辞沉默。 …… 没了孩子,两个人之间仿佛处在了冰窟,没有一个地方有交融之处。 不到十点,别墅里万籁俱寂,空无一人。 司御从书房里出来,他站在卧室外,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进去后才发现屋里根本没有她,哪儿都没有,他慌忙去找,根据监控的提示,她与半个小时前去了东边的别墅。 那是他父母住的。 司御驾车赶到时,看到花辞站在屋外,屋里是司长江和雷青青陪着奶昔在客厅里游玩的画面,奶昔骑在司长江身上,玩的不亦乐乎。 隔的很远,都能听到奶昔的笑声。 花辞穿的很少,司御给她套上衣服时,她肩头冰凉。 他站在她侧面…… 花辞好像是在看奶昔,又好像不是,那眼神似在困境里。 司御哄慰,“我们去把奶昔抢回来好不好。” 花辞回眸,眼神落在他身上,她就看了两秒,而后神情猛然一变,司御还没有看清,她掉头就走,一直走到车边,被司御拉着反扣,她后背撞向了车门。 “说句话不行么?”司御眸光幽暗,他已然被她的冷漠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你骂我也行,打我也行,要不然你踹我两脚!” 花辞没有半点反应! “花辞!”司御粗粝的喊了一声,这两个字像有沙子从他的胸腔滚过去,一阵风吹过来把他额上的碎发吹乱,就见他眸光里的猩红! “你恨我是不是?”他停顿一会儿果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带着几分狠气的笑了,抬起她的头,用力的吻下去! 这个吻,不柔情。 它还带着明显的目的性。 同时他的手触向了那块疤痕,然后沿着那疤痕朝着周围延伸。 几秒后,花辞开始惊颤。 开始反抗。 司御丝毫没有松手,他手臂加大力道,把她狠狠的压在怀里,还能腾出手来,打开了后座,搂着她进去,反腿勾上门。 花辞用力的拍打,躲避这亲吻和肢接触,但他像是在风中奔跑的一头狼,他的那股摧毁劲头已把他整个大脑给侵蚀。 直到花辞感觉到了什么,她整个神经都绷开了一般,抬手,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 司御停了。 他看着她,她因为愤怒,满面红光,眼神如火。他咧嘴,仿佛是狼的獠牙,“愿意理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头撞到了门,因为他。 司御顺势把她拉起来,坐在他身上。 司御额头有汗,眼中漆黑,嗓音暗哑,“不说话,我就继续。” 花辞从他身上起来,在她起来了一点时,把她摁了下去。 花辞整个人…… 仿佛在半死当中。 司御似在汤池里的一条龙,在温暖中还有痛苦,“花辞……”他喃喃的叫着叫着她的名字。 她对着他的眼睛,她眼神那么清明又黑亮,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咬的很重! “你继续好了,我总归是你手里的物品,你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 不顾她的意愿。 司御一瞬间仿佛从水池跌落到了棉花上,凌声,“我什么时候把你当物品?” 花辞抿唇,没有回答。 司御最吃花辞咬唇这一套,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阿南模样,像被人欺负了一样,他立刻给她整理好衣服,抱着她,沉着嗓子,“不做了,那你跟我说话好不好?” 花辞沉默。 她被迫的下巴放在他的肩头,他摸着她的后脑勺,“我们回去,今晚不带奶昔。” 他给她放下来,她态度软了一点,他便更软,把她拉下车,“刚刚有没有弄疼你?” 花辞没有回答。 司御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的主栋离这儿还有一点距离,这徐徐春风,便也不想走路。 把车子留在这儿,拉着花辞的手往回走。 庄园面积很大,放眼望去都是沁人心脾的绿色,各种花花草草,以及名师设计的雕塑风景。 到了夜晚,灯一开,那些风景在夜景朦胧里,仿若在仙境当中。 第1549章 我只要你! 2 路的两旁是梧桐树,郁郁葱葱,树枝在半空中交叉,树下是花,一排排的灯就隐藏在花丛里。 司御拉着花辞的手,对于女性来说,她的手并不小,毕竟有那么高,对于司御来讲,她就是小巧玲珑。 能完全的包裹在他的掌心,又柔又亮。 司御没有说话,她更没有,也没有回答他是不是弄疼了她。 前方的道路仿佛在梦境里,灯光绵延数里,看不到尽头,光影的渲染让这一切都变的……美的不真实。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人看着身边的景色,大脑是处于迷迷糊糊中。 花辞今天有。 或许是心境的缘故。 她都忘了把他的手给甩开,心沉浸在了这一片虚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御带着她停下来,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头倒在他的胸膛,侧头,入目之处是一片睡莲,面积最少有两百平,睡莲中心有灯,分布均匀,昏黄的落下来,引入水中,那花朵绽放,仿佛是万千少女在翩翩起舞,这才是绝色倾城。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妈喜欢睡莲,这是我爸给她种的,种了三十年,三十年如一日。”他抚摸着她单薄的后背,头微微一沉,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吻,“以后我会为你种很多花,你喜欢的一切我都给你。” 他看进了她的眸光中,哑声,“对不起。” 风一下停了。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道歉! 她面前的碎发都不在飘摇,她的睫毛长而卷,瞳仁黑暗,一半倒映着他,一半是湖里的睡莲,那高贵典雅又尽是痴情的样子。 “你理下我好不好?”他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再他们两个人之间,在这狭窄的潮湿的气息里,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她抬眸。 那黑白分明的眸对上了他。 他像是醉了,醉在了她的眼睛里。 “司御——”她从牙缝里吐出他的名字,这两个字像是在她那个地方幽居了很久,“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 “为什么?” 她从他怀里起来,“我们互相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不必强行。” 她扭头。 扭头的一瞬司御从后面一把把她抱住,下巴放在她肩头,“我只要你!” 他呼吸滚烫,“你要什么,我通通都给你!” 她要什么呢…… 在遇到司御前,她要的是和花绝的生活,和他有一个院子,有她的亲人朋友。 遇到司御后,她要一场平平凡凡的生活,这生活可以辛苦,但要干净,要泾渭分明。 她到现在才明白。 花绝不喜欢她,一切都是空想。 司御不是平凡人,他不可能会给她普通的生活。 现在她什么都不要。 若必须得有一个,那就是唐影快点醒来,快点实现她的目标、希望奶昔能好好的长大。 别的。 没了。 她犯了错,她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最后得到的都是绝望。 “你回答我。”司御迫不及待的问她。 “我想回到一年多前,我想……”她轻轻道,没有用一点力气,可又那么重的扎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 她走了。 沿着鹅卵石路,在清冷的夜色里,翩跹而去,光影从她身体两旁穿过,她单薄的身躯愈发明显。 她和他越来越远了。 司御没有去追,停留在睡莲池外,身影飞散在地上,凌乱的不成型,灯光所及之处,是他无尽的落寞。 …… 这一晚司御没有回卧室里睡,花辞一个人。 她坐在床上,翻看手机…… 在一个社交平台里,有一个视频,这是一个月之前,别人发过来的。 画面里有奶昔,奶昔在叫麻麻,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她是秦菲儿。 她在和奶昔说话。 “奶昔爱不爱妈妈?” 奶昔点头了。 “妈妈也爱你,妈妈要和奶昔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奶昔一直点头! 视频是剪切的,还有另外一个,是秦菲儿在司御怀里的照片,或许是司御喝醉了,或许是睡着,她在亲吻司御的下巴和喉结。 第1550章 让你抱我你不抱! 1 这是花辞一个月以前收到的匿名视频,不,也不是她收到的,这个视频发在唐影的账号里,恰好被她发现。 她知道这是秦菲儿在挑衅。 所以她来了之后,那么不想要秦菲儿和奶昔一起。 只是,她才来,秦菲儿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用奶昔开刀。 可结果呢—— 她被司徒带走。 毫发无伤。 花辞放下手机,关了灯。 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她在想爱情是什么,或许那是她一生都没法拥有的东西。 …… 司徒家。 秦菲儿和司媛媛又住到了一起,夜半两个人坐在阳台,赏月看花。 司媛媛长长一叹—— “怎么样,住到这儿来,是不是按照你的计划在走?”她笑了,“我真的小瞧你了,你厉害。” 是她昨天找司媛媛,说事情一旦败露,要她必须去找司徒,寻求这个庇护! 否则她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秦菲儿不发反道,“我警告你,以后任何事情都不许打奶昔的主意,否则我手里多的是你这么多年为非作歹的证据,你要是想继续呆在司家,就老实点儿。” 司媛媛咬牙切齿! 对! 她这么多年在秦菲儿这条狗面前从来不隐藏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毫无保留,没想到到现在成了秦菲儿手里的把柄。 那些年,她大逆不道多回,也做过很多混账事,若真的桩桩算起来,她这会儿应该和哥哥一样在局子里。 前天如果不是受秦菲儿的威胁,她根本不会来找爷爷主动坦白! “菲儿。”司媛媛赔笑,“你这样多不合适,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你手里有什么证据,你删掉好不好?” 秦菲儿直言不讳,“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好姐妹,你给我的侮辱还少吗?” “不是,我……”司媛媛怒火中烧,却又只能忍耐,她没想到有一天在爷爷家里会对秦菲儿低头,“那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秦菲儿再没说话,她看着远方,沉默。 司媛媛很想同以前骂她几句,现在却一点都不敢,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过了好一会儿,秦菲儿叫道,“媛媛。” “干嘛?” 秦菲儿喃喃,“你说你们司家真的会娶一个精神病的女人么?” “一般家庭当然不会,谁让我哥就喜欢那个精神病。”司长江说完就意识到了有什么猫腻在其中,“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有点子了?” 秦菲儿再一次的没有回答她,司媛媛看她很认真的样子,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又一会儿,“你哥快出狱了吧?” 罗琳还有几年,司柏毕竟犯事不重,在里面不到两年的时间。 “嗯。” 秦菲儿起身,“睡觉吧,你哥出狱那天我们是接他。” 司媛媛叹气,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整个司家也就秦菲儿把他的哥记着了。 …… 花辞六点就醒了,六点半电话响了。 “嗨,花~”男人的声音。 “早。”花辞轻描淡写的,同时下楼。 “最近去哪儿了,怎么没有来我这儿咨询,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其它症状?” 打电话的是她这几个月的心理医生亚瑟,一个混血儿。 “挺好。” “什么时候过来,想你了。” “最近不来。” “嗯?那我多寂寞,你想让我想你想到发疯?” “……”花辞淡淡的,“还有事,挂了。” 外面有很多工人,不知在忙些什么,移花栽木,佣人看她一直盯着外面看,便过来解释,“唐小姐,是大少吩咐的,还有二十天就是小小姐一岁生日,所以提前布置,给小小姐过生日。” 奶昔都快要一岁了,真快。 她走出去。 “唐小姐,吃早饭呢。” “等会儿再吃。” 花辞去了东边的别墅,她去把奶昔接回来,走了一会儿身后有车过来,说送她。 花辞上了车。 第1551章 让你抱我你不抱! 2 去了东边别墅外,那辆大g还停在外面,这是昨晚司御开过来的,在车里,他曾…… 花辞别过眼睛,不看了。 进去。 “粑粑。”才走进就听到了奶昔奶奶的声音,隔着一片花海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乖,再走走。”司御嗓音温柔。 “啊啊啊……” “别那么懒,一会儿就不走了?” 花辞走过去,看到司御在教奶昔走路,走两步一回头就要抱,腿朝着司御腿上架,不走不走,抱。 “我们从这儿走回去找妈妈好不好?”司御把她的腿扒下来,放在地上,奶昔又把腿拿起来,撅着嘴巴。 “粑粑。”要亲亲。 “……”司御凑过去,奶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脸颊柔化,“跟谁学的,我们家可没有人撒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花辞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既然司御在,那她走就是。 一回头,司长江站在她身后的三米之外,身上挂着毛巾,刚刚晨跑回来。 “早。”花辞打招呼,颔首。 “早。”司长江过去,“既然来了就到屋里坐坐吧,吃早饭了没有?” “吃过了。”她不愿意和司长江过多的交谈,说没吃,以免被留。 司长江也没多说,领着花辞往里走,“看过医生了吧?” 闻不到味道,这可不行。 “我也学过医,我心里清楚,过一过就好了,司先生放心,我不会再影响奶昔。” 司长江眉头拧了下来,还要说话,啪叽,奶昔一个没站稳倒在了花丛里,脸朝下。 司御把她捞起来,奶昔这细皮嫩肉的,一点东西从脸上扫过去,那就是一条红痕。 这会儿脸上还有杂草,脸上有印子,嘴上还有泥巴。 司长江一看,大步过去,把奶昔抢过来,吼,“干什么你!奶昔不想走路就不走,这么小走什么走!” 司御,“……” “爸……” “回你家去!” 奶昔这时候突然吼了一声,她学着司长江的样子凶爸爸,“+@+……” 大清早你把我从床上叫起来,叫我学走路,让你抱我你还不抱,我都亲你了你还不抱! 司御,“……” 司长江,“好好教育你爸!” 奶昔同仇敌忾,点头! “走,我们进去,跟奶奶一起再睡会儿。” 奶昔鼓掌,好哎。 两人要走。 “司先生。”花辞把他们叫住,司长江回头,“唐小姐,你有事?” “您不觉得您对奶昔太纵容了么?” “这是我孙女,我怎么纵容都不过份,更何况我纵容的起!”奶昔想要什么他给什么,在司家,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他又道,“你是来教训我?” “不敢,我无权利干涉,但是我是奶昔的母亲,我应督促引导她,麻烦您把她给我吧。” “爸,你老霸占着奶昔做什么?”司御也开口,上前抱奶昔。 奶昔推他的手,不要不要! 司长江也推。 花辞过来,清冷一声,“奶昔。” 奶昔啊了一声抬头,和花辞对视。 “要不爸爸抱,要不我抱。” “啊!”最好不要这样吧? 司御强行把奶昔给抱过来,奶昔本来张牙舞爪,司御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小心妈咪揍你。” 奶昔老实了。 爬着。 “司先生不好意思,您可以随时去看奶昔。”花辞鞠躬,走了。 司御和奶昔在身后跟着,奶昔对着司长江传递眼神——爷爷,救宝宝! 司长江进屋找雷青青,雷青青刚从床上坐起来,奶昔赖床,大概是跟她学的。 “你干嘛,脸色这么臭?”雷青青打着哈欠问。 “奶昔被他俩抢走了,花辞,不,就司御现在,就像被花辞洗脑了一样,她说什么他听什么。还有我怀疑花辞打过奶昔,否则奶昔怎么会那么怕她!” 打过奶昔这事儿,高云也说过。 不会是真的打过吧! 第1552章 一家三口 “你等等我,我换好衣服,去把奶昔抱回来!” “你快点!” 两个人收拾好后直接去主栋,却不想佣人说,大少带着唐小姐和小小姐去了公司,早饭都没吃。 这是怕他们来抢人不是? 雷青青道,“花辞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回来把奶昔带走的?” “看她的势头,很像。” “那绝对不行!她拐走我儿子还想拐走奶昔,不可能!” 司长江试探性的提出问题,“要不让他们结婚?” 司御把花辞和奶昔带去了他的办公室,给奶昔带了奶粉和尿裤,直接在办公室里吃早饭。 奶昔非常喜欢这个地方,站的高,看得远。她调皮,但是胆子很大,哪儿都敢去。 吃完饭,花辞去洗手间的空档,出来后,奶昔爬到了司御的办公桌,司御对着电脑,前面还有一个经理。 她在洗手间里没出来。 “这是设计部为小公主设计的生日皇冠,一共有三款。” 司御把设计图放到奶昔面前,“奶昔选一个。” 奶昔把纸拿起来,她哪儿认识,全都捏住。 自己说了一句婴语。 “都要。”司御吩咐,“吩咐下去即刻开始制作。” “是。” 司御在电脑上操作,把一张草图发往了设计部的邮箱,并打了一行字。 此枚戒指,加急。 “下去,今天若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进来。” “是。” 经理走了。 出去后长松一口气,还好,小公主给捏了,毕竟这次皇冠设计他们改了很多次。 司御一边扶着奶昔以免她摔倒,一边接电话。 早晨的光带着几分清冽,从他身后的落地窗打过来,穿过他利落的短发,脸颊硬冷,轮廓分明。 白衬衫的领子从西装领子延伸了几厘米出来,黑白相配,典雅精致。 电话打完。 他把奶昔抱下来放在腿上,奶昔在玩他办公桌的小闹钟,比较小,周围有碎纂镶嵌,这会儿玩的正入迷,小手扣啊扣啊。 他看了一眼洗手间的位置,门是掩着的。 她还没出来。 视频会议开始。 他没有开摄像头。 他带着蓝牙耳机,听着那一边的唇枪舌战,他没有发表言论,正要开口时,奶昔把他的耳机抢了下来,她要戴。 司御给她戴了一下,奶昔,“咿呀呀。”你们在说什么。 会议有片刻的宁静,司御自己戴上,用意大利语说了一句,这是我女儿。 奶昔还要玩,要抢耳机。 司御避让,奶昔才不怕呢,站起来,站在司御的腿上,去抓。 还没有抓到,人就被提了起来。 司御抬头,看到了花辞。 他起身,把她们带去了休息室,“我马上就好,你们在这儿玩会儿。” “粑粑。”不要,要出去。 花辞,“闭嘴。” 奶昔,“……” 司御摸摸奶昔的脸,当是安慰,顺手又去摸花辞,花辞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在半空中一僵,最后又缩回,出去。 休息室里。 花辞和奶昔坐在床上,“不能老缠着爸爸,听到没有?” 奶昔指着窗外,“麻麻。”要去找麻麻。 “我就是妈妈。” “……”你才不是。 奶昔从床上下来,要走。被花辞提起来,“你有两个妈妈,我和唐影,其它人,不准叫!” “……”你也太凶了,我不叫! …… 司御一忙就到了十一点,分身乏术。 进了休息室,一片安静。 她们都睡了。 奶昔背对着花辞,花辞睡在她身后,手臂放在奶昔的小腰上。 屋子里光线昏暗,香气萦绕。 他站在床边,亦觉心头柔软。 他坐下,在花辞的身边。她们睡在一起,这才发觉,花辞比奶昔还要白一点,鼻子都一样的挺,只是奶昔的脸,胖乎乎,她则线条分明。 司御也躺了下去,小心翼翼。 一会儿花辞在梦里翻了一个身,司御这才看到她的脸颊是苍白的,额头有一圈汗,在睡梦里肌肉也紧绷。 第1553章 震慑奶昔 1 这是在做噩梦。 “花辞?”他低声喊了一句。 花辞红唇蠕动,像是在说话,声音很小,隐隐听到她在叫奶昔。 司御把她翻过来,让她贴着他的胸膛,拍着她后背,安慰。 话才落,她突然抱住了他! 仿佛是那那种惊恐和恐惧。 司御忽然想起奶昔被送来时,手臂上的刀伤,花辞估计是梦到了奶昔受伤时的情景。 如果不是她无可奈何,可能她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这时怀里的人一僵。 她醒了。 花辞猛的一退。 手同时也从他的腰上拿开,司御还是抱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做了什么梦?”他声音是三月底的风,七分柔情三分迷人。 花辞脸颊红晕,眼中还有余悸,摇头,“没什么。”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奶昔在你身后,她不会丢,别怕。”司御想,那段记忆大概是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花辞慢慢的回头看,一回头,奶昔一滚。 司御永远是反应最快的,但是无论怎么快,奶昔还是掉在了地上,幸好有地毯。 然而这小丫头摔在地上还没醒,伸了一个懒腰继续睡。 司御摸了摸她一头卷发,又把她放在床上,宠溺的看着她。 盖上被子。 抬头。 正好看到花辞别开眼神。 她刚刚……是在看他么? 司御握着她的手,花辞把手抽了回去,他没有强求。 “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我等奶昔。” “好。” 花辞又躺下去,对于那个梦她还心中不安,她并不是梦到了奶昔被李四差点杀害的那一天。 而是梦到了奶昔的身份曝光,司家人把奶昔扔出大门,而她也被无情讨伐。 她把奶昔抱到了怀里,小小的个子,肉乎乎的,抱着后她才勉强消除了心头的慌乱。 如今司家那么宠爱奶昔,万一有一天知道了奶昔不是他们亲生的,这种前后反差,保不齐会把不满带给奶昔。 身后司御也躺了下来,她没有回头。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小辞。”他低低的叫了声,似情人床头里的呢喃,他也就叫了她的名字,没有开口。 休息室里三人一起躺着,俨然一副一家三口的样子,安静祥和,赏心悦目。 …… 日复一日。 很快就到了奶昔的生日,二十来天,花辞每天都和奶昔在一起,她没有让奶昔见秦菲儿一面。 和雷青青司长江也能天天见面,但是大部分奶昔还是和她在一起,也和……司御每天在一起。 他走哪儿,都带着花辞和奶昔。 生日前两天,司家就已经很热闹。 司音音从罗马也回来了,她还是老样子,没有胖也没有瘦,依旧很靓丽,只是气质硬了不少,越来越女强人的气场。 花辞和司音音没有深交,但很奇异的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分离而陌生。 奶昔生日前一天,万里无云。 花辞和司音音去了农场,把奶昔带上。农场里有果园,有农作物,还有养殖的动物。 奶昔很喜欢这个地方,她抱着小六,在草坪上滚来滚去,小六戴着猫绳,绑在奶昔身上,免得一猫一人走失。 坐在草地上时,司音音看着蔚蓝的天空,躺了下去,谓叹,“罗马的农场还在你名下,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这是当时司御从司音音手里买给她的。 “以后应该不会去罗马。”花辞这话说的很委婉,不是应该,而是不可能去。 司音音没有说什么,她不由得想叹气,尤其是在看到奶昔时,她都32岁了,没有家,独来独往。 花辞不八卦,也没有问她和夜慎言,她有很久都没有听过他们的消息。 “花辞。”司音音睡着顺手捞起她后背的卷发,在手心里缠着缠着,“你、你打算……” 司音音口齿不清,想问又觉得太八卦,但既然开了口,还是问了。 第1554章 震慑奶昔 2 “你打算和我侄子怎么办?” 花辞没有回答。 侧面奶昔和小六缠到了一起,互不相让,奶昔揪小六尾巴,小六拿尾巴打奶昔的脸,就是不让她抓。 “花辞?”司音音以为她没有听到。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我不是你,不做这样的假设。” “那好,我也问你一个,你和夜慎言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就那样。”司音音松开手指,看花辞的头发在手指尖像扇子一样的铺开,落到她后背时,又回弹,一片旖旎。 司音音眸光拉长,“我或许可以原谅他,但我不会回头。” “为什么?” 司音音坐起来,呼了一口气,春风拂面,迎面而来,她带着惆怅的回答,“不愿意。” 她反问,“你呢?” 花辞没有回答,又或者说她在想措辞,只是还没有想到,奶昔就打断了她。 她和小六打架,输了。 小六一个冲击把奶昔撞到在地,小六撒开腿丫子就跑了,绳子也从奶昔身上脱落。 花辞去扶奶昔,奶昔气的腮帮子鼓的像喝饱了水的河豚。 “还玩儿么?”花辞问她。 奶昔点头,指着远处,要去骑马马。 “你还小,不可以。” 奶昔不愿意了,往地上一坐,就开始耍赖,打滚撒泼,她就要骑马,就要骑马! “好,叫妈咪,我就带你去。” 奶昔不要不要,就不叫。 她的腿在地上像蚂蚱一样的蹬,整个人都很焦躁,小公主又开始犯浑。 司音音来了,“奶昔,不可以这样哦。” 不管不管,我才不管,我就要去骑马! 花辞淡声,“劝是没有用的。”奶昔已经被惯坏。 她抓起奶昔,去了农场管理者那边。她看到了兔子,这是养殖的食用兔子。 花辞把奶昔给司音音,让她抱着,奶昔还在扭,哼哼唧唧,司音音都快抱不住! 她拿了一把刀,提起一只兔子,一手握刀,一刀对着兔子的脖子下去,兔子在她手心扑腾两下,花辞一扔,那兔子在地上弹两下,死了。 司音音,“……” 奶昔,“……”她一动不动,傻傻的看着花辞和兔子。 花辞,“麻烦您把它拿去炖了。” 管理者嘿嘿一笑,这手法真利索,拿起兔子跑了。 花辞洗手,洗完过来。 看着奶昔。 “听话吗?” 奶昔呆呆的点头。 “还在地上打滚么?” 奶昔赶紧摇头,再打滚和兔兔一样被杀了! 花辞伸手,“叫妈妈。” 奶昔这会儿乖了,指哪儿打哪儿,“麻麻。”这是奶昔第一次叫花辞妈妈。 她教过很多次,奶昔就是不叫!今天她也是豁出去了! “妈妈抱。” 奶昔伸手要她抱,花辞把她抱住,奶昔还在呆滞。 司音音啼笑皆非,“我说你这太野蛮了,哪有这么教育孩子的。” “这孩子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她混起来软硬不吃。差一点我都管不住,不狠不行。” “你也不怕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还早,等她把兔子吃了再来谈阴影问题。” “……” 硬核母亲。 …… 奶昔当然不可能吃兔肉,牙都没有几颗,但是午餐有肉,花辞跟她说这就是兔子身上的。 奶昔吃了,她真的吃了,全程很乖,就呆在花辞怀里,不敢下去,也不敢乱吼乱叫,怕死。 偶尔也发出一声讨好性的麻麻。 司音音不由的笑道,“真有250的潜质,居然没怕。” “我说过奶昔不一般。”花辞轻描淡写,抱起奶昔,“还要骑马吗?” 奶昔摇头,不敢。 她指着外面,要回家。 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 “好,我们走。” 回去时奶昔做儿童座椅,花辞开车,司音音在后面拼命给她唱儿童歌曲,奶昔不仅不跟唱,还很牛气。 你唱你的,我听我的,反正你唱的也不好听。 第1555章 今天我是背锅宝宝 1 “奶昔~”司音音挫败的头倒在奶昔座椅的扶手上,“给姑奶奶笑一个好不好?” “……”奶昔不笑,我怀疑你在骂我。 “你女儿真酷,这一点还是很随你的。”司音音得出了结论。 花辞没有回答,她往后面看,她看到了熟人,那辆车一直跟着她。 送到司家大宅,花辞没有下车,“你带着奶昔进去,我有点事,很快回。” “好。”司音音抱奶昔和小六进屋,奶昔回到家就看到了爸爸。 哇的一声,就哭了。 眼泪长流。 司音音,“……”怎么回事! 司御一把把她抱着,“怎么了,哭什么,妈妈呢?” 奶昔从司御怀里抬头,一边哭一边告状,“麻麻+#@……”妈妈欺负我,往死了欺负我! 终于叫了妈妈,司御咧嘴一笑。 奶昔,“……”哇,她哭的更伤心,抱着爸爸的脖子,小可怜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卷毛摩擦着司御的下巴,软乎乎。 “没事儿,就花辞宰了一只兔子让奶昔吃,给奶昔震着了!” 司御拍着奶昔的后背,“这也哭?改天爸爸带你去宰牛杀羊,也吓吓妈妈。” 司音音,“……” 这是什么父母。 …… 外面。 咖啡店。 花辞要了两杯咖啡,另外一杯给对面,“你怎么来了?” 这男人有一头欧式卷发,亚麻色,五官是中西合璧。 “想你我就来了。” 花辞抿了口咖啡,一缕黑发从耳侧掉下来,有时…… 惊艳和心动就在一瞬间。 就在那一秒。 花辞喝完,抬头时他还盯着她看,花辞的手指在桌子上叩了叩,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又被你迷住了。” “亚瑟。”花辞对他这种话没有任何波澜,“我有女儿,你别总胡说。” “嗯看得出来,来看了你女儿后你气色好了很多,好像还胖了点儿。” 或许吧。 跟着奶昔一起,她也多吃了不少饭。 “我们明天见吧。”花辞道,“明天奶昔生日,大概很忙,我出来,我们再开始。” 亚瑟是她的心理医生,还有诊疗课程没上。 亚瑟一摊手,他两只手一共戴了四枚戒指,他的手很好看,装饰品也很多,花辞的脑子在这光影之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没有戴过任何一件饰品,尽管他家族企业是珠宝。 “嗯?”亚瑟看到了她的小表情,抬手,手一晃,光芒璀璨,“宝贝,你看我的手还想起了其他人?” 宝贝…… 花辞又喝了一口咖啡,冷声,“叫我名字!” “哦?”亚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从你的两段反应里窥视到了一点我之前没有发现的小故事,你对首饰过敏,又对宝贝两个字很敏感?” 花辞抿唇。 亚瑟,“哦,你不高兴了。” “……” “你再胡说,你自己喝,我回去陪女儿。” “再陪我坐会儿,我才刚到。”亚瑟把她拦住,“我绝不去分析你,我发誓!” “你忍不住。” “不要。” “……亚瑟。” “我不要,你陪我!” 花辞无语凝噎,“你也撒娇?” 亚瑟职业病又来了,“也?还有谁跟你撒娇,谁,哪个?” 花辞喉咙一滚,指尖微麻,“没谁。”他并没有撒娇,又或者说,这一回她被找回来,他都没有撒过,只是以前有过。 花辞冷不丁补充一句,“我女儿。”其实奶昔对谁都撒娇,就是没有对她撒娇。 “是外面那个男人吧。”亚瑟指了指外面,他要是信了花辞‘我女儿’这三个字就是见鬼了! 花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停车场里的大g,他站在车门边上。 薄阳似是给他渡了一层金,白衬衫西装裤,完美的搭配,这是一张黄金构图的相片,人、车、景相辉互映,精致似画。 他走进来。 宽肩窄臀,行走之间,长腿张力有度。 第1556章 今天我是背锅宝宝 2 他到了花辞的身旁,伸手,“你好,我是司御。” 亚瑟也礼貌的站起来,同他握手,“你好,我听过你,久仰,我是亚瑟。” 两人虚虚一握,各自松开。 “哦?从哪儿听的?” 花辞看了眼亚瑟,亚瑟不知是有没有接收到,开口,“我朋友。” 司御眸光幽深,没有回答,这个朋友应该就是花辞,花辞会在别人面前提起他? “既是小辞朋友,那明天来家里一坐,正好明天是我女儿生日。” “好,荣幸之至。” “那我们先走,我们的女儿还在家里哭着要妈妈。” 切,有必要宣扬你的身份?还哭着要妈妈!! 但亚瑟还是很绅士的,“好。” 司御拉着花辞离开,走时去结了账,亚瑟对着他们的背影,啧了一声,原来…… 这就是那个撒娇的男人。 看起来,不太像啊。 他联想到这几个月里给花辞做心理辅导,听她口述的,不禁对司御…… 妈的。 心里跳出两个字。 撒娇的男人也有狗的。 电话响了,来电只有一个字母‘s’,他接起来英文。 “嗨。” “来邺城了?”对方是一名男人。 “嗯,怎么样,要不要聚聚?” “当然,我迫不及待马上就像见到你。” “好。”亚瑟起身,“我看到你弟了。” “哦?”对方发出了一声很奇怪的腔调,然后报了一个地址。 …… 外面,花辞开了车来,司御也开了车,她上自己的车,司御抓住她的手腕,打开大g的副驾,让她进去,他站在车外。 “所以抓紧回去,回去晚了,我怕奶昔拆家。”关门,他去正驾,命人过来把花辞的那辆车开回去。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司家大宅,停车,花辞下去,司御一把把她拉住,侧身,气息逼近。 他漆黑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他语气沉稳,“刚刚那位亚瑟先生和你很熟?” “问这做什么?” “自然要问,很熟的话明天我给他特意安排座位。” “嗯,你安排就是。”她下车。 那就是很熟了。 司御咬着牙关,把车钥匙捏在手心里,快捏爆了它! 下去,进屋! …… 他说奶昔拆家,一点没错。 他不过走了一会儿,奶昔就把家里楼梯上绑着的气球,全给捏了。 很多还放了下来,满屋飘着气球,以及各种丝带, 一群佣人围在她身边,束手无策,就看着她造。 “嘻嘻……”奶昔哈哈大笑,两个气球一碰,好软,好舒服。 还有音乐盒,假楼梯。 司御心想,你完了。 他快速走过去,挡着花辞,“嗯让她玩会儿,之后再找人收拾就是。” 奶昔听到了司御的声音,她大叫,“爸爸。” 这一声又奶又清脆。 司御答应了一声,“你玩儿吧,不用来找爸爸。” 你妈妈在,小心挨打。 “我没打算教训她。”花辞很平静,她没有生气的迹象,“玩球而已,没有危险性我不会阻止她。” 那就好。 奶昔爬过来了,腿上还绑着球,“粑粑~” 司御把她抱起来,“叫妈妈。” 不要。 花辞给了她一个眼神。 奶昔,“……麻麻。”脆生生的。 花辞用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妈妈带你去洗把脸再玩儿。” 奶昔点头,伸出手要花辞抱,她不敢不让妈妈抱,妈妈是家里最最最凶的人。 花辞把她接过来,还没走呢,司音音来了。 “哟,你们回来了?”她戴着发带,贴着面膜,轮廓线很柔美,“御儿,你让我给奶昔拆气球玩儿,我做了啊,我给她把吊灯上的气球都给她拆了。。” 司御,“……” 奶昔:你看,我是冤枉的,是爸爸非让我玩! 花辞看了一眼司御。 司御脸不红心不跳,“我就知道我女儿喜欢玩气球,我懂她。” 第1557章 情感孤独症 奶昔,“?”今天我是背锅宝宝。 花辞并未追究,基本上她和司御,偶尔会说话,但是说的很少很少。 有司音音在,也不至于会冷场,她和花辞和奶昔,倒是热闹,司御话少,主要照看奶昔。 饭后。 “我去音音那儿住一晚,奶昔我带着。”花辞第一次主动和司御说话,平时都是他问她答。 这种感觉就像妻子出门跟丈夫说明去处,司御不同意不行。 “我送你。” “不用。”花辞抱着奶昔,同司音音走了。 上了车。 司音音在倒车镜看到司御站在门口,站在她姑姑的角度,别说,挺可怜。 而花辞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奶昔还回了头,叫粑粑,意思是把粑粑也带上。 花辞把她的脑袋扭过来,给她用消毒纸巾擦手指,冷漠。 司音音在心里长叹气。 对感情洁癖的人,她有一种过份的感情偏执,她要的情,不能掺一点其它东西,要一干二净,要对方不能和任何女性有接触,只能对她一个人情有独钟! 其实在这个社会,有这种心态——说好听点儿,叫宁缺毋滥。 说犀利一点,是情感上的孤独症。 说难听点儿,就是想的多、单蠢。 普通男人尚且不能做到除了自己妻子以外和任何女性断绝一切关系,更何况是豪门。 但司音音不能说,因为她觉得花辞的这种心态不能说不好,要求感情分明,是每个女人的憧憬和梦想。 …… 奶昔又不理花辞了,因为爸爸没来。花辞把她抱着,让奶昔站在她腿上。 “我们去姑奶奶家玩儿。” 奶昔吐着粉色的小舌头,眼睛咕噜噜转,姑奶奶家有好玩儿的吗? “明天早上爸爸会来接你的。” 好哎。 司音音嗤笑,“万万没想到,我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居然做了姑奶奶。” “ne~ne~”奶昔在叫奶奶! 花辞一惊。 司音音也是,“哇,我们奶昔都会叫奶奶了?” 花辞也笑了笑,带孩子的每天在看到她不一样时,都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司音音当即给雷青青打电话,“大嫂!” “怎么了?” “奶昔刚刚在叫奶奶!” 好像发现了翡翠坑一样的兴奋。 “哇!”雷青青在那头尖叫,“真的?快让奶昔再叫我。” 司音音把手机给花辞,花辞只能接,把话筒放在奶昔嘴边,“叫奶奶。” “ne~ne~” 雷青青激动的说话带着哭腔,“奶昔,奶奶的心肝宝贝,再叫一声。” “ne~ne。” 雷青青好一会儿才平复自己的心情,很不自在的对花辞说了声谢谢。 花辞没说什么,挂了。 “ne……ne……”奶昔还在自语,一直在嘴里念叨,像是终于学习了一个新鲜的词语。 雷青青去找了司长江,把这事儿跟他说了,司长江很嫉妒,要打电话,要奶昔叫爷爷。 “你够了!”雷青青打断。 司长江这才停住,叹气,“奶昔怎么又被花辞给抱走了,她站在怎么滴了,不想让我们见奶昔?” 雷青青脸色柔了些,“其实我发现奶昔跟着花辞挺好的,我在带奶昔时,根本没有发现我在溺爱纵容,这近一个月花辞在带,我有时候隔着很远在观察,奶昔有一些习惯真的不一样了。” 她继续,“首先,她没有扔饭,没有用手胡乱的抓饭,耍赖犯浑的次数也少了。其次现在哭的次数也再减少,再来奶昔单独能好几步路,而且她还高了不少。” 司长江知道,他也发现了,但是这功劳都给花辞? 雷青青,“我也是最近才发觉,花辞没有那么差,我不喜欢她,但平心而论,她除了有精神病,话少了点儿,其它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那你什么意思?我上次说让他们结婚,你没同意。” “我不是得考察一下么?如果没有奶昔,我肯定不会同意花辞嫁进来。但是现在奶昔越来越大,她妈妈也在我们家,总不能一直这么不明不白,我们要给奶昔一个完整的家。我在想,要不要干脆同意算了,过去的事,咱们就当过去了,看在奶昔的份上,都不再计较。” 第1558章 在浴室,被司御看到了 1 司长江哼笑,“这还要你说,你儿子忍得住?他已经在准备求婚,我从公司得知,他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 “……” “你等着吧,明天咱家有好戏看,我看他怎么求!” …… 司音音的住宅是两年前,司徒给她买的,就在他家附近,车程也就十分钟。 到家的路上,她总是教奶昔叫姑奶奶,奶昔不会叫姑,嘴巴一撅,“hu~” 就算是叫了一声‘姑’。 “真可爱,跟你爸爸小时候一样的……”笨,不会叫姑。 奶昔下巴一晃,那当然啦,我是方圆几十万里最最可爱的小宝宝! 这一脸臭屁。 长大了还得了。 司音音正要点评两句,电话响了,司徒打来的。 她放下电话时,“我要去我爸那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去了之后,我们再回我家。” “嗯。” 花辞还记得,秦菲儿在司徒家。 …… 去了司徒家后,司音音把车往院子里一停,就冲了进去,司徒说他不舒服,很难受。 奶昔坐不住,要下车。 花辞下去,把她抱下来,吹会儿风。 才站着。 “麻麻……”奶昔就对着某一个地方叫,花辞顺着方向看去,看到了秦菲儿,她和司媛媛正坐在秋千上玩。 秦菲儿看到了奶昔,跑过来,“奶昔!” 奶昔双手一伸,“麻麻。” 秦菲儿过来抱,“奶昔是来看妈妈的吗?” 花辞单手抱奶昔,同时揪住了秦菲儿递过来的手,她目光微冷,“别碰她!” 她居然自称妈妈,这一点触动了花辞的逆鳞。 “花辞,奶昔要我。” “她不要!” “麻麻。”奶昔脆脆的叫了声,小脸紧张还有点期待。 秦菲儿心急,“把奶昔给我。” “秦小姐的脸是狗皮做的么,这么厚!我女儿不懂事叫你妈妈,你还真以为是她妈。”花辞的眼神全然冷了下来,看了一眼奶昔,奶昔不吭声了。 揪着自己的手指。 秦菲儿伸手就去抢,“奶昔别哭,妈妈在呢。” 花辞挡着,同时再次捏住她的手腕,却在突然间,秦菲儿的身体飞了出去,她身后是护栏,整个撞上去。 奶昔看到了—— 哭了。 对于她来说,是麻麻摔了跤,她心疼。 “怎么了?”一声厉呵,司徒到了。他一来到现场,看到了秦菲儿摔跤,奶昔又在哭,他就盯着了花辞。 奶昔在花辞怀里又下不来,可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秦菲儿,哭唧唧的。 她看看司徒,又看看秦菲儿,好像在说救救妈妈。 秦菲儿自己爬起来,站起来时,没有站稳,又跌下去,柔弱无骨,司音音出于长辈的身份去把她扶着。 “奶昔不哭,我没事儿。”秦菲儿挤出一个笑容,奶昔伸手,要她抱。 秦菲儿一看她这样,眼泪也出来了,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司徒对花辞,声音冷了不少,“怎么回事,是菲儿要抱奶昔你不让,还动手?” 花辞不着痕迹的摸着奶昔的后背,给她安慰。 她看向司徒,沉默,秦菲儿现在是她的正牌孙女,他自然会为自己的孙女说话。 “菲儿,是不是她推的你?”司徒问。 秦菲儿眼眶湿润,她看着奶昔,没有回答。好像是因为有奶昔在,她才不能说实话。 她这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司徒明白! 他扭头对着花辞,面容威严,“怎么,菲儿给你看了近半年的孩子,临了,想抱一抱都有问题?你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乱,你真是放肆!”他声音洪亮,“奶昔不哭,太爷爷在,你想要谁抱都行!” 他看向秦菲儿,“菲儿,过来抱,我看她敢阻挠!” 秦菲儿激动的笑了下,那种终于能抱到奶昔的兴奋,溢于言表。 她走过来,奶昔也伸手探腰。 就快要碰到了! “爷爷。”花辞一直没开口,这会儿才说话,“那您就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动手的。” 第1559章 在浴室,被司御看到了 2 话落,她把奶昔换了一个位置,让她脸朝后,捂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回头,抬腿,一脚踹过去。 这一回,秦菲儿真的飞了出去! 噗通! 落在了花团。 半天没有爬起来。 司音音,“……” 司徒也有些怔愣,随即就是怒发冲冠! “爷爷,这才是真的动手!”花辞声音清冷,她的动作也是干脆利落。 “花辞!”司徒咬着牙。 秦菲儿是她的孙女,当着他的面这么做,多少有点忤逆他的面子。 “我不能让秦小姐白白冤枉我,我让她坐实!”花辞拍着奶昔的背,她还在哼唧,要从她怀里下来。 从上次奶昔芒果事件,花辞就想这么对秦菲儿,只是找不到切入口,今天终于有了! “爸爸。”司音音过来打圆场,“我们先回去,天都快黑了,您注意身体。” 她拉着花辞上车,跑了。 司徒阴着脸让下人把秦菲儿扶起来,这一回 她是受了伤,明天不能参加奶昔生日宴了。 “爷爷。”她可怜兮兮的道。 “第一次花辞当真在推你?”司徒质问。 秦菲儿没回,司媛媛从一侧跑过来,“爷爷,我看到了,花辞就是推了!” “闭嘴!”司徒打断她,“你哥已出狱,你不回去看你爸看你哥,只知道躲我这儿,以后你还有什么出息!” 司媛媛一低头,不敢再说话。 “你们两个,尤其是你。”这是指司媛媛,“若是在一起再有什么歪门邪道的想法,我饶不了你们!” 他负气离开! 司媛媛吐吐舌头,看看秦菲儿,哎,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哦。 “菲儿,我带你去看医生。”她一脸笑。 秦菲儿暼了她一眼,自己走了,腿坡着。 司媛媛在心里切了一声,演砸了吧,不过花辞那女人下手真狠。 …… 回司音音家里的路上,奶昔抽泣了一会儿,花辞哄着。 去了家,她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玩,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给花辞一个后脑勺。 她给奶昔冲奶粉,冲完出来,奶昔一个人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呆呆的,不说话,不活泼,眼眶还泛红。 这么大的客厅,显得她弱小无助,可怜兮兮。 她过去,把她抱起来。 奶昔一扭,从她身上下来,不要抱。 “奶昔。”花辞温柔的摸着她的卷发,“我可能有点粗鲁,但是你叫谁妈妈都行,她不行。” 奶昔不说话。 “妈妈给你道歉好不好?” 奶昔不听。 “明天过完生日妈妈带你去骑马。”花辞哄她,不停的诱惑她,“我们去吃冰淇淋,去买新衣服,去逛街,去游乐园。” 奶昔就是不说话,也不理她。 花辞强行把她抱到怀里,亲亲她的小脸蛋,奶昔头一甩,不给亲! “奶昔……”花辞喃喃的,“我希望你能好好长大,可我私心的不想让你和她有任何接触,她不会真正的对你好,你明白吗?” 奶昔不懂。 花辞没办法,把她抱去了后院,走走停停,又去了小区里的公园,小朋友很多,奶昔过了很久才忘记心里的不愉快。 回到家时,司御打来了电话。 “奶昔闹了没有?”磁性的男低音在耳侧,让花辞耳朵发痒,“没有。” “回来么?我来接你们。” “不了。” “那开视频我看看你们。” 一会儿电话切断,视频打过来,花辞想了想还是接了。 “粑粑。”奶昔清脆的叫了一声,花辞把摄像头对着路,没有看她们俩。 父女两聊了一会儿,双方都听不懂,花辞说了一句,“你明早来接奶……”没有说完话,奶昔把手里的一朵花塞进了她嘴里。 接着司御就听到了奶昔咯咯的银铃般的笑声,花辞把花吐出来,假装不高兴,“妈妈生气了!” “哈哈哈……”奶昔仰头大笑。 花辞,“……”小傻子。 她把手机放回到口袋,回去,给奶昔洗澡,奶昔一开心就很闹腾,给花辞弄了一身水,最后她也只有脱掉衣服,坐进浴缸,和奶昔一起。 第1560章 音信,我进来了。 洗了一会儿后,“麻麻。”奶昔指着她匈前,“@。”要吸吸。 花辞把她的手指给弯过去,“饿了一会儿冲奶粉。” 奶昔不听,爬过来,张着嘴。 “……” 花辞把她推过去,让她站起来,“小坏蛋,妈妈没有奶。” “咿呀呀。”麻麻有。 “洗完出去吃。” 奶昔眼睛发亮,吃麻麻的吗? 花辞被她的表情逗笑,洗的也差不多,起来,给两个人包着,要出去时,她忽然看到放在对面架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她拿下来,解锁。 “!!”视频没关,时长35分钟。 刚刚洗澡脱衣服时,她顺手就把手机放到了架子上,这不是……他全都看到了? 书房里。 司御戴着蓝牙耳机,听着手机里她们的谈话,一边工作。 这种感觉,很充实。 那时而清冷时而温软的女人声音、还有一直在说婴语的小奶音,填满了他心里的角角落落。 书房里也没有开灯,很安静,他在看文件,不多时,他也没有心思在工作。 手机里有水声,应该是在浴室里。 “麻麻。” “哎!” 发来这样的对话时,他唇角微微一勾,一丝浅笑悄然无声的浮起。 他把手机拿起来,不再是黑暗,这一次有画面,奶昔坐在浴缸,速腾水。 一头卷发湿漉漉的,花辞给她一撸,把她额头露出来,整个脸庞白白嫩嫩的。 “麻麻。”她指着水,要花辞下来洗。 “我等你洗完,洗完后你去找姑奶奶玩会儿。” 才说完,奶昔捞起一把水泼向了花辞,花辞的衣服湿了很多。 “哈哈……”奶昔开怀大笑,花辞也跟着笑,最后没有办法,只有脱衣服,进浴缸。 手机的位置看不全,有点偏,但好就好在它比较高,花辞站起来脱衣服时…… 那睡衣从后背溜下去,肌肤在眼前如千年真棒的璞玉。 司御一瞬间仿佛置身在夏日炎炎里,有无数的虫子在身体里游荡,他肌骨发烫。 她坐下去,水摇晃,奶昔给她洗,她给奶昔洗。 洗着洗着奶昔就发现了新大陆,好奇的小手在抚来抚去,然后盯着。 “麻麻……” 书房里太黑暗,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狂躁的心跳声,弹出去又荡回来。 他浑身筋脉而起,额头热汗淋漓,眸雾暗云深,充血猩红。 喉结滚动,胸膛起伏。 她笑了。 对着奶昔。 一滴汗从他脸测滴下来,说着锁骨而下,她抱着奶昔起来。 他猛地把手机一倒扣,他如同是跑完了万里,那狂嚣而出的念头,踏遍黄沙海洋。 他长呼一口气,拿起手机,对方已经切断视频通话。 他起身。 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是50分钟以后,深蓝色的浴袍裹着他挺拔的身躯,头发潮湿。 他又坐在了电脑前,薄唇吐出一口浊气,拿手机看看时间,九点了,这个时间奶昔应该还没睡。 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三个珠宝盒,他打开其中一个,这枚戒指并非是最近才设计,他快忘了从什么时候下的第一笔,在……一年多前的某个晚上。 只是他停了一年多,最近又执笔做成成品。 漆黑的卧室,它发出一圈细腻而明亮的光采,钻石切工和材质是御皇的珍藏品,奶昔的皇冠是用这戒指的边边角角制作而成。 他放在手心,厚重凉而不比冰。 这枚戒指叫‘你是我终生所爱’,这是一款求婚戒指。 他又放回去,拉上抽屉。 拿起手机和车钥匙下楼。 去司音音那。 …… 奶昔对她好像有执念,吸着奶瓶奶瓶也要打这个主意,花辞最后没办法,把奶昔抱到司音音那里,塞进司音音的被窝,撩起司音音的衣服。 “吃吧。” 奶昔爬爬爬过去,嘴里念念有词,爬过去。 司音音,“……” 她把奶昔扒开,坐起来,“你们娘俩疯了?” 第1561章 你叫我什么? 1 奶昔吧唧嘴,没有味道,还要,她又去把司音音衣服,司音音扯着她的卷毛,“信不信我揍你?” “啊!”我尝尝,小气! 花辞偷笑。 到床上,把奶昔搂过来,把奶瓶塞进奶昔嘴里,“别捣乱,小心姑奶奶真揍你,好好喝奶粉,喝完了睡觉。” 奶昔眨巴着眼睛,把脚放在她肚子上,眉头一皱……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神韵像极了唐影! 花辞的心里咚的一跳! 司音音也靠过来,盯着奶昔看。 花辞心里一虚,捂着奶昔的脸,不让看,可转念才发觉,司音音根本不认识唐影,就算是像她也不知道。 她又把手放下。 “你干嘛?”司音音失笑,“捂着做什么,怕我丢你女儿?” “嗯,我女儿这么好看。” “你放心,你长得跟天仙一样,我也不要。”这辈子她都不会要! 司音音倒下去,关灯。 半个小时后卧室里已是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音,奶昔应该是睡着了。 司音音翻身,脸对着外面。 夜晚如大浪淘沙,总能淘去心里留存白天的记忆,给她塞来过去的事迹,那么多的细枝末节,塞进了她肢体里的角角落落,密密匝匝。 人果真是难过四下无人的街。 不多时,电话来了一条短信。 【我在楼下,出来下好么?】 没有存名她也知道是谁的,给手机解锁,打开短信。 短信库里一共有三千五百条,光这一个号码就占据三千四百八十条,都是他这两年里发来的。 从邺城到罗马,又从罗马到邺城,其中还有非洲,美国,新西兰,她走哪儿都能收到他的短信。 然而,她从来没有回过一条。 刚才那条上面是他今天早上发的,【听说明天奶昔生日,祝她生日快乐,我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你代我送好不好。】 他进不了司家的大门。 再上面是他昨晚半夜发的。 【我回了邺城,我知道你也回来,音音,我们见一面吧。】 【我在梵蒂冈见到你了,天气凉,多穿点儿。你的那名客户意图不纯,你先走,我来解决。】 【……】 司音音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话唠,一天能给她发十几条短信,这两年基本上她走哪儿,他就会在哪儿。 司音音轻手轻脚的下床,到阳台,扒开一点窗帘的细缝,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夜幕下泛着神秘又温软的光辉。 依稀可以看到驾驶座上有亮光,应该是他在看手机,在…… 等她的消息么。 她不会回复他的。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素白的手揪着窗帘,不知不觉的用力,窗帘起了褶皱。她的手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而后放下,回头。 手机又点亮。 【音音,我进来了。】 他要进来! 光看到那几个字,司音音心里就一慌,他来,当然不行。 她下意识的跑到阳台。 一出去就看到,夜慎言站在车旁,在大门口,他并没有进来。 门口有路灯,她这边的楼下也有,昏昏黄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么黯淡的光,她仿佛看到了他眼里的深邃和上扬的唇角。 “……” 他骗她。 她上了当。 司音音咬着唇瓣进去,才一转身,就听到了他浑厚的嗓音。 “音音。” 司音音又顿住,侧身…… 他如一道魅影在半清半暗里,似神邸一般。 她心头一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悸动。但很快的又淹没下去,转身进去,关上了门,拉紧窗帘。 她站在窗帘后面,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开始加快。 手里的手机一震,他又发了一条短信。 【音音你真美。】 司音音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干脆关机。 她两脚并拢,脚趾头蜷缩,扣在地板,浑身血脉带着热气,让她、让她……不知所措。 前面花辞早就坐了起来,她并没有睡着,借着点点的光线,她看到了司音音的表情。 第1562章 你叫我什么? 2 似万物复苏时的松动和挣扎。 司音音抬头,也看到了花辞。 “……” 司音音咳嗽一声,“你看我干嘛?” “是不是外面有人?” “没有。” “有的话我可以把他赶走。” “没有,不信你来看!” 这话是心虚的最明显的表现,但花辞还真的起来,她走过来,一把拉开窗帘。 司音音,“……”她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臭女人。 须夷,花辞把窗帘拉上,脸色清冷,“果然没有人!” 说完就去了洗手间。 嗯? 走了? 司音音扒开窗帘,朝外面看去,两辆车,还有一辆大g,司御也来了。 “……” 【果然没有人。】 听起来是在骂人。 …… 司御过来倒是没想到会碰到夜慎言,这两年他和夜慎言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夜慎言做过什么,他都尽在掌握。 下车。 “夜总。” “司先生,你也来了。” “你来找我姑姑?” “嗯。” “我姑姑知道你来?” “嗯。” “她不想见你,你也知道?” “嗯。” “那你还不走?” 夜慎言反问,“你来找唐小姐?” “嗯。” “我刚看到窗帘动,可能是花辞,我猜她也不愿意见你,你走么?” 司御冷嗤,“你和我能比么,我女儿在里面。” “哦?那她为何不见你?瞄一眼就走?” “……” “虽说我不管你见我姑姑,但不要像跟屁虫一样的招人烦。她们都睡了,我劝你最好离开。” “嗯。”夜慎言语气清淡,“好。” 他上了车,他今晚看到了她,也已知足。 上了车,启动车子,头探出窗外,“御儿。” 司御,“?” 你叫我什么? “祝奶昔生日快乐。”他顿一下,“我劝你也走吧,你和我好不到哪里去。” 夜慎言离开。 司御从唇齿里溜了一句脏话出来! 他前去输入大门密码,才输入一个字,又停了……他看了看那安静的屋子,她和姑姑在同一个卧室,他若是去了,大概会打扰她们。 她…… 也不一定会见他。 罢。 他上车后给花辞发了一条短信,【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们,晚安。】 …… 花辞放下手机,倒下去。 司音音钻进了洗手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花辞想,她今晚估计又得失眠。 她搂着奶昔睡去。 凌晨四点半。 花辞被手机的震动吵醒,她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瞌睡虫全然消失! 猛的坐起来。 她反复确认短信,确定没有看错,换身衣服,司音音怕吵醒她们去睡了客房,不在卧室。 花辞给她发了短信,说有急事要出事一趟,天亮后,她把奶昔送去司家。 她下楼,上车。 给于世打电话。 “你在不在江北?” “大小姐。”于世说话还有些迷糊,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我在江南,二小姐还没醒,我在守着她。” 唐影昏迷一个月了。 “我附近有没有你的人?” “有。” “派一个给我,速度!” “是。” 花辞开车出去,不到五分钟,于世的人就给她打了电话,联系上了,花辞给他吩咐了几句。 …… 郊区别墅。 畅通无阻,也没有人阻拦。 花辞直接进去,一进去她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她的嗅觉好了,只是不像以前有一点特殊的味道,她都能闻得到。 里面人不多。 五个。 一个睡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被人打了,两个保镖站在沙发外,还有一个在桌子前,上面摆着电脑,另外一个坐在沙发,这是唯一一个坐着的。 头发剪过,应该是刚剪的,面黄肌瘦,但五官轮廓还在,他悠哉悠哉的看着唐影。 第1563章 奶昔生日宴会风波 1 唐影收到的短信就是地下的那个被打的视频。 这时凌晨五点。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唐影走过去,径直蹲下,扒着睡在地上的人,没死,但是有多处伤。 “亚瑟。”她叫了两声都没有回答,她这才抬头,坐在沙发上的人抬腿在亚瑟的腿上踢了一脚。 “这是我大学同学,你竟然认识他,这世界果然小。” 花辞起身,“司柏,你到底做什么?” 司柏上身前倾,近距离里,五官肌肉在抽搐,“大半夜的当然是做点刺激惊魂的事情!” 花辞没有给予任何表情,她坐在亚瑟的身边,这种不食人间烟火又清辉似学的女人,气质很少见了,坐着不动,便是一股风景。 司柏给在电脑前的两个人摆了摆手指,那人立刻明白,播放。 电脑里有声音。 “我没有什么耀眼的家庭,不,应该说我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我自从没有父亲,母亲有严重的精神病和狂躁症,整个童年都在阴影里度过,我……我不知道精神病会不会遗传,可我……已经有了。” 花辞的脸越来越苍白!这是她的声音! 这是她和亚瑟之间的谈话内容,她在做心理咨询时所说的话。她知道一定不止这一段,一定还有很多! 若是全都放了出来,那……!! “放心,不会给你一个人听,还有那么多人呢,直播呢。” 花辞一下子脸色卡白卡白。 凌晨五点过十分。 一则司御昔日的金屋藏娇身份大揭底在网上爆开。 此时这世界依然在沉睡当中。 五点半时开始在网络上爆发,冠以司御的名字,传播速度非常快! 五点五十分,司御起床。 天色未亮,外面还是朦朦胧胧。 他收拾好拿了车钥匙下楼,去接他的女儿和花辞,坐在车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零五分。 手机页面弹出关于他的消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他并未点开。 点火,走。 走了一步,忽然一踩刹车,又再度拿起手机。 再次确认新闻,他看到了金屋藏娇几个字,他的新闻凡是沾上这四个字,都和花辞有关。 点开。 标题很大,并且很多。 其中一条,【司御包养的女孩儿是严重精神病者,由她亲自口述为证。】 光是看到页面上这一排的字,司御就觉得不好,一定是出事! 下面是录音。 “我妈以折磨我为乐,打过我、骂过我、囚禁过我,我连学都不能上,甚至我和她拿着刀互相砍对方……” “离开了那个地方后,我去了一家武馆,认识了很多人,也……”语音停顿。 一时没有声音,像是有人在等。 “没什么。”过了很久,这嘶哑的声音带着难以开口的幽涩。 “是碰到了让你记忆深刻的人么?”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过,这是亚瑟,司御昨天见过。 花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吧……”这两个字她说的很轻,仿佛再用这种轻便来掩盖往事带给她的心事。 “因为他,我才知道我也有精神病,很重。” 就是这一句话,板上钉钉! 这世间在半个小时以前,过去了这么久,还有很多很多录音,司御没有时间看。 松开脚刹,正要走,又有了新的新闻。 【病发!!!】三个感叹号,并且加粗,后面是【这位未来司家少奶奶,精神病发作!】 下面是视频。 花辞穿着深绿色的衣服在屋子里大吼大叫,头发披散,行为凌乱夸张,四处乱撞! 司御猛地就断了呼吸! 接着脸色煞白! 他想起了花辞的狂躁症。 立刻给司音音打电话,过了好一会儿司音音才接,“喂——” “花辞呢,她还在不在!” 语气焦灼。 司音音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起来跑向主卧,一进去奶昔坐在地上大哭,屋子里乌漆麻黑。 司御一下就听到了哭声,他浑身一绷! 第1564章 奶昔生日宴会风波 2 “花辞不在!”司音音跑去把奶昔抱起来,不知道奶昔哭了多久,浑身冰凉,眼眶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司御挂了电话。 花辞不在,她在…… 司御脑子叮的一声,拿起视频又找到那个视频,有背景,这个屋子…… 他开车出去,打电话。 派人去城郊司柏的家! …… 司柏的这栋别墅,是很多年前司徒给他买的,司御只来过一次。 到时,六点五十分,因为是郊外,需要走告诉,天色灰亮。 大门禁闭,里面也看不到灯。 司御带了八个人过来,直接把大门撞开,车还没有挺稳,司御冲进去,一个人都没有,满地都是血,空气里有浓厚的血腥味,整个客厅一片凌乱。 “花辞!”他嗓音破裂,心中似火在烧,没有人! “大少!”属下叫他,语气非常急切,指着沙发下面。 司御把沙发踹开,一根手指躺在那儿,血肉模糊。 司御,如遭雷击。 …… 所有人倾巢出动,找司柏,找花辞。 出别墅的五分钟后,司柏的地址已经找到,在城中监狱医院。 花辞的下落目前不明。 七点半,司御赶到监狱医院,四名警察镇守,司柏在手术室里。 “大少,您不能进!” 司御直接抢了他手里的东西对着他的脑袋,眸如鹰隼,“你拦一个试试!” “……” 正好这时一名护士出来,司御行动如鬼魅,一把拉出护士,进去,反锁门,一气呵成! 警察跑过去拍门,“大少!” 他、他手里还拿着他的东西 手术室里安静而紧张,血腥味一样重,四名医生,灯光明亮刺眼! 他们看到司御一惊。 司御走过去,气势凛冽,似横扫千军!两名护士下意识的给他让开一条道,他直接靠近司柏,抓起司柏的头发,厉声而道,“花辞呢!” 半麻醉,司柏是清醒的。 只是他脸色很白,“你……我……”他无法说话。 “说!”司御手里的东西已经到了他的额头,他似在草原上奔跑的猎豹,獠牙已出! “我不知道,她跑了。” 砰! 干脆利索,没有半点犹豫! “啊!”医生倒抽口气,手里的手术刀惊的掉到了地上。 只见司柏的手从手术台上掉下来……两根手指,直接,断了。 连着筋血,在空中没有半点迂回和旋转,直接弹在地上! 那手血肉横飞,只剩……两根手指了。 在手术室里杀人,第一次见,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司御目光充血,气场赫人! 司柏当场晕了过去。 …… 两个小时后。 整个邺城所有医院和精神病院都不见花辞的身影,司御不知道是不是她害怕的躲到什么地方,更不知道病发后她会不会伤害自己。 而这时,司宅宾客已到,热闹腾腾。 司长江和雷青青在心里焦急,又招呼着客人。奶昔今天表现的很不安,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司音音把她送回来以后,就走了,应该也去找花辞去了。 阿姨轮番上阵去哄她,雷青青是不是也到她的卧室去陪她。 十一点,司御还没有回来。 雷青青很急,午宴即将开始,司御不在肯定不行! 网络上所有关于花辞的消息都已经消除,但是也无法阻挡一些用户在传播,热度并没有减。 雷青青和司长江原本都打算接受花辞,让她嫁进来,今天是宣布这个消息的最好时机,两个人带着奶昔一起过一个完美的一岁生日。 这一下,怎么可能! 这么严重的精神病,已经不大可能要娶了,舆论他们受不起。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很毒,把咨询心理医生的全部录音公之于众,全面解剖,普通人也会疯! 十一点半,司御回来。 午宴已经开始。 司御换了一身衣服,清清爽爽,抱着奶昔去了会场,说了几句话。 第1565章 楼景深把奶昔偷走了 匆匆离开,把她带回主栋的客厅。 这时楼景深来了。 奶昔—— 就这个小奶娃的出现就已经让司家陷入到了狂热的舆论当中,她是谁的孩子,到目前为止没有公布过,外界传言是当面司御那名小三生的,也就是花辞。 当然这都是传言! 更不用说今天又出现花辞本人更重大的新闻! 前院人很多,后院不允许宾客踏入,这是私人领域。 楼景深去了,整个楼层都有粉色的气球包围,一路蜿蜒,唯美浪漫。 “爸爸不是不让你在外面玩儿,人多,爸爸怕你有危险。”司御蹲在地上和生气的奶昔说话。 她出去才那么一会儿就给她抱进来,哼!她不高兴! “啊!”奶昔吼他。 奶昔吼天吼地,就是不敢吼花辞。 “你在吼爸爸,爸爸收拾你了。” “唔。”一听这话,奶昔就装哭。 司御很吃这套,也只有花辞不吃这套。 “爸爸逗你的,别哭乖。” 楼景深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司御蹲在地上,粉嫩嫩的小女孩鼓着腮帮子,要哭不哭,手里还捏着奶瓶,奶凶奶凶的看着司御,跟要干架似的。 旁边站着很多佣人,都在等着伺候小公主。 不见花辞,也不见秦菲儿。 佣人见到楼景深,弯腰鞠躬。 司御这才发现楼景深,两个人浅谈几句。 楼景深看奶昔,这孩子真漂亮,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很少见的灵气。 “盯我女儿看做什么?”司御把奶昔放在沙发边上靠着,他蹲下挡着,不给楼景深看。 却不想奶昔别过头去看楼景深,这个叔叔好帅啊! 楼景深也看她。 司御把奶昔的头扭回来,“看爸爸。” 奶昔才不。 给我抱走,不要我在外面玩,不要理你! 这是司御电话响了。 “说!”声音很沉! 对方说了一句话,他脸色微变,拔腿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楼景深朝着奶昔走去,蹲下。 奶昔才一岁,还不太能走,小脸胖乎乎的又白又嫩,可爱极了。 “嗨,我姓楼。”楼景深温软的道。 奶昔盯着他的脸,咿咿呀呀一声,我叫奶昔哟,很甜的奶昔。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想不想出去玩儿?” 奶昔好奇的看着他,两个大眼睛,又萌又懵。 楼景深倒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对着佣人,“下去忙,我陪她玩会儿。” 与生俱来的矜贵,发号施令,自然而然也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听。 楼景深抱着奶昔从客厅到院外,扯了几个气球给他,又晃回去让佣人给她冲了奶粉,换了一个尿片,他再抱出去,这一次再也没有进来。 他把奶昔抱走了。 不,是偷。 等佣人发现时,只看到了楼景深留下的那一张字条。 【孩子我带走了,帮你看两天,两天后我会毫发不伤的给你送回来。】 而楼景深哪曾想,他‘偷’走的这个孩子,是他的亲生女儿。 …… 午宴奶昔和司御出席了一小会儿,全程不到五分钟,然后司御离开,奶昔也不在。 司御的大g在路上狂奔,二十分钟后到医院。 亚瑟醒了。 他伤的没有那么严重,都是外伤,鼻青脸肿,坐在床上,整个脸都包扎,还在吸氧气。 病房外守着司御的人,司御进去。 亚瑟头疼,他用英语,“司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司御中文,“怎么回事!” 亚瑟想到了事情的经过,他就死死的咬住了牙,他忍了忍才开口,“都是司柏干的!” “你跟他怎么会认识?” “我和司柏,就是你哥,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昨天过来时联系了他,有一段时间没见,想着见一面。” “也一起吃了饭,饭后他就绑了我,劫持了我的电脑,弄走了我文件夹里所有病患的资料。” 这里面第一个就是花辞的。 “花辞既然找你咨询,为什么要录音?”如果没有录音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第1566章 我不会让你看奶昔 1 亚瑟悔不当初,嗓音粗粝,咬牙切齿,“我若是知道有今天,我会录音?录音是我们双方同意之后我才会如此执行!” 这份录音曝光,毁了花辞也直接毁了他的事业! 司御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进来。 他坐下,眸深谙幽凉,“我给花辞请过两名心理医生,她都没有开过口,你和她认识才多久,她怎么会同意你录音,且又毫不保留的告诉你?” 亚瑟深呼吸,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我很早就认识她,在应城,我研究生在她大一时的教授手里,那时我就发现她有点问题。我找过她很多次要治疗,只不过她不愿意,后来我去了国外,我们许多年没有见过。”亚瑟是混血儿,出国无非就是回家,“我四个月前才遇到她,因为她案例特殊,精神分裂加上狂躁症,所以我想录音,好好研究。” “因为我们认识时间长,所以她才愿意把一切都告诉我。”如果花辞不认识亚瑟,按照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会说! 司御沉默。 亚瑟想起了什么,“对了,她狂躁症发作当时我醒了,她拿刀砍了司柏的手指,两个保镖都没有抓住她,按照当时的失控,我怕她会自残。” 所以在那个别墅,躺在地上的手指是司柏的! 司御猛地别掉了脖子上的领带,喉结滚动,这就是他担心的问题! “她发狂之后呢?” “司柏受了伤同保镖出去,她也跑了,我只醒来了很短的时间,接着又昏迷,我并不知是谁送我来的医院。司先生,是你么?” 不是他。 司御去司柏的别墅时,里面除了乱,一个人都没有。 司柏跑了,他不会送。 花辞发狂,她应该没有那个理智去送亚瑟到医院。 那会是谁? 司御又问,“花辞是一个人去的?” “嗯,一个人。” 不会。 她应该不会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 有敲门声。 护士来了。 一共两名,她们都穿的很规范,帽子口罩严严实实。 司御电话响了,他去窗边接电话。 佣人打来的。 “大少,奶昔被楼总抱走了?” 司御反问,“你说奶昔被楼景深抱走了?”稀奇,惊讶! 他的话一落,其中一名护士的本子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 弯腰的一瞬,后背的弧线清晰可见。 司御盯着她没动。 “是,说是借去给您带两天,两天后送回来。” “嗯。”司御不担心奶昔在司御手里会受伤,去了他那边也好,正好他手里有事要做。 他盯着那名护士,目光讳莫。 护士查房完毕,登记了一些基本情况,走了,走前其中一名护士对司御颔首,打招呼,离开,另外一名并没有。 司御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门关上。 亚瑟看到了司御的视线,心中略有不满,“你看什么?”不是喜欢花辞么,看到个女的就盯着人家? 司御收回目光,“没什么。” 他出去。 那两名护士到了护士站,他走过去,没有几步,有人叫他。 “大少。” 他回头,是司云龙,是司徒的管家。 “龙叔,您怎么在这儿?”司徒今天在司家大宅,奶昔一周岁宴会,他必然会出席,而司云龙向来和司徒都在一起。 “我今天在这儿照顾秦小姐,您是来看她的么,大少,她不在那个方向。” “她在医院?” 管家不由得咧嘴,“您不是来看她?” 司御定了一会儿,眸中有一丝幽光,“她在哪儿?” “在对面。” 司云龙把司御带过去,他拧开门把手时,目光朝着护士站看了一眼。 进去。 秦菲儿坐在轮椅,腿上搭着毛毯,穿着单薄,对着窗外发呆。她眉目清秀,放在街头,也是难得的美女,没有耀眼的家室,但是在司家长大,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肤色稚嫩,光一照过来,像是牛奶沐浴。 “您请。”司云龙说了一句,鞠躬,然后出门。 第1567章 我不会让你看奶昔 2 听到声音,秦菲儿才回头。 没有化妆,胜在皮肤白皙,她看着司御,欲言又止。那欲语还休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我见犹怜,控制的恰如其分。 司御过去拿起了放在床头上的病历,腰部软组织挫伤,也就是腰部扭伤。 他放下,声音流泻,丝润而微凉。 “怎么伤的?” 秦菲儿看着他——他就在离她两米远的距离,白色衬衫黑色西装,他总是喜欢这种极致撞色的搭配,互相陪衬,各自出彩,领带更是点睛之笔。 让他在矜贵优雅里还保持着无法跨越的冷傲距离。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秦菲儿七分忧伤三分嗔怨,“关于花辞的事情,有哪一件你不知道?” 这是花辞伤的,他怎么可能不知。 府里的佣人,早就告诉了他。 司御修长的手指在病历本上点了点,声音沉闷,拿起,放在口袋。 他湛黑的目光有几分居高临下,“倒是比我认为的要严重一些。” 都到了住院坐轮椅的地步。 秦菲儿的拳头握了握,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伤。 “御。”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想见见奶昔。” 司御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他的眼神在平淡里还有显而易见的锐利,他像是在打量她。 秦菲儿平静的,“不可以么?”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医院?”司御不答反问。 “我昨晚就来了,我一直在。”秦菲儿停顿,“为何这么问?” 司御往前走了一小步,轻轻一踏,秦菲儿莫名的心理一紧。 “菲儿,我可能……”他颔首看着她的眼睛,“一直小看你了。” 秦菲儿再次攥着手指,“这话什么意思?” “好好养伤,奶昔我不会让你见。”司御只给了她一句话,出去。 他走,秦菲儿在沉思中。 …… 司御出去不到五分钟,手机来了短信,说找到了花辞下落。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 秦菲儿的病房和亚瑟的病房中间隔着一个电梯口,护士站在靠近亚瑟的病房处。 他偏偏没有直接进电梯,而是朝着护士站走去,他的眸光从护士站一一的扫过去,那名高挑的护士不见了。 他下楼。 司御刚进车没一会儿,从另外一个方向,司媛媛火急火燎的跑下来,上楼,冲向电梯,到了秦菲儿的病房。 一进去她又哭又骂。 “我哥快死了,我刚给他签了一份病危通知单,我连我爸都不敢说!!”她快急死了,“我要杀了花辞,我要杀了她!!” 她拿着床上的枕头,拼命的朝着地上摔! 秦菲儿就看着她发疯,脸上很沉静。 司媛媛发泄够了,跑过来,指着秦菲儿,“是你干的,你给我哥出的主意!你知道花辞有精神病,你知道她发狂时就六亲不认,你知道奶昔生日御哥他们一定会承认花辞的身份,所以你让我哥害花辞!”司媛媛气死了,把枕头砸向了秦菲儿的脸,“你这个混蛋,你畜牲!” 秦菲儿被砸的脸往后一仰,她拿着枕头,放在腿上,没动。 抬眸。 “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么?”她轻描淡写的,“我除了和你一起接他回家,我什么时候见过他?” 秦菲儿一想也是,“可这件事就是你干的,就是你!!” “是你哥嫉妒御,歪门邪道又心狠手辣,最后自食恶果,跟我何关。” “你!” “与其在这儿骂骂咧咧,你不如想办法,怎么把这件事跟你爸说,事情已发生,你根本瞒不住!” 司媛媛哪敢说,说了她会被爸爸打死! “我……”提到这事儿,秦菲儿又六神无主,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菲儿,你给我想个办法,也现在……” “不要急。”秦菲儿安慰她,“事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你就直说,花辞病发,伤了你哥哥,精神病患者杀人放火比比皆是,矛盾转移,你爸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样行吗?” 第1568章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然,你姓司,你哥姓司,这就是底气。” 秦菲儿想想也是,她能把自己给摘出去就好,就在这时候司媛媛电响了。 是短信。 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又害怕又兴奋。 “做什么?” “花、花辞死了。” “什么?”秦菲儿一皱眉,秦菲儿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传来的照片是在一个山脚下,一个穿着墨色裙子和高跟鞋、长卷发的女人爬在一辆废弃的车旁,她手伸出去,可见指甲缝隙里都是血。 她头发和衣服都很乱,只看得到背影,但像极了人再失控、精神错乱、崩溃之后的溃不成军。 这辆车是邺城一年多前封死的盘山脚下,那辆车是法拉利。 花辞去了那儿。 “何以见得就是死了?”秦菲儿把手机推了回去。 “没死应该也差不多吧。” “嗯。” “嗯?”司媛媛好奇,“你不去看看么?” 她抬头,眼睛含着点滴笑意,“我腰有伤,动不了。” 司媛媛要去,但是她心里清楚的很,在这种关头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去,万一事发,那罪责就是她一个人的。 “我就要你跟我一起去!”想推卸,不可能! 秦菲儿随手拿了一本医院发展史来看,慢条斯理的翻着,“我们都不用去,我们就在这儿看。” “什么意思?” “她原本就在媒体上。” 然后秦菲儿便不再说话,很认真的看书。 司媛媛还没有懂,她呆愣了半天,秦菲儿也没有点拨,过了半分钟,司媛媛才想到这是要通知媒体的意思。 曝光在媒体上,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她们根本不用去现场,就能窥探花辞的死相,漂亮! 司媛媛立刻悄悄的联系媒体朋友。 她们打开电视,等着这劲爆的新闻。 …… 媒体的直升机飞往盘山山底,因为山被封,车辆进不去。 从入口到山底如果走路需要一个小时,花辞神志不清居然走那么远,也是厉害。 只是她对那个地方仿佛有执念,即便是死,竟然也要死在那辆车前。 几名记者从直升机上下来,靠近山底,山底和路,有一段距离,它是凹下去的,周围还有植被,并不好走。 如果不是疯狂的没有了理智,应该不会有人通往那个地方,挺凶险。 不多时—— 司御的精神病女人尸首已找到的新闻全网铺开,并且伴随着视频。 一名背影曼妙的女子,爬在残缺的车身。 这视频一出,很快的就有人扒出,这是司御给花辞在两年前在法拉利总部买的,全球独一辆的顶级豪车,智能机器人导航,配置、性能,无一能比! 而她竟然死在了那辆车前,同时这座山,早就封了,外界只知道是司家的势力所致。 但是因为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如今是知道了眉目。 一时高潮迭起。 记者在介绍,他们在慢慢靠近唐小姐,看是否真的死亡,并说已经报警也已通知了医生。 司御的电话此时响了。 他看着导航仪上的视频,眉头越皱越深。 “李对。”这是警局队长。 “我看到了新闻,我们即刻出发。” 司御的手指从方向盘上轻轻滑过,“你们接到了报警电话?” “没有。” 可记者说已经报了警。 “那就不去。” “嗯?” “此事你们无需插手,有需要我会亲自扭送过去。” “好吧。” 司御挂了电话,看了眼视频,镜头已经在推进,有个记者在探花辞的鼻口,鼻子掩埋在头发之下。 他颤颤的去摸。 没有呼吸! 记者吓的立刻缩回手,同时把她的尸体掰开,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只能依稀从眉眼之中辨别这就是花辞,轮廓线依然精致。 “唐小姐已故。”死了。 这是记者传出来的话。 不仅已故,死的还很惨。 司御紧皱的眉头在看到她的面目时,微微松散,打电话。 第1569章 你做了什么,花辞都知道 1 “把那座山,给我围了,里面的人通通给我带过来!” …… 病房里。 护士在例行检查,登记病人情况,查看各仪器数据和运行状态。 司媛媛听到‘已故’两个字,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这不要脸的女人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秦菲儿还是翻着书,她已从电视里挪开视线,记者的镜头不可能一直对着死者,他开始介绍周边的情景,并且分析花辞和司御的情史,一边等警察。 “这回好了,我不再看她那张讨厌的脸!”司媛媛肚子都快笑痛了,“死的好哇!一个精神病患者,死了活该!” “媛媛。”秦菲儿咳嗽一声提醒她,“不要胡说,要对死者有敬畏之心。” 还有护士在,注意言辞。 话说到这儿,护士明白。 做好了登记,出去。 门一关,司媛媛更是放肆! “菲儿,还是你高啊!让她活在媒体下,让她为了男人得精神分裂症,让她狂躁,让她恬不知耻,更让她病发而导致自杀,精彩!” 她竖起了大拇指。 秦菲儿优雅的翻着书,“这些功劳都是你的。” “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我可想不出这么精妙绝伦的点子!”说完脸又一垮,“不过我哥就比较惨了,他……” “性命还在就好,日后爷爷一样会因为垂怜他而不会不顾他。” 一个坐了两次牢的人,司徒一定把他给放弃,只是这一回断了几根手指,又命悬一线,又是自己的亲孙子,怎么会不管。 “想要得到什么就不要怕失去。”秦菲儿淡淡的道。 司媛媛一想—— 这也是。 她们家就是因为花辞的出现,才变的这么狼狈,妈妈还在监狱,爸爸基本上是半个废人了,人是好的,只是不说话,也很少出门,就呆在家里,话都很少。 这回好了,死了! 司媛媛想来想去,这么多年,她是真的小看了秦菲儿。 这一出,她不在现场。 因为受了伤,要住院,把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 司媛媛甚至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走。”司媛媛开口,“我们去司家给奶昔过生日。” 秦菲儿没有开口,算是默认吧。 她并没有穿病服,而是私服,想来今天也没有打算在医院里过。 “去看看。”秦菲儿起身,“奶昔是离不开我的。” 她们一起出去,打开门。 一瞬间又愣在了那儿! 外面司徒、雷青青站在那儿,他们身后,靠在对面墙壁的是司音音。 不知道他们听去了多少! 秦菲儿惊颤,但还是打招呼,“爷爷、阿姨。” 雷青青推门进来,她捏着拳头,忍耐,“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我想去看看奶昔。” “你是认为花辞死了,你就是奶昔的妈了?”雷青青这句话说完,还是没有忍住,一巴掌抽了过去,秦菲儿直接被抽的倒在地上! “你简直混账!如果不是花辞要我们过来,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你一手操作!” “阿姨。”秦菲儿站起来,“您、您说什么?” 正在这时候,病房洗手间的门开了,一名护士走出来,身材修长。 秦菲儿和司媛媛吓了一跳,这里面什么时候藏了一个人! 护士把帽子和口罩取下来,露出一张绝美倾城的脸来,豁然就是花辞! 秦菲儿和司媛媛大惊,同时电视里记者还在播报。 【已经过去十五分钟,警方还没有到来,花辞小姐的尸首已有蚊虫叮咬,期盼他们快点到来。】 秦菲儿和司媛媛不知道花辞怎么会在这儿,她要是在这儿那么在山底下的女人又是谁! 电视新闻还在继续,记者们还在等警察的到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记者们的鬼叫声! 他们朝着电视看去,只见那名‘死者花辞’她,醒……醒了! 她动了! 记者的叫声突破山涧,带起一股恐怖的氛围,那一脸是血的女人抬头,睁眼。 第1570章 你做了什么,花辞都知道 2 “嗨。” 轻轻的一个嗨后,画面中断。 网络风潮高峰,继而瘫痪。 病房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静的的心跳声都听得到。 秦菲儿只知道这件事没有成功,失败了,那个人不仅不是花辞,她还是装死。 她开始怀疑司媛媛的那条短信是谁发给她的,毕竟发疯后的花辞,司御都没有找到。 如果司媛媛派人跟着,那么司御早就发现了端倪,早找到了花辞! 可现在,在司御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的情况下,怎么会有‘花辞在山底自杀’的图片,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司媛媛手机里! 莫不是这是花辞在‘钓鱼’。 她看向司媛媛,司媛媛不解,你看我做什么,司媛媛根本没有察觉她收到的那条消息有任何问题。 “怎么?”花辞的嗓音清清冷冷,“是要窝里反了么?” 她看着秦菲儿,气质幽凉,似冬日里在清晨开出的一朵蔷薇花,倾城绝艳。 秦菲儿回头和花辞对视。 “消息是我给的。”花辞双手放进白色护士服的外套里,这一身雪白,使得她更是出尘。 秦菲儿的脸色没变,眼神确实紧了紧,她的脸刚刚被雷青青打了,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你……你什么意思?”她问。 花辞好看的唇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嘲,“我要是不告诉你我在哪儿,接下来你怎么做。” 也就是说花辞知道她会让媒体过来,或者说她亲自去,短信是引诱。 但是秦菲儿却听到了这话的玄机,‘接下来你怎么做’,等于是给她定罪。 她暗暗的握了握拳头,眼神沉浮,“我什么都没做,你在说什么。” 她能承认么!! 在司徒和雷青青的面前! “那就司媛媛做的?”花辞反问。 司媛媛又不傻,爷爷和婶婶都在,姑姑虽在屋外,但是她也听的清清楚楚。 “我不是,我没做!”她本能的辩解,没有回她之后,她跑去了司徒那儿,抓着他的手腕,焦急,“爷爷,我什么都没做,都是菲儿教唆,爷爷你相信我!” 司徒气的手臂一甩,劲道很大,直接把司媛媛甩的撞在了门上,她当即就吓哭了,微微颤颤的站起来,就再也不敢说话。 这一回目光都落在了秦菲儿身上,看她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秦菲儿没有什么反应,她肌肉紧绷,她不同于司媛媛的歇斯底里,她很冷静。 司媛媛的这股反应,仿佛在她的意料当中。 她看着花辞—— 花辞没有疯的迹象,她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在她那些心理咨询都曝光了以后。 花辞的眼神和她对峙,“很意外么?”她什么事情都没有,“第一个视频,那发疯的就不是我。” 她轻飘飘的嗓音让秦菲儿又是一惊! 她现在想起来,那个发疯的视频披头散发,没有露脸。 在山底下的那个女人,开始是趴着的,看不到脸。后来被记者翻过来时,她满脸都是血,只有轮廓像花辞。 全程都没有花辞正面清晰照! “在司柏用亚瑟来威胁我,让我过去时,我就做好了我的过往会被曝光的心理准备。”所以她找了于世,给她派人。 开始和司柏谈话的人是她,后来她借故无法承受跑去别墅客厅外面,角落那儿早就准备好了人,替换她,进去表演了一场疯人戏。 秦菲儿脸色开始变白。 “老实说我和司柏无冤无仇,他要针对的人主要不是我。”是司御,“每一件风潮后面一定一个受益者,司柏得不到任何好处,受了伤还落的一身骂名。但是你就不一样,我要是因为这件事真的死了,不仅找不到凶手,你还能堂而皇之的要我的女儿。” 得到奶昔,无异于得到了司御,得到了司家。 秦菲儿有些焦躁,这种焦躁浮现在她的脸上。 花辞毒就毒在她了知整个过程,她都算计好了,并且把司徒和雷青青给叫了过来! 她道,“这只是你的分析。” 第1571章 滚出邺城 花辞沉默,她的余光看到了蠢蠢欲动的雷青青。 雷青青走了过去,“分析?” 她言辞狠辣,“花辞一回来,奶昔就过敏住院,那件事我就想找你算账!是媛媛跑到她爷爷那儿,承担了一切责任。爷爷跟我说,这件事就算作罢!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月,你又胡作非为!” “阿姨。”秦菲儿的声音轻轻的,像哭泣之前的委屈,“您冤枉我。” “冤枉你?”雷青青突然无比的讨厌秦菲儿这幅装柔弱的样子,她原本就不喜欢秦菲儿,“你父亲救了御儿,这事不假。但是我们家从来没有亏欠过你,你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御儿从来都知道你做了什么,桩桩件件心里都清楚,但是他没有责备过你一句,就因为你爸!你把你爸的恩情给消磨的一干二净!” 秦菲儿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你把主意打在奶昔的身上就是不可饶恕!”她大声吼道,“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哭给谁看!” 秦菲儿被这一声吼,给吼的……眼泪真的回去了。 她泪眼汪汪。 “阿姨,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以前就是,她明明也是雷青青看着长大的不是么。 “你有让我喜欢的地方么?”雷青青咬着牙,“等司柏醒来,我听他说,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能使唤的动他的!我还真没想到,你能同时利用他们两个人!” 秦菲儿没有说话。 她的视线转到了花辞身上,眼神含着怨毒。 花辞以冷漠对她。 她朝着花辞走,只是走了半步,前方黑影袭来,快如鬼魅。 他眸光似朝着她射来的一股阴风,刹那间贯穿她的四肢百骸! 她面对司家人都能冷静,可他来了,只一面,她就濒临崩溃。 司御来了。 只是让秦菲儿不解的是,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挡在花辞面前做什么,她难道还能对花辞动手吗? “作够了?”司御的嗓音如同寒霜,脸颊轮廓如刀削,雷霆般的气场,他这般对待秦菲儿,少见。 花辞在他身后,见他挺直的脊背,黑色西装之下是他线条分明的肩胛骨,西装上有黑色的暗纹,增加了衣服的立体感。 她虚虚的别过视线,不看。 他的外形无疑是好看的,她听到了秦菲儿依然在狡辩的声音,“我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是在维护我已经正当的权益不是么?” 司御,“你的权益?是不是非要我告诉你,你的益就是在司家享受,但你没有任何权!” 她始终就是一个下人的女儿! 秦菲儿脸色非常的难看,“我、我……” “你父亲死,我待你是尊,你为我挡一刀,我待你是客。”他眼神冷了又冷,“后来你待奶昔不错,我便忍了你和司柏在一年多前联手的事情。” 秦菲儿瞳孔巨缩,肌肉在可分辨的范畴里微微发抖。 “可你是死不悔改,那就容不得你了!”司御的嗓音似锤落地,落地又砸坑,“从今天起司家不再有你,你名下属于司家给的东西,通通收回,另外离开邺城,终生都不准踏入!” “你、你说什么……御……” “司家让你荣华富贵,你贪婪无厌,那就自生自灭。”他一声令下,“来人。” 两名保镖进来。 “即刻执行!带走!” “是!” 司御没有回头,手往后伸,直接抓住了花辞的手,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秦菲儿的挣扎声,他脚步未停。 出去。 “爷爷。”到了走道,他看向司徒,“她不再是您孙女,希望您别偏袒。” 司徒的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他沉默。 “来。”司御看了眼司媛媛,“把司小姐也一并带走。” “我不要。”司媛媛瑟瑟发抖了半天,还是轮到她了,“哥哥,我哪儿也不去,我回家,我……我去爷爷家,我要去爷爷那儿!” 同时秦菲儿也在尖叫,她不要出邺城,她不想活平头小老百姓的生活。 可司御拉着花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572章 他的目标明确 1 司徒给司媛媛一个眼神,司媛媛就再也不敢说半个字,默默的流泪。 秦菲儿叫的实在是很烦,如果不是被保镖拉着,她一定冲上去了! 司徒进去。 “够了!”司徒沉闷一声,似闷雷贯耳。 秦菲儿终于沉默,头发凌乱,眼神狰狞,神情狼狈,她被保镖驾着,一分都不能动弹! “你爹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他的耻辱。我司家养育了你这样的白眼狼,是我们失败。”司徒怒发冲冠,“以后别让我见到你,日后你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无关。” 秦菲儿泪如雨下。 她忽然想起刚刚给司媛媛说的,你们姓司,这就是最大的底气。 是。 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下场都是同比中最轻的。但是她不一样,下人的女儿始终是下人的女儿。 她无比的憎恨这个身份,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爷爷,您放过……” “我不是你爷爷,我不抽你我已经够仁慈了。”司徒打断她,他知道秦菲儿要求情了,“按照大少爷吩咐的,送出去,败类!” 秦菲儿被强行提走,无论她叫的有多大声,无论声音有多凄惨。 …… 司音音跟着司御和花辞一起走的,进电梯。司御拿了一个口罩出来给她戴上,花辞拒绝他的碰触。 他两根手指在她的下巴一捏,只捏着皮肉,花辞便没有动,戴上,把她的脸给遮住。 如果护士都是这样的五官和气质,那他愿病入膏肓。 “我就知道是你。”他低声道。 在亚瑟的病房,他看到她弯身捡东西就知道是她,山脚下的那个女人,即使轮廓像她,即使一脸的血,但他一眼就分辨那根本不是她。 花辞没有回。 把他的手推开。 司御就势站在她的身侧,手往下,去拉她的手。 才刚刚碰到她的手,花辞拿起手放在自己的口袋。 两个人的小东西被司音音看到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异样。 即便是司家没有了秦菲儿,花辞也很难同以前那样和司御在一起了。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在心里永远都是一条沟,难以平息。 到了停车场,迎面来了一行人。 “大少!”他们开了五辆车过来,一保镖问,“人带到了,只是在反抗过程中被我们打晕,需要送医么?” “没死就不用找医生,带过去先看着!” “是。” 正说着,一名女人下来,还是墨色的长裙,衣服是花辞的款式,身形和她也相差无几,脸上的血也擦洗过,素面朝天,下颌外圆和花辞很像,但五官是万万比不上的。 “大小姐。”她过来恭敬的颔首。 花辞嗯了一声,“辛苦了,回去休息。” 她脖子被蚊虫咬了很多包,在废弃的车上趴了几个小时,确实挺累。 “是。” 她走。 一转身就被保镖给拦了。 她回头,看着花辞,在寻求说法。 花辞不得不把目光对着司御,“让她回去。” 司御略沉吟片刻,开口,“送去司家,好好招待!” “是。” “大小姐我不去司家。”她连忙开口。 这是于世派来的人,虽说在武馆里也认识,但是她主要还是花绝的人,花辞没有那个权利干涉她的自由。 花辞再次重申,“让她走。” “带这位方沁姑娘去司家好好休息,不准怠慢!”司御指名带姓。 方沁微微一愣,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司御拉着花辞的手上了车,司音音同样。 司家肯定是去不了,这会儿宾客云集,司长江在迎来送往,司御领着花辞去御皇附近的私人名邸。 夜慎言也住在那里面。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半路司音音下车。 司御,“好,我让人来接你。” “不用,我打车回去帮你爸。” 司御走了不到两分钟,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司音音身旁,车窗下降,“音音。” 司音音看到他,就觉得阴魂不散。 第1573章 他的目标明确 2 这儿离他的家,也就一条街的距离,她不知道司御去那个小区,她应该早点下车的。 她没有理他。 她在这个城市不算是小人物,也曾经在网络上大出风头,加上最近司家在风潮高峰,她并不想在街上多待,以免不安宁。 拦出租。 夜慎言下车,快速走到她的身边,“去哪儿,我送你。” “滚远点儿!”她语气不善,眺望着前方找出租,脚尖才踮一下,他的身影就进了她的视线。 深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内敛的装扮,把他那种成熟男人的气质刻画的更加深刻。 她侧头。 他的身影也跟着挪。 司音音只能收回视线,脸庞冷下去,“听不懂话?” 他眉眼似春月温柔,“这是你半年第一次跟我说话。” “……” “我送你,这边人挺多。” 夜家大少爷,司家大小姐,都不是无名小卒。 “让开,你烦不烦!”司音音不甚烦躁! 车来了。 司音音跨过他走过去,一招手,车停了,她过去拉开后座的门,还没有拉开,身旁响起了男人沉厉的嗓音。 “师傅,认识我么?” 司音音,“……” 师傅从前座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没想起来是谁。 “我是夜慎言,你若是载了她,你明天就会失业。拿你的对讲机告诉你的同伴,这个街段,任何客运都不准停!” 司机想起来了,他顿时抽口气,“我……我即刻走!” 一溜烟跑了。 司音音的火气来了,“夜慎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夜慎言看着她是脸都变的像晚霞,温柔而散漫,“我送你。” “我不坐!” “那你什么时候想坐,我陪你等。” 司音音暗暗咬牙。 无力和愤怒同时发酵,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这两年来,他的脸皮一天比一天厚! 她拿手机打电话到司家,手机号码才输入一个数字,手机就被他拿了去,直接扔进了后座。 她美目圆睁! 夜慎言语气依旧,似河水流淌,“我给你拿个凳子吧,你穿着高跟鞋,站着很累。” 他打开了后备箱,有一个折叠的椅子,他拿出来,打开。 放在她身后。 “坐,我给你拿杯水。” 司音音,“……” 她的呼吸都慢了不少! 这是中央街,人多车多,他这辆劳斯莱斯停在这儿就已经吸引了很多的注意力,更不用说她后面凭空多了一把凳子! 她已经过了三十,不愿再出风头,不想再被社会评价,曾经她也被骂够了。 夜慎言从车里接了水出来,“喝点水,热的!” 司音音重声,“走!” 她闪身进了后座,用脚勾着车门,哐的一声关上。 夜慎言涔薄的唇微微浮起,动作文雅的收起折叠凳子,放进后备箱,上车。 把水还是递给的她,“喝点。” 司音音一把抢过来,直接扔了,从真皮沙发弹到地上。 夜慎言笑了一下,走了。 司音音在后座没吭声,抱着手臂,暗自调整呼吸! 车厢并不小,可她总觉得处处都是他的味道,似熟又非熟,在鼻尖丝丝缕缕的盘旋。 她忽然想起了他发过来的那三千多条的短信,她不曾回复过。 心里忽而有几分沉闷。 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她睁眼,想要深呼吸。 却一眼看到了外面。 “你去哪儿!” 这么会儿时间车子已经进了私人名邸的小区,车牌号扫码,直接进入。 “你没有说去哪儿,正好我给奶昔的礼物还没有拿,干脆来我家坐会儿。” “停,我要下车!” “礼物拿了再走,不急。” 他不急不慢,司音音暴躁如雷,可她就像是拳头打棉花。 专属停车位,倒进去。 这个地下停车场很豪华,地上是大理石,天花板吊灯、镶嵌式的水晶灯,装修的像是八星级酒店的大厅。 第1574章 为了留你 1 司音音下车,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司御的大g,她不免有些心虚,怕被司御发现,她也来了这儿,却是和夜慎言一起进来的。 思索间夜慎言已经拉她进了电梯,和司御不同栋,也不同楼层,指纹解锁电梯,去了他家。 “密码是你生日。”到门口时他说。 司音音冷嗤,“还是改了吧,我膈应的慌。” “我不改。” “……” 他输入密码,进去。 关门。 夜慎言拿了一双棉乎乎的女性拖鞋给她,尺寸刚好,还是粉色。 这是有备而来,鞋子都准备好了。 司音音拖自己的高跟鞋,不穿,打着赤脚进客厅。 “礼物赶紧给我,拿了我就走。” 夜慎言跟过来把鞋子放在她脚边,蹲下,抓着她的脚踝,迫使她抬脚。 司音音一时不防,上身一晃,下意识的一把扣住他的头,用来稳住自己的身子。 手一放进去,柔软的发从她的指缝里跳出来,把她的手指层层包围。 “夜慎言,你有病是不是?!”司音音心跳都漏了一拍,可她又不能动。 他给她穿了一只鞋,又换另外一只,穿好后,司音音松手。 暗暗的摩擦了手指,放在了身后,手指还有被头发扫过的细密瘙痒感。 夜慎言起来,他的头发微微乱,像被风吹过一遍的森林。 “我还没做,你得等等我。” “你说什么?” “我给奶昔做点饼干,很快的。” 放你的屁! “……夜慎言,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只是一时想不到送她什么,干脆做点磨牙饼干好了,正好她在长牙阶段。” “……” “你坐,我去换衣服。”他说走就走,去了卧室。 司音音呆在客厅,她看着这棉拖鞋,又看着这偌大的屋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后悔了,她压根就不应该上来! 走到门口,开门。 打不开。 再推,门把手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什么门。 推第三次的时候,手机响了。在玄关的柜子上,就在她面前,弹出一个对话框,说电子系统碰到恶意破坏,于三秒后自动报警。 三秒过后,110拨通。 “……” 司音音当机立断的摁了挂断键。 她错牙。 年轻时才说的脏话已经把她的脑子给灌满! 她又走去了沙发。 一会儿夜慎言出来,暗色家居服,贴着他的身躯,行走之间,满身荷尔蒙。 司音音坐了一会儿便躺了下去,听着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算大,倒也是井然有序。 以前她追求夜慎言、后来和他在一起时,他基本不下厨,即便是去一次厨房,也是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她高兴的像个蝴蝶在他身边打转。 一碗面能拍几百张图,各种社交都上传,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曾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如今也学会了烤饼干。 她昨晚失眠,今早六点就起来哄奶昔,后来去找花辞,体力消耗了不少,眼睛干涩,可就是毫无睡意。 出也出不去。 她也不想去厨房,不想和他搭话。 躺在沙发上,掉入回忆中。 半个小时后,夜慎言出来,拿着一个精致的碗,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 “吃点水果。” 司音音眼皮都没抬,闭眼。 但是夜慎言知道她没有睡,他还是拿了一个薄毯给她盖上,毯子塞进她颈窝时,他顺势坐下来,看她白嫩的脖子,和标志的下颌线。 这眼神深邃又坚定。 司音音到底是装不下去,睁眼,语气冷漠,“饼干烤好了?” “没有,在发面。” 还要发面?这是什么过程? “做好要多久?” “大概两个小时。” 这么久! “……”司音音把火气憋在心里,幽幽凉凉的看他,“你什么意思?” 他薄唇蠕动,到了嘴边的话又没有说出来,把水果递给她,“吃点儿吧,你若是觉得我烦,我去书房。” 第1575章 为了留你 2 “你烦死了!”她倒下去,拿被子把自己一盖,什么都不吃。 夜慎言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浮,把水果放下,去扯被子。 “音音,别闷着了。” 没有扯下来。 夜慎言没有强求,隔着被子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滑过,似能感受的到她脸颊的光滑。 他起身,走了。 走了一会儿,司音音才把被子拉下,长呼气,脸色微白,神情凌乱。 他真的很烦。 弄的她也很烦。 …… 这一头。 花辞在浴室洗澡,护士服的外套脱在外面的沙发,洁白。 司御知道她学医,只是第一次看她穿这种衣服,这种职业服也没有挡住她的风采。 他坐在卧室的沙发,窗外是这个城市的灯火辉煌,这角度俯瞰这座城。 正值白天,城市的大楼光芒璀璨。 打开手机,邮箱里有助理打包发来的剩下的录音,他没有来得及听的。 “我学医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也不去为了要救人,只是为自己家人图个方便,他们总是受伤。”她的嗓音徐徐慢慢。 司御想起亚瑟说他早就和花辞认识,从花辞的声音里,听的出来,她对亚瑟确实有几分信任。 因为信任,才会和盘托出。 “那么你想要图方便的这些人,包括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么?”这是亚瑟的声音。 录音里静止了好一会儿。 半响她才用鼻音嗯了一声,这个嗯道尽了年少时的倾慕、和难以开口的情涩,还有时过境迁的隐忍。 在司御听来,是在他心里横了一刀。 她是真的喜欢花绝。 “那么为他治过伤么?” “很少,虽然他总是受伤,但是他都是自己处理,他不喜欢别人近他的身。” “那么你还是照顾过受伤的他是么?” “嗯。” “他愿意让你近身。” “很少。”那也是愿意,也是特别的对待。 “你想照顾他么?”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那时……想的。”应该说那时很想,日夜都在想。 “好,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你有精神分裂症?” 花辞的回答又过了两分钟。 她说话时,声音很轻。 “碰到另外一个人。” “谁呢?”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开口。 亚瑟很有耐心的在等待她的开口,或者说,司御也在等她的回答。 他心口微提,呼吸专注。 为何迟迟不说!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 司御把手机收起来,她穿着的短袖,没有裤子,两腿又直又白,头发包着,脸颊精致的过份。 他起身。 “送衣服的还没到,你去床上躺着。” 三月底的天气依旧有些冷。 花辞嗯了一声,坐上去,把被子盖着,司御去了她的对面,把她头上的浴帽拿下来,擦着她的湿发。 “中午吃了么?”他低声问。 花辞没有回答,眸轻抬,落在他脸上,他正在给她把头发,两手举着,这近距离,彼此的五官都在放大。 她的睫毛还有些湿润,根根可数。 眼睛有一种倔强式的逞强。 她昨晚没疯,没有犯病,但一定在疯狂的边缘。 她到底是如何度过的,又是怎么忍耐的! “我去给你下碗面,你坐会儿。” “我不吃。”她总算是开口了。 “饿不饿?” 她摇摇头,面容虚弱。 她这个样子很乖,这两个字蓦然在司御的脑子里冒起来,他心底软如细沙。 把她横放在床上,拿吹风机过来,“我给你吹干,你躺着。” 花辞闭上了眼睛。 然而司御还没有把头发吹干,她就睡着了。 他想,她一定是心力交瘁。 他把吹风机关掉,看她近在咫尺的脸颊,低头,唇瓣而在她唇上摩擦。 未多加打扰,让她好好休息,手机调成静音,守着她。 …… 第1576章 你以为谁都能让我疯么 小区的另外一头。 夜慎言从厨房里出来时,司音音已睡,窝在柔软的沙发,看起来很小、很瘦弱的一只。 睡梦里,司音音感觉嘴巴上有个很柔软的东西,类似于果冻,在慢慢游走,有些舒适。 她张口。 那果冻朝着嘴巴里面进了点儿,有些凉,触感并不讨厌。 只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然后果冻离开。 她来不及多想,又被周公叫去。 她睡醒了后,刚好到了做饼干的两小时,已经下午四点了,她起身去厨房,应该是好了。 夜慎言站在灶台前,后背笔直有魅力。 她故意把走路声放大,“饼干给我。” 夜慎言回头,唇边勾起,“醒了?” “饼干给我。”她重申! “音音。”他低喊,似温水游过肌肤,“再等等,烤糊了,我重新做。” “……” 落日余晖。 一片金黄。 司音音站在阳台,这座城市接近于亢奋和慵懒中间,远处灯火已燃,璀璨似钻。 高楼大厦与天空相交,给予世人辉煌和高不可攀。 她站的位置有些远,门窗都关着,便听不见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听不到了,心里就更乱。 她心里清楚做饼干只是幌子罢了,只是这样的伎俩适合在他们两人中间发生么。 她同花辞说过,对于过去即便是释怀,也永不回头。 她和夜慎言的过去,罄竹难书。 天空很快就暗了下去,就在她遐想当中。 朦朦胧胧,她的脸庞便越发的美,风一吹,秀发在脖颈处飘荡,搭在锁骨之上。 美人美于皮相、骨相、身段,她都有。 司音音发呆的神智慢慢的回笼,慢慢的变得…不适应,就好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的无所适从。 五分钟后,她终是无法忍受的回头。 美目带着几分被夜色笼罩的黑暗,“看什么看!” 夜慎言没有开口,他双眸似被烈日灼烫,火热而晦涩不明,在司音音说那句话时,他喉头滚动了两下。 把司音音的心跳滚的热了几分。 她暼了他一眼,抬腿去外面,擦身而过时,夜慎言抓住了她的手腕。 “音音。”暗沉的男低音,“我做了饭。” “留我吃饭?” “嗯。” “你脑子进水了?”她会和他一起吃饭么,抽手,没有抽开,“手放开。” “吃完饭,我送你走。” “不吃!” “有你爱吃的。” “我说了我不吃,你聋了?” “我没聋。” “……” 夜慎言朝着她挪了半步,衣角摩擦,司音音低头看了一眼,呼吸有些缓慢,下意识的后退。 “音音。”他握她的手腕改成了握她的手,小小的包裹在掌心。 “叫春啊!”司音音不知怎么的,心跳有些慌乱,手也抽不开,于是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他低头。 深谙的目光对着她,“留下来吃饭。”态度坚决。 “我说了……” 他又低了低头。 司音音本能的嘴巴一抿。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薄唇轻轻的勾了勾,像平静的湖水泛起了圈圈,细细的波纹在手指尖荡漾。 “抿唇做什么?” 司音音忽然不敢把嘴唇放出来,便也不敢说话。 好像她一说话,他就要吻她。 他勾唇,沉缓的两个字,“吃么?” 司音音依然抿唇,死守阵地。 “不回答,我当你同意了,走吧。”他拉着她的手进去。 司音音这才把唇松开,心里怒气更甚! ……… 花辞睡了很久,其中司御接了一个电话,是楼景深打来的,奶昔一直在哭,他隔着手机哄了一会儿。 他也看了新闻。 司家没空理会,今天的新闻也没看,搜索关键词花辞。 他想知道心理咨询录音后,他们对花辞的评价。 骂声一片,也有理智的,说花辞挺惨,无父、母亲重度精神病。 第1577章 阿北到底是花绝还是司御 1 所以这类人长大后有精神病,也很正常。 他看消息时就坐在花辞身边,把她的手捉过来放在手心里揉搓着。 前半段关于花绝的录音,她全程没说母亲的死是花绝所为,她依然在维护他。 司御捏她的手重了一些。 许是让梦里的她有所察觉,不安的动了下,司御只好松些力道,拍着她的背,让她继续睡。 正在看新闻时,司御刷到了其中一条。 【她本名根本不叫花辞,小时候我和她是邻居,小姑娘确实挺好看,但是她妈妈总是打她,打的头破血流,一开始她总往我家跑,越跑她妈妈越打,后来她跑都不敢跑了。我父母还帮忙报过警,但是是精神病,警察也没办法,只能随她去。】 【她小时候真的超级挺可怜的,她妈妈下手很重,打到她头疼发晕都不停手,还不敢去医院,谁都不能说。反正我只听说,她父亲是个老外吧,她妈妈怀孕后,那老外就跑了。总之大家别骂了,人家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下面有一张配图。 两个小女孩儿,都是五六岁的样子,一胖一瘦,两个人都扎着两个小揪揪,直发,坐在小区里的石头上,打着赤脚。 胖的那个明显不是花辞,瘦的那个五官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瑟瑟的看着镜头,不敢见人的样子,很惹人爱,长的很乖很乖。 司御放大了看。 并不大能看出来这是花辞,不是很像现在的她。 这新闻他心口堵得慌,小可怜。 躺下去,把她抱在怀里。 怜爱的抚着她的后脑勺,原来她小时候那么苦。 花辞睡梦里察觉到了一丝温暖,她气息也沉了几分,安心的睡着。 一分钟后。 司御忽的想到了什么! 再次点开那张图,那个小女孩儿是直发,并非卷发! 他无数次摸奶昔的头发,很卷很柔软,但…… 还在思索间,这条微博已经被删除,连着图片一并消失。 恰好怀里的人动了动,司御放下手机,没有深究。 一条说是花辞小时候的邻居的微博,一点瞎编乱造,没有任何考究的东西,不可信。 他低头。 看花辞慢慢的睁眼。 直到和他的双眸对上。 人刚刚醒,意识是最松散的。 她一看到他,便有几分怔愣,随后目光逐渐清冷。 司御把她的头发都顺道耳后,“九点了,还睡么?” 她声音有些哑,“奶昔呢?” “在楼家,我们明天去接。” 她嗯了声,要起来。 腿从他两退间抽出来,去洗手间。 司御的电话又响,“说。” “大少,秦小姐已经离开,去了南方。” “嗯。” 他随意的嗯了一声,也去洗手间。才到门口,电话又来。 陌生号码。 接通。 “司先生,花辞呢,她还好吧?”亚瑟。 “嗯挺好。”他看到她在洗脸,毛巾一擦,整个脸白白嫩嫩,他走过去给她提着长卷发。 “那就好,她的手机打不通,麻烦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几句话。” “她没空……” 花辞忽的凑过来,额头无意间从他的下巴擦过去,她自己也是微微一愣。 她依然淡定的拿过手机,低声,“亚瑟。” 司御眼神放了一点光,手臂穿过她腰部两侧洗手,下巴放在她肩头。 “你养着伤就是。”花辞的眸有些燥热,她去推他的下巴,没有推开,“我哪儿那么容易疯,难道谁都能让我疯么?” 司御听到这话,心里头似风吹过了茂密的树林,树叶摇晃还着层层波澜。 【难道谁都能让我疯么】 确实。 花绝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她办到,其它人哪够资格。 花辞把手机递给他,他接过来,低声,“洗完就出来吃饭。” 他出去。 花辞把头发扒了扒,被他捏着有些乱。她撑着琉璃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她确实没有疯,她在亚瑟被抓时就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清楚司柏能够威胁她的点,只是,她也仅仅是没疯罢了,在那几个小时里,她在阴暗的角落,很难熬。 第1578章 阿北到底是花绝还是司御 2 …… 她在洗手间磨蹭了一会儿出去,司御把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并不是他所做,让人送过来的。 他盛了汤放在她面前,“慢慢吃。” 她看了看时间,快九点半,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一言不发,默默的吃饭。 司御也未曾说话,给花辞盛了一碗米饭,花辞有些迟疑,但还是没有在口头上拒绝,吃了一大半,实在吃不下,司御也没有强求。 “我要去司家。”花辞放下筷子时说道。 “做什么?” “你不是把方沁弄去司家了么?” 司御声音平和,“你怕我为难她?” 花辞说不出什么感觉,倒也不是怕司御会为难她,毕竟他和方汉书也没有任何的过节,之前也不认识,但是…… “放心,我不会因为她是花绝的人,便对她另眼相看。今日之事,她是功臣,我重赏她。” 花辞心头有一丝丝的异样,但也没说什么,起身收拾碗筷。司御没有阻止,和她一起收拾,两个人一同做家里的事情,心中感觉很不同,似乎这样才是家。 厨房的洗手台子是一面很大的镜子,可在做饭时看外面的风景,花辞先过去,她把碗筷放进池子里时,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楼下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探头看了看,是夜慎言和司音音,两人并排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情侣。 她本能的一回头…… 司御正好拿盘子过来,若不是他反应快,盘子里的残渣恐怕就要倒在她身上,他浓眉轻轻上挑,“怎么?” 花辞不想看让他看到司音音和夜慎言在一起。 “没什么,给我就是,你出去。” 司御越过她放盘子,这姿势…… 花辞伸手抵着他胸膛,“给我!” 司御低头,看着她秀气白皙的耳廓,学着她的语气,“给我!” “……” 他咧嘴一笑,在她眼中荡漾,“好帅。” 花辞瞄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闪躲,从他手里夺过盘子,“我洗,你出去!” 司御有暗暗的嘶嘶声从唇齿间发出来,他兴意盎然,“别那么酷,给我留点余地。” 他眸光一抬。 窗外两人走远了。 夜慎言的手臂数次朝着司音音肩膀上试,又数次放下,两人在路灯下行走,这么远看,倒有些像闪情逸致的约会。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速速收回视线。 花辞推了他一把。 他顺势后退。 不仅后退,还转了一个弯,背撞在侧面的墙壁,司御看着她微微发笑,眼中一片柔光。 花辞,“……”她没眼看。 洗碗。 …… 过了一会儿司御出去,给司音音打电话。 “姑姑。” 此时司音音坐在夜慎言的车里,刚上车,正在出小区。 “有事?” “你在哪儿。” “我在我家,今天出了这么多事,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女人因为男人开始撒谎,那走向就开始不对了。 “姑姑今晚上去爷爷那,一个小时后我去抽查。” “你说什……”嘟嘟,挂了。 司音音捏着手机,脸寒了几分,敏锐的觉得司御应该是发现她了。 车厢里有饼干味,才从烤箱里出炉,香喷喷,饭后她也没走成,一直磨蹭到现在。她看着饼干的包装袋,蓦然想着—— 她到底为什么非要给奶昔拿礼物,非要拿这个礼物么。 奶昔缺饼干么?司家有特定的糕点师!要吃什么没有! 她深呼吸。 一抬头,夜慎言正在看她,眼神似深水雾暗,把她层层围住。 她心里咚地一下,又迅速移过视线。 …… 花辞没有回成司家,今晚便留在这儿了。 她能想象的到,今天网络上一定很热闹,关于乍死,关于花辞、司御以及秦菲儿。 卧室里有一个很大的飘窗,她坐在上面,看这个城市的璀璨繁华,星星点点都在眸光中,似浩瀚宇宙。 她永远记得亚瑟问过他的,在她说完那一切之后,他问她。 第1579章 新闻发布会 1 【爱情对你来说很重要么?还是说你在依靠这种虚无的东西填补你心里的苦。】 【阿北是你幻想出来的人,还是他本身就存在?那么阿北是花绝还是你后来遇到的司御呢?】 这话一箭中矢,正中红心! 窗外热闹非凡,室内静寂无声。 她自己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幻想阿北,是她有阿南这个名字开始吧,又或者说从她拼命想要得到却又得不到时、她就幻想有这么一个人给予她种种她想要得到的回应。 花绝是阿北,也不是阿北。 司御是阿北,也不是阿北。 …… 司御出来后,她就在发呆。 她仿佛浑身是宝,通透似玉,貌美如花,侧面更迷人。 他坐过去,“想什么呢?” 她回头…… 时光交错,看到他脸庞的那一瞬间,她像是看到了阿北和阿南之间的点点滴滴,阿南的撒娇示弱、听话懂事,阿北的追寻爱护,她脑子乍然一疼! “花辞。”司御察觉到了她的不对,移过去,把她往怀里一抱。 熟悉的味道朝着鼻腔里一窜,有好多似梦中一样的情节似水涌过来,让她心跳加速,头疼欲裂。 司御拿手机打电话,叫文综过来一躺。 他想起看到的那一条微博,说她妈妈经常把她打的头疼发晕,不知有没有后遗症。 电话打到一半,花辞清醒了。 “别让他来。”她虚弱的靠在他肩膀上。 “去医院。”他抱着她,这么细的腰,一手可握。 “不去。” “听话。” 花辞抬头,睫毛从他的下巴刷过去,司御同她目光对视,她的脆弱丝毫没有掩饰,看来楚楚可怜,似墨玉在寒风中倔强的矗立,供人仰望和倾慕。 “花辞……”他低低一声,沉哑缱绻。 “医院治不好我。” ‘医院治不好我’这话似有魔音在司御耳朵里回荡。 深夜,万赖俱寂,卧室里静谧无声。花辞虽说白天睡了好几个小时,但身体虚弱,依然在十二点进入了梦乡。 司御在十点时,打电话去司徒那里,查司音音的岗,发现她确实在家,他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花辞在他的按摩中睡去,睡着后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胸口,他依旧多给她按了一会儿,让她睡得深一些。而后抬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臂弯里,听着她不怎么安稳的呼吸。 他也闭上了眼晴。 半个小时后,起床,去书房。 打开电脑,开邮箱,戴上耳机。 没有开灯,在这般的宁静里,接着下午没有听完的录音继续听,她轻柔的嗓音轻轻的浮过耳朵。 “我遇到他有一阵子之后,我才发现我有精神分裂。” 亚瑟,“这个他是谁呢?” 她又沉默了。 耳朵有长达三分钟,没有一点声音。 “好,那就不说。”亚瑟最后只能如此说道,“是他告诉你的?” “嗯。” “他是怎么发现的?” “她缠着他,错把他认成了另外一个人。” “认成了谁?” 这里花辞又沉默了许久,她才瑟瑟的回答,“阿北。” “那么这个阿北真身是谁?是……花先生?” 五分钟过后。 “或许不是吧。”花辞声音袅袅,几分虚几缥缈,“他是我需要的角色。”在心底深处,需要怕样的一个给她无尽的关怀,想有这样一个人同她细水长流、看花开花败,平凡而庸俗、普通又满足。 司御原本是闭着眼晴的,听到这句话时,又把眼晴眼开,电脑屏幕上,录音播放那一拦有音符跳动,底色一片黑暗,他的脸庞半清半暗,似有水纹摇晃的瞳仁倒印着那音符。 “所以你的第二人格把他当成了阿北,并且深切的爱上了他?” “嗯。” “那第二人格的阿北对她好么?” “应该好吧。”要不然阿南为何企图吞灭她。 “阿北满足了第二人格的幻想么?” 花辞没有回答,始终她都没有开口。 第1580章 新闻发布会 2 “好,我们再加到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不是阿北是不是?” “嗯。” “那么,你爱他么?” 司御听到花辞的呼吸有几度起伏,这一句话让他的手心冒出了汗,心口往上提。 “我不想回答。”她开口了,但是没有给答案。 亚瑟已经看穿她的表情,但嘴上不能明说,循循善诱,“第二人格其实是你的主观意识,是你无法表达又埋藏在心底、你无法负荷的真正意识,若第二人格很爱阿北,那么至少你不会讨厌他。” 花辞的声音有些许的哑,“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上上一个问题。” “好,你说。” “他没有满足第二人格的幻想。” 亚瑟呼了一口气,她能说出这种话,那么给后面的诊治工作就打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这一段录音结束,没有了声音。 应该是花辞不愿意说了,一整段她都没有提司御两个字。 司御取下了耳机。 电脑屏幕很快就暗了下去,书房里转瞬就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夜色里也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可越是暗,心中便越是明朗。 【他没有满足第二人格的幻想。】 因为他当时有未婚妻。 …… 司御很晚才回去,依旧把她拥在怀中。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花辞病发事件乍死当事人新闻发布会,准时举行。 这很突然。 但依然火爆。 一名着黑色衣服的女人坐在镜头前,她面容微冷。 “大家好,我是昨天出现在盘山山底下伪装唐小姐的女人。”她也美,轮廓和花辞很像,但韵味不足花辞的柔美,“花辞是我们大小姐,她确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但没有外界传的那么严重,一直在积极治疗,但我认为拿这件事情大作文章的,不是蠢就是坏,活在这年头谁没有被生活压迫的神经出现错乱,爆光病人整个咨询信息,这是犯法。” “至于身世问题,这是私人事,我不多说。昨日有人陷害我们大小姐,所以网络上那个装疯的人是我,装死的人也是我。” “大家若是想知道到底是谁陷害我们大小姐,那不防去问问一直在司家养尊处优又讨人嫌的秦小姐。” “她想利用大小姐过往之事再次激发大小姐的病情,让她病发后自残及至自杀,被我们大小姐识破,就有了后面那一幕。”方沁直言,“另外我要说一句,她早就不是司少未婚妻,只不过念在往日恩情,她被司家老爷子收为了孙女,但是没想到她心术不正。其它我就不说了,说多了无非就是满足各位的好奇心罢了,总之,要骂你们去骂司大少,不准骂我们大小姐。我们大小姐从来不屑去争什么,包括司大少!” 发布会后台的保镖,面面相瞿。 让她说的话里,并没有这句。 只是让她澄清昨天那个人不是花辞而已,谁让她多话了。 “那,秦小姐现在人呢?” “让司大少轰了。” “……” “她干了那么多坏事,这么讨厌的女人,留着做老酸菜汤?”方沁,“总之一切都和我们大小姐无关,她不喜欢司少,是司大少上赶着往上凑。” “……” “我们怎么知道你所说是真?” “当然是真的,他正在哄我们大小姐,我大小姐不会理他的,你看他敢来对峙么?” 这是现场直播……这位姑娘…… 就在这时。 现场打来了电话。 打在了发布会负责人手机上,是司御,他惊讶,但一起也就不惊了,这发布会本来就是他吩咐让人办的! 他把手机对准话筒。 “司少。”记者问的小心翼翼,“这位小姐说的是真的?” “是真。”司御沉沉的,压低了嗓音,“想骂就来骂我,一切和唐小姐无关。” “那您真的在哄唐小姐?” “嗯。” 正此时,手机里响起了女人的一声唔,似梦中呓语,接着便是男人哑哑的柔到极致的嗓音,“醒了?” 第1581章 她介于花辞和阿南之间。 正此时,手机里响起了女人的一声唔,似梦中呓语,接着便是男人哑哑的柔到极致的嗓音,“醒了?” 所有人,“……”这! 方沁挑眉,看,我说对了。 负责人跑过去立刻把手机给收起来,他怕有限制级的声音传过来,影响不好。 方沁站起来,“各位听好,是司大少对我们大小姐死缠乱打,豪门恩怨和她无关,请大家认准狙击对象!” 她走了。 到了后台看到一排保镖站在那儿,齐刷刷的看着她,她一个正眼都没给。 她被扣在司家,搞这个发布会,她并不愿意,但为了大小姐忍了,既然来了自然要帮大小姐说几句话。 …… 花辞半梦半醒,司御同她说完那句话后,他拍着她又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时七点。 她自是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洗脸刷牙。 司御做了早饭,烤面包,牛奶。 倒是不难吃。 “上午就在这儿休息,下午我们去接奶昔。” 花辞嗯了声,随后想起了什么,“方沁呢?” “还在,我并不建议她回去,让她留在这儿照顾你。”她身手太差,这种风头一旦出门,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一堆保镖有时多少不太方便,有个女性,并且和她相熟,会更好。 花辞不太信任陌生人。 【第二人格其实是你的主观意识,是你无法表达、埋藏在心底而你无法负荷的真正意实,若第二人格很爱阿北,那么至少你不会讨厌他。】 他忽然想,那一年花辞把自己交给他,是不是阿南在起作用,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 饭后。 司御在书房里忙了一会儿,出来后,花辞在厨房,拿着面和揉面机在看说明书。 司御看她眉头认真,认真的样子最美了,“做什么?” “给奶昔做吃的。” “家里一堆人,不用你做,别累着了。” “我想做。” 司御看她坚持,也就随了她。 他跟着一起研究,揉面醒面还有后面的过程,两个人一起摸索着。 “你能不能出去?”花辞忍半天了。 “我怎么了?”司御衣服上都是面粉,花辞也是。 “我不方便。” “我给你打下手,你让拿什么我就拿什么,哪里不方便。” 花辞咬了一下唇瓣,没吭声,眸光朝着他手指看了一眼,沾了很多面粉,和他的手白的色度不同,又像是加了一层光鲜的滤镜。 她什么都不说了。 低头。 给面团弄成可爱弄成模具里的形状,但头发总往下掉,司御戴上手套,把她的头发提着。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浏览着她的脸颊,真白,皮肤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耳朵形状也是完美的。 头发…… “你小时候是卷发么?”司御问,这一头烫过的卷发,真是漂亮极了。 花辞过了两秒才回,“嗯。” 司御不疑有他。 花辞把弄好的面团放进烤盘,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进了烤箱。 上下温度,时间,调好。 弄好后,司御低笑,“我看说明书上要二次发酵,这发酵了么?” 没有。 花辞强凹,“不用发酵也行。” “嗯,你说得对。” 结果当然不行,失败。 烤糊了,还硬邦邦,根本无法下嘴,司御吃了一个,这是咸的。 他第一次吃到咸的饼干。 花辞问,“可以吃吗?” “当然,非常好吃,这是我的,谁也不能抢,我们给奶昔重新做。” 花辞没有回话。 重新做。 她没有一句话说,默默的又轻柔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其实她很多时候都没有忽视他的存在,她只是没有搭理他。 司御站在一边吃了半烤盘的咸饼干,很硬。 第二次烤,经过了两次发酵,至少软和,花辞还不满意。 “奶昔一定会感恩戴德,这是妈妈亲手给她做的,她不会嫌弃。” 第1582章 再作一个,你试试? 1 “她会扔。” “她敢!” 花辞嗯了声,装起来。 司御忽然有种感觉,今天的花辞好软,也冷,但是和以往感觉很不同。 后来文综才告诉她。 这是那一晚她抵抗第二人格的出现之后、大脑受到了刺激而失控后的表现,也就是说现在的她介于花辞和阿南之间。 在经历了心理咨询全面大曝光之后,她拼死的压制封闭自己,没有疯便是最大的成功! 但始终还是个病人。 …… 司御把自己的那份也装起来,出门。 走在小区内,司御去拉花辞的手,被花辞躲开,他想起昨晚夜慎言几次要抱司音音,最后都克制。 很凑巧,他们走的是同一条道。 …… 开车出小区,前方不远处就是御皇和锦绣,车子经过,恰好从锦绣的辅路出来一辆蓝色的保时捷。 和他很巧的同频出现,并驾齐驱。 红灯,又停在了一起。 保时捷的司机看过来,正好看到副驾,那目光穿透了薄阳,落在她的眉眼之上。 花辞侧头。 还没有看到。 座位忽然倒了下去,直接放平,不给他看。 司御拿了衣服给她盖上,声音清润,“躺一会儿。” 花辞还是没有回应,但也躺着了,盖着他的衣服。 司御抬头看向夜慎之,夜慎之也看着他,两人眸光一对,又各不相让。 这两年他们的怨气小了不少,但见面依旧是对立。 绿灯。 回到司家。 司家病倒一片。 司徒血压升高在医院,雷青青在家躺着,司柏在医院住着,司长安在家烂醉如泥。 只有司长江是清醒的。 回到家司御去了司长江那里一趟,一去就是两个小时,回来时衣服湿润,显然是雷青青的泪水。 花辞多看了几眼。 司御摸摸她的头,“不碍事,我们晚上去接奶昔,好不好?” “嗯。” 她走了,又去了厨房。 怎么突然对面食感兴趣起来了。 是因为早上吃了面包的缘故?还是真的想给奶昔做, …… 晚上街头车少人少,出门不至于被发现,从江北到江南,两个小时,到的时候快十一点了。 花辞已经醒了。 去了病房外,花辞让他在外面等着。 司御在外面等,一会儿楼景深出来,他守唐影很久,眼睛都是血丝。 病房里。 奶昔睡着了,就在唐影的身边。 胖乎乎的小脸儿,两手举起来,握着小拳头放在耳侧,还是在肚子里时的睡姿,小腿也蜷着,一头奶奶的小卷毛,光是看着便觉很柔软。 唐影刚刚醒,脸色苍白,一头长卷发随意的堆在颈窝,她看着就像是在狂风暴雨后长在悬崖上的一株玫瑰花,虚弱的连刺都少了。 花辞站在床边端详着她,唐影也在看她。 好一会儿,唐影慢慢勾唇,“瘦了不少啊。” 花辞坐下来,“醒了就好。”她摸了下唐影的头发,头发眼晴一眨,很是动容,倾身过去抱了抱花辞,花辞也抱着她,两人互相安慰。 让她们彼此都怀念的居然是一年前在卡西小镇,那散漫又惬意的生活,每天和花相伴,只有她们,互相扶持,互相关怀,不掺加任何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旦分开,便各有各的坎坷。 好一会儿分开,唐影把奶昔抱起来,睡梦中奶昔在唐影怀里伸了一个懒腰,浑身拉长,背部弓起。唐影禁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她的女儿她没有怎么抱过,一个月时她便离开,现在都这么大。 可越大,她越难以相认。 “姐。”她哑声,“奶昔就麻烦你了。” “你好好照顾你自己便是对我的答谢。”花辞也去摸奶昔的头发,想起今天司御问了她小时候是不是也是卷发,她嗯了一声,她小时候并没有照片,她不爱拍照,她的童年生活也不允许她拍照,司御应该也不会发现端倪,“奶昔的爸爸……” 她一直不知道奶昔的父亲是谁,唐影不肯说。 第1583章 再作一个,你试试? 2 都说女儿像爸爸,奶昔长成这样,她父亲一定不会差。 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唐影一时难言。 “没有关系,奶昔我来负责。若真的有一天,东窗事发,你也绝不能说,无论你和楼景深会不会在一起,都不能说,知道么?”这话她说的音量很小,只有她和唐影能听到,楼景深和司御在病房外面。 唐影握着奶昔的小手,喉咙梗塞,踟蹰几秒,还是开口,“奶昔父亲就是他。” 谁? 花辞三秒后才反应过来,惊,“你是说楼……” “是。” 她用了一会儿的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更不能说,谁都不能讲,烂在肚子里。”她生的是楼景深的孩子,她要杀楼景深的父亲,把孩子给了司御抚养,两方都不会放过唐影,也不会放过花辞。 唐影苦笑。 花辞把奶昔接过来,像是快醒了,头扭来扭去。 “你在司家过得好么?若是司御欺负你,那……” “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顾好你自己。义父已经不在,武馆里的人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找你。”她就像大姐摸着唐影的头,“别让我担心你,好么?” “放心,我会顾好自己。”她握着唐影的手,又看去奶昔,好想再抱一会儿,但……奶昔始终还是要走的,她不会留在她身边。 “我走了。”花辞道,“一定要记得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说。” “嗯。” 花辞抱着奶昔到门口,奶昔就醒了,迎面司御和楼景深一起走过来。 奶昔醒了,她揉着眼睛,醒了后,一看到花辞,为什么又看到了这凶凶的妈妈。 嘴巴一弯就要哭,然而转眼就看到了那一头的两个男人。 一下又笑了,眼睛弯成了半月,伸手要抱。 楼景深和司御一同往她走过去,奶昔,“……”她茫然的看着。 一时不知道该抱谁。 爸爸她喜欢。 这个叔叔这两天对她也特别好,又好看又温柔,也想抱。 楼景深伸手,司御把他的手摁了回去,他伸手,奶昔笑眯眯的要他抱。 奶昔抱着司御的脖子,奶声奶气的,“粑~粑。” “乖。”司御吻了下她的额头,“那男人有没有凶你欺负你?” 奶昔啊了一声,粑粑,我听不懂啊。 楼景深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没理他们,看着花辞,“醒了?” “嗯,不过这会儿应该又睡了。”花辞也是高跟鞋,长风衣,风姿绰约的绝美女人,她比唐影要冷不少,看起来有难以相处的高高在上。 楼景深想起,司御说的对—— 她们姐妹俩,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们走。”司御揽过花辞的肩膀,花辞被动的接受,可奶昔不愿意了。 去推花辞。 “啊!”走开。 “不可以。”司御纠正,“这是妈妈。” 她把司御的手扒回来,自己抱着,哼哼的看着花辞,生怕他们靠近。 花辞这会儿没理奶昔,从司御怀里离开,径直走了电梯。 楼景深目送他们离开,又多看了几眼奶昔,这孩子很调皮,但他喜欢。 …… 进电梯,奶昔像争宠的孩子。 “粑粑。”软软的嗓音,把人心都叫软了。 “嗯?” 奶昔捧着他的脸,撅着粉嘟嘟的小嘴,要亲亲。 司御一看,眉头就拧了,“谁教你的?”楼景深? “那叔叔是不是这样亲过你?” 没有没有,那叔叔老这样亲小姨,宝宝看到了。 奶昔煽着小唇瓣,快亲呀! 司御把脸递过去,奶昔不亲脸,偏要亲嘴,在司御嘴上亲了好几下。 “除了妈妈以外,不准和其它人这么亲,听到了?” “哼。”她傲娇的一甩小下巴,嘚瑟的看着花辞。 看到没,我亲爸爸,你不要想亲爸爸,想都不要想,反正我也不会亲你! 花辞,“……” 司御被她这可爱的样子逗的咧嘴笑了笑,“以后别见楼叔叔。” 第1584章 爸爸棒棒! 为什么呢? “那男的说要把你要过去给他当女儿,爸爸绝不同意!” 花辞听到了心中微微的抖了抖。 奶昔甩着小脑袋,有些小兴奋,宝宝就是天下第一可爱,谁都喜欢本宝宝! …… 回家。 没有带司机来,奶昔扒着司御,不许爸爸开车。 花辞单手把她抱过来,坐到后座,“和妈妈坐。” “啊。”不要,我就要爸爸! “再作一个,你试试?” 奶昔,“……” 曾经梦想剑仗天涯,为何要让她多一个花辞妈妈! 这辆车没有儿童座椅,于是花辞只能抱着奶昔。 车子出发。 奶昔乖乖的坐在妈妈腿上,不时的吃着小手手,不时的观察妈妈,又向爸爸投去求救的眼神。 司御自是不会理。 他——管不了哇! 奶昔放下手,长长的叹口气。 算了,还是得靠自己! “麻麻。”奶昔侧头对着花辞,摸着花辞的脖子,带着点讨好的意思。 “干什么?” “咿咿呀呀——”她指着外面,我们去走走吧,外面风景好好。 “走回家?” 对啊。 “那你自己走,我不走。” 哎,心狠的妈妈。 正好外面有卖小吃的摊贩刚好收摊,但是招牌还没收,灯光一照,牌子上全是美食,奶昔两眼放光,啪嗒,口水落到了花辞的手上。 “麻麻。”要吃。 “不……” “奶昔要吃什么,爸爸买。”司御适时开口,他也看到了,他并不主张孩子吃路边食物,但偶尔一两次有何不可,回江北的路上,最少两个小时的车程,需要食物充饥。 花辞瞥了眼司御的后脑勺,抿唇。 “粑粑。”奶昔一听可高兴了,从花辞腿上起来,爬到储物盒的位置,探头,“粑粑。”外面的一切,宝宝都要。 “好。”司御宠溺的单手扶着奶昔,以免她摔倒,然后靠边停车。 他下车。 奶昔拍着手掌,流着哈喇子翘首以盼,花辞叹口气,靠在车窗,假寐,谁也不理。 几分钟后司御来了,奶昔大喊了一声,“爸爸!”这是爸爸而不是粑粑,清晰干脆,就好像是蓦然看到了一束特别亮的光、特别大的靠山,足够让她横着走,底气十足。 司御脸颊轻柔,“高兴么?” 奶昔点头。 “亲亲爸爸。” 奶昔凑过去在爸爸嘴巴上重重的亲了口,司御摁了一个开关,后座小餐桌从副驾座椅后方延伸出来,他把包装袋放在上面,“和妈妈一起吃,吃完就休息,不许和妈妈吵架,听到了?” 嗯嗯,现在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奶昔爬过去坐着,在花辞的身边,花辞从始至终都闭着眼晴,没睁。 父女俩,她一个都不想看。 一会儿脸颊一热,有男人手指的味道,她抬眸,司御的手捏着她的脸,“生气啦?” 他一捏,奶昔如法炮制也去捏,“麻麻。”妈妈好小气!这么容易生气! 花辞把司御的手拍掉,“没有!” “我看你很像生气。” “我女儿当然得宠着,她要的必须给!” 这就是整个司家对奶昔的态度,要什么给什么,从来不会克制! 花辞暗暗呼气,想说什么,一想到奶昔的身世,又住了嘴,改口,“要不我来开,你过来哄她。” 奶昔点头如捣蒜!好好好,要粑粑哄宝宝! 花辞给了奶昔一个眼神,奶昔哼~ 这会儿宝宝有爸爸,宝宝才不怕你。 “粑粑棒棒。”奶昔用手抓了一个小土豆递给爸爸,司御只好张嘴,吞下。 “我来开,奶昔哄哄妈咪,妈咪不开心。”他迅速回头,重新启动车子。 奶昔眼珠子一转又抓一个土豆喂花辞,花辞不吃,侧头,奶昔掰着她的脸,硬是把小土豆给塞了进去。 “……” 奶昔嘻嘻一笑。 花辞在心里重重一叹。 奶昔若是在司家继续那么养,早晚是第二个当年的司音音,不,比司音音更甚! 第1585章 你要和他结婚了吗? 1 但眼下,她也只能先顺着。 还能把食物扔了么? 把她提起来放在腿上,拿小纸巾垫在她脖子上,给她戴上商家塞在包装盒子里的手套,车里有热水,接点水放着。 车子开的很平稳,速度也很慢,奶昔只会喊爸爸妈妈,但小嘴叭叭不停,话很多,车里到有一股热闹的气氛。 她只要不调皮,花辞同她说话时,也是轻声细语,吃了大半个小时,花辞都快吃饱了。给奶昔收拾收拾,这时已经十二点,城市已入眠。 她抱着奶昔躺下去。 奶昔躺在她臂弯里,白天她睡了,这会儿没睡意,眼晴咕噜噜转,像两颗大葡萄,又黑又亮,小脸圆呼呼,花辞盯着她的脸看,像楼景深么? 以前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未曾觉得像,现在知道了这一身份,才恍觉,有时的神韵是极像的。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麻麻。” “嗯?” 奶昔指着天空,星星,好多星星。 司御打开了车顶隔板,通体玻璃,看的清清楚楚,浩瀚宇宙,星星璀璨,他们就像是大师笔下的画作,在一块漆黑的幕布上画上了最精彩的那一笔。 “美么?”她柔声问。 “嗯。” 花辞摸摸她的脸儿,“还没有奶昔美呢。” 奶昔一下子笑出了声,似风吹着风铃在车厢里飘荡。 那是,宝宝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宝宝! 司御不禁也勾起了唇角。 世上美丽之事,都不及她们母女俩一二。 奶昔把小腿放在妈妈腿上,煽着小脚丫,看着星星,妈妈抱着,爸爸开车,满足死啦。 花辞盯着她的脸蛋儿,一时泛起了惆怅。 奶昔,你一定要健康平安的长大,妈妈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也不知道这秘密是否一辈子都能瞒住。 妈妈并未打算和你爸爸在一起,若是离开,你可怎么办? …… 到达司宅,是半夜两点半。 他回来用了几乎三个小时,走得很慢。 后座的两个人已经睡着,打开车站,一股香味飘过来,有女人身上的香,还有奶昔身上的奶香,霎时便充满了全身筋脉。 他情不自禁的悦上眉梢,钻进去,把她们抱出来,一同抱两个,也很轻松。 …… 隔天。 花辞和奶昔都睡在主卧,司御不在。 她和奶昔收拾好,下楼。 司长江和雷青青都在楼下,在等着她。 雷青青病殃殃的,精神很不好,一看到奶昔什么毛病都没了,奶昔就是她的神丹妙药。 跑过去,抱过来。 “奶昔。” “nene。” “奶奶的小乖乖。” 司长江也去摸了摸奶昔的脸,先是和奶昔说了会儿话,司长江才去对着花辞。 “没事儿吧?”他问的是花辞有没有受网络上的那些影响。 花辞自是不会对任何人说自己的脆弱之处,“没事。” “嗯。”司长江语重心长,“你那个心理医生职业生涯到头了,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心理和精神科的医生,是去医院还是在家里会诊,全靠你的意愿,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治病。” 花辞先是说了声谢谢,然后等着他的下文,她知道一定还有其他。 “奶昔就我们来带,离得近,你随时可以过去看。”司长江一锤定音,“等到病情稳定,你和御儿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好好照顾奶昔长大。” 他有一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认了的感觉。 从言辞里,可以听得出来,他们这么选择,只是为了奶昔考虑。 这是奶昔的亲妈,司御又喜欢,那就只能被迫接受,司家因为他们的事,也是受够了风潮。 禁不起再来一波。 司长江和雷青青带着奶昔不由分说的走了,他们在后面走,奶昔开车。 给奶昔买了一辆儿童车,小孩儿禁不住这种新奇玩具的诱惑,走老远还能听到她欢快的笑声。 司御也不在。 早餐只剩她一个人。 第1586章 你要和他结婚了吗? 2 …… 上午八点方沁来了,以花辞贴身保镖的身份。 正好花辞要出去一趟。 方沁开车。 车上,花辞问,“昨天早上的发布会,是谁让你去的?” 原来她知道。 “是司先生。” “所有的话都是他让你说的?” “那到没有,有的是我自己说的。”方沁看了眼花辞的脸色,一贯的清冷,她随即又道,“大小姐不喜欢?” “下不为例。” 那发布会无异于是在承认她就是和司御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她不喜欢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关注之下! “好,我会注意。” …… 到医院。 亚瑟还在住院,他的职证正在吊销中,这个圈子以后不可能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方沁在外面等,花辞在里面。 亚瑟很过意不去,“吊销就吊销,我无所谓,但是你……” 花辞低低的笑了一下,“我谢谢你。” “什么?” “你看曝光了我所有的事情,我都还好好的,说明你让我的病情好了很多。” 是么? 那么她的眼睛为什么黯淡。 她在安慰他。 这傻女人。 亚瑟借势张开手臂,装作可怜样,“那能不能抱抱我?” 花辞沉默。 沉默就是拒绝。 亚瑟把她拉过来,让她坐下,把她往怀里一拉,搂着她的后背。 他在心里叹,又在嘴上笑,“其实这样更好,我不是大家的心理医生,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花辞靠着没动。 她这一生—— 以前最想抱花绝,但是她壮着胆子去抱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回应。 二哥抱过她,那是兄妹。 司御…… 她在心里略过了这个名字。 亚瑟这一个拥抱,是友好的,让她这颗浮动的心有刹那间的温软。 “你好好养伤。”花辞退开。 “放心,我会好好养的,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来找我做治疗,随时都好,现在也行,只要你准备好了。” 花辞无奈的,“司家给我找好了医生。” 所以连当她私人心理医生的权利都没有。 亚瑟干干的笑了笑,“那你是要……结婚了吗?” 花辞眼神流转,几分难以诉说。 “小辞。”亚瑟轻轻的,用最温柔的声音,“别这样封闭自己,说出来,你就会慢慢变好的。”他又摸了摸花辞的头,“奶昔需要一个健康的妈妈,需要一个和爸爸很恩爱的妈妈。” 花辞抬眸,“你希望我和司御在一起么?”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 刹那间安静下去。 亚瑟嗤笑,“我逗你玩呢。”他笑容渐渐敛去,人总是在玩笑时说真心话。 “你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看你的决定。奶昔能在健全的家庭中长大那更好,若是不能,她依旧是幸福的司家小公主。我只希望你能敞开心扉,开口,去表达你的需求,就像当年……” 他停顿,“你千方百计的要和花绝在一起一样,你清楚的让对方知道你要他,你的坚定就是你的魅力,现在为何畏畏缩缩,你怕了吗?” …… 出了医院。 恰好司御打来了电话。 她没接。 她看着来电有些怔仲。 第二遍时他才接。 “小辞。”他的声音低沉,拂在耳边,似清风徐来。 花辞冷漠,“有事吗?” “不在家?” “嗯。” “在外面哪儿,我来接你,中午一起吃饭。” “方沁在,我回去和奶昔吃。” “那我也回来,我们三一起吃。” “不用,你忙吧。” 挂了。 嘟嘟嘟。 司御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心似乎石,刹那间沉入大海。 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深蓝色的衬衫硬化了他眼里的柔静,慢慢的冷峻而硬朗。 …… 司御提前下班,五点半已经到了家里。 奶昔在爷爷奶奶家,司御去看了一眼,小丫头玩的正兴起,都不打算和他回。 第1587章 两个人的夜 也罢。 回去时,花辞在看书,坐在卧室的阳台,很柔静唯美,他不忍打扰。 没有花辞的晚上,就显得安静极了。 花辞本就话少,司御的话,十句她能回答五句那就不错了。 夜晚。 唇色魅人。 屋外虫鸣消散。 伸手不见五指。 屋内鸦雀无声。 也没有半点星光。 司御附身过去,胸膛贴着花辞的后背,手绕过去,搂着了她。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 司御把她板过来,平躺着,低声,“花辞。” 她慢慢的睁眼,和他对视。 她眼神似静置了很久的水,毫无波澜,只有睫毛浓密纤长,在微微的颤动。 司御眸光幽深,心中沟壑难填,低头。 要亲上去时,她捂住了他的嘴。 她的掌心冰冰凉凉,手指还有沐浴露的清香,贴在床上,丝丝润润。 司御把她的手拿下来,亲了亲手指头,声音低柔的能滴出水来。 “不让我亲么?” 她嗯了一声,似小猫在耳边低吟。 司御胸口燥热,她回来一个多月他们没有做过一次,甚至也没有好好亲热过。 “就亲一次。” 她摇头。 为何拒绝都这么好看。 他秉着那种商量又温柔的语气,把她包围在自己的胸膛里,“那亲一下。” 花辞还是没有同意。 他便没有强求,眼神灼灼,“抱着睡?” 花辞的声音是清淡的,就像是夏日的狂热里吹来了一股凉爽的风,听的人浑身舒畅。 “我一个人睡。” “……”司御唇角勾了下,“那我睡哪儿?” 她没有回答。 几秒后,司御轻声,“真不想我睡这儿?” “嗯。” 他到底是亲了她,是额头。 “好。” 他起来,拿着被子在床下打了地铺,花辞睡床,他睡地上。 花辞看他不会到床上来,这才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睡去。 这是司御第一次睡地上。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一睡就是两个月,他夜夜睡地,别说亲吻,拉手都没有。 花辞话很少,和他更是少,有时可以连着很多过晚上都不和他说一句话。 奶昔算是被雷青青和司长江给扣下了,只能见,决不能抱走。 司御也随他们去。 奶昔在,花辞不一定就理她了。 心理医生还是每天都到家里来,但是……毫无起色。 偶有一次司御去看奶昔,雷青青劝诫他,晚上注意分寸。 花辞的身体目前不适合怀孕,以及奶昔还小。 “大可放心,我不生了。” “什么?” “有奶昔一个就够了。” “……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我爸不是也只让你生一个?我不能比他多。”生孩子是个苦活儿,他怕花辞承受不住。 …… 五月底,气候炎热。 花辞那一年走到现在,整整两周年。 又是一个夜晚,室外宁静,万千星辰。室内灯光明亮,花辞坐在床上看书,她看的是一本俄罗斯的小说,名字叫《杀手》,中文翻译者陆城。 这本书她看了两遍。 她会看,是因为这书似乎在描写唐影和楼景深,杀手隐藏身份来报仇,最后却闭上了仇人的儿子,里面有很多男女情戏。 男人戏份时,潇洒豪迈不羁,文风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在男女情戏时,细腻唯美,情感韵味恰到好处,每一个情景都能让人心跳加速。 原著厉害,翻译者更是厉害。 司御从书房里回来,他带着一身疲惫和散漫的男性荷尔蒙,长长的浴袍,高贵优雅。 他看了眼女人。 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看书时更是一副让人沉醉的仙女画。 他坐过去,用额头摩擦着她的额头。 “小辞。” 花辞翻了一页书,同时侧头看了会时间,已经十点,该睡了。 “睡吧。” 第1588章 今天谁也别想抱宝宝! 1 司御捞起她一缕黑发,在手指上缠绕着,五官轮廓线柔和而魅惑,双眸黑亮深邃,“我今晚要睡床上。” 花辞把自己的头发拿回来,“地上不舒服吗?” “……” 司御深深的看着她,幽幽,“不舒服。” “嗯。”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我不睡地。”他像个厚脸皮的孩子,有了倔强。 花辞又开始翻书,状似很若无其事的问,“你睡着后很难醒吗?” “不会,你一动我就醒了。” “那要是别人动呢?” 他失笑,“我除了你和奶昔,没有和别人睡过。” “那喝醉酒呢?” 司御看出了端倪,“怎么了?我喝醉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不,他已经有近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喝过酒了,有奶昔,他便很注重。 花辞眼皮子抬了抬。 把书放下。 “睡吧,地上应该也挺好的。”她伸手关了灯,躺下去。 司御,“……”他忽然觉醒。 他在地上睡了足足两个月,才发觉花辞让他睡地上,是因为他睡着或者醉酒后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 但。 他做了什么? 他附身过去,“小辞。” “很晚了,我明天带奶昔打预防针,你别说话了。”花辞清清淡淡的。 奶昔打预防针没有花辞在,根本不行! 若她不去,得好几个人把她摁着,强行打,她去,她一个人就搞定。 …… 司御去了书房,打电话给秘书。 “把我最近一次喝醉酒的时间和地点告诉我。”他一般不和好友喝醉,除非是应酬,只要是应酬,秘书一定在。 一分钟后就来了。 在去年的九月上旬,那时奶昔还没有来,在和秦菲儿婚礼之前。 “后来呢?” “我记得是您的司机把您送回的司家,交给了秦小姐。” 司御眉头一拧! 怕不是秦菲儿拍了什么东西给花辞。 疑惑解开。 他重新去卧室,花辞没有睡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睡觉向来很乖。 司御在地上铺好被子,躺着。 卧室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五分钟后,司御抬手,直接拽着床上的被单,力气很大,很有目的性! 花辞顺着这力道一下倒下来,正好倒在他的怀里,她一口气还在嗓子眼上。 他扔了床单,搂着她的腰,呼吸肆意的喷洒,嘶哑的男低音让花辞心头一颤。 “就陪我睡一晚,好不好?” “你放开我。”声音真好听,又软又冷。 “以后你说喝酒我就喝,不让喝我绝对滴酒不沾,唯你是听!” 花辞推着他的胸膛,“我不需要。” 他抱着不松,头放在她的耳侧,坚定的两个字,“你要!” “……你先放开。” “不放。” “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 他自动忽略了这句话,翻身,把她压下来,眼神像染了一层墨,“明天跟我一起出差。” “我不去。” “真不去?” “嗯。” 司御没有强求,低头亲她。 “你敢。” “等我亲完,我随你处置。”忍了两个月没有忍住,开始轻轻,后来便是带着风雨,把自己的所有思绪都给了她。 那些声音都在耳边,让她心口发烫,血液加速流动。 最后她把他的头抬起来,眼角有湿湿的光,“我不要。” “小辞……”这时候说不要,无异于杀人。 夜风带着暧昧的篇章,在窗外悄然升起,那炙热的温度从窗户的缝隙里在屋子里萦绕盘旋。 床上凌乱,没有被子,连被单都没有,床下却是…… 忍? 如何能忍? …… 司御终究还是克制了自己,没有放肆,她原本就虚弱,出了点汗,很快就睡着。 司御抱着她进去。 她应该是醒了的,只是没有睁眼,靠在他怀里。 “小辞。” 她没有回应。 第1589章 今天谁也别想抱宝宝! 2 司御便没有再叫,起来,擦干净水,出去,还是睡在地上,床上很乱。 两个月终于睡到了一起。 她背对着他,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进入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 …… 第二天。 花辞醒来时,司御已经不在,她迷迷糊糊想起,昨天司御说他要出差。 她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去,她低头,看到了被司御留下的痕迹。 她连忙拿被子盖着。 睡前她在地上,现在在床上,床单也铺好了。 她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起床,收拾好,吃了早餐,去找奶昔,带她去打预防针。 从医院里出来,奶昔眼泪汪汪,呆在司长江的怀里,谁也不要,谁要是敢和她说话,她就敢把眼泪甩在她脸上! 咬着牙,鼓着腮帮子,一副谁都是她仇敌的模样! 在司长江和雷青青眼里,她这个样子简直可爱死了,越看越喜欢! “奶昔,还生气呀?”雷青青和奶昔说话。 奶昔一扭头。 奶奶帮着医生把她按着,她才不理奶奶! 雷青青噗嗤一笑,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真不愧是司家的宝贝。 花辞带着墨镜走在最前面,深绿色的裙子,太阳帽,高跟鞋,有一种人走在哪儿都有掩不住的光芒,不自觉就吸引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司长江和雷青青心里不得不承认,如果光凭外貌,花辞可以给司家带来无限荣光。 几人上车。 花辞开车。 司长江和雷青青在后座,雷青青哄奶昔,“奶奶抱抱,奶奶下次再也不强迫奶昔好不好?原谅奶奶一次?” “哼!”奶昔才不信呢,每个月都要强迫她来打针。 其实今天还多亏了花辞,花辞一只手就给摁住了,雷青青就是帮了一下忙。 花辞倒车。 并未理他们。 司长江借势套近乎,“只有爷爷好,对吧,爷爷最爱我们小奶昔,爷爷不欺负奶昔。” 奶昔连连点头,反正今天除了爷爷谁都别想抱她!!! 花辞就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各种逗奶昔,她只是听听,倒车。 从倒车镜看到了一个人,金发碧眼,一直盯着他们的车看,不,更确切的说是盯着她。 花辞很不喜欢这个眼神,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很不舒服。 开车出去。 走到司家大宅外,那辆车子依然跟了上来,她不动声色。 把司长江他们送进去,她又出了宅子。 那车还在, 林肯加长。 她停车。 里面金发碧眼的男人下来,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有贵族范儿。 “您好。”这两个字是很憋脚的中文。 “你好,你是哪位,跟着我做什么?”花辞说英文。 对方有些惊喜,既然动英文,那就更好的交流。 “我们能找个地方聊聊么?”他倒是很客气,言谈之间,气质不俗。 “就在这里说吧。”花辞不认识他,当然不会随意的跟他走。 “我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请问您母亲是……孙媱吗?” 孙媱两个字他说中文,发音很奇怪,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让花辞的心,狠狠的抖了抖。 到现在足足十五年,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名字! “你说什么?”所以她又问了一遍,她甚至不相信,这个陌生人忽然提起了这两个字。 “sunyao。”这一回清晰多了。 终究还是这个! 花辞这时以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你是谁?” 他笑的很温和,“如果您的母亲是孙媱,那么,我可能认识您母亲。” 怪不得她第一眼就不喜欢他。 花辞绝美的唇溢出了一丝冷笑,冷到了骨子里,“不认识。” 她掉头就走。 “姑娘。”他在后面喊,“我没有恶意,单纯的打听。” “那你找错了人。”花辞上了车,以闪电般的速度进了司宅。 金发碧眼的男人上了车,打了电话出去。 第1590章 她的着急和担忧 1 “先生,不确定她是不是小姐,听到孙媱两个字,似有触动,但她和司家关系匪浅。” …… 花辞被心里的那股涌浪给刺激的久久无法回神,她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坐在车里,坐了很久。 她没有父亲。 小时候小区里的人,曾经当着她的面,嘲笑她,母亲是给别人当小三的,企图借子上位,却惨遭抛弃,所以时间一长,就疯了,得了神经病。 还有的说,她父亲是个外国人,来国内和她母亲发生了一夜情,然后走了,留下她母亲,一个人抚养孩子,最后导致的疯狂。 有的心善一点,就说她的父亲出了事,在天上保护着她。 版本很多。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没有见过父亲,一次都没有。今天突然冒出一个外国人,说认识她妈妈。 莫不是…… 说她小时候的那些流言蜚语有的是真的? ……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见过那外国人,但他的一面,却给花辞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每晚做梦都梦见了母亲。 梦见她的暴躁和狰狞,梦见她抓着她的头发拳打脚踢,梦见她不许她上学只能呆在家里,梦见她和邻居歇斯底里的吵架,梦见她大把大把的吃药,梦见她拿刀说要杀了她…… 头一直在疼。 日日夜夜,没有消停过。 亚瑟说她以前是勇敢的,她勇敢的让花绝知道她的心意,勇敢的说出要和他长相厮守。 现在却畏畏缩缩。 是。 她越来越不敢了…… 仿佛在密密丛林一边想要横尸荒野,一边又想要有一双手来搭救,可来了一个人,她却不敢伸手,她更怕尸骨无存。 她把所有的力量都透支。 对花绝,她递了心。 对司御,她递了一切。 如今只有畏畏缩缩还伴随着她。 第五天。 花辞的头疼的终于好了点儿,人依旧是萎靡不振,她和奶昔视频通话,奶昔在那头叫着妈妈,叼着奶瓶,然后玩玩具,也没什么心思搭理她。 她便挂了,躺下去。 七点,家里来了人。 “唐小姐!”他一进屋就大叫了一声,把花辞叫的头更疼了。 她从沙发上起来,一看,也是意外,季飞。 “是你?”她站起来。 季飞也25岁,高了不少,也壮了些,如今还西装革履的,看来是不做司机,当上了白领。 “太好了!”季飞冲过来要抱她。 “站住。” “……”季飞刹住车,神色焦急,“唐小姐,我不能和你多说,我过来拿一份文件去机场。” 他跑上楼梯,一边跑一边道,“御哥在那边出了点事,所以我得过去。” 花辞站在原地等,一会儿季飞又跑下来,气喘吁吁,“我要赶路,唐小姐等回来我找你。” “你等等。”花辞问他,“司御在哪儿出差?” “啊?您不知道?他在缅甸。” 缅甸是出土翡翠珠宝原石大国。 “出了什么事?” “矿区塌方,很多工人受伤,御哥他……”季飞有点犹豫,没有说。 花辞脸色清冷,很干脆,“在这儿等我。” 嗯? 季飞看着她上了楼,十分钟后花辞下来,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 “去……去哪儿?” “缅甸。” “……” …… 邺城和缅甸有两个小时的时差,飞了五个小时,到达缅甸是凌晨十二点,热带季风气候,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了燥热,滚滚而来。 比邺城要热上两倍不止。 季飞联系了这边的工作人员,直接下榻酒店。 花辞不去酒店。 “司御在哪儿?” 季飞,“还在矿区。” “去矿区。” “啊?”季飞大惊,“现在是半夜,而且那一条道全面封锁,根本进不去,现场很危险的。” 花辞给了季飞一个眼神。 这眼神辛辣又没得商量,季飞一下气短,“我……那去吧。” 第1591章 她的着急和担忧 2 …… 一个小时候,到达采矿区。 矿区开采很多人都以为在高端安全之地,实则不然,珠宝矿石开采充满了危险。 很多开采地都在危险偏僻的山区,危险系数和煤矿开采并无区别,稍有不慎就是灾难。 这一次的开采地就在一个偏僻之地,但是在平原,好在是平原,不是在丛林。 离的很远就看到被围城的区域,有警察有施工队有医护人员。 现场人多很杂。 花辞下车。 混了进去,她并未看到司御。 开采区非常大,她不能随意晃悠,以免二次塌方。 她找了一圈,一名警察凶悍的过来让她靠后,她只能靠在后面。 还有工人的家属,都在外圆等。 月黑风高,求救声此起彼伏。 这一声声的把人的神经都给拉直,莫名有些紧张。 花辞很淡定,她盯着施救队。 忽然一块大石头从上方滚下来,有人尖叫,这一声尖叫过后,花辞看到了一个头。 她的心脏突然飞到了嗓子眼! 那发丝迎着现场的光线,尽是灰尘,又坚韧的根根可数,只有一个头从泥土里露出来! 警察和施救队不敢再用任何工具,开始徒手刨。 很多土,很多石头都在他的身上。 一点风都没有,又如此燥热,汗液滚滚而来,顺着花辞的额头往下淌。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她的后背,衣服已经湿透。 男人的身躯一点点的出来,脸庞刚硬标志,他的脊背上方有一根很粗的钢筋。 灯光下,他的侧脸,俊朗分明。 “司总!”有人叫他,应该是御皇公司的人,“总裁。” “别叫。”他没有昏迷,声音哑的像枯叶在手心里捏碎般,“把我怀里的女孩儿先拉出去。” 众人拿手电筒一照,果然他的怀抱里躺着一个小女孩儿,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他护着她,他背部横着的钢筋支撑着没有让女孩儿被重物压着,但女孩儿在昏迷。 这种施救,身上石头和扭头很多,牵一发动全身,动了一次,就有可能再次被掩埋! 施救时危险系数很高。 “总裁……” “啰嗦什么,她缺氧已经昏迷几个消失,速办!”一声令下。 豆大的汗珠从花辞的脸颊滑下去,季飞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这附近有很多村民,有些人上班没办法就会偷偷的带着孩子来,这种事不新鲜。” 花辞没有回话。 季飞也没多说。 前方警察和施救队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小洞,把孩子往出拉,索性还小,一个在外面拉,一个在里面推,小女孩儿被拉了出来。 却在拉出来的刹那间,泥土松散,石头错位! 砰! 那满是泥土的黑发一点都看不到,被埋的严严实实。 季飞急的冲了上去,又被拦回来。 花辞瞳仁猛一扩张,的汗水从睫毛猝然往下一滚,砸进了脚下的泥土,衣服哪儿哪儿都已湿透,湿法黏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她没有眨眼。 一瞬不瞬。 微风吹来,连她的呼吸都察觉不到。 接着太多人上前搭救,把他们的视线给围的密密匝匝,根本看不到。 季飞急的跳脚,但是他也知道,上前只能添乱。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两个小时,凌晨三点。 人出来了。 紧急抬去救护车,送往医院,一同去医院的还有很多人。 “开车!”花辞只说了这一句,两个字从喉咙里滚出来,含着热风。 季飞去开车。 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抵达医院,抢救室早已在等待,她趁着人多跑过去,她被医生推往抢救室,她跟着车跑。 在他脉搏一探,气息还在。 她又站定,看着车子进去,关门。 她低头,探脉搏的那只手还有血,她手心一攥,血滚烫滚烫。 季飞跟过来,“唐小姐……” 第1592章 他受了伤不想让她知道 花辞盯着禁闭的门,两个字,“没死。” “……” 御皇公司的人跑来了。 “我来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记着!”她闪身去了楼梯口。 工作人员跑过来,看到季飞一脸懵的点头,“季飞,你干嘛?” “没什么。” “总裁怎么样?” 季飞踟蹰一会儿,弱弱的,“没、没死。” “……” 其中一个人又问季飞,“我刚刚在现场好像看到唐小姐,她人呢?” 季飞眼观鼻鼻观心,惊讶,“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没看到,我和她关系可好了。” “你可拉倒吧,又开始拍马屁套近乎,你是知道她是我们总裁夫人了吧。” 季飞叹气,这些人啥都不知道,他和总裁夫人的关系那是亲密的就差姐弟相称。 “现在哪有空说这个,总裁我来负责,矿区还有事情要处理,受伤的工人,明天一早一定还有警方盘问,你们去吧。” “那好,这就交给你。”他们走了。 季飞走到楼梯口,花辞坐在楼梯上,垂着头,虽说她高,但是也瘦,这光线昏暗,看起来也是一小块儿,看起来很落寞 “唐小姐,御哥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花辞抬头,她脸色煞白,脸上还有很多汗,这是松懈之后憋在身体里的紧张释放出来的热量。 “我没有担心。” “……哦。” 季飞也坐下来,两个人一起等。 现在凌晨三点半。 这个医院条件很不好,大概也就是邺城小县城的水平,墙砖破烂,东西破旧,医疗水平很让人堪忧。 但这是离矿区最近的一个医院。 季飞没一会儿就靠在墙壁睡着了,花辞没有,眼睛不眨,她看着抢救室的门,眸,染上了血丝。 凌晨四点半。 医生和护士出来,花辞上前。 语言交流是一个大问题,他们没有一个人会说英语,但从他们的神色间判断,应该没多大事儿。 凌晨五点,司御被推出来去了病房,此时天已亮。 花辞没有喝一滴水,没有换衣服,衣服被汗水湿透无数回。 她去病房看片子。 后肩胛骨骨头错位,脑震荡,其它都是皮外伤,还好,都不危急。 床上司御的头和整个后背,以及大腿全部都包着,给人营造出一种伤势很严重的感觉。 她摸了摸手臂,包扎了,应该有缝针。 她看了看这病房…… 不是单独的病房,一共有四个床位,其他人都还在睡觉。 她把季飞叫醒,“联系你们经理,安排出院,找本地最好的医院,现在就去,不准耽搁。” …… 一个小时后,司御转院。 去了市中心。 花辞在暗处看着他们安排妥当之后,才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住下,这时都上午十点了。 她躺在浴缸里,体力不支,直接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下午四点,冻的她浑身发抖,冷气开的有些过,水沁寒,她开始头重脚轻,外冷内热。 她给季飞打电话,季飞说司御已经醒了,在病房里开会,今天一天都会很忙。 花辞没说什么,挂了。 起来叫酒店送来了感冒药和食物,吃完禁不住这股恶寒,又睡了过去。 …… 六点。 司御已经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还有警方的查问。 他靠在床上,整个背部不能完全靠,只能前倾,额头上包着纱布,血丝清晰可见。 整个事件的起因,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儿。 她冲进了开采区找爸爸,不听任何阻拦,横冲直撞,触动了挖采工具,使得机器超强运用,霎时塌方。 这种开采过程,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以厘米来计算进程,所有程序还必须要同心协力! 也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儿,有人死有人伤,那个矿区目前还不得进行任何的开采! 这个损失,无法估量。 “总裁,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孩子给拎出来以儆效尤,这一块坑,附近村民很多,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跑出个孩子,我们公司司岂不是要赔破产?” 第1593章 总裁的心肝来了。 1 司御眸光幽冷,厉声,“那么,安保措施呢,警戒线拉了?在外值守人员当时是瞎了还是死了?!” 一群人鸦雀无声! 声音一重,头奇疼无比! 司御的眉头拧的让人害怕,他缓了缓,“那名小女孩怎么样?” “她毫发无伤。” 司御暗呼一口气。 转瞬又换了语气,“当天所有负责安全人员,通通拉去法办!” “是。” “行了,今天先这样,都下去。”几个小时的会议,司御整个后背像有几十万只蚂蚁再爬,四肢僵硬。 一群人走了。 一会儿季飞进来。 “御哥。”不上班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喊的。 司御嗯了一声,伸手。 季飞把司御的手机递过去,司御低头解锁,一低头,血都在往脑门涌,酸胀难忍。 他抬了抬。 给花辞打电话,通了,没人接。 再打,还是通的。 这个时间,缅甸六点多,邺城应该是八点多,这么早就睡了? 他发短信过去。 【我可能还有一段时间回来,略忙,我尽量缩短时间,最长一个星期,你按时吃饭,好好休息,等我回家。】 他发完过去,一扭头,季飞盯着他的手机看…… “你皮痒了?” 季飞立即缩回视线,“没有没有。” 他好犹豫,他到底要不要把唐小姐就在对面酒店睡觉的事情告诉御哥。 人家昨晚上都来了,在矿区焦急的一塌糊涂,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季飞知道。 还一晚上没睡呢。 “有话就说,没话出去。” “……没有。”季飞朝着门口移,“我、我走了。” 等门一关,司御躺了下去,刚躺下去的刹那,后背的疼像刀子在刮骨。 忍了一分钟,疼痛才过。 看手机,她没有回短信。 不。 或许她没有睡,她只是不想接电话,也不想回他的消息。 这几个月,她一贯都是如此冷漠。 司御把手机放下,脑子里回荡着她的模样,许久不散。 …… 花辞这一病,快要了她半条命,感冒原来这么难受,骨头都在疼。 她语言不通就没有出门,就在酒店的套房吃药,给季飞打电话只是询问消息,没有让他到酒店来,毕竟医院里也需要人照顾。 她病了整整三天。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筋骨都是酸软的。 登陆社交平台,看到了他发来的那条短信,还有一条是昨晚发的。 【我很好,快回国了。】他在报平安。 花辞放下手机,洗澡换衣服去医院,到了医院不见人,没有办理出院手续,但是不见人影。 她给季飞发信息,季飞说在矿区,劝不住。 她在病房里等。 感冒初愈,身体疲惫,不知不觉睡了去。 司御回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他因为忍耐疼痛满头是汗,脸颊轮廓如刀削,一言不发。 一进病房就看到了在沙发上睡觉的花辞,刹那间,他听到了漫山遍野的蔷薇花开的声音,在心里滋滋的冒着火花。 她睡了。 天气热,也没有盖什么,绿色斑点的裙子裹着她的上身,腿露了一大半在外面,一头卷发从沙发沿上掉下来,发梢在轻轻晃动,慢慢的摇晃到了他的心里。 她竟然来了。 司御反手关门,不轻不重的一声。 在外面等着邀进来的季飞,摸着被碰疼的鼻子后退,一头雾水。 他身后还有两三个工作人员,也是好奇。 “不是还有事情商量,还有个会,怎么了?” 季飞摇头,不知道啊。 …… 司御走去沙发,因为背伤,让他蹲下去时,姿势僵硬,上身直挺挺的,无法弯曲。 他额头还有一圈汗,五官轮廓清晰,下颌线线条分明,五官却柔软如风。 她气色不是很好。 脸蛋白白的,神韵之间还有脆弱与病态。 却又那么美,每一个部位无不惊艳。看着她的脸庞,便能感觉那禁止细腻到让人爱不释手。 第1594章 总裁的心肝来了。 2 唇形优美,饱满有度。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胸腔胀的满满的,而后便实在是没有忍住,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鼻子,最后到了唇角。 轻轻一吻。 浓情蜜意。 花辞睫毛上下煽动,醒了。 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他,墨黑的瞳仁,紧紧的裹着她。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既然谁都没有说话。 有一些陌生的、浓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上升。 风都燥热了不少。 一会儿后,司御摸着她额头的碎发,柔声,“生病了?” 花辞淡淡的,“有点感冒。” “还没好就来了?” 花辞没有回答,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司御低头又亲了一口,花辞不偏不移,他亲了两下,又退开。 两人的气息在缠绕。 似有水滴过来。 司御的嗓音像是揉进了春天刚发芽的花瓣,又柔又嫩,“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花辞说。 她从酒店过来,确实是刚来没一会儿,只不过她避重就轻,她知道司御问的是她什么时候从国内来的。 这时候门开了,季飞听到了,“……”原来是唐小姐来了,而且她还说谎了,她什么时候是刚来了! 那他是不是要替唐小姐守着秘密吧。 他咳了一声。 司御侧头,低声,“有事?” “就是那……各经理在外面等着在,不是还有会议要开?” “让他们先回去,晚点过来找我。” 哇!! 御哥对他说话居然也这么温柔,哇!! 妈妈,谈恋爱好神奇! 季飞一脸满足的退了出去,有种苦媳妇儿终于熬成婆的感觉,他成了他们的见证者,也不想想他们都多久了。 “小季,怎么样?” “回去等着吧,总裁的心肝来了。” “女儿来了?” “女儿算什么心肝?女儿就是女儿!” “……” …… 病房里,花辞躺在了床上,她没有再发烧,只不过身体很难受,躺着便不愿意说话。 司御在检查。 后背的伤口要重新包扎,夹板也要重新上。他对着花辞,看着她的脸,脱了上衣,把后背给护士。 花辞看到他的脖颈,胸膛,腰腹…… 男人的身体是一种结实的美,这种美又体现在线条上,胸膛的肌肉、肋骨到后背、腰腹人鱼线。 他好像晒不黑,肤色比一般男性要白一些,然而肌肉纹理清晰,他像精雕玉啄的艺术品。 她看了一圈,在他身上流转。 手不禁抓紧了被褥。 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抬头。 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似笑非笑。 五分柔情,五分戏谑。 “……” 花辞猛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又翻身,背对着他。 …… 后背刚上夹板的那半个小时,司御躺不下去,只能坐着,即使他痛苦不已。 但身边有个人,浑身充盈。 他找来医生给花辞也看了看,问题不大,感冒后遗症,想吃药就继续吃药,不想吃就不吃。 花辞没有吃药。 倒是吃了一顿饭。 补充营养。 在酒店的三天,她都没好好吃饭。 饭后。 她在病房走着,就当是散步,司御坐在床上,奶昔打来了视频。 “粑粑。”视频里奶昔穿着小吊带裙子,头上还有漂亮的小发夹,活脱脱的洋娃娃。 她对着镜头扭来扭去,咿咿呀呀,摆明了在问爸爸,她美不美。 “奶昔真美。” 奶昔咯咯的笑了,长了几颗牙,她笑着走了,去拿玩具。 “奶昔会走路了?”司御惊讶。 这一惊讶把花辞也吸引了过来,她在家时,奶昔还不会自己走,只能让别人扶着,她过去看。 本来只想看一眼,司御把他拉下来,用手臂圈着她。 “嗯,昨天还拉着走呢,今天早上起来就独立。”这是雷青青的声音,“花辞怎么在你那儿?” 第1595章 开心,忍不住 1 她一直以为花辞还在司宅,三天没有去看奶昔,他们心里更高兴,没想到跑去了缅甸! 花辞没有说话,她看到奶昔从镜头那边又走过来,挺稳,没有摇摇晃晃,打着赤脚,最近叼着奶瓶,手里抱着饼干。 “猪猪……”她说。 雷青青翻译,“这是姑奶奶送来的饼干,奶昔可喜欢了。” “麻麻。”奶昔又叫了她,“粑粑。”又叫爸爸,然后唧呱一堆,最后还有点气愤,一扭头跑了。 “她说你们出去玩不带她,她很生气。”雷青青翻译完自己也笑了。 花辞的唇角勾了一下,若有似无的,她笑是因为奶昔的可爱。 “告诉奶昔,下次我带着妈妈和爷爷奶奶一起旅游。” “好咧。” 说了几句便挂了。 司御把花辞拉到床上来,花辞躺下去,司御躺下去…… “你趴着睡吧。”躺到一半,花辞开口。 “那怎么抱你?”他目光灼灼。 “谁要你抱了?” “我要抱。”他俯身过去,本想侧着,把她搂过来,但后背的伤实在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就半趴在她的身上,一半压着她。 花辞一下就咳了出来! 好重! 司御正好抱着她的腰,拍了拍她的胸口,“好了没?” 花辞没理他。 过了会儿,花辞,“你过去睡。” “我动不了。” 花辞推不动,想着有伤,也就罢了,过了会儿身体也承受住了这重量。 “小辞。”司御单手摸着她细细的腰,没有隔着衣服,“你过来是看我的么?” “不是。” 司御的手一顿。 花辞闭上眼睛,谁也不看,“我过来有事。” 司御的头微微的抬了抬,那眸中似有星辰大海,将她紧紧包围,尽管花辞闭着眼晴也感觉到了那股热烈,只有睁开,迎视着他。 “……干什么?” “什么事?” “我得告诉你?” “倒也不是,你只要说个大概就行。” 花辞哪里说得出来。 司御似是看穿一切,“你可以现编,比如采买钻石。” 花辞眼晴一闭,“再说话你就一个人睡!” 凶巴巴。 司御抿抿唇,在她下巴上亲亲又亲亲。 口是心非的女人。 明明就是来看他的。 他把她用力一抱,头在她脸上脖子上拱来拱去,让她白皙的肌肤沾的全是他的唇印,又火辣又酥麻。 花辞忍无可忍,抓着他的头发,“干什么你!” “开心,忍不住。” “……” …… 花辞被亲了多久,她不知道,睡着前她还依旧是被亲,幸好他身上有伤,有些事只能想不能做。 密支那的早晨很热,才七点不到,阳光就晒进了病房,窗帘没有拉完,投放在病床上。病房里开了暖气,凉风清爽,又加上阳光,倒是有几分惬意。 她没有想到…… 她半边身子不能动。 已麻痹。 司御还没有醒,还倒在她身上,头放在她颈窝里,她就像是他的抱枕。 花辞抬手在他手背摸了两下,没有用力,都是包扎的触感,手一落,又落向了他的后脑勺,柔软的发丝一瞬间把她的手包围着。 窗外不时传来远处人说话的声音,自遥远而来,空旷愉悦,阳光静谧,时光优美。 花辞半个小时才叫醒司御,这半个小时里她做了什么,想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司御醒后,又在她身上赖了会儿才把她放开。 花辞下床时,几乎是拖着两腿走的,被压了一夜,都快没有知觉。 …… 季飞送早餐过来。 吃完后,司御把花辞又叫到了床上去,同他坐在一起。 季飞有事要说,“是这样……昨晚经理们没来,想着总裁您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夫人来了,那个……” 司御双眉细致的挑了挑,很轻微的动作。 “所以他们这会儿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司御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花辞身上,一直盖到了她脖子,包得很严实。 第1596章 开心,忍不住 2 季飞想干脆把脸也围起来算了。 司御见她没有一点肉露出来,才开口,“把他们叫进来。” “是。” 他要开会,花辞自然不可能坐在床上,她下床。 司御拉着她,“去哪儿?” “我去医生那儿,一会儿回。” “不能走远。” 她嗯了一声,出去。 走到门口遇到了几名进来的经理,还有本地人,一共五位,看到她一鞠躬。 “夫人早。” 花辞拧拧眉,想开口去纠正,却又没说话,她点头示意,然后出门。司御让季飞跟着,这人生地不熟,她又不懂缅甸语,别丢了去。 花辞在医生那里呆了十来分钟,问的挺详细,主治医生会英语,说得非常溜,两人交谈没有障碍。 出去后,司御还在开会,于是她便去楼下走了走,毕竟是国外,风格不相同,她倒是……没有多少欣赏的欲望,耳边还有一个季飞聒噪。 她走了半个小时,季飞也说了半个小时,也不嫌累,果然和以前一样,还是个大男孩儿。 还是回去吧。 到住院楼时,她猛的停住,回头。 不见人。 她眸光冷了几分,走到一个柱子面前停下,启口,“还要我请你出来?” 人出来了。 方沁。 季飞侧头去看。 哇! 妈妈,她好酷! 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扎着,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口罩扎在裤子里,一跟细细的腰带勾着她纤细的腰,腿好长。 一身黑,好好看! “大小姐。”方沁恭敬的开口。 “你来干什么,既然来了偷偷摸摸的又是什么意思?” 方沁只有两个眼睛,又黑又坚韧,“我看你不在邺城,打听一下才知道您来了这儿,我现在是你的贴身保镖,所以我就来了,我怕你责怪我,就没敢现身。” 花辞深深的看了她两眼,没作声。 转身上楼。 方沁暗暗的呼了口气……… 跟上去。 侧面,一个清清秀秀的男人眼巴巴的盯着她,方沁一个眼神递过去! 哇! 更酷了! “你好,我叫季飞,季节的季节,想入非非……不对,飞翔的飞。”季飞笑眯眯。 方沁没有任何反应,走了。 季飞也不在意,乐呵呵的跟在她们身后,在心里想,唐小姐家里真是风水宝地,一个保镖都这么漂亮。 保镖和司机…… 听起来挺有cp感。 …… 上楼,司御还在工作。 花辞在走道里站着,站了一个小时还没有结束,她进去。 娉娉婷婷的站在病房中央,她的出现打断了会议,司御坐在床上,腿上放了两份文件,眉头玄寒,气氛凝紧。 她进来了,司御眉头猝然放松,“再等我一会儿。” 花辞淡道,“多久?” “半个小时。” “那我走了。” “……” 司御立刻把文件放下,在上面写了一段话,“消失!” 几位经理拿着文件,跑了,如释重负。 司御让花辞过去,花辞靠近窗,他一下子就靠了过来,倒在她胸口。 “别走,陪我。” 他工作了整两个小时。 花辞去推他,“别抱我。” 他的头发蹭的她颈窝很痒,她不禁仰头,把他的头发给摁了下去,他顺杆子往上爬,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不够。 还要再亲时,季飞进来。 “御哥,我要辞职,不干了。” 司御抬头,眼神瞬变,冷淡。 “不干了?” “不在公司上班,我还是当司机比较合适,我继续给你开车吧。” 他身后方沁进来,对着司御微微弯腰,以示敬意,她看了眼司御还抱着大小姐,默默的垂下眼。 司御看着这个250,“又想做司机?” “嗯。”季飞露齿一笑,“然后再给我涨涨工资,不用太多,涨一半就行了。” 司御对于他突然出现打扰他和花辞、就已经有了小情绪,他还敢一连提出两个任性的要求。 第1597章 好乖 他脸色一冷,“滚出去。” 要平时季飞也就滚了,但是今天,有酷女孩儿在哎,为什么还要让他滚。 多没面子啊。 他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眼酷女孩儿,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跟花姐一样。 侧面看,身形真美,前凸后翘的。 “你要说请我出去。”季飞回过眼神,又一次胆大包天,“滚不礼貌。” 反了他了。 司御目光似鹰一样在他身上扫了两圈,然后看了看方沁。 呵。 毛都没长齐,就想打女孩儿主意了。 “嗯,出去吧,这事儿回国再议。”司御换了一种语气,谈个恋爱不容易。 季飞两眼一亮,“谢谢御哥。”他回头,“姑娘,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我们在病房不方便。” “要去你自己去。”方沁面无表情。 “你在这儿不是当电灯泡吗,外面有好玩的,我给你介绍。”说着就去拉方沁,方沁抿着唇,已经在忍耐边缘。 季飞拉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动手,但是碍于有唐小姐和司御在,又忍了。 季飞看不懂脸色的把她拉出去,拽着她的手腕。 门一关,花辞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扭身,有点想要跟过去的意思。 司御把她一把拉回来,头又埋进了她胸口,“去哪儿啊?” “没想去哪儿,你把我放开。”季飞在干什么! “不行。”他把花辞拉下来,坐着,一搂,下巴放在她肩头,嗓音对着她的耳侧,“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花辞打了一个冷颤…… 司御,“……” 他不由得问,“恶心吗?” “嗯。” “……” 花辞把他的手扒开,站着,拿起柜子上的药,看了一眼,有英文介绍。 多休息,不可劳累,不可久坐。 “躺着。” “跟我一起睡。” “嗯。” 这个嗯在司御的意料以外,他以为她会很冷淡的拒绝。 花辞躺过去,司御抱着她时,她便闭眼睡觉,他咬着她的耳朵,靡靡之音从耳侧进去,“好乖。” “……”花辞痒的脖子一缩,侧头,有些无奈,有些冷淡,“好好睡觉!” 司御眼睛湛亮,看着她,充满了柔情,似夏日阳光下的深湖,潋滟又有让人溺毙的深邃。 他看着她不说话,像极了…… 发、情。 “……”她一扭头,便不再看她。 一会儿他又缠了过来,在她耳朵和脸颊上点下了瑰丽的桃花花蕊。 …… 午后太热,一热人就变的懒散,花辞睡了会儿,做了一个很……无法言说的梦。 梦见她被…… 醒来,看到了出现在梦里的人,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花辞,“……你睡了吗?” “没空睡。” “你在干什么?” “看你。” 花辞暼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顿时像狼,带着撕开她衣服的劲道,若不是他动不了,他一定会扑过来。 花辞没理他。 去洗手间,下午就坐在沙发看书,不去床上一步。 下午季飞和方沁都没有来,大概是跑了。 晚上九点,花辞才去床上睡觉,看书看的眼睛干涩,躺下去睡。 司御也躺着,正想做点什么,电话来了。 “说。”一个字,干脆至极! 一分钟后,“好,我马上过来一趟。” 他放下手机后,就侧身,侧身时动作也僵硬,“我出去一趟,让方沁过来陪着你,我很快就回来。” 花辞原本是背对着他的,这会儿转身,灯光下来,她的脸庞柔静似画,“开采地?” “嗯,再次塌陷。” 她没说话。 他起来,“我尽量早些回。” 花辞看了他两秒,她用着轻柔的嗓音,“司御。” 叫的他心里一抖,“嗯?” 花辞的唇在灯光下泛着好看的蜜色,皮肤白,头发黑,枕头是天蓝色,一衬托,她的脸像珍珠一般,滑嫩嫩。 她欲言又止。 第1598章 训他跟训奶昔一样 1 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你去吧。” 司御盯着她的眼睛,沉声,“小辞。” 她的唇抿了抿,“是不是不想我出去?” 她轻轻的嗓音随着心跳一起传进了他的耳朵,“你又不听。” “你说我听。” 花辞顿了两秒,才慢吞吞的开口,“那不许去。” 有些话说出来是一种试探,更是尝试,是迈坎儿。 司御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猛地……不顾一切的躺下去,把她往怀里一抱,这一抱,他有好一会儿都秉着呼吸没有心跳。 在忍耐后背的疼痛! 不去了! 塌就塌好了! 抱着她打电话,无法到达现场,换人去处理。 花辞听着他的心跳,五分钟后,才稍微的恢复正常。 “小辞。”他摸着她的耳垂,花辞深呼吸,“别闹,我困。” “不……不做点什么吗?” “我去睡沙发。” “那不做了。” 她没有再说话,沉默。 这一晚,司御就这样抱着她睡,总比他压着她要来的好得多。 他太喜欢她的表达。 …… 又三天。 司御在医院已经住了一个礼拜,后背的伤在骨头,需要慢慢养,其它都是皮外伤,倒是好说。 这一天,花辞两点才开始午睡。 有些事情必须司御出面,趁着花辞睡熟,他出医院,叫方沁来守着。 他要去矿区还要去看望其它手上的工作人员,还要去警局。 这一忙,就忘了时间,从下午三点到七点,他没有停歇。 花辞四点半才醒,醒来后看到人不见,她大抵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她想,他的伤一时半会儿别想好了。 她下床,有手机叮的一声,亮光从沙发发出,她侧头一看。 她没有看别人信息的癖好,但是弹跳在锁屏界面上的消息,‘主动’的跳了进来。 来电署名于世,【出来一趟。】 方沁来了,他居然也来了。 洗手间里有动静,应该是方沁,她若无其事的朝着洗手间走去,正好方沁出来。 “大小姐。” “嗯。” “司少出去办事,应该快回来了。” “嗯。” 她进了洗手间,方沁出现在缅甸,花辞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出现的那一天,有些畏畏缩缩,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出去时,方沁道,“大小姐,我去给您买点吃的,提前垫垫胃,等司少回来你们一起吃。” “好。” 方沁走了。 花辞用一根皮筋把头发绑起来,出去,跟着。武馆的人都很警觉,她以免方沁发现,于是离的有些远,一直跟着到了对面的酒店,方沁果然见了于世,但是他神色机警,似乎在商量什么重大的事情。 于世不可能无缘无故来缅甸,那么…… 会不会…… 花辞回去不到十分钟,方沁就回来,给她带了一杯奶昔一份水果沙拉。 “大小姐。” “嗯。”花辞声音平淡,“医院里面就有水果卖,你怎么去那么久?” 方沁很淡定,“医院的不怎么新鲜,我去了医院对面的水果商铺。” 这话很简单,但是听起来也确实找不出什么破绽,可这么看来,问题就更大了! 于世过来缅甸,本应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可以说是来保护她,这理由牵强,但不是不行。 只是…… 这么躲躲藏藏就有问题了。 她沉默。 方沁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大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花辞呼口气,把水果沙拉拿过来,用叉子叉了一份芒果,她对芒果不过敏,但是…… 忽然就想到了奶昔。 她把叉子放下。 “大小姐不喜欢吃芒果么?” “以后不要给我买芒果,我不吃。” “是,我立刻去重新买。” “不用。”她看了看手机,已经五点了。 司御还没有回来。 …… 七点司御原本可以结束,临时又有一点意外,伤患家属闹腾,他这一去,就到了晚上九点他才回。 第1599章 训他跟训奶昔一样 2 后背僵硬的无法坐,一身似乎被钢丝给捆着,肌肉跳动都随着心跳的节拍。 他并没有意识到已经到了晚上九点,看了手机才知道已这么晚,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开快点。”他沉声命令。 “好的。”开车的是他的经理,也跟着他跑了好几个小时,也有些累了。 开始加速。 从郊区到市内医院,花了近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到时都快十点。 灯光扫过,他靠在车窗上的眉眼似昙花闪过,足以可见细致到微的精致,更可见他的不耐。 快到时,司长江打来了电话。 “爸还没睡?”司御小幅度的换了一个姿势。 国内快十二点了,该睡了。 “奶昔刚醒,饿了,我给她冲了一杯奶粉,正喝着呢。” “您辛苦了。” “我哄我孙女辛苦什么。”司长江又问,“你那边怎么样?” “还好,都在可控范围里。” “你没事儿吧,受伤了?” “没有。”他不假思索。 “那就好。” 那边响起了奶昔的声音,咿咿呀呀,司长江笑着跑过去,“奶昔怎么了?是不是想爷爷了?” 奶昔坐在沙发,指着奶奶,你看奶奶好能睡! 司长江让她小声点儿,别把奶奶吵醒,他把奶昔抱出去,开免提。 “叫爸爸。” “粑粑~” 软软的嗓音在司御耳边,听着耳朵都麻了几分,“奶昔。” “要粑粑。”她说了一个要字,说的很不清晰,但是司御听懂了。 “爸爸和妈妈很快回来。” “不……粑粑……”不行,要爸爸,现在就要爸爸。 “爸爸在工作,回不来呢。”司长江安慰。 不要,要爸爸,就要。 她指着外面,要出去,要去找爸爸。 这下好了。 司长江哄不住了,奶昔奶瓶也扔了,吵着非要出去,现在就要! 司御的车子已经到了车库。 停车。 光线很暗,司御还在电话里安慰奶昔,奶昔在哭,要爸爸抱。 司长江哄不了,他也不行。 “奶昔,再哭我就叫妈妈。” 奶昔顿了一下,哭声更大。 司御呼口气,看向窗外,又回头。然而一秒后,他突然又看向窗外! 神情凝紧。 一名黑色衣服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从楼道里里出来,又去了拐角,一闪而过,他像是在昼夜伏出的幽魂,抿去了他一身的气场,但那股气势还在。 花绝。 他来了。 他从住院部下来。 他挂了奶昔的电话,耳边清静了不少。 …… 司御上楼,去病房。 病房外有盆栽,这是缅甸当地的植物,青绿青绿,他进去,进去的一瞬,看到了花盆底部泥土上方有一根烟,这根烟没有抽,但是有手指拧过的痕迹。 那痕迹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只手的挣扎。 司御下巴弧度紧了又紧! 开门。 “哭什么?”花辞清冷的声音,“爸爸在外面,回不来,你若是想要爸爸,就赶紧睡觉,很快就能见到。” 花辞把手机拿的离远了些,显然是奶昔哭声更大。 司长江没办法把电话打到花辞那里,只能让花辞来教训她了。 但是隔的比较远,奶昔又有两个月没有和花辞在一起,震慑力远没有之前那么大。 不行,就哭! “再哭我就让你爷爷把你丢下来,好好哭个够再去睡!” 奶昔有一点点害怕,花辞立刻打了视频过去,司长江接了。 奶昔一看到花辞的脸,眼泪停了一大半,至少没有敢哭出声。 “不准哭,奶粉喝完就去睡觉,听话,妈妈回来带礼物给你。” 奶昔眨巴了两下眼睛,算是听到了。 “好,现在靠着爷爷。” 奶昔撇着嘴巴,要哭不哭,倒在爷爷怀里,花辞和司长江说了两句,挂了。 电话一挂,奶昔又生龙活虎。 嗷呜一声,爬起来把司长江的手机放进了垃圾桶,推着爷爷,不准打电话,以后不要用手机,不准找妈妈。 第1600章 不生气了好不好? 司长江又气又好笑。 同时又叹气。 凭什么他的儿子、他的孙女都被一个外姓女人给管的严严的。 …… 花辞放下手机从阳台进来后,看到司御站在门口,脸色不是特别好。 这么热的天,他穿了一件戴帽子的外套,在掩盖后背因为包扎而挺起的一部分,他倒是没有没有这么穿过,仿佛一下又回到了两年前,那倨傲又疏狂的年纪。 花辞漫不经心的折身,把手机放在床头柜,躺在床上。 司御伸了一下舌,绯色的舌尖在唇瓣中,她生气了。 一秒后,他清咳一声,走过去,脱了外套,里面还是病服。 “小辞。” 花辞嗯了一声。 “有点忙,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不用同我说,去洗澡吧。” “医生不让洗。” “医生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声音放小了些,“不让我出门。” “门都出了为什么不能去洗澡?” 怎么跟训奶昔一样。 “去洗。”花辞冷冷一声,然后拿起了手机,随意的翻看着。 气的不轻。 司御,“那我去了。” 花辞没理,一会儿司御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花辞才放下手机,看了眼洗手间,眼底神色不明。 司御这个澡洗的很慢,处处都要小心翼翼,但是洗到二十分钟后,有敲门声。 他看着门,目光暗了几分。 她来了。 “进来。” 门拧开,看到的是捂着眼睛的季飞,两根手指在眉毛,还有两根在下睫毛,眼睛瞪的像铜铃。 不是她。 司御气息瞬变。 “御哥,是我,让您失望了,唐小姐说让我进来帮忙。” 司御脸黑了一大半,“滚出去。” “那我走了哈,您继续,有需要叫我。” 他嬉笑着退出去,关门。 司御扯掉挂钩上的毛巾,毛巾被拉直发出砰的一声,他擦掉身上的水。 出去后,两名医生和两名护士站在床前,小推车里瓶瓶罐罐。 “先生,请坐。”护士微笑。 司御越过他们,没有看到花辞,他想起了门口的那支烟,在楼下出现过的男人。 …… 半个小时后,他所有伤口处理完毕,医生出去,花辞进来,带了晚餐。 外面太热,她额头有汗。 她出去的时候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细腰窄臀,腿长曼妙,长发挽着,脸庞无一遮拦,千秋无绝色,入目是佳人。 司御起床,走过去,眼神有几分急切,“去哪儿了?” “吃吧。”她把晚饭摆上去,司御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没有任何异样。 “你特意去买的?” “嗯。” 花辞摆好了以后就走,司御拽着她的手腕,很热,带了一股外面的热浪。 “一起吃。” “你先吃,我去洗澡。” 司御看她手臂上有汗,也没有阻止,密支那的天气又燥又闷,出门五分钟,流汗两小时。 他没有阻拦。 花辞去洗澡。 她洗了二十分钟,没有洗头,穿上睡衣,衣服是她从国内带过来的,款式简单,丝质长裙,酒红色。 她肤色白,极适合这种深色,把她的肤色衬托着似枝头嫩芽儿,吹弹可破。 她看了一眼司御,有些不解,走过去。 到他对面。 “还不吃?” 司御这才把盖着的饭菜打开,“我们一起。” “我吃过了。” 她去躺会儿,才转身,后腰被人一拉,她失控的往后一跌,坐到了她的腿上,腰上一紧,脸颊有炙热的呼吸而来,她抬眸,对上了他放大的脸,眸似星辰,熠熠发亮。 花辞挣扎了一下,并未挣扎开。 “季飞刚来过。”他目光锁着她,“你猜她说了什么?” 花辞有点形容不出来的拘谨,“他说什么?” “他说你没有吃饭,一直在等我。” 花辞下意识的就反驳。“我没有。” 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辩驳。 第1601章 她看到花绝在杀人 1 司御很懂的又继续,观察着她的脸色,“他说你很担心我。” “季飞有时候很喜欢胡说八道,你不知道么?” “怎么会,他一直都很诚实。” “……”花辞看着他,有些没好气,“那就是你在鬼扯。” 他看着她,猛的一笑,牙整齐而雪白,他就是笑也没有说话,似洞察一切般。 给花辞笑的,心里有一把火,抓着他的衣领,“你还吃不吃!” “我跟你保证伤好之前再不出门。” 花辞捏着手指,“我不管。” “我会好好养伤,哪儿也不去。” “我说了我不管。” 啵。 她被亲的头往后一仰。 “天塌下来我都不去,听你的话,好好待在你身边。” 花辞静了一下。 他的唇又送过来,花辞一下捂着他的嘴巴,“你够没够?” 他舔着她的手心,花辞手一缩,手心有几分湿润。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发誓绝没有下次。” 花辞眼睛睁了睁,“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你有。”他低头下巴放在她肩头,闻到的都是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她的体香。 他眸有一丝异样,她回来的这个澡,洗得太快。 尽管热也是事实,那是不是也掩盖什么么? 花辞把他的头推起来,“别腻了,快吃。” “一起吃。” 花辞想挣脱,也没有挣脱开,手心还有口水,在花辞喂她一口肉片时,她顺势擦到了他的前襟,司御看着她,笑容放大,似一朵花从含苞初放到花开烂漫,一瞬间便完成。 她不甚自在。 强行从他怀里下来,到他对面。 …… 对于司御来说,这是花辞流露出的少有的关心,按照她的性子,这反应便是天崩地裂。 接下来几天司御并没有出去,好好养伤,听医嘱。反而花辞,有几次出医院,行踪不定,回来后便会洗一次澡,可以理解为热的,也可以理解为别的。 且她在病房时,她有时看书,看着看着便开始发呆,这势头不对。 四天后,司御出院。 去酒店休息,下午抱着她睡了一会儿,晚上得她批准,去经理套房有一个会议要开,他回来时,花辞不在。 电话打不通。 又走了。 他眉峰拧得似刃—— 他想起她说她到缅甸来是有事,她来不到几天,花绝也出现,莫非是真有事。 他把季飞叫了过来,“御哥。” “夫人呢?” 季飞瞪大了眼晴,嗯?别人叫几声夫人,就真是夫人了? “我先前碰到了,她说她出去有点事。”季飞回忆了一下,“我想起来唐小姐,不,夫人穿一身黑,跟夜行衣一样,是不是……” 司御从柜子里拿衣服,换上,神色凝重。 “御哥,不、不会出什么事吧?唐小姐做什么秘密的事情?” “少说废话,去备车。” 司御快速换了衣服出门。 密支那不同于邺城,这是一个危险的城市,贩毒买卖、人口买卖、发生在阴暗里有各种阴暗的事情。 …… 夜越来越黑,这条街也越走越黑,渐渐的没有路灯,房屋稀少,人烟稀少。不知从哪儿冒出两个人,拿砖头追逐、面容狰狞的人跑过去,被追上后一砖头打过去,头破血流,再被第二砖,尖锐的嘶叫声划破了这一片宁静的天空,也拉开了这让人恐慌的夜。 花辞戴着帽子和口罩,一身黑衣隐藏在破旧的楼栋后面,她看到了这一幕。 打够了,打人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被打的那个躺在地上痛苦的翻转身体。 余光中,人影一晃。 花辞没有管这眼前之事,一身轻盈没于漆黑的夜里,跟上前面走动的人。 那是三个人。 其中一个,一身黑色的衣服,同她一样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在墨色的夜中,那挺拨的脊背和稳健的步伐,花辞永远都不会认错他,花绝。 另外还有两个,于世。 第1602章 她看到花绝在杀人 2 还有一个不知是谁。 没有车、没有人、只有月光洒过来,它似一束光拨起了这大地上的阴虱,听着它们在草地在嘶嘶的叫。 花辞屏住了呼吸。 杂草横生,都是泥巴路,泥巴里夹着石头,走路都是小心翼翼,她眼晴都不敢眨。 她跟了五分钟,那一身黑衣男人停了下,不知他在看什么,又或者是在等待着什么,他停了五秒钟才走。 这儿楼栋稀少,花辞走过了一小段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空地,最后隐藏在已经塌了一半的房子后面,他们停了。 他们停在一棵大树下。 枝繁叶茂。 他们三人站在下面,应该是在交流着什么,那种气氛像极了在谈判。不多时,花绝戴上了手套,黑色。 那片刻,花辞的心头汗液涟涟,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冷风灌顶,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帽沿压得有些低,挡住了她些许的视线,她抬手整理了一个角度,这个过程不到一秒钟,然而当他再看时,却见那个陌生男人已经双膝下跪,面露惊慌之色。 看不到花绝的神色,树下他的头发碰到了枝叶,他如那叶子一样,无论周遭环境如何波谲,他亦冷静平淡。他面对着那跪着的人,在求情,他没有半分动容。 他自小如此,天踏下来,都不会眨眼。 而下一秒…… 一把刀发出了凛凛之光,从空中划破,最后精准的刺穿了跪穿之人的脖颈,速度快得他连个呼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把他杀了! 快而利索。 一刀毙命。 花绝抽出刀,鲜血飞溅,那人依旧直挺挺的跪着,瞳仁突出,一秒、两秒、三秒后,往前一爬,朝地上一撞,当场气绝身亡! 花辞那刹那间眸极具扩张,心跳拦腰而断! 他在杀人! 她周遭阴冷,体内却似在暖炉里,骨头和肉都在被大火灼烧,而她的脸,冷汗已下。 花绝和于世已经走出了她的视线之外,她却忘了眨眼,忘了回头,似石化了一般。 后背被人一拍。 她浑身紧绷的肌肉在刹那间被唤醒,继而开始疯狂狂欢跳动,她回头,她只看到了他的胸膛,可只一眼,她往前一扑,投进了他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他。 身上的汗有天气热的,也有惊恐而造成的。 司御搂着她瘦弱的肩,摸着她的头发,声音轻柔,“别害怕。” 花辞闭着眼晴,睫毛颤抖,肌肉似筛糠一般,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给死死的捏着,心跳都不再由她。 司御摸了摸她的后颈,湿漉漉的。 他看了眼前方,什么都看不到,那死去的人倒在一片草丛里,风一吹,浓厚的血腥味在鼻尖飘浮。 此处不能多呆。 他抱着花辞即刻离开。 走了二十分钟才看到一盏灯,以及低层的楼房。 上车。 抽纸巾给她擦汗,摘了她的口袋和帽子,脸卡白的毫无血色,“小辞?” 花辞在他怀里不动,手紧紧的攥着他腰侧的衣服,衣服都被她攥湿,她也不松手。 这是被吓坏了。 季飞开车回酒店。 这地处偏辟,回酒店以后花辞都没有好,冷汗涔涔。抱去浴室,拧开花洒,脱衣服洗澡,洗澡的时候她还是抱着他不放。 司御低低一笑,“平时怎么不抱我?” 她没有回,不,应该说,她根本没有听到。 “小辞。”他关了水,把她的头抬起来,脸蛋好歹是恢复了一些的血色,眼睫毛都湿成一缕一缕的。 “我们回来了,别怕。”他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花辞看着他的脸,咬着唇,从惊恐呆滞到……回神。 然后虚弱的喘了会儿气。 司御看她好了点,便给她洗澡,两人一起洗。 花辞知道花绝是杀手,是她猜的,她从来没有任何证据。他总是神出鬼没,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也不会把背除了她以外,留给任何一个人,他太机警,所以她猜到了那一方面。 那一年还不到20岁,他又一次出武馆,临走前,她对他说她不怕。 第1603章 你吓到她了。 1 他问她不怕什么。 她说只有关于他的,她什么都不怕。 如今过去了五六年,她已没有了那种勇气、或者说当年的那种勇气是她自以为的,她不怕他的身份,是因为她没有看到过他杀人。 那么狠辣,一刀就了结了一个人的一生。 她怕吗? 她怕。 就像是亚瑟说的,当年她能让花绝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爱他,现在却不让司御窥探一二,这么的畏畏缩缩。 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 她没有了那种热血和不到黄河不死的执着。 …… 做了一晚上噩梦,一睡着就是刀子从脖子刺进去的狠毒,血都没有溅出一滴,抽马飚血,染了她整个梦境,一片血肉糊拉。 眼晴一睁开,她在司御的怀抱里,他在拍她的后背。 “司御……”她沙哑着嗓子,似被人从深渊拉起来时心有余悸的放松。 “嗯,我在。”他对着她的脸庞,亲了下她的额头,“我陪着你。”他一晚上没睡,害怕睡着后,她被噩梦惊醒没有人哄着。 花辞慢慢的恢复狂乱的心跳,脸不自觉的朝着他心口窝了窝。 到天快要亮时,两人才又睡了会儿。 …… 七点,他们今天要回国,把奶昔一个人丢在司家,她会造反。 司御一整晚睡了一个小时,但他依旧准时醒来,领着花辞去餐厅吃早餐,人并不怎么多,一进去就看到花绝和于世,坐在靠窗的位置。 于世看到了立刻站起来,“大小姐,司先生。” 花辞这才知道于世跟着花绝是做什么,她以为于世只是花绝一个普通属下,原来他都知道内幕。 她没吭声。 司御拉着花辞直接坐到了花绝的对面,服务员过来,他点了一些中式的早餐给花辞。 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餐,这画面可能这一生只有这一次了。 花绝慢条斯理的喝着温水,他手指白净修长,平静从容,丝毫没有昨晚的影子。 七点多一点,便有斜阳从窗外而入,让这一片透亮,每一个的五官与表情都那么清晰。 于世没有坐,站在花绝身边。 服务员拿来了水,司御递给花辞一杯温水,温度正合适。 花辞喝完一口,只要她的眼神往前一搭,便能看到落在桌面上那只习惯了拿刀的手。 昨晚的一幕清晰的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她放下杯子,要去洗手间。 正好方沁来了,司御给了方沁一个眼神,让她陪着花辞去。 这就剩下了司御和花绝两个人。 司御坐姿随意,花绝便要端正一些。 目光对视,意外的都没有争锋相对。 “你吓到她了。”司御开口。 …… 花辞用冷水洗脸洗手,站起来对着镜子时,方沁也出现在镜子里面,她递过来擦脸纸巾。 花辞接过来漫无目的的擦着手,每一根手指都擦拭的干干净净。 她把纸巾扔到垃圾桶后,“方沁。” “大小姐。” “你早就知道花绝是干什么的?” 方沁顿了一下,以疑惑的语气问道,“大少爷是干什么的?” 花辞看着她,方沁一低头,恭敬的站着。 以前尚未发觉,花绝这么能训属下,这么能替他保密。他的属下对她个个都是必恭必敬,事事周到,他不会探听你的秘密,但你从他的嘴里也听不到别的秘密。 于世如此,她也是如此。 她没有再追问。 这几天她也跟着方泌好多次,她心里清楚方沁一定是知道内幕的。 她出去。 走到门口,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按照花绝的警觉性,昨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跟踪他。如果他这都不清楚,那他怕是早就被人给杀了! 她脚步一顿,呼吸缓慢了好几个节拍。 “方沁,你们这一次的目标是谁?” 方沁依旧在装傻,“大小姐,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既然一问三不知,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你是谁的人就回到谁身边!” 第1604章 你吓到她了。 2 “大小姐,我……” “问我。”这声音插过来,两人扭头一看,是司御。 方泌鞠躬,退至一边等候。 司御过来揽着花辞的肩膀,气息拂过她的耳侧,“想知道回房我告诉你。”这儿人多,虽说是在外国,保不齐有几个能听懂中文。 她被司御带着去了餐厅,花绝和于世还在。 司御本想带她同花绝一个桌,但快要走近时,花辞脚步迟缓。 “不想在这儿?” “嗯。” 司御抬头看了眼花绝,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停留了大概三秒的样子,又各自把视线收回。 他带着花辞去了另外一桌,说话不让花绝听到,但是又能让花绝看到他和花辞的一举一动。 花绝眸光轻轻一抬,见司御把她的秀发夹在耳后,一个精美的侧面就露了出来,真真是艳绝倾城。 他漫无止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眸如墨,深似海。 花辞没有什么胃口,但有司御在还是把胃给撑满了,不经意的一个回头,那一头的人已经不在,位置空着,桌上整整齐齐。 “不准看!”司御把她的脸给强行掰回来! 花辞就再也没有看。 吃完饭,回房。 要去机场,还有一个半小时凳机回国。 花辞没有忍住,“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她现在觉得昨晚司御能准时出现在那儿,就有点奇怪。 “查。”司御给了他一个字。 “你查出他杀人?”这不可能。 花绝不会给别人露出这种破绽,如果光查就能查到他在做什么,他早死了。 司御看到她这疑惑的神情,抬手捏着她的脸,“你再露出这种眼神你试试?” 花辞把他的手拿下来。 “你快说。” “我只是查你而已。” “……” “你偷偷摸摸出门,你没发现有人跟踪你?” 花辞毫无察觉! “乖,答应我,以后别干这种事,危险。”司御摸摸她的头,幸亏跟踪她的是他,若是有企图的,那怕是早就得了逞。 “你查我,然后呢?” “继尔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目标。”司御把太阳帽戴在她头上,“走。” “你说完了?” “后面的,还需要说?” 既然司御能查到,而花绝却又没有停手,那就说明他豪不畏惧,他不怕司御知道,更不怕花辞新眼目睹他杀人,又或者说…… 他在昨晚,特意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让躲在暗处的花辞能看得更清楚。 这一点花辞是不知道的。 …… 到达停车场,又碰到了花绝和于世,他们像是也要回去。 “大小姐。”于世鞠躬。 花辞嗯了声,她的余光从花绝身侧溜过,她想起了她的母亲。 她手指一蜷,放进了衣服的口袋,眼神一错,却被他幽深的目光给抓住。 她仰头,直视着他。 有刹那间的宁静。 “怕了?”花绝薄唇间吐出这两个字,无声音起伏,无表情。 却像那年—— 【我不怕。】 【你不怕什么?】 【你的一切我都不怕。】 她心头似绳子在拧,越来越紧,些许窒息感来袭。 她惊觉,那些年他没有给过她任何幻想,是她自作多情,无法自拨,以至把渴望和憧憬都给了他。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骨子薄情,话少性子冷,就像两条相似的平行线,怎会交合。 她没有回话,转身进了车,大大的帽子摭住了她所有的神情。 司御从后备箱处过来,他在那儿停了一会儿,给了他们谈话时间。 走过来,靠在车门,挡着花绝。 “还看?” 花绝缩回视线,同他对视,继尔各自离开。 …… 几乎是一前一后抵达机场,登机后于世也同他们一起在飞机上。 他还要回到二小姐唐影身边,暂时不跟着花绝。 花辞怕冷,司御用薄毯包着她,一玲珑有致的一坨在他身边,戴着眼罩,摭住了一大半的脸,只有唇露在外面,这种时机,司御不想放过。 第1605章 一家三口的时光 侧头过去,晗着。 放在唇齿间,允了会儿。 等离开时,她的唇又红又艳。 “司御。”她绵绵的嗓音,好听极了。 “你说。” “你早上和他说了什么?”在她去洗手间时。 “你早上和他说了什么?”在她去洗手间时。 他和花绝没有任何之间,哪怕是有一个共同点也只是花辞,自是没什么话讲。 【你吓到她了。】 【我知道。】 【网络上的录音你都看到了?】 【嗯。】 他和花绝的交谈也就这两句,仅此。大多话,彼此都装在心里,比如司御知道花绝故意那么做,他没有任何隐瞒的在花辞面前杀人,让她识清他的真面目。 因为他知道了花辞的那一整段的录音,许是用这种方法剔除花辞心里那点最后的念想。 他是杀手。 他漂泊无定所,行踪不定,不可能为了哪个女人停留去建一个新的家。 “没什么。”司御自是不会告诉花辞。 花辞没有追问,只是翻了一个身,拿背对着他。 司御浓眉一挑,看着她白皙的后颈,女人真是美化生活的,一举一动都是让人心动的篇章。 …… 花绝飞向洛杉矶,比飞往邺城要晚二十分钟。 登机,找到位置后坐下,他有一种独特的又沉又吸引人的气质,很少有人能把它宣染的让人忌惮又让人心动。 他坐下没一会儿,他一侧的女人便靠了过来,欧美人,性感奔放,“先生,聊吗?” “不聊。”冷漠的两个字,女人还不放弃,花绝侧头,那眼神幽凉又震慑,轻轻一眼便让女人偃旗息鼓,悻悻的躺了回去。 空乘提醒手机关机,花绝拿出手机,看到了一条短信。 【叔叔,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多天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后面配了一个委屈到要哭的表情。 署名小安。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闹腾的小女孩儿,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何时存的。 不回。 关机。 …… 到达邺城,气候凉爽了不少,尽管都是夏天,气温差别还是很大。 季飞开车把他们送往司家,方沁也住在司家大宅,季飞一路上兴致勃勃,司御和花辞先去看奶昔,他便和方沁一起搬行李。 花辞和司御去了东边别墅,奶昔老远看到爸爸,手里的奶瓶嗷呜一声扔掉,跑过去! 跑得跌跌撞撞也要跑,司御快走几步把她往怀里一抱,“奶昔。” “粑粑、粑粑。”小短腿上下飞,胖乎乎的小手捧着爸爸的脸,嘴巴一撅就亲了上去,啵啵啵,一直亲一直亲。 雷青青和司长江在一边叹气,欣慰却又酸涩,酸涩是因为花辞。 “叫妈咪。”司御爱怜的把她的头从脸上给扒开,奶昔看到了妈妈。 哎呀。 凶妈咪也在。 她把嘴巴鼓成了河豚样,踟蹰了两秒,才伸手,这个伸手好像是权衡了一下才伸的,花辞把她抱过来,温柔的揉着她的卷发,“怎么,不想看到妈咪?” 奶昔嘻嘻一笑,露出几颗小乳牙,她想了想还是亲亲妈咪。 “乖。”花辞拖着她的后背。 妈咪好香,奶昔摸着她的脖子,妈咪没有把她别人,她也不敢要别人抱。 他们在司长江那里坐了一会儿,就抱着奶昔回了主栋,奶昔算是被他们要了回来,奶昔在想,她的苦日子是不是要来了? …… 事实上只要她不过份调皮,花辞也不会严加看管。 晚上,她会要阿姨,就赖在爸爸床上,妈咪在洗澡,她就和爸爸玩。爸爸好帅,抱着好舒服,她想骑在爸爸脖子上。 当爸爸配合她,弯身,她就快要骑上去时,妈咪从洗手间里出来,把她一把抱了下来。 奶昔瞪着大眼晴,不解的看着妈咪,为什么这也不行,你再这样,我哭给你看,我不怕你了! “爸爸身上有伤,以后再玩。”花辞坐在床上,让她坐在她怀里,“妈咪陪你。” 第1606章 奶昔这个大电灯泡! 1 奶昔眼巴巴的看着爸爸。 爸爸侧过来,不亲她,去亲妈咪。 亲的好响好响。 都不亲她。 爸爸,我是你可爱的女儿,你看看我! 爸爸没听到,走了,一眼都没给她。 爸爸真没出息。 妈妈心情好像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她能感觉得到,对她说话很有耐心,又轻声细语的,而且爸爸和她说话,妈咪都会回答。 大多时候,爸爸都把她给忘了,就顾着妈咪。 奶昔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 这个冷漠主要再于,妈咪训她时,爸爸居然一声不吭,以前还会帮她说两好话,现在一个字都没有。 嘴巴一定是亲妈咪亲坏掉了! …… 一个礼拜后。 花辞重了两斤,但整体来说还是瘦,腰细的像一掐就断。 晚上都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司御抱着奶昔,“少吃点,腰都快比你妈咪粗还粗。” 奶昔,“?” 花辞把她接过去,摸了摸奶昔的肚子,“别听爸爸的,多吃饭才能长高。” “嗯!”奶昔受到了鼓舞,用力了吸了一口奶粉,从嘴里抽出来给妈咪吃一口,花辞嫌弃的推开,奶昔又喂给司御,司御吸了口,抿抿唇,“好难喝。” 谁说的,可香了。 她哼的一声,起身,站不好,便一只手搭在爸爸的头上,爸爸借着这鼓力道,身体一倒,倒在了妈咪怀里,她也一倒,倒了爸爸怀里。爸爸厚脸皮的抱着妈妈的腰,脸贴着妈妈的小肚子,“小辞,把她送走一晚,好不好?” 好哎。 把妈咪送走。 花辞掀了掀他的睡衣,伤势好转,还缠着纱布,隐有药味。 “起来,别睡我身上。”花辞松手,拍着他的后脑勺。 “我不起。” 爸爸好赖皮。 奶昔也不起。 身体拱啊拱,想把爸爸挤走,也睡在妈咪怀里,但是爸爸轻轻一推,她一下睡了过去,这下离妈咪更远了。 她嘴巴一瞥,哭不哭,这是个问题。 “别闹了。”花辞叹气,伸手把奶昔扶起来。 奶昔站在花辞身边,抬起了小脚脚,我跟你说爸爸,你快起来哦,不然,我这一脚下去,你可能会窒息。 下一瞬,司御把被子往起一拉,盖住了他的头。 奶昔什么都看不到,却看到妈妈一抖。 连她都扶不住,一松手,她又倒在了床上。 她咿咿呀呀的吵,爬起来时,爸爸已经起来了,妈妈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司御扒扒弄乱的头发,抿了抿唇,依稀能感觉到那柔软,把奶昔抱起来,“去不去奶奶那儿?” 她头摇得像波浪鼓。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要送妈咪走,是送她走。 “走,我送你去。” “啊!”不去,快哭,“麻麻。” 要麻麻。 花辞硬是把奶昔抢了过来,瞪司御,“你干什么?” “要不送去阿姨那。” “麻麻。”发昔才不去,才不要和阿姨睡,阿姨没有妈咪香。 她这么扒着花辞倒是很少见,花辞抱着奶昔躺了下去,“奶昔哪儿也不去,和我睡。” 奶昔连连点头。 司御挤过去,躺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呼吸灼烫,暗示性十足的嗓音,“小辞。”似水加了墨、似箭上了玄。 前面有奶昔,后面有司御,花辞就像是一个夹心饼干。 奶昔这会儿也有了小性子,就不要爸爸碰妈咪,谁让爸爸推她的。 她坐起来,推着司御的脸,嘴里振振有词,去那边睡,去那边睡。 花辞眼中含笑看着她,纵容她。 “奶昔,爸爸揍你了。” 奶昔的小肉拳打了司御胳膊上,一点不疼,连痒都不痒。 你再不过去,我揍你了哦! 司御单手捂着脸,下一秒,奶昔的脚伸到了他脸上来,他下意识闪躲,紧接着她穿着尿裤就往下坐,他若是不往一边滚一圈,奶昔就会一屁股坐到他脸上。 你快过去睡! 司御坐起来,无限幽怨。 第1607章 奶昔这个大电灯泡! 2 “奶昔,不如我们打一架?” 打就打,谁怕谁! 奶昔举手,来呀你来呀你来打我呀! 司御当然不会打她,他对奶昔一句重话都未曾讲过,向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 他下不去手,也凶不下去。 “宝贝,你管管她。” 咦?你叫谁宝贝呢? 花辞扭头,摸了摸奶昔肉肉的腿,低声,“要不你过去睡就好了。” “我不去。” 司御瞅了眼奶昔,奶昔也瞅着他,互相瞅呗。 “爸爸陪你睡,好不好?”他哄。 “不要!”奶昔往下一扑,扑在花辞身上,花辞把她一抱,母女俩倒在一起。 “奶昔和妈咪睡对不对?”花辞轻声道。 “嗯!要麻麻!” 花辞搂着她,胖乎乎,抱起来格外舒服,她抬头,看司御这一脸酸。她的眼中有一抹从未有过、或许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情,“你过去睡吧,我哄她。” “那我怎么办?” “你也要哄?” “嗯。” “……” 花辞别过视线,“那你就忍着。”一回头,“奶昔。” “麻麻。” “我们睡觉好不好?” “好。”奶昔又学会了一个字,花辞心花怒放,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却胜似她亲生,抱着奶昔侧着睡,司御贴着花辞睡,不想奶昔看到了,拳头一抡,眼晴一睁,要揍他。 “……”为了让奶昔早点睡觉,他只有去沙发躺着,一室温馨。 灯关了,屋子里黑漆漆,看不见,嗅觉和听觉就格外敏感,鼻间全是甜腻腻的香味,以及奶昔稚嫩香软的婴语,她在自说自话,花辞偶尔搭一句。 奶昔话很多。 他小时候话也多。 倒是随他。 不多时,便没有了半点声音,奶昔已经睡着,花辞也昏昏欲睡。 时间到了,该干正事了。 司御从沙发上起来,把奶昔抱到沙发上去睡,他钻进被窝,花辞醒了,“司御。” 好听又迷人的声音。 “等会儿睡。”他把她放平睡,在夜色里找着她的唇,吻过去。 花辞迷迷糊糊的,“奶昔呢?” “在呢。”他似一股热风吹散到了花辞的七筋八脉,“所以,你小点声。” “……” 月羞的躲去了乌云里面,屋中半丝光点都看不到。屋里明明开了空调,却又觉温度灼人。 暧昧而紧密的气氛仿佛是点燃了的火花,在克制而又灿烂的燃烧。 …… 奶昔睡在沙发上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一次半夜醒了,摸不到爸爸、也摸不到妈妈,她害怕得哭出了声。 于是她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叫奶昔。 爸爸说等会儿再管她。 那声音就像是喉咙里塞了棉花糖一样,哑得不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又看不见,于是她硬是哭了好几分钟,妈咪才来抱她。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爸爸终于烦死她了,说她是个电灯泡。 要把她送走。 妈妈不同意。 “我好不容易改掉了奶昔一点坏毛病,送走做什么?” “过年我就把她接回来。” 花辞提高了音量,“离过年还有五六个月!” “那就圣诞,不能再短了,白天我们可以去看她。” “司御。”花辞冷了声音,“不如你走好了,你去她爷爷奶奶那儿睡到过年,我和奶昔一起。” “……” 奶昔拍着手掌,好哎! 哼,坏爸爸,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要送走我。 最司御软磨硬泡,把花辞带去了她的公司,奶昔就留在家里交给阿姨。晚上也不回家,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晚上花辞非要回家带奶昔,奶昔在电话里吵着非要妈妈。 司御买了机票,当天晚上领着花辞走了,飞机上,花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讲,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去酒店已经很晚。 收拾好,一倒在床上司御就缠了上去,“生气了?” 花辞生得貌美,肤白盈润,这一个多月又胖了点儿,气色是越来越好,人越来越漂亮。 第1608章 两个人 1 她昵他一眼,这一眼千秋绝色。 “你疯了?就为了那档子事?” “不止,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花辞不理他。 司御学着奶昔把她的脸给板过来,双眸似墨汁正在缓缓流淌,道不尽的风流韵味,“我们以后绝不生第二个,绝不行。” 花辞心里一股异样,如果他知道了奶昔不是他生的呢。 她索性闭上了眼晴。 一闭眼,他就吻过来。 她挣扎。 他摁着她的手臂举过头顶,眼神像喷了火,“小辞。” “闭嘴。”她低低道。 “我在想那档子事。” “……”花辞想抽手,却没有抽出来,被他弄的呼吸都滚了不少,“坐飞机累了,我睡会儿。” “等会儿再睡。”依旧是这句。 这时凌晨五点,天都快要亮了。 花辞在飞机上睡了会儿,说困也困,说不困倒也没那么疲惫。她所有感官都被面前这个男人给夺了去,那些让他熟悉又有新玩样的玩法,她无力承受,却又不知不觉的都接受了去。 似天水一线,青青草地,柔风拂面。 似风温柔缠绵,似火炙热鲜明,似细雨柔情浪漫。 她累了。 每一根筋都懒洋洋,缩在他怀里,依然有细细碎碎的吻在她耳侧,她听到了他沉哑的男低音,“我越来越爱你了……” 后面他还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清。 醒来时,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依稀记得有两个特别的字,结婚。 但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 司御不在。 等了一会儿,他没有回来。 花辞拿了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翻到他的号码时,她忽然想起—— 她原本没有打算和司御在一起。 如果她一出现秦菲儿就拿奶昔开刀,她甚至不会动秦菲儿。 现在怎么像是——在和司御谈恋爱呢? 花辞这个电话并没有打出去,她起床刷牙洗脸。 奶昔不在,司御放纵的很,把她脖子上、心口留下了很多的痕迹,暧昧涟涟。 她对着镜子,脑中浮现出几分迷茫。 就这样了吗? 就这样过下去。 带着奶昔和他一起生活,把奶昔的身世永远的隐瞒下去。 忽然又觉得,这么做对司御是否公平。 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 这应该是江南城市,山水画一般,外面的湖泊倒影着岸边的景色,一片清水幽幽。 有人在湖里泛舟,撑着活色生香的雨伞,随着河流顺势而下。 雨雾蒙蒙之下的江南,就是一副足以珍藏千年的轴画,她有着少女的青涩优雅,又有女人的妩媚多情。 她不知道这具体是哪座城市,也不想知道。 随遇而安吧。 听到了门声后,她从阳台出去,司御进来,手里拿了一捧花,粉紫色,浪漫唯美。 “送你的。” 花辞接过来,“你偷的?” “我光明正大从大堂摘的,多的是,明天再摘。” “……”花辞轻声细语,“你这样不道德。” “喜欢吗?” 花辞顿了一会儿,“嗯。” “只要你喜欢,它在天上我去给你摘,在别人手上我去抢,在悬崖我舍身去够,只要你要。” “……”油嘴滑舌。 花辞找了一个花瓶,把花插进去,放在外面客厅的桌子上,顿时这屋子就有了一室的优雅。 一眼看去,它连着那绵绵细雨的天空,似有花朵簇簇在广阔的天空遨游。 生活是需要这些情趣的,它无关钱财,无关贵重,有心就超过一切。 “明天不许去摘了。” “好。” 他倒是很听话。 下了雨哪儿也去不了,便在酒店里窝着,司御总是黏着她。 他没有碰手机,蹭在花辞身边,花辞看书,他就把下巴挂在她肩膀上;花辞看剧,他的头就在她的头顶放着;花辞看手机,他就虎视眈眈的盯着;花辞上厕所他就在门外守着;花辞研究菜谱他在一边做笔记…… 第1609章 两个人 2 花辞倒也随他去。 一天下来,肩膀都被他放下巴放酸了。 晚上没有下雨。 花辞看了菜谱那就是要做饭,五点,两人出门,因为都在网络上挺有名,所以都戴着口罩。 去超市。 人很多。 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运动服,情侣装,这是司御买的,同款运动鞋,都看不到脸,光看身段和气质,便觉那是怎样的神仙眷侣。 去超市,一路都被陌生人的目光追随。 司御的眼睛露在外面,湛黑精致,一个眼神傲慢又矜贵,面对花辞时,又柔软而乖巧。 他拉着她的手,从这头走到那头。 花辞好几次想挣脱,都没有成功。 最后花辞实在受不了,停下,“你到底买什么,我们抱着这儿转圈圈?” 他的脸遮住了,眼睛那般出彩,像浸在水里的玛瑙,在心房里游荡。 “买菜。” “那买啊。” 蔬菜去走过好几趟了。 司御有点迟疑,但还是强硬的拉着她的手,又一次与蔬菜去背道而驰。 “不买了,叫人送。” “……”花辞把他拉着停下,“你是不是不会买菜?” 司御不甚自在,挑眉,“你会?” “你超市都没进过?” “没有。” 从小到大需要什么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哪怕是一个冰淇淋,都有专人送到司家。 花辞就知道,果真是大少爷。 “跟着我,人多,别跟丢了。”她从架子的一侧拿了一辆车,递给司御,司御推着。 才推,一辆小情侣从他们身边飙过去,之所以说飙过去,是那女孩儿坐在车里面,男孩儿在推她,两人笑的很开心。 司御的眼睛亮了一下,看了看花辞。 “这样更不道德,你想都不要想。” “你不想体验体验?看起来很舒服。” “不想!你少来!” 司御这才把念头给打消,他家小辞真是根正苗红的好姑娘。 买菜。 花辞犹记得最开始认识司御,他说他连垃圾桶都没有扶起来过,可以想见,他对生活有很多一片空白的地方。 但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进了超市都不知道怎么买菜、而四处乱走的男人,怎么能认菜种。 海鱼倒是认识,很多高端食材都知道。但是高端的不会做,也就家常小菜。 花辞一个转身,去挑选青椒之间,回头时,司御把购物车堆满了。 所有菜、所有菜都装了一份,包括熟食区的凉拌菜和烤鸭。 花辞走过去,瞪了他一眼。 司御,“……” “把这些拿下去。” “不吃了?” “这么多,要吃多久?” “两三天吧最少。” “你当这是你家,有那么多人吃饭。这儿只有我们俩,一顿两个菜就够了。” “太少了,最少也得……”六个菜,花辞又瞪了他一眼,“……我拿。”他乖乖的把装进来的菜又分门别类的放了回去。 他家小辞真是蕙质兰心,什么都会,真好。 出去结帐。 所有菜加起来才五十,大概这是司御此生付出去最少的一笔账。 结账时,听到后面有人议论他们,说看起来好配,外形真好看。 他搂着了花辞的肩,让她和他平行,让后面的人看个够,好好欣赏! 出商场,一股热浪就来了,好在商场离酒店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走过去。 到了酒店门口,花辞看到了酒店里的led屏。 【欢迎来到景阳市,今天的天气……】 景阳市。 她心里的一根弦,猝然被拉紧! 这里居然是景阳市,这是她的家乡,她在这个城市出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年。 可生活了十年,她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她都不知道这儿有一片湖,不知道这美丽的水乡竟然是她的故乡。 “怎么了?”司御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低声问。 “没什么。” 上楼。 因为知道了这城市名,反而让她没有了欣赏风景的兴致,上了套房,她关着窗坐在沙发,司御在厨房里做饭。 第1610章 司御,你消停点儿 昨晚司御买机票是随意买的,登机时间最近的城市,是哪儿买哪儿。 她竟然没有看目的地。 是巧合吗? 时隔十五年,她又一次来了这儿,她也是在这个城市遇到的花绝,她的人生从这儿开始,又从这儿毁灭。 算算时间,母亲十五周年忌日也快到了。 花辞缓缓心神去厨房,司御还在洗菜,太高,鞠偻着身子,后背平整,男人的肩膀也很薄,线条可观,隐约可见肋内轮廓,腰竟也挺细。 她走了几步,司御发出了她,回头。 一缕薄光正好从他的下巴穿过来,明明是阴天,竟有些明媚的赏心悦目,下颌孤线清晰流畅。 “要不要一起做?” 花辞漫不经心的,“你会吗?” “当然。” 回答得这么快,结果往往就相差甚远。 “你出去吧,我来。” “一起。” 花辞撸起袖子,去拿了一块牛肉,油呼呼的,拿过去同他并排,开了另外一个水管,两人一起洗菜,凉水从手中冲刷而过,水花泛起了白色,如落在指间的槐花一般,又迅速晕开,转而另外一道水花又接踵而来。水砸落到池子底部,像钢琴里的轻音乐,曼妙而动听。 “手真好看。”司御盯着她的手看了会儿,情不自禁的说道。 确实,弹钢琴的手,差不到哪里去。 花辞关了水,不想理他。 准备切菜。 她也不会,但也有模有样。 “我来切,你去旁边站着。”司御站在她身后,行拥抱之实拿菜刀之虚。 “我来就好。” 这细柔的嗓音。 司御又把自己挂在了她肩膀上,他以为温柔只会出现在阿南身上,她一柔比阿南要迷人数倍。花辞受不了他把推开,“还做不做饭?” “做。” “那就好好做!” 啧。 又开始凶人了。 凶人也好看。 “好。”司御让她在一边休息,他来。 正好,司御电脑响了,就放在台子上,一看是雷青青发来的视频,他没空接,花辞接了。 一点开就看到了奶昔的大脸,她的脸应该是贴着手机屏幕的。 “奶昔。” “麻麻。”奶昔这才退开,小嘴儿瞥着,头上贴着退烧贴,花辞一愣,“怎么发烧了?” 奶昔拍拍自己,一脸愁容,“嗯,奶昔……”奶昔生病了,难受。 “严重吗?我和爸爸吃完饭就回来。” 司御也探过头来看,奶昔看到爸爸的脸,头一扭,脸上儿的肉一晃! 哼,不理爸爸。 哟,生气了。 “装的。”司御认真看了会儿,得出结论。 花辞瞪他,胡说什么。 奶昔咬着小唇瓣,揉着自己肉呼呼的小肚子,把那个可怜劲儿刻化得特别招人怜爱。 “别做饭了,我们马上回。”花辞担忧。 司御眉头一皱。 奶昔那小妮子还能不能行?这么小就是戏精? “她装的。”雷青青这句用英语说的,奶昔听不懂,“什么事都没有,突然要退烧贴,非要给你们看。” 花辞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倒是好奇,司御竟一眼就看出来。 司御自然知道,小家伙生病什么要,他最清楚不过,“妈,我们会在这儿多待几天,奶昔就麻烦您了。” 花辞瞥了他一眼,不行,要回去。 司御还没说话,奶昔在那头啊啊啊大叫,不行,她也要来,就要来!! 花辞难得纵容一回,“那让季飞叔叔送你过来好不好?爸爸妈妈在这儿等你。” 她并不想和奶昔分开。 奶昔嗷呜一声叫出了声,一把撕掉退烧贴,生龙活虚,要去要去现在就要去! 雷青青无可奈何,笑着摇头。 司御当即脸就黑了下去,好不容易跑这儿来过二人世界,电灯泡居然还来! 花辞挂了电话后,一扭头就对上了司御嗔怨的视线,她扬了扬小下巴,驳为娇纵,“快做饭。”出去。 司御要不是看在她刚刚那个小动作很阿南的份上、他就打电话回去,他一声命令谁敢送! 第1611章 要和粑粑麻麻一直在一起 1 …… 司御做饭水平可以想见,好在花辞并挑食,他做了三个菜,蒜蓉青茶、溜肉片、还有一个香煎牛排。 吃完饭都已经八点了,花辞也不想下楼走走,去阳台。 气候比邺城也舒服一些,毕竟是靠着水边,夜晚的湖,灯火连天,成串成豆,红灯笼绵延到视线的尽头,美轮美奂。 她的故乡竟这么美,她从不知道。 小时候窝在那小小的地方,因为母亲生病的原故,她很少有机会出门,五六岁调皮一些,也就是跟着同伴们去离家几公里的公园玩玩,次数还不能多,多了便会挨打。 这坐城市再美,她也不那么喜欢。 是她想逃离的地方。 但既然来了,也就罢了。 有司御,明天还会有奶昔,玩上两天便离开,这一辈子绝不会再踏足。 “想什么?”腰被一抱,他紧贴着她的后背而来,花辞被撞得往前一爬,又被他拉回来。 “没什么。”她要进去。 “要不要去坐船?” “不要。” “去玩水?” “不去。” “逛街?” “不逛。” 他顶了顶下齿,看着她视线流光溢彩,印出了外面一片风流,“正合我意。” “……”花辞意识到了什么,“你消……”停点儿。 “我们在家消磨时间,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抱着她闪身进了屋子,关灯。 屋子里有外面的璀璨银光,暗红迷离,似进了灯红酒绿的地方,都有了情趣。花辞不愿意,推着他的胸膛。 她睁眼,在一片迷蒙里,她看到了他戏谑的笑脸。 他亲到了她,花辞甩开他。 他自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花辞体力不支,她不知做这事儿也能这么累,一动都不想动,却又睡不着。 司御乐此不疲,餍足后又贪念,趴在她的后背,“宝贝。” 花辞想起叶丰年说、男人可以把一切有点兴趣的都叫宝贝,无非也就是一个称呼,无关其它。 “不要这么叫我。”她拱了一下,想让他下去,司御不下。 不仅不下,还不听。 “宝贝,你好香。” 花辞闭着眼晴,想反驳什么,又觉得那无意义,轻便的嗓音,“嗯,我知道。” “好美。” “我也知道。” 司御蹭上去,“再来一次。”否则奶昔一来,和尚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重新开个房间吧。” “做什么?” “分房。” “……” 司御摁了头,把被子拉起来,盖着两人。 花辞无法翻身,就那样被他撩拨着。 如同游走在温软而宽阔的大海,遨游着失控着,不多时又被一股海浪带着冲上了云端,直到大脑一片空白。 一看时间,十二点了。 她终于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是凌晨五点,身边没有人。 她坐起来,有点累。 她扶额叹息一声。 太不懂节制了。 清洗了一下。 出去。 司御不知道去了哪儿,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这个套房很大,有近两百平米,偏简约时尚为主。 她开了另外两个卧室,也没有见到司御,她只能回主卧。 进去后,发现屉子里的套一个都没有少,包装盒都没有拆,花辞的眉头有一丝丝的异样。 他不是说,不再怀孕么,怎么这个都不用,好几次都没有用。 …… 她等了半小时,司御还是没有回,于是她给他打电话。 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醒了?” 声音低沉磁性,在电话里他正经不少。 “嗯,去哪儿了?” “我在接奶昔,还早,你再睡会儿,等我们回来一起吃早饭。” 花辞还以为奶昔会白天来,没想到半夜就来了。 “季飞直接送来不行吗?” “我亲自去比较放心,我不想我们的女儿有任何闪失。” 因为司御这句话花辞失眠了好久,一直没有睡着。 第1612章 要和粑粑麻麻一直在一起 2 她不知道奶昔的身份能不能一直隐瞒下去。 …… 奶昔来时已经快七点了,司御把她抱上来,她还在睡,小小的一坨睡在司御的臂弯里,季飞和另外两个保镖拿着行李箱,有很多奶昔的东西,放在他们套房。 花辞把奶昔接过来,接过来时奶昔在伸懒腰,手高高的举起,小腿蜷缩,小脸儿鼓的饱饱的,看着可爱到无法形容。 花辞不禁笑了笑。 小孩儿真好。 无论是不是她生的,她都舍不得放手。 她一笑,司御就不高兴了。 她都没有对他笑过!! …… 奶昔没醒,花辞就不吃饭,在一边守着,寸步不离,司御简直冒火,可他又无可奈何。 “宝贝。”他缠上去,“你太注意她了点儿,睡觉有必要盯着?你跟我玩会儿。” “你饿了吗?”花辞问,“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只有奶昔这种不懂事的才会要你动手做饭。” “……” 花辞,“我们一起去吃,让她睡。” “不行,这是陌生地方,醒来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时间一久,她会缺少安全感。” 这么一说,司御也就不再说话。 花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小时候她缺失太多,站在不想奶昔同她一样。 “好,我们一起陪着她。”司御搂着花辞,也睡了会儿,与其说睡,不如说司御在胡作非为。 “小辞,趁着奶昔没醒……” 花辞抬脚,“我踢你。” “时间紧,任务重。” 花辞一脚踢过去,司御扑腾滚到了地上,他,“……” 正好奶昔醒了。 下意识的有点想哭,因为她看到了妈咪的脸,一醒来就看到了凶凶的妈咪。 花辞看她嘴角一暼,要哭了。 赶紧抱起来,指着地上,“看,爸爸睡觉不老实掉地上去了,好不好玩儿?” 司御,“……” 奶昔看了眼,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放声大笑。 司御的脸更臭了。 花辞好看的唇角似勾非勾,抱着奶昔去洗手间,洗脸,换衣服。 出来后司御还坐在地上,奶昔指着他,“粑粑,起。” 司御的头发蓬松而柔顺,随意张狂着,眉眼之中还有几分男孩儿的干净。 “你们蹲下。” 花辞抱着奶昔蹲着。 奶昔要他抱,司御不抱。 “要妈咪亲亲才能起才能抱。” 花辞没好气的,“你不起算了,就坐这儿。” 她要起来。 没想到才动,奶昔就摁着她的脑袋,硬是拽着她过来对着爸爸的嘴巴。 爸爸脸皮好厚,才碰上,他立刻就把妈咪的嘴嘴给包住了,跟吃果冻一样。 她看不下去。 又把妈咪给推开。 擦擦爸爸的嘴,她撅着嘴,爸爸亲我。 司御别头。 “我不亲。” 不行。 奶昔霸道的把他的脸一掰,不许他动,凑过去,用力的亲一口! 亲完后咿咿呀呀一堆。 爸爸,是我香还是妈咪香。 “你少臭美,你比你妈咪差远了。” “哼!”奶昔一扭头,“麻麻,抱。” 不要爸爸。 花辞无奈。 奶昔是孩子,司御为何也像。 …… 三人一起下楼吃早饭,吃完饭就去商场,带着奶昔逛逛。 司御没有进过超市,很少进商场,其实花辞也是。 童年没有那个机会。 后来大了,也没有那个兴趣,她把所有的梦想都给了花绝,以至于患得患失,没有自我,偶尔和唐影去走走。 她对那些没有兴趣。 这还是第一次,和司御逛街,还带着奶昔。听着奶昔在人来人往中,好奇又兴奋的叫着爸爸妈妈,那种感觉无与伦比。 奶昔高兴,她就高兴,她高兴,司御就高兴。 就像是普通的家庭,没有带任何保镖,关于奶昔的一切,都自己来。 下午去游乐场。 第1613章 父女打架,妈妈好无奈 司御要清场,花辞没让,小朋友多一些,奶昔会更喜欢。 果然…… 奶昔的笑声洋溢了一整天,只要她喜欢,花辞和司御都陪着。 司御忘了工作,花辞忘了一切,专心一致的陪女儿。 下午六点才回。 回去时,季飞来接。 奶昔和花辞手里一人抱一杯草莓奶昔,有些热,花辞喂了司御一口,司御吃了,很甜,甜到了心坎儿里。 他吃完,花辞再吃。 她无限柔软,尽管看他的眼神不多,但眼里有他。 这样也就够了。 “麻麻。”奶昔嘴角还有奶昔,看着就是香腻腻的。 “嗯?” “粑粑。” “爸爸在呢。” “粑粑麻麻。”奶昔好满足,好幸福,一直叫一直叫,声音像糖糯一般。 花辞禁不住去亲她,司御也去亲她,一边一口,脸都挤的变了形。 奶昔兴奋的甩着腿儿,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比爷爷奶奶在一起,好玩多了! 她要永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玩!要爸爸妈妈一直亲她! 车子走远,不远处一抹阴怨的眼神一路跟随,那眼神痴念又阴凉,一直到酒店才消失。 奶昔确实很能折腾人,把花辞累的到酒店饭都没有吃、倒在床上就睡。 奶昔打了几个哈欠,司御以为她也困,抱着晃悠了好一会儿,一看眼晴瞪的像个铜铃。 给她冲了奶粉,换了尿裤,司御如今做起这个来,也是得心应手。 弄好后,奶昔看到了下面的船,居然吵着要去坐船。司御不同于花辞能对奶昔吼,他哄着,奶昔不行,就要下去,扯着司御的手要走。 司御怕她把花辞吵醒,于是抱着她下楼,去了酒店花房,有很多很多花,奶昔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吸引。 酒店内。 花辞被敲门声吵醒,今天有些累,两腿酸痛,脚板也走疼,她坐在床上撸了把头发,让它们顺一些,看了一圈,并未看到司御和奶昔。 她只当敲门的人是他们,许是出门忘了带房门,她穿上棉拖过去敲门,外面站着一个陌生女人,她并不认识。 对方看到她却高兴的扑向她,花辞当机立断的往后一退,“站住!” 一声冷呵,她站定。 “小褚,是我,你小时候的玩伴,你还记得吗?” 小褚,很多很多年都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久到她在心里起了一些涟漪,甚至是震撼。 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褚是她的姓氏,她随母亲姓。 “想起来了吗,我是艾馨,你把我忘了?” 花辞看了她两秒,又朝着她身后看去,这个女人一个人来的。 “我小时候没有玩伴,你找错了人。”她拉过门,要关上。 “小褚,你病了吗?你病了不记得我很正常,我相信你会想起来的。”她拿着一个东西塞到花辞手里,“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报一遍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一下。” 她报了。 这个女孩比花辞矮一些,挺清透一姑娘,笑起来左侧脸颊还有一个小酒窝。 “我就这在附近上班,想起了给我打电话,我真的很想你的。” 说完她就走了。 花辞拧着眉头关上门,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看照片。这是两个小女生,都扎着两个小揪揪,坐在小区的石头上,其中一个看着镜头还有些羞涩和拘谨,面对镜头还有些怕,她看到照片时,心头像是绑了一个石头,往下一直沉。 那个拘谨的女孩儿是她。 因为妈妈的打骂,她很惧怕陌生人,小时候拍的照片很少很少。 只是…… 她今天出门,和司御戴了一天的口罩,艾馨是怎么认出她、并且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 她们十五年没见,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站在对面都不一定能认出对方,更何况是戴着口罩。 如果不是受人指点,那就是有意为之,早就打听好了,带着目的而来。 照片一塞给她就走。 怕不是试探? 她把照片放下去,闭着眼晴思索了一会儿。 第1614章 妈妈又凶小可爱了 1 艾馨若是有目的的来找她,那又是为什么,她和艾馨小时候确实是玩伴,但是今天她来的太突然,她来…… 总不会是拿小时候的事情来威胁她,想要钱么? 可是她小时候的那些事,会上网的都知道,哪有威胁点。 门铃又响。 她猛一惊。 起身,到门口,她听到奶昔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她正准备开门,忽然想到了那张照片。 她又折回去,把照片拿起来一看,这个五官和奶昔丝毫不像,不仅不像,她还是直发,而奶昔却是卷的! 若是威胁,那么这就是最大的威胁! 她撕碎照片,拿去浴室,扔进了马桶里,抽掉。 开门。 “把你吵醒了?”司御进来时,柔声道。 “我已经醒了,去哪儿了?”她把奶昔接过来,奶昔手里抱着一枝花,这是爸爸给她摘的,谁也不许抢。 可谁知,一转眼,爸爸从身后拿了一大捧的绣球花递给花辞,“好看么?” 中心白、周侧粉红,层层递进,如云雾簇簇,美极了。 奶昔一瞬间眼晴都直了! 爸爸,你太过份了吧! “你又偷花。”花辞接过来。 “这个世界离了花便万物失色,我离了你便是行尸走肉,偷我也要给你偷那朵最好看的,给你也无非就是物归原主。” “……一天天只会油腔滑调。”花辞放奶昔放在沙发上,把花插起来。 司御跟上去,“我还会别的,比如说……” “啊!”奶昔生气了,手一扬,花扔去老远! 你们太不像话啦! 有没有看到本宝宝,当我不存在吗! 你还是我爸爸吗!给我一朵野花,给妈妈那么大一朵,给妈妈时你还说一些恶心扒啦的话,把花递给我时,说这是整个花房最好看的花,要我好好拿着。 骗我!!你骗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宝宝! 司御和花辞都没理她。 花辞插花,司御看花辞插花。 “啊!爸爸!”奶昔又大叫一声。 司御回头,奶昔气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他过去,“怎么滴,你不服?” 她站起来,开始吵! 吵架,她在行!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小嘴儿喋喋不休,小下巴扬着,眼角倔强不服。 司御顿时失笑。 “你再跟我吵,我叫我宝贝来收拾你。” 你宝贝还不是我,哼! “你再……”你再不跟我道歉,我叫我妈咪打你! 司御受不了她这可爱的小模样,把她抱起来,重亲了一口。奶昔捂着他的嘴,不许亲,不许你亲本宝宝。 两人又开始闹腾。 花辞把花收拾好,看它在瓶中盛开的模样,一时都忘了方才艾馨来过。 走过去把奶昔从司御怀里揪起来,奶昔和司御正在打架,她的腿马上就要缠到爸爸的脖子,眼看就要赢了! 妈妈你为什么要抱我、抱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打他,啊,你说! 花辞把她抱起来,奶昔还要伸腿儿去踹,花辞叹气,“你俩怎么回事?” 奶昔小嘴又开始叭叭不停,我要把爸爸打趴下,你放开我! “我和我女儿培养父子情,来,奶昔,你再来,爸爸教你做一个合格的女儿。”司御拍拍身边的位置,挑衅。 奶昔抓着花辞的衣服,拧身过去,五指张开,龇牙咧嘴,来呀来呀打啊,看你敢不敢打我! 花辞,“……” 她无奈的摇头,算了,把奶昔丢下,让他们好好打,她去点餐。 点餐时听到奶昔哈哈大笑,她心中蓦然惊了惊,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像奶昔那般,天不怕地不怕,娇纵跋扈,胆子又大、爱哭又爱笑? 花辞点完了餐,去沙发,奶昔无精打采的趴在司御身上打着吹欠,嘴角却还是忍不住上扬,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一扭头去咬司御的耳朵。 臭爸爸! 司御放任她咬。 咬完,奶昔就没了精神,不动。 第1615章 妈妈又凶小可爱了 2 困了。 花辞去抱,奶昔一挥手,不要不要,要爸爸抱。 她也没有强求,司御抱着她轻拍着,不到两分钟,奶昔就睡了去,这时花辞才接过来,“还没洗呢。” 也没有吃晚饭。 “先睡会儿,她的精力也该用尽。”就连司御都被她折腾得有些累了。 倒也是,先睡再说。 花辞看了眼他的耳朵,被奶昔咬出几个乳牙印,有些红,奶昔力道不小。 “亲亲我。”司御把脸凑过去。 花辞白了他一眼,走了。 司御脚步愉悦的跟上去。 晚饭她和司御两人吃,吃完两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便睡去。 半夜奶昔饿醒了,她一醒花辞也就醒了,司御还在睡,她抱着奶昔去了客厅,奶昔睡眼惺忪,头发被揉得有些乱,一头卷发炸开,显得她的脸小了不小,这一头茂密的卷发,是、是遗传楼景深的吗? 花辞给她拿小皮筋绑了一下,奶昔摸着自己的小揪揪,很高兴。 “麻麻。” “哎。” “抱。” 花辞把她抱起来,“妈咪给你做饭好不好?” 奶昔一拍手,好哎。 她带着奶昔去了厨房,一岁多可以吃些细软的面条,她把奶昔放在台子上靠着,翻着冰箱,有鸡蛋,做一个鸡蛋面吧。 这时是半夜三点。 整个酒店偶尔有一两套房灯光是亮着的,花辞只开了厨房的灯,门紧闭,以免吵醒了司御。 她把鸡蛋打散,听到了奶昔哼哧哼哧的声音,她不以为意,只要不摔跤就好,不想一回头,奶昔爬到了水池子里,一双脚放进池子,坐着,拧开水龙头冲她的小脚丫。 花辞,“……奶昔。” 奶昔抬头,她可能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立刻关水,有些讨好的一笑,甜甜的叫了声,“麻麻。” 花辞失笑,“玩吧。”她把奶昔抱着换了一个方向,背靠着窗户那一边,窗户有防护网,倒是安全,“妈咪做饭,你别乱动。” “嗯。” 她做完饭,奶昔弄了自己一身的水,脸也湿透。奶昔跟她在一起,文静不少,跟司御在一起,她就张牙舞爪,什么都要,任性至极。 抱着去换衣服,打开门,看到司御拿着浴巾在外面等着,他穿着浴袍,头发很蓬松,鼻眼精致,似有辉茫以他为中心慢慢散开。 他摸了摸花辞的头,“辛苦了。” 然后把奶昔接过来给她换衣服,湿衣服脱掉,包着,先吃饭。 司御抱着,花辞喂。 “啊……”有司御在,吃饭都开始不老实。 喂一口面条,吐出来,用手接着,看看是什么玩意儿,确定能吃之后,她在塞进嘴里。花辞眉毛都拧了起来,“不准这样。” “粑粑——”爸爸准,你不准不算。 “没关系,奶昔的手很干净。”司御抓着她的小手,肉肉的,白白的,手心里有面条水迹,拿纸巾擦掉。 奶昔连连点头。 把手往嘴里一塞,给妈妈看,你看我的手手都能吃,超级干净,超级香,拿出来递给花辞,要花辞吃她的手,花辞别过头,不理。奶昔又递给爸爸,爸爸在她指尖亲了一口,“嗯,香。” 奶昔嘻嘻一笑。 花辞叹气,喂一口鸡蛋。 奶昔把鸡蛋吃进了嘴里,还扯出来一半喂爸爸吃,司御终是张不了这个口,不吃,不吃奶昔就哭。 “你先吃,爸爸下回再吃,好不好?”他低声哄着。 不行,就要爸爸吃这口! 司御无法张嘴。 “吃啊,为什么不吃?”花辞好整以暇的看他,不是这么惯奶昔么? 司御,“……” 趁着他看花辞的那瞬间,奶昔把手里的鸡蛋一直塞进了司御嘴里,连着把自己手指也塞了一半进去。 司御,“……” 奶昔缩回手,嘻嘻。 爸爸,好吃吧? 司御想吐,花辞盯着他,司御硬着头皮吞了。 露齿一笑,“奶昔喂的面就是好吃,对不对?” “对。”奶昔很臭皮的一拍胸膛,本宝宝什么都香! 第1616章 一边是浪漫,一边是生活 1 花辞没理他们,又喂,奶昔如法炮制,想喂她。 “是不是想挨打?” 奶昔,“不……”不想,要麻麻吃。 “再捣乱就自己吃,不喂了!” 妈妈凶她了,妈妈又凶小可爱了,委屈,奶昔嘴一撇。 “爸爸喂,别哭。”司御把碗接过来,就怕花辞教训奶昔,“爸爸喂好不好?” 奶昔呜呜点头,扭头,侧坐着,不要看妈妈,扯着爸爸的衣服,还是爸爸好,永远不会凶她。 司御喂她喝了一口汤,奶昔的嘴巴对着碗边,不喝汤,开始吐泡泡。 “好玩儿吧?”司御无限宠溺。 奶昔点头,好玩。 还要玩。 花辞牙都咬了起来! “司御。”她冷声。 司御扭头看她的脸色,把奶昔往侧面抱了抱,像是怕花辞打奶昔。 “我来哄她,你去睡,快四点了。” 奶昔帮腔,眼晴瞪得很大,点头,跟上了发条一样,麻麻你快去睡,快去,宝宝和爸爸可以的! 花辞气得不行! 可她又没有办法,她并不想过多的训奶昔,更不想因为奶昔去训司御。 “你要是再继续这样,就分房睡,别想看奶昔!”她给司御下了一句通牒,走了。 司御,“……”这也分房? 她走后,奶昔连连拍掌,好哎,麻麻去睡了,现在可以好好玩啦。 她从司御腿上溜下来,手放进碗里抓了一把面,司御,“……” “奶昔,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奶昔笑眯眯的,小脸儿白嫩嫩,“粑粑。” 每每她喊爸爸,司御都觉得浑身舒畅,即使想要教训她,也下不去心。一想到花辞小时候也是这般可爱,他更是多了几分爱怜和包容之心。 “别老调皮,妈咪很生气。” 奶昔眼晴亮晶晶的,在嘴里塞了一把面条,用手抓着吃最香了。 司御看她吃了眼晴都眯了起来,这么满足,也罢了,让她好好玩。 “奶昔,爱爸爸么?”司御坐在地上,护着她。 “爱!”奶昔回答得超大声! 司御摸着她的头发,头发包围着他的手,“爸爸也爱你,也爱妈咪。” 花辞回了房,她以为自己很生气,没有想到,她的火气也就是在那片刻。 让她惊奇的是,她对司御的溺爱竟没有半丝责怪的意思,相反……内心深处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希望司御继续。 她竟也喜欢看奶昔被他这么惯着。 这种想法连她自己都很意外,甚至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或许是她觉得,奶昔由她来指正也就够了吧,希望所有人都能宠着她。 但她这么想,还是反锁了门,不许他们进来。 想是这么想,气还是要生的。 …… 哪怕是半夜耽搁了很久的睡眠时间,她还是六点半就醒了,床边没有他们父女俩,她洗脸刷牙出去。 看到他们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奶昔趴在司御身上睡,两人睡得正香。 卧室里很宁静,空气里飘浮着奶粉的味道,气温清爽,光线是温暖的昏黄,桌子上有两束花,一紫一白,相交辉印,是这个屋子的点晴之笔。 抛开司御的身份而言,这一幕很符合她年少时所憧憬的普通家庭生活,两个人带一个孩子,枯燥而浪漫。 她没有吵醒他们。 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煮粥做早餐给他们,她有很久都没有做过饭,学会的早饭是青菜粥,还有一个是在罗马学会的清汤面。冰箱里没有青菜,把粥煮上,戴上口罩,悄悄的出门。 临近湖边的早晨,意外的凉爽。 她去了超市,挑早餐能吃的东西。 耳边是聒噪的谈话声、打称声、抢水果声、剁肉声、这些都是尘世里最普通的烟火之声。 她买了青菜和鱼丸,中午应该不会自己做饭,有奶昔在,会带她出去玩,就买早餐能吃的,再来点面包,和面包酱。奶昔喜欢吃虾,这一点和花很像,买些虾仁,放在粥里面。 她在做天下母亲都会做的事情,内心里很满足。 第1617章 一边是浪漫,一边是生活 2 给奶昔挑完,给司御挑,司御喜欢吃…… 他喜欢吃什么,花辞不知道。 “小褚。” 她猛地听到了这一个声音,扭头,艾馨穿着职业正装走过来了,看她这样子,应该是这在超市上班。 当时花辞拿着一份包装好的牛排,想着昨天司御买了,今天要不要再来点。 “你买什么?我请你啊。”艾馨很热情的样子。 花辞把牛排放到购物车里,看了眼她的胸牌,经理艾馨。 “艾小姐,你好。” 艾馨顿时惊讶,“你还没有把我想起来吗?这么生疏?” “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很多人很多事都想不起来,我都不记得我有没有童年小伙伴。”花辞轻声慢慢,“你昨天那张照片我也看了,我也想不起来我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艾馨的神色。 