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女主喜欢我[快穿]》 和亲公主 “随随便便派个使臣就想娶走孤王的公主,他赵云烨当孤王是软柿子任他揉.捏吗?!”御书房里传来霹雳哐当的声音,夹杂着秦王的暴怒。候在殿内的大臣个个胆颤心惊,生怕秦王的怒火会烧到他们身上。 “去传邵峥进宫,孤王要与赵国不死不休!” “王上三思啊!赵国地处中原,富饶强盛,兵强马壮,还有用兵如神的叶向北坐镇,秦国刚远离战火,生息还没恢复,冒然对上赵国,恐怕没有多少胜算!”听到不死不休这四个字,殿内的大臣们脸色都苍白了两分,慌忙躬身劝阻,“此事当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呵,赵国使臣咄咄相逼,叶向北在塞外虎视眈眈,长议?你们是打算议到赵国军队兵临秦都,再给孤王结果,让孤王举国投降吗?”秦王厉声质问,吓得一干大臣跪倒在地。 “臣等有罪。” “你们的确有罪!”秦王见这群大臣只会推诿敷衍,气得拍案而起,恨不得把这些没作为的大臣全都拉出去斩了。 但…… 秦王忍下怒气,拂袖一摔,“滚,全都给孤王滚!” 大臣们如蒙大赦,惶惶退出殿外,秦王见状,怒气更甚,目之所及的摆件全被他砸了个遍。 “赵云烨!” 半晌秦王闭了闭眼睛,隐下眼底的愤怒,情绪渐渐趋向平静,“来人,摆驾羲和宫。” 羲和宫是秦国公主秦怀瑾的寝殿,按照秦国的惯例,王子公主弱冠及笄后都应搬出王宫住各自的府邸。但秦怀瑾却是个例外,备受秦王宠爱的她,一直都居住在王宫内,甚至寝殿的名字也是秦王违反旧例特赐的殊荣。 …… “公主大事不好了!”兰竹慌慌张张跑进羲和宫,气都没喘匀,就等不及地开口,“奴婢刚刚得到消息,赵国派了使臣前来求亲!” “赵国?!”秦怀瑾一惊,忙掐算了下时间。不对啊,按照原剧情的时间线,男主应该明年才会派使臣来求亲,怎么突然提前了?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所接受的任务都曾遭遇过时空乱流的破坏,男主及剧情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属正常。] “实属正常,好一个实属正常。”秦怀瑾的气瞬间被系统点着了,“你之前是怎么好意思把原剧情当金手指交易给我的?照你现在的说辞,这个所谓的金手指根本就是个陷进,不仅派不上任何用场,反而会误导我进入歧途!”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诈骗懂吗?” [……]一心想着先骗秦怀瑾上船的系统不敢说话。 “赔偿,必须赔偿我一个金手指,否则我就消极怠工,让你的业绩永远提不上去!” [宿主消消气,有话好好说。]系统一听这话顿时怂了,它与秦怀瑾签订的契约是有限制的,未经历十个世界前,不可以单方面取消。若是秦怀瑾消极怠工,在任务世界磨耗时间,那它的业绩就全完了。到时候不但程序无法升级,说不定还会面临数据格式化的危机。 它一点也不想回!炉!再!造! “不给赔偿一切免谈。”听着系统骤然放软的声音,秦怀瑾眸子闪了闪,语气更强硬了。 [我只是个底层小系统,权限低的很,一穷二白,真的拿不出什么金手指了。宿主大人,您就行行好,饶过我吧。]为了自己的小命,系统完全抛弃了节操,不住的朝秦怀瑾卖惨求饶。 “……” 忽悠她的条件都那么惨淡,似乎真不是个有钱的主,秦怀瑾暗忖,正打算退一步,倏地灵光一闪,问道:“你的系统空间可以储存物品吗?” [应该可以吧?]系统没储存过,回答的有些迟疑。 秦怀瑾端起石桌上的瓷盏,略挑了挑眉,眼里透着兴味,“你把这个茶杯收进去试试。” [好。]系统话音一落,秦怀瑾手中的茶盏就失去了踪影。 兰竹就站在一旁,见状瞠目结舌,“公主,这……” “只是个戏法罢了。”秦怀瑾扬唇一笑,手腕一翻,茶盏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引得兰竹惊奇连连。“就赔偿这个吧,以后我有要储存的东西,你就帮我保管在系统空间里。” 系统迟疑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物品不能带入其他任务世界。] “成交。”秦怀瑾眼底划过得逞的狡黠,坑了个无限储存空间,她的心情立刻就变好了。 兰竹见状面露惑色,“赵国使臣前来求亲,公主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本来就是她的目标。 见兰竹还在忧心忡忡地举例她赵云烨是何等的暴戾残暴,以及她嫁过去可能受到的欺负。秦怀瑾扬扬唇,拿起方才放在石桌上的长剑,拔剑出鞘,手腕一转,长剑灵巧的在腕间打了个转,舞出一道炫丽的剑花,“有闲情担心这个,还不如接着看本公主舞剑。” 语罢,长剑骤然刺出,向来轻佻的笑容也多了两分剑器的凛光。 她舞的是家传剑诀,是祖上当年征战天下时,在战场上以鲜血浇铸磨砺而成的剑法。剑势开合间嘶嘶破风,乍若雷霆将起,矫若帝骖龙翔。时而如燕般轻盈曼妙,倏地又似银电自天际炸开一道寒光。动静衔接有度,如行云流水。 舞罢收剑,回眸一笑,翩翩少女,恣意风流。 饶是看惯她家公主美貌的兰竹,也被这回首一笑的风采暂迷了眼。 “好看吗?” “好看。”兰竹还在发怔,就有人先回答了。秦王一袭玄衣纁裳信步走进园中,神态温和带着笑意,丝毫不见在御书房时的暴怒,“瑾儿的剑术越发凌厉了。” “见过父王。” 秦怀瑾执剑笑着向秦王行了一礼,把剑递给兰竹后,就亲昵的上前拉着秦王在园中的石凳坐下,亲自替他斟了杯茶,“父王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儿臣?锡州水患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听到锡州水患,秦王眉心一拧,眼底愁云更甚。如今的秦国真的是内忧外患,若是度不过这次的难关,恐怕真的要亡国了。 ”父王累了,今日就不谈政事了。”秦王借喝茶隐去眉间的烦忧,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最近额头与眼角增添了不少皱纹,让这笑显得秦王有些老态了。 秦怀瑾眼神微暗,心里泛着酸涩。她清楚若是这段剧情没有崩坏,秦王会为了护她与赵国决一死战,哪怕陷入绝境,也仍旧挡在她的面前,直到生命结束。 即使不为了任务,单单冲着秦王这两年来对她的宠爱,秦怀瑾也不想这样的悲剧发生。 “父王处理政事辛苦了,儿臣替父王捏捏肩吧。”秦怀瑾眸子微转,站到秦王身后,熟稔的替他捏着肩膀,缓解他的疲惫。 “还是瑾儿孝顺。”秦王笑着夸赞,在秦怀瑾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划过一抹决绝。古往今来和亲的公主数不胜数,能善终的却少之又少,他决不能让他的瑾儿重蹈前人的悲剧。 秦怀瑾注意到秦王的背脊紧绷了一瞬,微顿了顿,斟酌着开口,“父王是在忧心赵国使臣前来求亲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秦王一惊,脸上旋即多了些怒意,“常安这个多嘴的!瑾儿放心,父王不会送你去和亲的。赵云烨那厮,孤王……” “父王,儿臣想去和亲。”秦怀瑾打断秦王的话,一字一顿道。 “你说什么?”秦王怔住。 “儿臣愿意去赵国和亲。”秦怀瑾重申道,“秦国如今内忧外患,不宜与赵国大起干戈。而能够平息这场干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儿臣前去和亲。” 秦王皱眉,想要劝阻,“可是……” “儿臣是秦国的长公主,这是儿臣应当担起的责任,而且……”秦怀瑾低头凑近秦王的耳畔,小声低语着自己的计划。 “不行,这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父王不相信儿臣吗?更何况……”秦怀瑾顿了顿,接着说道:“赵国实力强劲,若是父王执意不肯答应赵云烨的条件,届时两国势必会有一战,父王觉得秦国有将领可以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击退赵国军神叶向北吗?” “就算势均力敌,怕是也没有将领能在叶向北手中取胜。” “击退不了叶向北,等待秦国的命运就只有亡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届时,父王觉得儿臣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在世上吗?”秦怀瑾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到时候沦为阶下囚,说不定比如今的境况还要惨烈。” “……” 秦王皱眉深思许久,终还是松了口,“也罢,孤王准了。” 秦怀瑾松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多谢父王。” …… 几日后,秦怀瑾身披嫁衣,拜别秦王,在秦都举城欢送下,踏上了前往赵国和亲的路途。秦王站在城墙目送着她,等到队尾也无法看清,才在大臣的劝说下,蹒跚回宫。 秦都与赵都相距甚远,赵国使臣催促的急,马不停蹄的赶了一个多月,直到看见赵都的城墙才放缓前行的速度。 秦怀瑾还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哪怕有系统暗中减震,还是颠的骨头都散架了。在得知她们无法进城,必须在郊外露宿一晚,沐浴净身后才能面见赵云烨,她的怨气几乎快要凝成实质了,在心里把赵云烨骂了无数遍。又不是赶着投胎,催的这么急做什么!娶个亲规矩还这么多,简简单单不好吗? 秦怀瑾忍着怨念,用特殊的香料沐浴三次,跟随礼官焚香驱晦。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成想次日进宫时,等着她的繁文缛节又臭又长,累的她浑身酸痛,腹中更是饥饿难耐,直让她对赵云烨的观感降至了冰点。 “系统,我可以更换攻略对象吗?” [……]这话系统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秦怀瑾也是随口一吐槽,没在意系统的沉默,跟随着礼官行过最后一道礼节,她才终于见到了赵国的皇帝赵云烨——她的攻略对象。 论相貌赵云烨丝毫不像而立之年,朗眉星目,风姿俊逸,丝毫不输于那些活跃在银屏里的明星,更难得的是他君临天下的气势,俨然威凛,令人莫敢相视。只是,他眼底的戾气太深了,让秦怀瑾很不舒适。 秦国的使臣还在与赵云烨斡旋,秦怀瑾移开目光,刚想垂眸思索后续计划,却陡然被右侧位那人吸引去全部的视线,眼底落满惊艳。 美若天仙,大抵如此。 ※※※※※※※※※※※※※※※※※※※※ 架空世界,不要考据呀~ 英雄救美 能落座于这个位置,又着一身赤红的凤冠霞帔,秦怀瑾转眼间就明白了这人的身份,赵云烨的皇后,系着本世界气运的女主——温若宁。 赤红是很难驾驭的颜色,很容易衬出衣者的不足。可罩在温若宁身上,却让秦怀瑾寻不出任何瑕疵。冰肌如玉,眉眼似画,与赤色的凤袍交相辉映,醒目而耀眼,美的宛若一副画卷。此间正值双十之龄,正是显露绰约风姿之年。那份婉约姿态,当真如出水红莲,娉婷婀娜,娇艳欲滴。 秦怀瑾敛起眼里的惊艳,心中暗忖:难怪原剧情里会耗费大量的笔墨描写女主的容颜,这等颜值就是用倾国倾城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温若宁觉察到注目的视线,抬眸打量秦怀瑾一眼后,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眼底闪过晦涩的波光。 秦怀瑾心神被赵云烨提出的要求引去,不曾注意到温若宁的异样。 “秦国牧业繁盛,应该不会吝惜几张羊皮吧?” 神他妈几张!几十万羊皮也好意思说几张!秦国使臣胸中压着怒气,脸色铁青,刚想拒绝,倏地瞥见秦怀瑾向他打了个手势,话登时噎住,神色变换一瞬,硬邦邦地开口,“近年来秦国灾害频发,牧业受损严重,一时之间恐拿不出那么多羊皮,最多……” 想到公主比划的手势,他的心都在滴血,咬牙道:“最多只有十万!”说完,他就半阖起眼摆出不接受议价的姿态。 这个数字略低于赵云烨的心里价位,他沉吟片刻,“再加一万匹战马。” 羊皮要完要战马?秦国使臣简直想跳起来糊赵云烨一脸痴心妄想,但秦国不敌赵国,他只能忍气吞声,悄然看向秦怀瑾,听从她的吩咐。 秦怀瑾垂眸思索,须臾向使臣轻点点头,同时比划了个隐秘的手势。 使臣见状,脸色缓和几分,“陛下的要求臣可以答应,不过,秦国目前水患严重,灾民无数,希望陛下能拿出二十万旦粮食作为聘礼,以解灾民燃眉之急。” 赵国地处中原,土地肥沃粮产丰富,区区二十万赵国还是能拿出手的,只是北方正在打仗,粮饷消耗严重,若是……赵云烨权衡良久,又与秦国使臣斡旋半晌,最终以十五万旦的粮食换取了秦国十万张羊皮,及一万战马。 两方都是应急之需,说不上谁比谁更占便宜。 斡旋许久,终于达成目的,赵云烨朗笑一声,神情舒展不少,“秦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朕在宫内备下了晚宴,还请公主赏脸。” 这话分明是在逐客了。 商议了这么久的政事,一提及她就在逐客,秦怀瑾敛眸,勾唇淡笑,“陛下之邀,怎敢不从。” 说罢,又行了一礼,顺应赵云烨的心意,借故离宫。 回到礼官安排的驿站,秦国使臣压抑的怒气再也憋不住了,哪怕是面对秦怀瑾,语气也绑硬,“公主为何要答应赵云烨的要求?!赵国正与北方流云国交战,向秦国索要羊皮及战马,铁定是为了让他们的士兵更好的抵御北方的严寒,好一举拿下流云国。唇亡齿寒啊,赵云烨志在天下,等他解决掉北边的流云国之患,势必会把木仓口对向秦国,届时秦国该如何抵挡?” 这些浅显的道理秦怀瑾怎么可能不知,她扫了一眼怒不可遏的使臣,淡声道:“那你觉得秦国现在能拒绝赵国的要求吗?叶向北的军队还未曾从秦国边境调回,秦国又正处水患之灾,遍地饿殍,粮食紧缺,你觉得秦国现如今有对赵国说不的权利吗?” 落后就要挨打,华夏五千年的历史早就教会了秦怀瑾这个道理,现如今的情况根本不适合与赵国针锋相对,争取喘息的余地休养生息才是第一要务。 秦国使臣知晓秦赵两国的差距,纵有万种不甘,最终还是化为无可奈何的沉默。 秦怀瑾敲了敲桌案,沉吟道:“流云国地处极北,有严寒的天气及难行的雪原作为天险,一时半会赵国恐怕无法攻克。既然赵云烨选择了与秦国和亲,在没灭流云之前,定不会贸然对秦国出手。” “所以,”秦怀瑾压低声音,示意使臣附耳,小声低语几句,“此事定不可泄露出去,明白吗?” “微臣明白,就算遭受酷刑,微臣也不会将公主所言泄出半句。”秦国使臣说的斩钉截铁,眼底一片坚毅。 他是秦国将军邵峥之子邵城,对秦国一向赤胆忠心,秦怀瑾完全信得过。她点点头,叮嘱道:“此事一回秦都速速去办。” “微臣领命。” [宿主大人,您不是要攻略男主吗?]系统迟疑的问。 秦怀瑾听出了它的潜台词,略挑了挑眉,“这和我为秦国谋划有关联吗?”一个是不讨喜的攻略对象,一个是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王,要帮谁,简直一目了然。 [……] 晚宴尚早,秦怀瑾闲来无事便换了身男装悄悄出了驿站。 赵都比秦都繁华不少,往来的除了本地的商人,还有不少各国的行脚商,叫卖的物品也个各不一样。 秦怀瑾逛的新奇,像个久居家中没见过世俗的公子哥,这也碰碰那也摸摸,遇到有趣的就买下来,她花钱花的开心,可苦了随行的侍卫。 逛完一条街,眼见着秦怀瑾购物欲不减反增,叫苦不迭的侍卫忙出声劝阻,“公主,晚宴的时间快到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秦怀瑾这才发现侍卫身上已经挂满了各种小玩意儿,手上也拎着好几个包裹,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不禁瞠目,丝毫没有买了这么多东西的感觉。 见侍卫提的艰难,秦怀瑾想了想,挑出了几样最喜欢的东西,其余的糕点玩具之类便让侍卫分给树冠下玩闹的几个孩子,好给他减轻负担。 侍卫长舒口气,快步去执行了。 秦怀瑾没在原地等待,摇着折扇随意在街边逛了逛,刚看中一根花簪,正想拿起来仔细看看,耳尖一动,忽的捕捉到了一道异样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上去似乎在呼救。 秦怀瑾脸色一变,没有耽搁,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随着距离的拉进,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 “别喊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在这片地界还没有人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眼见着过路的人不敢停留半步,仓惶离开,赵云倾眼底透出几分惊慌,再度拔高声调威胁:“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是谁!你再敢碰本公主一根毫毛,本公主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公主?”范睿不屑一笑,“陛下根本没有女儿,哪里来的公主,这么蹩脚的谎言也想骗本少爷,你当本少爷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 “别想着逃了,还是乖乖从了本少爷吧!”说罢,范睿就欺身逼近赵云倾,想要一尝芳泽。 赵云倾挣不动范睿的力气,见他越逼越近,眼中染满绝望与死志。 看见这一幕,秦怀瑾眼中迸现出怒气,断喝一声,“住手!”趁着范睿愣神,掠身而至,折扇一抖重重拍在范睿脸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范睿吃痛,下意识松开赵云倾。秦怀瑾乘势追击,折扇连着拍向范睿的脸,打的他脸颊肿胀,眼冒金星,连连后退。 秦怀瑾尤不解气,又抬腿踹了一脚,力道丝毫没收,正中范睿的命门,瞬间巷子里就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一切都发生在兔起鹘落间,等范睿的随从反应过来时,范睿已经躺在了地上捂裆惨叫,忙上前去扶,“少爷你没事吧?” “你哪只眼睛看本少爷没事了!”范睿疼的倒吸了口冷气,裆下隐隐有血迹渗出,他低头看了一眼,登时目眦欲裂,再看秦怀瑾时眼里的恨意简直快要凝成实质,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 眼见着随从还站在一边,范睿怒气更胜,厉厉声呵斥:“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没看见本少爷都被打成这样了吗?还不快上!上啊!”这一用力又牵动了伤口,让他倒吸了几口冷气。 范睿只带了四名随从出门,对秦怀瑾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以扇为剑,剑招施展,转瞬间就把这几人打到在地,丧失了战斗的能力。 “废物。”范睿低声喝骂,“还不快撤!”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之仇他记下了! 秦怀瑾没追,任由他们仓惶逃离,“姑娘,你没事吧?” 赵云倾惊魂刚定,闻言摇了摇头,缓了缓神,才开口道谢:“多谢公子相救。” 秦怀瑾勾唇,笑容和煦,“分内之事,何须道谢。” 分内之事?赵云倾一懵,不解地看她。难道是皇兄暗中安排的护卫? 不对,若是护卫那应该是知晓她身份的,不应该是这般语气。 越想赵云倾就越茫然。 “如果我没猜错,姑娘应该是赵皇的嫡亲妹妹,赵国公主赵云倾吧?我叫秦怀瑾。” 秦怀瑾,秦国和亲公主?她未来的嫂嫂?赵云倾睁大眼睛,眼中透着惊讶。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空梦百舸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一团阴云 赵云倾惊讶的说不出话,秦怀瑾没有得到回应,诧异地挑了挑眉,“我猜错了?” 不应该啊,原剧情里明明提到过,赵国皇室人丁稀薄,只有赵云倾一位公主,所以备受父兄宠爱。这剧情崩坏了,总不至于多崩出一位公主吧? 秦怀瑾眼波流转,透着些许疑惑。 “没有。”赵云倾回过神,视线悄然落在秦怀瑾的脸上,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惊艳 刚开始她未曾认出秦怀瑾的性别,没细看,现在一打量,才惊觉秦怀瑾的颜竟一点也不输于她美若天仙的皇嫂温若宁。 不过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美感。 温若宁的美出尘秀丽,好似落入凡间的仙子,不沾染半点俗世烟火,雅致脱俗,让人只敢远慕,仿佛连靠近都是一种亵渎。 秦怀瑾则不同,但论五官相貌她其实略逊温若宁一筹,可她那份独特的气质却完美的补足了这份差距。 她美的很有侵略性,五官轮廓很深,柳眉前宽后窄,尾细如刀,流转着勃勃英气。她身材纤细,却很高挑,一身男装当真是雌雄难辨。折扇一摇,眼波微转,就能端起丰神俊逸的贵公子气派。煌煌耀眼,见之难忘。 “公子,公子,你在哪啊?” 秦怀瑾还未与赵云倾寒暄,就听到了侍卫寻人的喊声,便道:“公主没带随从,不如与我结伴回宫吧。” 刚刚才发生过意外,面对秦怀瑾的好意,赵云倾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下来。不过眼里却多了几分赧然与怒意,心里同时打定主意,回宫就禀报皇兄,把那个贼子抓回来,严惩不贷! 秦怀瑾要去皇宫参加晚宴,把赵云倾送到宫墙外后,就回了驿站更换衣服。 赵云倾则是一路直奔御书房。 “皇兄。”委屈的声音响起,赵云烨一抬头就看见赵云倾红着眼眶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赵云倾从小是被父兄宠到大的,一点委屈都不曾让她受过,何曾见她露出过着副模样。赵云烨登时心疼了,忙放下手中的奏折,替她擦去眼泪,声音格外的温和,“是谁欺负朕的皇妹了,告诉朕,朕要他好看!” 被这样一安慰,赵云倾顿时觉得更加委屈了,泪水不受控制的盈出眼眶,声音也开始抽噎,还好思路尚且清晰,抽抽噎噎的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竟然有这种事!”赵云烨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案台上,震的几摞奏折东倒西歪。刚在赵云倾面前隐起的戾气再度浮现,面色铁青,像是凝了层冰霜。这可是赵都啊,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让秦人平白看了笑话! 见赵云倾还在抽噎,赵云烨缓下怒气,温声安慰了好一阵子,见她情绪平稳了下来,才道:“这件事交给皇兄处理吧,皇兄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说着,他微眯起眼睛,隐藏起眼底的肃杀,“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后出宫记得要带上侍卫,不许一个人再随便出宫了,听见没有?” “听到了,谢谢皇兄。”赵云倾相信赵云烨不会姑息伤害她的人,没有多问,应了声后就离开了御书房,回寝殿洗漱更衣后,就去景宁宫串门了。 她本来就只受到了些惊吓,回宫的路途被秦怀瑾几个玩笑开导了一番,回宫后又被赵云烨好生安慰了一遭,心里的创伤几乎被抚平了,丝毫没有影响她平日里的生活节奏。 “阿倾,你已经连续夸她半个时辰了,再说下去,本宫该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温若宁打断赵云倾的口若悬河,唇间挂着无奈的笑。 赵云倾一怔,俏脸微红,嗔道:“若宁姐,你别胡说!” “本宫哪有胡说。”温若宁唇间笑意加深,打趣道:“英雄救美不是最容易俘获美人的芳心吗?” “可我们都是女子啊,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赵云倾话音刚落,脑海中忽的浮现出一道身影,让她微微一怔,眼里也多了几分迷离。 温若宁见状,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阿倾不会真的喜欢秦怀瑾吧? …… 赵都府尹府。 “大人,令公子的伤势颇重,就算愈合了,恐怕也不能人道了。”白胡子大夫说的极为艰涩,目光忐忑,生怕被范嘉邑迁怒。 “什么,不能人道?!”范嘉邑闻言,脸色骤变。 弓着身子侧躺在床上的范睿更是不堪,脸色煞白,听闻华佗再世也无法治好自己的伤势,眼里登时迸发出了刻骨的恨意,声泪俱下,“父亲,你一定要替孩儿报仇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招来!”范嘉邑面沉似水,眼底蕴满了愤怒。他就范睿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指望范睿开枝散叶给范家传宗接代,如今……他简直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范睿脸色微变,神情带着犹豫。 范嘉邑见状哪能猜不到范睿做了什么好事,横眉怒瞪了他一眼,挥手请退大夫,让他继续说下去。他的儿子固然犯了错,也应他亲手处罚,无须旁人代劳。 范睿小心观察着范嘉邑的脸色,见他没有要责罚自己的意思,顿时放下了心,咬牙切齿的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如数告诉了范嘉邑。 “当街强抢民女,你可真能耐啊!”范嘉邑已经有了几分心里准备,可听见这混账事,仍旧怒不可遏。 “孩儿知错了,范睿缩了缩脑袋,露出一丝惧意,旋即又被愤怒所取代,磨牙凿齿道:“可是那厮断了我们范家的香火,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范嘉邑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沉声道:“你知道那两人的身份吗?” “听那个男人的说话口音像是个秦人,至于女子估计不是什么有权势的人家,竟然连赵国没有公主都不知道,还想冒充公主身份吓退我。”范睿语气不屑,秦国如今式微,以他家的权势整治一个秦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跟你说赵国没有公主的!”范嘉邑脸色遽然大变,“陛下膝下的确无女,可先皇有啊!长公主常年待在封地,恰好近日回了赵都。” “那,那……”范睿脸色惨白,“不会这么巧吧?”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一队身披盔甲的士兵就闯进了房中,福寿手执圣旨紧随其后,“赵都府尹范嘉邑接旨。” 范家父子登时面如死灰。 …… 晚宴举办在夜幕降临十分,秦怀瑾着了一身靛青色的宫装前去赴宴,邵城随同在侧。有资格参加宫宴的大臣不多,左右两侧只坐了寥寥数人。 见秦怀瑾入殿,都不约而同的投来了视线,眼里情绪莫名。 秦怀瑾不在意左右打量的视线,一进殿就看向了右侧位,然而却不曾看见那抹让她惊艳的赤红身影,心下不禁划过几分失落。 “见过赵皇。”秦怀瑾按照秦国的礼节朝赵云烨行了一礼。 “秦公主不必多礼。”赵云烨说完,挥了挥手,立刻有宫女上前领秦怀瑾及邵城入座。 白天商谈过政事,宫宴便以寒暄居多了。当然,册封礼的日子也是需要商谈一下的。毕竟是国与国的结亲,不似皇帝平常的纳妾封妃。 恰好后日就是一个黄道吉日,赵国的大臣都觉得十分合适,邵城却觉得太过仓促了。 赵国女子地位不如秦国,这种商谈秦怀瑾不方便插话,便全权交于了邵城,兀自把玩着手中的酒盏,任他们唇舌周璇。唇枪舌战半晌,最终还是以双方各退一步落下帷幕,于三天后举行册封典礼落下帷幕。 见赵云烨唇间流露出笑色,秦怀瑾略挑了挑眉,一抹怀疑涌了上来。先是着急赶路,又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举行册封仪式。单单要稳住秦国,好一举拿下流云国应该不至于争这一天两天吧?赵云烨究竟在急什么? 莫非她身上有什么赵云烨想要谋夺的东西? 秦怀瑾想不通透,总觉得有团阴云笼罩在她的头上,有种山雨欲来的不适感。 入主后宫 秦怀瑾心里暗留个心眼,同时把落后她一步潜入赵都的秦国密探分散了出去,探听她所需要的消息。她暗中布置着,面上却似个来游山玩水的小公主,在侍卫的陪同下把赵都好好的逛了一遍。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再次遭遇了一番令她深恶痛绝的繁文缛节后,秦怀瑾终于入主了赵国皇宫,被赐封为瑾妃,入住瑶瑾殿。 “皇后一般不是都要出席这种场合的吗?为什么偏偏温若宁就是不现身呢?!”在册封礼上找寻了半晌,秦怀瑾都没能见到她一直心心念念着的那抹倩影,着实让她有些意难平。 [……宿主,你难道不应该先想想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吗?]身体间的交流如果到位,可是很好的感情催化剂呢。 “有什么可想的。”秦怀瑾正烦闷着,语气冲的很,“反正赵云烨也不可能来宠幸我。” [欸?]宿主一懵。 “你难道没有发现赵云烨他寡人有疾吗?”想到赵云烨的惨状,以及某种可能性,秦怀瑾的心情回暖不少,唇角一掀,露出两分嘲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之前见他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后来查了查医书,又观察了几次,果然没错。幸好先前在秦国时跟太医学了一阵子医术,否则还觉察不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系统顿时震惊了,立刻调出了这些天收录的数据,仔细分析了一番,[天哪,堂堂小言文的男主竟然不举?!这剧情已经崩坏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正是因为男主患上了这种疾病,造成了心理扭曲,才把剧情崩坏成了这样?] “很有可能哦。”秦怀瑾笑的更幸灾乐祸了,“毕竟那方面有问题的话,性格好像很容易变/态,尤其是有权有势的,就像历史上那些性格极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一样。”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系统陡然反应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秦怀瑾:“?” [我是想问宿主你打算怎么抓住这次机会,好为攻略男主打下基础的,为什么宿主你的表现像是在抗拒和男主的接触?] 秦怀瑾:“……” 回想起秦怀瑾对温若宁不同寻常的在意,系统的语调陡然提高了八度,满是惊慌与震惊,[宿主你、你该不会是个弯的吧?!] 秦怀瑾张了张口,刚想回答,却被系统慌乱的声音强行打断。 [不会的,不会的,宿主你那么喜欢攻略美男的游戏,肯定不会是个弯的对不对?对不对?] “嗯。”秦怀瑾应声。 系统长长舒了口气,[我就知道……] 秦怀瑾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接着道:“我是弯的,比蚊香还弯的那种。] [!!!] [系统断线重连ing,请稍后。] “这种程度就断线了吗?”秦怀瑾笑意渐浓,俏脸同时泛起红晕,怯怯羞声道:“其实,其实我还对温若宁一见钟情了。” [???] 系统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我信了你的邪!!]一连受了过多的刺激,系统彻底爆发了,再也没有了先前那副委委屈屈不敢说话的小模样,[神特么一见钟情,我看你丫的就是见色起意。] [啊啊啊我为什么早先没有发觉呢!在秦宫时你明明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整天都在撩拨好看的小姐姐!我太迟钝了!!!] [你这个渣女!] 秦怀瑾被骂的一愣,“你骂我?你不怕我消极怠工了?”说着,她勾起唇角,笑颜如画,“我是个弯的没错,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攻略赵云烨。还是说,你不相信我的攻略能力。” [对,对哦。]系统反应过来,气势瞬间弱了回去。秦怀瑾的攻略能力它是万分相信的,这个人不知道咋回事,天生就擅长玩攻略游戏,不管过程中作死多少遍,最后总能走向he,简直像是被攻略之神眷顾了一般,这也是攻略系统会选择她的根本原因。 [宿主大人,刚刚是数据紊乱了,那些话不是出自我本意的!宿主大人千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qaq。]说着,系统还在末尾添了哀求般的哭腔。 未来的人工智能这么有意思的吗?秦怀瑾被逗笑了,甚至还觉得有一丁点萌,不过面上她仍旧是那副高贵冷艳不听解释的模样,轻呵一声,道:“你的谎言还能再拙劣一点吗?” [qa宿主大人,我知错了,您就原谅我吧!只要您不消极怠工,我什么都听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肯定不去撵鸡。]攻略系统再次放弃了节操,三百六十度各种卖萌撒娇寻求秦怀瑾的原谅。 秦怀瑾本来就是在逗系统玩的,系统越恳求,她想要欺负对方的恶劣因子就越扩散。她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完全不理会系统的祈求,自顾自地看着她这两天买的医书。 系统倒也有恒心,从数据库里调出了各种道歉的话术,不停的在秦怀瑾耳边碎碎念。 秦怀瑾听的烦了,问了问时辰,约莫着赵云烨不会来演戏了,便直接屏蔽了聒噪的系统,上床睡觉了。 电波无法传达的系统:[哭唧唧.jpg] 一夜好眠。 没有出乎秦怀瑾的预料,一整晚赵云烨都没有过来,只是在清晨的时候过来看望了下她,并且送了一堆珠宝首饰,说是昨晚忙于政务冷待了她的补偿。 借口找的倒是冠冕堂皇。秦怀瑾心下不屑,面上的戏倒很足,尤其是她的眼睛,水润润的,似乎蒙上了层雾气,眼眶也泛着红,看上去楚楚又可怜,丝毫不见男装时眉目间流转的那股子英气。听到赵云烨表示歉意,那双仿若写满了伤心难过的眼里陡然迸发出了一抹希冀,眸子一下子就亮了,却又克制的隐匿下这种情绪,矜持的表示政务重要,她等一等也无妨的。 赵云烨审视的扫了秦怀瑾两眼,轻扯了扯唇角,流露出两分嘲讽,和亲过来的公主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姿态,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她是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这不重要。 赵云烨没放在心上,随口关心了两句后,就借口还有政事,匆匆离去了。 秦怀瑾完全是把这个世界当成度假景点来玩的,并不着急攻略,见赵云烨离去反而乐的清净,专心的与瑶瑾殿的宫女们拉近关系。 她天生亲和力就很强,没什么架子,又会撩的很,不到半个时辰,就和瑶瑾殿的宫女们打成了一片。 被屏蔽了声音的系统看着,越发确信了秦怀瑾的话。这个人果然是个弯的!它当初怎么就眼瞎了和她签订了契约呢! [心痛的不能fu吸.jpg] “瑾妃娘娘,你看梳这个发髻怎么样?”阿箬透过铜镜看向秦怀瑾的脸,眼里的惊艳仍没有散去,娘娘可真好看啊! 秦怀瑾透过铜镜端详了会,笑意展开,夸奖道:“我很喜欢,阿箬果然心灵手巧。” 阿箬小脸一红,脸上难掩喜意与羞涩。 兰竹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下有些狎醋,嘴巴也不自觉的嘟了起来。以前公主的秀发明明都是她打理的…… “走吧,去景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一想到待会就能见到温若宁了,秦怀瑾的心情大好,压根没有注意到兰竹的异样。 刚走到殿门,就迎面碰上了一位拎着食盒的陌生宫女。见到秦怀瑾,她微慌了一下,赶紧伏低身子朝她行了一礼,“见过瑾妃娘娘。” “你是哪个宫的?”秦怀瑾疑惑出声,瑶瑾殿的宫女她都见过,脸也基本记得,可眼前的这张脸却格外的陌生,显然不是她宫里的人。 “奴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云澜,皇后娘娘研究出了新的养生粥谱,今晨尝试了一下,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命奴婢送与瑾妃娘娘尝尝。” 秦怀瑾眉尾一挑,眼中惊诧更甚,更有种惊喜的意味掺和在里面。 温若宁竟然大清早的给她送粥?她们除了那日大殿上惊鸿一瞥的初见,似乎没有其他的交集了吧?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空梦百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谁下的毒 秦怀瑾当即打消了去景宁宫的想法,打算先尝一尝温若宁命人送来的养生粥。 温若宁似乎很懂药理,食盒一打开,秦怀瑾就嗅出了好几种熟悉的药材。不知道温若宁运用了什么手段调和,气味一点也不难闻,反而透着怡人的清香,让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颜色也很好看,是很纯净的乳白色,中间还放了些许香葱点缀,乍一看就像是普通的白粥,一点儿也看不出用了繁多的草药。 秦怀瑾尝了几口,猜出了九种药材,还有几种她学识疏浅,实在辨别不出来了。 “系统,你能分析出这粥里的成分吗?” 等了半晌,系统都没有回应,秦怀瑾一拍脑袋,恍然想起了系统被屏蔽的事情。随手解开,还没等她说话,系统焦急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宿主大人,这粥有毒,不能喝啊!” 秦怀瑾一愣,目光看向在等待过程中已经见了底的粥盅,顿时:“…………” [这不怪我!我提醒宿主你好多遍了!是宿主你自己屏蔽了我!]求生欲极强的系统见状连忙出声道,生怕秦怀瑾把锅甩给它。 秦怀瑾:“……” 秦怀瑾缓了口气,把想捶系统的冲动压了下去,“你说着粥里有毒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她没认出来的那几味药里,有什么是药性相冲的吗? [我怀疑温若宁是想毒害你,否则怎么可能会在粥里下蛊!要单单只是草药药性相冲引发的毒性,还有可能是不够了解药性造成的意外,但下蛊显然就是别有用心了啊!]说着,系统的声音忽的添了些异样。秦怀瑾被下蛊两个字吸引去了注意力,不曾留意。 “下蛊?你说的是苗疆的那种蛊虫吗?”听到系统确认,秦怀瑾的脸刹那间煞白,只觉得一阵反胃,偏偏大脑还应景的回放起各种有关蛊虫的描述,让她整个胃都不太好了。 [宿主,你没事吧?] 秦怀瑾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回应它的就只有:“呕——” [宿主,那什么,蛊虫是吐不出来的。] “我知道。”秦怀瑾缓了缓,没好气地回道,“我就是恶心。”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但脸色仍旧不大好看,“这蛊虫有什么作用?你有办法对付它吗?” 系统搜索了一下数据库中的资料,声音弱了下去,[暂未查询到有关的资料,无法实施清除。不过,从蛊虫活动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对宿主造成什么伤害。]所以快点完成任务吧!完成了就去下个世界了!就不用在乎这个蛊虫会怎么样了!系统不敢再多催促,只敢在心底不住的呐喊。 系统等级权限低微,可查的范围有限,会有这么个结果尚在秦怀瑾的意料之内,情绪没再起什么波澜,只是眼里多了几分凝重与懊恼。玩过那么多游戏,还是第一次在故事开头就中了招,真是太大意了! 等等,以前好像有个类似的游戏。 秦怀瑾尝试着用以前的游戏经验,运气内力在身体里找寻着蛊虫的身影,试图把它们从身体里驱逐出去。 [宿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秦怀瑾正忙碌着,没空理会系统。 [宿主?]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回应,系统有些按耐不住了。 [宿主大人?] [秦怀瑾?] [不会又开屏蔽了吧?]系统的虚拟形象茫然的挠了挠脑壳,[怎么回事?电波明明传递成功了啊。] “我听到了。”秦怀瑾试了几次都没能用内力逼出蛊虫,正烦着呢,就听到系统不停的在她脑中碎碎念,心情顿时更加烦闷了。这个系统到底是谁制作的,怎么蠢成这个亚子! 她缓了口气,情绪平静了些。 既然蛊虫无法驱除,那就只有查查来源了。秦怀瑾眼底滑过一抹晦涩,虽然温若宁不大可能是凶手,但目前也只有景宁宫一个线索了。 “兰竹。” “在。”等候在门外的兰竹连忙应声。 秦怀瑾唇角微扬,带出轻松的笑容,“拿点从秦国带来的特产,随本宫去景宁宫感谢一下皇后娘娘。” 秦怀瑾和兰竹都是初到赵国皇宫,对地形不熟,遂又唤了先前替秦怀瑾梳发的阿箬带路。 景宁宫是温若宁自己挑选的寝宫,位置偏僻的很,秦怀瑾走了近两刻钟,才看见景宁宫的全貌。面积不大,比她所住的瑶瑾殿还要小上很多,但甚是风雅。假山奇石,奇花异草,错落有序的布在庭前,凭湖而观,景色尽落在眼中。明明是处在勾心斗角暗流汹涌的皇宫,却有了隐世桃源般的闲适意境。 庭前花开花落,天上云卷云舒。 “这庭院是谁打理的?” “回娘娘,这一草一木都是由皇后娘娘亲自照料的。”景宁宫的宫女说着话时神情难掩自豪,“瑾妃娘娘,麻烦在这稍等片刻,容奴婢通禀一声。” 秦怀瑾点点头,眉间多了两分期待。虽然才遭遇了被下蛊的事情,但她对温若宁的兴趣却没有削减半分。 不消多时,宫女出来朝她揖了一礼,“皇后娘娘有请。” 秦怀瑾唇间笑容加深,随同宫女进入殿内。 殿内坐着两个人,下首似乎也是赵云烨的妃子,秦怀瑾与她视线相碰了一下,就转首看向了坐在主位的女主,赵国皇后温若宁。 她没有像先前一样着繁琐华丽的凤袍,一袭白衣素净清雅,恰若芝兰玉叶,美的不可方物。 秦怀瑾再次失了神。 须臾,她回过神来,唇角一扬,朝温若宁拘了一礼,“见过皇后娘娘。” “瑾妃……妹妹免礼。”温若宁不大习惯这个称呼,眉微蹙了蹙。赵国极其注重身份之别,秦怀瑾年龄虽然比温若宁大了几岁,但身份上仍就是个妹妹。 秦怀瑾捕捉到了这个停顿,眼底略过些许疑惑。赵国的规矩她也清楚,只是温若宁的年龄是后妃中最小的,按道理早就该习惯了喊别人妹妹才是,怎么会这般不熟练?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秦怀瑾没有深究,挂着笑容与温若宁寒暄了几句后,就把话题扯向了养生粥。 “臣妾早就听闻皇后娘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想到对药理的研究竟然也如此之深,着实令人佩服。” 听着秦怀瑾的夸赞,温若宁眼底的情绪变的有些古怪,不过很快就被她用笑容掩饰了起来,“瑾妃妹妹夸错人了,其实这粥中所用的药材及用量都是由柳妃一手把控的,她才是那个在药理上有深厚造诣的人。”说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落座在下首的女子。 柳妃。 秦怀瑾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原剧情中对她的介绍,不长,只有短短一句话。 柳如眉,户部尚书之女,赵云烨的妃子之一,从小与赵云倾一起长大,对其心生爱慕。 ※※※※※※※※※※※※※※※※※※※※ 终于更了qaq,手残作者,时速400。 人设崩坏 着墨这般简短,秦怀瑾本以为柳如眉只是一个游离于剧情之外的边缘角色,只是因为百合设定才多注意了些,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粥是温若宁亲手熬的,药材却是由柳如眉挑选搭配的,那蛊是何人下的呢?送去其他宫的粥是否也有蛊毒呢?还是说这蛊单单是针对她的阴谋? 秦怀瑾思绪百转千回,越深想疑问越多。 她明明只是来玩个攻略游戏,怎么突然间就朝着悬疑推理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秦怀瑾腹诽一声,玩游戏的热情却不减反增。 她暂压下疑问,自来熟地与柳如眉交流起了药理。她本身就对中医很有兴趣,在秦国又学习过一段时日,与柳如眉探讨起来毫无障碍。同样的爱好很容易促进关系,不知不觉她们的关系就熟稔起来。倒是温若宁,对药理一知半解,看着她们俩激情讨论,根本就插不上嘴,悲惨的沦为了布景板。 系统:[……] 居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它的宿主果然是个渣女。 “原来这两味药这样搭配还能发挥这样的作用啊,受教了!”秦怀瑾发自内心的佩服,柳如眉所说的很多知识都是很偏门的,独辟蹊径为她打开了崭新的思路。 “不仅如此,如果熬药时火候没有用对,药效还会截然相反。”想起自己之前做实验差点酿成的大祸,柳如眉尤有些心悸,语气也带着几分敬畏,“药理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世界,变化多端,奥妙无穷。” “是啊,就像一道解答不尽的谜题,越深入就越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无知,可又令人着迷的很,总想着再进一步,再多进一步,哪怕永远都无法抵达终点。”秦怀瑾深以为然,这也是她喜欢医道的原因之一。 见两人又有长篇大论的趋势,温若宁连忙开口打断,表情掺着无奈,“你们不饿吗?”