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平凡却耀眼的你》


 Chapter 01

    「郑佳芸，我喜欢你─!」
    我烦躁地抓了抓我那头及腰又染成咖啡色的长捲发，困窘似地瞪着眼前因害羞而脸红的男生，说出如同宣判对方死刑般的话语：「我不喜欢你。」
    说完，我连看对方都不看一眼，便拉着在一旁看好戏的叶丞脩掉头走人。
    直到看不见对方身影，叶丞脩戏謔般歪过头看我，「这是你人生中第几个跟你告白的男生啊?我们的佳齐校花郑佳芸。」
    我愤恨地刨了一眼笑的开心的叶丞脩，「吵死了，没算过啦!」
    叶丞脩边走边大笑，还故意学刚才那个跟我告白的男生的动作。
    臭小子，居然敢这样开我完笑。
    我忍不住上前踢他一脚。
    「欸欸欸，郑佳芸小姐，你真的是有够没气质欸!亏你还长那么漂亮，我看你爸妈真是白生你了。」叶丞脩边躲边摆出夸张吃痛的表情。
    「要你管!」我瘪嘴。
    叶丞脩见我露出这张时常会对他做的表情，眼带笑意，却又故意敷衍地拍了拍我的头。
    我叫郑佳芸，如同前面叶丞脩所说，我长得很漂亮。
    这不是自夸，也不是叶丞脩被我拿刀逼着要他说违心话，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事实。
    由于我长着一张精緻又漂亮的脸蛋，求学路上永远都是那个被人人称讚和钦羡的校花，而且不管走到哪里，都有男生甚至女生，你没看错，女生，想认识我或是想和我做朋友，甚至.....和我告白，更夸张一点还有直接求交往的。
    但其实那些男生女生我一个都看不上，也不想跟他们有接触。
    原因有二。
    第一，我讨厌一开始即带有目的性接近我的所有人。
    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
    我心有所属。
    我望着眼前摆出逗趣表情使劲想让我心情变好的男孩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叶丞脩。
    对，眼前这个既普通又平凡的男孩子就是我喜欢的人。
    叶丞脩的外表就如我说的，普通又平凡，既没有那种特别容易让人一眼便能记住的魅力，却也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
    叶丞脩就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
    回到我喜欢叶丞脩这点，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
    而且重要的是，叶丞脩不喜欢我。
    对叶丞脩来说，我只是一个感情要好青梅竹马而已。
    「就叫你赶快去找个帅哥男友你就不要。」叶丞脩见我心情好转便又恢復成嘻皮笑脸的欠打样子。
    我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叶丞脩总是要我去找一个帅哥在一起，说漂亮的女生就是要和帅哥型男在一起才班配。
    可是叶丞脩，我垂下眼。
    在我心里，你才是那个最帅最耀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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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2

    「拿去，这是今天的早餐。」走到一年三班教室门口时，叶丞脩将袋子里的一盒总匯三明治递给我，「今天特别加了你喜欢吃的起司喔。」
    我伸手接过，勾起唇角，「谢谢囉!」
    「那放学老地方见啦!」叶丞脩转身走进一年四班的教室。
    我走到座位将总匯三明治打开来吃，一咬下松软的麵包，心情顿时变得更好起来。
    不要怀疑，这真的是叶丞脩亲手做的，不只外表好看，味道更是品质有保证。
    由于从小叶丞脩常和他妈妈一起进出厨房，耳濡目染之下他的手艺也变的相当好。而且我们彼此刚好就住在隔壁，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去他们家蹭饭，更常常抓着不太会做饭的爸妈一起去他们家吃晚餐。
    「佳芸，外找!」班上唯一和我要好的女生刘瑋涵在门口大喊。
    我忍不住皱起眉，最讨厌有人在我吃早餐的时候找我。
    我往门口看去，便看见一个面目清秀，身材高佻的男生站在那里。
    「那不是二年五班的周宇诚吗?他怎么会来我们班......」班上一群自称周宇诚粉丝的花痴女先是爱慕的望着周宇诚，接着纷纷转过头恶狠狠地瞪我。
    周宇诚，不仅高富帅，功课又好，更是校草。
    对，我和周宇诚分别是佳齐高中的校花和校草。
    我盖上保鲜盒，无视那群花痴女的瞪视，面无表情走出去。班上同学纷纷用着看好奇、失望、气愤的眼神望着我那离开教室的背影。
    刘瑋涵一脸无奈地看着走到教室外的我，接着便走到一旁，让我能和周宇诚好好说话。
    「有事吗?」我冷冷地望着比我高一颗头的周宇诚。
    定睛仔细一看，其实周宇诚真的蛮帅的。周宇诚染着一头褐发，散落在额头前的瀏海让他深邃的双眼看起来更大更明亮，高挺的鼻梁以及性感薄唇，再加上他那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真的不枉顾他那「歷届以来最帅校草」的名声。
    不过，周宇诚眼里的淡漠不像是......喜欢我，或是要和我告白。
    周宇诚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到走廊转角处，似乎是不想让其他人听我们的对话。然而这个举动还是引起了走廊上还有从教室探出头看好戏的人的注意。
    我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刘瑋涵，然而刘瑋涵只是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周宇诚要干嘛。
    我抽回被拉着手腕的手，双手交臂像是要审问周宇诚一般望着他：「所以?」
    「郑佳芸，为了怕你误会我先告知你一声，我不喜欢你。」周宇诚略带疲惫的说。
    恩，不意外。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我皱眉。
    「你和我同样都是校花校草，想必一定很常收到告白信，或是被人找去告白吧?」
    「恩。」
    「要不要和我玩个恋爱游戏，假装我们两个在一起，这样就不用再一直遭受烦人的告白了。」
    我愣愣，想开口说话却又被继续说话的周诚宇打断：「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觉得我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荒唐的事。
    我忍不住嘴角抽蓄，「等一下，就为了不要再遭受告白，所以要我和你在一起?这么突然?」
    「你不烦吗?走到哪里都被告白，甚至连去外面吃饭或逛街都会被搭訕。」周宇诚没被我不耐的表情吓到，仍淡漠地说着。
    「是很烦......没错。」我别过眼，将几缕发丝拨到肩膀后头。
    周宇诚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不会逼你一定要答应，只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他转身踩上要通往二楼的楼梯，「毕竟对你我都有好处。」沉稳的声音缓慢而沉甸甸地打进我的心，「不用马上回答我。反正，这游戏随时可以开始。」
    我望着周宇诚上楼的高佻背影，不知该做何反应。
    上午的课上完后，刘瑋涵跑过来找我：「佳芸，所以周宇诚早上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他刻意压低声音，深怕被班上那群周宇诚粉丝的花痴女听到。
    我不耐地闭上眼，原本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被刘瑋涵这么一讲又想起来。
    说真的，我完全不在意周宇诚那莫名其妙的提议。
    『反正，这游戏随时可以开始。』
    但不知怎地，周宇诚这句话却久久不从我内心淡去。
    我拉着刘瑋涵跑到三楼的三年级教室外面，以避免被班上同学人听到，我将周宇诚的话一字不漏说给刘瑋涵听，而刘瑋涵听完一脸惊奇，「他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找你讲这些啊?」
    「我怎么知道?他最近课业压力大吧。」我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
    刘瑋涵苦笑，「算了，反正他也只是说要你考虑，你就当没这回事吧?」
    我点头，「也是，不管有没有要答应，只要我不主动给他答覆，就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刘瑋涵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很会说嘛。」
    「舌粲莲花啊。」我捂着被戳痛的额头笑道。
    刘瑋涵很不赏脸的翻了我一记白眼，不得不说他的白眼真的很厉害，就算我想学也学不来。

 Chapter 03

    放学后，我在教室门口遇见了也正要去老地方的叶丞脩。
    「听说今天校草来找你?」叶丞脩把玩着手里的篮球漫不经心地问。
    看他手里拿着的篮球就可以知道，我们要去的「老地方」是篮球社。
    叶丞脩是篮球社的队长，而我的话......只是单纯去陪他练习的路人而已。
    我并不是篮球社球经，虽然篮球社的所有人和教练都一致认为我就是他们的球经，而且还多此一举地对外宣称：郑佳芸就是佳齐高中篮球社的球经。
    啊，说到这里我想你们应该懂了吧?佳齐篮球社其实没有球经这个职位。不过即便没有球经，在教练的带领下，佳齐篮球社依然能够正常运作，恩......用正常运作来形容好像有点奇怪?好啦，总之就是这样，我懒得再解释了。
    我烦躁似地叹了口气，「连你也知道了啊?」
    「我是没看到啦，因为那时候我在厕所大便。」
    不知羞耻的叶丞脩居然在女生面前讲这种垃圾话。
    我瞪了他一眼，叶丞脩对我露出蛮不在乎的表情。
    这傢伙每次都不把我当女生看。
    「所以呢?」
    「什么所以?」我口气不耐地反问。
    「周宇诚找你干嘛?不会是告白吧?」叶丞脩歪过头看我。
    我愣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向叶丞脩说明。
    周宇诚不是来和我告白，只是来问我要不要跟他进行一场恋爱游戏......总觉得要是就这么和叶丞脩说，一定会被他耻笑一番。
    校花居然被校草要求玩恋爱游戏，而不是被告白?太夸张了吧哈哈!难得有人不被你的魅力吸引耶，天要下红雨囉!
    我赌百分之两百万叶丞脩一定会这么损我。
    「他......他只是来问我有没有文轩出版社的数学练习本。」见叶丞脩还在等我回答，我便随口回应。
    「啥?数学练习本?为什么他不问他们班上的人，而是来问你?」叶丞脩傻愣地看着我。
    「我、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啊!」
    我别开眼，不想被叶丞脩发现我在骗他。
    然而，叶丞脩听完只是丝毫不感兴趣般耸耸肩，不再继续追问。
    「丞脩、佳芸你们来啦!」
    篮球社教练阿王见我和叶丞脩走了过来便和我们打招呼。
    「嗨，阿王。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耶，该不会是你女朋友要来找你?」我笑着调侃。
    没想到还真的被我说中，阿王随即露出害羞的表情，「哈哈对啊。晚上我要跟他去吃饭!」
    不知何时换好篮球衣的叶丞脩走过来插话，「阿王你根本是人生胜利组。又高又有钱又......有女友。」
    「靠，你为什么不接着说又帅?」阿王打了一下叶丞脩的肩膀。
    叶丞脩露出讨人厌的微笑句点阿王。
    「是说，丞脩啊，你也去交个女友啊?明明长的不差，身高够高，家境也不错，怎么都没看你交女友?」阿王随口问道。
    坐在休息区长板凳上的我偷偷覷了一眼正在和队友练习跨下运球的叶丞脩，然而叶丞脩只是露出困惑的表情，「你以为想交就交的到喔?」
    「你们班不是很多长得挺正的女生吗，该不会你一个都不喜欢吧?」阿王边在笔记本上填写叶丞脩的练习记录边继续问。
    「对啊。」
    见叶丞脩如此直白回应，阿王傻了眼还呛到，「咳、那、我们的佳芸呢?长那么漂亮，又单身，而且你还有青梅竹马这个地位，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是比其他想追佳芸的人还要有机会喔?」
    突然被点名的我也差点因此呛到，我赶紧拿出水瓶大口地喝了一口水。
    「对啊丞脩，你怎么不考虑一下佳芸?」正在一旁练习左右换手运球的杨浩然也加入话题。
    我抿起唇，对上叶丞脩的视线，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即便我知道答案不会是我所希望的。
    叶丞脩看了我一眼，动作夸张地歪了嘴：「......外表美丽是美丽，可是内在却跟个大婶一样，又兇又难搞。我才不考虑!要也是找一个单纯可爱又优雅的女生来当女友吧?」
    「叶丞脩，你好样的!居然敢这样说我!」不知是否月经快来了，平常被叶丞脩损一两句都不太会有激烈反应的我，此刻内心却顿时像是有把大火般烧了起来，我愤恨地把水瓶丢到他身上。
    「你们看!暴力女出现了!是不是超像大婶哈哈哈......」叶丞脩边笑边接住差点打到他的我的水瓶。
    我气呼呼地站起身，也不管其他人在场，直接指着叶丞脩破口大骂：「我也不想被你喜欢!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白痴大猩猩猴子王!我要走了!」
    「......郑佳芸!你干嘛突然这么生气啊?!」
    我听见叶丞脩在身后紧张大喊。
    我强忍住泪水，头也不回地就这么打算离开球场。
    叶丞脩不喜欢我。
    我知道。
    可是每每从他口中听见他不喜欢我，我的心就像被刀割般，又痛又冷。
    快步走到球场门口外时，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下腹的疼痛火辣辣地窜升上来，我赶紧靠在一旁的磁砖洗手台旁，想努力站直身体，但眼前却驀地一片黑，整个人也像是虚脱般无力，就在我痛到即将昏倒时，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我虚弱地闭上眼之前，我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叶丞脩......」
    我听见我这么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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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4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醒了过来。
    我吃力的扭头一看，发现我不知何时在保健室。
    「醒了?」
    有道低沉的嗓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周宇诚......?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拨开沾黏在脸颊上的头发，呆愣地望着眼前的人。
    「当然是带你来保健室之后，为了等你醒过来才待在这里。」周宇诚对我这般反应似乎感到很有趣，他挑眉继续道，「不先说声谢谢?」
    「谢、谢谢......可是不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周宇诚就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般，直接帮我接话。
    「你以为是叶丞脩带你来的?」
    我语塞，最后只能点点头。
    周宇诚略微歪过头，像是在沉思又不像在沉思，「可惜不是。」
    「可惜?」我坐起身，想拿一旁桌上的水却拿不到，所以最后还是让周宇诚帮我递了过来。
    「你希望来救你的人是叶丞脩吧?」周宇诚嘴角一勾，淡漠的嗓音却在我心头烙下深深的烙印，「不然，就不会在倒下之前误以为我是他了。」
    看样子在我昏倒前看到的人并不是叶丞脩......
    所以，叶丞脩后来并没有来找我......
    我垂下眼，内心有股刺痛感但我假装不去在意。
    再抬起眼时，我发现周宇诚深邃的双眼正盯着我瞧，似乎还在等我回话，这使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压住内心的慌乱，撇过头，不愿回应他的问题，「所以，我怎么昏倒了?」
    周宇诚见状也没继续追问我，就这么顺着我的话题，不过语气顿时显得有些尷尬，「.......应该是因为你经期来。」
    我讶异地回过头与周宇诚对看，接着赶紧拉开我身上的棉被查看，我还穿着裙子，而且这条裙子侧边居然有一大片血跡。
    「你你你你你......」我脸倏地一热，「你看到了......」
    周宇诚被我这慌张态度弄得尷尬，淡然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慌张，使得讲出来的话并没有回答我到的问题，「我有事先在你身下垫了一块布，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弄脏病床，.....卫生棉和学校出借的裙子就放在那，你自己拿。之后归还裙子就好，布应该就不用了。然后，我什么都没做。」
    我又拉开棉被查看，果真在我身体下方垫了一块布。
    「可、可是你还是......」我还是继续追问，我真的好在意被看见沾血裙子。
    周宇诚别开眼，「你昏倒时裙子上就有了。」
    噢，我好想哭。
    为什么好死不死会在周宇诚面前昏倒，而且还被看见经血沾染在裙子上的糗样......
    我捂住脸，也许是经期来贺尔蒙改变，导致我的情绪有些不稳，我的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
    「喂，怎么哭了?」周宇诚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呜......好丢脸......」
    反正都在周宇诚面前糗成那样了，被他看到我的眼泪我也不在乎了，这么一想，我立刻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般大哭了起来。
    周宇诚沉默了一会，接着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安慰道：「放心，在带你来保健室路上没人看见你的裙子，因为我抱着你。」
    我愣愣，抬起泛着泪光的双眼，「......抱我?什么意思?」
    「不然要背着你，让更多留校的人看到你的裙子吗?」
    原来一向待人冷漠的周宇诚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还有，就算我看到了，我也不在意，既然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就别再鑽牛角尖。」周宇诚又说。
    我用手背拭去眼泪，低下头和周宇诚道谢，「恩......谢谢。」
    「可是......」我又说。
    「什么?」
    「你跟我一个是校草，一个是校花，被人看见你抱着我......不会有问题吗?」我搔搔头，感觉好像带给周宇诚麻烦了。
    「应该不会吧。来保健室路上我已经尽量走人少的地方了。」周宇诚不以为意。
    「恩......好吧。那应该没事，希望。」我无奈地笑了一下。
    周宇诚不再继续话题，从椅子上站起身，「保健室有厕所，你赶快去换裙子吧。我也该走了。」
    「去哪?」
    「回家。」周宇诚露出像是我在问废话的表情。
    「对喔，已经放学了......那你怎么还在学校?」我又问。
    周宇诚拿起放在地上的书包，「和朋友打球。」
    「哦......」
    之前听周宇诚粉丝说过周宇诚好像偶尔会和他朋友留校打球，看来是真的。
    「所以你是打完球之后要回家，却在路上刚好看到我正要昏倒?」
    「恩。」
    我抓紧被子一角又问了方才一直在我心中盘旋不去的疑问，「那你怎么会有......卫生棉跟裙子......?还有布是哪里来的?」
    先不管裙子和那条布，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周宇诚身上会有卫生棉......对不起，虽然这样想很坏，但一个男生身上随身携带卫生棉这种事，不管怎么想都太诡异了，我真的无法想像。
    周宇诚不以为意地指了指病床旁贴的文宣，「上面有写。」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果真，贴在保健室墙上的文宣写着：若女同学经期来不小心沾到裙子，欢迎借取爱心裙子和卫生棉，柜子里也有提供乾净的布可以让你安心躺在病床，减缓经期不适。届时归还只须还爱心裙子。注意：请务必清洗乾净再归还。
    「哦......哈哈哈......」我尷尬地抿起唇，再次和周宇诚道谢，「谢谢你。抱歉，担误你回家了。」
    「没事。」
    我抱着出借裙子和卫生棉想下床，却因为突然从床上起来导致短暂晕眩，失去平衡感，周宇诚见状赶紧抱住正要跌倒的我，而我就这么扑进他怀抱里，周宇诚身上的淡淡清香随即传入我的鼻腔里。然而，很不凑巧的是，保健室的门也在这时候被打开了。
    「郑佳芸你在这......」
    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我吓地僵住身体，然而此刻我的注意力并不在「被人看到我和周宇诚抱在一起」，而是在意起从门口方向看过来，会看到我那沾着血的裙子......

 Chapter 05

    还好，周宇诚在我反应过来前早已抱着我转向，使我俩侧对着门，侧着对门的话就看不到我的背影，当然也看不到沾着血的裙子了。
    周宇诚还真是个贴心的人。
    我默默在心里对周宇诚加了几分。
    叶丞脩用那满是讶异的目光望着我和周宇诚，「校草......?」
    「啊......」
    回过神，我赶紧拉开与周宇诚的距离，正想着要怎么解释时，周宇诚代替我开了口。
    「你就是叶丞脩?他刚刚在体育馆外昏倒了，正好被我看见，所以我就顺手带他过来保健室。」
    我对着叶丞脩狂点头，内心却不知为何突然涌出一丝愧疚感。
    对于自己在叶丞脩面前和别的男生有亲密接触这点感到罪恶。
    虽然我知道叶丞脩应该不会在意。
    「......我知道，我有看到。正要过去时就看见你去帮忙了。」叶丞脩似乎是没想到周宇诚会知道自己名字，反应有点慢半拍。
    「你有看见?」我讶异。
    「当然啊，你在生气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叶丞脩理所当然回应，「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昏倒?中暑了吗?」
    看样子叶丞脩应该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周宇诚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出原因，「他经期来了。」
    叶丞脩有一瞬间傻了眼，「对喔，你都差不多这时候.......」
    周宇诚似乎对叶丞脩知道我的月经週期这点感到匪夷所思，他略微皱眉看向我。
    我尷尬地扯开嘴角，「我们认识很久了，是青梅竹马，所以......」
    周宇诚挑眉，「哦。」
    叶丞脩走了过来，「你还好吧?」他担心的望着我那有点苍白的脸。
    「还好，只是头还是有点晕而已。」
    「会痛吗?」
    「有点......」
    叶丞脩抓稳我的手臂，以避免我跌倒，然后望向周宇诚，「谢谢你带他来保健室，接下来我带他回家就好......啊、你别误会，我们是邻居。」
    叶丞脩那看似不想被人误会的态度让我的心又痛了起来，我垂下眼，捏紧制服衣襬的手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周宇诚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淡然道，「恩。那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谢谢囉!」
    叶丞脩笑着对周宇诚说再见后，回过头面露歉疚望着我，「抱歉......」
    「啊?」
    「刚才在球场的时候......惹你生气了。」
    见叶丞脩低下头诚心地和我赔不是，我也没办法再对他生气，「没事啦......我也有不对啊......突然那样大骂你。」我搔搔头。
    「哈哈，难怪人家都说不要惹经期来的女生，看来是真的!」叶丞脩拍了拍我的头，像在拍小狗似的。
    我瞪了他一眼，拨开他放在我头上的手，「欠揍。」
    叶丞脩看我终于又恢復成平时的样子，便欣慰一笑，「你赶快去换裙子吧?」
    抱着裙子的手因为叶丞脩这句话而僵了一下，「该不会连你也......」
    叶丞脩尷尬地别过脸，「你昏倒的那时候可是背对着我啊。」
    我半放弃地不再去想又多被一个人看到糗样，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刚刚怎么会问我是不是中暑?」
    叶丞脩这时才敢将他那清澈的双眼对上我的，「因为我以为周宇诚不知道，我可是怕让你尷尬才这样问的。」
    叶丞脩这句话让我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暖意，即便方才在周宇诚身上感受到许多贴心的地方，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周宇诚的贴心却远不及于叶丞脩。
    唉，我真的很喜欢叶丞脩。
    「那你刚才装不知道可装的真好。」我说，我指的是在周宇诚说出我是因为经期来后，叶丞脩还一脸傻住似地自言自语说我的经期差不多就在这时候。
    叶丞脩耸耸肩，不做回应。
    我露出开心的笑容，叶丞脩也因为我的微笑而勾起嘴角，「白痴。」我说，接着便转身走进保健室的厕所。
    「靠哈哈，骂我。」
    厕所门外传来叶丞脩带有笑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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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6

    「所以为什么你跟校草会抱在一起啊?」背着我的叶丞脩转过头来一脸八卦。
    果然还是问了吗。
    我烦躁地别过眼，「他只是怕你看到我裙子，所以赶快抱......反正我、我们没有抱在一起啦!」其实有，但那是意外。
    「可是我拉开门的时候，你们还没移动耶。」叶丞脩曖昧地笑了出来。
    我愤恨地打了他一下，「你很烦耶，干嘛这么关心我和校草!」
    「当然要关心一下啊，你们可以趁这机会好好拉近距离，彼此熟悉一下，说不定之后有谱。」
    「......」
    叶丞脩没发现我脸色有些不对，仍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你想嘛，校草跟校花，走在一起不是很班配吗?而且周宇诚又那么帅。」
    叶丞脩见我都没回应，疑惑地又转过头来，「干嘛都不说话啊?」
    我冷冷地望着他，放在他肩上的双手忍不住施了力：「你就这么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
    叶丞脩愣了一会，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好吗?长的那么漂亮，不交个男友很可惜耶。难道你要一直继续单身下去?你都单身十六年了......」
    我的心像是被人重击一般疼的可以，「这么关心我，那你怎么不先担心你自己?你都不会想交女友?」
    叶丞脩背着我转进一条巷子，「我就是顺其自然啊，总要有看顺眼又合得来的吧?不要跟我说班上同学，我不考虑。」
    「为什么?」我不快地皱起眉，「你们班女生又不是长多丑，个性也很正常吧，你不考虑的原因是什么?」
    我继续追问，「还是你有喜欢的人?所以那些女生你都看不上?」
    话一说完，我感觉我的心脏正快速跳动着，霎时间甚至还有些后悔自己居然不经大脑就说出这句话。
    这句会让我既期待又害怕的话。
    和叶丞脩认识的这十六年，我从没见过他交过女朋友，顶多有欣赏的人而已，但也就仅止于「欣赏」，完全没听过他和我说他有「喜欢」的人。
    叶丞脩见我这般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吓傻了眼，他咳了一声才开口，「我没有喜欢的人。」他对上我的双眼，「班上女生都很好，但我就是没感觉。」
    「没感觉......」我忍不住轻声呢喃。
    我与叶丞脩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先开口的是我。
    我做好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后问，「......那你对我是怎么想的?」
    「啥?」叶丞脩像是被雷打到般全身都震了一下，「你?」
    我点头，别过眼，不去看叶丞脩的表情。
    「青梅竹马啊。」叶丞脩皱起眉，一脸不懂我想问的是什么。
    「不是!」我忍不住激动大声了起来，「我是问你，你对我也没感觉吗?」
    叶丞脩愣愣地看着我，开闔的嘴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
    我看见叶丞脩眼里闪过种种情绪，有疑惑也有慌乱，甚至还有一些无奈。
    我眼神复杂地望着叶丞脩，等待着他的回答。
    「怎么说呢......也不是没感觉。」
    这个意外的答案使我张大了眼。
    叶丞脩吞了口水才继续说，「你是我的理想型。」
    我是叶丞脩的理想型......
    内心有些什么使我感到有些欣喜。
    然而，叶丞脩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里的期待顿时落空。
    「恩......应该说男生都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生吧?就像女神那种。」
    女神。
    「但......可远观而不可褻玩焉啊。女神就是女神。女神是用来欣赏、用来看满足的哈哈。」
    「所以不是没感觉......唉唷，怎么有点难解释啊，总之，和女神在一起这种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从来没有想过。
    原先正要漾起的笑容就这么僵在我的嘴边。
    「哎，平凡人不会想跟女神交往啦，配不上啊。就算真的在一起好了，也只会被人说超不搭的吧?我可不想被人说癩虾蟆想吃天鹅肉。」叶丞脩自朝似地笑了出来，「对了，如果你想问我喜欢的类型的话......」
    后来叶丞脩说了些什么我早已听不进去，也听不清，将我送到家门口后，我对他说声我想先去休息，便将原本要留下来照顾我的叶丞脩赶了回家。
    门关上后，我的背抵在门口，无力地滑坐在地，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就这么倾洩而出。
    『你是我的理想型。』
    『和女神在一起这种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平凡人不会想跟女神交往啦，配不上啊。』
    『你想嘛，校草跟校花，走在一起不是很班配吗?而且周宇诚又那么帅。』
    我低下头啜泣地自言自语，「漂亮的女生......难道一定要和长的帅的男生在一起，才是大家眼里的适合和登对吗?」
    空无一人的家里，没人回应我。