她眼里露着失望,“哎,真是可惜,那你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就那样,不好不坏。” 她摘了自己的胸牌,“别买了,我请你吃饭,我们聊聊。” “不了,我还有事。”花辞迟疑一会儿问道,“我因为什么事情都记不起,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小时候的朋友,怎么认出我的?” 艾馨眼中有几分不自然,同时还在思索,这个思索很微妙。 看起来像是要编了。 “上回不是有那个什么录音么,我就知道是你,你不记得但我清楚啊。你来我们超市时,戴着口罩但我还是认出了你,你这么漂亮,很好认。” 不会的。 时隔十五年没见,戴着口罩,看身形,怎么可能认出来。 “有笔吗?” 艾馨递给她一张纸,花辞把自己的电话写出来,“有空了我们再坐坐,我现在要上去做饭。” “好。很快就是褚阿姨的周年忌日,每一年我和我父母都会去拜拜,到时候你去吗?”艾馨没有强求,是因为她并不觉得花辞对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念想。 花辞点头,“好。” “嗯,到时候我联系你。” …… 花辞上了楼,她现在不急,她等着艾馨联系她,艾馨会找到她,应不是偶然,看她想要什么。 艾馨家庭条件并不怎么好,如今在超市做经理,想来收入也不是很高,若是有目的而来,倒也好办。 进屋做饭。 奶昔醒了,她也没有吵醒爸爸,坐在爸爸身上,没有怎么睡好,眼晴有很多层眼皮,一脸懵态,花辞放下菜,把她抱起来。 “麻麻。”沙沙的一声。 “小声,别吵醒爸爸。”她抱着奶昔去洗脸。 她一走,司御便坐了起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花,和那些菜。 一边是情趣,一边是生活。 互不耽误。 还有温柔。 在那句【小声,别吵醒爸爸】里,淋漓尽致。 …… 青菜虾粥,面包,很简单的早餐,却吃的很舒服,肚子鼓鼓的。 司御,“好吃。” 奶昔,“麻麻棒棒。” 司御,“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 奶昔,“麻麻棒棒。” 司御,“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奶昔,“麻麻棒棒。” 司御,“……” 奶昔看着爸爸,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不会说了?! 司御嘴巴一动,奶昔先发制人,“麻麻棒棒!” 司御,“……” 花辞无声发笑。 …… 奶昔今天要坐船,成全她。 外面有太阳,戴着太阳帽和防晒用品,他们三个一条船,沿着清水碧波的水流缓缓而下,船夫在掌舵,来了兴致还有哼唱两句。湖的两边青柳直下,倒影在湖水里,随水波而摇曳,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 奶昔爬在船边,玩水,司御扶着她,以免掉下去。 清风拂过来,带着江南水乡的韵香,还有奶昔咯咯咯的笑声。 两个小时后,上岸。 第1618章 司御,你不要老黏我 奶昔眨巴着大眼晴四处看,白墙黑瓦,又美又有古时的味道,司御和花辞都戴着墨镜,上了岸有些热,口罩实在无法戴,便取下来。 中午去酒店休息会儿,下午奶昔依旧吵着要走,那就走吧,这一次主要陪孩子。 三人靠着青砖墙缓缓前行,司御抱着奶昔,花辞拉着奶昔的手,与许许多多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这儿是一片风景区,处处都是好山河,可这个地方给花辞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心神不宁,这一带的风景边缘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白墙黑瓦,灯笼成串,山水相傍,自成一脉的人文景观。 奶昔第一次见,很是新奇,各种看,身子在司御怀里扭来扭去。 司御抱着她,花辞握着她的小手,大多时候她都看风景看的出了神,司御照看着她。花辞其实没有多少欣赏风景的念头,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很莫名。 “怎么,不舒服?”司御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有。”景区里有卖冰淇淋的,“你们站一会儿,我给奶昔买一杯凉的。” 气温不算高,但是一直在外面晒,还是有些热,解解署。 两杯冰淇淋拿在手上,她忽然听到了有些熟悉而又兴奋的嗓音。 “小褚。” 花辞顺着声音回头,见是艾馨。 艾馨跑过来,有些责怪的意思,“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等联系了在一起过来么?” “我来走走。”花辞看向了那一头,司御抱着奶昔还在等待,他们站在墙壁的屋檐下,乳白色的墙衬着司御如冠玉标志而矜贵,奶昔则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艾馨看到了,目光在司御伸手多停留了几秒,好帅啊。 “这是你老公和女儿吗,小褚,你真幸福。”艾馨有些娇羞,不知道她娇羞个什么,就因为司御长的好看? 说话间,司御来了。 态度温和,“你好。” “你好,我是艾馨。”她连忙道,“是小褚幼时的朋友。” 幼时的朋友? 小褚? 司御眸光深邃,“哦?” 奶昔伸手要花辞手上的冰淇淋,她看到了,花辞把她接过来抱着,奶昔迫不及待的捧着吃。 “是这样,我和小褚今天早上见过,我们约好过两天再约在一起回来,没想到小褚先来了。”艾馨指着这一片土地,“这是我们小时候居住的小区,后来被拆迁做成了景区,小褚,你还不知道吧?” 花辞确实不知道。 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和心绪不宁从何而来,原来是到了她童年噩梦的地方。 司御眉头也拧了一下。 这儿是花辞的故乡? 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 “你是……司先生么?”艾馨有点激动又不太确定,眼睛都黏在了司御身上。 “嗯,是我。” “哇,司先生真帅。”她星星眼,一扭头看到了花辞抱着奶昔,许是察觉到了这么夸奖别人的老公不太好,于是又夸奶昔。 “小褚,你的女儿真漂亮!”她抬手摸了摸奶昔的卷毛,“头发太酷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啊!”奶昔拍拍自己的头发,我这是真的,从妈咪肚肚里来的。 “真头发。”花辞安抚着奶昔,要她乖点儿,“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走走吧。” “好啊。” 有艾馨在大部分都是司御抱奶昔,沿着景区走了很长一段路,碰到了几个熟人,在景区工作赚钱。 说是熟人,其实花辞已经没有了半点印象,都是艾馨在介绍,说小褚回来了。 有意外的。 也有戴着异样眼光看她的。 还有审视的。 也有羡慕的。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当年在小区里被所有人都不齿的家庭,母女两个都有精神病,可这个女孩儿长大了又这么漂亮,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女儿,有厉害的老公。 有人笑说,“你女儿这一头卷发真好看,比你小时候美,你小时候那一头小短毛,我还记得呢。” 花辞心里像是在走钢丝一般,就怕他说出她小时候是直发这回事。 第1619章 和谁聊天呢,老实交待 1 好在没有说出来,她虚虚一笑。 夜幕,去了最近的酒店。 季飞和三名保镖带了那些行李过来。 花辞精神不怎么好,司御把奶昔交给季飞,让他带一会儿,他拉花辞去了主卧。 “心情不好?”司御捏了捏她的小脸儿,“不想玩的话,我们即刻回邺城。” “你哪儿看出我心情不好?” “你恨不得写脸上,你不想看到那些长辈,也不想见到艾馨不是么?” 她确实是这样。 司御把她拉过来,搂着她的肩膀,“怎么没有听你说这是你家乡,你打算一直瞒着我?” “你没有查过我?”她不信。 “你只要在我身边,我从来不会去查你,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过去我都不在乎。”司御抓起她一缕黑发,很坏的扫着她的下颌,“是不是天注定,机缘巧合就来了这儿。” 花辞叹口气,把头发扯下来。 “我今晚出去一趟,然后我们就回去。” “去哪儿?” “外面。” “我也去。” “司御,你大了,应该独立了,不要老黏着我。” “……” 司御把她的腰猛的一抱,下巴胡乱的在她脖子上拱,“我喜欢黏你,把我带着吧,我给你当保镖,外面好多狗。” “不要。” “不,你要。” “别闹。” “带不带我?” 花辞抓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离开一点距离,手滑到了他脸上,轻声细语的,“我和艾馨一起,你在家里好好带奶昔。” “那你亲亲我。” 花辞踮起脚尖亲他的脸颊。 “亲嘴巴。” 花辞去亲嘴。 他越来越过份,“还要。” 花辞没理他,但投身过去,拍着他的头,“我抱抱你吧。”像小孩似的。 司御满足的搂着她,把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亲他,第一次抱他,司御心口如小鹿乱撞。 花辞软声道,“晚上不许跟踪我,不然我生气了。” “宝宝。” 花辞一颤,怎么这么的……肉麻。 “那你早点回来,我派一个人给你,你放心,我绝不打听你去做了什么,我只让他保护你。” 花辞嗯了一声。 司御后脑勺的头发不算柔软,有些扎手,她摸了两下,真不知道奶昔为何总喜欢摸,并不舒服,扎的手痒。 …… 晚上。 花辞和一名保镖出门,艾馨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保镖开车,按照她们的指示直接去了墓地。 母亲的墓碑还算是干净,但是也有一些杂草,墓园里一片凄凉的景象。 如今的花辞面对母亲依旧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小时候的画面一瞬间被勾起,给她造成的影响太大。 那些殴打、谩骂、吼叫、失控早就已经深埋在了骨子里,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十五年了,她第一次站在母亲的墓碑前。 恨么? 恨,她在心里恨了母亲很多年,这种心理话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包括唐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时至今日,她发现她这种恨并未消除,它早已根深蒂固。 有多恨呢? 就是知道母亲不是自杀,是花绝杀的,她对花绝也没有半点怨气,从来未把他把当成杀母仇人。 母亲给了她生命,却在她的命里添了浓重的一笔墨,终生无法洗净。 她蹲下去,把杂草扒掉,微凉的泥土从指间染过去,依旧母亲给她的童年生活,没有半丝温暖。墓碑上的照片又熟悉又陌生,母亲很美,非常美,属于一眼就难忘的美人。 她和母亲的照片对看着,好一会儿她才起身。 她和艾馨站了十分钟,艾馨说着小区里的人和事,花辞对他们都没有记忆力,但听着依旧觉得世事无常。 两人送了花,烧了纸。 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 “艾馨。”花辞低声叫她的名字,艾馨应了一声,“小褚。” “谢谢你们一家照顾我母亲。” 第1620章 和谁聊天呢,老实交待 2 “不客气。” “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 “你今天上午还在上班,下午便出现在景区,可就很奇怪了。” 艾馨一时找不到狡辩的词汇,接着花辞又道,“没关系,找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我真没什么事。”艾馨说的吞吞吐吐。 “若真没什么事,那就走吧。” 花辞离开。 艾馨反而没走。 花辞走了几步,艾馨忽然吼了句,“我有!” 花辞停下来,回头,在夜光里艾馨的脸挣扎而窘迫,她等着艾馨的下文。 “我……”艾馨犹豫半响还是开了口,“当年拆迁款,我们家拿了,所以……” 花辞嗯了一声,“多少钱?” “两百万。” 十五年前的两百万,算是一笔天价。 “钱被我爸拿了,拿到钱后他就抛弃了我和我妈,去外面另组家庭,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如今我和我妈相依为命,小褚,对不起。”她很窘迫,“你、你可以不要这笔钱么?我、我……” “无妨,我不会拿回这个钱。”花辞今天听到小区拆迁过后就想到了这笔钱的去处, 艾馨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花辞,“你还有别的要说么?” “没、没有了。”艾馨回避了下视线,随后又对着花辞鞠躬,“谢谢你不追究这笔钱。” “别先谢,我不拿这笔钱有条件的。”花辞直盯着她的眼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上我的,谁给你指的路?” “我在街上看到的。” “我们十五年没有见,你一眼就认出了戴口罩的我?” 艾馨脸颊都红了,“小褚,你什么意思啊?你在怀疑什么吗?” 花辞确实是在怀疑什么,但她拿不出证据。 “没事了,走吧。” “嗯。”艾馨点头,两人一起出墓园,一同回酒店。 花辞给了保镖一眼眼色,保镖立刻明白,车子一停,便悄悄跟着艾馨而去。 …… 艾馨回到自己套房,洗了澡换身衣服,想想还是不对,下楼。她和花辞住的并不是同一个酒店,她住不起那样的豪华酒店,这个酒店也就中等吧。 她到达后院,按照手机里的短信提示,那里已经有个人在等她了。 艾馨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特意盯在这儿便走了过去。 “你好。”艾馨道。 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露出来的脖子很细白,“见到花辞了?”她们说话很小,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 “我见到了,你想干什么?”她也压低声音,她能见到花辞,确实是面前这个人的指引。 “我在网上找到的你,你还记得吧,你在网络上发了一张照片,然后我打了一笔钱给你,要你删除。”说话的这个人声音低凉,声线倒也有几分好听。 “是你?” “是我,我有一些事情想找你,我知道你需要钱,我们交换。” “你、你要我做什么?” “今天你就做得很好,跟踪他们,做的很漂亮。”她停顿一下,“稍后我会打十万到你帐户里,要做什么我会另行通知,放心,不会要你杀人放火。”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小褚有仇?” “当然。”她眸光清凉又有霜,“我和她,誓不两立。” “我不会帮着你害她的,你别想!” “小姑娘,不要和钱过不去,钱能救你妈的命,你总不想让她死在医院,和我合作,你妈所有医药费,我来承担。” 艾馨心动了,她真的、太需要钱了。 她快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当年爸爸卷走家里所有的钱后,妈妈抑郁很久,然后长病不起,到近几年靠药特维持生命,她已经一贫如洗。 黑衣女人知道她一心动,这事情就算是成功了。 她冷笑一声。 花辞,等着吧。 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我倒是看看奶昔到底是不是司御的孩子! 第1621章 司御实在太黏人! 司家往上三代都没有卷发基因,花辞小时候也是直发,两个直发的人正常情况下生不出一个卷发的孩子,除非奶昔的父亲另有其人! 角落里,保镖悄声无息而退。 …… 花辞洗完了澡,手机里便传来了保镖的短信。 【她确实有人指使,但她们声音很小,我听不清。同艾小姐接触的人全幅武装,看不到脸,但看身形有些像秦小姐。】 秦菲儿。 若指使艾馨的人是秦菲儿,那么一切也都说得通。 秦菲儿若是看到了她小时候的照片,一定会扒出她和奶昔的关系。 花辞当机立断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反锁门,坐在马桶上,发消息给方沁。 【我在景阳市,你过来一躺,找到秦菲儿控制住她,此事不可张扬,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司御。】 很快的方沁回:是,我即刻出发。 花辞把短信删除,出去。 门一打开,司御站在外面,两手插兜,守株待兔。 花辞一顿,“你干什么?” 他像幽狼一样的视线盯着她的眼晴,“和谁聊天呢,老实交待。” 花辞靠在门框上,眸轻轻一抬,似风掀开沙帘的曼妙怡人,“和男的。” 司御嘶了声,眼神瞬间幻化成狼! “哪个狗崽子——”说话间,搂着花辞到了床上,用力的亲,“那个崽子有我好看?” 花辞躲避,她往哪儿偏,司御就往哪儿亲。抽手把他的头抬起来,“别弄。” “外面不长眼的崽子怎么这么多,不知道你有男人了?下次不许你出门,出门必须带我!” 花辞被他压得有些无法喘气,她觉得司御实在太黏人,比奶昔黏多了! “你松开我一下……” “不松。”他低头拱着她,拱的花辞很痒,控制着他的头不许他动,于是司御顺势埋在她心口,“小辞。”“要不要公开?” 他们现在和公开始终还是有一些区别,两个人没有一起出现在媒体上,没有一句准话奶昔是他们生的,他们是情侣,以后会是夫妻。 一旦公开,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关系。 花辞扒了扒他的后脑勺,“低调点儿。” “不同意?” “我还不够火?”这说辞显然就是不想公开。 司御眼中闪烁着另外一种复杂而深沉的东西,但这种情绪很快就消失贻尽,他拉起被子。 花辞捉着他的手,“司御!” “奶昔被季飞带着在隔壁,小点声。” “你干什么你?!” “奶昔的名字倒过来念。” 花辞心跳一慢! 她对这种事情并不热衷,性子使然,她希望越少越好,但司御不同,他痴迷得很。 有半次是花辞实在受不了他,他让他睡沙发,他才没有继续下去。 他说她真懂怎么威胁她。 分房睡,睡沙发,生气,简直是他的命门。 晚上两点才睡,司御抱着花辞,花辞眼皮子耷拉,司御就开始亲。 花辞的嗓音软得不行,软软的手臂搭着他的脖子,“让我睡好不好?” 司御看她确实很累,有些心疼,“给你按按?” 往往按着按着心思就不在按摩上,最后便又是大汗淋漓而收场。 花辞问,“你想生吗?” “当然不想。”已经有了一个电灯泡,不要再来一个。 “那禁玉吧。” “……” 他还想说什么,花辞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要别说话,但又因为困得不行,手就没有往下拿,司御亲了亲她的手指,然后握着,抱着她睡去。 趁着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他缓缓的男低音飘进她的耳朵里,“明天回邺城就结婚。” 她没有回,睡意正浓。 …… 第二天上午登机,登机前方沁发来了短信,她已抵达景阳市,秦菲儿已经找到,花辞回了一条过去,不要危及性命,只要她不作乱。 短信往来一样的删除。 整个头等舱没有其它人,只有他们几个,奶昔走来走去,吃吃喝喝,坐飞机也像是在度假,花辞睡了会儿,下飞机时下午两点。司音音来接机,她瘦了点,戴着墨镜,靓丽十足。 第1622章 奶昔,别让爸爸走! 1 坐车回司宅,雷青青和司长江早就翘首以盼,等着他们的宝贝孙女儿,车子一到,他们半路就把奶昔给截了下去,抱回他们家,奶昔长奶昔短,亲来亲去。 司御回到家匆匆去了公司,出外几天都没有上班,有紧急公事等着她。 花辞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问她,“这一次回来的时间挺短。”她以往都是回国待几天,然后回罗马,继续上班。 “是啊,我以后都不会走了。”司音音失笑,“我特意留在国内陪你。” 花辞若有似无的笑了声,“那真是谢谢你,我荣幸至极。” 司音音没回,喝了口水,她气色不是很好,应该是没有睡好的原故。她和司御在某一方面挺像的,有时正常,有时又有些逗趣。 她看着花辞,花辞看着她。 一秒、十秒、一分钟,都不开口。 “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我是被没收了护照,被迫辞去了罗马的工作,现在只能当司家的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司音音见花辞半响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还有些尴尬,花辞显然不信这个理由,于是她只能照实了说。 “哦?你爷爷给的命令?” “对。”司音音长叹气,“我哪儿也去不了,今天去机场接你们,也是借着这个机会透透气。” “因为夜慎言?” 司音音喜欢和花辞聊天,不费劲,什么都能猜到。 “嗯,拜他所赐,我在32岁的高龄被我八十来岁的老父亲禁足在家。” “因为他总是找你,司老先生不愿意?” 司音音又点头。 别人的感情,花辞不做评价,“那就等着好好休息,大小姐要有大小姐的模样。倒也不必因此夜不寐又食不咽,除非你想和夜慎言复合、不喜欢你父亲对你的强制措施。” 司音音反驳,“谁说我要复合啦?” “那你是做了什么让你父亲严加看管你呢?”花辞点拨一下,便不再说了。 如果不是司音音做了什么事情被司徒察觉出、她有重蹈覆辙的心思,宠爱女儿的司徒怕也是不会这么做。毕竟头两年都没有管她,是她态度坚决,司徒放心她不会和夜慎言有任何往来。现在突然不许好工作,不许她出门,一定有理由。 司音音沉默。 她烦闷的撸了一把秀发,整张脸精美绝伦又阴云密布。 “花辞。”她叫了一声,接着又苦笑,“你说他怎么这么烦,六七年前就打乱了我的生活,现在为何还要来影响我。” 花辞看了看窗外,院子里花开的正好,团团簇簇。 她软声而道,“不动心,就没有任何人影响的了你。”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司音音听、还是说给自己。 …… 时光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初,奶昔快一岁零五个月,花辞到司家竟也有半年时间。 过了好几个月她意想不到的家庭生活,这种生活宁静、平淡、惬意。 这算得上人生另外一种尝试吧。 仿佛那真的是她的一个家,哄孩子,等着孩子父亲上班归来,一起吃饭、和孩子玩、睡觉,日复一日。 大部分奶昔依旧是她在带,毕竟她一身臭毛病,需要人指正,司家其它人永远只会惯着,由着她的性子来。 八月份虽说快要到秋天,但总觉得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一出门便是阵阵热浪,太热了,有关部门下达了文书,休防署假,在家办公。 这一项不包括司御,他依旧是早出晚归。 花辞想起在缅甸的那个矿石开采地,地处偏辟,环境恶劣。若大半开采地都是这种气候,人怎么也是受不了的。 “奶昔。”五点二十分,花辞抱着奶昔。 “麻麻。”奶昔软软的回应。 “爸爸刚刚发短信说要出差,你不要让他去。”花辞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不是很自在。 奶昔有点茫然,为什么呢? 外面像一个大蒸笼,花园里的花每天都要浇两次以上的水,但到了这个时间依旧晒得焉焉的,垂头丧气,像是即将要驾鹤西去。网络上频繁爆出工人因受热而住院、车辆起火的新闻,这时节呆在家里是最好的选择。 第1623章 奶昔,别让爸爸走! 2 “爸爸走了,谁护着你?”花辞郑重其事的道,“妈咪要是打你怎么办?” 奶昔一听,那不得了。 连连摇头。 “粑粑不舟。”爸爸不能走,一定不能走。 不到五分钟司御就回来,车子没有停露天停车场,直接去了室车停车场,进客厅。花辞穿着吊带裙子,酒红色,坐在沙发看书,垂下来的头发夹在耳后,一张素颜定格在光影之中,裙摆拖在地上,如云织一般,奶昔站在沙发边上,翘首以盼。 “奶昔。”他唤了声。 奶昔冲过去,一把扑到他怀里。 每每下班,都能看到漂亮的母女俩,人生已达到巅峰。 花辞放下书,起身,“下班了?” “嗯。”他抱着奶昔过去,走到她前面,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基本每天如此,上下班都要亲。 奶昔抱着他的脖子,嗷嗷叫,“粑粑不舟,粑粑不舟。” “奶昔怎么知道爸爸要走?”司御失笑。 “麻麻……”麻麻说的。 “嗯,你不是说要出差么,我便给奶昔说了一声。行李整理好了,我帮你拿下来。”花辞提步。 “好,谢谢。” 花辞的脚步顿了一下,上楼,他的行李箱并不大。拿下来时,奶昔在哭,抱着爸爸的腿,不行啊,你要是走了妈咪要打我! “奶昔。”司御无奈的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爸爸有重要的事情出去办,你和妈咪好好待在家,爸爸快去快回。” “不行不行不行。”奶昔就是不行,张牙舞爪。 “爸爸回来后带你去游乐场玩。” 嗯? 奶昔的叫声一下子就没了,眼珠子咕噜噜转,好哎! 她喜欢游乐场。 跐溜,从爸爸腿上下来,指着外面,你走吧,快去快回。 司御,“……” 花辞,“……” 奶昔跑去抱花辞的腿,花辞把她抱起来,奶昔拧着小眉头,说得很认真,大致意思就是,爸爸要走就让他走吧,又不是不回来。 花辞对着奶昔微笑着,眸轻轻上挑。 奶昔有点害怕,为什么这样笑。 司御蹭了过去,白衬衫一尘不梁,服贴的包裹着他结实的身躯,他抬手,捏了捏奶昔的脸,手指修长之中又性感张力,而后才对着花辞,沉声,“舍不得我?” “没有,你正事要紧。” “真是善解人意。”他捂着胸口,“我心都碎了。” 花辞的唇抿了抿,声音绵绵,“出去几天啊?” “一个星期左右吧。” “不会又是缅甸吧?” “印度。” 那天气更恶劣。 “那你注意防署,注意安全。” “嗯。” 司御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的下文,也没有等到他想听的话,既然她不动,那就只有他来了,把奶昔的脸扭过去,攥着她的唇吸了会儿,不舍的退开,“别出门,外面很热。” 花辞嗯了一声。 真乖。 “那我走了。” “好。” 司御提着行李箱从侧面去室内停车场,他走到门口,奶昔忽然大哭。 一听哭声,司御本能的放下行李箱回头,奶昔哭得得伤心,张开手臂要他抱,司御把她抱过来,奶昔一下趴在他肩头,又伤心又难过,“粑粑。” “怎么了?舍不得爸爸?”司御心疼的紧。 花辞拧眉,“没事儿你把她丢下吧。” “我哄哄她。” “嗯,我去给冲奶粉。”花辞进了厨房,一转身,脸上有很细致的表情划过去,很微妙。 奶粉冲好后,客厅里已不见司御和奶昔,最后影音室找到了他们俩,一进去,司御给她嘘了一声说奶昔要睡了,她轻手轻脚的过去,奶昔睡在她的腿上,眼皮耷拉。她坐下,把奶瓶塞进奶昔嘴巴,奶昔开始喝奶。 “给我吧。” 司御,“我抱一会儿,这一走好多天就不能抱了。” 花辞哦了一声。 接着司御头一歪,靠在她的肩头,绒绒的发俏撩着她的颈窝,花辞看了他一眼,“你困了?要不要睡会儿?” 第1624章 司音音的男朋友 “要去机场,在路上睡。” 司御抬头,用头抵着她的头让她往后靠,继尔那沉黑的双眸似有墨汁滴在她的脸上,灼热发烫,花辞红唇蠕动,“做什么?” “我舍不得你。”他说着调情的话,“不想离开你。” “那、那工作怎么办?” “对啊,工作怎么办。”他谓叹一声,“你委屈几天。” “……”花辞过了两秒,嗯了一声,把他推开,“你放心,我会好好带奶昔,你上你的班。” “啧。”司御发出一个单音节,“好无情。” 花辞幽幽的看他,“走不走啊,磨磨蹭蹭,是不是不走了?”若司御细心一点便能发现那隐隐的期待。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几分幽怨几分惆怅,把奶昔递给她,“得走,出差时我打电话给你,你不准不接。” “……哦。” 司御拿着行李箱离开,片刻大g便出了司宅。花辞站在窗口,看着远去的车辆带起的灰尘,低头看了看奶昔,整张脸都泛起了很奇异的弧度,她在做什么啊——居然威胁奶昔,让她哭,不然就揍她。 …… 晚上,梦里嘴巴干涩,想要喝水,花辞意识有点点清晰,沙哑的呓语之声,“司御。” 她听到了嗯的一声。 她起身,他问她做什么,她说她要去喝水,他有力的臂膀又把她摁了下去,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侧,“我去倒,你继续睡。” 她又睡了下去,闭着眼晴,一边犯困,一边又不想睡等着喝水。 一分钟后。 花辞猛地坐起来,屋里很黑,有虚弱的灯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卧室又大又安静。宽大的床上除了她哪还有司御,刚刚发生的一幕,像是在梦里,又不像梦,好像是真实发生的。 她侧头,他的枕头和她的枕头相连着,平平整整,哪有睡下去的痕迹。 她红唇微张,吐出一口浊气。 她似乎—— 很容易依赖一个人。 起床,去喝水。 喝完水去了婴儿房,看看奶昔,在她的床上睡到了天明。 …… 第二天。 司音音给她发短信,说司徒允许她出门两小时,花辞原本不想出门,司音音一定要出,她没办法,只好带着奶昔出去。 她们去了室内步行街,人不怎么多,也凉爽,还有大型游泳池,花辞没有游泳,司音音带着奶昔去游了一圈。 司徒只允许司音音出来两小时,她玩了五小时,逛街吃饭、做美容游泳,整个时间段只有奶昔是兴奋的。做完这些,司音音又带着花辞去了司氏旗下的珠宝店,大小姐、夫人和小小姐来了,那自然是vvvvip对待,司音音选了一个手链和一对耳环,花辞并不热衷这些,给奶昔选了一套手镯,不戴,放着增值。 包起来。 一会儿经理戴着手套又拿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给司音音,“大小姐,请您过目。” 打开,是一款戒指。 本店镇店之物。 人民币几千万。 “我不买这个。”她自家人戴这个做什么,当然是卖给其它人。 “某位先生已经付款,这是他送您的。” 司音音本能的朝着四周去看,人不算多,毕竟这起步价不低,但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更没有见那个男人。 “那就拿去给他。”司音音冷声道。 “大小姐,对不起,我们无权过问这些事情,那位先生说务必要送到您手上。” 司音音并不想为难一个打工的,但是这个东西,她不会要。 “那就送到他的俯上去,把我的东西包起来。” “您挑的东西,这位先生也买了单。” “……”司音音一股子火气跑过来,她还逃不开他了是不是? 她素手一指,一整个柜台,“全包了,找他付钱!” 经理看她这赌气的语气,也不敢得罪,也不敢多说,去打电话,片刻后又出来,笑眯眯的,“大小姐,那位先生已经同意,他让我问您需不需要送您回家?” 司音音的脸沉了几分,“去问他在哪儿!” 第1625章 赌注已下,无法收回。 1 “那位先生也一并回了,他说他就在这附近,等着您。” 司音音朝外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如果不是有一次有一次他送她回家,在门口拉拉扯扯、又一直踟蹰不走,在车上待了一夜,她也不会被司徒查她这两年的行踪,发现她每条行踪都有他的行迹,于是命令她辞职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要出躺门还要三请四求。 这时服务员过来,“大小姐,物品正在打包。” “嗯。” 司音音和花辞往外走,花辞推着小推车,奶昔坐在里面,戴着儿童小墨境,一双大大的眼晴贼溜溜的到处看,穿着小裙子,光着小脚丫,总有人不停的朝她看,一看她,她就要挥手,一路都在聊骚。 走到店门口,工作人员齐排排站成两揸,“大小姐慢走。” 司音音补充,“她是少夫人,这是小小姐,看不到吗?” 司音音给花辞正名。 “少夫人好,小小姐好。” 奶昔立刻挥手,“好好好。” 迎面。 “真是巧,一出门便碰到三位绝世美人。” 花辞寻声看去,是一个陌生男人,墨蓝色的衬衫、西装裤,装扮得体,气质不凡,笑似春风,温润如玉。 “音音。”他又转身花辞,“唐小姐,久仰大名。”后退,欠身,绅士优雅。 花辞点头致意,这个人是谁,他并不认识,但是能叫音音,那和司音音关系一定不错。 “你来干什么?”司音音一脸酷相,秉着客套和疏离。 “伯父说你在这边逛街,我便自动请缨来找你。”说话时,他有一口洁白的牙,很给他加分。 “他让你送我回家?”这就让司音音不满了。 “不。”他看向司音音的眼晴有星星,“带你去放松放松,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任何责任我来承担。” 这个后果—— 有了这个男人,司音音不会有任何后果,司徒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乐呵呵的。但是若是没有,那可就不一定了,光那些珠宝首饰,就会被司徒盘问。 司音音侧身对着花辞介绍,“他叫凌已然,凌家大少爷,我爸给我选的男朋友。” 这话被凌少爷听到了,他精准的捕捉到了男朋友三个字,温文一笑,似柔风拂上了枝头的卓然飘逸,“正是在下。” 司音音,“……”你那么快承认干什么。 “你好。”花辞淡道。 “你好。”他回,有礼大方。 “天气闷热,三位肯赏脸一起吃个晚餐么?” “我就不用了。”花辞看得出来这位凌已然对司音音很有兴趣,对于过去音音说过,即使是有一天能释怀,她也绝不回头;即使她的热情倒的一滴不剩,但依旧可以试一试,人生千百种可能,何不迈出那一步。 这位凌少爷品相端正,第一眼看去便是贵公子,倒也不错。 她和奶昔不去做那个电灯炮。 “奶昔有些坐不住,我先带她回家。” 奶昔晃着小肉腿,啊了一声,她还要玩,什么时候坐不住了? 司音音半眯着眼晴,“花辞,你……”什么意思。 花辞,“凌少爷,麻烦十点之前把她送回她俯上,若是太晚,司御会很担心。” 司音音,“……”你敢给我设门禁! 你居然还暗示要给司御告密!查岗! “好,定当安全送回。不能和唐小姐吃晚餐,很遗憾,我派人送二位。” “不了,我有开车。” “好,慢走。”他送花辞到门外,有跟过来的司机,嘱咐他送花辞去停车场。他这才回身,司音音冷冷的瞥着他,“干什么你!” “音音小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不是说我是你男朋友?哪有这么对男朋友的?” 司音音正式从门口走出来,身后工作人员又是一鞠躬,凌已然欠身回了一个礼,这点司音音还是很满意的,懂礼貌。 但这并不影响她很排斥这一段关系,“我说了,你是我爸选的,可不是我选的,你还对号入座了。” 凌已然笑容清雅,“这时候,若有男人不对号入座,那不是有损司小姐的魅力?” 第1626章 赌注已下,无法收回。 2 “……” “我也不能放任这么漂亮的姑娘站在我面前、却和我毫无关系。” “你有病?”这人怎么和外表相差这么大,一点都不矜持。 “你有药么?”他咧嘴,轻轻一笑。 “……” 司音音瞪他一眼,大小姐发号施令,“我要去玩!” “我舍命相陪。” 他同他一起走,几秒后凌已然电话响了,“喂。”清雅的嗓音,司音音听到了便觉这货声音还挺好听,就是有点不正形的基因。 “你们大小姐以往买首饰是如何处理的?” 司音音听到这话脚步一停。 “那就按照以往的惯例,直接送去你们大小姐俯上,不用特意嘱咐我。好,各位辛苦了。” 凌已然放下手机,司音音长抽口气,“那些东西是你买的?”几千万的珠宝首饰,不少。 “喜欢吗?”他的眼晴带着笑。 “……”司音音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她以为那是夜慎言,居然是他! 她扭头往四周看了看,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是黯淡失望还是……庆幸,庆幸他没有来,没有来骚扰她。 “音音在看什么?”凌已然修长干净的指尖轻轻的掰着她的下颌,让她看他,她对上了他黝黑的双眸,“别看,只有我。” 他的手指凉凉的,在这个燥热的天气有一丝舒爽,司音音还是把他的手拍掉,再瞪他,“你个登徒子,别摸我!” 他温笑,“好,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一定不碰你。” 司音音又朝旁边看了一眼,却又快速收回,她不能这样,不可以。 “走,去玩!”她又一次爽迈道。 凌已然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好。” 他同司音音一起离开,远远看去,男帅女靓,西装和裙子的颜色都有几分情侣装的意思,仿佛他们本就是一对。 不远处。 咖啡厅里。 男人捏着咖啡杯的手已爆起了筋,优质的五官线条凌厉分明,那眸似沉浸在深海之中,带着异于常人的冷戾。他仰头喝了一杯咖啡,喉结滚动,曲起手指扯了扯领带,便看着那脖颈动脉都在跳动。 司机站在一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大少,要不要我们……” 夜慎言放下杯子,眼里的冷气少了些许,那升起的气场也慢慢的收回,尔后变得柔软和沉稳。 他起身。 看向远方,他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衣袂缠绕,看起来有些亲密。 “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玩会儿。”他沉声命令,眼中风云沉积。 前后判若两人。 “是。” 他欠她太多。 从此的每一步,都在慢慢与她拉近距离。 愿她快乐,无恙。 …… 司音音这些年收敛了不少,一是年纪越来越大,二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把她身上的刺拨掉了很多,所以早就不玩那些刺激惊险的游戏,但今天她想了。 去蹦极。 站在瞭望台,看着脚下,那是几十层的高度,是悬崖。 她已换掉了裙子,穿着运动服,凌已然也穿着运动服,西装一脱,他越发的傲气,这种傲来自富豪子弟的骨性,无法抹灭。 “敢不敢?”司音音挑衅。 凌已然都不敢看下面,摇头,“我恐高。” “切,胆小鬼。”司音音拢拢衣衫,“你是不是比我小?” “嗯,你十八岁那年我十六,还不能谈恋爱。” 在职场呆久了,便觉凌已然这人很会说话,他若是说她三十二,他三十,这效果便会差很多。 “你少油嘴滑舌,要当我男朋友,不会蹦极绝不行。” “我不敢,我还有老要养,我怕死。”凌已然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晴,但总觉得他紧绷的下唇线确实是害怕。 “那好,今日一别,你不准去我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音音非要我跳,我就跳,但我有条件。” “说说看。” “每天陪我吃一顿饭。” 其实司音音以为他说是做她女朋友,但没想到…… 第1627章 心神不宁 “就这样?” “就这样。” “好,我答应了。” “好。” 司音音站在一边观看,看他走向起跳台,同工作人员交涉,不多时他已系好安全带,他脚步轻移,小心翼翼,司音音觉得他要不是能忍,估计这会儿就该吓尿了,她轻笑,“小弟弟,不敢跳就回来。” 凌已然扭头。 夕阳西下,他的眼晴清澈而明亮,五官标志俊朗,那一抹笑容飘浮在唇角,“音音,你要兑现你说的话,以后你的每一顿晚餐,我包了。” 然后纵身一跳,身姿优美,英姿飒爽。 司音音很意外,他居然真的跳了。 后来司音音才知道,这位温润的凌家少爷是探险达人,蹦极、潜水、飞行都是个中翘楚,但凡她稍微查一查,都不会和他打那个赌。 可赌注已下,已无法收回。 花辞带着奶昔回家时已经到了黄昏,因为景色漂亮,一轮残月挂在天边,如血染、如纱裹,铺洒开来,如梦似幻。 奶昔很喜欢,一直在拍手,哼着不成文的调子,于是就让司机开慢点,一边走一边欣赏。 “粑粑。”奶昔突然开始要爸爸,花辞想着许是看到漂亮的风景,想要告诉爸爸,便拿手机打了司御的电话,开免提递给奶昔,通了没人接。 “爸爸在忙。”她把手机拿回来,挂断的那一瞬间余光中瞥到一辆熟悉的车,大g,从她对向车道驶过去,司机一晃而过,是一位女人,那辆车就算是没有看到车牌号,她也知道那是司御。 他的车,女姓在开。 花辞捏着手机,眉峰紧了些。 回到司家,奶昔交给阿姨。 她去后院给季飞打电话,“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 “具体地址。” “夫人,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自从上次在缅甸,季飞就一直称呼花辞为夫人。 “对,方沁给我传了消息,你想听么?” “想想想!她说什么了,她是不是要回来了?” “好,我问你,司御在哪儿?” “……夫人,我……”季飞吞吞吐吐。 这明显就是有问题。 司御出差他不可能不知道,真说在印度就是,现在却这么犹豫,那是不是出差还是个未知数。 “夫人,我不知道御哥在哪儿。”季飞最后道。 不会的。 季飞在骗她。 花辞知道季飞在骗她就够了,结束通话,去书房,问于世在哪儿,于世说在江南,唐影身边。花辞让他查查航空公司信息,有没有司御登机的消息,五分钟后于世发来,说没有。 …… 奶昔晚上闹了一小会儿,花辞和阿姨把她哄睡着了以后,她回到卧室,洗澡,到床上去,却又迟迟没有睡意,心神不宁,拿着手机翻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在翻什么。 他那么急切的走,奶昔都没有挽留住,这本身在他身上就没有过。因为平时上班,他走时,奶昔若是哭喊,无论如何他都会抱着哄一会儿,直到奶昔放手放他走,他才会离开,这一回,他像是态度坚决,一定要出这躺差。 权当他是有急事,可若是有急事,为何没有登机信息,他并没有出国,人还在邺城。 那骗她做什么。 花辞下了楼,喝水,水洒向了衣服,领口湿了一些。 她思绪放飞,在看不见的地方构造着种种画面,比如说今天开他车的那位女人。 他的车除了季飞,其它人谁开过。 那辆大g,她都没有开过。 少倾,换了衣服,去车库选了一辆车,出门。 街头热闹、车杳纷纷,人来人往,她也没有目标,胡乱的行走,路过了御皇。既然路过了这儿,便过去看看,门卫认识她,说他们总裁今天不在公司,一整天都不在。 夜不算深,不过九点不到,却总觉得黑压压一片,让人沉闷的慌。 她走出去,车子没有开进公司,就是停靠在路边,她坐在驾驶座里,几缕昏黄的光打过来,穿透了她浓密的长睫,那眼神低愁落寞。 第1628章 求婚 1 她坐在车里,坐了好半响,光影走过,那觉那一身似雾摭掩的黯然神伤。 不多时,有人来敲车窗。 她惊醒扭头一看,他一身暗色西装独影在黑白相交里,气质卓然。 她降下车玻璃,“夜先生。” 夜慎之的笑容被灯光揉碎在那瞳仁中,“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在这儿……等司御?”夜慎之说司御的名字时有点犹豫,他并不想把花辞和司御联想在一起,但事实让他又不得不低头。 “我路过。”花辞启动车子,“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在这儿不方便。” 都也不是无名小卒,在这儿堂而皇之的聊天不太好。 夜慎之像是洞察一切,“你等等。”他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我想我知道司御在哪儿。” 花辞系上安全带,手顿了顿,开车。 夜慎之扭头看了她一会儿,和两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依然是艳美倾城,神韵里依旧藏着清冷和距离感,只是现在她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到底、到底是有了孩子。 而于夜慎之而言,很多事情只能搁在心里,不能说。 “他在哪儿?”过了会儿花辞问道。 “他在哪儿具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秘书在哪儿,我想他们应该在一起。” …… 这是夜慎之给她指引的路,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这儿是,锦瑟十弦。 门外还认识她,直接放她进去。 楼栋前面有四个停车位,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大g。 她下车,看了一眼车子,又抬头。 20层,有隐隐的灯光,那种光线像是睡眠灯,又或者是别的情趣灯。 “愣着做什么,上去吧。” 花辞面色微白,眼神闪躲,低声,“不去了。” “怎么了,就算是司御在这儿金屋藏娇,你也有正当的理由去捉奸。” “我不喜欢干这种事情。” “你被动惯了,总要主动一回,而且我会挡在你前面。” 他拉着花辞进了电梯,夜慎之摁了20键,光线灼灼,印着花辞不安的眼神。 夜慎之柔声,“别怕。”过了两秒,“如果真的不想去,那就离开。” 他去摁暂停键。 花辞的视线就像是动乱里隐忍的平静,“不用了,去。” 夜慎之缩回手指,深深的看着她,眼神讳莫如深,还有几分复杂的哀愁。 20层到了。 听不到声音。 花辞还记得密码,尝试着打开,开了,密码没有换,打开门。 里面没有人。 可她却愣在了那儿。 整个屋子都是鲜花,红蔷薇在墙壁四周吊坠,红玫瑰铺了满屋,没有开客厅灯,都是在玫瑰花里穿插的彩灯,如梦似幻。 花辞没有看到人,她顺着花朵簇簇中间留着的一条小道进去。 花香四溢。 丝丝缕缕的灌满整个鼻腔。 这个地方她两年多都没有来,依旧保持着以前的样子,除了花朵覆盖,没有任何改变。 鲜花、彩灯,延绵到角角落落,这是有事情要发生。 她手里还拿着手机,不自觉的捏紧了一些,手背有细致的筋脉在往起弓。 她出来时穿了一件深红色的裙子,宽肩带,收腰设计,长及膝盖,高跟鞋。 她的好身材,曼妙的比这花更美。 花辞是冷美人,可她却是一个把红色演绎到一种巅峰造极的美的女人,卷发随意铺背,矗立在这片花海中,又怎是一个惊艳能说得。 她从玄关进去。 客厅里有舒缓的音乐,钢琴曲,弹奏的是一首表白的曲子lswear,由法国著名作曲家所著作,该首曲子被永久珍藏在巴黎歌剧院。 钢琴旁边还有一束999朵的玫瑰,在中心处似堆积的红色彩云,这才当的上是倾国倾城。 花辞站在那儿没有动。 她的眸光看向了那个弹琴的男人,他面朝着她的方向,白衬衫、和她的裙子同色系的领带、黑色西装,正装出席。 头发也打理过,根根蓬松又乱中有序,在这样的情形下—— 第1629章 求婚 2 他宛如幻境里的人。 一个抬眸,对她微微一笑,似狂风暴雨里猝然的晴空万里,带着摄人心魂的魅力。 花辞没有动,心神霎时凝结在巨大的泡泡里,有点不真实。 曲子里带着情意绵绵,抑扬顿挫,把那股想说又埋在心底的爱意给宣扬的淋漓尽致,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熟练而潇洒。 听的人,恍惚又迷离。 仿佛置身在这一片浓烈的情情爱爱里,无法抽身。 一曲闭。 耳边天籁的声音还在萦绕。 司御起身,身子如此挺拔,衣服得体而富有质感,他走到花辞面前,抬手在她鼻子上点了点,好听的男低音,“傻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弹琴?” “你看过我弹过,这个技能我八岁就会了。”他们这种富家子弟,多多少少都会学这些东西,以便社交。 花辞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你不回家就在干这个?” “此生所愿,自然要隆重。”他轻轻一笑,“奶昔那个电灯泡来了没?” “没有,不许这么说她。” “好好,不说。”他宠溺的道,奶昔不来更好,但是…… “你怎么还在?你把人带来就行了,还不走?” 花辞听到司御这么一说,回头,夜慎之还在。花辞这时候发现,夜慎之也是正装,他特意打扮过。 是司御让夜慎之把她带来的?那夜慎之还给他一种司御在做见不得人事情的错觉。 “你干你的,我帮你弹琴。” 司御过去把他赶了出去。 “司御……” “走远点!”司御关上门,反锁,走进去,花辞的脸颊被花晕染着有几分少女的红暇,煞是好看。 “你和他关系变好了?” “怎么会,我和他势不两立,我让她把你带过来,就是给他最后一击。” 花辞唇动,“……幼稚。” “我就对你幼稚。” 花辞默。 司御看她唇红齿白,忍着骚动没有去亲,捉着她的肩膀,眼神动容,“小辞。” 花辞没有吭声,眼神却是柔了几分。 下一秒,她的目光随着他身躯的下降而慢慢变低,最后他,单膝下跪。 花辞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跳麻了一下,开始紧张。 司御拿过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三样东西,一枚钻戒、一堆房产证、一份公司股权书。 房产证非常厚,放在最边上,她扫了一眼,就觉最少有五十本。 她想很多女孩儿一样,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做什么?” 绯色的光从他的发丝里穿过,他的皮肤紧致光滑,五官优质,眼神深邃而认真,“这是我所有身家,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嫁给我!” 花辞一下没有说话。 她在青春年少时,无论怎么幻想憧憬都没有幻想过有被求婚的那一天,她甚至没有想过会被那个人表白,只要他愿意和她在一起,那她的世界就亮了。 现在…… 不是说她措手不及,毕竟和司御在一起也那么久,终日见面又同眠,他提过结婚,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可她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小辞。”司御带着如远古中流水的磁性穿透力,“我发誓,我们之间不会再出现一个秦菲儿,也不会有任何第三者,你是唯一。” 花辞捏着手机的手有点润,手心出了汗。 “你先起来。” “你先答应我。” 花辞咬着唇,许是为了掩饰什么,她抬手拿起了房产证,一共54套。 这么多! 她放下又拿了股权书,御皇司御占股百分之七十五。 她又放下。 手跃跃欲试,去拿钻戒,却始终是没有拿。 “小辞。”司御都有点紧张,“嫁给我么?” “我……”花辞低声,“我没准备好。” “但我准备好了当你老公。” “……”花辞想到了奶昔,又想到这一段日子的生活,她不排斥这样的日子。 看着奶昔一天天长大。 第1630章 求婚被拒 她让她欣喜、让她体会生命中的不一样、让她知道生命的神奇。 又看着这个时而男人时而男孩儿的人。 他让她无可奈何、让她恼怒又心跳加速、让她欢喜还有忧…… 他们—— 于平淡中缠绵。 于缠绵中安稳。 于安稳中浪漫。 她呼了一口气,动作利索的拿起钻石盒,打开,一枚钻戒,鸽子蛋大小,珠光宝气。 她想,答应结婚又有何妨。 新的篇章,要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司御眼神墨黑又灿亮,带着期待的深谙,把她紧紧包围。 花辞拿起了戒指,“我……”答应,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 特别的震动节奏。 这个设定,只给唐影一个人。 【我遇到了叶。】 花辞一愣,叶丰年。 刹那间那种不安和惶恐,瞬时袭来。 花辞愣在了那儿,叶丰年——好久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现在一提起来让她心里那么发慌。 司御看到了她在看短信,本能的就直了直身子,眼睛一扫…… 花辞不懂声色的扣起了手机,看他,“你偷看。” “我没看到。”他缩回视线,下一秒神色又沉了几分,“不会是男的吧?” “是唐影发来的。”花辞拿起手机,她站着这么一拿……司御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她把这条消息删除。 低眸,司御紧紧的看着她,黝黑的眼神依然是期待的。可花辞的心思却被分了一点过去,心神已然不宁。 她把盒子合上。 啪的一声,这一声像石头在司御的心里撞击,他脸色又细微的变化。 “司御。”她弯腰,头发垂在身前,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湿,“你很紧张?” 司御,“……没有。” “你想不想要我答应?” “当然。” “那过段时间再说。” “理由呢?” 花辞把他拉起来,司御没有动,眼神又黑又沉,花辞抽了纸巾,慢慢的擦着他额头湿润的地方,越擦司御的气息越不稳。 最后花辞把纸巾攥在手心里,低低的声音,“我真的没有准备好,再等等好不好?” 司御的眼神无法形容。 是一种意料之外的错愕,也是一种复杂深谙的讳莫。 花辞对感情有洁癖,或许她依然介意秦菲儿。 “起来吧。” “拿着。”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花辞茫然的接过,“我、我不需要……”这些,她不需要他给那么多,房产还有他的所有。 可她看到了他沉下去的双眸,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接过来。 司御起身,这种身高差一瞬间就显现了出来,他比她高了一个头,花辞必须仰视。 她拒绝了他。 说没有准备好,就是拒绝。 他下巴弧线幽紧,略微紧绷,“你去房间休息,我们今晚不回,我去书房坐会儿。” 花辞嗯了一声,他顺着花林小道走了,挺括的背影有僵硬还有落寞。 花辞在心里叹气,坐下,给手机解锁,翻到唐影的电话,准备打一个电话过去,想了想…… 还是没打。 电话越打,说的越多,越打草惊蛇。 手机扔向一边,看了看这个盒子,随意的翻了翻那厚厚的一叠房产证,打开一本,这是位于首都的房子,另外一本是本市黄金地带的花园公寓,再一本在罗马,另外一本在洛杉矶…… 真多。 住的过来么? 屯下像是坐到了什么东西,她起身,是一封信。 打开。 【我记得你睡着时依偎着我的样子,我看了你许久,果然我梦中有你。】 不止一封,余下的还有,她扒开沙发上的话,一路扒,一路拆,一路看。 【你吃饭时细嚼慢咽,像在我心头乱跑的小鹿,撞的我不禁放慢了吃饭的步调,想多看一会儿。】 【从直发到卷发,你每一个回眸我都喜欢。】 【你轻声细语和我说话的样子,那么轻易的就能摧毁我的城墙。】 第1631章 受宠的女人 1 【你训奶昔的样子真迷人,训我也好看。】 【你知道你每晚会自动滚到我怀里么,若是不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我舍不得让你为我做任何事情,我又发疯的想吃你的早餐,那种感觉像是经历多年的夫妻。】 【我以为我喜欢你的每一件衣服,并不是,是它们穿到了你的身上,我喜欢你所以才喜欢它们。】 【凭什么奶昔就能轻易得到你的笑容,她那么调皮,不懂事,她还当我的面说你坏话,我怎么就得不到?没有我,会有她?】 【这是一张终身服务卡,我永远服务与你。】 整个沙发下面都是信封,每封信都有花压着,信里面都是寥寥一两句,它们没有半点华丽的辞藻,很普通。 可每一笔都印到了纸张的反面,似斟酌已久,似带着心跳。 她一路看过去,最后两张。 【别拒绝我,我没有做好被你拒绝的准备。】, 【但,我还是爱你,从一而终。】 花辞一下就笑了。 有半分声音流泻出来,使得她低头,半爬在沙发上,青丝滑下,雪白的脖颈露出,线条优美。 她不喜欢金银珠宝,钻石金钱特对她来说都没有吸引力,她更钟情于这些遒劲的字里表达出来的情感。 好一会儿她才抬头,她背对着光,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见她呆滞不动,久久没有回神。 半响后,起身。 把信都装了回去,一同放进了盒子里,盖上盖子。 屋子里,花香四溢。 她的裙摆同花朵纠缠,一路走,花朵一路挽留,她进了书房。 没有敲门,轻轻的拧开门把手,屋子里乌漆麻黑,没有一点光亮,看不到他在哪里。 她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 定了一分钟,她轻轻唤道,“司御。” 没有人回。 “外面怎么办,要找人来收拾么?” 还是没人说话,可气息却猛地冷了几分,花辞凭着感觉往前走,一点光都没有。 她两年多没有来过,对这个屋子的设施已经没有那么强的印象了,她往前摸索,在黑暗中找司御那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碰到了沙发。 转弯。 司御应该在另外一个沙发,她走过去,快要接近时腿被绊了一下,她整个人失衡,往下一趴,上身趴在她肩头,下身坐在他腿上。 他的呼吸在她脸上肆意的喷洒。 “投怀送抱做什么?” 花辞坐起身——她是被他绊倒的。 他大概是有了小情绪吧。 “你生气了?” 司御呼吸发热,“你是不是没有见过求婚被拒的男人杀人的?”这不止是生气! 书房里一时静悄悄的。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低声,“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 “……” 司御脸颊更冷,下一秒听到了嘻嘻嗖嗖的声音,花辞说了一声别,似猫儿叫一般,但也就是这一句,便闻她呼吸带着喘。 “司御。” “嗯。”司御的鼻子贴着她的肩头,一嗅,尽是女儿香,他眉峰渐软,又软又沉的声音磕着花辞的心坎儿,“我无法冷静。” 他的鼻头在她颈项蹭来蹭去,香气入了心口,他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花辞的拒绝让司御真的受到了冲击,即使是亲了好大一会儿、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花辞都软成了一滩水,若不是被他抱着,她就滑去了地上,司御最后抱着她,停了手。 在书房里腻歪了一会儿,出来。 一出去,花辞就很不适宜的打了一个喷嚏,司御,“……” 花辞也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司御瞄了眼这么多的花,眼神是无法形容的雾暗,侧头,视线又一次对准她的眼晴。 花辞脊背挺了挺,“我可能有点感冒。” 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花辞,“……不要紧的,吃点药就好。” 她听到了司御叹气,然后司御无奈的在她头上拍了拍,“走吧。” 第1632章 受宠的女人 2 她并不习惯对他撒谎。 花辞嗯了声,两人一起出去,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放着,鲜花,钢琴,那999朵玫瑰,沙发上的盒子,盒子里价值连城的四样东西,钻戒、房产本、股权书、一摞的信。 出去时,花辞回头看了一眼,这满满的一屋,满满当当,它们像是一团团燃烧着情情爱爱的火焰,个个都是那样的红,争相斗艳,殷红色,馥郁芬芳。它们朵朵饱满,柔情似水,又热情似火,红玫瑰向来诠释的便是爱情,它让人深深地陶醉。 她要跨出去的一瞬间,心里忽然疼了一下。 像针扎,在心尖上密密麻麻的绵延。 她迅速收回视线,玫瑰花在视线的尽头里消失。 关上门。 她撸了把额前的发,脸颊又转为了清冷。接着手一热,她低头,手被男性漂亮的手指给包裹着。 “你怎么还在?”这是司御对夜慎之说的,他靠在电梯口处。 夜慎之仿佛在劲风里走了一圈,整个人释放出奔跑过的慵懒、眼中还有余温,他瞄了眼他们相握的手,眉轻动,“答应你了?” 司御并没有维护男人尊严一口承认成功,而是很模棱两可的,“你说呢?” “那看来是失败,若是成功,按照你的习性,今晚不会出这个门。” 司御并未回他,冷酷的给了他一个眼神,懒得搭理,去摁电梯,他拉着花辞进去,夜慎之也进来。从20楼到19楼,电梯门开了,外面进来一个老奶奶,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看到他们有些发愣,随即大笑,“阿南过来啦?” 她依旧以两年多前的名字叫花辞。 “奶奶。”花辞叫了一声,鞠躬。 “真懂礼貌。”老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司御,“小御儿,求婚成功了吧?” “……”司御没吭声,夜慎之笑了一下,被司御捕捉到了。 “奶奶送给你们的礼物,来来,早生贵子,白头到老。”她把盒子递出去,司御接过,“谢谢奶奶。” “别客气别客气,看到你昨晚上就跑过来忙来忙去,亲历亲为,今天一天又演练了好多次,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一定会成功,我听你那个助理说,你今天饭都没吃呢,这么用心,我老人家看了很欣慰。”老奶奶笑得跟自己的亲孙子求婚成功了一样。 花辞的余光看着司御的手,手指有几处划伤,应是玫瑰的刺伤。 “想求婚当然要付出些什么,若是任何事都交给属下来打理,他直接下个跪,说几句情话,那岂不是太简单了。”夜慎之趁着司御没有说话,开口,同是对着老奶奶温温而笑,“奶奶,您看阿南姑娘这么漂亮,司先生累死也值得。” 老奶奶还是笑呵呵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追漂亮女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奶奶急着走,说是去给小宝宝织小帽子,改天送给他们。 “谢谢奶奶,男孩女孩都要。” “那必须,我们小御儿的孩子一定是龙凤胎。”老奶奶喜欢极了司御,走了。 花辞,“……”提到小宝宝,她自然而然的看向了自己的小腹,司御好像很久都没用套了。 一男一女,他不是说不要孩子了么? 下楼。 车子停的离楼栋很近。 司御打开副驾驶,花辞凑近准备上去,却又停下。 “嗯?”司御用鼻音哼了一声。 “我有开车来。” “你连我车都不坐了?”司御脸色臭的很。 花辞指了指车内,“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 花辞好看的眉拧了拧,“你闻闻。” “都是你的味道,香喷喷的。” 花辞眼神有些软,随即,“我不坐!” “……”司御关了车门,手指在她脸上一掐,唇齿相碰,“行,坐你的!” “好。”花辞解锁自己的车门,司御开车,系安全带时听到花辞说,“明天让人给你的车消毒。” 他嗯了一声,接着想到了什么,唇起,“那我是秘书,替我买东西。” 花辞嗯了一声。 第1633章 老婆 “吃醋了?”司御把她的脸板过来,花辞又让他松手,“没有。” “以后我的车绝不让她开。” “嗯。” 怎么还是不高兴? 司御探身过去,看她眉眼中的一分一毫,“不相信?我让她打电话给你。” “不用。” “那你笑一下。” 花辞甚少笑,听司御提起这个,她便想起他在那封信里说的,凭什么奶昔轻易的就能得到她的笑容,他却没有。 她咬了咬贝齿,“不笑。” “……”司御又看了她两秒,一锤定音:“我明天就辞退她,我身边不留一个女工作人员。” 花辞的双眸睁大了几分,很细微的变化,但司御依旧察觉,他亲了口她的脸,“高兴了么?” “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花辞把他推了推,“你快开车。” 原来花辞也会口是心非。 正这时,驾驶室的门被打开,夜慎之脸颊寒冷,“到后面去,我来开。” 司御没有一点迟疑,好像他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好。” 他下车,把花辞也拉去了后座,搂着花辞,再给夜慎之灵魂一击,拥抱亲吻一直持续到司宅,夜慎之太阳穴筋脉滚动无数回。 车子到了司宅大门口,夜慎之没有进去,要是进了被司长江两口子发现不太好,司夜两家自司音音和夜慎言之后,便是进水不犯河水,以后怕是也会老死不相往来。 车子停的时候,后座的人还在亲。 夜慎之咬着牙,把所有车窗降下来,摁着车喇叭不松手! 刺耳嘹亮的声音贯穿了整个车厢,惊到了花辞,司御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她退开一些,被司御摁着后脑勺又啄了一口。 还要再来,花辞捂住了他的嘴。 司御把她的手一握,头凑过去,花辞后仰。 这其间夜慎之手里的喇叭就没停过,他越不停,司御越是去拉花辞,越是去纠缠,她躲的快要躺下去,司御抓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往起一拉。 花辞失控的往前一撞,他正好用嘴巴去接。 “……”她抓着他的衣服领口,用力,指甲刮过了他的胸口,司御浪的就快要把衣服给脱了。 喇叭声停止。 夜慎之摔门下车。 他下去,司御松开。 指腹摸了摸她的唇,道,“气死他。” “……”花辞很无奈,“你还三岁啊?” “我两岁也得气死他!”他说完下车,一下去夜慎之的拳脚就横了过来,他闪身躲避。 夜慎之把拳头收回去,他今晚送花辞去锦瑟十弦,着装打扮很讲究,深蓝色的西装服套在他身上,仿佛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出来的姿态卓然。 “你够了?” 司御,“妨碍到你了?” 他勾了勾西装的领口,神色冒火,“这衣服挂在我家珍藏了两年,花辞在我车上睡时,她盖过。” 司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花辞也下了车,“……” “你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这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夜慎之在夜风灼灼里,又道,“花辞和我在酒店里,遇失火,我抱过她。我游泳池溺水,她给我做过人工呼吸,我的床她睡过,我家的饭她吃过。” 他盯着司御的眼睛,看他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夜慎之的唇角勾了勾,“我和花辞——一起谈过琴,同谈一首曲子,在一架钢琴。” “呵。”短促又锋利的一声冷嗤从司御嘴里吐出来,眉挑起,“就这?” “……”夜慎之还以为司御会和他打起来,倒不想并没有。 司御,“你穿的就是我夫人给你亲手做的衣服,你现在也得看着我们手牵手走进去。” 夫人? “求婚没成功,就敢称为夫人?” “我老婆行了吧。” “……”夜慎之握了握拳头,在司御这句话后,他竟没有找到什么词反驳,他不擅长男孩儿的那些东西,境遇不同,家境不同,他是夜家少爷,他有壮志雄心,随时都要得体本份。 第1634章 花辞居然同女儿吃醋 1 司御,“我和花辞之间的事可不止你说的那点,我说出来怕你酸死。” “……” 司御过去把站那儿不动的花辞给勾过来,搂着她的肩膀,“看在你今天把她送给我的份上,我大婚那天给你留上座,夫人,我们走,让他站这儿看!” 花辞,“……” 都幼稚。 她同司御进去,他令下,“把所有的灯都亮起来!” 门卫点头说是。 夜晚的司家庄园,只有经过的道路会有灯光闪烁,向来只有大事才会开所有灯,这些灯包括路灯、树上的彩灯、地灯等等,一般来说只有大事发生才会开,上一次开是奶昔一岁生日当晚。 唰。 花辞听到了所有灯光一起打开的声音,一瞬间整个世界亮丽满堂、姹紫嫣红、绚丽夺目。 司御抓着她的手,非要十指交叉,他强迫。 外面夜慎之看的清清楚楚,他双手插兜,五官紧绷,夜色下,长身玉立,孤单形影。 里面。 “夫人,要不要我们……”司御停了停,弯腰。 花辞把他的下巴退回去,“叫花辞!” “花辞虽然好听,夫人更好听,老……”婆更好听。 花辞甩开他的手就跑,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发丝飘扬,裙摆跟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靓丽的线条。 司御,“……”这么不想听他叫老婆? 他立刻去追。 夜慎之看着呢,搞什么! 花辞跑的很快,按照司御的速度,抓住她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情,他像是放风筝一般,抓着她一缕头发,“跑什么?穿高跟鞋不怕摔跤。” 花辞把头发抽回来,转弯。 这个弯转的猝不及防,司御在她右侧,她往右侧转,司御本能的避让,以免她摔倒,但她还是撞到了他,他脚下一晃,倒了下去,花辞随之而来,撞向他的胸膛。 司御,“……” 他清咳了两声。 身后是草地,倒是没有摔疼。 他捂着胸口上花辞的脑袋,“故意的?” 花辞微起身,在暗黄的夜幕中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轻婉,“他看到了没?” 司御一瞬间就明白了。 男女间的恩爱,不止是亲亲我我。那些热情情浓的追逐戏码,往往更能打动人心。方才他们的追逐在外人看来,不再是故意的秀恩爱,它添加了不少动态感的如胶似漆。 在车上是司御一个人主动。 现在是两个人互动。 相差甚远。 司御很想又亲她,“真聪明!他肯定是看到了,我们一起气死他。” “……” 花辞也—— 幼稚了一回。 目的达到,就起来。 司御抓着她,“这就好了?” “嗯。” “继续,他还在看。” 花辞侧头,门口不见人,“他走了。” “他的魂还在。” “……”花辞不有分说的起来,离开,一点不留恋,司御起来跟上,拉着她的手,磨磨蹭蹭。 后来听下人说,这一晚大少说了很多肉麻话,也无数次提出要在草地上玩,去林子里边,语气和神态同平日里,判若两人。 …… 夜晚。 花辞睡了,奶昔也在这儿,非要睡在主卧,花辞便搂着她睡,偶尔放纵,也在清理当中。 司御等她们睡熟以后去书房,打开电脑——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动过要查谁的念头,今晚有了。 甚至想入侵花辞的手机。 那条短信,他看到了,清清楚楚【我看到了叶。】 不是男的发来的,是唐影。 他要知道,这个叶是谁,为何花辞看到了这条短信后,就拒绝了他的求婚。 此人。 必查。 司御求婚一事,两人多天未提,不仅没有任何隔阂,关系还变好了,花辞也软了不少,从清冷神坛下退了很多。 司御认为,这是她最美的样子,不及阿南软弱,也不及花辞冷淡,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姑娘。 三个人的生活和往日也没有什么区别,奶昔依旧调皮,依旧每天和司御闹,司御依旧没有底线的宠。 第1635章 花辞居然同女儿吃醋 2 这天—— “不能和爸爸吵架。”花辞阻止了一句,但没用。 奶昔站在沙发,举着娃娃,一脸愤怒,随时要攻打爸爸,司御坐在另外一侧,腿上放着笔记本,姿态随意。 周日不上班,看工作进度,女儿总是跑来聊骚,和妈妈吵,吵不过就来找他。 司御有心情时会和她逗两句,一逗,她更凶,直接上头。 “啊!你起来!”奶昔不理妈妈,冲爸爸吼了一句,她说的听不清,但大抵是那个意思。 司御头都没来,“你倒是过来拉拉爸爸。” 去就去! 奶昔哼哧哼哧下了沙发,跑过去,推司御,没有一点效果,爸爸纹丝不动。 奶昔气的一巴掌拍在司御的电脑上,小脸儿鼓的很大。 花辞,“……” 她每天在家都会看到这种事情。 “劲儿真大,看来爸爸是不担心上学被人欺负,不错。”司御居然夸奖她。 奶昔得到了夸奖,就飘的放肆,抓起司御腿上的电脑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爬上去,挤到爸爸身后,架起小腿儿,非要上司御的脖子,她要骑在爸爸的头上! 司御纵容。 “用力,奶粉白喝了?” 奶昔抓着他的头发,一跃而上…… 司御,“……” 花辞看不下去,过去把奶昔提下来,把她往地板上一放,指着地上被她扔的乱七八糟的玩具。 这是奶昔半小时之内的杰作。 “收拾好,收拾好了以后去那边坐着!”花辞,“玩具不想玩就扔,奶粉喝完了就扔奶瓶,几天没被训就欠了?” 奶昔嘴巴一暼,老戏码就来了。 哭。 “闭嘴!” 两个字把她的眼泪给收了回去,她握着小手手,侧头,看爸爸。 为什么她装哭对所有人都有用,就是对妈咪没有半点用呢? 爸爸,救宝宝! 司御收到了奶昔的求救讯号,捡起电脑,电脑黑屏了,屏幕与键盘衔接处竟然断了一个口子,这力气确实大。 “去捡。”花辞把她的脸蛋儿扭回来,要她捡她扔的东西,每一份玩具在奶昔手机,活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两小时,全是残胳膊废腿。 奶昔指望不上爸爸了,靠自己吧。 “妈咪~”她摆摆手,“奶昔昔听话,粑粑不听话,不要打奶昔昔。” 花辞简直要被她气笑,还敢胡说八道。 “那就和爸爸一起捡。” 奶昔想了一下,点头如捣蒜,“好,奶昔昔坠爱妈咪。” 司御,“……”小丫头,你很可以啊! 花辞侧头看他,司御的视线和她她对视,五秒后,司御很识时物的放下电脑,低笑,“别生气,我和奶昔收拾。” 他把花辞摁在沙发上坐着,拉着奶昔开始捡被她扔掉的各种东西。 “粑粑棒棒。”奶昔哪会收拾,坐在地上,拿着一个球,捏来捏去,就看着爸爸在弄,她撅着嘴巴,司御凑过来。 啪叽。 亲了一大口。 这算工资,让爸爸干活的工资。 “好,爸爸弄,你坐好。” “好~” “我们奶昔不用做任何事情,爸爸的女儿就是公主。” “对,奶昔是小公主!” 花辞,“……” 如果奶昔长期这么下去,这孩子一定是个混世魔王,上了学老师痛恨、学生讨厌,上了街就是人人喊打。 她叹气。 走向奶昔的身边,弯腰伸手,还没碰到奶昔,奶昔嗖地一下趴起来跳到司御怀里,紧紧的搂着爸爸的脖子,“粑粑,麻咪打。” 司御一听还得了。 把奶昔护着,抬头,眼神微软,“不能打。” 奶昔连连点头,“对,不能打。” 花辞没想打的,但现在…… 她看着司御一脸防备,奶昔有恃无恐的模样,她攥了攥拳头,“司御,你这么护着她,你怕不怕我生气?” “……” 花辞走了,上楼! 走上楼梯听到奶昔奶奶的声音,“粑粑棒棒,把麻眯气走了。” 第1636章 十分钟没见到你了 司御捂着她的嘴,你可别说了。 …… 花辞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司御才姗姗来迟,他进来后便拉上了窗帘,花辞闭眼‘睡觉’。 司御躺过去,手穿过她的后颈,抱她,“真生气了?” 花辞一转身,逃离他的碰触。 司御追过去,“那不是我们的女儿么,除了你,我不允许任何人凶她一句,别气。”他的头探过去,对着她的脸庞,看她闭眼便想去亲,就要快碰到时,花辞猛一睁眼,直接对上他的眼神,“你刚一个小时在做什么?” “我让她捡下垃圾,她就哭,我哄了一会儿,送去了她爷爷奶奶那儿。” 她好凶。 “不捡就哭,一哭你就哄?她让你抱你就抱,让你亲你就亲,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 “你出去!”花辞不想听他说任何话。 推开他,起身。 才一动,司御把她往回一拉,黝黑的瞳仁落在她眼晴深处,花辞清晰的看到他的笑容在慢慢放大,如同在风中摇曳的花儿,点点盛开。 她被笑得心里缩了缩。 “吃醋啦?”司御摸着她的脸蛋儿,“和自己女儿吃醋?” 花辞蜷起了脚趾,嘴上道,“别逗了你,我是说你没有原则!” “我的原则就是不让她受欺负。” 花辞瞪了他一眼,既然没办法起来,那就侧头。司御把她的脸给板过来,她又侧过去,如此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花辞有些恼怒,“干什么你!” 司御很开心,浑身愉悦,“别吃醋,我就是再怎么宠奶昔,晚上我不还是抱着你睡?” “……” “我发誓,你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她就是来揍数的。” “哦?凑第几?”一说完花辞就想咬舌头。 司御果然笑得越发灿烂,张口,花辞用手掌堵住了他的嘴巴,把他往下一摁,用被子包着他的头,不许他出来。 不能出来对司御来说,问题不大,又或者说正中他下怀。 他三两下便让花辞投了降。 花辞扯着被子,“不行。” “好,晚上我们去外面的树林。” “……” 花辞躺着不动,也不反抗,也不碰他,随他去。 司御从被窝里钻出来,他29岁,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皮肤依旧紧致,富有光泽感,白皙的肌肤,五官精致,此时头发乱七八糟,蓬松着,看来哪儿是男人,分明是一个带着疏狂之气的男孩儿,眉眼之间还有乘风破浪的野性。 他似乎,很多面。 而花辞却认为只有她是一成不变,似水潭里的水,总是死气沉沉。 “要不要去林子里?“他补充,心心念念,说了很多次。 “不去。” “不试试?” “不试。” “那就游泳池,有水,有星星,有风有歌。” “你满脑子总在想什么?”花辞有些崩溃,看他额前掉着的碎发,让他更是倨傲还有几分逼人的性感,她不禁把她的头发给扒去一边,“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宝贝,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它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无与伦比。若人人都能忠于自我、忠于身体,那这个世界便是百花齐放。”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去。” 花辞不拒绝,换一种方式,“若是二十年后,奶昔嫁了人,有一个男人也说这些话,你会怎么样?” 司御眉头皱了,他皱了! 片刻后。 “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讨论,眼前重要。” 低头。 “……” 中途他电话响了,出去接电话,花辞在浴缸,咬着嘴巴看他离开的身影,有并不怎么浮于眼底的笑浮了起来,在眼圈边缘,似金光闪烁、似蔷薇抚摸心扉。 她靠着泡会儿,闭着眼晴,安逸又慵懒。 司御穿着浴袍去阳台,天还没有黑,他下颌线经薄光一照,标志的惊人。 “说。”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与花辞在一起时,天差地别。 “大少,那位姓叶的先生已经查到,叫叶丰年,在江南楼景深手里。” 第1637章 先下车抱抱我 1 这位姓叶的能在楼景深手上,再加上上回唐影发来的信息,看来此人,非同小可。 “把他的基本信息传给我。”司御说完便去了书房,打开电话,信息已经来了,点开。 叶丰年,现年28,单身,叶区药业少东家,旗下上百家的药店,老家在卡西小镇……卡西小镇。司御后来知道花辞在怀奶昔时,在卡西待了一年时间,只是当时消息被花绝封锁的滴水不漏,后来她出来后才查到。 他们都在卡西出现过。 司御当即联系了楼景深。 网上交谈。 楼景深,“有事就说。” “叶丰年在你那儿?” “怎么,你也想要?” “当然。” “找得到,你就来拿。” 这话明显楼景深不会告诉他叶丰年在哪儿、但也没有拒绝他带走叶丰年,这就好办了。 叶丰年必须要到他手上! 他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人都没有现身,就先阻挠了他的姻缘。 …… 司御关了电脑,回到卧室,花辞还在泡,他一进去,便换了一张脸,眼角放光,衣服一脱。 花辞捂着自己的脸,失笑。 这个男人—— 她真是无可奈何。 不得不说,奶昔有些性格和他很像。 厚脸皮。 他进来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宝贝。” “做什么?” “十分钟没有看到你,我又想了。” “……” 花辞扭头看着他,无语凝噎,司御这个吃软不吃硬,她已经摸准了,这一点和她一样。 “十分钟没有看到你,我可舒服了。” 司御,“……” “你要是不进来就好了。” “……”司御嘶了一声,恨不得咬她的嘴巴,“气我?” 花辞鼓了下腮帮子,“嗯。” “你完了,男人越气越猛。”他拖着她的手臂,迫使她转身。 …… 奶昔给爷爷奶奶告状,说妈咪教训她,当天晚上雷青青和司长江倒是没说什么,第二天,雷青青便打来了电话,问她为什么要训。 紧接着司徒也打了电话过来,说小孩儿调皮正常,做家乡的要先包容,然后引导,训她做什么呢,训得孩子哭唧唧心里就舒坦了? 花辞一下子就成了罪人。 她去接奶昔,还没到他们的别墅,便看到他们开车离开,过去一问,得知雷青青和司长江带着奶昔去了太爷爷家。 “……”她想,怕不是害怕她又训奶昔。 花辞叹气,他们真的想把奶昔惯成什么样儿,二世祖还是小毒瘤。 第三天。 花辞没有忍住,去了司宅。 司长江和雷青青不在,只有司徒,他在院子里带奶昔放风筝,八月底,到了黄昏之后便有点凉风,倒也舒服。 奶昔哈哈大笑,司徒笑的也很开心。 “老爷真厉害,小小姐也很厉害呢。”有下人在附和。 花辞并未看这说话的人,直接过去,司徒和奶昔并未发现她,她穿过了花圃,走了几步脚下碰到了东西,低头一看,是一辆遥控小汽车,她也未觉有什么异样。 “唐小姐。”有人叫她。 她抬头,看到来人,顿时一惊。 那人跑过来把小汽车挪好,笑容可掬,“不好意思,忘了挪,绊到您了。” 花辞提高了音量,“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艾馨。 “我应聘来的,小褚,我们又见面啦,你高兴么?”她笑的天真无邪。 花辞上下打量着她—— 从景阳市回来近两个月,这时候她突然出现在司家,又岂是巧合。 “艾馨,你……”花辞刚开口,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一头奶昔看到了她,叫妈咪。 司徒也看到了便扭头朝这边看来,花辞只有走过去,艾馨跟着,拿早就准备好的水给一老一小送去。 奶昔这丫头很精,没有看到花辞也罢,看到了就要表演一下热情,但是花辞要抱,她又不同意。 司徒看了眼花辞,原本是笑的,腮帮子鼓了一下,“你老训她,她当然不要你抱。” 第1638章 先下车抱抱我 2 花辞无奈,“没有规矩怎么成方圆,有管制才有自由。” “她还小。” “小才有教育的价值。” 司徒有点小生气,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你去屋里坐会儿,看你是留下来吃饭还是回家,奶昔就留在这儿。” 花辞顿了下,“司御让我来接她,我若是没有接走,司御又跑一躺,他上了一天的班,挺累的。” 司徒瞪了瞪眼晴,“你少拿他来管束我,搞得像我怕他一样,奶昔留下来陪我!” 奶昔一剁脚,扯着司徒的裤子,“我……”我就要在太爷爷这儿,她尚且说不了这完整的句子。 花辞更无奈了。 “小褚,你放心。小小姐呆在这儿,我们所有人都会好好照顾她的,绝不会有半点闪失。”艾馨接话,微笑。 小褚…… 花辞拧了拧眉。 司徒立刻就问,“什么小褚,你们认识?” “先生,我和小褚是童年玩伴,小时候我们可好了。上一回他们带着奶昔一起回了一躺家乡,和我碰到的。” 这倒是出人意料之外,而且艾馨这么一说,司徒自然就会联想到艾馨此次来他这儿上班,就是花辞帮的忙,应该有过指引。 花辞看了一眼艾馨,眼神清凉,艾馨还是笑,那笑容,童叟无害。 “那行,既然是我们奶昔母亲的朋友,那就好好做,我会吩咐管家,给你酌情涨薪。”司徒道。 “谢谢先生,非常感谢。”艾馨鞠躬,“谢您谅解。”她又转向花辞,唇角飞扬,“托小褚的福,谢谢小褚,不,谢谢少夫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女儿,我超级喜欢奶昔。” 司徒骄傲的扬眉,他家奶昔,谁不喜欢,谁敢不喜欢。 花辞不动声色。 艾馨笑脸依旧,对着花辞又道,“奶昔这一头头发最漂亮,好让人羡慕,卷的好有型。” 花辞的眸心有轻微的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司徒倒没说什么,要说奶昔哪儿都好,就这一头卷发——也太随她妈妈,他们司家上上下下都没有卷毛的基因。 …… 花辞没有带回奶昔,她不能在司徒手上去抢夺,这事只有司御能干。 回到司宅的路上,她打电话给方沁,“秦菲儿还在?” “在。”方沁恭敬回答,“我把她带到了我们武馆,一堆人盯着她,倒也听话。” 艾馨和秦菲儿一定联系过。 “大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花辞挂了电话,还是给唐影打了一个电话。 “叶丰年现在在哪儿?”开门见山。 唐影,“上回我在临市遇到的他,这几天我倒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顿了一下唐影又问,“是不是有不好的预感?” “对。”花辞,“这种感觉很不好,你还记得奶昔一岁时,奶昔在你那我去接她时,对你说的话么?” “我知道。” “若有败露那一天,不要说出来。”她害怕楼家会对唐影做什么,唐影够苦了。 “我不怕,若是有那一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楼景深不会拿我怎么样。” “我说了不许瞎承认!”花辞态度强硬。 “姐……” “走一步算一步,你放心,有奶昔在司家的一天,我都不会离开司家。” 花辞气息湿糯,好一会儿才开口,“委屈你了。” 委屈? 花辞在司家还没有这种感觉。 前方的路是一条林荫大道,这是通往司宅的必经之路,车辆很少,属司家买断路。 夕阳从树梢中穿梭而下,树叶婆娑,影子斑驳,景色优美的随手一拍便是一张视觉盛宴。 “尽儿。”她幽幽一叹,“我很不想、很不想奶昔有身世有爆光的一天。”现在的生活,每一帧都是满足的,她如此眷恋、珍惜。 她也知道奶昔这么受宠,身世大白的那一天,这种巨大的反差,司家,便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竟然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对不起。”唐影低声道,“是我拖累了你。” 第1639章 柳如为什么抱你? “和你无关,若没有奶昔,也没有现在的我。”没有奶昔她和司御便永远不可能,她不会回来。 挂了,没有和唐影多说。 路过的车辆鸣笛朝她敬意,这是宅子里下人的车,花辞摁喇叭回。 霞光把天空映得色彩斑斓,构成了一幅壮丽的图景,像条条彩带,像层层梯田,像绵绵群山。树下叠叠倩影,风声轻吟,司家宅子树立在绿色植被里,眼前景象像是在梦幻里。 她没有下车,就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好久…… 她好久没有看心理医生,也没有吃过药,一天比一天正常,也一天比一天喜欢夜幕之后的三口生活。 许是疑心重,许是太安逸,不过艾馨和叶丰年出现,她便这么的不安。 过了好半响,外面有敲车窗声。 她惊醒,扭头。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外面,阳光似轻纱从他身后轻漫的抚过,他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俊朗,乌黑深邃的眼眸有迷人的色泽,看着她,眼神比这霞光温柔。 她降下车窗,声音柔软,“你下班啦?” “嗯,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看风景。” 司御正要开口,花辞便发出让他愉悦的邀请,“要不要一起看?” 他嘴角上翘,张开手臂,无比邪浪,“先下来抱抱我。” 花辞看他那模样,心里不由得浮起一丝笑,但脸上却是没有表情起伏。 她下来,关上车门。 司御还张着手臂,期待、翘首以盼。 花辞没动。 “若是不抱,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树林,不去我抱你去。” “……” 花辞咬着唇,这个男人,每一秒脑子里都是黄虫。她走过去,虚虚的抱了他一下,准备退离,司御把她抱起来,双脚离地,转了一个圈,裙摆在细碎的光中剪下一道艳丽的波痕,然后把花辞放下,下巴朝着她脖子一放,“干嘛抱我,我不想拥抱,我想刺激。” “……” 花辞面对他,总有很多时候都说不出话。 她的头埋在他脖颈中嗅了嗅,一秒后,抬头,眼神微变,盯着他。 司御看到了这眼神的不对,“怎么了?” “你今天见谁了?” “客户。” “客户是女性?” 司御这才觉得不对,“难道客户在我身上盖章了?” 花辞把他的手推开,别抱她。 司御这才闻了闻自己衣服,有一丝淡淡的女性香水味。 他看着花辞变得有几分清淡的眼神,想了想——想起来了。 “我今天遇到了柳如,就那个不正常的女人,看到我就想抱。”司御把她抵在门边,颔首,眼里的笑容比夕阳明亮,“又吃醋啦?” 真美妙。 “没有。” “怎么老反驳。” 花辞停了一下,问,“柳如为什么抱你?”柳如她并不陌生,尽管没有见过面,二哥曾经的女朋友。 “或许是我长得帅吧。” “……” “我绝对没有抱她,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 “哦,她不是邺城第一美女么,你为何不抱?” “那榜单是她花钱买的,多假。你若是出现,第一还能给她?” 花辞戚了他一眼,“以后离她远点。”那是她二哥女朋友。 “好。”司御去亲她嘴巴,花辞躲避,司御就亲,“把你亲的听话点,和奶昔吃醋不承认,和其它女人吃醋还不承认,小嘴就欠亲。” 花辞被他弄的身体像虾米一样的弓了弓,他的追逐,呼吸发烫,她躲着,最后还是被摁着亲了一会儿,唇齿厮磨。 亲到一半儿,响起了咳嗽声。 两人一愣。 回头。 司长江和雷青青开着车在四米开外,雷青青戴着墨镜,司长江开车。 司长江,“干什么你,回家亲热去。” 司御嘚瑟的又亲了口花辞的嘴,再度看向司长江,“爸,看到这种事您就直接走,怎么还围观?”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司长江冷哼,“既然这么恩爱,怎么不要二胎?” 第1640章 你再凶我妈咪,你试试 1 “我还有工作,您二位没有工作,时间多的是,要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生了我养。” “……”司长江气得一脚油门跑了。 司御回头看花辞水润的唇,“走了,继续。” 花辞捂住他的嘴,“不亲,回去。” “不看风景了?”司御转瞬又道,“说的也是,你就是风景,其它的哪看得下去。” “……别嘴甜了,走吧。” “甜吗甜吗,你再尝尝。”他嬉笑着去去闹她。 花辞实在忍不住,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头,抱着他,以免他瞎闹,唇角上扬,眼尾上挑,笑了,帧帧都是倾城夺目。 她很少笑,即使这几个月里这般惬意,她也很少,对着奶昔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还被司御给挑了出来。 只可惜这个笑,司御并没有看到。 …… 今晚奶昔没有回来,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少不了那种事情,司御现在对更换场地很是着迷,很想室外,花辞不同意,那就退而求其次,在书房的椅子上。 她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那么多情话,说个不停,奶昔不是他亲女儿,这一点倒像极了他,话多,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夸她。 让花辞有种,她真的是完美无缺的错觉。 睡前又腻歪了一会儿,才睡去。 花辞醒来时十二点,有些热,还有点渴,司御抱着她,睡得正香。 她很小心的起来,司御还是醒了,“去哪儿?” “洗手间。” “我陪你去。” “你快睡,我一会儿就来。”她把他的头摁回去,等了一小会儿,见他又进入了梦里,她才起来。 上了洗手间去倒水喝。 喝完水,嗑睡便减了个七七八八,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睡不着时脑子里蹦出柳如这个名字,二哥曾经和她在一起过,一时有些好奇。 拿手机搜了搜,这种风云人物新闻很多,家世显赫,邺城第一美女,国际名模。 今天就有两条新闻,第一条今天在摩尔出席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晚上去了娱乐会所,几个小时才出来。隔着模糊的镜头,都能感觉到柳如那一身的风华。 真真是美人。 她放下了手机,没看了。 两秒后,她猛然察觉有一丝不正常。 拿起新闻又看,柳如这一天的行踪都在江南地区,没有来过江北,司御怎么见的她。 如此只有一种可能,司御去过江南。 他说柳如抱了他,柳如在摩尔,那么是不是能理解为司御也去了摩尔,他去那做什么,见楼景深? 人怕什么,便会想方设法的朝着那一方面想,这是本能。 他去见楼景深,和叶丰年有关么? “小辞。”司御沙哑的唤了一声,花辞低头,“嗯?” “睡。”他说了一个字。 花辞便躺下去,主动的偎在他怀中,他抱着她。 …… 第二天。 邺城下起了绵绵细雨,气温鄹降。 花辞早起做了早餐,司御不舍得要她做饭,却又很喜欢她做的饭,吃了饭司御去上班。 “我去奶昔,你给爷爷那边打个电话。”以免他又不同意。 “先前我同爷爷说了,他说留在那儿就留着吧,过几天是奶奶的33周年忌日,他可能心情不大好,让奶昔陪陪她。” 花辞便没有再说了。 “你跟我一起去上班。”司御倒是想和她一天24不时不分离。 “不去,爷爷那边没有奶昔的衣服,我一会儿送几件厚一些的衣服过去。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做饭。” 司御挑眉,“啧,当家庭煮妇。” “嗯。” “我什么都不吃,我们去外面的……” “你敢再说小树林,我以后都不会再做饭给你吃!” 司御低笑,“好好,不说不说。” 他走了,走前抱了花辞一会儿,花辞觉得他越来越黏人。 司御去上班,花辞挑了几件长袖的衣服给奶昔送过去,下着雨,她开的慢了不少。 去时,奶昔和阿姨在娱乐室里玩,司徒在诊室,他的私人医生来了,年纪大了,身体有很多毛病,一到下雨腿脚就不舒服。 第1641章 你再凶我妈咪,你试试 2 花辞去问候了下,没有什么大问题,她便出来。 从诊室出来后看到艾馨抱着奶昔朝着客厅里走,奶昔的手搭在艾馨后背,去往客厅,艾馨把她放下来,摸了一把奶昔的卷发,“小公主想不想吃东西?” 奶昔点头,想。 “那阿姨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奶昔可喜欢了,要出去吃。 艾馨蹲下,“可是太爷爷不同意呢。” 奶昔指着里面,去找太爷爷说,要去找太爷爷,太爷爷最听她的话。 “好咧,走。”艾馨拉着奶昔的手往里面走,两人一转身就看到了在身后的花辞。 花辞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艾馨。秦菲儿不是大家闺秀但是自小在司家长大,耳濡目染,气质也带着几分端庄,但和花辞一比,就像是绿叶搭鲜花,高下立判。 但是艾馨站在花辞面前,说她是绿叶,就算是抬举她。 反而把花辞衬托得似云端之花,不可高攀不可侵犯。 “小褚。” “麻咪。” 两人一同开口,花辞伸手,奶昔蹬蹬蹬跑过去,花辞把她抱起来,奶昔搂着花辞的脖子,“想麻咪。” “……”真得司御真传,这话张口就来。 她要是想那就是见鬼了。 “妈咪也想奶昔。”花辞摸摸奶昔的脸蛋,奶昔高兴的拍着花辞的肩头,甩着小腿儿。 “小褚和女儿感情真好。” 这声音传来,花辞看向她—— 她慢慢走过去,坐下来,奶昔放在她身边。她一坐,艾馨也坐,花辞轻飘飘的看了过去,艾馨意识到了不对,她现在是佣人,也随之站起。 花辞权当没有看到这小细节,声音轻慢,“你很缺钱?” 艾馨笑道,“谁不缺?” “你妈妈病重,你不在家乡工作,却远道到此,你能放心?” “我挣钱给妈妈看病,走时我和她说好了呀。而且我也说了,我是去找小褚,我说小褚会关照我的,我妈妈很高兴呢。” 花辞幕地一笑,不明又深暗的视线朝着艾馨扫去,艾馨不知道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有点摸不透,但她看得出来,花辞绝不是真的想笑。 “如果我没有关照你,你妈妈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花辞慢不经心的道,这语气在慵懒中又留几分后手的感觉,一时让艾馨不知如何回答,她顿了顿。 “我妈妈喜欢你,小时候帮过你不少,你不关照我,善良如她,也不会生气,毕竟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褚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 “既然知道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褚,那就不要打着我们是小时候玩伴的招牌跑来司家,小时候的恩情比起你们拿走的200万,早就抵清了,算起来,应该是你欠我的。” “……”艾馨一下子就哑口无言,她甚至后悔为什么在景阳市里告诉花辞这件事情。 “你是要走,还是继续留在这儿?” 艾馨许是早就想到了花辞这一套说辞,“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 奶昔站起来啊了一声,她感觉到那阿姨对妈咪说话声音大了些,以为她和妈咪吵架,站起来对着艾馨吼了一句,“你*)……四四。”你再凶我妈咪,你试试。 艾馨感觉有些屈辱,低头,没吭声。 花辞把奶昔摁下来,安抚她。 “艾馨,你母亲很快便会联系你。”她抱着奶昔起来,奶昔还虎视耽耽的看着艾馨,你敢再对多我咪大声说话,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艾馨沉默。 “这不是你待的地方。”花辞言尽于此,走了。 走了几步,便听艾馨压低的嗓音自身后而来。 “我查过,奶昔根本不是司家的孩子,你这么做,不觉得良心有愧么?你怕我是不是?你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你怕你过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花辞的眼神注视着周围,并没有佣人朝这儿靠近,司徒也没有出来,没有第三者听到。 她已经料想到艾馨知道了这件事情,心中有起伏,但脸上一片平静。 她回头。 第1642章 你这样,我怎么走? 1 “我不仅联系过你妈,我还找过你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哪怕是你和秦菲儿联手,你从她那里拿钱救治你妈,那么我也能让你爸吸干你妈所有的救命钱。” 是比毒还是比坏,花辞不宵,但不是不能。 艾馨一听完,脸色大变! “花辞,你!你怎么能这样!” “所以你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否则我让你得不偿失。你若是想让我对你妥协,那你就是找错了人。” 找艾馨父母是昨天花辞同唐影通话后,又再度联系的方沁,武馆的人那么多,大小姐的话自然唯命是听。 她抱着奶昔去找司徒,艾馨脸色煞白,她跑去自己的房间,她要找秦菲儿商量对策,电话还没有打,她母亲先打来了电话,视频连接,她果然看到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 她怕。 她真的怕父亲会拿走妈妈所有医药费,他做得出来这种事。 …… 司徒本来想留奶昔,却不想下起雨,身体不太舒服,年轻时留下来的病根,于是花辞便把奶昔带回家。 “麻咪。”进司宅后,奶昔在后座指着侧方位的那栋别墅,“去、玩。” 那是秦菲儿曾经居住的房子,已空了半年,每个礼拜会有佣人去打扫,目前没有主人。 花辞从来没有涉足过那个地方,她现在自然也不会去。 车子嗖地一声就过了那屋子,奶昔眼晴一睁,“……”然后便长长的一叹气,这要是爸爸在,她撒个娇就好了,妈咪不一样,油盐不进。 …… 司御奶奶的忌日很快就到了,这一天同时也是司音音的生日。 一早司御就起来,花辞也起来,两人一起收拾收拾,先去墓地,然后再去司徒那里。 奶昔也带着,有爸爸妈妈在,倒是兴奋得很,一路高歌,不知道在唱些什么。 花辞全程没说话,她眼皮子一直跳。 天气还是阴云,但奶昔的歌声抵过一切的阴霾。 她并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就知道爸爸妈妈一起陪着,她开心的很。下了车,婴儿车都不坐,非要自己走。 到的时候,司长江、雷青青还有很久没有见到过的司长安、司媛媛都到了,司柏没有来。 人一多,奶昔就更高兴。 “爷爷、奶奶。”她大声喊叫。 这般沉重的气氛,都一身黑服,就连奶昔都是黑色的裙子,可有了她,便轻松不少,司长江把她抱着,“爷爷抱好不好。” “好。”她奶奶的一声,让人喜欢得紧。 司长安看了一眼他们,他原本就颓废,此时眼里更是灰暗无光,别的一家人家庭和睦,膝下承欢,而他却妻离子残,一个女儿,也不懂事。 “叔叔。”司御问候,“身体还好么?” 司长安僵硬的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一行人进去,走前,司媛媛瞪了眼花辞,花辞视若无睹。 进去后,才发现司徒早就来了,司音音也在,她跪在墓碑前在磕头,都是素衣薄衫,没有什么金银首饰。 “爷爷。”奶昔大老远的就叫,她不会叫太爷爷,就叫爷爷。司徒听她喊叫,立刻回头,沉重的脸上溢出了一丝笑容,“奶昔,来,到太爷爷这来。” 司长江把奶昔送过去,司徒把她抱着蹲下。 “这是太奶奶,叫太奶奶。”司徒声音温和。 “奶奶。”奶昔脆脆的叫了一声,那奶奶的声音似能击碎最坚硬的城墙。 “太奶奶。” 奶昔尝试了半天,还是奶奶,司徒怜爱的用下巴碰了碰她额头,也不再强求,毕竟还小,一岁半还不到,比起同龄人,她已经优秀不少,能说很多话了。奶昔要司音音起来,别跪了,司音音失笑,站起身,站起来时,奶昔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尘,还揉了揉,这动作可把司徒和司长江夫妇给暖坏了。 祭拜一个个的来。 他和司音音完毕便是司长江两口子及司长安,上香鞠躬,继而到司御和花辞,跪拜、点香。 司徒看着花辞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声音略沉,“叫奶奶,磕头。” 第1643章 你这样,我怎么走? 2 花辞微顿。 她明白,这是她正式进入司家面对过世长者的规矩。她还没动,司御拉着她的手,带着几分力道,“奶奶。” 花辞只能跟着,“奶奶。” 司御带着她磕头,三个。 起来。 司徒道,“当着奶奶的面,你们就算是完成了一个小仪式,改天去把证领了。” “好的,爷爷。”忌日前后都不好办事,好在已经过去了33年,不需要间隔时间太长,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 “一个星期后我们去领证。”司御求之不得。 花辞沉默,求婚他还没答应呢—— 接下来还有一些重要的朋友过来祭奠,他们站在一边,陆陆续续的花费了近两个小时。奶昔被花辞和司音音拉着走了一圈,回来后奶昔便抱着司徒的腿,“爷爷,肥家。” 司徒把她抱起来,笑着,“奶昔不想玩了对不对?” “肥家喝奶奶。”饿了。 “好,不能饿着太爷爷的小心肝。”继尔他便对着所有人,婉言让他们离开。 司御送他们出去,等回来时,司徒道,“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会儿。” 这是每年的惯例,司徒必定会单独陪亡妻一个钟头。司御把奶昔抱过来,领着一行人出去。 到了外面。 司音音道,“你们先走,我在这儿等爸出来。” 司长江拍拍司音音,“别有心理压力,听到了没?送完爸回去,你就去哥家,哥给你过生日。” 司音音好多年没有过过生日,她出生是母亲的忌日,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还有发发小脾气,为何不给她好好过生日,后来懂事了后,就再也不问。 “谢谢大哥。” 司长江抱了抱她,走了。 司长安也过来,“音音,二哥对不起你。” 司音音摇摇头,“二哥说什么呢,你好好的,把自己顾好。” 司长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与他自己的性子有很大关系,娶了罗琳就步步失守,到了中年,连家庭团圆都有大问题。 司音音过去抱了会儿司长安。 她是幸福的。 即使她有一个很烂的感觉,但是她自小便是被宠着长大,没有人因为她出生时母亲死亡而把怨气放在她身上,反而都因为她没有母爱而加倍疼爱她,她小时受宠的程度和现在的奶昔相差无几。 奶昔还有花辞管着,她没有。 一行人都走了。 走前奶昔对着司长安挥手,说爷爷再见。 司长安到了自己的车里,潸然泪下,司媛媛看到了也想哭。 都走了。 司音音站在外面等。 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没有任何饰物,素净优雅,一身黑色的衣服,勾勒出了苗条曼妙的曲线,静静的站立在一棵榕树下,绿与黑的搭配,视觉上清晰唯美,心里头便想给她瘦弱的脊背一个拥抱。 一件衣服搭在了她的身上。 她回头。 她的眼晴红通通,悲伤还未完全褪去。 一块清秀的手帕抚到了她的眼角,举止温柔,“哭吧,可放肆的发泄。” 司音音吸口气,把他的手推开,“你怎么来了?” “我来得比你早,我早来就来看了奶奶,现在来接你。”凌已然柔声道。 “你走吧,我等我爸。” “你这样,我怎么走?” “我哪样?” “哭唧唧。” “……” 凌已然微笑,“我陪你。” 司音音没有说话,不愿搭理他。凌已然也没有再说话,陪她一起站着,他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俊气神秘。 两人站了一会儿,司音音便感觉到了一股幽紧而深沉的视线自后方传来,她回头,头才侧到一半,凌已然猛然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裹在他的掌心。 她一愣。 这是凌已然第一次拉她的手。 “音音,别回头。”他说。 司音音的余光已经瞥到了,在对面树下的男人,那英挺的身姿,她胸中一闷,又慢慢的直视前方,她看了看被握住的手,她想抽出来,却又始终没有抽。 第1644章 去查奶昔 但依旧看得出来司音音的僵硬,她的心思被眼前这个局面分去了不少。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她的手心被凌已然握的出了汗。司徒还没有出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她又再度看了看被握的手,凌已然的手也是极好看的,属于年轻的线条在他的手背上呈现,脉络也清晰。 “好看么?”这声音轻润,似轻风在眉间流淌。 司音音抬头,对上他的眼晴,30岁的男人在眼里还见澄澈,倒是难得。 “没有我的好看。” 他微笑,“那是自然。” 身后有走路声。 凌已然不慌不忙的开口,“今晚上你的晚餐还是我的,不要食言。” 司音音瞥他,“那是你诈我。” “我们打赌之前没说我不能诈,总之你不得耍赖。” “……” “音音。”这低沉的一声,让司音音的后背便僵了僵,她和凌已然一起回头。 夜慎言就站在他们身后,一身黑色衣服,他和凌已然有很大的不同,凌已然的温柔带着干净,但夜慎言不一样,他就像是历经沧桑之后隐去了一身暴厉而释放出来的柔,这种神韵带着些许的不可揣摩。 他更靠向一个足够成熟的男人,凌已然不一样。 “夜先生。”凌已然先开口,“幸会。” 夜慎言,“幸会。”他停顿,“麻烦把手先放一放,我找音音有几句话要说。” 凌已然低头,“音音,你想和他说么?” 司音音神色之间是犹豫的,启唇,还没有开口,夜慎言捉住她的肩膀,不轻不重的一扣,就把她拉了过来,凌已然很绅士的松手。 他唇角含笑,眼神里却又透着凌厉,“麻烦夜先生长话短说,今天情况特殊,不宜纠缠。” 夜慎言没有回他。 同司音音走向了十米开外。 夜慎言凝视着司音音的脸庞,“哭过了?” 司音音双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她侧身子,没有正面对着夜慎言,“你有事?” 有片刻的沉默,都没有说话。 墓园这附近本就宽阔寂静,总带着阵阵阴风,这么一沉默,就把人心底深处那点隐忍的小情绪给勾了出来,司音音一回头,怒:“你是不会说话了?!” 夜慎言眉头拧起,他五官立体,“今天是你生日。” “然后呢?” 这种时候不方便说生日快乐。 他苦笑了一声,“没什么,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需要你说!”她掉头就走,她不知道夜慎言找她做什么,就这几句废话。 夜慎言自然不止这些,只是—— 他抬眸,看到司音音朝着凌已然走了过去,凌已然看着她,眼中含笑。 他收回视线,眸泛起了苦楚。 他想说的话,无法说出口。 不看了,直接进墓园。 身后司音音在叫,“夜慎言,我爸还在里面。” 他知道。 夜慎言没有停。 司音音拧眉,他进去了,司徒看到他,一定会震怒。司徒现在最见不得夜家的任何一个人,一条狗从夜家出来,司徒都想剥了它的皮。 她迟疑了几分钟,还是选择进去看看,凌已然紧随其后。 一进去,她大惊失色。 司徒满口是血,晕倒在地,夜慎言把他往起扶。 “伯父、伯父!”夜慎言大声喊叫,司徒毫无反应,脸色铁青。 司音音跑过去,一把推开夜慎言,“爸、爸!” 司徒已晕厥,毫无反应。 司音音脸色大变,冲着夜慎言吼了过去,“你跟我爸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了想要和好、复合之类的话,才导致司徒气血攻心,吐血昏迷。 夜慎言一时语塞。 “夜慎言,要是我爸有什么不测,我跟你没完!”司音音声音激烈。 凌已然没有多说,过来看了看情况,“快送医院!” 夜慎言去帮忙,司音音用力一推,夜慎言仓皇后退,身体不稳,跌坐在地。他看着凌已然背起司徒冲出去,他们一起离开,夜慎言才起身,一丝无奈又痛苦之色在唇角之处。 第1645章 说到底,她在动摇。 1 他对着墓碑三鞠躬。 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看了看,方才进来时,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不过是惊鸿一瞥,他不确实是不是看错了。 …… 凌已然一路风驰电掣,一路都在闯红灯。 司音音在后座搂着司徒,这时候要是花辞在就好了,最起码她懂急救,现在她却是干着急,这会儿她恨不得把夜慎言捅了都好,到底跟父亲说了什么,才刺激成这模样! “爸!”司音音用纸巾擦尽了司徒嘴角的血,她企图把司徒唤醒。 她叫了十几声之后,司徒终于虚弱的动了动眼皮子,司音音急得快哭了,“爸爸,醒醒,我是音音。” 司徒的脸是铁青色,就好像是人临死之前那般,看得让人惧怕,他眼晴都睁不开,只有唇在轻轻动,司音音听不清,便凑近。 “奶、奶昔……奶昔她不是……我……我孩……孩子……去……去查……”说得断断续续,说完便彻底的晕死过去。 “爸,你在说什么?什么奶昔,奶昔怎么了?”司音音根本没有听清,说话含糊不清,她没有辨认出来。 随即她打电话给司御,“爸爸突然吐血昏迷,我现在在送往医院,你过去的时候把奶昔带着,爸想见奶昔。”说完便挂了,她只当是父亲想要奶昔在床前,看着那个孩子,病痛便会好很多。 她焦急的扶着司徒的额头。 她要质问夜慎言,到底跟父亲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 司徒急救。 于五个小时后进入icu,等待观察。 医生说是受到刺激之后,气血不畅,一时造成的脑部供血障碍、缺血缺痒,要进一步观察是否是脑梗。 奶昔都意识到了重要性,呜呜啦啦要进去看太爷爷,花辞把她抱去一边安慰。 一会儿雷青青过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你先带奶昔回去,这空气也不怎么好,不要让奶昔长时间在这儿。” “无碍的,我和奶昔在这儿等。” “不需要,醒了后我再通知你,你把奶昔带过来就是。” 花辞想了想,同意了。 司御让花辞再等会儿,他给季飞打电话,要他过来接。 等的时候司长江依旧在安慰司音音,“你别急,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再加上碰到妈的忌日,一时悲从中来,我相信不会有事的。” 司音音根本不敢说是因为夜慎言的原因。 凌已然在一侧,他一个外人,当然也不会开腔。 司音音面色踟蹰、眸中有异样,司长江只当她是难过,安慰了几句,没有多说。 花辞把奶昔递给司御,把司音音叫到了一边,“怎么了,是不是有其它情况?” 司音音沉痛的呼了一口气,漂亮的眉眼愁肠百结,“我爸晕倒时只有夜慎言在。” 花辞一想便知道了司音音的心理,“你的意思是说,和他有关?” “我爸之前给我禁足,就是怕我和他见面,因为我的原故,他对夜家是恨之入骨,在今天这种日子,如果他对我爸说些让我爸不高兴的话,他吐血晕倒是有可能的。” 花辞拍了拍她的背,又低声道,“你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坚定,说明你并不那么肯定和夜慎言一定有关系。等爷爷醒了,再问问他,你就不要多想了。” “现场没有其它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司音音神情凝重,她看了眼icu的大门,又愧疚而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与他频繁见面,让我爸数次苦口婆心的劝我数次。我更不该在他进墓园时,没有把他拦住。” 花辞想,几年前司音音一定不会露出这种挫败而痛苦的表情,她有着和奶昔一样受宠的童年,她本应幸福灿烂一生。 只是谈了一场恋爱,人都变了。 年少时的喜欢,炙热鲜明、浓烈刻骨,这种感觉会伴随终老。 她更明白,司音音没有拦着夜慎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赌。 赌司徒的态度。 赌夜慎言会不会让司徒另眼相看。 若成功,那么她和夜慎言便迈进了一大步。 第1646章 说到底,她在动摇。 2 说到底,她在动摇。 花辞自是不会说出来,劝慰,“并不一定是夜慎言,有可能还有别的,再者年纪大了,若是一时悲痛,也会造成血流不畅而昏迷。” 司音音嗯了一声,她嘴上答应,但心里是放不下的。 “若是真的想知道夜慎言有没有说什么,那就去问他。”花辞又道。 “我不想看见他。” “那我去问。”花辞声音轻柔。 司音音没拒绝也没同意。 这时季飞来了。 司音音转口,“你带着奶昔先回去,我爸醒时,我给你打电话。” “嗯。” 花辞过去,同季飞离开。司御抱着奶昔,送他们到楼下。 电梯里,奶昔指着电梯门,嘴里念叨着爷爷,还要去看。 这孩子,倒是没有白宠。 “太爷爷会没事的,太爷爷需要安静,到时候爸爸再带你过来。” 奶昔巴巴的嗯了一声。 司御怜爱的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奶昔心情不好,趴在他的肩膀,也不说话。 下楼。 花辞和奶昔上车,司御目送他们离开。等车子走远,司御没有折回,去了停车场的另外一个方向,一辆宾利停在那儿,车主看到司御,随即推门下车。 黑色衣服,领带都是黑色,一丝不苟。 司御看到他,连前缀都省了,“先前我在墓园就看到了你的车,这会儿又出现在医院,我爷爷晕倒莫不是和你有关?” 夜慎言俊郎的脸上依旧是无奈,“我说出来,估计你也不会信。” 司音音看到那情形,便一口咬定了这事情有他有关,如此的不信任。 司家人应该都不会相信他。 “说出来看看。” “我进去时伯父就已经晕倒在地。” 司御眉头轻拧,迟疑片刻问,“你和他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 “没有,那时伯父已经说不出话。”夜慎言顿一下又道,“况且在今天这场合我能说什么,总不至于我糊途到说我和音音的事情。” “我以为这种事情你做得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他小心翼翼,就怕适得其反,更不可能去说那话,“我只是单纯的去祭拜伯母。” 司御没说什么,对于夜慎言的话,他多少还是相信的。 他并不认为夜慎言当着司徒的面说他要和音音复合,就会让司徒吐血晕倒,司徒年纪大,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至此! 还是说—— 真的就是巧合,一时悲痛,诱发疾病? 司御离开。 走时,夜慎言的声音又起,“御儿。” 司御一听到这名字,薄唇一冷,他凭什么同姑姑一样叫他御儿,他把自己摆在什么身份! “我进去时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离开,一闪而过。我应该是没有看错,他不是墓园的工作人员,我看到他的时间不到一秒,所以无法辨认是男是女。” 司御一转身,眸中暗了几分,“你当真看到了?” “嗯。” 那就好办了! 司御转身,这事必须彻查! 走了两步,他又停住,回头对着夜慎言,“注意你的称呼,叫我司总。”真当你是司家姑父了不成。 夜慎言温温一笑,没有回应。 司御上楼。 他走后,夜慎言的笑容才慢慢的敛去,继而深重。 脑海里闪现着先前在墓园里的那一幕,司音音震怒推开他——两年的纠葛、守护,她依旧是不相信他。 这两年,他默默的在她身后,似乎没有半点作用。 “夜总。”他的特助从后面走出来。 夜慎言声音冷淡,“什么事?” 特助一脸为难,“您是不是……忘了今天还有工作?会议、面见客户,已经错过,我给您往后推了推。” “去找二少爷。” “可您……”不是在这停车场浪费了五个小时么,什么事也没有啊。 “还愣着?” “您和二少爷所属领域不同,您的工作他……” “那就全推了!” 第1647章 花辞不会这般欺骗他 “……是。”特助哪敢说什么,他是不懂在这儿干耗着做什么,离开。 夜慎言还是在停车场,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他不知道她对他讨厌到了什么地步,他已不敢赌,这种心境让他出现在司家人面前,都异常谨慎,他怕不合时宜的出现,让她一瞬间倒退到了两年前,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今天的误会,怕是让她对他已经憎恨。 …… 司御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有了消息,人抓到了。 晚上十点,司徒还没有醒来,他便出去办事,司音音和司长江夫妇在这儿守着。 开车走在路上,花辞给他打了电话。 “粑粑。”奶奶的声音在车厢里萦绕,一瞬间便缓解他心头的郁沉。 “奶昔,还没睡?” “没……” “问问爸爸,太爷爷有没有醒?” 司御听到了花辞在教奶昔说话,奶昔便学一句,整句话也就爷爷两字说得清楚,其它都是含糊而过。 “太爷爷还没醒,把手机给妈咪,爸爸和妈咪说几句话。”两秒后,花辞的声音传来了,“你今天晚上回来睡么?” 司御脸部表情很柔,“应该不回,我有事要出去一躺,晚点去医院,让他们回家休息。” “那、要不要我去陪你?” “我什么时候这么委屈你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明早回。” “好。” 司御挂了电话,心头是满足的,他的花辞,总归也有回应他的这一天。 二十分钟后,他到达目的地。 名下一套空置的房子里,有几个人在守着,中间地上还蹲着一个,一个黑色衣服的人。 他进去。 “大少。”保镖一同鞠躬。 他嗯了一声。 保镖齐刷刷的一声吓到了在地上蹲着的人,她仓皇而起,看到司御时,脸色煞白。 司御看到她,也微微一愣,“你?” “司、司先生。”艾馨期期艾艾的道。 司御在沙发上坐下,这随意的坐姿一下子就拉起了这屋子里的整个气氛,凝重而紧密。 他深色的眸阴鸷而深,凌声:“今天去了墓园?” 艾馨想否认都不可能,司御的人顺着监控把她抓过来的。 她又不甘承认,就一言不发。 “和我爷爷说了什么?”司御又问。 艾馨还是不说话。 司御抬手,抬手时甩了一个手势出去,继而手肘放在沙发的扶手上,撑着太阳穴的位置。 “啊。”艾馨疼痛的叫了一声,保镖把她肩膀一捏,她细胳膊细腿这点疼她都抵不住,她还是嘴硬,“大少、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去拜拜老夫人。” 司御没有多话,直接给保镖递去一眼,他并不愿意和这种角色过多的攀谈,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家找花辞玩。 保镖一脚踢在了艾馨的腿窝,她失控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倒抽一口气,好疼。 司御声音低凉,“你是花辞儿时朋友,念在这个情面上,我不会多为难你,但你要是再继续嘴硬,那我只能使用非常手段。” 是什么手段,艾馨不会想不到。 她惊恐、惶惶不安。 她迟疑了一会儿,道,“我和老先生……说的也是花辞的事情。” “哦?说的什么?” “我、我说……”艾馨紧紧的盯着司御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什么震惊的表情,“奶昔不是你的孩子,她和司家没有半点关系。” 司御顿了两秒。 但也转瞬即逝。 他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慢慢而下,最后撑到了下颌,那凌厉分明的下颌线带着杀人般的严寒,“赏。” 一个字落地。 啪啪,两巴掌便抽到了艾馨的嘴上。 直接给她的嘴抽出了很多血,她承受不住这力道,倒在地上,过了一分钟才起来,一张嘴,血从嘴里流出。 “这两巴掌是替花辞打的。”司御眼神冷厉,“再赏。” 保镖上前。 艾馨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拼命闪躲,“不要!”她大声尖叫,“我说的都是真的,奶昔真的不是你的孩子!花辞小时候是直发,不是卷发!” 第1648章 跟你爸一样,就知道撒娇 1 啪! 她又怎么能抵得过保镖的钳制,依然上了。 司御的语音寒得像冰,“这一掌是替我女儿给的。” 精准措词,是女儿,不是奶昔。 艾馨被打的眼泪直流,捂着嘴,血便从指缝里流出来。她看向前面那个姿态随意的男人,秦菲儿说,他不会对女人动手,要她放手去做,为何不是这样! 司御凝视着她的眼晴,他似在夜间伏出的狼,即使没有露出獠牙,那气息亦带着气场。 “现在我来问你,为什么陷害花辞?” 艾馨一边哭一边道,“我没有陷害她、是她威胁我,说如果我把这件事给抖出来……就要我爸把我妈的治病钱都给弄走、现在我爸都被她控制了。我没有办法,我不想被她威胁……所以我躲在墓园,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先生,大少,我说的都是真的。” 现场有长达两分钟的沉寂。 这种沉默,带着锋利感,仿佛掉下一根头发丝,都被能拦腰截断! 艾馨哭声也停了,她不敢哭,也不敢出声,嘴唇片刻间便肿了起来。 两分钟后。 司御起身,朝着艾馨走去。这笔直的西装裤腿,漆黑色,行走间带着让她忌惮的张力,还没有走近,艾馨赶紧道:“大少,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我有花辞小时候的图片!” 司御眸光似墨,讳莫深暗,又精锐如刮在皮肤上的冷风。 艾馨后退了一步。 司御就那么盯着她,居高临下。 “大、大少……”她吞吞吐吐。 “照片呢?” 保镖把自己的手机递了上来,照片在上面。 这照片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只不过一扫而过。两个小时候坐在小区里的石头上,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是花辞,看着镜头瑟瑟又胆小的模样。 他看了两眼,收回视线。 保镖拿回手机,把照片发给司御。 司御低眸看着这跪坐在脚边的女人,冷声,“首先花辞不会骗我,其次你这种女人实在不值得交朋友,最后花辞即使是威胁你,那也是你活该。” 艾馨不敢说话了。 “你们几个好好守着她,老先生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放她。” 他出去。 上车,离开。 精致的五官倒印在后视镜里,眸似夜幕之下的大海,湛黑的精光起伏。 她这番说辞,司徒会晕倒,倒也可以想象。 他们对花辞的印象,就是一层膜,可以轻易的摧毁。 但司御不会信。 他做过鉴定,奶昔就是他女儿。 花辞更不会这般欺骗他,她也不屑做这种事情。 …… 回到家。 已经十一点半,司御举止小心,怕吵醒了她们。 却不想轻声拧开卧室的门,听到了母女谈话的声音。 “麻咪。”奶昔还没睡。 “嗯?” “粑粑。” 司御看到两人坐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对,这是爸爸的照片。”花辞穿着灰白色的睡衣,头发披着,温婉极了,“爸爸是不是很帅?” 司御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 卧室的灯偏亮,因为奶昔没睡,还在玩。被褥是淡灰色,未曾觉这色彩这般清雅,有了母女,卧室里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生命力,都在泛活。 “嗯,粑粑suai!。”奶昔拿起手里的照片,亲了一口,啵。 声音很大。 又递给花辞,要花辞亲。 花辞不亲。 “麻咪,亲粑粑。” “不亲。” 奶昔站起来,撒娇,“要亲粑粑。” 花辞哪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但拗不过奶昔,对着照片吻了吻,应该是唇角的位置。 她眉眼带笑,看着那照片……这是司御几年前的,穿着棒球服,站在球场,身后是一片绿茵草地,他手里拿着棒球棍,那桀骜又嚣张的模样,俨然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花辞看了两眼,确实,五官惊人。 “麻咪亲。”奶昔把脸递过去,要妈咪亲她。 第1649章 跟你爸一样,就知道撒娇 2 花辞亲了亲她,奶昔又摁着花辞的头再亲爸爸。 “……” “好了。”花辞微笑着摸着奶昔的卷发,“快点睡,明天早上醒来去看爸爸。” “不……”她摇头,“等粑粑。” “不可以,爸爸在忙。睡醒了,妈咪就带你去找爸爸,和爸爸一起吃早餐。” 奶昔想了想,好吧。 她躺下来,把爸爸的照片放在枕头下面,一滚就滚到了花辞怀里,“麻咪,抱。” “跟你爸爸一样,就知道撒娇。” 司御,“……” 花辞把灯调成了暖黄色,等奶昔睡着了再关掉,躺下去,搂着奶昔。 司御莫名的咧嘴轻笑着。 他心爱的花辞对着奶昔已经满口爸爸长、爸爸短,奶昔又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没有进去,若是进了,今天晚上他就会舍不得离开。 又出门。 走了好远的距离,开车。 走的时候,他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那是曾经秦菲儿居住的房子,如今…… 他目光一瞬间便的深不可测。 …… 到医院。 司长江和雷青青到了病房里休息,司音音守在icu外,凌已然陪同。 司音音紧紧的盯着门口和护士站的方向,她不想放过一点消息。 他过来。 “司总。”凌已然先起身,他和司御的身高相差无几。 一个圈子里的人,自是早就相识,只是没有到很熟的地步。 “凌总,你辛苦了。” “不辛苦,目前伯父还没有醒。” “好,今天谢谢你,现在麻烦你带我姑姑回去休息,我来。” 凌已然点头应允。 司御走向司音音,“姑姑。” 司音音站起来,她眼睛里都是红色的血丝,不过一天的时空,人就憔悴了不少。 “今天你生日呢。”司御摸了摸她的脸,动作轻柔。 司音音苦笑,“我的生日愿望我已经许了。”希望司徒早点醒来,希望他身体健康。 司御看她这么的脆弱,便抱了抱她,“那一定会实现,改天我给你补一场生日宴。” 司音音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安心的靠了一会儿,“谢谢御儿。” 司御把她松开,“回去吧。” “我不回去。” “我在这儿就好,明天你们可以过来。” 司音音不会走的,可她转头看到了凌已然,就先下去。 把凌已然带到了楼下,和他交代了几句,让凌已然离开,知道司音音心情不好,凌已然也没有多什么,走了。 他走后,司音音也转身。 只是走了几步,她又忽然停住脚步。 后背僵在那儿,她没回头。。 她身后,夜慎言从柱子里面走出来,他在停车场呆了整整一天,就想见她一面。 夜色笼罩,指针在转,十二点即将来临。 万籁俱寂,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这墨黑的夜色把他们裹着,沉默片刻又胜过千言万语。 少倾,夜慎言嘶哑的道,“音音。”他想说生日快乐,但她明显不快乐,也罢。 他这两个字诠释了一切。 苦涩、担忧、缱绻、痴念。 司音音只停了一秒,抬腿就走。 夜慎言追了两步,“音音!” 司音音步伐加快,没有进电梯,直接进了楼梯,跑上去。 夜慎言在一楼都听到了她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档的楼梯道里直直往下撞击。 终究、她终究还是不想再看他一眼,就连质问他都不想开口。 手腕上的表华光一闪,十二点整,她的生日过了,一句生日快乐,始终没有送出去。 夜慎言缓慢的上了楼梯,脚步很轻,他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以免让她发现。 就如同过去的两年一样,有她在的地方,他都在。 …… 司音音又折回,司御意外,“不是走了?” “我不走。”她坐在司御的身边,心跳紊乱,手指蜷缩,人心神不宁,因为奔跑额头还有汗。 第1650章 父女争宠 1 司御抓着她的手,“看到夜慎言了?” 司音音咬着唇,两秒后,“你觉得爸爸昏迷和他有关系么?” 司御在她头顶揉了一把,然后搂着她,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会儿,“那要看我姑姑还喜不喜欢他,你喜欢他,答案不同,要是不喜欢答案也不同。” 要是不喜欢,司御大可以大作文章,让司音音彻底断了念想,让夜慎言永远不要再来找她! 司音音没有回答,只道,“你似乎并不反对我和他……” “那时我还小,不足以保护你。如今我是你最大的靠山,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只要你喜欢,我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分毫。” 司音音抱着他的手臂,她爱的御儿确实长大了,会宠人了,说实话,有时候真羡慕花辞。 他们没有再交谈,司御抱着司音音睡了一夜,夜慎言在走道里坐了一夜。 司徒依旧没醒。 第二天。 一大早司长江和雷青青就起来,让司音音回去休息,司御也下楼。 此时,天色刚亮。 司音音的司机过来接她,司御自己开车,他上了车,发动车子时,电话响了。 震动。 “说。” “大少,我们半夜到了景阳市,查到唐小姐武馆的人确实找到了艾馨父亲,所以艾馨说唐小姐威胁她,多半是真。” 司御没作声,手指一点点的弓起。 有人在敲车窗,他扭头,漂亮的女人站在外面,穿着红色的裙子。 秋天快到了,气温降了些。 这万千世界都比不过这一抹红。 “这张照片我们也查过,确实是真,唐小姐小时候确实是直发。”属下还在那头说。 而眼前——天才亮,她就穿桌整齐的到了医院,她清丽的眸中倒映着他的脸庞。 八月底的清晨,空气里尚有几分凉气,花辞穿着单薄,静静的站在窗外,等他打完电话。 “大少?”那一头的还在等他指示。 司御迟迟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没有给任何指示,直接挂了电话,推门下车,一股清凉的风吹过来,他闻到了来自花辞身上的香,还有她的发线撩摆、裙摆幽晃。 他去拉她的手,一片冰凉。 “虽说天气还热,但清早有些冷,怎么不多穿一件?” “坐在车里并不冷。” 车上也没有衣服给她披着,司御便把她往前拖了拖,用他的胸膛给她取暖,下巴放在她肩头,“几点起来的?”现在六点不到,从家里过医院来最少二十分钟,她洗漱换衣服,五点就得起床。 “奶昔大清早就醒了,非要我来找你,我只有来。” “奶昔呢?” “又睡了。” 司御在她后脑勺捏了捏,“你的意思是,反正你也被吵醒,也睡不着,干脆就来找我?” “嗯。” 他啧了一声,“想不到我们奶昔也成了侠。” “什么侠?” “背锅侠。”司御蹭了蹭她的脸蛋,“来看我就直接承认,我等很久了。”企盼得到回应,盼了很久很久。 花辞倒是没说话了,“走吧。” 司御嗯了声,把她放开,去开车门,让花辞上去,花辞没有上,“开我的好了,你这的车太大,我开不好。” “哦?你的意思是,你开车回?” “嗯,你不是熬夜了么?” 所以,花辞不是来找他,而是来接他,若是来接他,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家,那可能她都不止五点起床,可能来医院有些时间了。 司御唇角微勾,笑意盈盈的看她,花辞被他笑的很莫名,只觉眼晴都热了些许,“你笑什么笑。” “我要是知道你对我这么牵肠挂肚,我就把你带着,走哪儿都不丢下。” “……又油腔滑调。”花辞朝着角落里走,“赶紧上车。” 司御跟上去,看她红衣妩媚、看她窈窕脱俗、看她卷发迷人、看她气质出尘、看她貌美如花、看她口是心非、看她起早来接他,他眼神里的笑便有了深邃。 他想,艾馨和她一定有过节,才会那样的诬陷她。 第1651章 父女争宠 2 奶昔当然是他们的孩子,她也一定得是! …… 回到家奶昔坐在床上,一头卷毛炸得像开了花的太阳花,又浓密又黑,衬得那脸白白嫩嫩,吹弹可破,两个眼珠子像是珍藏千牛的玛瑙,澄澈清亮。 “粑粑。”明明花辞先进房,司御后进,奶昔却先叫爸爸。 花辞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交待她坐好,别摔着,便去洗手间洗手。 司御去床边把奶昔抱起来,奶昔趴在他怀里打了一个吹欠,然后才起来。 “在等爸爸?” 奶昔点头,“想粑粑。” “嘴比你妈咪甜多了,幸好,这点不随你妈咪。”否则,他不是得等死,等说一句好听的话,得等到地老天荒。 花辞在浴室听到了,“……” “奶昔漂……亮,比麻咪漂亮。”奶昔拍拍自己的脸蛋儿,可美了。 “这不可能,你妈比你好看。” “……”奶昔可爱的瞪着爸爸。 司御抱着奶昔到浴室门口,特意问奶昔,“是不是早上不睡觉吵醒妈妈,要妈咪去接爸爸回家?” 花辞把水龙头拧到最大,她不听他们的对话!! 奶昔摇摇头,“宝宝听话……”宝宝才刚醒,一醒就看到了爸爸,绝对没有吵妈咪。 呜呜啦啦一堆,司御是听懂了,他眼中带着促狭之味的看着花辞,花辞就当没有听到,关水,擦手。 去抱奶昔,“你去洗澡。”这是对司御说的。 “一起洗?”司御发出邀约。 “要、要洗,宝宝也洗,和粑粑……” “你不行,我和你妈咪洗。” 奶昔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哼了一声,搂着妈咪的脖子,“麻咪不要!”不要和爸爸一起洗澡。 她那头发一弄,就炸得更大了。 司御瞄了一眼。 花辞没好气的看了眼司御,“不许在孩子面前没正形,你赶紧洗,洗完了吃早餐。” 不许在孩子面前没正形—— 这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雷青青教训司长江时,那时他们结婚多年,他也五六岁了。 一瞬间感觉,他们已经是夫妻。 “好,我正经点儿。”司御脸上严峻,“那我们改天去……”领证。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快去洗。”后半句花辞几乎和他同时开口,说完她才察觉司御也说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司御又蓦然改口。 “好。”她抱着奶昔离开,走出房门,奶昔说要吃饭饭,吃肉肉,花辞说好。 司御缓缓的关上了门,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温水淋头而下,冲刷过全身。不多时,热气起来,青烟氤氲,阻隔了他的面部表情。 …… 司御洗完澡,穿着睡衣便下了楼,花辞在餐桌前摆放他们父女的碗筷,她换了一身衣服,浅色系的家居服,柔软优雅。 他过去把玩车的奶昔抱起来,奶昔的头发扎了两个小揪揪,绑着,头发不那么蓬松。 吃饭。 “去洗手吃饭。”花辞说。 “好。”司御领着奶昔去洗手,洗完手出来,花辞都盛好了粥,虾粥、面包鸡蛋、牛奶,一看就知道是花辞做的。 “辛苦了。”司御亲了亲她,奶昔也要亲,司御没让,“你不能亲,你吃饭。” “啊!”奶昔生气了,为什么不能亲! “你老亲你妈咪做什么,亲一脸口水,你妈咪是我的。” 奶昔,“我的!” 司御,“我的!” “宝宝的!” “爸爸的!” 奶昔连声哼哼。 又来了。 花辞失笑了一下,把奶昔放进儿童座椅,“别老跟爸爸吵架,吃饭。”奶昔喜欢吃虾,花辞便给她弄了很多虾。奶昔一看,爸爸碗里只有一只虾飘着,她哈哈大笑,解气! 妈咪果然还是最爱我的! 司御,“……” 你看奶昔多像他—— 小时候他和姑姑争宠也是这样,得到了一点偏爱,他就兴奋个不停。 奶昔连性格都像他,小时,他也话多,也什么都不怕。 第1652章 父女争宠 3 “你看什么呢,快吃,已经晾一会儿了。”花辞提醒他。 司御转过头,给了她一个醋拽的表情,“我们女儿确实有点调皮,可以打,她凭什么比我虾多,你偏心。” 花辞,“……” 奶昔一听到这话就唧哇哇开始说,说的是什么没人听的懂,大致意思就是我妈咪爱我所以多给我虾虾,不爱你所以你给你一个就够了。 “你妈咪最爱我。”司御回奶昔。 “啊!”才不是! 司御看着花辞,找着她的眼神,以眼神锁定她,“你是不是最爱我?” 有时候认真话以调侃的方式说出,两年前司御只要她,他不在乎花辞爱不爱他,只要她在他的怀里。 现在却很在意,之前一直不问,现在借着奶昔问出来,心里忽然就重了几分。 他看着她,眼睛一瞬不瞬。 花辞还在给他们分鸡蛋,原本没有想回答,可他的眼神这般黑茫,她有点被吸附住的溺毙感,心跳缓慢,甚至,想要眼神闪躲。 “小辞?”司御追着问。 花辞抿了抿唇角,说着以前的旧话,“你又跟奶昔争。” “奶昔说你不爱我,我不服,你说给她听。” “……” 花辞手里捏着一个鸡蛋,鸡蛋凉了,却总感觉在发烫,那热度从手心一直渗透到了心间,也不过就是几秒的时间。 花辞开口,第一个字刚要出来,奶昔直接从儿童座椅上站了起来,一下子爬上了桌子,行动很迅速,花辞下意识的立刻去扶,司御也去了。 同时抓住她。 奶昔站好后直接把司御的手推开,搂着花辞,“麻咪爱我。” “妈咪爱我,不爱你。” “爱宝宝!” “爱爸爸!” “哼!”奶昔放肆的爬到司御面前,捂着他的嘴,“麻咪爱奶昔昔。” “爱……” 一张嘴,呲溜。 奶昔把手塞进了司御的嘴里,不许他说话。 “……” 花辞把奶昔抱过来,“怎么老这么对爸爸,小心爸爸揍你。”一样的戏码一会儿的时间,居然来两次。 “哼,宝宝不怕!”她握着小拳头小脸儿鼓得像个包子,随时准备战斗! 奶昔完好的诠释了什么叫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 花辞把她放进儿童座椅,系上安全带,“不许上餐桌,听到了?” “坏粑粑……” “更不许说爸爸。”花辞把她的早餐放在她的面前,“快点吃。” 她坐回去。 “我的呢?”司御问。 “不是在你面前么?” “我够不着。” “……”手抬起来就够着了。 花辞每天都在父女争宠的日子里过,没办法,只有站起来,绕到他那一边,把所有食物推到他的面前,“现在好了,快吃吧。” 哪知司御一下子把她摁下来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头一埋,就倒在她肩头,“女儿欺负我。” “……” 他的头发蹭着她的脖子,“你还老向着她。” “啊啊啊!”奶昔发飙了,要起来,要上桌子,“麻咪,麻咪!” 宝宝来救妈咪! 她吭哧吭哧,可动不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爸爸挑衅的亲吻妈咪的下巴,最后直接亲上妈咪的嘴角,吻的绵柔。 奶昔,“……” 啪! 不吃了! 咬着几颗小牙牙,气的宝宝想学绵绵无敌拳! 花辞摸了摸司御的后脑勺,把他拉开,“没良心,我不经常护着你么?” “有么?你总抱着她亲来亲去,怎么不抱我亲?没有我会有她?好歹有个先来后到。” “你个幼稚鬼。”花辞在他脸上抚了抚,离开,要起身时司御不松手。 “亲我。” 花辞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好了没?” “还要亲。” 花辞再亲了一下,司御才放开。 她起来朝着奶昔走去,司御看着她的后背道,“不准亲她!” 话都吃落下地,花辞弯腰在奶昔脸上连着亲了两口,又在额头亲了一下,“奶昔乖。” 第1653章 仿佛,在倒计时。 1 诱哄。 司御,“……” 奶昔的火气好了不少,小手勾着妈咪的脖子,啵啵啵,亲回去。 花辞这才去吃饭,父女两个眼睛对眼睛,各不服输! 花辞喝着牛奶,喝牛奶时唇偷偷的扬起——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种争宠的生活,仿佛血脉贲张,让她所有的思维都跟着泛活。 只要司御在家,父女俩的表现就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其实她心里清楚,无论两人怎么争,奶昔永远都最喜欢司御,对好来说,无非也就是玩个乐趣,就像是在玩游戏一般。 …… 饭后。 司御去卧室休息,她带奶昔去娱乐室,一岁半,先教她认物。 奶昔往往十分钟就没有了兴趣,但这样自然是不行,有始有终以及态度问题,从小就应该培养。 变着法子的去拉她的注意力。 休息空档,手机里传来了短信,是昨天她联系的夜慎言,问询司徒之事,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今天才回。 【不好意思,消息在收件箱今天才看到,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向司御说明,若是想知道,便直接去问他。】 花辞当下给司音音打了电话,问她怎么样,聊了几句。 司徒还没有醒来,司音音情绪低落,花辞说去陪她,她说不用。 挂了电话后,花辞让阿姨来带会儿奶昔,她去卧室。 司御还在睡。 昨晚上他怕是一晚没有阖眼,睡的挺熟。但是花辞靠近窗边时,他就醒了。 睡眼惺忪,一睁眼看到了花辞,又重新闭上眼睛,“宝贝,陪我睡。” 花辞对宝贝两个字已经免疫,过去,坐下来,才坐,就被司御给拉下去。 被窝里很暖和,舒舒服服,有他的味道还有她的,偶尔还能闻到奶昔的奶味。 她被搂着,一搂,司御就开始手脚乱用,没有章法的触碰。 花辞把他的手捉住,轻声,“流氓。” 司御没有睁眼,唇角带着邪肆的弧度,“不错,现在都会骂我了,有长进。” “……”这人真是什么都能逮着一个夸的点,花辞转移话题,“爷爷昏迷和夜慎言有没有关系?” 司御把她勾起来他哑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昨天答应了你姑姑,要帮她问一问,他告诉我,要我来问你。” 司御的眉头微不可闻的拧了一下,“嗯,他告诉我了。” “那是什么样的。” “夜慎言说我爷爷昏迷之前见过一个人。” 花辞眼睛里的异样一闪而过,她不知道她肢体有没有什么不同,可她清楚,她在心虚,她更不知道司御有没有发觉。 但这种感觉转眼就结束,她冷静的问,“谁?” 司御摸着她的后脑勺,他全程没睁眼,可神韵有细微的变化发生,“年轻时的老朋友,一些陈年过节。” 和艾馨无关,和她无关。 花辞没有再追问,司御继续摸着她的头发,无比的顺滑。 花辞陪司御睡了一会儿,就一起起床,公司里打来电话,有事情要他过去处理。 他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便走了。 花辞继续哄奶昔,她不盯着,她并不好好学习。奶昔骨子里好像有一根和常人没的筋,总喜欢和人反着来,不知道这是遗传谁的。 …… 下午两点。 奶昔在阿姨的陪伴下睡了,她出门,去医院了一躺,司徒没有醒,她出医院还是去看了司音音,她在家里休息,眼晴肿了,准备晚点去医院,花辞和她聊了几句,见她精神不好,花辞也就走了。 途中,她突发奇想去了司徒家。 进去。 “唐小姐。”佣人打招呼。 “你好。”花辞在大厅里随手拿了一个儿童玩具,捏在手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艾馨呢?” “您是说那个新来的么?” “嗯。” “她昨天上午就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我们也好奇,她空间去了哪儿。管家才给她涨了工资呢,比我们都高,也太不珍惜这工作了。”语气难免有些酸。 第1654章 仿佛,在倒计时。 2 花辞听了心里却是一顿,“你是说,老先生前脚走,她也走了?” “对啊,她还请了假,搞得神神秘秘的。” 【夜慎言说我爷爷昏迷之前见过一个人。】 【年轻时的老朋友,一些陈年过节。】 …… 花辞出了司徒家联系了方沁,方沁说秦菲儿还在,她挂了电话—— 秦菲儿还在应城,便艾馨却消失,她的手机也打不通。如果那个黑衣人是艾馨的话,那现在一定在司御手里。 她开始惶惶不安。 这种不安,从未有过。 …… 御皇。 司御把两天的工作量压缩到了一天,医院里还有爷爷,家里还有两个人都需要他陪。 晚,七点。 他才从公司里出去,先到医院里去一躺,司徒今天晚上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人,还是没有醒。 司长江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公司里有一些事情他依旧在处理,所以就只有司音音和雷青青守在这儿。 他十点出医院,回家。 走在路上,等红灯时,他拿起了手机,翻到保镖给他传来的那张照片—— 第一次看是在网络,不过惊鸿一瞥,那时并未注意。 还有一次是昨天晚上。 现在又看,花辞小时候很瘦,并不像奶昔这样胖乎乎,眼神看着镜头有些害怕,许是这个时候,她的母亲便对她开始了虐待。两个小辫子,从头两侧飞出来,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那发丝的柔顺。 绿灯。 他给文宗打了电话。 “我在值班,一会儿要去查房,长话短说。” 司御张口,可问题就在舌尖上盘旋,偏偏无法问出。 “没什么。”两秒后,他开了口。 文宗,“……你疯了?” 司御挂了电话,不问了。 二十分钟后到达司宅,主栋只有院子里发出亮光,这个时间不知花辞和奶昔有没有睡。 三栋别墅,都有分叉路口,直行是自己居住,往左是父母居住,往右空置。他原想直行,可一转念便去了左侧,进去,进院子。 原本是乌漆麻黑的屋子,此时也亮起了一盏灯。 …… 主栋,卧室。 奶昔今晚在她自己的婴儿房睡,花辞很早就把她哄睡下,此时主卧里静悄悄,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花辞站在阳台,她被浓墨色的夜包围着,她看着那辆车进了西边的那栋别墅,那曾经是秦菲儿的屋子。 他十点二十进去,原本漆黑的屋子他一进,灯光便亮。 说明那屋子有人。 十点三十,他没有出来。 花辞在黑暗处,看着那一处的明亮—— 十分钟、二十分钟、直到半个小时后。相隔有些远,她看不到有人进出,只看到车灯闪烁,他回来了。 …… 司御回家时,卧室里没有人,他折身去了奶昔卧房,她果然在这儿,睡在奶昔身边,侧身。 平时他抱着她睡觉什么样,这会儿她抱奶昔睡便是什么样。灯光昏黄,她雪白色的睡衣,头发在头顶松松的挽一个髻,随意的贴在枕头上,天鹅颈露出,在灯光下有一种诱人的光泽。 他目光复杂。 盯着她的后背,瞬也不瞬,又许久未眨眼,两分钟后,悄声无息的关了门,出去。 门一关,花辞睁开了眼晴。 奶昔的床是靠墙,以免她睡觉时掉到地上,她眼晴直视的地方就是贴了花朵的墙壁,暗沉无光,她的眼神拉长而幽深。过了好一会儿,又低头看奶昔在她怀里睡得如此香甜,她动了动她的脸蛋儿,接着奶昔在梦里…… 笑了。 露出几颗乳牙,眼尾上翘。 在睡梦中发出这种甜甜的笑,并不是第一次,有很多次。 独独这一次,给花辞一种酸楚感。 仿佛,在倒计时。 …… 司御洗完澡,花辞回来了,头发松散有些凌乱,她正在整理她的头发,一身白净,似天山上的雪莲,通体都带着让人沉醉的透亮感。 “你回来了怎么没有叫我?”她弄好头发,朝他走去。 第1655章 试探 司御等她走近,才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不是得等洗完澡么?” “嗯那睡吧,都十一点多了。”她掀开被子上去,司御看到了衣服下她细细的腰肢,蓦然——他像是睡醒了的狼,猛地扑上去,舔咬着她的下颌,气息猝然就变得滚烫,肢体贴得密不透风。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 花辞指尖发热,可她是背朝他,这般境地她也动不了,“司御……” “嗯?” “好晚了,明天吧。” 他嘶哑又浓稠的男低音带着让花辞心悸的蚤痒,“不,我就要现在。” 这一场晚间生活,没有开灯,它全是一种感官上的刺激,在这浓墨重彩的夜晚,她由里由外都经历了一遍洗礼。 似马在荒原驰骋,那遥远没有尽头的策马奔腾,热汗、心跳、呼吸层层感应在看不见的空间里,无限扩大。 花辞的呼吸感觉过了很久才续上,心跳一直烫而快,恢复平静时,已是深夜。 她依旧在司御的怀里,司御未曾松开她过,他总是抱着她睡,每每醒来,她都能看到他的胸膛。 以前他没有赤身睡觉的习惯,不知何时开始起有了,他说他喜欢这种没有阻碍的感觉,他还说她的脸总是凉凉的,贴着他能缓解他燥热的心脏。 他总是这般,好听的话永远都在嘴边。 屋里很黑,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想象他胸膛的每一寸的肌肉线条,一定顺畅又性感。 他很少用香水,也不用任何饰物,简简单单,身上的香味便是淡淡的体香,很是好闻。花辞抬手,手指落在他的皮肤上,男人,仿佛天生的就是体热,那温温的热度透着指尖朝着她的血液里攀爬,她忽然—— 心跳紊乱。 无法形容的感觉。 勾住了他的脖子。 当下做这个动作时,她并未意识到这一点,等到他抓着她的胳膊,她才回神。 她抱住了他。 抬头。 夜色里,他的目光又黑又亮,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他盯着她,眼晴不眨,两人视线相碰,有一种透明的无形的东西悄声无息的来了,这种感觉好像是隔着窗户纸的暧昧。 各自都没有说话。 好大一会儿,花辞的手放上了他的眼晴,低声,“闭上,不许看我。” 他的腔调似少年的温柔,“闭眼晴就是要,亲我么?” “……” 花辞没作声,倒是本能的抿了抿唇,但她—— 捂住了他的眼晴,伸手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微重。 退开。 她听到了自己凌乱的心跳声,砰砰砰。 她也看到了勾起唇角的司御,“好香,早知道我就张嘴了。” “……” 她没有主动亲过司御,就是有,那也是被司御要求,包括这一次也是他主动开口,但她又觉得这一次不太一样,以前她没有那么乱的心跳。 “睡不睡?”司御摸着她的头。 “睡。” 司御把她搂紧了些,闭上眼晴,夜色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到了后半夜,梦里也没松。 眼下,卧室里彻底的没有了声音,偌大的床只有相拥的男女,都那么安静,可他们又都知道,彼此都没有睡着。 …… 花辞很早就醒了,不到六点,但即使这个时间点醒来,司御也还是不在,院外的车子都不见,这么早他就走了。 她去洗脸刷牙。 出来时,听到了手机铃声。 这铃声不是她的,最后花辞在床头与床头柜的缝隙里看到了手机,司御的,来电是金雨,这个人她有点熟悉,两年前还是司御其中一个司机,后来便没有了他的踪影,如今不知他在做什么。 “大少,这个刁蛮的女人她以死相逼……” 正说着,门开了。 司御进来,穿戴整齐,应是忘了拿手机,这会儿返回来拿。 花辞平静的把手机递给他,“你的司机打来的。” 他接过,“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没听清,你问吧。” 第1656章 他收手,不再调查她 1 司御把手机放在耳边,“说。” 那一边的人在说,花辞听不到了,司御同往日一样,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道,“我上班去了。” “嗯。” 司御转身下楼,花辞目前他离开。 人一走,她便坐到了沙发,眼神涣散。 那个女人一定是艾馨。 …… 花辞开车出去是在一个小时以后,已经给奶昔穿好,也喂好,今天天气暖和,有老师过来教她游泳,阿姨在一边盯着就好。 出去时,她自然而然的就看了眼秦菲儿曾经住过的房子,那里面有有人住,会是谁呢? 开车,出去。 司宅外面相隔两公里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那儿,她下了自己的,上了那辆商务车。 “大小姐。”此人是于世,昨天过来的江北。 她嗯了一声。 于世给了她一个位置信息,“司先生今早去过这里,停留时间不长,只有十分钟。” 花辞看了下,陌生地方,叫橙色年代。 “然后他就直接去了公司。” 花辞沉默。 于世把手机收起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我关注他的行踪,他做了对不起您的事?” “没有。”花辞叹了一声,“走吧,去橙色年代。” 于世答应,出发。 …… 这个小区才建好,很多个地方都还在施工,人比较多,路面大多不平,建好了以后怕也是一个富人区。 车辆直接进去,停在一幢三层楼的别墅前,这幢房子建好了,还没有开始装修,别墅安静,无一个人,大门虚掩。 于世推门下车。 走到门口,回头,花辞还在车上,不禁又回头,“大小姐,都来了不去看看?” 花辞淡淡开口,“你跟踪司御,没有被他发现么?” “相信我的技术,我跟着大少爷这么多年,也学到了不少,跟踪一回人,绝不会发现。” 花辞侧头,看着那虚掩的门。 “那你看、里面有人装修么?” 于世摇头,“没有。” “那么,这没有上锁的门,像不像在请君入瓮?”花辞又道,“你不要小瞧了司御。” 于世霎时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这门是故意开着,等人进?” 花辞没有说话了。 电话是开始。 他故意把手机落下,故意给她接听,金雨的话也是故意的。 如果司御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那一定会隐藏的滴水不漏。 也就是说,他——开始试探她了。 于世也想到了会不会司御早就发现了他,如果是那现在就是在‘等人来’。 于世上车,又道,“大小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不然……” “别问了,走吧。” 于世发动车子,走了。 别墅的顶楼,金雨收回了望远镜,发信息给司御。 【大少,唐小姐确实来了,但是她没有进来,坐的车也是早上跟踪您的那辆。】 金雨从楼顶下去,到达一楼大厅,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儿值守,看着艾馨,他们两个大男人足够了。 屋子里有家具,只是还没有装修好,倒也整齐。 艾馨手脚被绑,坐在沙发,被关了两天,精神状态不好是正常的。 “怎么样?”另外一个人问。 金雨摇摇头,“我们还是等大少下一步的吩咐。” “嗯。” 这是艾馨说了一句,“你们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大少说了,司老先生什么醒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那要是醒不来呢?我还要回去照顾我妈妈。” “要是醒不来,你就等着赔命,你等你有命从这儿出去再考虑你妈。” 艾馨没有说话了,她知道这样不行,如果一直被关下去,她真的不知道妈妈会怎么样。 她也不确定,花辞会不会真的让她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弄走她给母亲所有的医药费。 电话也被他们拿走了,也无法联系妈妈,她得想个法子。 她坐起来。 第1657章 他收手,不再调查她 2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笃定的告诉你们大少,奶昔不是他的女儿么?” 金雨,“我们没必要知道。”他就是个办事的,不参与雇主的一切事情。 “那司大少应该想知道吧,我能这么肯定,是因为我有铁证。” 金鱼嗤笑,“哦?” “你们去找秦小姐,就是秦菲儿,她来了自然就会揭开花辞的真面目,奶昔是不是司御的女儿,一查便知。更何况,你们大少应该有点怀疑了。” “别逗了。”金雨没理。 艾馨也没有再说话,她想,这两个保镖应该会把她说的话,传给司御听。 她想的没错,金鱼确实是传了。 在三楼的走道,安静处,把艾馨的原话说给了司御听。 司御,“我说过她永远不能踏进邺城,你是不知道还是你第一天跟着我?” “抱歉大少,我多话了。” 司御挂了电话,从办公桌上起来,今天工作效率非常低,不如不做。 他矗立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的街道,豪华、拥挤、渺小、吵杂。 今天早上,他出门没一会儿就知道有人跟踪,即使他再怎么隐藏,也有端倪露出。 她倒是聪明,没有自己跟踪,并且隔了一个多小时才过去。 只是既然去了,又为何没有进。 如果—— 如果她进去了,他们之间的那层纸,可能一瞬间就会被捅破。 或许他不该试探。 可,为何一试探一个准。 她又为何要去威胁艾馨、为何听到他说有黑衣人在墓园对司徒说了什么时、她明显的一僵。 为何! 为何他曾经问她小时候是不是卷发,她说是。 可那个照片里,她明明又是直发! 到底骗了他什么! 司御抽了两根烟,他有一年没有碰过它,有了奶昔不碰,有她在,也不碰。 青烟缭绕着,他的眉眼在烟色里遮挡,只有那湛黑的眼睛,似冰冻的湖面,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裂痕。 总裁办公室里有两个小时,无人靠近。 外头等候的高管,在跺脚却又无可奈何,秘书也无奈,总裁说了,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 “是不是夫人在里面?”有人问。 如果是,那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感情好,一时情动,恩恩爱爱,无法自控,也可以。 “没有,只有总裁一个人。”秘书是新上任的,之前的女秘书已经被总裁辞退,“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吧,再等等。” 一群人连声叹气。 办公室里。 一盒烟已经燃尽,屋里烟草味浓厚、气温都透着秋后的颓废。 他终是没抽了。 拿起手机给属下打电话,“把他带出来。” “大少,您是说在司宅的……” “嗯,放在外面看守。”他闭上了眼睛,“所有调查,都停下。” “不、不查了?” “嗯。”说完这个字,他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彭的一声,在整个办公室里迂回相撞! 浓烟似纱,更似囚笼,把他层层束缚,那些束缚里……丝丝缕缕都写下了‘花辞’两个字。 每一个呼吸,都像是她将他啃噬。 他停手。 他不再相信艾馨的半个字。 她的一切反应,他当作没有看到。 他坚信,奶昔是她给他生的女儿。 …… 医院里。 司徒一直没醒,让人很忧心,尤其是司音音,她能一天不吃饭,坐在床前守着。 雷青青看着都担心死了,中午要她回去休息,结果她下午又来了。 雷青青苦口婆心,“音音,这儿有你爸爸的管家陪着,还有佣人,还有你大哥和我,你二哥精神不好但也会来一趟,你就别来了。你要是不好好顾自己,爸醒了,一定会责怪我们。” “嫂子。”司音音叹气,“我什么事都没有,我爸昏迷也有我的责任,你们回去陪陪奶昔,那小丫头几天没见你,肯定想你们了。” 雷青青确实是想奶昔了,见司音音这么坚持,也罢了。 第1658章 她回来了! 她对着在这儿守着的下人交待了几句走了,到楼梯口正好碰到前来的司长江,“老公。” “要走了?” “嗯。” 司长江过去和音音说了几句话,也走了,一进电梯司长江就把雷青青的手握住,“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的,音音才辛苦了。哎,这可怜的孩子,生日是母亲的忌日,都没有好好过过生日,每年都是后面补。” “从明年开始给她大操大办。” “行,听你的。” “回去看看奶昔,感觉好久没有抱我的小奶孙了。” 两人谈起奶昔就眉开眼笑的,烦闷的心里来了一颗小奶糖。 都等不及想回去抱她。 上车,司长江开车出去,两人说着话,车子出库,刚出车位,一个人影从侧面猛地窜出来! 司长江一时不防,却也当机立断的一脚刹车踩下去! 撞人了! 两人都一惊,立刻下车。 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半个身子都在车头的下面,半趴着。 两人赶紧蹲下,“姑娘没事儿吧?” 她摇摇头,可摇头的时候,眼泪大滴大滴的朝着地上打。 司长江安慰,“你别哭,这儿就是医院,你放心,一切后果我们都承担。” 雷青青拉着她的胳膊,“能动吗?” 她点头。 雷青青和司长江一同把她拉出车底,让她站起来,雷青青正要去检查她的腿有没有伤到,才一动,她突然扑过来,抱着她,大哭。 “伯母。” 这个声音! 秦菲儿! 司长江一愣! 不是、不是不允许她回邺城来吗? 她像是受尽委屈在雷青青怀里哭,雷青青扒她的胳膊没有扒开,就只有改为了拍,“行了,别哭了。” 司长江也很疑惑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但眼下,这停车场人多眼杂,难免会有人看到了传到了司御的耳朵里,司御为了维稳花辞,免不了要有怒气。 “先上车。”他把车门打开。 雷青青扶着秦菲儿上去,到了车内,秦菲儿先后用了纸巾和湿纸巾才把脸给擦干净,她瘦了不少,看起来离开司家的这半年,她过得很差。 “哭好了就告诉我们怎么回事。”雷青青耐着性子。 秦菲儿吸吸鼻子,“伯母。”说话间,在眼眶里凝聚的泪水又一滚而来,她本就是生得柔弱之人,尤其是那双眼晴,处处都透着一股绵柔之气,这么一哭,更显得可怜。 “我、我想你们,我想念司家。” 司长江不方便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去说什么,再说这个孩子在他们眼皮子底子长大,虽说是下人之女,但待遇可不是下人,司媛媛有的,她都有。 雷青青也是顾着这一点,柔声,“看到我们就够了,一会儿我们送你离开。”他们不会因为秦菲儿就和司御对着来,更何况她当时离开司家,也是因为她针对奶昔、陷害花辞,如今司家上上下下已经承认了花辞,他们不能罔顾花辞。 所以,秦菲儿必须离开这儿。 “不……”秦菲儿哭着说,“我不要走,叔叔伯母,我知道错了,我之前不该鬼迷心窍的对花辞。我会那样做,只是我气不过,一时走了走路。” “但是你……” 秦菲儿此时撸起袖子,又卷起裤管,被绳子捆出来的殷虹的伤痕清晰可见,还很新鲜。 雷青青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花辞关了两个月。”秦菲儿泪眼婆娑,“你们知道她家是开武馆的,人多。当初他们在景阳市旅游,正好我也在那儿,遇到过一次,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人把我关了起来。我昨天半夜跑了,坐车偷跑回来。伯母,救救我,我不想死在她的手上。”秦菲儿说得情真意切,眼晴里是渴望被救、又恐惧着。 雷青青和司长江面面相瞿,“花辞为什么会那么做?” 她泫然欲泣,像有话不能说。 “菲儿,无论花辞因为什么这么对你,她如今在我们司家,假以时日她会和御儿结婚,会成为我们司家的少夫人,以后会帮着御儿掌管整个司家。我们现在,不可能会帮你,但是看在往日的情份,我们可以给你找个地方,也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余生衣食无忧。”这是雷青青最后的让步。 第1659章 她看到了叶丰年 1 “伯母。”秦菲儿哽着嗓子道,“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雷青青和司长江听到这句话,便没有了拒绝的道理,他父亲始终为司御而死。 “我想去司家那个屋子拿一些我曾经的东西,我爸爸的一些遗物也在里面。” 雷青青,“你不能去。” 秦菲儿便没有再说什么,车子出发,转眼就出了医院,秦菲儿一会儿又道:“伯母,我知道爷爷是怎么昏迷的。” “哦?” “是有个叫艾馨的佣人,她是花辞幼时的朋友,一起长到大,爷爷的昏迷和她有关。”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景阳曾找过工作,上司就是艾馨,她家境贪寒,有病重的母亲,入不敷出,于是就辞职另找工作。我推荐她来司家当佣人,顺便帮我看看奶昔,我真的很想奶昔。”秦菲儿低声,她把自己的情绪藏得极深,旁人看到的只有楚楚可怜的她。 “然后她就来了,可能她对着爷爷说了些花辞的事情,让爷爷受到了刺激晕倒。” “这你也知道?那她说了花辞什么?”雷青青倒是惊讶,老实讲,当时情况紧急,他们会以为司徒晕倒和心情有关,但后来一想不大可能,人死亡了33年,再悲痛都释怀的七七八八,怎么会痛苦到那个地步,医生也说是突然间的血液不滞而造成了大脑缺痒。 也就是是外界原因,而不是因为自己。 秦菲儿,“艾馨同我说过这件事,她说她后悔的很,不该说那些话让爷爷受了刺激,但是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找她,我联系不上她,好像失了踪。她母亲病重在医院住着,整日以泪洗面,托我来寻,不仅如此花辞武馆里的人还控制了艾馨的父母。” 秦菲儿心里清楚,现在当然不可能说司御和奶昔的关系,雷青青和司长江听到后,怕是会立刻轰了她,说她乱嚼舌根子! 雷青青和司长江又是一惊。 花辞还做了这些事情? “叔叔伯母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一查,看是不是有艾馨这个人,现在是不是已经消失,我害怕花辞像对待我一样的对待她,把她关起来,那她妈妈怎么办。”秦菲儿面露焦急。 雷青青沉道,“这事儿我自会查。” “好。” 两个人这会儿已经打消了把秦菲儿立刻送走的念头,先把她说的这些事情搞清楚再说。 但是眼下又有一个问题,秦菲儿藏身在哪儿。 现如今整个司氏都是司御的,藏在哪儿都有可能被发现,更何况他下过命令,任何关口都不能出现秦菲儿的身影。 他们倒是要知道,秦菲儿说的是真是假,司徒的昏迷到现在还是个谜,他们必须知道和那个艾馨有没有关系。 艾馨手里又有花辞什么秘密竟然让司徒听到了都无法承受! 最后他们想到了一个地点。 司家那幢空置的房子。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那幢房子没有一个人住,司御和他们基本不会过去,秦菲儿暂时呆在那儿,最安全不过。 “菲儿,我提前告诉你,晚上不许开灯,呆着不许出门,不准让御儿发现你,这期间也不准见奶昔。若你在骗我们,我们会拿你是问,若你说的是真,我们也有考量,我们会很快查清,然后送你走,最晚明天。” “好。”秦菲儿眼中含泪,笑道。 进了司家。 送到,他们走人。 秦菲儿站在屋子,回来了。 她终于又回来了! 呵。 雷青青和司长江去了主栋,奶昔在沙发上咳嗽,小脸通红,要哭不哭,两人看到了心疼不已,赶紧抱着。 学游泳,呛了水。 “她妈妈呢?”雷青青问。 “唐小姐她上午出去便一直没有回来。” “出去做什么去了?” “她没有交待。” 雷青青脸色变冷了些许,但面对下人,她并未说什么,不满的情绪已在眉眼里。 司长江用毛巾擦尽奶昔脸上的水,小家伙眼晴红通通,咳得半天不能说话,咳得她眼泪往外掉。司长江当即脸就冷了下来,看护奶昔的阿姨和游泳老师连连道歉,最后司长江也只能说下次小心点。 第1660章 她看到了叶丰年 2 抱着奶昔给她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好一会儿奶昔才好。 游累了,也咳累了,倒在司长江怀里也不说话,无精打采。 两个人把奶昔抱走,回到家安抚好奶昔后,便开始着手查秦菲儿所说的事情。 打电话到司徒家,很快的就得到了一部分的证实。 确实有一个叫艾馨的佣人,目前已经消失,而且她确实也是花辞儿时朋友,就因为这一层,司徒给她的佣金高于其他人。 司长江拧着眉头,脸色凝重,没说话,雷青青道,“怎么回事,花辞在搞什么,她在哪儿,打电话给她,让她回来。” 司长江,“不急,花辞又不是傻子,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她也不会承认。更何况,她现在什么身份?是奶昔的妈妈,是御儿老婆,我们也不能当面质问,那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 他叹气,“再看看情况再说,保不齐菲儿在胡说八道,她和花辞暗暗较劲儿呢。” “好吧。” 这时,奶昔奶奶的叫了一声,“奶奶。” 雷青青赶紧过去,“小宝贝,奶奶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奶昔拍拍自己的小额头,“痛。” 完了这是,感冒了。 “走,奶奶送你去医院。” 赶紧把她抱起来,又返回到医院,走到一半,奶昔就开始发烧。 奶昔一病,他们就顾不上其他人,只顾她。 …… 花辞没有回司宅,她开着自己的车,在心烦意乱里游荡。 街头依旧炙热,闲散之人很多,车水马龙,她也没有目标。 中途路过了御皇,她把车子停在路边,仰头,那高楼像是矗立在半空中,被云雾遮挡,虚虚茫茫。她拿起手机几次想打电话出去,又几次放下。 她本来……本来就很少给司御打电话,这么长时间,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习惯了他每日几通电话的闲言碎语,他问她答,或者让奶昔跟他聊天。 她停了一会儿,走了,到底还是没有打。 因为不想回家,便随着绿灯走。 直行是绿灯,那就直行,转弯是绿灯,那就转弯,心里头那股烦闷越来越重,脑子里像有个无形的机器在运转,让她无法自控。 这时电话响了。 她没有看,直接接。 接的一瞬,眼里有丝期待。 “嗨。” 并不是司御。 她眼里的光点一瞬间又消了下去,“亚瑟。” “你好久没有找我了,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亚瑟自半年前花辞病历录音事件爆光以后,他就不是心理医生,在邺城待了一段时间,花辞并没有打他后,他就离开。 “我又到了邺城,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见一面?” “我没有什么问题,不用担心我。”不见面。 “你是不是担心司御,半年前他倒是找过我一次,他还威胁我,以后都不许再见你。”亚瑟低笑,“我当然不会听他的,好男儿,浑身是胆。” 花辞好看的唇轻轻的勾了一下,“那就别来见我,我怕他吃醋起来,你受不住。” “……”亚瑟顿了下,吊儿朗当的回,“看来病确实好了不少,现在都能开玩笑了。” 花辞张口,正要说话,一辆车从右侧直接挤到她车头的前面,眼看就要撞上,花辞当机立断一脚刹车踩过去,身体往前一撞,手机从手里飞出去,掉到了座位底下。 因为她在开车,也不方便捡,隐隐的听到亚瑟的声音,也听不到在说些什么。 左右两侧的车子同时也在超车,于惊鸿一瞥车,她看到了什么。于是迅速朝着左侧看,那辆黑色的车已经超过她,她当机立断的左变道,跟上去。正好到红绿灯路口,绿灯已完,只剩三秒黄灯,那车子闯了过去。 那辆车,花辞不太熟,但也不陌生。 那是司御其中一名属下的车辆,比较少进司家,她也没有坐过,也就是看到过一次。 她对数字极其敏感,车牌号一眼就够了。 同时那车子从她身边飞过去时,后座的车没有关严,她好像看到了—— 第1661章 说抓就抓,就放就放? 一个人。 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一秒都没有。 她等红灯。 等的时候给于世打电话,他应该还没有回江南,先查一查这个车子去了哪儿。 …… 二十分钟后,花辞便追上了于世的车。 她没有下车,于世给她打电话,“他们进了前方的酒店,需要我进去看看么?” “需要,你小心一些。” “好。” 她把车子停在小区外的林荫大道,枝繁叶茂,方便乘凉,里面是公寓式酒店,看着有些森严。 于世办事倒是让人放心,他很快就跟随着住户混了进去,他十分钟发来了照片。 三个男人一起下车,最中间那个——就是叶丰年。 花辞顿时,呼吸断了几分。 果然还是如此。 他终究是把叶丰年给抓了,先抓了艾馨、后开始试探、如今叶丰年也在他手上。 …… 不多时,于世出来,上了她的车。 “大小姐,他们把叶先生给控制住和您有关?” 花辞嗯了一声,“二小姐最近怎么样?” “似乎也不是特别好。” “嗯,那你回去吧,保护好她。” “那您这边?” “我没事。” 于世走后,花辞在这条街道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她的脑子是空白的。 一小时之后,她才离开。 然而她走的半个小时后,一名俊朗的男人大摇大摆的从小区里出来,戴着一顶帽子,帽沿之下,额头贴着纱布,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司御的保镖。 那男人身高腿长,生的标志。微微的压了压帽子,一双眼睛沉黑而野。 “现在你可以走了。”保镖,“医生也看了,澡也洗了,即刻离开此地。” 叶丰年双手插兜,哼笑,“司御什么意思,关我几天,一直问和我花辞是什么关系,现在又突然放我走?” “哦?那你和花辞是什么关系呢?” “我对你主子说过无数次,我不认识花辞。”叶丰年还是那句话,他不认识花辞,他从头到尾就认识阿宁! “放你走还不好?” 放他走? 说抓就抓,就放就放? 叶丰年冷哼,转而又玩世不恭的一笑,“替我谢谢你主子,不用跟着我,我自己离开。” 他去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至于去了哪儿,就没人知道了。 …… 花辞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厨房早就做好了饭,在等着她。 司御没有回来,奶昔也不在。 “奶昔呢?”她问, “被司先生和夫人带走了,游泳呛到了,抱走的时候,夫人还挺生气。”阿姨又道,“小小姐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您是先吃饭吗?” “不了,等司御回来一起吃。” “是。” 趁着这个空挡,她去抱奶昔回来。去了以后,才知道奶昔进了医院。 她立刻给雷青青打电话,雷青青语气沁凉,“你是在外面搞到现在才回?你女儿游泳你不看着,病了你也不知道?我不记得你有什么工作啊,你这么忙,忙到女儿都不管!” 花辞没说什么,草草说完,去医院。 …… 到了医院,雷青青似乎在等她,站在门口,她要进,雷青青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现在知道担忧了?”雷青青眼神有些厉,“今天去哪儿了?” 整个司家都不怎么管花辞,她是独立的,她有自己的私人空间。雷青青和花辞之间,从来都没有以婆婆和儿媳妇相称过。 他们很少在同一个餐桌吃饭,有奶昔在,彼此倒是融洽,没有奶昔在,连话都很少讲。 “我没什么事,在外面走走。”花辞回答。 “是么?”雷青青差点就要问,艾馨在哪儿,是不是在她手上,司徒昏迷是不是和你有关,可又忍着了。 但依然是步步紧逼,“心情不好?是和御儿有了矛盾,还是其它事情?” “没有任何事情,也没有矛盾,就是走一走。”花辞干脆利落,“抱歉,我想进去看奶昔。” 第1662章 要不要打他一顿? 1 “既然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你走什么呢?奶昔不需要人看管吗?孩子少不了父母的陪伴,御儿只要有时间,什么时候错过奶昔大大小小的事情,游泳出事乃至身亡的案例还少?你心也太大了!”雷青青语气加大了些。 她承认她被秦菲儿的话影响了。 她承认司徒昏迷,她潜意识就把这个罪魁祸首安在了花辞的头上! 若是以前,花辞出去也就出去了。 可独独在这个关口,对于雷青青来说,那就是做贼心虚,她坚信花辞不是出去走走,而是去办‘见不得人’的事。 花辞被雷青青训的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确实没有盯着奶昔,她确实……无法为自己辩驳。 刚好,门打开。 司长江出来,“进来吧。” 花辞进去。 他看了眼雷青青,让她冷静。这大庭广众之下,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别人已经看到了。 护士以及过路的病人。 心想豪门里的儿媳妇,果然是不好当的,在外人面前,这么堂而皇之的开训。 …… 奶昔问题不大,就是一个感冒发烧。 这会儿脑袋上还贴着退烧贴,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气球锤,在床上到处打。 “奶昔。”花辞过去。 “麻咪。”奶昔嘻嘻一笑,拿锤子在花辞头上打了打,并不疼。 花辞把她抱起来,一把揉进了怀里。 她喜欢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她就贴身照顾,六个月时被迫离开,快一岁又重新出现在她身边。 唯一的区别就是奶昔不是她所生。 “麻咪,不要……”奶昔脆生生的道,不要游泳,不要玩水水,“怕怕。” 花辞摸着她的脑袋,“没关系的,多试两次就好了,下次一定不会被呛着,好不好?” 她心疼,但也坚持着有头有尾,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教奶昔,要么不做,要么就把它完成。 奶昔呜呜开始哭,她不想学,害怕。 雷青青和司长江进来,看她把奶昔抱的那么紧,听到这话,又见奶昔哭,雷青青的负面情绪又重新起来。 “你够了,奶昔说不学那就不学,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把奶昔抱过来,“奶昔,听奶奶的,不学了。” 司长江皱眉,他不同意这观点,但是他不好说什么,他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去指责老婆。 奶昔点头,不学了。 花辞站起来,“这样好么……” “怎么不好?我一直就想说,你对奶昔是在行驶你做母亲的权利还是在真的宠爱!对她你从来就是管制和教训,她才一岁半不到,哪儿来那么多的规矩!还是你觉得,我们都不会教育孩子,所有事情都要你亲自过问!” 花辞听的出来,今天雷青青对她,意见很大。 就因为奶昔感冒? “你走吧,既然想去溜达就去溜达个够,奶昔我来带!” 雷青青指着门口,要她离开。 花辞沉默。 司长江缓和气氛,“花辞,你回去休息一晚,奶昔没有什么问题,别担心。我们就在这儿,正好晚上还能去照顾你爷爷。” 花辞想了想,走了。 她不愿意雷青青再发火,她不愿意让奶昔看到有吵架或者争吵。 她是公主,生活就应该甜蜜的没有一丝苦。 她走后,奶昔看着禁闭的门,弱弱的叫了声麻咪。 雷青青捏着她的手,“不要妈妈,爷爷奶奶陪着奶昔更开心,对不对?” 奶昔就没有回答,因为司长江又给她拿了一个玩具,注意力很久就被转移。 花辞听到了这句话。 …… 从医院里出去后,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也吵杂的很。 司御没有给她打电话,那说明他还没有下班。 她又上了街,去了那公寓酒店。 这个时间,酒店门口的人络绎不绝,她下车,进去。 很快就到了华灯初上,仿佛就在花辞走进去的那点时间里,天色就完全暗了下去。 她知道叶丰年在哪一套房,直接朝电梯走去。 第1663章 要不要打他一顿? 2 上楼。 八楼停下,去房门外。 她知道,她这一来,司御会发现,里面一定会有保镖,但……司御既然已经把叶丰年带进了这儿,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一些苗头。 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开始,那总要有一个结果。 摁门铃。 只摁了一下,她手心出了汗。 她不知道怎么的,心跳加速,好像……她在推进事情的发展,让她和司御尽早的对峙。 但她也只摁了一下,就停下来,她——不想摁了。 她很想退缩。 她不找叶丰年了,她就等着司御来找她,稀里糊涂的不好吗?如果司御不找她,那她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转身,离开。 “小姐。”有服务员看到了她,礼貌的叫到,“您好,您……我看您不是这层的住户,您找人么?” 花辞捏着手掌,“这套房里的人呢?” “这间房,目前还无人居住,中午住进来了几位先生,已经退房离开。” 走了? 这么快又走了? “什么时候退的房?” “住进来的一个半小时后,怎么了?您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花辞说了声谢谢,然后下楼。 又走了。 为什么又走了,是不是发现了于世的跟踪,又带着叶丰年再次离开。 她不确定是什么因素离开,手里捏着手机,心里忐忑不安。 不远处。 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两个男人,司御正在讲电话,身后季飞看到了花辞,立刻道,“御哥,夫人……” 司御眸光一转,见她在大厅拿着手机站着,那犹豫不决的模样,似乎是想联系谁。 她突然出现在这儿——为谁? 司御深黑的眉拧成了川字。 “去找夫人。”季飞说道,抬步朝着花辞走去,才走一步,司御的手掌过来横在了他的胸口,把他一把拦住,他又只能停下来。 前方,一名戴着帽子的男人冲出来,把花辞一把抱住,撞的花辞的手机掉到了地上,啪叽一声。 季飞看到胸口的那只手,拳头慢慢的握起!手臂上,筋脉猝然爆了起来! 季飞倒抽一口气,这、这男的谁啊,不想活了! 花辞也吓了一跳,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花辞才惊醒。 “阿宁,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叶丰年。 她抬手把他肩头的衣服拉了拉,这个举动对于侧面的视角来说,就像是在回抱。 “你放开我。”花辞道。 叶丰年把她放开,弯腰把她的手机捡起来,屏碎了。 “我买新的给你。” 花辞接过来,“不用。”摁了一下,屏幕还能亮,但是整体已花。 “你怎么在这儿?”花辞接着问,是从司御手里跑出来了? “我在医院就看到了你,一路跟着来的。”叶丰年弯腰对着她的脸庞,他的眼睛黑亮,看到花辞眼里就有一道亮彩,灼灼其华,“胖了点儿,皮肤变好了,化妆了?” “……没有。” 没有还这么白。 叶丰年抬手去摸,摸了一下,就被花辞推开,“别动手动脚的。” 果然,本性难移。 “我摸摸怎么了,我对你牵肠挂肚,我想你大半年的时间,我度日如年。” “……” 叶丰年直起身子,“走,吃饭去。” 花辞没有拒绝,她有事情问他。 餐厅就在一楼,两人走过一段长廊,去了灯火通明的餐厅。餐桌上,叶丰年单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花辞,眼神不眨。 以前叶丰年就是这样,如今还是。 花辞今天一天只吃了早餐,大概是饿过了头,反而不怎么想吃东西。 “阿宁,你好美。”叶丰年感叹,“胖点儿更美了。” 花辞不苟言笑时有一种很高的距离感,她把那种清冷演绎到了迷人又高不可攀的境地。 她平淡的开口,“楼景深找过你?” “嗯哼。”他风骚的语调让花辞抿了抿唇。 “找你做什么?” 第1664章 隔阂 1 “你说呢?”叶丰年的眼睛一直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偏偏声音又很好听,似清水叮咚在晨涧,“问我和雨儿什么关系,他吃醋呗。” “司御是不是也找过你?” “嗯,和楼景深一样,问我和你的关系。”他失笑,两排白牙露了出来,“这两人真逗,好像我会把他们对象给撬走一样,随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司御没问你别的事情?” 叶丰年凑近,脸颊对着她……这么突然,花辞后退,叶丰年把她的脖子一拉。 花辞本能的就想动手,可一想到这是在酒店,众目睽睽,又停了。 叶丰年也就是仗着这一点,脸上、眼睛里,笑容似花。 “叶丰年,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让奶昔叫你叔叔的么?”花辞声音清冷。 叶丰年当然记得。 一开始他让奶昔叫他爸爸,后来被花辞给打了,于是就改成了叔叔。 “你不想知道司御还问了我什么?” 花辞捏着他的手腕,让他强行退开,“说。” 叶丰年笑道,“目前他就问了这一个问题,什么都没问,而且今天他还放了我,你说奇不奇怪,他不想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突然放了他? 花辞喝着水,眼里的疑惑一闪而逝。 “既然放了你,你怎么还不走?”花辞问。 “没有见到你,我怎么会走。” 花辞心里的疑惑有一瞬间的明朗,但,不会,司御不会钓这个鱼,不会欲擒故纵! 她起身,“我走了。” “还没吃就走?” “我回去吃。”她出去,叶丰年追上来,“阿宁,你可是越来越冷淡了。” 花辞没有回答,走到酒店外面,到喷泉前,她停下来,“叶丰年。” “嗯?” 她在一片热闹的喷泉声音里说道,“司御可能还会找你的。” 叶丰年揉揉她的脑袋,水光发亮,他的眼神似有银辉,“我知道,你放心,你的秘密只有你能说,我死守着。” “谢谢。” “你就口头谢我?起码得抱抱我吧。” “再见。”花辞置若罔闻,去停车场,开车离去。 叶丰年没有阻拦, 不远处,司御把他们所有的肢体接触和交谈都看在了眼里。 “御哥,要不要打他一顿?”季飞捏着拳头。 司御目光似卒了寒冰,可他却什么都没做,从侧面走了。 就这么、走了。 季飞,“……”变性了还。 花辞回到司家,经过西边的那栋别墅时,略微停了一下,又回到主栋。 不在别墅里休息的佣人阿姨早就下班,只有奶昔的两个阿姨还在。 “唐小姐,吃饭了么?” 花辞看了眼二楼,一片黑,“大少爷还没回来么?” “还没有。” 她嗯了一声,“你们下去休息,今天晚上奶昔不会回来。” “好。”她们都下去,到自己的房间。 花辞看看时间,七点半。 他还没有下班么? 她的胃微微泛疼,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始终是没有吃东西,便给自己煮一碗清汤面。 最近这两个月,她做清汤面也是不错的,司御吃过几回,没一回都夸的天花乱坠。 她给自己做了一碗,拿出来到客厅,吃了一口,就觉得毫无食欲。 放下筷子,不想吃了。 拿手机—— 按键有点失灵,但还是给唐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叶丰年在司御手上。 放下。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这几个月,她太放纵自己,现在才这么的低落。 她犹记得那一年和花绝,她的情意欢喜在他那里是竹篮打水,他永远都是一样的态度,冷漠、不咸不淡。 那时日夜都想不通,他明明对她也是可以的,放任她去做一切,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用做,他的卧室也只有她能随意的进出,可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和她在一起。 这一点让她,痛苦不堪。 如今她日渐成熟,还以为已经不再有年少时的憧憬,不想,还是有的。 第1665章 隔阂 2 甚至,比以前幻想的更多。 年幼时,没有想过要孩子。 如今,她想。 而且,想的还不止奶昔一个。 有家,有他,有儿女。 这幻想或许就会成泡沫。 面条很快就成了坨,也凉了,不能再吃,罢了,不吃了。 起身,准备把它拿去厨房倒掉。 然而她一起来,就意识到屋里有人,侧头,司御站在餐厅和客厅的交界处,深色的衬衫、黑色西装裤,手里还捏着西装外套。光源传到他的那边,半清半暗,他像是在那儿站了许久,也看了她许久。 眼神所及之久都在她的脸上,深邃,难以窥视。 她立刻走过去,把他手上的外套接过来,“你吃了吗,下班怎么这么晚?” 司御没有说话,眸细细的在她的脸上徘徊,最后抬手,手指落在她的脸上,好像那儿有灰一样,抚摸、摩擦,要把那里的痕迹都给擦掉。 他的左手手指很光滑,触摸在脸上,有一层温热,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你抽烟了?”花辞又道,他的身上也有烟味。 他依然沉默着。 然而,花辞却觉得脸上那一块,开始发热,继而发疼。 她本能的躲避。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后颈,把她的头往过一拉,让她的眼睛和他的双眸对视! 他的瞳仁里有血丝,那神色就像是在深夜里划开的一点墨,有黑光粼粼,却又无法深探。 花辞没有再躲避,定定的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好一会儿,司御才道,“去洗澡。” 这一声,嘶哑沉重。 …… 花辞洗完澡出来,看到了餐桌上摆好的两碗面,司御坐在一边,显然在等她。 她过去,落坐。 刚洗完澡,全身还有沐浴露的清香,整个人被热气晕染的,皮肤泛红,就像是花朵才染上春天的红晕。 司御做的清汤面。 她的碗里有鸡蛋,他的没有。 花辞把鸡蛋夹给他,“快吃。” “夹走。”司御低声说。 “给你,你吃。” 司御抬眸,黝黑的眼神从她脸上轻轻的扫过去,他已不像——往日那样的温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阴郁。 他把鸡蛋再次给她,“吃吧。” 只有两个字。 花辞没有再夹回去,吃了一小口的鸡蛋,挺好吃的,很嫩,面条的热气上来了,熏着她的眼睛,湿漉漉的。 很久—— 她和司御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吃饭,以往有奶昔时,她就闹,两个人各种争宠。 没有奶昔时,司御也会闹她,要她喂、然后他也喂回来。 今天一句话都没有。 花辞知道、司御一定明白了她去了艾馨那里,他心里一定知道了某些事情,却,闭口不提。 她饿了一天,反而不想多进食,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可还是强迫自己张口,包括她不喜欢吃的蛋黄也吃了。 她讨厌吃蛋黄,以前都给了司御。 “很饿?”司御沉声问。 花辞嗯了一声。 “慢慢吃。” “嗯。”花辞把面吃的七七八八,还剩下一碗汤,看他时,他也只吃了一小半。 “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司御眼神黑茫,盯着她,一瞬不瞬。 这个眼神,花辞以为……他要质问她了。 可他始终没有。 “吃完了上楼休息去吧。” 这语气…… 花辞,“你要走么?” “嗯,我去医院,今天晚上不回来。” 花辞便没有说什么。 司御走的时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那一个背影微微僵硬,又踟蹰不前,五秒后,才离开。 以前他离开家时,会给花辞一个吻,今天没有。 没有对她笑,也没有拥抱,话也很少。 …… 花辞在客厅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上楼,卧室里也没有开灯,她就坐在床上。 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十点,她给司音音打电话,司音音今晚在医院。 第1666章 误会 “爷爷还没有醒吗?” “还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花辞也不继续追问,“你回去休息,我去吧,正好司御不到去了么,我和他一起看着爷爷。” “嗯?他来了?我没看到他。不用你来,我在这儿就好。” 司御没有去么? 花辞放下手机,十一点,司音音发消息来说司御还是没有到。 花辞想,他应该是有事去了,又或者到了奶昔那里。 十一点半,她换好衣服出门,去医院陪着爷爷,陪着奶昔,陪着他。 去车库选了一辆车,出去。 从花园里穿过,花园里花很多,还有一些比较高大的植物,车辆经过时,花辞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从余光里一闪而过。 这夜半漆黑之时,突然闪现,她吓了一跳。 当即一脚刹车踩过去,她并不怕牛鬼蛇神,只是…… 她回头。 那人影缓缓往前,一身雪白,黑发垂直,在灯光的恍恍惚惚里,她的脸庞越来越近,最后脸直接贴在了车玻璃上。 她的脸贴上来的时候,花辞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晚上,这种行为就是在装神弄鬼。 花辞推车门,她听到了声音,后退,花辞下车。 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定睛一看,确实是她,秦菲儿! 她穿着雪白色的裙子,手背在身后。 花辞在心里惊了一下。 “花辞。”秦菲儿半笑不笑,“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来的?”让花辞更惊讶的是,方沁居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前几天她找方沁,方沁还说秦菲儿还在武馆! 秦菲儿像一个胜利者一般,瘦弱的脸庞泛出一丝畅快的笑容,“你猜我是怎么来的?” 花辞沉默。 无非就是悄悄跑回来,但是如果是跑回来,那怎么进的司家。 除非有人带,她才进得了。 那又是谁带的! “想不到?”秦菲儿嗤笑,“还是不敢想,除了御谁能让我进来,我如何进得了这个城市,如何进得了司家!” 花辞听到她说御,眼中冷意就起!在秦菲儿的嗤笑声里,眼中嘲弄更深,“就算是他把你弄进来的也无妨,我再把你弄出去就是,难道你能留在这儿?” “你?”秦菲儿讽刺,“你是不知道你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么,我来就是要揭穿你的真面目。撕开你这层皮,我让他们看看你的无耻和下贱!” 花辞眼神厉了几分,“一般我不对女人动手,你若是再口出不逊……” 正说着,秦菲儿突然伸手,花辞只见她手里的东西从她手心里飞出来,速度非常快! 她快速的躲避,然而她的脖子还是被溅了一点,不仅烫,还很辣! 这是,滚烫的开水混合着辣椒。 “真遗憾,没有泼到脸上去。”秦菲儿手里拿着保温杯,阴阳怪气的叹了一声。 辣椒水有一大半都泼到了挡风玻璃上,也亏得花辞穿的是神色衣服,看不清她胸口的水。 她朝着秦菲儿走了一步,她的气势在绵柔里带着势不可挡,秦菲儿扬扬手里的杯子,“怎么,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只要……” 还没说完,花辞一把摁住她的咽喉,直接把她拖过去,脸怼上了车玻璃! “啊你干什么!” 她还在张嘴说话,彭,她撞上了满是辣椒水的玻璃,顿时,眼睛、鼻子一片火辣,就连鼻孔都是。 花辞摁着她的后脑勺不许起来,声音像霜染,“不是喜欢贴着么,那就好好贴个够。” 秦菲儿呜声挣扎,直到花辞确定她的脸上已经沾满了辣椒水,才把她松开。 她一言不发,把秦菲儿又拽去了车尾,打开后备箱,把秦菲儿拖了进去! 这时的秦菲儿连眼睛都睁不开,脸上尽是被辣椒刺激出来的猩红! “我的脸!”她嗷呜大叫! 花辞居高临下的看她,“你错就错在不懂安静,错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我,即便是司御亲自把你找回来,那又如何,我容不得你。” 第1667章 司御,你想问我什么? 1 砰! 关上了门。 上正驾,开车。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脖子,红了一片,那一块像是被人把皮给撕下来一样的疼。 她开车出去。 走到三岔路口,她扭头看着那栋空置了许久的别墅—— 昨天晚上,司御进了那幢房子,在那里面呆了半个小时,那时她就好奇,这房子里面到底是谁。 原来是秦菲儿。 到底—— 是把秦菲儿弄回来了? 不。 她不应该怀疑司御,秦菲儿回来一定不是他准许的,他不会那么做! 可是,就算是其他理由秦菲儿回来了,他又进去做什么,去见她做什么! 后备箱里哐哐响,花辞的眼神、她的脸颊越来越冷。 这时迎面过来了一辆车,那是司长江的座驾。他从外面进来,若是要回自己家,那就是左拐,但是车头却右拐了一下…… 接着看到花辞的车停在那儿,他却又停下来。 这个举动,很让人疑惑。仿佛他本来就没有想过回家,而是到这边来。 花辞开车靠近。 她下车。 司长江也下来,率先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准备去医院,奶昔回来了吗?”花辞朝着后座看,不见奶昔,倒是在副驾看到了雷青青。 “她睡了,她爸爸在病房。” “好,您……是去……”那幢房子么,如果是,那么他们也早就知道秦菲儿回来。 也就是说,只有她不知道。 “没有,我们准备回去,叫你在这儿就来问问。”司长江当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去找秦菲儿,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朝着那房子看去的,一片黑暗,想来秦菲儿应该会听话。 花辞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就在这时候——后备箱里的声音加重,车身在轻微的晃动。 司长江皱眉。 雷青青则直接下了车。 她问,“后备箱里有东西?” 花辞想否认,却又没有回答。雷青青也没有让她回答,过去,打开后备箱,里面的人正在拿头撞车门。 她一脸的红,五官都快无法辨认。 “伯母,救——救我!” “菲儿?”雷青青听她说话才知道是她,把她从车里拉出来,“怎么回事?” 秦菲儿大哭,“是……是她,她跑进我的房间,说我不该回来,说我坏了她的事,然后用辣椒水泼我,说要毁我容,伯母,救救我,她……她已经囚禁我两个多月……她有精神病,她疯了!” 花辞眼睛睁大了一圈,这个说辞,她是完全没想到的。 现场的人都闻到了辣椒的味道,很刺鼻,更何况秦菲儿的脸,红成一片。 “花辞,你在做什么!”雷青青没想到花辞会人品败坏到这个地步,这是她家以后的少夫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她顿时怒火朝天,“你是不是被司御给惯的无法无天!用辣椒水这种下三滥的招术,你太不像话了!” 秦菲儿爬在雷青青身上隐忍而痛苦的哭。 司长江没有说话,他也觉得,若是秦菲儿所说是真,那就过了。 “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打算杀人吗?”雷青青厉声质问,“你简直放肆!我没问你爷爷的昏迷是不是跟你有关,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没想到你品德败坏到这个地步!” 花辞开始不在意雷青青说的话,直到她说爷爷的昏迷和她有关—— 她心里有一个警铃,猝然敲响。 花辞道,“您若是相信秦菲儿的片面之词,我也无可奈何,但是秦菲儿不能留在这儿。” 秦菲儿当然不能留在司家,雷青青和司长江对此并没有异议,但眼下他们当然不会放雷青青离开。 以及,他们认为花辞这种做法,有失公德,但有损司家的面子。于他们来说,秦菲儿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更何况秦菲儿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们。 雷青青厉道:“就因为这样,所以你用辣椒水、你把她关在后备箱?这是对待人的方法吗?多大仇多大恨,她以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司御已经为你出了头,更不说你还关了她两个月!” 第1668章 司御,你想问我什么? 2 花辞神色不改,“如果她不是来招我,我也不宵和她有任何过节。就因为她以前对我动过手脚,我现在才容不了她。” 她没忘奶昔之事,更没忘她伙同司柏放出了她录音的事。 雷青青正要开口,秦菲儿忽然大叫,“伯母,脸疼。”她捂着脸,那声音似撕心裂肺,“我好疼啊,伯母,我回来我什么都没做,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要跟她走,她会杀了我的,我不要。”她捂着脸时,手上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再次露出。 花辞也看到了秦菲儿的手腕,那勒痕像是真的,但是方沁控制着她,可从来没有囚过她! 雷青青今晚不会放秦菲儿走。 “放心,我送你回去,有我在,她不敢再拿你怎么样!”雷青青抓着秦菲儿的手,侧头,冒火的视线从花辞身上走过去,而后拉着秦菲儿走了,光明正大的进了那幢房子。 花辞没有去追,也没有阻拦,她不喜欢做歇思底里的事情。 她们走后,司长江叹气,“花辞,你有些过激了。”他上了车,启动车子,看着花辞,“你大可以光明正大,不需要在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整治她又送走她,我们也不会让秦菲儿在司家呆下去,还有……” 他说到这儿却又停了,一切都是未知数,还没有查出个究竟,也不好去问花辞什么。 “你要去哪儿就去吧,大半夜,开车注意安全。” 走了。 他开着车,走到雷青青面前停下,她们俩人上了车,然后把秦菲儿送回到别墅里。 夜黑风高,甚是清凉。 车里还有辣椒水的味道,她抽纸巾把皮肤上面的辣椒擦拭干净,很红。秦菲儿泼过来的时候是开水,让她的脸去摩擦辣椒水时,因为贴着车玻璃,温度下降了不少,这脖子很快就会起泡。 她出去,找了一个夜间药店,去车上擦了擦。 然后去了橙色年代,大门依旧没有关好,好像永远给她开放着,等着她进去。大门打不开,敲门,一会儿金雨来开门,看到她愣了一下,“少夫人。” 花辞嗯了一声,“艾馨呢?” “在一楼房间。” 他们这么配合她,当然是早就得到了命令。 花辞进去,把艾馨叫醒。 艾馨起来看到是她,有点心虚,但转瞬即逝,“小褚,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 “你妈的死活需要我管么?” “你!”艾馨从床上下来,迎视着她,“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你个白眼狼!他们小时候帮过你多少,不然你早就被你那个精神病的妈打死了!” 花辞的双眸对着她的眼晴,一瞬不瞬,似长矛直击碎雨,一击而中,艾馨硬着脖子,怎、怎么样! “既然你要跟我算恩情,那我只能跟你要钱,两百万,看在你穷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算利息,你给你妈的医药费,倒也不用让你爸拿走,我拿了就是。” “你敢!”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又怂又无能。” 艾馨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妈确实有精神病,我也有,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说我妈的不是,否则我杀了你,我也不会给你赔命。” 精神病杀人,什么时候真正负过责。 “你威胁我!” 花辞没有直接回答这句,“你那天对司老先生说了什么?” “你觉得会是什么,不就是说奶昔是你和别的野男人生的,根本不是司家的孩子,我说你们家没有一个是卷发,两个都是直发的人怎么生出卷发的孩子来呢,无非是那个野男人是卷的,没想到老先生就晕了。” 花辞只是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其它什么都没有变,她料想到了艾馨是这么说的,只是过来想要得到证实。 “哦还有,我建议司家把秦小姐接回来,因为她有更有利的证据证明奶昔不是司御的,花辞,你完了你!” 是么? 是她建议司御把秦菲儿接回来的。 门外保镖并没有上前,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倒也没有必要去特意听,想也想得到。但是一声痛苦的尖叫声仿佛要把屋顶给震碎,保镖们是听得清清楚楚。 第1669章 你不是不想我碰你么? 1 他们连忙跑过去,走到门口,花辞开门,出来。 里面,哀嚎声还在继续。 “少夫人。” 花辞一声未吭,走了。 …… 快凌晨一点,街头车辆稀少,灯光都昏暗了不少,这世界都在沉浊里,似霜的茄子。 灯光浮影,长长一串,留下了断断续续的愁绪,如歌吟唱,似风哀鸣。 车子去了医院,到停车场,她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大g,车身较大,在夜色里发着冷清的黑光。 她坐在车里没有下去——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这般安静,她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们仿佛缩成了一团,在隐忍着呼吸。 她从一点二十分坐到了三点,然后下车。 到住院楼层,楼层门锁,她打电话到护士台,让对方给她开的门,问了奶昔的病房号。 她过去。 病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乌漆麻黑,门也反锁着,她进不去。 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她并未想走,想着在椅子上坐坐,脖子那块皮肤着实是疼。 才一动,里面门却开了。 她一愣,回头。 司御站在门口,他还穿着在家里时的衣服,并未换,可能也一直没有睡。 一个在门口,一个在门里,灯光是极好的分界线,把他们一分为二,身影都无一纠缠。 两人静了好一会儿,司御后退一步,花辞进来,在门。 奶昔在床上睡了,头上的退烧贴已经撕掉,想来是不再发烧。 她没有去看她,而看司御,所以心理建设和心理准备她在车里已经准备好了,此时还是有一点退缩,但她还是开口了,“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问吧。” 终究是要解决。 无需夹着其它人,无需去追问别人,无需把秦菲儿再次弄回来。 花辞说完话后,司御有好一会儿都在沉默,这沉默让花辞摸不着头脑。 一分钟后,司御忽然凑近,弯腰,把她脖子上的头发给扒开,“脖子怎么了?” 他发现了。 有辣椒味,还有药味,白皙的皮肤更是一片赤红。 花辞把他的手扒开,“我没事。” 司御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当机立断的拽着她的手腕,出去,到了值班医生办公室处理。 烫伤。 消毒,擦药。 二十分钟就弄好,回到病房,司御把她的头发给拢到后背,烫着的地方不小,脖子和肩膀都有。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辣椒?” 花辞看着他的眼睛—— 他不应该想到么,秦菲儿回来了,她到了司家,在她以前居住的地方,这么赤果果的在宣告秦菲儿的地位! 他不知道,她和秦菲儿之间会有这种争锋相对的画面出现么?! 花辞心里似海水翻滚,她避开他的视线,侧头,又把头发给扒回来,把脖子给盖着,起身,她把沙发上奶昔的一件小衣服捏在手里,叠好,放进柜子里。 然后便去了床边—— 摸了摸奶昔的额头,不热了,睡的很香。 她坐下来,便一声不吭,给了司御一个背影。一头茂密的黑卷发都垂在胸前,后背里没有什么遮挡,婉约而清瘦。 司御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弯腰,对着他,“怎么伤的?不高兴?” 花辞后退了一点儿—— 司御这才明白,她在特意和他保持距离,方才放衣服不过就是她的掩饰性动作罢了。 不高兴好像好像也因为他。 “怎么?” 现在都不想和他靠近了? “没什么。”现在是半夜,花辞不想多说,奶昔还在睡觉,她不能把奶昔吵醒,但想了想,她还是迎视着司御的目光。 “你真没有想问我的?”又是这个问题。 “你认为我应该问你什么?”司御反问。 他把主动权交给她。 花辞一时语塞—— 她很不想把这件事给剖开,如果能隐瞒一辈子那更好! 可现在他明明都知道了,他抓了艾馨、又抓了叶丰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他又转而放了叶丰年,让叶丰年和她见面,放线钓鱼。 第1670章 你不是不想我碰你么? 2 接着又把秦菲儿从应城弄回来,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他已经在着手调查。 “不用那些,真不用。”花辞道,声音有些涩,“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司御张嘴—— 却又停了。 他已经什么都不想知道,他放了叶丰年,花辞过去的一些事情,他不想深究! 不过既然花辞说到了这儿,那他就问问—— “你和叶丰年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 “朋友关系,在卡西小镇相识。” 朋友。 这是花辞第一个承认的朋友,夜慎之她都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过! “他喜欢你?” “他还喜欢唐影。”花辞从来都不认为叶丰年是喜欢她,他吊儿郎当的,情话信手粘来。 无非是闹着玩。 司御的眸中有那么几分冷光,他并未忽略在酒店里,叶丰年的拥抱抚摸,还暧昧的抓着她的后颈。 这样的两个人仅仅是普通朋友关系?既然是朋友,那叶丰年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 他总是闭口不言,说不认识她。 “除了这个我没有想问的,睡吧。”他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花辞又忽然出声,“你去哪儿?” 他停下,侧头。 这个眼神是深沉的,迎着光,一眼望不到底,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脖子又回到她的脸庞,一句句,“你不是、不想要我碰你么?” 走了。 病房里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灯光昏黄,像离愁人的天涯。 花辞脱了高跟鞋,去床边,躺下来,把奶昔搂过来,靠近她。 她脑海中一直有那么一幕—— 司御把秦菲儿带回来藏在那栋房子里,他偶尔过去一趟,听着秦菲儿的细声细语,听着那一口一口的御。 越想,她浑身的筋脉绷的越紧! 停。 不能想,不能想。 可,脑子好像在失控,画面不停往脑子里跳,她开始焦躁,开始难受,开始钻牛角尖。 沉浸在那肆意的空间里,无法抽身。 …… 醒来时,上午九点,病房里静悄悄的,奶昔也不在。 她一头爬起来,跑出去找护士,“我女儿呢?” “唐小姐,您女儿被司先生抱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去病房,他没有给只言片语就把奶昔给抱走。 …… 十分钟后,花辞收拾好,出病房,到楼下,去看司徒。 他还是没有醒。 有阿姨和管家在照顾,司音音不在,也不见司御和奶昔。 她准备进电梯下去找他们,朝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她想给方沁打个电话,拿起手机,屏幕碎的已经无法再用,一摸都能掉渣下去。 电梯门开了。 “麻咪。”脆生生的声音提醒了她,她抬头,司御抱着奶昔从电梯里出来。 奶昔手里提着早餐,“麻咪,次。” “谢谢。”她去接过来,然后抱奶昔,司御递给她,递过去的同时,他把她的头发抚开了一些,看了会儿伤口,被包扎着,也看不到,边缘部分有点肿了。 他也没说什么,去司徒病房。 花辞好看的唇抿了一下,眼里的低落一闪而逝,随后抱奶昔上楼。 “奶昔还难受么?” 奶昔摇摇头,又拍拍自己的脑门,说昨晚上头疼,今天不疼了,要麻咪吃饭。 花辞说声好,去病房,她抱着奶昔,吃的时候也喂奶昔一点。 “好了我们就出院好不好?” “好。” 一会儿医生来了,说是司大少吩咐,给她检查伤口。 又是清洗,然后擦药。 奶昔爬在她的腿上,给她吹,“麻咪不疼哦,麻咪疼奶昔也疼。” “妈咪不疼。”花辞抱紧了她,她真的太喜欢这个孩子,嘴巴甜,倒也……像极了司御。 随后花辞收拾收拾,抱着奶昔离开,在停车场看到了已经在等了。 “粑粑。” “嗯。”司御打开车门,“我送你们回去。” 奶昔拍手,好哎。 第1671章 两个男人的争宠 “你忙吧,我带着奶昔四处走走。” 司御并没说什么,带着奶昔转转也没有什么问题,“去哪儿,我来开车。” “不用,我开就是,车里有安全座椅。”她回答。 一夕之间,她好像又成了那个清冷的女人。 她把奶昔放在后座,系好安全带,开车走了,头也没回。 司御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脸颊越发的沉黑—— 花辞带着奶昔去了游乐场。 奶昔还小,很多项目都需要她陪着,她倒也跟着奶昔笑了几回,听着奶昔大声呼喊麻咪,她就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但是碰到叶丰年,花辞是始料未及的。 那时她和奶昔正坐在旋转木马上,奶昔咯咯笑,她的唇角也往起勾了勾,余光里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短袖长裤鸭舌帽,看起来很酷,唇角里一丝和煦的笑容,让他似冰像阳。 他居然来了。 从旋转木马下来以后,叶丰年就迎上来,“阿宁。” 花辞点头微笑,奶昔指着旋转木马,还要骑马马。 “奶昔。”叶丰年摸着奶昔的手,“爸爸来了。” 奶昔,“……” 花辞脸色微冷,“你在胡说什么?” 叶丰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纠正,叔叔来了,叔叔带你去玩。”他好歹也跟着花辞照顾了奶昔好几个月,给她冲过奶粉换过尿片,自称过无数声爸爸。 对奶昔很是喜欢。 奶昔手一躲,抱着妈妈的脖子,她才不要跟陌生叔叔玩! 爸爸说不可以,会把可爱的她偷走! 哪知,她这么一抱,就碰到了花辞脖子上的烫伤,即使花辞对疼很能忍受,此时也倒抽了一口气。 叶丰年看到了,“怎么弄的?”他立刻把奶昔接了过来,奶昔也盯着麻咪的脖子,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给麻咪弄疼了。 “没事儿。”花辞忍一忍就过了,“奶昔给我吧。” “我抱抱怎么了,小时候抱过多少回。”他看了看四周,“大中午你俩在游乐场要什么,这么大太阳,不热?小心伤口发炎,我们去吃饭。” 说着叶丰年就抱着奶昔走,似乎很怕花辞不来。 奶昔惊恐的叫了一声麻咪,我要被偷走啦! 花辞只能跟上去。 走后,从暗处出来两个人,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五一十的汇报情况。 在办公室的司御,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 酒店的包间。 奶昔坐在儿童座椅上,紧挨着妈咪坐,不理叔叔。 “你出生看到的第一个叔叔可是我啊,小宝贝,我当了你几个月的爸爸,现在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叶丰年给她到了一杯牛奶。 奶昔咕嘟咕嘟往肚子里咽,“色……苏苏。” “嗯?说我色?”叶丰年一挑眉,“这能怪我吗?谁让你两个妈都那么好看。” 花辞,“……她说谢叔叔。” “是么?”叶丰年笑的像花儿一样,“我还以为她精准的抓住了我的特点。” 食物上来,花辞给奶昔夹了一些。叶丰年看她聊天的性质缺缺,又看她的脖子,转而看到了她眼里隐藏的低愁。 “阿宁。”叶丰年换了一种柔音,“在司家过的不好么?不开心?” “没有。” “那伤是怎么回事?” “无意间烫的。”她在喂奶昔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奶昔一顿饭没有吃完,哈欠连天,花辞把她从座椅上抱下来,一抱进怀里,奶昔就睡了。 秒睡。 叶丰年看到这情形出去,问服务员要小毯子和婴儿休息车,一分钟后,包厢里进来另外一个人。 花辞只顾着低头看奶昔,倒是没怎么注意他。他走近,坐到了花辞身边,摸了摸奶昔的卷毛,花辞看到这只手,才去看这手的主人。 一愣。 亚瑟? 亚瑟一头的长发剪短了,看起来更加英气,他是混血儿,头发一短,五官轮廓以及眼睛越发的深邃。 “小辞。”他微微一笑。 这时,叶丰年来了,推着小推车,看到亚瑟,顿时警报器拉响! 第1672章 吵架 1 “你是谁?”他过去,拉开亚瑟,挡在花辞面前,“离她远点儿!” 同性之间若是夹杂着一个异性,且还是漂亮又让人有好感的异性,那看对方怎么看怎么不爽。 亚瑟打量着他,“我是小辞的朋友,你又是谁?” 叶丰年冷笑,“先生,你贸然闯进来,已经很不礼貌。我是谁,需要我同你说?现在,麻烦出去。” 亚瑟横眉,“我凭什么要走,我和小辞可是认识了七八年,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她提起有你这样一个人!要走也是你走!” 叶丰年,“哦,那可能是你聋了。” 亚瑟咬了一口牙,正要开口,看到了起身的花辞,她准备走了。 亚瑟连忙走过去,拦住,“小辞,你去哪儿。”他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她,他想跟踪她的病情。 “阿宁。”叶丰年走过去,从她手里不由分说的接过奶昔,自己抱,他也算是有抱孩子的经验,“你坐下吃饭,孩子,我来哄。” 花辞,“……” 亚瑟,“我也会哄,你懂什么!” “这位男士,我告诉你,在这个孩子四个月之前,都是我和阿宁在共同抚养,我当然会!但是你,搁这儿添什么乱!” “我是小辞哥哥,你呢?” “我是阿宁朋友,也是哥哥,还是阿宁女儿的父……亲叔叔!”差点又说了父亲,奶昔大了,花辞也呆在司家,这种玩笑话说一次就好了,说多了对花辞不好。 亚瑟把婴儿车推过来,“行,把我干女儿放下来,别抱,我怕她做噩梦。” 干女儿?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叶丰年沉声,“我就乐意抱着!” 花辞连声叹气,这两个男人—— 不,不是这两个,还有司御,夜慎之,这些男人好像都挺幼稚。 她不参与他们,脖子被奶昔那一碰,到现在还在疼,她倒回去,去拿水杯。 “小辞,我给你倒。”亚瑟飞快的跑过来,眼明手快。 叶丰年也准备过去,但他怀里还有熟睡的奶昔,眼睁睁的看着亚瑟倒好水递给花辞,花辞接过,“谢谢。” “不用谢,坐,我们吃饭。”孩子有人抱,那他就陪小辞享受美食。 叶丰年,“……” 花辞好无奈,这杯水喝完就走吧。可她在喝水的时候,亚瑟在帮她夹菜。 “多吃点儿,吃完饭我送你去看医生,脖子得好好看看。” 叶丰年牙酸火重,“需要你送?” “我就……”送怎么。 就在这时,没有关好的门,被人打的更开,服务员开的门,她冲着他们三人鞠躬,又转身对着身边的人鞠一躬。 他一身西装革履,神情冷峻,似混着冷月而来。 花辞,“……” 他来了。 叶丰年和亚瑟都知道司御的身份,倒是没成想他这个时候会来。 花辞依旧在喝着水,慢慢的抿着,最后一丝一缕的吞进胃里。 司御走的很稳,也有一种让人不好探究的深沉——他走过来,餐桌不怎么大,很适合小情侣,或者三四个好友相聚。 叶丰年抱着奶昔,亚瑟坐在花辞身边,给她夹菜,他手里还有一双筷子。 这幅景象—— 司御涔薄的唇微微勾起,“好热闹。” 花辞没有吭声,叶丰年也不开口,亚瑟站起来,客套了一句。 司御过去从叶丰年怀里抱过奶昔,叶丰年没有阻止,给他。 司御把奶昔接过来时,奶昔还伸了一个懒腰,看来是真困。 他抱着奶昔坐去了花辞身边,他拿起花辞没有喝完的水,隔了一口,这行为很故意。 唇染上了水渍,潋滟美色,他薄唇轻轻一咧,另外一只手搭在花辞的肩膀,一搂。 “谢谢各位对我夫人及女儿的照顾,若是不介意,我们一起吃个饭。” 亚瑟觉得这气氛都有点不太一样,他也醒悟,方才有点……不合时宜。 “不了,我……” “好啊。”叶丰年打断他,一口接下,“一起吃,正好,这个桌子也坐得下。” 第1673章 吵架 2 亚瑟,“……” 司御给了一个很微妙的表情,开口,“甚好。” 他们自在,花辞却如坐针毡。 这时,司御的声音又起,“叶先生,我女儿小的时候,你说是你和我夫人共同抚养?” 花辞看了眼叶丰年,唇角微微动了动。 这是一种暗示。 叶丰年并没有注意到,“当然,奶昔从产房出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所有你现在做过的事情我都做过了。” 花辞撑着了下巴,头发从头顶滑下来,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司御却笑了下,笑声很短促,像急风刹那间从耳畔刮过,“那真是我司家的大功臣,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他拿起了水杯,叶丰年也拿着酒杯,隔空相碰,“好说。” 他喝了一大口。 司御抿了一小口,余光中锁着花辞闭眼的模样,他放下水杯,眸深谙得让人发慌,“我还听说,我女儿管你叫爸爸?” 听说? 听谁说的? 花辞想了想——应该是在游乐场,他的人在。 花辞对叶丰年已经不报什么希望。 果然—— “我很喜欢奶昔这个孩子,大概是天生有缘吧,我愿意做她爸爸,只不过那时奶昔还不会说话。现在,奶昔到了司家,于是我降格成了叔叔。”叶丰年先发制人的又道,“司先生不会吃醋然后回到家质问小辞吧?” “怎么会。”司御平静极了,甚至声音都比平时淡化了不少,连那分冷意都消失不见,“我说过你是她们娘俩的功臣,司家感激不尽,包括我。” 叶丰年露唇,笑的很深。 “司家的大门从现在起为你敞开。”司御的长指抚摸了两下奶昔的头发,又道,“稍后我会让司机带着你去司家,司家上上下下会以贵客相待,豪礼相送。” 花辞捏了捏手—— 别去。 别去! 叶丰年不惧,“好啊,我也想看看小辞生活的地方。” 亚瑟摸摸鼻子,这顿饭不好吃啊,这番话值得深究。 …… 半个小时后,司御带着她们离开,奶昔可能是感冒初愈,又玩了一会儿,所以很疲惫,到了停车场,那么吵闹她都没有醒。 司御打开大g的后门,“上车。”两个字,沉冷,意味不明。 花辞上了,抱着奶昔。 司御去正驾,上车后,就把外套给脱掉,扔在副驾,启动车子,眨眼间就出了停车场。 身后。 亚瑟冷笑,“你倒是会拱火,你明不明白,这个火,司御从哪儿消掉?” “从阿宁身上?”叶丰年回,“那司御就没什么可嫁的,再者,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正好,我去一趟司家,我倒想知道,司家是怎么对她的。” 这是唐影想知道的,也是他想知道的,他更要雪耻! 司御把他关在那个屋子里好几天,他正憋着一肚子的火! 正好,司家的车来了。 叶丰年上车,往司宅的方向。 …… 花辞知道司御一定在气头上,好在车子也不那么快,奶昔还在睡觉,脸颊红扑扑的,卷发展开,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花辞只要一看到她,心情就就会好很多。 然而车子走的路越来越熟悉,这是通往司宅的。 “停车。”花辞看到他手里的方向盘,“我不去司家。” “理由呢?”司御嗓音像含了沙砾。 “没有理由。” “那就回去。” “理由你不知道么?”花辞没有忍住的道,“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么!” 刹车声在响起,声音冲破了宁静的午后,敲醒了沉睡的树梢,紧接着,风来。 这是一条通往司宅的必经路,这也是司家买断的路,车辆少,环境优美。 司御下车,打开她那一边的门,眼神雾暗,“我做了什么,我洗耳恭听。” 花辞也下了车,紧紧的抱着奶昔,她对着司御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和秦菲儿势不两立,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我!” “你说什么?”这时候,突然扯起秦菲儿是做什么。 第1674章 奶昔,我们会离开爸爸 花辞心口裂了一道痕,还想隐瞒她,还要欺骗她? “我说的不清楚么?”她想起昨晚上雷青青和司长江的态度,想起那一晚司御和秦菲儿共同呆了半个小时,想起脖子上的伤却还要被反咬一口,她便阵阵恶寒。 “要回你自己回,随便你做什么,我和奶昔出去住。”她转身就走。 司御把她一把拉回来,捉住她的肩膀,低头,那眼睛像夹着冰雹,“从昨晚开始,你就拒绝我的碰触,现在更是连家都不回,花辞,我需要一个足够的理由,否则,我真的会怀疑你。” “你不是已经在怀疑了么?秦菲儿不是你接回来的么,她一回来依旧是司家大小姐的待遇。司御,你记得吗,你求婚时,你说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秦菲儿,你骗我。” 花辞很少和人吵架,她不喜欢,向来都是能承受的她就受着,不能承受就驳回去,终究、终究是这几个月的生活,让她改了性子,连忍耐都不想有了。 抱着奶昔,在路上和他吵了起来。 她变的越来越不像从前。 听到她说的话,司御心中疑惑却也确定了一件事,秦菲儿回来了。 而且在司家。 她是如何回来的! 他沉着嗓子,“先回家再说。” “我不去。”花辞态度鲜明。 “太阳挺大,要一直站在这儿么?等我确定了这件事,你若是不想待在家,我送你出去。” 花辞不同意,现在她一步都不想跨进司家。 两人一时都没动,花辞一直抱着奶昔,时间久了,胳膊会酸,她脖子上还有烫伤。渐渐的司御眸心起了寒霜,把车门拉得开了一些,“好,你想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花辞直接拒绝。 “现在连车都不坐了?” 花辞搂着奶昔,几缕阳光从树梢间落下来,恰好在她的眉眼当中,那明亮的是火气,那灰暗的是哀愁。她不愿意上他的车,司御朝她走近几步,伸手,“把奶昔给我。” “我走哪儿奶昔就跟我到哪儿。” “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去,这么热,奶昔还在睡,抱着不累?” 花辞又搂紧了奶昔,生怕奶昔被他抢走一样。 司御等了一会儿,她依旧不同意。 他便上手,拉住了奶昔一条胳膊,“我来抱,你想去哪儿,你来开车。” 他一再妥协。 花辞把他的手拍开,司御的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朝着花辞的后方看去,有车开进来,那应该是带叶丰年的车辆。他缩回视线,抓着花辞的肩膀,往起一楼,直接抱上了车,关门,他打开正驾的门,摁了后座车门锁的键,然后上正驾,关门,一气呵成。 花辞咬着下贝齿的肉,没吭声。 可她的眉眼里写满了抗拒,司御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他启动车子,后面那辆车停下,准备和他搭话,司御给了司机一眼神,那车子又急驰而去。 司御开车往前走,走了几百米,回头。 花辞的神情在愤怒之中还有她骨子里而来的冰冷,垂着脸庞,盯着奶昔,一瞬不瞬。 看的出来,她很生气。 司御无声的给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掉头,离开。 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锦锈城,独栋别墅,新地方,花辞从来都没有来过,布局和那时候的千玺湖有些相似,气派庄严。 进去。 正好看到了佣人。 “大少,少夫人。”司御嗯了一声。 他从正驾绕到后面给花辞开车门,她自己已经打开,奶昔醒了,睡眼惺忪,头发炸开。 她眼巴着眼晴,看到司御,便伸手,“粑粑,抱。” 司御也伸了手,但还没有碰到奶昔,便被花辞抱着错开,不要他抱。她朝着门口走去,奶昔一脸的茫然。 司御甩上了车门—— 在酒店包厢里的那一幕,他还没有气消! 现在,她的火气比他大的多。 他跟着进去,走到门口,砰,门被她从里面甩上,那股劲风从他的鼻头刮过去,他当机立断的后退,但依旧感觉鼻头碰到了一点。 第1675章 挑拨离间 1 紧接着,便传来反锁门的声音。 他也听到了奶昔要哭不哭的语气,在叫爸爸。 司御咬着后牙,很好、很好! “大少,这……”佣人还在呢,倒是意外看到了这一幕。 司御,“开车去司宅拿她们的私人物品,好好照顾她们。” “是。” 司御离开,回司宅。 里面花辞看到车子走,在胸腔内的那股气才慢慢的释放出来,她任性了,她知道。 奶昔在哭,眼泪都掉了出来,看着司御离开的方向,恋恋不舍。 花辞去给她擦泪,奶昔用力一推,闹起了脾气。 “奶昔。” “啊!”不要讲话,为什么要爸爸走,我要爸爸! 奶昔胆子大,‘吼’过很多人,包括司御,倒是没有对她这样过,这还是第一次。 花辞把她抱到沙发上坐着,认真的道:“奶昔,以后没准就我们俩一起生活,我们会离开爸爸,永远的离开。” “不要!”奶昔一听到离开爸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粑粑……”要爸爸。 司家人惯着她,没有底线的惯,终究是比她时不时的管束要来得好的多,奶昔可以离开她,却离不开司家。 好一会儿,一名佣人从后方进来,笑眯眯的,“少夫人。” 花辞点头致意。 “恭喜少爷和少夫人,祝您二位白头偕老,恩恩爱爱一辈子。” 花辞不解,“怎么说起这个?” “这是婚房啊,是大爷和您的婚房。季飞说,少夫人答应了结婚,就会住进来。” 花辞,“……” …… 司家。 司御进到司宅之后,先去了父母的家,司长江不在,只有雷青青在。 “妈。” “你怎么一个人?奶昔呢?还在医院,一个感冒而已总住在医院不好吧。” “您也知道只是一个感冒,还那么兴事冲冲拿花辞出气?” “你在说什么?” “昨天我在医院,听护士说了。”众目睽睽之下,教训花辞没有带好奶昔。 哦,原来如此。 雷青青哼道:“还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她让奶昔感冒,我还不能说了是不是?” “我不喜欢您摆着长辈的姿态说话,若连这点包容心都没有,那我们家以后只会鸡飞狗跳。”司御又道,“无非是一个小感冒,并不是她的错,就算是她的错,我都没有责怪不是么?” “你是不是要说你都没有责怪,我哪有这个资格去说她?” 司御定了定,终于是没有点这个头。 “妈,若花辞有哪儿不对,交给我来处理。另外,我回来找您,是问您另外一件事情,秦菲儿是不是回来了?” 雷青青眼神有些异样,但一闪而逝,“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御根本不需要再问,从雷青青的这个表情里,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真回来了! 怪不得花辞会有那样的反应。 “她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雷青青避回这个问题,“你有事就去忙,把奶昔给我带回来,我要休息了。”下逐客令。 司御深深了看了眼雷青青,掉头离开,他知道秦菲儿在哪儿了! 司御开车直接去了西边别墅,门是开着的,他下车走进去,开门。 进去的时候,一名女人正好从楼梯间下来,一对视,,两个人一时都停了下来。 秦菲儿的脸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还有一些被辣椒刺激过敏的红斑,她没有想到司御会这么突然的闯进她的视线里。 那刹那间,她有些慌。 但又转瞬即逝,跑下来,“御。” 司御走进来,他不怒不笑,也很平静,“怎么来的?” “我、我自己回来的。” “我说不准你进邺城,是跟你打哈哈?”司御的声音越低,秦菲儿就越不安。 “我来看看奶昔……” “你凭什么看她。”司御把她打断,他嗅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药味,和花辞身上的药味,有几分相像。 第1676章 挑拨离间 2 也就是说,她们都有被辣椒水烫过。 他清楚,花辞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她的品格是高雅的,她不屑。 那就是秦菲儿。 司御,“昨天见过花辞了?” “嗯。” “拿水泼她了?” “我没有。”秦菲儿否认,“我没有那么做。” “哦?那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御——” “聋了?我早跟你说过,不准这么叫我!” 秦菲儿就好像是一朵伸出去的花,被一把锋利的刀给猝然砍断,连着心里都有了余震。 “我……”她眼圈红了,“从两个月前开始她就让方沁控制了我,把我带去武馆,日夜关着我。我并没有做什么不是么,离开了司家,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她何需这样。我借机跑了,躲在这里面,昨晚上她跑过来,说要整死我,说我破坏了她的好事。” 她继续,“她把我丢进后备箱,用辣椒水泼我脸上,如果不是碰到叔叔和阿姨碰到,我不知道她会对我怎么样。” “哦?”司御提高的一丝尾音,“这么说来,你倒是很不堪。” 秦菲儿心里一沉,不、不堪? “既然过的这么丢人,那还回司家做什么。”司御凌声,“你当我失忆了?你做过什么,过了半年,我就忘的一干二净?” “不是……”秦菲儿为自己辩驳,“我没有想回到司家,我只是想在这儿避一避,这个屋子里还有我一些物品,还有我父亲的东西,过几天我就会离开,我不会破坏你和花辞。” 眼泪一滚而来。 看着楚楚可怜。 “无需又再提你父亲,你想要你父亲的遗物,打个电话,天涯海角我都派人给你送去。”救命恩情大于天,但一直被消耗,那就让人反感到底。 秦菲儿抹了一把泪。 司御拿手机给主栋的管家打电话,让他速来一趟。 放下电话后,司御又问,“你和艾馨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在外面上班时见过。” “不熟?” “嗯。” 司御并没有深问,“把你的东西收拾,立刻消失!” 他出去。 “御——”秦菲儿在身后沉痛的喊了一声。 司御回头,眼神像刀子一样的凌厉。秦菲儿知道,她又不受控制的叫了他御。 她眼眶泛红,水雾弥漫,“你不要那么爱她好不好,她会欺骗你,她会伤害你的,她根本不爱你!” 司御身上的冷茫,一瞬间就被拉到了顶峰!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秦菲儿,秦菲儿节节后退,她两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最后她听到了他低凉的嗓音,“你若是再出现在她面前、或者我听到你的嘴里提及她半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不仅是在我面前,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得提她!” 秦菲儿没有敢再说话,她不知道司御这句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暗示她不能说花辞的事情。 司御出去,主栋的管家到了,开车来的。 令,“把她丢出去!” “是。” …… 秦菲儿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衣服之类的拿不走,父亲的遗物……父亲还能有什么遗物,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父亲也葬在司家公墓里,同司御的奶奶在同一片土地,没有什么可以带的。 她随意在包里装了一点东西,上了管家的车。 出司宅。 走到路口看到雷青青站在那儿,雷青青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有花辞在,司御不会容下秦菲儿。 “叔叔,停一会儿,我和夫人说几句话。”秦菲儿对管家道。 “那你快点。” “我知道。” 到了雷青青身边,车子停了下来,秦菲儿下车,对着雷青青鞠躬,“伯母,我得走了。” 雷青青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她还没找到艾馨,她不知道艾馨被花辞给藏到了什么地方。 但是如今司御知道了,非要秦菲儿离开,那她,也没有必要和司御强行对着来。 说到底,她不喜欢花辞,接受花辞因为奶昔,但也不喜欢秦菲儿。 第1677章 不防做一个亲子鉴定 秦菲儿作为司家的女儿可以,作为司家的儿媳妇,那差点意思。 现在她要走,那就走吧。 “你放心,看在往日情面,看在你爹的情分,我还是会给你找个好去处,让你衣食无忧。” “谢谢伯母。”秦菲儿又一鞠躬,她像是幡然醒过后的深明大义,“谢谢您的栽培,我铭记于心。” 雷青青也不好多说什么,“好,走吧。” “嗯。”秦菲儿转身,随后又停下,回头,“伯母,您想知道艾馨对爷爷说了什么么?” “什么?” 秦菲儿看了一眼车里的管家,隔墙有耳,不好多说,雷青青懂,于是到了一边。 秦菲儿跟过去,小声道,“艾馨对爷爷说,奶昔不是御的孩子。” “你说什么?”雷青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可以悄悄给奶昔和御做一个亲子鉴定,证明艾馨所说是不是真。” 雷青青在那一刹那觉得头晕眼花,但很快的她就否定了秦菲儿的这一说法,怎么可能! 她不喜欢花辞,但是也觉得花辞不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伯母,花辞小时候是直发,艾馨是她儿时朋友,这一点艾馨最清楚。”秦菲儿循循善诱,“您去鉴定一下就知道了,总之,没有坏处不是么?再说,如果花辞没有半点心虚,她威胁艾馨父母又把我关起来是做什么。” 雷青青被秦菲儿说的这番话给惊到了,但是当下她便做出一个决定,让管家把秦菲儿送到一个地方,不要被司御知晓。 秦菲儿又何尝不知在这个关头,告诉雷青青这一事实,她就不会走了。 她坐在车里,唇角泛起一抹畅快、阴狠的笑意,花辞,很快你就完蛋了。 雷青青回到家里,思前想后—— 她们看到奶昔的第一眼,这孩子就是卷发,当时襁褓中有一张亲子鉴定,确实是司御的亲生女儿。 后来司御也做了一次,也是他的孩子。 这还能有假吗? 她犹豫。 但是如果艾馨说的不是这件事情,那司徒怎么可能受刺激继而晕过去,这么多天都没有醒来。 而花辞控制艾馨的父亲做什么,绑菲儿又是做什么。 不防—— 不防就再做一次鉴定。 若是,那花辞的地位,也无人憾动。她不喜欢花辞,也不可能让奶昔没有母亲,若不是,那就另说。 她开车去了主栋,司御不在。 正好。 进他们卧室,拿了司御的牙刷和奶昔的牙刷,她放在口袋里,出门。 …… 锦绣城。 奶昔先前睡了一个多小时,下午精神极好,也没怎么吃,就一直在玩,院子里有滑滑梯,有儿童游泳池,还有旋转木马,准备得非常齐全。 花辞走了一小圈,这处处美景和司宅有得一拼,佣人说,这是司御准备的婚房,倒是处处精致。 很快,佣人从主卧那里送来了奶粉,以及她们的衣服。 送这个来…… 是打算以后,让她们就住在这里了? 那秦菲儿呢,总不至于让她一直留在司家。 晚上司御来了。 花辞那时候正带奶昔在院子里走路,奶昔手痒,一路走一路掐花,走过的地方全是残树败叶,她好言引导,奶昔很快又故技重施,最后没办法,花辞让她站在凉亭子里,罚站。 奶昔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站好,你动动试试?”花园里全是被她掐掉的花,洒得满地都是,这习惯从司宅就有了。 “麻咪。”爸爸不在,奶昔知道,她要自救,“奶昔坠爱麻咪,麻咪好好看。” “还有呢?” “麻咪是坠坠好的麻咪,坠坠温柔。” “还有么?” 奶昔扭着手指慢慢靠近,撅着小红嘴儿,“好想亲亲麻咪。” “退后,站好!”花辞特别能禁得住奶昔的糖衣炮弹。 奶昔,“……”心痛痛!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啊。 眼珠子乱看,一扭头,看到了粑粑。 救星来了! 第1678章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1 她撒开腿丫子就跑,“粑粑!”叫的特别清脆嘹亮,然而没有跑到几步,就被花辞一把抱起来,她两腿悬空,花辞也看到了司御,她的声音蓦然冷了不少,“准备去哪儿?” 奶昔还伸手要司御抱,可走不了,又够不着,小脸可怜巴巴的。 司御走过来,他一眼就知道奶昔做了什么。 “孩子天性如此,这么多花,掐一些也不要紧,让他们做成干花是一样。”司御靠近拉着奶昔的手,往他的怀里拉,然后被花辞的一个转身,奶昔的手又从他手里猛然脱落。 奶昔当场就哭了出来。 一哭,眼泪长流。 一哭司御更是心疼,两个跨步过去,花辞依旧不想让他抱,然后司御一手搂住她的肩膀,就一只手就让她动弹不得,他轻轻松松的就把奶昔抢过去,奶昔到了他的怀里,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往他怀里一趴,呜呜哭。 哭着哭着又翘起头,对司御告状。 麻咪好凶。 “不哭,爸爸来了,妈妈就不会罚你了。”司御轻声细语的擦着她的眼泪。 花辞看他们父女情深,看司御一次又一次没有底线的纵容——她扭头离开。 进主屋,天色已暗,她去了卧室。 坐在床上还听到楼下司御安慰奶昔的声音,并且告诉她自己家的花,可以随便掐,想怎么掐就怎么掐,踏平这花园都行。 她起身,关上窗户,封死,拉上窗帘,耳根子顿时清净。 无外乎她引导奶昔成效不大,总有人拖后腿,她说不可以那么做,他说可以,无外乎奶昔最喜欢他。 不多时,司御抱着奶昔进来,奶昔手里捧了一束花,五颜六色,极是漂亮。到床边,司御把她放下来,她还在抽泣,嘴里却说,“麻咪,给你。” 司御没有说话,眼神如染上了夜幕里的黑芒,照在她的脸上,太过于精气,花辞特意忽视,就是不去看他。 把花接过来,同时把奶昔也抱了过来,“谢谢。”她拿过来,放在床边,“小哭包,妈咪带你去洗澡。” 奶昔一扭头,紧扒着司御,“粑粑洗。” “爸爸要忙,一会儿要离开,妈咪洗。” “不要!”就要爸爸。 司御看着花辞,那视线深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要离开?” “你不走么?” “我为什么要走?” 花辞沉默。 “我带奶昔去洗澡。”司御抱着奶昔走了,奶昔可高兴了,爸爸长爸爸短把爸爸挂在嘴边上,放水,给奶昔泡了一个牛奶浴,司御在一边守着。奶昔的头发湿漉漉,贴在头上,脸圆滚滚,眼晴更是又大又黑又亮。 他凝视着奶昔的脸庞,这头发,是遗传谁的呢? 洗完澡出来,卧室里不见花辞的身影,司御领着奶昔下了楼,最后在影音室找到了她,她并没有看电影,而是打开了天花板,那是一片模拟浩瀚星空的屏幕,五彩缤纷,无法形容的美,她睡着了。 司御怕奶昔看到这景色,呜呜大叫会吵醒花辞,当机立断的把她抱走,以为能把她哄睡着,但没用,就是不睡,司御最后给她在卧室里找了一个早教幼儿片给她看,他去影音室。 她依旧在睡。 司御本想把她去卧室,可看她睡的安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坐在她身边,星空昏暗而虚幻,光芒璀璨让她的五官更添国色天香,一个女人竟美成了这般。 如今她灵动了不少,除了骂他流氓,还能和他当街吵架。 他倾身过去,抱着她。 花辞唔了声,半梦半醒,看到他的脸,便依偎了过去,全然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手放在他的脖颈,拥抱,头搁在他的颈窝里,“你下班了?好晚。”似梦呓语。 这是睡糊涂了吧? 然。 几秒后,她猛地清醒,坐起来,一把将他推开。 这天花板的颜色实在是浓郁的很,就像是打翻了的深色颜料盒,又洒上了一些金粉。 花辞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她把头发都夹在耳后,可同时另外一个人代替了她的动作,顺着她的黑发。 第1679章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2 她避让。 随后花辞干脆起身,睡裙似堆积的云层蓦然垂下,裙摆回弹,旖旎,最后归于平静。 她一声不吭,出去。 司御自然不会让她走,把她往下一拉—— 往下拉的那个过程里,花辞的身体本能的一倾斜,她害怕司御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可最后她坐下去时,还是在他腿上。 “……” 他的眸光忽然间似有亿万星辰,唇似笑非笑,“这么想我坐我怀里?” “谁想,你放开。” “我本来是拉你坐在我身边。” 这么一倾斜,刚好到了他的身上。 花辞的红唇抿紧了几分,便没有做声。司御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花辞一抬手,把他给推开。 “……”司御看着她的脸,沉着,清冷着,貌美如花着,睫毛卷翘着,模样惹人怜爱着,他慢慢蹭过去,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凑的越近—— 她脸色越沉。 今天的气,他还没有来得及生,便被她的火气给灭的七七八八,与其互相生气,不如互相拥抱。 “我要亲你了。” 他像是故意的提醒,看她做出什么反应来,她侧头,一个冷漠的眼神扫过来。 然而,这个侧头,给了司御最好机会。 啵。 就好像她是自动送上来一样。 花辞皱眉,开口,“司……” 她张口说话,又给了他机会。 花辞把他推开,气喘吁吁,道:“你再胡来,我只能把你轰出去。” “我胡来了么,都不能亲了?” “不能!” “那我抱会儿。” “不行。” “这怎么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不知道理由?” 司御盯着她侧脸的弧度,这灯光真好,落在她脸上,就像是他很小时第一次见到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一般,不想眨眼,又想捧着啃一啃。 “秦菲儿并非我找回来,我找她做什么,我有你就够了。为什么看到她,你就认为这是我做的,就这么不相信我?” 花辞没有说话—— 理性上来说,她确实不太相信司御找秦菲儿回来,但感情上她心里依然堵得慌。 “我已经让人送走了她,她不在司家。别因为她生气了好不好?你今天给我甩了一天的脸子。” 花辞依然沉默。 两秒后,“你前天晚上在那儿呆半小时做什么,你和秦菲儿在聊什么?” “我和她什么时候聊了?而且秦菲儿是昨天到的司家。” 是么? 难道是她误会了。 “那你在那儿那么久,在做什么。” 司御轻声笑,“吃这么大的醋?我发誓,我绝不是去见女人。” 他自是不会说。 花辞扭头,下颌处,鼓动了一下。 真新奇。 她会露出这种神情。 “宝贝。”司御摸着她的肩头,“还疼不疼?” “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回去陪奶昔。” “她不用陪,她一切都能自理。” “……” 司御把她转过来,跨坐在他的腿上,他扣着她的腰,把她一步步的往他那个方向拖,直到两人密不透风。 接触上,花辞就抵着他的胸膛,以一种防备的姿态。 干什么! 司御道,“我也不想,是它自己控制不住。” 花辞不理他的废话。 “这是秦菲儿弄的?”他问的是她的伤。 “嗯,她弄的,她说要毁了我的脸。”花辞直接道,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些,“她骂我无耻,骂我精神病,骂我不要脸,骂我……” 司御用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巴,他绷着唇,“想怎么做,随你高兴。” 拿手机。 “我打电话让秦菲儿过来,出气。” 花辞把他的手机抽走,“我有去面对她的时间,我不如多陪会儿奶昔。” 司御摸摸她的小脸儿,“让你受委屈了。” “嗯。” “……”居然答应了。 第1680章 鉴定结果已出 1 司御不由得笑了下,“不生气了吧?” 花辞没吭声,算是吧。 “不生气了我们来算算今天你左拥右抱的事情。” “我拥了抱了?” 还狡辩? “一个给你抱孩子,一个陪你吃饭,这待遇我平生都没有过,我要是不去,怕不是要歌舞升平,你说——”他捏着她的腰,“我怎么惩罚你?” 花辞被他弄的心跳慢了两拍,“你别弄,我听到了奶昔的声音。” “别转移话题。” 花辞呜咽了一声,当是反抗却又那么的无力,像猫儿挠着手心。 天花板的星空还在绚烂的旋转,这夏末的季节,室内气温更是高。 半响,待一切平静之后,司御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其实司御在很久之前就没有措施,可花辞毫无反应,许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要二胎。 但司御现在,想要了! 花辞没有吭声,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和司御若能长长久久,她当然不会只要奶昔一个,她喜欢儿女双全。 如今—— 她只能缄默不言。 …… 两人回到卧室时,奶昔睡在门口,司御开门时,差点撞到她的脑袋。 连忙把她抱起来,体温被地砖都给吸了去,一片凉,赶紧给她用毯子包起来。 奶昔醒了。 看到爸爸,爬起来,气愤的站在墙角,气的她白乎乎的肉肉都在抖! “生气了?”司御蹲下,他才把花辞哄好,这小家伙又来。 奶昔哼了一声,扭头,咬着嘴巴,不要跟爸爸说话! “爸爸和妈妈在工作,不是不理你。”司御去拉她,“哼!”奶昔手一甩,不许碰,却又不离开司御的阵地,大有你不哄好我就跟你不休的趋势。 花辞站在一边看着,想着这小孩儿真有作精的潜质。 奶昔这个孩子是被宠坏了,受不得一点冷落,也受不得一点委屈,司御怎么哄就是不给抱,最后强行抱起来,又陪着玩会儿,方才作罢。 这时候她躺在床上,便不要妈咪碰爸爸一下,爸爸要是碰妈咪那也绝对不行,爸爸只能抱她,只能亲她,爸爸的手只能放在她身上,她睡在爸爸的臂弯,腿驾在爸爸的肚皮,爸爸喂她喝奶,爸爸是她一个人的。 她防备的看着妈咪,以防妈咪耐不住要靠在爸爸怀里。 那绝对不行。 花辞当然不会。 她躺着,捏着奶昔的手,“你差不多就行了,赶紧睡。” 奶昔咿咿呀呀,谁也听不懂。 花辞也懒得懂,把灯调成暗黄色,转身,睡觉。 身上还有被司御亲过的触感般,又热又潮湿,她像是在掩饰什么,捂住了脖子,拉上被子盖着,还没盖呢,肩头一疼,她扭头—— “不能掐妈咪。”司御把奶昔的手拿回来。 奶昔指着妈咪的肩膀,有蚊子包,好大一个蚊子包,她指着那一块红痕,拧着小眉头,奶声奶气又气愤不已,抡着小手手,“打洗蚊子!” 花辞,“……”她又回头,唇悄悄的勾起,无人瞧见。 司御冲着奶昔挑眉,借机教育,“长大后若有蚊子在奶昔身上这么咬,一律捏死,不论是男是女,知道了么?” 奶昔认真的点头,“打洗!”她说的很认真,这时候她还不知道男女和蚊子是什么关系,反正她就知道,若有蚊子这么咬她,她奶昔一定一拳头把他捶扁! 司御把她的头摁回去,关灯,拍着奶昔的后背让她睡觉。 奶昔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他的肚子,实在是一点都不老实,脚脖子摇摇晃晃。 过了很久。 “粑粑。”她猛地出声,司御昏昏欲睡,又被迫醒来,他的梦想是搂着花辞睡觉,而不是这一身奶味儿的小孩儿。 “嗯?” “要拉便便。” 司御抱她起来,去洗手间,把她放在马桶,拉个粑粑也不许他走,司御在一边守着,蹲在她面前,摸着她的小卷毛,奶昔嘻嘻的笑着,她好爱爸爸吖。 第1681章 鉴定结果已出 2 拉完大号出去,躺着,就在司御以为她要睡时,她又喊爸爸,要嘘嘘。 刚才拉粑粑忘记尿尿了。 司御又把她抱去。 等回来躺在床上,不到十分钟,又叫爸爸要喝水。 司御出去给她倒水,喝了一口,哎呀,不行,不甜,要放糖糖。 司御,“……” “粑粑,要糖糖。”奶昔又补充,小手一挥,爸爸快去。 花辞终于忍不了,坐起来,拉过奶昔,“还作?” 奶昔可爱的一嗯?什么意思啊? “把被子掀开!”花辞沉着声音道。 奶昔乖乖的去掀开被子。 “躺进去。” 奶昔躺进去。 “把嘴巴闭上,眼晴也闭上。” 奶昔一抿嘴,死死的闭着眼晴,这个小怂样儿。 “再敢说一个字,你就出去!” 奶昔不敢说话,不敢睁眼,小手捏着自己的小衣角,在心里呼喊爸爸,你快来呀!! 司御的唇愉悦的上扬,果然—— 一物降一物。 花辞关了灯,司御绕到她那边,亲了她一口,“好样的,就该这样训。” 花辞咕噜,“嗯,就该让奶昔折腾你,反正你不累。” “那不是我女儿么,我乐意。”司御软声回,他弯腰准备挤在花辞身边,还没躺下,听到奶昔瑟瑟又奶奶的一声,“粑粑~” “哎,爸爸来了。”司御立刻起来,到了奶昔那边,一过去,奶昔就钻进了他的怀里,这一回,是动也不敢动,缩着,紧紧的堆在他怀里,司御很受用,抱着她。 花辞在黑暗中死死的捏了捏拳头,心里有点酸! 他倒是听话! 答应的响亮,跑得够快! …… 花辞好哄么? 很好哄,秦菲儿只要不在,她就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包括脖子上的伤。 早晨起来,和阿姨一起给司御和奶昔做早餐,三口人吃完早饭,花辞看到佣人抬着一盆新鲜牛肉去了后院。 “做什么?”花辞不解。 “喂狗,之前养在司家,怕你们吓到,便牵来了这儿。” 什么狗需要吃那么多。 奶昔有一只唐影送过来的猫,现在有司家佣人养着,她并不热衷于猫猫狗狗,也就不再问。 “粑粑,看狗狗。”奶昔有了兴趣。 “怕不怕?” “不怕。” “好。”司御把奶昔抱起来,去后院,通往后院司御走了近十分钟,并且是直线距离,有些远,花辞在后面慢无目的跟着。 狗被关了笼子里,个头不大,看起来攻击力不算大,但它的眼神非常凶悍,自带一种阴狠的气场,这狗,不好惹。 佣人扔肉下去,它一口一块,似饕鬄进食。 司御和奶昔并没有看多长时间,离得有些远,教育她无论在哪儿碰到任何狗,只要不是自己家的,都离远点。 看了会儿又折回。 走到半路,司御电话响了,他一手抱奶昔,一手接电话。 接完电话,他神色有些凝重。 “走,回司家。” “怎么了?” “不清楚。” 看他这脸色,花辞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并不知道此时风暴已正式来临。 花辞和奶昔在后座,司御开车,一路风驰电掣,进了司家,在主栋里面。 主栋里面没有一个佣人,只有司长江和雷青青,两人都脸色苍白,似是在一场劫运里爬出来,尤其是雷青青。 司御还抱着奶昔,奶昔率先叫了句,“奶奶。” 雷青青起身。 她看着奶昔,眼神里那灼痛似火在烧,她并没有抱奶昔,这是第一次看到奶昔她没有笑。 司御不解。 “御儿——”雷青青沉着声音,如同是风雨欲来的隐忍,“我们被她耍的好惨啊!” “妈,您在说什么?” 话说完,雷青青一步步走到花辞面前,她的瞳仁带血,带着千军万马,沉积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 抬手,啪! 用尽了浑身的力量,这一巴掌,正中花辞的脸上。 第1682章 奶昔到底是谁的女儿 声音特别响亮! 花辞并非一碰就软的柔弱女子,饶是这样,她也没有忍受住这股力量,直接被煽到了地上。 司御掩护不及! 奶昔也看到。 “麻咪!”她大叫了一声。 “妈,你干什么!”他蹲下拉起花辞,低头看她的脸,嘴角出血了。 还没有好好研究,雷青青把司御一把拉过来,一张纸甩了过来,“你自己看!” 司御拿起那张纸,是亲子鉴定结果。 他和奶昔的。 司御盯着纸张,看到的那一刹那,心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骇浪惊涛拍岸。 但很快的他就把纸一叠,眼神锐利,“这不可能。” “不可能?”雷青青都快站不住了,她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我知道你不信,你总是这么相信她,那好,你问她,你当面问!” 司御侧头看向花辞,花辞很白,脸上的巴掌印好清晰,唇角一抹血在她的脸上就好像是漫天雪地里的一株艳红的蔷薇,醒目而刺目。 司御还没有说话,奶昔便哭着叫,“麻咪。”委屈又心疼,为什么要打麻咪,她伸手要花辞抱,花辞去接。 “来人,把小小姐抱下去!”雷青青命令。 从后面跑出来一个佣人,大概这个家里现在也就剩她一个了。 她去抱奶昔。 奶昔不要。 最后还是被花辞给抱了去,奶昔摸摸花辞的脸,然后抱着她的脖子,一扭头对着雷青青就吼了一句! “啊!讨厌!”吼的很大声,还带着眼泪。 雷青青看到奶昔这样,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她带着颤动的声音,“我待你如心肝,怕你摔着饿着冷着,事事顺你,处处宠你,到头来——”始终没有血缘关系,始终是养不家! 奶昔才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妈咪被打了,流血了,她就是很生气,鼓着腮帮子,眼里噙着泪水,捏着小拳头,紧紧的抱着妈咪。 瞪着雷青青,你再敢动手试试! 雷青青心如刀割。 她走过去,眼里挣扎痛苦,“奶昔,你下来,奶奶抱。” “不要!”奶昔这两个字说的很清楚,还很大声。 “为什么不要?!”雷青青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声音撕裂,洪亮。 奶昔吓到了。 一把搂着花辞,都不敢看雷青青。 这一搂,就碰到了花辞脖子上的痛点,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拍着奶昔的背。 “花辞。”雷青青咬牙切齿的从唇齿间蹦出这两个字来,“他不问你,我来问,奶昔到底是……”谁的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御打断。 “妈!”司御的这一声妈压的非常低,“这件事,不讨论。” 他扭头对着还在这里的佣人说道,“带她们去房间休息。” 佣人点头。 花辞从头到尾没有说什么,这会儿她更是抱着奶昔,抱的很紧,转身走。 可雷青青怎么会让她走—— 她昨天等了一夜,就是要知道这个结果,今天终于出来,她遭遇晴天霹雳、撕心裂肺,现如今司御一句话说让她走,她走得了吗! 她冲过去,可又被司御拦着。 “妈,您太激动,先缓一缓。” “我能不激动吗?”雷青青吼着的同时,眼泪从眼角滑过,大滴大滴的往外滚,“我对奶昔什么样子,你看不到?现在告诉我奶昔不是我们司家的孩子,你爷爷、你爷爷因为这件事到现在还在昏迷,你现在敢说不讨论,司御!” 她摈弃身份和忍耐,司御两个字含着滴滴献血,“你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你不忠不孝!你看到了鉴定结果,你依然维护她,我这个母亲在你眼里算什么!” 话说完,她踉跄了一下,眼前一黑,大脑长时间因为过度紧张和激动造成了短暂的缺氧,司御去扶,却被跑过来的司长江一把推开,他搂着雷青青。 “别动气。”司长江顺着她的胸口,雷青青像个有委屈忍耐了许久,这会儿倾巢倒出,爬在司长江肩头,哭声悲泣! 一声一声在别墅里盘旋游荡。 第1683章 我等你 1 司御看着母亲的眼泪,手不禁握了起来。 司长江顿时怒火中烧,对着司御,“如果你昧着良心、闭着眼睛处理这件事,那你就是对不起司家对不起你爷爷。你自己心里清楚,自从有了花辞,你眼里还有没有你妈!你若是再让她掉一滴眼泪,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司长江搂着雷青青走了。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司御一个人,他笔直的站着,不知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摊开那张纸。 鉴定结果指出,他和奶昔—— 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他不想调查的事情、也不愿意知道的事情,如今这么突然的就有了结果,这么直白赤果果。 …… 花辞和奶昔在后院,花辞蹲在地上,给奶昔擦眼泪,奶昔呜呜哭。 被麻咪心疼哭,又被奶奶吓哭,她听到了奶奶大声吼叫,也听到了奶奶的哭声。 “妈咪不疼,妈咪没事儿。”花辞抽纸巾给她温柔的擦拭。 奶昔也抽纸巾给她擦嘴角的血,花辞的脸肿了,一碰就火辣辣的疼,奶昔又不知轻重,她只知道要把血擦干净。 花辞疼,但唇角含着笑,也没有阻止奶昔的动作。 “麻咪不疼,吹吹。”她仰起小脸儿,对着花辞的唇角吹了吹,血擦完了,又亲了口,软糯糯的唇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神丹妙药。 “真的不疼了呢,谢谢奶昔。”花辞顺着她的头发,“奶奶是在生气所以失手打的妈咪,不是故意要打,你不能因此讨厌奶奶,奶奶很喜欢奶昔,你若是对奶奶吼,奶奶会很伤心的,明白么?” 她不想让奶昔看到大人在她面前吵架打架,但既然看到了,那就把这个心理影响降到最低。 奶昔是无辜的。 奶昔听到了一个大概,就是她不能吼奶奶,“那去看奶奶。”虽然奶奶打了麻咪,她很不喜欢,但是奶奶也哭了。 花辞犹豫着—— 这会儿去看雷青青,雷青青怕是不会理奶昔,人很难做到泾渭分明,又在这种气头上。 佣人来了。 说抱着奶昔出去玩,没有等奶昔同意就抱走,花辞知道这可能是司御吩咐的。 果然一扭头就看到司御从客厅里出来,他的衬衫洁白无瑕,是早上她帮他系上的扣子,他非要她帮忙穿,两个人的小情趣,她慢慢的不再拒绝。 他缓慢而来,两人的视线慢慢相碰,最后相连,他停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指腹冰凉。 最后他松开手,他的目光落入她的眸中,耳边是他沉哑的男低音,“我不信那张纸,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奶昔到底是谁的女儿。” 现在还不到八点,气温就慢慢的起来,有了燥热,阳光破云层而出,即使是在宽阔的后院,花辞依然觉得有一股窒息式的烘热传来。 她看着司御,眼睛仿佛被他抓着,无法动弹,她的思绪慢慢的凝结。 她没有开口。 她不开口—— 光这一个行为,就已经让人朝着更坏的方向去想,比如奶昔真的不是他的。 司御的神情和眸光,一点点的冷下去。 他注视了了她好一会儿,启口,“这么不好说么?还是——”他停顿,再说这句话时,是嘶哑是忍耐的边缘,是即将决堤的浪水翻滚,“有难言之隐?” 花辞好艰难的张口,这一张口她就尝到了血腥味,可她,要怎么回答司御这个问题! 她张了嘴,又合上。 她始终无法说出口,即使说了奶昔不是司家的,也不是她生的,那这个事件本身的性质,也够让司家对她另眼相看。 为了唐影,她更不能说。 “看来我很难从你嘴里听到实话。”司御等了足足一分钟,她依旧沉默,他的耐心在这一分钟的时间支离破碎,他又抬手,冰凉的指腹抚摸着再一次从她唇角里留下来的血丝,一寸寸的擦拭,在动作轻柔里又像极了刀子的锋利,“想好了措辞就告诉我,我等你。” 收手,离开。 花辞看着他的背影穿过了客厅,到了外面。 第1684章 我等你 2 阳光突然间褪去,乌云盖顶,遮住了光,她在阴云之下,司御的离开仿佛也带走了她半缕的魂魄。 她清凌凌的站着,连呼吸都很轻。 过了好久,一声叹息从她身后响来,花辞像是没有听到,眉头也没有眨一下。 丰神俊朗的男人过来,手里拿着纸巾,擦了擦花辞唇角的血,他又见她脸颊红肿,那么清晰的巴掌印。 他低声,“我都看到了,不是功夫还不错么,怎么不躲?”他看到了雷青青打她,只是那个时候,他不能出来,他若是出来,会激化矛盾,会让花辞受更多的伤。 花辞侧头,避开他的动作。 叶丰年收手,他拧着眉,“去里面吧,把脸敷一下。” 他庆幸昨天他来了,否则也不知道花辞在这儿过的也并不怎么样,司家的夫人,并没有善待她,说打就打,下手狠,丝毫不留力。 花辞没动,她脸很白,渐渐失去血色的白,更衬着她,有了种弱不禁风之感。 她开口,“你走吧。” “我怎么放心你,你要是被他们又欺负又怎么办。” “没有谁欺负我。”花辞摇摇头,“你不要掺合在这里面。” “我不会掺合,他们只要不对你动手,我就什么都不会做,阿宁。”叶丰年眉心拢着,“你不是逆来顺受的女孩儿,我相信你有自己的主见,但如果巴掌到了面前还不知道还击,他们只会越来越过份。” “我没事。”花辞抬腿,她还是那句话,“你离开这儿。” 叶丰年没有说话,这个状况他太不放心,他看着她精美的侧脸,对他来说,花辞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儿。 在卡西小镇照顾唐影,唐影肚子多大,她的肚子就多大,她又照顾孩子,后来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吃了不少苦头。 他看到花辞从她面前走过,那发丝飘荡,下颌线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脊背婉约而瘦,一如当年在卡西,每每看到便想给她一个拥抱。 她美,如蔷薇耀眼带刺,如雪莲花高贵冷漠。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拉着她的手腕,“阿宁,我……”话才说出口,又突然停止! 