聊了三个多时辰,竟然连杯茶都没喝,这药理真的令人着迷至斯吗? 秦怀瑾与柳如眉闻言皆愣了一瞬,不约而同的问了时辰,复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虽然相识还不足以天,但这一笑却有了故友重逢的感觉,陌生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吧。 看着两人的模样,温若宁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她却不配拥有姓名。 “的确该用午膳了,若宁介意我们在这蹭个午膳不?”与秦怀瑾熟悉后,柳如眉也不像先前那般循规蹈矩了,语气轻松起来,把繁文缛节丢在了一边。 “难道我介意柳姐姐就不蹭午膳了吗?”温若宁没好气道。 “当然不可能。”柳如眉回的理直气壮,不等温若宁反应,就看向了秦怀瑾,“阿瑾我跟你说,景宁宫的膳食可好吃了,菜谱基本上都是若宁自己研究出来的,味道绝对不会输给早晨的那道养生粥。”口吻像极了现世那些向她卖安利的朋友。 前后迥然不同的变化,让秦怀瑾整个人都懵了一会,半晌才回过神,眨了眨眼,这和她想象中的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啊…… 不过,这样表情生动又富有少女灵气的温若宁,倒是比之前那副端方优雅的皇后模样可爱多了。前者好看归好看,可太耀眼了,给人的距离感颇深,让试图靠近的人自惭形秽。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们之间隔着的那道天堑被对方主动架上了一座桥梁,而且那人还在对岸等待着她。 秦怀瑾怎么可能不跨过去。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极度讨厌繁文缛节的人,又是在社会主义红色旗帜飘扬的国度长大的,对这种轻松随意的相处模式接受程度颇高,很快就一同抛开身份之差,熟稔的互相以名字称呼起来。 午膳是早就准备好的,很快就端上了桌。 柳如眉反客为主的替秦怀瑾布了菜,催促着让她赶快尝尝。 温若宁表情无奈,却没有多说什么,显然是习以为常。 这原剧情果然不能随便深信,迄今为止这些剧情人物表现出的性格就没有一个是符合的。赵云烨是如此,温若宁也是如此。秦怀瑾视线从温若宁的脸上掠过,心下暗忖。 柳如眉没有夸大其词,午膳的味道一点也不输于先前的那道养生粥。秦怀瑾在向系统确认了午膳无毒无害后,就挨个尝了一遍,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艳之色,溢美之词不绝于口。 好吃两个字,被她引经据典的重复了好多遍。 温若宁被夸的有些赧然,白皙的脸颊都染上了些许霞色。 柳如眉倒是骄傲的很,“我说的没错吧,景宁宫的膳食是全后宫最好吃的了,就连赵……”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到温若宁重咳了好几声,连忙压下了后面的话,生生改了口,“就连皇上那都比不了。” 秦怀瑾猜到她是想直呼赵云烨的名字,眉尾不禁上挑了挑,有种素来对后宫的认知都被颠覆了的感觉。这种随意和散漫的态度一点也不像现世宫廷剧里表现出来的那样,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曾经在知乎小火了一把的帖子,为什么后宫嫔妃一定要争宠。 “所以,阿瑾我们日后一起来蹭饭吧。” “啊。”熟悉的说话方式让秦怀瑾为之一愣。 “啊什么啊?”柳如眉秀眉一横,“你难道不想每天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吗?” “想。”秦怀瑾诚实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就这么决定了。”柳如眉笑了起来,转头对温若宁道:“若宁,你记得每天给我们留饭!” “不留。”温若宁回的很冷漠。无视了她半晌,还想她顿顿留饭,做梦吧。“食谱给你,自己回宫研究着做吧。当然,”她微顿了顿,朝秦怀瑾展露笑意,“阿瑾的饭我随时留着。” 颜控秦怀瑾被这笑撩的心漏跳了一拍,笑容逐渐加深,“那就谢谢若宁了。” “为什么不给我留饭!”柳如眉不满的叫嚷起来,“一个人用膳多冷清啊!若宁~,你就多准备一点嘛。” 温若宁不理会柳如眉的撒娇,神情依旧冷漠,“不要,云倾这两天不是回来了么,你要是怕冷清,就去她那蹭。” 一听到这个名字,柳如眉的表情陡然僵了一瞬,眼里透出些许异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地掠过这个话题,“我就是喜欢景宁宫的膳食!你要是不让我蹭饭的话,哼哼,我就把你的那份吃掉!” 温若宁:“……幼稚!” 秦怀瑾没有错过柳如眉那一瞬的异样,心下兴趣陡生,看样子柳如眉暗恋赵云倾这一点,似乎并没有因剧情的崩坏而改变啊。 明明是皇帝的妃子,却暗恋着皇帝的妹妹,这个剧情,她可以! 系统:[……]宿主大人,您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看戏享乐的,请您认清一下自己的职责好么。 摩拳擦掌想要做出一番业绩的攻略系统,第三千七百六十八次发出后悔的声音。它这么勤勤恳恳,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么个沉迷玩乐与撩妹的宿主呢! 唉! 伉俪情深 “若宁,我发现你今天对我格外的冷漠啊!你是不是有了阿瑾这个新欢,就不要我这个旧爱了!”柳如眉作西子捧心状,颇为戏精地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控诉的望着温若宁。 温若宁:“……” “抱歉,今日柳姐姐忘记吃药了,精神不太正常,阿瑾你无视她就好。”温若宁扭开脸,不去看柳如眉的表演,向秦怀瑾笑道。 秦怀瑾出神地点点头,心下有些异样。 直到结束了玩闹,回到了瑶瑾殿,秦怀瑾都还无法释怀,“系统,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玩家吗?”她总觉得柳如眉不太对劲,那种语气那种随意的态度,以及探讨药理时提出的一些思路,都似乎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除了同样是穿越者,秦怀瑾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宿主,这不是游戏。]见秦怀瑾一脸反正都一样的表情,系统的心更累了,放弃了纠正秦怀瑾思想的想法,接着道:[若宿主所说的玩家是指和宿主一样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那的确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存在。] “那柳如眉是穿越的吗?” 系统尝试查询了一下,[抱歉,权限不够,无法识别。] “那你可以看出今日接触的那些人里谁接触了蛊毒吗?” [……不可以。]系统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其实,上次能够检测到粥中有蛊毒,也纯属侥幸。] “侥幸?”秦怀瑾被系统的用词弄的一懵,同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系统有个被动技能,能够使宿主三尺内所有的危险无所遁形,但触发概率只有0.3%。]系统声音弱弱的,生怕被秦怀瑾迁怒。 “千分之三?这个概率是来逗我的吗?”秦怀瑾震惊失声,她本以为系统已经够废的了,没想到,她还是太年轻了。 系统的虚拟形象默默抱紧自己的胳膊,不敢说话。 “所以,先前的蛊毒是恰好触发了这个技能才被感应到的?单凭你自己根本无法检测?” [……是。] 秦怀瑾:“……” “不对。”秦怀瑾回忆了一下,疑惑道:“你之前是怎么检测出赵云烨他寡人有疾的?按照你的情况来看,这种程度的检测应该也是在权限之外的吧?” [赵云烨是导致剧情崩坏的根源,是重点检测对象,所以可查询范围比其他人稍微广阔一些。] “女主呢?” [基本无权限。] “哦。”秦怀瑾冷淡地应了声,“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派不上一点用处是吧?” [qwq]系统的虚拟形象顿时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看着’脑海中浮现出的虚拟形象,秦怀瑾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连系统这么废都不那么在意了。原因无它,只因为系统的这个虚拟形象有点儿像她最喜欢的一部动漫某音少女中的澪,帅气与可爱得兼。 “没关系。”秦怀瑾展露笑容,声音格外的温柔,“就算你这么废,我也爱你。” [???]系统一脸惊恐,这是它的宿主? “以后别换其他的形象了,就用这个吧。” 系统闻言骤然醒悟,表情更加惊恐了,[宿主大人,您该不会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吧?虽然我有三百六十张假照,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但我只是一个系统,程序里只有工作,没有感情的!] 秦怀瑾:“……” “抱歉,我不喜欢你这款,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那就好。]系统拍了拍胸口,深深松了口气。 秦怀瑾:“……” 把我可爱的澪还给我,立刻马上! …… 古代的生活真心无趣极了,尤其是在这赵国的皇宫,身为赵云烨的妃子,她的人生自由远不如在秦国当公主时来的宽泛,日子就更加无聊了。 一下午的时间,硬生生让秦怀瑾有了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要不是还有系统及宫女让她调戏,她恐怕分分钟就得疯。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秦怀瑾正准备厚着脸皮去景宁宫蹭饭,顺便和温若宁促进一下感情。不曾想,还没迈出殿门,就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秦怀瑾:“???” 这个点赵云烨来做什么? 秦怀瑾心里嫌弃,面上却还得堆出笑意,收敛起疏离,盈盈朝阔步走来的赵云烨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爱妃请起。”赵云烨扶起秦怀瑾,态度比起之前温和了许多,只是眼底那抹让秦怀瑾不适的戾气仍未散去,“爱妃还未用过晚膳吧。”虽是问句,但赵云烨却没等秦怀瑾回答的意思,直接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队宫女鱼贯而出,把一道道精美的菜品摆放至桌上。 赵云烨落座在主位,同时朝秦怀瑾招招手,看模样似乎是想和她一起用餐。 秦怀瑾笑容一僵,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比起赵云烨,她果然是更想和温若宁一起共进晚餐好么!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秦怀瑾只能压下想要口吐芬芳的冲动,扬起笑容坐在了赵云烨身边,“皇上今日怎么有兴致陪臣妾用膳?” “怎么?爱妃不希望朕过来吗?”赵云烨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怎么会。”秦怀瑾忍下心中的恶心与抗拒,笑容加深,装出万分开心的模样,“皇上能来,臣妾开心都来不及。” 赵云烨若有深意地扫了秦怀瑾一眼,旋即就带起了笑容,伉俪情深地提秦怀瑾布了菜,“这些是朕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秦国菜,快尝尝,看看合不合爱妃口味。” 秦怀瑾看着碗中鲜明的红色,表情微僵了僵,很好,是她最讨厌的胡萝卜。 她默默地在记仇本上记上了一笔,在赵云烨的注视下夹起一块胡萝卜尝了一口,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一时间仿佛连天地都黯然失了颜色。 赵云烨微怔了怔,眼底簇满了惊艳。半晌才回过神来,垂眸掩下了眼中的异色。秦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赵云烨没有觉察出秦怀瑾的异样,熟知秦怀瑾性格的系统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虚拟的双臂人性化的互相搓了搓,直觉告诉它,有人要倒霉了。 “味道怎么样?” 秦怀瑾微笑,“很好吃。”好吃的让她想打人。 “那就多吃一点。”赵云烨没看出她的口不对心,又夹了几筷子胡萝卜放进了她的碗里。 秦怀瑾:“……” 这仇她记下了:)。 秦怀瑾本以为赵云烨献完殷勤就会找借口回去了,满心期盼着等会要去景宁宫好好吃上一顿美食,回回她被清空的血槽。没成想赵云烨偏生不按套路出牌,用完晚膳后,仍死皮赖脸的赖在瑶瑾殿,任由秦怀瑾百般暗示,都当做没听见,硬生生要拉着秦怀瑾下棋,一下还就是一整晚,直到次日上朝时间到了,才更换了朝服离开。 又困又饿的秦怀瑾,对赵云烨的观感已然跌破了下限,若非条件不允许,她都恨不得把这人囚禁起来,让他也好好感受一下困不能睡饿不能吃的痛苦。 偏生系统还看不清形势,在赵云烨走后,还傻萌傻萌的问秦怀瑾,赵云烨是不是对她心生好感了。 “呵。”秦怀瑾止不住的冷笑好几声,对她心生好感?呵呵,要是真对她心生好感就不会这样对她了。这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而且,拉她下一整晚的棋,分明是想借她来掩盖他寡人有疾的事实吧! 本来秦怀瑾只是有些怀疑赵云烨对她有所图谋,经此一夜这份怀疑就上升到了百分之百。 赵云烨的行为太反常了! 可是,他想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呢?除了背后屹立的靠山秦国,她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引起了赵云烨的兴趣?秦怀瑾皱眉深思,脑中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只可惜灵感一闪即逝,没能抓住。 接下来连着几天,赵云烨都赶着晚膳的时间来瑶瑾殿陪秦怀瑾用膳,到了夜晚不是拉着秦怀瑾下棋,就是练书法,更甚至直接把未处理完的奏折带过来批阅,每天都把时间拖到了早朝。 秦怀瑾被他折磨的作息紊乱,连黑眼圈都出现了,活像个大熊猫。反观赵云烨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每天都精神烨烨。 秦怀瑾都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明明是一样熬的夜,怎么偏偏他像是修了仙。 等等,嗑药。 秦怀瑾神色微变,灵感迸现。 难不成她中的蛊毒,与赵云烨有关? 秦怀瑾负手踱了几步,越深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忙提高声调朝殿外唤了声,“兰竹。” “公主有何吩咐?”只有两个人在,兰竹还是习惯这个称呼。 “前几天让你做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秦怀瑾压低声音询问。 兰竹点点头,上前一步凑近秦怀瑾的耳畔,轻声把这段时间的发现如数诉说了一遍。 “你说云澜送粥那天,婉嫔曾经揭过食盒?” “这是云澜亲口告诉奴婢的,她说哪天挺倒霉的,先是在拐角与一个宫女撞上了,差点撞翻食盒,后又被婉嫔找了茬,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等等,跟她撞上的宫女是谁有问过吗?” “好像是云妃宫中的,叫什么砚来着,哦对,是秋砚!” “云妃?”陌生的名字让秦怀瑾微怔了下,婉嫔她有印象,全名叫尚婉君,是原剧情中戏份占比很重的配角。前期备受男主宠爱,是男主心中的白月光,后期就因为男主见异思迁而黑化了,成为了男女主感情发展中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尚婉君一直都很觊觎温若宁的皇后之位,要说因为嫉恨,给她下个毒,好陷害温若宁似乎也说的过去。可这种陷害是有时效性的,要真的是尚婉君做的,应该会下个即使生效的毒才是。下这种潜伏期极长的蛊毒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很容易横生变故。 至于这个云妃,名字太陌生了,原剧情里似乎从未提起过。 “云妃原是流云国的四公主,楚姒。早些年两国和亲,嫁给了赵皇。”兰竹的口气带着些许怜悯。两国和亲本是欲换取和平的,可赵云烨根本就不顾忌所谓的结亲盟约,突然间就挥兵北上,攻打流云国。两国交战,楚姒夹在中间,遭赵国嫌弃,母国埋怨,境况当真是格外的凄惨。 “流云国。”秦怀瑾喃喃喃自语一声,蓦地瞳孔放大,巫蛊之术不就是起源于流云国的么! ※※※※※※※※※※※※※※※※※※※※ ·-·今天也在梦想时速三千。 然后,梦就醒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m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百合花开 “公主,公主。”兰竹一连唤了好几声,秦怀瑾才回过神来,“公主你没事吧?”她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着实让兰竹有些忧心。 “没事。”秦怀瑾掩下眼里的异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三刻了,公主是不是要洗漱歇息了。”这些天秦怀瑾的作息都是紊乱的,兰竹都习惯了她白天睡觉晚上跟赵云烨一同关在房中的状态了。 “今日不睡了,去把赵……皇上这两天送过来的水果带上,咱们去景宁宫蹭饭。”一提到景宁宫,秦怀瑾的心情可见的回暖,连困顿感似乎都减少了。 她终于可以吃到好吃的菜了! “啊,是。”兰竹微愣了下,旋即点头应下。 瑶瑾殿往景宁宫的路,秦怀瑾还记得,没多带人,只让兰竹一人随同。兰竹跟随在秦怀瑾身后,心情分外的好,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公主果然还是最最宠爱她的! 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冷了下来。 “你们说瑾妃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能使得皇上夜夜在她那留宿?” “还能是什么手段,下作的勾.引呗。” “说不定是异邦的妖术,在她入宫前皇上那般勤勉,现在却夜夜笙歌。这妖媚狐狸当真是害人不浅。” “秦国送这么一个公主过来,肯定就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想用美色腐蚀皇上,好趁虚而入,一举……”这声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惊慌打断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人听到了捅到皇上那里是要被杀头的!” 话音一落,登时静了一瞬,没有人再敢乱说话。这御花园人来人往的,万一真被人听了去,那她们可真的就完了。 刚静下来不一会,她们就看见秦怀瑾迎面走了过来,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惊慌,慌慌张张地朝秦怀瑾行礼,“见过瑾妃娘娘。”声音都有些发颤,生怕她们刚刚在背后嚼舌根子的话被秦怀瑾听了去。 秦怀瑾根本无心和这些连个正经分位都没有的人计较,略颔了颔首,就越了过去,端的是对外人的疏离与高冷。反倒是兰竹十分不忿,有心想说些什么,却被秦怀瑾拦了下来。 目送着她们离去,这几个背后嚼舌根子的人背脊都湿了一片,脸上皆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惶惶。 “那几个人说的这么过分,公主为何不给她们一点教训看看。”兰竹还是有些忿忿。她们公主才不稀罕那种暴君呢,明明是那个暴君一直在缠着公主! 还勾.引,他配么! 秦怀瑾看出了兰竹心中转着的小心思,不禁莞尔一笑,“不过是几个食物链低端的可怜女人罢了,吓她们一吓就战战兢兢了,哪里值得本公主出手教训。” “食物链?”兰竹抬头看向秦怀瑾,满眼都写着好奇求解。 “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懂吗?” 兰竹想了想,诚实的摇摇头,“不懂。” 秦怀瑾:“……” “反正也不重要,不懂就不懂吧。”这些知识还是秦怀瑾初中时学的,具体该怎么定义早就忘了,实在懒得解释,嫌麻烦的越过了这个话题,“赶快走吧,去晚了该蹭不到饭了。” 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兰竹赶紧跟上。 似乎是温若宁吩咐过,到了景宁宫,宫女行过礼就告知了秦怀瑾温若宁的位置,没有像先前那样麻烦的通报。秦怀瑾心情大好,顺着宫女的指引踏入了景宁宫的后花园。 刚穿过回廊,正在侍弄花草的曼妙女子就映入了眼帘。她着的是上次所见的那身素衣,白的似雪,在颜色纷呈的繁花中央格外的惹眼。 让秦怀瑾一眼就看见了她,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温若宁是真的喜欢花啊。 她摆弄花时,脸上的笑就没褪色过,温柔又纯净,像个不谙世事的花中精灵,紧紧地牵动着秦怀瑾的心弦。 秦怀瑾仿若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剧烈又用力,热热的,连着血脉将名为喜欢的情绪传输到四肢八骸。 完了,她好像真的弯了。 先前说什么对温若宁一见钟情,其实是没加多少真心的。性向什么的,也一直是处在一种很模糊的界限内。可现在,这种喜欢的情绪却格外的清晰,隐隐地还夹杂着一丝嫉妒。 她想温若宁面对花时的温柔与爱意,能落在她的身上。 温若宁不负她的期望,朝她看了过来,微愣了下后,唇角的弧度就往上扬了扬,笑着和秦怀瑾打了声招呼,“阿瑾。” 一瞬间,秦怀瑾心底的那点点阴霾就被驱散了,阳光普照。 秦怀瑾唇角一弯,回了一笑。 “阿瑾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来了?”温若宁放下手中栽种花草的工具,站起了身。 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些熟悉,秦怀瑾表情一僵,想起了自己先前对赵云烨的抗拒。如出一辙的话,温若宁该不会和她一样表面敷衍内心抗拒吧? 秦怀瑾压下陡然升起的苦涩,强撑着笑脸,装作若无其事地开玩笑,“若宁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阿瑾能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只是……”温若宁指了指秦怀瑾的眼袋,“你的精神看上去有些不济,怎么不好好休息?” “比起休息,我更想吃景宁宫的膳食,我已经快受够御膳房的粗茶淡饭了!”秦怀瑾怨念极深,御膳房的菜不如景宁宫的好吃也就罢了,偏生赵云烨那个浑球还天天给她夹她不爱吃的菜,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分分钟想吐赵云烨一脸。 原来从前的阿瑾是这副模样啊,温若宁被秦怀瑾顶着怨念的表情逗笑了,眼里隐隐流转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欣慰,“我现在就去吩咐云澜准备午膳。” “等等。”秦怀瑾一把抓住了温若宁的手腕。 温若宁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她。 秦怀瑾指了指温若宁的头发,唇间荡开笑意,“这里沾上东西了,别动,我替你弄掉。”说着,凑近了温若宁的脸庞,小心地摘去了发髻上的叶子,动作和表情都格外的温柔。就像温若宁侍弄花草时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温若宁微微一怔,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好了。”秦怀瑾不舍的松开温若宁的手腕,掩饰一笑,“今日的午膳我可以点餐吗?” 这个词温若宁在柳如眉的口中听说过,没有出现理解困难的情况,“可以啊,阿瑾想吃什么?” “胡萝卜。”秦怀瑾毫不犹豫地答道。 温若宁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微顿了顿,又咽了回去,“好,还有吗?” “没了。” “那我让人去准备,用过午膳后,就回宫好好休息知道吗?” “若宁,你真的才刚双十吗?” 温若宁闻言心弦一紧,抬头疑惑地看她。 秦怀瑾眼神狐疑,表情怪异,“你的语气听起来真像我母后。” “……” “大概是柳姐姐太幼稚了。”温若宁若无其事地把锅丢给了柳如眉。 回忆了下柳如眉与温若宁相处的画面,秦怀瑾心下释然。大概就类似于平泽唯和平泽忧的感觉吧,姐姐太废了,当妹妹的只能成熟一点了。 [宿主大人,您不是最讨厌胡萝卜吗?为什么还指定要吃胡萝卜?] “我想试试喜欢这种buff,能不能让我接受我不喜欢的食物。”秦怀瑾望着温若宁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我的好感是刷上来了,可温若宁的好感该怎么刷呢?” “有了。”秦怀瑾回忆了下以前玩的那些攻略游戏,顿时斗志满满。虽然那些游戏攻略的都是各种类型的男生,但应该也没多少差别吧。 [……]宿主你清醒一点啊!你要攻略的人是男主,不是女主! 系统急的抓耳挠腮,却碍于秦怀瑾的yin威不敢直言。 首先就从爱好着手吧。 秦怀瑾第一时间锁定了花园中的花草,凑过去仔细辨别着花草的种类,试图在其中找到能够与温若宁交谈的共同话题。 然而…… “系统,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风信子。] “这个呢?” [……百合花。宿主您连这个都认不出来吗?] “……”秦怀瑾沉默了一瞬,她在花上的认知匮乏的很,想要在这个方向找认同感,似乎有点难啊。 “阿瑾你蹲在这做什么?”温若宁一回来就看见秦怀瑾一脸若有所思的蹲在百合花前,不禁有些惊诧,秦怀瑾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花了? “就随便看看。”秦怀瑾回过神来,当即就想起身,结果因为蹲的太久了,腿部血液不畅通,两条腿都在发麻,一站起来那种麻疼麻疼的感觉就从脚底直冲了上来,麻的她根本站不住脚,下意识地抓住了身侧的人,把整个身子都靠了过去。 距离挨的很近,近到暧昧。 温若宁都能感觉到喷洒在自己脸颊上的呼吸,热的她脸颊在发烫,心里也蓦地滋生了陌生的感觉,热热的,又有些发胀,带着莫名的涩。 温若宁压下莫名的情绪,问道:“腿有没有好点?” “还有点麻。”秦怀瑾舍不得松开温若宁,脸上刻意装出了痛苦的表情。 温若宁把秦怀瑾的胳膊移至自己肩上,略弯下身子帮秦怀瑾捏了捏酸麻的腿,“这样有没有好点。” 秦怀瑾看着她的后脑勺,心中陡然生出了种强烈的违和感。 温若宁身为皇后,为何照顾她照顾的这般自然?她们真正意义上也才接触过两次吧,就算相谈甚欢,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半晌没听到秦怀瑾回应,温若宁疑惑地抬起头,正对视上秦怀瑾探究的视线,心登时咯噔了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出格。前世照顾秦怀瑾几乎都成了她的一种习惯了,一不留神就做出了与现况相违背的事情。 莫非温若宁对她一见钟情了? 思及至此,秦怀瑾凝重地表情瞬间舒缓了下来,笑容满面。 [……] 宿主醒醒吧,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别做梦好么。 系统压抑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不断地在心中吐槽着。 “你在笑什么?” “就开心啊。”秦怀瑾乐呵呵的调侃道:“能让皇后娘娘亲自给我捏腿,我恐怕是这世上独一份了吧?” 竟然是这种理由,枉她还在心忧。 温若宁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打击道:“你把皇上忘了?” “你给他捏过腿?”秦怀瑾眼神微变,心底的妒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简直恨不得把赵云烨的腿给打断。 “没有。”温若宁眼底藏着无人看清的嫌恶,让她捏腿,赵云烨还没有那个资格。 秦怀瑾闻言,心情转瞬由阴转晴。 “腿不麻了吧?走吧,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快。”秦怀瑾吃了一惊。 “很多都提前准备了,只有你想吃的胡萝卜是现炒的。” 听到胡萝卜三个字,秦怀瑾眉间多了几分期待。她很早就好奇爱情使人盲目的说法是不是真实存在了,只可惜以前不曾对谁动过心,无法实验,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咦,柳姐不在吗?” “被阿倾带走了,无须管她。” 秦怀瑾眼神闪了闪,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 ·-·没想到手残还能有双更的一天。 违背伦理 两人相邻落座。 温若宁见秦怀瑾皱着眉夹起胡萝卜,不禁有些好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接受不喜欢的食物。 秦怀瑾抱着实验的心态,没有像之前那样囫囵吞枣,试探性的嚼了嚼,意外的没有尝到那股让她讨厌的味道,皱着的眉头当即舒展开来,眉尾往上扬了扬,惊诧道:“好吃欸。” 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合乎她口味的胡萝卜,莫非有了喜欢的滤镜,就真的能把味觉也改变吗? 温若宁弯起唇角,“喜欢就多吃一些。” “嗯。”秦怀瑾侧眸看她,温柔的眉眼乍然在她的心湖荡漾开一圈涟漪。 温若宁可真好看。 还是温柔型的,是她喜欢的款。 直到走在回瑶瑾殿的路上,秦怀瑾的脸上还挂着痴痴的笑。 “系统。” 系统正在内心吐槽秦怀瑾没救了,就听到了喊声,顿时吓了一跳,[宿主怎么了?] “我怀疑温若宁喜欢我!”秦怀瑾说的言之凿凿。 [……哦。] “哦什么哦。”秦怀瑾不满横眉,“我有理有据!” “你难道不觉得温若宁对我格外的照顾吗?”秦怀瑾分析道:“吩咐宫女给我开绿灯,亲自下厨为我炒胡萝卜,而且知道我睡眠不足,还特意在午膳里加了些助眠的药材,这不是爱是什么?” [嗯…,是爱。]系统敷衍的应声,没敢打击她。温若宁本来就是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有着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人设,就算不是秦怀瑾,换作其他人,行为恐怕也不会偏差到哪去。 得到系统附和,秦怀瑾心情顿时大好,甚至还哼起了歌。一点都没有身在阴谋圈中央旋涡的紧张感,甚至连身上所中的蛊毒都没放在心上。 没有惩罚措施的任务世界,对秦怀瑾来说不过只是一场真实度偏高的全息角色扮演类游戏,就算死亡也不会危及她的生命,实在无法给她带来紧张感。 处在愉悦状态的秦怀瑾,同时也忽略了一个她不想面对的重要问题。 …… 赵云烨像是跟秦怀瑾杠上了,依旧每晚都去瑶瑾殿‘夜宿’。秦怀瑾因为温若宁的缘故,对赵云烨的恶感在日益加深,连带着演戏都越来越困难了。 精力日益亏损。 眼见着她去景宁宫的时间被日益剥削,秦怀瑾实在无法忍受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刚找出小游戏打发无聊时间的系统被这倏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旋即精神一震,难道宿主终于想通了,要好好做任务,通关这个世界了?! 欣喜的话还没说出,就听到秦怀瑾掷地有声道:“必须得想个办法让赵云烨忙碌起来,无暇来瑶瑾殿找事!” [???] 秦怀瑾坐到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从系统空间取出一瓶以前调制的特殊墨汁,沉思半晌后,在白纸上写下了几行奇怪的文字。 没隔多久,青黑色的墨迹就依次消失在了纸上,重新恢复了雪白的纸面。 她微顿了顿,又沾了些普通的墨汁,沿着方才文字的下方,重新落笔,写下了数十种常用物品的名字。字迹工整的铺满了整个页面,乍一看上去就如同打印的一般。 秦怀瑾坐着欣赏了一会她的字,越看越觉得顺眼,唇间的弧度都变深了。 她在现世也练过毛笔字,可也就勉强入眼的程度罢了,但如今她似乎完美的继承了秦国公主秦怀瑾的所有能力,连字也变的更有味道了。 系统也曾说过,第一次看见像秦怀瑾这样与原身如此契合的宿主。 秦怀瑾思忖,大概这就是同名同姓的缘分吧。 等了会,墨迹就差不多干了,秦怀瑾随意折了下,把纸条交给兰竹,同时隐蔽的打了个手势。 兰竹明白,拿着出宫采购的证明离开皇宫。 中途没少盘查,可纸条不经特殊手法处理,任凭怎么翻都是张普通的物品清单,守卫没检查出问题,直接放行了。 兰竹按照清单一一采购,直到完全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将纸条交予了指定店铺的老板。 那是随同秦怀瑾来赵都的暗探临时开设的据点。 命令一传到,暗自发展起来的组织就飞速的去执行了。 得到兰竹确定的信号,秦怀瑾心情好多了。她就不信赵国发生了这种事情,赵云烨还能那么闲的天天过来硬拉着她熬夜修仙。 啧啧,难怪这渣男肾功能衰竭,见天的熬夜顶得住才怪!活该!想到这半个多月来的折磨,秦怀瑾心中暗诽。 兰竹除了完成任务外,还带回了其他的情报,用的还是秦怀瑾书写清单的那张纸条,表面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用特殊的药水一擦,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就浮现出来。 字数繁多,秦怀瑾辨认半晌,才解读出邵城传递给她的情报。 前两段略微提了下组织的发展状况及赵国的势力分布形势。 后面则是云妃楚姒的资料。 楚姒是流云国的四公主,流云国不似秦、赵两国,皇室子嗣繁多,皇子公主数目足有三十有余。楚姒在流云国并不受重视,甚至因为母妃身份低微并且早逝的缘故,经常受其他皇子公主欺负。 后流云与赵两国和亲,楚姒这个不受宠爱的公主就被送往赵国了。 都是些表面的情报,再具体点便没有了。 秦怀瑾手指轻点着纸张,沉思片刻,随手把它丢进系统空间,起身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楚云宫会一会这位流云国的四公主。 …… 秦怀瑾这边被赵云烨纠缠着,柳如眉那边也不太好过。 赵云倾以往明明都刻意在躲着她,甚至躲去了封地。这些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天天找着借口往她的寝宫跑,让她想躲也躲不掉。 是的,柳如眉想躲她。 换成早几年,柳如眉恨不得跟赵云倾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可现在,她只想躲。 倒不是因为不喜欢了,反倒正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才想要躲。 以前她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与赵云倾之间犹隔着难以跨越的沟壑,如今她成了赵云烨的妃子,这其中就不仅是沟壑了,而是隔着一片汪洋大海。 “你就这么不想理我?!”见她来了半晌,柳如眉仍手捧着医书,连个眼神都不肯分给她,赵云倾的心就有些抽疼,一把抽去了她手中的医书,抿着唇看着她,倔强的想要答案。 柳如眉移开视线,语气冷淡,“的确不想。” “你还在怪我?” “那些事本宫早就忘了,包括年少轻狂时不该有的感情,现在本宫是柳妃,公主的皇嫂。”柳如眉顿了顿,语气疏离,“还请公主自重。” 柳如眉的每个字,都似刀子般扎进赵云倾的心。 她抿紧唇,抑着泪,目光死死地盯着柳如眉,“既然忘了,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柳如眉没有说话。 “为什么?”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吗?”见柳如眉迟迟没有反应,赵云倾生起一丝希望,继续不依不饶着。“只要你能做到,我日后绝不再纠缠你。” “好。”柳如眉抬起头,目光正视着赵云倾的眼,一字一顿的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视线没有半分偏移。“还请公主说到做到。” 赵云倾:“……” 赵云倾装作若无其事地擦掉眼中的泪,故作茫然,“本公主方才有说话?柳妃姐姐听错了吧。” 柳如眉:“……”几年不见这个小丫头脸皮咋这么厚了? “本公主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说罢,不等柳如眉反应,转身快步离开,生怕再晚一步会忍不住在柳如眉面前哭出来。 望着赵云倾疾步离去,柳如眉低下头,拿过医书翻了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烦躁的丢在一边,静坐半晌霍然起身,朝景宁宫的方向行去。 …… “若宁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柳如眉喝了不少温若宁酿的酒,醉醺醺的,舌头都大了,说话口齿不清,“当初明明是她……明明是她在回避我的感情,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撩拨我?” 温若宁回想起前段时间赵云倾提起女子与女子间怎么能够相恋的异样,若有所思道:“大概是终于弄懂了那份感情代表着什么。” 当年赵云倾还年少,认不清自己的心也实属正常。毕竟,在这个世道,这份感情违背伦理,引人指摘,受人批判。 没有多少人有勇气去承认。 柳如眉怔了怔,醉眼朦胧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可惜,已经晚了。” 这是她们两人的感情,温若宁不便插手,没有再多言,就这样陪在柳如眉身边,听着她没有条理的胡乱倾吐,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着壶中的酒,越来越沉醉其中,直至意识迷糊,倒头大睡。 望着柳如眉醉倒后还喃喃念着赵云倾名字的模样,温若宁眸底浮现出一片阴霾,转瞬间散去不再留一丝痕迹,徒剩叹息。 其实她酿的是不醉人的果酒。 柳如眉喝了两壶就成了这样,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 改一下皇后的年龄,刚及笄的话有点太小了·—·。 由及笄→到双十,照顾一下赵云倾的年龄。 大开脑洞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刚踏入楚云宫,婉转悠扬的琴声和着歌声就落入了秦怀瑾的耳。熟悉的歌,陌生的唱法,让秦怀瑾忍不住驻足倾听,同时在脑海中勾勒起楚姒的容貌。 “……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个音落下,秦怀瑾拍着手走进宫中,一眼看见了坐在古琴前的楚姒,“云妃娘娘好歌喉。”夸完,她才打量起楚姒的容颜。 这大概就是病弱西子胜三分吧,秦怀瑾眉羽一挑,心生感叹。 楚姒的颜说不上有多美,与温若宁那仿若不属于人间的美貌比起来,略逊很多。只是那股柔弱清愁的气质,却格外引人注目。 望着那微蹙着的黛眉,与仿若泛着水光的双眸,红楼梦中描写林黛玉的那两句话顿时跃然脑海,似蹙非蹙,似喜非喜,含情又脉脉,楚楚又可怜。 就像一朵出水白莲。 受小说影响,看到这副容貌的人,秦怀瑾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倒没有贬低楚姒的意思。 楚姒抬眸看她,黛眉微蹙露出惑色。她这常年冷清,宫女都没几个,像是被遗忘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有人造访,还是个长相这般出挑的女子。 是赵云烨新纳的妃子? 秦怀瑾简略说了自己的名字,目光落在楚姒脸上,观察着她的每个表情。 “秦怀瑾,秦国长公主秦怀瑾?”楚姒惊讶出声,她虽听秋砚提过秦赵和亲的事,却没意料到秦怀瑾会突然踏足她这。 莫非因她们都是和亲公主,同病相怜,特来看望?想着,楚姒唇角多了些许嘲弄。同病相怜,她似乎太高看自己了,秦怀瑾在母国是被捧在手心上宠爱的长公主,在赵国又备受赵云烨恩宠,怎么看也跟怜字沾不上边。 “正是。”秦怀瑾颔首,眼底掠过异色。表情竟然一点异样都没有,是真的无辜,还是在演戏呢? “不知瑾妃娘娘到访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秦怀瑾勾唇一笑,“就是想与云妃娘娘熟悉熟悉罢了。毕竟你我都是和亲公主,都在异国他乡,想必有话可聊。” 楚姒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习惯了冷清,从小到大都只有秋砚一人为伴,不擅长与人交流。 没得到回应,秦怀瑾也不在意,扬了扬眉,提醒道:“云妃姐姐不打算请本宫坐吗?” ……姐姐? 楚姒抬头看她,见她笑容灿烂,不自然地又移开了视线,“瑾妃娘娘请坐。”说着,忆起要给客人看茶,熟练的斟了一杯,端到秦怀瑾面前。 然后,气氛就陷入了沉默,秦怀瑾不说话,楚姒也不说,就这样垂眸盯着案上的琴,一动不动,像在出神。 话可真少。 秦怀瑾腹诽,端起茶抿了一口,终于开口打破宁静,“云妃姐姐可以再弹一下方才的曲子吗?” 楚姒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就在秦怀瑾以为她是在以沉默相拒时,她才轻轻点点头,坐在琴案前,抚琴拨弦。 未成曲调先有情。 楚姒的琴艺真的很好,在无人陪伴的时日里,她都是靠琴来缓解寂寞,浸淫二十多年,才有如今的技艺。 她琴弹的很认真,也很专注,像是全部心神都浸入其中,忘了秦怀瑾还在身侧,也没了刚才的紧张与拘束。 闻弦歌而知雅意。琴音可以透露弹琴者的心境,秦怀瑾闭着眼聆听着,听出了孤独,听出了哀怨,听出了很多楚姒潜藏的小心思,但唯独没有听出对她的杀意。 蛊毒莫非与她无关? 秦怀瑾没有单凭这些妄下定论,但在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把楚姒的嫌疑后移了移。 总觉得像楚姒这种被遗落在自己的世界,忍受孤独,却又享受孤独的人,不会生出害人的心思。 与她不一样。 秦怀瑾听着琴音,捋顺着思路。最开始的怀疑对象有四人,假设性排除楚姒后,剩下的依照怀疑程度排列,就是赵云烨,温若宁,及尚婉君了。 [温若宁?还排列第二?] 没错,就是温若宁。 秦怀瑾自始至终就不曾打消过对温若宁的怀疑,哪怕温若宁是她喜欢的人,哪怕她并没有在温若宁身上察觉到恶意。 至于怀疑的原因,秦怀瑾略垂了下眼帘,不想与系统细说。 [……] 一面说着喜欢,一面又怀疑着人家,啧,它的宿主果然是个渣女。 秦怀瑾在楚云宫听了许久的琴,直到夜幕拉开,才回到瑶瑾殿。 赵云烨今日来的晚了些,眉宇见萦绕着愁绪与戾气,似乎在烦忧什么。 秦怀瑾心下暗笑,面上却丝毫不显,一如往常那样与他演着伉俪情深的戏码。 这才是刚开始呢。 赵云烨是个勤政的皇帝,从他‘夜宿’瑶瑾殿,顶着困意整夜整夜的批阅奏折也能看出来。 秦怀瑾就是刻意瞅准了这点下手,刻意让手下人滋事,增加赵云烨的工作量,虽然暂时还起不到大用处,可是绊住赵云烨消耗他的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 等到……时机一成熟,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赵云烨了。 [等等,宿主大人您不准备攻略赵云烨了?]系统顿时一慌。 “不想攻略渣男,下个世界再说吧。”秦怀瑾皱了皱眉,嫌恶道。大概是情敌相斥吧,她对赵云烨实在是提不起攻略的兴趣。 [……]分明就是你恋上了女主找的借口! 系统很想对着秦怀瑾破口大骂,但转念一想她们还要绑定好几个世界,又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 反正进入下个世界后会剥离宿主在上个世界的感情,以免影响宿主心理健康,到时候它好好看住秦怀瑾,不让秦怀瑾重蹈这个世界的覆辙便好。 不得不说,系统的心态真的很阿q。 秦怀瑾今日没像以前那样放任赵云烨在她的寝宫里批阅奏折,时不时地就弄出一些响动,让赵云烨无法专心。 赵云烨眉心紧紧拧起,眼里酝酿起了怒火,正想训斥扰乱他安宁的秦怀瑾,转念就又压了下去,敛起怒容,变成了温声笑训,让秦怀瑾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他处理政事。 秦怀瑾眼中闪过疑色,赵云烨真的很不对劲啊。 她曾让属下查过赵云烨的起居录,上面记载的赵云烨,是个勤政的君王,但同时也很暴戾,喜怒无常,一旦有人触到她的眉头,下场都极其凄惨。