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传说》 分卷(1) 骑士传说 作者: 纪琼 苏苏里大陆上只有苏苏里一个国家,这个国家覆盖的面积很小,山脚下的村庄都是它的附属。能够开发的土地很多,但是恶龙们视城外的森林山川为自己的领地,不肯让苏苏里侵占,它们的手下是成千上万的魔物,村庄也时常受到魔物的侵扰。 因此,出现了一种特别的职业魔法骑士。他们组成骑士团,效忠王国。 派出的骑士团受命向城外进军,回来的时间不定。所有的魔法骑士接受训练后,都要在城外服役一年。身为主系贵族的奈登在此次服役中受伤,出于某种原因,在城内过起了悠闲懒散的生活。但是,家人们并不认可他的行为,种种因素让他不得不选择了不一样的生活。 主攻‖正剧‖奇幻‖长篇‖感情辅‖大概日更,不太确定 随便写的,请随便看看。希望不要深究。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西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奈登 ┃ 配角:很多,很多 ┃ 其它:魔法,骑士与剑 一句话简介:奈登骑士想大有作为。 立意:人际交往是门学问。 第一卷:城内平静的日夜 1、第一章 奈登在屋顶看星星,见着阿奇柏格上来,说:嗨。 这热情的招呼没有得到一点回答,阿奇柏格开始算起他白天任务的错误,奈登说:用不着这么严格吧? 他们队长跟别人不一样,工资是看表现分配的,每个他手下的队员都像从学校里刚回来的小孩子,垂头丧气。 就是因为「表现决定工资」的制度,奈登也不能懒散了,他迅速就被发现没有当副队长的才能,他的位置是靠关系上来的。 都城的警备队不该有奈登这种闲人,但是队员们都很有意见,逐渐跟阿奇柏格产生了隔阂。 不过阿奇柏格确实有必须产生隔阂的原因,他年纪轻轻,甚至还没成年,而他的队员包括奈登至少二十出头。 虽说骑士最好的年华在十八到二十,但是童话里怎么写跟现实里怎么写无关。 奈登在厅长室里听厅长唠叨,玫瑰政厅在城市的中心,警备队骑士算是过得比较舒服的,不用像驻扎在城外的骑士团一样辛苦。 厅长就问了下奈登关于警备队的情况,四十多岁的老子双手托着下巴,表情很无奈。 再过了几天,奈登又去了趟厅长室,他真的有点烦,这样还不如叫他去城外拿把宝剑跟什么魔物啊对砍,反正作为骑士暴击恶龙是最有成就感的嘛,他也可以把恶龙打下来,半路废掉的魔法,他现在就可以捡起来学。 厅长对奈登颇为信任,把他放到了警备队里的核心位置,开头就是:我一直很器重你 这样一般下来可不会有好事,奈登沉默了下:要是让我当队长,那还不如让我 你帮忙带一下阿奇柏格队长吧? 奈登想了下,阿奇柏格队长平时挺好的,冷着一张脸,制裁罪犯十分厉害,偶尔来几个魔物也能被像刀锋一般锋利的寒冰刺中,软塌塌地化在地上,叫他带阿奇柏格,怕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最重要的是,阿奇柏格队长可能会生气。那家伙看起来又冷又硬,还正直得很,得罪了伯爵大人都不知道,说抓情妇就抓,还说「看起来非常地恶心」。 奈登还好立刻用魔法让别人都中了昏睡咒,想着一会伯爵要来兴师问罪可怎么办。 小少爷,你就不怕自己家族遭殃吗? 阿奇柏格绷紧了嘴角,他的嘴唇看起来很薄:怎么,你是副队长,应该协助我。 说实话,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应该在办公室改文件,看居民意见书,任务报告书,怎么能是去抓情妇?亲力亲为的队长还要队员干什么? 哦,还有伯爵跟情妇会面,偷偷地在小房间里,阿奇柏格一脚破门直接走了进去,捉奸在床。奈登连阻止都来不及。 伯爵话还没说完,阿奇柏格直接将他打晕。 被发现可是面子丢大了啊,虽说情妇这种事看起来每个爵都有那么两三个,但总不能到台面上说,这肯定不允许没道德,可是得罪了伯爵,会让自己死的很难看。 家族遭殃?我可是阿奇柏格有点自豪地把话说了出来,又咽了下去。 他是特家的。厅长说。 特家世世代代都有人能到龙骑士团,保卫都城,开辟城外的新天地。 特家的勋章可以挂满四面墙,奈登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好想再问一遍。 你把特少爷睡了? 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是弟弟科里,他用非常大的声音吵了起来,奈登在沙发上按倒了他,两个人厮打起来。 母亲从楼上下来,似乎对兄弟间的打闹很不满意,因为她的儿子们很会闹矛盾,奈登好像恨不得闷死科里一样,把枕头压在他的脸上,非常严肃地说:弟弟说了对特少爷不敬的话,我飞快阻止他进一步特少爷不敬。 母亲也非常严肃:你说了什么? 呃科里很痛苦,他什么都没法说。 母亲一提到特家就很花痴,花痴到奈登觉得他们可能是特家的私生子,不禁毛骨悚然,莫非母亲对特家的某个人 不过阿奇柏格确实挺好看,他其实挺像兔子的,头发雪白雪白,脸也雪白的,而且很不近人情,没事扣人工资关人进禁闭室 这哪是兔子。奈登想到他要是知道了自己身份,会不会杀人灭口,不过特家也是名门望族,不应该这么凶残吧。 明天下午,会有一场对决。 奈登还没想好该怎么进办公室的门,怎么跟阿奇柏格开口,但想来距那件事过去已经三个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难道只是荒唐的梦罢了? 队长。 阿奇柏格在看文件,他的头发很炸,摸起来却软软的。当然,奈登是不可能在这摸的,一切纯凭那个荒唐又真实的梦。 奈登默认了那是个梦,不过还是挺遗憾的,他居然是自己做梦罢了,不应该啊,他怎么着也该找个人,流氓就有流氓的样子。 你还记不记得那件事? 奈登提到这事,立刻感到一阵冷风,阿奇柏格的特异功能就是让人感到冷,这应该跟他会的魔法有关,所以说有天赋的人,真是怎么搞都没事。 就,那件事啊。 阿奇柏格一笑:记得啊。 他笑得很美,奈登有点恍然:不介意吗? 不介意。 跟一个陌生人那么一夜,居然没一点在意,奈登不知道自己是技术差的要死还是他宽宏大量,怎么看都是前者,阿奇柏格又补充道:明天下午,会有一场对决。 哦,原来你要去看这个吗? 阿奇柏格很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在说我们两个,副队长您好像不怎么灵光啊? 奈登疑惑,非常疑惑。 2、第二章 你,你,你奈登沉思良久,发言,我不够温柔,对不对? 一夜情,你也不用这么较真奈登还没说完,阿奇柏格就踢中了他的腿,奈登感觉这才找回了一点生机和活力。 亲爱的副队长,你到底在想什么? 阿奇柏格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连桌面都在抖动,奈登感觉膝盖要废掉了,说:亲爱的队长,你扣我工资让我禁闭我就忍了,也不至于因为那件事就让我跟你决斗吧? 阿奇柏格挑了挑眉,似乎更加生气,脱掉了白手套:决斗?决斗可不是这样的,你还是不是个贵族,奈登卡佩。 女仆过来给奈登上药,科里嘲笑奈登成了瘸子,而奈登的妈妈则是摸着奈登的头说:怎么回事,这谁踢的? 科里笑着笑着突然笑不出来,他想到这位哥哥很可能让特家跟自家决裂,立刻紧张地问道:你把人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是他踢的。奈登说,我什么都没干! 科里想了一下怎样的情况才会踢到腿,立刻苍白了脸:你还强迫人家啊哥哥,我真的很看不起你。 妈,我想问一下,阿奇柏格跟我对决,我要不要接受? 奈登直接问了母亲,毕竟这还涉及到家族之间的关系,他得慎重再慎重。 「没有啊,我拜托他的。」「」奈登新鲜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母亲就开始数落起奈登的不是。 说家里就他一个人可以当龙骑士了,结果他又从龙骑士团回来了,据说还是因为魔法不合格,这怎么搞? 有魔法天赋就不能闲着,于是她拜托阿奇柏格跟他的儿子进行一对一练习。 奈登,魔法学的不错,尤其是防御这块,本人亲口说过:这样对方就打不着我,我也不会受伤。 呃很喜欢先发制人的大哥安德烈不想说话。 母亲奈登还想说什么,母亲就立刻变了语气。给我去,我们家族还需要有人服役呢。 她说的服役,是指去龙骑士团,当后备队。 开玩笑,去年奈登还以为阿奇柏格是纤细美少年,结果他把整条街都给冻住了,这人身上还自带寒气,还好寒气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在,否则他简直像冷冻室拿出来的鱼。 给我上,瘸了又怎样,你哥哥当年发着烧也得到了秋赛的冠军。 奈登找了安德烈,他优秀的大哥安德烈。安德烈是个稳重的人,这是表面来看,实际上他一见到奈登,立刻各种情绪都能涌上来。 大哥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的。安德烈在床上看书,似乎早就猜到他不怀好意,但是安德烈责任心强,家族荣誉感强,容易被忽悠。 奈登夺过他的书扔到地上,安德烈并未还手:闹够了吗?出去。 奈登笑了:好兴致,就算母亲不重视你,你也还能安心地看书是吗? 安德烈攥紧了拳头,奈登知道安德烈坐不住了。但是安德烈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说,是因为决斗的事情吗? 你也看到我这样的状况了,没有办法参加战斗吧。 胆小鬼安德烈说,冷笑着嘲笑他的懦弱,你从以前就这样。 其实能够看出来安德烈的生气,起初母亲就严重地偏心奈登,就算他的成绩再够出色也无人问津。 该不会是想着让我劝母亲不要让你去服役吧。安德烈皱着眉说,身为兄长的关怀居然稍微地流露出来了一些,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成熟一点呢? 刚开始科里还很不安,最后直接笑他:你真怂,非得威胁到特家的少爷身上,说实话,是心甘情愿吧? 我怎么问?我怎么问?奈登抛出两个问句,打算把这事当烟让他消散在风中,其实他一直是花钱买的漂亮美人,有很多阴暗的小巷子有专门的男孩会接客。 奈登只觉心痛,当时的自己可能是色迷心窍,看见这么漂亮的美人难得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冷若冰霜的少年会因为他的碰触,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第二天就要赴死,奈登睡得非常不安心,他恍恍惚惚似乎梦见了跟阿奇柏格的初见,警备队上一个队长也是吃喝嫖赌什么都搞,比奈登还熟练这些,还好奈登知道什么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他撞破了也不说,表面上一看奈登很正直,总是说这不能干那不能干,实际上他常常干。 当然,只是拿点小钱,他不会强人所难也不会逼迫什么懵懂无知少女,至于阿奇柏格,他肯定是自己亲上来的。 但是有时候看见阿奇柏格,总感觉回到了最初,他到市政厅报道,英挺的身子和一头长发,洁白无瑕,很想让人摸摸,对待厅长的态度更是很好,不经意的笑容让奈登以为自己看到了精灵。 早上醒来还想到这件事,又想到下午的对决,居然还是母亲允许的,奈登更不行了,他看到请假单甚至想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划了又划,笔被阿奇柏格夺过:不要再写了,你到底是什么态度,专心一点。 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跟我母亲关系很好。 办公室的门被奈登锁上,他笑了一下,说:有点唐突,不然就在这里打一架?我们也不用专门去训练场了。 我反对,对决是神圣的事情,你这样是私斗。阿奇柏格的语气再次变得不近人情,奈登笑了下:反对无效。 他向阿奇柏格冲了过去,剑也随之砍下,奈登在骑士学校里疯的要命,一招一式没有章法,完全是乱砍,眼睛盯着薄弱处,砍的也是薄弱处,还好他在骑士学校里拿的是木棍,否则不知道要伤到多少同学,风破开了奈登的进攻,阿奇柏格的冰柱封住了空间,奈登的烈焰在冰柱刺到自己的时候炸裂开来,天花板上蒙着一层水滴。 奈登的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刻,阿奇柏格感到了危机,背后传来凉意,他出剑转身刺向背后,寒冰冻住了奈登。 奈登毫不意外这样的场景出现,阿奇柏格的反应很快,应该是无数次的训练造就的结果,奈登在骑士学校只想着如何躲避受伤的方法,现在却是被人坐在身上,少年的眼神冰冷,透过那如天空般的蓝,奈登只看到了杀意。 然而这杀意转瞬即逝,他闭上了眼睛,收起长剑,上面还沾着奈登的血。 结束在这里,总比被人围观要好。 起来,下午还有。 奈登抹了把脸上的血,听他这么一说,惊了:您就这么喜欢谋杀? 我说过了,骑士的对决是神圣的。 队长,赢的人呢,自然可以说神圣,输的人就不一定了。 奈登说着起身,天花板上还在滴水,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下雨了,连衣服都淋湿了。 分卷(2)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发六章 3、第三章 杜克和加比最近跟奈登很注意保持距离,同样都是警备队的队员,他俩明显避而远之。 中午看见奈登脸上的伤,更是同情无比,然后离得更远,久而久之也觉得奈登窝囊,说:你怎么每天都能被打,我们都说过你了,你不是说你的防御是不会破的吗? 呃奈登回忆了下,「其实也还好,我习惯了。」「」杜克和加比鄙视无比,副队长您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说起来,最近有什么美女吗?奈登说,骑士一职不仅说出去很有面子,就连受欢迎程度也让人觉得很赞,表面上奈登当然是要说他喜欢女人了,他怎么能说他更喜欢看美少年呢? 说起来看美少年还有可能被认为是犯罪。 杜克惊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加比,伸手向他要钱,加比叹气,死活不肯把钱给他,不仅不给还怒斥奈登道:你不是更喜欢看美少年吗? 奈登: 奈登很挫败,坚持着不说真话,他伪装得挺好,只要他想,没人能看出他的实际心情。 杜克:副队长别生气,你还记得上次皇室打猎我们帮忙护卫吗? 嘿,九王子衣服破了我还用什么目光去看? 其实那次五公主的衣服破的更厉害,你好像没有看到啊副队长。「」奈登说,我是绅士。 好死不死皇室有打猎比赛,好好的一个王子一个公主衣服还被勾破,九王子的腰又很细,实在忍不住就瞟了一眼,但是奈登发誓他立刻就去提醒九王子并为他披上了衣服。 你知道吗,当时你给九王子披衣服的时候,国王陛下的表情都不对了! 很正直地披啊,外套而已。 我们当时都抢着护送五公主回去呢。 呃奈登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他们,你们会喜欢皇室的人吗? 被知道可是要砍头的大罪。杜克:不会啊,那看看总会的嘛。 奈登跟杜克握了握手。加比说:还我钱,快点。 好,奈登一个中午除了要到了美少年的联系方式,什么也没干。 毕竟才到春天,忙是不太忙,奈登还挺高兴清闲的,就是阿奇柏格不知道去哪了。 警备队的任务没有很多,顶多就是做一下政厅的保安工作,看一下政厅的门,偶尔还去抓小偷。 反正他们也是骑士,骑士就是可以随时随地跑腿,叫去跟骑士学校的人对练也没关系,有钱就能干。 阿奇柏格不会已经在训练场了吧,奈登察觉到要点; 训练场很大,少年在木偶室里,那些可动的木偶是用来多人对战的,如果是骑士协会的人,应该会评价他的身手如何敏捷,魔法用的炉火纯青。 很明显,阿奇柏格切入的也是薄弱点,但是比奈登快多了,如果是个活人,他就会卸脱对方的关节。 还没有到城外,魔法自然不是使用得很勤。奈登也难看到阿奇柏格使用冰系魔法,他最像冰系骑士的只有一点,就是体温很低。 怎么样? 挺好的。奈登的视线在阿奇柏格被长发遮掩下的脖颈,满意地收回目光,反正等会又要被打,他就先看看再说。 阿奇柏格很不满意,显然他觉得奈登是在敷衍。奈登可没有仔细去看他剑式,他遇到好看的男孩都不会去看他剑式的。 一战过后,奈登不得不说自己费尽心思的防御还是挺有用的,骑士学校里他就是跟人这么打的。 骑士学校分魔法部和击剑部,击剑部就是练习剑术,魔法部就是练习魔法。 有魔法天赋才能练习,奈登是家里唯一有天赋的,作为家族树中的主干,他认为这很不划算。 而且魔法部是真刀实枪地上,什么火球术啊炎爆术,奈登学的是「变幻术」,比如变玫瑰。 那个时候因为跟大哥争得比较厉害,他还挺喜欢这种魔法的,反正女孩也喜欢。 奈登的脸长得很好,属于那种看起来又靠谱又亲和的。 还有各种跟防御有关系的魔法,他也学了。 开玩笑,魔法部里那个火球轰的,那个大水冲的。最绝的还是「死铁笼」。木钉能把人扎成刺猬,还好是对魔物用的。 三分钟之后,阿奇柏格的那柄剑插在奈登的脸旁,奈登的防御很有用,阿奇柏格不能伤到他,只是奈登有点自暴自弃,怎么看最后那一下进攻他都该躲过的。 我先说一句,骑士的对决应该更认真点,我最讨厌半吊子的人。阿奇柏格冷冷地说,还有,不要偷袭。 奈登站了起来,说:只要能赢,耍阴招又怎样? 他轻轻地握住了阿奇柏格的手,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你不是还会为了保守秘密,愿意被我做那种事?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阿奇柏格会答应他,除非他会随随便便跟人发生关系? 他简直不敢想这一种,否则跟他随便找的男孩有什么两样,但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自然要阿奇柏格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 阿奇柏格笑了一下,他以为阿奇柏格只会对他所崇敬的长辈露出微笑,不由得愣了一下。 有段时间,我很崇敬你。 4、第四章 奈登回来吃饭,看到安德烈的眼神很不善,也不在意:怎么,大哥看着可不像关心我。 二哥艾布纳说:奈登,不要跟哥哥吵,没发现母亲的脸色很难看吗? 果不其然,小个子的女人坐在长桌的尽头,眼圈红了,看起来很是为兄弟生活不和睦而感到受伤,毕竟都是她的儿子,安德烈跟奈登可不止吵过一次架。 安德烈去碰她的手,女人甩开了,哭泣着说:小白死了 小白,谁?安德烈转过头去看艾布纳,艾布纳神态很难捉摸: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狗啦,叫小白但是身体可以当沙发。 安德烈还以为经历了什么生离死别,放心下来:只是狗吗? 只是狗吗?!科里愤怒地叫了起来,跟母亲一起生气,一时间气氛变得极度诡异,这时安德烈才发现科里的眼睛也红了,并不爱狗的安德烈很意外:怎么了?只是艾布纳连忙捂住他嘴,以免他再刺激母亲和弟弟。 其实,奈登对狗没什么感觉,但是平白无故的生命死了总是让人感伤。 大哥啊,你就是太冷漠了,所以才会被母亲冷落。奈登适当插刀。 闭嘴,科里跟奈登明天去宠物店,把大黑带回来。母亲立刻说。 母亲我明天有工作奈登不想被扣工资了。科里则是说:母亲,我明天还要训练 科里求助的目光望向艾布纳,艾布纳皱眉:我也觉得有点过分。宠物犬跟野狗不一样,名字怎么可以这么随便,还叫大黑小白的,很没新意。 科里:怎么会是让你强调这点。 安德烈:对,我觉得名字要慎重一点。 意外地在狗上面的话题找到一点共同语言,忙不迭地插了进来。 奈登很同情:大哥你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重名概率太高吧? 母亲,我觉得让奈登去买很有必要。安德烈意味深长地看了奈登一眼,对母亲说道,母亲难得赞同了安德烈。 第二天是个阴天,奈登很早地跟科里商量:要不我们直接去吧。 科里也很痛苦,他说:可是宠物店又没开门。 没事,我会穿墙咒。奈登很爽朗地说,摸了摸科里的头发,科里难得露了软:我不会哥哥。 奈登继续摸:没事,先撞撞看,撞出血了再想办法。 两人又厮打起来。科里实在打不过奈登,说:我好歹是你弟弟。 兄弟嘛开点玩笑话,我觉得兄控弟控才奇怪,你看看安德烈。 科里拿出了魔法贝壳,把奈登的话又放了一遍。 呃奈登说,你为什么偷拿家里零花钱,安德烈说他经常少钱。 哈,大哥很宠我的,拿一点又怎样。科里得意地说,就看着奈登拿出了魔法贝壳,嘀了一下。科里结巴了:你 这是成年人的财力。 由于安德烈讲究节俭,他又算是代理家主,家里人都得听他的。但是,安德烈实际上只让奈登节俭。 于是勤工俭学的奈登从小就学会了帮别人做作业,帮别人处理麻烦事务,导致零花钱源源不断而来。所以奈登也没有怎么记恨安德烈。 一家宠物店。 一个名字听着就让人觉得很随便的宠物店。 笼子大的跟监狱似的,里面有长得像猫的狗,长得像蛇的鸟,还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鱼。 科里抖了抖,奈登说:你怕了吗? 没有。 大黑在哪?奈登开门见山,直接就问了女店员,店员梳着两条羊角辫,看着奈登的时候脸红扑扑的,奈登也很配合地红了下脸:大黑呢? 大黑,是什么?店员问。 奈登奇怪地看了科里一眼,希望他能好好解释,科里笑了下,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虽然宠物店的氛围足够阴森诡异,来买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都穿着黑斗篷。奈登决定先喝下变身药水观望一阵。 两人潜伏在暗处。 变身药水,能够让你随机变成什么动物的药水。 奈登变成了一只金毛犬,而科里则是花蝴蝶。 不行,这完全是按照年龄大小变化的啊!科里发出抗议。 奈登:你怎么还介意这种事。我也觉得有点过分,变成猫的话可能会有些喜欢猫的男孩会来亲近我。 两人商议完,准备又变一下,但是问题来了,他们拧不开变身药水,奈登勉强用嘴很没面子地咬开,然后啪的一下瓶子碎了。 如果是小时候,在家里,科里绝对会很高兴地告诉母亲。 现在他却笑不出来。 不行,怎么会变成这样? 奈登不管那么多了,他只想赶快把那只什么狗带回去,虽然他喜欢猫,不代表他喜欢这里奇奇怪怪的猫,哦,还有这些狗。 大黑真的在这里吗?奈登混进去看了看,金毛犬的外貌过于正常,他再好奇也被女店员冷漠地拦了回来。 哦,明明不喜欢狗的啊,但是却在经营宠物店。 科里飞回来后说,宠物店的内部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仪式,奈登思考了下,或许还需要继续调查,那么应该要再调查一下。 如此,也不算旷工了。变成动物之后视野变得有点低,不太好找路,这样有点回不去了。 人群之中,他认出了阿奇柏格。 他似乎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身影,奈登跟随着他,听他问了很多人自己的去向,问的答案越多他脸色越不好。 奈登的心情也很复杂。到了中午,变身药水的解除还需要一段时间。 阿奇柏格突然停下,看了看奈登,鉴于奈登现在是金毛犬,他应该认不出来。 算了,认了就认了,他也认了。 阿奇柏格说: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5、第五章 距离奈登变回来还有半个小时,阿奇柏格居然会愿意让他进到办公室里来。 这么冷的一个男人,喜欢狗。 奈登正准备跳上自己的椅子,去看看桌子上有什么反馈,阿奇柏格的脸色一沉:不可以碰。 奈登沉默,也是,狗的地位怎么能比人高。 阿奇柏格:请不要碰他的东西,他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自然,奈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喝了变身药水。 从厕所回来,终于变回了人身,队员都以为奈登去哪里偷懒了,很羡慕。 杜克说:副队长啊,去干什么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奈登看明白了,只有阿奇柏格会真心实意找自己。他到办公室把门一开,刚想说「我来了」,就感到阴风阵阵。 阿奇柏格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告,看了他一眼,才在出勤表上找到「奈登」的那一栏,打了个叉。 解释一下吧。 事情是这样,我去巡逻,看见了一家宠物店。奈登好不容易一本正经,严肃地说,但是里面的人好像并不是去买宠物的,虽然现在新奇的宠物层出不穷,但它们身上有很不自然的痕迹,我怀疑被做过魔法实验。 当然他没进去看见过,是科里告诉他的。 嗯。 阿奇柏格有礼貌的回应充满了敷衍,奈登很是迷茫:队长我难得认真工作 阿奇柏格翻开了出勤表,奈登一看,加比的请假借口完全是照抄自己的《经典好用180句大全》。 其中,就有「路过了可疑的店铺」,阿奇柏格似乎回忆起了不开心的事,脸很难看:奈登,你知道吗,我当时相信了。如果你敢骗我 加比居然抄袭他的创意,奈登心里很痛,在阿奇柏格的威胁还没说完前,及时拿出了储存球。 又是魔法道具,注入魔力即可扎破。 奈登用力地掐破了它,出现在桌子上的是一只漆黑的兔子,嘴咧到耳根,两只长耳上夹着耳环。 大概就是这么一只黑兔。奈登拍了拍它的脑袋,兔子抬头就要咬,奈登笑着躲过。兔子嘴里的链条清晰可见,那是用来束缚强大的生命体。 阿奇柏格若有所思:如果是正常宠物店,不会让你轻易带走吧? 分卷(3) 奇奇真是太聪明了,我觉得事情是有一点奇怪,那个店员并不像有营业的样子 最终,宠物店的假店员被抓获,连同里面的尸体也被一齐发现,据信了什么奇怪教的假店员说:被驱逐的罗文大人绝对会卷土重来,他赐我们无上的力量! 抓获的人全部自杀而死,疯狂的徒总会以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性命作为代价。一家宠物店成了别人不敢入足之处。 据说,骑士协会魔法分部秘密开了个会议。一家宠物店没有人提起了,包括地上的魔法阵和教徒自杀之后,墙壁上形成的血印。 一家宠物店关了,给母亲的心理造成了阴影,她说她以后只会去看狗,再也不会想养了。 他们难道是因为狗认识的? 奈登绝对不信。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月,期间奈登一直马马虎虎地练着魔法,母亲要把他再送去龙骑士团,他也没办法。 家里唯二有魔法天赋的就他和艾布纳,艾布纳身子很弱,颇有「病美人」之称。 不过母亲的眼界真高,居然是拜托阿奇柏格来挑他毛病,还好只有那么一次。 奈登也没有不解风情,阿奇柏格坐在他身上的时候男人打架一定不能这样坐,还好只是肚子。 纤细的美少年啊,就连手腕的骨头也是突出的,他的身上当然是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的,虽然没有那些男孩的那么软但是声音也能在 奈登从办公室里猛地醒来,他拿本书偷懒一向很有技巧。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是他从来不会跟贵族少爷发生关系,被知道了实在太影响家族的名誉了,那他怎么就 他为什么会同意呢?奈登好想怪到阿奇柏格身上,队长做什么都很理直气壮,就算摆出了一张似乎是被强迫的脸,也很情愿地接受了发生的事情。 还有说的「崇敬」,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因为他觉得不可能跟同为贵族的男人扯上联系吗? 那他是不是该想想九王子了? 打猎场里,温柔的骑士帮王子披上了衣服,告诉他不必太过慌张。 九王子当时的神情似乎是又羞又怒。 一点都不美好,简直算他圆润史上浓墨重彩的失败。 今天会轮到的任务是去面包店做安保工作,应该是个清闲的活。 且面包店的老板是才上任没多久的尼尔,不像他爸老尼尔那么地像个中年油腻大叔,虽然老尼尔就是。 奈登特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不被别人换工作这就是副队长平易近人的坏处,得帮队员干他们会不想干的事,虽然说肯定是要说,手段也肯定要有,但在有价值的时候还是得帮他去做。 市政厅还没什么人,奈登干脆穿墙而过,入办公室。见到阿奇柏格不悦的神情,他又说:见到您实在是太高兴了,我就直接穿过来了。 阿奇柏格沉默,看着似乎不吃这一套,不过这很有效地让他不计较下去。 如果其他队员用的话,可能整天都去帮泥瓦匠干活了,奈登可不想沦落到那个地步。 阿奇柏格看了看他,翻了翻出勤记录:您总是早得很有规律。 奈登拿到了阿奇柏格给他的工作单,只有队长会把所有的文件报告仔细地整理好,就连折角也不会起。 任务栏:组织惠特堡安全小组的安保工作。 嗯? 过于惊悚,以至于奈登以为他看错了日期或者阿奇柏格拿错了工作单。 可名字的的确确写着「奈登卡佩」,任务也的的确确是那个。 他不知道阿奇柏格记性好不好,但是涉及到工作的东西,绝对会检查两遍再给别人。而且严格按照填写要求来,绝对不会涂改。 也就是说莫非 他想了下,惠特堡安全工作组,不就是杜克哭着喊着说不要干的那个任务吗? 哦,就是说那个有幽灵的城堡啊。 还挺好玩的,可以带科里去,或者安德烈,要是能带到大哥就好了,他还挺怕的。 但是这不是轻松的面包店看守工作变成了去宴会维护场地安全的理由。 不行 奇奇,你怎么会答应杜克这种要求? 你不是很喜欢你下属吗?这可没办法。阿奇柏格淡淡地说,似乎在生气。 开玩笑,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帮他们干了吧,比起这个 奈登低下头,挑起了阿奇柏格的下巴,队长好像很不开心啊。 你,放不放开? 不放。奈登凑得更近了一点,阿奇柏格并没有动,尽管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非常地热,口腔也是,拒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烫。直到这个吻变成了激烈的撕咬,奈登也没有停下。 分开的时候,两人还都缓了一会。温情还没有多久,阿奇柏格就先一步把工作日志摔到了他脸上。 中午,惠特堡。 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奈登,最近副队长跟队长在一起,似乎总会受伤,基本都是脸破相。 奈登:没事,伤疤是男人荣誉的象征算了,说出来实在是有点不像那么回事。 奈登觉得真是怪了,或许自己就是很喜欢欺负人。 很郁闷,他得想办法转移,说实话,这些事阿奇柏格要是告诉他爷爷 哦,你有看见过特大公吗?他腰间那把剑真的很帅,据说十一岁从城外带回来一头熊,他的父亲给他的。 哦,十一岁的时候 他还在教别人魔法,记得一小时十五块来着。 他的剑真的很快,据说什么样的魔物都能在一瞬间被人砍头,罪犯都希望刽子手有特大公那么快的剑哦。 奈登突然觉得脖子很凉,很想去摸摸。 6、第六章 警备队的任务是按照星级来给定工钱的。 惠特堡宴会是有头有脸的上流人物参加的宴会,有的贵族还会给来保卫宴会安全的骑士小钱。 其实这样有点像仆人才会有的福利。但是警备队很多骑士都不讲究这个划分。钱的事情上谁讲究划分。 但是阿奇柏格特别在意,奈登总不能被他逮到,小钱始终是小钱,他也不收。 杜克就不一样了,队员们都很阳奉阴违,杜克也很阳奉阴违,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挺认真,队长说不能干绝对不能干,实则跟奈登一样。 但宁可舍弃这么低风险高报酬的任务,都要去接那种轻松的,薪酬少的可以喝西北风,就证明古堡幽灵是真的。 但是奈登可不怎么相信。 他跟加比在惠特堡大门前看着,这里布置两个人足够。一辆接一辆的马车过来。 最后一辆马车有王室的标志,随从的人员也很多。从马车上跳下两个人,他们一个穿着红色外套,一个穿着白色外套,是一对兄弟。 八王子和九王子。 八王子总是很高兴地唱歌,他戴的绿色耳坠很让人难忘。 九王子的眼睛是绿色的,好像青草一样。 进去的时候,九王子跟随从小声地说了什么,然后又看了眼加比。 加比赶快低下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男孩把一枚小小的徽章交到了奈登的手里,他的个子有点小,要够到奈登得踮起脚,奈登低下头来,听九王子轻轻地讲:谢谢你的上次的行为。为了感谢你,我会邀请你去王宫参加下一场秋赛,那里都是最好的骑士。 你要同意。他最后有点强硬地说,捏了一下奈登的手,想了下,又说,波德是我的名字,你私底下可以这么叫我。 目送着九王子进了惠特堡,奈登的思绪轻轻地飘起来、 他终于明白安德烈是怎么看待科里的了,大概就是九王子这样吧? 果然,他也没有那么色令智昏。 虽然非常地可爱,但是,他好像弟弟 记得九王子好像十六了,怎么比科里还显得要小。 加比说:副队长,你这是 哦,这不是上次那件事吗?我刚好运气好吧。奈登指的是帮九王子披衣服。 加比不信:当时九王子见你来,明明表情很尴尬,哪有男人会帮王子披衣服。 奈登沉默之后说:我好歹也算贵族,加比你态度很恶劣啊。 加比本来神气得像极了公鸡,现在精神萎靡了下来,一听贵族两字就抖:我不信,我觉得越高贵的就越冷,虽然特大公很好,但是你看看他身上真的有一种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别人听到:国王的气质。 奈登下意识地看看四周,脸上表情还是很淡定。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只是在聊晚饭。 加比慌了:你干嘛啊?还有队长,队长他人看着挺冷的,体温也好像死人 奈登接着看了看四周。加比紧张了:怎么了,不要动不动就看,我声音够低了。 奈登心想,为什么有人总能这么口无遮拦说出这种话,加比真的属于那种祸从口出的类型,他这样的刑场那边斩了十多个,至今头还挂在桥上。 到了下午,交换岗位了,加比还要跟奈登打赌,说九王子是想阴他,奈登又看看加比: 加比:快跟我打赌。 我不为这种事赌钱。 奈登仔仔细细看看他,表情有点疼痛,措辞说:其实吧,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加比恶心到了:我没让你喜欢,我只是打赌。 那我们赌有没有幽灵吧。 偌大的二楼空荡荡的,除了他俩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盏蜡烛点着。 大门派的是另外两个人守,他们早、中、晚各换一次位置。如今不仅空荡荡,而且黑漆漆,黑漆漆完是静悄悄的。 呃加比抖了抖,我不信,世界上只有女神,所以我赌没有。 好。 好什么,你不也是没有吗,副队? 奈登摸了摸下巴,望着窗边的夜景,笑道:不,我赌有。 7、第七章 奈登他们看守到宴会结束才回去。 政厅里也没人了,警备队办公室还点着蜡烛。 奈登和加比先去办公室会了一下阿奇柏格,才出来。杜克在暗暗的走廊里等奈登,这小子很贱地说:副队,你对我太好了,感激不尽。 谅杜克也算贵族里的一个男子汉,居然怕鬼。 加比打了个哈欠,跟杜克约好了酒馆见。 贵族跟平民的地位自然有别,但是骑士在平民的心中,就是贵族的代表,所以不管是不是贵族,总之当了骑士,都能混到一起去了。 因此加比虽然是平民,但是杜克还是跟他混得挺来,平常也看不出间隙。 奈登不一样。就属特,卡佩,莱德这几个家族在王城里比较受瞩目。奈登还是对杜克比较照顾的,毕竟杜克也算贵族。 哦,那个,我问尼尔要了一点饼干。杜克说,他拿出一个袋子,黑灯瞎火,奈登也看不清里面有多少饼干。但是尼尔面包坊的面包很好吃,会烤的很软。 谢谢了,我帮你跟尼尔说了不少好话,不过你找别人也没关系吧?这种事情 杜克拍拍奈登的肩,把饼干塞到他手里,奈登心里的弦被挑了一下。 队员似乎认为他看上哪个男人就是想找哪个男人泻火,他也不至于这么随便,只会找那种专门 蜡烛的光点亮了杜克此时惊讶的表情,走廊被这小小的蜡烛照得发光。 阿奇柏格拿着蜡烛,神色如常,好好的队长应该再在办公室里坐久一点,但是这个少年却悄无声息地出来了,奈登甚至听不到办公室的门被他给关上了。 杜克此刻飞快地思考自己的话有没有被队长听到,其实按常理来说,同性恋就是要被杀的大罪,还要在法庭上公开宣读一遍罪状,法官敲定,立下罪名。 虽然骑士团里可能有这种行为,但是也不能被抓到,警备队就更懒散了。 赌博嫖妓去黑市,骑士三忌。 现在要考虑的就是阿奇柏格究竟听到多少,他该怎么圆回来。 队长去吃个饭吗? 副队长的反应倒是比杜克快,他稳稳地接过了杜克的饼干,并且对杜克说:可以,不就是让他教我饼干的做法吗?你先走吧。 杜克豁然,副队长这么一说,他讲的话似乎也不是很糟糕,于是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救他与水火之中的副队长,纹丝不动。 他只能听队长发落,副队长的位子又不比队长大。 虽然加入警备队挺好的,但是有阿奇柏格这么个喜欢显摆职位的人真是受不了。 你可以走了,明天记得准时到。阿奇柏格也没有看他,杜克不得不在心里说了句,神气什么,嘴上却是「怎么敢呢,那我先走一步,不打扰您了」,说罢,飞也似的出去了。 到了下班时间了,理应。 阿奇柏格把蜡烛放好,他慢慢地解开自己的制服的纽扣,露出里面的衬衣,他的骨架不算大,虽然个头很高,但是很容易体现纤细感,尤其是白色的衬衣,领子还被他蹭开一点。 奈登移开视线,说:队长 只是脱个制服,但是阿奇柏格总能让人误解。 不用这么叫我,又没在工作。 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叫您。奈登说,知道了阿奇柏格的身份后,他可没敢跟以前一样开玩笑,至于强吻 他以为阿奇柏格是跟他玩玩。 阿奇柏格没有接下一句,只是随便扫了一眼饼干。 奈登说:您要吃?「你还有什么事要讲吗?」阿奇柏格似乎不是很高兴。 奈登看了一眼政厅外面,有一辆马车停着,看着不是特家的,上面没印家徽。 谁送你? 没有家徽就不是我家的人了吗?阿奇柏格冷笑,似乎猜中了他心里的想法。 分卷(4) 他也没有再理奈登,很快就上了马车,仆人打扮的男人帮他拿着制服。 奈登觉得手中的饼干有点沉,像个烫手山芋,他看了一眼蜡烛,将它吹灭了。 教会宣扬的禁欲,家族宣传的是门当户对的婚姻,合在一起就是,找一个跟你差不多地位的女孩,基本一天不要有什么接触。 很多贵族都不能接受,所以有专门的妓院开设,没事找个乐子总是行的。不过奈登的情况更复杂一点。 找了个喜欢在床上凶他的男孩过夜,结果就是第二天背上有了点抓痕。 抱歉,先生。 奈登是找了个小巷里的男孩过了一夜,旅馆是他开的,他没回家,实际上他不喜欢回家。 回家就要看到安德烈,亲爱的大哥整天怀疑他居心叵测,虽然两个人经常因为各种理由吵架。 而且,最要命的就是黛罗,他的母亲总以各种理由要让他再回龙骑士团。 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子时,奈登早就洗漱完了,没有忘记在枕头底下放钱,他不像其他同伴对床伴很暴力。 