花辞停住。 看着前方,司御来了。 她手腕明显的感觉一紧。 随后,又恢复自由。 叶丰年松了手。 司御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而他下意识的松手,看起来更是欲盖弥章。 叶丰年张口,他想解释,毕竟不想连累到花辞,可又觉得,若是一解释,是不是会更麻烦。 司御走了过来。 他非常平静。 平静的有些过份。 就好像是刀光剑影中点了暂停键。 他站到花辞面前,拉着她的手,让她过来,他对着叶丰年。 “不是说你们,不认识么?”他的声音似晨间滴答的水,沁凉。 “我确实不认识花辞,我只认识阿宁。” “那你和阿宁关系很好?” “自然,我们是朋友。” “朋友——”司御冷笑了一声,“那我只能好好招待你这个朋友,来人。” 金雨进来了。 “把他带走,好好看着!”他抓着花辞的手,往外面走。 叶丰年倒抽口气,他刚要张口说话,看到花辞回头冲她摇了摇头,他又只能闭嘴。 该死的! 他喜欢阿宁,可他并不想让自己造成她的负担和困扰,但还是造成了! 花辞的那个回眸,司御也看到了,他手上一用力,花辞胳膊一麻! ……… 司御走了。 奶昔也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司御离开后,花辞一个人呆在别墅里,叶丰年不知道去了哪儿。 奶昔不知道是不是被司御带走,还是去了雷青青那里。 她待在主栋,从早上到晚上,到日落黄昏,又到深夜。 司御没有回来,奶昔也没有回。 十一点,她穿上鞋,不想影响到司家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就没有开车,走到了东边,走了二十分钟,此时已经万籁俱寂,走的走了,睡的睡了。 第1685章 这两个女人可有本事极了 这栋别墅的大门也是禁闭着,她进不去,在门口站了很久,不见屋子有灯亮。 奶昔呢。 不在这里吗? 她知道大门的密码,她想进去,可一想,又作罢。 …… 锦绣城的夜晚,是一片死寂,后院里养的那条狗居然都没有狂吠一声。 偌大的别墅矗立在夜风阵阵里,透着弩张剑拔的沉黑。 后院的某个房间内,是唯一一间灯火通亮的。 房间里有三五个男人。 叶丰年坐在沙发,共同有四个保镖,他的对面是司御,这气氛是谈判式的。 叶丰年的唇角有一丝清冷的笑,他的目光对着司御,“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和阿宁的生活。” 司御一动不动,只有目光是一触就断的低凉,“我问的是你和她是如何相识,可没问你和她是如何生活的。” 叶丰年又回,“怎么相识的我非得告诉你么,你若是想知道什么,那就去查。” 司御没有作声,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亮如白昼的灯光从他稍短的发间里穿过去,眉眼似画,凉薄又凌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叶丰年嗤笑,“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司御短促的一声冷呵,起了身,笔直的身姿带着些许的居高临下,眸光扫过了一排的保镖,“陪叶少爷玩玩儿。” 他离开。 身后保镖拉开架势,叶丰年在心里说了无数句的脏话,花辞都能打败他,他又怎么会打得过这些保镖。 …… 司御去了书房,打开电脑。 邮箱里有邮件,这是花辞在卡西小镇里的,只是微乎其微,只有一个店名,和她居住的楼栋地址,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若是一点都查不到,那只能说是花绝从中干预。 可现在想要知道,只有从叶丰年下手。 这件事情,他原本打算停止,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不想知道,可现在这个地步,他不得不查。 既然叶丰年不想开口,那就从他的手机开始着手,各种社交平台,总能找到蛛丝蚂迹。 很快的邮箱里又多了一份邮件,这是叶丰年的社交帐号。 攻破这些帐号的所有密码。 十二点。 找到了。 他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两个戴着口罩的女人,长发,即使看不到脸,可那个身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珠,她们漂亮倾城,身后是花店,门口有一大束玫瑰花,红红火火。 她们,都挺着肚子。 看样子,最少有七八个月。 司御愣了一下。 把图放大,看着花辞,她穿着浅灰色的长裙,她很喜欢这种暗色系的服装,把她的肤色衬着如雪一般白,如花蕊一般娇嫩,她盯着镜头,眼里有一股无奈——这种无奈,是她对他才有的表情,此刻却是对着镜头那边的人。 光标又继续往下,看着她的肚子,圆滚滚。 怀孕了也不见她长胖,四肢还是那么纤细。 奶昔是3月份生日,按照她肚子的大小,那会儿应该是冬天,可她穿的很少,一件裙子外面罩了一件披衫。 这张图片的配文是:我的两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本爸爸还有点紧张。 这一条动态,是仅自己可见。 司御点了一根烟,青烟腾绕,他的脸庞似刀刻。 他停了十几分钟,没有继续追查。 他在抽了两根烟以后,闭着眼晴靠在椅背上,黑发往后飘,脸部线条更为立体,喉结突显。他就这样靠了十分钟,尔后睁眼,眼中无风无浪,继续追踪。 半个小时后。 他看到了另外一个视频。 唐影和花辞挺着肚子在整理花,镜头怼过去,花辞虚虚的挡住了唐影,“干什么?你有病,又拍?” “这么好看,当然要多拍,孕妇都都得拍。”这是叶丰年的声音,感叹,“真漂亮。” “你使劲儿拍,下次再拿手机拍孕妇,我把你手砍了。” “好啊,你把我的心挖了都行。”叶丰年玩世不恭,“晚上去吃饭怎么样?” “不吃。” 第1686章 目睹疗伤 1 “请你俩去我家吃,不抛头露面。” 花辞没理,戴手套,继续整理花。 镜头又对准了她们的背影。 唐影道,“有一个影楼开业订了很多花,哪有时间去吃饭,你赶紧走开。” 叶丰年一听,起身,过去搂着她的肩膀,镜头对她的脸,他撩起了她一缕头发,在她白嫩的脸上刷来刷去,就像是学校里男生逗弄喜欢女生时的小动作。 “这么拼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们养孩子。”叶丰年拿手机往下挪,对准她们的肚子,“来,宝宝们,叫爸爸。” 唐影对着他的头推过去,叶丰年一时不妨,摔了个屁股墩儿,手机掉在地上,看不到画面,很凌乱,但还有声音。 “哇,雨儿的手太香了,阿宁宝贝,你也推一下。” 此视频就停到了这里。 司御的胸腔如有一把火,猛地烧了起来! 合上电脑,砰地一声! 起身,下楼,到后院,叶丰年和保镖早就‘历练’完了,这会儿叶丰年是浑身疼,躺在沙发。他并睡不着,只是闭着眼晴罢了,这会儿又听到了保镖在叫大少,司御又来了,叶丰年捂着眼晴,以防开灯刺眼他。 然而他并没有开灯。 只觉一股狂风袭来,仿佛夹着杀意,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撞向了哪儿,后背疼得像是被人开了一刀! 他挣扎着站起来,在一片黑暗里,他却那么明显的看到司御如似鹰隼的双眸,仿佛要把他给片片撕碎。 “……”这男的,是疯了? 司御走近他,叶丰年背都直不起来,他又咬着牙,大少秉性也上来了,“怎么,不会是查到了什么,让你不爽吧?” 下一秒,他再度飞出,且单膝跪地! 妈的! 他捂着胸口,总感觉衣服上有一个脚印。 他抬头,司御那双眼晴更是瘆人,却在转瞬里,他又出去。 叶丰年咬着牙,起来——站起来的一瞬,胸腔猛地一口浊气窜上来,他不受控制的一咳,一口血飚出。 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这个疯子! 司御又再度回到书房,他的怒气只消了一分。 把那张图片,发去给了楼景深,总归——让他也火一火。 这两个女人可有本事极了。 …… 司宅。 奶昔还是没有回来,花辞依旧没有看到她,雷青青的家里并没有奶昔,奶昔被司御带走了,她的手机已经完全坏了,根本不能打电话,她用司宅的电话给司御打,他直接挂了,不接。 现在、是不让她见奶昔了么? 她给司御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下午,她要出门。 管家,“不好意思,唐小姐,大少说让您在家好好休息。” 花辞愣在那儿,连、连家门口都不能出了。 “大少说,若您想好怎么告诉他,便让我开车带您去找他,在此之前……我们会好好照顾您的。” 花辞被迫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她道,“那你给他打电话,把奶昔弄回来。” “不好意思,大少没有交代这一项。”也就是说,他不打。 花辞只能呆在别墅里,晚上于世打电话到了司宅。 她接了。 “大小姐。”于世语气恭敬,“您是不是遇到特别麻烦的事情了,怎么电话打不通?” “手机有点问题,用不了,怎么了?” “是方沁找你,因为找不到就只能打电话到我这儿。她说她目前在医院,昏迷好几天,今天才醒,没办法联系上你。” “怎么昏迷的?”花辞想是不是和秦菲儿有关。 “她说秦菲儿一直吐,便送她去医院,没想到秦菲儿把她从医院楼梯道里把她推了下去,她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 怪不得。 秦菲儿回了邺城,方沁却一直没有报告。这个女人,倒是狠毒。 “好,我知道了,你让她好好养伤。” “需要我过江北一躺么?” “不用,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花辞准备挂电话,挂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唐影,又问,“唐影最近怎么样?” 第1687章 目睹疗伤 2 “二小姐最近似乎也不怎么好,水深火热。前段时间得知,一直想要杀的楼岳明是她亲生父亲。” 花辞一震,“什么?”这是什么冲击力! 如果是这样,那、那她和楼景深岂不是更加不可能在一起! 那么奶昔的身份是不是要永远隐藏下去! 突然间她脑子里乱轰轰的,直到挂完电话,过了很久,她才想起来于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唐影也找到了自己的亲弟弟,也在楼家。 唐影被李四从小灌输楼岳明就是她杀母仇人的思想,她为了这个目标奋不顾身,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又突然告诉她,楼岳明是她的亲生父亲,在她做了所有事情、并且和楼岳明的儿子有了夫妻之实之后。 果真是戏剧! …… 第三天,她还没有见到奶昔一面,也没有见过司御。 她也出不了这栋别墅。 夜晚。 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入睡,一抹黑色的人影悄声无息的溜出了主宅。 月黑风高,都没有发现她。 出了司宅之后,一辆出租车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这是她在网络上叫的车。 她不知道奶昔会在哪儿,但大概率觉得应该会在锦绣城,近期他们在那里居住过。 直接去锦绣城,到达时,是凌晨十二点了,她知道大门密码,直接进去。 她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走路声音都很轻,进了屋子,没有一个人,乌漆麻黑,她又上楼,卧室里,借着一丁点的灯光,看到床上是平整的被褥,像是好几天都没有人睡。 司御不在这儿,奶昔也不在这儿。 她下楼,就在下楼的一瞬间,她听到来自后院的声音,噗通一声! 她一惊。 接着灯光点亮,隔着窗户她依稀看到了——叶丰年。 他居然在这儿。 灯亮了之后,远处的狗,传来了吠声,她下楼。 绕到后院,有一个保镖在房里,叶丰年睡在沙发上,手垂着,他看起来精神并不怎么好。 她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她判定叶丰年受了伤。 花辞推门进去,保镖回头,他并未第一时间出击,是因为一般人进不来这屋子,但看到是花辞,他还是愣了一下。 “我一会儿就走,你先出去,不用把我来的事情告诉司御。” “是。”保镖走了,唐小姐带不走叶丰年,也放不走他,若是马上离开,确实不需要报备。 他出去到门外,可才一站到那儿,就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挺拔男人。 保镖顿时一惊,正要开口,司男人给了他一个手势,他又只能闭嘴。 司御朝着屋子靠近,在没有关上的门窗,那眸,像是在夜间行走的幽狼。 …… 屋子里。 叶丰年看到了花辞,在他忍耐的眉眼中又绽放出了笑容,“阿宁。” 司御是完完全全的关了叶丰年,两秒后,她问,“哪儿受了伤?他们打你了?” “没有,我没有受伤,这大晚上的,你还是赶紧走吧。”叶丰年整个人都很别扭,眼睛都不敢对着花辞。 “你当初帮了我唐影不少忙,如今你在这儿也是因为我,我不会不管你。”花辞坐在了沙发对面的桌子上。 叶丰年似乎有些惊慌,“你赶紧走吧,我被司御关着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乐意,你——啊!” 他猛然一叫! 花辞捏上了他的左腿,那股疼让他没有忍耐住。 叶丰年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同时又强撑着一抹笑,“我没事,我一点都不疼。” 花辞在桌子下面看到了药,应该是拿来给他包扎的,却又没有弄。 她拿出来,戴上一次性手套,拿着刀。 “你、你做什么?”叶丰年问。 “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若再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很麻烦,你别动。”她隔着裤子摸索,看他肌肉的紧绷度判断伤口的位置。 最后用剪刀把裤子剪开,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给割破的,不像是刀伤,更像重物砸伤。 已经不流血了,但伤口周围已经变色浮肿,味道也很难闻。 第1688章 看来,我整死他都不无辜 花辞拿消毒液擦洗。 就擦洗的过程,叶丰年已经疼的满头大汗,“阿宁,我、我没事,你不用弄,我……” “别说话,也不用逞强。”花辞平静的打断他,而后又道,“如果司御继续对你出手,那你就把实话说出来,他问什么你答什么,我们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再打下去,叶丰年不得残废。 “我答应过你不说,我就永远不说,出卖好友算什么男人。” 花辞没有回答。 她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外伤,有些生疏,“别动,伤口若是继续裂开,就要缝针。” “无所谓,只要是你缝,有何怕的。” 花辞开始上药,药膏贴着皮肉的时候,那疼是撕心裂肺,叶丰年浑身抽搐,本能的就要坐起来,可他刚刚起,又被一股大力给拖着给带了回去! 他跌回沙发,冷汗如雨而下。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花辞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看到了他的手……手腕上有一只手铐和桌子腿铐在一起。 怪不得,他刚刚没有坐起,手又只能垂着。 花辞的呼吸都慢了几拍。 “没什么没什么,你别看,就是在沙发上多躺几天嘛。”叶丰年觉得自己狼狈死了,想遮都遮不住。 花辞看他这么躲避,生怕她看到,心里很不舒服,叶丰年也是富家子弟,可他的世界比司御以及楼景深,要简单无数倍。 他又潇洒又别扭,热情似火,重情重义,有时候就是嘴贱了点儿。 “我知道了。”她收回目光不看了,然后低头,继续给他包扎,包好以后,把袋子里的药都收起来,扔掉手套。 “光这点药不行,我去给你买些口服药。” 叶丰年因为疼痛而狂跳的心脏,才缓和了一会儿,“大晚上你不要去。” 花辞没有回答,起身,那沙发背上的一条薄毯子搭在他的腿上,尤其是受伤的部位。 这时,叶丰年的气息以及神色都发生了变化,像是悬着,花辞还以为她弄疼了他,不想手腕被一拉,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她的皓碗,她心里一顿,明白了,是司御来了。 最后只能跟着这股力道后退。 司御看着叶丰年,道,“要不要我去给你买?” 得。 叶丰年拧着眉头,怎么每一次他和花辞说几句话,司御都能出现。 他不怕,什么都不怕,就怕花辞因此而遭殃。 叶丰年硬着头皮,“你要是愿意,也行。” “好。”司御凉声道,“进来。” 外面来了保镖,等候。 司御又低头看着花辞,他眼神莫名,让人拿捏不准,“他的伤需要买什么药,跟我说说,伤口你查看过,你应该懂。” 花辞捏着手掌,她有一根筋在紧绷着,抬眸,目光和司御对视。 他的视线,深而沉,一眼望不到底,他像是要发火,却又风平浪静。 “嗯?”司御用鼻音催促了她一下,“难以开口么?” 花辞看着他没有张口,他是故意的,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给叶丰年买药。 此时—— “复方黄柏液冲剂,口服抗生素消炎药即可。”叶丰年先回答,他不想要花辞为难,叶氏是药业公司,他自然知道。 司御粗黑的眉一瞬间有几分阴气一闪而过,扭头,对着叶丰年的目光。 “一个卖药的——”又看了看花辞,“一个学医的,听起来倒是很般配。” 叶丰年沉默了,他没有回答。 司御幽深的瞳仁在花辞的脸上扫视着,低低的道,“小辞,你说,配么?” 最后两个字问出来时,很轻,但又给人一种后劲十足的劲道感,稍有不慎,便是腥风血雨。 花辞的唇动了动,没有回答。 司御改为搂上了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一拖,“按照他说的,去把药买回来。” “是。” 司御搂着花辞出去,门关上。 叶丰年又想坐起,可他根本起不来,被手铐牵动着,他懊恼的手握成了空拳! 他一点都不想阿宁皱眉,一点都不想! 第1689章 司御,你停下! 1 …… 到了前厅。 灯火明亮。 花辞在沙发上看到了奶昔的玩具,她不确定这是这几天奶昔来过留下来的,还是之前在这儿住时奶昔放的。 她过去拿。 还没有拿到,肩膀一股大力,迫使她转身,脸直直的对着他。 她看着司御眼里的阴霾。 “大晚上,你是来特意来看老友么?” 他捏疼了花辞的手,但她还是说了,“我原意不是来找他。” 司御立刻的,“所以你并不是特意来找他,但是一进屋就发现他受了伤,一受了伤你就去处理,是冰清玉洁的表面之下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花辞皱眉,“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给他包扎一下而已,还有他的伤,不是你弄的?” “是我。” 花辞把他的手甩开,她手腕发疼,看着他的眼睛,道:“他是哪儿得罪你了么,让你不爽的人是我,你冲我来就好了。” 司御整张脸都在一种骇人当中,“冲你?他是能跟你相提并论还是、你现在是在为他抱不平?” 花辞抽了一口气,侧身,“若你能放了他那自然好,但我不能左右你,那便随你,还有,我不想和你吵架。” 司御扣着她的肩膀,把她强行转过来,有一次视线平齐,“你和他关系很好?” “普通的朋友关系罢了。” 司御脸上覆了霜一般,“是么?既然是普通朋友关系,他给你发一条短信,你就拒绝我的求婚。” 花辞惊了下,他果然还是看到了那一晚的那条短信。 那个时候的不安,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他唇角勾出了一丝冷情的弧度,“看来,我整死他都不无辜!” 他攸地把她一松,花辞因为这股力道,后退了小半步,等她站定时,司御已经走了,花辞不确定他是不是要去后院,可这会儿她下意识的认为,他就是到后院去找叶丰年的! 她跑过去,挡着他的去路,“司御!” 她急切的一声呼唤,让司御的脚步一停,垂眸,她的思绪都写在了脸上,让他不要去找叶丰年! 她并不是一个纯洁到什么心思都在脸上的人,这种显而易见的神情在她的脸上很少见。 他怒极反笑,他带着震怒而又讽刺的眸光,“是要给他求情么,还是要我把他给放了?” 花辞有一丝醒悟了,她不说了,她不提叶丰年,也不能再说他半个字,她不想以两败俱伤来收场,她真的不是来吵架的,摇头,“我们去找奶昔。” “找奶昔?”他往前一走,脚尖抵到了她的脚尖,这就狠气让花辞不由自主的后退,他又步步紧逼,直到花辞的后背靠在了楼梯口的扶手。 “提到奶昔,那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给我的鉴定和我自己做的鉴定,她都是我的女儿,怎么现在我妈重新做的一份就变成了不是,究竟是有人在从中作梗还是我妈在说谎?” 花辞心里一跳。 叮。 客厅里的时钟,在准点是有一个重音,现在凌晨一点。 它响的那么合时宜,刚好就在现在这个时间,在司御问完问题时,它巧妙的敲击在她的胸口上! “司御……”她的语气软了不少,“你先让我见见她。” 他眼里有风沙,裹着她,“没有告诉我实话之前,就别想见。” “你……”花辞张口结舌,一时恼怒却又不知怎么对他发作,颓然的把手从他身上拿开。 花辞便不想再呆在这儿,这深更半夜还是回去的好,再待下去免不了又是矛盾,她走。 才一动,司御虚身一晃正面对着她,花辞脚步一顿,鼻头险些撞到他的胸膛,她气息往回倒,又后退小半步,抬头,楼梯口的位置,他逆光而站,后背挡去了所有的光,便清晰的看到他五官轮廓和线条,还有那深邃的瞳仁,她有一丝很细微的表情一闪而过。 当时她亦没有懂那是什么,后来方知,那一闪而过有两个字来形容,眷恋。 她平生没有过细水长流的生活,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没有父爱没有母爱,一个人孤零零的到这个世界,得到的便是升疮百箜,她对于风轻云淡的平凡生活,那么的期待憧憬。 第1690章 司御,你停下! 2 她不喜欢大风大浪,只喜欢平静里的日子。 “准备去哪儿?”他的冷声。 他一开口,花辞便知道,他是不眷恋的。 “我回去。” “在这儿睡也是一样!”他拽着她的手腕上楼,力道紧实,花辞没有挣脱,她也没有那个想要挣脱的念头。 进了屋。 司御带着吞噬一样的力道,转瞬便吻住了她,急切的有些粗暴,唇卷着她的,仿佛有一股吸力,让她不得不配合,不得不张嘴,但很快的,她氧气不够,气息不匀,开始推他的胸膛。 却不想,她才刚去推他,他一把攥住她的拳头,放在了她的身后,搂着她,迫使她朝着阳台的方向退,他以自己为动力,推着她,到窗户处停下。花辞唇角发麻,总觉要窒息般,下一秒他蓦然低头,牙从她的耳垂到了肩头,牙口带着一股锋利感,行走之处,她如同被麻痹。 她浑身绷着,本能的踮起了脚尖,把身体往后缩,好像这样便能逃离他的掌控。 她心跳加快,不能自已,抬手抓着他的后脑勺,“司御,回去再,你停下。” 他抬头一下咬着她的耳垂,她不得已头一侧,这一侧便看到了楼下后院里亮起的灯,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叶丰年,他躺在沙发上,脸色煞白,闭着眼晴,大腿僵硬,手上连着桌子腿的铐子清晰可见,隐约可见那金属的寒光。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司御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紧接着她呼吸又一重,往日里的恩爱,她极少主动,但也放任他一切行为,他说抱着她,她便抱着,他说亲他,她便去亲。 可现在! 是做给别人看么! 她到底是抓起了他的后脑勺,强行把他的头从心口拉起来,他的眼晴此时就像是在进攻的野兽,泛着黑红的光! 她咬着贝齿的肉,“你、你这是做什么?” “很显然。” “我不答应。” “半推半就的小手段在你身上时常发生,现在是故技重施?” “司御!”花辞的嗓音提高了一些,她手臂抵着两人之间,负隅顽抗,“不答应就是不答应,我不做,你若是……”这时她的余光中瞥到了叶丰年侧头朝着这上面看。 她扭头。 果然。 她说话的声音吵到了他。 花辞一句话没有说完,便又不得不沉默! 司御的大手捏着了她的腰,把她往他的方向拖,直至相连,他的眼神黑不见底,似万丈深渊,声音仿佛自远方而来,那沁凉的穿透力直达心扉,“怎么不继续说了?害怕他看到?” 花辞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拳头,她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她心中似大雨而下,激起泥泞漩涡,一片浑烛淹没,还带着绵绵细针刺着她。 她看着他的眼晴,不再言语。 为何不说话? 为何又沉默! 为何又顾忌别的男人! 司御那如狼的细胞在狂奔,他张口,似有獠牙,眼中似冰块成渣,从齿缝里低吼出了两个字,“花辞!” 似刀冲来,刀刀见血。 他又再度吻去。 她反抗挣扎。 如同是拉锯战,躲避追逐,最后吞没。 她像小羔羊,从满身愤气到最后放手投降,整个过程她没有吭一声。相连纠缠的唇瓣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楼下灯关了!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锤桌子声响,似愤怒至极! 楼下一片黑暗。 叶丰年终究是发现了。 司御也停了下来,他的脸颊近在咫尺,那滚烫的呼吸渗透给了她,可她却又一身冰凉。 他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花辞更没有。 许久他发出一个短促的单音节,“走!” 花辞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走。才走出去第一步,两腿一软,她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扶住了她的腰。 完全出自两人的下意识反应。 但不过一秒,花辞拿开手,司御也缩回了手。 她走。 司御没有回头,没有看她。 第1691章 滚出司家。 她下了楼,司御捏着拳头,整个人青筋暴起,那暴怒释放,似猛兽出闸。 …… 花辞下楼时,正好买药的保镖回来了,“唐小姐,您去哪儿,我送您。” 花辞并没有听到,又或者说是听到了不想回,大步朝着门口走去,身后好像有人在追她一样。保镖当然要跟上去,跟到门外看到唐小姐吐出了一口血,他一惊,“唐小姐,您等一下,我给大少打电话。” 花辞并不是吐血,只是嘴里有血,嘴巴被司御咬破了而已。 “不许给他打!”花辞重道。 “您这……” 花辞顺着路走了,只有路灯,昏暗极了。 保镖有点为难,又不坐车,又不让叫大少,就这样? 接着手机来了短信。 【送她回家!】 得到了命令,保镖立刻开车跟上。 …… 回到司家时,是凌晨三点。 花辞去洗澡,匈口上好几个牙印,让那一块肌肤火辣辣的。 她站在花洒下洗澡,洗了大半个小时,大部分都在发呆。最后蜷缩在被窝,许久才睡着,醒来时,她发现她睡在司御的那一边,抱着他那一边的被子,被子上有他的味道,她嗅了嗅。 一时,心里像是有蚂蚁在啃噬,密密麻麻的沉痛。 如今,她太习惯有他的一切。 下楼时,十点了。 晚上睡得晚,便觉头重脚轻。 整个人轻飘飘的。 一下楼就看到佣人在收拾奶昔的东西,她的奶粉,她的衣服,装在箱子里。 她连忙跑过去,“这是做什么,什么意思!” 佣人道,“唐小姐,这是夫人的吩咐,给小小姐送过去,小小姐需要呢。” 夫人? 那就是雷青青,奶昔在雷青青那儿? 她拿着车钥匙跑了,佣人阿姨在她身后喊,“唐小姐,吃早饭——” 很显然,花辞并没有听到。 她开车跑到雷青青的家里,发现大门紧闭,根本没有人。 她又折回。 佣人的车正好在此时消失在她的视线尽头,她立刻上车,跟。 最后车子抵达的地方,并没有多意外、却又被她忽略的一个地方,毕竟只要她多动动脑筋就能想到。 司徒家。 奶昔在这儿生活过,放在让她熟悉的地方,她就不会吵闹了。 佣人先进别墅,搬东西进去,她把车子停在门外,走着进。 一箱一箱的衣服和玩具,把奶昔那么多东西都拿来,是不打算让奶昔回司家了吗? 她进屋。 “你们放好,别把奶昔的玩具给磕坏了。” 花辞在门外,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就愣在了那儿。 “是。”佣人放好后,又听到她说,“好了回去以后不要说看到了我。” “是。”几个人一起出门,花辞避了避,看到佣人离开,她才进去。 客厅里宽敞明亮,没见其他佣人,只有一个女人,穿着家居服,像是一个主人一般,拿着奶昔的一件小衣服,带着憧憬一般的反复打量。 她的唇角含笑,她的神情在幻想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花辞的高跟鞋,叮叮叮踩在地板上,清脆响亮。 秦菲儿回头,看到花辞来一点都不惊讶,眼中带笑,“唐小姐,来了?” “奶昔在这儿?”花辞问了一遍,不见司长江和雷青青,难不成现在是秦菲儿在哄奶昔!! “嗯,在我的房间,方才抱着我,妈妈长妈妈短,说要她的玩具,于是我只能让他们送过来。” 花辞的手放在裙子的口袋,已经成拳。 秦菲儿嗤笑,“奶昔如今叫妈妈已经很清楚了,脆生生的,好听极了。”她冲着花辞又笑了笑,“我问她想不想你,她说不想,说她想我,也想爸爸,要爸爸回来,爸爸晚上就回来了呢。” 她宛如一个胜利者,把小衣服攥在手里,笑的露出两排牙齿。 花辞又朝她走近了一步,高跟鞋落地,叮。 她瞳仁墨黑,气势犹来,“在哪个房间?” “怎么,我要是不说,你还要打我不成?” 第1692章 为什么 1 花辞一下子抓起她的手腕,她手腕上的淤痕早就消失不见!方沁被她推下楼梯,这个行为,是在杀人,人没死,是杀人未遂! 而她却还要反咬一口说方沁囚禁她,秦菲儿在武馆里养尊处优两个月,何时囚禁过。 “想不想知道被推下楼梯是什么感觉?”花辞冷道。 “你说什么?” “我让你尝尝!” 花辞抓着她的手,抬起来,咔嚓!单手,卸了她的胳膊,秦菲儿疼的闷哼出声。 然而没有等到她呼叫疼,人就被花辞给拖到了楼梯上。 “告诉我,奶昔在哪儿,今天我便放了你!” “奶昔是不可能给你的,是给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 野种? 她这么说奶昔! 花辞更不想放过她,说话间,秦菲儿已经被她拖着上了五个阶梯,她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花辞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到底……”秦菲儿辱骂了一声,紧接着她突然大喊,“救命,救命,救命啊!” 阶梯已经上了十步。 “救我,来人啊!”秦菲儿放声大叫,声音是惊恐万分。 花辞一言不发,脸如寒霜! 只想奶昔,她便不想绕了秦菲儿,更不说还有一个方沁。 “救我!!!”秦菲儿这一声撕砺的喊叫之后,响起了震怒男声,“花辞,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洪亮,如钟鼓在耳边敲响。 她一惊,回头。 就在这瞬间她腰部的衣服被人用力一扯,她失控的朝着下方撞去,楼梯的台阶成了层层剑刃,锋利到遇物则断。 她这么一倒,手里攥着的秦菲儿自然就松了,一松她就跑。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的—— 她跌到。 秦菲儿往下跑。 大概是跑的太快,一个不稳,噗通一声倒了下去,这尖叫一声,这一声挡住了花辞受伤的声音。 “花辞,你好大的胆子,跑到这儿来撒野!”雷青青厉吼着。 她走过来,秦菲儿艰难的爬起来,走下楼梯时,脚一跛一跛的,跑过去,一下子爬在雷青青怀里,“伯母,她说她要杀了我,她……” 雷青青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别说话。她让秦菲儿站在她身后,她过去,她在楼下,花辞摔倒在楼梯,头朝下,可雷青青还是居高临下的看她。 “装什么,还不起来?” 司长江都来了,脸沉着,他显然对花辞已经很不满了! 在司家、还在司家,就敢动手,无法无天! 花辞爬起来,没有人知道她哪里受了伤,没有人知道她疼在哪儿,但是她爬起来的动作,潇洒中又不失优雅。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声音依旧有节奏。 她下去。 对着雷青青,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来针对秦小姐的,但是也不是不可以针对她。” “你凭什么针对她,即使菲儿不是我家少夫人,她还是我司家大小姐,你呢?若你能安分守己也罢,可你是么?” 雷青青字字泣血,恨不得扒了她的皮而后快,“想借奶昔来骗我们,你简直做梦!我告诉你,奶昔我也不会给你,我就让你看着,她是怎么把菲儿一声声的叫做妈,奶昔怎么在她的陪伴下长大!”她嗓音尖锐,“你可恶到家,我就以牙还牙!” 秦菲儿在雷青青身后笑了,这个笑容是特意给花辞的。 花辞好平静。 她绝美的脸上,没有半点歇斯底里,或者一丝不妥的情绪。 只在几秒后,她轻轻的笑了笑,“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啊。”笑声里这隐藏的悲凉,无人听出。 “你以为呢,如果没有奶昔,我根本不会喜欢你!可现在,你企图瞒天过海,把不知道哪个男人的孩子安给我们司家,你其心可诛!” 雷青青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一把拽过花辞,这一拽,花辞哐啷一声摔倒在地。 雷青青的厉声贯穿耳膜,“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司家,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花辞露出了一点因为疼痛而拧起来的脸庞,但刹那间而过。 第1693章 为什么 2 她又站了起来,掸了掸裙子上的灰。低眸,她比雷青青高,又穿着高跟鞋,便感觉高出很多,低头看她。 她不言不语,自有一股气场在。 “把奶昔给我,我就离开。”她对唐影说过,只要奶昔在司家,她就会在司家,她说要永远护着奶昔长大。 秦菲儿适时开口,“伯母,她刚才说我若是不把奶昔给她,她就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她说奶昔已经不是司家的孩子,我们不会那么好心善待她,要带走奶昔,怕我们虐待奶昔。” 雷青青已经在气头上,这话一出,更是像一把火把她烧的什么都不顾了! “你妄想把奶昔带走!就算我们不会善待奶昔,我也不会让你见她一面!”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指着门口,“滚啊!!” 撕裂的嗓音突破数里。 司长江过来让她别激动。 花辞还是轻淡淡的,“我今天可以走,也可以暂时不带奶昔走,但是我要做一件事情。” 她话落之后,手法非快,从她身后揪出秦菲儿,抬腿,对着她的腿一脚踹了下去,噗通! 秦菲儿双膝跪地! 这么突然,疼,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 花辞冷冷的看她,如果不是她拉了她一把,花辞也不会摔跤。 然而她这么做以后—— 啪。 雷青青这清脆的一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脸上,她被煽的脸颊一偏。 雷青青气的脸色发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花辞,你放肆!” 这是雷青青第二次打她。 这一次,她没有被摔倒。 她看着雷青青这张脸,猛然想起母亲第一次打她的时候,是在街上,看到一家三口在公园里玩,别人问了她母亲一句——这孩子的爸爸呢。 母亲当场就变了脸,她不回答,小小的花辞回,她没有爸爸。 问问题的这一家人,立刻便说真可怜,说她母亲年纪轻轻带着孩子很不容易,趁着年轻可以再找一位丈夫。 当时母亲还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在偏僻一点的地方,母亲一巴掌就抽了过来,五官狰狞的问她,为什么那么多话,让她丢进了脸面。 那一年她不到五岁,记忆里第一次挨打,以前小,有没有挨打,她忘了。 真奇怪,面对雷青青,她竟然想到了妈妈。 “看我做什么,要责怪我不该打你么?”雷青青气不可遏,“滚出去!” 这是第三声滚。 花辞走了。 她没有给自己扳回什么,甚至—— 她连想继续教训秦菲儿都没有了兴致,上车,才油门时,脚提不上劲儿,用力一踩,那股疼,钻心刺骨。 开着车走到大街上,一片阴气沉沉,今天连个太阳都没有。 她的眼前,却好像被一片火热的光线给笼罩着,看什么都模模糊糊。 脸颊、大脑、整个身体,都滚烫燥热。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子开到的司家,脑子里闹哄哄的,走到大门口,她想起那句滚出司家,又开车出去。 最后把车子开去了锦瑟十弦,上楼,密码和指纹都没有更改,开门。 进去,一股花香飘过来。 她停在那儿。 抬眸看去,依然是满室玫瑰花,绵延到视线的尽头,红红火火,荼蘼盛宴,花瓣儿上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已经不是上一次那一批花,应该是换了很多批了,确保屋子里玫瑰花永驻。 她走进去,客厅中央的那999朵玫瑰也重新换了,团团簇簇拥挤在一块儿,那抹红就像是涂抹在心头的一粒朱砂。 !一旁的沙发上,还有那个盒子,盒子里是他手写的信封、是钻戒、股权书还有房产证。 她慢慢的蹲下去—— 最后变成了跌坐。 脚腕从裙子里面升出来,已经肿的发亮,不知从哪儿流出来的血,覆盖着脚脖子,又肿又大,又鲜血包裹,触目惊心。 她没有看自己的伤。 打开那些信封。 【我记得你睡着时依偎着我的样子,我看了你很久,果然我梦中有你。】 第1694章 不听话我直接抽你 1 【你吃饭时细嚼慢咽,像在我心头乱跑的小鹿,撞得我不禁放慢的吃饭的步调,想多看一会儿。】 【从直发到卷发,你每一个回眸我都很喜欢。】 【你轻声细语和我说话的样子,那么轻易的就能摧毁我的城墙。】 【你训奶昔的样子真迷人,训我也好看。】 【你知道你每晚都会自动滚到我怀里吗?若是不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我舍不得让你为我做任何事情,我又发疯的想吃你的早餐,这就感觉像经历多年的夫妻。】 【我以为我喜欢你的每一件衣服,并不是,是他们穿在你的身上,我喜欢你,所以才喜欢他们。】 【凭什么奶昔就能轻易得到你的笑容,她那么调皮不懂事,她还当着我的面说你坏话,我怎么就得不到?没有我,会有她?】 【这是一张终身服务卡,我永远服务于你。】 …… 【不要拒绝我,我没有做好被你拒绝的准备。】 【但,我还是爱你,从一而终。】 她一张一张的打开看,从这些字眼里,仿佛能弥补一些心里的悲伤。 这些字,好看中又带着没一个下笔的认真,像极了真情实意。 她来来回回的看这些信,每一封都很简短,每一个字都那么有力量,让她觉得,她依然是被爱着的。 可下一瞬—— 【我发誓,我们之间不会再出现一个秦菲儿……你是唯一。】 秦菲儿还是出现了。 那么强势。 她把信封收起来,叠好,不要让他们有点褶皱,放进盒子里,想起身,这时候已经起不来,脚已经站不住。 她干脆坐在这儿—— 脸颊又开始火辣,依如小时候的每一次,被打了以后,不准她摸脸,不准哭,不准露出委屈和难过的表情。 她憎恨过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有恨过了,这会儿这股恨意又席卷而来! 她恨她为什么要生她,为什么要给她那样的童年,为什么让她一辈子都这样的死气沉沉,为什么让她这么讨人厌,为什么让她这么不讨喜。 她又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招人喜欢,为什么不懂得撒娇示好,为什么这么的没用、为什么要她—— 情难自禁又陷入到男人的情感漩涡。 满室的玫瑰,馨香似毒汁在整个空间里蔓延盘旋,花辞从白天坐到了晚上,途中动也没动。 夜幕来临,屋子里一片漆黑,因为有了花,但是显得这夜色极是浓郁。 八点,外面有敲门声,一直不停,花辞只能起来,单腿拖着在地上走,开门。 金鱼在外面,“唐小姐,请您回司家。” 花辞看着门框,她脸颊没有什么血色,“是司御让你来的?” “是。” “那你告诉他……” “不好意思,唐小姐,大少说无论有任何理由您都必须回司家。”金雨把她打断,怕她说出其他理由,而他一个属下不好拒绝。 花辞脑海里还有那一句歇歇斯底里的【滚出司家】,如今却又要叫她回去。 她沉默,没有开口。 这般,金雨就拿不定主意了,“唐小姐,您这是?” “走吧。”花辞直接出来,关门,关门的时候深深的看了眼满地的玫瑰花,门逐渐掩上,直到什么都看不到。 转身。 “唐小姐,您穿拖鞋么?”金雨并没有看到花辞换鞋,花辞又穿着长裙,他比较高,这个视角很难看到花辞的脚伤。 “嗯。”花辞淡淡的嗯了一声,她的脚腕肿的这会儿已经穿不上高跟鞋,走路也很困难,她想镇定的如同平时走路,但多少还是泄露,金雨问询,她没有回答。 把她送送回到司家,金雨离开,复命。 这会儿司家已经没有了下人,安静空荡,她找来了医药箱。 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一个扭伤,擦点药,便直接躺在沙发。 空荡荡的别墅,被黑暗包围着,仿佛没有了人烟之气,她掉在这夜色里,无法抽身。 过了很久,外面有车声,不多时,大门打开。 第1695章 不听话我直接抽你 2 司御回来了。 他没有开灯,换了鞋,上楼,走到楼梯口,又突然停住,回头,朝着沙发走去。 尽管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依旧感应到了她。 司御站了会儿,从沙发背绕到沙发的前方,坐下,因为看不到,便觉得他的语气似冬日的冰条一般,“连床都不想睡了?”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花辞睁开眼睛,一片黑茫茫,她侧头,在浓墨的夜色里目光和他对视,这般黑暗,眼神相撞,又纠缠,最后冷却。 没有人说话。 那浓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好像是有无形的东西在拉扯,又好像在推进,就这般缠绵、隐忍。 最后司御开口,“回不回房睡?” 花辞顿了一下,很低,“我想在这儿睡。”这么轻的声音,好像有那么一些不太坚定。 然而—— “好。”司御一个字之后,起身,干脆的离开,上楼。 花辞听到楼上有关门声,她才闭上了眼睛,这夜,像是打翻的墨汁,流着绵绵细液。 司御在半夜十二点离开,她知道。 经过她身边时,速度很干脆。她抬手,捂住了眼睛。 凌晨四点,脚疼的厉害,她起来第二次擦药。 六点,第三次擦药,她希望快点好,把奶昔带到她身边。 …… 七点。 司御已经工作了一小时,七点十分,奶昔拿阿姨的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粑粑~” 他听在耳边,身体舒畅。 一会儿阿姨发来一条视频,奶昔爬在沙发上,一头卷发带着一个漂亮的发箍,她在对着手机唱歌,哼的是小兔子乖乖的曲调,她在认真的唱,摇头晃脑,两个手左右摇摆,小奶音像世上最好的药,治疗一切的沟沟壑壑,唱完了拿起奶瓶塞进嘴里,喝一口水。 对着镜头,拍拍自己的小胸口。 “哎呀……唱歌歌给奶昔嘴巴唱干了,喝水水。”她说了一句之后,便撅着嘴巴,对着手机亲了一口,“给粑粑唱歌歌,粑粑亲。” 司御看着她—— 从六个月后,他就开始抚养,视她为命根子,他并不那么热衷于爸爸这个身份,只不过这是他的女儿,最重要的是他和她的,所以他爱她。 现在告诉他,这个女儿并非他亲生!他做的那一次亲子鉴定都是被人动了手脚,不排除这是花辞做的。 他眼里像有血冲上来,一瞬间便红了整个眼眶,他关了手机,闭上眼睛,肌肉抽搐。 心头划过了她的名字。 花辞—— 是他爱的不够,还是他爱的不够明显,还是—— 她根本不爱他,只是她在找一个港湾,刚好他出现在她的眼前。 …… 司徒家。 司徒住院还没有醒,目前雷青青和司长江住在这里,佣人也没有几个。 两个做饭的,两个陪着奶昔的,其他全部放假。 这会儿,奶昔在沙发上,揪着小衣服,不高兴。 爸爸不理她。 爷爷奶奶也不理她,只有昨天爷爷抱了她一下,爷爷抱着她的时候都快哭了,奶奶压根没有抱她,也没有叫她一声。 “奶昔。”秦菲儿从楼上下来,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裙子,她让阿姨先离开。 “穿这件好不好,跟妈妈的一个颜色。” 妈妈? 奶昔看着门口,皱着小眉头,“麻咪没有来~”麻咪怎么老不来,她想麻咪了,麻咪也不给她打电话。 “我就是你妈妈。”秦菲儿握着她的小手,“忘了吗?昨天我就告诉过你了,我们只不过是分开了半年时间对不对?” 奶昔不记得了,这么小,半年时间,足够忘的干干净净。 “忘了没有关系,很快你就会想起来,妈妈给你穿上新衣服,这是妈妈昨天悄悄去买的母子装,可好看了。” 秦菲儿把奶昔从沙发上抱下来,给她换衣服,奶昔挣扎,“不、不要。”她不换。 “换嘛,多好看。” “不!” 奶昔拒绝,然而下一秒—— 第1696章 好想爸爸 她整个人被提起来往地上猛的一放,就像是抱起竹子往地上扎,奶昔脚后跟一疼,她愣在了那儿。 “让你换你就换,调皮什么!” 奶昔可不是一般的小丫头,你敢凶我,我就敢凶回去。 爸爸说她在哪里都不能说委屈,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啊!你……讨厌!”中间一堆,没有听懂。 秦菲儿咬着腮帮子,抓着她的头发,提了提,直接提起了奶昔的发际线,好疼,奶昔疼的眼眶泛红。 “你知道么,卷头发的都是坏人,都不是好东西。”秦菲儿笑了,“以前喜欢你,是因为你是御的孩子,如今你只是花辞的种,和御没有半点关系,你就变得让人讨厌的很了,若是再闹,我直接抽你。” 奶昔在司家除了服花辞以外,其他任何人她都不服,她才不怕,毕竟所有人都没有对她大声说话过,更没有兄过,秦菲儿说这种话,她又怎么会害怕。 背靠着沙发,她鼓着腮帮子,顿时吼了回去,她似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还当真不怕……小东西,你怕不是真的没有被打过!”秦菲儿没有打她的脸,毕竟还有痕迹,把她翻过来,让她爬在沙发上,两巴掌煽到她屁屁 上,声音洪亮。 顿时,一片殷红。 这是奶昔第一次挨打,她没有哭,有点懵。秦菲儿把她翻过来,道,“换还是不换?” 奶昔这才感应到了疼,嘴巴一张,眼泪滚滚而下。 “闭嘴!”秦菲儿道。 奶昔还想吼,秦菲儿抓着她的肩膀猛的一晃,奶昔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她怕! “反天了你,我打不过你那丢人的亲妈,我还不了你?敢哭,我继续打。”秦菲儿冷道。 奶昔瞥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成了漩涡,想哭又不敢,无措的扭着自己的小手指。 “自己把衣服脱了,把衣服换上。”秦菲儿又道。 奶昔才一岁多,哪里会自己脱衣服,还是这种套头衫,她摇摇头,不会。 “是猪么?嗯?” 奶昔可怜兮兮,眼泪啪啪往下掉,憋着隐忍的哭泣。 阿姨从外面进来了,“秦小姐,怎么了,奶昔是在哭么?” “没有,她尿湿了裤子而已,我在给她换裤子,你出去吧。”秦菲儿立刻换了一张脸,温温一笑。 “好。”阿姨又走了。 这个时候,外面来了车,司长江和雷青青从医院里回来了。 秦菲儿不慌不忙的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顺着奶昔的裤腿倒下去。 好凉。 奶昔哇的一声,号啕大哭。 她好怕! 秦菲儿这一次没有阻止她的哭声,反而笑了一下,一会儿司长江和雷青青从外面进来。 奶昔拔腿就跑,然而脚下都是水,噗嗤,摔倒在地。 “奶昔。”雷青青下意识的跑过去,秦菲儿却先她一步的把她抱起来,奶昔不要她抱,哭声更重,“奶奶、奶奶。” 雷青青几天没有理会奶昔,她硬是不搭理,这是奶昔和别人的孩子,她不想喜欢!她要停止喜欢! 可这会儿,奶昔对她露出了求救的眼神,张着手,要她抱,嘴里也一直在喊。 雷青青犹豫挣扎。 以前她多爱这个孩子啊,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可前提是她得是司御的女儿。 现在…… “奶昔不哭,妈妈抱,裤子尿湿了,要要着凉的。”秦菲儿拍着她的背。 雷青青在心里苦苦交战……这时候,啪,奶昔打了秦菲儿一巴掌,在反抗期间,手无意间拍到了她的脸。 “奶昔不能打人哦,怎么能打妈妈呢?”秦菲儿微笑着。 这时司长江走了过去,把奶昔一把抱过来,奶昔爬在他怀里,大哭! 委屈,疼痛,伤心! 她要离开这儿! “不哭了。”司长江拍拍她,裤子上都是水,他看了眼秦菲儿,“怎么弄的?” “尿裤子,我给她换衣服,她不同意,非要爸爸回来给她换,我说爸爸在忙,回不来,她就哭,我衣服都找好了,还是不同意换,屁屁上的肉因为尿湿都咯红了。” 第1697章 花辞在这一瞬,起了杀意 1 在哭泣的奶昔听到了爸爸两个字,下意识的就开始要爸爸,她要爸爸,要爸爸来揍这个坏阿姨。 好想爸爸。 这一叫爸爸,一下子就让司长江就对秦菲儿的说法深信不疑。 奶昔黏司御,比黏其他人狠。 “好了,奶昔不能闹,爸爸要工作,爷爷给你换。”他拿着衣服去了一楼的休息室。 雷青青的眼神跟着奶昔走,有心疼,却又忍耐着。 司长江给奶昔脱了衣服,果然看到了一片红,他叹气一声,“裤子湿了就得换,明白么,否则会生病。” 奶昔哭哒哒,抱着司长江不松手。 外面,秦菲儿对雷青青道,“伯母,不好意思,没有哄好她。” “我们奶昔确实有——”点调皮,雷青青说到这儿又停了一下,许是觉得我们奶昔这四个字有点不妥,以前是,现在不一定! 她皱眉,“她确实有点任性所以,你要注意,顺着她,不要和她对着来,她还小。” “好,我知道了,伯母真是菩萨心肠,奶昔她不是御——”秦菲儿说到这儿停了,可她又停的恰到好处,下文是什么,谁都知道。 无非就是说,奶昔不是司御的孩子,雷青青对她还这么好。 雷青青对这话,很不满! 她不需要有人在她耳边一直说奶昔不是司家的种!这是她心里的刺! 但她并没有表达出来。 “伯母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奶昔,我会视为己出。” “菲儿。”雷青青语气清冷,“你搞清楚,你不是奶昔妈妈,所以不用叫奶昔称呼你妈,昨天我那么说,纯粹是气花辞。奶昔要不要继续留在司家,还不好说,另外,你现在叫我儿子御不合适,你直呼其名就是。” 秦菲儿很乖巧的点头,“好。” “我知道你回来是要赶走花辞,你的目的我清楚,我把你藏在这儿是给你弄走花辞的机会,我不能容忍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留在我们司家,因为她,司家成了一盘散沙,司御爷爷还重病住院,她必须离开。但是你呢——花辞走后,你打算做什么?” 这话很明显了。 因为奶昔的事情,司家不可能留下花辞,她不可能会和司御在一起,可是她秦菲儿也是不可能留在这儿。 她弄走花辞以后,她也得走。 雷青青不喜欢花辞,也不喜欢她,权衡利弊之下,秦菲儿至少知根知底,没有花辞那么阴狠的心思。 她露齿微笑,“伯母,我回来就是不想让花辞这个骗子继续利用奶昔上位、用别人的孩子做豪门少夫人,我生在司家长在司家,当然一切为司家利益考虑,您放心,花辞走后,我便去历游。” “那好,记得你说的,另外暂时不要让御儿知道你藏在这儿带奶昔,他不会同意的。”雷青青走了,她准备去休息室的,但脚步一转,又上了楼。 秦菲儿看着雷青青的背影,莫名的笑了,笑意冰凉。 想利用她,又想抛开她,好一笔美账,还把弄走花辞的责任全算在她的头上,到时候司御就不会找她雷青青的麻烦,真会算。 她又开口,“伯母,今天早上有司宅的佣人过来送东西,她说花辞在司家呢——” 雷青青听到这话,脚步一停。 花辞因为扭伤,几乎是寸步不能行。一直躺在沙发不太好,毕竟有那么多的佣人经过,她一瘸一拐的上楼,去了奶昔的卧室,躺在她的小床上。 九点,管家给她送去了水和水果,看到了她肿胀的脚踝,惊道,“怎么伤成这样?” 花辞没说什么。 “您稍等,我给大少打个电话。” “别打。”花辞阻止。 “唐小姐,这……” “我躺会儿就行了,你去忙吧。” “好吧。”管家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半个小时后,他带着家庭医生来了,医生给花辞推拿。 推拿的过程,疼痛像针扎,一波又一波,她没有出声,拧着眉头,推拿完毕,上完药,医生离开后,她后背一层冷汗。 管家也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唐小姐真是能忍。 第1698章 花辞在这一瞬,起了杀意 2 他出门,走到门口,意外的看到了雷青青,他鞠躬,“夫人。” 花辞听到这个称呼,半阖的双眸猛然睁开。 雷青青嗯了一声,让管家出去,她进屋,关上了门。 她走到床边,看了眼花辞包的严严实实的脚,眸光往上移。 她并不喜欢花辞,但是她从来不否认花辞的漂亮,这气质也不多见,她不是出自豪门,满身没有豪门里的金钱堆起来的气息,但花辞让人一看又觉得,她这个女人,你玩不起也养不起。 她就是独一无二,清冷高贵。 “怎么还在这儿,赖着不想走了?”雷青青开门见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没有必要和花辞说其它废话,只有一个目的,要她滚。 花辞抬头,目光和雷青青对视。 她不咸不淡,“那我应该在哪儿?” “花辞,这种话你也能这么轻易的说出口,你又让我对你刷新了认知,也是,借着孩子上位者什么下限事都可以做。”雷青青讽道,“你要在哪儿都行,就是不能在司家,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 花辞脸色不变,“我说了把奶昔给我,我自然会离开。” “奶昔我凭什么给你,她在我司家长大,是我们司家的人,无论以后她是什么身份地位,她都会留在司家!” 即使奶昔不是司家的小小姐。 花辞忍受不了奶昔被人冷落。 “如果您非要这样,那我只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雷青青一听到这话,像是炮遇到了引子,厉声,“我没有骂过女人,你成功了让我想要对你说脏话!你有点脸么!” 她愤怒也好,出口成脏也好,花辞神色不变,“你已经不喜欢奶昔,留着做什么,我带她走。” “那好,奶昔是司御的孩子么,说!”雷青青咬着牙问了这个问题! 自从亲子鉴定书出来以后,花辞没有亲口承认过。 花辞顿了一会儿,她眸光迟疑,几秒后,道,“不是。” 这两个字比那一纸鉴定书的冲击力还要大,雷青青怒火中烧,她觉得把花辞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她承认了,居然承认了! 她仿佛毫无惧怕!真是匪夷所思,又无法无天! 雷青青很想抽死她,却又忍了!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过去,拿着手机直接砸到花辞的脸上,“好,给你看看!” 花辞头一侧,手机没有砸到,她稳稳的接住! 手机是视频连接。 一接通,看到的就是奶昔的脸。 “奶昔。”花辞终于看到她了,奶昔瘦了,竟然瘦了! 奶昔看到花辞,眼泪一滚就来了。 “麻咪。”奶昔可怜兮兮的叫着,把花辞的心都叫疼了,“怎么了,奶昔,别哭。” 奶昔哪里忍得住,这时画面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秦菲儿。 她们俩在卧室里,房门紧闭。 “妈咪……”奶昔一边哭一边告状,说的很混乱,原本一岁多讲话就很难让人听懂,更不用说在哭泣时。 奶昔指着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屁屁,还有小裤裤,最后连着喊麻咪。 花辞听懂了。 奶昔说秦菲儿打她,还揪了她的脸,打她屁屁,扯她的裤子! 秦菲儿在那一边,冲着镜头微笑。 花辞在这一瞬,起了杀意! 这种感觉,她平生第一次有! “奶昔。”她咬牙忍耐,“别怕,妈咪很快就来找你,把眼泪收一收。” “呀,奶昔你怎么又尿裤子了?” 接着花辞看到,秦菲儿拿一杯水倒向了奶昔的裤子,奶昔根本不能动,只有哭。 “别哭啊,越哭越尿,不能哭,妈妈马上给你换,乖。”秦菲儿对着手机道。 “麻咪麻咪!!”奶昔惊吓的连声喊叫。 “秦菲儿!”花辞的嗓音带着震怒和阴狠,“你冲我来!” 那杯水是热的,还是烫的,她根本无从得知! “我当然会冲你来,只是这个时候,我要去照顾奶昔了,你应该感谢我,替你照顾你的女儿,不要不识好歹。” 第1699章 司御,你和你姑姑一样 啪。 挂了。 她在虐待奶昔! 花辞的眼睛染上了血,红的吓人,她丢下手机下床,脚站在床上的那一瞬间,那股撕心裂肺的疼让她失控的又跌坐了下去,她又立即起身,对着雷青青。 “你让秦菲儿那样对奶昔,司夫人,你痛恨我,你可以来捅我几刀,你拿奶昔来惩罚,你还算个人吗?!”她捏着拳头,声声撕砺! “你有什么脸对我大呼小叫,菲儿对奶昔怎么了,她一直视奶昔为几出,凡事都亲力亲为,你看到秦菲儿和奶昔在一起,你就受不了了?还早着呢!” 花辞被火气攻心,或许秦菲儿对奶昔在私下里、和在雷青青面前是两张面孔,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知道,雷青青已经把奶昔完全的交给了秦菲儿。 不行! 她要奶昔。 她顾不得脚的疼痛,飞奔下楼,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钢钉上,每一步都把她的疼推向一个更高点。 雷青青不愿意给,那她就去抢! 她在客厅的玄关处,拿了一把车钥匙,冲出去,到停车场。 还没有跑到,便一头栽进一个硬挺的怀抱,熟悉的味道顿时袭过来。 她抬头。 男人也低头看着她。 她焦急愤怒而缺氧的大脑,下意识里像是看到了一道曙光,“司御。” 她撞过来时,司御便搂住了她的腰,这是本能反应。她站立,下盘不稳,司御情不自禁的又搂的紧了点儿。 等她站稳后,他后退一些,看她的脚,看不到伤,被裙摆遮挡,他把她的裙子往上提了提。 只有一只脚穿了拖鞋,另外一只脚包的像个粽子,看起来伤的很重。 他又抬眸。 花辞眼神里的东西已经变了,方才还有光,这会儿是迫不及待和焦急。 花辞的期待没了,司御不准她见奶昔,他不会同意她去找奶昔,那就不用费口舌。 她没有说任何话,呼吸里都是急促,她绕过司御就跑,却又被司御给捉回。 “脚伤成这样,往哪儿跑?” 花辞看着他的眼睛,“放开。”她用力抽手,有一瞬她已经抽开,可是又被司御给捉了回去。 他一把搂住花辞,力道之大,让花辞整个人都贴上了她,花辞现在一心都在奶昔身上,不会和他这般亲密,然而! 他一只手,她就无法挣脱,脚疼的钻心,片刻里,她一头冷汗。 “干什么!”司御对着她的耳朵低吼了一声,“别动!” 花辞哪里想听。 司御搂着她,另一只手又捂着她的后脑勺,前方,雷青青来了。 雷青青憎恨的看着花辞的身影,又寒心于司御这般,好像很怕她会对花辞怎么样,这样抱着。 下一秒—— 司御踉跄后退,花辞因为不稳,后退时直接跌在地上,司御立刻前去把她一把捞起来! 这一回,连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给。 他脸庞寒澈,直接对向雷青青,“妈,您来做什么?”如果不是雷青青过来,花辞不会这么激动。 雷青青和司长江宠爱了司御二十多年,司御向来对她也是呵护有加,自从有了花辞,他对她说话的语气都逐渐在变! “怎么,这司家我还来不了了?” “您过来若是来找麻烦,那我只能不孝了。我说过我和她的事情我来解决,您非要掺合,您说把奶昔放在你那,我也答应了,您就不能给我们点时间,非要步步紧逼!” 花辞没有作声,她的鼻头贴着他的颈窝,呼吸都在他的皮肤上,她感觉到了自己滚烫而混乱的气息。 “司御!”雷青青的心头被司御给刺到了,她几乎无法想象她的儿子会对她说这种话,“我逼你们什么了,如果你非要跟我这种态度,我就告诉你,我来就是要花辞滚!” 司御眉心一暗,死死的抱着花辞。 “刚才她亲口告诉我,奶昔不是你的女儿。” 司御搂着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花辞只觉,腰都快断了! “你说你不信我给你的鉴定,那么她说的你总该信了吧。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满意花辞,首先她有精神病,哪一个家庭能容得下这种儿媳妇!但是你喜欢,我没有办法,后来有了奶昔,我差点把奶昔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整个司家除了花辞谁敢对奶昔大声说话。”雷青青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的喜欢奶昔,我会见一个孩子就喜欢,我会喜欢因为她是你的女儿!” 第1700章 别走。 1 最后直接吼了出来,额角青筋暴起,“现在奶昔不是你的,我什么还要喜欢她。我为什么还要容花辞继续留在这儿,这不单单是你的事,是整个司家的事,你爷爷因为这件事至今昏迷,生死未卜!而你还要维持你那点该死的爱情,司御,你以为你二十出头,为爱奋不顾身,就算你想飞蛾扑火,你也要看看值不值,她爱你吗?她要是爱你,就不会这么耍你,不会带着别人的孩子来让你养!” 雷青青又愤怒又悲痛,她心里似烈火灼烧,眼泪开始滴,可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在哭。 司御还是抱着花辞,这清浅的阳光带着一层阴云的暗沉,他的眼神片片成渣,却又坚定无比。 “妈,奶昔即使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信这是花辞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花辞从来都不是这种人。 “不信?那奶昔从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你不要忘了,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得了精神分裂,你算什么?!”雷青青一锤定音! 司御沉道,“您先回去。” 这摆明了还是要维护花辞。 雷青青气哭了,痛心疾首,“你和你姑姑一样,执迷不悟,顽固不灵,你姑姑什么下场你不知道么,她连怀孕做引产都不敢让你爷爷知道!而你,比她更甚,她这么玩弄你,你还要替她养女儿,分手都不愿意,对她居然还在留恋……” “妈!”司御低沉一声把她打断,“就算是我要分手,也不需要任何人来耳提面命。” 他抱起花辞,进了屋子。 雷青青狠狠的一闭眼,眼泪夺眶而出。司家人都这样,自我、自傲、认死理。 司长江,司长安,司音音,司御,无一例外。 司长江尚好。 司长安若不是爱罗琳,一步步纵容,他们家不会这么凄惨。 司音音和司御,则是一模一样。 总要在自己认定的情感里,遍体鳞伤。 雷青青离开。 …… 进屋。 花辞的脚已经彻底的不能再走,司御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花辞心里是热锅上的那种,急切万分,可她也知道若是强行出去,司御一定不会让。 “司御。”她坐在沙发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她把情绪隐藏着。 司御没有坐在她身边,去了她对面的沙发,他一坐,沙发便陷下去几分,他两腿自然张开,气场冷峻,“准备出去做什么?” 离开? 花辞道,“找奶昔。” 哦,不是离开。 “针对我妈要你离开司家,你是怎么想的?”司御的神情像一口古井,那波光泛着湛黑带汁液的幽光。 花辞顿了好一会儿——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这半分钟里都在沉默,就像是橡皮筋在往两边拉,越拉越近,就快要断裂时,她道,“我会走。” 嗯。 和他想的一样。 她骨子里依旧是冷的,和以前一样。 “那奶昔呢?” “我会带着她。” 司御丝毫不意外她这么选,花辞可以把她喜欢的所有,都排在他的前面。 唐影,奶昔,以及……花绝。 花辞对着他的眼睛,“秦菲儿是你弄到爷爷家去的么,奶昔在她那里,你知道么?” 司御眼神一拧,但刹那间消失,快的让人无法捕捉,静了一会儿,随后道,“我知道。” 花辞明白了,她的呼吸撞上了迟钝的锯齿,一下又一下。 医生很快来了。 司御起身,眼神薄冷而深邃,“奶昔不会走,至于你,等着。” 司御又离开。 医生继续给花辞上药,同时嘱咐他,一定不能走路,这只脚目前不能受力。 她嗯了一声。 “医生,借你电话用用可以么?” 医生把手机给她,并且解了锁。 花辞手机坏了,也没有去办理新手机。她给于世发了一条短信,立刻来江北一趟,抢或者偷都行,只要把奶昔从秦菲儿手里弄出来。 她这个脚伤,即便是去了,有雷青青和司长江在,可能也是白搭。 第1701章 别走。 2 一闭眼就是奶昔说秦菲儿打她、揪她、拿水泼她的画面,还有奶昔害怕的大哭声。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奶昔身上。 “大概明天就能消肿一些,但是还是不能走路,扭伤复原也需要一段时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好,谢谢。” …… 司御去了司徒家,进大厅,没有听到奶昔的声音。 往日回到家,奶昔看到他的车子进院子,老远的就跑出来迎接。 大厅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是吃完了午饭,都下去休息去了。 他去了奶昔的房间,奶昔坐在地毯上在玩拼图,没有多大兴致,也不咿咿呀呀的说话,她可是个小话唠,旁边还坐着一个阿姨,在教她怎么玩。 不见司长江夫妇。 以往他们都不会离开奶昔身边。 “奶昔。”司御蹲下去,叫了一声,奶昔看到他,开始很意外,然后嘴巴暼着,眼睛里一瞬间就盈满了泪水,没有叫爸爸,也没有要爸爸抱。 司御把她抱起来,“先生呢?”他问阿姨。 “夫人先前回来,眼睛肿了,先生便扶着阿姨回房休息。” “嗯。”司御也是想到了,转而又问,“这家里除了我父母及你们,还有谁在带奶昔?” “没有,就我们几个。” “当真没有,还是有,你不敢说?”司御质问。 阿姨低头,“大少,真没有。” 司御看了她一眼,“下去吧。” 阿姨跑了,走到门外捂着自己的心跳,一口气跑到楼下,大老远看到秦菲儿戴着手套站在厨房门口,嘴里含笑。 阿姨赶紧跑过去,小声嘀咕,“你还出来,躲着啊!” “我给奶昔做饼干呢。” “快进去,夫人不是说不要让大少发现你。” 可司御这个时候来,多半是已经发现了他。 秦菲儿笑眯眯的,“好,谢谢帮我,来,教教我,我还不会。” 阿姨叹口气,进厨房,关门。 楼上。 奶昔这个孩子很少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她要不就是耀武扬威,要不就是调皮捣蛋,要不就是清晰的表达生气愤怒。 现在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拼图也不要了,司御抱着她,她就扭着自己的手指,没有给予司御任何回应。 司御抱着她去了小沙发,把她放下坐着,他蹲在她面前,小脸儿瘦了。 “奶昔?” 奶昔不吭声,眼里水汪汪的。 “不开心?” 奶昔一岁多,可以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说天生带着的敏锐力,能察觉到很多,只是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行为,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她知道爷爷奶奶都不喜欢她了。 妈咪不在,爸爸不来看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妈妈’的人,总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欺负她,揪她头发,说她讨厌的小卷毛,说她是坏蛋。 司御抽了几片婴儿纸巾,很柔软,给她擦眼泪,她倔强的把他的手推开。 司御攥着她的小手,“生爸爸气啦?” 奶昔咬着小唇瓣,就是不说话,这小模样,倒是有些像花辞。 “爸爸前几天有些忙,就把你放在了这儿。”他摸了摸奶昔的脸儿,有点凉。 屋子里还开了空调,他起身调温度。却不想奶昔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粑粑。” 眼泪啪嗒就打在了他的手背,热乎乎的。 “不要骤。”奶昔借着他手的支撑站了起来,张开手臂要抱,她以为爸爸要走, 又不理她了。 司御把她一把搂住,往胸口里揉,“爸爸不走,乖。” 奶昔爬在他肩头,小声啜泣,一抽一抽的,这种哭泣方式比嚎啕大哭更惹人心疼,像受尽了委屈。 司御抱着她,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不到一会儿,奶昔睡着了。 奶昔精力旺盛,她在司家睡午觉的时间很少,除非被花辞训着睡一会儿,这会儿却这么轻易的就进了梦乡。 是晚上没有睡好吗? 等她睡熟以后,司御把她放在床上,盖上小被子,又看了一会儿。 第1702章 抓人! 这一头卷发—— 她的父亲应该也是有一头茂密的头发,和花辞一样。 【就算奶昔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信这是花辞和别人生的孩子。】 他不信花辞会做这种事。 但是,奶昔又是谁的呢? 【你不要忘了,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得了精神分裂,你算什么?!】 司御下颌线一下紧绷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来。 他所有对花辞的信任在这个人那儿,竟然打了折扣,在她那段心理采访里,花绝的篇幅很多,而他却连名字都没有,寥寥无几。 外面有声音,他起身把空调调好,轻手轻脚的出门,楼下,雷青青和司长江到了客厅。 他下楼。 听到走路声,两人回头。 司长江看到是他,便起身,脸沉着,“你做了什么,我上回就跟你说过,不准惹你妈哭!” 雷青青闭着眼睛,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司御,“抱歉。” 司长江很不满,“就这样?” “爸,您维护您的妻子,我也不能置我的……”于不顾,妻子两个字就到了嘴边,硬是没有讲出来,花辞还不是他妻子。 他顿了顿,“各维护各的,并没有什么错。但是我希望父亲在保护自己太太时,带一点分辨是非的观点进来。” “你说什么?” “昨天花辞来了这儿,回去就受了伤,今天妈回了司家,花辞脚伤加重,爸在维护的同时怎么也应该有点正确引导的作用吧,暴力不是处理事情的方法,妈能当着我的面打花辞,背对着我,也能。” 雷青青心里很难受,他的儿子像是中了迷药,一心为花辞说话。 司御,“另外,花辞是走还是留,我们自己解决。如果妈就这样趾高气昂的让花辞走,外界传言会很难听,麻烦二位给司家留点脸面。” 司长江怒道,“你说的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我们给司家丢脸了?没有是非观念的是你,给司家摸黑的也是你!” “把秦菲儿偷偷找回来,藏在这儿,是不是够让人贻笑大方?”司御同司长江对峙,“怎么,二位想给我纳妾不成。” 司长江勃然大怒! 他说这话,简直放肆又没有分寸! “这就是你跟你父母说话的态度?” “不好意思,我以为我没有派人来搜查秦菲儿藏在哪儿,就是最好的态度。” 司长江气的脸都变色了,要回话时,雷青青站起来,她虚弱的拉着司长江的手。 “别说了,别自己人先吵的不可开交,不划算,看他怎么处理吧,总不至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雷青青叹气,“否则他爷爷还没有醒,他就这样对待罪魁祸首,他岂能安。” 这是说给司御听的。 心灵绑架,是无形的绳索。 司长江冷哼了一声,抱着雷青青朝着楼上走,走到楼梯一半,奶昔卧室的门打开,她打着赤脚,眼神慌乱,“粑粑,粑粑!” 她在找粑粑,粑粑走了。 雷青青脚步停住,司长江缓了缓,走上去,伸手,“到爷爷这儿来。” 奶昔摆摆手,不要,她就要爸爸。 “长江,算了,何必去哄。”雷青青道,她已经克制着不去看奶昔。 司长江拧眉,他不舍奶昔,可心中又疼,奶昔为什么就不是司家的孩子!! 这他痛苦不已。 这时司御打跨步上楼,越过雷青青和司长江,抱起奶昔,“爸爸在呢。” 奶昔一把抱住司御的脖子,哭声渐停,趴在司御怀里,乖巧可怜,生怕爸爸丢下她。 司御,“奶昔我带走了。” “不行,把奶昔给我。”雷青青说道,若是司御把奶昔抱走,那一定会给花辞,她要花辞滚蛋,但就是不想那么轻易的把奶昔给她,她非要膈应她,否则意难平! 花辞耍弄司家,她其心阴毒,岂能这么便宜她。 “您已经那么憎恨花辞,又怎么会好好的对奶昔,何不眼不见为净?” “我讨厌她不假,但是奶昔必须留在这儿。”雷青青伸手,“奶昔,到奶奶这里来。” 第1703章 奶昔和花绝有关? 1 奶昔连连摇头,同时去推雷青青的手,“不要不要。” 雷青青怒,“你!” “我先走了。”司御把奶昔抱走,走到门口,雷青青牙齿死死的咬着,“果真是别人的孩子,养不家,十足的小白眼狼。” “好了。”司长江不乐意,“奶昔是无辜的,别胡说八道。” …… 司御把奶昔带去了御皇附近的私人公寓,这是奶昔第一次来这个家,陌生的地方,她先是在屋里跑了一会儿,然后喝奶。 喝完奶,就开始细致的参观房间,高楼,窗户没有加防护,自然也得跟着,司御叫了一个阿姨、同时把季飞和金雨一起叫过来陪着她。 到了晚上,奶昔过了才恢复之前的调皮模样,笑嘻嘻,话也多。 司御去了公司,从下午到晚上,入夜后,季飞发来视频。 奶昔围着小浴巾,包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头发,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这个脸蛋,五官堪称完美,假以时日,必然是不可方物。 她眼珠子乱转,嘴里喋喋不休。 “别拍宝宝嘛。”奶昔跟哼唧唧。 “我就拍你怎么了,你打我啊,你来打我啊——”季飞贱贱的语气。 奶昔嘻嘻一笑,“不打……”她摇摇头,“不可以打苏苏,苏苏……好看。” 哇!哇哇! 给季飞激动的一瞬间就扑了过去,“奶昔,你再说一遍。” “苏苏可爱。”奶昔很认真的点头,好像说的真是那么回事。 司御看到这儿就知道奶昔要做什么了,一定是要开始使唤季飞。 半个小时后。 季飞发来一张图,阿姨抱着她,金雨在旁边护着,季飞走最后。 “御哥,这个小东西她忽悠我,现在十点,她要下楼逛街,我是没办法,别惩罚我。” 司御就知道。 奶昔那张小嘴儿,能把他哄的魂都没了。 他回要他们好好注意安全,不准太晚回去就好。 他放下手机。 一秒后,他徒然又拿起了手机,放大图片,这张照片是在小区附近的小公园里面,从小公园过去就有一个美食城。 图片的颜色不是很明亮,甚至有些看不清,最右上方的角落,非常暗,却又隐约透出了一双眼睛,如狼一般,盯着奶昔一等人。 还不止他一个,他的身后最少有两个。 此时这张图对于司御来说,就处处是危险,奶昔他们就像是狼崽子手里的猎物。 他立刻拿着车钥匙,起身。 打电话出去,抓人! …… 夜晚。 花辞学着医生的手法揉了揉脚,肿的比白天要好很多,不能走路她就只能躺着,也意味着她现在很被动。 九点半有佣人过来,看她还睡在沙发,问要不要扶她去卧室,花辞拒绝了。 九点四十分,她出了门,她庆幸伤的是左脚,右脚还能踩油门,走到司宅第一道雕栏画栋的大门,门卫把她拦下,似乎有点为难放她出去,但想了想还是放了。 毕竟大少没有下死命令不许唐小姐出门,花辞到达指定地点,停车等待。 五分钟之内,她第三次看时间,于世还没有来,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十点半。 车来了。 花辞立刻下车,于世办事,她向来放心,他一定会把奶昔带来。 她只有一只脚,也跑的飞快,那辆车子朝着她慢慢逼近,最后停下,她直接打开了后座的门,难掩激动,“奶……”昔,没有奶昔,空的。 她看向正驾,开车的是金雨。 “唐小姐,请。” 花辞愣了一下。 于世,失败了吗? …… 花辞上了车,车子到达的地方是锦绣城,她又来了。 灯火通明。 她一走进去,便感觉到了低气压,客厅里都是人,唯独不见奶昔。 她一瘸一拐的走近,人群让道,她这才看到于世等人被五花大绑。 而司御一双幽凉的瞳孔似夜狼把她裹狭着。 花辞看到司御的那个眼神,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沉闷着。 第1704章 奶昔和花绝有关? 2 于世一共四个人,捆绑在一起,跪坐在地上。于世跟着花绝多年,很多事他都可以独立完成,也是得力助手,能成事,很得花绝器重。 倒是没有会成为‘阶下囚’的这一天。 他看着花辞,眼里有些挫败,还有一种‘你不要管’的意思,并没有出声。 花辞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客厅很大,很空旷,后院是叶丰年,前院是他们。 不见奶昔。 她可能有很长时间又看不到奶昔了。 最后目光对外司御的脸上,他已经看她许久,眼神冰凉。 她站着。 他坐着。 气氛难以言说。 花辞也不知道说什么,方才着急,脚又疼起来了,扎心又钻心。 少倾,司御开了口,“不想说点什么?” 花辞拧着细眉,随后摇摇头,“没有。”于世他们已经被抓,便没有什么想问的,即使她想让司御放了他们,可是她一旦开这口,他可能会更生气。 “不想让我放了他们?” 不想司御问了。 花辞想啊。 “那你放么?” “你求么?” 花辞沉默了,她定了好一会儿,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她也不知道这一刻为何会想起这半年的平静生活。 许是心理深处还是贪恋那种日子。 十秒后,“求。” 她一个字落地。 司御的瞳仁像刀刃划过了平静的湖水,一层一层的都是波浪起伏,却又在片刻里,恢复了宁静。 “受了伤这么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也应该想到了会失败,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求我?” 花辞看了一眼于世,然后,跛着脚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扭头,对上他的眼睛,“是我叫他去偷的奶昔,他只是受命于我。” “哦?他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他是武馆的人。” “武馆的每一个都听你的话?既然是武馆的人,怎么常年盘踞在此。”司御步步逼问。 花辞静了下。 于世是花绝的人,他奉花绝的命保护她和唐影,这一点,司御早就知道。 花辞温凉的手慢慢的挪到了他的腿上,覆盖在他的手背,虎口收紧,想是在抚摸一般。 “抱歉,于世不是我的人,武馆的人也不是都听我的,只不过是我主动找的他,我若是命令他,他也不得不听。” 司御垂眸看着她的手,葱白修长,肤色白皙,没有任何首饰,他送给她一堆金银珠宝,她从来没有戴过。 花辞这个人,向来不轻易示好。 今天倒是奇了怪了。 他把手抽回来,花辞的手落空,她心头抽动,又拿回去。 “哦,这就奇怪了,你的命令凭什么于世一定要听?” 花辞心里攥着。 他这是要……把花绝牵出来么? “怎么不说话,还有这就是你的求情?”司御冷冷的目光看了看她的手。 花辞的神情有刹那间的停顿,然后又别过了视线。 这视线一别过,胜过千言万语。 司御在停了一会儿后,命令,“把他们带走!” “是。” 司御抓着花辞的手起来,把她往楼上拉,花辞踉踉跄跄的,走也走不稳,随后司御把她往起一抱,直接抱起来! “大小姐!”于世穆然喊了一声,司御的脚步停下来。 “不要委屈自己,不用管我们!”这是于世被带走前说的话。 花辞没有吭声,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猝然凝紧的气息! 上了楼,她像是一片树叶,被司御丢在床上,他抓着她的手腕放在她的头顶! “委屈你了?”他的声音像冷风一般拂过她的脸庞,花辞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司御隐忍的暴戾一点点的释放,仿佛是进入了一个黑洞,一层比一层慎人! “因为他是花绝的人,所以你为他说话,所以他觉得你委屈,所以他唯你的话是听,是不是!” 花辞无法反驳,于世确实是这样,可被司御说出来,这意思就有了变化。 他摁着她的手越来越重,手腕生疼,她挣扎一下,却又纹丝不动! 第1705章 正式被禁足 1 “我再问你,为什么让于世来偷奶昔?” “你先放开我。”花辞疼,她用力的挺了挺身,司御又把她压下去,低头! 她本能的蜷缩起了脚趾,可因为疼痛而牵扯着全身的筋脉! 她在水浪倒腾里对上了他狂狷的眼睛,近在咫尺,一瞬间,她又平静,呼吸暂停! 他像是一座山,把渺小的她,控制在方寸之间! 他抬头。 瞳仁像狼眼淌水,又黑又湛茫,又问,“为什么要偷奶昔?说!” 他额角和脖颈的筋脉在往起暴! 花辞嘴一张,便觉得嘴巴很麻,“你不把她给我,你不让我见她!” “你不告诉我奶昔是谁的女儿,我凭什么让你见?” 花辞咬着唇—— 唐影是楼岳明的女儿,奶昔这件事情,要交给唐影来解决,如果她能说了,那花辞也就可以全盘托出。 不想…… “是不是和话绝有关?” 什么? 花辞愣着,“你说什么?” “除了他,我想不到其它人,也只有他,能让你,不顾一切!” 【你不要忘了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得了精神分裂症,你算什么!】 花辞心跳加快,她没有想到司御会这么想! “不是……”不是这样。 “偷走奶昔,然后于世带着你离开?” 花辞开始反抗,顾不上自己的脚痛,用尽了全身的力道,甚至抬腿去踹他,司御终究是保存了一些力道,在震怒之时,尚有一分理智,抓了她受伤的脚。 花辞猛的抽回,然后站在地上,脚疼得,一时她根本没有站稳! 司御一跃而起,跳下床,飞过去,一把抓住她! “司御!”花辞一字一句的道,“我告诉你,我让于世去偷奶昔是因为秦菲儿虐待她,她打奶昔,你不知道吗!” 什么? 花辞把他的手推了一把,她后退趔趄了两步,又停下。 隔着浓黑的夜色,她看着他,眼里揉沙,“你把秦菲儿找回来,你把奶昔给她,不如你把我交给秦菲儿好了。” 司御带着凉沉的语气问,“你是说秦菲儿虐待奶昔?” “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语气让花辞心里愈发的重,“你不信么,莫非你没有看奶昔身上有没有伤?” 远处又传来了狗吠声,划过深静的夜晚,狗叫声像是拉开了吵杂的夜幕,带来了沙沙的风声,让窗帘拍打着窗柩,敲的人心里发疼。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为什么——非要去看?”他清凉的待着狠气,又给了她主动权,还有几分质问。 花辞无法回话。 是啊,奶昔不是他的女儿,他不需要再管奶昔的任何事情,甚至奶昔受到了欺负,他也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辞,别仗着我宠你,你就能藐视一切,我既没有允许你离开,奶昔我也不会让你见,至于她在哪儿呆着由谁带,你管不了,目前她还是我司家的小小姐,依然有无上荣光,你若是再找人来偷,我就拉于世去法办!他和花绝一起杀的人,够砍他十个脑袋!” 花辞呼吸一窒。 “从现在起,你正式被禁足,司家不想呆,那就呆在这儿!” 他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住,“对了,忘了告诉你,因为于世来抢奶昔,奶昔已经受伤入院。” 花辞一听,心一瞬间提了上来,跑过去,很是焦虑,“她伤到哪儿了,重不重!” 呵,对奶昔可真好,他司御在她的心里比不上奶昔的千分之一,不,不止奶昔,其他人也比不上。 司御眼里充血,“很重。” 花辞要出去,她迫不及待! 司御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回一拉,她对上了他的眼睛,那黑暗的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想见奶昔也行,让花绝过来,我相信以他的本事,偷走奶昔不是问题,或许他还能来跟你叙叙旧,顺便讨论奶昔是怎么生的。” 花辞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把她悬着的心脏,凝结成快。 第1706章 正式被禁足 2 司御走了。 花辞站在门口处,似石化般。 他的言辞之间,并不信秦菲儿对奶昔动手。 他怀疑奶昔和花绝有关。 他在怀疑奶昔是花绝的女儿。 …… 医院里。 奶昔受了点伤,不算重,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但是受到了惊吓,雷青青和司长江在病房里,她的额头包着纱布,有擦伤,手臂还有淤青。 奶昔想要亲近爷爷奶奶,于是借着这个事情嗷嗷卖萌,抱着司长江各种亲,不停的比划,说冲出来一个叔叔,差点把她抱走,幸亏她反应快,大声叫,惊动了季飞叔叔和金雨叔叔,要不然她就被坏人抱走了。 司长江哄了两句,直到她不怕了,司长江问,“奶昔喜欢爷爷么?” 奶昔点头,“喜欢爷爷,也喜欢奶奶。” 雷青青在旁边笑了一下,但是当奶昔转过头看她时,雷青青嘴角的笑一下子就没了。 “抱抱奶奶。”司长江想改变一下雷青青对奶昔的态度,毕竟孩子无辜,他们也确实喜欢了奶昔很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奶奶抱。”奶昔伸手,小可怜头上包的好严实,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 雷青青很不自在的把她抱过来,奶昔可高兴了,搂着奶奶的脖子,“奶昔好想奶奶。” 啵啵。 亲两口。 给雷青青逗的心里软了又软,她虚笑了一下,司长江看她态度缓和,便也有几分欣慰。 “你在这儿陪着奶昔,那两个司机也受了伤,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嗯。” 司长江走了。 雷青青抱着奶昔,悄悄道,“奶奶也想奶昔,奶奶也舍不得奶昔,可是奶奶好讨厌你妈咪,你妈咪太过份,你告诉奶奶,怎么才能把你留下来,让你妈咪走呢?” “妈咪好……”奶昔认真的道,“麻咪不要骤。” “不,你妈必须走!”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门被推开。 秦菲儿来了。 她手里拿着玩具,还有鲜花,奶昔一看到这两样东西,就激动的跳脚。 “奶昔,妈妈……阿姨来了。”秦菲儿微笑,“伤的怎么样啊,严重么?快给我看看。” 奶昔还在看玩具,就被秦菲儿抱了过去,她无暇顾及是谁在抱她。 秦菲儿把她的衣服掀开,眉头拧着,“这么多淤青,多疼啊,我们奶昔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伯母,花辞太没有良心了!” 雷青青起身去倒水给奶昔喝,有点热,就拿着水杯没有给奶昔,走过来,“你说这事情是花辞做的?” “嗯,我刚刚从几个受伤的保镖那里过来,说他们带奶昔出去玩,花辞的人冲出来就要抢,幸亏我们奶昔聪明,大喊大叫,不然奶昔真的就被抢走了!” 雷青青手一抖,手中杯子的水洒下来一些,她很震惊,这事儿居然是花辞做的,奶昔刚才的比划是真的! 她顿时脸色一寒,“她为什么要抢走奶昔?” “很显然啊,要把奶昔带走,带去她爸爸身边。我们都不知道奶昔的父亲是谁,只有她自己知道,带走奶昔远走高飞,孩子司家替她养到一岁半,她该得到的也得到了,金钱名利,司御给她的钱,也够她下辈子和那个男人过上优越的生活,她就是骗钱来的,别看平时冰清玉洁,实则龌龊至极。” 啪! 雷青青把杯子朝着桌子上一放,脸色铁青,水冲上来又洒到地面! “她敢!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带走奶昔!”她往外走,看那个架势像是要去找花辞理论,可走的太急,碰到了小桌子。 这个小桌子是沙发旁边放一些轻便东西的,不算重,一碰,桌子跟着哐啷一声要倒,仓皇之间,雷青青去扶桌子,但桌子已经倾斜,桌子腿勾着她的脚腕,啪叽,她朝前一下爬在地上! 与此同时—— 门打开,司长江进来,秦菲儿蹲下去急喊,“伯母伯母!” 司长江走过来一把抱起雷青青,雷青青大叫一声,“我的腰!”腰闪了! 第1707章 叫妈妈 “怎么回事?” 雷青青咬着牙,“没走稳,摔了。”都怪花辞!都是她的错! 司长江连忙丢下一句,“好好看着奶昔。”抱着雷青青走了。 奶昔啊啊啊叫,去哪里啊,可是爷爷根本顾不上她。 “奶昔。”秦菲儿掰着她的脸让她看着她,“从现在起,你只能跟着妈妈了,奶奶走路没站稳,受了伤,顾不上你了。” 奶昔鼓着腮帮子,才不是! 我明明还看到你伸腿绊了奶奶! 但是奶昔看到了有什么用,她又不会讲,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谁信。 秦菲儿握着她的手臂,笑眯眯的,“现在看到我不哭了吧?” 奶昔没有哭,她就是反感她,甚至慢慢的变得焦躁,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 秦菲儿戳了戳奶昔的脑门,奶昔被戳的脑门子一晕,险些仰过去。 “要妈妈好不好?” “不!” “叫。” “不!” 秦菲儿在她手臂上的淤青一捏,奶昔啊的一声,好疼,眼眶一下就红了。 “叫!”她低低的,眼神带着几分凶狠。 奶昔就是不叫,她也没有哭,忍着! “好,不给你来硬的果然不行。”秦菲儿说了一句之后,把她抱起来去了洗手间,脱掉她的袜子,把她放在马桶的中心,脚丫子塞进冲水孔里,摁下抽水键。 顿时脚心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的小脚丫同水一样朝着那个洞里面吸去。 一瞬间,把奶昔的魂儿都吓没了,抱着马桶不敢松手。 “粑粑粑粑!”情急之下,眼泪和心跳一起狂舞,“粑粑!”她大叫出声,秦菲儿却堵着她的面前,再一次摁抽水键,“叫妈妈。” 奶昔吓的满脸苍白,她感觉她的脚已经进去了,她开始大哭,瑟瑟发抖,“妈妈,妈妈……” 眼泪直朝着嘴里流去,秦菲儿满意的点头,“你要记得时刻叫我妈妈,否则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去喂鱼。” 奶昔要出来,她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嘴里倒是多念叨了几句妈妈。 “很好。”秦菲儿满意了,把她抱起来,抱起来时,脚和冲水孔发出啵的一声,一下子奶昔的哭声加大,脚竟然真的吸进去了。 秦菲儿抓起毛巾擦擦脚,水若是不擦,怕是会引起怀疑,出去。 奶昔依旧在哭,到达病房,两个阿姨从门外进来。 还没有开口,秦菲儿先说,“没事儿,有点小调皮,夫人在哪儿?” “在诊疗室,奶昔怎么了?” 奶昔要阿姨抱,秦菲儿把她的手抓回来,“没有大碍,我去看看伯母,你把地上的水拖一拖,以免夫人又摔跤。” “好。” 秦菲儿抱着奶昔去了诊疗室,不让进,她们就在外面等了会儿。 期间秦菲儿让奶昔一直叫妈妈,先好好练练。 不多时,雷青青被司长江推着出来,腰部上了矫正器,这回,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动了。 奶昔看到她们,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 “怎么了?”司长江问。 “着急奶奶呢,在病房哭了好一会儿。”秦菲儿说道,“非要来等奶奶。” 雷青青很欣慰,没有白疼,可现在她抱不了。 几个人回了病房,司长江把她抱到床上去坐着,突然听到奶昔叫了一声,“妈妈。” 怯怯的,声音不大。 雷青青和司长江都是一愣。 秦菲儿很高兴,“奶昔叫我妈妈?真是太好了,我都半年没有听到奶昔这么叫了!”她抱紧了奶昔,差一点喜极而泣。 雷青青和司长江对看一眼,便也没说什么,奶昔给她带,应该也没有大碍,奶昔妈妈都叫了,小孩儿最不会骗人。 就在这时,司御来了。 拧开门,直直的走进来。 秦菲儿心里咯噔一声—— 她没有出声,奶昔叫爸爸,司御过去把她接过来,没有看秦菲儿一眼。 到床边。 “怎么了?” 雷青青沉着脸不说话,司长江道,“地上有水,摔了一跤,腰受了伤。” 第1708章 她和花绝在一起住了七天 1 “严重么?” “片子还没出来,目前不能动,有点严重。”司长江看了眼奶昔,又看看他,“今天怎么回事,奶昔怎么会受伤?” 奶昔爬在司御肩膀上,小声抽泣,不说话,小可怜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 司御沉默。 雷青青冷哼一声,“碰到花辞的事情你就说不出话了么,是花辞让人去偷奶昔,她要带着奶昔离开司家,不给,她就用蛮力,去偷去抢!”越说雷青青便越激动,一双眼睛狠狠的攥着司御,“司御,她为什么这么有底气做这种事情,不就是因为你的态度么,她以为你根本不在乎奶昔不是你女儿,或者她自己都不在乎,她心里也清楚,即使她做了再下作的事情,你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她笃定了你爱她这一点,表里为奸!” 司长江眉头拧着,他在思索,一时没有出声。 “妈。”司御心口中了一枪,他说,“如果你一再这么说话,那我也只能如此,大概我会继续让您失望,我不会要花辞离开,奶昔我抱走,您这段时间好好养伤。” 他转身。 不让花辞离开? “奶昔!”雷青青叫道,“司御,你把奶昔放下!” 她要下床去夺奶昔,却忘了自身的伤,一翻身,噗嗤摔在地上,司长江扶都没有扶住,司御停住,回头,蹲下一起去拉。 雷青青还没有站起来,她扑过去把奶昔一把抢过来,奶昔吓一跳,“粑粑!” 她带着哭腔的叫了一声。 “妈!”司御的嗓音隐忍中去沙砾在狂啸。 “奶昔交给我,我是不会给你的。”雷青青在司长江的扶持下坐起来,“你不让花辞滚,奶昔我也不给你。” 她一扭头,“菲儿,过来。” 秦菲儿跑过来,“伯母。” “抱着。”她把奶昔递过去。 奶昔不要,挣扎中,秦菲儿一把抱住,“不哭不哭,伯母,司、司御,不要吵了,奶昔吓到了,她还小呢。” 司御站着,他脸色难看的很。 秦菲儿低头安慰性的亲了亲奶昔的脸侧,靠近耳朵的位置,下一秒。 “妈妈,妈妈!”奶昔哭着喊。 司御的目光不由得看了过去。 雷青青怒道,“听到了么,奶昔有妈妈,她不需要花辞,你听清楚,奶昔叫的是谁妈妈!菲儿足以带好她!” 她因为怒气,胸口起伏,情绪一激动,腰部更是疼痛难忍! 司长江要她别激动,转头对秦菲儿道,“抱奶昔出去找阿姨,你们先回去。” “好。” “她敢!”这声音似平地一声雷,震的人心口一顿。 司长江和雷青青同时看着他,司御慢慢的后退到达秦菲儿身边,伸手要奶昔。 “御,不,司御,我可以带好奶昔,我真的很喜欢她,她叫我妈妈,说明她也喜欢我,御,你不要抢走她,我……” 奶昔还是被司御抱走了,下一瞬她的下巴被一只手差点捏碎。 这种疼让秦菲儿的大脑瞬间便产生一种、如同是风扇叶子绞过的感觉,似冷风贯顶、似脑桨飞旋。 她只能看着他。 奶昔紧紧的抱着司御的脖子,她不想离开爸爸,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动也不动。 司御盯着秦菲儿,气场层层铺开,这似雷霆般的气息,秦菲儿捏着手,手心里片刻间便密出了一层冷。 “你打了奶昔?”司御声音不高也不重,便如黑水漫延,让秦菲儿喘不过气。 “没有。”她说话不太利索,下巴太疼了,整个脑仁子疼的,“我那么喜欢她,我怎么会、会虐待她。” “是么?”司御冷冷一声过问,手指借位用力,咔擦,卸掉了秦菲儿的下巴,瞬时她连嘴都合不上。 雷青青瞪大了眼晴,司御、竟这般! 司长江上前护着秦菲儿,“你干什么呢?” “没想到你们、这么喜欢犯贱的人。” “你!” 司御抱着奶昔走了,司长江气得双手插腰,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因为奶昔趴在司御背上、还在对着他们可爱的挥手做拜拜而作罢。 第1709章 她和花绝在一起住了七天 2 他小时候也忌讳在孩子面前吵架,除非实在是忍不住,现在他更不想在奶昔面前和司御吵得不可开交。 他忍了! 回去,雷青青气得脸帐成了猪肝色。 司长江抱了抱她,“算了算了,伤要紧。” 雷青青在眼晴上抹了一把,咬着牙道,“把他外公外婆叫过来。” “二位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叫过来帮着你收拾御儿?你先好好养伤。” 雷青青心里的涛天怒火怎么能消,如果不是花辞今天要抢走奶昔,她又怎么会摔跤。 等一下。 她摔跤的时候除了桌子腿,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东西绊着她。 当时情绪比较急切,她又去扶桌子,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 她看了看秦菲儿,秦菲儿坐在沙发,捂着自己的下巴。 “菲儿。”她叫道,秦菲儿抬头,眼里的泪大滴大滴往下滴,嘴巴张着话也不能说了,也合不上。 雷青青一想,算了,可能是她多想。 秦菲儿怎么敢给她使绊子。 …… 司御带着奶昔去了司徒的病房,司音音还在,最近她瘦了很多,整日整夜的守着司徒,司徒还没有醒。 “姑姑。” 司音音站起来,应了声,伸手抱奶昔。奶昔这会儿谁都不要,她就要黏着爸爸,以免被抢来抢去,挥手不要。 司音音便没有强求。 “我听说了一些事情,花辞她……”司音音没有出面找过花辞,对于这事儿她是愤怒甚至也是无法理解的,她怕自己有负面情绪带给花辞,就没有去见她。 她以为是夜慎言让司徒吐血昏迷,没想到是花辞。 司御转移话题,“医生没说爷爷什么时候能醒么?” “没有,各项数据都还正常,除了心脏以及大脑供血不足之处,倒没有特别大的毛病。”司音音不死心,“奶昔她真的不是你女儿么?” 奶昔打了一个哈欠昏昏欲睡,她抱着司御的脖子,闭着眼晴,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爸爸的背,不知是在哄自己睡,还是在哄爸爸睡。 司御的眼神沉了下去,似天色瞬间黑暗。 好几秒,他嘶哑的,“嗯。” 司音音又有了恼怒,但她知道她不能说什么,“别难过,可能是有什么苦衷,奶昔来司家时也受了伤,许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司御低笑了下,笑意又没有到达眼晴里,似苦似疼。 “有什么苦衷不能说,是我不够包容她么?” 便如同雷青青所说,有哪一个家庭愿意娶一个有神精病的女人,他愿意。 他自傲的二十多年,没有被人打过一次,在街上被花辞煽、发病后煽,他没有说一个不字,他把能给全都给了她,所有的,一切。 司音音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道,“若真的无法忍受,便分手好了。” “姑姑。”司御低哑的叫了一声,“我不想分。”正这时奶昔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粑粑。” 司御低头,奶昔眼晴都没有睁眼,却露出那么委屈的表情,“疼。” 她头疼,手臂也疼。 司御掀起她的衣服,看到多处淤青。 奶昔起来了,她比划着叔叔是怎么抢她的。 “好,爸爸知道,爸爸给你出气。” “骤屎他们!” “好。” 奶昔又趴了回去。 司音音很难过,奶昔真的很可爱,她没有孩子,她喜欢极了。可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事情,替别人养孩子么。 “知道奶昔的爸爸是谁么?”司音音又问。 司御没有回答,“辛苦姑姑,我抱奶昔回家。” “嗯。” 司御走了,他走时,司徒的手动了动,睫毛亦跟着轻颤,可惜司音音没看到。 …… 回到司宅,奶昔醒了一会儿,叫着疼,司御哄了一会儿,奶昔便睡去,睡时眼睫毛还挂着泪珠,司御给她擦试,擦的时候便盯着她看。 他总觉得奶昔和他长得很像,性格也像,奶昔哪一面他都喜欢,打人也好、凶人也好,和人吵架,他都喜欢,所以向来不对奶昔用硬,大声说话都从来没有。 第1710章 不,不要! 这一头卷发—— 他曾经问花辞,她小时候是不是也是卷的,她说是。 他深信不疑。 花辞不会骗人,她并不擅长。 但骗起人来,便让人无法招架,直取命脉。 一个小时后,他去了书房。 手机连接电脑,许多消息都可在电脑里看。 有属下传来的消息。 这是属下去卡西镇调查来的结果。 所有图片都是花辞生活过的地方。 她们居住的公寓目前还挂名在花绝名下,那个花店还保留着,法人是于世。 【根据附近居民透露,唐小姐和一位男人一起来的,都很低调,那男性很高总穿着一身黑,喜欢戴着帽子,他们一起居住了一个星期,之后便没有了他的身影,接着就来了二小姐唐影,那男人才离开。】 一个星期—— 她和花绝在同一个屋子里住了七天。 一个礼拜能做多少事情,数不尽。 若是那时,和花绝在一起的不是花辞,而是阿南,那就更……无法控制。 七天,168个小时,在一个屋子里,他无法想象。 或许花辞不知道花绝也是喜欢她的,但是司御知道。 忍耐总会到头。 情感在日夜相见里,总会冲破束缚。 司御如同是游走在干涸水里的鱼,他看着裂开的缝隙,那沟壑蜿蜒而下又一望无际的黑洞,他饥渴、心火交攻! 他陷在那深切的洞里,无法自拔,看着自己呼吸濒临断裂。 一根烟,两根烟,五根烟…… 他目光已猩红猩红。 拿起手机给司音音打电话,“姑姑。” “怎么还没睡?”都一点多了。 “那一年5月29号你还记得么?”抽了太多的烟,嗓子发疼,说话很低,书房里没有开灯,漆黑,烟雾透着青灰色,他的声音在这层烟缠绕包裹。 这一天花辞走了,她开着那辆法拉利,冲上了盘山山顶,毁了那辆车子。 她也跟着消失,留下一张纸条。 【永不原谅,永不回头,永不相见。】 那一天,犹如刻在他的骨子里! 这件事司音音当然记得,但是她不记得具体的时间。 她没有明说,而是承认,“记得,怎么了?” “你带花辞去看了医生,医生对她说了什么?”医生的话让花辞爆发。 “我朋友说花辞来了例假,并不是怀孕。”司音音说到这儿也觉得问题所在,以前怎么没有朝着这方面想。 医生都诊断了,花辞没有怀孕啊! 司御的瞳仁直接闭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那一年他为了留下她,就骗她说她有了孩子,要她好好安胎,当时虽说是没有怀上,但保不齐离开后有了。 医生的话,司音音之前没有具体的阐述给司御听,因为司音音看他悲伤,便没有细说。 现在看来—— 花辞那一年离开司家时,就是没有怀孕! 但是后来叶丰年的手机都证明,她和唐影,同时有了孩子! 这个孩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 她和花绝一起一个礼拜,一个礼拜! 他仿佛是陷入到了泥潭,水中寒气逼人,渗透四肢百骸。 漆黑魅影,仿佛一切都在无形的损耗,他被这层怒火以及失落击碎的七零八落。 叶丰年知道内幕,却为她守口如瓶。 她也闭口不谈。 是因为花绝吗?她要守着这个秘密。 …… 凌晨两点,司御开了一瓶酒 夜色正值兴头,漆黑的无边无际,无风无浪,这个八月快过完了,秋天还没有正式的来临,气候干燥里已经带着些许的清凉。 酒气似云烟,从各种缝隙里丝丝缕缕的朝着外面迸发。 酒入喉,辛辣甘苦。 一杯复一杯,浅浅的啄着, 她想大抵、她真的不爱她,若是爱,就不会让他猜忌和等待一个结果。 他一头栽进他的命运里,就如同跌进了一个深渊。 三点。 酒瓶已空,落地。 第1711章 花辞,你是石头做的么? 1 清脆的叮咚一声,划破了这失落的夜空。 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把秦菲儿带过来!” 电话一松,他背靠着椅子,头甩去了后面,喉结异常凸显,下颌精致而分明,神韵里中似烟雨蒙蒙。 二十分钟后,秦菲儿到了。 司御起身下了台阶,深蓝色的浴袍长及脚踝,浴袍上有暗色的流纹,愈发立体,他一步步的从楼上下来。 脚步在凌乱中又清晰稳定,此时他像是在酒中寻找猎物的一把饮血的剑,带着它舔息的神秘危险在寻找它的猎物。 秦菲儿的下巴上了绷带,她微微颤颤的站着,看着司御步步逼近。 他身上的味道让她着迷回味,可气质却又让她望而却步,这两种感觉在互相牵引着。 司御站在她的面前,抬手,揪着她的下巴,喝酒过后声音有几分散漫的性感,“接上去了?” 秦菲儿有些被迷惑的恍惚,喝醉了,他的眉眼有一种柔软感。 她正要开口,咔嚓,他撕了她的绷带,下巴顿时疼痛无比。 司御不轻不重的一踢,她就跪了下去,噗通一声。 司御紧接着坐下来,酒气带着他本身的味道充斥而来,秦菲儿呼吸短了些,想要开口叫御,却又不敢。 司御从桌子底下拿出了医药箱,打开,戴上手套,拿出了刀。 “摁着她。”这一声,依旧不冷,甚至是好听。 两个保镖过来,蹲下,摁着秦菲儿的肩膀,秦菲儿看着那刀,心中警铃敲响,“御,不,司御,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司御冷笑了一声,他眼中迷离扑朔,可偏偏又升起了一股蚀骨的寒凉,两种情绪冲撞,像漩涡把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我跟你说过,你若是再提起奶昔那件事,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他弯腰凑近,刀光粼粼。 秦菲儿开始害怕,“不,不要……” 啪,这是手突然上了下巴,肌肤相拍的声音,他又捏着了她的下巴,戴着手套的手硬生生的扯出了她的舌尖,不说用刀,就是这一个动作,她便疼的眼眶泛泪。 不,不要! 她不能说话,心脏紧缩,瞳仁扩张,面露惊恐之色! 司御拿着刀…… 她清楚了看到了他眼里那平静无波的冰凉,仿佛是山崩地裂之后那阴狠都带着宁静,越是这样,她越是害怕! 刹那间,冷汗一滚而来! 她挣扎,可没有用,保镖力大如钳。 “秦菲儿。”司御的语风就在她的面门之上,“你真是让人厌恶到……”他低低的嗓音伴着舌尖上刀片的寒,让秦菲儿肝胆俱震,脸颊冷汗直下! 不要! 不要! 她狂喊着,却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 “让人想留都觉得恶心。”司御说完后刀换方向,刀口朝着她的舌。 刀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秦菲儿拼死一缩,舌尖溜走,到嘴里,火辣辣的疼。 “求你,不要这样,我再也不说,以后绝不说一个字,司御,大少,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酒劲儿正式来了。 一股燥热直充大脑乃至全身! 他闭上了眼睛。 “司御,看在我们一起从小长到大的份上,不要这么对我……我不会再说花辞的事情。” 花辞…… 司御听到了这两个字,睁眼。 眼前花辞就在那儿。 她跪在他的面前,脸上是梨花带雨,真是可怜极了。 他唇齿带着酥麻,含着春风骀荡的苏醉,“哭什么?” 花辞太少掉眼泪,也不喜欢笑,这会儿怎么这么悲伤。 秦菲儿害怕司御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好像他下一秒就不止是割她的舌头,而是要她的命,她颤颤惊惊,根本不敢说话。 他冰凉的手又覆了过来,对于秦菲儿来说那手指就像是吐着蛇信子,在嘶嘶的冒着杀气。 她僵硬着脖子—— 那手指拂去了她眼睛周围的泪,湿润润的。司御的眼神也在悄然里发生了变化,似冰天雪地里那一望无际的苍白、像银装素裹的树梢中那一片白茫茫的碎雪花般冰冷,他半迷着眼睛看她。 第1712章 花辞,你是石头做的么? 2 秦菲儿怕极了。 “司、司御……我……” 一开口,司御的神情有片刻的松散,这不是花辞,花辞不会用这种害怕的哭腔和他说话。 他缩回手。 酒精全面挥发。 脑海里又有一丝理智像刺猬翻腾,针针见血,血就流淌的都是花辞,他缓慢的直起身躯,看着秦菲儿,“喜欢奶昔?” 秦菲儿连连点头。 司御起身,浴袍的带子松散了一些,胸膛半遮半露,肌理分明又流畅,带着成熟性感的色泽莹润感。 他的嗓音低入流沙里,“把她的舌头暂时记着,留着她。”这是对保镖说的。 “是。” 秦菲儿一愣,她甚是愕然,她依然在惊恐,他暂时不惩罚她了,要留着她,做、做什么。 司御上了楼,进卧室,便躺了下去,被窝里有拱起,他一把搂着,头搁在她的脑袋上面,声音如同浓稠的汁液流淌在夜空中,“花辞——”低沉,缱绻。 奶昔睡的很香,并没有醒。 接着卧室里嘶哑的声音又起,“你是石头、做的么?” …… 花辞的脚在隔天再一次肿了,自己上药,推拿,她需要快点好起来。 金雨在这儿全程守候,现在她是完全不能出门了,就这样过去了多天,她能够踮着脚尖慢慢走,终于不用用跳的。 这几天没有见过司御,自然也不会见到奶昔。 保镖倒是挺多。 第五天的夜晚她去了后院,这才发觉叶丰年已经不在,什么时候被弄走的,她毫无知觉。 既然不在倒也不用特意想办法把他弄出去,就是不知道他和于世都在哪里。 她又上楼,已是晚上九点,她毫无睡意,便坐在阳台,乌漆麻黑也没有开灯,不远处的城市辉煌灿亮,是一个盛世构图模样。 她闭上了眼晴,眉头紧皱,陷入到沉思当中。 不多时,她听到了声响。 睁开眼晴。 乍一看什么都没有看到,但细细一看,看到楼下花园有人,他在夜色里精准的捕捉住了她的视线。 于世。 花辞有些意外。 他能从外面跑到花园,可进不来,这里可不止是金雨一个人在把守,她冲着于世摇摇头,然后下楼,客厅灯亮。 金雨从沙发上起来,其它几人依旧镇守原地。 “唐小姐。” 花辞嗯了一声,去厨房倒杯水,出来后,便问,“你们大少打算禁我到什么时候?” “不清楚。” “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抱歉,我们……”金雨的余光瞥到了一个人影,只是惊鸿一瞥,转瞬花辞站到他的前面来,便挡去了他的视线,金雨只能低头,“也不清楚,大少应该在忙。” “司老爷子醒了么?” “目前还没有。” “秦菲儿现在在哪儿?” 唐小姐这几天没有同他说一句话,今晚话怎么这么多,但既然问了他就必须回。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说的吞吞吐吐,花辞就知道他在隐瞒,便也不追问,把水喝完,放下杯子,“你们休息吧,把灯关了。” “是。” 花辞上楼,她消失在楼梯拐角,金雨立刻出门,走到门口,他的属下过来,两个人眼神一交流,就明白了,确实有人进来,这个人也进了唐小姐的房间。 “要闯进去么?” 金雨,“算了,唐小姐今晚有意让那人进来,若是闯进去,当着唐小姐的面,大家都下不来台,去大门口候着,他总要出来,我们抓活的。” “好!” 卧室里。 花辞进去时,于世已经到了卧室,花辞开了一盏小灯,观察了会儿于世,他受了伤,但伤势不重。 “抱歉大小姐,我们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事情。” “无妨,既然你逃出来,那奶昔……” “奶昔现在在司家。”于世道,“司家我进不去,安保比这管理严格许多。” 这一点花辞比他清楚。 “我带你去。”她要见到奶昔。 第1713章 心碎如渣 1 “我上来时应该已经被发现,此处一共四个人,我可能全身而退,我会和他们过几招,然后你偷偷溜出去,我的车停在出门右侧一百米。” “好。” 于世说完便走,依旧是从窗户翻下,这种别墅层都不怎么高,跳下去,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到了大门口,金雨一行人已经在等他,打斗必不可少。但于世跟着花绝练就的身手,并不是这种普通的保镖能比的,他学的是逃命攻击类的手法。那一晚在奶昔手上失手,是因为怕伤了奶昔,另外他们人多,所以败了。 他占据上方,把他们引去了别墅里侧,缠斗难舍难分。 花辞换了一身衣服,一身黑色运动服,平底鞋,出去,上了车,呆在车后座,不多时于世进来,呼吸急喘,想来逃离战斗也不那么简单。 开车出去,风驰电掣。 金雨一行人没有追上,很是挫败,返回别墅内,金雨看了看二楼,想想有点不对劲,上楼,打开卧室的门,花辞果然不见。 他骂了一句脏话,立刻把此事报告给司御。 …… 开始是于世开车,到了司宅便是花辞开,她并未隐藏自己来到司宅,今晚这么大摇大摆的来,也没有想把奶昔偷走,她清楚的知道,也偷不走。 门卫没有阻拦,且笑眯眯的,格外热情,有些让她意外,她并未多想,开车直奔主栋。 进去后,其实她是后悔的。 如果她知道她会看到那样的画面,她宁愿选择一直被蒙在鼓里。 车子停在主栋门外,这个时间也没有什么下人,别墅便显得很安静,客厅里倒是开着灯,隔着远看不清,花辞输入密码进去。 于世同她一起进去,然后隐藏在一颗大树下,花辞往前走,通过落地窗,她看到了客厅里奶昔的小车,小车上还有奶昔肉乎乎的小脚,奶昔还没睡。 一时有些激动,就加速往里走,即使脚伤还没好,她也走的很快。 但两步之后,她步伐一停! 她看到了秦菲儿,她坐在奶昔的另外一边,穿着奶色的家居服,扎着一个丸子头,看着奶昔,仿佛很惬意的样子。 花辞想到了她在司家,可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儿,依旧在奶昔身边! 旁边没有一个人!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奶昔被她欺负的画面,她快步朝门口走去,门没有关严,开了一小半。 “妈妈。”她听到奶昔叫着妈妈,花辞脚步一顿。 秦菲儿哎了一声,递给她另外一个拼图,奶昔低头又继续拼,小脚架在车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 秦菲儿摸了摸奶昔的头发,“奶昔。” “啊。” “和妈妈去睡觉好不好?” “不要。” 秦菲儿便没有说什么,低头……这时另外一个人出现在花辞的视野里,奶昔,“粑粑。” “嗯?” 司御穿着身子,深灰色,裹着挺拔的身躯,他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摸了摸奶昔的卷毛,“还不困?” “宝宝不困。”奶昔才不要睡,把拼图递给司御,“粑粑玩。” 司御接过来放在手心比划了两下,侧头看着奶昔,他的视线看起来像是落在花辞脸上,实则—— 是看向了外面。 到转瞬又挪开。 “自己玩。” 奶昔撅了撅嘴巴,又坐下去。 她又道,“喝奶奶。” 秦菲儿,“我去弄。”她快速起身,可能是起来的太过于迅速,身子一倒,一瞬间坐在司御的脚上,她本能的扶住什么,便抱着了他的双腿,头靠在他的膝盖,姿势暧昧。 一下子,秦菲儿像是碰到了一个烫手山芋,立刻拿开手,也不敢看司御,爬了起来,低头朝着厨房跑去。 她以为司御会生气的,但是,他竟然没有。 秦菲儿到了厨房,缓了缓跳动的心脏,她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 这五天她在家没有带过奶昔,也没有看到司御,反而有下人一天到晚的盯着她,却在半个小时前,所有佣人和安保都退去,让她过来陪着奶昔。 第1714章 心碎如渣 2 司御竟然也在。 很费解。 客厅,司御看了眼自己的腿,眸光有刹那间而逝的反感,但很快就消失。 门外,花辞血液都凝固了般,秦菲儿哄奶昔,秦菲儿抱他的腿,最后一脸娇羞的跑开,奶昔叫秦菲儿妈妈。 好像他们是…… 一家三口。 花辞握了握手掌! 她以为告诉司御秦菲儿虐待奶昔,他就算是不会赶秦菲儿离开,至少也不要让她接触奶昔不是么! 没想到,直接他和她一起哄奶昔! 稍后。 秦菲儿拿着奶粉出来,花辞真的很怕秦菲儿在奶粉里面掺其他东西,可他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看着秦菲儿坐在地上、坐在离他很近的位置,把奶瓶递给奶昔。 奶昔把奶瓶放在地上,也不拿,低头喝一口,继续玩,吞了后,再吸一口。 司御垂眸看她,眼神深谙。 秦菲儿也默不作声。 少倾,奶昔拿起小猫咪的拼图,“六、小六,好了。”她拼的小六。 司御沉默。 秦菲儿微笑,“奶昔真棒,好厉害呢。” “哼。”奶昔傲娇的一哼,她小六呢,小六居然不见了,她四周看了看,都不见小六的踪影。 “妈妈。”奶昔道,“小六。” 奶昔当着司御的面叫她妈妈,秦菲儿很担忧,但司御依旧沉默,沉默就是默许。 “我去找小六,奶昔在这儿坐着噢。” “嗯。” 秦菲儿走开,走了几步,听到司御的声音,“小六在你的卧室。” 秦菲儿愣了下,这是在跟她说话么?现场只有奶昔和她,这个语气,应该不是同奶昔说的,她就跑去后院自己的房间,哪里有小六。 这话听在花辞耳朵里,是洪水决堤,是山河倒塌! 秦菲儿睡在这里。 花辞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她似冷水兜头,她为什么要走,当这个缩头乌龟么。 她又转身。 这半扇门,她轻轻一推就能开,一推,他们就能发现她。 到时候司御是惊慌闪躲,还是坦然自若。 不。 他不会惊慌的。 就算是以前留下秦菲儿不是他本意,那现在是了! 他和秦菲儿朝夕相处,带着她的奶昔! 她始终是没有进去,她不想看到他们。 到达外面于世站着的地方,在一颗树后。 她走过去,便用力的喘息,像呼吸衰竭,于世道,“大小姐,要不,我送你离开这儿吧。”他也看到了,这也太憋屈了不是么。 花辞的五指扣着树干,指节泛白泛青,她摇摇头,她走了奶昔怎么办,又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 “打得过司御么?”花辞问。 于世顿了下,“……不能。” “那秦菲儿总行,去打,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于世正要说话,客厅里,啪,所有灯光熄灭,从没有关严的门里传来了奶昔的声音,“不要亲妈妈不要亲妈妈,讨厌!” 亲? 谁亲谁。 花辞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司御和秦菲儿,亲密还要关灯,怕奶昔看到吗!她拂袖而去,心碎如渣。 屋里。 司御躺着一言不发,从落地窗他隐隐看到了那奔跑离去的身影! 他以为自己能畅快,但丝毫没有,只有隐忍多时的暴躁,即将发作! 抓起遥控又摁开了灯,奶昔把秦菲儿怀里的小六抢过来,小巴掌拍在小六的背上,“不可以亲!” 谁让你亲她啦! 奶昔生气的把小六往地毯上一丢,脏猫,谁你都亲! “奶昔为什么把你叫妈妈?”司御冷冷一声,秦菲儿起来了,她知道他说的是她。 “可能是想起了半年之前吧,她……” “我下一次若是再听到奶昔叫你一声妈妈,我就送你去地底下找你妈。” 秦菲儿沉默着,看着她,心里一直在退群,她承认她不想呆在这儿了。 花辞好像来了。 她看到了,应该是她。 如果是她来,那么她就能释然今晚司御所有的一举一动。 第1715章 这是他第二次护着她。 他利用她,可能还会有下次。 正在这时候门发出响亮的一声,看起来像极了被人从外面踹开,外面豁然站着刚刚离开的花辞,她又折回。 秦菲儿没有想到她会折回,不止是她,司御也驳有几分意外。 但他依旧坐在沙发,视线拉长—— 花辞穿这一身黑色的衣服,是司御见过把黑穿得最艳美的人,普普通通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成了模板一般,衣料的精致感、人物的精美环环相扣,冷艳倾城,头发扎着,脸颊与衣服形成了强烈的颜色对比,更觉肤色的白皙。 她的表情,很凉。 似云雾之中的花朵,结满了冰花,看不出她本质的情绪。 司御轻捻手指,眸幽远而黑。 花辞一步步往里走,奶昔看到了,“妈咪!” 她高兴的叫了一声,便跑过去,哪知小六也跑,肥乎乎的身子朝她脚底下一窜,奶昔噗嗤,往地上一栽,她就在秦菲儿的脚边摔,秦菲儿弯腰去抱,司御同时也伸了手,在摸到奶昔的衣服时,鬼使神差的又缩回手。于是秦菲儿把奶昔抱了起来,奶昔甩动两个小腿,期待的看着花辞,“妈咪。” 花辞没有给司御眼神,走过去,到秦菲儿面前,“给我。” 她也摸到了奶昔的手,但是有一股阻力,秦菲儿紧紧的抱着奶昔,不松。 有司御在场,秦菲儿便一句话都没有讲。花辞开始抢了,然而才开始使力,司御起身抓着秦菲儿的肩膀把她往生一拉,力道干脆到位,秦菲儿和奶昔一同到了他的身后。 奶昔,“?”她侧头看着爸爸,不解,干嘛不要妈咪抱她! 司御对上了花辞的眼神,这面对面,花辞便不得不看他,两人之间不足一米的距离,花辞似乎在他身上闻到了女人的味道,于是后退两步,声音毫无感情,“把奶昔给我。” 司御比她高出许多,眸子一垂,便有几分对她来说少见的压迫和审视,“我准许你到这儿来了?四个保镖都看不住你了。” 花辞红唇轻动,这是一种即将迸发的隐忍,她的眼神比那一年的3月3遇到时还要冷,此时更有阴戾,让她这眼晴更活泛,气质绝尘,“给还是不给?” 仿佛这是最后通蝶。 司御偏逆鳞而上,“菲儿,把奶昔带到房间去。” 菲儿—— 秦菲儿咬了咬唇瓣,这两个字让她心里有一丝悸动,哪怕是这种悸动带着忐忑,她了笑了一下,“好的。” 她转身往屋里走。 “妈咪!”奶昔还伸着手,她要妈咪抱,“妈咪!”她声音急切,这个语调直接把花辞心里的那根弦给拉了绷紧了不少,她低头看着身边有一个垃圾桶,她重心交由脚上,一脚踹去,目的地直指秦菲儿的小腿。 她忘了她脚受了伤,下的是左脚,落地时,就感觉筋断了一样。 但前方,司御虚身一晃,脚尖一碰,在垃圾桶撞向秦菲儿后腿的瞬间,垃圾桶又朝着一边飞去,最后哐啷一声它飞往对面倒在了地上。 花辞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其它,全身能跳动的地方都被一只手给猝然攥住,她抑制着呼吸,眼神从司御脸上重重的划过,抬腿朝着司御攻去,司御没有还手,避让,就在避让的这刹那,花辞撑着沙发背,凌空翻飞,一下子到了秦菲儿的侧面,抬手抓着她的肩膀,往下一捏! 秦菲儿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呼痛,“花辞,你……” 这一招声东击西,在司御的预料之中,他想让花辞碰不到秦菲儿,轻而易举,他沉眸看着花辞。 “把奶昔给我!”花辞冷声。 奶昔这会儿没有吭声,爸爸和妈咪好像在打架,她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司御说给你,我就给……啊!”秦菲儿整条胳膊瞬间一麻,她险些把奶昔丢下来,花辞一声未吭,另一只手过去抱奶昔,可这时,司御过来。 花辞的手一挪,直接摁住了秦菲儿的咽喉,这个动作,又快又准! 奶昔眼晴瞪了一下,她这下更不敢吭声,妈咪,你在干什么呀。 司御站过来,三个人三角方向,侧眸,“是想杀人?” 第1716章 奶昔是我一个人的! 1 花辞凌声问,“我要是杀了她,你当如何?” “你可以试试看。” 花辞五指用力,她掐的是命脉,正中红心,一用力,秦菲儿喉咙里便发出一种腐朽声,直打心扉,像死亡时露出来的讯号,就在奶昔耳边,她吓傻了! “再用点力,拇指往左一寸,是大动脉,即便当下不死,经管的摁压足够让她头昏脑胀,不到三分钟,她就会窒息而亡。”司御丝毫不惧,声音平缓。 花辞扭头,看他,眼神和他在空中触碰。 似远远对立的礁石,那相缠若即若离。 司御表情平静,无声无息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怎么,不敢了?” 一时间,花辞似冰点坠落,看着他的眼晴,手一点点用力,秦菲儿抱着奶昔,不敢松手,也说不出话,脸色越来越铁青! 这急促而来的窒息感,让她越来越无力,五官狰狞,瞳孔突出! 奶昔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一把促住花辞的手,可能人天性就有一种对于生命的觉醒力,她感觉妈咪真的要杀死这个叫‘妈妈’的人了。 “妈咪,妈咪……”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害怕。 花辞狂燥的大脑一瞬间清醒,回头,秦菲儿跌了上去,手一松,奶昔从她身上掉落。花辞松手立刻去抓奶昔,可司御比她更快,抱起奶昔往秦菲儿怀里一塞,把她一拉,他以他的身躯把秦菲儿挡得严严实实。 这是他第二次护着她。 花辞这脑子,又轰然炸开! 她一声未吭,剧烈跳动的筋脉和心跳,在阵阵狂啸,她死死的盯着司御。 “生气了?”司御低声问,身后秦菲儿要抱奶昔,又跌靠着沙发,在大口大口的呼吸,她像是真的要死了。 “司御,把奶昔给我,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就当没有看到秦菲儿这个人的存在。 “哦?你是看到发生了什么?”他一步不让。 花辞呼吸不畅,她想就算是拼了,也要带走奶昔。她走过去,司御单手一拦,“还想打么?” 她利落的出手,她哪里是司御的对手,让她一只手,她也打不过。 但拳脚飞向里让她有了靠向秦菲儿的机会,她弯腰扯起奶昔,对着秦菲儿一脚踹了过去,秦菲儿倒地不起,但下一瞬她怀里的奶昔也被夺走。 花辞本能的去抢,手才伸出去,奶昔哇的一声吓哭了,死死的抓着司御的衣服,同时司御也抓住了花辞的手腕! 他的手冰凉,有力,扣着她,她刹那间就感觉像是铁钳把她给捏着。 她停顿。 直视着她的双眸。 奶昔抱着他的脖子,用力的把脑袋朝着他脖子里挤,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呜呜小声哭! 司御一只手抱她,同时兼顾抚摸她的后背。 “你能对她出手,是我给了你机会,现在,你可以走了。” 这个她,是指秦菲儿。 花辞把手抽回,司御松了手。 她冷冷的道,“奶昔不给我,我是不会走的!” “哦?”他带着一种深意的眼神看她,随后,“菲儿,去帮唐小姐整理房间,唐小姐就在这儿住下了。” 秦菲儿还在咳嗽,听到这话,便起来,她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忍着咳,大口大口的呼吸。 花辞没动。 似血液倒流,都汇聚到了脚板,沉重灌了铅水般沉重。 “司御。”她凝视着他,“我永远不会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既是如此,你抱好了奶昔。” 话落,她伸手抓着秦菲儿,直接把她拖到了沙发的前面,拿起上面的水从她头上淋下,秦菲儿大叫了一声,然而这一声叫还没有出来,她的头发被花辞拽起来,啪啪,两巴掌。 煽的她,整个人懵了过去。 “这是你对奶昔的,现在还给你!”花辞把她松开,秦菲儿跌倒在地上,一摸头,一缕头发缠在她指尖,硬生生的被花辞扯掉了一大缕。 奶昔全程都看到了,她把手塞进嘴巴里,瞳孔突出,一动不动! 司御神情自若,看不出他的表情来,他缓慢的走过来,到花辞面前,两两对视。 第1717章 奶昔是我一个人的! 2 “司、司御……”秦菲儿好疼啊,额头,脸还有身上。 “一会儿带你去医院。”司御道。 秦菲儿配合的嗯了一声,这在花辞看来,他就是在安慰秦菲儿。 花辞视而不见。 她看着奶昔,“奶昔,我带你出去。” 奶昔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要爸爸抱。 “奶昔……”花辞伸手。 司御捂着奶昔的脸蛋儿,不让她看了,对着花辞,低声,“你觉得奶昔会要你么?” 【你能对她出手,是我给了你机会。】 花辞忽然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当着奶昔的面动手打人—— 奶昔以前不喜欢花辞,但每天在一起,花辞除了对她耳提面命之外,也关爱有加,慢慢的关系变好。 但是不管怎么关爱都比不上司御的溺爱,奶昔始终是最喜欢司御。 现在,她目睹花辞打人,她才一岁多,当然……吓的抱都不敢让抱,又怎么会跟她离开! 她算是知道了司御的‘用心良苦’。 “奶昔,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咪?”司御又问,这是明知故问。 “粑粑,要粑粑。”奶昔带着奶奶的哭腔。 司御看着花辞的眼睛,字字精锐,“听到了,奶昔只要我,不要你,哪怕她不是我的女儿。” 花辞心头巨震。 “只要我不给,我有的是办法让奶昔只叫我爸爸,她是我一个人的。既然她跟了我,那我把奶昔给谁带,你管得了么?” 花辞没有动,她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天旋地转,好像有某种一直在坚持的东西,破碎、倒塌。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今晚进了这里,又后悔既然先前已经离开又返回做什么。 她僵硬的抬腿,朝着司御走了一步,奶昔突然间更加抱紧了爸爸,胆颤的叫了一声,“粑粑。” 司御捂着她的眼睛,“别怕,你就是爸爸的,谁也不给!” 花辞停下。 然后转身就走,大快步离开。 外面有风,吹着她心里的狂躁,他们一层层的朝上蔓延,皮肤一瞬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 她走到门口,看到了金雨。花辞在返回屋子里时,就让于世离开,以防再次被抓。 他从锦绣城来了,同时还有四个人。 “唐小姐,请!” 花辞停下脚步,她看着他们,继而,他们把她团团围住。 她如困兽,无法逃脱。 心里似有一头猛兽在咆哮,朝着她脑子里喷涌,她也像被人摁住了咽喉,头脑发胀。 她身形在原地趔趄的一下。 金雨立刻一扶,“唐小姐,怎么了?” 花辞把他的手甩开—— 她想起半年前来的时候,秦菲儿给她发过,她依偎在司御怀里、亲吻他的照片,她向来喜欢干干净净的感情。 为何从秦菲儿走了之后,她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忘了。 不计前嫌。 投入他的阵网里。 他们始终是青梅竹马,始终是有感情。 她慢慢的走出门口,身后的别墅离她咫尺的距离,却又感觉已经隔了一座大山。 脚疼如刀在削着筋骨,她走向车里,脚步缓慢也没有跛脚,瘦弱的背影似花瓣儿在夜色里飘零。 上车。 金雨也上去,再一次直奔锦绣城。 …… 屋子里,奶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花辞离开,院子里没有开灯,走了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奶昔叫了声,“妈咪。”去哪里啊,她虽然害怕,但是睡一觉就不怕了呀,她还是很喜欢妈咪的。 司御没有说话,脸颊暗沉了下去,他没有看秦菲儿,去婴儿房,阿姨在等着了,司御把奶昔递给她们。 “看好她,除了你们,其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奶昔!” 这个任何人特指秦菲儿。 “是!” 司御出去,到了客厅,秦菲儿依旧坐在地上,她还在忍受着疼痛,看到司御时,她哀呼一声,还没有开口说话,司御已经出去。 她咬着唇瓣,痛心入骨。 她看了眼楼上…… 第1718章 恨不得就这么掐死她! 然后起身,腿很疼,让她走路都瘸着,她正要上楼,保镖来了。 “请!”保镖指了指后院,那是她的位置。 秦菲儿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她究竟什么时候摆脱这种境地! …… 锦绣城。 花辞回到卧室,就直接去了洗手间,拧开花洒,她终究是没有忍住坐了下去,靠在冰冷的墙壁,冷水冲刷着她的脚踝。 两种疼痛拍打,很快神经就麻痹,也感觉不到疼。 花洒的水似雨帘而下,脚踝处被冲刷的恰好像是被剥了皮一样的红,干干净净的红,带着一片火辣。 她坐了很久,直到那种冰凉从筋骨而起,她冷的的不受控制的颤抖,从地上挣扎站站起来,全身僵硬,脱了衣服把湿衣服扔进了篮子里,拿毛巾擦水,擦干净了之后才想起她并未拿睡衣,里面也没有浴袍,干脆就拿一个浴巾包着。 出去。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打开门的一刹那,浴室的灯光一洒而来,照亮了她红成一片的脚踝,以及剪影中她窈窕的身影,关上门,灯光又暗下去,一室寂静而黑暗。 她头发湿润,便去了阳台,吹吹风,哪怕是一个人在卧室,她也不想因为疼痛而露出狼狈的那一面,尽量让走姿正常,浴巾很短。 她打开阳台的门,一股燥热的风迎面吹过来时,打火机的声音同时响起。 啪。 伴随着一束湛蓝色的光。 她一惊。 她并非没有警觉的人,只是心烦意乱、心神不宁便没有发觉这屋里还有第二个人。 烟味窜了过来,飘在鼻尖带着陌生的触感,她极少闻到烟味,司御并不抽。 她回头。 卧室里漆黑不见五指,打火机点燃了烟,使命也已经完成,暗了下去,只有烟头的光猩红猩红,似浓墨之中那一抹逼人的朱砂。 她没动。 他来了,她心中愈是翻滚。 她还是打开了阳台的门,走出去,又把门关上,关到一半受到了阻力,一只男人的手阻止了她。 他已逼近,就在她的眼前。 花辞只看了一眼,他的手中还有那根烟,潇洒的夹在他修长的手指当中,有几分不羁。 她缩回视线,后退,坐去躺椅。 才刚刚落地,一股大力把她拉起,接着他坐下,扣着她的腰,她落入了他的腿上。 她起身。 他不许。 这般撕扯,对两人来说都不好。 花辞扭头,纤白的手指扯着他的衣服,声声似寒水自悬崖而下,“不是陪秦菲儿么,来这做什么!” “她不是被你打了一顿么,正在疗伤。”司御扔了烟,带着烟草味的手指拂着她的肩头。 花辞盯着他的脸庞,“你贱不贱——” 司御手一停。 侧眸,目光对上她的眼晴,阳台的光很虚,偏偏这双眼晴就像是月色之下的湖泊,带着清冷的余晖,这般生动。 他的手挪过来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气息渐渐变沉,“人的本质就是贱,如我,如你。” 花辞全身肌肉一紧。 她紧绷着,抓紧浴巾,“不如去找秦菲儿好了,你、手拿开!” 他靠近她,嗜人的呼吸洒在她的肩膀上,如丝肉刹那进入了骨血,他握紧了她的浴巾,声音魔魅,“既然奶昔不是我女儿,那就给我生一个,就当,我的精神赔偿。” 花辞全身力气都在手上,她不想让他扯浴巾,可一双手都抵不过他一只手的力道。 “我不会给你生孩子,司御,你走……” 他的头猛然倾过来。 两人挣扎间,她包着的头发散开,如一把扇子扑开散落在背,黑与白的相融,视线上已是巅峰。 “司御……”从唇间崩出这两个字,比这清风冷、比这夜晚色泽浓郁、比山峦深海怨气更深。 司御抓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身后,把她拦腰一抱进了卧室。 男女力量的悬殊,女方永远是占据下方。 她如大海一栗,渺小无力,又悲痛怨恨。 她曾恨母亲,小时那么对她,让她始终没有活力,死气沉沉。 第1719章 什么是人,欲望满身 1 长大后,她比一般人面要的更少,名利金钱地位她都不想,只是一个普通的二人生活。 但她从来不恨花绝,哪怕是他杀了她的母亲,她也没有恨过。 现在—— 这种浓烈的在胸口冲撞的、几乎要把她撕裂的感觉是她对母亲都没有过的。 恨,这么深邃。 也恨自己。 第一次,对花绝,爱而不得。 第二次,对他,退而不舍。 “别乱动。”他附在她的耳边,嗓音深浓而低哑。 她不会其它女人一起要同一个男人。 她绝对不要! 推着他,侧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个盒子,打开,倒一把塞进嘴里。 盒子被夺走,里面的药洒满了床。 同时,开了灯。 她身上没有遮拦,她捏着被子,喘着气。 司御看到了药瓶。 这种药他再熟悉不过,曾经他喝了四年,安眠药。 顿时,野兽自眸间出没,他寒声:“吃了多少?” 花辞倒了下去—— 她似是在妥协。 无所谓。 想上就上好了。 药瓶砰的一声被扔到了地上,司御随之下床,把她板过来,正面朝上,他像是已发狂的狼,“为什么吃安眠药!” 花辞幽幽的看着他,“等我死了,你在开始。” “花辞!”司御咬牙吐出这两个字,他张开五指,手指上青筋暴起,“如果我要你,你岂能守到现在!” 在阳台她就已经失守! “我不会跟你做。”花辞语气冷如霜,手死死的抓着被褥,“我不想看见你。” 司御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他瞳仁突出:“不想看到我你也得看,我再问你一遍,你吃了多少药进去!”每一字都那么用力! “我、不、知、道。”花辞回。 司御盯着她的眼晴,霎时像飞沙走石,像世界毁灭,他手指用力,恨不得就这么掐死她! 可转瞬,又徒然松开! 连着被单把她卷起,打横一抱,下了楼。 “大少。”金雨道。 “去备车,速度!” “是。” 去医院自然是去洗胃,洗胃又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这个过程司御不能进,他只有在外面等。 他特意要求不许进男医生,花辞只有被单,没有衣服。 他站在长长的走廊。 这一身愤起的暴戾都被她的一双手捏着,无处可逃。 走道空旷又长,他的拳头打在坚硬的墙壁,喇叭一声,是关节的声响。 金雨在一边看到,只能低头。 …… 花辞处理完毕就送去了病房,医生回办公室,司御也跟着进去。 “她怎么样?”司御问。 医生笑笑,他用免洗消毒液擦着手,看着司御,“司少不用着急,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那总是有事。” 医生有些为难,“抱歉,我不能说。” “哦?我作为家属,问病人病情什么时候不能说了?” “是唐小姐嘱咐,要我别说。” “大晚上,我要是在这儿搞出什么动静不太好。”司御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支笔,啪,徒手掰断,只用了一只手。 医生一愣。 这是……多大的火气。 可他…… “我真的……”医生思索两秒,他比了一个手势。 司御看了两秒,忽而明白,“你是说,她一颗药都没吃?” 医生沉默,这是司大少自己猜出来的,可不是他说的。 司御站起来,脸颊越发的寒! 真好! 不枉他一路提心吊胆,一路想着若是吞下一把安眠药,那不是在等死。 他薄唇一咧,露出几颗森森白牙,声音更冷,“胃洗了?” “没有。”没有吃安眠药自然也不会洗胃,只是在检查室拖延了一会儿时间,“唐小姐脚伤比较严重,建议在医院里养着。” 迟迟不好,一直拖,对筋骨伤害更大。 司御没有直接回应,出去。 出去后金雨指着一个病房,说那是花辞的病房,正好一名护士从那里面出来。 第1720章 什么是人,欲望满身 2 司御走过去,到达病房门口,拧开门把手,他的动作又忽然一顿,脑中想到了什么,又转身离开。 这扇门一旦打开,和她,是各不相让的对峙。 最后以不欢而散收场。 “在这儿守着。”这是给金雨的,他出去。 “是。” …… 花辞精疲力尽,若是,她没有安眠药,今晚她是不是真的就和他做了。如果不是他阻拦太快,可能她真的会吞下一把的安眠药。 睁着眼睛,干涩发疼。 闭着眼睛,是司宅的画面,他和秦菲儿,是锦绣城的画面,他和她。 她坐立难安,辗转反侧,浑身不是滋味,偏偏脚又包了起来,一动就疼。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睡着时,外面天色微微发白。 接下来的两天,司御都没有出现。 第三天,雷青青来了,坐在轮椅上面,戴着一个口罩,进了病房后,就把口罩给摘了。 这张脸没有化妆,也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依旧可看出年轻时候的无限风采。 她到了花辞的病床前,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雷青青嗤笑,“不错,我们司家人该到医院的都到了医院。” 司徒还没有醒。 司长安最近在家里养着,他的身体连司徒都比不上了。 花辞唇角一勾,“按照您说的,我也是司家人?” 雷青青哼了一声,“那我换个说法,我们司家人因为你该进医院的都进了。”她停一下又道:“司御爷爷因为你至今没理,至于司柏一家,虽说他们原本就抱有不安好心的想法,但你的出现,加剧了我们之间的矛盾,承认么?” “怎么不说,因为我的出现,让你们提前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 雷青青的唇角扯了一个冷情的弧度出来,“我来也不是跟你算这笔帐,我就是无聊,路过,来看看你。” 谁信呢。 但花辞并未说话。 雷青青注视着她的眉眼,花辞最大的特点就是永远不乍乍呼呼,也不会像秦菲儿那样唯唯喏喏,她做什么事,哪怕是让人无法忍受的事,她都仰直了头颅。 这一点,雷青青又厌,又带着认为女人就应该傲气点的赞同。 如果花辞在别人家,可能她会对她改变很多想法,甚至喜欢,偏偏在他们司家。 “不带奶昔你不走是么?”雷青青问。 “是。” “奶昔不会给你。” 雷青青这么坚定,司御也是。 花辞盯着她的眼晴,沉默。 “其实我也不喜欢秦菲儿,以前不大同意她做我儿媳妇,现在我更不会同意。她永远都避不开身为下人的那种自卑,她伪装着自己,把野心掩盖着,以前尚能隐藏得严密,现在是越来越藏不住了。” 自奶昔身份爆光以来,雷青青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话没有歇思底里。 “但是她的出现,能击退你,让你走,所以她想做什么,我都会随她。” 这便是—— 最坏的。 秦菲儿无论做什么都有靠山,不仅有他,还有司御。 “何必呢。”花辞嗓音微沉,道,“你都让我滚了,难道我还能扒在这儿不成,奶昔交给我,我自不会碍你的眼。” 雷青青看着她低低的笑了,“我让你走,你就走,你似乎没有为司御想过,是他不够让你为他博一博、还是你不喜欢他到没有为他考虑过一分一毫?” 九月初的天气,依旧有几分闷热,12楼的高度坐在床上也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有远处的天空透着烟灰色,看着一片苍茫。 她的手指放在被窝下,十指交叉,手掌用力的扣到一起。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你确实难伺候,你没有心。”人就是多面,若花辞坚持留下来,因爱和司御在一起,雷青青可能会更反感、也会阻止,但至少会为司御觉得,值得。 “你不值,你甚至不如秦菲儿干脆,她要司家少夫人的位置、要司御,明眼人一看就知。什么是人,欲望满身,你像什么都不要,像一块死石头,毫无生气。”雷青青眼里是同情,“你当真不值司御为你做过的一切,我甚至不知道他喜欢你哪一点。” 第1721章 把唐影带过来。 雷青青走后,病房又恢复了死静。 花辞坐在床上,保持着那个姿势,整整一下午,直到晚上八点,夜似藏青色的幕布兜着这个世界,她才慢慢的躺下去。 病房外,司音音站了好一会儿,她踟蹰了五分钟,推门进。 她靠近病床,站着,屋子里光亮很轻,被子下花辞的身躯依旧有一个玲珑的曲线。 她没有说话,一会儿花辞也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坐起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神色各自隐藏,然后便是长达好几分钟的沉默。 就这样过了好半响,司音音道:“好些了吧?” “嗯,再过两天就没事了。” 她轻声问,花辞轻声回。 又静了一会儿,花辞没有打算开口,司音音心神凌知,终于在杂乱中找了一根线头,“我相信,你有苦衷,你不会做这样的事。”花辞视金钱如粪土,司御送给她的珠宝,加起来价值已无法估量,但既没有听她提过一次,也没有见她戴过。 更何况—— 司御求婚时,拿了他所有的身家去求。 这件事司音音知情。 她若是借别人的孩子来图钱,那她的目的早就已经达到。 “是。”花辞承认了。 果真有苦衷。 “那,和我说说?” 花辞隔了一会儿才缓慢的说,“既是苦衷便不说了。” “这个苦衷比司御还重要么?” 长久的安静,然后才响起了花辞亚瑟的声音,“不是,是她比我重要,她是我妹妹。” “你是想说奶昔和你妹妹有关?” 花辞没有再说话。 司音音真不想把事情走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花辞,我知道我大嫂对你可能有些意见,但是这半年不也挺好的么?有奶昔…”不,现在奶昔不是司御的了,雷青青对花辞不会好了,她顿一下,又道:“你和司御好就行了,管其它人做什么,你们应该是一条心。” “当年你和夜慎言是不是也可以只顾自己就好了,那么为什么你要离开。” 司音音一下子便说不话了,是,现如今嫁进一个家,不止是嫁给那个人,而是嫁进那个家庭,若是对方父母对你很不满意,那你们分手是迟早的事。 “我们还是有些不一样,夜慎言他、动摇,他没有娶我的坚决之心。但是御儿有,你有一切话都可以跟他说。” “我之前没有选择告诉他,我现在……永远都不会跟他说。”从那一晚秦菲儿出现在司宅之后,她就不会再开这个口。 “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来看我,外面来了人,应该是在等你的,爷爷醒来的那一天,若是我还在这儿,我去给他赔罪。” 司音音叹口气,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出去。 门外金雨在,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 夜慎言。 差一身黑色的西装,得体庄重,香水味清冽好闻,眸深黑幽远,“音音。” 倒真是阴魂不散。 她冷着双眸,“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唐小姐在住院,便过来看看。” “呵,你和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司音音见到他心情更坏,“要看你就去看,看完滚蛋。” 她走人。 身后夜慎言真的拧开了花辞的病房门,司音音站定,回头,她并不愿意让夜慎言去打扰花辞。 却没有想到,夜慎言只是开了房门,朝里面看了一眼,就又关上门。 “看完了,我们走。” 司音音,“……” 夜慎言走过来到她面前,司音音张口,又觉得这是在病房外,就没有说话,又往楼梯走,夜慎言跟着。 一前一后。 影子倾斜随着他们一起移动,保持着同样的频率。 到了楼梯道,司音音脚步一停,夜慎言也停下,这影子有分开的迹象,夜慎言便悄悄的移了一个位置,让影子接触,仿佛在做亲密无间的拥抱。 司音音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近几日,她是心力交猝,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她只愿,父亲早日醒来,不要这么有意识却又像个活死人一样的躺着。 第1722章 直到你有我的孩子为止。 1 她的戾气都跟着减少了几分,“我跟你说过吧,别来烦我,再来烦我,我就和凌已然结婚。” 说完大跨步往下一走,夜慎言一下提起了她的腰,司音音身上一麻,回头,“干什么你!” 夜慎言低头看她这气愤的模样,眸暗了暗,松手,让她靠在墙壁,香水味窜到了司音音的鼻腔,她一擦鼻子,夜慎言深深道:“只要你不结婚,怎么都行。” “我说了,别烦我。” “我没有烦你。” “你现在就是。” “音音,如果你不是这么凶,我只打算看看你便走。” “……”妈的,缠上来还是她的错? “滚远……”点。 “很累的话就休息休息,黑眼圈很重。”夜慎言抬手摸了下她的下眼,指腹温凉,倒有几分舒适,司音音正要发作,他的手又迅速离开到了她的后颈,“肩膀和脖子肌肉僵硬,需要好好养养了。” 他往下一捏。 一种无法言喻的舒服感传递到了她的大脑。 阴差阳错里,司音音竟然没有推开他,她咬着唇瓣,沉默了片刻,这片刻里他一直在给她的肩颈按摩,穴位酸爽,肌肉力道不轻不重,舒服到她浑身都在慢慢放松。 一分钟后。 司音音还是把他给推开,“别跟着我。” “那我送你到病房。” “不需要。”司音音大步流星下楼,夜慎言看着她的脚下,说了声,“你慢点。” 司音音置若罔闻,下了一个楼层,进电梯,去司徒病房,没有再看他。 夜慎言失笑着摇摇头,走那么快,莫不是真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 【当年你和夜慎言是不是也可以只顾自己就好了,那么为什么你要离开。】 【我们还是有些不一样,夜慎言他、动摇,他没有娶我的坚决之心。】 夜慎言眼里的柔色,慢慢的退去,直至消失。 当年的司音音,只顾爱他,只顾着风花雪月,只顾浪漫和非要在一起的蛮力,她能不顾一切,哪怕是为了深夜的一碗粉,也要在花烛下两个人一起去吃,她并不会顾忌他是否喜欢这般,她有满腔热血,她除了知道他叫夜慎言,是夜家人之外,一无所知。 她并不会花功夫去了解他,有了解的那个时间,她更愿意去拉着手看一朵花开。 当年的夜慎言,或许确实没有到达坚决的地步,但不仅如此,原因很多。 …… 这一头。 金雨给司御打了一个电话,司音音和花辞的对话他也听了去,尤其叙述了司音音的那句奶昔和唐影有关。 司御在五分钟后下达了一个命令,把唐影带过来。 隔两分钟,又修改,过两天再去江北找唐影。 金雨想,这两天许是要等唐小姐脚好。 花辞在医院里度过了安静的几天,没有下过床,加上用药,倒也能行走自如,只要不跑不把重心交给受伤的那只脚就没有问题。 出院,金雨带她下楼,到了一楼,她下去时,余光中瞥到一抹身影进了另外一部电梯。 恍惚之间 她好像听到了奶昔的声音——她迅速跑过去,但是电梯门已经合上。 “妈咪。”奶昔看到了她,叫了一声,她在阿姨的怀里。 医院的点头不好等,人多,拥挤,等也等不了,那就直接走楼梯,金雨只能跟着。 走完楼梯,金雨不得不佩服花辞,12楼,她一鼓作气,没有半点停留。12楼是司徒住院的楼层,花辞认为奶昔一定是到这里,她准备无误的走到了司徒病房门外,里面有雷青司长江司音音的声音,但是刚刚花辞似乎还看到了秦菲儿。 他们在里面交谈,免不了会有她的名字,提起她的名字那自是咬牙切齿。 不多时里面有人出来,花辞和金雨一起藏于楼梯道,是司音音和秦菲儿和两名阿姨带着奶昔,他们在等电梯。 “怎么回事?”司音音问。 花辞对她这一句很莫名,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秦菲儿,“给奶昔换了一种奶粉,又增加了辅食,肠胃脆弱一时没有受住,所以拉肚子发烧。” 第1723章 直到你有我的孩子为止。 2 奶昔精神萎靡的倒在司音音身上,小脸儿微红,额头还有退烧贴。 花辞听到心里一攥,奶昔又病了,她在司家照顾奶昔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生过病,就算是换奶粉也没有拉过肚子,现在——她很难把这件事和秦菲儿撇清关系。 她握了握手,朝着金雨看去一眼。 金雨,“……”他明白了,花辞小姐这会儿有求于他。 他要怎么答应她。 大少并未允许唐小姐见奶昔。 “那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司音音是质问的口吻。 秦菲儿没吭声。 阿姨道:“抱歉大小姐,此事和秦小姐无关,她并未插手过小小姐的衣食住行,都是我们在弄。” 司音音摸了摸奶昔的手,还是烫,“那下次注意。” “是。” 电梯来了,她们一起进电梯,电梯门正要关上的时候,金雨扣住电梯门,他进去了,“大小姐好,各位好。” 秦菲儿看到他下意识的朝着外面看一眼,不见花辞。 司音音也看,也没有看到。 金雨这时候对司音音鞠了一躬,眼神对视一秒,司音音的眼神沉了几分,没有吭声。 …… 下楼。 当金雨把奶昔飞奔着抱过来时,花辞已经把车准备好,上车,直接离开。车子身后秦菲儿和阿姨一路追,司音音慢条斯理的道,“行了,别追了。” 秦菲儿焦急道:“姑姑,御、司御他并不想把奶昔给她,另外我们是去儿科专家……奶昔还发着烧。”根本不用到一楼来,什么意思,司音音就是故意的。 司音音双手插兜,低道:“花辞会知道怎么处理她,你还是去我大哥大嫂身边的好。” “姑姑!” “怎么,现在要对我大吼大叫了?” 秦菲儿自知方才语气大了些,忙虚道,“不是,我只是着急奶昔。” “人家亲妈不比你急,要你在这儿虚情假义。”司音音说完又折回,一转身就看到在楼下站着的司长江和雷青青二人。 司长江又恼怒又无奈,雷青青绷着脸颊,显然已经在生气。司长江怕雷青青会出言教训司音音,就赶紧上前,先发制人,“音音,你可是太胡闹了。” “我怎么了我。” “奶昔给花辞,她带着奶昔远走高飞,懂么?” “那你们就是只要小的不要大的呗。” 司长江揪了司音音的脸,“大人的事你少掺合,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不然你就去公司上班,你要是不想上班,那就好好考虑你自己的终身大事,那个凌少爷我看就挺不错,你二哥上次还问了我这事,你二哥现在自己都顾不上,还得操心你。” “……”司音音便不再说一个字,她看看雷青青,雷青青脸色气得铁青。 …… 出了医院,便是金雨开车,花辞抱着奶昔,肉团子终于抱到了! “妈咪妈咪!”奶昔像是想极了她,叫了无数声妈咪,滚烫的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头倒在她颈窝里面,委屈的小可怜,花辞心疼的要命,“哪里不舒服啊,有没有哪儿疼?” 奶昔唔啦了一声,花辞并没有听懂。 带去另外一家医院,没有大问题,拿点药,回了锦锈城,她并不想去那里,但是金雨若是把她送去别的地方,那他就等着挨削,把奶昔抢过来,怕是已经难逃一罚。 奶昔很会撒娇,全程赖在花辞怀里不起来,小声呜咽的叫妈咪,每一声都直击花辞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把花辞叫的开始后悔以前对她的管束,没有同他们一样好好的纵容她。 小公主就应该娇养着。 回到锦绣城。 那辆大g,还有两辆保镖车停在院子里,司御来了。 花辞抱好奶昔,“奶昔跟妈咪在一起,不要爸爸好不好?” “要粑粑。”奶昔点头,“要粑粑。” 花辞便不再多说什么,让奶昔不要粑粑,就目前而言,有点困难。进了屋,司御坐在沙发,光束从他身侧穿过去,他在暗处,那幅构图亦正亦邪。 “粑粑。”奶昔一进去便小声的叫了声,软绵绵的嗓音,虚弱极了。 第1724章 宝贝,开始了! 司御起身,朝着她们走去。 花辞把奶昔一搂,迅速朝楼上走,走到楼梯口,传来了司御的声音。 “奶昔可以给你抱,一小时一次。” 她猛地一停,回头。 司御不紧不慢,信雅而锋芒。 “什么一次?” 他走过来,靠近她们俩,奶昔伸了一个手给他,要粑粑摸摸,司御去握,还没握到,便被花辞给带了回去,把奶昔的手放在她怀里藏着。 司御优雅的缩回手,落在口袋,他直勾勾的看着花辞,“我上次就说过,你要赔我一个孩子,奶昔你哄一个小时,我们便做一次,直到你有我的孩子为止。” 花辞一震。 她没有想过司御会提出这种要求来。 司御补充,“不答应的话,就把奶昔给我。” “好。”花辞说完就抱奶昔上了楼。 司御眉心微动,她、居然答应了。 司御在书房。 他联系了楼景深,两人并未通话,只是在网上浅谈。 他上一次发过花辞和唐影同时怀孕的照片给楼景深,两个女人只有一个孩子,已经不正常。花辞有奶昔,那唐影的孩子在哪儿,他就不信楼景深毫不在乎。 “奶昔不一定就和花辞有关。”这是楼景深留下来,之后他便没有了任何回音。 司御盯着那句话好一会儿—— 不一定和花辞有关,那就是唐影的? 楼景深倒是挺敢想,唐影给了他任何讯息,让他觉得奶昔和花辞没有关系。 但无论结果如何,花辞和唐影这两个女人借着奶昔的身份,可是大作文章,实在让人无法宽恕。 此时手机里又有消息传来。 【大少,唐影已经在车上,两个小时后抵达江北。】 唐影来了,那一切应该会水落石出。 他出书房,看到花辞正好抱着奶昔下楼,走在楼梯上,她的头发扎了起来,脖子白皙修长,上面搭了一只肉呼呼的小手,那只小手还很调皮的来回抚摸,她身影窈窕,身姿曼妙,他站在楼上看,并未下楼,脑海里浮现出往日夜间的场景,夜未开始,她玉望已来。 花辞抱着奶昔去厨房,给她倒水冲药,奶昔最讨厌喝药,花辞让金雨去买颗糖,她才吃下去。 她把奶昔的衣服脱了,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并没有明显的伤痕,秦菲儿倒也不是那么笨的人,若是虐待奶昔痕迹明显,那必然会被发现。 一个小时很快就要到了。 花辞抱着奶昔舍不得松手,“奶昔。” “妈咪。”奶昔眼皮子耷拉,好想睡。 花辞给她换一个位置,让她睡在她的臂弯,一倒下去奶昔就闭上了眼晴,卷卷的头发,粉雕玉啄的小奶娃,她摸奶昔的脸都不敢用力,怕弄伤了她的皮肤,而秦菲儿却敢打她。 “你大舅舅是……”会杀人的,花辞没有说下去,“如果他们再欺负你,妈咪也会杀人,到时候把你送回到你唐影妈咪那里去,好不好?”她声音极低极低,说完便亲了口奶昔的脸,“若唐影妈咪也没办法抚养你,就去找二舅舅,他会好好待你的。”她多想好好陪着她长大。 奶昔睡得很快,本身就在生病,疲劳快。 花辞顺了顺她的头发,好多日没见,她长高了也瘦了。 以前以为只要她能好好成长,无论叫谁妈妈都是妈妈,无所谓。现在才觉,并不是这样,长时间待在孩子身边,感情越来越深,除了自己,谁她都不放心,怕她们对奶昔不好,怕委屈她,怕虐待她。 “哦?”这声音蓦然从身后响起,“找她二舅?你确定你能找得了么?” 花辞思绪凝固。 接着身边一得,肩膀上落下一只手,微重,把她微微一带,她被迫抬头,他浅薄的呼吸慢慢的递过来,到耳边、到脸颊又到下巴,最后他低头摸着奶昔的黑发,五指陷进去,头发将手指包围,他声线似水般清润,“我们的孩子也会这么好看,比起奶昔,丝毫不会逊色。” 他抬头,眼神将她裹挟,“你说呢?” 他是故意的。 第1725章 楼景深到了。 1 她那天说她不会给他生孩子,今天他便来了这么一招。 她沉默。 他盯着她的双眸,道:“来人。” 金雨进来。 “把小小姐送回司宅,以后每一天看唐小姐吩咐,她想见奶昔就见,不要拦着。” “是。” 金雨过来抱奶昔,花辞没有松手。 可金雨还是把奶昔抱走了,随着奶昔的离开,她觉得她的魂魄刹那间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她渴望抱着奶昔,渴望着那种安心感,渴望着那短暂的温暖,便答应了他的要求。都答应了,才一个小时,时间这么短,她竟都没有想过增加时长。 眼前司御的脸在放大,那双眼晴曾经带着月色般的温柔注视着她,如今只有风霜的清冷和追逐的胜负欲,她下意识的往后仰,他就那么凝望着她,像处在高处的在端详即将开宰的佳肴。 “宝贝。”他沉沉的男低音带着一抹情色,“开始了。” …… 大白天。 阳光不那么强烈,四周门窗紧闭,窗帘拉紧,阻隔了一切的光源,卧室里像是到了黑夜,更像是回到了之前每一个日日夜夜,索取毫无保留。 声音交织,似夜色朦胧间那兽物发出的声音夹着猫咪吟唱,它是一篇美丽的篇章,轻扬在卧室的角角落落。 唐影走进这屋子就听到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拧着眉,站在楼下,没有动。 屋子里,策马奔腾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花辞闭着眼晴,她没有出力,却满头是汗,皮肤泛着点点红晕,司御俯下去要亲吻,花辞抬手拦着她,她眼里本就没有多少温度,这会儿猝然退去,一点都不剩。 如此迅速。 司御眼神墨黑而深,“唐影来了。” 她一愣。 “就在楼下。” 花辞立刻起身,两腿打颤,她趔趄两下。 脆弱得似魅惑又娇媚的女人。 她捞起睡衣穿上,打开门,上楼,她站在楼梯口,唐影在客厅中央 唐影看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女人,打着赤脚,穿着丝质睡衣,一头卷发在背上胡乱的拍打。 她的脸颊还带着凌乱的艳红。 从头到脚,她都散发着奢靡的性感和破碎的伪装。 唇是肿的。 步伐是乱的。 她没有下楼梯,看样子……也是没有体力下来。 站在那儿和她遥遥对望。 两个人目光接触。 好一会儿唐影才往前走了走,她低声,“还好么?” 花辞嗤笑——司御居然把唐影给弄来了,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笑声都透着一股妩媚而无力的糜烂美,微红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挺好的。” 也就是这一个动作让唐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勒痕。 红红的一圈。 这是——绑着在做么。 唐影的牙猛的咬了起来! “姐……” 才一个字就被花辞给打断,“我回去补个觉,放心,我确实很好。” 她看了一眼唐影,转身,去了卧室。 借着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司御,他一把捞过花辞,那个力道没有温柔,只有不容反抗的霸道! 他关上门,在那个缝隙里,唐影看到他惩罚性的去吻花辞。 方才还有阳光,这片刻的时间天空便是阴云阵阵。 唐影穿着长裙高跟鞋,她总是这样的穿着,一身黑色,果露出来的地方雪白似玉,柳如是邺城第一美女,她是比柳如还要美的女人。 她走过去到沙发上坐着,静静的没有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张倾城夺目的脸,印着阴绵的天气,芙蓉不及美人妆,足可形容她。 她等了二十分钟,司御才姗姗来迟。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顺着发梢流淌在他刀削般的英俊脸颊,雪白的浴袍前襟敞开,肌理分明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缓慢而来。 坐到了唐影的对面,拿着打火机和烟,烟点燃了以后,把打火机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清脆响亮。 像刀砍向桌面。 他如蓄势待发的狮子,正一点点的释放他的獠牙。 第1726章 楼景深到了。 2 吸一口烟,指尖漂亮的掸掸烟灰。 侧头。 看着唐影,“知道我找你来是做什么了?” 唐影没说话。 半响,她唇角若有似无的弯了弯,“愿闻其详。” 司御抽了一口烟,他湛黑的眼神在烟雾之中也么清晰,似要穿透唐影,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装傻?” 唐影伸了两根手指像是在模仿他夹烟的动作,“给我一根?” “问过你姐的意见了?” 唐影收回手,“没问,那我就不抽了。” 司御再次弹烟灰,目光如炬,“是不是没有问过你姐姐的意见,所以什么都不能说?” “……” 就这么给她挖了一个坑。 司御又问,“去过司家看过奶昔了吧。” 到了江北,唐影去过哪儿,司御清楚的很。 “嗯。”唐影确实先去的司宅,看了奶昔然后才到这里。 司御又深深的看她一眼,而后慢慢道,“那就不急,明天你们一起说。” 明天? 他为何要突然着重说明天,唐影有一丝不解,还没有想到,司御就让保镖进来把唐影带走。 走前她看了下楼上,卧室的门紧闭着。 花辞永远都在对她说,她很好,总是不会说自己的真实情况。 但,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 花辞在浴室里泡了一个澡,她很累,浑身疲惫,一共做了两次,他索取无度。 她把门反锁,在浴缸泡了近一个小时才起来,外面开始下雨,淅淅沥沥。 她拉开窗帘,院子里停的那辆大g已经不见,雨水冲刷着花园里的泥泞。她关了窗帘,返回到床上,被窝里还有他的味道一样,那股强势的。 她起来去了沙发。 可走哪儿似乎都能闻到司御的味道,她开始烦躁和暴躁,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几次只觉得思维出窍,好几次她都感觉听到了阿南的声音。 好久好久都没有浑浑噩噩的恍惚。 屋子里也没有了安眠药,自那一晚过后,药被司御拿走了。 她躺在沙发,发着呆,直到雨停,她才昏昏欲睡。 醒来时,已经是黑夜。 而且她在床上,她明明记得,她是睡在沙发上的。 凌晨十二点。 睡这么久了,她起床,到楼下准备给司宅打个电话,但是这个时间,打了可能也没有人接。 罢了。 喝点水,上楼。 从楼梯上上去时,正好司御从书房里出来,原来他也在这儿,这黑暗的光带着几分灼灼的溺毙感,他的眼神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花辞没有看他。 进浴室。 关门,就在门要关上的时候,门受到了阻碍,他站在门外,一只手抵着门。 “后退。”司御沉声道。 花辞没有退,她不想让他进,下一秒,花辞把门用力一推,咔嚓,关上,反锁。 她转身去了床铺,在夜色里,入睡。 门外的司御,手指抽动,而后又作罢,转身继续去了书房。 他再次把从叶丰年手机里弄来的东西又看了一遍,两个人同时怀孕,只有一个孩子,那另外一个去了哪儿。 属下从卡西小镇得来的消息,生孩子时只有叶丰年知道,那两个姐妹不爱出门,都在家里。 谁都没见过她们的孩子,除了叶丰年。 孩子满月之后,就只有一个叫阿宁的,另外一个叫雨儿的走了。 凌晨一点,司御给楼景深打电话。 楼景深接了。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并且都有你若是不开口我就挂了的兴致缺缺。 又聊了几句,司御要楼景深过来领唐影,楼景深允了。 凌晨两点。 楼景深给司御发来了一条消息。 是当初两姐妹在医院里检查的所有调查,以及生育时的情况。 阿宁、雨儿,基本上都是同时检查,所以数据都差不多,孩子在肚子里不算重,但都很健康,预产期也都差不多,但是直到生育—— 记录只有雨儿,没有阿宁。 第1727章 阿宁宝贝,你也推一下。 1 也就说是只有唐影的,却没有花辞的。 花辞生孩子的记录,找不到。 楼景深留言【很大一种可能是这个孩子出了意外,没能成功的生下来,然后花绝动了手脚,删了。】 他只想到这一条,只有这个才能成立。 毕竟只有奶昔一个孩子,那另外一个孩子去了哪儿没人知晓。 司御又一次被这条消息给陷进泥窝当中,没有花辞生孩子记录,只有每一次的产检记录,那孩子呢。 如果真是花绝动的手脚,那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花辞怀的是谁的孩子,若是他的,他会放任花辞把孩子交给其它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允许自己的孩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更何况是花绝! 他开始在泥窝里无法自拨。 花辞,像是拿人当礼拜天在过。 这般,无所顾忌。 毫不在乎。 …… 隔天。 江北的雨停了。 路面湿润,空气清新。 司御一早去了公司,花辞在锦锈城,有些不太舒服,继而低烧,金雨像司御报告了之后,就来了医生。 “唐小姐,您在备孕所以不太好吃药,这有成人降温贴,您先退烧。” 花辞一言不发,坐在沙发贴着降温贴,医生走后,金雨问花辞要不要奶昔过来一躺,花辞浑身泛冷,这才第一天,她便有些后怕,好像她现在只是一个机器。 她没有要奶昔过来,打电话到了司宅,接电话的是阿姨,阿姨听到是她后,就让秦菲儿接电话,秦菲儿只说了一个字,花辞就把电话挂了,一个字她就想吐。 起身,去卧室。 中午,司御回来去卧室,花辞正在睡觉,看起来很娇生惯养,一身白,又柔如春柳。 他呆了一会儿,换身衣服,下楼。 楼景深到了。 楼景深抵达司御所在别墅,佣人给他开的门。 他进去。 没有看到唐影,也没有花辞。 只有司御,他从楼上下来,白色的棉麻衬衫,休闲裤,一身浪荡又冷峻高贵的男人气息。 “倒是比预想的早了一个小时。” 楼景深把屋子扫视了一圈,直接问,“人呢?” “当然不在这儿。” 司御让佣人倒水过来,他去沙发,让楼景深也坐。 “想不想看点新鲜东西?”司御坐下打开电视,拿出手机。 “什么?” “我猜应该是你没看过的。” 司御投屏。 电视里出现了很多图片,都是唐影和花辞的。画面刚开始她们还是直发,后来才变成卷发,而且大部分都带着口罩。 在海边。 在花店。 还有一个视频。 这是叶丰年拍的两人视频,花辞和唐影都挺着肚子,叶丰年要认她们肚子里的孩子,这个视频司御看了无数遍。 【这么拼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们养孩子】 【来,宝宝们,叫爸爸】 【哇,雨儿宝贝的手太香了……】 司御关了电视,投屏结束。 楼景深目光沉静,他气息依旧沉稳,尽管眼中已露出风花,“叶丰年下半句说的是什么,没看完就关了?” 下半句时,【阿宁宝贝,你也推一下。】 司御不想听,“后面你不需要听。” 楼景深平静的很,就连声音都无波澜,“叶丰年在哪儿?”那平静的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放心,我已经代你收拾过他了。”司御又拿手机,但没有在翻照片,只是捏在手里。 “她们在卡西镇上发生的一切消息全都封锁,这是我在叶丰年那儿拿的。” 能拿到这些,想必叶丰年吃了不少苦。 司御又问,“昨晚你发给我她们在医院里那些你怎么得到的?” “不值得一提。”楼景深轻描淡写,毕竟有这方面的技术,拿到这些多少都触犯了律法,便不多言,末了他又道, 楼景深开口,“我了解了一些事情,奶昔不是你女儿?” 司御一时没有回答。 他看着窗外,眼神沉黑。 第1728章 阿宁宝贝,你也推一下。 2 十几秒后,他才开口,“她们在当时在我鉴定时做了手脚。” 奶昔来到司家,司御就做了亲子鉴定,和当时在襁褓中的那张纸结果一样。 证明奶昔就是他的孩子。 但,这是被人处理过后的。 司御查过当时鉴定的机构,那一张纸上所有签过字的人,他亲自去问过,没有丝毫作假,在医学亲子鉴定上做手脚,这是重罪。他们并没有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初他鉴定时,拿的是奶昔和她亲生父亲的样本去做的,中途被花辞的人掉了包。 这个亲生父亲是谁,很谜。 花绝那时候在美国,其它人,司御没有备用人选,叶丰年?花辞看不上,除了花绝,其它人都不会让她失去理智。 楼景深明白了,刚刚以前他还是怀疑奶昔是唐影生的,现在几乎已经确定。 “司御。”楼景深漫不经心的道:“你有没有想过,奶昔根本不是花辞所生,奶昔是唐影生的,花辞的孩子可能是出了事,而现在她这么对奶昔,完全是在保护唐影。” 司御捻着手指,沉默。 楼景深起身,“唐影在哪儿。”他要见她。 楼景深走后,司御独自坐在沙发,此时气候薄凉,客厅里呈现出一种冷灰色,司御坐在沙发,头靠着,闭眸,沉思。 “大少,唐小姐醒了。”佣人道。 司御懒懒散散的眼开眼晴,眼底似深渊,不可窥视的浓黑。 …… 花辞下楼,身体不太舒服,人自然就没什么精神,司御坐在沙发,她亦没有去看,去餐厅,佣人给她的是参汤。 她看到汤时,便自然想养身子备孕之事,一瞬间食欲都削减不少,但为了身体考虑,她还是吃了点儿,吃完饭又继续吃药。 她去后院走了一会儿,浑身无力之后又返回,佣人迎面走来,“唐小姐,大少请您去沙发。” 请这个很委婉。 花辞嗯了一声,她过去。 刚要落坐,司御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而他也没有看她,一个侧脸那般倨傲。 花辞过去了,她不要想太多的口舌之争过后又再度妥协,浪费精力。 司御抓着她的手,才一抓,花辞便缩回不让碰,他指节往起爆了两分! 但仅仅是如此,也没有其它。 “上退烧贴。”司御冷道。 佣人过来,还是有些烧的,贴上去,黏性不是特别好,为了不让退烧贴掉,便缠了一块纱布。 “去坐那边。”司御指他的侧前方,那是独人沙发,对于病人来讲要舒服一点,花辞坐了,一坐进去便有种被柔软的沙发面料包围着的感觉。 唐影来的时候就看到花辞她额头上包着纱布,脸色很不好,穿着睡袍,盈盈弱弱的清冷美人。 而司御在花辞一侧的长沙发上,两腿自然弯曲,一派大佬的标准腔调。 她和花辞对看了一眼,又各自收回目光。 她过去坐着。 她不知道花辞是怎么受伤的,恐怕和司御脱不了干系,看起来伤得挺重。 一会儿楼景深也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的衬衫,看起来更加冷峻。 他迈腿过来,没有给唐影一个眼神,去了另外一个沙发。 于是四个人就变成了—— 楼景深和司御一个沙发,并排,唐影和花辞各坐一个,她们俩是对立的。 都没有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 司御没有看任何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把人带过来。” 保镖下去。 同时司御又退了屋里所有佣人。 花辞的目光漫无目的朝前方扫去,正好与唐影的相碰——两人各自心照不宣,要带谁来她们心里清楚。 今天会面临什么境遇,她们也清楚。 楼景深驾着二朗腿,坐姿一派优雅,手随意放在扶手上,他的目光往前一扫,看到了这两个女人的对视。 花辞也注意到楼景深在观察她们,便收回目光。 好像变成了眼神大戏。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像是屠城之间的宁静。 第1729章 你懂我要什么。 这时—— “司御——”静谧空旷的屋子,响起了花辞略显虚弱的声音。 司御看她,“说。” “渴。” 这儿没有佣人,唯一的两个保镖出去了,谁去倒水。 眸中流光一转,起身,去了厨房。 他走后。 花辞又看向了唐影,唐影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像是头痛。 花辞又闭上了眼睛,眉头紧拧着。 楼景深则闭上了眼晴,一切火花都与他无关。 这时,有人来了—— 两个保镖提着戴着铐的男人进来,把他往地上一扔。 唐影看到他,顿时全身一紧! 叶丰年。 叶丰年也看到了她,又看了一眼这大厅,最后冷冷一笑。 坐在地上,曲腿,看起来丝毫不慌。 楼景深在闭眼假寐,下颌的弧线很紧绷,他像是置身此地,又像是神游他处。 屋子里都没人说话。 直到司御拿着水出来,递给花辞,花辞一时没接。 “还作?”他冷冷一声。 花辞睁眸,没有看他,接过水杯,把水捧在手心里,暖手。 司御这才看向叶丰年,“人都在这儿,你也该招了。” “想知道你就去查,问我做什么?身为司家的太子爷,莫非你连两个女人的信息都查不到,你是什么种让你这么孬?”叶丰年回呛。 “呵。”司御一声冷笑,听着让人后脊背发凉的。 叶丰年被关了好多天,早就有了一身怒火,此时也管不了自身安危,开口便给自己挖了一条血路。 更不说他曾在后院,亲耳听到他在楼上对花辞做花辞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早已忍耐多时! 司御起身,高大的身躯朝着叶丰年而去。 同时伸手。 保镖给了他一把水果刀。 他拿着刀坐在茶几,同时把刀尖对准了他的右腿。 他的左腿—— 当初被花辞包扎过! 那就换条腿。 刀和他的眼睛都发出粼粼寒光。 “成了阶下囚还要一再的挑衅,这让我不给你放点血,我实在不爽。” 叶丰年手上有铐子,他行动受限。 一挣扎,保镖过来摁他,他就无法动弹,他看着司御,如同是张开毛发的狮子,满身阴狠。 “你干什么?” 撕拉—— 他的裤子被刀划破,一撕,他的腿露出来。 司御手里的刀落上了皮肤,微微一用力,刀尖入了一分。 也就是只划破了皮,但没有伤到肉。 叶丰年尚且没有觉得真正的疼,他一个人大男人,可以忍。 但接下来—— “剥过兔子么?没有剥过应该见过,从腿上挑起一块皮,往下撕,皮一定要连着筋下,这样肉才鲜嫩,不能把破坏肉的完整性。” 说话间,他手里的刀沿着划破的地方流畅的往下,血从刀尖一路蜿蜒,汇成一道道血注朝着腿的两边而下。 他没有戳到肉,真的就是皮。 动作稳而准,手腕丝毫不晃,每一寸的厚度都一模一样。 叶丰年此时是不能挣扎的,因为一挣扎那刀子一定会往更深的地方扎去! 这种皮被剖开的疼,连着心脏连着全身的筋络,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搔痒式的疼。 像是……很想抽搐,却又没有那个味道。 他咬着牙忍受。 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司御抬起手,往另一个地方而去,横向去割。 “你们叶家无非就是一个卖药的,你被我扣着,而其他人是生是死也全靠我一句话。你应该清楚,干你这个行当,让你牢底坐穿轻而易举。” 他像是在他的腿上划长方形,如今是第2笔,在方寸之间,这第2笔也已经完成,开始第三笔。 叶丰年不可控制的—— 浑身的肌肉开始痉挛。 他无法自控。 “司御,你……”他咬着牙。 “不要动,如果这一块皮剥得不完美,我会换一个地方。”第3笔已经进行了一半,叶丰年的腿边全部都是殷红殷红的血。 第1730章 谁让你带她来的? 1 一路流淌。 一室血腥。 唐影捏着手指,她的后背以及掌心都冒出了冷汗。 叶丰年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也是一个受许多女孩追捧的富二代,如今却被他踩在脚底下,那般对待。 那一边花辞也好不了多少,死死的捏着杯子。 “啧,歪了。”司御突然说了句,第四笔,这个长方形眼看着就要完成,这一块皮很快就要剥下来,去了最后一点接口相接时,手一转,刀尖往下戳进,生生的没有接住。 他抽出刀。 血在刀尖凝聚了大大的一滴,最后叮的一声倒在地板上,啪嗒。 叶丰年脸颊铁青,肌肉抽搐,冷汗涔涔而下。 “有种你他妈就把我全身都给剥了!”他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倒是挺有血性。”司御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放心,我不会一次性剥完,等到这一块长出新的皮肉我再开始。这张图片我会发给你的母亲,可能……你母亲会来跪着跟我求情放了你。” “你它麻的!”叶丰年骂了句。 母亲是所有人的软肋,是外人绝不能碰触的一块肉。 叶丰年眼神变了。 “想让我不发也行。”司御扔了刀子,晃晃手腕,“你懂我要什么。” 他眼神漆黑没有温度,五官过份的凌厉,叶丰年的俊脸岂止是铁青,是青紫交加。 他没有动。 “嗯?”司御一声低沉的反问,“还不行动?” 这时—— “司御。”这一声很沙哑。 花辞过来了,她把头上的纱布拆了下来,露出一个退烧贴,纱布捆在叶丰年的腿上。 抬头。 看着司御。 “我告诉你就是。” “是么?”司御的气息比方才更加赫人,“你知道我讨厌看你在我面前护其它男人,看你这么不想让他跪的份上,今天我还偏要——” “司御。” 这时唐影也过来,和花辞在一排。 两个人的举动,摆明了就是要保护叶丰年。 “这么对叶丰年,无非就是要我们说真话,把他放了,我说。” 司御这么凌虐叶丰年,就是要逼他们俩,她们知道。 司御没有开口。 回头看向楼景深。 楼景深从头到尾都没有睁眼——神色冷然,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妈的! 你是死了吗?不会说句话? 转头,看着这两个女人,齐齐的挡在叶丰年面前。 他的目光在花辞那保护性的眼神上停留,心中浪潮拍岸,“你们这样,我更不想放过他!” “那好,不如——你剥我的皮。”花辞淡淡的道,“如果你不放了他,我和他,你随便处置,是杀是剐都行,真相我会带进坟墓里。” 换言之,我死都不会说。 司御看着她,眼神沉静的不可思议。 少倾,抬手摸着她的脸。 “还真是………仗着我宠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威胁我一次就够了,懂么?” 他抓着花辞的手腕,他似狂狷到顶、似狼进了悬崖,露出那猩狠的眸光,下令,“去,把我养的狗放出来,不能让血白流!” 花辞的脸瞬间变色!那狗她见过,凶残至极。 “司御!”她的呼吸都乱了。 唐影就知道这有多严重—— 而身后保镖拖起叶丰年,往后院走去。 唐影紧跟而上。 “不要跟——”叶丰年对着唐影摇头。 唐影握着拳头,她去! 死也就死了! “司御!”花辞挣扎着要离开,可手腕被司御拉着,她根本走不了。 司御养的是一只士佐犬,是世界上最凶猛的犬类之一,东方犬斗之王。 它遇血就兴奋! 叶丰年若是去了,定然死无全尸。 “司御!”花辞最后用力一甩,挣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又被抓了回去。 司御摁着她,脸颊阴寒,“是不是喜欢他,嗯?我是没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放开我!”叶丰年很快就被拖着出了门口,唐影也一并消失。 第1731章 谁让你带她来的? 2 “别妄想,我让你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这时楼景深睁眼—— 往他们瞥了一眼,好像很讨厌他们此时的聒噪。 他起身。 一分钟后。 把唐影抓了回来。 两个女人双双被摁在沙发,司御打开了电视,继续投屏。 保镖传来了视频。 士佐犬在笼子里发出兴奋的狂吠声,彪形大耳,身材威猛! “我放不放叶丰年看我心情,但是你们俩……”司御继续攥着花辞的手,“说吧,否则叶丰年只有死。” 花辞闭上了眼睛,头痛的厉害。 唐影漂亮的脸蛋有视死如归的姿态,“问。” 司御看了眼楼景深,意思是让他说话。 但楼景深拧着眉,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司御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奶昔是谁的孩子?” 没有人说话。 花辞闭眼,像是承受不住身体的疼痛。 “割一块肉,扔进去。”司御对着手机下令! 唐影一下看向屏幕,保镖拿着刀,对准叶丰年的大腿! “慢着!” 她猛的起身。 神色冰冷。 “司御,你够了吧?” “怎么,你倒是有种跟我发火了?” “奶昔不是你的孩子,另外把叶丰年放了。”她拿出手机,电话里110已经接通,“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 “唐影!”司御起身对着她,“你真有种啊。”唇齿间都是寒气。 “难道我要看着叶丰年死在你手里?” “110你尽管打,看有没有警察进来,如果你不说奶昔是谁的孩子,今天叶丰年定然是死在你们姐妹俩不识抬举的手里。” 他们四个人数楼景深最淡定,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语。 此时。 他睁眼朝着唐影的方向看去,眸中深深暗暗的,让人看不透。 唐影在犹豫,在挣扎。 她面前的是司御,司御手里还有叶丰年——她若是没有给一个答案,叶丰年怕是尸骨无存。 司御做得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司御锐利的眼神像是医生手里的手术刀,在无形之中要把唐影的五脏六腑都给剖开! 短短的两秒—— 唐影的手心有汗。 她始终没有学会大哥交给她的喜怒悲哀、都不形于色。 空气里仿佛有黏哒哒的东西。 “哑巴了?”司御又问。 唐影的身后,电视屏幕上那条犬在放肆的狂叫,它闻到了血腥味,庞大的身躯不停的冲撞着铁质栅栏! 哐当声配合着它的嘶吼,在这喏大的客厅里,让人毛骨悚然! 让唐影的后背如芒在刺。 司御浓眉一挑,再次的,“来……” “行了。”唐影没有让他的命令说出口,“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奶昔是谁的孩子,父亲不是你,也不是我姐生的,你有必要一定得知道?” 不是花辞生的! 不是花辞生的! 司御心中浪水凝结在了半空,他厉道:“我把她从六个月养到一岁多,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知道。” “我不知道。”唐影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不知道什么? 他们对话期间,这一来而往,时间很短,却又像过了很长。 楼景深漆黑的目光一直在唐影的脸上,没有放过她一寸一毫的表情。 花辞头疼,窝在沙发,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可秀美的眉头却一直拧着。 “我不知道奶昔的父亲是谁。” “看来不做点让你后悔的事情,你这口是开不了。”司御再次拿手机,“把那块皮给我撕下来,扔进去。” 说话间,摄像头正对着叶丰年的腿,保镖黝黑的手伸了过去,扯着那块皮,往下撕—— 电视里,有叶丰年死命咬着牙的闷哼声,气喘不匀,一声接着一声,听着肝胆俱裂般! 唐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她眼睛发直,甚至瞳仁在颤抖! 她苍白的唇微微蠕动,“奶……”刚说了一个字。 第1732章 仗着姿色为所欲为! “奶昔就是是我的,我生的。”这股声音很轻,却又沉重,花辞起身,到司御身边,把他手里的手机拿过来,对着里面说了一句,“叶大哥,别怕。” 手机一丢。 她抬头,看向司御。 眼神淡淡的,是那种激不起情绪波折的淡。 “牢底坐穿和被狗撕咬而死,没什么区别。突然死亡,比遥遥无期的绝望要好很多,如果叶丰年死了,我给他陪葬。” 这一番话是平静里的一声巨雷。 从她那句‘叶大哥’开始,到后来,冷冽凝视越发厉害,随着陪葬两个字落下,这种无声的厮杀达到了顶峰。 物极必反。 情绪到达顶点后,司御比平常要冷静、赫人许多! “原来——”他的声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你不仅恃宠而骄,还不知死活。” 他双手放进口袋,那一身玄寒摄人的气场沿着他周身扩散开分布。 嗓音似乎从寒窖而来,层层叠叠的寒颤,“拜你所赐,今天,我要开杀戒了。” 话一落地,他目光一抬,看着电视屏幕,正要开口—— “粑~粑~”一声软萌萌的叫声从门口而来。 那股清脆一瞬间冲散了屋里紧绷而来的杀戮,所有人冲着门口看去。 奶昔来了。 穿着白色的吊带小裙子,手上拿着奶瓶,一头蓬松的小卷毛,她身后是佣人。 奶昔眼珠子一转,哇,好多人唉。 司御满身嗜人气息,在奶昔到来之时,瞬间搁在了那儿! “谁让你带她来的?”一声吼对着佣人。 佣人吓一跳,头一低,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花辞,想着让花辞去消消大少的火,毕竟大少会听她的。 奶昔被这一声吼给吓到了。 脖子一缩。 可她还是迈着小碎步朝司御走去,她走的并不是很稳,看起来随时会摔倒。 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粑粑。” 才走了五步,噗嗤,摔倒在地。 这一摔让奶瓶扔出去几米远——她爬在地上,看着爸爸。 这一片刻,唐影又再度花辞,头很小幅度的摇了摇,然后她起身,花辞也跟着起来,她身侧的司御同时站起,迈步,手却一重,一双微热的手抓住了他,他低头,花辞捉住了他的手,微用力,像是不许他上前。 前方,唐影已经大快步走了过去,只是她还没有把奶昔抱起来,楼景深就先把一步,一把捞起奶昔。 奶昔看了眼他,陌生叔叔。 她又看看司御,爸爸居然没有来扶她。 当即,嘴巴一暼。 委屈的要哭。 “粑~粑~” 下一瞬—— “哇。”奶昔大声哭出来,她看到了地上的血,她开始往后退,腿和手配合着,惊惊恐恐的往后缩。 眼泪哗哗的掉。 她指着司御又指着血。 她要爸爸,又不敢过去,怕怕。 司御还是没动。 他的手被花辞攥得很紧! “司御,既然这个孩子是唐影生的,那我就带走了。”楼景深沉稳的男声穿透了奶昔的哭声。 司御朝着他走过去,他的手反攥着花辞的,花辞脸色发白,被攥着的那只手,发了青。 他到楼景深面前,奶昔伸手要他抱。 楼景深把她的手握了回去。 司御冷声,“你是认定这个孩子是唐影的?” “是。” “即使这个孩子是唐影生的,你凭什么带回去?怎么,很喜欢喜当爹?” “我看你的样子,并不打算要她,那我就要了。” 司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在说什么混话!” “我要奶昔。”楼景深斩钉截铁。 唐影沉默,花辞也跟着沉默。 “呵,今日事情还没有结束——” “该结束了。”楼景深的余光朝着花辞看去一眼,“司大少,你仿佛——并不是她的对手。” 司御牙关一紧,目光里似有雷霆而过。 “看得出来,即使闹出人命,她们不会说的始终是不会说。”楼景深给奶昔擦了一把泪,奶昔还巴巴的看着司御。 第1733章 阿南 1 “奶昔,我得带走。” 司御,“理由?” “我过来一趟——得到的信息微乎其微,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 “你走可以,奶昔留下。” “奶昔在朝着你爬时,我也没见你伸手,你在犹豫什么。她们母女两个,我带回去审,各收拾各的女人。”楼景深顿一下,“你怕是没有见到方才他们俩一直在眼神接触?或许你能拿叶丰年来逼一逼,这两姐妹在你的眼皮底下串通什么。” 说着楼景深抱着奶昔转身,一手搂着唐影的肩膀,走了。 走到门外,奶昔一边呜呜哭,一边盯着楼景深的脸看,不认识这个叔叔,但是这个叔叔又有点好看,她就这样纠结着被抱上了车。 屋子里。 花辞挡在了司御的面前,衣衫轻晃都跟着一股有一股被劲见他吹过去的痕迹,她拦着司御没有让他出去,司御启唇,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花辞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够高,便垫起脚尖。 司御—— 那一下子并没有去阻止她的行为。 她的掌心热乎乎,还带着洗手液的清香。 她眼里还有一股隐忍的急切。 她不想他再抱奶昔,不想他去追奶昔。 少倾,他抓着她的手腕,一松,花辞不禁后退两步,他松开的力道带着冲击力。 “把奶昔给唐影了?” “我觉得暂时让他们抱去挺好。”这是最好的选择,奶昔不用落到秦菲儿手上,他也没有什么来威胁她。 花辞说完这句话便迈开腿朝着后院跑,司御没有追。 他看向外面,楼景深的车辆已经消失。 唐影生的。 楼景深竟然那么确定的说奶昔是唐影生的。 这两个女人—— 是仗着姿色在为所欲为! …… 花辞跑去后院,叶丰年上身趴在地上,下身平躺,一个很扭曲的姿势,脸是猪肝色,人像是快要死了一样,那右腿血肉呼啦,少了一块肉。 她眼前有刹那而闪过的玄白,仿佛有一只手在掐着她的喉咙。 狗还在狂吠,兴奋得要冲出牢笼,两个眼晴像冲了血一般的突出来,那股恐吓力让人看着便已心生胆怯。 花辞蹲下去,摸住了叶丰年的脖子,还有脉博,还好。 叶丰年掀了掀眼皮子,他应是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扭头,唇无血色。 “阿、阿宁。” 他的额头还有血,花辞用手指去擦,“别怕,我一会儿送你去医院。” 她说的很小声。 他们前面男人的脚步声,缓慢而沉重,一声一声,似有穿透力一般直击心口。叶丰年露齿一笑,他用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平躺下来,脖颈已经无法支撑头部的力量,后脑勺往下一栽,但并未倒在地上,花辞一把托住,她单膝跪地,放下腿,把叶丰年的头放在她腿上。 这一动,右腿上的血窟窿愈发汹涌,看着,触目惊心。 “阿宁。” “嗯。” 叶丰年抬起手,抓着她的手腕。 “你在这儿、一点、都、都不好……不如回、回……卡西……我们一……一起回……你卖花、我、我卖药、多开、开心……”叶丰年继继续续,似,气若游丝。 花辞低头,柔软的发梢,滴落在叶丰年苍白的颈窝里,在浓厚的血腥味里,他闻到了秀发的香。 “别说了。”花辞道,司御已经来了,在他们半米的距离停下。 “我、我就要说……我喜欢你、阿宁、他对你不好、阿宁,我喜欢……”你。 花辞猛的一俯身,全身抱着叶丰年的头,以身相护。 叶丰年心跳停了几下,她的下巴碰到了他的额头,一片芬芳。 他愣住。 花辞抬头,她心跳加速,看向司御—— 司御居高临下,这一刻他隐藏住了这要杀人的暴戾,便把克制渲染的恰如其分。 “我只是抬抬腿,你以为我要动手么?既然怕我动手,那还不放开他?” 天色阴凉,昨天下过一场大雨,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叶子里面隐藏的根茎,都清晰可见,仿佛被剥去了表皮,露出了里面的皮肉,血淋淋。 第1734章 阿南 2 花辞抬头,仰望着他。 他脸庞带着无法估摸的平静,即便是在她的面前,也觉得很远。 那眉眼似隔着万重山,有着冬日晨曦的云雾清冽。 她—— 把叶丰年松开,可他不愿意。 “阿宁、阿宁——” 叶丰年已经接近口齿不清,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花辞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每一根经脉的跳动,那无力挣扎的就好像是在捶死边缘、身体内的所有器官一起响应,想让心脏继续工作,那种恐慌来自他的身体特征。 他的手往下移,握住了花辞的手,攥在手心里,“阿宁……” 花辞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在乎,阿宁……”他总是叫着她的名字,好像在期待什么,期待方才那个很浅薄的拥抱,让它变的浓烈,花辞慢慢的把他的头放在地上,叶丰年呼吸急促了不少,他不愿意她放开他。 花辞不得不放。 她站起来,叶丰年的手也松开,可抓住了她浴袍的边角,捏在手里。 司御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开,移到了他的手上,很用力,手背都筋脉突起,但依旧保留着那份温柔,没有把花辞的衣服扯下来。 他眸中的狠厉似是烈风卷起,身体刚有动作,一声清冷的—— “司御。”两个字,像雨点浇在他的心头,沁凉。他侧眸,对上她的眼睛。 “他快死了。”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声音和以往都相差无几。 可这份态度,在外人看来都带着冷傲,并未服软。 司御冷道,“死了就死了,没见过死人么?” 花辞顿了一会儿,道,“先送他去医院,我们在详谈。” “这个时候,你凭什么还跟我讲条件?” 花辞唇一张,还没说话,叶丰年又道,“阿宁,不、不要理他、我、我不怕……你、你抱着我、我、我不……不怕死……” 这断续又无力又沙哑,好像下一瞬他就会气绝身亡。 花辞看着他的脸,俊朗的脸庞比猪肝色还要难看,他真的快不行了! 叶丰年连她的衣服都抓不住,手一松,直接抓着了她的脚踝。 他的手,这会儿在发烫,像火炉。 不行! 必须立刻去医院! “去,把狗放出来!”司御一声低吼。 保镖立刻行动,过去,抽控制笼子的阀。 “不要!”花辞本能的蹲下,护着叶丰年的全身,警戒的看着狗,那狗像疯了一样,两个眼珠子要飞离体外,要啃噬带血的一切物体! “司御!”花辞扭头,看着司御,“我告诉你,奶昔不是我生的,她是唐影的女儿,是我欺骗了你,这些都是我……” 话没有说完,腰上一紧,叶丰年搂住了她的腰,很紧。 这时候的司御如同是站在浴血咆哮的戈壁滩,那眼睛是撕碎一切的凶狠,他一步而来,干脆利落,一脚踢中叶丰年的手,把花辞提起来,“放。” 这个字,嘶哑的,落地有声。 阀门被打开,狗冲了出来,直奔叶丰年,花辞想放声尖叫,可她却连嘴都张不开! 腰被司御箍的发疼,她如拉紧的橡皮筋,像随时会断的四分五裂! 狗冲上来了! 对准了那个血窟窿,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露出它锋利的獠牙! 叶丰年都来不及惊呼,便被狗拖走了两公分,花辞忘不掉那一幕—— 她整个人,体内所有的细胞,开始狂啸。 她什么都顾不得,拼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司御,扑过去。 “阿宁,不……不要!”叶丰年嘶吼了一声。 她的脑子嗡嗡嗡,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扑倒他的腿上,她看到了那狗那猩狠泛红、兴奋的眼睛。 她一滚,把自己滚到了它的嘴下。 所有血液都朝着脑子里冲,又在这瞬间爆开,她的眼前发黑发红,她像滚到了血浆里,血堵住了她的耳朵,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片刻后她被人抱起来,叶丰年已经晕死过去。 第1735章 好久不见。 1 抱她的人是谁,她也不想看,把他推开,她双腿无力的跪坐下去。 轻悠悠又低凉的嗓音,随着血腥味飘去了很远的地方,最后又被风送回。 送入耳膜,激起了回声。 如石子投湖。 “你要是死了,我就陪你一起。” 她们不远处,那狗,脖子插着一把刀,已死亡。 而她毫发未伤。 …… 叶丰年进了医院。 锦绣城里仿佛在过寒冬腊月,在一片死静里,佣人们小心翼翼的做着事,也不敢大声说话。 尽管大少不在。 唐小姐在楼上睡觉,他们依然不敢松懈,倒是敢小声议论。 “怎么回事啊,要不要去叫一声,这都睡大半天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知道,哪儿敢。你没看我们洗后院都那么久,都是血,那狗也死了,大少好像也受了伤,在医院呢,今天差点搞出人命来。” “可是这都七点了,总要下来吃晚饭吧,我们还要下班呢。” “你去喊。” “我……” “去!” 其中一名佣人被怂恿着去叫花辞,她没有办法,只有去了,上楼。 几分钟后,她跑下来,神色慌张,“打电话给大少,我根本叫不醒,我都摇了,人还是没醒,这……” “出事了?” “不知道,我还试了下唐小姐的呼吸,还……还有气儿。” “……” 另外的佣人去打电话,然而电话不通,没有人接。 他们想,或许是太累,身体不好,又或者是吃了助眠药,才导致如此。 某佣人又再三确认,是不是还有气儿。 那叫过花辞的佣人确定,还有气,人没事儿。 可她们也不敢下班,就窝在沙发上,等着。 …… 花辞睡了超过二十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她感觉像是睡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睁开眼睛—— 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茫然的躺在被窝,脑子里大半都是空白,好像她经过万了这稀里糊涂的一生,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她又来了。 阿南。 脑海里还有一种惊慌失措的余悸,似乎是在怕什么,但是在怕什么,她也不知道。 有血、有狗、有人……她起身,迷茫的看向后院,很陌生,可感觉她去过。 她知道,花辞去过,也经历过什么,于是,她来了。 阿南去浴室洗了洗,洗完脸看到了一个很小的手帕,上面有宝宝吸奶嘴的可爱头像。 她脑海中有一些画面一闪而过,很快,快的让她无法捕捉。 穿好衣服下楼,两名佣人睡在沙发,看起来很疲惫,她没有叫醒。 天色微亮。 她出门,打开门,佣人醒了,看到她,差点喜极而泣。 终于醒了,终于下楼! 她们爬起来把阿南拉着,给她做早餐,阿南什么都没有说,坐在餐厅,她很安静。 一会儿她看到了一个小玩具,是掌上小汽车,小车里面还坐着一个卷发的小孩儿,带着一个小墨镜,穿着小吊带小裙子,握着方向盘,很酷的样子。 她拿着玩了会儿,不经意间摁到了车门的一个小按键,车子发出了软绵绵的声音。 “妈咪。” 阿南一听,心里一麻,筋骨便散。 “讲故事。”小奶娃的声音。 “那你想听什么?”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来自她自己,不,是来自花辞。 “呃,要粑粑讲。” “爸爸不在。” “找爸爸。” “爸爸在忙,给你挣奶粉钱呢。” “宝宝不吃了,要爸爸。”全面便是小女孩儿呜啦啦说的一大堆,阿南并没有怎么听懂,原来这是一个录音的,这是曾经花辞和那个小女孩儿的对话。 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录音。 阿南把车子放下,头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像极度紧张过后的余温,筋脉在慢慢的松散。 她撑着头颅,看碰上自己的小腹,她……生孩子了吗? 第1736章 好久不见。 2 …… 吃完早饭,她想出去。 金雨来了,“唐小姐,您要去哪儿?” “医院。”说完她便有些不可思议,她并没有生病,她去医院做什么,但她总觉得她应该去一躺医院。 金雨微笑,“好。” 阿南并不解这时候他在笑什么,那笑容里好像还挺欣慰。 到医院。 阿南跟着金雨一起走,上楼,到了病房的通道,便看到了雷青青,她站在门口,那眼神在看到她时,像是要杀人一样,阿南扭了扭手指,放进裙子的口袋。 “夫人。”金雨鞠躬。 雷青青嗯了一声,然后到阿南面前,阿南看到她脖颈的脉博在剧烈跳动,她正值盛怒当中,眼神有些恐怖,她便退后了一步。 这一退—— 雷青青手一扬,还没有打来,阿南就感觉到了那掌风的凌厉,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晴,但巴掌并没有到来。 睁眼。 司御在半空中把雷青青的手腕给拦着,阿南看到他,心中似死水泛活,那种跳动与骚动接杆而起。 “如果不是她在医院里把奶昔给抢走,现在奶昔也到不了楼家,司御!”雷青青的腰伤才好一些,因怒气所致,有种卷土重来的迹象。 “过两天我会接奶昔回来。”司御给了金雨一个眼神,“把夫人送回去休息。” “是。” 司御松开手,同时拉着阿南的手腕进病房,雷青青看到他这么对花辞,她就火冒三丈。 她走。 走到电梯口,拿手机给司宅打电话。 …… 进了屋。 司御便放开了阿南的手,阿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腕,抬眸,他穿着暗色系的休闲服,走路的样子驳为不自在,腿受了伤,后背依然挺拨。 她好像有一两年没有见过他,又好像是昨天才见过。 这种感觉让她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惆怅感,无法形容。 司御坐在床头,随后拿起一根烟,夹在指间,烟雪白,手指皙白,互相搭配。 他拿着打火机,并没有点燃,捏在手指上,眸似点漆,“你来,是看谁的?” 阿南并不知道看谁。 她沉默。 娉娉婷婷的站着,墨红色的裙子,这个裙子是那一天他向她求婚时、同一条。那一条她是高跟鞋,今天是平底,许是脚伤未全愈的原故。 司御打量完,又看着她的脸。 惊冷,艳美。 怎么形容她的五官都不过份,花辞和唐影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但唐影远不如她这么的‘不食人间烟火,’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尘世之气。 阿南什么都没说,转身。 “站住!” 阿南停了,回头,他的眼神沉黑得没有温度,她道:“怎么了?” 怎么了…… 她竟然问这三个字! 司御手一握,烟拦腰而断。 “准备去哪儿,去看叶丰年?” 叶丰年这个名字,真熟悉。 但阿南没有直接回答,“我回去休息。” “在这儿休息是一样,过来。”司御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阿南踟蹰不前,她凝望着他—— 他的眉眼间已经不像她的阿北。 而她心里这般沉重,似乎也不像阿南。 她见到阿北应该是开心、兴奋,应该扑去他的怀抱,抱着他。 但她却一点都不想。 摇头。 在察觉司御有下床的趋势时,她迈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楼梯间,看到一个半开的门,便钻了进去,关门,反锁。 屋子乌漆麻黑。 她捂着心脏,它跳动的很快,同时也在难受,难受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耳朵贴在门上,没有一点声音。她犹豫了一会儿,开门。 楼梯口。 她看到了秦菲儿。 她脑子嗡地一声,她怎么还在! 她终于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格传递给她的感觉是为什么。 她在跟司御交谈。 司御余光看到了门开,便下了楼,秦菲儿站在上面,看着他下去,眼神一挪,就看到了那门缝里花辞的脸。 第1737章 孩子在你肚子里 她捏了捏手掌,然后对着阿南,痛恨一笑。 像嘲弄。 像炫耀。 像畅快。 像奚落。 别人没看到,阿南把这个笑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她脸色微白。 门被完全打开,她被拖出来,阿南这才看到除了司御之外,还有两个保镖在门的两侧。 “花辞?”司御抬起她的下巴叫了一声,阿南沉默不语,看进他的眼晴里。 这眼神—— “阿南。”司御轻唤,声音是确定的,她就是阿南,他拂了拂她的脸颊,低声道:“好久不见。” 阿南还是被司御带回了病房,秦菲儿在原地未动,她站了五分钟过后便去找了雷青青,雷青青当然回司宅,而是在司徒的病房,司音音不在,司长江在。 “叔叔,伯母。” 司长江没理,拿着湿毛巾去了洗手间,洗一洗再给司徒擦试身体。 雷青青好不容易降下了火气,看到秦菲儿时,恼怒又来,“把你弄医院来,是让你去照顾御儿,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没有同意,我也不能和他对着来,而我发现另外一件事。” “什么?” “花辞精神病发了。” 雷青青嗖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司徒的手原本在她身侧,雷青青刚刚给给修剪指甲,这会儿犹豫她突然起身,司徒的手被带着吊在床边,同时,手指再次动了。 无人发觉。 “发病了?”雷青青问,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是的,司御叫她阿南,我猜想她是不是几天前就病发,抢奶昔,又让唐影带走奶昔,昨天狗死了,司御又受伤,和她的精神病多少总有关系吧?” 雷青青陷入沉思。 司长江出来了。 没有理会她们二人,坐下,给司徒擦洗手臂。 “是什么时候病发的目前还不清楚,但是那条狗是御儿养的,按理说是不会咬他的,怎么昨天咬那么狠。”雷青青自言自语,随后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或许和她的精神病有关。”毕竟花辞发起病来,没有理智,在街上打过司御。 再说她这么没有下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瞎猜什么。”司长江开口了,“难道所有精神病都会伤人不成,是不是病发交给司御处理,我们先想办法把奶昔要回来。” 说到奶昔,雷青青便又是咬牙切齿,正要开口说话,司长江觉得手上有一股阻力,一低头,司徒握住了他的手。 刹那,他激动而起。 “爸,你醒了,爸!” 接着司徒眼晴抽动。 “快去叫医生!”雷青青对秦菲儿道,终于醒了! 秦菲儿连忙跑出去,司徒醒了,太好了,花辞的日子,开始倒计时! …… 阿南坐在沙发,手里捏着一杯水,温热,但是她并没有喝,静坐着,黑发轻垂。 一会儿她的身边往下陷,坐下来一个人,带着让她熟悉的香,她未动,卷翘的睫毛因为水热气的原故,有点湿漉漉的,一眼看去,分外诱人。 她的手被他握住,水杯他拿了下来,送去她的唇边,“我喂你。” 阿南不喝。 她垂着的黑发被他扒去一边,脸颊被轻轻一掰,两人便面对面,阿南与他直视。 他的手指抚着她的唇角,微热,这热度却也烙进了皮肤。 阿南侧头,不让碰,他并未允许。 “阿南。”司御缓声道:“我们有两年多没见过。” 阿南抿唇,唇上泛起一丝红,绯色的,极嫩。 司御探头过去,给了阿南一种‘我要吻你’的错觉,阿南强行侧头,司御并没有吻她的唇,只是在她的耳垂上碰了碰。 “不开心?” 阿南起身。 问,“孩子呢?” 司御看她这和花辞相差无几的语气,唇勾起了几分,阿南就是——让人发不起火来。 “走了。” “去哪儿了?” “想她了?” 阿南未回,司御接着起身,接近她,阿南后退,司御就看着她退,一步、一步。 第1738章 害羞? 1 “阿南这病传染么,我也很想得一得,换一个人就什么都忘了。” 阿南的后背已经靠到了墙壁,司御往前走几步,他捏着她的肩膀,顺着她的皮肤慢慢往上爬,皮肤摩擦间阿南呼吸停顿,最后他掌心裹住了她的脸,“宝贝。” 他凝视着她的双眸低声道:“你来得真是时候。”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咬了一口,让阿南一颤。 他看着她的眼晴,阿南的瞳仁里比花辞要柔很多,哪怕在这个时候阿南也冷,但不如花辞的气势。 他摸着她平坦的小腹,低道:“孩子在这儿。” 阿南的瞳孔扩张。 不信。 不。 她不生。 这种强烈的玉望,来自大脑深处,很莫名。 她不要给他生。 司御从她眼神里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薄唇轻勾,“阿南听话,我们的孩子会跟你一样可爱,跟你一样美。”他摸着她的头,似是要赶走那扰乱她心智的杂音。 阿南沉默。 这时,有人敲门。 “进。” 门开。 “大少,司老先生醒了!” 醒了? 这时候醒了,在花辞病发的时候! 司御的脸色瞬间凝重,随即道:“送去锦锈城,保镖加人!” “是。” 司御换了一种语气对阿南,“先回家等我。”他转身出去。 阿南咬着自己的唇瓣,低头,又看自己的小腹,眸中,意味不明。 …… 下楼。 在停车场,阿南抬头看了会儿住院部,问金雨,“秦菲儿一直在吗?” “在,不是,那个……”金雨察觉自己回复的太快,又改口,“您找她么?” “不找。”她知道金雨口中所说的老先生是司御爷爷,她认识。 秦菲儿也在。 她闭上了眼晴,胸口起伏,车子到大门口,她又问,“叶、叶丰年是在这里么?” 她知道这个名字,司御也提过,她一定认识他。 “不清楚,唐小姐,听我一句劝,您最后不要提他,以免影响您和大少之间的关系。” 阿南不说话了。 回到锦锈城。 她大部分都是沉默着,话比花辞还要少,这让佣人们一筹莫展,像病了又像没病,你说没病,精神又很坏。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 阿南不知不觉都待了这么久,外面随处都是保镖,好像她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需要看着。 夜晚,万赖俱寂。 阿南坐在书房,电脑开着,上面是她曾经挺着肚子时的模样,和唐影一起,这个网页是她在某个文件夹里打开的,在这个文件夹她看到了自己的孕期,还看到了唐影和叶丰年。 在另外一个文件夹里,她还看来了那个卷头发的孩子,是个女孩儿,极其貌美。 关掉电脑回到卧室里时,已经十二点了。 她躺进被窝。 九月份,天气回凉了不少,月落星蔬,尽是清凉。 她闭眼睡觉。 醒来时,她身边有人,而她的睡衣已经全都被扔在了地上,他在她的上方。 这黑漆漆的房间,因为看不见其它感官便特别的敏锐,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全身的酥麻。 “醒了?” 她听到了他浓厚的磁性声就在她的耳畔,这嗓音似流砂在心头摩擦而过,筋血被带起了一股热度。 她揪住了被子,越攥越紧,“阿……”她叫的是阿北,但是这个字到了嘴边,便又停了下来,司御的唇移过来在她脸上轻轻的啄着。 阿南抬手,热热的掌心贴着他的胸膛,“不要。”很柔软的声音,直接刺激到了他,这局面,他又怎会停下。 捏着她的手,放至唇边。 窗外风吹不止,团团簇簇的花朵在风下摇曳,花蕊上沾着水珠,风一来,便扑漱漱往地上藏去,似羞色,似抗拒。 阳光突破云层,从卧室的落地窗肆无忌惮的洒过来,宽大的床上漂亮的女人侧着,那一头乌黑的卷发垂落在床边的边缘,发梢轻晃,风情迷人。 好一会儿,她翻身,皮肤是珍珠色,细腻光滑。 第1739章 害羞? 2 她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下去,蔷薇花的刺青红,艳丽无双。 阿南浑身懒散,不想下床,就一直笑着,她的眉心拢着,眼中愁绪万千。 秋天到了。 院外依旧未见树叶变黄,还是郁郁葱葱。 今天连点风都没有。 门被打开。 她寻着声音看去,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进来,看起来气宇临风。他走过来,坐在床边,两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她便闻到了他身上沐浴后的味道,他早上洗过澡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起床么?” 阿南轻声道:“我一会儿起。” “我抱你。” 作势便要掀开她的被子,却被阿南给拉着不让他动,她并没有穿衣服。 “怎么了,害羞?”他眼里似有千秋明月,那般明亮,“澡都给你洗过多回。” “你先出去。” “我看你起来。” 阿南的眸子垂了垂,咬着下唇瓣,便有了千娇百媚之感,最是那一低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阿南,是江南女子。 这种妩态,自然而然。 花辞在这方面并不突显,阿南倒是轻易的让人察觉到。 司御盯着她不放。 阿南抬头,一抬头便被他的眼神给吸了去,她不堪这湛黑的眼神,道:“你不出去别过脸总行吧?” 司御勾唇,露出四颗白牙来,起身,从沙发上捞起睡衣,复又坐下,“并不想别过脸,想看。” “……” 阿南不想说话。 司御再次拉开她身上的被子,阿南没有阻止,沉默着,像是在闹脾气。 这种视觉冲击,是在考验司御。 她像没有任何包裹的脂玉,捧在手心怕摔了,用眼晴看着便能觉得她的千秋绝色,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很平坦,上面有疤,那是那一年她为他挡下那一刀留下来的。 他这么盯着不放,阿南坐不住,抬手抓衣服过来,却不想他低头,在疤上亲了一口。 她下意识的抓着他的头,把他拉起来,被子一扯,盖住! 她咬着嘴巴不说话,脸悄悄的染上了红晕。 司御的头发一下就被她给弄乱,他看着她的脸……真是可爱的姑娘,这也害羞么。 “不能亲?”他刮刮她的脸颊。 阿南憋着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为什么要亲肚皮,那个位置…… “你在想黄色?”司御失笑。 阿南一下子扔了被子到他的身上,盖住他的脸,一溜烟跑进了浴室,关门,洗脸。 司御拿下被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眼弯了弯,随后站起来,到窗边。 眉梢不知不觉就皱了起来,眼前,乌云摭住了阳光,阴云阵阵。 电话来了。 雷青青。 他看了一眼,没有接。 第二遍是司长江打来的,还是没接。 第三遍,还是司长江。 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司长江没有问他为何不接电话,直接道:“你爷爷要见花辞。” “她身体不适,无法去。” “是不是不适我们心里有数,另外今天你爷爷出院,花辞不来,你总能出现吧。” “好,我一会儿到。” “不用要马上到,带奶昔过来。” …… 阿南在浴室磨蹭了很久才出去,出去后司御已不在,她下楼,阿姨说大少上班去了。 她哦了一声,吃早饭。 接着有营养师过来给她调养身体。 中午阿姨给她做了南瓜奶昔。 “今天立秋,天气越来越干燥,南瓜性温,补中益气。” 她嗯了一声。 从中午开始,就开始刮冷风,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但到了晚上也没有下,天气不好,弄得人心情也跟着很差。 这一晚,司御没有回来。 第二天中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陌生人打来的。 “阿宁。”这声音还有点中气不足,显然身体不好。 阿南不知道这是谁,她压低了声音,“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第1740章 花辞,我的孩子呢? “你好,我找花辞。”叶丰年以为是佣人接的。 找花辞啊。 阿南顿了好一会儿,又再度说话,这一次是自己本来的声音,“你好。” “阿宁是我,叶丰年,你还好吧?受伤了没有,司御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是叶丰年。 阿南在司御电脑里看到好多他的照片,倒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我没事,也没有受伤。” 叶丰年明明看到那条狗去咬阿宁,不过既然没受伤就好,他这颗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那……那……”叶丰年忽然间变得扭扭捏捏,“我那天跟你说的,你、你有没有考虑?” 说的什么阿南并不知道。 但就在此时,外面那辆大g来了。 “就、就是我说,你离开司御,我们一起去卡西,你要是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你开心就行了,司御对你又不好……” 他在说什么,阿南根本没有听进去,外面司御抱了一个孩子进来,一头小卷毛。 这是她的女儿。 她并没有印象,但肚子上的疤,应该能证明她生过她。 她放下电话,起身,电话并没有挂,而是掉在一边。 她跑到门口,奶昔还在打吹欠,看到了她,笑眯眯的。 大概是第五天,司御带着奶昔来了。 她对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司御抱着她从外面进来,那一头泡面头发下是一张白嫩嫩又漂亮的脸蛋儿时,她一下就喜欢上了。 她跑到门口,奶昔还在打吹欠,看到了她,笑眯眯的。 阿南面对奶昔是陌生的,当听到奶昔喊了一声妈咪的时候,她的心里便升起了温暖,或许那就是母爱。 她走过去,把她抱过来,看着奶昔一动不动。 奶昔也盯着她,“妈咪。”然后啵啵啵,连亲好几口。 阿南心里软极了,这是她的女儿,她生的,真好看! 抱着她进去,搂着,这软软的小身子,抱着便舍不得松手,卷卷的发,这般漂亮。 她坐在沙发,奶昔坐在她腿上。 “妈咪。” “嗯。”她轻轻的答应。 嗯?今天的妈咪好温柔,都不说话,眼神都有点不一样,奶昔壮着胆子用手指戳戳她的鼻孔。 阿南放任她。 奶昔好奇的很,又试探性的把妈咪的鼻子往起推,小小的猪八戒就是这样的,妈咪还是不管她,放任。 奶昔哈哈哈一笑。 “妈咪,你想我了吧!”果然就是想我了,都不训我了。 “嗯,想宝宝。” 哇! 妈咪从来没有叫过她宝宝。 哇哇! 奶昔兴奋了,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她妈咪,但是还没有怎么着呢,司御就过来把奶昔抱起来。 “我带奶昔去我爷爷那里一趟。” 阿南舍不得奶昔,“我也去。” 阿南如果现在去,会很麻烦。 “你就在家。” 他转头,抱着奶昔走了,走到门口,阿南叫了一声,“司御!” 司御脚步一停! 这是阿南第一次叫他司御,最开始他逼她叫司御,她就是不叫,一直叫阿北。 这一次,这一声司御,声音很是清脆。 他回头,阿南跑过来,要抱奶昔,“把她给我。” 奶昔是无所谓啦,爸爸妈妈谁抱她都行,而且她还有一个楼爸爸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反正她也不懂。 “你叫我什么?”司御凝视着她的眼睛。 阿南皱眉—— 这一刻,她有了主人格的那种急切,好像她意识到如果奶昔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司、司御……” 司御的眼神沉黑,“你不是这么叫我的,怎么叫的都忘了?” 阿南的嘴巴张了张,最后很难的吐出阿北两个字。 司御,“再叫一次。” “阿北。”阿南听话的又叫了一声。 “好,下回就这样,不准叫司御。”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走了。 “宝宝!”阿南追到门口,司御抱着奶昔回头,低道,“放心,我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女儿。” 第1741章 我愿意死在阿南手里 1 阿南看着他们离开,看着孩子跟她挥手做拜拜,她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倒钩,慢慢的浮出来。 奶昔…… 她的脑海里有这样一个名字,神绪一晃,不顾车子还在走,她一头冲过去,司御刺耳的刹车声突破了云空。 阿南拉开后座的门上车,把奶昔从儿童安全座椅上抱下来,搂在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 司御的脸庞,渐渐沉重。 “阿南。” 阿南摇头,“我要女儿。” 奶昔抬头看着妈咪,妈咪好好奇怪。 “你如果跟着我,会很麻烦。” “我不怕。” 不。 花辞如果都无法承受,那阿南更不行。更何况,她现在的病情,没办法面对那个局面。 他下车。 打开车门,把她们两个一起抱下来,随手招来一个佣人。 “听话,你呆在家就好。” “我不。”阿南就是抱着奶昔。 司御改口,“你应该知道你是花辞的次人格,花辞答应过我,如果你要带奶昔,那就给我生孩子,你抱一小时,我们就做一次,直到你怀孕为止。” 阿南一惊。 她忽然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大脑给她的意识,那么不想要生孩子。 这应该就是除了秦菲儿以外第二个原因。 她在这惊讶的空余,司御已经把奶昔给抱走了,他抚着阿南的脸,低声,“吓到了?那是花辞不是你,你不用完全遵守,奶昔随时可抱,但今天不行。在家好好养身体,我迫切的想要我们有一个结晶,我等你的好消息。” 阿南怔怔的看着他抱着奶昔又上了车,出去,她被佣人带着进了屋。 她等到晚上,司御没来,带着也没有来。 八点了,她抓着佣人的手,问了一些关于奶昔的情况。 “我……唐小姐您怎么了,您自己的事,您记不清了吗?” 阿南道,“最近头疼,你帮我理一理。” 阿姨也不疑有他,最近营养素都说唐小姐很虚弱呢,道,“虽说奶昔不是大少的孩子,但是我们大少对奶昔也是特别好的。” 阿南愣在了那儿。 奶昔不是阿北的? 那,那是谁的。 “唐小姐,您一定要告诉大少奶昔是谁的女儿,不然大少会很生气,一般来说,男人是忍受不了这事的。” 她又说了很多,花辞和司御的吵架,闹矛盾,还有那一天狗死了,大少受伤,另外一个人也受伤。 但是佣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比如她就不清楚花辞说过奶昔是唐影的孩子。 佣人不能老呆着,她要回家。 走后,就剩阿南一个人。 空大的别墅,她缩在沙发,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她并不是在等谁,只是不愿意动。 她想要阿北回来,可她又害怕他脱她的衣服,那么用力的弄她。 十二点,她起身,准备去卧室。 才动,外面车来了,司御回来了,她又停下,一会儿他进来。 带着外面的风气还有他酒气,开灯,他撑在玄关的柜子上,那双眼睛似雾里看向她这朵安静的花。 阿南沉默了一会儿走过去,“你喝酒啦?” 这么柔的声音。 司御眼里的深一瞬间便化为了层层碎片,一把拽过阿南的手,滚烫的,攥着她的手腕,慢慢逼近她,阿南后退。 “你……”酒味太浓了。 “花辞。”他喝醉了,声音游过了她的中枢神经,她蜷缩着脚趾,“奶昔不是你生的,那你怀的是谁的孩子,是我的是不是?花绝没有碰过你对么?” 阿南没有开口,他的眼神如狼眸或者醉人的春风,像要把她撕裂又像要把她揉碎。 “说!”他重力的一个字。 阿南吓了一跳,只能顺着他的话,“嗯,他没有碰过我。” “那我的孩子呢,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他的手移去了她不盈一握的腰,一捏。 她又软又疼。 这种疼痛连着血,让她头脑发胀,他的脸近在咫尺,气息都是浓烈的酒味,也是灼烫的,徐徐慢慢的从她的肌肤渗透进去,她的手心出了汗,她不知道那是因为腰疼,还是因为其它。 第1742章 我愿意死在阿南手里 2 “我……”阿南带着诱哄的语气,“我不知道,你、你先放开我去洗澡好不好?” 洗澡—— 司御的眼里似带着血,一笑,血滴漫延。 那一下,阿南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 但喝醉的男人早就察觉出她想要什么,拉着她的手腕把她直接扛起! 身体悬空。 阿南揪着他后腰的衣服,“司御,你干什么!” 几秒过后,她身体从空中落下,后背重重的撞在沙发,他紧接着而来,她被层层包围,这种方阵,她心跳开始紊乱。他嘶哑的嗓音像是有墨汁儿沁出来,“叫我什么?” 阿南心跳很快,筋脉抽搐,“不、不可以……” “我说,你叫我什么?”他手臂撑着自己的身躯,离她的面门也不过就是一面指的距离,气息交融,她的紧张害怕、他的步步紧逼。 “司、阿北。”阿南盯着他的眼晴,她整颗心都是汗津津,她恐惧这种行为。 他含混的摩擦着她的脸颊,“花辞,不,阿南。”他低低的声音似兽在靠近自己的猎物,那几秒的过程她的惊慌越来越高,他吻过来时,她闪躲,他捏着她的下巴,不许她逃,她听到了他酒意之下沉喑的声音,“无论你叫我什么,你都属于我!” 阿南听到阿北说这句话,她应是觉得甜甜蜜蜜,她应心花怒放。 但丝毫没有。 心中似有千结,在缓慢的抽丝抽茧,一层一层,都是拒绝。 可她怎么拒绝不了。 于是,她不想再做阿南。 …… 夜深了。 阿南挣扎着爬起来,从楼梯走上去时,两腿酸疼,她扶着扶手,一步步的挪。一个楼梯变得很远,像是布满荆棘,她像一瓣飘零的花,柔弱的摇摇欲坠。 黑色的夜沐浴着她如雪的肌肤,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情迷。 就在上完最后一个楼梯,她又被猛地一抱,抱得很用力,她往前一栽,又被他拉了回去,她被用力一抱! 他的下巴在她的肩头,声音魔魅:“花辞——”这一声似事后的缱绻,阿南咬着唇,掰开他的手,回头,她的手放在他肩膀上,黑夜里他的脸,异常俊朗,轮廓分明,眼神深得像夜幕里的星空,有着磁场吸附力的缠绵。 “我不是花辞。”阿南声音都是哑的,“不如,你把她叫出来。”她不喜欢阿南,不喜欢这个阿南,这痛苦在言语间,毫无保留。 司御摸着她的脸颊,“怎么了,嗯?哭了么?” 阿南并没有哭,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是心里疼罢了。 她怎么了,他是知道的。 她手上用力,醉洒的男人后退了一小步。 他的身后是楼梯,在这种夜色里看过去就像是一个万丈深渊,黑漆漆,她要是把他推下去,他会死么。 司御是不清醒的,花辞阿南两个名字在脑子里不停跳跃,他看了看胸膛的手,又看看她,轻轻咧嘴,眉宇间那几分倨傲,“是想、杀了我么?” “是。” “好,我愿意死在阿南手里。” 阿南又用力,力道太小,司御连小半步都没有后退,可阿南却没有再继续,她下不去手。 这是她爱的阿北。 她曾希望她死,她不想他受一点伤。 她曾给花辞写过一封信,无论发生什么,希望花辞不要责怪他。 她想永远消失,但她又来了。 她是花辞内心里最真实的她,以前的阿南温柔,只想和阿北在一起,为了他什么都可以。 现在的她,这么难过,连孩子都不想和他生。 阿南抽回手,她不能,她做不到。 司御把她的手一把捉住又放在胸口,他的心跳炙热而鲜明,“阿南。” 她对上了他的眼晴,墨色的夜,他的瞳仁中心就是那精致的一点黝亮,堪堪印着她,“你爱不爱我?” 阿南没有回答。 “阿南。”他又唤了一声,低沉,又似愁绪万千。 她心如刀割,她说不出来,以前可以张口就来,现在却连口都无法开,她又再度抽回手,带着力道,司御往后一倒。 第1743章 没办法,家里的夫人喜欢 1 阿南大惊失色,“阿北、阿北!” 她跑过去拉,但以她的力气怎么提得起一个男人。 她只是不顾一切的想去护着,眼看着自己就要头朝下、着地,千钧一发之刻,司御脚勾住扶手的缝隙,以来支撑自己,把她往起一拉,阿南没有跌倒,他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 “阿北!”阿南冲过去,把他的头抱起来,她心都悬着。 司御顺势把她抱下来,两人便睡在楼梯上,阿南在摸他的头,阿御捉住她的手腕,“别怕,我没事。” 阿南这才松了一口气,司御一低头,下巴放在她的额头上,喃喃道,“阿南——”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阿南躺在他怀中,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在阿北摔下去的一瞬,她依然希望受伤的是她,不要是他。 阿南闭上眼晴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这样方能感觉他们两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他在这儿,而不是在别的女人那里。 …… 阿南看到奶昔的时间很短,每天都会来,其余时间都在司徒那里。 她听佣人说,她身体不好,以养身体为重,奶昔太调皮,她哄不了。 她想奶昔,很多时候都在想。 司御大部分都会来,做着亲密的事情。 一晃便过去了一个多月,奶昔又走了,被楼景深接走了,他直接过来要,因为是亲生的,司家又不好撕破脸,于是司御便和他商议,一家呆一个月。 阿南并未怀孕,没有小宝宝,这并不正常。 十月底,天气凉了,下过雨后,空气更是潮湿,她穿着平底鞋,每走一步便能带起一股污水,她被带去了医院。 去了妇科。 检查。 检查完毕,医生说,“单侧输卵管堵塞,无法怀孕,若是想怀,那就尽快治疗。” 阿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在了那儿。 陪同她的并不是司御,是她的两个营养师严柔和华曼,听她们说司御今天在出差,不在邺城。 华曼问:“已经到了哪一个程度?” “中后段,而且唐小姐是原发性堵塞,也就是先天,比继发性堵塞受孕几率要小一些。”医生又拿起检查结果,“这种情况,须采取手术治疗,输卵管内粘液稍重,闭合已久。你们不要再拖,否则拖到重度,切除都不一定能再孕。” 阿南没说话。 对于这个消息,她先是震住,随后除了这个,便也没有其它什么感觉了。 医生又拿起另外一份妇科检查,道,“稍后我会把所有手术治疗方案发给你们,你们一起研究研究,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 “好。” 严柔和华曼领着阿南下楼,因为检查时一些仪器让阿南不那么舒服,她就直接靠着,车上有一个薄毛毯,盖在腿上,闭上眼晴。 车子并没有立即出发,严柔和华曼还在外面,车里只有一个司机,阿南知道她们一定是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司御听。 严柔收起了手机,华曼问,“怎么样?” “没人接,我给大少留言吧,他来定夺。” “嗯。” 两人上车,严柔坐后座,华曼在幅驾,阿南靠着,精气神不足,严柔发短信,华曼回头笑道:“唐小姐开心点儿吧,身体不好跟情绪也有很大关系呢。” 阿南动也未动。 华曼叹口气,便也不再说什么,司机开车离开,他们的车走后,后面的保镖车也出动。 …… 另外一个城市。 小雨扉扉,阴雨绵绵。 某酒店内,拍卖会进行得正热络,主持人热情高亢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感染力在不停的介绍各种奇珍异宝,锤落了一下又一下,台下激烈又庄严,这是一场大型拍卖会,最低价的拍卖都是两百万起,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一款清朝时代的紫砂壶。 司御没有兴趣,便不参与竞拍。 他正坐襟危,保持着身份上该有的风范,沉着冷静。 手机在桌子上震了一下的时候,正好在介绍本次拍卖会压轴产口。 他要等的,也就是这个物品。 第1744章 没办法,家里的夫人喜欢 2 二战时期从y国王室流传出来的顶级珠宝,至今市面上的珠宝,能与它相比的,少之又少。 它是一颗天然钻石库利南加工而成,1905年发现于南非普列米尔矿山,它出土时一战都还未开始,它纯净透明,带有淡蓝色调,是最佳品级的宝石金刚石,一直到现在,它还是世界上发现的第二大的宝石金刚石,它加工后成为王室珍藏,二战时流到民间,最后被私人买家买走。 一般富豪买不起它。 拍卖价格两亿起。 司御并不着急着去抢,先拿起手机看短信。 看到时,他脸部肌肉随之一僵。 接着他起身,剩下所有事宜交给公司总经理处理,他去了大厅一处安静的地方。 打电话给严柔。 “确定了?”司御问。 “是。” “把手机给阿南。” 严柔也习惯了这些日子听司御把花辞叫阿南,把手机递给好,阿南原本是一动不动,这时头侧了侧,对着外面,并不想接电话。 严柔头皮发麻,她只能道:“大少,唐小姐有些不适,这会儿在车上快睡着了,我们马上就到了家。” 这语气司御一听就知道阿南到底有没有睡着。 他挂了电话。 立刻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检查医生。 返回到会场时,此次拍卖已经结束,成交价格整20亿,天价。 竞拍成功者并不是御皇,而是另外一个私人买家。 御皇总经理走过来,“对不起总裁,您不在,我不敢定夺。”毕竟这么高的价,他不敢瞎喊,十几亿,又不是百万千万。 司御没有开口,他感觉有双眼晴朝他扫过来,他抬眸,目光和对方相撞,对方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年纪和他相仿,西装革履,身格与气度,总觉得和花绝驳为相似,但金边眼镜挂在鼻梁,硬生生的给了他一种让女人迷恋的禁欲风和孤傲范儿。 气质卓然,气场浑然天成。 “司先生。”他一走过来便开口,声音缓慢,“很抱歉,我抢了你的风头。” “并未,是阁下实力斐然。”个人买,20亿,非同小可。 他精亮的黑眸从镜片里透出,低沉的声音从唇边流泄,“没办法,家里的夫人喜欢。” 司御并不认识他,也不愿与他客套他的私事,“请问,阁下是?” “在下墨南霆,我听过你。” 司御在脑子里搜索,他所知道的富豪里并没有一个姓墨的能一口拿到18亿的钻石给太太的,当然这个钻石,他买回去也是给家里的女人玩。 “哦?”这倒是让人意外了。 “我认识你家姑娘的哥哥。” 花辞的哥哥,花绝。 果然。 怪不得,这气质这般相像。 一丘之人。 “司先生,告辞,他日大婚若是发请柬到美国,别记了给我一份,我想一睹花妹妹的风采,很久了。” 司御抬手转了转袖口,那流金色的扭扣华光熠熠,他唇边一丝轻笑,“当然,一定。” 墨南霆但笑不语,离开。 他走后,总经理不禁问,“司总,这人是谁啊?” 既然是花绝的人,那肯定是有备而来。 司御并未直接回答,“去订机票,即刻回邺城!” 眼前的人,他顾不了。 “是。” …… 回到邺城是晚上的七点。 佣人算好了时间,刚做好饭菜,见他回来,便立刻端了饭菜上桌,另外的人上楼去阿南下楼吃饭。 一会儿阿南下来,洗过澡了,穿着酒红色的睡衣,这是花辞最爱的颜色。 司御在楼下洗手,出来时,阿南已经坐上了餐桌,头发夹在耳后,挺乖巧的拿着筷子,桌子上有大头虾,红色,很诱人。 阿南看了一眼。 司御擦手,便把虾拿过来,剥。 剥好放在她碗里。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司御问。 阿南摇头。 “今天医生说的,你都听到了?” “嗯。”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第1745章 明天就去做手术。 阿南捏着筷子,声音轻飘飘的,“挺好的。” 司御的眸,微沉。 阿南说挺好的—— 她依然不想给他生儿育女。 司御剥好了一只虾,手臂越过桌面放在她碗里,虾与碗壁发出不轻不重的闷声,阿南的眼神落在他的手指上,修长,指甲圆润,色泽明亮。 他说,“先吃饭。” 阿南没有什么食欲,但还是吃了,虾一直都是花辞和唐影的心头好,尤其是唐影。 但是阿南对于食物的喜欢很一般,不喜欢也不讨厌,吃了一只,放在嘴里咀嚼着。 虾的醇香在整个味蕾蔓延,她又吃了第二个,第三个。 司御看着她吃饭,想起了花辞在卡西怀孕的事情,如果她是天生的输卵管堵塞,那么那一次怀孕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医生判断有误,她不是先天,而是后天。 那一次怀孕,孩子被处理,从而给她的身体造成了伤害,继而造成的堵塞。 可阿南,什么都不知道。 问题的症结便来了。 司御拿纸巾擦擦手指,看她吃的挺舒服,便问,“还吃么?” 她点头。 随后又反应过来,摇头。 司御又继续剥,“这是在家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看了一眼在一侧的佣人,启口,“给阿南盛饭。” 佣人给阿南盛了半碗。 司御,“加满。” 阿南一听这话嘴巴就鼓了起来,佣人顿了一下,盛满了。 其实碗很小,正常成年人吃这一碗顶多是个七分饱。 佣人把饭给了阿南,阿南还是咬着嘴。 “把这碗饭吃完,我带你去看奶昔。” 阿南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拿起筷子,吃饭。 她的饭量太小,无论是花辞还是阿南,这维持身材大半怕不是靠饿的。 所以花辞身体不好。 司御把虾剥完,都给了她,她包着米饭,送进嘴里,两颊被撑起来,像个漂亮的包子。 司御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眸光深邃。 …… 奶昔现在在楼景深那,并不在司家,吃完饭司御开车,直奔江南。 奶昔住在西湖蓝岸,这是楼景深给奶昔的房子,司御来过几次,倒也没有被阻拦,来的时候十点半。 这么晚,奶昔一定是睡了。 进屋。 屋子里只有楼景深一个人,从楼上下来,家居服,似千秋明月般的男人。 他缓慢的下来,在中间停,“你们俩,大晚上来我家做什么?我女儿到你那的时间,还差大半个月。” 说好的,一家住一个月,要遵守契约。 “过来和你聊聊奶昔监护权的事情。” “打官司么?我倒是乐意的很。” “不要拿那张纸就肆无忌惮,奶昔永远最喜欢我,还有,你老站在楼梯做什么,下来,我们详聊。” 楼景深哼声,“防贼。” 既然这样那司御就不客气了,对阿南说道,“奶昔在楼上右手边第二个房间,如果没有,那就去第一个。你直接上去,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阿南听话的点头,她上楼梯,楼景深不让。甚至是,两腿打开,呈八字姓站着,根本不给阿南上楼的空间。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楼景深黝黑的瞳仁,还有那几分兴然,仿佛觉得她很有趣。 阿南又下了一个楼梯,和他拉开距离,回头,看司御,求救,他不让我上。 小眼神很到位。 司御只有上楼,“楼景深,唐影走只有一个多月而已,你就……犯浑了?” “我是奇怪花辞怎么变得这么的软,连眼神都变了。” 司御出手,去拉楼景深。 楼景深一侧,拒绝男人的碰触,这一侧,阿南就跑了上去。 楼景深淡道,“看来网络上传言,也不一定就是假。”果真是精神分裂。 两人又下楼,去沙发。 没一会儿,阿南就抱着奶昔下来了,奶昔睡眼惺忪,头发炸着,眼睛耷拉,看起来像是被阿南从床上硬是拖起来的。 她一脸茫然的,看到了两个爸爸,顿时清醒了不少。 第1746章 好像,他就快要失去她了 1 司御和楼景深,同时起身,都要去抱。 阿南后退,警戒的看着他们,不给。 楼景深双手放进口袋里,语气便的凉了不少,“唐小姐,只是让你去看看,可没有让你把她抱走。” 她那一脸没有隐藏的高兴,大有她要抱走奶昔的意思。 阿南满足了把奶昔抱了一个满怀,奶昔还有点困,就倒在妈咪的肩头,小手拍啊拍,像是哄自己睡觉。 阿南,“奶昔叫我妈妈,奶昔在你这里有妈妈吗?” 楼景深,“……”会心一击。 司御未语。 “孩子应该和妈咪在一起,而且奶昔大了,洗澡换尿布,你是男人,不方便。” “我有佣人。” “我们也有。” 楼景深一口凉气出来,扭头看司御,声音一冷,“什么意思!” 司御漫不经心,“我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阿南的主意。 楼景深俊气的脸颊越发的寒,转而走到阿南面前,道,“如果你想要陪奶昔,那我就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若是要把她带走,我只能现在就轰你!” “你是说我抱着奶昔一起被你轰?那可以的。”轰不轰的无所谓,和奶昔一起就行。 “……”楼景深感觉到了交流障碍,这会儿司御来了,“我遵守约定,今天不带走奶昔,我们陪她玩会儿,你消失。” “你要是听她胡说八道,听她煽动,司御,我誓死也绝不允许奶昔再踏进司家一步,我跟你争到底!”楼景深落下话走了,上楼,进书房。 阿南看了眼司御,你什么意思。 司御摸着她的后脑勺,“他有病,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陪奶昔会儿就是。” 阿南不满,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抱着奶昔去了沙发。 “奶昔,不许睡。” 奶昔抬头,“?” “和妈咪说说话。” “妈咪。”奶昔说话都是困腔,然后倒过去,靠在妈咪怀里,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司御坐在一边看着。 过了会儿,奶昔就精神抖擞,开始玩。 司御和阿南陪着她玩了一小时,离开的时候,阿南恋恋不舍,奶昔也不舍得,掉了两滴金豆子,这一哭,阿南更是难舍难分。 他们一走,楼景深迫不及待的锁死了门。 在车上。 阿南闷闷不乐。 路上,司御握着她的手,“喜欢奶昔么?” “嗯。” “想每天都陪着她?” “嗯。” “但是奶昔不是你生的,如果很喜欢小孩儿,我们自己生。” 阿南没有说话。 “明天去医院做手术,我陪你去,给奶昔一个弟弟或妹妹。” 阿南当下有些愣,她一瞬间就明白了,今天晚上他带她去看奶昔的真正目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想要她去做手术,应该不会跑那么远去陪奶昔,只陪一个小时。 是想瓦解她。 她没有吭声,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回来,安静的坐着。 夜已很深,窗外一片流光溢彩,从余光一帧帧的走过,阿南看着夜色发呆,就在发呆里到了锦绣城。 已经快凌晨两点,她没有半点睡意,只是眼睛很干涩。 司御打开车门,把她拉下来,看她这么阴郁,就握着她的手,“是困了还是不高兴?” 阿南想了想,“困。” “好,去睡。” 这一晚,司御没有对她做什么,就是抱着她入睡。 阿南睡着之前,还在想,他今晚连亲亲都没有了,是因为知道她不能生小孩了么? …… 隔天一早,阿南被佣人叫起来,她醒来时没有看到司御。 “唐小姐,想床了。” 阿南起来,收拾好自己,下楼,院子里并没有看到那辆大g,司御走了。 她也没有问他去了哪儿,佣人便道:“大少有点急事出去一躺,一会儿会回来。” 回来就要带她去医院了。 早餐她吃的很少,一吃完司御便回来。 今天天气很不好,像是在下雪一样,明明这才十月底。他穿的并不多,和秋日一样,西装加身,一身黑,走进来,带着让阿南却步的清冽。司御还没有走近,她就后退。 第1747章 好像,他就快要失去她了 2 但司御还是把她抓在了手里,低声问:“吃饱了没有?” 阿南点头,但又摇头,“没有。” “那就再去吃点。”司御把她拉到餐桌,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把牛奶和面拿到她面前里来,举止温柔,“慢慢吃,不急。” 他上楼。 拿了一件长款厚女士外套出来,是动人的墨蓝色,上面有金色丝线勾勒出来的花瓣点缀。阿南并没有吃,司御又弯腰,极具耐心,“怎么了,胃口不好?” “嗯,又不想吃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得让人盯着。”司御就弯着腰的姿势喂了她一大块面包,看着她吞下去,又看着她喝下大半杯牛奶,感觉差不多了便带她走,把外套给她披上。 阿南和花辞不一样,花辞很少穿平底,极少。 阿南是极少穿高跟。 去医院。 严柔她们两个营养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主治医生和护士也准备好了手术房,小手术,并不大,但消毒清洁工作要做好。 阿南看着她们戴着口罩和无尘服,脑子里嗡嗡直响,她们像极了刽子手,而她是她们手底下的一块肉。 “唐小姐,麻烦您跟着我们一起去换身衣服。”换上病服。 阿南心跳紊乱。 她不想去。 她扭头看着司御,以他为中心,他的身侧仿佛都变成了锋利的片影,那般尖锐,她呼吸急促,“阿北。” “怎么了?”司御抚了抚她额头上的汗,“紧张?别怕,很快就能出来,也没有任何危险,或者我进去陪你?” 阿南摇摇头,她似落叶在无力的挣扎着,她用着求救般的眼神看他,声音摇摇欲落,“能不能,不要做?” “为什么不做?”司御用鼻音哼了一个嗯字出来,即使似水柔软,但依旧坚定,“别说傻话。” 医生也过来相劝。 她的脑子一下子闹轰轰的,像没有了思考,她鬼使神差的跟着医生一起进去换衣服,轻薄的病服套在身上,然后去了手术室,她站在那个窄窄的手术床前,踟蹰不安。 医生笑容可掬,“唐小姐,麻烦您把衣服脱了躺下来。” 她低头对上了她的眼晴,那医生明显的感觉到,她抽了一口气,这种抗拒又难以接受。 “别怕,我们会很温柔,您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阿南像处在雾里缭绕的云端,一片茫茫,她什么都看不到,脑子里尽是混乱,她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她只知道她并不想做这件事情,这种意识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这是这身体本身给她的,还是阿南也不想这样。 她无法控制,却又木讷的不知如何是好。 “唐小姐,您站着别动,我们来帮您脱。”医生见她这样一直犹豫,便耐心又友好的道。 不。 阿南不想。 她拨腿就跑,她要出去。 跑到门口,一头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接着腰上一紧,一抬头—— 阿北,不,他是司御,就在眼前。 穿着一次性无菌服,眉眼硬郎。 他搂着她的腰紧了紧,“要去哪儿?” 阿南只觉得腰上那只手很热,又很用力,只是这么一抱她便无法动,她想挣扎,可半分都不能动。 “阿……”北,最后一个字,她怎么都没有喊出来,卡在喉间。 “乖。”司御搂着她朝着手术床那里带,走近了后,他给医生动了一个手势,医生散开,开始术前准备。 司御亲了亲阿南的脸颊,“不怕,我陪你。” “不,我不想做。” “听话,做了以后我们就会有像奶昔一样的女儿,你不是喜欢她么?” “不是已经有奶昔了么?” “她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我……” “阿南。”司御温柔的声音里加了重间,神色也深谙了不少,“不做也得做,明白么?” 阿南愣愣的看着他。 这一刻,她不知做何感想。 麻木的、酸痛的。 如果这种情绪有一个标尺,那她已经到了头。 第1748章 和大少很多天没有说话啦 后背一凉,她身上的病服已经被脱了去。 她唇上有唇瓣的轻啄感,是在安慰她。 她躺下来、头顶上手术灯亮起时,她的大脑好像也裂开了一条河,河里流淌的都是她的过去。 最后记忆如急水湍流而下,她的头开始剧烈疼痛。 阿南是柔弱的,她禁不住疼。 这时她并未作声,头一侧,看向他。 他的五官他的身材,她是熟悉的,但此时,他的身影在她眼里像是慢慢远去。 她闭上了眼晴。 闭上眼晴的这一刻,司御心头蓦然一抖。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好像,他就快要失去她了。 虽说是小手术但阿南还是在医院里休息了两天,以来观察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在没有任何情况之下,出院回到了锦绣城。 营养师开始更加注重她的饮食和休息,她沉默着配合,并不那么热衷,也没有反对过。 一晃,十月底都过去了。 她盘算着日子,想着奶昔是不是该回来了。 但是奶昔没有回来,她的大姨妈来了,小腹坠痛,在疼痛的第一天,司御带她去了医院,检查。 没有大碍。 就是正常的痛经,医生开了几片止痛药。 下大雨的那一天,她的例假正式结束。 阿南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在想,花辞什么时候来。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直接把冬天的凛冽给带来了,阿南体寒,家里暖气每一天不间断的开着。 严柔说,在空调房里待久了,空调风会带走人的精气,要多出去走走。 于是在,下大雨之后的某一个早晨,彩虹若隐若现,她就和严柔一起出门遛弯。 小区附近有一个漂亮的公园,山水田园风,阿南很喜欢。 严柔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凉凉的,甜甜的,糖衣很厚,经阳光一照,似红色的蝉翼,能看清里面诱人的山楂。 “唐小姐,你和大少很多天没有说话啦?”这段日子,大少每一天在家,两个人明显不那么和谐,司御同她说话,她都是有一句没句的答着,很冷漠。 “其实大少快三十了,又加上有奶昔,不是自己所生,他想要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是情理当中,他喜欢你便想有一个你们的结晶。”严柔相劝,又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想生呢?输卵管堵塞也已经弄好了,没有其他问题。” 阿南看了看糖葫芦,真是艳丽。 可能人就是喜欢这种浓郁色彩的东西。 “秦菲儿还在吗?”阿南问。 严柔顿了下,“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清楚。” 阿南没有追问,咬了一口糖衣,又甜,又冷,冷到了心里头去。 这时—— 有一个孩子过来了,对严柔道,说那边有人找,严柔看了一眼过去,那边确实站着一个男人。 离这儿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她能一眼看到阿南,于是就过去了。 阿南不想吃这个糖葫芦,于是就拿着这个糖葫芦去垃圾桶前,丢进去。 垃圾桶的旁边是一个人造池塘,里面,有很多正在跳跃的红鲤鱼。 她就站在一边观看,这时,有个人过来。 “听说你不能生育去做了手术?” 她扭头,秦菲儿。 戴着口罩,遮住了脸,其他地方倒是白白净净。 阿南没有理她。 “原来你不是花辞,你是阿南。”秦菲儿冷笑,“倒是倒霉,她做过的孽,要你来承担。”她随即打量了两下阿南,笑,“精神分裂症可真神奇,一张脸,两个人,呵。” “喜欢笑就回家笑去,这儿没人欣赏。”阿南淡声回。 秦菲儿瞥了她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朝着阿南肩头一拍。 阿南本能的伸手接住,秦菲儿道,“好好看看清楚了,你办不到的事情,我轻易的就能办到。” 打开。 这是某医院妇产科的检查单,抬头是秦菲儿,早孕,只有二十天。 算算时间,正好是查出她输卵管堵塞的那几天前后,她在医院里休养的日子。 第1749章 阿南也任性 1 “司御的,不,又或者说是你的阿北的。” 阿南的世界一下子天塌地陷,脸色卡白! 她的表情正好就是秦菲儿想要的,伸手,“看好了就给我,我得拿去司家,这是他们的孩子,我想他们应该会很高兴,至于你……一个不能怀孕的小贱人,别丢人,啧,你当什么女人啊,连个种子都不会下。” 这般轻蔑嘲弄,不时的看向阿南的肚子。 阿南捏着这张纸没有给,她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呼吸,盯着秦菲儿一瞬不瞬! 这个眼神颇有几分花辞的感觉。 秦菲儿并不想看到花辞,也不喜欢这眼神,催促,“给我!” 她去抢。 阿南一躲。 “我送去司家好了。” 秦菲儿一愣,“你说什么?” “我替你送,正好让他们对我的厌恶更上一层,不是正好给你机会么?” 那当然不行! “不需要,我自己来。” “我帮你,你别不识好歹。” “你骂谁呢!”秦菲儿一怒,直接伸手推,阿南往后踉跄,身体悬空,往后方池塘里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 阿南被人一把拉回来,她身体趔趄,和对方相撞,同时噗通一声。 秦菲儿落了水。 “大小姐,你没事儿吧?” 阿南抬头,陌生女人。 秦菲儿在池塘里呼救,方沁嫌她吵,就扔了一个石头进去,对着她砸! 秦菲儿紧急避让,那石头擦着她的肩膀而过! “你她妈才贱,终于让我遇到你了!”方沁这口气憋很久了,如果不是当初她在楼梯上推她,她不会在医院住一个多月。 秦菲儿手臂流血了,池塘下面都是淤泥,她陷进去,那么多的鱼,很胖很大,从她身边胡乱的游窜,尾巴一甩,打在身上青疼! “救我,救命,杀人杀人!”她惊慌失措的大喊。 “救你妈救!”方沁吼了一句,实在懒得搭理她,“你这狗女人,死一个少一个!” 这口气她不得不出! 正好严柔来了,方沁把阿南交给严柔,她跳下池塘!拉过秦菲儿开始打! 两个女人打架,应该很可观! “大小姐,你先走!” 阿南才不走,她挥着手,“你快点打她!” 方沁武功很不错,但是,不用武功也能打,抓起一条鱼,捉住鱼的头,用尾巴煽秦菲儿的脸! 啪啪啪! 又是水,又疼,这比手打都疼! 秦菲儿嘴巴张不开,一张嘴,鱼身上的水直接朝着她嘴里喷。 阿南看的很秋霜,提起裙子,跳。 被严柔一把拉回来,“唐小姐。” “我也要去!” “这都十一月了,水里冷的很。” 确实很冷,阿南没有下去,观战,“她居然敢还手,快点!” 严柔,“……”不过她看唐小姐兴奋的跳了两下,她也跟着笑了笑,也好。 “你把鱼弄死啦?”阿南看到那条打秦菲儿的鱼都不游了,“都怪她,鱼死了,喂给她吃!” 开始围观的人还比较少,这会儿越来越多,严柔拉着走了。 走了几步,阿南才想起她手上的纸张,没了。她回头,那张纸不知道去了哪儿,肯定掉进了水里。 她的眼睛在搜寻,看到的也只是方沁和秦菲儿的撕扯。 严柔拉着她赶紧走了,人多以免给她造成伤害。 两人是散步出来的,又散步回去。 回到家阿南就没有了那种精气神,严柔开玩笑,“要不我们再去找秦小姐,再把她打一顿?” 阿南撇嘴,“我还怕我手疼呢。” “不打人,我们今天去打球。” 严柔和华曼带她去了外面的私人球场,有专业练练和陪打员。 打球很热,大汗淋漓,她换了贴身的运动服,头发扎起,即便是严柔和华曼两个女人看到了也舍不得转移视线。 真的太美了。 身段是一顶一的。 皮相是顶峰。 每一个挥手的动作,那细细的腰一扭,无与伦比。 第1750章 阿南也任性 2 这时来了另外男性,身高一米八以上,气宇轩昂,头发很短。 “阿宁。”他一来就叫道。 严柔看到就过去,“先生,我们包场了,请您……”叶丰年?这人严柔见过,在锦绣城,那时还是阶下囚。 叶丰年没理,他跑到阿南那边,大声道,“阿宁!” 阿南知道他是叶丰年,她看到过他的图片,华曼给她毛巾擦汗。 她一边擦,一边道,“你好。” 这么客气? 叶丰年看她脸颊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又黑又浓密,他不由得心肝蹦蹦跳。 然后…… 他只感觉鼻子一热,一摸,都是血,流鼻血了。 “……” 阿南失笑,“你这个人,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呀。” 叶丰年低低的笑了下,“这不怪我,我也不想。” 阿南没有说什么,去洗澡换衣服。 等到清清爽爽的出来后,叶丰年也收拾妥当,在外面等她。 两人在球场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叶丰年很健谈,也很幽默,阿南听着很舒服。 其中严柔催促了她几次,时间到了,该回家了,她不同意。 和叶丰年在球场内吃了饭,饭后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散步。 十一月底,气温已经很低。 走着走着就飘起了雪花,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 阿南站在雪下,头发一会儿就白了,叶丰年给她拍了拍,“阿宁,想念卡西么?” 阿南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就没有回答。 叶丰年也没有多说,他张开手臂,想给她一个拥抱。 但张开的瞬间,他看到来了雷青青。 他只能把手收回,落入到口袋里。 “叶先生。”雷青青过来了,“你好。” 叶丰年嗯了一声,“我和唐小姐是老朋友,聊聊天,希望你不要解读。”他怕雷青青对阿宁有误解,终究是对阿宁不好。 “无妨,既是老朋友那也是我们司家的朋友,一起坐坐?” “我可不敢高攀了司家,更不想和夫人一起坐。” “那请便,我找花辞。” 叶丰年怕雷青青对花辞做什么,但是他又无力阻止,又只能退开,到了一边。 雷青青和阿南去了休息室,这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候。 雷青青喝着热水,她不喜欢花辞,但也不会每一次跟她说话都是歇斯底里,她隐忍着。 “你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上了新闻么?” 外面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司家紧急公关,她倒好,在这儿和男人打球、吃饭。 阿南摇头,“我不怕。” 雷青青一愣,“你不怕什么?难道你以为你们联合殴打别人,你还是那个受害者?花辞,不,我应该叫你阿南是不是?” 阿南没吭声。 “花辞让人讨厌,你也是。打人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不能生育也一并曝光,如今所有人都在追问奶昔的身份,奶昔不是你生的,但外界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猜测你出了轨。” “到底谁出轨啊?”阿南回,她声音不重,也比较软绵,却又坚守阵地,“如果不是你儿子出轨,那秦菲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哪儿来的?你不要仗着家大业大就来跟我胡搅蛮缠,我刚就说了,我不怕。” 哦。 原来说我不怕是不怕她。 但是秦菲儿怀孕? 这不可能。 雷青青想,应该是秦菲儿在瞎编,她转念一想,何不借用此事来扩大它的影响力,让阿南这个柔弱的女人,自动离开。 她开口,“我不会跟你胡搅蛮缠,只是菲儿怀了孕,你这么一打她,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那真好,普天同庆。”阿南把她打断。 雷青青捏了捏手掌,她冷哼一声,“你变了一个人,倒是嚣张不少。” 阿南喝着热水,水气萦绕,她的眉眼似舞轻裹。 她们在里面谈了很久,方沁去了一趟警局,都出来了,她们还没出来。 最后是雷青青先走的。 第1751章 离开司家,离开他 方沁进去的时候,阿南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看起来很让人忧心。 “大小姐。” 阿南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神色不好,“嗯。” “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 方沁也坐下,看她气色这么差,她想了想问,“秦菲儿怀孕了?” 阿南眼睛一闭,然后深深的叹口气,“长那么丑,怀的是个鬼吧,阿北不会碰她。” 她故意在雷青青面前提出来的,她知道雷青青可能会在这件事上作文章,她就顺应推过去,她也做文章! “我认为也是没有碰。” “不过他没有碰现在也碰了,我不管。” “……” “回去。” …… 阿南把问题想的很简单,医生说如今手术已做,那就要尽快怀孕,因为这个手术不能管很久,有可能一两年又再次堵塞。 但是她不想生,那就要有个由头拒绝,这就是了! 她要闹。 可网络上都是她的消息,出轨、不孕、精神病、私生活糜烂。 她没有手机,那正好不看,严柔她们也不会跟她说。 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很司御吵架的准备,也练了无数次,可他没有回来。 晚上十点。 网上忽然爆出一则采访消息,这是秦菲儿的,她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和脸上包的严严实实,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劲儿! 辱骂花辞,一切都是这个精神病所为! 阿南正好看到了。 这时候是晚上,这个时间自律的人都已经睡了。 秦菲儿面对采访,语气可怜又脆弱。 说的都是花辞。 推桑致她坠塘,又让人下去打她,以及以前的种种。 她说她是被司家被司徒收养的孙女儿,从小跟着司御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甚至一度要结为夫妻,两个人的关系也曾很好过。 原本她和司御琴瑟和鸣,但就是由于她的出现,才让他们之间有了第三者。 花辞更是恶劣的用妹妹的孩子送到司家,说这是她和司御的女儿,以孩子上位。 却没有想到,现在查出因为私生活不健康从而造成输卵管堵塞,难以受孕。 一把鼻涕一把泪。 阿南捏着遥控,肺部气的快要炸了一样。 输卵管堵塞这个毛病,大部分都是有炎症造成,比如人流术后炎症、男女生活不干净等等,一些妇科疾病。 秦菲儿没有说,她是先天的! 她这个毛病,更加佐证私生活不检点这一说法。 阿南干脆关了电视。 她就奇怪了,怀孕这事儿秦菲儿怎么不说。 正想着,阿南又打开了电视,已经没了,这场采访直播,已经结束。 她刚刚关了电视的空档,还真不知道秦菲儿有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这一晚上,司御还是没有回来。 清早阿南醒来,下楼时,严柔她们已经安排好了早餐,方沁也来了。 “大小姐。” 她嗯了一声。 方沁又道,“今天大小姐最好是不要出门,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大门口不远处有很多小汽车,那里面一定是记者。” 阿南又嗯了一声。 然后她拿着方沁的手机看了会儿,网络上稀稀落落的新闻,大概是被处理下去了。 但是在零落的言语里还是能看到秦菲儿始终是说了自己怀孕的事情,那么的斩钉截铁,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阿南把手机递了回去,她是乖巧的待在家里。 午饭之后,司徒来了,他还带来了几个人,这些人阿南都不认识,其中一个是司媛媛,这倒是认识。 他们落坐,司徒坐在主座,司媛媛乖巧的在他身后,司徒的对面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人,看他们的气质,都文质彬彬。 “打个招呼。”司徒对阿南道,“这是两位资深的权威精神科医生。” 那两个人起身,对阿南,欠身鞠躬。 阿南当时就知道了司徒此次来的目的,他带着精神科的医生来。 第1752章 阿南是有好消息了? 1 但是阿南还是秉着客气,回了一个礼。 “坐下,我们先来谈谈别的。” 阿南坐。 司徒看阿南这回这么听话,神韵里似水绵柔,也就明白了他们所说的精神病发,也知道了她不是花辞。 他越想眉头拧的越紧,“奶昔不是我司家的人,我已经知道,而且奶昔还在楼家,我对这件事是非常不满,对你的欺骗所作所为,也不能接受。” 阿南不出声,她知道他还有下文。 “但是考虑到你也是个势单力薄的姑娘,和我们司御也相爱过,我若是把你弄走,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司徒声音干脆,他是老者的姿态,拿捏的恰如其分,气势和威严同时迸发。 “你还有严重的精神病史,奶昔的事情我就当你是神智不清时做的决定,我暂且不说。你现在正是病发时,医生我给你带了过来,你认识认识,让佣人给你收拾生活物品,跟他们一起去医院。” 阿南听完便呆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反驳,“我不去。” “有病就要治,这可能由不得你。”如果不是有病,昨天不会在公众场合那么失礼的对秦菲儿,又把司家推上了舆论风潮里。 阿南皱眉,“我现在挺好的。” 司徒还没有开口,司媛媛抢先,“你肯定不好啊,你要是心智健全,很多事情你都不会做,怎么着你现在也是司家的一份子,言行举止总该为司家考虑考虑吧,你一直都我行我素的很,我们这个圈子,哪一个少奶奶像你一样,尽是负面新闻。” 司徒瞥了司媛媛一眼,司媛媛嘴巴一抿,就不作声了。 阿南捏着手掌,她什么都没说。 她在思索。 司徒等了十几秒不见她的回答,便又道,“放心,治疗绝对保密。”这一点,也必须保密。 阿南一口答应,“我去。” 方沁和在后面的严柔华曼双双愣住,居然答应了? “好,去给唐小姐收拾东西。”司徒令。 佣人去了。 阿南没有等到司御回家,她就去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里,环境也很优美,给了她vvvip的待遇,一个小庭院,若不是里面有很多医用器材和行走的护士,会让人认为这就是一个私人住宅。 一去就开始了各种检查,守在这儿的是司徒的管家,花辞带了方沁过来,其他人,都不来。 阿南检查完毕又做了好几个测试,完了之后回到病房,头昏脑胀。 方沁给了她一杯水,“大小姐,您真的想到这儿来吗?” “不想。” “那为什么?” 阿南看着院子里的树木,这儿真适合一个精神病修身养性,如果前面不是精神病医院的大楼那就更好了。 她没有回答方沁的这个问题。 她为什么一定要来—— 最近她似乎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主人格花辞带给她的意识。 离开司家。 离开他。 …… 阿南到这儿的第一晚失眠了,眼睛一闭上就是司家、司御、秦菲儿。 【你办不到的事情,我轻易的就能办到。】 