即使经过撰笔者的正向渲染,也还能清楚的读出赵云烨的性格缺陷。 这样一个人,却对她百般忍让,整天还过来上演伉俪情深的戏码。 要说是因为喜欢她,秦怀瑾是一百个不信的,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秦怀瑾心中怀疑的天平,刹那间向赵云烨倾倒。 同时,大开起脑洞。 赵云烨寡人有疾,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到底为何患上的难言之隐,秦怀瑾就无法诊断出了。她的医术着实有限,虽先前‘不经意’的肢体触碰,让她趁机替赵云烨把了脉,可仍未诊断出病根来源。 所以,有没有可能,赵云烨是因为中了蛊毒,才导致寡人有疾? 俗话说,以毒攻毒,想解这个蛊,会不会恰好需要另一种蛊来中和? 正巧解毒的蛊寄生环境又要求颇高,恰好我就是极其合适的器皿,故而赵云烨就急急忙忙派人去秦国求亲,让我嫁入赵国,在伺机下毒。每天来观察蛊虫的变化,嗯……秦怀瑾陡然想到了赵云烨每天为她准备的膳食,又接着补充脑洞,顺便为蛊虫提供养料,好让我体内的蛊虫快快生长,好给他解毒。 叙述完脑洞,系统还没说话,秦怀瑾就自己先卧槽了一声,“这样一想,感觉很合情合理啊!这样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当初赵国的使臣像催命一样催我快点赶路了,根本就是因为赵云烨的病情不能再多加耽搁了啊!” [……]系统听的发懵,[真的?] “当然是假的。”秦怀瑾收敛起夸张的笑容,没好气道:“这只是我的一个脑洞罢了。” [……] “不过,倒是可以往这个方向查一查。”秦怀瑾皱起眉,有些烦恼,“要是知道我体内的蛊虫是什么品种就好了。” “可惜,柳姐姐与若宁关系太好了,不然就可以问问她对蛊毒有没有了解了。” [……你为什么一直怀疑女主?]系统听得出秦怀瑾不想‘打草惊蛇’的意思,忍不住好奇。 “她对我太熟悉了。”秦怀瑾眸光晦涩,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系统一脸茫然,秦怀瑾却没有多解释了。 另一边,景宁宫。 醉了两个时辰的柳如眉终于幽幽的醒转,她捂着发昏的脑袋一坐起,就看见了在桌前挑灯夜读的温若宁。 微愣了下,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下意识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若宁,占了你的床榻。” “原来你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温若宁抬起头,轻笑了声。 柳如眉没形象的白了她一眼,“我就客套客套,当什么真啊。”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那我回宫了。”柳如眉晃了晃脑袋,捞起床边的鞋子穿好,“你早点休息。” “嗯,这就歇息了。”温若宁说完,合上了手中的书,蛊术两个字在摇曳的烛光下或明或暗。 ※※※※※※※※※※※※※※※※※※※※ ·—· 移花接药 赵云烨最近很头疼。 原本他每天需处理的奏折就堆积如山,最近更是不知道那群大臣在抽什么疯,上奏的事务越来越多,偏生还是些琐碎又必须他拿主意的事。作为勤勉的君王,他只能分出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奏折。 然而,祸不单行,上天像是要跟他作对似的,麻烦事一堆接着一堆,一直往赵都传捷报的北方,战事突然就进入了焦灼期。流云国向更北方的几个勉强能称之为国的部落借到了兵马,与赵国的军队展开了拉锯。 攻打流云国是赵云烨一统天下野心的第一步,备受重视,哪怕再繁忙,他也会分出一两个时辰来分析战事。 如此一来,他着实抽不出时间再陪秦怀瑾上演什么伉俪情深的戏码了,吩咐了御膳房每日为秦怀瑾准备定量的膳食后,就将此事暂时搁置了一旁。 秦怀瑾演了这么久的戏,总算有了休息的时间。 长长的补了近七个时辰的觉,把这些日子亏空的睡眠补足了后,秦怀瑾就准备浪了。 即使内心深处对温若宁持着怀疑,但丝毫不动摇她想撩温若宁的心。 初恋嘛,总是躁动又冲动,还蜜汁自信,好像只要有爱,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兰竹你说哪套比较好看?”秦怀瑾望着衣柜,犹豫不决。 “公主穿什么都好看,不过,这套靛青色的更衬公主今日的气色。”兰竹微笑着答,在秦怀瑾往日的谆谆教导下,求生欲已然爆棚。 秦怀瑾照着镜子试了试。轻纱蓝衫,蹁跹灵逸,秀美而又不失俊俏,当真很衬她的气质。 “公主以为如何?” “很好。”秦怀瑾颇为满意,“兰竹你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兰竹得到夸奖,脸上笑容扩大,少女心思表露无余。 女为悦己者容。 秦怀瑾梳了发髻后,罕见的又施了粉黛,她本就天姿国色,这一打扮更是惊艳,惹的宫女都频频觑视。 “瑾妃姐姐留步。” 秦怀瑾刚出瑶瑾宫不久,就听到身后有道熟悉的声音唤她,不由停下脚步,回首望去,“公主?” “可算见着你了。”赵云倾小跑到秦怀瑾面前,略松了口气。接着又小退一步,郑重其事地向她行了个大礼。 秦怀瑾愣了一下,伸手扶.她,“你这是做什么?” “感谢瑾妃姐姐的救命之恩啊。”赵云倾说着,脸上多了两分怨念与歉疚,前者针对赵云烨,后者针对秦怀瑾,“本来早就应该过来感谢的,可每次来的时辰都不太巧,拖来拖去,就拖到今日了,还请瑾妃姐姐莫怪。” 秦怀瑾醒过神,无奈地扯起唇角,“先前不是说过么,都是一家人,无需言谢,公主何须再行这等大礼。” “不行。柳姐姐说过,无论是谁的相助,都应郑重道谢,耽误这么久云倾已经很失礼了。更何况,相比瑾妃姐姐的恩惠,云倾这礼不足为提,瑾妃姐姐就受着吧。”赵云倾似乎把柳如眉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表情格外的执着。说着,她挣脱秦怀瑾的手,又朝着她拜了两拜。 柳姐姐说的啊,秦怀瑾闻言,脸上漾起名为‘姨母笑’的笑容,没有再阻拦,由着她去了。 不知为何,她明明讨厌赵云烨甚至是整个人赵国,可就是对赵云倾生不出什么恶感,反倒有些喜爱。 难道这就是所谓同性向之间的惺惺相惜吗? “瑾妃姐姐这是准备去哪?”行过礼,赵云倾的表情明显轻松很多。 “景宁宫。” 赵云倾闻言眸子顿时亮了起来,闪动着狡黠,复又多了两分祈求,“瑾姐姐可以带云倾一起去吗?” 没有察觉到恶意,只有明眼可见的算计。秦怀瑾略挑了挑眉,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可以啊。” 赵云倾一喜,疾步上前,“那我们快走吧。”语气迫不及待。 秦怀瑾见状,若有所思。 直到临近景宁宫,赵云倾的脚步方才慢下来,犹豫不决,踟蹰难行,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模样。 是和柳如眉闹矛盾了?秦怀瑾敛眸暗思忖,略顿了一顿,便打定主意,不由分说地抓起赵云倾的手腕,拉着她就往景宁宫的后花园走去,不给她继续做心理建设的机会。 以她对温若宁的了解,这个时间肯定是在花园里照顾着她的花草,柳如眉若是在景宁宫,想必也会被抓着帮忙,哼。一想到前几天她忍着困意来景宁宫刷存在感,却被丢在一旁看温若宁和她的花草对话,她就一阵嫉妒。 她这么个貌美的大活人,难道还比不上那些没有灵魂的花花草草吗? 没出乎她的意料,两人刚踏进后花园,就听到了温若宁与柳如眉的交谈声,似乎在讨论什么样的土壤更适合什么样的植物,聊的很热切,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靠近。 秦怀瑾正想着要不要顺势吓她们一吓,就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小手越来越僵硬,跟着的脚步也越来越踟蹰,若非有她牵着,怕是‘寸步都难行’,当即打消了这个想法。 “咦?新移植了药草吗?”走的近些,秦怀瑾就发现了不对。她观赏花认不出几种,但具有要用价值的药材到认识很多,一眼就发现了园子里多了不少生长环境苛刻的药用植物,甚至有几味还含有毒素。不知道温若宁是怎么弄进宫的,竟然还堂而皇之的种在了园子里。 “阿瑾你来啦,你觉得这株……”柳如眉听到声音抬起头,兴致勃勃地想要跟秦怀瑾交流一下药材的种植方法,话刚说到一半,就看见了秦怀瑾与赵云倾牵着的手,笑意顿时僵住。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目光求助地看向温若宁。 温若宁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情之一字,当真误人不浅。她站起身,笑着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后,问出了柳如眉关心的问题,“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赵云倾的视线时时刻刻都在注意柳如眉,哪里看不见那片刻的异色,心下顿时一喜,前几日酿的苦涩转瞬消逝,胆子也大了起来,抿唇一笑,解释道:“我去瑶瑾殿感谢瑾姐姐的救命之恩,正好碰见她往景宁宫走,就顺道一起来给若宁姐姐请安了。” “救命之恩?什么救命之恩?”柳如眉捕捉到了关键词。 赵云倾笑容一滞,表情有些无措。她只顾着试探柳如眉,一时忘记要隐瞒这件事了。 柳如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赵云倾,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赵云倾的视线无措的飘忽着,一会儿看看温若宁,一会儿望望秦怀瑾,期盼着两人能够站出来帮她缓和一下气氛,但谁都没有要站出来的意思。 现在这种情况,借别人之口说出来,只会让现在的情况变的更加糟糕。 “我知道了。”等了半晌都没等到赵云倾的回答,柳如眉的表情更加难堪了,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当年赵云倾要去封地时的情况。 明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却半点都没有透露给她。 说到底,赵云倾就不曾在乎过她。 “若宁,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阿瑾对药材的了解也不少,应该可以帮你挑出合适的土壤种植。”说完,不等三人反应,就快步朝外走去,过程中再没多看赵云倾一眼。 赵云倾失魂落魄,傻愣在原地。 秦怀瑾恨铁不成钢的撞了撞赵云倾,做了个‘还不快追’的口型。 赵云倾幡然醒悟,顾不得感激,忙朝柳如眉追去。 温若宁见状,看向秦怀瑾的目光多了两分深意,“阿瑾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这种事在秦国不足为奇。”秦怀瑾扬扬唇答的同样模棱两可,她走近新开辟出的药圃,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植物的状态及土壤,“怎么突然想起种植药材了,是不打算当皇后,转当药商了?原本种在这的那些花呢?” “送回府了。阿瑾不觉得这些药草也很有美感吗?” 温若宁只是随意一调侃,不曾想秦怀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目光看着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珍惜药材根本舍不得移开眼,“的确很美。”这些药材都是赵国特有的,生长环境苛刻,产量又少的可怜。在秦国,连已经炮制过的药材都见不到几株,更别说还鲜活的了。 温若宁:“……” 欣赏不了观赏用的花草,却能欣赏有药用价值的药草,这两者的区别有那么大吗?见秦怀瑾认真专注地摆弄着那些药草及土壤,温若宁唇角微弯,露出笑意。 这样的秦怀瑾,莫名可爱。 “若宁,你是怎么把这两株药草照顾这么好的?!”秦怀瑾的情绪突然间激动起来,“赵都的天气应该不适合它们生长的啊,而且这个土壤条件似乎也没有达到标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抬着头,仰视着站立的温若宁,澄澈如玉的眸子里写满了求知欲。 “是一本医术上记载的,只要在土壤里混合进比例搭配合度的药汁,再配合适当的防护就能健□□长了。”温若宁简单的答道。 “这么神奇?”秦怀瑾情绪格外的兴奋,“是什么医书?能给我看看吗?”说完,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里闪过懊恼,“抱歉,我太唐突了。这种医书应该是什么医道世家或宗派的不传之秘吧?” “是柳姐姐祖上传下的,不过不是什么不传之秘。”温若宁莞尔,“相反,柳姐姐的祖上还很希望医书能够广为流传。它现在就在我的书房,阿瑾若是想看的话,可以随我来拿。” “好啊好啊。”秦怀瑾忙不迭地点头,一点沉稳都没有了,像即将被奖励糖果的孩子,期待又兴奋。 温若宁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温若宁的书房不大,与床榻毗邻,书籍却不算少,种类也繁多,什么琴谱,棋谱,食谱,花谱,医书,等等都有,不胜枚举。 温若宁常翻看这些书,位置记得也很牢,随手一翻就找到了那本医书,递向秦怀瑾。 秦怀瑾走近接过,刚准备翻看,余光忽的瞥见一个敏.感的字眼,不由抬眸看向书架,蛊术两个字顿时映入眼帘。 ※※※※※※※※※※※※※※※※※※※※ 吃坏肚子,腹泻了两天qaq,感觉快废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自娱自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感情发酵 “蛊术?”秦怀瑾眨了眨眼,故作好奇地问:“若宁对流云国的蛊术也感兴趣?” “只是随便看看罢了。”温若宁眼底掠过一抹异色,很快隐去。 秦怀瑾看在眼里,心下怀疑更甚。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低头看向手中的医书。书很厚,字体略小,一翻过扉页,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就映入了眼帘,从常见到珍惜,编纂的很详细。 秦怀瑾一看就入了神,表情随着内容的变化而变化着,时而若有所思,时而又紧皱眉头,看的温若宁一阵好笑。 见她目光专注地盯着书籍半晌也没有要挪窝的意思,温若宁眼里的笑意化成无奈,右手微握成拳,抵在唇前重咳几声,把秦怀瑾的心神从医书中唤了回来。 秦怀瑾抬眼,疑惑地看她。 温若宁唇角微扬,笑着调侃,“你就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看?脚不疼?腿不酸?” “……” “咳咳。”秦怀瑾轻咳了两声,假装淡定地合起书,轻描淡写地掠过尴尬话题,“这本医书的观点新颖又大胆,一时看入迷了。”实际上不知道已经心里骂了自己多少个蠢憨憨。 她的腿是真的有点酸。 反观温若宁,陪着秦怀瑾站了这么久,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 秦怀瑾注意到这点,心下疑惑更深。她一个习武之人,就算最近有些荒废了,但也不至于还没有一个深居简出疏于锻炼的人体力好吧? 她的视线从温若宁手上掠过,心下惑意更浓。这双手也不像个练武的手啊,白璧无瑕的,连个茧子都没有。 看上去似乎也很软的亚子。 一不留神,秦怀瑾的脑回路就歪了。说起来,直到现在她都没摸过温若宁的手呢,顶多就抓了抓手腕。 想摸。 [……]不务正业的变.态。 柳如眉临时撂了挑子,药草的剩余移植工作就落在了秦怀瑾身上。 秦怀瑾对药草的了解程度比不上柳如眉,需对照着医书按图索骥,有些手忙脚乱,但渐渐的酒掌握了节奏,处理土壤,搭建防护,顺序变的有条不紊。 认真做事的人,总是格外的有魅力。温若宁侧眸望着秦怀瑾专注看书搭配药汁的模样,心热热的,似乎有什么萌芽在发酵。 “阿瑾。” 秦怀瑾侧眸看她,目光盛着疑惑。 “没事。”温若宁笑意化开,“就喊喊你。” 全神贯注在医书上的秦怀瑾脑子有些发懵,茫然的把头转回去,正想要继续称量药材,就又听见耳畔传来了‘等等’声,接着清香沁脾,身侧的佳人忽的附身靠近自己,脸颊挨的很近,近到连肌肤上的细小纹理及极轻极淡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你的脸沾上泥了。”话音还未落,葱白的指尖就碰触到了脸颊,微热,牵引着秦怀瑾的注意力集中在这轻微的碰触上,微微一摩挲,热度扩散,像打火石的擦碰,刹那间就点燃了心中藏起的那缕火焰,心脏随之跳跃,咚咚,咚咚,像急躁的鼓点,杂乱却有力量。 秦怀瑾目光怔怔地凝在温若宁的脸上,感情不加遮掩的显露。 似乎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什么,温若宁的心陡然一颤。这种事在秦国司空见惯,是她所想的事吗?秦怀瑾会否对她也是如此? 就似柳如眉对赵云倾那样? 温若宁想法开始变得贪婪。 “若宁。”半晌,秦怀瑾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的止住了。她移开视线,语气不太自然,“我脸上还有灰吗?” 温若宁眼里掠过失望,若无其事的移开指尖,牵动唇角,笑道:“没有了。” “那继续吧。”说完,秦怀瑾就低下了头,再不敢去看温若宁,一副专注做事的模样。只有系统知道,这颗掩藏在平静下的心脏,演奏的曲目是怎样的杂乱无章。 不知过了多久,秦怀瑾的心总算慢慢平复下来,她忍不住侧眸去看身旁的温若宁,却正巧装进一双盈满笑意的眸子,隐隐的似乎比之前多了些什么。 她不敢去分辨,快速地撤回视线,脸颊无端有些发热,同时也有些懊恼。 秦怀瑾啊秦怀瑾,枉你自诩会撩,怎么真到了关键时候,却怂成了这个鬼亚子。 温若宁见状,眼底笑意逐渐加深。还没经历过家国变迁的秦怀瑾,当真有趣多了,她微微垂眸,又在心里补上一句,也让人无法割舍多了。 前世只有情义,今生却多了几分情意。 赵云烨,你我果然是命中注定的不死不休。上一世被你得了逞,这一世,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温若宁眼里透着些许冷意,转瞬被笑意所掩盖,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帮着温若宁移植完药草,秦怀瑾照例在景宁宫用了膳,不知为何,明明是在重复以往单调的相处模式,但秦怀瑾却感觉她与温若宁之间变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秦怀瑾捉摸不透是哪个点发生了迁移,但这样的变化她并不讨厌。 …… “奴婢见过瑾妃娘娘。”刚出景宁宫不久,秦怀瑾就被一个陌生的宫女拦下了,“云妃娘娘有要事找娘娘相商,还请娘娘赏脸随奴婢一见。” 云妃找她?秦怀瑾闻言眉尾止不住地跳动了几下,心中隐隐生起了危机感。 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前面带路。” 此间夜幕已然降临,宫女手执灯盏在头前带路,昏黄的烛灯在微风中摇曳不定,或明或暗,只能隐隐地照亮脚底下那一下片石子路,照不清四周的环境。 秦怀瑾对赵宫的格局本就陌生的很,夜幕下更是难以分辨,但还是隐隐觉察到了这路并非通向云妃所住的宫殿。 秦怀瑾暗中提高警惕,时刻注意着宫女及四周的动向。 走了约莫一刻钟,路越发的偏僻了,连巡逻的大内护卫都看不见了,秦怀瑾见状,把警惕心提高到了临界点,同时改变步伐迈动的姿势与频率,不动声色的调整到了她的最佳防御姿势。 突然,就听得宫女惊呼了声,踉跄着摔倒在地。烛火暗了一瞬,但在她手忙脚乱的调整下勉强保住了火光。只是,这么一动,脚上的扭伤似乎更严重了些,手捂着脚踝倒吸了口冷气。她顾不得等疼痛缓和,慌忙跪倒在地,惶恐地认错,“奴婢该死,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似乎是怕极了,一连说了几遍。 “无妨。”秦怀瑾怀疑这是诱拐她上当的计谋,冷眼站在一旁,“你的脚还能站起来吗?” 宫女谢了秦怀瑾不怪罪的恩,尝试着站起,还没站稳,就又踉跄了下。眼见着她又要摔倒,秦怀瑾防备着伸手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宫女诚惶诚恐地摇头,微微一挣挣脱秦怀瑾的搀扶,咬着牙忍着头,拿起灯盏上前带路。没有像秦怀瑾脑补的那样,在搀扶的时候突然刺自己一道。 莫非是我多想了? 秦怀瑾暗忖,可警惕却半分没有减少。 宫女走的很艰难,一步三晃,身子总在四处倾倒,但却不敢停下脚步,生怕秦怀瑾责怪下来,丢了小命。 “休息一下吧。”秦怀瑾有些看不下去了,再这样走下去,她都怀疑这位宫女的脚会走废。毕竟是社会主义红旗下成长的青年,她没有这个世界某些权贵那种把下人当做工具的陋习。 宫女是真的强撑到了极点,闻言提着的气顿时一泄,脚都站不住了,跌坐在地。 秦怀瑾略弯下腰,刚想帮她看看伤势,就见一刀寒光直刺而来,速度极快,直冲着秦怀瑾的面门。果然有诈,秦怀瑾眼神一凛,脚步极快地后撤,同时侧身躲过宫女的攻击,同时看准时机,握住宫女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登时掉落在地。 宫女似乎知道秦怀瑾身负武功,被挡下一击,没有意外,直接借秦怀瑾的力一跃而起,那只假装受伤的脚同时踢向秦怀瑾的脑袋。 秦怀瑾矮身躲过,同时身子一滚,躲过掉在地上的匕首,回身朝刚稳住身形的宫女刺去。宫女反应不及,只躲过了要害,匕首稳稳地刺进宫女的肩膀。 一击刺中,还没待秦怀瑾放松心神,就见宫女又朝她逼近一步,任由匕首刺穿她的肩膀,同时未受伤的左手飞快的自发髻上拔下一根发簪,握紧朝着秦怀瑾的心脏狠狠刺下。 秦怀瑾骇然,握住匕首的手快速变掌,重拍上匕柄,趁着宫女吃痛本能一滞,借力后撤。 宫女必杀之计落空,再无反击之力,捂进受伤的肩膀,跌跪在地,额间不觉然间布满了细汗。秦怀瑾神色一变,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匕首上竟然抹了毒,忙上前一步,封住了宫女的穴道,减缓毒素扩散速度。 “我们究竟有何仇怨,至于你下如此毒手刺杀于我?”秦怀瑾神色难看极了,刚刚若不是她反应迅速,只怕立刻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真刀真剑的刺杀,可比下蛊什么的来的恐怖多了。 宫女紧咬着牙关,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巡逻护卫也闻声赶了过来。 “把这个宫女押解至景宁宫,本宫要同皇后娘娘一起审问。”赵国后宫大小事都是由皇后全权负责的,包括行刺案件,处理完后才会上报给皇帝,由皇帝决断。 这一点与秦国相差甚远。 ※※※※※※※※※※※※※※※※※※※※ ·-·要不要猜猜宫女是谁派来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幕后主使 温若宁在挑灯读医书,刚看几页,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眉不由得蹙了起来,见半晌都没停歇,便唤了云澜去看看情况。 她挑选的寝宫位置偏远,平日里又借口身体不适免去了嫔妃们的请安,除了相熟的三人,平日里极少有人踏足,很少出现这般嘈杂吵闹的情况。 云澜回来的很快。 温若宁放下书,抬眸看她,“外面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瑾妃娘娘在回寝殿的路上遭遇了刺客,现正与侍卫押着刺客往景宁宫行来,等候娘娘审问。”云澜行过礼,把刚打听到的消息如数告诉温若宁。 “刺客?!阿瑾她有没有受伤?”温若宁脸色微变,心中着急,等不及云澜回答,就起身匆匆朝外行去,刚走到正厅,就看见几个护卫抬了个女子进门。心骤然一提,直到看见身后跟着的那道靛青色的倩影,才缓缓落回原位。 有外人在侧,秦怀瑾没有那么不守规矩,正儿八经的朝温若宁行了一礼,侍卫们如是。 “发生什么事了?”温若宁压下对秦怀瑾的担心,落座在主位,端的是后宫之主的端严姿态。 秦怀瑾简略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惊险处基本一语带过,但温若宁仍旧从她那后怕的神色及微湿的衣衫中推断出了当时的情况是何等的危险。 她掩下眼底的阴霾,目光扫向躺在担架上面色惨白的宫女,声音格外的冷,“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瑾妃?” “她不会说的。”秦怀瑾开口解释道,“匕首上涂了毒,虽然及时封住了穴道,但治标不治本,没有解药顶多只能再撑上一个时辰。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她不可能会供出幕后主使的。” “没有什么幕后主使,嘶……”宫女听到这话突然开口了,刚说了一句,就因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而倒吸了口凉气。她皱起眉,强忍下剧痛,目光死死地盯着秦怀瑾,语气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我不过是在替族人报仇雪恨罢了!十年前,秦军屠我全族,此仇一直铭记于心。只恨我技不如人,没能杀了你慰藉我族的在天之灵,咳咳。”过大的情绪波动,让宫女体内的剧.毒急速扩散,疼的她青筋暴起,表情狰狞,一双眼几乎快要瞪出来,看起来极其的恐怖。 秦怀瑾上前,正想替她缓解下痛苦,却见她因疼痛而抬起的头陡然砸下,脑袋一歪,再没有了动静。 侍卫见状,上前测了测鼻息,“人已经死了。”语气毫无波动,像是司空见惯。 秦怀瑾:“……” 看着宫女的尸体,秦怀瑾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呕了出来,神情也随之变得恍惚。 她杀人了。 她竟然杀人了…… 虽然只是正当防卫,刺的也不是要害,可四舍五入,这个宫女的的确确是死在她的手下。意识到她会死,和亲眼目睹着对方死在自己眼前,对秦怀瑾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冲击。 只是个游戏而已,就算真杀了个npc,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秦怀瑾一直在这样做心理建设,可那种恶心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一切都太真实了。 秦怀瑾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染的血液还没擦拭干净,殷红的颜色明晃晃的映在她的眼帘,从斑驳一小块逐渐扩大直至完全模糊了她的双眼。 “瑾妃娘娘!” “阿瑾。” 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依稀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她,秦怀瑾分辨不出更多,意识一沉,昏了过去。 陡然发生的变故让温若宁无暇再去管行刺的宫女,命侍卫把尸体暂且先抬下去后,就与云澜一起把昏迷的秦怀瑾扶上了床榻。 把了把脉,见秦怀瑾只是一时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短暂性昏迷,提着的心这才放下。让云澜备了水,打算帮秦怀瑾简单的清洗一下。刚挽起秦怀瑾的胳膊,一道殷红的小蝎子图案顿时浮现在了眼前,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下,格外的醒目妖冶。 温若宁脸色骤变。 难怪,难怪赵云烨一直在向秦怀瑾大献殷勤,原因竟然在这!虽然温若宁早先就在怀疑赵云烨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但因前世记忆的干扰没有多想,只当他是为了稳住秦国的心,好趁机一举拿下流云国。为了暗地里的部署,就暂时听之任之了。反正赵云烨寡人有疾,也做不了什么。 哪里想到,赵云烨还别有目的!之前吩咐御膳房每日给秦怀瑾准备膳食,恐怕就是在暗度陈仓替蛊虫提供养料吧! 等等。 温若宁眼神微凝,陡然意识到了不对。 “云澜。” “奴婢在。”云澜一直候在门外,闻声连忙应道。 温若宁避开秦怀瑾,压低声音问:“你之前是不是提过阿瑾的贴身丫鬟刻意接近你打听了些事情?具体都问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云澜回忆了下,“好像就问了娘娘那日吩咐奴婢送粥时都遇到了什么人。” 从那日就发现被下蛊了?温若宁沉吟片刻,又问道:“你那日都遇到了谁?” “云妃娘娘的贴身侍女秋砚,就是刚刚刺杀瑾妃娘娘的那个宫女!”云澜一早就认出了秋砚的身份,还没来得及说,秦怀瑾就晕过去了。 怎么又把云妃牵扯了进来,温若宁微皱起眉,总觉得事情有些扑朔迷离。 “你那日有碰见过皇上的人吗?” “碰到过小宿子。”云澜猜的出温若宁的目的,又补充道:“但他没有碰过养生粥。” “有时候未必碰到才能动手脚。”温若宁别有深意地道,不管赵云烨的人有没有碰过粥,她都能肯定,这蛊毒就是赵云烨所下。原因……温若宁垂下眼帘,遮掩去眸底的情绪,“去把云妃请过来吧。” 云澜有些迷惑,但没有多问,乖巧的领命告退。 …… [宿主大人?] [宿主?] [宿主大人,你快醒醒啊~] 在系统的聒噪声中,秦怀瑾消沉的意识终于渐渐苏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眉就深深皱了起来,“你是在叫魂吗?好吵。” 系统松了口气,辩解道:[我这不是怕宿主你一睡不醒了么,突然晕倒什么的怪吓人的。] “我心态有那么差?至于被吓死?” [反正也好不到哪去,竟然被血给吓昏了。]系统小声嘟囔道,一时间忘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是靠脑电波传输的,再小声秦怀瑾也能清楚的听见。 秦怀瑾:“……” “我,我那是身上的蛊毒发作了!不是被吓的!”秦怀瑾辩驳道,坚决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因为误杀了个npc而被刺激晕了,尤其是不想在系统面前承认!这厮有时候说话贼气人!要是被它逮住了这个黑历史,肯定免不了经常被嘲讽。 [哦。]蛊毒发作什么的,一听就是假话好么?还不如找个贫血之类的简单借口呢!系统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哦什么哦,你这是在质疑我?”秦怀瑾语气不善。 见秦怀瑾似乎没有留下多少阴影,系统微微放下心,故意搞怪道:[没有没有,宿主大人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我怎么可能会质疑您!] 秦怀瑾:“……” “再见,我要屏蔽你了。”说完,不顾系统的求饶道歉,打开了屏蔽。 [别啊!]电波传递失败的系统,再次发出后悔的声音。它当初怎么就嘴欠把这个功能告诉秦怀瑾了呢! “还有,谢谢你。” 系统微愣了下,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不客气。] [电波传递失败,请稍后再试。] […………真谢谢我就把屏蔽打开啊!一个人在系统空间贼无聊啊!] 然而,这话秦怀瑾注定听不见了。 跟系统闹了一会,秦怀瑾的心态平和了很多,她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微愣了下,直到熟悉的清香沁入鼻尖,她才意识到这里是哪。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怀瑾一侧首,就看见温若宁坐在床榻边,正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秦怀瑾依稀在复杂中解读出了‘失望’二字,脑子顿时一懵,她有做什么让温若宁失望的事情吗?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地翻着记忆。 等等,秦怀瑾一惊,温若宁莫非是在嫌弃她胆子小,被鲜血吓到晕倒? 秦怀瑾心中一急,生怕温若宁因此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张了张口,刚想解释,却突然感觉到腕间一热,接着胳膊就被温若宁提了起来,殷红的小蝎子图案浮现在眼前,白与红相衬,格外的刺眼。 “这是什么?” 秦怀瑾表情顿时一滞,脑海中如弹幕般闪过无数个想法。温若宁这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假装不认识?莫非下蛊的人不是她?还是说她在故意通过这种方式来摘清自己的怀疑? 见秦怀瑾半晌都没有回应,温若宁略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深意,“你该不会不知道你的胳膊上有这个图案吧?” ※※※※※※※※※※※※※※※※※※※※ ·—·派人刺杀的人不是赵云烨啦,他是下蛊的,刺杀的另有其人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咸鱼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口灿如莲 “这只小蝎子是流云国苗疆一族信奉的圣兽,图腾在苗疆一族的生活中被广泛使用,包括他们所擅长的蛊毒,也用秘法打上了标识。凡是中了蛊毒,且试图进行驱除的人,手臂上都会浮现出这么一只小蝎子。不同的蛊毒,表现出的颜色不同。从你手臂上的这只小蝎子殷红程度来判断,应该是中了子母阴阳蛊中的子阴蛊。”温若宁松开秦怀瑾的手腕,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一直在怀疑这个蛊是我下的?” 被猜中了心思的秦怀瑾:“……” 见她默认,温若宁眼里的失望更深了,隐隐地透着些许苦涩,“你每日来景宁宫也是为了寻找我下蛊的证据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秦怀瑾被温若宁的眼神刺痛了心,张了张口,刚想解释,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云澜给打断了。 “娘娘,云妃娘娘到了,正在正厅等你。” “本宫知晓了。”温若宁应声,目光扫向秦怀瑾,淡声道:“刺杀你的宫女是云妃的贴身丫鬟秋砚,你要听听云妃的说辞吗?” 秦怀瑾想听,但见温若宁对她的态度越发疏离,更急切的想要向她解释。 温若宁没给她机会,说完就转身朝外行去,端的是不想搭理秦怀瑾的姿态。 秦怀瑾没辙,只能跟上。 楚姒坐在下首等候,似是刚睡醒,眉眼间还带着倦意与泪珠,衬得气质越发惹人怜爱了。见温若宁出来,她忙放下了提神的茶盏,恭谦地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深夜召见臣妾有何要事?” “云妃妹妹免礼。”温若宁略微与之寒暄了几句,余光扫了秦怀瑾一眼,见她垂着眸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眉不由得蹙了起来,打消了要让她回避的心思,直接把切入了正题,命侍卫把秋砚的尸体重新抬了进来,“云妃妹妹可有见过此人?” 秦怀瑾看见尸体,刚压下的负面情绪又涌了上来,她强自按下想要呕吐的冲动,别开眼不去看秋砚定格在狰狞的面容,同时不断地在心里进行自我暗示。 楚姒不解地看向担架,表情刹那间归于空白,“秋砚……”看清了尸体的面容,一股晕眩感陡然间就冲上了她的脑海,刺激的她眼前一黑,身形也晃了晃,半晌才稍稍平复。她脚步踉跄着移到秋砚身旁,跌跪在地上,颤抖的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冰凉的触感让她脑子清醒了些,但表情仍旧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秋砚怎么会……”楚姒喃喃地念叨着,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滴落在秋砚的脸上,打湿了她的面庞。她呆滞地在尸体旁跪坐了半晌,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无神,半晌,猛地反应过来,目光急切地看向温若宁,“皇后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砚,秋砚她,为什么会死?”这一句完全打破了她喃喃不愿相信的幻想,话还没说完,便已泣不成声,零零碎碎的再也组不成完整的句子。 秦怀瑾见状,负面情绪再次在心底肆掠起来,面色也越来越惨白。 “人是我杀的。”秦怀瑾艰难的开口。 楚姒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怀瑾。 秦怀瑾闭了闭眼,躲开楚姒的视线,把秋砚怎么刺杀她又是怎么被她反伤,最终又是怎么因为匕首上的毒毒发身亡的过程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没有遗漏一个细节。 “十年前,族人之仇?这不可能!”楚姒稍稍平缓下情绪,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秋砚是个孤儿,是我母后出宫省亲的路上捡到,那时她还在襁褓中,身上根本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什,就连襁褓也是随处可见的粗布,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族人!” “那她为什么要行刺瑾妃?” “臣妾不知。”楚姒沉重地摇摇头,再看向秋砚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丝陌生。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却连她会武功都不知晓。 温若宁见楚姒的情绪缓和了些,又接着细问了些问题。 楚姒配合的回答完所有问题,而后悲戚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臣妾知晓秋砚犯下了滔天大罪,但她毕竟是与臣妾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可否给臣妾一个面子,让臣妾能够好好的送她最后一程?” 温若宁侧眸看向秦怀瑾。 秦怀瑾朝她点了点头。 “既然瑾妃都应允了,那本宫对外便以秋砚为报族人之仇行刺瑾妃为由结案了。”温若宁顿了顿,接着道:“毕竟是你宫里的侍女,她的尸首就交由你处置了。”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瑾妃娘娘。”楚姒郑重地道过谢,带着秋砚的尸首离开了。 秦怀瑾凝望着楚姒沉重离去的背影,久久的没有回神。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这般介怀。”温若宁看出了她的心思,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怒气,安慰道:“当时的情况那般危急,你若是不反击,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了。” “你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我知道。”秦怀瑾垂下眼帘,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可心里就是过意不去,尤其是看到云妃悲戚伤痛的样子,就……” 温若宁知道秦怀瑾只是一时过不了心里这个坎,顿了顿,转移了话题,“你方才不是要同我解释吗?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你可以解释了。” 这个话题转的很有用,秦怀瑾当即把心里的那道坎暂时抛在了一边。她在心底措了措辞,抬眸看向温若宁的眼睛,认真地道:“我承认,我最开始的确怀疑过蛊毒是你所下,毕竟蛊毒是下在了你让人送来的养生粥里,并且这个怀疑一直都没有打消过,甚至在看到了你的书房中有蛊术一书后,怀疑程度还加深了不少。” 温若宁:“……” [……]宿主这确定是来解释的?不是来搞事的?一直在看戏的系统忍不住吐槽。 “但是。”秦怀瑾提高音调,说的掷地有声,“我每日来景宁宫,并不是来寻找什么证据的。我只是想看见你。从那日我身披嫁衣在大殿上见到你的那刻起,你的倩影就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里,自此之后如陷泥沼,越拔越深,再也出不去了。” “我对你的接近,一直都是报以这般图谋不轨的目的。” 温若宁陡然愣住,不曾想到秦怀瑾的解释竟是这样的大胆与直白,饶是拥有着两世的心性,也无措了。 “若宁,”秦怀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温若宁慌乱地打断了,“云澜,时候不早了,送瑾妃娘娘回寝宫!”说罢转身往内室行去,脚步快的像是在逃。 秦怀瑾反应过来,正想去追,却被云澜尽职尽责的拦住了,“娘娘要歇息了,瑾妃娘娘请回吧。” 秦怀瑾:“……” 云澜尽职尽责的很,任由秦怀瑾口灿如莲,也不肯放她过去。秦怀瑾也不想强闯,憋屈的在云澜的‘护送’下回了瑶瑾殿。 兰竹一直等在门口,见秦怀瑾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公主你没事吧?刚刚皇后娘娘差人来说,你遭遇了刺客。” “没事。”秦怀瑾摇摇头,不欲多言。心里越想越是觉得憋屈,这算咋回事嘛,告白告了一半,告白对象竟然逃跑了。就这么嫌弃她吗? ※※※※※※※※※※※※※※※※※※※※ ·-· 怀个鬼吗 温若宁没有休息,一直等到云澜回来,“阿瑾有说什么吗?” 云澜摇摇头,“就是表情看上去很郁闷。” 想到她回内室时惊鸿一瞥窥见的表情,温若宁不禁笑了起来。别说秦怀瑾郁闷,就连她也很不解当时怎么就心一乱逃了。 不过这个结果似乎也不算坏。 温若宁唇间带着笑,心情可见的愉悦。 “夜深了,你也去睡吧,剩余的我自己来就好。”余光瞥见云澜还等候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温若宁敛起几分笑意,打发她下去了。 虽然已逾了她平日歇息的时间,可温若宁的精神却格外的好,困意全无,脑海中都是秦怀瑾那段掷地有声的话,思来想去,索性坐到桌案前,继续研究蛊术。 烛光摇曳着燃了一夜,直到夜色将明,才被一口香风熄灭。 这一夜,秦怀瑾睡的也不好,秋砚与温若宁交织出现在梦境里,前者时不时的吓她一下,后者让她的精神时刻都处在一种紧绷状态,生怕一不留神说错话,又收获一脸嫌弃。 次日睡醒后,顶着的两个黑圆圈差点没把兰竹给吓着。 “公主,你这?” 秦怀瑾摆了摆手,不想提这个伤心的话题。 在兰竹的伺候下,洗了漱,按照平日里的习惯,秦怀瑾便打算去景宁宫等着蹭午膳了,可今日却有些踌躇。温若宁昨日究竟是何意思呢?是被她惊世骇俗的感情给吓到了吗?可也不应该啊,面对柳如眉与赵云倾的感情,她分明是持支持的态度。 某非,温若宁是那种别人可,自己不可的直女? 秦怀瑾深皱起眉,发愁的很。 “公主今日不去景宁宫吗?”兰竹诧异地问,自从来了赵国,她已经很少看见秦怀瑾一醒来就在庭院里倚着藤椅望天了。这是秦怀瑾百无聊赖时才会有的表现。 秦怀瑾正在纠结,闻言目光突然变得坚定,“去!”说着,就站起了身,大步阔斧的向前,表情严肃的像是要上战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温若宁是何态度,她都不会退缩了。 刚走出没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兰竹,今日你陪我一起去。” “啊?”兰竹讶然,目光在秦怀瑾脸上扫过,“公主在害怕吗?” 秦怀瑾:“……” “害怕什么,本公主有什么可害怕的!你要是不想跟着就算了!”说罢,秦怀瑾不再顿足,朝着景宁宫的方向行去。 “去,公主去哪我就去哪。”兰竹忍着笑意跟上秦怀瑾的脚步。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啊,明明什么话都写在脸上了,还在逞强~。 从瑶瑾殿去往景宁宫的路,秦怀瑾已经走过很多次了,但还是第一次走的这般矛盾。一方面想见温若宁,想弄清温若宁的想法,一方面又害怕得到的结果是自己畏惧的。 路就那么长,不管秦怀瑾愿或不愿,终还是到了终点。 望着高悬着的景宁宫的牌匾,秦怀瑾的脚步开始踟蹰。 “公主不进去吗?”兰竹故意催促着,同时也有些困惑。公主这是和皇后娘娘闹嫌隙了吗? “这就进。”秦怀瑾看穿了兰竹的小心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长提一口气,迈了进去。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云澜迎面走过来,拦下了她。 “抱歉瑾妃娘娘请回吧,皇后娘娘今日不见客。” 秦怀瑾的表情僵了一瞬,“连我也不见?” 云澜忍着笑,把温若宁的话重复一遍,“皇后娘娘说了,其他人若是有急事,可以酌情看待,但瑾妃娘娘,无论如何也不见。” 秦怀瑾:“……”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见我?” “没有。” “我要亲自去问她。”秦怀瑾尤不肯死心。 “瑾妃娘娘,”云澜拦住想要硬闯的秦怀瑾,“还请不要让奴婢难做。” 