 Chapter 07

    隔天一早我起了个早起，传了讯息和叶丞脩说我今天想提早出门后，便离开了家。
    平常我和叶丞脩总是一起上下学，但今天的我实在没办法和叶丞脩见面。
    昨晚因为大哭而失眠，现在我的眼睛既肿又有黑眼圈，即便我有化妆，仔细一看还是看得出来。
    我忍着倦意，走在种满花草的人行道上，经至转角时，因为恍了神而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我赶紧和对方道歉。
    「郑佳芸?」周宇诚似乎没想到会在学校路上遇见我，淡漠的双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原先低着头的我，因为那道曾听过的低沉的嗓音而抬起头，「周宇诚?」
    「早。」周宇诚恢復成平时的样子，淡然地和我说早安。
    「早安......」我跟上他的脚步，却尷尬地别过头假装在看行道树，藉以避免被周宇诚发现我那可怕又惨烈的双眼。
    走在我身侧的周宇诚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握紧手上的提袋，装做若无其事般回应，「什么?」
    「你的眼睛。」
    我惊愕地回过头看向周宇诚，周宇诚深邃的双眼正盯着我瞧。
    周宇诚这人到底有多敏锐......我不禁在内心里惊呼。
    见我都没回话，周宇诚也不再追问。
    ......周宇诚好像总是这样，不太会勉强别人说不想说的话。虽然知道这样没什么不好，但不知怎地，这样的他总会让我觉得有种疏离感。
    我抿起唇，随便找了个藉口，「昨天......熬夜看剧看到哭，就成了这副样子了哈哈......」
    「是吗。」
    周宇诚随口回应，看来他应该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会受不了......于是我又随意开了个话题，「你平常都这么早起上学吗?」
    「恩，早上比较不会遇到太多人。」周宇诚说，「间杂人。」
    我被周宇诚最后一句话弄笑，「噗......我还真没办法想像会从你口中听到间杂人这三个字耶!哈哈哈!」
    周宇诚侧过头看着我，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终于笑了。」
    我愣愣，对上周宇诚的双眼。
    「你和叶丞脩怎么了吗?不会是因为我吧。」周宇诚将我推到马路内侧，自己则走到外侧。
    我不禁语塞，感觉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周宇诚的眼睛。
    「不是。况且我跟你也没怎样......」
    「是没怎样。」周宇诚同意我的话，又说「那就是你和叶丞脩怎么了吧。」
    「你在套我话?」
    我感到十分讶异，这套话技术太高招了吧。
    周宇诚没做回应。
    我抓紧书包背带，沉声道，「反正......我们不是吵架。」
    「那你为什么哭?」
    「......」
    我别过脸，被周宇诚这么一说害我又想哭了。
    这时，周宇诚突然牵起我，将我带往早上不会开放的学校侧门，而不是一旁敞开的正门。
    「你干嘛?」我望着周宇诚高佻的背影，不解。
    我想抽回手，无奈我的力气实在不比周宇诚。
    「身为校花的你，应该不想被人看到流眼泪的样子吧。」
    周宇诚放开我后，交臂着双手，倚靠在围墙上望着我。
    我摸向两颊，才发现我居然真的哭了。
    周宇诚方才那句「那你为什么哭?」原来有两个意思，一个是问我为什么会眼睛这么肿，一个便是现在。
    为什么周宇诚明明跟我不熟，却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似的......我突然没来由地感到愤怒，我将书包甩在周宇诚身上，「甘你什么事!」
    周宇诚握住我拿着书包的手，使力将我拉进他，「是不甘我的事，但我不想被误会在欺负女生。」
    我愣愣地望着周宇诚，泪痕在我脸颊上弄出些微紧迫感。
    我低下头，接着推开周宇诚，「是吗?那你不要再接近我了。」我擦乾眼泪，转身离开。
    没想到周宇诚却跟了上来，他拉住我，使得我因为突然停下脚步而有点踉蹌，我不悦地回过头看向他，「我说你不要再接近我!不是怕被误会吗!」
    周宇诚没有因为我的态度而退缩，反而微微勾起嘴角，原先淡漠的眼神夹杂了些许温柔，「你是哭到听错话吗?我说的是怕被误会在欺负你，不是怕被误会和你走在一起。」
    知道是我自己单方面误会后，我也不再那么愤怒，我小声地对周宇诚说了声抱歉。
    周宇诚放开我的手，将一条手帕递给我，「等你想说再说吧。别迟到了。」说完，周宇诚便越过我，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看着手心里那条淡蓝色的手帕，露出无力的微笑，「我真的搞不懂你，周宇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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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8

    「佳芸，你今天没吃早餐?」刘瑋涵见我一早坐在座位却没吃早餐，而是正在看书，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正要开口说话时，教室外面传来一道呼唤我的声音。
    我往门外看去，发现叶丞脩就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
    我赶紧跑出去，「那是......」
    「早餐啊。你一定没吃吧?」叶丞脩晃了晃手上的袋子。
    我呆愣愣地接过装有手工製蛋饼和温豆浆的袋子，「......你帮我准备了?」
    「当然啊?你不是只喜欢吃我做的早餐吗?」叶丞脩歪过头，「而且你每次只要早起都不会吃早餐，这坏习惯要改，不吃早餐对身体很不好。」叶丞脩敲了我的额头一记。
    我捂住微微泛疼的额头，彆扭地垂下眼，试图不让叶丞脩注意到我的眼睛。
    「咦?你眼睛怎么了?」
    结果叶丞脩还是注意到我发肿的双眼了。
    叶丞脩伸手拨开我的瀏海，低下头查看，略带担心的神情使我有一瞬间看得出神。
    已经有好久没有和叶丞脩靠的那么近，这下使得我脸倏地一热，脸红了起来。
    「你脸怎么那么红?因为经期来免疫力下降，所以感冒了吗?」叶丞脩换用双手捧住我的脸，使我与他近距离对看。
    我俩之间的距离只要任一方再稍微往前，就会亲到彼此......
    我害羞地睁大双眼，赶紧抓下他的手往后退，「我、我没事啦!天气太热了!」
    叶丞脩眨了眨眼，「......好吧，你没事就好。」
    「早餐......谢谢你。」让自己稍微冷静之后，我向叶丞脩道谢。
    「干嘛突然这么见外啊。」叶丞脩失笑，「是说你今天干嘛早起啊?」
    「这......」
    还不是因为你......
    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且也想不到任何藉口。
    幸好早自习鐘声在这时响起，叶丞脩对我说了声记得多休息后，便走回教室。
    我望着叶丞脩的背影，再看向手里的早餐，内心顿时感到一阵温暖。
    我默默勾起嘴角，接着将手里的温豆浆打开来喝。
    真好喝。
    我满意地露出微笑。
    直到刚才仍盘旋在我心里的阴鬱，因为叶丞脩方才的贴心而慢慢消失。
    进教室前，我的眼角馀光似乎瞥见走廊尽头有道身影，我转过头一看，那是和我一样要回教室，正要离开的周宇诚的身影。
    早自习结束后，我拿着保温杯前去茶水间装水，没想到意外又遇见了周宇诚。
    刚装好水的周宇诚见我也来装水，和我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不在二楼装?正常来说，各年级不是都会在自己班所属的楼层装水吗?」解除热水锁定后，我望向周宇诚问。
    「二楼的水被装完了。」
    周宇诚仍然一脸淡漠，总觉得要在他脸上看到笑容是很困难的事，虽然这几次与他相处时多少有看到他笑，但也就那么几次而已。
    我傻了眼，「饮水机那么一大台耶......我都不知道学长姐这么爱喝水。」
    「是你不爱喝水吧。」周宇诚挑眉。
    我被堵的一时说不出话反驳，但为了撑面子还是硬掰了个藉口，「......我不喜欢没味道的东西。你不觉得水是一种很无趣的物质吗?」
    「反正，你就是不爱喝水。」
    可恶，我都不知道这傢伙找碴功力如此厉害。
    我努力忍住想打周宇诚的衝动，将保温杯从饮水机拿开。然而，却因为不小心装水装太满，再加上转身的动作太大，导致保温杯里的水就这么往站在一旁的周宇诚身上洒去。
    「啊!」
    我吃惊地张大口，周宇诚的制服衬衫被我弄湿了好大一片。
    「......」
    周宇诚先是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衣服，接着抬起眼看我，眼里充满了无奈。
    「天啊......对不起!」
    我慌张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站到周宇诚面前擦拭他的衬衫。但水早已完全渗透进衬衫里，再怎么努力擦也擦不乾，「怎、怎么办啊......」我感到相当懊恼。
    突然，我的耳边传来微微的轻笑声，我愣愣地抬起头，就这么与周宇诚对上眼。
    周宇诚淡漠的眼里竟出现了难得的笑意，嘴角扬起的弧度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多上许多。
    「你要不要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周宇诚的气息静静地扑打在我脸上，这显示了我俩此刻有多么靠近。
    我呆了一会才从周宇诚那难得出现的笑容上移开目光，并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手上。
    淡蓝色的手帕。
    「不会吧......」我尷尬地默默摸向另一边口袋，拿出来的是白色手帕。
    我的手帕。
    「拿着我的手帕然后帮我擦衣服，郑佳芸，你真是蠢得让我大开眼界。」
    周宇诚又笑了，那双深邃的大眼弯成如新月般的形状。
    周宇诚这番话使我的脸驀地一热。
    被人耻笑这种事，除了与我「亲近」的叶丞脩和刘瑋涵之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做。
    周宇诚是「第一个」。
    「喂，你脸很红。」周宇诚坏笑，接着他的目光往下，「还有，你要把手放在我胸口上多久?」
    我回过神，赶紧拉开与周宇诚距离并将手拿开，没想到却反被周宇诚抓握住。
    「你干嘛啦?!」我的声音居然在颤抖，因为害羞而颤抖。
    「你再这么大动作，水又会泼到我......不对，这次可是会泼到你和我。」周宇诚指了指我另一手中的保温杯。
    无法反驳的我，像是认输般闭上眼，接着慢慢放轻动作往后退一步，却不敢再看周宇诚。
    「......总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
    「没事，现在天气蛮热的，应该很快就乾了。」
    「恩。」
    「手帕......之后再还我吧。」
    我困窘地望着抓握在手里的淡蓝色手帕，「......我会洗乾净还你。」
    「可别洗错条了。」
    我睁大双眼，我想我应该没看错，周宇诚这傢伙的眼里刚刚闪过了一丝促狭!
    「周宇诚!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啊!」
    我忍不住气恼地怒骂，周宇诚虽然被我骂却反而笑得开怀，嘴边还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Chapter 09

    回教室路上，班上那些周宇诚粉丝花痴女突然一群人围住我，将我逼到厕所门口，气势凌人的态度使得路过的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我们。
    我感到有些不安，但我仍露出不耐的表情，藉以掩饰我心中的恐惧，「有事吗?」
    「还敢问我们有没有事?你才最有事吧?」在班上绰号叫坏坏的女生双手环胸瞪着我。
    ......傻眼，这人连听话都听不清楚吗?
    「我说的有事是有没有事，不是你有没有事!」要压制住对方首先就要先提高自己的气势，「算了，我想再怎么解释你应该也听不懂。」我歪过头，一脸不屑地回瞪着坏坏。
    「你......!」
    被我酸溜溜嘴了一番的坏坏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不过很快地，他又恢復如往常般自以为是的样子，「没关係，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我不以为意。
    「我问你，你和周宇诚是什么关係?」
    「是要有什么关係?」我不解，「我跟他又没怎样......」
    「还说没怎样?今天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你和周宇诚两人靠得很近，而且他还抓着你的手!」另一个绰号叫做小乖的女生气愤地推了我的肩膀。
    原来他们特地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原本想和他们解释原由，但爱面子的我，实在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拿错手帕的糗事。而且，要是再被他们知道我身上有「周宇诚的手帕」，我想换来的下场应该只会更惨。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呢?这样就代表我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係吗?」
    「郑佳芸你这贱女人!不要仗着自己长的漂亮就想勾引宇诚!」
    坏坏被我的态度激的脸都红了起来，他推开站在我面前的小乖，接着大力地往我脸上赏了一巴掌。
    我被坏坏这记巴掌打得整个人因踉蹌而往后退。
    脸颊上传来了热辣辣的刺痛感，原先因经期来而感到头晕的不适，也因为这一下巴掌而又变得更加晕眩。
    坏坏将我逼到墙角，愤恨地抓起我的头发，「你谁都可以勾引，就是不能勾引宇诚!」
    「......你以为你是周宇诚的谁?他的女朋友?还是老妈子?他要和谁讲话，和谁肢体接触，到底关你什么事?」
    我忍不住愤恨地回话，想回赏他一巴掌，无奈被坏坏和小乖之外的其他两人箝制住而无法动弹。
    「还有，我可没做过勾引人这种事!会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的人，应该是你吧!」
    坏坏被我的话气的面容扭曲，「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谁不知道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看到谁都想勾引?噁心的婊子!」他捏住我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碍眼很讨厌!你到底凭什么可以和宇诚亲密到这种程度!你......」
    坏坏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推开，整个人跌坐地上。
    小乖和其他两个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到而尖叫出声。
    而我被人从人墙中拉了出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叶丞脩......?」我惊呼。
    「宇诚宇诚的，噁不噁心啊?」叶丞脩将我护在怀里，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坏坏，「郑佳芸有那里说错吗?你又不是周宇诚女友，他要跟谁要好关你屁事，八婆。」
    「谁是八婆!你这个......」
    「都几岁了，还在那里像小学生一样玩霸凌?」叶丞脩打断坏坏的话，接着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眼里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愤怒，「我警告你们，要是敢再找郑佳芸麻烦，信不信我跟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坏坏和小乖等人因为叶丞脩这句话而变得不敢再作声，最后只能一脸愤恨地瞪着抱着我离开的叶丞脩的背影。
    「叶丞脩你怎么会在女厕外面?该不会是要看女生上厕所吧!变态!」
    「白痴，脸颊都受伤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叶丞脩被我这番仿若置身事外般的发言弄得皱起眉，他的眉宇间带着担忧。
    被叶丞脩这么一讲，我赶紧摸了摸右脸颊，有股湿湿热热的感觉，我摊开手一看，发现上面有几滴血渍，「怎么会流血......」
    「应该是被指甲刮到了。」叶丞脩拉下我想再摸脸颊的手，「别碰了，万一伤口感染就不好了，你应该不想要让你的脸留下疤痕吧。」
    叶丞脩最后一句话使我不禁低下头苦笑，「如果疤痕能让我丑一点就好了......这样就不会一直被人讨厌......」
    叶丞脩抱着我的手臂晃了一下，使得我整个人更往他的身上靠，脸也因为他这一动而顺势靠上他的胸口。
    「想哭就哭出来吧。」叶丞脩轻声地说，「你应该很害怕吧。」
    叶丞脩虽然平时总是一副欠打样，爱闹我又爱损我，但每当在我脆弱或像今天这样遭受人欺负时，却又变得相当可靠。
    我像是承受不住般，双手紧紧抓住叶丞脩的衬衫，并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里低声啜泣，「很怕......怕死了......」
    听到我终于坦白自己其实很害怕，叶丞脩无奈地失笑，「我就知道。你每次在害怕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虚张声势，或摆出一副很兇、给人难相处又机车的感觉，等到事情结束后，却又会瞬间装没事，拼命跟人聊天打哈哈，让人觉得好像其实你根本不在意一样。」
    走进保健室的叶丞脩将我放到病床上。
    「我没说错吧?」叶丞脩勾起嘴角。
    被叶丞脩这样硬生生洞悉一番的我愣了愣，「......你为什么会知道?」
    叶丞脩蹲下身与我平视，「因为我了解你啊。我这青梅竹马可不是当假的。」他伸手拭去我眼角的眼泪，「郑佳芸，有时候示弱也是一种勇敢的表现。」
    叶丞脩低沉又温柔的嗓音使得我的眼泪又流得更兇了，「可是......一旦我在大家面前露出害怕的样子，就会有更多人想要欺负我或找碴......我、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是的，如叶丞脩所说，每当我害怕的时候就会虚张声势，藉以让对方害怕或是退缩，以保全自己不受伤。
    这十六年来，除了因为外表出眾而动不动就会被人告白或追求之外，被人刻意找麻烦的事情也三不五时在上演，所以，为了保护自己，我学会了虚张声势，甚至习惯了虚张声势。
    「你还有我啊。」叶丞脩将额头轻靠上我的，温柔的目光与我对视，「我会保护你。」
    「......真的吗?」像是要确认叶丞脩所言无假，我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当然是真的。」叶丞脩眼里带着笑意。
    只因叶丞脩的这几句话，就让我原本被恐惧填满的心顿时被拯救了。
    叶丞脩......
    我好像又更喜欢你了......
    我一边用手背擦去眼泪，一边露出微笑，「你这噁心的傢伙......」
    叶丞脩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望着我，「哇靠，这时候不是应该是要谢谢我吗!」
    「谁叫你要说出这么噁心的话哈哈!」我伸手戳了戳叶丞脩的额头。
    「傻眼......本日最失望!你自己抹药，我不要帮你抹了。」
    叶丞脩捂着被我戳痛的额头，打算就这么起身离开。
    见叶丞脩真的想放我一个人处理脸颊伤口，我赶紧上前拉住他手臂，「喂!我一个人怎么擦药啦.....!」
    叶丞脩被我抓的被迫转过身，而我因为太过慌张没算好距离，就这么直直撞上他，好在叶丞脩反应够快，一把将因反作用力而往后退，甚至差点要跌倒的我搂住。
    此刻的我就像是被自己的男朋友细心呵护般，温柔地被抱在怀里。
    不知为何，我没有立刻推开叶丞脩，反倒大胆地伸手环抱住他，好让自己能更加贴靠在他身上。
    「......郑佳芸?」
    叶丞脩对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相当意外，他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
    「一下子就好......」闭上眼，我说，接着将头轻轻靠在叶丞脩肩膀上。
    「......郑佳芸你干嘛突然吃我豆腐啊，好噁心。」
    我听得出来叶丞脩在紧张。
    我没有理会叶丞脩那番想讨我骂的话，继续说，「叶丞脩。」
    「怎、怎样啦......」
    叶丞脩似乎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最后索性垂下扶着我的背的手。
    「我喜欢你。」
    保健室窗外的微风徐徐吹了进来，轻轻吹起了我与叶丞脩的衣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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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0

    我盯着正在报导天气预报的早晨新闻，看似认真在听，心思却不在那里。
    自从上次在保健室与叶丞脩告白后，我与叶丞脩的相处仍没有出现任何变化，这使得我不禁认为叶丞脩是不是以为我那天只是吃错药在开玩笑。
    穿着围裙正在厨房弄早餐的叶丞脩用肩膀擦去脖子上的汗，转过头瞪向大喇喇坐在他家客厅，翘着脚看电视的我：「郑小妹妹，你就不会来帮我一下吗?」
    「啊?我能帮你什么?帮你把蛋煎到烧焦吗?」
    我移开放在电视上的视线，偏过头，一脸不以为然。
    「你......」叶丞脩歪了嘴，想抱怨却又找不到可以抱怨的地方，于是翻了个白眼，继续处理锅子里的荷包蛋，「算了。」
    看着叶丞脩那可怜的背影，我最后仍站起身，「好啦，我来倒柳橙汁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所以，阿姨跟叔叔出国去玩了?」
    我吃了一口里面抹有奶油的吐司夹蛋，随意开啟了话题。
    「对啊，因为公司举办员工旅游，所以我爸就带着我妈一起去了。可恶，居然不带上我!」叶丞脩撇了嘴，念了起来。
    「让你爸妈度过一下难得的两人时光不好吗?你想，每天下班回家都要看到烦人的儿子，谁不会心累啊。」
    「郑佳芸，把早餐给我吐出来!」叶丞脩用叉子指着我，还在我面前晃了晃。
    「哼，谁理你!还有，不要在淑女面前挥舞你那沾满番茄酱的叉子好吗!脏死了!」我忍不住将盛着吐司夹蛋的盘子抱了起来。
    「淑女?我看是大妈吧?什么好话不说，就尽会酸人。」
    叶丞脩露出欠打的表情，那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学前几天我和他放学后，在路上遇到想抢打折蔬菜，却因为动作太慢而抢不赢别人的大婶。
    我与叶丞脩两人先是互瞪，接着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想到那个大婶就觉得超好笑......」
    「你为什么动作比我快!不公平!」叶丞脩学起那个大婶的动作和说话方式。
    「哈哈哈哈.....」我笑到都流出眼泪，「很会很会!」
    「那么好笑吗?看你笑成那样，连我都想笑了!」叶丞脩笑着喝完柳橙汁。
    我擦去眼角的眼泪，将最后一口吐司吃完，「因为你学太像了，以后乾脆叫你戏精王算了!」
    「白痴喔哈哈!」
    叶丞脩顺手将我的盘子放到他的盘子上，并连同自己的杯子拿去清洗。
    我靠向椅背，啜饮起柳橙汁，边盯着手机萤幕：「对了，今天要不要去练球?」
    叶丞脩擦乾手，「今天星期六......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我不知道社团的大家有没有空耶，这么临时约的话......」
    我将手机转向叶丞脩，「阿王他们刚刚都说有空，就剩你还没回覆。」
    叶丞脩听我这么一说，也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一看，「真的耶......」
    我的手机传来了line讯息震动，叶丞脩在社团群组里回覆了+1。
    「时间约在十一点，地点在......泽北高中附近的篮球场。」我看着接在叶丞脩下面的阿王的讯息如是说。
    「还好没很远。现在十点，过去应该刚好。」叶丞脩点点头。
    「那我回家换个衣服，等我喔!」
    我起身将杯子递给叶丞脩，便打算转身走人。
    「靠，郑佳芸你真的很懒耶!连杯子都不自己洗一下喔!」叶丞脩在我背后抱怨。
    当眾人抵达是外篮球场时，已经有一群人正在打球。
    「煌华高中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站在我身旁的叶丞脩轻声低语。
    「还好我们跟问题学校不熟。」我皱眉，一脸不屑地望着正笑得开心的煌华高中的人。
    这里说的问题学校并不是说那种全校都是流氓学生的学校，而是指在打篮球方面，问题特别多的学校。
    煌华高中常常暗地里耍阴招，让别校的人因为他们的「技巧性犯规」而输去比赛。
    不过，除去煌华高中真的颇具有实力这一点之外，光是他们的「技巧性犯规」，就让很多学校不敢与之正面交锋，有的甚至会乾脆直接放弃比赛。
    还好佳齐高中到目前为止都很幸运地没有和煌华高中交手过......我在内心里苦笑。

 Chapter 11

    「大家都到齐了吧!」阿王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带回了现实，「难得假日出来练球，我们就别拘泥在正规篮球，来玩个街头篮球如何?」
    「这么突然?」叶丞脩眨了眨眼。
    「对阿，就当作好好放松一下!毕竟为了五月的校际赛，你们最近都被我荼毒地挺惨的，有点可怜。」阿王说着笑了出来。
    我在一旁乾笑了几声，包含叶丞脩在内，杨浩然等其他三人都露出了虚脱的表情。
    对了，之前忘了说，球队里剩下的三人的名字分别叫做罗廷、王品杰、刘家睿。
    罗廷像是受不了般，歪了嘴，「你也知道?这几天练习结束回家之后，我全身都在酸痛......」
    「我也是，痠痛贴布都快用完了。」王品杰跟着附和。
    「我是一直抽筋......」刘家睿摆摆手。
    「哈哈......好啦!快点开始吧!加我进去，三对三!」阿王搓了搓鼻子，打算忽略眾人的抱怨。
    「装死王出现了!」
    叶丞脩与杨浩然两人十分有默契地指着阿王大喊。
    帮忙大家顾背包的我，撑着伞坐在场边，边笑边望着眾人在球场上奔驰的身影。
    「好热喔......」
    「拿去。」我将袋子里的舒跑递给边收拾包包边碎念的叶丞脩。
    「谢啦!」叶丞脩接过后立刻打开来喝。
    「丞脩没想到你进步那么多!上次打街头篮球的时候，你明明还不太会打的......」罗廷拍了拍叶丞脩的肩膀佩服。
    「厉害吧?」叶丞脩得意地扬起嘴角。
    「意外吧。」我在一旁吐槽。
    「郑佳芸，你真的很吵!」见我直接不给他面子，叶丞脩白了我一眼。
    「好啦，别再放闪了。」收拾好随身用品的阿王拍了拍我和叶丞脩两人的肩膀。
    「谁在跟他放闪啊!」
    「谁要跟你放闪啊!」
    我与叶丞脩两人同时怪叫出声。
    「噗.......你们真的很有默契欸，不愧是青梅竹马。」站在一旁的杨浩然看着我们两个笑了出来。
    我与叶丞脩两人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便又同时耸了耸肩，这使得杨浩然又哈哈地笑了。
    等到大家都收拾好东西后，阿王又开口：「那就解散囉!大家回家注意安全喔!」
    「掰掰!」
    「社团见!」
    我分别与阿王和杨浩然、罗廷、王品杰以及刘家睿道别，接着转过头看叶丞脩，「走吧?」
    叶丞脩像是突然被我吓到般，迟了一会才回应：「哦......」
    叶丞脩将包包背上后，跟着我离开球场。然而，从方才到现在离开球场时，他的视线却一直望着远方。
    我狐疑地看了一副心不在焉，像是没在听我说话的叶丞脩一眼，「你到底在看什么?」
    只见叶丞脩像是失了魂般，完全没注意到我在和他说话。
    我皱起眉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映入视野的是一名身材有些娇小，绑着丸子头的女生。那名女生正坐在球场一角滑着手机。
    我再次将视线放回叶丞脩身上，叶丞脩仍一脸专注地盯着那名女生的身影。
    我的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痛!干嘛捏我啊?!」
    叶丞脩突然被我捏了下手臂，痛的大叫。
    「你这死变态，一直看那个女生干嘛?」我口气不悦道。
    叶丞脩像是被我讲中般，撇过头，但我仍看见他一脸心虚，「我哪有一直看......」
    「喂，你该不会......」我激动地抓住叶丞脩的手臂。
    「......怎样啦!」
    虽然我们离球场已经有段距离，但叶丞脩仍像是深怕被方才那个女生看到般，赶紧抓下我的手。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该不会对那个女生......」
    似乎是被我追问到觉得烦，叶丞脩终于放弃般看向我开口，脸颊还略微泛着红，「我好像......喜欢上那个女生了......」
    被我握紧到泛白的手顿时无力地松开，我勉强地露出笑容，「喜欢?你现在是在玩一见钟情的梗吗?这不太好笑耶，叶白痴。」
    「你才白痴!不过......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一见钟情。」
    原以为叶丞脩是在跟我胡闹，没想到他却坦然地向我承认他真的对那女生一见钟情。
    「怎么办，我有点想......认识他。」
    叶丞脩脸上难得露出了靦腆地笑容。
    听见这句话的我，笑容就这么僵在嘴边。
    后来，一直到回家前，我一句话都没有和叶丞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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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2