【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你当什么女人,连个种子都不会下。】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医生说明天还有一个会议,要对她一对一的治疗服务,还有心理医生也会过来。 这一天还没有到,她就已经感觉到了窒息。 外面乌漆麻黑。 不多时她听到了管家叫了一声大少,是阿北,不,司御来了。 阿南弯腰侧身,把自己卷起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有他的身影,她的注意力便去了平坦的小腹。 一会儿人来了。 脚步声沉重的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传到阿南的耳朵,像钟鼓在耳边敲响,一下子拉紧了她整个神经。 都已经很晚了,庭院里也没有灯,不知道是哪儿照过来一束浅浅的灯光,即使很昏暗,阿南依旧觉得它太亮,便用手掌把眼晴摭住。 很快他就来了,带着外面的冷风,他没有上床,而是坐在她的身边,双臂撑在床上,把她脸颊边上的头发给拢到了耳朵后面,这张脸,比月色诱人。 第1753章 阿南是有好消息了? 2 “阿南。”他拍拍她的背。 阿南闻到了来自他手上淡淡的烟草味,她蜷缩着脚践,不出声。 她发现,她之前在心里想过无数次的和他吵架的画面,这会儿都瓦解,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马上离开。”司御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他更知道她在逃避。 离开? 阿南动了动,眼开眼晴,坐起来。 “去哪儿?” “回家。” “我不回。” “这儿有许多精神有问题的病患,他们会吓到你,以及,我会给你请医生,我们在家里治。” 阿南对上他的眼晴,这夜色昏沉,他的眼晴黝黑深暗,五官的剪影都刻着清晰与分明,她把腿曲起来,抱着,“我不要。” “理由呢?” “这儿挺好的,精神病患者多正好,我也是其中一个。” 司御冰凉的指尖从她的耳朵摸过来,在脸颊上一路轻抚,最后来到她的唇角,他还有这冬天里的寒刺,一接触便觉他的血都是冷的。 “你并不愿意呆在这儿,你只是不想在一起,是不是?” 阿南的头微侧,又被司御给捏回来。 他们眸光相碰,“是!”一个字,斩钉截铁! 司御薄冷的唇角泛起一丝冷情的弧度,“那怎么办呢,阿南,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那好!”阿南也来了小脾气,掀开被子跳下床,下床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司御伸手扣着她的肩膀,把她一拉,她站正后,便推开了他的手。 “秦菲儿怎么回事?”阿南的声音并不小,很清脆,“她为什么还出现在这儿,你又没有娶她,你把我留在你身边,你又不把她弄走。你怎么不开个场子,晚晚翻牌?” 司御的眸光是深邃的,晦涩不明,“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哦,你现在把她处理了,她还怀了你的孩子!”阿南仿佛真的代入到了情景中去,说着便气愤不已,“怀了孕怎么不让她生下来呢,好歹也是你的种!” 司御的眉头皱得极深,这斑驳的光点之下,阿南的神情有花辞永远都达不到的生动。司御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没有合过眼,这一身紧绷的肌肉,蓦然松散了一些,旋身,往沙发上一坐,抬头,好整以暇的看她,屋里有暖气,她穿着长袖长裤,四肢纤细,肤白貌美。 他唇角勾了勾,“我的种不都给了你么?” “你放屁!” “……” 阿南是想大吵一架,让他离开,给她一段清净日子,可为什么他的眼神透着股明亮的兴趣感。 “你起来!” 司御并未起,“有什么不满,你继续。” “秦菲儿就让我很不满!” “以后她不会再来骚扰你,你再也不会看到她。” “啊?” “还有问题么?” “这样就行了?” “若不然,你去捅几刀出出气,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弄回去,我给你撑腰。” “我懒得看那张脸!”阿南下巴扬了扬,“总之从现在开始起,你不要碰我,我嫌你脏。” “医生说怀孕的三个月之前最好是不要有性生活,会影响胎动,现在就让我不要碰,阿南是有好消息了?” 阿南听到便感觉火绕成一团在燃烧,“我没有,我不给你生!” “这种话最好不要总说,很有挑战性,这会让我……”他动了动腿,暗示。 阿南恼怒,却又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好,看他坐姿透着一股嚣张,她便:“我刚不是叫你起来,你还不起!” 司御微笑着露出几颗牙来,起身。 他起来,阿南坐下。 双手抱胸。 司御上上下下的审视着她,这女孩儿——是不是没有对人发过火,远不如花辞有力道。 “看什么看,站好!”阿南低吼着。 司御脊背挺拨,调整了一下姿势,“满意么?” 笔挺挺的。 阿南捏着手指,“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那,我让人来收拾你的物品。”他转身。 “你站住。”阿南情急之下又起来,跑到他面前,“不行!” 第1754章 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哦?阿南又不让我走了?” “谁不让你走,我说的是你从这儿消失,我不跟你走!” 他朝着她逼近了一步,阿南后退,最后演变成了她频频后退,他步步紧逼,一直到了墙壁,她的后背抵着墙,他继续往前跨,阿南舌头打结,出手抵着他的胸膛,“离我远点!” 手随即被一握,他抓起便亲了一口,眸中视线灼灼,如灿烂阳光的天气那正午时的湖泊,潋滟光芒的浸入她的模样,“我没有对她这样过。”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也没有这样亲过她。” 鼻头、脸颊、嘴。 都慢慢的吻过来。 “这些都没有过,以及你并不相信秦菲儿怀孕,就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多作文章。” 阿南咬着唇瓣,紧接着又觉这动作不对,似乎是要妥协了。 “我就算是不相信她怀了孕,但是她是真实的存在,光这一点,就够让我不满了。” 司御把她提起来,放在柜子上,“不如给她鞭尸?” “你不要恶心我!” 司御单手落在她的腰上,往下一摁,指间抵着她的尾椎骨,她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视线恰好与他平齐。 “阿南。” 她不说话! “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无可奈何。”她什么都不懂,光有花辞的脸,却又没有哪一点和花辞相同。 “还不是因为我长得好。”阿南负气而道。 司御失笑,“确实如此,长得好就是王牌通行证。” 阿南没有那么冷的瞥他一眼,司御捏着她的脸颊,“走不走?” “不走!” “宝贝。”司御已经开始行走,似狼要剥小羊羔的外衣,缓慢而专横,“和你在什么地方,毫无关系。” 阿南吓一跳。 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他手上的力量,那种炙热的,熟悉的。 她推他,但没有推动。 她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像正在裂开的岩浆,那种要融化她的热度都带着滋滋声。 阿南抬腿,防备,“不行。” 阿南在说不行的时候,永远都让男人行,没那么清冷,声音又好听极了,像果冻在脸颊上游走,只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阿南。”他已入迷。 低头,吻过去。 阿南呜咽着,她不要。 但是这种呜咽一直持续到结束,在她似柳枝一样柔弱无力跌在她怀里时,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要他轻一点。 这腔调比不行更让人无法忍受。 后来她说你混蛋。 又说你明天不要再来了。 再然后她带着委屈的情绪又睡着,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 就连躺在彼此的身边,也什么都看不到,司御贴着她的后背,她的体温总是偏低,凉凉润润,和男人的火热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司御把她翻过来,她半梦半醒,捉住他的衣服,低声软声软气的开口,“你……别抱我……” 像极了在梦呓。 司御没有回答,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 他的目光在漆黑的夜里,愈发的不可辨,只是一直凝视着她。 阿南已经逃避他—— 逃避到想要到精神病院里来。 …… 黑夜。 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街头偶尔有车辆经过,带着飘飘扬扬的雪花,仿佛这天空破了一个大洞,一片漆黑里洒落下了上帝的稀碎的白花。 大g从精神病院里出来,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另外一家私人医院,这医院很偏僻,位于郊区。 金雨和季飞都在他的车上,几人一起下车,上楼。 这医院小到……只有八层楼,整个医院的面积还没有锦绣城大。 到了七楼,出电梯,有两名保镖迎上来,“大少。” “嗯。” 司御进屋,开灯,啪。 这一声让睡在床上的人立刻起身,她的脸颊没有包,整个露压外面,又红又肿,外形上看来很狼狈。 她看到司御过来,眼神一瞬间慌乱了起来,下床,本能的把自己锁在角落。 第1755章 我咒你不得好死—— 1 他们进来的一共有三个人,司御,季飞,金雨。 季飞关门。 司御坐在了沙发,金雨过去抓着秦菲儿的肩膀,直接把她提了过来。 扔。 秦菲儿跌坐在地上,抬头,司御胳膊肘放在膝盖上,上身前倾,手指自然垂落,她看到他的手,蓦然想到他曾经说要割掉她的舌头,也曾差点就成功。 她不由的往后退,还没有开始心脏就一直缩! “司、司御……” 司御低眸,打量着她,“怕什么,对着媒体天不怕地不怕,把胆子拿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事实……”如此。 司御的眼神微微一变,秦菲儿变没有再继续说,此时她的心里是惊恐害怕也是愤怒,她怕的是司御,怒的是花辞。 她不明白,花辞做了那么多,用奶昔反复欺骗,他们为何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做什么了吗! 现在花辞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而且她现在只是来揭穿她的恶行罢了! 司御看着她,他并没有那种猩狠的眸光露出,只是冰冷,可秦菲儿的视线一与他对上就是觉得,毛骨悚然。 “当着媒体的面说怀孕了?”司御侧头给了金雨一个眼神,金雨推了一个小推车过来,那里面刀刀线线泛着层层寒光,光是看到这个,秦菲儿就倒抽了一口气,继续后退! 可她的身后站着金雨,她根本无法退! 她呼吸开始急促,司御还什么都没有做,她便在心里喊着不要。 甚至大有脑缺痒,“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 人往往都不会害怕突如其来的危险,最害怕的就是你睁眼眼的看着危险一点点的朝你逼近,这个过程,度秒如年,每一秒它都会拉紧你所有感官! 司御戴上了手套,他的手指修长,没有一点饰物,医用手套套在上面,手指的轮廓清晰无比! 他拿起了一把处理伤口的刀。 秦菲儿看到那把刀便尖叫一声,“不!不!” 司御慢条思理的,刀尖朝下,声音清凉:“你父亲中刀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我娶你,要我一定答应。当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后来通过你的所作所为,才觉这很不正常。” 秦菲儿要听他说话,还要防备他的动作,就怕那把刀冲她的舌头而来! 她不知要做出什么表情来,眼是中耐人寻味的,“你、你说什么?” “你父亲遇害之后的第4年,你又一次被绑架到相同的地方,第二次是你联合你的朋友所为。”司御说话的同时又看了眼金雨,金雨就用膝盖抵着秦菲儿的背把她往前推,硬是把她推到了司御的面前,秦菲儿振振有词,说着不要不要,眼神闪躲,不敢看司御的眼晴! 直直的盯着他手里的那把刀! 寒光刺眼! “我以为你心性单纯。”司御抓起了她的手,让她手腕放在垃圾桶,以垃圾桶作为支撑点,他一手攥着她的手,另一手拿刀,刀尖朝下,对上了她的大动脉,秦菲儿挣扎,才一挣扎,刀尖从她手臂划过! 她惊吓得动也不敢动! “只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想让我去救你,又或者是受到了不良教唆。”司御刚这一刀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见她不动了,他又慢慢道:“如今看应该是要逼婚,你是在提醒我,你父亲为了我死在了应城,我应该况现承诺娶你了。” 秦菲儿摇头,她只能摇头,“不,不是的,你先放……放开我……”她的额头,汗如雨下,脸色卡白,呼吸又急又乱,接不上,心脏像是被这把刀给扎着。 手臂上的血流进了垃圾桶,血腥味在慢慢的爬升。 “扮演绑匪的你的朋友,拍了你的果照,知道为什么那些照片都没有爆光过么?” 秦菲儿顿时,停住了呼吸。 这、这他也知道了? “那些照片都在我那,包括你们当时的谈话内容,以及他们的口供。” 秦菲儿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在痉挛,这种筋骨的抖带着全身,让她牙关打错,“他们……他们在说谎。” 第1756章 我咒你不得好死—— 2 “他们说了什么,你认为他们在说谎?” 秦菲儿像一条被刀插在木板上的虫,无法逃脱,又生死不能! 季飞拿过来一叠东西,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是秦菲儿躺在破烂的地上,衣衫不整的样子。 秦菲儿膝盖擦在地上朝着司御跪走了两步,“御,我……啊!” 刀从她的手腕中间而过,那一瞬间,撕心裂肺! 他说过,不准叫这么叫他。 “还有你那些朋友里有一个是赛车手,这位赛车手就是在当年开车带着我和你爸去的应城、和绑匪汇合。” 秦菲儿在这刹那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瞳仁快要飞离眼眶,她脸上红肿得基本已经看不清她的长相,肌肉一紧绷看起来那些肿亮的地方,血要破皮而出! “所以那场绑架,是你和你父亲一起设计而成。”司御的手往下一捏,那血如水一样往下流,打在垃圾根的底部,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菲儿当即像傻了一样,她顾不得去看自己的手,就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看他阴鸷的眉眼…… 怕吗? 秦菲儿很怕。 她觉得他会杀了她。 可怕到极致,便生出一种麻木。 一切恐怖到了头,就是反击。 她第一次用这种平静之中又凌乱的眼神和司御对视,尽管心脏依旧在颤,“你都知道了?” 司御并不意外她有这种神情,这种转变才有意思,而不是颤颤惊惊,“那位赛车手改头换面,做了教练,最近涉嫌故意撞人而被警方逮捕,他的口供我也有。” 秦菲儿没吭声。 “你父亲一心想把你嫁给我,在你成年18岁那年便想出这一招,以身犯险,以自己的生活为代价,并且你全程参与。” 听到这儿,季飞打了一个冷颤。 他出自普通家庭,但父母恩爱,疼他宠他,他实在是想象不到怎么会有这种父亲,竟也有这样的女儿。 “秦小姐。”司御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叫秦菲儿,陌生而凛然,“你果真是,恶毒得天理不容!” 血啪嗒啪嗒还在往下滴,一共两处伤,手臂和手腕,司御并未割到他的大动脉的,所以目前就算流血不止,也不会让她在短时间内死亡。 秦菲儿咬碎了牙一样,带着泌凉的狠气:“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么,你们司家,就是一个刻薄的资本家,我妈在你们司家猝死,我爸在你们那儿任劳任怨,却一样要处处看你们脸色。你们司家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是亲历亲为,因劳累患了肝癌,但他的工作没有减轻,一直早出晚归,多少次夜晚咳嗽都咳出血来。他同你父亲说要一笔退休费,要回老家休养,但你父亲没有同意。” 秦菲儿眼晴很红,她并未流泪,但是有一种比哭更要让人感觉到悲怯的共鸣,“如果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你父亲,是不是有这种事情。本来我爸并没有打算这么做,他向你母亲提过此事,你妈不同意,她说我太小家子气,这话是当着我爸面说的,我爸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说他女儿的不是,他说他已经快要死了,那不如就帮我一把。” 司御并不知她父亲患癌,自然从秦菲儿嘴里说出来,也不一定是真。 “那把有宝石的刀,是我爸留给我的,他说你以后若是不娶我、或者对不起我,我可以杀了你。” 季飞:…… 这是什么父亲!! 司御的神绪依旧如此,“所以那一次在罗马,刺杀我你也有份。” “是。”秦菲儿眼晴像兽眸突出:“杀了你,也会杀了花辞!我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整死奶昔!” 司御浑身冷意散开,目光骇凉吓人! 秦菲儿后怕但想到了什么便又觉得底气十足,一点都不再害怕了,甚至想笑,“你不能把我怎么样。” 司御的眸光越发阴凉,像浸了毒汁! 秦菲儿笑的露出两排白牙,“你知道你那势利眼的老妈在哪儿么?” 司御的神情猛地一顿。 但随后。 再次拿刀以及抓住她的手腕,行动就在一瞬间! 第1757章 嫁给我,开心吗? 1 “司御!” 这一声嘶喊划破了夜空,直冲云宵,它是恐怖尖锐的,也是疼痛的让人肝颤心抖。 她的手筋—— 断了。 一双手。 血从垃圾桶的两侧飞出来,满地都是,她的脸上,还有衣服上。 司御扔了刀子和手套,秦菲儿爬在地上,在痛苦的嘶吼,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筋脉在鲜红的肉缝里跳动,这画面让她的眼晴都充满了血,腥红恐怖! “看好她!” “是。” 司御跑出去,秦菲儿像疯了一样的吼叫,“我把她杀了,司御,我把她杀了!哈哈哈……”她放声大笑,像阴森的密林突然窜起的声音,这笑声听着让人汗毛竖起,季飞听着甚至有些害怕,他后退了一步。 金雨并未理她。 任她的血流着。 她像个疯子、在濒临死亡之前的那一点苟延残喘。 她十指在地上刨,即使已经不能用力,但她还是用了仅有的那几分力,指甲刮起地板,层层白印,她怒怨深重,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粗砺似一把刀剖开了漫天黄沙,“花辞,我恨你,我咒你不得好死——” …… 此时的阿南一头从被窝里爬起来,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秦菲儿,梦见和秦菲儿打架,梦见秦菲儿用着恶毒的语来诅咒她,她气得满头大汗,想要回击却发现嘴巴像被人给捏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口。 晦气。 居然梦到了她。 阿南下床。 外面一片银霜,雪铺了一雪。 真美。 她推开窗户准备看一看,却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她顿时吓得躲到了窗帘后面,但外面的人却发现了她。 “大小姐。” 是方沁。 她这才放下心,还以为是司御。 她去开门。 “大小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天都没亮,去哪里?” “大少找秦菲儿去了。” “你怎么知道。” “季……季飞告诉我的。” “走!” 阿南马上就要走,方沁失笑,“不用这么着急,起码穿上衣服。”她进去给阿南拿衣服,阿南催促,“你搞快点!”去晚了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而且司御不是说以后再也见不到秦菲儿,难道他为是把秦菲儿送走么,居然还在,这个大骗子! 她这么想着往前走,脚下一滑! 她身体悬空…… “大小姐!” 阿南只听到了方沁这大惊失色的一声喊,她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后脑勺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一阵剧烈的摇晃,带着那炸开的热血一样的温度,她晕了过去,血从她的头部铺开,一瞬便染红一片。 草长莺飞,鸟语花香。 四月份,依然清冷,街头依旧有人穿着轻棉袄,年轻化的人不要温度选择风度的衬衫短袖。 去年十一月底的那场大雪持续了一个月,造成了很多灾害,死伤无数,车祸、漏电、雪崩造成房屋倒塌、电力设施损坏无数,整个城市一度瘫痪,各界捐款无数,所有企业也都伸出了援助之手,首当其冲便是邺城具有很大影响力的御皇珠宝。 抢救这座城,犹如昨日。 半年过去,好像依旧在倒春寒,那场大雪带来的灾难依旧是饭后闲谈。 锦锈城。 “讨厌嘛!”小奶娃的腔调,一个一头小卷毛的女孩儿站在院子里放风筝,下人和阿姨一起陪着,风筝挂到了地上,她跃跃欲试想要上树,但是阿姨阻止,她便不高兴了,直跺脚。 最后佣人上树去摘。 小奶娃站在下面喊,声音清脆脆的,“站高点儿嘛,看看妈咪醒了没。”站在树上可以看到二楼在卧室里睡觉的妈咪哦。 当然不可能看得到,除非站在树尖上。 “看不到呀,小公主。” “我来!”小奶娃上个月过完了两岁生日,手脚可利索了,跑,然后又停住,回头,“你们不许拦我哦,不然奶昔昔会打人,奶昔昔打人可疼可疼了。” 佣人们面面相瞿,没动。 第1758章 嫁给我,开心吗? 2 奶昔嗖嗖嗖跑过去,树干很粗壮,她根本抱不住,但是枝干粗糙,踩上去还是不会轻易摔倒的。 她爬了两下,所有佣人都过去帮忙,这么多人看着,就是掉下来也能把她接住,小公主怎么办,只能宠着。在佣人的帮助下,她爬上去了,她胖乎乎的站在树干上,对着二楼的窗户,“妈咪!” 大声喊。 又扯开了嗓子喊,“妈咪,你再不醒我就摔下去,把我摔坏看你心不心疼!” 没人应。 奶昔哎呀一声,“小猪,真能睡!” 算了不叫了,坐下。 她一坐,两腿悬空,身子一晃,往下一看,哇! 怎么这么高。 怎么下,怎么下! 她上面还有一个叔叔,她把路给挡着,叔叔也下不去,怎么办怎么办! 奶昔拍拍叔叔的腿,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别慌,小场面。” 那佣人被她逗笑。 这时—— “奶昔。” “奶昔。” 同时两道声音,奶昔一扭头看过去,是两个帅气的爸爸,一同走过来。 “爸爸!” 司御和楼景深同时走过来,司御是一头利落的短发,比板寸要长一点,精神十足,他没有说话,楼景深抬头,俊气的脸,无奈的笑了笑,“又调皮了?” “宝宝好棒对不对?” “……你要是能自己下来,爸爸便承认你棒。” 奶昔歪着小脑袋,“宝宝不下也棒。” “来,跳爸爸怀里来。”司御张开手臂,他一张开,楼景深便把他的手推了过去,道,“往爸爸这里跳。” 司御霸道的捏着他的手腕,推,“奶昔,跳,爸爸接住你!” “要两个爸爸一起接。”奶昔要雨露均沾。 “好。”楼景深又去推司御,他要占据大半位置。 司御不让。 两个人这么争着的同时,奶昔往下一扑,丝毫不怕! 两人同时一起接,稳稳的接住,最后楼景深把她往怀里一搂,“想爸爸了没?”今天整整30天没有见到,自上个月生日过后奶昔就送来了司家,今天他准时来接。 “想。”奶昔抱着楼景深的脖子,恨不得掉两滴眼泪来表明是真的想了,然后还冲着司御挤眉弄眼,爸爸我也想你了哟。 司御温柔的拍拍她的后背,小家伙,还真聪明。 楼景深把奶昔抱走,“等会儿见。” 奶昔一走,那种低气压也随之而来,不再热闹,每个人的脸上也不再有笑脸。 司御上了二楼,进主卧。 那漂亮的女人还躺在床上,浑身雪白,似一触就破,头发长了不长,都不再那么卷了,铺散在床上,她就像个精致的已沉睡良久的娃娃。司御坐下,摸了摸她的脸,依然凉润,摔个跤便睡了近半年时间,比司徒当时的时间长多了。 他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 又在她亲了会儿,低喃,“花辞。” 但也紧紧是这两个字,便再没有了下文,起身,去拿衣服,换上。 正装。 去酒店。 酒店有一场婚宴,这婚宴低调到什么样子,就是大门口都没有同其它结婚现场一样,贴着新郎新娘的婚纱照和名字,这儿一干二净,只有保全。 司御见到了司长江和司长安以及司媛媛,打了招呼,也去见了商政上的朋友,聊了几句就去了套房。 新娘已经换好了衣服,纯白的吊带婚纱,头纱与裙摆拖了满地,梦幻而唯美,她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妆容精致,貌美无双。 “我们大公主要嫁人了。”司御过去,弯腰抱住了她的肩头。 司音音看到他,一下笑开,旋转身子,投身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宝贝。” “三十岁的男人,被叫宝贝,听起来实在是,耳朵疼。”司御摸着她的头。 司音音唔了一声,反正她不改。 “花辞醒了没有?” 司御轻道,“没有。”说得很轻。 司音音叹气,“本来想让她给我当伴娘,要是她给我当伴娘,我还担心她把我风头抢去了呢。” 第1759章 喜欢姐姐吗? 司御垂眸,那一排微弯的睫毛浓密的把他所有神情都摭了去。 他未回,司音音便也不一直说这个。 “算了,不说了,奶昔呢?” “她被楼景深抱着在外面,楼景深脑壳有包,他非要亲自带奶昔来。” 司音音起身,豪爽的道:“别失落,过段时间我给你生一堆弟弟妹妹,你给我哄。” “……” 这时新朗来了。 温文尔雅。 帅气逼人。 得体英俊。 “音音,我们的孩子当然是我们哄,他想得美。”他走过来,司御同他说了两句,便出去。 他看着司音音,捂着胸口,“音音,你摸摸,它跳好快。” 司音音白他一眼,打趣,“别想我摸你,想沾我手的便宜,想得美。” “不行,你必须摸,我愿意让你占便宜。” “我不愿意。” 手不愿意,那就耳朵好了。 他拉着司音音往怀里一揉,让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砰砰砰,快而热烈,激动而失控! 司音音耳朵一下发麻,连着心脏也是。 “音音,嫁给我,开心吗?”凌已然搂着她的腰,好看的唇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 “那你娶我,你开心么?” “当然。”他搂紧了她,“我渴望已久,几千个日日夜夜。” 司音音很久之前就认识凌已然,只不过也就是认识罢了,毕竟这个圈子也就这么大。那时她猫眼都是夜慎言,其他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睛 去年他忽然得到司徒的赏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让司徒喜欢上他的,于是司徒就让他们相亲,继而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 任何一段关系,只要家长同意,那就是前进了一大步。 “音音。”凌已然用力的抱了抱她,摁着她的后脑勺,“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司音音轻轻道,“淡定,你再这么用力你就勒死我了。” 凌已然听到这话才松开她,低头,眼神炯炯有神,眼里有万千星辰,倒映着她的倾世模样。 这么看着她…… 司音音垫了垫脚尖,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又假装轻松自在,“姐姐美不美?” “美。” “喜欢姐姐吗?” “喜欢。” “叫姐姐。” 凌已然哑然低笑,他顿了顿,道,“姐姐。” 他本不想叫姐姐,只是这会儿觉得姐姐这两个字动听的很。 “再盯着我看把你眼睛挖掉!”两人像是平常的小情侣一样的对话。 “好,挖掉你就一辈子照顾我。”凌已然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笑意盈盈,一低头—— 发现了漏洞,“这个婚纱领口怎么这么低。” “吊带就是这样,好看。” “不好看。”凌已然拿手机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仪式才开始,换一套婚纱还来得及,司音音看出了他的想法,把他拦住。 “设计师说我的锁骨和肩膀最漂亮,就得露出来!” “你这个衣服……”凌已然扯着她领口的边缘部分,不想手指摸到了…… 他连忙把手伸出来,司音音一愣,然后逗弄他,“好啊你,胆大包天,还没结婚你居然敢摸我米米,我要告诉你妈!” 凌已然的母亲可喜欢司音音了,每天给她打电话,嘘寒问暖,各种问候,约她逛街买衣服,给她做饭,教她如何训斥凌已然。他母亲说话又好听,人又和蔼,还叫她宝贝女儿,让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司音音,甚是喜欢 凌已然笑的露出了两拍洁白的牙齿,勾着司音音的腰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惬意又舒适,“老实说,没摸到,我没感觉到。” “……”司音音蹬他,“你说什么?!”还敢说她小! “小点儿也没有关系,我嘴巴也不大。” “……”司音音头一侧,一耸肩,“这么不要脸,合着以前的绅士都是装的呗。” “嗯,我装的好辛苦,其实早就想露出我的真面目。”他对着她舔唇,咽口水,这动作…… 司音音连忙道,“你老实点儿,化妆要很久的!” 第1760章 万骨钻心,凄入肝脾。 1 凌已然口干舌燥,看她蜜色的唇秀色可餐,想要一亲芳泽,他的体温开始上升,眼神染墨。 “我妈妈说如果不是结婚对象,那最好不要碰触底线,女人一旦动了心便是覆水难收,是倾其所有的付出,一旦辜负那就是遍体鳞伤。她告诉我,女孩儿是来美化这个尘世的,不爱就不能伤害,爱就要好好保护,要有爱的样子。她说有了女性,才有男性,之后才有这世界,女性决不能怠慢。” 一句话让司音音愣了神。 “所以若是不确定娶,那最好不要去解她的衣带,所有行为浅尝辄止就好。解开了对方的衣带那就是承诺的开始,就要好好负责,就要好好守护。”凌已然说着,去亲了一下司音音的额头,“我并不是多绅士,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绅士是想换取你的一辈子,以后我能亲能抱,且光明正大。”若被她知道,他早就有了非分之想,她不是早就跑了。 司音音看着他的脸—— 她有罪。 她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如果早几年,夜慎言也这样想,可能今天就不会是这个局面。 在这种欢庆的日子,外欢天喜地,她原本还茫然的像条被动的小虫,她不知道这个婚带给她的会是什么。 从夜慎言过后,她没有了爱人的能力。 也不想结婚,对男人更是谢敬不敏,可现在,她却结了,穿了曾经向往后来又讨厌的婚纱。 在司御进来之前,她都还在想,这个婚一定要结吗,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如果凌已然又是一个夜慎言,该如何是好。 这一瞬间心理清晰了不少,她想,凌已然始终不是夜慎言。 这个婚,可结。 凌已然会是优秀的丈夫。 他家教好、家室好、身上多项让司音音欣赏的技能、每一个技能他都能做到了让人敬仰的地步、爱干净会做饭、说话算话,那个以她的晚餐他包了的赌注,他做到了。 自去年以来,只要在邺城,都陪她吃晚餐,下大雪也没有停。 只要有心,天涯海角都是咫尺的距离。 他成熟有魅力,做事有分寸,又不失浪漫。 嫁给她,是她的幸运。 “你说这么多……”司音音看着他的眼睛,“是不是想说,我们马上就结婚,你可以解我的衣带了?” 凌已然微笑,“衣带晚上再说,现在给个吻,当是定金。” “……” 他弯腰,唇就要碰上她的,外面有人敲门,打断了凌已然。 他优雅的直起身子,理了理司音音的头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道,“不许给别人看!” “……小气。” “谁大方谁傻。” 司音音也没有多说,把衣服拢好,凌已然这才满意。 “进来。 门打开,外面站着…… 夜慎言。 他也是正装,西装革履。他永远都是内敛的着装,把他的沉稳和贵气烘托到极致。 此时他的眼神是狼狈的,但外表,无懈可击。 司音音看到他,手掌便握了起来,他、还是来了! “夜先生。”凌已然客套疏离,“幸会。” “凌先生。”夜慎言开口,嗓音低沉,“我找她,聊两句。” 凌已然没有立刻答应,他思索了一会儿,看看司音音……见她眸光幽深,甚至几分失神,他给她把外套给扣好扣子,才对着夜慎言道,“五分钟够么?” “好。” “好。”凌已然出去,门轻轻关上,并没有关严。 屋子里起码沉默了有一分钟那么久,一分钟的长河里,两人之间流动着的仿佛都是过去的故事,那些恩怨情仇,痴痴缠缠。 夜慎言走近她,她很美,这种情形他幻想过无数次,今天看到了,新郎却不是他。 “音音。”这交给你再从嘴里吐出来,千斤重,带着他的吼腔和牙齿都是剧痛,“你要结婚了。” “嗯。” 夜慎言对她说过无数次,不要和凌已然结婚,只要不结婚,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可现在…… “你不是答应过我。”夜慎言脚步深重,朝着她逼近一步,这一步的距离让他一伸手就能拉住她,“不嫁给他么?” 第1761章 万骨钻心,凄入肝脾。 2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司音音从未答应过他,只是他不止一次提出这要求,她在去年也一度有过迷失,后来被父亲发现这端倪,给她禁足,然后找来了凌已然。 是,她没答应过,夜慎言垂眸。 “夜先生,你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那我应该……出现在哪儿?”他那破碎的神情是痛苦不堪,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眼神,所有的思绪都在这刹那,倾巢而出! 司音音见他这眼神,便往后退了几步,夜慎言没有动,挺立着,眸光似夜幕的密林,把她包裹着,密不透风。 “你走吧。”司音音同他也没有多少话讲,时过境迁,她曾经对花辞说过,对于过去她可以释怀,但绝对不会回头。 今天是一个艳阳天,从去年年底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好的天气,万里乌云,天空碧落,好像被清洗过一样,通透明亮。套房里开了一扇窗,远处的高楼大厦矗立在云端中,那绵绵的白云在亲吻着建筑物的顶端。 “音音。”敞亮的套房他的嗓音嘶哑成沙,他又朝着她走了几步,“你决定好了?” “当然,不然我穿成这样站在这里做什么。” 一时沉默了好久。 这种无声的却又好像有千言万语。 好半响,“那……我祝福你。” 这几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轻飘飘的,可听过来又像是融合他所有情绪都夹杂在这里面,传达到她的心理时,一点一点的砸过来,让她心湖余荡。 “谢谢。” 这几个字是夜慎言撑着仅有的一丝理智挤出来,他想说的想做的绝不是去祝福。 可他却又只能撑着这一口气,“以前,我很抱歉。凌先生很优秀,在外的口碑也很不错,他应会许你一个很好的未来。” “是的。” 夜慎言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又身形一颤,脊背是显而易见的一抖,他回头,可回头回到一半,又停住。 他踟蹰着。 浑身僵硬着。 这些他想说却又没有说的仿佛随着他这一个动作,在慢慢的释放。 天空突然阴了下去,阳光被乌云遮挡,大楼开始模糊,云层似被泼了墨水,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鲜明。 他一句话都没说,那背影将他的情绪熏染到了极致,痛苦、不舍、撕心裂肺。 司音音动也未动,她看着他—— 一会儿夜慎言提步,那步伐有几分凌乱,仿佛刚刚那半分钟里他走过了一场刀光剑影。他出去,开门,凌已然就在门口。 两人目光对视。 片刻后。 夜慎言低声道:“恭喜。” “谢谢。” “好好待她。” “当然。” 夜慎言便也没什么可说的,走了。 凌已然推开门站在门口,司音音姣好的站在那儿,他蓦然胸口起伏,眼中似湍水涌动。 他承认,他把夜慎言放进来,便有睹的成份。 “音音。”他走过去,摸了下她的额头,有些热,“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包括…… 包括想暂时停下婚礼,想好好考虑。 但他没有说,他尊重她,但并不希望她要这么做。 “谢谢。”司音音低软的说了一声,然后朝着他的怀里靠去,凌已然有刹那间的意外,接着便是欣喜,他搂过她。 “我也会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司音音回,“比如说我接受婚后和你父母住在一起。” 凌已然这颗心—— 从门外的煎熬到现在如释重负,现在又带着点心疼,“好,和他们住在一起,让他们给你做饭,带你看花、陪你赏月。” 司音音的鼻头一下酸了。 她本就是极受宠的孩子,除了没有母爱其它都有。 是夜家让她成了极度狼狈又不堪的人,她在夜家永远都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司家大小姐。很多事情不是同一日发生,境遇不同,便不好对比,但是人总会情不自禁的拿来比较,这是人性的短板,谁也无法避免。 凌家让她感受到了幼时在司家一样的温暖,她任性也好、闹脾气也好,都会被包容。 第1762章 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 这个婚礼简单而温馨,相比其它豪门的婚礼来说,它简直太过于寡淡,但那种气氛是霁风朗月的舒适惬意。 凌母凌父笑眯眯的招待客人,‘我们音音’这四个字挂在嘴边,跟在这四字后面的便是夸赞,也有一些嘴贱的提出多年前司音音在网络上的那些不耻之事,凌母大方的回。 “你年轻时有她那么风云么,二十多岁的年纪本来就应该是百花齐放,她只是带上了刺,不温顺于你们所有人,逆大众而为你们就觉得惊骇世俗,其实我们音音早把很多人的后半生给过了,那些人连个青春都没有。” 然后便没有人再提。 婚礼开始。 夜慎言在外面目睹了整场婚礼,于他,这是一场浩劫,他放任着它的发生。 他看到了她被司徒拉上来,看着他们一起发誓,看着她落落大方的样子;看到了司徒满意欣慰又双目噙泪的眼神,看到所有司家人都放心的把司音音交给凌已然的态度,看到满堂喝彩;看到牧师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妻,看到凌已然怜惜的去亲吻她的红唇…… 他如同在刀山火海里走过了一遭,得体的来,最后静静的离开。 上了车。 阳光浮动在黑色的车玻璃上,印出了他成熟优质的脸庞,还有那泛红的瞳仁,他似病入膏肓的躯体,万骨钻心,凄入肝脾。 锦锈城。 佣人还是同往日一样的忙碌,打扫卫生、种花种菜、清理院子。奶昔又要走一个月,她的所有物品都得收起来,保存好。 乌云只出现了那么一会儿,接着又是艳阳天,气温不高,阳光和煦,很适合修修剪剪。园丁小哥搭着梯子上了奶昔爬过的那颗树,把旁枝错节都给剪一剪,树枝上挂着的竟然还有两本书、以及一个小皮球。 扔下去。 在下面捡的佣人,无奈一笑,“小小姐天生不爱学习,看会儿小人书都得藏起来,这要是上起学来,一定是坐在最后一排。” “可不咋滴,看书学习的时候,那小脑袋里面都是小计谋,就不想看,以后肯定是小学渣一个。” 几人这么聊着,站在树上的那位小哥忽然惊呼一声,险些没有站稳,树叶摇晃。 “你咋啦?” 小哥紧张又激动,“快去看看,唐小姐坐起来了,她醒了!” 三五个人立刻洗手换鞋,跑上二楼,这主卧他们也不能轻易的就进,就敲门! 敲了好几下,门开了。 开门的一瞬他们不约而同的抽了一口气,真的醒了、真的醒了! “花、唐小姐。” “嗯。”花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轻,还很哑,她朝着她们扫视了一圈,朝站门外看去,不知道是在看谁。 不过瞬间,她又缩回视线。 这时,两名看护也来了,“唐小姐。” 花辞点头致意。 看护对着佣人道:“你们先下去。” 佣人下楼,开始给花辞准备营养餐。 看护在卧室里给花辞做了初步检查,初步断定已经没有什么问题,需要去医院才知道。 忙完了后,“你们先出去。”花辞坐在床上。 “好,有什么不适立即叫我们。” “嗯,我醒这件事暂时不要通知司御,我要静会儿。” “好。” 看护出门,她们想着唐小姐能这么冷静,且还记得司御,想来没有失忆,这样就好,因为伤的是头部,之前她们一直担心这一点。 花辞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她看着里面的那个女人,又熟悉又陌生。 她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水让脑子清醒了很多。 她又走到窗边,楼下是忙碌的佣人,是绿草茵茵,天边是洁白的云,这气候让她觉得她好像睡了好几年。 她的脑子里涌现出很多不属于花辞的记忆,她知道那是阿南的。 第一次叫阿北,在武馆,她生着病,脑子迷迷糊糊,太过于期盼得到回应,阿南来了。 那是阿南第一次出现,第一次阿南出现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恢复到了花辞。 第1763章 我想见一见唐小姐。 1 第二次在那一年的3月3,她等了花绝两天两夜,他没有来,于是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开着和花绝的同款车,只差一个数字的车牌号,阿南见到他后。 那病便浸入四肢百骸一般,一直病着,醒不来。 后来还有很多次的阿南。 秦菲儿第一次被知道也是在阿南的世界里,于是她崩溃自杀。当时阿南知道秦菲儿,花辞却不知道,被司御带去了意大利,在那里她交出了自己。 花辞与阿南的一切,与司御、与秦菲儿的各种过往全都在脑海里。 去年…… 奶昔、司家、秦菲儿,帧帧幕幕都清晰无比。 阿南几乎是被强迫的做了输卵管堵塞手术,一直被他引诱着怀孕。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秦菲儿找上阿南,说她怀孕,阿南不信,方沁打了她,然后秦菲儿在网络上中伤她。紧接着阿南被司徒带着去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的头一个晚上和司御做了,然后方沁告诉她,司御去找秦菲儿,阿南生气又急切的去找他,下雪路滑,摔跤、昏迷。 一直到今。 想多了头就很沉闷。 她的潜意识离还有奶昔在楼下叫她,一时恍惚的便认为奶昔就在楼下,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头很重。 一摸,后脑勺的发丝中间还有缝合的印记。 “唐小姐,您下楼了?您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她反问,“奶昔呢?”奶昔好像是上了树,要她起来看她,她说她要跳下去。 这小家伙又调皮了。 “楼少爷来了,把奶昔接走了。唐小姐,您睡了半年时间呢,今天是4月26号,奶昔上个月在楼家过完两岁生日来了,到了时间她又得走,而且今天还是司大小姐结婚的日子。” 这么久,她竟睡了大半年,错过了奶昔生日,也错过了司音音的婚礼。 “她跟……谁结婚?” “是凌家少爷,两个人很般配呢。” 和凌已然。 倒是不错。 奶昔不在,她就不再楼下呆着。 上楼,到卧室的阳台晒太阳,阿姨把饭菜拿上来,很清淡的食物,刚吃下去就开始反胃,也就吃了一丁点便停下。 司御回来的时候,花辞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太阳西去,不能完全的晒到她,倒是晒到了她的脚,把她的脚丫沐浴着,似在水中摇晃的鸡蛋白,色泽莹润。 她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闭着眼晴,脸颊朝上,这个五官,美得惊人。 睡了五个月,肤色更加白。 他蹲下,用目光检测,气色倒不是很差。之后把她打横一抱,抱起来出去,花辞慢慢的睁开眼晴,她并没有睡着。 眸光所及之处是他的下颌,精瘦、精致、分明。 她带着花辞和阿南共同的记忆,此时,五味陈杂。 司御没有说什么,抱着她下楼,去医院。 …… 检查完毕,并没有什么问题,除了身体比较虚弱以外,其它还好。 又返回到锦绣城,司机开车,在后座司御拉过花辞,用力一抱。 单手扣着她的脸颊,磁性的男低音,“醒了就好。” 花辞才醒来,还很无力,素白的手抓着他要测的衣服,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进。 她一动,司御捉住了她的手,抱的更加紧,头一低,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搁在胸腔里的呼吸,一点点的放松。 回到锦锈城时,正好夕阳西下。 满天光彩,姹紫嫣红,轮月绯红挂在天边,色彩似打翻的颜料盒,正在隐退的白昼迷人地、优愁地、鲜艳地泛着红光,像嗔幽缠绵的女孩儿那前颊上的红晕。 司机以一个漂亮的弧线,车子进了停车库,司御打开车门,先下车,又拉着花辞下来。 漫天霞光,目不接暇。 衬着花辞的脸上,白里透红,眼中有画。 司御见花辞看着这景色,便吩咐,“去把晚餐拿到院子里来。” “是。” 严柔和华曼又继续来上班,给她准备饮食,看护也在。 晚饭是严柔和华曼一起送来的,就在院子里的凉亭,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营养搭配。 第1764章 我想见一见唐小姐。 2 花辞坐下,因为有了彩霞,这菜色都变得好看了不少,于是就有种不想动筷子只想看的欲望。 “不饿?”司御在她的对面。 花辞抬眸—— 斜阳真是一个特别好的滤镜,它能抹去人眼睛里所有的阴沉,那双眸倒映着夕阳,柔情绰态,柔于言语。 花辞的脑子里一瞬间走过了许多的画面,这些画面是阿南的,沉重而繁杂。 心里密密匝匝的深重,让她想要大喘气,她立刻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把这口气咽回去。 “我还不饿,你吃吧。”起身,背对着司御进了屋子,大厅里还有夕阳一半的影子,像女孩儿瑰丽的纱裙蜿蜒绵亘。 她上楼,到了卧室。 听到了楼下。 “大少,要收起来么?” “收,什么时候想吃了再拿去。” “是。” 司御英俊的脸被这彩霞晕染的半明半暗,轮廓线条流畅度像画里一笔勾勒而成,光在他的脖颈沐浴着那性感的喉结,继而带着忍耐的上下滚动了两下。 他起身。 驾车离去。 花辞看着他离开,她的目光眺望着去了远方,久久不移。 …… 司宅。 主栋司御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去过,巍峨而空旷。 他直接去了父母居住的那栋,进去后,司长江在院子里走路,背部微微鞠嵝着,人已经不像去年之前那样的精神十足。 他停车。 司长江看到了他就走过来,脸上有一些笑,很淡,“来了?” “爸。” 这会儿天色已暗,华灯初上的时节,气温猝降。 “今天你姑姑结婚,我们司家冷清,凌家倒是热闹了。”说起来还有些酸。 “没有在酒店吃晚饭再回?”司御问,毕竟还有晚宴呢。 他同父亲一起又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父子两聊着,那副画面看起来倒是惬意。 “你爷爷和你叔叔在,我就不去了,等到你姑姑回门我们去你爷爷家,好好和那姓凌的小子聊聊。” 司御给了一个淡笑的表情,也说话,司长江又问,“对了,我听佣人说,花辞醒了?” “嗯。” “这倒是好事。”司长江停下,司御也跟着停下来,司长江看着司御的神态,有些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妈妈在娘家也是一个大小姐,被你姥姥姥爷管着,也是知书达理。嫁给我以后,我倒是把她给惯坏了,有些地方很极端,在你和花辞两个人的事情上,我还希望你多为你妈妈想想,她一生太顺利,她儿媳妇算是她最大的一个波折。毕竟是你妈,该原谅的地方就算了。” 司御身上穿的还是参加婚礼时的白衬衫,没有外套,领带倒是整齐,他站在昏暗的院子里,仿佛隐藏了自己的光,倨傲、冷然。 他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随后又用着无奈的语气,“我妈是催化剂,没有她,可能我们还是会这样。” “花辞是个好女孩儿,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可能一般的人、早就无法承受,奶昔那事儿,时至今日也是无法挽回,就这样吧,我也不再责怪她。”他对花辞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你们还要在一起吗?” 司御没有回答。 这天,一下都暗了下来,他的目光像揉进了这个夜的纯粹。 司长江没有再问,这还是第一次司御对这个问题,以沉默来应对。 “好了,去看看你妈吧。” …… 雷青青坐在轮椅上,去年秦菲儿被方沁打过后住院,她气愤不已对着媒体胡说八道,然后雷青青去医院里找她。 秦菲儿说花辞曾经在卡西怀过孕,孩子被叶丰年养着,奶昔是唐影的,姊妹俩都没有安好心,她有证据,给了雷青青一个地址。 雷青青持着怀疑的态度去了,其实她一直以为秦菲儿不敢对她怎么样,她没有那个胆子。 但是她想错了秦菲儿。 去了后,她就被劫持。 劫持她的人是司柏,他的手指被司御断了几根,一直怀恨在心,弄不了司御还弄不了雷青青? 第1765章 想吃海鲜粥?我去煮。 他原本是要杀了雷青青,但是灵机一动又没有直接动手,只是把雷青青绑着扔在浴室,他用浴缸压在她的腿上。 让她慢慢血流不滞,慢慢的死亡。 司御去找到她的时候,雷青青已经被压了近乎于10个小时,离死亡很快了! 为了治疗,到现在腿里还有钢钉,代替那损坏的骨头,目前还不能走路,只能坐轮椅。 自从那次事件以后,她的性格更是孤僻,除了司长江,对谁都没有好脾气,就连司御,她也不想见。 司长江和司御一起到大厅,楼上传来了砰的关门声,这声音听来就带着情绪。 司御脚步一顿。 司长江无奈,“算了,你回去吧,你妈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跟妈说声抱歉。” “没事儿,你去照顾花辞。” “好。” 他出去。 黄昏出来,夜幕而去。 红灯时,不由得点了一根烟,烟头朝外,猩红的火点子在夜幕像血一样,烟雾如尘埃,在空中飘零。 一根烟大半都喂了这寂寥的夜空。 这时,他朝着后视镜看去一眼,后面一辆林肯,黑色。 他围着这个市区兜了半小时,那辆林肯亦步亦趋。 在一个拐角里,他停了。 下车。 靠在树干。 那辆林肯也停下,下来一个卷发的外国人,在他这个圈子,一眼便能分辨这人的出身。 这个人,非富即贵。 “司先生,您好。”他做了一个宫廷礼仪的鞠躬,起身又道,“我想见一见唐小姐。” 他说着蹩脚的中文。 这个外国白人,金发碧眼,司御没有见过,一来就说要见花辞…… 司御的嗓音不徐不慢,“你和她认识?”他说英文。 对方也立刻切换到了英文,“去年见过一次,那时唐小姐在带孩子,和我们并未多交谈,现在孩子应该大了,于是我们就想……” 这个人的英语发音是美式腔调,他是美国人。 “我知道唐小姐和司先生你生活在一起,所以直接来找你,可能会更方便。” “你在美国什么地方?”司御不答反问。 “洛杉矶。” 哦。 花绝居住的地方。 司御又问,“认识花绝么?” 对方愣了一下,这种愣在片刻之间就已经完成,之后就是客套有礼的微笑。 “认识。” 呵,认识啊。 司御的眸光清冷了几分,“找唐小姐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只有见到唐小姐我才能说。” 司御从树干上起来,姿态傲然,“那我也能只能抱歉,我们唐小姐身体不适,不见任何客。” 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眼看着他要离开,那外国中年人士有些焦急,“司先生,我找唐小姐确实有事,想请她跟我们到洛杉机一躺。” 去那见花绝么? 司御精锐的眸光透着茫茫夜色落向他:“既然不能见你,那更没空和你一起去洛杉矶,她很忙。” 那外国人依旧想要游说,神色浮躁。 司御朝着那辆林肯看了一眼,上车,离开。 那名外国人只能连声叹气,打电话朝洛杉矶那边报告,对方只给了他一条消息。 无论花费多长时间,把她带回洛杉矶的任务一定要完成! …… 司御坐在车上,单手开车,给助理打电话。 “ya3838的林肯,去查这辆车被谁租了,速度。” “是。” 他放下电话,看了一眼后面,那辆车并没有跟上来。 加长林肯,这辆车租赁公司的,司御见过,而方才这个人又是外国人,中文说得并不怎么样,他来中国若不是有熟人给他安排车、那就是他在邺城已经守了很久,后面一个不太像,应当是前者,他有同伙,而且林肯车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司机,这人多半也是租赁公司的。 安排得倒是挺妥当。 要到锦锈城时,助理来了消息。 这辆车子租给了伊迪·科德,一名m国人,联系了租赁公司,是该公司老板直接下派,没有谁介绍。 第1766章 仿佛一瞬跌进了万丈深海 1 看来这位伊迪·科德很不一般,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正主,他像是给正主办事的人。 在洛杉矶地位一斑,在国内也深知行情,这件事和花绝绝对有关系。 “去联系那位老板,就说我要见他,把时间约在明天上午。” “好的,司总。” …… 回到锦锈城。 下车。 “喵喵。”一下车便有一个绿眼晴的物体嗖地一下跳到了他的车头,两道绿光在黑色夜像极光一样通透。 司御把它抓下来,小六就像奶昔一样,两个爪爪搭在他肩膀上,上下看,看着看着就把嘴巴怼上来,就要亲上司御的唇时,他一把捂住了它的嘴。 “真得奶昔真传。”司御揉揉它的脑袋,抱着它进屋,抱起来小六也不叫,把它放在地上,它站起来张着两个前爪,不用说,这又是奶昔教的。 要抱。 受不了人撒娇,更受不了猫撒娇。 司御啧了一声,只有把它捞起来,上楼。 卧室里一片漆黑,空气里飘散着女人的香气,小六一进去便喵了一声,司御开了灯,屋子里并没有花辞。 “你妈妈去哪儿了?”他摸着小六的头道,小六喵喵两声,它不知道啊。 总该是在这屋子里。 司御放下小六去洗澡,洗去一身郁气,去找花辞。 最后在观景房找到了她,这个房间全玻璃,四楼,可以俯瞰这附近所有的景色,晚上看是星河点点,灯光随着夜风摇曳。 借着外面的光线,看到她在躺椅上,眸半阖着,并未睡着,只是看着某一处一瞬也不瞬。玻璃房内有换气扇,输送新鲜的空气,带着几分力道,吹散着她垂在外面的发梢、和掉在外面的裙摆,摇摇晃晃。她的肌肤泛着让人无法自控的色泽,在这浅淡的光线里,它诱人的致命。 身体曲线玲珑有致。 这种怦然心动,带着跳动的撕扯,不轻不重,刚好让他呼吸减慢。 小六许是也看呆了,在他臂弯里看着那漂亮的女人,也不叫,也不乱动。 司御也站了好大一会儿,才放下小六,走过去。 小六比他更先到达,大老远便一个大跳跃,跳到了花辞肚子上,花辞并没有被吓到,很淡定,这反应,很显然她早知道他来了。 她把小六放在身侧,顺着它的毛发。 司御到她身边坐下,她就一件薄衣,他的手掌裹住了她的脚,很冰凉。 “怎么不盖条被子。”他把一边的薄毯拿过来给她盖着,把小六的头给盖着了,小六顺势躺下去,睡。 花辞很安静。 司御又攥着她的手,手也很凉,给她暖暖。 “晚上吃饭了没有?” 花辞嗯了一声,“吃了。” “吃的什么?” 花辞顿了两秒,道:“海鲜粥。” 她在撒谎,她并没有吃。 “小辞。”司御怜爱的抚了抚她脸颊边上的黑发,让她五官都露出来,这样更美,“身体是自己的,按时吃饭是自律的基本,只有自律的人内心才会饱满。” 散漫的生活,是金玉其外,败坏其中。 花辞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司御没有阻止 放进被窝里,手便攥着,她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冷淡,“可能是刚醒来吧,食欲不振。” “是不是想吃海鲜粥?我去煮。”他起身。 “不用。”花辞反驳,“我吃不下,你让我……” 她说完这话便停顿了一下。 “让你什么?” 花辞抬头,对上他的眼晴。 这昏暗的各自都看不清各自的脸庞,偏偏又能在各自的眼神里找到彼此的身影,即使浅薄又模糊。 “我今晚在这儿睡,你让我独处着。”也就是说,让他不要来。 司御一句话都没有说。 沉默五秒,走了。 走时,轻轻的带上了门,关严。 花辞闭上了眼晴,只见薄毯下那胸口起伏,好半响才停歇。 这薄毯以及小六让她暖和了不少,她很快便恢复了心跳,再睁眼时,连半点光都看不到,一片漆黑。 第1767章 仿佛一瞬跌进了万丈深海 2 什么都看不到,躺在这儿便恍惚的觉得自己还是睡在那个大卧室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躺椅很硬,没有垫任何东西,她并没有睡多久,已经感觉到腰酸背疼,卧室里的床柔软舒适。 以前在武馆里时,她睡的就是这种床铺,花绝、不,他们说对腰背好,对练武的人也是一种考验,只是现在……睡了几年的软床,这种床板反而睡不惯了。 她在被窝里摸着小六的脑袋,毛绒绒的。 小六睡着了,发出呼呼声。 不多时,外面又有了一点光,昏昏沉沉……像是水被盖了一层黑色的纱。 她看着那夜色,思绪放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敲门。 她心里一动,他……来了吗? 她并未起身。 外面的人不死心。 “唐小姐,您睡了吗?” 不是他,是佣人。 “我可以进来吗?” 花辞把薄毯扯好,整理了一下,道,“进来吧。” 佣人拧开门进来,门一打开,花辞就闻到了海鲜的香,佣人把灯打开。 她笑眯眯的过来,把托盘放在躺椅一侧的小桌子上,“这是大少刚给您做的,他说让您趁热吃。” 他做的—— 花辞看着那粥,上面能见到好些个绯红的虾仁,镶嵌在浓郁的白粥里,上面洒了一层翠绿的葱花,还有皮蛋沫,香味直往鼻孔里窜。 热气很快的扑到她的脸上,染上了她的黑眸。 “唐小姐,别看呀,快吃。” 花辞沉默着 “大少说让您吃完就去卧室好好睡,这椅子不是睡觉的地方,会给您睡出毛病来。大少还说让您不要等他,他今晚还有一点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好粥就走了。” 花辞垂眸。 “你先下去吧。” “是,吃完了您叫我,我来收碗。” 她出去。 屋子里开了灯,外面的景色便一点都看不到,只有一片黑。 这碗粥色泽可口,好像是这个屋子里最亮眼的一抹色彩。 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好烫。 烫到了她的舌头,她放下勺子,嘴里还有醇香,舌尖也微麻。 …… 夜。 某高档夜总会包厢,时坏在和一堆人打球唱歌,司御进去后便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时坏浪了一圈来了,给司御倒了一杯龙舌兰,再兑点威士忌,“来,喝,保你欲死欲仙。” 司御靠坐在卡座上,头靠着,喉结突显,他没有穿衬衫,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手臂肌肉线条漂亮,这一身黑有种锦衣夜行的感觉,很野性也很逼人。 “怎么,不高兴?”时坏靠近他,“是让花辞把你轰出来了?不对啊,花辞还没醒,而且今天是姑姑大喜的日子,你这一幅生人勿近的表情做什么,你……欲求不满?” “滚远点,别在这儿卖骚。”司御冷冷一句就起身,抽了一只烟,拿着打火机出门,出去时,一名妖娆的女人正对着他走来,见到她,小腰一扭,挂在身前的头发一扒,摇着屯就去了。 司御一眼没看,步履平常,出去,走到她身边,脚步一跨,绕行,似是看她一眼都嫌多余。 他去了吸烟区。 他靠在窗边的位置,吹着徐作冷风,烟头在风下被吹得猩红,又放在唇间吸一口,青烟在眼前弥漫,摭住了他的双眸,手搭在窗台,侧眸…… 他的斜对面也有一个女人,那眼神暗示性很足。 没有花辞高,没有花辞好看,没有花辞纯,也没有花辞气质好。 他又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渗透到了整个味蕾。 他未说话。 那女人深呼了一口气,像是被他迷惑了一般,走过来,细声细话,“司少。” 司御一根烟渐完,随手一弹,正中垃圾桶,烟雾还未散完,一缕一缕的在他身前,女人上去,“有空么?” “有。” 女人一阵欣喜,“那——” “滚。”这个字,不轻不重,又恰到好处。 让女人进一步便是不知死活。 退一步便是她不知自重。 第1768章 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 1 女人的脸,颜色很不好看,一时踟蹰未动,这时—— “我找这位先生有事,小姐,您请便。” 女人听到这话,权当是给她解围了,勾着头走了。 “司少。”男人过来,“对女人得温柔点儿。” 司御没有烟,便把玩着打火机,点燃,他眼里的幽光一闪而过,火灭。 “我提前找你来,我想郑总应该知道是何事。”司御并未和他谈论私事,直接开门见山。 郑总年纪也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当然,你的助理本来约的时间是在明天上午,现在又提前这么久,可见你对这位外国友人的好奇心已经到了一晚上都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既然如此,那还麻烦你全盘托出。” “这位先生是洛杉矶亚裔富豪帕蒂先生家里的管家,来邺城也就来办事,交一笔不扉的押金,我当然要好好待着,我是商人。” “我记得你在开租赁公司之前是搞侦查的。” “难登大雅之堂,惭愧。” 司御,“那就多说一点,你知道的肯定不少。” “大少,您这……” “知道什么说什么,好处少不了你的。” 郑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他是商人。 眼前这个人又是司御。 他不能拒绝。 ……… 凌晨一点。 司御回到了锦锈城。 他换了鞋上楼,去卧室,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又停下。 转个弯上了楼,到观景房。 屋子里很暗,他进去后也没有开灯,她还是睡在这儿,并没有去楼下卧室。 她睡着了。 司御蹲下,正准备把她抱起,看到了两束绿色的光,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六站在桌子上,看着他,喵了一声,它的嘴巴还有米。 那碗粥都是被小六吃过的痕迹,层次不齐,吃了一大半。 虾仁和米掉在桌子上,很乱。 司御仿佛一瞬间跌进了万丈深海。 颔首,她貌美艳绝,神韵里漠然清凉。 “喵。”小六又叫了一声。 花辞再醒来时在凌晨,天将亮不亮之时,她睡在观景房的沙发上,沙发很软,倒也很舒服,小六不在。 坐起身,窗外光色如烟,把远处的风景笼罩着,气温更低。 她怕冷,从小就是。 起床。 看到躺椅时,忽然想起她昨晚上是在那里睡的,怎么跑到沙发上去了。 桌子上干干净净,也没有那碗粥,可能是被晨起打扫房间的佣人给收走了。 粥,她并没有吃。 几个月没有自主进食,胃里生出一种排斥感,吃什么都索然无味。 下楼。 有些佣人已经开始工作,有些还没有起床。 “唐小姐,您起这么早。” “嗯。”花辞在楼梯上透过落地窗看了眼外面的库位,并未见司御的车,她的眼神被佣人发现,佣人道:“大少昨晚没有回来呢,他太忙了。” 花辞没有说什么。 睡了几个月肌肉力量减少了不少,需要锻炼,她在健身房里炼着,直到大脑缺痒,大汗淋漓。 回去还是没有见到小六,便问佣人。 “我也不知,我们也在找呢,可能是猫哪儿玩去了。” “一会儿派人去找找,别丢了。” “是。” 晚上小六回来了,那辆大g的车门一打开,它嗖地一下就跳下来,很熟练的跑进屋子往沙发上一跳,就开始伸懒腰。 花辞看到紧跟着而来的司御便明白,昨晚上司御回来过,带走了小六。 “喵。”小六伸懒腰伸够了便朝着花辞怀里窝,花辞抱着它,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 “大少。” “嗯。” “今天天气也不错,夕阳也美得很呢,需要去院子里吃么?” 司御脱下西装外套,里面是深蓝色的衬衫,剪栽合理,修身有度,宽肩窄臀,他没有饰物到连一块表都不带,浑身上下的身外物,就是一部手机,他永远喜欢这样的清爽。 第1769章 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 2 “问唐小姐,看她想在哪里吃。” “是。” 佣人把他外套拿走,司御去了沙发,坐在她对面,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很淡,没有小六身上浓。 “今天在家怎么样?”他问的同时把她垂在脸颊边上的头发夹去了耳边,没有任何摭挡,五官更立体。 “挺好的。” “按时吃饭了?” “嗯。” “甚好。”他倾身去吻她的额头,花辞往后退了退,司御动作停止,近距离的去看她的脸,她的神色写了‘不愿意’三个字,司御扣着她的后脑勺,这个吻还是落了上去,“我去洗澡,一会儿一起吃饭。” 她极小声的嗯了一声。 他走,小六在她怀里站起来,跃跃欲试的朝着她脸上拱,好像也要亲。 花辞抓起她的后颈脖,叫来佣人。 “给小六洗个澡,顺便消毒除虫。” “好的。”佣人接过小六,同时问:“您是要在院子里吃还是在家?” …… 晚餐在餐厅里吃,一人一边,小六跟着唐影时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到了司家也是,它坐在桌子上吃,它自己的猫碗,吃虾吃鱼。 不够温馨,但够安静。 饭后花辞去走会儿路,司御陪着。 “你如果忙的话就不用跟我一起。”花辞同他说。 “我不忙。”司御拉着她的手,她抗拒,但又没有挣脱开,便罢,随他攥着。 他的掌心有些热,握着她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热乎乎的。两人鲜少有这么静谧的时候,司御不再是话唠,他沉默着,花辞更是连呼吸都在克制。 斜阳已落,华灯初上,天空朦胧,院子里路灯已经点亮,两只握着的手倒影像绳锁紧实,却又感觉如沙盘踞,一吹就散。 最后松开时,花辞的手上有些红,还有他的手指印,他抓得太紧了。 “我去书房,你去洗澡,不要洗太长时间。” “嗯。” 花辞去浴室,这个澡她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大部分都是在花洒下发呆。 在浴室吹干了头发才出去,来来回回花费了一个半小时,出去,司御还没有进来。 她站在床边—— 两个枕头,并在一起,深色,用眼晴看便觉很软。 她踟蹰半会儿,拿起一个枕头来出门,拧开门,外面司御刚好也要开门,手还停在半空中。 花辞抓着枕头的手紧了紧。 司御打量了她一会儿,道:“又要去四楼睡?” “我陪着小六上去躺会儿。” “不用。”他进来,以身体做墙,花辞如果不后退,就只能看着他的身体贴到她身前,她只能退。 咔擦。 门关上。 司御抽走她怀里的枕头,又丢到床上,“过来睡。” 花辞顿了十几秒,然后走过去,掀开被子,进了被窝,不多时,司御进来,她僵了僵,这种僵硬就在司御要抱她的那刹那,于是司御的手臂停在离她几公分的距离。 他看着她雪白的脖颈和耳垂…… 然后他把手拿了回来,并未碰她。 “早点睡,明天去我爷爷家。” …… 这是司音音回门的日子,司音音已经足够成熟,不如年少时的那般锋芒跋扈,回门也很低调,没有搞一个车队,只有她和凌已然两个人。 她看到花辞,两人各自相视一笑,便去了后院,坐在草坪上聊天。 聊她的婚姻生活,并未说多,佣人过来叫她们,说老先生想拍一张全家福,家里有了亲姑爷,必须得拍。 司音音拉着花辞过去,一进大厅,司音音便大笑着跑过去,“老爸,你可爱的闺女来了。” 司徒笑眯眯的把她过来,要她同他坐在一起,凌已然也在他身边。 今天司家所有人都来了,还有一些亲戚花辞都没有见过,不是亲的,是司徒的堂亲和表亲。雷青青坐在轮椅上,她没有对花辞说一句话,自然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一大家子人,花辞便显得像个外人,站在一边,无人搭理,也不见司御。 第1770章 小心开车,别碰着摔着。 “来,咔!”摄影师叫,拍了一张。 花辞从后门出去,走到门口时听到有人道:“哎,御儿你去哪儿了,快来拍照。” “你们拍吧。” 一会儿花辞便感觉到手腕被捉住,他带着她走。 “去哪儿?” “回家。” 从司徒家直接走,这无疑又加剧了司家对花辞的排斥。 即便是司徒和司音音可以理解,但一定会有小题大做的人,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节点,然后放大。 然后厌恶加倍。 一个星期后。 花辞第一次出门,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了江南。 奶昔两岁多了,她有半年没见到过,去看看她。 奶昔不在家,在摩尔公司,花辞又去了摩尔。 预约见楼总。 她等了半小时,终于在包厢里见到了奶昔,是楼景深的助理带过来的。 奶昔看了她好一会儿,打量着,像不认识了一样,花辞弯腰,“不会不记得妈咪了吧?” 奶昔这回绷不住,开始跳脚。 原地跳。 然后抱着花辞的脖子,“妈咪!” 这声音还是这么甜,小家伙长大了不少,也重了不少。 花辞陪她玩了一会儿,奶昔要出去做摩天轮,酒店里就有,她就抱去玩。 玩的时候,总有一股深谙的熟悉又陌生的视线,在她身上盯了好一会儿,但要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看到。 两个小时后,把奶昔还给楼景深,奶昔这丫头片子,没有一点不舍她的感觉。 给她连连说拜拜,还说让她下次和爸爸一起来接她回司家。 …… 花辞出去,走到停车场,碰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这个人,从江北一直跟踪她到江南,花辞知道。 “唐小姐。”他鞠躬。 ……… 咖啡厅。 客套话过后,他道,“我叫科德,我们找你很久了,之前一直见不到,你家里人一直闭门不让见,所以……” “什么事?” “我家先生想见你,他是你妈妈的故友。我们是去年在网上发现的你,去年我来过一回,当时你什么都没说。前段时间听说你昏迷许久,于是又来看看。” 很少有人在花辞面前提起“你妈妈”这三个字,到了现在,妈妈这两个字已经给不了她任何的波澜,以前只要想起这两个字,心湖就有一种震荡。 “你家先生是谁?” “你可以叫他帕蒂先生。” “那你就回去告诉他,我对我母亲的故友,毫无兴趣。”她面前的咖啡,她一口都没有喝,起身,“再见。” “唐小姐。”科德也起来,恭敬而客气,“如果您愿意跟我们去一趟洛杉矶,说一说您母亲的事,我们先生会给您安排最好的贵族生活,可选择居住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我们先生年轻时,和您母亲见过几次,对她很是怀念。” “很怀念的话,你们先生迟早能去见她,我对你们的安排毫无兴趣。”她走。 “花,只要你答应,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办到,任何条件!” 花辞没有半点停留,诱人的条件对她来说,也就是一杯白开水,可喝可不喝。 她出门。 服务员帮她开咖啡馆的大门,门一打开,外面高大的男人正好要进来。 两个人就这么撞到。 花辞没有想到这样和花绝相遇,因为有了阿南的记忆,感觉上一次见到花绝,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背对着光,光线在他的面部轮廓勾勒,那双眼睛依然沉黑,花绝的身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少年的轻狂,从10岁认识16岁的他开始,他就是一个漠然肃静的男人。 她这才发现,在摩天轮里的那道视线,是他的。 他也去了摩尔。 花绝和唐影从小的关系就不好,不,是花绝和所有人都不亲近,大底他才是真正的骨里凉薄。 但是唐影是他永远的妹妹。 可,花辞不是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开场白,花辞往一侧退,让他进。 第1771章 他一厢情愿的把她留下 1 可就在同时,花绝也在退,让她出。 花辞愣了一下。 “出来。”花绝开口了,声音依旧冷清, 花辞蓦然想起,小时候她对花绝说,你怎么老是板着一张脸,你笑一笑。 然后她放肆的去拉他的唇角,他任她拉,然后花辞觉得没意思停手,因为他就是不笑。 花辞走出去了。 接着,头一重。 她愣了愣。 “小心开车,别碰着摔着。”然后进去,干脆利落。 花辞僵硬着,他方才……摸了她的头顶,说了一句关心的话。 从跟着他长大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碰触她,第一次关心。 以前,她渴求着,奢望着,最后没有一次成功。 于是,就有了阿南。 她渴望亲近,渴望的成了病。 他说别磕着碰着,那一定也知道她摔跤致昏睡几个月的事情。 她离开,坐进车子里,启动车子,不经意的一个回头,看到科德和花绝在说话。 科德对他连着三鞠躬。 他们都来自洛杉矶,认识? 花辞不禁多看了两眼,总觉科德对花绝特别的尊敬。 几秒后,她收回目光。 这一收回就看到了在路对面停着的路虎,男人的目光幽暗而精锐,穿过层层障碍直达她的身上。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脉络清晰,根根和手背相连。 司御也来了。 他应该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花辞蜷缩着手指,筋脉似在发热,心跳缓了缓,好一会儿那种波动才消失。 她开车,离开。 …… 回江北就下了雨,小雨霏霏,打在路上的沟沟壑壑,流水顺着沟,混浊冰凉,车轮一压,泥水四溅,车身到处都是脏水点。 回到锦绣城。 车停,路虎也停了。 雨忽然下的就大了起来,伴随着一道雷鸣,就在耳边。 她打开车门,一只手横在车顶,以免出来时撞到头。 她看到了他被淋湿的上衣,雪白,一打湿贴在身上,胸膛的肌肉纹理若隐若现,眸光往上,是他菲薄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湿漉漉的双眸。 她站直。 两个人都没有伞,雨水一冲,很快都湿透。 他摸着她的头顶,不,应该是揉,好像要把上面的什么东西给揉掉一样。 雨下大了,她眼前模糊。 只是眉心热了热,他亲了她。 “进去洗完澡,小心感冒。” …… 花辞站在花洒下,热水冲来,大脑里的神经一点点的被加热,她的思绪开始凌乱。 在她处于思维混乱时,司御进来。 隔着厚重的水帘,两人眸光对视。他走到了花洒下面,水温不够,他又重新调解水温,然后捧着她的脸颊,吻了下去。 彼此的唇很快便完全湿润,他的吻从微风拂面到劲风过境,转变随着呼吸的加重越来越明显。 结束后,躺在床上,骨血里还有那种热麻之感,好像是刚刚发出来的花瓣,第一次沐浴阳光的那种炙热,不堪负重最后像半死了一样。 睡着后—— 她便进入了温暖的源泉,四周暖绒绒,这种感觉很熟悉,她动了动眼皮子,想睁开眼晴看一看,疲惫和困实在让她无法睁眼,便又睡去。 屋子里黑漆漆,男人的眸光像是揉进了墨汁,他垂眸,看着她头顶的位置,想着……她在花绝做这个动作时,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呆滞。 那一天,郑总说—— 【帕蒂家族企业涉及面很广,几乎什么都做,目前这家族首领是亚裔,他们要找唐小姐我还真不知道,至于你刚刚询问的花绝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倒是没有过多的去了解,只知道这位神秘的花绝先生是他们的座上宾,去了帕蒂家都是帕蒂先生亲自接待,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因为我在那边呆过,和这家族也有过接触,所以我也知道花先生名下有几处房产都是帕蒂所赠,对花先生也是有求必应。】 关系这么好,这么赏识花绝,那么—— 没有可能是他们想让花绝去洛杉矶,是花绝的想法么。 第1772章 他一厢情愿的把她留下 2 或许花辞不知道花绝也喜欢她,但是司御知道。 他抚摸着她的脸庞,看不到光用手指感应便觉这五官的精致—— 他一直一厢情愿的把她留下,不论任何理由、任何阻力。 他更知道,如果不是奶昔,那一次在海上找到她,她也不会呆在这儿。 …… 日复一日。 花辞再也没有见到科德,她也很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也是佣人保镖陪同,一转眼就到了六月份,奶昔来了又走。 她来的时间在花辞身边、一共也没有超过一个星期,大部分都是在司长江雷青青那里,她没有强求,奶昔开心就好。 奶昔走的时候,叫了她一声凶妈咪、坏妈咪。 当时她并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是奶昔这么叫着她玩儿,她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 一名佣人悄悄跟她说,是因为奶昔一直追问奶奶为什么要坐轮椅,她想要奶奶站起来陪她玩儿,要是不陪她,她就要去找妈咪。 然后雷青青许是气到了,便说她的腿受了伤,坐轮椅就是因为她妈咪,于是奶昔便觉得这是妈咪把奶奶给弄残的。 奶昔还见过花辞打秦菲儿,然后她便认为妈咪很凶很坏。 …… 七月份,天气终于热了,出门两分钟,留汗两小时,花辞很少出门,她也懒得出去。 司音音来过一次。 婚姻能不能让一个女人幸福,从她的外表就能看得出来,她气色红润,整个人容光焕发,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和摭阳帽,一转圈,裙摆飞起来,光鲜亮丽。 “这是我婆婆和已然帮我设计的,她亲手做的,我这才知道,她还是一个设计大师。”在家裁剪、制作,独立完成,“还有她做的饭可好吃了。” 司音音并没有想要炫耀的意思,她只是抑不住的满足,把花辞当作朋友,想要分享。 花辞自己也明白。 羡慕吗? 羡慕极了。 尤其是昨天她给奶昔打电话,奶昔不接,她说她不跟坏妈咪讲话,要坏妈咪变成好妈咪她才接妈咪电话,不然永远都不要理妈咪,这个罪魁祸首就是雷青青。 她和司音音聊了一会儿,花辞没什么话讲,也不想讲现在的自己,于是便问凌已然同她,说她的婚后生活,说起来她的话倒是不少。 接下来他们要去一躺罗马,在那边生活几个月,司音音的工作业务还在罗马,她虽说不上班,但是那公司还是她的。 看到她,花辞就觉得欣慰极了。 没有回头,重新生活,越来越好。 她若是转身同夜慎言在一起,夜慎言一定对她也很好,但是夜家父母绝对不及凌家的十分之一。结婚早就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的事,它还有家庭。 …… 院子里的蔷薇开了,围满了院子,红红妖艳,佣人说去年就种下了,从买下这个房子开始,就有了蔷薇花。 风一吹,花在摇曳欢快,赤红色的花蕊矗立在碧蓝的天空,惊艳无双。 到了晚上,它便暗淡了下去。 七月底雷青青来过一次,这是花辞晒来她第一次来到锦锈城,花辞当时正在喝感冒药,感染了一点小风寒,不算严重。 “不是一直在备孕么,怎么还在胡乱吃药?”雷青青问。 其实备孕是去年的事情,今年司御从来都没有提过。 紧接着雷青青的目光看向了花辞的小腹…… 有时候一个眼神便能达到万箭穿心的后果,它不需要任何言语。 她来的时间不长,前后十分钟不到,可给花辞的感觉像是刮了她的骨一样。 她就说了她两句话,第一句——不是一直在备孕么,怎么还在胡乱吃药? 第二句——不是已经做了手术,还是不能怀孕?还是你压根不想怀,若是不能怀又不想怀,那你们两个人就不要做亲密的事情。 这时候,花辞的脖子上还有清淡的吻痕。 夜晚。 十点了,司御还没有回来,花辞坐在沙发,客厅里燃着橘黄色的灯,她还是那条酒红色的睡裙,细细的小腿没有任何摭挡,她看着窗外,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 第1773章 放弃我吧 她过了很久又低头,盯着地面。 夜,静寂无声。 她动也未动。 过了很久,佣人起床上洗手间,看到了花辞,不禁愕然。 “唐小姐,这都十一点了,您怎么还不睡呢?” 花辞没有回答,她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佣人凑近了一看,唐小姐在说话呢—— “两百零一只,两百零二只,两百零三只……” “唐小姐。”佣人更是讶然,“您在干什么呢?” “数蚂蚁呢。” 佣人低头一看,哪里来的蚂蚁,地板干净的都倒影着花辞的身影。 “唐小姐,您可别吓我……”这是怎么了。 花辞垂头,什么都看不到了。 门口,男人笔直的站着,他刚刚到。 佣人看到花辞这模样,担心之余还有点害怕,他们都知道唐小姐身体不好,在家里几个月,除了那一次去江南看奶昔之外,她就没有出过一次门,可别是憋坏了。 她正想去给大少打个电话,一扭头,看到了司御,随即过去,要说话,司御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又闭嘴,回去继续睡觉。 司御走到沙发旁边,客厅很大,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她坐在大大的沙发,垂着头,这种低迷感没有半点生机,让人看着心里都跟着一揪。 司御坐去她的对面,眸眼似水,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轻轻一揉,“花辞。” 花辞没有动。 他又道,“地上有多少只蚂蚱,数清了么?” 花辞虚虚抬头,他的手拿开,她并没有看他的脸,眼神只是在他的胸膛停留了一会儿,又缓声道,“你衣服上有。” 他攥着她的手腕,诱哄着,“那你给我弄掉好不好?” 花辞抬手,手指触碰到了他的纽扣,那素白的手真是没有一点血色,像没有温度的脂玉,只有一个好看的型,没有魂。 手指到了胸膛,拂了两下。 下一瞬,司御抓着她的手,让她整个手掌完全的贴在他的胸口! 花辞一下抬头,目光落入到了他眸中的湖泊里,被吸附着。 “蚂蚁被你揉进我心里去了,你说,如何是好。” 花辞眼神波动—— 仿佛世界旋转,她眼中迷离。 司御攥紧了她的手,“所以我也有病,我们一起去看医生。” 花辞抽回手,垂眸,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小腹,这么坐着,睡衣宽松,但不难想象它的平坦。 “你没有病,我也……没有救了。”她腿脚用力,起身,走了几步,猛的被抱住,腰上他的手臂像个钳子,想要用力又克制了力道,他只要不弯腰屈就,按照他的身高,下巴放不到她的肩膀,只在她的太阳穴位置。 花辞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微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 “花辞。”他的嗓音像拂在耳边的陈酒,低沉醉人,“你可以的,我陪着你,我们都会好。” 房子真大,灯光洋洋洒洒的漫向了视线的尽头,那一边一片黑暗。 花辞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他的手掰下来,用着和往日里相同漠然的声音,“放弃我吧。” 上楼。 没有去卧室,去了四楼的观景房。 司御没有阻拦,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她仿佛被人抽去了几根骨头,光背影都那么软绵绵。 他看着她上楼,看着她消失,他良久才挪开腿,去了书房。 …… 书房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就是烟头的红点,猩红似血。 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早就暗了下去,只有看护的声音。 “这几个月唐小姐的情绪非常稳定,没有高兴过也没有痛哭过,一直封闭着自己,我们陪着她的时候,她基本上不说话,最多的就是发呆。能对着一朵花看一天,也能对着一片云看一天,有些时候自言自语,我们一走进,她就不说了,这种自言自语可能她自己都无法控制,大少,其实我很焦急也很无奈。” “精神病原本就和心情有很大的关系,唐小姐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即使不是精神病发,时间一长也会郁郁而终。她有很重的心事,她不愿意对任何人讲,而且前段日子……” 第1774章 我们就此别过。 1 看护想了想,还是一鼓作气的说了,“音音大小姐来了,和她说了很多和婆婆以及老公之间的事情,紧接着您的母亲过来,质问唐小姐,为何还是没有怀孕,怎么还是不能生,生育可能是心结之一,再者她生母对她不好,若是伴侣的母亲对她也是这样,那她……” 她没说了,可司御没有搭话,屋子里是长久的沉默。 “喂?大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护又尝试性的说了一句,“可能司家让她……不开心吧。”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看护的心里这会儿是七上八下,她担心自己最后一句说错了,说多了。 “辛苦了。”司御说了一句,然后把电话给挂断。 这根烟没有再抽,烟头一直朝着手指上燃着,最后泛了疼,司御才把它给碾碎,扔掉。 又点了一根。 青烟融入到夜色里,依稀看到几缕烟魂,在无力的飘散着,翻转、飘零、消失。 他连着抽了好几根烟…… 他想起当时花辞昏迷了四个月时,那时还是上半年,医生说【唐小姐脑内淤血已经都散开,所有体征都正常,至于为什么还不醒,可能是这幅躯体的主观意识不想醒,我们这儿有过一个例子,一名公司高管睡了二十天,整整二十天没有醒,她不是植物人,就是睡着了。唐小姐可能有这种疲惫和劳累,不是体力累,是大脑和心里,但是最大的问题还是这个精神分裂,这导致她大脑皮层比普通人脆弱。既然不想醒,就不要勉强,让她睡,精神分裂是一个喜欢逃避现实的病,这也说明她的生活,是她不想要的。】 第五根烟完了。 他起身,去了四楼,拧开门。 观景房因为大半都是玻璃的缘故,倒是有远处的光线照过来,她睡在那硬邦邦的躺椅上,薄光轻洒,她蜷缩着。 司御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那么久,然后悄声无息的退开。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到了卧室,洗完澡,打开衣柜时,她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挂着,很多吊牌还在,很多碰都没有碰过。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也没有穿过这些衣服,除了晚上他要她在这里睡觉,白天她连这个屋子都不会进。 司御轻轻的关上门。 又去书房。 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打了有关,再打,又关! 他扔了手机,到阳台,股股热风,但还是觉得不够,下楼,一头扎入游泳池里。 凉水包围,他如蛟龙在水底肆意游窜、发泄……他在游泳池两个小时,又起来去了健身房。 这一晚。 他在和自己剧烈的挣扎。 临天要亮时,他已经精疲力尽,回到书房,拿起手机,那电话还是打了出去。 “是我,司御。” 一分钟后,结束通话。 手机放在桌面,他如同没有了筋脉靠在座椅,手机页面上刚刚通话的署名叫‘花绝’。 第三天,八月三号。 早上花辞起来,脖子上有点红色的印记,这是睡在躺椅上留下来印痕。 看护道,“唐小姐,我给你按按?” “不用。”她下楼。 早餐是青菜粥还有烙饼,她喝了半碗粥,看护又说,“得多吃点呢,一会儿大少回来要检查呢,吃少了大少会喂你。” 花辞顿了一下,又多吃了几口,看护想着最少还有大半碗,也就不劝了。 吃完饭不到一会儿司御就回来了,他今天穿的特别正式,领带衬衫西装裤,得体优雅。 走到花辞身边,眸眼像有一股春风在摇曳,“吃饱了?” 花辞嗯了一声。 “好,上楼。” 司御把她拉进卧室,拉上窗帘,开始月兑她的衣服,花辞拉着,看着他,后退,拒绝。 司御还是给月兑了,轻轻一笑,“想什么呢,大白天我不会这么做。” 他挑了一件红色的裙子,花辞穿红色最好看,艳丽倾城。 给她床上,头发随意一扒,这慵懒的惊艳呼之欲出。 “化妆么?” 花辞不解。 第1775章 我们就此别过。 2 “带你出去玩,当然要漂漂亮亮。”他叫了看护上来,给花辞上了一个淡妆,加上口红。 化妆让她气色更好,是锦上添花。 司御在一边看着,神情暗沉。 她又穿上高跟鞋。 她便是最亮眼的那抹色彩。 …… 花辞坐在路虎的副驾,全程没有说过话,对外面的景色也是兴致缺缺,她本就是一个越来越安静的人。 车子去了哪儿,她不知道,也没有问。从市区穿过到达高速,高速的两边种满了紫色的槐花,连成了长长的一串,看不到尽头,随着旅途的弯曲而延绵伸展。 地上掉了厚厚的一层,风一吹,平地而起,舞动绰约。 花辞多看了几眼。 就因为多看了几眼,于是司御就把车子停在了最近的服务去,他带着她到了服务区后面的小山丘。 站的高,看的远,放眼看去满城都是梦幻的紫色。 他抱了她,也吻了她。 走的时候下了槐花雨,车辆在花里穿行,于是速度都放慢了不少。 他握着她的手,“睡会儿吧。” 花辞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了耳边槐花在的风中摇摆的声音。 从白天走到了黑夜,醒来时到了一家别墅驿馆,有些熟悉。 他们此次过来只有他们俩,也没有一件行李,去了卧室,服务员早就准备好了晚餐。 花辞去洗手间洗手,洗手的时候她看到了驿馆的logo,顿时有一丝异样。 这是应城。 …… 洗完手出去,司御也准备好了,两人一起坐下来,一共八个菜。 “想吃什么?”司御问,他目光在灯光之下,就像是那些槐花的花瓣儿一样的温柔,一用力就能出水。 花辞没什么食欲,她喝水,这是柠檬水,对于食欲不振的她,很合适。 “我不想吃。” 司御看了她一会儿,柔声,“好。” 花辞停顿,然后喝了一大口的水,起身,“你慢慢吃。”她出去,到了院子里。 八月份,应城的气候比邺城还要热一些,但好在是晚上,没有那么闷,有一些凉风。 她去了池塘边。 不多时,身边多了一个人。 手心一热,他握着了她,他的手总是这么温暖,把她包裹着。 这古色古香的院子,红灯笼在连成一串,像红豆一般,印衬着院子里的一切,泛着低愁的殷红,树影婆娑,小桥流水。 一切都是四年前的样子—— 那一年,司御在白云山下遇到的她,把她带到了这儿。 “花辞。” 这两个字响起时,池塘里水被一条鱼带着波纹晃动,一圈一圈。 接着她便被他抱入怀里,他的手掌紧紧的扣着她的后脑勺,那气息眷恋的在她耳畔,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腰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反复几下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池塘也恢复了安静,几条小金鱼在水面上顽皮的漂浮着。 “抱歉。”他的声音在她的耳旁,“我总在勉强你,总在要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她昏睡的那半年里,他睡在她的身旁,那时就已经后悔。 她的美应该是大放光彩,让所有人瞻仰、倾慕、心动,而不是这么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像个半死的人。 如果要一直这样下去,那不如—— 他远远的看着她,欣赏着爱慕着。 从4月26号醒,到现在八月初,三个多月的时间她不仅没有好,反而越来越重,那个看护说得对,司家不能让她好。 花辞的双眸印入了灯笼的余红,她隔着他的肩膀看着这满院风景。 那一年,这儿大雨滂沱,泥泞爬满了鲜花,院子里也没有现在这么精致,那时心情不同,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风景,原来它们排列的那么缠绵,树影拥抱,密不透风。 他松开了她。 那影子也松开,细看之下,原来不是树影,是他们俩。 他摸着她的脸,冰冰凉凉,她比起四年前,五官更加标志,只是这眼晴故事也更多。 第1776章 思念是一朵灼人的花 他眸光与她相汇,他喉头滚动,似难忍言语却还是说了,“以后你的余生就是你自己的,司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来烦你,我也不会。” 花辞的目光拉长了不少,还是沉默着。 此时,门口有动静。 两人都没有去看。 司御的双眸忽然幽紧了几分,探头过去,似是要吻她,却又突然停止,改为拂着她脸上的头发,夹在耳边,她今天化了妆,比平时更美,这一身红裙,迎风而立,这颗朱砂痣要从心里被连根拨起了,牵筋带骨。 他喉头蓦然嘶哑着,“我们,就此别过。” 花辞一动不动,她向来可以抿化自己的情绪,可以做到不显露山水,她平静的看着他。 没有说一句话。 他最后一次抚摸她的脸颊,缱绻留恋,手指一寸寸的拿开。 “好好生活,往后没有人再强迫你,你可以顺心遂意的过你想过的日子。” 话被风送进了心里,他转了身。 朝着门口走去,那儿站了一个人,一身黑色衣服,挺拨英俊。 司御走近他,沉声,“她配不上你么?你凭什么……”后面是什么他没有说。 花绝没有回答,眸,一如既往的沉黑。 少倾。 “我把她还给你,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她,你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我会帮你铲除你身份上所有的不安隐患,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花辞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也并没有过多的交谈,也就只有两分钟,司御离开。 他没有回头。 噗嗤—— 漂浮在水面上的虾一个打挺又沉了下去,尾巴拍打在水面上,溅起了水花,飞落在荷叶之上,又滚回到了水中。 这一连串的声音并不大,却在耳朵里扩张,激荡在心头,余余绕绕。 花辞看着他离开,看着他消失不见。 眼前换上了花绝的脸,他的音容样貌,逐渐的清晰。 各自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花辞进屋。 这套卧室是东院,四年前也是在这里开始。 桌子的饭菜,没有人动过,以肉眼看来它们早就凉透了。 她走过去,坐下来。 被碗盘子遮挡的地方有一枝花,这是今天看到过的槐花,细小而柔嫩的花瓣,紫的那么纯粹通透。 她把花拿起来,抚了一会儿花瓣,那么细致又轻,生怕弄坏了它。 等她出那个屋子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院外站着于世。 “大小姐,大少爷在车上等您。” 花辞出去,在外面的停车场,花绝的车在那儿挺着。 当年她名下有一辆花绝买的悍马,车牌号h0111,司御同款车车牌号y0111,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 她想起来,司御从去年开始就没有开过悍马了。 如今花绝也低调,一辆黑色的大众。 她站了几秒,目光搜寻,不知道在找什么…… 然后才上车,于世给她拉开了车门,花绝在里面,他闭着眼睛休息,气场强大,在整个车厢萦绕。 花辞进去坐在离他最远的距离,看着窗外,驿馆风情月意,景色优美。 车辆远去,它也越来越远,她的脸庞在浮浮沉沉里,一片模糊,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车子走后,从拐角里路虎才开出来,他没有开灯,缓慢的随着大众的车影后面行走。 车内,司御单手虚虚的搭着方向盘,人很平静,可目光揉进了冰渣。 …… 去了武馆。 人已经不那么多,该走的走了,很多房间和场地都闲置着,她回到了小时候居住的房间。 “大小姐,您饿了吧?”于世恭敬的询问。 如今唐影不在邺城,于世也不用跟着她,就形影不离的跟着花绝。 “不饿。” “晚饭都没有吃呢。”于世当然是看到了,“您稍等,我给您下碗面条。” 他又离开。 走了几步花辞听到他叫了一声大少,花辞没有往外看,她坐在沙发上,凝望着卧室。 一切如旧。 第1777章 朱颜辞镜花辞树 1 还是过去的样子。 大概是知道她要回来,所以让人把这卧室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不多时,花绝端着一碗面进来,香气四溢,上面飘着一个鸡蛋。 “来吃饭。”花绝把面放在桌子上,侧头,光从他的侧脸刚好打过来,他分明的脸颊把光线分割的弧度都精致迷人。 花辞站起来,这一身红裙子,她也没有换鞋,还是高跟,踩在地毯上,静寂无声,她去他的对面,抬眸,灯光穿过了她浓密的长睫。 花辞问,“他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花绝定了一会儿,“先吃饭。” “他把我又送给你了吗?” 花绝沉默。 花辞知道她不会得到花绝的回答,转身离开,转身时花绝抓住了她的手腕。 曾经期盼的事情,就这么发生。 他摁着她坐下来,声音在冷漠里还听出一分不同于以往的温润,“不吃我喂你。” 花辞抬头—— 隔着一片光,她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起身。 去洗手间。 花绝没有阻拦。 听到了关门声,花绝修长的手指落在桌面上,摁的微微一用力,继而出去。 “大少爷。” “把面条撤了。”今晚她不会吃饭。 于世听令。 花绝上了训练场的三楼,这个地方能纵观整个场地,能看到所有人的训练动作,以前他无数次站在这儿,同时也能看到门口。 那儿,那辆路虎还在。 停在树下,隐于黑夜里。 一个小时后,路虎消失,花绝下楼,回卧室,途径花辞的卧室,还是听到了水声,她还在洗澡没有出来。 他脚步顿了顿,但也是只是停顿片刻—— 回房,关门,熄灯,一片黑暗。 …… 第二天,七点。 厨房做好了早饭,于世去叫花辞,没有看到人,从花辞的卧室出来后,正好花绝从外面进来。 “大少,大小姐走了。”很难分清她是昨晚走的,还是今天早上。 因为床上平平整整,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嗯。”花绝给了一个很平淡的反应,于世一听、又看大少衣服上沾染些许的露水,就明白,大少知道唐小姐离开,也知道大少一定是偷偷的去送了。 “遣散这里的所有人,一个不留,武馆内所有地界通通都卖掉,所得款分成两等份平分给大小姐和二小姐。” “那二少爷呢?”自己不要,二少爷也不要? “他不缺钱。”花绝说完也进了屋子,许久未出。 于世去办事。 花辞走了,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秋天快到了。 …… 邺城。 还是热闹又火热的季节,生活节奏各自不同。 司御的生活像什么都变了,他每天都在工作,没日没夜,不回司家也不回锦绣城,以办公室当家。 又像是什么都没变,在他很忙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度过,花辞在时,他也是这般。 只是,现在御皇撕下所有品牌和公司出来的所有珠宝,都没有独一份,设计师也不会特意也了哪个女性去设计独一无二的珠宝。 夜,十点。 司御结束了一个长达四小时的会议,眼睛干涩的发疼,他揉了揉眉根的位置,睁开眼睛,花辞在。 红色的裙子,坐在他的对面,那样淡然又安静的看着他。 他一下子站起来,心潮涌动,“花辞!” 手一抓,空的。 她没有来。 是他的幻觉。 顿时,这世界倾覆,无法自拔。 思念是一朵灼人的花,最可恨又无奈的就是它无法枯萎,深深的扎在心中,生根发芽。 …… 秋天的时候唐影回来了,她回来后奶昔在楼家呆的次数便长了不少,她已经两岁多,还有早教课要上,来司家自然也减少了很多。 在奶昔的认知里,花辞还是一个凶妈妈坏妈妈,因为她每一次去司爸爸家,奶奶都是坐在轮椅上,爷爷说奶奶最少还需要一年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第1778章 朱颜辞镜花辞树 2 不禁觉得花辞妈咪实在是凶。 司爸爸很忙,虽说妈咪好凶,但是家里没有妈咪她还是不适应,妈咪不在,司爸爸都不笑了,于是她在司爸爸那里,约定好的一个月,还没呆完就回到了楼爸爸那里。 她喜欢楼爸爸,楼爸爸高好温柔,不喜欢唐影妈咪,妈咪老跟他抢爸爸,一点不矜持,花辞妈咪都不和她抢司爸爸,她得让唐影妈咪学学。 但是唐影妈咪又不听话,花辞妈咪还不见了。 …… 南北气候两极分化,秋天的南方热的烦闷,海边随处可见的比基尼和青春活力的年轻男女孩儿们。 水上游艇、水上热气球带起阵阵波浪,轻狂的年纪让他们不知畏惧,一头扎进深海里,半天不出来。 “姑娘,帮我们拍个照吧。”一对年迈的老夫妇对着一名年轻的女孩儿道。 “好。”她轻声道,她穿着墨色的长裙,身姿窈窕曼妙,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远远看去,这简单而又靓丽的一身穿着,把她外形上的美烘托的恰到好处,既不逼人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只是遗憾的是,看不到她的脸,她戴着一个口罩。 她接过对方的手机,后退几步,一连拍了好几张,供他们挑选。 拍好了,手机还给他们。 “哎哟姑娘拍的真好看,谢谢!” “不用客气。”她浅浅淡淡的说了一句,余光朝着跳进水里的人看了一眼。 那双手伸在水面上,手指在跳舞,旁边围观的人在哈哈大笑,说他演的挺像。 她的眉头却拧了起来,她踟蹰了两秒,然后脱了高跟鞋,扔了帽子,跳进了水里,似一条鱼游走在碧蓝的海水里,她游的很快,钻进那一群人当中,托着那个在水里挣扎的人。 上岸后,那个男孩儿已经昏迷,脸色铁青。 这时候他的同伴才知道他溺水了,方才手伸在水面上不是跳舞,是在求救。 一群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开始求她,说救救他。 她蹲下,检查现状。 不算很严重,救的及时,暂时昏迷,做心脏复苏,把胸腔里的水给排出来,吐出最后一口水的时候,他就醒了。 花辞因为救人,练上的口罩早就没了,口罩一掉,便有人认出了她。 “那不是……花辞么。”围观的人喊了一句。 “还真是,不是和司家脑的沸沸扬扬,怎么会在这儿。” “鬼知道呢,听说是精神病发然后再精神病院治疗,可能是好了吧。”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 花辞站起来,溺水的小伙伴围上去,她悄声无息的离开。 她站在干净的马路上等出租,马路的对面有一个超级大的广告牌,在某明星代言的手机广告之后,紧接着就出现了某品牌的项链珠宝广告。 她抬眸看去,广告的一侧有几个大字,御皇珠宝强势来袭,于10月18号盛大开业,御皇主要负责人也就是司家大少爷也将出席。 18号,也就是后天。 花辞的眼睛印上了广告牌画面里的影子,星星点点,慢慢消逝。 出租车来了。 她去了酒店。 洗了一个热水澡,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脚掌一侧被什么东西给划出一道口子,先前倒是一点没感觉。 消炎,擦洗,贴药。 她在酒店只开了一天的房,下午要续的时候,酒店方负责人说从今晚开始,整个酒店都被包了,无法续,请她去别处,为了表达歉意,酒店方退了她的房费。 她下楼时,看到了酒店打出来的招牌,御皇珠宝发布会。 原来是被他们给包了。 “听说司总要过来唉,我得化妆打扮。” “打扮有啥用,人家还能看上你,还能要你去暖被窝咋滴…” “那你别照镜子,别在脸上涂涂抹抹啊。” “你管我,我提前做准备。” 两个服务员在叽叽喳喳。 花辞拿着她小小的行李箱走了,直接去了机场。 她在候机,一波人出机场,这时空交错里,她一抬头—— 第1779章 一下车就开始吐 1 他穿着衬衫,西装革履,戴着黑色的墨镜,身边围绕着几个人,他如同是众星捧月一般。 他们对着她走来,花辞转身,背对着。 少倾,他们从她的一侧走过去,这人山人海,热闹喧哗,他笔挺的身高是鹤立鸡群,清风明月之姿。 走了几步,司御突然停止。 跟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差点撞他身上去。 他回头。 朝着人堆里看。 你相信视觉感应吗?又或者是第六感之外的明锐嗅觉。 他感应到了。 她好像在哪个地方正看着他。 他往回走几步,这么大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他的眼神扫过去,没有她,一张张漂亮的脸蛋,都像她,又都不是她。 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风景宣传栏上。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博城旅游局欢迎各位旅客来观赏诗词里的花辞树。】 花辞—— 司御的目光一片灼热。 属下看到了立刻道,“其实那不是花辞树,就是一种比喻,借着诗词来做宣传,它就是一种比较不常见的植物,当天开,当天败,司总要去看看吗?” 司御的眼神慢慢的从那两个字上挪开,带着藕断丝连一般。 “去酒店。”他转身走了。 “是。” 一行人离开,花辞才从蹲着的地方起来,摸摸脸上的口罩还在。 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比高跟鞋要舒适不少。 登机。 她去了唐影出生的城市,这是偏北方, 她听唐影说过很多次她小时候玩耍的部队大院,她在听唐影描述时,很向往,就很想来看看。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大院的名字,她在那个大院外流连忘返,不舍离开。 一个星期后,唐影来了。 遇到唐影并不是偶然,她知道唐影同楼岳明以及楼安安一起来了,她在那附近徘徊很久,看到了唐影儿时居住的房屋灯亮。 她没有去打扰。 楼岳明现在是她亲生父亲,对她也还不错,她还有一个亲弟弟在楼岳明手上,如今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她也算是苦尽甘来。 她的一生就像一场闹剧,她有很多懊悔和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她觉得唯一做的最对的就是当初劝唐影把奶昔生下来。 如今唐影拥有了奶昔,看到唐影和奶昔之间的相处,她无比满足,唐影终于没有了那些苦日子,有了很多亲人,以后的人生平顺舒心。 她还是没有忍住去见了唐影,夜晚唐影带着发烧的奶昔在等车,她坐在出租车里看到了便让司机开过去。她和唐影也有好久没有见过面。 带着奶昔去医院,奶昔并不是很严重,水土不服加上染了点风寒。 她还是认为花辞是个凶妈咪,甚至都不想要她抱。唐影并不知道其中原由,有时候奶昔说的话她也听不懂,两岁多咬字还不是很清。 晚上唐影去洗澡,她坐在沙发哄奶昔,花辞摸摸她的卷发,“不喜欢妈咪了?” 奶昔眨巴着大眼晴,“要爸爸,爸爸来我就喜欢妈咪。” “有妈咪在,不要爸爸好不好?” “才不要。”奶昔小脸儿一甩,鼓着小腮帮子,一会儿又没有忍住,唐影妈咪不在,她只能依附着花辞妈咪,她站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在学谁,开始摸花辞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顺着,“想妈咪。” 花辞微笑,“妈咪也想你呢。” “给爸爸打电话。” 这句才是重点。 “爸爸忙着呢,不要打扰爸爸。” 奶昔哼地一声,扭头就走。 她见到花辞过后,就一直在要司御爸爸,这小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她坐在沙发的另外一头,噘嘴不说话,花辞在另外一头,余光在欣赏奶昔的小眼晴,她在瞪她呢。 小样儿。 一会儿奶昔拿着唐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视频,一接通她就甜甜的叫,“爸爸。” 花辞只当是楼景深,并未多想刀,过半响听到那一头的说话声音才知道那是司御。 第1780章 一下车就开始吐 2 她愣了会儿。 这是分开几个月以来,司御第一次见到花辞。 …… 晚上花辞唐影和奶昔睡在一张床上,奶昔睡在中间。花辞想,雷青青应该和奶昔说得挺多,以至于让奶昔对她产生了一种惧怕的心理,孩子是敏感的,虽说才两岁,但总觉得她什么都知道。 第二天,吃完早饭花辞就要走了。 唐影知道她和司御分手了,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花辞孑孓一身,一个背影孤单惹人怜,可她又不能阻止花辞,世界宽广,总有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 唐影问花辞,“去哪儿?” 花辞回答,“随便走走。” 依然是那四个字。 花辞走了,唐影目送她离开。 依然是那样一个漂亮的背影。 长发飘飘,背影曼妙,清丽脱俗。 长裙之下不再是高跟鞋,而是平底的小白鞋,倒是很少见花辞穿平底,她们俩人一样,常年都是高跟。 后来有人说,那一天在这个酒店里,见过司家大少的身影。 他来坐在酒店的大堂,喝了一杯茶,坐了五分钟,没有办理入住,也没有说要找谁。 喝完茶,又离去。 这个城市又回归到了熟悉又陌生里,烟火里的尘埃四处飘散,平常人的情情爱爱不如风花雪月里一朵艶丽的玫瑰、而来的轰轰烈烈。 …… 景阳市。 这是花辞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她和唐影不同,她们都是十岁那年离开家乡去了应城,到了武馆。但是唐影对她的故乡有一大半都是怀念、她怀念那受宠的时光,怀念爸爸妈妈,是一个李四把她快乐的童年给毁了。 她不一样。 她对故乡这片土地,有的只有惊恐。 她的童年,可能会伴随她一辈子。 每一次辱骂、殴打、每一次她尽力的讨好最后得到的都是尖酸刻薄,她站在母亲的坟墓前,那些日子仿佛历历在目,它们早就嵌在了她的骨血里。 于是,她丝毫不想念母亲,也觉得母亲死了对两个人都是解脱。 她放了一朵白菊花在墓碑前。 下雪了。 十一月份了,雪花飘飘,落在母亲的碑前、以及她的头顶,不多时便见一片白。 她站了好久,然后…… “躲着做什么?”她说完这句话,才从后面出来一个人,厚厚的帽子,长长的羽绒袄,裹得很厚实,她盯着花辞,眼里情绪不明,好几次欲言又止。 过了好久,她才低道:“小、小褚。” 她是艾馨。 花辞沉默,她没有戴帽子,卷发自然垂直,雪纷纷扬扬,她是千秋绝色。 “之前对不起,我也是受到了迷惑,所以才那样……我回到家后才知道,你悄悄的给了我妈一笔钱,并且强行要我爸来照顾她,你并不是拿我爸来威胁我妈。”艾馨并非是坏心眼的人,她太需要钱了,太需要! “小褚,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不该拿奶昔这件事来编排你……” “我不喜欢听任何忏悔,做了就是做了。”花辞打断她,她声音似雪清凉,“我并不打算和你有任何的交集,所以省点唾沫星子。” “小褚……” 花辞转身离开。 “小褚,秦菲儿手筋全都断了,现在在精神病院做义工,她生不如死,你可以呼一口气了。” 花辞脚步没停。 秦菲儿有什么下场,她丝毫不关心。 人生最后会走到什么境地,都是自己一步步踏出来的。 花辞出了墓园,远远的一眼便看到了那金发碧眼的男人,他又来了。 “唐小姐。”他鞠躬,即使是个管家也流露出了一种贵气,“很不好意思,我们一路跟着您来的。” 花辞很平静,“是非要让跟你一起去洛杉矶?” “是,请您务必跟我们去一躺。” 花辞看了看这泛白的路面,洁白无暇,没有一点杂志,又看了看里面的墓园,犹豫几秒,道:“走吧。” 那就去一躺。 科德很快,当天晚上便直接从景阳飞往了m国,没有直达航班,从纽约转机到洛杉矶,从机场又私家车到帕蒂庄园,一路舟车劳顿,一下车就开始吐。 第1781章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个庄园很豪华,真正的城堡,里面更是富丽堂皇。 花辞吐得很难受,一吐嘴里和胃都泛着酸。科德说要给她找医生过来,花辞没有同意,这是凌晨三点,不必叨扰任何人。 进去后,喝一杯水,科德亲自下厨,用他不是很高的技术煮了一碗日式拉面,并且还给了她一点韩式泡菜,泡菜味道不错,酸酸的偏辣。 科德看着她吃泡菜,一脸的高兴和欣慰。 花辞不懂,他在欣慰什么。 因为有时差,又因为胃里还不适,也因为连续十几个小时都在路上奔波,很疲惫反而让她睡不着。坐在床上看着这卧室,非常大,衣帽间、浴室单拎起来放在国内的一线城市,足以做成一套房。 很奢华。 过了很久她才睡去,一觉睡醒,快到下午了。 她洗脸刷牙,去衣帽间,这眼花缭乱,都是奢侈品,她选了一套素一点的家居服,宽松、舒服。 下楼。 下楼梯刚到大厅,整整三排佣人,站得整整齐齐,科德领头。 “欢迎唐小姐!”声音洪亮,说的也是中文。 这阵仗把花辞给惊到了。 就在这时,从那一头走过来一个穿着燕尾礼服的男人,他有络腮胡,很高,气势很足,一双眼晴盯着她,笑意盈盈,走过来,他站在花辞面前,哪怕是在笑也很威严,不怒自威,“花辞小姐,我是帕蒂先生。” “你好。”她没想到帕蒂先生是亚洲人,并且会说这么一口流利的中文。 帕蒂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别的,花辞形容不出来。 “饿了吧,先吃饭。”他给了科德一个眼神,科德立刻让佣人去忙,几十个佣人一起鞠躬,对着帕蒂对着花辞鞠躬,下去。 帕蒂领着花辞去了餐厅,桌子上摆的是中餐,还有很大一只烤鸡。 帕蒂年岁已高,但是精气神还在,和亚瑟一样是长卷发,没有啤酒肚,应是一个常年喜欢健身之人。 花辞坐下。 科德用英语对着帕蒂说,“唐小姐很喜欢泡菜呢。” “哦?是吗?”帕蒂一听立刻喜上眉梢,“快去,拿出来!” 佣人赶紧去拿。 科德笑眯眯的对花辞道:“帕蒂先生是韩国人,虽说幼年离开韩国,但是很想仿家乡的味道,所以那些泡菜都是先生亲手所做,唐小姐喜欢、先生超级高兴。” 原来是韩国人,怪不得。 花辞这一整顿饭吃的最多的便是那泡菜,不算很辣,酸酸的很爽口。 她越吃,帕蒂就越愉悦。 饭后,帕蒂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她说挺好。 帕蒂很满意她的回答,“以后那就是你的房间,需要什么告诉科德,你的一切要求他都必须满足!” 科德点头称是。 花辞礼貌性的给了一个微笑。 饭后,帕蒂带她去了庄园停车场,一共15辆车,其中有五辆是崭新的,兰博基尼、保时捷、宝马、法拉利、玛莎拉蒂全是顶级限量版。其中还有一辆是世界顶级跑车,停在角落里,像是很久没人开了,astonmartin阿斯顿.马丁。 “喜欢么?”帕蒂问,他指的并不包括那辆阿斯顿。 花辞保守回答,“都不错。” “好,这五辆都是你的了。” 科德立刻送上一个名袋,里面装了五把车钥匙,以及三张绿卡。 “唐小姐,请。” 花辞没有接,“帕蒂先生,无功不受禄,抱歉,我不能拿。” “你能拿,不仅能拿,还不止这些,那栋房子——”他指着不远处的那栋‘小城堡’“从现在开始,它也是你的。” “对啊,先生还给您买了一个岛,岛上有私人飞机有游艇,以后可以畅游全世界,唐小姐,欢迎你回家。” 回家? 花辞愕然的看着他们,帕蒂朗声道:“当然得欢迎我女儿回家,花、不,小褚,正式跟你介绍一下,我的中文名字叫褚旭东,是你的亲生父亲。” 花辞震惊吗? 多少有点。 第1782章 那是我给你的。 1 从去年科德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提起孙瑶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点苗头,她想着找她的会不会她的亲生父亲。 今年科德第二次来找她—— 她不愿意来,她对她的父亲没有半点感情,她比讨厌母亲更加讨厌她的父亲。 科德在景阳市再次出现,她来了。 她像是孤魂野鬼,在尘世里飘着,她没有着落点,那不如就来洛杉矶看看好了。 一来便是这么豪华的糖衣炮弹,豪车豪宅还有绿卡,后半生躺着也能花钱花到手抽筋。 但听到帕蒂这么轻易的就爆出两个人的关系时,她依旧愣怔着,哪怕是做好了设防,但乍然一听,心头依然狠狠的抖了抖。 同时,她也以为…… 对方会小心翼翼外加谨慎的、如履薄冰、慢慢的打通她的心理防设,然后才敞开二人是父女,以免吓走她,但都没有,是这么的大声。 仿佛…… 她应该为他的大声感到激动,因为他没有芥蒂的承认了她,他似乎也笃定了她会接受他这个处处彰显着有钱的父亲。 花辞这颗心像是沉浸在冰凉的丝线里,被紧紧缠绕着。 她深呼了一口气。 “帕蒂先生,我本姓是褚没错,但你可能搞错了,我没有父亲,你认错了人。”就算是‘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这句话吼得让全城堡的人都听到了,但她的这个‘亲生父亲’并不喜欢她,也没有半点和亲生女儿见面时的激动。 他没有一点激动!他在说他们的父女时,眼里的光还不如他看着她吃泡菜时来的亮。 甚好。 她也没有。 “小褚。”帕蒂和她全程都是中文,“见到爸爸,你不高兴?和爸爸在一起,爸爸给你至高无上的上流生活。” “爸爸这两个字说得太早,听起来滑稽可笑的很。” 帕蒂的脸色沉了些,“你的意思是不认我这个爸爸?” “先生,不如您继续腌咸菜好了,大可不必认我这个女儿。” 上流社会的人大半脾气都不好,被恭维惯了,发号施令也惯了,花辞说这话让他很不满,他的表情变了,但到底还是忍了没发作。 “既然暂时不想去给你准备的家,那就呆在我这儿,你迟早要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花辞便在这庄园住下了,所有的待遇都是最好的。 她只是不清楚,帕蒂是如何那么理直气壮的自称是她的爸爸的。 他没有抚养过她一天,他也并不爱她。 父亲这个身份—— 她在年幼时看到艾馨的爸爸给她买衣服买吃的、在母亲打艾馨时爸爸会出来维护艾馨,那时她才特别期待父亲出现在她的家里,哪怕是稍微护一护,让她不要那么赤果果的对着发狂的母亲。 期待的多,失望也多,慢慢的她就麻木,对父亲没有半点想要见的欲望。 小区里的人说,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还有人说她爸爸是个外国人,和她母亲谈了一场恋爱之后,拍拍手就走了。 流传的版本很多,没想到外国人这一条是真的。 …… 她站在楼下,看着佣人鱼贯而出的进出她的卧室,手里拿着大包小包,新的衣服和珠首饰,只要她想要的奢华品,应有尽有。 她漠然的看着。 然后出门。 “唐小姐。”科德迎上来,“不喜欢吗?” 花辞淡道,“谢谢你们帕蒂先生,我受宠若惊,也受不起。” 科德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请您一定要收下!” “我不收它们也进了卧室,你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他们这个圈子的人,一出生好像就站在普通人的头顶上,习惯了对普通人的发号施令,他们说的话普通人必须要听,他们给的普通人必须得拿,他们认为这是恩赐。 “唐小姐。”科德笑着,“帕蒂先生以前并不是没有想过把你从中国接过来,而是先生的妻子不允许,她用自己威胁先生,若是把你接来,她就和先生鱼死网破,也不介意家破人亡。去年夫人重病,我就去了中国找了你,今年夫人不幸逝世,先生就命我把你带回和他相认。” 第1783章 那是我给你的。 2 他鞠躬,“大小姐,先生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 是这样。 花辞问,“你们夫人和帕蒂有孩子么?” “有一个儿子,比你大一些。” 比她大,按照这个年龄换算的话,帕蒂是出轨了她的母亲,就是不知道出轨的时候,她母亲知不知道帕蒂已婚。 所以完全可以理解为—— 帕蒂当年去中国,遇到了貌美的孙瑶,一时情迷,两个人春风一度,有了她,帕蒂不负责的拂手走人,留下孙瑶。 时间一长,让孙瑶抑郁成疾,最后暴躁成性,联合她的病情来看,帕蒂骗她的几率很大。 “小姐,想什么呢?”科德问,怎么一直沉默。 花辞低道,“我在想——你们帕蒂找我过来,非要与我相认,不会是想要我为他的事业添一根香,让我和谁联姻吧?”这几天她都没有见到帕蒂,非常忙的样子,想来是工作遇到了棘手之事,这让花辞不得不这么怀疑。 科德笑意更深,“小姐说笑了。”他没有明说,这个话题也点到为止,立刻转移,“晚上先生要见一个重要的客户,所以不回家吃饭,给您准备了先生家长的美食,您是先生的女儿,一定吃的习惯。” 花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默,她想她多半是猜对了。 韩式晚餐。 参鸡汤炒年糕,泡菜拌饭,炸鸡牛骨汤、酱蟹,看起来都不错,味道却和她的口味相差甚远。 …… 这是她来到洛杉矶的第四个晚上,花辞像还是没有把时差给倒过来,一样的睡不着。 今晚有月亮,如水一样的洒下。 这个庄园矗立在月光里如梦似幻,这儿没有,她从邺城走的那天,那儿在下雪。 她喜欢下雪,喜欢那种清冷。 她换上衣服下楼,散步。一会儿科德就来了,她不知道科德是不是总在监视她,她一出门,他就发现了她。 她没有说话,科德也没有。 城堡很大,走了二十分钟,还在这里面绕,但是他们已经偏离主栋很远了。 这时主栋里有车辆进入。 科德,“应该是先生回来了,小姐,回去么?” “不。”花辞拒绝了,她不想看见帕蒂,但还是磨蹭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回,走回去又花了二十多分钟。 进入大厅,帕蒂和一个人影消失在三楼的拐角里,那个人影一闪而过,让花辞一僵。 是她眼花了? “唐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走了那么久,怕她饿了。 “谢谢,不用,我去睡了。”她上楼,她的卧室也在三楼,因为走的累了,所以科德直接带她坐电梯,直达她的房间外面。 她听到了她屋子的对面有声音,是帕蒂在说话,帕蒂的卧室在二楼。 …… 这一晚花辞很晚才睡着,睡着之后房门被悄悄打开,男人进来站在她的床边,屋里明明漆黑,却总觉得他双眸里沐浴着月光,那辉亮落入了花辞的睡颜,站了一会儿后便又坐下来,许久才离开。 早上花辞醒来,对面房门紧闭着。 她没有理会,下楼,帕蒂在等她吃早饭,饭时,花辞说今天她会回国。 帕蒂道:“你在国内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回去做什么,晚上我有一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我带你认识新朋友。” 花辞慢条思理的喝着茶,她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眼底微凉,“那好,你先告诉我,你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帕蒂顿了下。 他的眼神让他并不是很想提起这段往事,但还是说了,“无非就是男女那些事情,你是成年人,你能想象得到。我喜欢过你妈妈,但我有家庭,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他渣得明明白白,且自认为合情合理。 花辞断定,母亲是被他给骗了,加上母亲性格偏执,于是因一段情而有了精神病。 对他的厌恶、反感乍然而起! “那你现在就笃定我会认你么?” “女儿。”帕蒂对她说了一句非常现实的话,“你可以和我过不去,但你不能和钱过不去,你叫我一声爸,你不会掉块肉,同时你换回了你一辈子的幸福生活,你要明白,幸福和钱息息相关。” 第1784章 花绝和你,什么关系? 花辞并不以为然,她从来不把钱看重。 帕蒂看到了她的小眼神,他一个在社会上混久了的人,如何不明白。 “你从十岁就去了武馆,此后的每一年你的卡里都会多一笔钱,那是我给你的。” 花辞一瞬间愣在了那儿。 李四这个人阴鸷又阴毒,他对所有人都不好,但是有一点,他给每一个人的钱都不会少,除了花绝,其它人每一年都会有不小的数额打进来。 花辞的银行卡有两张,一张是李四给,还有一张是李阳给。 但说是李阳给,其实都是花绝在给。 他会给她,也会给唐影,至于二哥有没有给,她没有问过,对于金钱,花辞从小都不怎么重视,所以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钱,但是这么多年,她猜已经是一笔天价。 但是现在…… 帕蒂说是他给的,那是不是说明,花绝给他的那份就是帕蒂代出的。 科德说帕蒂和花绝认识,但也仅此而已,他没有多言,如果帕蒂所说是真,那花绝和他们岂止认识这么简单。 “很意外?”帕蒂盈盈发笑,这种笑带着让花辞头皮发麻的功能,“你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他们都知道…… 这几个字让她攥紧了手,问:“花绝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杀手。 只要有钱,任何事情都能办到。 花绝第一次出现时,她妈妈就死了,法医鉴定是母亲拿着刀割破了自己的大动脉,是自杀,然而后来花绝说是他杀的。 母亲死后,她的身边就有了花绝,他帮她安排了母亲的后事,然后带她离开了景阳市,去了应城的武馆。 她还以为是巧合! 现在看,怎么可能是巧合! 帕蒂喝了一口水,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极深,“这我不能告诉你。”他抬腕看了看腕表,“我上班时间到了,你在家好好转转,想去哪儿吩咐科德叔叔一声,他会满足你。” 他把身前的餐巾布扯下来,优雅的擦式着手指,过去,弯腰,虚虚的抱了抱花辞,“爸爸漂亮的小女儿,晚上爸爸期待你的精彩亮相,爸爸要把你介绍给我所有的朋友。” 花辞呆滞着。 听到外面有车子的引擎声,她的视线才开始聚焦,然后分裂。 花绝来找她—— 故意的。 他是帕蒂派来的,他一直知道她的身份。 这可能是他和帕蒂的交易。 他就是带着目的性的杀了她的母亲! …… 下午。 科德带花辞去了商场,各种大牌任她挑选,但她均没有多大兴趣,路过高跟鞋的专卖店,她多看了两眼。她和唐影一样并不热衷于逛街,但热衷于各色各样的高跟鞋,以前也横扫过各大牌鞋子店铺。 但是现在穿了好长的平底鞋,才觉这鞋子的舒适,就不那么想穿高跟了。 但她多看了两眼,科德便挥一挥手,“去把这一排,都包下来,送到小姐的卧室。” “是。”他指挥着身后的佣人。 他们说话间,花辞察觉到了一抹视线,来自她的侧后方,她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全是一张张陌生的外国脸庞。 “我要买给我叔叔!” 一声娇纵的中国话把她的神智给拉回来,她扭头,在前方男士店铺里,一名扎着两个小马尾的小女孩儿,正在同两个外国女孩挑选衣服。那名中国女孩儿超级漂亮,眼晴明亮,唇红齿白,身材纤细,一看便是跳舞的料,气质上乘。 此时她斜昵了她同伴一眼。 “你还给你叔叔买衣服,你叔叔很小吗?”他们说英文。 小女孩儿一脸臭屁,“当然啦,他不大,而且超级帅!”她小手一指,钦点那几个模特上不扉的西装,“这些我都要!” 这个女孩花辞认识。 唐影的妹妹,楼安安。 她没有打扰楼安安买衣服,准备走。 从店门口走时,听到小女孩儿在打电话,“花绝叔叔~你在哪里呀。” 她脚步猛地一停! 回头,楼安安一脸甜甜密密的表情,眼里装满了星星,璀璨光芒。 第1785章 这是对你的特例 1 科德也听到了,也去看。 一会儿楼安安的脸便垮了下来,撅着嘴巴,粉嫩嫩的小唇瓣儿,“那我叫你花绝哥哥好不啦……不要,你要是不让我去找你,我就告诉我老师,我说我的论文是你写的,我不让你写,你非要给我写!” 下一瞬,啪,挂了。 楼安安忧伤的快要死了。 这老男人,简直油盐不进,气死她了! 她刷卡出去,一出门看到了消失在拐角的花辞,嗯? 好像有点面熟嘛,她听姐姐说起过,嗯,应该是看错了,花辞姐姐不可能来这儿,她要是来了,那花绝、那…… 啊! 怪不得花绝说他忙得很,要她别骚扰他,合着他心上人来了呗。 楼安安简直像又死了一回。 …… 很快就到了晚上。 花辞的面前堆放的五套晚礼服,还在配套的五双高跟鞋。 她只是看着而已,并没有打算换。 面前还有两个选型师帮她打理发型,她心里清楚,帕蒂带她出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哪里是真的是为她正名,这里面他的私心更大。 她不换衣服,也没有化妆。 六点,帕蒂回来接她。 见她这般倔强,顿时威严而起! “去换!”这是命令。 “帕蒂先生想要我认识谁,不如把他叫到这儿来,岂不是更好?” “哦?你愿意?” 果然啊—— “不愿意。” 帕蒂并不慌张,令:“带着小姐去衣帽间,先把衣服换上。” 三个佣人一起上。 花辞隔了这么久,第一次动用武力,最后一名佣人跪倒在帕蒂脚边,帕蒂怒发冲冠,“花绝没白教你,看来得我亲自上。” 他一步步逼近花辞,花辞稳住没动。 这时。 “这么热闹。”这一低沉的男中音,熟悉的一瞬间窜进花辞的耳朵,声音先到,人后来。 他到了门口。 帕蒂见到他,立刻换了一个脸色,“来了?” “先生。”花绝看了眼花辞,他目光深邃,无人能懂其意,“她在我身边时没有人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到这儿才几天?” 帕蒂凝视着他,神情微微拘谨,“你的意思……” “我不允许你在她身上搞联姻这一套,保不住生意就宣布破产,这些事情不准牵扯她,另外我带她去我那儿住几天。”他过来,拉住了花辞的手臂。 帕蒂气极败坏,却没有发作。 花绝却置若罔闻。 花辞更不懂花绝。 他和帕蒂—— 帕蒂似乎对他还有几分忌惮。 他在洛杉矶究竟是什么身份! 花辞被花绝带走了。 她从小到大极少和花绝单独坐在车里,上一次是和司御分手,那时还有于世,今天就只有他们俩。 一路上她的心思都在他和帕蒂的身上,她不知道帕蒂为什么会听他的话,当初他杀了她的母亲,是不是谁出了钱给他,让他接下这笔生意。 …… 到了花绝的住处,一处独栋豪宅别墅,进去,里面的装修偏暗沉,没有一个佣人。 也没有看到于世。 客厅的沙发上有一个粉色的书包,那个书包在这个屋子里的颜色格外的突兀,非常的醒目。 花辞看了一眼,自然而然想起了楼安安。 花绝看到这个书包后,目光下意识的朝着楼上看去…… “坐,我去换件衣服。”花绝语音平淡。 花辞看着他挺拔的脊背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他是去换衣服去了吗? 花辞又看了眼书包,想起楼安安在商场的电话里说,花绝给她写论文。 她倒是不知,花绝这么好心,拿惯了刀柄,也愿意去拿笔杆子。 花绝去了卧室后,眸光一扫,卧室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倒是沙发上摆着很多包装袋,里面都是服装。他粗黑的眉不由自主的往起一拧,那小女孩儿还是来了。 花辞在楼下等了两分钟,花绝下来,把衬衫换成了短袖,依然黑色,短袖无法隐藏他的肌肉,行走之时,男性荷尔蒙的阳刚之气在肆无忌惮。 第1786章 这是对你的特例 2 她已经能……视而不见,并且毫无念想的凝视他的眼晴。 “想吃什么?”花绝问,同时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看她一直站着,眉头轻轻散开,低声,“坐下。” 杯子放在桌子上,落下时,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花辞没坐,她看着他的眼晴,“你和帕蒂是什么关系?” “武馆里有一项规定,任何事情都要等好好吃饭后再解决,保持体力是根本,你和唐影,从小就不听。”他去了厨房。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花辞也不知道是怎么,脸色一点点的……发白,如果花绝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在她身边,他站在清醒理智的岸边,看着她在欲望的深海里,为他沉论、为他丧失理智、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从不说明他为何不能接受她,最后又默认司御把她带走。 她就觉得,她是笑话一场。 她慢慢的走近厨房,门没有关,他在里面做饭,在洗碧绿的青茶,他的手不如司御修长白皙,他是健康的小玫色,手指有张力,骨骼脉络无比清晰。 她心绪涌动。 话已到了嘴边,却又没有说出口,她知道,他不会回答她。 …… 又一次两个人单独吃饭,时隔好多年。 食不知味。 她草草几口。 唇上还有汤汁的润泽,她迫不及待的,“我吃饱了,你可以说了。” 花绝在细嚼慢咽,食物从他喉咙滑下去,带着喉结滚动,他看了眼她的碗,还有一大半,又看向她,声音温凉,“女孩儿确实难管,轻重都不行。”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意外。 然而他又像、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给花辞时间去消化。 “我和帕蒂很早就相识,其它的,无需告诉你。” “好,每年给我的钱是帕蒂出的?” “嗯。” 花辞捏住了筷子,手背筋脉在跳,花绝看到了,他无动于衷。 “为什么,你早知道我是他女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笔钱的来历?” “你有多少钱你关心么?” “我不关心是因为……”花辞脱口而出的话却又忍了,她不关心她的卡里有多少钱,是因为在武馆里有花绝在,有他在一切都变得无所谓,更何况钱,那时她给花绝的不止是感情,还有她全部的信任和期盼,以及她没有给别人的温柔。 花绝整个目光裹挟着她,花辞想,他一定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总是洞悉一切却又沉默不说。 就像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迷恋上他。 她放下筷子,手掌贴向了冰冷的桌面。 声音很稳,“我最后问你,我妈,真是你杀的?” 他们的晚餐是青菜面条,很素,碗里飘着点点油花和葱花,水略显清澈,印出了男人坚毅的下巴。 他放下筷子,抽纸巾,动作缓慢而优雅的擦了擦唇角,纸巾在手心里一攥,最后一掷,丢进了两米外的垃圾桶里。 他先做了这个动作,然后。 “嗯。” 一锤定音。 上一次在武馆他也没有承认,明明两次都是一样的答案,为何心境完全不同。 上一次是短暂的愤怒,但愤怒过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一次她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对方出多少钱?”花辞问,她的声音很冷静。 “20万,美金。” 16年前的20万美金,不是一笔小数目。 “是帕蒂让你杀的,还是帕蒂夫人?” 花绝唇角勾起,“我基本已经有问必答,你明白,这是对你的特例,但,到此为止。” 他起身,“二楼左侧第三间房是你的房间,前几天唐影来,她睡过。”他越过桌子拿花辞没有吃完的面,连同自己的一起拿进厨房。 他做这种事情很自然,仿佛就是一个帅气的居家男人,而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花辞提步往外走,大步出去,穿过大门朝着马路上走去,阵阵凉风吹来,冷得刺骨,惊觉她的外套落到了他的沙发上。 她不想和花绝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她强迫自己平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787章 这让他,心浮气躁。 不过就是帕蒂或者帕蒂夫人想要杀了影响他们夫妻感情的第三者,派了一个杀手,然后那个杀手杀的她的母亲之外还把她养大,从理智上来讲,她应该感谢他。 可她—— 这种迟钝的像锯子在凌迟的悲痛,她不知从何而来。 她急步走在马路上,车辆从身侧呼啸而过,她还没有出这小区,前方路途陌生,光线昏沉。 对面车子开了远光灯,她眼晴被刺得睁不开,一脚踏下去,身体悬空,同时刺耳的刹车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她的腰被人一揽,她撞进了他强硬的怀抱里,她的腰细仿佛丈量出了他手臂的长度,她抬头,额头从他的下巴擦过去。 风声自耳边而过,她听到了他微哑的男低音。 “阿南……” 她没有外套,花绝更没有,就只是一件短袖,薄薄的衣衫之下,那身体的温度一下子就给了他。 可她就那么僵硬了几秒,不是因为她曾经渴望的、而现在已经不想要的拥抱,而是他的那句阿南。 带着那股浓稠的又隐忍的暗哑。 花辞和阿南都是他取的,可她并没有真正的把他当作阿北。 月黑风高,刺冷玄寒。 他意外的没有松开她,手臂依旧横在她的腰上,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得到他手臂肌肉的轮廓。 马路上那辆车离开,差点以为自己撞到了人,走的时候死性不改的还是没有把远光灯给变换回来。 花绝搂着她,目光眺望去了远方,那里停了一辆车,黑色。 车灯在花辞出来后就已经熄灭,看不到人。 腰上有一股推阻的力道,她在推他,花绝稍稍的把她放开,改为搂着她的肩。 “进去。” 花辞并不想进。 她鬼使神差的朝着那一头看了一眼,此时马路上只有路灯,不远处那辆车孤独的停在树下。 她并没有看几眼,人已经被花绝带着进了院子,花绝关上大门,同时反锁。进了屋子之后,花辞才觉得腰上和肩膀有一种陌生的灼烫感。 “去睡吧。”他言简意骇。 花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上了楼。 花绝看着她上楼梯,背影单薄,腰杆纤细,卷发铺散,细致曼妙的美人,初次见她,她还是一个干瘦的十岁小女孩儿。 如今…… 他颔首,眸光看向了自己的手。 眸里的异动,一闪而逝。 随后又回头看了眼外面,那辆车子,并没有过来。 同时他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开门声,他回头。 花辞开的是他卧室的门,不是客房。 …… 花辞并非有意进他的卧室,她只是开错了房门,一时忘了花绝告诉她的房间是哪一个。 他的卧室很单调,沙发柜子床,基本也没有其它装饰物,就如同在武馆里一样,沙发上一堆包装袋,袋子上的logo,是她今天在商场里看到楼安安挑选的。 花绝走了上来,她察觉到了,往后退,一退…… 她的肩膀一重,他握住了她的肩。 她往旁边站,偏移。这个距离如果他不阻止,可能她就要撞上他的胸膛,花绝并不喜欢和人亲近,尤其肢体接触。 “睡这儿也可以。”他指的是他的卧室。 花辞摇头,然后找到了那间客房,进去,关门。 花绝在走道里等她熄了灯才进自己的房间,沙发上的衣服过于醒目,很强势的存在,依旧那女孩儿给他的感觉,厚脸皮、不懂人脸色、任性调皮。 他关了灯,屋子里落入黑暗中,那些衣服也没入到了夜里。 他去了阳台。 那辆黑色的车辆还在。 他坐下来,点了一根烟,烟头夹在两根手指中间,手肘虚虚的搭在桌面上,烟在半空中被风吹得猩红猩红,烟味从鼻头拂过去,夹着若有似无的一缕女人香。 他侧头,看着他的手。 眉,一寸寸的拧起来。 这只烟没有抽完,碾碎扔进垃圾桶,又点了一根。 那抹香,却依旧在。 这让他。 第1788章 花辞的挑拨离间 1 心浮气躁。 …… 花辞躺在床上,因为看不到其它感官就会变得清晰,腰上依旧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在卡西小镇上,他也抱过她。 不。 是抱过阿南,而不是花辞。 一早。 花辞醒来,才看到桌边上有一张银行卡。 这是谁放的? 同时,小腹也不适,隐隐的不舒服。 她下楼。 于世来了。 “大小姐。” 厨房里有声音,她看了一眼。 于世,“是大少在做早餐。” 武馆里在大少爷、二少爷都会做饭,只有大小姐二小姐不会。 花辞把卡丢给于世,“拿去给他。” 于世接过卡,正好早餐也好了。 他又把卡还给了花辞,“大小姐,您给比较好。”他一个属下,不想掺和这种私事。 …… 早餐只有两人份,花绝并没有做于世的那份,于是花绝和花辞吃饭,于世自己去厨房重新做。 中式早餐。 粥,面包,酱。 花辞喝了一口粥,把卡从桌面上推给他,“拿走,我不需要。” “不喜欢钱么?” “现在给我钱,是什么意思?”花辞没有食欲,放下了筷子,“之前你给的我通通都会还给你,既然中间人是你,那你就再拿去给帕蒂。” 花绝默然,他在面包上涂抹沙拉酱,“唐影都知道挣钱辛苦,钱越多越好,你怎么不知道?是没有吃过没钱的苦,是么?” 花辞确实不知。 和母亲在一起,她还小,不知钱重要,母亲发狂的时候也不会把钱挂在嘴边。 后来在武馆,吃穿不愁,有钱也没有想花的欲望。 再后来。 在司家。 更不缺钱。 她沉默。 花绝看了一眼卡,又沉静的把眸光转过来,“我昨晚并没有进你的房间。” “你什么意思?” “这卡是之前给唐影的嫁妆,不是给你的。” 花辞愕住,她昨晚并没有发现有这张卡,今早才看到,下意识就以为…… 正这时,外面来了人,四五个。 花绝和花辞同时侧头,一眼就看到了帕蒂。 花辞起身,花绝清冷的声音传来,“坐下。” 他出去。 花辞又坐着。 她透过窗户,看着帕蒂和花绝的交谈,两人之间并不那么和谐,谈论内容许是各执已见,但最后帕蒂又忍耐着,如同是昨天一样,对花绝始终是有几分谦让。 不多时,帕蒂领着几个人又离开。 花绝进屋。 径直走向他,把桌子上的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身体不舒服就多吃点饭,吃完饭,于世会送你去帕蒂家。” 吃完,他上了楼。 花辞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不适很浅,并不严重,她自认为并没有表现出来。 …… 花绝和帕蒂应该是有什么交易,所以又这么快的把她送回到帕蒂家。 到了那个城堡,一进去佣人说,先生在书房会见客人。 一会儿帕蒂和客人一起下楼,见到客人时,花辞又愣了愣。 李阳。 为何他和帕蒂也认识! 看他们俩人之间的气氛,关系非常熟。 当初李阳威胁过她,要杀司御。 李阳和帕蒂下楼,李阳对着花辞略为鞠躬,“大小姐,我们好久不见。” 她小退了半步。 莫名的她觉得,头皮发麻。 李阳基本上不在武馆活动,花辞在武馆那么久,见过他的次数,也非常少。 花辞总觉得他比花绝还要神秘。 李四让人惊恐,李阳让人捉摸不透。在武馆里他何时看到花辞会鞠躬,到了这儿不仅笑眯眯,还弯了腰。 帕蒂和他说了几句,李阳要离开了,走前,他像长者摸着花辞的头,“这儿不比武馆,可以随性。在这儿还是得听话些,你父亲不会亏待你的。” 她很想干呕。 又忍了。 帕蒂让她坐下,态度良好,“我答应过你大哥,不会让你参加你不喜欢的宴会,但是你得留在这儿。” 第1789章 花辞的挑拨离间 2 原来这就是条件。 她并不想留在这儿,更不想认他作父。 “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帕蒂先生应该清楚吧?”她要知道,是谁花的钱。 是帕蒂,还是帕蒂夫人! 在花辞问完这句话后,帕蒂的脸上浮过很复杂又耐人寻味的表情。 片刻又恢复如常,“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谁都不要再提,你是武馆的大小姐,也是这儿的大小姐,前途无量,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知道。” 他放下茶杯,花辞发现,他很喜欢喝的是日式茶,他还有一套制品精良的中国茶具。 “今天会有老师过来教你礼仪的课程,你是我女儿,总归是要学习在这个圈子里如何和人周旋,如何优雅得体。” 这个城堡,原来是个笼子。 …… 晚上。 花辞自然是没有学,躺在床上,她摸了摸肚子,不适感没有了。 今天科德给了她一部手机,美版,还不能给唐影打电话,就只有给她留言。 打字时,她听到对面的卧室,门有开动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 第二天。 帕蒂对她要求倒是不少,坐姿、站姿、吃饭、微笑都有一套规矩。 但她不学,他也没有过多的强求,终究是花绝起到了作用。 晚上,她才发现在拐角里的那辆阿斯顿马丁不见了,科德说,是被他们大少爷开走了。 这一晚,对面的卧室,他又来了。 第四天。 她的礼仪课程一直没有任何进度,帕蒂终于无法忍受,问她为什么不想学。 帕蒂终于肯问她一个为什么! 她根本不愿意接受这里的一切,帕蒂怒火中烧,但是这股火气并没有发到花辞的身上,他终究还是忍了,毕竟这还是二十多年他都没有看过一眼的女儿。 第五天。 家里来了一个老者,中国人,两鬓斑白,杵着一个拐杖,听科德介绍说,这是帕蒂夫人的母亲。 来的时候,是晚上,帕蒂不在家。 老人见了花辞,上下审视着,这种打量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孙瑶是你母亲是吧?”老人怎。 “是。” 老人笑了下,她的眼睛有一股辛辣的感觉,一看就知应该是个狠角色,看花辞的眼神也是瞧不起的。 “我女儿过世还不到一百天,你就来了,是什么意思?” 花辞直言不讳,“可能……是想让我继承遗产吧。” 老人最忌讳听这话,当即神色就变了!科德眼看着不好,立刻过来圆场,安慰老人,让花辞回房休息。 她进卧室时还听到了那老人大声说要帕蒂和她孙子立刻过来,她要个公道! 花辞这会儿是一点不担心,她坐在沙发上,看到了唐影回复了短信,她就开始和唐影聊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有车子的声音,应该是帕蒂回来,大概这个家…… 要开始鸡飞狗跳了。 她绝美的唇微微一翘。 她继续给唐影发短信,【奶昔呢?】 【还在睡懒觉。】这会儿邺城是早上,楼景深已经起床,唐影醒了没起,奶昔睡的正香。 【我之前去洛杉矶,听于世说你在那边有事,你家人,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家人,大概我明天就能回来,到时候来接机。】 【你要来我这儿?太好了!来我这儿过年吧,二哥和柳如结了婚,过年我们就能一起团聚了。】唐影发完这条短信就跑了,找楼景深,赶紧给花辞买套房,就买在这同一个小区,就要在对面! 花辞跟唐影聊了会儿,起身,打开门听了一下,果然—— 帕蒂似乎是挨打了。 责备她为何要把小三的女儿给弄过来,不知道当年她害的他们有多惨?夫人一死,小三之女立刻上位,她老人家当然不同意! 花辞收起手机下了楼。 他们的争吵就在二楼的书房,老人气的不行,帕蒂是敢怒不敢言。 花辞来了,帕蒂给她使眼色,让她走。 她没有,走过去。 第1790章 是我。 1 “奶奶,别动怒,帕蒂先生就是把我找了回来,也不会亏待您外甥,顶多……您外甥的面包掰一半给我,这个城堡有我的一半,企业也有我的一半,即便是分走了,他也饿不到,让他多一个妹妹,好么?” 帕蒂一听,大为震惊!谁允许她挑拨离间的! 他下意识的去拦老人,老人果然暴跳如雷! 气冲冲的过去,要抽花辞! “老人家,您一个外祖母插手您女婿的事情做什么,我是帕蒂先生的女儿,他把我接回来天经地义。”花辞继续火上浇油,“有您吃的穿的就行了,帕蒂先生以后退了休,这个家就是我和我哥做主,您现在心平气和一点,以后我不会亏待您。” 老人气的七窍生烟, 帕蒂怒吼一句,“闭嘴!出去!” 花辞微笑,笑容很淡很淡。这个笑,老人看到了,扑过来,声音嘶蛎尖锐,“让她走,立刻,要她滚!帕蒂,你要是敢认她做女儿,我就把你当年找杀手要杀她母亲的事情曝光出去!” 她大喘气,不顾一切的吼着! 帕蒂为之一愣! 花辞也是,但随后也想到了,她多多少少是猜到了这事是帕蒂所为。 出轨,有了孩子,让他名誉扫地,于是找人杀她妈妈,同时那个杀手又扶养了她,而帕蒂还把她大大小小的事情,尽在掌握! 楼下有人走动。 花辞扭头的时候,花绝到了,还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他特别适合这种服装在幕里色里行走,锦衣夜行。 这个城堡,他真是想来想去,想走就走。 她和花绝对视。 花绝在她面前停了一下,看着她。这个眼神,深重复杂,花辞难得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点东西来,然而未等她深看,他就走进了房间。 那老人推开帕蒂,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委屈的号啕大哭。 花辞还没意识到什么,几秒后,她开始呼吸急促。 花辞同花绝一起在武馆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私心里讲,花绝只抱过她,在她生病的时候。 其余人,一律没有。 他冷情到就是唐影站在那儿哭,他也不会去哄,让唐影哭个够再说。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抱别人,尽管她是个老人。 花辞气息慢了,心跳开始紧张,莫名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 帕蒂在一侧,叹气。 花辞探究的目光被帕蒂给抓了去,他的眼神里是警告,不许她再胡说八道! 花辞没有心思去管他。 “来人。”帕蒂用英语,门外科德来了,“先生。” “扶岳母去休息。” “是。” 科德走过去,对着花绝弯腰鞠躬,然后要去扶老人。 老人把他一把推开,拽着花绝的手,“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回国!” 帕蒂听到这话就不想听了,或许他心里也是那样觉得。 她终究是个外姓,是他亡妻子的母亲,总是插手他家的事情做什么!她凭什么要带走花绝,但当着老人的面,他当然不能说! 他直接离开,走之前把花辞给拉走了。 花辞被他拉着莽莽撞撞,深一脚浅一脚,一直到楼下客厅。 帕蒂脸色难看,他咬着牙,“你刚才对老人家说那个做什么,你什么意思!” 花辞捏着手掌,她的手心里有汗,她呼吸像是要枯竭一般,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转身出去。 她想要透口气。 出去后,才发现下雪了。 洋洋洒洒,地上是薄薄的一层,没有佣人过来打扰她,她无意识的朝着鹅卵石的路朝前走,走到停车场,那辆阿斯顿马丁又回来了。 科德之前说,这辆车被他们大少爷开走了。 她开始冒冷汗。 大脑紧致的仿佛有机器在抽走她所有的氧气。 不多时。 身后来了人。 “阿南。” 她听到这个声音,惊恐的转身,头发甩动,甩掉了她肩膀上的雪花,她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她后退两步。 “你……你是谁?”就连声音都变了,她终于又一次不敢看花绝的眼晴,这寒冬腊月,她脊骨发热,更想冒冷汗。 第1791章 是我。 2 花绝朝着她走了一步。 “别过来!”花辞往后一退,声音有些失控,地上有雪,不厚,这个薄度刚好很滑,她一个趔趄,没站稳,往地上摔去,但是并没有摔倒在地,便被人一把捞了起来,她的脸撞向他的胸膛,他的手臂虚虚的揽着她的后背,下巴就在她耳侧。 “冷静点儿。” “你、你到底是谁?”她盯着他的眼晴,声音含砂,一字一字! 花绝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启口,“抱歉,我也姓褚。” 这声音这么送过来,像是点了她的死穴一般! 他也姓褚!! 她呆滞着,周围空气越来越稀薄,直到她无法喘息,她猛地一把推开花绝。 她脸色苍白,“你、你说……什么?我不信,你骗我!” 雪花在眼前翻滚,被风带着卷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寒冷的刺骨,她什么都看不到,这万物仿佛都在以他为中心,他身后是片片利箭,对着她,蓄势待发! 花绝又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这个脑子嗡嗡响,让她根本无法平静。 她看到在那片利箭里帕蒂走了出来,她像是看到什么魔鬼一般,拨腿就跑,朝着城堡外面跑去!她什么都顾不了,像有谁在追她,似芒在刺。 帕蒂让人去拦。 花绝手一伸,“住手。” “下着雪往哪儿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帕蒂给科德使个眼色,科德又带着跟随着花辞去了。 花绝的眼神沉了两分,帕蒂的声音缓了缓,“去看看你外祖母。” 花绝未说话,转身朝外走,跟向科德身后。 帕蒂对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 花辞只觉得前有追兵后有猛虎,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唐小姐!” “大小姐!” 身后科德一行人在大叫,科德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儿怎么会跑这么快,眼看着就要出城堡,他停下对身边的佣人道:“去开车!” 佣人折回开车。 他继续去追。 花辞出了大门口! 外面光线昏暗,看得并不是很清,花辞一跑过去绊倒了什么东西,一下倒在地上,接着又被人一把抱起,她身体悬空,她本能的去推,“放开我,放开我!” 腰上很紧。 还有那柔软的气息在她的耳畔,“是我。” 她所有的挣扎,刹那间停止。 路边停了一辆车,他把她抱上车,转瞬就消失在城堡的视线范围里。科德带着一群人跑出来时,刚好看到离开的车辆,他一时焦急,里面车子也出来,往科德面前一停,他拉开车门就要下,却不想花绝凭空出现! 他根本没有看到他是从哪儿来的! “少爷!”科德一鞠躬。 “回去,不准追。” “但大小姐……” 他打开正驾,把佣人司机拉下来,他上了车,眸似点漆,“吩咐下去,谁再敢骚扰她,我拿他是问,包括先生!” 科德恭敬的颔首。 车子出发。 科德和佣人鞠躬送行。 …… 花辞爬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又遇到了一股新鲜的空气,这般不受控制的呼吸让她心口发疼,大脑发晕。没有自主能力的任他抱着,浑身无力。 到了酒店。 他抱着她上楼,进去,关上门后,他才满是柔情的揉揉她的后脑勺,“没事了。” 花辞慢慢从他怀里抬头—— 他头上还沾着雪花,零零落落,布落在他利落的短发里,五官愈发立体俊朗。 她眼里的凌乱——就像是倒在地上的积木,一点点的回归原位,最后归于平静。 这是近四个月后,首次见面。 司御轻道:“刚刚摔到了没有?”他拉着她的手臂,想要检查,外套倒是脏了,不知道里面,若是去脱她的衣服,现在两人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合适宜。 “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其它的,稍后再说。”司御又道,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去浴室放水,调水温。 出来后,花辞慢慢的移向浴室的方向,那绵柔无力、脆弱无骨,淋漓尽致。 第1792章 他选择跟她走。 他心里猛然就被攥了一下,靠近她,“怎么了,不舒服?” 花辞抬头。 迎着光,她的眼神像江南雾气缭绕里的花蕊,那沾衣欲湿、吹面扬柳之柔,只想让人捧在手心里、揉进心口里。 她的眼神像是在说,她需要他。 花辞泡在浴缸里,水偏热,片刻便让她的皮肤嫩红嫩红,连着那朵蔷薇刺青越发的娇艳欲滴。 她已不如先前那么激烈,只是这脑子依然似热锅上的蚂蚁,乱轰轰。 【抱歉,我也姓褚。】 他也姓褚,他抱着帕蒂夫人的母亲、帕蒂对他礼让三分、科德见了他恭敬谦卑、那辆阿斯顿被他们大少爷开走…… 【你们帕蒂和帕蒂夫人有孩子么?】 【有一个儿子,比你大点。】 李阳也出现在帕蒂家,帕蒂对他也很客气。 她只以为帕蒂和花绝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毕竟他是一个杀手,见钱办事,没有想到,他……他是帕蒂的儿子。 花辞越想脑子越混沌,就像是扎进了一个黑暗的死胡同里。 这个澡洗了四十分钟后,司御来敲了门,时间有点久,他担心。 “花辞?” 没有答应。 “我进来了。”他给了她预告。 但他还是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开门,门一打开,他看到了一片雪白美丽的脊背,线条柔美,脊椎骨似画里最精妙的一笔蜿蜒而下,那肌肤光有肉眼看便觉香甜无比。 他略微回避了一下视线。 花辞把浴袍套上。 系好带子。 轩身。 脸颊雪白。 司御喉结滚动,又暗自镇定。 把她拉到外面,坐下,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她全程都没有说话,坐着很规正。 两人之间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头发吹到七成干,停下。司御从酒店梳妆台找了一个头发过来,把她头发全都束在头顶,试了两下。 眉头很不自然的皱着。 奶昔还小,他没有给奶昔绑过头发,没有练过手,女孩儿的头发怎么绑的。 他一错眸,镜子里花辞正看着他。 “……” 司御失笑,“要不,你教我?” 花辞抬头,从他手里接过头发,三两下便把头发挽了起来。 “好,我会了。”他把花辞绑好的头发又撸了起来,他来绑。 花辞扣了扣自己的手指,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出来。 司御把头发挽着,但是怎么挽都没有花辞弄的看好,松松垮垮,几缕头发调皮的掉在脖颈上,又妩媚又性感。 “重新弄。”他准备拆掉。 花辞站起来,“不弄了。” 声音是久违的好听。 “好,不弄,吃饭。” 意大利面、鹅肝、大龙虾、蔬菜沙拉、以及两杯水。她喝了一口水,柠檬水,便又喝了几大口。 司御戴上了手套,开始处理虾。 外面雪花飘扬,越下越大。 花辞看着他盈润的手指,“在帕蒂家里的那个人是你么?” “嗯。”司御没有隐瞒,“此次来洛杉矶有公事,我们有公事上的来往,我就住进了他家。” 那么,那一晚在花绝小区里的那辆车子,也是他。 花辞没有再问。 司御剥好了一只虾腿,放在她的面前,“好好吃饭,吃完饭睡一觉,明天我带你离开。” 离开?能走吗? 花辞用刀叉卷着面,看着它们卷成了一团,色泽金黄,味道香郁,但没有胃口。 “你吃。”她把虾推了回去。 “不是最爱吃虾么?” “现在不喜欢了。” 司御也没有强求,继续剥。 花辞的面没吃几口,水喝了整整两杯,蔬菜吃了一点,虾一口没动,司御把虾肉全都剥了出来,或许她一会儿想吃了也不一定。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花辞身上搭着毯子,司御坐在她对面。 “还喝水么?”司御看她很渴。 花辞摇摇头。 “是想聊会儿,还是想自己静静?”司御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上身前倾,眼里似有千秋明月。 第1793章 改天等她拿下叔叔 1 花辞想说很多话,可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向来习惯了一切都搁在心里。在司御黝亮的眼神里,她还是问出口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司御和帕蒂这几天一直都在打交道,他自是窥视到了一点。 “你说。”花辞道。 司御停顿,然后神情有几分松散温柔,许是给花辞营造一个轻松点儿的心理,“你和花绝,是亲兄妹。” 尽管他声音再怎么柔和,但说出来,花辞心里依旧一紧,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她恍惚的想避过去。 “别躲,这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实。” 一句话让花辞的大脑清晰了几分,于是嘴里又渴,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司御递给了她一杯水,她一口喝下一大半。 “我是两天前才知,帕蒂亲口告诉我的,这个家庭比较复杂。帕蒂年轻时风流,除了花绝母亲之外,他不止招惹了你母亲一个,但生出来的只有你一个。”司御用着温和的嗓音,“当然,你不必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愿意,那个城堡你永远都不用进,就当梦一场,你依旧没有找到亲生父亲。” 花辞脸色发白,沉默着。 司御继续下刀子,“你无法接受的只是你喜欢过花绝,那是真真实实的男女感情,你爱的人突然变成了你的亲哥。”他神情似在手指间淌过的温软的海水,历经风浪之后的柔情万千,“除非你现在还喜欢否则他变成了你哥,对你而言,不是坏事。” 毕竟她有了花绝不接受她的正当理由。 花绝给他的保护让她在李四手下依然毫发未伤,不同于唐影的遭遇。 在那种环境下,花辞依旧能做自己做想的事情,学弹琴、学医,这一点又超过唐影数倍。 可能也就是这样,让没有得到过什么温暖的花辞开始有了少女的倾慕依赖之心,她喜欢他,但花绝不能。 可花绝喜欢花辞么,在司御看来,有。 而且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 晚上花辞睡了,司御在一侧守着,卧室静谧,电话来时,他立刻摁了静音,去了阳台。 是帕蒂打来的。 “我女儿在你那儿?” “是的。” “司先生,这是我女儿,你现在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你没有权带走她。” “我劝您带一点商业头脑到您女儿身上,如果她一直呆在那个城堡里,她会对你越来越排斥。你知道她身体不好,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首先你不爱她,其次你把她弄回来,是为了给你交际。我作为晚辈,不耻这行为,我也不想评判。我们干脆些,我带她离开这儿,你开条件,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帕蒂犹豫半响,开了。 他要御皇在洛杉矶所有珠宝分店。 帕蒂集团不曾涉足这一产业。 他没有半点犹豫,“好,给你。明天我们一起签合同,你要信守承诺。”他拿这些,换花辞的安宁。 挂完电话,他用手机写了一封邮件到邺城公司总部,请假,无限期。 进屋。 床上的女人睡得并不安稳,面容姣好,被褥下身姿窈窕。先前她看他的那个眼神,还刻在脑海里,她需要他。 那一次他送她走,今天,他选择跟她走。 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识的第一晚,花辞睡在床上,司御睡沙发,保持点到为止的暧昧距离。 室内无光且平静。 酒店外。 雪花飞扬,一片白茫茫,很快这天地之色便是一笼统的雪白,车辆停在车库,男人站在车外,仰头,看着20楼处,那个套房恰好对着他这一边,他站到了那房间从灯明到灯灭。雪花滴落在他的长睫上,造成了一瞬间的视线恍惚。 他轻轻一眨,雪花飘扬。 他有精致到无法形容的五官,有标志凌厉的轮廓,有沉静深黑的瞳仁,有玄寒漠然又收敛的气质,一身黑衣,黑色眼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好一会儿,他才上车。 头靠在椅背上,往后仰,喉结突显,上下一滚,似风雨而起,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第1794章 改天等她拿下叔叔 2 心口的骚动,慢慢的退切,最后积压。 等再睁开眼晴时—— 眼眸像是夜幕之下的深海、无边无浪,沉黑渗人,让这一身收敛的气质慢慢的释放出无人敢接近的锋芒。 他打开了被隐藏的软件,暗网杀手排行榜代号h与代号风,并驾齐驱。 两人都一样,许久没有接单。 他有三个单子,价钱都不低,两千万美金起步,他随便选了一个,三千万美金,接了。 丢下手机,开车离开。 与酒店越来越远。 车辆在马路上飞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多人依旧保持着热情而欣喜,上大街拍照玩雪,人一多车速就不得不降下来。 窗外斑驳的光从他脸颊划过去,那一片光洁优质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临近他小区的那条道,人逐渐少了一些。 他降下了车窗,让冷空气进来。 前方,有三个女孩儿,在他必经的那条路上,闲聊。 其中一名女孩儿没有穿外套,垫着脚尖翩翩起舞,扎着扎子头,脖颈优美,身段玲珑,她如精灵在煽动着她美丽的翅膀,隔着一定的距离,便能看到她剔透黑亮的双眸,那像那里装了全世界最纯粹干净的东西。 她跳跃起来,旋转,一个优美的姿势落地,定格一秒,站起来,笑颜如花。 花绝停了车。 同时点了一根烟。 女孩儿笑得像冬日里的太阳,暖洋洋的,“好不好看?” 她在问她同伴,两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m美学生。 “一般。” 楼安安小脸立刻一垮,她不服输的撸起薄薄的里衣,折,往里一塞,小蛮腰露出来,沐浴着雪花,“想拼什么,我什么舞都会。”她扭了两下垮,像小水蛇一般,腰白得亮眼,律动很足。 “你敢不敢往上拉,让我们看看你的……”m美学生说了一个很赤果的字眼。 楼安安一下咬着嘴巴,把衣服拉下来,盖住,穿上衣服,哼。 “我只给叔叔看、给叔叔摸!”她很骄傲的说这句话。 花绝手指上那根烟的烟灰霎时掉进了座椅,凌乱不成型。 楼安安的同伴哈哈大笑,楼安安皱鼻子,笑吧笑吧,改天等她拿下叔叔,羡慕死你们! 一转头,哇,叔叔的车! 她的脸上一下子像有花儿在绽放,跐溜跑过去,却不想跐溜摔了一跤,爬在地上,摔的她头昏脑胀。 她看着那辆车的人,开始耍赖。 “叔叔~要你拉~” 下一瞬。 咻地一声,车子从她身旁像一阵风刮走了,转瞬无影无踪。 楼安安,“……”她立刻爬起来,下巴摔红了,她对着车尾重重的哼一声! “你不要跑那么快,你不要命啦!”扭头,倔强的把失落藏着。 不多时,于世开车来了。 “安安小姐。” 楼安安又可以了! 上下左右看,没有花绝。 “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送您回家,路滑,天冷。” “是不是他吩咐的?” 于世无奈,“是。” 哇哦! 楼安安蹭蹭上了车,对着同伴连连挥手,她要走啦! 于世叹口气,傻丫头啊。 …… 花辞睡到九点才醒,外面银装素裹,一片白。她没有看到司御,她并不知司御睡在哪儿,她看了眼身侧的位置,并没有其它人躺下去的痕迹。 她去了洗手间,洗脸刷牙,没有衣服。 从帕蒂穿出来的她当然不会要,也只能穿浴袍,浴袍有些大,很松垮,在腰上系了一个结,勾出细细的腰身。 出去后,司御刚好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他穿戴整齐,衬衫领带,西装革履,配着他那头短发,意气风发,仿佛是一块打磨好了的玉,正值他碧玉生辉的巅峰时期。 他唇边泛笑,“睡好了?”眸光一下过渡到了她的腰上,不着痕迹的一暗,又恢复如常。 “嗯。”花辞低嗯了声。 “今天本来想带你离开这儿,但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推迟一天再走。”司御拍了拍沙发,要花辞过来坐。 第1795章 他故意的,拿手冰她。 1 她坐下去。 司御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接过,捧在手心里。 “至于帕蒂那边,你放心,他不会再来强迫你,至于你想不想去他家,那随你的意愿。” 她摇头,“不想。” “那就不去。” 花辞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你是不是和帕蒂有什么交易?他不远千里的把我找来,会那么轻易的让我走?” “没有什么交易,你终究是他的女儿,哪怕是找你回来带着目的,但是也会顾虑到你,更何况他多少会听花绝的。” 花辞没有再问,花绝这两个字提起来,她的心头便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司御见到了她的神色,未语。 正好她的早餐来了。 “来,吃饭。” 西式早餐,花辞吃的并不是很舒服,饭后,又开始喝水。 “我要出去一躺,你一个人在这儿,不要到处跑。”司御嘱咐,“我忙完会尽快回来,若是不能回来一起吃午餐,我会让服务员给你送中餐上来。” “嗯。” 司御到了嘴边柔情蜜意的话又停了,最后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要胡思乱想,看书看电视或者去游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嗯。” 司御离开。 一会儿花辞的衣服送来了,说是她朋友送的,那一定就是司御,她换上衣服,司御说不要胡思乱想,那她就不想,下楼。 楼下有人在堆雪人,在花辞了无生趣的这二十多年里,没有堆过一次雪人,倒是在武馆里看过二哥哄唐影,给她捏一个掌上小雪人,但唐影一拿到手里,就给她冻得哭得更大声。 唐影刚去武馆那会儿,还没有从受宠的环境里完全走出来,所以,好哭。 慢慢的被李四训的也没了眼泪。 花辞看着他们在雪地里奔跑,她忽然觉得……她好像没有童年,连个青春都没有,浑浑噩噩的一晃就到了青年。 她看了一会儿热闹,到了酒店前台,问他们借电话。 她打给了科德。 “帕蒂先生在不在家?” “大小姐,先生他不在,您在哪儿,我来接您回家。”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帕蒂是不是和司先生在一起?” “是。” “谈什么事情?” “抱歉,这是公事,我不能和您说。” “帕蒂夫人的母亲还在是不是?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只能到城堡刺激她。” “……”老夫人真的很难缠,性子拗的很,年纪又大,三个月前痛失爱女,情绪本就不稳定,现在不能刺激,若是在城堡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传出去很影响整个家族的名声,科德想了想,说了。 …… 花辞听到科德的话之后,她就出了门。 司御一定会和帕蒂谈条件,她心理清楚,只是司御不说,帕蒂是个十足的商人。 所以她要走,帕蒂不可能不同司御索要什么。 她打了一辆车去了城堡外面,借用司机的手机打进去,这一次她换了一个声音,用的是中文,让佣人觉得是中国人找里面的人,那只能是老夫人。 “喂?”老夫人来了。 “是我,花辞。” “小贱蹄子,你怎么还在?” “如果你现在还躺在家里坐以待毙,那我会一直在,你外甥花绝,和我一起长大,你应该清楚。按照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如果我要帕蒂所有的家产,他也会给我,到时候你连个渣都没有。” 那一边传来了佣人的呼救声,老夫人要气死了,花辞很淡定。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用着苍老腐朽的声音又来,“你和你妈一样不要脸,你不仅不懂得感恩,你还……” 花辞不想听她啰嗦,打断,“你现在带着科德出去找你女婿,他正在和司御谈一笔交易,司御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如果谈成,那我以后就只能留在城堡养尊处优、抢你孙子的地位。你去,无论用什么方法,让帕蒂停手,只要他们失败,我绝不踏进帕蒂家半步,他一个子我都不要,以后我也不会见他,也不见你外甥,如何?” 第1796章 他故意的,拿手冰她。 2 “你等着!”挂了。 花辞把手机还给了司机,她在外面等,等了十分钟,科德开着车出来了,不难看出,科德很无奈还有点恼怒、但不敢发作。 她让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车。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抵达某商业性酒店。 这个酒店的对面,花辞意外的看到了御皇珠宝店,招牌很大。 她继续在车里等。 这一次很了很久,差不多一个小时。 她看到司御出来,他的身边还有多个中国人,她没见过,应是他的合作伙伴。 她这才让司机再开车,回到昨晚她居住的酒店,她身上没钱,也没有手机,问前台,报房间号,拿了车费给出租司机。 她上楼。 有点冷。 脱了外套,盖着薄毯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不到五分钟,门口房卡滴滴声,司御回来了。 她抽起一本杂志看,这才发觉手指冻得通红,这会儿还是红了,便缩到了薄毯里面。 司御脱下外套,走过来,在她头上摸一把,见她没有半点反应,手往下,从她脖颈里拂过,给花辞冻得微微一缩,抬头,他唇角含笑。 他故意的,拿手冰她。 “就在家看书?” 花辞不答反问,“你这么快就忙好了?” “嗯。”司御倒了两杯水过来,递给花辞,花辞顿了一秒才接,这一接司御就看到了她红红的手指,他坐下来,捧着水杯先暖手。 “出了点事故,要明天才能继续,我们离开估计要继续推迟。” 花辞嗯了一声。 “手怎么了,你出门了?”在套房不可能冻这么红。 “我看他们堆雪人,挺有趣,便溜达了一会儿。”花辞翻了一页书,壮似很不经意的道:“你们发生什么了?” 司御看着她饱满的额头和挺挺的小鼻尖,唇都冻有泛着迷人的色泽,他眼神幽神,“是帕蒂的岳母去了,大闹一场,我们不得已终止。” “哦。” “最后不欢而散,帕蒂送他岳母回去。” 花辞小声回了一声,司御的手捂热了,便想去拉她的手,手伸过去的时候,花辞正好捧起水来喝,于是,就这么硬生生的错开。 司御,“……” 花辞看着他的手指,眼底流转,然后对上他的眼晴,“你做什么?” “……你不是喝了水么,我给你放水杯。”司御接的很流畅。 “谢谢。”花辞把空水杯给他。 司御拿过去放着。 中午了。 “吃什么?” “你去洗洗吧,我来点餐。” 司御轻挑了眉,倒是……难得。 她点餐。 但是他为何要洗澡? 司御还是去了,“好。”他扯扯领带,一股子不羁。 进了浴室。 花辞听到关门声,拿起司御放在外套里的手机,解锁。解了之后才发现,他的密码并没有换,城堡的电话她知道,她自认没什么过人之处,就是对数字过目不忘。 每个房间里有一部座机电话,方便随时和佣人联系。 按照她的记忆老夫人居住的房间——每一个房间的电话尾数按照房间顺序排列。 她拨了一个号码,同时走去阳台。 “喂。”老夫人这声音很苍老,但听得出,也是很疲惫了,精力都拿去闹了帕蒂。 “成功了?”花辞一说话,老夫人就知道是谁了。 “当然,不过你给我出主意,是什么意思?” “这你无需管,你今天闹了,明天他们还要继续,还是继续。想必你家庭也不错,让他们全部过来,一起闹,这样帕蒂才会忌惮,才会彻底打消与司御谈判的念头,同时他也会放弃我。” “你……” “有多少人就来多少人,把你闺女在帕蒂受了窝囊气全都讨回来,有花绝在,帕蒂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给老夫人说傻了,她不懂花辞什么意思,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也是一个方法。 花辞挂了电话,她相信老夫人一定会这么做。 至于她这么做的理由—— 第1797章 你不是把我送人了吗? 凭什么把那些店铺给帕蒂,这无异于送数不尽的钱财给帕蒂。 她不同意。 老夫人确实听进了花辞的话,立马叫娘家所有人都过来,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家庭煮妇也好、上市公司董事、企业家都好,全部来。 当天半夜他们上上下下十几人便到了城堡。 第二天上午,帕蒂那边打来了电话,给司御打的,说今天的商议取消。 下午,帕蒂来了酒店,约了花辞。 在酒店小花园,清场。 只有他的人,以及花辞。 帕蒂没睡好,很显然,精神状态也不好。 “小褚。”他声音有点嘶哑,“作为父亲,我很抱歉。” “确实。”花辞对他最开始没有任何感觉,不喜欢不讨厌,但是现在只剩下了厌恶。 她这么直白,帕蒂有些许的不满,但也没明说。 “你并不想认我为爸爸是不是?” 前后态度不一,之前他可从没问过她的意见,一心要她呆在城堡内。 “你这意思,是不想认我了么?”花辞反问。 帕蒂还算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商人,从非要认她作女到现在才过去几天,可眼下这个情况…… 他已不如年轻时的气盛,他和儿子花绝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陌路父子,他年岁渐高,他手上所有的都要给花绝,他需要继承人,他可以得罪老婆娘家所有人,但一旦得罪,也是得罪花绝,和他会越来越远。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拿了一张卡出来,黑色,这个卡,是中国银行卡,不是m国。 “很遗憾,我们父女,只能到此为止了。” 花辞看了一眼,“我也很遗憾,在你出轨找了我妈、让她怀孕却又不管、让她患病最后又找杀手杀了她的16年后,你要认我作女却又反悔,又绝情的给我一笔钱将我打发。”花辞这一串说得很利索。 帕蒂中文好,但没有好到这个地步,他听懂了一大半,这一大半的核心意思是,花辞不满意他的处理结果。 “那你想要什么?” “起码——相同额度的得两张吧。” 帕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果真是同她妈妈一样,贪心不足。 他想了想,给了。 支票。 他落笔时写了500这个数字,抬头看了眼花辞,神情犹豫,想了想又加了一直零,美金,给她。 花辞接过来,“好,这两样东西就算是契约,我不会去找你,也不会骚扰你。” 帕蒂眼神凝重,他把花辞找回来是帮他办事,可现在—— 和司御的交易没有完成。 给了花辞两笔巨额,卡里面的钱可比支票多出数倍。 “以后把你的孩子带来给我看看,这是我唯一要求。” “那我需要问我孩子会不会同意。” 她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帕蒂点头。 走了几步,花辞又停住,回头,“对了,你给我买的岛,我还能拥有么?”有游艇,还有私人飞机。 帕蒂微微一愣,脸色微紧,但还是答应了,“你要是想要,那就给你。” 花辞看出来了,帕蒂还好面子,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不乐意,但还是割舍,大抵是拉不下面子说不给。 “我要,麻烦你尽快把相关公文送过来,再见。”她上了楼。 司御站在拐角处,慢慢现身。 看她离开,唇角微扬。 花辞可能知道了,帕蒂不仅渣、要面子、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缺点。 不够大方,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很慷慨,但对这个圈子来讲,就是抠。 他对钱很敏感。 这回,帕蒂可能要肉疼了。 ……… 司御和花辞前后上楼,司御进去时,花辞站在阳台揉肚子,卡和支票都放在客厅,随便一放,很不上心的样子。 他走过去,股股凉风吹来。 “肚子怎么了,不舒服?” 花辞把手拿开,“刚喝了冷水,很冰,有点不适。” 司御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过来,花辞接着捧在手心里。 第1798章 司御,你会跟我走吗? 1 杯子的壁上,她的手指莹润光洁,指甲也红润,极美。 司御往她身边挪了挪,低叹,“帕蒂忽然不和我有任何工作上的往来,本来谈好的合同又反悔不签约,你说奇不奇怪?” 说的时候,看了眼花辞,眸中带笑。 花辞喝水,目光落向楼下的雪人,这些人堆的雪人很丑,没有二哥闭着眼睛捏的好。 司御又朝她挪,“今天上午我接到了城堡的电话。” 花辞,“哦?” “是个老太太打给我的。” “……”花辞又喝了一口水,包在嘴里,慢慢的吞下去。 “想不想知道她问我什么?”司御已经同她衣服挨衣服,花辞转身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又错开。 她问,“说了什么?” “她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没回答,我又问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花辞面不改色。 坐在了椅子上,从桌子的花瓶里抽了一朵睡莲出来,根茎还有水,湿漉漉的。 “然后呢?” 司御盯着她的手看,眸似笑非笑,“她说……”故意停顿。 花辞捏了捏花瓣儿,矗立没动。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司御改口。 花辞手一松,把花插进瓶子,起身,进屋,给了他一个背影,你爱说不说。 司御慢条斯理的又走进去,干咳,“她说她问他儿子要的,要我带你走,仅此。” 花辞知道他骗人的。 老夫人一定是都招了。 招就招了吧。 司御看着她失笑,这是为他的荷包着急吗? ……… 现在不用给帕蒂割地赔款,还拿了帕蒂一大笔,他们就该走了。 司御去了花辞身边,“我们晚上就走,你想去哪儿?” “去罗马。” “不去。” “贝加尔湖?” “不去。” “阿尔卑斯山?” “不去。” “巴厘岛?” “不去。” “那你说去哪儿?” “随便。” “……” 司御单手放进口袋,看着花辞,蓦然找了,两排牙露出,整齐洁白,声音柔了不少,“去法国小镇,风景好。” “不去。” “俄罗斯看雪。” “不去。” “普罗旺斯看花。” “不去。” “威尼斯看水。” “不去。” “去锦绣城。” 意想之中的‘不去’断了,司御停下,花辞又坐回到了沙发,拿着小毯子盖着,司御坐过来,到她对面。 他的声音虔诚温柔,“那我们去找唐影,好不好?” “你说的那些地方,不是我俩去,是我一个人去,你不是……把我送人了么?” 司御手握空拳,放在唇边,这个像是在掩饰什么。 他过了几秒才回,“当时我给他打电话,我说让他带你去找唐影,就像那一年一样,大概你只有在唐影那里才会真正的开心。他说我把你从哪儿带走的就从哪儿还回去,于是我把你送去了那个驿馆,交给了他。那时候想,如果他能让你的病好转,怎么都行,去找唐影,或者他带你浪迹江湖都可以,显然,他没有这么做。” “自作聪明。”花辞这几个字说的特别小。 司御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花辞盖着薄毯,靠到后面去,“我要睡会儿,你不要在这儿晃。” “……”他什么时候晃了? 不过花辞今天心情比前几天轻松不少,这是显而易见的。 “那好,你好好休息。”司御给她腋了腋被子,然后去了另外一个客房,打开电脑。 拿着手机,想了想给时坏打电话。 时坏有起床气,“大半夜,老子刚睡下,你就来骚扰我,你哪位!!” 司御举止淡雅,对着屏幕的倒影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整理着。 “你不是总喜欢带女孩儿出去玩?她们一般都爱去什么地方?” “是你啊。”时坏一听是司御,脾气缓和了点儿,“她们都喜欢来我床上。” 第1799章 司御,你会跟我走吗? 2 “哦?原来你是免费的,这么廉价,都能用。” “………”时坏要开始骂街了!他错牙,“你她妈要干什么,有新欢了?花辞不是把你给甩了么?” “别废话,你说就是。” “看她是什么类型的,是浪漫的姑娘就带她去吃烛光晚餐看灯火,是文艺的就带她去琴棋书画看中国上下五千年,是活泼的就去疯去跳,是闷骚的你就舍命相陪,明骚的送来给我。” 司御手指点了一下桌面,声音清脆,“花辞那样的。” “……”花辞是什么类型? 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型? 顽固不灵油盐不进型? 冰清玉洁难搞型? “算了,你当我没说。” “算了,你当我没问。” 两人异口同声,时坏搞不定花辞这种女人。 司御把手机放下,他提出来的所有地点花辞都不去,不过,不知道是不和他一起去,还是真的不想去? 忽然时坏说的其中两个字跳出来。 闷骚,这一点很像。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花辞只有闷,她不…… …… 晚上的时候,科德来了,果然送来了小岛完整的相关合同。 花辞和他说了几句话。 “以后大小姐若是有什么麻烦事,还是可以随时过来,我们一定会帮。” “谢谢。”她把合同拿过来,小岛持有者褚南宁。 她眉头一拧,呼吸都跟着变了一下。 “大小姐的名字就是就是这个,先生和孙瑶小姐在南宁相遇相爱,所以取的这个名字。” 相遇相爱。 这几个字说出来,都掉了份。 “好。”她进去卧室,换司御到客厅和科德说话。 花辞摊开合同书,再看那名字,她都不大记得清花绝第一次给她取名字叫阿南是什么情景。 她那时候以为他是很慎重的给她取的,原来不是。 从那个时候的阿南,到后来的阿宁,都是她原本的名字。 她在母亲那里,别人把她叫褚,母亲大部分都不叫她的名字,直接吼,或者是臭丫头。 原来她本来名字是这个。 一会儿司御进来,翻了翻合同,也看到了这个名字 他慢慢的咀嚼着,“褚南宁,好听。” 花辞没有回答,站起来, “走吧。” “去哪儿?”过了一秒,司御又道,“想好去什么地方了?” “嗯。” 她出去,司御跟着。走到门口,花辞猛的一停,转身。 司御惯性使然,没有刹住车。当然,他也是故意的,随着自己往前一爬,摁着她的身体一同跌到了门框上。 “……” “……” 花辞整理了下衣衫,眸,淡然而优美,直视他的眼睛,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在若有似无的交融。 “你又干什么?” 为什么要说又? 司御看着几乎在怀里的她,“你突然转身,我这是本能。” “那,手可以拿开了吗?” 司御手掌搓了搓,退开,放进口袋里。 花辞,“往后退。” 司御往后退。 花辞打开门,他跟过去,她又回头,“我去走走,你别来。” 啪。 门关上。 司御,“………” …… 花辞就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她到了后院,空间宽阔,空气清冽,思维会更清晰。 这儿基本没有人,只有偶尔路过的,她沿着小道慢慢的走,光影婆娑,徐徐慢慢。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吵架的情侣经过,吵着吵着就停下来,然后开始动手。 不是男的打女的,是女的打男的,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哭,男孩儿没动,不还手,用着哄慰的语气,问她过不过瘾。 女孩儿当然说不过瘾,然后跳起来去抓她的头发,男孩儿大概是火了,直接把她一搂! 提起来,抵在树上…… 女孩儿叫,“有人。” “怕什么。” 他们换了一种方式打架,很激烈。花辞回头,不看。 第1800章 我错了,说错了。 她总觉得他们的血液是活泛的,她没有。 她不由得在想,她一定要死气沉沉吗? 【别躲,这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不能躲了。 趁着还来得及。 她应该避开,不走母亲那样的路。 她又上楼,敲门,只一声,门就打开。 司御身上还有一股冷气,一定是下过楼,可能也就比她先上楼几分钟吧。 “跟屁虫。” 司御反嗯了一声,“你说什么?”怎么说话老这么小声。 “我收拾东西。”她进来,与其说收拾东西,不如说拿钱,她也没有什么行李。 银行卡,支票,小岛的合同给了司御,“麻烦你帮我卖掉,钱打给我就是,谢谢。” “……”什么意思,怎么突然便的这么需要钱了? “司御。”花辞又叫了他的名字。 “嗯?”他用鼻音哼着。 “你会跟我走吗?” 一瞬间世界上所有的花都开好了,姹紫嫣红,百花齐放,他似乎看到了云雾缭绕之后的碧蓝天空。 细胞狂吠,横冲直撞。 他心花怒放又控制着激动的表情,开口,“我……” “你别跟,我一个人走。” “?” 花辞拿着卡和支票走了,没有让司御跟着。 司御送她时,想着她那句【司御,你会跟我走吗】到底是试探、是撩他还是真的在给他打不许跟的预防针。 花辞没有要他送,是酒店车辆。 “不行。”雪还没有化,还是晚上,司御当然不会要她一个人走。 “我给科德打了电话,他会把我的证件送出来,所以我要去一躺帕蒂家。”她的所有证件都还在她睡过的那间卧室,没有拿。 “你一个人,不能去。” 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去,在城堡外,司御让车子在这里等着,他进去。毕竟花辞要了帕蒂一大笔钱,花辞一来,怕帕蒂起什么坏心眼,更何况他们那些亲戚都还在。 司御走没一会儿,便有人来敲车窗。 于世。 “大小姐。” 花辞下车。 当然不是于世找她,在于世身后停了一辆西贝尔超跑,车旁还有他。 花辞依旧没有办法把花绝想象成帕蒂的儿子,也没办法想象他是她的亲哥,可他又确实是。尽管他们留着相同的血,但是他们之间,从此都横了一座大山,无法跨越。 花绝朝着她走过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脑中又忽地想起司御说过的“别退”,于是又停下。 花绝到她面前的一米远的距离停下,路灯轻洒,似薄纱轻揽,花辞发现,花绝和司御的发型这般相像,都是比板寸要稍微要长一样,一样的发型却又是不一样的气质,花绝看起来像极了在沙漠里长大的狼,那眼神在平淡当中是慑人的孤寂,司御是在温暖的浴河里长大,他的目光比花绝要柔和饱满。 这是两人关系明郎后,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对面。 好像过了很久,其实也就是前天发生的事情。 花辞不曾想,她对这件事情,已经这么平谈。 花绝没有开场白,他向来话都不多,拿了她的护照给她,花辞接过,翻开,里面夹着她的居民身份证。 她什么都没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司御还没有出来。 她转身,准备离开。 “阿南。”花绝又一次叫她。 这安静的大门口,连一丝风声都没有,灯光从无数个树影之中穿梭而来,他们的影子铺散在地上,凌乱破碎。 花辞停了一下。 她也只是稍微停止罢了,道:“司御出来后麻烦告诉他,我先走了。” 上车,关门,把车窗拉起来,余光里他高大的身影逐渐模糊,她没有回头看。她与花绝之间,可以几页纸都写不完,也可以一句话都说尽,在那些她一厢情愿的故事里,她从来没有让花绝看到过她离开的背影。 每每都是他走,她在后面巴巴的看着。 这是无声的正式的告别,她以后不会再见他。 车子已经走远,花绝亦没有收回目光。 第1801章 天使到来 1 他喜欢黑夜,天生亦喜欢黑,这半清半明的光线他的眸光恰好熏染得比海深、比风慢、比古井难以窥视。 好一会儿,他收回目光。 扭头。 司御站在门口,把他打量着。 他并没有进去。 只是在大门里面站了一会儿罢了。 他走出去,两人面对面。 视线相碰,对视半响。 尔后司御涔薄的唇边放出一抹淡笑,“谢谢成全。”如果当日花绝没有忍住去找了花辞,今天绝不是这样的局面。 花绝沉默片刻,道:“送他去机场。”这是对于世说的。 “是。” 他进城堡。 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司先生,让你妈别作妖。” “……” …… 到达机场。 花辞买了机票,还在一个小时才起飞,她缩在角落里候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司御一进去就看到了花辞,迟管她戴着帽子,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低着头,在看一本旅游杂志,她的身边没有位置,都坐了人。 他过去。 很巧,她的身边是一个意大利人,他交涉几句,那人起来,同他握手,同时指着花辞,那个神情好像在说‘百年好合、中生贵子’一般。 他走了,司御坐下。 侧头,看她。 她落在书本上的手指盈润白皙,骨节分明,光一只手看着便秀色可餐。 想摸。 他伸手,直接一攥。 花辞下意识的往回缩,同时侧头。 他淡定的拂拂她冰凉的手指尖,“有灰,给你拍拍。” “松开。” 司御慢慢的松开手,他看到了她夹在杂志最下面的登机牌—— 先前她说他会不会跟她走,紧接着又说她一个人走,让她别跟,几秒的时间,让他从天上到地上。 “你去哪儿?” “我在看书,别说话。” “好看吗?” “嗯。” 司御揭穿她,“但你看的这一整页是俄语。”看得懂吗? “……” 花辞的头微微一抬,眼神落在他脸上,她这才发现司御戴着一个墨镜,眼晴一挡,脸部轮廓更加立体,头顶的灯光亮如白昼,打在他的脸上,是一种迷魅的色泽感。他也看着她,那轻笑在镜片里轻轻荡漾。 “我错了,说错了。”他把眼镜一扒,挂在衣服领子上,英俊不羁,“出版商太不懂事,印俄语上去做什么,该罚。” 花辞把登机牌抽出来,把书给他,“这是介绍莫斯科的,你翻译成中文给我听。” 司御接过来,密密麻麻的字,他浓眉轻轻的挑了挑,“我若是翻译了你带我一起上飞机。” “不要讲条件。” “……” 司御绯色的舌在唇瓣之间停留片刻,然后屈服。 “莫斯科是俄罗斯的政治、经济、文化、金融、交通中心以及最大的综合性城市,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 “这写的是这么官方的话?你念的是百度百科?” “……” 司御的手指摩擦着纸张,眸泛起了旖旎之色,上身靠向花辞,“你真要我念这上面的文字?” 他靠过来,花辞避让,一扭头他的目光似笑非笑。 “……念。” “好,你仔细听。”司御坐正,同时勾着她的肩膀,把她勾回来,让她坐好,他开始念,“一次心花怒放的恩爱,不仅要有奏鸣式的快板,还要有变奏曲的慢板和谐谑曲的中、快板。掌握了,就像是掌握了经典交响曲的结构,能制造出雄浑荡气的销魂时刻,而不是一个俗气的字眼所表现出来的龌龊……” “……” 这念的是什么? 翻译成中文真是这样? 司御继续,“这是高雅且让人流连忘返以及能让你回味……”无穷。 “停。”花辞打断他。 司御停下,唇角泛笑,“不听了?” “欺负我不懂俄语?” “确实是这么写的,不如我换个人念给你听。” “你消停点儿。”花辞不问了也不想知道。 第1802章 天使到来 2 这时一个很小的洋娃娃走过来,一晃一晃,根本走不稳,拿着奶瓶,走到了他们面前,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孩儿,睫毛特别长,非常好看,她身边没有大人陪同。 她一把扒在花辞的腿上,抬头,看着花辞,忽然嘻嘻一笑,牙齿才四颗,顶多一岁。 “啊。”她在和花辞说话。 花辞没吭声,却也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发,上面有一个碎纸片,给她拿走。 “你走丢了?”花辞问。 小女孩儿看着她傻笑,唇红脸白,头发白而柔顺,她就像个天使,翩然而至。 她又走,扶着花辞的膝盖,走到了司御的面前。 笑的超级甜。 这就像是丘比特的箭带着天使的笑容,一瞬间扎进了他的心里。 “小女孩儿。”司御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柔顺的不可思议,“爸妈没有在你身边?” 小女孩儿就顾着笑,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的脸,小嘴儿一开一合,像在聊天。 司御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小女孩儿很自觉的把脚脚放在花辞的腿上,挨着她的肚子。 花辞把她的脚往旁边一挪,对司御道,“你去找她爸妈吧。” “不急,她父母一会儿会来。” 一会儿小女孩儿的父母果然找来了,一对美国夫妇,抱走了孩子,孩子走时不停的回头望,做鬼脸。 花辞看着她,眼睛都没有眨。 她身体不好,受孕困难,以后也不知会如何,司御不知她会不会羡慕,但…… “我不喜欢孩子。”他勾着花辞的肩,“我只喜欢奶昔,有她就够了。”他可以不要。 花辞把他的手弄下去,“我去洗手间。” 她进了洗手间,蹲在坑位上时,她不由得拧起了眉,却在片刻后,唇角又若有似无的一勾。 浅浅的笑容,似一朵嫩嫩的花儿在悄悄绽放。 …… 司御在外面等。 不多时他的助理来了,“司总。” “说。” “查到了,唐小姐买的是江南机场,到邺城的。” 到邺城江南,那就是去找唐影。 他心里飘扬。 “但是,机票没有了,买不到同航班。” “去想办法,我要她身边的位置。” 还在说话广播就来了,飞扬中国邺城的航班快要起飞,请做好准备。 也就是说,来不及了。 —— 花辞独自上了飞机,飞行十个小时以后落地江南机场。 到的时候,还是晚上。 一出来就看到了奶昔,手里拿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妈咪,我在这儿!” 这字一看就是唐影写的,楼景深抱着奶昔,奶昔东张西望,正在找她。 她过去。 “奶昔?”隔着护栏,把奶昔接过来,奶昔看到了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头一歪,睡了。 困死她了。 楼景深问她,“没有行李?” “没有。” “好。”楼景深可能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戴着口罩。 花辞看了几眼也没有看到唐影,“唐影呢?” “在车上。” 上车时才看到唐影睡着了,倒在副驾,身上盖着楼景深的厚外套,而楼景深只有很薄的一件内搭。 她没有打扰唐影,抱着也睡着的奶昔在后面。 去了西湖蓝岸。 …… 第二天。 奶昔就跑过来告状,说她和妈咪一起在车上睡觉,爸爸非要把她弄醒,她问爸爸为什么不把妈咪叫醒,爸爸说妈咪睡的正香。 她也睡的很香好不好,太欺负人了! 花辞抱着她,柔声,“现在还认为我是坏妈咪吗?” 奶昔有两个月没有去司奶奶那里,都快想不起奶奶跟她说什么了,但是唐影妈咪总是对她说。 花辞妈咪超级漂亮,超级温柔,是比她还要好的妈咪,奶昔谁的话都能不听,就是不能不听花辞妈咪的话。 还对她说了无数次,要是再敢说花辞妈咪是坏妈咪,就打烂她的屁屁。 奶昔哪儿敢。 第1803章 你跑我家来教训我女儿? 1 “你是最好最漂亮的妈咪,最最喜欢花痴妈咪!” 花辞逗她,“你才花痴。” “我不是花痴,妈咪才是。” 行吧。 …… 楼景深上班,就她们三在家,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出门,就在家里带奶昔。 这种日子让花辞想起了当时在卡西小镇的时候,那时一面环山,一面环海,风景秀丽。 在身边的人也美。 惬意舒适。 晚上。 楼景深带奶昔,唐影陪着她在客房,两个人躺在床上,唐影打量了一下她。 “你这次好像轻松了不少,跟以前不大一样。” 花辞看着天花板,她穿着唐影的衣服,这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方便楼景深脱,所以很性感,她不安的拉了拉。 “干嘛,这是新的,我一次都没穿过。”唐影没好气的。 那还行。 花辞盖着被子,感叹,“我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么?” 是她和花绝。 花绝是她的亲哥哥,当时听到时觉得无法接受,第二天,她就觉得轻松,这种感觉很莫名,仿佛放在心里的那一块枷锁,终于卸下去了。 这个人,再也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过去已死。 她看向未来。 她没有明说,“你帮我看一套房子,环境好,安静,能养花养猫,最好一个月内可以搬进去。” “好,我前几天跟楼景深说了,他正在选,让他给你买。” “……真豪气。” “那当然。”唐影也笑了,她本就生的美,这么一笑,是倾国无双,“你若是早点能想通一些事情,你早好了。” “我现在就好了,我可以是花辞,也可以是阿南。”都可,她不畏惧任何一个身份。 “太好了!”唐影搓搓手掌,然后说了很多江南地区的房产,她希望花辞住在她身边,兴致勃勃的讲了一堆,她才想到,“你干嘛这么急着要买房?”还一个月内要住。 花辞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吹欠,“不想漂泊,想安定,然后找个工作,去医院实习去诊所或者继续开花店都可以。” “别去医院诊所,太累,开花店倒是可以,咱们可以做全邺城最大的花行,凭着楼景深的人脉圈子,日赚金斗指日可待。” 花辞瞥她,“我现在靠楼景深养着了吗?” 唐影一笑,妩媚万分,“我偷他的钱养你啊。” “……” 花辞翻身,“睡觉。” “还早,才十点,在聊会儿。” “不行,我不熬夜。” “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你不想多说几句?” 花辞想了想起来,打开门,“楼景深。”她叫了一声,一会儿主卧门打开,奶昔爬在地上,楼景深穿着家居服站着,“唐小姐,有事?” “把你老婆叫走。”话太多了。 唐影,“……”这就开始嫌弃她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楼景深过来像家长领孩子一样把她领回主卧室,花辞要关门,奶昔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脚,“花痴妈咪,过来和爸爸妈咪一起睡。” 唐影嘶了一声,把她捞起来,“笨坨,爸爸只能和本妈咪一起睡。” 关门。 花辞在门口还依稀听得到奶昔在问为什么,花辞妈咪也妈咪,唐影便在同她讲,讲的是什么花辞听不到了。 回去睡觉。 梦里花朵含苞待发,绿叶发芽,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 第二天。 花辞准时醒来,散步健身,回来后吃早餐,楼景深早走了,屋里又剩下她们三个人。 奶昔妈咪都叫不过来,跑前跑后。 花辞就看到,唐影坐在沙发,一会儿让奶昔给她拿一杯水,一会儿让奶昔给她拿水果,奶昔乐呵呵的。 “你倒是越来越懒了。”花辞叹。 “在孩子面前适当的示弱,很有必要。” 花辞想了想,有道理。 让孩子知道,母亲也是需要依靠的。 其实呢。 奶昔后来说了。 还不是爸爸吩咐的,爸爸说妈咪晚上要上班,很辛苦,白天在家妈咪要多休息,多吃水果,这样身体才会棒棒。 第1804章 你跑我家来教训我女儿? 2 她玩着滑板车,呲溜去了外面,呲溜又去了后院,不亦乐乎。 午饭后,花辞要午睡。便去了卧室,唐影带奶昔玩。 醒来时,两点半。 屋子里静悄悄的,佣人说,唐影去了情人湾,奶昔被她爸爸带走了。 她当即也没有多想,不多时,她听到了奶昔的声音,在院子里像个小麻雀,兴奋的吟唱,她跑出去。看到奶昔开着一辆儿童版法拉利,戴着小墨镜,身后跟着一起来的司御。 他弯着腰正在教奶昔如何操作,这车也有油门和刹车,还有挡位。 “我费!”奶昔眯着下巴,把司爸爸的脸推走,油门一踩,出发! 司御站起来,眸底如轻水摇晃,他的目光透过奶昔看身花辞,她把头发扎了起来,尽显脖子的优美,宽松家居服下,也可见身体的曲线,他快步走过去。 “啊啊啊妈咪!”奶昔忽然大叫,车子失控的朝着花辞撞过去。 这车速好快,目测有小汽车的五十迈。 花辞避让,“踩刹车!”同时她做好准备,在车子撞向硬物之前把奶昔抓起来,以免她受伤。 “啊爸爸、爸爸!”奶昔吓得大叫,哪儿顾得上踩刹车,同时——她很得社会上对女性司机遇事时不良歧视的真传。 她捂住了自己的眼晴。 “奶昔,别慌,刹车在你的左脚上。”司御从后边追上来,他的手就要够着车了。 然而说完这句话后,车子忽然一个快速往前冲——这是把油门当刹车的典型。 下一瞬。 “花辞!”司御的声音里有惊慌。 就看着车子直直的从花辞身上辗过去! 就因为行驶受阻,许是奶昔在慌乱之时找到了刹车,一脚刹车踩上去,太过于急促,车翻了,她趴在地上。 司御没有第一时间管奶昔,把花辞拉着坐起来,“伤到哪儿了?” 花辞拧着眉头,脸色不是很好,“我没事儿,你去看奶昔。” 车子从她下半身滚过去,受了伤应也是腿,司御摸了摸,目前没有摸出什么大问题,他去抱奶昔,她倒是没有吓得哭,小家伙还把眼晴捂着呢,咬着自己的小嘴巴,好像在安慰自己,我不怕我不怕。 “奶昔。” 奶昔手指一挪,眼珠子从手指缝隙里露出来,看到了爸爸,又去找车,咦?她的车车呢?她刚才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司御把她头盔和护膝都取下来,她毫发未伤。 “爸爸。” 司御指着他前方一米远的距离,沉声,“过去,站好。” 越是经常发火的人,发起火来不怕。 越是不发火的人,一旦发起火,一个眼神就让人害怕。 奶昔站过去了,一扭头,妈咪坐在地上,她小声的,“妈咪。” 司御,“看着我,不准叫。” 奶昔又只能回头,头一低,她知道了,她撞到妈咪了。 “我教你,你说你会,你这辆车净重达两百斤,重则可致人死亡,你明白么?” 奶昔啊了一声,她知道错了。 “爸爸,我不敢了。” “去跟妈咪道歉,然后,站着。” 奶昔有点想哭。 司爸爸从来没有训过她。她走去妈咪那里,“妈咪,你疼不疼?” 花辞正要开口,司御接话,“当然疼。” 奶昔一听眼花直转,“妈咪对不起,你不要死……”一说,眼泪一滚,把花辞一抱,“妈咪我不要你死呜呜呜。” 花辞搂着她,她姿势僵硬。 这姿势一看就不对,司御过去把奶昔提过来,让她站在草坪上,罚站。 “不准哭,眼泪憋着。”司御声音不大,奶昔就是怕,她知道爸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乖乖的站着。 司御把花辞扶起来。 楼景深和唐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奶昔在受处罚,司御和花辞搂在一起,从他们的角度看到的就是两人在拥抱,他们的女儿在泫然欲泣。 唐影嘶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司御昨天晚上就来了,只是楼景深没有告诉唐影和花辞。 第1805章 不听话的男人不好。 他大步走过去,护犊子的把奶昔往起一抱,对司御,“你有病?你跑到我家来教训我女儿?” 用眼睛看,并未看出花辞具体伤在了哪儿,唐影带着花辞进屋,外面司御和楼景深在说话。 楼景深原本是抱着奶昔,谈了几句之后就把她抱起来,放在地上。 接着就看到奶昔像个超级可怜的孩子,站在那儿,头都不敢抬,扭着小手,眼睛都不敢乱看。 唐影在里面看着心疼死了,又不好出去,一扭头,花辞坐在沙发,垂着头。 “怎么了,去医院吧。” “没事儿,腿有点不适,我坐会儿。” “真的?” 花辞挤出一个笑来,“真没事儿,你出去看看,奶昔第一次玩车撞了我,别给她弄出心理阴影来。” “行,你要是不舒服就及时告诉我。” “嗯。” 唐影出去了,不到一分钟她又进来,很不爽。 “干嘛?” “楼景深那个混蛋,我一去奶昔看到我就哭,然后他就把我轰进来,怕我抱奶昔呗,我跟你讲,他老这样。”唐影开始喋喋不休,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告状的人。 “我要当慈母,那奶昔做什么我当然得陪着,基本上就是顺着对吧,我教训我女儿做什么。他不乐意,每每奶昔犯错我都要一起受罚,他非说是我惯的,非说我是搅屎棍,你没看到过吧,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我居然还要被他罚站,传出去我还混不混,被人家都是妻管严。”到她这儿就变了! 花辞咧嘴笑。 然后趴下去,手掌贴着脸,低笑。 “……你笑什么,你笑就笑,你还捂脸捂肚子。” 花辞好一会儿才抬头,脸色不是很好,“我笑的肚子疼,你就是——该。” “什么话,咱俩还是姐妹?” “你就和司御一样,一点底线都没有。” “……”胡说八道。 “对了。”花辞收起笑容,“把司御弄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去楼上躺会儿。” “行,我给他弄走,你严重吗?” “不严重,腿有点疼罢了,没有大碍。” “好。” 花辞上了楼,走路姿势也僵硬,她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舒适版,去了床上,侧着,躺着。 窗户没有关,她听到了楼下的声音。 “看清楚路,放慢,如果一只脚忙不过来,那就左右脚分别掌控刹车和油门,要慢,你的车速不能超过爸爸行走的速度,好,踩油门……”司御在说话。 楼景深在旁边补充。 两个人在教奶昔。 奶昔还是很愧疚的。 “爸爸,看妈咪……” “好,你跟楼爸爸学,我去看看妈咪。” “嗯。” 司御起身,唐影来了挡住她。她没有花辞冷,可她气势一来,便有一种万夫莫敌的冷艳之感。 她对着司御,“你不能去。” 司御挑眉,“为什么?” “首先你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我对你们家过去发生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我不许你见我姐姐,最后这是我家,我想让你进你就进,我不想你就在门外呆着。” 司御凝望着她,又抬头,看了眼二楼飘着的窗帘,眸光再落到唐影脸上。 “我去看看她的伤。” “要你看?我不会?”唐影就是不让他进,“回你自己家去!” 花辞捂着额头,另外一只手攥着被子,拧眉。 接着—— “司御,你敢!” “不好意思,楼夫人,我敢。” 楼下一串嘻嘻搜搜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唐影挫败的。 “楼景深,你干嘛不说话!”受宠的女人脾气就是大,火气转移。 “好了,你姐怎么也缺个男佣人,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 唐影,“……” 花辞,“……” 唐影指着奶昔的车,撒娇,“那你把这个给我玩下。” “靠边,这是你玩的?” “这车大人不能开?承重两百斤呢。” “别闹,我在教奶昔。” 第1806章 动了胎气,有流产的征兆 1 “我不管。”唐影让奶昔停,她嗖的一下坐上了副驾,车子不大,位置受限,但能坐。 “宝宝,别怕,带妈咪兜风,再摔跤妈咪陪你摔。” 奶昔一下就不怕了,“好。”油门一踩,嗖,跑了。 楼景深,“……”他刚刚说半天白说了! …… 楼上。 司御进房间时,花辞坐在沙发捧着一本书,柔软的鹅黄色家居服,她甚少穿这样明亮的颜色,衬着他光彩照人。 司御大步进来,坐在她对面,双手抓着她两腿两侧,“去医院。” “一点小事哪里用得着去医院。”花辞把书合上,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司御说着去拽她的裤子,手一路摸上了她的腰,花辞把他的手拍开,他顺势握着她的手。 “你干什么,放开。” “脱了我看看。” “我没事儿。” “我要看。” 花辞另外一只手拿起书,卷起来,威胁,“放开我。” 司御,“……” 这是什么招? 放在奶昔身上很正常,放在花辞身上,新鲜极了。 要打他呢。 他还是捏着她的手,同时把脸凑近,眼中水光潋滟,“好,给你打。” 花辞拿着书敲在他头顶,“你当我不会打?” 司御丝毫没有躲,打完了后他又凑近,如春的气息铺近,像阳光沐浴着花朵时的炙热温软,“舒服。” “……” 下一秒。 花辞本能的松开书,抬手,捂着他的嘴,“不行!” 嘴巴给他挡住,笑容便从他的眼睛里蹦出来。 他亲了口她的手心。 花辞拿开手,掌心有些湿,她放在膝盖上擦了擦。 她又问,“你会听我的话吗?” 这个语气,这个神态,和当日在洛杉矶问他会不会跟她走,一模一样。 有了前车之鉴,司御当然不会一口答应。 “你先说。” “你先回,你要是不回,咱两就别说话了。” “……”司御顿了下,柔声,“嗯,我听。” “好,那你现在把我的手放开,然后下楼回江北,我和唐影玩几天。” 看,司御就知道。 “我不听。” “不听话的男人不好。” “……” 听和不听都不行了是不? 司御薄唇抿了抿,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除了让我走,这一条,其他我都听。” “我就要你听这一条。” 这就不讲道理了。 “小辞——”司御失笑的宠溺的一叹,刚开口,楼下有唐影的喊声。 “司御,你不要在我家耍流氓,你会坏我家风水,晦气!” 司御不理唐影,唐影就在下面喊让司御下去,于是他只有起身,把窗户关上,拉着窗帘,又去把门反锁着。 再回来时,花辞拿着纸巾在擦手。 他又坐去了她的对面,两腿夹着她的腿,如水轻拂过肌肤的柔软声音,“我不走。” “那你就是不打算听话了。” “……嗯。” 花辞抬手拿了一旁的固定电话,打电话给唐影,“你让奶昔上来一下。” 司御把眉头皱了一下,花辞一个眼神扫过去,好像再说,你皱眉做什么。 司御的眉毛又立即舒展,唇角一勾,卖笑。 “妈咪。”奶昔在接电话。 “司爸爸说要带你到游乐场玩儿,你快点上来,晚了爸爸可就反悔了。” 她听到了奶昔的尖叫声! 从车子上起来,要上楼。 司御,“……” 花辞挂了电话,慢吞吞的又拿起了书,一会儿司御的手就覆盖在了书本上。 “小辞,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哦?” “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话落,他起身,把轻飘飘的花辞一把抱起来,把她放在床上,拉她的库子,花辞惊慌的一把拽住,但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司御。 就那样被他一把拉下来,直接退到了脚踝,两腿有擦伤还有淤青,看她能走路,应该是没有伤到骨头。 第1807章 动了胎气,有流产的征兆 2 花辞捏着被子,大口喘气! 没有大事,皮外伤,还好。 司御也松了一口气,他又给她穿上,穿的时候忽然看到……他把她的小库子也给一起拉了下来,上面还有卫生棉,卫生棉上有血。 她来了例假。 司御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膝盖上方看—— 花辞坐起来,拿被子一盖,“司御!”声音又冷又火! 司御鼻头一热,一滴血顺着鼻子淌下。 “……” 他流鼻血了。 花辞,“……” “抱歉。”司御说了一句,“麻烦你自己穿上。”他立刻去了洗手间,关门。 他刚看到了…… 小花妹妹。 呃。 花辞的脸色也很不自然,站起来,穿好库子整理好自己,看到那抹血时,她也是拧起了眉。 地上司御站过的地方还有一滴鼻血,她拿纸巾一擦,外面奶昔在敲门。 “爸爸,爸爸,爸爸!!” 她过去开门。 “妈咪妈咪。”奶昔激动的调教,“爸爸呢?” 司御刚流鼻血,连带着可能还会有别的反应,所以暂时不方便见奶昔。 “在洗手间,你不要进去,等爸爸出来了再带你去。” “好。”奶昔这时候抱着花辞的腿,“妈咪,我不是故意的。” 花辞蹲下,声音放小,“想给妈咪道歉?” “嗯。” “那好,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缠着司御爸爸,不许她来找妈咪,如果他找到了妈咪,妈咪就跟你生气,能不能完成?” “嗯!”奶昔郑重的点头,“宝宝一定完成任务,不让爸爸见妈咪!” “乖。” 花辞出去,奶昔站在门口,雄赳赳气昂昂的镇门神是也! 司御十分钟后出来,眼里有劲风走过去的痕迹,黝黑的不可思议。 只有奶昔,不见花辞。 “妈咪呢?” “妈咪生你气走了,我陪爸爸。”奶昔张开手臂,拿样子就怕司御出门。 “你陪我?”司御过去,探头一看,奶昔嗖一下抱住了他的腿,“不许看妈咪,看宝宝!” 司御只能把她抱起来,奶昔迫不及待,“爸爸去骑马马,快!” “找妈咪一起。”他下了楼,下楼后没有看到花辞,唐影和楼景深都不见。 佣人过来。 “司先生。” “嗯,他们人呢?” “楼先生带着二位小姐出门走了,没有交代去了哪儿。花辞走前说让您务必要教会奶昔开车,唐影小姐说您答应她去游乐场要兑现,楼先生说奶昔还有一节早教课不要忘了。” 司御,“……” 这是拿他当奶昔的佣人了? 他们两个人跑也就罢了,还把花辞给拐跑! …… 楼景深去公司,唐影带花辞去了情人湾,情人湾的规模和设计都比不上绝色。 绝色当初是整个邺城夜总会的巅峰,红火程度前无来者,近两年,可能也没有人能超越。 可惜绝色大楼,被楼景深夷为了平地。 情感纠缠总是让人失控。 唐影打量着花辞,“我听你说过你和司御老死不相往来,他怎么又来了?” “说来话长,在洛杉矶遇到的。” “然后他又开始了?” “嗯。”花辞无奈的,“他黏人的很,跟奶昔一样。” “别胡说,我女儿可不黏人。” “她只是不黏你。” “……”人艰不拆。 唐影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工作上的,她又看了会儿监控,然后对经理交代了一些事情。 给花辞说,今晚在外面吃饭,不回家,她今晚不上班,专门陪花辞。 奶昔也有人带,交给司御,相信一时半会儿司御也脱不开身。 她开着车走到街上时,看到了御皇珠宝的广告,过了会儿又看到某国际大牌的服装走秀视频,那是柳如。 “这个女人是我们二嫂呢。”唐影失笑,“说来也是让人不敢相信,当年二哥和他谈恋爱的时候,装了几年的穷鬼。” 花辞仰望着柳如,沉默。 第1808章 司御不在我的生活规化里 确实。 他们这四个人,想聚在一起已经很匪夷所思了,花绝是洛杉矶地头的儿子,还是个杀手,二哥是邺城隐形超级富豪之子,她竟然是花绝的妹妹,唐影是楼家的女儿也是儿媳妇。 到最后都不是泛泛之辈。 绿灯。 唐影启动车子,嗓音靡靡,“二哥和柳如哪怕是没有领证,也是板上钉钉的关系。也不知道大哥,他今年32岁了吧,他……” 一说起来,唐影就想起了安安。 这个小丫头,怎么能得花绝的青睐。 可情窦初开的年纪,旁人相劝,她绝不会听,唐影几乎能想象她的结果,遍体鳞伤,痛彻心扉,幡然醒悟,那时,她怕是已经脱了一层皮。 花辞没有回答,她已经不想提花绝的任何事了。 但随后,她捂着小腹,“去医院。” “嗯?不舒服?”唐影这么问,但还是快速往医院的方向,“怎么了,是不是奶昔那一撞。” “嗯。”花辞忧心忡忡,“动了胎气,见血,有流产的征兆,快开车。” 唐影,“……”!!! 花辞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中途她还去过一次医院,那时检查用的是假证件。 今天车子从她身上滚过去时,并没有直接轧到小腹,但擦了边。她上楼时就发现见了血,但是有司御在她不能去医院,所以就让奶昔拖着司御。 “找靠谱的医生,秘密进行,所有检查不能上系统。”花辞嘱咐唐影。 唐影听了。 她还是很震惊。 到医院,安排好了,花辞躺在床上,撩起衣服时,唐影才看到她的肚子,隆起,但并不高。大街上很多微胖女孩儿,那肚子都比她这个大。 原本是光洁的肚子,但有一个刀疤,那是那一年为司御挡下一刀留下来的。 唐影也很担心,很忧虑,她没成想奶昔这一撞这么严重。 “这个孩子想要吗?”医生问。 唐影也看向了花辞,花辞没有犹豫,“嗯。” “那住院吧,保胎,现在很危险。” 花辞没有回答,她在考量。 唐影看到她在犹豫,便问医生,“我们可以回家去保,现在她需要做什么,注意哪些方面?” “首先不能过夫妻生活,另外这个阶段一定要卧床,注意饮食和情绪。胎儿近五个月,我先开点保胎药给你,针就不打了。这几天之内,观察血量,若加重就必须住院,两天后做一次孕酮检测,若是孕酮升高,出血应该就会停了。” “好。” “下楼不要走楼梯,坐电梯,在家少走动。”医生一边说一边开药。 最后唐影嘱咐她,一定要保密,不上医护系统,医生明白。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下了楼,唐影把花辞扶着,虽说两人都戴着口罩,但是花辞还是碰到了熟人。 “唐小姐?” 花辞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愕然,司御的朋友,时坏。 她和他并不熟,也就是见过一次,在年初奶昔两岁生日宴上,那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时坏对她却是很熟,“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隔这么时坏看到她回到邺城丝毫不惊讶,只是意外在医院里见到她,想来司御同她聊过一些。 “你好。” 时坏看到了唐影手里的药,“真有幸见到二位漂亮的小姐,不舒服?需要代驾么?” “不用,谢谢。”唐影拉着花辞走了。 时坏看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立刻给司御打了电话,“在哪儿?” “正在被绑架。” 时坏疑惑,转瞬听到了奶昔发了疯一样的欢快笑声,他就明白了,被女儿拖着呢。 “唐影怀孕了?” “你要是没有楼景深电话就不要八卦,这事儿你问我?” “那是花辞怀孕了?” “你是看到什么了?” “我到江南医院看我爷爷,遇到了花辞和花辞,我看她俩互相搀扶着在妇产楼,唐影手里还拿着药,看起来像安胎药。”时坏爷爷是少有的妇产科专家,他耳儒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除非他看错了,否则就是安胎药。 第1809章 小戏精 1 司御多少放心了些,去了医院唐影一定会带花辞去检查腿。 “那你还真得去问问楼景深,问问他跟唐影瞎搞了什么。” “你讨厌!” 奶昔在叫,司御便放下了手机,一扭头看到奶昔啪叽给一个小男生踹地上去了,那小男生比她高不少,最少四岁有余,她气得不轻,“你再推我,我让我爸爸来揍死你!” 小男孩也不服,爬起来,一脚踢上奶昔的腿,给奶昔直接踢的滚了两圈,她连疼都没有叫一声,起来! 她可不管,尖叫一声,冲过去,一头撞到小男生脸上,然后骑上去,开始打。 司御还以为奶昔要帮忙,没想到打得挺起劲。 他本想上前帮忙—— 但听奶昔那话,是那小男生先推的她,她忍无可忍才动,那就不管了。 让她先打。 打完了再说。 女孩要有刺,别人才不敢轻易的欺负你。 不多时,那男孩儿家长来了,把奶昔提起来,她打得正过瘾呢,小男孩被打哭了,但是看到家长来了,他底气十足。 “妈妈,她打我!”小男孩告状。 她妈妈一怒,一把揪过奶昔,把奶昔揪到小男孩面前,小男孩啪…… 一巴掌煽到了奶昔脸上,非常快。 下一瞬。 奶昔被抱起来。 司御脸色阻寒,“奶昔,打!” 奶昔当然不客气,直接用脚踢,踢他的脸,那位妈妈护着儿子,对司御直接吼,“你是大人,你怎么能和孩子一般见识!” “那我就和你一般见识。”司御拿起手机,叫来游乐场负责人。 旋转木马方圆两百米,封场。 同时在暗处行走的保镖倾巢出动。 妇人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给我等着,我叫我老公过来!”她气焰嚣张。 司御丝毫不惧,看了看奶昔的脸,被打红了。 “爸爸,是他先动手,他又推我还揪我头发。” “嗯爸爸知道,不急,爸爸给你出气。” 奶昔嗯了一声。 她对着小男孩哼! 一会儿就让你知道我爸爸的厉害! …… 唐影和花辞到了西湖蓝岸,花辞躺在床上,唐影在她肚子摸了摸,顿时便母爱泛滥。 “不买房了,就住我们家,这回我来照顾你。”唐影还有些激动,她又要做妈妈了。 “你让我清静清静,房子一定要买,还要你记得保密。” “不打算让司御知道?” 花辞,“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可他跟个黏皮糖一样,迟早会知道的。” “哪怕是现在遇到了他,我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成见,他也不在我的生活规化里。”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同他和好?” 花辞抿了抿嘴,“帮我倒杯水,你话可真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唐影起身去拿水。 “当然,我不会进司家,就算是等我肚子很明显的那一天被司御知道,那又如何,如果因为孩子他非要死皮赖脸的跟我复合……”花辞忽然一顿,接过唐影手里的水,好看的眉很潇洒的一挑,“我妹妹跟妹夫这么厉害,对付司御,应该行吧?” “……” 唐影啧,“我发现你现在,病是好了,都这么傲了。” “我现在养胎,对外就说我是腿伤,你若是泄露出去,咱们断绝关系。” 唐影开始考虑怎么喂养花辞,同时不被司御发现她怀孕这件事,司御这个人,脸皮又厚,挡肯定是挡不住,他肯定会进来。 那不如…… 唐影吩咐佣人去医院买药膏回来,就说花辞两腿软组织挫伤,伤筋动骨一百天,韧带受伤就得卧床静养。 然后买房。 本小区已经没有房源,那就附近找,其实梧桐街环境就非常不错,也有空房,但是,那一片,有钱都很难买到。 她在和花辞热络的讨论房子,看中的先记着,明天要楼景深去排查。 房子讨论完了,佣人把药膏买了回来,两腿一共贴了四张,保胎药的包装也扔了,把药装在维生素的瓶子里。 第1810章 小戏精 2 “记得,你是腿伤,要补充维生素。” 花辞嗯了一声。 “我去吩咐厨房,你躺着。” 唐影走后,花辞就拿唐影的手机看了会儿小衣服,大抵女人就是这样吧,以前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在卡西小镇陪着唐影去给奶昔买衣服时,都没有那种不知所措又兴奋紧张,此时不仅有,还很浓,它们在心里互相交织。 她一件件的看,男孩儿女孩儿都有,那么小,光看图片就感觉没有巴掌大,柔软亲肤,让她整个人都变的坚定,充满了力量。 唐影吩咐厨房以后上了楼,跟她腻着,计划着以后她的生活。 花辞慢慢的听。 唐影的规划里,只有她自个儿跟奶昔,她们仨,花辞很满意。 晚餐是唐影拿上来,花辞在床上吃的,花辞看着唐影鞍前马后的模样,不禁露齿一笑。 “你笑什么?” “笑你还挺懂事,有了家庭人就是不一样。” “我以前也懂事。”唐影死不承认,如果是楼景深,她肯定会说,她以前不仅懂事还是个迷人的小可爱。 …… 楼景深和司御一起回来的,带回了奶昔,奶昔绘声绘色的给她们讲了今天在游乐场里发生的事情。 她和小朋友们一起玩,那个男生看她一头卷发就跑过来揪她,她不给揪,他就推她,给她惹毛了,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再然后那个男孩儿的妈妈来了。 她司爸爸也来了。 接着那个男孩儿的爸爸也来了,然后那个男孩儿的爸爸就给她司爸爸道歉,再来楼爸爸也来了,那个男孩儿的爸爸吓死了。 绕来绕去,花辞和唐影也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她们明白了,出去玩被小男生打了。 “她打你哪儿了?”唐影问。 奶昔指着自己的脸,又指腿,然后又说她还被踢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她一直没哭。 可棒棒了! 当时小男孩儿哭她都没有哭。 但是现在—— “哇!”奶昔一下就哭了,脸也疼,腿也疼,哪儿都疼,心更疼,还委屈。 抱着唐影就开始哭。 抱完唐影又去抱花辞,继续掉眼泪,好委屈啊妈妈! 然后她让唐影坐在床上,她抱着两个妈咪再哭。 楼景深和司御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奶昔抱着唐影和花辞痛哭流涕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 两个人,“……” 花辞捅捅奶昔,提醒她,你司爸爸来了。 奶昔眼泪一收,“妈咪。”咋了,来就来了嘛。 花辞,“……”她给了奶昔一个眼神,你看我的腿。 奶昔还是没有想到。 花辞脸一沉。 奶昔灵光一现,想起来了!不可以要司御爸爸见花辞妈咪,不然妈咪就要跟她算撞车的事。 哇! 这会儿必须哭。 哭着下床,跑到两个爸爸中间,一把抱住司御的腿,司御把他抱起来,奶昔一下捂住他的眼睛,不准看妈咪。 “要出去玩。”一边大哭一边说,“快走。” 司御把她的手拿下来,“我去看看妈咪,别闹。” 看妈咪?那肯定不行啦! 这一次不拿手捂了,直接用她都是泪水的脸,变朝司御的脸一撞,司御下意识的往后仰,她紧跟着来了。 脸蛋紧靠着他的脸,眼泪蹭蹭朝着司御脸上抹。 “要出去,要出去。” 司御,“……”他想把这孩子扔了的心都有了。 唐影起来,对司御,“我姐有点不舒服,腿受了伤,现在要静养,因为这是我女儿造成的,所以我负责,我来照顾我姐,我女儿就归你了。” 司御,“……” 他侧头看花辞,奶昔的手一把把他板过来,脸颊又开始蹭,甚至她恶心的在出鼻涕。 “爸爸,痛,要便便。” “找你楼爸爸去!” “不要,不要楼爸爸,就要你!”奶昔推他的头,快走快走! “……”司御咬牙切齿的把她抱了出去,一出去她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第1811章 叫姐夫都没用! 1 屋里。 楼景深眉头轻动。 这孩子真得唐影真传,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教的。”唐影知道,他一定在腹诽她。 楼景深过去拉着她的手,往手心里一攥,问花辞,“很严重?” “有点严重,最少一个礼拜不能走动,所以你最好快点买房,赔偿!” “……”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 …… 夜幕。 万籁俱寂。 奶昔果然是厉害,缠着司御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来,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花辞小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半夜三点,她摸了摸肚子,一个小山包,自带暖流从手心里而过,浑身暖洋洋。 她一动不动,医生说,不能动。 不多时,窗帘大动,她扭头去看,只见一人影推开窗户,一跃而上。 “……”她闭眼睡觉。 几秒后,他来了,坐在床上,他没有掀开被子,而且伸手进了被窝。 冰凉的手指隔着裤子去摸,摸到了药膏,他气息略微一沉,继续。 对于花辞来说,他就是在耍流氓,有一种隔空瘙痒的酥麻和悸动。 他的手开始往上。 花辞正要阻止,他猛然把她打横抱起来,连着被子一起,“别出声,我们走。” 花辞身体悬空,出于本能的攥住了他肩膀的衣服,“你干什么?” “去酒店。” 他不由分说的抱着花辞就出了门,外面没有亮光,也没有声音。 “咳。”花辞发出了声音,这声音一出,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 “你要是惊动了他们,我抱你回放假,做我想做的事。” 花辞抿着唇,沉默。 下楼。 花辞看不见,腿在半空中摆动,竟然没有碰到一个瓶瓶罐罐的摆饰,就这么被司御抱着上了外面的车。 好在路途平坦,并没有颠簸,抵达酒店,直接进套房,就是这一点路,花辞知道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还是担心着,走路的速度能踩死蚂蚁。 她去了洗手间,出血量倒是不多。 她洗了手出来,因为她现在腿部多处‘软组织受伤’,所以走的极慢。 司御迎面走过来,扶着她,扣着她的肩膀,“这么严重。” “还好。” 司御看着她感叹了一句,“终于——” 终于是两个人了。 花辞把他的手拿开,“去帮我买护垫吧。” “……” “或者超薄型的卫生棉都可以。” 司御不自觉的就看了看她的小腹,他昨天脱库子时发现她来了例假。 “好。”他答应,倒了一杯热水给她,“肚子疼么?” “不疼。” “那就好,你躺着。” 花辞躺在床上时,他出去,花辞扶额叹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让他觉得她很愿意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她给了他错觉么? …… 司御过了十分钟就回来,在酒店里直接拿的,花辞去洗手间处理好了之后又躺在床上。 司御也换上了浴袍。 他生的标志,身材结实,肌肉纹理清晰流畅,浴袍松垮一系,胸膛半露,他坐在床边,前倾,风光无限。 花辞,“……” “我能睡这儿么?”他压低了嗓音,听起来就有春色旖旎之感,他去之前洗过澡,丝丝缕缕的都是沐浴露的清香。 花辞推了一下被子,把被子正好推在他胸口,把肉挡住。 “不行。” “你不要取暖的?” “有暖气。” “那我去把它关了。”司御起身,拿着遥控器,听到滴的一声,果真关了。 花辞,“……” 酒店的被子都不厚,冬天若是没有暖气,根本受不了,更何况花辞怕冷,而且还来了‘例假’,要以保暖为重。 花辞小心翼翼的翻身,低声咕噜,“不开算了,你别来。你要是想睡床上,那我睡沙发,你自己选。” 司御,“……” 她倒真是学聪明了。 第1812章 叫姐夫都没用! 2 最近一直搞这种心灵上的绑架。 司御又坐下来,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男人的气息慢慢的喷洒着,他弯身下去,花辞一点不惧。 “你敢亲,我就去睡地板。” “……” 司御啼笑皆非,低头,唇与她很近很近,就像是羽毛在撩你的皮肤,可就是没有撩到,又若有似无的偶尔碰上,他嗓音靡靡,“宝宝。” “……”花辞余光落在他脸上,漠然的,清冷的。 “亲一口,我去睡地板。” 花辞作势就要起来,“床给你。” 司御把她一把摁了回来,“说笑说笑。”摁的同时,他顺势低头,薄唇从她的唇角扫过去。 花辞凝视着他。 司御轻声,眼里似风明媚,“这是不小心。” “天快要亮了,司先生。” “好,让你睡。”司御起身给她盖好被子,手指‘故意’摸了摸她的脸,起来,去了沙发,关灯。 又是睡沙发的一个晚上,但,心湖愉悦。 …… 因为半夜醒了两个小时,所以花辞一觉醒来就是十点,司御早已经穿戴完毕,看他的模样已经开过了会议。 “早。” “早。”外面艳阳高照,天气不错,花辞靠在床上,想着保胎药还在唐影那里,她还是得回去。 起床去洗手间。 她时刻谨记她腿伤让她卧床,所以走路得慢,司御干脆抱她进去。 花辞收拾好出来后,门铃响了。 司御打开门口门禁,奶昔和唐影站在外面。 “……”又来! “爸爸妈咪开门,爸爸你不要躲,我看到你了,你开门呐,我知道你在里面!” 司御不开。 砰砰砰。 奶昔开始敲门,不摁门铃了。 “爸爸!爸爸!开门!” 司御当没听到,一转身看到花辞站在屋子中央,带着审视的看着他。 “……敲累了,她们一会就会离开。” 花辞,“让她们进来。” “小辞……” “那我开。”花辞慢慢的移动脚步,一个没走好就要倒似的,司御见了,只能让她坐,他去开。 门一打开,奶昔就做了一个俯冲,直接跳到了他的怀里。 “爸爸!” “……”爸爸两个字也不是那么动听了。 唐影走进来,和花辞对视。奶昔交给了司御,去外面,去酒店玩,反正不要在这儿! 趁着他们纠缠,唐影给花辞倒水,把药给喝了。 好在是维生素的瓶子,也不会起疑。 司御再抱着奶昔进来时,奶昔手里抱着一个棉花糖,这是刚刚有住户从门口经过,司御去问那个小朋友要的。 他平生第一次问孩子要吃的。 把奶昔塞进唐影怀里,“你俩,赶紧走。” 他坐在花辞身边。 “奶昔,你爸爸嫌弃你,他只要你花辞妈咪不要你怎么办?”唐影开始了。 奶昔舔着棉花糖,她才没空管爸爸是不是嫌弃她呢。 唐影咳一声。 奶昔想起来了…… 她举着棉花糖,嘴巴一暼,“爸爸……” “站住。”司御沉着嗓子,奶昔一听,戏瘾来了,哭了哭了、要哭了,她委屈可怜,“爸爸凶我,爸爸不喜欢奶昔昔了。” “……” 花辞抿着嘴巴,偷笑。 司御受不了的直接起身,把她抱起来,同时捏着唐影的手腕,把母女俩拖出去。 唐影叫,“司御你干什么,司御你、姐,救我!” “叫姐夫都没用。”司御打开门,把唐影直接弄出去,又把奶昔放下,“你俩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哐,关门,反锁! 母女俩大眼对小眼,唐影气呼呼,奶昔顾不上,吃棉花糖! 好次! ………… 花辞又坐回到了床上,盖着被子,抽了一本杂志看,神态颇显惬意。 司御过来,“小辞。” “嗯。” “要不要离开邺城?”唐影和奶昔还会来的。 “不要,你太粗鲁了。” 第1813章 花辞甩你两次,两次! “你不觉得她们很烦?” “没有,你不准说她们坏话。” “这叫事实,不叫坏话。” “你话好多,影响我看书。” “……” 司御借故往床上一靠,坐在她身边,伸手直接架在她的身后,手臂越过她的臂膀,替她拿着书,把她抱在怀里,“看建筑物,我在行,是要买房么?” 他翻了一页,正好是各种婴儿产品房间用品,同时眸光一闪,看到了被子下面花辞的小腹。 嗯? 因为是隔着被子,看的并不是很真切,司御直接用手去摸。 手还没有伸过去,花辞就把他挡回去,“别动来动去。” “肚子胖了?” “嗯,长期没有运动。” “我摸摸。” 花辞把他的手再次推开,拉上被子盖好,“我明天开始减肥。” “别减,肉肉的舒服。” 舒服…… 舒服在哪儿? 花辞没有继续往下想,她的头被掰着往他的方向一靠,额头被迫靠在他的下颌,他的声音从她的耳畔飘过来。 “看婴儿用品要给奶昔买?” 花辞很从容,“没有,随便抽的一本,奶昔也不需要我来买,没东西可看就随意的翻一翻。” 司御嗯了一声,他并未多想。 这些基本都是婴儿卧室里的东西,床、摆饰、成套的单一的,应有尽有。 有男生还有女生。 或许真的是没有东西可看,他们把它看完了,花辞‘兴趣缺缺’的问,“哪个好看?” “都不好看。”司御的声音平平,让人听不出他特别的情绪来,“啧,买房送婴儿用品。” 他看着后面的简介。 这种气息交融带着别样的心潮涌动,花辞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准备退开,又被他拉了回去,“靠会儿。”然后继续看房。 花辞没有再动,“不好看你还看那么久,那月牙床你不是研究了么?”她又转回到这个话题,司御在看那个床的时候,确实看了很久,应该是在看床的实用性和整体美观性。 “我看了很久?倒也是,按照奶昔的性格,这床不知道能不能禁得起她蹦,她越来越像个猴子,上蹿下跳。” “……” 司御低笑,“我夸奖她活泼可爱呢。”他把杂志收起来,花辞的声音又来,“你不喜欢她了?” “怎么会,我女儿我自然喜欢。” 花辞没有吭声。 司御眸光一转,脑中警铃响了,他已经避过了孩子的问题,但是花辞依旧在提。 “小辞。”他曲起一条腿,腿部肌肉线条年轻而有张力,又把玩着她的手,“我们不要孩子。” 花辞继续沉默。 “就我们俩,老了,我们所有的都给奶昔。” “你不遗憾?” “比起孩子,我更喜欢二人世界。”花辞能不能生,不重要,是她就好。 花辞沉默了片刻,她看着握着她手的那只男人的手,白、修长、干净,骨节分明。 她暗暗垂眸,睫毛晃动,遮住了她的思绪,眉山远黛,千秋绝色。 肩膀被他轻轻的拍着,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还是他习已为常的动作,花辞又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她想前者应该居多吧。 她好看的唇动了动。 少倾,她轻唤,“司御。” “嗯?”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是稀里糊涂?看着像是复合了一样,你怎么没有问我愿不愿意?” 他的动作停了。 今天天气特别好,万里乌云,天空碧绿的像是洗过一样,远处的高楼大厦琳立在云端之商,窗明几净。 屋子里沉静了好几秒。 随后她听到他暗哑的声音,“我不问。”没有把握,他不给自己挖坑。 “……” …… 好大是有这个腿伤,可以让花辞光明正大的躲在床上,除了起来上洗间间,其实时间都在床上,她不看电视,就看书,看一些内容积极向上利心人沉淀的书籍。 饭后吃‘维生素’,终于在第二天花辞在吃药的时候,司御问她这是什么维生素,怎么和他见过的不一样,花辞说天下感冒药都那么多,维生素的种类当然也多,于是司御也吃了一颗。 第1814章 我可以做上门女婿 1 外甜内苦。 “你这维生素味道还很不同。” “可不,稀有品种,你不准再吃。” 这件事便就算是这么过子,司御也没有再问。 第二天的晚上,唐影和奶昔又来,这一次不光是她们俩,还有一个楼景深。 他们一定是约好的,也是故意的! 楼景深拉着司御去聊了天,聊天的同时来了一位政客,然后参加了一个对别人来说很重要、对司御来说可有可无的饭局。 等再回到酒店,花辞已经不在。 司御单手插腰,颔首,一口浊气吐出,额角筋脉跳动,扭头,看向楼景深。 楼景深优雅的扯了扯脖间的领带,英俊的脸泛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显然,花辞把我老婆拐走了。” “你放什么狗屁,你老婆什么德性你不知道,花辞还受着伤躺在床上,到底谁拐谁?” 楼景深漫不经心,“首先我老婆德性比你老婆,不,比花辞好,其次我老婆比你老婆……抱歉我说错了,比花辞长得漂亮,我们唐影的美貌无人能敌。另外我老婆还给我生了一个女儿,你老,不……花辞可什么都没……” “闭嘴!” 司御的脸黑了一大半,楼景深不停的在‘你老婆’和‘花辞’之间切换,他确信楼景深是故意的,他犹如被人给来了一刀。 “你嘚瑟什么,唐影虐你的时候,你倒是别往无人区跑,跑去了不是一样不要你?” “啧,那也比花辞甩你两次强,记清楚,两次!” “……” 司御拂袖离开! 楼景深矜贵又慢条思理的跟着一起离开。 …… 花辞和唐影带着奶昔到了摩尔酒店,医生来了。 两人直接在医生的车上检查,这辆车有彩超机。 情况基本稳定,很不错。 “是男孩女孩儿?”唐影有点好奇,她已经有了一个奶昔,她希望花辞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 “唐小姐希望是什么呢?” “带把儿的。” 花辞,“……”还真是结了婚,就无所顾忌。 医生亲和一笑,这个笑容很有深意。 唐影也笑了。 艳丽倾城。 送走医生,两人才上楼,奶昔在工作人员那里玩,倒是也不着急。 唐影笑着,“祝我梦想成真。” “就你八卦。”花辞不在乎是男是女。 “我当然是……”唐影正说着便看到了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奶昔,嘴时叼着一条盘鳝鱼,鱼上还沾着碧绿的葱花,一手拿大虾,一手拿螃蟹,身后跟着厨房工作人员,正在追。 她看到了两个妈咪。 呃。 嘴一张,小鳝鱼掉了下来,工作人员赶紧一接。 他们简直苦不堪言,这可是刚刚上盘子,准备送到客房给客人享用的,这位小公主每一次来都要去厨房捣乱,造成他们上菜延迟,被客人投诉多少回了! 唐影抽口气,这小丫头又来搞破坏,被楼景深罚站多少回了! 她朝着奶昔走去,才往过一走,奶昔撒开腿丫子就跑,往后厨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把大虾往嘴里塞,唐影本来没有想去追她,这下不追不行了! 小坏蛋! 花辞不禁唇角上扬。 颇为愉悦。 唐影在管奶昔,那她就去找个地方坐着。在大厅里还有好几个坐下来休息的住户,没什么吵闹的声音,都低头玩手机,她在想她是不是也需要买一部,毕竟怀了孕,有需要用手机的地方,其实她对手机一点都不依赖。 不到五分钟。 她感觉一道目光朝着她扫过来,她抬头,导着这抹目光看过去。 在门口,司长江和雷青青站在那儿,看到她,意外愕然。 花辞也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他们。 既然碰到了花辞就不可能不打招呼,走过去,她身上穿的是唐影的运动休闲服,孕期不到五个月,她本就瘦,隆起也不大,除非穿紧身衣服,否则根本看不出来她已怀孕。 离开司家至今,不是很久,她对雷青青的印象,还如昨日。 第1815章 我可以做上门女婿 2 “伯父伯母。”她还是礼貌的打招呼。 雷青青神色复杂,看了一眼花辞过后便没有再看。 司长江看不出他的情绪来,语气倒是温和,“身体怎么样?”他们都知道花辞身体不好。 “谢谢,挺好的。” “那就好。” 花辞看了眼雷青青的腿,她知道她受了伤,她这一眼并没有什么意思,但许是人在某一方面欠缺的便特别在意这方面,跟‘缺什么就炫耀什么’是一个道理,花辞的眼神让雷青青觉得她在取笑她。 雷青青腰杆挺直了些,眼神变利了不少,“我没瘸,你失望了?” “……”花辞不愿意同她开口,便选择沉默。 雷青青又问,“御儿和你在一起?”明显是在质问。 花辞不答! 司长江给了雷青青一个眼神让她别说了,他开口,“我们来找奶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奶昔了。 说曹操到曹操到。 奶昔被唐影给抓出来了。 想也知道,唐影怎么可能会教训奶昔,她不和奶昔一起搅稀泥就不错了。 奶昔笑眯眯的,浑身都是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面,手里抓得一只超大面包蟹,厨房每次看到奶昔和唐影就脑壳疼,可又管不了,总裁都不管,哪儿轮得到他们。 “奶昔。”司长江叫了一声,奶昔看到了,哇! 跑过来,像青蛙一样跳到了司长江怀里,嘴里有面,都顾不上说话。雷青青看着奶昔没有说话,但眼神柔和了不少,她是坐轮椅的,只不过是为了见奶昔强行用走的,也就只能站很少的这么一会儿,现在就已经很难受了。 “满手油,又偷吃?”司长江一片宠溺,有了奶昔,眼晴里便没有装下其它人,奶昔眼珠子亮晶晶,一直眨一直眨,用眼晴说话,这般萌态司长江喜欢的很,便对唐影抱去车上玩会儿。 唐影去洗手,同时给楼景深打了一个电话,说司长江夫妻俩来了。 他们对司长江夫妇向来客气,毕竟他们确实喜欢奶昔,奶昔在司家呆了很久。 她又问花辞,“他们俩对你是不是不好了?” “好不好的跟我无关。”花辞起来,“我去楼上睡会儿。” “好。” 花辞上了楼,躺在床上,很不舒服却也不敢随意翻身,她不知道楼下是什么样的情景,楼景深和司御应该是来了。 这一晚没有见着司御,他没有来。第二天,唐影和奶昔来了。 听唐影说,司御和雷青青吵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雷青青对着奶昔说花辞妈咪不好,导致她的腿一直好不了。 雷青青和司长江走后,司御领着奶昔,一遍遍的告诉她,奶奶的腿和花辞妈咪没有半点关系,花辞妈咪是好人。 奶昔又问,是好人奶奶为什么要那样说妈咪,奶奶是好人吗? 司御如鲠在喉。 花辞默默的听,奶昔问她,“妈咪,奶奶是坏人吗?” 花辞微笑着,“奶奶疼你,她不是坏人,只是奶奶年级大了,有时看事情会看不全,对妈咪有些误会,所以才那么想妈咪,爷爷和奶奶都很疼你。” “那他们不疼妈咪,我不要他们了!”奶昔大声道。 “奶昔…” “是司爸爸说的,他说我可以不要所有人,不可以不要花辞妈咪,反正我不要喜欢爷爷奶奶,奶奶说妈咪坏话,爸爸说我可以不喜欢奶奶!” 花辞满是复杂的抱着她,她爱这个孩子,奶昔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很重要的角色,因为奶昔她才懂生命的可贵。 司御他… ……… 今天司御也没有来。 不出血之后就不用再吃药,第二天没血,就不吃了。 唐影拿了两个模型图要她选择房子,花辞选了一个离医院近点儿的。 “这是楼景深名下的,你先住着,住多久都行,喜欢就送给你,不喜欢住一段时间过后再另外买。” 花辞点头。 当天晚上她就搬了进去,是拎包入住的那种,什么都有,所有生活用品都换上了新的,佣人阿姨配备齐全。 第1816章 美人计也不好使! 晚上她一个人,自由自在。 八九点钟时,外面开了车,小六先进屋。 紧接着司御现身。 他拉着行李箱,休闲服装。 “我来了。”司御缓缓走来,脱下外套,坐下把花辞抱了一个满怀,鼻子里透着隐忍的满足哼声,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她一样。 花辞被他抱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他…… “被赶出来了?” “……”司御似笑非笑,“那收留我吗,我可以做上门女婿。” 花辞眸光仿佛掉进了石铅,泛起了层层绚烂而凌乱的水花,“你不用这样。” “我不用哪样?” “司御。”花辞认真的语气,“我们可以不在一起,也不用在一起。” “喵。”喵叫声来的那么及时,像及时雨里的一声闷雷,紧接着就引领了漂泊大雨。 司御拉过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这屋空大而空旷,他眉眼里深邃似水带着缓慢而坚定的力量,把她层层包围。 花辞一对上他的视线,就感觉她像是游走在被热气晕染的气泡里,满身都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继而体内带着温软的燥热,它慢慢的爬升,继而牵动着四肢百骸,她的思想和心跳变得缓慢而悸动,他用一种认真而柔情的目光把她沉在其中。 “我从第一次看到你,就想和你在一起,即使过去这么多年,走了很多弯路,到现在,我依旧只想要你,我从未改变。”他的手指慢慢的摩擦着她的手背,一点点的把他的体温传给了她。 花辞没有作声。 这黑夜浓墨,屋子里明亮似昼,彼此的容貌都在彼此的眼睛里,清晰而浓厚。 初见司御她22岁,如今马上就26岁了,整整四年时间,好像是过了一场又起伏跌宕的梦。 她的嗓音轻轻的,像水在心头流淌,“你父母不会同意。” “不需要他们同意,我只要你同意,你能抵过一切。” 花辞抿了抿嘴巴。 “你不要老说好听的。”她把手抽回来,扭了扭,“一个家庭如果没有父母的支持,是不会幸福的。” “所以你很想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所以不答应?” “……”什么叫她很想和他在一起! 花辞道,“听重点!” “我说的……” 花辞眼神一重,司御识时务的改口,涔薄的唇泛起了一丝柔笑,“如果我让他们来给你道歉,你同意么?” “这不是道歉的事情,主要是,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互相看不顺眼,这是花辞第一次在司御面前表达对雷青青和四长江的态度。 “那你只喜欢我就好了,不用管他们,是我们要共度一生。” “谁说我喜欢你了?” 他的花辞很聪明,很会抓重点! 司御又抓着她的手,比他的手小很多,但是凉凉的软软的,摸起来舒服极了。 “你不喜欢我?” “嗯。” “真不喜欢?” “嗯!” “我有越挫越勇的宝贵精神,所以,我非你不可。” “……”花辞再次把手抽回来,她不想再说这问题,她和司御父母的关系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变好,他们也不可能过来给她道歉。 她要保持心情上的平顺,所以要把他们翻过去。 抽了一个枕头抱着,挡在身前,“我饿了。” “……”司御咧嘴,眸中流光溢彩,“我去做,想吃什么?” “烤鸡。” “……”现在是九点二十。 “行,没问题,我去买。” 花辞把眉头拧了拧,很细微轻小的动作,司御察觉到了,“怎么了?” “你刚是在表白么?” “嗯。”算吧。 “就是嘴巴说说?还要买?” “……”司御明白了,他摸了下她的头发,卷卷的,柔软又舒服,“行,我去做。” 爱是要实际行动的。 “我去睡会儿,你做好了叫我。” “我送你上楼。” “不用。” “用。” 上楼梯花辞很慢,一步一步挪,司御干脆把她打横抱起来,扣着她的腰时,“轻飘飘的,长点肉吧。” 第1817章 幽怨的司御 1 花辞给了一个很轻的嗯声,她被抱着躺在床上,司御下去做烤鸡。 今天…… 第一天过来住,冰箱里没有鸡呢。 确实没有。 但是花辞很少对司御提要求,既然提了,他上天入地也会满足,打电话让人送鸡过来,他在家研究如何烤。 烤箱的温度,鸡的腌制,这个鸡做完可能到半夜了。 …… 十二点,花辞小睡了一会儿,起床,到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厨房里有动静,并不怎么大。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但是没有长胖,四肢依旧纤细,笔直的脊背和浑身优美的线条,看不出她有孕。 她打开厨房的门,司御还穿着从江南过来时的那套衣服,手上戴着手套,正在开烤箱的门,他眉头皱成了川字。 把烤鸡拿出来,糊的一团黑。 吃不了。 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一只再烤。 “你在做什么?”花辞揉着头发,走进去,她睡眼惺忪。 司御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她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小脸儿很白,头发凌乱,不禁觉得怦然心动是为她量身定做。 拆了手套,走过去,柔声,“把你吵醒了?” “我起来喝水,你在做烤鸡?” “嗯。” “大晚上为什么做这个?” “……”忘了? “因为有个天仙想吃。” “那我要是说不想吃了你会不高兴吗?” “……”司御微笑着把她的头发给扒开,疲惫的眼神里灯光的碎点子在摇晃,“当然不会,你享有一切优厚待遇的权利。” 花辞小声的哦了一下,然后去倒水,司御自告奋勇去倒。 花辞喝了半杯。 夜晚的灯光下,刚睡醒的女人温婉而迷人,司御怀疑,她这会儿在使用美人计。 说话声音都带着软糯感。 “小六不见了。” “我去找。” “找到了以后你就带着小六早点睡,家里没有客房,我不知道你会来,没收拾,你可以在客厅的沙发将就一晚吗?” 嗯? 当然不行! 美人计也不好使! “你……卧室没有沙发?” 花辞一度以为他想说的不是沙发。 “没有。” “你卧室总有地板吧?” “现在是冬天,会很冷。” “很冷你就让我睡床。” “客房有床,就是没有被子,你如果想睡床,要自己弄。” “……”司御单手放进了口袋,神情和脸庞的肌肉一瞬间变了! 花辞小退半步,“你做什么?” 司御宛如被竖起毛发的幽狼,那眼神是霸道的侵略性,他盯着她的眼睛,沉道,“我睡你房间的地板,别跟我提客房!” “……哦。”她转身上楼。 背对着司御,她的表情都被黑夜窥视到了去。 她走了,司御看着厨房里的狼藉,单侧眉头往上翘,这女人,故意折腾他? 他还是把另外腌制好的烤鸡放进了烤箱里,定时到明天早上六点钟开始烤。 他进卧室时,花辞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卧室里确实没有沙发,但是他的被子已经铺好在地上,那个位置离她的床铺最远,就差把被子铺在门外了! “花小辞……”他站在床边,唤了一声,这声音无奈极了。 花辞本是侧着睡,听他喊时,堪堪回头,眸光回转印着灯光,仿佛是漆黑的水潭里掉进了夜明珠,那晃动的斜光似珠子落进时旖旎开的水光点,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怎么了?”听听,这无辜的语气。 司御坐下,同时把她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揉了揉她的手指,“亲自给我铺床,真是辛苦你了。” “你咬牙做什么?” “我激动不已。”他扣着她的头顶,手微微用力,不许她逃,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情不自禁。” “……”这语气可没有半点激动。 花辞抿唇,这一抿,司御便看到了她的舌尖,粉红色。忽然间脑子里好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脑海里一瞬间炸开,它们挠着他的每根筋脉冲向了角角落落,气息与气氛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第1818章 幽怨的司御 2 他意乱情迷。 他一热,花辞就冷,她当然懂他眼里的意思。 她不动——那眉眼里好像带着一种‘你敢碰一下试试’的劲儿头。司御呼隐忍,越忍体温上升得就越高,最后。 “晚安。”他把她的手放进去,迅速起身,去拿衣服进浴室,关门。 花辞也呼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肚子,不禁拧眉,这个肚子司御迟早会发现。 但转瞬眉心就舒展开,她的孩子会跑,她往右侧孩子往右跑,往左侧孩子也往左跑,一个小包包,这种体验新奇极了。 她依旧侧着睡,这一侧,目光拉长,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被子。 她心中走过一秒很异常的感觉,但很快就消失。 那个位置还是不够远呐,她换个方向就看到了,不明白,客房的床不舒服吗? …… 花辞很快睡了去,孕期睡眠多,尤其是她这个月份更甚,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司御的床铺在她的床边,紧贴着床。 她不知道司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她并未见他上班处理工作,也没有同雷青青和司长江联系,每天都在这儿,黏着她。 他一共做了五只烤鸡,才勉强做成一个可以下口的。 花辞没好意思说,她说她想吃烤鸡就是随口一说,她并不喜欢吃烤鸡,司御做成一只,她就吃了一口,司御威逼利诱,她很硬气的吃了两口,然后说想吃剁椒鱼头,她发觉现在口味变得有些重,反而朝着唐影靠近。 唐影驳为喜欢吃辣,她不行,现在倒可以接受了。 唐影开玩笑的说,酸儿辣女,一定是个女孩儿。 花辞不在乎是男是女。 五天后。 司御差不多学会了剁椒鱼头,花辞又不想吃了。 “……”司御只当她是心情变好,有着女人的小性子,便也依着她。 这几天里司御一直睡地上,卧室里有地毯、和空调但冬天还是会冷,客房已经收拾好,司御一眼都没看过。 花辞最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怀孕带来的变化,比如说没有那么怕冷了、奢睡、饭量比以前增加、晚上最少要去一次洗手间。她睡到凌晨三点,醒了,下床,她没有开灯,下床时得小心翼翼,以免踩到在地上睡觉的人。 试探着往过跨,最后还是踩到了他,接着她的脚踝被抓住,混着他嘶哑的声音,“来陪我睡?” 什么思想。 “松开,我去洗手间。” “我也去。” 他坐起来,花辞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推了一脚,他被迫又躺下去。 “别跟风。”花辞一个人去,关门,上了厕所舒服多了,洗手时她对着镜子,发现脸圆了小半圈,胖了点儿。 这个效果,她很满意。 出去。 她想…… 司御一定是早就有所准备,绊她! 她趔趄摇晃,正好倒在床上,趴着,肚子着床,上身在他的身上,司御把她一抱,拉过被子把两个人给盖着,“我不客气了。”投怀送抱。 花辞担心不已,肚子撞到了。 她捂着小腹—— “司御。” “嗯?” “你这样我是不能留你在我房间里睡了。” 这个话,腔调拿捏得像极了司御这个圈子里的人,傲慢霸道。 花辞要坐起来又被司御给拉回去,“现在凌晨三点多,算是半个晚上,就这一次。” “不行。” “大度点儿。” “我……”花辞感觉到肚子轻微不适,孕妈妈会在孕期很敏感,即便是一丁占疼她也会放大,最后演变成担惊受怕,偏偏这时候司御还要搂她的腰,手从她的肚子抚摸过去,情急之下,她膝盖一抬! 司御的手快速缩了回去,闷哼一声,出于身体本能,腰部弯曲。 花辞以为他会放开她,并没有。他另外一只手还是搂着她的肩膀,身体蜷缩着时头朝着她的脖子里拱,滚烫的呼吸往她的肌肤上喷洒,好像是热炉挥洒出来的温度,带着融化的力量,她几乎感觉到了他手臂血管的暴起。 这么疼? 第1819章 到底谁才是宝宝! 1 花辞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头发很短,扎得手心痒痒的,因为有点痒,她才感觉这个动作不太好,司御是那种给一条彩虹,他就能吹嘘她给了他整个天堂,特殊时期少给他错觉。 “你……很疼么?” “疼。”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然后张嘴咬住了她,司御眼神抵达之处是绵延丘壑,嗯? 变大了? 下一秒。 花辞用尽把他的头抬起来,推倒! “疼死你。”疼也不忘嘴贱。 她起床。 身后他也起来。 “别上来,不然你就睡客房。” “现在三点二十分,我在床上睡到八点起,今天晚上我就去客房睡一晚。” “不行。”花辞肚子隐隐作痛。 司御已经坐了上来。 “行,你睡,睡醒了我让楼景深和唐影把你请回江北。” “……” 司御慢吞吞的放下她的腿,又到了地上。 楼景深不怕,唐影和奶昔才难缠,跟蚂蟥一样,他难得和花辞过了两天的清静日子,两天前她们母女俩还跑了过来,霸占了花辞四个小时三十五分钟零八秒。 终于安静了。 花辞很忧虑的半个多小时后才睡过去,好在第二天醒来时,肚子就不疼,也没有其它不适症状。 她起床在洗手间里洗脸刷牙,早就起床并且晨跑结束的司御折回,进了洗手间,眼神沉黑,“花小辞。” 她不知道她怎么就得了这么个名字,“怎么?” “她俩又来了!” 花辞微顿,随后才想起来是唐影和奶昔,但是司御这个语气—— 好幽怨呐。 唐影和奶昔大清早就来了,来找花辞一起吃早餐,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大门紧闭,密码被更换,她们根本进不去。 唐影不管。 奶昔扯着嗓子喊,“妈咪、妈咪……救命啊!”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门。 奶昔回头,“妈咪,花痴妈咪不开门。” “你等着。”唐影脱了衣服,“我翻墙。” 围墙不算很高,翻过去费点儿劲,但也不是问题,她把衣服给奶昔抱着,她后退,助跑。 准备跳的时候,奶昔放声大叫,“花痴妈咪快开门,我妈咪要撞墙——啊啊啊!” 说话清晰度不够,尖叫声来凑。 唐影,“……” 奶昔跑过去把唐影摁着,“妈咪别跳,危险。” “哇宝宝真好。”唐影蹲下抱着奶昔,奶昔又叫啊啊啊。 唐影差点没聋。 司御现身在门口,他慢吞吞的走过来,硬是走了好几分钟。 “爸爸。”奶昔在跳脚,激动。 司御走过来,面无表情,“你们被楼景深轰出来没地方可去?” 唐影双手抱胸,“我找我姐,把门打开。” “不是要翻墙么,有本事自己翻。” 唐影,“司御!” 奶昔,“湿玉!” 司御,“……你叫我什么?” 奶昔,“湿玉是坏蛋,不给宝宝开门。” “我天天给我的宝宝开门,你……”司御对着她比了一个手指,“你去找你楼爸。” 奶昔,“你没有给宝宝开门,你都不抱我。” 唐影,“笨,他没说你,他说你花辞妈咪是他的宝宝。” 奶昔一瞬间就体会到了什么叫惊天动地,一秒、两秒、三秒—— 过了五秒,奶昔眼里聚满了泪水,“爸爸,我不是你的宝宝吗?” “……” “你都没有……”眼泪说掉就掉,奥斯卡影后也不过如此了,“叫过我宝宝,一次都没有……呜呜呜……你不爱我……亏我……每天都想你,还……还起早来找爸爸……做梦也梦到你了……” 奶昔这卷毛还凌乱的堆在脸颊边上,像极了才睡醒,圆乎乎的脸,大大的眼睛,眼泪一掉,像胸口炸开,又撒了一把盐,心疼。 司御皱眉,这丫头…… 奶昔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司御,泪水啪嗒一滚,“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还是喜欢……爸爸,我永远永远都爱爸爸。” 第1820章 到底谁才是宝宝! 2 司御,“……” 他叹口气,没忍住,去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唐影立刻就要进来,司御推着她的肩膀,怼着她,对着奶昔,“来。” 奶昔噔噔跑过去,等奶昔进来以后,司御把唐影往外一推,关门,拒之门外。 他把奶昔抱起来。 “司御!”唐影在门外喊,司御置若罔闻,进屋。 “奶昔!”唐影改叫奶昔,奶昔看了眼妈咪,又可怜兮兮的去看司御。 “爸爸~” “嗯,如果让你唐影妈咪进来,爸爸只能把你送走。” 奶昔,“……” 她抬手对着唐影挥手,“妈咪再见。” 唐影,“……”这个鬼丫头! 进去后,花辞坐在沙发喝牛奶,奶昔一进去就跑到花辞跟前,“妈咪,我是宝宝对不对?” “嗯?”花辞没有明白为何她忽然这么问,回,“你当然是宝宝。” 奶昔舒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小胸口,吓死她了,还好还好。 “爸爸,抱宝宝。”奶昔张开手臂。 司御过去坐在花辞身边,把花辞搂了过来,然后才抱奶昔。 奶昔乐呵呵的,她果然是爸爸的宝宝,她坐在爸爸腿腿上,妈咪坐在沙发上,这就是—— 区别! 司御头一歪,靠着花辞,“宝宝。” 花辞,“……” 奶昔听到了,回头。 哼! 把爸爸的头掰回来,“爸爸,宝宝在这儿。” 司御用力的把她一抱,像是释放忍耐,随后又松开,新一轮的忍耐又来了。 “楼景深呢?” 奶昔,“楼景深在家,爸爸说要带妈妈去玩。” 慢着! 慢着! 奶昔反应过来了,爸爸要带妈妈去玩,然后妈妈一大早把她弄起来,过来找司御爸爸。 他们出去玩不带她! 这回是真哭了。 她爬下来要回去,拉着司御的手,“爸爸,他们……欺负我。”这不是装的,这是真的! 司御忍俊不禁。 