虽然他们估计会说,出来卖的还剩下什么? 男的做这个就更让人不齿了,这一行就是被人唾弃的。 旅馆小房间还没有镜子。 奈登去了政厅,路上碰到了不少同事,这说明他迟到了。 看到市长,他脸也不怎么好,要是阿奇柏格告状他就完了。 阿奇柏格在办公室,看了一眼急匆匆的奈登,最后目光停留在他没扣好的衣服上。 迟到。阿奇柏格说。 办公桌上的出勤表,除了奈登,阿奇柏格全填了一遍。 我可以 迟到。阿奇柏格又说了一遍,在表上打了个叉,奈登觉得有点好笑:不对,虽然我迟到了,不能说我这天没来吧? 呃阿奇柏格看了看表,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填错了。 去做。阿奇柏格的声音压得很重,他指的是任务。 奈登感觉阿奇柏格不太高兴,莫非是发现他没有回自己家,而且还因为其他人 奈登又打消了念头。不管怎样,跟阿奇柏格的那次怎么看也不是因为感情才上的床,阿奇柏格在之后,说过是玩玩。 虽然很不像他说的台词,但奈登也不能跟特家牵扯太多。 阿奇柏格没给他任务单,奈登自己拿了办公桌上面那一叠,瞥见第一份就是自己的。 怎么还是惠特堡? 你是骑士吧?任务总得做完。阿奇柏格把那份填错的出勤表扔掉,重填了一份。 到了惠特堡,加比就如临大敌,跟奈登说:见鬼了,真的见鬼了。 8、第八章 骑士协会。 大厅里的人报到的报到,咨询的咨询,骑士协会的宗旨是「解决市民的问题」,它和警备队有所区别,警备队是保证政厅安全的基础上,帮店铺和宴会维持秩序,骑士协会里的骑士是做个人的委托。 更多的姑娘是偷偷到这里看英俊的骑士,即使知道不能跟有贵族身份的骑士结婚,她们也忍不住来骑士协会里晃晃,一般骑士都是青少年,传说归传说,协会这么大,自然是有些长得漂亮的美少年。 安德烈就常常被此事困扰,他都叫副会长把人处理好,对于女士他应该保持应有的礼貌和尊重,虽然有些人的确妨碍了他执行公务。 魔法部少见地开了大门,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穿着魔法袍子靠在大厅的柱子上。 安德烈正要出协会,副会长给了他一份单子。 魔法部部长要请市政厅警备队的阿奇柏格到魔法部一趟,请求开放收藏馆的权限。 收藏馆里都是些奇怪的东西,因为安德烈没有魔法天赋,没有理由到里面去,看见魔法部,心情也不是很好,终归是想到了奈登。 没有魔法天赋,是他心里的一处伤痕,因此能去城外龙骑士团立功的不是自己,是他弟弟,可奈登只会拿着名额在那混一年,最后又去了警备队。 阿奇柏格安德烈对阿奇柏格有印象,不在于母亲跟奈登说的话,很早的时候,阿奇柏格有作为特家的成员出现在宴会上过。 安德烈只对那一次有印象,宴会上的各个家族的少爷小姐不断地跟对方介绍自己的身份,拼命地找出自己身上的优点,就像一只孔雀一般在炫耀。 安德烈的好胜心很强,但是听到「魔法天赋」的时候,还是在宴会上没了底气。就算特家的城堡再怎么大,也好像没有能容纳他的地方。 母亲就是为了带着天赋的孩子能够出生,才有那一个个孩子吧。 艾布纳虽然有魔法天赋,但是由于身体不好,并不具备成为骑士的资格。 安德烈在宴会上很闷,去了阳台换换心情,却看见一个孩子早就在那,浅色的头发和白色的皮肤把他衬得好像洋娃娃,衣服也把他裹得小小的,但是他却比自己有气势得多。 你好我是卡佩家的长子,安德烈,就读巴罗骑士学校。喜欢的是剑术。报出自己的信息,这是基本礼仪。 阿奇柏格没有喜欢的东西,至于姓氏,我不能说。 安德烈奇怪,魔法部不是普通人能进的,至于收藏馆应该不能给外人看,除非他涉及到某些重要的事情。 副会长愣了愣,对于他的自言自语很奇怪:你说什么? 安德烈看了下单子,上面没写详情,魔法部还是这么神秘。 直属于王室,并不完全归协会管辖,这让安德烈有点不太舒服,又想起奈登似乎因为某事被魔法部叫去过,他好像也是警备队的一员。 副会长看出安德烈有心事,但他只是平民,靠着安德烈跟伯德温校长推荐,才能坐在副会长的位子上,并没有资格对会长过问太多。 阿奇柏格是稍晚一点才到的,他时间有限,魔法部部长却善意地帮他请假,市长只能听,不敢不从。 特家族给市政厅提供财力上的帮助,不过是一个末子,他得给人伺候好了,至于魔法部部长也是特家的人。 骑士协会里的人比阿奇柏格想的要多一点,他没有穿制服,平添一份亲和感。 有些少女对他侧目,还有的骑士嘀嘀咕咕,说:那家伙是什么来历? 其实最奇怪的他的发色,但是比起容貌和气质,没有人在意。 部长看到他来了,微笑着说:你来了,阿奇,往里面走吧。 魔法部的门口被藤蔓缠绕,阿奇柏格随着部长进去,巨大的叶子又把门口遮住,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接着叶子消失了,门也在墙上不见。 哇有些还没见过魔法部开门的发出惊叹的声音,魔法在城中市民的眼中是很少见的。 因为魔法的主要用途是战斗。 部长给阿奇柏格准备了蛋糕和红茶,说:好久不见,上次见你,似乎是给你做移植手术。 阿奇柏格想免了寒暄,但出于对长辈的敬重,他还是坐了下来,喝了口茶,他不是很喜欢甜食。 部长说:冰系魔法确实能够正常释放吧? 没有问题。他并不是天然的冰系,而是经过魔法移植。 那么,你有再试过召唤系吗?部长再次添了一壶茶。阿奇柏格愣了一下:有过几次。 召唤系是指耗用魔力召唤精灵作战,但是比起普通攻击系,更有不确定因素。 实际上,奈登之前在宠物店抓获的兔子就可以被当做精灵看待,它有着吸食魔力的能力。 此时,它被放在透明盒子里,身上有着封印咒。 召唤系的骑士更容易让精灵起兴趣,魔法部部长让阿奇柏格试一下。 兔子的封印咒被部长解开了,它懒懒地趴在盒子上,偶尔动一下耳朵,抬起眼皮看一眼阿奇柏格,阿奇柏格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念了驯服咒,驯服咒在它身上没起作用,但兔子还是很乖地舔了舔他的手指,看着倒不是怎么怕生,就是很懒罢了,似乎要到睡着的地步。 没想到就连你的魔力都对它不起作用吗?部长叹气。 阿奇柏格心想,奈登前辈说过它会吸食别人的魔力,在查封了宠物店之后,按照购买名单去查,也早就看到过几个购买者的尸体躺在家中,但是有的还活着好好的,阿奇柏格认为是时间不够,加上他们只吸食魔力。 但今天的实验告诉阿奇柏格并不是这样。 说起来,其实是打算把卡佩骑士一起叫过来的,他去哪了? 任务。阿奇柏格说,惠特堡开了宴会,我不方便见爷爷,所以把事情交给了奈登卡佩骑士。 特大公并不让阿奇柏格参加宴会,也不让他在舞会上跟人见面,他说骑士的任务里不包含这几项,阿奇柏格也自然没把自己列入其中,虽然他的兄弟姐妹经常因此跟其他家族的人结缘。 实际上他连兄弟姐妹都很少见,很小的时候阿奇柏格就跟他们没了什么关系,他总是一个人单独训练。 反正跟他一个队伍的都是下属,他也没必要关心下属的安危,爷爷只教他如何让人对自己产生敬畏之心,产生敬畏之心的办法就是靠实力,让他们听从自己靠的就是武力和威严。 宴会啊,那等任务结束了,叫卡佩骑士到魔法部来一趟。部长说。 阿奇柏格不言,心里却觉得不妙,奈登的封印咒会对这怪异的精灵起作用,奈登的魔力会对这精灵起作用,但是为什么别人不行呢。 此时的奈登,还在惠特堡里听加比讲那一系列的诡异事件。 9、第九章 第九章 幽暗的二楼没有人在看守,莉特突然间看到了红色的窗帘摇起,有一个身影一晃而过,莉特厉声道:谁在那? 发现没有仆人看守,她大着胆子想要下楼,但是东侧的楼梯门被锁住了,惠特堡就是有这么奇怪的结构,但是按理来说,那个身影是朝东侧跑的,怎么会消失呢? 仆人端着烛台上来了,说:怎么了?莉特小姐? 没什么。莉特转身离开,推了仆人一把,心里想着,真奇怪。 警备室,所有警备队员都到齐了,奈登还没有到。自以为有眼力见的队员打算偷偷帮副队长在出勤表上签个名,杜克赶紧阻拦:等会! 加比心想,确实该阻拦,杜克下一刻就用羽毛笔写了张字条,试图模仿奈登的笔迹,只见字条上写:路上稍微碰到了点事,诚心希望阿奇柏格队长让我跟杜克再换一下任务 杜克模仿得很像,他在骑士学校就经常干这个活,不自觉地抖了下,身边的队员们闲聊的声音没了,而且他感到了一阵寒意。 谁让你碰我东西的? 冷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杜克心中警铃大作,心想,真是见鬼,这小子怎么走路真的没声?他到底是骑士还是暗杀者? 光明正大进来的阿奇柏格走路过于安静,他轻轻地扫过肃静的警备队,不悦地说:既然来了就拿任务单,磨磨蹭蹭的,像什么骑士? 顿时一排人抢过阿奇柏格放在桌上的任务单,作鸟兽散,不忘记跟队长道别,因为这是队长规定的规矩,杜克可不敢走,加比用嘴型说了句「祝你好运」,连着不敢走的还有那个帮忙签到的队员。 新来的队员还有些犹豫有些忐忑,两三天前,副队长还跟他说,队长人还可以,很温柔的,迟到了也不会管。 杜克,你跟副队长关系很好是吗? 阿奇柏格没有一句不像是嘲讽的,像是夹着冰雹扑过来的刀子,扔的杜克满脸是血。 杜克抹了把汗:哈哈,我们跟副队长那当然很有团队精神,您带领得好啊。 阿奇柏格偏偏不吃这一套:叫你回答,没有叫你说多余的话,你就是拿这套说辞来敷衍你的上司的? 杜克连忙认错:不是,我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心里却在想,不会连酒都不会喝吧? 只不过是靠家人才到这位置的,亏奈登老是跟他周旋,还好不是我跟他在一块,真够闷的。 他没来,也没跟队里的任何人说吗? 杜克一愣:您不是昨天晚上跟他吃饭吗? 阿奇柏格稍微想了下奈登那随便编的谎话,他当然没有义务回答一个小小的部下。 杜克才发现问题更大的是他偷偷写的字条,阿奇柏格看都不看,明显没有太多心思管杜克,至于另一个队员,则是又被他进行了一番教育。 教育完毕,队员连忙领了任务走,阿奇柏格给杜克一张任务单,杜克心灰意冷,猜自己要被派去惠特堡了,再一看,居然还是面包坊的清闲活。 心里想着,嘿,我就知道,只要不违反规则,怎样都好。 殊不知阿奇柏格给他跟另一位队员记了「行为不检点」,他只是懒得再当面说,如果十五岁还有精力训的话,他现在是越来越懒了,而且十八岁的时候,他就要去城外了。 在办公室里把任务报告翻到奈登那一栏的时候,他的目光微微停留了下。 又翻出了柜子里的档案袋,警备队全体的都在里面,其实阿奇柏格除了奈登卡佩的都不是太关心,但是只要他的有点奇怪,干脆全都要了过来。 因为特大公要市长关照过,市长当然会听阿奇柏格的要求,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很在意警备队,找档案还是费了点时间。 奈登曾经跟他说过,依他的实力只能做到那种地步,没有办法归队了。 阿奇柏格抽出薄薄的档案,上面有一行文字很让阿奇柏格在意:第四预备队队员,服役一年,蘑菇谷一战失踪,濒死。 附表是奈登自己填的表格,全程打钩,但是他好像并没有提过蘑菇谷之战的事,负伤情况也写的是「无」。 看奈登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有阴影,甚至在某次出勤时还为自己挡伤,到底哪里留下了阴影呢? 阿奇柏格也不明白,为家族添光应该是每个家主之子都该做的事,为什么奈登被赋予了使命却没有执行。其实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跑了过来,阿奇柏格将档案袋压在底下,奈登打开了门,阿奇柏格还没来得及问他迟到的理由,就看见了他的衣服并未扣好,制服是匆匆穿上的。 分卷(5) 阿奇柏格不是没撞见过那些事。老实说,跟奈登做过那种事后,他才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奈登似乎跟风尘男子早有接触。 阿奇柏格这才觉得,他可能把自己也当那种对象,自己居然和晚上街边穿着暴露的男人在他心中是 他心里很不适,奈登越若无其事,他就越加重了可能,但是除了舅舅,他还没跟谁有过长的交情,帮帮奈登也没事,但是看到他这样,阿奇柏格的想象力就少见得发散 心底也很烦躁,他也很少见得除了「制服歹徒」「教训下属」之外产生揍人的想法。 露西亚从抽屉里发现了一把钥匙,还有发夹。 她的第一反应是赶快把抽屉合上,赶紧用水洗了洗手,那钥匙看着很旧,发夹则是有点眼熟。 一出去,见到女仆正在擦地,原来是有人不小心在地毯上绊倒,换地毯的时候,发现了地上的血迹,还有奇怪的图案。 怎么擦不掉女仆嘀嘀咕咕。 加比上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惊,说:这是,昨晚是怎么了? 二楼里的人都没怎么理,加比怀念起奈登在的时候,莉特和露西亚的亲和样,可惜一个太小一个太大,他没什么兴趣。 艾泽家族的派克先生说:昨晚你们有没有听到哭声?大概是,十二点的时候。 奈登服了加比,昨晚还说不相信幽灵,今早就立刻相信,还百般打听,问奈登是怎么知道的。 呃奈登不知从何讲起,他怎么会相信幽灵,顶多看了本《王子复仇记》,在苏苏里国,这还是禁书呢,苏苏里全体都信女神教。 创世的是女神,女神很久之前就跟恶龙对决,最终同归于尽。 苏苏里宗教统一,大家都是虔诚信徒。既然信了女神,也只有这一位女神罢了,出来个幽灵绝对不行,因为大家都生活得很好,幽灵在苏苏里是怨灵,怨灵就是女神保护得不好的产物,但是女神怎么可能保护不好人嘛。 奈登心想,他再说「幽灵」「幽灵」的,被人听去影响不好,加比是平民,影响事小,他说自己早就知道有幽灵,那就是说自己质疑女神,女神的代言人又是王室圣女,质疑圣女就是质疑王室,那我怎么办呢? 奈登皱皱眉,说:我们换个词吧,你就说,说美女。 好重口。加比恶心得不行。奈登笑笑:我就只是跟你开玩笑。 别逗了,您怎么会拿这么神圣的事情开玩笑呢,不还是您教我的?这世上有幽灵,我一开始也觉得您开玩笑 奈登掐住了加比的脖子,说:哈哈,雪儿还不错吧? 加比的脸立刻一变,雪儿是他玩过的女人,不过怀了孕,他可不想承认那孩子的身份。 但是在苏苏里,怎么可能出现未婚先孕的情况,不过都说副队长总会帮忙 再跟我说幽灵幽灵的,我跟你没完。奈登压低声音说,脸上却还在笑,加比的身体在发抖。 警备队里的骑士大多都不是好货,这也没什么,大家都觉得骑士高洁无比,但是行行职业都会出垃圾,所以奈登也只是表面跟他们玩玩,酒肉朋友,不必留在心里。 但是树立一个大哥形象总是要付出代价,就是要帮忙打理这种事,他忍得了杜克忍不了加比,刚好心情不好,他又撞枪口。 装模作样是奈登打小就学会的道理,学校里他也过得没怎么快乐,善良就要被各种欺负,仗义也不能仗义过分。 不过奈登没告诉加比,雪儿也不是什么好货,她经常拿着怀孕这着让加比这种还年轻的骑士负责,得亏警备队上一任队长更脏,他要对付的事更多。 加比噤声了,奈登说:好了,九王子怎么样? 他好像有找过人,没准是来找您的。加比转换了下心情,摸了摸脖子,冷汗浸湿了他的背。 宴会的客人逐渐入场,他们在二楼上往下望,莉特埋怨着发夹的不见,看露西亚走了,连忙提起裙摆跟上。女仆换了更好的地毯上来,接着又走了。 宴会开放在一楼,二楼是客房,奈登没兴趣管幽灵不幽灵,那是无聊时候跟加比打的赌约,他还想过找个时机吓加比,可惜八点左右警备队就撤队了。 视线转移到地毯上,奈登说:问你啊,加比,这就是你们说的擦不掉的血迹吗? 加比经过那一吓,有点犹豫,说话也不利索:是其实我觉得只是城堡比较古老吧 奈登:啊,对啊,没准也只是时间久了风吹吹,别人以为是在哭。 纳撒过来,说奈登还没排表。 似乎只有奈登才能跟阿奇柏格一样组织工作,阿奇柏格是按照规定来的,奈登没有请假,他就不会找别人代替奈登。 奈登接过了纳撒的笔,笑着说了句:辛苦了。对排班表发愁,他想尽可能地了解一下特大公 阿奇柏格从来没提起过家人之类的,奈登还是挺意外的。既然要去城外的青灰骑士团 龙骑士团,那应该在宴会上怎么着也得有个名气才是,但是阿奇柏格就好像被藏了好久似的。 而且惠特堡宴会的发起人是莱德家主,那么按理来说特家族、艾泽家族、莱德家族等等都会派人来,每次宴会都是少男少女亮相的好时机,阿奇柏格不来也真 奈登无意往窗边望了一眼,突然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 10、第十章 伯德温魔法学院和巴罗骑士学校是建在一起的两座学院。 少年的身上别着披风,别着特家族的家徽,他回到了骑士学校,换下了盔甲,穿上一身贴身的校服,去听课。 每个月,骑士学校的学生都要跟魔法学院的学生来一次课会,地点是两座学院中间的弗莱德塔,象征着初代魔法师弗莱德跟传说中的骑士的友谊。 要好的同学立刻围着他,搭着他的肩说:不错嘛,居然带了几头熊回来,据说是你一剑杀死的? 这就是我们的特家的天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对了,你弟弟他怕是 少年瞪了一眼说这话的人,特家族的阶级分化明确,每个孩子都如同士兵一样,要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 但是他的弟弟萨文就是吵着嚷着要当骑士,就是为了跟传说中的那位无名骑士一样。 嘿,想着怎么去对付弗莱德塔里的魔法生吧?据说来了个女巫。另一个同学转移了下话题。 女巫?怎么可能啊,有女巫就该被火烧死,他们不是还会给女巫准备驱邪仪式?少年的声音一大,就有人赶紧提醒他噤声。 弗莱德塔底,有几个魔法生沉着脸看他,还好有同伴及时说:这是特家的奥格少爷。 黑发男生抱着书冷哼一声,鄙夷地看了一眼奥格就走了。 明明不是我说的女巫奥格在心里想。 「巫」在魔法生里是禁词,绝对不可以提,苏苏里的魔法师是好的,巫师是坏的。 他们都才十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纪,何况真正的女魔法师也几乎没有,贵族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送来魔法学院,让她们取得优异的成绩之后去城外随着骑士拼搏的。 二哥。 惠特堡外停的马车上是卡佩的家徽。 看守大门的警卫看了一眼名单,应是没有卡佩家族的人才对。 不过,他们副队长也出身卡佩来着。 两位警卫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一位对另一位说:要不要叫副队长过来一下? 宴会已经开始了。副队长估计早就在某个地方工作了,他俩不好打扰,就看到的队员偷偷过来说过,说加比似乎被教训了,脸色不好。 呆在门外的也不想被教训,不推脱来推脱去就行了。马车上下了一人,身形纤细,容貌俊美,同为男人的两位警卫看愣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喜欢那张脸的。 男人穿着浅蓝色的礼服,身后跟着两个仆从,似乎是护卫,他轻轻挥了下手,护卫就把什么东西塞进警卫的口袋里,动作很快。 辛苦了,你们是弟弟的同事吧?男人轻笑一声,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两个警卫忙摸出来,是钱票,有了这个可以去银行换钱。 虽然没有人邀请卡佩家族的人过来,这位男人却不请自来,他理了理衣领,看到了一位年纪相仿的女郎,说:瑞莎? 瑞莎是有名的歌剧演员,她的嗓子被称为夜莺嗓,看见了男人,连忙热情地叫道:艾布纳! 她几乎是要大力地抱过去了。宴会上的其他人有点羡慕地看着这对青年男女。 艾布纳卡佩,最炙手可热的剧作家,无论是谁都想要得到他的剧本,其实他靠的也不应该是剧本,而是他的脸和声音。 有人曾说过:艾布纳先生,您有没有考虑过当一名演员? 艾布纳勾了勾唇角,笑道:不了,我身体并不好,家人都很担心我的状况。 这时,瑞莎看到了楼上的青年,他穿着警备队制服,有点跳脱地向瑞莎招手,使眼色,瑞莎笑了一下,贴耳对艾布纳说道:奈登先生找您。 艾布纳皱着眉看了过去,楼上当真是他的弟弟。 要找个僻静之处说话很难,科里因为变身药水变成过花蝴蝶,但艾布纳才是真正的花蝴蝶,歌剧院里的女演员几乎都为他疯狂,有张好脸就是有了个好去处。 奈登把艾布纳请到二楼东侧处的楼梯口,奈登叫了句「二哥」。 艾布纳若有所思:你上次叫我二哥是多久之前了? 想您了。奈登说,怎么这么着急来看我? 如果他跟艾布纳是某两样材料,放在一起肯定会爆炸,煮出来的东西肯定是苦的。 奈登心知肚明,他们彼此讨厌。但是艾布纳的魔法天赋是a要不是他身体不好,去当骑士的绝对不可能是奈登。 知道吗?二哥,这里有幽灵的传说。记得小时候捉鬼吗?大哥总是被吓着。 小孩子的逆反心总是很强,说没有又怎样,他们还是偷偷去过危险的居所。 艾布纳愣了一下,他的笑容被练得很真:安德烈很怕这种东西。 他是个好哥哥。末了,艾布纳又补了这么句话。 你的魔法天赋是a吧,那么应该看得懂高级的魔法图文了?奈登说。 艾布纳这才抱起双臂,倚在楼梯门上,说:请我帮忙可是 还没说完,他就向下倒去,楼梯门并未关好,居然就这么开了。 奈登握住佩剑,x型魔法阵印出现在他的前方,楼梯上迅速长出藤蔓,编织成一双手,托住了艾布纳。艾布纳扶着楼梯站了起来。 奈登松开了握住佩剑的手,身前的魔法阵印瞬间消失,藤蔓也成了一堆枯枝,倒在地上。 艾布纳说:真是没有防到,看着是关好的样子。 看着是关好的样子 奈登把楼梯门合上,世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楼梯间连一扇窗户也找不到。 你说,什么样的城堡才会有这种氛围?艾布纳笑着问。 奈登点燃了蜡烛,看到锁孔那有着摩擦的痕迹,奈登检查了一下,猜锁可能是坏了。 但是,昨晚莉特去东侧楼梯有推过门,门是推不开的。 11、第十一章 惠特堡建造已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眼中。 宴会上有淑女正在咬着舌根,说起了莉特小姐跟露西亚小姐遇到的诡异事。 有艾泽家族的小姐说:我听说惠特堡是六十多年前为了驱邪而造的。 驱邪? 似乎是关押犯人而造的城堡,其实就是监狱吧? 聚在一起的女子讨论得眉飞色舞,不知财政大臣早就携着他的妻子而来。 那是特家的家主,跟家主夫人。 明显是听到了流言蜚语,家主皱眉,扫过去一个眼刀,脸上却带着假意的微笑。特夫人握住了丈夫的手,说:没问题吧? 艾泽家族的人嘴就是要碎一点。家主淡淡地说,他们在大厅中行走,不断地有人和他碰酒,攀谈,有不少其他家族的骑士骄傲地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好让财务大臣记住他的位子。 还有老人在逗可爱的小孩,往他们的手心里放糖果,这副光景,有些人很早就没体验过。 纳撒忍不住说了一声:真羡慕啊。 他身边的同事说:这宴会上的小孩子吗?是啊,无忧无虑的,估计很容易就能弄到骑士徽章吧? 两人均是平民,在骑士学校拼死拼活才拿到徽章,拿着校长的推荐信来的警备队。 到了警备队,虽然说着有点贵族的意思,但是在这种大家族会面的场合,只能把自己当护卫看待,他们没法触及真正的核心人物。 奈登说着有事,托人先替自己站一下位子。纳撒说:谁愿意像狗一样守位啊,虽然副队看着很好说话,但是你也不看看他平时都跟谁混?我们之中好像没人能跟阿奇柏格聊得来吧? 同事回忆了下:是吗?不过他俩都是贵族吧?「岂止。」纳撒分析道,市长对阿奇柏格非常关照,你想想是为什么? 警备队是个特殊的骑士团体,不如说骑士的作用应该发挥在城外,城内除了骑士学校,魔法部等特殊场所,其他地方一律不准用魔法。也就是说,这奇妙的技艺被严格地控制了起来。 骑士是通过剑来释放魔法的,剑上镶嵌着魔法石,这些剑是特殊的剑,有了它,就能形成魔法阵印,阵印表示魔法释放的可行性。 一般在城内的骑士都没有这些剑,它们是稀缺资源。但是阿奇柏格却有,这算是违禁品如果他不曾高调地用过魔法的话。 这么说来,虽然他很讨厌破坏规定。但是,他自己不正是其中一员吗?而且还暴力对待犯人,对于被威胁的人质见死不救真不知道出自什么家族。 我们的事是在暗地里讲的,但是他的事是市长允许的,这不是会造成不良风气吗? 分卷(6) 这么一说如果他的势力比较大,副队长不是很会把握机会吗? 对话到现在,同事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一想奈登也常常出没于政厅的其他部门,还老去市长室,恰好跟阿奇柏格同一个办公室 同事悔恨地捶墙,他初来乍到只知道阿奇柏格很会打报告,还变脸变得很快,在市长那边就是笑脸相迎,转到下属这边就是袭来的暴风雪,只觉得副队脾气好好,愿意帮别人做工作解决麻烦,还奇怪他怎么老跟队长靠那么近,原来是来套关系的? 不一定,我觉得他们之间有矛盾。纳撒说,副队很想当队长,但是,阿奇柏格是空降过来的,说不定他想抓对方把柄呢。 他有印象得很,上个队长刚进监狱,奈登就热情地请警备队全体吃了顿好的,队员都很开心,说:队长一定是您的。 空降一个队长,把奈登副队长所有的好脾气都磨没了。 奈登并不知道他的误解,但是特大公有托人给警备队一个箱子,这是第一天的事,叫他们好好保管,箱子并未上锁,里面是一把把钥匙。 奈登想,也许那钥匙跟这城堡有关,他把钥匙串在腰间的皮带上,警备队的制服刚好能遮住。 接到的第一天,奈登就觉得有点奇怪,杜克说过惠特堡闹鬼,既然闹鬼,又为何选在这里? 而且,怎么不直接让阿奇柏格过来?让外人保管自己贵重的物品。 三楼他暂且没查,墙壁上刻有古老的文字,b级是看不懂的。 学习魔法有个天赋论,就是天赋越强实力越强,因此,才会有四个孩子。 母亲想要生出第二个艾布纳来代替那个病弱的二哥。 可惜科里没有魔法天赋,母亲也终于心灰意冷,她到那时才算全心全意地要求奈登,眼睛里充满的爱意,却好像是透过奈登去看另一个人,他想或许是想从他身上看出父亲的影子。 父亲去世的时候,科里还很小,所以没什么印象,只是在学校里,同学谈论起自己的父亲如何如何,科里总会有点失落。 安德烈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母亲才没有在父亲去世后,把家主之位传给自己 母亲喜欢的儿子要很优秀,要比他的丈夫还要出息,安德烈努力地在骑士学校里拿了a,却不如奈登的处分通告要强,他甚至有点嫉恨奈登。 艾布纳说:这城堡可能是为了驱邪而建。 哥,你不过是把传言念了一遍。 艾布纳不理奈登的废话,摸上墙壁,奈登顿了一下,把烛火贴了上去,照亮了半边,艾布纳看了片刻,说:是关于「巫师」的事。 巫师?这词好久没有人说了,奈登甚至于有点难以理解,想了下,二哥你入学短短几年就因病回家,还能想得起来这词,在家里读了不少书吧? 陪安德烈读的。艾布纳收回了手。安德烈常常因进的是普通部而加倍地练习在骑士学校里学的技巧,但是他会借艾布纳的魔法部徽章到图书馆里借书,但是也只能了解那些实验和历史,并不能接触本身。 基于艾布纳说想读,安德烈才答应他借的,在艾布纳看来,这只是大哥不太好意思说出真实想法,自己撒个谎帮他就是了。 巫师存在的历史在很早前就被抹消,他们在书里以邪恶的形象化身,被正义的骑士打败。 在历史上也算比较久远了,很难再有人这么称呼他们了还是有的,最有名的就是《骑士传说》第三部。「嗯?」艾布纳没懂,什么传说? 奈登说的是通俗读物,以无名骑士传说的基础上加以艺术改编的小说,由于创作者在里面加入了一点文学研究协会看来恶俗的东西,因此只在民间流传。 艾布纳很高雅,读的是哲学,写的是赞美诗,不会去买地毯边上的任何东西,早期他又因身体不好,安德烈偷偷带他出来,也让他在马车上好好呆着,艾布纳总不可能往地摊那去看。 奈登转了话题,说:历史上没介绍惠特堡啊。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惠特堡是修正那些巫师的思想,让他们的灵魂回到该去的地方,希望是女神的故乡吧。 巫师指的是与王国作对的魔法师,魔法师的概念又早在几十年前彻底被魔法学院的建造者打消,他们是伯德温一派,出于某种不能说的缘由,将魔法学院跟骑士学校合并到一起,从此魔法师就那么消亡了,再也无人问津。 要不要去上面看看。奈登说,楼上楼梯门紧锁,但是过了这么多年还落着锁,肯定有特殊理由。 你当是寻宝游戏吗?艾布纳轻笑一声,就听到脚步声逼近。 满头白发的老人惊人的高大,他就像熊那般壮实,穿过楼梯,停在稍近处的台阶,抬头看他们,说:奈登卡佩? 语气威严,极具压迫感,看着就像一位国王一样,奈登和艾布纳都认得出来,这是特大公,十九岁参加战役满身勋章的特大公,特家族的真正家主,十一岁就能去城外作战,独自干掉凶兽。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一日两更 12、第十二章 大公。奈登冲他行了个礼,没有丝毫被撞破的慌乱。 在警备队,还鬼鬼祟祟的。大公说着扫过了艾布纳,而且还带着艾布纳先生。 这是在下的哥哥,稍微聊了两句。 大公笑了起来,但是只能让人怕得发抖:这便是卡佩家族的自律?我什么时候叫你在这把守? 奈登低着头,并未回复,转而认真地说道:宴会上人心惶惶,我为了考证莉特小姐的话,才来到这里。 幽灵的事,是无稽之谈。大公冷冷地说,露出嘲讽的意思,谨记自己的身份,才能为家族效劳。 经过了大公的冷嘲热讽,才退了出去,连带着艾布纳一并被记住,奈登在这之前并未接触过特大公,艾布纳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再说解读的事,艾布纳就提出了条件,要让奈登说有趣的故事做素材用,好写到剧本里。 奈登想了想,警备队不是高洁的场所,没有好讲的,除非讲笑话给他听,可艾布纳就要又冷又悲伤又高雅的故事。 奈登干脆把自己爱情故事搬了过来:骑士学校的时候 艾布纳似笑非笑,说:安德烈说过。 奈登真没什么好说的了,艾布纳还要去见别的姑娘,没有时间跟奈登磨蹭,别人也不会把他们当兄弟去想。奈登为了不被抹上偷懒的嫌疑,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 奈登检查了一遍钥匙,宴会开始前送到的,说明要好好保管,特大公他来到了二楼,却不是从西侧上去,他莫非是要去三楼? 说来惠特堡应该是莱德家族所建,他却有权利在这里开宴,看来是跟莱德家族商量好了。 但是,看着上面标的数字,奈登却觉得有点不对,中间似乎缺了一个号码。 可能是落在办公室了,中午他就赶了出去,险些撞到别人的马车,受惊的马不太好为人控制,车夫摔了下来。 奈登扶了下车夫,他拉的是一箱货物,有着酒坊的标志。 在酒馆那里见到了杜克,他说:早上你怎么没来? 奈登说:过夜晚了点。 杜克鄙夷:虽然我知道你经常这样,不过这种事我从来没干过。 说来我任务是不是又是你换的?奈登淡淡地说,笑了,行啊,两次了,我看有些事也要浮出水面了。 杜克说:别乱想,我哪有那么大胆子,哎,队长知道你没来,好像很不好受。 奈登觉得杜克用词极怪,就听他说:那人真的很控制狂,也不知道他多久会被调走。 天气有点糟糕,下起了雨,奈登回政厅的速度也快了点。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奈登在抽屉里找那丢失的钥匙,听到了微微声响。 找什么? 钥匙奈登还是没有找到,想来只有一个可能,只能先回城堡。 阿奇柏格看着奈登那被翻得杂乱的办公桌,说:整好。 雨要下大了,我还有点急事。抱歉,队长,回来再说吧。奈登说。 阿奇柏格看着他有点淋湿的头发,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你没有斗篷吗? 昨晚没回家。 呃阿奇柏格顿了下,说,你拿吧。 什么?奈登发现他的目光似乎在柜子上。斗篷,你不是没有吗?备用的。 少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没有看他。奈登说:真的吗?那应该没人用吧? 奈登打开了柜子,里面的东西都叠得整整齐齐,两套斗篷放在最里面,奈登打开了之后稍微扫了一眼,没有家徽居然真的是备用的,他小看警备队了。 等男人离开之后,阿奇柏格默默地把男人桌上的文件整好,依次恢复原位。 血公主? 惠特堡,九王子听着八王子的叙述,他说血公主是水晶雕像,似乎有很多人眼馋,由最好的工匠打造,以前的国王把它当奖赏赏赐别人。 但是能得到的有特殊条件,八王子得意地说,扫过戴上假面起舞的男女,说,这些人里,就莱德家或特家的可以获得吧? 八王子说着要跟弟弟去客房里休息。途中莉特跟他擦肩而过,九王子说:莉特! 八王子捏了下他的脸,九王子说:好痛,哥哥。见到莉特你不高兴吗? 八王子笑笑,上了二楼就要进左手边的房间,正碰见露西亚。哎呀,九王子她说,莉特不在里面。 昨晚莉特小姐是在这里睡的吗? 刚好是我们昨天中午选的啊啊,那这个东西是不是她的? 九王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串起来的牌子,虽然有些斑驳,但上面的文字还很清楚,可看着并不像现在用的,几十年来文字有过大改,这字更像某种魔文。 红发女巫的传闻还在伯德温魔法学院里继续着,奥格每次都要跟那些欺负她的贵族理论一下。 阳光很好,奥格看向女孩被魔法帽跟长袍遮得严严实实,个子那么高,帽檐下只露出一点红色的碎发,他在弗莱德塔的交流会上把她当成男孩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女孩凝视着小河许久,没有说话。苏苏里还没有女孩会当魔法师,奥格虽然也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想进魔法学院,但是还是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女孩,这破坏了骑士精神。 噗咚 突然,他听到了水声,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女孩居然跳进了河里,然后他也跟着跳了进去。 不要轻生,轻生的话女神是不会喜欢你的! 河里,一个男孩紧紧地抓着女孩的手臂,话还没说两句,就不见人影,女孩愣了一下,意识到了男孩不会游泳。 醒了吗? 他睁开眼,看见的是女孩的容颜,她把帽子脱了,解开了宽大的魔法袍,守在男孩的身边。 草地上的鱼缸里还有很多紫色的小鱼。 你是去抓鱼的吗? 没错,是魔法材料。女孩的声音不算尖细,反而有点低低的。 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希望你下次不要救我。奥格坐了起来,被女孩救的感觉,真是不太好。 不会游泳,为什么还要下来?女孩笑了,抖了抖魔法袍,只是施咒,就让湿淋淋的魔法袍变干了。 我不能看着别人死。所以就没有想太多。奥格把手放在胸口,虔诚地说,女神给我们力量,不就是为了让我们保护别人吗?要是不能做到的话,我很失格。 女孩叹气,穿上了魔法袍,无奈的微笑爬上嘴角,说:你会是个好骑士的。 她红色的头发像玛瑙似的,很柔顺,奥格想起了一件事,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小雕像,给了女孩。 这是血公主? 奥格说:给你的,陛下不把它给你,真的很奇怪。所以,我想我只是代为受过吧? 他认真地说,这年他找到了龙的巢穴,带回了龙卵。许多人认为十五岁去青灰骑士团还太早了,但是他却总能超过别人的想象。米蒂笑了:你还记得我的外号吗? 女巫米蒂。 13、第十三章 从警备队回到惠特堡,奈登问候了下门前的两位警卫。 副队。 怎么了?奈登看着他俩虽然淋着雨,但还是站得笔直,心情明显很好。 您哥可真好,以前都没怎么听你提家人的。警卫这么一说,奈登就明白了几分,艾布纳常会打赏下人一点钱,给点好处是他笼络人心的方式。 不过就区区小钱,警备队的人在他眼里应该也不是很值得上心,充其量是意思意思,留个印象。 进堡内吧,客人都该到齐了吧?宴会的规矩是不能迟到,守时是贵族的美德。 我们在等车夫。警卫们笑笑,奈登比较喜欢在室内呆着,找个角落就可偷懒,也不太在意大门的工作。 不过他还是记得的:不是应该午前是就送来吗?昨天就是这样。 车夫是红酒庄派来送酒的,车上用布兜着的,满满都是运红酒的箱子。 可能就是迟了点吧?警卫们都认为没多大事。 怎么着也不应该耽搁莱德家族下的订单特大公是宴会的负责人,但是酒是交给莱德家族办的。 就在这时,马蹄踏着积水而来,被大雨模糊了声音,显得不太真切,一个人驾着马而来,而车上坐着另一个人。 杜兰红酒庄。车夫穿着破旧的斗篷,把订单交给奈登,奈登看了一眼,另外两个警卫配合着车上的人卸货,奈登抓住了他的手:为什么是两个人? 分卷(7) 您说什么,一直是两个人。车夫显得很意外,络腮胡把他的半张脸都包裹起来了,运货的路上有些流氓要抢酒呢,可能是犯了酒瘾吧。不过我们总是会卡时间,比别的人稍微慢一点 那么,你是今天才为惠特堡送单的吗? 啊,昨天也有人送,但是我不是很清楚 奈登沉默了一会,笑了,确认了一眼标志,又想了想不论是昨天中午还是今天中午,见到的车夫,都只有一个人,但是他却是给惠特堡宴会送了酒并且也是杜兰红酒庄。 奈登可不好向特大公交代钥匙消失的事,得把这奇怪的车夫查出来。 副队长。纳撒出来委婉地说,我看您还没来,出了点事。 虽然没看到钟,奈登也猜到自己有点晚了,雨有点影响他回来的速度。 那个纳撒说,有几位小姐想请您跳舞。 警卫都是羡慕的神色,就连车夫也说:哎,您就是警备队的卡佩骑士吧?听过来帮忙的骑士说过您。 当然会有人说。奈登一年前因为魔力几乎全部丧失,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被迫放弃了进入骑士团的资格,后来又主动说要到警备队里去,很大几率会被看成是胆小鬼。 奈登简单地客套了下,就和纳撒进了堡内。他在骑士学校还不怎么受欢迎,只练习怎么防御,被别人嘲笑过好几次,记得只恋慕过一次看着无比高洁的女孩,结果也相当糟糕,基本是女孩跟他再也不来往。 但是,在他被迫回到苏苏里的那段日子,艾布纳有偷偷带着他去赌马和泡女孩。 安德烈应该不知道艾布纳还曾有过赌马的爱好,否则一定要以大哥的名义死命说教艾布纳。 警备队的队员不能在执行公务期间跟女士跳舞,但是脱了制服,就和公务无关。 主动邀请男士跳舞的女士可不多,露西亚火红的裙摆和火红的头发像是玫瑰,这红色令奈登想到莱德家族。 卡佩骑士,好久不见。露西亚是玫瑰园的园长,那是国王钟情的花园,奈登曾经跟她有过一两次交涉。 她属于莱德家族,魔法家族。艾布纳有提过,莱德家族在魔法师还没消失的时候,在伯德温魔法学院没和巴罗骑士学校合并的时候,可是出尽了风头。 特家跟莱德家的关系应该是不好的,但不知为何会同意办此宴会,但如果对象是特大公,谁敢不愿意呢? 听说你被特大公训了一顿。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那是特大公的提点。 苏苏里的宴会有餐后一段时间跳舞的习惯,算是放松心情的娱乐环节。 音乐很轻快,但是奈登不是很喜欢社交场所的愉快氛围。 不喜欢和同样的人交谈,就好像被身边的人挑选斤两。他以为只要当上骑士就好,就能保护人。 他居然想起了以前跟老师的对话。 为什么这么喜欢防御型的魔法呢? 因为,剑和盾只能专心钻研其中一个吧?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骑士最重要的是对付恶龙的技巧,你颠倒主次了。 能够成为盾,很不同啊开玩笑的,我希望能够成为保护别人的骑士。 每个人都有保护别人的时候,能让奈登印象深刻的,就是保护了艾布纳。 那是以前的事了,从骑士学校退学的艾布纳在家里,父母为他请了家庭教师,摆明了不想让他出去。但是安德烈总是会偷偷带着艾布纳去森林,山谷。 