秦怀瑾一窒,对视着云澜半分不肯退让的眼神,心越发的憋屈了。她停下脚步,神色变幻半晌,最终还是化为了无奈的妥协,“兰竹,我们回去。” “等等。”云澜突然叫住她。 秦怀瑾惊喜转身。 “皇后娘娘让奴婢给瑾妃娘娘带了一句话。” 秦怀瑾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她缓了缓,问:“什么话?” “还请瑾妃娘娘附耳过来。”云澜贴近秦怀瑾的耳畔,用手挡住扩散的声音,“皇后娘娘说,凡是皇上赐予瑾妃娘娘的膳食,最好一律不要食用。” 秦怀瑾瞳孔一缩,陡然间明白了这话中的深意。 她那日大开的脑洞,莫非歪打正着猜中了?下蛊的人,当真是赵云烨? 只是,温若宁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呢?又为何一直在研究蛊术呢?无数的疑问盘踞在秦怀瑾的心里,挠的她心痒痒的,可偏生温若宁就是不愿意见她。 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皇后娘娘真的不愿意见我吗?” 云澜确信地点头。 秦怀瑾:“……” 出了景宁宫的大门,秦怀瑾望着高高的围墙陷入了沉思,“兰竹你说,以我的轻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皇后的寝宫吗?” “景宁宫侍卫不多,应该可以。只是,公主为何非要见到皇后娘娘不可?” “我,算了,回宫。”秦怀瑾瞬间打消了想法,温若宁不肯见她,就算她以这种方式潜进去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啊。感情啊,真令人头秃。 秦怀瑾长叹了口气,还是多想想正事吧。 子母阴阳蛊,子阴蛊?听上去很像是母蛊控子蛊类的蛊毒啊,若是赵云烨下的,目的何在呢?总不至于是为了控制我的思维,从而达到掌控秦国的目的吧?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秦王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可以为了她举国与赵国相抗不死不休,但绝不可能就这样把秦国拱手让与赵国。 所以,这蛊虫到底是何作用呢? 秦怀瑾对蛊毒的了解程度仅限于浅薄的常识,根本不可能只凭借一个名字就能推断出蛊虫的作用,所有的想法都是异想天开的猜测。 对了,柳如眉!现在她与温若宁几乎已经快把话摊开了,现在去问柳如眉,也就不存在什么打草惊蛇一说了。秦怀瑾打定主意,当即改变了方向往柳如眉的寝宫行去。 兰竹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怀瑾身后。 “子母阴阳蛊,似乎有些耳熟,你等等,让我翻翻医书。”柳如眉说完,就带着秦怀瑾进了她的书房。与温若宁不同,柳如眉的书虽然也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医书,即便不是,也或多或少与医道相关。基本上没有多少杂书,而且几乎每一本书都有经常被翻阅的痕迹。 秦怀瑾扫了一眼,心中暗忖,难怪柳如眉对医道的造诣如此之深。 “找到了!”柳如眉惊喜地大喊,捧着翻开的书到秦怀瑾面前指给她看,“你看,这里就有关于子母阴阳蛊的介绍。” 子母阴阳蛊,分子阴蛊,与子母蛊。 两种蛊分开来,都是可致人于死地的剧毒。中蛊人,寿命与蛊虫寿命持平。子阴蛊生命力较长,可在人体内存活二十年,在寿命终止前,几乎不会对中蛊着造成什么影响。子母蛊则不然,寿命仅有三年,且在这三年期间会不断地榨取中蛊者的生命潜能,从而使中蛊者出现一种精神蓬勃的假象,三年后,就会迅速萎靡,被蛊虫吸成一具干尸。 看着这段介绍,秦怀瑾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怪异现象。 赵云烨明明与她一起熬了半个多月的夜,却一直能够保持精神烨烨的状态,该不会就是中了这个什么子母蛊吧。 想到这里,秦怀瑾隐隐有了个猜想,忙又翻了一页。 子阴蛊与子母蛊天生相克,是子母蛊的解药。 中了子母蛊的人,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培养子阴蛊的载体,每日为其提供足量的养料,催发子阴蛊生长,等到子阴蛊生长到一定的阶段,采用秘法将其逼入中蛊着的心脏,在中蛊者未亡时,剖开心脏,取出蛊虫,配以五毒服用,以毒攻毒,即可解去子母蛊之毒。 秦怀瑾:“……” “卧槽,这蛊虫的解法也太狠了吧!”柳如眉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养出这种蛊虫的人都是变.态吧。” “下蛊的人也是。”秦怀瑾此刻的内心宛若有几百万匹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而过,赵云烨未免也太狠毒了吧,竟然拿她当养蛊的载体。 回想到那段时间与赵云烨上演的伉俪情深的戏码,秦怀瑾就一阵反胃,没忍住,“呕……” “你小心点,别弄脏了我的书!”柳如眉见状,忙扯去了秦怀瑾手中的书,心疼地掸了掸书页。 根本没有呕出什么脏污的秦怀瑾:“……” “我难道还没有你的书重要吗?” “当然没有。”柳如眉回答的不假思索,斜睨着秦怀瑾,调侃:“这蛊虫的描述虽然变.态了些,但也不至于恶心成这样吧?怎么回事?怀了?” 秦怀瑾嘴角抽了抽,“这后宫一个男人都没有,怀什么?怀鬼吗?” ※※※※※※※※※※※※※※※※※※※※ ·-·晋江是抽了吗? 采花小贼 “谁说没有男人了,赵云烨不……”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柳如眉神色变得微妙,现在的赵云烨还真不算个男人,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声问:“你也看出来了?” 秦怀瑾点点头,又问:“他是何时变成这样的,柳姐姐知晓吗?” 柳如眉想了想,“应该是一年前吧,他微服出巡回宫后,大病过一场,然后就……”她隐下剩下的话,丢给秦怀瑾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不过那玩意废不废对他来说应该也没有多大的影响,这人就是个性冷淡,哪怕坐拥后宫三千,也不带动情的。” “说起来,”柳如眉暧昧地看向秦怀瑾,“他前段时间一直往你的寝宫跑,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笑容多是调侃。说赵云烨会看上秦怀瑾,柳如眉是第一个不信的。她也算是和赵云烨一起长大的,对这人的心性了解的十分透彻。 “你觉得可能吗?”秦怀瑾斜了她一眼,不满她的明知故问。 “自然是不可能的。”柳如眉牵动唇角,笑的嘲讽,“他这人冷清冷性,满心想的都是江山社稷,时刻都在谋划如何把大赵的旗帜插满整个世界,根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儿女私情上。也只有尚婉君那个傻子,才会相信赵云烨对他有情。”说着,啧了一声,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可怜,隐隐地又似同病相怜的悲哀。 她与这后宫三千,不过都是赵云烨巩固权利的一种手段罢了。权术当真是一种无情又可怕的东西,只要入了局,便再也出不去了,悲哀的沦为执棋者手中的棋子,任其摆布。 “不说那个性冷淡了。”柳如眉扯起笑容,把阴霾藏进心底,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闹模样,“你怎么突然也对蛊虫感兴趣了?” “好奇而已。”秦怀瑾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看向柳如眉的目光多了些许深意,“刚刚就想问你了,性冷淡是什么意思?” 柳如眉笑容一滞,眼神飘忽了一下,“那什么,这是我们家乡的方言,意思就是对那种事情完全提不起来兴趣。” “噢,”秦怀瑾拖长转音,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眼里笑意加深。石锤了,柳如眉肯定是个穿越者。 她没有要戳穿柳如眉的意思,再次翻开了记载着子母阴阳蛊的医书,连看了好几页,都没看见她想要的内容,眉当即皱了起来,“为什么没有子阴蛊的解毒方法?难道子阴蛊是无解的吗?” “应该是吧。”柳如眉接过医书翻了翻,“从记载来看,子阴蛊是为了解子母蛊之毒才被研究出来的,没有解药,也实属正常吧。” “……”那她身上的蛊毒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柳如眉说着,手就覆上了秦怀瑾的额头,没察觉到异样,又接着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就如她生病时她的妈妈常做的动作一样,流畅又自然。 “我没事。”秦怀瑾被柳如眉的动作整的一愣,刚想退开,就听到耳侧传来一道质问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秦怀瑾一转头,就看见了赵云倾那张写满了难过与不可置信的脸,顿时一默。 为什么她总在这两人之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她就长的这么像三吗? 秦怀瑾忍不住腹诽,不愿以这种方式掺和进两人的感情中,随口找了个有事的借口就遁逃了,溜走前还不忘借走了医书。 赵云倾没去管离开的秦怀瑾,目光紧紧地盯着柳如眉的脸,意思很明显,要等柳如眉一个解释。 柳如眉表情一窒,很想骂一句‘哈卖批’,她怎么尽交这种不讲义气的朋友? 呼吸着殿外的无修罗场气息的空气,秦怀瑾舒了口气,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在心里默默地替柳如眉祈祷了三秒钟。不是她不想帮柳如眉,只是感情这种事,两个人关起门来解决,要比第三个人在场简单多了。 “公主,要回寝宫吗?”一直等候在殿外的兰竹,见秦怀瑾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回去吧。”秦怀瑾应声,走了几步,又陡然改变了主意,“还是算了,你先回去吧,顺便把这本医书带回去,切记不要被旁人看见了。”瑶瑾殿不比其他的宫殿,她入主的时日尚短,可信任的人太少了,凡事还是应该小心为妙。 兰竹点点头,没有多问,忠实的执行着秦怀瑾的命令,小心的把书藏进怀中。 秦怀瑾目送着兰竹离开,转了个向又去了景宁宫,然而,依旧是闭门羹,无论秦怀瑾是威胁还是好言相求,云澜都不为所动,就是拦着不让她进。 秦怀瑾:“……” 温若宁是被她昨天的告白给吓到了吗?好歹给她一个答案啊!这样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嘛!秦怀瑾心很塞,在景宁宫的牌匾前站了会,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左右环顾一圈,见无人经过,寻了个合适的位置,轻功一运腾身而起,借墙壁踏步往上,凌空一翻轻松地落在墙头,依靠枝繁叶茂的树木遮掩住身形。 透过树叶的间隙,秦怀瑾观察片刻,很快就确定了温若宁常在的几个位置点。 她躲过来往的宫女,小心的潜进后院,刚落地,身形还没站稳,就看见三道人影从视野的死角处窜出,转瞬间站在了最佳阻拦秦怀瑾离开的点,把秦怀瑾包围在了中央,不由分说地拔剑相向。 秦怀瑾还在愣神,剑器的寒光便凛然逼近,三路同时进攻,封锁住了她可退的路线。 她避无可避,只能屈膝仰倒,与地面几乎成平行线。高难度的动作刚一完成,三道剑光就在她的上空交汇,发出剑刃碰撞的叮咛声,听的秦怀瑾遍体生寒,双膝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差一点,就差一点啊!她要是反应再慢些点,就要凉在这了。 景宁宫什么时候多了武功如此高强的护卫,她怎么半点都没察觉。 这三人根本不给秦怀瑾多想的机会,一击落空,飞快撤剑调整阵型,继续朝秦怀瑾攻去。 秦怀瑾手无寸铁,多数都在防守,伺机撤离。 然而,围攻她的三人配合实在太默契了,阵型自始至终都没乱过,稳扎稳打的缩短包围圈,根本不给秦怀瑾可趁之机。 秦怀瑾没有武器施展不开,此消彼长之下,终究还是被三柄剑刃架住了脖子,被擒着押送到了温若宁面前。 为首一人收剑向温若宁行礼,“采花贼已经落网,如何发落,还请主人示下。” 秦怀瑾懵逼,采花贼?是在说她? ※※※※※※※※※※※※※※※※※※※※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浅糯 10瓶;fiona32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前世今生 “做的很好,下去吧。” 三人应声,抱剑行礼,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房间里。气息与脚步都微弱极了,饶是秦怀瑾一直注意着她们,都差点丢失她们的东西。 这种程度的隐匿,她手下的暗卫都没几人可以做到,温若宁手下竟然有这样的属下。秦怀瑾发现,她越来越不懂温若宁了,她就像是一团迷雾,里面藏了无数的秘密。 “不打算辩解吗?”温若宁噙着笑走到秦怀瑾面前,微弯的眉眼透着两分少女的狡黠,“采花贼秦怀瑾?”她刻意拖长了尾音,还带上了转音,满满地都是调侃。 “没什么可辩解的。”秦怀瑾暂压下满腹的疑惑,扬起唇角,看向温若宁的眼神格外的暧昧,“我本就是来窃玉偷香的,说是采花贼也不算错。”说着,她还往温若宁的脸凑了凑,深吸了一口香气,摆足了色.气的采花贼模样。 温若宁被秦怀瑾的凑不要脸震的愣住了。“你……”她惊慌一滞,转而遮掩似地怒斥道:“你这小贼,可知调戏皇后该当何罪?!”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皇后娘娘如此之美,纵使万朵牡丹也难以比拟,若是能一亲芳泽,纵然百死又有何惧?”秦怀瑾说的浪.荡.露.骨,笑嘻嘻地调戏,看似浑不在意,实际上心都揪了起来,生怕自己的试探带来反向效果。 温若宁闻言皱起了眉,昨日是这样,今日还是这样,秦怀瑾话里话外夸的都是她的颜。她抬眸直视着秦怀瑾轻佻的眼神,心中升起困惑。秦怀瑾真的喜欢她吗?还是仅仅喜欢她的脸。 温若宁想知道,可又不敢知道答案。 秦怀瑾没有错过这一皱眉,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刚想找话来补救,却被温若宁打断了。 “你费劲潜入景宁宫,是想问我子母阴阳蛊的事吗?” 秦怀瑾表情一滞,胸腔陡然一阵气闷,她压抑下想质问温若宁为何明知故问带偏话题的冲动,拔高音调,夹杂着怒气道:“是,我想知道你为何对子母阴阳蛊了解的如此清楚,又为何知晓是赵云烨动的手脚!” “这两个问题困扰在我心里,致使我夜不能寐,故而才出此下计想要问个清楚,”秦怀瑾扯了扯嘴角,绝口不再提昨日告白之事,语气端的更是疏离,“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解答。” 温若宁抿着唇,先前的笑意荡然无存,只感觉心中有股浊气在肆虐。她顿了顿,没有说话,缓缓地挽起自己的衣袖,用事实告诉秦怀瑾答案。 看着白皙的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眼前,秦怀瑾的瞳孔蓦地一缩,方才的不解化为震惊,“你,你也中了子阴蛊?!” 温若宁的臂弯,与秦怀瑾同样的位置,赫然也有一道小蝎子的图案,殷红如血,妖冶异常。分明就是中了子阴蛊并试图驱除的迹象。 温若宁重生回来的时间点太晚了,蛊毒已中,无法规避,只能继续研究蛊术与医术,继续寻找解蛊的方法。哪里想到,解毒之法还未寻到,就发现秦怀瑾竟与她一样被赵云烨下了子阴蛊。 前世赵云烨就想用她来解子母蛊之毒,奈何因为柳如眉的介入而失败的。这一世,赵云烨竟然双管齐下,同时找到了两个合适的载体。要不是她先前就试探过,真的要怀疑赵云烨是否与她一样重生了。 可,如果赵云烨没有重生,这一世的走向为何与上一世相差如此之大?温若宁困惑极了,莫非是她重生后的一系列动作影响了事情的发展轨迹?就像柳如眉曾提到过的蝴蝶效应? “这蛊毒有解吗?”明知道希望渺茫,可秦怀瑾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温若宁摇摇头,“暂时还没找到解毒之法。” “可恶的赵云烨!”秦怀瑾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赵云烨,她自己中了蛊毒,尚且还能忽视。反正这个世界之于她不过是个类似于全息网游一般的空间,纵使身死,也能满血在下个世界复活。可温若宁不是,若是找不到解蛊之法,她真的会香消玉殒! 她愤怒的想踢柱子发泄一下怒气,动了动,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绳索捆缚着,这一踢下盘不稳差点摔倒再地,幸好温若宁反应的快,扶了她一把。 秦怀瑾:“……” 看着秦怀瑾呆愣住的模样,温若宁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刚还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子阴蛊之毒,完全的解毒之法她虽还没找到,但是抑制蛊虫生长的方式她却有了不小的进展,后院那些正在培育中的药材,就是抑制子阴蛊生长的克星。 子阴蛊不像子母蛊,二十年的生长期足以让她寻找到解毒之法了。 现在该着急的应是赵云烨才是。 三年时间,仅剩下了一年半。 秦怀瑾不满地瞪了眼还在嘲笑她的温若宁,“皇后娘娘,你是不是该给我解绑了?” 温若宁没有再继续捉弄她,找到绳结随手一扯,绳子便从她的身上脱落了。秦怀瑾捏了捏有些发麻的胳膊,似不经意地问:“刚刚那三人,一直都在景宁宫吗?” 温若宁垂眸看向胳膊上的小蝎子图案,唇角微扬,带出略淡的笑,“我也是需要自保的。”虽不是正面回答,但意思已然不言而喻。 秦怀瑾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虽然她很清楚,温若宁身为皇后,能在这个暗流汹涌的皇宫生存下来,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是仍有几分落差感。尤其,还有个疑惑一直梗在她的心里。 她垂着眼帘,深思半晌才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温若宁的眼睛,深邃的眼眸隐匿着无法探清的情绪,“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她的态度太过郑重其事了,让温若宁的表情随之一肃,“什么问题,你说吧。” 秦怀瑾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没等温若宁回答,她就接着说了下去,声音状若喃喃,“从一开始你对我的态度就很奇怪。”她回忆着之前相处的画面,列举这一条条疑点,从称呼到饮食习惯,以及不经意间表现出的熟稔行为,内容详实,有理有据,让人难以辩驳。 “这也是我最初怀疑蛊毒是你所下的原因之一,因为我找不到答案。” 温若宁默然,前世养成的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有些地方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完全是下意识地本能反应。 “我很确信我的记忆并没有缺失。”秦怀瑾补充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缺的只是一个答案。“所以,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温若宁:“……” 重生是她一直守着的秘密,连柳如眉都不知晓。秦怀瑾太敏.感了,平时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的,实际上什么都记在了心里。倘若她现在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秦怀瑾,她们之间的嫌隙肯定会越来越大吧。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秦怀瑾都是她珍视的人,她不愿意与之互相猜忌。 温若宁顿了顿,斟酌着开口,“其实这件事我本欲隐瞒一辈子的,它太过荒诞了,若非真切的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恐怕很难去相信。” 秦怀瑾闻言,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 “阿瑾,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果不其然,温若宁是重生者。 秦怀瑾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见温若宁还在等待着自己的答复,她点点头,给出了对方最想要的答案,“我相信。你的意思是指,你在前世便见过我吗?” “是。”温若宁肯定的回答,“虽然很荒诞,但这就是事实。” “前世的我,遇见你的时间在一年后,那时的境况与如今截然不同。”温若宁回忆着,把前世的故事一点不拉的说给秦怀瑾听。 那时,赵云烨派兵攻打流云国遭遇了瓶颈期,与这世一般,把主意打到了秦国身上。派遣使者,向秦国求亲,想要借此与秦国建立盟约,好换取足够的资源供给军队消耗。 然而,秦王不愿把秦怀瑾嫁与赵云烨,宁战不从。 此举惹怒了赵云烨,他暂缓了攻打流云国的攻势,举兵攻向秦国。那时秦国内忧未解,兵力薄弱,又无可与赵国军神叶向北一战的将领。两国开战,人心惶惶,节节败退。被赵国军队直捣黄龙,兵临秦都。秦王不愿投降,只暗中派遣信任的下属护送走了秦怀瑾,自己则与秦国一起湮灭在了赵国的铁蹄之下。 秦怀瑾亡国亡父,对赵云烨恨之入骨。集结了秦国的忠诚之军,改头换面潜入赵都,伺机刺杀赵云烨替父报仇,替国雪恨。 赵云烨勤政,平素都待在勤政殿处理政事,极少出宫。 秦怀瑾在赵都等了七个多月,才终于等到了赵云烨要微服出巡的消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送上门来,秦怀瑾当然不会放弃,探查到赵云烨的巡游路线后,便集结属下设下了埋伏。 谁成想,赵宫恰巧发生变故,出现在她们埋伏圈的人,并不是赵云烨,而是温若宁。 ※※※※※※※※※※※※※※※※※※※※ ·-· 报复暗卫 秦怀瑾没料到会生这种变故,剑势收不及,刺伤了温若宁。还未等她醒过神,后方赵云烨的追兵就逼至了,人数众多,来势汹汹。 秦怀瑾一方寡不敌众,眼见着节节溃败。她顾不及温若宁的伤势,手腕一转,剑刃就架在了温若宁脖间,想借温若宁为人质,喝退赵云烨的兵马。 不曾想,赵云烨的部队根本就不在乎温若宁的死活,甚至刀刀直向温若宁的心脏。 秦怀瑾挡去刀刃,意外地看向怀里的温若宁,正巧对视上她那嘲弄又绝望的眼神,在染满了鲜血的脸庞映衬下,凄美异常。秦怀瑾的心蓦地震了下,当即改变了要丢下温若宁的想法,咬牙护着她,执剑杀出了重围。 为了护佑温若宁,她的身上不知中了多少刀伤剑伤,执剑的手更是因为力竭而微微颤抖着,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未曾放开过称得上拖累的温若宁。 直到摆脱了追兵,秦怀瑾才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温若宁深受震撼,固然身体虚弱意识模糊,还是硬撑着把秦怀瑾背到了安全的地方,替她包扎疗伤,悉心照料。就像秦怀瑾在刀刃剑光中护着她一样,纵然荆棘密布,道阻艰难,她也没有放弃过秦怀瑾,拼尽努力把秦怀瑾从生命的濒危线救了回来。 她们之间的友谊,也因生死不离而牢固的建立了起来。 虽然秦怀瑾告诉她,救她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想给赵云烨添些堵,并没有其他的理由。而且,整天都是一副冷脸,对她爱答不理的模样,时不时地还想要驱赶她离开。但是每当赵云烨的追兵逼至时,秦怀瑾总是第一个挡在她身前。 秦怀瑾:“……” 听着温若宁的叙述,秦怀瑾的胸腔一直在震动,隐隐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酵。但渐渐地,就化为了酸涩与复杂,尤其是在看见温若宁提起秦怀瑾时眉眼间荡起的笑意,她的心就满不是滋味。 “你喜欢她吗?我是说你前世结识的那个秦怀瑾。” 温若宁怔了怔,眼里浮现出迷茫。喜欢吗?她不太清楚,前世的她们不是在逃亡,就是在准备逃亡的路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感情的问题。 她只清楚,秦怀瑾在她的生命中占据着极重要的位置,是她最为珍视的人之一,另一个则是牺牲了自己送她出宫的柳如眉。 想到前世的结局,温若宁的心就在隐隐作疼,对赵云烨的恨意也日渐弥深。 很快,很快她就能报仇雪恨了。 温若宁压下涌动的情绪,忆起了秦怀瑾的问题,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秦怀瑾知晓她有些恋爱脑了,也清楚这个时候不应该去问这些问题,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温若宁顿了顿,斩钉截铁道:“不喜欢。” 秦怀瑾微微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长松了口气,笑意也重新浮上了她的脸颊,“那就好。” 温若宁:“……” 昨日还在向她表明心意,今日听到她的拒绝竟然这般开心。果然,所谓的情意都是不走心的。 温若宁面色微冷。 秦怀瑾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变化,清了清喉咙,郑重地开口:“温若宁,我想让你认清楚一件事情,我不是前世的那个秦怀瑾,我与她是两个不同的生命体,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与她混为一谈。” 听到这话,温若宁当即明白了秦怀瑾方才为何是那种反应。这分明是在吃自己的醋啊!她笑了笑,道:“这一点我很清楚。事实上,我从未把你们混为一谈。你们的性格相差太大了,她可比你正经多了,从不说孟浪的话。也冷漠多了,沉默寡言的,一天到晚除了练剑还是练剑。” 想到前世秦怀瑾眼里从未散去的仇恨,及夜夜因噩梦苏醒孤立无援的坐在床上抱头哭泣的模样,温若宁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很快隐去,藏在了心间。 “你们相像的地方,大抵就只有这张脸,和饮食习惯了。哦对了,”温若宁恍然记起,“你们手闲下来时习惯性做出的小动作也如出一辙。大概是刻在灵魂上的记忆吧。” “小动作?”秦怀瑾一愣。 “你没发现吗?你很喜欢用拇指摩挲尾指的指腹。”温若宁说着,视线落在了秦怀瑾的右手上,拇指赫然按在尾指的指腹上。 秦怀瑾低头看去,又是一愣。她小时候尾指曾被烫伤过,留下了坑洼难看的疤痕,她爱面子不想被别人看见,总是会用拇指去遮挡,久而久之的便养成了这个习惯。直到伤痕修复了,都没有改变。 她与‘秦怀瑾’分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何会有这么相像的习惯? 刻在灵魂上的记忆? 秦怀瑾隐隐地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可仔细去寻,却只剩下一片空白,什么都寻不见了。 “后来呢?”秦怀瑾停了半晌,突兀地开口问。 温若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后来,她因为有我这个拖累,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脱赵云烨的追捕,最终为我而死。” 温若宁没说自己前世的结局,但秦怀瑾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答案。她顿了顿,开口道:“这一世不会在重蹈覆辙了。” 温若宁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怀瑾足足在景宁宫待了近两个时辰才回宫,对温若宁的大致谋划心中已经有了个完整的概念,同时盘算着改怎么更改自己的部署,好配合温若宁的计划。 梳理完后,秦怀瑾就把系统拎出来狠狠地怼了一通。给的什么垃圾原剧情,跟剧情的发展完全不一样。剧情里的温若宁和赵云烨是互相倾慕的神仙眷侣,事实上呢,这两人根本就是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系统根本不敢说话,只敢小声的在心里吐槽秦怀瑾。 …… 当晚,赵云烨知晓了秦怀瑾被刺杀一事,还特意来瑶瑾殿关心了一番。没出乎秦怀瑾的意料,赵云烨又带了一大堆‘慰问品’过来。 秦怀瑾全都扔进了系统空间,装出了吃的一干二净的模样。 赵云烨见状,心情大好。 “爱妃听说过赵国的灯节吗?” “略有耳闻。”赵国的灯节是百姓很大型的一项娱乐活动,在农忙结束后,各城的官府都会出钱搭建戏台,并请当地有名的戏班子进行表演,也有玩皮影戏的,玩杂耍之类的艺人会聚集表演过来,各地的寺庙也会在此时为他们的信众讲道诵经,是各城最热闹的时刻。 “爱妃有兴趣一观吗?”赵云烨笑问。 秦怀瑾自然是有兴趣的,但让她与赵云烨一起去逛灯节,她恐怕会忍不住杀了他。 然而,赵云烨并没有要去的意思,只是把随身的一块腰牌交给了秦怀瑾,“这是出宫令牌,灯节那天朕特许你出宫观灯节,记得带上几个护卫,灯节人多混杂,还是要多注意些。” “多谢陛下。”赵云烨不跟着,秦怀瑾开心多了。当然,要是温若宁能够一起的话,那就更好了。 心音还未落,就听得赵云烨道:“对了,皇后和阿倾也会去灯节,你们可以结伴而行。” 秦怀瑾:“???” 秦怀瑾愣住,今天是什么情况?心想事成吗? 赵云烨今日这般大方,该不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她们吧? 没给秦怀瑾多想的时间,赵云烨坐了会,就以政事还未忙完为由离开了。 秦怀瑾越想越觉得有鬼,蓦地站起身进书房抽出一张白纸,用隐形的墨汁写下了她的困惑。接着,又按照温若宁教她的方式,击节三次,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当即落在了她的近前。 “有何吩咐?” “帮我把这封信交予若宁。” “……”暗卫愣了下,“就这?”这种事情,随便找个丫鬟都能做啊! “就这,记得带回信,快去快回。”秦怀瑾点头催促道。 “……”暗卫没辙,接过信闪身离去。 一刻钟后,带回了温若宁的回信。内容很简洁,就一句话,【阿倾想看灯节,去求了赵云烨。】 秦怀瑾恍然,以赵云烨对赵云倾的宠爱程度,会答应也实属正常。 她想了想,又执笔写,【那灯节我们一起去吧。】 接着把信教给暗卫,“麻烦了,暗卫小姐。” 暗卫:“……”突然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果不其然,没有出乎暗卫意料,在接下来的一刻钟里,秦怀瑾完全把暗卫小姐当成了飞鸽,不断地差遣她给温若宁送信。 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暗卫小姐实在忍不住了,“秦小姐,我是暗卫,是负责暗杀与护卫的,不是鸽子,送信这种简单的工作能换个人吗?”在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抱歉。”秦怀瑾这才反应过来,当即给暗卫小姐道了声歉,“不好意思啊,我一时聊兴起了,忘记是人力传信了。” “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封信了。”秦怀瑾说着,把写着‘好梦’的信交到了暗卫小姐手上。 暗卫小姐:“……” 这真的不是在报复上次围攻捆绑之仇吗? ※※※※※※※※※※※※※※※※※※※※ ·-·终于写完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空梦百舸、慕色烟雨、忆4869、雪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十六不是六十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灯节灯市 是,她就是在报复。 采花贼这个梗,她着实耿耿于怀。 …… 灯节很快便到了,连瑶瑾殿的宫女们闲暇时聊天都带上了灯节的话题,知晓秦怀瑾会去灯市,更是情不自禁地投去羡慕的眼神。灯节是她们以往最为期待的节日,可进了宫,身不由己便再难有逛灯市的机会了。 如往常一样,秦怀瑾换的是男装。款式偏儒袍,水墨配色,青竹绣纹,发带也是素净地淡墨色,透着些白,看上去清隽又儒雅,像极了那些乘船渡月饮酒作诗的儒生。 灯节黄昏渐晚时最为热闹。 秦怀瑾她们约在申时于宫门前碰面,都是守时的人,申时前半刻,就都到齐了。这时她才发现,柳如眉也在出宫的行列,想也知晓,是赵云倾求来的结果。 视线只转了一圈,就落在了温若宁身上,素衣轻衫,与平日几无不同,虽仍好看的紧,却让秦怀瑾想看温若宁新颖打扮的心思落了空。 亮出令牌,四人出了宫。 赵云烨都提醒过,要带上护卫以免发生意外,但她们四人谁都不愿被打扰,便都没带随从。 申时灯市还未开场,商贾摊贩们还在搭建货架与棚子,正忙碌着。秦怀瑾她们四处看了看,便打算先找间酒楼歇歇脚,吃点东西,为晚上攒足体力。 赵都柳如眉熟,未入宫前,她在城里是属于浪翻天的那种。哪间酒楼舒适,哪间馆子好吃,她门清儿。当之无愧被任命为导游。 “要说吃食,咱还是别去那些大酒楼,像那些小店铺,小摊位,才是真正藏有美食的地方。”久居宫中,那些什么珍馐佳肴她真的吃够了,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还是小吃更能刺激她的味蕾。 秦怀瑾哪能不懂这个道理,点头附和。 温若宁侧眸扫了眼跃跃欲试的秦怀瑾,颔首应允了柳如眉的提议。 柳如眉兴致更高昂了,“那走吧,我知道一家店味道极好。” 赵都挺大的,除四正街东西二市外,还有许多并不按照对称建造的错综复杂的小街道。柳如眉所说的小店,就在这些小街道中。 拐了几条道,人声乍然鼎沸起来。与正街不同,正街人虽多,声也嘈杂,但总体环境还是偏平和的。这里就不同了,鱼龙混杂,各类人都聚集在此,吆喝声吵闹声粗鄙声都不绝于耳。抬眼扫去,多是坦胸露臂膀的魁梧大汉。 她们四人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除柳如眉外,其余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尤其是温若宁。在前世与秦怀瑾逃亡时,都未曾进过这般混乱的地方。察觉到某些吊儿郎当的人看过来的不加掩饰的淫/邪眼神,她的眉当即深皱了起来。 在柳如眉的带领下,又往前行了几步,带着异色看她们的视线越发多了。 甚至还有胆子大的混混,在经过时伸出咸猪手想要调戏温若宁。 秦怀瑾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惯带在身上的折扇重重拍在那只咸猪手上,还用上了内劲,刚一拍完,那只手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疼的那个混混嘴上叼的杂草都衔不住了,发出惨烈的嗷叫声。 与他为伍的几个混混,见到老大被欺负了,当即抄家伙冲了上来,却连秦怀瑾的身都未近,就被掀翻在地。像这种连花架子武功都不会,只会蛮力打架的小混混,秦怀瑾一个打十个都不是问题。 她冷眼扫过躺在地上呻.吟的几个人,冷声斥道:“还不快滚。”说完,又扫向周边围观的人,经此一立威,根本没有人敢与她直视,畏惧的收回了视线。 “阿瑾干的漂亮!”柳如眉首先夸赞了一句。 秦怀瑾还未开口,温若宁就先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瞧你带的是什么地方。” 柳如眉讪讪地笑着,“别上火啊,这地方看着虽不咋样,但饭菜味道是真的好,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她说的很有自信,目光同时看向了赵云倾,寄希望她能帮自己说两句。 不然温若宁真生气了,她肯定担待不起。 “柳姐姐都说好吃的饭菜,味道一定不会差到哪去,若宁姐就再稍稍忍耐一下吧。”虽然这里的氛围也让赵云倾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十分不适,但她还是选择替柳如眉说话。 她们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自然是要多紧着些。 “继续走吧。”温若宁松了口。 柳如眉舒了口气,递给了赵云倾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是真的很怕温若宁生气了。 还好,有了秦怀瑾的立威,往后的路没有不开眼的再敢肆无忌惮的审视打量她们了,不过暗地里的议论肯定还是少不了的。 秦怀瑾她们没听见,就当做不存在。 又走了半刻钟,柳如眉所说的小店终于到了。见到了实景,秦怀瑾她们才明白这个小是怎么个小法。 说是家店,但更像个小摊位。一见店铺面积小的就只能容纳的下一个小厨房,和一方桌椅,其余的桌子与椅子都摆在了外面。 从外往里看,都不用转视角,整家店就一览无余了。 不过店主倒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店面小,就充分的利用了店面小的优势,把做菜当成一场表演,展现给食客们看。玩花刀,甩长面,等等,凡是在做菜中可展现出来的华丽技巧,都被表现了出来。噱头十足,十分引客。 彼时都还未至饭点,这家店都已然人满为患。 秦怀瑾几人到时,厨师正在玩花刀,一双菜刀在他的手中像活了般,刀光舞动,纷纷扬扬落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萝卜片,如雪一般,透着满含烟火气的美感。 就这一手,就让温若宁对柳如眉的说辞多信任了三分。虽然一道菜的好坏,并不单单只看刀功。 随着最后一片萝卜片落下,舞动的刀光乍然一停,双刀同时脱手,稳稳地插在砧板上,引得食客们纷纷叫好。 秦怀瑾她们看入了神,不觉然间就空出了一桌空位。没有矜持的挑什么位置,四人就这样落座下来。 美食是值得等待与忍耐的。 柳如眉熟练的点了几道菜,道:“等下你们就明白我所言非虚了。这个店主祖上很有背景的,据说太宗皇帝曾尝过他家的饭菜,大赞,想召其入宫掌管御膳房,却未能如愿,直到驾崩前还在耿耿于怀。” 赵国太宗皇帝,在秦国时她也曾听秦王提起过,说其平生最好美食。大多皇帝都爱好选妃,从各地挑选美人纳入皇宫,他则不然,选妃事宜一向搁置,反而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厨艺大赛,选取最合心意的厨师入御膳房开发美食。 连这样一位皇帝都耿耿于怀的厨师,会做出怎样的美味来呢?秦怀瑾挑了挑眉,兴趣十足。 其余两人如是。 尝惯了美食珍馐,已经很少遇见可以打动她们的美食了。 主厨功力颇深,即使应对如此繁多的客人,动作也毫不凌乱,菜上的速度亦很快。 不多时,柳如眉点的几道菜就上齐了。色香俱全,清香满溢。 秦怀瑾食指大动,刚想动筷子,却被一侧的温若宁握住了手腕。 她疑惑侧眸。 “菜里有毒。”温若宁压低声音道。 赵云倾吓了一跳,手颤了颤,筷子没拿稳,砸在碗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如眉抽出一根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银针,避着视线试了试,针尖果不其然黑了一截。 真的有毒。 四人对视了一眼,眼神皆透着凝重。从菜逸散出的香气来分辨,这毒分明只下在了她们的饭菜里。 有人想谋害她们。 秦怀瑾眼神不着痕迹地掠过四周,最终定格在正在做菜的主厨身上。 温若宁如是。 虽然主厨仍旧在摆弄着他的菜刀,进行着花式表演,但余光分明在刻意留意她们这桌。 双方视线对上,主厨眼底划过一抹慌乱,接着身形后撤了一步,像是要逃跑。 秦怀瑾腾身而起,正要去追,未曾想一道刀光突兀而至,直直飞向她的脖颈。 那所谓的逃跑根本就是个假动作,目的只是为了转移走秦怀瑾的注意力,好趁机偷袭。 秦怀瑾正值冲势,与刀飞来的方向相冲,后退不及,幸好身侧的温若宁反应极快,抓起筷笼扔向了疾飞而来的菜刀。 她这一世学武时间尚短,内力不足,这一扔的力道不足,只稍稍改变了菜刀的飞行的轨迹。不过,这已经足够秦怀瑾反应了。 折扇用力抖开,呈斜面向上,迎上疾飞而来的菜刀,同时手腕微转,加上旋力,卸去冲势的同时猛的向前一推,硬生生改变了菜刀的方向,让其原路折返,射.向暗算她的主厨。 不过去时的力道比来时削减颇多,没有给对方造成太大的阻碍,仅仅让他的身形微滞了一瞬。他躲开折返的菜刀,身子一矮,从灶台下抽出一柄烧红了的长刀,一跃出灶台,直直朝秦怀瑾攻来,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秦怀瑾的命。 四周的食客及街上的行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对,惊叫着四散而去,把空间让给了她们五人。 感受着刀刃挥舞而来的热浪,秦怀瑾的火气也在蹭蹭的往上冒,来赵都不过几个月,她就接连遭遇了两次刺杀,偏偏还不知晓幕后主使是谁! 她堪堪躲过接连劈砍而来带着火星的刀刃,习惯性地想用折扇挑回武器,反守为攻,谁曾想,两者一相触,纸扇的扇面就被烧出一道黑痕。 持长刀的人趁势下压,秦怀瑾手中的折扇当即被劈成了两半。幸好她弃的快,这才没有伤到手腕。 然而,丢了武器的她,面对着灼红的长刀,劣势满满,手与脚都不能与之硬碰硬,只能不断地躲避挥砍着的刀刃。 温若宁见状,心下焦灼,她忙让赵云倾与柳如眉去搬救兵,自己则是跑到附近的一家打铁铺,拿了一柄未曾开刃的剑丢向秦怀瑾。 秦怀瑾稳稳当当的接住长剑,反身用剑鞘挡住刀刃,同时拔剑出鞘,借旋力迎上长刀。 秦怀瑾最擅长的就是剑术,长剑在手,立刻由守化攻。她虽力气不如对方,但胜在用剑灵活,变招诡谲,剑尖的每次落点都在对方的穴道上,或致使其酥麻,或致其酸涩,行动力大打折扣。 眼见着胜算渐无,这人眼睛一转,把主意打到了温若宁身上,边打边往温若宁附近撤,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他猛的挡开秦怀瑾的剑,朝秦怀瑾附近站立的温若宁刺去。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煮熟的鸭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若宁怀瑾 温若宁未料到刚刚还在与秦怀瑾缠斗的人,会突然间转变攻势,根本反应不及。 秦怀瑾刚刚被刺客突然爆发的力道镇的虎口发麻手臂酸涩,没办法回剑帮其阻挡。 眼见着刀尖距离温若宁的心脏越来越近,她紧咬牙关,提气,拼劲全力纵身一跃,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刀尖。 剑尖刺破皮肤的声音响起,殷红的血液渗透而出,转瞬间染红了她水墨色的衣衫。 刺的不是要害,刺客见状握着刀柄的手还想用力,却被温若宁的手攥住了,不得寸进。 刺客陡然间愣住了,眼里布满了震撼,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觉地松懈了。 温若宁是空手攥住的剑刃,还带着灼痛的、锋利的剑刃,为了不让剑刃刺进秦怀瑾的身体,她是拼劲了全力攥住的,肌肤被烫红,被划开,都不曾懈力半分,就这样硬生生的止住了刀刃的前进。 在刺客与她们僵持着时,巡城的士兵在赵云倾及柳如眉的召命下刚好赶到,以人数优势成功的抓捕刺客,羁押归案。 温若宁却没有心情去管这些,死命的抓住柳如眉的衣摆,让她赶紧救治秦怀瑾,语气带着压抑的哭腔与恐惧。 她不想再感受,不想再感受一次失去秦怀瑾的滋味了。 “你快救她!”情绪波动过大,导致温若宁体内的子阴蛊狂躁,意识再也无法维持清醒,殷红的色块在眼中放大,渐渐的湮灭一切。 “若宁!” “若宁姐!” 赵云倾惊慌失措,还好柳如眉上存了些镇定,赶紧替昏迷的两人做了急救措施,备马车飞快往宫中赶去。同时,赵都守城将领也将此事禀报给了赵云烨。 赵云烨知晓秦怀瑾与温若宁昏迷不醒人事后,雷霆震怒,勒令其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问出刺客为何要行刺秦怀瑾她们,是否受人指使,摆的是誓要追究到底的态度。同时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召集到了皇宫为秦怀瑾及温若宁诊治,生怕她们有所差池。 知情的人知晓赵云烨自是心忧自己的性命才会有此行径,不知情的人只当秦怀瑾与温若宁备受恩宠,连忙把她们加到了不可招惹且需巴结的名单上。 温若宁主要是情绪波动太大刺激到了子阴蛊引发的昏迷,并没有什么致命伤。但手上的伤口看上去真的极其可怖,柳如眉替她处理伤势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纤细白皙的手已经没有往日细嫩的模样,肿的像个大馒头,手掌上尽是烫伤的痕迹,溃烂的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尤其是刀刃划伤的那个位置,更是不堪,肉大多翻卷出来,隐隐地甚至能够看清里面的骨头。 若非那刀刃在打斗中曾多次误砍到茶缸,降了些温,这伤口恐怕会更加不堪。 柳如眉为了温若宁的伤口日后不至于留下疤痕,回了趟府,把祖上压箱底的珍稀药膏都翻了出来。