花辞笑了出来,把奶昔抱过来,“跟花辞妈咪玩儿好不好?” “不要~”奶昔委屈死了,“妈咪,你、你妹妹、好讨厌。” 平平淡淡的话,被奶昔说的充满了童趣,她咧嘴给奶昔擦眼泪,“小哭包。” 奶昔抽噎着,“妈咪叫我宝宝。” “宝宝。” “还要叫。” “小宝宝。” 奶昔爬回到司御怀里,“爸爸叫。” “……” 司御不叫,“跟爸爸做剁椒鱼头,辣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们家谁是宝宝。” 奶昔没听懂,被司御抱着去了厨房。 花辞低笑,然后继续喝牛奶。 …… 蒸鱼盘底放葱段、姜片,把腌制好的鱼头放进去,放不是很辣的剁椒,大火上锅蒸,蒸十分钟,出锅,淋热油,撒上佐料,蒸鱼豉油淋上一勺。 这是司御看了十几个视频,请了两个大厨电话指导他才学好。 中午就是这个菜。 花辞的口味很奇怪,没有规矩,一时喜欢一时讨厌,这个鱼头还不错,鱼肉非常嫩,香滑可口。 她吃了点儿,不算辣。 奶昔辣的嘴唇变红了,“辣死宝宝了。” “再吃点儿。”司御给她夹,奶昔一脸懵,为什么还要吃。 “宝宝是不怕辣的。” “宝宝怕。” “这条鱼只能给宝宝吃。” 奶昔,“……那我不要当宝宝。”她把鱼推给花辞,“妈咪吃。” “那妈咪是宝宝?” 奶昔被迫点头,她不能再吃,再吃她就死翘翘了。司御摸着她的头,给她牛奶,“好,给宝宝吃,奶昔不吃。” 他起身,把鱼都给了花辞,摸摸她的头,“宝宝快吃。” 花辞,“……” 脸上没来由的一股燥热,从头顶迅速蔓延到全身。 她赶紧低头吃饭。 从这一天开始,宝宝成了花辞的另外一个名字,时常从司御的嘴里出来。 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快要到来。 第1821章 花辞的秘密揭晓 奶昔在这里呆了三天,三天后唐影才把她接回去,奶昔走的时候说,以后再也不要和司御爸爸玩了! 她、不、来、了! 终于又过了一个礼拜的清静日子,只有他们两个人,每日的主题就是…… 宝宝今天吃什么。 宝宝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在做平板支撑,宝宝来趴趴我的背。 晚上真不要暖床? 宝宝我们来看电影。 宝宝我们去逛街。 宝宝、宝宝…… 花辞头疼,一切反抗都无效,到后来竟然也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个称呼,同时觉得自己忽然变小了很多。 但是有一点,她不允许司御碰她,尤其是中段。 冬天的最后一天,御皇出事,这一次出事完全就是内讧,因为没有龙头,后尾就想越蛆代庖,跃跃欲试的都要往上爬,不知不觉已经两派分化,这是一个企业最忌讳出现的事情。 司御依旧没有回江北,但是这一晚,他在书房忙碌,什么时候回来的花辞都不知道。 第二天,司御接到了司长江的电话,语气恼怒,“在洛杉矶你一个请假单至今不上班,如今你身在邺城迟迟不上班,怎么,谈个恋爱你的事业都不要了!你还不回来上班,你的责任心呢!” “父亲怎么这么大火呢,几个月前您二位不是催着我找老婆么,我正找着呢。另外我为什么不回来,您和我妈心里清楚。” “你要让我和你妈给花辞道歉,你妈不会同意!” “我妈在你身边么?” “在。”司长江准备把手机给雷青青,但是又听到了司御的声音,“不用,您开免提,接下来我的话,说给您二位听。” 司长江开了免提,雷青青还坐在轮椅上,她脸色铁青。 “我姑姑当年和夜家发生的点点滴滴,爷爷怨恨过也痛哭过,他对夜家至今都痛恨至极。但是夜家对姑姑始终还是留了几手,因为她是司家人,所以没有拿出最恶狠的一面,即便是这样我姑姑还是受尽了委屈,如今花辞也是一样的情形。” “母亲打过花辞多少回,您二位心里清楚,对她的态度如何,您二位更清楚,她不是没有背景,只是不愿意用,你们若继续这样,那就是恃强凌弱人品低下。抱歉我用了这样的词,但是麻烦你们看看姑姑,她曾经有多难。” “你们也看到了姑姑曾经痛苦的日子,难道你们想做第二个夜家,若是不想,那麻烦给花辞道个歉,弯腰不难,她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司长江和雷青青都没说话。 “另外,除了姑姑以外,小叔叔一家一样也是血的教训,家庭和睦、有一个善良的妻子对家有多重要。” “您二位冷静的好好想一想,也换位思考一下,花辞究竟哪里恶哪里坏,她走的每一步是不是被人推波助澜,而你们认为她坏,是不是你们被别人利用。如果二位想好了,就亲自过来接她回江北,这期间我不回家,我的责任不仅有公司,有她,还有你们,我可以同时爱你们,这丝毫不冲突。” 结束通话。 司御的这段话对雷青青最大的感触就是…… 一是,家庭和睦。 二是,被有心人利用。 雷青青早就知道被利用了,只是她拉不下这个面子来。 以及司音音和司长安一家的例子,非常尖锐。 司长江并不讨厌花辞,只是他顾虑雷青青的想法,他和雷青青好了一辈子,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 他尊重她。 雷青青和司长江互相看了一眼,司长江坐下来,长叹,“要不要我们真的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御儿如此执着,我们是不是要重新看待花辞?” 雷青青瞥了他一眼,“……你被说服了是吧?” “倒也不完全是,只是在面对花辞,我们是否一开始就用了异样的眼神去看待,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最初你是欣赏她的。” 雷青青沉默着。 …… 五个多月,还不到笨重的时候,但是已经跟明显比上个月大了不少,花辞想应该去医院做一个思维了。 第1822章 他眼里有泪。 1 可司御老缠着他。 司御就像奶昔,精力无限。 有时想想奶昔更像他的亲生女儿。 “宝……”司御又来了! 花辞转身就走,她在门口,司御来了,她不太想听宝宝两个字。 “宝宝…” “你好烦。” “我怎么烦了,嗯?”司御勾着她的脖子,“你站这儿做什么?” “送你出门。” “我要出门?” “嗯,家里没菜了,你去买菜。” “……”司御低笑,“好,你跟我一起。” “我不去。” “那……” “阿姨见你做饭好吃,已经辞职,现在家里只剩你了。” 不是,这个逻辑…… 他是佣人? 合着他是佣人? “宝宝,你这样让我心都碎了。” “你不去?” “倒也不是不去,只是……” “好,一会儿唐影来了,我和她一起去走走,你不要跟。” 嗯? “宝宝,你缺司机,还缺推购物篮的。” 正在这时外面唐影的车来了,花辞把司御的手拿下去,她看着他,声音温软,“你在家呆着,不许跟过来,不然我今晚不回家。” “……”她倒是很懂怎么威胁他! 花辞走了。 司御无奈的一叹气,唐影那女人有什么好,什么都跟她搞在一起! 他眉心一拢,折回。 正好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楼景深打来的。 …… 车上。 唐影戴着墨镜,“医生我已经安排好,保密进行,另外以免司御这个跟屁虫跟踪,我让我老公拖住他,找点事情给他做。” 花辞嗯了一声。 “对了,司御没有发现你怀孕吧?” “没有。” “真稀奇,这玩意儿一模就知道了。” “我没让他摸。” “他这么听话?” “嗯,这一次可听话了。” 唐影啧了一声,怎么感觉花辞有一种显摆的意思,就是楼景深不听话呗。 可不。 楼景深老罚她站! 这混蛋男人,一比较,气死人! ……… 思维彩超,能看到婴儿的手和脚,在肚子里晃动,唐影比花辞还要激动。 一切正常,营养摄入继续增加就好了,医生送两个人下楼,花辞和唐影坐在车上商量着去商场看小衣服,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做准备。 等到大腹便便时,花辞就没有精力出去晃,体验不到为孩子挑选用品的乐趣。 她们走后,医生上楼,走了几步,一名男人从角落里出来。 “司…司先生?”医生惊讶。 “很荣幸您认识我,既然认识那倒是简单很多,这两位小姐找你做什么,麻烦您如实相告。”司御还是等在了医院,花辞一心想撇开他,楼景深的电话来的这么巧,太巧了也! 那他就更要来看个究竟。 医生陷入了两难,最后还是说了,她不得不说。 唐影和花辞去了商场,奢侈品牌店人不多,正好,比较清静。 两人在婴儿店里购选奶瓶奶粉。 花辞拿了一个粉红色奶瓶,被唐影摁了回去,“要蓝色。” “为什么?” “医生说是个男孩儿啊。” 花辞想掐她,“让你别问你还问。”生的时候一点惊喜都没有。 “医生给我们暗示的时候,你不是在现场?”唐影很无辜,“所以一切都要那男孩子的。” 好吧。 但花辞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还是拿了一个粉色的,其他都是男孩儿,小衣服,小鞋子,小玩具。 买好了之后,花辞又想到了难题,“买了放哪儿?” “我家。” “能行么?” “当然,我家楼景深嘴巴很严的。” “你不会告诉他了吧?” “怎么会,我连奶昔都没说。” 花辞还算是比较满意,东西放在店里,店员会直接送到西湖蓝岸。 两个人继续逛,孕妇装也是肯定的,春天快要到了,不需要买太多笨重的衣服,最好是轻便一点的。 第1823章 他眼里有泪。 2 去看背带裤,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御皇珠宝旗下的旗舰店前,唐影不禁感叹,“告诉那男的,卖便宜点儿,太贵了。” “你买不起啊?” “……”这个语气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欠。 两人自然是没有去挑珠宝,毕竟当下对孕妇和婴儿产品最有兴趣,走过两个店,唐影接到了楼景深的电话,今天奶昔在楼月眉那儿,楼景深在上班,两人交谈几句得知司御并没有去摩尔,本来楼景深叫他过去有事情和他商量。 正在这时,来了六位西装革履的保镖,把她们俩人团团围住,这阵仗像是去抓逃跑的公主。 唐影拿下手机,“你们是谁,干什么?” “唐小姐。”六名保镖同时鞠躬,这个位置对着花辞,同时而起的声音极是洪亮,在商场里绵延了好几个楼层,花辞惊了一下。 “你们……” “司总在楼下停车场等您,他有急事找您,请您下去一躺。” 哦,司御的人。 花辞下意识的又看了眼那个珠宝品牌店,这些保镖可能是那里的工作人员。 “司御干嘛,他疯了?他自己怎么不上来?”唐影吐槽。 “楼夫人,我们司总这会儿走不开。” 花辞摁了摁唐影的手背,安抚她,“今天先不逛了,我下去看他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派两个人送你回家。” “是。”保镖领命,唐影也只好答应。 花辞跟他们走了,唐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蓦然一勾,司御能在这个地方找到花辞,派保镖来请,可能是知道了她已有孕。 这样也挺好,光明正大。 她也想知道,知道后司御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 花辞以为是在露天停车场,并不是,在地下。 一进去便被阴沉沉的光给笼罩着,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路虎打着双闪,一明一暗交替着,像是在夜色里一盏指引路途的灯。 保镖也给她指,“司总在那里面。” 花辞过去。 她走近,司御没有发觉,他坐在副驾正在看什么东西,一张纸,有字有图案,她并未觉有异样,拉开车门,听到声响,司御回神,手里的纸张下意识的一攥,他扭头。 这光线本来就暗,他的眼神更是深暗像是有黑色的汁液在缓缓流动,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悸动在里面,他定定的看着她。 花辞被他的这个眼神给弄的,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秒后,司御下车。 绕到了副驾,把车门拉得更开,“上车。”他握着花辞的手臂,把她扶了上去,花辞坐上去,她扭头对着他的眼晴,“你有什么急事?” 司御的表情是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过的,一种黝亮,仿佛是刚进行了一场猛烈的风暴而留下来的余温,看得花辞有点莫名,心情也慢慢的揪着,被感染了一般,她变得有点紧张,她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司御还站在车门边,并没有回正驾驶,他看着她的脸,目光寸寸流转,不放过任何一片肌肤,然后…… 眼神直接跳跃到了她的肚子上,隔着衣服,眸光像是x光片,那般深邃精锐。 下意识的…… 花辞捂住了小腹,这个动作,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但随后又觉得不对。 她又立即拿开。 有一种心虚。 “你……”花辞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干什么?” “你刚刚捂肚子做什么?”他的嗓音蓦然变得嘶哑,情动在极速飞扬。 “谁让你盯着我肚子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司御抬手了…… 花辞的大脑皮层迅速给了她一个指示:拦着他的手,她伸手去拦,可下一瞬,她又意识到这个动作更心虚,想缩回时手已经被司御给捉住,一攥,她便无法动弹,他另一只手直接掀开了她的毛衣。 “司御!”花辞声音加重,呼吸加粗。 司御看着她的肚皮一动不动…… 那肚皮依旧很漂亮,很白,有疤,那是为他留下的,可现在这个疤被撑了起来,疤痕里的褶皱被拉平几分。她的腰线还很清晰,凹凸有致,只有中间是隆起,隆起的部位还没有他巴掌大,他似乎看到了那鼓起的地方,他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的成长。 第1824章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花辞,“……” 他还是知道了。 她没有动,就让他看去。 车门开着,车头的灯自动点亮,她不是很自在。眼神乱瞟,几秒后便被挡风玻璃上那侧脸给吸引,他带着一种异乎常人的认真盯着她的肚子,好像是石化了一般。 于是她的目光不知不觉的转到了他的脸上,车顶灯从他利落的短发里直接穿过来,那眉一根一根,那眉亦泛着认真,睫毛纤长浓密,他的神情全都被摭挡在睫毛之下,依然可见几分热忱在脸上让人心晃。 她忽然泛起一丝燥热,被他的这抹神情给熏染的。 少倾。 她看到了一丝晶莹的光在他的眼角里不停的闪烁。 他…… 眼里有泪。 花辞一瞬间,血液凝固了般,僵硬着。 怎么,还……有泪水了呢? 花辞不知所措,“司、司御……” 司御把她的衣服放下,退后,准备关车门,可手扒在车门的时候,又忽然探身过去,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她的手刚好在他的胸口上。 心脏时而快时而慢的跳动频率,让她忘了呼吸,她的手掌搁在他胸膛上,整个手心滚烫滚烫! 她只感觉到他紊乱的心跳,他紧紧的搂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头,手指穿过她的黑发。 花辞更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这反应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在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孕时,也没有这样过。 “司御。”她被抱得太紧了,就揪了揪他的衣服,司御像是没有感觉到,依旧抱着,花辞便没有再唤他,随他去。 车顶的灯暗了下去,车子里只有双闪的声音。 嗒、嗒、嗒,跟随着心跳的节拍。 花辞很热,只觉心头湿津津。 好一会儿司御才微微松开她,下巴从她的脸上擦过最后吻上,这个吻,万千柔情又将那种小心谨慎克制、宣泄得恰到好处,让花辞心跳加速,游走在缺痒的边缘。 一分钟后,他停下,唇移到了她的脸上,轻轻一啄。 她悄悄的缩起了心尖,心口上汗液连连。 她竟,也这么紧张。 他又亲过她的额头鼻头,最后又拥抱着。 他的眼晴在她衣领上蹭了蹭,哑声,“花辞。” 她嗯了一声。 司御便没有下文,他的肌肉慢慢的松懈,然后便是几声喘息,从过度紧张到轻松的过程。 他这一连串的小细节,让花辞的心跳也跟着他走,她也在调整自己。 抱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再亲她的额头,暗哑的男低音尽是失控后又努力控制的暗涌情绪,“谢谢。” 花辞没有回答,心上发麻。 他终于是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门,生怕吵醒了在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去正驾,把他看过的那张纸叠起来,放进了口袋,开车回家。 路上全程30迈。 旁边骑自行车的一直在超车,他像没看到,后在喇叭摁得啪啪响,他更是置若罔闻,从医院到家硬是用了四十多分钟,平时十分钟就到了。 花辞硬是忍着没有催。 她脑子里浮现过…… 他在她肩膀上蹭泪水的画面。 想起,便抿住了唇,心头摇晃。 …… 他抱着她进屋,坐在沙发上,他再也没有挂在她的身上,变得很正经。 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声音还没有恢复,还是哑,“花辞。” 现在宝宝都不叫了。 “我非常的激动。”他看着她的眼晴说。 花辞感受到了。 她喝着热水。 他单手捧着她的脸,眼神虔诚,“从现在开始起,你就是女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知道怀孕后,待遇都变了。 “那你把手拿开一下。” 司御拿开。 花辞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举止反常。” “我怎么反常?” “你不让我碰,一旦出门就想甩开我。” “……你怎么不想想是因为你很烦人,我才不想你碰,我出门不想和你一起去,是因为被你烦的透透气?” 第1825章 一盘虾引发的’争斗‘。 1 “不可能。” “为什么?” “你没有嫌我烦,你只是嘴上说说。” “……你倒是很自信。” 司御唇角轻轻的勾了一下,流光溢彩的,“你躺着。” “我干嘛要躺?” “好好休息才是根本,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花辞在他的眼神之下,便躺了下去,司御看她有些乖巧,便不由得想再亲亲她,花辞捂住他的嘴,故意的,“你刚刚是不是掉泪了?” 司御一僵。 “没有。” “是吗?你看看我肩膀是不是湿湿的。” 司御当然不会上当,露齿一笑,眼中无奈又宠溺,摇遥头,还是亲了下去,亲在她的下巴上,飘浮在花辞耳朵里的声音温软动听,声音共鸣带动周围的磁场,空气发热。 “傻瓜,我爱你,很爱。” 花辞一下蜷缩着脚趾,没有回应。 司御抬头,补充,“我没哭。”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花辞,“哦。” “……”什么语气。 司御没有追问,再没提过这个话题。 …… 司御开始钻研孕妇餐,以及怀孕后孕妇出现的各种身体反应,口味会变、饭量增大、去洗手间频率增加都是正常现象,还有其它各种妊娠反应,他看了大半天的书,一共两本。 晚上花辞躺在床上,浴室里司御在洗澡,她疑惑—— 司御一整天都没有问,她怀孕这件事情她为何没有告诉他,只字不提。 她又看了看地下,今晚地上没有被子。其实她只帮他铺了第一个晚上,其它的都是他自己铺。 不多时司御出来,他已经吹干了他的头发,很短,很好吹,穿着睡衣,头发变短后,他气质都清冽了不少,只要不黏人,他依旧高冷。 他站在床边,和花辞眸光对视。 就这么过了几秒。 花辞,“你……你看什么,你被子在柜子里。” 司御帅气的挑了挑眉,直接坐到床上,没有给花辞拒绝的余地,掀开被子,进去,坐在她身边。 “通知你一下,从今天开始,我睡床。” “……” 司御把她搂过来,“睡不睡?”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想不想听睡前故事?” “你讲。” “从前有座山……” 花辞听到这五个字,便钻进了被窝,“睡吧。” 司御似笑非笑,弯身,脸颊对着她的脸颊,啄上几口,“要不我换换,给你讲个别的。” “不要。” “好,你睡。” 他给花辞按摩,从头到手,直到她睡着后,司御才掀开被子,再一次看向她的小腹,这般美丽,他在她的肚皮了亲了几口,给她盖上被子,去书房。 联系律师,修改遗嘱。 这是每一位企业ceo上任后都会做的事情,危险无时无刻,他们未雨绸缪,遗嘱就是他们为亲人留下的最后一丝受国家保护的礼物,会看看变更。 花辞睡了一觉醒来,身边没有司御,地上也没有。 她去了洗手间以后,就直接去了书房,轻轻的拧开书房的门,她看到司御坐在灯下,手里拿着那张纸在看。 那是今天在停车场里他仔细叠好放进口袋里,现在才看到,那是医院的四维检查单。 花辞悄悄的走近,绕到他的身侧,低头,见他盯着检查单很认真,双眸眨也未眨,五官肌肉紧绷,他所有的精神注意力都在这张纸上,灯光从他的下颌轻轻扬扬的洒过去,那影子的弧度都那么标志。 少倾,他用手指把纸上的褶皱慢慢的抚平,脸颊的紧绷感松懈,继而被松软而代替,又勾唇暗自微笑,纸再次叠起来。叠好要放进口袋里时,又突然打开,再凑近看,收头忽然一皱,“是个男的?” 喃喃自语。 花辞,“……”那小婴儿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他是怎么看出是个男孩。 而且—— ‘是个男的’这叫什么话。 “我都看不懂,你看懂了?”花辞在医校四年,虽说没有上过临床,但是一般病历以及片子一般能懂,但这个单子她可分不出是男是女。 第1826章 一盘虾引发的’争斗‘。 2 司御这才发现她来了,把纸一收,扭头。 见花辞睡得头发微乱,分为两股均匀的铺在身前,不知是不是怀孕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她的神韵都没有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又温婉又温和,正好是他喜欢的样子。他连忙站起来,拉她坐,却在转瞬又把她拉起来,他坐,让她坐在他腿上。 这样才是正确操作。 他圈着她的腰。 手掌从她的腰上往过移,然后贴着她的小腹,声音是男人低沉的磁性音,“没看懂,全凭感应。” “……”感应是一种玄学?他感应得这么准。 “那你就是瞎猜呗。” “差不多。”司御想了想又问,“问过医生性别了?” “没有。” “那但愿我感应出错,最后是个女孩儿,别要卷毛,一头卷每天早上起床。头发跟被人嘣了一枪似的。”他说的是奶昔。 花辞,“……” “是个女孩儿随我们,头发顺顺的,性子又温顺又乖巧,完美。” 花辞瞅着他,“你开始嫌弃奶昔了?” “我现在被她缠出了心理阴影,总觉得耳边一直有人叫我爸爸我要玩,让人瑟瑟发抖。” “……”花辞细声软语的,“小心我给她打小报告。”说完她就打了一个哈欠,司御立刻把她的头摁到他的胸膛靠着,花辞扭了一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说你不喜欢她,你就等着哄吧。” “别说。”司御亲了口她的额头,手臂收紧,满足的叹息一声,“我怕了她。” 他揉了把她的后腰,很软,手感极佳,花辞把他推了一下, “别弄,回房间睡。” 他单手捧着她的脸,发出几分闷笑,胸膛震动,给她的耳朵带来了异样的酥麻,她不禁抬头,“你笑什么?” 他沉声,和她气息交融,“你是不是特意来叫我回去睡觉的?” “……你还真是给你点阳光你就能灿烂,谁叫你去睡觉了?” “你就是,别不承认。” “……” 花辞瞥了他一眼,司御凑过来。 啵~ 很响亮,亲得花辞的头往后一仰。 “……” “走,睡觉。” 司御抱着花辞进了卧室,这么久以来司御第一次睡在床上,柔软的不可思议。 第二天,司御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晨跑,这是他近十来年的习惯,风雨无阻,晨跑完洗澡,洗完澡花辞才悠悠转醒,司御又拍了拍她,让她再继续睡会儿,他下楼准备早餐。 孕妇餐食必须要吃好又要吃饱。 粥煮到一半,他正在处理虾线,电话就响了。 唐影打来的。 这个时间当然不可能是唐影找他,想也知道是奶昔,挂了。 奶昔不死心,不接就一直打,司御只能接。 “爸爸爸爸!” 就是这种腔调,现世魔音,让他梦里都是。 “爸爸在做饭,做什么,你楼爸爸又丢下你了?” “楼爸爸在做饭饭,妈咪在觉觉。” 看,这就是已婚男人的待遇。 等等。 楼景深已婚,而他还没有。 “楼爸爸笨笨,给面包包弄好黑,哼,妈咪才不会吃呢。”奶昔奶声奶气的,是清晨里这一道融化心灵的源泉。 “嗯,你楼爸确实笨。” 奶昔,“……”她就是随便一说啦。 她又问,“爸爸你在做什么饭饭?” “给妈咪煮虾。”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奶昔嗷呜一声,“我要次,我也要来!” 然后就听到她噔噔噔的声音,“爸爸,湿爸爸在做虾虾,我们去吃,快叫妈咪起来。” 司御,“……”恐怖的来了! 被奶昔支配的恐怖! 司御挂了电话,加紧时间处理虾,粥还没有煮好,把虾清蒸上锅,虾蒸好,正好花辞起床下了楼,司御把牛奶面包还一盘色泽鲜红的虾端上了锅,“快吃。”先吃完再说。 花辞啼笑皆非,“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虾?”她是真的想,但不是煮在粥里面么? 第1827章 四个人的早晨 1 “第六感。”司御也坐下,剥虾。 第六感真神奇。 花辞看他有点急切,“……你干嘛?” “一会儿扫荡的该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外面卡宴已到,这就是住址只有一条街的坏处,开车不到十分钟就能到。 花辞探头,从落地窗看到了唐影抱着奶昔下车,她看了眼很无奈的司御,啧,他是有多不想见到他们。 一会儿楼景深就领着母女俩进来。 为了吃虾,奶昔头发没梳,唐影直接在睡衣外面罩了一件羽绒服,只有楼景深穿戴整齐。 “虾虾、虾虾!”奶昔钻头往进冲,一跑进去后,脸上像太阳花一瞬间绽开,“爸爸妈咪,你们在吃虾虾吗?”还故意问。 “没有,你赶紧走。”司御说这话的时候,直接喂了花辞两只虾,一次两只,花辞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法说话。 奶昔,“……”她撒开腿丫子跑过来,“宝宝要。”跑过去,小爪一伸,一下抓了一只。 紧接着唐影也冲过来,“我也要!” 伸手,抓了一个空。 司御护着虾,对着楼景深呶呶嘴,“一来就想吃现成的?冰箱里有,去弄。” 楼景深淡定优雅,花家的人除了千奇百怪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点,爱吃海鲜。 包括奶昔。 “小花儿。”楼景深叫唐影,没有直接回司御。 “老公。” “你问问你姐,家里来了客人,身为连男朋友都不是的异姓朋友,这种待客之道是否合理。”楼景深说此这儿,语气一顿,浓眉轻抬,“对了,他算你姐的朋友?他不是一个做饭拖地的么?” 司御,“……” 唐影噗嗤一下笑了。 然而司御却一个刀子一样的视线扫过来,唐影头一低,装可怜,“老公,他瞪我。” 楼景深把唐影拉到身边坐下,看着奶昔手里的虾剥好了,他单手捞起奶昔,拽着奶昔的手,让她把虾喂给唐影,奶昔拒绝,可敌不住爸爸的手劲儿,眼睁睁的看着唐影妈咪把她剥好的虾给吃了。 奶昔,“……”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 楼景深又把她放下,一句话都没有对奶昔讲,对女无情。 他知道奶昔会去问司御要,果然奶昔去了。 接着楼景深看向花辞,眼神专注。 花辞也看他,“……” 司御把花辞往怀里一拉,挡着花辞的脸,“楼景深,大清早你发什么骚。” “唐小姐,我有更懂礼貌更靠谱的男人供你挑选,无论是财力还是外貌,都不会输给他……一个做饭的。”这话依旧不是对司御说。 花辞,“……” 司御冷嗤,“倒是不知你这优越感从哪儿崩出来的,你和唐影也没好几个月。敢情你不是从厨房里出来,还是说——你连饭都懒得给唐影做,宝宝。”他拍拍花辞的肩膀,“那得考虑给你换个妹夫,我们妹妹要天上的星星都有男人双手奉上,何必挂着他这一根饭都不做的蠢货。” 花辞和唐影,“……” 奶昔的爪子伸来了,司御把盘子一盖,给了奶昔一个眼神:这是你妈的,你别吃! 楼景深不轻不淡,他不正面回击司御这句话,而是找奶昔下手。 “宝贝,你花辞妈咪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可能……你司御爸爸以后就不能再喜欢你了,你花辞妈咪是他的宝宝,你不是,虾给你花辞妈咪,也不给你。”他叹气,“不如,咱们回家吧,回家爸爸给你做,你司爸爸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爸爸了。”赤果果的挑拨离间。 司御,“……”卧次凹,楼景深你他妈! 奶昔盯着花辞的肚子,然后又看着司御。 啪叽。 膝盖着地。 天踏地陷! 一头卷毛上下一颤,把她的那股子可怜劲儿都给颤了出来,大大的眼晴里波纹一晃! 司御的心跟着一抖。 楼景深会下药,奶昔会演戏,不愧是父子俩! “奶昔……”花辞添油加醋,“你司御不爱你了,虾都舍不得给你吃,我可怜的娃啊……” 第1828章 四个人的早晨 2 奶昔的嘴巴一点点的弯下来,泫然欲泣,眼晴巴巴的看着司御,把她即将要被遗弃的劲儿头给演绎的入木三分。 司御,“……” “爸爸。”奶昔巴巴的叫了一声,用着要哭不哭的小奶腔,“是真的吗,你又不要我了吗?” 又?这简直是给司御心上又送了一刀! 他咬着牙把奶昔抱起来,“怎么会,爸爸永远都爱你。”楼景深,你他妈等着! 楼景深很适时的咳一声,他看了眼奶昔,给了一个暗示。 奶昔明白了—— “爸爸,爱我的话你把虾虾给我。”这还带着哭腔呢。 司御一咬牙,“给!” 奶昔把虾推过去给了楼爸爸,楼景深自然的拿着给了唐影,唐影往怀里一抱,真想笑出声! 但,她忍。 “老公,走。” 楼景深起身,搂着唐影,回头道,“司先生,小花儿今天陪我去上班,虾当是她的早餐,谢谢款待,告辞。” 拉着唐影走了。 走了几步,司御掷地有声,“你女儿你不要了?” 楼景深回头,大言不惭的不要脸,“不,是你的女儿。” 和唐影十指相扣,走了。 走到门外,唐影终于没忍,咯咯笑。 司御脸全黑了。 奶昔高兴呢,湿爸爸还是爱她的! 花辞鼓了鼓腮帮子,看着司御,有点可怜样儿。 “这两头简直不是人。”大清早跑来膈应他,还把奶昔又双叒叕留在这儿给他哄,他摸了摸花辞的脸,“是不是很想吃?” 花辞点头。 “我去做,很快。” 他把奶昔放下来,去厨房。 奶昔站在地上,这会儿才顾及得到花辞,“妈咪,要看小小宝宝。” “在妈咪肚肚里呢。” 奶昔眼珠子一闪,“妈咪有了小小宝宝还喜欢奶昔昔吗?” 花辞把她抱着,认真道:“当然了,奶昔永远是妈咪的心头肉,妈咪永远最爱你,不仅我,司御爸爸也最,最爱奶昔。” “嘻嘻。”奶昔高兴坏了,“那我要小弟弟快点来陪我玩儿,我也爱小弟弟,也爱爸爸妈咪。” 哟,你又知道是小弟弟了? 花辞给她顺顺头发,没吭声。 给她弄头发的时候,想起司御说,她的头发每天早上都像是被人嘣了一枪,这个说法有点夸张,但也挺像。 想到这个形容,她咧嘴一笑。 眼里流光溢彩,姹紫嫣红。 …… 奶昔就留在这儿了,她有用不完的精力,无时无刻不在叫爸爸。 奶昔在这里呆了四天——对,十分钟的路程,奶昔硬是他们这儿玩了四天,他们不来接。 奶昔走的第一个晚上,司御做了噩梦,梦见奶昔喊他陪她一起玩拼图,醒来额头全是汗。 花辞的孕期很快就到了六个月,新年也要到了。 司御在江南整整呆了一个多月,没有回一次江北。 花辞在他的照料之下,胖了五六斤,她本身就瘦,胖五六斤也丝毫不怕,而且这个重量全在肚子上,脸上以及四肢并未长肉,白天穿着宽宽的厚衣服,看不出有孕,晚上把衣服一拖就看得很明显了。 司御很喜欢看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屋里来回走动的样子,小肚子挺起来,小心翼翼的生怕摔跤,面容妩媚动人。 他坐在沙发上欣赏,花辞每每看到他的眼神,都要丢个枕头给他。 讨厌得不行。 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要看,对于司御来说,每一帧画面都有欣赏的价值。 他没有说错,花辞确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只要心情愉悦,她就不那么清冷,眼里总是有光,闪闪发亮。 哪怕是饭菜不合口味,她也不会说出来,她说不要紧,他做饭已经很辛苦了。 晚上想喝水,也不会叫他起来,她起床动作让他惊醒,她善解人意的说反正她都已经醒了,没有必要再吵醒他。 六个月时,到了晚上脚会肿,她只让他揉十分钟,时间一长怕他手酸。 很多个早晨,她也起床和他一起散步,散完步她又回去补觉,明明很困硬是要陪他。 第1829章 我愿意让别人说我霸着你 花辞,是完美的伴侣。 在这种平凡又简单的日子里,两人一起进步,一起改掉以前的陋习,即使没有口头言说,但两个人都在不约而同的进行着。 好的爱情不是为对方去改变,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好。 新年就要到了。 司御还是没有回一次江北,更没有去公司上班,时间短则好,一个多月,时间挺长,对他的影响会很大。 他始终不是平平小辈,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是她发现司御很坦然,他并未有什么不妥,研究孕期餐,想名字,规划孩子出生以生的生活。 就在花辞想要开口却又不知怎么对司御说的时候,司徒来了。 不是司长江和雷青青,而是司徒。 他现在的精气神比花辞还没有离开时,要好很多,许是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心态也放好了,很多事情也能想开了。 “爷爷。”司御态度恭敬,花辞也站起来,鞠躬,司徒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要她坐下的意思,于是花辞就没有坐,也今天穿的是一件高领宽松毛衣,本身这毛衣腰部就比较蓬松,乍一看,不会想到她怀孕。 司御不想让她站着,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花辞推了他一下,让他别闹。 司徒看到了这小动作,咳一声,提醒司御注意分寸。 司御停手。 “你俩……和好了?”他问,眼神在两个人身上徘徊。 司御没回。 他居然没回。 花辞就没有打算开腔,见他不回,她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司御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说。 “……” “爷爷,我去给您倒水。”她也不说,把司御的手挣脱开,去了厨房。 她和司御自然算和好的,两人虽没有口头说过,但是已经很明显。 她出去后,听到了司徒的哼声,“你倒是任性,丢下一堆摊子,什么都不管,只顾儿女私情。” “我也可以不必这么做,您心里明白,您今天来,是代替您儿子和儿媳妇来的?” 司徒沉脸,“做你的春秋大梦!” “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就过年了,爷爷不如留在这儿过年,虽说我们三人少了点儿,但我会据理力争把奶昔抢过来陪您。” “别给我扯这些,你还知道临近过年,你那么多属下是不打算让他们回家过年了?” “我不回,我爸还能行,让他安排。” 司徒怒意横眉,正要再开口说话,花辞过来,把水杯放在司徒面前,“爷爷,您喝水,您放心,司御会跟您一起回去的。” 司御,“……”谁说的。 司徒没作声。 司御起身把花辞拉到了后院,司徒见此情形,冷嗤一声,还姓什么司,干脆给他改姓花好了,有了女人就什么都忘了。 后院。 “要我回?”司御诧异,“你跟我一起么?” “我不去。” “那我也不去,我跟你在一起。” “你是不是想借由照顾我偷懒不想上班?” “……” 花辞昵了他一眼,然后下巴微微抬,眼神看向天边,一丝小倨傲,“虽说我也重要,但是……” 司御不禁有几丝笑从眼晴里溢出来,不容易,她也知道了她很重要,以前怎么不明白呢。 “你可以在工作之余再过来,我不想让别人说我霸着你。” “我愿意让别人说我霸着你。”司御圈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嗅一下,真香。 “我不愿意落人口实。” “谁敢?” “已经有人说了。” “谁?” 花辞动了动唇,司御没有听清,头往前凑,就快要凑到她的唇角,花辞往旁边躲了躲,声音加大,“我自己说的!” “……” 花辞把他的手扒开,“你是男人,你责任重大,你的工作你的父母,你不能不管不顾。还有,爷爷亲自来了,你若是不回,这个后果,会算在谁在头上?” 百分百是她。 司御唇角泛笑,把她拉过来抱抱,“你不用这么替我着想,我从来不在乎外人如何来评价我。我在这儿但并不是没有工作,还有现在我怎么能走。”他每晚都会在书房处理工作,只是没有亲临公司,她怀着孕,他怎么放心走。 第1830章 还不如回家陪我的宝宝 1 “没关系的。”唐影怀孕的时候,很多事情还不是亲历亲为,她也可以。 司御禁不住想吻她,头一动。 “停。”司徒来了。 司御顿了一下,还是把这个吻印在了头上,司徒硬是把他给拉开,脸很臭,“花辞比你懂事多了!” “您说的对。”只要是夸奖花辞,怎么贬低他都行。 司徒转而看向花辞,脸色缓和了不少,“你真不打算和他一起回?” “爷爷,很抱歉,我尊重您做的一切决定,还请您尊重我,不回。” 司徒眉心拢了拢,倒也没说什么。 他走了,司御也一并离开。 车上司机问司徒,“先生,唐小姐她不愿来么?” 司徒叹口气,然后又闭上了眼晴,“她不是不愿意来,而是在等一个她能站在主场的机会。” “什么意思?” “她在等御儿的父母出场,如果她自愿跟着御儿回了司家,她心里明白,以后她在御儿父母那里永远会矮一头,若是她得到了歉意,让对方低了头,那她在精神上就会更光明正大,甚至能压对方一寸。”司徒又道,“这女孩儿聪明着呢,可不是糊涂蛋,她更清楚,想要让御儿父母给她道歉,让御儿一直呆在她身边那一定行不通,必须放御儿回去一躺,起一个软化作用,我今天现身,是给所有人台阶,包括她,其实她也很想让御儿父母道歉。” 司机明白了,“这大少父母能道歉么?” “会,那狗腿子会替花辞完成的。”司徒斩钉截铁。 狗腿子? 指谁? …… 家里又剩花辞一个人。 以往她和司御两人一起看孕期知识,现在她一个人看,倒也自在。 晚上阿姨过来做饭,饭后散步,就在小区里散,散布时下雪了,很小的雪花,被风卷着在空中上下起舞,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花辞,想了想给司御也发了一张。 一会儿电话便打来。 她接通,“喂。”温软的声音。 电话那一头的人正在讲话,此时停顿半秒,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讲,他在开会。 声音同在她身边时,完全不同,干练果断。 她也没有挂电话,拿出耳机戴着,双手放在口袋,听着他的声音不知不觉走了二十多分钟,他还没有结束,她也走累了,回家,就这样听他开会,听了足足两小时。 晚上,花辞坐在床上看书,只有床头的阅读灯亮着,耳机还戴着,里面是会议室里的声音,井然有序,气氛时而激烈时而紧绷,她的目光在书本上的婴儿图片里巡视着。 两人各做各的事。 时光静谧,卧室都是温馨的色彩,柔软的被子覆盖在她的身上,她像轴画里那云卷云舒的恬静女人,一举一动都带着花蕊在指尖弹跳的怦然心动。 随着耳机里出现了散会两个字,她不点而赤的唇也微微的勾了一下。 她这一面的内容也结束。 翻页。 “司总。” “嗯。”电话里司御这一声哑哑的,隔着话筒,像是在心口敲打的音符。 “下班了,一起聚聚?” “你们去,我买单,我还有事情要忙。” “各位是觉得很久没有见到总裁,前段时间公司里也有很多风波,正好大家都饿了,想借着聚餐的机会一起讨论讨论。” “你们对工作还有很多疑问?” “是有一些。” “把所有人叫回来,加班。” “不是,总裁,我……” 花辞低低的笑了出来,正好再次翻页,看到了新手爸爸在孕期和在月子期间应该做什么,首先要照顾好新手妈妈的情绪,爸爸在这个阶段里的表现,尤为重要。 她又听到对方在交流,那些人真的回来加班,不禁觉得司御这个人,真绝情。 听不出来对方说对工作有疑问是假的,主要是想请他吃饭么? 又半个小时。 一本书花辞快看完了一本书,电话里终于响起了他的声音。 “宝宝。”声音嘶哑,没来由的透着满满的诱惑感。 第1831章 还不如回家陪我的宝宝 2 花辞低声回,“你忙完了?” “还在办公室。” 那么久没有去公司,只是远程办公,自然堆积了很多。 已经九点了。 “你要工作到几点?” “可能会很晚,你不要久坐,早点休息,我明晚过来。” “不用急,你好好上班就是,还有不要太凶了。” 司御扯开了领带,和花辞通话,他脸上冷硬的线条变的很柔软,失笑,“我凶?” “请你吃饭你还要人家加班。” “这是杀鸡儆猴效应,否则以后的聚餐动辄就来邀请我,我不去显得我很不近人情,我去、我与他们推杯的空档我不如回家陪我的宝宝。” 花辞觉得她也很厉害,已经很适应他说‘我的宝宝’这几个字。 “就知道甜言蜜语。” 司御低笑,“心向往之,这是实话。” “好了,你忙吧,我睡了。” “好,晚安。” “晚安。” 花辞挂了电话躺下去,抱着被子,脸埋在被子里,睡去。 第二天司御果然是来了。 来的时候十点了,花辞已经睡着,他到床上去时花辞醒了。 “司御?”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司御躺进去,给了一个吻,“吵醒你了。” “没事。”她呜了一声又睡去,司御抱着她,两个人相拥而眠。 早晨醒来时,司御不在。 她起床下楼,看到了客厅里有一束玫瑰花,卡片上有一行字。 “我去上班,晚上见。” 他又去了江北。 花辞以为他昨晚来了,起码要过两天才去,没想到…… 两个小时的车程呢。 晚上他又来了,花辞惊了一下,他睡觉时,花辞道,“你明天还去上班吗?” “嗯,马上新年,有很多杂事。” “那你晚上不要来了。” “不行。” “太辛苦了。” “不辛苦。”他抱着她,闭上了眼睛,眉眼松软,“我必须要抱着你睡。” 花辞看他很累,便没有再说话,揉着他的太阳穴。 第二天司御起床的时候,花辞也醒了,她特意留个心眼,睡前想着不要睡那么沉。 凌晨五点司御起,外面乌漆麻黑。 花辞帮他打了领带,司御看她这姣好的眉眼,又想着他从来没有过的待遇,突然就不想走了。 但,不行。 他喟叹一声,揉着她的脑袋,摁向他的胸膛,“为何帝王迷恋后宫不愿理朝政,如今我明白了。” 花辞把他推开,声音像流淌在心头那股让人酥麻的水,“不要贫嘴,慢点开车,外面很冷,要穿外套,到了公司发个信息过来。” “嗯。”他没忍住亲了她一会儿,“谢谢宝宝。” “……别肉麻。” 司御恋恋不舍的走了。 外面风声呼啸,怕是要下雨了,花辞躺在床上睡不着,不时的看手机。 她在想,司御是不是故意的。 大早上走,很晚了来,跨越整个城市,为的就是让她担心。 果真是下雨了。 下的让人心神不宁,更是难安。 她拿着手机等了两个半小时,司御终于发来了信息,已经安全抵达。 她舒了一口气,睡了。 晚上他又来了,花辞为了不打扰他睡觉,她没有睁眼,不跟他说话,以免影响他休息。 第二天早上他四点半起床。 这几天里,他都是睡四五个小时,太短了。花辞不想要那种纠缠不舍的感觉,也没有起,装睡。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后离开。 车子远去,花辞重重的叹口气,外面天空漆黑,还这么早,昨天还下了雨,路面一定会结冰。 她睡不着。 这个人怎么回事,非要让她不安,他完全可以不用跑来跑去,就呆在江北好了。 她又等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司御发来短信,说他到了,她才又睡去。 白天看电视时,下雨遇到低气温,路面湿滑,车祸无数起。 她立刻给他发信息,叫他不要过来,不准来。 第1832章 回江北 再跑来跑去,身体也受不了。 再跑来跑去,她就妥协了,要自己去江北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下午雷青青和司长江来了,雷青青从外面走进来,行动缓慢,腿伤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 两人进了屋。 阿姨倒了水,花辞为了隐藏肚子,没起身。 雷青青沉默。 司长江沉思片刻,道,“这儿这么冷清,阿姨只有一个么?” “我不喜欢太吵闹,一个够了。” “嗯。”司长江搓了搓手掌,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开口,踟躇着。 雷青青也有些不好开口,好几次犹豫之后,缓了缓自己,豁出去了。 “司御出事了你知道么?” 花辞浑身一绷,“什么事?” “他没跟你说么,车祸。”雷青青补充,“早上走,晚上来,体力透支能不出事么。” 花辞沉默。 “你要是有良心……若是担心他,那就跟我们去看看。” 花辞抬眸,端详着她。 本来花辞心里一绷,开始担心。 前两天下了雪,昨天下雨,正是冷的时候,结冰致出车祸今天也报了多条相关新闻,司御若是出了事,他肯定不会同她讲。 但是听到雷青青说了这句话,又觉得这可能是假的,雷青青只是想忽悠她去江北罢了。 她看着雷青青没说话,眼神在清冷里还带着审视。 雷青青皱眉,“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花辞清道:“如果他真的有事他会告诉我,而且就算是他有事,您二位能在今天跑过来,可能也没有受伤,或者说是小伤。” 雷青青一股气就起来,可她却又半点无法发作。 司长江顿了顿说了,“御儿他确实出了车祸,但无性命之忧。” 司长江这么一说,花辞的一颗心蓦然提了上来,这话从司长江嘴里出来比雷青青可信度要高很多。 她全身肌肉不知不觉的再度绷起! 司长江看着花辞,眼神里有一种‘已经到了这一步干脆就拉下脸’的神态,他握着雷青青的手,抚慰她让她别冲动,也别激动。 “并非是他受伤极轻我们不紧张所以才跑到江南,而是因为他受了伤,我们不得不来,唐小姐,他一心为你,我们也乐意见他为他自己的家庭而一心一意,但我们确实不想这来回奔波导致出事故再发生,谁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的碰撞我们是不是还能悠闲的坐在这儿。” 司长江一直在揉搓着雷青青的手,细节之处可见他的耐心,他继续,“以前发生的种种,我们很抱歉,时势决定当下心境和判断,我们承认许多地方都没有做对,思想和境界远不如你一个年轻小女孩儿,如今御儿已经认定你,那你就是我们司家的少夫人,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自当全力辅佐你和御儿。” 花辞倒是没想到…… 他们来的目的还真是道歉的。 她沉默。 眸光瞥了眼雷青青,这个眼神很明了了,道歉不止要司长江,更重要的是雷青青要表态。 雷青青没吭声,神色极其的不自然。 司长江给了她一个暗示。 雷青青总算是看向花辞,她眼底发烫,窘迫和不甘同时存在,这个口,她不想开。 司长江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指,雷青青才吐出一个字,“我……”只有一个我字,然后就停了下来。 几秒后,她站起来,一股作气。 “抱歉!”很生硬,又快速把剩余的话说完,“希望你不嫌弃我们司家,我们来是接你回江北的,你不用坐我们车回,考虑好了我让司机来接你,至于御儿,你爱看不看。”她甩开司长江的手,转身离去。 忍着疼,脚下生风。 她只觉得丢脸极了。 司长江笑了笑,心里舒缓了不少,可算是开口了。 “唐小姐,腿疾使她性子变了不少,所以……”会同意过来倒也是让他意想不到,这话司长江没说,“来日方长,以后你们尽管恩爱,其它的交给我们,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第1833章 情意绵绵。 1 花辞礼貌的回句,“谢谢,您去看看伯母吧。” “好。”司长江走了,走了几步花辞又把他叫住。 花辞烟眉浅浅,犹豫半会儿,问,“司御伤得严重么?” “不如你自己打电话问他,他应该会很高兴你的惦记。” 他们开车走了。 …… 花辞坐在沙发,翻书。 这本书她和司御已经看过两次,这会儿她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心里堆积的阴云好像一瞬间被掏空,变得很不真实。 她以前得到的很少,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也从来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如今也学会了不为难自己。 她依然不喜欢雷青青,可能未来还是不喜欢她。 但是现在主动权在她的手上,是她过来找她要她去江北的! 不是她自愿。 少倾,花辞给司御打电话,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不禁心又提起。 如果司御不是受伤,可能雷青青还会拖,可能还不会道歉,她都能为了司御来道歉,那司御应该伤的不轻。 除了司御,她联系不到司御身边的人,然后她做了一个慎重的决定。 打电话给了司长江,然后把手机转给雷青青。 “伯母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字正腔圆,“我会接受也是因为您儿子,我不想让他夹在中间为难,并不代表我释怀了一切,另外我希望您日后能尊重我和他,最后……您不用派车,掉头,既然是来接我,我当然是坐您的车走。” 她是被雷青青和司长江接去江北的,而不是被佣人接! 说出去,意思差远了。 在旁人看来,是司家非要花辞,而不是花辞一定要嫁进司家! 这种后果,就是之后出现了矛盾,首先雷青青就是第一个站在刀口上的人。 你要的人,你不珍惜那就是你的错。 ……… 花辞只拿了一个很小的行李箱,她坐在副驾,后座是雷青青和司长江,她要系安全带,勒的肚子不是很舒服,就把安全带拉到最长,用外套放在肚子上盖着。 看司长江和雷青青的态度,应该还不知道她怀孕,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以后知道了以后再说。 车上都没有人说话,两个小时后,到达江北,车子直接去了医院。 却没有想到,医生说司大少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医院,去了江南。 他一定是去找花辞去了。 最后花辞没有去司家,她也不可能现在进司家,去酒店里住。 花辞到了酒店,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给司御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最后一次是一名女人接的。 “您好,我是司先生的主治医生,他不在医院,手机落在了病房。” “好,谢谢。” 花辞长长的呼口气,还好是医生。 唔,她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司御用司机的手机终于联系上了她,“宝宝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 “你不知道我在哪儿吗?”花辞疑惑。 “嗯?我要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显得我不够关心你?” 哦,他不知道今天雷青青和司长江今天来接她回江北? 花辞想了想,她不告诉她在哪儿,让他猜。 江北还是这个老样子,街道宽阔,到了夜幕,城市灯火辉煌。 这是让她熟悉的地方,如今站在这儿又觉得不同,她从未用这种欣赏的目光去看这里的一砖一瓦。 街头仿佛是没有尽头的河流,璀璨银光,流动着辉茫茫的光采,似上帝在上面洒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粉末,高楼大厦的灯光串起不规则而又绚烂的图案,夜空没有星星,却又被城市之火照耀着银灰万里。 她穿着外套站在阳台上,用眼神记录着这帧帧幕幕。 闲下来,心态放好,才发现脚边的一颗石头都能作出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门铃响起时已经八点了,她出去开门。 司御风尘仆仆站在外面,头发包着一层纱布,因为额头有纱布所以第一时间便把人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眼晴以上的部位,他的眼神似有急风涌动,有一汪深邃的漩涡,沉浸着浓稠的情意,他走过来,门都顾不得关,便把她一把抱住。 第1834章 情意绵绵。 2 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哑声,“花辞。” 她今天就过江北,并没有在司御的意料之中,即便是他父母去了,他也觉得会多有几个回合,要完全的原谅他们,她才会来。 没有想到…… 她就来了。 来了便是完全的接受他。 来了便是…… 他亲了亲她她的脸颊,“委屈你了。” 花辞没作声,有些乍然而升起的陌生情绪,她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就好像—— 她忽然庆幸她过来了,并没有要雷青青一而再、再二三的去道歉、去请,有他这句话也够了,心里也够填满。 她轻轻摇头,“不委屈。” 太懂事了。 司御爱怜的吻着她的眉梢,听到了外面走路声,他才抱着花辞往里走,然后关门。 两人一起到沙发。 “吃饭了没有?” 花辞,“没有,我等你一起。” “傻瓜,你是孕妇不能饿。”他联系酒店送餐过来,给花辞倒杯水,在她喝水的时候,他坐在她对面端详着她,目光一寸一寸的游离,唇角含笑。 “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怎么这么会长,怎么这么美。” 花辞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司御抽了一口冷气。 她堪堪缩回手指,戳疼他了,“叫你天天油嘴滑舌。” “这不是实话么?” 花辞昵他一眼,“你受伤怎么不告诉我,除了额头还有别的地方么?” “小伤,我一个大男人有点磕磕碰碰没有必要到处宣扬,最主要不想让你担心。” “人担心某件事全都源于‘不知情’,若是知道了原委,也就不担心了,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训他了。 司御低笑,“我现在知道了,我一定改正!” 这还差不多。 花辞稍稍掀了掀他额头上的纱布,有一个伤口,司御看着她的脸颊,轻声问道,“花医生,会不会破相留疤?” “不会,就算是有,也没有关系。”有点疤怕什么。 “会变丑。” “不会变丑,还是很好看。” 司御笑容放大,他的花辞太好了! 禁不住凑过去,把她抱了一个满怀,下巴搁在她的肩膀,满足极了,“宝宝嘴真甜。” 花辞耸鼻,“你叫我名字行不行?花辞或者阿南都行。” “哪儿有宝宝好听。” 算了,花辞不勉强,随他去吧,宝宝其实也挺好听的,毕竟她小时候都没有当过宝宝。 在酒店吃饭。 司御的小事故,头部撞了方向盘,并不严重,有轻微脑震荡,引起食欲不振,吃得很少。 饭后花辞说陪他去医院,他不去。 医院里空气不好,环境吵杂,不适合孕妇。 最后还是呆在酒店。 第二天医生过来换药,换完药司御就要去上班,花辞不好说什么,明天公司就要正式放假,他肯定是要去的。 “司御。”花辞浅浅的唤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 “你上班无不无聊啊?” “当然不……”等下,司御反应过来,兴致脖脖的看她,眼里有春意绵绵,“你也要去?” “我没这么说。” 那就是有这个意思。 “无聊,相当无聊,他们又聒噪又丑,需要一名绝世美女来美化我的工作环境。” 花辞慢吞吞的,“我去不方便吧?” “非常方便,走!”司御搂着她的肩膀,拿上她的外套,走了。 花辞抿着红唇,配合着他的脚步。 …… 司御上班,花辞就坐在沙发上看书,今天有阳光,司御准备了一把独座沙发放在落地窗前,她窝在里面,捧着书看得入迷。 司御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恬静适雅,迷人万千。 今天的司御也非常好说话,耐心非常足,引领着全公司上下都处在愉悦和粉红色的泡泡里。 都在盛传之前已经分手的唐小姐又重新回来了,并且是被老董事长和夫人接回的邺城。 他们亲自去接,这就让所有人对花辞打从心底里有了更多的尊重,不敢闲言碎语。 第1835章 她在想什么,想歪了? 1 到了中午,花辞提醒司御吃药,他吃的药是要饭前吃,不要马虎。午餐拿到办公室里来吃,两人很融洽恩爱的吃完了。 花辞的肚子大了后便有午睡的习惯,她去他的办公室里面休息,休息时司御工作途中,不时进去看看,看她窝在床上,心里便觉舒坦。 这种感觉就像…… 新手妈妈才生完孩子,很欠的时不时都要看他一眼,看他睡熟时的各种姿势,就算是皱眉也觉无比可爱,心头自然的升起满腔热火喜爱。 他有同种心理。 看不够。 花辞一直睡到三点起,醒来司御不在。 她就继续看书,上午看的小说还没看完。 然而司御忙到五点半才到公司,声音有些嘶,看起来依旧是风神俊朗。 “这么忙啊?”花辞问的同时,把自己的水递给他。 “在开会呢。”司御喝着水,他其实是从开会间隙跑出来的,就想看她一眼,“饿不饿?”孕妇容易饿。 “还不饿,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去吃。” “好,在等我半小时。” “嗯。” 司御又再次离开。 花辞又坐继续看书,这本书快看到结尾了。 十分钟后,司长江来了,带了一盒切好的水果过来。 “小辞。” 称呼都换了。 “伯父。”花辞不得不站起来。 “那小子让我给我带的,先吃点儿,他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才能下班。” “好,谢谢。” 两人浅聊了几句,说到司御受伤,司长江道,“你知道他昨天跟我们怎么说的么?” “怎么说的?” “他主动打电话给我们,说他快死了。” “……” 他不是说他一个大男人有磕磕碰碰不会到处宣扬么?还这么夸张。 她想,或许就是说得很夸张,雷青青才和司长江过去给她道歉。 她坐下来,一边吃水果,一边等。 特意留了一半给他。 等司御出来,花辞把剩下的水果给他,“辛苦了,吃吧。” “给我留的?” “不是,我吃不下。” 司御摸了下她的脑袋,这么小一盒哪儿有吃不下的道理,他吃一口喂她一点,吃完后,他收拾收拾同她一起下楼,下班。 这一次没有去酒店,去了锦锈城,算起来离开这儿也就半年时间,时间也不长,院墙上的蔷薇花已经枯萎,不到它开花的季节,院子里倒是多了很多不知名的植物,花开得正艳,干净舒适。 佣人也做好了饭菜。 两人吃完后,照例散步。 孕期一定要适量走动,不可久坐或久躺。 小六如今又回到了唐影的身边,又没有奶昔,也不怕奶昔来搞突然袭击,正适合二人时光。 但奶昔虽说不能来,她可以打电话。 楼景深在工作,妈咪在洗澡,她一个人在卧房,晚上她也不喜欢和佣人玩儿,没人陪,她打视频过来骚扰。 “爸爸呢?” 花辞接的,司御躲开了镜头,他给花辞一个眼神,就说爸爸在忙。 花辞低笑,“想爸爸了?” “嗯,想湿爸爸。” “过年的时候再让爸爸过去陪你玩儿。” 司御可不愿意! 奶昔也不愿意,“现在就要湿爸爸,要和湿爸爸睡。” “爸爸不在家,爸爸在忙呢。” “骗人,我看到爸爸的衣服了。”奶昔指指自己的大眼晴,康康,大着呢!就在妈咪身边! 这是刚刚司御脱下还没有来得及挂的,花辞拿过来扔去镜头后司御的身上,“爸爸这几天很忙,你可以去找你楼爸爸,或者找你姑姑舅舅,不可以老骚扰爸爸。” “哼!”奶昔脸蛋一鼓,“我知道,湿爸爸要陪妈咪!他偏心,他不喜欢我了,就喜欢妈咪!” “对啊。” 奶昔,“……”妈咪怎么可以回答对啊! 司御似笑非笑。 花辞瞅他一眼,你笑什么笑。 “妈咪,宝宝心好痛。” 第1836章 她在想什么,想歪了? 2 花辞咧嘴笑了一下,“找你唐影妈咪给你吹吹,我挂啦。” 不行,不能挂。 奶昔还有一堆话要说,最后帝在是被她吵得受不了,花辞说她困了,强行给挂了,她确实困了,躺在床上,司御也进来。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奶昔就是个麻雀?”一天到晚叽叽喳喳个不停。 “跟你小时候一样?” 司御捏着她的手掌,“怎么会,我从小酷到大。” “啧。” 谁信。 “至少我比他可爱。” 花辞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胡说八道,你不可能有奶昔可爱。” 司御顺势亲着她的掌心,花辞往回抽,司御不许她抽,非要亲,花辞又去推他的脑袋,“弄的到处都是口水,走开。” “到处都是口水,没有吧。”司御对上了她的眼晴,挑眉,其它地方可没有。 花辞,“……” 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司御的眼晴已经出现了一层深暗的玉色,她轻声软语的,“不可以哦。”她清楚他眼晴里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那甜头可以吧,后面的我自己解决。” “……” 要不要这么流氓。 沉默里他便亲了上来,攥着她的唇,这吻浓情蜜意,虽然他仅仅是蜻蜓点水,亲一下停一下,反反复复,给花辞弄得心头起了很浓厚的燥热,不禁勾着他的脖子,轻软的女音似猫咪在耳边撒娇的低叫,“你做什么?” 如此简单的话,被她说出来勾人至极。 司御的眼神一瞬间就变了,似那波云翻动的乌云,有着无法自控的侵吞力量。 亲吻变成了绵长,再不是浅尝辄止。 …… 二十分钟后。 司御已经在浴室洗澡,花辞坐起来,她白皙的肌肤似烟霞迷人,皮肤透亮触手可破,她坐起来整理衣服,蔷薇花上亦是水润,扒了一把头发。 她咬着唇,眼里有极少见的绯色。 她拿了衣服去客房,也洗了一个澡,清清爽爽。 她洗完澡,司御还在浴室,这都四十分钟了,一个大男人洗澡用这么久? 呃。 他真自己解决去啦?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画面,脸上很不自然,情不自禁的抿起了唇,想笑又忍着还有点小窘迫。正好门开,司御出来,一看又就看到了她的表情。 “……” 她在想什么,想歪了? “宝宝。” 花辞立刻收起一切小心思,很正经的神色,“洗好了吧?” “嗯。” “你要是不方便,那你睡客房好了,反正白天可以在一起。” “我哪里不方便?” “就是……”花辞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也不喜欢说带有颜色的话,她点到为止,反正司御明白,“你要是方便,那就在这儿睡也行。” 司御看着她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 花辞瞪他一眼,“……睡觉!” “好好睡觉。” 两人又躺在床上,司御侧身,鼻息间全是她的幽香,这丝丝缕缕的香气,他并未得到真正的满足,总不免心猿意马,“宝宝。” “怎么了?” “孕期真的不行?” “对啊。” “花医生不会在骗我吧?我怎么记得书上说只要轻点是可以的。” “你在哪本书上看的?” “孕期护理。” “明天我就把它扔掉!” “……” 司御把她往怀里搂了楼,笑着亲吻她的额头,“那生完孩子补给我。” “满脑黄虫。” “我够纯了。” 花辞拍拍他的胸口,“别说话了。”她困。 “好,快睡,晚安。” “晚安。” 司御关灯,两个人一同睡去。 …… 隔天司御一早就离开,到了凌晨两点司御才回,公司正式放假,他可以好好呆在家陪花辞。 要过年了。 过年的时候城市街道空旷无比。 可能是避免尴尬,毕竟雷青青在花辞面前一直就挺傲,道了歉不在拉得下和她一起团年的脸,于是她和司长江回了娘家,司徒和司音音两口子一起过。 第1837章 当然,我有分寸。 所以新年也只有她和花辞两个人,这种安排正合花辞的意。 本身她就不喜欢太吵,又加上怀孕,更想清静,她也不想总是对着雷青青,这样甚好。 就和司御在锦锈城。 白天腻着,晚上算着他洗澡的时长也是一种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小恶趣。 司家人截止到目前,除了司御还没有人知道花辞怀有身孕。花辞怀孕对于司御来讲,是足以让他激动到睡不着,但相拥而眠的次数一长,不禁觉得怀孕……有点早啊。 这就导致大冬天他每天最少要洗两次澡,不到一个礼拜,花辞一点变化没有,他倒是白了不少。 都是洗的。 初四的晚上,奶昔又打来了电话,吵吵着要过来,非要湿爸爸过来接她。 司御拿着手机镜头对着花辞的肚子,“妈咪肚子里有小妹妹,爸爸要照顾妈咪,你晚一点再来。” “哼。”奶昔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挂了,再也没说话,孩子是敏感的,她认为司御爸爸和花辞妈咪有了弟弟妹妹就不喜欢她,都不要她去司家玩。 司御沉思一会儿,把电话给奶昔打了过去,奶昔给挂了,不接,生气。 他发条语音过去,“明天早上爸爸过来接你,乖。” 奶昔这才高兴,立刻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兴奋极了,“好!” 司御怕奶昔认为她受到了冷落,这始终是不好。 花辞很满意司御这做法,司御躺在床上去以后,司音音又打来了电话,现在是晚上九点半,还真是不让人睡觉了? 司御没心思和姑姑聊天,毕竟他每晚的盼头就是那点不能进行到最后的甜头,糖渣也是糖! 草草结束聊天,把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拉起被子往被窝里一钻,“宝宝。” 花辞虚虚的推了他一把,“干什么你,还来,你不是刚刚洗完澡。” “再洗一次也无所谓。” “我不愿意呀。” “不,你愿意。” 说着唇便移了过去,不轻不重的偏偏把花辞的悸动给带了出来,她抓着他的睡衣,“司御。” “嗯。” 门窗紧闭,但依稀还能听到外面热闹喧哗的声音,不远处在放鞭炮,噼里啪啦,跟着凌乱而燥动的心跳一起打着节拍。 花辞…… 也没有过多的阻止,算是半推半就。 视线模糊,她听到自己狂乱紊乱的心跳。 外面有人在放烟花,烟花在天空中炸开,那亮光突破了窗帘让屋子有一瞬间的玄白刺亮,它们在天空里汇聚一团又朝着四面八方,如雨而下。 花辞闭上了眼晴。 …… 洗完澡,花辞有点懊恼,不该由着司御,若是有什么不测,岂不更后悔。 司御看出了她的忧虑,失笑,“相信我,绝不会有事。” “你这么确定?” “当然,我有分寸。” 你哪里有什么分寸。 算了。 做了就做了吧。 目前并未有什么不适,便不提了。 这一晚花辞睡得格外的香,连梦都没有做,说起来她做了十几年的梦,别人的几岁都是倒床就着,而她从那时起就做着不同于那个年龄段的梦,从那个时候到现在,除非安眠药,否则一睡着就会进入很不好的梦境里。 睡眠质量很差。 今晚,一觉到天亮,很香很沉。 醒来时才觉原来不做梦是这种感觉,身体轻盈,一点都不沉重,并且精神奕奕。 司御去接奶昔。 花辞送他离开。 但司御执意要给他做完早餐再去,花辞随他去。 司御已经会很很多饭,甚至比花辞做得好,处理起虾仁来,也是得心应手,花辞孕后特别喜欢吃海鲜,那就满足她。 吃完饭,司御走,还没走呢,楼景深的卡宴就来了。 奶昔从车上蹦下来,唐影和楼景深紧随其后。 “爸爸!”奶昔怀里还抱着一个娃娃,头发又没梳,顶着一个波浪球跑来了。 司御蹲下,奶昔扑到他怀里,司御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早?” 第1838章 单身狗在乎这个? 1 “想爸爸,更想早点见到爸爸。” 这小孩儿一定是他亲生的,不然小嘴儿甜不到这个地步。 司御把她抱起来,毕竟是新年,他对着楼景深和唐影,“新年快乐。” 唐影跑了进去,找花辞。 楼景深声音都很优雅,“同乐。” …… 原本是两个人的新年,现在多了三个人,就必须要采购。 在家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五个人一起出门去超市,开一辆车。 司御开,楼景深坐副驾,唐影花辞和奶昔坐在后面。 最高兴的就是奶昔,两个爸爸两个妈咪居然都在车上,她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唐影抱着她,用手给她擦眼泪。 “怎么了,哭什么?” 奶昔呜啦几句,听不仔细。 但大约能懂,她说她太高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又气又急,然后就哭了。 这是高兴的哭了。 “傻瓜。”花辞拉着她的小手,“以后爸爸们和妈咪们会一直陪着你,也会经常一起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她眼泪上还挂着泪水。 “当然是真的。” 奶昔破涕为笑,又坐着,甩着她的两个小腿腿,唐影看她眼里还有泪,就唆使她唱歌,于是奶昔一边掉眼泪一边唱。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花辞把车窗降下来,稚嫩的歌声飘浮于晴空里,定格在这难忘的白云间。 春天正式来临。 万里乌云,天空似洗过,纯净白洁。 街上没有堵车,返工的还没有开始上班,车辆稀少,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商场。 楼景深抱奶昔,一手拉着唐影。 奶昔还戴着小墨镜,时不时把墨镜扒下来挂在鼻梁,眼珠子滴溜溜转,让别人欣赏够了她的倾世美貌之后,伸出食指把眼镜往上一推。 一个字,酷! 花辞和司御走在后面看到了,“……” 司御走过去弄乱她的头发,看她这一头卷发更加蓬松,“看,像不像小乞丐?” “小乞丐没有宝宝这么好看!”奶昔对自己的颜值,相当有信心。 “奶昔啊……”司御对着她摇头,叹息。 “啊?” “你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你这一头毛太随你楼爹,丑。” 奶昔干脆利落的把眼镜往头顶上一推,让你看看什么是fashiongirl。 奶昔干脆利落的把眼镜往头顶上一推,让你看看什么是fashiongirl。 “宝宝哪里都好看,无敌!” 唐影点头,她非常同意女儿的观点,“奶昔让你湿爸爸生,跟你比比,一定没你好看,因为你湿爸爸没有楼爸爸好看,你花辞妈咪也没有你唐影妈咪好看呀。” 花辞,“……” 司御正要开口反击,楼景深加快的脚步,于是唐影也不得不走快,只听楼景深的声音传来。 “宝贝说得对,但是打一枪就跑这是规矩,不用给对方还击的机会。” 司御,“……” 这楼景深,还挺不要脸哈。 知道他得照顾孕妇不能走快,就搞这套。 不过他叫花辞宝宝,他叫唐影宝贝,你这不照搬么! 可耻! 他拉着花辞,“宝宝,你妹夫说我没他好看。” 花辞微笑,“他眼神不好,你比他好看多了。” “那是。”司御回着她的笑,勾着她的脖子侧头亲了她一口,花辞娇嗔,“这么多人呢。” “单身狗在乎这个?他们巴不得多看看,再亲一下。” 花辞捏着他的下巴,“再不老实,就让你把奶昔带到你上班。” 司御笑着把她的手拿下来,不再瞎来,他可真是怕奶昔,现在他只想和花辞过二人世界,不希望那小丫头片子来捣乱。 …… 在超市。 奶昔还戴着小墨镜,坐在购物车里。 倒也别说,整个超市数她最好看,也数她最会拿腔拿调,有好几分钟她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双手抱胸,开始装冷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第1839章 单身狗在乎这个? 2 但这几分钟一过,憋不住,就魔音再现。 “爸爸要这个。” “妈咪要吃这个蟹蟹。” “爸爸这个好漂亮,要。” 总之只要好看,全都要。 选着选着,楼景深就和司御带着奶昔一起,唐影和花辞一起,她俩去生活区,两个大男人在水产区。 “不错。”唐影远远的看着司御,正在低头挑虾,很认真的模样,“我现在看他顺眼多了。” 花辞笑而不语。 两人又相视一笑。 真好。 现在的生活是她们十几岁时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那时候花辞一心想和花绝在一起,唐影只想杀了楼岳明为母亲报仇,她把自己的余生都算好了,杀了楼岳明之后,她也不会活。 没想到…… 两个人现在都有了孩子,也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们的人生迹遇好像一直走在同一条线上,同一年出生,又都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 现在好了,昨日已死,今日正阳光明媚,愿以后的生活能治愈前半生里所遇到的所有波折。 “我要给我老公买花。”唐影远远的看到了一排花,有散的有成束的,她跑过去,选了一朵蓝色妖姬,这要给楼景深。 花辞也来了,“我也来点吧,司御这段时间可累了。” 她抱了一束。 “你敢,你要是选一束,我就把这花全买了,让你一朵都没有!”这不区别对待么,一朵意思意思就行了呗。 “好吧。”花辞放下,挑了一朵红色的玫瑰,包装过,更显得花朵的娇嫩与鲜红。 几个人逛完之后去结帐区汇合,万万没想到司御和楼景深手里也有花,奶昔手里又抱了四个娃娃,把她的脸都给挡住了。 四个人面面相瞿,都有花啊。 又双双微笑。 这种感觉真好。 有生活时也不忘情调,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这便是最美好的样子。 结帐时,四个购物车,满满当当。 回家。 过年照旧没有佣人,一切都得自理。 没有人闲着。 花辞和唐影坐在餐桌摘菜,是她们主动要求,事情要一起做才最愉悦,奶昔骑着滑板车前后乱窜,并且把她买的洋娃娃摆好排队,等着她奶昔昔姐姐的抚摸。 厨房里。 “楼景深,肉是你那样切的?” “过程不重要,结果达到我的预期就可以,肉无论怎么切,只要你炒得好,都不会影响口感。” “你这话也只能忽悠你媳妇,肉要顺着纹理切才有嚼劲儿。” “我们小花儿年轻貌美不挑食,我怎么切她都喜欢。” “别恶心我。” 外面唐影和花辞对看一眼,又各自一笑。 继续摘菜。 “对了,你上次说要工作是真的还是假的?”唐影问,两个人聊些家常。 “真的啊,等孩子生出来后。”她得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因为她不确定这个精神病还会不会来,有了孩子绝对不能犯病。 “不要去医院也不要去诊所,我们就开花店,正好我的工作也比较轻松自由,我们可以一起。” “好啊。” 唐影在说她的想法,说要做整个邺城最好、最全、业务最广泛的花店,说着说着花辞蓦然有一股异样。 唐影还没问她是怎么了,她赶紧起身,到厨房门口,叫司御。 “你出来一下。” 司御洗手走出来,“怎么了?” “到洗手间。” 花辞领着他去洗手间,司御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毕竟昨晚他没忍住,今天去超市也走了挺久了路,不想花辞惦起脚尖轻声道,“孩子刚踢我了。” 司御看她眼晴发亮,分享着孕妈时的小乐趣。 他心里被触动了一下。 很暖很热。 手贴着她的肚子,很平静,已经不踢了。 “真踢你了?” “嗯。”并不是第一次踢她,只是她第一次跟司御讲,心里难免也有了不一样的满足。 “等他出来我收拾他。”司御亲了下她的额头,“告诉了唐影没?” 第1840章 到底是生儿子还是女儿? “还没。” 真好! 她有什么事情,终于不是第一个对唐影讲,而是对他说。 此时,门被打开,唐影站在外面,一脸冷漠,“你俩大白天做什么?” “你已经进冷宫了,自觉点,好好表现,照顾好你姐,我去厨房。”司御对唐影撂了一句,走了。 唐影顿时脸一垮,“孩子踢你,我就坐在你面前你不告诉我,你还特意把司御叫到这儿来,偷偷告诉他!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心里只有我的花辞了!” 花辞洗手。 洗手的时候她也在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唐影就坐她对面她没说,却悄悄告诉了司御。 “你不准再偷听墙根子。”花辞掩下情绪,清道。 “谁让你俩跟做贼一样。” 五个人的午餐,男士喝白开水,女士喝牛奶,花辞为了营养摄取,每天都会喝上一杯,也习惯了这个味道,但是唐影就不喜欢,她特别排斥这种奶兮兮的东西,于是趁着楼景深不注意,就把了牛奶推给了花辞,她把花辞的空杯子拿过来,当是自己已经喝完。 花辞瞥了她一眼。 她没说话,她看了眼奶昔,奶昔眼晴一眨,妈咪你看我做什么啊。 花辞:打小报告啊,快告诉你爸。 奶昔嘻嘻一笑,趁着爸爸不注意,也把牛奶倒给了花辞妈咪。 然后低头,专心吃肉,谁也看不到她做了什么。 花辞,“……” 司御给花辞递剔了骨头的牛排,顺便把花辞面前的牛奶拿去给了楼景深。 楼景深没有看他,正在择菜里的作料,摘好了给奶昔,她不爱吃葱姜蒜,和他一样。 “你做什么?”他问司御。 “你媳妇跟你女儿喝不完的垃圾你来处理,天经地义,别到处送,我宝宝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我宝宝?? 唐影,“……” 楼景深眉头挑了一下,看了下司御,你也不嫌恶心。 他又看向唐影。 唐影灿烂一笑,“老公,不要喝这个。” 他又看奶昔。 奶昔咧嘴露出两排小乳牙,“老公,宝宝也不要喝这个。” 唐影扭头给她一眼,“不许叫老公。” “就要叫!” “叫你就喝牛奶!” “我不喝!” 唐影不理她了,对着楼景深,眉眼一变,撒娇,“老公你看她。” 奶昔才不怕呢,她最不怕的就是唐影妈咪,噔噔从凳子上跑下来,跑到楼景深面前,伸手,“老公抱抱。” 唐影,“……”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宠溺的柔声说道,“妈咪说得对,叫老公就必须喝牛奶。”他拿着杯子喂她,奶昔眼晴一瞪,她过来要抱抱目的可不是这个!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嘻嘻,“爸爸。”叫得可甜。 “爸爸喂。” “不喝。” “不行。” 怎么叫爸爸也不行。 她一扭头,站在楼景深的腿上,拼命亲他,“爸爸爸爸~” “好了,亲一下就够了,乖,喝五口,其它的给妈咪。” 奶昔眼晴一亮,行! 唐影,“……”有没有搞错你,一点原则都没有! 他们三人在闹,司御见了凑到唐影耳边,“别生女儿,要儿子。” 是女子是女儿,是想要就能要的? 那现在要是怀个女儿,还能中途给换成儿子? 花辞还是轻笑着,“为什么?” “女儿太腻,是儿子他只能看我们腻,男孩不撒娇,皮厚,不听话就打。” “……”花辞抿抿唇,她真为还没有出生的儿子担忧。 没成想这话被对面的楼景深听到了,轻描淡写的道:“生个儿子会跟着你一起叫宝宝,更会把他妈妈叫老婆,会跟你一起抢你老婆。” 司御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楼景深看他这表情,唇角若有似无的一勾,一闪而逝。 奶昔喝完了,楼景深把牛奶给唐影,唐影撅着嘴巴,楼景深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蛋儿,不喝不行,然后又缩回手拿纸巾给奶昔擦嘴。 第1841章 一封信。 1 司御低头看着花辞的肚子,眼神越来越黑。 花辞,“……” 楼景深继续添油加醋,“生个女儿就不一样了,可以和她妈咪一起,来抢你,生个女儿你的地位会变高,生个儿子你就会成为食物链的最低端!” “……”司御的眉头越皱越紧。 适时的,奶昔推着唐影想要靠过来的脑袋,“不许碰爸爸,这是我爸爸!” 唐影真不想喝牛奶啊,想靠撒娇蒙混过去。 这下倒好! 她瞪奶昔,奶昔立马打小报告,“爸爸,妈咪凶宝宝。” 楼景深捂着她的脸蛋儿,亲亲她,“妈咪哪儿舍得凶你。” “楼景深,你!”唐影不服,为什么这么偏心! 楼景深凑过去在她唇角也吻了吻,柔声,“喝五口,喝不完给我。”没办法,母女俩都得宠着。 唐影得到了公平待遇,这下心里舒服了。 司御看了他们的互动,心里很不爽,又对花辞改口,“宝宝,还是女儿吧,儿子不好。”不能生一个来跟他抢花辞,绝对不行。 花辞懒得理她,她吃饭。 唐影喝完了牛奶,把剩下的给楼景深。 这时奶昔说要上洗手间,唐影带她去了,娘俩走后,楼景深拿起牛奶杯子,看着牛奶在杯子里摇晃,轻叹,“生儿子吧,挺好,生个女儿你会同时多一个大女儿,生个儿子那就是个儿子,不听话可以打,皮厚。” 花辞,“……”和司御一样? 司御眉头一横,“你有病是不是,到底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变来变去。 “最好是龙凤胎,让你们生完孩子就提前体验分居的乐趣。”楼景深仰头喝完了牛奶,他一个在商场里摸爬打滚已久的商人,不禁也拧了眉,确实难喝。 “老公。”唐影在洗手间叫。 “老公,快来呀。”奶昔依葫芦画瓢。 楼景深起身,“看到了么,我很抢手。”过去。 司御脸色更臭,又再度看向花辞的肚子。 花辞没好气的,“你现在在想我肚子上应该装个阀门,摁一下是女孩,摁一下是男孩?” “楼景深简直不是人。” “知道他故意使坏,你还进套。” “但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生个儿子,确实比较烦人,一般男孩都和母亲亲,女孩儿则相反。”就像奶昔和楼景深、和他,都是和父亲最亲。 “真的吗?”花辞下意识就问,她已经忍不住想笑。 司御看到她这个隐隐激动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不是查过孩子性别?” “没有啊。”花辞没有忍住的嘴角上扬,男孩儿和母亲最亲,这样最好! 司御脸全黑了。 完了完了。 一定是个男的! 还没生,花辞就露出这种期待高兴的、好像被偏爱的模样。 她一定查、过! 她一定知道性、别! 司御拿着刀叉在盘子底一划,滋一声,发泄。 花辞看到,笑意加深,心情变好,“我还要喝牛奶。” 司御沉着脸给她倒了小半杯,只有小半杯,是个男的喝这么多做什么,变成小白脸? 花辞瞅他一眼,笑容不减。 唐影和楼景深带着奶昔在这儿玩了一天,花辞又充实又愉悦。 新的一年,他们的到来给了她一个很美好的开端。 晚上他们一家三口离开,司御给了奶昔一个大红包,奶昔差点激动的要留下来。 还好没留。 晚上躺在床上,花辞再和唐影聊天,然后又和奶昔聊,等司御到了床上以后,花辞就把手机给拿开,不聊了。 司御看了下她的脚,脚没有肿,事实上她有很多天脚都不再肿了,这样甚好。 “今天开心吗?”他抱着花辞问。 “嗯。”花辞躺下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没有控制的打着哈欠,最后手落在他的腰上,“困了。” “好,快点睡。” “嗯。”花辞闭上眼睛,感觉司御的手在她的后背摩擦着,这一副想做点什么又忍耐的欲罢不能。 第1842章 一封信。 2 她闭着眼睛拍他的后背,“再弄你又要洗冷水澡了,澡洗多了无所谓,但是海绵体若是频繁的在冷热交替里,你就要去医院。” 司御,“……” 他被惊了一下,声音带笑又有低哑,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宝宝你在说什么?” “给你科普,免得你胡来。” “要不你多说一点,刺激。” 花辞把他的头推开,“不说。” 司御笑着抓着她的手,放在两人中间的空隙里,然后吻了下她的额头,“心生为性,x是很美好的食物,这是我们老祖宗留存于今、生生不息的本质,我们的创造力与生命力都离不开它,它创造了人类的文明,诞生出泱泱族群,繁衍不息,实在没有必要谈之色变,应该坦然的接受,从心从身。” 花辞不得已睁开眼睛,眉眼透着柔媚,“你是在给我科普吗?” “嗯哼。” “你科普的目的是想继昨晚之后今天又尝尝?” “还是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好好探讨,人类的文明源不能从我们这儿丢失。” “……” 花辞失笑着捏他的腰,“就你会胡说八道。” 司御闷笑出声,胸腔抖动,抚着她的脸,“乖,不闹,睡觉。” “嗯。” 花辞贴近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日子一天天的过,司御很快就到了上班时间,花辞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不适合到处跑,就没有陪他去公司。 正月十五的时候。 花辞司御和司长江夫妇,司长安,以及司徒一起吃了饭。 肚子快7个月,无论怎么隐藏都藏不住,无论衣服穿的有多宽松,从背影看还是能看出端倪来。 她已身怀六甲。 这下司家人都知道了。 都很兴奋。 唯有雷青青,她的心提了起来,花辞怀孕了,都好几个月,这就表示,从此之后,她对花辞不能有任何想法了,而且作为她肚子里孩子的奶奶,她还要对花辞客客气气,甚至是宠爱。 晚饭结束后,司徒立刻赏了花辞一套房,市值两亿,司长江也给了礼物。 雷青青一句话都没有讲,干笑了一下。 晚上司御把花辞送回到锦绣城,又去了司宅,他去找了雷青青聊天。 母子两个已经很少谈心,很多年了。 司御坐在她腿边,给她按摩,雷青青感慨万千,她和司长江一辈子也就生了这一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把他当作宝贝一样的长大。 一晃,他都三十了。 一夜的促膝长谈,雷青青哭的眼睛红肿。 这一夜,效果见长。 天亮了司御走的时候,雷青青递给了司御一封信,交代这是给花辞的,他不许看。 司御拿回去给了花辞,他又去上班。 …… 正月十六,天气晴朗。 院子里的花儿都发了芽,这个春天来的挺早,已经冒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花辞坐在玻璃房的躺椅上,打开了这封信。 没有抬头,直接正题。 【我含着很混乱的心情拿起了笔给你写这封信,我知道我一提笔,就代表我已低头,但无妨。 我并不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也不是蛮不讲理,只是人生顺利的、让我很多时候都高傲的不愿意承认自己犯过的错误。 我很爱我儿子,从小到大我都尊重他一切的决定,即使我不喜欢秦菲儿,他要娶、我依旧同意。你没有出现之前,整个司家风平浪静,你来了便带来了风浪。 这不是你的错,秦菲儿最后即便是嫁给了御儿,到最后他们也一定会离婚,他们出问题是早晚的事。司柏一家要杀了御儿,也是早晚的事,因为他们狼子野心。 只是你来了让这一切都提前了不少,现在想来这也是一件好事,总比覆水难收好强上百倍。 平心而论,你最开始出现时,我很欣赏你。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只是我们的性格让我们没有好好的说过一次话。 让我最接受不了的是奶昔,我爱这个孩子,但是这个爱包括血缘,可最后她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我愤怒,我更愤怒即便是你欺骗了我们,御儿依旧处处替你说话。 第1843章 生子 于是我怒火中烧,我失去了理智被秦菲儿利用,我展现了我人生里最狼狈不堪、尖酸刻薄的一面,其实我本不是那样的人。 如今你也是一名母亲,等你的孩子大了你就会明白、他把他的心上人带回家不顾一切、不分青红皂白去维护她,那时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情,我很遗憾,当时我没有控制住我的脾气。 再加上你有精神隐患,我更无法接受你,对于这一点,我很狭隘自私。 昨晚知道你怀孕了,其实我很高兴。御儿把你送回家,又折回找我谈心,他希望我能敞开心扉,就在一个小时前,御儿在我跟前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说你温柔懂事,说你知书达理,温婉大方。 其实我很欣赏这种做派,心爱的女孩儿就是拿来夸奖的,以前他爸爸也是这样的。 静下心来之后,我为我儿子高兴,他找到了提到名字就忍不住微笑的女孩儿。 听说你有很久没有发过病,并且温温柔柔,这太好了,平稳的心情有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好好养胎,我想御儿不会欺负你,若是真的欺负你,你们怎么吵闹,只要不动手,我们都不会干涉。 最后,我很抱歉,希望你能不计前嫌,接纳我。我们可以成为婆媳,也可以成为母女,我会试着去喜欢你,且很喜欢。】 【雷青青,四点五十写于卧室。】 这是她大半夜写的。 花辞看了两遍,最后把纸放在桌子上,抬头,天空里一群燕子并成两排在井然有序的飞行。 天气暖和,燕子都已归来。 她的目光拉长,回想曾经。 在当局中有很多事都不明白,她总觉得以前她患病时,是执着于眼前困于心,没有想过迈出那一步,没有想过对方不接受她、她应该要去另外选择,她总是在原地踏步。 现在想起来,一切的事件的起因,她都有一定的原因,性格决定命运。 她缩回目光。 孩子又踢了她一下,她看着肚皮,肚皮鼓动,这个孩子倒是很活泼。 她轻轻的拍了拍肚子,就当和孩子互动。 她停顿了一会儿,起身,拿笔。 半个小时后,把写好的信笺给了阿姨,阿姨和佣人已经正式来上班。 让阿姨把它送去司宅。 她的信很短,只有一行字。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愿以后能好好相处。】 落款【花辞敬上。】 这封信寄出去,她和雷青青之间就是一纸泯恩仇。 在奶昔事件上,她也有错。 不能把过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 自那一封信后,她和雷青青没有见过面,但心里舒坦不少。 听佣人说,雷青青在好好的养伤,她也发去过问候。 日复一日,每一天过的又无聊又期待,等着着生命降临的过程,漫长也枯燥。 司御的工作减少了不少,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呆在家陪花辞。 到了后期,已经大腹便便,走路都很吓人,好像随时会倒,司御已经完全不去公司,就呆在家。 花辞要去哪儿,他必须陪着,根本不放心。 预产期一到,提前收拾东西去医院。 医生护士一共八位,一天二十四小时全线待命。 花辞还好,因为她已经经历了一次唐影生孩子,而且到了医院,有这么多人在她身边,她不紧张。 可她觉得司御很紧张,非常的恐慌。 他坐立难安,甚至压力大到说梦话。 花辞在凌晨六点的时候给护士台说一声今天推后两小时查房,有问题她会汇报,她想让司御好好睡会儿,不要吵醒他。 昨晚他很晚才睡,睡眠很重要。 花辞打完电话坐起来,侧头,看他还在睡梦里,他侧着睡,下颌线凌厉精致。 她胖了。 他怎么还瘦了。 花辞摸了摸他的脸,下巴还有浅浅的胡渣,摸起来有点扎手。 现在是阳历五月初,气候已经很热了,病房里的空调开的比较高,适合睡眠的温度。 第1844章 给那男的起个名字吧。 1 花辞又摸了下他的后脑勺,有点凉,便把被子扯起来给他捂了会儿。 看着他睡觉的样子,不禁勾唇。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顺其自然就好了。 这时司御醒了,眼睛都还没有睁,就去抱花辞,花辞是坐着的,手一伸,摸到了她的肚子。 很大。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赶紧坐起来,眼睛里都是血丝,“怎么起来了?不舒服吗?” “没有。”花辞摁着他的脑袋让他躺下,“你好憔悴,你再睡会儿。” 司御失笑着把她的手拿下来,盘起一条腿,又曲起一条腿,摸了摸她的肚子,根本不敢用力摸,很轻。 他醒了就睡不着了,不睡。 “怀孕太累了。”司御又把她的头发理顺,目光温柔,“我终于明白当年我爸为何只要我妈生我一个,说什么也不让她再生。” 他这几天心都一直揪着,“宝宝,我们就要这一个,绝不生第二个。” 花辞轻笑着,“是你太紧张,我不觉得有什么啊。”她盯着他的脸,学着他以前的样子捏着他的下巴,“都瘦了呢。” 司御的眼神温柔的像要把她溺毙一般,“瘦了帅不帅?” “嗯帅。” 司御笑了,牙又白又整齐,看她貌美如花、看她眉眼带笑、看她温婉动人,情不自禁凑过去亲了她的脸颊,哑声,“辛苦了。” “不要肉麻了,你睡吧,昨晚上说了梦话。”花辞笑着把他推开。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不怕。” “是吗?”司御抓着她的手,无奈的笑笑,“我确实很担心,怀孕会让身体里很多器官移位,有时不注意会造成很多无法挽回的伤感,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 啵。 花辞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安慰他,“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世上那么多女孩儿怀孕生子,都承受着一样的问题啊。” “别人的女孩儿我管不了。”司御捧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眉梢,“我不想看你疼,不想看你受一点伤,更不希望你躺在手术台上,把一半的生命都交出去。” 花辞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他后脑勺的头发很短,有点扎手,摸起来却又很舒服。 “生育出事那是小概率事件,大多数还是很顺利,都是母子平安。”她抚慰着,“所以呀我们放宽心就好了,疼也就是那一会会儿,我可以忍的。” 她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人。 可她这么一说,司御就更是心疼,别人家姑娘生孩子,娘家一堆人,把病房挤的满满当当,只有花辞一个人都没有。 唐影也没来,没良心,白疼她了!虽然没有通知她花辞出院待产,但是她不来,那就要怪她。 “花辞。”司御动容的时候就叫她的名字,婶深情呢喃,“我爱你。” “好啦,我知道。”花辞笑着,抱了一会儿,她起床上厕所,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肚子突然一坠,接着就开始疼! “司御。”她没有慌张,捂着肚子,“叫医生,可能要生了!” 司御立刻摁铃。 …… 五月二号,早上六点三十分,花辞被推进手术室,司御陪同前往。 六点三十五,司长江雷青青司徒都来了,在外面等着,唐影在路上飞驰。 手术室里。 花辞说她能忍,真的能忍,头上出了汗也没有叫出声,司御在一边握着她的手。 医生问顺便还是剖腹,司御选择了剖腹,顺便太疼了,他不能接受。 打麻药。 麻药一打,不到一分钟,花辞就感觉不到疼,半麻醉,她是清醒的。 司御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爱怜的亲了她一口,“生完我们就结婚。” 手术正式开始。 切开腹壁,再剪开腹膜,剪腹腹时用镊子夹起剪开一小口,主治医生将左手中指伸入破口,在手的引导下剪开腹膜到适当长度,暴露肠胃。 司御眼晴拉直,无法转移。 他看到医生拉出子宫,确定子宫角大弯后,避开子宫阜,一刀切透子宫壁,沿着子宫切口抓住胎儿后肢跗部或前肢腕部按最适合的方向和角度慢慢的拉出胎儿…… 第1845章 给那男的起个名字吧。 2 司御开始僵硬,血液倒流! 孩子浑身是血,都是花辞身上的! 剥离胎衣。 医生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说孩子的性别,他根本无暇去听! 他好像正在被人拉着一根筋脉,延着他的主体在慢慢往外抽离,剖腹产竟如此恐怖,真的是把命的一半交给了死神!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任何波折。 他的眼睛里全是全是血丝,似被血侵染,更像是被一只手摁住了咽喉。 孩子取出,花辞的肚子消了一些,然而孩子出来了以后,医生的手还在她的肚子里,他们每一根手指、每一把手术刀都是艳红的血液,混着寒光麟麟的刀柄,让人冷汗涔涔。 医生看到了他的神色,让他不要紧张,胎儿和母亲都很平安,司御更是没有听到。 随后手一紧,低头,花辞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使劲儿,把他拉了下来。 司御弯腰,那双眸似血块凝结,有着被大火烤过的余温,花辞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尾眼,“就说你没有睡好吧。” “花辞。”司御一下子捏着她的手,呼吸急促,颤声问,“你疼么?” “还有麻药呢,没有感觉到疼。” 花辞盯着他的眼睛,那层次分明的线条,流畅的似笔勾勒。花辞以前没有遇到过,现在知道了,原来真的有一个人心疼另外一个人,从眼睛里就能看到的心疼,慢慢的…… 他似江南湖泊的水面,如雾如烟,一片湿润。 花辞就那么一颤,心也跟跟着疼了一下,“我没事的,一点不疼。” “很快你就疼了。”司御垂首,头埋在她的脸颊边上。 花辞抱着他的头,轻轻的说着悄悄话,不想让第二个人听到,“又哭,你快变成哭包了。”知道怀孕了哭,生孩子也哭。 “……” 司御吻了她的脸颊,极是不舍,“太血腥。” “这是在我身上的,别怕。” “就是这样才怕。” 花辞摸着的他的头,心里柔软的不可思议。 ……… 司御和花辞一起出手术室,到了病房,司御把她从推车床上抱下来,孩子一生她也轻了一点,孩子在雷青青手上,刚刚哭过一场,这会儿正想睡。 医生报喜,“恭喜司先生司夫人,母子平安。” 司长江也呼了一口气,“谢谢,麻烦各位。”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开始交代接下来家属应该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产妇护理。 花辞在挂盐水,司御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认真的听医生的嘱咐。 等医生把一切都忙完后,告知家长若是孩子饿了,先喂一点清水,然后抱去护士站,要给孩子检查身体了。 医生离开。 司长江叹,“你辛苦了。”自然是对着花辞说的。 花辞微笑了一下。 她看向雷青青,雷青青便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过来,弯腰,让花辞看,“是个男孩儿,鼻子很挺,头发也很多,才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长得特别好看呢!” 花辞摸了一下,脸上还是红红的,还毛绒绒的,刚刚出生还不大看得出来像谁,但她已经爱不释手了。 “司御,你看看。” 司御视线错开,“我不看。” “……” 雷青青不明所以,怎么回事他。 “正常,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我也懒得搭理他。”司长江懂这种心理,他至今也没忘雷青青生司御时,那血淋淋的画面,生下来个把星期,他没看司御一眼。 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不想看他儿子。 雷青青,“……” 司长江把孙子抱起来,往起一抱就开始哭,声音嘹亮,哭得花辞也心疼,“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好,爷爷去弄水喝。”司长江又把孩子放下,放在花辞身边,奇怪的是哭声立刻就停止,小嘴张着,要吃。 充满灵性的生物有时就是这么奇特,或许嗅觉和味觉都不灵敏的新生婴儿,已经隐隐的感觉到在他身边的人,是和他形影不离的十个月的母亲。 第1846章 挺多余的。 1 雷青青微笑,“真棒,才出生就这么聪明。” 花辞别着头去看他,小家伙果真是很有精气神,哭这么大声。 司长江把奶粉冲了过来,雷青青不得不抱起他,一抱起来就哭哭叽叽,奶嘴塞进嘴巴里才停。 “你躺着,我们带他去检查身体,有哪儿不适找御儿。”司长江说完,等花辞点头,他便走了。 他们走后,司御掀开被子看了眼花辞的肚子,纱布包的一层又一层,可能好多天她都不能动,想着心里更是不适。 “司御,你不喜欢儿子?” “不喜欢。” “为什么呢?” “若不是他,你不会受苦。” “我说了我没关系的呀,而且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这几个字稍稍的慰藉了一下司御,他缓了缓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钻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熠熠生辉的戒指,他的眼神泛着沉光,似那一晚她站在酒店看邺城街道里的斑斓银河,千秋韵色不底他眼底一抹缱绻。 “虽然我没有单膝下跪,但是我永远对你臣服。” 花辞没有化妆,但依然明艳,好看的唇型轻轻一勾,“好。”她同手术室里一样,亦没有迟疑。 没有这个必要。 司御把戒指给她戴上,是她的左手中指,寓意求婚成功,他俯身吻着她的唇角,细细碎碎。 不多时司御才松开,对着她的眼晴,“你是我老婆了。” “嗯。” “以后你要把我放在第一位,那男的……那孩子必须排在我后面。” 花辞唇角勾了勾,“好。” “宝宝。” “嗯?” “好爱你。” 花辞抬手,戴着戒指的手穿过他的后颈抱着他,轻声笑,“新手爸爸,给孩子……给那男的取个名字吧。” 关于起名字,其实司御之前给孩子取了不少名字,有男孩也有女孩,只不过自从上一次花辞听说男孩儿大多黏妈妈、她表现得很激动之后,司御就停止了取名字这一项目,之前想好的全部推翻。 不取了,生下来后随便搞个代号就行了。 现在已经出生,他跟着去产房,看了生子过程,他更没有取名字的欲望。 孩子抱去检查身体的空档,唐影来了。 一个人。 风尘仆仆,飞奔而来。 看到母子平安,她也就松了一大口,还好还好。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还是进手术前司御给她打的电话,不然她还不知道呢,唐影不解,现在只要司御不要她了吗? 花辞道:“想生完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 “说什么呢,生的时候你没有一个娘家人在这儿,万一他们只顾孩子不顾你,你找谁给你出气?” “没有啊。” “这种例子多了去了。”事实上也确实没有,至少司御的表现还是让人满意的,唐影松口气,便想喝水,“司御,我渴。” 司御冷漠的看她,“叫姐夫,没大没小,谁给你弄水喝。” “……” 唐影看花辞,寻问。 花辞,“叫姐夫,不许直呼其名。” “……”完了,真的被司御给完完全全的骗跑了。 “姐夫,我要喝水。”唐影向恶势力低头。 司御这才去给她倒,也倒了一杯给花辞,因为躺着不方便,就用吸管给她,花辞喝了两口,不想喝。 “我儿子呢?”唐影喝完水问。 “在医生那儿。” “我去看看。”唐影出去,此次来她没有带奶昔和楼景深,楼景深在忙,奶昔不能带。 怕她调皮捣乱,影响花辞休息。 唐影走后,司御又坐在床边,眸里含笑,“宝宝,叫多多怎么样?” “多多?”有点女性化,但不是不可,“有什么意义吗?” 挺多余的,没有别的意义。 取名字非要意义?他的名字就是司长江瞎取的,而且他没有小名儿。 到了他这一代,他赐儿子一个小名,那男的就偷笑吧! 思索了两秒,他还是给了花辞一个身为父亲的解释,“欲练英雄志,须明胜负多,希望这孩子这一生英勇无畏,不畏艰难险阻,不求他光耀门楣,只愿他能活的肆意潇洒、丰富多彩,愿我们不辜负他选了我俩做他的父母,愿他得到的总是比自己预期的都多一点。” 第1847章 挺多余的。 2 多多这个名字真的很普通,但这么一说好听多了。 “好,就叫多多。”花辞又问,“大名呢?” “司……小烦?” 烦人精,一生出来就哭。 “又有什么意义吗?” 等等,让他想一想,再胡诌一个。 正在这时,司长江和雷青青抱着孩子回来了,身后跟着唐影。 一阵热络之后,花辞道,“司御说要把孩子叫司小烦。” 雷青青,“……” 司长江哈哈一笑,“这是御儿小时候的名字。” 嗯? “他出生时我也觉得他烦,哭个不停,于是取名叫司小烦,还叫他多多,实在多余,他爷爷反驳了,说我们胡来,于是就取名司御,同公司齐名。” 花辞,“……” 司御,“……” 真不愧是父子! 花辞顿一下之后,“刚刚司御也给孩子取名叫了多多,原来……多多的本意是多余的意思。” 说一堆都是再给找补。 司御说的很淡定,“这名字不好么,他长大了要是不喜欢,就留着再传给他儿子。”当传家宝。 司长江是无所谓,司御没叫成这个名字,给他儿子也行。 “司小烦绝对不行,另外取。”雷青青给了老公和儿子一个眼神,这是什么父子。 多多也无所谓了,终究是个小名,就叫这个也无妨。 …… 孩子刚出生,睡眠时间长,一天大半时间都在睡觉,花辞现在还没办法喂奶,不能动,于是就只有挤乃器,先挤在买瓶里然后再喂他。 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司御,他倒是很乐意这个工作。 唐影待了一天,晚上回去。 很晚了奶昔打来电话,激动的跳来跳去,“要看弟弟,现在就要看!” 还在在另外的房间,雷青青和司长江在照顾,无法给奶昔看,奶昔兴奋的尖叫,就要到医院。 司御同她聊了一会儿就挂断,过去陪花辞,花辞今天打了一天的水,这会儿昏昏欲睡。 生完孩子,疲惫的很。 下午麻药退了,她疼的冒汗,为了不让他担心,硬是没说一个疼字。 “宝宝。”他弯腰,气息交融。 花辞嗯了一声,柔弱的道,“你叫我啊。” “还在疼吗?” “一丁点,,睡着了就好了。”这是必然的过程,没办法。 司御坐下去,给她按摩头部,舒缓肌肉,花辞睡了。 他叹了一口气,心里攥着。 生孩子真是一个苦活儿。 …… 花辞在四天后才能勉强下床,没有拆线,腰不能挺直,只能弯曲。 一个礼拜后拆线,十天后出院,去了司宅。 去司宅是征得花辞的同意,司宅比锦绣城大不少,环境也比锦绣城好,佣人也多,能给予更好的照顾。 司御在半个月后,逐渐开始上班,最开始去公司小半天,时间一长,就成了整半天。 花辞在家里,雷青青和司长江基本每天都会过来。 雷青青也还在养伤,经过那两封信后,她和花辞之间,也融洽了不少,至少彼此都能轻声细语的说话,为了孩子也能温和的交流。 坐月子期间,唐影来了两次。 满月后,唐影带着奶昔和楼景深一起来了,喝满月酒。 宾客众多,热闹非凡。 唐影和花辞奶昔都在卧室,花辞还有点虚弱,就没有出去见客。 “妈咪。”奶昔指着弟弟,“要弟弟醒,叫姐姐。” “弟弟还不会说话呢。” 她眨巴着眼睛,“我可以亲亲弟弟吗?” “可以。” 奶昔啵,在弟弟脸上大亲了一口,哎呀,好嫩。 唐影坐在床边,向往,“我也想要儿子。” “你要生啊?” “嗯,再生一个。” “楼景深同意?” “没有啊,他说奶昔还小。” 花辞淡淡的,“司御说我们就生一个,不要了。而且这个男人很奇怪,我儿子出生第八天,他才去看儿子。”主要是司长江小时候一个星期才去看他,他说他不能输,他一定要超过八天才理那男的! 第1848章 司御开始找存在感了 “啧。”唐影醛酸的,“我看你怎么一股炫耀的劲儿,现在都忍不住想要嘚瑟你男人了呗?” 花辞并未想要向任何人炫耀司御的意思,只是说出来的话,让别人那么想了,可能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唐影又拽拽的道:“我可是念在你之前一直单身的份上,从来没有向你炫耀过楼景深,你想不想听?” “好啊。”花辞现在有心并且也乐意听别人恩爱的故事。 她这么直白的说想听,唐影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楼景深有太多好让她说,但有些二人之间的小甜蜜又不愿意让任何人分享。 “算了,别搞得我们除了男人没有其它话题可谈。” 花辞笑而不语,两人就在房间里聊些女人间的话。 满月酒很成功,热热闹闹。 二哥苏越里带着柳如也来了,他们四兄妹,除了花绝没来,其它都到,想也知道花绝肯定不会出现。 晚上司御回到房间,意气风发。 彼时,花辞正抱着儿子坐在床上玩儿,儿子醒着在。目前他还小,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醒的次数非常少。 司御在床上站了一会儿,看他们母子俩,唇角情不自禁的就上扬,眉眼含风。 他毕生夙愿已经达到。 但是—— 他在床边站在三分钟,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抱着那小子在说话,他才一个月,他听得懂? 司御慢慢的不笑了。 脚尖踢了踢床,弄出点动静来,看我! 花辞终于抬头,眼里还有母性光辉很浓重的笑意,“你忙完啦?” 他都忙完半天了!! 花辞,“你站那儿干什么,来看儿子。” “我不看。” “……” “你把他放下我就看。”他又换一个说法。 花辞低头—— 花辞接触过的小婴儿只有奶昔一个,奶昔小时候都没有满月见人就笑,但是她儿子是,只要一看她、看到她说话,他就微笑。 “爸爸要我把你放下呢。”花辞柔声细语的对儿子说话,“妈咪要不要放?” 小多多看着她眼晴都不眨一下,粉嫩嫩的唇瓣轻咧着,可看到他粉红色的牙床,眼里澄澈干净,双眼皮清晰明显。 他一笑,花辞便怎么都不舍得把他放开。 “妈咪才不放呢。”花辞轻抚了下他的脸蛋儿,太嫩,根本不敢用力,小多多还是微笑着。 司御,“……”他坐下来,握着多多的手,多多立刻反捏着他的手指,很紧。 “你走开。”他对着儿子道。 小多多听到了声音,然后寻找这个声音,找到了! 他看到了爸爸。 一秒、两秒、五秒……嘴巴一瞥,泫然欲泣。 司御,“……”什么意思,看到你妈你就笑,看到你爸你就哭! 花辞把司御的脸推开,把小多多抱起来了些,“妈咪在这儿呢。” 小多多抽了两下,不哭了,效果立竿见影。 然后头一侧,嘴巴一张,找吃的,他闻到了奶味。 儿子饿了。 花辞把他放在腿上,摆了一个喂奶的姿势,弄起衣服…… 司御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看着儿子嘴巴一鼓一鼓的开始吸乃,他连抽了好几口气! 心跳异常跳动! 即将爆表! “宝宝……”他哑声唤,花辞抬头看,“……” 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脸,“今天累了一天,快去洗澡睡觉吧,我抱多多去婴儿室。” “他不是吃奶粉么?”怎么老吃母乳! “搭配着吃,这样影响健康,你快去洗。”花辞抱着儿子起来,小多多的脚从司御的脸上擦过去。 他一脸阴郁的站起来,花辞已走。 他送她们出门,花辞并不知道他在后面,悄悄的赞叹,“宝宝真可爱。” 司御,“……” 他记得他半个月前跟花辞说过,不准叫儿子宝宝、宝贝之类的! 大男人叫什么宝宝!! “咳。”他又发出了动静。 花辞一惊,回头,看着他,随即微笑,“我偷偷叫的,你就当没有听到好了。” 第1849章 泡温泉哟。 1 “我是聋子?” “不行吗?” “……” “你不准跟过来,免得多多看到你又哭。”她抱着孩子走了。 司御长呼一口浊气,这小子才一个月,他就要开始给自己找存在感,那以后还得了! …… 如他所料。 被忽视的次数随着多多一天比一天大而越来越多,开始花辞还没有在婴儿房留宿,后来抱着儿子舍不得撒手、干脆就和儿子睡了,每每都是司御去抱她回房。 抱了两次之后,第三次,门直接反锁,他进不去了。 别说之前要弥补他,现在夫妻生活,完全为零。 司御也快抑郁。 终于混到了多多半岁。 这其间他和花辞只有在多多百天时,过过一次夜生活,还因为儿子的哭声而不得不中止。 半、岁、了! 司御觉得自己过了半年昏天暗地的日子。 八点。 他在书房,看秘书发来的会议记录。 楼下有花辞的声音。 “多多。” 多多回应,“啊。” 按照司御的话来讲,儿子现在已经学会鬼叫来吸引妈妈的注意力。 “在答应妈咪?宝宝真棒。” 这称呼,司御已经麻木了。 “多多在找什么?”花辞看他的头在乱扭,便自顾自的道,“是不是在找爸爸?” 哼,找你老子、你老子也懒得搭理你! “爸爸在忙呢,爸爸最近好像心情不好哦。” 你还知道! “所以你不能一见到爸爸就哭,不然爸爸不喜欢你。” 嗯哼,这是当然! “啊。”小多多又叫了一声,花辞咯咯的笑了一下,很愉悦,司御听着不禁唇角一勾。 不工作了,起身,去打他们娘俩。 下楼。 …… 十一月份的天气,非常冷。 但后院的游泳池改成了温泉,花辞身体不好,为了她生完孩子更好的恢复,就把游泳池给改了,觉得疲惫了便来泡一泡。 四周全都加装玻璃,下大雪的天气可以在边泡边看雪,这会儿四周玻璃窗帘全都拉上。 水气氤氲。 花辞的头发挽成丸子,穿着泳装,站在水里,儿子在她面前,在婴儿救生圈里面。 温泉四周有许多盆栽,为了怡景,均有花草点缀,偏偏池里雾白缭绕,她如坠入凡尘的仙子,本是清丽空灵,如今却因为那小子用手指扯着她的泳装带子,生生的带出风情万种。 司御慢慢的走进去,脑子里升起了……关于如何度过今晚的计划。 多多的两个小腿儿在水里划拉,他特别喜欢和妈咪一起玩水,更喜欢看妈咪。 花辞一说话,他就笑。 他扒着水,花辞笑,他也跟着笑。 “宝宝是不是饿啦?”花辞抓着他扒他衣服的手。 多多的头直接往她的怀里栽,要吃。 花辞没办法,只能把他抱起来,先喂饱再说,一抬头,司御站在岸上。她满脸水润,皮肤透亮皙白,唇齿一笑倾国倾城。 “你来啦?” 司御蹲下,摸摸水温,还挺热,“把儿子给我。” “我去就好了。” “给我,我去喂他,你再泡一会儿。” 花辞把儿子递给了他,司御给多多包了一块婴儿棉被,以免从温泉室出去冻到,出去。 一走出这个门! “啊!”多多脸一冷,前后对比相当明显。 司御看着他,哼笑,“你都敢跟我叫板了?别老天天霸着你妈!” “啊!”他开始蹬被子,不想被抱。 “认命吧,要不是医生非说我们是父子,我也不想理你。” 他把多多抱去给了阿姨,“哄他睡,不准他再找他妈妈!” 司御蹲下看他,多多也看他。 多多看他两秒过后,抬手,手掌朝他,往下一挥! 这若不是人小,胳膊到,这小巴掌就来了。 司御哼地一声,“等你大点,我就让你知道你爹是怎么锤你的,现在老实点儿,赶紧睡。” 他起身走了。 第1850章 泡温泉哟。 2 多多鼓起脸颊,要哭了。 要妈妈! …… 花辞非常喜欢这个温泉,池子里面有台阶,她坐在上面,享受着热水浸泡全身的舒适。 不多时,有门开的声音,接着,咔嚓,门反锁。 她徐徐睁眼。 司御换了泳裤,只有泳裤。 花辞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缩了缩,总觉得,狼来了。 司御下水,坐在离她半米远的距离,侧头看着她,这眸中点印着温泉室里的风光,也像是有水在旖旎摇晃。他的肌肉恰到好处,紧实又不过于突出,每一根线条都有它的位置和魅力,分布均匀,流畅漂亮。 人鱼线从腹下延伸,宽肩窄臀。 他的头发比起年初时长了一些,中短发,五官退去了以往的凌厉,此时竟柔和正好与心里那一块柔软之处相撞。 花辞想喝水。 她抿了抿唇,回看他,“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猜。” “我不猜。” “我在给你心理准备。” “……” “1、2、3。”时间到了。 他跳下台阶,到了水下,一步步朝她靠近,花辞看了看周身两侧,都空闹闹,很想找个摭挡物呢。 他来了。 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热气如烟,在他身后一卷卷的飘升,让人眼晴都泛了朦胧之色。 “宝宝。”他情深一唤,亲了她的脸颊一下,“想我了没?” “我天天看你,不想。”花辞伸直腿,从他腿中间伸过去,让水沐浴着脚丫,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我说的不是你的心。”是身。 花辞看着他的脸,红唇翘起来,抬手勾着他的脖子,细声软语,“没有呢。” “我想你,想疯了。”司御侧头,目光湛黑。 他连这毫不掩饰的玉色,都这么认真,以于于衍生出男性荷尔蒙的诱惑力,尤其他侧头时下颌线的弧度,混着水气,似窒息般。 “不好意思。”花辞摸了摸他的下巴,没有胡渣,处理得很干净,“最近忽略你啦。” “你只有最近才忽略我?” “呃,近半年?” “嗯。”他这一声嗯,很幽怨。 “儿子还小,离不开妈妈。” “小才能离开,大才离不开。” “你离不开我啊?”花辞娇笑着,眼里妩媚无双,那一层笑意正是一朵花开时最巅峰貌美时节。 “嗯。”他点头。 “那怎么办?” “补偿我。” 花辞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了没?” 司御的眼神沉了下去,像夜幕之下翻滚的海浪,带着那层层叠叠的吞噬力:“没好,现在正式开始。” 他猛地拖过她,两人一起沉入水底。 水波晃荡,拍打在岸边。 一会儿两人又起来。 花辞大喘着气,快憋死了,在水下不能呼吸。 然而她起来了,司御却没有起。 她低头—— 整个人便僵在了那儿,她似那含羞待艳的晚霞,尚不到艳丽之时,此时,一瞬间便到了! 如红光笼罩。 她只恨不得将自己埋于深色丛林,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 司御想要的弥补,基本算是达到了。 毕竟在温泉混了整整五个小时,回到卧室时,天都快亮了。 早晨,他按时起来,亲了口在一边熟睡的女人。 半年时间,终于让她比以前胖了点儿,皮肤白到发光,脸上长了些肉,看起来满满的胶圆蛋白,半年了,肚子上也没有赘肉,但抱起来也不是全是骨头,这样才是最完美的身材。 他亲了会儿,起床。 精神气爽。 打开门。 看到儿子趴在门口,抱着一个奶瓶,正准备敲门。 他抬头看着司御,司御看着他。 两人相望。 小多多指着里面,要进去找妈妈。 “是你自己爬走,还是我把你抱走?”司御懒散的问。 “啊。”你走开! 司御推着他的大腿,硬是把他推出离房门一米远,然后关上房门。 第1851章 你就适合花辞教训你! 一把拎起儿子,把他提到了楼下。 把他放在了沙发。 一放沙发,多多啪就把奶瓶给扔了! 这一招,和当年的奶昔一模一样! 多多沉着脸,生气了! 司御也不惯着,把他再拎下来,“奶瓶自己捡,捡不起来今天别吃饭了。” 多多就坐在地上,迫于银威,把奶瓶拿了起来,往怀里一抱就朝着楼梯处爬,找妈妈,他要找妈妈。 司御,“……”这小犊子怎么回事!比他还能黏花辞! 再度提起,拎在手上。 不行。 昨晚花辞实在是累到了,今天让他好好睡,儿子在家一定会去找花辞。 而且花辞今天应该也不能再喂儿子,没粮了。 他像扔皮球一样把多多扔给了阿姨,“给他穿好衣服,一会儿我带他去公司。” “……是。” 司御带着多多走了,多多第一天到爸爸的办公室来,新奇新鲜。 大多数和司御大眼对小眼,并且叫了妈妈。 “不准叫妈妈!” “麻……麻。”多多就叫,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叫,他看到了办公桌上妈妈的照片,抱起照片就开始啃,亲亲妈妈。 照片被儿子啃的全是口水,司御黑着脸把他放在地上,让他爬。 司御让他玩去,他开始办公。 父子俩很有默契。 谁也不理谁。 各干各的。 司御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一抬头那小子爬在地上睡着了,他过去把他抱起来,看他粉红的唇无意识的做着吸奶的动作,头发很短,脸蛋儿微胖,睫毛特别长,十足的瓷娃娃。 这么看,倒确实是有点可爱,俯里人都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五官还是深得他心。 司御爱怜的把他抱在怀里,继续工作。中途停下,看到了花辞的照片。 这是半年前放的,还是孕期的模样,她整个孕期也没有怎么胖,略微胖,这样正好。 又想起了她生孩子时的情景,他眉头就皱了起来,低头,嫌弃的看着儿子。 孩子要是不用生,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就好了。 …… 司御中午抱着儿子回家,在门口碰到了雷青青和司长江,老两口手拉着手在散步,司机停车,司御把儿子抱起来。 他穿着天蓝色的连体羽绒服,戴着同色系的线帽,一眼看去只有他白嫩标志的脸蛋儿,以及那双同花辞一样的大眼晴,睫毛又浓又长,这会儿他并没有睡,眼晴睁得很大,精神十足。 六个月已经到了识人的阶段,他看到了爷爷奶奶。 雷青青走过去,“多多。”把他抱过来,一看到她说话,多多一咧嘴,就笑了。 这一笑,似万里晴空,让人浑身徜徉惬意。 “多多和爸爸上班去啦?” 多多小嘴儿一噘。 “哎哟,这是多讨厌爸爸,连爸爸两个字都不想听。”司长江摇头叹息,看了眼司御,啧地一声。 司御,“……”别造谣行么。 “不要故意曲解,多多是在给奶奶做鬼脸呢。”雷青青笑眯眯的跟多多说话,多多挣扎,想伸手出来,却伸不开。 雷青青一看, 多多的手根本没有在袖子里面,在衣服里头,小手还在秋裤里面。 “司御!”雷青青顿时就很大声的叫他的名字,蹲下,把多多放在腿上,把他的手拿出来,塞进袖子里,穿好衣服。 司御清声道:“他乱摸,以及天气冷,放进衣服里,暖和。” “你放屁。”司长江怒目横眉,“把你手绑着,你舒服?” 雷青青抱着多多站起来,对着司御,“你就适合花辞教训你!” 这句,司御没反抗。 手终于恢复了自由,多多面对着爸爸,吼了一声,“啊!”抬手,又要打爸爸, 司御淡哼,“看到了?这手不绑起来就不行。” 雷青青抓着多多的手朝着司御的脸上试,“多多,打爸爸。” 司御,“……” 他后退。 雷青青抱着多多往前追,就要打。 第1852章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结婚 1 多多以为和他玩闹,咯咯的笑起来,一笑,在这老庄园里,似娇阳沐浴过了沉重而腐朽的死气沉沉,空气与建筑物都跟着变得轻盈。 …… 几个人进正屋,佣人说花辞还没有醒,这都十一点半,看来昨晚上确实把她累得不轻。 他去叫花辞。 上楼。 “啊。” 他一走多多就叫他。 司御回头,多多巴巴的看着他,他还没有玩够,还要玩打爸爸的游戏。 “叫爸爸。”司御折回。 “啊。”多多一跺脚,眼晴亮晶晶的,他还不会叫爸爸。 司御伸手,“爸爸抱。” 多多很难得的把手给了他,六个月第一次对司御伸手。 司御把他抱着去楼上叫花辞,花辞也才醒,他们进去时,花辞正好掀开眼皮子。 “麻、麻。”多多断续的叫了一声,花辞听到了一头扎起来,顿时喜笑颜开,伸手,“宝宝。” 多多也伸手,要妈妈抱。 司御,“……” 两个人都这么激动?不得了了还! 昨晚上不是说会注意点,不那么注重孩子?现在就变卦。 他看看花辞又看看儿子,转身,又出去。 身后,“司御!”花辞跪坐在床上,茫然,他在干什么。 司御一声未吭,出去后,把多多给了阿姨,让阿姨抱下去给爷爷奶奶。多多看着爸爸进了妈妈的房间,嘴巴一瞥,委屈极了。 司御折回后,花辞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刚睡醒,睡衣微乱,带子挂在肩膀上,露出两尺深的沟,皮肤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宝宝。”他走过去,坐在床上,花辞看了他一眼,眼神往下一沉,“你是不是疯啦?” 司御抚了抚她脖子上的青痕,想着是不是吮得狠了点儿,失笑,“我怎么了?” “儿子呢?” “在楼下。” “你干嘛不把他给我?” 司御揉了下鼻子,脸不红心不跳,“他今天尿了裤子,臭。” 撒谎! 花辞一下挺起腰,去掐他的脖子,“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就算是尿了裤子,那也是你没有把他照顾好!” 司御笑着去抱她,搂着她的腰,真细。 哪怕是比以前胖了点儿,也还是很轻,一只手轻松就抱起来,另一只手让她盘着腰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冰冰凉凉的,触感极佳。 “好好,我就是小心眼。”他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睡好了吧?” “嗯。”花辞抱着他的脖子,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挂着。 “洗脸刷牙,吃饭。”把她抱着进了浴室,他开门,花辞用脚关上门。 门紧闭后,听到花辞惊呼了一声,“手拿开。” “身板真差,得多练练。” 花辞没吭声。 接着便是他温软的男低音,“嘴张开,刷牙。” …… 雷青青和司长江每个星期都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顿饭,增加感情,同时隔一个星期,也不至于腻,也保持一点距离。 这样挺好。 她和花辞也日益渐好。 多多也很活泼帅气。 雷青青和司长江也没有什么可求的。 饭中,司长江提议,“奶昔现在还有课没,把她接过来玩段时间。” 不能让奶昔觉得,他们有了多多,就忽视了她。 但奶昔现在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已经三岁开始上幼儿园,除了放假,其余时间来不了,也不可能再一家住上一个月。 “过几天吧。”司御回,“还没放。” 花辞搭话,“等司御过生日,就把她接来,没有放假就给她请假。”请假过来玩,花辞也好久没有见到奶昔,挺想她的。 雷青青喝着饮料,慢慢道,“御儿生日那天,你们去领证吧,那是个好日子。” 章领证的那一天,天气格外的好,天空蔚蓝。 八点零八分准时出现在明证局拍证件的镜头前。 摄影师,“新郎的头,稍微远一点。” “可以不用抱腰。” “呃,大少,您的嘴稍微收一收,别笑的那么开心。” 第1853章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结婚 2 最后拍出来的照片,非常规整,两人的头与头之前隔了一个手指的距离。 “证件照拍完了?”司御问摄影师。 “嗯,拍好了。”摄影师一顿,“司总还有别的要求吗?” “你继续拍,不用找角度,拍好了麻烦发给我。” “……哦好的。” 司御捞过穿着白衬衫的花辞,搂着她的腰,攥着她的唇就亲了下去。 她今天化了淡妆,抹了脂粉,涂了很淡的口红,允了几秒,花辞把他推开。 干什么啊! 司御也正好不亲了,拉着她的手腕,“拍了?” “拍了。” “好。” 司御拿到了照片。 …… 红色的本本终于拿到手了,两人走出民政局,坐在车上,花辞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里面还是白色衬衫,和司御同款。 两个人心有灵犀一般,都开始看结婚证,像是在看一个很新奇的东西,看完了后,又不约而同的交换着看。 最后放在一起对比,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偏偏要看了又看。 最后司御满足的一叹,看着她,笑意盎然,眼底柔情绰态。 花辞把结婚证收起来,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别看啦,快点开车。” 司御探头过去亲了她一下,“老婆。” 花辞的脚趾在地上抠了抠,回亲他,“肉麻,我们可以回去了。” “不回,我们去约会。” “奶昔一会儿要来,儿子也在家呢。” “这时候还惦记他们?”司御的浓眉挑了一下,座椅往后一推,让自己和方向盘空出一点很大的空间,伸手抱她。 花辞反应比他更快,阻止,“你敢。”她知道他要做什么,这还在民政局的停车场,很多人,还有很多摄像头。 “我敢。”司御拉着她不松手,“跟不跟我出去玩?” “……”花辞瞅他,接着又瞪他,迟疑两秒,低声,“去。” 像极了上学时被小混混要胁的三好柔弱女学生。 “好。”司御把座椅归位,重新启动车子,出发。 花辞不知道他带她去哪儿,也不想追问,途中司御下了一次车,去买了一袋零食和饮料。 花辞很费解,“是要去露营吗?” “免得你饿。” 花辞也没有说什么,喝水吧,这饮料还是热折。 她拧了两下,又停下。 其实再拧一次,这瓶盖她就打开了。 但…… “司御,我拧不动。”她递过去。 司御发动车子,接过水,轻松拧开,又递给她,递过去的时候莫明所以的笑了一下,花辞,“……” 她没有搭理他,喝水。 偶尔装一下弱不禁风,怎么啦? …… 司御带她去了私人停机坪,上了直升飞机。 花辞坐在副驾驶,司御正驾,做好起飞准备,检查仪表,启动发动机,对准跑道,推油门,松刹车,当到达起飞速度后,拉杆,一飞冲天。 螺旋桨发出噪声,她戴紧了耳麦,一点杂音都听不到,耳边听到了司御沉稳的声音,“怕不怕?” 直升机渐渐的达到了在空中稳定飞行的高度,前方是绵绵白云,是高楼大厦,脚底很踏实,却又有一种失重的轻浮感,她唇角微勾,“不怕。” 她并不是胆小的人。 这速度以及高度,视野与角度开阔辽远,蓝天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更甚,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洁白的云,脚下是姹紫嫣红的世界,在眼前慢慢变得渺小,这世界五彩斑斓,似油画一般。飞出了城市,她看到了山川河流,青山绿水。 她觉得心里好像被一汪澄澈温软的水给洗过一遍,变得清朗而轻松。 盘绕在心里对于过去的那点阴云,也烟消云散。 她侧头。 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侧头。 各自的眼里都有彼此的身影。 司御拉过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花辞回头。 前方是雪山,山端雪白,纯净得没有受半点污染。 飞机从它前端呼啸而过,绕过去以后,她忽然发现刚刚山端就在眼前时,她竟没有半点惊慌,这会儿已经走过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心里闪了一下。 第1854章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1 “宝宝。”耳边是他好听的男低音。 “嗯?” “老婆。” 她动了动唇角,“在。” “我爱你。” 她眉梢悄悄飞扬,“我知道啦。” 司御看到了她的表情,眉头松散,愉悦而起,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人在表白说我爱你时,绝对不希望对方说我知道了几个字,希望得到的回应是我也爱你。 但他的花辞向来不是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上的人,她眉梢的笑、她的不胜娇羞,已经超过了一切。 飞机围着邺城飞了一圈,最后…… 到达司宅上空。 飞机上不止他们两个人,后排还有两个助飞安全人员。 在司宅上空,停止飞行,于半空中盘旋。 飞御拿着望远镜朝下面看了会儿,然后又把望远镜递给花辞,花辞望下看,在院子里她看到了奶昔,看到了儿子,看到了雷青青和司长江。 他们都仰着头往上看,一脸好奇。 司御从外套口袋里摇出一叠东西来,递到后面,“帮忙洒下去,谢谢。” 安全人员接过,看到了,不禁扭唇而笑,花辞还拿着望远镜在看儿子和奶昔,多多指着飞机,嘴巴动来动去,也不会说话,就会咿咿呀呀。 奶昔看了几眼,立刻拿出小墨镜戴上,又开始装酷。 看了一会儿,她才看到洒东西下去了。 “司御,你丢的是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飞机再次起飞。 再次绕过市中心。 安全人员继续洒。 大半个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停机坪。 一出去工作人员送上来了花,脸上笑开了花,“祝司先生和司太太百年好合!” “谢谢。”司御保持着矜冷的高雅,接过花,拉着花辞上了车。 走在街上,花辞终于拿起了手机,因为手机不停的滴滴传消息。 打开。 是一个直升机在天空飞行的视频,同时从机上掉下许多纸,纸上是她和司御在民政局亲吻的照片,后面是民政局的背景图案:我们结婚啦! 花辞,“……” 结个婚,把图片弄的满城洒? 花辞匪夷所思。 说带她出去玩,就是搞这个。 把结婚的消息,满城洒。 花辞愣了好一会儿,咳一声润润嗓子,“司御,你、你破坏环境。” “别人这么做,一定是,我不是。” “你为什么不是?” “因为不会没有人捡。” 这个自恋狂。 花辞也没有再说什么,网上一片沸腾,热火朝天。 她翻了翻也知道,民政局的官方微博也发了他们合照的照片,祝他们新婚愉快。 这条微博的时间是八点五十分。 飞机起飞是九点整。 也就是说,除了民政局司家大少就带着花辞去坐直升机,然后洒新闻。 迫不及待。 又高调,又别具一格。 花辞抿着唇,不能笑,但唇上忍着笑,眼睛已经把笑容泄露。 这时,司御给楼景深打了电话。 楼景深声音平淡,“说。” “捡到了?” “捡到什么?” “我在你公司楼顶,自己西湖蓝岸都洒了数张,按理你早就看到了。你要是没看到,我就告诉你,我今天……” 啪。 楼景深直接给挂了! 司御放下手机,浓眉挑了挑,“他肯定看到了,这会儿心里一定酸死。” 花辞,“……” 司御语气倨傲,“气死他!” 花辞把他的手拿开,“你这个幼稚鬼。”她看着窗外,外面好热闹,各个都在微笑,好像都在讨论她和司御。 …… 司宅。 多多和奶昔抓到了那张纸,奶昔看到了气的她直跳脚。 “坐飞机不带宝宝,还、还玩亲亲,还、还显摆!!”她小巴掌拍在桌子上。 气死宝宝了! 气死宝宝了!! 多多看到了这纸,“啊!”他叫了一声,两个手一抓,把纸给撕了。 第1855章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2 然后指着天空,气的他都快开口说话了! 司长江和雷青青对看一眼,无奈的摇头叹息,他们家,司御是最会兴风作浪的。 多多拽着雷青青的衣服,指着她的口袋,意思很明显,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雷青青打给了司御。 司御回了一句话,晚上回,要去过二人世界。 “奶奶。”奶昔跑过去问,“爸爸回来了没有啊?奶昔也要去天上玩。” 雷青青半笑,“爸爸回不来,等到回来了,奶奶让爸爸带你去。” “嗯。” …… 下午一点。 一则楼景深的采访在各大网站铺开,所有新闻平台通通都在播放,包括江北的商场屏。 从工作切入到私人生活。 记者,“楼总的妻子据说非常漂亮。” “不是据说,是事实。” “那比邺城第一美女柳如呢?” “柳如好看?” “不、不好看么?” “一般。” 记者晒笑,“今天上午江北司御司总裁也结了婚,以很高调的方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听说他的老婆也很漂亮。” 楼景深语气平淡,“见过几次,还行,和柳如差不多。”都比不上他老婆。 记者笑了,又问,“对于司先生这一举止,您有什么看法?” “土。” “……” 记者,“那您结婚的时候,会选择这么做么?” “我早就和小花儿领了证,我不会这么做,我太太的美,除了我,我不想让其他任何人觊觎。” 这话好像—— 意有所指。 司御听到了,脸颊一黑。 一会儿楼景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看到了?” “我看到什么了?”司御瞧着方向盘,学着楼景深的语气。 “没看到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 啪。 司御挂了。 采取和楼景深一模一样的做法。 电话一挂,他就咬牙,“姓楼的果真不是人!” 花辞叹气,“你俩都幼稚。”非要在媒体面前较劲。 “不能输,他还说唐影比你好看。”司御又拿起了手机,花辞阻止他,“唐影就是比我好看啊,干嘛不让他说。” “他瞎了!”司御语气重了些许,“你就是比她好看,不准妄自菲薄!” “……哦。” 司御沉默。 花辞看了他几眼,然后投身过去,“生气了?” “你说呢?” “小气。”花辞在他怀里起身,那眉那眼似江南水乡的婉约,“我在你心里最好看就行了,而且楼景深还提了柳如没有唐影好看,一会儿我给我二哥打电话,让我二哥去找他麻烦。” 司御捏了捏她的鼻头,“记得添油加醋,让你二哥锤他。” “……” ……… 司御带花辞去见他的朋友去了,七七八八,人很多,花辞只认识一个时坏,其他很多人她都没有见过。 一整个下午都在会所的包间,聊天娱乐,打球打牌,花辞也轻松的好几个小时。 她自小就没有朋友,也不喜欢交朋友,除了唐影,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玩过,会所也就去过唐影的绝色和情人湾。 没想到,有朋友聚会,倒是很不错。 无论什么游戏,无论做什么,司御都带着她,尽量让她融入进来。 和朋友们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家,花辞懒洋洋的靠着,街头灯光摇晃,一片辉煌。 走到途中,花辞让司御停了车,她下去。 过了五分钟上车,司御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花辞买了红薯,热乎乎的,盒子打开,香气四溢。 “想不想吃?” “你买的当然吃。” 花辞喂了他一口,看他吞下去时,她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生日快乐。” 司御眼睛一弯,轻声,“谢谢,有你在,我怎么会快乐。” 花辞嫣然一笑。 从口袋里拿了一束花给他,“生日礼物。” “真漂亮。”司御接过来,闻一下,香喷喷,还有花辞身上的香,他禁不住去亲吻她的额头,“宝宝,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第1856章 你们俩,叫二哥。 花辞笑意深了几分,她吃一口红薯,又喂他一口,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走。 城市的月光如少女的头纱,朦胧而曼妙,轻轻漫漫的撒在车头,像布上了一层银辉,随着风一吹,灵动的翩翩起舞。 她感觉惬意幸福极了。 吃完红薯,她靠在司御的肩头,他握着她的手,回到司宅。 家里还有亮光,等待着他们。 两人手握手进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奶昔和多多在客厅。 奶昔穿着小睡衣在给多多穿衣服,他们身边有一辆儿童悍马车,车门开着,看起来两人像是要离家出走。 花辞和司御进屋,奶昔连声哼哼,她快要四岁,并不怎么能抱动多多,连抱带拖的把他弄到了车里,坐上,系上安全带。 她上车。 踩油门。 开到门口,小脸儿一沉,“我带弟弟去兜风,你们讨厌。” 花辞含笑看着他们。 司御把门打开,顿时一股冷风吹过来,冻得奶昔一哆嗦。 司御淡声问:“还去不去?” 奶昔鼓着腮帮子,生闷气,这么晚才回家! “麻、麻。”多多叫花辞,发出很断续的声音,花辞连忙把儿子抱起来,“多多。” 多多看着花辞笑眯眯的……这种笑容就像是隔了很久没有见过的情人,那种欣喜和宠溺,对,在一个七个多月的孩子眼晴里看到了宠溺。 司御,“……”妈的,肝疼! 他道,“奶昔,你带弟弟走,去你家,给你爸养。” “那湿爸爸养我吗?” “当然。” 奶昔一伸手,“爸爸抱。” 司御把她抱起来,她穿着睡衣,她自己身上很凉,还知道给弟弟穿上衣服。奶昔抱着司御亲了两口,“爸爸去哪里了?宝宝也要坐飞机,也要飞。” “乖,爸爸改天带你去。” 可能是多多看到了奶昔亲司御,手一扬,小腿一甩,“啊!” 这一声对着司御,然后伸手,身体往司御那边倾。 花辞把他抱了过去,靠近司御。 多多小掌一下拍到了司御的身上,“啊!”不许亲姐姐! 然后拉着奶昔的手,要抱过来,要妈妈抱姐姐。 奶昔把他推回去,“妈咪抱不动。” “啊。”不行。 司御嘶的一声,在奶昔脸上亲,然后又去亲花辞,最后挑衅的看着多多,“不爽?不爽喝你的奶去!” 他抱着奶昔上楼,“睡觉。” 多多在后面嗷嗷叫,要姐姐! 花辞失笑着也上了楼。 到了卧室。 司御先在外面看孩子,让花辞去洗澡,花辞洗完了再换他去洗。等他洗完出来,花辞抱着多多坐在地毯上,奶昔在看动画书,花辞在给她讲解。 司御一度想,奶昔若是他们的孩子就好。 奶昔的性格最像他。 现在这样也好,不是他们亲生也胜似他们亲生。 他和花辞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儿女双全。 他走过去,落坐,把奶昔抱起来。 “啊!”多多看到爸爸,立刻从花辞怀里站起来,花辞扶着他,多多指了指门口,然后又爬过去,艰难的把门打开,指着司御,让他出去。 司御,“……” 他凉凉的对花辞道:“你就说这小子该不该打吧。” 花辞低笑。 “啊!”多多再次提醒爸爸,快走啊。 这时奶昔出动,走过去,教训他,“不能要爸爸出去,不然姐姐就打你屁屁!”说着一巴掌就拍在了多多的屁屁上,多多被打得一脸懵。 司御夸奖的点头,“打得好。” 奶昔拉着多多的腿,把他给拖了过来,多多很迷茫的看着姐姐。 奶昔给他洗脑,“你要听姐姐的话,姐姐最爱你了,你现在快去睡,不能凶爸爸。” 多多像是真的听懂了,趴在妈妈怀里,皮皮耷拉。 奶昔也窝在司御腿上,“爸爸,抱宝宝睡。” “好,爸爸抱着睡。” 晚上各哄各的。 分工明确。 第1857章 几个人的除夕之夜 1 司御说得对,男孩儿黏母亲,女孩儿黏父亲,奶昔从小就黏司御。 夜渐渐深了。 漆黑,安静。 大床上,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梦正酣甜。 ……… 一个半月后。 新年。 除夕之夜早早的就在司家度过,今年在司徒家。 听到司音音有孕,司徒更是喜上眉梢。 环境气氛一好,人都跟着精神不少,司徒看起来还是精神烁烁。 多多都八个多月,会叫爸爸妈妈,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待见爸爸,就是不想让爸爸碰妈妈,其它人抱妈妈行,反正爸爸不行。 那双眼晴像x光片一样,随时的盯着爸爸,就怕他偷抱妈妈。 司御想,果真是父子连心。 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在司家吃完团圆饭,就去了江南,花辞要找唐影玩儿。 在情人湾。 “多多!”唐影一看到多多就扑了过去,一把抱过来,“让妈咪看看,有没有变帅?” 多多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这个妈妈长得真漂亮啊。 唐影失望一叹,“怎么长的这是,怎么越来越像你爸!” 司御哼,“什么话,我儿子不像我像谁。” 唐影把楼景深叫过来,把多多塞给他,“你们哄,我去和我姐说会儿话。” 楼景深一抱着多多,多多就看着他,也不笑了。 头一侧,去找妈妈的身影,看到妈妈跑了,“啊!”他叫她们,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多多回头时,不知是不是楼景深错觉,他瞥了他一眼。 楼景深,“……” 司御冷酷的道:“我儿子就是这么有个性。”呵,他儿子终于不是不喜欢他一个人,他连楼景深也不喜欢。 正这时,外面也来了人。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苏越里拉着撅嘴巴的柳如来了,柳如穿着平底鞋,她看到那两个男人后,不闹别扭了,腰板一正,走路带风,模特的耀眼之气顿时加身! 苏越里拍拍她的腰,让她好好的,在这两个男人面前,美给他们看? 柳如瞥瞥嘴,哦,听到了。 又变成乖巧的任苏越里拉着。 她过去。 “那两女的呢?”她问。 楼景深皱眉,“哪俩女的?” “姓花的那俩。” 楼景深伸手,想弹她的脑门,苏越里抓着了他的手腕,阻止。 声音冷润,“这是她们嫂子,柳如怎么说都行,长者为尊。” 楼景深,“……” 司御,“……” 柳如嘻嘻一笑,正好她听到了唐影的声音,跑了。 头发从多多的手上扫过去,多多的眼神又去追逐她的背影,楼景深啧,“怎么生了一个流氓蛋?” 司御,“……” 楼景深把多多塞给苏越里,苏越里搂着,多多看着他,他看着多多。 多多嘴巴一瞥,就要哭。 苏越里,“……” 多多扭头看向司御,委委屈屈又害怕的叫了声,“粑粑~。” 司御把他接过来,多多就不哭了,指着要去找妈妈,司御把他的手强行摁回来,放在怀里夹着,不许他伸。 “苏越里,你反省反省,是不是长得太凶了?小孩子都怕?” “恭敬点,你们俩,叫二哥。”苏越里先跨进去,以绝对的大哥姿派。 楼景深、司御,“……”两人同时在心里说了一句脏话。 花辞从来没有过这种满足到不知怎么是好的时候。 她、唐影、二哥,而且他们的伴侣都在,除了二哥没有孩子,他们都有了,都圆满了。 她和柳如没有接触过,只在网上看到过柳如的消息,国际名模,柳家大小姐,风光一时。 不想私下里,性子倒是也挺随和。 她们三个女人一起聊天,奶昔在开车,楼景深把她的车子给带过来了,包厢非常大,她在这里面转圈圈,多多坐在副驾,偶尔经过花辞身边时,多多都会叫一声麻麻。 花辞体内的细胞都在跳跃狂欢。 司御和楼景深以及苏越里在另外一边,不知在聊些什么,也很融洽。 第1858章 几个人的除夕之夜 2 聚餐不可能光聊天,总要有些娱乐项目,打球或者打牌。 “打球吧,免得冷。”唐影道,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我不打。”柳如反对。 “为什么?” 柳如呃了一下,道:“孩子都在这儿,打什么球,你这灯虽说也很便宜,一杆子挥过来,破了,不影响美观么?” 唐影嘁一声,“这灯很贵ok?能买你那五双鞋。”柳如这双平底价格不扉,人民币得五千多块。 花辞默默的看了一眼柳如的小腹,沉默。 “那你可够大方的,一瓶酒都不止你赚这么点。” “你这么多话,打不打?” “打麻将不香吗?我叫梅晓过来。”柳如拿出手机,“我跟你俩说,你俩都不许跟你们男人腻歪,我们女人玩儿。” 唐影,“行,你打。”她倒也没有异议。 …… 梅晓十五分钟过后就过来了,这又是一位花辞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很漂亮,卷发。 花辞他们像是约好的一样,四个女人,全是卷发,坐在一起,真正的蓬荜生辉,真正的千秋绝色。 梅晓是一个人,她们三个,都有对象。 打牌打着打着,三个男人就围过来,各守一方,这就有种三座大山欺压一颗小草的即视感。 梅晓连输三把之后,她捂着脑门,眼神从指缝里朝着其它三个女人扫射,“是人么?还是不是人?” 柳如咧嘴一笑,倾城倾城,“我不是哦,我是这男人的小仙女。”她指了指身后的苏越里。 苏越里淡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梅晓,“……” 唐影洗牌,漂亮的脸蛋艳冠一方,“不服的话,你叫个男人过来,没有话,你哄哄我,我让我姐夫去你身后指导你。” 花辞,“……” 司御昵她一眼,顺便给了楼景深一个眼神,快点管管你媳妇! 梅晓瞅了眼司御,哼地一声,开始摸牌打牌,“都是有孩子的老男人了,老腊肉,没兴趣。” 司御,“……” 这话同时也暗指楼景深。 偏偏奶昔还从身边经过,“姑姑。” 梅晓看她,“干嘛?” “宝宝是小鲜肉。” “来,给姑姑啃一口。” 奶昔指指身边的多多,“啃他。” 梅晓对她摆摆手,“一边玩儿去。” 奶昔小下巴一扬,油门一踩,开车去喽。 等她回头时,司御和楼景深同时到了她的身后,她诧异,“你俩干什么?” 司御,“指导你。” 楼景深指她指了一张牌,并以冷静的声音帮她分析,“柳如在瞎打,说明她根本没有听牌,你可以出任何一张,她都用不上。花辞一直在出条,很有可能在打饼一色,小花儿也不太有章法,你可以出……” 司御紧接着,“出五条,这张牌你上家唐影可能会碰,若是她碰到你有很大的机会揭到一张八万,只要有了八万你就是稳赢。这张五条若是没有人碰,那么三手之内你一定会来八万,只要你三手之内没有点炮。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你点炮。” 苏越里抿唇不语。 梅晓半信半疑,她看了眼楼景深,“他说的是真的?” “可以试试。” 梅晓把五条扔了出去。 咔嚓。 柳如推牌,“小胡,五八条,四番。” 花辞推牌,“四六卡五条,32番。” 到了唐影这儿,她慢慢的把牌推下来—— 全把条,青一色。 她笑得像个狐狸,“青一色,我三个五条再赢五条,全满,108番。” 梅晓,“……” 司御叹一声,做惋惜状,“不好意思,失算,要不梅小姐打电话让银行的人送钱过来?” 楼景深的浓眉轻轻的动了动,“要不我借给你也行。” 梅晓一个暴跳,“你们两个王八蛋!”跳起来就要打。 他俩就是故意的! 司御往后一退,逃离战场。 楼景深轻轻松松的按着他的肩膀,让她坐,“加油,除了现金之外,我们小花儿也接受转帐或者支票。” 第1859章 花辞and司御大结局 1 梅晓,“……” 楼景深拍拍她的头,然后走了,和司御去另外一边。 苏越里也走了。 梅晓气得恨不得给他们投毒!! 一把,十几万,没了。 唐影对着走去的男人喊了句,“谢谢姐夫!”她赢的最多。 下一秒,啊。 她揉着腿,梅晓踢了她一脚。 梅晓不服,“再来,我还打不过你们三个臭皮匠。” …… 事实上,梅晓真的打不过,输不少钱。 她们结束,多多也睡着了,司御抱着,奶昔爬在楼景深怀里要睡不睡,已经很晚了。 他们三个男人倒是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更没有喝酒,就是说说话,为的就是等几个女人。 玩好了就得告别。 奶昔都要睡了,还要说一句,“祝大家新年快乐哦。” 柳如感叹,“看到没,睡着了还不忘要红包。”她可太了解奶昔这丫头片子了,新年快乐是这么好说的? 她从苏越里的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了两个孩子,梅晓也给了,给了后又问楼景深要红包,她的钱全被唐影赢去了,没钱了。 楼景深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唐影身后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就算是给了你红包。” 唐影也逗趣,“乖,别闹,嫂子会送你回的。” 梅晓,“……” 几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各回各家。 苏越里要她和唐影一个星期后去他家玩,不要带男人,就她俩。 她们四个女人也约好了,半个月聚一次,总归是在同一个城市,都没有那么远。 回到家,花辞抱着儿子坐在后座,亲亲他的脸,她现在真的很幸福。 多多一岁多的时候,司御带着花辞和他去了罗马。 去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农场,见了司音音和凌已然,司音音也快生了,他们在罗马呆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 也去了曾经去过的城堡。 当初城堡的负责人给了司御半块袂形式的钥匙,只给了一半,说若干年后他们若还是在一起,再给另外一块,现在他们不仅还在一起,还有一岁多的儿子。 去了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然后回国。 多多和司御还真是越来越别扭,随着多多一天比一天大,他是越来越黏花辞,一会儿没见到花辞,就要妈妈。 只要他在,司御就别想和花辞亲热! 他们俩有多别扭呢。 就是多多在家会抱着司御的照片叫爸爸,要阿姨好好擦爸爸的照片,不可以沾灰尘,也不可以掉在地上。 但是只要爸爸出现在家门口,他的小脸儿就立即垮下来,冰块什么样,他就能什么样,然后霸占着妈妈,绝对不要爸爸和妈妈在一起。 奶昔五岁,多多两岁多的时候,唐影生了二胎,是个男孩儿。 这个时候,花辞其实也很想再要一个,无论是男是女,长大后互相有个照应。 司御是独子,但小时候他是有玩伴的,司柏兄妹,还有一个秦菲儿。 她在十岁以前也没有,后来有了好多个玩伴。 所以,她深知,有兄弟姐妹总比独生一个好。 她提出这个问题,司御没有同意,坚决不同意! 甚至要去结扎。 花辞为了缓和他,只能说不生,只要多多一个。 多多三岁的时候,一家三口来了一次旅行。 为期一个月。 去威尼斯玩水,去南极看企鹅,去普罗旺斯看花,去土耳其坐热气球。 玩这么久,你当父子俩的关系变好了吗? 当然没有! 回到邺城,他们的航班消息走漏,有媒体上来采访。 当时司御还抱着多多,一家三口都戴了墨镜。 多多长得非常漂亮,媒体偶尔偷拍一次他的照片,由着这张照片就经常上热搜,凭着脸蛋被人津津乐道,实力圈粉。 “小宝贝,抱你的人是谁呀?”记者故意逗多多。 多多酷酷的摆手,“不认识,没见过。” 说完一伸手,扒着花辞,就到了妈咪怀里。 第1860章 花辞and司御大结局 2 记者,“……” 司御,“……” 记者又对司御忍不住的笑,“司先生,您儿子真有趣呐。” “不是儿子。” “啊?” “第三者。” 花辞,“……” 多多一扭头,哼,不看爸爸,紧紧的搂着妈咪的脖子,然后亲亲妈咪的脸蛋儿,司御满头黑线,这小犊子! …… 就是这一次旅行,让花辞怀孕了。 不过她没说。 硬是忍了三个月才告诉司御,软硬兼施司御才同意她生。 没有查性格,不问医生,要等到生时,这样才有惊喜。 生的时候花辞不准司御进手术室,免得他又哭,但司御还是进了。 确实—— 好大一个惊喜。 对司御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双胞胎。 俩男的。 俩、男、的!! 他们家全是男的! 楼景深好歹还有个女儿,他倒好! 司御只觉得暗无天日。 这一次花辞在医院住了二十天,不仅是二胎、二胎还是俩,所以身体要复元,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回到家,孩子睡,她也睡。 她坐月子期间,司御瘦了整整五斤。 因为花辞总是在睡觉,气色也没有以前好,他担忧的睡不着,医生也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比较虚。 很多次他都从梦里惊醒,梦里是他再进手术室,看医生剖开花辞的肚子,看她露出肠胃,看医生扒出孩子,扒出第一个,还扒出第二个。 看得让人心惊肉跳,他很担心一次生俩,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好在,两个月后,花辞的身体慢慢恢复,营养师健身师轮番上阵,很快她的气色和身材又恢复了以前。 因为身体不好,司御没有让花辞喂一滴奶,这一点他坚决不让步! 二胎的两个儿子,没有吃一滴母乳,全部是奶粉。 两个小子也吃得胖乎乎。 …… 司御三个儿子。 老大叫司慕南,这是他们的结晶。 名字寓意,他爱她。 二胎……就是生来给老大作伴的。 名字随便了。 司少臣,司少卿。 爱臣,爱卿,听过没? 就是从这儿来的。 本来司御想取司小烦,司小乱,花辞没有同意,那就稍微显得重视他们点,取一个过得去的。 而且没有小名儿,想叫他,就直呼大名,不像多多,还有乳名。 …… 其实在多多一岁多的时候,花辞和唐影就已经在江南地区开了一家全市最大的花店,光员工就几十位,生意铮铮日上。 现在也开了分店。 江北也有了店,花辞不用到处跑,大多呆在江北地区。 五点。 司御又又又提前下班,到了花辞的店铺。 花花世界连锁花业。 门口都是以花装饰,耀眼成团。 花花世界这个品牌在整个邺城已经打出了名号,分店即将在全国推广。 他下了车。 有人在花店里求婚,所有店员在加油鼓劲儿,他在一边看了会儿,含笑离开。 有花的地方,就有浪漫。 他去了花辞办公室,花辞穿着红色他最爱的红裙子,一头长卷发随意铺背。 她越来越美了。 岁月给她的是坚韧又随和、高冷又温婉。 有了事业,生活圈子越来越广,人越来越充实,她已脱胎换骨,已看不到最初见到她时的样子。 “不好意思,先生,我已婚,还有三个孩子,没办法接受你的邀约,如果您执意如此,那我只能找我老公,他是我的经纪人,他会来替我回答,是否出席。”花辞挂了电话。 有敲门声。 花辞扭头,门口站着司御,西装革履。 她站起来,朝着他走,裙摆飞扬,司御张开手臂同时,花辞扑了过来,“你来啦?” “再不来,我的宝贝老婆就要被别人勾走了。” “这倒是,所以你要常来。”花辞的下巴挂在他肩膀上,把自己全然投给他。 第1861章 花辞and司御大结局 3 司御搂着她的小细腰,“刚才是谁?” “是婚庆公司的,有过合作,给我打几次电话非要我参加他们公司活动。” “好,这黏皮糖交给我收拾,简直不想活了他!” 花辞浅笑,“他不黏皮啊,我见过比他更黏的。” “谁!”司御立刻警觉起来。 花辞把他松开,眼神定在他的脸上,“你。” “……” “我怎么黏,我有那仨男的黏吗?” “这不是遗传么?” 司御不回了,把她往过一抱,头往下一垂,“宝宝~回家不?” “回。”花辞揉一把他的头发,“又撒娇。” “这是撒娇?” “嗯这不是,这是你本性。” “……” 一楼求婚成功了,工作室又添一桩喜事。 花辞对经理交代了一声,同司御一起下楼,上车。 到车上花辞才发现后座还有一束花,99朵玫瑰,虽说她现在开了花店,根本不缺花,但司御还是时不时的会送她。 花辞要的是花么? 并不是。 她要的是这份心意和用心,他让她知道,她一直都在他心上。 “谢谢。” 司御低笑,“叫老公。” “谢谢老公。” “亲一个。” 花辞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走。” “好,回家。” 车子出发。 身后的花花世界在播放结婚进行曲,穿梭在这个夏季繁花盛开的季节。 车上。 方向盘上的手指,脉络清晰、皮肤皙白,骨节分明,指甲圆润,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同时他的手上戴上了婚戒。 婚戒戴上已经有两年。 同时,花辞手上也有。 花辞给后座的玫瑰花拍了一张照,发给唐影。 唐影发了一张999朵的过来,“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大?” 花辞不想理她。 关掉手机。 一歪就倒在了司御肩膀上,司御开车时亲了下她的额头,花辞提醒,“好好开车。” “宝宝放心,就算是盯着你看,我也会把你安全送到我们家。” 花辞轻笑了下。 继而想到了什么—— “司御。” “嗯你说。” “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哭?” 第一次哭是知道她怀孕,在地下停车场。 第二次哭是她生多多时,在产房。 第三次是她生双胞胎的时候,他明明眼晴湿润,他偏说他没有。 “我没哭。”时隔多年,他依旧保留着这份倔强。 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没哭! “你明明就是哭了。” “哭就像那俩小子一样,泪水长流才叫哭,我什么时候这样过?” “隐忍着哭、闷声哭就不是哭了吗?” “算,但我没有。” “……” 行,你没哭,你嘴巴硬。 …… 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司宅。 佣人说,三位大少爷被老夫人带去了,今晚上在老夫人家吃饭。 司御和花辞又去了司长江家,一进去司长家正在院子里洗鱼,三个孩子蹲在爷爷身边,雷青青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雷青青一辈子没有进过厨房,现在忽然想体验一把生活,经常和司长江做饭亲自下厨来宴请他们。 司御,“爸。” 花辞,“爸爸。” 司长江一听这声爸爸,就站了起来,一脸慈祥,“回来啦,去洗手。” 话才说完,三个孩子像困兽出笼。 “妈妈!” “妈妈!” “妈咪!” 一窝涌来,让司御头皮发麻。 他率先把花辞往怀里一抱,“你们仨,停。” 三个人又只能停。 “过去,别来找你们妈,这是爸爸一个人的!” “哼,你骗人,妈妈是我们的!”司慕南大声道,“弟弟们,冲,把妈妈抢过来!” 三个孩子像饿狼扑羊,来了! 司御低头,对着花辞的唇攥了过去,臭小子,气死你们! 花辞腿上一重,三个孩子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 第1862章 花绝篇,希望他好 “妈妈,不要亲爸爸。” “湿玉,你晃、晃开妈咪……”俩小的还口齿不清。 司御不放,越抱越紧。 花辞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偷偷的笑。 鼻尖飘来了厨房饭菜的香气。 最美的还是这人间烟火味。 …… 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忽明忽暗以及坏毛病,它千种不好,但有一点好,为了你,我愿意让这灵魂变得越来越好,谢谢你爱我,也谢谢你让我爱我自己。——花辞。 如果人类有尾巴的话,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止不住的摇起来。我这一生只叫一人宝宝,只戴一枚戒指。——司御。 本故事,完。 他们说我对你的喜欢就像是停止了成长,我强迫停止了生命轨迹的运转、我摒弃一切,只顾情爱的滋生。 我听着风的轻吟、闻着雨的清香、看着阳光的和煦还有你走过我的身旁,我渴望你看到、我爱你的模样。 后来树叶秋黄、枯萎、老去、直到衰败,我忽然又开始了长大,可我已不是我了——楼安安。 …… 洛杉矶常年不下雪,最近一次下雪是在四年前,那一年楼安安21岁。 今天天气预报说又有雪,但是没有下,反而下了雨,气候本一直温和,一下雨就变得凉飕飕的。 机场里依然是人山人海,两名中国女孩儿在人堆里挤,她们一个中年一个青年,在接机区昂首以盼,等了大半个小时。 等下飞机的都出来,走在最后面的,走出一个打扮靓丽时尚高挑的女孩儿,她穿了一件裸色的外套,丸子头,墨镜,平底鞋。 她是这异国都市里一抹让人足够追捧的东方色彩,气质脱俗。 “安安!”两个人还不敢大声喊,跑过去,“你可算是回来了!” 安安嗯了一声,往外走,走了几步看到有人在拍照,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把自己遮挡的严实了一些,赶紧出去。 来接机两个人,一个是她助理宋施施,一个是她经纪人柯云。 她走后,机场其中一个屏幕上,出现了一排英文。 【上个礼拜获得瓦尔纳国际芭蕾舞最高金奖的美籍华人angel,于明天上午在洛杉矶pd大厦电视塔内进行个人专场采访】旁边放了一张这位女孩儿在跳舞的图片。 如公主高贵,如精灵俏丽,如仙子空谷幽兰。 这个奖项是芭蕾舞种里最高奖,她是目前最年轻的获得者。 年仅25岁。 一名东方面孔的女孩儿。 …… 楼安安今年25了,她已经是个大女孩儿,在国际上闯出一条路,在这个圈子里享负盛名,事业正如日中天。 不在是以前那个脑筋缺根弦,天天就知道瞎胡闹的小丫头。 宋施施和柯云总在喋喋不休,问她回洛杉矶怎么一个人,现在她不是无名小卒,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外面正在下大雨,楼安安看着车窗上的雨花,取下了墨镜,声音温软好听,“犯人才需要看着呢。” “可你是名人啊。” “我是名人你还不快闭嘴,你怎么能比名人的话还多呢?” “……”柯云和宋施施都不说话了。 楼安安终于获得了安静,把后排椅子放倒,睡一会儿。 她俏美的脸庞逐渐的转为了平静—— 洛杉矶,她在这儿出生,在这儿长大,她的童年和青春都在这儿,可现在再次回来,心境却五味陈杂。 都说一个人,一座城。 这座城里的故事,每一帧都是生命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 回到酒店,父亲楼岳明打来了电话,她报了一个平安。 如今她的父母都在邺城,哥哥楼景深、姐姐唐影,有了两个孩子,二老无事时看看孩子,让哥哥和姐姐好好上班。 “明天我找人把家里收拾收拾,你回家住两天怎么样?”楼岳明很担心她。 他们在洛杉矶有家。 “我在这儿工作不到三天,工作完我有一个巡演,别收拾,暂时不住。” 第1863章 花绝篇,让她发泄 1 “唉,爸爸的宝贝出息了,满世界跑,可别累着了,不行了别工作,爸爸养你。” “爸爸,你等着我养你。”楼安安轻笑,这一笑依然是甜甜的小女孩儿。 “好,宝贝注意身体。” 楼安安道别,然后挂了电话,去洗了一个澡。 这两年她不再那么咋咋呼呼,人文静了不少,爸妈反而对她更担心。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以前智商不足,人神经兮兮,什么都不懂,只有傻笑和胡闹,如今,她已经是一个正常人。 我正常了,你知道么? …… 隔天。 白天鹅小公主angel的采访顺利进行。 在pd大厦的电视台中心,全球现场直播。 楼安安平生第一次采访,全程英文脱稿演讲,和主持人对答如流。 主持人看楼安安貌美如花,出水芙蓉,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大的成就,自然要问起她的个人感情生活。 主持人,“有男朋友吗?” 安安,“目前没有。” 主持人很八卦,“私下里我听你的同学说,你上大学时曾经拼命追求一名社会精英,苦苦追求,最后对方也没有答应做你男朋友,是真的么?” 楼安安保持着舞者的优雅,“嗯,是。”大方承认。 “那你怨恨他么?” 楼安安一时没有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里是动人的温婉。 她的嗓音徐徐慢慢,“别人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我为什么要怨恨他。” “他若是知道了你现在的功成名就,会不会后悔?” 安安顿时笑的露出来了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他的优秀,我想他不会后悔没有喜欢过我。” “抱歉。”主持人莫名的想要道歉,因为她觉得angel回答这问题时,眼里再笑,心里再哭,“他有可能在看我们的节目,你有什么要对他说的么?” 安安攥了一下细白的手指,眸跟着灯,在陈旧的时光里走了一圈,最后。 她的声音温软的正好击中人心里那柔软之地,她像是狂分暴雨之后,依然纯净洁白的花,不沾世俗的半点淤泥。 “我希望他好,平安最好。” 主持人顿时就被惊讶到了,这个女孩儿多好啊! 爱而不得,没有怨恨没有责怪,只有得体的祝福,她有一股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善良和温柔。 采访结束时,主持人要送安安,安安拒绝了,她跟着宋施施和柯云一起出去,身后还有两名电视塔的保卫,要把她安全的送去停车场。 走出大门口,忽然…… “angel,我要娶你!嫁给我!”一名五大三粗的黑人直接冲上来,大吼着跑来,速度非常快,保卫都没有来得及,安安被他直接撞去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保卫一同上,可那个男人的力道实在大,揪着安安不放手,一直喊着要娶她。 安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他压的无法喘气! 正在这时,空气凝结了几分,一股冷意袭来,就连这个男人都停止不动。 安安看到了从外面进来十名保镖,排列整齐,往里面走来。 她的心,忽然一紧,然后开始跳动。 他来了! 保卫把这个男人拉起来,安安同时起身,她顾不上被撞疼的后脑勺,不由自主的朝着外面看去,那一排西装革履、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保镖。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久的她自己都快忘了有多长,这两秒的时间,手心里出了汗,密密匝匝。 心跳开始剧烈。 甚至开始慌乱。 人来了,走路声,人还没看到,她先看到了地上的影子,高大英俊。 她忽然就断了呼吸,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她想逃。 她要逃,她不想见他。 但,来不及了。 他已经出现在视线里,那一瞬间,她所有的紧张惶恐还有跳动的心脏,一瞬间归落到地! 这,不是他。 他快步走过来,鞠躬,“安安小姐,我是这栋楼的保卫主管,我是蒋启,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 第1864章 花绝篇,让她发泄 2 他是中国人。 安安见过他,两年前,那时候他还只是花绝的一个属下。 如今…… “这个人我们即刻移送警局,后续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安安嗯了一声,她快步走出去,避着人群深深的呼吸,手心里还是汗,心里狂烈跳动的悸动还在。 但下意识的还是用眼神搜索了一圈,既然蒋启在,那他呢。 没有人。 没有看到他。 “安安小姐,您在看什么?”蒋启问。 “没什么。”她抬腿走了,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广告牌。 【pdmansion】 【帕蒂大厦】电视台在这个大厦里面。这是帕蒂旗下其中之一的大楼,现在应该是他手底下的产业,怪不得蒋启在这儿上班。 …… 蒋启前后两辆车为她开路护航,车上宋施施道,“吓死我了,那个狗男人,一来就求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柯云也叹气,“这就是我们安安出来工作不带保镖的后果,大小姐果然任性。” 宋施施心说也是,而且她还不知道楼安安为何突然接受采访呢,她可一般不在公众面前露相。 安安一句话都没有说。 若是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今晚这事儿她早就吓的给她所有亲人都打电话诉苦,并且当场都能哭起来,如今已经没有半点感觉。 头磕在地上撞疼了,她也没有吭一声。 回到酒店,洗个澡换衣服,她就开始训练。 白天鹅公主这个称号不是随便一叫就有的,这其中她付出了多少心血,无人知。 下午五点,宋施施都想求她了,练了五个小时,停停吧,身体受得了吗! 安安没有停,踮起脚尖,旋转跳跃,轻盈的宛如从贝加尔湖畔飞过去的天鹅,那碧蓝的水和洁白的翅膀,相交辉映,无与伦比。 安安大汗淋漓,依旧不停。 宋施施问柯云,“安安是不是受刺激了,心情不好?” “你少说两句吧,让她发泄。”她比宋施施年长,多少知道一点安安的事。 这孩子原本多开心,见到她就如同见到了天使。 可现在…… 记忆的梗上,谁没有两三朵娉婷,披上情绪的花。 …… 安安练到了晚上十点结束,她练习到晚上八点,高强度的训练让她虚脱了一样。 洗完澡头就开始疼,越来越疼,一度头都抬不起来,她才想起。 上午头就受了伤,被那个狂热的粉丝给撞倒在了地上。 后来头疼的实在受不了,柯云送她去医院,宋施施还小,睡的很沉。 头部撞击,又加上好几个小时的跳舞训练,缺氧,给受伤的部位增加了很大压力,一休息压力释放自然就无法承受。 去了医院折腾了几个小时,拍片拿药,医院晚上的效率并不怎么快。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半夜一点多,安安刚刚吃了点儿止痛药,这会儿好多了。 她们都没有车,安安连驾驶证都没有,柯云地道国人,更是不能在这边开车。 只能等出租。 站在医院外的路边,她们以为出租车很难等,却不想只等了五分钟,车就来了。 司机是本地人,看起来挺面善,两人一起上了车,一上去安安就闭上了眼睛,不舒服需要休息。 柯云报了酒店地址。 她在此地呆的非常少,并不清楚路,这并不是来时的那条路,柯云问了一声,司机说换条路走。 柯云也就没有再问,安安对此地很熟悉,她的心思有些凌乱,她疏忽就疏忽在,没有看路,也没有集中精神。 车子开去了陌生地方。 车子到达的时候,来了另外两个男人,加上司机,一共三个,要制服她们两个女孩儿,轻而易举。 柯云在反抗,所以有两个男人把她往屋里拽,不仅如此,她还挨了一巴掌。 安安没有反抗,她靠在墙上,漠然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男人,他已经在脱衣服了。 楼安安讽声一笑,“弓虽奸么?”纯正的美式英语,她美,她的美让人很舒适,看起来就像是风掀开的花朵丛林,层层卷卷都让人赏心悦目。 第1865章 花绝篇,你还爱他 1 那名黑人露齿一笑,“别反抗,我很快。” 柯云已经快要被拖进楼道里,这是两栋楼之间的楼道,没有灯。 她在放声大叫。 安安的手心全是汗。 面上却又很镇静,她要想办法。 她抬手摸了一把那男人的胸膛,那男人眼里全是淫笑,他调情一样的去摸安安的手。 被安安推了回去。 “别急。”她指着楼梯道,“我朋友快进去了,你去告诉他们,把我朋友放了,我陪你一个人。” “哦?是吗?” “嗯。” 男人有点动心,毕竟只要女人愿意,谁会用强,还是一个看起来这么清纯的妞。 可下一秒,安安听到了柯云衣服被撕碎的声音,没有去房间,就有楼道的门口里。 安安慌了,她不能忍了,本想策反之中趁机逃跑,可现在! 她笑着,如花儿一般。 然后抬起脚,眼神一狠,一脚踢中这男人的裆下,这男人嗷叫一声,本能的蹲下! 安安捡起地上一块石头,跑过去,不由分说的对着门口里的人砸去! “云姐!” “安安,跑,快跑!”柯云撕心尖锐! 安安哪里能跑! 她进去拉柯云,却没有想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拉她进去,她用力抽回! “跑,快跑,不要管我!”柯云又用力的尖叫。 安安顾不得了,转身就跑,地上那个人已经起来,安安又捡起一块石头,不顾一切的朝着他砸过去。 她不知道有没有砸到,没工夫看了,绕过他跑! 她必须跑出去报警找人! 楼栋之间离街上距离不远,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后脑勺巨疼,身后的人数次拉住了她的衣服,她又数次挣脱,丝毫不敢停歇,她听到了柯云的惨叫声。 她如猛虎在追,一股脑儿的狂奔! 心已经飞出了体外! 跑着跑着她撞到了人,那人的胸膛很硬,她一头撞过去,接着腰上一紧,他抱住了她,一股熟悉的味道窜进鼻腔。 她一愣,瞬时血液凝固。 身后还有人追。 男人摁着她的后脑勺,抬腿,对着追过来的人,一脚踢去,快准狠,那人顿时趴在地上骂骂咧咧! 他另一只手捂着安安的后背,嗓音沉厉,“废了他。” 他身后的人,“是。” “去救人。”一连两个命令。 所有保镖一起出动,两个人拖着那个男人,另外三个人一起进了楼道。 安安在僵硬里回头,余光看到了一把刀,那把刀的刀尖正朝着那名要对她施暴的男人的裆下。 她顿时眼睛一睁,还要去看,眼睛被捂住,她的头被迫又再次回过来。 “别看。”男低音在耳测,混合着不远处杀猪般的痛哭嚎叫。 他的嗓音像一道逝去很久却又复活的柔软的风,吹拂在耳畔,抵消了那残忍的惨叫声。 …… 柯云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衣服,她是被保镖抱出来的,身上披着保镖的衣服,她浑身苍白,一直在发抖,脸被煽出血了。 “云姐。”安安走到她身边,心中歉疚不已,这是她生长的地方,她应该留有一份戒心。 柯云一把抱住了她,“我……我没事。”她打着牙关说出这两个字。 没事就是,那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弓虽奸。 幸好保镖的衣服过大,长及她的大腿,这冷冰冰的天,安安脱了自己的外套也给她披上。 这个时候,不坐他的车,不可能了。 半夜,加上柯云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要尽快回去。 她拉开车门,让柯云上车。 她穿着打底衫,很薄,抬眸。 他就在她的对面,路灯下,他的影子都那么长,他没有变,容貌气质,一如从前。 对她来说,恍如隔世。 “谢谢。”她轻声道,“方便送么?” 如今她已经会流利的中文,以前中文不好,很差,请了很多个中文老师。 男人给她拉开了副驾的门,这嗓音似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在心里带起了水花。 第1866章 花绝篇,你还爱他 2 “方便,我送你们回去。” 安安的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出来,她没有去副驾,去了后座,上车,关门。 花绝在两秒后,关上了副驾的门,去了正驾,发动车子。 走了。 走前,安安看了那条巷子,黝黑,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没有再提报警。 她知道他来了,她不用报警,也不能报警。 …… 去酒店。 到达大门口,车停。 这时候安安的头已经疼的不行了,她镇静着拉柯云下车。 “谢谢。”她客气的对他说道。 这种疏离,给这冬日里再增加一丝冷空气。 花绝平淡的道,“让你朋友穿上衣服,然后我带你们去医院。” 安安看了眼柯云,柯云摇头。 “不用了,不去医院。”她转身离开。 走了一步。 “等等。” 安安又停下。 回头,一件带着男人香水味的外套罩在了她瘦弱的肩膀,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呼吸慢了几拍。 “天气冷,注意风寒,若是不去医院,那就好好休息。”他的手掌从她肩头滑落,热度隔着两层衣服传递给了她。 安安没有说话,她看着他转身,把后背给她,然后拉开车门。 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而来,一瞬间的炫亮,她看到了他精致的侧脸,她心头一紧。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还带着保镖。 恰好一道闷雷打过来。 声音如此之大。 花绝没有回答,甚至,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又再度上车,发动引擎,车子转瞬即逝。 闷雷过后就是雨。 淅淅沥沥。 几秒钟就转为了大雨。 在眼前成帘成幕。 安安转头往回走,她凭着仅有的力气,回到房间她不堪头部的疼痛,晕了过去。 …… 醒来是第二天中午。 宋施施哭过,眼睛挺红的,“安安,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楼安安坐起来,她头已经不那么疼,就是脸色不太好。 “云姐呢?” “早上就出去了,然后警察还来过,说你醒了让我通知他们。” 警察?糟了! 柯云一定是报了警! 安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换衣服,“云姐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可能在警局。” “你在酒店看着,如果她回来了给我打电话。”她穿上鞋跑了出去,宋施施很茫然,她就是睡了一觉,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 安安去了警局,见到了柯云,她果真报了警。 柯云正在接受审讯,身上的指纹也做了鉴定,在等待结果。 “云姐。” 柯云一夜都没睡,根本睡不着,“安安。” “我们……不报警好吗?我们撤销。”两人说中文,警察听不懂。 安安知道正常程序一定是要报警的,不能放过那三个畜牲。 可这件事还有花绝,她不想报警,不想他和警方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不报警?”柯云想不通,“安安,你这样我就生气了。” “云姐……” “你不要再说,我必须报警,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就!”柯云说的很激动,她差点就被强了,只差一秒而已! 她腿部都有那种触感! 她不能接受! “云姐,他已经救你了!不要把他牵进来好不好,强暴未遂和杀人未遂哪个罪重!”她不怕花绝给那个人的那一刀,她怕的是别的! 安安很焦急。 “你不要绑架我,如果你朋友因此入狱,法庭上我会替他证明无罪。” 可那时候已经晚了! 花绝的身份不能曝光! 安安的手攥成一团,她心里清楚柯云要报警,这是正确的,从理智上她应该支持,可…… “安安。”柯云不知道四年前发生的事情,可后来多少明白了些,“你还爱他吗?你回来采访是要见他吗?你希望我息事宁人也是为他吗?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25岁了不是四年前的小女孩儿!你爱他,你为他想,他喜欢你吗?他要是喜欢你,根本不可能晾你这么多年!” 第1867章 花绝篇,不放心他 两人在警局就吵了起来。 安安呼吸紊乱,“够了。”她哑声打断。 这时…… 她听到了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回头,他就站在门口,双眸似黝黑的神潭,一眼不见底。 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看到他时,安安浑身麻了一下,他都听到了! 接着下意识的便攥住了手指。 她没有留手指甲,以前十八九岁时,很爱把指甲留长,然后跟她的m国学生朋友一起上街把它弄成五颜六色,后来……碰到了他。 他说干净简洁就是美,无需再附增,显得画蛇添足,当时她还查画蛇添足是什么意思,查到后她就知道他不喜欢了,便没有再弄过,一直到现在也从没有再搞过一次。 但就算是很短,她掌心的肉还是感觉到了指甲掐过来时的疼。 花绝进来,并未看安安。 柯云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恭敬道:“花先生。”站在安安的角度她不喜欢他,只是昨晚他确实是救了她,她需要保持面上的尊重。 “嗯。”花绝淡声,和她没有多言。 警察过来花绝交谈,问昨晚之事他知不知情,有没有参于,现场有很多血迹,三人皆残,无一幸免。 安安情不自禁的旋身,看着他的背影,他依然挺括,对着警察时,让人觉得这些魁梧的警察都归他管。 他用着流利的英语,“是我做的。” 他认了。 安安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了。 现在三个当事人都来到了现场,那就是走程序的正规审训。花绝他们都认识,帕蒂家族的接管人,警察拿了一把凳子到他的脚边,“mr.patti,请坐。” 花绝没有坐。 他湛黑的目光朝着那警察轻轻一动,发号施令。 警察立刻明白。 又拿了一个凳子过来放在他身边,让楼安安过来。 那两把椅子挨得太近了点。 安安过去坐,两人衣角摩擦。 花绝微拢衣衫,慢慢坐下。 腿太长,椅子离桌子太近,坐下时,他脚尖点地,微用力,椅子往后推了二十公分,就这样…… 生生的与安安拉开了距离。 人是敏感的,她知道。 他依然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哪怕是这种根本没有肢体的接触。 安安的手放在桌子上,指甲泛了白。 …… 她和柯云俩是受害人,警方做好笔录之后,也就没有她们什么事,她们俩先出来,花绝还在里面,因为他伤了人。 就算是正当防卫,可能也会判一个防卫过当。 到外面。 两人站在警局门口,一时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导致头很沉重。 少倾,柯云道:“不好意思,刚刚我有点激动,所以……别介意。” “你没有做错,我们女孩遇到这种事,理应让施暴者受到制裁,无论对方是谁。”安安这会儿已经平静多了。 她不是唐影花辞那种一看就逼人的长相,她的五官很标质,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很柔软,越看越舒服,就像是燥热的夏天吹拂在面颊上的一缕风,从你身旁经过,便能让你不由自方的追随。 柯云眉心皱起来,“那你为何不要我报警?” 她怕警方会查他。 可她的担心多余了,他自己都不怕。 安安没有说,“没什么,是我一时糊涂。” “那我们……” 安安叹了一口气,“你先搭车回酒店,大白天应该没什么事,注意安全,我要回家一躺。” “好。” 两人一起去拦车,安安先上出租,柯云还在等。 她坐在车上打开窗户,冷风迎面而来,大脑依旧没有清醒。 她的目光朝着后面警局看了一眼,严肃庄严的建筑物前,人来人往,不见他出来。 …… 她回了家。 位于洛杉矶的家,她从小就在这里住。 以前有父亲、有二哥楼西至,还有很多佣人,如今父亲和二哥都在中国,她也满世界跑,房屋便空置着,落满了灰。 第1868章 花绝篇,搂她的腰 1 车库里的车也是,都是灰。 她选了其中一辆宝马,没有驾驶证,但是会开。 开车出去。 警局离她家只有十分钟路程,她开着停去了警局对面,隔着一段距离看到警局停车场内,他的车还在。 他还没出警局。 安安靠在车内,戴着口罩,她等了一个小时,才看到两三个警察同他一起出来,在离停车场二十来米的距离停下交谈。 他的锋芒带着内敛与冷漠,让人想忽视却又在人堆里一眼就能发现。 他是足够成熟的男人,一举一动都有男性特有的荷尔蒙。 他们交谈完毕,他到了车旁。 车上应是有司机,他没有去正驾,而是后座。 拉开车门以后,却又停了一下,没有上去。 又关上车门。 直接出了警局。 他总是一身黑,这沁冷的时节,黑色大衣,衣摆随着冷风飘摇,脸颊弧度、脖颈曲线清晰而凌厉。 他走到路边,停。 安安的车玻璃贴了膜,很黑,在他出警局时,车窗就已经拉上,他站在外面一定看不到她,于是安安大胆的多看了他两秒。 他应该是没事了。 安安松了一口气。 该走了。 发动引擎。 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前后都停了车,不仅如此,离她的车很近。 她之所以没有驾驶证,是因为20岁之前傻乎乎,脑子缺根弦,家人为了她的安全不让她去学。她暗地里跟着二哥,看他开了无数次车,会了点儿。 后来家人让她试着开几次,若是行,那就去考证。 她试了几次,每一次都让车子挂彩,就算了,不许她开车。 后来离开洛杉矶后,没日没夜的练舞,所以心思都在舞蹈上,根本没有时间去练。 方才停车,前面都是空的,她才敢往这儿停。 现在她发现,这辆车她根本开不出来。 她没有证件,更不能有半点摩擦,否则会被拘留,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了,不能有这种负面影响。 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坐在车里等。 等到前后车主过来,把车开走了,她再走。 但她的车子已经发动,外面那人还在,他还没有上车。 或许是安安并没有重整好自己的心态,又或者说她想试一试,不一定每次开车都会撞到别人。 先往后倒。 她的速度很慢。 她想应该是没有碰到对方车辆的。 却不想…… 她的车玻璃猛地被人一砸,她吓一跳! 脚下本能的油门一踩,砰! 撞上了后面的车,硬是把后面那辆车怼出去半米远。 外面拍她车玻璃的人,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而安安却侧头去看街道的另外一边,下意识反应,他不在了。 她希望他已经离开。 但事实,往往和她反着来。 站在外面那个人就是后面那辆车的车主,安安把车窗紧闭,他叫她,她也听不见,于是只有拍窗户,就是想提醒她好好看,不要撞上。 却不想,这一拍,撞得更狠! 他的车头直接凹了下去! 司机是个年轻女孩儿,他也不想浪费嘴皮子,选择报警,反正对面就是警局。 拿出手机,刚解锁,正要拨打电话,一道沉厉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朵,“hi。” 他抬头,来人一身黑色衣服,气度不凡。 花绝拿了名片给他,要求私了,直接赔车,拿着名片去pd大厦找他。 这男人愣了。 车不修,直接赔一辆新的,而且这大夏是本地标志性的建筑物,大小人都知道,很有权威性。 竟有这等好事。 他接过名片,笑眯眯的走了。 花绝去了安安车辆的正驾,打开门。 安安看着他。 她不喜欢她这窘迫的模样被他看到,那会让她觉得,她和几年前一样,没有长进。 “别紧张,先下车。”花绝修长的手指搭在车门上的三角区域,日光打下来,他的眼神像千年魏然不动的深湖,只有深邃的黑茫,不见柔光。 第1869章 花绝篇,搂她的腰 2 安安心里剧烈的跳动了两下,挪开脚,下车。 她的脚是踩在刹车上的,她这么一松,车子又往后溜去。 她本能的伸脚去踩,但她已经被花绝给拉了出来,车子在走,她的脚落地时,重心不稳,他单手楼着她的腰,让她双脚离地,小转了半圈,然后放下。 安安僵了一下。 等她回神时,他已经坐在了车里,拉起了手刹。 隔着车玻璃,他的脸庞如刀削一般。 停好车,花绝下来。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这一圈也只有一眼,这一眼快得让安安无法捕捉。 “要我送你么?”他问。 安安都已经把别人的车辆怼出去那么远的距离,她已经有足够的空间开出去,她相信她能安全开到家,毕竟开车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出事。 “不用了,你忙你的。”安安拒绝了。 花绝的身影清冷料峭,笔挺漠然。 安安看到他模样时,想起以前—— “叔叔,我不会开车,你开车送我去学校嘛。” “我让属下送,别闹。” “我不要,我就要你送,叔叔~你送我,我亲你一下呗。”以前她是个缠人精,二哥说她天生没长骨头,就会赖在别人身上,说她离不开任何一个人。 或许二哥也没有想到吧,她隔了多年还是不会开车,但已经能离得开任何一个人,也能养活整个团队。 过去是一把刀,一想起,这刀就在心头转了一个圈,搅着血肉,鲜血淋漓。 “再见。”她轻声道,然后拉开车门。 拉开时。 “安安。”他的嗓子特别好听,光是声音便能给人很厚的安全感。 她扭头,对上他的眼晴。 她不知道花绝想说什么,但隔了两秒他才开口。 “让蒋启送你回酒店,你的车我给你修好,修好后再送去你家。” 蒋启正好来了。 安安没有拒绝。 她把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唇舌里,她想,与他少对几次话,对她是好事。 “谢谢。”她婉约的说了一声,然后上蒋启的后座,中大型的越野,上的时候她抬手扶了一下车顶,后背曲线毕露,毛衣微卷,一小截洁白的小细腰露在外面,轻风扫过,似茉莉花在指尖翩翩起舞。 男人的目光在她腰上停留了一秒,也上了车,开着她的车,走了。 …… 楼安安回到酒店,下车时吩咐将启,“你等等我,把他的衣服拿回去。”昨晚上她披过。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不如您亲自改天给大少。” 对方这么说,楼安安也不好说什么,但转口又问,“你们昨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而且是大半夜。 她又问了一遍,她也不知道想得到什么答案,却偏偏又想知道。 蒋启顿时笑了笑,“您就当凑巧吧,再见。”他开车离开。 楼安安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上楼。 上去的时候宋施施缠着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柯云不说,回屋睡了。 安安也没有跟她讲,进屋。 她进屋时,宋施施吼了一句,“晚上六点要去一趟福利院,有一个小活动,别忘了啊!” 安安关上了门。 去福利院只是顺带做的事情,公司安排的,为她接下来的巡演铺路,已经得了奖,知名度上来了,但是也要刷一刷路人好感缘。 躺在床上,脑子里想起她被抱起时的那一瞬间,心里滑过的暗涌。 她摸了下自己的腰。 仿佛还在发烫。 她翻身,闭上了眼睛,漂亮的脸蛋愁云薄雾,过了很久她才想起来,手机没带,落在了她的宝马车上。 ……… 位于枫晚大道的别墅。 宝马停在院子里,没有进车库。 车尾部已经被撞的完全瘪了进去,可见车主‘技术一流’。 花绝看了一眼,进屋。 正好车里的电话响了,来电是一首天鹅钢琴曲,高雅悠扬。 他回头,一款白色的手机在储物盒内,他拿出来,手机页面上没有名字,只有两个波浪号。 第1870章 花绝篇,一见钟情 这两个波浪号像极了昵称或者外号,而能取昵称的关系都不一般。 花绝没有接,对方锲而不舍,第二遍又响。 他划通放在耳边。 “亲爱的,忙完了没有?”说的是中文,一个国人。 花绝沉默,眼神黑茫。 “我下了飞机,你在golden酒店对不对,等我,一个小时后我准时到,给你带了礼物,啵~”飞吻声。 花绝关上了车门,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让对方听到。 “咦?宝贝你在开车?不行不行,你绝对不能开车,去哪儿吩咐你助理就行了,听话,别开。”对方开始喋喋不休。 “先生。”花绝终于开口。 “次奥,你谁啊!怎么是个男的!” “安安出了点小事故,过来看看?” “啥?当然要看,快快快!” 花绝报了枫晚大道的地址。 …… 下午四点半。 六点去福利院,这个时间她们就要开始做准备了。 化妆换衣服,去福利院得大半个小时的车程,得提前候场。 化妆的时候,宋施施说,“苏漾来了,安安,他没有跟你说么?” 安安的手机不在自己手上,就是说她也不知道,她含糊的一句,“没有。” “真奇怪,他这个黏皮虫居然没有告诉你,而且按照他给我的行程,他中午就该到了,居然到现在还没现身。” 苏漾是他们经理,柯云直属上司,是他们这个团队的老大,更是安安所属公司老总的小儿子,人脉很广,人特别活泼,他的性格和他的工作看起来很不搭,他像极了有能力却又没有长大的二世祖。 去福利院这事儿就是他安排的。 来了洛杉矶,就算是回到了安安的家乡,功成名就之后应该做点好事。 柯云给她化妆,描眉画腮,皮肤底子好,只需要几笔就够了,本就明艳动人,描了之后是锦上添花。 宋施施在给苏漾打电话。 “打不通,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安安和柯云互相看一眼,一说出事她们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依然心有余悸。 柯云,“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别瞎说。” 宋施施哦了一声。 四点五十分,三人收拾完毕准时下楼,已经联系了酒店方,他们会派车送,如果苏漾在,这些事情根本不用她们操心,苏漾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但接她们的车不是酒店方,而是蒋启。 “安安小姐好,二位小姐好。” “你好,请问你……” “是这样,为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今日便有我来担任三位的司机,且确保三位的人身安全。” 柯云和宋施施没说话,安安细眉轻拧,“是谁让你来的?” “您的行程已经不是秘密,媒体方面都知晓,福利院那边这一会儿已经有很多媒体蹲守了。” 这是公司安排的,安安知道。 但蒋启明显在答非所问。 可安安也没有继续追问。 上车。 …… 将启说得没错,福利院外面有很多隐藏的媒体记者,她直接从后门进去,其实柯云是希望她能停下来做一个采访,巡演之前需要造势,福利院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安安没有同意,直接进去。 柯云也拿她没办法,她是楼家小公主,本身不缺钱,从来不以跳舞挣钱,跳舞是她的兴趣爱好,她的母亲如梦年轻时在芭蕾舞圈也是享有盛名。 所以她有这种背景,做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性。 福利院的工作无非就是带孩子跳舞、分发礼物、陪孩子们做游戏、吃晚餐、安安还教他们弹钢琴,这一来二去三个小时就过去了,结束后九点钟。 出福利院九点半。 柯云递上了外套,“累了吧?” “不累。”这点工作量对她这几年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去了停车场,蒋启还在。 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其它保镖,但是所有媒体人员不在了。 “请。”蒋启拉开了车门,很恭敬。 第1871章 花绝篇,你是废物 1 安定正要上车,不知从哪儿冲出一个人,一下子把她抱了一个满怀,“亲爱的!” 蒋启正要上前,安安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别动,蒋启又停下。 安安把他扒开,苏漾抓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一个圈,没事,还好没事。 接着就开始机关枪一样,“我就说不许你开车,你非要开,出事了吧?还好是一点小事故,要是你人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我下次干脆……” 安安一脚踩他脚上,成功的让他闭嘴了。 苏漾疼得尖叫一声,抱脚弹跳,“我这么关心你,你踩我?” “我还想把你舌头割了呢。”安安手冷,就放在口袋,乍一看还有点酷,“你怎么知道我开车了?” “我岂止知道,那男的把我叫去,让我修一下午车,本少爷是叱咤风云的好不好!”苏漾想起来就气得要死。 那男的—— 是指花绝吗? 安安没有说话。 苏漾也学她,双手插兜,像捉奸男朋友的口吻,“我问你,你和那男人什么关系?” “哪个男人?” “你别装傻,你手机在他口袋,我看到了!” 夜晚福利院的停车场,只有一盏灯,孤独的挺立着,发出暗沉毫无生气的光。看不到安安的表情,只隐约能看到她精致的五官轮廓。 苏漾等了几秒不见她回答,这一不回答,就更耐人寻味了。 他气呼呼的道:“我告诉你,不准谈恋爱,你见过哪个事业上升期的女人去找男人,男人会影响你搞钱,再说了他那么老,还阴森森的,还好凶,肯定不是好人。你赶紧去给手机要回来,再敢跟他勾三搭四,我饶不了你!” 安安瞥他,“你这个八婆,这么大声音干什么?” “你能耐了,你还敢骂我。” 安安没理他,上车。 柯云让宋施施也上了车,苏漾站在车外,警告性的看着安安,“不准找臭男人,听到了没!” 安安闭上眼晴,懒得和他说话。 “我有点急事要回国一躺,改了机票来看你一眼。”苏漾好幽怨,这丫头不理她。 转而又对柯云道:“看好她,今天晚上好好休息,订明天上午的机票回国,我在公司等你们。” “好的苏总。”这个性格竟然是他们老大,不可思议。 苏漾准备关门走了,两秒后他猛然觉得不爽,钻进车内,把安安的头抓过来,在她额用用力的亲了一下,“听哥哥话,知道吧?跟哥哥走有肉吃。” 安安白他一眼,擦擦额头口水,一脚把他踢出去,苏漾掉在车外摔了一个屁股蹲儿。 他站起来,车子已经离开。 他脸上吊儿朗当的表情慢慢的收下去,最后担忧的一皱眉,这小丫头可让人如何是好。 他这一米八几的帅小伙,那丫头不迷恋,跑去喜欢老男人,想不通。 他出去找车,走到福利院门口,看到一辆黑色的路虎掉头离开。 这车有点眼熟。 今天在那个别墅修车的时候,似乎看到了相同的一辆。 看错了? …… 安安回到酒店,练了一小时的舞,这是几年以来的习惯,睡前一定会练。 练了舞蹈,洗完澡睡觉。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22岁的那一年。 她20岁正式遇到花绝,一见钟情。 随后用她看不懂人脸色和傻乎乎的性格在他身边缠了一年半,整整一年半。 现在想起来那一年多的时间真的好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带着期待和渴望去找他,无论他什么态度,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她想让他知道,一见钟情也能长情,她喜欢他爱他。 但一切也只是她的幻想罢了,他从未对她有过青眯。 直到22岁那一年发生了那件事情,让她幡然醒悟。 安安从梦里醒来,一度难以呼吸,她已经睁开了眼晴可总觉神智和思绪还在梦里,还在那场她难以忘怀的事故里。 那一年她22岁,大学毕业。 她和楼西至同岁,但楼西至比她毕业得早,因为她参加高考两次,小时生病高烧导致她的智力比龄人要低,所以她学习很差,老师讲得天花乱坠她也听不懂,一度不想上学。 第1872章 花绝篇,你是废物 2 是她父亲和哥哥说无论怎么样也要混个文凭出来,学习差也没有关系,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楼家人对她不作任何指望,只要她开心健康就好。 但是她在舞蹈方面非常突出,五岁开始练舞,中间停过一两年叛逆,就是不想练,后来又重新开始。 可能就是因为智力比较低,所以她才敢喜欢花绝那样的人,才敢跟踪他,才敢大摇大摆的去他家,才敢对他表白,才敢对他撒娇,才敢大言不惭的说一定要得到他,才敢无数次忽视他的冷漠,才敢任何事情都和他分享,才敢对他嘘寒问暖。 那时,她做了很多现在绝对不敢做的事情。 大学毕业的那天晚上,她就去找他,她已经步入社会,已经是个大女孩,可以进行一切成人做的事情。 她去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 她还记得那一晚…… 他没有开灯,别墅里乌漆麻黑,他坐在沙发,黑夜似没有尽头的黑墨,侵洗着他,让他更是讳莫难以读懂,她像个花蝴蝶,兴冲冲的跑过去,坐到他身边。 她一惯作风,绵绵的小手抱着他的手臂,下巴也搁上去,两个眼晴像挂着两颗珍珠,看着他闪闪发光,“我毕业了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 她带着她所有的热情、和整颗悸动的少女心都给了他,但花绝无动于衷。 他问了她一句,“真喜欢我?” “嗯。”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从这儿出去,你依旧是楼家小公主。” “为什么?我不出去我也是啊,我爸说我永远都是小公主。” 那时的楼安安单纯的什么都不懂,她很明确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肯定不会走。 但她…… 直到今日,她也不知道那时没有离开,究竟正不正确。 他打开手机,开了一个网站,挂的全是人头以及代号,明码标价,她看不懂。 但是花绝把页面给她,让她指一个人。 她就指了一个年轻小男孩,“这个长得比较好看,那就这个好了。” 他在后面点了接受两个字。 这个男孩,标价一千万美金。 就是因为她胡乱一指,他死了。 死在她的面前,他亲手所杀。 她永远记得他杀人的样子,冷漠孤傲,一把刀在他手里似一片轻飘飘的落叶,落在标物身上,飘出来的血似飞扬的的黄沙,旁人躲避逃跑,他冷静从容。 他杀了人,一刀毙命。 她做了整整一个礼拜的噩梦,她忘不掉他杀人时不把人命当命的利落手法,那人好像他手里的小羔羊。 她从噩梦里惊醒过后,看到了网上这则新闻,那名小男孩只有十八岁,年纪轻轻已经涉嫌强暴好几位女性,同时杀家里女佣两名,他是财阀之子,却又恶惯满盈,警方曾经调查过,但没有明显证据又只能放任他。 后受害者的家庭看他依旧逍遥,暗地联手请了杀手,取他首级。 他的罪证都是在他死后警方才完全调查出来。 这少年让人害怕,这时候的安安,惊恐害怕的不止是这名少年。 她还是跑去了找他,她怕他被查到。 但去的时候,他正在和人谈判,那人是他的死对手。 他把她强行掳走。 她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温室里的小花朵,从来没有像亡命徒一样天涯海角的跑。那人躲避花绝,四处藏,让人拖着她。 她被带着躲了七天,颗米未进,喝水度日,他们没有打骂她,但是言语侮辱她,说她是智障,是个即便有男人要也只想和她上牀的白痴。 人被骂得多了,就变得平静了。 开始她总是被他们吓得放声尖叫,整日以泪洗面,她不知道是谁还打了她,嫌她烦。 时间那么巧,又是一个礼拜,花绝便追了上来,把她救了。 救出来后,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下属,貌美高挑,身手了得。 她开始高烧。 五岁那一年因为高烧,她的同胞哥哥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年,她也变得和同龄孩子不一样,像个痴傻儿童。 第1873章 花绝篇,两人对视 后来父母收养了二哥,陪着她。 这一次又是高烧。 她的父母二哥,每天急得团团转,他们害怕、担忧,怕旧事重演。 他们每日每夜的守在她病床前,不敢有半点松懈,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问她这么久去了哪儿,她只字未提。 她每一天清醒时,都会看着门口,她期望他来看一眼,但是没有。 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住了十天,体温终于慢慢的回归正常,她父母和二哥才稍稍松口气,这时她还想出院,还想去找他。 在她父母敲定了出院日期的前一天晚上,那个漂亮的女属下来了,半夜来的。 “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安安问她。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以后我会陪着你喜欢的花绝就是了。” “你走开,不要看到你。”安安把被子一拉,头捂在里面,咬着嘴巴,他为什么不来看她,还让讨厌的女人人来气她。 她窝在被子里,那么清晰的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 “你在等他么?不要等了,他不会来的。” 安安不说话,哼,她才不要理她。 “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安安秉住呼吸,有点好奇,对啊,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悄悄的把头被子拉下,只留两个圆滚滚的眼晴在外面,像个好奇的没有半点杀伤力的小兔子。 “因为你是废物啊。”女人露齿一笑,带着几丝讥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父母养活的、没用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你22岁,却只有十几岁的智商,你就像个披着华丽衣服的乞丐,在问一个成年人要饭吃,丢人么?你配得上他么?” 安安当时就觉得,仿佛一把刀一瞬间剖开了她的大脑,那么清晰而又难堪疼痛。 她傻傻的看着她。 “他的对手跑到哪儿,都在花绝的掌握之中。换言之,那个人带着你满世界跑,是花绝在指引。” 安安根本无法说话。 “还有,十几个男的,你一个小女生,一同被困七天,对方没有动你一根手指头,如果不是花绝在管控,你早就被他们一群人玩死了。”她嘲弄着,“你知道我说的这个玩死了是什么意思么?” 安安的后背以及手心开始冒冷汗。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觉得好可怕,好可怕! “就是被轮女干。”女人继续,“看,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别,你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根本不可能站在一起。若是他愿意,对方不会有掳走你的机会,等到你奄奄一息去救你,你也不用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在喜欢你,事实上……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不会带着你去看他杀人。” 安安仿佛被人给捆绑着,呼吸都无处安放。 “他……他什么身份?” “杀手。” 安安愣了。 “傻子,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吧,就是一个以杀人牟取利益的职业。” 安安好一会儿都没办法思考。 她自小柔弱,承受能力也没有那么好。 近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超乎了她的负荷能力。 他当着她的面杀人,她被掳走,七天走了无数个城市躲躲藏藏,她高烧不退入院,现在又告诉她,她被掳走是他允许的! 那么她被人打脸,被辱骂他都知道。 又告诉她,他是杀手。 “本来他已经不需要再接单,是因为你,他又拿起了刀,那个男孩儿死了,你也有责任,知道么?” “楼小姐,停止你的感情吧,他不会喜欢智障、更何况你还一无是处。” 她来时静悄悄,走时也是悄声无息。 可她的到来,捅破了安安的天空,她的天塌了。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夜,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体温又开始上升。 她母亲如梦是个挺极端的人,她这一生都不喜欢大哥楼景深,曾经因为母子关系也自杀过,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很少掉泪,但那一次安安看到她急哭了,急得满脸都是泪。 第1874章 花绝篇,安安别怕 1 如梦已经失去了安安的亲哥哥,现在不能再失去她。 此次安安生病,时间很长,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月时间。 出院后,出院后她说她想去找同学庆祝,楼岳明和如梦同意了。 安安没有去找同学,去找了花绝。 没有人知道她去找花绝过后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以后,她便笑得少了,她像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变得懂事、变得冷静,变得完全不像她。 她开始跳舞,学弹钢琴。 不分昼夜的练习,她用了三年获得了芭蕾舞界最高奖项,她是那个奖项里最年轻的一位。 …… 醒了就不想睡,起床,不如去练会儿舞,这些年除了舞蹈,她也没有其它。 到达客厅看到宋施施在吃泡面,现在凌晨十二点。 宋施施吐吐舌头,“我饿了嘛,我又不像你,要保持身材,人家就是一个小小助理。” 安安轻笑,“吃吧。” “你来一口,我好不容易淘来的番茄面,超级好吃!” “是吗?” “嗯。” 安安并不会为了保持身材而节食,因为她有高强度的训练,坐过去,闻到了面的酸香,吃了一口。 味道很好。 她微微的愣了一下。 这个面,曾经在枫晚大道吃过。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好吃?我去给你拿双筷子。”宋施施就要起来。 “不了,我不吃。” “好吧。”毕竟很晚了,她也不劝,太晚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八点的航班,我们六点半就得起床。” 这么早? 安安进了卧室,用手指扒了扒头发,让它顺一点,头发太长,已经及腰,换身衣服。 出去时,拿上了那件男士外套,客厅里没有动静,宋施施在厨房洗碗。 她轻盈的出了门。 戴着口罩站在酒店前时,酒店大门口的led屏正在播放一段舞蹈,那是在维也纳音乐厅拍的,四周皆暗,只有舞者靓丽光彩,身体曼妙的在空中翻飞翩跹,似天鹅飞舞。 她不知道酒店为什么突然播放这个画面,或许是她住在这儿,以此为噱头,想为酒店造势。 如今小天鹅公主angel的消息,以及各舞蹈比赛获得过的奖项和荣誉,到处都看到了。 她,还是个废物吗? …… 有了和柯云那次事件,安安坐在出租车上,不敢闭眼,很警觉。 车子安全的停在枫晚大道外面,她下了车,走了几分钟。 这条路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以前每一次放学、甚至翘课往这里跑。 她走到这儿时,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很紊乱,一度很想退缩。 还是走到了他别墅的门口,按门铃。 没有人来开门。 但屋里有人,院子里停着他的车。 清风拂面,冷意裹身。 她站了两分钟,没有人开门。正好一辆车从远处驶过来,车灯大开,一瞬间照亮了整栋别墅,她隐约在二楼的阳台看到了他。 他知道她来了,但没有开门。 楼安安把冰凉的手放在了口袋,车灯一闪而逝,带起一股风吹乱了她的黑发,眉眼更似被风打乱的水,层层碎痕。 罢了。 她转身。 准备走的时候,电子门锁咔嚓一声,门开了。 她愣了两秒,推门进去。 安安一米六八,女孩儿最完美的身高,常年跳舞,肩颈弧度与腰线完美无缺,没有半点缺陷,她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迷恋的人,一头黑发自然垂直,从腰部两侧堪堪垂立,飘然若仙。 她规整的站在客厅,亭亭玉立。 取下了口罩,她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宛转蛾眉。 花绝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宛如是孤傲的青松,凛然的立在漫无边际的光芒里,清寒迫人。 他到她的面前,两人眸光对视。 隔了整整三年,又是这个局面。 但这一次安安没有哭哭啼啼,没有像那一次她从医院里跑出来找他时、那种崩溃和狼狈。 第1875章 花绝篇,安安别怕 2 她很冷静。 把手里的包装袋递给他,“你的衣服。” 花绝的眸光在她手指上停留了一秒,她漂亮的手指头冻红了。 他接过袋子,无意间手和她的手背摩擦,一片凉。 “坐。”他淡声说了一句,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去开地暖。 洛杉矶常年气候都不算特别冷,装地暖的很少,她家有,这儿也有。 “你不用忙,我只是过来拿手机。” 地暖已经打开,强制模式,热气会在两分钟升上来,它不同于空调的风,这个热度很舒服。 “坐一会儿,暖了之后,我送你。” “我的车在这儿,我开走就是。” 他走过来,他是一身黑色家居,宽肩窄臀,走动时似能看清衣服之下藏着的肌肉线条,五官凌厉冷峻,那一双黑眸与人一对视,便能轻而易举的抓住你所有思绪。 他是王者,也是强者。 “明天要走?” 安安点头,“嗯。” “车子我会派人送到你家,或者放在这也行。” “我的车放在你这里做什么?”安安接着反问。 花绝薄唇若有似无的动了下,没有说话,转身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放在她面前。 “车,你不能开,以后回来可以随时过来取。” “以后可能会很少回洛杉矶,也可能不会回来。” 他毫无反应。 “好,明天一早车子会停到你家车库。” 楼安安的气息紧了几分,她也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心头蓦然觉得压抑的慌。 她却又忍着这些小情绪,道:“我手机呢?” 花绝弯腰打开了一个柜子,就在开柜子的一瞬间,他侧头朝着落地窗外看去一眼,目光瞬变。这种变化又一瞬而逝,快得让安安根本无法捕捉,可下一秒他起身一把拽过安安的手臂,往过一拉,顿时她的脸对着他的胸膛。 安安呼吸一窒。 他的手掌很有力,捏着她手臂的那一块地方,很快就让那块皮肤发热,安安挣扎了一下。 他低头,附在她的耳边,声音压低,“去我卧室。” 她猛的颤了一下。 那语风在她的耳畔喷洒,像是一股无法抵触的电流,一瞬间拉起了她弯曲躲避的末梢神经,手下意识的就去拽住了他腰间的衣服,呼吸停止。 花绝低头。 小女孩儿像小鹿乱撞一样缩在他的怀里,睫毛轻颤,轻咬着唇瓣,这烟霞半退不退的娇软模样,他的眸光沉了几分。 但转瞬,他又看向了外面。 目似鹰隼。 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往上移,改为捂着她的后脑勺,沉声,“安安。” 安安没有说话,眸轻轻抬了一下。 似那微风之下的绿叶,在空中抬起它的燕尾,露出里面那一朵绝世水润又娇软的花。 她的眼晴,像能淌出水来。 怎可,如此娇媚。 花绝对上她的目光,他—— 分了神。 下一瞬,他单臂抱着安安的腰,翻越沙发背,安安惊慌得更加拽紧了他的衣服,就在她整个后背要撞到坚硬的地板上时,他搂着她的腰一翻—— 她跌到了他的身上。 但下一秒,“躺着别动!”他说完,抽身离开。 他一走,安安就意识到了什么,一定是什么仇人找上门来了。 她终于知道他刚刚为什么会说去他卧室,他是要她去卧室里躲着。 霎时,她整个人便转为了不安。 客厅里的灯暗了下去,同时也听到了关门声,他出去了。 她从地上坐起来,视线慢慢的高过沙发后背,外面一片漆黑,只隐隐看到他神采英拔,以及他对面的那最少五六个人。 看得很模糊,可能不止五六个。 不到一分钟,安安的手心就出了汗。 两分钟后,外面开始打斗。隔着窗户和紧闭的门窗,她听到了那拳拳到肉的声音! 她听的心肝直颤。 突然。 砰! 剧烈之声在落地窗上,像炸弹爆开! 玻璃刷的一声有碎成沫的声音,她立刻猫下晚去,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第1876章 花绝篇,我保护你 1 她心跳开始同外面的打斗一样,凌乱而紧张! 她知道花绝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还有武器。 不行。 她要想办法! 两秒后,她有了一个法子。 在地上爬。 爬到沙发前,借着对这个屋子的印象摸到了柜子,摸到了她的手机。 又爬回到沙发后面,解锁,发信息,然后等待。 她不会武功,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不能乱跑添乱。 玻璃碎了,于是外面的声音听的更清楚,打斗之间绷帛的声音、气息之间的针锋相对、环境上的危机四伏! 每一秒对安安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不到一分钟,她后背靠着的沙发忽然一个震颤,她的头感觉到了一股大力的撞击,她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头! 接着一团火猝然从身后而起! 沙发着火了! 她这才知道刚刚打进沙发里面的是zi弹,强力摩擦致起火。 这股火来得特别猛。 她的衣角瞬间被点燃! 她惊慌失措。 此时,她听到有凶猛而凌乱的脚步声自门外冲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进来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她被人抱着往地上一压,腰间的大手强而有力,她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在地上滚了两圈,衣服上的火熄灭,同时前方来人。 这千钧一发之刻,花绝搂着她起来,来不及把她往身后藏,直接往怀里一揉,摁着她的头埋进他的颈窝,不许她抬头。他徒手接刃,反夺、出击,转瞬间刀到了他的手上,在手中旋转,刀刃似飞镖从对面那人的喉颈飞过,刷。 血彪出数米。 人当场倒地抽搐。 他的一系列动作快准狠,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然而这个人倒地,他后面还有九位,此次来人一共十五位,已有五位倒在外面的花园。 一对九。 两方敌对,箭拔弩张,这不是拳脚比拼,这是生死之博。 他一手是背影纤细的女人,一手持血刃,似天使与恶魔的结合,这般极端的儿女情长与江湖厮杀。 刀上血滴往地上一打,啪的一声。 他的眸光往前方一扫,似气吞山河。 一时,无人再动。 花绝的从业生涯,从不惧怕以少敌多。 在应城武馆,他的对手何止十五个。 但此时…… 他不得不以手指轻扶着怀里女人的头,她全身紧绷着、手抓着他的衣服、隐忍呼吸。 无声的对峙比起刀光剑影更考验心性。 “哈哈哈……”一名戴着面巾的魁梧男人上来,面露凶光,他手里就是让沙发着火的武器。 客厅里没有开灯,但这火光越烧越旺,似火舌舔抵吞噬屋里的一切生灵。 “j。”他叫了一个字,显然是在叫花绝。 “原来有女人在,那你真是幸运,死前还能和女人抱在一起。” 花绝面无表情,他的眸光印光熊熊跳动的火焰,那份淡定里的强大气场让对面的男人,即使手里持q,也保持着戒备的站姿。 “你能杀了我再说。”花绝嗓音清寒漠凉。 那头目冷哼,并没有动手,而是道:“知道我是谁派来的么?” 花绝,“不需要。” “哦?你不想知道你死在谁手里?” “你认识我,就够了。” 那人一笑,脸上的面巾随之一晃,他现在手里有九个人,有武器,然而他面对此时有软肋的花绝,依旧不敢摘面罩,不想把真面目给他,杀让人闻风丧胆的‘j’,是拿命在跟他玩,必须处处小心。 “j,不如你把你怀里的小妞给我,我可以不杀你。毕竟我也是拿钱办事……”他眼里有一丝银笑,他必须给自己壮胆,“再说干我们这行的,哪儿需要女人,用完丢了就是,抱着做什么,事后温存?” 他们的谈话,安安都听得一清二楚。 花绝眸光湛芒,带血的刀刃上似电影幕布放出了火焰的红光,混合着鲜血,让人失魂丧魄。 第1877章 花绝篇,我保护你 2 倒在地上的那人了无生气,可能已死。 花绝一脚踢去,他的身体连滚几圈直撞那戴面巾之人。 那男人后退,同时杀意顿起。 开战。 安安听到了zi弹上瞠的声音,她一瞬间紧紧的搂住了花绝的腰,她不敢用力呼吸、不敢说话、不敢有任何动作。 她怕。 怕他受伤、更怕他身亡。 后脑勺再次有抚慰感,是他在抚摸她,动作很轻。 “j,等死吧,你死了你的位置就是我的!”他猩狠一笑,抬手。 是刀快,还是他和里的东西快,可想而知。 在火光跳跃里,那弹孔对准了花绝的眉心。 他魏然不动,不躲不避。 眸精锐深黑,不知他在作何打算。 然而那人却又收起了武器,下令,“上,把他拿下。”与其杀,不如活捉。 九个人一涌而出,似千军万马。 正在这时! 几束强烈的光从外面照进来,来得如此突然。 所有人都吓一跳。 回头。 几辆车停在门外,同时冲进来一群人,还有镁光灯。 这是…… 媒体。 “撤!”戴面巾者大吼一声,所有人从后门撤退,眨眼工夫屋里就没有他们任何踪影。 安安大口喘气,他们来了,还好在这个时候来了,她那个信息没有发错。 就在媒体要冲进来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花绝往后面一推,让他离门口远一点儿,“你站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出来。” 她转身,但下一瞬她的手被他一握。 “别出去!” “我不怕,你不要被他们拍到。”她抽回手,拔腿就跑,绕过沙发上的大火,跑出去,在半路拦截了那些记者。 顿时所有灯光都在她的脸上聚集。 “angel,我们收到消息说你夜会男友,是真还是假??” “请问这位男士,是你前天采访时说的那位没有追求到的前男友么?” “里面着火了怎么回事!” 说完又要往里冲。 安安把他们拦住。 她笑颜如花,“你们消息真灵通,我和朋友吃烛光晚餐,发生了点儿意外,导致起火,我朋友会处理。” 安安的话才落,里面的火就灭了,灭火器灭火的水烟冲到了外面来。 “angel,这不是朋友,是男朋友吧?”走哪儿都有八卦记者,不止国内。 安安笑而不语。 这个不语,很有意思。 于是一堆人开始起哄,要见她的男朋友。 “跟我来我就告诉你们!”她往外走,她庆幸出来时穿的是黑色衣服,又是黑夜,没有人看到她被烧焦的衣服后背。 她快速的往屋外跑,媒体记者也跟着她一起出去。 安安成功的引开了他们。 她上了记者的车。 屋里。 花绝把灭火器回归原味,满屋烧焦味,掩盖了血腥味。 他在黑夜里也能行走自如,找了一块纱布缠着流血的手掌,上了二楼。 楼下已经风平浪静。 该走的都走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大少。” “两辆媒体车从我这儿出去,不到两分钟,没有走远,跟踪拦截。他们手里若是有采访,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是。” 今晚来的人,如果被他们知道,今晚那个女孩儿是安安,那安安就会有灭顶之灾。 他换身衣服,口罩帽子。 下楼,出门。 客厅里还有一个死人。 这就是那个圈子里的残酷之处,想要入行,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除非你坐到顶峰的位置。 …… 但保镖还是晚了。 安安一小段视频采访还是曝光在了网上,是记者直接在车上发送。 视频里她在浅笑。 “谁让你们突然来的,你们要不来,我不就找到男朋友了,我都要追到他了,啧,出卖我消息的人,真讨厌呢。” 这段视频只有十秒。 在网上爆开之后不到五秒,全面删除。 第1878章 花绝篇,谁接谁死 蒋启收回了记者的手机,命人把安安送回去,他笑眯眯的对所有记者道,“各位,我请你们喝茶。” 他带走了所有人。 安安回到了酒店,一回去她就钻进了洗手间,脱了外套,靠在冰冷的墙壁,这时候才敢好好的喘气。 然而她五秒钟的视频在网络上,时间很短,还是出事了。 第二天小天鹅angel的头像和身价就出现在了暗网追杀榜单上,有人出两千万美金买她的人头。 别墅内过了一个晚上,一切都已风平浪静,沙发换了新的,血迹和死亡的人也没了。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于世来了。 前段时间他在国内有事,没有到这边来。 花绝在二楼的书房。 “大少。” 花绝拿着手机,屏幕是气氛凝重的页面,他没有出声,于世主动报告。 “二小姐的女儿五岁了,现在生了一个儿子,和大小姐在邺城开了连锁花店,生意蒸蒸日上。大小姐和司先生生很恩爱,多多已经三岁多,她现在也怀了孕。” 花绝放下手机。 他喜欢黑夜,即使是白天,书房里也是极度昏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他英挺的五官。 “大少,昨晚……” 花绝抬手,于世闭嘴。 他又看了下手机,安安的身价已经蹦到了第二,也就是说愿意接这次生意的人,多。 这个网站以及这份工作,从来不摆在明面上,想要进入这个网站,非常难。 暗网,是一个很阴暗的网站,在这里面涉及了太多太多龌龊恐怖到极致的事情。 它从不惧怕律法。 它是人性最狠毒的一面。 所以,这里面的人,从来都不少,多少仪表堂堂之人,在这儿,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两千万美金,这是一笔很诱人的数字。 于世也看到了,大惊。 “这……” 花绝依然淡漠,毫无表情。 一分钟后。 有人接了单,每接一个单子,都会向雇主交代完成任务时间,对方选了一个礼拜。 七天之内,奉上安安的死亡通知书。 但是在杀手界,从来都不知道对方的消息,就算是花绝和另外一个同行面对面的站着,也不一定知道他们是一路人。 昨晚上那人知道他是j,应该是有人泄密。 这个接单的人,只有一个代码。 这个人的代码是mos,他们并不知道这位mos是谁。 “大少,这个单,您怎么不接。”于世好奇,他接了,至少能阻止别人。 “把安安挂上去就是做给我看的,现在我的信息已经泄露,我若是接了单,安安会成为众矢之的,必死。” 他是把子,安安只是一个诱饵罢了。 于世叹,“怎么就让他们看到了安安的脸呢?”就在消息被泄露的时候看到。 他们想要针对花绝,拿他无可奈何之后,一定会找他身边弱不禁风的人下手。 偏偏有了昨晚之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是最好的选择。 花绝看了于世一眼。 于世,“抱歉,我不该多言。” 花绝收起手机,“我要离开一阵子,我泄露的信息我会找人填起来,你暗地里接应我。” “您要开始行动了么?” “这单,谁接谁死。” 于世知道,大少要重拿刀刃。 “是。” 两人一起离开,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安安的头像在排行榜已经暗了下去,这是被接单后的正常程序,等到任务完成,她的头像会变成黑白。 五个小时后。 同‘feng’一起并列第一的顶级杀手‘j’,关于他在暗网内爆出来的皮毛信息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 酒店。 昨天晚上安安出门的事情因为没有再网络上爆开,所以柯云和宋施施毫不知情。 还以为安安在卧室里乖乖的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她的手机出现在她手上,宋施施还惊讶。 第1879章 花绝篇,我想你了 1 说手机不是落在别处了么。 安安轻描淡写,是那人的司机一大早给她送来的。 柯云存疑,但是没有追问。 宋施施比她也就大两岁,还是个孩子一样,喜欢睡懒觉,所以没有半点疑惑。 回了国。 小天鹅国际舞蹈中心位于西南市,这个城市离邺城有一千多公里,这是全球顶尖舞蹈公司,如梦当年也出身此地。 一到公司,苏漾穿着花衬衫和牛仔裤,带着一顶绿帽子,花枝招展的来了。 “宝贝,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他跑过去要抱安安。 安安把他推开,“你一个大男人喷这么多香水做什么,走开走开。” 苏漾叹息,“哎,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为了见你,我可是打扮了个把小时。” 安安白他一眼。 一行人接着进了办公室。 宋施施随口问,“苏总,你昨天不是说回来有急事,怎么没事了?” “昨天我在洛杉矶,那狗男人让我修一下午的车,修完车我爸就给我打电话,说要冻结财产,这等大事我能不回来?” “您父亲为什么要冻结你财产?” “不知道啊,我又没得罪他。我想着是不是我上个月骂他是狗被他知道了,但是我一回来,他啥话也没了,莫名其妙。” 苏漾是公子哥,公司老董的儿子。 这个公司现在老板不少。 他爸是一个,楼安安的哥哥楼景深是一个,还有其他好几位。 苏漾吊儿郎当还嘻嘻哈哈,但是业务能力不错,“还有三天就要开始巡演,这几天你们哪儿都不准去,待在公寓养精蓄锐,准备上台。一定要把最好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大家看,另外公司会为你们聘请最好的保镖团队。” 安安没说话,她倒是没有意见。 “我们安安现在不同于以前,如今有了知名度,又这么漂亮,我们必须确保每一场演出的安全,我们已经在挑选保镖公司,明天会跟你们接洽。” 柯云,“好。” “现在你们回去,这几天没啥事就不用来公司。” “好。” 安安回了句,起身。 “你留下!”苏漾站起来搂着安安的肩膀,嫌弃的把宋施施和柯云轰走,“出去,关门。” 两人出去。 宋施施吐槽,“苏总是不是又要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柯云忍俊不禁,“放心,他半块都吃不到。” 办公室里—— “宝贝!”苏漾一把抱住安安,用力的抱,“哥哥好想你,哥哥想死你了,哥哥要好好抱抱你。” 安安抬手,捏着他的鼻子,把他的脑门往后一推,“你这个神经病!” “宝贝你怎么骂我?” “把我留下干嘛,有话快说,我要回家睡觉。” “哥哥想你,想和你说会儿话不行嘛!” “……再见。”安安出去。 “你等下。”苏漾只能拉住她,祖宗啊,他作为经理还得供着她。 苏漾又开始了biubiubiu,“我问你,那个狗男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你必须告诉我,不然你今天别想出我办公室!” 楼安安叹口气,“你真想知道?” “嗯。” 安安拿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了一个人,打过去,“哥哥,有人……”欺负我。 还没打,苏漾把手机抢过去。 气的跳脚! “你干嘛又找你哥,你不知道我不喜欢他!你一找他,他就飞过来找我爸,他一找我爸,我爸就要来收拾我,你你你你干点对我好的事行不行!” 他作为安安的经理,楼景深是他半个老板,这男人时刻关注着安安,一没搞好,他就惨兮兮。 “那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安安把手机拿过来,这会儿是中午,冬天,还真是冷。 “你是我手底下的兵,我能不问?再说了,你是我心肝,我能……” 安安又踩他一脚。 苏漾眯眼一笑,“嘻嘻我不疼。” “我现在去舞蹈室暖和暖和,两个小时后,过来送我回家。” 第1880章 花绝篇,我想你了 2 “……好的宝贝。” 苏漾叫她宝贝,就像叫楼安安一样,就是一个代号。 她去她个人休息室换了舞蹈服,去训练室,两个小时的训练,中途休息十分钟,结束后,满头大汗。 从训练室出来,同公司一群人在围观,她一打开门就获得了雷霆般的掌声,着实把安安吓一跳。 她礼貌性的笑笑。 他们要合影,安安现在没有化妆,且满脸是汗,她没有答应合影。 走出去。 走到门口,听到后面有人说。 “她不是个傻子么,到底还是有人捧啊,后台够硬,否则怎么可能获得最高金奖。” 安安的步子停了一下,她这一停后面的人便鸦雀无声! 她想了想还是走了,没有回头去理论。 她走后,苏漾刚好出来,脸一沉,职场内的紧张气氛顿时被他带来了! “刚刚是谁说的这句话?” 没有人回答。 “说这句话的人私下来找我,我给你一笔散合费,你走人。你若是不来找,我公开让你滚蛋,我告诉你们,angel获得奖项无数,每一次比赛她都能捧个奖杯回来,这都是她应得的!无论她有多累,每一天最少练舞两小时,长则十几个小时,她的努力和坚持你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要说她的后台,她是楼家小公主,众星捧月,不干这一行,她过的也是锦衣玉食让你们根本想不到富贵的生活,别天天给我酸不拉叽的,酸的时候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不配去评价她!” …… 苏漾送安安回了别墅公寓。 这是公司给安安准备的住房。 所有一楼都是她的训练场,二楼是她和柯云宋施施的卧室。 送她回去后,苏漾死皮赖脸非要留下来。 “你就跟小儿童鼻根前的鼻涕虫一样,擦都擦不尽,这是病,得冶。” “宝贝儿,你这么说真不怕我难过吗?” 安安白他一眼,“你难过了?” “嗯。” “回你家难过去,我要睡觉了。” “你要陪睡不?” 安安砰地甩上了房门,要不是苏漾反应快,他这鼻子就不保了。 哎。 这小丫头看着跟小绵羊一样,可是对他好凶凶。 …… 安安倒时差并没有睡着,眼晴已经很酸涩,就是无法入睡。 正巧二哥楼西至给她发来了信息,问她在哪儿。 她干脆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二哥这些年也成熟了一些,她们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还记得姐姐唐影和大哥楼景深闹别扭的那个时期,她二十岁,还和二哥睡在同一张床上,后来…… 因为她对花绝的一意孤行,她和二哥大吵过几次,后来各自忙自己的工作,见面次数变少、关系也比较僵。 “二哥。”一说话喉咙有些沙哑,她清了清嗓子。 那一头好久都没有人说话,只有不怎么平稳的呼吸,拂在安安耳边,让她…… 心也跟着乱了。 “二哥,我在公寓,你和家里的人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安安。”这才响起楼西至的声音,他还是个少年,声线还似三月风,清润好听,“回国了不回家一躺?” 他们吵得最凶的一次,两人都很火大,什么伤人的话都能说出来。 她说他不是她亲哥哥,没有资格管她,反正她自己的事情,也不要他管。 楼西至一句话都没说,她忘不掉那时他眼里一瞬间涌来的猩红,她伤了他。 “还有三天我就要上班了,想休息几天。反正到时候巡演在邺城也有一场,到时我再回家。” 楼西至没有说话。 安安揪着被子,鼓起勇气,“二哥,我想……”你了。 “小少爷你在干嘛呢,这么多妞,你还要给别人打电话,男的女的?” 那一头忽然传来嬉闹的声音,接着便是女人的娇嗲声,“楼少爷,不要说了,玩儿嘛。” “别闹,先自个儿玩,别摸我,啧。”这流里流气的一声啧,把人的幻想带到了无尽的粉红地带。 第1881章 花绝篇,留我住吗 安安靠在了床头,她侧头看着窗外,快到圣诞节了吧,小区内一片红火,看得如此刺眼。 “安安,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你玩吧,我刚下飞机,我睡了。” “好,回了邺城给我打电话。” “嗯。” 安安放下手机,把手机调成静音,拉起被子把头也捂住。 现在才下午五点呢,夜总会都开门了吗? …… 这一头。 楼西至看着手机上‘小安’两个字暗淡了下去,他的琉璃眸光也逐渐变淡,下颌线紧绷。 一名女人跑过来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他,故意的用身前武器蹭着他的后背,“楼小少~” 楼西至把手机放在口袋,回头。 那女人对上他的眼晴时,脸上期待的笑淡了不少,还有些警戒,松手后退,“楼少爷、我惹您不高兴了?” 楼西至看她这惊惊恐恐的模样,眸底的烦冷一闪而逝。 但下一瞬,笑容瞬时在他脸上放大,如桃花盛开。 他搂过女人的肩膀,往怀里一拉,“可不就不高兴么,下回使劲蹭,本少就开心了。” “你真讨厌。”女人娇羞一句,顺势往他怀里倒去。 楼西至走到卡座上,一群女人把他层层包围,各种莺声燕语,他咧嘴轻笑,眼底却又是沉凉。 安安睡在床上好几个小时都没有睡好,时差倒也不能算是全部理由,这几年参加过无数次比赛,满世界跑,去了很多国家,生理时钟也早就被训练出来。 只是此次洛杉矶行,让她心中更是生了几朵记忆上的梗节,她也不知道这一次回去,是对还是错。 以后和他应该不会再见面。 他远在美国。 她居无定所。 没有什么能牵扯到他们。 这样也好。 从此天各一方。 五个小时后,她顶着双眼泡起来。 看了眼手机,除了同公司同事以及垃圾信息外,没有其它人了。 现在已经很晚,她想,二哥楼西至应该也玩得差不多。 睡不着,就不睡了。 换上舞蹈服,头发很厚又很长,每次盘起来时都要费一些功夫,整理好以后去楼下的舞蹈室。 没有开空调,地板很凉。 她赤脚站在上面。 这些年她的脚也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倒也没觉得有多冷。半个小时时,她就开始发热。 舞蹈,最开始她并不是真的热爱。 五岁时她亲哥哥病亡,她病了一场过后身体也没那么好,妈妈如梦就要她去跳舞,每一次下腰劈腿她都哭得撕心裂肺,父亲楼岳明不要她练,妈妈逼她练,不练不行。 哪怕是垫起脚尖致五个脚指头全部骨折,也必须练。 因此也学了十来年。 现在她很庆幸,她有很多年的舞蹈底子,否则—— 她依旧是个废物。 …… 两个小时后,中场休息。 她拿杯水坐在训练室的飘窗上,外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三天后圣诞,第一场巡演从圣诞节那天开始,这几天还是不能松懈。 喝完水起身,接着训练。 就在站起身时,瞥到了外面有一辆车。 她轻眉微拢。 穿上外套和鞋出去。 别墅式公寓,门口有停车场,一辆黑色的迈凯伦停在那儿。 打开门出去。 没有见到人。 她爬在车玻璃上往里面看,正好车玻璃往下降。他的黑发、眉眼、鼻染、薄唇、脸颊、脖颈一点点的清晰,是俊美的少年郎。 目光对视。 空气凝结了两秒。 两秒后,安安露了四颗牙齿,轻唤,“二哥。” 楼西至的黑眸在她脸上停留着,沉声,“在练舞?” “嗯,大晚上你怎么来了?” 他没吭声。 少倾,露齿一笑,“听说这边小妹子多。” “哦。”安安没有给什么特殊的表情,若是以前的安安肯定就会去揪他的鼻子,说他年纪轻轻的喜欢胡闹,给爸爸妈妈告状,说他又乱交女朋友,然后爸爸妈妈强制他分手。 第1882章 花绝篇,她要死了 1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疯丫头。 “进去吧,天冷,脸上有汗,小心感冒。”楼西至把她的‘哦’自动排除在外,说了一句。 “你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小姑娘玩儿。”他放浪不羁的道。 安安顿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道:“现在都十二点多,玩也玩不了多久,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楼西至伸手,指头点了点她带汗珠的鼻头,眼神深邃,“留我住?” “很晚了呀。” “好。”楼西至下了车,甩上车门,“走。” 安安在心里嘀咕,答应得这么快,该不会就是想在这里睡,等她开口吧,大晚上跑过来刀,是要审查她的工作? …… 进了屋。 安安不练了,洗澡。 穿着睡衣出来,清清爽爽。 到客厅后,楼西至在吃泡面,给她也泡了一碗,叉子还停在泡面桶上。 她坐过去,她虽说不节食,但是也不会半夜吃饭,自律还是要有的。 “吃吧,吃完了给我铺床。” “……” 安安拿起叉子喂了一小口,楼西至看到目光沉了沉。 “哥哥和姐姐呢?”安安中途问。 “这会儿应该抱着在睡觉吧。” 安安便没有再问,她和楼西至大吵过几次之后,关系到现在都有些僵,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无话不说的时候。 以前和他。 安安想抱就抱,想搂就搂,想打就打,无所畏惧。 成长,真是一个苦活。 它让你少了好多快乐。 …… 这儿并没有客房,楼上的三个房间,她们三个女孩儿都给占了,安安只有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他。 楼西至洗完澡,他没有衣服穿,只有一个浴巾摭住重点部位。安安正好在屋中央,看到了他…… 身材纤长。 很白。 线条流畅紧实。 没有过多的肌肉,不用看脸便能清晰分辨这是一个年轻的身体,无形之中似有年轻的诱惑力在一点点的释放。 安安别过了脸。 她指了指床,“你睡我的床。” 楼西至用毛巾擦头发上的水,一滴水珠凝结在眉梢上,正在他的眼前,衬着他的瞳仁黑亮而漂亮,他看着女孩儿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把用毛巾把头发往后一擦,水珠不见。 “你睡哪儿?” “我去和施施睡。” “你的床单和枕头给我用?” 安安一扭头看他,“你嫌弃?”她用过的怎么啦。 楼西至一列嘴,那多情而潇洒的样子。 “我妹妹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 “笑什么笑。”安安咕噜一声,然后出门,去找宋施施,走到门口关门,“二哥,晚安。” “晚安。” 安安出去。 楼西至看着这屋里一切的摆饰,很女性化。 沙发上堆满了玩具娃娃,窗帘也是浪漫的少女风,还有一面玻璃墙,全是奖杯,大大小小一共二十多个。她正式开始参加比赛,也不过就是三年时间,拿下这么多奖。 楼西至走过去,一一浏览过。 最后禁不住的唇角上扬。 丫头是真的长大了。 笑容过后,眼里又是浓稠的让人无法窥视的晦暗。 长大了。 不再是以前。 再也不是那个把二哥挂在嘴里的女孩儿。 也不是一下雨打雷就抱着枕头到他房间蛮不讲理钻他被窝的、什么都不懂的糊途蛋。 楼西至走回到床上,简洁的床铺,布满了少女的清香。 …… 安安半夜才睡着,八点准时起床。 她怕楼西至没有醒,就在楼下走了一会儿,过了好半响她才上楼,进去后才发现卧室里根本没有他人的存在。 只有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 “谢谢小丫头收留我,我就不过夜了,还是外面漂亮的小姑娘更有吸引力。加油,无论成功与否,你都很棒,回邺城后,二哥带你去吃火锅。” 安安把纸放下,长长一叹气。 第1883章 花绝篇,她要死了 2 所以…… 二哥根本没有在这儿睡,昨晚就走了。 她把纸一揉,扔进垃圾桶。 这个浪子! 她拿手机准备给唐影姐姐打电话,得让她好好管管这个弟弟,但一想算了。 25岁的年纪,似乎正是风花雪月的时候,她就不多此一举。 …… 今天休息,给肌肉一个缓和期。 第二天她所有团队,一起训练,明天下午要到剧院先彩排。 他们训练的时候,苏漾坐在一边愁眉苦脸,拿着几个资料表,划来划去,前后对比。 安安训练空档过来喝水,坐在凳子上,“你干嘛?” 苏漾叹,“还不是你的事儿。” “我怎么了?” “给你找保镖,我在本市把所有保卫公司的资料都拿了过来,上好保镖要么没有档期,要么就是脓包,你看看这个,一保镖在和雇主在外遇到抢劫,抢劫犯持刀行凶,保镖吓走逃跑,你说我要这种保镖干什么,废物一个。” 废物两个字像刺,别人提起来哪怕说的不是她,她依旧有触动 她缓了缓,而后看了几眼文件,然后就想起了在美国和柯云遇到的事情,确实。 保镖问题很重要。 她之前的合同到期,人被其保卫公司抽走,目前分不开身,不仅如此,找来的保镖让苏漾也不太满意。 舞蹈公司有保全部门,但是一旦出了门,只有保镖能更好的保护人身安全。 安安,“那你看吧,好好找。” “那当然,万一他对我家宝贝图谋不轨怎么办。” 安安没和他说话,继续加入到团队当中。 …… 第二天上午。 苏漾兴冲冲的来的,说他找到一家很靠谱的公司,不是本地的,来自外地,要安安来审查。 “你看就行了,你知道我最讨厌看合约,我相信你。” “那我就去敲定了。” “嗯。” “你放心,我提前告诉过他们,试用期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如何你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们也尽职尽责,我会考虑签订长期协议。” “可以。” 苏漾去了。 巡演第一站在西南市、在圣诞节的当天晚上。 圣诞节前一天的平安夜,苏漾约了安安让她见一见保镖,她没见。 一个保镖而已,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多跳几只舞,安安并没有多关心。 圣诞当天,安安要去公司。 他们要准备今天相关事宜,还要开会议。 去公司的路上,柯云开车。 宋施施在副驾室,安安在后座,她正在看流程。 走着走着,砰! 柯云一脚刹车踩下去,车身一颤,安安跟着往前一甩,头撞到正驾座椅后面,又弹回来。 柯云和宋施施连忙下车查看,撞人了! 一名骑自行车的外国人。 很年轻。 宋施施不大会英语,柯云会,立刻上前交谈,那男士龇牙咧嘴,说很疼,说话很快,柯云不怎么能听懂。 安安下了车。 她英语很好,和他也能对答如流。 最后送他去医院,让他坐在车上,和安安坐在同一排。 上了车之后,这个人就不怎么喊疼,也比较沉默,目光偶尔从安安的身上打过去,安安回首看他时,他露出一个很友好的微笑。 安安也只报以微笑。 他什么交谈都没有,倒是有点让安安奇怪,这种感觉很莫名。 去了医院,柯云和宋施施带他去检查,安安坐在车里等。 中途苏漾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在哪儿怎么还没到,她把遇到的事情都说了。 苏漾提醒她一个人坐在车里要锁好车门,以安全为重。 安安哦了一声。 挂断电话她就探身到正驾的最左侧,去锁车门,手还没有摁到,车门忽然打开,进来一个戴着帽子的人。 她惊了一下。 一抬头,他坐进来。 同样也是外国人,他的气质要比刚刚那个人差不多,那双褐色的瞳孔,让人看着,瘆的慌。 第1884章 花绝篇,贴身保镖 1 “你是谁?”安安用英语问,那人把座椅往后一拉,启动了车子。 “安安小公主,我带你离开。”他说了一句不怎么正宗的英语。 接着他锁死了车门。 安安的汗毛一瞬间就竖了起来,他是谁,他在干什么! 他踩了一脚油门,发动机发出轰的一声,车子出库,安安的手贴在车玻璃上狂拍着,企图让外面经过的人看到有人被劫持。 但是没有人。 “安静点儿姑娘,对你有好处。”他发出沉冷的声音。 安安安静了。 她要让自己冷静。 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认识,但是她明白,他和之前进医院的是一伙的。 她握着手机,解锁。 正在这时,车辆突然往前一冲,又一个急刹车,她的身体开始往后撞,又往前趴,手里的手机飞了出去,被他一把接住。 “你想要什么,钱吗!”安安捏着手掌,他很魁梧,手臂肌肉很突出! “你……”他才说了一个字,车辆突然一偏,有人来撞。 安安的头用力的撞在椅背上,她下意识的往车外看,有一辆黑色的suv以凌厉凶狠的速度在撞这辆车。 这个男人骂了一句之后,重新始起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这会儿安安顾不得看外面的车,她着急忙慌的把安全带拉过来系着,同时扶着前座,心跳加速凌乱! 车子一直在超车、变道、闯红灯,在这种闹市他好像在走无人之地! 后面的车,穷追不舍! 这个男人一直在说脏话,听起来很像迪拜那边的语言,安安一句都听不懂。 车辆极速上了大桥,大桥下是湍急流水。 他的方向盘朝着桥上的护栏方向,他要冲栏!车子一旦落水,这么高,必死无疑,安安惊恐的做不出一点的表情,瞳仁扩张。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后面那辆车率先撞了护栏,发出震天响,撞断护栏的那一瞬间方向盘左打死,这个时间掐的刚刚好。 紧接着油门踩到了底! 砰! 撞上了她这辆车的车尾部,这辆车被迫往左拐,方向盘失控,朝着马路中央冲去! 人的本能,让这外国人一脚刹车踩过去,刺耳的刹车声突破天际! 车,停了。 安安的头不磕在后面的椅背,她庆幸自己系了安全带。 就在头昏眼花时。 车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安安。” 她听到了急切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车子冲过来时居然这么巧,这边车道没有一辆车,所以没有其他碰撞。 下一瞬,那辆车头被撞的报废的车辆横了过来,直接怼到他们前面。 安安头昏眼花,她只看到一个矫健的黑色人影冲过来,就在冲过来时,这辆车又迅速倒退,但来不及了,后面开了车! 他被迫犹豫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车门打开。 安安还没有看到他的人,身体快过大脑迅速解开安全带,她被一把扯了出来,出来时,车辆飞飚而出,带走了她的鞋。 她肌肉颤抖,趴在他的怀里。 “安安。”她又听到了这一声。 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被一双有力的从车里拉下来。 她看到了他纯黑的衣服,还有他突显的喉结,以及后背结实的手臂,她紧张害怕的心猛然松懈。 这一松懈就是狂乱失控的心跳,继而两腿发软。 身子往下一倒,原本放在背上的手转移到了腰上,往他怀里一拉,用力的一拖! 接着又来了车,这是花绝的人开来的。 安安被带到了车上,她不安的抓着他的袖子,“施施和云姐还在医院,我们上当了,她们会有危险。” “她们已经离开了医院,别担心。” 安安整颗心就那么一软,她放心了。 也觉得她得救了。 开始大口呼吸。 她趴在了自己大腿上,释放。 她不知道她得罪了谁,那人的气势摆明是想要她的命,并且还让他跑了。 第1885章 花绝篇,贴身保镖 2 最近的生活似乎总是险象环生。 在洛杉矶两次遇险,回国又一次,每一次都是被他救。 【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好日子,你会颠沛流离,会提心吊胆,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我不喜欢累赘。】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还有那个女女属下说过的。 【你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你们根本不可能站在一起,若是他愿意,对方根本不会有掳走你的机会,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他也不会让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不会带着你去看他杀人。】 【停止你的感情吧,他不会喜欢智障,更何况你还一无是处。】 那一年她被掳走,那七天躲藏过程,是他在把控。 他让她知道了两个人的悬殊,身份上的差别。 而最近接连三次意外,这么频繁,莫非是他操作? 第一次在那个巷子里,半夜遇上,她就很疑惑了。 刚刚这一次,若是他愿意,对方应该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是不是和三年前一样,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是让她知难而退。 让她再一次认清,她始终是他的累赘? 安安死死的抓着膝盖,心一瞬间开始发疼。 她没有不自量力。 她甚至都没想过再去追求他,再去骚扰他。 真的不用试探她。 也不用这么恐吓她。 她不会烦他了。 花绝看着她的后背和后脑勺,眸深谙无光,眉头一点点的攥起来。 …… 安安被送去了她的公寓,她没有问花绝是如何知道她的住处,无需问这种废话。 只要他想知道,他什么都能掌握。 回到家,医生已经到了。 开始检查。 半响后,医生检查完毕。 “没事,别担心,看目前症状也排除了脑震荡。若是想去医院,可以在医院观察,不想去就在家呆着,有什么不适立刻去找医生。” 医生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安安躺在沙发,她脱了外套,只有里面贴身的打底,曲线一览无余,窈窕曼妙,那腰细的一手可握,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柔软无骨的样子。 她堪堪坐起。 黑发垂立,更添娇弱风采。 抬眸。 花绝正站在沙发边上,一身黑衣,淡漠致深,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将她不轻不重的拿捏。 一个眼神而已,安安就有几分凌乱。 她站起来。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举手之劳。” 安安轻轻的咬了咬唇瓣,好一个举手之劳啊。 “我没事,没有受伤,一会儿我助理她们会过来,你走吧。” 花绝没有动。 他不走? 这是什么意思? 安安还想说话,外面来车了。 花绝道,“躺着。”他低沉的声音似虎低吟,天生的带着一种震慑力,让人情不自禁的听命于他。 安安躺下去了,拿被子盖着。 一会儿苏漾和宋施施以及柯云进来了。 苏漾不由分说的跑过来,“宝贝。”他冲到沙发,往地上一跪,“你怎么了,怎么还躺着了,是不是伤的很严重?给哥哥说说!” 安安还是头疼的,真的受不了他这么大嗓门。 “宝贝你说话啊,你不说话,你要急死我。” 安安开口,“我没事。” “我看看。”苏漾站起来掀开被子,开始检查,不仅用眼睛还有手,开始摸,从手臂摸到……腰。 还没有到腰的时候,手腕猛的被一只手给钳住。 哎哟,疼! 他顺着这个手看去,顿时,抽口气。 “怎么是你?你一个修车的跑这儿来做什么!”在洛杉矶,这个人让他修一下午车,当然啦,他是给他打下手的。 这老男人居然自己修车,变态! “她说了她没事。”花绝松手,明明看来没有用力,可苏漾却好像被冲击的后退了一下。 苏漾甩甩手腕,老男人手劲真大! “那什么,我这儿可没有车修,你赶紧消失!” 第1886章 花绝篇,魂不守舍 宋施施上来对苏漾小声道,“看样子安安刚刚被他救了哦。” 苏漾不清楚事情经过,但是公司的车他有定位,已经知道低调,被撞的稀巴烂。 楼安安出了事是肯定的,被这个男人救,应该也是事实。 但是,他就是不喜欢他,怎么啦! “保护楼安安小姐的人身安全责任书带了?”花绝沉声。 “你说这干什么?”苏漾有点孤疑,但是,还是让宋施施去车里拿。 拿进来之后,苏漾翻开,不停的看花绝,“你怎么知道这事儿,我们给安安雇保镖,你都清楚了?” 他看向最后一页的签字,受雇人员花绝。 花绝声音落地,“是我。” “啥?” “从今天开始,安安的安全由我负责。” 苏漾,“……”!! 合同上注明的可是贴身保镖,贴身! 不仅是苏漾,安安当时也愣了。 他来? 当下心跳都缓了好几拍,她下意识的坐起来,看着花绝的侧脸,苏漾朝她投去一个‘你再看他一眼你试试’的凶狠眼神。 安安又躺了下去。 苏漾当然不愿意眼前这个男人来做安安的贴身保镖,他行为会不轨,一定会! 在洛杉矶在大别墅里面修车,还要拖着他,现在又跟到国内来,实在让人值得怀疑。 苏漾,“我不同意。” 花绝声音淡漠,“要违约?” “违约金多少我赔。”不就是钱么,他不缺。 “第十四条第二部分,看看。” 苏漾一时疑惑,翻开合约,找到第十四条第二部分,上面豁然写着。 本合约一旦生效,有本合约有效期(三个月)内,除不可抗力之外,均不准违约。 后面没有加若是违约了会如何,也就是说在这三个月内,只要不是地球灾害,是不能违约的。 这特么是谁加的该死的条款。 哦,是他自己加的。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满意的,昨天面试了一个公司,他很满意,所以加了这一条,签约时那人说是他们老板,他还在心里嘚瑟,这一次签了老板来当保镖,一定会万无一失。 万万没想到! 苏漾皮笑肉不笑,“好,三个月内如果安安掉一根头发丝,你不仅得不到一分报酬,我也会要你负法律责任。” 花绝对他此话,无一点波动。 苏漾收起合约,唔了一声爬到了沙发边上,哭丧着脸,“宝贝,我心好疼。” 安安在心里叹口气,这男人简直让人……无可奈何。 “还有别人在呢,别娘叽叽的行不行。” 苏漾嘴巴一撅,但随后又站起来,衣服一扯,脸色一沉,倒也驳有几分精英的样子。 “花先生,安安就交给你了,祝我们合作愉快。”哎,他认了。 只要不是把安安给拐走,其它都好说。 他伸手,准备和花绝握一握,毕竟人家也是个老板,不是小兵。 却不想…… 花绝直接离开,背影挺拨,冷淡致深,他去了后院,去巡查这别墅的地形以及各安全设施。 苏漾气得跳脚,臭男人! 他气呼呼的,“宝贝,这男的到底是谁?你是不是认识他?” 安安闭上了眼晴,“有一面之缘,不熟,在洛杉矶有一点意外,所以他帮我修车。” “哦,是他撞了你的车吧,你撞车怎么会撞车屁股,怪不得那么好心亲自给你修。” 安安的神韵微微抽动,却也没说什么。 苏漾走的时候告诉柯云和宋施施好好看着花绝,不要让他对安安动手动脚,保护归保护,不可逾越。 …… 安安头有点不舒服,在屋里休息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她并未见花绝,不知道他是出去了还是在这个别墅。 两个小时后,她还要去公司。 她爬起来,躺得有点久,不怎么舒服,于是走了走。 走了一圈,最后在停车场看到了他,他站在车附近,双手落袋,很笔直。 自安安认识他,他似乎很少有站姿随意或者斜斜垮垮的样子,永远都挺,给人一种高不可攀及深邃致远。 第1887章 花绝篇,肢体接触 1 她隔着比较远的距离看他,她不懂,她已经打消了蠢蠢欲动的心情,他为何要来做她的保镖,即便是找到了他的公司,要么拒绝,要么随便派个人来就好了。 此时,花绝的眼神一偏,正好和她的眼神相撞。 就那么一下子就抓住了她。 她心里抖了一下。 她蜷缩着手指,慢慢的走过去。 到他面前。 她常年跳舞,身姿纤细优美,脖颈弧度修长标志,气质干净出尘。 花绝的神情看似有变,却又像没变。 她走到他的面前停下,眉眼温婉,“你什么意思?” 他反问,“现在要去公司?” “嗯。” 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道:“去拿外套。” 安安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正要说话,身后传来宋施施一声‘是’,她回头,这才看到宋施施和柯云也来了。 有她们在,安安也没追着问了。 默默的上车。 …… 花绝开车,送她们去公司。 既然是贴身保镖,那么安安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同团队商议,彩排训练,一直忙到了晚上。 但…… “angel,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还是身体不舒服?” “对,有两个动作跳错了,我听苏经理说你今天碰到了劫持,这样吧,今天就到这儿,你回去好好休息。” 安安说了声抱歉,走了。 出训练室的门,便看到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 安安只看了一眼,朝着门口走去,她并未听到他的声音,但是进电梯时,他已经进来,且就在她身边。 大抵是这电梯空间太窄,她觉呼吸不畅,胸口发闷。 回去的时候,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柯云和宋施施,走到半路她才知道后面还有另外一辆车,宋施施他们在那辆车上。 这狭窄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坐立难安。 她每每一抬头,都能看到被窗外的光线印下的、他凌厉的下颌以及英气的眉梢。 终于到了家。 整个过程,他们没有一句交谈,更没有眼神上的交流。 洗完澡躺在床上,心乱如麻。 怎么办呢。 她做不到心如止水的面对他,也做不到整日同他,寸步不离。 不多时有人敲门,宋施施贼兮兮的进来,“安安宝贝。” 安安坐起来,没好气的,“别学姓苏的。” 宋施施笑眯眯的,双手握拳做花痴样,“他好帅哦,我刚去客厅喝水,他靠在沙发上睡觉,简直太帅了!苏漾还有脸对人家吹胡子瞪眼,人家那才叫男人,你看苏漾一天天跟个女人一样。” 安安皱眉,不提苏漾,问,“他为什么睡沙发?” “你又没给人家准备房间,不睡沙发睡哪儿。” 安安不吭声了。 楼下。 气候清冷,此处没有空调。 花绝靠在沙发,闭着双眸,夜色将他淹没。 没有半点声音,甚至连他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好一会儿,电话响。 屏幕亮起的一瞬,看到了他湛黑漂亮的瞳仁。 他放在耳边没说话。 “大少,已经掌握这两人动向,此时正前往码头,可能是要逃匿。” “拦住,解决他们。”这两人不得不死。 “是。”于世领命。 其实这只是两个属下,真正要杀安安的人还没现身。 花绝还没有挂断电话,后面就响起了走路的声音,清巧,还伴随着女儿香。 夜深了。 静悄悄。 女孩儿站在楼梯口的位置,穿着睡衣,从二楼的房间传出一点亮光,照着她白皙的脖子。 这娉娉婷婷的站那儿,似在夜里盛开的还带着水珠的小嫩花朵儿,含苞待放,清新诱人。 楼安安有一种花辞和唐影都没有的气质,一种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要保护的娇弱。 总觉她嫩。 哪儿哪儿都嫩。 花绝看着她,沉默,也未动。 安安也没动,好一会儿她抬手,扶着楼梯扶手,“你在沙发上睡吗?” 第1888章 花绝篇,肢体接触 2 花绝停顿,“嗯。” 楼上没有空房间了,楼下是训练室和储藏室,也没有客房。 “你可以去外面睡的。” “这是我的工作。” 他的工作就是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那……”安安犹豫了一会儿,“我把我的卧室腾出来给你,我去和施施睡。” “不需要。” 安安就没有再说话了,于这朦胧的光线里,他的存在感强的让她无法分心。 花绝又开了口,“很晚了,去休息。” 安安嗯了一声,转瞬又道,“我去给你拿被子。” 她下楼到了储藏室,这里面堆放丝毫不乱,整齐有序,满排的柜子,她不知道被子放在哪儿,只能一个个的打开。 最后才发现被子在最上面,她够不着。于是拿了一个凳子过来,她踩上去还要踮起脚尖才能碰触到。 抬手时,睡衣往上卷,露出一截细白婉约的腰来,甚至能看到她的肋骨,白的晃眼。 她够着了被子,用手指把它们往外勾,终于一双手抱到。 当要下来时,脚一踩歪,她身体一倾斜,她惊呼一声。 却又没有倒下去。 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腰,她感受到了他强大很有安全感的力量,一下把她搂了下来。 她倒抽一口气。 他的手没有隔着衣服,直接贴着她的腰。 下来时,她怀里还抱着被子,心口在被子里面似六月烈日下的湖水摇晃。 滚烫。 旖旎。 一圈一圈。 他扶她站稳,手立刻拿开。 从她怀里拿过被子,他眼神漆黑,毫无波澜,“去睡。” 安安胸口依然热乎乎的,她没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出去。 她走后,花绝把储藏室的灯给关了,一片漆黑,静寂。 过了一会儿传出男人沉哑的叹息声。 出来,睡在沙发。 …… 第二天就是圣诞。 大清早别墅里就来了人,宋施施去的,她进来后拿来了一个购物袋。 花绝从后院进来,宋施施看到他,又害怕又敬畏又想看更想赞叹。 不仅是脸,还是体魄,还有气质,满身成熟男人荷尔蒙,更有危险神秘又夺人心魄的东西。 “花先生,早。” 花绝嗯了一声。 “嗯~我给安安送东西,这是刚刚我们经理拿来的,是安安小姐的手机,昨天落在了被劫持的车里。” 花绝,“给我。” 啊? 好吧。 宋施施把手机拿出来给他,花绝又接过包装盒,没有异常。 点亮手机。 屏保是苏漾要亲吻安安的照片,并没有亲到,只是苏漾撅着嘴,离安安的脸只有两公分,安安在微笑。 花绝把手机放回购物袋。 沉声,“以后靠近安安的一切物件或者人,都要经过我审查,这款手机归我了,稍后我会派人重新买一部新的给她。” “啊?为什么?” “手机内装有监控追踪。” 啊? 宋施施吓一跳,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好吓人! 昨天那两个畜生,和安安什么仇什么怨,先劫持,现在又在手机里装这玩意儿! 只是花先生好厉害,看一眼就知道有追踪了,佩服! …… 安安上午去公司,到公司后,她看到了于世,于世给了她一部新手机。 她什么都没问,进了公司,调整好心态,就开始和团队开会。 结束会议,又要去剧院,进行彩排。 等到真正调整好的时候,她能忘掉一切,把所有心思和注意力全都放进舞蹈里面,每一次旋转、每一次跳跃、每一次回眸微笑,都让她觉得酣畅淋漓。 彩排完毕休息。 等到汇演开始。 今晚她只有两个节目,一个独舞,一个团队舞。 她没有看到花绝,但是看到了于世,于世一直在她门外坚守。 十点。 她的个人solo正式开始,舞台是深蓝色的海水模样,她是水上的白天鹅,头发盘起,两片羽毛贴在两侧,白色绒妆,细肩带天鹅服,从舞台的一侧跳跃、似仙女下凡飞往了舞台中央,站定,微笑,弯腰。 