奈登进了魔法部后,他们就好像从三兄弟变成两兄弟了。 但是,有一次却出了意外,他们俩很晚都没有回来。奈登瞒不住母亲,她派了很多人去找,奈登先一步去了所有他们俩可能去的地方,找到很晚,最后在森林里找到了安德烈。 奈登从迷失地里救出了艾布纳,到了城堡虽然被母亲骂了一通,但还是很高兴,毕竟他难得在某个地方能比过安德烈。 迷失地只有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才找到得到,那是流动的另一个世界。 它在野外的一些地方形成,拥有魔法天赋的人会被卷入其中。 但是艾布纳仍处于昏迷之中,没有醒,医师说他的魔力在渐渐消失。 父亲似乎并不在意艾布纳的情况,依旧是温和地问着奈登的学业如何,安德烈则匆匆吃完晚餐以学习为由回了房间。 魔法需要剑上的魔法石才能发动,骑士佩剑是稀有资源,一般是不允许带到家里的。 奈登只好悄悄从外部爬到安德烈房间,没有什么人会提醒他注意安全,所以他也不太在乎会不会从二楼摔下去,只是为了能吓到安德烈。 但是结果跟他想的不一样。窗户开着,风微微吹着,他的哥哥趴在书桌上,一大堆书叠在旁边。 他睡得很不安稳,也没有披毛毯,手臂下压的是几张纸,是漂亮的花体字,不像别的男生,字母圈圈画画不太清楚。 奈登想着他怎么也会这么早睡着,小心翼翼地跳下窗,去看了下他看的书,似乎都跟治疗魔法有关,旁边还有艾布纳的魔法部徽章。 看来这几天他都用着这徽章去图书馆借书来看,居然现在还想着要自己学魔法吗?难怪看到过他出入魔法部。 他压着的那几张白纸上抄满了魔文,再往下才是断断续续的苏苏里文,这些文字大多都是对于「魔力丧失、昏迷不醒」的推断,没有魔法天赋的人应该看不懂魔文难怪他会出入魔法部。 他把书放回去时不小心碰掉了笔,安德烈一下子惊醒,冷汗从脸上滑落,诧异地看着他。 奈登愣了下,装作轻松地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查书啊? 安德烈扯动嘴角:我不是你。 家人出事了,我可笑不出来。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到了下午,似乎并没有出现异样,奈登还记得那被窃走的是开启哪扇门的钥匙,惠特堡并不是某个人的住处。 大公宣布了惠特堡的过去所代表的意义,说那是为了女神教而创立的城堡,他希望大家不要相信不切实际的传闻。 眼看着宴会就要结束,队员们以为他们副队长会让他们也跟着乐乐,毕竟有皇室成员在,特家总不可能公开地摆眼色给某个人。 但是奈登完全没有这个心思,于是今天的副队长被他们归为心情不好,加比更加紧张。 奈登去了那个特殊的房间,是用穿墙咒冲过去的,这招需要一定的勇气,不是普通人可以练的,c级就做不到。 一般人也不会用。他们进魔法部是为了去城外打败恶龙,城外都是树都是河,哪来墙好穿,发明这招的一定是个不学无术的魔法师。 房间里很暗,但是有东西很亮,似乎是球型的。奈登走了过去,这房间很久,还有点木头啊渔网之类的,看起来好像在做魔法实验。 仔细观察了下那东西,奈登想那可能是水晶球,不过魔法师的职业早就在几十年前被魔法骑士取缔了,再也没有人提起魔法师。 再摆这东西只会让认识的好友觉得你可笑,要是认真一点,可能会认为你是想做巫师了。 在苏苏里,巫师就是背叛了王国的魔法师,想要召唤邪恶力量跟女神教作对。 但是,尽管如此,还有人想做巫师,他们被烧死了。 奈登想起了艾布纳的话:这城堡可能是为了驱邪而建。 又想起了他对文字的解读,他念咒的时候眸子中闪着奇异的光,所有人做解读咒都会如此,好像那古老的文字是上天降下的神谕。 那么,车夫偷钥匙的目的不简单,他是想证实惠特堡的传言吗? 很多人相信那幽灵真实存在,但是它另外的传言,就是那消失了的驱邪仪式。 再在房间里寻找,应该没有有价值的东西,有很多放过什么东西的容器在桌上,如果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会不会是那东西早就被取走了?这也可以解释 不过这里真像一个单人间,若惠特堡是为了驱邪而建,巫师难道还能在这里做实验吗? 抱着一些疑惑,奈登记下了这里的一些魔文,把便签折入口袋里后,好像摸到了什么金属。 奈登把那东西拿了出来,对着窗户中透过的光,是这房间的钥匙。 怎么会他明明找过了。他从里面开了门,打算试一下,就看见了有个人影闪过,奈登厉声道:站住! 那身影真的没动,奈登把门关好,从长长的台阶上下来,那身影一点随着一点清晰,竟然是九王子。 殿下您怎么奈登急忙行礼,失礼了。 奈登略觉尴尬,要是传开他对王子殿下态度不端,就糟糕了。 九王子倒是没有在意,开口还有点犹豫:我听闻有人说你丢了东西,不会是我送你的吧? 原来是为此才想找他。奈登缓了口气,九王子才十几岁,他可没必要跟惠特堡扯上关系。 殿下的东西,我自然是收得很好的。 奈登拿出徽章,九王子看到之后很放心,说:那你之前是在找什么?难道那是你的? 看着奈登略有疑惑,九王子又说:你知道莉特吗?我们之前用作休息的房间是她前一晚的宿房,昨天中午,我发现一块串起来的牌子,上面有写魔文,还有奇怪的标志 敢问殿下,那牌子现在在哪? 九王子想了下:露西亚园长似乎把它交给了莱德家主。 如果交给了莱德家主,这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了,难道跟那车夫有关? 殿下,还记得那牌子上的东西吗? 九王子有点不太好意思:标志还是记得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下对奇闻异事很是好奇,希望殿下能满足在下一愿。 特大公在大厅里说:这两天的宴会,是为了给彼此家族的小辈一次认识的机会,希望我们五家齐心协力,为国王陛下效劳。 奈登从大厅里低调地贴着墙走,他绕了一下,不想被人怀疑独自去了三楼,虽然宴会没有捣乱的叛徒,但是他相信有人从惠特堡里偷去了什么,但是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了,要是有人想要埋藏秘密,那非常地简单。 特家的长子搂着夫人,他的妹妹在一旁跳舞,大公则是和莱德家主谈贸易的发展,莱德家主今天的脸色不太好。 夫人说:公公的配剑可真是独一无二我看那和现在的骑士佩剑并不相像吧? 长子微笑着说:我没想到你还有关心军事的爱好。 女人知道他不悦了,特家族的主支只把培养骑士的心血放到一人身上,其他人不能沾染骑士的职业。女人笑了下,又叹道:那不是因为没见过弟弟吗? 虽然跟丈夫结婚已久,但是家里没有人提过那做骑士的弟弟,女人猜他还没有去骑士团,否则早就该名扬苏苏里了。 我们家就是这样的,弟弟不怎么回家,就算会回来,也不太爱跟我们讲话。他当然指的是最小的那个。 雨停了,惠特堡的宴会也散了,时间定格在下午,警备队的人收工回去,纳撒问奈登道:副队您有没有疑惑过为什么大公让我们负责看护工作? 纳撒虽是平民,却一直向往着贵族,所以他常常借机会接触那些上流社会的人,特大公很不放心别的家族,护卫工作也是让自家的骑士做的。 照理也看不起警备队才对。 哎,纳撒,你还挺有求知欲的。奈登搂过纳撒的肩膀,笑笑,今天就让纳撒请客好不好?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骑士们说,还是说我? 副队,副队,副队!一片声音助着一片,如同海潮。 今晚在城中最大的酒馆喝了个尽兴,奈登回家已是凌晨。 守夜的管家给他开了门,奈登轻声回房,家人都已入睡了。 他口袋里的那张纸展开,螺旋样子的标志印在纸上,他又想到了宠物店里以自身宣誓对罗文大人疯狂的信仰的异教徒。 欧珀教吗? 15、第十五章 警备队只有一天的假期,已经是很多平民难求的奢望了。 办公室里,奈登指着调班表,对阿奇柏格说:奇奇,帮我换嘛 阿奇柏格莫名其妙,看着贴着这么近的男人,心里闪过不好的回忆,从座位上起来,说:不换。 奈登想要调假,警备队很少有人敢跟队长调假。 哎,帮个忙,你都让杜克给我换过两次班了。 之后可真是麻烦死了,杜克在尼尔那边把奈登夸得天花乱坠,中招的事 尼尔的妹妹,奈登差点没想把杜克撕了,杜克也有点心痛,他对那如花似玉的妹妹还是很有好感的。 我才不要你换,你又要去阿奇柏格不说了,没有边际的猜测会显得人很愚蠢。 奈登很多问号:去什么?他真的没干什么,这几个月先是倒霉地陪了奇奇训练,又摊上宠物店,还因此被调查,他的秘密都快保不住了。 除了找过漂亮男孩,又请队员喝酒,他的主动行为也没有很多。 阿奇柏格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再从抽屉里拿出巧克力,递给了他。 奈登惊讶于阿奇柏格会买甜食,他还记得他曾经看到过队长把这种东西切成碎渣,可不像是喜欢的样子。 奇奇 给你的。 嗯?奈登有一丝不敢相信,一头雾水地,不太敢接。 阿奇柏格看他这样,居然笑了出来,好像起了逗弄的心思,说:亲手做的,很辛苦的。 原来奈登话锋一转,定了定心,笑道,是索菲做的吧? 索菲就是尼尔的妹妹,对奈登经常一副很不情愿但是总做手工甜食给他。 阿奇柏格说:没错怎么,调假是为了要见她吗? 没有耍到奈登,阿奇柏格很不高兴,但是表面是看不出来他的心情。 没有,这不是为了好跟您同一天训练吗? 分卷(8) 奈登说,没有接那巧克力,他还不想过早地被人认为想娶索菲之类的。 奈登居然会说想要训练,这真是不可思议。距离上次训练早过了有三个月之多。时间早就不够半年。 奈登一边是母亲的督促,一边是想借此问问阿奇柏格惠特堡的事情,露西亚对那牌子守口如瓶,莱德家主跟卡佩家族更是不太对付,奈登决定从阿奇柏格这里入手。 当然是因为比较近了。 只是问一下,倒应该不至于被阿奇柏格怀疑,毕竟还跟他爷爷有关。 只有一事让奈登有点担忧。 奈登总是被动跟安德烈比了好几年,能从优秀兄长的阴影下活下来的,不是极度自卑就是极度好强。 学校里的一对一比试也是,早期大家都不太敢跟奈登比,因为奈登有「疯犬」的名号,某次比赛,在胜负已定的情况下还要跟其他的贵族学生继续大,不过没有人敢说什么,那贵族学生说的话是:就让我看看吧,大公可说过了,卡佩家族的威名。 特大公说过,卡佩家族流着肮脏的血。 训练场里的骑士很多,大多都还是要服役的孩子。阿奇柏格进去也不像别人需要出示徽章。 骑士从骑士学校毕业就可以到训练场训练,奈登身为魔法部的,以前也在这里训练过。 训练场也同骑士学校的结构一样,分为普通部和魔法部,一日三餐嘛,都是去外面解决,有的人条件不好,也懒得吃午饭,但训练场条件艰苦,有些骑士在这根本休息不住。 阿奇柏格带他到了地下室,看少年的样子似乎很熟悉这里。 我还在这训练时,有人也想来看过这里,但是老师管的很严,虽然我们苏苏里的老师都是平民出身,耐不住要被罚。怎么,现在是开放了吗? 你想去上面练?阿奇柏格说,我不太喜欢那么多人的场合。 奈登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没去过宴会:哦,大公那次也是吗? 阿奇柏格打开了傀儡室,那是魔法部发明的魔具,注入魔力就能让他们启动,但是得在魔力浓郁的地方,例如魔法植物生长之处。 这里只有三具傀儡,战斗方式应该是仿照青灰骑士团的骑士。 奈登想不到阿奇柏格会叫他跟傀儡打,好像一下梦回十五岁,但是傀儡只是傀儡,没有人会变通,绝对完美地模仿攻击,意味着连漏洞也一模一样。 奈登十五岁时,刚进训练场,那时候很多人被傀儡打得苦不堪言,奈登花了两三个月将其研究透彻,也推测出来仿照的攻击方式出自哪位骑士,那之后就得心应手多了,很多时候他都是观看方。 奈登猜测阿奇柏格是不满意他懒散偏消极的态度,才想看看他的水平,但是经过几次战斗后他早就明白了攻击方法。 傀儡如果被逼到死角很容易做不出反应,奈登击中他的胸口,使其中一个成功倒下了下去,被魔法植物包围,重新注入魔力。 但当第三个傀儡也倒下后,阿奇柏格沉思了片刻,感觉不像是欣喜:你 奈登在心里想,这该说什么,难道是「明明比我大却不能一剑连砍三具傀儡」,或者「这就是懒散出来的结果」? 好懒。他终于说了出来,奈登明白了,他说自己一招用三遍。 虽然一招用三遍,但是有效。 可这是傀儡。 就是傀儡才这么用呢,奇奇。 被阿奇柏格用冰雹呼过脸后,奈登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这个时候就不躲了啊? 你不会伤害我的。 奈登加快了灾祸发生的进度,在下午的对练中,他又充分表明了自己防御术练得很好的优势,伤是不怎么伤得到,反过来,奈登也很难使出有效一击。 阿奇柏格没有遇到过这种攻击方式,被他逼得差点想动真格打人。 想了想确实,比赛看的就是时长,如果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可以耗一下时长,最后再趁其不备打其薄弱点。 多么窝囊的赢法。 你不会就是这样从学校到骑士团吧? 奈登似乎回忆起了以前的事,他的笑总是带着半分玩味,这刻却很认真:以前太不要命了,以为光靠坚持,就能取得胜利。 有些东西,就是拼了命也无法战胜的,能够捡回一条命,就会下意识去珍惜它了。 阿奇柏格想说这并不是转换战术的理由,只是懦夫的狡辩,他还挺想那么地反驳回去,奈登虽然任务完成得比别人要好,但是他觉得能到骑士团的人不应该赖在这里,而且他的母亲是 训练就到这里吧。阿奇柏格说,下周再说。 奈登还没套出惠特堡的事情,可不想放弃,他都想好了吃饭时顺便问一下,就说:那一起走吧? 阿奇柏格看了他一眼,说:不去了。 怎么还要在这里。奈登劝道,奇奇你看这里,环境也很不好,还是去外面,心情也会愉快,是吧? 他很久没跟阿奇柏格吃过饭了,这才想起来阿奇柏格到了酒馆就喜欢查卫生条件,赶紧想了想他喜欢哪家酒馆的氛围来着。 16、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阿奇柏格坚持着不要,奈登看他不走,说:你真的还要在这儿?「这儿怎么了?我以前住过好几年。」阿奇柏格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奈登的思绪好像一团乱掉的毛线,他愣是想不起训练场怎么睡人,找个座位都很难,阿奇柏格就指了指最里头的一个房间。 这可没有办法陪着他了,阿奇柏格似乎看出他有事想问,奈登好好的「无意中切入话题」的计划失败,阿奇柏格说:什么事,说吧?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训练。阿奇柏格微微皱眉,走上了通往训练场上方的台阶。奈登看他扔下自己,一怔,随后跟上了。 沿着训练场走,穿过了广场,阿奇柏格带他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道路旁的树木长得很高了,花瓣被掩盖在草地上。 哦,原来你会来这里啊,我以为看着阿奇柏格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很远,奈登说道。 他小时候还挺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的,长大就有些变了。小巷子或者学校的阴暗角落都是很好欺负人的地点,整天缠身于男孩之间的打架,他就没工夫了。 阿奇柏格不像是会赏花赏月赏风景的人。 前辈,你到底会不会去青灰骑士团? 奈登心想,他的确不是赏花赏月赏风景,他只是认为在此说话,没有人会来打扰吧? 加入青灰骑士团,怎么着也得等秋赛过后,而秋赛九王子有邀请他过去,既然是道谢礼,奈登不好拒绝,九王子再怎么亲和,都是王室成员。 奇奇,到哪都想让我当你下属吗? 职位应该是公平竞争才对。阿奇柏格跟他拉近距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戳着他的胸口说,你很没有责任感,还有上进心。 奈登说:是吗?就算我有大公真的能放心吗?他可是有很重的私心,惠特堡里说着五家共处,为国王陛下效力,实际上根本没有邀请过卡佩家族的成员。 我哥哥去了他也没有在意过,莫非重开惠特堡,就是为了宣布势力?还是证实幽灵是虚无的? 爷爷才不是那样,他只是阿奇柏格顿了下,撇过头去,没有说话。 怎么了?奈登握住阿奇柏格的手,后者将手抽了出来,说:他只是对卡佩家族抱有敌意,不光是历史的问题你不知道那个女巫的事吧? 奈登想起了三楼的水晶球,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家族也不能说。据说爷爷被她欺骗了,落到了被人唾弃的地步,王国曾一度有市民指责爷爷。她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死了,但是莱德家族还是为她举行了驱邪仪式。阿奇柏格说,你猜谁害得他进一步受到指责? 那,为什么要帮我?奈登说,他猜到了,看来是上一代的纷争,但是卡佩家族向来没有多少人能好好坐稳家主的位子,父亲也是很早就死了。 奈登还记得阿奇柏格很是自豪自己的家族之名,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多关照他,除非他想不通,是还有其他原因吗? 随你怎么想。阿奇柏格说,似乎不太愿意回答,你要是那么在意爷爷的想法,端正自己的态度就好了。 奈登被逗笑了,将人圈入怀中,少年的身体并不是很单薄,而且长得还比他要高,但是抱起来很舒服。 去吃饭吧。阿奇柏格在他怀里微微蹭了一下,说。 在外吃过饭后,回到家里,奈登的心情又稍微沉重了一点:虽然他很想混混日子,虚度光阴。但是,他不能拿阿奇柏格也成挥霍时间的筹码。 毕竟,两年前他打开市长室的大门,见到的少年就好像天使一般漂亮,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个笑容那么得美好。 要是没有过肌肤之亲,也不会这么难忘。 真的不能轻易动心轻易下手,感情一旦认真起来就麻烦得很,要做混混日子的流氓地痞,就不能认真地对待任何一人。 把脑子中乱乱的想法轰出去后,大门有两侧守卫打开,花园里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一看,是科里和几个陌生的男孩女孩。 长椅上坐着艾布纳,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夜里有点凉了。 见到奈登,他们都愣了下。艾布纳有些咳嗽,说:你回来了啊,奈登。 科里一脸惊讶,也不是很尊敬这位兄长,他一向不是很尊敬:你怎么来了?他印象里奈登常常回来很晚,要么就不回来。 不欢迎我吗?奈登笑笑,你们在干什么? 演话剧。科里说,学校的节目罢了。 其他几个少年点了点头,看了下他身上的制服,说:您是科里的哥哥吗? 另一个少女很兴奋,说:我好像认识您诶,听说您很亲和,还会跟一个长得很帅的先生走。 奈登想了想,她说的「长得很帅」应该是指奇奇:哎,不用这么客气,仆人有给你们做点心吗? 骑士学校男生居多,但是也有仰慕骑士大名的女孩进来,学的自然是园艺、歌舞、家政之类的,苏苏里是不允许女性登上骑士之位的。 由于不是私办的,所以平民也能上巴罗骑士学校。科里大概是看着奈登,有学有样惯了,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玩得很好,并没有计较那么多身份。 安德烈从城堡里走了出来,为艾布纳披上外衣,说:天凉了,你还坐在外面。 一下子,那些孩子便叫起来:安德烈会长! 安德烈看着他们,无奈地笑了。骑士协会的会长在学生的心里自然还是伟大又神秘的,反正很厉害就是了。安德烈自身不这么觉得,他也不是来在意这个的。 科里则是说:对不起嘛,大哥,就让艾布纳陪陪我们。我们想改新奇点的剧本,骑士打恶龙有什么好看的? 安德烈拿出了自己在校时的经验:这可不是求新意,评委评判的标准是「表情、神态、现场发挥」。而且这只是用来让你们放松压力的节日罢了。 伯德温日是巴罗骑士学校的一个节日,为了让大家放松心情,会举办舞会,游戏,还会让学生表演节目。 奈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呢。艾布纳看了一眼,弟弟已经不见了。 安德烈说:你不用管他,他什么时候注意过家人?从小就 仆人叫道:安德烈少爷,夫人叫你。 黛罗?我马上就过去。 安德烈露出微笑,若是骑士协会的成员,一定会惊讶于沉稳的会长会有这样一副笑容,就好像见到心上人的情郎。 科里暗暗欣喜,不用想剧本了,可以请二哥帮忙,真是再方便不过,于是他紧张地看看艾布纳,说:哥 艾布纳将那外套放到一边,转而笑道:好了,再来一遍吧? 孩子们齐齐欢呼。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安德烈高兴地去了母亲的房间,黛罗是个既坚强又脆弱的女人,她很容易露出柔弱的一面,但是又是会拍着安德烈的肩安慰着安德烈,说:没事的,安德烈。 那时候他还很小,父亲和母亲经常在房间里吵架,他厌恶起了父亲的虚伪,他总是说着很忙,去参加聚会。家中也常常只剩下仆人们和安德烈和艾布纳玩。 有一次安德烈听见了母亲的哭泣,她好像跟「父亲」在争论着什么,但是父亲打了她一个耳光,安德烈对于绅士的概念就此崩塌。 学校里的老师强调着要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孔武有力,但是父亲的身体很不好,强调要和父亲一样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但是父亲没有保护好她。 他们是家族的主系,支系总觉得安德鲁亲切和蔼,平易近人,安德烈时常听到他们的夸赞,在安德鲁面前就更是吹得天花乱坠。 午休时母亲会跟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小时候安德烈老做噩梦,母亲就会拍拍他的背,给他唱歌,哄他入睡。 艾布纳常常因为各种小病,只能在自己的房间呆着。父亲并不是很喜欢艾布纳,更爱问安德烈今天学了什么。 安德烈很怕别人说自己像父亲,父亲好像全然不关注母亲的感受,有时候他感觉母亲还不如某个宴会或是某件珍奇的宝贝重要。 安德烈心里想的是,绝对不要成为父亲那样。 他希望能进魔法部,能立功,能斩杀恶龙。但是命运对他并不公平,他拿到的并不合格的检测单。 可能错了,再去试一次。安德烈想要安慰自己,但是第三次第四次迎来的也是失败。 再过两年,艾布纳却拿到了a,父亲的眼神,像是不敢相信,像是惋惜,仿佛在说,要是能对调一下就好了。 分卷(9) 那份检测单被艾布纳珍重地折好,放在抽屉里。假日里,安德烈跟艾布纳坐在树下,艾布纳在纸上写写画画,安德烈好奇地凑过去看,说:你在写什么啊? 只是诗句。艾布纳把本子往自己里怀里收了一下,说,怎么了?哥哥。 是吗?你还有这种爱好我记得骑士学校不把这当主要课程的吧? 嗯,我只是随便写写。艾布纳笑着说,想要收回,安德烈就靠得更近了点,说,你能教教我吗? 老师说我过于死板了,我想,要是弟弟,说不定能明白我的毛病出在哪吧? 艾布纳轻笑了一下:什么东西都是要看天赋的哥哥的天赋可能并不在此吧? 我也觉得,艾布纳的天赋或许是诗歌吧?骑士什么的实在是太不适合你了,要是受伤就麻烦了。 知道艾布纳是随口一说,但「天赋」一词还是稍微戳痛了安德烈,他有点急躁,脱口而出,在他看来艾布纳是真的不适合当骑士。 毫无威慑力的声音,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的脾气,体力也不是很好。 如果遇上什么野蛮的贵族,要采取决斗的话,大概也会输吧? 艾布纳的笔尖在本子上打转,从安德烈的角度看过去似乎又在写什么,安德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写作啊。 艾布纳扯起嘴角,微微躲过了安德烈:哥哥,小心哦,不健康的体质是会传染的。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在草坪上嬉笑打闹,告了一段落。安德烈仍会去找母亲,跟她说学校里的趣闻,母亲有时也会被他逗乐,有一段时间,安德烈甚至忘了去跟艾布纳说话,奈登就更不用提,他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安德烈也不想跟什么都不懂的弟弟说话。 就是在那段时间,艾布纳逐渐登上了魔法部的第一,并且长期保持那个成绩。安德烈意识到了这一点时,艾布纳读了两年书了。 苏苏里的孩子都是早熟的,只是必须等十八岁才能入职为正式骑士罢了,有人一直认为这标准过高了,但是据说十八岁时,才能进入最佳的身体状态。 安德烈感到了威胁,普通部的第一一直是他,但是兄弟二人难免拿来做比较,在说的时候,大家主观上总认为有魔法天赋的更好一点。 艾布纳可是a级啊,就是不一样。 而且他待人很亲切呢,听说卡佩家主就是那副样子的? 真的吗? 跟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好像也没法变得那么有趣了,母亲会说他:多大了,今天的课程弄懂了吗? 小心你弟弟要超过你了哦? 安德烈很想说艾布纳身体那么不好,能进魔法部简直荒谬,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家主父亲不顾别人的劝诫,硬是凭着他家主的权力,让艾布纳在魔法部里就读。 其实艾布纳也不该在骑士学校的,明明还有更好的路,为什么要选这条呢? 是为了让母亲喜欢他吗?也是,就算是母亲,好像也不怎么关注艾布纳。 怪不得艾布纳那么想考第一,他就应该乖乖地去写赞美诗或者抒情诗,怎么样都好,为什么要跟骑士扯上关系? 为什么母亲会生下第二个孩子呢,是不是怕他没有魔法天赋?因为父亲就没有,卡佩家恰巧就是输在了魔法天赋上。 所以父亲才那么那么地假意关心自己,艾布纳这样只是个牺牲品罢了,他可不是为了自己的意志活着的。 安德烈没有跟艾布纳明说,他不喜欢跟弟弟谈到跟父亲有关的话题,他也不想说到天赋的问题。 好景不长,艾布纳常常头晕,晚餐也是勉勉强强才能吃下,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安德烈才说:艾布纳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不会有问题的,父亲也很在意我在魔法部的事。艾布纳勉强地笑着。 安德烈没有跟父亲说,让艾布纳停止训练,他知道父亲会不高兴,母亲大概也不会喜欢他了吧? 他不能用那种方法,能让自己不被比较,能让母亲的视线回到他身上,能让艾布纳变得没有那么难让安德烈理解,只有一件事可以办到。 只要让艾布纳的身体垮得更快一点就可以了。 这是为了为了艾布纳好,父亲他一定会让艾布纳去骑士团,就像很多贵族只是挂个名字,功是别人立下的,但是勋章还是属于自己的。艾布纳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生吧? 他用了某种方法,加快了他预想的结果。 大概是到了第三年,艾布纳被他背上了马车,那时候他对安德烈说:哥哥,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呢? 做你想做的吧。 艾布纳笑了,眼神落向别处:哥哥说过,我的天赋似乎是在诗歌方面。 学校里的最后一次训练,艾布纳受伤了,安德烈说他怎么这么容易受伤,内心却有点欣喜,弟弟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 哥哥想保护我吗?艾布纳笑笑,脸色苍白,手上还有着烫伤。 一个月后,艾布纳主动退学了,是在餐桌上提出来的,父亲的眼神好像很失望,又好像猜到了结果。 母亲顿了下,没说什么。由此看来,母亲最在乎的还是自己。 意外地,这跟预期不一样的反应让安德烈感到了莫名的失望。 或许是病的问题,艾布纳也不能出去庄园了。安德烈常常斥责奈登,不懂事的弟弟常常满庄园乱跑,还不会按时回家。 仆人笑着说:艾布纳少爷小时候也是这样呢。 安德烈感到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 安德烈少爷总是很喜欢粘着黛罗夫人,所以并不知道吧?您们兄弟在一起的时间没有那么多。倒是医师跟艾布纳少爷的关系很好。仆人没有看出安德烈的诧异,说,不过,您上学之后,艾布纳少爷就好像规矩了不少。 18、第十八章 他和母亲很少能够单独相处,因此听到仆人的话,总归是有点高兴的,一踏入母亲的房间,安德烈就看到画像旁摆的花。 安德烈不太喜欢父亲的品味,他总是追求一些怪异的东西。 在他看来,那不符合苏苏里的主流,也不能拿到明面上去谈。 来得正好,安德烈,夏天要过去一半了,秋赛正报了名呢。黛罗坐在镜前梳妆,这话不方便跟别人谈。 镜子里的女人容颜美丽,她的眼睛有勾人的意味,安德烈却想着她的圣洁。 秋赛?那是骑士发挥作用的时候有狩猎,魔法比试,剑术比试等等。说白了,跟骑士学校的伯德温日也没什么区别。 皇室的余兴节目,总是更正式一点,更能证明骑士的实力。 公主也会在秋赛上看中心仪的对象。 那跟安德烈没有什么关系,他是评委,代表骑士协会出场。 我 安德烈,你在协会肯定认识不少人吧?推荐信的事,就交给你了。 安德烈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跟艾泽家族有一定的联系,或许又跟哪位骑士?哪位骑士需要动用他的推荐信,又是母亲所关心的? 怎么,没有听明白吗? 黛罗从镜前转过头来,看着安德烈,她眼角的皱纹提醒着青年他母亲绝不年轻了,安德烈却还是认为她很美,只是卡佩家族为何要帮别人作推荐? 奈登五年没有参加过任何骑士相关的活动了,总是在警备队,也不太好。黛罗摸着头发,说,你可是长子啊,安德烈,你不应该帮帮你弟弟吗? 安德烈想不出奈登去参加的理由,奈登不是什么杰出骑士,甚至还是自愿退役的,安德烈不会问他理由,看他不愿意去骑士协会,也能猜到几分原因,大概是嫌协会太辛苦了。 他不会答应的,母亲。 黛罗说:就算那样,每个家族都该派一位骑士的。 为奈登写推荐信?不管是拜托谁,他都说不出口。 安德烈也对阿奇柏格百思不得其解,卡佩与特家是有过节的,怎么会有人跨越家族,以私人立场去帮助这毫无好处,他们也没有形成互利关系。 难不成让艾布纳来吗?他确实也认识不少女爵,可女爵总不如征战过的骑士有说服力。 对奈登的不满归对奈登的不满,他可不希望黛罗对自己失望。 奈登起得很早,在自家草坪上练习,一排靶子排在那里,奈登的飞刀玩得很好,他对魔法的把控力也很强。 他一边练习,一边在心里想着,惠特堡的事,大公一定是有意把钥匙给他,这给了警备队机会,也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只是为何要偷钥匙,潜入三楼的房间呢? 是偷窃,偷什么?如果是存着驱邪的方法,想要找类似的魔具呢? 一把刀正中靶心,奈登对着靶子的位置比了比,又抛出另一把。 奈登。 这声音一响,奈登差点把刀朝来人扔去,收了手,一看是安德烈,也没感到多高兴,安德烈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觉得找自己是什么好事。 我们谈谈吧。安德烈说。 奈登将最后一把小刀挂在树上的钉子上。 安德烈还蛮讨厌的,他小时候跟母亲坐在过这些树下,他所崇敬的老师告诉过他尊重生灵,不要恶意伤害。 他自然是女神教的忠实信徒。奈登却是早就把钉子打在过树上,好像毫不在意。 奈登以为自己够尊敬兄长了,安德烈在家里简直要以家主身份自居了,父亲死后,他就越发越严肃,管的也越来越多,都说长兄如父,奈登可不想这话成真。 你知道秋赛的事情了吗? 奈登没印象,笑了笑:看来,您帮我把事情全做好了啊。 你这是什么话?安德烈有些火大,定了定神,又说,别的不说,你不该尊重自己的母亲吗? 我很尊重的,我一直管她叫母亲。 安德烈对他这敷衍的态度感到火大,强硬地说:秋赛你必须得去。 奈登没想到是说这件事,他好像答应过九王子,那是当然的,能为自己加一点王室成员好感,谁不干呢?而且九王子很可爱,再对比一下科里 好好好,我会去。奈登话音刚落,安德烈就一拳打了过来,奈登躲得及时,说,您有点急躁,怎么了,大哥? 这种突如其来的拳头,以前也受过几次。估计安德烈没有把他当弟弟看,奈登也习惯了这态度。 要是不想当龙骑士,不如更加彻底一点,就可以被驱逐出家了,你也不用姓卡佩了。安德烈扯着他的领子,说,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一点,黛罗是你母亲,换做是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难受的。 安德烈回到城堡,艾布纳和科里在一楼。 这么早就起来啊。安德烈还在意艾布纳的身体,他以前没有保护好艾布纳,害得他昏迷不醒。因此,母亲才会责怪他吧? 艾布纳的声音不管何时都很轻柔,好像就没生过气,他弯起眼睛笑道:在给小演员核定剧本呢。 艾布纳拿着稿纸和科里讨论的样子,让安德烈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给他们读睡前故事。 似乎讲的是那位无名骑士。安德烈当时还执拗地问过黛罗,那位骑士到底叫什么名字。 黛罗轻轻敲了下他头,说:你还想他是什么名字呀,小祖宗? 这不应该是我规定的,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他知道了,不会很伤心吗?安德烈很大声地说。艾布纳小心翼翼地说:哥哥,故事就只是故事 安德烈瞪了他一眼,艾布纳就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跟黛罗说:妈妈,我也想听。 黛罗很为难:嗯,我也不知道,要不这样,如果你们都能当上骑士的话,轮到你们给自己的孩子讲故事,好不好啊? 好,那一定要是骑士的故事。 哥哥,妈妈只是艾布纳想说什么,看到安德烈不满的样子,又说不出口,那,说好了,等我们成为很棒的骑士后,把故事说给孩子听吧,我们自己的。 当时,母亲有没有想过,是这种局面呢? 不能成为魔法骑士,得不到母亲的认可,有什么意思?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奈登可真不想评价安德烈,非要说的话,安德烈真的挺像父亲的,尽管安德烈最恨别人拿他跟父亲比。 奈登大概也能猜到,他为什么会偏心艾布纳乖巧温柔的弟弟,还体弱多病,威胁不了他的位置,这可是先天的优势。 他猜不准艾布纳喜不喜欢安德烈,二哥总是对大哥很拘谨的。 安德烈应该也不会想到是艾布纳教他赌马的。 那时候艾布纳早就没有上学了,出版了一些诗集,正在转型,早有很多同样年龄的少女仰慕着艾布纳的才华。 奈登跟艾布纳见面也是小心翼翼的,艾布纳在家里并不怎么爱搭理他。 作家会所里是被青春少女围拥着的俊美少年。有人在私底下议论过卡佩家的艾布纳少爷长得太像黛罗夫人了。 男人有一张这样的脸并不是好事,会有闲言碎语,又或者是嘲笑和欺负,还好安德烈很会护着艾布纳。 至少奈登得自己每天小心提防随时可能来临的危机,艾布纳不需要担心。 除了那次迷失地的经历,奈登还没怎么见到过艾布纳受伤。 迷失地里很黑,奈登想幸好安德烈没过来,他要是过来了一定会被吓到,他小时候很怕黑。 艾布纳的全身都是血,像是魔物在他身上留下了血痕,没有魔法石的庇护,再强大的天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奈登把艾布纳救回来时很高兴,他想,这样,安德烈就能看得起他。 艾布纳好像随了父亲的风流,但在作家会所,一见到奈登就抛下了那些少女,对奈登说:我们去赌马场吗? 虽然赌马跟随意的情感生活,是艾布纳言传身教的,奈登却也没有完全采纳,他只是明白了还有另一种生活方式。 分卷(10) 如今,奈登确实也以比较类似的情况在苏苏里安稳地生活着。 他快迟到了。 奈登也不想,他很早地从城堡出来,又从安德烈那受气了,出来散散心,就不小心走到了面包坊。 门还没开,尼尔就半路拦截了他。不知为何,杜克介绍完后,尼尔就对奈登特别热情。 奈登也没有那么喜欢主动的,这得看人,也得看情况尼尔肯定是个妹控,说来说去话题都能围绕着妹妹。 奈登很配合地假笑,打算把话题绕过去,尼尔就来了句「索菲来了呢」。 奈登心中警铃大作,一是杜克对索菲有好感,二是阿奇柏格最近有可能在这条街上巡逻。 尼尔说:妹妹,先招待奈登先生一会吧,我得开店了。 索菲有点脸红有点无奈地说:知道了,哥哥。 接着目光如炬,看着奈登,说:奈登先生,我给您的东西,您收到了吗? 奈登一想,该不会是巧克力? 哈哈,阿奇柏格当面给他的,他怎么敢接? 前几次也是我拜托了阿奇柏格先生,就是那位长得很好看的,是您的队长吧? 索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握住了奈登的手,奈登心情复杂,努力正视索菲,思绪早已飘到奇奇会不会扣他工资上 说起来,奇奇会不会吃醋呢? 奈登对阿奇柏格还是有点愧疚感的,毕竟算是只有一次经历的床伴, 直白了讲,是一夜情。真是可恶,居然发生在他俩身上。 十五岁的少年在床上非常地安静,只是好像有心事一般,没有怎么和他对视,连轻微的声音也没有泄出来过。 不得不说,奈登还是很佩服他的忍耐力。因此,奈登也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技术他都看不出对方到底是痛还是不痛,第二天醒来,身边没人了。 奈登还是头一回体验到自己被扔下的感觉,好在阿奇柏格不会像他一样有时兴起把钱币洒得满床都是。 后来得知了阿奇柏格出身特家主系,这件事才又被奈登想起 奈登也想避而不谈,初见的时候,像是雪做成的少年笑得很美,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片冰蓝的海洋。 至少为了这一笑,他也不能弄脏了阿奇柏格。 索菲将奈登拉回了现实,奈登一看,大街上热闹了起来,纳撒似乎想跟他问好,看见他和索菲拉拉扯扯的,又犹豫着放下了打招呼的手,一副「明白」的样子,跟着同事走了。 索菲小姐,我得先去上班,好吗? 索菲眉头一皱,说:哥哥说,你们警备队的,都很懒散的。 进了警备队的,确实都没有被平民当贵族看了,否则索菲就不会这么说了。 哪会,我们队长可不一样。 真的吗?卡佩先生,您可真好,我都听加比说过,说那位队长很势利,也没有想过队员的感受。 奈登心想,奇奇要真当团长,那应该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所谓的势利就应该成了「热情疏通上下级关系」,「没有想过队员的感受」就会成了「严格要求,刚正不阿」,奈登很熟悉这番套路。 奈登没有作答,他去报到时,就看见任务单只剩下几份了。 他短时间内就该绕道而行,杜克还有些气地说:副队,索菲小姐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误会,误会,我有喜欢的人了。奈登说完就被阿奇柏格拉进办公室,杜克的眼神变得同情起来,心想,太惨了,又是差一点迟到,阿奇柏格绝对要说他一顿。 你差点迟到了。 阿奇柏格说着看了一下他的衣服:昨天没有在外过夜呢 奈登就要去拿任务单,阿奇柏格说:今天,你跟我一起去魔法监狱吧。 奈登:你在说什么,奇奇? 阿奇柏格稍微有点不满他的称呼:现在是工作时间。 