    午休时，我因为睡不着而偷跑出教室来到教学大楼的顶楼上吹风。
    『我好像......喜欢上那个女生了......』
    『怎么办，我有点想......认识他。』
    微风轻轻吹起我的头发，将几缕发丝塞到耳后后，我叹了一口气，「如果风能带走我的烦恼就好了......」
    「原来你对当文青这件事很有兴趣。」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突然有人和我搭话，使得我整个人吓到抖了一下，我慌张地转过头抗议，「周宇诚!你可不可以发出点声音啊!你不知道这样一声不吭地从后方接近人会害别人吓到吗!」
    周宇诚不以为意地走到我旁边，学我双手靠在栏杆上，「我叫了你很多次了。」
    我语塞。好吧，看来是我耳背没听到。
    「哦......抱歉。」
    「午休不睡觉跑来顶楼干嘛?」周宇诚侧过头看着我。
    「那你跑来顶楼干嘛?」我反问他。
    「吹风。」
    这不长不短又没任何地方可以吐槽的答案让我一时傻了眼，周宇诚见我呆掉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
    周宇诚果然就是周宇诚。
    「好喔。」
    「所以你跑来顶楼是想见我?但我不记得我有和你说过我喜欢在午休时上来吹风......」
    我还真没想到会从周宇诚嘴里听见这番自恋的话，我的嘴角有些抽蓄，「我完全没有想见你的意思......」
    周宇诚使坏般勾起嘴角，「这话真伤人。」
    「你......」我受不了般闭上眼，「你好烦，我怎么不记得你是这种人......」
    「哪种人?和其他人一样喜欢捉弄别人的人?」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因为大家都说你待人一向冷漠，又不太会和人打交道......整个人充满了神秘感。」
    周宇诚淡漠的眼里露出一丝责难，「那只是他们不了解我。」
    ......好吧，我想也是。
    几次和周宇诚相处下来便可知道，在他那冷漠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温柔的心，个性也不像他人说的那样冷淡。
    「抱歉，我不该说那种话的。你确实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的人。」我低下头，诚心地为刚才我说的话道歉。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原来你没生气吗......我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了。」我尷尬地笑了下。
    我听见周宇诚轻笑出声，「我不会对你生气。」
    我愣愣，「啊?什么意思?」
    「因为你很特别。」周宇诚与我对视，深邃的双眼里倒映出我的身影。
    「这......」
    「你脸红了。」周宇诚指着我的脸。
    「我......」我赶紧伸手遮住脸颊，「谁叫你突然说出这种撩妹语句，太不像你了!」
    周宇诚勾起嘴角，「我没有打算要撩你就是。别太自作多情。」
    ......周宇诚这傢伙是拐了弯说我自恋吗!
    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水般，我忍不住皱起眉，瘪嘴道：「好啊周宇诚!你活腻了是吧!」
    因为很常与叶丞脩互k，所以这次我也习惯性地上前想打周宇诚，却反被他抓握住手，「心情好点了?」
    我愣愣地望着周宇诚那张好看的脸，「什么?」
    「你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上来这里散心的吧?」周宇诚放下抓着我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睁圆着双眼问，忍不住心想周宇诚是会读心术吗?
    「你的表情很好懂。」
    我撇过眼，不再看周宇诚，纳纳地望着远方说，「......是吗。」
    周宇诚转过身，将背靠在栏杆上，「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应该和叶丞脩有关吧。」
    我讶异地转过头，对上周宇诚投递过来的视线，「......你该不会真的有读心术吧?!」
    周宇诚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道，「你喜欢叶丞脩。」
    「......」
    周宇诚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知道......
    周宇诚像是知道我内心的疑问般，又开了口：「我说了，你的表情很好懂。除非是跟你不熟的人，不会特别去观察你的表情，不然，我想你身边的人应该都知道你喜欢他。」
    刘瑋涵的确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叶丞脩。
    但照周宇诚这番话来看，不就代表叶丞脩也知道我喜欢他吗?
    「等一下，这不合理。叶丞脩就不知道。」我摇头，试着推翻周宇诚那套奇怪的理论。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周宇诚淡漠地双眼深深望着我，像是要看穿我的心思般。
    「他......他前天可是和我说他喜欢上一个女生耶!如果他知道我喜欢他，就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了不是吗!」我咬着唇不甘心地反驳。
    「那是因为你们是青梅竹马。」周宇诚依旧紧盯着我。
    「什么意思......?」
    「他错把你对他的感情，当成对好朋友的感情。因为你们相处了十六年。」
    我愣愣。
    「或者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告诉自己，你不会喜欢他，而他，不是喜欢你。」
    我不会喜欢叶丞脩。
    叶丞脩不是喜欢我。
    这两句话虽然只有几个字不同，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可现在的我实在是想不透。
    「可是......叶丞脩真的有喜欢的女生......」
    如果叶丞脩喜欢的人是我，又怎么会对我说他有了喜欢的人?
    然而，周宇诚没再回应我，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轻轻低语，「午休结束了。」
    「啊，等一下!」
    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的我，赶紧抓住正要离开的周宇诚。
    「怎么了?」
    「手帕......」我将放在口袋里的淡蓝色手帕拿了出来，「我一直忘记要拿给你了。」
    「哦，谢了。」
    原以为周宇诚拿回他的手帕后便会直接离开，没想到他却仍盯着我瞧。
    「......怎么了吗?」
    周宇诚突然伸出手捧住我的脸颊，不发一语地凝视着我，深邃的眼里有几道我看不清的流光。
    我被周宇诚盯得有些不是很自在，心脏跳动的速度不知为何也莫名快了起来。
    「没什么。」
    不过，周宇诚很快地又收回了手，使得我来不及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愣愣望着周宇诚走下楼梯的背影，思绪混乱的可以。
    后来下午上课时，我几乎没办法专心听老师上课。
    而且原因居然不是因为叶丞脩。
    而是周宇诚。
    周宇诚为什么会突然那样盯着我?
    由于我想破头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便放弃继续想这件事。
    我撑着下巴转头望向窗外，索性不再听课。
    球场上有两个班级正在打球，我将注意力放到了其中一群人，开始找寻某个身影。
    由于那抹身影我再熟悉不过，所以不消一分鐘，我便找到了我想找的那个人。
    运动神经还算不错的叶丞脩正与队友在传球，望着他那挥汗如雨的身影，我的嘴角不禁一勾。
    苦涩地笑着。
    即使知道叶丞脩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因为这样而放下对他的感情。
    十六年来的感情。
    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喜欢叶丞脩。
    喜欢到即便叶丞脩交女朋友了，我也能默默藏起对他的感情，只为了继续待在他身边。
    只要我还能站在叶丞脩身边，即使只能当永远的青梅竹马或是好朋友，我也愿意。
    在球场上奔驰的叶丞脩彷彿知道有人在看自己般，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就这么与我对上眼。
    叶丞脩仅仅只是朝我微笑，就让我几乎差点就要失了神。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叶丞脩似乎以为我没看见他，于是便大力朝我挥手。
    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被叶丞脩那副蠢样逗笑，再次确认正在写黑板的老师不会发现后，我也朝叶丞脩挥手。
    叶丞脩......你这样子......要我怎么能放弃你?
    我的内心感到一阵刺痛。
    见我终于有反应，叶丞脩又再次对我笑了下。不过很快地，他的注意力便被叫了他名字的老师给吸引过去，看来是打扰到他们上课了......我赶紧挥挥手要叶丞脩不要在意我。
    知道我意思后，叶丞脩点了点头，转身回去自己的岗位。
    我有些依依不捨地望着叶丞脩的背影，下意识地在内心里希望时间能够停止，让我与叶丞脩两人再多看彼此久一点......让叶丞脩的眼里只有我一个......
    「那礼拜五小考就考到第二之二章，大家记得回家准备!」
    数学老师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而就在我打算收回视线时，一抹身影不经意出现在我眼里。
    周宇诚。
    「佳芸，陪我去福利社好不好?我利可带用完了......」
    刘瑋涵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从周宇诚身上移开。
    「不是前两个礼拜才买吗?你也用太快了吧?到底多会写错字啊......」
    「才不是勒，我都要怀疑这家公司出產的利可带根本是偷工减料!才用不到几天就没了!」
    我被刘瑋涵这番话逗笑，「最好是啦......」
    离开座位打算和刘瑋涵一同前往福利社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听见我的笑声，而抬起头朝我看了一眼的周宇诚，也没发现他那双深邃的双眼里，又出现了那几道我看不清的流光。

 Chapter 13

    距离月底的北区联合校际篮球赛还有一个礼拜，叶丞脩和其他篮球社成员们为了把握所剩不多的练习时间，决定这个礼拜每天放学都到社团练球，而身为球经的我也理所当然的会跟着留下来。
    虽然叶丞脩原本很反对我留下来陪他们练习，毕竟他们练完球后，常常都已经超过晚上十点，但在我的坚持与说服下，叶丞脩最后还是依着我，只不过他开了个条件：我不能自己一个先回家，如果想提早走，他也会陪我回去。
    见我同意他这项条件后，叶丞脩也将这件事传讯息告诉了我爸妈。
    原先叶丞脩还很担心我爸妈不会同意，但我告诉他不必担心这种事，因为我爸妈一定会答应。
    虽然我们家有门禁，规定我无论如何晚上十点前都要回家，但有原则必有例外，那个例外就是，只要有叶丞脩陪在我身边，我爸妈就可以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不再那么强硬要求我一定要十点前回家。
    今天是校际赛前的最后一晚。
    由于已经连续好几天晚回家，再加上洗完澡后又过了十二点，导致我这几天上课都有些精神不济，所以今天我便和叶丞脩说要先提早回家。
    虽然我精神不济的原因，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一直在思考周宇诚那天在顶楼对我说的那些话。
    见我说要提早回家，杨浩然等其他人想了一下便也决定跟着早点回家休息，毕竟要是因为精神不济，而影响到明天的比赛就不好了。
    我一边玩弄披在我身上的叶丞脩的外套，一边盯着走在我身旁玩手机的叶丞脩。
    『或者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告诉自己，你不会喜欢他，而他，不是喜欢你。』
    这几天，周宇诚的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叶丞脩，你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
    「郑佳芸......你干嘛一直看我啊?」
    叶丞脩的声音使我回过神，我咳了一下随便找了个藉口，「没、没有啦，我在想......你到底是怎么收买我爸妈的，能让那两个控制狂同意让我超过十点回家......嘖嘖。」我装傻似地歪过头。
    叶丞脩先是愣了一会，意会出我在说什么后，随即露出了欠打的微笑，「羡慕忌妒?」
    叶丞脩这句话使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白痴，谁要羡慕忌妒你啊......」
    叶丞脩笑了出来，「哈哈!但这不就代表你爸妈很信任我吗?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
    我无话反驳，只好瘪嘴哼声，「所以我才好奇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能够让我爸妈那么喜欢你。」
    叶丞脩耸耸肩，「我想应该是因为我们两家彼此熟悉，而且我跟你又是青梅竹马，相较让其他人送你回家，让我送你回家也比较安心吧。」
    我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漫不经心道，「......那如果我以后交了男朋友，是不是就不能让他送我回家，因为......不是你的话，我爸妈就不会放心?」
    「啥?你交男朋友之后，送你回家的人就不会再是我了吧?」
    叶丞脩用一脸像是我在问废话吗的表情看着我。
    我握紧书包背带，低下头轻声低语，「我的意思是......只有你可以当我男朋友......」
    「你说什么?」叶丞脩没听见我说的话，微弯下身又再问我一次。
    我抬起眼，瞪着站在我面前，倾身向前等待我说话的叶丞脩。
    「算了，白痴。」
    「啥?干嘛突然骂我啊......」叶丞脩被我骂得一脸莫名奇妙。
    我不再理叶丞脩，逕自迈开步伐。
    叶丞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跟上我，「对了，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皱起眉，看着一脸兴奋的叶丞脩，「什么?」
    「我刚刚看到泽北高中篮球社的人去吃豆花的po文......」
    「......你什么时候有认识泽北高中的人了?」这不符合逻辑的话使我蹙起眉。
    叶丞脩摇摇头，「不是啦，是梁佳华按对方的po文讚，刚好对方po文是设定公开，我才看得到。」
    梁佳华是我与叶丞脩的国小同学。
    「哦......然后呢?你也想去吃豆花吗?」
    叶丞脩见我一脸兴致缺缺，先是撇了嘴才又开口，「不是好吗!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我眨眨眼，思索了一会仍然不知道叶丞脩看到的是谁，因为我和叶丞脩身边根本没人是读泽北高中。「谁啊?」
    叶丞脩神秘一笑，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画面上的照片里，一共有8个人。
    po文的人叫做江益杰，内容写着：为了明天的校际赛，来豆花店补身体!
    这篇贴文获得的讚数相当多，有一百多个。
    但我的心思早已不在这篇贴文的内容，也不在对方获得的讚数多寡。
    因为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我不想看见的人。
    「那天在球场上看到的女生!」
    「......」
    见我停下脚步，叶丞脩也不再继续往前走，笑得一脸开心地望着我，「原来他叫做夏溦!而且好像是泽北高中新来的球经!」
    「......」
    「我们第一天下午场是跟泽北对赛吧?这样等于明天我就可以见到夏溦了!」
    叶丞脩将手机拿回自己面前，眼带眷恋地直盯着那张照片。
    看着那样的叶丞脩，我驀地沉下脸：「见到夏溦之后你想做什么?」
    叶丞脩清澈有神的双眼对上我的，他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道：「......我要跟他告白。」
    我突然觉得叶丞脩的声音有点遥远。
    「你是认真的?」我咬紧牙，假装不去在意正在泛疼的胸口。
    「我很认真。」
    叶丞脩眼里的坚定与认真，使得我又再一次相信，他不喜欢我。
    我别过头，假装不甚在意的问，「我问你，你对我那天那句话，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啊?哪天?什么话?」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叶丞脩有点反应不过来。
    叶丞脩果然......把我那句告白当成玩笑了......
    我强忍住泪水，拚命告诉自己不可以哭，「......那天在保健室的时候，我说我喜欢你的事。」
    似乎还在回想那天的事，叶丞脩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也喜欢你啊?」
    我的心像被人用绳子绑住般，被勒的泛疼又刺痛。
    「哪种喜欢?」我转过头，对上叶丞脩那双清澈的双眼。
    见我眼眶里的泪水，叶丞脩似乎被我吓到，顿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就......好朋友的喜欢啊......你不也是吗?」
    「好朋友的喜欢是吗......」我无力地微笑。
    「喂，你到底怎么啦?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而且你......别哭啊!」
    叶丞脩手忙脚乱的想拿卫生纸帮我擦眼泪，无奈他的卫生纸刚好用完了，于是最后便用手指轻轻擦去我眼角边的泪水。
    我挥开叶丞脩伸过来的手，这反常的举动使得他讶异地睁大了双眼。
    「你真的喜欢夏溦?」我沉着脸问。
    叶丞脩愣了一下，「我喜欢夏溦啊。我不是一直跟你说我喜欢他吗?」
    「是吗......」
    「郑佳芸，你今天怪怪的喔......」将手机放回口袋后，叶丞脩伸手弄乱我的头发。
    我抓下叶丞脩的手，颤着声音开口，「叶丞脩，你希望我和长的帅的男生在一起对吧?」
    「啊?怎么又说起别的话题啊......」叶丞脩虽然不解，但仍继续回答，「当然啊......怎么了吗?难不成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我们只见过他一次面，但我觉得夏桀楷......其实挺不错的。」
    我用些微颤抖的手指了指叶丞脩的手机，内心有些什么破碎了。
    叶丞脩眨了眨眼，接着一脸兴奋，「哇靠，郑佳芸!你蛮有眼光的嘛!」
    我苦涩地笑着，眼眶里的泪水又滑落了下来。
    「明天，我也会去和他告白。」
    叶丞脩笑着的嘴角似乎僵了一下，但我想应该是我的错觉，「好啊。」
    我抬起手擦乾脸颊边的眼泪，「如果我被拒绝了，你可不能笑我。」
    「哈哈哈!担心什么啊?你可是校花耶!」叶丞脩被我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后来，我已无心听叶丞脩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只是拚命地在内心暗自祈祷，希望明天可以不要那么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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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4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刘瑋涵的怪叫声。
    我捂住一边耳朵，不耐地皱起眉，「我说，我明天要去跟夏桀楷告白!」
    刘瑋涵崩溃似地大喊一句天啊!才冷静下来回应我，但一开口却像是连珠炮般讲个不停，「郑佳芸你是认真的吗?我有听错吗?你不是喜欢叶丞脩吗?如果你说你要告白的人是周宇诚就算了，但......夏桀楷是哪位?泽北高中的夏桀楷?」
    去年校际赛时，刘瑋涵也有过来看比赛，因此他大概知道夏桀楷是谁。
    「就是泽北高中的夏桀楷。」我翻了个白眼，「还有，为什么我要告白的人是周宇诚就算了?」
    「他......不是啊，你们跟泽北高中不是只是对赛过一次而已吗?」
    「恩，怎样?」
    见我态度依旧淡然自若，刘瑋涵又说了句ohmygod，才继续和我说话，「郑佳芸妹妹，不要跟我开玩笑，这真的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
    「......你们才见过一次面，不，根本连见面都说不上......只看过一眼就说喜欢人家，然后要跟人家告白?你以为你在当瞎妹还是在演韩剧日剧?」
    「......」
    「叶丞脩勒?你不是喜欢他十六年了吗!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变心?说，你跟叶丞脩两个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见叶丞脩的名字，我的心又沉了下来。
    见我不说话，刘瑋涵语气顿时变得担忧，「......佳芸，你们该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吧?」
    「......」
    「佳芸......?」
    我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即将落下的泪水，「叶丞脩有喜欢的人了。」
    「谁?」
    「泽北高中的篮球社球经。他说他明天要和对方告白。」
    我轻声说着，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般。
    「这......」刘瑋涵顿时说不出话，「你确定叶丞脩真的喜欢对方?」
    「恩。我从来没看过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我垂下眼，刻意不去看桌镜里的自己。
    『你是认真的?』
    『我很认真。』
    叶丞脩坚定的声音彷彿还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佳芸......你还好吗?」
    「我没事。」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但......哎，先不说这个好了，我们先回归重点。所以......你是因为赌气，才想要跟夏桀楷告白?」
    我沉默了一会，才道，「一半赌气，一半在赌。」
    「赌什么?」刘瑋涵不是很懂我在说什么。
    「我在赌，是不是长的漂亮的女生，就会和长得帅的男生在一起。我要赌这个。」
    「因为叶丞脩总要你去找个帅哥当男朋友?」
    「恩。」
    刘瑋涵叹了一口气，「佳芸，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
    「我是不知道叶丞脩到底对你是怎么想的，但你真的认为你这样做是对的吗?」
    「我只是......想亲自去证实这件事情而已。」我握紧放在大腿上的手。
    刘瑋涵沉默了几秒才又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明天夏桀楷答应和你在一起，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
    「郑佳芸，回答我。」
    「这是叶丞脩一直以来希望我做的事，所以，我不会后悔。」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在伤害你自己?」
    「瑋涵，我和叶丞脩是不可能的。」我望着桌镜里那面色惨白的自己，缓缓开口，「叶丞脩对我的态度，只是青梅竹马、只是好朋友......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我也喜欢你啊?』
    『哪种喜欢?』
    『就......好朋友的喜欢啊......你不也是吗?』
    「佳......」
    我打断刘瑋涵的话，「瑋涵，明天陪我一起去找夏桀楷告白，好吗?」
    「我......」
    「算我求你了。」
    刘瑋涵又轻轻叹了口气，「好。但你要知道，不管最后叶丞脩是不是真的会跟那球经在一起，或者，你是不是会跟夏桀楷在一起，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
    刘瑋涵的话让我的心头一暖。
    即便我知道刘瑋涵看不到，我还是对着空气点了头，「谢谢你。」
    「唉，你这个好强鬼。早点睡吧!」
    「恩，晚安。」
    「晚安。」
    我盯着由暗转亮的手机萤幕，时间已经来到了星期六。
    我将手机放到书桌上后便躺到床上闭上眼，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Chapter 15

    校际赛在今日正式登场。
    前来观赛的观眾们人数多到我以为是在参加韩国偶像团体的演唱会。
    「这次来看比赛的人是不是变多了啊?」
    上午场结束后，正在外面餐馆吃午餐时，坐在我旁边的叶丞脩冷不防这样问。
    「我也这么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这次大家都在赌泽北一定又会对上煌华，所以才会受到这么多的关注?」正在吃沙拉的杨浩然同意叶丞脩的话。
    「因为去年他们两间学校的分差才差没多少吧?毕竟那个泽北可是从来没在校际赛输过的队伍，要是这次真的不小心输给煌华，那就是件不得了的事了。」阿王边喝可乐边说。
    坐在一旁默默听眾人聊天的我，慢不经心的用叉子玩弄着盘子里的蔬菜。
    「吃不下了?」
    注意到我这只要吃不下饭时，就会玩起食物的习惯性动作，叶丞脩转过头来问我。
    我愣了一下，看着盘里几乎还剩一半还没吃的饭，不自在地点头，「恩......」
    「怎么吃那么少?身体不舒服吗?」叶丞脩低下头看了我的脸，一脸担忧。
    「应该是会场人太多太闷了吧?」早就已经吃饱的罗廷边滑手机边说。
    「是这样吗......?」
    叶丞脩不是很相信罗廷那番话，仍旧盯着我那其实是因为睡不好而惨白的脸看。
    「对，会场真的太闷了......所以我没什么胃口。」我赶紧低下头，顺着罗廷的话随便胡诌了过去。
    我说谎了。
    并不是因为会场太闷而没胃口，而是因为一想到等下叶丞脩就要和夏溦告白，我就难受地吃不下任何东西。
    叶丞脩揉了揉我的头，递给我一杯温水，「那至少喝点水吧?我看你都没有动饮料。」
    我不敢看叶丞脩，深怕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就会忍不住又哭了出来，于是最后我依旧低着头接过那杯水，「谢谢。」
    叶丞脩轻笑了一下。
    「好紧张喔，等下又要和泽北比赛......」正在喝汤的王品杰似乎是因为烫到舌头而忍不住皱起眉。
    「又不是第一次和泽北比赛了，怕屁啊?」原本跟罗廷一样在滑手机的刘家睿，一听见王品杰那番没出息的话，立刻从手机里抬起头覷了他一眼。
    「欸，压力很大好吗!光是去年和那个夏桀楷两个人一对一对峙，我就快受不了了。」王品杰夸张地打了个哆嗦。
    即便心情不好，我仍被王品杰那逗趣的蠢样逗笑。
    不知何时跑去挖冰淇淋的杨浩然走回座位，「不管怎样，用尽全力比赛就对了。」
    「哇，浩然，总觉得你好像说了句不得了的话耶。」叶丞脩趁机顺手挖了一口杨浩然手里的冰淇淋，「这冰淇淋不太好吃耶......」
    「靠!挖屁喔!」杨浩然看着自己原本那球长得浑圆的香草冰淇淋，因被人残忍地挖去一角而变得奇形怪状，不满地怪叫。
    「就像浩然说的，尽全力比赛就可以了。」阿王对仍在与叶丞脩争论冰淇淋就是要整颗圆圆的才好吃，都是因为叶丞脩随便乱挖，才让冰淇淋变得难吃的杨浩然摇了摇头。
    「最好是我挖过就变难吃啦!」叶丞脩歪了嘴。
    「我不管，谁叫你要乱挖我的冰淇淋!」杨浩然气的指着叶丞脩的鼻子怪叫。
    阿王决定不再理会那两个白痴，扯了扯嘴角后继续道，「总之，不管最后谁输谁赢，我都要看到你们在这次比赛中是有比去年进步的。」
    「跟强者比赛才能学习到更多，对吗?」我接着说。
    阿王对我拋了个媚眼，「就知道我们家芸芸懂我要说什么。」
    「噁心死了，叫郑佳芸芸芸干嘛......」
    懒得再与杨浩然争论的叶丞脩转过头来插话。
    「干嘛?吃醋喔?」阿王对叶丞脩露出坏笑。
    「啥?我才没有吃醋。」叶丞脩对阿王翻了个白眼。
    「是吗?那干嘛一听到我叫佳芸芸芸你就这么敏感?」
    「我哪有阿?不信你问郑佳芸，看他是不是也觉得你很噁心?」叶丞脩突然勾住我肩膀，要我帮腔。
    叶丞脩这样一勾，使得我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我感觉到我的心倏地一跳，脸上的热度也慢慢在上升。
    郑佳芸，争气点......别因为这样就害羞啊!
    叶丞脩这举动只是在闹着玩而已!
    我拚命在内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好让自己能够赶快冷静下来。
    见阿王和叶丞脩都在等我开口，我尷尬地抿起唇，尽可能表现得和平常一样，「超噁心的啊!我都快吐了好吗?阿王，拜託你以后别这样叫我。」
    「哈哈哈!看吧!」听见我的回答，叶丞脩捧腹大笑。
    阿王见我也站在叶丞脩那边，忍不住撇了嘴，「切，不好玩。」
    「大家都吃饱了吗?我想回会场休息一下......好累。」罗廷一边打哈欠一边说。
    「好，那我去结帐，你们先走。」阿王站起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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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6

    回到会场后，叶丞脩突然拍了我肩膀一下。
    「干嘛?」我愣愣。
    叶丞脩用下巴指了指坐在休息区的那抹身影，「你不是要和夏桀楷告白?趁现在?」
    虽然叶丞脩在讲的人是夏桀楷，但我看得出来他注视着的人是夏桀楷旁边的夏溦。
    「夏溦也在旁边呢，要一起过去吗?你不也要和他告白?」我反射性地沉下脸。
    「......我想等比赛结束之后在和他说。」叶丞脩脸红了起来。
    「你......」
    「郑佳芸!叶丞脩!你们在这啊!我找了你们好久......」似乎现在才来看比赛的刘瑋涵一看到我和叶丞脩便跑了过来。
    「哇，现在才来帮我们加油喔?都比完上午场了耶!」叶丞脩望着一身狼狈的刘瑋涵说。
    刘瑋涵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才道，「唉唷，干嘛这样!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赢啊!重要的是下午场吧?有我的加持，这次你们一定能赢!」
    「不好说哦，等下要和我们比赛的可是那个泽北。」我故意糗了一下刘瑋涵。
    「郑佳芸!你什么话不说就爱糗我!」刘瑋涵指着我怪叫。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其实一见到刘瑋涵来，我的内心顿时放松了不少。
    「好啦，我也要先去休息一下了，你赶快去......」
    叶丞脩故意没把话说完，但我知道他是要我快点去找夏桀楷告白。
    刘瑋涵略带担忧地望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一下，示意他不用担心。
    「恩，好好休息啊!别等下在球场上睡着。」我故意装开朗般对叶丞脩说。
    叶丞脩被我的话逗笑，「哈哈!才不会!」说完，便转身离开。
    「走吧。」
    「佳芸，你真的要去?」刘瑋涵仍想阻止我去和夏桀楷告白。
    「说到做到。」
    见我仍旧坚持，刘瑋涵也不再阻止我。
    我抬起头凝视着不远处正与夏溦有说有笑的夏桀楷。
    夏桀楷注视夏溦的眼神，让我心里驀地相信等下他一定会拒绝我。
    因为，夏桀楷喜欢的人是夏溦。
    眼神不会说谎。
    ......
    不知为何，当得知夏桀楷不会喜欢上我后，我竟感到有些安心。
    然而，内心某处里却又觉得不甘。
    自从见到夏溦那一刻开始，我的内心便一直觉得他比不上我。
    就我看来，夏溦是属于邻家妹妹型的女生，长得既有气质，五官也相当精緻。
    但我还是认为我的条件比夏溦好上太多。
    我不禁暗自在内心苦笑，对產生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失望。
    也许是因为夏溦是叶丞脩喜欢的女生，所以我才会一直鸡蛋里挑骨头吧。
    「佳芸?」见我不再说话也没任何动作，刘瑋涵将手放到我面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对刘瑋涵笑了下，「走吧。」说完，便迈开了脚步，前往夏桀楷与夏溦的所在之处。