第1889章 花绝篇,看上他了 1 所有大屏幕对准了她的脸庞和身躯,看这唇红齿白、翩然出尘的漂亮女孩儿,空灵貌美的让人窒息。 台下掌声雷鸣。 二楼安全台内,纵观整个会场,男人戴着蓝牙耳机,他看着台下,眸光比那舞台深海色更要深。 音乐起。 跳舞也开始。 这支舞是安安的成名之舞,这是第一次在西班牙的芭蕾舞比赛,她获得整个比赛的第一名,从此一战成名。 表演过程中台下之人,秉着呼吸,这种听力以及视觉上的双重盛宴,无与伦比。 灯光从男人的眉眼经过,照亮了他眼神里的幽暗深邃。 “嗨。”一道女声传来,紧接着他手腕一重,女人握住了他。 他抽回手,回头。 一名亚麻色卷卷发的女人,漂亮,尤其性感,合适的妆容,红唇,露沟礼服。 妖艳的女人。 “一个人吗?”女人问。 楼下一曲快要完毕,一片浪漫唯美的舞台,应了那句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花绝声音冷漠,“去找别人。” “先生说笑了,莫非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要和你上牀么?”女人妩媚一笑,“只是觉得你看angel跳舞这么认真,想来认识一下。说实话,我也很喜欢这位女孩儿,这只舞,惊为天人。” 花绝这时候转了转身子,眼睛在她身上,轻轻一落,精锐而幽茫。 看的女人心里一跳,这双眼睛,好有力量。 但也就是这一眼,很快花绝就转过视线,这只舞蹈结束,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安安弯腰鞠躬,优雅高贵。 眼睛朝着这上面看了一眼,唇边笑容不减,然后下台。 掌声持续了五分钟之久,主持人上台后,根本无法说话。 这卷发女人含着笑意,“这位小公主真会生,年轻貌美,又有一身技艺,今日得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花绝的声音不徐不慢,但也抓住了重点,“半小时后她还有压轴,慢慢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 女人又笑道:“其实我来找你,确有邀你上牀的意思,先生,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她匈大,腰细,脸美,盘顺,172公分,做起来也不需要男方太过于迁就身高。 “在这等着,我派个人来给你。” 女人,“……” 两分钟后果真来了。 “小姐,听说您找我?”于世微笑。 女人细捻着手指,看着花绝离开的方向,目光深远。 她从手提包里拿了一个各片给于世,“告诉他,我看上他了,我要得到他。” 她扭腰摆臀的离开。 于世看向名片。 昔日文化公司总监,边梦,啧,是安安此次巡演的合作客户呢。 …… 演出结束以后,十二点整,圣诞已经过了。 苏漾还是送了她一束花,还有晚餐。 然后苏漾就睁睁睁的看着安安把那一大束花全都抽出来,分发给了剧院的工作人员。 气得他想爆打她的头。 “苏经理。”有人来报,“外面有位边小姐想见安安。” “谁?” “是我们此次主要合作对象的总监。” “他们总监什么时候姓边了?” “才上任,之前那个辞职不干了。” 既然是合作对象,那见就见呗。 苏漾把安安叫来,两人一起去见边梦,哪知苏漾一看到边梦的匈,顿时鼻血就流了出来,他失态的立刻跑进了卫生间! 这不怪他。 那女的恨不得把整个匈都露出来,把衣服往上提一提会死啊。 安安很无奈,“不好意思,我们经理不懂得欣赏美人。” 边梦盈盈浅笑,安安在她身上看到了姐姐唐影那样的逼人之美,她脑子里浮现出之前她摸花绝的手臂。 “无妨,见到我若是不流鼻血,我岂不白美了。”边梦落落大方,打量了安安一眼,微笑,“想不到不化妆的楼小姐,更加漂亮,我是你的粉丝,能合个影么?” “好。” 边梦拿想手机,安安站在她身边,边梦的手慢慢落在她的肩膀,把她往过一搂,安安有点失重,下意识的要扶着某个东西,然后手就落在了她凶上。 第1890章 花绝篇,看上他了 2 安安,“……” 她立刻起身,“不好意思。” 边梦笑得花枝乱颤,“没关系,被我喜欢的安安摸一把,是我的荣幸。” 安安吐吐小舌。 心想着。 好大哦。 这时—— 边梦朝着门口走去,她是性感逼人的女人,一颦一笑都是女人味。 “她刚摸我了哦,你要不要摸?” 安安听到这话回头,看到来人是花绝。 她一下子就抿住了唇。 苏漾都流了鼻血,他…… “我要吃饭!”她大声道,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安安走了出去,边走边说,“跟上来。” 花绝退后,跟上。 边梦,“……” 她呼口气,往门外走,看到男人那挺括的背影,她咬着唇,眸露琉璃之色。 这般结实性感的男人,真想和他做一回。 苏漾走出来了,看到这女人背影,妈的,又想流鼻血了。 不行,保命要紧! “边总监。”苏漾假装很淡定的走过去。 边梦旋身,正对着他。 苏漾很难做到目光不朝那地方看。 他笑,“再见。” “苏经理,洗好了?”边梦特意笑得风情万种。 “好了好了,告辞。”他赶紧跑了,这女人简直特么的…… 要死啊她。 …… 安安为了证明刚刚确实是想吃饭,就去休息厅找苏漾买来的饭,拿了一盒之后,“回家。” 她要回去。 她要走,花绝自然也要走。 花绝跟着。 走到停车场,苏漾跑过来,不由分说的抱住安安,“宝贝,还是你最好,从来没有想过勾引我。” “你神经病啊。”安安把他推开。 “你都不知道那个女的有多大,你你……”他指着安安的小胸口,“哎,你怎么这么点儿,你还是不是……”女人。 手指一下子被人一捏。 他疼得差点叫妈妈! “苏先生,你若是不知道尊重她人,也该懂自重。”花绝一捏之后,手一松。 苏漾和上次一样,又退后了两步。 他生气了! “喂,你只是个保镖,你居然来指责我?我和安安你侬我侬,恩爱似漆,你管得着?” 花绝把车门打开,让安安进去,同时抽走了她手上的食物,关门,随手把饭盒扔到了垃圾桶。 安安,“……”扔掉干什么,她还没吃。 “你干嘛扔了,我费好大劲买来的!!”苏漾气死了。 “安安的一切都由我负责,包括饮食,现在我要带她回家休息,没你事了。”他上了正驾。 苏漾站在外面,他就不走,这个臭男人! 但下一瞬,车子从他脚边擦过去,车轮与他的脚,不到两厘米的距离。 苏漾,“……” 他气得咬牙,又无可奈何。 …… 回到家,安安没想到花绝在给她做饭,给她煮了一碗面,是宋施施以前吃过的番茄方便面,原来煮的比泡的要好吃一百倍。 吃完后她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在剧院里的舞蹈。 她想,他应该是看到了吧。 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早上起床后,看到哥哥姐姐二哥、还有她的父母都给她发了红包,祝她圣诞节快乐。 还有奶昔给她录了一个视频,祝姑姑天天开心,早日回家抱她玩儿,录玩后她说她去把弟弟叫醒,让他叫姑姑。 但是她弟弟才一个月,还在睡觉,奶昔叫了两声,弟弟没醒。 安安笑了笑,起床。 …… 不训练的时候,她是有课程的。 给公司新来的舞蹈员上课,一星期两节课。 去公司,惯例先去苏漾办公室报道,看到苏漾倒在办公桌上,像累瘫了一样。 “苏漾。” 安安叫他,他爬起来,“宝……”才说一个字,顿时开始干呕。 “你怎么了,我给你叫医生。” “别叫。”苏漾立刻阻止她,他哭丧着脸,“昨天晚上我回家不知道从哪儿蹦出几个混帐,我以为他们劫财劫色,没想到他们什么都不要,居然让要我写宝贝两个字,我硬是在他们的银威之下写了一整夜的宝贝,我写到手都断了,现在一听到宝贝我就想吐,甚至我都不想见你了,你……你快从我眼前消失,快走,我又想吐了!” 第1891章 花绝篇,抱着安安 安安只当苏漾是发疯,毕竟他向来都没个正行,去舞蹈室准备给后生上课。 一个礼拜后在另外一个城市巡演,一个月后她还有一场国际比赛。 她走后,苏漾长呼一口气,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就愤怒! 他怀疑是花绝干的,但是他又没有证据,而且花绝似乎也没有这个立场做吧,他一个臭保镖。 他有病,他让他拼命写宝贝两个字? 不是他的话,那是谁的恶作剧? 算了不想了,他今天什么都做不了,眼睛疼,手也疼,先眯会儿再说。 …… 安安去教室后她的电话就响了,陌生号码。 “小姑娘,我是边梦。” “边小姐,你好。”安安很意外,她竟然打电话给她。 “冒昧问问,花绝是你的保镖?” “是,你找他?” “嗯,我没有他的电话,麻烦把手机给他一下。” 安安走出舞蹈教室,在对面的休息椅上看到了他,一身黑色的衣服,他的气质在锋利中又稍显沉敛。 远处有小姑娘不停的偷看,却又不敢上前。 她过去后,把手机给花绝,“找你的。” 花绝没有接,直接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下,开免提。 “说。”一个字,言简意赅。 “花先生,今晚我包了一家影院,一起看电影吗?或者你来给我当保镖,我愿意出十倍的价钱。” 安安,“………” 花绝直接挂了。 “以后她的电话不要接,有谁通过你找我,不用理。” “…哦。”她折回。 关上门,上课。 训练室是玻璃,坐在椅子上能很清晰的看到,安安用皮筋把头发盘了起来,她身段玲珑柔软,隔着一片光,那腰线如蛇,像画出来的一样。 又唇红齿白,说话时,看着轻轻巧巧,眼神却又坚定。 偶尔一笑。 似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晴朗,妙不可言。 那一年,她还是个傻傻的丫头。 是个缠人精。 不懂人脸色,什么都不懂。 叔叔和哥哥在她嘴里来回往外蹦,怎么都赶不走她。 那时还听到她和她的母亲谈话,她母亲让她去弹琴跳舞,不要老找同学鬼混,其实并不是在找同学,都在他家,她一放学就跑去了他那儿,赖着不走。 她回她母亲不要跳舞,她大了,不要管她。 那时任性,还像小朋友在和家长顶嘴,如今享有盛名的楼安安,应该是不会了。 她给学员们做示范,她立起脚尖,抬手,浑身曲线一瞬间拉紧,腰是腰,臀是臀,慢慢的原地旋转,以脚尖走路,走了一圈之后,单腿上翘,腿部内侧线条紧绷,下腰,起身。 这一连串动作,很慢。 学舞、健身动作越慢,难度越高,也更累。 她优雅的起身之后,在和学员们说话,她露齿微笑。 这般千娇百媚的浑然天成。 花绝靠昨在椅子上,目光深黑,它似悠远湖水,一眼望不到底。 远处偷看他的小姑娘还偷拍,可就是不敢靠近。 苏漾出来了,看到后把她们给赶走,他也看到了花绝。 他一拍胸脯,这臭男人居然偷看他的宝贝。 宝贝… 呕。 玛德,又想吐了! 他还是先去厕所,然后回家睡觉。 …… 安安发现,现在一天的日子过得好慢,无论做什么—— 以前工作心态是十分,现在总有两分心思分到别的地方去,可她也不知怎么是阻止调整。 她更不知道花绝为何会答应来做她的保镖,合约签的时间是三个月,他又不图钱,那……图什么呢。 想到这个问题,她就失眠。 最近几天总是睡不好,眠睡不好,脸色就不好。 即将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巡演,整个公司都挺忙,安安比第一场巡演还增加了一个舞蹈,是带领着她的学员上台。 五天后,他们出发去a城,一个偏南方的城市,花绝身为他的保镖,自然是要同往。 第1892章 花绝篇,死了我赔 1 在飞机上,花绝坐在她身侧。 他坐那儿,半合着双眸,那气场慢慢展开,明明机舱内有很多人,却总有一种他在包场的肃静感,安安坐在他里侧,小巧玲珑的模样。 不远处苏漾看到脸都气得变了色,可是……他竟然没太敢去赶他。 这男的,搞得跟他们公司总裁一样,一个臭保镖,这么大派头。 飞机起飞。 安安放下了手机,戴上眼罩睡觉。 这是她第一次和花绝一起坐飞机,心里滋味不明。 约一个小时以后。 花绝的肩膀一重。 他徐徐睁眼,熟睡女孩儿的头靠了过来,眼罩下是她粉嫩嫩的脸庞,还有绯色诱人的唇,可能是靠得不太舒服,唇抿了起来。 花绝不着痕迹的移了移。 女孩儿身子一偏,往下一栽,他本能的一扶。 她的脸便扣在了他的掌心,一片柔嫩而滑腻,光触摸着便感觉到了那肌肤的清香。 花绝看着她,眸渐深。 …… 抵达a市机场,飞机落地,安安还没醒。 可下飞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制造出响声来,都静悄悄的下去 走出去后他们才敢长呼一口气。 “保镖太尽责了,安安没醒,就不让我们说话。” “他也没有开口说我们不许说话啊。” “可是他看我们了啊,那一个眼神扫过来,我腿都软了,哪敢开口。” 别人也是心有戚戚嫣,他一个眼神便做了一件事情。 “但是,安安为什么在他怀里睡觉啊,保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没有人敢非议。 机舱里。 苏漾黑着脸站在机舱门口,他倒要看看那个人臭男女在搞什么名堂!!这个欠教训的楼安安,你睡觉就睡觉,你在这老男人怀里睡什么睡!! 安安还在熟睡,这几天都睡不好,现在要补觉。 所有人都走了。 花绝微低头,“安安。” 安安有一丝丝的神智回笼,小手一伸,随意一搭,抗拒,“我不要起~”如梦呓语,沙哑的腔调,说完又睡了去。 不知是任性还是撒娇还是在娇嗔。 可她的手抱着了他的腰。 花绝的睫毛刷上了她的额头,浓密的摭住了他所有神绪,只看到他侧头时那紧绷漂亮的下颌线。 他解开她的安全带,直接把她打横抱起,从苏漾面前经过,下了飞机。 安安到了酒店才醒。 一醒来就被苏漾给叫了去,当即口若悬河跟机关枪一样的教训她。 “那个老男人摆明了就是年纪大找不着媳妇,看你天天温温柔柔的是个做老婆人选,就挑中你了,不然他屁颠屁颠的跑来给你做保镖做什么!我现在怀疑,他本身就是个修车工,那别墅可能是他雇主的,他有个屁钱。你还傻不拉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睡在他身上,你是女孩儿,你要知道男人看到漂亮女人都是什么心思,他们满脑精虫,除了诱拐你上牀没别的!” “你、你还抱着人家的腰,更过分的是你居然对着他撒娇,你羞不羞!你是毫门千金,还是知名人物,他一个莽夫,他配吗他!!”苏漾肝都气炸了。 安安轻描淡写的,“我……睡在他身上,还抱着他?”不、不会吧。 “喂,我说了一堆,你就听了这一句?咋滴,你还春心荡漾了呗!”苏漾一脸‘你敢再问这个问题我就掐死你’的表情。 安安不问了。 她倪他一眼,“那你怎么不阻止,你看到他抱我,你还不去找他算帐。” “……” 我那不是不敢吗!! 啊! 我要是敢,我早捶死他了我!! “我那不是给你、给你们俩留点脸面吗!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安安叹息,“苏漾啊。” “干嘛!” “找个男朋友吧,要么重振雄风,要么就一娘到底,你放心找了男朋友后,我会替你保密的。” 苏漾,“……” 楼安安走了,回去。 第1893章 花绝篇,死了我赔 2 都怪苏漾这个多话的,原本她不知道她抱着花绝睡觉,也不知道对他撒娇,现在知道了。 她洗了一个澡,换身衣服,准备练会儿舞,反正睡不着。 宋施施尖叫着跑进来,“安安、安安、安安!!” “干嘛?” “好酷啊,你都不知道刚刚花哥哥拿着卡对漂亮负责人说包场两个字时有多帅,我的心都跳出来了!” “什么意思?” “花先生把整个酒店都包下来了,除了我们公司的人,没有其它人。” 安安沉默。 宋施施一阵花痴过后,又疑惑,“包场不是要花更多的钱吗?做三个月保镖都不够付今天的包场钱吧,那么做保镖的意义在哪里呢?不图钱吗?那图什么?” 接着她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尖叫,“安安,他不会是喜欢你,想图你吧!” 安安没说话,走进来的柯云拍了她一眼,“好好做你的事情,安安要去练舞,你还不去准备毛巾和温水。” 宋施施头一低,走了。 柯云毕竟是过来人,年长她们一些,她拍拍安安的肩膀,“好好跳舞,别想其它的。” “嗯。” …… 酒店真的被包了场,很安静。 所有工作人员只为他们服务。 酒店内并没有跳舞室,但是当天晚上便腾出一个会议室,在墙上加装了镜子。 安安和学员们排练、巩固。 此处偏南方,比西南市暖和。 四个小时的舞蹈课,结束后安安两腿僵硬,回房间洗澡换上睡衣。 躺在床上,她想起刚刚好像没有看到花绝? 他跑哪儿去了。 …… 第二天。 苏漾一大早就跑过来,硬是把安安从床上拖起来,趁着花绝在健身,赶紧跑。 安安随便换了一件衣服,被苏漾拖跑了,直接拖到了会展中心 “苏漾……”安安对他好无奈。 “一直被你那个破保镖霸占,我终于能单独的和你在一起,快给哥哥抱抱!”苏漾一把抱住她。 安安放手,随他去,这个神经病她是没法子。 苏漾抱好了之后,就带她去吃早饭,会展中心的早饭,还没吃过呢。 反正过会儿公司的人都得过来,他们先‘温存’一会儿。 还没走到厨房,有人叫住他们。 苏漾一回头,他差点要哭了,她怎么又来了! 穿裸色吊带,跟没穿一样,也不嫌冷! 边梦往过走的时候,那儿一颤一颤的,视觉上的冲击让苏漾…… 他一下捂住了口鼻,在心里狂骂脏话! 跑了。 加速狂奔。 安安也很汗颜,身材太好,她不太敢看。 “安安。”边梦过来。 “边总好。” “这么客气呢,叫我边姐吧。” “边姐姐。” “小家伙嘴巴太甜了。”边梦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的很妩媚,“和姐姐一起吃饭?” “好。” 边梦笑意加深,拉着安安的手走了。 苏漾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安安和边梦消失不见,四处都没有找到。 找了一圈之后,他开始焦急。 电话打不通,边梦的手机也打不通,一会儿的时间花绝来了。 花绝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转身就走,片刻就消失不见。 苏漾,“……”完了完了,出事了! 顿时,又愧疚又不安。 会展中心面积庞大,出入口加起来就有十个,找起人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花绝出去后,于世带着人就来了。 “把这儿围了,速度!” “是。” 花绝驾车直奔技术监控中心,查看监控。 五分钟后,指示到达于世的手机。 围堵东门大门口。 …… 东门口。 一片狼藉。 地上有酒瓶,有砖头,有人躺在地上,鲜血直流,有人在哀嚎。 花绝赶过时,安安坐在地上,躺在血泊里,她的手被人死死的一把攥着! 他把她拉起来,一脚踢过去,听到更大的一声惨叫。 第1894章 花绝篇,你是孬种 1 安安浑身颤抖,眼冒火光,正生气呢。 “去车上。”安安推开花绝道。 花绝再次拉着她的手,眸扫视全场,给了于世一个指示,于世去开门,从车里倒下一个女人,于世下意识的一把扶住,摸到了女人柔软的腰。 边梦。 她下了车,头发散烂,凶前风光更甚,她似惊魂未定,直接走向花绝,一把抱过去。 安安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但紧接着。 花绝把她甩开。 快准狠。 安安咬了咬嘴巴。 边梦站正,委屈,“怎么了,你抱谁不是抱,我不比安安抱的舒服?” “来人,把这儿所有人都带回去。”花绝答非所问,“包括她。” 边梦,“……” “是。”于世吩咐人去办事。 花绝的衣服被一双小手给拽住,他低头,女孩儿愤愤不平,“抓边姐姐做什么,她被人欺负了,就那两个混蛋要抓她上车带她走,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那你呢?” “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带走边姐姐,我就打人了,那人的头,我打的。”她顿时开始后怕,“会不会把他打死啊?” 花绝沉声,“死了我负责。”他抬眸,眼神对准了边梦,“抓!” 安安,“……”怎么越说越狠了呢。 现场倒地的有两个男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半昏迷,安安脚上都是血,不知有没有受伤。 边梦除了头发乱了,毫发无损。 “好啊。”边梦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花绝,那眼神太过赤果果,任谁都看得出她对花绝有什么企图。 “抓了我,把我绑在你身边。” 安安,“……” “行动。”花绝并未把她放在眼里,直接下令。同时拉着安安走,安安痛呼一声,脚疼。 花绝把她抱起,直接上了车。 离开。 边梦看他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几分阴沉和志在必得。 于世看到了,眉头一皱。 …… 安安直接回了酒店,她腿上有淤伤,脚踝扭伤红肿,近期无法再跳舞。 苏漾回来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花绝面前。 “我……并不知道会这样。” “苏漾。”花绝连名带姓的一喊。 苏漾不知道怎么的,就像读书时老师叫他一样,皮一绷,“我错了。” “我不希望还有下次,懂么?” “我知道了。”苏漾可怜兮兮的说了句,但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他凭什么给保镖道歉! “不是,花绝,那个……” 花绝的眼神往他身上一落,苏漾又焉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好,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私下来找安安。另外去找你的团队以及合作方,安安半个月内出席巡演,安排下去。” “好。”苏漾出去后,他懊恼死了,他为什么要听他的! 可是为什么又这么自觉呢。 安安转着眼珠子听着他们的谈话,最后一次眼神乱看时,对上了花绝的目光。 他仿佛有一种只要对上他的目光就会被沉溺的魔力,他似王,让你甘愿臣服。 安安扭了扭手指头,“不要怪苏漾,他带我去吃饭,碰到了边姐姐,她被男人拖走,我去帮忙,所以……” “我知道。” 哦。 “下一次遇到这种事别插手。” “为什么,我不能看着两个男人欺负边姐姐。” “你一个小女孩儿即便是拿了砖头和酒瓶,你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几率砸中他们大男人,以及你没有那个能力从他们手里救下边梦。” 安安垂下了眸,她被训了。 花绝看了眼她的头顶,那柔软又失落的模样,似乎在等人去抚摸。 他没有。 转身出去。 安安看着门关上,嘴巴一弯。 …… 花绝从套房里出来后,于世站在外面,“大少,人已经带来了。” 他嗯了声,回到自己套房,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只有里面一件黑色的短袖,手臂肌肉张弛有度。 第1895章 花绝篇,你是孬种 2 他去了窗边,外面的风景繁华而安静,玻璃上倒影着他的双眸,湛黑犀利。 他的声音很低,“杀手到了。” 于世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想到了,“边梦?” 今天若不是那两个男人突然出来,可能安安已经死了。 但是,这两个男人当然不可能是边梦的对手。 只是她没有动手,而是放任事态的发展,可能还帮了安安,让安安误以为她是在做好事。 身为杀手,一个安安和两个男人,根本不足为惧,可她为何没有动手呢。 “大少,边梦现在主动放弃良机,会不会是……”突然看上了你,所以暂时不下手。 放长线钓大鱼。 最后她既要花绝,又要安安的人头。 后面的话,于世不敢说。 花绝坐了下来,腿部肌肉线条分明,短发干脆利落,那张脸英俊逼人,可他神韵里的冷气硬是逼迫着他的五官带着生人勿近的淡漠。 于世又问,“我们要不要先杀了她?” “先留着,杀了她,还会有下一波人来。另外去查下单的人,我要对方具体信息,尽快拿来给我,若是查不到,就从边梦下手。” “是!” 他们杀了之前那两个人,为的就是引出幕后接单之人。 只要边梦出现,那就不急。 于世手机里来了信息,看了后他给花绝汇报,“被安安小姐用砖头砸中脑袋的那位男士,正在急救,院方来消息说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砸的太到位了。” 也就是说会死。 一旦死了,安安就会背负人命。 “让边梦全认,如果她敢提安安一个字,就割了她的舌头,不要手软。” “是!” 于世过了会儿又汇报,“大少,姜玫来了。” …… 安安这下只能休养。 她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受伤,不用为了增加技艺而担忧,现在偷懒的理所当然。 第二站巡演她在套房用手机看的,这种舞台她已经参观的够多,也已经审美疲劳,但为了工作还是看完,她每一个学员在台上的短板和高光点,她都默默的记下。 三天后,她出门。 还在被包场中,一个人其他客人都没有,只有他们公司的人在收拾行李要回家了。 宋施施和柯云也在套房里忙碌。 一楼有一个花圃,其他人还没下来,她就去走走。 她看到了玫瑰花,想起唐影姐姐很爱玫瑰,于是蹲着就拍了几张照片出来给姐姐发过去。 身后有脚步声来,她回头,还没有看到人,只看到背上一股重力。 她身体失重。 整个爬在玫瑰花上面。 摔下去的一瞬她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脸,但手和脖子还是被刺伤。 她挣扎着站起来,手背被玫瑰刺划出了血。 她一扭头。 一下子血液都冷了几分。 姜枚,花绝的女属下,骂她是废物是一无是处。 姜枚看她,淡笑着,“看到我这么惊讶,都蹲不住摔进去了?” 明明是她在踢她。 安安字正腔圆,“孬种。” 姜枚一愣,“你说什么?” “听不到吗,我说你是孬种,敢做不敢当,还倒打一耙。” “曾经的智障如今成了舞蹈艺术家,倒是变了不少。” “那你呢,曾经是属下现在还是,毫无长进?”楼安安脖子和手上都有血,眼神清澈明朗,气质独树一帜。 姜枚咬了一下牙,没说话。 正这时,一股强大的男性气场逼来,姜枚和安安同时看去,花绝和于世来了。 两人一走近,就看到了安安身上冒出来的血水。 花绝眼神一沉,“怎么回事?” 安安下巴一扬,“问她。” 花绝看向姜枚,姜枚暗暗攥着手指,道,“楼小姐拍照摔倒,问我做什么。” “问你就是让你坦白,你不坦白我就自己说了,是她踢我,我才摔跤。” 花绝凌声,“哦?” 姜枚心里一跳,道,“刚刚于世不是也在后面么,他看到了,问他看我是不是踢了。” 第1896章 花绝篇,心跳加速 于世在心里一叹气,他和姜枚从小一起长大,他不能不顾她,可…… “大少,小玫并没踢,确实是安安小姐自己不小心。” 安安顿时就升起一股火来,这种明明是事实却又被人扭曲的感觉,很让人火大。 姜玫提出来的时候其实心里很虚,她并没有这个把握于世会帮他撒谎,没想到他帮了。 “大少,你听到了,是楼小姐在诬陷我。我今天与她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去害她,更何况大少现在在保护她的安全,我身为属下,理当协助,怎敢给楼小姐制造危险。” 安安死死的捏着自己的小拳头,她知道,对于她来说,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他们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感情,算不得什么。 “好。”她从齿缝里挤出这一个字来,她不狡辩,“我就当是狗踢了我一脚。” 她抬步就走。 却不想手腕被人一拽,她被迫停下,身体因为惯性朝着他身上一撞,她又迅速后退,让脸离他远远的! 花绝看着姜玫,眼神是不容置疑的锋滟,“自己跳进去。” “大少?”姜玫倒抽口气,不敢相信。 “安安怎么摔的你就怎么摔,之后从我眼前消失,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 于世也惊讶,“大少,姜枚她……” “容后我再找你算帐,如果想为她求情,那就一起滚。” 于世不敢再开腔。 姜玫捏着手,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她不甘。 她才回来,却又再一次被赶走! 花绝拉着安安走,安安的扭伤都还没有完全好,这么一拉,她踉跄了一下,花绝单手把她的腰往过一勾,一只手就让她双脚离地,然后打横抱起。 安安下意识的勾着他的脖子,呼吸缓慢。 姜玫看着眼晴都红了! 她脚步往前一踏,出手。 于世立刻握住她的手臂,阻拦。 说时迟这时快,花绝抱着安安半旋转,她的腿在空中一甩,发出一道微稍凌厉的抛物线,正中姜枚的脸颊,姜枚闪躲,脚下不稳一下子往后跌去,于世去扶,可手才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他不能扶。 这是大少动的手,他不能救。 眼睁睁的看着姜枚倒在了玫瑰花里,刺扎进了她的肉缝。 她咬着嘴,却也没有呼出半点声音! 她抬头迎视着大少的眼晴,他抱着楼安安,那么紧实,她不服。 她徒手捏了一把花径,血转瞬就涌了出来。 于世不忍,“大少,姜玫她……我替她认错,替她向安安道歉。”他对着安安鞠躬,九十度,“对不起。” 安安被于世这样一弄,她反而不太好意思。 “没关……” 花绝适时开口,似是不想让她说完这三个字,“给她找一个去处,我不想看见她。”他抱着安安走了。 于世恨铁不成钢的闭了闭眼晴,然后蹲下,把姜玫拉起来,双眸喷火,“你在干什么,三年前你不止一次对安安不利,大少一忍再忍,他赶你走是对你仁慈。你又故技重施,你以为,你在大少心中很重要,你以为安安在大少心里很轻?你以为大少当真不舍得拿你怎么样!” 这么一说,姜玫的眼泪就出来了。 “我和你从小就在一起,我又跟着大少十几年,我能和他携手并进,他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忙善后。楼安安会什么,不就是会跳点舞么。以前她给大少弄了多少麻烦,她蠢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正常点了那又怎么样,她除了会跳舞,她一无是处!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臭丫头,她什么都帮不到大少,她只会拖后腿!她凭什么,她配吗!” 姜玫的眼泪滚滚而下。 她很早就开始喜欢大少,十几年了。 如果大小姐和大少在一起,她甘愿退后。 大小姐有貌有才,什么时候都是冷静从容,楼安安呢。 她是一个智障女人,这么大的缺陷不配大少! 于世拳头咯得啪啪响,他咬牙道:“大少就算是要找女人,也绝不会找同类,更不会找你这样的,他不需要陪他一起经历风雨的女人,他需要的就是楼安安那样不谙世故的女孩儿。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也救不了你,你不要作到大少的刀口对向你。” 第1897章 花绝篇,不要你抱 1 姜玫滴滴眼泪往下砸。 于世的火气减了减,把她拉起来,得想个办法把她送走。 大少已经容不下她了。 现在,大少容不得任何危险在安安身边。 …… 套房里。 柯云和宋施施已经收拾好行李,花绝又抱着安安上楼。 两人出去。 到了门外,宋施施八卦之心又来了,“最近花哥哥抱安安的次数明显增加,我感觉他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了。” “什么意图?” “图我们安安啊,他又不像缺钱的人。” “不要胡说八道,没准就是想保护安安,还是那句话,别一天天五迷三道的,没看到安安受伤了?你身为助理,你还不反省你的失职!” 宋施施瞥着嘴巴,她委屈嘛。 …… 房间里。 安安躺在沙发上。 她像个怀春的少女,脸颊发热,就连那黝黑的瞳仁都带着一层绯色,她咬着下贝齿的肉盯着天花板,眼晴定格在那儿不敢乱看。她的手在花绝手上,软若无骨,芳香馥郁,皮肤紧致没有半点瑕疵,透着光发着青春少女的盈润光泽。 消毒棉签一点点的从受伤的地方经过,留下一串串褐色不规则的图案。 男人的手是富有安全感的古铜色,手背筋骨分明,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干净,这般驰力分明,似能撑起一片天。 手中落着女孩儿的手,两人对比鲜明。 似走过千山万水的冷血侠客对上了娇气柔媚的千金大小姐,又似齿轮相碰,那阳刚与阴柔恰好重合。 一只手处理完,换另外一只手。 最后都用纱布包起来。 手处理完,就是脖子。 花绝换一根棉签,对上她脖子时,女孩儿…… 耳根、脖子、脸颊都布满了红霞,红的似能滴出诱人的汁水来。 他停顿一秒。 而后一只手伸至她的后颈,搭上她的肩……安安顿时挡着他的肩膀,“你、你做什么?”干嘛突然抱她。 花绝眸光黝亮,语风在她脸上喷洒,“躺好。”手往起一顶,她身体往上一抬,脖子整个都露了出来。 她这才明白,刚刚躺着时把脖子窝着了。 她哦了一声。 花绝低头,冰凉的棉签在她脖子上行走,两人脸颊距离很近,呼吸缠绕,安安心跳加速,不敢大口呼吸。 少倾,花绝换棉签时,看到少女盈白的脚趾羞涩的、一点点的蜷缩了起来。 “叔叔,抱抱我嘛。” “叔叔~你不要推开我,你身上好舒服哦。” “叔叔,我今天放学,你怎么没有去接我,哼~你不要你属下来接,我就要你接。” “摔跤了,要叔叔拉才起。” “哎呀不要生气嘛,我不叫你叔叔,叫你哥哥好了。哥哥~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收留啊,我睡你床,我一点都不踢被子,我超级乖。” “你又不高兴啦,我又没惹你。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属下不听话,气你,你等着,我去教训他们。” “……” 很多很多。 无脑又傻白甜的独角戏。 这么一会儿全在安安的脑子里蹦出来,那个时候她想破头皮总想亲近他,他不让她抱,她非要抱,后来他也习惯了,懒得搭理她,就让她挂着。 但是从来没有亲过,他半点都不允许。 那时,她为此失落了好久。 先抱再亲,然后嗯嗯…… 最后他就会爱上她了嘛。 现在想想,很蠢。 他从来不喜欢她。 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又怎么会容许她亲他。 现在他离她这么近,似乎不用怎么费力就能亲到,也能抱到。 她不敢。 也不想了。 只是…… 他的手指擦过了她的下巴,他没有感觉到吗? 转瞬。 肩膀一凉,他把她的衣服往旁边一拉,香肩半露,bra白色的带子像茉莉花开在了玉骨之上,安安呼吸刹那间凌乱,“你……我这里没有受伤。” “破了皮。” 第1898章 花绝篇,不要你抱 2 “只是破皮而已……” “破了皮就有可能会感染,必须处理。” 安安脱口而出,“你之前受伤不是没有处理过么?”四年前,她见过。 花绝开始给受伤的地方消毒,近距离看,他每一个五官都标质的恰到好处。 “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安安在心里咕噜,没有说出来。 下一秒,他勾着她的肩带退去了肩膀的位置,安安的脸一下子像—— 刚刚摘出来的草莓。 红的极是迷人。 她抿着双唇,抑制着心跳。 五分钟后,终于处理好了,她像是脱了一层皮。 花绝把医药箱放回去,回眸时,安安依旧脸颊发红。 她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脚丫都是红红的。 小丫头惹人怜极了。 花绝站起来,开口,“是想现在回,还是想休息一晚?” “大家都在呢,现在回。”安安说完又立刻抬头,急忙道:“我自己走,不要你抱。” 卧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安安有点窘迫,人家也没说要抱她。 “好,注意脚伤。”花绝出去。 安安抓着枕头过来,揪着枕头上面的流苏。 他好淡定。 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是一张面孔。 心跳加速的永远都只有她。 …… 花绝出门后,于世就跟了过来。 “大少,对不起,我失职了。” 花绝默声。 回到自己套房,门一关,掌风凌厉,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怼了过去! 于世飞出去两米远,爬在地上,但他迅速又起身,单膝跪地。 低头。 一声不吭。 花绝眼睛沉厉,“再有下次,我绝不容你。” “是。” “起来。” 于世起身,嘴角出了血,他擦去,恭敬从命。 “边梦呢?” “还在我手中。” “带她回西南。” “是。” …… 回西南市的时候,安安让宋施施坐在自己身边,不让花绝坐。 回去的时候因为睡够了就没有瞌睡,万万没想到宋施施这丫头片子瞌睡虫来了,上去就开始睡,头一直朝着她的肩膀上挪。 安安被她靠了一个小时后,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又不敢动,怕吵醒了宋施施,可肩膀又重又疼。 正当她坐立难安时,一名靓丽的空姐来了,叫醒了宋施施,问她需要什么服务。 宋施施睡眼惺忪,一脸茫然,“我没叫啊。” 空姐做惊讶状,“对不起,我弄错了,抱歉。”鞠躬。 宋施施礼貌性的微笑,空姐又离开,到后面去转了一圈之后回来,经过花绝的座位时,微停顿欠身,然后离开。 拉帘时回头余光从花绝身上走了一圈,眼底流露出妩媚之色。 宋施施是莫名某妙,这也能弄错,明摆着她在睡觉嘛,居然把她叫醒。 算了。 既然醒了就不睡了,也不用抱安安,安安也长呼一口气,空姐来的真是时候。 她也闭眼休息一会儿。 …… 因为脚受了点伤,也不用急着去公司,回公寓,有什么事情苏漾直接通知。 最近几天苏漾找她的次数变少了很多,倒也奇怪,以前天天骚扰她,宝贝长宝贝短,现在这么安静。 她在家花绝就在家,他的战场就是沙发,还没有给他准备卧室呢。回来的第二天,楼安安让柯云把一楼的储藏间收拾出来,做成客房。 宋施施听完点头如捣蒜,“一定要,怎么能让花哥哥老睡沙发呢,人家保护我们三个女孩子,功苦劳高。云姐,你去买床,我去给花哥哥买被子,要买软乎乎的被子。” 柯云瞪她,“正常点行不行,你今年26岁,你以为你16么,动辄就叫哥哥?” “就是花哥哥啊,要不叫男神哥哥。” 柯云气得长呼一口气。 安安没吭声,沉默。 柯云行动很快,小半天就收拾好。 但是一整个下午都没见着宋施施的男神哥哥身影,只有于世在这里。 第1899章 花绝篇,我打死你 其实她们也很疑惑,即便是保镖也不需要彻夜不分的守着,若是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们被监视了。 宋施施闲不住一会儿给于世送点苹果,一会儿送点草莓,一会儿又送点她其它别的零食。 最后一次准备拿手机去要微信时,被安安给阻止了。 安安出去,于世没有进屋,他只是在外面的凉亭,气候微凉,于世的脖子冻得微红。 “于大哥。”安安客套又疏离,“去屋里坐吧。” “不用,在这儿挺好。” 安安看到小桌子上摆满了吃的,一口没动。 安安淡笑,“吃吧,都是小姑娘一点心意。” “帮我谢谢宋小姐,牙口不好,我就不吃了。”于世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安安也没有多说,她其实有话问于世,但不知如何开口,忍了忍还是说了,“姜枚呢?” “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上次的事情,很抱歉。”于世堂堂七尺男儿,却帮着姜枚去冤枉安安,他觉得丢人,可当时那个情景,他若是不顺着姜枚,可能大少会把惩罚全给姜枚。只要他帮了姜枚,那么他就是主错方。 肉体惩罚就只会给他一个人。 “我和姜枚认识多年,我们情同手足,一直相互扶持着长大,所以我帮她说了慌,大少能分清是不是她踢的你。”于世鞠躬,“安安小姐,姜枚以后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你放心。” “你别总这么客气,我们立场不同,我也并未多怨她,她喜欢花绝,不想让我呆在花绝身边罢了。” 于世没说话。 “这个女孩和我关系不深,以前认识的时候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她也曾给我使绊子,可是她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尤其那几句谩骂,至今都清晰的刻在她的脑子里。 那几句话对她影响太大。 “抱歉,是我们管教无方。” “跟你无关,你不要老是道歉。”她准备进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花绝去哪儿了?” “二少来了,大少和他有点事情商量。” 安安哦了一声。 她忽地想起了什么,“那位边总呢?” “那位边总对您不利,还在我手上。” 安安细细的眉头拧了拧,“她为什么要对我不利?” “属下不能说。” “于世……”安安犹豫性的又带着试探性的问,“花绝的身份是不是露馅了?” 于世道,“没有,您为何这么问。”他当然不能说。 安安缓缓的摇头,眉头却越皱越深,“没什么。” 她离开。 安安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抱着枕头,脑子里回想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十分钟后,手机里来了一条陌生信息,她看了后叫来了施施。 “施施。” 宋施施从外面一跑着进来,“大小姐有何吩咐,小的一直在床前伺候着呢。” “去公司。” “我的大小姐啊,脚疼还出门?” “你好好说话,去备车。” “是呢,小的永远为您服务。”她又飘了出去。 …… 最后是于世开车,她和宋施施出门,出了门后安安才知道。 前方有房车打头,后面有越野摆尾,他们走中间,派头不小,阵仗很大。 宋施施这个傻丫头发现了这一点,激动的直搓手。 “哎,我现在看男神哥哥的手下都有一种跨国企业高管的滤镜了,好帅哦!”她眼睛冒星星,“跟着你们这些有钱人在一起,简直幸福死了。” 安安没理。 眉宇间愁绪冥冥。 阵仗越大,事情也越大。 花绝特意来做她的保镖就是一个疑点,更何况他还彻夜不离,如今出个门,前后夹击。 于世问她去哪儿,她说去公司。 公司里全是人,安安让于世不用跟着,在楼下等就是,于世领命。 花绝和施施上楼,这娱乐经纪公司的大楼宏伟壮观,安保措施应该做的非常不错,于世也放下心来。 五分钟后,于世收到了一个电话。 边梦—— 第1900章 花绝篇,暗暗撒娇 1 跑了。 他大惊。 本能的要上楼,去找楼安安! …… 苏漾办公室,苏漾不在。 安安见过边梦几次,每一次他都是浓妆艳抹,且穿着暴露,今天不同,边梦脸上还有点擦伤,衣服也显得有些脏了,好像是从哪个地下室跑出来的一样。 “边姐姐。”安安给她倒了一杯水,抽了几片湿纸巾过去,“你怎么了,被花绝打了吗?” 边梦慢慢的喝着水,从容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是他的属下把我关起来,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跑出来。” “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欺负你。”安安打抱不平。 “因为你救了我,所以他认为是害你受伤。”边梦站起来,她并不矮,比安安高了小半个头,气势比安安强不少,“安安,你能帮我吗?” “我跟他说了上次和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边姐姐,你放心我会去找他说的,让他不要找你麻烦。” “好,另外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会以昔日合作方的特约身份常驻贵公司。事实上我无需征得花绝同意,但是他看我不爽,过了他这关,我总太平些,而且我从他手下逃出来,他必然会再次抓我。” 安安几乎是没有犹豫,“好,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找你麻烦的。” 边梦笑了,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 “边姐姐跟我来,我带你去换衣服。” “好。” 安安带着边梦出去,在门口碰到进办公室的苏漾,顿时意外,“哎,你怎么来了,咦,这是谁?” 边梦把衣服一拉,小兔子弹跳,她眉笑,“苏总,是不是只认识它?” 苏漾,“……”他差点爆脏话,这个狗女人,真不拿他当外人。 他把安安往进一拉,对边梦客气道,“边总在外面稍等,我找安安有点事。” 边梦点头致意。 苏漾不由分说的把安安给弄进来,关门。 “你搞什么名堂,怎么和这个坏女人在一起,她迟早带坏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不动就把你那玩意儿给男人看,我打死你!” 安安沉着脸哦了一声。 苏漾看看她的脚伤,不是很严重后,也松了一口气。 从资料袋里拿了一张支票给她,“上个月你获得金奖,公司给的奖励。” 安安接过来看了一眼,税后三百万,可以说是一笔巨款。那段时间的努力的汗水,全在这张纸上找到了满足和慰藉。 把她支票又给了苏漾,“捐吧。” 苏漾顿时深深的看着她,“这三年你所有报酬通通都捐了出去,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你应得的,就这么视金钱如粪土?还是你有别的理由。” 自签约小天鹅公司以来,安安没有拿到过一分工资,捐出去的钱高达千万。 安安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的芸芸众生,她眼里多了几分沉重。 “你相信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 “当然,这是真理,只要你做了总会有被知道的一天,早晚问题。” 安安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我想多做点善事。” 苏漾更不解。 安安从苏漾的办公室里出来后,不见边梦,就看到于世匆匆而来,神色焦急。 “楼姑娘,你没事儿吧?”于世大跑着来的。 “我没事,你……在找人?” “是。” “下去找吧,这儿没你找的人。” 于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退下去,他都没有说要找谁,安安小姐怎么知道这儿没有他要找的人。 看来,边梦果然是来了。 苏漾扶着安安的手臂一起离开,安安走了五十米出去,回头,于世还在。 “你怎么还不走?” “我马上就走,您注意安全!”于世掉头去了楼梯间。 安安和苏漾一起出去,走到拐角处边梦现身,她不知从哪儿找了一件穿在身上,头发也整理了,人往那儿斜斜一靠,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女人散漫的气息。 她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苏漾,“边总。” 第1901章 花绝篇,暗暗撒娇 2 “边姐姐。” “安安。”边梦叫了她,随后又看苏漾,“苏总,要不把安安给我?我送她下楼?” “不用,我送就好。”他停顿一下又道,“不如一起?” “也好。” 坐电梯下去,在电梯内苏漾一直拉着安安的手,边梦看了两眼,不禁笑意更深。 苏漾回笑。 心里却道:你笑屁你笑! 一楼到了,电梯门一开。 几人顿时就愣在了那儿,此单元楼已被包围。 正好对面花绝走过来,微风从他身上一扫,那一身湛黑,一瞬间感觉他是要来堵城。 这浑然天成的气场让苏漾咽了下口水,他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老男人这个境界啊。但此时安安把边梦朝着身后拉了拉,她的小身板又怎么能挡得住边梦,苏漾看到了。 他站出来。 他才不管边梦,他只是替安安出头。 “你干嘛呢,你把这儿围起来,你搞得跟土匪抢窝一样。” “不找你。”花绝冷声,径直走向安安,苏漾又去拦,花绝侧头,那寒漠的眼神朝他一眼,苏漾嘴巴一弯,顿时就停了,这男人好凶。 花绝走过去把安安拉过来,令下:“带走。” 于世不知从哪里走过来,去抓边梦。 “不行。”安安把花绝的手拍掉,护着边梦,“你干嘛又抓她,上次的事件我并没有怪她啊,你怎么老关人家,你欺负人。” 花绝依旧往前一步拉着安安的手,用两分力道就让安安无法挣脱,他没有给边梦一个眼神,直接把安安拉去了停车场。 打开后座的门。 “回去。” 安安挣脱他的手,负气不上车。 花绝骨节分明的手抓着车门顶端的三角区,身高腿长,斜影正好覆盖在安安的脚边,她低着头,对着他影子的头,踩了一脚。 这小模样自是落到了男人眼晴里。 后方,边梦和于世一群人已经过来,苏漾双手插兜,一脸冷酷样,实则心里很慌。 他们来了。 “安安。”花绝声音冷润。 安安没说话。 “那你说,现在我要如何处置她?” “让她留在我……在苏漾办公室,你不能老抓她。” 苏漾,“……”? 花绝的深眸越过安安的头看向边梦,边梦侧头,微笑,女人娇媚与诱惑力都在那个笑容里,只差花枝乱颤。 他视而不见,回眸,“好。” “你答应了?” “嗯。” 安安呼了一口气,扭头看边梦,“边姐姐,他们不会再欺负你了。”又对于世道,“你们不许抓人了。” “谢谢安安,小公主真是心地善良呢,姐姐感激得很。”边梦笑道,眼里的深意藏得极好。 安安这才上了车,花绝把车门关上。 绕过车头去开车,行走的过程中,听到边梦的声音,“果然,还是安安的话最管用,真是让人意外啊。” 花绝上了车,关门。 置若罔闻。 视边梦为空气。 边梦当即变了变脸色。 车子绝尘而去。 于世他们也开车离开,宋施施坐于世的车。 他们走后,边梦眼晴里的冷意和恼怒慢慢的浮上来,一边的苏漾看到了,本不想说什么,但一想,这好歹也是合作公司的高管,口头上安慰一下倒也没什么。 “边总别介意,这人就这样,拽得很,除了安安谁他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道这保镖是哪里来的傲慢。” 边梦调整好呼吸,随妈深不可测的道,“你真以为他是个保镖?” “不像,他像来要债的,找来一个债主。”要不是合同已经生效,他又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真想要他卷铺盖,太气人了! “苏总应该收到我们公司让我来小天鹅实习监管的合约书了吧,要是没收到,可能马上就会到了,从现在开始起,我任职你办公室特约总监一职,和你平起平坐,一起带领安安走上更高的台阶。现在麻烦帮我准备安安附近的公寓,谢谢。” 苏漾,“……”合约有没有看到另说,就是这个语气,他不爽。 第1902章 花绝篇,他故意的 “边总,即使你在我公司是总监,但是并不是我司正式员工,我依旧高你半头,不是平起平坐,所以住处自己负责,或者找你们老总,再见。”哼,以为露个胸他就上套啦,开玩笑,他最讨厌这玩意儿好不好,他当然不会听她的。 苏漾走了。 走了几步边梦的声音又传来,“我要花绝。” 嗯? 她要花绝? 要花绝的话,那安安不就—— 苏漾回头,一笑,“好,住宿我安排,祝边总早日收服他。”最好是今天晚上! 边梦笑不露齿。 …… 回到家。 于世他们先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宋施施拿着一双棉软软的男士拖鞋站在门口,安安同花绝一起进来,她的眼里只有花绝。 “男神哥哥。”宋施施一脚把安安的女士拖鞋踢到了安安面前,眼晴一直盯着花绝,“这是给你买的新拖鞋,毛绒绒的,非常暖和哦。” 安安,“……”她默默的换上自己的鞋子,走进去,柯云无奈的在喝水,小声对安安道,“储藏间收拾好了。” “嗯。”她进去看看,身后还有宋施施的独角戏,“男神哥,穿这个,这个暖和。” 她皱着小眉头。 进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但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沙发,没了,屋里很冷清,这储藏间并没有暖气。 “找人过来把空调装上。”安安吩咐了一句就出去,柯云应了一声。 到客厅后,宋施施抱着拖鞋撅着嘴巴来了,“男神哥不穿,不仅不穿看都没看我一眼,也不跟我说话。” 安安风轻云淡的回,“习惯就好了,以后他也不会跟你说话的。” “他为什么只跟你说话?” 安安轻轻咧嘴,露出了洁白的四颗牙,“因为他是我保镖,不跟我说话,除非他不想干了。” 宋施施哼了一声,“人家多稀罕你那几个钱,我男神哥哥多的是钱,那外面四台车都是今天现买的,你个小气鬼,车都不给人家配。” “好,给你男神哥哥买空调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啊?什么什么?”宋施施颠颠的跟着安安上了二楼,开始软磨硬泡。 …… 晚上。 安安给自己揉脚,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还不能跳舞,多揉两次有助养伤。 她不知道花绝有没有去睡给他准备的卧室,但是对面是搬来了人,隔着一段距离她也看不清是谁,听声音苏漾来了。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苏漾到了她的楼下,安安就下了楼,垫着脚尖下去。 楼下黑漆漆,安安是摸索着下去,走到一半啪灯亮了,眼前蓦然一亮,很刺眼,于是本能的闭上。一睁开眼晴,就看到苏漾朝着她跑了过来,“宝贝,我今天晚上在这睡。” 安安走了下来,下了两个台阶,苏漾过来了可能是看她一只脚不能受力,于是硬是把她夹了下来,不是抱,是夹,像夹娃娃一样。 放在地上。 安安抚了抚头发,“对面是谁?” “那大匈女人。” 边梦住过来了? “怎么样,我睡你房间,我们来个彻夜长谈。”苏漾并不关心边梦,他只想让边梦赶紧把花绝给拐走,趁早办了他,看他一天天还冷冰冰的。 “你又不是没家。”安安指了指沙发,,“你要是想在这儿睡也行,睡那儿。” “宝贝,你心也太狠了,这边暖气都没有,就是睡沙发我也是睡你卧室的沙发。” “你不是听到宝贝两个字就恶心么?病好了?” “那当然,我上楼去看看你的沙发软不软。” 安安正要说什么,“站住。” 从沙发上起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家居服,那驾驭人之上的冷漠让整个客厅都有了几丝不可放肆的冷空气。 原来他在啊。 苏漾还以为他不在。 安安也以为他在储藏室里。 花绝走过来,苏漾并不矮,尽身高180,花绝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光身高上就压了苏漾一头。 第1903章 花绝篇,一家三口 1 “出去。”两个字,冷厉,不容置疑。 “我不去。” “来人。” 一声令下,进来四个人。 苏漾,“……”他简直在心里把花绝问候了千百遍,保镖了不起吗,啊?! 动不动就叫人! 他从鼻子里哼出两声反对的声音,然后朝着门口走,走了几步又突然一拐,往沙发上一跳,躺着,今晚他要睡这儿! 他才不走! 花眉精眉的眉往起一拢。 安安温柔的声音立刻起,“随他去吧,这么晚了让他睡一晚也行的,你的房间弄好了,你不要睡沙发,睡房间好了。” 她去开了门,也打开了灯。 打开灯的一瞬间,那刺亮的光线从她睡裙的两侧穿过来,腰线玲珑若线,这个睡裙,微微透。 她回头对上花绝的眼晴,“你睡这儿。” 花绝眸色晦暗,他走过去,把灯给关了。 安安不解,关灯做什么,不睡吗? 这样一来苏漾可不服了,凭什么保镖睡卧室,他堂堂一老板睡沙发,而且这么冷。 他不服。 跳下沙发过去,还没有开口说话,手腕就被花绝给捏住。 次奥! 疼! “去睡觉。”这话是对安安说的。 安安上楼。 听到二楼有关门声,苏绝才把苏漾给放开。 “带他去练练。” 花绝留下这句话就进了房,苏漾当时还不明白是什么,但他……这一夜可比让他写宝贝累多了。 四个男人练他一个。 障碍跑,蛙跳,平板支撑,仰卧起坐。 特么的! 这群土匪是军人出来的吗?他是他们所有人上司好不好!! 总之他回到沙发上躺着的时候,他连妈妈两个字都叫不出来,更何况是叫宝贝,也管不了这是不是沙发冷不冷,让他休息就行了。 太累,躺下去不一会儿就睡着,雷打不动。 …… 半夜,也不算是半夜,安安被楼下的尖叫声惊醒的时候,一看时间是五点。 楼下叫声连连,她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跑下去,更顾不得脚腕上的疼,跑出来后开了走廊灯,借着这股灯跑到客厅,开灯。 叫声是从沙发那里发来的。 她跑过去。 愣了愣。 苏漾压着边梦,他的手在边梦心口上,他更是衣衫不整。 她快速别过身。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苏漾咬着牙,手死死的抓着她,好像要给她抓破一样! 分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苏总,这么爽吗?”边梦着,她也意外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是苏漾,她记得花绝一直睡沙发,但这种情绪转变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换成了一张笑脸。 下一秒。 边梦被推下沙发。 苏漾站起来,准备把衣服整理好,没想到腿一软,一膝盖跪在地上,安安也不好去扶。 他握着拳头,撑着站起身,整理自己。 “边梦,我去你麻麻!”苏漾男人气势而起,眼冒红火。 边梦不轻不重,“我一走进沙发你就把我拉下来,又亲又抱,我没有大吼大叫,更没有找你算帐,你倒是想鈤我麻麻?” “你放屁,我摸你?我放着我家宝贝不摸,我摸你个丑女人!你他妈是不是半夜控制不住跑来找男人,你有病啊,外面那么多保镖你随便拉一个,人家乐意的很!” 边梦一听此话,脸色微变,持着缓慢的步子靠近苏漾,眼底那一层阴沉一点点的清晰。 正好此时,储藏室的门打开,花绝来了。 安安就很奇怪。 按照他的觉醒度,边梦从对面摸过来时,他就会知道,更不用说方才苏漾还在尖叫,居然这时候才起来。 他一出来,边梦眼里的阴冷就退的七七八八,扭腰摆臀的走过去,“花绝。” 此时的边梦,这衣服还不怎么归整,尤其是重点部位,总感觉那个形状还有被人抓下去的样子。 很旖旎,很容易让人想歪,也很容易让人往那方面想。 第1904章 花绝篇,一家三口 2 她正对着花绝,白乎乎一片。 安安拿了薄毯立刻给她披上,挡住,“边姐姐,晚上冷,小心感冒。” 边梦冲她一笑。 安安也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花绝没有问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只是过去拉住了安安的手腕,“我送你上楼。” 除了安安,好像这屋子里的其它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眼神更没朝着边梦身上瞟一眼。 越是这样,越能勾起边梦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安安哦了一声。 还没动,苏漾很僵硬的走了过来,他真的……他要不是被花绝练那么狠,他不至于全身被摸遍了还没醒,特么的最后还被人拖了库子,便宜被这个臭女人给占尽了。 他憋着一股熊熊怒气,过来,对着花绝,“我知道了,我是替你把这活儿给干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和边梦约好了晚上在沙发上瞎搞?” 花绝漠凉的眼神把他一兜,苏漾脑子里蹦出一句。 完了,他又要整我了! “于世。” 又叫于世。 苏漾都想求情了! 妈的,别叫!! “把边梦和苏经理送回到对面去,随他们闹,从明天开始,你们所有全都住在边梦家里。” 边梦,“……” 苏漾,“……”还好,不会罚他跑步。 于世,“是。” 安安淡淡的开口,“你们不要欺负边姐姐,一定是误会,她不是这样的人,苏漾,你不准胡说。” 苏漾心想,这丫头片子脑子一片是秀了,怎么老给姓边的臭女人说话! 花绝带着安安上楼,苏漾还想叫,他怕花绝把自己也送了上去。 但…… “苏总,请。” 请你妹啊请! 苏漾气呼呼的—— 走了 “边小姐。”于世对边梦还算是客气。 边梦抬头看着花绝护送着安安上楼的样子,往近走了走。 她的脸颊都在灯光之后,没有人看到她是什么表情,但是这一刻于世在她身上闻到了似曾相似的味道。 那是要杀人的前兆。 …… 第二天。 安安在上午接到了苏漾的电话,他说他进了医院,昨晚回到家就开始吐,简直有心理阴影了,他说边梦摸了他的‘儿子’。 这事儿被施施和柯云知道了,柯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叹息,说下午有时间云看看苏漾。但施施不知道这其中原由,安安不告诉她,她就一直追问柯云。 柯云实在受不了才告诉她。 苏漾性别男,爱好也是男。 他真的拿安安当他的宝贝妹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原来这样啊,我说这个沙雕怎么老在安安身边鬼混,又不表白,这样啊。” 因为爱好不同,所以有那样的接触就生了生理上的排斥,最后反胃呕吐,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很讨厌边梦,他经常抱安安还亲安安,倒是好的很。 …… 自从对面住着边梦以后,安安看到她的次数明显增加,她很精致,每一次都把自己打扮得很艳美,身材更是火辣,那眼神看到花绝以后,就黏了上去。 三天后。 安安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她在屋里试了一下,可以跳舞,于是就去公司,准备下次巡演,这一次巡演在邺城。 要回家了。 她也比较激动。 元月十号,他们整公司的人坐飞机去了邺城,飞机抵达江北停车场。 一下飞机,安安就感觉到了亲切感,在西南市尚且没有感觉,一到这儿就抑制不住想要归家。 一行人很瞩目。 安安和花绝走在最后,她戴着帽子和墨镜,花绝拉着行李箱,似俊男美女的机场街拍,一帧帧都有般配的赏心悦目,苏漾走在前面不经意的回头看,他简直气死了!! 他的安安宝贝,要被猪拱了! 正在这时—— “哇好可爱啊!”这是宋施施发出来的尖叫声。 安安顺着她的声音看去,看到了前方为顾客准备的八卦娱乐屏上有一家三口的声音,还有一个小儿童。 第1905章 花绝篇,把他抱住 1 安安看到他们时,也一下子愣在了那儿。 那是唐影姐姐的姐姐。 花辞和司御。 他们一看就是刚下飞机,花辞也是戴着毛线帽子,穿着裸色毛衣和同色系的纱裙,又仙又靓。 她真的好漂亮,那种漂亮并不是很多人对着镜头特意去凹造型而摆出来的美在,而是自然而然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美,她没有笑,可眼里一片柔光,她旁边就是司御和一个小男孩儿。 一家三口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和她们一样停足凝望的人很多。 那个小男孩和花辞是同色帽子,又酷又萌,睫毛很长,眼晴又大,一脸机灵模样。 记者逗小男孩儿,“小宝贝,抱你的人是谁呀?” 小男孩看了眼爸爸,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然后小男孩小下巴一扬,很认真的摆着一双小手,“不认识,没见过。” 说完一伸手,扒着花辞,就到了妈咪怀里。 记者,“……” 司御,“……” 花辞给逗笑了,这一笑万紫千红,搂着儿子。 记者又对司御忍不住的笑,“司先生,您儿子真有趣呐。” “不是儿子。” “啊?” “第三者。” 所有人,“……” 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儿子。 小男孩儿才不看爸爸,镜头对向了他,他抱着花辞的脖子,不停的啄妈咪的脸蛋,又见司机眉头紧皱,恨不得把他给大卸八块的神情,最后实在忍不了把他提了过来,往地上一扔,他抱着花辞的肩膀往外走,小不点儿迈着小短腿在后面一边喊妈妈一边追。 宋施施又开始泛花痴,星星眼。 “男的帅女的美,儿子也好看,这是什么神仙家庭啊,太养眼了。” 安安却垂下了头。 有时候——自卑就在一瞬间。 这两年她越来越觉得她和别人的差异越来越小,她不在痴傻,不在疯疯颠颠,她尽量让自己越来越好。 可看到花辞,她觉得,她们的差距好大。 她永远美不到花辞那样,也不会有那样的清冷又绵柔的魅力。 更做不到——像花辞那样在花绝心里保有一份、重要到一辈子都会细细珍藏的地位。 花绝就在她身后,她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表情,不敢看、他看花辞姐姐时眼底的深邃温柔。 公司安排了车辆来接,但是安安除外,楼西至来了。 她二哥一来,她就不想让楼西至和花绝见面,毕竟他们之间也有过不愉快,因为花绝,她和楼西至也吵过。 快要到停车场,她回头准备找花绝。 却不想根本不见他的身影,人不知去了哪儿。 她下意识的去找,他…… 他是去找花辞去了么? 她一边走一边用眼晴看,看着看着就撞到了一个男人怀里,她猛地回神,看到楼西至羽绒袄帽子上的毛,扫着她的鼻头痒痒的,她后退。 楼西至戴着一个墨镜,五官出众,这一身年少轻狂的风华正茂。 “找哥?”楼西至似笑非笑,尔后又张开手臂,“抱一抱?” 安安投身过去,抱了一下他,楼西至摸摸她的头,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刀,他里面就一件短袖。 “二哥,你不冷哦?” “哥从来不冷。”单手插兜,很拽。 安安,“……” 她听到了宋施施带头尖叫,远处小妹子也不知道在叫啥,又不是明星,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楼西至很潇洒的甩了几个飞吻过去。 安安……低下了头。 装作不认识,走人。 楼西至把她拉了回来,把她塞进副驾。 宋施施活像个岁的没见过男的小丫头,满脸粉红,“为什么安安家里的人都这么好看啊,保镖都帅,二哥大哥都帅得不像话,啊啊啊啊。” 啪。 柯云给她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宋施施闭上嘴巴,乖乖的上了车。 …… 安安坐在副驾一直朝着后面看,始终没有见到花绝。 真的去找花辞姐姐了? 第1906章 花绝篇,把他抱住 2 还是……默默的看她? 楼西至扶了扶鼻染上的墨镜,又盯了一眼安安,“你看什么,有狗仔?” “没有。” 安安始终不是特别出名的公众人物,只是在圈子里出名,并没有什么记者老来拍她,她打起精神,“姐姐呢?” “在陪你姐夫。” “……” 安安不说话了。 车子直接开去了楼家住宅,楼岳明见到了她自然是搂搂又抱抱,宝贝女儿几个月没见了,相念的很。 晚上奶奶楼月眉、妈妈如梦、哥哥楼景深和姐姐唐影带着他们的儿女都来了,儿子还小,才刚刚满月,一下车奶昔谁也不给抱,就得自己抱着,本身也才五岁,还是一个走路都会摔跤的年纪,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路都看不清,一路跌跌撞撞。 楼景深和唐影一人一边护着,又怕她摔,又怕她怀里的弟弟摔。 安安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啦,一家人在一起,整整齐齐,还有两个小朋友,见奶昔前前后后跑,光是听着她软绵绵的声音都觉得浑身舒畅。 她还缠着安安,要学会儿舞。 安安教了她两个动作。 吃饭时,她看着她的一家人。 奶奶身体还算好,起码没有大毛病,爸爸妈妈也挺好,身体也不错,没事儿带带奶昔,旅旅游,大哥大嫂恩爱有加,二哥在公司上班,虽说玩世不恭,但正经起来也能吓死人,才25,前途似锦。 她作为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似乎已经没什么可图的了,大家好,她就好。 欢乐融洽的吃完了一顿饭,饭后楼景深和唐影要回家,奶昔外套一脱,要去抱弟弟,反正除了她,谁也不许抱弟弟,弟弟是她的。 她哼哧哼哧的把弟弟抱上车,他们该走了。 安安今晚喝了点酒,有点微醺,她又强忍着,“大哥姐姐再见。” 唐影摸摸她的头,“我们小公主长大了,都能喝酒了,去姐姐那里睡,好不好?” 唐影还当她是个孩子,细声细语的。 “好,一会儿二哥送我去。” “嗯,一会儿见。” 他们走后,安安去向爸爸妈妈道别,回邺城演出,当然要送门票,她手里还没有,改天得让苏漾给她几张。 …… 坐在楼西至车里的时候,安安浑身发热,脱了外套抱在怀里,偏偏楼西至怕她冷,还开了空调。 热乎乎的风,吹的一会儿安安整个人都像发烧一样,很燥,她扒了扒领口,头一歪,“二哥,把空调关掉好不好。” 楼西至侧头看了她一眼,脸颊红扑扑的。 顿时他靠边停车,侧身捧着她的脸,又热又软乎,他心里一荡,“两口酒就醉了?” “没有醉,哎呀,你不要摸我脸,你手洗没呀。” 说话时嘴唇无意间从楼西至的手指扫过去,楼西至如同被触电了一般。 楼西至连忙松开手,摆好她的位置,“去二哥家,二哥给你弄醒酒茶。” 不去楼景深那里,车直接开到了他家。 把安安抱下车,放在沙发上,他去了厨房。 安安躺在这儿—— 幽幽的看着这陌生的屋子,她从来没有来过二哥家,她和楼西至一起长大,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兄妹还要亲,还没有体会过去对方家里是什么感觉。 原来是这样的愁肠,他们都长大了,分离终将是常态。 从小她的母亲如梦虽说也疼二哥,但多少有点偏心,从小告诉他,要好好保护妹妹,好好陪着她。 楼西至做到了,哪儿哪儿都陪着她,付出型的人会让人很容易忽略他。 有一度楼西至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他心里有多少伤口也没有人知道,那时的安安也不适合谈心聊天。 二哥也很惨,自小没有父母,来了楼家。五岁的车祸腿伤,中途做过模特,因为腿伤不得不放弃。 20岁那年又因车祸导致腿伤加重,钢板放在腿上,一放就是四年,去年才取下,期间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这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第1907章 花绝篇,安安喝醉 那一年在美国,她偷跑着去找花绝,多少次都是二哥带伤深更半夜去找她。 她恼怒发火,和他吵了无数次,也说了一些伤害他的话,甚至还打过他,两个人僵了两三年。 想起来,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妹妹。 “安安?”楼西至拿着冲好的茶来了,安安坐起来,一头黑发随意披下,脸小的像漫画里的精致娃娃。 “二哥。”她软软的叫了声。 楼西至蹲下,少年面貌英俊皮肤紧致到有一种稚嫩的q弹,“不舒服?” 安安摇摇头,欠身,把他抱住。 楼西至就那么一僵。 安安抱着他的后背,声音柔软又带着醉意,“对不起,以前我不该那么任性,不该刺伤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楼西至把醒酒茶放在一边,拍着她的后背,手克制的搭在她的肩膀,“二哥早原谅你了,傻瓜,二哥能记你的仇吗?” 安安的眼泪出来了,哒哒往下掉,楼西至开始慌了。 安安断断续续又可怜兮兮,“你骗人…你说你早就原谅我了…你还不理我…你从来都没有这么久不理我…不发信息…不打电话…一点不关心我…也不想我…也不问我累不累…” 眼泪啪啪的掉。 她并不见得就是真的想哭,只是开了那一个口子就止不住。这些年一个人在外,再累再苦也偷偷的掉过眼泪,但没有像这样大声哭过。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楼西至用手指摩擦着她的脸,一点点的拭去她脸上掉下来的水珠,可擦不尽,这双眼晴曾经玲珑剔透,总是噙着盈盈笑意,基本没有见过她掉泪,现在却哭成个泪人。 他心脏都攥到了一起,沉声喃喃,“安安,对不起啊。”他轻轻的,生怕让她觉得他不够温柔,“二哥不会再生你气,每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不好,你骗我,你不关心我了。” “怎么会,二哥最牵挂你,别哭了。”他去摩擦她的眼角,一擦好像是打开了泪腺的开关,眼泪扑簌而下,滴滴都晶莹剔透,往下一落,好像是砸在了人心里那根最柔软的筋脉上。 “安安。”楼西至把她抱在怀里,两人的下巴都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安安抽噎着,楼西至拍着她的后背—— 楼西至从进楼家开始就知道他要扮演什么角色,他是要来给安安作伴,是要伴她长大,让她好好成长。 他看着后院里那一团漆黑,一眼望不到头的黑,一瞬间仿佛掉进了深渊,他愧于曾经对安安的凶狠,愧于母亲对她的疼爱,他心似千斤重但最向阳的那一块地方永远都住着楼安安。 过了好一会儿,安安的哭声小了很多,他才慢慢松开她。 抽了纸巾擦她的脸颊,皮肤太嫩还不太敢用力,轻轻擦。 “这些年…累么?”楼西至轻声问道。 安安的眼晴有了细微的变化……她刚刚并不知道自己对楼西至说了‘你不问我累不累’这句话,她只觉得这是楼西至主动问的她。 就这一下子,这三年里没日没夜的辛劳整个浮上来。 她累到过抽搐、累到过呕吐、累到过吃不下睡不着、累到十个脚趾头同时骨折四根,骨折以后她也没有休息,继续跳,有好久一段时间脚趾伸不直,整日整日的疼。那时她不敢停下,不敢懈怠,怕停了又开始想念以前那种安逸的生活,她很怕回到那种傻乎乎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废物的日子。 楼西至擦到她眼下时,他就看着那黑眸里,雾气一点点的上来,然后一瞬间盈满整个眼眶。 “安安、安安。”楼西至心乱如麻,像被一只手给狠狠的攥着,“不哭好不好?” “二哥。”安安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累,我一点不累。” 楼西至的心,一瞬间似刀扎,一把抱住她,一手捂着她的后脑勺,声音从唇齿里慢慢的溢出来,“哭吧,二哥陪着你。” 安安眼泪直流,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就是难受,她明明没有经历什么,可总觉得伤痕累累,那些漫骂她的人说的对,她始终是温室里的花朵,禁不起什么风浪。 第1908章 花绝篇,调虎离山 1 是她不好。 还不够优秀。 她总觉得只要她够优秀了,就会有很多人喜欢她。 她发泄着,痛哭着。 窗外冷风戚戚。 枝叶摇晃。 忽然在一个电光石火之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高大挺拨的站在院子中央。 她心跳一慢。 然后一把推开楼西至拨腿往外跑,这么一推楼西至一个趔趄,腿撞在了桌子的尖角处,顿时酸痛遍布全身。 他又顾不得疼,跟着跑出去。 “安安。” 安安跑到院子外面,除了植物和花花草草什么都没有,哪儿有半个人影。 他明明就是来了。 是她看错了吗? 她又往外跑,楼西至把她拉住,“安安你在找什么?” 她在找什么。 她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眼泪被风吹得倒灌一般,她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 她蓦然想嚎啕大哭,却又忍着,她死死的咬着唇不想发出一点声音来,如果他在附近,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在掉眼泪,不想让他知道她很没用。 她哽咽着,“二哥,我骗你的,其实我很累,我真的很累。”她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她忍到了小身子在发抖,楼西至眼里有冰渣在慢慢碎开,他紧紧的搂着她,“安安,我知道。”他也很累。 安安靠在他怀里,她终于明白她在哭什么,她哭自己从未死心,她哭自己不够忍耐,哭他又突然寸步不离出现在她身边又总是冷漠的模样,她哭她为何不能让他稍微喜欢她那么一丁点、哪怕是一丁点,她哭不会得到回应的绝望。 哭三年前她最后一次找他时,他说—— 【我要找的是妻子,不是女儿,你执意和我在一起,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或是你再帮我接一单,我们旧事重来,又或,我带你入杀人这一行。】 【若你能清醒或者正常一点,你就会知道我不可能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儿。】 他从来不说重话。 但‘我要找的是妻子,不是女儿’、‘清醒或正常一点’和先前姜玫说的那句‘你是废物,你一无是处’是一个意思。 安安哭到不能自己,大脑缺痒,楼西至把她抱起来,进屋关门时,他也看了看院子。 她是在找、花绝么? 可能也只有他能让安安这么伤心。 他们上了二楼,进了卧室,男人从门外的树后走出来,黑色的帽子摭住了他大半个脸,只有坚毅分明的下巴以及涔薄凌厉的薄唇。少倾,他仰头,脸露出一大半,看着二楼,那黝黑的双眸似毛笔尖上落在纸上的一滴墨,沉黑的能溺毙人。 夜风萧然,他的身影与黑夜相融。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 徒步朝着门口走,衣袂翩翩。 似行走在沙漠里舔息的狼,褪去了他一身的震慑,只剩下被人仰望害怕的孤独,一个人踽踽独行。 他走近门卫室,门卫本来在里面睡觉,见一个人出去,本来没有在意,但这一身黑还戴着帽子,就有点后怕,毕竟这里面住的都不是平头小老百姓。 莫不是来的是坏蛋。 他立刻开门出来,“哎,你是谁!” 花绝停下,侧头,开口,“来看个人。” 这个声音、这个气质,门卫一下就怂了,“好好您慢走,慢走。” 花绝出去。 门口停的有车,他靠近,才走近眸光便带着犀利的朝着车里面看过去,没有人,正常情况来说,于世应该在里面。 他打开车门,里面空空如也。 驾车朝着东方离去,那边很空,有一大片待开发的空地。 走了两分钟后,有另外一辆车停在那儿,有一盏不怎么有用的路灯矗立在半空中,看样子这地方也没有监控。 花绝下车。 长腿绕过车头,看到于世被五花大绑双膝跪在地上,他低着头,并不敢看花绝的眼晴。 花绝半靠着车头中央,气势渐强。 从那一边下来两个男人,各站一边,同时又来了一名女人,同花绝一样也是一身黑衣,也戴着一个黑色帽子,下来时,细腰一扭,摘了帽子随之一抛,一头乌卷发似瀑布一样倾泄。 第1909章 花绝篇,调虎离山 2 她摸了摸于世的头,把帽子戴到了于世头上,学着花绝的样子靠着。 两人对立。 她连黑色衣服身前都开了三尺深的沟,黑色紧身衣服,身段一览无途,性感喷鼻。 “j。”边梦用着英语和他交谈,“没必要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儿女情长,会毁了你。” 谁都看不出花绝的表情,甚至在外人看来他在冷峻当中还有几分闲散在里面。 “活腻了?”他问,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人胆杵。 边梦还是有些忌惮的,她清楚她打不过花绝,也清楚的知道他的手段。 她抱着胸,“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一出现。” “我暴露得这么快?” “我从未见过有女人胆子大到搭讪到我身上。”话说完,他猛然想起了楼安安。 她敢。 她第一次看到他,就扑了上来,从此就甩不开。 “呵呵呵……”边梦笑得匈口乱颤,她在于世身上踢了一脚,然后走至花绝那边,走到他身前时。 滴滴滴响起了让人胆颤的警报器声。 这个警报器在于世身上,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定时炸弹,边梦那一脚开启了。 于世心里都在滴冷汗,可却一声都没有吭! 冷静。 花绝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了边梦脸上,停住。 边梦拉着他的衣角,“j,我好不好看?” “丑。”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很宽容,我给你两分钟思考时间。答应和我做一回,我放了他,不答应他就死,所以你最好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她松开手,手扒着花绝的手臂,捏了捏他的肌肉,果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花绝的眼神丝毫未变,似乎这并不值得他动用多余的神绪。 “如果还想活着离开这儿,就把他放了,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你想走都走不了。” 边梦反笑,开始用匈磨蹭他的手臂,“到底是我看上的男人,很酷。” “我给你三秒。”花绝沉声。 “果真是心狠,你给我三秒,我却给你两分钟,我提醒你,还有一分半,尽快做选择,你最好是选和我做,你不吃亏。” 此时,三秒时间到。 花绝的手直绕到她腰后,抽出藏在那里的刀,边梦去反抗,却被花绝一只手桎梏,那把刀在他手里像长了一眼一样的飞旋而出。 噗嗤。 进了对面其中一男人的胸膛,那人连一声坑都没有,倒地! 血液四溅,一半都浇到了于世身上,只听到滋滋滋的声音,血掺进了炸弹里,似水入闸,那一瞬间带起来的电流,让一分半的时间,刹那间开启了超级加速! 不过一秒,原本一分半变成了现在的半分钟。 边梦挑眉,“j真是与众不同,这么想属下……啊!” 她忽然被他一掌劈过来,边梦半边身子都在麻痹中,紧接着她被提着放在了于世对面,一脚踢她的膝盖窝,她同时下跪。 定时还有二十秒! 花绝用两秒抽掉了于世脖子上的领带,用三秒把边梦的脖子和于世的脖子绑在一起,死结,看起来就像是两人在拥抱。 定时还有十五秒。 他起身。 “mos,不如,一起死。”他后退。 边梦眼睁睁的看着那时间一直在跳,十四秒、十三秒、十秒! 她心里开始狂跳! 抬起手拽着脖子上的领带,越拽越紧,这是什么绑法! 她急了,几秒的时间,浑身是冷汗! “愣着干什么,剪线!快!”边梦一声爆吼。 还有八秒! 她紧张惊恐的膝盖都抬了起来! 另外一个人立刻拿出剪刀,第一根线剪下去,直接到三秒,警报器开始像催命符的滴滴滴! 于世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换!”边梦低叫了一声,那人颤抖着拿着剪刀换了一根。 一秒。 最后一秒,停! 边梦开始大喘气,她捏着手指,“把领带剪开!” 他把领带剪开,剪开的一瞬间,边梦夺过了剪刀,“花绝!”边梦咬牙切齿,持刀对他,“你惹恼我了,你就不怕我立刻杀了楼安安!” 第1910章 花绝篇,她在跳舞 花绝的眉头很少见的拧了起来。 “呵,你以为我今天晚上真的是逼你上牀么,楼安安始终是我的目标!” 调虎离山。 这地处微偏,似是被上帝给遗忘的地方,远处无光,只有这半死不活的灯在闪耀着。 刀刃混合着灯光带着锋冷却又克制隐忍,边梦并不敢直接对花绝下手。 花绝朝着她走去,一步两步、五步。 边梦心里上下颤了两颤,职业杀手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深度,能坐到顶峰,和她这种排在十八位开外的,差之万里! 她不得不防! “如果她死了,不,就是少了一块皮,我让你全家灭门。”花绝不徐不慢的声音,那沁寒和冰凉把她心里那一点畏惧和防备给拉到了顶峰! 边梦又强忍着,胸口起伏,“你杀不了我的。” 花绝没有给她一点表情,从她手里拿过剪刀,提起于世,一刀割了他手上的绳子,剪刀往空中一扔,于世一把接住。 转瞬花绝捏着边梦的手腕,咔擦,卸了她的胳膊,边梦硬是一声没吭! 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花绝松手的时候,边梦失控的跌倒在地上,对于世沉声,“如果这还搞不定,那你就自生自灭。” 于世头一低,“是。” 他已经替于世断了边梦一只手,总归是能打过了。 花绝上了车。 倒车,掉头,转瞬就消失。 …… 车直接进了小区,并未靠近楼西至别墅,停在离别墅十米远的地方,下车。 黑夜中,他似一道幽灵带起了一阵冷风,并未从大门口进,翻墙而入,凌厉而利落,落地,无声无息。 他是夜里伏出的狼,行走无声,隐去一身锋寒。 客厅里有亮光,什么都看不到,他在院子里站着,耳听八方,很安静。 绕去后院,抬腿的一瞬,客厅里的窗帘忽然拉开,黑发从空中甩过去的弧线,还有她的侧影,从他的余光里一闪而过,他脚步一顿。 安安,在跳舞。 楼西至坐在沙发。 那一片情景,无法形容。 一瞬间似鼓钟撞击时的余音带着强大的穿透力、霎时沉入心脏。 安安穿着紧身衣服,垫起脚尖,旋转,发丝跟着她的动作如同扇子铺开。 灯光橘黄色,身影斜长,她腰段玲珑娇软,仿佛一捏就能断一样。 脸庞在光下带着醉色迷离,跳起,衣袂飘扬,腿前后打开呈一字型,腿部细条紧绷,优美高贵,轻松落地,单脚旋转,下腰。 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手生风,动作流水行云,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体轻如风,妙态绝伦,玉洁冰清。 彩扇飘逸,若仙若灵,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屋外。 清风与这夜色仿佛都看得痴迷,风忘了吹,枝叶忘了摇摆,月亮忘了从乌云里走出来。 就那么痴痴的看着。 男人站在花丛中央,那眸印入了屋里女孩儿跳舞的模样,她的身影在这双黑眸里越陷越深。 屋里。 楼西至醉了。 他喝了两杯酒,身体狂热,这颗心仿佛都被这酒给托着,想狂又想安静。他几缕头掉下来堪堪摭住了他的眼晴,这双眸幽暗而绵长。 音乐舒缓,女孩儿随着节拍带着她曼妙的身影,混合着空气里的酒味,编织出了一场唯美又断肠的视觉盛宴。 一曲完毕,安安脚后根也跟着落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颊不知是酒后红还是跳舞导致。 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她后背弹跳,发梢打着地板,几缕掉在身前,微微挡了些她的脸颊。 继而起身。 身体微晃,似在水中破淤泥而起的莲花,带着让人移不开眼晴的漫不经心。 楼西至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眸光晦暗,落于她的身侧。 “二哥……”她酒意的声音,一走,身体忽然朝着后面倒去,楼西至长臂一伸,把她往他怀里一勾,安安又撞向他的胸膛,安安本能的抱住了他。 第1911章 花绝篇,唇瓣相贴 1 她似魂魄已去一半,双腿发软,往下跌,楼西至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让她紧靠着她。 “安安。”楼西至也像是是醉了,他似乎正在云里雾里,他不知道他够着了什么,是命里之魂还是一生之重,他往后仰,抱着安安一起跌向了柔软的沙发,安安睡在她的怀里。 楼西至摸着她的后脑勺,他看着天花板,眼神拉长,悠远深邃,最后失神落寞。 “要是…我们一直这样就好了…要是你没有遇到他该有多好。” 没有人回答他。 安安或许是听到了,但她在沉默,闭眼,眼角湿润。 …… 外面。 风来了,树叶摇晃,一切静止的生物又开始了泛活。 一片树影婆娑,乱了男人的衣角和短发、以及很少被人窥视的眼底。 风刮着他分明的下颌,五官标志似刀刻,这一身与夜色同眠的黑,很快就把他眼里的神色给掩盖了去。 他去了后院。 离主屋最远的角落,有一群人。 “大少。”有人开口,恭敬说道。 有四人站着,还有三人躺着。 花绝看了他们一眼,“带走。” “是。” 后院里有打斗的痕迹,然而在屋子里的人却半点都没有发觉。 边梦的调虎离山并没有成功,花绝怎么可能……让安安独自和楼西至在一起。 他又怎么会不知边梦的目标就是安安,他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从于世消失,他就已经做好了对策。 很快的,别墅恢复了平静,人都走了,花绝从后院进了客厅。 灯光早就熄灭。 夜幕里依稀可见他们相拥而眠。 满屋酒气。 他走过去弯腰,手伸出去……那个方向对的是安安的手臂,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拉起来。 然而,又生生的停下。 五秒后,起身。 去调好了空调,出去,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走。 到外面。 “大少。”于世回来了,“对不起,我愧对了您的栽培。” “你学的技艺并非杀人,输给她在情理之中,边梦呢?” “在。” “留着她,以她为尺标,在你赢他的那天,我重赏。” “是,谢谢大少!” 花绝给了他一个手势,于世离开,花绝上了车,侧头,别墅矗立在黑夜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一整夜花绝都在车子里,没有离开,在夜幕里像一个坚定的守护碑。 第二天。 安安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头好痛。 楼西至在做早餐,她收拾好以后去餐厅,楼西至的早餐可厉害了,全程没有开火的东西,面包在面面机里加热,一碗开水冲的燕麦,就这个。 “二哥,不能有个酱吗?”这是起码的吧。 “有。”楼西至递给她一瓶辣椒酱。 你抹去吧。 安安嘴巴往下一弯,可怜样,“我要告诉哥哥,你不给我做饭。” “我要告诉姐姐你在我这儿发酒疯,你等着挨打吧。” “我发酒疯了?”安安并没有醉到那个地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又不是完全不记得,“你不要造谣哦。” “你没发酒疯,你是在发疯。” “楼西至,你!” “你还敢喊我名字,你是不是皮痒?” 安安一口咬掉面包,“哼,不理你,我走了!” “粥不喝?” “不要侮辱粥,你这是给狗吃的,你吃,我不吃。”安安娇纵的吐槽,没见过燕麦用开水冲的,这么难吃她才不要。 这话让喝了一口燕麦的楼西至顿时站起来,安安一看到转身就跑,楼西至三两步把她抓,用胳膊夹着她的脖子,“出息了你,敢骂我是狗,不吃你也得吃。” 硬是把安安给撸回来,强行喂。 喝一大口,等她吞下去,掰着她的嘴再来一口。 硬是逼着安安喝完了一整碗。 喝完才放开她。 安安气得锤打他,小拳拳锤乱你的胸口~ 两人打打闹闹的出了门,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第1912章 花绝篇,唇瓣相贴 2 楼西至把她送到酒店和公司的人汇合,他去公司上班。 他走后,一辆黑色的车也慢慢的驶进了酒店停车场。 …… 安安一去苏漾站在她门口,不说话,看起来还有点小情绪。 安安拍拍他的肩膀,“你咋了,被人甩了?” 苏漾真想给她一锤子,大声:“你昨晚想我没有!” “……”真该让二哥来看看,真正的疯子长什么样子。 “没想。”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想你想得都没睡好觉。” 安安嘻嘻一笑,“想我的人好多哦,每天为我睡不着觉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洛杉矶呢,你好幸福,还能看到我。” 苏漾,“……” 他朝着安安身后看去一眼,顿时神色有异样,脚一顿,准备开溜。 “九点开会,准时来我房里,不准迟到。” “知道了。” 苏漾跑了。 安安去开门,她翻了一遍也没找到房卡,这才想起来她根本没有来酒店,她的房卡她都不知道在哪儿,正要把苏漾叫回时,一双手越过她,只听到滴的一声房门开了。 这一声滴,让安安心里咯噔,跳得非常快,继而筋骨都有一种酥麻感。 他一只手伸过来像是在拥抱她,后背贴着他的前胸,他开了门,声音拂在她的耳畔,“进去吧。” 安安慢慢的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头不舒服,准备休息一会儿。 她没想到他也进来了。 顿时坐得规规整整,两个人在同一个屋子里,多多少少有点考验她。 “那个……” 花绝背对着她在倒水,只有一个后背,挺拨,光看着便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安安开了口也不知道说什么,说胡乱说,“你吃饭没有?” “吃了。” 哦。 “我今天和苏漾他们去文体中心彩排,要不你在酒店里休息。” 他转身,递了一杯水给她,“喝吧。” 他并未回答她这句话。 安安拿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有点怪,好奇,“这是什么呀?” “醒酒茶。” 安安哦了一声,绯色的唇挨着杯臂,喝了一小口,又轻声说了声谢谢。 花绝起身去了浴室。 半杯茶喝完,安安才想起来,他怎么知道她昨晚喝醉了,怎么知道她宿醉致头痛给她泡醉酒茶? 她喝完躺下准备眯一会儿,花绝又从浴室里出来,让她去泡澡。 嗯? 她为什么要泡澡? 安安也没问,就去了,泡一会儿也行,毕竟这会儿浑身酸痛,她都怀疑昨晚上楼西至是不是揍她了。 以前楼西至在洛杉矶和同学出去喝酒,喝醉回来都是她在照顾,她给他端茶倒水,还要接受他很多无理取闹的要求,给他按摩什么的。他要是打她,那就太没良心了!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热乎乎。 她脱了衣服躺进去,很舒服。 这一泡就忘了时间。 八点五十五分,苏漾过来喊人,花绝开门。 苏漾脸上还有笑,看到他,全没了。 “安安呢?” “在洗澡。” 什么?! 大清早为什么要洗澡,距离他之前离开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他们、他们不会是…… “你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必须把楼安安给捉出来,他要进去! “上午她不参与你们的彩排,有什么重要的事,直接找我。”砰,门关了。 苏漾,“……”他开始彪脏话了! 他抬手想哐哐砸门,可是他又不敢! 啊啊啊啊这个老男人为什么这么凶,他可是老板! 这个臭保镖竟然对安安做这种事,其心可诛!! …… 花绝去敲门,泡得够久了,没有人应。 尔后,他开门进去。 一室水雾弥漫,女孩儿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头垂在一侧。 花绝走进去,垂眸,女孩儿睡得正香甜,小脸儿被热气熏得粉嫩嫩,心口有一半都浮出水面,水中波纹摇晃。 他眼中似雾,无法窥探。 第1913章 花绝篇,如此心动 好一会儿,他一手拿浴巾一手把她从水里捞起来,脱离水面的片刻用浴巾把她一包,打横抱着。 安安却在这时候醒了。 醒来时的一刹那,她还没有分清她在哪儿,只看到男人英俊的脸庞。 心跳顿时便破表而出。 下一瞬,她想起了她在泡澡,这是在浴室! 她一慌,一把推开他,从他怀里跳下来,却不想脚下一滑,身体趔趄,身上的浴巾一下子掉了下去,她并没有摔下去,腰上一紧,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她往回一勾,她本能的去攀附住这个不让她摔跤的物体——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往他身上一撞。 许是力道过于大,她因惯性往前撞时,脚也踩在了他的脚上。 同时——唔。 四片唇瓣相贴。 一瞬间仿佛时空静止,又仿佛天地旋转。 她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血液凝固。 呼吸中止。 她静距离的看着他,他的眼晴是一片深潭,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未着寸缕的样子。 他的手还在她的腰上,那般炙热。 她失去了一切的知觉,只有腰上的禁锢、还有唇瓣上的紧贴。 两种感官在以缓慢的速度一点点的放大,最后膨胀。 浴室里热气未散,青烟缭绕,把他们层层包围。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放开了她,拿了另外一条干的浴巾给她披上,她木然未动。 “安安?” 她没有反应。 花绝拿毛巾把她湿湿的头发缠起来,她定定的看着他。 女孩儿是水做的,她的身体她的眼睛都那么的千娇百媚,睫毛湿漉漉,瞳仁黝黑水润。 花绝的手还在她的腰上,隔着一层浴巾,她依旧站在他的脚上。 “花、花绝……”她口齿不清,声音更是脆弱无力,似乎是要摧毁人最后那一道防线。 花绝的眼神裹挟着她,放在安安后背的手,青筋暴起。 脸上是风轻云淡。 男低音又带着鼻音,“下次小心,穿好衣服。” 他放开她,出去。 他走后,安安靠着墙壁大口呼吸,呼吸时胸腔很疼。 她捂着胸口,失神看着这满地的水。 …… 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才出去,花绝不在套房,她倒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刚才在浴室里的画面。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似乎还有那碰上去的触感。 柔软,微凉。 令人,如此心动。 曾经幻想又憧憬,也曾厚着脸皮问他,可不可以亲亲他的嘴巴。 他都是漠然处理。 没想到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电话响了。 她爬起来拿手机,苏漾。 “你和你保镖在干嘛!说!”震怒。 “什么都没干呀。” “没干什么你不来彩排,没干什么你大早上洗澡,还和他一个屋子洗澡,你疯啦?!”苏漾越想越不对,总感觉自己家的小丫头被一个外来的莽夫给搞走了,“老实交代,除了洗澡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安安一下就想起了那个吻,她唔了一声,“没有。” “你犹豫什么,你这个腔调,楼安安,你你你你……” “我挂了啊,我下午再去找你们。”这会儿心里很乱。 她挂了后,长长的叹口气,之后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拿起手机,之前在西南市和边梦约好的,她说她要请她吃饭的,边梦当时送给了她一个水晶钻石球。 既然都到了邺城,不如就今天中午请她好了。 给她打电话,没人接。 边梦给她说过,如果联系不上她,就去找花绝,花绝一定知道她在哪儿。 安安换好衣服出去,只有于世没有花绝。 “你大少呢?” “在外面,您找他有事?” “嗯。” “稍等。” 于世打通了花绝的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安安。 安安放在耳边听到了他清浅的呼吸,心里麻麻的,“你在哪儿?” “找我?”男声醉人。 第1914章 花绝篇,他在假装 1 安安扣着手指,“我找边姐姐。” “做什么?” “吃饭。” 那边静了一会儿,声音低沉,“不是朋友也要坐在一起吃饭?” 安安呶了呶唇,“我就要和她一起吃饭。”她顿了下,接着声音大了不少,“她是不是在你手上,人家又怎么了嘛,你又抓她,都说了上次和边姐姐无关,你怎么老不听嘛。” 少女的娇嗔即便是带着责怪,也让人满身发软。 于世在一边听着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想,他多半也是拒绝不了这样的女孩儿,他们风里来雨里去,满心刚强坚硬,抵得过狂风大浪,抵御不了这绵绵娇风。 电话里停了一会儿,花绝开口,“好,中午我带你去找她。” “嗯,你不要为难人家。” ……… 餐厅。 边梦气色不是很好,外面套着厚重的外套,淡妆,终于没有露匈了。 “边姐姐,你病了吗?”昨天她们还在机场遇到过,一晚上就病了? 边梦微笑,“花绝没有告诉你吗?” “他告诉我什么?”安安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去找他,刚刚他送她来的。 一扭头,他坐在另外一个桌子上。 这世界五彩斑斓,只有他黑白无双,是统一单调冷漠又孤傲的色彩,一下子就抓人眼球。 他坐在那儿周围几米无人经过,服务员绕道而行。 安安看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转过来,安安立刻别过视线。 口干舌燥。 拿起水就喝。 “安安,你喜欢姐姐吗?”边梦声音温婉,问安安。 安安不假思索,“当然喜欢。” “那好,你帮帮姐姐好不好?” “怎么了?” 边梦拉下了衣服的拉链,安安看到了她的手臂打了绷带,吊在脖子上,她受了伤。 安安瞪了瞪眼晴,“怎么回事?” 边梦无奈的摇摇头,把衣服拉链拉上来,带着一脸病态,“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个中原由我不便告诉你,我只想说,我的伤是花绝弄的。” “他为什么对姐姐总这么凶?” “可能是因为……我说我喜欢他,我想得到他。 安安顿时禁语,以前她也说过这样的话,花绝没有对她动手,但是不理她。 “那姐姐希望我怎么帮你?” 边梦笑容满面,“小家伙真好,姐姐太喜欢你了。” 安安温婉的道,“我妈妈叫如梦,和姐姐一样有一个梦字,小时候我和她经常吵架,直到现在关系也不怎么好,所以看到边姐姐就很亲切。” “哟,拿我当你妈啦,我有这么老?” “嗯~花绝也老。”她吐吐舌头。 这模样惹的边梦笑出了声,就是说她老,她也高兴。 安安又要了一杯水,微笑,纯真无暇。 两人谈论什么花绝并听不到,隔着一定的距离。 吃完饭,安安朝他走过来,人很纤细但一点不矮,很出众。 “我要边姐姐做我另外一个保镖,和你一起工作。” 花绝坐着,单手放在桌面,眸轻抬,淡凉的扫视着她们,这个眼神让安安觉得她好像在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花绝,合作愉快。”边梦娇笑,眼底女人对男人意图很明显。 花绝没动,也没看她。 小女孩儿弯腰,对着他的双眸,“你答不答应?” 男人的目光恰好落在她的唇上,唇形饱满,色泽鲜明。 他一看着她的唇,安安就把唇抿了起来,脸瞬间就红了个透,看她嘴巴干什么。 花绝起身,直接拒绝,“不答应。”转身走了。 安安立刻跟了上去,“花绝~” 到了停车场,花绝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安安跑过去一把把门关上。 “你不能拒绝。”花绝很高,安安和他说话时,须得把头仰很高。 “上车。”花绝用眼神指着车辆。 “我上了车你就要同意。” “……安安。” “啊。” “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一个你根本不了解的人在你身边。” 第1915章 花绝篇,他在假装 2 “她不会伤害我的。” 花绝薄唇微抿,这一个小动作,安安立刻打开车门,钻进去! 打开车玻璃,头挂在上面,“我上来了你要答应我。” 花绝沉默,看着她娇憨的模样。 接着,安安想起了什么,“我现在是你老板,你干嘛不同意,反正我就要边姐姐。” 她冲着外面喊了一句,“边姐姐上车。” 边梦盈盈一笑,打开后座的门,花绝手掌一推,门砰的一声关上。 安安嘴唇一撅,他果然很凶。 边梦对着花绝的眼睛,“我似乎是找到了你的软肋不是么?” 花绝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到了美国,以安安听不懂的话交谈,“开始抓人。” 四个字,铿锵落地。 边梦脸色当即微微一变,他当然知道花绝要抓的是谁。 花绝放下手机,眸光幽芒,“不想死在我手上,就注意你的所作所为。” 边梦心里又松了口气,他同意了,同时她的致命点也在他手上。 果然安安只要一句话,就顶用极了。 安安是没懂他俩在干什么,花绝到底是同意啊。 …… 这是安安这一次碰到花绝过后,第一次坐在花绝的副驾,边梦没有跟来。 花绝到底同意了没,安安也没个底。 都说乘坐同一个电梯最考验人,在同一辆车里一样也是,坐在后座和副驾感觉不同,总觉得在副驾两个人的关系就上了一层。 沉默无声让安安轻而易举的就想起了早晨发生的事情。 于是安安开始没话找话。 “你……”她十指交叉,做着小动作,“答应了吧?” 花绝没说话。 红绿灯。 车停。 安安又问,“你答应了吧?” 花绝把档位归到空挡,开口,“没有。” “啊?”安安立刻把身子倾了过来,脸对着他,“为什么不答应啊?她来帮你分担工作,我不会扣你工资。” 花绝垂眸,目光幽幽的递向她。 他的视线总是那么强势,即便是他本身在轻轻淡淡,可就是那么一瞬间就抓住了人的所有思维。 安安抿住了唇,轻声,“你答应嘛,这样你不是能轻松很多,不用老守着我。”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软声细语。 花绝不徐不淡的声音从唇齿间,“你不是说你是我老板,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他要是不同意,安安心里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你知道你是我老板,你还不听我的话。” “你说什么?” 安安仰头,笑眯眯,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没什么,我是说你要是答应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花绝停顿一秒,“什么都可以?” “嗯。” “好。” 答应啦? 安安又坐回去,心里的石头落下去了,舒坦了。 一抬头,发现红灯早就过了,变成绿灯已经过了好一会儿,花绝还没走。 聊天忘了? 她侧头准备去催,花绝松了脚刹,离开。 …… 直接去文体中心。 下午彩排。 进入工作当中,安安就沉下心来,苏漾给她安排了一下午紧密的工作,就是不让她见花绝。 下班的时候,直接把安安掳走,把她放进车里,苏漾怒目横眉。 指着安安,恼的几次都没有接上气儿。 安安好笑的看他,“你得羊癫疯了?” 苏漾给她脑门弹了一指头,“和保镖眉来眼去,你真有出息!” “哪里眉来眼去啦,你看到了?” “你那眼睛跟个苍蝇一样到处找屎,你还没有!” “………”安安瞪他。 苏漾缓了缓,开车,带她回酒店,出了文体中心,后面一排车辆,花绝的车队,跟来了。 苏漾很多时候都觉得花绝这个人很神,说不清楚的感觉,但又不得不臣服于他自身而来的不怒自威。 他呼口气,“我问你,边梦是怎么回事?她今天下午来找我了,说你不仅留她在办公室,还留她在你身边,和花绝一起担任保镖工作。” 第1916章 花绝篇,她很聪明 1 他继续,“我先不说这么做的用意,我就说边梦这个人,绝不是好人,相信我,她一定不安好心,上一次你脚踝受伤那事,她绝对在控场。” 安安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头往后仰,眸微沉。 “我知道。” 苏漾,“你说什么?” “我知道边梦不安好心,我也知道那一次她做了什么。” “什么?你知道?” “嗯。” 苏漾一头雾水,“因为你看出来她喜欢花绝,拿你当情敌?那要是这样的话,你让她和花绝一起工作就不正常了,因为你看起来挺喜欢那狗男人的。” 哼! 安安没有和他开玩笑打闹,靓丽的脸庞是凝重的,前所未有的认真,“苏漾,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事,你一定要保密,并且我要你帮我。” 车门禁闭,不怕任何人听到。 苏漾感觉到了安安那种跳动的不安,甚至还有几分紧张。 他停了车。 “好,你说。” 安安停了,这一停就是好久,苏漾一直在等,很有耐心。 许久安安才道,“边梦是来杀人的,她是职业杀手。” “啊?” “你不要管她要杀的是谁,别问,我不会告诉你。她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就因为如此,我才要把她留在我身边。” 苏漾大惊,“为什么,这样你不危险吗?”职业杀手他没有接触过,但是一定知道。 这种人有人情面可讲,一旦要杀人,刀不见血就不停。 “我不怕。”她不能怕。 “安安!” “苏漾!”安安郑重其事,“今天开始柯云和施施离我远点儿,回到西南市,你找个理由把她们从我公寓里弄走,我和边梦以及花绝共处一室。” “你说什么胡话,花绝身手了得,边梦动不了她,你不一样,他轻易地就能杀了你,你懂吗!我不同意!”苏漾情绪激动! 苏漾情绪激动,他不懂安安所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边梦职业杀手安安是怎么知道的,她过来是要杀谁,但是既然是这种危险身份的人,那绝不能和安安在一起! “苏漾,你听我说。”安安的声音很柔又很坚定,“我没关系,我不是无名小卒,我一旦消失一定会有风浪,她会顾忌的,所以她不会轻易动手,更何况我还有花绝,你答应我保密,把施施和云姐弄走。” “我不答应!”苏漾说的眼眶都变了色。 安安一把抱住他,抚着他的后背,“如果有什么事情,我随时通知你,好不好,你不用担心我。” 他们这辆车后面有一整排的车辆,紧跟着的第一辆就是花绝的车,在他这个角度清晰的看到安安主动抱着了苏漾。 两人在说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花绝单手捏着方向盘,骨骼清晰,手指连着手背的脉络分明。 苏漾紧紧的抱了抱安安,两个人的样子像是生离死别。 苏漾始终是不放心的,无论安安说的怎么好听,但他已经动摇。 他问,“那你告诉我,边梦的任务要杀谁?你跟我说实话,我可以帮你。” 边梦要杀谁…… 安安开始并不知道边梦的身份,后来知道了是在生活里的蛛丝马迹里得知。 在洛杉矶的那一晚,她碰到了有人来杀花绝,花绝反击,后来她为了救命,叫来了媒体。 她的正脸出现在花绝别墅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花绝当时抱了她,也保护了她。 她想,从那个时候起,她应该就已经彻底暴露。 回到西南市,花绝就出现,不,是杀手和他同时出现。 在她去医院的路上,那两个人外国人,一定是和花绝是同一个圈子的,那个时候花绝就来了。 紧接着,他做了她的贴身保镖。 她向来不认为花绝是喜欢她,所以才来接近她,所以当时觉得很疑惑。 后来边梦出现了…… 边梦的手根本不像是拿笔杆子的,她的手,有很多茧子,而且不算柔软,这是一双拿惯了刀的手。 边梦的目标从来都很明确,靠近她,一次一次的靠近,她也察觉到了。 第1917章 花绝篇,她很聪明 2 而且自从边梦出现以后,花绝给她的保镖也增多了,所以安安猜到了…… 边梦来杀的人,是她。 她是那个靶子。 她不知道那个圈子的具体要求,她想如果边梦失败了,一定会有另外的人来杀她。 层出不穷。 那何必呢。 留下边梦,留在她身边。 她不让花绝动手,不要他杀人。 她不想自己那么弱,尽管她手无缚鸡之力,她也可以不拖累他,她可以保护自己,也能…… 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安安嗓音飘渺,“边梦要杀的,是花绝。”她不能说实话。 “她杀不了花绝,花绝比她厉害,你别掺和,好不好?” 安安顿了好一会儿,轻声回答,“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去洛杉矶采访吗?因为,他在那儿。” “花绝?” “是。” 苏漾明白了,原来那就是曾经安安用心去爱的男人,时至今日,她依然喜欢。 “安安。”苏漾心头沉重,“傻丫头,你何苦呢?万一边梦对你……”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他喜欢你吗,要是不喜欢,你搭上自己的命,你根本不值得。” “真的喜欢,就不存在值不值得。” 情感若是能收放自如,哪有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精典名句。 苏漾叹了一口气,抱她好一会儿才松手。 他喜欢的楼安安从来都不是傻瓜,她什么都懂,重情重义,积极向上,出身名门却丝毫没有染上豪门里的一切恶习,她干净得像纯净的白纸,却又善良勇敢的让他一个男人都敬佩不已。 在他心里,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她。 没有。 …… 回到酒店,一群车队,浩浩荡荡。 安安的套房里目前还有宋施施和柯云,边梦和花绝均住在她的斜对面。 阳台是平行的。 花绝站在阴阳俯视楼下,旁边还有苏漾,苏漾站在阳台那气质就是小男生在欣赏风景,但是花绝和他截然相反,仿佛在俯瞰他打下来的江山。 苏漾打量着他。 心头不禁为安安感到心疼,这个男人,他凭什么不喜欢安安,安安那么好。 花绝扭头,眸光对准了苏漾,他的眼晴极是深邃,基本很少人能一直和他对视。 苏漾深呼一口气,微笑,“花先生看起来并不像是为了生计才去干保镖,毕竟我们合约里只有你一人,但真正保护安安的起码有十位,也就是说那十位的薪水由你个人来支付,可我们公司给你的钱根本不足以让你支付他们十个人半个月的工资,你不为钱,那么你的用意是什么?” “合约已生效,你现在要来追溯我的用意?” 倒也是。 苏漾又改口,“那你喜欢我们安安吗?” 花绝没有回答,一道清润的嗓音传过来,“当然是喜欢我。” 边梦。 穿着性感的睡衣,头发也包着,走了出来。 无论是皮相还是身材,边梦都符合极了男人想要和女人上牀的指标。 够性感,也够奔放。 苏漾要是没看错的话,她根本没有穿bar。 他别过了视线。 花绝也是,没有看她。 他们三个人的阳台,竟然是相连的。 “绝。”边绝亲昵的叫他,“你喜欢我是不是?” 苏漾开始观察边梦,这女人竟然是杀手,不可思议。 花绝并未理她,置若罔闻,视她为空气。 正在这时候。 “啊!”一道尖叫声从对面房间里传来,这是楼安安。 三个人同时转身,同时跑过去。 对面房间的门没有关,花绝最先跑过去,一冲过去看到安安和宋施施在争夺一碗冰淇淋。 两人蹲在茶几两边,各自捏着碗,抢得难舍难分! “苏经理说了,你不能吃,快给我!” “我是你老板,你敢跟我抢,你快放开!” “我不放!” “宋施施,你!” 两人正激烈,一只手从开而降,捏住宋施施的手腕,硬生生的把冰淇淋给抢了下来,直接递给安安。 第1918章 花绝篇,默默守护 安安往怀里一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宋施施顿时气得不行,“男神哥哥,你怎么这样,你也太偏心,这么大一碗呢。“ 花绝没有回答她,改问安安,“你真想吃?” “嗯。” “那就都是你的。” 顿时安安心里甜滋滋的。 宋施施仿佛感觉到了晴天霹雳! 接着苏漾和边梦才进来,宋施施冲着苏漾诉苦,“经理,你看安安,这么冷的天她吃这么多冰淇淋!” 苏漾才不管这这么多,吃就吃呗,但看到花绝这护犊子的样儿,他就觉得……不爽。 要不试探试探?看花绝护不护安安。 “等着,哥给你做主。”他走过去,冲安安,“分点给施施。” “不要。” “咋滴,你还要吃独食,这么大一碗,你也不怕拉肚子。” “我吃得完。” “这里面有多少卡路里你知道么,你得跳多少小时的舞才能把这个热度给消耗掉,你是个公众人物,对身材管理有严格的要求,不许吃,给我!” 安安捏着碗,不松手,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回绝苏漾,于是看了一眼花绝。 苏漾:你看他干什么! 花绝拉着安安的手腕,眸光对着苏漾,“不该管的就别管,有病就去治。” 他拉着安安出去,进了他的房间,关门。 苏漾,“……”!! 他气着了,他真的气着了! 边梦呵呵一笑,“苏总,鼻子上是不是碰着灰了?” “关你屁事啊!”三八! “警告你,除了工作,少管我们安安,除了花绝还有我呢。”连梦摇着臀走了。 苏漾在心里说了一句阿西巴! 这两个狗男女,怎么这么气人! “老板。”宋施施小心翼翼的开口,她用着纯真的笑容说着扎心窝的话,“他们都不拿你当老板哎。” 要你说! “你是不是皮痒?”苏漾黑着脸问。 “嘻嘻,安安去了男神哥哥的房间,好亲密哦。” “亲密你妹!” “老板你骂员工,你不道德。” “你少来。” “你骂我,你要给我买冰淇淋。” “不买!” “我要吃嘛,你给我买!” “老子这么大腕儿我给你买冰淇淋,哎,宋施施你他妈把拖我去哪儿,我说了我不给你买……你想死是不是……松手……你这个混蛋女人,你慢点跑……给我弄摔了我饶不了你……” 最后苏漾还是被拖进了电梯,下楼。 苏漾试探到了,他还是挺护安安,还行。 就是不知道这种护是出于保镖的职责,还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 安安进了花绝的套房,这也是始料未及。 她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这样,其实这是她和宋施施之间的小打小闹,朋友之间的乐趣,若是当时花绝他们没有出现,在争夺冰淇淋后,无论谁输谁赢,最后都会平分着吃。 没想到…… 她坐在沙发。 洗完了澡,穿着睡衣,现在是晚上,这样出现在他的套房,好像不太合适宜。 不仅如此花绝在洗澡,他洗澡之前跟她说,让她在这里吃,吃完了再回去,冰淇淋不要吃完,放在冰箱,明天在吃。 这个举动,很像吃独食。 安安从坐在沙发变成了坐在地毯上,为了掩饰自己紊乱的心绪,她打开了电视,一边吃一边看,偶像剧其实她特别喜欢,她有很多中国话都是从偶像剧里学的。 当年在洛杉矶总是喜欢抱着电话寻找国内剧,但是楼西至老是不要她看,说她还小,不适合看情情爱爱,那时候她都十八岁了。 她找了一个看得脸红心跳,男女主正在滚床单。 滚完床单镜头定格在女主那双白皙的玉足之上,那双脚非常漂亮,脚踝处有一珠曼陀罗的花,暗红妖艳。 不由得让她想起,姐姐唐影身上的玫瑰花。 嗯,这个女主角还没有姐姐好看。 不看了。 翻到一个舞蹈比赛,正好。 第1919章 花绝篇,他是哥哥 1 她边吃边看,看得津津有味。 一碗冰淇淋不知不觉也吃完,但这个比赛还在继续。节目组剪切的悬念让安安都有了紧张感,她也很想知道胜负,尽管这些选手里面,以她的专来来说,通通都达不到高赛制要求,但求知欲让她很想一探究竟。 花绝从洗手间里出来后,看到少女坐在沙发看得很认真,一双眼晴盯着屏幕眨都不眨一下。 她小巧玲珑,阿娜多姿,正值青春年华。 每一幅画面都像极了剥开的糖,有她在,空气都甜。 花绝没有打断她,去了书房。 …… 一个小时后他出来,安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遥控器,那个舞蹈比赛已经到了最尾端,主持人正在宣布第一名得冠者。 花绝走过去把电视关了,轻手轻脚的把她抱起来,走向门口。 中途又一顿。 折回,把她放在他的床上,盖上被子。 少女的肌肤吹弹可破,弯腰把她放下去时,肌肤散发着诱人的香。 …… 他回到沙发躺下时,看到了垃圾桶,里面躺着一个塑料碗,干干净净。 这一碗,她竟然吃完了。 果然。 冰淇淋一次吃多的后果就是,安安睡到半夜肚子直接被痛醒! 她本能的叫了施施,因为施施和她走得最近。 哪知灯一开,看到了花绝。 “你、你怎么在这房间?”安安捂着肚子,头上在冒冷汗。 花绝反问,“肚子疼?” “嗯。” “去医院。” 花绝把她往起一抱,室内很暖和,室外还是冷,于是连着被子一起抱,她像个蚕蛹一样的在他怀里。 安安一时愣了。 走到门口才看到这并不是她的卧室,而是花绝的。 …… 又是两人独处的夜晚。 这一次安安是没空尴尬,她肚子很疼,越来越疼,她逞强的一声不吭,冷汗涔涔而下。 到医院。 急性肠痉挛、又称痉挛性肠绞痛。 紧急治疗。 吃药、挂水。 等安安终于不那么疼痛时,她的衣服早就湿透,她也浑身无力。 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 花绝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半靠在床头,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不好意思。”她很愧疚。 “是我监管不力。” 安安更加羞愧,“和你无关。”是她不听话。 花绝没有在些话题上纠缠,“还疼?” “不疼了。” “嗯,躺着,今晚在这儿休息,明天再去酒店。” “好。”安安躺下去,闭着眼晴,她不敢不睡,不然她不知道该把视线睡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她睡着了。 花绝还在一边坐着,她还在挂水,夜半输液需要人看着。 等点滴挂完,护士前来把针管抽掉,花绝才去沙发。 安安早些年很喜欢赖床,只要不上学,一定是睡到自然醒。 除非是楼西至来捣乱,她父亲常年陪她,基本不会随便吵醒她,就让她睡。 倒是这几年一次懒觉都没睡过,她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每做出一步改变都让她觉得离成功近了一点。 早上六点不到,她醒了。 一看是在医院,她一时还有点恍惚,随后才想起昨天因为吃多了冰淇淋进了医院。 哎。 这要是被苏漾和宋施施知道,还不笑死她。 她起床。 坐起来时,看到了阳台上的男人。 站着。 背对着她。 于晨曦的薄光中他的背影坚挺,干净修长,带着模糊的淡青色。 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么站,不常把后背给别人。 安安想,他对她应是很放心的。 她又躺了下去,抱着被子柔软的一角,盯着他的后背看,然后悄悄的抿起了唇。 少倾。 有敲门声,花绝转身进来,安安快速的拉起被子往眼晴上一盖,她听到了他过去开门,门一打开—— “绝,早上好。” 第1920章 花绝篇,他是哥哥 2 边梦来了。 安安不再装睡,掀开被子起来。 边梦的穿着自成一脉,别人模仿不来,也穿不出那样的效果,外面应该挺冷,她的匈永远不怕冷。 她朝着花绝扑去,花绝揪住她的手腕往外一推,甩上了门。 他回头。 安安道了句,“早。” “早。” 他去了洗手间,不知道在洗什么。 洗…手? …… 身体没什么不适,安安起床后收拾好就离开医院。 于世给她送来了衣服,换上车门,头发随便一挽,没有妆容,胜在年轻有朝气。 雪地靴和袄子,把她衬托着就像是邻家小姑娘,和花绝一起出门。 出去后就看到了边梦。 她倚靠着墙壁,看着他们似笑非笑,“哟,叔叔带着小侄女出门了?” 安安纠正,“是哥哥。” 边梦噗嗤,有被可爱到。 安安鼓了鼓腮帮子,没说话。 花绝目光深谙,沉默着。 几个人一起出门,走到门诊楼门口,遇到了楼西至。 安安老远就看到了他,他正在下车,视线没有往这边看。 安安心里跳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回头,一把拽住花绝的手,把他往后一推,推到了门里面。 把他藏在角落里。 花绝,“……” “于大哥,你快进来!”安安同时喊到。 于世也来了。 “你俩站在这儿别动哈。”安安说完就跑了出去,楼西至就在前面一百米的位置。 “二哥。” 楼西至看到她,颇感意外。 “你在这儿做什么?”楼西至走过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病了?” “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准备回酒店,你呢?” 楼西至哼道,“你姐唐影昨天吃冰淇淋吃多了拉稀,我来接她,真是丢死人了,你哥不在家,她就开始放肆,真当家里没人管她了。” 安安,“……”好巧哦。 “你呢,什么毛病?” “我……我之前脚踝受伤,来复查。” “六点半医生上班了?” “预约嘛。” 楼西至看了她两眼,怎么感觉这丫头在说谎。 “原来这是安安的二哥,这么帅。”边梦来了,并且伸出了手。 楼西至灿烂一笑,和她一握,“姐姐身材真好。” 安安,“……” 边梦笑意加大,“小弟弟嘴巴真甜,改天……一起吃饭啊。” 楼西至半眯着双眸,一口答应,安安瞥了他一眼,这个浪子! 这时。 “安安。”有人叫她,她回头,唐影穿着高跟鞋来了。 简单的衣服,耀眼惊艳。 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并非边梦那露肉能比的。 “姐姐。”安安跑过去,抱住唐影的胳膊,她回头看了一眼,姐姐从里面出来,那应该看到了花绝和于世吧。 她心里很忐忑。 唐影嗯了一声,“小风。” 楼西至过来了,“姐,你好了?” “嗯。”唐影踩着高跟鞋走到边梦的身边,人怕对比。 好的遇到差的,只会更好。 安安从不认为花绝会喜欢边梦,毕竟花绝看了十几年的唐影和花辞,有她们俩在,其他什么姿色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 为此,安安也很惘然,也失落。 唐影并未对边梦说什么,毕竟不认识,两人互相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唐影道了句,“安安。” “姐姐。” “表演完了回家一趟,知道么?” 安安心里有谱了,姐姐一定看到了花绝和于世,“知道了。” 唐影临走前看了一眼边梦,这一眼纯粹的是女人的第六感,一种来自潜意识里的提醒。 楼西至走前对着边梦挥手。 上了车。 唐影靠在副驾,斜眸,盯着楼西至。 “看我干什么,我又变帅了?” “喜欢大匈女人?” “……那倒没有,她对我挤眉弄眼,我不能视而不见吧。” “你哥都能,你为什么不能?” 第1921章 花绝篇,不喜欢了 “所以我哥没礼貌。” 唐影嘶了一声,“你皮痒?” 楼西至笑眯眯的把脸凑过来,“姐,你给我介绍一个漂亮的小妹妹,我就把你在家里和奶昔抢冰淇淋吃最后住院的事情,对我哥隐瞒,不然我哥知道了,哼哼。” “哼你个头,改天我让你哥给你介绍女朋友。” “不行!” 他哥介绍的女孩儿,那概念就不一样,很有可能是妻子,所以他不能游戏,必须好好对待,他自己找的就不一样了。 “好,那这几天就安分点儿,去安安那儿,注意观察那大匈女人。” “她怎么了,不像好人?多漂亮?” “我在武馆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绝非善类。安安是我们楼家人,不能出一点差错,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就已经很让人担忧,不能留隐患在身边。” “怎么没见你担心我?” “我更担心你手机里的小丫头,改天让你哥看看你手机里都是什么东西。” 楼西至换了一张笑脸,“宝贝姐姐,我一定完成你交代的事情,我们安安是我们心肝,我一定保护好她,您老放心。” “回吧。” 楼西至发动车子,墨镜一戴,走时朝着后面看了看,安安和边梦还在门口处,他的目光落向了边梦身上,墨镜遮住了他的双眸。 安安并不确定姐姐有没有看到花绝,毕竟花绝和于世并不是从大门口出来的。 一行人回了酒店。 演出今晚开始。 所以今天很忙。 一整天和苏漾都在和团队做最后的磨合,因为是在邺城表演,回到了安安的家乡,所以有长达四十分钟都是安安的专场。 转眼就到了晚上,安安在后台候场。 楼景深和唐影去的时候安安已经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准备上场。 “大哥,姐姐。”安安跑了过去,亲昵的抱着他们,在唐影怀里撒了一会儿娇。 两人对安安现在的成就很欣慰,他们看到了大街小巷里安安的宣传照,楼家竟出了一个明星,按照唐影的话来讲,就是楼家祖上积德。 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以前把她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想到现在也能独挡一面。 “不要有心理压力,一会儿我和你哥会坐在第一排给你加油打气。”唐影鼓励她。 安安臭屁,“我才不会有压力呢,小意思。”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压力,毕竟大大不小的比赛她参加了上百场,这还不是比赛,没有心理负担。 她要做的就是把最完美的一面给观众,只是今天她亲人都在这儿,很紧张! 楼景深嘴角泛笑,温文尔雅,摸了摸她的额头,“哥哥的小丫头长大了,很优秀,结束后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家。” “嗯。” …… 她的表演时间到了。 她站在舞台中央,前面是红色的幕布,幕布缓缓升起,看到了少女干净白皙的舞鞋,接着是她笔直细曼的腿,幕布不知是怎么的挑皮了一下,停在她细软雪白的蓬蓬短裙上,那短裙发出细细碎碎的光点子。 只有一个下半身,便那么的圣雅。 接着幕布才慢慢往上,细细的腰、细肩带舞服、直角肩、脖颈、脸颊、头上似天鹅羽毛的装饰。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唇角含笑。 你一定见过雨后彩虹的灿烂、见过湖泊泛起潋滟水色的惊艳、见过胡扬林在沙漠里成排摇曳的繁花似锦、见过皎洁月亮的朦胧,可你一定没有看到过楼安安身上的那种干净和清丽脱俗,她的美赏心悦目,越看越美。 “大家好,我是楼安安。”她开口,声音似空谷幽兰。 台下在静默了片刻之后,掌声响起。 二楼,花绝和边梦并排站在一起。 花绝眸光里一片漆黑,眼神里让人无法窥视,只有一个刀削笔刻的侧脸。 边梦看着楼安安,眼里有了几分迷惘,随后是羡慕向往,最后变成了苦笑。 谁都希望变成现在的楼安安,可又谁也不是她。 楼安安站在台上,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可在说完话,鞠完躬后,那种紧张又被拉了起来,这种紧张并不是她担心自己没有跳好,而是别的。 第1922章 花绝篇,要换爸爸 1 她看到了…… 花辞和司御。 她并不知道花辞姐姐会来,她还是那么美,手放在椅子的扶手,她身边的司御慢慢的摸着她的手背。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二楼拐角处。 花绝在。 隔得有一段距离,她并不知道他的眼神落向哪儿,总归是这一片。 花辞和唐影都坐在第一排,离她很近,若是看向这里的话,那是在看谁呢? “姑姑!”她听到了孩童的叫声。 她回过头。 是奶昔在叫她。 她和另外一个小男孩坐在一起。 奶昔叫了声姑姑后,那小男孩也跟着一起叫姑姑。 这是多多,是花辞和司御的儿子。 安安露齿一笑。 唐影把两个孩子摁着坐好,让他们安静。 表演开始。 芭蕾舞向来以高雅和优美著称,脚尖轻轻的一点,如鹅毛落地。修长的双腿舞动着,裙摆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光,就像夜里的的星空,那么耀眼迷人。她灵动的跳跃,飘逸着裙摆,好像袭来一股白色的幽香,她点点着舞步,轻抖着白纱,就像触出几抹湖水的涟漪。 奶昔这小丫头都看呆了。 多多流了哈喇子。 楼景深说司御生了一个流氓蛋子,此时司御更是想和他断绝关系,丢人。 她连跳三支舞。 舞毕。 掌声经久不消。 回到了家乡自然要做点和其它地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说短暂的个人采访。 后背屏幕上在放安安之前训练和比赛的视频,从最开始的满头大汗到现在连跳也能气息均匀,从青涩到现在的落落大方。 主持人问她是不是从小就开始学舞,她说是,因为她妈妈年轻时也是一位小名名气的芭蕾舞者,所以她并不是外界传言那样的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到得了芭蕾舞界的最高奖项金奖。 是小时候打好了底子。 稍微有点名气的都很八卦,安安不是娱乐明星,也没有做到家喻户晓,毕竟很多人并不了解这一方面,可她在圈子里是如日中天,身价翻了无数倍。 所以从来不缺八卦的。 主持人带头八卦,“获得奖后你回洛杉矶做了人生中第一个采访,期间还提到了你喜欢的男性,于是有网友大胆猜测,那名男性也住在洛杉矶,网友们猜得对么?” 安安很从容,微笑,“网友还猜到了什么?” “猜……这位男性是何方神圣,我们小天鹅公主这么美,试问台下,有谁不喜欢。”主持人打趣。 安安也跟着开玩笑,“因为他是神圣,他不能喜欢凡人。” 台下有人哄笑。 唐影楼景深、花辞司御一言不发,四人也没有半点眼神接触,只是看着她,各自的心思或许各自都明白。 主持人笑过后,又问,“如果我是这位男性,我愿意为公主折去翅膀下尘为人,为公主甘脑涂地。” 安安一直都是礼貌客套的微笑。 “今天那位男性来了么?”主持人又问。 台下坐着他们四个人,安安不敢乱看,眼神都不敢泄露花绝的所在地。 “没有吧,他好忙。” “公主怎么知道他很忙,是有联系么?” “这倒没有,只是猜测而已。”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安安差一点就扭头去看他,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个问题她停顿了好一会儿,她眉眼仿佛一瞬间遇到了秋水,那澄明中浮起了几分沉雾。 她曼妙轻软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大厅—— “不喜欢了。” 安安说得绝决。 说完依然是笑意盈盈,可被这层笑遮挡住的是她这几年里都埋藏在心里的愁绪。 台下四个都没有做声,也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变化。 二楼的花绝更如是。 他的情绪从来都是不显山水,没有人能窥得一二。 现在更是神色自若。 旁边的边梦淡笑,“你说安安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现在怎么又突然不喜欢了呢?” 她的话当然得不到花绝的回应,她也只是这么一说罢了。 第1923章 花绝篇,要换爸爸 2 主持人也是一愣,随后又由衷感叹,“公主是我见过的最坦荡的女生,不回避暗恋过对方,没有追求到对方后也诚心祝愿。你上次在洛杉矶采访说的‘希望他好,平安最好’是我听过的最浪漫最善良最美好的祝福语,我相信一定会有一名骑士出现好好的守护你。” “谢谢。”安安轻笑,她似开在万倾荷花池里那最靓丽的一朵白莲,让人倾慕又不敢触摸,怕玷污了她。 她再次鞠躬,然后下台。 安安走到后台之后看到了楼西至,他斜靠在化妆室的门口,中短发,五官出众英俊,一身简装韶华倾覆,他那么不羁的靠着,怀里还抱着一束花,像是在等待情人出现的公子哥,可他的眼晴却又那么的深暗。 他用着一种让安安想要躲避的视线看着她,让安安穿过工作人员包围时,一眼就被他的眼神捕捉。 她定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二哥。” 楼西至的目光随着她的走动而拉近,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深深的看着。 以前他们因为花绝吵过很多次架,安安也说了很多胡话,现在……似乎是旧事重提。 “二哥……”安安又喊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心里忐忑的很,她甚至都不知道刚刚回应主持人关于感情的事,是对是错。 楼西至不说话,让她很不安。 还好。 楼西至此时扣着她的后脑勺给了她一个拥抱,“跳得不错,很漂亮。” “谢谢二哥。” 他把花塞给她,“恭喜。” “好香,好漂亮。” 楼西至勾唇笑了下,“你还有节目没有?” “还有一个团队舞,我现在要去换衣服。” “好,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嗯~我要吃火锅。” “结束后我们去吃火锅。” “帮我拿花。”安安把花又重新递给他,进了化妆室,开始换衣服。 楼西至在外面等,少倾。 角落里走出一个人,他一出现便一下子吸引住了其它人的视线,包括楼西至,他侧眸看去。 一身黑衣的花绝。 楼西至抱着花的手微微有几分抽搐,转瞬即逝,随后走过去。 “大哥。” 花绝嗯了一声。 楼西至,“大哥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上班。” …… 安安表演结束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她饿得前胸贴后肚子,这一次没有坐楼西至的车,坐的是大哥楼景深大哥的。 他开车,唐影副驾。 后座是楼西至、她还有奶昔。 奶昔非要安安再穿上那个漂亮的公主裙,好漂亮。 甚至还站起来对安安各种端详,然后问,“姑姑,你怎么长得不一样啦?跳舞的时候不长这样。” 安安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楼西至把她一把拉下来抱在怀里,“笨,跳舞的时候姑姑是仙女,现在是个人。” 安安嘶了一声,“你骂谁呢?”然后对奶昔道,“奶昔,你叔叔骂姑姑,打叔叔。” 奶昔一转身就开始和楼西至打拳,正宗的小拳拳锤你胸口。 安安在一边咧嘴笑,笑出了声。 …… 去了火锅店。 原本已经下班,为了安安特意留了一个包间,进去的时候一切食物都准备就绪。 安安不自觉就想流口水。 一会儿花辞和司御带着多多来了,一进屋。 “安安。”花辞叫她。 安安娇笑,“姐姐。” “小丫头。”花辞抱了抱她,“你是跳舞里面长得最美的,也是跳得最好看的,很棒。” “谢谢。” 多多从司御怀里挣脱,下了地后直接扑向安安,抱着她的腿,要抱。 安安把他抱起来,多多捧着她的脸,不停的看,“姑姑棒棒。” 安安不禁莞尔,“谢谢小家伙。” “亲亲。”多多撅起了嘴巴。 被司御一把揪了下去,直接扔在沙发,“老实点。” “哼!” “再哼信不信我捶你。” 第1924章 花绝篇,你敢抱我 1 多多从沙发上跑下来,改为抱妈妈,反正亲妈妈,爸爸不能拿他怎么样,爸爸怕妈妈。 “妈咪。”多多捧着花辞的脸,奶奶的道,“要换爸爸,换掉,再找爸爸。” 司御,“……” 唐影看到了后心里平衡多了,终于不是她一个人委屈了。 奶昔也曾说过要楼景深给她换妈妈,找一个更温柔更漂亮的,她终于能和司御站在同一条战张。 这一顿火锅是为安安,主角也是她,两个孩子也总是缠着她转。 …… 酒店外。 路虎在原地等候,今晚有月亮,如水一般轻轻洒下,这世界层层银灰,错落有致。 车窗半降,男人眉销锋利,鼻梁高挺,侧颜线条冷峻。 后面还有一排车,里面均是他的人。 他望着这满地月色,眉峰稍稍缓和了一些,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薄唇若有似无的一动,很快,快得根本无法捕捉那泄露出他什么情绪。 少倾。 叩叩。 他侧头,看到了边梦,以及她半露的酥匈。 “月黑风高,一起聊聊?” 花绝升起了车窗,车窗贴了膜,又是晚上,站在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去。 边梦,“……” 好! 你漠视到底! 花绝有你后悔的! 让花绝正眼看她、并且对她产生男人对女人的贪念,这比杀了楼安安更让人斗志昂昂。 一会儿于世来了。 “边小姐,我们的车在后面,外面天冷,不如上车等。” 边梦哼笑了一声,上了于世的车。 她上车后,花绝下车,没入了酒店,转瞬就没见踪影。 包厢里谈论正热闹,两个孩子不吃火锅,就在一边自己玩,玩着玩着两人就跑去了外面,跑着跑着就走散,奶昔还好,五岁了,胆子大,也不怕。 多多三岁多一点,迷了路,正当他决定是大哭还是大喊救命时,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叔叔,站在他面前。 多多大大的眼睛发出了大大的疑惑,这是谁啊! 它看着叔叔,叔叔也看着他。 他是哭呢还是礼貌的打招呼呢?在这儿碰到陌生叔叔,让人怕怕的。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没哭,他那个臭爸爸说过,大男人不能掉眼泪,会让漂亮的姐姐笑话。 “叔叔。”他崔生生的叫了一声,叔叔蹲了下来,叔叔好帅,看起来好酷。 花绝看着小家伙的眉眼,神韵里依旧像极了司御,只是眼晴鼻子脸型和花辞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他问。 “多多,多多爱妈咪的多多。”三岁多一点的小男孩,并不是很能把每个字吐清楚,这份稚嫩能摧毁一切刚强的东西。 花绝脸部表情放柔,“是爸爸教你说的?” “嗯!”他很认真的点头,“爸爸可爱妈咪了……也爱我。”哼,才没有。 爸爸才不喜欢他呢。 花绝懂他的小心思,低声道,“那你要好好长大,好好保护妈妈,和爸爸一起爱妈妈。” “嗯,宝宝知道。” 宝宝…… 花绝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瓜,小家伙又道,“叔叔,你是谁啊?” “我是……”无论从过去的身份还是他和花辞之间的血缘关系,他都是这孩子的舅舅,此时他却停顿了片刻,沉声,“我就是叔叔,以后你长大了若是有任何困难,你去找你唐影妈妈,叔叔无论在哪儿都会出现帮你。” 哇。 叔叔好好哦。 多多嗖地一下抱住了花绝的脖子,“叔叔,我现在就很困难,我找不到妈咪了。” 呜呜呜,不行,不能哭。 花绝身体微微僵硬。 脖子上小男孩儿的手柔软如无骨,透着皮肤似乎的抚着他的内心。 他抱着他,“叔叔给你找。”他抱起多多,正要走时,有人来了。 伴随着焦急的声音。 光听脚步,花绝便把多多给放了下来,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妈妈来了,去找妈妈。” 多多连忙跑,只跑了一个拐角真的看到了妈妈。 第1925章 花绝篇,你敢抱我 2 “妈咪。”他飞奔着去,花辞把他一把接住,没有责怪,只有担忧,“去哪儿了,怎么瞎跑?” “我和姐姐玩,我走没见,碰到了一个叔叔。” “什么叔叔?” 多多指着身后,“在那儿。” 花辞顺着多多指的方向走过去,哪儿有人。 “叔叔。”多多叫了两声,没有人应,“叔叔走了。” 花辞抱着他返回,多多一边走一边说,“叔叔可好了,摸宝宝头,还抱宝宝,还说要宝宝好好爱妈咪,等宝宝长大了叔叔还会帮我。” 花辞脚步一顿,目光晦暗了几分,没说什么,只交代一句以后不要乱跑。 …… 安安结束从酒店出来以后已经快一点了,奶昔非要她抱,反正谁劝都不好使。 安安只能抱着,她昏昏欲睡,抱着摇摇晃晃,安安不太能抱得动她,胳膊酸。 楼西至的手架在她肩膀上帮忙扶着奶昔,走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了,道,“给我。” 一拉奶昔,奶昔睁开眼睛,一瞪,手抬起,要揍他! 你敢抱我! 楼西至恨不得把她给扔了,“小混蛋。” “你……大坏蛋……” 楼西至低头去咬她,奶昔嘻嘻一笑把他推开,两个人就在安安的怀里闹。 从远处看三个人很亲密,打打闹闹,楼西至抱着她,一会儿奶昔亲了安安一口。 摁着楼西至的头要他亲姑姑,楼西至顺应的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式的一吻。 安安嘻嘻一笑。 她和二哥似乎又能回到以前了。 他们上了车,上车前安安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上车,离开。 他们走后,路虎才走。 不远不近的跟着,一直到了楼宅,路虎才离开。 半夜楼西至发了一条消息。 是安安睡在一张偏为男性的床上,侧着,睡着了。 配字。 【小公主辛苦了,二哥永远爱你,二哥的怀抱永远都是你的。】 一个人爱不爱你,从他给你拍的照片都看得出来,睡着的安安非常乖巧柔软,包括光线都透着一股别样的暧昧。 花绝看到了。 他当然能看到,因为此消息只有花绝可见。 楼西至看了看这条朋友圈的设置动态,淡定的关了手机。 低头。 安安睡的正安稳,后背大片肌肤都在外面,长发随意的铺在床上。 目光再往前移,奶昔四仰八叉的躺着,横着睡。 她没有进那条朋友圈,那张图片上只有安安一个人。 楼西至过去把奶昔扶好,奶昔做梦里叫了声爸爸。 楼西至宠溺又无奈的一笑,“怎么不叫妈妈。” 奶昔又睡着了。 楼西至亲了她一口,想了想又去亲了安安一口。 他盯着她绯红的唇角想入非非,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去了沙发。 …… 隔天。 九点安安才去酒店,楼西至送去的。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年前没有巡演,等到过完十五再次。 所以他们今天打算在酒店狂欢庆祝,昨晚上安安的演出直接让小天鹅公司的股票上升五个点,一晚上上涨过亿。 她是大功臣。 庆功宴在晚上,据说大老板要来,安安是不在乎。 到了晚上。 安安穿着轻松俏皮,她年轻,身材轻盈,随便打扮就靓丽婀娜。 所有人都很开心,安安喝了点儿水果酒,味道很好,她贪了杯。 喝了几杯之后她拿起一杯出了包厢,在花园里找到了花绝。 酒店又是包场。 酒店里所有的人都在包厢吃吃喝喝,就连边梦都在里面,所以花园里很安静。他站在树下,似锦衣夜行。 安安走过去,把酒递给了他,“给你。” 花绝没接,“出来做什么?” “你、怎么不去休息,我在这儿又没事,你不用在外面守着。” “危险随时都会在。” 安安哦了一下,酒给他,“你喝么?” 花绝看了眼她手里的酒,透明色,酒味并不浓,透明漂亮。 第1926章 花绝篇,紧张害怕 比酒更漂亮的是她。 他接过来,“你喝酒了?” 她用手比了一个大小,“一丁点,放心,我不会喝醉的。” 月色弄清影,似在嬉游人间。 花绝仰头把酒一口喝了,喉结滚动,性感万分。 他嗓子微低,“还去吃么?” 他这么问,好像并不希望她回包厢,“不吃,回去休息。” “好,回房。” 安安心跳猝然快了一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安安和他一起上了电梯,一进电梯她就有点紧张,这种紧张很莫名,并非她第一次和花绝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可这一次明显让她整个人都很无措。 手脚和眼神都不知道应该放哪儿,局促不安。 花绝淡定从容,笔挺的站在她的对面,他的视线并未直接落在她的身上,甚至连余光都没有,可安安就是觉得他已经把她给剥光。 这电梯怎么才到三楼,他们住在20楼,还有那么久,安安在心里咕噜着,这电梯像走不动一样。 就在安安手心冒汗的时候,楼西至打来了电话,安安如释重负。 “二哥。”她轻轻诺诺的声音,在狭窄的电梯里格外的好听,“我在吃庆功宴呢…你来了…在楼下等我?” 她说的断断续续,“嗯…今晚我就不回家…我在酒店睡…过年当然在楼家…在过年之前我还要回公司一趟呢…嗯?你要到楼上来找…我……” 她气息微变。 花绝朝着她走近,两人面对面,安安抬头,他的眼神极度深邃,包裹着她的脸庞,那么的密不透风。 她的心跳一下子就麻了! 却见他抬手,摩擦着她的下颌,他的手指带着常年拿刀的茧子,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慢慢走过,就像是细细的电走在她的全身。 她愣了神。 浑身紧绷。 呼吸暂停。 她鼻翼里都是他手指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香,在心头缠绕,快要把她给麻痹。 “安安?你睡着了,怎么不说话?”楼西至在那头喊。 安安的神智回了一点点,“我……我会儿有事,你不要来……” “你有什么事?这么晚。” “我、我在洗澡。” 这话说了后,楼西至好几秒都没有说话,须夷,他的嗓音沉了一些,“那你洗完我再来。”说这话的时候,楼西至看着的是电梯按键上的字数,十楼。 服务员介绍说,安安刚刚和她的保镖,才上楼。 他收起手机。 又开始了。 新一轮的撒谎,和四年前如出一辙。 撒谎是沦陷的开始。 安安,你终究还是逃不过他。 电梯门口楼西至的脸庞一点点的沉下去,这一身修长,影子倒映在地上,拿轮廓透着少见的凌厉。 这时…… “小弟。” 楼西至转头看到了边梦,她穿着黑色红边低胸长裙,外面套了一件坎肩,大波浪撩至一边,堪堪的遮住她的左匈,一个走动,风情万种。 “在这儿等电梯?找安安?” 楼西至没说话,上下打量着她,昨天和今天他都在观察她,目前还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妥的举止。 少倾,他露齿一笑,“姐姐。” 哪个女人不喜欢唇红齿白的少年把自己叫姐姐,这清润的声音,把人都叫苏了。 边梦一笑,“要不要姐姐陪你去找安安。” “这倒是不用,自家妹子随时可找,只是上次姐姐说找我吃饭,不如就现在,我还没吃晚饭呢。” “行,弟弟开了口,姐姐一定办到,现在就请,你挑地方。” “好,我们走。” 两人一起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楼西至那戏谑的声音来了,“可以抱姐姐么?” “当然,姐姐的肩膀就是为弟弟而生的。” 楼西至似笑非笑的搂着边梦的肩膀,出去。 …… 电梯终于到了20楼,安安也松了一口气,她的下巴还在发烫,她不解是不是接电话的时候她下巴有东西还是怎么。 偏偏在那个时候去抚摸,电话挂时他就撤离,没有给她一句解释,让她自己瞎猜。 第1927章 花绝篇,攥住了唇 1 她跨出电梯,低着头,心理还在发乱,走了两步之后,她忽然被他往后一拖! 她的后背猛然撞上了他的胸膛,她还没有稳好心态,他已经抱着她把她拉到了身后,他捏着她的手腕,很紧。 就是这力度让她多了几分紧张感! 他一定是嗅到了危险,但她没有,她丝毫感觉不到,眼前只有他挺括的后背! 他已拉直肌肉,如同是蓄势待发的狼! 安安没有说话,也没有探出头来看,她没有给他添乱。 就这样过了十秒的样子,花绝拉着安安再次进了电梯,直接到一楼! 电梯里他都没有松开她的手,到达一楼之后,空无一人,侧面包厢是一群人的狂欢。 花绝双眸似是在黑夜里等着撕碎猎物一样的精锐! 安安更是不敢说话! 安安以为他会把她塞进那个包厢里,毕竟他在看周身环境时,看包厢的时间比其它多了零点五秒。 但没有。 他拉着她的手出了门。 不是副驾,而是后座。 开车离开。 车窗紧闭,可安安感觉到了外面的狂风呼啸声,又或者说这是自己的心跳声! 紧张压迫害怕。 路虎在街头穿梭,穿过一辆辆的车,慢慢的它更像是入了无人之地。 安安偶尔的一回头,看到了后面跟着的车队,一直打着双闪,像是夺命连环符。 她心中冒了冷汗,系上安全带,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路。 路越来越宽,地处也越来越偏,光线也越来越暗! 此时! 噗嗤一声,很沉闷的声响。 打中了车轮,车轮开始漏气,车辆开始不受控制,方向失控! 车速高达130,一旦失控,车里的人是九死一生! “解开安全带!” 安安听到了花绝的声音,安安立刻解开。 却见他也解开,同时从正座钻过来,行动迅速的让安安根本来不及看,也就是一个呼吸的空档。 他抱着她,摁着她的头往他的怀里一撞,她什么都看不到,她就闻到了来自他身上安心的味道! 他打开了车门,耳边狂风大作,跳! 没有丝毫犹豫! 同时车子也飞离路面,冲向一侧的湖泊。 噗嗤。 车子落水的声音,掩盖了他们俩。 冰凉的水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安安抱着他紧紧的。 水里依旧有声,那些从耳边擦过去的锋利的武器,让人肝颤惊恐。 她又只能沉住呼吸,她强迫自己必须淡定! 花绝带着她游到了水边,让她的头浮出水面,接着微弱的光她看到了他沉黑的眼神。 安安轻轻的咧嘴,她告诉他,她不怕。 花绝眼眶越发黑暗,轻声道,“待在这儿别动。” “嗯。” 在水下每一秒都是煎熬,春天已经到了,但是水还是寒冷刺骨! 她心脏紧紧的揪着,她管不了在身边冲击的水浪,更管不了夜幕之下这湖水变成了墨汁的恐怖。 她所有注意力都在岸上,有人在说话。 全是英语,这些都是外国人。 有人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落了水,要下去看看。 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她的头顶! 湖面上已经出现了阴影,身形彪悍,手里拿着武器,印着水色,寒光粼粼,随着波纹晃动,仿佛有血滴下来! 安安的额头密了一层汗,此时她只要稍微有点动作就必然会被灭口! 她静止不动,就怕让头顶的人看到她正隐藏在他脚下的水岸边! 此时,莫名的,水纹开始晃荡,或许是她动了,可她因为太紧张根本没有感觉到! 就是这个水纹,出卖了她! “原来在这儿呢。” 她听到了对方狂妄又得意的笑,安安顿时,冷汗涔涔! 咔嚓。 她浑身血液倒流! 此时,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水冷,甚至很热,那种命悬一线的紧张燥热让她根本顾不了其它! 水面上那影子对准了她! 第1928章 花绝篇,攥住了唇 2 拉保险! 她要死了! 就在这时—— 她听到了花绝的声音,那般淡定冷漠,“找我?” 两个字成功的让转移对住了他。 安安看不到他现场,不知道有多少人,但她能想象他一定是一身黑色衣服,清凌凌的站在敌人中央。 他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一定能让对方忌惮三分。 安安后怕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放松,后背贴着泥巴。 不一会儿上面有打斗声。 一声一声到肉到骨。 因为未知,所以才更害怕! 安安后背流的不是水而是冷汗!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了人,有人下了水! “把那丫头给我捉过来,我要活的!” 她听到了有人再下命令,于是那人跳下水后,直接朝着她游过来! 安安的手朝着后面一抓,抓了一把的淤泥! 此时花绝无暇分手,顾不了她! ……… 刀光剑影的厮杀,容不得片刻松懈,每一刀都伴随着血液飞溅,一对五,每一个都是翘楚,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天空是藏青色,像一块密密麻麻的网张开了他的魔眼,在注视观看着这一切。 看着他手刃了一个又一个,直到那厮杀拼搏随着最后一刀划上了句号。 黑夜吞噬着地上鲜红的液体,一切都那么狰狞,在狰狞过后又涌现出一股柔情。 男人丢下手里的刀,如蛟龙一般,一跃进了湖水。 他没有找到安安。 在湖面上飘着一件深色的女士外套,花绝游了过去,但是只有外套,没有人! 他又钻入了水中,他闻到了血腥味,深夜看不到,只能靠触摸,他摸到了汽车,也没有摸到人。 站在车顶,上身探出水面。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一双洁白如雪的腿从岸边枝繁叶茂的树梢中捶下来,那腿轻轻幽幽的光着,十个脚趾头莹润皙白。 花绝顿在水中央,纹丝不动。 一会儿少女扒开树叶,于朦胧的光线里露出她俏美的脸来,“我在这儿。” 她像是路灯在指引,更像是……一朵花在乱世里乍然开放,让人怎舍得不去保护。 花绝游了过去。 树叶繁茂,是她很好的遮蔽物,他从水中一跃而起,坐在粗壮的树干上。 她浑身湿透,一身冷气,衣服单薄,她明明冻的发抖,又面带微笑。 “那个人来找我,我就游到了这儿然后到了树里面来躲着。” 这棵树是她之前躲避的对面,也就是说她横穿了整个湖泊,这体力和换气能力,达到了专业水准。 “然后那个人缺氧中途晕倒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能返回去,有可能晕在湖底。 花绝看着她,这磁性的男低音,“表现不错。” “就说嘛,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安安俏皮一笑,同时因为寒冷打了一个寒颤。 花绝把她脸颊的碎发抚平,她看着她的脸颊,视线越来越暗。 最后—— 把她往胸前一揉,抱着。 安安开始放松的喘息,她憋的太久了,她抱住了他,她闻到了血腥味。 她没有追问是哪里受的伤,只是把自己更加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 …… 于世他们来了,收拾残局。 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酒店,安安也跟着进去。 她不知道花绝哪儿受了伤,但是他肯定受伤了,即使如此走路依然笔挺。 他去了书房,于世没有让她去,让她在外面等。 书房里。 花绝赤身坐在椅子上,还没有来得及洗澡,水顺着脖颈往下流淌,肌理分明的胸膛水珠泽泽,漂亮、结实、性感! 左侧胸膛一直在流血,他拿了一把刀,消毒,然后刀尖对准自己。 他戳进去的时候,没有犹豫,也没有皱眉,只听到噗嗤一声! 干脆果断。 于世不忍去看,别过了眸,一会儿听到了地板上传来叮的一声。 子弹已取。 于世也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第1929章 花绝篇,他在吃醋 1 接着是处理伤口,擦洗,上药,又于世代劳。 处理完毕。 “大少,此事一定和边梦有关。” “她今晚在哪儿?” “在和安安二哥在外面吃饭。”也就是说,边梦有很好的不在场的人证! 花绝微微沉眸,“先下去。” 于世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了,出门。 肩膀处的疼此时才算是到达高峰,额头冷汗如雨,他又冷峻平静得吓人。 定力非常。 随后他抓起了备用手机。 楼西至又发了一条消息。 【可爱不是长久之计,可爱我是,小公主说了,只喜欢二哥。】 配了一张安安亲吻他脸颊的照片,看衣服颜色,这是昨天晚上的。 花绝和楼西至有共同好友,唐影、花辞还有安安本人,但是包括昨晚的,他看不到一个赞和一条评论。 他猜到了。 这是楼西至给他一个人看的! 【你还喜欢他吗?】 【不喜欢了。】 他放下手机,正好书房的门打开,安安洗了澡换了衣服,小跑着过来。 “你怎么样?” “安安。”他的眼神像是盯着猎物一般,声音极度暗哑,“过来。” 安安走过去,弯腰,对着他的眼睛,“你怎么啦?”好多汗,她抬手去擦。 只擦了一下,他猛然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往下一带,她猝不及防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她腰上猛的一紧! 他低头攥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比上一次贴的更加紧实,他一只手没动,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腰,这只手掌控着她的姿势。 让她挺身。 于是她仰起了头,他并不急切,可让她觉得,浓烈缠绵。 她心跳被一点点的榨取,最后所剩无几,直到完全停跳。 她就只能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了一切思想。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可能也没有多久,他放开了她。 这么近的距离安安看着他,他亦垂眸,视线相碰。 最后安安落荒而逃。 她回去后一头扎进被窝里,许久没动,过了好一会儿爬起来,剧烈喘息。 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 脑子里就只有几个字! 她开始频繁走动,不知所措,她没办法解释他刚刚的所作所为。 他喜欢她?并没有。 到了后半夜安安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她想起来了…… 她在坐在他腿上的时候,他身上非常烫,屋里不仅有血腥味,还有药味。 他受伤了,他在发烧。 大脑凌乱,糊里糊涂,所以亲了她,或许他并不知道他亲的人是谁。 安安捏着被子,捶打,臭男人!哼! …… 对面的书房。 男人靠在椅背上,乌漆麻黑,一根烟在他的手指间已经点燃了好一会儿,没有抽上一口,火红的星点子在夜色里格外的清晰。 半响后,他拿起烟放在唇间,可唇口一启,便尝到了女孩儿那香甜到极致的味道。 他又把烟放下,始终是没有抽。 起身,到了外面的阳台。 世界昏睡,灯光稀稀落落。 在那些明亮背后的黑暗处,不知有多少双阴狠的眼睛在盯着他。 他终究还是重新点了烟,尼古丁的味道慢慢的覆盖淹没了女孩儿留下来的悸动。 今晚,他鲁莽了。 …… 安安睡到九点才起。 今天好像要回西南了,因为昨天没睡好,今天精神也不好。 对面房门禁闭,应该是下楼了。 一拐弯她看到了于世。 “安安小姐。” “早。” 安安冲他友一笑,然后进电梯,下楼找吃的。 在餐厅里看到了花绝和边梦,他们坐在同一个桌子,边梦笑的跟朵花儿一样。 顿时安安的心里酸的像喝了一大半的醋。 昨天晚上和她生死时速,又亲她,现在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吃吃喝喝! 边梦还穿着酒店的浴袍,她身材略微丰满,把宽松的浴袍给撑起来了,以及,身前还是留了最少三尺的沟。 第1930章 花绝篇,他在吃醋 2 她看着花绝的眼神,就像要把他给剥了一样。 安安走过去,“早。” 她偷看了一眼花绝,又很快的移过视线。 “早,坐。”边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安安只能坐在她身边,菜单在花绝跟前,她脖子伸了伸,“你们在吃什么?” 花绝并没有把菜单递给他,为什么不递给,安安也想不通。 “早吃过了,我们在喝上午茶。” 安安一下子就崛起了嘴巴,这么悠闲!什么时候和边梦这么好了,居然和她喝上午茶! 安安脚伸直,也不知道踢掉了哪儿,应该是他的腿。 “我要吃饭,我要喝酸辣汤!”她不管!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安安在心里抽了一口气,讨厌鬼! 她靠过去,“姐姐。” 边梦摸了下她的头,小女孩儿的撒娇谁都抵抗不了。 “怎么了?” “我要吃酸辣汤,还要鸡蛋饼。” “好,我去买。”这个酒店显然没有,要在外面买。 边梦出去。 她一走,安安就变了脸。 她这才看到放在花绝跟前的杯子,上面有一个口红印。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安安鼓了股腮帮子,想问,又不想问。 花绝的眼神像柔软的风落在她脸上。 好一会儿安安开口,“你昨晚…昨晚……” “昨晚怎么了?” 啊?! 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问怎么了,他忘了?! “你昨晚做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我做了什么?” 安安一愣。 他真的是神志不清的时候吻她的吗,天一亮啥都不知道! “没什么,你慢慢喝!”安安负起起身,走人! 走了两步又折回,凶,“你走,我要在这儿吃饭!” 她也没有看他,下巴微扬。 花绝起身,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下,声音低沉,“真想吃酸辣汤?” “对!” “坐这儿别动,我去买。” “嗯!”嗯的声音非常大。 花绝起来,出去。 走了两步目光一转,原本他不是要看安安,但余光瞥到了她。 她把边梦放在他跟前的那个有口红印的茶杯给扔了! 然后托着下巴,脸蛋儿鼓的像个河豚,手在脸边握着一个小拳头! 气呼呼的。 她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小猫咪。 花绝眸中像是风吹过的霜花,露出了最深处的柔和淡雅。 安安哪里想喝酸辣汤,她就是那么一说。 一会儿苏漾又来了,问她昨晚在干嘛,她说在睡觉。 过了会儿,楼西至又来了。 问边梦在哪儿,又问花绝在哪儿。 苏漾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告状,说安安的那个保镖花绝如何如何! 又凶又不温柔,还拽的很! 楼西至模棱两可的问,“当初为什么要签他?” “我开始以为是我无意间挑选的,我现在才想起来是主动找的我,我面试,发现他们实力斐然,我就用了,签了三个月,那个人告诉我来做安安保镖的是他们老板,当时我还兴奋了一下,万万没想到……” 安安慢条斯理的喝着牛奶,不说话。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他暗恋安安呗,想老牛吃嫩草。” 安安心尖上麻了一下,要是这样就好了,可事实并不是。 是有人要杀她,花绝过来保护她。 嗯? 等等,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楼西至看了一眼安安,然后眸光拉长,没有回话,手用力的捏着茶杯。 …… 安安没有吃酸辣粉,被楼西至逼着吃了一碗面,饭后他们搭机回西南。 楼西至也去了。 安安的身边再也不是花绝,也不是宋施施,换成了楼西至。 回到西南。 安安给了苏漾暗示,把宋施施和柯云都弄走。 她和花绝住在一起。 楼西至当然不同意,他也要住在这儿,晚上他去了对面,对面是边梦在住。 第1931章 花绝篇,想你抱抱 1 边梦是什么人,安安清楚,他们独处一室。 安安洗完澡穿着睡衣,面上套了一件外套就走了。 大厅里花绝还在。 “我出去一会儿。” “去哪儿?” “我去叫我二哥回来睡觉。” “打个电话就是。” “不行。” 花绝眸光未变,停顿,“我去。” 他去? 安安想到了上午他们一起吃饭、先后一起出去买饭、回来的时候居然又是一起,虽然她都没吃,但是… 不行! “你不准去。”安安说着就跑,跑到门外,“你不要跟过来!” 她快速跑远。 花绝在客厅,不许不淡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空气里女人奔跑过后的香味依然在。 …… “二哥二哥。”安安跑过去就叫,一进去看到楼西至和边梦在喝酒。 边梦穿着睡衣,显而易见,没有穿內衣,那么明显的两个点点。 这个女人!好气人! 楼西至本来笑眯眯的,听到了安安的声音,笑容就垮了。 “你来做什么?” “我有事找你。” “你找花绝。” “我……”安安灵机一动,一把捂住肚子,“我来了大姨妈,没有卫生棉,我怎么找他,你去给我买。” “……”楼西至哼笑,起身,走过去,夹住她的脖子,安安顺势抱着他的腰,不许他走! 楼西至眸光流转,深深的看她。 而后抬头看向边梦,笑的肆意,“不好意思,失陪,改天再喝。” “无妨,带安安回去吧。” 楼西至带着安安出去,走到门外,揪着她的脸,捏她的下巴,“以后我要是没老婆,你负责!” “你要是敢找边梦,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楼西至松了手,没有直接回答这一句,问,“真的肚子疼?” 没有啊。 安安捂紧了肚子,哎哟连连,“痛,好痛好痛,我要死了,我不能走了。” 楼西至,“……”就看着她演戏。 他本想掉头就走,余光里看到了一抹人影。 他连忙蹲下,“疼?” “嗯好痛好痛。” “要不要抱抱?” “要要。” 楼西至把她一把抱了起来,安安嘻嘻一笑,他们以前就是这样打闹的。 “二哥,快点冲回我们家,用三秒!” “行,你亲我一口。” “不要!” “那算了,我不抱,你自己爬回去。” 啵。 安安在他脸颊亲了一下,楼西至把脸一侧,安安的唇离他只有两公分的距离。 安安的心头一瞬间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她开始意识到,是不是闹的过了,楼西至紧紧的盯着她,眼神幽紧。 她心里有点慌。 “二、二哥,我…” 啵。 楼西至也亲了她一下,亲在额头,他不羁的一挑眉,“二哥奖励你的,放心,绝对三秒回!” 楼西至抱着她跑了过去,风在脸上吹,安安想她应该是多想了,她和二哥从小就是最亲密的人,亲一下自己的哥哥,有何不可。 跑回院子里,因为跑的太急,楼西至刹不住车! “啊啊啊二哥慢点慢点!”安安吓的尖叫。 就在两个人身体失衡的时候,安安被人凌空抱走,她跌向另外一个结实的怀抱,她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脖子。 而楼西至,砰,脸着地。 安安,“……”她看了眼抱着他的花绝,你干嘛不拉二哥一把! 楼西至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草,看到花绝抱着安安,他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 安安则很快的从花绝怀里退出,“二哥你早点睡,我去睡了,你…你也早点睡。” 后面那几个字是对着花绝说的。 她跑去楼上。 花园里两个人面对面。 楼西至把脸上的灰拍干净,抬眸,他以男人的姿态对着花绝。 “大哥,安安是我妹妹。” “嗯。”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你想和她在一起,我尊重安安的决定,但是显然我姐和我哥都不怎么同意,他们不同意的事情,那我就要慎重考虑。” 第1932章 花绝篇,想你抱抱 2 花绝沉默了片刻,开口,“我并未想和安安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要做她保镖呢?”这不是不合理吗?他什么时候缺钱! 花绝隔了两秒吐出两个字来,“我闲。” “……”楼西至神色郑重,“她这几年虽说成熟了不少,但是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以前她跟喜欢你,你伤害过她,她也没有怨言,你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来做她的保镖,你是想让她旧情泛活吗?” 冷风徐徐。 男人沉默。 “大哥,我敬重你,你要是不喜欢她,你就离开她,我们楼家能好好保护她。” “小风。”花绝的声音平淡清冷,窥视不到他的半点情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楼岳明的儿子?” 楼西至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愿意对任何人讲这件事,也不想提起。 他能接受谎言,也能揭开谎言的面纱而替撒谎者保密。 他曾经问过楼岳明,他是不是他的儿子。 楼岳明说是。 人有时候就是奇怪,喜欢追逐赤果果的事实真相,尽管这真相血淋淋。 他悄悄的做了亲子鉴定,他和楼岳明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他和姐姐唐影又做了鉴定,鉴定结果是有血缘关系的,但是并非是同一个父亲。 也就是说—— 他真的是李四的儿子。 这是他四年前第二次车祸住院时就知道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做过了调查。 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被蒙在鼓里,他真的是安安的亲二哥。 他讨厌李四,可他不能选择父亲,只能选择眼前的生活,然后做一个在别人眼里快乐的小太子爷。 楼家人不希望他知道真相,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花绝,“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对安安有不轨之心,你比任何人都难以实现愿望,除非,安安愿意。” 楼西至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是,他这个身份,只能是二哥,也必须是二哥,不能是别的! 所以很多时候他庆幸非父亲楼岳明所生,又遗憾他为何不是楼岳明所生,最起码血缘关系,能断他的一切念想。 他双手抱胸,少年是桀骜不驯的,“要是安安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那我所拥有的一切通通都归你,要你整个后半生陪她逍遥自在、平安如意。” …… 安安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她听的不全,就两句。 楼西至问的那一句,还有花绝回的【我并未想和她在一起】。 感情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尤其她原本已经没有了念想,可他最近的做法让她有了点飘飘然、甚至有死灰复燃的趋向。 可他又忘了吻过她,又不想和她在一起。 是她多想了吗? …… 安安开始了强度训练,新一轮的国际比赛在正月十六开始。 一训练她就没空儿女情长,往往都是十几个小时的忙碌,她不仅要训练还要看对手的视频,学习和扬长避短。 一晃就到了新年。 安安是要回邺城的,走的那一天是农历的腊月28,她和楼西至一起走的。 楼西至回了一趟邺城过后,过来接她回家。 花绝和边梦都没有去,走时于世送他们去机场,不见他们二人。 倒是于世跟着她一起去了邺城。 除夕之夜和家人一起度过,热热闹闹。饭后她回到卧室,练了一小时的舞,坐在地板上休息时,她看到了外面的烟花。 姹紫嫣红,红红火火。 她想起了他。 于是拿起手机给他发信息,“新年快乐。” 没有得到回复。 倒是苏漾给她发了一个大红包,顺便说了很多肉麻兮兮的话,说什么想她了之内的。 安安回了他一个红包,接着苏漾就发来了视频。 他居然在洗澡,赤果着上身,要不是安安确定他不喜欢女人,她也不能这么放心的和苏漾一起闹。 聊了几句以后,苏漾非要她说想他,口头说不行,必须发短信说想! 第1933章 花绝篇,想你抱抱 3 结束视频链接,安安看了一眼花绝的聊天界面,还是没有回音。 苏漾发了回音过来,催她说她想他。 安安很无奈,就给他发了一条。 【我想你,不仅想你,还想你的抱抱。】 然后扔了手机继续跳舞,不理苏漾。十分钟后,苏漾开始打电话,质问,为什么不说! 安安一脸茫然,她都发了。 打开一看。 她顿时心头狂热,心跳如擂鼓,她发给了花绝。 “……” 她拍了一下脑门,怎么这么糊涂。 她又糊涂的发过去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发错了。” 觉得好像又不对,正准备撤回,有人敲门。 她过去开门,是楼西至。 她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不能让他看见。 “去换个衣服,我带你出去看烟花。” …… 天桥底下、江边。 烟花秀。 电子烟花。 安安放松的蹦蹦跳跳,仿佛找回了曾经傻乎乎的日子。 楼西至意外的没有陪她疯,站着很安静,柔和宠溺的看着她。 年轻又充满朝气的小女孩儿总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空气都带着她留下来的青春香甜气息。 再一次跳到楼西至面前的时候,楼西至把她拉过来,抱住了她。 安安推他,“哎呀放开啦。” “安安。”楼西至嗓音微沉,几分欲言又止,又有晦涩难开,安安停止了反抗。 身后烟花的声音在空中爆开,如同是所有血液聚集在一起最后又突然散去的猛烈。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安安……”他又叫了一声,带着几分缱绻,他说了句什么,安安没听到。 “你说什么?” “没听到算了。” 楼西至头一低,下巴放在她的颈窝里,偷偷的用唇角轻轻的亲了亲她的肩膀,或许是呼吸也喷洒了过去,安安好痒。 脖子一缩。 “二哥你干嘛呢?”她推开他,楼西至去揪她的脸,安安躲避。 “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楼西至嘶的一声,“你给我等着!” “我不等我不等!” 安安拔腿就跑,两个人嬉笑奔跑。江水涛涛,烟花爆竹声中一岁除,热闹喧哗。 女孩儿的笑声清脆悦耳。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男人黑暗的眼神当中。 …… 安安躲了起来,反正二哥没有发现她,看到楼西至朝着反方向跑,安安又爬起来去追。 路过桥底下的时候,一双手伸过来,把她一把捞了过去,她一下撞进了他的胸膛。 她惊吓住。 一看到是他,又卸下了防备。 小脸儿红扑扑,露齿一笑,“你来啦?” 花绝嗯了一声,两个人站在桥柱凹缝里,很窄。 呼吸交融。 眸光交错仿佛都是一场迷人的欲语还休。 花绝问,“开心么?” “嗯。” “那就好。” “你怎么来了?” “我的工作。” 于世不是在么。 安安哦了一下,老是工作才来找她,不能因为点别的吗!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倾,花绝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安安僵硬在那儿。 手指从她的头发下面移下来,一寸一寸,最后落在她肩膀上,一捏,往他怀里一拉! 她的脸颊就埋在了他的胸膛,他身上的味道猝然而来! 安安抽了一口气,停在那儿。 她酥麻的感觉到他在抚摸她的后颈,他的唇抵在她的耳畔。 “新年快乐。” 暗哑成熟男性的低音,让人无法抵御,只觉筋骨都麻了。 外面喧哗,各种声音夹杂都不如这一句来的美妙。 然而,下一秒。 他就推开了她。 “天气冷,少玩一会儿。” 安安,“……” “去吧。” 安安反问,“那你呢?” 花绝没有说话,转身走了,朝着最黑暗的那一处。 安安这颗心一下子就跌入了海底,他跑过来做什么,又为什么要抱她,抱完后说走就走,没有半点犹豫留恋! 第1934章 花绝篇,及时止损 1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搂搂抱抱的人,那一年在洛杉矶,她想要抱他一下,都是靠厚脸皮,靠死皮赖脸。 他主动抱她,却又这般冷漠。 她跑出去追随着她的背影,“花绝。” 她大声喊,伴着爆竹声和江水流动声,他停了。 安安又跑,扑腾,她绊倒了什么,摔了下去。 他背影僵了一下,随后又抬步离开,没有停留。 安安爬在冰冷的石子之上,手肘磨破了一层皮,疼痛钻心。 她看着他离开,看着他消失在眼前,那么决绝。 她怔怔的等待着身体和心里的疼痛过去,花绝……这个名字带着刺在肆意的侵略她。 她尝到了撕心裂肺的味道。 为什么不喜欢她,没有想过和她在一起,却非要来做她的保镖,她的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让她希望,又让她希望落空。 夜,一半喜气洋洋,一半冰冰冷冷。 安安坐着,因为不想起来,就坐在冰凉的石子上,手肘磨出了血丝,她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痴痴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她如同跌入谷底。 一会儿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来,“安安。” 她扭头,看到了漂亮的唐影。 她鼻头一酸,好像受了委屈碰到了家人,可她又清楚,她不能哭。 她不愿意让别人担心她。 咧嘴,笑了下,“姐姐。” 唐影摸摸她的脸,“坐着做什么?” “跑累了就坐会儿。”她站起来,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唐影把她一把扶着。 “摔着了?” “没有,没站稳,姐姐,我们回吧。” “好。” 唐影拉着她的手,走时,她回头看了眼花绝离去的方向,一抹叹息在心头。 她们离开后,楼西至从另外一个地方走出来,他失神的看着这个夜空。 昏色的光把他的脸颊分割的清晰分明,眉眼几处哀愁。 最后又苦笑。 他走到一个大石头前,坐下,拿手机给安安打电话。 “二哥。” “去哪儿了,二哥找半天都没找到你。” “姐姐来了,我和姐姐一起走了。” 楼西至声音戏谑,眼神却又是低愁,“那你回吧,我去找找小妹妹玩会儿。” “嗯。” 这一次安安都没有说他浪,直接就答应了。 “好。”楼西至低低的道了句,挂了电话,手机捏在手里,头微垂,一片消愁。 半响后,有人打电话找他,让他过去玩,电话里莺莺燕燕的声音很多。 他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往后一躺,睡在沁冷的石头上,仰头,看着那一片被光撑起来的五彩斑斓的天空。 浩瀚宇宙应也是寂寞的,尽管它们光彩夺人。 …… 安安回到家,受了伤没敢说,自己偷偷的处理。 但唐影还是去了,她发现了安安破了皮的手肘和膝盖。 她耐心的给安安擦药。 “安安,你觉得……花绝好吗?”唐影试探性的问,问话时,她没有抬头。 “好。”安安低声回。 “那么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 安安知道,他是杀手,专取人命。 她没有回答,而是问,“姐姐,你们为什么不赞成我和他在一起呢?” “不是不赞成。”唐影已经给她处理好,把衣服给她整理好,苦口婆心,又担忧又怕话说重了会伤害她,最后她选了一个很委婉的方式。 “我们只是心疼你在一个比你成熟无数倍、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好多年的男人身上放太多感情,但凡他渣一点,他能玩的你六亲不认。”唐影声音温柔,“无论哪一方面,他都比你高出太多的段位,我至今都不敢和我大哥深交,我不想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底。” “感情是双向付出的,我和你大哥,他送我一枝花,我送他一碗粥,他给我浪漫,我给他生活,点点滴滴都是靠两个人一起经营。在一段关系里若是女方付出多,那么往往都是悲剧结尾,男女之间感情维系的纽带至今都没有平衡,男人比女人更懂得取舍,结束关系时也最利索,所以我们更容易受伤。” 第1935章 花绝篇,及时止损 2 “安安,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在看不到希望后,要及时止损。若是有一天,我大哥真的喜欢了你,回头来找你,你同意了,我们也一样支持你,你所有决定我们只引导不会干涉,你要多为自己着想,人自私点儿并没有错。。” 安安抱着唐影,“谢谢姐姐。” 如果哥哥姐姐知道了花绝的真实身份,可能就不会再支持了吧。 喜欢一个杀手,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唐影走后,安安爬在床上又拿起了手机。 翻到了之前给他发过的短信。 【新年快乐。】 【我想你,不仅想你,还想你的抱抱。】 她忽然想起,在桥底下他的拥抱。 是因为她要求了,所以他才抱她吗。 是因为她说想他,让他认为她又开始像几年前一样的死缠烂打,所以他抱了就松了手? 安安一颗心好像被拿起来反复鞭挞。 如果…… 真的这么认为,那来抱她做什么。 …… 安安在楼家待到了初六,每天除了陪奶昔就是跳舞,基本她不会出去社交,社交的事情就交给楼景深和唐影。 她也很少见楼西至,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能在风花雪月,没空理他。 初七,她独自回西南,没有告诉公司里任何一个人。 收拾妥当,帽子口罩去了机场。 天气暖和不少,她穿着打底衫和开衫毛衣,长裙,平底鞋,简单的装扮最能把她的清丽脱俗烘托到极致。 她感觉到了很多个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在这些目光当中还有一个精锐深黑,太过强势,她无法忽视。 登机。 他也跟着上来。 下飞机,她像没事人一样的上了出租车,先去公司,到了晚上才回公寓。 她知道这期间他一直都在。 无论怎么漠视,始终都在同一个屋子里,哪怕安安把自己关在训练室。 练舞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两腿僵硬,训练强度已经超过负荷。 出来时,他还是坐在客厅,只看到一个后脑勺,还有那看起来都很冷漠的短发。 他在她身边快两个月了。 很快合约里三个月的时间就到了,他快走了。 她看了两眼离开,走了两步听到了桌子上手机震动的声音,他没接。 安安停住,转身,朝着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原来他睡着了。 来电显示,边梦。 其实花绝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存对方电话号码的人,几年前她的电话他从来没有存储过。 边梦是个例外吗?还是他同普通男人一样,喜欢性感的女人。 他睡着了脸部线条依然凌厉,眉宇间淡漠深谙,鬓角修剪的利落精致,总觉短发根根分明。 安安把手机挂了,关机,去拿了一个毯子过来给他盖着。 本想盖了就走,却又多看了他几眼。 他却睁开了眼睛。 双眸就像是冬日下的冰霜,深邃又寒。 安安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指,仿佛她做了一件错事,其实她只是给他盖了被子而已。 哦,不,她还挂了边梦的电话。 她轻道,“很晚了,你回房睡吧。” 花绝并没有刚刚睡醒的样子,眼中清列,“嗯,你也去睡。” 安安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提醒他,“边姐姐给你打电话了。” 花绝拿起了手机,解锁。 把边梦的电话打过去了,之后,起身,用眼神让安安尽快上楼。 这个举动对于安安来讲,就是要和边梦说什么悄悄话,怕她听到。 她上了楼。 一直没有听到花绝的声音,走到楼梯拐角才模模糊糊的听到他嗯了一句,似是她在场,他不好开口。 女人总是多疑,喜欢一个人就容易患得患失。 电话里。 “大少。” “明天洛杉矶那边要过来人,去拦着,一个都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是。” 花绝放下手机,扭头,看着黑暗的二楼。 他…并不是打给边梦,而是在边梦下面的于世。 第1936章 花绝篇,你是公主 1 只是安安这么认为了。 ……… 安安第二天一起床就看到了边梦,她睡在沙发上,花绝不在。 “边姐姐早。” “早。”边梦站起来揉揉腰,“沙发果然不能睡,腰疼。” 安安微笑,“姐姐昨晚一直睡沙发?” “嗯,没好意思去麻烦你。” 是吗? 一直睡沙发,她上楼的时候可是花绝睡这儿。 边梦送她去公司,她开车。 一会儿于世来了,和安安一起坐在后座。 到了公司以后,安安上楼,于世和边梦在车上。 “花绝呢?”她问。 “一会儿就来。” “来的了吗?不是帕蒂家来了人要他回美国么,你的人没有一大早就去了机场,结果失败而归,花绝去了。” “你监视我?” “你不是都监视了我近两个月?” 于世又道,“就算你什么都知道,就算大少不在,你也别想碰安安一个手指头!” 边梦呵的一声,“你不知道么,上一次在邺城,花绝中q,从此追杀楼安安的筹码已经翻倍,而且不死不休,我死了一样还有人来执行,想要我们停止行动,拿花绝的命去换,花绝死了安安就安全了。” 于世一惊,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所以要安安死还是花绝死,你说呢?” 于世淡定,“我会听从大少的一切吩咐。” 他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在辨别边梦这话是真还是假。 边梦则是似笑非笑,现在可真好玩了。 花绝一己之力,怎么对抗得了一整个圈子,一不小心,就是灭口之灾。 死的要么安安,要么他自己。 …… 安安继续练舞,练舞的时候宋施施来了,拿着一包薯片,问她为什么不许她和柯云住在公寓里。 安安没回。 施施就开始大开脑洞,说是不是因为想和男神哥哥共处一室,发展男女关系。 “嗯是,所以你别暗恋你男神哥哥,小心我打你。” 宋施施哼的一声,开始狂吃。 不多时,安安想起一件事,“云姐呢?” “不知道,早上找她了,但现在都没回我,可能消失了吧。” 施施的一句玩笑话让安安警铃大作,她立刻给柯云打电话,没有人接! 坏了! 电话打不通,安安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安。 她忘了这段时间要去注意边梦,她太放松,她害怕边梦会拿她身边的人出手, 于是换了衣服就跑去找苏漾,想一想又不对,她不能找苏漾,不能把这件事又拖累到他的身上。 她风风火火的下楼,在楼下遇到了边梦。 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停顿,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想起了很多凶杀案第一个碰到的人往往都是凶手。 她头一次看到边梦而没有叫她的名字。 边梦靠着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去哪儿?我送你。” 安安想了想,上了车。 外面苏漾来了。 安安看到了他,她说,“快走,把他甩开。” 边梦一脚油门踩过去,车子疾驰而去,安安侧头看了眼朝着车子后面跑着而来的苏漾,她慢慢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心里清楚,她私自同边梦一起出去,她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 苏漾看到了后,立刻上了车,追! …… 结果比安安想象中的更坏。 柯云死了。 去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尸体已经僵硬。 她没有吼叫,就是嘴巴被自己咬的出了血 报警,等警察过来,等法医鉴定。 她们只能等。 回去的时候,边梦对她说了一句话。 【每个人的命数都是注定,总比她死的不明不白的好。】 安安当时过于震惊,对这句话没有什么异议,过了很久才想起。 边梦是如何知道,柯云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一个人在家,突然死亡,可不就是稀里糊涂不明不白么。 …… 边梦对她什么都没做,而是送她回了家,苏漾没有来,他要处理柯云之后的事情。 第1937章 花绝篇,你是公主 2 安安一个人到了后院,这么大的游泳池,她坐在岸边。 春季,天气回暖,风吹在脚上依然让人觉得冷飕飕,这种冷带着阴寒。 一会儿宋施施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痛哭流涕,她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安安无法回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或者说,是她脱离了柯云,让边梦对她下手了。 花绝回来的时候,安安坐在躺椅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其实并没有。 她纤细的身体缩成了一团,素白的手抓着衣袖,侧头,脸颊娇小,她那么沉默又了无生气的模样,仿佛是雨后新长出来的花朵嫩芽,禁不起风吹雨打,急需呵护。 他走过去,蹲下。 女孩儿的头发黝黑柔顺,在光下有润泽的光感。 “安安。” 她没有回答。 他也没有再出声,两个人都在沉默,空气流动都变得缓慢了不少,那低沉的又细腻的。 好一会儿,安安像是在自言自语,悲戚隐忍,“人命很不值钱吗?” 花绝没有回答。 对他来说,大部分人命都值钱,都值得在支票上豪掷一笔,有的人命一文不值。 而有的,又是无价之宝。 人命,也分三六九等。 “说死就死了。”安安喃喃,她坐起来,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了明亮,像是布满了灰尘,需要清水的洗礼,偏偏她又半滴泪都没有。 她看去了花绝的眼睛,低低的嗓音,“我从来不害怕你的身份,我害怕有一天,你像云姐一样没了。即使一个月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一辈子都不见面,我依然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出事。” 她走了。 这一天天气很好,晴朗,万里无云,风也小,别墅的后院假山石水,就像一个小公园。 地处很小,便让那颗在社会上飘荡了很久的、无坚不摧、铁石心肠的灵魂,被一张柔软的网缠绕的无法呼吸。 绕指柔是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 下午警方那边来了电话,柯云是加量吃了感冒药之后导致的猝死。 看起来很像是自身的原因,安安不信。她悄悄的告诉苏漾,让苏漾去找可信的警察,去柯云家里,做一个全面调查,最少也要弄一个指纹调取,看她的家里是不是去了其他人, 晚上的时候,宋施施出事,她开车回家,因为脑子里都是柯云的事,所以失神和人相撞,安全气囊弹开,她头部鲜血直流,当场昏迷。 第二天,苏漾出事。 上班碰到歹徒抢劫小姑娘,他去帮忙,结果被歹徒反刺两刀,好在都不是重要部位,没有威胁到生命。 每一件事都像是意外,完全不是人为。 可太巧了。 通通都发生在很相近的时间。 安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她去找了边梦。 要边梦和她,形影不离。 边梦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很不好,办公室的人相继出事,可能很快就到我了,也有可能很快就到了边姐姐,所以我俩在一起有个照应。” “那花绝呢?” “不管他,我不要理他!”安安佯装生气。 “他惹你了?” “嗯!” 边梦暗暗发笑,“好。”她看着安安的眼神里,有一种羡慕,羡慕女孩儿的单纯和不谙世事。 …… 这一整天她都待在公司里,哪怕什么都不做,她也不回公寓,边梦在,花绝也在。 晚八点,警方来了电话,在柯云家里出现了第三者的指纹,不属于柯云,正在做排查比对。 …… 安安在屋子里摔了一跤,花绝和边梦同时进去。 小女孩儿终究是小女孩儿,爬在地上也没有起来,额头枕着手背,只有一个后脑勺,这小萌娃受委屈而难过的做派,让人心里都跟着一软。 花绝蹲下,还没出手,就听到安安要哭不哭的声音,“别碰我。” 然后抽泣。 抽泣的时候跟着小身子一颤。 “安安。”花绝在她头顶摸了一下,安安爬起来,泪眼朦胧,扑过去一把抱着边梦。 第1938章 花绝篇,你是公主 3 “姐姐我肚子疼。”声音软软糯糯,可怜兮兮。 边梦只能抱着她,“来例假了?” 她胡乱的点头,然后拉着边梦的手摸她的额头,又摸她的脖子,“摸摸我有没有发烧?” 边梦摸了两下,“没有呢。” 女孩儿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委委屈屈的道,“可是好疼。” “姐姐陪你去医院,别哭。” 安安抽泣着点头,睫毛湿漉漉的。 花绝去拉她的手,被安安一把甩开,走了。 边梦看着花绝似笑非笑,“你是怎么惹到小丫头了?” 花绝淡声不语,抬腿出去,下颌紧绷。 …… 花绝送安安,边梦也在车里。 到达医院,安安就快速下车,直接跑去了苏漾的病房,不许花绝和边梦跟进来。 里面警察已经在了。 开始提取安安脖子以及身上的指纹,结束后,安安在苏漾病房里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出来后,医生来了,让她去办公室。 各种询问。 她哪里来的大姨妈,她也没有心思说自己的症状,可是花绝和边梦都在。 做戏做全套,她开始哭,反正她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柔弱的小女孩儿,柯云死了,她哭是理所当然。 哭着哭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花绝的怀里,抬头,看着他。 他把她的脑袋又摁了回去,低声,“哭吧。” 她眼泪一擦,不哭了,嘴巴却弯了起来,像个可爱的孩童。 睫毛打颤,泪眼汪汪。 边梦意外的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看着她,很难解说她是向往还是别的, …… 柯云在隔天下葬,全公司的人都去了,安安在那里待了半天。 她没有路。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痛哭,没有,她很冷静,没有同公司其他人说一句话。 葬礼上柯云的父母来了,一人打了她一巴掌,认为是照顾她才导致的劳累猝死,她默默的接受。 出来后她戴上了口罩,花绝和边梦都没有看到她肿起来的脸,回到了公寓。 警方来了消息,说指纹和边梦不符合,但是在监控里显示,在柯云死前,边梦曾出现在那里。 晚上。 夜幕降临。 安安脸消肿了,穿着黑色的休闲衣下了楼,花绝在客厅,他喜欢黑夜,不爱电视也不常看手机。 她也没有开灯,借着不知哪儿来的光线走去了沙发。 花绝睁眼。 在漆黑里看到了她曼妙窈窕的身影。 他沉默。 “我们喝酒好不好?”安安给他看她手里的酒瓶,还拿了两个杯子。 花绝把她拉下来坐着,视线黝黑,模糊的光线里他棱角分明,目光如炬,“为什么喝酒,肚子不疼了?” “我…昨天是装的肚子疼。” “嗯?” 女孩儿吐吐舌头,“我想哭又不好意思。” 男人的目光变软,“你是公主,想做就做,百无禁忌。” “我真的是公主吗?” “嗯。” 这个嗯很低,男低音最是迷人。 “那公主要喝酒。” “……一点点。” “好。” 哪里是一点点,安安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在花绝的眼神之下,她又倒了一点出来给他,于是就变成了他满满一杯,她一大杯。 安安抿了一口酒,甘甜苦涩,小粉舌舔了舔唇,抬头,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安安心跳漏了一拍。 把他的酒倒了回去,“我忘了你不能喝,你是保镖,不能沾酒,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水。” 她跑去了厨房,一分钟后,拿了一杯水,递给他。 男音,“谢谢。” “不客气。”女孩儿又喝了一口酒,真好喝。 花绝把水放在唇口,还没喝,味道飘了上来。 只一秒,他就知道,这水里有药。 他常年奔波,一般不喝别人递过来的水,若是没有这点警觉,他早死了。 “干杯。”女孩儿微笑。 “干杯。”花绝声音微哑,仰头,一口饮尽。 第1939章 花绝篇,你没有心 客厅里一切都朦胧。 不知何时开了昏黄适合睡眠的灯,似网轻罩,他们酒杯相碰。 夜色清凉,院外树影婆娑,这一片虚浮之中仿佛是一个诱人的良辰美景。 安安一杯酒喝了一半,花绝的水喝的一滴不剩。 她蹲在茶几的对面,他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以男方为主场的局面。 他看着安安吐着粉粉的小舌头,“好辣。” 辣么? 分明很甜。 花绝上身前倾,男人沉沉的嗓音,“不好喝么?” “嗯。” “我尝尝。” 花绝直接拿起了她那杯没有喝完的红酒,在隐隐绰绰的光线里,杯口上那个淡淡的唇印印出了女孩儿饱满的唇形,泛着诱人的色泽。 这杯酒,似醉翁亭记里的唯美篇章,醉了山水。 他抬起酒杯,要喝时。 “不行。”安安抓着他的手腕,“你不能喝。”她眼神闪烁。 “哦?”男人尾音上扬,性感的逼人。 安安手一麻,一瞬间没敢对上他的眼睛,过了两秒,才勇敢的把自己的眼神交到他的神潭里。 “你不能喝酒,你在上班呢。” “做你的保镖不能喝酒?” “嗯。” “喝酒我不会让你受伤,放心。” “……那也不行!”安安有些急了,“反正你就是不能喝!” 她把酒抢下来,一口给喝了,吞下去。 花绝眼神幽芒而深邃,他明白了他的水里加了什么。 安眠药。 喝了安眠药就不能喝酒,重者会引起死亡。 “安安。”花绝声音低了不少,几分疲惫。 “啊?”安安眨巴着眼睛,她仔细的看了看花绝,看到他有些疲惫,她扣了扣自己的手指,这小动作好像在掩饰什么。 “你困了么?” “嗯。” “那你回房去睡,外面有点冷,沙发上不适合睡。” 花绝的唇角似乎是……勾了一下,他似乎在微笑? 安安又一看,并没有,依然平直,薄唇总是给人一种冷漠的距离感,花绝,他是不会笑的。 花绝躺了下去,合上眼睛。 “沙发就很好。” 安安也没有继续反驳,她噔噔噔跑进去拿了毛毯出来,给他盖着。 安安此时看着他的脸,她感觉自己两腿都重了不少,像喝醉了一样,一步都挪不开。 很快他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安安不知怎么的,鼻头一酸,眼中都是水雾,但她始终是没有哭,就噙在眼眶里。 她被人保护了一辈子,从来没有那么想去保护另外一个人。 怕吵醒他,于是暗暗的吸吸鼻子,把水雾咽回去。 她冰凉的手伸过去,想要触摸他的脸庞,却又停了下来。 最后,小手一握。 起身,锁好了门,出门。 她一走,花绝就睁开了眼睛,坐起来,一双精锐的眸在夜色里准确的攥住了她的背影。 …… 安安去了对面。 边梦坐在沙发上等她,女孩儿进来后就直接锁上了门。 边梦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安安过来,坐下,有点晕,她撑着额头。 边梦,“喝多了?” “有点儿。” “需要我给你来点水么?” “谢谢姐姐。” 边梦倒了水出来,安安接过,一口一口的抿,她放下水杯,看着边梦。 “花绝今晚的保镖都不在。” “嗯哼,去哪儿了?” “去了哪儿我不关心,不仅他们不在,花绝在家睡着了。” 边梦神色淡了几分,“他睡着了放你出来,睡的这么死?” “我给他喂了两颗安眠药,我不想他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我。”她语音一淡,“所以,边姐姐想要做什么,今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 边梦不动声色,但很快就问她,“你说我要做什么?” 安安握着水杯,一字一句,“你不是一直想要杀了我么。” 边梦一惊! “你知道?” “不难猜,看你的反应我也知道我猜对了。” 第1940章 花绝篇,千钧一发 1 这回剩下边梦不知如何应答,她甚至有种眼前这个神韵清朗的丫头,不是之前那个柔弱的女孩儿。 但是边梦很快又反应过来,“既然你知道我是要杀你的,那你还敢和我单独深夜待在一起,你要知道,花绝杜绝我私自找你,防我很严。” “我身边的人都相继出事,轮也要轮到我了,既然你迟早要做,那不如早点,长痛不如短痛。我打不过你,智商也不如你,你杀了我,轻而易举。”安安冷静自持,“我已经主动送上门,我只想知道,云姐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丫头,我干这行,没有花绝久也没有花绝深,但是我也没有蠢到要正面回应你这个问题。我怀疑,你带了手机,开了录音。” 安安站起来,转了一圈。 “你摸我有没有带手机,或者是录音设备?” 边梦去摸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 边梦叹息一声,“你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是以为我不会杀你,还是不舍得?” “怎么会,如果我把你这杯水喝进了肚子里,可能这会儿我也因为心肌梗塞死了。” 边梦眼睛一亮,“哦?” “你这杯水里不是放了强效安眠药么,已经破坏了纯净水的味感,应该放了不止三颗,我又喝了酒,即使我不死,也够我去医院抢救好几回。” 边梦开始意外,“你知道?” “这药,我也有。”花绝吃的也是这种。 “那你喝了酒,又喝了水,怎么没事?” “我喝的酒我兑了一大半的水,酒精非常少。”她今晚要办事,怎么能让自己喝醉呢。 边梦笑了,拍拍安安的背,“好样的,你竟然把我都骗过去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糊涂蛋。” 安安坐在沙发,完全没有挣扎,她茫茫道,“你可以动手了。” 她看起来完全就是在束手就擒。 边梦坐在她对面,失笑,“我很奇怪,你之前一直在喷,现在怎么不忍了?其实你不需要出面,开口让花绝杀了我,我就活不到明天。” “我不想他为我杀人。” “傻子,他杀过的人,多我一个么?” “如果他为了我把你杀了,那么他还会杀无数个这样的你。你们杀手界大概不懂不愿意因为别人而亏欠别人过命的恩情,你们,没有心。” 边梦也坐下来,屋子里窗帘紧闭,门窗紧锁,如同是安安说的。 天时地利人和。 边梦手一伸在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刀来,寒光灿亮,刃色吓人。 “怕么?”边梦问。 安安捏了捏手,轻声道,“要死了谁不怕。” 边梦虚虚一笑,“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忘了我要杀你,毕竟你是我见过的最轻易就能让人喜欢上的女孩儿,面相温和,性子温淡。” 末了,她又叹息,“但作为杀手,最不应该的就是对目标心软,我有过一次。” 安安不说话,就听着她讲。 “我入行是因为我缺钱,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天生就是心狠手辣,杀人对我来说不需要多大的心理考验。我接的第一个任务,目标八岁。我下不去手,毕竟他很小,但是这个小男孩儿却灭了我一家,导致我父母双亡,倒是不在家的哥哥躲了一劫。” “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给自己找坟墓,所以你必死无疑。” 安安小脸儿精致,既没有害怕也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声音也平淡,“不想评价你的职业,也不愿意了解你的心路历程,如果你要动手,那就动。” 边梦忽然笑了起来。 越笑安安心里越发毛,最后边梦噗嗤一声,把刀尖插在了红木桌子上! 安安浑身一紧,手掌也捏的更紧了! “傻丫头,凭你也想让花绝睡过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的人头已经出现在了追杀榜首,五亿美金。” 安安一震! “他对你放松警惕是因为你不会伤害他,他对你没有设防,但是你都能分得出我这水里加了安眠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设想一下,为何他会放任你来找我。” 第1941章 花绝篇,千钧一发 2 安安想起了之前花绝喝水的时候,确实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一口就喝了。 他…… 边梦继续给她答疑解惑,“其实他若是想要不死,那就把你给杀了。你猜,他会不会是让你主动过来送死?你死了,他就没有性命之忧。” 安安心里咯噔一下。 “挑拨离间?” “宝贝妹妹,我用得着挑拨离间么?我敢跟你保证,他绝对没有睡,你的安眠药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不信我们试试。” 边梦拿起刀,手起刀落,一刀割在安安的腿上! 快准狠! 安安一瞬间瞳仁扩张,然而她一声都没吭! 她听到了一声抽气声,这不是来自边梦,而是在暗处监视的某个人。 那个人,不知道是谁。 应该不会花绝,但一定是花绝的人。 边梦抽起刀,血从刀尖往下滴,她笑得风轻云淡,好像这对她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 “怎么样,如果花绝愿意救你,这会儿他已经扼住了我的咽喉。如果不是他放你来,你也不可能独自来找我。” 安安想起了了三年前。 她被他的对手绑着生死逃命,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心知肚明,可就是不在第一时间来救她。 安安忍着疼,她没有喊叫,眼睛里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轻描淡写的,“就这样?” 边梦着实意外,这丫头的心理承受力还是有的,不是之前表现的那种咋咋呼呼的单蠢。 “我给花绝两个小时的时间,晚上他来找你,我放了你。” “要是他来找我,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场么?” “所以今晚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她被边梦抓着上了外面的车,车子疾驰而去! 对面的别墅,伸手不见五指。 她不知道花绝在不在别墅里,又或者说他出去了。 刚刚那个喘气的人应该不是他,他不会那么的沉不住气。 那么,是于世么。 安安心里多少有几分失落,于世所有行动都是他的命令。 不现身也是他嘱咐的。 那么边梦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 海边码头。 乌漆麻黑,远处城市的灯火袅袅娜娜的飘过来,安安坐在冰冷的沙滩,喘息着,腿上的绷带用一块布给绑着,已经被血染透。 海边风大,带着海浪一波一波的打来,骇浪声音似魔音贯耳,敲打着耳膜生疼! 在这个地方死了,抛尸在海,那怎么会有人知道! 边梦站在她身边,感叹,“两个小时吧,等花绝。” 安安看着漆黑的海平面,有点点银光在水面倒影着,似边梦手里的利刃。 她开口,“你喜欢花绝?” “有点喜欢,也不那么喜欢,更多的是想和他做暧。” 安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目光在周围巡视着,不动声色。 “我也喜欢你弟弟,年轻有活力,每次叫我姐姐的时候,我都想脱光他的衣服,看他内在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安安依然沉默。 “啧,想要花绝,也想要小至,怎么着也得得到一个,你说是么?” 边梦蹲下来,捏着安安的下巴,“不如,我把你二哥也叫过来,我让他来救你吧。小家伙和你一样萌,我想我要是和你二哥做一次,他应该很乐意。” “别做梦了!”安安话一落,就去抢她的刀,她的手从刀刃划过,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她怎么可能敌得过边梦! 一瞬间就被边梦反客为主,掐住她的脖子,安安一脚踢过去! 边梦正好奇,这个时候安安怎么可能开始反击,而不是束手就擒! 还没有想到,啪,安安抽了她一巴掌! 刹那,杀怒而起! 边梦一把把她摁在地上,刀尖对着她的脸,安安死死的抵抗住她的手腕,“边梦,云姐就是你做的,就是你杀的!” “傻丫头,当然是我,因为我要开始收网了,我看你这么迫不及待,应该也是不想让花绝来救你了。” 第1942章 花绝篇,付出代价 安安已经没办法在说话了,她所有的力气都在她的手腕上,这刀离她的脸,只有两公分的距离了! 啪! 边梦腾出一只手来打了安安一巴掌,安安被打的头一侧,也就是这一侧,让她看到了在暗处那高大的男人,还有他笔直的双腿。 他一动不动。 “小女孩儿,等死吧。”边梦再次抬手,刀倾斜,寒光麟麟的刀刃冲着她的脖子,抹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 有人大喊! “不许动!警察!” 一群人如同一窝蜂一涌而来同时走在最前面的豁然是被人捅了刀子的苏漾! 他大喊,“安安!” 安安没有回答,她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退出了她的视线。 边梦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被骗了! 这把刀,顿时化为了凶狠的利器,从安安的脖颈…… 刀尖划破了皮肤,不知道有多深,血顺着刀尖往下淌。 紧接着边梦反手扼住她的脖子,让安安站在她前面,“站住!” 安这个字已经嘶吼到了嘴边上,苏漾又只能硬生生的停住,所有人脚步往地上一扎! “边梦,把安安放了!”苏漾青筋暴起,安安脖子上和腿上都是血,狂风之中,血腥味直冲而来! “你不是受伤了么,按照时间你才做完手术,理应起不来才对啊!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边梦眼神犀利,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眼里的阴狠在慢慢放大。 苏漾一边紧张的看着她,一边道,“我本来就没有受伤,都是我们导的一场戏,是想让你放松警惕,让你对安安出手,好名正言顺的逮捕你罢了!” 边梦脸色也不好了,面目开始狰狞! “至于为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你,难道你在家这么久,你不知道你客厅里有监控,你的车上有定位么?” 什么! 边梦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来的这几个字,“谁放的!” “我啊。” 不可能! 苏漾根本没有进过她的家,放不了,花绝进去过,但是区区一两次,他不会做这些事情,保镖? 边梦对花绝的保镖,每一个都是戒备和防范,她确信那些人没有放。 那就是…… 楼西至! 楼西至来西南,总往她家里跑,还去过她的卧室,姐姐长姐姐短,约她吃饭逛街看衣裳,她的车楼西至开过也玩过,她一度以为楼西至想要钓她。 是他。 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让边梦这么的毫无芥蒂之心! 边梦心里一重,像有千金石把她拉着,她的眼神越发狠厉! 她看向楼安安,这丫头,一定要死! 她又扫视着那一干人,唇边一抹阴笑,刀刃再次横向了安安的脖子! “边梦,别动!”苏漾嗓子都快破了! “别做梦了,我要她……” 这时! 砰! 一声巨响,对着天空,为的是想要转移边梦的注意力。 把人吓了一跳,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声响,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边梦倒了下去! 苏漾冲过去,“安安!” 他一把拖过了安安,警察上去摁着边梦,她在挣扎,她的眼神看向海边那最黑暗的地方,不甘、愤怒! 手腕被烤,她脑袋开花,正好在她的头上,她用了最后的几秒看向安安,最后…… 她咧嘴,鲜血顺嘴而来,往出一喷,那般吓人的场景,她的眼睛却在笑。 似乎是在笑安安的愚蠢。 安安心里攥着,她眼前已经昏花,却把边梦的这个眼神看的清清楚楚,且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掉。 边梦死了。 气绝身亡。 死了之后,队长问,“这一发谁打的?” “不知道,我没有。” “我也没有。” 队长,“我们所有人都在她身前,这是从她身后发出,若是谁悄悄的跑去了她后面补的,告诉我,我给你记大功!” “没有啊,我们真没有!” 没有人! 那是谁? 第1943章 花绝篇,爱是克制 1 队长看向了海边,一望无际,一片漆黑,谁都看不到! 他陷入了沉思。 …… 苏漾带着安安去了医院,处理伤口,苏漾在外面等,他也不装了,把里面的病服给脱掉。 不多时,医生好了,安安腿上缝了七针,脖子上没有缝针,但是流了很多血,她气色很不好。 苏漾也没有闹她,就是看着她深深的叹口气,然后又苦笑。 “何必呢?” “这样,不是挺好么?” 她以自己为诱饵,让边梦提前动手,以免夜长梦多,她并不想死在边梦手上,一切也都是在堵,如果在边梦的别墅,她真的杀了她,那安安…… 算是堵输了。 她很庆幸,边梦把她带了出来。 苏漾靠近她,坐着,他眸色认真,“边梦要杀的并不是花绝,是你,对么?” 安安沉默。 “从你来找我,要我想办法制造施施出事、又要我出事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安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边梦真的杀了你,我怎么向你们楼家人交代,我怎么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安安轻道,“我这不好好的么?” “是,你好好的,边梦在别墅里没有动手,在海边她这一刀离你的脖子再近一公分,你比她死的还早!” 安安很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苏漾露出了沉痛的眼神,“我岂止是担心…你和边梦在别墅里的谈话录音都在我这儿,花绝和她是一伙的,他们都是杀手。” 安安情不自禁的把皮绷紧了,“苏漾……” “你害怕我把它交给警察是么?”苏漾咬着牙,“那么花绝到你身边做你保镖是为什么,他缺我们这几个钱吗?之前寸步不离,到了今晚,不见他的踪影,他什么用心。” 安安又想起了边梦的话。 她和花绝只要死一个,另外一个就安全了。 但花绝不是那样的人。 “苏漾,你别说了,我头痛。” 苏漾痛心疾首,怒火攻心,他还有很多其它情绪夹在里面,想要发泄,看到安安受了伤加上惨白的小脸,又什么都不能说。 最后,他只是摸摸安安的头。 “我不会再帮你了,我要花绝付出代价!” “不行!” 苏漾站起来,眼神坚定,目光猩红,“我不能让他这么害你,我也不能让你黑白不分,我更不能让你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凭什么需要你一个小女孩保护。” “苏漾!”安安急着下了床,可手上还在挂水,这牵扯让她又停住了脚步。 苏漾掉头就走,头也不回,背影决绝。 …… 夜是所有人的保护色,它见证了多少杀戮和血腥。 花绝到了海边,浪水涛涛。 沙滩上还残层着几分没有被浪水冲掉的血丝,他的眼神在沙滩上一一浏览而过,深沉得不敢直视。 血腥味从他身上而来,很浓稠,他站着的地方,从腿部淌下缕缕乌血,混入到了沙子里,又侵入到黑夜中,足以可见今晚他也经历了一场恶战。 “大少。”不多时,从暗处走出三人。 花绝低凉的男低音,“安安呢?” 这三个人如何回答,能说实话么。 他们沉默着,低头,认罪的模样。 花绝一个字,“说。” 他们静了两秒,其中一人道,“安安小姐在医院,受了伤,应该无性命之忧。” 花绝一声不吭,侧头。 眼神对过来的同时,这三个人噗通一声,齐齐的单膝跪地。 海浪声,声声贯耳,互相拍打,沙滩上的沙子被冲远又被拉回! 这好像是一个被拉直的皮筋,让人心弦跟着紧绷! 海声很吵闹,可同时又很安静,他们仿佛能听到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缓慢而沉重。 花绝,没有,“于世。” “在。” “你是活够了。”声音低哑,却把那雷霆般的愤怒宣扬到了极致。 于世低头,“对不起,大少。我知道安安小姐想要除掉边梦,我知道她不会白白过来送死,所以我没有阻拦她的一切行为,边梦死在她手上,是最好的选择。” 第1944章 花绝篇,爱是克制 2 “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敢自作主张?” “大少,我是您的属下,我永远护您的安全!我不可能让他们联手针对您,所以……” 安安若是真的死了,那么花绝也能避过一劫! 于世自是存在私心。 砰。 于世的身体飞了出去,滚落在沙滩与海水的相接处,骇浪在他背部拍打,他脸色乍然而变! 他抬头,花绝步步逼近。 气势如兽。 这是在杀人时才会表露出来的气息,那股震慑力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 于世一动不动,他知道他又一次犯了大忌。 花绝蹲下,浓浓的血腥味冲过来,夜色里那血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滴。 他就像是一脚踏进死神之地的隐士,举手投足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闫寒。 他道,“你敢让她的手染上血,你放肆!” “边梦不是安安杀的,她没有杀人!” 砰! 于世又飞出去一米,海水把他整个淹没,他立刻起身,跪地,臣服。 “你是越来越妄为,越来越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于世不敢看他的眼睛,“属下不敢。” 咔擦! 他的两臂被卸,人被踢掉了海里,海水深道于世根本没有站起来,被海浪卷走,又被送回。 花绝道,“看在你跟了我这么久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从现在开始起,你不再跟着我。” 于世惊道,“大少!” 他从小就跟着花绝,在他身边快二十年,他不想离开! “我错了!”他道歉忏悔。 花绝没有给他机会,转身离开。 背影挺括,气势凌厉,脚下躺出来的水是污水也是血水,他朝着更加黑暗的地方走去。 “大少!”于世又大叫一声,他神情激动,这么多年他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仅仅是在安安身上…… 他不想让大少被圈子里的人追杀!他只能选择漠视! 可花绝没有回头,更没有应答,孑孑独行。 没有人知道他伤的有多重,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 医院里。 安安睡不好,她找不到苏漾。 她害怕苏漾把她和边梦在别墅里的讨论内容交给了警察,害怕让警察知道花绝的身份。 她在心里想了很多遍她和边梦的谈话,到底有没有敏感区。 应该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但是又很担心。 半夜,她开始发烧。 疲惫。 然后进入梦乡。 睡熟了以后,一抹人影悄声无息的进来,夜色里,他从容的走到了床边,坐下。 手指从她的脸庞往下摸,摸到了脖子上的纱布,又摸去了身上,只有腿上有。 卧室里很安静。 伸手不见五指。 女孩儿的脸有几分浅浅的白,隐隐的印入了男人的双眸。 气氛忽而变得深重而缠绵。 女孩儿细嫩冰凉的手在男人的掌心里,轻轻一握,便包的严严实实。 夜色把男人的表情都吞没着,看不到一星半点。 他亲了下她的指尖,凉凉润润。 随后俯身,唇落向了女孩儿的额头,又辗转往下。 脸颊,鼻头。 一下比一下轻软,一下比一下温柔细腻,最后在唇角处,轻轻的舔邸。 缱绻悱恻。 小心翼翼。 “花绝……”女孩儿在梦中呓语,像是要醒了,却又没醒。 可没醒她又抱着了他的脖子,这么毫无意识的举动,像绕指柔在心头缠绕。 他搂住了她细细的腰,想紧紧的搂着,又唯恐惊扰了她,变得用力而克制。 吻变得,浓情、不舍。 安安。 有嘶哑难耐的声音,在安安耳朵里徘徊。 它从心口里吐出来,那么的艰难沉黯,刹那就把安安的心给捏到了一起。 她一下坐起来! “花绝!” 她伸手,抓空了。 没有他。 她梦到他被人追杀,梦到他身受重伤,梦到他痛苦难忍,梦到他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梦到他亲吻她,梦见他命悬一线。 第1945章 花绝篇,我要退出 1 她开了灯。 整个病房除了她,哪儿还有人。 都是梦。 她下床,腿疼,又是单脚着地,床头柜上放了退烧药。 她睡前没有这个药的。 谁拿来的。 她去洗手间,出来后,看到时钟,凌晨五点。 天都快要亮了。 安安喝了点儿退烧药,因为药物的驱使,她又很快睡去。 ……… 第二天安安睡到上午九点才醒,护士和医生都吓了一跳。 说早些时候叫她半天,她都没有醒,现在好了。 然后开始量体温,已经不烧了。 继续吃药打针。 上午宋施施来了,问她怎么回事,问被她撞的那个人为什么当时要找她麻烦,后来突然就变了卦,不让她赔偿,而且态度还好得很。 施施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安安也不打算告诉她。 安安问她,“苏漾在哪儿?” “不知道啊,我没找他。” 不行,安安要找他。 她拿手机,手机正拿到手上的时候,有敲门声。 宋施施,“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壮实的男性,西装革履白衬衫,施施哇了一声,长的好周正! “安安小姐。”他弯腰,“我是蒋启,我将负责您接下来的安保。” 嗯?又来一个保镖。 “花绝呢?” “大少有急事回了洛杉矶,近期应该不会来。” 安安皱眉,“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是集团有事,请您放宽心。” 安安没有再问。 她也不想知道,他是不是选择让于世看着她被边梦刺伤而无动于衷。 她依然不改初衷。 只要他好,平安最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楼西至来了。 安安没想到他会来,她真的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受了伤。 楼西至去了一躺医生那里,又折回,他有着和苏漾一样的语气,按着她的脑袋,无奈又宠溺。 “疼不疼?” “这点伤,当然不疼啦。” “别啦来啦去,疼就说,别装。” “可是真的不疼,就是不好下床走路,可能需要二哥照顾我。” 楼西至捏着她的脸蛋,“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安安嘻嘻一笑,“哪里嘛,你再摸,嫩着呢。” “是么?”楼西至似乎是为了验证真的很嫩,就各种摸,最后搓了起来,给她搓得红扑扑。 安安不得已把他推开,“二哥,疼。” “知道疼了?” 什么人嘛。 楼西至背对着门口,手指往后指了指门,“外面是谁?” 安安下意识的抬头,她看到了苏漾,他靠在房门对面的墙壁上,只有一半的身影露出来,斜影蹉跎,懒懒散散,他的脸颊无故的在一种俊朗的暗沉里,安安看到了后,心里有一股异样。 苏漾不和她打闹,她还真的不习惯。 但她也知道楼西至指的肯定不是苏漾。 “将启,花绝属下。” “花大哥人呢?” “回美国去了。” 楼西至唇角若有似无的一勾,形容不出来的神色,随后……他才低道,“看来我那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姐姐,看人还挺准。”第一次见到边梦,就让他去盯着边梦。 没成想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昨晚安安和她的谈话录音,楼西至当然也听到了,此时他也和苏漾通晓,苏漾能听到,也是他提前靠近的苏漾。 “二哥,你说姐姐她……” “好了,别问,好好养伤,我看你这个样子又不能回家过元宵,比赛也取消。” “不行,不取消。” “你腿受了伤,还怎么跳?” “还有十天,我可以的,二哥你要是给我取消,我就不理你了!”说到做到,安安一扭身,背对着他,给他一个后脑勺。 楼西至慢吞吞的扯着她的秀发,嗓音徐徐,“丫头,你怎么知道你不理我,就能威胁到我?” 安安又回头,愕然的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啊。 第1946章 花绝篇,我要退出 2 她只是觉得从小这么说都有用。 只要她说不理二哥,二哥就会‘害怕’的回头来找她,哄着她。 最严重的是那三年,二哥真的没有理她,他有没有难受她不知道,反正她很难受。 “二哥……” 楼西至复杂一叹,“好了,不会给你取消,二哥什么时候都会理你。” 她又一笑,甜蜜蜜。 楼西至对这种笑很受用,似能拨散他心中所有烟云,他掀开被子,矫健的往上一跳,“来,哥陪妹妹睡觉!” “你这个流氓!” “都陪你睡过多少回了,这时候知道避嫌了?” “你不准碰我!” “啧,丫头大了,亲哥都没有外面的狗香了。” “……”安安的腿伸过去,在被窝里踢了他一脚。 不痛。 却很痒。 被踢的那一块热乎乎的。 迅速的、以失控的速度跑遍了全身,楼西至掀开被子,猛地跳下来。 “家暴我,算了,我去找外面的妹妹睡。”他留下一句,夺门而出,与苏漾擦肩而过。 安安一脸茫然。 然后耸鼻。 二哥到底什么能不调戏外面的小女孩儿呢,他太坏了。 楼西至心跳加速,这种跳动似乎是传染给了苏漾,他的背依然靠在冰冷的墙上,心里仿佛走过了千山万水,历经了无数荆棘。 安安坐在床上探出一个小脑袋出来,她本想看看他在不在,对着他的脸上时,她露齿一笑。 明媚如春。 “苏漾。”她的笑容很灿烂,也有一些想要靠近的讨好。 她想要录音,她不想让苏漾把那个东西给警方。 苏漾看着这个笑容,他一言未发,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几秒后,掉头就走,又急又快,同楼西至一样。 安安,“……” 都走了。 她抿抿唇。 又躺下去。 …… 洛杉矶。 枫晚大道。 深夜静悄悄。 书房里,药味很重。 花绝坐在办公桌前,脸颊被淡淡的光线勾勒切割的棱角分明,眼神深暗。他穿着暗色的宽松睡衣,领口敞开,隐约可见在胸膛缠满的医用绷带。 他的对面也坐了一个人,英俊沉冷,黑色的衬衫,两颗扣子没扣,胸肌纹理若隐若现。 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缥缈,却又没有吸一口。 两人许久都没说话。 半响后。 花绝道,“我要退出。” 他对面的男人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介于一种安全和性感之间,似能挥刀肆意江湖、亦能宽衣解带风情万种,他弹了弹烟灰,低声,“怎么退?” 怎么退。 这一行,既不好入,也不好退。 截止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一个职业杀手是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的,要么死在警方手下,要么被别人杀害,这是一条不归路。 男人又问,“为什么突然不想做了?” 花绝神情未变,视线似是拉远,但转瞬又恢复。 他们两人是同样的人,一丁点细小的变化都看在眼里,那刹那而逝的拉远,是想起了某人。 他从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恭喜。” 花绝捂着胸口,那里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转瞬又归于平静。 反问,“你呢?” “我等着给你收尸,或者你的遗言也写好了,要我保护那个女孩,是么?” 花绝扯了扯唇角,“是。” 了解他,莫过于‘feng’也。 “若是退出要以生命为代价,那不如不退。” 花绝看了看自己的手,暗道,“或许是年纪大了,就不想再拿刀。”不愿意再用这双满是鲜血的手去碰那么干净的女孩儿。 feng沉默。 “以及我答应了他们,我永久退出。”花绝放下手,反扣在桌面上。 在西南市的那一夜,他面对一众人等,以退出江湖、以站立不反击来换安安两全,那一晚他没有动手,身中数刀,这是其中之一代价。 第1947章 花绝篇,绝不还手 他更清楚,那些人的目标不在安安,只在他。 feng问,“什么时候正式退出。” “十天后。” 介时,花绝是生是死就有了分晓。 安安一直不见花绝的身影,她曾偷偷搜索了帕蒂集团—— 像这种大企业,若是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会上新闻,然而没有。 上的也是花边新闻,帕蒂集团某某少爷公子看上了哪个女性之类的种种,帕蒂集团很大,兄弟姐妹除了花绝她一个都没见过,当然也并不是和花绝同爹同妈,她也没必要见。 既然没什么事,那他回去做什么呢,按照合约上的时间,三个月还没到呢。 一个星期后,她腿上的线拆了。 伤在小腿位置,这也代表着以后她不能穿短袖、不能穿短裙,一定会有疤。 目前还不能训练,怕伤口裂开。 此次比赛在伦敦,线拆了之后,她就跟着苏漾他们一起去了伦敦,上飞机前,警方来了消息。 在柯云喝的药、以及杯子上还有她自己的身上都没有第三方的指纹,也就是说没有第三者近她的身。也就是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的猝死和它人有关,这就很奇怪,不知道边梦用了什么方法。 坐在飞机上,所有人都沉默着。 想起了柯云,以前每次出行,都有柯云在身边,她是个很细心的人,总会嘱咐所有人,一定不要忘带东西,更不要拖拖拉拉。 现在少了一个人,总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带。 宋施施都不说话了,哭了一路。 安安扭头看着窗外,一会儿她戴上了眼罩,眼罩里湿漉漉的。 下了飞机。 小天鹅总部在伦敦,公司安排人来接,一共五辆车。 安安坐在中间。 将启一些人在最后,前面是公司的人。 先到公司。 安安第一次进总部,总部大门口是某国际名模照片,安安不认识,没见过也没怎么听说过,她不了解模特圈,就知道一个柳如。 很美。 这是安安见过的第二个大美人。 第一个是唐影花辞和柳如,她们一排。 第二个是她,镜头似乎无法表现她五官中的韵味。 苏漾说,“这是老板娘。” “什么?” “姓墨的媳妇。” “姓墨的是谁?” “我们公司大boss墨南霆,你没听过?” “没有啊。” “……也对,你在公司也就认得我了,你难道没听说过这公司是他为他媳妇创建的么?柳如之前所有海外签约,都在这个公司。” “没听过。” “……”算了。 苏漾懒得说了。 进公司后,安安见了几位高管,见完之后去酒店,等着三天后的比赛。 饭时,她又来了一名保镖。 “安安小姐,您好。我是墨总派来的,我是秦朗,保护和配合您的团队在此期间的所有行程。” “哦谢谢,你们墨总……是个老头子吗?”安安好奇。 秦朗,“……” 苏漾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秦朗微笑,“比苏总大两三岁。” 哦这么年轻,创建全球顶级模特舞蹈娱乐公司,开玩笑吧! 安安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不问了。 第二天,她在医生的帮助下,开始训练,做一些难度不那么大的,时间也相对减少。 很快就到了比赛时间。 汇聚全球最优秀舞者,这不是巡演之时只要把最美的一面留给观众就行,这是技术、专业、态度、美感、集所有一切要求在一起的比赛,‘业内关注度非常高! 安安在后台候场,她是唯一一个不到三十就获得金奖的芭蕾舞舞者,越是有光环在身,就越是紧张! 听着前台主持人的声音,她手心里都出了汗。 期望腿不要有意外,能让她好好比赛完-。 她压轴演出。 主办方还是以她的名头做了一个噱头,但是今晚参加比赛的,各个都是翘楚。 轮到她上台了。 第1948章 花绝篇,他自由了 1 小天鹅公主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东方面孔,给她这身衣服已经增添了不可复制的神韵。 她以完美的姿态结束了表演。 去后台。 苏漾扶着她去休息室的,贴身芭蕾裤一脱,血从腿处一涌而来,苏漾立即叫来了医生。 这一幕,被某个评委看到了。 最终安安以本场比赛第一名的优越成绩,拔得头筹。 五十名舞者,第一场就淘汰了三十位,后面的比赛会更加激烈。 上台发表感言时,她佯装淡定,走上去的,第一名,这是殊荣是荣耀,更是嘉奖。 她想把这份喜悦,给他看。 可他不在。 出了比赛大楼,安安拿起了手机,她已经很少给他打电话,也很少发信息了,她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试了很久,还是发了一条短信。 【还好么,我比赛结束了。】 点击发送,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她愣了好久。 然后默默的收起手机,跟着团队一起上了车。 …… 这场比赛的热度传到了洛杉矶,只要你愿意关注,就一定能看到。 男人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戴着作战样式的半指手套下,手指被屏幕的光反射出透明的模样。 这是一片荒地,遍地野草,没有生灵,也没有人。 最后他的手指停留在【小天鹅公主貌美如花的一张机场照片】上,她的身后是他,推着行李。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视野里,尽管只有一小半的脸露出来。 就在这时! 他忽然抬手,五指张开,收! 一把刺亮的刀刃被他稳稳的捏在手心,他收起手机,抬头。 夜色之下,玉米之外,是一群围着面纱的同行。 今晚,就是了结的日子。 花绝站起来,一对众,气势不减。 “j,看什么东西这么入迷,你准备好了?” 花绝把手里的刀扔了,插在土壤里,噗嗤一声。 “其实我们也不想要你死,只不过是有人买你的命,而且你杀了mos,同行之间忌讳自相残杀,你知道。” 花绝往前一步。 他们戒备的后退,“你干什么!” 顶峰位置的j和feng,都不容小觑,他们这群人联手,和他,能打个平手,不得不防。 花绝停下来,他扯了手上的手套,右手张开,竖在空中,“你们可以废了它,我绝不还手。但是过了今晚,我是死是活和你们无关,日后若是见了我,绕道而行,我们互不干涉。” 夜色似幕布,它不给人一点喘息的压仰。 尤其是这种肃杀浓重的雄雄对决。 男人的手指修长有力,手肘呈出九十度,横在空中,筋脉没有暴起,似乎在那手背上写下了一个字‘降’。 很远处停了两辆车,狩猎灯能照亮几百米,它的灯光落向这一头,打在那一排手持利器的男人身上,光源从他们的缝隙里穿过去,照着花绝的腿张驰有度。 他说完那句话后,现场有一会儿的静寂。 随后…… “你确定你能活着从这儿走出去?” 杀了让人闻风丧胆的j,他们这几个人平分五亿美金,这是一笔天文数字。 花绝,“你们只管动手,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这是我的事,你们只需要遵守承诺。” 这些人看了看花绝身后,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他应该有什么坏主意才是,也没有帮凶,也没有这个通天的本事能活着走出去。 那…… “杀不死你,是我们的事,谁来!” “我来!” 最中间的那位戴着黑色面纱的男人说道,同时他上前一步,一双眼晴阴厉又瘆人。他拿起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花绝的手掌。 他开始数,“1、2……j,怕么?” 行刑时最怕的便是中间有停顿,会给心脏造成无数倍的压力和惊恐。 花绝眸色未变,沉黑,他的手往左移了一公分,“这样才算真正对准。” 他唇角抽搐,“死到临头了还在怀疑我的技术?” 第1949章 花绝篇,他自由了 2 话落。 弹如急风,脱离主体! 它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带着强大的震慑力和杀伤力,从花绝的掌心穿过去,最后以沉闷的声音砸进土中。 威力很大。 掌心穿孔,却一滴血没有流! 通过他的掌心似乎能看到对面那残破的风景! 这人笑了,“正中红心,满分。” 花绝的身体比之前后退的两分,完全是被震感而被迫后退! 先是无感,神经被麻痹,两秒后,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整个手臂刹那间涌过来,仿佛洪水决堤,来的非常凶猛,紧接着大脑、整个身体,好像无数个筋脉被人同时拉扯,这时…… 血液开始飞溅。 眨眼间,就流了满满一手,然后朝着地面急整流去。 他的眸光里印着夜色下泛黑的血,似洪水在眼里湍流。 他缓缓抬头。 未见他皱眉,也未见他倒下。 “谁还来?”又有人道。 “我。”这时站出来的是一个不道一米七的男人,在杀手界都知道,身材越娇小越容易给人一种‘它是弱者’的共情想法,然后对他放松警惕,执行起任务来也会更轻松,他拿起了自己的武器,“j,再来。” 他举起了手里的…… 花绝未动,手上鲜血直流,像是开了水龙头。 上瞠,拉保险,咔擦一声! 就在这时—— 直升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来,螺旋桨带出一股狂风,所以本能的竖起了警戒,手里武器对准了直升机。 直升机舱门打开,一条绳子垂落,一名浑身黑衣又高大的男人抓着绳子,身姿利落,落地,英姿飒爽。 他戴着帽子,面巾,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露出来,他和对面那一群男人一样,都把自己隐藏得非常好。 花绝看到了他,眉心一皱。 他走过来,声音冷润,“j要退出江湖,feng怎么能不来呢?” 他是feng? 他们俩并排而立,那气势,无人可挡。 所有人立刻后退,惊恐又保持冷静,“你是feng?” “你是保罗么?”feng看着这个说话的人,道:“比利时人,34岁,家有妻子,并有一儿一女,排名第15位,最高佣金为200万,为了打出名号,更曾免费接单。” 对面一共九个人,他们只是在同行,他们所知道的全都是一个代号,包装得如此严实,即便是站在一起,对方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哪国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们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家庭情况! 保罗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feng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他左边的那一名最矮的、也准备开q的人,道,“代号123,真名叫贝内特·霍尔,排名第八,伊朗人,40岁,单身,家中有……” “住嘴!” feng帽沿之下的双眼呈现出讽刺,“怕了?” “你为何会知道?” “你们所有人我和j都知道,若是想继续在这一行呆下去,那就传下去,j和feng从此一并退出,此圈查无此二人。” 所有人一惊。 两人同时退出。 花绝看了他一眼,并未意外。 “既然要出,那就留点东西!”某人阴狠道,更有点气急败坏,这是这个圈的规矩。 “我把你们所有人信息都烂在肚子里,还不够?” “没有人能毫发无伤的从这个圈子退出去,feng,我们不知道你的真实信息,但你知道我的,或许你会出卖我们,另外j也基本完全暴露,你们不可能这样退出!” 花绝左手一握,接着再次张开,“打,我替他。” feng把他的手摁了回去,他眸一移,冲对面的人扫过去,气场强硬。 “我可以留,但从今以后,j若是遇到追杀或者遇害,介时我重出江湖,你们九个,全都一起陪葬,连同你们的家人。” 一句话落,全场静音。 不多时,“好。” 双向制衡,自古以来都是最平衡的关系。 第1950章 花绝篇,撞见表白 花绝扭头,视线给了feng,后者也看着他。 两人同时伸手。 “变成了残废,你就彻底不能拥有你的女孩。”feng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然后先他一步。 从他手心穿过去。 同花绝一样。 “你们就不怕我们把你们二人灭口么?”某人又道。 feng正在经历和花绝之前一样的经成,他未说话,花绝开口,“若是我们俩联手,即便少一只手,你们也会是地上魂。你们的信息在我们这儿虽说是是绝密,但既然我们来了那必然做好了万全之策,若是我们死了你们以及你们家人都是葬品。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遵守契约,传下去说我和feng即刻洗手,我们退,你们也会安然无恙。” 几个人互相一看,尤其是被feng爆出了真实信息的两人,更是有了巨大的软肋,主动走人,其它人相继也走了。 草地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们—— 自由了。 安安得了第一名,这是一件喜事,她在酒店不怎么安稳的睡了一天之后,公司有很多人来祝福她。 于是瞌睡虫也没了,就只有起来,为表客气,她还化了妆。 见了一堆不认识的人,中午吃了点东西,继续睡。 晚上有一个晚宴,给她庆祝,也当是给大家过元宵节。 五点她就起来,穿着裙子,高跟鞋,做头发,这都是被苏漾给拉去做的,说她是公主,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而且今晚也会有照片泄露出去,所以必须打扮。 “打扮就打扮,你为什么要穿跟我一样颜色的西装?” 搞得跟情侣装一样。 “我是你老板,你的勋功章有我的股份,我当然得和你一模一样,不然谁看得出我是你老板。” 安安没说话了。 穿就穿吧。 两个人一起去宴会,开年第一个宴会,很热闹,还有表演节目的,安安作为目前小天鹅公司很火的人物之一,她当然也要上台。 但是脚伤还在休养,不能再跳舞了,得为下一次比赛做准备。 她弹了琴。 苏漾在座位上,看着这个年轻靓丽的小女孩儿,酒一杯杯的下肚,好像有瘾一般。 第一次看到楼安安,是在小天鹅旗下的培训公司,她第一个动作,就能看出她是有舞蹈功底的,体态轻盈,赏心悦目。 他几乎是一路看到她崭露头角,在那场比赛里获得了第一名,然后他开始和她签约。 她一路的成功与心酸,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执着漂亮单纯集所有美好的词在一身的小女孩儿,原来是个情痴。 又是一口酒。 苏漾喝醉了。 安安喝了小半杯水果酒,没有醉,最后她扶着苏漾出去。 “哎呀,不要压着我,走不了路了。”安安推他,有醉的这么严重? “我不管,你好香。” “我知道我香,你……” 安安和苏漾正说话呢,她忽然看到了拐角处的两个人,正在讲话。 蒋启和……于世? 于世怎么在这儿,好久都没有碰见过他,他不是和花绝一起回了洛杉矶么? 两人也看到了她,蒋启走过来,欠身,“安安小姐。” 安安没有回答,叫道,“于大哥,你别走!” 于世本来想走,听到叫声又硬着头皮过来,“安安小姐。” 安安问,“你不在洛杉矶?” “没有。” “你怎么没有和花绝一起?” 于世对她深深一鞠躬,“对不起,那一晚我看到了边梦挟持您而无动于衷,请您原谅。” 安安抿了下唇,又问,“是花绝让你不要救我的吗?” “不是,是我自作主张。” 不是花绝,安安一下就放松了,心里舒服了不少,她就说花绝不是这样的人。 “是属下鬼迷心窍,他们拿您来威胁大少杀了您就放了大少,于是我……就……” 安安笑道,“没关系,你的选择没有错。” 于世和蒋启都愣了一下,为这份善良而敬佩。 第1951章 花绝篇,少女心事 1 而苏漾…… 眼里成了冰块。 他松开安安,站去了她身后,安安的裙角被风吹着不停的朝着他的腿上飘,像极了藕断丝连。 安安启口。“你们是他的属下,第一任务就是好好保护他,于大哥,你做的很对。” 不是花绝想要拿她的命换他的,她心里放松了不少。 “对不起!”于世鞠躬,蒋启也跟着鞠躬。 安安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他从那一晚过后就去了洛杉矶,是不是受了伤?还是说已经出了事?”毕竟他没有用她为筹码,那说明他自己迎刃而上,再怎么厉害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于世和蒋启都没说话,沉默。 这种沉默让安安一瞬间就变成了不安,“我要去洛杉矶。” 她转身,还没走,手腕猛的被苏漾一捏! 他喝了酒,手心滚烫滚烫! 安安一惊。 “麻烦二位先退,我和安安有话说。”苏漾用着总经理惯用的命令口吻。 蒋启和于世走了,这角落就只有他们俩,其他人还在包厢玩玩闹闹。 苏漾深眸似浪拍打,“你说你去哪儿?” “我…”安安被他这么一低吼,竟然有种去洛杉矶有罪的感觉,“你先放开。” 苏漾没放,抓着她的手,把她的身体往他怀里一拉,扣着她的肩膀旋转,安安的背撞在的石柱子上,他单臂撑在她的耳测,酒味混合着身上的味道,窜入鼻腔。 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姿势有些暧昧。 “苏漾……” “我不准你去,不准你去见他!”苏漾低声道,霸道而坚持! 他和安安是上下级关系,也是朋友,经常打闹,安安也没有把他当成男性,就是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知己。 “你……”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就要告发花绝,我要他认罪伏法!” “苏漾,不可以。”安安情急之下抓着他的手腕,漂亮的眼睛里是焦急和担忧,“不要这样。” “为什么,他会和你在一起么?” 安安不说话了,她亲耳听到过他说他不会和她在一起。 “你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为他做了多少事,他喜欢你吗?”男性粗犷的声音有着失控的嘶哑。 小女孩儿在他的麾下,一声不吭。她咬着自己的下贝齿,娇嫩的皮肤上印下了齿印,她红唇诱人,像在面前散发着色彩的果冻。 睫毛微垂,似羽翼微颤。 他的安安,一直这么美,一直这么的让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也喜欢你。”他说道,一字一句,嘶哑情动,隐忍真切。 “你、你说什么?” 苏漾的手指捧着她半边脸,眸光里装的全都是此时安安娇媚又震惊的模样。 他的双眸如雾了然,侵入所有角落,把她裹在其中,“安安,我爱你。” “……你、你不是……”gay吗? “你没有出现时,我以为也喜欢是男人,我讨厌和女人亲近。你出现后,我谁都不想碰,安安……”他情不自禁的把她往怀里一搂,紧紧的抱住她,“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不要找他!” 安安没有说话,也没有把他推开,她的脑子还是一片浆糊。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在更暗的角落站着一名脸色苍白的男人,一身黑衣,笔挺英俊,右手缠着满满的绷带,绷带已被血染上了稀碎的血花形状。 角落里没有半点光,唯有男人病态苍白的脸色,他无声的看着……他们穿着情侣衣服在表白拥抱。 安安拍了下苏漾的肩膀,“你喝醉了。”所以才说胡话。 “我没有。” “先回房休息。” 苏漾含糊的说说了一声什么,安安没有听到,她全当他是默认,然后扶着他,把他扶去了套房里。 楼下那挺拨的男人,站了许久。 无风无浪,亦没有半点声音。 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良久之后,他转身,五官优质,沉默无声。 再走几步,又停住。 第1952章 花绝篇,少女心事 2 将启站在那儿,于世弯腰鞠躬,在寻求原谅。 花绝只是看了一眼,眼中阴霾玄寒,然后离开。 黑夜连影子都没有给他,只青凌凌一身,转而消失在夜色里,尤如之前的每一次,形影单只。 将启叹气,拍拍于世的后背,“改天吧,大少心情不好。” …… 安安回到房间泡澡,她躺在浴缸里,那条受伤的腿架在浴缸上,她看着那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纱布,纱布上还有几笔翩翩起舞的小精灵,这是苏漾画上去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方才苏漾说的话。 我爱你—— 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是羞于齿口的情深意重,是自罚三杯也想要守住的少女心事,所以那些年她对花绝说过喜欢你,没有说过爱,那对她来说,太沉重。 她从来没有想过,苏漾会对她说。 若是今晚,苏漾拦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男性,去撩骚表白,她反而不意外。 她自己都不知道苏漾的性取向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一是听多了二是认识苏漾的这些年,没有看到过他有一个异性朋友,于是潜移默化的安安就认为他真的是gay,单身只是没有找到对眼的。 所以她才放心的和他闹。 她眉间愁绪。 她并不想失去苏漾这个朋友,更不想失去他这个上司。 还有…… 他说要把花绝法办。 安安泡完澡,穿上厚实的睡衣,出去,溜到了苏漾套房。 他还睡在床上,四仰八叉。 安安轻手轻脚,怕吵醒了他。 把他的鞋子脱了。 准备推他一把,让他更舒服的躺着,发现根本推不动,她站在床边吁了一口气,算了,放弃。 她开始摸他的口袋,她没有注意到苏漾掀了掀眼皮子。 裤子口袋没有摸到手机,去看他外套。 手才摸上去,睡着的男人忽然伸手把她扯了下去,抱了一个满怀。 “宝贝。”醉酒后的深叹,是暗哑的更是浓情,如秋风在她耳畔轻拂,安安一瞬间就僵硬着,想挣扎,又怕适得其反,让他醒过来。 “快睡快睡。”安安拍着他的胸口,像哄小孩儿一样的哄着她。 苏漾翻了一个身,拿她当抱枕一样的抱着。 安安,“……” 她继续拍,同时在心里数着节拍,想着赶紧把他哄睡着。 终于…… 过了十分钟。 他全身松懈。 呼吸均匀。 安安轻轻的把他推开,她坐起来,拿出了他的手机。苏漾的手机密码她知道,银行卡她也知道,一般最重要文件放在哪儿她也知道。 她并没有多难的就找到了那个录音文件,然后删除,底音也不留。 她很歉疚的看了一眼睡着的苏漾。 把手机放下。 她静静的看着他,苏漾很漂亮,中长发,乍一看流里流气,可深看,眉眼中干练又精明,五官端正,她不像花绝那样冷冰冰,也不像楼西至那样风流,他是雅致又玩世不恭。 “苏漾。”她低唤,“对不起,谢谢你这么些年照顾我,若不是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可是……我不能接受你。”她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忍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起身。 给他盖好被子,出去。 她走后,苏漾睁开了眼晴。 他看着这深黑的套房,房间里还能闻到女孩身上的香味,从鼻腔里走进去,像带着魔力朝着他心口中央钻去,疼痛丝丝缕缕的如同抽线剥茧一般。 他坐起来,头疼欲裂。 他醉了。 但脑子很清醒,也没有醉得那么厉害,他做了什么,他都知道。 拿手机,解锁。 找到她方才进入的界面,不用看,他也知道她做了什么,她以为他真的会对花绝不利,凭着花绝那样的身份,这区区一个并没有指出要害的录音,能把花绝怎么样,可她终究是不放心,不想花绝一点不利消息在外面。 他若真的想给警方,早就给了。 安安总是把花绝放在最前面,连他都不信任。 第1953章 花绝篇,脸红透了。 1 可她怎么不再多往下翻一个,再翻一个,就是他珍藏的她数年来的照片。 从青涩懵懂到现在的千娇百媚。 从见了他客气疏理到现在大声叫他苏漾还敢追着他打。 从默默无闻到现在业内如雷贯耳。 一张一张。 他都如数家珍。 她若是看了……她会明白,他今晚说的不是胡话。 不。 她不看是对的。 她不喜欢他。 看到了也只会对她增加困扰。 苏漾扔了手机,下床,默默的走向了浴室,拧开花洒,温凉的水从头而下。 外面下雨了。 同他花酒里的声音恰好重合。 仿佛,天地都在心碎。 …… 安安从苏漾套房里出来,被上楼的将启看到了,他隐身,以免让安安看到他,会尴尬。 等安安进了自己房间后,他也叹口气。 安安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早上宋施施很早就来敲门,这女人总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模样,下雨了,要出去玩,要去看名胜古迹。 安安的头靠在门框上,“看你妹妹啊。” “别说,我妹妹真的在那个价值五亿人民币的四合院里住着,我要去认亲。” “你自己去。” “我没有伴嘛。” “找苏……”不对,现在一提起苏漾,她就起了昨晚,“我给你放半天假,你自己去玩,别来骚扰我。” “安安宝宝……” “别来恶心我。” 正说着苏漾来了,穿着简装,意气风发,安安有些窘迫,没有看他。 “去你奶奶去,外面下雨,安安腿受伤,去外面让伤口发炎?”苏漾一手指敲在施施头上,“再这么不务正业,我送你当厂工。” 施施一噘嘴,“知道了,我不是看安安前几日心情不好嘛。” 苏漾摸了下她的头,就当是让安慰她。 然后又看向安安,露齿一笑,“宝贝。” “……”安安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 “你干嘛,扭扭捏捏?”苏漾不明所以,对着她的头顶抓了一把,“换衣服,跟哥去吃早餐。” 安安诧异,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苏漾,你昨晚?” 苏漾顿时怒道,“昨晚是不是你把我扶上楼的,你有没有良心,不给我脱衣服不给我脱鞋,我早上在地板上醒的,我以前是这么对你的?” 他这是不记得了? “我扶不动你嘛,而且你昨天昨上说了什么你知道不?”安安在试探,看他是不是忘了。 苏漾疑惑的看着她,“我说了什么?” 啊果然不记得,安安看到他的眼神,不像是骗人。 他忘了。 安安心里的石头猛的放了下去,“你说你要把你年终奖都给我!” “你放屁!想骗我钱!” “……” “去换衣服!” “哦。” 安安进去了,关门。 苏漾站在门边,眸微微一闭,心头攥起,脸上凝重,苦笑也不为人知。 “苏哥?”施施不明所以,“你怎么有种又难过又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你咋啦?” 这丫头倒是一针见血。 “你知道个屁,我是看你们这一堆女的,太烦人了,一点不让我省心,睡懒觉、下大雨出去玩、不爱吃饭……全是破事,我是你们上司,还是你们爹?” “……”为什么突然这么凶。 宋施施没明白他这蓦然而来的情绪转换,乖乖的走了。 苏漾看着安安的房门口,眼中晦涩不明。 …… 他们原本上午回国,因为下雨机票被迫改签,没想到这雨到了下午还不停。 安安和宋施施在大厅里玩儿,等雨停,其实安安没有多少心思,她一个下午都没有见到蒋启,就公司派来的秦朗在。 蒋启不在,她总觉得他是去找花绝了。 苏漾去了总公司,和他们交涉,安安他们此次去国内的某城市巡演,巡演过后她又要来伦敦,开始第二轮的比赛。 时间微微紧迫。 施施是话唠,她让施施安静,她开始看视频,同行获得过奖项的所有视频。 第1954章 花绝篇,脸红透了。 2 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她看到了蒋启。 从外面匆匆而来,衣服淋湿,他和秦朗正在说什么,秦朗点头。 而后,蒋启又离开。 安安把平板放下,“施施,你帮我看,然后给我做好笔记,我去洗手间给我姐姐打个电话。” “好咧。” 施施不疑有他。 安安到了后院,没有雨伞,雨又大,她抄小路跑去了停车场,躲在树后,恰好看到蒋启开车出去。 她记住车牌号,跑到酒店外面,拦上一辆车就跟过去。 中间隔了几分钟,没想到居然跟上了。 蒋启开的并不快,有可能是下雨的关系,一路跟着他到了一栋私人别墅。 她下了车,衣服湿透,很冷。 别墅大门没有关严,留了一个缝隙,她进去,冷的她打了一个颤。 刚要进门口,里面有走路声,安安立刻躲着,蒋启出来。 他走到门口处停了一下,余光朝着安安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离开。 出去,紧紧的关上大门。 安安进了屋子,她不想身上的水滴的到处都是,就脱了外套。 裙子就管不了了。 打着赤脚踩在地摊上,上楼。 她闻到了药味,顺着药味推开一间卧室。 卧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昏昏沉沉,这光线泛着没有朝气的灰色。 床上躺着一个人,隔那么远,就能看到他脸色卡白。 花绝? 安安连忙跑过去,冻的发红的手摸上了他的脸,“花绝,花绝!” 一下子花绝就醒了,眼睛一睁,本能的……那犀利与精锐同时在眼眶里,以及,捉住了脸上的手腕! 安安? 他看到她后,眼里锋芒转而退散,“你怎么来了?” 他坐起来,声音沙哑。 “你受伤了吗,你在发烧。”脸非常烫。 花绝没有回答,看到了她一身水,手上又冰凉,“淋雨了?谁带你来的?” 这一处,相对来说很隐蔽,要不是有人带,安安找不到这个地方! 他下床,安安看到了他的右手,绑着厚厚的纱布,手腕肿的很大。 “花绝…”她忧心道。 花绝去浴室打开了花洒,出来开了暖气,“去洗个热水澡。” “你……” 花绝对上了她的眼睛,低声,“我没事,先去洗澡。” 安安没有多说,进去了。 花绝拿起手机去房间外给蒋启打电话,“是你把安安带过来的?” “是我,您……需要一个照顾您的人,对不起,大少您惩罚我吧。”他特意回的酒店,特意让安安看到她,特意开的很慢,在等她,进了别墅后特意给她留的门。 他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做了就是做,他没有得到命令擅自行事,他也做好了被惩罚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有…… 大少沉默了良久,最后道,“回洛杉矶后,由你顶替于世的位置。” 蒋启一愣。 在他们兄弟团,除了花绝,于世就是老大,他能替花绝发号一切施令! 也就是说,不仅没有惩罚,还给他升职了。 “谢谢大……”少。 嘟,挂了。 …… 安安这个澡洗的很快,用了二十分钟,用浴巾包着头发,但没有衣服穿。 她拧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离浴室门口不远的英俊男人。 她探出小脑瓜,“有衣服吗?” 花绝打开柜子给她拿了一件短袖,“先穿。” “嗯。” 衣服很大,安安穿在身上,像裙子一样,可是……里面空的。 没有內衣內库。 她穿上衣服后,先把自己的洗洗吧。 她从来没有洗过衣服,有点不好下手,没搓几下门开了。 花绝进来,站在她身边,她手里拿着那巴掌大的一块小布。 在镜子里看到他时,她的脸,刷,红了一个透。 “你…你不是在发烧么,你进来干什么?” 花绝沉声,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我来洗。” “啊?”安安惊了一下。 第1955章 花绝篇,没有忍住 “你去床上,盖上被子,别冻着。”花绝从她手里拿下了小薄布,拧开水龙头。 “花、花绝…”她结巴了,气息不顺,呼吸不够。 安安躺在床上,局促不安。 被窝里都是他的味道,还有他留下来的体温,浴室里是水声,他在给她洗內衣內库。 还是一只手。 她脑子里已经构造出他结实修长的手指,触摸着她小库库的角角落落,在澄澈的水下一只手艰难的揉搓着…… 光是想象,她就心跳的不能自已。 安安揪着被褥,蜷缩着小脚趾,浑身都泛着绯色。 他洗了好一会儿,对安安来说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其实也就十分钟。 听到开门声,她的头一下子缩到了被窝里,藏起来。 花绝看到了,面部表情松软,眸中在浴室里而起来的深黑,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重。 他去了阳台。 外面还在下雨。 这才下午四点多,看起来像晚上八九点,黑压压。他吹了几分钟的冷风,待燥热褪去,才回到卧室。 女孩儿从被窝里悄悄的伸出头,露出两个黑白分明的眸,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看到他时,又躲了回去。 但又觉得不对,安安又完全的把头露出来,不合时宜的道了句,“洗好啦?” 唔,说完就觉得她不该问,尴尬。 可花绝是坦荡冷峻,不同她。 “嗯,在浴室晾着,没有烘干机,大概要好几个小时才干。” “啊?那我怎么回去?”她咕噜一句,说完又后悔了,她提这个干嘛,她随时可回。 叫人送衣服来,叫人开车接她回,就这么简单。 花绝看着暗色被褥里女孩儿的姣好面容,她左脚露在外面,莹白迷人。 这种反差的视觉效果,让她分外的娇媚可口。 他不动声色,低问,“你说什么?” 没听到? “没说什么,没什么。”安安呼了一口气,没听到就好,她从被子里起来,看了下他的手,“严重吗?” “不严重。” “肿了,而且你在发烧。”安安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药,还没有拆封,她起床,好在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暗沉,看不到她衣服里面。 然而她不知道,有时朦朦胧胧、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最勾人。 她到了一杯水,然后掰药。 她不知道喝多少药,太暗又看不清包装盒上的字,于是一时忘形开了床头灯,她站过去。 灯光从她的脖颈洒下,它就像是x光山,把那件短袖分割的透明透视,于是衣服里面的风光,清晰可见。 那诱人的曲线。 25岁的女孩儿那不曾被人觊觎和碰过的丘壑。 像泛滥的洪水,带着巨大的力量在冲击着男人一直坚不可摧的防线。 “花绝,这是什么字,我不认识。”安安只认识英文和中文,这药上面怎么还有……这是法文还是俄文。 花绝走过去,把药拿过来,关了灯。 “安安。”沉重沙哑,带着滚烫的温度扑面而来。 安安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一瞬间就沉溺其中,她好像也在发烧。 “我……你……”她开始结巴。 花绝伸手在她,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我来弄,嗯?” 浓厚性感的鼻音。 安安心口酥脆。 她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等回过神来时,她躺在了床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你…你睡哪儿?” 他垂眸,声音暗沉,像在敲打她那颗本来就已经骚动的心,“你想我睡哪儿?” 她小声道,“睡床上。” 他目光如礁石一般,把她缠绕。 安安自知又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床很大,而且我、我可以睡沙发,你是病人。” “哪有让女孩儿睡沙发的道理,睡吧。我不睡床,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 啊? 准备什么? 花绝给她腋了腋被子,起身,到沙发去了。 这才四点多,安安就算是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又怎么可能睡得着,总感觉浑身很燥,她只敢眼珠子左右看,不敢上下看,怕看到了睡在另外一头的花绝。 