魔法监狱,顾名思义,关押着都是跟魔法有关的犯人,基本都是重犯,包括叛逃魔骑和巫师。 城里只有一座这样的监狱。骑士协会里也有不能参加青灰骑士团的魔骑在里面工作,一工作就是许多年。 阿奇柏格还挺喜欢那个监狱长的,那是他的某一个亲戚。 想要博得阿奇柏格的好感,必须得又高又壮又强。奈登就着他的标准,审视了下自己,好像都不怎么是。 奈登不算高,他们家就没有长得高的,除了安德烈。 也没有特别矮,只是低于一般水平罢了。 是任务吗? 阿奇柏格说:还是命令。 指定了对象吗?他觉得以自己的战斗经历来看,他应该不太可能混入其中。 你想换掉吗?阿奇柏格这话,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 被委以重任,我很荣幸。 市长室里,市长对奈登简单交代了下任务。 只是例行看管,你还是有经验的吧?卡佩。 他有去过一次。 另外,希望你能帮一下阿奇柏格。 这话市长说过一次,就是那次奈登知道了阿奇柏格的出身。 帮? 你认为阿奇柏格为什么会到警备队来?市长手托着下巴,严肃地问道。 奈登还真没特别想过,利用关系在苏苏里太正常了。 他原来在训练场,算是特殊的见习骑士,我猜他的记录很糟糕,大公叫我关照关照,我就明白了。 奈登也明白。宠物店一事就能看出来,要是按照阿奇柏格的想法来,照正常手续走,可能还要等个几天,收集证据啊,向审判庭报告啊,那时会放出更多的魔物吧。 要怎么帮?这是做人的原则不同,观念不同吧? 市政厅里,一位美丽的姑娘正在等待,她端坐在位子上。 奈登一眼就认出了索菲,她怎么还在这里? 阿奇柏格在门外等他,索菲也明显看到了他。 索菲急急忙忙过来了,对奈登说:先生,您现在没事了吧?答应我的事可以实现了吧?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答应过你的要求。奈登想,阿奇柏格要是进了市政厅,一定是要说自己不想跟他去工作。 索菲说:我把信和钱放进了巧克力的袋子里,还有那些面包,您没发现吗? 面包?巧克力?他都没拆开过。 奈登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喜欢也会收着,很给别人面子。 可这不代表他一定会去吃。 实际上他送给科里了。 算一算,时间过很久了,正常人都会吃完吧?剩下的就是垃圾,该扔掉了。 抱歉,我还有事您直接说吧。奈登打算开门见山一回,索菲抓住了奈登的手,说:您知道 前辈,你在干什么,还想走吗? 阿奇柏格有些不耐地进来催促,看到索菲正握着奈登的手,用了一种「明白」的眼神,走了。 不,不仅仅是走了,还拉着门口的纳撒一起走了,纳撒分明只是按任务在那站岗的,怎么就能让他跟你一起走? 说好做一个任务就要做完,有始有终呢?当初就是这么让我去惠特堡负责安全工作的啊。 合着真的是可以让我去,也可以不让我去,公权滥用啊。 索菲:啊,看见他走,我就放心了。 马车早就扬长而去,奈登心想,也追不上了。 该怎么跟索菲说,他并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呢? 奈登想先打探一下:这么说,你哥这么想介绍你,是 索菲的脸红了:我不想您误会,我只是想请您帮助我,听说您是个好人。 帮助?噢,借钱嘛,收拾烂摊子,洗白,这些他都干过,可这跟正义没有太大关系。 他也不是去帮助平民的。他本身是个贵族,贵族怎么可能真正意义上跟平民风雨同舟呢,有相似之处的人才有共同语言,他在警备队也是跟杜克更聊得来,杜克可不会担心无聊的问题,或者去敲诈勒索谁谁谁。 苏苏里的贫民窟每天都在上演着盗窃,抢劫,敲诈勒索。有的人生病没有钱治,有的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再落寞的贵族也好歹有个破旧的城堡,烛台,穷人有什么呢? 是什么事情?奈登总不可能直接拒绝,他得酌情考虑,看看能不能把球踢到别处。 找了一处树林,索菲告诉了奈登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几个月前,家具店的老板好奇想要去地下黑市,想见见那到底是什么个地方。 哪里都可以成为黑市的入口,哪里都可以成为罪恶的源头,只要想,就不是没有办法的。 经人介绍,老板帮忙干了些黑活。如愿以偿到了黑市,得到了好处。 介绍人经常带老板去一家酒馆,酒馆里有位青年,叫纳特,似乎跟之前的物品失窃案有关。 这事奈登不知。普通平民财物失窃,是很难报到骑士协会的,数额一小,协会就不太会管,因为这事在贫民窟多如牛毛。 老板想要以此威胁纳特,却被纳特逼迫,赔了好些钱进去。 这还没完,他母亲去世时候留下的项链还被纳特当做抵押品拿去,说了会还给他,一个月前,人去酒馆空。 奈登真正懂了索菲为何会来拜托自己,这事骑协肯定不会受理,敢去骑协报案,脑子也该换换,这相当于自投罗网。 阴暗的事只能交给阴暗的人去解决看来,自己不是声名在外,是恶名在外。 你哥,知道这事吗?奈登很疑惑,怎么会有哥哥让妹妹去拜托别的男人做事?怎么说也该自己出马啊。 怎么可能会让我哥哥知道啊,我 哦,你喜欢那老板啊。 索菲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会,说:我哥哥不会同意的他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旁系贵族是小贵族,是可以娶平民的。 奈登是主系,他想,尼尔应该认为我不太在意。 那,你对杜克怎么想呢? 索菲说:杜克先生啊,人很好,没有架子,就是爱赌了点。 那都是加比带的。 奈登感到好笑:老板还去黑市呢,您还计较杜克赌钱啊。 索菲把手放在胸口,说:那不一样,代尔和他,是不一样的。 奈登没兴趣听爱情故事,黑吃黑的故事也没兴趣听,他就要走,索菲就拉住他的衣袖,说:奈登先生,给您多少钱我都愿意的。 索菲小姐,我好歹还是主系,你知道安德烈会长吧?要是被他知道了,就没办法了。贵族是不会去看钱的,总有比钱更重要的事。 是吗?尽管纳特盗窃的数目可能很大,尽管他用了「幽灵」? 奈登抓住了她的肩膀:什么? 黑市不都这样吗?一开始是涂鸦吧?后来就成了一些奇怪的话,有人传是幽灵作祟我想这是他有意为之。 21、第二十一章 纳撒有点紧张,他有和同事分析过奈登的心机和处心积虑,这事才过去多久,阿奇柏格就把自己拉上了车。 虽然年纪小,力气是真大。 纳撒想,阿奇柏格或许等会告诉他任务。 半个小时过后。 纳撒傻了,冷冰冰的上司一句话不说,似乎忘了车里还有另一个人,纳撒很鄙夷他的轻视,脸上还尽量维持着尊敬之色:队长,这次的任务是? 阿奇柏格还在休息,但纳撒猜,他没有睡着,任何一个骑士都不该在别人面前放松警惕。 少年闻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好好的表,也没有过多解释,他偶尔看看窗外,也不像是欣赏景色。 任务单上填的执行人是阿奇柏格和奈登。 纳撒把单子看完了,说:还是副队的名字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管好它就是了。阿奇柏格冷笑一声,也没有把单子要回去,依你的能力,本是没法来的。 纳撒忍着怒气:那为什么要让在下呢?他几乎是把话挤出来的,他最讨厌的就是爱摆架子的贵族。 我随便挑的。阿奇柏格说。 随便挑? 纳撒想,他出色地完成了任何一份任务,同伴有纰漏会帮同伴补上,他怎么能把自己和不负责任的人也相提并论? 在他眼里都是差不多的?说来,就算不好好完成,也能拿钱,可斤斤计较要求颇多的是阿奇柏格,现在又否认别人能力的也是他,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明白。纳撒千忍万忍,说出这么一句话,感觉很是丢脸。 阿奇柏格感觉也并不怎么好,又是一个没有什么意思的人。 若是奈登,反应和纳撒也是差不多的。 奈登以前也有类似的经历,他会说「太荣幸了,队长居然就挑中了我」,一顿乱夸,心里想着是,真的又这么倒霉。 但是阿奇柏格就是觉得奈登比纳撒强一点。 以前,奈登有旁敲侧击地问过阿奇柏格跟别人执行任务的感受。 阿奇柏格想了下,说,仅仅只是讲结果的话,还是你比他们好吧。 别人总能从阿奇柏格的话里听出损人的意味,还好奈登学校里被同学刁难过,还有个很烦的大哥,就会挑他的不是,所以奈登听着很受用。 纳撒就是太要脸了一点,要是磨练成奈登的程度,大概也能笑嘻嘻地说「队长对我真好」。 马车停了,车夫收住了缰绳。 纳撒扫视一圈,没有发现监狱的影子。这里离骑士协会不远。 少爷,我先回去了。车夫缓缓向阿奇柏格行礼,又骑上马离去。 那是您的仆人?车上没有印家徽啊。纳撒试探着问,他还是想搞清楚阿奇柏格来自哪个家族。 分卷(11) 这跟你的工作有关系? 这上面没写具体内容。纳撒说之前,又确定了一遍任务单。阿奇柏格说:我不是叫你管好它么? 这纳撒无法理解,他差点要把任务单抓烂,您在开玩笑吗? 魔法监狱和纳撒想的不同,是圆形建筑,被绿色的植物所缠绕,入口很是隐蔽,需要咒语才能打开。 进去以后,有裹得严实的守卫为他们引路,目光转到纳撒身上时,略带迟疑。 他身上,没有魔力吧? 这句话简直要把纳撒隔绝开来,纳撒很不喜欢这感觉,平民和贵族的差距,没有天赋的人和有天赋的差距。 难道一定要把界线定得这么标准? 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就行了。阿奇柏格是这么回的,看那骑士眼中闪过的愤怒,纳撒不可避免地幸灾乐祸。 这有点喜悦的心情在见到监狱长时,荡然无存。 那是个中年男人,留着络腮胡子,很是硬朗。 阿奇柏格见到他,就笑了,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很久没来了啊,阿奇。 这边不是管得很严吗?德维阿奇柏格似乎想说什么,硬转了个音节,监狱长,我是来执行任务的。 德维很是豪气,叫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聊得似乎很开心。 对了,这么久没见,阿奇有没有喜欢的人? 不能结婚,就不能算喜欢吧? 德维摸了摸鼻子,说:你可真是较真啊再成熟一点,就能明白了。 阿奇柏格似乎有点不悦。 咦?怎么还有个人啊?德维又抓抓头,说,真是失利,您是警备队的? 不是奈登吗? 不是。 就算问了站在一旁的纳撒,两人还是旁若无人地聊天,纳撒终于插进来了一句话:为什么一定要是奈登副队长? 德维叫他坐下,纳撒愣了下,不知坐哪儿,阿奇柏格说:你听懂德维的话了吧? 德维说:哎,他比奈登拘谨,那小子很不客气的。 阿奇柏格笑了一下,纳撒觉得他在笑自己。 并不是认为你不合适,你没有魔法天赋吧? 德维像是一只鹰,尽管他放松起来和蔼可亲得很,可他只要一绷紧肌肉,用那目光审视一番,就能让人害怕。 纳撒对上目光,说:是。 德维说:没有魔法天赋可是很麻烦的,这里关的可都是叛逃魔骑啊,巫师什么的,还有其他罪人。受伤了还得去找专门的魔医。 奈登不想来,所以找了个人替。阿奇柏格淡淡地说。德维一拍沙发,说:任性,还好我们的阿奇靠得住。 阿奇柏格像是受到夸奖的后辈。 纳撒心说,阿奇柏格真是跟哪位上司关系都好得不得了他是哪里的出身? 平时冷嘲热讽,到了上司这头就变了,真不亏是个两面派。 既然他有关系,我也可以顺势结识一下,靠实战证明能力。 我也可以的,德维先生。这是双人任务。 德维去看水缸里的鱼,它们的颜色随着游动而慢慢地变化,呈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那得签份证明。 德维去办公桌里找文件,他就像进了雪堆,出也出不来。忙了半天,扔给纳撒一份,还垫着板子,阿奇柏格替纳撒接住了。 多谢 礼貌让纳撒开口了,他突然觉得阿奇柏格很不错。 去右手边那个房间呆着吧,有人会告诉你你该知道的事情。德维说着,请了他出去。 纳撒只能遵命。 房间里只剩下了德维和阿奇柏格。 叔叔。 简单布置一下任务吧。你知道欧珀教,对吗? 毫无疑问,要是别人,阿奇柏格一定理都不理。他本是想着带奈登来,告诉他点事情,看他很不情愿,阿奇柏格就拉上了别人。 结果还是没有追过来,不愧是奈登,真是辜负自己的期待。 阿奇柏格不会后悔,要做就做彻底,奈登要是没有上进心,阿奇柏格就不会管他。 德维跟阿奇柏格说:特家骑士在城外秘密抓获了一帮人,看样子跟欧珀教有关,只是现在还不肯开口。正好你来了,可以交给你去处理。 乐意至极。 至于那个骑士叫什么名字?「纳撒。」德维哈哈大笑:那就让他清闲点,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可扛不住这里时常要跑的犯人。 糟了,监狱长,有人逃狱! 德维捂住了脸:我就说啊。 守卫说:不好了,那个骑士去追了。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纳撒想着这可是个好好表现的机会,阿奇柏格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德维监狱长,他想要得到德伟的赏识,看他的家徽,是特家的人。 能够得到特家的赏识可很不容易,因此要表现得积极一点。 据说奈登被大公训斥过了,真是倒霉,他可不会像那个倒霉鬼似的。 守卫们好像正忙着找人,没有半个影子。纳撒穿梭在过道里,有点迷了路,见到一个少年倒在了角落,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 身上穿着还是守卫的制服,发出了低低的呜咽。 您怎么了?纳撒联想到了有犯人逃狱,便停下了脚步。 有几个犯人打伤我,站不起来了,能不能帮我扶到最近的医务室去?我需要医师的治疗。少年捂着肚子,说。 纳撒看了他一下,连忙走了过去,少年伸出了手,从他的身体里钻出了黑色的藤蔓来,如同利爪袭向纳撒,纳撒早就拔出剑来,挥剑斩向藤蔓,藤蔓沿着剑身缠绕上来,纳撒不得已松了手,退后几步。 居然伪装成了守卫啊?纳撒说,这里的守卫都应在十八岁以上,所有的正式骑士都是十八岁才就职,你的技巧很低劣。 少年抬头,半张脸被黑色的藤蔓覆盖,他说:能对付你就够了!他向纳撒冲了过来,身上是不断延长的黑藤。 居然要冲过来吗?这种类型应该不适合近战吧? 纳撒没有接触过魔法,不懂眼前这种算什么情况,既然不算是健康人,应该就是魔物了吧? 少年为了限制他的行动,抢在他前一步把剑打飞,纳撒利用了绑带和柱子,成功把少年捆在柱子上。 看着这些努力延长却无法够到纳撒的藤蔓,纳撒只觉得庆幸,为了攻击到纳撒,少年不惜分出更多的藤蔓。 但是,这些藤蔓的长度是有范围的。否则少年就不需要向纳撒冲过来,而且越是拉长,藤蔓上的尖刺就越小,越没有攻击力,纳撒正是因此才能让他暂时受困。 还好,并没有被缠上。纳撒心想着,走过去捡剑,少年的藤蔓由于缠在了柱子上,打了结收不回来,无法逃跑。 杀了我吧? 如你所愿。 纳撒说着,将剑挥下,斩断了他身上的藤蔓。 你是人类吧?纳撒说,我得把你交给审判庭 少年身上的藤蔓被他斩断,有些痛苦地叫了起来,看来这些藤蔓跟身体真的是相连在一起的,连痛觉都能感受到。 纳撒解开了绳子,打算重新绑住他的双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抹黑色。 纳撒,给我离开。 那黑藤被冒出的火焰燃烧干净,少年身上的黑藤重新浮现出来,原来这些黑藤一直藏在少年的身体里,伺机而动。 而救了自己的人是阿奇柏格。 白发少年神色冷静地放回了剑,去看了一眼昏迷的少年,又看了下他,说:真是可惜。 黑藤在地上化为了黑色的灰烬。 阿奇柏格蘸了一点,看着它们慢慢地消失,说:他过不了多久,就得死了。 纳撒一愣: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杀死他。 阿奇柏格笑了一声。 你知道长在他身上的是什么吗?那个叫做里加,是寄生型魔物,会吸食宿主的营养,到了头部就算是完了,这人可没救了。不过,你提前了他的死亡日期。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纳撒:寄生型魔物有两点需要注意:一、绝对不能触碰被他寄生的宿主,否则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宿主。 对其可以用封印咒进行压制。 二、绝对不能强行让里加和宿主分离,如果寄生的部分只是手部,分离之后,就会成为残废,但是他早就被侵蚀了半身 当然,他本是可以不用死的,如果你没有触犯第一条的话,我不会为了你,用驱逐咒毁了它。 为什么不用封印咒。 阿奇柏格淡淡地说:转移宿主的期间,没有办法用封印咒的。 他去看少年脖子上的编号,赶来的守卫先是诧异,听了阿奇柏格的解释后,就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阿奇柏格要给纳撒安排工作,纳撒就说:阿奇柏格队长,您不责怪我吗? 为什么?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生命。阿奇柏格也像那些守卫一样理所应当,纳撒还对少年有了一点怜悯之心,少年看着很像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身上还有伤痕,他才十五六岁,阿奇柏格只比他大一点,却如此无谓地结束了一个孩子的生命,就算纳撒有一半的责任,但是 随随便便杀死了别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这是哪门子的贵族,真正的贵族,应该像是大公或者艾泽团长那样的人物这家伙不算。 纳撒握紧了拳,他迟早得找出阿奇柏格的破绽来,不能让他在警备队呆下去。奈登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吗?还是说,狼狈为奸? 魔法监狱都是单人牢房,有着戴在脖子上的魔力抑制器,那东西就像项圈。 牢房简陋得很,苏苏里不会对犯人有人道关怀。但是,通过金钱,还是能买通一点人的。 几个逃犯又被扔回了对面的牢房,他们的脖子上又戴上了抑制器,一个两个扯着嗓子哀嚎,守卫敲打着铁窗,警示他们要乖乖听话。 听说了吗?我们还算好的,有人死了呢。 他们小声议论起来:是对抗那些该死的苏苏里人死的吗?那太好了,真是给我们长脸。 最里边的牢房里,有一位犯人毫不关心他们所讲的事,自顾自制作起了药水,他穿着黑斗篷,戴着帽子。 1029,把帽子摘下来。守卫巡视到他那边的时候,清了清嗓子,说。那犯人没有理他,仍在摆弄魔法器具。 怪人。守卫低低嘀咕一声,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可要好好惩治这家伙。 少年低低地哼着小调,仔细一看,旁边摆着一本毒药大全,还有许许多多奇怪的书,和一份犯人名单。 终于,他像是干完了一般,挨着墙躺了下来,去翻毒药大全,看着上面介绍的种种制作方法,这才听见了逃犯的议论。 梅尔,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指的是有少年被杀一事,梅尔似乎很喜欢有关死亡的话题。 被唤作梅尔的少年手上戴着铁制戒指,那上面镶嵌的宝石被守卫拿去了。 他把书又翻了一页,说:没有,被杀一听就很疼总有一天,我要研究出一种舒舒服服的死法,好好地离开人世。 这家伙真是个疯子。逃犯们指着他大笑起来。 23、第二十三章 黑市建在地下,他的存在和迷失地差不多,入口都不固定。 奈登答应了要帮索菲忙,是要在夜间行动。 他帮索菲忙,是想调查幽灵一事,他要抓到那个车夫。 纳特,没准就和车夫有关。 警备队办公室。 那,我就先走了,不要想我。 阿奇柏格今天回来有点晚了,导致奈登走得也晚,他很怕阿奇柏格看见索菲在市政厅旁边等他。 奈登。 这么正式的称呼,让奈登心里一紧,但是他不会笨到去看看索菲所藏的位置,这只会同时暴露两人。阿奇柏格托着腮,审视着奈登:你今天,很奇怪。 有这事吗?你可能最近太忙了。奈登装作无事发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酒馆,你想喝酒吗? 阿奇柏格转着指间的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奈登发现,这才不妙,最近关系很是僵持,两人没有怎么在私底下吃过饭,阿奇柏格找奈登,都是有关训练的事。 好。 奈登一时之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记得奇奇平时都是拒绝的,没有答应过他,奈登以为阿奇柏格绝对不会答应,才这么说的。 怎么了?阿奇柏格说着,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排得整齐,他对这种东西有异样的执着。 看来确实是要跟奈登吃饭了。 哈哈,这个,说起来,队长今天跟纳撒做任务是为什么啊?莫不是觉得我和别的女人私会,很不开心? 阿奇柏格整理柜子的手一顿,从他身上冒出了白色的冰晶,整个房间的温度冷了三分。 奈登察觉到他生气了。 不管你怎么说,都没用了。阿奇柏格说,你今天的确很奇怪。 呃好可怕,生气了还要跟我走。 奈登不行了,阿奇柏格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表现出过于强硬的态度,他倒是很会顺着喜欢的人的心意。 虽然可以很有气势地反击。但是这是阿奇柏格啊。 不过,黑市的事情,要是被发现了 分卷(12) 阿奇柏格就会去黑市打击黑恶势力,别说找不找的到纳特了,一窝子都给端了,线索应该也没有了吧? 奈登没有办法,只能先稳住阿奇柏格,希望索菲不会明目张胆地过来说:先生,我们还有事要做吧? 照阿奇柏格的性格,不到目的,誓不罢休。 那么,就是这家吧。奈登选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酒馆。 索菲还藏在大树后,他可真不知道如何跟索菲远距离沟通,难道用变身药水逃脱吗?自己可没有药水了,那玩意只是用来整科里的。 阿奇柏格看了下这家酒馆,有些犹豫,但是在本子上记下了名字。 奈登对这附近的酒馆了如指掌,这家酒馆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服务态度还挺差的,卫生也很糟糕。 等会进去,可能奇奇就要当场逮捕老板,酒馆倒闭,自己就可以说:那我去办理其他手续吧。然后趁乱把事情交给其他同伴,跟索菲去黑市。 至于为什么卫生糟糕就要逮捕奇奇就是用剑和强权说话,警备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此,奈登也放了点心,拉着阿奇柏格进去,阿奇柏格没有很抗拒。 没想到,一次夜间行动,就要坏了他和奇奇的用餐回忆,以及一个酒馆。 奈登心里想想,还是觉得开头有一点点亏了。 一进去,就看到几位伙计打着笑脸,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墙上也没有了蜘蛛网。 不是吧,一下子产生了质变? 奈登借口点餐,去厨房跟老板紧急展开了会议。 老板,你这地方,变得是有点多啊。 是啊,装修好了不少吧? 今天怎么没有闹事的人了? 这不都洗心革面了吗?而且,据说阿奇柏格大人,不是很严格的吗? 老板压低声音说:您带他到这来,可真是还挺赏我们脸的。 确实是。奈登给了他一个金币,十分钟,把这里弄乱。 嗯?老板意外地没露出爱财脸色,这可做不到,我们不想坐牢,也不想被打! 老板,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 老板把奈登手一推,悄悄看了下远处的阿奇柏格,他似乎正跟伙计在说什么,还微微笑了一下。 奈登心想,凭着外貌,他定能俘虏很多人。 看看,简直是恶魔的微笑。老板说。 奈登心想,这有色目光太严重了。 转念一下,也对,没有男人会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外貌而对他感兴趣,也只有佩服对方的实力和性格罢了。 奈登又看见伙计递给了阿奇柏格什么东西,用杯子装着的。 你们不会是打算奈登想到的是在杯子里下毒药。 老板说:什么啊,就好好的酒而已,奈登先生,你似乎是有点过于激动了。 如果是一个楚楚可怜的美女来店里,你也会有这种感觉。 奈登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毕竟阿奇柏格只能让人觉得害怕罢了。 等等,酒? 奈登想起了阿奇柏格没有喝过酒。 也不知道酒量怎么样,要是能醉,岂不是 他吩咐了下老板,又回到了阿奇柏格身边,在对面坐了下来,说:怎么样,还满意吗,奇奇? 还好,平民酒馆,我又能说什么? 出现了,绝技,莫名其妙开始的讽刺。奈登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为何,奇奇也有一定的贵族优越感。 再过几个月,奇奇就要成年了啊。 成不成年都一样。阿奇柏格又是很无所谓的态度。 确实,没有什么人还没成为正式骑士,就能当队长啊。 那么,想试试看酒吗?看阿奇柏格正在摆弄牛肉,奈登说。 伙计很贴心地来了两桶啤酒。 成熟了,就得学会以前从来没干过的事啊。 奈登的酒量还挺好的,为了应酬总得喝这喝那,他是练出来的,他的魔法技术也是靠一天天的努力。 阿奇柏格继续摆弄牛肉,切得很薄很薄,他有好剑法,可能也有好刀法,他还挺喜欢转各种东西,尤其是在桌上转刀,没有一点餐桌礼仪的样子。而且会让不知情的人感到危险。 我才不会做幼稚的事。阿奇柏格说。 你说幼稚的事,是什么? 阿奇柏格抬眸看他,刀在指尖转动:就是说,硬出头导致自己失败。 你是不会喝吗?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真伤心,奇奇明明说好跟我出任务,中途去跟别的男人 阿奇柏格想不到他反咬一口,乱说没有的事,很是生气,就差没有把他的头按进桌子里。 奈登算豁出去了,他可不太会猜忌奇奇和别人的关系,奇奇很是直接,说是喜欢就是喜欢,说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自己你到底为什么阿奇柏格忍下来不去打奈登,改成继续吃东西,但是还是很生气,想了想,满上了啤酒,给了奈登一杯。 喝就喝不过,你要喝得比我多。 奈登跟他碰杯:好,一言为定。 四桶下去了。 奈登感到自己有点泡酒罐子里,看着对面还若无其事的阿奇柏格,感到人生有点错乱。 不愧是奇奇,就连喝酒的天赋也是第一。 第一杯下去的时候,阿奇柏格还有点被呛到,蓝色的眼睛少见地出现了些许动摇。 奈登心想,这种事只能在这么特殊的时候发生,真是太不凑巧了。 他还没感叹完,阿奇柏格就又喝了三四杯。 最后已经把啤酒当水在喝了,有些人似乎还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奈登感到了人生的大危机,他其实也不是没喝醉过,但是他喝醉容易做一些过分的事。 哈哈,要是不小心勾了哪个长得稍微可爱一点的男孩,名誉就要毁在这里。 恍惚之间,看见了索菲,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定下神来,发现真的是索菲。 虽然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但是正常人不应该早走了吗,索菲一直在看吗? 索菲就要走过来。 阿奇柏格看见了他的目光,奈登赶紧说: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 阿奇柏格被这么一打断,又把重心放回他身上:问这个,干什么? 特家和卡佩家关系不是向来不好吗? 奈登仍不死心,给他又倒上一杯啤酒。 阿奇柏格顿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奈登说:那,回来再说吧? 他赶紧又去厨房,看见索菲正往啤酒里倒东西。 原来不是伙计阴险,是你这人。 你在干什么呢?索菲。奈登说。 索菲若无其事地继续倒,说:我等太久了,想着,奈登先生是不是被阿奇柏格怀疑了,想要帮帮你。 那个,不会是 昏睡树上榨出来的汁液,应该能让他睡很久吧。 连这都考虑到了。 哈哈哈,这可不行。奈登抓住她的手腕,你这算什么,下药,有点卑鄙哦,索菲小姐。 卑鄙?城市里发生了那么多起盗窃案,居然因为证据不足不予受理,这算什么?不管这个,我也要替代尔先生讨回公道。 奈登说:昏睡会有副作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无所谓吧?你难不成很在意阿奇柏格吗?虽然他脸是长得好了点,声音也很好听,乍一看确实 索菲本来是振振有词的,到了后来往阿奇柏格的脸上止不住话,而且眼睛也很好看,笑起来 奈登:时间有点不够,我还得回去陪阿奇柏格。 索菲立刻切入正题:但是,他对平民的态度并不算好吧? 你不是医师,所以不知道副作用的效果,十二小时的状态不佳是不是对一个陌生人太狠了一点? 奈登能知道,全然是艾布纳的功劳。艾布纳很喜欢乱用药,总是被安德烈硬性制止,还列了一份禁药名单。 得了吧,能把两桶啤酒喝完的人,没准也能抵抗住昏睡液的副作用。索菲和他拉扯着酒桶,她力气还不算小。 奈登很想和她论理,阿奇柏格要是没有做完工作会特别失落,他可不能害得阿奇柏格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真是顽强,索菲小姐,不知道你哥哥知道你喜欢代尔该 索菲这才松开了酒桶,咬着嘴唇:奈登先生原来你是这种人。 一起努力吧,索菲。奈登拍拍她的肩,被她躲开了。 奈登先生,外面有人找您。说是您的弟弟。老板进了厨房,跟奈登说道。 嗯? 那不是科里?他来找自己,是母亲或者安德烈有事情吧? 科里一般都是传话筒。 安德烈不可能放心科里这么晚出来,应该是母亲了。 按科里的性子,应该直接进厨房吧? 奈登觉得有点不妙,出去一看,一个矮矮的,有点强壮的少年坐在阿奇柏格旁边,正是科里。 科里冒着星星眼,看着阿奇柏格,说:哇,银白的头发,好酷 说着他还去摸阿奇柏格的头发,说:这是染的吗?还是天生的? 阿奇柏格也没有生气,任由科里去摸他有些炸的头发:你真的有些矮呢,是不是家族遗传? 友谊终结在了这句话上。 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比起科里眼里快要冒出的怒火,马车提前一步逼近,从车上下来了两人,毕恭毕敬道:阿奇柏格骑士,德维监狱长叫您过去一趟。 他们是德维的手下,前来邀请阿奇柏格。 「叔叔」好端端的晚餐被德维的手下强行中断了,阿奇柏格有点不太开心,但是想到那是自己的叔叔,便没有了心头的阴霾。他对仍在厨房的奈登笑道:那,明天见。 奈登不知道为什么也想跟着过去,被索菲抓住了手臂,她收起了瓶子,警告奈登道:您答应我的。 奈登发现经常有这种事降临到他头上,好运的降生是伴随着另一个厄运,如同现在所面临的麻烦。 但是,这么晚去魔法监狱是为什么呢; 阿奇柏格以后应该不是为魔法监狱服务的,除非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或许是 科里看着自己的哥哥带着个女人出来了,瞪大眼睛说:奈登,可真有你的啊。 啊科里,千万不要提起。奈登不管他是否误会了什么,反倒是索菲面红耳赤,想要解释,就被奈登拦住了。 如此一来,也不需要找其他借口去应对科里背后的安德烈与黛罗了。 奈登是个怕麻烦的人,只要不是危及声誉,他一点都不怕别人的误会曲解。 石之监狱里开满的是弥漫着清香的花,魔法监狱里常常有数不清的鲜花,它们有着芬芳的花香和鲜艳的花瓣,虽是魔法植物,但真实的目的只是为了掩盖刺鼻的血腥味。 常常有犯人死在这里。 黑色的魔物环游在石制栏杆的周围,上面覆着一层电流。 在海中森林里,这些魔物比比皆是,那里有各种神奇的矿物和植物,要不是还盘踞着海龙,早就有不少人对它虎视眈眈了。 在石之监狱里,关押着数百名受到魔物感染的患者,他们大多数来自城外山脚的村庄。 这些可怜的村庄时常遭到魔物的侵扰,有些河流被污染得没有办法去喝,村民往往就是因此才受到魔物毒液带来的感染,患上了无法医治的疾病。 魔法是不能救治疾病的。千百年来,魔法都只是工具,只是武器,所以亲人们都只能看着他们受了折磨活活病死,或者,可以走另一条路 用短暂的生命加入欧珀,让腐烂的身躯重新焕发新的活力。 这就是欧珀的道。 少年步入了监狱里,一道道门为他打开,就像华美的帘幕被不断拉起,好戏正在上演。 德维停止了对窗外的眺望,这附近都是电火鱼引起的光亮,美丽如同让夜空的影子倒映在人间。 叔叔。 阿奇柏格轻轻地叫着,对他付之一笑,桀骜的男孩总是会在长辈面前乖顺下来(除了家中的兄弟之外)。 德维摸摸他的头发,带他去了监狱的内侧,偌大的监狱好像一条条折叠的回廊,房间都是用石头封住的,上面布满了监狱与玫瑰,有些石头滴着血液,又被贪婪的魔物吸去。 2033,这是我要为你打开的牢房。德维说。 他平日也会请阿奇柏格过来,阿奇柏格没有很喜欢待在市政厅,十五岁的时候,他就老会往认识的叔叔阿姨那里跑,主系与旁系的隔阂在他身上被打消了,一干二净。 不过,德维如今邀请他,都是有正事要干。2033、2022,2033都是同一天抓进来的犯人。 他们于上个月遭到捕获,和其他欧珀教徒一起被发现于城外的森林里,身上有着藤蔓的图案,毫无疑问是被下了咒。 藤蔓禁锢咒是很早前由魔法师一脉发明的咒术,应该多见于早在六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魔法师。 现如今存在的魔法师不多,魔法部的元老是一回事,被流放在外的巫师又是一回事。 但是,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大公那位奥格特大公,就会明白,那是女巫米蒂所下的咒。 奥格,奥格。 红发的女巫轻声呼唤,让那少年坐在她的身边。 我就教你一个咒吧。 分卷(13) 奥格露出为难的模样,说:但是,下咒是魔法师该做的事,我是骑士,只会用剑,不会用咒。 啊,真是麻烦啊。 米蒂从袍子里拿出奥格赠予她的雕像,明晃晃的血公主笑得很甜,她说:看好,只要用魔法药水画上图案,咒术就能形成了。 你怎么能在血公主上下咒!荣誉的象征被拿来当做教学参考,奥格欲哭无泪。 牢房的白石门缓缓褪去,露出的是绑在椅子上的女孩,那是一张年轻的脸,但是脸上已经被血红覆盖,没了生气。 献身于欧珀的患者离开了欧珀,就活不长久,不仅如此,印记会疯狂地蔓延,啃食白色的肌肤。 帮帮叔叔吧,这可是救不了的疾病啊。德维拍了阿奇柏格的肩一下,阿奇柏格说:明白了。 这其实和实验无差,大概从两个月前,阿奇柏格就发现了自己的冰之华能够救治魔物感染者,只需要用血在感染者的身上画一个咒印,再让魔力覆盖到感染者的全身,就能使对方得到医治。 在女孩的身上画下了图案,阿奇柏格照常让霜雪袭上了女孩的身体,这样的医治称不上温柔,黑色的魔物会争先恐后地飞出女孩身上被感染的区域,它们屈从于严寒之下,灰飞烟灭。 德维摇了摇头:好像在看驱邪。 阿奇柏格瞪了德维一眼,德维才反应过来,说:别生气,别生气。 奥格在法庭上如此作证。 米蒂,是我的好友,罗杰也是。 你就是这么阐述你和异端的关系 法官严肃地敲了敲桌,象征公正的精灵在法官的身旁胡乱飞舞。 趁着休息的时间,奥格的父母,男爵和男爵夫人急匆匆地闯进了休息室,男爵就要给他一拳,用手杖打他的脸。 胡闹,奥格特。他怒火冲天,你拿前途在开玩笑支持异端,那些罪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我不了解罗杰。奥格并不躲避,而是直直地对上父亲愤怒的眼睛,但是,那是米蒂。 奥格最后一次见到米蒂,就是她的遗体。莱德家族的人穿着魔法长袍,高喊着「驱邪」,用刀划破了米蒂的肌肤,在她身上刻着倒三角。 邪灵与伟大的教义相背,女神的反面就是邪灵,我们不能与之相悖,否则灾祸就会发生。 莱德家族驱邪仪式的主办人如此说道,他念着厚重的书籍,神情肃穆。 莱德家族的家主夫人,米蒂的母亲,端庄无比,在法庭上说:米蒂是个好孩子,但是她面临着一些冲击,我们无法知道,是谁让她去学魔法的,又或者,是谁支持她的。 家主夫人的余光瞥向了席下的特家。 七岁的时候,阿奇柏格的魔法鉴定出来了。羽毛笔自由地在上面书写着所见的结果,它们是有意识和思想的笔,会苦着脸做鉴定。 第一次拿到鉴定的阿奇柏格有些兴奋,目光在纸上游走,他念着纸上的文字,轻松地读懂了难解的语言,另一只手抓着爷爷的袖子,说:分类是召唤系适合的魔法种类有咒术 阿奇柏格没有念完,老人便扯开他的手,夺过那薄薄的决定命运的烂纸。 你说什么 奥格特第一次在孙子面前,声音有些颤抖,那是来自于心中的怒火。 25、第二十五章 审讯室内,审讯官还在和教徒做着斗争,还好这一个冷静得很,没有像前几个教徒一样想要通过自杀的方式终结生命。 带来行踪不定的欧珀教成员,不愧是大公阁下。德维在审讯室外,通过那水幕看着室内的情况,这帮人是一个月前捕获的,与此同时还收获到了一个血公主,但是大公并没有想要要回去,而是让德维随意处置,足以看出他对这雕像的毫不在意。 德维说:毕竟还是大公的东西,就算是假的也受不起。 他拿出来给阿奇柏格。 我不要。 之前算我对不起,但是你也别这么犟啊,小侄子。 都说了我不知道。大声说出这一句的,是审讯室内的犯人,他本来专心致志盯着桌上的刻痕,似乎那处十分值得学术研究,但是听了审讯官的话,就开始烦了,用力敲着桌子。 审讯官看了一眼变得严肃的德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逼问。 是关于欧珀的信息吗。阿奇柏格饶有兴趣,王室对欧珀这难以铲除的异端在心头惦记已久,是特大公领下的任务,要铲除欧珀教,让那主教手下的全部教徒身首异处。因此,特大公才那么关心欧珀教的事情。 而如今,这位犯人不仅说着自己毫不知情,还给他看手腕上的伤口,笑着说:不如,来杀我看看也许到了这个程度,我就会告诉你。 德维皱了下眉,阿奇柏格问道:有上刑吗 他不怕这种东西。「那还真是无聊。」阿奇柏格随即变得兴致缺缺。 德维看着自己小侄子的心理似乎发展不是很健康,真想让个人帮忙纠正一下。 我想这件事还有另外的突破口。 德维让人端来一瓶红酒,给阿奇柏格也满上,他看着对方一饮而尽,又给对方添上一杯,那血公主是欧珀雇人所盗,要是能找到那个盗贼,一切就都好说了。 阿奇柏格看着瓶中的酒,神情有些恍惚,他有点听不到德维说的话了。 你在听吗阿奇。 在听阿奇柏格有些头晕,我好像跟奈登喝了太多酒,他一直都在灌 哎,别睡。德维晚了一步,阿奇柏格已经睡着了,德维认命般地叹气,同时有些惊讶。 他居然也会同别人交友。 阿奇柏格向来是瞧不起同龄人的,在很早之前,他就把比他大上几岁的正规骑士打翻在地,不靠魔法,仅仅是体术,就能做到。 德维偶尔去看过几次他的比试,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特大公并没有时间观看同一个结果的比赛,也没有来过,自然看不见阿奇柏格对别人的簇拥置之不理。 虽然有些惊叹于他超出年龄的力量,但更多的人对他心生憎恨,如果以后特家的姓氏未能印到他的身上,恐怕会树敌众多。 奥格有想过吗还是觉得孙子的人际关系无须在意; 葡萄酒馆,是纳特所经营的酒馆名字。 非常简单,在一个看不见的拐角,门上早就落了灰,蜘蛛在网上横行霸道。 