 Chapter 17

    「那个......」
    我走到夏桀楷面前，轻声唤了一下，试图引起夏桀楷的注意。
    一旁的夏溦一看见我，眼睛便睁的大大的，就像是看到稀世珍宝般，直直盯着我的脸瞧。
    夏溦那单纯又率真的神情让我差点就笑了出来。
    夏溦这女生......其实挺可爱的。
    不行，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坏了接下来的大事。我暗自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要自己冷静下来。
    「有事吗?」夏桀楷淡漠地看着我。
    我使劲忍住想上扬的嘴角，正眼对上夏桀楷的眼睛，却在看清楚夏桀楷的脸后，忍不住感到讶异。
    不得不说，夏桀楷真的是我目前看过最英俊的男生。
    甚至比周宇诚还要帅上很多......
    由于从来没仔细看过夏桀楷这个人，这么一看之后，不知为何我的心跳突然跳得飞快，脸上热度也快速上升起来。
    「我......我是佳齐高中的篮球社球经，去年有和你们对赛过......」
    天啊，我在紧张什么啊?
    夏桀楷没有回话，默默等着我继续开口。
    「......」
    「......」
    见我没了后续动作，一旁的刘瑋涵用手肘推了我一下，催促我快点说话。
    我困扰似地抿了抿唇，继续道，「夏桀楷我......我喜欢你!」
    就在我讲完话的同时，原本好端端在喝水的夏溦，似乎是被我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而被水呛着，接着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我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
    站在我旁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刘瑋涵，此刻表情和我一样，正一脸呆愣地望着夏溦。
    夏溦稍微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但很快地又马上低下头。
    「咳咳……！」
    被水呛着的夏溦咳到脸都红了起来，而他也因为咳嗽这个大动作，被他手里的水泼的一身湿。
    这凄惨的画面让我不禁犹豫起是否该关心他一下。
    不过在我开口关心之前，夏桀楷就先有了动作。
    「夏溦，你还好吗？」夏桀楷将手放到夏溦的背上，神情里充满了担忧。
    夏桀楷那双看着夏溦的温柔目光刺眼地让我别过了眼。
    「还、咳咳……还好！」
    夏溦对夏桀楷使了个眼色，看样子他应该是觉得现在不是该关心他的时候。
    因为，我还在跟夏桀楷告白，而夏桀楷还没回应我。
    夏桀楷收回放在夏溦背上的手，转过身面对我，语气里尽是淡漠：「……我不喜欢你。」
    「……」
    虽然早就知道最后结果一定是这样，但从来没被人这样直接拒绝过的我，顿时觉得顏面尽失，内心感到既委屈又气愤。
    「我、我知道了……」话说完，我就转身跑走了。
    『郑佳芸，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自作自受。
    真的是自作自受。
    郑佳芸，你有什么资格气愤难过？
    那天，你不也说着和夏桀楷一模一样的话，残忍地拒绝了一个喜欢自己的男生？
    我的内心如此责难着我。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难过？
    我停下脚步，擦乾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后，便对着一旁正用着一脸担忧的样子望着我的刘瑋涵使了个眼色，要他和我一起回休息区。
    坐在休息区正在滑手机的叶丞脩一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会，才小声地在我耳边问，「你眼睛怎么红红的？该不会……」
    我覷了叶丞脩一眼，装作毫不在乎般开口：「你那什么美女一定要配帅哥的荒谬论被推翻了。」
    叶丞脩讶异地望着我，「你被夏桀楷拒绝了？」
    刘瑋涵在一旁帮我点头。
    叶丞脩吞了口水，才尷尬地开口，「真的假的......我还以为......」
    「叶丞脩，所以你还要再叫佳芸和帅哥在一起吗?」刘瑋涵口气不耐地打断叶丞脩的话，还用力打了下他的肩膀。
    「啥?干嘛打我啊?!」叶丞脩吃痛地歪了嘴，他一脸困惑地望着不知为何突然对自己生气的刘瑋涵。
    「你......你这白痴!到底知不知道佳芸喜欢的人其实是......!」
    我赶紧伸手捂住刘瑋涵的嘴巴，还瞪了他一眼。
    刘瑋涵被我那杀红了眼的眼神给吓到，赶紧乖乖闭上嘴。
    「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我疲累地闭上眼，「好了，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吧?」
    叶丞脩和刘瑋涵分别用着困惑与不谅解的眼神看着我，而我刻意不去看刘瑋涵，因为我知道他应该很生气我刚才竟然阻止他说话。
    原本还想对我说些什么的刘瑋涵悻悻然地转回身，不再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应该挺难过的，但......别气馁啊!下一个会更好?」
    「你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吗?欠揍!」
    「哈哈哈!好啦!改天请你吃冰，抚慰你失恋的心?」
    叶丞脩仍一脸不要脸地继续开我玩笑，但我知道这是他安慰我的方式，使得我就算想对他生气也生气不起来，最后我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
    不过，比起我和夏桀楷告白失败这件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赶快和叶丞脩说。
    「对了，叶丞脩，我劝你放弃和夏溦告白比较好。」
    我抬起眼，望向对面休息区正在吃饭的夏溦等人。
    「为什么?」
    「夏溦有喜欢的人了。」
    我转过头，对上叶丞脩清澈的双眼。
    一听见我这么说，叶丞脩惊愕地睁大了眼，「......谁?」
    「夏桀楷。」
    「......」
    叶丞脩跟着我将视线放到正在将卫生纸递给夏桀楷的夏溦身上。
    「而且，夏桀楷也喜欢他。」
    我侧过头，仔细观察叶丞脩脸上的表情，叶丞脩此刻的表情与其说是不知所措，不如说因为忌妒和愤怒而变得僵硬。
    「你怎么知道?」
    叶丞脩口气顿时有些冷漠，眼神也变的犀利。
    我为叶丞脩这再明显不过的动摇感到失望与难过。
    叶丞脩......为什么你就这么在意夏溦?
    为什么你不看看在你身边的我?
    我握紧拳头，刻意忽略隐隐泛疼的胸口，一字一句道出对叶丞脩来说相当残忍的事实。
    「因为，眼神骗不了人。」我缓慢地说着，「刚才我去和夏桀楷告白时，我一看见夏桀楷看夏溦的眼神，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互相喜欢，眼里也早已容不下任何人。」
    「......」
    「这样，你还想要和夏溦告白吗?」
    我的眼角馀光看到原本正在滑ig的刘瑋涵偷偷覷了我和叶丞脩一眼，看来他其实一直都有在听我们说话。
    我静静地等待叶丞脩回答。
    叶丞脩抿起唇，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不管最后夏溦会不会拒绝我，甚至讨厌我，我都会和他告白。我想要把我的心意传递给他。」
    我听见我的心碎了满地，疼得可以。
    即便知道夏溦不会喜欢自己，叶丞脩还是不愿放弃......
    叶丞脩......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夏溦呢......
    「郑佳芸，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这下......我又更不想输了。」
    叶丞脩勾起嘴角，眼底充满了斗志。
    我别过眼，闷声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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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8

    「泽北高中、佳齐高中，请列队。」站在球场中央的裁判如此宣布。
    我望着正与夏桀楷握手的叶丞脩，又偷偷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夏溦，心里顿时觉得窒息地相当难受。
    场边来观赛的人们尖叫出声，泽北高中的中锋顺势抢下了第一颗球。
    夏桀楷精准地接住中锋拋给自己的球后，又快速地将球传给了队伍里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动作乾净俐落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阿王，那个褐色头发的是不是......」我倾身朝站在前方观赛的阿王问。
    「秋泽羽。」阿王点头，接着一脸兴奋地讚叹起泽北高中，「嘖嘖嘖......不愧是泽北，果然很强。」
    「秋泽羽加油!」
    身后传来一群花痴女的尖叫声，分贝大到让我受不了的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那个秋泽羽帅是帅，但有帅到能让人为之疯狂到这种程度吗?
    被我狠瞪一眼的那群花痴女，原本好不容易有稍微收敛了一下，但在秋泽羽投出一记华丽的三分球后，又开始大声尖叫了起来。
    「夏桀楷跟秋泽羽两人超有默契耶!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夏桀楷也好帅哦!」
    「欸!夏桀楷是我的，别跟我抢!」
    唉。
    我一脸兴致缺缺地瞧了球场上的夏桀楷以及秋泽羽一眼。
    夏桀楷也好，秋泽羽也好，在我心里，他们仍旧还是比不上叶丞脩。
    「吵死了......」我默默低声碎念了一句。
    「天啊，吵死了......」一旁的刘瑋涵也被那群花痴女的尖叫声弄得老大不爽。
    我和刘瑋涵两人同时互看，知道彼此正在不爽的点一样后，同时笑了出来。
    「你懂我懂。」刘瑋涵笑着说。
    我勾住刘瑋涵肩膀，「所以我们才是朋友阿。......别生气了?」
    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刘瑋涵刻意耸了耸肩，朝我露出机车的笑容，「刚才的你太可怜了，早就原谅你囉?」
    我苦笑，「我没事啦。」接着把视线放回球场上，下意识逃避刘瑋涵那依旧带着担忧的目光。
    现在换......叶丞脩执球。
    「那、那个白痴!」我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天啊，叶丞脩是烧坏脑袋吗?!干嘛要和夏桀楷一对一对峙啦!
    「阿王，叶白痴摆脱的了夏桀楷吗?」我几乎是半放弃地问。
    叶丞脩应该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夏桀楷两人的实力差距啊?!
    听见我的话，阿王忍不住笑出声，「应该可以哦?感觉丞脩今天好像挺有斗志的哈哈!」
    我受不了地朝阿王翻了个白眼，随后便将目光放回叶丞脩身上。
    不知道叶丞脩和夏桀楷说了些什么，夏桀楷愣了一下，下一秒，叶丞脩便脱离了夏桀楷的防守!
    「哇塞!那是我认识的叶丞脩吗!」刘瑋涵兴奋地拍起手来。
    叶丞脩将球拋给了杨浩然，然而泽北补防速度也很快，马上就有人前来封锁杨浩然的行动，这时，秋泽羽嘿了一声，引起了杨浩然注意，这一秒鐘的分神使得杨浩然手里的球就这么被对方抢走。
    「唉呀!可恶!」阿王嘖了声。
    接到队友传来的球的秋泽羽迅速衝往篮框，所幸我们的中锋刘家睿藉着身高优势，给了秋泽羽压力，使得秋泽羽逼不得已只能将球往后拋给另一名队友，对方接到球后，趁刘家睿反应不及之际盖了一记火锅。
    场边又响起一阵欢呼。
    「二十比十啊......是比去年好一点啦......去年第一节比赛我们可是连一分都没拿到。」阿王摸了摸下巴沉吟。
    「可恶，都是那个秋泽羽耍诈，害我分心......」正在擦汗的杨浩然撇了撇嘴。
    「少在那里找藉口，明明是你自己不够专注。」将座位让给叶丞脩后，我在一旁如是吐槽。
    杨浩然被我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默默拿起水喝。
    「我跟你们说，这场比赛不管最后是赢是输，分差都不准差超过三十分。虽然我知道我们应该是赢不了啦......」
    「阿王，最后一句就不用说了。」喝水喝到一半的罗廷差点呛到。
    「去年我们和泽北差了三十五分，这次要缩短到三十分以内啊......恩，我相信我们可以的!」王品杰站起身，朝每个人肩膀轻捶了一下。
    「叶丞脩?」
    自上半场结束后到现在，叶丞脩始终都没开口说话。
    正想弯下身看用毛巾盖住整颗头的叶丞脩的表情时，叶丞脩却突然抓下毛巾站了起来，还差点撞到我。
    「啊、抱歉!」叶丞脩赶紧抓住我的手，以免害我跌倒。
    「你干嘛?!」我皱起眉，看着行为举止有些反常的叶丞脩。
    叶丞脩并未回答我的话，他走到阿王面前，眼里尽是认真，「阿王，下半场我可以继续防夏桀楷吗?」
    除了阿王之外，所有人与我都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阿王沉默了一会，最后勾起一抹颇具玩味的微笑，「行。」
    「阿王?为什么......」我忍不住推开叶丞脩，站到阿王面前。
    「难得我们的丞脩斗志高昂，我倒挺想看看这样的你究竟可以将实力发挥到何种地步，虽然我知道你和夏桀楷差距很大就是。」阿王耸耸肩，使坏般笑了。
    「臭阿王，你真的很爱在讲话到最后面的时候加一句很不必要的话耶!」叶丞脩歪了嘴怪叫。
    「哈哈哈哈!」
    叶丞脩这句话使得眾人齐笑出声。
    我别过头，不再去看叶丞脩此刻的表情。
    ......
    叶丞脩对夏溦的执着，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
    「郑佳芸。」
    叶丞脩突然勾住我的脖子，不知何时与他有着身高差距的我，头就这么靠在他的肩膀上。
    「干、干嘛?!」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使我不禁感到一阵紧张。
    我慌张地赶紧往旁边一看，还好刘瑋涵去厕所还没回来，而阿王和其他人正在聊天，没注意到我们。
    「我这样做一半可是为了你。」
    「什么?」
    我愣愣，抬起头望着叶丞脩的侧脸。
    叶丞脩不自在地别过眼。
    「谁叫......夏桀楷要拒绝你。」
    「......」
    「......」
    「......」
    「喂，好歹说点什么吧?你都不说话会害我很尷......」
    叶丞脩见我都没说话，顿时尷尬地慌了起来，却在看见我的表情后，失神般愣了许久。
    我将手抵在嘴边，却掩饰不了笑得开怀的表情。
    「叶丞脩，你真的很白痴......」我笑弯了眼睛。
    叶丞脩仍出神的望着我的笑容，脸颊微微泛红的他咳了一声，害羞般别过了头，「郑佳芸，我很认真在跟你说......」
    我在内心对叶丞脩这番看似多管间事却又贴心的举动而感到高兴和感激。
    即便对夏溦上心，叶丞脩还是在意我的。
    唉，没想到我居然会为了这点小事而感到满足。
    我笑着捶了下叶丞脩的手臂，「你如果因为逞强而受伤，我可不会理你。」
    叶丞脩勾起嘴角，眼里漾着笑意，「放心吧。」
    「唔......」我吃痛地摸着方才被叶丞脩捏住的脸颊，「白痴!干嘛突然捏我啊!很痛耶!」
    叶丞脩被我这气恼的反应逗得笑了出来。

 Chapter 19

    下半场比赛开始。
    我屏气凝神地望着叶丞脩的背影。
    叶丞脩因紧张而僵直的背，让人不难看出要防守夏桀楷是一件压力多么大的事。
    想到方才光是要在夏桀楷面前说一句话，我就紧张地受不了了，更何况是近距离面对面对抗。
    我握紧拳头，在心里默默替叶丞脩加油。
    原本面无表情运着球的夏桀楷，突然满意地朝叶丞脩勾起嘴角。毕竟......敢正大光明缠着自己，却又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神情的人，扣除泽北篮球队的成员，我想叶丞脩应该是第一个。
    叶丞脩稍微拉近了与夏桀楷之间的距离，但夏桀楷像是早已看穿叶丞脩会这样行动，反应迅速又灵巧地闪过了叶丞脩的突袭，并且将球往自己身后带，藉由变换左右手运球来扰乱叶丞脩的注意力，接着夏桀楷连看都不看，就将球往后拋给早已等待这刻许久的秋泽羽，秋泽羽接到球后，动作俐落地朝篮框投出三分球。这一连串华丽的动作，再加上队友之间的好默契，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后来，夏桀楷就像是故意在针对叶丞脩般，就算叶丞脩抢到了球，也一次都没有让他逃离自己的防守。
    比赛结束──!
    裁判的哨声响起，泽北以七十五比四十八分赢了我们。
    我朝因赢球而高兴和朋友一起欢呼的夏溦看了一眼，接着和阿王以及刘瑋涵前去迎接叶丞脩等人。
    「大家辛苦了!」
    「佳芸的朋友你也来了!」王品杰跟刘瑋涵打了声招呼。
    「当然!我可是特地来帮大家加油的呢!」刘瑋涵笑道。
    「输了二十七分啊......好吧，勉强称讚你们一下!」阿王拍了拍气喘吁吁的眾人。
    「已经在三十分以内了!代表我们真的有进步啊!」杨浩然苦笑。
    「有啦有啦!我可没说你们没有进步喔!」
    「哈哈哈哈!」
    「辛苦了?」我对叶丞脩笑道，并递了水瓶给他。
    叶丞脩接过水瓶，无奈地摇头，「天啊......我下次不敢再惹夏桀楷了。」
    我眨眨眼，「惹?你做了什么?」
    「上半场我对他说了一句话......」叶丞脩尷尬地搔搔脸。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绷紧了表情，「什么话......」
    「我对他说......不管赢了比赛或输了比赛，我都要和夏溦告白。」
    我真希望是我耳屎太多听错。
    我睁大了眼，嘴角因气恼而微微抽蓄，我用力捏了叶丞脩手臂，「叶白痴!你是小学生吗!这种话你说的出口......我都要为你感到丢脸了!」
    我实在不能相信这种小学生......不，芭乐连续剧会说的话会从叶丞脩口中听到。
    叶丞脩似乎也被自己那智障到小学生都不忍直视的「挑衅」对话弄笑，他尷尬地笑了出声，接着像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般啊!了一声。
    「又怎样?!」
    「我要告白......」
    叶丞脩在我耳边小声说完话后，就跑去泽北队伍那里，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我。
    我气愤的歪了嘴，瞪了一眼正面红耳赤和夏溦说话的叶丞脩。
    刘瑋涵来回朝我和叶丞脩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那个大白痴!」我将手里的毛巾用力丢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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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0

    『郑佳芸芸芸芸芸芸~~~~』
    手机传来line的讯息。
    我瞪了一眼讯息上显示的名字，不情不愿地点开讯息。
    『干嘛?小学生。』
    『唉唷，还在气丞脩不顾佳芸白眼，还是执意跑去跟夏溦告白?』
    我贴了个翻白眼的贴图，『你也知道你不顾北京反对，像个白痴似的硬要跟夏桀楷主席的女人告白?』
    『什么夏桀楷的女人啊哈哈哈!夏溦又还不是夏桀楷女友?』
    『很快就是了。』
    『哎，反正我说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只想把我的心意告诉夏溦而已。』叶丞脩贴了张委屈倒地的贴图。
    『你这样只是造成人家困扰。白痴红萝卜。』我回贴一张兔子脚踩红萝卜的贴图。
    『......』『靠，你就没造成夏桀楷困扰?』
    这个臭叶丞脩居然敢跟我顶嘴。
    『......』
    『哈哈哈好啦!乖!不戳你痛处~』『对了!』
    『怎样，你又想干嘛?』
    『明天我们去观赛好不好?』
    『我看你根本不是想去观赛，而是要去找夏溦吧!』
    『ㄏ哈ㄏ......你怎么知道!』『不愧是最了解我的芸芸。』叶丞脩贴了张害羞的表情。
    『噁心死了!不要叫我云云!』我因为太过傻眼又气恼而打错了字，但我实在懒得再打一次正确的字，继续接着说，『你不是已经跟他告白过了，又要找他干嘛?』
    叶丞脩大约隔了十秒才回覆，『我想和夏溦合照......』
    『......』
    我的心驀地又沉了下来。
    『你为甚么这么执着于夏溦?』
    我的手指像是不听使换般，将我积蓄在内心已久的失望、愤怒、不解与忌妒，化成文字打了出来。
    『他到底哪里好?』
    『明明知道人家不会喜欢你，还要一直纠缠人家?』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郑佳芸......你干嘛突然这么咄咄逼人啊......』
    叶丞脩这句话使我回过神，我感受到心脏因方才太过激动而剧烈跳动着。而原本握在我手里的手机也因为我的无力和无措，就这么掉落在床上。
    我伸手摸了摸脸颊。
    我又哭了。
    ......
    明明告诉过自己要藏起对叶丞脩的感情，好好待在叶丞脩身边，当永远的青梅竹马和好朋友，但我现在......又做了些什么?
    手机仍旧震动着，我用袖子擦去颊边的泪水，赶紧拾起手机回覆叶丞脩的讯息。
    『郑佳芸?哈囉?』
    『抱歉，我太激动了。』
    『傻眼......你还好吧?总觉得你最近有点反常(?)』
    『没事啦!白痴哈哈!』『陪你去就陪你去，哼。』我努力维持平常和叶丞脩说话的口气回覆。
    『哇塞，态度转变超快......你是不是吃错药啊?』
    『靠，那你到底要不要我陪你去?不要就拉倒!』
    『欸欸要啦!』『那我们明天下午过去吧?』
    我垂下眼，『恩。』
    『爽!』『我要去洗澡了!你早点睡啊~88』
    『掰掰。』
    叶丞脩已读我的讯息后，我便马上将手机萤幕关上。
    对于叶丞脩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我所能负荷以及忍耐和压抑的极限。
    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自己这份想独占叶丞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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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1

    「夏溦......夏溦......看到了!在那里!」
    身旁的叶丞脩一看见夏溦便一脸兴奋地想跑过去。
    「叶丞脩!你给我等一下!」我赶紧抓住叶丞脩的手。
    被我抓住的叶丞脩回过头一脸困惑，「干嘛?」
    「你可以不要一脸痴汉跑去找人家吗?我虽然不会被你吓到，但难保夏溦不会被你吓死。」我瞪了一眼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事的叶丞脩。
    「哈哈哈......」叶丞脩被我狠狠念了一番，尷尬地笑出声，「好啦......」
    叶丞脩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恢復平常「正经」的样子。
    「谢啦!那我走囉!」
    离去前，叶丞脩又故意揉乱我的头发。
    我瘪起嘴，伸手抚上刚才被叶丞脩轻轻碰触过的头。
    我站在离叶丞脩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偷偷观察起他和夏溦等人的反应。
    一看见叶丞脩，除了夏桀楷之外，其馀的人都面露讶异。
    叶丞脩貌似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发之后，便对夏溦说起话来。
    依照我对叶丞脩那白痴的了解，他一定直接开口问了夏溦可不可以跟他合照。
    见夏溦那呆愣住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这个不懂三思而行的单细胞生物......」我叹了一口气。
    这时，对方的中锋勾住叶丞脩的脖子，朝他说了几句话，而另一个染着一头金发的人也在这同时插话进来，叶丞脩开口回应之后，夏溦的脸顿时整个红了起来。
    我忍不住皱起眉，「叶丞脩那白痴该不会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叶丞脩说完话后，秋泽羽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不悦，我忍不住在内心想，该不会秋泽羽其实......
    不过，叶丞脩接下来的大动作使我没办法继续思考，因为他挣脱中锋的牵制后，走到了夏溦面前，随后，夏溦身后的一男一女便笑了出来，夏溦似乎转过头瞪了他们一眼，又朝夏桀楷看了过去，最后才又将目光放到叶丞脩身上。
    夏溦点头了。
    叶丞脩靦腆一笑，那笑容刺眼地让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叶丞脩将手机拿给了夏桀楷，似乎是要夏桀楷帮他和夏溦两个人拍照。
    傻眼，叶丞脩，你不是说不会再惹夏桀楷了吗......
    突然，站在中锋旁边，留着一头俐落短发女生像是终于忍不住般捧腹大笑，只不过他笑没几声，就马上被那个中锋和方才染着一头金发的男生一左一右架走。
    叶丞脩站到了夏溦旁边，而夏溦也默默靠向他。
    夏溦纤细的手臂似乎不小心擦到叶丞脩的，使得叶丞脩脸微微红了起来。
    拍好照片后，夏桀楷便将手机还给了叶丞脩。
    叶丞脩朝夏桀楷道谢之后，一脸满足地往我这里跑了过来。
    「走吧。」我低声纳纳地说。
    「再见!」
    一旁的叶丞脩回头朝夏溦挥了挥手。那模样实在是蠢得让我忍不住嫌弃似地瞪了他一眼。
    「你要看那张合照看多久?叶痴汉。」
    我不耐地望着仍对着手机照片露出痴痴笑容的叶丞脩。
    「夏溦是不是超可爱的?」叶丞脩将手机递到我面前，一脸得意。
    我神情复杂地瞥了照片一眼，夏溦娇小的只到叶丞脩肩膀附近，精緻的五官因为含蓄的微笑而又更吸引人的目光。
    「恩......真的很可爱。」
    我还是承认了。
    「对吧对吧!哈哈哈!」
    我别过头，决定不再继续理会叶丞脩。
    「那是......」
    在我转移注意力的同时，我发现了正在逛书店的周宇诚的身影。
    「周宇诚?他怎么会在那里?」我问。
    不过叶丞脩似乎没听到我在说话，到现在还沉浸在和夏溦合照的喜悦里。
    最终，我还是沉下了脸，停下脚步。
    叶丞脩见我停下脚步，才像是回过神般愣愣回过头，「怎么了?」
    「......」
    「郑佳芸?」
    「我忘记我跟人还有约了，先走了。」
    「啊?」
    不等叶丞脩反应，我头也不回地往对街的连锁书局跑去。
    周宇诚见到站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我，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我们有约?」
    不知为何，周宇诚淡漠的嗓音让现在的我好想哭。
    我走近周宇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头靠了上去。
    「对不起......现在的我......需要找个人依靠。」
    我颤着声音说，冰冷的泪水自我的颊边滑落。
    周宇诚愣了一会，才将手放到我的肩上，「叶丞脩不在?」
    「......」
    周宇诚似乎叹了一口气，他稍稍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我接下来要去咖啡厅，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点头。
    见我答应，周宇诚便脱下身上的连帽外套，披到我身上，同时将帽子拉到我头上。
    「帽子只能遮住你一部分的脸，可别再哭了。」
    话说完，周宇诚拉着我离开了书局。
    「一杯美式咖啡。」
    「好的，那小姐你呢?」
    「我......」
    「给他一杯无糖的热红茶吧。」周宇诚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
    「可以......」我朝店员点头。
    「好的，稍后为您送上来。」
    店员离开后，我与周宇诚两人短暂的陷入了一阵沉默。
    「......」
    「......」
    「你希望我问吗?」周宇诚挑眉，深邃的双眼对上我的。
    「......」
    「不想说的话，就不......」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丞脩了。」
    我低下头，因为刚哭过，导致我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全告诉了周宇诚，包含叶丞脩喜欢夏溦的事情、还有那天他对我说我和他只是好朋友的事。
    「我告诉自己要好好当个青梅竹马、好朋友，但我的心做不到......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叶丞脩和另一个女生要好，甚至是在一起......」
    热红茶被我放到凉了，而我一口都没有喝，反倒是周宇诚，他已经默默喝掉了两杯咖啡。
    「为什么你不和叶丞脩告白?」周宇诚放下杯子。
    杯子与盘子的撞击声轻轻敲进我的意识里。
    我别过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告白了，连朋友都当不成。」
    「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当不成?」周宇诚依旧盯着我的脸瞧。
    「......」
    「郑佳芸，与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伤心难过，还不如找时间和叶丞脩把话说清楚。」
    「要说什么?告白了，然后呢?叶丞脩又不喜欢我!」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如果他拒绝你，那你就安份地待在他身边。如果他接受你......」周宇诚微微偏过头，不再继续把话说完。
    周宇诚眼底里的流光，模糊地让我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但老实说，和周宇诚说完话之后，我的心确实也比较没那么沉重了。
    我叹了一口气，拿起帐单起身，「......谢谢你听我说话，这顿我请吧。」转身之际，周宇诚突然拉住我，将我整个人拥进他怀里。
    接着下一秒，我的耳边听见了巨大声响。
    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我愣愣地回过头，在看见杯盘狼藉的地板后，睁大了眼：「什......」
    一名服务生跌坐在地，手里的盘子和杯子都碎成一地。
    「没事吧?!」一名貌似店长的男人跑了过来，将那名昏厥过去的服务生拉了起来。
    「他昏倒了!快叫救护车!」一旁的客人边喊边帮忙一起打电话。
    见我仍站在原地发愣，周宇诚拿过我手里的帐单去柜檯结帐，随后拉着我离开了咖啡厅。

 Chapter 22

    不知被周宇诚牵着走了多久，我才从惊吓当中回过神。
    「我害的吗......」
    「不是。」周宇诚看了我一眼后，轻轻笑了出来，「但你的确差一点撞上他。」
    「笑、笑什么啊......」我赶紧抽回被周宇诚牵着的手。
    「郑佳芸，陪我去个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要求使我愣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向周宇诚的侧脸，只见他眉宇间带着哀愁。
    「......我们要去哪里?」
    「草地。」
    「啊?」
    我跟着周宇诚搭上一班公车。
    一路上，周宇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地，异常沉默，完全都不说话。
    原本想再问清楚周宇诚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但在看见他眼里若有似无的哀伤后，我又把话收了回来。
    约莫过了四十分鐘，周宇诚带着我来到了某个公园。
    这座公园面积广阔，除了有许多游乐器材供一般民眾使用之外，还有接近一望无际的大草地。
    草地上可以看见许多人围坐在一起野餐，或是放风箏、遛狗，有的人甚至乾脆大喇喇躺在草地上睡觉。
    周宇诚来到草地一角，随意坐了下来。
    不怕脏的我，理了理裙子后跟着周宇诚席地而坐。
    傍晚微凉的风轻轻吹了过来，舒服地让我闭上了眼。
    「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我听见周宇诚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句震撼的开场白使我睁开眼，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是出车祸去世的。」
    「......」
    「这个公园......是他最爱带我来玩的地方。」
    周宇诚抬起头望着染成橘红色的天空，深邃的双眼里摇曳着淡淡的光芒。
    我抿起唇，思考该怎么接话才好。
    不过在我开口前，周宇诚又继续说话，那口气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爸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离开了，当时的我因为太难过又太想念他，所以常常会自己一个跑来这里，回忆和我爸之间的回忆。」
    「时间久了，也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会过来这座公园?」我小心翼翼地问。
    「恩。」
    我点头，跟着他一起看向天空。
    「其实今天逛完书局之后，我原本是打算马上过来这里的。但......因为刚好遇见你，所以才改变计画，先带你去咖啡厅听你说话。」周宇诚转过头看我。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抱歉......造成你困扰了。」
    「还好。」
    短暂的沉默出现在我们两个之间，我偷偷覷了周宇诚一眼，才又开口，「那你......现在跟你妈一起住吗?」
    「恩，我跟我妈，还有我妹妹三个人。」周宇诚迎上我略微担心的目光，微微勾起嘴角，「放心，我们感情很好。」
    见周宇诚心情稍微变好了点后，我也不再感到不知所措，我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头靠上我的肩膀，就像叶丞脩平常安慰我时一样。
    周宇诚愣了一会，开闔的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
    「今天......就破例让你依靠一下吧?不然平常好像都是我一直在麻烦你?」
    周宇诚头发上的清香随着微风吹拂而扑进我的鼻腔里。
    「也只有今天而已吧?」周宇诚轻轻笑了出来。
    「真的吗?手帕跟上次怕我哭的样子被其他人看到，所以带我去侧门......这些都不算麻烦你吗?」我眨眨眼，感到有些意外。「啊，还有带我去保健室的那次也是。」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周宇诚抬起头朝我坏笑，眼底漾着些许笑意。
    那抹坏笑不知为何使我脸上热度驀地上升，我感到喉咙有些乾哑，「呃......」
    「郑佳芸，看来你比我想像中还在意我?」
    「啥?说什么鬼话?我才没有在意你!」为了避免周宇诚误会，我赶紧摇头澄清。
    见我这副紧张的模样，周宇诚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的。」
    周宇诚深邃的双眼里倒映着我慌张的神情，我困窘似地别过头，气恼地说：「你这人还真是恶趣味!亏我好心要安慰你......」我推开原本还靠在我肩上的周宇诚，「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不过，这下换周宇诚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牢牢锁进他的怀抱里。
    然而不知何时，周宇诚竟躺了下来，而我居然趴靠在他身上!
    「喂!你干嘛......!」我吓地僵直身体，想起身却又被周宇诚放在我背上的手给压了下来。
    周宇诚俊美的脸近在我眼前，我屏息望着笑的一脸开心的他。
    「仔细一看，你还真的挺漂亮的。」
    周宇诚逕自说起跟刚才话题毫无关联的话，修长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一路往下延伸到我的脖子。
    被人这样近距离凝视和肢体撩拨，使我的脸唰─!地一红，「周、周宇诚，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赶快放开我，我就、我就告你性骚扰!」
    听见我这句一点威吓感都没有的话，周宇诚又笑弯了眼，「哈哈哈......」
    「你、你再笑!信不信我踹你!」我气恼地捏住周宇诚的脸颊。
    最后，周宇诚拿我没辙，索性放开了我。
    我赶紧坐起身，背对周宇诚理了理头发和衣领。
    心跳得好快......
    「喂。」
    周宇诚的声音冷不防地又出现在我耳边。
    「干嘛啦!」我吓地抖了一下，困窘的回过头。
    「你这个样子......很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令人害羞的事?」
    周宇诚侧过脸，扬起恶作剧般的笑容。
    「你......你的确对我做了害羞的事情不是吗!」
    我气愤地指着「完事后」还给我装无辜的周宇诚。
    周宇诚这不要脸的傢伙，脸皮比叶丞脩还要厚!
    「那种程度的算吗。」
    「......你觉得不算吗?!」我傻眼般歪了嘴。
    「这样才算吧。」
    「什......」
    话还没说完，我的嘴唇就感受到一股溼溼软软的感觉。
    周宇诚吻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周宇诚的嘴唇才离开了我的，我呆愣地望着笑得温柔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佳芸，如果你以后心情不好，或是又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来找我。」
    周宇诚深深地注视着我。
    「因为，我都会在。」
    周宇诚最后说的话语，就这么残留在我的意识里，久久不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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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pater 23