第1956章 花绝篇,你有人陪 1 悸动像瘾,只要没有实现,它会越来越痒。 情感是毒,越忍它越深,越想要。 理智是折磨,它与悸动和情感互相厮杀,最后总会败下阵来。 安安扭着自己的手指,好想起床。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时…… 哐啷。 一个响雷劈过来。 安安吓一跳,往被子里一缩。 一个雷接着一个雷! 以往打雷她是抱着枕头去找楼西至,然后往他被窝里躲,这几年大概是上天眷顾,她没有遇到过一次这么大的雷。 第三声雷。 “安安?”隔着被子他抚摸着她的头。 安安在被窝里传来了声音,“我……我不怕。” 哐! 这雷声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敲锣,震的五脏六腑都在抖。 安安吓得叫了一声。 下一秒,她被抱去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他到了床上,抱住她。 安安像八爪鱼贴着他,手丝丝的抓着他腰部的衣服,他微微侧身,抚慰着她的后脑勺,“别怕。” 雷声滚滚。 安安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就在耳边,慢慢的,倒也真的不那么害怕。 她静静的趴着,他抱着拍着。 不多时,雷声停了,开始漂泊大雨,打的窗杦砰砰响,窗花形成又被下一波雨点冲散开,如此反复。 安安在他怀里抬头……她都快睡到他身上去了。 她眼里有光,在闪闪发亮。 他深邃的眼神裹挟着她,密不透风。 被窝里,她的衣服已经乱了,堆在腰上,其余的地方空无一物。 贴着花绝柔软的睡衣。 安安很难为情的揪着他胸口的衣服,“雷…停了…” 花绝凝视着她的瞳仁,沉默。 安安小小的推了一下他,“你…手放…”开。 他的手还在她的腰上。 她还没说完,他忽然翻身把她压下,安安所有呼吸都在背部撞击在被子上时,戛然而止! 他的脸庞就在离她几公分的距离,她看到了他额角筋脉爆起,正在剧烈的跳动,眸像风雨交加之后的茂密森林,树叶摇晃,劲道遮天盖地! 她丧失了语言,开不了口。 “安安。” 他低头,攥住了她的唇。 安安的脑子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刹那间炸的四分五裂,她开始通体僵硬,无法自持。 花绝失控着,晗起她的红唇,索取她的香甜。 在花绝吻她的时候,安安如同被麻痹,所有器官都丧失了一切功能。 然而那点残存的意识,却让她在想——过后,他会不会又不承认。 …… 此时,安安一个人躺在床上,外面依旧在下雨。 她不知道花绝会不会又不承认,毕竟他这次和上次一样,受了伤也在发烧,上次他就没认。 这一次更是吻完就走了。 安安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一边回味,一边在想他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她今天的穿着…… 有点透。 毕竟他是一个三十多岁长期都没有女伴的男人,和女性躺在床上,心猿意马。 她伸进被窝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宽松短袖,随着她的滚动根本遮不住什么,除了腰和脖子中间的部位遮住了,其他都在外面。 “……”安安懊恼的扯着被褥,果然是这样! 他总不会以为她要勾引他吧。 她才没那么厚脸皮! 她不知道花绝去了哪儿,过了那么久他都不进来,是不是躲着后悔去了! 安安脑洞大开,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一直到…… 昏昏欲睡。 到底还是困了。 半梦半醒时,门被打开,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进来,她嗅到了饭菜的香气。 她动了动眼皮子,但没有睁眼,好困。 男人一会儿坐下来,“安安?” 安安嗯了一声,听到了他的声音,才慢慢睁眼,一睁眼就对上了他薄薄的唇。 她一下醒了! 嗖的一下坐起来,“花、花绝。” 第1957章 花绝篇,你有人陪 2 “吃饭,吃了再睡。” “哦。” 她乖乖的起来,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大脑缺氧的缘故,导致她头重脚轻。 花绝把饭菜拿到了卧室里,小青菜以及西兰花炒肉片,还有一个西红柿汤,汤上面还飘着金黄金黄的小虾米。 她看到后肚子就开始叫,还真的饿了。 她蹲下,这样他就看不到衣服下面她的尴尬。 “你做的吗?一只手?” “我只是炒一炒,菜不是我切的。”花绝坐着,递给她筷子。 就说嘛,一只手怎么切菜,安安接过筷子,“你烧退没?” “退了。” “那就好。”安安又问,“一只手炒菜方便吗?” “比平时慢些罢了。” 哦。 安安闭嘴吃饭。 青菜,西兰花,肉片,西红柿,包括西红柿里面的葱花,都成了她最爱吃的。 她嘴里包着米饭,满足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好吃!” 花绝从高处俯视着小女孩儿,看她吃的这么舒心,他眉心也舒展开,“多吃点儿。” “嗯。”安安低头猛吃饭,把肚子里塞满了,脑子里就不会想七想八。 她吃了两碗米饭,花绝吃了小半碗,一只手吃饭也很缓慢。 饭后,安安主动洗碗。 花绝把碗筷放在托盘,没有让她动手,“楼下凉,在这儿呆着,有洗碗机。” 她哦了一声,看他单手托着餐盘,姿势帅气,她又多看了两眼。 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他也装没有啊…… 好歹面对她,拘束一点嘛。 跟个没事人一样。 …… 她吃多了,小肚子都撑了起来,只能在屋子里走,走了两圈她看到了墙上的时钟。 七点半。 她过来都三个小时了。 她记得她们是晚上八点登机。 已经来不及了。 她现在还走不了,没有衣服,其实可以走的,通知团队,但是她没有手机,没拿。 她眼珠子转了转,在屋里搜寻了一圈,也没看到花绝手机,更没看到其他能打电话的设备。 唔,不是她不打,是没有东西可打。 门外有声音,她悄悄的开点门缝。 “我不清楚。” “…哦?那就吩咐秦朗和蒋启去找,找到为止!” 这是在跟谁通电话,挂了。 他脚步声渐近,安安往后一靠,门开,花绝看到她站在门后。 安安礼貌的微笑,“你忙完了?” “嗯。” 花绝把手机递给她。 安安,“……”给她手机干什么。 “一会儿我朋友要来,你待在卧室别出来,若是无聊玩会儿手机。” 哦,是这样。 安安还没玩过他的手机,她接了。 “没有密码。” “嗯。” “去床上躺着,冷。” “嗯。” 她去了床上,盖着被子,花绝出去。 她走了后,她就开始玩,联系人有很多,署名有全世界各地的人。 有唐姐姐姐,楼景深哥哥,还有花辞司御。 图库里一张照片都没有。 社交…… 干干净净,没有异性,而且寥寥无几的人,大概三四个。 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手机,私交圈子很冷情,活的像个孤寡老人。 她又想起三年前他打开手机的某个软件,进入了杀人接单系统。 她翻来翻去也没有看到那个软件,不知道从哪儿进。 只是想起来,她就失去了玩手机的心情。 他的结果会怎样,她不知道。 是被人杀,还是在监狱里死亡,尽管这是一个职业杀手,可始终是不被法律认可的。 …… 书房里。 两个手指受伤的人面对面坐着,良久都没人说话。 不多时,feng起身,单手给他换药。 “啧,你受了伤有小丫头陪,有我给你治疗,我受了伤我就左手治右手?” 花绝,“你不是有人陪么?” feng没作声,有……和要不要见,是两回事。 第1958章 花绝篇,他非圣人 处理好了之后。 “抱丫头的时候小心点,别用力,再进水就干脆去截肢。” “嗯。”花绝淡声,“我已联系了外面,我们已全面退出,我们的头像在那儿已经找不到,你没有暴露过,想做什么尽情去做。” feng蓦然低声一叹,“还是杀手时想做的太多,如今……却…”说着又停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同花绝一样,依旧肿。 他起身,“我走了,过两天要回国一趟,你若是遇到什么危险,随时通知我。”毕竟花绝的信息暴露了,抹平了网络上的,抹不掉别人脑子里的。 “好。” 他离开。 走到门口,feng看到了卧室门口处的小身影,她偷偷的往外看。 干净澄澈又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光是用肉眼看就觉得很娇软,她一笑,明媚的照亮了他们身上别人不知道的阴暗角落。 他开口,“楼姑娘。” 安安立刻站直,只有小半边身子露出来,唇边浅笑,像天蓝色湖边长着的小茉莉,清新怡人,赏心悦目。 “你好。” feng正要开口,花绝大步过来,以身躯挡着他,指了指楼梯的位置,“你的路在那儿。” feng对他挑眉,“其实我是angel的粉丝,著名的舞蹈小公主被你藏在这儿,我作为粉,不能看看?” “不能。” 花绝后退,把安安推进去,关门。 外面的男人涔薄的唇角若有似无的一动,他们这个圈子的男人,动心就是一场劫难。 他还在渡劫。 花绝应该是走到了尾声。 恭喜。 …… 门口。 安安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那个人是谁啊,你俩的手怎么都受了伤?” 花绝目光微沉,“嗯。”就一个字,不多说。 “我怎么感觉我在哪儿见过他。”安安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应该是我看错了,他那么帅那么高,我若是见过一定会记得。” 花绝眉头不着痕迹的一拧,“安安。” “嗯?” “打雷了。” 安安抽口气,本能的往他一靠,下意识的揪住他的手臂,然,耳边并没有听到雷声,反而…… 额头有唇瓣吻时的痕迹。 她一震。 抬头。 他的唇离她咫尺之遥。 他吻她了。 安安心头一瞬间就麻了,她不明所以,又被他的举动给弄的意乱情迷,心潮澎湃。 花绝盯着她细致娇媚的脸庞,嗓音飘渺低沉,“睡么?” “睡。”安安回的没有主观意识,好像是被迷惑了一般。 他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去了床上,安安麻木的躺下去,花绝去调暖气,又拿衣服去了洗手间。 他出来后穿着深蓝色的棉质睡衣,他的发型比寸头要微微长一点,将他的五官烘托得深刻立体,安安看着他走过来时,她就咬住了唇。 他坐过来,并没有躺下,那双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她的眼晴,“我能睡这儿么?”循序温软的男低音。 安安如何抵抗,“可以的。”她轻声道,然后往旁边挪了挪,这个举动…… 花绝顿了好一会儿才关灯,然后躺进去。 彼此都隔着一定的距离。 卧室里黑暗无声,不知是不是暖气开得有点高,让安安额头密出了很多汗,浑身发燥,口干舌燥,想喝水却又不敢动。 忍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忍住,坐起来。 花绝适时的开灯。 “嗯?”他用鼻音问。 “渴。” 花绝起床倒了一杯水给她,安安坐在床上一双手捧着杯子慢条思理的喝,喝了两口之后,她发现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渴,不想喝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想喝水,她硬是喝了半杯。 花绝接过来,放在床头,他随之一靠,随性慵懒,又有着成熟男人性感的逼迫力。 安安一阵心跳加速。 她像个小白兔面对着老江湖的大灰狼,“花绝。” “嗯,你说。”他的声音柔而低,充满了耐心。 第1959章 花绝篇,好听话哦 1 “你……”安安在想措词,发现怎么说都不对,干脆直接问,“三个小时前,你做了什么,你记得吗?” “我做了什么?” 安安的小心脏一下就提了起来,他又不承认!! 花绝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摸着摸着便往过一拉,安安重心不稳往他身上爬去,他就那么…… 攥住了她娇嫩的唇瓣。 安安,“……” 他亲了一会儿便放开,眸包裹着她,“是这个么?” 安安大脑当机。 “我没忘。” 小女孩唇上潋滟,眼里湿漉漉的,像有水一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绝没有回答。 抱着她的肩膀,拉上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伸出受伤的手去灯给关了,搂着她躺下去。 夜幕里,两人贴得滴水不漏。 即便是这只手受了伤,也依然横在她的腰上,抱着她的后背,气息交融,肢体相贴。 安安不敢用力呼吸,她在想,他是不是受了伤脑子糊途了,又亲她又抱她睡觉。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除了手以外,其它地方不敢乱动,虽然他穿了睡衣睡裤,但是她没有,腰以下…… 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无一物。 “花绝。”她的声音是不安,也是羞涩,也是紧张。 “还要喝水么?”他问。 “不是。”安安仰头,在非常昏暗的光线里看着他坚毅的下巴,“我……”没有穿衣服。 “睡吧。”花绝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手臂往下移了几分,离她胯骨远了点儿,以降低她的不安度。 安安不再说话了。 她抱着一种——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的错乱心理,进入了梦乡。 花绝眼中酸涩,却毫无睡意。 女孩儿的睡姿很差。 哪怕是她现在不比之前的活泼、但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依旧改不掉,踢被子、胡乱翻身,那件衣服在她睡着后的折腾下,比不穿更有魔力,哪儿哪儿他都看到了。 花绝第四次给她盖被子,摭住她露在外面的双腿,女孩一抬腿就给踢了下去。 他借着混乱的光线看到了那粉色的圣源,粉嫩嫩。 滴滴冷汗顺着额头一滚而来,喉结上下滑动。 他下了床。 他并非圣人,并非不想,而是…… 她还小。 他怕醒来,她会哭。 怕有一天,她会后悔。 …… 第二天。 安安醒来时,她的內库穿好了,她洗完脸刷完牙看到浴室拐角处挂着的黑色小內衣,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谁给她穿的? 她出去。 正好花绝进来。 “睡好了么?” “嗯。”她没敢问是不是他穿的,一定是他,那他有没有看不该看的。 她眼神一躲,侧面对着他。 花绝指了指沙发,“穿上衣服下楼吃早饭。” “好。” 花绝走了,安安才大喘一口气,换上衣服,新衣服,毛衣、裙子,还有外套。 她穿好下楼。 花绝已经做好了早餐,外面也放晴了。 她想她没有什么理由赖着不走了。 “一会儿将启送你回国。”花绝把面成递给她。 安安有点失落,但也不好明说,哦了一声。 “安安。” “啊?” “你想走么?”花绝问这话时,恰好有阳光落在他的眼晴上,半明媚半黑谙。 安安自然是不想回去的,她从来没有这样和花绝在一起,不,应该说带着暧昧感的在一起。 以前都是她胡搅蛮缠,他漠然视之,并不理她。 他都主动亲她了,现在却要走,她才尝到一点的甜味。 但不走的确是不行。 她要回去参加巡演,然后又要来伦敦训练,准备比赛。 “要回的。”安安的眼神像是藕断丝连的落在他身上,“大概十天我就过来了,你好好养伤,到时候我来看你。” 花绝并未多说,安安听到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她在心里想,好听话哦。 第1960章 花绝篇,好听话哦 2 吃完饭蒋启就来了,接她去机场。 安安离开的时候,眼神流连,花绝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我看到了比赛,很美,很优秀。” 她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她等了这么多年,很想听他说一声她是最棒的,她终于不再是那个莽莽撞撞的傻子。 她不知道她现在还是不是拖油瓶,还会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可她…… 其实真的很不想他再继续在杀手圈里待,她害怕死亡,害怕听到他不好的消息。 “你不要乱跑哦。”她交代,受了伤碰到了敌人,会打不过。 男人眼底似水,低声,“好。” 安安走了。 花绝目送她离开。 …… 同公司的人于昨天半夜就回了国内,只有她没回,她和蒋启上了飞机,闭上眼睛戴着眼罩,她脑子里出回荡着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然后心里开始冒泡泡,像汽水打翻遇到了柔软的空气,在血管里滋滋的响,澎湃在无声又激烈的表演。 她怕自己情绪泄露被别人看到,一并戴上了口罩,口罩和眼罩里面,她的眼角和唇角一起飞扬。 以前,她大言不惭的说,她所有的一切都给叔叔摸,给叔叔看。 现在却没这份底气,她紧张、害怕……或者还有期待吧,只是她羞涩的难以表达。 飞机目的地不是西南市,是南方的一个城市,很热。 团队派人来接。 直接抵达酒店,和团队汇合,开始忙碌,忙了小半天后,宋施施才来。 九点吃饭,吃完饭安安休息了半小时,继续训练,一直到十一点。 宋施施这小丫头才把她从洛杉矶带过来的手机、拿来给她。 安安抱着手机疲惫的躺在床上,想给花绝发信息,发现她的微信被花绝之前拉黑了。 她想着,他为什么要拉黑她,这不是莫名其妙么。 她‘硬气’的没有理他,不打电话,不联系。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继续训练。 一直到晚上,她发现了一件事,不见苏漾。 她问施施。 施施一脸‘你完犊子了’的表情。 “苏哥说了,你回来后要是没有第一时间找他,他就跟你没完!没想到啊,你居然一天半才想到他,他在你心里原来这么不重要!” 安安,“……” 她一下飞机到达酒店之后就开始练舞,除了吃饭上厕所,时间排的很满。 她不仅要练巡演的,还有比赛的,一刻不停歇,都没空去想其它。 倒也别说,耳边没有苏漾聒噪,倒也确实少了点什么。 她拿手机给苏漾打了电话,通了没人接,打了三遍都没人接。 她想苏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事忙去了没有听到。 到隔天,苏漾没有回电话,杳无音讯。 安安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去打听,终于知道了,说是苏漾在家里病了。 他老家在这个城市,后来迁居西南,从而有了一席之地。 宋施施中午给她送来了地址,她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小区不让进,她让门卫通知苏漾家,五分钟后苏漾穿着一身懒散的衣服,无精打采的来了,他定定的看着安安,“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病了么,我来看你。” “我没病。” “没病你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苏漾转身就走。 安安在后面跟着。 “你咋了,你不是一直说你是天下第一强壮男,从来不会生病的么?严重么?有没有看医生?” “怎么这么多话?” 安安拧眉,他居然嫌她话多。 “你昨天怎么没有接我电话?病这么重的吗?” “又没死打什么电话。” “……”安安站定,苏漾没停,还在走。她一把拉住他,小脸崩得很紧,垫脚摸他的额头,苏漾把她的手拍开。 “你干嘛说话这么冲?” 苏漾拧眉,“我几时冲了?” 安安有点生气,“我不是关心你么,你不领情算了,不高兴见到我,我走了,再见!” 第1961章 花绝篇,他女朋友 1 她一甩手,大步离开。 苏漾也没有叫住她,任她走去。 哼,走就走。 一分钟后,呵,脚后跟一疼,他回头,安安才收回手,而他脚边躺着一个大石头,她居然拿石头砸他。 他没气,她倒是气呼呼的! 安安瞪了他一眼,负气就走! 苏漾不服了,跟上去,“站住!” “我不站!” “楼安安!” “楼你妹!” 苏漾三两步追上去,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安安被迫后退,后背撞到他的胸膛,她顺势给了他一胳膊肘,苏漾疼的闷哼一声,他恶恨恨的道:“楼安安,你是出息了,你消失的那一晚,我要是能联系上你,我他妈都觉得死了都行,我问你,你去哪儿了?” 安安顿时气短,又硬着头皮,“见朋友了嘛。” “你在伦敦屁的朋友,说!” 安安吐吐舌头,不说话。 “是不是跟花绝在一起?” “不是,呃,是。” “到底是不是?” “是。” 苏漾慢慢的松开了她,这种松是心中所想得到了证明实而带来的冲击与失落。 安安,“……” 他声音徒然变得冷漠,“你走吧,我向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巡演过后,伦敦见。” 这一次换他转身离开。 没有半点留恋,走得干脆而稳。 “苏……”漾这个字都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他不高兴了。 安安跑了几步,离他近一些,大声喊,“苏漾,以后我不会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苏漾脚步一顿,但也只是一秒,又抬步而去,转瞬就消失不见。 安安叹了一口气,然后去门卫那里,问知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门卫道,“你不是他女朋友吧?” “不是。” “我就说不是嘛,这位小伙哪里是生病,是精神病,所以被他父母禁足,要送他去治疗。” 安安,“……” 安安花了五百元从门卫那里打听到了很多消息,比如说苏漾不能出这个小区、他昨天和他父亲打了一架、他父母气得要死在给他联系精神科医生、若是他不配合就强制软禁。 门卫看她长得漂亮,就额外附送她一个,告诉了她苏家地址,本小区最豪华的那栋单人别墅就是苏家,门卫还酸不留叽的说了一句,现在发达了给家里装修得像要上朝一样。 安安过去,大门紧闭,保镖在院子里晃来晃去。 她给苏漾打电话,没人接。 大门也进不去,这别墅有些年头了,以前的人建别墅好像并不在乎地皮的价格,怎么大怎么建,绕着走一圈可能需要半个小时。她想绕又不想绕,嫌远,干脆翻墙,她放下包包正准备翻的时候,来车了。 车停。 “安安?” 安安一回头,“苏伯伯。” 苏漾的父母苏宏才,小天鹅董事之一,名下企业至少十家以上,安安认识。 他们一起从车里下来,同时来的还有另外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一幅金边眼镜,有些人的职业光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得出来,他看起来就很像一名心理也不咋正常的精神科医生。 “安安怎么到这儿来了?”苏宏才倒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一改凝重的脸色,笑眯眯。 苏母也跟着微笑。 “我听公司的人说苏漾病了,所以我来看看。” “那进来吧。” …… 别墅内装修的确实很像皇宫,苏漾坐在沙发上,两腿架在长桌,就像玩世不恭桀骜不逊的太子爷。 他们一起进来苏漾没有一点表情,甚至心生厌恶,看到安安时,唇抿了一下。 出于修养,他还是站了起来,毕竟有外人。 他朝着安安勾勾手指,让她去他身边,安安去了,苏漾抓着她的手就走。 苏宏才重呵,“站住!” 苏漾懒洋洋的回头,“有事就说。” 苏母叹息的摇头,这父子俩估计又得吵,她招呼这位医生坐,她去泡菜。 苏宏才道,“这位是主攻心理与精神方面的张医生,业内精英,过来打个招呼。” 第1962章 花绝篇,他女朋友 2 “哪儿的精英,哪个科?gay科还是猪圈科?” “你放肆!”苏宏才勃然大怒,“有没有教养!” “现在跟我讲教养了?你搞个女人把她送到我床上怎么不来谈教养!苏宏才,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就是,怎么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没病!” 安安被苏漾的气势给惊了一下,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苏伯伯给苏漾送女人。 苏宏才走过来,他气得脸都胀成了猪肝色,拳头一抡,安安以为他是打,本能的要拦,却不想他一脚踹在了苏漾胸口上,苏漾飞出去两三米,原来抡拳头只是虚晃一枪。 这是安安第一次看到被人踢出去以后,口吐鲜血。 苏漾的血溅出去一米远! “苏漾!”她立即跑过去,要扶起苏漾时,苏宏才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安安拦住苏漾,“伯伯,您冷静一下,苏漾他没有病。” “他就是有病!”苏宏才暴吼一声,“你让开,要么治病,要么死,我们家不能出这样一个败类!” 苏漾的拳头咯咯响,安安一下子摁住他的手,让他冷静! 医生也来了,劝苏宏才,“苏总,此事慢慢来,不要急,也不能说狠话。或许贵公子确有一些心疾,但不是大问题,相信我,别动怒,动手也不是长久之计,越动手可能苏公子就会越叛逆,越会和您对着来,越会去靠近不同男性,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安安震惊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医生! 苏宏才听他这么一说,果真是消了一点气,尤其是最后一句,让他不得不防,苏漾做得出这种事。 安安气得嗖地一下站起来,“你算什么医生,你有没有医生执照,拿出来,我看看!” 医生未动。 苏宏才道,“安安,怎么跟张医生说话的?” “苏伯伯他算个屁的医生,让他滚蛋,苏漾没病!” 苏宏活了五六十年,思想多少有些迂腐,最见不得晚辈大喊大叫,更何况是他认定的事情,当下就让保镖过来‘请’安安走。 那一脚让苏漾半天没起来,保镖把他也扶起来,安安被保镖拖出门外的时候,她看到苏漾也被拖进了房间,那位狗医生也进去了,苏宏才紧跟其后。 她想到了刚刚那一脚以及那医生的话,完了! 安安一着急大喊,“苏伯伯,苏漾骗你的,他不是同,我是他女朋友,苏伯伯!” 她拉长了嗓子喊! 苏宏才打开门,疑惑的看着她。 保镖适时的放开她,她跑进去,“苏伯伯,其实我和苏漾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我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不能和上司谈恋爱,所以一直瞒着你们,我……” 苏母在一边半天了,她心疼儿子,泪流满面,可碍于苏宏才她不敢上前,这会儿她一把擦掉眼泪,跑过去打断安安的话,忙道,“我就知道你们俩有猫腻,我早就看到了,我们漾儿房间里全是你的照片,手机里存的名字都是宝贝,我就说漾儿喜欢你,还隐瞒关系非要编排自己。” 苏宏才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保证。”苏母急于要让儿子脱离苏父的暴力,同时,如果安安做他们苏家儿媳妇,她是一百个愿意。 安安跑了进去,把保镖挥掉,挡着苏漾。 苏漾因那一脚头晕眼花,靠在她身上。 这个举动让苏宏才看到了,他更怒,“不孝子,谈恋爱就恋爱,不能公开你就告诉我,搞什么玩意!” 摔门而出! …… 人走了。 安安长长了松了一口气,身体本能的一让,这一让苏漾就一倒,一头栽在地上,她吓一跳,赶紧把他扶起来。 他的脸卡白卡白,头枕在她的腿上,睫毛很长,漂亮的脸蛋像漫画里的少年郎。 “这下是真的伤很重了。”安安叹了一声,掀开他的衣服,身上多处瘀伤,苏宏才下手真狠,昨天的旧伤加上今天的新伤。 “苏漾……” 苏漾睫毛颤动,睁眼,看着她,目光柔软而深暗,定定的看着她,“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么?” 第1963章 花绝篇,大少来了! “什么?” “那个老东西出了这个门,就会向所有媒体公布,他儿子和他同公司的angel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要向世人证明他儿子性取向正常。” 安安,“……” 安安当时没想这么多,她亲眼看到了苏宏才 下狠手,看到了苏漾吐那么多的血,那个狗医生还在起哄,于是她就脱口而出。 先怼过当下再说。 倒是没想到……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花绝,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那,我去拦着你爸?” “他不会听你的,就算你说的是假的,他的不会听。” 安安想象得到,这人要不是这么固执,会认为同x恋就是有病,就得看心理医生? “那你…是不是同?”安安可好奇了。 他们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是她又没见苏漾谈过男朋友,苏漾又爱美,喜欢打扮,她和粗糙男人几个字完全不沾边。 苏漾从她腿上起来,起时,捂着胸口咳了一声,几率发掉到了额前,很是不羁。 他反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老子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是聋了,现在忘的一干二净! “那你就当我是吧。” 苏漾站起来,脑袋晕了一下,安安扶着他,出去,先得去医院。 …… 其实苏漾一直以为自己性取向不对,他喜欢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小时候学过舞蹈,身姿纤长优美。 长大了后有过一个无话不谈的同性朋友,那位男性是同,苏漾知道,他并不反感。因为那位朋友,苏漾也认识了很多那个圈子的人。 直到现在还有几个好朋友。 他不喜欢女人碰他,觉得烦,更喜欢和同性朋友一起吃吃喝喝,潇洒肆意。 所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同,一度还深信不疑。 直到楼安安的出现,他才觉得,原来他还是异性恋,只是有人那么传,他也无所谓,传就传吧。 一直传到了他父母耳朵里,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安安送他去医院时,小天鹅公主与其顶头上司的恋情,已经传的满天飞,业内沸腾。 安安不属于娱乐圈,奈何她是楼家人,有他哥和嫂子这两个工人,所以她被八卦的程度又多了一层。 …… 此时。 邺城。 正月还没有结束,气温还凉爽,花绝穿着单薄,受伤的手依然包扎厚实。 蒋启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出了机场大厅。 上了出租,花绝拿出手机,开口,“去联系唐影的花店,她店内今天所有的花,我包了,另外订酒店,请楼景深和唐影一起过来……” 蒋启还在等下文,花绝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着手机页面上。 【当红舞蹈小公主和她上司恋情公开!】 【据可靠消息,业内漂亮又家世显赫的公主angel已确认恋爱关系,小公主的男朋友是陪她一起征战多年的直属上司苏漾,同时也是小天鹅公司董事的公子,一样的家室了得。】 【这位苏公子长相帅气,为人幽默风趣,和公主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花绝收起手机,脸颊阴沉。 有那么几秒的时间,蒋启呼吸都不敢! “停车。”他命令。 司机停。 他下车。 蒋启也跟着一起下,“大少。”怎么往回走。 “即刻订飞扬c市的机票,要最近的时间。”他步履很快。 蒋启只能大步走跟着,“那唐小姐店里的花……” “不订。” “是。”这么快就变卦。 蒋启不敢多腹诽,订票。 订票的时候,才想到这不是安安小姐巡演的城市么? …… 苏漾被他父亲那一脚给踢的,气管里呛的都有血,吃药,然后留院观察。 但是苏漾不同意。 安安明天就要表演,今天要去表演地彩排,还要训练,没空在医院。 安安道,“你留在这儿就好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医院,我可以回去训练啊。” 第1964章 花绝篇,她是我的 1 “你深情款款的跟我爸说你是我女朋友,我住院,女朋友不陪着,你像话?” “我又不是真的!” “别人可不会信,你别想走,让外界知道了,说我不体恤你,女朋友练舞,男朋友不陪着,你休想让我背骂名!” 安安,“……” 回酒店。 路上安安给了他无数个白眼,早知道不帮他,跟屁虫! …… 回了酒店,祝福声络绎不绝,听的安安耳朵起茧,更听的心里发慌。 苏漾居然笑眯眯的,有人发红包表达心意,他立刻就领了,还嫌弃人家发的少。 这个二百五! 安安躲去了训练师,一会儿宋施施就拿了一朵玫瑰花来给她,“嘻嘻老板娘~” “你要死啊!” “咦,你干嘛骂我,这是好事。” “好你个大头鬼,出去,我要跳舞了。” 宋施施撅了下嘴巴,走了。 安安跳的心不在焉,不连贯,又跳错,她稳好心态,继续跳。 三个小时后,有电话打进来。 “喂?” “安安小姐,我是蒋启,现在请您到16楼来一下。” 嗯? 蒋启来了,那花绝来没来! 她一开始兴奋,然后……完了完了! 她跑出去,迎面苏漾走过来,她风一样的逃窜,苏漾,“……” “你女朋友咋啦?” 女朋友三个字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苏漾一晃脑袋,“公开了她生气吧,她说要把我藏着。” “……”把你骚的。 …… 安安一口气到了16楼,舞蹈服还没换,脸上还是汗呢,敲门。 蒋启把门打开,她进去。 啊! 果然看到了花绝! 穿着黑色衣服坐在沙发中间,浑身气场强大,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分布! 总感觉他要找她算账! 安安的心晃了一下,“花、花绝。” “结巴什么,过来。”花绝拍拍身边的位置。 安安摇头,她不去,“我衣服没换,都是汗呢。” 花绝直接起来,身高逼人,安安咽了咽口水,他到她的面前,低声,“就在这儿洗。” 嗯? 他开始脱她的衣服。 安安抽气声连连,“你、你做什么?” 男人的手指还在她的锁骨位置,骨节分明,“我给你脱,你别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成苏漾女朋友的。” 他干净修长的手指拉开舞蹈服的拉链,慢条斯理又坚定不移。 安安像个被人控制的小猫咪,弱小可怜,只能如实道来,最后不忘表态,“我绝对没有和他谈恋爱,没有!” “好。”花绝拿了沙发上的外套把她包起来,领着她去浴室门口,“去泡个澡。” “哦。”安安进去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花绝返回,打开门,蒋启站在门口,“大少。” “去联系苏漾的父母,请他们过来一趟。” “是。” 安安在浴室磨磨蹭蹭,花绝居然出现在这儿,实在让人很意外! 以及,他是什么意思呢?他不会是生气了,觉得她见异思迁吧! 她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外面。 花绝以全球连锁业帕蒂总裁身份请来了苏宏文两口子,蒋启在给他们倒茶。 苏宏文二人坐在花绝对面,对于这样一个年纪的执行运营人,苏宏文自然保持着欣赏敬畏以及戒备谨慎的姿态。 “花先生。”苏宏文开口,这是保镖蒋启介绍的,此人中文名花绝,“敢问,把我们叫来……” “抱歉,冒昧打扰,把伯父伯母叫来,是为为私事。” “哦?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哪儿来的私事。 “我与贵公子倒是见过数次,蒋启。”他开口,“去把苏先生请来。” 蒋启出门。 苏漾很快就来了,一进门,看到花绝也就算了,这个老男人,安安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但是自己的父母怎么也在这儿! 苏漾潇洒一坐,腿架起来,对着空气,“来一杯龙井,谢谢。” 第1965章 花绝篇,她是我的 2 蒋启去倒茶。 苏宏文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是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发作。 苏母看苏漾对人家花绝那透着几分不服的样子,生怕儿子在外面惹事儿了,有点急,“花先生,请问究竟何事?” 花绝在主人的位置,他是绝对的控场,“今天是安安的事。” 苏宏文,“哦?” 苏漾顿时眉头就拧着了,蒋启递给他水杯,他捏在手里也没喝。 花绝,“安安和苏漾并没有谈恋爱,也不是男男女朋友关系。” 苏漾,“……”他握着水杯的手,手背猛然一弓! 苏母不说话,苏宏文皮笑肉不笑,“这事儿你知道?他们二人形影不离三年多,在团队里的感情一直被他人看在眼里,我们很喜欢安安,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郎才女貌。” “苏总。”花绝目光黑暗而专注,这种眼睛不自觉的就给人一种震慑力,“您也说了是团队里的感情,而不是私人情感,据我所知,安安说是苏漾的女朋友,是因为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使用暴力,并且把正常的取向曲解为精神问题,安安只是在帮助苏漾。” 苏漾沉默,眼睛里所有的表情都退的干干净净,冷漠。 苏母没吭声,苏宏文的情绪一瞬间就被调动起来,“不正常的取向,就是病!唐总,就算是你家大业大,但是我们的家事你也管不了。” “我无意去管他人事,您对您的儿子使用什么手段是你的事。只是安安心地善良,她和苏漾多年好友,有情有义,你们要打他,安安要护着他,所以胡口说是苏漾女朋友,她是给你们所有人台阶下,但我不允许。” “你凭什么不允许?” 此时,苏漾捏着水杯的手,指尖发白! 花绝的嗓音沉着冷静,一锤定音,“安安是我女朋友。” 苏漾的手指一下僵硬,随后又突然松开! 他就知道,就知道是这样! 苏母和苏宏文倒抽一口气,“你……” “不好意思,安安和我,已经确定了关系。” 苏母和苏宏文只能表示遗憾,他们确实喜欢安安,苏家的儿媳妇,楼安安是第一个人选。 可…… 他们瞪了一眼苏漾,不争气,跟她一起三年,被别人抢跑了! “好吧。”苏宏文无可奈何的答应,起身。 花绝也起来去送他们。 “苏总,我让蒋启送您与夫人下楼,安安在卧室休息,很遗憾无法送二位。” 苏宏文只能微笑,“好,麻烦了。”你想说你俩关系不一般,你就明说!! 什么在你卧室休息! 水声那么大,他们又不聋! 苏宏文走出套房,气的说不出话来! 苏漾没走。 他还坐着。 花绝返回去,又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还不走?” 苏漾侧头,他眼神露出了鲜有的犀利,“谁同意安安做你女朋友了?” “无需任何人同意。” “你是什么身份,你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你是她男朋友!边梦是谁,过来做什么,我清楚的很!她死的时候,是你的人开的q,敢当着警察的面杀人,你胆大包天,你当我不知道么?!!” “苏先生。”花绝亲自倒了一杯茶,双手放在他面前。 苏漾,“……” “感谢你对安安三年多的照顾,首先我不会让安安过飘摇不定的生活,另外,你若是对安安继续有非分之想,我会重出江湖。” 苏漾,“……”!! 他威胁他!! 啊啊! 你嘛的,气死他了! 他出了套房就给楼西至打了电话,快点过来! 你妹没了! …… 五分钟后,蒋启上来。 “大少,苏总和苏夫人已经上车。” “嗯,去想办法,把网上的消息都平了。” “您不是说让……” “苏总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为了他苏家的面子,他不可能那么快就铲除新闻,你去解决,一条不留。” “是。”蒋启出去。 花绝进了卧室,浴室里安安还没出来。 第1966章 花绝篇,悦已者容 这迷糊的小丫头,别是摔着了。 敲门。 “安安?” 好一会儿安安才出来,门一开,香气四溢,一头乌黑的头发蓬松顺滑,围着浴巾,锁骨脖颈,曲线诱人。 安安看到他,笑的有点讨好性的意思,“我洗了头洗了澡,头发也吹干了,可香了。” 花绝眉间松软,唇启,“嗯,很香。” “……”安安害羞了,她免的尴尬又想‘赎罪’,道,“你吃饭了没,我给你做饭吧。” “你会?” “我会啊。”安安点头如捣蒜,说着就走去厨房的方向,“我当然会做饭啦,我会很多很……” 肩膀被一只温暖的大手一捏,她被迫转身,对上他沉黑的双眸。 目光一对。 她心里一叮,低头,“我错了。” 花绝看着她的小脑瓜,“抬头。” 安安抬头。 “为什么道歉?” “感觉你在责怪我,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你没有错。” 嗯? “傻丫头,这么善解人意,我哪会责怪你,此事我已经解决好,下次有这种事情,直接叫我。” 安安有点…… 云里雾里。 好像在升天,他说她没错。 花绝的手背摸了摸她的脸蛋儿,热热的,光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是想下楼吃饭,还是在这儿吃?还是我来做?” 安安被他弄的浑身发软,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一只手,当然不可能要他做饭,还是把晚餐叫到套房里来吃。 安安饭吃到一半,问他,“你……怎么解决的?” 花绝左手拿杯子喝水,对面的女孩儿嘴角沾着牛奶,奶白色,他沉声道,“我实话实说,我说你不是苏漾女朋友。” “嗯,我确实不是。” 安安不问了,反正她相信花绝一定能解决好,她继续喝牛奶,腥甜腥甜的。 喝完后,唇边又沾了一圈的牛奶,围着她粉嫩的唇勾勒出了她的唇形。 花绝神态自若,眸光又带着几分雾色的暗沉,喝水吃饭。 吃完后,安安出去,总不能一直待在他的套房。 “你来这儿是有事吗?”安安问他,黄昏的光下,女孩儿就像是摆在面前的一盘香甜可口的美味佳肴,一举一动都有让人一亲芳泽的欲望。 男人低声,“嗯。” “那你办了吗?” 他继续男低音,看着她,“还没有。” “那我明天要去会馆,晚上巡演,白天都没有时间来看你,你若是不急就待在酒店好了,反正有那么多属下,好好养伤。” 他眼里有星光,“好。” 她会心一笑。 花绝问她,“腿伤好了。” “好多了,反正跳舞已经不疼了。” “好。” 安安咬着唇,女孩儿的娇媚与欲言又止都在眼睛里,没有半点躲躲藏藏,“我走啦。” “好,好好休息。” “嗯。” 安安裹紧了身上的浴袍,朝着门口走,走了几步,“安安。” 安安转身,一回头,眼前就是他的身影,他温软的手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的拂过去,动作轻柔,肌肤相接,像有电流一样。 她定定的看着他,小心脏怦怦跳。 几秒后,花绝把牛奶给擦了下来,嗓音像是在高雅的大厅里传出来的大提琴音,在心头敲动,“晚安。” 两个字,让她四肢发软。 晚上躺在床上,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暗自发笑,眼睛发亮,像个怀春的少女。 …… 早上。 蒋启过来敲门,说花绝请她一起吃早饭,她爬起来找衣服,化妆。 把宋施施叫了过来。 宋施施顶着两个熊猫眼,“干嘛,昨晚上我被苏漾拉着喝酒,我一点多才睡。” “喝酒?他受了伤还喝酒,不要命了?” “我哪儿知道,那家伙平时跟个250一样,昨晚上喝酒的时候,装的跟个失意的情场浪子,看的我差点迷上他了,还有点小帅!” 第1967章 花绝篇,梦寐以求 1 安安没有多作回应,被他父母那样对待,确实也郁闷的想喝酒。 “帮我挑一条看不出来我是精心打扮但是又抓眼的衣服,快点。” 宋施施眼睛一下就亮了,要和苏漾约会! 嗯? 为什么要约会,苏漾昨晚还那个鬼样子! 安安打断了她的遐想,让她快点。但是他们过来巡演,没有带什么衣服,私服很少,宋施施给了安安一条黑色吊带裙子,高跟鞋。 安安169,也算是大长腿了,又因为常年跳舞身材特别好,腰细臀圆,衣服一穿女性曲线碧落,露了一点点沟,还有点性感。 她把青春与性感融合到一起,有了一种别样心裁的诱惑力。 既想撕碎,又想捧在手心。 宋施施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化妆,淡妆,小口红,头发吹一吹,让它蓬松。 完毕。 宋施施围着她,鬼叫了一圈,然后跑出去叫苏漾,让苏漾来看他女朋友! 安安,“……” 蒋启来了,看到她时,眼前也亮了一下,“安安小姐。” “你好。” 两人一起下楼。 裙子从膝盖,窄裙,走路时,后背弧线与屯尾、以及大腿的发力点、小腿的线条、高跟鞋后面飘飘欲飞的蝴蝶图案,它们配合得如此完美,那么的恰如其分! 走下去,吸引了一路的目光。 她在镁光灯下也呆惯了,也习惯了注视。 抵达餐厅。 她的高跟鞋踩着愉悦的节拍,进去时,她一下愣在那儿。 花绝,楼西至,苏漾都在一张桌子上,他们的目光同时看过来。 安安,“……”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楼西至怎么也来了。 她打扮成这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花绝单手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搭在杯柄,杯壁上印着他深邃的黑眸。 苏漾和楼西至同时起身,楼西至把苏漾给摁了回去,楼西至过去围着安安转了一圈,打量! 安安窘迫的很,“二哥。” “谁给你打扮的?” “我自己。” “也不怕冻死,知道多少度吧,18度,你疯了?去换!” 安安哦了一声,她悄悄的看了一眼花绝,花绝立刻起身,拿着他的外套,走过来不由分说的给她套上。 “先吃饭。” “嗯。” 楼西至挑眉,小丫头不听话了! 她走过来,正准备坐在花绝身边的空位置,苏漾把她的手腕一拉,她被迫换了一个地方,在他身边。 楼西至也坐。 花绝亦落坐。 这就变成了她和花绝面对面,被楼西至和苏漾夹在中间。 “穿哥哥的。”苏漾放浪一笑,把花绝的衣服扔了,给安安披上他的。 楼西至啧一声,“要穿也是穿我的。”他扯掉了苏漾的,把自己的夹克给安安。 苏漾不服气,用自己衣服搭在安安腿上,“小心冻腿。” 楼西至瞥了她一眼,没作声。 对面—— 花绝模式他们,已经在给安安点早餐,鸡蛋面包牛奶,若是有饼,也来一份。 点餐了? “宝贝,吃面,我的。”苏漾把自己的给她。 楼西至把安安一搂,“乖,二哥吃的肉饼,你小时候最爱,晚上二哥带你去吃火锅。” 苏漾,“喝酸奶。” 楼西至,“不喝酸奶,喝椰汁。” “吃海鲜粥!” “不要这玩意儿,牛肉面搞一碗。” “吃面的话,这儿的鸡丝面才是一绝。” “……” 安安夹在中间。 接着她就看到她的面前堆放着他们俩刚刚说过的一切食物,就是没有花绝的。 “宝贝,哥喂你。”苏漾献殷勤。 楼西至也拿起筷子,“乖,二哥也喂,张嘴。” 安安,“……” 一边是鸡丝面,一边是牛肉面,都在她嘴边,她对面还坐着花绝,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她看了他一眼,还没看清楚他什么神色。 啵。 第1968章 花绝篇,梦寐以求 2 谁亲的她额头! 她眼睛一瞪,正要张嘴说话,鸡丝面喂了进来,啊啊啊楼西至你妹的! 嗯?她在骂自己。 楼西至圈着她的脖子,“再看他一眼,我只能亲脸了,我喂你吃饭,你还看别的男人?” 安安,“……” 苏漾也来了,撅着嘴巴,“怎么样,要不要哥哥也亲你一口?” 安安唯恐他真的碰了上来,缩着脖子,嘴里的面还没有吃完,苏漾手里的面都快要塞进来了。 对面—— 花绝放下手里的杯子,声音是成熟男人的成稳,“二位少闹安安一会儿,不要吃太多以免不适。” 他起身,“慢用。” 他走了,蒋启也跟着离开。 安安扭着脖子想去看,被楼西至给强行掰了回来。 人一走远,苏漾和楼西至很有默契的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同时挪凳子,离她一米远。 “自己吃!” 安安,“……” 安安把嘴里的面吞下去,去拿牛奶,没有伸过去,牛奶就被楼西至给拿走,她顺着他的指间看向他,楼西至眉眼很是犀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了?” “我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了?”安安疑惑。 “他昨天说你是他女朋友,说你们已经确定了关系,你还不承认?” 安安,“……” 什么? 她的脑子里又自动的过虑了一遍楼西至的话,昨天花绝说她是他女朋友,真的吗?! 楼西至和苏漾看她一脸诧异然后又掩不住激动的模样,不约而同的一握拳,脏话同时而出。 槽! 他们明白了,根本没有确定关系,花绝在骗人! 他们反而当了助攻,让安安知道了这事儿。 苏漾脸色不太好看,楼西至也是。 安安兴奋的饭也吃不下去了,不,还是要吃,拿了一块面包往嘴里一塞,随便嚼两口,吞下去,噎住了,她开始咳,一咳身体颤抖,肩膀上的衣服掉下去,整个脖子、整个肩膀、还有匈前隐隐的风光…… 两人脸又一黑! “二哥,我要喝水。” 楼西至把牛奶往她面前一放,把里面的汁荡了出来,安安也顾不上,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 “二哥,苏漾,你们俩慢慢吃,我要去跳舞啦。”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儿。 “跳什么跳,穿成这样跳,去换衣服!” “哦。”安安乖乖的把楼西至的衣服捡起来披在身上,起身上楼,走了几步没有忍住,激动的小跑。 没、出、息! 楼西至和苏漾面面相瞿,心思各异,却又有那么点相同。 ——安安除了对花绝有男女之情,对其它人,都一视同仁,管你男的女的。 他俩永远都没有那个可能了。 苏漾拿起水杯,笑容印在了杯壁上,看起来灿烂又浪荡,“想不到吧,我竟然成了她唯一的前男友。”虽然只有三个小时。 楼西至似笑非笑,“恭喜。”起身,离开。 苏漾眼里的笑容退去了几分,眉梢带着几分抽搐,起身,跟上楼西至的步伐。 安安还在等电梯,背影很是优美,露出来的两个腿又白又细,肌肉匀称,电梯旁不少人在看,两人走过去,一边一个。 “滚,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楼西至狠道。 进电梯后,两人更是挡在电梯门口,不许任何人进,他们三个人一部电梯。 上了楼层。 两人还亦步亦趋的跟着,安安开门,握着门把手不解,“你俩干嘛?” 苏漾,“捉奸。” 楼西至,“如果是我的女朋友碰到方才这种事,我先走之后一定会到她房间,等着她回来后,老子亲死她。” 安安,“……”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门被两人一把推开。 那么一会儿,安安还真是吓了一跳,她又期待花绝在,又怕他在。 没人。 还好没人。 “他又没有我的房门卡,怎么进得来,你俩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我去洗手间检查,你去书房。”楼西至和苏漾分工明确。 第1969章 花绝篇,男女朋友 1 看了一圈之后,都没人。 放心了。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赶紧去换衣服,换好我们送你去表演。”别想和花绝眉来眼去。 安安咬了下嘴巴表示抗拒,又没办法。 从柜子里拿了便服去洗手间,锁门。 这个浴室太大了,也很空旷,风吹着帘子晃动,她过去把窗帘拉上,脱掉外套,用手把头发挽起来,裙子的拉链她不太能够得着,正当手去够的时候,伸过来一只手,只听到刺啦一声,后背裙子的拉链拉到了后腰。 她大惊。 回头。 撞上了男人结实的胸膛,眸光往上,是他性感的下巴,以及漆黑的眸。 他怎么会在这儿! 楼西至明明进来检查过,这里面没有人! 当然,花绝只要想不被人发现,那有的是办法。 她惊讶着,也不敢说话,怕外面的人听道。 他反而开了口,“吓到了?”声音嘶哑。 安安莫名的咽了下口水,她不知道是被什么蛊惑到了,“你……” “等你多时了。”他没有受伤的手捧着她的脸颊,那眸光又黑又透着浓浓的炽热感,好像要把安安给融化一般,她更像是听到了岩浆滋滋响的声音,她酥化的已没了人的骨头。 两人气息很近。 在空中交汇、纠缠。 “安安。”他低声道,“做我女朋友,愿意么?” 仿佛一切静止,包括她的心跳呼吸。 她开始后悔为何要把窗户关起来,若是这会儿吹着冷风,她也不至于手心里密出那么多汗来。 【叔叔,你做我男朋友呗。】 【你就做我男朋友嘛,我朋友都有男朋友,就我没有!】 【叔叔?哥哥?你答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告诉我同学,你欺负我,让你接受无数人的谴责,我会把他们的谴责传给你听的,哼!】 那时,她梦寐以求。 现在突然来了。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安安?”花绝又唤了一声,安安慢慢回神,“你、你刚说什么?” 男人淳淳诱道,“做我女朋友,好么?” 天气不冷不热,万里无云,微风不躁。 安安在会馆中心的训练室排练,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停,晚上表演正式开始。 她为了不让团队乱阵脚,她丝毫不敢乱跑,守在这儿等着团队的各项安排。 到了晚上表演终于开始。 每一次巡演,她都是招牌,冲她来的人很多,其中也不泛有很多业内人士。只是今天的表演好像和以往有什么不同,总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一抬头就能看到那拐角的人。 他能几个小时都蚊丝不动,看不清他的人,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挺拨而英俊的身影。 她结束了表演,超常发挥,落幕时掌声不停。 有观众上来给她送花,握手鞠躬道谢。 以往的表演,主办方让她讲几句,她一般都不会讲,这一次她答应了,除了专业上的问题,自然也关心她的感情生活。 毕竟昨天才爆出她和她的经理正在热恋,哪怕是三个小时后就在网络上消失得干干净净,对于一些看客来讲,她和苏漾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抱着花,拿着话筒,笑得落落大方,“不好意思,昨天是一个误会,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假新闻,在此,我澄清一下,我与我的经理苏漾并非恋人关系,是他成就了我,对我有知遇之恩。” 台下楼西至和苏漾在一起。 两人静静的听着。 一样的淡漠神色。 心头亦是一样的刀光剑雨。 “我们是好朋友也是兄妹,望大家不要瞎传,否则我男朋友就不高兴了。”安安嫣然一笑。 主持人显然get到了重要内容,“是有男朋友了么?” “嗯,是。” “冒昧一问,是哪位幸运男士?” “是我之前一直在追求的却又没有得到的。”她吐了吐舌头,说了句俏皮话。 哇。 全场沸腾哗然。 最浪漫似乎就是如此了。 第1970章 花绝篇,男女朋友 2 你得到的都是你想要的。 彼此错过,一回头,都还在。 安安看了一眼拐角处,他的目光仿佛也透过层层昏沉的光传递给了她,她露齿一笑,下台。 台下。 苏漾和楼西至一声未吭,一动不动。 世间规律向来如此,有人得到就有人失去,月光照不进的地方都是阴暗。 楼西至连表情都不能有太多,他是哥哥。 苏漾可以表达他的一切情绪,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始终还想和安安做朋友,不想失去她。 就如同上一次借酒表白,醒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 停车场内。 花绝坐在后座,夜幕将他的脸庞切割得分明而俊朗,轮廓清晰有型。 不多时将启带着安安出来,她并不矮,但是走在蒋启身边却显得很娇小,头发挽着丸子头,穿着轻便的运动服,背着随身包,这种宽松的衣服都隐藏不了她的身材曲线。 花绝下车,立在车边。 安安跑着过来。 他张开了手臂,安安正好撞进他的怀里,脸朝着他胸膛一埋。 小个子,又软又香。 花绝捂着她的后脑勺,“累不累?” 她摇头,闷闷的声音,“不累。” “抬头。” “不抬不抬。” 花绝把她的头发扒了扒,后颈都发了红。 小丫头害羞了? 花绝把她拉上车,安安还爬在他胸口,花绝随她去,拍着她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安安才抬头,脸颊红扑扑的,打开包,从里面抽了一朵玫瑰花,“给你的。” 花瓣儿揉得有些乱,看样子,是她不知道从哪儿抽的一朵藏在包里。 花绝接过来,眼底眨柔,“特意给我准备的?” “对啊,你不是我男朋友嘛。” 他看着花朵,声音低润,“实在愧疚。”他什么都没准备,侧头看着小女孩儿娇媚的眼神,“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其实这个花是粉丝送的,我也没有准备,我顺手拿了一支。”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朵花。 他轻轻捏住,以免弄折。 “谢谢。” “不客气。”安安看了看门口,有人出来,她立刻道:“快走,我偷偷跑出来的。” “不用。”花绝握住了她的小手,“我已经和苏漾说过,我接你。” 那就好。 只要苏漾同意就好了。 出会馆,现在要返回酒店。 安安以为花绝要留他去她房里坐会儿,或者去她房里聊会儿,毕竟才第一天确定关系,可是他把她送到门口,让她早点休息,他就走了。 唉,他就不想搂搂抱抱吗! …… 安安躺在床上,还是跟梦一样。 早上他问她愿不愿意,她说愿意。 这会儿她在想,她要是装一下说不愿意就好了,以免让他觉得她很迫不及待。 等等。 她忘了另外一件事,她忘了问他喜不喜欢她,这么重要的事她当时只顾着激动去了。 隔壁。 花绝把那朵玫瑰花插在花瓶里,他从未觉得世上任何一朵花漂亮过,现在却觉得世上任何一朵花都不如玫瑰漂亮,怪不得唐影如此喜欢。 他抚摸着玫瑰肉肉的花瓣,神情难辩。 蒋启在一边,想笑又不敢。 只觉得挺神奇。 他家大少,居然也在谈恋爱,还是和小他11岁的小丫头。更神奇的是,小丫头送了他玫瑰,他一直盯着花看,跟没见过一样。 “蒋启。” 这声音一起,蒋启吓一跳,就怕自己的心理活动被大少知道了。 “大少。” 花绝欲言又止,随后道,“你先出去。” “是。” 将启走后,花绝起身到了阳台。 他和安安,发展得出乎他的意料。 从洛杉矶回邺城,原本是想背着安安搞定楼家,他心里清楚,楼景深一定不会把安安交给她。却不想才到邺城机场,苏漾就成了她男朋友,他又到这了这儿,到现在让安安成为他女朋友,都不在他原本的计划当中,包括今晚安安宣布他是她男朋友之事。 第1971章 花绝篇,老公真好 他想把后顾之优通通解除,然后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去拥抱她,去保护她。 安安接下来面对的一定是楼家人的考验。 成为杀手,他从不后悔。 但现在。 却悔不当初。 …… 隔天。 小天鹅公主的恋情才正式在网上铺开,网评怎么样,安安不关心。 六点半,她去敲花绝的房门,花绝开了门,把她拉进来,又穿这么少。 “多穿点,别冻着,小心感冒。” “没关系,我不冷。”安安又道,“我一会儿要回家了,奶昔马上过六岁生日,唐影姐姐打电话让我回去。” 不是因为奶昔过生日让她回,而是因为她和他在一起了。 安安和花绝道完别后就和楼西至一起回了邺城,她在家只有两天时间,之后就要去伦敦,加急时间为比赛做准备。 坐在飞机上,她开始看宋施施为她做的笔记,她所有比赛同伴的优缺点,有哪些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看的很认真,楼西至也一句话没有说,没打扰她。 司机来接。 直接去了西海蓝岸,楼西至和唐影都不在,奶昔在上幼儿园,她去父母那里报道,去看了小侄子,才三个多月,可爱的要命,五官太好看了。 又去看了奶奶。 晃了一天,下午她和楼西至去接奶昔放学,去的时候楼景深已经到了。 西装革履的很抓人眼,他先去了老师办公室里一下,然后把奶昔领了出来。 一出幼儿园门口,“姑姑!” 奶昔就大跑着过来,一下子跳到了安安身上,“奶昔。” “姑姑,想你。” 又最甜了。 “姑姑也想你。” 楼西至站在一边,戴着墨镜,奶昔看了叔叔一眼,下巴一扬,“哼~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来接本宝宝。” “我不是来接你的,我也不认识你。” “你!”奶昔伸出小手指,戳楼西至的脸,“你讨厌。” “讨厌你还碰我,手拿开。” “我不要。”她开始捏楼西至的脸,“叫你不抱我,叫你不亲我,叫你不来接我~” 楼西至‘实在受不了’她的摧残,把她拎过来,奶昔眯眼一笑。 楼西至一身西装,精英范儿十足,“回家了再闹,上车。” 一行人离去。 此时唐影和花辞一起创办的花花世界连锁花业。 今天店内所有花束全部都被订光,下午来了一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很冷很酷还超级帅,去了老板办公室,好久都没有下来了。 有人说要不要告诉楼先生楼景深,之后在办公室外守着的蒋启过来道,这是他们老板的哥哥。 所有人才作罢。 …… 西海蓝岸。 并没有到奶昔生日时间,她生日的时候,安安在比赛,于是今天给她提前过。 晚上唐影回来了,楼岳明夫妇也过来。 生日蛋糕,公主裙,生日礼物,通通都备上,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吃完饭,安安带奶昔玩了一会儿,就去了自己房间,然后被佣人叫到了书房,说大少爷找她。 安安过去。 楼景深坐在电脑前,浓眉大眼,五官精致,他儿子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哥哥,你好帅哦。” 楼景深宠溺的看着她,拿了一个凳子在自己身边,“坐哥哥身边。” 安安乖巧的坐过去,楼景深抚摸着她的头,“这些年你在外面,我们都不在你身边,辛苦了。” “哥,你好肉麻,我不辛苦啊。” 楼景深喟叹了一声,小女孩儿确实是长大了,小时候被蚊子咬一下,都要哭唧唧的让别人给吹吹。 楼景深定了一会儿道,“谈恋爱了?” 安安知道,总归会提到这个话题。 “嗯。” “和谁?” 安安没有隐瞒,也很坦荡,“花绝。” “如果哥哥和姐姐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安安摇摇头,“那我肯定会很伤心,姐姐说如果花绝回头要和我在一起,她会祝福我的。” 第1972章 花绝篇,交出一切 1 “那是客套话,别当真。” “我当然当真啦。”安安脸颊鼓了鼓,“从小你就告诉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你骗我吗?” 她有了小情绪。 “安安,哥哥不会骗你,你和任何人谈恋爱,哥哥都要审查他那个人,值不值得你托付。” “那姐姐和你谈恋爱的时候,花绝他们也没有审查你啊。” 还会顶嘴了。 楼景深的眉头越皱越深,“我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嘛。” 楼景深叹息着再次摸摸她的头,他沉默片刻,“你知道花绝是什么人么?” 这下换安安沉默。 她停了几秒道,“反正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楼景深有预感,安安已经知道了花绝的身份。 他没有多说,“先回房休息。”此时,多说无益,谈论无果。 安安走了。 她走没一会儿,唐影进来,穿着吊带睡衣,给楼景深拿了一杯水。 两人目光一对视,楼景深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坐。” 唐影过去坐在他的腿上,楼景深圈着她的腰,视线一扫,他在她下巴咬了一口,“又不穿內衣?” “这么晚,还穿什么。” 楼景深亲了她两下,道,“那小丫头鬼迷了心窍,一心为花绝。” 唐影已经想到了。 今天花绝去了她的公司去找了她,只是她不敢告诉楼景深。 “那现在怎么办?”花绝搂着他的脖子问。 “如果花绝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自然不会干涉,可他……”他是杀手。 楼景深知道了,但是他不会告诉唐影,他知道花绝的身份。 “他是什么?” “是你哥。”以后他要叫花绝什么,是妹夫还是哥? 唐影知道这不是理由,她起身也知道了花绝的身份,今天花绝见了他,他说了自己已经金盆洗手。 “那怎么办,安安喜欢的很呢,我们又不能强行阻止。” “我知道他今天到了邺城,也去了你的办公室,可能他已经攻破了你。” “……”唐影谄媚的亲了他一口,“老公真聪明,只是他没有攻破我。” “让他连夜过来一趟,说服我,我会考虑让他和安安试着交往。” “嗯呐,老公真好。” 楼景深的手剥开了她的衣服,眸深谙,“我早说了你们花家卧虎藏龙,老大拐走了我妹妹,老二拐走了柳如,大姐惹了司家太子爷上了勾,你,在我身上作福作威,要论厉害,你们四个堪称一绝,绝无二家。” 唐影露齿一笑,“还不是你们俩男的管不住自己的心和下半身,要不然……” 她尖叫了一声。 他提起她的上身,低头。 咬他。 唐影,“……” …… 一个小时后,两人完毕。 唐影给花绝打电话,要他过来一趟,然后她又去了安安房里,安安还在生闷气。 “姐姐。” 唐影抱了抱她,“生你哥气了?” “我没有。”她倔强的不承认。 “你哥是为你好。”唐影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告诉我,你真的要和花绝在一起吗?” 安安那么认真的回答唐影,“姐姐,我以前并不是那么痴傻,我只是被大家宠惯了,喝咖啡我知道加糖,但我就是不加,我等着二哥和爸爸来给我加;下雨了我知道我不能出门,但我就是想出门,我喜欢他们用宠爱的眼神看着我,拉着我抱着我哄着我;我学习不好,哥哥和爸爸都劝我,让我不要有压力,成绩好不好无所谓。” “我习惯了所有人对我的宠爱,碰到任何事情我不想动脑,我知道我不需要动脑。我不关心其它人对我是什么看法,我身边的亲朋友好健健康康就够了,直到我大学毕业那样,姐姐,我改变是为了他,如果到了现在,我改变之后依然不能打动他,他不喜欢我,我也认了。可我既然做出了改变,他也回了头,那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有那么一瞬间,唐影觉得,他们楼家人或许真的小看了这个女孩儿,她并不是痴傻,她只是单纯,泡在蜜罐子太久,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 第1973章 花绝篇,交出一切 2 她知道,爱一个人是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知道要以积极向上的态度去争取,她用了三年。 唐影觉得,在这方面,她不如安安。 “那么,最后我再问你,你知道花绝是谁么?” “我知道。”安安神情幽幽,“我不怕,我知道他一定不会伤害我。” 唐影叹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花绝是我哥,你是我亲妹妹,若你们两厢情愿,我不能阻止,但你要考虑到你大哥,他可能知道了花绝的身份,他不一定会同意。” 杀手两个字,她和安安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说出来,彼此都心知肚明。 安安眉间有愁绪,“姐姐,你帮我说说。” “这事儿我不会说,不过你大哥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一会儿花绝会过来和你大哥交谈,今晚就会有一个结果,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大哥找他?他……他不会打花绝吧?” “打就打呗。” “姐姐你怎么这样,花绝不是你哥吗?” “哎,现在家里你哥是天,我说什么他可不听,他想打,我哪能阻止。” 安安才不信。 这时楼下有人来,花绝来了! 这么快! 唐影想,他该不会是就埋伏在这附近吧! 安安要出去,唐影把她拦着。 安安鼓着腮帮子,“哥哥要是动手我就报警!” 唐影,“……” 她心里想着,花绝这是走了什么运,又是拖了什么魔法,让这丫头片子这么维护他! …… 花绝直接到了书房。 他和楼景深第一次见面,尽管彼此都知道对方已经数年有余。 书房灯光明亮,两人目光一对视,仿佛都想要窥视对方的心底,却又想死守阵地。 阿姨送来了茶水,恭敬退出。 宁静了好一会儿,楼景深打破了这局势,“唐总,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吧?” “当然。” “不妨说说你的感想。” 花绝和楼景深有一个共同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斜斜垮垮的坐在椅子上,总是那么板正。花绝一贯的黑衬衫,身前扣子开了一颗,喉结清晰,锁骨若隐若现,他沉静两秒,开口:“娶安安。” “……”楼景深的目光变了几分,“安安昨晚才说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你就跟我说要娶她?” “这是最终目的。” 楼景深又道:“你是杀手,我知道。” “曾经是。” “退出了?” “嗯。” “对我来说你退不退出都一样,我知道你杀人黄金万两,但我也可以说你们视人命为草芥。或许你现在不会对安安怎么样,你能保护她,但未来无数个日子,你们会有矛盾。安安被我们宠着长大,她也会任性刁蛮,我不知道她有一天做了错事,惹怒了你,你会不会拿刀对向她。”楼景深一字一句,“杀人犯出狱后再次杀人的例子,不胜枚举,恕我不敢把安安交给你。” 书房里有长达十秒钟的安静,不,是寂静! 十秒后,花绝,“楼总,我可以拿我的一切来担保,我绝不会伤害安安,你可以提一切要求,所有的,我通通都答应。” 楼景深沉默。 碍于花绝的身份,他当然不同意。 可安安三年前三年后,对花绝的感情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他不能不顾虑这一点。 他考虑了一分钟,道,“好,我提的一切要求,你必须答应,答应了之后我同意让安安与你交往,但不是结婚。” 花绝沉吟片刻,亚瑟的一个字,“好。” 楼景深递给了他一张白纸,“先盖章。” 花绝摁了手印,这是一张空头支票,上面的条件,无论对花绝怎么不利,都任楼景深填写,摁了手印也无法更改。 …… 隔天。 从楼景深起床,安安就在骚扰他。 “哥哥,花绝走啦,没有在这儿过夜么?” 楼景深跑步离开,安安跟着,一会儿他就把安安甩得不见影。 吃早饭时,安安又蹭到了楼景深身边,“哥哥,你们昨晚谈了什么?” 第1974章 花绝篇,你欺负人 1 楼景深摁着她的脑袋,“你今天下午离开?” “嗯。” “好,吃完饭跟我去书房,再跟我啰嗦,你也去罚站。” 也? 安安这时猛然想起来,唐影姐姐和奶昔在后院是在罚站,她先前走过去,看两人并排站着,站的规规矩矩,奶昔说她和妈咪在看风景。 看个鬼的风景啊。 大哥真是刚正不阿。 楼景深先吃完,吃完饭绕到了后院‘视察’,走过去后,看到唐影和奶昔坐在游泳池里的超大游泳圈上面,上面摆着面包水果还有鸡腿以及红酒,两人正在碰杯。 楼景深,“……” 他双手插兜,走过去,俯瞰着她们娘俩。 奶昔笑嘻嘻。 唐影也跟着笑嘻嘻,“老公,你要不要来坐会儿?” 楼景深脸颊冷峻:“来人!” “大少爷。” “把小小姐弄下来,送去上学,不准开车,做公交。少夫人喜欢这儿就让她呆在这儿,十点之前,不准下来!” “是。” 他转身走了。 唐影立刻小声道,“老公,我错了。”她不就是早上教奶昔怎么揍人么,她女儿当然不能被其它人欺负,这就被罚站,司御还教奶昔擒拿手呢,怎么打人才最疼。哦,也是,司御这样教奶昔,花辞也罚他了,这样一想,唐影心里平衡了不少。 楼景深和花辞真像,一板一眼的! 奶昔现在又开始怕花辞和楼景深了,就是不怕她和司御。 楼景深听到了,但理都没理,唐影嘴巴一瞥,“你爸好狠心。” 奶昔才不道歉呢,“妈咪没出息,哼,我才不要开车车,我就要公交车车,好多叔叔阿姨,可好玩了!”对她来说,这不是惩罚,这是奖赏好不好,哎呀,她爸爸根本不知道她爱坐公交,“妈咪,干杯。” “干杯,你喝奶我喝酒,简直完美。” “对嘛,楼沟沟讨厌!” “小心你爸听到了。” 奶昔脖子一缩! “去好好上课,下课后妈咪骑电动车去接你。” “哇!!”奶昔一想到要坐电动车可兴奋了,她现在觉得做电动车是最拉风的事情,她才不要家里的车车! 唐影宠溺一笑,小傻子。 …… 书房里。 安安拿着一张律师盖过章的纸,一条条念。 一、一切以安安的意愿为准,不准为难她,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准干预。 二、安安仍坚持自己的事业,花绝方不准阻拦。 三、半个月安安要回楼家一次,花绝方不可陪同前往。 四、花绝名下所有资产通通过继到安安名下。 五、帕蒂家族任何一人人不准在安安面前说三道四,要给予她所有尊重,更不准干涉安安所有事情。 六、交往期间楼家会赠送安安一套房子,花绝是否居住,看安安意愿,安安不得居住洛杉矶。 七、交往期间是否同居,全凭安安作主。 八、交往期间,不准有x生活。 九、交往期间,若是有矛盾不准涉及动手以及冷战,若安安在过错方,花绝要把安安送回到楼家,由楼家劝导。 十、交往期间,楼家有权知道安安任何去向,花绝方不得有任何隐瞒,同时也有权知道花绝动向。 十一、交往期间若是安安有任何危险,无论有没有生命危险,花绝都将是第一责任以及嫌疑人,花绝要无条件配合楼家以及警方的所有调查(此条可追溯到分手后两年) 十二、若感情失败,分手时要好聚好散,不得恶言相向,分手后花绝赠送安安的一切资产,看心情退还。 下面是待定两个字,也就是还有其它条件,以后想起来再加。 最下方是花绝的签名和手印。 安安看完了,一条比一条气人。 “哥哥!”安安啪把纸拍在桌子上,“谈个恋爱就要签这种不平等条约么?那他和我谈恋爱到底是为什么,名下钱也没了,甚至连人权都没有。” 楼景深淡定的看着这小丫头一脸气愤,“你选的这个人,不是普通人,那就有非普通人的策略,如果他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我就坏人做到底,不允许你们交往!” 第1975章 花绝篇,你欺负人 2 “你欺负人!”安安气死了。 “这只是交往条约,若是有一天你们结了婚,只会更苛刻。” “你!”安安气得脸都变了色,“楼景深,你法西斯!” 楼景深把她脸颊边上的头发拢到耳后,安安气呼呼的一把把他的手拍开。 他深道:“我是在为你生命安全着想,还有一条我没有写上,就是在你们交往期间,我会派人对花绝全方位跟踪。” “啊!”安安气得尖叫、跺脚! 楼景深摸摸她的脑袋,把那合约拿着锁在了保险箱。 “下午让司机送你去机场,你二哥最近工作上有点忙,就不陪你了,我会给你配备保镖。” “我才不要你的人!” “不要也得要,等到我完全放心后,我就撤了他。” “你烦死了!” “……”他叹气,“花绝已经回了洛杉矶,准备资产转移。” “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钱是制裁男人最好的法宝,越多越有效。” 安安越想越气,跳起来一脚踩在楼景深脚上,“你就是年纪大了更年期到了,让我姐姐给你这样一个不平等条约你试试!!” 她跑了出去,回到卧室锤枕头去了 花绝为什么要签字,这个合约哪一条对他有利,根本没有! 谈个恋爱,俩个人去哪儿还要通报,哼! 楼景深,“……” 他看着脚上的脚印,无奈叹气。 若花绝不是杀手,他当然不会写下这个条约。 他走出去,唐影迎面走来。 “我记得你在池子里?又不是听话了?” “我来陪老公。”唐影一把抱住他,又来撒娇来了。 就知道这一招让楼景深没办法,楼景深捏着她的腰,想到了安安。 忽道:“以后奶昔若是为了一个男人像安安一样,可能我也要试试怎么做一名职业杀手!”太让人头疼了! “……杀你女婿啊?” “什么女婿,我没有女婿!”一说这俩字,他就翻脸。 把唐影推开,走了。 唐影,“……” 这么见不得女儿谈恋爱,还没怎么说呢。 …… 楼景深收拾好以后,让姜磊开车直接去机场,去机场的路上给司御打电话。 “忙不忙?” “啊臭爸爸,不要抱妈咪!”他在电话里听到了多多的声音。 又来了,又和儿子抢花辞。 楼景深鄙视至极。 “有事就说。”说话间,司御把儿子提起来扔去了门外,关门。 “你是不是看花绝不爽?” “当然。”不爽很久了。 “我让秘书给你订了机票,去洛杉矶,找他玩玩儿。” 司御眉一挑,“好啊,我好久没有动过手了。” 他放下手机,儿子在外面拍打门窗,他直接拉上了窗帘,看不到他的脸就是爽。 他去沙发,花辞这会儿还怀着孕,肚子稍大。 “宝宝。” 花辞没好气的看他,“你干嘛,你又把他关在外面,一会儿下雨了。” “男子汗淋淋雨怎么了?”他不羁道,“亲一会儿,我今天要出躺差。” “去哪儿?” 司御一边亲一边道,“洛杉矶。” “做什么?” 干架。 “谈生意,很快,明天就会回,你在家等我,晚上不许和别的男人睡。” 这男人就是外面那三岁多的小子。 “知道了去吧,注意安全。” …… 上午楼景深和司御一起飞洛杉矶,打花绝打架,一个为曾经年少时的花辞,一个为自己的妹妹,来一场雄性之间的决斗。 下午安安飞伦敦准备比赛。 第二天上午。 司御和楼景深一起回国。 两人进停车场,走近车旁,司御戴上了墨镜,看着他,“以后,别说认识我,听到了?” 楼景深甩上了车门,他现在就当不认识他。 丢人。 司御五官隐隐抽搐,上车。 他俩,对阵一只手的花绝,打了个平手。 第1976章 花绝篇,跳他身上 关键是两个人打一个,花绝还负伤。 也就是说,他们俩,输了。 伦敦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雨,安安被困在酒店哪儿也去不了,这酒店也没有训练室,只能在房间里练舞。 苏漾这几天也有事情,不常在酒店,只有宋施施陪着她,哦,还有大哥派过来的一名保镖! 看到这保镖,她就想哼! 还有三天第二轮的比赛就要开始,安安得抓紧。 第五天,楼岳明和如梦来了。 如梦看了一会儿她跳舞,她也曾是舞蹈家,她也是她毕生梦想,若不是她,安安也不可能会走上这一条路,她没有对安安有任何指导上的建议,更没有夸奖,安安获得了她没有得到过的金奖,她也没有夸过安安一句。 如梦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她在和楼岳明婚内期间,出轨生下楼景深,可她到现在和楼景深关系都不好,也不怎么喜欢他。 她和楼岳明生了一对龙凤胎,男孩死亡,只留一个楼安安,按理她应该把楼安安当宝贝宠,但并没有,她对楼安安并不热衷,也不亲近,也可以说不冷不热,她的心理话以前不会对傻傻的安安说,现在更不会对安安讲。 楼西至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她和楼西至关系最好。 他们三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饭后,楼岳明找安安说了关于她恋情的事情,安安知道他们来找她就是这个事儿。 楼岳明,“我没见过花绝,我只知道这是你唐影姐姐的哥哥,我倒是听过他一些,因为不了解他我就不评价他。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多听你大哥的意见和想法,他看得准,我也相信他能权衡花绝是什么样的人。” 安安只能点头,“我知道。” “等你忙完,带他来见见爸爸。” “好。” “爸爸的宝贝长大了,都要成家立业。”楼岳明无限感慨。 从心里讲,他并不想让安安现在就谈恋爱,总觉得她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这个男人安安三年前就喜欢,一直到现在,他们宠女儿惯了,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依着她,现在确实不好阻止,只能痛心的让她试一试。 反正还小,不行了就分手。 “对啊,我15岁时爸爸是这样,我现在25岁了,爸爸还是这样,呃……叫什么,老当益壮。” 楼岳明,“……”他拍了一下她的头,“没事儿还是请个中文老师吧,让他好好教教你,要不然我问问苏漾,教你的都是些什么?” 安安吐吐舌头,她说错了吗?她中文比三年前涨进不少,但也还没有那么好。 如梦坐在边上,脸上表情柔和,却也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走时,楼岳明特意交代了一句。 不准和花绝瞎来,两个人不准过夜! 如梦则说道,若是累了就回家,她就算是一辈子不工作,楼家也养得起,比赛还是稍微加点油。 安安明白了,他俩过来,最后一句话才是他们最想说的。 母亲身为曾经的人气选手,依旧很在乎名次,倒是不在关心她累不累。 多多少少她有点失落,同时压力也来了。 随着比赛的推进,压力越来越大。 比赛当天,伦敦放晴。 她在比赛大厦内和同行一起做最后的彩排,都是业内翘楚,她不敢掉以轻心,宋施施在一边也跟着紧张,不停喝水上厕所,苏漾倒是来了,他轻松自在的吃着零食,喝着肥宅快乐水,在身高腿长的舞者中间溜达。 比赛前两个小时要休息,要放松肌肉。 安安坐在休息室里的椅子上,等着施施给她补妆。 苏漾坐在一边打游戏,啪啪响,很热闹。 “苏漾。”宋施施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这可不是巡演,国际比赛。” “我干嘛担心,我又不上台。”苏漾头都没有抬。 “你这个没良心的,安安要是淘汰了,我跟你绝交!” 苏漾收起手机,吊儿朗当一笑,“以安安现在的地位,只要在台上不摔,正常发挥都不可能会淘汰。再说,就算是淘汰,我就去找花绝!” 第1977章 花绝篇,在说情话 1 安安,“你找他干什么?” “我早说过了谈恋爱影响你搞钱,影响你搞事业,晦气。” “……” 正说着电话响了,苏漾的手机,他一看来电显示,眼晴瞪得像铜铃,花绝? 他是不是听到了?不然打电话到他这儿做什么? 划通,接。 正经的经理音,“喂你好,哪位?” “把手机给安安。”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上位者的震慑感。 “她不在。” “我在楼外,我随时可进来。” “……”又威胁他呗。 苏漾不想见到他跑进来和安安眉来眼去,手机朝安安桌子上一扔,“老东西的。”末了又狠狠道:“你要是敢和他见面,我饶不了你!” 他出去。 安安不解。 谁找她会把电话打到苏漾那里。 “喂,谁呀?”她用英文,尖尖细细的嗓音通过电流,飘进男人耳朵里,如沐春风,满身发酥。 花绝过了两秒才道:“是我。” 花绝? 安安喜出望外,“你怎么打电话到了这儿?”问完她才想起来,她的手机交给施施收起来了,以免比赛时有人打电话干扰,影响她发挥。 “不好意思哈,手机不在我身边,你在哪儿呢?” 花绝没有明说,只道:“紧张么?” “嗯。” “别紧张,只是一场短暂的竞技,好好跳,无论输赢参与了就好。结束后我来接你,去吃你最爱的火锅。” “好。”安安露出了甜甜的笑。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快点比赛,快点结束。 这通电话给了她无数能量,她的舞蹈再次赢得了满场喝彩。 有人说她天生就是为这个舞种而生,身材纤细柔软,笑容得体,看她跳舞任何专业上的束语都没有了效应,只有赏心悦目,以及把人带入到那高雅唯美的情景当中。 本次比赛没有公布名次,留作悬念下次公布,下次比赛时,若是有人消失不见,那就是淘汰。 结束后,她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穿上外套就跑了同去,这时已经是外十一点,很晚了。 她跑去停车场,目标明确。 远远的就看到了他,站在树荫下,路灯穿过树梢,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男人身上,他像风雨中的港湾、像沙漠里的绿洲、像夏季里魅力十足能为你摭阳的梧桐、像骇浪里那艘结实不倒的船帆。 安安跑过去,他也走过来。 她满面春风,本想抱他,没想到一时激动,跳到了他的身上。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跳到他身上腿缠着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一下子安安觉得很难为情,想下来,但他又托住了她。 一只手,稳稳当当。 她的屯感受到了他手臂上的肌肉轮廓。 她悄悄的吐小舌头,勾着他的脖子,上身退开一点,看着他的眼晴,“等很久了吗?” “不久,才到。” 这影影绰绰的光,他脸上的弧度有斑驳之光,把他的脸颊勾勒得如画一般,笔笔精湛。 “放我下来吧。” “就这样抱一会儿?”他看着她的眼晴道,眸似墨汁,那浓稠得像能滴到她的心上去。 “怕你受不了,我重。”他一只手呢。 “很轻。” 她心里又美了。 他抱着她朝车里走去,她挂在他的身上,即便是一只手也丝毫不担心她会掉下来。上了车,安安去看他的手,“好了没?” 还包扎着。 “快了。” 安安没有问他是怎么伤的,花绝也没有说。 花绝抱着她,小女孩儿靠在他的肩膀,蒋启开车。车子摇摇晃晃,安安的瞌睡虫一会儿就给摇来了,这几日高度紧张,一直都没有怎么睡好,花绝看她想要睡觉,便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她好好躺着。 他把车后座的隔板拉下来,后座便只有从车窗两边照过来黄昏的光。 小女孩儿很快就睡着。 光影虚浮,车走过,流过溢彩,看到男人低头吮起了女孩儿的唇。 第1978章 花绝篇,在说情话 2 …… 安安没有睡多久,被花绝抱着下车时她就醒了,但她就是不睁眼,窝在他怀里,让他把她抱起来。 进了屋,她悄悄的睁了一只眼,看到这并不是酒店,而是上次她住过的那栋别墅。 花绝抱着她进了楼梯口,又停下。 低头。 女孩儿‘睡’得很香甜。 他薄唇轻勾,“是继续睡还是吃点东西在睡?” 吃东西? 安安装不下去了,睁眼,一脸懵态,“吃什么?” “这么晚吃火锅对身体不好……” “我想吃。”安安在洛杉矶活了20多年没有吃过火锅,后来去了邺城,楼西至带她吃了一次火锅之后,她就疯狂的迷恋,所有垃圾食品她都喜欢! 花绝也应了她,把她带到餐桌前。 原来火锅早就准备好了。 锅底、配菜应有尽有。 “喝点牛奶暖暖胃。”花绝递给她一瓶,开锅,然后去厨房,拿了杯子和碗碟。 安安看到了桌旁垃圾桶里超市的包装袋,于是她脑子里飘浮着花绝穿梭商场买这些东西的画面,回到家洗、切、装盘,然后去大厦接她。 一时,心里暖洋洋的。 “能吃辣么?”花绝问她。 “一丁点。”她比了一个小手势。 “辣改天再吃,快十一点,吃些青菜。” “好的。”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安安确实是饿了,训练时不能吃太饱,会不舒服,晚上更是没吃,比赛长达六个小时。 花绝看她确实太饿,依旧让她吃了一些肉,吃完饭,安安拍拍小肚子,太饱了。 ……… 吃完饭就躺着安安基本很少尝试,现在躺一下,真是舒服死了。 她躺在卧室的沙发,花绝在楼下洗碗,嗯,居家好男人,她都没见过她大哥在家洗碗呢,大哥太懒了,得跟姐姐告状。 但是花绝又让她来他卧室干什么呢,晚上睡这儿?和那天晚上一样? 呃,哥哥说不许他们同床睡,爸爸也这样说了。 他们管好宽。 她走到窗户边上,对着天空许愿。 快打雷。 快点! 打连环霹雳无敌雷,吓死她的那种! 她等了一分钟,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许愿没用嘛。 她鼓着嘴巴,叹声,回头。 花绝就在她面前,近在咫尺,凝视着她,她仓皇后退,“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许愿的时候。” “……”!! 安安的脸刷,红透了。 “我就是说说而已,没有说真的让打雷。” 花绝好听的嗯了一声,尾音提高,“你许的愿是希望打雷?” “……你,你没听到?” “你并没有说出来。” “…!!” 啊! 安安快要死了!丢死人了! 花绝唇角泛柔,眉目舒展,“去洗洗,很晚了。” 安安红着脸走了,脱掉外套,里面就只有舞蹈服,贴着她纤长的身材,身体曲线一览无遗。 花绝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短袖给她,“浴室里有干净的內衣內库,换下来的先放在一边。” “你买的吗?” 他眼神深邃,男低音,“嗯。” 哦,他买的啊。 “好的。”安安跑进去,一套白色的,很纯净,而且洗过了,还杀过菌。 真体贴。 她脱掉舞蹈服,没有內衣,是汝贴,扔掉就好了。 洗完澡出去。 花绝坐在沙发。 她穿着短袖跑过去,花绝起来,女孩儿的头发包在浴巾里,眼睛里亮晶晶的。 秀色可餐。 “洗好了?” “嗯。” “很晚了,睡觉?” 安安眼珠子一转,她不困了,还想聊会儿。 “你…知道我哥那个条约吗?” “嗯。” “你没有反抗吗?” “没有。” “为什么?条条都是针对你,你可以拒绝。” “哪一条是针对我?” “你的钱都给我。” “无妨,我的都是你的。” 第1979章 花绝篇,大少冷静 1 “……还说你要一切以我为重。” “嗯,这是自然。” “还有……” 她没有穿內衣,在短袖之下若隐若现,花绝眸光暗了几分。 “还说要监视我们,我们去哪儿我哥都要知道。”还说以后她出了一切事,都会找花绝麻烦! “嗯,可以接受。”楼景深是考虑到他的身份,但是花绝若是不想被跟踪监视,那谁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踪,包括楼景深本人。 “还说不许我们…”她说不出来了。 花绝又问,“不许什么?” 安安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不许……你不是知道嘛。” “不许欺负你?” “不是。” “不许让你哭?” “不是。”哎呀,安安只好道,“不许我们一起睡觉。” 花绝沉默,眸暗的透着让人沉沦的神秘迷人。 “安安。” “嗯?” 花绝抬手,轻轻的扣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他的怀里,拥抱着她,“所有的都没有你重要,除了你,所有的都可以不要。” 安安的心脏砰砰砰在剧烈的跳动,她在他怀里抬头,他微微松了松,低头,和她目光交融。 “你…是在说情话吗?” 花绝的视线在她脸上沐浴着,如同春风吹过了清新的湖面,那柔情恰如其分,恰好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这是情话么?” “不是吗?” 他捂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搁在他的颈窝,“抱歉,我不能像其他年轻人一样说些甜言蜜语,我并不会说情话,这是心里话。” 哇,这句好就更厉害了,更像情话了。 安安抱着他的腰,满足的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安心又满足。 花绝抱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而后松开她,“去睡吧。” 安安哦了一声,松开她去了床上。 她睡床,花绝睡在沙发。 安安看了眼被窗帘阻隔的窗外,心想着怎么不下雨打雷呢。 他倒是一个正人君子,说不碰就不碰。 唉。 …… 第二天。 她起床,花绝给她准备了新衣服,她吃完他做的饭,他便送她去公司。 到了院子准备上车的时候,她才看到二楼卧室的阳台挂着自己的衣服,内库和舞服迎风飘扬。 她抿着唇偷偷的看他。 嗯! 要向哥哥提意见,哥哥都没有给姐姐洗过内库,他对姐姐不好,他还好意思给姐姐的哥哥搞那么多条约,这个奸商! 上车。 安安抱着他的胳膊,腻味着,到了小天鹅总部,她在手机里和苏漾说了,在公司汇合。 到了大门口,她下车。 “你回去吧,手不要沾水了,不然一直好不了。” “不要我送你进去么?”花绝坐在车里,那一身黑衣和架势,别人会以为他才是大老板。 “不用,你去忙你的,中午我可能不能出来,晚上一起吃饭。” “好。”花绝摸了下她的脸儿,“不要太累。” “嗯。” 安安甜甜一笑,转身进去。走了几步,又跑回来,咚拉开车门,上身探过来,拉过花绝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啵。 然后转身就跑。 好像作贼一样。 几秒后,她迈开步子开始大跑,那步伐一看就是又激动又兴奋又紧张。 花绝的眸穿过了明媚的天气,紧紧的锁着小女孩儿俏丽的背影,眸里深积的世故一点点的散开,最后便流露出风花雪月般的暗涌。 轻轻的一个吻,便解开了他多时的心妨。 一会儿安安消失不见,车子还是没有离开。 他不开口,蒋启也不敢说开走。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大少,去哪儿?” 花绝长指拂过门把手的金属边,那缓慢的行径仿佛是抚摸少女的肌肤,“开进去。” 这是人家公司,开进去…… 蒋启也不敢说什么,进大楼。 …… 安安脸颊飞烫,其实,她也是壮着胆子去亲的。 第1980章 花绝篇,大少冷静 2 但是这一幕被苏漾给看到了,她一上楼他就‘狭持’了她,揪着她的手把她拎去了他的临时办公室。 “说!你刚刚在干什么,你昨天晚上在哪儿,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安安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呢,因为心情好,神情都娇软了不少。 “我刚刚在……亲我男朋友啊,昨天晚上也和他在一起。” “楼安安,你!”苏漾脸都变了色,“你羞不羞,虽说你在m国长大,没了咱们大中国矜持的优良大传统,但是才确定关系,你怎么能和他干这种事!你二哥你大哥知不知道!” 安安眼晴像两个大葡萄,又黑又亮,“我二哥和大哥干嘛要知道,再说了……” 她又大声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睡床,他睡沙发。自从确定关系后,他都没有亲我,最多就是抱一下,手都没有摸!!” 苏漾倒抽一口气,“楼安安你你你,咋滴,你还很失望呗!!你这个死丫头,你知不知羞!你脸皮能不能再厚点!” “我才没有厚脸皮呢!”安安冲他叫嚣,“你把我叫到这儿来干嘛,我又不在这儿上班!” “今天要开会!另外我准备给你接一挡舞蹈选秀,让你去当评委,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公司!” “苏漾你!”安安凶道:“我要找我哥,我让他撤资!” “撤资还得几个月半载的呢,再说撤了你也是我的兵。” “你敢给我接这个工作,我就打死你。” 说着她就去打。 苏漾跑。 苏漾贱贱的每次在安安落远了后,就停下等她,在安安要追上打到他时,他又开始跑。安安心里就有一根如同是每次比赛时的竞技劲儿,非要打到他! 然后在苏漾一个虚晃之下,她啪叽摔倒在地。 苏漾把她捞起来,又开始哄。 不远处,这幕幕都在男人眼晴里。 “蒋启。”男人沉声道。 “大少。” “去准备油桶。” 蒋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大少,冷静!这大白天不适合烧房子,再说安安小姐性子单纯,她和苏经理是多年好友,就是闹着玩,绝对没有……” 花绝一个眼神扫过去,蒋启立刻闭嘴!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 苏漾闹玩了之后,安安就收到了楼景深的电话,问她昨晚在哪儿,安安一脸幽怨的说了。 楼景深没有多说,知道事情真相就好。 上午开会,中午和公司的人一起吃饭,下午被苏漾带着去见了此次比赛的主办方,又见了几个在业界很具威望的舞蹈家,这是指导安安跳舞的,都是苏漾的人脉。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八点,花绝来接她。 又回到了他的别墅,她吃过饭了,省去了吃饭时间,洗澡。 她洗完澡,花绝不在。 恰好苏漾又打来了电话。 她坐在床上,“你干嘛?” “又和老男人搞到一起去了?” “人家只比你大六岁,哪里老了!人家六岁的时候,你还穿开档裤玩泥巴呢!” “那也是老东西……不准干坏事听到没?” 安安耸鼻子,“知道了。” “真乖,说想我。” 安安再次耸鼻子,“我说了你就不骚扰我了?” “你先说。” “我才不想你呢!”安安娇纵的说完,就挂了电话,最后干脆关机。 一抬头门口站着花绝,她咧嘴一笑,“你忙完了啦?” 他在客房也洗过澡,他未曾言语,走过来,坐在床边,眸光极深把她包裹其中,低声,“想苏漾?” “没有。”安安连忙表态,“我绝对没有想他,我发誓。” 她举起四个手指头,话才落,哐啷! 雷声滚滚,从头顶而来! 她吓得本能的捂住了耳朵,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的时候扑到了花绝怀里,她不明白,今天是大晴天为什么会打雷。 她发的誓可都是真的! “花绝……”她瑟瑟发抖。 花绝抱着她,手陷入到她软软的腰肢里,声音附在她的耳边,“别怕。” 第1981章 花绝篇,会弄疼你 雷声仿佛就在耳边,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那声音在心里震荡,还带着回声。 她把头使劲儿的往花绝胸口里埋,花绝搂着她躺进去,盖着被子,她半个身子都在他的身上,肌肉紧绷。 花绝侧躺着,捂着她的头,柔软的男低音总能击中安安心里逞强的地方,一击就软。 “这么害怕?别缩了。” 安安像八爪鱼一样的扒着他,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他衣领的衣服,“怕。” 脆脆的一个字,惹得男人一瞬间就有了悸动,他低头,女孩儿的眼睛湿漉漉,那明亮的似有万千星辰,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挪上来,扶着她的下巴,让她往上一抬。 “安安。” 安安心跳停跳了一下,同时舔了一下唇,那本就绯红的唇越发的潋滟勾人。 他喉结一滚! 头低了几度。 他吻的力道很轻,怕弄疼了她。 可碰上之后,才觉得这味道是如此的香甜,好像是在沙漠里行走多时,早已干涸到枯死突然碰到了一汪甘泉,那失控和不能主宰的理智,同时迸发。 安安快不能呼吸了,她所有感官都在唇上,不能自已。 安安已经管不了雷声是不是还在,她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脑子化成了浆糊。 “安安。” 她听到了他沉哑到侵到血脉的声音,用鼻腔回应了一声。 她仿佛置身在太阳晒过的海水里,那苏软的水淌过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手臂反抗了一下,花绝松开了她的手,她抬起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僵了一下,随后…… 窗外一片平静。 月上了柳梢头,院落了银灰。 雷声停止。 雷过后,竟没有一点下雨的痕迹。 这个春天早就结束,可偏偏它还有春天的余温。 花儿开好了,正值芬芳艳丽。 …… 第二天。 安安从来没有这样,醒来时花绝也在床上,他早就醒了。 安安看到了他床上睡衣之后的脖颈,还有弧度分明的下巴,她只敢看到这儿,想到了昨晚…… 嘤! 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花绝顺势搂着她,嗓音低沉,“早。” “早。”她说的很闷。 她不起来,她也不要抬头。 花绝随她去,一会儿把她抱起来,抱着去了洗手间,女孩儿才把头从他胸口拿出来,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花绝亲了她的额头,“抱歉,我鲁莽了。” 啊? “没有没有。”安安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好温柔的。” 她第一次看到…… 花绝那好看的唇角,勾了起来。 他在微笑。 好像冰冷了千年的地窖,忽然就出现了一缕阳光,接着融化,冒出了一朵绝世之花。 安安看的没有眨眼。 花绝在她唇角亲了亲,“安安。” “嗯。” “我会弄疼你。” 安安小声道,“你没有啊。” 他又低道,“今天不去公司,在这儿休息。” “嗯~” 花绝出去,她洗脸刷牙。 想着昨晚上的亲密,她就心跳加速,原来被人那样亲吻着是那种不知道是谁的忘我感觉,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 她看到脖子上的痕迹,并不重,他真的怕弄疼了她,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坐在马桶上的时候,她看到了退里侧——红红的。 她更是羞涩。 昨晚上并没有进行最后一步,怕她疼…… 安安出去。 换衣服。 天上暖和了,可以穿裙子了,正好不穿裤子,免得破了皮的地方疼,破皮了她没有告诉他,不能说。 吃完饭,花绝带她去散步。 他拉着她的手在小区里走,这种光明正大谈恋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安安没有把脖子遮住,就是不遮。 看到没,这是我男朋友种的草莓! “腿冷不冷?”花绝问她。 长裙到小腿的位置,藕色,上面是一层纱,很适合她仙女的气质。 第1982章 花绝篇,我是家属 1 “不冷啊。”今天还是艳阳天,暖融融的。 花绝拉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安安特别喜欢这小动作,原地跳了一下,衣袂飘飘。 花绝眸光变软。 果然,天使在身边,空气都甜。 “这是你的房子吗?”怎么在伦敦也有房产,这经过的都是一些金发碧眼的老外。 “不是,朋友的。” 就说嘛。 “我要吃糖。”安安看到了商店摆在外面的糖果,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花绝过去买,她站在一边。 她没有跟过去,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女人,靠近花绝! 就要蹭上花绝的手臂了,啊! 气死了! 大白天勾引她男朋友! 安安大步走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到花绝道—— “mywifeisbymyside.stayawayfromme。”我妻子在我身边,离我远点儿。 安安心里咯噔一下,她都升级到妻子了? 她默默的退后,当没听到,心里乐开了花。 一会儿花绝过来,把糖果拆开,递给她,安安接过,“你吃一口。” “你先吃。” “我吃了有口水,不卫生。” 花绝低头亲了下她的嘴巴,“这样卫生么?” 啊啊啊啊。 安安在心里狂叫,红唇咧开,“这样可干净了,我一天刷十次牙,给你亲~” 花绝眼尾上翘。 安安,“……”她在说什么啊! 她为了掩饰什么,快速吃口糖,喂给他,花绝小小的咬一口。 非常甜。 三十多岁没有尝过这么甜的糖。 然后安安又开始吃。 快要到门口的位置,安安看到了在门外的那个保镖,哎,他怎么又找来了! 安安抱着他的手臂,“可不可以把他弄走?” 花绝反捏着她的手,他古铜色的肌肤和她的嫩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无妨,让他跟着吧。” “他会给我哥告密。” “没关系。”男人英俊冷峻的脸,话语却又是低柔宠溺。 安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约会,没有烛光晚餐,只是像交谈了很多年的夫妻一样,一起走走看看风景,到了中午就回去。 她看着花绝拆了纱布,戴上薄薄的手套在做饭,这只受伤的手做起事来不方便,安安想去帮忙,但花绝让她出去躺着休息,不需要她进厨房。 她就躺去了沙发。 想了想还是主动给楼景深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时间,国内应该是半夜,安安一点没有会吵醒大哥的愧疚。 “安安。” 她听到大哥这语气,感觉他好像没有半点困意,可能是没睡。 “大哥,又什么都没发生哦,我们都很听话。”反正没有到最后一步,就是没有发生! “嗯。” 她听到了这声嗯后,觉得怪怪的,这几分隐忍还有点沙哑,更有点敷衍,想跟她快速通话的意思。 “大哥你在干嘛,这么晚还在工作吗?” “没有。” 又是这个腔调。 “你病啦?严重吗,我给姐姐打电话让她带你去看医生。” 嘟。 直接挂了。 安安小下巴一扬,把电话打去给了姐姐,响了十秒,直接给挂了! 她小小的哼一声。 好你个楼景深,你自己干坏事,你不让我干!当她不知道吗! …… 花绝做的饭可太好吃了,安安每次吃都要吃的把小肚子给撑起来,中午是,晚上也是。 晚上躺在床上,安安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会不会长胖啊?” “胖点更好。” “胖点就变丑了,我又不是唐影姐姐,她那么美。” “你比她好看,安安胖了也很美。” 安安高兴坏了,没有忍住的笑出了声,笑得从床上起来,跪坐,投入到男人的怀抱里,她顺势把腿缠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的一声,“抱。” 花绝把她抱起来,她完全坐在他腿上。 女孩儿果真是水做的,哪儿哪儿都软,香喷喷。 第1983章 花绝篇,我是家属 2 她的额头蹭着他的颈窝,肌肤摩擦,燥热而起。 花绝看着她优美的耳廓,便吻了吻,沉声,“困不困?” “不困。”安安抬头,眼神娇媚,“晴天也会打雷吗?”她确实不懂这个问题。 “当然。”花绝认真的同她解释,“天上有云的时候,容易产生丰富的附带电离子,当云靠近就会打雷,昨晚云层很低,打雷不在我们上空,所以你看不到闪电,只能听到雷声,远方或许正在下雨。” 安安深信不疑,“是这样啊,我说呢。那……今晚也会打雷吗?” “你想打雷?”他的手滑到她的腰上。 “这倒不是,就是……”安安放低了声音,“想在你怀里睡。” 花绝揽着她的腰,往后一躺,同时掀开被子,两人一起躺下去,再把被子盖上,抱着她,“这样?” 安安大胆的把腿放进他腿间,抱着他,甜甜蜜蜜,“对啊。” “好。”花绝给了她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抱着她的后背和小细腰,“睡吧。” “晚安。” “晚安。” 安安等了一会儿,没动静。 她不禁又道,“晚安。” 花绝低头,看着她的眼晴,眉止舒展的在她唇上吻了下,温柔哑声,“乖,快睡。” 安安满足了,其实还想干点别的,但是,她是女生。 算了。 闭上眼晴。 她得偿夙愿啦。 反正他是她的。 就是…… 离她那么远干什么呢? 她都感受到了。 安安小心翼翼的不敢动,怕触动了天雷地火,这种事,女孩儿还是要矜持一点的好。 她睡着后。 花绝才慢慢的松开她,起身。 起身的刹那,几滴冷汗顺着额头一滚而来! 他去阳吧吹吹冷风。 36年,第一次和女孩儿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也是第二个爬在他床上的女性。 第一个是花辞。 只是和花辞不曾一起躺过。 回头,接着朦胧的光线看着女孩儿柔静的睡脸,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电话响了。 他快速走进去拿手机,怕吵醒她,又折回阳台。 “说。” 那一头,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是男人的低音,“在伦敦?” “嗯。” “出来喝酒?” “不喝。” “……你是不是在我家?那小丫头也在?” “嗯。” “你知不知道我的卧室有监控?悠着点儿。” “我会不知道么?” “但是你并没有关。” “你若是能看到,我任你差遣。” “……”对方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笑,“好,祝你愉快。” 花绝挂了,他坐下来,翻开手机,监控他从第一天进来就知道,只是他做了手脚,只有他的手机端口才能看到。 点开昨天的。 是…… 被褥滑落,他们拥抱亲吻。 他就像个没有恩爱之事的年轻少年、像心理扭曲的深山居客,一遍遍的看着女孩儿的手臂缠绕着他的脖子,发出的那像猫咪一样的动听声音。 她的红唇里叫着他的名字,那般天籁。 他反反复复的看。 他没有到最后一步,即使是……做亲密的事情,他也不想她疼,不想她掉一滴泪。 …… 过了一夜,第二天,安安就要开始训练了,下一次比赛在一个礼拜之后。 比赛的间隔,一次比一次短。 早上花绝送她去小天鹅公司,安安恋恋不舍。 “我送你上楼。” “嗯?你能进去吗?” “家属不能进?” 哇! “当然可以!” 她觉得花绝还是很能说情话的,虽然他话不多,一起上了楼,他送安安去训练室,安安进去。 走了两步,花绝把她拉回来,在她额头吻了吻,“晚上见。” 啊这么多人,他干什么啊! 安安点头如捣蒜,心花怒放,“晚上见。” 她跳着进去了,一进去,一群人哦哦哦的叫安安很臭皮的装冷酷。 第1984章 花绝篇,我开始了 花绝回头,身后苏漾在。 他走过去,“苏总。” 苏漾挺直身板,其实他挺直身板也没有花绝高,“干啥!” “安安有男朋友,她还单纯,把你当朋友,但你若是不懂和她保持距离,或者继续叫她宝贝,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为什么又威胁他! “你…你这话对你女朋友讲,你让她跟我保持距离。哦,你是不是知道你说了也没用,她喜欢我!” “我不反对安安交异性朋友,也不会太管制她,但我可以干涉我女朋友的朋友对她一切的所作所为。” “……你不管她,你来管我?” “对,小心你的舌头和手,不需要了我帮你捐出去。” 苏漾,“……”!! 一个礼拜的训练时间对于安安来说,还是很充足的。 上一次比赛淘汰了十五个,只剩下十五人人,还有两次比赛,角逐出前三。 国际性比赛,影响力并没有上一次她拿到的金奖有份量,但是也还行。 每一次比赛她都不想掉以轻心,她并不想欺骗谁,她就是冲着奖杯去的,奋力前行。 中午在公司吃,下午在休息空档,宋施施蹭过来,“安安小老妹儿。” 安安在喝水,脸上红光水润,唇色饱满,斜昵着她,“干嘛,你又卖萌来了呗,咱们团队有我一个萌还不行吗?” “……”宋施施贼兮兮的,“你是公认的小萌主,我当然不能跟你比啦,你那么漂亮,人又好看。” “……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男神哥哥的照片。” “……干嘛?” “当屏保啊,那么帅又那么酷,看起来好有安全感,而且我看到他早上亲你,那么多人他还亲你,哼。原来苏漾没说错,他来做你保镖真的是在惦记你这个人。” “知道他惦记我,你还要找我要照片,你是疯了咩?” “他帅啊!” “那当然啦,全球第一帅!”安安忍不住嘚瑟,“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帅,不仅能一个打一群,也能做饭洗衣服,尤其是他穿着睡 衣站在灯下的样子是最最最帅的,还有……” 施施打断,“照片给不给!” “不给!” 宋施施起身就跑,她不听! 脚踩得地板咚咚响! 安安嘻嘻一笑,“施施继续听嘛。” 宋施施没有理她,走了。 苏漾倒是晃了进来,不怒不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了她一眼,把文件放下,又拿起一瓶水,走到安安身边,坐在椅子上,长腿一伸,就伸到了坐在地上安安的腿旁,她只能往后退。 “你做什么?” “同居了?”苏漾不答反问。 他一正经,安安就不太适应。 “还没有正式同居。” “那你每晚和他睡在一起?” “也没有每晚,也就三次。”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想看到你和他和实质性的发展么?” 大白天的讨论这个。 “你们觉得我小,不适合做这种事,你们觉得花绝的身份不寻常,怕他欺负我、怕他负我,更怕我吃亏。” “原来你都知道。” “对啊,我自然明白。”安安也正经了一回,“但是我已经25岁,我不小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更知道你们对我的条条框框是在保护我,但说句心里话,我很不喜欢你们的这种‘觉得’。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和他也不一定会白老到老,难道我要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开始为分手做打算、我就要防着他么?如果是这样,那不是感情,那是交易。” 苏漾沉默。 安安站起来,认真的道:“苏漾,别老担心我好吗?我想没有顾虑的去爱,你们越担心我,我就越有压力,搞得我都不敢去深抱他,我怕我真的和他做点什么,他就成了罪人,会被你们五马分尸。” 苏漾深深的看着她,可以说从小到大安安是他第一个去保护的女生,圈内的潜规则他没有让安安碰过一次,也没有让她知道。 第1985章 花绝篇,我的安安 1 因为她就是美好的,看到她,就觉得这个世界纯粹无暇,没有半点黑暗,只有明媚坦荡,他不想在她身上留下一丁点的黑点。 或者…… 他是应该放手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她。也有人能更好的保护好她。 “好,注意安全,凡事多为自己考虑。” “知道啦,谢谢苏哥哥。” 安安第一次就是这么叫他的,把他的心都叫走了。 他想去拥抱她,一想……那个老男人不知道会在哪儿盯着,想想算了。 改为揉她的脑袋,“真乖。” ……… 欧耶! 苏漾不会管她了,真是太好了。 一个个的攻略,慢慢来,再说了,山高皇帝远,她哥才管不了她! 晚上花绝来接她,早上送她去训练,一天有大半个时间都没有在一起,也算是保持了距离,距离产生美,于是晚上就更想腻歪。 只是…… 一个星期了,他居然真的没有碰她,就是抱着她睡觉,啥也没干! 这一天,她在比赛。 从早上出发到了晚上,有14个小时没有见面。她去休息室,卸了妆,换了衣服,披着头发出门。 他在等她。 站在树下,手里有一束花。 啊啊啊安安心动不已。加速奔跑,她从来没有想过花绝那种冷酷的、不屑给其他人半点情绪表情的,拿着玫瑰在等人,风吹十里,都是他的万紫千红。 她跑过去一下子撞到他的怀中。 “慢点,不疼么?”花绝摸摸她的额头,安安摇头,“不疼不疼。” 花绝把花递给她,“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朋友的花,开心。” 花绝搂着她往车上走,弯腰捏了捏她的脸儿,“这么容易满足。” 可不是么。 他,就是最好的礼物。 “抱。”安安开始撒娇,搂着他的脖子,不要走路,花绝把她的花拿过来,搂着她的腰,安安自动一蜷缩,就挂在了他的腰上。 他是性感又有力量的男人,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就抱住了她,上了车,安安还不要下。 花放在一边。 车子启动,行走。 车身震动。 “安安。”花绝语气变了,她穿了短裙,同他接触,安安像猫儿一样的嗯哼,就在他的耳边。 “下来坐。”他哑着声音道。 “不要。”她细细劝劝的声音,说话时,唇扫过他的耳廓。 窗外流光飞舞,光影窜动,花绝拉下了后座同前座的隔板。 眼前迷迷离离,这光都是绯色暧昧。 女孩儿的脸正对着他,眼神如水,轻轻流淌,“你好久都没有亲我了。” “安安。”他的声音低到像有一只手在抚摸她,“我会伤到你。” 女孩儿嘴巴一撅,“……你还行不行嘛!” 顿时像两块带有两块电离子的云碰撞,雷声启动! 他的手掌抓着她,朝他怀里一拉“安安,我——开始了。” 隔板具有隔音作用,蒋启开车穿过了闹哄哄的城市,然后开始走向郊区,他知道,大少和安安一定在亲热,但具体的他并不知道。 后座。 缠绵而浓烈。 她像在风中摇曳的花朵,任着这股大风刮过摇晃。 她巴掌大的小衣服被他直接放进了他的口袋。 即使想温柔,这行走的车辆颠簸着,让他的克制和隐忍变成了失控。 通往回家的路,不算远。 车子停了后,蒋启下车。 他看到后座没有人下来,便也不打扰了,想着一定是……拥抱的难舍难分,又或者安安像之前一样睡着了。 他走时,看了一眼楼顶。 无数个油桶还在,他想今晚应该不会再上去滚油桶,制造雷声了吧。 他走了。 走了之后,花绝松开了安安的唇,这时安安那挠人心的哭泣声才传来。 “安安。”他额头有汗,情难自禁,“是不是很疼?” 安安脸颊红润,睫毛颤抖,眼睛湿润,她咬着唇瓣儿点点头,“都怪这个车子。” 第1986章 花绝篇,我的安安 2 颠的厉害。 他心疼的把她抱着,“那,不要了。” “不行~”女孩儿去咬他的下巴,花绝回吻她,温度又重新上来。 车子不动,主控权便在自己的手上。 月色温暖。 树影婆娑。 都在温柔而羞涩的看着他们。 …… 花绝给安安洗了澡,洗澡时发现有点不对劲,换了衣服去医院。 轻微撕裂。 并不那么严重。 拿点药,回家休息 躺在床上时,安安打着哈欠,“你一定不要觉得愧疚啊,可能是你太、太……” 她说不出口。 花绝躺上来,抱着她,低声问,“太什么?” “我才不说。”她的腿放到了他的身上。 花绝也不逗小女孩儿,“睡吧。” “嗯。” …… 早上安安是被一片冰凉给弄醒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花绝,他根根分明的短发,英挺的眉眼。 正在给她上药。 而她一条腿在床上,一条腿在她身上,呈打字型。 安安,“……” 刷。 全身红透。 花绝上好了药,给她穿上库子,抬头,“早。” “早。”安安抓着被子,“医生说让我自己来。” “我来。” “可是这个……” “安安。” “啊。” 他低下头来,那黝黑而虔诚的眼神,“你愿意嫁给我么?” “………” 太、太突然了吧! “没有让你现在回答,你慢慢考虑。我现在只是以对待妻子的方式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所以不用觉得害羞,你的一切都很珍贵,我都想亲力亲为。” 谁说他不会说情话啦!! 谁说的! 安安心肝儿蹦蹦跳! 她伸手,他低头,把脖子递给她,安安抱着,他起身,把安安带起来。 她声音娇软,“那……最后我要是没有嫁给你怎么办?” 花绝抚摸着她的后背,“若你碰到了更喜欢的,我会放手,把你好好的交给他。” 安安撒娇的唔了一声,“怎么都不挽留我一下,不许我跟别人。” “我的安安,我要她快乐就好,其它都是次要。” 安安要哭了。 这一句话,每一个断点,每一个字都那么重要。 她吸吸鼻子,“你讨厌~” “嗯?” “你一定是想让我嫁给你,所以甜言蜜语。” 花绝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低头,看她眼眶红了。 “怎么了?” 安安没有骨头的靠在他怀里,“我才不会喜欢别人。”抱住他。 花绝揉了下她的脑袋,抱起来去洗手间,洗脸刷牙。 …… 今天是特殊情况。 她已经不是小女孩儿啦,是小女人喽。 也比完了赛,没她什么事儿,所以她可以在这里赖一整天。 “花绝,你坐我身边。”她在沙发叫他。 “我要出去玩儿。” “我们中午一起做饭嘛。” “我们去游泳。” “嗯~我想爬树。” 下午,花绝站在树下,双手摊开,呈保护姿态,安安上了树。 她坐在枝桠上,“哇,空气真好!” “别摔了,扶好。”花绝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安风景看好了,直接往下跳,跳到他的怀里,盘着,不下。 “我们去外面走一圈,得瑟一下。” “好。” 花绝就这样抱着她出了屋子,在小区里走。 “嗨小朋友,看,我男朋友!” “叔叔阿姨,我男朋友!” 安安嘴里叼着糖,见人就说。 本来挺好恩恩爱爱,回去之后,她大哥就打来了电话,他在洛杉矶。 晚上花绝就带着她飞往洛杉矶,飞机上,安安小声问,“我大哥在,晚上我们是不是不能睡一起了?” “嗯。” 安安不高兴了,“他来干嘛!” “乖,别撅嘴,多听你大哥的话。” 第1987章 花绝篇,四兄妹到 1 “可是他教我针对你,我不要听。” “没关系,你哥哥姐姐,他们为你好。” “你怎么这样嘛,我大哥要是叫我跟你分手怎么办!” “那我去追你,好不好?” 他像哄孩子的语气。 安安心花怒放,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 花绝伸手抱着她,让她靠在他肩膀上睡会儿。 …… 到达洛杉矶。 于世来接。 花绝看到了他,眼神沉了几分,安安立刻道,“于大哥是好人,他对你毕恭毕敬,你别开除他,那一次是我的原因。” 安安一说,花绝便软了几分,看着于世,“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大少,谢谢少夫人!” 安安,“………”而后她连连摆手,“不谢不谢,你好好开车哦。” 她跳着上了车,一身轻盈,上了车还探出小脑瓜,“花绝,快点上来。” 花绝上去,神情舒展。 …… 楼景深此次前来,是解决合同上的花绝财产转移之事。 安安不懂。 他亲自来。 当他们把所有合同摆放在安安面前,她名下有百亿资产,以及各不动产,她惊叹花绝那么有钱的同时,对着楼景深更是气愤! 直呼其名。 “楼景深,你过份!” “你叫我什么?” “你是疯了吗?你还真的这样弄,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把人家得钱都弄给了我,那以后他怎么办!我姐姐怎么没有要你的资产,你这个讨人厌的大奸商!你赶紧回去,我不要理你!” 楼景深看了一眼花绝,“调教的不错,还没结婚,就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也就算了,安安最后还被楼景深带走了。 从坐上飞机开始,安安就没有和楼景深说上一句话,回到邺城,到了西海蓝岸。 她还是气呼呼。 楼景深没理她,把拾掇她的任务交给了唐影。 安安道,“姐姐,你是不知道大哥有多可恶,他把花绝的钱全给弄没了!” 唐影反问,“怎么没的,给谁了?” “给我了啊!” “那你气什么?” “我就是生气,我哥简直黑心!” 唐影嘶的一声,“说什么呢,再胡说八道,姐姐真的收拾你了。” “可是……” “听你哥的。” “姐姐,花绝不是你哥吗?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向着自己娘家人。我哥那么懒,他又没有给你洗过內衣內库,没有给你喂饭,没有抱你走路,反正什么都没有,你别喜欢他了!”安安气愤,把她搞回家干嘛! “哦?我大哥给你洗过內衣內库?” “嗯!” “你俩做过了?” “……”啊完了完了! 安安眼珠子一转,“那倒没有,他太正经了。” 安安这个小丫头,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那双眼睛,她不擅长说谎,唐影一看就知道了。 她只是叹了叹,没有说什么。 让安安在家里好好玩儿,明天去给楼西至加油助威。 …… 安安想她对楼景深的了解太少了,这些年只顾着跳舞去了,第二天她才知道楼西至获得了本年度机器人大概的团体冠军。 其实她一直以为楼西至整天就是风花雪月。 楼西至把得到的奖杯和花都给了她,然后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很激动。 从此二哥在她的心里,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来,再也不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晚上一家人吃饭。 唐影说,明天是花辞的儿子多多四岁生日,他们都去,她也去。 晚上她给花绝打电话,煲了电话粥,说了这事儿。 第二天一早,楼景深开车带着唐影还有儿子女儿去给多多庆生。 在司宅。 因为花辞现在有了二胎,大腹便便,不适合大操办,就在家里,亲朋好友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 奶昔抱着自己的弟弟哼哧哼哧的叫爸爸妈妈,司御出来连着她和弟弟一起抱起来。 第1988章 花绝篇,四兄妹到 2 “爸爸。” “嗯?”司御看她,“想爸爸了?” “对啊!” 司御低笑了一下,正好电话响了,他把怀里的两个孩子交给楼景深,他们进去,司御在外面接电话。 里面,楼景深看着多多噔噔噔跑过去,砰,把门关上! 他,“……” 多多甩甩小手,“爸爸可爱在外面了,他说了,他不要进来。”欧耶。 外面的司御,“……” 楼景深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长大后这个兔崽子要也是这样,那他就把他送去少林寺,18岁再见面。 一会儿柳如和如越里也来了,多多啊的一声,“漂亮姐姐!!” 苏越里,“………” 楼景深道,“我就说,司御的儿子是个流氓。” 柳如嘻嘻一笑,蹲下,“小样儿,叫舅妈。” “漂亮的舅妈。” 柳如咯咯笑,多多要去亲柳如,苏越里把他一把抓起来,“不如来亲舅舅。” “不要,要亲舅妈。” “皮痒了舅舅就揍你一顿。” 司御也进来了,也加入了要捶儿子的行列,几个男人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对付司慕南。 多多,“……”我真厉害,让你们几个人一起焦头乱额的出计谋来对付我。 安安和花辞唐影柳如在一起,哇,真漂亮啊,这个画面太美了! 她们怎么都这么好看呢! 尤其是花辞姐姐,满脸温婉。 吃饭。 吃饭的时候,多多用洋葱圈弄了一枚戒指,给奶昔,他不知道哪儿学来的,“姐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奶昔还没说话呢,所有人,“……” 楼景深把洋葱圈拿过来,一口吃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嘻嘻楼爸爸。” “你叫什么?” 多多噔噔噔走到楼景深面前,“爸爸,湿玉叔叔说,我把姐姐娶回家,我就要叫你爸爸。爸爸你放心,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工作,接我爸爸,不,叔叔的生意,挣很多的钱钱,给姐姐买好多好多钻石,要姐姐做我最最幸福的老婆。” 所有人,“……” 司御皮笑肉不笑,崽子,老子现在就成你叔叔了! 楼景深心里火烧赤壁,但脸上还是风轻云淡,“你真想娶姐姐?” “对啊,我最爱姐姐!” “行,明天你就去我家,我养你,我调教你。” 司御,“我同意!” 快点弄走! 花辞默默吃饭,不理他们,太无聊了也! 柳如和唐影看笑话,苏越里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安安一脚姨母笑,为什么感觉这么浪漫啊。 她哥亲自培养女婿! “行,回去吃饭吧。” “好的爸爸,我会听你话。”多多又跑回到司御身边,“叔叔,可以把我抱上去吗?”儿童餐椅太高,他够不着。 司御把他拎起来,朝那儿一放,“本叔叔对你真好。” 多多,“谢谢叔叔。”然后用他的刀叉给花辞叉了一块肉,“妈咪,多吃饭哦。” 所有人忍俊不禁。 安安好喜欢这个孩子,又可爱又调皮还聪明,还有点剑走偏锋的机智。 这时,苏越里起身,“我出去一会儿。” 等他进来时,他带来了一个人,花绝。 安安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这是花绝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是时隔多年,他们四兄妹首次同框。 唐影起身,走过去,“大哥。” 花绝摸了下她的头,眸光扫过了花辞,她也站起。 她同花绝有差不多四年没有见过面,如今她已经能心平气和,又毫无芥蒂之心的面对他,只是这么见面,有些突兀也很突然。 “大哥。”她也叫了一声。 花绝点头致意。 楼景深和司御对看一眼,同时在想—— 他怎么来了! 这不禁想到他们两人一起去洛杉矶找他打架、花绝只用一只手就赢了他们的‘不堪’回忆。 可出于礼貌,还是道打了招呼。 最后花绝看了看安安,伸手,“来。” 第1989章 花绝篇,他的未来 安安跑过去,投到他的怀里,她不惧一切,不怕这么多人都在。 花绝抱着她的腰,语音宠溺,“吃饱了没有?” “嗯。” 花绝松开她,声音沉稳,“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正式公开。 这个消息对于楼景深一家来说都不陌生,花辞和司御也看过新闻,心里也有点谱。 但是万万没想到,花绝就这么公开。 曾经他们都认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不可能会在一起,更不说他们的身份差别。 甚至在现在看来,他们也一样有这种心态。 但他这么决绝的宣布,没有隐藏和躲避,其他人也只有沉默。 在这片寂静里,只有多多抓了一个鸡腿给奶昔,“姐姐吃。” 奶昔啃鸡腿去了,两个孩子相视一笑。 在这片寂静里,所有人都在看花绝和安安,没有人看到苏越里看了一眼正准备拿另外一个鸡腿的多多,多多被这个眼神给弄的手缩了一下。 他没拿。 苏越里拿了鸡腿给了柳如。 多多,“……舅…” 苏越里又看他一眼,闭嘴。 多多嘴巴一抿,未来爸爸,救命! …… 他们一行人出去,花绝握着安安的手,这一次没有人把他们分开。 到了院子。 楼景深低眸,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指,眉头若有似无的抽动了一下,才看向花绝,“你为什么突然到了这儿?” “你们都在,这是良机。” “你不觉得唐突?” “楼总,如果我不唐突,大概你会考验我更久的时间,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和安安在一起,我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包括你们老一辈常说的名分。” 花绝不是中国人,他更没有半点中国基因,只是在中国生活了很久,更知道名分在这儿是独一无二的偏爱。 选择了她就不想躲躲藏藏。 楼景深没有说话,不难看出,身为安安的家属他并不反对花绝此做法。 “大哥。”安安轻声道,“你不要为难我们好不好?” 楼景深,“……”他做的一切叫为难?这丫头果真是没有受过一点社会的摧残,单纯的要命! “我同意你们好好谈恋爱,但是,条约继续有效。” 花绝,“好。” 楼景深看了一眼司御,给了一个眼神。 司御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你他妈不要给老子暗示,你要打花绝你自己打,一个人败,总比两个人一起败好看! 不丢人吗? 身后苏越里来了。 司御心生一计,“花先生,现在你和安安修成正果,又加上我儿子生日,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不如来点活动助兴。上一次在洛杉矶我们有过交手,对你们武馆的招数和武艺深表敬佩,今日依然想领教,不如……和武馆二少爷切磋切磋如何?” 说到后半句,他看向了苏越里。 苏越里,“……” 楼景深也挑眉看向司御。 司御丝毫不慌,“我听说二少苏越里也相当厉害,我一个人单挑你是对你不尊重,所以我和楼景深一起,毕竟我们所学目的不同,我们是防身,你俩是攻击。” 柳如,“……”你好不要脸啊! 花辞淡笑,看了眼柳如,你老公要挨打了哦。 楼景深,“那就这样吧,我同意。” 苏越里,“………” 花绝,“各位请便,只是我想带安安走。” 楼景深,“去哪儿?” “去走走。” “不准去酒店!” “好。”花绝拉着安安走了,走前他看向苏越里,两个人目光对视,花绝动唇,给了无声的一个字。 赢。 两个妹妹都在他们手里,输? 不存在。 他们走后,蒋启和于世开着两辆车进来,拉了满满两辆车的礼物给多多。 苏越里解开西装扣子,里面是冷峻的蓝色衬衫,他是金贵却又世故,就像是皇宫里的太子混入进了凡尘,那种视觉上的不同冲击。 “你俩一起上?” 第1990章 花绝篇,他与花辞 1 司御,“……”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要是说一起上,显得他们欺负人,他俩多丢人,要是不一起上,胜负不言而喻! “宝贝。”楼景深伸手,看着唐影,“来。” 唐影过去,“老公,怎么了?” “要不要跟你二哥过几招?” “………” 柳如,“……”楼景深你他妈更不要脸好不好! 司御看了眼花辞,算了,挺着大肚子,就不让她上了。 他过去摸摸唐影的头,“小妹妹,加油,赢了他,要什么姐夫给什么,包括天上的星星。” 不能输! 苏越里,“………” 楼景深把自己老婆推了出去,“宝贝,上。” 唐影,“………” 他俩自从关系变好以后,越来越变态了! 她过去嘻嘻一笑,“二哥,对不住啦。” 苏越里叹口气,“来吧来吧。” 他无奈。 开打。 苏越里让她两只手,唐影都不是对手,但是最后……唐影赢了。 她兴冲冲的跑去了楼景深那里,“老公,问司御要星星一样亮的钻石吧,现在就要!” 苏越里拍拍手,“要两颗,我们柳如也要。” 司御,“………”里外都是他吃亏是不? 花辞一笑,“没关系啊,我们钻石多的是,一人发一颗,给他们见见世面。” 司御,“听老婆的。” 一行人又进去,玩玩闹闹。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进去时,多多正在偷亲奶昔,楼景深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要弄死他,这个兔崽子!! …… 阳光太好啦。 安安哼唱着歌,戴着海滩帽,穿着碎花裙子,跳着欢快的脚步在蓝天白云之下的草坪上,脚上踩着柔软的草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男人跟在她身后。 做她的守护者。 “花绝。”女孩儿回头冲他甜甜的叫了一声,他放眼看去。 这辽阔的草原,眼前十步之外,是他的未来。 “嗯?”他尾音上扬,性感逼人。 安安朝着他跑去,“给你花。”这是她采的,却不想递出去之后,一个没踩稳,脚下一滑,花绝去搂她,接着两个人顺着陡坡滚下去,她在他的怀里,滚到了平地上。 花绝抱着她的腰,“摔疼没有?” “当然没有啦,就是花……”折了。 花绝拿起花,把叶子抚平,柔声道,“还是很美,谢谢。” “你真客气,哪有男女朋友老是说谢谢的。” “那你希望我说什么?” “我希望你说你就会说吗?” “嗯。” “那……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女孩儿很是娇羞,爬在他的怀里,抬头,她很期待他的回答。 男人的眉眼被日光熏染的温柔细腻,道,“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 “啊你又逗我,你再逗我!”她拼命去拱他的脖子,然后整个人睡在他身上,贴的滴水不漏。 花绝任她闹去,在安安咬了一口他之后,他气息猛变,翻身,一下子把她压下,主场交换! 风和日丽,不冷不热,时节正好。 就显得这个吻都甜了不少,他温柔的吻,她在偷偷的笑,笑着笑着就抱住了他的腰,小手开始扯他衣服。 手掌贴着他的腰腹。 光天化日之下,她开始似火燎原。 花绝睁眼。 只是睁眼,唇依然贴着。 近距离里他看到了女孩儿的瞳孔,像个千年难遇的玛瑙,明亮惹人。 宛如第一次相见。 花绝第一次见到安安,绝对不是安安见到他的那次,在更早的时候他就见过她。 …… 洛杉矶枫晚大道那一片是他的根据地,在没有遇到花辞之前,他生活在那个地方,从八岁开始,他就离开了帕蒂的城堡。 他出生富裕,家人多仆人更多,父亲是h国人,母亲是日本人,而他生在m国。 从有记忆开始,他的父亲就在外面找女人。 甚至堂而皇之的带回到家里,母亲骨子里并没有多强势,甚至有亚洲人骨血里的传统。 第1991章 花绝篇,他与花辞 2 男主外,女主内。 认为在外拼搏的男人,找个女人也正常,只要丈夫还是她的就行。 这种想法熬不住自己的老公不停的践踏,他开始变本加厉的出轨,并且不止出轨一个。 父亲不重视母亲之后,开始有很多女人给母亲打电话,让她去死,甚至大半夜打电话给她,进行言语辱骂。 久而久之,母亲就得了抑郁症。 在花绝五岁的时候,她送他去学散打,把对于男人的幻想执着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要他独立。 八岁让花绝独自去外面居住,他永远记得母亲说过一句话。 “你的父亲是这个世上最肮脏的人。” 花绝管不了父亲,又岂止是管不了父亲,从八岁开始他就没了父爱母爱,他们不再管他。 只是,每个礼拜都能从网上看到父亲的各种新鲜的桃色新闻,女人从来不重复,他活的像个八爪鱼,哪儿都是他腥臭的触角。 …… 给母亲打电话的人非常多,这其中包括花辞的母亲孙瑶。 孙瑶有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都在骚扰他母亲,终于有一天…… 花绝接了人生第一单,这一年他16。 成为杀手,他的管家李阳功不可没,是他带他去的这个圈子,李阳也是他独自居住时的贴身管家,负责他的一切。 他的中文跟李阳学的,李阳还带他去了中国他开的武馆里。 他接了这个单,没有半点犹豫。 16岁,算是半个男人,或许是他把十几年积压的怨气都算在了花辞母亲的头上。 他找上这个女人时,是晚上,她像疯了一样的自言自语。 手里拿着菜刀,问她女儿在哪儿,她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 他抓着她的手腕,让她割了自己的大动脉,他亲眼看到她在他面前死亡。 在血要流尽时,她忽然发狠,她说生了一个孽种,她毁了她,她要让女儿跟她一起死。 他连夜找到了花辞,这个女孩儿警觉性很低,他都在她身后站了两个小时,她还是哭。 小小的身子,哭的抖个不停。 他从来没有告诉花辞,她母亲临死前说的话。 就像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接的这个单,要杀的人,不止是她母亲,还有她。 母女俩都得死。 他没有杀她。 倒不是因为她好看,她哭的时候,像个可怜虫,哪有美貌可看。 她起身时,哭的红肿的眼睛怯怯的问他。 “你是谁。” 这四个字影响了他。 很普通的一句话,他看到了她面临崩溃的那根筋。 他鬼使神差的替她办了后事。 她很冷静的站在他身边,全程没有掉泪,也没有说话。 没有看死去的母亲一眼,也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就一身衣服跟着他去了应城,李阳的故乡。 这种干脆的做法,他很满意。 或许骨子里跟他一样,冷漠、没有感情。 他没有问过她的名字,也不想问,一个小三的女儿,他没有兴趣知道。 他成了武馆的大师兄,总有人在他耳边说他妹妹多好看。 他没有正式看她一眼。 甚至在唐影来的时候,他看了好多次的唐影,都没有看她。 她从来不叫他哥哥,但是唐影才来时,嘴巴很甜,总是叫哥哥,一见他就笑。 倒是后来她不这么叫了,就是规规矩矩的大哥。 会对花辞起保护之心,是有一次在武馆里她被欺负了,她捏着小拳头,满眼不服,却又一声不吭。 那个小模样,给她一把刀,她能横扫一片。 他发觉,他们确实有点像,偏阴冷。 于是就吩咐武馆的人,谁也不许欺负她,至于她要不要学武,随她便。 算是他做哥哥的仁慈。 她到武馆里一年多,名字都没有,花绝并不想给她取,名字是在一次去医院里,医生要填病患的名字,他随口去的。 那名医生叫张少辞,那她就叫花辞。 在武馆里,花辞多半还是很乖巧的,上学,放学后就回来看书。 第1992章 花绝篇,他与花辞 3 但是有一点,她不爱在自己房里看书,总是到他卧室。 他也不管她,随她去,那时并非是宠爱,只是不想管她。 时日一长,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开始坐在他的床上。 他的卧室,武馆的人不准进也不敢进,只有她。 他不制止她后,她越来越喜欢出现在他的卧室,有时他回来晚了,进去后,她已经睡着。 多少次,他都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霸占他床的女孩儿。 她很乖。 睡觉不踢被子,也能一整夜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早上按时醒来,也不赖床。 她性子冷淡,在武馆里,除了唐影之外,她基本很少和别人说话,和他在一起,更多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沉默,各做各的事情。 每年他都有差不多四五个的时间不在武馆,另外半年他在洛杉矶,继续接任务,然后读书。 他用三个月的时间学习一整年的课程,余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每每回到武馆,第一个迎接他的永远都是她。 时日一久,他似乎…… 也习惯了。 对她初见面时的排斥,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开始……武馆内若有人说大小姐一句不是,他都想叫他去靶场练练,不让他趴下,决不罢休。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着她睡觉的样子想,这么美的脸庞这么嫩的肌肤,被别的男人觊觎去了…… 不。 他不同意。 这种心思一旦起了,它就像是春天里发芽的小草,势头生猛。 那时他也理不清,到底是他看着自己养了几年的孩子、决不能被别人拐走的家长心理,又或者是其他的男女之情。 于是他又再度开始冷漠。 花辞发现了他的态度,她开始发呆,大多数坐在他的床上发呆,书也看的少了。 她有了心事。 对他说话时,语气更软,眼神更柔,期待更大,他窥探到了什么,他不能说。 在一个晚上,花辞在他房里,他要他给她重新取个名字。 他当时在翻书,书上都是法文,但他说了阿南两个字。 阿南,是褚南宁,是她的真名。 他在提醒自己,这是他的妹妹。 但花辞不懂,很兴奋,‘顺嘴’就说让他叫阿北,他沉默。 他似乎…… 也习惯了答应她的一切要求,只要不过份。 他第一次发现花辞人格分裂时,那一年她21岁了,已经是个大女孩儿,貌美如花,武馆里若不是他在管制,可能多的是情书送到她的手上,追求者会很多。 他去往休斯敦执行任务,有半年时间不在武馆,他回来后,在那个晚上她抱了他。 说了一句…… 花辞自己可能都想不起来的话,她说,她想他。 不想和他分开。 那时,她在发烧。 她说了她的梦想,要一个大房子,有一个大院子,种一片唐影喜欢的玫瑰花,种她喜欢的蔷薇花,养一些猫猫狗狗,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发了烧在说胡话,他似乎也… 病了一晚。 静静的听着她的梦想。 甚至在脑海里已经开始盘地,盖房子。 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花辞睡前问他,要不要跟她在一起,他没有回答。 他照看了她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变了,对于昨晚说的话,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只叫他阿北,抱着他,缠着他,反正走哪儿她都要去,不准他走。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他和花辞,都不可能会出现这一幕。 于是看医生,精神疾病,人格分裂。 花辞那一次出现人格分裂,时间有点长,有一个礼拜。他没有让她出门,只待在他的卧室。 她听话的很。 说什么都听,就是不吃药,怎么哄都不行,威逼利诱也没用。 有时候盯着墙壁也会叫阿北。 她在生病,很严重。 花绝试图陪伴治疗,可一旦远离,她的病情又开始加重。 第1993章 花绝篇,他与花辞 4 他不可能逗她开心,不是那种性格。 他也做不到让花辞跟着他去往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能做的就是给她买一切她想要的东西,任何。 22岁,她说要跟他走。 去遥远的地方,过只有两个人的生活。 病,越来越重了。 于是他剑走偏锋,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若是真要跟他走,那就走。 这是险棋。 赌她,也在赌自己。 如果他不顾一切真的带她走了,那就走,兄妹也无妨,他无所谓。 如果他既没有过自己这关,又不想她一直病下去,那就残忍一些。 最后…… 他没有出现。 大雨滂沱,他看着她站在雨下,痴痴的等候。 如果司御晚出现半个小时,或者十分钟,他就出来了。 偏偏,他来了。 她跟他走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冥冥之中有上天在给他做选择。 在花辞去了邺城之后,他也去过,去的第一天他就找人买下了千玺湖的房子,送给她当作礼物。 他也见过花辞。 也习惯了保护她。 花辞发现了他,问他,如果她跟他走,他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花辞在只是花辞的时候,很清冷,话少,若不是鼓起勇气不会说这种话。 他如果再坚持他也动摇了。 带她离开司御,去洛杉矶。 好好的治病疗伤。 但他也清楚,花辞对他的依赖和幻想太大。 他把她带离了那个痛苦的世界,于是,他就变成了花辞心里那块屹立不倒的城墙。 她急于想跟他在一起。 不知道那是爱情,还是脆弱时抓住的浮木。 跟他在一起,是下下策。 她的病可能不会好,她需要的圈子,他给不了。 身为杀手,他也给不了她安稳和简简单单的快乐。 他离开了应城,很少回武馆。 去了洛杉矶。 去往洛杉矶的第一晚,他就遇到了楼安安。 他开车枫晚大道,到了家门口,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在他大门外,转来转去。 他没有上前,停车在远处。 那女孩儿像个小精灵,他第一次看到那么明媚的,总感觉头发丝都是阳光味道的女孩儿。 她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然后…… 拔了他门口的一株花。 拔了就跑。 他进屋之后才发现院子里有个书包。 后来他才知道,是这丫头不想写作业,又不想回家不好交差,就近找了一个小区,瞅准了没人住的屋子,把书包扔进去,装作丢了。 但是又更好的让家长信服,她在野外采花才丢的书包,就拔了他一朵花。 这一年这丫头才16,他27。 对这样的丫头,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把她的书包拿起来,看到了她像小学生的字体。 楼、安、安。 附近大学的学生。 他随手把书包给扔了。 楼安安忘了这时候她就见过他,她的小脑瓜哪儿还记得她曾经做过什么。 ……… 他对花辞有过愧疚心理,是他开着直升飞机,和苏越里一起把她从邺城接走的时候。 她几乎是遍体鳞伤。 他后悔了,他不该放任司御把她带走,不该放任不管。 在卡西小镇的房子,他陪了她一礼拜,她发呆更久,人也更消瘦,她是阿南,可她已经不再叫他阿北了。 她的阿北、她的幻想完全变成了司御。 他那一次抱了她,叫了她阿南。 出于愧疚,出于对弱小的保护。 她跟了他十二年,22岁正式离开。 对她,他责无旁贷。 后来时隔两年,花辞和司御在洛杉矶和好了,他和花辞的关系也都明了。 那时在想,如果和花辞不是兄妹,他们的局面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可能会在一起。 可能会在一起后一拍两散。 他对花辞动过心么? 或许有。 他曾讨厌任何男人对她的靠近,曾想不顾一切带她去一个干净的地方,从黎明到黄昏。 第1994章 花绝篇,他与安安 1 第二次见楼安安时,她19岁了。 也是在洛杉矶。 他们居住在同一片区,走路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地球是圆的,这个小姑娘的行踪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她又来了。 这一次他在家。 她又以为家里没人,开始扔书包,这一回不仅扔了,还把书给撕了。 这是多不爱学习的学生呢。 撕完书,她摘走了他伸到墙外、于世从武馆带过来的山茶花。 摘的一朵不剩。 摘完对着屋子鞠躬。 傻样。 鞠完躬就跑,一溜烟没影了。 花绝在屋里看到了监控,兀自挑眉。小女孩儿的举动对他一个已经31了的男人来说,又幼稚又天真,还有些俏皮。 于是,他应该让她知道一下社会也是险恶的。 他把书包和她撕碎的书本连同监控里的画面,交给了属下,让属下送去她家。 她住在哪儿,太好查了。 这一片的华人别墅,只有他们一家。 属下回来报告,说他们家长知道了这事以后,不仅没批评,反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逼她学习了,说以后会改正,抱着她宝贝长宝贝短。 属下匪夷所思。 花绝亦是。 ……… 第三次见面,是在邺城的新年。 他本来是要去找楼西至的,他早就知道楼西至和唐影的关系。 在路上开着车走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了她。 他停了。 下车。 他从来没有见过在平地也能摔跤的人,虽说是下雪,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她摔倒了还自言自语,看样子要责怪这地太滑了。 那天雪不大,只是地面有很多积雪,很白。 她的瞳仁,她的皮肤,比这雪美,比这雪干净。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被污染过,保留着最原始的澄澈,那一定是她的眼睛,还有她的笑容。 他心里沉了片刻。 他是暗网里的佼佼者,他已满目疮痍,他更走过千帆饱经风霜,成为杀手这条路,黑暗而凶险。 这样的干净,像明灯照着他的阴暗。 这是楼安安第一次看到他,这是他第三次。 她缠上他了。 …… 楼安安,你说她笨,她还气呼呼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不想让我跟着你,你不想看见我。”她倒是知道。 你说她聪明,她一脸得瑟,“但是这是你装的,我知道,其实你可想见到我了,我都看出来了!” 她总让他丧失语言,无话可说。 在洛杉矶她下课就往她家跑,得意洋洋,“叔叔你看我棒不棒,我一定是被丘比特给射中了,就知道你会成为我男朋友,所以每一次我都来你家扔书。” 扔书这事儿,也只有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一看她就是被宠坏的女孩儿。 他这种满手是血的人,怎么敢碰这种公主。 遇到她,他也遇到了人生难题。 她太缠人了。 上学给她发信息、放学来他家。 那段时间,花绝清晰的相握了她的活动范围和行程轨迹。 她一来,就跑到大厅。 “叔叔!我回来啦!” 就像回了自己家! “叔叔你好帅啊,又好酷,你是我见过最最最好看的哥哥。” 她倒是没觉得自己哪儿说的不对,反而很兴奋。 认识一个月之后,她就敢抱他了。 抱他一个星期后,她就敢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拿她的头发戳他的鼻孔。 他一个眼神扫过去,她丝毫不怕,嘴巴一撅。 那模样摆明了再说。 【有本事你来亲我啊!】 花绝清楚的记得,他被这个丫头气的生了几次的闷气,他已经很少动怒,基本没有。 但她很厉害。 说不得。 一说她就来劲! 哇,叔叔跟我说话了,叔叔的声音好好听!叔叔,要不要挨着我嘴巴说啊。 更打不得。 他倒是也奇怪……… 第1995章 花绝篇,他与安安 2 一生和无数人交过手,多少手下败将,对烦他烦到头皮发疼的丫头,他从来没有想过用武力赶她走。 她总是蹦蹦跳跳,没有烦恼,见谁就笑,包括他手底下的人。 “哇大哥哥,你们好辛苦。” “大哥哥好。” 她才是那种最会说甜言蜜语的人,对人一笑,眼睛一弯,随便说什么都甜,骂人都是。 她骂过他属下。 因为她放学,属下给她送回了她家。 她骂他的属下是狗狗。 属下乐呵呵的接受。 她气的不行。 跑过来找她告状! 花绝都忘了什么时候找人给她当的司机,又或者说他没有吩咐,是他属下自发行动。 …… 认识楼安安一年后,他快被楼安安“折磨”的不像是自己了。 开始梦见她。 梦见她偷睡他的床,被他捉住以后,她说他的床好香,她实在没有忍住,她说你要是生气,不信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你的味道。 小丫头不愧是洛杉矶长大的孩子,文化熏染,又纯,卖萌时竟然还带颜色。 她最开始频繁出入他家客厅,现在频繁出入他的卧室。 “嘻嘻叔叔,我来睡觉觉喽。” “叔叔我好喜欢你啊。” “今天我们学校有同学要我嫁给他,我说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知道了会打断他的腿!”她挥舞着手掌。 “叔叔,我同学全部都有男朋友,你做我男朋友好吗?我天天梦到你,我对你牵—牵引?牵?牵什么?” 他提醒她,“牵肠挂肚。” “对对对,就是牵肠挂肚,叔叔~”她来了挂在他怀里,放肆的抱他。 他不明白当时提醒她这个成语做什么,楼安安的中文很差,她懂这四个字的意思么? 他开始明白自己不正常时,是有一次在梦里,他梦到…… 在和这个甜甜的小姑娘做。 她哭泣嘤咛,他凶狠霸占。 醒来。 身边什么都没有。 只有脑子里不停的有人叫他叔叔,还有哥哥。 他似乎在,思念她。 他清楚不可能会和楼安安在一起,这种性格的女孩儿,不适合他。 可他…… 要拿她如何是好。 她太单纯,又不懂得他的拒绝,我行我素。 如果他能出手,以武力解决,要她远离,大概情况会不一样。 可她被蚊子咬一下,都要唔唔两声,“叔叔~蚊子咬我~” 他还得去灭蚊子,又怎么对她下手。 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儿是上帝给他布下的陷进,没有任何遮拦,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陷进,他绕道远离,最后却还是一脚塌了进去。 在他贫瘠无趣单一又阴暗的生命里,楼安安是最娇生惯养又最细皮嫩肉,她就像是长在他身上某一处新鲜的肉。 只要她出现,他就能感觉到那块肉在生长,同时还发着痒。 他终于明白…… 扔书包撕作业被家长得知后还要自我反省生怕她伤心难过的教育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原来是这么的阳光烂漫。 他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喜欢看到穿着裙子的女孩儿跳着下车,跳着进他的屋,然后大叫一声。 【我回来啦!】 好像这是她的家。 缠着她给他写学术论文,缠了他整整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他都能想象,只要他不同意,她一定是……撒娇。 “你帮我写嘛,我为你……做、做猫咪做狗狗。” 那是做牛做马。 事实上她没说错,做牛做马是要伺候人,猫咪狗狗却要人伺候。 他不同意。 她就扑上来,抱着他的脖子,这如水一样的肌肤,拼命蹭他。 然后。 啵。 偷亲他的下巴。 他如遭电击。 可他不会有任何表情露出来,任何! “给不给写,不给写就让我亲,我要亲嘴巴。” 他没动。 “亲一口嘛,亲完后我去找别人写,我就不骚扰你了。” 第1996章 花绝篇,他与安安 3 他把她推开,去了书房。 用了一小时,给她写好了。楼安安高兴的原地转圈圈,裙角飞扬,像一道旑丽的彩虹永远的刻在了记忆中。 她是不一样的色彩,不一样的烟火,无与伦比。 第一次亲楼安安,依然在枫晚大道。 她眨巴着眼睛问他能不能睡在她家,她吃没有在他家过夜过,到了时间就回去,毕竟这么宝贝的一个女儿,他父亲不允许在外留宿。 他不同意。 “哇真好,爱你!”她已经连话都听不懂了,跑进他的卧室,上牀,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生怕会被他赶走。 他并没有赶走她,随她去吧。 她睡相不好,踢被子,胡乱翻身,睡时头在正前方,半夜头就在床沿上。 这么的,肆意潇洒。 一点都不担心他做点什么。 他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女孩儿睡梦里唇都是粉红色,娇艳欲滴的模样。 他尝了一口。 像软软的豆腐和果冻的结合体。 很香。 然后把她抱着放正,他出去。 和楼安安…… 怎么可能呢。 他妹妹唐影嫁给了楼景深,不说是这一层关系,仅仅是他的身份,他都清楚,谁跟他在一起,都会成为定时炸弹。 但这个丫头,他束手无策,根本赶不走,她提的要求还得应她,否则她会缠到你答应为止。 她有的是耐心,也一点都不担心你会被她弄的心烦意乱,反正她缠他的。 他想,让她主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在安安毕业那天,他亲自把自己的生活暴露给她看。 让她选一个人,他去杀,全程带着她。 她吓得魂飞魄散,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同时也失落着。 他有恩怨仇人找上了门来,能把安安带走,是他默许,若是他不愿意,谁都带不走她。 带着她去了哪儿,走了什么地方,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他要她,彻底的放弃他! 要她,离他远远的! 要她,永远都不要来见他一面! 他人生第一次心疼,也在这儿,她在对方的手里,哭的像个泪人。 一个礼拜后,吓够她了,他去把她救了出来。 他成功了。 小姑娘被吓走了。 出来后,她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她跑来找他。 问他是什么身份。 他说杀手,若是还想体验,他可以继续带她杀人。 “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哦?不是爱我么,你不想了解我?”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也没有哭。 “你觉得我是拖油瓶是么?” “你现在才有这个觉悟?” 她颤抖着,“那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你不足以让我喜欢。”他表现得宛如一个渣男。 他看到了她因为心碎而后退的脚步,也听到了她说。 【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走了。 这和他的预期,一模一样。 只是,怎么回忆还会滋长呢,一点点的在脑子里,那些发生过的细枝末节,无时无刻都在放大,侵占,袭击。 …… 傻丫头说到做到,一走就是三年,人越来越越美,名气越来越大。 她的新闻只要一搜,就能在网上看到。 这一年他都36了, 而她还是个25岁的小姑娘,她沉默着,优秀着。 她来了洛杉矶接受采访,提起了他。 【希望他好,平安最好。】 他看到了。 他从不是恋爱体,更没有恋爱脑,他这个年纪和机遇更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但,心里数万只小虫子,倾巢出动。 平静又波涛汹涌。 他跟着她走,去医院,回酒店,隔着很远的距离。 她和经纪人碰到了歹徒,幸亏他跟着。 借故拥抱。 还是那么软。 …… 做她的保镖也就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他不用亲自去,多派人手就可以。 第1997章 花绝篇,他与安安 4 又或者,他在美国就能解决。 他的黑客技术能查到所有同行的资料,即便是过程麻烦,但只要想查,就不在话下。 只要查到了,解决他们,不难。 但他还是去了西南市,在她的身边,开始了朝夕相处。 她太招人喜欢。 身边助理,公司同事,苏漾,楼西至,都宠爱她。 她好想并非是哪一个人的安安,是大家的天使。 他曾亲眼看到,苏漾烧了一叠给安安的情书,扔了几匡追求者送给安安的礼物。 有苏漾在,安安才那么的自在。 那个卫生间的吻。 如果他不愿意,小丫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这是第二次吻她,而她还以为是第一次。 吻过了,也住在同一屋檐下,甚至也曾躲过别人的追击,生死劫都共同体验过。 她却说,她不再喜欢他。 第三次,强吻了她。 她像个受惊的小鹿,撒腿就跑。 然而,第二天他并没有承认,他还是杀手,还在飘摇不定。 也是从那时起,他想退出杀手界。 16岁正式入行,36岁退出,20年的时间,他是顶峰也是标杆。 他成功退了。 但是他没有告诉安安的是,他受伤的手从此以后都不能拿刀,也不可能握紧抓物,那一次损伤很大,对他整个手臂都有影响。 可退出了之后,他才能肆无忌惮,就好像没有了那一块防备和强硬。 楼景深给他提的要求,都不过份。 更过份他都能接受。 一切都不重要,除了她,一切都可以不要,包括…… 他背后的帕蒂一家,以及他所拥有的一切。 不知道最后会和小丫头会如何,但他……在这段关系里,可以舍弃所有。 爱情不能让人新生,只有自己才能。 他竭尽所能,让楼家对他放心,让小丫头跟着他的每一天,都是满足而快乐。 她一笑,他都想倾其所有。 她问他,什么时候喜欢的她。 如何说的出口。 或许是她第一次正面对着他时,又或者她出现的每一天,喜欢早已累积成山。 若是问他,爱不爱她。 他认为,爱这个字,太浅薄。 他愿她终生顺心如意、愿她笑容常伴。 哪怕有一天,他不再拥有她,他依然为这个愿望肝脑涂地,直到死亡。 或许是没有拥有过的就特别想要,他这一生成长在阴沟里,她来了,才有骄阳。 对她,他急不可耐,又渴望成痴。 多多过完生日后,天气就回暖,泛着几分燥热。 楼景深同意他们好好交往,是最凉爽的一股风。 从江北回到了江南,楼岳明独自见了花绝和安安,吃了一顿饭。 楼岳明并不知道花绝的真实身份,两个人相差11岁,有点大,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花绝对安安也不错,而且在洛杉矶也都知道各自的住址,也就随他们发展。 吃完饭,楼岳明去找楼景深,问他为什么要把花绝的资产都要给了安安,这样两个人谈恋爱时,岂不是连给安安买礼物都没钱? 楼景深,“……您放心,就您女儿那个糊涂蛋,她敢把我给她争取的都还给花绝。” 事实上,安安确实有这个想法。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操作,她说给花绝,他不要。 啧。 这傻男人。 之后安安又被强迫着安安在楼家住上几天,三天后花绝来接她去伦敦训练。 一上车安安就委屈的爬在他怀里,花绝抱着她,“怎么了?你大哥欺负你了?” “没有,我病了。” 花绝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去医院。”吩咐蒋启。 安安说,“不要不要。”她抬头,嘴巴撅的能挂两斤面条,“我得的是相思病,要你给我治。” “………” 安安抓着他的手放在她胸口上,“看,都不跳了。” 花绝薄唇张合,头侧成一定的角度,在她唇角吻了吻,“好了?” 第1998章 花绝篇,本故事完 1 “没有,你都没有伸。” “……” 花绝致力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把她抱起来放在他腿上,按照她说的,吻过去。 或许楼景深知道他们在同居,没有在追问。 事实上,楼景深肯定是知道的,自己的妹妹什么德性,他心里清楚。 为了花绝,怕不是连他这个哥哥都能不认,更何况那张膜,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第二次两人做,是在回到伦敦的第三天晚上,水到渠成。 又哭了。 早上起来倒是生龙活虎的,花绝要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向上次一样,还好没有。 检查时,她拿着被子把脸庞给盖住,于是花绝没有忍住,逗弄了她一会儿。 看着花带着湿意,他才付诸行动。 小家伙体力不错。 第三次比赛到第四次比赛之间,他们没有见面,安安住在公司,没日没夜的训练。 整整十天。 只有每天的通话。 第四次是最后一次比赛,全球直播。 花绝在现场,看着超大屏幕,看着她的光鲜亮丽,看着仙女飞往人间的过程,那绚丽又旖旎的模样。 芭蕾舞公主不是浪得虚名。 她赢得了全场掌声。 她的身姿、骨骼、气质好像天生就是为舞蹈而生,到了舞台就光芒四射,不怯场,落落大方。 她以所有评委的最高分以及观众喜爱分获得此次的冠军,她戴着皇冠在舞台,看向了他这边。 花绝勾唇,微笑,似冰冻的湖面被阳光完全融化,那么的耀眼。 安安的笑容更大,眼里住着星辰大海。 她说,“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不是隐退,是我要腾出时间好好谈恋爱。” “他啊——当然是很好的人,太好啦!” “他当然来现场了,我不告诉你,我男朋友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要藏起来。” “嗯,我希望接下来不要被人跟拍,我想手拉手和男朋友四处走走,如果硬要拍,拍我一个,我更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谢谢。” 他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只有她细细软软的嗓音,说着好听又流利的英语。 她说完了得奖祝词,然后下台。 下台时,众人只看到一个笔挺英俊的男人过来接她,只看到了他一个侧面身体。 黑色的西装,冷峻大气,那是一种看一眼就能幻想的荷尔蒙男人。 十天终于见面了。 花绝用力的抱住她,还是把她抱着去了停车场,两人抱的滴水不漏。 到了车上。 “花……” 唔。 他强吻她了。 安安一阵脸红心跳,搂着他的脖子,她好喜欢坐在他的腿上,他抱着她的腰亲他。 肌肤之亲,身体接触,心灵都仿佛有感应。 亲完后,他又允了一会儿,“怎么瘦了?” “每天跳舞,又很想你。” “那半年之内我们不分开。” “真的吗?” “当然。” “哇!”她扑过去,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想到半年里每天都!在一起,她都期待不已。 “我负责把你养胖,你负责吃,好么?”又是哄她的语气。 “好~” 花绝拍拍她的背,“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安安点头,每次训练完她都很疲惫。 他看着怀里的女孩儿,这么的美好,他也想私心的把她藏起来。 一起生活那自然是回到洛杉矶,那毕竟是两人共同成长的地方。 安安当初开的那辆宝马还在枫晚大道的别墅里面,他并没有同当初说的一样把车开到她家。 去的第一天因为无聊,安安要学车,花绝教她学了一会儿,嗯,又撞了。 安安羞愧的低下头—— 花绝低道:“没关系,我是你永远的司机,不学了。” 安安顿时就心花怒放,厚脸皮的一脸羞愧都没了。 此次来,她的奖杯她也带了过来,放在了他的卧室,芭蕾舞者一样的小金人,她的奖很多,但她特别喜欢这个,可能是因为得到这个奖的过程里,全程都有他的参与吧。 第1999章 花绝篇,本故事完 2 他都在她身边。 意义不同。 第三天,家里来了另外一座“奖杯”,是水晶石做成的舞者,真人,和她一样高,身上的尺寸哪儿哪儿都一样,放在院子里,晶莹剔透,好像是一个纯粹的没有一星半点的世界。 中心心脏处,那五彩斑斓的光都那么澄澈。 当时她就心动了。 为什么这么漂亮! 这水晶石,无法用金钱衡量,若是量那就是以亿为单位。 安安抱着它放声叫花绝的名字,花绝连着她们一起揽入怀里。 “这么高兴,嗯?” “对啊,好漂亮!” “喜欢就好。” “把它摆起来,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好。” 花绝搬进去,摆在了客厅,一到了晚上,不用开灯,整个客厅都亮了。 这是安安收到了最贵重的一份礼物,当然楼家送她的车和房都不算,这样让她欣喜的才是礼物。 同居生活比她想象的更有意思,即使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也乐此不疲。 他会去公司,带着她。 他开会,她坐在他的办公桌下,靠着他的腿打游戏、玩手机,反正不发出一点声音来,不会影响他。他开完会就拉她出来,给她揉揉发酸的膝盖。 这是金融大楼,出入都是各界精英,不泛长发妖娆的美人。 安安也担心呢,毕竟老有女人对她男朋友抛媚眼,风骚得很。他都说了他有女朋友,这种厚脸皮的女人还是到处都是。 她生气。 她一生气,他就哄。 一哄,她就好啦。 她问他,“你会觉得我无趣么,又不性感,又不是像姐姐那样漂亮,还整天闹腾你。” 他回答,“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有趣又美又独一无二的女孩儿,我喜欢你闹我。” 安安有时候觉得,若是有一天她和花绝分手,她一定会哭死。他给她的每句话在她听来都是甜言蜜语,可他却说这是心理话。 他话不多,除非不必要的一定不说,在外面能说一个字就不说两个字,很冷酷,很多人见到他忌惮就先来,在家里他话也少,但是安安也能接受。 家里有她一个话唠就行啦。 同居一个月后,安安胖了五斤。 女孩儿很注重自已的体重,怎么每天练两小的舞还会长胖呢,明明饭量也没有增加,思前想后得出一个结论心宽体胖,心里只剩糖了,悠然自得自然就会长胖。 花绝还要捧着她的脸说,“还得再胖点儿。” 她扑过去,“不管不管,你要和我一起胖,我不要一个人做胖子。” 他宠溺着微笑,“好。” 他嘴上是答应了,事实上半个月后她又重了两斤,他一两没重。 她连声叹息。 晚上看到他在健身,他坐仰卧起座,她就过去坐在他肚子上,有时候调皮一点,就往肚子下面一点坐,他就会过来一把抓住她,做羞羞的事情。 他坐平板支撑时,她就趴在他背上。 这个背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喜欢极了。 同居两个月后,楼景深打电话过来,要他们回邺城住几个月,楼景深依旧在观察花绝。 这让安安很无奈。 她硬气的不回,花绝带她回。 上飞机安安睡觉,他的怀抱是最结实温暖的港湾,下了飞机她不想走路,坐在行李箱上,花绝推着行李箱。出口人来人往,担心来往之人碰到她,花绝把她提起来,像往常一样,她盘在他的腰上,他一手抱她,一手推行李箱。 她继续昏昏欲睡,眼皮耷拉。 楼景深赠送了他们一套房子,他们住在里面。 住在里面当晚,楼西至来了。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的闹腾她,更没有开玩笑,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走出门外,安安看到他的背影印着月光,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孤独,一下牵动着她的情绪,说不清的低落。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她的二哥有找过女人,没有听过他的风流韵事,只知道他成立了工作室,研究自已的机器人。 第2000章 柳如篇,命运齿轮 1 好像一夜之间,这个25岁的男孩儿就成熟了。 一个星期后。 苏漾来了。 来的时候安安不在家,只有花绝。 “我来是想把她此次得奖、公司给她的奖励给她。”他递给花绝一张支票,“她这三年来所有的薪水和奖金都捐了,她没有拿过一分。” 花绝看支票上的数字并不小,150万。 “为什么?”他问。 苏漾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像针扎一样,无法呼吸,他调整好呼吸道:“因为你是杀手,你不是好人,她想替你赎罪,想为你多做点好事,她想为你求一点心安理得,想佛祖保佑你。” 花绝的瞳仁慢慢的紧缩,最后只剩一个黝黑的光点。 苏漾又道:“好好对她吧,她值得你豁出命去疼,可能你也遇不到她这么爱你的女孩儿,好好珍惜。还有麻烦你告诉她,我辞职了,从此不再做她的经理,我想有了你,她在事业上也不需要我帮助。” 花绝单手放在腹部,帕蒂家族鞠躬,高雅矜贵,“谢谢你帮我照顾了她三年。” “不客气,我心甘情愿。” 他转身离开,走前没有见到楼安安,可能这就是命数,要决别时,连当面告别都舍不得给他。 也罢。 她幸福比什么都好。 …… 晚上花绝坐在书房,他看到了安安捐出去的所有款项,三年一共1800万人民币,这个数目这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一笔小钱,但这是她三年以来的汗水换取来的,这比楼家给她的更要贵重。 而且她捐出去的每一笔都许了一个愿意。 愿他平平安安。 六个字,一个句号。 这却是他一生都回报不起的情深意重。 “花绝。”安安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朵花,“你在这里啊,我在外面摘了一朵花,给你。” 花绝冲她伸手,“过来。” 他声音沙哑,眼神雾黑,她走过去,他把她拉下坐在她腿上,一个滚烫的吻便到了她唇上。 安安娇媚一笑,“一回来就亲我,想我啦?”她并没有想花绝回答,他从来不说想这之类的话。 “嗯,想你了,以后不要离开我这么久,好不好?” 她出去才半天而已,她去看望奶奶去了。 但花绝这么一说,她的心一下子就酥了,立刻道,“好。你……你怎么了?” 他亲吻着她的手指,又辗转到她的唇角,低沉的嗓音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靡靡之音,“安安。” “啊?”她脚趾都酥了。 “我们结婚,立刻。” 嗯? 他吻着她,浓情的三个字在唇齿之间飘进了心口处,在四肢百骸迂回。 “我爱你。” 安安僵在了那儿,她快要无法呼吸了,他、他说什么! “答应我,安安。”安安两个字让他着魔了一样,那么的动听又念念不忘。 “好~答应,我们结婚。”安安轻轻回应着他。 她那么爱他,又怎么会不答应。 花绝想,若早知道他无法避过她,那又何必分开三年,让他白白浪费了三年时间。 而安安却不后悔,正因为有那三年,她才能成为更好的自已,和他在一起她才不那么自卑,能坦然接受他一切的好。 她依旧愿他余生平安遂意,愿他们白头到老。 (完) 卧室昏黄,绯色迷离。 古铜色和雪白色,这种色泽的搭配形成了一种激烈的视觉冲击。 男人用手指擦着她头上的汗,“累了?” 柳如伸出纤纤玉指,勾着他的脖子,声音如猫儿,“嗯,你呢?” “不累。”他附又低头吻她。 柳如推着他的胸膛,“不行不行,我要洗澡。” 见她实在疲惫,他无奈的抱着她进了浴室“苏煜……” “嗯。”他懒散的回。 柳如困了,却又不能睡,因为一会儿她还要去机场赶飞机,真想任性一回,不干,她才23岁,多的是资本,但是不行,有合约。 她抱着他的腰,“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第2001章 柳如篇,命运齿轮 2 “舍不得我?” “嗯。” “可你,早晚要舍得。” 柳如抬头,心里说不清的感觉,“什么意思?” 他摸着她红红的脸蛋,神情黝黑,他不常笑,一贯冷峻。 “我们分手吧。” 柳如大震,“你……”什么?! “就这样,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一路上注意安全。”他起身。 柳如被他弄得心头如同是被震碎的玻璃,久久无法回神,眼睁睁的看着他穿上衣服,拿了手机和个人证件,出了门。 她套上浴袍,身上还有许多泡沫,却来不及擦掉,“苏煜,苏煜……” 她脚下有水,却又追逐着他,踩在地板上,因为焦急一下摔倒在地,声音很大。 他站在门口,她看到他的背部僵了一下。 “苏煜!苏煜!”她语气开始焦灼、急不可奈。 然而门开还是关上了,他头也没回。 这一室被他们制造起来的热潮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冰冷猝然而来。 她浑身打颤。 她的身上他给的痕迹,而他却提了分手,这么决绝,甚至她都不知道他为何会提出分手。 柳如在地上趴了一个小时,心里才慢慢的冷却下来。 她僵硬着起身,电话响了,她去拿手机,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等着她去机场。 她不知道是怎么出门的,或许心里有那样一个信念,在机场能碰到他。 在车上她给他打电话,打不通,留言没有回复。 去了机场。 登机时间已到,她却没有心思,她围着机场到处找。人来人往,比肩叠迹,她越跑越快,越找越焦急,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在机场,只是有这么一个幻想,她为了这一个毫无根据的幻想,不顾一切。 苏煜苏煜,这名字不停在脑子里回荡,刻骨又铭心。 即便要分手,能不能给她一个理由,又为什么要在做了之后提出分手,他们在一起整整两年,为什么! 她找了两个小时,头发乱了,心也碎了,精神和体力都透支,还是没有找到。 她狼狈的站在人群中,最后一次拨打了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播】 一晚上都是如此。 他——拉黑了她。 她默默的走回到了休息椅,双目失神。 她在机场坐了整整一夜,看着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她恍如一缕幽魂。 他消失了。 她动用了关系,都不见他的踪影,就像从来没有他这个人存在,就像他们之间的那些点点滴滴是她的一场梦。 第二天上午十点,在所有人都没有找到之后,她终于起身,去了附近酒店洗了一个澡,用粉扑摭盖住了身上他留下来的痕迹,收拾行囊,上了飞机。 坐在柔软的座椅上,看着外面的白云,那种迟缓的撕心裂肺一点点的袭上来,似是要把她凌迟。 她想起了他们的过往。 以前她总认为她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做了柳家大小姐,享万千宠爱,另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遇到了他。 只是现在她不确定,遇到他,是幸还是不幸。 …… 他们的相遇很平凡,却又恼人而难忘。 那一年她21,他26。 …… 她的手指很漂亮,她坐在酒店的沙发内涂指甲油。 这么惬意的事情,偏偏对面那个不长眼的男人在跟她提分手。 她嗯了一声,“你是我第三个男朋友,我还没有被分手过,理由呢?” “我跟你交往一个月,你只有寂寞的时候找我吃饭,手也不给碰,更不用说其他,我找的是女朋友,不是贞洁烈女。” “是我的错?” “你以为呢!”男人怒目横眉。 “你等等。” 柳如开始涂右手的第一个手指甲,刷头从油亮的指甲盖刷过去,完美的一笔,一次就成! 一直到涂完。 十个手指,纤长漂亮。 她抬头看着对面那俊美的富二代,“你说我不让你碰,你就要跟我分手?” 第2002章 柳如篇, 和他过节 “还不够吗?” 柳如挑眉,“你确定是我碰到过第一个主动提分手的男人,但是你想好了。” 她起身。 沈听澜突然扑上来,一把抱住她,不由分说的把她压在椅子上,“好,我不分手,我们去开房,你让我亲一会儿!” “……”柳如秀眉已经拧了起来,她躲避他的碰触,侧头。 这一侧头,就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男人,平头,黑色衣服,戴着墨镜,手摸着长桌上的茶杯,那气质,独树一帜,一种内敛的锋芒呼之欲出。 他在看这边,隔着墨镜。 沈听澜快亲上来了! 柳如骂了一句脏话,开始反抗,反抗中她感觉这个王八蛋摸到了她的匈。 火瞬间滚过来! 她一巴掌抽了过去,啪的一声! 沈听澜被打的懵了一下,柳如的高跟鞋一脚踹了去,男人倒地,捂着疼痛处。 “你他妈活腻了!”柳如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对着沈听澜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沈听澜还想绝地反击。 柳如的保镖来了,“大小姐!” “打!”柳如气的肝疼,居然非礼她! 保镖令命,开始下手,一脚踢过去的时候,一个茶杯飞过来,正中保镖的腿。 黑衣男人来了。 柳如抬眸,这个男人很高,气度不凡,冷酷的模样显得他五官锋利而英气逼人。 “不如跟我打。”三个字。 “你算哪根葱!” 男人道,“沈听澜是我雇主。” “哦?一丘之貉啊,来,一起打!” 这是柳如第一次遇到一个男人在五招之内放倒了她三个保镖,感觉就在眨眼间的功夫! 男人低头,他这般风轻云淡的,总感觉这三个保镖不够给他练手的。 “还打吗?” 柳如娇纵,“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女人罢了。” “!”什么? “小姐,据我所知,沈听澜在你男朋友期间,为你花钱花时间,钻石游艇从来不在话下。他找女朋友若是只需要一个无聊寂寞了找他吃个饭、饭后就让他走的女人,那不如……找个酒店,带个小姐,爽一把,给点钱来的痛快。” “………”!!! 柳如气死了,气死了! 不行,她必须做点什么! 男人把沈听澜扶起来,直接走了。 柳如没想到怎么反击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保镖们站起来,“大……大小姐…” “大你妹,三个人连一个都打不过!丢不丢人!去给我查他是谁,我要详细的!” 本小姐玩死他! 这邺城可是她的天下。 ……… 半个小时后,保镖拿来了资料。 苏煜,男,26岁,身高187,职业是货车司机,家室不详,住址阳光城。 一个货车司机这么拽! 柳如盯着资料上的证件照,剑眉星目,皮囊一绝。 她对着他的照片,哼! 不服! 哼哼! 一会儿她的助理易真也拿来了资料,“我的小姐,你太可怜了,沈听澜出轨了。” “啊?” “你看,这是他们开房的记录。” 柳如拿了资料里面的照片,一张张都是沈听澜和不认识的女人当街搂抱进酒店的照片。 她先是愤怒,最后扔了照片,一句话都没说,沉静。 若能细看,还能看到她脸上的一丝落寞。 谁能想到,她柳如的男朋友会出轨,邺城哪儿有比她还漂亮的女人。 果然,外面的屎,都是香的。 “不仅如此,沈先生还给这位女士买了车,和他给你买的那辆,一模一样。” “………” 柳如现在开的就是沈听澜送的白色保时捷,她愿意开,是想让对方知道,她在用心对待他送的礼物。 柳如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油,不喜欢了。 开始卸。 冷声道,“去,把两辆车都砸了。” “是。” …… 保镖开着她的车,她坐在保姆车上,一起到了小三的那辆保时捷停车坪。 第2003章 柳如篇,你排队吧 1 豪车如云。 那辆保时捷和她的车牌号,居然只差一个数字。 沈听澜这个辣鸡,胆子可真大! 柳如坐在保姆车上,看着保镖开了两辆推土机。 哐。 一铲子下去,两辆车,同时毁了,瘪成了粑粑状。 爽! 继续拍,拍成沫,送给沈听澜,等他死了,跟他一起下葬。 她下车,靠在车门上,看着这舒爽的一刻。 五分钟后,一辆奥迪开了过来,呲的一声停在她面前。 沈听澜先下车,“柳如,你干什么!!” “怎么,不该砸车应该砸你吗?” “你是不是太嚣张了!”沈听澜咬着牙道! “那又如何,不服我让推土机过来,推不死你我就不算真的嚣张!” “你!” 柳如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滚蛋,别搁我这儿碍眼。” 这时门开了。 那个臭男人下来了,苏煜。 穿着普通,这一身不超过一千块,寒酸。 柳如眼神倨傲,看他。 男人走过来,和沈听澜站在一起,才觉得他比沈听澜高出半个头来,肩膀比例更是完美! 男人道,“走法律程序吧,否则,若是私了,这位狂妄的大小姐一定不同意。” 柳如双手抱胸,声音清凉,“哦?要告我?” “就这种恶劣行径,再加上你明星效应,你毁了我的车,只要我狠一点,我可以毁了你的仕途。” 柳如嗤之以鼻,“一个货车司机,倒是学会了暴发户二世祖不入流的那套。”恐吓。 慢着! 他的车? “你说这是谁的车?” “你砸的那辆车,是我的。” “………” 柳如当时看了一眼助理,助理还硬气的一伸脖子:她没有调查错,这辆车就是那个女人的。 柳如信了助理,朝他们看去,眼神在沈听澜和苏煜身上来回旋转,尔后一笑,“啧,没想到啊……” 沈听澜再次咬牙切齿:“什么没想到,你什么眼神,这辆车就是他的!” “那更要砸了,去,我要稀巴烂的那种,把骨灰,不,把碎末送到这位姓苏的家里。”她一身傲然,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在她面前说‘一个女人罢了’,更没有人说交她这种女朋友不如找野女人开房给钱。 此时是黄昏。 男人着一身黑,黑色西装,黄昏的光细细碎碎的落在他的眉眼处,那一抹书写不完的漠然与尘封在薄光之下的傲然。 她盯着他看,他也看着她。 相视,又沉默。 好像在较劲,又好像是在打量对方。 远处传来堆土机砸车的声音,热闹而凶猛。 他们俩,沉静又刀光剑影。 一分钟后,柳如不堪自在的收回视线——这个臭男人,盯着她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她有点受不住。 清咳。 “走。”一个字,她上了保姆车。 沈听澜追上去,拉着她的手,“小如,别走,我们聊……”聊。 柳如用力抽回手,讥笑,“出轨的狗再叫也让人心生厌恶,只想一棍子打死。” “你、你知道了?”沈听澜气短不少。 这一瞬间柳如的脏话差点脱口而出,他为什么不否认,哪怕是挣扎一下她或许会认为他是在乎她的,但是他间接的承认了。 脏话没有说出来,转瞬就被无力和失落而代替。 她一声未吭,上车,关门,车子绝尘而去。 坐在车上她就闭上了眼晴—— 过了会儿,她兀自自嘲。 她在低落什么,有什么好矫情的,又没有多深的感情,无非也就是交往了一个月,无非也就是一个男人罢了。 【一个女人罢了。】 她猛地睁开眼晴,她为什么突然想起这句话! 啊啊啊玛德! 她的战斗欲就这么来了,沈听澜给她的不爽很快就被代替! ——如果她早知道这个男人给她带来那么大的影响,她想她会远离,不那么娇傲,一切都算了,可没有如果。 回到家。 第2004章 柳如篇,你排队吧 2 她爹苏雪峰把她抱了会儿,苏雪峰身为商界老油条,有一个出了名的短板——女儿奴,这是谁都知道的,只要是他女儿想要的,他想破头也要给女儿办到。 “爸爸,我被分手了,那个男人他……他不喜欢我。”柳如撒娇。 “姓沈的?分得好,爸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怎么样,要不要爸爸去把他捉回来,我们父女俩合伙拾掇他一顿,出气!” “那算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好好,宝贝说什么都行。交男朋友这事儿,听老爸给你介绍,我把我认识的新贵都给你,你随便挑,要不然你一个月谈一个,又或者一次谈五个,货比三家。” “……爸,你挑驸马呢?” “那当然,我闺女就是公主,你等等,我给你几个电话,你挨个去约,你赚什么钱嘛,谈恋爱、玩就好了,老爸养得起你。” “……” 柳如觉得有个太宠她的老爹也不见得全是好事,瞅瞅,三观不正了不是。 她妈来了,她爸搜收起手机,一笑,“老婆。” “我听到了,还嫌女儿名声不够差?没见网上都说她大小姐脾气,耍大牌,傲慢娇纵。” 她爸,“那怎么滴,我女儿就得有大小姐脾气,不然还以为我女儿好欺负呢,就得凶一点!” 柳如点头如捣蒜。 她妈气得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拉着她爸进屋进行‘家教’,她嘻嘻一笑。 阴霾全没啦。 拿着车钥匙,开着她的法拉利出门。 她的家庭是她最好的避风湾,有什么不愉快只要回到家就烟消云散。豪门里有一个很让人不齿的癖好,就是越有钱越希望有儿子,传承衣钵。 柳家是邺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但她父亲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女儿而惋惜,更没有强迫她学金融以及商业管理,随她高兴,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对她宠爱有加。 她到了名流公俯,这是她18岁时,她爸送她的别墅,占地千坪,大得她经常感到害怕,怕有鬼来索命。 她的车子刚识别电子大门,经纪人就打来了电话,要她明天一早去机场,有一场秀要她出演。 她嗯了一声。 车子驶进去,进停车场。 停车时,愣了一下。 她停车场内的三辆车全被砸了,车耳朵掉在地上。 她的火爆脾气一瞬间就窜了上来,找监控,监控被人恶意破坏,同时她还发现,她放在家里的所有证件通通都消失不见。 正值此时,保镖打来电话。 说那辆保时捷的‘骨灰’已经送去了苏煜的家门口。 这个时候提到了苏煜,嫌疑人一瞬间就锁定! “苏煜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家。” 柳如开车前往阳光城。 中等偏下的小区,她进去时门卫根本没有拦,她同人群一样混进了楼栋。 敲门。 门开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深灰色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视线清冷深邃,五官在一缕缕的湿发之下极是英俊立体,脸部线条很有攻击性,唇泛着点点红润,这帅气有一种沉敛的张扬,却又被一身长衣长裤给束缚的一丝不苟,释放出别样的高冷禁欲气息。 这种视觉冲击,让柳如有点口干舌燥。 她舔了舔唇。 男人眉头一凛,“有事?” 柳如回神,“当然,让一让,我要进去。” “有事就说。” “我不能进去说?” “不能。” 很好。 你这个容有外貌身材又嘴贱的男人,成功引起了本小姐的注意力! 她红唇一咧,笑得像盛开的带刺的玫瑰,“我的车,你砸的?” 苏煜停顿。 他想起他洗澡之前沈听澜来了一躺,他说他有事要紧急出省。 此时,他已明白了什么。 他修长的古铜色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柳如看了下他的手,她在心里倒抽了口气,这手为什么这么好看,又长,骨节又分明,好好摸的样子。 她是十足的手控。 苏煜屈起一根手指,叩,敲了一下门。 第2005章 柳如篇,气得冒烟 1 清脆利落的一声,让柳如立刻抬头看他。 他看到了她盯着她的样子。 “干什么!”她凶了一句。 男人看到了她鼓起来的脸颊。 脾气真差。 他停顿两秒道:“若是来找麻烦的,那就拿证据来。另外就算是我砸了你的车,那也是一报还一报。” “呵,按照我三辆车的价值,我是不是该把你这房子给烧了,就算是烧了可能也不够抵消我的损失。” “那就忍着。”苏煜后退一步,关门。 柳如手急眼快的反向一推,然后凭借自身苗条的优势在小缝隙里闪身而入,高跟鞋反脚一推,代替他的手关门,砰。 她以胸膛抵着他,男人后退。 哟。 还不想和她靠近。 柳如再逼近,男人再后退。 她穿着高跟鞋比他也矮了点儿,她扬起下巴,脚尖一垫,目光和他平视,“我不忍!” 香味鼻而来。 在眼前放大的脸,娇嫩而滟丽,冰肌玉骨,明眸皓齿,逼人而侵略性十足。 他后退。 柳如很不爽,他并不愿意靠近她。 她放下脚,走进去,高跟鞋踩在地主发出咚咚声,她环顾着四周,道:“砸我的车,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在我想好怎么解决你之前,怎么说我也得拿走你一个重要的物件作为抵押。” 她看了一圈,这个房子真是小的跟她家厕所一样。 干净又单调。 这有值钱的东西嘛。 她旋身,看了看靠在墙边的男人,住在这穷民区,还一幅拽得二五万八的样子。 她蓦然一笑,肩膀一颤,半边肩带顺着肩膀就滑了下来,风光半露。 人间尤物。 “我看这屋里面最值钱的玩意儿也只有你了。” 男人粗黑的眉隐隐挑了下,“打我的主意?” 本来柳如没有这个打算,他这么一说…… 她接话,“有何不可?” “包养我?” “……” 他倒是想得挺开啊! 她看错了,他哪儿有什么傲骨,一切都是外表的假象。 柳如走到他面前,抱着胸,姿态肆意,“好啊,本小姐把你包了,多少钱,开价。” 苏煜没有回答,绕过她去玄关拿了一包烟。 柳如四岁就登台走秀,今年21,断断续续也走了17年,15岁成为职业模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这双手是她看到过的最完美的,不缺阳刚,又不缺线条,每一寸都好看的恰到好处。 力量又性感。 他夹着一只烟,吸了一口,烟雾顺着他的轮廓往上飘,从他尾梢缓缓的游过去,在青白色的烟雾中,他坐向了沙发,对着她,眸光穿透一切,直击她的心头。 她心里咚地一声。 一麻。 他或许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的小异样,换了一只手拿烟,从手侧的桌子上拿了一叠文件,中间掉出数张银行卡。 “排队吧。” “……” 柳如感觉她受到了奇耻大辱。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在挖坑,等她跳,然后又羞辱她。 她不怒反笑,走过去,也抽了一只烟,放在红唇间,点燃,她没有吸,只是单手弹烟灰。 潇洒得如同她这一身红色的裙子,似烈火娇阳。 她那一根肩带还是吊着的,并没有拉起来。 她抽了一张纸,写的是合约还是求偶书呢。 要他随叫随到,尤其是晚上,包他全年所有花销,一个月20万。 简直天价。 “我要是出30万,我是不是不用排队了?”柳如把纸放回去,斜眸。 抽烟的女人,无疑把性感拉上了顶峰,既欲又妖。 苏煜的眸中倒印着她抽烟的样子,他盯着她的脸庞一瞬不瞬,不知在打量什么,看得柳如娇媚一笑,“动心了?” “那倒不是。”他长指一弹,烟灰刷的一下掉进垃圾桶里,“你出的价不是最高的,但你是最饥渴的。” 柳如,“……”!! “你第一个找上门来谈价,但是很遗憾,我看不上你。” 第2006章 柳如篇,气得冒烟 2 “……” 不气不气,气死了没人替。 一定要保持风度。 她咧嘴笑了笑,“真的不打算让我包养?错过了别后悔。” “有需要就去瞟,再不济,沈听澜,免费。” “苏煜!”我去你麻的! 柳如扔了烟,脸颊一鼓,眼里的火气腾腾燃起,但是你以为他就不气她了么。 当然不止! “生气了?”他徐徐淡淡的说道,而后拿了一张纸出来放在她面前,“若是真想和我发生点什么,填个表吧,我要审查,看是否有让你插队的必要。” 柳如是大小姐,顺风顺水的长大,要什么有什么,要天上的星星她爸都能给她摘下来,好多年她都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怒,直想把他的头拧下来! 正在这时! 电话响了。 在裙子口袋,拿出来,是她助理。 “说!” “……大小姐,那什么……我们搞错了,那辆车真的是那位苏煜先生的,沈听澜给三儿买的并不是保时捷,只是一辆宝马,而且这对狗男女于半个小时前登机走了,这会儿正在天上飘了。” 也就是说—— 他们砸错车了。 她看了一眼苏煜,他唇角叼着一根烟,青烟直上,他正坐着,长腿肆意,那种腔调拿捏得好像这屋子除了他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更有一种整个屋子他才是最金贵的那个,包括她在内。 她冲他一皱鼻子,拽你爷爷! 苏煜吸了一口烟,烟卷从唇角吐出,莫名的性感撩人。 柳如觉得他在勾引她。 “去查我家里的监控,想办法也给我查到!”她倒要看看是不是苏煜做的! “好的。” 柳如挂了电话,起身,居高临下,名模的气质出类拔萃,“我记住你了,我们很快还会见面。” “可以想象。” 看刚才这位大小姐气得冒烟的眼神,她还会来找他麻烦。 柳如下楼后,大晚上戴起了墨镜,她站在自已车前把苏煜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她坐在车上,开车灯,灯光一扫,看到了对面那辆奥迪,这好像是苏煜的车。 呵呵。 她眼晴一亮。 轰油门。 车子像是离箭的弦冲出去,砰! 一声巨响,震碎云宵。 奥迪车头瘪了,保险杠和车灯掉到了地上,柳如很心满意足,为免苏煜到时候说她肇事逃逸,她留了一张字条塞在被撞破的灯罩里,你爱发现没发现。 若是警察追查,反正她留了字条。 走人。 苏煜在楼上阳台看得清清楚楚。 看完了进屋,拉上窗帘。 这一幕对他丝毫没有影响,走过沙发,他看到了桌子上被女人吸过的烟,只吸了一口,烟蒂上有一个淡淡的口红印,仿佛能看到这张唇的丰润和娇嫩。 他莫名的拧眉。 把烟扔了。 进卧室。 他一到床头,就察觉到床头柜被人动过。 他下蹲,拉开柜子。 里面躺着一个女式钱夹。 打开。 里面全是银行卡,以及各证件,身份证护照驾驶证。 这谁的? 他抽了身份证出来。 女孩儿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生得一幅好面孔。 柳如。 看日期是三年前的证件,五官和神韵还稚嫩,不像现在的火辣的艳美。 苏煜想起之前沈听澜来过一次。 他把钱夹又放了回去,放回去时,一张小照片溜了出来,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柳如一家,她的父母及她,她还很小,还穿着刷布湿,嘴里含着奶瓶,倒是很可爱。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看去了那一男一女,视线在落向苏雪峰时,他五官肌肉明显的寸寸紧绷。 …… 经纪人和助理找了监控,她家门口的监控被恶意损坏,但还是查到了一点端倪,一辆黑色吉普进来过,戴着口罩和帽子,看那个轮廓很像沈听澜。 纪经人:“柳妹,要不要告诉你父亲?” “告诉我爸?那他一定要我回家住,我好不容易独立出来。”回去后她哪儿还有自由。 第2007章 柳如篇,你就当是 “那现在怎么办?” 柳如给沈听澜打电话,打不通,他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她看着车库里停着的三辆车,维修起来费用也高达千万,这个王八蛋潜进来砸了她的车,偷了她的钱包就跑,现在不知去向。 不对。 这事儿苏煜一定知情。 “去查苏煜现在在哪儿上班,给我搅了,我要他亲自过来找我求情。” “好的。” 因为没有证件她无法搭飞,但是开车的话,900公里,得十多个小时,等到了目的地,活动已经结束。 于是柳如完美错过了这次活动,工作室开始商讨违约赔钱。 真是祸不单行。 啧。 碰到苏煜,还真是一点好事都没有。 ……… 第二天。 柳如是不知道苏煜怎么做上的货车司机,他的气质不太像,但是管他呢。 只要有她在,他就别想工作。 “大小姐,苏煜货车公司老板、以及他现在居住的房屋主人都找到了。” “嗯,两样东西都买了,另外通知苏煜,要他立刻搬家。” “是,属下立刻去办。” 柳如静等苏煜上门求她。 但是柳如没有等到苏煜来求情,反而是她控制不住的要去找苏煜。 因为她的人找到了沈听澜的所在地,他说证件在苏煜那里。 柳如整个人就很…… 合着她干了坏事还得上门去找他求情。 她才不去。 派人去‘拿’。 第一个没有成功,人去了没见回来,第二个去了也没见回。 她想起了当初在那个酒店,苏煜用了几个喘气的功夫打败了她下面三个保镖,完了,现在变成三个俘虏了。 但她还是不去。 经纪人在她的耳边聒噪,说让她赶紧把证件找回来,这四五天的时间赔了两场秀,推迟了三个代言的拍摄,再这么赔下去,工作室等着破产吧。 柳如其实无声谓,模特本来就是她的爱好,虽说她现在已经有了名气,但也不靠这个挣钱,不过这个东西还是得拿。 没办法,她只好自已出动。 晚上八点。 她去了阳光阳,敲门,发现门没有锁,她直接推门进去,客厅没有开灯,只有餐厅处一盏灯,那男人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坐在那儿正在吃泡面。 他头顶的灯是水滴型,光呈现出一种清冷的冷白色,顺着他的头顶一洒而下。 他侧头看着,那个侧脸的线条弧度印着那光,精致凌厉得让她有一种晕眩感。他在吃五块钱一板的泡面,身上穿的大概是不到一百块的短袖,可他那种冷傲感,价值连城。 让她觉得她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好像又是来谈价要包养他的。 柳如反腿关上了门,扑哧一声。 她放下了手机和车钥匙,熟练得像无数次进这个屋子。 她过来,坐在他对面。 指了指他碗里的泡面,“好吃么?” 苏煜低头又夹起一筷子吃了一口,柳如看到他吃饭进鼓起来的腮帮子,水润的唇,还有下下滑动的喉结。透过短袖,又看到了他性感的胸肌。 他是第一个柳如没有看过他的肉体,只一个锁骨便幻想他有腹肌的人。 柳如动了动嘴巴,“你还有泡面没?”看起来好香。 “20一桶,钱放在这儿,自已泡。” “……” 有点姿色就能这么气人了吗? 她也有姿色的好不好! 她脱掉裙子上面的外套,还是一件吊带,她有优越的脸庞、和让人无比羡慕的身材。 她保持着冷艳,“我的人呢?” “警局。” “……” 柳如,“我的钱夹给我!” “想要?”苏煜吃完了,筷子放在大碗里,抽了一张纸开始擦嘴,又开始擦手。 擦手的动手,让柳如看到了他的手,心跳有点不稳。 手控真要命。 “当然,那是我的东西。” 苏煜从口供里抽了一个东西扔到她面前,“拿去。” 她一看,驾驶证。 第2008章 柳如篇,那交往吧 1 她要这个玩意干嘛,她一般不开车,这是她所有证件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还有呢?” “砸我的车在先,撞我的车在后,入室盗窃,甚至影响我的正常生活,我的所作所为只能让我发点慈悲给你一个证。”苏煜站起来拿着碗筷进厨房,柳如跟上去。 “其它的赶紧给我。” “不给。” “给我。” “把碗洗了。” “……”柳如觉得这比只给她驾驶证更气人,“你说什么?” “洗一次碗,我再给你一张,怎么样?” 他说话进腰一弯,气息扑了过来。 柳如脸颊都软了,她啪地一下把驾驶证往他手里一塞,“给本小姐泡碗面,这个还你!” 她扬着头出去。 头发从苏煜的胸膛打过去,阵阵清香。 柳如想着按照苏煜那讨厌死人的嘴巴,不会给她泡面,但是五分钟他拿来了香喷喷的一碗。 不错,算她识时物。 “20。” “……” 真的,长成这样居然是个穷鬼,太浪费这张脸了! “吃完再说。”柳如只甩了一句开始吃面,泡面原来是这个味道,她是不是太惨了,活了21岁没有吃过泡面,原来这么好吃! 她一边吃一边问,“你这么穷你怎么会有几百万的车?” 没有人回答。 她抬头去找,苏煜正在喝水,对于她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打算回答。 柳如一顿,“……不会是哪个女的给你的吧?” 苏煜没有一点情绪泄露,“你就当是。” 柳如嫌弃的皱眉,看了一眼他的腰,看着挺细,不知道挺的时候,是不是很销魂。 “……” 她在想什么,吃不下了。 不吃了,筷子一放。 起身。 半边肩带又掉了下来,她走到苏煜面前,迅速的掀起他的衣服,有腹肌,八块,性感的荷尔蒙。 苏煜靠着,看着比他矮的女人,眸光动也未动,眼里意味不明。 柳如把衣服放下,“我的钱夹就放在你这儿,我也不包养你,我聘请你做我的司机兼职保镖,月薪随你开,奥迪我陪你一辆新的,至于保时捷……我换一辆更高级的法拉利给你。” 苏煜又继续喝水,喉结又上下一滚,他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滋味极暗,两人离得很近,气息在若有似乎无的纠缠。 他喝了两口水,才慢慢开口,“算盘打得不错。”给她打工,那她的钱夹自然得无偿奉上。 “如何,答应么?” 他停顿,“好。” 柳如松了一口气,果然,这个穷鬼哪能跟钱过不去。 她指着玄关处的法拉利车钥匙,“它是你的了。” 苏煜沉默。 “明早七点到名流公俯接我,我要出去。” …… 她几乎是跳着上了经纪人的车,坐在车上她知道她失去了一大笔,但…… 她在脑子里已经在想明天该穿什么,怎么搭配。 她发信息给梅晓,“你觉得证服男人最好用的法宝是什么?” “漂亮。” “……要是漂亮不管用呢?” “骚。” 算了。 柳如就当她没问,她的美貌对苏煜好像真的一点都管用。 这个瞎子! …… 第二天苏煜准时出现在她的别墅外,她化了妆,穿了漂亮的裙子。 这世上一切的男人看到这样的她,大抵都会赞叹一句美,但苏煜没有,只是看了一眼,给她开了车门,便没有了下文。 他开车带她去机场,一路繁华。 同时把她也带去了他的陷进里。 后来柳如想,她的人生确实是太顺风顺水,以至于碰到苏煜这个坎儿,她牟着劲也要过,其实她一直没有踏过去,一头栽进去就出不来。 也常常在想,如果她不主动就好了。 苏煜跟着她一起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若说最开始的两次见面,柳如只是见色起意,那之后相处时给她带来的依赖感让她自已都匪夷所思。 第2009章 柳如篇,那交往吧 2 他无钱无势,仅仅……就算是她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 第一次真正的心动是在他带她去吃路边摊——很难想象,柳如这种泡面都没有吃过的、如雷贯耳的大小姐,会和另加一个男人深更半夜去吃路边摊。 她记得很清楚,她就点了一个烤茄子,因为是晚上,她是模特,她需要保持身材。 他什么话都没说,柳如想他可能还觉得她挺识相,不花他的钱。 但他自已点了一堆。 三十个品种。 当然柳如默默的吃了很多,这种垃圾食品简直就是神仙美味。后来来了几个混混,十个人,成群结队,这些混球并不认识柳如,只觉得她太漂亮,想要碰一碰。 仗着他们人多。 那是柳如第二次见苏煜打架,一挑十。 在朦胧模糊的夜晚只有他矫健的身姿,还有撞击在她胸口的触动。 她开始觉得,血性阳刚男人才是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但他还是嘴贱。 打完架说她是个红颜祸水,带不出门。 她长这么漂亮,是她的错喽。 第二次心动。 是在工作上。 她们这个圈子,说难听点若是没有人捧,或者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那些女孩儿很容易就会被潜。即使你不愿意、你反抗,资本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有斗争。 没有人敢潜她。 但是有不长眼的给她使绊子,最恶心的就是剪裙子,走秀时出糗,还要陪厂商服装钱,双输。 但是那一次出糗的人不是她,是想陷害她的对手,是作茧自缚。 柳如当初并不知情,她只觉得苏煜让她临时换衣服很奇怪,没想到是这样。 她也不是小孩儿,21岁,这个圈子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见过,但她没有这种先见之明。 事后他说。 “莫非你也不知道你自已有多讨厌?”多的是人想整她。 柳如很气,她到底对他心动些什么啊。 多的是男人献殷勤,他对她又不好。 可人就是这样,你认为对方最迷人时,永远都是他不爱你的时候。 第三次心动,是她在海上给某公司拍珠宝首饰,她是代言人。轮船行驶,碰到了大浪天气,她站在船帆的角落,在轮船倾倒时,她掉进了海里。 苏煜是第一个掉下海里救的她。 她睁开眼的第一个人看到的也是他。 她热烈而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已的心跳,砰砰砰。 像初次恋爱。 然后她看着他去找相关负责人,质问安全问题,她静静的听着,空气香甜。 苏煜这个人…… 很少笑。 柳如和他相处半年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富婆想要包y他。 他总是穿着很便宜的衣服,却透出一种很金贵的肉体,他不和任何一个人保持亲密的关系,也不给任何一个女人发短信。 他的外型看起来很重欲。 可他很清心寡欲。 他这种冷漠高贵就是招人喜欢,富婆身边多的是嘴甜身体软的男人,他这种倒是少见。 在柳如第三次看到有女人主动找上门来,拿着房产证游艇私人飞机利诱他时,她醋性大发,气得喝了不少酒。 晚上把他叫到她的房里。 她的吊带衫总是穿不好,要掉不掉。 告诉他,“你要是敢答应那些女人,我饶不了你!” 他问,“我为什么不能答应?” 他还敢问为什么! “你现在是我的人,就是不行。” 醉酒后自已做过什么不算记得特别清,反正她记得她把苏煜按到墙上。 她强吻了他。 要包那也是她包,轮得到其它女人! 除了强吻之外,她也不道具体的做了什么,反正半夜她是在沙发上冻醒的。她想来想去,觉得应该什么都没做。 她气得又跑去找了他。 把他从床上赶下去,她要睡他的床。 苏煜也随她去,他睡沙发。 柳如又去沙发。 第2010章 柳如篇,他出轨了 1 苏煜去另外一个沙发睡,她也要去。 最后苏煜一把抓住她,问她是不是想破chu. 听听,这就是坏男人说的话。 她冷哼,盯着他不说话,她睡不着,他也别想睡! 就这样闹了他三天,他也受不了。 第四天的晚上主动找上她,她还是吊带,一根掉下来,一根好好的挂在肩膀上。 她鼻孔朝天。 不看他。 他站在她面前盯了她十分钟,十分钟她的头都没有转一下,看天空,他看她。 他很沉得住气,不说话。 柳如不行,脖子疼。 实在忍不住,她去踩他的脚,她吃醋不高兴,还没好呢!她不去骚扰他,他倒是大半夜来找她! 这一踩,他就抓着她的腰,不许她走。 然后吻了她。 “……” 她懵了。 亲够了她,又亲了她的肩膀,顺便把她的肩带给扶了起来。 “既然从第一次见面就想勾引我,那就交往吧。” “……”柳如低声问他,“你怎么知道?” “从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把肩带给弄下来我就知道,这点小伎俩。” “……” 柳如冲上去咬他的嘴巴,让你一直嘴这么贱! 他却推她推开,让她早点休息,走了。 柳如躺在床上,像个发春的少女,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第二天就开始给他砸钱,她的男朋友当然要最好的,邺城最好的别墅,全球最好的车,卡里的余额,能给的全都给。 他真的太穷了。 她看上一个十几万的包,他都买不起。 不过苏煜说了,他是孤儿,也可以体谅。 反正她钱多的是,她养他。 从认识到成为男女朋友,整整八个月。 她觉得这是最能忍的男人,她天天对着他掉肩带,然后在他面前刷存在感,骚扰他和他斗嘴,他居然忍了这么久。 八个月里苏煜跟着她一起去了大大小小很多个城市,回到邺城之后。 苏煜没有住她给他买的房子,也不住名流,还是阳光城。 柳如老跑去找他‘吵架’,管它心情好不好,先和他吵一架再说,一个月后,苏煜不堪骚扰,让她住在这儿,柳如答应了。 当晚就拿来了自已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第二天,这个才80坪的小房子全是女性用品。 但是这个男人有多能忍呢,她睡他的床,睡了一个月,他睡沙发,他硬是不进去和她一起睡,抱着睡也好嘛。 第一次做,是在那个浴缸,在除夕,柳如从家里跑出来陪他。 他给她做了饭,然后坐在床上抱着她玩了会儿,洗澡的时候他跑进来,在浴缸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 柳如万万没想到一年之后,他们分手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浴缸,在他们激烈的做完之后。 她忘了…… 男女正常交往都有一个暧昧期,而她和苏煜却连暧昧期都没有。 甚至苏煜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她从未怀疑他说过的任何话,就那么放任感情滋长。 这是分手后的第二年。 柳如25岁了。 她总在想,一段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为何这么的让人难忘。 又或者说,她忘不掉只是付出去的感情,而并不是那个人。 她不知道。 只是又一次梦到了他。 他跟着她一起跑了那么多个城市,去了那么多的国家,她在欧洲打出了一片天空,身边都有他的存在。 只言片语没办法形容那种日夕相处而来的情感,可能在一起时,没有发觉。 当分手后,后劲儿那么的波涛汹涌。 尤其在午夜梦回。 它就像毒药,在慢慢的发作,让她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她从床上坐起来,擦掉了额头上的汗。 起身去阳台,这是在外省,今天刚结束一个活动,阳台对面的led屏还没有关,品牌方还在造势。 上面是她穿着他们的衣服在t台行走,飘扬的还有还有身为名模的气场。 第2011章 柳如篇,他出轨了 2 她已经…… 是一个国际上享有盛名的模特,身价亚洲第一,全球前五,她赚来的钱不靠柳家,也足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躺到了躺椅上,静静的看着天空,没有什么星星,一望无际。 她坐到了天亮。 …… 第二天。 一大早她独自回了邺城,经纪人和助理还在酒店呼呼大睡。 下了飞机,一名身高腿长的男性来接机,看到她时,就迎了上去,给了她一束玫瑰花。 柳如接过,“特意给我买的?” “当然,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能不送。”男人准备俯身去亲她,柳如拿着花一挡,送了他一个娇媚的眼神,“你亲一口我五块钱就没了,口红贵着呢。” “我给你买,只要我宝贝喜欢的,通通买!” 柳如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是她和苏煜分手后的第二个男朋友,很有钱。 路过机场奢侈品店时,柳如多看了一眼挂在橱窗的那个包,和两年前同品牌的包,只是款式不同。 那时售价16.8万,他买不起。 现在新款20万,她身边的男人毫不犹豫的给她买了。 柳如笑了,说声谢谢。 然后那男人就要来抱她,柳如忍了。 上车。 上了车柳如就闭上眼睛睡了,等睁眼时,她到了东城。 邺城一分为四。 江南江北,东城西城。 她很少来这个地方,非常少。 新男友左浩是这儿的人,他带她来了她家,柳如坐在沙发,左浩去洗澡,洗完澡带她出去吃饭。 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左浩看她慵懒又风情,前方的车子里有人在接吻,于是心猿意马,凑过去。 “宝贝。” 柳如看到了他眼里的想法,她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试试……但对方的唇一凑近,她就不愿意了。 “不好意思。”柳如抽了一根烟,她不和自己较劲,她妥协,“我们不合适,不如分手吧。” 她就像个渣女。 她泄愤的捏着烟头,点燃,用力的吸一口。 凭什么呢! 她谈了两个男朋友,试过两个人,都没办法和他们亲吻拥抱,总是想起他。 “小如。”苏浩拉着她,“怎么了,不喜欢我的靠近?” “不是,是我的问题,抱歉。”她推门下车,关上车门,她懊恼又颓废的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关门的声音惊动了对面正在亲吻的一对男女,他们分开。 就在分开的一刹那,柳如……大惊! 如遭雷击! 她以为自己瞎了! 可定睛一看,她没有看错。 对方看到她时,一时也震惊,慌乱,然后脸色苍白。 柳如过了好大一会儿走过去,那两人下车。 “你怎么在这儿?” 柳如两腿发抖,甚至嘴唇也是,她说不出话来! 车里的女人也下来,她倒是落落大方,“是小如啊,你好……” 柳如气势顿来,“闭嘴!” 一声低吼,回声数里。 女人顿时不说话了。 柳如转头看着男人,那么撕心裂肺,又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爸。” 柳雪峰一句话都没说,他的脸难看到了极致,这种被女儿撞上的奸情,他颜面扫地。 却又要拿着父亲的尊严。 “回家。”他牵着柳如的手臂,让柳如上车,柳如不上。 她怎么可能上,刚刚他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在这儿亲亲我我,她嫌恶心! “你告诉我,她是谁?”柳如捏着拳头问。 柳雪峰没说话,那女人开了口,“我叫于蔓蔓,小如,我和你爸老朋友了,你别误会。” 柳如侧头看着她,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女人被打的顿时就坐在了地上,柳雪峰去拉她,“你干什么?” 他把她拉起来还要放在身后,柳如火冒三丈,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夹着愤怒,“柳雪峰,你、要、脸、吗?!” 柳雪峰紧紧的扣着于蔓蔓的手,看着柳如转身,另外一个男人过来,拉着她上了车。 第2012章 柳如篇,我们二少 然后绝尘而去。 “雪峰。”于漫漫赶紧推他,“你去看看小如,你知道她脾气不怎么好,被你给宠坏了,可别做傻事。” 柳雪峰嗯了一声,把车子留给了她,声音放柔了不少,“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其他的我来处理。” “好,我等你。” 柳雪峰跑着去了另外一个方向,他的司机在那里等着他。 他走后,于漫漫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冷笑,然后又畅快的笑出声,上车。 这辆劳斯莱斯,是她的了。 …… 如果今天柳如不是提前回来,左浩没有带她来东城,没有来这个酒店,柳如不会发现爱家爱老婆爱女儿的父亲会出轨。 若不是亲眼所见,别人怎么说她都是不会信的,可没想到…… 这个事情她消化了很久,也发现她消化不了。 父亲爱她,所有人都知道。 把所有好的都给她,怕她累、怕她饿、怕她受欺负,她在外上班,父亲一天打几个电话各种提醒,只要是她的要求,父亲一定会满足。 他也爱妈妈。 和她好了大半辈子。 怎么到头来…… 左浩送她回江南,一路人柳雪峰打了无数个电话给她。 她通通都没接。 后来父亲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把这件事不要告诉她妈妈。 柳如靠在车窗,想着…… 那一年苏煜对她提分手,是不是也是看上了别的女人,要不然为何那么的决绝。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她不能接受宠爱她以及她敬重的父亲在酒店停车场和别的女人亲热。 左浩并不是一个死缠乱打的人,把她送回到柳家以后他就走了,想问柳如分手是说着玩的,还是真的,看柳如深受打击的样子,也没有问。 柳雪峰的司机可能是一路风驰电掣,飞奔着回来。从东城过江南,不堵车的情况下也需要一个小时,左浩开得慢路上堵了一会儿也花费了一个半小时,他们这么早就到了。 进屋。 柳雪峰和她的母亲正在喝茶。 母亲上了年纪,看起来依旧年轻,她有这个年纪的温婉大方,她不是干瘪型,很饱满,皮肤红润,看起来很年轻,她也很漂亮。柳如时常觉得,她爸和她妈是天生一对,很有夫妻相。 以前看到这一幕,她会觉得幸福无比。 现在却觉得,虚伪极了。 好男人都是假的。 “女儿回来了。”祖和韵笑眯眯的,“这次回来怎么没有通知你爸,你让爸去接你,静悄悄的就回家,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是啊,确实是好大一个惊喜! 柳雪峰同往常一样,走过来,慈父模样,“确实,这回没有让我去接你,还真有点不习惯。回来了就好,过来。” 他去抱柳如,柳如躲开了。 她快速走向母亲,“妈,我爸他出……”轨了。 “宝贝。”柳雪峰很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她,他侧头看着柳如,给了她一个渴求的眼神。 一瞬间柳如又止了嘴。 一瞬间红了眼眶。 “妈,我上楼休息会儿。”她走了。 祖和韵连忙站起来,看女儿背影匆匆,也没有叫住她。 问柳雪峰,“她怎么了,哭什么啊,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柳雪峰不动声色,“她能受什么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行了。” 柳如这个孩子就是被家里给惯坏了,受不得一点委屈,她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可能是工作的事情。又问柳雪峰,“女儿刚刚说你出,出什么她都没说呢,就被你给打断,咋了,你俩还有秘密?” “我和她哪有秘密,和你有秘密还差不多。我出去给你买礼物,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她看到了。嗯?慢着,不会是因为这个哭吧,吃醋了?” 祖和韵一笑,“那就让她忍着,你是我老公,又不是她的,我还真生了一个情敌?这也掉豆子,好哭精,一会儿我去哄哄她。”她无奈又宠溺的,伸手,“礼物给我。” “好,我去拿。”柳雪峰出去到车上拿他早就买好的钻石项链。 第2013章 柳如篇,他已结婚 1 …… 柳如并没有哭,只是当时没有忍住,眼眶红了。 她在屋子里躺了一天,谁也没理。这件事她谁也没说,说不出口,以前身边还有一个梅晓,两个人无话不谈,现在她又出了国,她能谈心的朋友很少很少。 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她看着母亲亲那和煦的笑,恬静的气质她说不出口。 第二天,她独自出门。 给柳雪峰发了短信。 【如果再和那女人有来,你们就离婚,你净身出户。】 柳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母亲的。 她又去了东城,那个女人消失了,具调查来显示,昨天她就出了国。 看来是避难去了。 呵。 她爹真的很了解她,知道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驾车离开。 可能是失魂落魄,又加上陌生地方——她是邺城人,但这个城市地势辽阔,她基本上很少来这边。 于是撞了一辆出租。 她的车没有损伤,对方的车子车头坏了,那司机很火爆,下车就想大骂。 柳如也下了车,可能是那司机看到了柳如气质不俗,又怂了不少,没骂,吼着,“开车不看路啊!” 柳如轻淡的从车里拿下一叠钱来给他,“去修,我全权负责。” 司机眼神微变,开这么好的车,应该很有钱。 “这点够么?你这有多少,两万?这么点。” 柳如知道他想讹诈。 但她最不喜欢和这类人计较,又拿了一万现金,“足够了。” 修一个出租的车头,三万,绰绰有余。 司机不同意,还要。 柳如拿了墨镜戴上,她不会再拿钱出来,只是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变的更差。 她听着司机嘴里开这么好的车,却这么小气,不愿意负责,喋喋不休,她拿过了钱,“报警,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她把钱直接扔进了驾驶座,司机一看不行,去抢。 往过一冲,柳如一时不防,后退,高跟鞋一扭,她听到了咔擦骨头错开的声音。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能再糟糕了,坏透了。 她拿起高跟鞋,一把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血顿时彪出来! 司机捂着脑袋要过来打人,一拳下去,柳如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然而…… 等她睁眼时,司机摔倒在地。 她的身边站了一个男人。 他扶起柳如,陌生人。 “柳小姐,我奉我们二少之命,这儿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柳如惊讶,“你们二少是谁?” “抱歉,不便多说。” 又过来两个人,把司机制服住。 “我们送您去医院。” 柳如沉默,她往旁边看了看,没有见到叫什么二少的人,只有不远处的一辆古斯特,正副驾都没有人,从后座里透出一抹深幽的眸。 她不会擅自去找男人了。 她不是无名小卒,或许是谁家的公子,她上了车,司机送她去医院,又送她回江南。 …… 她始终没有把父亲出轨的事情说出来,她不忍心。 在两三个月内,她并没有发现父亲和那个女人见面,于是她也不在更深的追究。 她爱父亲,也爱母亲,她不敢看到分崩离析的画面。 她有几个月没有叫一声爸爸,也没有和他见面,更没有说话,父亲的电话她没有接,短信不想回。 她去了罗马。 有活动。 活动现场她见了司御,因为苏煜,她连司御都懒得看。 司御……苏煜。 名字多像。 好在是司御有一个他愿意一郑千金的女人,花辞,漂亮极了。 她在台上走秀,她看到了苏煜。 这是两年来,第一次遇见。 他还是穿着不怎么名贵的西服,那么倨傲金贵的模样。 柳如不知道苏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乍一看到她,她就如同平地惊雷,不能自已。 这是第一次遇到。 惊鸿一瞥。 她结束活动后便没有再见到他。 第2014章 柳如篇,他已结婚 2 回到邺城。 其实她一直知道苏煜在邺城,只是没有他的半点消息,查不到,于是她开始迷恋在街头游窜,在不工作的日子,在闲暇时光,街就是她的根据地。 她也很少回柳家。 她害怕看到父亲那对她讨好性的笑容,更害怕看到父亲母亲之间在外人看来很恩爱的一幕幕,更怕母亲对父亲的各种关心。 因为工作,她已经很久没有去了解于蔓曼在哪儿,在做什么,只知道她还在国外,自那一次之后便没有再回。 这年的冬天来得比较早,才十月底邺城就下起了雪,在第一场雪里柳如被绑架。 她后悔她没有学点防身术,她却被另加一个女人救了。 她叫唐影。 柳如后来才明白,为何在苏煜从来没有觉得她惊艳过,因为苏煜看过了唐影那张脸,她自诩为邺城第一美女,但唐影比起她来,毫不逊色。 而唐影还能一次打五个,她连一个都打不过。 唐影把她救了,两个人就算是认识了。 这个女人实在过于漂亮,比她小一岁,靓丽倾城。 唐影这个时候的绝色已经开始了,半年后,绝色到达巅峰,一时风头无二。 她大半时间都在国内,海外约已经到期,若是想在海外打拼,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她不愿意离开家,她担心父亲会再次鬼迷心窃,于是留守邺城,看着母亲。 而她竟然有差不多一年没有谈过恋爱,她看着唐影天天勾引楼景深,看着楼景深嘴上硬嫌唐影烦、心里又发痒的贱样儿,她觉得她也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再试一次。 没道理三年过去,她还在怀念不是? 其实说起来,她为了试,找过楼景深。 奈何那个榆木疙瘩,死都不愿意碰她,她这么漂亮,拉个手抱一抱他硬是不愿意,更别说上牀了。 这个夏天有点热。 她又一次去了伦敦。 约满,去一躺小天鹅总公司。 同公司的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好聚好散,日后好相见。 一解约各种经纪公司就发来了邀约,她这个年纪名与利都享受过了,说得难听一点,现在再签约新公司也就是玩票。 此次去伦敦她倒是了解了另外一件事情,于蔓蔓居住伦敦。 她找到了她的居住地,富豪小区。 她找了关系才进去。 到了小区摁门铃。 没有人来开门。 两分钟后。 “hi。” 她回头,一名男人。 卷发,蓝色条纹西装,很有成熟男人范儿。 她从来没见过。 “柳小姐?”他倒是认识她。 柳如并不觉得意外,若是都不认识她,那她这些年白混了。 不过既然她用中文问她,那她也用中文,“你好,请问你是住在这里面的么?” “我不住在这儿,我有认识的人住在这里面。”男人看着她,唇蓦然咧开笑了下,“我见过你。” “哦?”她没有印象,她一年要见很多人,若是没有特别之处,她转眼就忘。 “不过那是三年前了,那时你还在谈恋爱,男友姓苏。” 她心里叮了一下,“苏煜?” 男人笑意加深,“他对你说他叫苏煜?” 柳如愣了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叫苏煜。” 柳如的脑子轰地一下。 假名字?! 她冷静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我弟弟,我叫苏星泽。” 苏星泽? 这个名字好熟悉,她好像在哪儿听过。 苏星泽提醒她,“东城,苏家。” …… 东城苏家很低调,从来没有上过一次的名人或者是富豪排行榜,可一旦提起他们的名字,脑子里自然就蹦出几个字:有钱有势。 这种有钱有势并不是像他们这种纯商界的有钱,而是一般有钱人都不敢得罪的地位。 在东城更有一句话,叫莫妄议国事,莫妄议苏家。 他们常年盘居在此,根基极其深厚。 柳如回国时,一边在想苏星泽的话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苏煜为什么要骗她。 第2015章 柳如篇,那来喂我 1 他既不是叫苏煜,更不是穷鬼。 莫非他只是…… 想找个女人,玩玩。 装穷,不用花一分钱。 玩够了,拍拍手,走得潇潇洒洒。 …… 回到邺城之后,她的约就被楼氏旗下的娱乐公司给签了,她同意,签谁不是签,签给楼景深的话,若是她不爱的工作,她光明正大的拒绝。 她的第一个工作就是代表本公司去出度某一个新品发布会。 因为是在本市,她就去了。 会场她见了很多人,这种被人簇拥的感觉她也习惯了,她得体的打招呼。 发布会开始,她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带着欣赏而又专业的角度来看待这场秀,长达两个小时,她坐得全身发酸,也依旧保持着仪态。 秀结束,主持人邀请她上台。 毕竟论名气,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比不上她。 她上去。 众所周知,柳如脾气不怎么好,所以媒体的采访她通通都怼过,一句话没有问好,等待的就是她的反击,她不惧怕得罪任何人。 她拿着话筒,落落大方,笑意盈盈,“请我发表意见,请问主办方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一句话说完,主持人就向她投来了求救的讯号。 别瞎说! 柳如扒了扒她栗色的长卷发,她是风情迷人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像带刺的玫瑰从空中飘扬,一种让人足以仰慕又不容侵犯的高贵,这种气质与生俱来。 她当然不会直接说秀的问题,只是开个玩笑,依旧说了一些中肯的。 她很少说官方话,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下台。 就在下台的一瞬,她忽然看到拐角处站了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衬衫,那种被夜色都没有掩盖住的锋芒,呼之欲出。 她一愣。 他又来了。 她迅速下台。 这场秀结束了,她该走了,去停车场,韩佐来了,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多年好友。 柳如很紊乱,失魂落魄。 韩佐弯腰端详着她,问她怎么了,柳如正要开口说话,旁边走过三三两两的人,也是这个圈子的。 “我看到了苏家二少。” “嗯我也看到了,不是流落在外的小太子么,前两年才回去呢,好像还做了什么大事。” “真帅啊,体格又好,只可惜他结婚了。” “啊?结婚了?” “对啊,你不知道?秘密结婚呢。” 柳如瞳孔扩张,然后脸色苍白。 他……竟然已婚。 柳如上了车后,韩佐问她脸色怎么这么差,她说没什么。 韩佐敲了一下方向盘,模棱两可的问道:“那个什么苏家的二少就是你之前那个穷鬼男朋友?” 柳如没有回答,她闭上眼晴,状似无谓的道:“不知道,不认识什么苏家二少,我那个前前前穷鬼男朋友,要真是他,那他倒是出息了。” “这倒是,在你历任男友当中,他又穷时间还最长。” 柳如修长的手指上卷起了自已的一缕长发,她的外表看起来悠闲舒适,丝毫不在意方才听到过什么。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又藏了男朋友?”韩佐又问,“以前你和那姓苏的在一起瞒了我们小半年,要不是西洲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 “没有,近一年都没有对象。” “从良了?” “你给我介绍一个。”柳如想了想,“要不陆离吧?他小时候说要娶我的。” “算了吧,他最近好像迷上了唐影,和楼景深抢女人。” “……”怎么滴,外来的女人就是香呗。 柳如又改口,“那你吧,我俩处。” 韩佐轻挑眉,风骚一笑,“宝贝,其实我没告诉你吧,我也准备加入他俩的阵营当中,去抢唐影,我看这女人美得要命。” 柳如当即起身,一掌呼他后脑勺! “你们仨个老禽兽!” 她气得牙痒痒! 合着从小长到大的男人,都不想和她发生点啥呗。 要不她去找盛何遇试试? 第2016章 柳如篇,那来喂我 2 一想还是算了,毕竟梅晓还在。 …… 她打听到了苏煜的名字,苏越里。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是她先去撩拨的他,砸钱砸时间,也把她很多事情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他们在一起两年,如果他不提分手,她甚至觉得还能在一起更久。 却没有想到他连名字都是假的。 名字、身世,全部隐瞒了他。 他也不是什么孤儿,是苏家二少。 如今已婚。 那在一起的两年,像极了玩弄。 玩够了潇洒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自那一次宴会过后,柳如失眠了整整四天,下一场宴会又来了,她看了名单,她的名字在第一个,苏越里的名字压轴。 她不想一个人去,就去找了楼景深。 假装楼景深是她男朋友。 她去了宴会基本上也顾不上楼景深了,太多熟人,前男友左浩,前前男友,还有前前前男友苏越里全部都在。 除了苏越里,柳如和其它人都能保持良好的关系,左浩还有些不甘,分手一年了依旧想要追求她。 她微笑着,坐在吧台喝酒。 一会儿左浩和前前男友都来了,柳如一杯酒下肚,这时候想起了楼景深—— 这人作为她的男朋友出度,怎么能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喝酒。 这时,有人来找她,说请她去一躺。 她摇晃着酒杯,冷艳道,“谁?” “苏二少。” “……” 柳如放下酒杯,脸上沉了几分,“不去。 那人又走了,一会儿又来了,“柳小姐,您男朋友受伤了。” 柳如这才跑出去。 她不知道楼景深怎么和苏煜,不,苏越里是怎么打起来的,把楼景深送到医院里,柳如才得知并不是和苏越里打,而是和苏越里的属下。 柳如看到楼景深腹部全是血,挺吓人。 在病房外,她看到苏越里这一身昂贵的西装,还有腕上的手表,这手表都能买套房,她不禁想到那几年他的欺骗,又加上这几日的压抑还有楼景深的受伤。 她抽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对她来说,丝毫不够解气。 王八蛋! 骗她感情,说分手就分手,如今又打伤楼景深。 打了之后,她就被苏越里给带走了。 从江南到东城,用时一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宽敞的大别墅,和柳家有得一拼。 柳如站到沙发上,睥睨着苏越里,“你他妈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越里遣散了所有保镖,脱了西装外套,他的头发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短,剑眉星目,那漂亮的手指扯掉领带的同时,喉结突出,性感逼人! 这无声的举动,好像带动了一场肾上线的风暴。 他看着柳如,声音比之前更勾人,“老习惯还是改不掉,上沙发上桌子。” “老子要你管!”她一脚踢了一个沙发枕头砸向他,苏越里伸手一把接住,他捏着枕头朝柳如走过去,那股男人气魄,领带与领口一样松散着,那成熟的气息充满了邪肆。 柳如捏住了手掌。 苏越里抓着她的腰,把她提了下来,单手。 柳如去推他,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体重也没变,很轻。” “……”她心跳漏了一拍。 “沙发很软,站在上面小心摔倒,你要实在想玩,上房顶吧。” “……” 苏越里去了厨房,柳如一客厅生闷气。 这种闷气让她…… 全是无能为力! 还有牵着心跳的痛苦。 如果她抽了他,他不爽,那把她带回到他家里来做什么,还抱她的腰。 她长呼口气。 对着大理石的石柱子上的倒印,微笑。 她是万人女神,不能输给一个玩弄她感情的已婚渣男。 二十分钟后,苏越里叫她过去吃饭。 鸡蛋面。 柳如吃了一口,讥笑,“过了这么多年,手艺还是一样烂啊。” 男人风轻云淡,举止优雅,“嗯,这些年没有女人让我练手,抱歉,将就将就。” 第2017章 柳如篇,你抱着我 “……” 你奶奶! 柳如的脏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她觉得她和他说话,是在气自已。 筷子一放,啪! “我不吃了!” “二楼卧室随你挑,去吧。” “……你卧室在哪儿?” “楼梯左侧第二间。” 她瞄了一眼,这个位置什么都不到。她又把这个屋子给好好看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女人的东西,这别墅干净又通透。 没有女人住过。 她斜眼看他,“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不是你要的么?” “我想要来?” “你打了我,无论是你前男友还是一个普通男人,都不会善罢甘休,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我放你爸的屁!我打你,是你欠打!”柳如气死了。 苏越里慢条思理的吞下嘴里的面,喉结滚动的异常迷人,唇边若有似无一笑,“原来是我误会你了,不过既然来了,那就休息一晚,我们也算是老相识,明天我送你回去。” 呵呵。 问候你祖宗! 柳如一条腿架在椅子上,双手胞胸,大小姐女王范儿拿捏得当,“既然是老相识,那来喂我,喂完给我放洗澡水,反正……老相识以前经常做这种事。” 她侮辱死他! 柳如没想到的是苏越里一口答应,他坐过来,抓着她的脚踝,让她把脚放下去。 柳如不服。 她就要把脚架在椅子上。 苏越里再次抓着她的脚,他坐下,把她的脚掌放在他大退上。 柳如,“…… 退部的热度和肌肉张力通过脚心一点点的渗透过来,她的脚趾再往前一点就是不可描述。 “张嘴。”他夹了鸡蛋到她嘴边。 柳如嫌弃,“不吃鸡蛋。” 苏越里放下鸡蛋,换面。 “不吃面。” 苏越里声音平谈,“知道今天星期几么?” “我怎么……”知道。 一筷子鸡蛋夹着面喂了进来,满满一大口,给她脸部的皮肤都撑亮,她愤懑的看着他。 她嘴边还掉了很多在外面。 苏越里抽出筷子,堵着她的嘴巴,“吃饭不宜说话。” 柳如垂眸看了一眼,这个王八蛋! 碗里全剩汤! 他一筷子喂了一整碗面! 这么多在嘴里,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憋着一口气,慢慢嚼,泄愤似的用脚踢他,管它踢到哪儿! 苏越里随她去。 这一筷子面和鸡蛋柳如全都吃了,吃完她去看被她踢的地方,哪知还没看到他再次抓着她的脚碗,放在地上了,他起身,背对着她。 “吃饱了就休息会儿,休息好了上来泡澡。” 他上了楼。 柳如嗤之以鼻。 …… 楼上卧室只有主卧有浴缸,也就是说柳如只能在他的卧室洗澡,他倒是识时物,确实给她放了一缸洗澡水。 柳如站在他卧室中央,没有女人的味道,也没有女人的衣服。 苏越里给她拿了新的短裤。 “新的不干净,我不穿!” “你穿过我更不要!” “衬衫我也不要!” “运动服给我穿,你恶不恶心?” “你现在去买,我要女性睡衣!”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半。 苏越里最后拿了一条被单给她,“那这个?” “这是人穿的吗!!不要!” 男人的眼神在灯光的熏染下格外湛黑,“大小姐,老相识不可止是给你放洗澡水,还有搓背,给你洗澡,以及……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还记得你喜欢边亲边做?” “……” 他勾了勾脖颈的衣服,手指修长漂亮,“身为男人,我时刻准备着。” “……” 柳如咬着牙把被单扔在了地上,眼神里尽是傲慢,“我就要女性睡衣,怎么着?你敢碰我,我就告你强女干!” 苏越里顿了下,捡起被单,低道:“好,我去买,大小姐消消气,先去泡澡。” 他出去。 柳如听到关门声,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巴。 第2018章 柳如篇,你吃醋了 1 怎么觉得……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回应。 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去泡澡。 泡澡用了大半个小时,在洗手间擦擦洗洗,出去时凌晨一点多,苏越里坐在沙发,像是睡着了。 他的身边放着一个精品购物袋,柳哪看了眼牌子,国际品牌。 呵。 到底是身份不一样了,几万一套的睡衣说买就买。 她围着浴巾,走过去,把他踢醒。 苏越里醒了,并没有动,头依然靠着,睁眼,看着她,眼神平平淡淡,又柔柔静静。 “这衣服杀过菌没?” “不清楚。 “那我怎么穿?” 苏越里没有说话,他就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眼神在平静中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还有谁允许你在这儿了,这个床我要睡。”柳如看了眼床铺,暗色系的床上四件套,“这个我不喜欢,换了,我要绿色,大草原的绿。” 男人勾辰,从鼻子里溢出短促的一声笑。 “好,给你换,你还有什么要求?” “你先换了再说。” “不如不换,你先坐下,你这么站着我坐着,对于男人来讲,这么美的艳福消受不起。” 柳如在心里已经把他抽死了!低头,她看到了露沟了。 她移过去坐在床边,和他面对面,还没坐下,他又提醒,“别坐那儿,你看不清。” “看什么?” “你过来看。” 她美目一瞪,“你过来!”命令谁呢。 苏越里停了一秒,脚尖往前一伸,碰到了她的脚,他又上身前倾,抓着她的腿,往前一拉! 柳如从床上掉下来,身体失重,她本能的去抱他的脖子,他把她往起一拉,她整个人坐在他腿上,他的后背再次靠在了沙发椅背,怀里是她。 整个动作也不过就是眨眼间的时间。 柳如心跳都还没恢复过来,他低头,柳如心跳猛地又停了! 他的气息从她下颌擦过去,最后停留在她耳畔,“我的内库就是青草绿,要不要看?” 醇厚的男低音,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她的心房,刹那间,她心间淌出了一条滚烫酥软的水。 她侧眸,他也看着她,眸光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柳如唇一勾,露出两排洁白的的牙齿,她更加抱紧了他,“你这样抱着我,说着下流的话,你老婆知道么?” 他嗓音依旧很低,“所以我们要瞒着她。” “那你可真是一个……不要脸的贱男人。” “哦?这就贱了?”苏越里捏着她的下巴,看她唇形饱满,他低头去亲,柳如躲避,他没有亲,屋里明明只有他们俩,他却用着只有两个人的暧昧声音,“不如用你这张小嘴在我身上留点痕迹,嗯?就像以前的每次一样。” 柳如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她一把推开他! “滚出去!” 苏越里站起来,高挑儒雅,“好好休息,晚安。” ……… 她睡在他的床上,闻到了不属于她的味道时,她才想起来应该是她走,而不是叫他滚。 她越想越气! 后半夜她爬起来打开了他的衣柜,衣服都是纯色的黑白灰,一屉子的内库,也都是黑白,并没有什么绿色。 她泄气的把他的类库都扔在地上,死命踩几脚。 睡觉。 晚上睡得很晚,她直接睡到了十一点。 睡前她并没有穿睡衣,围着浴巾就睡了,醒后身后穿着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她换的。 苏越里不在。 但是苏越里的手机却在沙发上。 见鬼。 他在沙发上睡过了? 她躺着开始玩他的手机,没有发现他和他媳妇的聊天,倒是看到了唐影的照片,在某个文件夹珍藏着。 楼下也没有苏越里,只有两个保镖,给她送来了饭菜。 她给唐影打电话,要唐影来救她,她说她被绑架了,她很想知道苏越里和唐影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影不来。 第2019章 柳如篇,你吃醋了 2 苏越里没有出现,保镖送她回去,同时顺走了这个手机。 她回去以后就找了唐影,韩佐是不是喜欢她,不好说。 但是陆离和楼景深肯定是喜欢她的,不能让唐影还跟苏越里有关系。 唐影告诉她,她是苏越里的二哥。 柳如很懵。 合着唐影也是苏家人。 但唐影不是。 不仅如此,唐影还告诉她,她会在她被绑架的时候出现救她,就是她二哥的命令。 柳如就很奇怪,为何不是苏越里本人来救,还怕救了之后,她会缠着他不成。 柳如去外省拍了一个代言,为时三天。 三天结束后,她回邺城直接去了名流公俯,晚上睡觉时又拿出苏越里的那个手机,三天时间他也不急,也不来拿,想必这种贱男人,手里不止一个手机,丢了一个不急。 她并没有翻,又放了回去。 柜子里还有另外一部手机,这是她三年前放的,自从和苏越里分手以后,这款手机就扔在这儿,再也没动过。放在一起才发现,两款是同品牌。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极了情侣款。 她拿起自已手机充电,开机,这手机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无非就是——像很多恋爱的小女生一样,很多照片,聊天记录都很少,毕竟他们大半都在一起,有话就是当面说。 她翻了一遍,很多亲密照。 她又看了一圈他们并不多的聊天记录,没有多少天,却觉得自已像个离不开他的250和弱智。 放下手机,放下时她忽然瞥到了什么。 来条已读信息。 第一条。 第一条:小如,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们合作过那么多次,我们是最契合的,他并不适合你,你们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只有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一次的晚餐,我终身难忘。 这个连备注都没有,过去三年,她都忘了这是谁,翻看他的朋友圈,只有一条横线,显然是把她屏蔽,又或者说是拉黑删除,她想这应该是之前同公司的模特,有过合作,现在是全无印象。 第二条:柳大小姐,您要我买了游艇,我已经备好,随时可以来验,您对您男朋友真好,出手真阔绰,这小子可真走运呢,找了你这么一个女朋友,几辈子不用奋斗了。 这个有备注,就是一个卖游艇的。 两条短信都是已读。 而她这才看到这内容。 也就是说—— 苏煜,不,苏越里当初看到了。 …… 休息。 唐影又来了她家,来打听楼景深的事情,她不知道唐影是咋想的,楼景深除了长得好看点,家里有钱点,有啥好的。 然而她忘了,苏煜当年除了长得好看,又穷,还老气她,她一样的喜欢。 “我跟你说可能,你告诉我,苏越里既然是你二哥,那苏家又怎么会没你这个人,你还没在苏家生活过,怎么回事?”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唐影袅袅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大家庭,兄弟姐妹有很多,但是被我父亲收养的有四个,两男两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到的我家,可能是有难言之瘾。”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无血缘的兄妹,你还有一个姐姐还是妹妹?” “姐姐。” 柳如沉默。 四兄妹,其它兄弟姐妹还多的是,手机里却偏偏存了唐影的照片,存得还挺隐秘,这做法,不言而喻。 她仔细的打量唐影,很漂亮,无法形容的漂亮。 她终于明白……苏越里看到她为何从来没有夸过她好看,更没有表达过什么惊艳。 原来心里有人了! 柳如,“你二哥对你好吗?” “当然,在我家姐姐我和二哥是对我最好的,小时候他给我洗过好多次衣服,我开车也是他教的。”唐影看着她似笑非笑,“怎么了,吃醋了?” 柳如皮笑肉不笑,“我吃你二哥的大头鬼,滚出去。” “我告诉你的事情,你要保密。” “滚。” 第2020章 柳如篇,不值一提 1 柳如回房间,把苏越里的手机扔进了楼下游泳池。 她缓了缓,看到自已的手机,跃跃欲试,最后还是没有扔,不禁又看到了那两条短信,眉头紧皱。 …… 柳如继续工作。 她现在的工作量减少了不少,一个礼拜会有两三天的休息时间。 工作完回家看母亲,去的时候母亲在发呆,坐在楼梯口,她进屋之后,母亲就笑脸相迎,温婉娴淑。 “小磨人精,又回来了?” “那当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柳如抱着母亲,闻到了酒味,“妈,您心情不好?” “没有,我在陆家悄悄买了一瓶酒,想尝尝,你爸又不让喝,我只有在家偷偷喝,正好你回来了,我们一起?”祖和韵回答得滴水不漏。 “我不喝,我就是回来看看,一会儿要去工作。” “别那么拼,你爸的钱还不够给你花的。你要是不够花,我替你去问你爸要,把你爸的家底都给你弄过来。” “我可不要,我爸的遗产都是你的。” “胡说什么?”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嘻嘻。” 她陪着母亲闹了一会儿便出门,她一走,祖和韵的眼泪一滚就来了,她又连忙擦了去,回房。 …… 柳如从柳家出来后,在门口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这世上最好的法拉利是司御给花辞买的那辆,其它都差不多,这一辆和她开的这辆同一款。 她走。 那辆车还停在那儿。 柳如又倒回去。 去敲车窗,司机是一个很年轻的年轻人。 他推门下车,看着柳如眼神很奇怪,但转瞬即逝,露齿一笑,“姐姐好。” 他确实是唇红齿白的一少年,长得不错,很帅。 “小弟弟,这是我家,不是风景区,你在这儿看什么呢?” “没什么,觉得很壮观便一时心痒前来看看,想问姐姐有没有图纸,我也想要这样的房子。” “有啊,但我不会给你。”柳如戴上眼镜,“欣赏够了就赶紧走,私人住宅,小心门卫把你轰出去。”她敲了敲车耳朵,“车不错。” 转身走了,上车。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发笑,等柳如的法拉利开远,他的笑容嗖地一下就退了下去。 转而换成了阴险的笑容。 今晚的活动,很遗憾,在东城。 这是她这么多年在东城参加的第一个晚宴,是一个车展之内的活动,有国内著名塞车手,主办方还请了数位三栖影星。 她白天有工作,排不开,,晚上邀请了她。 这种聚会她参加过太多,了了无趣,有时候甚至觉得还不如听些八卦来得有趣,比如谁出轨、谁和谁恋爱、谁谁谁发生了什么糗事、说了什么放肆的话,其中也不泛她的。 她听听就是,从来不放在心上。 “柳小姐。” 她回头,看到了苏星泽,苏越里的大哥。 “苏先生,幸会。” 苏星泽笑得很得体,“一起去外面坐坐?这儿很吵。” 她出去。 在花园的一角。 冬天来了,有些冷了,就算是穿上了外套也是寒气逼人,更不用说他们身边还是游泳池,阵阵水风。 服务员送来了酒水。 “把那扇门关着,不要随意让人进来打扰我和柳小姐聊天。” “是。” “去拿个毯子过来。” “是。”服务员出去,拿了一条薄毯递给苏星泽,苏星泽站起来拿去给柳如,“搭下腿,以免着凉。” “谢谢。”柳如接过来搭在腿上,顿时暖和了许多。 这儿很安静,无人往来。 苏星泽看着柳如的脸,再一次感叹,“柳小姐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很抱歉,才疏学浅,只能用漂亮来形容。” 柳如见多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发现对她美貌的夸奖,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谢谢。”她淡漠道。 苏星泽温温一笑,“看得出来柳小姐对我本人兴致索然,可能是对我们二少爷兴趣浓厚。” 第2021章 柳如篇,不值一提 2 “哦?你从哪儿看出我对你弟有兴趣?” “难道没有?” “你知道前男友相当于什么么?相当于我翻山跃岭去摘了一个苹果,带回家时吃到一半才发现这个苹果有虫,不能吃只能扔。往后提到这个苹果的时候,我记得更多的是我翻山时的艰辛,至于那个苹果是什么味道我早就忘了,更何况你弟弟只是我五位前男友中的第三位,实在不值得一提。” 苏星泽似笑非笑,“那是我多言了,抱歉,原来柳小姐这么讨厌他。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年少叛逆离家,不知去向,三年前才回,性格大变,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的弟弟是不是年幼时被遇害,而现在的苏越里是被人顶替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柳小姐是聪明人,看得出来我弟弟并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杀人犯,他杀了我母亲。我现在在找他的证据,劝柳小姐不要同他同流合污,否则只会给自已惹来祸患,毁你清誉,断你前程。” 什么? 什么杀人? 柳如没懂,正要发问,有人来叫苏星泽,说有事情找他。 苏星泽站起来,“我去一躺,刚才给你说的……不如你就当我从来没有跟你讲过,又或者有机会了我和你详谈。”他出去。 柳如出于礼貌,站起来,目送他离开。 她很错愕。 苏越里杀了他母亲,什么意思,他和苏越里难道不是一个妈生的? 就在这时。 一名少年在玩滑板车,冲着柳如以极速前进,她听到滑轮和鹅卵石路发出嗤嗤嗤的摩擦声,那个声音很急促,听在人耳里,紧张感立刻来了! 柳如紧急避让,也让他停! 然而他还是撞了过来。 柳如的身体直接飞进了游泳池,同时而来的还有滑板,哐,就在她的头顶上方! 她看到了,头一侧。 她用了0.01秒,那个滑板从她头侧落下去,直接撞到了池底,这股冲击力,若是砸到头上,她有很大可能受重伤,或者死亡。 很冷。 都到了初冬,水温不像有零度,摔在水里不到五秒,她的左腿开始抽筋,她抓着游泳池壁站起来,吐出嘴里的池水,衣服垂在身上很重,干脆脱了,她单脚站在水下。 深水区,她必须垫起脚尖,水才不至于完全淹没她,但即使如此,水还是到了她的唇角位置。 抽筋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岸上没有人,那个玩滑板车的人,跑了。 “有人落水了!”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而这个声音两分钟后才响起,她腿上的抽筋也好了。 她重新钻入水底,游到浅水区,上岸。 她顺着金司小楼梯上来时,从里面涌出一群人,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父亲柳雪峰,以及他身边的苏越里。 “小如?”柳雪峰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如没有回,她到了岸上,这会儿她已经冻到骨头发疼,唇在发白,浑身尽湿,衣服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一览无余。 一件宽大的男性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沉稳有力,“所有人,转过头去。” 除了柳雪峰之外,其它人都背过身。 “去准备热水。” “是。”有人走开。 柳如没有把这件衣服推开,她需要一件摭避物来掩盖她这会儿的狼狈,她并没有看身侧的苏越里,而是看向柳雪峰。 她不懂,他怎么会和苏越里在一起,今晚的场合父亲又怎么会在。 “怎么样,有没有摔到?”柳雪峰走过去,绕着柳如走了一圈,摸摸她的后脑勺,还算好,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也脱下自已的外套,罩在苏越里那件衣服的上面,“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天多冷,快进去洗个热水澡,洗完了跟爸爸回家。” 柳如并没有异议。 但就在这时…… 她看到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他神色慌张,看起来极为紧张的样子。 快要接近的时候,他小跑着过来,“姐姐,你没事儿吧?” 第2022章 柳如篇,老这么凶 柳如牙齿打颤,“你看我像没事儿吗?你瞎了!” 她拽过他的衣领,把他往过一拉,让他背对着泳池,一脚给他踹了下去! “啊!”他放声尖叫! 然而这怎么够,柳如抓起一把凳子,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顿时一注鲜血从脑门飙出来! 柳雪峰大惊,“你干什么?” “刚刚他就是这么对我的,这么宽的地方,用滑板车特意来撞我,也是这样砸我脑袋,我不过是以牙还牙。”那滑板车若不是被人砸过来,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水花和冲击力。 一时柳雪峰的脸色很复杂,柳如并没有看。 人当然不可能一直泡在水里,很快就有人去救,少年被救上了岸,躺着。 能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正在涔涔往外冒血。柳如朝着他走过去,柳雪峰及时的拉住了她的手,“好了,若是发泄够了,我们回去。” 柳如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爸,你别管。”她掰开柳雪峰的手,过去,蹲下。 少年冻得在发抖,他看着柳如有点瑟瑟的惧怕,却又仰起脸,倔强。 “今天下午出现在我家门口,现在又跟着我到了这儿,你想做什么?谋财害命?” 少年冲她冷哼一声。 “不说是想找抽么?”柳如在他的伤口上戳了一下,少年疼得龇牙咧嘴,他朝着柳如后面看了一眼,嘴巴一张,不知是要喊什么。 转瞬却又闭上了嘴巴。 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如回头,柳雪峰站在他身后。 她在心里冷笑,还想跟她父亲求情不成! “小如,差不多就行了,让人送他去医院,我们走。”柳雪峰又去拉她。 柳如当然不愿意,“如果他不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饶不了他!” 哪知少年却冲着她身后喊,“哥,救我!” 哥? 柳如又回头,她看到了苏越里。 他是苏越里的弟弟? 苏越里走来,把柳如拉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少年,声音冷润,“自重两个字不会写么?若再有下次,谁也救不了你,柳小姐可不是你耍些小手段就能得罪的,不要挑战你的地位。” 少年脸色微变。 柳如看了眼苏越里。 他们苏家人可真是奇特。 大哥说二哥杀了他母亲。 二哥不帮自已的弟弟。 【不要挑战你的地位】很奇妙。 “送他去医院。”苏越里指挥属下。 他们把这位少年抬了回去。 柳如也去洗热水澡,服务员也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她出来时,只有苏越里在。 她很疑惑。 她爸居然不在。 “你父亲有点急事,先行离开。” 柳如下意识就问,“他能有什么事?”其实她想说的是,他这会儿能有什么事比她还得要。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柳如绑上腰带,没有多问,他爸在商场上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 “你又在这儿做什么?” 苏越里指了指沙发,不回反道,“坐。” “我劝你最好出去,否则……你想不要脸,我还要做人,有妇之夫就得有自知之明,认清自已有几斤几两。” 苏越里看着她有长达五秒都没说话。 五秒后,“过来坐。” “……你听不懂话?” “你额头有伤,处理了我自然会走。” “我用得着你管?” 柳如当然知道她头上有伤,但是头又不洗不行,这会儿正嗡嗡响,只是她爸都看了她头,为何没有看出她头部受伤。 苏越里把她拉下来,态度强硬。 不仅如此,他给她吹干了头发。 又坐起来,用发夹把多余的头发夹起来,露出隐藏在发里的伤口,并不怎么重,有一点血丝。 擦药,消毒。 伤口不大,也不用包扎。 苏越里把医药箱收起来,看着女人疼得随时都能跳起来打人的眉头,洗完澡香气扑鼻,他沉声,“很疼么?” “你要是做完了就赶紧消失。” 第2023章 柳如篇,撕心裂肺 1 “疼就去医院,别撑着。” “你不如回去关心你老婆!” 苏越里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老这么凶,谁受得了,嗯?” 柳如把他的手挥开,“你滚不滚!” “……” 男人不怒也不笑,有一种说不清的晦暗深邃。 柳如见他没动,这夜晚清凉,她忍了那么久的问题,慢慢蹦了出来,喉间一片苦涩。 —你当年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么。 这句话到了嘴边却硬是吐不出来,一旦问了,她是彻底的是输了,好像是时隔三年对他还有旧情。 柳如猛然起身,酒店套房内有烟。 她随手抽了一根,拿着打火机就去了阳台。 她根本顾不上外面是不是冷,只是喉咙这种苦涩就需要烟来冲散、覆盖。 苏越里在客厅里隔着一片玻璃,见她着浴袍,背对着他,头发很长,长卷发,又厚又迷人,浴袍都摭不住她的细腰。 夜色下,她处在朦胧里,烟雾将她包裹,她的前方是万千灯火。 她像这浓墨的夜色里开出来的一朵绝世的红莲,又艳又纯,受万人倾慕。 他走去阳台,然而只是走了几步,步伐又突然一停。 转身,出去。 听到关门声,柳如回头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然后便接着连抽了两支烟。 稍后,服务员把她的随身手袋送了过来,她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今晚暂住在这儿,明天一早回。 她想了想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 柳如想他或许真的有急事,就没有再打。 她躺在床上,关灯。 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事情,大半都是关于苏越里的,他的隐瞒欺骗、他的身份、还有什么杀人、以及结婚。 正想着,电话响了。 是短信。 她打开,陌生人。 给她发来了几张图片,是医院。 有柳雪峰,还有他怀里抱着的一名头缠纱布的人,看样子柳雪峰还挺着急这个少年,最后一张图是……于漫漫。 这个当初和他父亲在车里拥吻的小三儿,她化灰灰柳如都认识。 他们竟然在一起! 又搞到一起了! 柳如换上衣服,叫助理起来开车,按照图片上露出来的医院名称,打车过去。 她下了楼后,苏越里的保镖看到了她,立刻去报告给苏越里。 …… 这个晚上对柳如来讲,注定是痛苦的。 头疼不止。 到医院里头重脚轻,她感觉自已在发烧,但她没有吭声,到了楼层。 这个时间vip楼层人很少很少,她让助理在楼梯口等着,她一个人过去,图片上有暗示病房号,有一张是柳雪峰抱着那少年进病房。 她到病房门口,正要进去,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好了,你姐姐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没事儿在公共场全玩什么滑板。”这应该是于漫漫的声音。 “爸给我新买的滑板,我想试试。爸爸,我真的没有伤害姐姐,你相信我,姐姐误会我了。”那位少年。 “我想你也不会,我儿子应该干不出这事儿……” 这是柳雪峰。 柳如顿时血液逆流! 爸? 这是他爸的儿子? 这比柳如当初发现他父亲出轨更要让她震惊,天崩地裂! 柳如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一会儿都在这种劈天盖地的震惊里,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还在聊天,不知道说什么,柳如已经听不进去。 柳如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竟然没有那个力气去踹门,而是打开了它,里面的人看到了她,声音戛然而止。 少年第一时间住嘴,他很轻的哼了一声,不屑,傲慢。 于漫漫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柳雪峰。 