他惹了麻烦。 是个惯偷。 身手很好。 身材也不错。 等等等。 在认识他的人中,奈登做了调查访问,付了不少报酬,凭着不错的人缘,大致在心中有了那么个关于纳特的印象。奈登把询问的答案倒退后,说:身材不错 他有个伙计叫阿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反正来自贫民窟的人又不是贵族,自然不计较喜不喜欢男人。提供情报的知情者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哦奈登拉长声音,脑子里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索菲拿着长棍面包猛地敲了下他的头,鄙夷道:奈登先生,请你认真点。「小姐。」奈登换了副表情,说,你这是求我的态度? 他依旧微笑着,索菲却生了怯,声音小了许多:不是 城外与魔物所栖息的森林相连接,所幸也不是每一处都是怪物安眠之地。纳特不懂魔法,那么可以排除掉某些区域。 那么,阿姆是个怎样的人 奈登在地图上打了几个叉,又问。 跟纳特是一路人,但是,他有着奇怪的身体素质,不需要靠刀和剑,只需要拳头就能将人打碎。 打碎。奈登重复了一遍,默默地看着知情者。 可能太夸张了点,但是他有着奇妙的自愈能力,每次伤都能好得很快,葡萄酒馆就他一个伙计,从来没闹出麻烦来。 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关店,纳特和他的伙计在这条街上经营了好几年,掌握着黑市的出口,除非惹上了麻烦。 他还是个惯偷,酒馆的业务就是卖葡萄酒。 等一下,如果是这样 纳特离开的时间恰好与自己负责惠特堡宴会的这段时间左右,他有合理理由怀疑。 奈登在结束了惠特堡工作之后,还有问过预订的酒庄关于车夫的事情。 酒庄的老板让负责人清点名单,告诉他,那天负责惠特堡订单的车夫应该是缺席的,不知为何而上班了。 当奈登去找车夫确认此事上,车夫一脸迷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家里十分破旧,他的两个孩子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做着追逐游戏,天花板破旧不堪,还有水滴落到地面,形成一个小水潭。 这穷苦人家住着是破旧潮湿的木头房,两个孩子的身上脏兮兮的,妻子见到奈登就惶恐地低下头,车夫也露出了老实巴交的模样,他也不会像附近的街坊邻居一样去打牌赌博,不可能为了血公主的事情恶意欺瞒。 这是冒充,也是有预谋的偷窃。 如今,奈登把纳特当做了嫌疑犯,他决定以调查的名义,白天再问一些关于纳特的事情。 晚上回到了卡佩堡,女仆收拾完房间下来。奈登最近对于欧珀有些研究,不免有些担心相关的记录被发现,奈登只是普通的警备队队员,还不想被安德烈问东问西。 哦,你回来了。科里躺在沙发上看书,艾布纳就坐在科里的身边,似乎在跟科里解释什么,科里起身说:我不管,我要长高。 奈登无言,想起了阿奇柏格对科里说的话。 艾布纳说:可是男孩子要过几年才发育。 科里挺了挺胸,很骄傲:我十四了。「怎么样也要等到十五吧。」艾布纳哄着他说,显然疲惫的兄长都打算去睡了,但因为科里的缘故,强忍着睡意,继续和他讲道理。 科里顿了顿,突然看了下奈登和艾布纳,说:你们好像也没有多 哎哎,你想中伤你哥哥?奈登听不下去了。此时安德烈不满地推开房间的门,对科里说:科里,不要吵艾布纳了,他要早点睡,前几天是为了排练话剧,现在是在干什么呢?他的语气不善。 科里安静了下来,端正了坐姿,看看奈登,决心还是要说出来:阿奇柏格今天说我的矮是家族遗传。 安德烈倒没有生气,说:科里,他毕竟是特家人,不要对他抱有期望比较好。 特大公仇视着卡佩家族,倒不如说,苏苏里没有他不仇视的家族,他摆着高傲的姿态轻蔑而又冷漠地看着其他家族的聚会,对特大公来说,只有王室值得尊重。 转而,安德烈就打量起奈登,说:你居然会回来,真是想不到。 哦,晚上好。奈登不着边际地答了句,自然被安德烈无视了。 安德烈又到了沙发那边,让科里先去睡觉。奈登也及时地走掉,只留下安德烈和艾布纳两人。 女仆端上的杜松子酒在高脚杯中闪着诱人的光泽,桌上还有未吃完的蛋糕,还有一盘紫色的葡萄。 安德烈拿起了那杯杜松子酒,一口喝光,艾布纳说:你可真是的,已经要睡了吧?烈酒伤身。 安德烈让艾布纳再靠近一点,揽着他的肩说:我可不放心奈登。 骑士协会的会长好像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样子,自从安德鲁领主死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统领家族的首脑,而不顾名义上掌权的母亲。 什么? 还记得吗,他十九岁的时候,因伤退役,不省人事地被抬回来整整一年都是那个样。 真像当初的你,不过我是无所谓,他跟你不一样。虽然是我的弟弟,但从小就很冷漠,以捉弄别人为乐。 艾布纳垂下眸子,轻声应答了几句。 这样的人,再回骑士团,真的能好到哪里去吗? 安德烈将酒杯重重放到桌上,省去了轻手轻脚。但是,那是黛罗的意愿,她就像疯了一般,就算有着美丽的容颜,做出来的都是疯狂的事。 她就这么想让奈登扬名立万吗? 每一次的家长会,美艳的女人端坐在座,优雅的嗓音仿佛小提琴:但是,我更想听到奈登的成绩。 抚上安德烈脸颊的黛罗看着他,说:安德烈,你真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你让我想到,青灰骑士团的骑士,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他们要回来参加夏日宴会吧?艾布纳看安德烈陷入到了回忆里,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青灰骑士团,除了少数卡佩家族的骑士在里面就职以外,并没有多少让安德烈在意的人。 除了一个。 安德烈只希望那个人不要来干扰艾布纳。 26、第二十六章 奈登勤勉地再次早到,他不想经历换班风波,就看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阿奇柏格的桌上文件摆放整齐,桌面还被主人悉心地擦过,就像昨天一样。换言之,没有人来。 就算是请了病假,病假单也该交到了财务部。 在问了市政厅的同事无果之后,奈登短暂地犹豫了下要不要去找阿奇柏格。他昨天是被德维叫走的,难道半路遇到了不测? 过了一会,奈登出现在特家的城堡面前。高大的建筑物的塔尖像是守护者的长剑,而栏杆就像教堂的内厅那么挺拔,修建的长度令人发指。 不少绿叶顺着缝隙郁郁葱葱地生长出来,蔷薇花羞涩地开着。 奈登以前只是路过了特家堡,并没有进来过几次,主堡的威严压得奈登压力颇大,他要是进去,那可能消息就要在家族里传开。 你是说那个第三子?奈登?他去特家干什么? 昭然若揭,昭然若揭。 分卷(14) 诸如此类。 特家的仆人看着也都很冰冷,奈登向仆人说明来意后,仆人面无表情地听完,露出一个客气的堆在两颊的微笑(微笑又很快地反弹了回去),接着叫他在庭院内稍等片刻。 庭院里摆着白色的茶桌,女仆给他泡了花茶,将礼仪做到极致。 有一个男人从小路出来,手上拿着弓箭,说:您好,先生? 看着是刚要出去打猎,他穿着特制的软甲,模样和阿奇柏格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他那么冷傲。 奈登就要报上名字,男人就抬手示意他不用说,转而自我介绍道:莫林特,武器制造协会的成员,经营几家武器行。是主系第三子。 虽然跟魔法无关,但是武器制造协会应该负责相关的材料和技术,奈登也有耳闻。何况他是阿奇柏格的第三个哥哥。 幸会。 莫林理了理领子,说:卡佩家的小子会来真是意外,听说你是警备队的,是来找阿奇柏格的吗? 奈登说:是,他今天没有来警备队,我斗胆 莫林笑了一下,说:真是意外,不是你灌他酒的吗? 奈登愣了一下。 德维是那么说的,阿奇柏格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叫着你的名字。 莫林摊了摊双手,刀子般的眼神从奈登身上刮过,我们只有这一个弟弟去当骑士,希望在那之前你不要把他教坏。酒可不是个好东西。老头子听到后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莫林的语气就像安德烈似的,奈登纳闷是不是每个哥哥都如此喜欢管教弟弟,又在想,原来阿奇柏格是会醉的。 城堡那边传来了什么声音,奈登远远地看到阿奇柏格从城堡里出来,还忙着在扣制服的扣子,管家想要帮他整理领子,就被阿奇柏格制止了,他似乎很不喜欢别人无端的亲近,包括服侍自己的管家。 由于回家的时间接近半夜,又喝了太多的酒导致了头痛,阿奇柏格并没有太好的心情,睡眠不足造成了他看着没了凌厉冷冽的气势,倒是有点柔软,语气也没有了嘲讽和刻薄。 莫林?阿奇柏格看到了庭院里的二人,他对自己的哥哥向来都只会叫名字,你在跟奈登说什么? 其实他更疑惑奈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奈登口口声声说过不喜欢他的爷爷。 莫林耸了耸肩,说了句没什么就走了。 早啊,队长。奈登开了个头,到人家家里来一趟总不能催着人家走,再加上醉酒好像也是自己的责任,奈登便决定要寒暄一阵再走。 虽说是早,但是对阿奇柏格来说应该不早了,奈登回忆起阿奇柏格以往的回复,大抵是「这也叫早吗」你迟到也太厉害了吧?是拿这个做专业考核的吗?,没想到阿奇柏格没有呛他,而是也说:早。 他笑了一下,带着一点倦意和没有清醒的样子,催促道:我们快点走吧?你不想迟到吧。 坐的还是特家的马车,这感觉很奇怪。在车上阿奇柏格就开始研究起了未完成的工作,第一项就从调查税金缴纳情况开始。 他的身体挨得奈登有点近,因为有着窗帘,所以光线不是很好,金色的阳光只能努力地从窗帘压住的那一角中钻出来,洒到阿奇柏格的册子上,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一点,阿奇柏格往奈登那边更加靠拢,他的发丝扫到了奈登的脸颊,蹭得奈登心很痒。 想到了初见阿奇柏格时,对方笑着跟他说自己的名字,并且伸出手来,那时奈登空降上司的不甘和白干了几年的恼怒,全因为这一笑消失了。 其实阿奇柏格只要不噎人,还是个好阿奇柏格。 奈登承认了,自己就是觉得脸很重要。他想着要不要把窗帘拉开,只是稍微掀了一角,就看到到街上来玩的姑娘,眼神刚好撞上。 真是危险啊,就阿奇柏格的异性缘,可能不少姑娘都会把眼睛黏到马车上吧。 奈登? 奈登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头疼吗。阿奇柏格的头发虽然柔软,但总有几根不服输地翘了起来,好像不屑于低头。 阿奇柏格疑惑极了:你说什么 就是,害你醉酒很不好意思。虽然是故意害的,奈登心里默默想。 阿奇柏格咧开嘴角,用力地捏了捏奈登的脸,说:你真的是奈登吗 虽然我是醉过,但是不需要你关心。我讨厌你这样的眼神,好像我是什么很没用的男人一样。 奈登以为自己不小心流露的心思会太过暴露,没想到阿奇柏格根本不需要,居然还很嫌弃。 这是什么毛病啊我真的只是很抱歉,小少爷。奈登再三重申。 是吗你以前就不会。阿奇柏格说,一直以来对我都是那个态度,怎么想过要变了。 他说着直起身来,手指摸过奈登的脸,最后停留在嘴唇,一下吻了上去。 阿奇柏格并没有羞涩,而是大胆地与他做口舌纠缠,直到最后因为呼吸困难才不舍地分开了,还亲了亲奈登的嘴角。 阿奇柏格少爷,到市政厅了。车夫没有掀起门帘,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知道。他无所谓地回应道,冲奈登勾起嘴角,又拍了拍他的脸才离开。 奈登的问号写满了苏苏里的八条河。 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会主动吻我 27、第二十七章 奈登将阿奇柏格的主动献吻当做醉酒后没有清醒的表现,因为他也大脑不正常地想要在办公室再和阿奇柏格重温一次那样的吻,阿奇柏格就用出勤表隔开了两人距离,并且告诉他在魔法监狱发生的事。 既然德维也想从奈登省得白天的盘查,只是想着如何告诉索菲。 这是一个难题,因为索菲肯定会不同意,要是纳特被抓到了,从交代罪行一说来看,供出了黑市客人的名单,就不难会看到榜上有名的代尔。 何况奈登也打算私底下找到纳特,问问欧珀教的事情。 因为 巴罗骑士学校里,一排白色的建筑就像身怀使命坚守阵地的骑士般威武。 这里有着前魔法学院里最大的图书馆,有不少学者都会参观拜访,守护精灵在天空盘旋。 一个略有病色的青年闯入了图书馆,管理员登记了他的名字,有人认出了他,说:奈登卡佩?你从骑士团回来了? 这种病 他找遍了藏书,无论是地下的还是阁楼上的,再往上就到了他涉及不到的权限。 刚开始,身体会变得透明,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堪称灵异现象,就是幽灵。其次是,拥有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和强健的恢复能力。 没有记载,没有记载。雪白的书页好像白色的波浪,又像起飞的蝴蝶,对于这奇怪的病症没有任何记载。 如果要是问了医生,就会被送去研究吧。 黑市的巫师告诉他,罗杰是欧珀的创始人,上的是最好的魔法学院,带走了相当多的一批魔法学院就读的学生出城,在外流浪。 如果魔法学院没有相关记载,可以去找欧珀的巫师,但是必须得跟他们进行交易。 什么样的魔法能医治那种疾病?任何元素魔法都带有点治愈功能,但它们只被用于战斗。 阿奇柏格贴近了一点奈登,脱下了手套,给他看掌心的冰晶和以冰晶为中心而延伸的细小痕迹,它们就像植物的枝叶一样蔓延。 奈登其实见过,阿奇柏格的身躯常年都被衣物包裹,床上早就把他看了个遍。 初见时还是会觉得有点诧异,这跟伤疤不同,完全是病态的另一种生物 你看过吧?「这是」奈登抚上了他的手,慢慢地摩挲指尖。 北方森林里曾经有一头雪龙,被青灰骑士团斩于剑下,留下的就是一颗白色的结晶,只需要从中提炼微微一片,就可以进行魔法植入。 这是极其危险的实验,奈登有耳闻过,不过不会相信特家族会有人私底下支持,并且用在阿奇柏格身上? 奥格特大公? 我是自愿的。阿奇柏格抽回了手,表明道。 为什么? 你进骑士学校的时候,老师有教导过吧?不要轻易触碰不该触碰的。 魔法分两种,元素魔法和特殊魔法种。 奈登被父母领进学校之后,老师就敲着他的头说:认真听课,奈登! 我知道,我们大多数学生就该学元素魔法吧?但是,要是我很想学特殊魔法种呢? 奈登语出惊人,引得教室里的同学纷纷侧目去看这轻狂的男生是何许人也。 不可能,特殊魔法种之所以特殊,也是天赋决定的,只有a级的学生才有成为特殊魔法种的资格。如果是艾布纳问我,或许我会认真回答你,奈登。 我是特殊魔法种,但是,我的鉴定并不理想。阿奇柏格并没有说明他是怎样的体系。 奈登不能理解,他可不会为了给家族面子就要冒险去做危险的实验,这苛刻的实验只有a级天赋的骑士才有资格做,并且还有死亡的风险。正是如此,国王才下令禁止诸如此类危险的实验。 拿命吗?你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爷爷? 奈登觉得很迷茫,他很少听阿奇柏格讲他的家事,很难想象同等的贵族中会有难熬的处境,他只知道贫民窟的孩子什么都没有,只能拿自己的身体出卖劳力和生命还钱,身为贵族行列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够了,你为什么想了解我的事?阿奇柏格摸过他的脸,笑道,你是我家人? 每当话题稍微深入一点,阿奇柏格总能用「家人」等字眼糊弄过去,奈登头次记恨起世俗的目光,他要为阿奇柏格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 自然不可能公然地告知他人这些那些。可是阿奇柏格每次说起这事都非常得意,好像因此把他套牢了般。 阿奇柏格从惠特堡的客人名单开始查起,奈登顺便多问了一点事情,大多是各个家族的人际关系和个人信息,很快他就发现阿奇柏格了解得不比他少。 八王子和九王子是同一个王妃生的,性格却大有不同,八王子说起话来咄咄逼人,但是歌唱的很好听,艾布纳有说起过八王子的歌声。 奈登在惠特堡里也听到过,虽然是男子,但仍然是少年的年纪,嗓音不像成年男人般尖细,耳垂上缀着碧绿的钻石,美丽动人。 特家和王室沾了一点血缘关系,可能是因此,他们的眉眼才有一点相似。 而九王子有点冒失,但他人缘很好,又喜欢露出一张温暖的笑容,和他的哥哥截然相反。 哎,如果是我,我应该会选九王子吧奈登不知站在谁的角度感叹道,这么温柔可爱,是那种懂事的弟弟吧? 啊?阿奇柏格疑惑。 而莱德家族的莉特小姐,仰慕九王子的容貌和歌声,据说做出了非常疯狂的举动。 她是主动要去惠特堡的宴会的,只是九王子没有看过她一眼。 血公主虽说是荣誉的象征,但是纳特专门去偷这种东西,实在让奈登想不太通,他的了解不多,更倾向于底层阶级的生活。 血公主到底和欧珀有什么密切的联系? 不知道。尽管阿奇柏格不肯承认,奈登却看出来了他在隐瞒什么。 不要隐瞒嘛,奇奇,你知道我的。奈登调笑道,明明很相信我的,在马车上还肆无忌惮地亲我,现在就做出这副样子,我真伤心。「那可不是一回事」阿奇柏格还没有说完,奈登就搂住了他的腰。 奈登总是会在正事上打岔阿奇柏格还在想这事,十分不满,门就那样开了。 阿奇柏格及时推开奈登,就看见纳撒惊讶的表情。 28、第二十八章 纳撒前来是为了值班的事,阿奇柏格并没有继续让自己做魔法监狱的工作,他奇怪阿奇柏格的调度,也想多认识一下魔法监狱的人。如果能想办法从事此类工作,或许也可以从警备队走人。 他出身平民,家境不能算作殷实,家里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妹妹,还有躺在病床上需要照顾的父亲,所以他才希望能够多要来一点钱,这几个月更是向财务部预支,他可没忘记警备队的工资制度是论功行赏,最重要的原因莫过于此。 谁料想他刚推开门,就看见这两个人过于亲密的距离,在苏苏里两个男人如此只能称为恶心,纳撒头脑里思索的东西一下子炸开,他恨不得现在就能出去。 就算有很多贵族一无是处,也不乏杜克此类的善良之辈,他大方地给过纳撒几个金币,并跟纳撒说无需偿还。 但此时此刻,纳撒看这两个人搅在一起就有些发火。 有什么事? 阿奇柏格勾起微笑,颇为僵硬地问道,奈登佩服他表情管理很是妥当,恐怕心里只想着把纳撒千刀万剐,同时又觉得阿奇柏格还挺双标,他在伯爵那边捉奸时可没想过此等尴尬情况。 奈登见识过大风大浪,第二天在男妓床上就差点被普通市民举报也不是没有,所以他还比较镇静,或许他应该庆幸纳撒不是自己家的或者特家的,否则自己就真的算是大难临头。 纳撒的表情丰富极了,他打量了一下阿奇柏格,才说:是工作的事队长,您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负责魔法监狱了?我记得您说做事要有始有终。 奈登心里明白,阿奇柏格肯定是为了和自己比较方便调查,才给纳撒换了一下,本来也应该是自己去的。 但是纳撒明显是还想待在那儿,不知道是为了钱还是人。 哦,可以啊。阿奇柏格冷静地说,他的笔在工作单上填得飞快。 奈登拍了拍纳撒的肩,说:你和你妹妹照顾父亲应该很不容易吧? 纳撒愣了一下。 奈登继续说道:那要好好工作啊,我们隶属于市政厅,赏罚分明。 纳撒回过神来,明白他的意思,奈登大概是想给自己封口费一类的东西。 可是这太屈辱了,我纳撒又不是靠威胁别人挣钱!纳撒气愤地想。 不必重申。纳撒说,那么,我先在外面等您们。 分卷(15) 门一关,阿奇柏格就在写报告,奈登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调出去。 喂喂,我看他挺有气节,其实也不需要这么敏感吧? 我可不想跟你一样,靠什么,钱吗?简直是恶意讨好,我是特家的第五子,才不会去做这种事,简直作践尊严。 阿奇柏格遇到可能毁掉家族荣誉的事情就会变得极度慌乱,无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奇妙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喜欢让对方无话可说。 你该不会觉得用钱很庸俗吧?单纯的利益是很难拴住人,但是如果一个人无路可走,又有人施以好处,没准会因此效忠。 奈登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令阿奇柏格有些反感。 三人共坐马车有一丝尴尬,纳撒淡淡地说:我可以坐另外一辆。 阿奇柏格倒更加地冷淡,奈登又想起了自己对阿奇柏格曾经的威胁,如果是别人,会被阿奇柏格杀了吗? 太过见外了,我们是同事,还分这个吗?纳撒,你是哪里人? 雪树村。纳撒说,很冷的地方。 奈登说:就是在雪之森附近? 纳撒点头,说:不过我不记得了,父亲是迁到城里来的。我生活在城里。 那就是没怎么见过魔物? 城内的魔物并不多见。 没错。 你好像不害怕,骑士就是该需要这种勇气。奈登称赞,不是每个人都想去魔法监狱的。 阿奇柏格忍不了他随意的赞美:无论是谁见到魔物都不该畏惧。 魔法监狱里的气氛依旧紧张,每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人像机械一般移动,审讯室里传出来的哀叫就好像到了屠宰场。 阿奇柏格熟视无睹,有人把他们领到会客室。奈登心想他们该先从惠特堡的可疑人员开始排查,阿奇柏格就说:你还记得惠特堡那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啊,钥匙的失窃,「幽灵」的作祟。奈登没有把车夫的事说出来。 是吗?你有没有想过,去偷血公主的人是怎么潜进宴会的? 阿奇柏格说着罗列出了当时的名单,大公有派人调查过来往的客人,对方可能冒充其中一人的身份,潜了进来。 奈登对阿奇柏格说法的真实性存疑,因为客人的脸和邀请函必须对的上,事后也应该有再次确认过。 如果对方有特殊的魔法体质,没准真能冒充随你怎么想。 阿奇柏格微笑着说,仍是在嘴角涌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是对奈登没有那么刻薄。 纳撒可悲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服装设计师理查,当天因为生病没有出席宴会,但特家的守卫没收到缺席的通知。理查说他是让家仆转交,并且否认当天来过。 奈登想起来宴会里确实有这个人,那就是说,冒名顶替理查的有可能就是那个窃贼吗?那就不是纳特? 先冒充车夫再冒充服装设计师时间那么短,难度不会很大吗? 除非,是两个人分别冒充,但这不是很没必要吗? 纳特确实有一个叫阿姆的伙计,非要说,也不是不可能。 奈登先按下心思,还是不打算说出纳特的事情,如果城里有可以信赖的人,但不至于,但是 在这种事情上,果然还是谨慎点比较好。而且奈登还抱有其他的目的。 阿奇柏格把理查的画像给了奈登,并且附上了其他资料,让奈登去找犯人询问一二,而自己则是跟纳撒留在了会客室。 午饭在魔法监狱里用面包代替,纳撒想着这是否要付额外的价钱,如果是的话,他可以不吃。 阿奇柏格已经把面包强硬地塞到了他的手中,说:没有更好的了,先这样过着吧。 纳撒对待食物格外地小心,等他吃完之后,阿奇柏格说:你不适合呆在这里。 纳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反应过来。 之前也看到过吧?随时都会有人越狱,不懂魔法的人可是很脆弱的,会被伤害,甚至有可能死。 是您先让我陪您的。纳撒用嘴截住了阿奇柏格的话头,我不管您那可能是情绪冲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我不怕危险。 为了钱? 根本不是这上面的问题。 阿奇柏格笑了,夸张地说:真诚呢,纳撒。实际上我是真的在劝你,这次抓来了欧珀的重要成员,你认为欧珀不会有所行动吗? 他搭上纳撒的肩,还是那般的自如,丝毫看不出在担心纳撒的安危:你觉得自己之前跟被寄生者的搏斗是有意义的吗? 纳撒咬住了嘴唇,浑身颤抖,他忘不了那个少年痛苦的神色。 明明害死他的不是自己,纳撒却为此心怀愧疚,睡不好觉。 做事要做到底,如果是担心因此受到牵连,我会跟你签死亡无偿协议。 纳撒闭上双眼,气血上涌,他实在无法冷静,尽管家里的父亲和妹妹不允许自己用死亡作为代价。 很好,发生意外情况,我绝对不会来救你。阿奇柏格饶有兴趣地看着纳撒决绝的表情,真的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白纸,甩过去墨水和笔。 那么这就是担保书。 他坐在了纳撒对面的位子上,托着脸看他,审视的目光像是锐利的鹰,又像是对猎物充满玩味的猫类,残忍而又狡黠。 29、第二十九章 德维看着阿奇柏格交给他的担保书,笑了。 小阿奇,这种东西还是免了吧。 阿奇柏格没看他,固执地说:敲个章就行了。 德维又气又好笑。魔法监狱里不该有纳撒这种普通人出入是没错,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外甥着实混蛋,为了避免让魔法监狱承担责任就让人家签了一份冰冷的担保书,确实遵守了规章程序,不过太过冷血。 再说了,认真来看,平民的命也值不了几个钱,德维站在贵族阶级很是同情他们的遭遇。 纳撒这样的年轻人一年能有好几十个因为类似的事死于非命,只要给他们钱就什么都肯干。 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性命却为了金钱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如今来看命是有分贵贱的。 德维把纸重新塞回到阿奇柏格的口袋里,说:好歹有点人情味吧?跟奈登学学,他比你圆滑一点。 阿奇柏格心想,他可不会把纸还给纳撒。 多大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成熟一点,人家愿意不愿意来魔法监狱又如何? 德维看不得阿奇柏格倔强的样子,整个人陷入到沙发里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着。 牢房里不断地盖上白布,有些人的尸体却连布都没盖住就暴露在空气里。 奈登在战场上见过不少死亡,却不喜欢看这种画面,守卫的懒得与他介绍这些人的死亡原因,各肯定有各的不同,有的自杀,有的是因为病。 麻烦的还是加入欧珀的成员,许多人身上都带着病,靠着欧珀勉强活着,苟延残喘,但身上只不过是回光返照之美,到了牢房就到了现实,需要整天喝药,靠着巨型魔法植物维持着呼吸,有些时候有的人命贱不值钱,就会有人偷偷把那植物剪了,让它重新生长,魔力可是珍贵得很。 守卫把一边的门给打开,露出了一张张同样苍白无力的脸,看起来受过刑罚。 这十几个全都是那批教徒,编号也都是同一批次。守卫介绍的时候肢体语言丰富,就好像在卖猪。 奈登给他们看了画像,又问了他们几个问题,果然是无功而返。 不用问我们问题了 我要把梅尔带走。奈登指了指最角落的男人,梅尔有着一头微长的黑发,泰然自若,思想仿佛游离天边,哪怕双手被铁链拘束,也看起来悠然自得,昨天他还在与审讯官对峙,今天还是安然无恙。 奈登语出惊起千堆鸟,数十双目光往梅尔那看去,然后那些目光又勉强保持镇定。 来的时候奈登就听说了巫师梅尔。 最喜欢的事是调制药剂,逼疯过无数的审讯官,会从他们身上变癞蛤蟆,就像小孩子一样,心情也捉摸不定。 即使没收了巫师专用的魔杖,还是能施出魔法,从此可以看出操纵魔力的能力了得,魔法鉴定书下来的成绩却惨不忍睹。 这一点证明了他所学的是古老的魔法技艺,并不是如今和魔法骑士相配套的骑士魔法学。 梅尔,听说你是欧珀教的大人物。因此我不会用严刑逼问。 烛光在墙上映出三人的影子,被拉得狭长。 梅尔的手被铁链拷得牢牢的,他露出了惨白的脸和一个淡淡的笑:哎,我都说了多少次,我真的跟欧珀教没有任何关系。 守卫跟审讯官交接了工作,这审讯官看了一眼奈登,跟他说:昨天也是如此,这种骗子嘴里没有一句真心话。 五个,不对,四个,对不对?梅尔低着头,小声地嘟哝了几句,他的手里掉出了几张牌,上面分别画着男人,女人,金币和天秤。 因为看那女人漂亮,所以做点错事也没什么,不过是非法搜集魔法植物 梅尔的声音就像锯子锯在木头上又来回拉动,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音,审讯官的脸都涨红了,一拳打得梅尔鼻子流血,黑色的袍子上渗出深色的血迹。 少给我乱说 审讯官还想再打一拳,奈登就截住了他的拳头。 梅尔并没有感谢之意。 老兄,别跟犯人计较啦,胡言乱语而已,我请你喝酒?奈登笑笑,他的微笑很有感染力。 梅尔凑了过来,神经质地嗅了嗅奈登的衣服,自言自语:一二三,不对,是十,你跟他一样。 嗯?奈登没有理看着疯癫的梅尔,对审讯官说,这是? 审讯官冷哼一声,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耸肩说:无聊的「数字占卜」,就跟个疯子似的,如果不是能提供欧珀的重要证人,我看早就可以送他上路。 梅尔确实是个奇怪的人,没有太多人被打之后还会露出牙齿微笑,又是一副不屑的模样,他的手腕上满是割痕,手指之间沾了些植物的汁液,就像刚刚做药剂捣烂过不少材料似的 嗯? 30、第三十章 魔法监狱里不该给犯人得以接触魔法植物让他们能做什么古怪的药剂,梅尔这可能是偷偷带进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做实验用的器具太多了,他们是在野外突然被捕的,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一一藏在身上。 奈登意识到可能有人看中了梅尔对于魔法的了解,因而提供给他器具,让他做出别人不会做的东西。 奈登简单地跟梅尔聊了一下,这家伙是个孤儿,又生活在城外,看来是坎坷经历得有点多,到了黑黝黝的屋子里面对审讯也不会惊慌。 他的身上倒是没有任何跟欧珀有关的痕迹,他并不是信徒的一员。 据说他和罗杰长得很像。 罗杰? 黑发在苏苏里少见得很,他们的体质特殊,对魔法的感知力的远超他人,在有关骑士的传说里,他们是蛇的化身。 审讯官的话帮奈登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他明白为什么别人会如此紧张梅尔的安危,欧珀教的教徒一如女神教的教徒遵从信仰的源泉,跟罗杰相像那再好不过。 往浅了看欧珀们真的会把梅尔当成象征最高地位的主教,往深了看他们要靠梅尔统治低级成员。 因为欧珀的教徒大多没有读过书,只会盲目地听从上级的安排。 也就是说,如果跟能联系到这帮教徒的上级,没准可以以梅尔做个交换,这个小魔法师看着挺不想进欧珀的,奈登还可以送货上门。 这么来看,欧珀那方会有极大的可能性派人来劫狱,自己可以暗中协助。先把事办成再提交易。 奈登对于国家的热爱几乎寡淡,一方面是他看到了这个国家的阴暗面,而另一方面则是对于自己病症探究的执着,他坚信协会及王室无法给他想要的帮助。 如此,奈登便朝着自己的计划开始实施,他白天和这些囚犯们沟通交流百般暗示,晚上便去找纳特的下落。 对于纳特,对方怎么看都像逃到了城外,在某个角落伺机而动。 德维考虑到了梅尔的重要,加强了魔法监狱的防范工作。这不得不让奈登又费了点心思去画一下魔法监狱的平面图,标注一下机关的开入口,所幸他上过战场,有较好的经验,但野外作战和监狱看守还是有所不同的,就奈登来看,魔法监狱可不适合开展战斗,最多只能近身搏斗,要问为什么,就是这里的房间太多,虽然坚固,可一旦战斗,搞不好会让那么几个人员受伤。 阿奇柏格这几次经常跑去魔法部,看样子虚弱了很多,奈登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身体抱恙的哥哥,问他怎么了。 阿奇柏格没有正面回答,奈登摸了摸他的手,发现他浑身冰凉。 别碰我。阿奇柏格说,但是作为人类的部分还是贪恋着奈登掌心的温度,忍不住蹭了蹭。 是植入的关系吗? 就算不去看他的手,隔着衣服去摸,也能摸到一层冰寒,阿奇柏格像极了某些从寒冰中诞生的魔物,会结出冰晶。 老毛病。 你说你是自愿这么做的?奈登陷入了恍惚,不免有些愤怒,总有些人能堂而皇之地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对。 那时候是几岁? 十岁,怎么了? 一个过小的年龄让奈登不敢相信,他的心头就好像巨石扔进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疯了吗?就算是特殊魔法种又怎么样?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去做植入手术?奈登抓住阿奇柏格的手,冲他吼道,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怎么去维护你的特家呢? 阿奇柏格睁大了冰蓝的眼睛,压下声音说:做不到。 如果用了召唤系魔法的话,就好像看见了爷爷厌恶的眼神,我实在做不到。如果自己的力量与背叛国家的异端是一样的,我宁可去死。 分卷(16) 背叛国家奈登不自觉重复了这个词。 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召唤系的力量才选择了投身于欧珀,与罗杰一起背叛了爷爷。阿奇柏格喃喃地说,就好像自言自语。 大公能同意你做植入手术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把你当做获取荣誉的工具看了。 阿奇柏格听到奈登这么讲,没有生气,只是说:你很关心我吗? 当然奈登一时间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算关心,毕竟阿奇柏格给了他出入魔法监狱的机会,他却是用来帮欧珀那一派,阿奇柏格那么痛恨背叛者,自己可不是要做背叛者了吗? 喜欢?喜欢吗? 奈登直觉想就算搂搂抱抱做过更亲密的事也不算喜欢,这些事他对别的男人同样做过,但阿奇柏格不是别的男人。 已经二十二了。他打赌,如果把这份心意说出来,阿奇柏格绝对会笑他。 奈登。阿奇柏格搭上了他的肩,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同一个家族的,太过关心别人的话,会被别人害了。 奈登又到了屋顶去看星星。 索菲灵巧地从窗户爬了出来,提着裙子在他身边坐下,说:你最近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力量真是太小了。奈登自言自语。 索菲以为他在说自己:说我吗?我确实不如男人啊,代尔先生的力气就很大。 我像个骗子吗?奈登又转了个话题问道。「骗?没有啊。」「真的没有道貌岸然吗?我还挺成功啊。」奈登从屋顶捡了块碎石头,扔了下去。 谁都会骗人吧? 让别人伤心的话,不是个好人吧。 索菲安静下来看他,说:奈登先生 怎么,很油腻吗? 失恋了? 根本就没恋过。 七月月底,青灰骑士团的部分成员将会回来,他们会在城里待到十月。 就是为了等秋赛过后,选拔新的骑士团团员,再回到城外的驻扎营地。 到时候阿奇柏格即将与奈登分别,这也不是令奈登意外的结果。 七月月底,夏日音乐会会开幕。 这倒是让奈登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如果今年那个人还会回来,家里又会吵得不能安宁。 31、第三十一章 去年,又到了七月,进入了炎夏,全苏苏里最热的月份之一。 奈登只想到树荫下乘凉,阿奇柏格还在核对税金的缴付情况,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同街异想。 奈登好想化掉,不知道为什么,天气热了,人也变多了,害得警备队负担也重了。 喜好懒散的男人正在思考如何偷懒,但是阳光晒得他的汗水不停地滴下来,他也没法认真地思考。 阿奇柏格常年都不会露出手臂,就连手也会用手套好好地遮住,奈登差点以为他要随了贵妇人去做防晒,直到在床上看到过他手臂上的纹路。 奈登想从阿奇柏格身上汲取一点冰凉,便凑近了他,说:队长,有个数字不对。 哪阿奇柏格话没说完,奈登就抓住了他的手,蹭着手腕上的寒意,说:我帮你写。 不用,我不喜欢你碰我的本子。 还没有翻到。奈登坚持着说。 你改的字真的非常难看,你在骑士学校到底是怎么 奈登又不让阿奇柏格说话了,他的手作怪似的往阿奇柏格的手套里钻,最后将阿奇柏格的手套脱了下来,贪婪地吸收着冰冷的寒意。 好痛。大概几分钟后,奈登被狠狠地打了一拳,感觉自己的午饭都不用吃了。 扣你一天假期。阿奇柏格淡淡地说着,把手套戴好,他的手上全都是奈登的温度,又热又奇怪。 夏天,假期大于工资,奈登恨不得砍自己一刀,又说:你这么冷,好好分享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只是摸了一会。奈登强调。 那就是两天。 奈登: 那个,奇奇,你听我解释。奈登说,但是阿奇柏格并不理他,两人走到作家协会。 一个人形迹可疑,正蹲在作家协会的门前自言自语,苦着一张脸,身上背着一个麻袋,好像藏了点不得了的东西。 先生,能不能请你让开一下,我们是警备队的,前来作家协会收缴税金。 阿奇柏格说,他对陌生人的态度还是比较友善的,甚至连微笑都很温和。 先生?当男子不理他后,他的微笑就出现了一丝裂痕。 啊,要不您还是起来吧,那边比较凉快。奈登揽过阿奇柏格的肩,对男子说道。 如果不想死,起来真的是很不错的选择。奈登在心里如是说。 啊,你是 男子本来苦着一张脸,见到奈登之后容光焕发,奈登在脑子里思索着自己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他立刻站起了身,挺起了背,奈登才发现他比阿奇柏格还高一点,只是刚刚看着很没精神。 照平常人的审美来看,这张脸充满坚毅和坚定,而且十分英俊,如果他不畏畏缩缩就好了。 奈登卡佩吗?你是艾布纳小艾的弟弟?那实在是 男子激动地抓住了奈登的手,奈登礼貌地跟他一起甩:你好你好,你是 布兹。没有姓氏,我是青灰骑士团第七支队队长。 阿奇柏格:很高兴认识你,布兹。 奈登:布兹啊。其实他还没有印象,苏苏里重名的太多了,没有姓氏更加要命,这倒是提醒他一点,布兹是个平民,而且出身不好。 出身不好的平民,这艾布纳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我想说就是,希望你能送一下这个。布兹把肩上的麻袋给了他,虽然是麻袋,但是不脏。 无缘无故来了个邮差精灵的活,奈登也只好接受,既然是艾布纳的熟人,那应该不会害艾布纳。 阿奇柏格的手伸了过来,他说:我要检查。万一装的是隐私怎么办? 这到底能是什么隐私? 不行,这也算是私人物品,奇奇你无权对私人物品进行检查。 阿奇柏格皱了下眉,于理他确实拿不出什么话反驳奈登,可心里还是很不爽,就说:如果是的话 那就扣我三天假期。 一语成谶。 作家协会的内部十分清凉舒适,一进去就被冷气包围。