    「叶丞脩，我问你......」
    躺在叶丞脩床上看漫画的我，却没将漫画内容读进去。
    「什么?」正在和朋友打lol的叶丞脩因为在等人加入游戏，所以还有一点空间时间理我。
    「什么样的情况下，男生会亲一个女生?」我放下漫画，转过头望着叶丞脩。
    「啥?!」叶丞脩像是看到鬼一样，嘴巴张的老大，「你跟谁接吻了?」
    周宇诚。
    我赶紧撇过头，掩饰自己泛红的脸，「没、没有好吗!我是在看漫画，看到男二亲了女主角，但两人明明还不熟......」我听见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叶丞脩抓了抓后脑勺，一脸不解地望着我，「你是看漫画看到脑袋烧坏吗?干嘛突然在意男二亲不亲女主角啊?」
    我嘖了一声，「唉唷，不管啦!我真的很想知道!」
    叶丞脩转头看了一眼电脑萤幕，确定游戏还没开始后才开口，「这不是很明显吗?男二喜欢女主角啊。」
    我困窘地闭上眼，周宇诚的脸随即浮现在我眼前。
    所以......
    周宇诚喜欢我......?
    周宇诚......
    喜欢我......
    「屁啦!怎么可能!白痴啊!」我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漫画因为我的大动作而掉落至地上。
    「靠......你是中邪喔......干嘛突然那么大声讲话啦!」叶丞脩被我吓到，忍不住皱起眉朝我抱怨。
    「抱歉......」我尷尬地搔搔脸，赶紧将地上的漫画捡起来。
    似乎是因为一直都等不到人加入游戏，叶丞脩感到有些不耐烦，和朋友说声下次再玩后，便关上电脑，朝我走了过来。
    接着直接在我旁边躺下。
    让我补充说明一下，毕竟我和叶丞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会待在彼此房间，甚至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些都算是我们的「日常」，不会因此感到不自在或是害羞。
    不过，虽说早已习惯这样的互动模式，我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干嘛突然跑上来?」，我移动了身子，好让比我还大隻的叶丞脩有空间可以躺。
    「......等人来玩游戏等到很累。」叶丞脩闭上了眼，脸上带着倦意。
    我默默盯着叶丞脩略为晒黑的脸，视线慢慢往下，直到他微闭的唇瓣上。
    「......」
    叶丞脩转了个身面向我，同时也睁开了眼，在看见我正盯着他看之后，愣了一会，「干嘛这样看我?」
    「叶丞脩。」
    「怎样?」
    「吻我。」
    「啊?!」叶丞脩因为我这句劲爆的话傻了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郑小妹妹芸?」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抓下叶丞脩的手，「我知道。」
    「那你还......」叶丞脩烦躁似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坐起身与我平视，「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捏住我的脸颊害我吃痛地唉唷了一声。
    「那天你中途说和人有约，接着就放我一个人回家，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叶丞脩咄咄逼人地朝我的脸靠近。
    「我......唉唷!很痛啦!」我用力拍下叶丞脩的手，边揉脸颊边瞪他。
    叶丞脩挑眉，「你跟谁约?」
    「要你管。」我撇过头。
    叶丞脩捏住我下巴，将我的头转至他面前，「快说。」
    「怪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嘛要和你交代我跟谁出去?」叶丞脩那像是在抓包女友偷跟别人约会的态度让我顿时不是很爽。
    「是没错啦。」被我这样一讲，叶丞脩自知理亏，也不再反驳我，「但我还是想知道啊......谁叫你最近那么怪。自从我跟你说我喜欢夏溦，你就一下哭一下又生气，接着又拋下我一个人默默跟别人约......然后刚刚又突然要我......吻你......这样搞得我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又或是......」
    「或是......什么?」
    我望着叶丞脩略带困窘的脸，心跳不知为何变得快了起来。
    「没事。」叶丞脩不自在地抿起唇，不再看我。
    「......」
    「......」
    「或是，我喜欢你?」
    我将叶丞脩不敢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叶丞脩动摇的双眼对上我的，「......恩。」
    「我问你，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呢?」我坐直身子，直直盯着叶丞脩的脸。
    「喂......」叶丞脩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顾左右而言他，「而且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夏......」
    「我是说如果。」我抬起头，对上眼前那双清澈的眼睛。
    「......」
    「......」
    「叶丞脩。」
    「什么......」
    「如果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会吻我吗?」我向叶丞脩靠近，叶丞脩因为我的靠近而稍稍往后挪动了身子，与我又拉开了距离。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你会喜欢我吗?
    刚才叶丞脩说过，一个男生吻一个女生，代表他喜欢对方。
    不等叶丞脩回答，我闭上了眼，并抬起下巴，做出等待对方亲吻的动作。
    「......」
    房间内的空气像是凝滞一般，让人几乎难受地快要窒息。
    被我握紧到泛白的手，轻轻颤抖着。
    「抱歉......」
    叶丞脩略带疲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心痛地张开眼，眼前的叶丞脩正撇着头，神情有些复杂。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干嘛这么认......」我故作开朗地说。
    「郑佳芸，不要再这样子了。」
    叶丞脩打断我的话，清澈的双眼里带着对我的抗拒与拒绝。
    抗拒。
    拒绝。
    那眼神让我的心像被人用了把利刃狠狠刨刮一番，使我痛得难受。
    我苦笑，接着将一旁的漫画用力丢到叶丞脩身上，「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下了床，既心痛又失望地望着眼前一脸错愕的叶丞脩，「还有，那天我去找的人是周宇诚，因为我和周宇诚在曖昧!」
    话说完，我用力甩上门，就这么离开了叶丞脩的房间。

 Chapter 24

    后来，不管叶丞脩打了几通电话给我我都没接，最后甚至直接将手机关机。
    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没带伞就衝出门的我落的一身湿，使得路上行人无不一一回头看我。
    不知走了多久，我来到某间小学学校外面。
    我坐在一处阶梯，任由冰凉的雨水无情地打在我身上，但我却感觉不到痛。
    我低下头，心碎地嚎啕大哭。
    『郑佳芸，不要再这样子了。』
    叶丞脩冰冷的语气以及带着抗拒的双眼，至今仍歷歷在目，使我的心痛的麻痺。
    即便只是「假设状况」，叶丞脩还是拒绝了我。
    连一点馀地都不给我。
    我抱紧冰冷又发着抖的身体，痛哭失声。
    「叶丞脩......为甚么我要喜欢上你......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就好了......」
    我的声音吞没在雨声中，没有人听得见。
    有人似乎缓缓朝我靠近，踩踏在积水滩上的脚步声一点一滴地渗入我的意识里。
    我无助地抬起头。
    周宇诚一语不发地望着我，他的手里握着一把伞。
    周宇诚站在伞外，而我则在他的伞下。
    周宇诚替我撑了伞。
    「郑佳芸。」
    为什么每每在我无助又失落的时候，周宇诚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我?
    「周......」
    我站起身想靠近周宇诚，眼前却驀地一片黑，意识逐渐远去，最后唯一感受到的，是周宇诚的体温以及沉稳的心跳声。
    我吃力地睁开双眼，颇具欧式风格的客厅映入我的眼里。
    「醒了?」
    周宇诚那双深邃的双眼正直直盯着我瞧。
    我恍然地坐起身，头却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使我忍不住蹙起眉，「好痛......」
    「你感冒了，先躺着休息吧。」周宇诚将我按回沙发。
    我撇过头，苦笑，「抱歉，我又麻烦你了......」
    「郑佳芸。」
    「恩?」
    「我说过，我都会在。」周宇诚坐到我身侧，伸手轻轻抚着我的脸颊。
    我忍住又想夺眶而出的泪水，轻轻点头，「谢谢你......」
    「再多休息一下吧。」
    周宇诚揉了揉我的头后，继续看起他的英文杂志。
    我将盖在我身上的毛毯拉至脖子，想转身乔个好姿势，却觉得有股莫名的重量压得我无法动弹。
    「周宇诚......」
    「怎么了?」
    「你坐到我的腿了......」我尷尬地指了指我的腿。
    周宇诚愣了会，才移动身子，「抱歉，你的腿太细了，我没什么感觉。」
    我眨眨眼，「......这是在间接夸奖我吗?」
    「你说呢?」
    周宇诚看了我一眼后又继续埋首在他的英文杂志当中，不想休息却又没事做的我只好东张西望欣赏起周宇诚他家。
    「周宇诚，你家真漂亮......不瞒你说，刚刚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我来到了欧洲。」我讚叹。
    周宇诚的目光仍集中在他手里的英文杂志里，并没有看我，「我爸妈很喜欢欧式建筑，所以当初在设计房子的时候，不管是外观或是内部装潢，都要求设计师要做的和欧洲房子一样。」
    「原来如此。」我点头。
    周宇诚又专心在看他的英文杂志了，看来他是那种会专注在一件事情上的类型的人。
    似乎是躺了太久，导致我的背和屁股开始发麻，有点受不了的我只好伸直了手，「周宇诚。」我说，周宇诚略微困惑地挑起眉，不是很懂我要做什么。
    「......拉我起来。」
    周宇诚先是一愣，而后失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耍赖了?」说归说，周宇诚还是拉了我一把，但他却故意用了点力，使得我就这么投入他的怀抱里。
    「喂!」我抗拒地想离开，但周宇诚却不放开我。
    「郑佳芸，」周宇诚将手中的英文杂志放到桌上后低下头望着我，神情带着认真与不容许我拒绝，「下次，我不要再看到你为了其他男人哭。」
    我呆愣地睁大双眼，「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男人而哭......」
    「我说过，因为你很好懂。」周宇诚勾起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我别过眼，轻声咕噥，「......讲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听见我喃喃自语的周宇诚轻轻笑了下。
    「把这杯温水喝了吧。」
    周宇诚将桌上的马克杯递到我嘴边。
    「我不想喝水......」我蹙起眉，侧过头不停闪躲周宇诚递来的杯子。
    「还是你想要我餵你?用嘴吧?」
    周宇诚话一说完便直接喝了一口水，低下头朝我的脸靠近。
    我脸一红，赶紧推开周宇诚，「好好好我喝!你不要过来!」
    见我一脸慌张，周宇诚露出满意的微笑，「恩，很乖。」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了口水，周宇诚心机真的有够重。
    「那个是......」
    将马克杯放回桌上后，我瞥见一个拆开的小盒子。
    「恩?」
    「桌上那个是......普拿疼?」我眨了眨眼。
    「恩。」周宇诚点头。
    「打开了?」
    「打开了。」
    「我吃了?」
    「......恩，你吃了。」
    「我怎么没印象?」
    「因为......是我餵你的。」
    「......」
    「怎么了?」
    「你怎么餵的......」我不安地望着周宇诚。
    周宇诚朝我露出一抹坏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吧，「用这里。」
    我脸唰─!的一红，「什什什什什么?!」
    周宇诚见我露出像是世界末日般的蠢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宽阔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哈哈哈......」
    「天啊?!周宇诚你......啊啊啊啊!大变态!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我一边尖叫一边抓起一旁的抱枕就往周宇诚身上砸。
    周宇诚来不及闪躲便被我手上的抱枕攻击了好几下，「喂!等一下!我骗你的啦哈哈!」
    「什么......」我停下动作，呆愣地看着笑得开心的周宇诚。
    「那个我妹之前吃过，所以才有被打开的痕跡。」周宇诚还在笑。
    「......」
    「放心，我没碰你。」周宇诚故意舔了下他的嘴唇。
    我气恼地往周宇诚那张好看的脸丢抱枕，「你这个大骗子大变态劣根性爱欺负人!」
    「哈哈哈!」周宇诚边笑边抓下抱枕，伸手将普拿疼拿到我面前晃了下，「看你这么有精神，我想应该不需要吃了?」说完，周宇诚便打算把普拿疼收起来。
    「我、我的头还很痛啦!」我瘪起嘴将周宇诚手里的普拿疼抢了过来，这举动又引得周宇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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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pater 25

    「呼......好像好多了。」吃完普拿疼之后，我的头就没那么痛了。
    「回家还是要看医生，知道吗?」周宇诚双手交臂在一旁叮嚀我，就像个老妈子一样。
    「恩。」但我还是乖乖点头。
    感觉周宇诚的话就像是有股魔力般，总能让我欣然接受。
    周宇诚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才又开口，「对了，所以你和叶丞脩......」
    一听见叶丞脩的名字，我的身体不自觉绷紧了起来，「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
    我别过眼，避开周宇诚略微想探究的目光，「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形容，但我们......闹翻了。」
    周宇诚虽然没回应我，但我知道他有在听我说话。
    「他拒绝我的告白了。而且、还很抗拒我。」
    一想起叶丞脩那时候的眼神，我又忍不住想哭了。
    我抓紧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能够忽略内心的疼痛，「所以我......我想放弃了......」
    周宇诚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眼角，将我即将滑落的泪水温柔地承接住。
    「郑佳芸，」周宇诚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如果叶丞脩让你这么痛苦......」
    「就和我在一起吧。」
    「什么......?」
    「还记得我和你提议过的事吗?校花和校草。」
    我抬起头对上周宇诚幽黑的目光。
    「虽然现在和当初我所说的状况不太一样，但我不想再看见你哭了。尤其是为了别的男人哭。」
    周宇诚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嗓音使我有一瞬间感到恍惚。
    「周宇诚......你喜欢我吗?」我抿起唇，轻声地问。
    周宇诚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也不清楚。」
    「......」
    「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快乐。而且是因为我，而不是别人。」
    周宇诚对我勾起了嘴角，眼里含着再明显不过的佔有慾。
    「那、那不就是喜......」我别过眼，不敢再多看周宇诚一眼。
    「你说是就是吧。」周宇诚轻笑出声。
    「你......」
    周宇诚转回身体，背靠在沙发上，「郑佳芸，我不会再过问你和叶丞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还有我，我会陪在你身边。」
    不得不说，我真的被周宇诚的真诚给感动了。
    但在感动之馀，我的内心却涌上了一股罪恶感。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这样对你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我很自私，只因为被叶丞脩拒绝，就想转身投入周宇诚的怀抱，恣意挥霍周宇诚对我的温柔。
    「那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周宇诚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退缩，反而还扬起一抹相当有自信的微笑。
    「周宇诚，你为甚么要对我那么好?」我歛下眼，在内心为这样替我着想的周宇诚感到难过。
    「因为......我喜欢你?」
    周宇诚轻轻抬起我的脸，在我额头上留下一吻，接着他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交扣。
    最后，我垂下眼，努力忽略内心那份对周宇诚的罪恶感，回握住了周宇诚的手。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周宇诚起身，穿上摆在一旁的外套。
    「谢谢你。」我跟着起身，却发现我身上的衣服不是原本的t恤和短裙。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衬衫和长裙，忍不住歪了嘴：「周宇诚......」
    「怎么了?」
    我转过头，发现周宇诚身上的衣服也早就不是原本的那套。
    「这个家......刚刚到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而已......对吗?」我的声音有些僵硬。
    「恩。」周宇诚露出略微困惑的表情，「怎么了吗?」
    「那、我......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恩。我拿我妹的衣服给你。」
    「周宇诚，你在骗我对吧?哈哈哈......跟刚才你说用嘴吧餵我吃普拿疼一样......」
    周宇诚不自在地从我身上移开了目光。
    「......这次是真的。」
    我几乎不想去相信我现在耳朵所听到的内容。
    「等一下!总不能让你一直穿着溼答答的衣服吧?!这样你的感冒会更严重......」周宇诚见我不说话，便慌了起来。
    「周、宇、诚──!你这个大变态大色狼!我看错你了!我我我......」
    「都是男女朋友了，就不用在意这些了吧?」
    「我、你......我们还未成年啊!而且在这之前我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吧!」
    「什么未成年!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这不是有没有对我做什么的问题!是.......呜呜呜......」
    我蹲下身，将脸埋进手臂当中。
    「喂!别哭啊......」周宇诚赶紧过来抱住我，他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但我真的是怕你感冒变严重才......」
    「噗......」
    「......郑佳芸?」
    「哈哈哈哈哈......」见周宇诚那慌张到手足无措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骗你的啦!」
    「......」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表情有多愚蠢哈哈哈!」
    「......」
    「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
    我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不知为何，看见周宇诚那副蠢样让我心情有点好。
    周宇诚疲惫地闭上眼睛，「......你能够理解就好。」
    「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周宇诚侧过头朝我露出狡黠的笑容。
    「下次，记得穿成套的内衣裤会比较好看。」
    「......」
    「周宇诚你果然是大变态!我真的看错你了──!」

 Chapter 26

    「欸欸，你知道吗?我今天看到校草和校花走在一起，而且他们还牵手!」
    「真假的?!他们在一起了吗?」
    「说到这个!我之前还看过他们两个在书店搂搂抱抱的......」
    一大早，走廊上满是沸沸扬扬的传言。
    关于我和周宇诚在一起的传言。
    我不以为意地从正在讨论我和周宇诚两人关係的几个女生旁边走过，他们一看到我马上闭了嘴，不敢再讲话。
    虽说这种被人一直关注和讨论的感觉很差，但如果这件事情能因此传遍整个学校，对我和周宇诚而言反而是好事，因为我们本来就希望让大家知道我们「在一起」。
    「但是校花不是常常和四班的一个男生走在一起吗?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欸......」
    我歛下眼。
    今天我并没有和叶丞脩一起上学，反而是约了周宇诚。
    一方面是为了「宣扬」我和周宇诚在一起，另一方则是因为那天我从叶丞脩家离开后，我和叶丞脩就没有再联络。
    刚开始前几天，叶丞脩还是有不停打电话和传讯息给我，但我选择了无视，久了，叶丞脩似乎也生气了，便没再找我。
    而今天早上在茶水间相遇时，我俩都没有和对方打招呼，彼此的互动就像是陌生人般。
    但我感觉得出来，叶丞脩其实很想找我讲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我搭话。
    「叶丞脩应该也知道了吧......」
    中午吃饭时，刘瑋涵和我坐在校舍屋顶上吃饭，以避免再次被眾人行注目礼外加讨论。
    在周宇诚送我回家那天，我便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刘瑋涵，刘瑋涵得知后并没有多大惊小怪，反倒只是叹了口气，说声：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会后悔就好。
    不会后悔......
    「佳芸，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刘瑋涵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眨了眨眼，才发现汤匙里的香肠早就掉回便当盒里。
    「抱歉，你刚刚说甚么......」
    刘瑋涵翻了我一记白眼，「我说，叶丞脩应该也知道你和周宇诚在一起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吃着饭，「知道就知道啊。反正这本来就是我和周宇诚的打算。」
    「唉......好吧。」刘瑋涵将便当盒里剩下的蛋一口吃下。「对了!」刘瑋涵像是想到甚么事般，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原本正要送进我嘴里的高丽菜因为刘瑋涵的大动作而硬生生的又掉回饭上，我忍不住蹙起眉瞪了他一眼，「干嘛?」
    「班上那群周宇诚粉丝花痴女会不会又找你麻烦......我有点担心耶。」刘瑋涵担忧地望着我。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为了放下对叶丞脩的感情，这种小事还可以忍。」我别过头，继续吃饭。
    「你说小事?你上次不是才因为他们而被打了一巴掌?要不是叶丞脩......」
    「瑋涵，你不用替我担心。还有，如果他们真的来找我麻烦，你千万不要帮我，我不想连累你。」我打断刘瑋涵的话。
    「郑佳芸，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我收起便当站起身，「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要你因为我受伤。因为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朝刘瑋涵勾起微笑。
    刘瑋涵无奈地耸耸肩，也跟着我站起身，「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但如果有甚么万一，一定要记得找人求救!不准逞强，听到没!」
    「听到了。走吧，回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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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7

    放学后，刚出校门口的我立刻被像是特意在等我的叶丞脩拦住。
    原本想当作没看见直接绕过叶丞脩，但无奈叶丞脩的手脚比我长太多，一个跨步就阻挡我的去路。
    我蹙起眉不耐地望着一副欲言又止的叶丞脩，「有事吗?」
    「郑佳芸......」叶丞脩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你真的和周宇诚在一起了?」
    我别过眼，「是又怎么样?」
    叶丞脩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里满是不解的情绪，「但你喜欢的人不是夏桀楷吗?为甚么突然又和周宇诚......」
    我握紧拳头，好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并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词，「我发现我对于夏桀楷只是单纯地欣赏，周宇诚才是我喜欢的人。」
    叶丞脩似乎想相信我的话，却又不想相信，「但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了避免被个性意外敏锐的叶丞脩发现我在欺骗他，我赶紧收回被他抓着的手，打算从他身旁走过，「我要走了。」
    「郑佳芸!」未料叶丞脩又将我拉了过去，「为什么要避着我?!」他对我吼着。
    我还是第一次被叶丞脩兇。
    我握紧拳头，大声朝叶丞脩吼了回去，「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咬紧牙根，愤怒地抬起眼对上叶丞脩略带疲惫的脸庞，「我哪里不看你了?」
    叶丞脩沉下了脸，眼里带着难受和失望，「你......」
    「怎么?我和周宇诚在一起有甚么不妥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和长的帅的人在一起?」我冷笑，「为什么现在又一副想阻止我的样子?」
    叶丞脩别过头，绷紧的神情竟让我一瞬间感到心痛，甚至差一点就要对他坦白说出：是假的!我没有和周宇诚在交往!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发抖，「叶丞脩......我不会过问你和夏溦的事，所以、也请你......不要再问我和周宇诚的事了。」
    「郑佳芸，正是因为我认识你很久，也很了解你，所以我看的出来你并没有喜欢周......」
    「不要再说了!」我奋力甩开叶丞脩抓握住我的手，「我要回去了!」
    「郑......!」
    「佳芸，我等你好久了。」
    周宇诚淡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和叶丞脩身后。
    我呆愣地看着周宇诚就这么朝我走近，接着他直接牵起我的手，在叶丞脩面前。
    「周宇诚......」叶丞脩望着我与周宇诚交握的手，有一瞬间没了反应。
    「叶丞脩，抱歉了。因为我和佳芸约好放学要一起去吃饭，我怕你们再这样聊下去，会来不及赶上餐厅的预约时间......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周宇诚将我护至身后。
    叶丞脩复杂地望了我和周宇诚一眼，才别过了头，「抱歉。你们快去吧......」
    「谢谢。」
    我低着头不发一语地让周宇诚牵着我走，在与叶丞脩擦身而过时，我看见叶丞脩握紧了拳头，而也许是我多心，当我微侧过头回望叶丞脩时，竟发现那双清澈的眼里出现了一丝不甘心......
    为什么?
    为什么叶丞脩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周宇诚带着我到一间日式料理店，由于现在刚好是下班下课时间，因此店内位子几乎坐满了人。
    「小姐，我们有预约。」
    周宇诚熟门熟路的跟店员打了声招呼，店员查询了预约资讯之后，确定周宇诚有预约两个位子，便带我们走进一间包厢。
    这家日式料理店虽然开在台湾，但装潢设施什么的都洋溢着日式风情，就连包厢内的坐位也都充满了和式风格，一张矮桌配上两席坐垫，地板则是用榻榻米做成的。
    坐定位后，我忍不住把刚才一直盘旋在我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周宇诚，你什么时候预约的?而且我怎么也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要来吃日式料理?」
    「临时预约的。」坐在我对面的周宇诚喝了一口麦茶。
    「临时预约还可以预约到?你该不会是这里的vip吧?」我愣愣。
    「只是刚好运气好而已。」周宇诚失笑。
    我别过眼，叹了一口气，「把你的好运气一半给我算了......」
    叶丞脩方才在最后朝我露出的神情，至今仍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郑佳芸。」
    我的视线突然一黑，周宇诚伸手覆盖上了我的双眼。
    「......怎么了?」
    周宇诚的手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和他身上味道一样。
    周宇诚收回了手，我的眼前倏地一片光亮。
    「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周宇诚深深凝视着我。
    周宇诚应该是要我暂时不要再去思考叶丞脩的事，以免又让自己受伤难过。
    虽然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但既然周宇诚都这么说了，我就听他的话暂时先将叶丞脩的事放一边吧......
    我虚弱地勾起一抹微笑，「谢谢你。」
    「你想吃什么?」
    揉完我的头后，周宇诚将菜单本递给了我。
    「恩......」
    见我始终难以下决定，周宇诚便直接推荐我吃店里的招牌牛丼。
    「可是这份量很大耶......」我盯着菜单上的牛丼照片傻了眼。
    难怪这家店客人那么多，不仅菜色丰富，份量又多，重要的是价格还很亲民。
    「吃不完我可以帮你吃。」周宇诚挑了眉。
    『小鸟胃，吃不完给我啊。』
    叶丞脩的声音驀地与周宇诚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愣了会，刻意忽略胸口里的刺痛，点了头，「那就......吃这个吧。」
    不知道周宇诚是否看穿我的心思，他静静地望了我许久才收回菜单本，「好。」
    为了掩饰我又因为叶丞脩而动摇，我赶紧随口搭话，「那你要吃什么?」
    「鮭鱼子釜饭。」
    「你喜欢吃海鲜啊?」我好奇。
    「还不错。怎么?想做便当给我?」周宇诚朝我露出坏笑。
    我脸不禁一红，「才不要!」
    「明明都是男女朋友了，却连自己女朋友做的便当都吃不到，我这男朋友当的可真辛苦。」
    「你......明明就是假的!」周宇诚这话使得我忍不住想往他脸颊捏去。
    不过周宇诚反应较为迅速，在我把手伸过去时他便立刻侧过头，闪过我的攻击，最后甚至顺势抓住我的手，而我整个人因为他的动作而更往他的方向靠。
    周宇诚将脸靠向我，使得我俩几乎是近距离对看。
    「可以的话，我会想让它变成真的。」
    周宇诚的气息扑打在我脸上，我忍不住屏息望着眼前俊美的他，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失了神。
    「咳，为您送上鮭鱼子釜饭。」
    包厢的门不知何时被店员打开，瞧店员一脸尷尬，想必他一定看到我和周宇诚在「放闪」了。
    周宇诚憋着笑放开了我，我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
    原以为周宇诚会直接享用他的鮭鱼子釜饭，没想到他肴起饭后却是递到我嘴边。
    「要吃吗?」
    我眨了眨眼，「哦，好啊。」伸手想接过汤匙，周宇诚却收回了手。
    「我餵你。」周宇诚勾起嘴角。
    「你是讨打吗?我不想要你餵。」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周宇诚。
    见我果断直接拒绝，周宇诚挑挑眉便收回了手，「对了，那你知道在这家店吃饭但没把餐点吃完的话，店家会多收五十元的厨馀清洁费吗?」
    在周宇诚说话的同时，我的牛丼也送上来了。
    我翻了个白眼，「最好是这么黑心。」，我迫不急待地拿起汤匙就往牛丼挖了一口，恩，这家店的牛丼还真不错吃。
    周宇诚将一张dm递给我，没想到上面还真的写着没吃完餐点需支付店家五十元厨馀清洁费的字。
    我呆愣地盯着那张dm好一会，「周宇诚......你一定要帮我吃。」
    周宇诚不以为意地瞥了我一眼，「那你就要让我餵你。」
    「你现在是在跟我开条件?!」我的嘴角因为周宇诚这句话而微微抽蓄。
    「一口而已，对你很好了。」
    周宇诚这个......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天蝎座的。」我板起脸以掩饰内心的慌张。
    周宇诚朝我嘴角一勾，「我的女朋友真厉害，一猜就中。」
    我疲惫似地闭上眼，「你这个心机鬼!」
    「所以，要不要我餵你?」周宇诚不理会我的哀嚎，又将汤匙递到我嘴边。
    讲不赢周宇诚的我只能瘪起嘴，不甘不愿地将汤匙上的饭吃了下去，却在吞嚥完后想起一件令人害羞的事，「你刚刚吃过了......」我尷尬地看了周宇诚手里的汤匙，这样不就代表......
    「我们都接过吻了，有什么好害怕的?」见我乖乖将饭吃下去，周宇诚满意一笑。
    「......」
    周宇诚这句话让我想起那天和他去公园时被他吻的画面。
    「我......啊啊啊啊!我不想跟你讲话了!」我低下因害羞而泛红的脸，赶紧抓住汤匙吃起牛丼来。
    我听见周宇诚轻轻笑了声。
    「郑佳芸。」
    「干嘛......」
    「其实......刚刚那张dm是骗人的。」
    被我握住的汤匙匡─!地一声掉落至碗里，「......你说什么?」
    周宇诚先是朝我露出小孩子在恶作剧般的笑容，接着居然还很不要脸的用装可爱的声音念起dm背面上的字。
    「这是为了鼓励客人不要浪费食物而设置的规范，若客人您真的吃不下就放着吧!只是剩下来的饭菜会哭哭而已。」
    「周宇诚!你又骗我!你这人怎么那么爱欺负人啊!」我气恼地把牛丼上面的一撮生葱用力丢到周宇诚的碗里。
    周宇诚笑到肩膀都在颤抖，「哈哈哈......哇，生气的时候还能同时把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丢出来给别人，我的女朋友果然很特别。」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心机鬼幼稚鬼大变态鮭鱼人!」
    「鮭鱼人是什么......哈哈!」
    「吵死了!你这釜饭!」
    「呵呵。」