柳雪峰瞳仁扩张,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立刻站起来,“小如,你……” 柳如头痛的快要爆炸,都抵不过这种骇浪带给她的大脑缺氧,一种要杀人般的愤怒和被人拿刀子剜着心脏的撕心裂肺,在同时炸开。 “这是你儿子?”她没有发怒,也没有尖叫,低声问。 第2024章 柳如篇,撕心裂肺 2 柳雪峰一时语塞,他看到了女儿在一直发抖的双腿,几乎要摇摇欲坠。 “小如。”于漫漫过去,“不好意思啊,小锦他……他是你弟弟。” 这是承认了。 她回头看着儿子,“下床,过来叫姐姐。” 少年哦了一声,头发包着很重的纱布,脸色也不好看,过来站到柳雪峰的身边,看着柳如,“姐姐。” 柳如这时候,牙开始咬起来了! 她没有看任何人,盯着柳雪峰,“我最后问你,这是不是你儿子?” 她要亲口听到父亲的回答。 柳雪峰一句话都没有说,五十多年的生命,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难,更狼狈。 他承认了,这时候是把女儿凌迟,不承认,摆在面前的事情又怎能睁眼说不是。 就在这时。 少年一下倒了下去,就在柳雪峰的身边,柳雪峰本能的去扶。 “爸爸。”少年虚弱,“头好疼。” 柳雪峰把他拉起来,“疼就去躺着。”他看了眼于漫漫,于漫漫扶着儿子,少年又对柳如道,“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拿滑板砸你,我……” “闭嘴!”柳雪峰低吼了一声,“让你躺着你听不到吗?” 这一吼,于漫漫也缩了缩脖子,少年脖子一缩,依然有些惧怕。 “别动怒。”于漫漫劝解,“儿子也是想要解释清楚,他不希望姐姐误会,你不是老教他,要堂堂正正做人么。” 她看了眼柳如,笑了笑,看起来……很温和。 但她每一句都是在告诉柳如,这个孩子就是你父亲柳雪峰的。 她每一个回答都带着心机。 柳如懂,柳雪峰也懂。 柳如直接走去了母子俩的身边,再问,“他多大?” 于漫漫,“十八。” 也就是说至少从19年前就开始搞了,而她母亲还不知道,如果不是柳如碰到两次,也不知情。 “姐姐……”少年又叫了句,可怜兮兮的。 柳如打断了他,“你说,你想要我家的房子是么?” 下午在柳家门口的话,柳如现在想起来才觉得不对。 “爸爸说以后会给我那样大的房子。” “哦?烧给你么?”柳如的声音冰冷刺骨! 于漫漫当时就不乐意了,“小如,这是你弟弟,你在咒他死吗?” “咒?我可没这么好心!”她后退一小步,抬腿,对着他的肚子踢了过去,高跟鞋踢人,像刀割肉! 少年疼的立刻就倒了下去,于漫漫去扶,柳如抓着她的脑袋,哐,直接让她撞在了病床腿上! 两声惨叫。 “小锦!” “妈妈!” 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抱着。 少年头上的血再次飙出,于漫漫的头也碰破,他们看着柳如,然后又看柳雪峰。 “雪峰,雪峰……” “爸爸,姐姐要杀了我,爸爸救我!” 柳如此时已经拉了一把凳子,她的手抓着凳子,手背青筋暴起! 柳雪峰走过去,他不敢对柳如吼,“我们先回家,回去了爸爸再跟你说。” “你算、哪、门、子、爸、爸!” “小如!”柳雪峰动了怒,“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滚!”她咬碎了牙! “爸爸,我不要被姐姐打,爸爸!”少年在叫,声声戚泪。 于漫漫在紧张的喘着粗气。 柳雪峰蹲下,他看了眼少年的头,伸手…… “柳雪峰,你敢护他们一下,我们立刻断绝关系!从此你没有我这个女儿!” 柳雪峰的手一顿! 世人都说他爱女儿,最爱女儿,不假,他真的很爱这个女儿。 他回头,“小如,把椅子放下,不如你来打爸爸。” “你是家事,回到家自然有人收拾你,让开。” 柳雪峰太阳穴狂跳,“你真要如此?” “是!” 柳雪峰咬着后槽牙,眼眶似充血,“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他起身。 于漫漫和少年大惊。 “爸爸!” 第2025章 柳如篇,倒了下去 “雪峰!” 椅子从天而降,带着柳如所有的力道,哐啷一声,有骨头碎裂,有椅子成两瓣的声音,同时而来! 但又怎么够! 柳如挥出去第二下,被柳雪峰给拦住了,他抓着柳如的手腕,以身躯挡着他们母子。 “我说过只给你一次机会,走!” “把你的手拿开!”柳如眼睛里全是腥狠,目赤如碎成一条条的岩浆。 “回家!”柳雪峰强硬的把她手里的椅子拿下,扔在地上,拖着她的手出去。 柳如一个踉跄,根本站不稳,就这样直接被拖去了门口。 “雪峰!”于漫漫在后面哭喊起来,她满脸是血,怀里还有少年,“儿子晕倒了,你要走了吗?你就不担心他吗?椅子那么重,砸在头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雪峰,你回头看看他,你看看!” 最后三个字是气弹粮绝的嘶哑无力,好像说完这段话,她就魂归西去。 柳雪峰脚步停了,脸颊抽动! 柳如把他的手扒开,“柳雪峰,你自己做选择,你回了头,柳家你也不用去了,我会准备好律师,你净身出户,守你的小三和儿子去。” 她离开。 外面站着已来多时的苏越里,他随着柳如一起离开。 柳雪峰在门口,退一步,是深渊。 往前走一步,这牵绊他不能不管。 “雪峰!”于漫漫突然喊了起来,“儿子他、他……你快来看看,快点!!” 柳雪峰回头,少年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四肢抽搐,他跑了进去。 进电梯的柳如看到了折回的柳雪峰。 她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 去电梯。 苏越里把外套给她披上,一摸她的头,烫的吓人,“生病了?” 柳如看着他的眼睛,“他为什么叫你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和我爸又是什么关系?” 苏越里第二次探了她的额头,很烫,她正在发烧,这狭窄的电梯,眼前一切都在放大,她每一寸表情都在眸光里,这种风一吹就能断掉的最后一丝人韧劲儿,尤为显眼。 苏越里启口,“我和柳锦程不是兄弟,他叫我哥,是因为于漫漫是苏家前夫人的妹妹,我和你爸更没有关系。” 柳如心里多多少少是松了一点儿,苏越里和他父亲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还好。 可…… “你说他叫柳锦程?” “嗯。” 柳锦程,这名字听起来,就对他给予了很多厚爱,锦绣江山,鹏程万里。 不像她,柳如,如此简单。 那男孩儿去柳家外面等着,开着和她同款法拉利,他说她父亲许诺了也会给他像柳家那样的大房子。 圈子里多少想要儿子,生继承人,没有生就去上香去祈求老天爷给,再不生,就找人生。 可她多幸运,他父亲从来不奢望有个儿子,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这个身份给她的,是宠爱、是掉进阴沟都不怕,相信父亲会来救她的底气十足、是别人提起都要羡慕的柳家大小姐,可现在…… 简直就是个笑话! 父亲要的还是儿子。 从名字就能看出女儿和儿子的区别。 她心如碎渣,眼睛却又干涩的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苏越里把她抱在了怀里,她再也没有支撑住,两腿一软,倒了下去。 …… 高烧,挂水。 苏越里在病房待了一会儿,让属下在这儿守着,他出去。 另外一个病房,于漫漫和柳锦程都受了伤,躺在病床上,柳锦程的头缝了针,于漫漫哭的眼睛都肿了。 柳雪峰站在床边,他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屋子,地上的血迹还有木头屑都清扫干净,可心里比先前那场景更要乱。 “雪峰。”于漫漫有气无力的叫着,伸手,要柳雪峰过去,有点撒娇的意味。 柳雪峰过去了,却不是去抱她,而是在她的床边,问,“我女儿怎么会来?” “这我如何会知道?不是,雪峰,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小心思我比谁都明白,别给我装。我确实在教锦儿堂堂正正做人,我希望他有建树有作为,未来会是她姐姐的得力助手。而你却把他教育的心胸狭隘,争风吃醋!” 第2026章 柳如篇,他的老婆 1 于漫漫眼睛瞪大了些,“他什么时候争风吃醋了,还有他为什么就要做姐姐的得力助手,他不能出去闯吗?” “闯?小如18岁已经在欧洲打下一片天,15岁就不需要我给任何生活费。程儿18岁在玩豪车别墅,在想着害姐姐,在想着问我索取。身为男人,这点度量和作为,他难成气候!” “雪峰!”于漫漫急了,“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而且他从小就没有完整的父爱,看着你陪你的女儿,她要什么你给什么,而他想要的却只能偷偷的给你打电话,或者放弃。这能怪他吗,他心里不痛苦难受吗!我为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悉心教导他,到头来都是我的责任,到头来你让他做你女儿的助手,柳雪峰,你……你简直……” 她气的眼泪一直掉。 柳雪峰道,“不争不抢,我自会给你们母子,我的儿子我也不会亏待他,但是今晚上他要伤害小如,那就是大逆不道。” “他说了他没有!” “有没有你们母子心里有数,漫漫,我对你们母子确实给予厚望,但你让我很失望。” 于漫漫咬着嘴巴不吭声。 “我知道是你叫人把小如弄过来的,但她打了你们,此事一笔勾销。以后不要招她,另外,我的财产大半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许伤害她,没事儿少在她面前晃。” 柳雪峰说完就走。 于漫漫没有叫他,她死死的一把抓住被子,牙关直响! 眼神愤恨。 她不服,不甘! “妈妈。”柳锦程这时叫了她。 “儿子。”于漫漫立刻爬过去,“有没有哪儿疼,是不是很难受?” “我不疼,你和爸爸的谈话我听到了。” “程儿。”于漫漫又想哭了。 “我才不要做那女人的什么助手,我不喜欢她,讨厌她,爸爸应该是我们俩的,我今天要是……狠心一点就好了,砸死她。” 于漫漫正要开口,门再次打开。 高大笔挺的男人进来,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冷峻莫测。 走进来,关门。 于漫漫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 柳锦程也是,他低低的叫了声,“哥。” “我并不承认我有你这么一个弟弟。”苏越里靠近床边,看他们母子俩相拥着,两个人都受了伤。 瞧,多像丧家犬。 “你…你来干什么?”于漫漫看到他,口齿就不清晰了。 苏越里黑眸中一丝冷光,“当年你们姐妹俩,一起设计弄死了我妈,又设计柳如的父亲,跟他上了牀,成功怀孕。你姐姐因为杀人,畏罪自杀,你……大概好日子也不远了,柳小姐比我更不好惹。” “你在说些什么,你妈的死我们暂且不说,什么叫我设计柳如的父亲!” “不要装糊涂,当年的事情在苏家还是秘密?我早跟你儿子说过,不要高估了自己的地位,你不可能憾动柳如在她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劝你们有点自知之明,另外,柳如下一次若是再受半点伤,我让你俩趴着进监狱。” “苏越里,你……” “好自为之。” 苏越里出去。 于漫漫和柳锦程互看了一眼,各自咬牙,小心思揭竿而起。 ……… 柳如高烧了一整夜,第二天上午才退下来点儿,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浑身无力。 “醒了?” 她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苏越里,还是记忆深处里的样子,倨傲,轮廓分明。 她一时恍惚,恍惚的以为还是三年前,他们还在恋爱时。 可…… 事实的残酷,让她转瞬就跟着心口抽疼,那种抽筋拔骨的窒息感。 她起身。 苏越里扶着她的肩膀,颔首,“还难受么?” 柳如开口,喉咙很疼。 “你……咳。” 苏越里递给了他一杯水,她喝了小半杯,外面的天空亮了。 她看了一眼病房,问,“我爸呢?” “昨晚就走了,回了江南。” 柳如继续卧躺。 第2027章 柳如篇,他的老婆 2 医生来了。 今天不需要挂水,只有药,医生走后,苏越里督促柳如吃。 吃完她耐不住这股虚弱又睡了,这一睡就是四个小时,醒来已是下午。 体力恢复了许多。 病房里不见苏越里,应该是走了。 她换身衣服,出去,病房外有两个苏越里的属下。 “柳小姐。” “嗯,苏越里呢?” “家里有点事,二少就先回去了,您要在这儿等他么?” “不必。” 柳如要回江南,属下开车送。 在车上苏越里打来了电话,柳如接了。 “回去了?”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像细细的针,在她的皮肤表面撩着,那种瘙痒都带着剥骨的刺疼。 “你有事吗?”柳如冷漠回,他是已婚,这是两人再也没办法踏过去的鸿沟。 “你的感冒药还没拿,若是还不舒服倒也不用急着回去,你家里的事一时半会不可能会平息,也处理不好。” 保镖车停了。 柳如感觉很莫名,副驾那名保镖看了柳如一眼,无声的说了声抱歉,然后指指侧面,有个女孩儿出车祸了。 她穿着长风衣,高跟鞋,长直发,非常漂亮。 柳如看了她几眼,原本她并不稀奇,但是…… 她听到她说。 “别想讹我,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如果真是我的责任,我主负责。” 柳如这时候还是没有多想。 但是前面两个保镖下了车,朝着她走了过去。 电话的那头。 “柳如?”苏越里的男低音再次响来。 柳如开口,“我好的差不多,也不用留在这儿,你……” “抱歉,我接个电话。” 苏越里打断了她,之后电话里就是忙音,而对面。 “老公,你在哪里,我撞车了,嗯,不是,是别人撞我了……我没事……就是车有点事……啊,我看到你的属下了,你是不是在这附近啊……” 接着女孩儿踮起脚尖看。 不经意里,一下子对上了柳如的视线。 她一顿。 然后视线错开。 冲着两个保镖微笑,“是苏越里让你俩来的吗?” 柳如浑身冷透。 这居然是苏越里的老婆! 这种仿佛待在夹缝里的羞辱和迟钝感,铺天盖地而来! 她坐在他的车里,外面他的老婆出车祸在叫他老公,叫他过来帮忙。 她从来不知道这种指尖发白是这样的骇浪袭击,好像要掠夺她所有的知觉! 她给助理打了电话,助理还在这儿,让助理开车过来。 助理很快就来了,她下车,去他的车上。 其中一名保镖看到了,赶紧过去,想要问候,可车子已经开走。 他摸摸鼻子,他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事了,不该停下来帮忙,应该直接开走。 但事已至此。 那就只能向二少汇报。 ……… 回到江南有很长一段的高架,柳如放倒了椅子,她似乎又开始了发烧,浑身无力。 天气阴沉,又冷又燥。 助理说送她回名流休息,她没有去,要去柳家。 再要接近柳家的时候,她强打起精神来,化了一个淡妆。 助理的车有她各种东西,化妆包,衣服。 套上看起来暖融融的东西,以免母亲担忧。 回到柳家。 母亲也在化妆。 穿着睡衣。 柳如整理好心情,小跑着过去,“妈咪。” 祖和韵放下刷头,起身,抱了一下她,“妈咪的宝贝回来啦。” “嗯呢,妈,这都晚上了,你干嘛还打扮,要出门吗?” “对啊,约了两朋友准备出去逛逛,不过我的宝贝都回了家,我陪你,不去了。” “不用,你玩你的,你潇洒就好了。” “那哪有你重要,我多的是时间,改天玩也是一样。吃了没,妈妈给你做饭。” 柳如开始撒娇,抱着母亲,“没吃,饿了一天了,走秀可不好玩了。” 祖和韵心疼坏了,“傻瓜,妈妈给你做。” 第2028章 柳如篇,HI柳小姐 1 “嗯?妈,眼睛怎么肿了?” “还不是你那几个阿姨白天放我鸽子,我无聊就一直睡睡睡。正好,晚上我也放他们鸽子,扯平了,走,下楼。” “妈,做饭不卸妆吗?” “化了妆就得顶一会儿么,不能浪费。” 柳如笑了一声,和母亲一起下楼。 她站在外面看着妈妈穿着睡衣在厨房里忙碌,看着她的背影,想着过往一家三口。 妈妈很少下厨,爸爸有时候心情来了,会给她们做饭,故意弄一个鸡蛋,看她和妈妈抢一个鸡蛋吃。 爸爸会在旁边哈哈大笑。 她是在宠爱里长大的,小时候最多的就是和妈妈争宠,长大了也是一样。 可现在……这个家,大概是要散了! 鼻子一酸,眼眶都是泪。 她怕妈妈发现,去了洗手间,眼泪止不住的掉,她并不想哭,可没有忍住。 一会儿的时间眼睛又红又肿,祖和韵把她叫出来的时候,柳如没有忍住,干脆说被男人欺负了。 他结了婚。 他一点都不喜欢她。 老气她。 又没有送她什么礼物。 他讨厌的很。 祖和韵抱着她,一直安慰。 吃完饭,出了柳家之后,柳如看到自己肿着的眼睛,想到了母亲。 她的眼睛真的是睡多了才肿的吗? …… 第二天。 柳如恢复了精气神,找律师。 却不想律师一直在给她打哈哈,于是她找第二个,第三个,全部都是如此。 要么没空,要么不在国内,要么不敢接。 可柳如找的人,都是邺城鼎鼎大名的离婚律师,之前有过合作,她去找,怎么可能没有时间! 于是,她就明白了。 她父亲做了手脚,下了命令。 十点,她去了柳氏集团。 她很少去公司,不感兴趣,这是两年以来第一次来。 到了柳雪峰的办公室。 柳雪峰正在会见客户,她来了,只好让客户先等一等。 柳雪峰关上了门,给她到了一杯热水,看着她,下颌抽动,“感冒好了?” “你还有空关心这个?” “你的一切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了?” “别假惺惺的,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阻止我找律师?” 柳雪峰双手撑在桌面,看着她的眼睛,“这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出轨,你还可以这么说。现在那个私生子都18岁了,你还好意思说这只是你们俩的事?”柳如讥笑,“还有,昨晚上你也做出了选择,我说过,你回头去找他,那你就离婚,你名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妈的,那两个人休想得到一个子儿!” 柳雪峰郑重的告诉她,“我不会离婚。” 柳如出了公司,她满腔怒气无法消散。 以前她就听过一句话,和你同床共枕的人你一辈子可能都不会了解他,确实如此。 从小把她抱着长大的父亲,已经不是那个她敬重的男人了。 她上了车,捏着手机,给一名圈中好友打了电话。 “你身边有没有单身的男人,有身材有样貌,钱多钱少无所谓,年纪不要太小,不得低于35岁,也不得高于50岁,让他立刻来找我。” “柳小姐又要找男朋友了?这个年纪是不是和你相差太大了?” “这你就别管了,让他来找我就是。” “别说还真有,42岁,中年模特,常年单身,身材肯定是杠杠的。” “好。” 柳如联系好了之后,就回了柳家了,让母亲化妆,带她出去玩。 …… 室内游泳池。 像祖和韵这种富婆级的人物,一年保养费用高达千万,自然是一点都看不出年纪,更何况她不是削瘦型,她的身材是胖瘦有度,极有女人味,泳衣一穿,依旧性感。 她在水下,看着同样在水里冲着她微笑、等着她一起游泳的男模特,又看了下岸上喝茶的女儿。 她冲柳如一笑。 柳如嫣然一笑,“妈咪,这是我师哥,今天没事,就陪你玩玩儿,就当交个朋友。” 第2029章 柳如篇,HI柳小姐 2 “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么?”给自已的母亲找乐子! 柳如当然知道。 如果不是父亲出轨有私生子,还不离婚,她也不可能这么做。 她现在就是在给妈妈找男朋友,凭什么父亲能做,母亲就不能! “我看你老是闷在家里无聊嘛,带你扩展一下朋友圈。要不我把你的小姐妹叫来一起玩?” 祖和韵的脸色冷了下来,但是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多说,皮笑肉不笑,“多谢女儿。” 她回头冲那男模特一笑,“先生,比赛吧。” “在下乐意之极。” 两人一起游,相邻塞道,两个身躯。 柳如在岸上拿手机拍了几个照片,找角度,制造出他们很亲密,几乎在同赛道游泳的错觉,发到柳雪峰手机上。 【一天不离婚,我就给我妈一天找一个男朋友,一年365天都不重样,我妈这个年纪不到50,也还能生,生了我和我妈一起养,你看着办。】 然后把柳雪峰拉黑。 他们玩了大半天,最后男模特要开车送他们回去,祖和韵婉拒了。 回到柳宅。 祖和韵甩着发酸的胳膊,失笑,“你尽胡闹,被你爸知道了还得了。” “你们又没做什么,只是一起游泳,一起吃个饭嘛,总不会还会吃醋吧?” “被你爸知道不得揍你!行了,今天玩得确实有点累了。另外我看了下你的行程,你最近在伦敦还有个活动,正好你去看看你爷爷奶奶,他们可想你了。昨天给我打电话,你奶奶哭得不行。他们身体不好,你爸和我都很担心,你去陪陪他们。” “我不去。”柳如现在怎么能走。 “你不去,妈妈生气了,你代妈妈尽点孝道怎么了?” “把他们接回来。” “一把年纪了怎么好奔波,出了问题谁负责,你去不去?”祖和韵一板脸。 柳如无奈,“好吧。” “多陪陪他们几天。” “嗯。”柳如走了。 祖和韵看着女儿走,她脸上的笑容也退了下来。 拿手机打电话给现在柳如的主负责人,“我是柳如的母亲,麻烦你近期给柳如的工作全部安排在海外,暂时可以排密一些……好,谢谢,麻烦记得保密。” 打完电话又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 “张律师,于漫漫他们母子现在在哪儿,帮我约个时间,就说我要见他们。”祖和韵一想也不对,“先等等,等我女儿出了国再约,这件事可能她知道了点苗头,我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但我不希望她参与进来,我怕她有心理阴影。” 她沉沉一叹,心里是痛苦的,脸上却要保持平静。 “等她走后再给我约,另外,我请你帮忙清算雪峰名下资产,您清算好了么?” “还有一些,毕竟项目庞大,需要一些时日。” 祖和韵继续,“嗯,麻烦尽快,我也在收集证据,也差不多了,我一分都不会给他们母子留,柳家的全部都是我女儿的。” “是,我办事您放心。” “谢谢张律师。” 祖和韵眼泪也流得差不多了,她该干正事了。 只是她最难过最痛心的是柳如这个孩子,25岁,对她这个母亲来说,好像还是个处处需要照顾的小宝宝,她一点都不想让女儿知道这点肮脏事。 只是一想到她这么多年都深爱的老公…… 她就心如刀割。 外面有车声。 她删掉通话记录,微笑,起身。 走出门口,远远的便能听到她的声音,“老公。” 柳雪峰下车,祖和韵的表现天衣无缝,依然温婉,这是他三十年如一日的老婆,一直温柔大方,外人称赞,他也心怡。 “今天有没有出去玩?”柳雪峰问。 “出去了,女儿回家说带我出去玩,我跟她一起,还有她的同事,游泳。”这事儿瞒不了柳雪峰,毕竟眼晴很多,她如实说。 “游泳?怎么不和我去?女儿的同事男的女的。” “嗯,是个男的,听说还是个游泳冠军,我也没仔细看。”她摸了摸柳雪峰的肚子,还不错,没有肚腩,“老公,改天我们去?不能老把心思放在女儿和工作上,老婆你都不要了?” 第2030章 柳如篇,你疯了吗 这种事情只要转移到控诉和抱怨上面来,他就会忘了他原本要干什么! 祖和韵含笑说这话,心里像针在扎。 柳雪峰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抱住了她,重叹,“要,怎么能不要,你和女儿是我最重要的人,谁都要!” 祖和韵的唇若有似无的一勾,又很快的褪去。 …… 这个时机柳如不想出国,但她从柳家回去以后,爷爷奶奶就拼命给她打电话,哭天喊地,非要见她,她一时心软又嘴快,说,立刻过来。 她去伦敦溜一圈就回。 顶多三天时间。 走前嘱咐了保镖,派两个人看着于漫漫母子。 她托韩佐给她找律师,悄悄的进行,等她回来。 登机。 她是倒数第二个登的机,她的座位旁边有人了,一名妙龄少女,戴着墨镜。 柳如一愣。 那女人也看到了她,把墨镜摘了微笑,“hi,柳小姐。” 她认识她。 柳如也认识她,那天在街头见过她给苏越里打电话,叫苏越里老公。 这是苏越里的老婆。 柳如也摘掉了墨镜,她这张脸走哪儿都是焦点,“你好。” 她过去坐下,系上安全带。 飞机还没有起飞,地面上工作人员穿戴整齐,正在指挥。 柳如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听到侧面她说,“我很早之前就听过你,上一次在车里惊鸿一瞥,有点不敢置信竟然见到了本人,你比媒体上漂亮很多。” 这种恭维话她听的多了,再次戴上墨镜,把眼里的情绪给遮挡住,“早些年在哪儿听到我的?” 女人微笑,这笑意有点模棱两可,更有一种别样的意思,“大概是从网络上吧。” 柳如不关心她是从哪儿知道的她,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嗯了一声之后她就闭上了眼睛。 飞机要起飞了。 她打了一个电话,柳如不想听,可声音就在耳边,“老公。” 柳如捏紧了手指。 “我登机了,会平安落地的,你放心,不要担心我……嗯……到了我会给你报平安……想我吗?马上就能见到我了……好……再见……来的时候来接我哦。” 她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拿下手机。 柳如把手指松了松,她什么都看不到,手心被自已的手指甲掐得红通通。 她侧头看了看柳如,笑道,“我们是一起到伦敦的呢。” 柳如又嗯了一声,之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里。 女人抿唇微笑,低头,几缕长发从头顶滑下来,摭住了她含笑的双眸,又拿起手机。 手指点到了通话记录那里,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半个小时前。 也就是说刚刚她并未拨打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 伦敦在下大雨。 机场人来人往。 柳如拿出手机,开机,爷爷奶奶好多个未接来电,她回拨了过去。 “爷爷。” “乖乖,怎么才接电话,到了没?” “我到机场了。” “外面打雷下雨,你奶奶在给做好吃的,司机去接你了,回来的时候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爷爷。”柳如看到了花店,于是拐进去,买两支玫瑰,爷爷和奶奶一人一支,折回。 前方。 “哇!”她听到这夸张的声音,抬头。 那漂亮的女孩儿一阵风一样的冲进某个人的怀抱里,往起一跳,腿盘在了男人腰上,男人本能的把她一抱。 男人被撞得往后一退,然而他的目光却穿过层层障碍,直达她的面门。 目光的接触,仿佛是一场风暴的断点。 静止着。 只听到心里头的波涛汹涌。 这么可笑又碰巧的是,她的手里还拿了两支玫瑰,艳红艳红,像是在等热爱的情朗,他看着她,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 少倾,苏越里收回目光,把女人放下来,他低头,不知在和她说什么,女人的肢体表达出了一种抗议,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柳如没有再看,抬步出去。 第2031章 柳如篇,再包一次 1 从他们身边绕过,她听到了女人在撒娇,说要抱着出机场,不想自已走路。 柳如戴着口罩,但身形和气质很出众,总有人不停回望。 她走到门口,看到了垃圾桶,把手里的玫瑰花丢了进去,手掌出了很多血,花径都染上了。 她正要从包里拿纸巾时,后面…… “柳小姐!” 她单手一握,手上被玫瑰花刺弄出来的血又回流在掌心。 她回头,他们一男一女过来。 “我们一起来的呢,多有缘,外面在下雨,你去哪儿,我们送你。”连玥说道。 她比柳如矮很多,但比例不错,五官精致,稍稍一打扮很是靓丽。 柳如把手放进了口袋,淡道:“不用,我有车。” “一起有个伴啊。” 柳如的唇勾起了一个很冷的弧度,却又因为戴着口罩只能看到那清冷的双眸,“实在不用这么热情,各走各的。” 正好电话响了。 她拿出手机冲那女人点头致意,然后出去,接电话。 连玥看着柳如离开,双手一抱,“真漂亮啊。”她感叹着。 苏越里的眸一眼见不到底,沉默。 …… 柳如坐上了司机的车,一个会中文的轮渡人,她爷爷的专属司机。 雨下得很大,司机的车开得很慢,雨刮器都刮不过来,柳如坐在后座,她心里像是绑了一块石头,随着海浪一起沉沉浮浮。 很杂很乱。 最后干脆闭上了眼晴。 窗外雨声噼里啪啦,打着车窗,形成一道道水流。 爷爷又打来了电话。 “小乖乖,坐上车没有啊,这么大雨,早知道爷爷和司机一起来了。” “上车了,刚出机场,可能还要一会儿,爷爷别担心。” “爷爷可想死爷了,让司机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快点回来,想快点见到你。” “好。” 正在说话,车门忽然打开,而这个时候车子还在行走,柳如吓了一跳,司机也是,他一脚刹车踩去。 柳如扭头,是浑身湿透的男人,那张脸在昏暗不清里,雨水顺着他打湿的脸颊滚落,它们就像是一条分界线,把他的脸颊勾勒切割的分明精致。 “大小姐。”司机警戒性的叫她,要不要报警。 柳如对他摇摇头。 然后看着男人,挂了电话。 “你来干什么?” 苏越里从衣服里面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抽出她的手,掰开她的手心,血有很多,在掌心汇聚一团。 “别动。”他的嗓音有一种别样的沙哑。 柳如要抽回手,“你干什么,松手!” 他拉着她的手,打开盒子,拿纱布在她手上一擦,柳如疼得身躯一软,这一疼,她就不动了。 “苏越里,你他妈是疯了吗?手拿开!” “我技术不好,你若是乱动,会更疼。”苏越里答非所问,抬手把头顶的灯打开,光源一开,他低头,拿消拿棉签。柳如只能看到他低头时高挺的鼻梁。 他并不习惯用香水,柳如给他买过,但是从未见他用过。 事实上柳如给他买过很多奢侈品,不见他用过一次,车、房、日用品。他很喜欢在阳光城里,用着他习惯性的并不昂贵的东西。 他身上更多的是人体自然的清香,经雨水一淋,便全是雨水的气息混合着冷气。 他抓着她的手,他指间很凉,但手掌却很暖。 处理好之后,缠上纱布,他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一握。 柳如一怔。 车尾灯连成一串,经雨水冲刷,像是陌路里那一盏昏灯,在照着过路的魂。 柳如把手抽回来,唇边漾出几抹讽笑,“莫不是有了妻子还惦记着前女友,那你胆子比我爸可大多了,至少我爸还知道,让他的老婆和情人保持距离。” 他幽深的目光像一股刮人骨头的热风,那劲头看着平淡却又充满了力量,启口,“这么说,你是我情人?” 柳如的手包扎的很有经验,她都不知道苏越里对包扎的经验是哪儿来的,还是说他在别的女人那里练来的。 第2032章 柳如篇,再包一次 2 她没有看他,她的脸庞看起来艳丽无双又风轻云淡,“你配么?” 只有三个字。 这双手包好的手,露出来的手指部分又长又润,纤纤玉指,毫无瑕疵。 她继续,“说好听点,你是我前男友之一,说难听点,我养你两年,即使你现在是苏家二少,对我来说也不过尔尔,想要下贱别贱到我头上来,怎么上车的怎么下,滚蛋。” 司机听到了她的话,立刻问,“大小姐,需要停么?” 柳如,“不停。” 就是这个速度。 手腕一重,他抓住了她的手,她抽,却没有抽出来,侧头。 侧头的一瞬间,他的脸颊忽然撞上来! 她下意识的往后仰,后退,他迅速的扶着她的后脑勺,往前一板,这种速度和惯性,她正对着他的鼻头和唇。 近在咫尺。 她感觉到了他的呼吸,更感觉到了他要冲上来的吻! 然而就在要唇碰上唇时,他猛地停了。 硬生生的让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手指的距离,呼吸交缠。 柳如这心好像跌进了一张铁网里,密密麻麻,没有给她一点喘息和挣扎的空间。 “小如。”他好少这么叫她,非常少,以前只有在床上发青时才会这么叫,“不如你在包我一次,嗯?” “你滚——”出去。 啵。 他亲了一口,在她的唇角,亲的柳如的头往后一倒,却因为他手掌的掌控,又被迫僵硬。 他附在她的耳边,靡靡之音,“贱么?” “……” 柳如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她就觉得她需要好好的擦擦嘴巴,可手腾不出来,只能忍,心里像是在狂风暴雨,“苏越里你他妈脑子有病就去开刀!又或者你把你老婆叫过来,把你刚刚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你敢吗?” 苏越里看进她的眼睛里,他没有一点闪躲,坦然的就像是他还是单身,“不敢。” 柳如狠狠的一咬牙! 王、八、蛋! “我没亲过她。” 柳如重道,“跟我有关么?” 他从衣服里面拿了两支包装好的玫瑰花,“刺我都拔了,不会再刺伤你。这双手保险都买了千万,别在伤着,小心留疤。” 他把花放进她的手心里,反手推开门下车,下车的一瞬间,司机轰的一声,开始加速! 原本车子就在行走,只是速度很慢,这会儿加速…… 人一旦摔下去,一定会受伤。 她不知道苏越里有没有摔倒,她看向窗外时,只有雨幕里那矫健的男人身影。 以他的身手,相比不会摔。 她看了一眼司机,司机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大小姐,我看他好拽的样子,就……” 柳如一扭头,不想听,司机也就不说了。 她拿起了花。 他身上湿透,都是雨,这花,倒是没有一点淋湿,依然裹在薄薄的透明膜里,诱惑着她。 下面的刺,一根都没了,确实全都已经拔掉。 她看了两眼花,抿唇,总感觉唇上还有他亲过来时的印记。 打开车窗,把花扔了出去。 这开车的一瞬,她看到了苏越里在上另外一辆车,她看不到那辆车里有没有他老婆。 她想,他特意来机场接,一定和她老婆在一起。 柳如又把窗户关上,她很想把手上的纱布给扯掉,可…… 一会儿就要见爷爷奶奶,以免他们过多的担心,还是忍了。 玫瑰花在雨水里冲刷,然后又被车轮碾压,刹那间就变的泥泞破碎。 后车的男人看到了。 不仅是他看到了,司机也看到了。 司机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留着一头蓬松的卷发,他笑了出来,“你的花?” 苏越里沉默,眸深邃不明。 “呵呵不错,有个性。” 苏越里没理。 “那位连小姐呢?” “后面。” “不去找找你老婆?” 苏越里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又笑,“好好好,不说。只是你今天是来接我的机,让我开车合适么?” 第2033章 柳如篇,我一个人 1 “不合适你就走着去酒店。” “别这样,对我好点。” “你是女人?开快点。” “……我不快。” 苏越里一掌拍在他的腿上,迫使他踩油门,那男人惊呼一声,差点就要撞上前面的车,他一个当机立断的超车。 万幸。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去,你……” “别啰嗦,跟上前面那辆车。”苏越里的目光锁定柳如的车。 ……… 一个小时后,柳如到达爷爷奶奶居住的别墅,她安全到了后,苏越里的车才离开。 司机把苏越里狠狠的骂了顿,现在要绕回去,走很远。 有病! 苏越里脸庞冷漠,沉默,把他隔绝在外。 他衣服依旧在滴水,室外零下五度,车内15度。 依然凉的逼人。 …… 爷爷奶奶先抱着柳如狠亲了一会儿,然后拉着她看东看西,手包扎着,奶奶心疼的都快哭了。 吃完饭,爷爷奶奶又拉着她聊了好一会儿,睡觉时,爷爷叫她小乖乖,奶奶叫她宝贝,一人拿了一本故事书,过来要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柳如盛情难却。 陪着他们玩了会儿,闭眼。 听了三个故事,她睡了。 她睡着后,爷爷奶奶才出去。 柳如睁眼,调整呼吸,装睡也是一个力气活儿。 她常年在国内和国外奔波,早就不知道时差是什么东西,不会因为时差而失眠。 可今晚……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小时,天要亮时才睡。 ……… 隔天。 她只打算在伦敦呆一天,然后回国,家里还有很多事,妈妈还不知道父亲出轨一事,她现在很担心妈妈一旦知道了怎么承受,更担心父亲着了于漫漫的道,转移财产。 所以她要尽快回。 中午家里电话响了,爷爷奶奶都在忙着给她做饭,那就她接。 “奶奶。” 电话一接,那一头是少年带着可怜的声音,这是…… 柳锦程。 刹那间柳如浑身泛冷! 爷爷奶奶、也知道这事!柳锦程的电话都打到了这儿! 柳如震惊的同时,脑子也飞快运转,她用了另外一种声音,英语,“什么事?” 柳锦程可能是太急于说话,所以没有听清这说话的人并不是奶奶。 “奶奶我受了伤,在医院住院,您能和爷爷过来看看我吗?我怕我见不到奶奶了。” 柳如换回了本音,“见不到会给你烧香的,急什么。” 对方一愣。 柳如把电话挂了。 厨房爷爷跑了出来,“乖乖,谁的电话?” 柳如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去影他们,她深呼吸,“卖保险的。” “嗯?是不是找我的,我上次说要买个保险,回国一趟。” “应该不是,饭做好了没,爷爷,我饿。” “饿到我们小宝贝了?”爷爷乐呵呵的来拉她的手,“走,去厨房偷,爷爷给你弄。” 柳如不愿意相信,她的爷爷奶奶也知道这事儿,听柳锦程打电话那语气,他们关系好好的样子。 而爷爷说了,有回国的意思。 她看着爷爷偷偷的给她夹菜,以免奶奶知道,偷出来喂她。 她不饿,也没有胃口,但还是要吃。 爷爷很慈祥,很爱她,可……如果爷爷奶奶也知道这事儿,并且有意隐瞒她和她的母亲…… 这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即便她能接受,母亲又怎么能!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 吃完饭,柳如说有个伦敦的朋友要见她,她之前签海外约总公司小天鹅就在这儿,所以有熟识的朋友,很正常。 爷爷奶奶同意了。 今天没有下雨,但很冷。 柳如穿着长羽绒和平底鞋,帽子,围巾,墨镜,出门。 她不太记得于漫漫居住的小区在哪儿,找到上次保镖发来的短信,找到地址,然后导航。 看到导航距离的那一瞬,她脑子嗡的一声。 竟然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两公里。 第2034章 柳如篇,我一个人 2 这么近。 那爷爷奶奶一定就是知道。 她打车,花了五分钟,到达目的地。 别墅里依旧没有人,于漫漫和柳锦程现在应该在国内养伤。 这栋别墅,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她父亲柳雪峰买的。 她后退,找了树荫站着。 电话响了,母亲打来的。 “宝贝,在爷爷奶奶家开心吗?” “开心的很呢,国内现在不是半夜么,妈妈没睡么?” “睡了,半夜起来喝水,想着问问你。我看了天气预报,那边挺冷,你多穿点衣服,别冻着。照顾好爷爷奶奶,陪他们散散心,代妈妈向他们问好。” “我知道了,妈你快去睡吧。” 祖和韵很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哈欠,“那我睡了。” “好,好梦。” 祖和韵把电话挂了,她从一楼返回到二楼,柳雪峰早就已经睡了,她看了眼卧室里点着的檀香。 那是让人陷入深睡当中的香,助眠。 她拿了他的手机,用他的手指解锁。 他的手机没有什么秘密,公事占大多数。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她都一一浏览。 记下最近来往频繁的人,记下最近集团的大项目名称,以及他的私人律师,他的专属理财经理,还有公司集团总章。 最后给于漫漫发了短信。 【明天我来医院一趟,别乱跑,在医院等我。】这个语气都是模仿柳雪峰对于漫漫的。 短信删除。 很快于漫漫的电话打来了,祖和韵直接挂断,然后关机。 她要给对方营造一种‘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但我能偷偷给你发信息说明我心里还是有你的’错觉。 祖和韵把手机放下,她看着柳雪峰,迟迟无法入睡。 她依然爱他。 她也爱了一辈子,可现在…… 她不得不为女儿考虑,不得不做一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亦是心如刀割。 ……… 柳如在树荫下占了很久,给这个别墅拍了很多张照片,她让这边熟悉的朋友查查,这栋别墅是在谁的名下 消息还没有得到,另外一辆车来了,很熟悉。 柳如看到车时,身形一隐,躲去了树后。 车停,她看到了爷爷奶奶。 看到他们下车,熟练的摁了密码,进去。 柳如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经常来这儿,看来我,关系真的很不错。 他们进去之后,在整理院子,因为昨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院里的花花草草都冲倒了。 为什么要来这儿帮忙整理呢? 这种本该是亲友或者园丁保姆、又或者自己是无事可干的父母会做的事情。 她在树下站了半小时,看着爷爷奶奶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忙碌着。 她应该冲进去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这腿,怎么都挪不动。 好久后。 “你要一直站着么?” 声音突然而来,就在她的耳边,她回头,苏越里的脸撞进她的眸中。 柳如下意识的就往旁边看,并未看到他老婆。 他勾唇,“只有我一个人。” 柳如后退,离他远点儿,对上他的眼睛,“你来干什么?” “我猜,你今天一定会来,就过来看看。” 柳如没有回答,抬腿走。 “其实你可以去问你爷爷奶奶,按照他们这个举动,多半是被蒙在了鼓里。” 柳如的步子一顿。 “若是知道了,想必不会来帮忙打理院子,毕竟你在这儿,他们不会不为你考虑。” 柳如顿时一像,是这个理。 她转身,男人挺拔的在他对面,清凌凌的光照着他,一身孑孓冷傲。 她眸光暗了几分,问,“你早就知道了?” “嗯。” “有多早。” “在你很小的时候。” 那么早就知道了,他们在一起两年,他却什么一句话或者一点暗示都没有给过! “为什么要隐瞒我?” “柳董作为父亲他并不失职,他最爱的还是你,晚一点知道,你能更成熟的接受和更完美的处理,若是几年前知道,那时还小,你的性格会让你最后一无所有。” 第2035章 柳如篇,你还不滚 早些年的柳如,闹起来,谁都接受不了。 最后或许真的如苏越里所言,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她的。 柳如沉默。 “去找你爷爷奶奶吧,如果你想保护你的家,告诉他们一起帮助你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只是想让你父亲离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母亲,那我帮你。” “我凭什么要你帮助,你这种人,还值得我去信?” 他顿了一会儿道,“我何时骗过你?” 柳如愤愤而道,“苏煜是他妈的一条狗的名字吗!” 苏越里朝着她走了两步,柳如冷道:“站住!” 他停。 柳如听到了他的男中音,“苏煜是我名字。” “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 她抬腿就走,这一走就走出了树荫之下,爷爷奶奶发现了她,在院子里面叫她。 柳如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爷爷奶奶真的不知情,那她是不是要真的把这件事情他们,到现在她已经不敢睹了,怕两位老人看在血脉、看在相识已久的份上,让她原谅父亲,让她接受这个弟弟。 爷爷奶奶从里面跑出来,为了缩短距离,柳如往里走,装作才发现的样子,“爷爷奶奶,怎么是你们,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这是一个晚辈的房子,和我们关系挺好,小姑娘也挺不容易,带着她儿子,所以不在家我们就来关照关照。”爷爷额头出了点汗,看来挺累。 柳如听他这么说,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柳锦程的真实身份。 心里舒服了一些。 奶奶看到了柳如身后,“宝贝,那就是你朋友吗?” 柳如转身,看到了苏越里。 她开口,“他不是,一个……” “爷爷奶奶好。”苏越里过来,鞠躬,态度温和文雅,他气质不俗,五官端正,比身为模特的柳如高了大半个头,一客气礼貌,就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更不用说,二老认为柳如今天出来是来见朋友的,结果和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出现在这儿,那自然就会往男女感情上想。 “你好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苏越里微笑,“爷爷,我叫苏越里,叫我苏煜也行。” 柳如瞥了他一眼。 不要脸。 “好好,苏煜,小苏,好听,你今年多大?” “30。” “嗯,比我们宝贝大五岁,也还行,不是特别大。” 柳如无语凝噎,“爷爷,你干什么呢?” “我问问嘛。” “不要理他,你停下来,不准在这儿弄了,我们回家!” “这院子还没弄好呢,哪儿能半途而废。” “不管,我现在就要回。” “宝贝……” “爷爷,我就要回,我饿了,我要回家吃饭!” 爷爷无奈,“好好好,走走,宝贝饿了,回去找吃的,” 他和奶奶进去,拿了工具出来,热情的邀请苏越里一起。 苏越里接过车钥匙,“我来开。” “你有证没?” “有的。” 爷爷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开车就好。 上车。 柳如硬是被推着上了副驾,爷爷奶奶坐在后面,柳如用力的拉扯安全带,用力一插! 爷爷的头探过来,“乖乖,你真生爷爷气啦?” “没有,我怎么会真的生爷爷的气。就是他,爷爷,你让他下去,我和他不是朋友。”她指着苏越里。 “你,快点说对不起,惹我孙女做什么!”爷爷一拍苏越里的肩膀。 苏越里侧头,温和的看着柳如,“对不起,别生气了。” 柳如,“……” 爷爷摸摸她的头,“乖乖,原谅人家一次,人家都道歉了。”又转头,“小苏,我们宝贝被我们给宠坏了,你得多担待一点,可不许欺负她凶她啊。” “爷爷放心,我哪儿敢,只有小如欺负我凶我的份儿。” “那你忍着嘛,你一个大男人。” 苏越里低笑,推档,手指无意间从柳如的手臂擦过去,她猛一皱鼻子,然后离他更远。 第2036章 柳如篇,主动点儿 1 这小举动在爷爷看来更有趣了。 “爷爷说的对,我觉得小如凶我时特别可爱。” “那当然,我孙女哪儿哪儿都可爱。” 爷爷奶奶看着柳如呵呵笑,柳如看着窗外,咬着嘴巴,心里意味不明。 这个不要脸的,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 回家。 柳如不知道苏越里怎么弄的,他和爷爷在外面交谈,看爷爷脸色,对他挺满意。 她在屋里看。 奶奶过来了,“宝贝。” “奶奶。” “这人是你男朋友吧,你老盯着看做什么,怕你爷爷揍他?” 柳如没有直接回答,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奶奶,你们今天去的那户人家,你和她们很熟?” “还行,那姑娘也不大,比你妈小点儿,一个人带一个孩子挺不容易。她们在伦敦的时候,也总来我们家,总给我们带礼物,她儿子十七八岁,天天爷爷长爷爷短,长的也不错,我们挺喜欢他,而且也姓柳,是我们本家呢,所以关系自然就好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家的男主人在哪儿?” “我倒是听漫漫说过,说是在国内,我们也没有过多的打听。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老问人家母子俩做什么,还不让我们帮忙给人家打理院子。” 柳如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没什么,就是不想你们那么累。奶奶,我明天回国了哦,还有很多工作。” “啊?”奶奶当下就想哭,不行,不能走。 柳如,“………” …… 一听说她要走,爷爷奶奶都不同意,反正就是不准她走。晚上爷爷给柳雪峰打电话,给柳雪峰收拾了一顿,让孙女来伦敦,玩一天就要走! 舍不得教训孙女,还舍不得教训儿子? 一会儿柳雪峰的电话就打给了柳如,柳如没接。 柳雪峰发来了越洋短信。 【多陪几天,或者我让你妈妈过来。】 柳如当时就生气了,什么意思!她若是走,那就让她妈妈来,那么,在国内岂不是没有人盯着他了!放任他和于漫漫? 这摆明了就是在威胁她! 紧接着助理和经纪人打来了电话,一天后开始工作,接下来为期一个月的约,都在英国这边,伦敦占大多数。 也就是说,她想回都回不去。 她不禁怀疑,这是他父亲做的手脚,他开始插手她的工作了! 可恶! 她打电话过去,还没打,苏越里来了。 柳如捏着手机,“你怎么还在!” “爷爷邀请我在这儿过夜。”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跟爷爷说,你现在已婚?你有没有一点你已婚的自知之明!” “嗯我没忘。” “那你还不滚!!”柳如气的要爆炸。 男人勾唇,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果然很可爱。” 柳如实在没忍住,“放你奶奶的屁!” 他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说脏话还挺酷。” “滚!”柳如快要被他气死,已经结婚,却依旧像个粘皮糖一样,怎么,是要诱惑着她去他们的小三,同于漫漫一样吗? 她又气又恼。 苏越里姿态娴雅,见她怒目横眉,便改口,“难道你就没想过这事儿你妈妈早就知道了?” 柳如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转移,“你说什么?” “你妈妈才是和你父亲最亲近的人,女人的敏锐力大多数都很准,她一定早就知情。柳锦程今年就18岁,到了法定可以继承一切的年纪,于漫漫一定不想再等。她并不是什么好人,她忍了这么多年,等的也就是儿子成年。太小,身份爆光,柳家不承认,她白忙活。18岁,这个时间的逼宫的最佳时间段,你父亲无论怎么弄,都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儿子,他一定会给儿子留点什么。在这之前,她必然会先找你母亲,你母亲才是她要进攻的主要目标。”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叶漫漫怎么可能没有找过她妈妈! 柳如回想最近母亲的所作所为。 第2037章 柳如篇,主动点儿 2 从回家她在喝酒开始,然后晚上化妆,接着非要她来美国。 当时没有察觉,现在才觉得……有迹可询。 可如果母亲知道,却对她隐瞒得这么好,那真的太厉害了。 “不要小看任何一位董事长的夫人,那都是隐藏的幕后人物。” 柳如戚他一眼,他倒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她有点匪夷所思,“你好像对我们家的事很清楚,你什么目的?” 苏越里启唇,“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图你家钱么?” 委婉一点的说,苏家比柳家有钱,更要有势。 “不图钱你图什么?” 柳如说完之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字,人。 不。 她又立刻否决,他不可能的。 苏越里像是窥探到了她的想法,双手落袋,侧头,声音醇厚,“人每一个的第一潜意识想法都不是空穴来风,往往也都是真的。” 柳如白他几眼,“你少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看你就烦。” “我看你不烦。” “那你看你老婆烦吗?” 他想了想。 柳如不知他在思索这一瞬,是怎么做得这么自然,他竟然真的在想。 她掉头不看,心里闷的慌。 他一把拉住她,“我刚刚什么没有想任何其它异性,只是在想怎么让你离开伦敦回到邺城。” 柳如甩开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你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你爷爷奶奶,我想你已经选择了让我帮你。你如果想要争取,那就得立刻回去。” “我怎么回?” “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 “怎么配合?” 他站正,双手张开,“抱我。 “……”柳如篾笑,“你怎么不去死呢。” 苏越里目光微沉,那一股男人降服性的劣根就来了,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拖,狠狠的抱住。柳如挣扎,他捂着她的后脑勺,“你爷爷奶奶在看,别乱动。” “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带你走的唯一办法。”他又道,“抬头。” 柳如抬头。 “主动点儿,亲我。” “……” 柳如不干。 他单手托着她的腰,迫使柳如的双脚离地,在里面的爷爷奶奶看来,就是柳如垫起在脚尖……苏越里稍稍低头,柳如的唇落在他的唇角。 柳如掐着他的腰,咬牙、用力掐! 苏越里对着她恼怒的眼晴,他干脆,含着她的唇吮了会儿。 “什么口红,怎么一股水蜜桃味。” 柳如,“……” 他拍了拍她的头,松开她,进去。 柳如站在原地,擦嘴巴,尔后去树下,捡起一根树枝对着树叶胡乱的抽打,就当那是苏越里。 …… 苏越里成功的把她带走了,他说他对爷爷奶奶说带她出去旅行,会每天都向爷爷奶奶报平安,等旅行结束一定会把小如完好的送回来。 爷爷奶奶同意了,毕竟她也25岁了,该找男朋友了。 谈两年恋爱,然后结婚,30岁之前生孩子,挺好,柳家到底还是她一个独苗,该走的程序也还是得走,该有的后代还是得要。 从爷爷奶奶家离开,柳如就偷偷回了邺城,苏家的私人飞机。 她没有立刻回柳家,先了解目前局势。 她只离开了两天,应该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回到邺城的第三天,她收到了来自业内人士的消息。 祖和韵名下所有资产,全部移交到她的名下,已由律师公证。 她自此明白了,母亲早就知道了,并且也早就在行动。 第四天,柳海峰名下的十套房产,也通通成为了她的,她根本都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办到的。 接下来可能就要涉及到一些海外资产,以及公司股权。 苏越里告诉她,可以现身了。 于是她去找了母亲。 祖和韵看到她时,竟没有半点异样,甚至还打扮了一番,这模样让柳如觉得她似乎还是以前那个‘傻白甜’的董事长夫人。 其实不是。 第2038章 柳如篇,我男朋友 只不过是祖和韵最近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靓丽、漂亮、着装妥当、妆容精致。 在外人看来,她丝毫没有半点家族变故的征兆,依旧是那个温婉端庄的豪门夫人。 而祖和韵没有意外,也是苏越里告诉她的。 柳如也不会知道,资产转移给她,也是苏越里在做。 现在双方都知道了,那母女就挑开了说。 她不得不佩服母亲,恋爱时候好好爱,做家族主妇时做到让所有人都称赞,到了分手时能瞒住她这个女儿,也能干脆果断。 …… 苏越里说得没有错,这种家族不是普通小老百姓,过不下去了就不过,说离就离。 但是涉及到庞大家产,其中利益牵扯就够个把月的时间来梳理,更何况柳雪峰并不同意离婚。 这一来二去就到了年后。 唐影和楼景深在年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柳如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倒是在她的家事上,她和苏越里见过多次。 甚至她发现,苏越里和他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联系上了,母亲对他态度还不错,有些事情不找她,反而去找苏越里。 她倒是挺相信他。 柳如没有再见过苏越里的老婆,自然她也不会去特意打听,苏越里活的,像个黄金单身汉。 更像个不顾家庭的满分渣男。 离婚并非易事,就这样拖了大半年的时间。 这一年唐影和楼景深都分手了,柳如见过苏越里偷偷的见唐影,当然他并没有直接出现在唐影面前。 而是在暗地里看着。 柳如至今没有分清苏越里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唐影,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自从认识他们俩后,也没见他们有多亲密的接触,见面都不怎么多。 但是苏越里又藏着她的照片,是年少时的暗恋倾慕、还是单纯的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这一年她的工作也减少了很多,去过一次伦敦看过一次爷爷奶奶,于漫漫和柳锦程还在邺城。 因为苏越里的干预,他俩竟然安份了不少。 …… 灯光摇曳的夜晚。 外滩。 入秋了。 这是唐影离开邺城的第二天,楼景深也消失不见,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楼景深去了哪儿。 柳如也联系不上她。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于是柳如也不评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只是情绪难眠低落,她便抿了一口酒,接着一口接一口,坐在她对面的韩佐和陆离,陆离也在喝,韩佐没有。 虽然他前面也有酒杯,但是总不能三个人都喝,谁来开车。 韩佐向来话多,这会儿也一句话都没说,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什么难以启口的心事都有,偶尔放纵一回也没什么。 “继续。”喝完给他们倒。 柳如看了他一眼,她撑着脑袋,一头长卷发掉下来,眸光微迷离,这脸更有一种难以书写的惊艳,“你是不是想把我喝醉?” “乖,慢慢喝,醉了哥送你回家。” “那你过来让靠一下。”她没有醉,但是浑身发软。 韩佐挑眉,他碰了碰陆离,“你去。” “你去。”陆离回他。 他抿了口酒,他自然没醉,酒从喉咙滚过去,这外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弄成这样绯色暧昧,这般低沉又潋滟,从他的下颌扫过来,这让人迷幻的角度,欲罢不能。 柳如看到他和楼景深,时常在想,要是一个女人能选两个老公就好了,全收。 但是现在…… “陆离,你来。”两个人什么意思! 陆离顿了一秒,还是过去,坐在她身边,手绕到她椅子的后面,把肩膀给她,柳如靠了过去。 还是这样宽阔的怀抱让人舒服。 她拿起酒杯,“干杯。” 陆离侧头看着她,“你一个女人喝这么多做什么?”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居然凶我!你不要忘了,你小时候说要娶我,我现在没打你算帐就不算了,你还管我喝酒!” “行,改天你来我们陆家,我娶你,娶了你让你喝个够!” 第2039章 柳如篇,离我远点 1 柳如,“……”她想了想又道,“你不是有女朋友,那位洪圆圆哄小姐,又飞了?” “嗯。”陆离轻描淡写的道,“分了,不合适。” 成年人的很多不合适,都有一个理由,不喜欢。 柳如也没有多问。 陆离拍拍她的手臂,“所以你有机会可以得到我。” “……” 韩佐出声打断,“别逗了,她和我约定了,过了30岁,她要是还没嫁人,我和她就凑活凑活,你靠边。” 柳如仰头一笑,头发扫过了陆离的脸庞,还有一些进最他的嘴巴,他伸手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别乱动。 “本小姐还是很抢手的嘛,你们可以一起来追我,我会经过层层刷选,然后考虑考虑。” 韩佐和陆离就一点都不想理她,陆离继续喝酒。 柳如把酒杯放下,她把身后陆离的手抓过来看,他的这只手小手指断了一截,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为了唐影。 唐影和楼景深,他和楼景深又是好友……可能看到这个疤,陆离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了她。 她无声的苦笑着。 她把陆离的手放开,就在放开的一瞬,陆离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并且把她用力一抱,两个人挨得更近了。 柳如,“……” 她正要开口,韩佐已经起身,“苏二少。” 柳如心里微微发麻,他来了。 陆离把她的头往他颈窝里压,她没有反抗,倒下去,他抱着她的肩膀。 这时。 前方坐下两个人,韩佐和苏越里。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苏越里很少穿白色衣服,竟是这么的规整,五官轮廓更加突出立体,本就是短发,环境熏染,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冷傲,他的气质里有种仿佛被社会千锤百炼的沉淀,成熟、魅惑、拿捏不住。 “韩总,陆总。”他开口,打过招呼后又看向柳如,声音降低了两个度,“喝多了?” 柳如没吭声。 陆离,“还没有,她还能喝,苏二少要不要敬一杯?” 柳如,“……” 韩佐很配合已经给了苏越里满满一杯,“早听闻苏家二少,今日才得以相见。我家这个妹子酒量不错……” 话还没说完,陆离瞬间扶住柳如要从他肩膀上倒下去的头,手掌紧贴着她的脸。 柳如摆明了,她真的喝醉了! 不想和苏越里喝酒。 陆离把她扶起来,把她的头放回原位,抬眸看向苏越里,“苏二少,我们小如可能真的醉了,这一杯我代她,我干了,你随意。” 他拿起他面前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苏越锋冷的眉峰若有似无的舒展了几分,眼含异样光彩,“敢问,陆总和柳小姐什么关系?” “就在刚刚我们定了终生。” 柳如嗯了一声,抱紧了陆离的手臂,借着酒意,大声道,“我男朋友。” 韩佐点头,“我做证,是这样。” 苏越里点头,这个头点的极有意思。 他舌尖从腮帮子摩擦过去,眼角中几分火气,却又隐藏得不让人窥探。 满满一杯,他一口喝尽。 “酒已喝,陆总是不是能把柳小姐放一放,我找她有点事。” “当我们面说。” 苏越里看着柳如,柳如正好也看向他,目光一对视,她看到他上下一滚的喉结,她连忙缩回视线。 “柳小姐确定要我当着两位男士说?” 他为什么要滚喉结,这让柳如觉得他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我不听。”不听还不行吗,她抓着陆离的手,“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回。”陆离起身,“苏二少你请便。” 他拦着柳如走,柳如穿着高跟鞋,趔趄了一下,他扣着柳如的腰把她往起一抱,韩佐跑上去,吹了一声口哨。 他们走远,苏越里把一直捏在手上的酒杯也放在了桌子上,明明放的力道很轻,可杯子却在他被捏的位置,碎成了两瓣。 陆离和韩佐两人一起送她回名流公馆。 车上。 第2040章 柳如篇,离我远点 2 陆离道:“他在追求你?” 柳如没法回答,苏越里从来都没有追求过她,从以前到现在。 韩佐开车,“那就不用理了,站在我们这个地位,对于门当户对的人,就算是不喜欢,明面上的追求也得有。” 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这心脏像是被人捅了无数刀。 “以后他再骚扰你,来找我。”陆离拍拍她的头。 柳如终于觉得…… 他们认识二十多年,他俩这会儿才像个哥哥,平时连她的手都不愿意碰一下。 她点头,“知道了。” “下回喝酒只能和我们喝,听到了?” 柳如哦了一声。 她像是在掩盖心里的情绪,问他俩,“你们为什么不想和我谈恋爱,我是那么多的男人眼里的梦中情人,你们还不珍惜。” 韩佐,“我实在跟一个锁过我喉的女人谈不起来。” 陆离,“小时候给你换过尿片,看过你尿床玩狗屎……我没那癖好。” “………那怎么了,楼景深给唐影就换过尿片,还冲过奶,他为什么能和唐影在一起?” 陆离一下就沉默着。 车厢里有好几秒的沉默,最后韩佐打破了这寂静,“所以楼景深骚啊,又闷又骚。” 柳如没说话了。 韩佐和陆离送她回去之后,两人就走了。 陆离把陆家的保镖叫了两个过来,就今晚这种情况,苏越里很有可能会来,拦。 保镖很快就位。 苏越里没来,但柳如开着车出门了。 她还是穿着浴袍,她并未看到那两个保镖。 她没有喝醉,但很快就到了喝醉的范畴,现在她两腿发酸,车子开去了附近的码头。 码头附近还停了另外一辆车,奔驰。 她下车。 从车里拿了一件外套,过去。 祖和韵坐在码头的小台阶上,今天晚上一点星星都没有,夜幕深黑,像一块巨大的让人无法喘息的幕布。 “妈。”柳如走过去,把外套给她披上,祖和韵也喝了点酒,她没有化妆,头发披着,看起来很疲惫。 “你来陪妈妈?”祖和韵握着她的手把她拉下来坐下。 “嗯,当然要来陪。” “也不换件衣服。” “急着出来嘛,再说我穿浴袍也很美。” “那是,我生的女儿什么时候都美。”祖和韵把头放在她肩膀上,她沉重的叹了口气。 “妈妈。”柳如知道她心情不好,可一时竟不知怎么去劝,爸爸出轨的事情对母亲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祖和韵道,“你爸同意离婚了。” 柳如,嗯? 祖和韵的身侧还有酒,小瓶白酒,她递给柳如一瓶。 自己一瓶。 打开,一瓶她一口喝了一半,她长叹了一口气,“从去年提到今年,他终于同意离婚。”她失笑,那么的苦涩和痛苦,“终于…… ” 心里有多疼,表现的就有多冷静。 柳如很难受,父母恩爱了半辈子,没有什么矛盾,模范夫妻典范,柳雪峰更有爱老婆爱妻子的好男人称号。 可现在,这种反差才最让人受不了。 “宝贝,妈妈希望离婚后,你还是能像以前那样爱你的爸爸。他并不是一个坏人,或许真的忍不住诱惑,一时想图新鲜,一脚踏入了泥潭里,可他身为父亲却是合格的。” 祖和韵边喝边说,没有歇斯底里,声音徐徐淡淡,她悲痛的看着这浓墨夜色,“他最爱的就是你了,小的时候他走哪儿都把你带着,曾经开会都抱着你,别人问他为什么工作都要带,他说怕佣人照顾不好你,他要亲力亲为。” 柳如心似刀扎。 她也一口一口的喝。 “他对你是无私的,从小到大没有责备过你,即便是你调皮,我管教你,他也不同意,无论你做什么都行。我很怕你会变成跋扈不懂事的大小姐,于是我找人教你走模特,我只能迂回的去让你明白社会的残酷,我怕他把你惯坏了,好在我并没有做错。” “现在你有七个多月没有叫爸爸,他还是不舍得责备你。他答应离婚,他只开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你。” 第2041章 柳如篇,他没结婚 1 柳如眼眶湿润,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眼泪滚到了发丝中。 祖和韵继续,“我没有同意,女儿是我的,我不想给他。我们为了争夺你大吵了一架,我们都忘了,我们的女儿今年已经27岁,早就不需要监护权。” 柳如泪如雨下。 祖和韵一瓶酒喝完了,又换了一瓶。 “我很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但显然做不到。”祖和韵又喝了一口,“我们后天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离婚后我就要离开这儿,你要继续爱爸爸,有空了多来看妈妈,好吗?” 柳如咬着唇肉。 眼泪啪啪往下打,她弄了几缕头发过来遮住眼睛。 她忍了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是你离开柳家,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爱你爸爸,就不想让他太为难。他的根在这儿,我即使把于漫漫母子得到的全都要了过来,但我做不到对他赶尽杀绝,离婚的时候有一个股权转让,给你的,他留给于漫漫母子的不多,就这样吧,结束就好了。” 祖和韵什么都没要,她能争取的都给女儿争取了。 柳如已经说不出话了。 祖和韵摸摸她的头,“傻瓜,哭什么,这是人生,很正常。”她抱了女儿一会儿,祖和韵酒劲儿来了,坐不住,就倒了下去。 柳如让母亲的头倒在自己腿上,她继续喝酒。 不多时,她也喝醉,一同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侧身去抱。 似梦呓语,“妈妈,我不要你走。” 没有人回答。 过会儿她也被抱了起来,躺在一个人的怀里,她下意识的把腿放在他身上。 感觉不对。 并不柔软。 她睁眼。 看到了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孔。 她一拳打了过去,然后开始拳打脚踢。 “你是谁?滚蛋,离我远点儿!” 男人被迫坐起来,坐着没动,任她打,等打够了,他抓过她的手腕,把她往起一提,坐在他腿上。 他换抱着她的腰,“打应了负责么?” 柳如眼皮沉重,她认真的盯着前面的男人,离她好近好近,往前一公分就能亲到。 她眼睫毛还有点湿润,浴袍松松垮垮,她就是在手心里的花朵,就应该捧着宠着,又娇又嫩。 她没有说话。 苏越里抬手抚开她脸颊的碎发,男低音,“男朋友没有跟着你?” 柳如吸吸鼻子,“你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苏越里弯了一条腿,这腿一动,坐在他腿上的柳如重心不稳,往前一爬。 本来就很近。 这么一爬…… 苏越里丝毫没有避让,柳如的嘴巴就这么亲,不,撞了上来。 柳如一下瞪大了眼睛。 苏越里没有扶她,也没有抱她,舍尖一顶直接撬开了她紧闭的红唇,他尝到了她嘴里白酒的味道,很辛辣。 又带着女人的香甜。 他吻的并不久,勾着她,直到她呼吸紊乱,他才松开。 柳如已经完全没了力气,靠在他的身上,苏越里单手往后,手肘撑在地上,身躯后仰,柳如也跟着他往前倾。 “找他来看我们接吻,还是找他看你趴在我身上恩?” 柳如的舍被吸的发麻,本来就喝醉,说话也不怎么利索。 她用力起身,可要起来的那一瞬,苏越里完全躺了下去,导致柳如也完全的扑向他。 他故意的。 苏越里枕着自己的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抓着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提,之后扣着她的脸颊,“起得来吗?” “混蛋。”柳如话都说不清,“你快点打电话给我男朋友,要不就快点送我回去!” “好,你告诉我陆离是不是你男朋友之后,我就送你回。” “是。” 苏越里把头下面的手伸出来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陆离。 “陆二少,你女朋友现在在我怀里,你是过来接,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柳如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抢了他的手机,挂电话,一看,手机根本没有解锁,他没打! 第2042章 柳如篇,他没结婚 2 柳如哐的一下把手机给扔了,她用力坐起来。 苏越里也随之起来,见她的腿还露在外面,在夜晚像诱人的牛奶泡泡,等人品尝,浴袍也很松,在苏越里这个角度可见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 “生气了?”苏越里探头过去。 柳如把他的脑袋推开,站起来,自顾自的朝着海边走。 步伐在凌乱里又带着几分干脆。 从背影看,她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在表达她的不满。 苏越里过去,拉着她的手。 她一把甩开,继续往前冲。 就像闹脾气的……热恋男女。 “柳如。”苏越里唤她。 她置之不理。 苏越里唇角一勾,大步走过去,直接站在她前面一米处,她带着怒气走过来,然后直接撞进了他的怀抱。 他顺势搂着她的腰。 “小气包。” “包你爷爷!手放开!”柳如用力挣扎。 “别动,衣服散了。” 柳如听到他沉缓的声音,下意识的低头去看,他却忽然的抬起她的头,亲了过来。 这不是刚刚那个缓慢的节奏,而是一种似浪水拍着沙滩式的,带着吞噬的力道。 她挣扎反抗,可越挣扎越凶猛,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她慢慢的也平复下来,不再反抗,为了保持平衡,她抓着他腰部的衣服。 在别人看来,她像是在回应他。 大概持续了近十分钟。 苏越里才松开她,把她的头放在他心口的位置,“下次不准找陆离或者韩佐喝酒。” 柳如调整好呼吸,“关……关你屁事。” “柳如。”苏越里的五指放进她的发丝里,抓着她的头,在她额头吻了吻,道,“我并……”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突然而来。 柳如顺着声音看去,在他们五米之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儿,她有一头浓黑的直发,很高挑优雅。 柳如整个人一僵! 她混沌的脑子一瞬间清醒了不少,她起身,苏越里把她松开。 这是连玥。 苏越里的妻子。 苏越里看到了她,眉头一拧。 “这是在海边,怎么不去酒店呢?”连玥又道,她盯着柳如,“柳小姐,浴袍不冷吗?” 柳如这会儿浑身发热,仿佛血管扩张,所有的血液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那种燥热! 羞辱! 她想到了于漫漫,那丢人的身份。 苏越里伸手把她一搂,柳如不懂,这个时候苏越里还楼她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连玥,声音夹着寒霜,“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 “我……我现在不该出现?好,那我走,你们继续!”她转身就走! 柳如甩开了苏越里,喉咙含沙,“我走!” 她朝着车走去,又快又急。 ……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 她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事情,甚至她的高傲自尊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然后变成了一个可耻可笑会受人辱骂的女人! 她拼命的刷牙,洗脸,洗澡。 最后又像是抽干了骨头,坐在浴室的地上,顶着狼狈不堪和痛彻心扉,把苏越里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放进了黑名单。 她在家里待了整整一天,这一天颗米未进,即使外面阳光灿烂,她也没有踏出屋门半步。 第二天。 父母离婚,她过去了。 在民政局她等了半小时,祖和韵终于过来。 工作人员和律师都已在场等待,离婚证和章子都准备好了。 可柳雪峰却没有到。 他们去了民政局主任办公室里等。 等了一个小时,祖和韵给柳雪峰打电话,十分钟后,祖和韵回来。 “小如。” 柳如嗯了一声,“怎么了妈。” “你爸反悔了,不同意离婚。” 柳如一怔。 还没有说话,主任叫她们坐下来休息。柳如缓解心里头的沉重,起身看向窗外。 回来时经过主任的电脑桌,她扫了一眼。 第2043章 柳如篇,你娶我么 而后到祖和韵身边,“妈,要不要我去叫爸爸过来?” “不用了,他今天早上就走了,不在邺城。” “他分明就是在逃避,他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等他回来,或者起诉。”起诉,这是最坏的结果。 祖和韵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你爸爸说让我们给他一次机会,他可以把他名下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是么,他可以和于漫漫断绝关系,还有柳锦程呢?”那是血脉,根本不可能断! 和柳锦程断不了,那就意味着和于漫漫也断不了! 祖和韵疲惫的一叹,“今天先回去吧,等你爸回来。” “嗯您先走,我一会儿开车回。” “好,你注意安全。” “好。” 祖和韵和律师团队走后,柳如返回到主任电脑界面,她一眼就看到了苏越里的名字。 这是本城达到法定年龄却没有结婚的单身男性统计表。 有陆离还有韩佐,但是怎么有苏越里? “柳小姐。” “把这个人弄出来,我要看。” 主任把苏越里的所有信息调出来,未婚。 苏越里不可能未婚。 “他是离婚了现在单身么?” 主任摇头,“不是,没有离婚记录,这个人没有结过婚。” 柳如愣住。 苏越里……没有结过婚? 怎么可能! 柳如再三确认,苏越里确实没有注册过结婚信息,包括海内外,也就是说他确实是单身未婚。 但他和连玥是怎么回事,去年连玥还叫苏越里老公。 …… 她出去,走到停车场,祖和韵靠在车门口等她。 她快速走过去,“妈妈。” “于漫漫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柳如一愣,下意识的就捏紧了手指,“她说什么?” “她问我离了没有,她打算搬进来。” 能这么问,显然柳雪峰没有跟她说,他已出国。 祖和韵戴上了墨镜,脸上有几分漠然,“这个婚我暂时不打算离了,我准备起诉于漫漫。” 小三是违背道德,不犯法,同时小三也有一定的危险性。 送出去多少钱,最后都可以通过一系列正规手段一分不少的收回,更能让人举债千万。 祖和韵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是给那个孩子留情面,现在看来,完全不用。 于漫漫值得一切恶果。 … 柳海峰不在家,正好祖和韵开始行动。 她有专业律师团队,这律师还是苏越里帮她找的。 三天后。 柳如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连玥和一个男的在约会,他们并不是坐在一起单纯的喝茶谈事,而是拥抱拉手,这是她去房产公证处的路上看到的,那个男的她还认识。 当下觉得匪夷所思,但不关她的事情,她也不问。 隔天。 柳如接到了一个电话,连玥打来的,约她见面,柳如答应了,依旧是那个外滩。 下午四点。 柳如去的时候,连玥已经到了。 她确实很漂亮,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女人,直发,面相看起来也驳为舒服,不是那种尖酸刻薄型。 “柳小姐。”连玥站起来,一手贴腹,另一手伸出来。 柳如和她握手,“你好。” 她今天也打扮了。 她的外在条件稍微一打扮就很出采。 连玥笑得弯了弯眼晴,“每次见你都觉得我们邺城能出这样的美人,实在是长脸。” “谬赞,你也不差。” 两人一起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 风吹着,舒缓的音乐听着,人也很少,倒是有几惬意舒适。 只是…… 苏越里的老婆约她,就像是她妈妈约于漫漫一样。 再舒适,都觉羞辱。 连玥笑得落落大方,“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给你道歉的。那一晚在海边,我冒然出现,也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什么?”柳如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那一晚找他有点事,倒也不是太紧急,只是看到你们……其实我出现有那一会儿,我见你生闷气,见他跑过去找你,亲你,于是就想逗逗你们,没想到他给我训得狗血喷头。” 第2044章 柳如篇,那个戏子 1 柳如摸不着头脑,“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啊。” 嗯? 连玥又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我们青梅竹马,他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于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她们就给我们定个娃娃亲。后来苏妈妈被人害死,越哥就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多年,苏家还以为他叛逆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死了,前几年才出现。” “所以……你们就履行了婚约?” “没有,我们各自都有心有所属,他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他。”连玥又道,“只是有些事情很复杂,我们家是,苏家更是。苏爷爷对越哥出走这么多年非常恼火,更不用说他一出现就让……” 连玥顿了一下,“我没有告诉你吧,苏星泽是越哥父亲当年出轨生的孩子,那个时候苏妈妈还没有怀孕,所以苏爸爸是一结婚就出轨了,而且小三先怀孕,所以他比越哥大。苏星泽的母亲和于漫漫是亲姐妹,她们合伙弄死了苏妈妈。” 于漫漫竟然还有这样的历史。 “当年越哥一回到苏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苏星泽的妈妈坐牢,而这位养尊处优、以为那件事情谁都不知道的少夫人,一时受不了刺激,在狱中自杀。” 柳如静静的听,“然后呢?” “就因为这件事苏家对越哥意见非常大,甚至一度要赶走他。这个时候,苏家有一半的权利都已经交到了苏星泽手上,越哥当然不可能白白让给他,他要苏家。而我当时情况也一言难尽,我们家不许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我妈天天寻死觅活,就和越哥假结婚。” 连玥失笑,“为了逼真,让两家人都相信,我到处叫他老公。我助越哥夺权,他帮我瞒过我妈,不过我们真的没有结婚领证,确实也拿了结婚证给苏家人看,只不过是假的,做的很逼真。”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昨天约会的就是她男朋友喽? 柳如喝了口咖啡,不禁觉得这咖啡更苦了。 “我早知道你,在你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母亲的律师其中有一个是我们家的御用律师。” “……” 玛德。 柳如骂了句脏话。 “在你面前做了一些亲密事情,都是假的,不是要做给你看,而是凡是我们出现的地方都有人跟踪,我不得不那么做。而且我们从去年年底基本上就口头解除了这种关系,他在苏家也稳定了,我也差不多,我们都不再需要彼此,今年联系就更少了。” “是么,那你真优秀。”柳如微笑,看不出她的情绪。 “柳小姐,你生气啦?” “没有,怎么会,我生气做什么。基本上,他结不结婚与我无关。” “啊?”无关? “只不过我快结婚了,连小姐,到时希望你携着你假前男友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 “我会尽快通知你,就不通知你前男友了,你代表就是,我会给你们安排最好的位置。” “柳小姐,不是,你……”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她要结婚! 连玥回去怎么交差! 她岂不是又要挨训! 柳如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红唇一勾,属于小女人恋爱的语气就出来了,“亲爱的。” 陆离,“……” “你愿意娶我吗?娶了我,柳家都是你的。” “……你病了?” “好的,我就知道你等不及想娶我回家,婚期你定,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陆离,“……” 柳如挂了电话,对着连玥皮笑肉不笑,“连小姐,我不玩假的,我也不会拿一个假证件去糊弄我家人,告辞,婚礼见。” 连晓,“……”不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还要给男人求婚,她她她解释错了? …… 柳如到了车内,把手机和包用力的砸到座位上,所有的力气全都汇聚在拳头上,一拳砸向方向盘! 假的! 没有结过婚! 和连玥也是假的,他又一次欺骗了她。 苏越里,你个王八蛋,你好样的! 第2045章 柳如篇,那个戏子 2 她一脚油门,把车子轰到了陆家,进屋,陆离恰好从楼上下来,柳如过去坐在沙发。 满身刺。 佣人过去,“柳小姐。” “给我一杯草莓汁,谢谢。” 家里没有草莓呢。 陆离过来,“去买。” “是。”佣人赶紧出去。 陆离站着掐了掐柳如的脸,“怎么回事?” 柳如抓起他的手就开始咬,陆离反手扣住她的下巴,“属狗的?” 柳如冷哼,“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陆离,“………” 他去她对面坐下,英眉挑了挑,“莫非苏二少又得罪你了?” 柳如不想提他。 她撸了一把头发,沉住气。 她庆幸自己并没有真的成为小三,可苏越里让她有了这种耻辱感。 自分手后,她并没有一次是主动接近他,她也在想办法远离他,可他总是贴过来招惹他。 他从来不说明自己的身份,以前是穷鬼是苏煜,后来是苏越里是别人的老公。 他让她误会。 让她难过。 让她痛苦。 让她失眠。 他站在他的位置,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到一切负面情绪里。 这种感觉比他已婚还来撩骚更可恶! 让她觉得,他真的……丝毫不喜欢她,真的只是在调戏她。 柳如挫败的垂着头,陆离沉默,眼神柔静,耐心的等她。 好一会儿,柳如闷闷的道,“我的草莓汁怎么还没有来?” 陆离失笑,“祖宗,不得去买,买回来不得处理?要不喝酒?” “不喝,你娶我。” “………” 陆离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柳如捧在手心里,陆离从她身边经过,顺便揉乱了她的头发,“我确实需要一个妻子,但应该不会是你。” “为什么,我配不上你?” “怎么会。”陆离淡笑着,“是你在胡闹。” 柳如不吭声了。 “如果你不是胡闹,我可以娶你,毕竟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认识新的女人,去谈恋爱去规划未来,说来我和你虽说没有男女感情,但你不会害我,我也不会伤害你,我们结婚是下下策,也不是不可,但你只是在意气用事。” 柳如沉默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客厅里静寂无声,之后她神色认真,“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那我是不是在结婚的时候就要做好离婚的心理准备?” “……陆离!” 陆离坐去了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别闹,怎么了?” “我……我被苏越里欺负了。”柳如捏着枕头,闷道,这件事现在不能找爸,只能找发小。 “那我帮你欺负回去?” “我不服!” “不服不是还有我和韩佐么,最不济还有西洲。” “他是苏越里的妹夫,他哪会管我。” “他不会不管你……那你说说你怎么个不服法?” 柳如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你让我冷静冷静。” 她心里太乱。 陆离道,“好。” ……… 东城有一个地方叫东城湾,这是苏家宅邸,面积很大,四周都是比两层别墅还要高的榕树,郁郁葱葱。 据说这房子已有百年历史。 林肯驶过了小山丘,穿过密林,进了东城湾,到大门口,佣人过去开车门。 苏越里从里面下来,西装革履,剑眉星目,是意气风发,气质里干净利落。 他进屋。 “二少。”佣人一起道。 他回礼。 进了正厅。 苏老爷子坐在大厅,看了他一眼,就转回去,苏越里去打了声招呼就走。 “我听说你和那个戏子在一起。” 苏越里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一顿,回头,“您说什么?” “哦,我说错了,她不是戏子,就是一个模特的。柳家小姐,是么?” “您看不起模特?” “我不是看不起这个职业,只是我要正经的孙媳妇,要的是低调做人且家教良好,而不是能让苏家天天上新闻的、还喜欢说脏话的媒体女人,我看了她的资料,没有一次是好好穿衣服,脾气也差,虽说她出身好,但嫁过来我们也得慎重考虑。” 第2046章 柳如篇,吃醋的他 1 “那您就考虑着,结婚时我会通知您。” “你可是很放肆,你和玥儿假结婚我还没找你算账。” “那是因为你为看不上玥儿,你认为离了最好,所以你才没有找我。女人对你来说好像不算什么,否则,当年我妈死的时候你也不会说出死了就死了的这种混账话,更不会在她死后那么短的时间就安排另外一个女人住进苏家。” 老爷子一下子被噎住,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越里回了自己的别院,脸颊阴霾,眸中戾气慎人。 一进去,连玥就看到了他。 一下子躲了起来。 “站住!”苏越里脱掉外套,扯了扯领带,喉结一滚,连玥吓得立刻靠墙站。 “越…越哥。” “心虚成这样,你又做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做。” “没做你抖什么?” 连玥不敢说,上次在海边那事,后来他差点没剥她的皮。 “就是……我们的娃娃亲,还作数吗?” “你不是有男朋友?”苏越里上楼,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回头,目光更是沉哥哥,“你是不是又去招柳如了?” “越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 “你做了什么,说!” “我、我就是说我们假结婚,结婚证…都没有,我说了实话,然后我万万没想到,我告诉了她之后,她要和别人结婚,还、还是柳小姐提的。” 苏越里一把扯开了领带,挺括的衬衫领口被领带抽动的一晃,那一股凌厉之风! “越哥,我做错了?”连玥小声的,“现在、怎么办?” 苏越里下颌紧绷,“你猜,我为什么一直没告诉她?”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点什么?” 连玥断断续续的道,“你俩、可能、要黄。” 苏越里手掌一握,领带在他手里抱成了团,连玥看到了他手背上突起的筋,吓人! 她立刻后退,赔笑,“哥,我那……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找你几个小时,看到你跑去约会,一时气愤就出去说了那话,你、你再去哄哄她就好了,女人可好哄了。” “你只有这一次招她?以前没有过?” 以前啊—— 连玥和柳如见面的次数很少,第一次她坐在苏越里车里,她站在路边,第二次恰好一起去伦敦,在飞机上。 她假装打了一个电话。 后来好像都没怎么和柳如见面。 “没有。”连玥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做,只在爷爷面前叫你老公,没有。”反正打死不承认。 她又补充,“而且为了帮她,我把我的律师都给了她。” 苏越里岂不知道她在撒谎,“消失,我已经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用过就不想看了呗,我懂。” 苏越里一个眼神瞥过去,连玥撒开腿丫子就跑!到了门外,她理理裙摆,恢复成连家大小姐的姿态。 苏越里上楼,进浴室。 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即使有水的冲刷他的短发依旧根根矗立,水从他的鬓角淌过轮廓分明的脸颊,脖颈、胸膛、腰腹、大腿。 古铜色的肌肤,肌肉分布匀称,多一分过于猛,少一份又没了阳刚气,恰到好处。 他眉头紧拧,手掌微微握拳,最后贴在墙壁上。 他几乎可以想象柳如咬牙切齿又暴跳如雷的样子。 薄唇微启,叹息声流泄出来。 恰好电话响了。 他看了眼电话号码。 关水。 接。 “大哥。” 花绝在那头嗓音一惯淡漠而磁性,“苏家的事情忙好了?” “差不多。” “有空么?” “大哥有事?” “唐影在无人区遇到点麻烦,你过去一躺。” 苏越里正好在扯毛巾擦头发,此时一顿,“什么麻烦,她没事儿吧?楼景深不是过去了?” “楼景深在无人区被拘留三天,现在已经返回邺城。我想她麻烦也不是很大,但终究是个女孩儿,你去看看。” “好。” 第2047章 柳如篇,吃醋的他 2 “一会儿我会把她的详细地址发给你。” “嗯。” 苏越里挂了电话,洗完澡,出去,唐影的地址已经发了过来,他去了一躺书房,夜幕降临才出来。 回卧室换衣服。 黑色背心及黑色t恤,黑色工装裤,战士靴,他许久都没有这样穿过,轻便凌厉,便于行动。 拿包装几件衣服以及随身用品,去车库挑了一辆丰田霸道,出门。 …… 夜晚街头流光溢彩。 丰田车身较大,车牌并不出众,很普通。 它似低调,却又很锋芒。 从东城到江南花了一个半小时,红灯时车窗下降,他眉峰偏冷,这一身黑更渲染得他似岁寒松柏,惊才风逸。 他停的位置靠右侧。 他听到了外面的人在议论,说他长得如何。 苏越里关上了车窗,就在要关车窗时,外面又传来一声惊呼,说热气球从头顶上飞过去了,很浪漫。 小女生很喜欢这种。 他彻底关上了车窗。 绿灯。 车走。 电话打进来,属下。 “说。” “二少,大少在江南。” 大少就是苏星泽,比他大,在苏家都尊称他为大少。 苏越里嗯了一声。 “他带着柳小姐坐热气球去了。” 吱! 刺耳的刹车声震碎云宵。 下一秒,霸道车像一把脱离了弦的箭冲向远方。 …… 苏星泽这个人,倒也挺健淡。 陪着柳如绕着在邺城上空飞了一圈,她看了城市烟火,心里倒也舒服了不少。 回到陆地。 苏星泽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束玫瑰花来给她,柳如接过来,客气一笑,这一笑,似百花齐放,笑得苏星泽心肝蹦蹦跳。 “喝什么?”苏星泽问。 “白水就好。” “好,你去坐着休息会儿。”他去买。 柳如拿着花走到休息区,陆离和韩佐都在,柳如把花给他俩,她冲他俩挑眉,“你俩让苏星泽过来,陪我玩儿?” 陆离郑重其事,“韩佐不同意你嫁给我,没办法,我只能找个外人来。” “……” 韩佐挑眉,“当然,你凭什么嫁给他,嫁给我不行吗,我嘴巴比较甜,咱妈会更喜欢我。” 柳如,“……” 陆离,“苏星泽和苏越里本就有恩怨,你不是不服么?玩一玩苏家男人,更解气。苏星泽这个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出了事我们给你兜着。” 柳如坐下去,她抿抿唇。 “你俩认真的?” “当然。” “我说两位哥哥——” 苏星泽来了,“陆总,韩少爷。” 他买了一杯草莓汁,放在柳如面前,坐下,他们三人寒暄。 五分钟后,柳如打断他们,“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送你。”苏星泽微笑。 “不用,你们聊。” …… 柳如从洗手间里出来,偷偷往外看一眼,那三人还在聊。 她只知道苏星泽的母亲不是好人,但苏星泽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长相不俗,气质好,着装得体,举手投足也没有半点不妥之处,也挺绅士。 但是…… “你在回味什么?” 柳如听到这个声音,一回头,看到了他精壮的胸膛,一身黑。 她还没有看到他的脸,他拉着她进了男厕,柳如反抗,“苏越里——” 他手臂力量劲道,拉着她,单手撑着窗户,一跃而上,他蹲在窗枢上,抓着她的手腕,他像提什么很轻的东西一样把她给提了起来,搂着她的腰往下一跳! 柳如,“……” 这一系列的动作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被他往起一抱。 “苏越里!” “别叫。”他似是捏着嗓子蹦出两个字! 柳如还没看到过苏越里这种打扮,更没见过他这样的眉眼,像游走在丛林里的神秘侠客,一个眼神便有着横扫千军的魄力。 她直接被提到了地下停车场的霸道车里。 拎上车。 第2048章 柳如篇,委屈你了 她坐在他腿上。 “不是要嫁给陆离,又和苏星泽搞在一起,故意的?”他温冰的口风像夹着小刀片喷洒过来时,那让人警戒的锋利。 “我为什么要故意,我就是在找老公。”她挑衅的看他。 苏越里撩起她的裙摆,眼神里的劲道摭天盖地! “我让你白瞟还不好,你还去找别人,看来我空你太久了,给你养足了精力。” 停车场内,昏暗无光。 霸道停在一个角落的位置,黑暗的车玻璃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但车子并没有停多久,只有十分钟,很快,车灯亮起,引擎声如狼在咆哮,车子迅速的出了地下车库,像是迫不及待,带着一股狂风。 柳如还在后座,只是她的手被绑着了,绑手的东西还是她的裙子,他把她的裙子下摆给撕了。 她咬着唇,抬眸,看向前座里开车的他,只有一个侧脸,刚硬冷冽。 他还生气了! 柳如握拳,想要挣脱,可越用力手腕的布条勒的她越疼。 她泄气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不好随意乱动,因为…… 她的类库,没了。 她只能这么老老实实的坐着。 车子轻车熟路的直接抵达名流。苏越里去给她开车门,柳如一脚就踹了过去,他抓着她的脚踝。 “放开!”柳如低吼了一声。 苏越里确实是放开了,放的同时也把她拉了下来,他钻进车里,把她抱下来。 裙子少了一截,又是这样抱着,她只感觉风直接怼上了某个位置。 “苏越里!”她狂吼了一句,“你他妈发什么疯!” 苏越里低头,看着她愤怒的小脸,他喉结一滚,把她一松,抵在车门边上。 这吻,如风云而!起。 他没有给柳如一点反击的时间,她的手不能动,脚也不许她动,一手摁着她的小细腰。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吹过来的一缕缕的清风。 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夹在风里,让风都变热了不少。 “这儿是你家,没有人看到。” “………” …… 柳如精疲力尽,爬在床上。 她有着完美的身材比例,后背的曲线柔美而标志,脊柱骨清晰漂亮。 男人附在她的耳畔。 “累了?” 柳如没有理他。 下一秒苏越里把她翻过来,柳如火冒三丈,“你他妈还不滚,你……”。 他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 “以后说一次脏话,亲你一次。” “………” 柳如气愤又复杂的坐起来,用被子裹着自己,下床。 哪知一下去,两腿一软。 苏越里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似笑非笑,“表现不错。” “不错你大……”爷。 她想起了他刚刚说的,又立刻闭嘴。 苏越里看了她两眼,声音沉暗,“这次放过你。” 柳如不屑的哼了两声。 苏越里抱着她进了浴室,柳如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他们竟然厮混了四个小时。 浴室里。 柳如叫他出去,苏越里直接抽开她身上的被子,拧开花洒。 “一起洗。” “我做什么要跟你一起洗?” 苏越里调好了水温。 “其实我也没了力气。” 柳如切的一声,“那就是你不行了呗。” “嗯。”他目光深谙而晦涩,“所以你别动来动去。” 柳如下巴仰起来,颇为高傲。 “原来你不行。” 苏越里没有回答她半个字。 冲洗的一瞬间就像是,掀开了珍珠上的那一层上乘的幕布,露出了珍珠的高贵和极致丝滑。 他放下花洒。 低头。 “柳如。” 柳如听到这个声音就感觉不对,她对上他的眸,像充了血一样。 那种野兽看到自己的猎物时露出来的泛血目光,柳如本能的后退一步! 他逼过来。 他哑着声音,“很荣幸,你让我又可以了。” “………”柳如又气了,“苏越里你敢碰我,你……” 第2049章 柳如篇,分手真相 1 柳如的话一瞬间淹没在喉咙中。 ……… 柳如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现在凌晨三点半。 她以为这么不要脸的苏越里也会睡,但是他穿上了衣服。 她的瞌睡少了一半。 苏越里穿好衣服过来,坐在床边,附身亲了她一会儿,“我要出一趟门,一会儿就走,你在家等我回来。” 她给了一个慵懒又讽刺的表情,“我凭什么等你。” “我不在,如果你和其他男人吃饭聊天坐热气球,我先收拾他再来收拾你。” 柳如白眼,“要滚……要走你赶紧走,罗里吧嗦。” 苏越里摁着她的下巴,他又主动的缠了好半响。 直到柳如呼吸不够。 他沉声问,“听不听话?” “不听。” “好。”苏越里掀她的被子,行为明显。 柳如心里一慌,一把扯上被子,看他,吼了出来,“听你的话?你是我什么人?那一年分手,你也是莫名其妙。你隐藏你的身份,你说你是孤儿你一无所有,好,我不在乎。后来你是苏家二少爷,你比我有钱,并且你还有一个妻子,然而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解释,你依然总是来骚扰我。” “现在呢?跑来找我,做完之后你完全可以像那年一样,不要给我任何解释,也不必给我任何话,我不会傻乎乎的去追你,就你现在在我心里的地位,你凭什么要求我听你的话?” 柳如一口气吼了出来,卧室里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很安静。 随后,苏越里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她的肩头,柳如给他推开,“别碰我!” 苏越里的手掌还是捉住了她的肩头,掌心处的热量传递给了她,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像揉成了一团的棉花,又软又沙。 “对不起。” “………” 柳如没敢相信,“什么?” “委屈你了。” 柳如的嘴巴动了两下,她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 “在家等我回来,回来后我说给你听。” 柳如没吭声。 他起身,调了下灯光,变成昏暗的橘黄色,“睡吧,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不提前退场了?刚刚不是要走么! 柳如躺下去,侧身,手里捏着被子,一会儿屋里的灯全关了,很黑。 又一会儿他躺了过来,隔着被子抱住她,柳如僵了一下,然后把他推开。 苏越里没有再去拥抱,坐在床头,等到她睡着后,他才走。 他走后柳如醒来,看着天花板发呆。 还是走了。 她想,如果对她真的有情,如果不是十万火急之事,这样的夜晚,真的会舍得走吗? 可如果是十万火急,他也不会和她做。 一天后。 柳雪峰从国外回来,柳如回了柳宅一趟,商议离婚之事。 祖和韵已经不强求离婚,她有她的考量,柳雪峰那一次答应离婚,本就是一时气话,当即就后悔了。 柳如在家里吃了一顿饭,饭后柳雪峰把她叫去了书房。 “我们谈谈。” 柳如坐在皮质椅子上,“好,谈。”他们确实应该谈。 她这么干脆,柳雪峰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起身,转了一个圈,他没有和女儿这么郑重的谈事过,自出事后父子俩的关系一度也很差。 过了大概两分钟,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他的眼睛周围很多血丝,看来近期没有睡好,他对着柳如的眼睛,“爸爸知道错了,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 柳如心里头猛地一重! 她的父亲从小对她说这话,不止一次,她胡闹不听话,妈妈教训她,她哭。 一哭爸爸就来哄,越哄她越哭,越哭妈妈就越生气,要揍她,然后妈妈就真的揍了。 然后爸爸抱着她,说再给他一次机会,下一次再也不会让妈妈揍她。 确实他说到做到了,妈妈再没揍过她。 她继续胡闹,爸爸也没有责罚过。 他工作生意忙,答应她的事情没有做到时,也这么说。 这个圈子,很多家庭没有母爱父爱,只有佣人和金钱,她是少见的,拥有完整的爱,一个不缺。 第2050章 柳如篇,分手真相 2 这会儿柳雪峰一脸憔悴的对她说这话,她不知如何回答。 她虽已成年,但她依然眷恋家庭赋予的温暖和安全感。 “如果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你打算怎么做?” 这句话竟然问到了柳雪峰的痛处,他一时语塞。 “我名下的一切都能给你。”他表态,“我没有异议。” “我缺钱吗?你不给我一分,我也能养活我自己。”柳如道,“我要的是你的钱吗!” “小如……”他面色沉痛。 “即使当初于漫漫设计了你,但是后来呢,你有很多的机会和她断绝关系,你没有。我第一次看到你和她在车里接吻,她总没有设计你,如果这件事没有被我们发现,你要瞒我们多久!” 柳雪峰没有说话。 “我们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怎么弥补我妈的创伤,你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你能断得了于漫漫,但你断不了柳锦程,这是你造的孽!” 柳雪峰继续沉默。 柳如也不想和他吵,缓和了些,“你要说服的是我妈,如果我妈同意,我也无所谓,但是我不会认柳锦程,你妄想把他带到柳家。” 她起身出去。 走到门口,柳雪峰又叫住了她。 “我知道苏越里在给你妈找律师,我更知道在这其中他出了很多主意,你妈要起诉于漫漫,他功不可没。” 柳如没吭声。 “我和苏越里在你们很早之前就见过面,当时,他叫苏煜。” 柳如和当年的苏越里谈恋爱,很低调,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包括家里的,他们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呢?”柳如问。 “你要和他在一起吗?” “你是在要求我吗?” “你谈过的男朋友我没有干涉过,但是你一旦结婚,你的老公是柳氏的,我希望你好好选。苏越里,我更希望你慎重选择。” “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们分手的理由么,我告诉你。” 柳如诧异,“你说什么?”他竟然知道? “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他,我知道他是苏家人。我见你和他谈恋爱很认真,我不想让你那么早就结婚,同时也想考验他,所以我对他提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告诉他,当年他母亲死亡的真相以及相关证据,如果不分手,那他自己查,我不会管。” 柳如倒抽一口气,“你这是什么条件,你就是在逼他跟我分手,我有他母亲死亡重要吗!” “如果他足够爱你,为什么没有。他妈妈已经过世,只要他回到苏家,早晚会查到。但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跟你分手,他是没有能力查到证据么?而且我一试就准,他就是没有那么爱你。” 柳如依然想辩驳,她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然而一堆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发现,那些词那么凌乱苍白。 “身为父亲,我更想你的老公爱你超过你爱他,苏越里不合适。” 柳如退出了书房。 她总觉得父亲找他谈话,说苏越里当年和她分手原因才是主要内容。 …… 回到名流。 她躺在浴缸里,想起那一年,苏越里提出分手时没有半点预兆,说分就分。 她追出去。 又去了机场等。 后来长达很久的时间都在街头晃悠,渴望又遇到他。 没想到……竟是这个理由。 她从浴缸里起来。 外面夜色阑珊,灯火辉煌。 手机在响个不停,好友们在约她出去玩。 她换了一套衣服,开着法拉利过去。 包厢里韩佐在,不见陆离,却又楼景深,他从无人区回来没多久。 韩佐在带动气氛,美女如云,楼景深坐在卡座,这暗魅的灯光从在他脸颊旋转,他眼中的深邃幽暗泛着低沉落寞快要迸出来。 柳如坐去他身边,楼景深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韩佐叫我过来玩。” 楼景深便没有再说话,仰头喝了一口酒,酒从喉咙滚过去,辛辣滚烫。 柳如也倒了一杯,问他,“不是去找唐影了么,怎么回事?” 第2051章 柳如篇,和平分手 柳如看到楼景深的手背起了几条筋,在跳动挣扎,但很快的又散去,最后归于死灰般的平静。 “苏越里不是也去了么?” “嗯?” “听说有点事,苏越里过去找她,你不知道么?” 柳如真的不知道,他以为苏越里昨晚离开是公事,没想到是去找唐影。 她喝口酒,酒入喉,“那你怎么不再去,你不怕她出事么?” “我不会管她,死了也和我无关。”满口的酒,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一口入喉。 像被烧烫的带着刺的玫瑰,一路戳了到了西梅深处。 柳如没有再说话,一口一口的喝,和楼景深一起。 她没有喝醉,她不想。 楼景深醉了,醉了拉着她的手,那迷离的深眸去风过境之后的冰,碎成了一块一块,转而拉着她,让她撞去了他的胸膛。 “唐影——” 柳如只觉得他们兄妹俩很磨人。 终究是一个大家庭里长大的,气味相同,都懂得如何让人痛苦却又不舍。 她拍了拍楼景深的背就当是安慰他,她知道他说‘她死在外面都和他无关’这话是一时气话。 喝多了,韩佐挨个送他们回家。 柳如在沙发上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经纪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给她约了一个国外秀,问她要不要去。 她有半年时间没有出过国,因为母亲和父亲离婚一事。 她答应了。 上午她就出了门,去了一躺公司,下午就出门。 飞往伦敦。 这一次去看爷爷奶奶已经发现他们态度上的不对劲,对她好的同时,带着几分讨好。 有好几次爷爷奶奶跃跃欲试的想要跟她商量什么,她害怕,于是只睡了一晚就提前走了。 去米兰,正式开始工作。 秀场里形形色色的人,她变得安静了不少,大部分都在自己的休息室,走台步需要练习,心也要静。 第一场活动结束,紧接着去了另外一个培训场地,有一场服装心理学,她是副讲师。 接下来的三天,她的工作都很满。 应酬,聚会,走秀,广告拍摄,学习……这种充实忙碌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凌晨两点,广告拍摄完毕,长达十个小时,中间只有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她坐在休息室里,助理给她卸妆。 卸妆后,换衣服。 换上之后,出拍摄大楼。 外面气候清凉。 柳如眼睛微微有些肿,最近几日她都没有休息好,水肿。 上了车后,助理帮她贴一个眼霜,然后面膜。累极又困极反而睡不着了,明明眼睛干涩的发疼。 车子出去。 柳如收到了韩佐的短信,问她有没有和苏星泽一起出去。 柳如本就觉得这很荒唐,她回,“没兴趣,别干这么掉价的事。” 她放下手机。 车子出酒店不到五分钟就坏在了路上,她的经纪人和助理下去和司机交涉。 柳如坐在车上,睡不着,只有浑身发酸僵硬。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中国人,问他们怎么了,助理说轮胎坏了。 他说他会换。 换轮胎就要千斤顶,要抬高车身与路面的距离,里面坐着人,有多余的重量。 助理问柳如要不要下车。 那男人微笑,“别叫,让她休息会儿,她很轻,对我不会有影响。” 柳如听到这话,下意识就觉得这是她粉丝,但又不像,因为听起来有那么一些熟悉。 谁? 她降下车窗,头探出去。 看到男人蹲在地上,刚好就在她这边车门后侧,挽起了衬衫的袖子,那一截肌肉线条阳刚成熟,黝黑的头发之下,只看到他一个侧脸,劲瘦有轮廓,英气逼人。 这人…… 他或许是察觉到柳如的目光,于是抬头,目光一对视,柳如看到了他眼里的星星。 “嗨,好久不见。” 这是卓凡。 她的初恋男友。 她五次恋爱,第一次懵懂,对爱情充满了期待和好奇,恰好桌夏来了,收拾的干干净净,笑容温暖,人也温柔。 第2052章 柳如篇,区区男友 1 她和他交往半年,和平分手。 第二次恋爱,是稀里糊涂,因为无聊寂寞,因为她没有管束,想谈就谈了。 第三次恋爱和苏越里,那是她最用心的一次,她的热情都在他身上,然后被慢慢消耗。 第四次第五次是她不甘,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长情的人,她不是忘不掉苏越里,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所以两次她是在逼自己遗忘。 但没有成功。 苏越里不知道的是,柳如的初吻、和第一次拥抱牵手,都给了卓凡。 他如他的名字,卓尔不凡。 她坐了回去,卓凡在修车,同时和司机交谈。 很快,只用了十分钟,车轮换好。 助理像个花痴谢谢他,卓凡温文尔雅,说不用谢。 他敲门。 柳如睁眼,此时她的脸上还有面膜。 “是不是很累?”他问。 “还好。” “那早点回酒店休息。” “好,谢谢。”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如沐春风,“不客气,明天……有时间一起吃饭么?” “不好意思,明天我有些忙。”柳如拒绝了。 “好,你忙。” 这就是时隔多年的开场白,简洁平淡,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或许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他心动过迷恋过,但也是过去式。 说来,苏越里也不是她第一个砸钱的男人,卓凡才是。 卓凡也不富有。 只是她砸钱远远没有对苏越里砸的多。 可卓凡用他的奖学金给她反而买了很多用心的礼物,苏越里他,什么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对自己付出最多的那一个放在心上最显眼的位置,对那些对你好的,转眼就忘。 她的车子走了很久,她还是看到了卓凡停在刚刚那个位置,他似乎在目送她。 柳如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柳如七点醒,她只睡了三个小时,浑身乏力,但还有工作。 这些工作是她自己的安排。 今天是友情客串,一个圈内朋友的电影,她有十分钟的拍摄,在水下游泳,不拍脸,只拍身材。 她可以接受。 路上,助理八卦的说昨晚那个男人是yong亚洲区的副总裁,这个品牌也是此次柳如代言的彩妆。 副总裁。 一个没有任何后台的男人,才30坐到这个位置,非常厉害。 终于不是穷小子。 ……… 第二次和卓凡见面,是她拍摄完毕又辗转到另外一个局、最后到了晚上、听助理说卓凡等了她一天,她才去。 他站在酒店的等待区,西装革履,有东方人的面容隽秀,也不输西方人的身高气场。 他站的很直,乍一看就像是屹立的标杆,惹来过路人频频回望。 柳如过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面容一笑,大步走过来。 “忙完了?”轻道。 “等很久了吗?”柳如问。 “不久,只一会儿。”他并没有说他已经等了超过12个小时。 柳如和他去了餐厅。 他给她拉开凳子,然后给她倒茶,交流了十分钟,柳如发现,他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清清楚楚,不会让你有半点不适。 结账时的金额换算成人民币8000,吃一顿简餐,这么多钱,并不便宜。 卓凡给了,没有皱眉。 柳如想到当年卓凡拼死拼活的学习,奖学金也不到8000元,那时候他学习,她还要抱怨怎么不陪她。 后来为了陪她,他学习一落千丈,最后班主任还找她谈话。 在班主任办公室里谈的,班主任要她分手,柳如就不,并且不服输的亲了卓凡一口。 卓凡当即脸就红了。 班主任气的要死,问卓凡分不分,他手底下的兵,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个学霸,可不能因为谈恋爱而毁了。 柳如只记得她说,“你要是敢跟我提分手,我就不许你上课,我把你的书都扔掉!”那时候她18岁,娇纵的不行。 第2053章 柳如篇,区区男友 2 她的学习么。 班级里有多少人,看她的学习排名就知道了。 卓凡没同意分,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出来后,他把她拉去了小树林,让她不要撕书,他绝不分手。 柳如说这还差不多。 卓凡偷亲了她一口,亲完就跑。 时隔太远,柳如还记得被偷亲后,她在心里偷笑了很久,第一次恋爱,怎么都甜。 她不在乎金钱,只要对方够温柔,是她喜欢的模样就好。 但到现在她也不觉得苏越里温柔……充其量外形和身材好。 她打断了脑子里的想法,不知不觉就把卓凡和苏越里做了比较,造孽。 ……… 自那一晚吃饭后,柳如发现总能偶遇到卓凡,秀场后台,休息空隙,吃饭时间,他是见缝插针。 终于,一个星期后。 柳如实在没有忍住,“卓先生,你干嘛呢?你知道我对朋友解释了多少次我和你的关系么?” “嗯?你怎么解释的?” “………除了认识,我们还有其他关系么?”朋友都算不上。 “不好意思,我让你觉得唐突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弥补一些遗憾。” “什么遗憾?” “曾经你要我却不能给的。” 柳如都忘了曾经她想要什么,真的太久了…… “你打个比方?”她想不起来。 “你说你想去迪拜跳伞,我考了跳伞执照,你说你想去太平洋潜水,我也考了潜水证,你说你想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我上个月也拿到了滑雪教练证,你说你想去海上兜风,海上船帆证我也拿到了。你说你想去环游世界,我现在已经能买得起去所有国家的机票你说你想吃家常菜,我也会了。” 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动情。 那时卓凡没有一个能满足她,仅仅一个最普通的想吃他做的菜,他因为住校,也办不到,又去不起能够做饭的酒店。 现在他都能了,她要的,他都有了。 柳如沉默了一会儿。 她看着卓凡那张脸,她忽然想到了父亲的那句话。 “我希望你的老公,他爱你比你爱他要多。” 柳如轻轻的捻了捻自己的手指,看进他的眼睛里…… 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能很好的套在卓凡身上。 他眼里依然坚定明朗,没有那些世故的沉暗。 她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学那些?” “你喜欢。” “可你知道么,男女朋友在一起,提的很多要求其实都不是真正想要的,只是寻找一个由头有让两个人在一起的借口,更有寻找存在感的花头,又或者说,明知道对方办不到却依然要无理取闹,这是作。” 卓凡苦笑,“不好意思,总归我一样都没有带你完成,当年不理解,现在想起来,都很正常。” 她不是普通姑娘,想得到的当然比普通人难。 “谢谢你的用心,只是……”她现在一个都不想要了,她已不是当年。 这话还没有说出来,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一身黑。 戴着一顶帽子,只看到了他英挺的鼻梁,还有坚毅的下巴。 苏越里竟然来了,看他的样子,他应该站了好一会儿。 卓凡见柳如说话迟钝,他微笑,微笑中又还有几分急不可耐,“今天很晚了,要不我们改天再聊。” 他并没有当场听拒绝。 柳如,“好。” 他松了一口气,“我送你回酒店。” 柳如停了一会儿,“好,谢谢。” ……… 柳如躺在副驾,她无数次的看车后面,只有助理经纪人以及保镖。 没有见到苏越里本人,可能是视线受阻,也可能是他走了。 柳如闭眼休息。 她自来到米兰之后,直到今天十多个日子,她都没有好好睡过,这会儿车子摇晃,她不到十分钟就睡了过去。 红灯,卓凡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搭上,叫她秀色可餐,一时心头瘙痒,他什么都没做,只欣赏着她的脸庞。 车速下降。 到了她下榻酒店停车场,卓凡在车外,让助理别来叫她。 第2054章 柳如篇,你是聋子 等了大半个小时,柳如终于醒了。 ……… 卓凡送她回酒店门口,道别,离开。 柳如看着他的背影,确实……比以前成熟不少,肩颈弧度更有诱惑力。 她开门,去拧门把手,还没完全打开门,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打开,她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没有半点光亮。 把她困在墙壁和他胸膛的男人,他的眸光像夜狼发出那两束野性十足的光! 柳如不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这种傻问题,看着他,目光,她尽量让自己平淡。 他的手在她肩头,如铁钳一般。 和柳如心里想的不一样,他没有质问,只是那沙沙的不符合他眼神的男低音,“瘦了这么多,没有好好吃饭?” “这是你应该问的问题么?” “那我应该问什么,问……你初恋男友什么时候带你去跳伞滑雪潜水?还是什么时候带你去吃他做的饭?” 还是来了。 “吃醋了?”柳如反问,夜色迷蒙,肢体接触,眼神摩擦,似情事战火,一触而发。 苏越里发出一声很短促的低笑,那低沉的靡靡之音仿佛在耳边划过锋利的刀片,又麻又冷,“是,我在吃醋。” 柳如呵的一笑,“吃醋也是要有地位的,你算什么。上一次你没有收到我打给你的五十万么,那是嫖资,本小姐不白嫖。” 男人眉峰一冷! 柳如反而风轻云淡,“吃醋了就憋在心里,不要说给我听,别闹笑话,你真的……不重要,区区一个前男友罢了。” 区区男友? 苏越里的后槽牙一滚,但随即唇边就泛起了一丝笑,笑容却又不及眼底,他声音很低,“瞟资?出手果然阔绰,不如,继续给?” 柳如仰视他。 她眼神里的嘲弄清晰浓烈,“你几时见过卖身的追着雇主买?你贱不贱呢。” 视线模糊,看不到其它感官就很敏感,他的指间带着似雪的冰凉,扒开了她肩头的衣服,他四根手指搭在她后颈,大拇指放在她锁骨上摩擦。 “可能,还不够贱。”他的声音哑到了极致,因为隐忍,有一种所有情绪都在薄膜里喧嚣蹦忍耐,更有一触即发的锋利 “做么?”他问。 柳如冷呵,“你自己撸去吧。” 他盯着她的脸看,一瞬不瞬,这夜色深暗,只感觉他的瞳仁比这夜更要深邃。有些占有欲在一点点的……泄露出来。 就像是浓稠丝滑的巧克力,慢慢的倾泻,那种缓慢没有一点克制。 柳如一动未动。 心里慢慢发紧。 两分钟后,他拉着她的手,他掌心忽然变得好热,钳着她的手腕,她没有反抗,这力道一开始就让她认清了悬殊。 他把她的手贴在他的肚皮上。 她一颤。 他肌肉的纹理和力量,像烙印一瞬间冲进她的脑海里。 然而此处并不是终点。 往下。 见过胡萝卜么? 或者碰触。 柳如咬着唇,脏话都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忍住。 她对上他的眼晴。 他的眸,分明没有玉望,分明只是两道望不见底的深潭。 可他…… 两极相反。 苏越里让她感受了一下,便松开她。 他启口,“别激我,懂么?” 柳如哪是这么听话的人。 切。 不屑。 “垃圾男人或者自卑者才会用暴力降服女人。” “如果用暴力在床上降服女人只获得一个垃圾或自卑,我们就试试,我丝毫不在意。” 他往前一踏。 本来就隔得很近! 这样一来! 柳如下意识的就要抬腿,攻击他。 然而大小姐的力气怎么抵得过她,苏越里轻而易举的制止住她,翻个儿,让她背对着他,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头往前一伸,咬住她,柳如意识到他要来真的! 她胳膊肘往后拐,揍他! 他捉住了她的胳膊。 “苏越里!” “要?” “我要你的命!要要要,放开我!” 第2055章 柳如篇,求婚视频 1 “不放。”他抓起了她的裙子。 柳如浑身绷着。 她咬着牙,“你敢!”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 “不答。” “好,我继续。” “什么问题,问!”柳如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没有一点活动空间,她血液倒流,在心里数123! 苏越里看到了她因为怒火而鼓起来的腮帮子,甚至尾眼都像有刀子在飞舞,他拨了拨她的耳垂,她立刻像要杀人一样的吐了一口恶气。 他的眸中掠过几分流光溢彩,问,“那个男人找你复合?” “对!他跟我表白你不是听到了?” “你19岁和他在一起,不过半年时间,感情不深。据我所知,当年分手你们俩家庭相差甚远,而那时你也有些名气,又是惯着长大,娇纵跋扈,你的大小姐脾气估计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你放屁!”柳如打断他。 苏越里又拨了拨她红红的耳垂,柳如还忍! 他的声音就在也的耳侧,好听的男低音,“我想你一定对他颐指气使,那时你们都还小,他还有少年骨气,即便你对他怎么砸钱,他都会有厌烦的一天。对如今他30岁,身居高位,看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在社会爬久了,心都烂透了,怎么还会留着对初恋的不甘和纯净回来找你。” “关你屁事。”柳如冷呵。 “如果他真的对你恋恋不忘,这八年怎么可能没有让你窥得一点意图,你早就应该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呵,男人么,不就是这个狗德性?我们分手后,你不是也死了,然后突然冒出来又找我?” 苏越里沉默了一会儿,只有呼吸拂在她的耳畔。 柳如戚的一声,“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走开。” 他依旧沉默着。 几秒后。 他身躯微低,抱着她的腰,“柳家父母是不是只顾着让你高兴、顾着给你买买买,从而忽略了你的脑力开发?” 嗯? “你他妈说谁笨。” “一个男人隔这么多年回头去找一个只有半年感情的前任,一定有利可图。” “那你呢,你来找我图什么?” 他一个字进了她的耳朵,“你。” 柳如蜷起了手指,“你都能图我,那他怎么就不能。” “我还应着。” “……” 无耻。 “我图你,也图这个。”苏越里附在她的耳边说道。 柳如打了一个颤,她也不知道在颤什么。 “他应该也是图这个,但目的肯定不纯。” 她耸鼻子,“我以为只有女人会说女人坏话,没想到男人也会,市井小民。” 苏越里用力的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开口,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有人敲门。 苏越里只能把她松开,松开之后柳如一胳膊肘就撞向了他的胸膛,非常用力! 撞的苏越里往后一退,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 柳如道:“不许说话,不许发出声音,否则滚蛋!” 她开门,用门挡着他。 外面站着卓凡。 他洗了澡,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气,一脸张刚正帅气,“小如。” 她换了一张柔和的脸,“你还有事吗?” “是这样,吃饭的时候你把手机落在桌子上,我替你收着了,方才忘记还你。”他把手机递给她。 柳如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很晚了,早点休息,明早一起吃早餐。” “好。” 咳。 屋里传出男人的低咳声。 柳如,“……” 卓凡一愣,“小如,你这里有、有朋友么?” “没有,电视吧。” “原来如此。”卓凡笑得很得体,情绪也隐藏得非常好,“早点睡,少看电视,女孩美容觉很重要。” “嗯。” 卓凡,“晚安。” 柳如回,“晚安。” 卓凡走了,关门。 柳如走到门后,立刻变脸,“你耳朵聋了,不是让你不许发出声音?” 苏越里捂着胸口,眼神有力又有神,“为了不让他知道你屋里藏男了我已经忍得很辛苦。” 第2056章 柳如篇,求婚视频 2 他一口气说完。 柳如再次嫌弃的皱鼻子,不禁打,不就撞一下就得咳。 打开门,往外看,她并未见卓凡和其它人的身影,,既然没人,那苏越里可以走了。 她正要缩回头,眼角闪过一丝亮光。 那是相机,外面有记者。 柳如并不惧怕被拍,她本人的热度,在海外比国内要高出很多,在这边被拍很正常。 她也没有躲过媒体,也不避讳什么,谈过几次恋爱媒体都给她扒得干干净净,但只有和苏越里的那两年,她非常低调。 很少让他被拍。 即使是拍了,也迅速让团队解决。 关门。 现在让苏越里离开,那么夜会男人岂不是又要在她不怎么好的名声上留下一笔。 基本上她并不在乎。 只是不想和他一起上新闻。 扫把星。 柳如暼了他一眼,苏越里黑眉一挑,越过她去浴室。 “你干什么?” “洗澡睡觉。” 柳如倒抽一口气,“谁允许你在这儿洗澡!” “外面的记者。” 嗯?他怎么知道外面有记者,莫非? “苏越里,那些记者不会是你叫的吧,你这么不要脸。” 门已关,他没有回答。 柳如在外面,她狠狠的点头,好,你好样的! ……… 苏越里从浴室里出来柳如不在,他腰部围了一条浴巾,身材一览无遗,头发还在滴水,从脸颊侧面滑落。 他看了一眼门口……… 然后去阳台。 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夜色撩人,他的姿势和长腿伸出去的弧度,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拿手机解锁。 打电话到国内。 “二少。” “嗯,有什么情况。” “倒也没有,只是大少最近和柳小姐的父亲走的很近,同时和于漫漫母子也见过好几次,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当和事佬,想让柳总彻底离婚,又或者他是想讨柳董的欢心,因为属下听过他说什么想和柳小姐继续发展。” 苏越里想抽烟。 桌子上没有烟。 他转着自己的手腕,咔擦!那个劲道像要拧断别人的头。 “先不用管他,看着让他别作死。” “是。” 苏越里挂了手机,柳如还没有回来。 这个女人,不会是要和他对着来去找卓凡了吧。 这种冲动的事,别人不一定,柳如做的出来。 他起身。 正好有短信。 “二少,柳小姐在助理那儿,但是楼道里还有记者,要不要把他们弄走?” 苏越里回,“不急,去调查卓凡。” 谁把记者叫来的,不言而喻。 ……… 一个小时后,著名模特柳如和男友在米兰甜蜜约会,长达十天。 每一天的吃饭、每一天在一起两个人说话的小眼神、还有错位的肢体拍摄、更有今晚上男方穿着睡衣来找她、继而柳如也出去进了他套房…… 柳如并没有进他套房,只是那个角度的拍摄让柳如敲助理的门,看起来是在敲他的门。 苏越里吐了一口浊气! 手机哐的一下扔在了桌子上,脸上阴寒。 …… 柳如第二天才看到这新闻,她看了足足五分钟。 眉头皱的也很深。 “大美女,咋了?” 柳如放下手机,“没什么。” “你的娱乐新闻你向来都不看,这一次很难得呢,看这么久,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啦?” 柳如深深的看她。 助理被看的有点不知所措,“怎、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一次的八卦新闻,你们没有一个在镜头里,以前你们不是都和我一起?镜头对焦刚好对焦到我和卓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炒作,故意安排的呢。” “哪里,一定是被截走了,你哪里需要炒作嘛。” 柳如没记她。 洗洗脸,回了自己的套房,苏越里已不在,她换衣服。 出去时,卓凡已在门外等候。 西装革履,社会精英,气宇轩昂。 第2057章 柳如篇,不痛不痒 1 他看着她的穿着和面貌,再一次夸赞,“真漂亮。” “谢谢。”她先去电梯的方向,他随后。 “早餐吃什么?” 卓凡回的温柔,“若是你没有特别想吃的,那我来安排。” “好。” 卓凡咧嘴一笑,似春风拂面,柳如回笑。 转而他又道,“新闻你看到了么?抱歉给你完成了困扰,我已经通知公司,让他们去处理,希望能尽快平息。” “一些情情爱爱的新闻,我并不放在心上,也不用去处理。” “好。” 卓凡笑得更深。 ……… 一起吃早饭,吃完饭柳如有一个拍摄,卓凡自告奋勇送她去。 到达拍摄地点,她就顾不上卓凡,同朋友们说笑忙碌。 一直到晚上。 一名模特朋友生日,举办生日宴,宴会人多而且场面香艳,大部分都是圈内的人,会场各个穿着都清凉,以及价格不菲。 这绝对是少有的顶级视觉盛宴。 柳如穿着高跟鞋,吊带长裙,坐在吧台,侍应生提醒她手机响了,她才发觉她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了。 卓凡打来的。 ……… 五分钟后,柳如去把卓凡接了进来,这么多的莺莺燕燕,卓凡坦然的很。 他坐在柳如身边,一会儿来了其他人,问柳如绯闻男友都来了,是不是成了事实。 柳如笑笑不回答。 音乐不停,三三五五的人在跳舞,卓凡邀请柳如,柳如喝了好几杯酒。 倒也行。 跳就跳吧。 卓凡倒是绅士,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柳如看着他,卓凡也看她,唇角微笑,眼底温柔,他眸中似是含了阳光,那么的惬意温暖。 “小如。”他低头,男人给的暧昧感,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了,尤其是身边的人。 “嗯?”柳如回,她浑身无力,酒精开始挥发。 “我们重新交往好不好?” 柳如知道他早晚会说这句话,这舒缓高雅的音乐,这晃动的人群,还有面前是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忽然视线模糊。 眼前迷茫,“苏、你是苏……” 后面几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头脑发热,然后慢慢的靠向了卓凡的胸膛。 ……… 第二天。 名模柳如和新男友闪婚的消息就像烟花炸开一样、整个米兰都知道了,并以很快的速度传到了全国。 此时柳如在酒店里醒来,身上没有穿衣服,还有各种痕迹。 对于网络上的消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想她应该不至于醉到那个地步。 可就是想不起来。 可网络上的求婚视频,卓凡单膝下跪,她微笑最后答应,这不是假的!! 怎么回事!! 还有这一身,谁弄的!! 柳如现在所处的并不是自己的套房,在哪儿她也不知道,总归还是这个酒店。 她下床。 站在地板上的那一瞬间,两腿一晃,差点没站稳。 只恨不得把昨晚对她做这种事的男人给大卸八块! 腰疼。 腿疼。 她深深的呼口气,咬碎了牙!王八蛋! 匆匆洗完澡,出去,没有衣服穿,就套上一件浴袍好了,她的手机也不在这儿,想打电话也难。 正要开门时,门在外面被人打开,开门时迫使她往后退。 门推开,苏越里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衣服,戴着一顶帽子,帽沿向乎摭住了整个脸,只有那一个下颌露出来,干净坚毅,轮廓极度分明。 这种劲瘦的黑衣服,显得他身材极为优越,胸肌、腰身、大腿,这一身沉黑又清傲,峻冷又禁欲。 他没有饰品,全身上下衣服一定不超过五百,柳如不知道为何以前会认为他是个穷鬼。 他进来,反腿勾上门,目光在她脸上沐浴着,“这才十点,再睡会儿,直接吃午餐。” “你管我睡几点。”柳召切的一声,之后想到了什么,“这是你的套房?” “嗯。” 柳如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他,不是那什么卓凡。 第2058章 柳如篇,不痛不痒 2 其实醒来时,她就怀疑是苏越里,床上有他身上的味道。 只是…… “你他妈的是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你看你给我弄的,你疯了?”柳如仰起脖子给他看。 这脖子真好看,修长弧度优美,上面的亲痕更是点晴之笔。 苏越里把帽子取下来,顺手扣在了她的头上,他的手掌放在她脖间,那个角度若是重一分他就是在杀人。 “你确定就是我弄的?”他反问,声音微低。 柳如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前天晚上提醒过你,卓凡接近你有不良企图,昨晚上你就敢领他进去喝酒。如果昨晚我不在,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柳如仰高头颅,“怎么了,这就是你对我施暴的借口?” 苏越里扯开她的领口,想看施暴后的结果,柳如捂着不让看。 “我并非想对你做点什么,我本想让你在冰块里泡一晚上,是你胡搅蛮缠。” 看来是他弄的没错。 柳如双手抱胸,“那是我的错喽?” 她觉得如果苏越里真的说了是她的错,那她就直接动手。 “是吧。”两个字。 柳如倒抽一口气,怒目横眉,正要发飙,苏越里捉住她的脸颊,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啵。 很响。 柳如,“………” “你干什么?” 苏越里黝黑的瞳仁似微风过境,那泛着绚烂的桃花,启唇,“免灾。” “………”他是知道她要揍他了呗。 不过。 柳如还是抡起了拳头,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亲我就不挨打了吗?” 苏越里包着她的拳头,摸了摸,“不痛不痒的,小心手疼。” “别碰我。” “真是,翻脸不认人,昨晚上要死要活的非要我碰。” 柳如白他一眼。 苏越里淡笑,“我点了餐,先吃饭,折腾一夜也饿了。” 柳如沉默。 她腿酸无力,就坐在沙发,苏越里也过来同她一起坐,她顺势把腿放在他身上,贵妃躺,“按。” 苏越里看了她一眼,唇角若有似无的一勾,给她按摩。 柳如躺着,回想昨晚,“我酒量并没有那么差,不会喝了两杯就不省人事,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确实毫无印象。我只能用杯子里有药来解释,那么卓凡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 “嗯?” “不一定是卓凡亲自动手,他可以让别人代劳。你之前一定喝过水,水里有东西只是你没有发觉,后来又喝酒,酒精加上催晴药以及致幻药,导致你神经有短暂性的错乱失常。” 柳如没有做声。 她定定的看着天花板,那俏丽的双眸像被大雨洗过,干净又冷冽。 有人按门铃。 苏越里起身去开门,他们的午餐来了。 ……… 柳如懒散的坐着,苏越里给她盛了一碗汤,汤上面漂了点点油花和葱花。 “不要葱。”她闷闷的道。 苏越里给她挑走,柳如看着他问,“你是怎么卓凡要对我不轨的?” “吃完饭我告诉你。” 柳如拿起汤,一口喝掉,放在嘴里好一会儿才吞完。 她的唇水润润,“我吃完了,你说。” 苏越里又把那一盘面给了她,“吃吧。” “我现在就要知道。” 苏越里给了她一个让她边吃边听的手势,柳如照做了。 “卓凡结过婚,妻子是他现在所属公司亚深总裁的女儿,三年前他妻子在埃及神秘失踪,两年前法院判他们婚姻失效,判他妻子正式死亡,但到现在,他妻子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柳如把嘴里的两根面条吞下去,好奇,“他妻子在哪儿?” “应该是死了,只是尸体下落不明,我怀疑他前妻确实已死,而且和他有关。他的前妻虽说是出身不错,但五官样貌很一般,身材也较胖,总体来说并不理想,有了你这样一个前女友,应该不会满足那样的老婆,娶他大概只为利益。” 第2059章 柳如篇,到此为止 柳如用刀叉刮盘子,“男人真贱。” 苏越里低笑,“不否认这一点,男人为何大多数比女人理智,是因为他们把情感和前途分的非常清。结婚,男人比女人更能挑,只是很多时候男人都会隐藏自己,打着爱的幌子,让女人晕头转向。” 柳如,“………”她忽然觉得嘴里的面,如同嚼蜡。 苏越里又给了她一碗汤,柳如不喝。 他也没有强求。 “最近应该是他前岳父对他产生了怀疑,想撤掉他的职位,对他产生了排挤,他感应到了。在这个时候,他要么反攻岳父,拿下他,要么就是找一个更好的靠山,正好你来了,你们又是前男女朋友关系,有了这一层,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取你的芳心。得到你,就得到了柳氏。” 他继续,“他每一次去找你,都有记者拍摄,这些都是精心安排。昨晚上,如果没有意外,他也会成功,生米煮成熟饭,加上媒体的渲染,就成了一半。” 这个垃圾。 对卓凡她也只有这两个字,垃圾。 长的像人,不干人事。 柳如扒了一把头发,大概是真的到了这个年纪,脾气收敛了不少,她对卓凡设计她的事情一点都不生气。 这情绪都没有苏越里在她身上留下齿痕来的大。 她正色道,“你为什么会说男人结婚也会选,你呢?” 苏越里沉默了两秒,道,“无论我是苏煜还是苏越里,结婚时我都不会茫然,都会慎重和挑选。” “呵,你和卓凡也没有什么区别么。”柳如讽道,“你们唯一的不同是,你没有摭摭掩掩。” “不要曲解,我说的挑选不是在众多女人当中选家室,我选女人。” “有什么区别?” “我不在乎金钱地位,我只想要一个落落大方的、或者说,娇纵跋扈的女人。”说话时,他盯着她的眼晴,一眨不眨。 这神情这么专注,该怎么形容,就像是他刚才自己说的。 男人喜欢打着爱的幌子,让女人晕头转向。 柳如停顿,少倾,她好看的唇角瞥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声音变凉了不少,“你上一次走前,不是说回来之后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选择分手么,现在可以说了。” 今天天气甚好。 一缕缕的窗前流泄过来,落在餐厅的地板上,斑斑驳驳。 天空晴朗,软白的云被柔软的风吹成了一团团的棉花糖。 这惬意又舒适的天气似乎很容易让人沉下心来,剖开心底深藏的秘密。 苏越里没有说话,柳如便等。 她有的是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苏越里启口,“我想你父亲对你说过,是么?” “我要亲耳听你说。”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他用了一盘磁带,作为交换条件。” 柳如问的很平静,“那你知道他在考验你么?” “知道。”苏越里又岂会不知,“很抱歉,我在你和我母亲的死亡真相面前,选择了后者。” 有些事情,理性上可以接受。 但感情上不能。 那些失落又难过的情绪说来就来,即使给了她防备,她还是不够坦然。 “你做的没有错,拿着证据回了苏家,整了害你母亲的人,你也做了苏家的太子爷。你没有说错,男人在未来面前,更懂得权衡,甚至……你认为在你选择放弃我后,又回过头来找我,三言两语我就能不计前嫌。” 柳如今天没有化妆,但五官精致,她有邺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在海外更有最美东方面孔的美誉,她细微的表情都像花儿在指尖绽放。 她道,“你说我和卓凡只谈了半年,时隔九年他却回头来找我,是居心不良。我同样也认为我们只谈了两年不到,隔了三年你回头,一样的不安好心。你只是在你的生活环境里没有碰到一个和你那么匹配的,又或者说………” 她顿了顿,有些话不该说,可到了嘴边又咽不下去,她缓缓开口,“唐影如果还在邺城,如果对你有意思,那你早就和她双宿双飞,你又怎么会回头。” 第2060章 柳如篇,惊魂一刻 1 阳光一下子从屋里退了下去,被乌云遮住了一大半,这套房内,一瞬间被阴云覆盖。 很安静。 落针可闻。 这是柳如第一次在苏越里面前提起唐影,也会是最后一次。 “苏二少。”柳如这么叫他,“你是个商人,从小就是,你们重利益,轻离别。但我不是,我父母没有培养我怎么在利益前做选择,所以你不用来找我,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更不会嫁给你,你也不用打着爱的幌子。” 她站起来,郑重其事。 “我们最好是别见面,别对我纠缠不休,我们到此为止,而且你也……没那么爱我,别那么虚伪。”她出去。 从他身边经过,他没有拉住她。 走到门口,她打开了门,听到他低哑的声音,“你认为你是我在权衡利弊之下做的选择么?” 柳如脚步一顿。 “是。” 一个字。 出门。 苏越里没有拦她。 柳如去找了助理,刚刚说了太多的话,口干舌燥,助理急得团团转,网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团队也很着急。 怎么回事,为什么说结婚就要结婚! 柳如丝毫不介意,她拿了一根烟去阳台,阳光又重新出来,天空似洗过一样的干净,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芳香。 她夹着一根烟,并没有抽。 纤纤玉指轻抬,那烟从手掌转到了手背,从空中落下,又准确无误的一接。 她捏着烟蒂把玩。 她问,“卓凡呢?” “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他,网络上的新闻……” “去处理了吧。”柳如长长一叹,“另加去找卓凡的上司,就说我要见他。” “好的。” 她并未多生气,但不能就这么算了。 ……… 柳如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苏越里,更没见卓凡,她在套房里躺了一整天,晚上有朋友来找她。 朋友还没到,另外两个人到了。 爷爷和奶奶。 他们从伦敦到了米兰。 柳如招待了他们,让他们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听助理那个八卦说,苏越里退了房,不知道去了哪儿。 柳如想,走了最好。 中午爷爷奶奶找她吃饭,说起了……柳锦程的事情。 他们也才知道柳锦程是他们柳家的孩子,柳如以为爷爷奶奶会和她同仇敌忾,不是的。 爷爷奶奶是希望她能网开一面,接受他。 毕竟18岁了,又是柳家血脉,若是说不要了,不合适。 所以对于他们来讲,最好的办法就是—— 妥协。 柳如受不了,“那怎么不和我妈妈商量,为什么要同我说。” 奶奶无比愧疚,却又不得不说,“你妈妈不是听你的话么。” “那这种馊主意是谁给你们想的。” 爷爷奶奶对看一眼,眼神闪躲。 柳如这句好本是一句吐槽,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有人在出主意! “爷爷,我不接受。”柳如回的很决绝。 “我们老两口来养着他,让他住在伦敦,不去邺城骚扰你们,好不好?” 柳如心里像有个迟钝的刀子在反复拉扯,疼痛锋利而缓慢,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柳如做不到像爷爷奶奶说的那样,去包容去‘算了’,可细细一想,可以让于漫漫彻底的消失在她们面前,但是柳锦程又要怎么解决。 18岁了,已经成人。 又是柳雪峰的亲儿子,不可能就那么割舍。 这个婚无论离不离,都是心里的一根刺。 第二天她带着爷爷奶奶一起回了邺城,还有一些小工作,推了就是。 她本想让他们回伦敦好好休息,他们不愿意,一定要去邺城,去就去吧。 …… 柳如回到家就看到了柳雪峰和祖和韵参加宴会的照片,看起来是伉俪情深,依旧是模范无妻。 祖和韵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柳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始终没有把事情闹大,没有人尽皆知,仅限圈内的少数人知道。 用她的话说,大人可以不要脸,但柳如以后还要闯荡江湖,未来还长得很,不必要闹得让那么多人说起柳如的闲话。 第2061章 柳如篇,惊魂一刻 2 以前没有觉得,直到现在,她发现父亲越来越配不上母亲。 休养、格局、思想。 …… 祖和韵起诉于漫漫很快就通知了开庭时间。 秋末了。 气候偏冷。 去往法院的路上,柳如带着爷爷奶奶,后面是妈妈和律师。 爷爷奶奶平时话挺多,只是最近人变的阴郁忧愁,不怎么说话了。 父亲没有同她们一条路,从另外一条路走。 去往法院,有多条路可选,柳如选了车辆不多也不会堵车的高架,只有五分钟的高架路线。 却让她悔恨终身。 上高架桥不到两分钟,走到分流线路口,对面一辆法拉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来,带着嚣张和杀人般的气焰! 柳如紧急避让! 但那辆车子故意来撞她,她根本躲不过,哐啷一声,这是第一次撞! 她面前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车头和他撞在一起,柳如的火气一瞬间就上来,可副驾有爷爷,后面有奶奶,她知道她不能意气用事! 她先忍着,不正面冲。 那辆车里是柳锦程,柳如看到了他,他像是疯了一样,目露凶光! 柳如没有动,她在忍耐,同时想着先后退,要么先走,要么找个地方停车。 这时柳锦程先退了。 他迅速往后倒,根本不顾他后方的车辆,倒退到一定的位置,发动机震得引擎盖都在剧烈晃动! 柳如看到了这架势,一颗心都飘了起来,她想着立刻错开车道,这会儿不能和柳锦程硬碰硬! 她听到了母亲的呐喊声,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感应,她侧头,后方母亲的车上来了! 她可能要代替她。 不行! 但,就在法拉利的身侧,一辆货车司机来了,来势汹汹,对着母亲的车辆! 柳锦程来撞她,不一定要她死。 但这辆货车就是要母亲死! 不! 那一瞬间嘶吼声冲破了嗓子,可到了嘴边却又哑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刹那间她的脸色就卡白卡白,灵魂飞翘! 不要! 后座奶奶狂拍玻璃,嘴里在吼! 就在就撞上母亲车辆的眨眼之间,另外一辆古斯特飞了过来,转弯,刹车声发出刺耳的一声响!他把自己卡在了货车前面。 哐! 撞击声震碎云霄! 货车撞上了古斯特,几乎是碾压式的骑在车身上! 母亲的车安然无恙。 柳如心头更慌,心跳停止,完全没有了呼吸,她看着古斯特里面,血飙到了挡风玻璃,鲜红鲜红。 她张嘴呼吸,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大脑当机,发不出一个字! 这片刻,这世界在疯狂旋转,吞噬了她一切的感官。 “乖乖小心!” 这尖锐的喊叫声从她耳朵的右侧撞进来,紧接着她身前一重。 爷爷一把抱住了她。 柳锦程撞上来了。 车辆侧翻。 血涌出来,她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的,只是很热。 她晕了过去,晕倒前听到了爷爷痛苦的喘息,和奶奶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其实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不过转眼之间。 只是,人生已经定格了。 ……… 柳如醒来的时候是在两天后,醒来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母亲。 母亲好狼狈。 鬓边全是白发,眼睛红肿,人很憔悴。她眼里含泪,“宝宝,醒了?” 柳如的嘴巴张了长,发出一个嘶哑的声音,“爷、爷爷呢?” 祖和韵没有说话,含着泪,没有回答。 ……… 柳如在三天后下地,她没有受伤,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当时在车里涌出来的血是爷爷的,不是她。 爷爷死了,当场死亡。 奶奶年纪大了,在抢救室里的手术台上也走了。 柳如一闭上眼睛就想起爷爷抱着她,用力的抱着,倒在地上都没有撒手,耳边是爷爷的重呼吸还有奶奶的嘶吼。 …… 她没有见到于漫漫母子,也没有见到柳雪峰。 第2062章 柳如篇,都不爱我 1 晚上她去了重症监护室。 她站在病室外面,里面什么看不到,可当时那血溅在玻璃上的样子不停的在眼前回放。 那辆古斯特挂的是东城的牌子,在那一天为何跑来江南。 她开始不想睡觉,即便是困,也毫无睡意。 她在走道上坐了三天,苏家人没有一个人过来,只有管家来。 第四天的时候,来了两个人。 她不认识。 后来才知道那是花绝和墨南霆,听说墨南霆是很厉害的外科手术医生。 他们在医院里呆了一天,墨南霆主刀。 走时,花绝说,“放心,死不了。” 柳如当时就放松了不少,一放松汗如雨下。 她依旧在外面等,一个星期后,医生说可以进去一个家属。 他哪有家属。 就她一个人。 她穿好衣服进去,他躺在床上,身边都是冷冰冰的仪器,脸上没有血色,像白纸。 他也没有醒,面容消瘦,神韵都不那么冷酷了。 柳如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很凉。 她握着捂了一会儿,起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十分钟后,医生来催,让她出去。 她出去后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连日来的等待和慌张,似是把她耗尽。 第二天苏家终于来了人。 他的父亲。 问苏越里有没有事,能不能活下来,若是活了有没有什么并发症和后遗症,得到了答案之后就走了。 再没出现。 柳如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父亲不关心儿子的死活。 很快的,她就听到了苏星泽再次出现在股东大会上,荣升为苏氏准继承人。 这时候,苏越里还没有醒。 正式入冬。 冷空气说来就来,毫无防备。 这是苏越里在icu躺着的第十五天,祖和韵在这儿看着,柳如去了警局。 柳锦程滋事体大,两条人命,然而让柳如惋惜的是,柳锦程还没有过18周岁的生日,按照律法已满14周岁不满18周岁的从轻处罚。 但从轻处罚,也是18年。 柳锦程对柳如憎恶的很,就算是他现在被关着,手上戴着铐子,看柳如的眼神也是恨不得一刀捅了她的阴沉。 柳如磨拳擦掌,她看了看两边守着的警察,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她起身拽着柳锦程的头发,提着往墙上一撞,哐的一声,这声音远比那天车撞声小很多。 伴随着两巴掌打下去,柳锦程想反击,可动不了。 柳锦程眼里的恼怒像要喷出火来! “柳如!”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叫出来! 柳如拍了拍打疼的手腕,她冷笑着,“小畜生,你真是死不足惜!” 柳锦程咬着牙,“好啊,你杀了我,我们一起死!” “你知不知道爷爷奶奶因为你死了?”柳如死死的握着手掌,声音从喉咙里蹦出来! 柳锦程顿了一下,他的神情有那么一丝愧疚,然后他红了眼眶,却依旧硬着头皮,“谁让你带他们去,爷爷是保护你死的,你也有责任!” 一句话让柳如心里像针扎一样。 这些日子她没有提一句爷爷奶奶,她不敢。 她知道她是有责任的,把他们从米兰带回邺城,她一直不松口,让他们二人抚养柳锦程,若是同意了可能也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柳锦程重道:“爷爷奶奶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算什么。我有什么错,是我让爸去找我妈,是我让他们一起上牀把我生下来的吗?我从小没有父爱,我妈让我等,等我长大,等我到18岁我就有了一切。除了我妈,就只有爷爷奶奶喜欢我,我也不想他们死,你为什么没有那个能力保护他们!” 柳锦程吼了出来,同时,眼泪一滚而来! 柳如看着他,眼晴没有眨。 “我们同一个父亲,相差却这么多,你有所有人喜欢,你有用不完的钱,你有享受不完的利,你的母亲叫柳夫人,受所有人的尊重。只有我妈,她什么都没有,冷冰冰的屋子以及那些我根本就不稀罕的钞票。” 第2063章 柳如篇,都不爱我 2 柳锦程含着哭腔说道,“我妈又有什么错,她为自己争取,为我争取。爸爸从小就告诉我,我有一个姐姐,我长大了就得保护她,要好好爱护她,她拥有的我不能抢,这个姐姐也会很喜欢我。” “但是我妈却跟我说,爸爸是骗我的,他根本不喜欢我,他只喜欢姐姐。我必须争必须抢,否则一辈子只能窝在伦敦,什么都没有。” “事实证明我妈是对的,你不会喜欢我,你妈也恨不得我消失。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妈。我妈已经给她道歉,她依旧要纠缠不休,我更讨厌爸爸。他们生了我,却没有一个爱我,每一个人都只顾自己。” 柳如没有说一句话。 她看到柳锦程,竟觉得他可悲可叹。 畸形的家庭氛围无法培养出一个心灵健全、积极向上的孩子。 她转身出去。 走到外面,忽然听到柳锦程在放声大哭,在叫爷爷奶奶。 她仰头看看天空,来时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就已经被乌云全面覆盖,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她尽量把头往后仰,可纵是这样,眼泪还是一滚而来。 …… 她去停车场。 看到了这好多日子都没有看到了柳雪峰,他坐在车里,人比祖和韵还要憔悴。 柳如和他隔着好几辆车对看,不过才半个月,两人好像过了很多年再见,熟悉又陌生。 过了好一会儿,柳雪峰下车。 他走过来,看着柳如,唇动了动,几次欲言又止,不知他想说什么,最终只问,“还好吗,有没有后遗症?” 柳如顿了几秒才回,“我的后遗症不会好了。” 柳雪峰如鲠在喉。 柳如轻声道,“想进去就去看看吧。” 18年,等柳锦程出来36岁,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节,更不知道这18年当中他在狱中会有什么变故。 “小如,爸爸对不起你。” 柳如的声音依旧很轻,“若是这件事能用对不起三个字就能平息,那不如我来向你道歉,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没有找过于漫漫,也没有柳锦程这个人,更没有后面发生的一切。” 柳雪峰沉默,面容沧桑。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若是真的爱我,你在出轨时会不会想着对不起我们母子。还是你真的需要一个儿子,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儿子,所以你从来不教我如何经商,我想做什么就做,可以随心所欲是么?” “不是。”柳雪峰否认,这个时候他说再多都很苍白,便只有吐出这无力的两个字。 “正因为你放任我宠爱我,现在才让我这么痛苦。”柳如说到后面带着哭腔,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柳雪峰心痛不已。 “你去看看你儿子吧,既然选择把他养大,那就要负责。”她上车,戴上墨镜,开车离开。 果然下雨了。 柳如在回医院的的路上买了一束花去了墓园,爷爷和奶奶葬在一起。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尝过什么生离死别,只有在很小的时候,父亲的朋友送给她一只猫,养着养着就死了,死的时候她才四岁,还不能死亡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 于是很快就忘了。 她在爷爷奶奶墓前站了两个小时,很奇怪,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只有难过,又平静又波涛汹涌。 晚上回到医院,她也买了花,两支。 一支百合,一支玫瑰。 百合给母亲,玫瑰放在病房的花瓶里,这么艳丽的景色,他从icu一出来就能看到。 “哭过了?”祖和韵问她。 柳如只在警局掉过眼泪,但早就干了,母亲还是一眼就能看出。 “没有。”她摇摇头,她摸了摸祖和韵的头发,“明天就晴了,我陪妈妈去染下头发吧。” 爷爷奶奶死亡,她昏迷不醒,那时,祖和韵一夜白头。 “不用,白头发也挺好的。” 柳如便不再说什么,她俩从病房往外走,走到了icu外等候区。 苏越里还是没有消息,苏家依旧没有人来看望。 第2064章 柳如篇,笑什么笑 “于漫漫呢?”柳如问。 于漫漫现在怎么样了,祖和韵也不清楚。 最后已经没有这个心思去管她,她不重要。 苏越里昏迷20天后,苏星泽来了。 这是苏家来的第二个。 苏越里的亲生父亲都不关心,更别说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像极了一个慷慨的商人,同医生讲一定要好好治疗,所有费用苏家全担。 并且当时就给科室捐了一百万。 苏家准继承人,气场和衣着都变了。 他约柳如去喝茶,就在医院附近。 谈论内容并没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平常的一些问候,最后他大言不惭的问,两个人能否以男女朋友的名义交往。 柳如喝茶没有回答。 她喝了两口茶之后,道:“我要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毕竟若是我们俩人交往,应该不止是男女感情这么简单。” “这是自然。”是强强联手,是家族的更上一层楼。 柳如微笑,“苏越里现在倒也不好说,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人还没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欲言又止,一大段的留白,是什么意思,苏星泽心里明白。 他叹息,“我们很痛心,爷爷还不知道这事儿,怕他老人家受不了。” 柳如想,苏家都变人掌政,苏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就一直瞒着好了,年纪大了,怕一时受不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柳如勾唇一笑,笑得极深,“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要去医院。” “再坐会儿吧,有看护和医生,你不用一直守着。” “哪儿能不守,如果不是他,受伤的就是我妈,良心道德还是要有的。” 苏星泽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去送她。 他把柳如送到住院部楼下就走了,苏星泽看着柳如离去的背影,唇边一笑。 胜利的号角,已经响了。 ……… 柳如坐电梯上楼,到了楼层在角落里打了一个电话。 “去想办法联系上于漫漫,带她去看看他儿子,然后有技巧的把所有矛盾都转移给苏星泽。” 没有一个母亲能接受儿子被判十八年,她一定会失去理智。 到时候一直给他们母子俩出谋划策的苏星泽,就有得‘安生’日子过了! 儿子在牢里,于漫漫还怕什么! 恰好出事时,还有三天就是柳锦程的十八周岁生日,时间掐的这么好,苏星泽功不可没。 ……… 事情很快。 第二天于漫漫就去找了儿子,看到儿子带着手铐在牢里,人瘦了不少,精神也很差,她受不了。 没有人挑拨,她就自己跑去找了苏星泽。 柳如很满意。 这件事越闹越大,媒体都知道了。 向苏家这种,上一辈跟五星红旗有很大关系的,特别注重名声。 里面烂透了,外表看起来也要光鲜亮丽。 苏家连柳如的模特身份都看不起,更何况是苏星泽这和一个名声很差的小三勾结。 准继承人,还不是继承人,就已经坏了规矩。 那么最后是否真的会成为继承人,待定。 ……… 苏越里昏迷的一个月。 柳如推了所有的工作,就待在医院,哪儿也不去。 上次下的那场雨让空气彻底的冷下来,现在已经要穿袄子了。 母亲祖和韵也很少回柳家,也极少见柳雪峰。祖和韵开始研究菜谱,柳如就好奇,“妈,你弄这个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做菜么?” “想试一试,小苏醒了,我得做给他吃。” 柳如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母亲拿苏越里当了救命恩人。 那一天要不是苏越里,出事不止是母亲,还有律师和司机,好几条人名。 苏越里昏迷的第四十五天,苏星泽出事了。 这事儿非常隐秘,一般人都不知道,很少。是他和于漫漫两个人持刀相向,他反击,最后杀人。 说起来于漫漫和苏星泽还是小姨和外甥的关系。 柳如也是辗转才知道。 第2065章 柳如篇,苦肉计 1 苏星泽出事后的第五天,苏老爷子来了,来看苏越里。 时隔一个多月,他终于出现。 留了一个苏家人在这儿,说照顾二少,想要苏越里早日醒来,苏家还需要他。 豪门里的寒心事,比比皆是。 柳如现在已经能坦然的接受人性噩的一面,多少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如同她的父亲。 ……… 下雪的那天,是光棍节,11月11号。 祖和韵拿了饭盒过来,她炖了汤,做了菜,拿来给柳如吃。 味道很不错。 这是柳如吃的少有的母亲做的菜,她一边吃一边夸奖,吃完拿了一个玉米棒子去看苏越里。 这个时候,可以在病房里多停留,两个小时都行。 她坐在床边,翻着书,啃着玉米。 他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惊的差点没把玉米扔下去。 “这玉米好吃吗?” 她抬头,他正看着她。 眼神虚弱,还有病态。 这是苏越里昏迷的第66天,醒了。 她顾不得说话,立刻叫医生。 医生过来,她在外面等,这玉米捏在手上热乎乎的。 晚上苏越里就转去了病房,终于走出了icu。 他没有醒的时候,柳如一直揪着,现在醒了,她也揪着。 “你怎么样?”柳如问他。 苏越里坐在床边,很奇怪,他洗了脸,整理了仪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可神韵又恢复了过去些许的冷酷。 “你不会说话了?”柳如坐下来问他。 “是对病人的态度么?” 柳如看到他的眉头挑了一下。 “………”柳如微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饿。” “想吃什么?” “玉米。” 这会儿哪有玉米,被柳如给吃了。 “去,给小苏买。”祖和韵拍她的肩膀。 柳如只有去,她出去,关门,走之前看到妈妈坐在床边,摸苏越里的脸颊,苏越里在微笑。 “……”笑什么笑! 对她态度一点都不好。 ……… “谢谢你救了我。”祖和韵虔诚的道,“如果是我,可能就死了。” 苏越里客气恭敬,“我很欣赏伯母,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会救。而且,您若是出了事,小如一定会崩溃。” “你若是出了事,她也会崩溃。” “是么?”苏越里轻轻一声,唇边一丝苦笑若有似无。 “你好好养伤,我让小如在医院照顾你。” “无需委屈她,照顾病人她也不擅长……” 祖和韵把他打断,“就算是一个健康的人,也需要别人照顾啊,与其说照顾不如说陪伴,别的不行,那丫头不会让你寂寞是真的。” 苏越里唇色微勾,确实,柳如是一个不会让人寂寞的人。 可会折磨人了。 柳如回来的时候祖和韵不在,病床上也没有苏越里,洗手间里有水声,应该是苏越里。 苏越里的腿还不太能走,之前昏迷时一直在打石膏,打了一个多月才撤。 她打开门,看到了苏越里的…… 她有些后悔没有敲门,那屯白白的挺结实,她连忙退出。 哇,居然看到了这个。 咳。 “进来。” 她听到了苏越里低沉的声音,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苏越里已经穿好了裤子,手放在胯骨处。 他的手骨节分明。 柳如曾经为他没有的手着过迷,这会儿她看他手的同时,还看了别的。 她问,“怎么了,不能走了?” 病房里的洗手间当然不如家里的大,马桶又设在最里面的地方,在角落里,苏越里一伸手就能撑到对面的墙壁,他单手撑着,腰部的病服上衣往上卷,他露出一截的腰。 劲瘦有力。 腰竟有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他两个指头敲了下墙壁,声音不是很大,但轻易的就把她的注意力给吸了过来,她去看他的手,顺着他的手指看他的脸。 貌比潘安。 他眼里印着头顶的灯光,亮灿灿,“你一个女人怎么那么色呢?” 第2066章 柳如篇,苦肉计 2 “……” 给个胶带吧,把他的嘴巴缝起来。 “说得好像你没有看过我一样。” “靠近点。” 她走过去,他用眼神指了指他的肩膀,柳如站到他的肩膀身侧,他把手臂落向她的肩头,两人配合得倒是挺好。 苏越里几乎是把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柳如把他扶出去的时候,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靠坐着。 脸颊冷漠,侧面线条冷硬。 这幅态度,搞得柳如都不知是不是要脸皮厚一点。 她顿了会儿,便去沙发躺着。 她一躺,苏越里睁开了眼。 “柳小姐。” 柳如侧头,“你有什么需要?” 需要? 苏越里声音轻润,“需要不敢,毕竟这时候你要是打我,我会很吃亏。” “……”柳如不想说话。 “柳小姐。”他又叫。 柳如的声音大了几分,“你干嘛,直说!” “对待病人要有耐心,甚至是爱心,这两样你都没有。我一个大男人,哪怕是躺在床上也不好看着一个女人睡沙发,不如你回去睡?我已醒,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大可不必觉得亏欠我,若觉得欠我,那就打笔款。” 柳如还是觉得让他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她看天花板,淡道:“那你要多少?” “随意,我不挑。” 柳如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手放在运动裤的口袋,她很白,没有化妆,脸和脖子一个色,五官精致,没有任何饰品,又明艳又动人。 紫色的卫衣,黑色休闲版运动裤,这股风,沁人心脾,无与伦比。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可以走?拿钱给你就行?” “对。” 柳如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个8.8的红包,“发了,你自己领。” “没有手机。” “那我管不着,反正我给了,我现在可以走了?” “请便。” “好,你自求多福。” 柳如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苏越里把她叫住。 她心里喜了一下,但脸上却一幅不耐烦的模样,“干什么?” 苏越里掀开被子下床,他两腿僵硬,走路很不便,一步一挪、一步一挪,柳如就看着他挪,反正他也不需要她。 他终于挪到了柜子口,开门。 或许是他没有丈量好柜子和他之间的距离,打开柜子时,柜门碰到了他的腿,他就那么一晃,扑通摔倒在地。 柳如慌忙跑过来,拉人。 苏越里当时脸就白了。 “你起来什么?” 苏越里坐着,脸色苍白,他呼吸隐忍,“你包没拿。”有眼晴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很疼。 “……” 柳如一咬牙,推了他一把。 哐。 苏越里再次倒下,头撞在地板,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柳如有些懊恼,推的力道太重,立刻把他拉起来,她的臂弯搭在他的后颈之上,她看到了苏越里头上的汗,这汗应该不是刚刚冒出来,方才就有好一会儿了。 想必他早就在疼。 她觉得自己有些理亏,“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谁让你这么烦。”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 苏越里闷哼了一声。 他捂着胸口。 柳如低头,覆上他的手背,“是疼了吗,我叫医生。” “不需要,疼一会儿就好了。” 柳如终究是不放心,“那我要走了,怕是给你拿水的人都没有。”苏家留下来的人会是真的照顾他的么?可能监视为主。 “无妨,这点小伤,顶得住。” 狗男人,还嘴硬。 柳如趁机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咕噜一声。 “你说什么?”苏越里重申,“没有听到。” “聋子。”柳如咕噜,然后又大声,“我说我会在这里照顾你到你出院!” “你不会闹小情绪?或者在照顾我的同时,去找别的男人?又或者让我滚蛋?” “……”柳如两眼望天,“不会。” “你真想照顾我?” 第2067章 柳如篇,我美吗 “……嗯。” “我说什么你都听?” “……嗯。” “看来我是盛情难却。” 柳如瞥了他一眼,“还不起来,手麻。” 他下巴一点,“扶我。” 柳如把他拉起来,又给他扶到床上,苏越里躺下后,他挪了一个位置给她,“睡这儿。” 她抽开屉子,拿个一个皮筋把头发都挽起来,露出整个脖子,“我去洗澡,你先睡。” 她打开柜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包。 见鬼,苏越里倒是知道她有包在这儿。 里面还挂了她许多衣服呢,他怎么没说让她一块拿走。 她拿了睡衣,去洗手间。 拧开门时,她忽然回头,“苏越里。” “嗯?” “你刚不会是用苦肉计吧?” 他连头都没有抬,道:“我是这种人么?” 在柳如的认知里,苏越里确实不怎么像做这种事情的,韩佐,楼景深这种还差不多。 她进了洗手间。 她一走,门一关,苏越里呼吸一松,冷汗从头上一滚就来了! 他呼了口气,调解呼吸。 【我是这种人么】 当需要达到某个目的,一个苦肉计算什么。 只要成功就好。 苏越里看了看腿,还是按了铃,让护士给他送止痛药过来。 在柳如出来之前,把药吞下。 五分钟后,药效发作。 全身疼痛迅速减轻。 柳如出来了,没有洗头,只洗了澡,他把被子掀了一个角,“过来睡。” 柳如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洗完澡不穿内衣,拉得身前更松一些,以免露出点什么。 “我睡相不好,会踢到你,我睡沙发。” “那不正好,伤势加重,我俩都别出院,把这儿当家。” 戚! 等着他说点好听的,她是不是得等到死! 柳如发泄一样的到床上去,把自己绷得很直,“你放心,我一动不动,绝不碰到你!”抬脚,落,脚后根砸在床上,像闷雷一样的响。 苏越里侧眸,眸光里倒影着她大小姐小脾气的娇纵,看到他在看她,柳如的眼神也转到了他的脸上,对视。 这么近距离,他看的认真,柳如有些窘迫,却又强硬的看回去。 柳如傲慢的一抬下巴,“看什么,我美吗?” 苏越里低声道,“美。” “………” 对于柳如来说,苏越里如果回复一般或者还行,那还差不多,回答美,让柳如觉得…… 他是不是有利想图。 “你……”柳如开了一个口,不会是想那啥吧,但又觉得不合适,干脆翻身,关灯,“睡吧。” 灯一关,屋里黑漆漆。 柳如睡好不到一秒,他就缠上来抱着她的腰,柳如一僵,抓着他的手,本能的转身,“干什么,在这儿不方便。” 苏越里顿了两秒,有一种‘你怎么满脑子黄虫’。 “……抱着睡。” “为什么?” “…………” 苏越里松开她,不抱,平躺,但是手臂还贴着她,“给我讲故事吧。” 柳如匪夷所思,“你又不是孩子讲什么故事!” “以前我不是经常给你讲故事么,不讲你就撒泼打滚。” “………” 柳如盯着他的下颌线,问,“你这会儿胸口不疼吧?” “不疼。” 砰。 柳如一拳打过去,打的苏越里本能的往起一谈,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现在疼吧,疼一疼你就困了。” 苏越里,“………” 他用手肘撑着上身,半侧身看她,柳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翻身,趴着,后背对着他。 “赶紧睡!” 苏越里直接倒了下去,趴在她身上,柳如压的喘不过气,“苏越里……” “别动,我睡着后你再把我翻过来。” “………”有毛病吧。 但柳如真的没动,她感觉到他肌肉有些紧绷,想来还是在疼。 他趴了半个小时,柳如昏昏欲睡,一会儿睡着。 第2068章 柳如篇,偷偷摸摸 1 睡着后,苏越里把她翻正,手臂穿过她的后颈,把她抱到怀里来,捂着她是的后脑勺,让她的头贴紧他的颈窝,睡去。 ……… 柳如会不会照顾人—— 这事儿苏越里比谁都清楚,清早他坐在床上,坐了半个小时,柳如的腿压在他腿上,也压了半小时。 腿又麻又疼,m她还没醒。 苏越里看看时间,过了会儿祖和韵就要过来,看到柳如和他睡在一起,始终是不好。 他下床,躺在沙发,拿被子盖上。 祖和韵来的时候看到这模样,自然就会认为苏越里一整晚都睡沙发,而柳如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柳如会不会照顾人,苏越里清楚,祖和韵更清楚。 她过去叫醒柳如。 苏越里低声道,“伯母,让她多睡会儿。” “八点了,睡什么。”祖和韵一掌拍在柳如的屁屁上,柳如惊一下坐起来。 “苏越里你打我干什么!”柳如气的大叫。 苏越里,“……”他白准备了。 这么一说,祖和韵当然就会知道,他们昨晚睡在一起。 “看清楚我是谁。”祖和韵有点小情绪,女儿大了,都要和别的男人同床了。 柳如,“………” 她一伸手,抱着母亲,“妈妈,你打我。” 祖和韵怜爱的摸摸她的头,“照顾人就要有照顾人的样子,怎么还赖床。” 柳如睁了一只眼,瞄了瞄苏越里,他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 她眼睛一闭。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烦人,大晚上要吃东西,我跨越两天大马路去买,大半夜又要上厕所又要拉粑粑,他还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又不能自己走,非要扶着。拉完又要喝,喝完又拉,折腾的我一晚上没睡好,还好他有良心,把床让给我,要不然我今天就散架了我。” 赶紧找补回来,代表她没有和苏越里同床。 苏越里没吭声。 祖和韵抓了抓她的后脑勺,宠溺,“我才不信。” “妈妈…” “小苏要真这么对你,你能把这房子给拆了。” 苏越里低笑了下。 柳如嘴巴一撇,委屈。 “行了赶紧起来吃饭,你别把小苏照顾的越来越严重,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弄张小床,别占用病床。” “……哦。” 柳如起床和苏越里对看了一眼,柳如:你小心点儿。 苏越里眸中起了几分旖旎之色。 祖和韵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已经睡在一起了,弄个小床无非是一个态度,祖和韵的态度。 ……… 下午苏越里去检查的时候,祖和韵把柳如留在了病房。 “昨晚上和他睡在一起吧。” 柳如摇头,“没有。” “今天晚上不允许这样了。” “嗯。”不是,不对,“我昨天真的……” 祖和韵给了她一指头,“你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你27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以结婚也可以谈恋爱,我不知道你身边有男人时,随你怎么都行。既然我都知道了,那你就得注意分寸,不要怀孕,不要放低姿态,妈妈不想看你受一点委屈。” 柳如露齿一笑,“妈妈,你真好。” “傻孩子,你可是妈妈的命根子。” 这句话柳雪峰也说过,柳如不禁惆怅而起,她不想让这情绪感染到母亲,就笑笑,“妈妈,我们晚上叫好吃的来病房,我们一起吃?” “行吧,想吃什么,妈妈买。” “嗯……”柳如认真的想,报了一堆,祖和韵没好气的,“你点的这些小苏能吃?换!” “他能吃,你给他毒药他都吃!” “为什么,他是我女婿?” 恰好苏越里进了病房。 柳如不确定苏越里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因为他坐在轮椅上,车轮和地面产生了摩擦,有噪音干扰。 她觉得苏越里应该是没有听到,他一点都没有变化的过来了,先叫伯母。 没有叫她。 就看了一眼。 柳如吸了一口气。 第2069章 柳如篇,偷偷摸摸 2 这男人不仅嘴贱,还没礼貌。 …… 这是苏越里和祖和韵以及柳如吃的第一顿饭,和和气气,祖和韵不停给苏越里弄菜吃,给他挑肉,给他盛汤,各种轻声细语。 苏越里慢慢的吃,眉梢含笑。 柳如倒像个外人,祖和韵一点没照顾她,苏越里也没有,她只能自己闷闷的吃。 排骨、虾、鸡肝、参汤都是她点的好不好,不是说苏越里不能吃吗,为什么不停的让苏越里吃! 偏心! 柳如看着他们交谈,母亲看他跟看失散多年的一样。 饭后。 苏越里微笑,“伯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希望每一天都能和伯母一起吃一顿饭,即便不能,喝茶也好。” 这时候柳如在收碗筷,她切了一声,缺爱的臭男人。 “好啊,我求之不得。” “好。” 柳如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当她不存在呗。 事实上,苏越里和祖和韵在一起聊天时,真的能当柳如不在。 他们聊远方。 法国的滑雪镇、阿尔卑斯山未来景象、北极圈内的海上球场、库克山里的冰川、瓦呐卡湖泊……以及商界融资。 柳如也懂啊,只是她感觉自己插不上话,他们俩融洽的很。 索性就退出。 ……… 她在外面晃荡的时候,遇到了苏越里的父亲,苏迎,一个老企业家。 一个连柳如都看不起的人。 柳如没有让他进病房,两个人就在走道的尽头。 苏迎神色冷硬,不苟言笑,“他醒了吧?” “谁?” “你在明知故问?” “你不说我哪儿知道。”柳如不想对他用敬语,直接就是‘你’。 苏迎不满,但没有发作,“我儿子,苏越里。” “哦?原来苏越里是你儿子啊。”柳如反讽,“他醒了,在病房里躺着呢。” “身体怎么样。” “这个,应该问医生,又或者你亲自去看看他。” 苏迎面色沉重,他似乎在权衡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叹息道,“我和我这个儿子从小关系就不是很好,接着他又离家出走失踪,回来后没有叫我爸,如今……因为你们柳家的事情,我大儿子出事。此事我不和你们柳家计较,但是我希望你做一个能让他回苏家,他始终是我儿子。” “苏家是什么地位,怎么可能十几年找不到一个大活人,你们只是不想找。关系不好是因为你的小三搞死了你的结发妻子,他作为儿子没砍你一刀就算不错了,你难道还指着他原谅你?”柳如清清淡淡道,“另外,于漫漫和你大儿子之间的事情,你应该是没有理由来扯,否则你不跟我们柳家拼了。至于劝他回苏家,我不劝,你把遗产给他就行了,他就留在柳家。” 苏迎没有和柳如生气,他只是暼了一眼她,眼神利的像把刀子。 “不懂就别乱说话,就算苏越里娶了你,你是苏家的,他也不是柳家的。” 柳如笑意加深,这个老男人真讨人厌! “那你就管不着了,至于你们苏家……要不,你在出一次轨,再生一个。” 这回苏迎怒了! 恰好祖和韵来了,她温婉从容,一走来,苏迎就缓和了不少的火。 ……… 苏迎进了病房,和苏越里谈。 祖和韵和柳如在外面等。 他们谈话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走的时候,按照柳如的话说,就是苏迎的脸色像吃了粑粑一样。 她立刻跑回病房,苏越里坐在轮椅上,她低头,赶紧问,“他干嘛了,是不是欺负你了?” 苏越里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他眼里像贝加尔湖畔的冰川,慢慢的走向了那卢沟湖的风和日丽,一笑,如沐春风。 “除了你,没有人能欺负我。” 什么话。 柳如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她自己没有感觉到,那么娇嗔。 “那你爸跟你说什么?” 苏越里抬手掌心放在她脸颊上,手心温暖,是能让人贪恋的温度,“不用管他说什么,在外面站累了,坐会儿。” 第2070章 柳如篇,你又打他 1 柳如看了看四周,这是窗子边,空,哪有凳子,“坐哪儿?” 苏越里启唇,“你的专属座椅。”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柳如,“………” 她小声道,“我妈一会儿来了。” 苏越里也放低了声音,“那亲一口。” “………” 柳如暼了下门口,就那么巧,祖和韵来了,正在拧门,就在这时,苏越里勾着她的脖子往下一拉。 啵。 在嘴巴上亲了一口。 亲的柳如的唇一热。 他松手,门开。 同时进行。 祖和韵进来看着他们, 柳如忽然间就心跳加速,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 柳如不知道苏迎来跟苏越里说了什么,苏越里也不说,第二天苏越里叫了两个人过来,他的律师和秘书。 柳如没有进去。 天气越来越冷了,第二场雪很快就来了,在医院里面看雪,还是第一次。 晚上她睡小床,苏越里睡柔软的病床,她躺在床上,呃,凉飕飕的。 她看着天花板,睡了好多天的小床,腰疼,背酸。 “苏越里。” “嗯。” 一问一答。 “给我讲故事。” “没有。” “那我睡不着。” “闭眼。” 柳如两手放在颈窝后面,两腿架着,“你什么时候好,马上就要过年了。” “……冷就过来睡,别扯。” “……我妈不同意。” “我去你那儿睡?” “这……不好吧。”她说完,苏越里就过来,躺进她的被窝,柳如诧异的看他。 太坦然了吧。 苏越里眸光黝亮,道,“你不过去?”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换床睡,你想睡一起?” 柳如用腹部吸了一口气,起身,特么的,掐死吧! 混蛋。 她起来,苏越里也没有挽留。 柳如躺在病床,里面很暖和,又软,比小床舒服。 但她还是切了一下。 闭眼,睡觉!! 不多时,床一重,苏越里扑了过来,柳如下意识的就要去推他,他的手像蛇一样滑进了她的腰上,嗓音沉重,“复合吧,嗯?” “你复合的目的是不是想做?手拿开。” 苏越里把手拿过来,柳如立刻道,“不复合,滚开。” 提出复合,这是态度问题。 若是不提,他们还是天天在一起,和复合没有什么区别,但总归有一些不明不白,有一种想要蒙混的感觉。 柳如都忘了最后她有没有答应,反正最后嘴巴被亲得发麻,又被他m得全身发软,脑子有点晕。 第二天。 还好祖和韵来的时候是下午,没有看到柳如在床上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其实她很喜欢赖床,以前小的时候,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起,父母向来不会随便叫醒她。 听得最多的是,父亲柳雪峰说有一个充足的睡眠有利于长身体,所以对她很随心所欲。 她吃得好,睡得好,当然一大半也是基因的原故,四岁的时候身高近一米四,母亲不想看到她天天在家含着奶瓶,吃饭要人喂、上厕所要有人陪、睡觉得有人抱、衣服必须别人穿,然后…… 找了一个大师,让她走上了童模之路,一直到现在。 以前她工作很累的时候,大哭说妈妈心狠,父亲柳雪峰也这么说。 但这么多年,祖和韵一直坚持从来不让步的是,让她在外面闯荡,反正她身边的人很多。 不怕她吃什么大亏。 柳如倒是很佩服这一点。 因为母亲,她没有成为一个废人。 下午祖和韵才过来。 柳如和祖和韵谈心,“妈,你说前男友要是找我复合,我怎么办?” 这是母女俩个正在楼下散步,今天出了太阳,没有风,不怎么冷。医院花园里都是昨天堆积的雪,阳光一照,泌白的让这个世界都明亮了不少。 祖和韵微笑,“你是说小苏?” “嗯。” 第2071章 柳如篇,你又打他 2 “你大了,这种事情随你自己作主。你若是喜欢他,妈妈就祝福你们俩,你若是不喜欢……不过按照你的性格,你要是不喜欢,你哪会在医院里呆这么久,你那臭脾气还不早甩一笔钱给他、你自个儿溜了? 知女莫若母。 柳如勾唇,轻轻一笑,“那不是我妈的救命恩人么?” 祖和韵乍了一下舌,“很多时候恩情和欠疚都是心之所向最好的保护伞,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点,我更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心态,不过因为恩情,你就委屈自己。” “我哪会是委屈自己的人。” “那你看着办吧,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若是在一起,你就好好的,不要太大小姐脾气,任何一段关系时间一长都会疲惫,一旦疲惫遇到你的任性,那会雪上加霜。” “妈,我和他又没结婚,你就来告诫我来了?你怎么不说说他呢?他还不是一身臭毛病。” “比如?” “比如嘴贱,总气我。” “是么?真是意外,还能气到你,那我得表扬小苏。” “……” 祖和韵失笑,宠溺的拉着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笑之后又叹了一声,“上一次苏迎过来,你知道找小苏说什么么?” “什么?” “苏迎说先聘请小苏去苏氏做区域经理,是聘请,而且只是一个区域经理。” 柳如一愣。 苏迎这是什么意思? “小苏母亲死亡后,苏迎就把他外面的女人,也就是苏星泽的母亲给弄进苏家,可能这个后妈对小苏明里好,暗里使坏,于是小苏就离家出走。不知道苏迎是不是有了这个儿子,就不怎么在乎另外一个儿子,又或者是受人蛊惑,没有用心找。小苏后来回到苏家,和苏星泽争夺他应该拥有的。只是没想到苏星泽和于漫漫扯上来……” 祖和韵娓娓道来,“我猜苏迎是在怪罪小苏没有忍气吞声,非要揭露以前的事情,非要个输赢,苏星泽入狱,他对小苏成见很大,却又因为公司,而不得不让小苏回去,但他又矛盾的不想把公司给小苏。” “这就是当了妓却想要个牌坊?” 祖和韵沉默,她隔了一会儿又说道,“你爸和苏迎很相似,只是不同的是,我没死,你爸也没有理直气壮的把于漫漫母子弄回柳家,相比起他,你爸还算疼你。 “妈,你又开始给我爸说起好话了吗?” “不是。”祖和韵停下来,她看了看远方蔚蓝的天空,眼里似晴空之时的纯净温和,“在孩子面前说父亲的弊端这是忌讳,除非你的父亲十恶不赦。我在知道他出轨并且有了那么大儿子时,我也没有说一句他的不是,更何况是现在……” 她回头看向柳如,眼神慈爱,“我和你爸商量好了,我们和平离婚,他同意了,这一次他不会再反悔。” 这样挺好的。 “上一次说起离婚,其实我心里很不甘,也不服。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连难过都没,只是唏嘘。” 柳如没有说话。 假以时日,若是在她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没有母亲这样的涵养。 “你爸还是最爱你,我很欣慰。”祖和韵微笑着,温婉大方。 柳如抱住了她,抱了好一会儿。 …… 第三天。 上午,祖和韵发给柳如一张离婚证的照片,他们算是彻底结束。 柳如也没有难过,这件事拖得时间很长,该难过已经难过了,柳雪峰该给她的都给了。 各自都好聚好散。 …… 一转眼就到了新年。 苏越里出院,在柳如的名流公俯。 祖和韵离婚后人似乎更漂亮了,穿着一个嫩红色的针织外套,下面a字长裙,头发随便一挽,看起来比柳如只大十岁。 柳如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祖和韵和苏越里在沙发上聊天,苏越里在削苹果,削好了后递给祖和韵,两人相视一笑。 柳如,“……” 她走过去,往苏越里旁边一坐,力道很大,“妈,我饿了!” “饿了要不自己去做饭?我和小苏有点事情要谈。” 第2072章 柳如篇,跟屁虫 “你们能什么好谈的,妈,你比他大二十岁呢。” 祖和韵嘶的一声,“大二十岁就不能一起聊天了?” “不行,会被人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 “说……” 苏越里眼看着柳如就要说大逆不道的话,于是开口,“伯母,我会做饭,在您和小……如的照顾下,我基本上也好了,我去做两个菜,您尝尝。” “小苏还会做饭?太厉害了。” “会一些,介时还望伯母不要嫌弃的好。” “怎么会,你做的一定很好吃。” 苏越里摸了把柳如的头,意思是让她说话不要那么大声,别吓到他丈母娘,柳如给了他一拐子。 苏越里,“……”他起身,去了厨房。 祖和韵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如,“这吃的是什么醋?还有,你又打他。” 柳如大言不惭,“我打他怎么了,打是亲,骂是爱。” 祖和韵就看着她强词夺理。 她起身,“妈,我去监督他做饭,免得他不会,您就会这儿,这个……苹果给我。”她伸手把祖和韵手里的苹果抢了过来,进了厨房。 祖和韵看着她的背影,咧嘴微笑。 她舒适的躺在沙发,等着他们俩做好饭。 她和苏越里这个孩子,其实有一些共同话题,或许这是要成为一家人的预兆。 多了一个儿子,这感觉也不错。 而且这儿子比她女儿贴心。 …… 厨房。 柳如进去,关门。 苏越里从冰箱里拿食材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在梳理台,品种很多。拆开包装塑料,清洗,柳如站在一边啃着苹果,看他忙碌。 “你小心点洗,青菜叶子很嫩,别给洗坏了。”咔擦,咬一口,腮帮子塞的满满的。 苏越里掰开菜,一片片的撕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晶莹剔透的水下越发显得手指的优越性,骨节分明,比白绿相间的青菜好看百倍。 咔擦。 又一口。 苹果甜滋滋的水在口腔里散开。 苏越里洗好青菜放在篮子里,拿去一边。 柳如也跟着去。 他拿另外一个篮子装了肉和大虾,又返回到水池。 柳如又跟着去,站在一边。 “你要不要戴个手套,这个肉好多油,手不是弄脏了?”咔,再一口。 苏越里偷偷的笑了一下。 侧头看她时,唇边一点笑意都没了。 干嘛? “苹果哪儿来的?” “我妈给我,她说你削的,只能我吃。” “甜么?” “嗯。” “我尝尝。”他把嘴巴送了过去。 这意思摆明了是要吻她啊。 柳如,“……”她咳了一声,“你吃苹果吧。” “不行,把嘴给我。” “……” 柳如一抿唇,不给亲。苏越里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亲脸颊,亲鼻头,最后柳如松开嘴,以为他要亲,他一扭头,继续洗菜。 柳如上下煽动着两瓣唇,暗示。 亲我呀。 苏越里看也没看,只是下颌线很柔和,“要不帮忙做饭?” 她才不做。 她一口咬掉最后一个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苏越里洗着洗着放下手里的食材,去开冰箱,柳如也跟过去,垫脚尖,看他拿什么。 他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拿。 关门。 回头,柳如就在他的肩膀处,她孤疑的看着他,“你看什么?” “我看冰箱里有没有绳子。”不如把你绑在我腰上好了。 “找绳子绑龙虾的钳子?”以免洗时夹到。 苏越里抿了抿唇,暗笑,但转瞬即逝,“嗯。” 又折回去洗菜,柳如跟过去,站在他身边,看他慢吞吞的,她催促,“你能不能快点呀,我好饿。” 并排站着。 苏越里看到了她白洁的皓腕,眉目如微风,“把我袖子卷一卷。” 柳如给他卷袖子,手臂肌肉手感极佳,线条很美,她摸了两下,转而想道,“你腹肌还有没?” 第2073章 柳如篇,他的求婚 1 “你自己看。” 柳如掀开他的衣服,有人鱼线,从腹下延伸,腹肌没了,躺了几个月消失了,她摸了两把,苏越里任她摸去。 苏越里洗了五个菜,柳如急死了,就不能先炒一个让她垫垫肚子吗。 苏越里说了一个字,柳如没听清,“你说什么?” “耳朵拿过来。” 柳如把耳朵递过去,苏越里对着她的耳朵……然后以迅雷不及俺耳的速度偷亲她的唇,“猪。” 柳如还是没听到,苏越里亲一下就放。 “你能不能大声点。” “我说你出去等,你妈妈肯定也饿了,你和她聊会儿,我很快就好。” 柳如给他皱了一个鼻子,“你老关心我妈干什么。” “好,我以后不关心她,见了她,也不说话,好不好?” “你敢!” “女人就是这么难搞。” “……” 柳如靠墙一站不说话,小情绪说来就来。 苏越里忙碌了两分钟,耳边清静了不少,他回头,她依旧靠着,一幅谁也不理的冷酷样,好像世界一切都与她无关。长得好看,闹起脾气都没有普通小女孩儿的小家子气。 他唇角若有似无的一勾,继续忙。 又过两分钟。 耳边太清静了。 没有聒噪声,不习惯。 他回头,她拿着菜刀在切西兰茶,一刀下去,西兰花没有剁到,那个架势倒是震得他心里一抖。 他过去,把菜刀拿下来。 “我要切菜!” “出去玩。” “我……” 啵。 他又亲了她一口,“乖,别在这儿捣乱,后备箱有你的新年礼物,去折。” 柳如眼晴一亮,接着又问,“我妈有没有?” “你一个人的。” “算你识相。” 柳如跑出去,头发飘起来从他的下巴扫过去,让他痒痒的。 …… 礼物? 柳如在后备箱里什么礼物都没找到,只有一个行李箱,他的。 她疑惑的把行李箱打开,里面都是他的衣服,还有他的证件,她把他的衣服拿出来,下面是一个盒子,这个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暗红色,上面全是雕刻的花纹,很复古。 打开。 紫翡三件套。 楼景深的奶奶楼眉月一个紫色翡翠手镯,价值连城。 这三件套,价值怕是无法估量。 里面有一张纸。 【这是我妈留给儿媳妇的,你好好保管,将来要交给你儿媳妇,别碎了。】 柳如,“……” 这男人……到底会不会说情话。 会不会说好听的。 坏气氛。 她坐在草地上,拿起来研究了一会儿,把戒指戴上。他母亲的东西,好奇怪,她戴着,严丝合缝,刚好合适。 她玩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把盒子抱起来,下面有一张纸。 【我会代替你爸,好好爱你。】 “……”占谁便宜呢! 还有一张纸。 【项链、手镯、戒指,你只要试过其中任何一样的尺寸大小,那就是同意嫁给我了,这是契约。】 “……”放屁! 【dubistmeineeinzelneliebefurimmer。看不懂的话,新婚夜我告诉你,要不去查字典,什么时候查到了什么时候就是新婚夜。】 “……” 看不懂…… 瞧不起谁呢。 柳如一眼就看出这是德语,她从四岁就开始登台表演,全世界哪一个国家都去过,语言也会多种。 既然都认识这是德语,那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看着这句话很久…… 有点心酸。 心里又涌出了很多从来没有过的热度 老实说,比起这昂贵的家传物,她更喜欢这句话。 她叠好,把所有的都放在盒子里,把盒子抱在怀里,进屋。 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把他的行李拿进去。 反正都这样了嘛,也没有必要要他走。 他的行李箱很轻,衣服也没有几件,还没怀里的东西重。 第2074章 柳如篇,他的求婚 2 进屋。 听到了母亲在厨房门口的声音,“谢谢你送我的礼物,你有心了。” 柳如一怔! 不是说只有她有吗?为什么又送给她妈! “伯母太客气,只是一点心意,您喜欢就好。” “我太喜欢了。” 祖和韵走过来,看到柳如,指了指行李箱,“你要出门?” “妈,你现在脑子里只有苏越里是吗?这是我的行李吗?”柳如酸溜溜的道,“他送你什么了?” “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这当然是他送给我的新年礼物,但是为什么你也有?” “为什么我不能有?” 柳如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没有再理祖和韵,跑去厨房,苏越里已经做好了一个牛腩,很香,她正想偷吃,苏越里就出了声,“别碰。” 后头跟长了眼晴一样,他又没看就知道她想偷吃。 柳如还真的没吃,走到他身边,“你给我妈买了什么?” 苏越里看了眼她怀里的盒子,又迅速挪回视线,锅里的是瘦肉,滑锅,爆炒,难免会有油溅出来,他把柳如拉着往自己身后藏了藏,“一个小礼物。” 柳如还伸长脖子看,“你不是说只送了我一个人礼物吗?” “这是说车里的是你一个人的,新年,即使是我不送你礼物,也会送我岳母。” “切,什么人你。”等等。 柳如的眼晴睁了睁,“你说什么,岳母?” “你听错了。”苏越里淡然的含糊过去,“伯母。” “……小心用词,我还没嫁给你呢。” 苏越里在锅里倒入辣椒片,翻炒,清香溢出来,他问,“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你是说那张纸吗?” “嗯。” “不知道,都不知道是什么语言,完全不懂,什么意思啊,你说说。” 辣椒炒至断生,装盘,洒上葱花,又香又好看。 “我要是现在告诉你,那今晚就是新婚夜。” “……” 这不是逼柳如隐瞒么,她要是自己查,或者直接告诉他,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她急着要嫁给他一样。 “不明白,我也不打算查。” 苏越里洗锅,准备做下一个菜,他低头,侧脸线条很凌厉,灯光一照,又极为柔和,黑色的t恤,峻冷优雅,短发干净清爽,他低声问,“去过德国么?” “没有。”柳如想也没想。 苏越里也没有反驳,“喜欢戒指么?” “还行。” “试了没有?” “当然没试,我一眼就知道我戴不了,尺寸都不对。” 苏越里开火,放油,他说了一句德语,意思是女人说谎多了会被下油锅,炸到两面金黄为止。 柳如倒吸一口气,恨不得拿盒子扣他脑门上! 但为了证明她真的不懂德语,只能装作听不懂,还要很无知很好奇的问,“你说的是什么,可以说中文吗?” “我说你把菜拿到餐桌上,提醒伯母准备开饭。” “……我不拿,我从小都没有拿过菜。” “……” 苏越里的大手罩在她头顶上,轻轻的拍了拍,低叹,“那我以后不是要每天当苦力?” “为什么呢?” “伺候我的公主衣食住行。” 我的公主……真难得,如果这个称呼算情话,那这算是他说的第一句了。 柳如咬唇,她想忍住笑,但笑从眼晴里流了出来,她忍了忍,“那你让公主端菜。” “公主亲我一口,我来替你代劳。” “亲哪里?” “你想亲哪儿?” 柳如垫起脚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轻轻一啃,让他的唇发红就行,“这算是新年礼物,你慢慢做,我放我的礼物去了。” 她转身出去。 苏越里抿抿唇,无声的发笑。 他看了看还在柜台上的菜,挑眉,公主果然不愧对自己的称号,懒得很。 …… 柳如有一个首饰房,专门放她的饰品,她把这个盒子好好的珍藏着,毕竟是要留给以后儿媳妇的,不能碎。 第2075章 柳如篇,他的求婚 3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形成时,她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苏越里,她为什么这么听话。 她下楼,禁不住好奇又问了祖和韵,祖和韵才告诉她,苏越里送的是一个按照她本人身材尺寸、量身定做的一个按摩床垫,缓解肌肉酸痛。 是么,她也想要! 祖和韵瞥了她一眼,“粑粑你要不要?” “妈!”柳如瞪大了眼晴,她没想到母亲对她说这种话。 “又叫这么大声,小心小苏又训你。”。 “……” 正此时,苏越里拿了饭菜出来到餐桌,态度温和,言行举止,温文尔雅。 “伯母。” “哎。” 答应得可真脆。 “可以吃饭了。” “好。”祖和韵笑意盈盈,“小苏真厉害呢,会做这么多菜,人又礼貌又贴心,配我们小如真是委屈你了。” 柳如,“……”这还是以前那个她放个屁都说香的妈妈吗? 苏越里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伯母过誉,只是会做几个菜,还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味口。” “看着都合,你坐,别忙了。”祖和韵一扭头,对着柳如,“愣着干什么,去拿碗筷,让小苏休息会儿。” 柳如一边瞥嘴一边嘀咕一边进厨房,拿了碗筷出去,他们已经在倒酒了。 哎。 果然是新人替旧人,新人就是好! …… 三个人的新年,以往是柳雪峰,一家人其乐融融,今天没有他,加了一个苏越里。因为多了一个人,倒是稍稍的弥补了她们心里的一丝空缺,柳雪峰事件始终是她们心里的一根刺。 碰杯,聊天。 祖和韵太会夸人了,把苏越里夸得天花乱缀,苏越里浅浅的笑。 柳如看得出来,他今晚很开心,也很放松。 饭间祖和韵给他们发红包,红包里有999块钱,这是柳如收到过的最少的红包。 祖和韵含笑道,“希望我女儿能做一个快乐又合格的妻子与母亲,少一些任性,多一些包容和体贴。希望小苏日后多抽出时间来陪她,对她也多一些包容,小如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是她喜欢的男人,我也会疼你宠爱你。希望你们彼此在相处时,多为对方着想,时刻把对方记在心里,多交流谈心少吵闹,最后祝你们长长久久。” 柳如眼眶红了。 苏越里起身,深深一鞠躬,“谢谢伯母愿意把小如交给我,您放心,我会好好爱护她,直到我死亡。” 祖和韵又道,“我还希望你日后做一切措施都不要瞒着小如,譬如假结婚,出差,以及生活时的锁碎,每一件事情越是隐瞒后果就越糟糕。” “是,抱歉。” “好。” 苏越里敬了祖和韵一杯,这一杯意义重大。 祖和韵把柳如交给他了,以后柳如就归他管,她惆怅难过,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要结婚嫁人了。 柳如眼量湿润,却又不敢哭,“妈……我又没说嫁给她……” 这么说的同时,苏越里忽然单膝跪地。 柳如,“……”不是,她没有这个意思,她又不是逼婚,为什么这么突然。 苏越里从桌子底下抽了一把花,柳如更是疑惑,这是什么时候藏的,她怎么不知道! “公主,你愿意嫁给我吗?” 柳如心脏砰砰跳,这个未婚有点随意,可又让她激动,有点不知所措,她扭头看母亲,发现祖和韵眼里都是水雾,她看着她,一动不动。 柳如没有回答,对上苏越里沉黑的双眸,“你是认真的么?” “是。” “你想娶我么?” “想。” “那你老气我。” 苏越里唇角一勾,眼里藏着亿万星河,“那我保证今天不气你。” “只今天?” “以后我会看着气。” “……” 她妈还在哟,你就开始了,这就开始气她了! 柳如哼的一声,“跪好!” 苏越里调了一个姿势,单膝跪着,脊背笔直,矜贵英俊。 “我先不答应,等你什么时候不气我了我再答应你。” 第2076章 柳如篇,他的独白 1 “公主。” “干嘛!”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么?” “你还敢提第一次,那次那谁……我那个男朋友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他出轨,你在那儿,那一次你就气得我半死。” “不,那不是第一次,我们第一次见面,在舞台上,你五岁,我十岁,你穿着亲子婚纱走台,我给你提裙子。”很久远的记忆了,也是从那时起,苏越里就开始讨厌这个娇纵的大小姐。 “嗯?有这回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穿着儿童婚纱,我跟着你一起从台前走到幕后,很漂亮,像仙女又像天使。”只可惜到了后台,这位天使就叼着奶瓶,指使他给她冲奶粉,奶粉里还要加糖,他不给做,她就大哭,说他欺负她。 把他的后妈招来,他后妈拉他拉到一边,煽了他。 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他,说他不懂事,在外丢了苏家的人。 然后他就离家出走,长达十年。 过了十几年又一次见面,这位大小姐一仰头,问他知不知道她是谁。 他回,区区一个女人罢了。 多少带点情绪和回击。 地球是圆的,时间也是。 总能让你遇到你意想不到的人。 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是平常人说的那种吃完饭去院子里走一圈、回来后因体力消耗过大而饿肚子的家,母亲在时,他是小少爷。 即使管教严格,但他依旧是幸福、无忧无虑的小孩儿。他的父亲苏迎,总是在外奔波,很少陪他,母亲跟他说因为父亲工作繁忙,要给他挣奶粉钱,所以要体谅父亲。 慢慢的,他也确实是体谅了。 但很多次都看到母亲一个人发呆,看着大门口,不知道在期盼什么,他问过,母亲说,她期待小越里赶紧长大,长成男子汉,出去闯荡,多读书,好好的选择自己的人生。 母亲在说这话时,总是很惆怅。 那时他不明白,后后才懂,母亲并不想和父亲结婚,只是两个人合适,家庭管束在一起。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一结婚苏迎就在外面找了女人。 那女人生了苏星泽,比苏越里还要大一岁。 苏家是个大家族,苏迎的父亲是上一辈的人,一生中有四个老婆,并不是离婚后娶,而是喜欢了就弄进家,如同纳妾,在他那个时代,妾并不犯法。 苏迎是正室所生,等于是一出生就有光环加身,连带着苏越里也沾了光。 在这种家庭氛围里,苏迎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年代已经是一夫一妻制,于是在母亲还建在时,他要求把外面养的女人也接进来。 他母亲当然不同意。 在苏越里八岁时,母亲死于海上,那时他就知道此事不正常,只是那时太小,没办法查到证据,也没有话语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死后不到一个月,父亲苏迎就接了另外一个女人进来叫于盈盈,还有他的儿子苏星泽。 于是他从大少爷变成了二少爷。 他们母子俩很聪明,只要苏迎在就是一张大度友好的脸,苏迎不在,他们说变就变。那时苏星泽比他高,也学过一些防身术,打他,很容易。 他总是找着切磋之名,对他下手。 于盈盈的冷脸更是常有之事,但凡是他和苏星泽打斗,无论谁受伤,最后苏迎回来后,一定会斥骂他,说他狼心狗肺,殴打自己的亲哥哥。 他知道这是于盈盈在胡说八道。 他一直忍着。 苏家人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只有一个谁都能使唤的做饭阿姨,心疼他,并且告诉他,他母亲的死亡和于盈盈有关,让他先忍着,等长大了再说。 只不过一切都是猜测。 他不能说,若是说了出来,苏迎还不知道会怎么弄他。 他忍了两年。 就在那一次碰到了只有五岁的柳如,父亲带他出去,说让他见见世面,不要老是呆在家里跟哥哥打架,他去了之后还给他分配了一个工作,给这个小丫头提裙摆。 他是不懂为什么这么小要穿婚纱。 第2077章 柳如篇,他的独白 2 她化妆的时候还要坐在化妆师腿上,还要吃糖,不给糖就不给化。 小小的苏越里只觉得她很漂亮,要是不说话,就更漂亮了,他盯着她看时,她一扭头就朝他吼,问他为什么看她。 可能这就是被惯坏的孩子。 “你是不是看我长得漂亮呀?”她一边说一边眨巴着大眼晴,苏越里看着她还提了提裤衩,不,是尿裤。 主办方怕她工作太累,忍不住会尿裤子,毕竟也才五岁,所以暂时用了尿裤。 “你哪里好看了。” 他就说了这一句话,小女孩儿就记仇。他给她提裙子,看着她在舞台上摆poss,微笑,从台上下来,她就翻脸,开始‘报仇’。 非要他给她冲奶粉,奶粉里要放100颗糖,是很细的白砂糖,像盐一样,谁爱做谁做,他不做。 然后这小姑娘就开始哭,指着他说他欺负她。 把于盈盈给招来了,他说他没欺负她。 于盈盈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去哄那小丫头,说她已经教训过她儿子,让柳如别生气。 他没看小丫头是什么表情,他当时——也想弄死于盈盈,她是在借这件事动手打他,什么教育儿子,他根本不是她儿子! 他很想反击。 可能是眼神老出卖了他,苏迎看到了。 把他弄回家,狠狠的斥责,要他反省这两年以来的所作所为,要他认清自己的错误,且向于盈盈道歉。 他没错。 他也不可能道歉。 于是连夜跑了,走的那晚他看到了小柳如的走透照片,柳家小小姐,惹人爱的新秀童模,他记住这张脸了,才五岁就这么讨人厌。 他走后邺城竟然开始流传,他才是小三的儿子,是那个私生子。 …… 他在街上的小广告上看到了招聘,某某武馆招聘学生,无论多大,只要你想去,学校就敢收! 他偷跑出来身上还是带够了钱的,平时零花钱不少,他坐车过去。 他也没想到这一呆就是十多年。 他凭着手脚和头脑很快就是武馆里的二师兄,大师兄叫花绝,当然他很少见到他。 在他十六岁的那年,花绝来了,带了一个小女生过来,没有名字,长得很漂亮,天天不怎么说话,苏越里的话也不多,不会去主动找她。 只知道花绝命令,所有人都叫她大小姐。 就在同年,又来了另外一个小女孩儿叫听雨,名字很诗意,是二小姐,她是师父李四的女儿,但是这个人…… 她比大小姐要活泼不少,可能也是一个受宠爱的小女孩儿,在武馆里到处跑,见谁都叫,甜甜的叫他二师兄。 大小姐不说话,也不哭,也不怎么出来见人,不练武。 二小姐话多,又好哭,也喜欢乱窜,每次他们练武,她都得练。 最开始一练武,就瞥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敢说。 可能她知道二师兄是这些人官比较大的,就总来找他,问他偷懒的技巧。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 “二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小脑瓜转得很快,他不同意,她就开始自说自话,拍马屁,“我叫雨儿,你可以叫我雨儿妹妹,二师兄,你比大师兄长得好看多了,也比他厉害。” 苏越里看她圆滚滚的大眼晴,有点好笑,“我叫苏煜。” “苏哥哥。”立刻改口,“你好厉害,其它师兄都比你小呢,你以后是我偶像。” “那你要不要像偶像学习?” “要啊。” “偶像从不偷懒,你呢?” “我也不……”等等,她意识到了目标被识破,嘴巴一撅,就要哭,“我有好多叔叔,他们虽然都不在我身边,可是他们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欺负我,他们一定会跑过来揍死你们,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苏越里看着她哭,看着她挤了半边眼泪也没挤出来。 她的外貌对于苏越里来说,是大小姐不能比的。 因为她有活力,眼晴活灵活现,嘴巴也甜,听她说她母亲被人给害死了,父亲死在了战场上,弟弟在母亲死亡的那天晚上也出了车祸而死亡。 第2078章 柳如篇,他的独白 3 他很难想象,她才十岁却有这样的经历,却依旧不女童的天真。 她还不喜欢吃饭。 一到吃饭时间她就开始东扯西扯,苏越里都不知道是怎么担起监督她吃饭的职责,每每所有人都吃完饭已经开始各自的工作,他还在厨房,盯着她。 有时候还要喂她。 十岁了还喂,确实这是一个问题。 后来只要让他盯着吃,他就让她多吃一倍,她撒娇,最开始苏越里还受用,时间一长,撒娇也没用。 该吃多少就吃多少。 很难相信,她来的第一个月,苏越里感觉过了大半年,充当起了老妈子的工作。 她毕竟是师父的女儿,待遇自然和别人不一样,一个月后她就不住在武馆,住在外面,具体住在哪儿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的笑容越来越少,也不常找他。 对他来说,耳根子清静是好事。 从来,他也不是一个善于和别人相处的人。 她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沉默,气质越来越利,已经不得那个一见到就叫二师兄的、萌萌哒的小丫头,见了他就是规矩的二哥。 或许是她真的太漂亮…… 他的目光总想追着她,少男少女,那些春心萌动。 她已经不叫听雨,叫唐影,和花绝花辞同姓,武馆里的人见了她都会恭敬的叫一声二小姐,她不知道是不是和花辞在一起久了,变得话也不那么多了。 她在武馆,他就会看她。 若是不在,他找一圈若是没有找到,也就罢了。 21岁她离开武馆,苏越里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快要脱离武馆,他要回邺城。其实早就该走了,他已经足够成熟,只是他竟开始贪恋武馆。 他知道一旦走了,他就不会再回来,和这儿的人就是天各一方。 …… 他走后没多久,花辞因为司御也来了邺城,一次因缘巧合他从花辞嘴里听说唐影有了男朋友,叫陆城。 这圈子很小,又是一个邺城人,陆城他认识,很优秀的男人。 当时听到时,他脑子咚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接受。 对于唐影,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过,或许有,少男时的幻想总有她的身影,只要唐影开口,一切他都给,钱与命,或者是他这个人。 但他从没想过去争取她,甚至也没有为她吃过酷,他想,可能也仅仅是幻想而已,仅止于分不清是爱情还是兄妹情的喜欢。 又或者说,他在心里已经把他和陆城做了一个比较,唐影和陆城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要强上百倍。 …… 他在邺城并没有回东城,一直在江南地区,他不缺钱,但也需要一份工作,帮着沈听澜搞运输,他静静的打听苏家的一切。 他早知道柳如。 这么招摇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更何况还是沈听澜的女朋友,他听沈听澜炫耀过多少次、后来又听沈听澜吐槽过多少次。 自然而然的,柳如在他心里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空有一幅皮囊。 看过了花辞唐影,任何女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惊艳感。 事实上…… 柳如比他想象的要讨厌,胡搅蛮缠,对他说话喜欢穿吊带,又喜欢掉一根肩带在肩膀上,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时,他就知道她要勾引他。 不,换个法说。 她想拿下他。 尽管她谈过两次男朋友,招数依旧太嫩。 当他知道她是柳雪峰的女儿时,他就决定接受这个女人抛出来的一切有的没的,对他来说,挺好玩。 她要司机要保镖要助理,那他就做。 他还没有离开苏家时,就知道柳家柳雪峰和于盈盈妹妹搞在了一起,他也知道这事儿是于盈盈和于漫漫密谋的,只是当时并不知道,现在才知柳如就是柳雪峰的女儿。 地球真小,邺城这么大,偏偏又让他遇到了她。 柳如这个人—— 可不是花辞唐影那种好说话的,她火辣的很。 说什么她不听,总之就得犟嘴,你去哪儿她要管,一会儿没看到他,她就要质问他的行踪。有哪个女人给他抛了媚眼,哪个女人以为他穷得饭都吃不上给他送钱、送车,她比他都清楚。 第2079章 柳如篇,他的独白 4 看她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在外有女人,还有一个儿子。 他并未想过和她在一起。 但是柳如,好像有一股劲儿头,不拿下他不罢休。 做足了女朋友的戏码——吃醋。 她并不怎么隐藏自己,明里暗里,吃了醋,反正一定会让你知道,她也不说要他做男朋友,就是管着他,不准别的女人靠近他,一靠近,她就炸毛。 每每看她生气吃醋,他都通体舒畅,又舒服又爽,算是男人心里的小坏心眼儿吧。 后来有一次—— 她有三天没有理他。 可能人都贱。 在身边窜来窜去没有察觉,耳边一没有这个声音,他就很不自在,也感到烦燥。 那三天躺在床上天天梦到她。 她的性格不适合冷战,他以为三天后她总该来找他,但是没有,这一次倒是很沉得住气,但他忍不住了,去找她。 她做了很多女朋友会做的事情,那就他提出这层关系。 嗯,她正式拿下他了。 柳如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女朋友,热情潇洒,有电话必回、有短信必看、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接电话,大小姐的通病专制,她也有。 在她想你或者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出现。 于是他不仅是她男朋友,还是保镖、司机、助理、经纪人、外交官、排忧解难器、抱枕、等等,总感觉她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他。但并非如此,他不在,她在拍摄场地,她就是女王。 和他在一起,按照她自己说的,她就是残废宝宝。 她也回报了。 砸钱。 所有的一切,只要他多看几秒,那必然会买给他。 大多数他都在扶额叹息,但无济于事,她买的他并没有用过,没有那个习惯。 他没有送过她礼物,她什么都不缺,他把所有的耐心和细心都给她,这个粗心的女人并没发现,她连他给她洗过内衣内库都不觉得有什么,她是天生的公主,众星捧月,早就习惯了所有人对她俯首称臣,照顾她宠爱她。 他早知道柳雪峰做了什么,柳雪峰也早知道他的身份。 可能对于父亲来讲,都不喜欢女儿的男朋友,尤其那时柳如也才二十出头,还小。他也不想看到女儿和男朋友那么亲密,并且同居。 柳雪峰找过他多次,要他分手。 柳雪峰这个人,出了轨,但也确实是喜欢柳如,很宠爱她,不想让女儿谈恋爱,都不想当着她的面说,又想依着女儿,又想让女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没有同意。 柳雪峰眼看着柳如越陷越深,前两任谈的最长的是初恋,也才半年,可是和苏越里已经在一起两年,柳雪峰一点都不想看到二十出头的柳如,有一天冲动的把自己嫁出去。 于是就拿出了杀手锏。 于盈盈谋害他母亲的证据。 对苏越里来说,这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东西,无论拿什么来换,他都同意。 他答应了分手。 他当然知道分手后柳如去机场等他,可条约在先,他要分得彻彻底底,就不能出现。 他回了苏家。 于盈盈这个时候已经和苏迎相处了大半辈子,即使是有证据,苏家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包庇她,不可能一下子就让她伏法,更何况这个证据时效过长。 他回苏家,忍了一年,主要在苏氏上,他很想让于盈盈看到,他先击败她的儿子,再来收拾她。 这一年他几乎没有什么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他回到苏家,对他来说全是陌生人,爷爷、父亲、管家佣人,最开始都拿他当外人。 时日稍长,爷爷才认可他。 但也仅仅是认可,并没有把什么实质性的权力交给他。 苏星泽才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 他并不是要苏家的财产,可是反骨一起,那些不公不甘,为出气、为母亲受过的委屈和隐忍能见天日,他要赢。 自古,婚姻都不止是爱情的归宿,它还是一个能够利用到极致的契约,连玥是他妹妹,从小就认识。她喜欢的人,连家不同意,那就一起。 第2080章 柳如篇,他的独白 5 他们一拍即合,拿了一个假证回去。 世人总有一个感觉,男人一旦结婚,那就要成熟稳重,更要挑大梁,养家糊口。更何况连家也不是普通家庭,如此一来,进入苏家核心就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和苏星泽的争斗正式开始。 苏星泽终究是在苏家这么多年,无论谁对他都有感情,又称之为大少,即使他输,他也有的是底气。但苏越里明白,每一次的较量,他都要赢,最不济也是平手。 同时—— 他还要足够锋芒,足够有威胁力,让于盈盈以为,苏迎和苏家老爷子对他非常器重,他要让于盈盈对他下手。 这个过程,又是一年。 最后在苏家宣布他正式担任苏氏经理时,于盈盈行动了。她谋害他,他忍耐着,以身试法,身受重伤,于盈盈被苏家人当场抓获,同时连玥的添油加醋,以及他拿出了柳雪峰给他的证据。 所以矛头都指向她。 办这件事的时候,警方在场。 苏家人想要偏袒,也不可能。 人证物证都在,于盈盈入狱,苏星泽大受打击。 他终于做到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尽管他用的时间长。 这两年里他的精力全都用在苏家在身上,当然也没有忘记打听柳如,据说她谈了两次恋爱,他都知道,他并没有阻止。 最后一个男朋友叫苏浩,和苏家沾点亲戚关系,他明白。 但……显然,她也没遇到什么好人,无非就是无聊寂寞时找个伴罢了。 于盈盈在狱中自杀死了,对他来说,这个处罚太轻,当年他母亲在海水里淹死,那个过程缓慢而痛苦,于盈盈哪儿能比。 他已是苏家总经理,在于星泽之上。 这时候要找时机和连玥‘离婚’了。 这途中他见过柳如无数次,民间有句俗话叫相好的还是旧的好。 她依旧美。 依然那么的娇傲与娇纵。 有时也傻傻的……哦,她并喜欢他叫她傻子,以前叫过,一叫她就火大,咬他。 终究是被惯坏了的千金大小姐,哪怕是在外面闯荡也没有受半点苦,什么事情都有柳家和公司给她打点好了。 同时他又发现,于漫漫回了国。 连锦程18岁。 其实只要于漫漫不作死的回国,柳雪峰想瞒,这件事能一直瞒下去,瞒着柳如母子,直到柳锦程有那个能力和手腕,干掉柳如,握住柳家。 他也清楚,柳锦程还不到18周岁,很多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这件事败就败在于漫漫沉不住气,提前回来,大可等到柳锦程学业归来,能挑事,能做事,那必然会被柳雪峰重视,甚至会超过柳如! 苏越里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想做点什么,让柳如母女提前知道。 柳如发现柳雪峰和于漫漫约会是他安排的,那个酒店停车场,是他通知当时柳如的男朋友苏浩带她去的,柳如后来很久都不知道他和苏浩的关系。 苏浩把她叫去,柳如终于发现了一向敬爱的父亲,在外面有女人。 …… 他和柳锦程谈过,柳锦程其实还算是善良,只不过被于漫漫教的眼里全是利欲,也没有太多的主见。 他让柳锦程没事儿的时候去柳宅门口转转,先打听未来住所,同时若是不想一直这么默默无闻,就得早出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否则他一直不能扶正。 柳锦程真的去了,在那个晚宴里。 只是他没有想到,柳锦程会伤柳如,这就是柳如反击他过后,柳锦程叫他哥的原因。 私心里讲,他并不想让柳如知道是他引导柳锦程做的这一切。 但是晚知道不如现在知道,让她能拿到苏家更多的财产,维护她们母女的权益。 柳家开始爆发。 他不再给于漫漫母子出主意,做的多就会露陷,但是有一个人可能,苏星泽。 有事让他们去找苏星泽,苏星泽会给他们出各种点子去夺,苏星泽帮于漫漫,他帮祖和韵。 这是他和苏星泽最后一次较量。 第2081章 柳如篇,求婚被拒 和他预想的一样,柳家的事情也持续了一年多,他心里明白,柳雪峰不可能会离婚,他依旧喜欢那个家庭,对他来说于漫漫也比不上祖和韵。 就目前柳锦程和柳如,还是柳如更加重要。 直到…… 柳如爷爷奶奶过来,直到他们双双死亡。 那一天他会跟过去也是想跟他们一起去洗院,毕竟他一直在帮祖和韵,但去帮祖和韵挡住那货车的撞击,也在意料之外。 他原意是想去帮柳如挡。 他想着这女人娇气的一点疼都受不了,若是被车给撞了,她还不哭爹喊娘,一旦真的闹起来,他可没办法,若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能接受。 但当大车冲过来的时候,那个局势容不得他想其它。 本能的就冲到了祖和韵的前面。 当场昏迷。 他庆幸,柳如没事。 在医院躺着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他感觉到柳如靠在他的床边,感觉得到她细心的给他擦手,也能感觉到她亲他,但他就是不能醒。 他期盼着又渴望着醒来。 他总觉得醒来后才算是日子。 他已经不关心苏家有没有来找他,甚至都不想让自己姓苏。 他太缺这种……家庭和睦感。 他很喜欢祖和韵,声音轻轻柔柔,总是很有耐心,看他的眼神尽是怜爱,无论他做什么,不会得到批评,都是夸奖和赞誉。 一如梦里的母亲。 柳如么。 倒不是他真的想气她,而是每次说完话,看他被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挺有趣。 和柳如在一起,才发现。 花辞太闷,没有活力。 唐影还不够闹腾,远远没有那种让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又想看她继续闹腾、又想压制的那种矛盾的涌动。 或许是他之前的太沉闷,也太无趣。 需要这样的光鲜亮丽和鲜活。 他不想回苏家,不想去夺什么,就这样挺好。 但,怕是不行。 这女人太能花钱了。 几万的包包从来都不看一眼,首饰比他衣服多出好几倍,车子没有百万以下,吃的住的全都是精品。 况且以前没有给她买过包,日后她一报复,怕不是要他买破产。 得养。 得要钱养。 求婚么,确实是态度问题。 得让祖和韵放心,他确实有这个心思,想娶她女儿。 但是。 这女人没答应。 他真是—— 倒也无话可说。 她说他是二婚男。 …… 除夕夜苏越里在名流睡的,客房。 柳如和祖和韵一起睡她的房间。 半夜。 苏越里这种练了十来年武的人,警觉性很高,一有动静就醒了,她跑进来时还轻手轻脚,生怕他知道。 那他就闭着眼晴装作不知道。 柳如走到床边,因为看不见,就瞎摸,顺着他的手臂摸到了他的脸,也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摸了两把就准备走。 苏越里岂会放她离开。 把她拉进被窝,用腿夹着。 柳如吓得长呼吸,“你没睡?” “偷偷摸摸做什么?” “我不是来看你的伤么?” “在医院天天睡在一起,怎么没见你半夜关心我的伤?” “你再说!”她娇纵的掐他的下巴,不准他戳穿。 苏越里把她搂着,手很自然的就钻进去,一抱上,呼吸就变了味道。 柳如嘀咕,“搞得跟我过来是送人一样,我要回去睡,一会儿我妈发现我跑了!” “给不给?不给我就大喊,让咱妈过来。”苏越里翻过身来,死死的搂着她,头拱着她的脖子与下巴,属于男人干净清冽的气息把她层层包围。 柳如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含糊道,“我可没答应你求婚,你就敢大言不惭的叫妈,你别不要脸。” “明天给妈包个大红包,感谢她把你养的这么的……”他故意停一下。 柳如在黑夜里看着他如雾一样的眸,问,“什么?” “这么的……”他在她脸上咬了一口,“这么懒,还喜欢口是心非。” 第2082章 柳如篇,领证 1 “……苏越里。”她要揍他。 手才握起拳头,他又道,“还这么娇嫩。” 这还差不多。 柳如揪着他的睡衣,笑不露齿,“那当然,我的脸、还有四肢都嫩得不要不要的。” “我说的不是这儿。” “那是哪儿?”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暗示很足。 柳如,“……” “你其心可诛。” 苏越里拉起被子把两人盖住,附在她的耳边,声音很低很麻,“别出声,速战速决。” “……” …… 第二天。 她在自己床上醒来,半夜还是跑了回来。下楼的时候,看到苏越里和祖和韵在厨房做饭。 “伯母,我不挑,您做什么我都爱吃。” 柳如:切,狗腿子。 她坐在餐桌上等饭,就听到他们在厨房聊得挺融洽,她实在没忍住进了厨房,早餐早就做好了,祖和韵在做汤,苏越里站在一边。 跟个乖乖仔一样。 装! 她站在中间把苏越里挡着,“妈妈,你在做什么?” “小苏说想喝鸡蛋汤,我给他做一碗。” 柳如回头瞪了一眼苏越里,后者勾唇微笑。 “我也要。” “有你的,还能把你给少了。” “我可以一个人喝两碗吗?” “我就做两碗,你一个人喝,你吃独食不成?去把那早餐摆到桌上去,新年可没有阿姨伺候你。” 柳如,“……” 她咬着嘴巴拿盘子,塞到苏越里手上,“你去摆。” 苏越里还没说话,祖和韵就投来了警告的眼神,柳如只能乖乖的出去。 把餐盘摆放好,苏越里出来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新年快乐。” “你把我的快乐抢走了,我不快乐。” 他淡笑,“那可就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没办法,民心所向。” 你放屁。 他又进了厨房,声音柔软,嘴巴甜,“伯母,我来,汤太烫。” “没事儿,别把你手给烫着了。” “无妨,皮厚着呢。” 祖和韵笑了声。 柳如重重的哼口气,皮确实厚着! 跟她抢妈! …… 新年对于苏越里来讲,很独特,很满足,如果柳如答应了求婚,那他就更满足。 初五苏家来了人,来请苏越里回去。 来的时候柳如不在,柳雪峰叫她去吃顿饭,她去了。 这是和父亲没有在一起过的第一年新年,对她们几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好在她走了,家里还有一个狗腿子苏越里,能陪母亲,她也不担心母亲会胡思乱想。 几个月不见,柳雪峰老了不少。 很憔悴。 柳如打从心底还是很心疼,她父亲做了混帐事,她痛苦怨恨,但也爱他。 吃完饭,她愁绪万千的离开酒店,回了名流。 她回去后苏家人已经不在,只有苏越里和祖和韵在家。 而且她发现苏越里已经改了口,开始叫妈。 “……” 趁着她不在,又哄骗了她妈? 她不知道苏越里是不是太缺母爱,碰到了祖和韵就变得殷勤,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切水果,从他嘴里喊出来的妈,总感觉夹着糖。 搞得祖和韵一晚上都乐呵呵的,眼里全是他。 第二天,苏越里就回了苏家。 到了家给祖和韵打电话,说已经安全抵达,祖和韵说,“你好好的在家待着,如果你爸欺负你,告诉我,我过去。” 苏越里在那边轻笑了下,“好的妈妈。” 祖和韵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柳如没有得到电话,就是一个短信。 让她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气她妈。 她哼哼唧唧两声没有回答,她禁不住问祖和韵,“妈,我都没答应嫁给他,你俩干什么呢,还真是丈母娘和女婿了?” “没嫁给他那晚你偷跑去找他?” “……您知道?” “能不知道么。”祖和韵笑着,“我现在看小苏真是哪儿哪儿都舒服,就跟看你小时候一样,他叫我妈妈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抱抱他。” 第2083章 柳如篇,领证 2 “妈!就算结了婚,那也是你女婿,哪有女婿和丈母娘抱来抱去的?” “所以我不是没抱?” “你干嘛同意他叫你妈妈!”柳如不满的皱鼻子。 祖和韵叹了口气,“昨天苏迎来了,我在场。苏迎对着小苏有一种很满的优越感,好像没有他,就不会有小苏的今天,小苏应该感谢感恩。苏迎让小苏回去上班,语气都是强硬的,我只是觉得小苏很可怜,从小母亲死亡,父亲不关心他,更不爱他,现在就当他是工具人。” 柳如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苏迎比她爸还禽兽。 “所以我没忍住,怼了苏迎两句,并且收小苏做儿子,苏迎气的走了。” 柳如并不想让苏越里回去受那个委屈,“那你让人家回苏家,留在这儿不好吗,我又不是没钱。” “孩子,男人的自尊心往往都和金钱挂钩。有了钱有了地位,无论在哪儿他都有话语权,而且骨气是用在志气上,而不是斗气。回到苏家,那儿的天地才有他大展拳脚的机会。你即使再爱他,但是他如果花你的钱,早晚你会嫌弃他,他不可能会接受这一点。更何况,苏家就是他的,他凭什么拱手相让?” 柳如听了很受用,“老妈你说的对。” “哟,这就是老妈了?” “反正不是有个人叫你妈妈了吗?你又不需要我。” 祖和韵看她这模样,不禁失笑,“你们以后一定要两个孩子,只有两个孩子才知道争风吃醋的乐趣,生一个,你就是霸王,实在无趣。” “……”这就开始嫌弃她了吗? 她什么时候无趣了! ……… 柳如正式开始工作。 她很少在见到父亲,母亲每天也自由而充实,柳如有时候会把母亲带着一起工作,工作完一起逛街,然后给苏越里打电话。 也挺快乐。 只是很少见面,苏越里太忙了,很多时候半夜才给她回信息,柳如去过两次东城,只是匆匆一面,只来得及拥抱,说不了几句话就分开。 就这样持续了大半年,她抱怨过,可不敢在苏越里面前抱怨,被祖和韵知道了又得训她。 很快的唐影回来了。 从小她的父母就跟她说,不要去随意评价任何一个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任何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理由和动机。 所以她不愿意评判唐影。 她也明白唐影不在的这些日子,楼景深过的并不好,很煎熬,还有一个女儿奶昔。 可她私心的认为,唐影是对不起楼景深的,楼景深已经足够包容和爱护她。 继而她猛然发觉…… 花家姐妹,花辞和唐影,还有苏越里,都不是什么好人,在爱情里都占据着绝对的主场。 凭什么!! ……… 唐影回来之后,苏越里见鬼的不那么忙了,偶尔还能来江南,和她吃饭睡觉。 好像已经是夫妻生活。 其实她有一种期待,是苏越里带她去领证,婚求了,她虽说没有嘴巴上答应,但彼此的日子,过的哪一件不是情侣生活。 可苏越里就是没有。 就算是偶尔来了江南休息,陪她在家玩,他都不去。 女人喜欢胡思乱想,喜欢想七想八,分居两地,他是不是变心了之类的。 她没有受过委屈,这样一来,她就郁郁寡欢,很不爽。 终于一次和唐影喝酒后,她就爆发了,一定要把在苏越里那里受来的委屈全都告诉她。 其实柳如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哭,唐影后来说她哭了。 紧接着,苏越里就来找她。 柳如很少哭泣,被别人一说哭,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哭包?”苏越里这么叫她。 柳如暼了他一眼,“谁哦?” “反正不是我。” 苏越里坐在窗台上,拍了拍他身前的位置,“过来坐。” 柳如很傲娇,“你让我去我就去?”太没自尊了! 苏越里只好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抱下来,走去窗台,走过去的时候又忽然把她的背怼向墙壁! 第2084章 柳如篇,有孕 1 柳如惊呼一声,本能的腿圈着她的腰,搂着他的脖子,她看到了苏越里眼里的促狭,她嗔道,“你干什么!” “有没有试过这个姿势?”他恶意的撞了撞。 柳如,“………” “你妹的,把我放下来。” 苏越里自然是没放,把她抵着亲了一会儿,亲到她心甘情愿的抱他。 “抱歉,今年一年都冷落你了。” “哼!” “别哼了,我卖了苏家三分之一的家产,以后逮着机会继续卖,那样我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这个败家子,柳如喜欢! 但她还是惊诧,“真卖了?” “嗯,不然娶你没彩礼。” 啧。 柳如勾着他的脖子,低声问,“那你爸同意了?” “不需要他同意,只是他应该气了个半死。” 柳如咯咯的笑了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气死他,谁让他欺负你。” 一句话让苏越里把她抱的更紧了些,他咬着她的耳垂,给她弄的浑身发软,他低沉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畔,“现在有空么?” “干嘛?” “户口簿和身份证我都带了,走。” “啊?”柳如一愣,随后,“不行……我现在不去……苏越里,你抱我去哪儿,你要强迫我?你……放我下来,你还没好好求婚,我没同意……你等下……慢点……你让我化个妆………你大爷的!” 结婚证拿到了。 柳如全程撅嘴,只有在拍照的时候笑了一下,拍完照嘴巴又撅着,别人问新娘是不是不高兴。 苏越里说她就是这样,太激动了而已。 你放屁哦。 上了车。 苏越里拿着结婚证看了又看,足足五分钟,然后收起来,放在了西装的内衬里,贴着心脏的位置,回头,柳如瞪眼。 苏越里抬手勾着她的脖子,反手摸她脸蛋,声音如沐春风,“从此你就是我媳妇儿了,别撅了,乖。” “别人都是老婆,你就叫媳妇儿?”这么难听! “媳妇儿亲切。” “胡说,还有我没同意嫁给你,你………” 他凑过来摁着她的下巴,结结实实的吻了会儿,他的唇靠着她的唇角,靡靡之音,“不是不想带你领证,而是想做足一切准备,想风风光光,对得起你的名号,给你过去的潇洒和宠爱做一个完美的转接,现在才知道,我委屈你了。” 这样一说柳如就心软,她张嘴咬了他一口,他把嘴巴递给她,让她咬。 咬完后柳如轻声道,像是在撒娇,“那你不要工作了,陪我嘛。” “不工作怎么养你?” “我有钱。” “傻子,那是你的。不过我会带着你,跟我去东城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不习惯。” “不想住了我就送你回来,等过了年,我们就举办婚礼。” 柳如想了想答应了,苏越里抱了她一会儿,叫了她一声小媳妇儿。 柳如,“………” “为了弥补我小媳妇这一年的委屈,我给你洗一个月內库。” “好~” 车子绝尘而去,朝着灿烂的地方。 ……… 结婚证很红,像烈日骄阳,像冷艳玫瑰,像炙热血液,它那么新鲜和涌动,看的人心里激情澎湃。 去东城在苏越里家的第一晚,苏越里没有加班,做饭。 吃完饭溜达,洗澡,他给她洗內库,然后做亲密的事情。 “媳妇儿。” 柳如听到这个称呼就…就觉得自己是四五十岁的妇女了,不知道为什么。 “你说。” “有点紧。” “………” 这里不过审。 ……… 苏越里给她按摩,按了一会儿看她的脸,“怎么还红?” 柳如很少红脸,极少极少,但是……… 今晚真的没有受她的控制,变得像个小丫头。 “你好变态。”柳如嗔骂。 苏越里舔了舔后槽牙,把她勾到怀里来,“媳妇真美。” 又来了……… 柳如叉开话题,她捂着肚子,“你刚带套了没?” 第2085章 柳如篇,有孕 2 “我很早之前就没带。”他想起了什么,“你为何没有怀孕?” “我为什么一定要怀孕?” “你不要孩子?” 柳如当然要,但是他这么一说,柳如就想反着来,“不要!” “不行,必须要,我要做爸。” “………” “你看奶昔多漂亮多可爱。” “很一般嘛。” 苏越里一跃而起,男人的劣根来了,摁着她,“来,给奶昔一个妹妹。” “………” ………… 柳如不知道苏越里是不是真的很想要孩子,但是他第二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事儿,而且第二天之后,他买了很多套。 柳如想,他那一晚应该是为“再来一次”而扯理由。 …… 结婚了,领证了。 她在东城待了半个月,每天都能见到苏越里,甜甜蜜蜜。 半个月后,邺城又冷了。 寒雪飞飞。 柳如和苏越里回了江南,每一次见祖和韵,苏越里都会给她买礼物。 即便不是买,也会亲手做点饼干,或者亲自去包一束花。 祖和韵很喜欢苏越里,苏越里叫妈妈叫的很勤,说话也好听。 祖和韵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都喜欢孙子,所以这个新年的时候,她给的红包上就写着,早生贵子。 柳如不小了,可以生了。 初三的时候,她还把奶昔带了过来,非要柳如哄。 “你看我们奶昔漂亮,是吧。” 奶昔嘻嘻一笑。 柳如,“很一般嘛,这种长相的到处都是。” 奶昔,“……”姑姑,你眼睛坏掉了吗。 祖和韵,“奶昔多可爱,眼睛又大。” “这有什么可爱的,迷你的猪都可爱。” 祖和韵瞪了她一眼。 奶昔眨巴着眼睛道,“奶奶,姑姑也好看,姑姑是这个世上最好看最可爱的宝宝,奶昔没有姑姑美。” 祖和韵哇了一声,抱着奶昔猛亲。 柳如,“………”这孩子的脑壳是摔坏了吗,居然不说她自己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 不过,可以生! 奶昔要是真的这么谦虚,她现在就生!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奶昔事后爬到了苏越里怀里,小声道,“舅舅我按照你说的都说了,你答应我了要给我买公主船的!” “行,给你买,以后你姑姑就是比你还好看的人,还有不许说你自己是宝宝,你说了,你姑姑才是宝宝。” 奶昔啊了一声,随后嘴巴一撅,“你和司爸爸一样讨厌,都要和宝宝争。姑姑那么老,看她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宝宝,哼!” 苏越里被逗的笑了一下,幸好这话没有被柳如听到,不然还得了。 ……… 五个月后。 近年来邺城办的最大的一场婚礼就数柳如和苏越里的,豪华度、奢侈度、大牌云集。 商政界,娱乐界,大牌云集。 热度在网络上炒了足足一个月,婚后的照片在民间小道、网络平台四处流传,女人的貌美无双,男人的气度不凡,那是少见的赏心悦目。 那时流传着一句话,说柳小姐和苏二少的婚礼才能称得上是大婚,其他都是合法聚集收礼金。 婚后,柳如基本没有去海外工作,就在家里,苏越里的工作时间也少了,陪她。 以免公主再次被冷落。 这一年没有避孕,但迟迟不孕。 一直到新年,她终于有孕。 花辞抱着儿子过来了,那小流氓超级可爱,柳如看了又看,嗯,希望肚子里的也这么帅。 只是有一个规定,不到三个月不能公布,这是迷信,柳如是不信的,但为了孩子,还是遵守着。 除了她和苏越里没人知道她有孕。 这个新年很热闹。 花辞和司御,唐影和楼景深,她和苏越里,唯独梅晓是一个人。 玩玩闹闹。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幸福的。 他们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30左右,有一群知心朋友,有伴侣有孩子,不为生计而发愁,人生还有何求。 第2086章 全本大结局 1 怀孕三个月零一天,柳如就忍不住了。 她有崽儿了! 她要到处说! 唐影和楼景深这两个人比较没有良心,听到后就哦了一声,唐影说她新年之夜就知道了,自己猜的,所以一点不惊喜,也别想问她要红包。 由于心情好,便不跟唐影这种小气鬼计较。 最高兴的要数祖和韵了,还不到四个月就准备好了婴儿房,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所有的一切都是两套,到时候生了,别外用不上的拿去捐了就是。 苏越里开始死忙了两个月,然后从柳如怀孕六个月后就不再工作,呆在家陪她。 两个人腻歪在一起,总免不了要过夫妻生活,也有忍不住的时候,第一次的时候,一边观察,有没有哪里不适,会不会伤到孩子,那个过程很慢,很折磨人。 好在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也不多,到生为止,也就六次。 苏越里说六六大顺。 柳如是觉得他越来越会胡扯了。 阳历八月十号分娩,是个男孩儿,生育过程果真很顺利,没有任何意外,孩子重六斤六两,苏越里说他早就知道了,都算得好好的。 他现在已经很无耻了。 …… 生孩子一个星期后,唐影和梅晓来了,两个臭女人和她聊着聊着就开始吃饭,全是一名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不能吃的,全是她爱的海鲜。 柳如只能可怜的吃清淡的月子餐。 吃完饭这两个女人给她儿子喂奶。 从她身上挤,用奶瓶接。 这俩女人趴在她身边,研究奶水,一边挤一边评价。 柳如无语望天,她可真是吃大亏了。 …… 她儿子叫苏然。 苏越里说三个字的名字满大街都是,他们儿子就取一个简单的,他就希望儿子能在繁琐与普通里醒目不同,以后追求自然简单,不需要泡在名利场中。 苏然四个月时叫了第一声妈妈,不过也是误打误撞,半岁之后才会真正的开始叫,七个月时就把妈妈给忘了,满嘴都是爸爸。 管谁都叫爸爸。 柳如特别喜欢他,带他游泳逛街、下海潜水上天坐直升飞机,他胆子很大,从来不害怕。 苏然一岁的时候会走路,不需要人扶。 这个时候总感觉他已经很懂事,但凡是爸爸和妈妈有一点不愉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揍爸爸在说,反正你想欺负我妈妈,我小拳拳揍死你。 妈妈就是错了也是对的。 不准别人反驳。 柳如记得有一次,她和苏越里冷战,冷战的原因是…… 有人给她送了礼物,而且还发了很多情话。 她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 苏越里看到了,脸说冷就冷,一句话都不跟他讲。 柳如也生气,不说话就不说话呗。 晚上苏越里睡着后,儿子醒了,很多时候儿子都会和他们睡。他醒来假装在睡觉,不,假装梦游,骑到爸爸身上,啪叽。 小脚丫一抬一脚踹爸爸脸上。 踹了就倒下来,抱着爸爸,开始咿咿呀呀说梦话。 他才一岁多一点,话都不会讲,说什么梦话。 柳如,“……” 苏越里被打醒,坐起来,鼻血嗖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柳如那一刻真怕苏越里把儿子给扔楼下去,他去洗手间,柳如抱着儿子。 别装睡了。 你爸一会儿要剥你的皮。 剥皮当然没有,只是苏越里出来后把他拎去了婴儿房,哭也不许到主卧,并且一个月都不能到主卧,也不能找妈妈睡。 柳如躺在被子里也装睡,苏越里上了床把她提过来,语气夹风,“还装?” “我哪有?”她气短。 “你教的?” “我什么时候教了?” “你给我记着!” 男人兽性一起,就撕了她的衣服。 “你等等我……” “等什么?我倒要看看他的腿怎么让你跟你儿子荡秋千,怎么,你要纳后宫,还是想再多个老公?”苏越里阴沉沉的,手快捏断她的腰。 第2087章 全本大结局 2 吃个醋不用这样吧,这不吓人么,时间也太长子吧,两个小时过去了,还生气。 柳召立刻一笑,谄媚,“老公~我真的不认识他,亲我一下。” 他低下头,差点吻的她窒息。 他蛮横的又不给她喘息机会的,鼻音浓厚,“我看那男的是不想不活了!” 柳如哪里还说得出话。 …… 苏然一岁半的时候,柳雪峰把他名下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给了他,苏然这个时候就享有公司股权。 柳雪峰和祖和韵离婚后,见面次数很少,很难得的是没有撕破脸,在有些场合见到了,依旧打招呼。 祖和韵越来越释怀,只是释怀并不是原谅,她放过了自己,心一宽人就变得轻松坦然,所以她气色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年轻。 柳如发现,怎么都当了外婆,追求者还那么多呢。 甚至能一次收到五个男人的邀约,这其中还有苏越里那个不要脸的父亲。 这当然不可能! 苏迎这两年对苏越里好了不少,主要是有苏然。 可能年纪大了,都喜欢小孩儿,所谓隔代亲。 但柳如不喜欢他,回苏家的次数并不多,苏然见爷爷的机会也不怎么多,苏越里随她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苏家不去也罢。 苏然两岁的时候就能说很多话了。 同司慕南小一岁,聚会时他就跟个小弟一样,跟着司慕南跑前跑后,再加上一个奶昔,基本上他就是个跟屁虫弟弟。 一会儿哥哥,一会儿姐姐。 大人们玩大人的,孩子玩孩子的。 不一会儿就看到奶昔在抗议,站在原地叫爸爸。 楼景深和司御同时回头,多多和苏然坐在地上,抱着奶昔的腿,一边抱一个,奶昔也才六岁,是寸步难行。 司御走过去,把自己儿子提起来,再去提苏然。 两人都不起。 “你俩是不是皮痒了?把姐姐放开。” 奶昔伸手要他抱,司御抱不起来,那俩跟秤砣一样。 “我要跟姐姐睡,弟弟说他也要跟姐姐睡,我不同意!”多多对着苏然连哼两声,“姐姐是我一个人的。” 苏然不服气,回击,“姐姐都——”两岁说话不怎么清晰,说得又快,没人能听懂,但眼神的桀骜和苏越里如出一辙。 楼景深过来便用蛮力把俩臭小子扒开,把女儿搂在怀里,“你俩这就开始争了?” “爸爸!”多多一把扑过去,也要搂西洲抱,“爸爸抱。” 楼景深,“……”自从上次楼景深说要养他之后,这小子见他就叫爸。 苏然学到了,冲过去,“粑粑~”叫的比多多甜多了。 楼景深再次,“……” 他侧头看向苏越里,“过来管你儿子。” 苏越里慢条斯理的喝着水,“我不管,你看着办。” 司御也不管,他也走了。 楼景深被两个男孩缠住了,追着他后面非要叫爸爸。 “你俩,都想跟姐姐玩?” 两人一起点头,“嗯!” “让姐姐带你们去打球,赢了,姐姐就是你们的,我让姐姐今晚哄你们睡。” “好!”回答得异口同声,极是响亮。 楼景深交代奶昔,“打得赢吧?” “当然啦。” “上,让他们知道姐姐的厉害,谁敢胡搅蛮缠,你就揍,不准让他们对你搂搂抱抱。” “好的爸爸。” …… 至于柳如和唐影花辞早去一边聊嗨了,男人就是带孩子,所以一点都不知道这事儿,不多时就听到两道悲惨的哭泣声。 三人赶过去看。 多多和苏然坐在地上哭,奶昔娇傲的跑去拉着楼景深,父女俩悠然自得的喝着饲料。 柳如过来问,“怎么回事?” “奶昔带他们俩去打保龄球,苏然连个球都抱不动,多多扔一次摔一次,奶昔说他俩没用,然后就这样了。”苏越里回。 他看了眼哭得快要晕厥的儿子,啧,才两岁就学着跟男人抢女孩,被虐了,该。 多多终究是要大一点,哭一会儿没哭了,跑过去找妈妈抱,司御一伸脚,多多扑哧,摔了。 第2088章 全本大结局 3 “……” 不会真没用吧,这么容易摔。 多多本来没怎么哭,这下子伤心透了,看着妈妈,哭得又难过又委屈。 司御把他提起来,放到角落里,“慢慢哭,调成震动模式,别哭的让我们都听到,又没人哄你。” 多多,“?” 他折回去,坐在沙发把奶昔唤了过来,奶昔跑着,“爸爸。” 司御抱着奶昔,宠爱的捏了捏她的脸蛋,“长大了就要这样,有男人随便抱你,对你动手,你就把他往死了整,改天爸爸送你去学武。” 花辞,“……” 奶昔这性格还要学武,她不是要上天? 算了,她也不说了。 走,不理他们。 唐影和柳如看也没什么事,也离开。 回到她们的场地。 聊一些女人的话题。 夜深了回家的时候,苏越里又缠着她要做。 柳如抽口气,“你现在怎么了,天天做天天做,你也不怕累死?”天天晚上搞,累不累。 “我决定生个女儿,我发现女孩很吃香,你看奶昔,每次见面,那俩臭孩子就争风吃醋。” “儿子才一岁,你不觉得太小了吗?” “小?等生下来儿子就差不多三岁,正合适。” “再等等。” “我不等。” 应该是天空摇晃吧,毕竟在用泳池里。 你看,那满天繁星,像不像在夜空里放了一朵烟花。 ……… 他们这些人,聚会时间并不多,一年中有两次就算很不错,都已经30上下,工作都很多,这世界免不了就是名利追逐,在各自领域发光发大,空闲时间再谈笑风云。 柳如并未怀孕,苏越里想要的女儿并没有来。 但是来了另外一个人。 在苏然四岁的时候,花绝安安回来,带来了一个一岁的小女儿。 落地东城。 苏越里一家三口去接机,柳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花绝,花绝一手抱着一个小奶娃,一手拉着行李箱,就觉得如果这是男模,一定是爆红。 他还是习惯性的黑色衣服,那一身成熟男性的荷尔蒙因为有了怀里的女儿就更加有魅力。 安安还是那个模样,像别人高攀不起的邻家小妹,漂亮优雅清纯,气质不俗。 她最先跑过来,“柳如姐姐,二哥。”她学着唐影叫二哥。 柳如抱了一下她,小家伙,岁月不饶人,这丫头都结婚生子了。 苏越里对安安,从花绝的身份上来讲,他应该叫安安一声大嫂,可安安又这么小,又是唐影和楼景深的妹妹,这一声大嫂,他有些喊不出来。 “二哥,你叫我安安就可以了。”安安善解人意。 “安安,欢迎到这儿。”苏越里微笑。 “谢谢二哥,柳如姐姐,我饿了。” “回去吃饭,阿姨都做好了。” “好哎。” 苏越里走到花绝身边,接过行李,这粉雕玉啄的小女孩儿一直盯着他看,长得非常漂亮,他伸手,“叔叔抱?” 小女孩儿露齿一笑,伸手给他。 苏越里接过来,好轻,好软和,好香。 花绝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竟然不怕陌生人。”女儿怕生人,第一次见苏越里没怕,很有趣。 孩子听到了他的声音,抬头,“粑……粑。” “嗯爸爸在。”花绝答应,“让叔叔抱会儿,不要哭,好不好?” 女儿听懂了,乖巧的点头,“不……乎。”不哭。 花绝提行李,苏越里抱孩子,柳如和安安已经跑了出去。 走很远,苏越里才想一件大事,他儿子也在机场,没有带出来,他又折回去,苏然站在原地,一脸可怕的看着他。 我存在感这么低了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把我忽视了,恐怖!! 你老了还指不指望我给你养老?! ……… 一上车苏然就来了精神,有一个妹妹,太可爱了,他非要抱,妹妹也好好玩,一直看着他笑。 笑着笑着就尿在他身上了,苏然还是乐呵呵的。 第2089章 全本大结局 4 没关系,回到家换衣服就可以了。 回到苏家,阿姨饭菜也做好了,苏然换好裤子,吃饭时,他坐在妹妹身边,妹妹也喜欢他。 所有人都吃完饭,花绝还在喂女儿吃饭,小家伙也不那么调皮,只是吃饭时喜欢把饭含在嘴里,一直含着,也不吞,花绝耐心的等,往往吃完一顿饭,前后得花一个小时。 苏然在一边盯着看。 等妹妹吃完,他就跑去了柳如身边,“妈妈,我要妹妹,你给我生一个妹妹!” 苏越里边听边点头。 “这是我能决定的么,能随便生?” “可以啊,我不是你们随便生的吗?”出个门经常把我遗忘。 “……” …… 花绝和安安并没有呆多长时间,吃完饭就要去江南,要回楼景深那里。小女孩儿叫果昔,和奶昔是姐妹名字,她被花绝抱着出门,楼安安回了邺城很高兴,想要开车。 花绝不让她开。 她说她想去试试,花绝便让她试。 他抱着女儿在后面等,苏越里和柳如走过来。 “麻麻。”果昔指着安安的背影叫了一声,麻麻又开车去了,花绝握住了她的小手,真小,肉乎乎的。 他随之问苏越里,“你的车安全么?” “什么意思?”哪辆车都不是绝对的安全,除非外面套钢筋网。 “我的意思是禁不禁撞……” 话才落,砰。 撞了。 花绝习惯了,果昔啊了一下,又撞了! 苏越里和柳如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安安从车上下来,她没有受伤,只不过车子撞上了花坛。 她一脸愧疚,“二哥,姐姐,不好意思。” 柳如道:“你没事儿吧?” 安安摇头,她没事儿。 她有点不敢看自己的老公和女儿,没办法啊……都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有学会怎么开好车,尤其是生完女儿之后,坐在车上,就感觉方向感很差,不知道东南西北。 “麻、麻。”果昔汪脆又奶奶的叫了一声,花绝把她抱过去,果昔伸手要妈妈抱,安安抱把她抱过来。 果昔短短的手一下就把妈妈的手抱住,拼命摇头,“麻麻,不要…开。”妈妈,不要开车,千万不要。 安安抬手准备摸她的手,小家伙以为她要松开她,吓得她一把把妈妈紧紧的搂住,不行,麻麻不可以开,但是爸爸也不能开,爸爸要抱她,于是她小手一指,开始钦点江山。 指着出来的苏然。 口齿不清的声音像一股股柔软的风捏着每个人的全身,让人浑身都暖洋洋的,让人顿时伸起一股对她的宠爱欲。 “哥哥开。” 被点名的苏然乐呵呵的跑过来,先让爸爸抱,苏越里瞥了他一眼,再看看果昔。 他鼻头一皱。 实在没有抱的欲望。 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司御天天跟他儿子争风相对的理由,就这东西哪有奶昔和果昔可爱。 “爸爸,你没有看到我伸来的手吗?”苏然盯着他的眼晴看,你眼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干什么?” “抱我,我才能看妹妹。”妹妹好高。 苏越里把他提起来,苏然看着果昔笑,果昔看着他笑。 柳如,“……”傻子一个。 花绝又拉着了女儿的手,弯腰,声音温柔至极,“妈妈没事,爸爸开车,我们去找舅舅,嗯?” “粑粑不开。”她抓着爸爸的手,“粑粑要……抱。”要抱我,不可以开。 苏然立刻道:“爸爸,你开啊,要去看楼舅舅,想舅舅。” 苏越里,“……” …… 最后只能是苏越里开车,柳如副驾,他们坐后面,一路上只听着苏然和果昔在说话,并听不懂果昔在说什么,竟然和苏然毫无交流障碍。 楼安安爬在花绝腿上睡,果昔看到了一会儿要去推走,安安又趴去,果昔又要去推。 最后。 “妈妈有点困,你坐在旁边和哥哥玩,不要闹好不好?”花绝只能这么劝,果昔不愿意,她也要睡爸爸身上,撅嘴,“粑粑~” 第2090章 全本大结局 5 他不会拒绝妻子的一切要求,也不会拒绝女儿,腾开一条腿,一腿趴妻子,另外一腿坐着女儿,果昔现在满意了,在爸爸脸上亲了一口,又去亲昏昏欲睡的妈咪。 这就显得苏然有点多余。 苏然看着前方开车的爸爸妈妈。 哎。 还是司机叔叔开车好,他也可以亲爸爸妈妈,也要妈妈抱! 这时,妈妈倒在了爸爸肩膀上。 他大大的眼晴顿时瞪的像铜铃,为什么开车也可以抱。 现在彻底变成他一个人了! 孤零零,像一颗冷风中的小白菜。 …… 天气甚好,万里乌云。 车子行驶上柏油路上,路蜿蜒宽阔,路两边的榕树成排成串,视线里路的尽头连接着蓝天白云,那是平稳幸福的地方。 四辆车依次前行,他们在江南相聚,又把花辞和司御叫了过来,一起旅行。 迎着风,沐浴着阳光,去往远方。 这是花绝、苏越里、花辞唐影第一次一起出行,还带着自己的伴侣与孩子。 走在前方的是楼景深和唐影。 后面是他的儿子和女儿,儿子正在睡觉,奶昔精神充沛,没有睡,正在喝奶,她站在正幅座椅的中间位置,“妈咪。” 唐影嗯了一声,回头,看女儿这么漂亮,忍不住,亲一口。 “怎么了?” “那个云好像棉花糖,我要吃。” “下了车让你爸爸给你买,没有让你爸做。” “好~” 对唐影和奶昔来说,楼景深是神,办得了一切事情。 楼景深微笑未语,五官舒展放松。 走在第二个的是花绝和安安,花绝开车,他开了五分钟,果昔最少叫了十分钟的爸爸,好想要爸爸抱抱。 安安在后座陪她玩,同她一起嘴巴一撅,“我也想要老公抱抱,宝宝怎么办?” 果昔拍着她的小脸蛋,“麻麻好大,还、还要抱……” “当然啦,那也要老公抱。” “忍着。”果昔哼一声,讨厌,老跟她抢爸爸,不过她好爱好爱爸爸,也好爱妈咪。 花绝勾唇,眸中流光溢彩,这些年他活的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有鲜活的人的气息。 他的安安很好,他的女儿是天赐的礼物,更好。 第三是花辞和司御。 花辞硬是被司御拉着上副驾,上了车没一会儿,多多在后面妈妈长,妈妈短,于是花辞就钻到了后座,司辞脸臭的跟个猪肝一样,偏偏多多还要坐在花辞身上,不停的向司御挑衅。 现在你终于不能和我抢妈咪了吧,嘻嘻。 花辞捏捏他的脸,轻声问,“饿不饿?” “虽然我不饿,但是如果妈咪饿,我可以陪妈咪吃。” 花辞笑了。 多多惊呼,“妈咪你怎么这么好看,好漂亮呀!” 花辞笑的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妈咪真的美?” “那当然啦,是全天下最美的,姐姐是第二美。” “那你要好好学习,做个男子汗,长大了后第二美的姐姐才会喜欢你哟。” “嗯,我要好好长大,以后保护妈咪和姐姐。还要好好挣钱,买好多好多房子,让爸爸住最远最偏的那一套,我和妈咪姐姐住。” 花辞低笑。 司御脸都黑了。 最后是苏越里和柳如。 柳如像没有骨头一样的靠在他的臂膀,苏越里握着她的手,“小媳妇儿。” “嗯?”柳如懒懒的回,眼皮耷拉,最近变得好奢睡。 “困了?” “嗯。” “我开慢点,你眯会儿,到了叫你。” “好。” 车子摇摇晃晃柳如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苏然的视角,两人浓情蜜意,两颗头靠在一起。 好嘛。 他又被忽视了。 苏然长叹一口气,找存在感,没人理。 过了会儿他又叹一声,爸爸才回头,匆匆一瞥,哑然,“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你楼舅舅车上?” 苏然,“……” 他绝望了。 “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吧,下了车我就去找舅舅,看他要不要我给他当儿子,老了我照顾雎鸠,你老了就杵着拐棍自己给自己买糖吧。”哼。 苏越里哑然失笑,没回,低头亲了媳妇儿的额头,不过瘾,又亲一口。 苏然,“……” 算了。 话也是白说。 躺下去,系上安全带,睡觉。 风景越来越漂亮,从吵杂的市区到秀丽的郊区,行走过层层叠叠的蔓藤花卉,前方是春暖花开,晴空万里。 奶昔又在唱歌了。 从开着的车窗里往后传,清脆动听。 喜的是青山隐隐,乐的是绿水涛涛 看的是河边无名草,听的是暮间歌声悠扬。 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在喜欢的地方,做喜欢的事情,无论是相爱还是争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