盒子里放出优美的音乐,植物开始随意地扭动,像是跳舞。 穿过挂满油画和名人像的长廊,走上羽毛台阶,才到了二楼。 一进去奈登就看到五个女人围拥在一位金发青年的身边。活色生香的画面令阿奇柏格顿住,他的脑子里肯定在想违规违纪。 违 奈登连忙截住话头,说:这是我哥,奇奇。 又怎么样? 那些女人看到了阿奇柏格,眼睛一亮,都跟了过来,奈登学着阿奇柏格的样子,说:违 阿奇柏格: 啊,好久不见,艾布纳。奈登说。艾布纳露出无奈的样子:奈登,叫我哥哥。 这是你的弟弟啊,艾布纳? 虽然有点愣,但是长得很帅呢。 那旁边的这位是谁呢?哦,是不是在市政厅工作,常常有见到啊。有的女人认出来了阿奇柏格。 奈登把麻袋交给了艾布纳,说:哥,给你。 看起来不像是很好的东西。艾布纳说着,还是接过了,一边打开一边问,应该不是女人送的吧? 嗯他叫布兹,是你的旧友? 布兹?艾布纳想了一下,麻袋之中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 是五彩斑斓的鸟,几十只一并飞出,在空中打转,用动听的歌喉唱着歌。但是不久之后就化身为火焰消失了。 啊,是惊吓盒子吗?魔法小道具什么的。有女人笑着说。 艾布纳被吓到了:是火之森的 火鸟啊。奈登说,化成火焰之后就会隐身不见,只能用破坏咒是b级学不到的咒术。 抓到了。阿奇柏格神速一般,说着就把几十只现形的火鸟冰冻住,放进麻袋里。 这是什么速度。 非法携带城外魔物,就应该逮捕。 请等一下,这位小先生。艾布纳看着紧急捆扎麻袋的阿奇柏格,说,我非常理解您想秉公执法的心思,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您应该还不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既然能熟练地说出违反的法纪,那是不是还需要记得要给予时间,再有证据呢? 而且,我的弟弟是您的下属,有什么事也会沟通,您不应该怀疑他,也应该信任身为他家属的我吧? 谈话过程中,艾布纳一直保持着微笑和温柔的语气,还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着很是真诚。 阿奇柏格提笔的动作停了,看看艾布纳,说:下不为例。 奈登偷偷地跟艾布纳说:真是厉害啊,阿奇柏格都搞得定。 奈登,你真是不上道啊。 花了一天时间,阿奇柏格才从骑士团休息的地方把布兹抓了回来,粗鲁地把麻袋扔到他的脚下,说:好好给我解释。 布兹听了事情的经过,说: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它们会消失不见,只是看这小鸟漂亮得很,想给小艾带去 而安德烈听到布兹的名字,勃然大怒,连文件都批不下去。 我要和他们的辅佐沟通一下。安德烈也没理奈登,说着就派人去了骑士团基地。 奈登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抓人把柄,知道别人不想被知道的事。就算过了十多年,他依旧喜欢跟安德烈作对。 去了几趟基地,问了点附近的市民,就把布兹的事弄得差不多清楚了。 原来真的是艾布纳的旧友。布兹跟艾布纳是同一个班的同学,只是艾布纳很小的时候就退学回家养身体,之后倒还有过联系。自从布兹进了骑士团,去了城外,二人就很少见面了。 不得不提的是,布兹在校就和安德烈发生过多次冲突。 变化好大啊,以前还会有雀斑,个子比我矮,声音也小得可怜。虽然是同桌,有时候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呢。艾布纳怀念道。 布兹小时候时常被孤立,只有艾布纳愿意和他玩,去了城外之后就变成了果断勇敢的第七支队骑士,跟以前大不相同。 其实他每年都会给我寄东西,魔物还真是没有想到。 艾布纳。安德烈说,你们通过信啊? 记录官的笔慢了点,副会长也不问问题了。艾布纳很是为难地看着安德烈,最后安德烈摸了摸他的头,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讲。 实际上安德烈非常不喜欢布兹,也拒绝布兹跟艾布纳来往。 布兹又继续在卡佩堡的大门前跟安德烈抗议:你太喜欢管小艾了。安德烈连理都没有理,让管家轰走了他。 奈登: 奈登总感觉布兹喜欢艾布纳,但是他拿不出什么证据。 白天艾布纳就给布兹讲古代的哲人,晚上就弹琴给他听。自然,这些都是在作家协会的二楼发生的,以至于艾布纳在家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奈登去作协的日子也变得多了许多。 真是糟糕。他再次去过二楼就下来跟阿奇柏格讲,阿奇柏格说:你难得关心哥哥,原来只是为了知道他喜不喜欢男人? 没有。 好景不长,布兹因为非法携带魔物被罚去了五百金币,并且即将要回到城外。 艾布纳记得这事是私了算数,愤怒地找到阿奇柏格,阿奇柏格表示他根本没有上诉。接着艾布纳就明白是谁下的毒手。 第二天奈登就看见安德烈被迫贴上了纱布。 哈,哈哈哈奈登忍不住笑了出来,「艾布纳也像你这样吗?」「我怎么可能打艾布纳。」安德烈说,他是我弟弟。 奈登做了安德烈弟弟那么久,还不知道是弟弟就可以不被打。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发八章(。)如果有人看,感谢你的喜欢。 32、第三十二章 夏日宴会的第一天,黛罗夫人下令让本族的人准备好乐团的演奏,她的生活忙碌又充实,如同蜂房里的蜂后。 歌唱家们发表了抗议,疑问黛罗夫人为什么不让辛辛苦苦准备了好几年的她们上场。 黛罗夫人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在卡佩堡里约她们见面,说:你们确保你们比八王子的歌声要好吗? 这些姑娘们不敢回话了,有的姑娘大声说:我们不能同王子比的。 那么,你们是去献丑的吗?黛罗夫人冷声下来,狠狠地捶了下桌子,女仆过来给她擦汗,示意这些族人不要惹火她。 我卡佩家族可不能沦为平庸,魔法天赋上的缺陷就够了,这次的乐团让那帮会演奏乐器的上吧? 那么,艾布纳少爷要不要女仆问。 哦,我都忘了他会弹钢琴,要的要的。黛罗夫人摩挲着下巴说,除了性格不够硬朗,其他方面真是无可挑剔 分卷(17) 虽然想到了她的二儿子在外有不少女人,不过作为男人来说,风流一点也不会有问题。 社会体制就是如此,一个男人有很多女人往往能被人原谅,女人可就不一定了。 歌唱家们悻悻而归,而安德烈正从协会里回来,艾布纳陪着他,毫无疑问的是,这对兄弟看见了沮丧的女孩们,有的人对艾布纳的到来欢欣鼓舞,热情地拉住这青年的手,贴了上去说:您可算来了,艾布纳少爷。 嗯 疑惑的是,她的艾布纳少爷没有温柔地回应她,而是有些犹豫。这时安德烈冷冷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被那视线盯得有些害怕,咽了下唾液,克服心中的恐惧,说:格妮 格妮卡佩吗?就算是请人帮忙,也不必如此亲密吧。安德烈确认着她是本族的女孩,稍微放柔了语气,勉强温和道。 格妮如临大敌,惶恐地不断道歉,生怕被以后可能成为家主的男人记住,最后落荒而逃,提着裙摆,东西也不要就走了。 她的同伴叫着她的名字,跟安德烈和艾布纳行过礼后就匆忙跟去了。 安德烈是个懂得反省自己的好男人,问艾布纳:我很凶吗? 没有没有。 而格妮的朋友在练习室里安慰格妮道:没事的,格妮,安德烈少爷对谁都这样。 格妮是旁系里的小分支,平时就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听到了朋友的话,胆怯地靠近了一点,说:真的吗? 安德烈少爷很会护家人,如果是对别的先生那么做,是没有问题的。 朋友对安德烈的了解比她深一点,有时候也会在剧院里见到安德烈过来看艾布纳。 虽然艾布纳很喜欢跟女流戏剧的问题,却极少在安德烈面前表现出来,这也算是家人才能拥有的特权吧。 艾布纳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黛罗的脸,黛罗对他有了少有的亲热行为,先是狠狠地拥抱了他一下,又吻上他的侧脸,说:好儿子,最近很少见到你们两个人一起回来啊? 黛罗虽然是抱着艾布纳,却看着安德烈的脸,安德烈略带沉思的脸令她想到了去世的丈夫,血脉里流通的血液让事实注定他会长得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在黛罗的眼里也变得更为英俊。 安德烈微微失神,他最近忙于公务,很久没有参加过节日举办的活动了,也很久没有陪过黛罗了。 哈哈艾布纳可真想摆脱尴尬的局面,他不是不希望跟母亲相处,只是安德烈对母亲的比亲情更为复杂的感情让艾布纳显得很多余,有什么事吗?母亲。 他想黛罗不是为了专门问候他而显得亲昵。 你们小时候的时候,家教有给你们上过音乐课吧?我记得那之后艾布纳的钢琴曾经得到过某位王子赏识 黛罗说得模糊,却是表现得很认真地在回忆,实际上她关心艾布纳远不如关心安德烈。 是八王子,因为八王子很喜欢音乐吧?不过我不希望跟王室的成员有太多联系一扯上派别,什么都变了。 黛罗的眼神变得冷酷,仿佛恨安德烈的愚钝:安德烈,你在说什么呢?多么好的机会,你应该想想,为什么八王子赏识的不是你。 往往到了这方面,随和的黛罗就变得神经质了一点,尖利的嗓子就像一把寒刀,割得安德烈微微疼痛。 这场风波很快过去,在晚餐上,黛罗再次拜托了艾布纳要演奏好乐曲,让八王子欢心。 艾布纳也如同安德烈一样不关心王室的成员,八王子比他要小得多,艾布纳对于小孩没有什么了解,临危受命,也只能去打听八王子的喜好。 对于黛罗的话,他就像是命令一样必须去服从,做到尽善尽美。 因为身体不好,黛罗早就对艾布纳有所不满,他就像是最该被清理的杂草,但是因为过于漂亮的长相和出众的才能,黛罗没有任何理由显现出对于艾布纳的不满。 一天晚上,艾布纳在谱写新的乐曲,黛罗让他尽可能地在音乐方面吸引到八王子,他便只能去找各式各样的乐谱,去音乐会上听名家的演奏,去找鼎鼎大名的钢琴家。 你何不找山谷里的精灵,那是速成的办法。有钢琴家如此对他讲,那算是一句俏皮话,艾布纳没有接受。 哥哥,来得正好,要听听我编的乐谱吗?艾布纳看安德烈进了房间,问道。 算了吧,我又听不懂。安德烈笑道,随即想到了什么事,说,你会让布兹听吗? 艾布纳说:怎么了? 实际上布兹并没有来,但去年的夏日宴会期间,布兹让安德烈印象深刻,他产生了一定的危机感。 没什么。 他今年又不一定会来问我这个做什么? 艾布纳还是不太明白,哥哥总是在不该留意的方面太过留意,他都不懂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细心研究。 稍微在钢琴上试了下音,艾布纳便开始弹奏起来,悠扬的琴声旋绕在这偌大的房间,好像久久都不会散去。 啊,哥哥,要是布兹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给他个处分了。艾布纳一边弹,一边随意地说。 我做错什么了吗? 闻言,艾布纳重重地落下了结束音,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安德烈。 你怎么了? 艾布纳,你知道你跟布兹的事会有多少人议论吗?安德烈揉了揉眉心,低声说。 安德烈,原来你觉得我很让你丢脸。艾布纳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听起来没有那么柔和,他气愤于安德烈阻止他交新朋友,这种不爽从童年直到现在,变得越来越容易爆发争吵。 安德烈不是想跟艾布纳吵架,只是有点烦闷艾布纳与别人的关系太过要好,作为哥哥,他当然是有权利去管教的。 你最近是怎么了越来越容易发脾气了? 艾布纳意识到他的失态,冷静了一会,说:我没事,哥哥。只不过我不明白,身为平民的副会长跟你有交情就没关系,而我跟同样身为平民的布兹来往,你就不惜搬出这样的说辞,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这份讨厌自然没有什么理由,安德烈需要费心费力从小变得坚强刻苦,来换取别人的拥护,艾布纳却有着出色的成绩,能够进学校的魔法部和别人打成一片,安德烈不免感到嫉妒,但是由于他强烈的自尊心和作为未来家主的心态,他不会意识到他有嫉妒自己的弟弟,并且只是苦恼于弟弟的变化。 33、第三十三章 城外的森林中有虫子自由自在地蠕动,在树叶下乘凉,但不少坚守阵地的骑士就这么幸运。 有骑士抱怨道:这样还不如去警备队,他们可真是轻松,不用晒太阳。 没有吧,他们那个队长很严的。 很严的阿奇柏格队长在警备队房间宣布:我们不能休假。 像纳撒一样愿意靠工资养活家里的家人心想是再好不过,而杜克和加比那样的享受派则是叫苦不迭。 三年了,整整三年没有享受过夏日宴会。他们有人听闻过阿奇柏格秋赛之后就要去青灰骑士团,按理来说确实如此。 奈登大哥,求求队长吧。这话是杜克说的,同样是贵族,能肆无忌惮地对奈登提要求,奈登一听就觉得很不妙,先是想着杜克在阿奇柏格面前称奈登为大哥,会不会让阿奇柏格觉得自己是不良组织的首领,二是这个「求」字用得奈登很没尊严的样子。 一个月过去了,威严好像下降了。奈登心想。 不过夏日宴会对自己确实没什么好处,如果休假就不能借着工作之名去魔法监狱了。 但是装模作样奈登还是很会的,看着阿奇柏格查看来信,他问:奇奇,想参加夏日宴会吗? 阿奇柏格看了他一眼,每次到这种情况,他眼神就怪得可以。 你不觉得很无聊吗?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宴会舞会音乐会,还有剧院,每一个地方都那么浪费时间。阿奇柏格用刀裁开信封,转眼间信堆就变成雪白的一片。 没见过你跳舞呢。就算是男人,也得掌握这门技巧。骑士到了某一个特殊的年龄就一定要在舞会上认识人,这就是应酬。 奈登作长辈耐心劝说,挨着他坐,夏天的时候,阿奇柏格身上总是很凉快,就跟冰块一样。 不会。阿奇柏格回。 这样? 我礼仪都是十二岁才开始学的,因为在训练场有几个没有的废物老喜欢纠缠我,不过他们求饶的样子还蛮有趣的。阿奇柏格高兴的点和一般人不同,奈登咯噔一下。 所以我不会跳舞,如果你跟我讲乐理知识或者其他比较高雅的东西,我大概率听不懂。 难怪让阿奇柏格陪自己去剧院时他显得很不情愿。奈登深思,他还以为贵族的小少爷会喜欢这种东西。 有些人就是比较外貌协会,也很喜欢以貌取人,像奈登容易从脸上获取第一印象,不过他的第一印象和最新印象总容易造成太大的冲击,比如他一开始认为阿奇柏格是个很乖的小少爷。 你的书信就没有问题。奈登说。阿奇柏格的字体总是非常地漂亮,虽然嘴上很不饶人,可他在信里彬彬有礼,奈登不免想跟他书信来往。 跟有必要的人就会做有必要的事。阿奇柏格看他,你可以开始工作了吧? 有必要的人,有必要的事。 奈登: 好在奈登也没有喜欢很深,倒不会因为这句话而受伤。也可能是火大太久倒是有点习惯,往好的方面发展就是麻木了。 眼下倒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就是等待着欧珀那方的消息。 好多情书。阿奇柏格裁开之后抱怨了一下,然后直接把那些纸揉成一团全都扔进垃圾桶里。奈登看着倒也不至于很痛快, 索菲寄奈登卡佩。 阿奇柏格下意识地把信封上的字念了出来,然后看了一眼奈登。 真是不错,奈登卡佩。 等一下,索菲只是因为我之前经常帮他们捉贼而想答谢。 奈登不明白索菲怎么这么没脑子,居然还寄信出来,如果阿奇柏格打开查看信的内容,就会明白这不是什么暧昧的情书,而是关于一些不为人知的计划。 没有关系,我不会看。阿奇柏格交给他,说,那么我是不是该给你批一下假期,你好像确实挺忙的。 奈登心想这不是错觉,阿奇柏格似乎更加在意他了,以前可不会这么冷嘲热讽,这样的关系可不知是好是坏。 如果不是今年碰上欧珀的消息,不至于会发生这种情况。 到了晚上,奈登不由得跟索菲说:小姐,下次可不可以用更加隐秘的方式联系呢? 索菲才拿面包出来,送给奈登的时候微微一顿,说:有什么不好吗?伪装成情书啊,不会有哪位先生会看吧你们队长喜欢看别人信? 这个没有。真实的情况略微糟糕了一点。 只是合作罢了,奈登还不至于告诉她关于阿奇柏格的事,索菲不明白地把面包塞给他,说:那这还不够完美吗?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啊,有时候用爱情做伪装再好不过了。 不过你可以不要以为是真的啊,奈登先生,应该瞧不起我这种平民姑娘吧?我哥好像很乐意让你当我的丈夫。 自从尼尔看他的眼神像有了个好妹夫后,奈登对他的感觉彻底变了。 索菲老是喜欢说胡话,奈登随意附和了一下,说:那么,你找我是为了? 似乎找到了纳特的下落。索菲为了代尔的事忙前忙后,在黑市也积累了一点人脉,她提供给那些居无定所的人美食,他们就告诉她他们可能知道的消息。 他们会在夏日宴会期间劫狱,那个时候就能抓住纳特了不过,我们得快一点。索菲说,被你们的人逮住就糟了。 这么说,他一定潜伏在城内了。 除非完全改头换面啊,但是也不该一点下落都没有,阿姆都还是在月光酒馆见到过,但是那之后,就难以见到了。 调酒师或者是从事相关行业的人员吗?奈登像是自言自语。 索菲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他们是在酒馆工作的,也有过伪装成杜兰酒庄的车夫 其实后面这点奈登并不确定,如果是带着一批人的话,就该找个地方寄身,旅馆容易暴露行踪,如果是在城内,必须得是有人依靠才行,目标可以锁定为上流社会的贵族。 奈登也考虑过一种可能,就是纳特与欧珀互为两派,那就糟糕透顶了,因为迄今为止,他基本都是围绕纳特展开的调查。 魔法监狱里灯火通明,有的笼子里还关着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很像小猫。 纳撒和阿奇柏格正在工作,看到了那小猫,好奇地说:那个也是魔物的一种吗,队长? 一个月快过去了,他有时候也会和阿奇柏格闲聊,哪怕阿奇柏格并不会理他。 专心。果然,对方冷淡地不予回应。纳撒抓起了手边的记录,翻阅了一下,这是近一个月来的调查结果。 翻着翻着,他有些感慨:奈登副队的说辞,偏向很严重啊。 什么?阿奇柏格抬头,看着纳撒。 近一个月,他们都在协助魔法监狱的人调查欧珀教徒的事件。 由于警备队隶属于市政厅,也算是市政厅一方的势力,而市政厅又属于王室管辖。所以,从严格意义来讲,进入警备队的好处还是很多的。 通过教徒们和其他囚犯的口供,他们有了以下几种猜测: 一、欧珀教徒被发现的地方在蔓之森,也就是说他们在那一带有所行踪,可以确定他们的据点就是在那一带。 分卷(18) 二、从惠特堡偷盗血公主,证明他们目前又有新的行动,血公主可能是重要的线索。但是魔法部的研究人员仍未从血公主上发现什么。 三、梅尔对他们十分重要,所以他们可能会来劫狱,强行带走梅尔。 就种种猜测之下,奈登的偏向更在于引入到其他的地方,侧重点并不于主流一致,例如他认为窃贼和欧珀教徒应该是被雇佣和雇佣,并非所说的合作。 阿奇柏格翻了一下纳撒所拿着的记录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因此抓着纳撒的手没有放开。纳撒虽然是骑士的体质,但是手还是被攥得发疼。 许久,阿奇柏格放开了纳撒,笑道:你可真爱关心别人,一个人总有一点自己的见解。 随即,他就离开了工作室。 奈登因为某些任务,暂时被缠住了,所以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 平时有奈登调节气氛,相处勉强不算太糟,如今纳撒只感到空气都有一点烦闷。 他并不担心被阿奇柏格讨厌,只怕阿奇柏格认为他是喜欢自以为是的人,之后会把他放在一边,可能接到的任务拿到的薪酬也少得可怜。 难道是因为我说奈登吗真是小气。 长廊上,一个穿着黑袍的青年被两个人扛着出来。那两人带着他到审讯室,去见审讯室里的长官,警备队的队长。 已经用抑制器控制了,目前他暂时无法行动,为了加强保险,也给他下了昏迷咒,二十四小时里无法醒来。 真是辛苦你们了。队长笑得温和,仿佛寒冰融化在春风里。 等二人退下,他就解开了青年的衣服,用带血的手指在他的身上画出了法阵,一只白色的魔物从法阵中缓缓爬出,游走在青年的身上,转眼又消失不见。 虽然只是个保险,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阿奇柏格的思绪飘向了别处。 34、第三十四章 阿奇柏格的训练在六月仍然进行着,训练场房间很多,方便进行练习,也并不吵闹。 奈登在扔飞镖的时候问阿奇柏格道:能不能来一点新鲜的? 这飞镖是特制的魔力飞镖,每个的重量都不是一般人能提起的,分为十千克,二十千克和五十千克。 投掷飞镖算是控制魔力释放含量以及范围的基础课程,直到如今也是魔法骑士锻炼提升的基本功。 就因为你上过骑士学校吗? 你教我一点关于召唤系的知识吧,奇奇。奈登也只是一时兴起,在骑士学校,魔法部的每个班之间都有明确的分工。 他很少见到过特殊班的,并且特殊魔法种的相关知识是a级学生才能浏览的,他没有那个权限。 我没怎么学过。阿奇柏格不看他,为什么想学这个? 欧珀的教徒里也有是召唤系的吧? 阿奇柏格想了想,还是决定教他。 召唤系的魔法阵不像普通的元素魔法,是需要自己画的。 普通的元素魔法为了节省画魔法阵的时间,而选择了用魔法师结出阵印,每个阵印都要消耗一定的魔力。 但是特殊魔法种就特殊在无法提前结出阵印。一般来说,召唤系就是能够从城外的魔法森林中召唤出魔物,视阶级的大小和本身魔力的储存量,以及其他的各种因素的影响,魔物的种类也会有所不同。 如果能把施术者击倒 也是一种办法。如果剑术不好的话,召唤系骑士本身并不强。只是托魔物的福得以庇护。所以,我不喜欢用召唤系魔法。 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尝试过? 有。 我想看看。奈登怕他拒绝,贴着他说,很新奇的,我想看看。 阿奇柏格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因为是答应过黛罗要好好帮奈登,他想不到如何拒绝,只能叹了口气,在空中画出了魔法阵,中间写上了要召唤的魔物名字,用的是古老的咒文,奈登看不懂。 很快,魔法阵里就飘出来两只魔物,它们就像一团火焰,颜色却完全不同。 这是白。阿奇柏格介绍那只白的,可以寄宿到敌方身上吸血,禁锢对方的能力,必要时能让对方死亡,其实就跟血公主上的藤蔓咒差不多。 这是黑。阿奇柏格又介绍那只黑的,用来捕捉和追踪,距离越远,身形越小,可以分裂成无数只。 你们好。奈登热情地说,听不懂人话的魔物并不会回他,只是安静地休息。 有些沮丧的奈登转移了话题:那如果是这种魔物,对付的方法又是什么呢? 只是付出相应的魔力击溃就好了,但是各个召唤系骑士又会有不同的设计,如果是白,你得画个反封印法阵。 就这么全告诉我了吗?奈登问。阿奇柏格抛出了另一句话,表示肯定:我答应过黛罗的。 就好像是告诉了别人他的弱点 七月,宴会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莱德家族举办了文学交流会,献给爱好文学的四王子。 王室成员在猎场准备好了各种弓箭和马,等着猎手的到来。安德烈受邀,不得不参加。 跟艾布纳说过吗?副会长问安德烈,他和安德烈是好友,看到安德烈一副「不想和王室接触」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没有,他不喜欢打猎。 副会长说:如今为了筹备音乐会,艾布纳就没有办法去文学交流会了吧?好可惜,他是作协常常邀请的成员,剧院里也少不了他身影。让一个在文学上信手拈来的人去做只是作为爱好的钢琴演奏,屈才啊。 黛罗认为八王子更能登上王位,所以才让艾布纳想方设法讨好八王子,真是安德烈不是生气,而是无奈。副会长说:母亲和弟弟,总是母亲更重要吧? 安德烈听到这话,苦恼的情绪转作疑惑:什么? 抱歉。副会长没有在说什么。 由于青灰骑士团的归来,对人员进入的排查松了一些。许久没有见过骑士团的姑娘们排着长龙看他们。 澄澈的天空下是远行而回的战士们,他们穿着银色的盔甲,阳光洒在他们英俊的面容之上,连圣马也骄傲地抬起头,再之后,由八匹圣马拉着的是他们的战利品,被分解成数十块的恶龙到了城门口就化为枯骨。 但是那些魔物还在活动,他们的爪子在木板上抓挠出尖利的声音,毒液往下流淌,在泥土上留下的黑色的痕迹。旁观的路人不由得发出惊叹,半是恐惧半是新奇。 女神在上,今年的恶龙依旧只能是枯骨一具,恐怕魔法部的研究人员又会发火,唯有恶龙的结晶不会破灭,这便是邪恶的证明吧。 随行的神甫叹气,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上面用药水写着「封印」的字样,一小块结晶如同宝石在玻璃瓶里闪闪发亮。 神甫大人,说了多少次,重要的是功绩,而非那些虚无的研究价值,自从伯德温魔法学校和巴罗骑士学校合并之后,魔法协会也变成了魔法部,您真的认为这些远古的法师还有实权吗? 辅佐说,他的本职是为了协助团长工作,副职则是听随行神甫唠叨,根据骑士团规定,每个支队都必须带上一名随行神甫和两名吟游诗人,吟游诗人记录战功,随行神甫则鼓舞人心。 威严的团长冷冷地看了一下辅佐,示意他不要多说,辅佐连忙噤声。 我们的人真的点齐了吗?团长拉紧了缰绳,抚摸着爱马的鬃毛,问辅佐道。辅佐有些头疼,说:这个 那个,第七支队队长布兹好像还在后面。第八支队队长艰难地开口。 卡特卡佩,不用为了布兹队长而辩解了,我猜他一定又是在捉魔物吧?团长很无奈。 卡特卡佩,出身卡佩家族,因为名字和姓氏里都带着「卡」,常被人以此作为取笑的点。因为跟第七支队经常一起活动,所以和布兹也成了朋友。 他们正说话时,一个男人从后方赶来,大步流星,肩上挎着个麻袋,鼓鼓囊囊的,仔细一看其实手没有完全拿着,只是用水球联系在了一起,魔力实体化成了绳子,拴住了这男人和麻袋。 我来报道了团长!他说着就匆匆跳上属于自己的圣马,麻袋稳稳当当地跟身体拴着,运动的时候由水珠构成的魔力绳仍未断裂,他满头大汗,有些担心地看着团长,说,没有来迟吧? 哎团长叹气。他想到了去年布兹偷偷把火鸟送给了卡佩家族的二少爷,接着被大少爷告回了营地。 布兹坚持着说,那些魔物十分漂亮,他想要带给小艾好好看看。 你今年也要给艾布纳少爷看吗,布兹?团长看着布兹肩上的麻袋发愁。 我可以给您罚金,团长殿下,但是这是给小艾的礼物。布兹往后仰了仰,生怕对方抢走。 如果对象不是那位长得漂亮的本家少爷,听着还真反胃。卡特无言地想。 35、第三十五章 傍晚青灰骑士团暂且进了骑士训练场休息。没错,骑士训练场有上千个房间都是为了骑士团的成员所打造的,从外观来看,训练场造得很像巨蜂的蜂巢,外面有一层屏障保护。 但骑士训练场的本质是为了让骑士们刻苦练习,所以房间的布置不能算是上等,只能算是中偏上。 因为青灰骑士团的入住,其他在城内的骑士不能在此训练,团长很好奇地看着空旷的大厅,说:阿奇柏格不在吗? 阿奇柏格少爷去执行别的任务了,他现在仍是市政府的一员。仍留在训练场的导师说。 团长名为班诺瓦,效忠于特,因此对阿奇柏格也是有所耳闻,前几年还在特家堡见到过那位小少爷,长得和他的哥哥们很像,雪白的肌肤和轻轻就能抱起的重量还会用十分崇敬的语气对他说「您好」。 这种可爱的小弟弟讨人喜爱,记得那时候他才只有十二三岁 您好,班诺团长?还没有完全发育完的少年嗓音让班诺起了警惕之感,这声音来自背后,他转头看见了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少年。 少年满是玩味的神情,就是笑容像蔓之森的山水一样让人流连忘返,他微微行礼,说:吓到了?您可真不经吓。语气略带讽刺意味。 班诺怔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随即又改成按住他的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万分不情愿地把他和五六年前的男孩对上座。 阿奇柏格特?你怎么长这么高。班诺很是惋惜,捶了一下他。 阿奇柏格说:你跟奈登当初一样提起奈登,阿奇柏格又有点失落。 班诺忙于与恶龙的战斗,很久没有回城,听到阿奇柏格说到奈登,愣了一下,又想起来了什么,说:你让我查过的吧,关于奈登的事。 每一代骑士团团长的在位时间都不算太长,每任五年。八年前,本杰明团长因为恶意残害特家的家族成员而被迫卸职退位,换成了班诺瓦。 有人对此颇有异议:本杰明艾泽毫无疑问是位好团长,怎么可能出此丑闻?他不仅善良,而且正直,不会去玩小手段。更何况班诺瓦属于特家,说不定特家为了巩固权力,陷害了本杰明。 又有人提出疑问:本杰明属于艾泽,而艾泽和特长时间保持着联姻关系,特家怎么可能去害同盟的家族呢? 于是六十多年前的旧账又被重新翻了出来,王室一再声明:此事无需多议。终于把此事压了下来。 班诺和阿奇柏格进了隐秘的房间,这才对阿奇柏格说:奈登的事,我其实不算很清楚,因为支队的不同,当时还是本杰明团长在位呢。 本杰明的事,你也不用太难过了,就算他是你的舅舅,但是也是个外族人。奈登卡佩也是这个道理,他们都不会效忠特的。班诺拍了拍阿奇柏格的肩,又说,奈登当时所在是第四预备队,只是服役一年,并不能算正式成员。 预备队有五支,正式支队有十支。奈登在第四预备队服役一年,就因为受伤而回到了家里。 我有问过担任第四预备队的队长,蘑菇谷一战伤亡惨重,第四预备队队长丢卒保车,决定用几个天赋为b的平民去引开魔物大军,那其中似乎有奈登的好友,奈登为了救他们,才脱离队伍。 四年前,蘑菇谷。 你也要跟他们一起去送死吗,奈登? 队长又惊又怒,看着十九岁的少年跳下疾驰的圣马,用土之阶梯开路,蘑菇谷里的泥土就像竹笋一样节节升高,衔接在一起化作台阶,少年的身上带着疾风,魔力在他的身上流通回转。 你当然能无所谓了,同样是贵族,我做不到。少年攥了攥拳,我说过要保护大家,可没有这么好的素质。 但是,事与愿违,预备队的其他队员赶到的时候,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阵亡,奈登当时的状态,也没人认为能活下来。 班诺严肃地讲,有人曾在上空见到过黑龙,认为蘑菇谷那些阵亡的士兵全都遭受过黑龙的袭击。 见证者啊难怪奈登不想看到别人受伤,原来是经历过这种事。阿奇柏格想起奈登以前有保护过他,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就算自己会因此受伤也要保护别人,不过是把痛苦从一处转到另一处 阿奇柏格无法理解,他受的不是这样的教育。但是,他也没办法去取笑奈登。 大概是怕留下后遗症吧,奈登没有办法继续参加骑士团的活动。安德烈会长帮奈登办理了手续,医生开了证明。 他并没有说关于那次袭击的事? 有些极端情况,就是像奈登这样,记忆功能受损,可能跟自我保护有关,所以并未留下所有记忆。那之后他就去玫瑰政厅工作了。 没有收集到你感兴趣的信息吗? 不是,谢谢你了。 36、第三十六章 分卷(19) 卡佩堡内,奈登临时被黛罗叫去准备夏日宴会。科里说:怎么样?没打扰你跟谁约会吧? 科里有一口虎牙,笑起来时有点尖利。 奈登还想着这几天欧珀教徒可能会来劫狱,黛罗就把他召了回来,早上是调查,晚上也在调查,但奈登并没有觉得疲惫,解决事情带来的成就感是任何麻烦都阻碍不了的,他急需知道身体发生的奇怪状况和纳特的下落。 麻烦你了,帮我改一下台词吧。科里没有很客气地在和奈登说话,他们兄弟二人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奈登说:我改吗? 也对,艾布纳要忙着钢琴曲的事,母亲估计不让科里去问艾布纳关于戏剧的事了。 别想瞒我,你对话剧也算了解吧,快帮我改改台词,剧本是哥哥构思的。 科里说着把剧本给奈登看,这剧本居然还有两个版本,分为正统版和创新版,真是别出心裁。 有了大纲,自然不算糟糕,能够控制好走向就没有问题。奈登帮他改的时候,科里又问:阿奇柏格会参加此次秋赛吧? 你要是想找他决斗,他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就手下留情。 谁叫他说我矮,实在不行就吓吓他。 呃奈登从来没见到阿奇柏格为了家族荣誉之外的事害怕过,奈登在心里默默为科里点了蜡。 阿奇柏格不像安德烈,他十分记仇。从这点上也能看出小少爷的架子,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责任全会推给别人。 跟科里说了一会话之后,奈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奈登的房间十分干净,女仆自然是每天打扫,但更重要的是他在这儿也没放过多少东西。 奈登拿出了一个圆环,放在桌上,那是从魔法监狱里拿来的抑制器,为了避免看守用魔力直接催动它,封锁教徒们的行动,奈登决定先做几个假的。 天逐渐拉开夜色的帷幕,小贩们搭建好了集市,精灵们身上的光闪动如同天上的星光,舞台在城市的广场上早已搭建好。 这几夜,普通的平民可以目睹到王室的尊容,五个家族的实力,也可以目睹到青灰骑士团的实力。 红毯铺在广场的地面上,蜡烛点燃了宴会。五个家族的成员分别坐在不同的席位,由国王陛下威严地宣布宴会的开始,在此之前,王室神甫还要说一段对女神的赞颂。 奈登要去魔法监狱看守,并不会在宴会露面。安德烈受邀打猎比赛,当然是在白天,至于艾布纳和科里,一个负责开场乐,一个排了话剧,也不会在位子上安心地坐着。 于是主系这边只剩下了安德烈和黛罗夫人。 今晚的黛罗夫人戴着黑色头纱,红色礼帽,嘴唇也像被红酒沾染过一样,安德烈借着烛光看她的侧脸,心狂跳起来,他才意识到他已经成年很久,适合成家立业,他母亲的脸虽然被时间洗礼,增添了几道皱纹,但是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迷得人沉醉在缥缈的梦乡。 现在没有他的父亲,也没有他的弟弟们,他和黛罗好久没有二人独处。 母亲和弟弟,总归是母亲重要吧? 副会长的话就像该死的咒语,安德烈才没有想到黛罗是他的母亲。 自从那前任家主他的父亲给了黛罗一个耳光之后,安德烈就再也没把安德烈当过父亲了。 差不多的名字,差不多的发音,但是他又不是安德鲁,他不会打黛罗。 母亲和弟弟,总归是母亲重要吧? 童年艾布纳常常和安德烈睡在一起,他的身体不像其他男孩,而是更加纤细,他的长相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也很像黛罗。 弟弟是替代品。 安德烈简直就要发狂地去亲近黛罗,他的亲生母亲,而黛罗却拍了一下手,说:看,是艾布纳。 安德烈猛地从迷醉中清醒过来,突然涌起了一种强烈的作呕和羞愧,他真是为他的想法感到不耻。怎么,怎么会那样去想黛罗? 精致的雕花木柱下是红色帷幕的展开,舞台上的青年穿着礼服向下面的观众鞠躬,艾布纳儒雅,所演奏的曲子经各位作曲家指导不断修改而成,与他合奏的是「夜莺嗓」瑞莎,瑞莎穿着黑色礼裙,衣袖层层叠叠,蝴蝶结点缀其中,她的手指在小提琴上拨动,所有人都在侧耳聆听这段乐曲,一开始它是欢快的,后来逐渐转为高昂,激动。 布兹在青灰骑士团的席位上努力地向前钻动,想要看看台上的艾布纳 他幼年在学校里的玩伴,他现在的友人。布兹,你稍微忍一忍,现在是在合奏保持安静。 卡特按住了他的手臂,布兹摸了摸自己保护到现在的麻袋,自言自语地说:这次小艾肯定会喜欢,海之森的五彩珊瑚鱼他表演结束了我就去给他看。 顿了顿,布兹又紧张起来,蜷了起来,对卡特说:卡特,会不会男人之间送礼物会很奇怪。 「没有那么奇怪,遮遮掩掩的才会奇怪。」卡特为他这磨磨蹭蹭的性子抓狂,我提醒你,不要对艾布纳少爷露出奇怪的表情,否则安德烈会长又会说我们骑士团作风不正。 啊,那个家伙布兹不再像个初恋少女一样羞涩,变得十分嫌弃和轻蔑,在学校就对艾布纳指手画脚,只是个哥哥啊,那么喜欢管弟弟,也不见他对奈登多么上心,说到底只是控制欲 布兹想再说,被卡特捂住了嘴,卡特的呼吸急促起来,涨红了脸:他是我们的家主之子,是骑士协会的会长,你这是有失偏颇,再说我就打烂你,布兹! 布兹一下变得很委屈:你凶我 呃卡特无言,沉默了很久。 那魔法特制的麻袋松了口,珊瑚鱼发出的淡蓝色光辉透了出来,卡特不耐烦地说:布兹,你怎么连封印咒都没用好。 布兹有点惊讶,他握住了腰间的长剑,魔法石的光在剑柄上闪烁。 不是封印咒的关系,这里有奇怪的魔力波动 一声惊叫传来,观众席的男人和女人恐慌地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舞台上的瑞莎还是维持着拉小提琴的姿势,只是脸上的红斑越来越多,血从红斑里渗了出来,细小的伤口就像被刀片割过一样。 艾布纳是听到尖叫声才明白发生什么的,此刻的瑞莎早就倒了下去,就像一块破布被人抛弃,艾布纳停下了演奏。 王室骑士正在维持秩序,布兹第一个赶到了舞台。 艾布纳正蹲下来查看瑞莎的伤势,布兹紧张地说:小艾,千万不要碰她。 魔法石给我,我要用魔力治疗。 艾布纳少爷,治疗也没用,这是魔物传染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感染上的。第二个赶来的卡特如此说道。 艾布纳冲布兹招了招手。 所以说没有用 闭嘴,我曾经是a级骑士,卡特卡佩!她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就因为你一句「没有用」要忍受痛苦吗?就算没有解药,也要让她好受一点艾布纳攥紧了拳,布兹给他递上了自己的佩剑。 风之咒魔法治愈。 瑞莎的伤口止住了血,没过多久,又开了裂痕,艾布纳加大了施展的力度。 微风抚过了这女人急促呼吸的身体,女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数百只珊瑚鱼从麻袋里逃了出来,在上空游动。这些珊瑚鱼是布兹偷偷冒险去海之森抓捕的,受了一身的伤回来,归途不断跟卡特强调这些鱼的美丽,却不肯让卡特看上一眼,生怕它们跑了。 此刻,布兹却没有再关心那些小鱼的下落,只是看着艾布纳的侧脸,替他抚去落下的汗珠。 治疗骑士,拿担架把她抬到训练场。卡特在心里叹气,冲自己所在支队的位置叫道。 可剧烈的声响再次划破长空,鲜血染在了五花八门的小玩意上,有人大喊「罗杰万岁」,那是欧珀教的信徒,他们手里拿着欧珀石,献祭般地开启了自杀行动。 魔法监狱。 什么,中心广场受袭?德维从魔法喇叭花得知了一切。 欧珀教真是疯了 阿奇柏格稍不久后也得知了玫瑰政厅受袭,这意味着理应保护政厅的警备队也会有部分人受伤。 如今局势大乱,美好的夏日宴会变成了欧珀教徒的袭击,成了夏日的惶歌。 队长,我们要回去吗?纳撒紧张地问道。阿奇柏格知道自己不应该在魔法监狱了,队长守则的第一条就是保护好队员,他可不能袖手旁观。 阿奇柏格早已忘了和纳撒的那个赌约,他不知道该不该用召唤系魔法 黑精灵会很省事,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可能魔力会越来越弱,起不到抵抗作用。 奇奇,我们一起去吧?奈登说。 现在是试探他的机会吧?阿奇柏格心想。 等等,副队长,至少得有一个人还在魔法监狱吧,难道那个人是我吗?纳撒慢慢地问道。 你怕了? 您怎么跟队长一样纳撒无语,我没有什么关于魔法相关的知识,如果发生意外,我不能留下做较好的对策吧? 