 Chapter 28

    回到家洗完澡后，我随即躺到了床上。
    和周宇诚吃饭还真不是普通的伤神。
    「那个大色狼......!」
    我抓起放在枕头边的猫咪抱枕，朝他可爱的脸上揍了一拳。
    稍早和周宇诚吃完晚餐，并让他送我回家时，又被他趁机亲了脸颊一口，害我为了避免被爸妈发现我在脸红，而站在门外好久，直到脸上的红润退去后才敢开门进家里。
    「唉......」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周宇诚的脸就像是阴魂不散的鬼一样，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也许，在不知不觉当中，周宇诚已经悄悄进入了我的生活，甚至生命。
    可我心里最在意的人，却依然是叶丞脩。
    人真是犯贱。
    铃──!
    有人打了电话给我。
    由于我闭着眼，所以并没有看清楚是谁打来的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在听见电话那头声音时，我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般，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反应能力。
    「郑佳芸。」
    叶丞脩那怎么听也听不腻的沉稳嗓音穿透了我的意识。
    「......叶丞脩。」我感觉到我的手在颤抖。
    「抱歉，这么晚打给你......」
    我坐起身，原本打算掛断电话却迟迟无法动作。
    「有什么事吗。」最后，我只能这么说。
    叶丞脩似乎叹了一口气，「我们一定要这么生疏的讲话吗?」
    我垂下眼，「这样不好吗?」
    「郑佳芸......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那天之后，你对我的态度转变了这么多?」
    我歛下眼，冷着声音，「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而且我也有权利知道原因。」
    叶丞脩那不容许我逃避问题的口气还是让我妥协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艰涩地开口，「因为你拒绝我了。」
    叶丞脩沉默了一会才道：「因为我拒绝你，所以你就要这样疏远我?」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抓紧衣襬，痛苦地说着。
    「有什么好不知道面对的?我跟你又没有吵架......」叶丞脩似乎觉得我这反应有点莫名其妙。
    「你想说，你只是不喜欢我那样开你完笑?」
    「对。我不喜欢。」
    「......叶丞脩，我那时就说过了，那只是如果。」
    叶丞脩似乎又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着疲惫，「我不想要你对我產生这种假设。」
    「难道对你来说，我的喜欢是一种负担?」我虚弱地说。
    「......」
    「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
    「那不然呢?你可知道当时你表现出的抗拒对我来说打击有多大?!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几乎是对着电话大吼。
    悲愤与不甘的泪水从我脸颊上滑落，「如果我今天真的是在跟你告白呢?!你也会这样拒绝我吗?!」
    「郑佳芸，我们是青梅竹马......如果你喜欢我，只会让我觉得你只是错把友情当成爱情。」
    「你到底在抗拒什么......」我哽咽地说着。
    叶丞脩又沉默了，就在我以为电话那头的人是不是消失了时，叶丞脩才开口。
    「郑佳芸，不要喜欢上我。」
    叶丞脩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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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9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与叶丞脩坐在一棵大树下。
    「叶丞脩，你喜欢我吗?」我抱着膝盖侧过头问正用着温柔目光望着我的叶丞脩。
    「喜欢啊。」
    叶丞脩的这句回答使我非常欣喜，我高兴地朝叶丞脩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哪种喜欢?青梅竹马?还是对喜欢女生的喜欢?」
    「当然是喜欢的女生啊。」叶丞脩笑着一把搂住我。
    「真的?」我害羞地依偎在叶丞脩温暖的怀抱里。
    「假的。」
    忽然间，叶丞脩的声音变得离我好远好远，而原先光亮的世界也忽地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落下了眼泪，难受地对着虚空中摇头，「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们不适合。」
    叶丞脩话一说完，我的梦境就像是被人用力撕裂一般，成了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碎片。
    「不──!」
    我难受地睁开双眼，眼角的泪水因动作而落至枕边。
    早晨的阳光穿透过窗帘照射在我苍白的脸上，我用手臂遮挡住那抹刺眼的光亮，眼泪依旧不听使唤的从我的颊边滑落。
    「昨天晚上没睡好?」
    站在门外来接我上课的周宇诚一看见我那惨白的脸，便担心的问，眼里充满了担忧。
    我虚弱的摇摇头，「没事。你别担心。」
    周宇诚先是沉默了一会，而后将我拉进他的怀抱里，「发生什么事了?」沉稳有力的嗓音使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周宇诚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动作轻柔地好似弄伤我，「我会听你说，嗯?」
    周宇诚总是这么温柔守护着我，甚至轻易地就能突破我的心防。
    将头倚靠在周宇诚肩膀的我，用力攥紧了周宇诚的衬衫，艰涩地开口，「之前，我曾用开玩笑的方式问叶丞脩如果我喜欢他的话，他会不会喜欢我......」
    「恩。」
    「但是他拒绝了......还要我不要再这样开他玩笑......」
    我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然后昨天，他打了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在那之后对他的态度转变了这么多......」
    「我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他并不是很能接受这个理由。所以后来我又再问了他一次是不是不喜欢我那样开他玩笑。」我苦涩地笑了，心里的伤疤像是再度被人撕扯开来，「他承认了，并且要我不要对他產生这种假设。」
    我垂下头，用力地哭着，「他连一个『假设』都不愿意给我......」
    「他甚至还要我不要喜欢上他，因为我和他不适合......」
    周宇诚安抚我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停滞了一下。
    「我......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为什么叶丞脩要这么排斥我......」
    我虚弱地挣脱周宇诚的怀抱，无助又绝望地望着周宇诚。
    「周宇诚......难道我的喜欢，对叶丞脩来说是一种负担吗?」我扬起一抹令人心碎的微笑。「我明明喜欢叶丞脩，可是他却不希望我喜欢他......」
    「郑......」
    周宇诚的声音和某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那道熟悉的声音使我惊愕地回过头。
    叶丞脩就站在离我与周宇诚两人一个跨步之外。
    站在那里的叶丞脩似乎从一开始，就听见我和周宇诚说话了。
    「郑佳芸......你真的......喜欢我?」叶丞脩一脸错愕地望着我，清澈的双眼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动摇。
    我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
    『郑佳芸，不要喜欢上我。』
    被我握得泛白的手，指甲嵌进掌心里，传来隐隐的刺痛。
    怎么办......叶丞脩知道了......
    叶丞脩知道我喜欢他了......
    「叶......」
    在周宇诚开口前，我便已经推开两人，头也不回地往学校跑去。
    我在厕所里大口喘着气，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能够稍微冷静之后，我便绷紧脸走进了教室。
    然而一进到教室，所有人都用着诡异的神情看着我。
    「我的桌子......?」
    我呆愣地望着眼前脏乱不堪的座位，一时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不是我的。
    我的桌椅被人恶意涂鸦，上头充满了辱骂字眼，不管是花痴或是婊子，甚至是人人都可上的公车这种粗鄙的话，全都一字不漏地写在上头。
    坏坏和小乖等一群人正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站在原地发愣而一时之间无法反应的我。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气愤使我握紧了拳头，我冷着脸朝那群花痴女问：「这是你们做的?」
    原以为坏坏他们会不承认，没想到他们反而大方地朝我点头，坏坏扬起一抹令人感到噁心的甜腻微笑，「对啊，就是我们做的。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气愤地走到坏坏面前，直接当着眾人面前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班上几个看好戏的人在看见这的一幕时，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呼声，而有的人则是吓到尖叫。
    「凭什么?」坏坏气的面容扭曲，反过来回敬我一巴掌，「凭你不够有资格和周宇诚在一起!」
    「王亦璇，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为什么总要处处找我麻烦?!」我用力地一把抓住坏坏的头发，朝他大吼。
    坏坏使劲推开了我，泛红的双眼正恶狠狠地瞪着我，「因为你的那张脸!你可知道我的男友就是因为在脸书上看到你的照片之后，直接说要和我分手!」
    「还有他!」坏坏指向站在一旁的小乖，「原本和小乖正在曖昧的男生有一天突然就这么消失不理他，在小乖追问之下，那男的才坦承是因为看到你，喜欢上了你，希望小乖能够当中间人介绍你给他认识!」
    小乖愤怒地看着我，还上前推了我一把。「郑佳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碍眼!只要有你在，我们这些女生永远都是配角!永远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我到底听见了多么荒唐的事?
    我无力的摇着头。
    「你还敢笑?!」坏坏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就因为我的这张脸?」我朝坏坏走近，坏坏因慑于我的气势而慢慢缩到了墙角，「因为我长得漂亮，所以活该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我拿起附近同学桌上的书本就往坏坏身上丢，「凭什么漂亮的女生甚么事情都没有做，就要被人莫名其妙讨厌和排挤?就要活该被灌上婊子的称号?」
    「你以为长的漂亮是我愿意的吗?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我长的普通一点，这样就不用一直被人骚扰，甚至像今天这样被人恶意霸凌!」
    坏坏被我吼的哭了出来。
    「再者，有问题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们的男朋友、你们的曖昧对象!」我抓起坏坏的领子，逼迫他看着我。「没能力管好自己男朋友是你的问题!你要负起一半的责任!而不是在这里检讨我!」
    接着，我走向小乖，小乖因为害怕我而不停往后退，直到他的背贴上黑板，才不得不与我对视，「原本和自己正在曖昧的对象，因为看到我所以忽略了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也可以怪到我头上?张宜璇，请问我有对你的曖昧对象做了什么吗?我有和他搞曖昧吗?」
    小乖边哭边摇头，脸色因惊吓和恐惧而显得泛白。
    「张宜璇，我好心奉劝你，下次遇到这种男生请你直接放生。如果你还想要继续追求对方......那我只能说，你真的很没有眼光，看上这种不负责任的渣男!」小乖因为被我推了一把而跌坐在地。
    最后，我一边忍着因委屈而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边背起书包，头也不回的就这么直接离开了学校。

 Chapter 30

    那天和坏坏和小乖摊牌的事情，虽不至于传遍整个学校，但我想同年级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由于我实在是不想在事发隔天还要遭受所有人的注目礼，所以后来一整个礼拜我索性向班导请假，不去学校上课。
    至于身为我的「男朋友」的周宇诚，则是在当天从班上同学口里得知我中徒离开学校的消息后，就马上打电话来关心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好你的脸很快就消肿了。」坐在我床边的周宇诚抚上我的左脸颊。
    我苦笑，摇了摇头，「两个月内就被人搧了两巴掌，我真的觉得我可以去买乐透了。」
    周宇诚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声，周宇诚见状便将手机递了给我。
    萤幕上面显示着刘瑋涵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周宇诚，正想着要不要晚点再回拨电话给刘瑋涵时，周宇诚便拿起背包站起身，「和你朋友好好交代一下吧?毕竟他当时不在现场?」
    我沉吟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只是当我正准备要接起电话时，周宇诚又开口了，「看来......你似乎不是很想要我走?」他朝我抓住他袖子的手看了一眼，满意地勾起嘴角。
    「不......」我为我这下意识阻止周宇诚离开的行为感到讶异，赶紧收回了手。
    只见周宇诚使坏般挑了眉，又坐回原位。
    「好了，你快点走。」我尷尬地移开目光，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可是我突然有点想听女朋友和女朋友的朋友说话呢。」周宇诚促狭地朝我坏笑，而且还很不要脸的直接爬到我床上。
    「你你你上来干嘛?!」
    我慌张地拿着传来第二次震动的手机朝床角边移动。
    「这样比较好听你们在聊什么啊。」周宇诚手臂一伸，又将我拉了回去，这次甚至直接从身后环抱住我。
    周宇诚这举动使我脸上的热度直直窜升，脑袋呈现一片空白而无法做出反应。
    「不接电话吗?」
    周宇诚居然还故意在我耳边说话!
    被周宇诚抱住而无法动弹和逃离的我，最后只能气恼地朝他修长的腿捶了一下，便赶紧接起电话：「喂......」
    身后的周宇诚似乎在憋笑，使我忍不住转过头朝他瞪了一眼。
    「佳芸?!你还好吗?!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得了流感，不然我那天一定会帮你的......」刘瑋涵一听到我接电话，马上连珠炮似地讲了一堆话。
    「我没事啦!只是又被人赏了一巴掌而已哈哈......」我无奈地笑着。
    「都被人赏巴掌了还说没事!还好吗?还会痛吗?有没有肿起来?」刘瑋涵这傢伙，每次只要一紧张就会霹靂啪啦讲话讲个不停。
    我苦笑着回答，「这次很幸运的没有被坏坏的指甲刮伤脸颊，也没有红肿，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
    「恩，谢谢你。」
    「不用谢啦!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呢!」
    「哈哈!」
    「对了......」
    「嗯?」
    「恩......」
    见刘瑋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催起他，「怎么了?」
    「佳芸，你冷静听我说喔......」
    「好?」
    「其实我打这通电话来给你的原因，除了担心你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我愣愣，「什么事?你交男朋友了吗?」
    「白痴，不是好吗!」我猜电话那头的刘瑋涵刚刚应该翻了我白眼。
    身后的周宇诚一听见刘瑋涵的叫骂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
    「嗯?佳芸，你旁边有人吗?」
    一听见刘瑋涵这么问，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
    天啊!
    我居然一时忘记周宇诚为了要听清楚我和刘瑋涵的对话，会将头靠在我的耳边这件非常重要又关键的事。因为只要周宇诚发出任何声音，刘瑋涵那边一、定、听、的、见。
    而且，要是让刘瑋涵知道周宇诚正在我房间，而且正在床上抱着我......噢不，到时候一定会被他疯狂追问我和周宇诚是不是假戏真做，或是进展到甚么地方!
    我绝对不允许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周宇诚比了个要他噤声的动作。
    周宇诚挑了挑眉，似乎不是很想听我的话。
    「嘖!」我咬牙切齿地瞪了周宇诚一眼。
    「喂?佳芸?你人勒?」
    「喂、我有在听!」
    「你旁边有人吗?我刚刚好像有听到有人在笑耶......」
    「我......」
    周宇诚见我一下慌张一下又对他露出气得牙痒痒的表情，忍不住勾起满意的微笑，这才点头答应我他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
    我看这个劣根性又爱欺负人的大变态根本单纯只是想玩弄我。我对周宇诚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你听错了吧?应该是电风扇的声音......」
    「哦......好吧。」总之，刘瑋涵是信了。
    我放下心中的大石，继续接着问，「所以你刚刚说要和我说什么事情?」
    刘瑋涵愣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听说......那天你回家之后，叶丞脩跑去我们班把坏坏和小乖他们找了出来......接着当着路过老师们的面前，朝他们身上泼了各一桶水......」
    「什......」我瞪大双眼，因为过于惊讶而说不出话。
    「总之，后来有人帮忙通知教官，才勉强让叶丞脩冷静下来......听说他当时可是气坏了。不过也因为如此，坏坏和小乖那群花痴女对你做的恶行才被学校知道，现在他们每个人都被记了两支大过。只是......」
    「只是......?」我颤抖着声音问。
    「叶丞脩也因此跟着被记了一支大过......」
    我无力地松开了手，手机因失去支撑而掉落至我的床上。
    「喂?佳芸?」
    话筒依旧传来刘瑋涵的声音，但我却早已听不进去。
    至今默默在听我和刘瑋涵说话的周宇诚，松开环抱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机拿了起来，「佳芸睡着了，有什么事改天再和他说吧。」说完，便帮我掛了电话。
    我低垂着头，尚未从打击当中回过神。
    周宇诚收紧了环抱着我的手，侧过头担忧地望着我那略微泛白的脸，「......郑佳芸?」
    「周宇诚......为什么叶丞脩他会......」思绪仍然相当混乱的我，转过身抓住周宇诚的手臂，急着想要他给我答案。
    周宇诚神情复杂地从我身上移开目光，不知是否是我多心，他那双深邃的双眼顿时变的黯淡了些。
    「周宇诚?」
    我不安地望着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的周宇诚。
    「......」
    「周宇诚......」
    我摇晃着周宇诚的手，那双深邃的双眼这才对上我的目光，「既然那几个霸凌你的人已经被惩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你就别再想这件事了吧。」
    「我不是要听这个......我是问你叶丞脩呢?他因为我被记了一支大过......他本来就不应该受到这种处份的......」我说，「我不懂为什么叶丞脩会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又为了我挺身而出......」
    我指的是那天意外被叶丞脩知道我喜欢他的事情。
    不希望我喜欢上他的叶丞脩，在听见我的告白之后，理应会因为尷尬而与我保持距离的，然而他却做出了让我十分不解的举动。
    为什么?
    周宇诚叹了口气，朝我苦笑，「郑佳芸，我不是叶丞脩......我不会知道叶丞脩在想什么。」
    我愣愣，这才顿时觉得这样逼问周宇诚的自己很无理取闹，「对不起......」
    「没事。」周宇诚捏了捏我的脸颊，「别想太多了，嗯?」
    「可是......」
    周宇诚抬起手扣住我的后脑勺，接着低下头与我额头相触，「郑佳芸，听话。暂时先别再想这件事情了，好吗?」
    我愣愣地望着周宇诚的双眼，原先盘旋在我内心里的繁杂思绪和不安，因为那对温柔的目光而渐渐在消失当中。
    「有什么好笑的?」周宇诚歪过头，不解我为何突然笑出来。
    我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和你说话，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让人很安心?」
    周宇诚愣了会，脸颊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而平常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在此时此刻的我听起来似乎有些沙哑，「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对我说这种话......」
    「周宇诚，你......在害羞吗?」
    我抱持着好奇的心倾身向前查看周宇诚的表情。
    然而周宇诚先是静静地凝视了我好一会，接着伸出手轻轻地搂住我的腰，低下头深深吻上了我。
    「!」
    由于没料到会突然被周宇诚亲，我顿时吓地僵直了身体。
    周宇诚吻了我好久，甚至还一路往下吻上我的脖子，动作既轻又温柔。
    此刻的我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就在我以为周宇诚会不会对我做出不符合我们这个年纪的行为时，周宇诚便停下了动作，他抬起眼，扬起一抹使坏般的微笑，「郑佳芸，你在害羞吗?」
    「......」
    周宇诚这傢伙是......
    「你的脸好红呢。」
    故、意、的!
    「周宇诚你......你这个大变态!」
    我抓起枕头就往笑得开怀的周宇诚身上打，甚至直接抱起棉被往他的头上用力一丢。
    「喂!你很暴力。」周宇诚边笑边从棉被里探出头。
    「你你你你......」
    我跳下床，困窘地抓住自己的领子以掩饰正在泛红的脖子。
    周宇诚跟着我下了床，一脸欠揍的望着慌张到不行的我，「我我我我怎样?」
    「你不要过来!对，就站在那里就好!」
    我赶紧抱住自己的身体，避免又被周宇诚这个死变态侵犯。
    「是吗?那好吧。」没想到周宇诚居然果断的接受我的要求。
    我眨了眨眼，只见周宇诚拿了他的手机出来朝我这里按下快门键。
    「周宇诚你在干嘛......?」
    周宇诚将手机萤幕转给我看。
    画面上的我头发相当杂乱，一点造型都没有，身上的睡衣不仅皱巴巴的，衣领甚至还歪了一边。
    我呆愣的望着那张惨不忍睹又没形象的照片，一时说不出话来。
    「真是张好看的照片，比你平常的样子还漂亮一百倍呢......我要把他设成我的手机桌布。」周宇诚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容。
    「周宇诚!我警告你把那张照片给我删掉!」愣了许久才回过神的我，登时气恼地上前想抢周宇诚手里的手机，无奈周宇诚比我高上太多，只要他的手一往上抬，我的手就勾不着了。
    见我主动投向他的怀抱，周宇诚便趁机将我一把搂了过去，朝另一边方才没亲到的脖子又吻了一口。
    「啊啊啊─!你不要再亲我了......!」我一边尖叫一边按住又被周宇诚趁机吃豆腐的脖子右侧，羞愤地朝他的腰大力一拧。
    周宇诚吃痛的往后退了一步，然而，那深邃的双眼里并没有露出任何对我的责难，反倒溢满了柔情和笑意，「郑佳芸，欺负你果然是我的乐趣。」
    「你这个变态大色狼接吻狂!给......我......出......去!」我奋力地将周宇诚推至房间外。
    「你忍心这样对待你的男朋友吗?」门外的周宇诚还在笑。
    「吵死了!走开!」我踹了房间的门一脚。
    「哈哈哈哈......」
    「哼。」
    「我女朋友真可爱。」
    听见周宇诚这句话的我，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周宇诚，你、你不要再乱讲话了喔!」
    「我可是很认真在称讚我的女朋友呢。」
    「......」
    见我沉默，周宇诚又低声笑了出来。
    我瘪了瘪嘴，对每次都讲不赢周宇诚的自己感到无奈。
    「对了周宇诚......」
    我将手搭在房间门板，朝门外的周宇诚唤。
    「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谢谢你。」
    即使不是当着周宇诚面前道谢，我的内心却还是觉得莫名有些彆扭。
    门外传来周宇诚的轻笑声，「郑佳芸，现在对我说谢谢可能还太早了。」
    「啊?什么意思?」虽然知道没人看的见，我还是反射性地歪过头。
    周宇诚沉默了许久，久到我差点以为他已经离开我家。
    「期末考完之后......和我一起去渔人码头看烟火吧。」
    什么?
    周宇诚这句话完全没有回答到我的问题啊?
    「等一下，周宇诚你在说什么?我刚刚是问你那句对你说谢谢还太早的意思呢......?」
    我愣愣，静静地等待门外的周宇诚给我一个解释，只不过等了几分鐘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感到一阵莫名奇妙的我索性打开了房门，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客厅，而周宇诚的身影在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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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1

    当我回到学校上课时，正处于所有学生准备期末考的阶段，因此即便还是会遭受到班上或是其他学生的注目礼，这注目礼的数量却不多。
    至于坏坏和小乖等其他人，则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把我当空气。
    不过，说真的，只要他们不会再来找我麻烦，要把我当空气甚至装作没看到我，我都觉得无所谓。
    自习课时，由于看书看到最后实在是看到很想吐，我便暂时将注意力从课本上转移到窗外。
    虽然还不算真正的夏天，但六月的艷阳依旧把操场晒的热烘烘的。也许因为下礼拜即将迎来期末考，不论是体育课、家政课甚至是美术课等等，那些较不是特别主要核心的课程，几乎都会被班级拿来借去当自习课，所以现在的操场上几乎看不见有任何班级在上课。
    只不过，叶丞脩在操场上奔驰，或是在球场上和同学打球的身影，却驀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歛下眼，不禁握紧握着着自动笔的手。
    虽然才几天没来上课，我却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叶丞脩了。
    不知道叶丞脩他最近好不好......
    期末考快到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找人代替我帮他恶补英文呢?
    ......
    放下手中的自动笔，我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唉。
    为什么被叶丞脩拒绝那么多次了，我却还是这么在意他的所有事情。
    明明默默守护和陪伴在我身边的，一直以来都是周宇诚......
    『终于笑了。』
    『郑佳芸，如果你以后心情不好，或是又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来找我。』
    『因为，我都会在。』
    『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快乐。而且是因为我，而不是别人。』
    『那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说真的，我并不是没有对周宇诚心动过......
    但......
    因为你对于叶丞脩的喜欢，早就已经超过你所能负荷程度了。
    内心的声音突然渗入我的意识里。
    拿在手里的保温杯因为我的一时恍神和恍然，而不小心就这么从我手中滑落，在桌面上撞击出好大的声响。
    正在自习的同学们无一不被我吓了一跳，连坐在第一排的刘瑋涵也一脸惊恐的回过头朝我这里看了过来。
    我尷尬地朝几个跟着刘瑋涵一起转过头来看我的人笑了笑，接着赶紧低下头，假装继续看书。
    方才内心的那股声音虽早已经消失不见，但我的大脑似乎还不想放过我。
    『郑佳芸......你真的......喜欢我?』
    叶丞脩那天说的话以及惊愕的表情，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接着下一秒，那些我努力想将之遗忘的话，就像连续播放的幻灯片般，毫不留情地刺激着我的意识。
    『郑佳芸，不要再这样子了。』
    我的头感到一阵刺痛。
    『我不想要你对我產生这种假设。』
    不要......
    『郑佳芸，不要喜欢上我。』
    不要再说了......停下来......
    『我们......不适合。』
    「我叫你停下来─!」
    我抱着头尖叫，夺眶而出的眼泪自我的颊边滑落。
    「郑佳芸，你怎么了?」坐在讲台上看书的美术老师站起身朝我一问。
    「佳芸，你身体不舒服吗?!」刘瑋涵一看见我脸色惨白，便马上从座位上跑过来抓着我的肩膀问。
    刘瑋涵的声音使我回过神，我愣愣地回望带着困惑以及担忧的表情看着我的班上同学以及老师，接着对上刘瑋涵的目光，「......抱歉，期末考快到了，我压力突然有点大......」说完，我也对着班上所有人点头致歉，「对不起，吵到大家念书了。」
    美术老师朝我走了过来，「还好吗?要不要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我无力地摇摇头，「谢谢老师。我真的没事。」
    「好吧......若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老师，不要硬撑知道吗?」
    「好。」我朝老师点了头，接着拍了拍刘瑋涵的手，「我没事了，赶快回座位看书吧!」
    「真的吗?」刘瑋涵还是不太相信。
    「真的。」我故意朝刘瑋涵的脸颊一戳。
    「欸!很痛耶!」刘瑋涵皱着眉头拨掉我的手。
    「哈哈!」
    「真是的，没事就好!小白痴。」
    「你才大白痴!」
    随口打发刘瑋涵之后，我和美术老师说了声要去厕所，便离开了教室。
    将双手搭在洗手台的我低垂着头，失神地看着水龙头里的水就这么流至排水孔里。
    对于叶丞脩的喜欢，早就已经超出我所能负荷程度。
    是啊。
    不然这几个礼拜下来，我又怎会常常感到如此痛苦和绝望?
    即便陪在我身边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周宇诚，叶丞脩在我内心的份量，却依旧佔了好大一部份。
    我承认，我确实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被周宇诚的真心和体贴感动过，甚至差一点就喜欢上他，可只要一看见叶丞脩，只要叶丞脩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内心便会自动删去其他人的位置，唯独只留下属于叶丞脩的空间。
    一滴眼泪自我的眼角边滴落下来。
    「郑佳芸，你果然是个差劲的人......」我难受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Chapter 32