以那支药膏的愈合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恢复如初。 比较难办的是秦怀瑾,她伤及了内府,虽不是要害,但剑刃是灼烫的,伤口即使处理好了,也有恶化的危险,一切全看天意。 …… “追兵又来了。”秦怀瑾远远地听见了逼近的脚步声,手按上剑柄,作出了随时准备作战的准备,“这路线如此诡秘,赵云烨的爪牙究竟是如何寻过来的?”说着,她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体力消耗过度依靠着树干休息的温若宁。 “你在怀疑我泄露了路线吗?”温若宁抬眸看她。 秦怀瑾皱眉,“你身上的子阴蛊是不是可以被追踪到?”除却这个原因,秦怀瑾着实无法解释赵云烨的爪牙为何那般灵敏,无论她们逃到哪里都穷追不舍。 温若宁闻言脸色骤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怀瑾噤声的手势堵回去了。 “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脚步声便清晰起来,一队身穿赵国制式军服的人追了上来。没有多言,两方一遇见,就陷入了激战。温若宁在秦怀瑾的教导下,也习了武,在无尽的追杀与逃亡中进境极快,如今已经有了自保之力。 秦怀瑾与温若宁人少势寡,没有死战之心,且战且退,目的只有把敌方逼退,好寻求喘息的机会。这次的追兵比之前难缠了很多,秦怀瑾利用对地势的熟悉程度,兜兜转转带着他们绕了十个时辰,都没能摆脱他们。 奇怪的是,每次明明都甩掉了他们,不足半个时辰,他们就又追了上来,跟癞皮狗似得,缠人的很。 连续十几个时辰的精神紧绷,让两人格外的疲惫。 寻了一处适合防守的位置,秦怀瑾停下脚步,从包袱中摸出一块干粮,分了一半递给温若宁,“在这休息一会吧。” 温若宁接过来,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难以下咽,但她还是就着水努力地咽了下去。 半晌,她垂着眼帘,闷声开口:“他们能追上来,肯定与我体内的子阴蛊脱不了干系。”说着,一顿,“秦怀瑾,你不要管我了,我再继续跟着你,只会拖累你。” 秦怀瑾像是没听见,表情变都没变一下,依旧冷着张脸,嚼咽着冷硬的干粮。 “秦怀瑾,我们分开走吧。”温若宁闭了闭眼,藏起眼中的情绪,决然起身往来时的方向行去。如果她能拖住追兵,那么阿瑾就无忧了。 刚走两步,手腕就被握住了,温热而柔软,一点也不似她的表情那般冷漠。 “一起走。”秦怀瑾垂着眼帘,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可是……” “一起走。”秦怀瑾打断她,声音很冷,却似在祈求,“我不想再一个人逃了,我受够了这样独自背负着仇恨苟延残喘。若是能选择,我宁愿与父王一起与秦国共存亡。” “温若宁,你知道吗。”秦怀瑾移开视线,抬眸看向茂密的连阳光都很难透进来的树荫,眸色晦暗难辨,“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负着亡者的性命活着。” “你对我而言不是拖累。” 话音一落,不等温若宁说话,秦怀瑾就陡然拉扯了她一把,把她护在了身后,同时扬剑,用剑鞘挡住了破空而至的箭矢。 这一箭似乎开启了什么前奏,破空声接连响起,一支支箭矢密集地向她们围了过来,如下了一场箭雨。 这一次,追兵改变了作战方式,不再像以前那样正面激战,试图抓个活口,而是下定了决心要致她们于死地。大概是赵云烨亲自过来了吧,无须再顾忌她们的性命,只需要在温若宁还未完全死去时,剜去她的心脏便可。 箭矢雨下的不眠不休,士兵们分了几队,交替着按下弩.箭,边作战边恢复着体力,几乎不见疲惫。 而秦怀瑾,却只能苦苦支撑着,不断地舞动长剑挡去箭矢。她深知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可是她真的已经没有逃脱的力气了。她能做的只有尽量的再多护温若宁一会,哪怕是多一息也好。 力气越来越薄弱,一支箭矢趁着她不注意刺入了她的肩膀。动作一滞,另一支又刺进了她的小腿。直至,刺进她的心脏。 再也支撑不住了,秦怀瑾的意识也模糊了,踉跄着跪倒在地。被她护佑在身后的温若宁,这时才发现,秦怀瑾的心脏处插着几支箭矢。 鲜血弥漫,染红了她的双眼。 “阿瑾!”一声凄然地喊声。 守候在温若宁身边的柳如眉蓦地惊醒,见温若宁沉睡中面色还带着痛苦,忙闻声安慰,不断地重复着‘阿瑾没事’四个字,温若宁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柳如眉站起身,拿起帕子替她擦干额上渗透出的细汗,若有若无的叹了声气。看到这副场景,她哪里猜不透温若宁对秦怀瑾抱着的是怎样的感情。 只是,皇后与妃子,跟妃子与公主一样,中间都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除非……她们之间的谁能够推翻赵云烨的统治,但……想到赵云倾对赵云烨的感情,柳如眉的万般想法只能化为叹息。 进退两难。 “若宁姐还没醒吗?”刚想到赵云倾,她的声音就在柳如眉背后响了起来,惊的她背脊一僵。 “还没。”她压下异样的情绪,眉眼间堆满了愁绪,“手上的伤应该没有大概才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迟迟不醒。阿瑾的情况呢?” “高烧一直没退,伤口可能是恶化了,太医说要是过了今晚高烧还是没有退的话……”赵云倾声音一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柳如眉:“……” “你说阿瑾、她怎么样了?”温若宁突然醒转过来,胳膊一动想撑着手坐起来,试了几下,都没有挪动,表情顿时一变。 柳如眉见状忙道:“别担心,你的手没有大碍,只是怕你痛用了点麻.药,等药效过了就没事了。” “你们刚刚说阿瑾怎么了?”温若宁顾不上去管自己的伤势,满心记挂着的就只有秦怀瑾。 赵云倾眼神躲闪了一下,求助地看向柳如眉。 柳如眉知晓温若宁的性格,没有隐瞒,如实相告:“太医说,阿瑾的伤口恶化了,如果今晚高烧还不退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要去看她。” “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宜起身。“ 温若宁默不作声,挣扎着用左手撑着起身,用实际行动表达着她的决心。 柳如眉拗不过她,只能赶紧吩咐宫女准备舒适的轿子送温若宁去瑶瑾殿。 ※※※※※※※※※※※※※※※※※※※※ ·-·不卡你们了。 头戴绿帽 “情况怎么样?” “据太医说秦怀瑾伤势恶化,生命濒危,若熬不过今晚,就无力回天了。” 阴影中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弯唇冷笑,“那要是熬过去了呢?本宫绝不允许这种意外发生。” “主人的意思是?” 她的眼里闪烁着冷意,“趁她病要她命。” 下属闻言一悸,慌忙低头,“属下明白。”说罢,就要去执行命令。 “等等,江平浩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羁押在天牢,皇上似乎在怀疑他背后有人主使。不过以江平浩对娘娘的爱,就算被严刑拷打、火炙炮烙,恐怕都不会咬出娘娘的名讳。” “爱是这个世界最不能相信的东西。”女子冷哼一声,眼眸里闪过恨意与妒意,“尤其是男人的爱。前一刻还在对你立下相守一生的誓言,下一刻就能将你弃如敝履。只有死人才是最值得相信的,他们永远不会再背叛你。” “那江平浩?”下属隐隐猜测到了结局,但还是怀着微弱的希冀多问了一句。 “杀了。” 希望化为泡沫,下属的心沉了沉,“属下…领命。” “等一下。”女子闭了闭眼,转过身,不让下属看清她脸上流露出的情绪,“帮中还有多少人在赵都?” “约有二十有余,皆是精英。” “去救江平浩,若是救不出直接灭口,不必留情。” 下属闻言,心松了一松,喜意染上眉梢,语气也轻快不少,“属下明白。”娘娘终究还是一个有情的人。 目送着伪装成侍卫的下属悄然离去,女子的眸色沉了沉,江平浩,生的机会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运气了。 喜欢上我,是你这一生最大的过错。 …… “兰竹见过皇后娘娘,柳妃娘娘,公主殿下。”眼见着三人结伴而至,守候在秦怀瑾床榻前的兰竹忙擦了擦泪眼,起身朝三人行礼。 “阿瑾烧退了吗?”温若宁问完,等不及回答,就坐到了秦怀瑾的床榻前。 秦怀瑾昏迷着,体温很高,脸颊泛着不自然地红,额间脖间布满了细汗,眉也因伤口的疼痛及高热而深蹙着,忍耐着痛苦。 “体温越来越高了,一点不见退,太医开的药也喂不进去。”兰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里又是担心又是慌乱,生怕秦怀瑾熬不去这关。 “药在哪?我试试。” “你一只手要怎么喂,还是我来吧。”柳如眉挡开温若宁要接药碗的左手,试了试药温,让兰竹把秦怀瑾扶起来,舀了一勺药汁往她嘴里送去。刚送进嘴边,药汁就顺着唇角溢了出来,根本喂不进去。 “我来吧。”温若宁出言打断柳如眉的第二次尝试,柳如眉看向她,与她的目光对视,突然明白了她的打算,微怔了怔,没有再继续坚持,把药碗递给了她。 “时辰不早了,阿倾我们回寝宫休息吧。” “可是,瑾姐姐她……” “这里交给若宁就好,其余的我们不用管。”柳如眉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强行拉着她出了瑶瑾殿。 “兰竹,你去准备一盆水过来,顺便再多拿几条毛巾。”温若宁找了个由头支开兰竹,没有迟疑地端高手中的药碗,喝了一口,俯身靠近秦怀瑾,接着贴上了她的唇。软软的,还有些发烫。 温若宁顾不得体会唇间的触感,小心地抵开她的唇,一点一点把口中的药渡了过去,如此反复好几次,才终于喂完碗中的药。 兰竹很快就端着温水回来了,一进房间她就注意到了只剩余了几滴药汁的药碗,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皇后娘娘……”她张了张口,刚想向温若宁讨教一下喂药的办法,就瞥见温若宁的唇角带着可疑的褐色液体,心念急闪,转瞬明白了温若宁是如何喂的药,登时睁大了眼睛,出口的话也硬生生转了个折,“毛巾需要浸湿吗?” 原来皇后娘娘和公主竟然是这种关系吗?那赵云烨岂不是被戴了个大大的绿帽子? “浸湿吧,拧半干敷在阿瑾额上,再拎一条毛巾给阿瑾擦擦汗,手脚都要擦到。”温若宁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不方便做这些,只能口头吩咐兰竹。 温水擦身,更换毛巾,喂温水……温若宁尝试了各种可降温的方式,反反复复地在秦怀瑾身上尝试,如此折腾到了大半夜,秦怀瑾的高烧终于褪下了。 温若宁替她诊了诊脉,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唇间也多了一抹轻松地笑,“阿瑾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从脉象来看基本已无大碍了,再睡上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恢复,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太好了。”兰竹喜极而泣,她擦了擦泪眼,郑之又郑地向温若宁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兰竹没齿难忘。兰竹只是个丫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皇后娘娘的,只有这条贱命,若是皇后娘娘日后有所差遣,兰竹就算是拼上性命都会帮皇后娘娘完成。前提是,这件事不会伤害到公主。” 兰竹的话丝毫没有夸张,秦怀瑾之于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她这条命实际上是秦怀瑾救下的,早在那时她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秦怀瑾。为了秦怀瑾,纵使是让她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温若宁闻言怔了怔,单手扶起她,“兰竹姑娘言重了,阿瑾的伤本就是因我而受的,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去做的。更何况,我也只动了动口而已。” 反倒是兰竹累坏了。 瑶瑾殿的人不可全信,照顾秦怀瑾的工作兰竹根本不敢假手于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从房间到伙房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有几十次,腿都要跑断了,完全是凭借着对秦怀瑾的担心坚持下来的。 此刻扶着她的温若宁都能感觉到她的双臂在隐隐发颤。 “兰竹,你先去休息吧,阿瑾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了。”温若宁出声劝道,“你这样熬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阿瑾的伤还要养伤很长一段时日,若是你的身子熬坏了,那还有谁能够照顾她?” 兰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听从了温若宁的话,“我就睡在隔壁,皇后娘娘若有事,直接唤我就好。” 温若宁点头应下。 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兰竹离去,温若宁重新坐回了秦怀瑾身边。褪去了高烧的她,脸色不似先前那般红,透着虚弱的苍白。眉仍深皱着,像是做了噩梦,郁结在其间。 温若宁望着,缓缓伸出手,试图抚平她皱起的眉,刚触碰到眉峰,就听见了秦怀瑾微弱的呢喃,声音很轻很轻,哪怕在这寂静的深夜也很难听清。 她俯下身子,凑的近些,才听清秦怀瑾喃的是她的名字,“若宁。”一声又一声,逐渐变得急切与仓皇。 “我在,我在。”温若宁握紧她的手,一声声地应着,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秦怀瑾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这温柔声中逐渐变得平静下来,深皱着的眉不知何时也舒展开来。温若宁摩挲着她的手掌,望着她的脸渐渐出了神。 “阿瑾——” 夜晚逐渐过去,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洒进房间。 床上的秦怀瑾仍在安睡,任由光线在她的眼帘上跳跃。温若宁半伏在她身侧的床榻上,不知何时入了眠。房间里格外的宁静,只有呼吸声在微弱的响着。 忽的,秦怀瑾手动了动,一直紧握着她手的温若宁受到牵引,迷糊地抬起头,视线还没完全恢复,就看见秦怀瑾的床榻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陡然一惊,意识刹那间恢复清明。 “云妃?” ※※※※※※※※※※※※※※※※※※※※ 本文将在明天入v,手残的我要去赶三更了·-·。 进度太慢的话,可能会拖到晚上才会更。 日常做梦想要时速三千呜呜呜。 因你执拗 “你怎么会在这?”温若宁微眯起眼, 眸色沉沉透着冷意。她们刚遭遇过刺杀, 如今正对周遭的人防备着, 云妃这般突兀的出现在秦怀瑾的房里,无声无息的,不想让人怀疑也难。 “臣妾来看望瑾妃姐姐, 见无人应答就自作主张进来了。”瑶瑾殿的宫女都被勒令远离秦怀瑾的房间,兰竹又尚未醒, 楚姒自外被放了行后,简直犹如无人之境。 温若宁垂了垂眼, 对楚姒的说辞不置可否, 心中怀疑没有半分缩减。 皇后这是在瑶瑾殿守了一夜吗?楚姒扫过温若宁困倦的脸庞, 及那只因受伤而不得不同绷带悬于胸口处的手, 眼里闪过异色, 心中暗忖, 这两个人的关系未免也太好了吧? 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又往前移了一步,看向了沉睡中的秦怀瑾。 温若宁也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脚步, 暗自提防起来。虽然现在这种情况,楚姒就算真的是凶手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为了秦怀瑾的绝对安全着想,她必须慎重再慎重。 楚姒心思敏.感,温若宁防备的姿态隐藏的挺深, 但她还是在不经意与她的目光相接中察觉到了对方对她的戒备。倒也难怪, 谁让她的贴身丫鬟也曾是刺杀过秦怀瑾的一员呢。楚姒眸光闪了闪, 眼里的情绪变得复杂。她本就不太擅长交流,面对着这种明显排斥的态度,她更不知晓该作何反应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直到—— “皇后娘娘。”兰竹的声音在房外响起,终于打破了这份诡异的静谧。兰竹是来替换温若宁继续照顾秦怀瑾的,得令一进房间,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顿时愣了一愣。 她是认识楚姒的,以前还因楚姒的遭遇对楚姒有些同情,可出了秋砚刺杀秦怀瑾的事情之后,这种同情就转化成了敌视。她一时没管理住情绪,泄露了几分情绪。 明晃晃的敌意,让楚姒抿紧了唇。 “皇后娘娘。”挣扎半晌,楚姒终于开了口,“臣妾今日来此,除了看望瑾妃姐姐外,实则还有一件要事相告。” 温若宁抬眸看她,目光透着疑问。 楚姒侧眸看向兰竹。 温若宁明了她的意思,微顿了顿,吩咐兰竹去准备早膳。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个清醒的人,气氛静了一静。 楚姒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与温若宁,同时低声解释道:“这是秋砚在世时送与臣妾的手帕,昨日臣妾替她整理遗物时,意外发现帕子上用浅灰色的丝线绣了四个字,臣妾怀疑这四个字与瑾妃姐姐被刺杀一事脱不了干系。”她没点出这四个字是什么,只是指明了位置,让温若宁自己去看。而后,便再没解释什么,直接请辞离开了瑶瑾殿。 温若宁眼里困惑渐深,低头看向手中的帕子。帕子的颜色与浅灰色极为接近,她分辨了半晌,才勉强辨认出,那四个字是——小心婉嫔。 她蓦地一惊,云妃是在提醒她这两次的刺杀都与尚婉君脱不了干系吗? 可是,秋砚自小是与云妃一起在流云国长大的,为何会听从尚婉君的命令行刺秦怀瑾呢? 温若宁将信将疑,但对尚婉君的怀疑仍旧向上提了提。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与尚婉君明面上的交流都不算多。但她心里很清楚,尚婉君其实一直都很嫉恨着她,前世她与秦怀瑾被追杀的那么惨,其实也有尚婉君的部下在其中推波助澜。 尚婉君自小是与赵云烨一起长大的,对赵云烨用情颇深。她一直以为,等她长大后,赵云烨便会娶她,封她为后。谁曾想,先皇驾崩后,一道遗诏封了温若宁为后。 赵云烨也曾对她有过情,面对遗诏的事,也曾给过尚婉君解释。说辞是先皇为了巩固他的帝位,不得已要以这样的方式把温氏一族傍上战船,以安朝堂稳定。 他对温若宁并没有情,心中只有尚婉君一人,只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尚婉君听后大为熨帖,心中虽对温若宁抢了她的皇后之位极度不满,但为了赵云烨的皇位能够做的稳固,一直隐忍未发。 刚开始赵云烨的表现也当真与他所说的那样,对温若宁不假辞色,除了某些必须帝后同时在场的场合见上一两面外,其余时间连景宁宫都没踏足过。 尚婉君也就暂且放下了对温若宁的成见,只待赵云烨皇位稳固,废了温若宁封她为后。 可渐渐的,事情的发展就不对味了。 赵云烨微服出巡回宫后,对尚婉君的态度大变,从之前的夜夜留宿,到如今避而不见。相反的开始向温若宁大献殷勤,虽仍如以前那样很少踏足景宁宫的地界,但时不时地就会赏赐些新鲜的玩意儿。 一副移情别恋了的模样。 面对这种情况,尚婉君心下一直积压着的不满顿时爆发,开始处处与温若宁作梗。故意惹是生非闹到赵云烨那去,想要看看赵云烨是否还会如以前那样偏帮于她。 可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赵云烨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恶劣,面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不耐烦,完全没有了曾经那副温柔缱绻的模样。 尚婉君被伤透了心,自此之后性格大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处处针对温若宁,各种作妖,而是开始了深居简出。温若宁本以为她就此放下了,直到后来被逼逃离皇宫时才发现,尚婉君一直在暗中经营她家的势力,蛰伏着等待机会。 尚婉君家的势力不在朝堂,而在江湖,各种灰色地带都沾点边,甚至还控制着不少的江湖帮派。虽鱼龙混杂,但人数颇多,聚集起来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尤其是眼线。 逃亡路上遇见的,哪怕是不起眼的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是尚婉君的眼线。 所以,在重生之后,温若宁也利用家族的影响力,暗中在江湖上也发展起了一股势力。温若宁的家族在这个世界上屹立了近百年,比赵国的统治时间还要长的多,实力雄厚。不然,先皇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借温若宁家的势力来稳固朝堂。 至于温家会不会胁迫到赵国的统治,这一点先皇也曾考虑过,但比起未来还未发生的事情,当然是着眼当下的稳定更为重要。同时他也相信赵云烨的能力,会迅速成长起来削弱温家的力量。 若这两次刺杀真的出自尚婉君之手,温若宁的眼神冷了冷,那就正好新仇就恨一起清算了。 …… 不知道是何原因,秦怀瑾恢复的速度远比预测的要慢,七八个时辰过去,仍旧处于昏睡不醒状态。温若宁连着找了四五个太医,都没诊断出什么问题。 温若宁推测可能是子阴蛊影响到了秦怀瑾的意识,对赵云烨的憎恶更深了。偏生赵云烨还假仁假义地来看望秦怀瑾,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还在温若宁面前保证,一定会揪出幕后主使替她们报仇雪恨。 温若宁面上不言,心下却是止不住的在冷笑。报仇雪恨,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心里想的还不是拔出不稳定因子,以防养了一半的解药毁于一旦。 不过,借赵云烨之手找出幕后黑手,倒是能节省不少麻烦事。 敷衍完赵云烨,温若宁就重新坐回了秦怀瑾身边,一刻不离的守着她。虽然她昨日还在劝兰竹注意休息别累垮了身子,可轮到她自己,就不听话了,执拗的很,柳如眉她们劝说了好几次,她都不愿离开。 柳如眉没辙,只能想法设法的搭配药膳为她滋补身子,简直操碎了心。可药膳终究只是起辅助作用的,若是温若宁迟迟不肯休息,就算吃再多的药膳也没有用。 连着两天,柳如眉都不知道在心里祈祷过多少次了,可秦怀瑾就是迟迟不醒。眼见着温若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柳如眉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温若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都知道劝别人去休息,怎么轮到你自己脑子就浆糊了?你以为你这样熬着阿瑾就能醒了吗?还是说,你想拖垮自己,等阿瑾醒过来再照顾你?”柳如眉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长串,语气第一次这般暴躁。 温若宁垂着眼,沉默不言。她很清楚自己的做法不对,可一想到秦怀瑾还昏迷着,伤口还有可能继续恶化,还有可能生命濒危,她就寝食难安,与其让她去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还不如让她陪在秦怀瑾身边,至少她的心还能稍稍安定些。 “去休息。”细如蚊讷的声音在柳如眉的暴躁声中显得弱不可闻。 但温若宁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视线立刻看向了秦怀瑾,眸子里充斥着满满的惊喜,“阿瑾,你终于醒了!”不等秦怀瑾艰难地开口,她就扯了扯柳如眉的衣袖,让她赶紧替秦怀瑾诊脉。她虽也懂医术,但毕竟右手受伤不太方便。 柳如眉突然有了她与温若宁对换了角色的既视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坐下身子认真地替秦怀瑾诊脉,“脉象虽然还很虚弱,但无大碍了,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下床活动了。” “现在你应该可以放心的去休息了吧。” “快去休息。”秦怀瑾艰难地出声附和。她这两天虽然一直沉睡着,但意识是清醒的,周遭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她不想看温若宁拖垮了身体,努力了很久,终于成功地睁开了眼睛。 温若宁这次没有再继续坚持,见秦怀瑾醒来,一直堆积的疲惫就涌了上来。她叮嘱柳如眉与赵云倾要好好照顾秦怀瑾后,就起身打算去休息,刚站起来,脑子兀的一昏,就没了意识。 柳如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秦怀瑾见状,面色一急,胳膊一撑就想起来,却因牵动了伤势而跌了回去。柳如眉赶紧喊赵云倾上前看看情况,确定了两人都无大碍后,才终于松了口气,“你们两个能不能给我省点心,先把自己给我照顾好行吗?!明明都是病人,还总想着要照顾对方!”一想到这两天的情况,柳如眉就格外的气不顺,连着数落了好几句。 然而回应她的就只有温若宁均匀的呼吸声,以及秦怀瑾紧张地注视着温若宁的眼神。 柳如眉:“……” 这两人爱谁管谁管,她不想伺候了! ※※※※※※※※※※※※※※※※※※※※ 第一更,手残作者继续赶更新了orz。 谢谢大家支持正版,么么哒。 顺便安利一下自己的存稿坑《前朝公主当驸马》,点进专栏就能看见,求收。 同床共枕 气话归气话, 柳如眉总不可能真的放任她们不管。 眼见着秦怀瑾的视线还落在温若宁身上未曾离去, 她的眸光闪了闪, 陡然生了个想法,“阿倾你把阿瑾往里面移移。” 此言一出,秦怀瑾与赵云倾都疑惑地看她。 “阿瑾的床挺大的, 一起睡也省的来回奔波了。”柳如眉说着,就扶着熟睡中的温若宁上前, 赵云倾见状忙上前帮忙,把秦怀瑾向里移了移, 空出了足够温若宁休息的空间。 秦怀瑾因伤而苍白的脸顿时染上了些绯色。长这么大, 她还是第一次与旁人睡在一张床上, 感觉格外的奇妙, 还有些拘束, 虽然与她同床的人并不是清醒状态。 柳如眉帮她们盖好被子, 暧昧的朝秦怀瑾眨了眨眼,“你再休息一会,我去膳房给你煮药膳。阿倾, 来帮个忙。” “不用留个人照顾她们吗?”赵云倾疑惑。 “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让她们自己休息吧。”柳如眉扬起唇角, 笑容带着说不出的味道。 赵云倾:“?” 秦怀瑾:“……” 柳如眉拉着赵云倾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静的可怕, 秦怀瑾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如鼓点般躁动着的心跳。咚咚咚, 诉说着她的紧张。 她慌乱的闭上眼, 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闭上眼之后感官更加敏锐了,温若宁微弱的呼吸声都在耳边放大了,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间,勾的她心越发痒了。 秦怀瑾护着伤口,微侧了侧身,转头看向温若宁的脸颊。 温若宁的睡很安静,呼吸也很轻,几乎不会打扰到旁人,是很适合一起睡觉的那种,乖的像个天使。 秦怀瑾则不然,虽然她对睡熟的自己没有多少印象,但犹记得自己睡醒时多数是头脚颠倒的,又或者是横在了床上,被子更是鲜少乖乖的盖着身上,不是被踢到了床脚,就是被掀在了地上。 这也是秦怀瑾几乎不与她人同眠的原因之一,睡相太糟糕了,怕伤着人家。 温若宁的颜也很能打,即使她们的距离隔的这么近,也看不出什么瑕疵,白皙细腻,连绒毛都是浅浅淡淡的,微弯着,看上去格外的可爱。 看着看着,秦怀瑾的心就不自觉地开始滋生旖念了,想戳一戳,还想亲一亲。 视线下移,落到那温软红润的樱唇,这种旖念就更深了,催促着抽了欲望的芽。 秦怀瑾缓缓贴近温若宁,与她的呼吸越来越近,忽的一滞,又退了回去,搁在大腿附近的手用力的拧着自己,用疼痛让自己的大脑清醒过来。 未经允许偷亲别人,不是她一贯的行为习惯,她要在温若宁清醒的时候,光明正大的亲下去。 [……]它的宿主竟然还有这种坚持? 秦怀瑾并不知晓,在她沉睡的时候,温若宁已经因喂药喂水等等理由,碰触过无数次她的唇。 约是温若宁甜甜的睡颜感染了秦怀瑾,刚苏醒没多久的她,不知不觉间眼睛就睁不动了,眼帘一合跌入了梦乡。 不同于一直生离死别的噩梦,这次的梦分外的甜,梦里有山有水还有温若宁。 柳如眉做好药膳回来,就见两人依偎着睡的正甜,顿了顿,还是没忍心叫醒她们,任她们睡到自然醒。 在温若宁与秦怀瑾熟睡时,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云妃楚姒自缢在寝宫。 温若宁和秦怀瑾受了伤在修养,赵云烨曾下令不许人打扰,其余妃子中就柳如眉分位最高,此事被发现后便被禀告给了柳如眉。 柳如眉没有打搅温若宁,亲自去了云妃寝宫查看,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子尸臭味,死亡时间至少也有两天了。 堂堂一个妃子,自缢两三天才被发现,还真是够讽刺的。 柳如眉观察了下房间里的环境,用提前备好的纸笔略微记录了下后,便命人把楚姒的尸体从悬梁上放了下来。 死状有些惨烈,柳如眉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了,虽有些不适,但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只是眼里闪过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同是赵云烨的妃子,以往的宫宴上她们也曾见过几次,如今见她这副模样躺在这里,心里总归是不太好受的。 她上前看了看尸体,没有中毒的迹象,致命伤的确是脖颈上的勒痕。 只是…… 柳如眉脑海中画面急闪,前世看的那些刑侦剧画面顿时浮了上来。楚姒脖间的勒痕深而往上,并且双臂肌肉的状态明显呈现出死前曾剧烈挣扎过的痕迹,这分明是他杀,而不是自缢! 堂堂一个妃子,竟然在自己的寝宫被人给勒死了。柳如眉眉头紧皱,这件事绝对非同寻常,必须尽快告诉温若宁。 她刚起身,还没来得及擦手,就听到搜查的侍卫匆匆跑来的脚步声,“娘娘,刚刚在云妃娘娘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封遗书!” 遗书? 还伪造了遗书吗? 柳如眉微挑了挑眉,接过侍卫手中的书信,大约是搜查的时候查看过,信的封口是被拆开的,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信纸。 信上的内容很少,只有寥寥数语,大致意思就是说她与秋砚情同手足,不忍让其独自走黄泉路,故而自缢,想要与之相伴。 柳如眉拿着信进书房,把楚姒以前的笔墨全都翻找出来对比了一下,笔迹很像,字体工整秀气,没有一丝凌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受人逼迫临危所写。 可,柳如眉又查看了下尸体的状态,无论是脖子上的勒痕,还是手臂肌肉呈现出的状态,以及指甲上的残留物,都似乎在把矛头指向他杀。 莫非是她判断错了? 柳如眉皱起眉,难以定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事情告诉温若宁,看看她有何见解。 …… 温若宁是被热醒的。 睡的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个火炉贴了上来,暖暖的有些发热,让她难以安睡。 只是,这个天哪来的炉子呢? 她不解的睁开眼,望着头顶上陌生的雕花微愣了下,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转头就看见了紧挨着她不留一点缝隙的秦怀瑾。 暖暖的,带着热,不是高烧时的那种微灼的热,而是因为体质偏暖,容易发热。 很显然,这就是热醒她的罪魁祸首,半梦半醒间的那个火炉子。 温若宁怔了怔,表情有些茫然与困惑。她怎么会睡到了秦怀瑾的床上? 她回忆了一下,却无半点印象。 秦怀瑾也觉得热,闭着眼皱着眉,躁动的开始挪动未曾受伤的双腿踢动被子,因为身体的牵引都很容易造成伤势加剧发疼,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一点点的挪着,把身上盖着的被子挪到了腰间。微消停了一会后,又不满地踢踏起来,硬硬要把被子踢到脚边才肯罢休。 温若宁看的一阵好笑,从未想过沉睡状态的秦怀瑾与熟睡状态的她,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前者沉静的一动不动,后者像个顽皮的孩子。 怕秦怀瑾着凉,温若宁左手撑着起身,捏起被角,轻轻地盖在秦怀瑾的肚子上。 秦怀瑾不愿意,挪了挪腰。 温若宁笑的无奈,看向她的目光却带着宠溺,见秦怀瑾再一次弄掉了被子,温若宁没再强求,打算等她的温度稍稍降下来后,再替她盖上。 没成想,刚刚还睡眠着的秦怀瑾,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望着温若宁好一会儿,眸子才渐渐恢复清明。 那迷糊的小模样,又呆又可爱,引得温若宁不自觉地牵起了唇角。 秦怀瑾见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睡前未曾实现的旖念蓦地又浮了上来,眸光闪了闪,唇间的弧度变得狡黠,“温若宁,你凑我近些,我有话要跟你说。” 温若宁眉尾一挑,总觉得秦怀瑾笑的不怀好意,但还是顺从的凑到了近前。 秦怀瑾想撑起身子,刚一动伤口处就传来一阵仿佛撕裂般的疼痛感,眉顿时皱了起来。 “牵动到伤口了?”温若宁见状一急,忙贴近了她,想要查看她的伤口。 秦怀瑾按住她的左手,不让她乱动,同时轻唤了声:“若宁。” 温若宁疑惑地抬头,视线中是一张放大了的脸,没有丝毫迟疑,紧紧贴近自己,挨着脸颊,触碰到了她的唇。 唇间的温软让温若宁陡然怔住,眸子不自觉地睁大。脑海中信息如同爆炸了一般,同时闪过无数个念头,唯独没有——推开秦怀瑾。 秦怀瑾没想到偷袭的这么成功,在触碰到温若宁的唇时,大脑就处在了空白的状态,只剩下了仿佛过电了般的酥.麻感觉,心脏收缩的很紧,涨涨的,却莫名的熨帖。 就这样贴着唇,互相对视着,过了半晌,秦怀瑾才从这种仿若失重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微眨了眨眼,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仓惶后退,跌回在枕间,脸上表情骤变,五官挨近,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似是在难堪。 温若宁见状,心蓦地一抽,还没来得及变换脸色,就听到身前这人说话了,声音带着浓浓的悔意,“完了,我还没刷牙!” 温若宁:“…………” ※※※※※※※※※※※※※※※※※※※※ 第二更·—· 感觉这个世界写的有点长了,为了避免大家忘记这是一篇快穿文,就先给下个世界打个预告。 下个世界标题:《学姐,解题什么的,睡醒再教也不迟》内容,你们猜呀^_^。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ukiki、浅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秀到牙酸 半晌无言, 温若宁情绪收敛, 若无其事地起床, 唤兰竹为秦怀瑾洗漱。 秦怀瑾对自己还没漱口就偷亲了温若宁心怀怨念,连着让兰竹给她刷了好几遍的牙,还哈一口气让兰竹感受一下有没有异味, 得到多次否认的答案后,她才放心下来。 温若宁洗漱过后, 就直接去了膳房,没能见到秦怀瑾这般折腾人的模样。 “公主……”替秦怀瑾洗漱完, 兰竹欲言又止地唤了她一声。 秦怀瑾侧过头, 疑惑看她, “嗯?” 兰竹朝门前看了眼, 见四下无人,凑近压低声音开口, 眼里闪烁的是秦怀瑾熟悉的亮光,“公主你与皇后娘娘是……”话说到一半, 突然卡了壳, 为难了一会儿,她才想到合适的词接上,“是互相倾慕的关系吗?” 秦怀瑾脑门缓缓蹦出一个“?”, 互相倾慕? “你从哪看出来的?” “公主先前昏迷不醒喂不进药, 是皇后娘娘用……”兰竹有些害羞, 不大好意思说出完整的字眼, 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是用这里渡过去的,能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难道不是互相倾慕的关系吗?” “……”卧槽?!在她昏睡不醒的时候,温若宁竟然已经把她的初吻给夺走了?! 秦怀瑾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就是有点想要扼腕叹息,为什么当时她不是清醒状态呢! 嗒嗒,脚步声靠近,秦怀瑾一抬眼,就看见温若宁带着拎饭盒的宫女进了房间,表情顿时变得幽怨,眼神也幽幽的,像是在看占了便宜拍拍屁股就走不肯负责的渣。 温若宁:“?” 她就去膳房督促了会药膳的进度,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没等她问,嗅到饭菜香味的秦怀瑾就先开口了,表情仍是惨遭抛弃的凄怨模样,“我饿了。” 温若宁:“……” 不是,秦怀瑾这一受伤,还顺便点亮了戏精技能吗?这新鲜词也是柳如眉教她的,用来形容此时的秦怀瑾正合适。 兰竹闻言赶忙接过提盒宫女手中的饭菜,并自作主张地遣退了她,以她家公主和皇后的相处模式,最好还是不要让外人见到为妙。 她把饭菜端出来,正打算喂秦怀瑾,却被秦怀瑾拒绝了,“我要你喂!”说话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若宁。 嗯,还点亮了撒娇技能。 温若宁想忍住笑,可唇角还是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几分弧度,“我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你想让我怎么喂?” 秦怀瑾随着温若宁的视线落在了她还缠着绷带的手上,笑容淡下,抿起了唇。她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温若宁也是个病人。 想起这伤的由来,秦怀瑾眼里闪过深深的懊恼,若是当时她能够再小心一点,再多留意一点,早点看穿刺客想要转火温若宁的想法,或许,或许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危险了。 她紧咬起唇,对温若宁充满了歉疚。 温若宁只是想打趣一下,没想到引发了秦怀瑾的歉疚情绪,微怔了怔,有些生气。欠秦怀瑾恩情的明明是她,该歉疚的人也应该是她才对,秦怀瑾为什么总是这样,自顾自的保护她的责任拦在身上? 兰竹觉察到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犹豫了会,悄然退出了房间,体贴的留给了两人私密的空间。 “秦怀瑾。” 这是温若宁第一次这般郑重其事地喊她的名字,望着那双深邃的不知道沉淀了多少情绪的眸子,秦怀瑾心一提,无端紧张起来。 “你无需对我心怀愧疚明白吗?你从来都不曾欠我什么。”一直都是我在欠你啊。温若宁在心中补充道。 秦怀瑾愣了愣,没料到温若宁会说这种话,与她对视半晌,才怔怔回道:“我明白了。”她在温若宁的眼里读到了压力。 是她造成的压力。 秦怀瑾望着温若宁,模模糊糊的像是抓住了什么,可仔细想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抓住。 温若宁没有再说什么,唇微弯,一贯温和的笑意重新浮在脸上,方才那副严肃而又复杂的表情,好似昙花一现,过了便半点痕迹也找不到了。 秦怀瑾却很难平静下来,心潮涌动着,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温若宁方才的话。 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来的? “系统,你知道吗?” [……我还没智能到可以揣摩这么复杂的人类情绪。]系统习惯性地贬低自己,免得给秦怀瑾带来错觉,而后才推测道:[依我看来,温若宁可能是自尊心太强了。] “?”秦怀瑾没想到系统真的会回答,忽的对答案生了几分兴趣。 [她是个聪明的人,从她重生后短短一年就建立起了一道穿插军队、朝堂与江湖的势力网就能看出。虽然这少不了温家百年底蕴的支持,但能在一年时间,把一盘散沙聚垒成塔,足以彰显她的能力及人格魅力了。] [她几乎是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人,又是世界意志认定的女主,受整个世界的气运倾斜,虽然少不了坎坷与磨难,但大方向从来都是顺风顺水。] [表面上看,她好像是个很温和的人,但实际上,心中的傲气比谁都足。这样一个人,哪里甘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另一个人护在身后,尤其是这个人还曾为了救她失去过性命。] [她筹谋这么多,除了想要报仇雪恨,想要守护所在乎的人的心思应该也占据了很大的比重吧。] [不然,以她的身份想要报仇,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秦怀瑾敛眸沉思半晌,突然觉得系统说的话很有道理,看向系统的虚拟形象的眼神都变得欣慰了,“没想到你还挺有用的嘛。”说着,又用大发慈悲的语气补充了一句,“我允许你用回酷似澪的那款虚拟形象了。” 不许要好么!再说了,它用什么虚拟形象用得着你允许么!系统还没来得及高兴,情绪就化成了无语。 秦怀瑾与系统看似说了很多,实际上脑电波的直接交流,根本连一分钟都时间都没有。 温若宁提着放置药膳的饭盒走到床边,单手端起一碗已经变得温热的粥递给秦怀瑾。 秦怀瑾双手都未曾受伤,动作幅度放轻些,便不会牵动正在愈合的伤口。闻到粥的清香,她本就空空的肚子顿时警铃大作,咕咕、咕咕响个不停。 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让秦怀瑾觉得有些难堪,脸颊都染上了一抹红。 温若宁勾了勾唇角,没有像秦怀瑾脑补的那样嘲讽打趣她,声音温柔,“快点喝吧,等会冷了该不好喝了。” “嗯。”见她提都没提,秦怀瑾脸上凝起的郝色渐渐散去。她握着瓷勺搅了搅粥,把配料混合均匀,舀起一勺,递到温若宁的唇边,“一起喝。” 温若宁怔了怔,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你不喝就算饿死我也不喝”的执拗,唇间的浅笑荡开,顺从地张了开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情绪加成,温若宁觉得今日的粥比以往喝过的都要好喝,分外的甜。 “味道怎么样?”秦怀瑾眸光闪动着,似是藏了星光。 “很好喝。” “我也尝尝。”浓稠滑嫩的口感,带着咸香,是秦怀瑾最爱的味道,粥一入口她就满足的眯起了眼,像只小狐狸,透着可爱,“好喝。” 温若宁见状,也满足的笑。 秦怀瑾虽然连着饿了好几天,但胃口并不大,喝了一小碗就差不多饱了,剩余的一小盅,都被她喂给了温若宁。 似是喂上瘾了,粥喂完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柳如眉就是在这种时候进门的,甜腻的画面,顿时让她觉得一阵牙酸。这两人是不把这儿当后宫了吗?这般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当真不怕一个不小心泄露出去吗? 她神色变换着,想着等下一定要好好提醒一下两人注意影响。赵云烨那人心眼极小,眦睚必报,若是知晓后宫的妃子给他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铁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 “柳姐姐来的正好,顺手把这些粥碗收拾了吧。”柳如眉酝酿了半晌情绪,还没开口,就被温若宁一句话堵了回去。 “这种事换宫女来做不就好了。”柳如眉抱怨的嘟囔了声,但还是弯下腰把粥碗收拾了一下,放在了房门外。 “对了,你急匆匆的赶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温若宁没错过柳如眉入门时凝重的模样。 柳如眉闻言,脸色再度沉了下来,顿了顿,缓缓开口:“云妃自缢了。” “什么?”两人闻言大吃了一惊,秦怀瑾还因下意识地反应牵动了伤口,骤然的疼让她倒吸了口冷气,半捂着伤皱起了眉。 温若宁忙关心地看她。 