37、第三十七章 现在城内随时有可能受到袭击,出去的话最好两人以上,但是按照任务来讲,至少要留一人在监狱里。 奈登心想,要是他表现得太过急切,坚持要待在监狱里,就好像是另有所图。 只是,对阿奇柏格撒谎,且不说愧疚不愧疚,成功率倒是有点低,他怕阿奇柏格谁都怀疑。 缓了片刻,对方像是思考,然后对奈登说:留在这儿吧,要保证自己没事。 你这算是担心吗? 我要带纳撒走阿奇柏格没回答奈登的问题,对纳撒说,「优先保护你可是很难的。」您放心,我尚有自保的能力。 除了阿奇柏格和纳撒的离开,德维还派出了一支特别行动支队,每个设施里都会有这么一支支队,他们干着像后勤小组般的活。 魔法监狱就像鸟笼,但是更像金字塔,越到上层魔力就越浓厚。也就是说,越到下层魔力就越薄弱。 奈登巡查过了一层,魔力装置没有被破坏,依旧稳定运行,有几只白色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桌子上跳跃,见到奈登后讨好地啄啄他的手指。 奈登以前没见过这种白鸟,不知道这算宠物还是魔物,安抚地摸了摸它们的脑袋,谁知道白鸟张开了尖喙就要去咬。 呃奈登心想,还是不怎么受这些小东西欢迎。 就算抑制器能够抑制住梅尔的魔力,但是魔法植物还是喜爱去汲取那些肥厚的力量。 梅尔最近做不了药剂了,一直处于沉睡之中。 德维监狱长的命令是后半夜传下来的,他们要秘密地转移阵地,带梅尔出去。研究人员把梅尔裹得像是蚕蛹,送进了马车里。 奈登打晕了其中一个护送的研究人员,穿上了他的斗篷,随着护送队到了监狱外的一处草丛,那里有一辆马车。此时德维监狱长已经不见,转而是之前见过的审讯官。 监狱里的烛火突然全部亮了起来,开始有人大声地争吵和打斗,黑色的藤蔓好像影子从地底上抽出,疯狂地生长。 审讯官牵起套绳,扬起鞭子抽了一下那受惊的马,马跑得飞快。 你今天格外安静啊。 四位护送人员各自贴着马车而坐。毫无疑问,这是内部的叛逃,但是也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混进去展开厮杀也说不好,或者根本没有太多人混进监狱,只是激发了囚犯身上的寄生魔物,使他们从长眠中再次活动起来。 审讯官似乎熟视无睹,照样驾车,只是有意这么说。 奈登并未回答这特意的试探。 这位小哥,只有你没有返还欧珀,我们身为护送队员,任务已经结束了。 车里探出一个头来,借着月光勉强能够看清,是个年轻人,笑嘻嘻地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手臂上的肌肉像山一般雄壮。 阿姆,不要闹了。审讯官也在笑,被叫做阿姆的青年却像狩猎的豹子似的从车中蹿出,一拳打向了奈登。 土之咒土盾防御。 奈登伸出了拳,他的面前展开了一道稳固的盾牌,马车依旧疾驰,另外三名护送人员手中幻化了长剑,形成了银色光球向他砸去,被奈登的光之防御化解。 光之防御,堪称完美防御,由魔力制造成的屏障能够顶住来自四方的攻击,前提是这些人的攻击必须耗用掉的是同量的魔力,否则防御就会破碎。 啊,居然拥有魔法石你是青灰骑士团的?还是私藏魔法石? 阿姆蹲在马车上,两只手牢牢抓住马车的顶部,咧开嘴问道。 你们还真是着急,阿姆奈登用长剑抵住了其中一个护卫的喉咙不,这些护卫应该都是欧珀的成员。 纳特。 奈登的眼睛看向审讯官的方向,那青年摘下了斗篷,早已换了一副面孔。 纳特的眼下有一颗泪痣,栗色的头发。索菲在屋顶上如此和他说道,代尔先生亲眼看到,不会有错。 那张脸上浮现出了一颗小痣,斗篷下的少年有一张清秀的面容,却因那颗小痣显得艳丽了不少。 哇哦哦,你知道我啊,是听谁说的? 假扮德维监狱长和审讯官那么成功,好像还没有魔法能做到这一地步吧? 刚刚面容的变化就好像东方的戏法,纳特甚至不需要偏头,神迹就发生在他的脸上。 说出你的目的,骑士。纳特似笑非笑,我猜你是政厅的吧?骑士协会的骑士要么回家要么工作,青灰骑士团的团员忙着应付肆虐的魔物和欧珀成员吧?那么,能符合携带魔法石又能到魔法监狱合作的条件的是他把一根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似乎需要人解答,你是? 欧珀的合作者,我本想商讨梅尔一事,想不到你们这么着急,甚至不惜毁了夏日宴会,也要把他从监狱里带出来。奈登说,如果你不藏着掖着,或许我们会有不错的回忆。 分卷(20) 没有必要相信你吧?我们确实和欧珀不是一路人,这也不代表我们会让一个形迹可疑的骑士经我们之手与欧珀交易。 关于魔法的情报也不行吗?奈登瞥了一眼被自己制服的欧珀成员,说,就像魔物传染病能被医治 那成员睁大了眼睛,说:你说什么? 38、第三十八章 纳特在两个月前偷了别人的东西,他是个惯偷,手法高超。 小时候被人贩子卖掉送去当了男妓,自然是无父无母,因此学会了不少生存的技能。 长得很漂亮,说话很好听,又腰细腿长,没有人会不爱他。 纳特靠着外表的优势便弄到了黑市的一个入口的经营权,管理人是个老头子,到纳特长大便死了,纳特乐得逍遥自在。 就是因为那次随意的偷窃惹上了欧珀教徒,可以的话纳特真想打死过去的自己,但是他的偷窃癖并没有得到改变,以及要命的撒谎成性。 欧珀教徒指使他去偷一个名为血公主的雕像,那东西被放在惠特堡的最高处。 纳特虽然有和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却没有偷过上流人士的东西。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奇怪,但是那些人光因为纳特的美貌就会给纳特一些小钱,那纳特还有什么必要去偷呢? 何况到了后来,偷对纳特来讲只是一种见不得人的癖好,而并非任务。 现在欧珀教徒就把这个见不得人的癖好升级,认为他天生从事这一行,他想要逃跑,就要用到那么一个神奇的技巧。 十一岁的时候,纳特因偷了一箱金币而被庄园的仆人用棍棒殴打致死,所幸纳特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孩(纳特是别人这么叫他,他才这么叫自己的),打死了并不用赔偿,这样做的好处是仆人们把他丢到一个地方,埋也不用埋就可以走。 贫民窟死掉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饿死和病死的,那里简直是传染病的制造厂。 纳特于血泊之中睁开了眼睛,并不能动,有一位贵族把他带回去偷偷当了男宠养,并不为外人所知。 那时候纳特虚弱得很,就算是禽兽也不会对他下手,贵族只是请来医生为他治疗。 医生告诉贵族,这个男孩的魔力很不稳定,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调养。 在这一年里,纳特的身体出了问题,他可以随随便便地变成别人的模样,并不受自己控制。 有时候是那贵族的妻子,有时候是那贵族自己,有时候则是仆人,搞得庄园里有闹鬼的传闻。 贵族并不把这事当真,而是猜测妻子在欺骗他。之后纳特才熟练掌握了这个技巧。 纳特在贵族家,时常会去书房里玩。那时他认为所有的贵族都喜爱文学,似乎到了那个美好的地方就有必要学习文字,不知因为什么,他对魔法书籍比对其他书籍更为喜爱,但是并没有老师教导,他自己一个人无法施展上面的咒语。 由于早早就被卖去做了男妓,畸形的价值观就在纳特的脑子里形成,对于他来说,有钱人有时候注重的并非一个人的道德修养,而是那个人的长相。 他们在敲定一个人的作品是否优秀时,往往需要用大量的人力,但判断一个人是否能博得他的喜欢,可能只需要一刻,就能让他挥金如土。 也正因此,他并没有去深入钻研那些书籍,而是逐渐熟练掌握了「神奇技巧」。 他的右手上有一个印记,在技巧发动的时候才能看见,印记呈一个沙漏形状,只有对方跟印记成功接触了,他才能变成对方的模样。 在庄园里,他碰巧遇见了其他男孩,跟他差不多大,却被奴役去做家务,也有在马厩里干活的。 有一个男孩时常惹他注意,他没有多少食物可以吃,就去偷抢主人给宠物犬的饭菜(值得一提的是,就连宠物犬的饭菜也很丰盛,当时有很多人吃不到哩)。 有一次,被那贵族老爷发现,那贵族老爷就下令让仆人们拿鞭子抽他,男孩被打得满身是血。 纳特心里很烦,他不再相信别人了,看到男孩就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于是他偷偷给男孩去送吃的,最后跟男孩一起走了。 这男孩便是阿姆。 纳特遭遇了欧珀那桩麻烦之后,受到威胁,不得不去偷该死的雕像,阿姆就从旁协助。 黑市有的人畏惧欧珀,有的人对纳特嗤之以鼻,纳特也没想请人帮忙,他用了那变脸的技巧,进入宴会之后就变成设计师查理的模样,按照欧珀的指令,他不仅得偷,还得装神弄鬼。 当幽灵的感觉很不好,还要费尽心思去吓坐在台阶上哭泣的女孩 纳特对女孩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被人所托非常麻烦。 最后,就是一块牌子,上面有着魔文(这块牌子后被九王子和八王子发现),纳特能念出来,发音似乎是「米蒂」,这块牌子的深意和这魔文的含义纳特也没想去关心,随便扔到了惠特堡的地毯下面。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纳特的第一个意外就是偷窃被发现,被打得浑身是血骨头断裂,第二个意外则是雕像上下了咒,害得欧珀的剩余教徒怒气更甚。纳特心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下咒的人该死。 但是梅尔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纳特没法脱干系。 梅尔,重不重要先不说,他确实是个优秀的巫师,造诣很深,但是他本人十分厌世,经常要寻死。跟欧珀的关系更加复杂。 欧珀认为灵魂存在转世,梅尔就是那个罗杰的转世,梅尔算是非常倒霉,他一边说着「我不是」,一边作为非战斗型巫师,跟欧珀的人拼死战斗。 常年待在屋子里,屋子外面设了结界,就没有那么好的体能来跟专业战斗的疯狂教徒耗,很快梅尔就不得不带着很不情愿的表情跟欧珀们一路,一路怂恿欧珀们和他一起厌世,但是欧珀们的心智在这个层面比梅尔更加成熟,并没有理会梅尔。 随即,纳特在蔓之森带来的血公主,就让欧珀们遭遇了那场不幸。 奈登要纳特陪他演一场戏,先在广场打个你死我活,再放纳特等人离去,过几天奈登再与欧珀会面,一切听起来都那么理所应当。 奈登提出了魔法情报及相关方面作为交换,可以治愈的魔物传染病。 在他们听来是那么诱人,但是奈登终归不会直接说任何关于阿奇柏格的事。 自然,他们大可以去查实,魔法监狱里的教徒都被治愈好了疾病。 这跟奈登无关,奈登不黑不白,只想祛除自己的病症(他并不知道,纳特与他的病症,是统一类型)。 一个教徒扶起梅尔,说他的情况不容乐观,用欧珀也无法得到治愈。 梅尔脸色发白,一直是沉睡当中。抑制器早就被奈登换成了假的,这不是抑制器的问题。 接着使用治疗术,也无法让他从沉睡中醒来,教徒们扯开了他的衣服,发现了一只白色的蝎正从里面钻出来,优雅地甩了下尾巴。 啊!教徒即将要对他实行攻击,就被奈登拦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合作态度,骑士。教徒说。 别动,这该不会奈登像是自言自语,想起了训练场时阿奇柏格对他说的话。 这是白。可以寄宿到敌方身上吸血,禁锢对方的能力,必要时能让对方死亡,其实就跟血公主上的藤蔓咒差不多。 确实,梅尔的身上也没有魔力波动,就好像全被吸收了一样。 真是个特殊体验,非常得好。 奈登心想,原来并不是我对不起他,是他这么早就开始怀疑我,甚至不惜下套。 如果真的是阿奇柏格做的,就奈登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梅尔不见,并且怀疑到自己身上,那这个时候奈登要是解了咒,梅尔活了,奈登就得死。 奈登不会二选一,他想过召唤系魔法的事,阿奇柏格还有告诉他其他。 例如直接攻击这只魔物,这只魔物的宿主就得死,只能付出相应的魔力。 那么,如果只是支付魔力,不画法阵的话 你想完没有,该不会这刚好是你的计谋吧?纳特笑得很狡黠。 呃奈登心想,让梅尔先睡一阵子吧。 他向欧珀教徒说明了这魔物可能的来由,并用支付魔力的手段得以证明,欧珀们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就算不相信他,也只能等出城了再查。 到了中心广场,奈登可谓是开了十足的演技上演追赶战,或许不该是科里演话剧,而是他去演,最后纳特上了马车,他变成了某位绅士,而他手上有着黑色的印记火光照亮了他。 奈登愣住了,但是纳特已经跟马车消失在黑夜里。慌乱的人群和满天的魔物,骑士团花了十足的工夫才逐个收拾好。 奈登,你去哪里了?阿奇柏格和纳撒与他在广场会合,奈登再次看到阿奇柏格,心情有点复杂。 我们又不是同一个家族的,太过关心别人的话,会被别人害了。 这句阿奇柏格曾经说的话,在他耳畔响起。 追人呢。奈登叹气,将事情包装了包装,说了下原委。 什么?果然还是欧珀之前是在城内的啊,但是查不到他们的踪迹。纳撒严肃地思考。 阿奇柏格说:过来收拾残局吧,不管是政厅还是广场,都很乱了。 他打量了下奈登,说:没有受伤啊。 呃奈登愣了下,学校里我就是最强的盾,永远不会受伤的。 这样吗?希望你跟四年前一样。阿奇柏格不明所以地说道。 第二卷:秋赛是为了梦想参加 39、第 39 章 作为兄弟,安德烈和艾布纳的年龄差不了多少。黛罗却没对这怀上的第二个孩子有太多的期望。 黛罗出身艾泽家族,那个与特家并重的家族,但黛罗偏偏迷上了没有任何魔法天赋的安德鲁卡佩领主,不顾家人的劝导,执意要嫁给她,嫁给她的幸福。 怀孕以后,安德鲁和她一起欣喜,期待着孩子的到来。 那是个男孩,不管是眼睛还是发色,都像极了安德鲁。黛罗把他抱在怀里细细亲吻,摸着这小小的生命,看着这双眼瞳满是好奇的样子,对安德鲁说: 叫他安德烈吧。 这相近的发音似乎为之后安德烈和安德鲁相似打下了基础,他们同样的感情强烈,极端,但安德烈本人却没有察觉。 但是,意外地怀上了第二个孩子。黛罗有考虑过把孩子打掉。 对她来说,有安德烈就足够了,可是安德鲁握着她的手,叫她保持对第二个孩子的期望。 生下的孩子叫艾布纳,没有过好的身体,小时候就容易发烧。 黛罗总因为这个原因被困在家里,感到烦躁,却不讲出来。 安德烈非常懂事,会照顾发烧的弟弟,对黛罗说:您去睡觉就好了,艾的话让我照顾就好了。 我要和安德去宴会啦,啊,安也是安德。黛罗笑着摸摸他的脸,亲吻他的头,安德烈若有所思,说:这样啊 门被黛罗关上,安德烈拉下窗帘,坐在窗前。 艾布纳伸出手,说:哥哥,我的头,感觉很晕 安德烈握住了艾布纳的手,解开他的发绳,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自己的弟弟,灿烂的金发。安德烈说:艾真的很像母亲,眼睛和头发都是。 嗯?艾布纳还在发烧,不太明白安德烈的意思,只能用微小的气音做回应,他低低地说:很热,被子盖得我很难受 安德烈侧过头,耳朵贴近他的嘴,听他说话。 我是发烧对吧?哥哥? 安德烈用额头去测艾布纳的体温,喷出的呼吸也是灼热的空气。 是啊。安德烈说着,拿了冰凉的毛巾敷在艾布纳的头上,夏夜的风很凉,白天却很热。 发烧要是能一下子好就好了。 我成为魔法骑士后,就让艾再也不发烧。 真的? 真的。安德烈握住他的手,说,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黛罗,也保护你。 他经常看见黛罗被安德鲁打伤,脸上肿起青紫,而黛罗还是一如既往地挽着安德鲁的胳膊。 安德烈在校的成绩很好,他想,如果自己是魔法骑士,他就可以得到黛罗的关注了。 他不断地锻炼身体,锻炼剑术,箭术。他知晓家里的秘密,常常一个人偷偷去父亲的收藏室,看一件件带血的收藏,其中有一把斧头引起了安德烈的注意,那斧头象征着力量。 艾布纳的身体孱弱,常常出现呼吸困难,头晕能让他在床上呆一整天。 安德烈会在完成了学校的功课后回来看他。那样的次数多了后,母亲就撇开了艾布纳,让女仆照顾他。 而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放到安德烈身上,安德烈高兴母亲把目光投向他。 有一次母亲也发烧,安德烈也打湿了毛巾,放到黛罗的头上。 你爸爸呢?他不会没回来吧? 父亲?安德烈吐出生涩的词汇,猛然想起自己没有怎么关注他血缘上的父亲,而只是把注意力放在黛罗身上。 那就算了。 母亲,你的体温 我是母亲,不需要儿子照顾的,还没到那个年纪。黛罗拍拍安德烈的头,安德烈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上的毛巾。 安德烈意识到,他不管怎么做,成就都不会超过他父亲,除了成为魔法骑士,因为那是父亲都没做到的东西。 跟艾布纳一起听骑士传说的时候,安德烈说:我一定会成为魔法骑士的,我也会打败恶龙。 那我也会跟哥哥一样。 你不可以的。 为什么我不可以?艾布纳疑惑地说。 安德烈就是在这样无数次的反驳中意识到了弟弟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物,也有自己的思想。 艾布纳的多病让他擅自认为,艾布纳可以受他控制,但是那段时间艾布纳的身体状态回温,没有那么容易感冒发烧,而黛罗又拒绝了他,一直信赖着不可信的父亲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乱搞女人。安德烈冷冷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一卷写完了然后慢慢地发,没想到这么晚才更新啊哈哈哈,谢谢到现在还在收藏的朋友! 分卷(21) 40、第 40 章 第二章 安德烈意识到他妒忌艾布纳,则是在艾布纳的检测单出了之后,a级。 这个时候不用强调他的肺部疾患因黛罗的无意管理而变得更加严重,胃病也让他时常疼痛。 无论有没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疾病,天赋无需论体质,是生下来就有的。 艾布纳很早就能阅读用魔文撰写的书籍。安德烈靠着墙,嘲讽地想,他弟弟确实是很像黛罗,哪里都很像,唯独身体是像父亲一样差劲。 只有这点让安德烈仍然充满希望,他的弟弟不用去巴罗读书,而是很有可能去神学院。 伯德温院长给艾布纳了几份试卷,艾布纳的答案令院长很满意,可问到了病史,伯德温就摇头叹息。 安德鲁,那名绅士一手扶着手杖,说:他不能入学吗? 作为理论生,我相信他完全可以成为魔法导师,但他不可能做魔法骑士。 在门外偷听的安德烈感到高兴。 这样的结果,我也不意外。艾布纳像是早就料到了,拉住父亲的胳膊,说,那我们走吗,父亲? 他不能入学吗?那名绅士又问了一遍。校长擦拭了下眼镜,而安德鲁用沉稳的目光看着他,露出手边的东西。 校长笑了下,问艾布纳:你想当魔法骑士吗? 想啊,要是能和哥哥 安德烈就先不要提了,他没有天赋,当普通的骑士就可以了。 艾布纳顿了下,笑道: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安德烈明白了,他在嫉妒艾布纳,他不想艾布纳脱离他的掌控,他没有别的可以掌控的东西。 那段时间,安德烈迷上了打猎,他可以在猎场里自由地选择猎物,对它们发箭。 而艾布纳平时总是会阅读诗集和戏剧,他看到了会想,他还是适合这个。 安德烈怕艾布纳瞒着自己,在密谋什么,他会过分地去关注艾布纳的情况,因此他在巴罗的每天,都会去魔法部看艾布纳,感到艾布纳需要自己,他就会高兴。 艾布纳在训练时偶尔会感到呼吸困难和头晕,老师让他去一边的椅子上歇息。 安德烈注意到有一个男生和艾布纳关系密切,艾布纳的朋友很多,但只有这个最为紧密。 「照顾」不是兄弟专有的权利,朋友或者老师照样可以做到,但是在更久以前,他拥有专有的权利,那是在艾布纳的病比较严重,还没读书的时候。 他怕艾布纳取代他的位置,得到父亲的认可。 而最小的弟弟又呱呱坠地,安德烈在思考一件事:他们的出生是为了什么?他在艾布纳的破例入学中看到了答案:他们是为了完成父亲未竟的梦想而出生的,他们要当魔法骑士。 谁当了魔法骑士,谁就能在父母心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甚至能打破长子世袭制,成为家主。 不安如同火苗,在安德烈的心里蔓延,他想起自己体弱的弟弟居然因为可笑的天赋就高自己一等,他应该永远依赖着自己! 随着艾布纳对安德烈的回应越来越冷淡,安德烈感到了强烈的危机,他的弟弟还没有成年就敢违背他,艾布纳正朝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能够挂上荣誉勋章,将来站在父亲的一侧,他会脱离自己的控制。 41、第 41 章 黛罗年轻时得到表哥本杰明的赏识,本杰明对她说:去当魔法骑士吧。 黛罗盘起长发,拿起了剑,跟本杰明偷偷练习,他们在炎热的夏日挥洒汗水,脖子上出了细汗,直到最后筋疲力尽,本杰明帮黛罗把头盔摘下,是一张被闷透了的通红的脸。他们相视而笑。 黛罗开始觉得长发麻烦,想要剪短,她的父母说:你会变成莱德女巫的,就是那个米蒂,最后她被火烧死了! 黛罗觉得他们很烦,但她于此时在马车上见到了一位优雅的绅士,他总是皱着眉,身边放着几本书。 交谈时,他胡子下的嘴会咧开,撩出淡淡的愁绪。黛罗被那样一位男子吸引了,马上就知道了他是卡佩家族的安德鲁。 安德鲁身体不好,就算是卡佩家的医术也没法把他的体质恢复到完全健康。 黛罗爱上了那样一个男子,她想:是什么让他充满愁绪,是病吗?还是别的? 她好像看不透他,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有趣新奇,带剑的女孩遇到了用剑解决不了的事。 她和本杰明发生了冲突,她说:我要拥有一个女人的幸福。 本杰明大力地把剑磨在地上,粗暴地对到他的剑刃,他说:女人的幸福为什么不包括做魔法骑士呢? 黛罗把盔甲用力地推倒,盔甲散落一地,头盔滚到了本杰明的脚边。她散着头发,流着汗水,说:这是男人的东西。 本杰明把头盔戴起来,摇着头对黛罗说:黛罗你明明在艾泽家族里,眼光仍有局限。 剑不能让我成为他的妻子,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做魔法骑士的妻子。 他不需要,但他仍然会跟你结婚,因为他想要这优秀的血脉延续。 本杰明走到她的身边,黛罗给了他一拳,盔甲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她愤怒地流着泪,看着本杰明说。 本杰明没有再和黛罗见面。 黛罗放弃了剑术,转而去学诗,去读她丈夫会读的作品,她喜欢把头倚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又在深夜时想起自己的从前,忍不住哭起来。 等到第二个孩子降临后,黛罗发现,安德鲁要孩子,不是因为那是他们相爱的结晶,而是因为他想要身体健康的魔法骑士。 只有这样才能拴住他,他并不爱黛罗,他只可能把黛罗看作有用的收藏品。 艾布纳就是于这种时候出生的,他的身体和安德鲁一样不好。 除此之外,他和安德鲁没有半分相似。艾布纳并不喜欢家里的气氛,父亲总是外出,回来只会打量生病在床的自己,而母亲也不曾真正把目光投向自己。 他经常生病,经常没法出去,是哥哥会和他睡在一起,陪他。 哥哥不用去训练吗? 你生病了啊。安德烈说着握紧了艾布纳的手,说,就那样无声地陪着艾布纳躺了一会儿,又问:那是一种怎样的难受呢? 心跳会加快,会感觉没有力气 安德烈举起他们共握的手,说:要不要出去玩? 可是我没有力气 我们一起逃出去啊,在这里多无聊啊。 那句话让艾布纳的眼里有了光,就连皮肤也再也不显得黯淡,他们的手连接着彼此的心意,他说:一起走吧,走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我想走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已经在神学院就读的艾布纳抬起头后又微微倾下,他在卡佩医生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我疯狂乱更新 42、第 42 章 很美好啊,所以这个提议,一开始是他提出的吗?医生泡着茶,把杯盖压住。 从艾布纳出生后,家族里的卡佩医生就一直陪伴着他,他可以在任何时间找上这位医生,但医生不会去主动找他。 艾布纳会跟卡佩医生交心,谈些有的没的。在卡佩医生来看,艾布纳用花花公子来伪装自己。 我现在感觉怎么样?艾布纳问。 很受女人欢迎,大家都喜欢你。 这样很好吧? 其实跟以前没差。卡佩医生说,你是为了什么从巴罗转到神学院呢?艾布纳小少爷。 巴罗骑士学校每天都有体能训练:上肢力量训练,下肢力量训练。负重前进。卡佩家的艾布纳少爷总在里面显得吃力许多,负重跑时,他感到心脏很痛,不得不停下来,最后到了队伍的末尾,他的头昏昏沉沉,心里想的却是不能落下。 他想起自己是卡佩家唯一魔法天赋为a的男孩,怎么能败在体质上。 布兹说:把重力球分我一些吧。那是一种训练魔具,是液体状的,可以穿在人的身上,就像一件可以组装的外衣。 这时的布兹还很胆怯,他的脸上有明显的雀斑,还有日晒后的麦色皮肤。 他会因为艾布纳分给他的一些温柔而对他付出大部分的关心。 我不需要,布兹,实际上这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是那次吗?卡佩医生问道。神学院的艾布纳少爷看着脚下踩的羊毛地毯,答道:因为太想证明自己,超过了可以负载的重量。 感觉眼中的世界暗了下,醒来就是白色的被单和床单。安德烈说:别再当魔法骑士了。 只是晕倒吧?艾布纳说的自己也不确定。安德烈说:已经很严重了,别去读了。 我没有问题! 是啊,你的训练量一直比别人要小,这次你要加强,当然受伤了。 如果是布兹在这里,他就会理解我一点。艾布纳无心地说。安德烈说:你很喜欢他吗? 布兹接住了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的艾布纳,将他的重力球接触,魔力释放,可是重力球的魔力只能转移到同样的魔具身上,布兹承担了一倍的重量,没有叫老师,而是自己带艾布纳去了医务室。 他跟安德烈在这里发生了一段对话。 小艾不需要被带出去。 布兹,这是我的弟弟,你没有管他的权利。你对待他像对待一件物品一样。 安德烈,我明白他想当魔法骑士,你明白吗? 布兹唯独在安德烈这样的人面前不怯懦,安德烈的嘴脸让他厌恶至极。他挺直了腰板,看着安德烈。 你再不离开,我就叫我家的仆人过来,把你打成残废。 我可无所谓 如果我让艾布纳误会你是「坏人」呢?安德烈说,我总有办法毁了你。 谁也想不到光明磊落的安德烈会说这样的话他自然不会那么干,那样太过卑劣,但他为了威慑布兹,不得不这么说。 艾布纳从羊毛地毯上走过,停在窗边,他的肩膀又窄又细,柔和的好像女人的曲面。 他对卡佩医生说:安德烈替我从你这儿买了禁药,它们算是暂时减轻了我肺部的负担。 你后来怎么样了呢? 还是回去了。 在魔法战斗中,艾布纳受了伤,他很突然地对安德烈说:我想退学。 卡佩医生问: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身体撑不下去了,就想着离开。艾布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熟练地从柜子里找出了最好的一瓶,然后站在窗边,一个人饮着红酒。 艾布纳没有跟布兹说退学的理由,只在落败了之后,跟着安德烈去校长室,经历原来校长扫在他身上的目光。 办理完退学手续后,又看见了布兹,他因为参加下一场战斗而耽搁了下。 小艾,你跟安德烈一起去校长室干什么? 退学。 你在开玩笑吗?严肃一点,我不想跟你开玩笑。 这就是真的。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啊,艾布纳,你为什么不为它负责?布兹吼道。 我当不了魔法骑士,我在为我的人生负责,我没有资格当魔法骑士!艾布纳跟着吼道。 一时寂静,安德烈意外于平日温顺的弟弟会生气,但他仅仅生气那么一下,又浮上笑意,说:以后再联系吧。 卡佩医生问:你讨厌布兹吗? 艾布纳小口饮酒,说:我不会讨厌任何人,但我非常在意我的哥哥。 你在退学之后,有过一次重病,整整一年? 没错。 真相到底是什么,听说你是在迷失地被你的弟弟奈登发现的,他救了你。 哥哥跟我说,一起走吧,走到没有人去的地方,我仅仅想试一下,就是那样,仅此而已。 43、第 43 章 城中破乱的小巷里,胡乱堆着木头,木匠每天都辛勤地工作,某天喝醉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多收了别人钱,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酒瓶,心想:没准我怎么工作都是一样的。于是他喜欢喝酒,变成了酒鬼,醉醺醺地娶了女人,女人在生下最后一个孩子后死去了。 布兹就在木头里长大,他的衣服上永远都会沾上木屑,手上因为干活而受伤,指尖摩擦铁具而发黑。 木匠永远不会打布兹,布兹还得负责干活,至于其他的孩子,他不高兴了就会用木条去抽。 布兹会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保护他的弟妹。随着年纪的增大,对父亲的恨意也加深了,看到父亲用木条再去抽妹妹的时候,他出声阻止,那天父亲的心情很不好,连他一起打,他就拿着木棍猛击父亲的头。 一下没了声。 父亲只是晕了过去。 他的记性开始变得不好起来。 布兹打了他后,很平静,他能够反抗他父亲,他就反抗了。 而弟妹对他充满恐惧,看到他把父亲打倒了,一句话都不敢和他说。 在他们看来,布兹就是新的暴力。 布兹有一次捆扎好木材,被一个优雅的贵族叫去,她惊讶于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在木匠店里干活,而她的仆人告诉她:在贫民窟里,这是很常见的事。 布兹这才知道,原来他生活的地方叫贫民窟,而「贵族」不需要卖力地干活,就能得到优越的物质生活。 贵族女人说:巴罗在招生。 布兹问道:巴罗是什么? 女人轻笑了下,而仆人叹气。 最后女人还是回答了他:那是一所骑士学校,每年都在招收骑士生。 他们的房子有哪里坏了吗?需要多少木材?还是说我去修呢。 分卷(22) 布兹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他只关心自己店里的生意,抛开那些难懂的名词。 之后,布兹才知道巴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所学校由王室提供资金,贵族家族支持。 他有听父亲在早些年说过「骑士」什么的。他的父亲再清醒之后又变回了「疯子」。让他去做检测,等魔法检测单出来,没准他能进去。 如果是贫困生,学费就是完全免费,不需要担心。 你的母亲有魔法天赋,肯定没问题的。 你娶她就是为了魔法天赋吗?布兹问。 男人失语了一瞬,又凶道:去做就是了,用得到你这么多问吗? 他就这样进了巴罗,不用去干苦力活,在木匠店里挑选木材,去森林里采集木材。 但是从他踏进学校的那一瞬,看看那么大的建筑,看看那么大的学校,大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软布细料,他就感到了不同。 他是和这里的人完全不同的。 到了这所学校里,太多不认识的人,太多不知道的词,就连文字也要自己学着阅读,他几乎没有姓名,因为这里的人最开始都以姓氏互称,他没有姓氏。他永远坐在最前面,永远被人在奇怪的地方关注。 他患上了口吃,也有驼背的习惯,可是已经签好了手续,他是没法退掉的。 他只能每天最早到教室,才能不看见全班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道目光。 直到有一天,他的座位上睡了一个人,他穿着洁白的衬衣,阳光和他的金发融为一体,被睡乱的发丝垂落下来。 布兹走过去尽量轻声,但还是吵醒了他,他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贵妇会用的折扇,海蓝色的风景映在眼底。 这是我的座位。 你看错了,这是你同桌的座位。早上好,布兹。男孩打了个哈欠后懒懒地说,带着微微的笑意。 44、第 44 章 第六章 布兹没有看错座位,那是艾布纳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布兹感到惊奇,他的口吃消失,但只消失了那么一次。 他们一起上课,布兹感到自己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他的同伴。 艾布纳每次午睡或者小憩都会握着布兹的手,他感到那只手比自己要柔软一些,没有茧也没有伤疤。他很想在那双眼闭上的时候轻轻地亲吻他。 布兹的世界只有两个人,但是学校里有很多人,他每次只能止步。 他们借着树叶的阴影得以乘凉,在树下休息,艾布纳说:要是有河水就好了,就可以用毛巾洗脸。 都是河水了,为什么要用毛巾洗呢? 是这样吗?不应该有毛巾吗?艾布纳很疑惑。 布兹笑了:我们家后面就有一条河,大家会在河边洗衣洗头,像这样的夏天,他们会在里面游泳。 真有趣啊。艾布纳说。 那你是去哪里呢? 山谷,小溪,森林。但是我没有去过你们那边,叫贫民窟是吗? 我不知道我们那儿叫什么。但不该被这么称呼,你知道为什么吗?这就像我称呼你们那边为贵族堡。布兹心想,也没有那样的称呼。 我知道了,布兹家,就是布兹的家,是吧?艾布纳笑道,我也想去游泳。 日子定在一个下午,艾布纳带着布兹逃课,两人离开学校,从被修剪的花坪跑到了杂草丛生的小路。 这样的地方可真有意思。艾布纳笑道。 渐渐地,他们走进破败的小巷,有一个女人神态木然,穿着随便,几个男人瘫在路边。 艾布纳皱眉,不解地问布兹:他们怎么了,好像很没精神。 布兹的口吃又上来了,他的心跳加速,开始出汗,他没法跟艾布纳解释哪个人是娼妓,哪个人又是乞丐,这个王国不需要这两项职业,而他们就像混子一样度过终日。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他们不知道其他赚钱的办法,去当学徒找不到好的师傅,更有可能被派去干杂活,做些根本不重要的工作,好几年都学不到东西,只学会了讨好老爷。 他没法跟艾布纳解释他的家,他的周边邻居,他也没好好了解过哪个人是干什么的,这些东西在贵族的眼里不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们这里就是贫民窟,就需要这样的标签,轻松的概括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布兹。 到了河那边,就连风都让布兹有些嫌热,那些河里的男孩女孩着游泳,只是为了凉快,可在布兹看来却成了下流的东西,没法给艾布纳看,也没法跟艾布纳解释。艾布纳果然愣住了。 布兹甚至都有点想蜷缩回原来的自己,他的口吃越来越厉害,只发一个字而无法全发出来。艾布纳却说: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 艾布纳顺着解开一个一个扣子,说:你好像很紧张,我以为你是不会游泳。 我当然会了,不过你不会觉得 我不会哦。艾布纳说,我的心肺不是很好。他只是解开几颗扣子,坐在河边,把脚浸在河水里。 以前有老师教过我和哥哥。但我总是会呛到水,有一次好像快要死了,哥哥很紧张哦。 艾布纳说起这些事云淡风轻,后来自己也偷偷尝试过游泳,但每次都有一种溺死的感觉,后来就不游了。 这样啊。布兹说。 艾布纳退学后,去读了神学院,而布兹还在骑士训练场。他在一个全黑的屋子里。 现任青灰团长班诺坐在石椅上,隔着黑暗问他: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的那位朋友喜欢世界,喜欢外面的世界。布兹坐下来说,我就是想把外面的世界带给他看看。 这年艾布纳在作家会所。 墙上挂着全是布兹捕获的魔物标本,旁边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班诺还是在老地方问他:阔别已久,友人怎么样? 布兹说:他变得很华丽,他很像贵族。 班诺笑了:他本来就是贵族。 45、第 45 章 从魔法森林回来的布兹在作家会所前犹豫不决,不敢进去,他的紧张恍若在巴罗忍受同学的目光。 他有跟艾布纳联系过。他绕着作家会所走,想到了巴罗的精美建筑,这里的装饰跟那里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是贵族的领地。 先生,能不能请你让开一下,我们是警备队的,前来作家协会收缴税金。 班诺问:当时是阿奇吗? 是阿奇柏格,他和奈登在一起。布兹没有带上尊称。 那是你们见的第几面呢? 不知道,只是感觉很强烈布兹在尽力回想,他曾经跟我说过,家族是一个笼子,而苏苏里城是一座更大的牢笼,他的枝条可以顺着缝隙往外伸,主干却出不去了。 布兹走入作家协会,先看到的是明艳的花朵,嫩绿的草叶,转而,五个女人围拥着一个金发青年。布兹想到了过去。 过去他就是一个人睡在我的座位上,阳光明媚,环境却很安静。 班诺说:很不错啊。 看到他跟那些女人谈话,我感觉他并不开心。 为什么呢,明明是他自愿的,谁都知道艾布纳少爷是全苏苏里最风流的剧作家。 他认为他要那样,实际上不是的,我想把他解救出来。布兹握紧了拳头,说,不管是哪个笼子,我永远都会在外面打破它,手流血了还有头和牙齿。 班诺说:你认为你没有钥匙。 他才是钥匙。 夏日宴会的血腥过去后,瑞莎受到了最好的照顾。安德烈认为给这样一位平民女子设置专门的魔法观察室太大材小用,可现阶段确实没人能把寄生型魔物里加搞定。 那是治不好的吧?只能消耗时间和精力。安德烈说。黛罗无所谓艾布纳的念头,她对安德烈说:没准儿那姑娘对艾伯很重要,安,你还有什么阻止的必要呢? 我的弟弟虽然总在外面乱搞女人,但他不会觉得哪个女人重要,绝对不会。安德烈说。 奈登对这件事的看法就比较平淡:首先,欧珀喜欢发动恐怖袭击。 第二,首领梅尔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第三,他们愚昧,因为梅尔长得很像创教人罗杰,就把梅尔拿去当首领。 第四,他们有强烈的献身精神。 第五,他们对「自己人」很好。 要谈解决办法,只有冰之华才能让瑞莎得救,可冰之华在阿奇柏格身上,他又不能去找阿奇柏格,让他救瑞莎。 听起来非常遗憾,不过他不是英雄,不是谁都能救,这也不在自己能力范围内。 可艾布纳奔波于魔法部和图书馆之间,最后得出了结论,雪之森是唯一没有里加的地方,他要去雪之森,那片被前任青灰团长打败过的森林。 警备队加强了对政厅的保护,阿奇柏格还要去处理魔法监狱的事,这一次他没叫奈登。 回到警备队,看到的就是几个请了病假过来玩的兄弟,比如杜克,非常夸张地用绷带包扎手臂,其实没什么事了。 哎哎哎,你最近跟队长又怎么了,听纳撒说,他觉得跟你们工作,压力很大,莫非你都在队长身边待三年了,才那么感觉吗?杜克打趣道。 加比说:我赌十桶葡萄酒,你俩是不是有事? 奈登心想,加比看人还蛮准,确实有事,有大事,各种事情都有。 