    「概念釐清楚之后，我想这题你应该也会算了。」周宇诚修长的手指指着我在数学讲义上用红笔圈起来的练习题。
    「恩......」我点头，顺带打了一个小小呵欠。
    周宇诚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要休息一下吗?」
    「要!」一听见可以休息，我的眼睛马上一亮。
    周宇诚失笑道，「真不知道你来图书馆到底是来念书还是来睡觉的。」
    我疲惫似地耸耸肩，「只要不是念数学，我就不会想睡觉了。」
    「我倒是觉得你的数学底子并没有很差，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它?」周宇诚挑了挑眉，似乎对于我这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我趴在桌上抬起眼望着周宇诚，「也没有讨厌，但就是不喜欢。数学不就是一堆无聊的数字和英文字母在那里彆扭的玩捉迷藏吗?」
    周宇诚挑了眉，而我则继续说，「你看，请试着解出下列的x值......解出x值之后，然后呢?平常在外面逛街买东西，店员会要我们试着解出商品的金额吗?」我无奈地努起嘴，继续朝周宇诚抱怨，「为什么我要喜欢这种像是在被当白痴一样耍的东西......」
    周宇诚听完我这番听起来貌似相当精闢的见解，忍不住边摇头边笑，「好，你不喜欢就算了。但你要知道，你还要被数学荼毒两年呢。」
    我无力的对着眼前的数学讲义叹了一口气，「可恶......到底是谁发明出数学这种万恶的东西......」
    「好了，别再抱怨了，等下礼拜段考完，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周宇诚收拾起桌上的文具。
    「对喔，你上次说的烟火......我都还没问你，你怎么会突然想去看烟火?」我直起身体，转过头朝周宇诚问。
    周宇诚动作略微僵了一下，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黯淡，但我想应该是我的错觉。
    「因为我们在一起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约会过。」
    周宇诚靠向我，近的几乎快要碰上我的嘴唇。
    我脸倏地一热，赶紧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以避免被附近其他人看见这会让人害羞的景象，「是、是这样吗?」
    似乎是很满意我的反应，周宇诚勾起一抹坏笑，「郑佳芸，记得那天要穿漂亮一点。」
    我白了周宇诚一眼，「你才是!就不要到时候给我随便穿一件家居t恤和短裤来。」
    「恩，那我穿西装过去好了。」
    周宇诚没被我傻眼又不耐的语气影响，反而还显的悠然自在。
    听见周宇诚这番莫名其妙的回答的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西装?!」
    周宇诚见我一脸呆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还因此引起附近几个学生的注意，「呵呵......当然是骗你的。你有看过哪个人会特地穿西装去看烟火?」
    知道自己又被周宇诚骗，我不甘示弱地反击，「你可以穿啊，保证会让你成为全场focus的焦点。」
    周宇诚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恶作剧般地低下头在我耳边低语，「那这样正好，我妹那边也有一件短礼服，我等一下回家就拿给你。」
    「等、等一下，为什么要给我礼服?!」
    「一个穿着西装的帅哥，旁边居然牵着一个穿着休间服装的女生......你觉得那光景能看吗?」周宇诚使坏般扬起嘴角。
    ......周宇诚这个腹黑大魔王!
    我气恼地拨开周宇诚放在我肩上的手，「啊啊啊─!你好烦!你根本是在寻我开心!」
    「恩?我还以为你会吐槽我说自己是帅哥呢?」周宇诚这次不要脸地改搂住我的腰，「看样子你的内心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深深被我的魅力吸引住了。」
    「最好是，你这个自恋狂!」
    我气急败坏地想往周宇诚的鞋子踩去，但反应较快的他马上伸出他那修长的腿，朝我的腿一勾，使得我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直接往他身上靠去。
    周宇诚顺势伸手抱住了我，朝我露出得意的微笑，「恩，腿短的好处就在这里。」
    噢，我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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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3

    熬过了痛苦的期末考週，时间很快地来到了和周宇诚约定好要去看烟火大会的星期六。
    我看着连身镜中的自己，歪过头。
    「这样子应该还可以吧......」
    我穿着一件黑色削肩长洋装，并特地请在日系美发店工作的阿姨帮我编了发。
    再次确认阿姨帮我绑的辫子没有乱掉后，我满意地出了门。
    一打开家门，我便看见靠在一旁墙壁等我的周宇诚略微惊讶地望着我。
    周宇诚深邃的双眼里溢满了讚赏和恋慕，他朝我满意地勾起嘴角，「我的女朋友果然穿什么都好看。」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突然被人这么直白称讚自己，我害羞似地别过眼，小声咕噥，「你也不赖啦......」
    周宇诚穿了一件黑色针织衫，搭配深蓝色的牛仔裤，左膝盖处还矫情的挖了个洞......不得不说他其实还挺会打扮的。
    「头发是你自己绑的吗?」周宇诚看了我那将头发全部扎成一条侧辫子的发型问。
    我摇头，「我才没有那么厉害呢，我是请我阿姨帮我弄的。」
    「看来你有认真在为我们的约会做准备呢。」
    我几乎差点就要失神在周宇诚那抹温柔的微笑当中，「是你自己说要我穿漂亮点的......」
    「恩，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周宇诚眼里含笑的望着我。
    我很喜欢。
    周宇诚这句话使我的脸不禁一红，「快、快点走了......不然到时候抢不到好位子看烟火......」我装作不甚在意的拉着周宇诚拚命往前走。
    我听见走在我身后的周宇诚轻轻笑了。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距离烟火施放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我与周宇诚选在一处相较于附近其他地方，人比较少的一处空地上坐着。
    傍晚的微风徐徐吹了过来，周宇诚身上那抹若有似无的清香也随之进入到我的鼻腔里。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周宇诚，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直到刚才都在看手机的周宇诚顿时抬起头看着我，接着便一把搂住我，还将我的头贴靠在他的胸膛上，「喜欢的话就让你闻个够?」
    「少噁心了你......」
    脸上热度倏地窜升上来，我羞愤地抬起头瞪了周宇诚一眼，却在对上周宇诚眼睛时，看见他眼里闪过了一丝复杂和黯淡。
    「周宇诚?」
    周宇诚面有难色的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那表情就像是在压抑着些甚么，「郑佳芸......和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我困惑的眨了眨眼，「怎么了吗?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周宇诚开闔的嘴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接着他别过了头，避开我想探究的目光，「你想喝点饮料吗?我去买?」
    我愣愣，没多想便顺着周宇诚的话说了下去，「那我要喝珍珠奶茶。」
    周宇诚揉了揉我的头，站起身，「好，那你在这边等我，别乱跑。」
    我瘪起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宇诚先是望着这样的我好一会，接着突然将我拉了起来，而我还来不及反应，周宇诚的脸就这么在我眼前放大，他的睫毛也轻轻刷过我的......
    周宇诚深深吻了我。
    我呆愣地看着离开我嘴唇的周宇诚，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周宇诚朝我坏笑，「那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什、什么嘛......还来这招啊......」心脏快速跳动着，我伸手抚了抚刚才被周宇诚吻过的嘴唇，抱怨似的低喃。
    周宇诚去买饮料后，我一边滑着手机一边等待时间过去。
    几分鐘后，我听见身后有阵脚步声，便回过头，「周......」
    「郑佳芸......?」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见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此刻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叶丞脩，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睁大了双眼，握在我手里的手机就这么掉落至我的脚边。
    叶丞脩先是盯着我全身看好一会，才开口，「是周宇诚要我来的......」
    我愣愣，「周宇诚要你来的......?」
    叶丞脩困窘地移开视线，「他......要我好好和你说清楚。」
    还是不太能理解现况的我，将掉落至脚边的手机捡了起来，立刻播了电话给周宇诚，然而传来的却只有转入语音信箱。
    我失神般盯着萤幕里未接电话的纪录，「我今天是来和周宇诚一起看烟火的......他并没有告诉我你......」我还是不太敢相信周宇诚居然会偷偷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郑佳芸。」叶丞脩打断了我的话，朝我走了过来。
    我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抗拒，随着叶丞脩越来越接近我，我便不停跟着往后退。
    见我始终想跟自己保持距离的叶丞脩像是隐忍了许久般，他松开原先握紧的拳头，一把就将我抓了过去。
    「叶......!」
    接着，叶丞脩不偏不倚地低头吻上了我。
    事发突然，我因为太过惊愕而睁大了眼，思绪相当混乱的我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郑佳芸，对不起......」叶丞脩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我喜欢你。」
    「......?!」我呆愣地望着像是不希望我再逃离他身边的叶丞脩。
    「我知道现在才告诉你我喜欢你，也来不及弥补那些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就像周宇诚告诉我的，我终有一天还是要面对自己。」
    「周宇诚什么时候找你说这些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颤抖，叶丞脩的坦白来的太突然，而我还没办法及时消化。
    叶丞脩搔了搔头，有点尷尬地别过了脸，「那天意外知道你喜欢我之后，周宇诚就和我聊了很久......」
    儘管无法马上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我还是静静地聆听叶丞脩说明整个事情的经过。
    「他要我不要再逃避对你的感情，希望我可以好好面对自己内心的想法。还问了我......你和他在一起，我都没有感到不甘心过吗....」叶丞脩无奈地勾起嘴角，「后来他甚至还对我说，如果我再不和你说清楚，再继续让你为了我难过，他就真的会把你抢走，而且从此不会再让你和我见面。」
    听着叶丞脩的这番话，我才知道，原来周宇诚私底下为了我做了那么多。
    『郑佳芸，现在对我说谢谢可能还太早了。』
    周宇诚当时说的那句话，以及突然邀我一起和他来看烟火，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
    周宇诚为了我，牺牲了自己的爱情。
    「所以，那天你才会跑去找坏坏和小乖他们?」
    「啊、不......这是两回事，但要说有关联的话也不是不行。我会去找他们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气不过......我没办法眼睁睁看见你被人欺负!因为你可是......」叶丞脩犹豫了一会，才将目光对上我的，「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女生。」他口气坚定的说。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可是你喜欢的人......不是一直都是夏溦吗?」
    叶丞脩困扰地抿了抿唇，才道，「恩，这我不否认。我是真的有喜欢过夏溦。但那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想......压抑对你的感情。」叶丞脩握紧了拳头。
    我愣愣，「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叶丞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对着我，轻声道，「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一直以来，我总是催眠着自己，你对我的一顰一笑只是在跟一个好朋友互动，而我对你的情感也只是好朋友之间的喜欢而已。」
    『或者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告诉自己，你不会喜欢他，而他，不是喜欢你。』
    周宇诚的话驀地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从来不敢奢望你会喜欢上我。」叶丞脩吁了一口气，继续道，「你是一个外型亮丽，走到哪里都相当受人注目的女生，而我，只是一个平凡无奇，一点特色都没有的男生。也许你并不曾注意过，但其实每当我走在你的身边时，路过的人总会朝我露出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因为他们正是在纳闷，为什么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旁边会站着一个这么普通的男生?」
    叶丞脩转过头来，朝我苦笑着，「所以那天，我才会拒绝你，甚至告诉你不要喜欢上我。因为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的话，难保不会被人说间话，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到这种委屈。」
    「所以，你才会总要我去找一个长得帅的男生在一起......?」我说。
    「恩。」叶丞脩眼里尽是对我的愧疚与无奈，「郑佳芸，对不起。但是，我果然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走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当我看见周宇诚牵着你离开的时候......」叶丞脩痛苦的闭上眼，「我真的好生气，也好不甘心，我好想将你佔为己有，可是我不行......只能就那样看着你从我眼前消失......」
    我几乎是失笑出声，我虚弱地摇了摇头，「叶丞脩，你为什么这么傻?」
    叶丞脩愣了愣。
    「就因为这种原因......所以你之前才把我推得远远的?」我迈步走向叶丞脩。
    抬起手的那一剎那，叶丞脩似乎以为我要打他而闭上了眼，但在知道我只是轻轻抚着他的脸颊时，他讶异地回望着我，眼里还带着些许困惑。
    泪水沿着我的脸颊滴落到叶丞脩的手臂上，「叶丞脩，你给我听好。」我哽咽着，「不管你多么平凡，多么的不起眼，在我眼里，你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人......」叶丞脩睁大了眼，而我继续说，「你要知道，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怎么评价你，都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喜欢。」
    我将头轻轻靠在叶丞脩的胸膛上，止不住泪水的哭了出来，「叶丞脩，你听清楚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叶丞脩僵了一会，才伸手将我紧紧搂进怀里，「郑佳芸，谢谢你......」他似乎也哭了，「我也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碰──!
    碰──!
    烟火大会似乎开始了，天空上驀地出现一朵朵灿烂又耀眼的烟花。
    我与叶丞脩牵着手，静静欣赏着这十分多鐘的绚烂。
    「郑佳芸，和我在一起吧。」
    叶丞脩与我十指紧扣。
    我朝叶丞脩扬起一抹害羞的微笑。
    「我等这句话很久了。」

 Chapter 34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找周宇诚吗?」
    烟火大会结束后，原本要送我回家的叶丞脩在听见我说要去找周宇诚时愣了许久。
    「恩，我有些话想对他说。」我垂下眼。
    叶丞脩看着这样的我好一会，才道，「去吧。」
    我抬起头，对上叶丞脩清澈的目光，「可以吗?」
    叶丞脩无奈一笑，眼里漾着温柔，「当然可以。因为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我朝叶丞脩感激笑道，「谢谢你。」
    「都是男女朋友了，这种客套话就别说了吧?」叶丞脩揉了揉我的头。
    我吐了吐舌，「我可是有礼貌的乖小孩。」
    「少来哈哈!」叶丞脩被我这番自恋的话逗笑。
    「那你回家小心。」
    「你也是，别在外面逗留太久，我怕你又被路人骚扰。」
    「我会注意啦。真是的，你也是，周宇诚也是，每个人都把我当小孩看。」我瘪起嘴表达抗议。
    「因为你是郑小妹妹芸啊。」叶丞脩挑起眉，朝我狡黠一笑。
    我忍不住气愤地踢了叶丞脩一脚，「不要乱取绰号给我!叶白痴!」
    叶丞脩边笑边闪躲我的攻击，「哇!刚刚不是还有人说自己是有礼貌的乖小孩吗?怎么马上暴力王上身啊!」
    「叶丞脩，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哈哈哈哈!」
    我站在周宇诚家门前，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按下了门铃。
    约莫过了十秒，门打开了。
    还穿着同样针织衫和牛仔裤的周宇诚呆愣的望着突然跑到他家的我。
    我不等周宇诚开口，便逕自越过他，走进他家里。
    「郑佳芸，你怎么来了?叶丞脩呢?」
    周宇诚沉稳的嗓音使我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刺痛及难受。
    我转过身，面向一脸略带疲惫的周宇诚，「周宇诚，我的珍珠奶茶呢?」
    周宇诚似乎没料到我居然会这么在意一杯饮料，愣了会才开口，「我......」但话一说出口却马上又被我打断。
    「周宇诚。」我走近周宇诚，直到彼此之间必须一个低下头，一个抬着头互望对方的程度，才停下来，「你这个男朋友，当的可真不称职。」
    周宇诚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等一下，难不成叶丞脩没有去找你......?」
    我的眼泪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你这个大笨蛋!」
    突然被我骂的周宇诚就这么反应不及的呆望着我，但还是如往常般伸出了手指，轻轻拭去我眼角边的泪水，而我见状便抓下他的手，「叶丞脩傻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么傻......」
    周宇诚复杂的目光对上我的，我难受地吁了一口气，「......为什么你连和我讨论都没有，就擅自替我做了决定，擅自将我推给叶丞脩?」
    「......因为，我发现我给不了你真正的快乐。」周宇诚沉默了会才开口，神情虽带着痛苦，却仍释然。
    「你怎么会这样想......」
    「虽然你会因为我的话而感到高兴，但与你在和叶丞脩说话时，还是有着些许不同。」周宇诚哑着声音说，「而那个决定性的差异就在于，因为叶丞脩才是你喜欢的人......」
    「......」
    「周宇诚，平常个性细心又敏锐的你，似乎一碰上爱情，就变的有点愚钝了。」我握住周宇诚的手，「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真的快乐?」
    「和你相处的时候，我是快乐的，是真的。」擦去眼泪，我诚恳的说，「我还要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默默守护着我......你给的爱和温柔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宝贵的东西。」
    「但是我不想要你因为我，耽误了你和叶丞脩的爱情。」
    周宇诚这次语带坚定的说。
    这番让人感到心痛的话，使我难受地握紧双拳，「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也没有什么事是不值得的......」
    我虚弱地笑了，「当初我果然......不应该答应和你在一起的......」
    周宇诚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明明喜欢的人不是你，却一再接受你的温柔，甚至贪婪的向你索求温暖......我任性地挥霍了你的爱情，却连一个什么都没办法给你......我觉得我很差劲，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周宇诚依旧沉默着。
    「现在你又为了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真的......」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积聚在眼框内的泪水又再次掉了下来。
    周宇诚给了我幸福，可我却反而让他堕入痛苦的深渊。
    「郑佳芸。」周宇诚语带严肃的唤了我，「抬头，看我。」
    即便周宇诚这么说，我还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周宇诚叹了口气，乾脆倾身弯下腰和低着头的我对视。
    「郑佳芸。」周宇诚轻唤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时，我说了什么。」
    我愣愣地抬起眼，只见周宇诚勾起一抹温柔又带点无奈的微笑。
    『我不想再看见你哭了。尤其是为了别的男人哭。』
    『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快乐。而且是因为我，而不是别人。』
    「虽然我和你说过不想再看见你哭，也希望你是因为我而感到快乐，但是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其实只不过是一种强人所难，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周宇诚苦笑着，「每一次在旁边看见你因为叶丞脩的事情而难过，我的心就像是快窒息般又痛又难受，痛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痛没办法让你忘记他。」
    「这阵子我思考了很久......要让你变回当初那个开朗又有自信的郑佳芸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你回到叶丞脩的身边。所以，我想放开紧抓着你的手，让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周宇诚......」
    「谢谢你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周宇诚轻轻抚上我的脸，并朝我露出一抹让人看了会不捨又心痛的笑容，「但你要知道，你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差劲，因为我所为你做的一切......」
    「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摇着头，不愿去接受这般让人心痛的自白，「可是我......」
    「况且，我们从来就不是『真的』在一起啊。」
    周宇诚打断了我的话，失笑道。
    『那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紧抓着周宇诚衣领的我几乎是泣不成声。
    「对不起......周宇诚......对不起......」
    周宇诚伸手环抱住我，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我，「别哭了，恩?」
    无以回报的我，最后只能哑着声不停向周宇诚道歉。
    这夜，短暂而绚烂的烟花让我得到了爱情，却同时也让周宇诚失去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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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5

    「昨天，你和周宇诚两个人......还好吗?」
    将两杯红茶放到桌上后，叶丞脩坐到了我身侧，一脸担忧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恩，还好。」
    「真的?」
    「真的。我们有答应好彼此，把话说开之后，我们依然还是好朋友。」
    我欣慰的勾起嘴角，想起昨天周宇诚送我回家时与我做的约定。
    即便自己受了伤，周宇诚待我仍温柔。
    周宇诚......谢谢你。
    我在内心又对周宇诚说了声谢谢，即使我知道他听不见。
    叶丞脩理解般恩了一声，「那就好。」
    「你呢?你后来还有和周宇诚继续联络吗?」
    我喝了一口红茶，甘甜的馀韵在我嘴里慢慢化开。
    「当然有啊，我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叶丞脩无奈一笑，并从口袋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昨天回家之后我有传line和他说谢谢，也有跟他说希望我们不要因此交恶。」
    「那他有说些什么吗?」我愣愣。
    「他说，当然不会，但有一项条件希望我可以答应。」
    也许是想要让我打起精神，叶丞脩故意模仿起周宇诚讲话的口气，而且学的还挺有模有样。
    「什么条件?」
    叶丞脩突然一把捏住我的脸颊，害我吃痛的唉唷了一声，「就是我昨天和你说过的。如果再让他看到你为了我难过，他就会不惜一切把你抢回去。」
    「等一下，你们这样真的是朋友吗......」
    「啊?为什么不是?」叶丞脩不解的歪过头看我。
    「......你们这样根本不是朋友，是情敌吧?」我傻眼般瞪大了眼。
    一听见我这番像是在抱怨的话，叶丞脩先是哈哈大笑了一会，才继续道，「看看我们家芸芸魅力有多强大，任谁想挡都抵挡不了。」
    我朝叶丞脩翻了个白眼，「我说了不要叫我芸芸。」
    「好久没看到你翻我白眼了......说真的还蛮怀念的耶。」叶丞脩耸了耸肩，依旧自顾自地说话。
    「你放心，如果你想要我翻，我随时都可以翻给你看。」
    我受不了似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想将空了的马克杯拿去洗。
    不料，叶丞脩却突然一把拉住我，使我整个人就这么跌坐到他腿上，「你干嘛?!」
    叶丞脩收紧放在我腰间上的手，眼里带着促狭，「心情好一点了吗?我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
    仅仅只是从叶丞脩口中听见这几个字，就让我的心倏地一跳，脸也慢慢红了起来。
    我尷尬地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般说着，「......叶丞脩，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噁心。」
    「哈哈，谁叫你从刚刚到现在都苦着一张脸，我可是很努力想要让你心情变好。」
    「怎么可能马上就转换心情......」
    叶丞脩望着低垂着头的我好一会，才开口，「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很难过......」
    我抬起不小心又红了的眼眶和叶丞脩对看，叶丞脩则继续道，「这么说或许会有点奇怪......但......既然周宇诚愿意为了我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们就更不能辜负他的期望了，对吧?」
    我抿起唇，缓缓点头。
    「所以，别再哭丧着脸了，我相信周宇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叶丞脩揉了揉我的头，朝我扬起温柔的微笑。
    「恩。」
    「好乖好乖。」
    「......别把我当小狗。」
    见我恢復成平常的样子瞪了自己一眼，叶丞脩随即露出欠打的笑容，「我的女朋友，你是不是现在内心小剧场在大爆炸?是不是感到很慌张?」
    「什么啦?」我蹙起眉。
    「怎么办，叶丞脩居然又开口说出我是他的女朋友了!讨厌，好害羞哦!谁来救救我内心快要撞死的小鹿呀!」叶丞脩一边用高八度音的声音朝我说话，一边矫情地抬起手遮住脸。
    我用像是在看一个白痴般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持续扭动身体，以为自己表演害羞表演得很好的蠢蛋，「你信不信我等一下就把你这副蠢样po上网，让所有认识你的人来嘲笑你。」
    叶丞脩见我手里真的拿着手机在录影，吓的赶紧对我赔不是，「喂!好啦好啦......我错了!求女友大人大恩大德原谅我?」
    我满意地勾起嘴角，「恩，这还差不多。」接着趁叶丞脩不注意，快速朝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欸?!」叶丞脩因为我的这一亲，登时愣愣地傻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我。
    「你这是甚么表情?」叶丞脩此刻像是被雷劈到般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笑出声，「只是被亲了一下脸颊而已，有需要震撼成这样吗?我的男朋友。」
    「......」
    「矮额，看看你，脸好红哦。」我打开手机的前置镜头，对着叶丞脩的脸一照。
    叶丞脩尷尬地抓下我握着手机的手，「白痴喔。」
    「唉唷，换你害羞啦?」我挑起一边眉头，朝叶丞脩坏笑。
    似乎是没办法忍受自己一直单方面被我嘲笑，叶丞脩先是转回身体面向我，接着伸手扣住我的后脑勺，直接往我嘴唇上亲了过来。
    「唔!」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郑佳芸，想欺负我?先去练个十年再说吧。」
    叶丞脩朝我露出得意的微笑。
    「叶丞脩!口气很大嘛!」我羞愤地捏了叶丞脩的手臂的肉，「可恶!为什么都是肌肉啊!」
    「我又不是你，全身都赘肉哈哈!」叶丞脩扣住我的肩膀，不让我随便乱动。
    「你才全身都是赘肉!」没关係，就算身体不能动，我还有脚可以动!
    我大力地朝叶丞脩的脚踩了下去。
    「噢......郑佳芸你居然真的踩我?!你忍心......」叶丞脩痛的放开了我。
    一脱离叶丞脩的箝制，我便赶紧站起身，离他远远的，「哼，活该!」
    叶丞脩撇了撇嘴，一边揉着自己的脚，一边低语，「亏我还想说要帮你......」
    「什么?」
    「咦?怎么?会好奇啊?」
    见我一脸好奇，叶丞脩满意的勾起嘴角，打算要吊我胃口。
    我撇过头，嘴硬道，「......才没有。」
    「少来，明明就很想知道。」叶丞脩走向我，故意戳了戳我的脸颊。
    我瘪起嘴，朝叶丞脩瞪了一眼，「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说?」
    叶丞脩眼里含笑的望着我，「郑佳芸，你彆扭的好可爱。」
    被叶丞脩这样一讲，使得我的脸又再度红了起来，「你、你到底要不要讲!不讲我就要回家了!」
    「哈哈哈!好啦，我说我说!」叶丞脩边笑边揉了揉我的头，「下礼拜你生日吧?我想说帮你庆祝的同时，我们也可以去约会?」
    我愣愣，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在发什么呆啊?不想要我帮你庆祝吗?」叶丞脩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约、约会......」我捂着被弹的额头，小声咕噥着。
    「嗯?对啊，约会。怎么了吗?」
    我的内心驀地感到一阵欣喜。
    即便我试着抿起唇，却仍止不住想上扬的嘴角，「我要。叶丞脩，我要你帮我庆祝......和约会......」
    叶丞脩先是呆望着这样的我好一会，接着也和我一样靦腆地笑了，「好，那地点我来安排。」
    「叶丞脩，我想要去坐摩天轮，还有吃冰淇淋，还想要去看展览，啊、最近有个展览我一直很想去!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吧!」我高兴地抓起叶丞脩的手臂晃呀晃的。
    「噗......」叶丞脩见我这有如一吃到糖般，随即露出欣喜笑容的小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兴奋啊?」
    「当然!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耶!」我勾住叶丞脩的手臂。
    叶丞脩宠溺的望着我，「哈哈!你刚刚说的我都会排进去啦，尽量。」
    「不能尽量!是一定要排进去!」
    「好啦好啦，等我排好再传给你看?」
    「好!要快点喔!」
    「哈哈哈，知道啦!小孩子啊你。」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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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6