秦怀瑾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催促着柳如眉接着说。好端端的,楚姒怎么就自缢了? 柳如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述了一遍,同时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这封遗书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伪造的。” 温若宁接过,与柳如眉带来的笔墨对比了一下,“从笔迹上来看,这的确是出自云妃之手。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云妃就是自缢。” “相反这更能证明,云妃是她杀。” 柳如眉懵,“怎么说?” “你看这些字。” “字怎么了?”柳如眉依旧茫然。 “这些字的笔锋书写的不连贯,没有一气呵成的感觉,反倒像是从不同的地方裁剪下来拼凑在一起的。”秦怀瑾观察了一会,接口道。 温若宁点头,目光怀疑地看向柳如眉,“就你这么薄弱的观察力,是怎么发现尸体上有那么多疑点的?” 那是因为刑侦剧上完完整整的讲述过啊!柳如眉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解释,“可这些字也不像粘贴上去的啊。” “可以拓印。” “……”对欸,枉她还是个现代人,怎么没有想起来还有这种办法! “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说。”温若宁捏着楚姒的遗书,眸色暗沉,隐隐地藏着歉疚,若是她当时信了楚姒的话,或是让暗卫跟踪打探一下,及时的采取应对措施,或许楚姒就不会死了。 她压下纷乱的情绪,缓缓开口:“楚姒之前找过我,并且给了我一方帕子,说是秋砚留下的遗物,上面绣了四个字,小心婉嫔。” 说着,她取出手帕,把绣在不起眼角落的四个浅灰色的文字指给她们看。 秦怀瑾瞳孔蓦地放大。 婉嫔,尚婉君。 在最初怀疑的四个人中,尚婉君在她心里的嫌疑是最小的,故而也没有直接去接触过,谁曾想千方百计要杀了她的人,竟然就是她所遗漏的。 还真是讽刺。 ※※※※※※※※※※※※※※※※※※※※ 第三更·-·,终于写完了orz。 居然真的有小天使不知道这是快穿,感觉到了挫败orz。 笑弯了腰 明确的指向尚婉君的证据并不多, 大多的推测都还在怀疑阶段, 根本无法定尚婉君的罪。除非, 刺杀她们的江平浩能够咬出幕后黑手。 然而,江平浩的嘴巴太严实了,严刑拷打审问了两三天, 愣是一点口风都没透露。 赵云烨一直密切的关注着案情的进展,对于负责审查官员的不作为大发了几次雷霆, 官员也是叫苦不迭,挨了几次刑罚后, 把怒气都洒在了江平浩身上, 加大了用刑的力度, 怎么残酷怎么招呼。 等到尚婉君的下属好不容易接触到江平浩后, 他的三魂七魄都快没了,只剩下了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 是用不知名的信念坚持残存下的意识。 他在等尚婉君。 他心里清楚,以尚婉君的性格, 在知道他失手被捕后, 最有可能下的命令就是灭口。可是,他仍要等,即使是死, 他也想死在尚婉君的手中。 这样也算让他一生的痴恋有了归宿, 死得其所。 可他猜错了, 这一次尚婉君没有放弃他。 在听到耳边模糊的传来尚婉君要救他出狱的声音时, 江平浩陡然觉得身体上的伤痛一瞬间愈合了, 心里涌起的狂喜几乎快要把他淹没。 在没有期待时降临的希望,最能震动人心。 耳边的人还在低语着他们的计划,可江平浩却半点都没听进去。他已经是濒死状态了,就算逃了出去也没有几日好活了,没有必要再给尚婉君增添不必要的伤损。 知道尚婉君愿意救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劝退想要救他的友人,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翻了个身,抬眼望向天牢的狭小窗口,月光透了进来,一如那日在尚家所见的那样清辉,他缓缓勾起笑容,在回忆中从容赴死。 是夜,一道鬼魅的影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尚婉君的寝宫。 尚婉君还未安歇,在桌前翻看着什么,见烛火突兀的摇曳一瞬,手中翻动的动作也随之一顿,头也不抬地问:“人救出来了?” “江平浩执意不逃,自尽了。” “……” 回应的是半晌的无言。 良久,才传来淡漠的声音:“本宫知道了。”之后再没了反应。 下属站了会,躬身告退。 尚婉君似无所觉,依旧翻动着手中的书,不知不觉翻到了最后一页,末尾落款处,飘逸地落了三个字,江平浩。 …… 次日,负责审问的官员战战兢兢地把江平浩在牢中自尽的消息禀告给赵云烨,不出意外地又遭遇了一波雷霆震怒,俸禄削了又削,还挨了几十板子。 唯一的证人死亡,再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指向尚婉君。 此事成了桩悬案,不了了之,赵云烨似是心怀愧疚,又赏赐了一大堆东西给温、秦二人当做补偿,同时加强了景宁宫及瑶瑾殿的防卫,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距离解蛊的时间要到了,在这之前必须要杜绝一切意外发生。 温若宁、秦怀瑾心下了然,暗中的动作同时加快。 时节不觉然间转入了凛冬,休养了月余,各种药膳滋养着,温、秦两人的伤势也好的极快,除了秦怀瑾还不能大幅度的动用武力外,基本上算是痊愈了。 子阴蛊解药的研制进度也不错,能够暂时压制子阴蛊的解药也研制出来了,按照这个方向研究下去,想要研制出解药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为了麻.痹赵云烨,两人都没有服用压制的解药,开始放任子阴蛊自由的生长。 不知道是不是赵云烨突然间加强了两宫守卫的缘故,自从上次刺杀过后,尚婉君再没了其他的动作,让温若宁与秦怀瑾暗地里商议的要以自身为诱饵设套诱尚婉君上套的布置没了用处。两人说不清是该为清闲了一月而开心,还是惋惜没能一举把尚婉君拿下。 凛冬时节,临近过年,赵都的官员也到了一年之中最为忙碌的阶段,连轴转的准备各种祭祀庆祝活动,以及招待周边来贺的小国使者。 因为秦、赵两国刚结了亲,一向势同水火的两国,今年也有了往来。 秦国派遣的使者仍是邵城,依照礼节拜见过赵云烨后,他就暗中见了秦怀瑾一面。把秦王对她的想念,以及之前吩咐的事情一一汇报给她听。 从邵城回秦国后,秦王就在积极地与秦国周边的小国接触,接触的还基本上都是与赵国积怨颇深的那些,通过不断地利益谈判,与很小国都达成了合作盟约。 这些小国虽与秦、赵、流云三国想必很不起眼,有的甚至连国都称不上,只是个国土面积较大的部落,但是全都聚在一起,便是一股难以撼动的力量。 除此之外,秦国在以赵国‘资助’的那些粮草暂解了水患的燃眉之急后,就开始积极地练兵征兵,为出兵赵国筹谋。多余的粮草还暗中送往了流云国,以此为诚,与流云国达成了盟约。 流云国正与赵国激战,本因粮草不足无法供应军队而军心不稳隐有败向,但秦国救命的粮草一送到,便一转了颓势。借由他们凛冽冰寒的天气及连绵千里的积雪为天险,硬生生牵制住了赵国的几十万大军。 然而,这并非长久之计。 寒冬总会过去,若赵国的军队坚持到了初春,春暖花开,流云国的优势便全无了。赵云烨心焦迟迟无法拿下流云国,流云国也在心焦担忧天险一旦消失,便会被赵国军队长驱直入。 流云国国师献技,派遣杀手去赵国暗杀重要官员,致使赵国自乱阵脚,无暇顾及攻打流云国。如今的流云国已经算要到了国之存亡的关键时刻,这办法虽拙,但也得尝试一下。 流云国国主当即下了悬赏令,只要有人能够刺杀名单中的文臣武将,拿出证明,便可封官加爵或者拿到一笔丰厚的赏金。 此令一出,激起千层巨浪,流云国内的杀手、江湖武客,等等,凡是对钱财或权利有些欲望的人,都行动了起来。 这么大的消息,自然隐瞒不住。可赵国与流云国相距甚远,又因寒冬出行不便,等消息传入赵都时,已经晚了。临近流云国的几位州官,被刺杀身故了两人。 赵云烨怒不可遏,依样悬赏了流云国的重臣,同时让各个大臣加强防卫,以免遭遇不测。性命是自己的,就算赵云烨不提,人人自危的大臣们也会多设些防卫。 来赵都贺朝还未回国的使臣们都能感觉到赵都凝重的气氛,他们对赵国本就没有多少为臣之心,不过是碍于赵国的威势不得已称臣,如今两国相争,情势混乱,他们免不了浑水摸鱼的插上一脚。当然,他们针对的目标没有那么多,基本上都把矛头指向了一个人,赵国军神叶向北。 这人带给各国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简直如同梗在各国喉咙里的一根鱼刺,不除不快。 此刻有此时机,自然不能放过。 盯上叶向北的有很多,包括赵国内部那些暗藏祸心的人,以及他的政敌。 山雨欲来风满楼,叶向北自然觉察到了直向他扑来的腥风血雨。他虽年逾老迈,但傲骨未失,依旧是那个用兵如神百战百胜的军神,面对这场接连而来的谋杀,更是没有半分惧意与退意。 流云国这一举措,让赵国朝堂上下的精神都紧绷起来,赵云烨更是因附带的连锁反应事件忙的焦头烂额,招待起还在往赵都赶来,行程稍慢的小国使臣都多了些不耐。 可如今的情况,却不能表现出半分不合适宜的模样。这些小国他虽从未放进眼里,但要是在这种僵持的时候捣起乱来,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许是老天都感觉到了这股遍布赵国的凛寒气息,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一夜之间为赵都镀了层白,放眼望去,白茫茫地一片,几乎没了杂色。 后宫远离朝堂远离政事,似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还存着一份安宁与祥和。至少没怎么影响到秦怀瑾她们,虽说演变成如今这副紧张模样,少不了她们背后的推波助澜。 秦怀瑾一起床,见瑶瑾殿几乎被雪淹没,兴奋地踏雪去了景宁宫,同时派人请了柳如眉与赵云倾,她已经很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不玩个尽兴简直对不起她对雪的喜爱。 她本打算撺掇温若宁她们一起打一场畅快淋漓的雪战,却遭到了温若宁的强烈反对。理由是她胸口处的伤还没完全痊愈,不宜做这种剧烈运动,而且,不宜受寒。 耳听着温若宁再说下去,连她玩雪的资格都要剥夺了,秦怀瑾赶紧放弃了要打雪仗的想法,提议一起堆个雪人,或雕个雪雕啥的。 见秦怀瑾确实很想要玩雪,温若宁顿了顿,咽下了阻拦的话语,同意了这一提议,不过在玩闹的时间上下了严格的界限,不允许她玩太久。 能争取到一个时辰,秦怀瑾已经很满意了,欣然应允。 柳如眉觉得干巴巴地堆雪人没有意思,提议来场比赛,比比谁堆的最好看,同时定下了奖罚措施,最好看的那个可以向其余三人分别提一个要求,最难看的则要享受一把被雪球洗礼半刻钟的感觉。 秦怀瑾信心满满,一口应了下来。 赵云倾自是附和柳如眉的,剩下的温若宁被秦怀瑾眼中闪动着的兴奋所感染,也点头应允了。 玩耍的场地定在了景宁宫的后院,四人各选了一处位置后,就边思考边堆起雪来,宫女们也没闲着,负责把别处的雪运到后院中,供她们取用。 秦怀瑾按部就班的先滚了两个圆润的大雪球,抱着搭在一起,拼成了一个只有粗糙轮廓的大雪人,虽还没用胡萝卜及黑豆捏成五官,但远远的看上去已经有了两分憨态可掬的模样。 只是这样的雪人会不会太普通了? 秦怀瑾捏着下巴端详了好一会,目光瞥向了其余三人。她们三个挑选的位置都有障碍物,从她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被大雪压弯的竹缝中透出的模糊身影。她本打算悄悄偷个师,见状只能惋惜的放弃。 视线落回雪人,秦怀瑾眸子转了转,陡然亮起光芒,有了主意。她揽过周围的雪,不断地往雪人身上垒去,渐渐地填补起两个雪球中间的间隙,四面压实,拍成了个半人高的圆柱子。 秦怀瑾绕着圆柱子踱了几步,估摸着差不多了,拿过让兰竹取的短剑,手腕翻覆,唰唰舞出道道剑光,只见雪花在剑光下纷飞,不一会儿圆柱子就变了轮廓。 模样看上去依稀是个人形,但头与身材的比例很奇怪,明明只占身体一小部分的头,在秦怀瑾的剑下,比身体还大,看的兰竹一阵迷惑。 秦怀瑾专注地雕刻着五官,没有注意到她困惑的眼神。 雕了近半个时辰,秦怀瑾的雪人才显露出她的全貌。被精修过后的雪人,头小了很多,不过并非体积上的缩小,而是因为五官之外的部分被秦怀瑾雕刻成了细致飘逸的发丝,看起来显得小。然而,与身体的比例还是不太对,身体就比脑袋长了一小节,整体看上去格外的矮小。而且五官也很奇怪,眼睛很大,占据了脸的一大部分,几乎看不清嘴巴与鼻子。 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不合理的雪人,偏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格外的可爱,让人有种想要摸摸头、戳戳脸颊的冲动。 兰竹就想了想,没敢动,怕戳坏秦怀瑾刚雕好的雪人。 秦怀瑾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从见雪人成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淡去过。她握着短剑,又绕着雪人踱了两步,又修了修看起来比较突兀的部分,直到暂时找不出瑕疵后,才终于停了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其余三人还在忙碌着,秦怀瑾只能看向兰竹寻找认同感,目光灼灼,“怎么样?好看吗?” 这是寻求认同与夸奖的表情。 “好看。”兰竹从不吝惜对自家公主的夸赞,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雪人的头这么大?” 秦怀瑾眉尾挑了挑,笑着解释道:“这是q版画风,你不觉得这样的比例让人物看起来更可爱吗?” “是挺可爱的。”兰竹认同的点头,又多看了雪人两眼。等等,这个雪人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她沉思着,没有注意秦怀瑾已经放下短剑,走向了离她最近的温若宁。 温若宁刚修完最后的瑕疵,正在掸去身上的雪块,不经意地一侧眸,就看见踏雪走来的秦怀瑾,忙上前拦住她,同时让宫女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作品。 “不用这么防着我吧?我已经堆完了,不是来偷师的。”秦怀瑾说着,视线越过温若宁,想要看清她身后的雪人,却被两个宫女遮的严严实实,什么也没看见。 “保密。”温若宁摇摇头,不肯放行。 秦怀瑾幼稚的哼了声,“不看就不看,反正待会也能看见。”说是这么说,可她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往温若宁身后瞥去,对方越保密,她的心就越痒痒。 温若宁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没有丝毫的放松,无论秦怀瑾怎么以退为进,她就是挡在雪人不让她看。 僵持间,柳如眉与赵云倾那边也堆完了。 大家都神神秘秘的,不愿提前让人瞧见,便让宫女挡住,在中间碰了头,按抽签决定检验顺序。 赵云倾第一,秦怀瑾第二,柳如眉第三,温若宁最末。 几人按照抽签顺序站到赵云倾的雪人前,赵云倾有些不好意思,“先说好,我堆的不太好看,你们待会不准笑我!”见几人都点了头,她才挥了挥手,让宫女让开。 看清了赵云倾堆的雪人,三人愣了一会,秦怀瑾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接着像引爆了什么开关,全都大笑起来,连宫女都没憋住笑。 赵云倾羞怒,“你们说好不笑的!” “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秦怀瑾捧着腹笑的一抽一抽的,根本停不下来。 赵云倾实在没有什么艺术天赋,堆的说是雪人,根本没有一点雪人的样子,身体歪歪扭扭的,下盘臃肿如球,脖子细长细长的,像长颈鹿,五官扭曲地认不出形状,只有眼睛最好辨认,但不知道她怎么点的天赋,画的很像风靡现世的滑稽眼,一看就笑的停不下来。 魔性的很。 柳如眉也在狂笑,那种不顾形象地捶地大笑。只有温若宁看起来好点,但那抖动的双肩已经暴露了她憋笑憋的有多么辛苦。 赵云倾怨念地盯着蹲在地上笑个不停的柳如眉半晌,幽幽地补充道:“其实我堆的是柳姐姐。” 柳如眉笑声戛然而止,因停顿地速度太快,还打了个嗝。 秦怀瑾也怔了下,而后便笑弯了腰。 柳如眉瞅了那抽象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雪人好几眼,幽幽地问:“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形象吗?” 赵云倾报复性地点头。 魔性的笑声陡然加剧,半晌仍在回荡。 ※※※※※※※※※※※※※※※※※※※※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聆弋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同是故国 秦怀瑾狂笑了半晌才止住, 看着柳如眉调侃道:“这个形象我可能要在心里记一辈子了, 等到老了开始回忆,总觉得你现在形象回被它所取代。” 回应她的是柳如眉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暗暗思忖, 若是秦怀瑾的雪人堆的不好看,就往死里嘲笑她。 不过这一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 秦怀瑾对自己的作品很自信, 没有遮着掩着, 大大方方地摆在那里给她们看。四人刚一走进, 那雕刻精细的雪人就映入了眼帘,神情栩栩如生,虽不曾着墨, 但仍能感觉到那双眼里荡漾着的温和笑意。 隐隐还有几分熟悉。 温若宁眸光闪了闪,转瞬间明白了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不由侧眸看向了秦怀瑾。秦怀瑾恰好也在看她,目光对视上,弯唇朝她露出了一抹笑, 似是在问她雕刻的像不像。 温若宁点头,唇角微扬, 荡漾起的笑容与雪人一般无二。 “这个雪人好漂亮啊!”赵云倾最爱这种可爱的画风, 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摸摸, 转念想起这是雪雕刻成的,担心会破坏这份可爱, 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柳如眉从见到这个雪人起, 眼里的震惊就没散去过, 看向秦怀瑾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一时间连要找茬的心思都忘了。 她的视线太过灼灼了,存在感十足,让秦怀瑾不由得把视线从温若宁那移向了她。一对视上,秦怀瑾就明白了这道灼热的视线代表了什么,那是宛若看到了老乡的激动。 柳如眉是个按耐不住性子的,当即挪动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问:“你也是来自那个地方的吗?” 秦怀瑾点点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柳如眉一怔,她说的没头没尾,正想说再补充一句好让秦怀瑾明白,谁成想,秦怀瑾这么干脆了当地点了头。 秦怀瑾又点头,张口说了一个英文单词。 柳如眉英文学的很差,高考仅仅只靠了三十分,但这个单词她记得。 是china。 中国。 柳如眉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刚来这个世界时,一直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想过各种方法想要回去,但都失败了。直到喜欢上赵云倾,在这个世界有了牵绊,孤独感渐消,这份心才算淡去。 谁曾想世事难料,一晃十几年过去,在她都快要忘记她真正来自何处时,竟然出现了她的同胞。 柳如眉有一箩筐的话想要跟秦怀瑾说,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秦怀瑾明白她的心情,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稍后两人独处时再好好的畅谈一番。 “你们在说什么?”赵云倾注意到了她们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好奇地问道。倒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吃醋,在柳如眉的提点下,她依稀明白了秦怀瑾与温若宁间的关系。 虽说很对不起皇兄,但她担心眼里希望秦怀瑾与温若宁能有个好的结局,只可惜,希望渺茫,即使皇兄心里只有尚婉君,容不下其他人,也不会允许他的皇后与妃子在一起的,就如同不会允许她与柳如眉在一起一样。 这是违背人伦,禁忌的爱恋。 “秘密。”柳如眉回的很快,脸上的笑容昭示着她内心的愉悦。 秦怀瑾也微笑着,没有多言。 温若宁视线在她们之间扫过,眉尾略挑了挑,虽然心里也很好奇,但却没像赵云倾那样追着柳如眉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该说的,迟早都会说,不该说的,问也没有什么结果。 受‘china’的影响,柳如眉的心都飞了,根本无心继续游戏,催促着她们赶快欣赏。反正有赵云倾与秦怀瑾的雪人在前,她堆的雪人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好欣赏的。 没错,她堆的就是那种鼻子是胡萝卜的,憨态可掬的大雪人。 秦怀瑾见到时,略松了口气,还好她中途灵光一闪改了主意,否则就要跟柳如眉撞上了。 温若宁的雪人,是秦怀瑾最期待的。 到了雪人即将揭晓的时刻,她还得意地递给了温若宁一个挑衅的眼神,刚刚一直藏着掖着,现在还不是要给我看! [……]幼稚。 温若宁还没给个反应,系统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 恋爱当真使人幼稚。 温若宁偏偏就很爱看秦怀瑾这副幼稚的模样,笑容都深了不少。她挥了挥手,示意宫女让开。一直藏在宫女身后的雪人,终于在秦怀瑾的瞩目中显现了它的原形。 只看了一眼,秦怀瑾就愣住了,没有想到她与温若宁的脑电波会这么恰好的对在一起,这莫非就是恋人间的默契?想到这里,秦怀瑾的笑容顿时变得甜滋滋的。 秦怀瑾雕刻的是q版的温若宁,而温若宁则是还原了秦怀瑾的模样。翩跹少女,恣意风流。明明没有对照着秦怀瑾刻画,但眉眼,神韵,却分毫不差,似是早已完整的映在了心里。 这个雪人直直地戳中了秦怀瑾的心。 欣赏了好一会,秦怀瑾的表情变得有些惋惜起来,可惜了,这个世界没有相机,没有办法将这份美和这份情永久的保存起来。 温若宁看穿了她的想法,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笑容灿烂,“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保存方式。” 秦怀瑾的心重重地跳了下,她觉得温若宁这个笑,当真是苏极了。 被无视的赵、柳背景板:“……” 最终,堆雪人比赛,温若宁以写实派的高还原画风夺得了第一,赵云倾魔性的雪人沦为最末,好好的享受了一番被雪球洗礼了半刻钟的滋味。 赵云倾年龄最小,她们三个都手下留了情,饶是这样,她的身上也没有一块布是干的了。 天寒地冻的,不适合一直穿着湿衣服,玩闹了一会,四人就散了。 柳如眉还记得与秦怀瑾的约定,迫不及待地赶往了瑶瑾殿。 …… 大雪封了路,位处极北边,与赵、流云国毗邻的小国凌国使臣,耽搁了半个月,才抵达赵都。 这是赵云烨最意外来贺的国家。 凌国版图虽小,可国力一点都不弱。但这个国家一向爱好和平,极少主动发动战争,再加上它的边界有连绵险峻的山脉作为天堑,易守难攻,赵国与流云国也不敢轻易举兵侵略,一向采取的都是结交求和的原则。 赵与流云两国开战时,都曾派使臣去凌国借过兵,可无论他们开出怎样的条件,说出怎样的理由,凌国给出的态度都是两不相帮。 赵云烨有些摸不准,这种关键时候,凌国为何会派使臣来访。 疑惑归疑惑,赵云烨还是给予了凌国使臣最高规格的接待。 “凌砚见过赵皇。”自称凌砚的使臣单手置于胸膛,略向赵云烨弯了弯腰。 “凌国二皇子凌砚?”赵云烨眼底闪过些许惊诧。这个凌砚他也有所耳闻。他是凌国的皇子,但从小就因意外流落在外,是近两年才找回的。凌国皇室人丁兴旺,像凌砚这种流落在外的皇子,又没了母妃帮衬,没有班底,就算回来也应该不会有多少作为,若没站错队,日后说不定还能当个逍遥王爷,若是站错了,就是尸骨无存。 可凌砚不同,他回宫没多久,就得到了不少位份重的大臣支持,并且以雷霆手段削减了几位极有可能夺嫡的皇子势力,成了最后可能当选储君的人选,大跌了无数看戏者的眼睛。 赵云烨也在其列。 “正是小王。”凌砚一笑,态度不卑不亢。 “不知二皇子路远迢迢来赵国有和要事?”赵云烨问着,心中同时闪过各种猜测,这么备受重视的皇子亲自来赵都,莫非凌国要一改往日的态度,支持他不成? “一是代父皇向赵皇问安,二是,小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赵皇能够应允。”凌砚说到这里,脸还红了一瞬,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像个人畜无害单纯的少年。 若非听闻过凌砚的事迹,赵云烨差点被他这副模样蒙骗过去。 “哦?什么不请之请?”赵云烨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小王倾慕云倾公主多时,此次前来,是想求娶公主殿下,还望赵皇能够应允。”凌砚说的格外真挚,甚至在提到赵云倾名字时,眸子都亮了不少。 赵云烨没料到凌砚的目的竟是赵云倾,微愣了一下。 凌砚看出了赵云烨的疑惑,把他流露在外曾被赵云倾所救,自此心怀倾慕的事情简述了一遍,同时奉上了自己的诚意清单,甚至还向赵云烨保证,如果赵云烨愿意把赵云倾嫁给他,凌国就出兵协助赵国攻打流云国。 这一直是赵云烨的所求,在加上清单上丰厚的聘礼,赵云烨心动了。 当然,面上他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借他一向宠爱赵云倾,要听听赵云倾的想法为由,暂时拖延了时间。 凌砚也不在意,表示愿意在赵都停留一段时日,等待赵云倾的回答。 招待完凌砚,一下朝,赵云烨连茶都顾不及喝,当即派人去请了赵云倾,打算仔细问问凌砚所说的救命之恩是怎么一回事,从而衡量衡量凌砚的决心,看看是否还有利益可求。 “皇兄,你要送我去和亲?”赵云倾刚听了个开头,就气愤地打断了赵云烨的话。 听着赵云倾的自称,赵云烨微皱了皱眉,沉声斥道:“你的礼节都去哪了?” 赵云倾却是不惯,放软声音,口气半撒娇半强硬,“皇兄,我不想去和亲,也不喜欢那个什么凌国二皇子,你就替我回了他吧。”她平素与赵云烨闹惯了,这种斥责根本没当一回事。 “不行。”在这个问题上,赵云烨表现的格外坚决。凌国画下的馅饼实在太合他的胃口了,他借口拖延只是想尽最大的可能谋取最大的利益,想让他放弃这个从天砸下来的馅饼,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由不得你说不!更何况,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可以出嫁了。” “可是皇兄……”赵云倾急急地想要辩驳,她好不容易让柳如眉接受了她,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能够接受远嫁凌国和亲的安排。 “你不用再说了,朕注意已定。”赵云倾一向都是顺从他的,今日三番两次的被赵云倾顶撞,赵云烨的耐心在急速消耗,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可是……”赵云倾还是第一次见到赵云烨这副模样,声音弱了下来,想尽最后的努力再劝说一下,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赵云烨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了。 赵云烨不想听什么拒绝的话,只想知道赵云倾是如何与凌砚结识的,又是如何让凌砚欠下的恩情,好推测推测凌砚在这件事上有多少的坚持,他能够获得多大的利益。 看着赵云烨冰冷的脸庞,以及暗沉的眸子里闪烁着的算计与贪婪,赵云倾心兀的一冷,从心底里涌出一股陌生感,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皇兄吗? 她的皇兄不是一向最尊重她的想法,最宠着她的吗?什么时候变得眼里只剩下利益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婪了? 她目光瞥见赵云烨身后泛着金光的龙椅,突然想起了父皇临终前说过的一句话,龙椅是最可怕的东西,它能不知不觉侵蚀人的心智,父皇这一生,因龙椅驱使做过了太多的错事,现在想想,竟有些后悔了。可惜,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那张龙椅,恍然间像是变成了一头巨大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猛然间朝她咬来,吓得她后退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赵云倾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离开御书房了,心像是冰在了冰窖里,冷的厉害,凉的厉害。脑海中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想见柳如眉。 她拖着虚浮的脚步,踩着冰冷的雪,恍惚着走到了柳如眉的寝宫,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上了雪花,又是在什么时候融成了雪水。 柳如眉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全身都湿透了,凝了一层薄冰。 “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柳如眉皱着眉,拉着她进门,想给她拿一套更换的衣服。谁知道,她这句话竟是打开了赵云倾的泪闸,刚刚还一脸恍惚出神的赵云倾,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哭的泪如雨下。 柳如眉愣了下,责怪的话咽了回去,抱紧怀中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泪人儿,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她拍了拍赵云倾的背脊,轻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赵云倾哭的说不出来话。 柳如眉没催着她,轻轻地安抚着。半晌赵云倾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呜咽着开口:“皇兄,皇兄他说,要送我去凌国和亲。” 柳如眉身子陡然一僵,如遭雷劈。 ※※※※※※※※※※※※※※※※※※※※ ·-· 入v时更的太晚了,今天双更补偿一下大家。 虐虐渣男 隔了半晌, 柳如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这么突然?” 赵云倾的情绪依旧不稳定, 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次序颠倒不定,可原因与结果却是说的清清楚楚。 “你怎么会和凌国的二皇子沾上关系?”柳如眉疑惑。 “我不知道,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凌砚!”这个问题勾起了赵云倾在御书房里的回忆,情绪再次崩溃。 柳如眉见状没有再问,轻轻地拍着她背脊,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不想嫁给凌砚, 我不想去和亲……”赵云倾喃喃重复着抗拒的话, “皇兄为什么要逼我, 他不是最疼爱我的吗?为什么要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赵云烨心里只有他的江山, 会做出这种决定她一点也不意外。柳如眉抿紧了唇,听着赵云倾的喃语,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凌国二皇子前来求亲一事,很快传遍了赵国朝野, 各大臣们知晓凌砚开出的条件后, 纷纷议论起还能向凌国索取什么, 谁也不在乎赵云倾是否愿意嫁给凌砚。 因为还没争论出个结果, 赵云烨不好把凌砚这个贵客晾在驿站不管, 便召了赵云倾, 让她陪凌砚逛一逛皇家的园林, 感受一下赵国的风情。 赵云倾心不甘情不愿, 可碍于赵云烨不容置疑的皇帝威严, 只能前去赴约。 见了面,赵云倾才发现,这个前来求亲的凌国二皇子,长得真的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然而,因求亲一事,她早就把凌砚打入了黑名单,纵使觉得熟悉,也不愿意多想,按理解打了声招呼后,就不再言语。想要赵云烨拒绝凌国的求亲看起来是不大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给凌砚留下恶感,让他主动打消这个主意。 凌砚看的出赵云倾的抗拒,笑容透着些失落,“看样子公主当真不记得在下了。”他姿态放的很低,不像之前在赵云烨面前那样,一口一个小王。 在下?熟悉的称呼让赵云倾脑海中模糊的闪过一个画面,她抬起眸,看着凌砚俊朗的脸庞,回忆了半晌,终于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拎出了那段记忆,“你是易凌?” “正是在下。”凌砚笑容渐深。 认识赵云倾时,凌砚还未知晓他的身份,仅仅只是个混迹江湖的杀手,在培养他长大的义父命令下,执行着各种杀人任务。 彼时他接到了一个刺杀富商的任务,踩了几次点,见富商家中守卫并不严密,便直接出手了。谁料到,富商提前得到了有人悬赏刺杀他的消息,暗地里还布了起来守卫。 凌砚阴沟里翻了船,差点把命留在那里。 正巧那富商所居住的地方是赵云倾的封地,凌砚逃命途中遇上了出门游玩的赵云倾,被赵云倾的护卫所救,捡回了一条小命。因伤势过重,他足足在公主府休养了近一个月。 也是在这一个月中,慢慢喜欢上了赵云倾。 只是,他的身份与赵云倾相差太过悬殊了,自卑的他根本无法向赵云倾坦言他的感情,伤势一好便悄然离开了公主府。他本以为这份感情会一直被他深埋心底,谁料凌国的人突然找了上来,揭破了他凌国二皇子的身份,也让他有了足够能与赵云倾匹配的身份。 “你不是孤儿吗?怎么成了凌国的皇子?”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赵云倾的语气非常不客气。 凌砚倒是不介意,脸上的笑意甚至更深了些,带着些许怀念,“短说其实也没什么,大概就是在外漂泊了二十年后,陡然知晓还有个父皇,被寻了回去,认祖归宗。” 这话他说的极其轻描淡写,其中的曲折与艰难被他尽数隐去了,那些血腥与残酷的东西没有必要污了赵云倾的耳。 约是记起了以往还算愉快的相处,赵云倾暂时放下了敌意,与他边逛着雪中的梅园,边聊着往昔的杂事,顺带着介绍了下这梅园的由来,气氛竟是意外的和谐。 “听说凌国有个梅山,种满了各个品种的梅花,你回凌国这么久有去看过吗?真的如传说中那样,美的犹如仙境吗?”赵云倾说着,突然忆起曾经听到的传说,好奇地发问。 那梅山就在凌都,凌砚自是去看过的,想到那日所见的奇景,他的眼里浮起笑意,“的确担得起仙境二字,梅山的梅花花期较长,以赵、凌两国都城的距离,行的快些,想必公主随在下回凌国时还能一观。到时备上一壶温酒,梅下弹琴下棋,倒不失为……” 凌砚展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骤然冷下的赵云倾打断了,“我,本公主不会随你回凌国的。” 凌砚愣了下,“公主不愿嫁给在下?” “不愿!”赵云倾回的坚决,连半息的犹豫都没有。说完顿了一顿,带着祈求开口,“凌砚,你能告诉皇兄,你不想与赵国和亲了吗?” 凌砚没有接茬,视线对视着赵云倾的眼睛,半晌,忽然问道:“公主不愿嫁给在下,是心有所属了?” 赵云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但凌砚已经从她不会掩饰的表情里看穿了她的回答,好不容易取的了足以与心上人匹配的身份前来提亲,却知晓了心上人已然有意中人,还真是……凌砚扯了扯唇角,想要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在这料峭的寒风中显得越加凛寒了。 “我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凌砚有些不太甘心。 “抱歉。”赵云倾摇摇头,她知晓自己暴露了感情,没有再继续隐瞒,可柳如眉的名字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说的。 看出了赵云倾眉眼间的坚决,凌砚没有再继续问。他微垂下眼帘,半晌开口:“本王不能取消求亲,本王担不起出尔反尔的后果,凌国也不能承担赵皇的怒火。若公主不愿嫁与本王,还请让赵皇拒绝本王的求亲。”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把凌国的姿态放在了不敢与赵国相抗的小国上,至于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很值得商榷了。 赵云倾泄了气,她若是能劝得动赵云烨,哪里还会来求凌砚。 “公主,还逛吗?” “本公主累了。”赵云倾哪里还有心情继续陪凌砚逛下去,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就踏着雪快步离去了,把凌砚一人丢在了梅园中。 凌砚望着赵云倾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 赵、凌两国和亲之事,很快就商讨出了结果。赵云烨狮子大开口的又朝凌砚多要了一批资源,此时便就这么定下了,不日就将举行婚礼。 赵云倾气急,跑到御书房与赵云烨大吵了一架,但是还是没能改变赵云烨的决定。 她嫁去凌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秦怀瑾与温若宁在凌砚入赵都时就已经知晓他向赵云烨求亲之事了,也曾商讨过对策,但是她们在赵云烨面前根本说不上话,根本改变不了赵云烨的想法。 而且,如今时机又未成熟,根本不可能直接起事,否则很有可能之前的布局都会功亏一篑,落得个惨败的下场。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诈死逃离皇宫这一个方案最为有效。挑拨的好,说不定还能激起凌国与赵国敌对。 只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柳如眉和赵云倾两人都未来求助过她们,她们有心帮忙,却不适合开口,只能继续观望着,同时暗中布置了一条逃亡的路线。只要赵云倾她们找上门来,就想方设法把她们送出皇宫,双宿双.飞。 她们并不知道,一心不愿嫁给凌砚的赵云倾,早就萌生出了与她们不谋而合的想法。 眼见着事情已经到了绝对不容更改的时刻,赵云倾当即找上了柳如眉,把自己的计划说与她听,“你愿意与我一起离开皇宫吗?” 柳如眉有些迟疑。 赵云倾来之前什么情况都考虑过了,就是没有想到柳如眉会在这个问题上产生迟疑与犹豫,见状顿时急了,声音带着怒意,“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凌砚吗?” 柳如眉当然不愿意,一想到赵云倾可能会披着嫁衣嫁给别人,她的心就像是被人串起来放在炭火上炙烤一样,疼的厉害。 可她们面对的是赵云烨,一国之主,真的能够逃掉吗?换而言之,就算真的逃掉了?难道赵云倾要一辈子与她一起过着躲躲藏藏,上顿吃完可能就没有下顿的日子吗? 她自己是没所谓,可赵云倾是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小公主,带她去吃这种苦,真的不是在折磨她吗? 听到柳如眉的担心,赵云倾气的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一把攥住柳如眉的手腕,对着小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一点儿都没留情,疼的柳如眉直龇牙。 “你在做什么!” 赵云倾把怒气全都发泄在这一咬里,等到松口时,柳如眉的小胳膊上已经被隐下了一道深深的牙印,隐隐地透着一丝殷红,被咬出血了。 “你以为我会怕吃苦吗?你以为我会怕逃亡吗?你以为我怕死吗?”没等柳如眉质问她为何咬人,赵云倾就一下次抛出好几个反问,一声更比一声怒重,“我怕的只是不能和你在一起而已!” 柳如眉愣了愣,一时间连胳膊上的咬上也顾不得去在意了。 直到今天,她才知晓赵云倾对她的感情,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脆弱。虽然平素赵云倾从未表现出来过,但她心里早就做好了与她直面一切的准备。 哪怕未来必然通向着死亡,她也愿意与柳如眉一起走下去。 从她选择这份禁忌的爱恋开始,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柳如眉心下动容,没有再犹犹豫豫,当即答应了赵云倾,要与她一起出逃。 然而,光凭她们俩的力量想要逃出着牢狱般的皇宫实在是太困难了,柳如眉与赵云倾商量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求助温若宁。 温若宁与秦怀瑾早就在等着她们了,见她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当即把事先就拟定好的主计划,和几个备用计划一一说给她们听。 柳如眉听完有些惊心,没有想到她们两人暗中竟然积蓄起了这么庞大的势力,但更多的则是感动。有朋友能够在你危难的时候替你谋划至斯,夫复何求? 由于温若宁与秦怀瑾制定的计划条数太多了,柳如眉与赵云倾斟酌了半晌,才克服选择困难症,选择了一条最终逃亡目的地通向秦国的道路。秦国是秦怀瑾家的地界,以赵国目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况,想要在秦国境内追捕回来她们,怕是鞭长莫及。 婚礼之日迫近,几人没有再多耽搁,吩咐属下们准备妥帖后,第二日便打算开始她们的计划。许是上天都在为她们铺路,当天赵都传回了一个震天动地的消息,驻扎在秦国边境的军神叶向北,被刺杀身亡,震惊了赵国上下。 赵云烨先是大惊,及难以置信,再确定了消息的真假后,便是震天暴怒。 军神叶向北,是赵国军队的支柱。 赵国能够发展到如今这般强盛的地位,与叶向北脱不了干系。叶向北从挂军职开始,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数百场,没有一场败绩,而且多次拿下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 在赵国军队眼里,叶向北就是神。 而如今,这个神竟然倒了,赵国的军心也随之倒了。 尤其是叶向北麾下的那支大军,一下子就成了赵云烨的心病,变成了赵国最大的不稳定因素。除非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刺杀死叶向北的凶手,否则他的皇位都可能随着叶向北的死而不稳固。 因为他很清楚,叶向北所带的那支军队,衷心效忠的对象一直都不是他,他们的眼里只有他们狂热信仰着的军神叶向北。 赵云烨从登上皇位开始,对叶向北的忌惮就没有减少过。他一直担心叶向北功高震主,哪天黄袍加身就反了,一直都想要削弱叶向北的势力及他的影响力。奈何,他心中构建的霸业蓝图还未实现,不敢随意轻动他,只想着等到拿下秦国,再借事发难,还赵国一个稳定局面。 然而千算万算都比不过天算,叶向北这一死,把他的节奏全数打乱了。 他以往对叶向北的猜忌那些士兵武将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他不早日给出一个交代,这些人怀疑到他头上,揭竿而起要给叶向北讨个交代也是有可能的。 赵云烨因叶向北的事愁的焦头烂额的,秦怀瑾她们正巧借此混乱时刻把柳如眉及赵云倾护送出了宫,一路往秦国,马不停蹄地赶路。 未免人数太多目标太大泄露行踪,温若宁只安排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随身保护着,同时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注意着她们的动向,若有不测随时支援。 叶向北被刺杀身亡之事只是一个引子,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掀起的波纹渐渐往外扩散,渐渐奏起整片湖水的波澜。 赵云烨还没想到该怎么安抚叶向北麾下的将士,好让他们给予一定的时间追查出真凶,与秦、赵毗邻的几个相挨着的几个小国就同时朝赵国发动了战争,趁着叶向北亡故军心不稳之际,一举拿下了赵国的一道关隘。 