    今天是和叶丞脩约会兼庆祝我的生日的日子。
    平常放假总是睡到自然醒的我今天却难得起了早起。
    漱洗完后，我对着镜子笑了起来，「郑佳芸，你也太期待了。」
    我将化妆水倒到手上，开始进行日常保养，保养完成后便接着开始化妆。
    距离和叶丞脩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小时，扣除掉化妆打扮这些时间，其实还很绰绰有馀。
    画上眼线及腮红后，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看来今天肤况还蛮好的。」
    手机忽然传来震动，我放下腮红刷，拿起手机查看。
    『郑佳芸，今天要和叶丞脩约会吗?』
    刘瑋涵贴了张躲在门后露出一脸好奇的白熊贴图。
    烟火大会那天完之后，我便把我与周宇诚以及叶丞脩之间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刘瑋涵，原本以为会被他念一顿，但他却反而对我说了声恭喜，叶丞脩终于肯面对自己了。
    果然，爱情里看的最清楚的永远都是旁观者。
    我无奈地朝电话那头的刘瑋涵嗯了一声，而刘瑋涵则继续道，「那周宇诚呢?他还好吗?」
    我垂下眼，轻声地说，「虽然他要我不用担心他，不过我想他一定还是很难过吧......毕竟亲手把自己喜欢的女生推给了别人......」
    「唉，看来当初你果然不应该答应和他在一起......」
    「......」
    「哎，我不是在怪你哦，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不经歷到最后，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或是朝什么方向走。」
    「恩。」
    「不过说是这么说，你还是要想开点，人生嘛，总是会时时面临许多选择，当你下定决心走了一条看不清方向的路，就不能再回头，因为就算你回头了，看见的仍是那片模糊不清，白靄靄的景象，所以你能做的就只有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直到抵达终点，或是因迷失方向而不小心掉落悬崖，摔的粉身碎骨。可这些都是你的选择，你要有能够承担一切的心理准备。」
    我苦笑，「是啊。不管是周宇诚或是我，我们都曾一同走上一条未知路，而我们也在最后都跌落至悬崖里了。」
    「哈哈，但你不知道，这悬崖底下其实是一片柔软的花海，所以你们都还好好的活着站在那里啊。」
    「刘瑋涵，没想到你这么会说，国文成绩却惨的离谱。」
    「郑佳芸，读的跟说出来的可差的远呢。而且我虽然国文不好，但至少理科很好啊。别忘了，我未来可是要走上第二类组的路呢。」
    「第二类组啊......这样开学之后我们就不会在同一个班级了。」我叹了一口气。
    比起对分班感慨万千的我，刘瑋涵反倒看得相当开，「那也无所谓啊，我们又不是不同校，而且朋友也不是随时都要黏在一起才叫朋友。」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还挺黏我的啊?」
    「哪有啊?」
    「没有吗?不是有人常常要我陪他去厕所，不然就是要我陪他去买利可带?还规定我中午一定要跟他一起吃饭?」
    刘瑋涵尷尬地咳了一声，「这、这......这是人之常情!」
    「哈哈哈哈!少来了你!黏人精!」
    「哼......欸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没问你。」
    「什么事?」
    「之前你请假的时候，我不是有打电话给你吗?」
    「对啊，怎么了?」
    「那时候我不是说我听到有人在笑，然后你跟我说是电风扇......可是后来跟你讲电话到一半，你突然没了声音，结果居然有个男的跟我说你睡着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冷汗直流。
    「那个人该不会是......」
    「咳咳......」
    「那个人是......周宇诚吧?」
    「咳咳!」我真的呛到了。
    「郑佳芸，老实招来喔!那个人就是周宇诚对吧?他怎么会在你家?你们两个待在哪里?客厅?厕所?浴室?还是......房间!」
    「刘、刘瑋涵，我要去洗澡了，先掛电话囉!」
    「郑佳芸!别想逃避我的问......」
    ......
    想到那天差点就要被刘瑋涵巴着不放审问，我不禁失笑出声。
    『对啊，就是今天。』
    我继续回覆起刘瑋涵的讯息。
    没想到讯息才刚发送出去不到一秒鐘，刘瑋涵就马上已读我，怎么感觉这傢伙比我还兴奋，『有没有稍微打扮一下啊~』
    『当然有，我可不想让我人生的第一场约会留下素顏遗憾。』
    刘瑋涵贴了张笑倒在地的贴图，「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欸，记得打扮漂亮点，让叶丞脩惊艷一下!』
    『傻眼，你是怎样，怎么比我还兴奋啊哈哈。』
    『废话!好友的第一次约会欸!身为姐妹的我当然要开心一下啊!』
    『好哦。』
    『嘖嘖，好啦，不吵你了，我要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刘瑋涵这回覆让我顿时傻了眼，『等一下，你该不会就只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今天要去约会，而特意早起的吧?』
    『嗯哼，看我多关心我的好友?』
    我回了一个白眼的表情符号，『那还真是谢谢你......快回去睡觉吧!我可不想害我的好姐妹因为我精神不济。』
    『哈哈哈~好哦。祝你约会顺利。啊对了，祝你生日快乐!你的生日礼物我改天给你!』
    『行，我会好好期待的。』
    『约会加油哦!掰!』
    将手机放回桌面上后，我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今天约会要穿的衣服。
    将衣柜里的衣服来回看了一遍，我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那天穿去和周宇诚看烟火的黑色削肩洋装。
    我伸手抚上这件洋装，内心虽百感交集，但我仍将它从衣架上拿了下来。
    我将洋装贴靠在身上，对着连身镜中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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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7

    「男朋友，很早到喔。」
    我站到正靠在展示橱窗上滑着手机的叶丞脩面前。
    叶丞脩一看见我身上这件黑色削肩洋装，先是愣了一会才道，「这件洋装......」
    我勾起一抹微笑，「怎么?不好看吗?」
    叶丞脩盯着这样的我看了许久，才扬起了嘴角，「很好看。我很喜欢。」
    『恩，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我上前勾住叶丞脩的手臂，「周宇诚也说我穿这样很好看。」
    叶丞脩揉了揉我的头，「那很好啊，这样表示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说完，他又盯着我全身看了好一会，「恩，你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哈哈哈!嘴吧很甜嘛!」我高兴地笑了。
    「恩......好好吃!这家的冰淇淋也太好吃了吧!」
    我大口咬下叶丞脩手里的抹茶冰淇淋，满足的说。
    「喂，吃那么大口小心等一下头痛!」
    叶丞脩弹了一记我的额头，要我再吃小口一点。
    没想到叶丞脩的话才一说完，我的头就真的痛了起来，「唔......」我忍不住皱起脸。
    叶丞脩白了我一眼，「唉，活该。」
    我一边忍受头痛一边慢慢将嘴里的冰淇淋吞下去，「叶丞脩，你就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我吗?」
    「有啊，我刚刚不就要你别吃那么大口了。」叶丞脩挑了挑眉。
    无法反驳叶丞脩的我最后只能噘起嘴表达不满。
    叶丞脩微低下头瞧了我好一会，接着露出一抹坏笑，「闹彆扭啊?」
    「我哪有啊......冰淇淋再不吃就要融化了，拿来。」
    懒得理叶丞脩的我原本想将他手中的抹茶冰淇淋抽走，但叶丞脩却把手伸的高高的，不让我拿。
    「突然之间在笑什么啊......」
    我蹙起眉望着扶起额头正笑得一脸开心的叶丞脩。
    「郑佳芸，我发现你一谈起恋爱之后，就变得和平常的你判若两人哈哈......」
    「哪里判若两人了?」我是真的不解，一直以来我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叶丞脩舔了一口因为过度融化而差点就要滴到自己的手的抹茶冰淇淋，那副模样不知为何让我觉得有点挑逗人，「谈起恋爱的你真的比平常可爱多了哈哈!」
    可、可爱?!
    我愣愣地盯着叶丞脩把最后一口的抹茶冰淇淋吃完，而且还三两下就把底下饼乾的部分吃光。
    叶丞脩舔了下沾有饼乾屑的嘴角，「谈恋爱的你就和猫一样，平常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可是只要撒娇起来，却又引得饲主想要好好疼爱你......大概是这样的感觉吧?」
    「猫......」
    这番有点莫名其妙的评论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甚么才好。
    叶丞脩眼里含着笑意，「不过你放心，这不是坏事，因为很多男生都蛮喜欢这样的女生的。」
    「我就当你在称讚我吧......虽然我有点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我耸耸肩，欣然接受叶丞脩这番话。
    「对了!」我又说。
    「恩?」
    我笑着朝叶丞脩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叶丞脩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拿我没办法般失笑道，「哇，活了这么久，我可从没看过有寿星会自己主动伸手跟人要礼物耶?」
    「那不就代表我是第一个吗!厉害吧?」
    我得意洋洋抬起下巴。
    「我的天，亏你说得出这种话!」叶丞脩笑到肩膀都在颤抖。
    「快点!我很好奇你会送什么东西给我耶。」我拍了一下叶丞脩的肩膀。
    好不容易终于停止大笑的叶丞脩，一对上我殷殷期盼的目光，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歪了嘴，「叶丞脩，你的笑点比地下一层楼还低......」
    「咳......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啦!」
    「喂，少在那里卖关子喔!」
    叶丞脩成功闪过了我的捏腰攻击，「你放心，我保证你一定会很喜欢这个礼物。」
    见叶丞脩仍对我保密到家，我也不再强迫他，「好吧。」
    「哈哈，那我们赶快出发去摩天轮吧。」
    「哎，你的手黏黏的。」我抽开叶丞脩的手。
    叶丞脩摸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真的耶，可能刚刚不小心沾到冰淇淋了吧。我去洗手一下......」他东张西望了一会，「不过这附近好像没有厕所?」
    「那家便利商店有厕所标志，你要不要去那边洗?」我指着对街上写有厕所标志的超商。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洗完手就回来找你。」
    「好。」
    见叶丞脩跟着一群路人一起穿越马路后，我便拿起手机滑了起来。
    然而，一声刺耳的煞车声以及群眾的尖叫声驀地传入我的耳里，我吓得赶紧抬起头查看是不是哪里发生了车祸，却同时瞥见了原本应该在叶丞脩身上的黑色背包就这么躺在我脚边。
    我愣愣地捡起地上的背包，接着朝斑马线方向一看......
    叶丞脩一动也不动的就这么倒卧在路中央，而旁边还有台车头凹陷的休旅车。
    怵目惊心的画面使我的内心一颤，几乎快要忘了呼吸。
    「有人被撞到了!快叫救护车啊!」
    「叶丞脩......!」
    我赶紧跑向快被人群淹没的叶丞脩那里，「叶丞脩你还好吗?!你醒醒啊!」
    脑袋一片空白的我只能不停摇晃着他，希望他赶快醒来，可不管我怎么叫，怎么拍打，叶丞脩仍静静地躺在地上......
    「叶丞脩!你不要吓我!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着急的哭了出来。
    「救护车到了!」
    「小姐你冷静点!先让个位置给救护人员做处理吧!」
    「拜託快救他!请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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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8

    伤势过于严重的叶丞脩被紧急送往了附近的大医院，目前正在急诊室急救当中。
    思绪相当混乱的我在联系完叶丞脩的父母之后，也打了电话给周宇诚。
    「郑佳芸!」
    周宇诚一看见坐在急诊室外的我便朝我奔了过来。
    「周宇诚......」像是看见救赎般的我紧抓着周宇诚的手，止不住地发起抖，「叶、叶丞脩......他......」
    周宇诚上前一把抱住了我，轻声在我耳边安抚着，「没事，叶丞脩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可是他的身体和头流了好多血......我在救护车上一直叫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我几乎是哭喊着说了出来。
    「郑佳芸，冷静一点!」
    周宇诚收紧了环抱着我的手臂，沉稳的嗓音里如今也夹杂着一丝慌乱。
    「你要我怎么冷静!万一......」
    此时，急诊室的灯暗了下来，我赶紧拉着周宇诚走到从急诊室里出来的医护人员面前，「医生，请问叶丞脩他......」
    「您是叶先生的家属吗?叶先生他因为颅内出血严重，即便我们尽全力抢救也......」
    一股寒意从我的背脊上窜了上来。
    「......对不起，还请您节哀。」
    医护人员们面带歉意朝我和周宇诚两人鞠了躬。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见医护人员迈开步伐就这么要从我眼前离开时，我赶紧上前紧抓住其中一人，拚命朝对方摇着头，「你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叶丞脩他不会死掉的!医生!」
    「小姐，我们尽力了......对不起。」
    「你骗人!叶丞脩没有死掉!没有!」我心碎般朝着医护人员大吼。
    「郑佳芸!不要这样!」
    周宇诚使力将我拉离医护人员，从背后紧抓住我不让我再上前接触。
    医护人员面露遗憾再次朝我们鞠了躬，接着便背对着我们离开了。
    叶丞脩的父母在那之后也赶来了医院，两人一看见病床上的叶丞脩，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明明上一秒还在跟我嬉闹的叶丞脩，如今却在我面前变成一具冰冷的遗体......
    我趴在叶丞脩身上，几乎没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叶丞脩......今天是我的生日耶......你怎么可以都还没帮我庆生就自己先离开......」
    我空洞无神的盯着好像正在做梦般的叶丞脩，在抬起手触碰到他冰冷的脸时，我的眼泪同时落下。
    「我的礼物呢......你还没有给我生日礼物啊......还有摩天轮呢?你不和我一起坐了吗......?」我泪流不止，连声音也哑了。
    在身后始终抱着我的周宇诚也哭了，可他仍努力地安抚着我，「郑佳芸......不要哭了......」
    「都是我害的......」我颤着声音，「如果我没有要你去洗手就好了......如果我没有放开你牵着我的手就好了......」
    「小芸......这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那个酒驾杀人的驾驶......所以你不要责怪自己了......好吗?」
    叶丞脩的爸妈走过来握紧我的手，被泪水濡湿的脸庞此刻显得比以往还要沧桑。
    酒驾犯从来就不值得人同情。因为他们永远只自私地考虑到自己的娱乐和方便，却枉顾别人的生命安全，让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从此变得支离破碎。
    我难受地垂着头，心痛的像是快麻痺一般。
    脸颊上的泪水仍不停滑落，可叶丞脩却永远不会再为我拭去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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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9

    没有叶丞脩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活像是个了无生气般的行尸走肉，对于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甚至是注意力。
    每一天晚上，我就像发疯似地拚命想要梦见叶丞脩，可他却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这残酷地让我渐渐变得忧鬱，即便周宇诚和刘瑋涵以及阿王他们在这段时间会来家里陪伴我，或是找我聊天，我依旧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整天就是呆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里我与叶丞脩的合照一动也不动。
    直到有一天，叶丞脩妈妈突然将叶丞脩的背包送了给我。
    「背包?」
    这天，因为刘瑋涵家里有事，所以没办法来我家找我，所以目前房间里面只有我和周宇诚两个人。
    「阿姨说......里面有叶丞脩要给我的东西......」
    将叶丞脩的背包打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被精心包装过后的手工卡片和叶丞脩的手机。
    我愣愣地将卡片打开来。
    致佳芸，我的可爱女朋友
    看到这张卡片有没有很感动啊?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哈哈哈!而且是边看手作达人的影片边做的喔!怎么样，喜欢吗?
    因为是我们第一次的约会，而且也是你的生日，为了让这一天充满快乐又幸福又难忘的回忆，我就决定要做一张手工卡片给你!
    看一下卡片右下角的猫，毛色是不是跟你的头发顏色很像?
    ㄏㄏ，不要怀疑，那隻猫就是你喔!(我觉得我根本可以去当艺术家了，画的有够像啦xd)
    我将视线移到卡片右小角，果真看见一隻用色铅笔图画的猫咪。
    「还真的和你挺像的......我是说毛色。」周宇诚无奈地笑着。
    『谈恋爱的你就和猫一样。』
    我抿起唇，微微扬起了嘴角，「那个白痴......」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要写些什么内容给你?
    来，亲爱的郑小妹妹芸，打开我的手机，里面有一个录音档，那里面就是我要和你说的话了!(哈哈!因为太害羞，所以我就用录的了!>///<)
    周宇诚将叶丞脩的手机递了给我，我随即开始找叶丞脩说的那个录音档，一找到后，我便按下播放键。
    ……
    喂喂喂?有声音吗?应该有吧......喂?
    好，我要开始说话囉!
    佳芸，生日快乐!
    突然叫你佳芸感觉好彆扭......可是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这样叫你......只是怕被你打哈哈!
    啊，不管了，反正这是录音，我想怎么叫你都是我的自由嘿嘿。
    佳芸佳芸郑佳芸!
    不瞒你说，上次周宇诚在我面前喊你佳芸两个字的时候，我其实有点不太爽......就觉得......怎么说，觉得我的宝物被人抢走了?这样的感觉。
    虽然那时候我并不是很清楚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以现在的角度来看的话，就是所谓的佔有慾了吧?恩，我不想要你被抢走。
    不过，我现在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宣示了。
    佳芸，你是我的!
    不管是以前、现在甚至是未来，你、都、是、我、的!
    叶丞脩突然大声地说出这些话，吓的我登时一愣。周宇诚朝我瞇细了双眼，我尷尬地扯了下嘴角，便继续铃听录音档。
    喔对了，在说正经事前，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抱怨一下。
    自从你不太理我之后，我每次去篮球社都会被阿王他们围剿，他们狂问我为什么你最近都没过来看大家打球?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才让你被校草拐走，导致你见色忘友不来找他们?
    噢，我真的是......我那时候心情已经够差了，还要被他们精神轰炸......感觉没人比那时候的我还要无奈。
    哎，不过我找你抱怨这件事不是要怪你!我只是......恩，我知道这些话在烟火大会那天都说过了，可我还是想要再和你说一次。
    说到这里，叶丞脩吁了一口气。
    郑佳芸，对不起。
    是我不够勇敢，也不够有自信，让你受到伤害我很抱歉。
    当你对着我说不管我有多平凡，多不起眼，在你眼里我都是最耀眼的人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感动，真的。
    谢谢你这么喜欢我。
    你知道我不太会说漂亮话......可我也要告诉你......
    我不是因为你的外表而喜欢上你，而是我喜欢你这个人本身，还有相处的感觉。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生，也会是最后一个。
    郑佳芸，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从现在开始到不久远的未来，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不再分开。
    祝你生日快乐。
    祝我们在一起快乐。
    佳芸，我爱你。
    ......
    ......
    咳，女朋友，听完之后......告诉我一下你的感想吧。
    要给我奖励也可以喔!我想想我想要什么奖励......
    啊、我想到了!
    佳芸，
    吻我。
    ......
    为时十分鐘的录音档播放结束。
    我的眼泪滴落至手机萤幕上，身旁的周宇诚见状便温柔地替我拭去颊边的泪水。
    我对周宇诚笑了下，接着缓缓将脸靠向叶丞脩的手机，轻轻在上头吻上一吻。
    「叶丞脩......谢谢你......」
    「礼物，我很喜欢。」
    我对着叶丞脩的手机流着眼泪，却也灿烂地笑着。
    当天晚上，叶丞脩出现在我的梦里。
    「叶丞脩!」
    一看见依旧穿着和约会那天一样的衣服的叶丞脩的背影，我想都不想便奋力追了上去。
    听见我呼唤的叶丞脩转过身，张开了双臂轻轻拥住我，带着笑意的双眼直盯着我瞧，「佳芸。」
    我脸一热，抬起头也小声地唤了一声叶丞脩的名字，「丞脩......」
    叶丞脩如以往那般靦腆地笑了，「看来你也很想这样叫我很久了吧!郑小妹妹芸。」
    我瘪起嘴，瞪了叶丞脩一眼，「我不是一直说不要叫我郑小妹妹芸吗!」
    「哈哈哈!叫太顺口囉!」叶丞脩朝我坏笑，「对了。」
    「恩?」
    「对不起。」叶丞脩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我没有遵守约定......」
    我摇着头，忍住想哭的衝动，「没关係......你看你现在不是来找我了吗?只要能让我再看见你就好......」
    叶丞脩收紧了抱着我的双臂，将我的头紧紧贴靠在他的胸口上，「谢谢你。但我还是很抱歉，突然就这样离开了你。」
    我抹去颊边的泪水，笑道，「别说对不起了。好不容易终于梦见你，你可知道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
    「什么话?」
    「我好想你。」
    我轻声地说，将积存在内心以久的思念化成言语倾述出来。
    叶丞脩勾起嘴角，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我也很想你。」
    我抬起手贴上放在我颊上的叶丞脩的手，「丞脩，我还想把还来不及回应你的话告诉你。」
    「恩?」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生，也会是最后一个。」
    叶丞脩听见我这番似曾相似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失笑出声，「哇，你根本是在抄袭我吧哈哈!」
    「喂，我很认真在说。」我气恼地捏了一下叶丞脩的脸颊。
    叶丞脩笑弯了眼睛，「哈哈哈，好啦。」接着在我额头上一吻，「我收到了。」
    我捂着额头，对叶丞脩扬起了嘴角。
    「但......」
    「但?」
    叶丞脩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很捨不得就这样离开你，甚至还自私的希望你能永远将我放在心上，可是我怕你会因为这样而变得从此不再谈恋爱......」
    我愣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不会是说中了吧?」叶丞脩惊讶的望着我。
    我神色复杂地别过了眼，不愿回应。
    眼见真的说中我内心的想法，叶丞脩扶着我的肩膀，清澈的双眼带着一股坚毅，语气也相当认真，「佳芸，我不希望你这样。」
    我不解地摇着头，「可是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当你离开我的同时，我的爱也跟着一併消失了，你要我怎么去喜欢上下一个人......」
    「佳芸。」叶丞脩眼里闪过一丝遗憾，「你要知道，我已经没办法再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了。」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坚决地说。
    叶丞脩朝我露出一抹苦笑，「我怎么捨得让你自己一个人?」
    「......」
    「佳芸，有时候遗憾就只能让他成为遗憾。」叶丞脩对上我的目光，「我知道很难，可是你一定要学会放下。如果你一直纠结在这份遗憾里，你就永远走不出来了。我不想看见你变成这个样子。」
    「我......」
    叶丞脩伸手搂紧了我，在我耳边轻声地说，「我很爱你，我也不想离开你......」
    「但如果老天爷就是这么安排的......」
    「就让我，成为你的回忆吧。」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叶丞脩......」
    叶丞脩替我拭去了眼泪，调皮地笑了起来，「不要紧，因为不管接下来会是谁陪在你身边，他们都比不过我啊!」
    叶丞脩这番话使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是想表达现代人的爱情也不过一年两年，在一起能超过十六年的人反而还很少，这样吗?」
    「哈哈!不愧是我的佳芸，就知道你懂我。」
    「白痴......」
    叶丞脩轻笑了声，「佳芸，答应我好吗?」
    「......」
    「佳芸......」
    我牵起叶丞脩的手，而叶丞脩也回握住我，「我答应你，可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不用到每一天......但你要常来我的梦里找我。还有，我会一直一直把你放在我心上。」
    「第一个条件我可以接受，但第二个.......这样不会太对不起你的未来男朋友吗?」
    「如果我的未来男朋友没办法接受，那就分手。」我抬起下巴，不以为意。
    「噗......我真的败给你了。」
    叶丞脩笑到连肩膀都在颤抖。
    「你明明就很高兴。」
    「哈哈!」
    「丞脩。」我说。
    「恩?」
    我往叶丞脩更靠近了些，「祝我生日快乐。」
    叶丞脩先是一愣，而后轻笑出声，温柔地在我耳边低语，「佳芸，生日快乐。」
    我朝叶丞脩勾起了嘴角，「吻我。」
    「好。」
    叶丞脩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伏下身低头吻上了我。
    我紧紧环抱住叶丞脩，只为了记住这短暂的永恆。
    离开我的唇瓣后，叶丞脩又揉了揉我的头，「那......我该走了。」
    「等一下......」即便叶丞脩这么说，我仍依依不捨地抓住他的手，不愿让他离开。
    叶丞脩将我的手拉开，轻声道，「佳芸，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可别把我踢出你的梦境了!」
    我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哽咽着，「你说的喔。不可以再失约了喔。」
    「当然。这次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丞脩......」
    「恩?」
    我抬起眼，对上那抹清澈的目光。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叶丞脩温柔地对我说，而后，他的身影便慢慢淡出我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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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0 －全文完－

    「周宇诚，怎么了吗?」
    当我抱着一叠新书正要前往新教室时，便看见周宇诚站在教室门外，而且看起来就是来找我的。
    「跟我来一下。」
    我将手上的新书放回座位后，跟着周宇诚来到了校舍顶楼。
    「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耶.……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担忧地盯着周宇诚略显疲惫地脸庞。
    周宇诚吁了一口气，对上了我的目光，「这几天，应该说从上个月开始.……每一天。」
    「恩?」我将被风吹乱的头发绑了起来。
    「叶丞脩那傢伙都来找我。」
    「啊?」我愣愣，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压力太大吗?可是你知道，我们才刚开学不久.……」
    周宇诚困扰似地闭上眼，「当然不是。」
    「不然呢?叶丞脩没事跑去找你做什么?而且他怎么会去找你?」我歪过头，不解。
    周宇诚瞥了仍搞不清楚状况的我一眼，摇了摇头，「你觉得还会有什么事?当然是为了你来找我的。」
    「我?」我眨眨眼。
    叶丞脩没道理为了我的事特地去找周宇诚吧?
    周宇诚将我拉至他面前，他先是盯着我瞧好一会，才继续道，「郑佳芸。」
    「.……有!」
    即使被周宇诚这样近距离盯着看好多次了，我仍旧会感到不甚自在。
    「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周宇诚的眼里闪过一丝流光，他勾起嘴角。
    「什么.……」我瞪大双眼，对这番突如其来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周宇诚伸出手轻轻扣住我的后脑勺，使我和他的额头相触，「叶丞脩说，他观察你身边所有的异性很久，最后觉得最适合陪在你身边的人还是我。」
    「他什么时候观察的?我怎么都没感觉到.……」我傻眼般歪了嘴。
    「如果你感觉的到，我想你的生活应该会过得比现在还要精彩。」
    周宇诚指的是，如果我看的到灵魂，说难听一点就是鬼，我的生活应该从此会变得相当多彩多姿。
    「丞脩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我使力想推开不知何时搂上我的腰的周宇诚，可男生的力气可不是好比的过的。
    周宇诚挑了挑眉，故作神秘的说，「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因为，这是我们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秘密。」
    「你……你什么时候跟丞脩那么要好了!你们不是只是见面会打招呼的关係而已吗?!」
    周宇诚沉吟了一会，「以前是，但现在不是。现在的我，是他……寄託的对象?」
    「你们两个到底在寄託来寄託去什么啦!」
    我气恼地抓了抓头发，叶丞脩你到底跟周宇诚说了什么啊!
    「郑佳芸。」
    「干嘛.……」
    「和我交往。」
    我抿起唇，心跳因为周宇诚这句话而快速跳动了起来。
    「这是叶丞脩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你身边的那个位子，除了叶丞脩之外，就只有我可以站了。」
    周宇诚深深地凝望进我的眼里。
    「.……」
    「我喜欢你。」周宇诚温柔地在我耳边呢喃。
    我的脸倏地一热，周宇诚太过直接的告白使我有些怔愣。
    「这……太突然了……」
    「哪里突然?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周宇诚直勾勾地盯着我，坏笑道，「而且我们关係挺好的，你忘了你之前还允许我在你床上抱着你了吗?」
    「啥?!谁跟你允许了!那时候明明是你这大变态自己爬上我的床的!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我气恼地指着周宇诚的鼻子怪叫。
    周宇诚挑了挑眉，不以为意，「所以你现在是不接受我的告白?」
    我一愣，「我、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可是我不想给你时间。」周宇诚霸道地说，「如果你现在不接受，那接下来……」
    周宇诚眼里那一闪而过的促狭让我瞬间背脊一凉，「大变态，你想干嘛……」
    「我就会大方追求你，直到你答应我为止。」周宇诚继续道，「喔，这里的大方不是只在你面前大方，而是会大方到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眼前的周宇诚就像隻狮子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像隻小猫的我。
    周宇诚朝我露出无害的微笑，而那抹笑容还很该死的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要回教室搬书了.……」我压下内心的慌乱，努力保持镇定。
    可周宇诚在我绕过他时，又把我拉了回来，将我禁錮在他的怀抱中，「喂，别想逃。」
    「我……!」
    周宇诚轻轻咬了下我的耳朵，我感受到我的脸颊正快速在发烫。
    喀擦!
    一道像是快门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我愣了会，没想到一转过头就发现周宇诚正拿着手机自拍。
    「恩，脸红的你真可爱。」
    周宇诚将手机萤幕转向我，画面上的周宇诚正咬着我的耳朵，而我脸红的像苹果一样。
    「你你你还拍……!」
    「这下，我更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他轻笑着，眼底带着笑意以及温柔。
    「.……」
    我呆愣地望着对着我笑的周宇诚，几乎要失神在那双溢满柔情的眼里。
    「郑佳芸，和我交往。」
    周宇诚又再说了一次，神情带着认真与坚定。
    『佳芸，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可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敛下眼，轻声唤，「周宇诚。」
    「恩?」
    「即便叶丞脩不在了，我的心里也依旧会有一个专属于他的位子。」我说，「.……即使是这样的我，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周宇诚不假思索便开了口，「当然。」他勾起嘴角，「我会连同叶丞脩的份一起爱着你。」
    周宇诚的真诚使我感动而落下了泪。
    究竟是何等幸运，才能遇见眼前这个愿意包容我所有，对我如此深情的男孩?
    「周宇诚，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伸出手抱住了他，哽咽着。
    周宇诚也回拥住我，轻轻地笑了。
    「佳芸，这次，我们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了。」
    风吹散了我与周宇诚的笑声，却同时捎来了叶丞脩略显顽皮的低语。
    佳芸，接下来要过的幸福喔。
    我会不时在你身边守护你和周宇诚两人的。
    哎，到时候可别被我吓到囉哈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