八百里战报加急传到赵都的时候,赵云烨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然而这仅仅是大乱的开始,战报败退的事情还没沉淀下来,一道捕风捉影般的消息就如长了翅膀似得,快速的在整个赵国传播,闹的沸沸扬扬。 消息的内容很是诛心,句句都在指向是赵云烨猜忌叶向北,担心他功高震主,所以趁着流云国开出悬赏令的当口,浑水摸鱼安插了人手,趁机刺杀了叶向北。 赵云烨听说时,简直恨不得破口大骂。要是到这种时候他还看不出来的话,那他这个皇帝也就白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分明就是在故意针对他的。不然哪个脑残才会把刺杀叶向北的凶手往他身上想。他固然是猜忌叶向北不错,但在这种动乱的时刻,就算是脑子被驴给踢了,也不可能对叶向北动手啊。 可这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连找到的那个凶手也是与赵云烨有宗亲关系的子弟,甚至凶手被审问时,还一口咬定这是奉了皇上的密令,还在校场之上,当着上万士兵的面,把那封印了他印章的密令展露给大家看。 为的是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这事太过蹊跷,仔细推敲一下,就能发现重重疑点,可现如今叶向北麾下的降临都处在头脑发热义愤填膺的阶段,根本没有多想,一结合赵云烨以往的所作所为,就把这件事情拍板钉钉了。 随着事情的逐渐发酵,一直与叶向北关系亲密的藩王当即反了,理由是要为他忠心耿耿的兄弟讨个公道。并且认为,像赵云烨这种满心猜忌、残害忠良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掌管赵国。 叶向北麾下想要报仇的将士纷纷响应,调转□□,从以往那道镇守边疆的铁血关隘,变成了挥兵直往赵都的叛军。 边关没有了赵军的驻守,秦国及周边小国的军队当即长驱直入,进入了赵国境内。 一时间赵国战火迭起。 还忠于赵云烨的军队面对着这种境况,军心极其不稳,根本无法与叛军相抗,被打的节节败退。 赵云烨无可用之兵,焦头烂额中忽的记起了凌砚还在赵都,连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请求凌国派兵相助。凌砚表示,只要他与赵云倾成完亲,就立即传书父皇出兵相助。 战火眼见着就快要烧到赵都了,成亲之时已然迫在眉睫,赵云烨一结束与凌砚的会面,就立刻派人去通知赵云倾,让赵云倾早日做好出嫁的准备,若非凌砚要求礼节需到位,他简直恨不得今日就直接把赵云倾打包送给凌砚。 然而,想借赵云倾为筹码换取凌国出兵相助的想法,终究还是落空了。 听到自己的贴身太监禀告几日前赵云倾就与柳如眉一起逃离了皇宫的消息,赵云烨眼前一黑,踉跄着跌坐在了龙椅上,喉咙一甜,咳出了一滩黑血。 耳边传来太监紧张的询问声,以及快传太医的呼和声,赵云烨听的模模糊糊,脑海中只剩下了那句‘公主与柳妃一起逃婚了’的话再不断地回荡。 “你刚刚说什么?”赵云烨陡然反应过来不对,“阿倾与柳妃一起私逃出宫了?”赵云倾逃婚,为什么还要带上柳如眉? 赵云烨反复回味了好几遍,隐隐像是抓住了什么,却不敢肯定。 还在紧张赵云烨身体的小太监闻言顿时一僵,眼神躲闪着,犹犹豫豫不敢应。 “你知道缘由?还不快告诉朕!”赵云烨怒喝出声,吓得搀扶着他的小太监身子一抖,跪在了地上。 承受着赵云烨的暴怒,小太监身子抖得跟筛糠似得,战战兢兢地开口,“公主,公主她和柳妃私奔了。”说完,小太监眼一闭,不敢再看赵云烨的表情。 公主和柳妃私奔了? 他的皇妹和他的妃子竟然是那种关系? 赵云烨胸口一窒,又一滩黑血自喉咙喷洒出来,全数淋在了小太监脸上。 ※※※※※※※※※※※※※※※※※※※※ ·-· 怎么感觉大家最近安静了好多,评论数目渐渐稀少orz。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怀砚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众叛亲离 接连的打击让赵云烨再也支撑不住, 吐完就失去了意识, 栽倒在龙椅上,昏迷不醒。小太监顾不得擦去脸上脏污的血渍,忙招呼守卫在御书房外的侍卫帮忙把赵云烨抬上了龙塌。 与此同时, 传唤的太医也赶到了。 赵云烨是急气攻心,引发了蛊虫的躁动, 导致蛊虫毒素提前发作。 太医们都对蛊毒没有了解, 诊治了半晌也没找出赵云烨昏迷不醒的原因, 完全束手无策,商议了半晌,最终还是把其归结成了急气攻心, 开了些调养静心的方子。 温若宁作为皇后,在这种时候自然要挑起梁子的, 她在太监的通知下赶到了赵云烨的寝宫,暗中诊完脉就知晓是蛊毒在作祟了。她没有为难这些太医们,反而将错就错, 单纯的当成急气攻心命太监们熬药。 装模作样的照顾了赵云烨一会,温若宁就去见秦怀瑾了。她们本意是打算等战火再烧一段时间, 再一句从宫内起事, 拿下赵云烨的, 哪里想到上天偏帮她们偏帮成了这个样子,这么关键的时刻, 赵云烨竟因蛊毒发作昏迷不醒。 这简直是把绝佳的机会送上了门啊! 秦怀瑾与温若宁哪里可能放过, 当即发动了政变。邵城二次进赵都时, 就改头换面留在了赵都,化整为零带进赵国的军队也埋伏在了赵都附近的山中,一得到秦怀瑾的命令,当即杀进了赵都。 城门的守将是温若宁的父亲留在赵国朝堂的心腹,早就得到了命令,在以邵城为首的秦军进城时,直接大开了城门。 时间挑选的是晚上,赵都的百姓基本上都闭门休息了,正街上只有秦军跑动时兵甲碰撞的声音。 驻守在皇宫的禁军哪里能想到秦军会突然间打到皇宫,被打的措手不及,再加上其中也有不少温若宁暗插进去的暗线,内外齐攻,不足半个时辰,邵城所率领的几千秦军就直接占领了皇宫。 处在昏迷中的赵云烨,连反击之力都没有,就被邵城擒下了。 皇帝都被人俘虏了,还残存的禁军与侍卫都没有了战斗的心,在邵城的招降声中纷纷放下了武器。转眼间,属于赵云烨的皇宫就易了主。 消息传扬出去,还在与秦军主力战斗的赵国军队,降的降逃的逃。 还在赵都的大臣们全都很懵,虽然如今赵国战火四起,他们大多也开始考虑起了日后的出路,但毕竟动乱才刚开始,基本上都还在继续观望,哪里想到一夜之间,他们竟然全都变成了阶下囚。 意志不坚定的,忠心度不高的,在邵城的剑刃逼迫下基本上都投了降,其余宁死不屈的,则被邵城下了狱,等候秦怀瑾或秦王发落。 赵都距离秦国边境算不上远,秦军一路节节胜利本来就快攻进赵都了,知晓赵宫被占,赵云烨被擒,投降的赵兵增多,在马不停蹄地行军下,不过小半天的时间就抵达了赵都,彻彻底底稳住了邵城昨夜拿下的局势。 剩余的事情就是享受胜利,顺便与同盟的几个小国共同瓜分赵国这个大蛋糕了。 至于那个藩王,实际上是温若宁父亲温砚之年轻时策马同游江湖结下的生死之交,为了促成今日这种局面,温若宁说动了温砚之亲自前往藩王的封地,当了说客,说动了藩王定力相助。 倒是叶向北之死,并不在秦怀瑾与温若宁的谋划之内。她们虽忌惮叶向北的威势,但却一直很钦佩对方的人品与能力,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取他性命。他是如何被刺杀死的,又是被何人刺杀的,她们一直都没能够查清楚。那个自称受赵云烨密令行刺叶向北的凶手,只不过是她们趁乱放出扰乱局势的□□。 事情尘埃落定,除了赵云烨,其余的什么政权之类的事情,她们就没打算继续插手了。 温若宁借家中权势苦心谋划不过是为了复仇罢了,对于如今这种唾手可得的权利根本没有多大的兴趣,自然不想去管。而秦怀瑾,刚开始单单只是想要保护秦国,保护秦王罢了。她骨子里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等到任务失败又会辗转下个世界,自然也不会贪恋所谓的权利所谓的天下。 所以剩下的繁杂的烂摊子,秦怀瑾打算全部丢给秦王处理。而她与温若宁,则是拿着之前研制出的可以暂时压制蛊虫的解药去天牢见了赵云烨。 江山易主一夜易主,这种精彩的事情怎么能不告知赵云烨。 脑补着赵云烨知道自己昏迷着就变成了阶下囚之后可能会有的表情,秦怀瑾就止不住的想笑,她真的是很期待了。 温若宁也是如此。虽说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可那双如墨玉般好看的眸子里,闪动的是与秦怀瑾如出一辙的兴奋。 前世今生的仇,终于要得报了。 赵都的天牢是建在低下的,环境潮湿而黑暗,供光的只有每间牢房里狭小的窗户,和墙壁上的一排排极小的气孔,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很不适。 一进去,秦怀瑾的眉就皱了起来,回头想让温若宁止步,却见温若宁的神色如常,没有半点不适应的感觉。她微愣了下,转念想起了温若宁曾说过的逃亡之路,那时经常性的夜宿野外,山洞,像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估计也曾待过,能够适应也不足为奇。 但免不了还是有些心疼,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源于赵云烨,秦怀瑾想要折磨赵云烨的心又浓了几分。绝对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赵云烨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账! 赵云烨是重犯中的重犯,被关在天牢的最深处,防守最为严密,也是令犯人最为痛苦的水牢。 天牢是秦国的士兵看守的,在秦怀瑾及温若宁前提灯引路的则是邵城。他们刚拿下赵都不久,不稳定的因素太多,邵城担心秦怀瑾会遭遇危险,无论秦怀瑾怎么劝说都要贴身保护。 那副坚决要护在秦怀瑾身边的模样,差点让温若宁误以为邵城暗恋秦怀瑾。细细观察了半晌,才发现是她多想了,邵城只是临来赵都前接受了秦王让他好好保护秦怀瑾的命令,忠心地在执行罢了。 邵城带着她们在宛若迷宫的天牢里绕了半刻钟,才终于抵达了水牢。 水牢面积不大,四四方方的,像个小型蓄水池,只不过中央钉了个直径差不多接近半米的圆柱子,赵云烨就被困在了柱子上,除了脑袋,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被浸泡在了浑浊的水中。 身上一贯穿着的龙袍在被送进水牢时就已经被替换成了囚衣,头发散乱,不知道从哪沾满了污垢,整个人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完全没有了以往英气俊朗的模样。 秦怀瑾看着极其的解气。 然而,这种程度不过是她们收回的一点点利息罢了,比起赵云烨所做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这些还远远不够。 温若宁望着赵云烨,眼里一贯带着的笑意不止何时散了去,只剩下一片冷意与恨意。虽然秦怀瑾就站在她的身边,但看着赵云烨沦落成这副模样,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秦怀瑾挡在她面前深中数箭惨死的模样。 她微闭了闭眼,隐去眸里的情绪,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漂亮的瓷瓶。 秦怀瑾伸手拿了过来,递给邵城,让他命人把瓷瓶里的药丸喂给赵云烨。邵城得令,把手中的灯递给一旁的秦兵后,就运起轻功登萍度水停在了赵云烨身后的柱子上,抓着赵云烨的头发迫使他的脑袋扬起,接着把药丸塞进他的嘴巴,重重地一拍下巴,强行让他咽了进去。接着脚尖一点,飞身回了秦怀瑾身边。 秦怀瑾刚开始还以为邵城听错了他的命令,见一气呵成的完成一系列的动作,便明白了他的想法。这分明是嫌普通士兵不会轻功耽误时间,索性自己亲自上了啊。 秦怀瑾连瞅了板着脸的邵城几眼,莫名觉得他有些可爱。 温若宁看在眼里,眸色渐沉。 温若宁研制的解药见效很快,她们站了一会,赵云烨就咳嗽了几声,慢慢醒了过来。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听到赵云倾与柳如眉私奔时的暴怒上,视线恢复焦距,看清周围的环境以及站在他面前的温若宁及秦怀瑾后,整个人为之一愣。 “你们……”赵云烨一开口,就觉得嗓子沙哑的厉害,一句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剧烈的咳嗽声掩盖了。 秦怀瑾扬起唇,嘲讽一笑,“赵云烨,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身在水牢里,意外不?” 赵云烨咳嗽了半晌,混乱的意识也在这个空档中变得清晰起来,从守卫在水牢四周的秦兵推断出了目前的情况,强烈的负面情绪顿时涌了上来,让他本就算不上阳光的脸显得越发的阴沉了。 秦怀瑾没等赵云烨发问,就让邵城完完整整的把现在的局势简述了一遍。 赵云烨越听,越阴沉,内心里根本不相信他竟然这么简简单单地就败了,可看着熟悉的天牢以及四周的秦兵,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赵云烨盯着秦怀瑾与温若宁看了半晌,蓦地狂笑起来,表情看上去格外的狰狞可怖,“败了又如何,黄泉路上你们还不是要与朕为伴!” 秦怀瑾诧异地看了赵云烨一眼,没想到赵云烨对自己的败局接受的这么快,她还以为赵云烨会表现出不可置信呢,现在这副样子,让她一点儿虐人的感觉都没有,失望极了。 于是,戏精便附了她的体。 她皱了皱眉,露出不屑的神色,“与你为伴?赵云烨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以为我们会为了你而殉情吗?还是说你留下了暗杀的刺客想要取我们性命?别想了,赵都所有人都降了,你已经众叛亲离了。” ※※※※※※※※※※※※※※※※※※※※ ·-· 第二更。 洞房花烛 赵云烨看着仍不自知地秦怀瑾与温若宁, 冷笑了声, 正要说话,就被恶趣味的秦怀瑾打断了。 她扬扬眉, 撩起衣袖,露出了那道殷红的小蝎子图案, 笑的嘲讽又玩味, “还是说, 你的杀手锏在这?” 赵云烨神色微变。 秦怀瑾放下衣袖, 捏了捏手腕,抬眸看向赵云烨的双眼,唇间的笑容扩大, “你以为你身上的蛊毒发作昏迷后是如何清醒的?若宁早就研究出了可以克制蛊毒的解药。” 见赵云烨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秦怀瑾心情大好,“对了, 我得向你道个歉。虽然已经在你无知觉的时候接管了你的江山,但我还是要再多说一句, 真不好意思,你的皇后也是我的了!”说完, 朝着温若宁灿烂一笑,露出了皎白的银牙。 温若宁回以一笑,丝毫不介意秦怀瑾宛若宣布主权的话。 赵云烨愣住, 有赵云倾及柳如眉私奔的事在前, 他没有丝毫太久就明白了秦怀瑾话里的意思, 愤怒登时涌了上来, 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手刃了这两个给他戴了大大的绿帽子还当着他面秀恩爱的女人! 奈何,他的身体都被捆绑在水里,动都动弹不得。 秦怀瑾达成了目的,心满意足地看向温若宁,用眼神询问温若宁要不要继续刺激刺激赵云烨或是折磨折磨他。 温若宁摇摇头,不打算在天牢多待,但临走前却是吩咐守在水牢边的秦兵,让他们准备一些蛇虫鼠蚁之内的物什,全部投放进水牢里,还特意多叮嘱了一句,让他们千万不要往里投放毒物,免得毒死了赵云烨,让他得了解脱。 秦怀瑾听着脑补了下那个画面,顿时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能想出这么个残忍的折磨人的方式,温若宁果然不像表面上那样善良无害。 不过,很解气。 比起赵云烨的丧病行为,这种程度不过刚好罢了。 两人都没有要继续欣赏赵云烨惨状的意思,吩咐完便相携离开了天牢,留下赵云烨一人在水牢中谩骂。 刚回皇宫,秦怀瑾陡然想起了被她们忽略的仇人尚婉君,忙让邵城去寻找尚婉君的下落,挨个询问了一番才惊觉在皇宫大变时,尚婉君就已经逃离了皇宫,不知所踪。 秦怀瑾闻言脸色微变,她总觉得尚婉君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就蛰伏在哪里,等待着时机好狠狠咬她们一口。 温若宁安抚地握紧她的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必太过担心。” 秦怀瑾点点头,暂时把忧心压了下去。 不曾想,尚婉君的动作远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刚停歇没几天,她就出手了。不过她的目标并非秦怀瑾与温若宁,而是直指天牢中的赵云烨。看守天牢的秦兵都是最为普通的士兵,拳脚功夫懂的有限,根本无法与尚婉君挑选出的武功高强的好手相抗,被击溃了防线,让其救走了赵云烨。 秦怀瑾二人得到消息,便立即派人追捕,没料到刚追了一半,就见到了赵云烨及尚婉君的尸首。从赵云烨死也未能瞑目及现场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尚婉君一剑刺死了赵云烨之后,便在赵云烨的尸首前抹剑自尽了。 在赵云烨的冷待过程中,尚婉君对他的爱早就一点点磨尽了,只是剩下了无尽的恨。 以尚婉君的性格,赵云烨就算死,也必须死在她的手中。 秦怀瑾有些惋惜,觉得让赵云烨就这样死去实在太便宜她了。 温若宁却觉得这样也许也不失为最好的结局,赵云烨毕竟是赵云倾的哥哥,死在尚婉君的手里要比死在她们手里更好,至于仇恨,赵云烨在水牢里被那些蛇虫鼠蚁折磨的这么凄惨,也算雪了前世今生的仇恨了。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拆cp任务,拥有挑选下个世界的权利,可随时传送] 任务提示音一响,秦怀瑾与系统都懵了。 不是说要攻略赵云烨吗?任务怎么突然完成了? 等等,拆cp任务?秦怀瑾愣了下,陡然醒神,“所以,这个所谓的任务,其实只需要拆分了男女主的cp,根本用不着攻略男主是吗?那你为什么要叫攻略系统?” [不知道。]系统也是一脸茫然。 “要你何用。”秦怀瑾嘴角一抽,没好气地怼道。 系统刚因完成任务加了成绩,正开心着,大度的没跟秦怀瑾计较。 …… 事情几乎已经全部告一段落,柳如眉与赵云倾那里也传来了安全抵达目的地的消息。在私奔的途中,赵云倾也听说了赵国的变故,虽然很难过,但在柳如眉的劝导下,并没有产生什么过激的想法。而且,知晓了事情全部来龙去脉的她,心里只剩下了对赵云烨的失望,根本无法对温若宁及秦怀瑾生出什么指责之心。 秦王在赵国局势稳定下来后,也在邵城之父邵峥的护送下,带着秦国的重臣迁城至了赵都,改设赵都为秦国帝都,同时称皇,彻底一统了秦、赵两国的领土。 秦怀瑾在秦王帝都赵都时,就隆重的向她介绍了温若宁的身份,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秦国民风开放,同性相恋在秦国并非罕见的事,秦王素来疼爱秦怀瑾,知晓秦怀瑾对温若宁之心后,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赐了婚,为两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是夜,红烛摇曳。 秦怀瑾与温若宁在众官员的瞩目下,向秦王、不,该是秦皇行过三礼,便在礼官的唱词声中一同被送入了洞房,整个流程十分的简洁,一点也不像赵国的婚礼礼节又臭又长,一套流程走下来,人都得废。 她们同为女子,头上都盖上了大红的凤纹盖头,并肩坐在床榻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静的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半晌。 秦怀瑾最先挡不住这诡异的氛围,咽了咽津.液,率先开了口,“若宁你……”刚喊了个名字,她就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举办了婚礼,是时候该改口了。想到该按给秦怀瑾的称呼,秦怀瑾紧张感顿时削减了不少,调笑着问道:“驸马就打算一直这样坐着吗?不打算服侍本公主就寝?” 听到驸马二字,温若宁隐藏在红盖头下的眸子闪了闪,勾唇笑道:“既是公主所愿,自当恭敬不如从命。”话音一落,温若宁就主动撤去了头上的凤纹盖头,没停顿,接着掀开了秦怀瑾头上的红布,露出了她那张俏丽的容颜。 双眸对视,情意蔓延。 温若宁心中一动,朝着秦怀瑾靠去,吻上她的唇,同时用力将其压在床榻上,脚趾灵活的扯开虚捆着的绳结,红色的纱账缓缓落下,将两人的身形罩在其中,再也不分你我。 春宵一度。 秦怀瑾的脸上尤带着潮红。 “温若宁!”她突然喊道。 温若宁应声,声音格外的温柔缱绻。 “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告白?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亲?” “有父皇做主,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吗?”温若宁微眯起眼,低下头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这种话,下不为例。” “那回应呢!”秦怀瑾不依不饶。 “琴瑟愿与,共沐春秋。”温若宁喃喃吟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秦怀瑾满足了,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脸上偷着乐。 温若宁见状,莞尔一笑。在感情方面,秦怀瑾当真幼稚的像个孩子。 …… …… …… [宿主确定要挑选校园背景的世界吗?] “确定。”秦怀瑾点头,仍没从不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虽说与温若宁在一起时,她就知晓总有一天会面临分别,尽管她做了很久很久的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天真正降临的时候,还是格外的难受。 [选取成功,即将传送。] [请知悉,宿主进入下个世界时,上世界残存的感情将会被完全清除。]系统适时的提醒。 “什么!”秦怀瑾闻言变了脸色,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意识一黑,就被强制性地送往了第二个世界。 …… 脚底传来踩着实地的踏实感,秦怀瑾缓缓睁开了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惊艳到了。一条笔直伸往政教处的宽阔水泥路,道路两旁都被种满了樱花树,此时正值初春,樱花开满了枝头,春风一吹,洋洋洒洒地落下无数粉红的花瓣,置身其中仿若接受了一场樱花雨的洗礼。 美的令人失了言语。 秦怀瑾踩着樱花瓣朝前走了几步,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春风,嗅着樱花的清香,她陡然生了股冲动,迎着风加快脚步跑动起来,仍由夹杂着樱花瓣的春风拍打在她的脸上,舒服地仰着头,半合起了眼。 啪嗒,怀中撞上了什么,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书本掉落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怀瑾一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的小姑娘半蹲着身子捡着掉落一地的书本,慌乱的向自己道着歉。 “没关系。”秦怀瑾下意识应声,也蹲了下来,帮着小姑娘把剩余的书本捡了起来,摞在她的臂弯上。她随意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高二的课本,崭新崭新的,连个名字都没有。 “谢谢学姐。”小姑娘低着头道完谢,就匆匆地越过秦怀瑾往教学楼跑去,似乎很赶时间。 秦怀瑾目光下意识地随着她望去,在小姑娘转向的刹那,惊鸿一瞥见到了她的侧颜,很美,也很青涩,透着青春的味道。 ※※※※※※※※※※※※※※※※※※※※ 琴瑟愿与,共沐春秋。出自歌曲《白石溪》。 换世界啦,标题。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ccentric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家庭教师【已修】 “等等?刚刚那个小姑娘喊她什么?学姐?”秦怀瑾回过神, 这时才想起来接收脑海中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刻意更改, 在这个世界,她仍然叫秦怀瑾。 身份是英林高中三年级的学生, 成绩常年蝉联年级第一,是个货真价实的学霸。 就是这个学霸性子有点儿冷。 冷到什么程度呢?高中三年愣是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同学, 在教室她所在的位置, 似乎就像是凭空隔了一道真空带, 除了上课, 很少有人会靠过去。就算挨得近了,也会自觉地调小说话的音量放轻动作,生怕会打扰到她,进而被她清冷的目光直视。 秦怀瑾接的任务里并没有要维持原主人设的条例限制, 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她还是决定要继续维持原主的人设, 做个高冷的学霸。 接收了原主的所有记忆,秦怀瑾也记起了会走到这条路的原因, 当即迈动步伐沿着水泥路往政教处行去。脸上习惯性扬起的笑不知何时也隐了下去,眸光清冷, 一副疏离的不近人情的模样。 “怀瑾来快坐。”政教处主任郑河山对秦怀瑾的态度格外热络, 一见秦怀瑾进办公室的门, 就起身拉开了对面的椅子请秦怀瑾坐。 “郑老师。”秦怀瑾向他打了声招呼, 没有坐下, 直接问道:“不知道郑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郑河山见她不动, 也没强求, 殷勤的给她沏了杯茶之后才道:“省教育机构举办了一场省内的物理竞赛,不知道怀瑾有没有意向参加。” 物理竞赛,秦怀瑾没有什么兴趣,正想回绝,转念想起原剧情的男主也会参与这次竞赛,略沉吟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打算在竞赛上会一会男主周沂霖。 周沂霖与秦怀瑾不同校,就读于宁兴市第一高中,同样是名列年级前列的尖子生,与秦怀瑾一样为她们的学校拿下过无数的荣誉。 女主萧清颐则是这学期才转入英林高中的,由于父亲的职位变动,她一直在不断地更换学校,好不容易熟悉了学校的环境,就又换了另一个,然后循环往复慢慢适应。这样变换不定的学习环境,给萧清颐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 按照原剧情,周沂霖与萧清颐是在宁兴市的某家图书馆里碰见的,萧清颐不愿意让自己的成绩烦扰到工作繁忙的萧父,一直努力地想要提高成绩,基本上一有空就泡在图书馆里努力学习,但一直就是不见成效。 周沂霖则是偶然间陪朋友买书才进的图书馆,一眼就被坐在窗户旁沐浴着阳光认真学习的萧清颐吸引走了注意力,惊鸿照面,一见钟了情。向图书管理员打听了一下,知晓萧清颐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图书馆待一整天后,他就动了要借此接近萧清颐的想法。 他比萧清颐高了一届,又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对于萧清颐做题时时常遇到的难题,解答起来基本上是手到擒来。 周沂霖想好接近的计划,在图书馆蹲等了好几个时日,混了个脸熟后,才在萧清颐遇到苦手题目是,佯装恰巧经过的模样,驻足给了几句指点。 如此重复了一段时日,不知不觉间,他们二人便熟悉起来,开启了一段甜蜜中掺杂着些许苦涩的青春篇章。 然而这都是原剧情里的桥段,吃了上个世界的亏,秦怀瑾已经对所谓的原剧情不报任何的信赖了。 说起刚转学不久的女主,秦怀瑾蓦地想起了刚刚在樱花树下撞到的那位姑娘。她手上捧着的教科书是崭新的,像是才刚拿到不久,莫非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萧清颐? 这个念头一起,秦怀瑾就微微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英林高中这么大,应该不至于那么巧,刚穿越过来就与女主撞个正着。现在离开学不过才一个星期,家中有点事或是生了什么病耽搁了报道时间的情况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郑河山又拉着秦怀瑾叙了会闲话,耳听着第一遍上课铃声响起,郑河山也不好再继续耽搁秦怀瑾的时间了,放她回了教室,只是在秦怀瑾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状若无意的补上了一句,希望秦怀瑾回家的时候能向秦父带个好。 秦怀瑾瞬间了然了郑河山如此殷勤的原因,这分明是冲着秦父的面子上去的啊。不过也难怪,以秦家在政商上崇高的地位,郑河山想要巴结一二也不足为奇。 秦怀瑾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二遍铃声已经敲响多时,数学老师一见迟到的人是秦怀瑾,刚聚起的怒意瞬间消散,让她进门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抛开秦怀瑾威赫的家世不谈,她那从未跌下过年级第一的成绩,已经足以让各科老师把她当成个宝贝疙瘩来看待了。 秦怀瑾道了谢,礼貌虽足,但是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清冷异常。一回到座位,四周的同学下意识地都绷紧了身子。 秦怀瑾见状,心下一阵好笑。原主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能让这些少年吓成这副模样? 她扫了眼旁桌上摊着的书本,依样抽出一本,随意翻看了几眼。现世的她,高中毕业好几年了,已经很少接触高中的知识了,她本以为看起来会有些吃力,没想到那些题目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答案及解题思路就浮现在了脑海。 看情况,似乎是原主留下的财富。 与上一世一样,她与原主的契合度依旧很高,似乎她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根本没有违和感。 她没有把疑惑告知系统,暂压进心间。 如原主往常那样认真的听着课,势要把原主的人设贯彻到底。 原主还是很好扮演的,秦怀瑾只要维持着清冷的表情,挺直背脊坐在座位上认真的解着题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原主的思想影响,秦怀瑾解题解着解着就爱上了解题探究答案的快感。 一整天的课结束,秦怀瑾仍旧精神烨烨,甚至还有种能再解一百来道题的自信。 满心只剩下了一句话: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系统看着秦怀瑾清冷的外表下包藏着的那颗狂热的想要学习的心,不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人类还真的是一种神奇的物种。 秦怀瑾结束课程回到家中,意外的在家中看见了一向很少归家的工作狂,她的父亲秦项楚。 秦项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报纸,虽身后就是柔软的沙发靠,但是他的背脊依旧挺的笔直,一刻都不曾放松,脸上的表情更是严肃,那副模样,不像是在看报纸,而是在看仇人。 一看就知道,原主的性格养成这副模样,绝对和秦项楚脱不了干系。 听到开门声,秦项楚头也没抬出声问道:“回来了?” 秦怀瑾应声,“嗯。” “准备吃饭吧。”秦项楚放下手中的报纸,表情严肃的走向餐厅。 秦怀瑾清洗了下手,坐到了秦项楚的对面,相顾无言,默不作声的吃饭。 这是他们之间相处的常态,虽然很少见面,但是仍旧没有多少话可聊。 秦怀瑾本以为这顿饭也会像以前一样沉默着结束后,秦项楚忽的开了口,“你最近有时间吗?” “有。”秦怀瑾抬眸疑惑地看他。 “我有个友人最近一直在烦忧他闺女的成绩,如果你有空的话,就给他的闺女当一段时间的家教吧。”秦项楚罕见地说了一长串的话。 “???”秦怀瑾一懵,不明白秦项楚怎么突然间给她揽了个家教的活。 “不愿意?”秦项楚见秦怀瑾半晌没有回应,复又问了一遍。“那我明日回绝了他。” 这事其实来的也挺突然的,他们今日开完会闲聊了一会,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儿女的学习成绩上,他那友人就开始头疼的他闺女的成绩,正巧就有人提了他的闺女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友人就一副‘求贤若渴’般的眼神盯上了自己,聊着聊着,要当家教这事就莫名定了下来。 当然,秦项楚还留了些余地,说是要先问问秦怀瑾有没有空余时间兼顾家教。 “也没有。”秦怀瑾开了口,声音一贯的清冷,“就是觉得事情有些突然罢了。”虽然秦项楚的语气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但秦怀瑾仍能听得出这个友人与他的关系不太一般。她沉吟了片刻,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每周兼顾一小段时间的家教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没有问题。” 秦项楚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说着,他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把友人闺女的联系方式转发给了秦怀瑾。“你等会与她联系一下,约个补习时间。” 秦怀瑾点头应下,用过晚餐写完老师布置的课业,就拨通了未来补习对象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速度很快,秦怀瑾还没说话,就传来了轻软好听的女声,“喂,您好,我是萧清颐。” ※※※※※※※※※※※※※※※※※※※※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浅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y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痴汉学生【已修】 萧清颐?!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秦怀瑾微愣了下,全然没有想到秦项楚所说的友人竟然就是女主的父亲,这, 这也太巧了点吧? 巧合的让人怀疑是刻意的安排。 秦怀瑾瞬间怀疑到了系统的身上,不过很快就打消了念头,按照系统的尿性, 就算是安排也只可能安排她与男主的巧合。 毕竟它死脑筋的很,明明有很多种直达终点的方式,它偏偏就只认那么一种。 真不知道是傻还是蠢。 “喂?” “你好。”秦怀瑾回过神,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我是秦怀瑾,令尊请的家教, 想和你确认一下补课时间。” “秦老师好。”萧清颐一回家就听父亲提起过这事,当即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接着道:“我一般周六周日都有时间,周一至周五晚放学后也可以。” 秦怀瑾沉吟了片刻, 问道:“每个工作日晚学习两个小时, 周日下午学习四个小时, 这样安排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萧清颐一口应下,反正这些时间她本来就是拿来学习的。 “那周日见。”秦怀瑾维持着原主一贯的高冷,言简意赅,正事一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萧清颐眨了眨眼睛,爸爸给她找的这个家教, 听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好相与啊。 …… 秦怀瑾是个守时的人。 周日两点, 准时的敲响了萧清颐家的门。 随着门铃声落下, 门内很快传来了拖鞋踩在地板上的拖沓声,由远而近,很快屋门就被打开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有些怔楞。 “学姐?”萧清颐眨了眨眼睛,诧异出声,“秦怀瑾老师……?” “嗯。”惊讶的情绪在秦怀瑾的眼中一闪而逝,她本以为当了女主的家教就已经够巧的了,谁成想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她昨日在校园中撞到的那位姑娘,竟然真的就是女主。 见秦怀瑾应声,萧清颐赶紧让开了身子请她进门。昨日她赶的太急,只是错身时惊鸿瞥见了她一眼,留下了模糊的印象,今日一见,她才惊然发觉,秦怀瑾的颜是何等的好看。 清冷如月,眉眼似画。 萧清颐的心蓦地悸动了下。 “在哪里补习?”秦怀瑾不喜欢耽搁时间,甫一进门就直接了当的进入了正题。说话间,她抬眸看向了萧清颐,眸光清清冷冷,似是皎月银勾,明可鉴人。 被这样一双好看的眸凝望着,看着里面满满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萧清颐的心动的越发快了,像是有一头幼鹿不安分地在四处乱撞。 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嗯?”见她半晌都不言语,秦怀瑾疑惑地挑了挑眉尾。 “到我房间吧!”萧清颐回过神,慌忙应声,一张脸不知怎地也突兀的燥热起来。她不敢耽搁,忙转过了身上前带路。 萧清颐的家是复式格局,房间都分布在二楼。踩着木质的楼梯上去,左转角那间就是她的房间。 一开门,秦怀瑾就被满眼的粉红闪到了眼睛,公主床,几乎堆满了墙角的布偶娃娃,再加上以粉红色为主题色的墙壁与装饰,乍一进来,像是误入了童话的梦, 见秦怀瑾的脚步顿住,萧清颐蓦地懊恼起来,简直恨不得捶胸顿足。啊啊啊!她怎么就忘了她爹的直男审美!她偷偷地看向秦怀瑾的脸,心紧张地提溜了起来,学姐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对她留下什么古怪的印象吧? 然而,秦怀瑾的表情什么变化也没有,清冷如常。 萧清颐微松了口气,忙解释道:“这装修是我爸决定的,其实我更喜欢简约一点的装修风格。” 秦怀瑾没想到萧清颐会特意解释,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嗯。”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这样其实也蛮好看的。”大抵是把女儿当小公主宠,才会用心编织出这般童话的梦吧。 “欸。”萧清颐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没想到秦怀瑾会称赞这样的装修风格,莫非这张清冷如月的脸下隐藏的是一颗爆棚的少女心吗? 萧清颐脑补着,抿唇轻笑,莫名觉得有些反差萌。 她引着秦怀瑾进门,在书桌前坐下,端正着坐姿看向她,问:“秦老师,我们先从哪门课开始?”目光灼灼,眼里写满了求知欲。 她在萧栖远那听说过秦怀瑾的成绩,各科无苦手,成绩一直蝉联年级第一,拿过无数个竞赛的第一名,是个学霸中的学霸,虽然只比她高了一届,但辅导她绝对没有半点问题。 “你比较苦手什么科目?”秦怀瑾打算先摸清一下她的程度,再计划辅导方案。 萧清颐闻言脸顿时红了起来,有点难以启齿,支吾了半晌,“几乎一门都苦手,基本上都在不及格徘徊。” 秦怀瑾:“……” 基本都在不及格徘徊?女主成绩这么差的吗? 秦怀瑾沉默了一会,“有成绩单吗?” 萧清颐有些羞于把成绩单给秦怀瑾看,但毕竟秦怀瑾现在的身份是她的家教,知根知底才能更好的指定辅助计划,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她初高中存下来的试卷都拿给了秦怀瑾,堆起来足有半米高。 秦怀瑾翻看了下,初中时的萧清颐成绩还不错,基本上每门都能考个九十多分,到了高中,就开始走了下坡路,成绩越降越低,到了最近的试卷,基本上就只有十几分几分这样。 秦怀瑾:“……”这也叫基本在不及格徘徊吗?难道不是因为在零分的附近徘徊吗? 秦怀瑾陷入了沉默,剧情里的女主挺努力也挺好学的啊,为什么成绩会差成这个样子? 简直不科学。 萧清颐见她半晌默不作声,心下顿时闪过几分懊恼,她果然不应该把试卷拿出来的。这下子,她在秦怀瑾心里的形象恐怕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吧? 心情顿时丧了下来,连带着眸光都暗淡了不少,若是她有兔子般的耳朵,此刻恐怕也耷拉了下来。 秦怀瑾思量着,辅导计划逐渐地在心里成型,“你读的理科吗?” 萧清颐点点头。 “你的数学成绩还不错,暂时先继续保持,今天就先从物理开始补习吧。”秦怀瑾说着,从试卷堆里抽出了高一的物理试卷。 “我刚刚看过你高中的物理试卷,基础普遍较差,可能要从开头开始补齐,可以接受吗?” “嗯。”萧清颐闻言立刻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想要借用这种方式稍稍扭转秦怀瑾对她的印象。 老师都喜欢听话的学生,秦怀瑾虽然只是个新任家教,但也不例外,见状心下十分满意。 她把试卷摊开在萧清颐的书桌上,“你先把这份试卷重新写一遍,记得把解题思路也写下来。”因为试卷上标注了正确答案,秦怀瑾又多补充了一句。 “好。”萧清颐应声,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认真地开始思索试卷上的题目。 秦怀瑾盯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又翻看起了萧清颐的试卷,寻找着她的缺漏点。 萧清颐刚认真的写了几道,心就有些静不下来了,物理本来就是她的苦手,最简单的题都能愁的她脑壳痛。 愁着愁着,视线就渐渐偏移到了秦怀瑾的脸上,秦怀瑾看的很认真,只留给了萧清颐一个侧颜。她的侧颜比正脸还要好看,微尖的下巴,挺立的鼻梁,长长的睫羽,每一个点都恰巧长在萧清颐的审美点上,怎么看怎么完美,怎么看怎么喜欢,颜控的心被撩的一跳一跳的,一刻都不停歇。 似乎是萧清颐的目光太过灼热了,秦怀瑾察觉到,转过了脸,正巧与她的视线对视上。 萧清颐慌忙低下头,错开视线,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秦怀瑾微挑了挑眉,眼底浮现疑惑。她朝萧清颐靠了靠,凑近看向物理试卷,上面新的墨笔印仅仅只有两道,写了第一道选择题的解题思路。嗯,还是错的。 她微皱了皱眉,“很多题不会?” 萧清颐的心还扑通地快跳着,乍然感觉到秦怀瑾的凑近,咚咚,咚咚跳的更快了,慌乱地点点头,不敢言语。 “不会的先空下来,先把会的部分写出来,等到之后我一并教你。” 萧清颐点点头,在秦怀瑾的目光中努力收敛着心神,把注意力放在物理试卷上。 大概是不想让秦怀瑾失望的情绪渐渐占了上风,萧清颐写着写着,心情就渐渐平静了下来,全身心浸入在了试卷上的题目中。 然而,该不会的还是不会,磨磨蹭蹭的写了半个小时,也仅仅只写了十几道题。剩余的,就全都不会了。 她抬头看向秦怀瑾,眼神可怜兮兮的,她是真的竭尽全力了。 秦怀瑾翻看过她的试卷,对她的水平心中有数,见状也没有多少意外。她拿过萧清颐的试卷,把她做出来的十几道题批改了一下。 拉近椅子,又坐的离萧清颐近了些,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拿着笔从第一题开始,一道一道的解释给萧清颐听。她说的很清楚,从这到题涉及到了什么理论,用到了什么公式,全都说了一遍,解释途中就顺便帮萧清颐复习了一下知识点。 声音清清冷冷的,像风铃碰撞发出的铃铃声,悦耳极了。 萧清颐在秦怀瑾凑近的那刻,心就提了起来,心神根本没有办法放在解答题目上,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的回荡。 秦怀瑾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 ._. 本世界的cp:痴汉学生x高冷家教。 一见钟情【已修】 “萧清颐。”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惊的萧清颐回了神,“在。” “认真听。”秦怀瑾皱眉提醒。 萧清颐脸一红,忙收敛心神,低下头听秦怀瑾讲课。 “这道题考察的是牛顿第二定律,f合=ma,则……”见她收敛了心神,秦怀瑾也没有多说什么, 继续讲解着题目,“这么说可以明白吗?” 萧清颐听的很清楚, 点了点头。 秦怀瑾见状, 随手抽出一张空白的纸,略思索了下,重新编写了一道题目, 考察的仍是牛顿第二定律,只不过稍稍改变了题型。“把这个做一下。” 萧清颐:“……” 突然慌张.jpg。 刚点头就做题,总觉得好像会被打脸啊……萧清颐有些心虚的接过纸张,看着上面书写的隽秀的宛若打印出的行楷字,心忽的就平静下来了。字如其人, 秦怀瑾的字当真和她的人一样好看的紧。 这个念头一起,萧清颐的表情顿时一默。 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有点痴汉啊。 “怎么?”见她迟迟不动笔, 秦怀瑾催促了声。 “没, 在审题。”萧清颐赶忙摒弃杂念, 专注的分析题目。不知道是不是秦怀瑾的声音太好听了, 让萧清颐记得很清,这一专注,脑海中就回荡起了秦怀瑾详细叙述的解题方式,思路一下子就大概了,运用着刚被秦怀瑾补习过的公式一套,成功的把答案解答了出来。 顿时,笑意溢满了脸颊,兴奋的把纸递给秦怀瑾,“我解出来了!” 秦怀瑾扫了一眼,唇角微弯了一瞬,“嗯,解的很对,以后再遇到这类的题型,就按照这种思路来解就好。” 萧清颐已经听不清秦怀瑾后面在说什么了,脑海中只剩下了那惊鸿照面的一笑,总算明了了,什么叫笑的令天地黯然失色。 美如厮,撩如厮。 萧清颐的心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这个颜性恋,可能真的对秦怀瑾一见钟情了。意识到这点,她慌乱地错开了与秦怀瑾对视的眼,生怕泄露了心中的情绪,让秦怀瑾看出了破绽。 秦怀瑾压根没多想,见她眼里透着些许兴奋,还以为她是因为独立解答出了物理题而开心。 “继续下道吧。“秦怀瑾没多耽搁,接着讲解起剩余的题目来。 萧清颐心中正虚着,压根不敢再继续分神,认真的听着秦怀瑾的讲解,可心脏跳动的频率却一直都没有舒缓下来。 秦怀瑾教导的水平还蛮高的,解释的丝丝入扣,基本上没有理解困难的点,而且格外的有耐心,只要她表露出一点疑惑,就再详细的重述一遍,务必把每个知识点掰开了揉碎了灌输在她的脑海里。 四个小时转瞬过去,萧清颐收获良多。 “时间到了。”秦怀瑾是个很准时的人,眼见着指针指向了六点,便停下了继续讲课,把她在萧清颐做题时自试卷中圈出来的题目抽出来,嘱咐道:“这些题型都是今日学过知识点,你晚上有时间可以做一下,巩固一下知识。” “好。”萧清颐应的清脆。 “那我先回去了。”秦怀瑾说着站起身。 “都这么晚了,秦老师留下来用个晚餐吧。”萧清颐忙开口邀请。 听到这个称呼,秦怀瑾顿了顿,开口道:“我们年龄相仿,不用称呼我为老师。”这个问题萧清颐早就想提了,但一直被萧清颐的话带过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开口。 “学姐。”萧清颐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又浅笑着询问了一遍,眼里藏着难言的情绪,“学姐留下用个晚餐吧。” “不用了。”秦怀瑾开口拒绝,“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便朝外行去。 萧清颐眼里流露出几分惋惜,没再继续强求,送着秦怀瑾出了门。 秦怀瑾总觉得萧清颐的态度有点不太对劲,可仔细观察了一番,却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只当萧清颐是感谢她的辅导,所以态度才殷切了些。 回到家中,秦项楚并不在,应该是还在公司忙他的工作。秦怀瑾已经习以为常了,没多在意,洗漱了下就坐到了餐桌前,桌上已经摆上了晚餐,是家中的阿姨提前做好摆上的。 “叮咚。”手机响起了提示声。 只有她一个人在家,秦怀瑾没有继续维持着原主的人设,高冷全无,散漫地衔着筷子,打开了手机,是微信的好友提示。 她略挑了挑眉,疑惑地点开。 【学姐,您好,我是萧清颐。】 是通过她的手机号查找添加的吗? 没多迟疑,秦怀瑾直接通过了萧清颐的好友请求。 萧清颐没想到好友请求通过的那么快,还忐忑的心立刻化成了狂喜,唇角止不住地向上扬着,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没急着打招呼,平复了下心情后,她就点开了秦怀瑾的头像。 她本来以为是网卡,没刷出图来,然而点开大图一看,才发现秦怀瑾压根就没有设置过头像,空荡荡的,除了个hj的id,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转手又滑进了朋友圈,不出意外的,仍旧什么都没有。 萧清颐脸上浮起失望。 她本来还想从秦怀瑾的微信里多了解些信息的,然而空留了一腔失望。 停了会,萧清颐又戳开了秦怀瑾的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矜持的发送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萧清颐:学姐[可爱、jpg] 秦怀瑾猜测着萧清颐的来意,简略的回了个‘嗯’字。 萧清颐:学姐吃过饭了吗? 一看到这个字,萧清颐就脑补出了秦怀瑾冷冷清清的表情,高冷疏离的让她想不到该怎么挑开话题,只能干巴巴的硬聊。 秦怀瑾:正在吃。 秦怀瑾略挑了挑眉,接着又问:是做题时遇到难题了吗? 萧清颐表情一滞,她光顾着痴汉去了,压根还没开始动笔。 萧清颐:我正准备做饭,还没开始写。 一发完这个消息,她就一咕噜从床上翻了起来,咚咚咚跑下楼,打开冰箱拿出了食材,践行着自己的话,不想欺骗秦怀瑾。 秦怀瑾:你会做饭? 萧清颐:算会一点,以前我爸忙工作的时候都是我自己解决三餐的,久而久之就会了。 秦怀瑾在看原剧情时留意过,萧清颐出生后不久,妈妈就因身染重病不知去世了,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高冷的回了个‘嗯’,在人前维持着原主宛若老干部般的人设。 萧清颐也没多想,除了教她解题,秦怀瑾的话一直都是这样的简洁。 萧清颐:那学姐我先做饭啦。 她虽然还蛮想和秦怀瑾多聊几句的,可要做饭的话都说出去了,她也不好自打脸,捧着手机等到了秦怀瑾的一字回复后,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机,清洗食材准备做饭。 秦怀瑾也放下了手机,把碗里的饭吃完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顿饭吃的有些索然无味,有些想念上个世界在景宁宫吃过的那些美味的菜肴了。 只可惜,她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尝到温若宁亲手做的菜了。 想想就觉得惋惜。 被抽取了感情的她,再回忆起温若宁后,已经没有以前的感情了,只剩下了一股说不出的惆怅与唏嘘。 明明甜蜜的画面还深深的映在脑海,可心脏再也不会因之跳动出名为喜欢的情绪了。 察觉到秦怀瑾心思的系统,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这也不是它可以控制的。 秦怀瑾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手机回到了房间,因莫名的情绪牵引,她今日连玩游戏的心情都没有了,躺在床上仰头看着淡蓝色色调的天花板,眸光晦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咚。” “叮咚。” 微信的提示声连续响了好几遍,秦怀瑾回过神来,摸起手机查看了下,仍旧是萧清颐的消息,一连发了五六条,都是图片。 秦怀瑾点开看了眼,是几道家常菜的照片,摆盘的很精致,拍照时挑选的角度也很好,把这几道菜拍的分外的好看,色泽明亮,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感。 萧清颐:我刚做好的晚餐[可爱.jpg] 刚看完,萧清颐的文字消息就紧接着跟了过来。 秦怀瑾:看上去似乎很好吃。 萧清颐:我觉得不止看上去好吃,吃上去其实也蛮好吃的。[嘚瑟]学姐明天要不要考虑一下,尝尝我亲手做的菜? 萧清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所以在动手做菜时仍不住秀了下厨艺,连着做了好几道菜。虽然肯定吃不完,会造成浪费,但是若是能引诱着秦怀瑾留下,多浪费都是值得的! 秦怀瑾有些意动了,略犹豫了下,还是克制住了吃货的欲望,维持着原主的人设,委婉的拒绝:有机会再说吧。 是她做的菜还不够诱人吗? 看秦怀瑾拒绝的这么快,萧清颐本来还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黯淡了下来,小脑袋也恹恹地耷拉下来,脸上透着满满的失落。 不过,丧了没一分钟,她就恢复了昂扬的斗志。 萧清颐:好,那我再练练厨艺,等学姐有时间的时候,让学姐尝到更美味的味道。 ※※※※※※※※※※※※※※※※※※※※ ·-· 补习计划【已修】 萧清颐为何这么执着的想让她尝尝她的手艺?秦怀瑾怔了怔, 模糊间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最终也只是灵光一闪,未曾确定。 她随意回了句,没有再看微信,把手机扔向一边,扯过被子睡了。 学习不如睡觉。 系统:[???]说好的爱好学习呢? 之前表现出的热爱都是打假的吗? 秦怀瑾没理会系统的小声嘟囔,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回秦国。 彼年秦王已经退了位, 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决然禅位给秦怀瑾。 秦怀瑾不喜欢当皇帝, 更烦闷皇帝的政务繁杂。幸而有她的皇后温若宁从旁协助她, 工作量骤减,这才稍稍打消了些秦怀瑾想要撂挑子不干的负面情绪。 然而好景不长,眼见着她与温若宁温存的时间都被各种各样的政务占据了, 秦怀瑾着实有些忍受不能了,与温若宁抵足相商了一晚,最终决定从秦皇室的宗亲中挑选一个合适的苗子,悉心教导,好让对方能够接过这个沉重的担子。 秦王子嗣不多, 合适当皇帝的人更是没有。 秦怀瑾把宗亲中的适龄孩子召集在一起,在旁教导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挑选出了个聪颖有余心忧天下的少年。 她们悉心培养了她近七年, 确定了他的肩膀可以担得起秦国的重担后, 就禅了位, 丢下了朝堂政事, 逍遥山水间。 秦国乃至周边的小国,凡是有好山好水好风景的地方,她们都曾踏过一遍。 后来,便与柳如眉及赵云倾一起隐居了世外,与田园为伴,相守到终老。 直到温若宁寿终正寝,这段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浪漫旅程才终于结了尾。 秦怀瑾蓦地睁开眼睛,回忆起温若宁临终前握着她苍老的手,笑着说如果有来世,也希望能与她相守相伴的画面,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胸口处靠近心脏的位置,那里有点儿空。似空虚又似孤独,让她疯狂的想要把什么东西填充进去补足,可又不知晓该填充什么。 她直起身子,怔怔坐了会,良久长叹了声气。 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秦怀瑾才惊觉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没有再继续睡去,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漱。 如往常一样完成了学习计划,又看了会书,秦怀瑾才拿过手机,打算玩个小游戏打发一下时间。然而,翻看了一会儿,她才在记忆的提醒下忆起,手机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游戏,除了一大堆与学习有关的各类软件与文档外,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秦怀瑾:“……” 她一度怀疑过原主是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人,现在更是佐证了这个想法。 秦怀瑾点开应用软件,犹豫了下还是打消了下载游戏的想法。 “叮咚。”微信的推送消息弹出,秦怀瑾随手点了进去,才发现萧清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给她发了几十条消息。 萧清颐:学姐,我吃完啦,准备写学姐布置的作业啦。 萧清颐:学姐? 萧清颐:学姐在学习吗? 半晌没有回应,萧清颐只能放弃继续发消息的想法,乖乖地去完成秦怀瑾圈出来的那些习题。人是坐在了书桌前,笔也拿了起来,可每写几句她就忍不住的想要看看手机,想要给秦怀瑾发送消息,哪怕秦怀瑾并没有回复她。 后来,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只要成功的解答出一道题目,就会把解题的步骤拍下来,发送给秦怀瑾。 直到她全部写完作业,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给秦怀瑾发送了近三十条的图片。 萧清颐当即捂住了自己的脸,满脸绝望,仿佛在这几十张的图片间隙里看见自己的无尽痴汉。然而,木已成舟,过了这么久,就是想撤回也已经晚了。 萧清颐只能将错就错,继续错下去。 萧清颐:学姐,我把题目都写完了,请学姐指教。 一发完这条消息,萧清颐就捧着手机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秦怀瑾的回应。 然而,直到深夜,她的微信提示框都没有闪动过。 学姐该不会是被她吓到了吧?萧清颐边脑补着边懊悔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个小时,直到远方的天际透过一抹白,才疲惫的睡去。 翻看完所有的消息,秦怀瑾不由得挑了挑眉,女主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话唠? 秦怀瑾没有回复她,她在图片里看到了不少错题,打算等到下午见到萧清颐后,当着她的面,再把那些题目讲解一遍,加深萧清颐的记忆。 大约是太过惦念秦怀瑾的回复了,萧清颐明明五六点才睡着,但十一点多些就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点进了微信。 对话框上,最后那句仍旧是她发的那个指教,秦怀瑾仍旧没有回她。 失落乍然涌上心头,萧清颐怔怔地看着微信上的备注,睡意全无。莫非秦学姐没有看见她的消息?按秦学姐的性格来看,她好像也不是喜欢摆弄手机的人,没有看见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萧清颐自欺欺人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半晌唉声叹气的起床去洗漱了。 她从来未曾想过,自己会对真正意义上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如此的牵肠挂肚。那乍然迸发的感情,时时刻刻都在躁动着她的心,让她不觉然间生出错觉。仿佛前世她就已经对秦怀瑾深种了情根,所以今世在见到秦怀瑾之后才会迸裂出如此激烈的感情。 萧清颐刷牙的手忽的顿了顿,对着镜子露出了痴汉般的笑,这样一想,似乎有点儿甜啊,前身今世都对你情根深种什么的,有点儿浪漫。 睡醒的两个多小时,萧清颐的情绪一直都有些焦躁难安,目光时不时地就往微信上移去,番剧看不进去,游戏也玩不下去,满心都在期待着在她消息的下方,会出现秦怀瑾的空白头像。 眼见着时间快到了两点,萧清颐也彻底死了心,看样子秦怀瑾是不会再回复她了。不过,能见到真人出现,她更为开心。 想法还没落下,门铃声就被按响了。她一个鲤鱼打挺从躺尸状态中翻坐起来,跳下沙发匆匆忙忙去开门,脸上的笑容扩大,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 期盼而又激动。 “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门一打开,一道熟悉的男声就响了起来,接着一个包裹盒子就递了过来,顺带递过来的还有一支笔。 萧清颐:“……” 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她往快递小哥身后看去,却没看到那道期盼已久的身影,眼里顿时涌起了遮掩不住的失望。 快递小哥:“?” 萧清颐恹恹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把纸笔递还给快递小哥,“谢谢。” 快递小哥顿了一顿,“没关系。”转身的时候还忍不住在想萧清颐到底在等谁,那可见的从期盼化为失望的表情,简直快要让他忍不住怀疑人生了。太不遭人待见了,天知道他是有多么好的职业休养才克制住调头走人的冲动。 萧清颐没有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地就拆快递,随手扔到一边,就坐回了沙发,耳朵支棱着望着房门的方向,生怕一不小心错过秦怀瑾的敲门声。 守时的秦怀瑾没让她失望,在两点前一分钟,按响了门铃。 萧清颐欢天喜地地跳起去开门,走到门前,忽的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几分笑意,矜持的打开门。没有让她再次失望,门一打开,秦怀瑾那张清冷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压住的唇角顿时止不住地扬起,“学姐。”声音轻快,透着难掩的喜悦。 “嗯。”秦怀瑾朝她点点头,跟随她进了门。有了昨日的经验,萧清颐没多停留,直接把秦怀瑾带进了她的房间。 一直没有收到回复,萧清颐一直在猜测可能是因为秦怀瑾没有看见她的消息缘故。故而一进门,她就献宝似的把昨天所做的物理习题呈给了秦怀瑾,“学姐,你布置的习题我都做完了。”明晃晃的求夸奖的语气,若是她身后也像狗狗一样有着一条尾巴,此刻想必也在来回摇摆了。 “我看到图片了。” “啊。”萧清颐闻言,笑容一顿,“那……”那为什么没有回我?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没能问出后面的话,从见到秦怀瑾开始就一直亮亮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了下来,隐隐透着失落与伤心。 是不想回她吗? “有几道题解题思路错了。”秦怀瑾接过萧清颐的笔记本翻看着,指出错漏的地方给萧清颐看,专注的扮演一位好的老师形象的她,不曾注意到萧清颐的异样,“这些理论你掌握的可能还不够熟练,需要再多记忆练习一下。” 眼见着秦怀瑾转瞬间就进入到了补习状态,萧清颐福至心灵,突兀地出声:“学姐是想当面教我这些,所以才没回复消息的吗?” 秦怀瑾被萧清颐的问题问的一懵,略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点点头,“这些微信上说不清楚。”话一说完,她就意识到了萧清颐在意的点,又补充的问道:“你很在意我不回你的消息?” 萧清颐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看见我会记得回。”秦怀瑾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可听在萧清颐的耳中却暖的发热。 “好。”她开心地应着。 刹那间,拨云见日,春暖花开。 刚刚还黯淡着的眼眸,顿时重新迸发出了光彩,亮的像是在眸底藏了星光。 有些耀眼。 秦怀瑾恍然生了些错觉,总觉得眼前的萧清颐与温若宁有一些相似,不是指五官,而是指那股想让人目光追随着的耀眼气质。 不对,还有一点。她余光掠过虽青涩但已尽显露绰约风姿的萧清颐,颜值也如出一辙地出彩。若是等她长大成人,想必也如温若宁那般倾国倾城吧。 好看的皮囊果然都是相似的。 刻画出这些世界的作者想必都是颜控吧,否则女主的颜怎么会如此好看。 秦怀瑾微垂下眼帘,心下腹诽。 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秦怀瑾便把错漏的题目仔细的分析了一遍,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萧清颐的认知盲区。 萧清颐没敢像昨天那样动不动就出了神,一直努力地压抑着躁动的情绪,收敛心神认真的听着秦怀瑾的讲解,效率大大的提升。 秦怀瑾没有一直在物理上多下功夫,萧清颐各科都苦手的很,必须合理的分配时间,补缺补短,才能有效的把总成绩提上去。 认真的时间总是过的格外的快,不觉然间四个小时的时间就悄然流逝了。 秦怀瑾抬腕看了眼时间,停止了讲课。如昨天那样布置了些作业。考虑到中间会间隔五天,她特意把作业的数量提高了不少。 看着认真给她圈着题目的秦怀瑾,萧清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秦怀瑾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微皱起了眉,以为她是在嫌弃作业布置的太多了,正想提醒她已经高二了,再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要迎接高考,如果再不多付出努力的话,肯定会被其他人挤下高考这座选拔的独木桥。这种程度只不过刚开始罢了,等到掌握的知识点变多,作业也会循序渐进的增加。 话还没说出口,她就怔了一瞬,这种口吻这种说辞怎么这么像她现世的班主任?难道当老师的都有这种操心又话唠的毛病吗? “学姐。”萧清颐在心里为自己打了几番的气,终于有勇气把话说出了口,“如果我在学校里遇到了苦手的难题,可以去找你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秦怀瑾有些愣神。 萧清颐还以为秦怀瑾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又补充说明:“我是说,去你的教室找你。”当然,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只有萧清颐自己清楚,她不过是想借学习为借口,寻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接近秦怀瑾的借口罢了。 周末每天四个小时的补习时间太短了,她想与秦怀瑾再多一些相处的时间,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学校,她都想。 “可以吗?学姐?”见秦怀瑾半晌没有说话,萧清颐忐忑的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不直接问老师?不是更快?”秦怀瑾提出疑惑。 萧清颐心下一紧,慌忙扯着借口,“我觉得学姐的教导方式更容易理解一点,也更容易掌握。” 教学方案被学生肯定了,秦怀瑾心下有些开心,不过面上却仍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沉吟了片刻,答应下来,“可以,遇到问题课间可以来找我,我在高三一班。”反正她平日里也闲的很,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也无其他事可做了。 “谢谢学姐。”萧清颐瞬间喜笑颜开。 看着萧清颐这副模样,秦怀瑾眼里也浮现出了些许笑意,转瞬即逝,处在兴奋阶段的萧清颐不曾看见。学生如此好学,作为老师,她还是相当开心的。 “那我先走了。”秦怀瑾把作业布置完,就站起了身。 萧清颐还记得秦怀瑾昨日在微信上的回复,没有多挽留,送着她离开。反正时间还早,她完全可以循序渐进,慢慢地把秦怀瑾撩到手。 脑补到未来的画面,萧清颐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痴汉的笑,把脸压在抱枕上,放肆的大笑出了声。 秦怀瑾出了萧清颐家,没有急着回家,从手机调出导航,查询了下最近一家的书店位置,打算给萧清颐补充几道习题,总是在做过的题目里圈作业,可练习度还是有些太少了。 书店靠近第一中学,里面销售的高中辅助资料极多,秦怀瑾在里面待了近一个小时,各科的练习册都为萧清颐挑选了几本。 选的时候她还没所觉,等到结账的时候,才望着那在桌上摞起来都快有她人高的练习册发起了愁。这么多的练习册,重量很可观,以她在这个世界的力量,想要弄回家,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以送货上门吗?”秦怀瑾试了试重量,转瞬放弃了要自己动手的想法。 “可以的同学,不过要另外多付十块钱。” “帮我送上门吧。”这点钱对秦怀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爽快利落的付了钱,直接把萧清颐家的地址写了上去。 “今天可以送到吗?” 店员看了眼秦怀瑾写下的地址,回道:“没问题,最多一个小时,就能送到。” 秦怀瑾点点头,出了书店。想了想,又摸出手机给萧清颐发了个消息:给你买了点东西,约一个小时候送到,记得签收。 萧清颐刚兴奋完,正打算做晚餐,就看到了这么一条消息,差点没激动的蹦起来。 萧清颐:欸???学姐给我买了东西??? 她连问了好几句,对面都没了回应。可受那条意外的消息影响,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她的心情,反而格外的兴奋与激动,不断地在脑海里猜测秦怀瑾会送她什么样的礼物,又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送她的礼物,而后发出痴汉般的笑。 一个小时,在萧清颐焦急的等待中终于过去了。 门铃一响,萧清颐就激动地跳了过去,一开门,入眼就是高高的一摞写着各科习题的书籍,登时整个都傻在了那里,表情精彩纷呈。 ※※※※※※※※※※※※※※※※※※※※ 被女朋友勒令,不写完五千不能找她,所以·-·。 纠结纠结【已修】 秦怀瑾给萧清颐发完消息, 便打算等公车回家。 走了没几步,忽的被一家游戏商城吸引住了目光,算上上个世界耗去的时间,她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碰过这些游戏了,手忽的有些痒。 然而,依照原主的人设,根本就不会流连这些地方的。 犹豫了一下, 秦怀瑾还是踏进了游戏商城的大门。 人设什么的,都去见鬼吧! 她要玩!抓!娃!娃! 系统:[……]呵, 它就知道。这才是它熟悉的宿主,之前那副自律的模样, 果然都是打假的! 秦怀瑾直接兑换了两百个游戏币,拎着沉沉的布袋子站到了娃娃机前。 投币,操控, 如此反复, 玩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花完所有的币, 而彼时她的脚边已经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娃娃,像个小山。 还好此时游戏商城的人并不多, 而她又选的是比较偏僻的位置, 这才没有引起别人的围观。 秦怀瑾过足了手瘾,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不觉然之间竟然抓了这么多的娃娃, 顿时发起了愁。游戏商城一般都是有监控的, 她又不能把它们都塞进系统空间, 想了想,挑出了几个喜欢的娃娃,其余的找来商城的店员全都打包快递派送给了萧清颐。 算是补偿一下萧清颐受伤的心灵。 秦怀瑾自己也曾感受过被题海支配的恐惧,当然能够理解萧清颐收到这份礼物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脑补到那个画面,秦怀瑾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情大好。 “阿嚏!”萧清颐还没从入眼的这厚厚一摞书本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像是在被什么人念叨着。 “请问是萧清颐同学吗?”快递小哥虽然看过地址,但还是习惯性地确认了一遍,见萧清颐点头,才接着开口,“这是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书本有点重,需要帮您搬进去吗?” 萧清颐在快递单上签上名字,生无可恋的点点头,指挥着快递小哥把那一摞练习册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没有停顿,一送走快递小哥,就立刻拍了照,把照片发送给了秦怀瑾。 萧清颐:学姐,这些习题就是你说的,要送我的东西吗? 秦怀瑾刚到家,正好听到消息,打开一看,顿时笑了出来。虽说萧清颐的语气并没有透出什么太多的情绪,但她仍在那微微的停顿里脑补出了她生无可恋的表情。 恶趣味涌上心头,她微扬起唇角,故意道:这些习题考察的知识点很详尽,很适合你现在的程度,希望你会喜欢这份特别的礼物。 萧清颐:“……” 果然是很特别的礼物。 萧清颐默默地为以后的日子掬了一把辛酸泪,而后语气欢快的回道:谢谢学姐~!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的! 秦怀瑾噙起笑,她一点也不相信萧清颐会真的为这份礼物而感到开心,她本打算再继续逗逗萧清颐的,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人设什么的,还是得稍稍注意些的。 系统:[……]呵,刚刚夹娃娃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怀瑾没再跟萧清颐多聊,提了一句要去做功课了后,就放下手机去做物理习题了。物理竞赛没多少天了,既然答应了郑河山,还是要多做些准备的,不能堕了原主学霸的人设。 萧清颐:好,回聊。 萧清颐回完秦怀瑾,刚扬起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望着足有半人高的练习册发起了呆,这么多的习题,她得做到哪年哪月啊?! 门锁转动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萧栖远而后走了进来,一进客厅他就愣住了,“你们学校今天发了这么多习题册?” 萧清颐闻言回过身,眼神幽幽地看向自家父亲,语气透着满满的生无可恋,“这些都是秦怀瑾学姐送给我的。” “秦项楚的闺女?”萧栖远一听,顿时乐了,“秦项楚这闺女有点意思啊。”说着,他走上前拍了拍萧清颐的肩膀,“既然是怀瑾送的,那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人家,好好的把这些习题都给做完啊!”语气难掩幸灾乐祸。 萧清颐:“……” 嗯,确认过眼神,这绝对是她亲爸。 她抽了抽嘴角,认真地看向自家父亲,一语双关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话虽这样说,可转头看见那借了桌子的高度后,足有她人高的习题册顿时觉得肝有点疼,忍不住又长长叹了口气。 这要是别人买的习题,她还能技术性地偷懒搁置。可偏生买的是秦怀瑾,代表的是秦怀瑾对她的满满关爱啊!就算是哭着跪着,她也得把这些习题完完整整地给做完啊! “你觉得这两天被辅导的情况怎么样?”萧栖远笑完,就回归了好父亲的人设,“怀瑾教的如何?” “特别好!!!”一提到秦怀瑾,萧清颐立刻就精神了,口若悬河地夸奖起来,“解题思路说的特别详细,而且通俗易懂,中间还会穿插各种知识点,教完一道题,就能掌握好几个理论和公式!回家前还会给我布置和当天知识点有关的题目,让我掌握的更牢固一些!我现在苦手的物理力学,已经可以自己独立解很多题型了!” 生怕没把秦怀瑾在自家父亲面前的印象分刷够,萧清颐顿了顿,又补充道:“她教的真的特别好!比您以前给我找的那些补习老师都要好!我特别喜欢她!非常感谢爸爸您给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家教!爱您!”说着,她还给了萧栖远一个大大的拥抱。 最后一句完全是真心实意的,若不是萧栖远,她还真的不会有和秦怀瑾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真的吗?”萧栖远还是第一次听萧清颐这么激动的夸奖一位补习老师,顿时对秦怀瑾多了几分兴趣,“那你可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人家可是无偿来给你补习的,记得有时间的话多请人家吃几顿饭,喝几杯奶茶知道吗?” “你的零花钱我再给你长一长,也可以多送送礼物。”萧栖远叮嘱着,从钱夹子里取出一叠红色的人民币交给萧清颐,“这些钱你先用着,不够再问我要。” 在零花钱这方面,萧栖远一直都很大方。 “哇,谢谢爸!”萧清颐顿时激动起来,跳起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啊!有了恋爱启动资金,她就可以无忧的去撩秦怀瑾了!嘿嘿嘿! 见她这么开心,萧栖远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里满是宠溺,“你先把这些习题搬回房间吧,今天正好有时间,爸爸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今天不忙吗?”萧清颐有些诧异,从她记事以来,萧清颐的工作基本上就没轻松过,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忙至深夜。 “最近公司和你秦叔叔达成了合作,受到了不少照拂,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所以就清闲了很多。”萧栖远解释道,“最近可以多陪陪你了。” “真的吗?”萧清颐惊喜出声。 “当然是真的,爸爸有骗过你吗?” “太好了!”萧清颐开心地跳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被萧栖远陪伴的感觉了,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表现出来,但内心的深处还是很渴望的。 “去休息吧,我去做饭。” “我陪您一起做吧!正好多说说话。” 萧栖远闻言微怔了怔,眼里多了些许愧疚,他真的亏欠萧清颐太多了,“那走吧,你想吃什么,宫保鸡丁?糖醋排骨?青椒肉丝?” “都行,只要是爸爸做的都可以。”萧清颐一点儿也不挑。 “行,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叮咚,叮咚。”父女俩刚把冰箱里的菜拿出来,就听到门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眼见着萧栖远的手上还沾着油,萧清颐忙洗了洗手去开门。 “萧清颐同学是吧?您的快递。” 看着快递小哥递过来的软软黑布袋,萧清颐顿时懵了一瞬,她最近有买什么大件的东西吗?她茫然的把布袋子拖进客厅,用快递刀一割开,一个布娃娃就从开口处涌出了小脑袋。 像是只小兔子,眼睛又黑又亮,看上去贼可爱。 萧清颐顿时被萌了一脸,当即把小兔子从布袋里抱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揉揉,就看到在兔子后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毛绒小动物,乌龟,小羊,鲸鱼,应有尽有。 “爸,您是打劫了布偶店吗?怎么突然买了这么多布娃娃?”萧清颐愣了一会,忍不住吐槽。 “什么布娃娃?我没买布娃娃啊?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布娃娃了吗?”萧栖远茫然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萧清颐:“???” “那这些娃娃是哪来的?除了您,居然还有人这么喜欢买娃娃吗?”萧清颐吐槽的话音刚落,微信的提示声就响了起来。 秦怀瑾:娃娃收到了吗? 萧清颐:“????” 卧槽?!! 这么爆发户买娃娃的作风居然是秦怀瑾干的?! ※※※※※※※※※※※※※※※※※※※※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朕乏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六只 6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八卦八卦【已修】 转瞬间, 萧清颐的心态就转变了, 看向这些娃娃的眼神充满了喜爱。这可是秦怀瑾送她的娃娃!一想到这点, 她的心就止不住地荡漾,唇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萧清颐:收到了!超可爱的! 萧清颐:只是,学姐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买娃娃?还一次性买了这么多? 秦怀瑾顿了顿,没好意思告诉萧清颐是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双手几乎把娃娃机给掏空了,技术性地选择了转移话题。 秦怀瑾:喜欢就好,我去吃饭了。 萧清颐:嗯嗯, 谢谢学姐~。 见秦怀瑾没有再回复,萧清颐把手机揣进兜里, 开开心心地把布袋子拖到房间, 直接把萧栖远以前给她买的布娃娃给收了起来, 转而摆起了秦怀瑾送的布娃娃,边摆着还边露出痴汉般的笑。 “闺女, 不是说要一起做饭吗?你人呢?”楼下传来萧栖远的声音。 “啊, 爸您先做吧, 我现在没空,再摆娃娃呢!”萧清颐高声回道,完全没有了要做饭的兴致, 只想快点把这些可爱的娃娃都摆满房间。 萧栖远:“……?”说好的不喜欢布娃娃了呢? …… 次日,周一。 秦怀瑾一如往常那样踩着点抵达了教室,本闹哄哄的教室陡然静了一瞬, 目光齐刷刷地移向了她, 很快又都齐刷刷的移开,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继续念着手中的课本。 虽说不是第一次遭遇过这样的洗礼了,但秦怀瑾仍旧觉得有些神奇。这些人到底把原主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 困惑归困惑,秦怀瑾脸上倒没表现出什么,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翻出早自习需要读的英语书,口齿清晰又流畅的朗读起来。 冷冷清清的声音,恰如玉石碰撞叮咛作响,再加上读书时刻意压着的语气,听上去又苏又撩,简直听的声控耳朵都快怀孕了。 她周边坐着的同学不是第一次听过这种声音了,但仍旧沉迷的很,不自觉地就停下读书的动作,悄悄竖起耳朵,想要听的更清楚些。 内心的os全都是:女神的声音可真好听! 他们表面上看上去很畏惧秦怀瑾,实际上心里崇慕的很,只是不太敢再秦怀瑾面前表现出来罢了。毕竟,秦怀瑾周身萦绕的高冷气息,比后窗里突然出现的班主任的脸还要有压迫感。 他们怂的很。 英林高中的第一节早自习课下,有四十分钟的早餐时间。 秦怀瑾在家里就吃过了阿姨准备的海鲜粥,见教室里的同学都去了食堂,百无聊赖的又摸出了昨日买的物理竞赛题钻研起来。 刚写了两道题,忽的有位女生走到了她的身侧,“秦怀瑾同学,有人找。”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声音却隐隐透着些许紧张。 似乎与秦怀瑾搭话,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秦怀瑾闻言抬起头,往门口看了眼,刚好与萧清颐的视线对上。 萧清颐冲她笑笑。 秦怀瑾微愣了下,转瞬间想起了昨日答应萧清颐的事,朝着传话的女生道了声谢,起身朝萧清颐走去。 “学姐。”见秦怀瑾出来,萧清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笑吟吟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有不会的题吗?”秦怀瑾目光扫向萧清颐的手,却没有看见习题与试卷,不禁疑惑地挑了挑眉。 “不是。”萧清颐摇摇头,“我是来感谢学姐的。”说着,她抬起手,把手中的小饼干袋子递给秦怀瑾,“这是我昨晚烤的小饼干,学姐要不要尝尝看?” “你自己做的?”秦怀瑾目光看向透明袋子里装着的憨态可掬的小熊饼干,眼里流露出几分讶异,全然没有想到女主还有这样的技能。毕竟,原剧情里自始至终都没提到过,女主曾给男主做过什么饼干。 “是啊。”萧清颐点点头,复又多问了一遍,“学姐要尝尝吗?” 秦怀瑾看得出萧清颐眼里簇着的期待,没再跟她客气,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小熊饼干,打开袋子的封口,捻起一块小熊饼干尝了一下。 顿时为之一愣。 这个味道,秦怀瑾抬眸看向萧清颐,眼里透着深深的讶异。 萧清颐见状,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没有,挺好吃的。”秦怀瑾咽下口中的饼干,又拿起一块饼干尝了一口,眼底的那抹讶异更深了些。 不是错觉。 这个味道,真的与温若宁做的糕点有些类似。 见秦怀瑾一连吃了好几个,萧清颐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笑容重新浮上了脸颊,“那就多吃些。” “嗯,谢谢。” “学姐太客气了。”萧清颐不太喜欢这种客气到疏离的语气,“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学姐无偿帮我补习功课,还送了我那么多习题和娃娃,这点饼干根本算不了什么啊。” 秦怀瑾莫名觉得萧清颐似乎是生气了,可还没等她思索究竟是哪个点惹到了萧清颐,就见萧清颐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 “学姐,今天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爸让我请你吃顿饭,好好的感谢你一下。” 秦怀瑾闻言,顿时想通了萧清颐方才是在气些什么,略挑了挑眉,心里涌起了些许异样的情绪。 她顿了顿,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清颐见状,瞬间喜上眉梢,“那我中午在教学楼前等你!” “好。” “回见。” 秦怀瑾目送走萧清颐,拿着小熊饼干回到教室,全然没有了继续做题的欲望,望着饼干发起了呆。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为什么这个饼干会透着与温若宁如出一辙的味道。 莫非萧清颐与温若宁之间有什么联系? 秦怀瑾蓦地生出了个大胆的想法,但却不敢去肯定,毕竟这种猜测实在是太荒谬了。 系统也无法给出一个解答。 当然,秦怀瑾也从来没有指望过系统能够起什么作用。 秦怀瑾不知晓,在她沉思的时候,教室里还剩余的人都在对她和萧清颐的关系议论纷纷。 毕竟,高中三年他们都没怎么见到秦怀瑾和谁详谈甚欢过,着实忍不住好奇之心。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秦怀瑾收拾了下,正打算去赴萧清颐的约,忽的被同班级的一位男生给拦住了。“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秦怀瑾疑惑地抬眸看他,眸光清冷似月。 男生一与这道目光对视,止不住地生起了几分怯意,目光下意识地飘忽到了与他相交甚佳的同学身上,看着他们攥着拳头给他打气,心中蓦地生出了涌起了勇气,眼神坚定的与秦怀瑾对视着。 “秦怀瑾,我喜欢你很久了,请问你可以和我交往吗?!”他拔高着语气,说的掷地有声,可话一说完,气势就立马泄了下来,像是个等待审判的人,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秦怀瑾的回答。 秦怀瑾愣了一下,这些同学见她都是一副如见洪水猛兽的状态,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向她告白的。 她看了眼这位男生,长相是偏清秀的那种,说不上帅,但也不算难看,普普通通的,很不起眼,也很陌生,似乎没有在她眼前出现过几次,甚至秦怀瑾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抱歉,我不喜欢男生。”秦怀瑾敛眸,直接了当的拒绝,说完也没去管男生的表情,径直错身走出了教室。 萧清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教室外,表情呆愣,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表情也基本上如初一辙,眼见着秦怀瑾与萧清颐都走下了楼梯,才回过神来,顿时沸腾了一片。 “我听错了了?” “我是不是耳鸣了??” “秦怀瑾的意思是,不喜欢男生,喜欢女生吗?” “不可能吧?是不是不想答应找的借口啊?” “就算找借口也不至于找这种借口吧?” “……” “……” 教室里突然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与秦怀瑾并肩下了楼的萧清颐,终于从震惊状态中回过神来,她悄悄瞥了秦怀瑾一眼,按耐不住地问出了声,“学姐,你刚刚在教室里说,不喜欢男生,是敷衍那个男生的借口吗?” “不是。”秦怀瑾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可隐瞒的,答的很干脆,“我喜欢女生。” !!! 萧清颐的心蓦地狂跳起来,秦怀瑾的性向竟然与她一样!! 那她岂不是有机会了! “怎么不走了?”走了几步,秦怀瑾突然发现身侧的人不见了踪影,不禁疑惑地回过了身,略挑了挑眉,“是被我的性向吓到了?” 萧清颐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讶异罢了,毕竟没有想过学姐您的性向。”生怕解释的晚了,引起秦怀瑾的误会。 “同性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被吓到。”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之前她还在担忧秦怀瑾会不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