见奈登没第一时间说话,加比很尴尬地选择沉默。 杜克突然提起道:这么说我们都不知道队长住哪,他到底姓什么,有没有姓氏啊?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奈登想到市长告诉他的那刻,感觉不是很好。 他不是今年就要走了吗?成年再走,好奇怪啊。加比说。 这确实是最近传出来的流言,据说是某次阿奇柏格去市长办公室让人听到了。 你们还想见他吗?奈登问。 当然咯。他原来的个子长得也不高,脸也很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成年了。但是队长心智不是很成熟杜克多嘴,小声地说道。 快了,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他。奈登看着窗外的白鸽,说,在某次比赛上。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存稿! 46、第 46 章 瑞莎出了事后,家里的气氛就沉重许多,大家关心的不是瑞莎,这是当然,因为她是平民。但艾布纳坚持救她,几次跟安德烈发生争执。 她为什么对你那么重要?安德烈说。 黛罗见安德烈不太高兴,对艾布纳说:小艾,女人可以随便挑的哦。 我并不是喜欢她,救她只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这点很奇怪吗? 那个女人受伤不是你的责任。安德烈说,你以为让布兹去申请,就可以一下子到雪之森吗?按照青灰的规矩,你们花费的时间没准需要半年,你根本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死。 那也得去。 你得给我个理由,比「朋友」更好的理由。 我想去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看看。 安德烈的神色变了,没有再阻止他。 奈登已经管纳特要来了代尔(索菲喜欢的男人)母亲的项链。 在外头呆了一个多月,回来就看到大型连续情景喜剧,奈登很是感慨,决定先不去大厅,直接用穿墙咒从厨房绕上去,在书房的沙发上看到了科里。 科里很稀罕地在看书,在看骑士传说,不同地摊文学,这是原本的骑士故事。奈登说:你看到下面的戏剧了? 科里说:什么啊,我就是不想艾布纳哥哥走。 也对,是亲人嘛。奈登很认可。 科里很奇怪:你为什么说起家里事永远是个旁观者的角度,你是局外人吗? 我不知道。艾布纳的身体很不好,几年前他差点死掉,哦,就他退学那段期间。 你还没出生。全家人都很在意艾布纳的身体,他就像完美的瓷器,不可以任意的摔。瓷器可不能远行啊,就算允许,也得用重重的保护堆叠而成。 就像身上挂满了枷锁,一直这样前进? 重力球从来没从他身上脱落过。 科里不懂为什么他突然谈到重力球。 蜡烛精灵的光芒照亮了房间,这次布兹再也没有找漆黑的房间歇息。 班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考虑着骑士团的事务,看到布兹进来。 怎么了? 我是来提交申请的,关于神甫的更换 班诺心想,神甫明明是由教会负责的,跟布兹有什么关系,但他看见申请表上的一个名字,就明白了。 行程至少要半年,给我个理由。班诺说,能够交到教会的理由。 我们的宗教一直都只有女神教吧,教会靠女神教维持统治 班诺很期待他继续说下去,说到他上绞刑架为止。 女神能够救济所有的凡人。但是,有很多人因为里加而得上传染病,这种病到了后期只能导致死亡,这就是这部分人不相信女神的原因,也是各村有异议的因素之一。 你想用里加的解决方法换民心的暂时安稳。班诺说。 不错的理由吧,班诺。布兹说。 班诺笑了:那你必须得找到解药,否则这次的行程将会被评定为失败,你可能会被贬低,遭受舆论的洗礼,职务的变更。 我说过了吧,我要把小艾从牢笼里救出来,把我的身体当做武器也无所谓。布兹说,把申请表放下就走了。 分卷(23) 班诺感到很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先交代一下其他角色的剧情呢! 47、第 47 章 布兹说,办完了手续,可以出发。艾布纳跟他开着玩笑,站在树边。 我是不是要穿神甫服呢? 你应该可以不穿吧,很热的,中暑就完了。布兹说。 他们没告诉太多人要走,否则有太多人要围过来,枷锁伴着重力球洒落一地。 科里说:早点回来哦,艾布纳哥哥。 然后人影剩下三个,安德烈静站一侧。 艾布纳用轻松的语气说:哥哥,我会早点回来的,所以不用担心。 你叫我怎么不担心?你差点死在了迷失地里,外出的每一次你都有可能死亡的风险。安德烈说,去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也曾经有梦想,但是我放弃了它,现在我是骑协的会长,下任家主,我的话举足轻重。你不明白吗?你我都当不了魔法骑士,但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哥哥想让我呆在这里,是想让我继续做风流的剧作家,没有妻子,身体很差。艾布纳在安德烈想反驳的时候继续往下说,但我要救的不止瑞莎。 安德烈说:那你一定要回来。 就用这个做凭证吧。艾布纳把骑士传说给了安德烈,母亲曾在二人午睡的时候,抚摸着二人的头发,读着绘本上的文字,给他们看绘本上的图画。 布兹督促着艾布纳尽快离开,随后他们上了马,夕阳和榕树晕染出一幅油画。 珍珠翻滚着书页,落到地上,成了无人问津的水滴,湿润了泥土。 安德烈抬起头来,书已经湿了。 阿奇柏格知道夏日宴会的事情,他见多了监狱里的死亡,布裹着尸体就是一场葬礼,或者有个尸体就不错了。 至于瑞莎,没进魔法监狱,也不是贫民窟的可怜平民,受袭是受袭的很无辜,但是又不止她一个人受伤。 阿奇柏格想,我没必要管她。 他又想,可是这样不像本杰明,这不是本杰明会做的事。 哦,本杰明吗?同一时间,市长室里,市长跟奈登提到了本杰明。 奈登对本杰明略有耳闻,大家都叫他骑士本,在奈登做见习骑士的时候,本杰明团长是许多人竞相模仿的对象。 但他现在变成了前任团长,他杀了雪龙,也杀了特家的两名骑士。 回城的那天,黑压压的乌云挤在上空,骑士们运送着雪龙的遗骸,押解着戴着镣铐的本杰明,金发在乌云下黯淡。 奈登说:他不是个罪人吗? 市长说:不愧是奈登,没有一点少年情怀。 我二十三了啊,哪有什么少年情怀。奈登说,市长您也是,您都贵庚了 训练场的观景台,阿奇柏格趴在栏杆上,月亮被树叶遮去,看不真切。 十年前,阿奇柏格和本杰明在此相遇,在一个炎热的夏季。 本杰明用魔法让盔甲到了盔甲架上,令它们在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泽。本杰明的盔甲是金色的。 他的里面还穿着骑士制服,金边白雪。 训练场内幽暗清凉,走到地下室更加凉快,但是这里不像是没人用过的样子,傀儡室里,每具傀儡都被精心擦拭,没有灰尘落下。 一条鱼从他的脚边轻柔地游过,地上居然有些水渍,慢慢积起了水潭。 本杰明抓起了那条翻腾的白色小鱼,随后它又化作白鸽,温热的翅膀仍然在扑腾。 您是新来的导师吗? 本杰明注意到了,那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大概才六七岁,淡金色的短发几乎到了白的地步,眼睛就像冰里的暖阳,小孩子是很有神采的,但是他却显得谨慎一点,压着自己心在走。 不是,我是本杰明,本杰明艾泽。原以为这个孩子会露出一点惊讶神色,但他只是想了一下,说:你是艾泽家族的,是吗?那么你是我舅舅了,我是阿奇柏格特。很高兴认识你,舅舅。 本杰明笑了起来,让阿奇柏格很奇怪。 他说:你还这么小,长都长不到我胸口,说话却很老成,好像小小的大人。 礼仪老师就是这么教我的,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本杰明坐在地上,这样就跟阿奇柏格差不多高,然后他问:那你想当小大人吗? 我不清楚,如果是家族安排,我就可以当。年幼的阿奇柏格机械地说。 本杰明敲了一下他的头。阿奇柏格没有叫一声,只是捂着头。 那一下并没有敲很重,但本杰明很奇怪,就算被这么敲一下,他也不会说一句话。 您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阿奇柏格没有说完,本杰明就握住了他的手臂,阿奇柏格抖了一下,发出受伤的叫声,那只鸽子也化作羽毛消失。 就算松开之后,他整个人也抖得厉害,两条手臂轻轻拥住了自己,似乎是想在自己这里寻求到某种安慰。本杰明说:疼吗? 阿奇柏格摇摇头。 那两条胳膊被柔软的布料包裹,按上去的那一刻,本杰明感到了他的小外甥手臂发肿,让他把袖子掀上去,就是一道道棒痕,遍布都是淤青。 谁打的你? 导师。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难道这不是被允许的只要做错了就会被打,只有永远做对才是对的,不是吗? 你爷爷这什么教育,他把你当仆人看吗?你可是我姐姐的儿子! 本杰明在地上躺了一会,用胳膊挡着脸,似乎是闭目养神,但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很快地站了起来,没法发泄心中的愤恨,只是声音吓人。 他冷笑道:也不知道奥格特在想什么,他是疯了吗? 虽然你是我的舅舅,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对爷爷不敬。 小大人,还想当小大人吗?本杰明蹲下来,捏了捏阿奇柏格的脸,说道,要当大人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打一顿,回去就说你小孩子还没礼貌,叫爷爷再教育教育你,你怕不怕? 呃阿奇柏格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地扭过头。 当大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我这里当个小孩吧,乖乖的。本杰明眯起眼睛,笑道。 48、第 48 章 是本杰明告诉了阿奇柏格,不用对人小心翼翼,也不能对人太过粗鲁,不能把自己视为最不重要的。也不能忍受老师的棍棒。 你要学会拒绝。本杰明说。 他们就天天去外面玩,去集市,去贫民区,去剧院,更多的时候本杰明是带他到外边野餐。 阿奇柏格并没有其他朋友可以交,他尝试着跟家族里的长辈多说话,发现他们都会很宠自己,他很满意。 有一次阿奇柏格看中了《骑士传说》,立刻被本杰明收起来了,他说:你还太小,不能看这种书啦。 太小,什么太小,不就是无名骑士的故事吗? 阿奇柏格被捂着眼睛,看不到东西,只能用手去摸本杰明的胳膊。 这本书不是真的讲无名骑士这是后人写的。 很不好看吗?阿奇柏格的好奇心上来了。 本杰明说:也不是啦,我直接给你讲吧。无名骑士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我也知道。 别打岔。 阿奇柏格闭嘴了。 他一路向北,遇到了很多伙伴,斩获了恶龙,最恶的那头是黑龙,全身漆黑。也受到了女神的祝福,女神嫁给了他,然后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守护我们。 是因为力量强大,才遇到伙伴吗? 是观点相同。 阿奇柏格挣开了本杰明的手,看着他,说:不对,一定是力量比较重要。 本杰明说:就算力量再重要,也是需要人陪伴的。 那,我的人是谁? 朋友啊爱人啊亲人啊都可以。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哥哥姐姐了,至于妻子,也是爷爷安排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也没见过她,朋友的话,爷爷说我不需要朋友。 本杰明说:你这小孩子怎么这么难弄。 市长办公室,奈登把玩着象棋,说:本杰明应该是要连任吧,后来入狱了? 市长说:是啊,一下就销声匿迹,坠下神坛,他对阿奇很好,阿奇也很喜欢他。但是阿奇只喜欢他。 奈登一下子就明白了,说:你的意思就是本杰明是他的精神支柱,塌了之后他就要把柱子修复好。所以他接受不了本杰明成为罪犯的事实。 你一向很明白他。 我不明白,我觉得没有必要,他大不了可以找其他柱子,但是如果是我,我确实会跟他一样,他跟我,也很像。奈登说着笑笑,把棋子放回棋盘。 接着,奈登问道:他为什么要杀特家的那两名骑士呢? 没人知道了,不过那天是雨天。 奈登笑了下,说:我也讨厌下雨天。 灰暗的天空,灰暗的房子,银色的手铐,还有拖着的锁链。 雨水滑过他们的长靴,雪龙的遗骸被巨大的白布捆好,而本杰明被那时候还没上任的班诺押解着。 那天天气很糟,还是有很多市民为了苏苏里的英雄冒雨而来,他们在雨里冷得直哆嗦,看到的却是被押着的本杰明团长,神从神坛上跌落,而惊恐的神色在他们脸上发作。 阿奇柏格蹚着雨水。本杰明没看他一眼。 真的一眼都没看过?奈登问。 市长说:阿奇很在意这个的,你看他不是那种通情达理的人,其实也不是,他是执着到了一个病态的地步。 奈登喝酒,说:那很奇怪呗。因为正常人不会像本杰明这么冷静,这么从容。 市长说:所以阿奇相信本杰明无罪,他也拒绝听到任何本杰明入狱后的消息。但是就算让本杰明在他的世界里蒸发,又怎么样呢,本杰明这个人还是这样了啊,他已经变不回原来的本杰明了。 奈登继续喝酒。 市长说:所以奈登你得开导开导他。 奈登说:不是吧市长,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我最近就有拜托过你啊。 你要是奈登的心情很复杂,他还没从几个月前的事情中走出来,你一开始说,不就好了,我肯定把他当我最好的兄弟?反正他是小祖宗。 市长说:那怎么可以呢,我也怕大公啊。他来当队长就是大公安排的啊,身份保密也是大公安排的。他希望阿奇柏格是利剑,出鞘才会出声。 奈登说:人终究不是武器。 我就说你很明白。 行,我知道了,我拯救他。但是我有个疑问,他要是真的喜欢他爷爷给他的安排,会理我吗?我当他朋友,跟他说话都不配。 49、第 49 章 第十一章 阿奇柏格第二天就来收拾东西走人,奈登还没有酝酿好那句「我拯救你」怎么说出口。 就看他自顾自地整理,眼看着就要那么走了。奈登就说:别别别。他倚在门口。 我们小小的道别一下。奈登说。 以后就是新的认识了。阿奇柏格笑着点头,笑得十分客气。 奈登心说,这我还拯救人,阿奇柏格已经彻底翻脸不认人,都跟我开第二种模式了。奈登不得不说一下:奇奇你喜欢本杰明,对吧? 他是我很尊敬的对象,但是你为什么会提到他? 尊敬他,和尊重他身上发生的事,是一个道理。奈登说。只是停了一秒,他立刻被踹翻在地。 你还没到可以跟我谈论他的地步。阿奇柏格冷笑,奈登看出来他真生气了。 真不好劝,又不好劝,也不好哄。麻烦很麻烦,但是必须解决。 奈登留着个空办公室叹气,无聊得可以再去市长室喝茶,很快他就可以当队长了,但他不要。 因为他发现队长和副队长其实辛苦程度都差不多,只是看谁更懒一点。 职务需要一点调整,奈登也干脆不当,回去当他的贵族三少爷,暂时告别一下警备队的生活,为接下来的秋赛做个过渡。 奈登不太喜欢处理过于复杂的关系,尤其是涉及层面较广的。 奇奇的事情本来很简单,只是个不小心被他糟践的少年。结果,他揭下牌子一看,是特家全家人,除大公之外,最宝贝的小少爷。 再比如安德烈,艾布纳和布兹,把他们三个人放到一起,奈登就很头疼,觉得关系真乱,再加个黛罗,那就可以让他的头裂开,他每天都在警备队处理关系,回家还处理,不是要累死了? 他决定不处理。 很好地睡了一觉,起来继续忧虑欧珀,忧虑阿奇柏格的事。 他觉得奇奇的事是真的很复杂,如果奇奇是个普通少年该多好,但是想想当时是自己犯浑,也不能怪他,人怪到自己身上去,总会有办法再把毛线团解开。 他答应是答应市长了,可欧珀的问题还没解决,奈登想着,那就两个都解决,就像传说中的骑士,骑士无所不能。 骑士真的无所不能吗?骑士也会感觉累吗? 科里进来叫奈登,说:亚度尔来了。 亚度尔啊,哪个亚度尔?奈登一时没想起来。 科里说:就是当莱德家主的那个亚度尔啊,你记性真不好,贵人多忘事。 正如布兹回城要带给艾布纳惊喜,亚度尔莱德也要带给奈登惊吓。 分卷(24) 红色的头发就像是红酒做的,酒红色,黑色的衣服上绣着繁杂的花纹,胸前别着金色的玫瑰胸针。 一个高大又英俊的已婚青年跟女仆轻声调笑两句,又把玫瑰塞到花瓶里。 奈登说:玫瑰会枯萎的。 亚度尔说:这次是因为什么,是过去的战友,还是过去的队长? 亚度尔是奈登过去的朋友,因为奈登对过去的战友耿耿于怀,才没怎么见面。 但亚度尔显然是什么都知道了,他把红酒浇到牛肉上,就像给蛋糕做裱花。 让我拯救你吧。奈登突然说道。亚度尔吓了一跳,他才刚叉起一片牛肉。 奈登说:你觉得这话,对刚成年的男孩能说吗? 亚度尔想了下,说:哦,你是说阿奇柏格啊,以前他老在训练场。他又叉起一片牛肉,蘸了蘸红酒,送进嘴里。 亚度尔又说:怎么,跟你打架了? 奈登说:你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奈登奇怪很久了,不光是母亲跟他很熟,安德烈也知道他,亚度尔现在也摆出一副早就认识他的模样。 亚度尔说:都说了他以前经常去训练场嘛,不愧是大公的儿子,很小的年纪就在那训练,还打败了不少人。 奈登说:你被打过吗? 亚度尔说:没事找什么揍啊,况且我们骑士讲究的应该是决斗,对于「高尚品质」追求而发出的决斗,不应该是无端的打架,你看他肯定是跟平民骑士学的嘛,他们很爱打架的。 奈登想想安德烈,安德烈也挺爱跟自己决斗的,每次都能拿出骑士的名义跟他打个半死不活,得到的好处就是自己变得很抗揍,剑术也有很大的长进。后来安德烈就不跟奈登打了,因为奈登知道怎么耍赖。 奈登说:我怎么没印象? 亚度尔说:你喜欢小孩子吗? 奈登某一点就被戳中了,他说:不是吧,只是差了五岁,怎么就小孩子了? 亚度尔说:你有点激动吧?他那个时候确实只有十岁啊。怎么,你不是很讨厌小孩子吗?你看那段时间你是不是还欺负科里。结果现在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奈登说:好,能讲讲细节吗? 亚度尔说:被打的细节?没有。 奈登说:当然不是啦,要的他和本杰明的那个细节。 亚度尔愣了下,说:本杰明啊。 他又倒了一杯红酒,说:当时我们都叫他骑士本。 奈登说:骑士本陨落了,那之后的阿奇柏格是什么样呢? 亚度尔笑了,他说:阿奇柏格一直都没变样子,他不爱交涉,喜欢说刻薄话,还喜欢一个人呆着,谁打扰他就打谁,而且他最不爱跟女孩子说话,那个时候好多兄弟的妹妹都觉得他好看啊,愣是一点机会没有。 奈登说:这么难弄? 亚度尔说:他是你的队长,你比较明白吧。 他确实很麻烦,但是很有意思。 亚度尔说:那你还救?不是,你为什么要对他说那种话? 奈登说:男孩子一直是那样很没意思吧? 亚度尔说:很多男人都是那样,有的可以一天不说话,比他话少的,交流困难的,多了去了,你是真觉得贵族里没有吗? 奈登说:我想救他。 亚度尔说:打住,哎,你好像布兹。 奈登疑惑了:你知道布兹的事?不对,你知道布兹和艾布纳的事吗? 亚度尔拿起两个叉子比x,说:谁不知道啊,第七支队的队长抓魔物是为了卡佩家的二少爷开心,艾布纳好像也不开心哈? 奈登说:烦了,我一直不喜欢听家里的八卦。 亚度尔说:那你还听阿奇小少爷的八卦?听说你俩共事三年,你到底还有什么没听过啊? 奈登想想,说:也没有。奈登知道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最开始接吻会感到紧张,需要安抚一下,虽然后来习惯了亲吻,但是还是会很不好意思,脸总是很容易红。有时候刻薄话说得越多,就是心里越脆弱。 奈登心想,嗯,还好他不是女孩,否则肯定是被家里宠着的。 阿奇柏格从来不说自己的事,不说舅舅,不说爷爷,不说哥哥姐姐们,但是他会因为别了特家的家徽感到自豪。他的每件衣服都有特家的文章。 奈登经常因为这个感到压力很大。他让阿奇柏格脱掉,阿奇柏格非常不耐烦地给他看,每一件衣服上都是。 还有特家的白玫瑰。阿奇柏格给他看绣在手套上的花。奈登心想,太过精致了,奇奇酱。 奈登说:就是,他舅舅啊,本杰明。 亚度尔说:内政啊,我不是很想管啦,非常复杂,但是本杰明不是 奈登说:什么? 亚度尔用红酒在桌上写单词,又把它们擦去。奈登说:不会吧? 亚度尔说:就是啊。 奈登说:这样还记八年? 亚度尔说:怎么,有些人就是执念特别深,活在过去。 奈登说:这可不好,不能活在过去。 亚度尔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50、第 50 章 亚度尔看自己把气氛弄得很糟糕,但他还是要继续说:就是啊,你不也一样,提到过去的某个人,就会很火大吗? 奈登说:是。 亚度尔说:跟你还真的挺像的,而且当时都喜欢打架,哈哈,你还去秋赛吗? 奈登说:去。 亚度尔说:那到时候就遇到我咯,我是裁判,也维护治安。他给奈登看牌子,他是夏日宴会后的特殊维护部队队长。 科里说:太帅了。 亚度尔走后,他就在那儿夸,说:我也想有个这样的牌子。 奈登说:当队长吗?哎,我从来没当过。 科里说:不光如此,还有家主啊。 奈登说:你想当家主? 科里说:对啊! 奈登拍拍他的肩,把靠枕放在沙发上,说:你睡一觉吧。 科里把枕头拿开,认为奈登瞧不起自己,他说:家主不能当吗? 奈登说:我们贵族,一直是长子继承制,你除非让我们三全死,不然不可能轮到你。 科里说:不公平,国王就不是这样的制度。 奈登说:哇当王子啊,各个都得会技能,各种技能。 科里说:我现在就不会?、 奈登说:洗洗睡吧,我还得去秋赛,年纪小真好,胡思乱想,异想天开。 到了第二天,路边放了很多鲜花,红地毯穿过城市的主干街道。 国王的礼车,王子的礼车,公主的礼车,好长的队列,洁白的人就像洁白的鸽子,走过方阵。 国王在赛场宣布比赛开始,而八王子主持整场比赛。 安德烈说:看来王位继承人是想好了啊。他说话声音不大,但他很敢说,也并不怕别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因为他将会继承家主。 奈登说:八王子吗?他只会乐器啊,我记得他没有军事方面的才能。 安德烈说:这件事不由你说了算,阿奇柏格不还是被大公雪藏多年,大家都忘记有这么一位小少爷了。 奈登说:说的跟宝贝一样。 他很讨厌安德烈把阿奇柏格当作一件物品看待。安德烈说:是啊,他就是大公的宝贝,很好用的武器,很好使的傀儡,仅此而已。 安德烈说话直白,就像一把刀剖开虚伪。 奈登说:安德你说话很有种,你敢不敢跟大公这么说。 安德烈说:没必要。 奈登:安德,我明白的,你不用装的 安德烈说:是没必要啊,我们为什么要管别人的事?我不喜欢特家,对阿奇柏格也仅仅是因为母亲喜欢,我才不反感,仅此而已。 奈登跟安德烈交流不来,只能让科里当缓冲地带,科里可会这个了,装作不懂事的孩子,问安德烈一大堆问题,他也确实有很多地方不懂。 八王子果然上场演讲了一番,而九王子就在一边低着头,很是沮丧。 八王子的微笑和动作都很得体,最后结束致词,全场鼓动掌声,全在欢呼八王子。 而赛方的一位伯爵问:不知道八王子今年的代表骑士是谁呢? 有的骑士有资格,可以做王子的代表骑士参赛,对贵族来说,只是对了个名头,对王子来说,就是比拼了,所以他们会选最好的骑士和最好的家族。 八王子说:你们想见吗? 他示意了下,盔甲发出的碰撞声更加明显了。一名男子抱着头盔走上赛场的螺旋楼梯,银色的长发,银色的盔甲,就像冬天时见到的冰霜,透过阳光看到了其中融化的水。 很少有人能认出这是谁,有些骑士非常疑惑,而亚度尔一副「猜到了」的表情。 八王子说:阿奇柏格特,这就是我的代表骑士,也是我的第一骑士。 八王子笑着又讲道:请不要疑问,他是特家的第五位继承人,也就是说,主系。 一下子就爆发出呼声和议论声。阿奇柏格的头发就算放在特家也很独特,特家人的头发是淡金色的,只有阿奇柏格是银白色的。 伯爵又问:那么,九王子呢? 九王子说:骑士代表啊 八王子打断了下,说:请容许我介绍另外一位,是我的第二骑士,凯伦斯瓦。 谁都知道凯伦斯,那个年轻又善良的骑士,脾气好的能用水泡。 而瓦家是特家的附属。这么一看,特家是支持八王子。也就是说,是八王子一派的了。 凯伦斯随后也跟着上来,说:能做八王子的第二骑士,是我的荣幸。 伯爵问:九王子呢? 九王子笑了下,他很尴尬,虽然他在平民中的呼声很高,但他没有想过代表骑士,他还以为大家都只注意哥哥而不注意他,所以没有设置代表骑士。 奈登说:我。 安德烈惊了,他望着奈登,说不出话。 科里也惊了,他说:你要博九王子的好感,也不要是现在吧,很尴尬的。 奈登举起手,说:是我。 伯爵眯起眼睛,看着奈登,说:是奈登啊您不是受伤过吗? 阿奇柏格说:他有没有能力,会有人评判,您就不要讲话了。阿奇柏格的话就像命令,让伯爵闭了嘴,他很诧异地看着阿奇柏格,但没有说话。 八王子远远地把目光扫过去,说:是奈登卡佩吗? 安德烈语气很不好地对奈登讲:你脑子要是没问题,就不要再应,我给你处理这个糟糕的事情。 奈登在回答八王子,他说:是。 亚度尔觉得很有意思。 九王子说:诶?这个是,他确实是。他看着奈登,说。实际上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安德烈已经是咬牙切齿地在说奈登的名字。 奈登没理,就说:我是八王子的代表骑士,至于他的第二骑士 九王子说:是席戈丹。丹是艾泽的附属,但是没像瓦那样有名气。 席戈从人群中也举手,他说:是我!我是训练场的第三。 女爵说:想必凯伦斯是第一吧。她说着看着凯伦斯,凯伦斯的目光略有躲闪,笑得也有点勉强。 亚度尔大声地说:他不是哦! 女爵很惊讶:那是 八王子微笑道:请您先别问更多了,比赛要开始了。 51、第 51 章 第十三章 开幕式结束,安德烈在卡佩家专属的休息房间里问奈登:为什么? 奈登说:他有点可怜。 安德烈说:谁可怜你都这样吗? 奈登说:对啊,我这个人很不舍得看别人露出那种表情的。 安德烈说:他是王子。 奈登说:也无妨哦,家人除外。他指的是小时候安德烈总会哭,奈登对于那样的安德烈毫无心疼之感。 安德烈说:好,真有你的,等会我还得应对别的家主。 奈登很虚情假意地说:太辛苦了。 安德烈示意,让他闭嘴,然后就去处理家族社交的问题。正巧走廊上遇到阿奇柏格,阿奇柏格说:初次见面,我是阿奇柏格。 奈登说:什么,我们玩这套? 阿奇柏格: 席戈说:你好有意思,奈登。 奈登说:席戈你走路没声也有意思极了。 阿奇柏格说:赛场再见。 奈登说:谢谢。 阿奇柏格说:什么? 奈登说:就那句话啊,谢谢。 阿奇柏格说:我忘记了。他说着离开了。 席戈说:好有意思,你跟特家的少爷关系是特别好吗? 分卷(25) 奈登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和他关系很一般的。 席戈说:我多嘴咯,但是奈登先生真的很有意思。 第一是谁啊?奈登问。 席戈说:查理。 奈登说:没姓? 席戈摇头,说:他是平民。 奈登说:怪不得会被藏起来真可惜,一点也不意外。 席戈说:布兹支队长就没被藏起来,我们是想做那样的骑士,他现在不是都成平民骑士代表了? 奈登勉强应付了下。布兹没有被藏起来,是因为他的能力比较特别,他真的擅长有关魔物的一切,就像稀有的召唤系一样。 他也不是内敛的人,相反,很会强调自己的优势,也跟班诺团长关系很好,骑士团又需要一个平民代表来抚平民的民心。 比布兹天赋优秀的,努力的有很多,只是布兹恰好在这个位置上,他很特别。 查理这样的骑士,才是平民的大多数。 奈登问:他有没有什么依靠? 席戈说:没有啊,他是孤儿,从小住婶婶家,但是凯伦斯跟他关系很好,他们两个经常一起训练。 席戈带着奈登认人,两个骑士站在楼梯上,那个跟凯伦斯差不多高的就是查理。查理好像在跟凯伦斯开什么玩笑,两个人笑作一团。 凯伦斯在跟查理道歉,实际上,是这样的。 奈登他们并不知道,绝大多数人也不知道。凯伦斯的一半报上去的功劳都是抢了查理的,这还是经过瓦家的安排,做出的决定。 凯伦斯是等东西报上去了之后才知道,他很后悔,找赛方想说明情况,家族的人却拦下了他。 班诺团长是这么决定的。 什么?凯伦斯一直把自己的前辈视为偶像,相信自己也像他一样用瓦家的名义担任骑士。 他又和查理说:这实在太不公平了,有违一个骑士的名誉 查理说:我知道的,凯伦斯。 凯伦斯说:你知道?你甘心吗? 查理说:我对功劳一直很无所谓的啦,只要凯伦斯你表上的成绩过得去,不就好了?我们的友谊经不起这点折腾? 凯伦斯今天还是感到了抱歉,他又和查理说:我不该上场的,他们问到第一是谁了我想说你的名字,八王子却打断了。 查理说:我也只是在训练场第一,又不是一直是第一。 凯伦斯说:不行,等我到了骑士团,我就要跟班诺团长说,让他重视起你。 52、第 52 章 奈登第一次重伤被抬回来,是先去了魔法部,安德烈冷静地处理事务,让魔法部部长过来,年长的部员说:部长现在在外面 安德烈说:我不管他在外面干什么,一切都好商量。他如同他的父亲安德鲁,给部员看那些藏品,艾布纳撇了撇嘴。 奈登在魔法部修养了几个月,被判定无法战斗,有打下印章,是帕西瓦尔部长给他打的。 安德烈说:一辈子吗? 帕西瓦尔说:也不是,如你所见,他全身的魔力几乎都没有恢复,对魔法的认知功能想必也是受到了损害。 奈登说:我不会再参赛了。 安德烈说:母亲的意思是 奈登说:你让她看看? 当时的奈登极不冷静,身体也没有恢复,抬起手指着外面说:我的兄弟,死在了外面,你知道我连面都见不着吗?天下掉下来的,都是尸体。 就像这些蜘蛛一样,人命就是轻易可以切断的线。我不在乎我的命,我无所谓,我不想看我的兄弟死,一个也不想。 安德烈火大,压在心头,他嫌奈登幼稚,反正人总要死,现在跟他说看不得战争的残酷,看不得断手断脚。 但是想想也是,骑士的传说也是用美好的谎言堆叠而成的,无数的尸体铸成了那个传说。 安德烈说:好。 会让黛罗生气,可他劝不动奈登的倔脾气,他也不喜欢劝他的弟弟,只感到烦心。 奈登在家休养了半年,去看了卡尔文和加布力尔的家人,他们的家人拿到了抚恤金后,就把那两个死在蘑菇谷的骑士忘记了。 一个人换这么多金币,真的太值了。 卖都不一定能卖这个价钱,只能等他们去当了那个骑士,但是我们养出来的儿子,不早晚要死吗? 所以都是拿最不喜欢的那个小孩子,生得多就可以看眼缘,哪个最讨厌,就先对他好点。卡尔文的妈妈说,我还挺讨厌卡尔文的,他跟我们想法太不一样了,这孩子从小就是,活该死了啊。 加布力尔的父亲说:加布力尔死了,倒是怪可惜,少了一个人可以做苦力,其他孩子又没他能干。 卡尔文的妈妈说:有钱不就行了吗? 奈登站在贫民窟的门口,没有踏进去,加布力尔的父亲认出了奈登,说:你是加布力尔的同学 奈登说:再见。他就离开了贫民窟,他讨厌下雨天,讨厌过去的往事被人提起,讨厌卡尔文和加布力尔愿意用生命当诱饵。 于是奈登就去了警备队,他想,我就是个混子,以后还能是个混子,混子真好。 他就不断地喝酒,不断地喝酒,喝得再多,都没买醉,喝得再多,也没让他开心。 但他还是喜欢喝,喝酒已经是习惯了,戒不掉,痛苦的时候就喝,后悔的时候就喝。 他很羡慕阿奇柏格滴酒不沾,阿奇柏格有一种他没有的东西。 第一次见阿奇柏格的时候,他觉得阿奇柏格非常地纯洁,可能是因为头发和衣服,雪一样的白,就是和他不一样。 酒也不喝,也没被他带坏,阿奇柏格还是跟原来一样,只有他一个人在城市里迷了路。 不过就算沾酒也好,不沾酒也好,阿奇柏格身上的东西没变。 奈登想,其实他不喜欢破坏美好的东西。 对他来说,酒是垃圾,真的很下贱,但他就喜欢做那种事,因为他把自己想得也很下贱,他很后悔,那天不是他去当诱饵,死在那个蘑菇谷里也好,就让他的尸体残破不堪,没有人敢用麻袋装回去。 因为现在是他们的尸体不全,手都不知道安哪个地方,于是干脆挖了个很深的坑,一起埋了进去,但是圣马徽还是回收,剑还是回收,盔甲还是回收,他们的骑士荣誉,什么东西都不剩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剩下。 安德烈得跟莫林特打猎,他觉得应酬很麻烦,可是莫林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他是武器制造商,也是特家的主系继承人,而且邀请了很多次,他不得不去。 安德烈还记得自己是去年就收到了邀请信,安德烈第一次是写回信并且郑重地拒绝,结果莫林的回信发过来了,更长了,意思还是没变。安德烈把他后来的信全部撕碎,很熟练。 副会长扎克利对于会长的恶劣态度有一丝在意,他说:这样不好吧? 但是有天压力太大,扎克利就和会长一起撕了。 53、第 53 章 安德烈和莫林打猎,难免提到奈登,莫林说:让他稍微,不要再跟阿奇联系。 莫林有点受不了,他非常喜欢他的弟弟,并且拒绝任何人接近弟弟,除非是女孩,这就导致阿奇柏格回到家里不得不应对各种各样的女人。 安德烈说:那可不行啊,莫林先生,这个得从黛罗讲起我的母亲,非常疼阿奇柏格,阿奇柏格也很喜欢她,又恰好,阿奇柏格跟奈登是上下级关系,亲密总是难免的。 莫林说:你不是管事的那个吗? 安德烈说:别管我家的事。 莫林说:好。 他们就比打猎,今天的太阳有些大,视野很好,安德烈的换箭速度很快,打鸟就是先打两翼,再打胸口,他射一只鸟要用三支箭,三支箭都射在了鸟的身上。莫林说:你这猎是这么打的啊? 莫林就不一样,快准狠,打完。 安德烈说:我是个无聊的人。他又去射鹿,这次是四肢,外加前胸。 莫林说:你好喜欢折磨动物。 嗯?安德烈说,怎样都会死啊,只是死法不一样。 仆人们把掉在地上的猎物一一用袋子捡好,等候主人继续发箭。 莫林说:这不是打猎的乐趣。 安德烈转身,目光骇人,笑道:怎样算? 哈哈,你跟阿奇有点像,但是阿奇不如你吓人。他没你这种气势。 莫林扛得住安德烈的吓人,稳稳不动,还能开起玩笑,评价安德烈道。 他说:打猎讲究的是眼睛和手,是射中目标后的欣喜,你只是在虐待猎物,对于猎人来说,发箭只有一次机会,所以箭只发一次,你射那只鸟花了三支箭,你确实三支都中了,但是猎物在人的箭下只可以有两种状态,生或死,没中就是没中,中了,也只是一次就把它杀死。 他说着拿起箭,去射那支想要追逐太阳的鹰,它化作了剪影,稳稳地坠下,箭直插心脏。 莫林说:最少的出血量,最有效的攻击,我追求的就是这个,你是虐杀,因为不敢杀人,所以把气撒到动物身上,我没说错吧?安德烈老弟。他把手搭在安德烈的肩上。 安德烈长呼一口气,久到莫林以为安德烈要跟他掀起对决,安德烈只是微笑,他说:您想的真多,我是个无趣的人,所以才会这么做,照您所说的话他瞄准了下一只狂奔的野猪,一击致命,野猪不动。 安德烈把长弓扔到桌子上,说:我都可以,莫林先生。 莫林说:好。今天你也见到我弟弟了吧?他是不是很可爱? 安德烈说:我对男人不用「可爱」评价。 莫林说:哦,好吧,毕竟奈登看着就不是很让人喜欢。 安德烈对这句话表示赞同。 纳特轻易地潜入了赛场。 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奈登,他由绝美的女人又化成那个瘦小的青年。 但是在奈登看来,纳特还是那个纳特。 纳特说:这个叫做契约能力。 他冲奈登张开五指,给他看掌心的沙漏印记,他说:你也有,只要能力发动了,此外 奈登伸出了手,纳特跟他十指相扣,又再度松开,奈登看着自己的印记显现了出来。纳特说:契约者彼此碰触,也会显现契约印记。 我们是跟谁订下了契约? 我不清楚,你可以问梅尔。梅尔现在在蔓之森的蘑菇谷内,带着其他主教一起。 他在某天被欧珀教徒带走,摁着他坐上主教位置,就凭他的脸跟罗杰很像。欧珀教相信轮回转世,与女神教义相悖。 不是,你到底哪里发动了契约能力? 纳特抓了抓头发,说:差点忘记了,契约者是无法被其他契约者的能力影响的。 54、第 54 章 特和莱德,是苏苏里最开始的两大家族。在六十多年前,苏苏里取消了魔法师这一职业,把巴罗和伯德温合并到了一起,拆掉了友谊塔。 亚度尔结束了队长的工作,累得趴在桌上休息,他的女儿还小,爬上桌子后,往他的头发上插上去刺的玫瑰,红玫瑰是莱德家族的族花。 奈登扣响了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小女孩抖了抖,撇撇嘴,说:奈登叔叔。 过早被叫叔叔,总是有点怪的,奈登说:辛西娅,妈妈呢? 妈妈去照顾花田里的花啦。我这个是从花瓶里拿出来的哦,爸爸睡得很熟呢!辛西娅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奈登笑了笑。 一到十八岁,亚度尔就结了婚,娶的是族内的一位美丽动人的小姐,同样的红色卷发,纯正的血统,以及相同的爱。 那么,我有些话想跟你爸爸说。 辛西娅乖巧地点头,从桌上跳到椅子上,又从椅子跳到地上。奈登在后面说:偷听的话会变长鼻子哦,辛西娅! 辛西娅对他做了个鬼脸。亚度尔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睁开了眼睛。 奈登把镜子放到亚度尔面前,给他点上烛火,说:你好,玫瑰王子。 亚度尔把玫瑰摘下,问:什么? 老故事。 你总是有很多老故事可以问。 奈登亮出了一块吊牌,一闪而过的是米蒂的名字,带着银色的亮度。 这是八王子和九王子发现的,最后到了警备队的手上。发现的地点则是惠特堡。 真相,我要听真相。 米蒂女巫啊亚度尔很犯难。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当时魔法骑士分成骑士和魔法师。巴罗骑士学校和伯德温魔法学院没有合并,伯德温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院。 奥格特是巴罗的传奇,过早地狩猎野兽,仅靠普通的挥砍就能给魔物最致命的一击。他自信又谦卑,身边有太多的朋友和追随者。 米蒂莱德则是莱德的怪胎,虽然是个女孩,但对魔法颇有研究,她的梦想是成为最高级别的魔法师,去城外探索被魔物包裹的世界。 罗杰,商人的养子,古怪又孤僻,只喜欢做试验,不断地钻研魔法。不是贵族,是靠成绩和钱破格录取的。 他们结识于友谊塔的辩论会上,奥格和两位魔法生成了朋友,但米蒂在某天夜里,和奥格展开了一次决斗,魔法生打伤了骑士生。 罗杰带着一批魔法生走了。后来莱德家被管控,伯德温被调查。 由于奥格和那两个叛徒学生的关系紧密,他被关进审判庭的屋子里,要向神甫忏悔自己的罪,但是奥格只是一言不发。 要说奥格的实力,是全城的骑士都比不上的,至于他怎么会让米蒂逃走,自己还负伤,是谁都没有问出来的。 分卷(26) 就算关了一年,奥格依旧否认米蒂和罗杰有罪,直到罗杰创建欧珀,欧珀和青灰发生多次冲突,死了不少人。 其中包括了奥格的弟弟,他被送回苏苏里,死在了病床上。 在此之前,奥格一直声称,他从未看过米蒂和什么邪灵交流,但莱德家族的律师就是这么认为的,这就是莱德家族能够清白的辩护理由,牺牲一个女人,换取家族的平安。 于是,那么多次的审判之后,奥格逐渐改了自己的证词。他最终被释放,加入了骑士团。 骑士团最后带回的是米蒂的尸体,用黑布裹着,莱德家族按照传统,在惠特堡为米蒂举办了驱邪仪式,奥格闯进了惠特堡,求他们让自己最后再看一眼米蒂,却只看见棺材上裹着黑布的尸体被魔法之火一点点的烧毁。 血公主掉在地上,留下了无法擦除的血迹。然后,就有了幽灵的传说。 奥格变得严谨且冷淡。他没有被推选为骑士团长,而是和罗杰在峡谷决斗,使得罗杰受了永远无法治愈之伤。人们把这座峡谷称为「奥格峡谷」。 罗杰被推定为死亡,不知道他的墓葬在哪里。 伯德温和巴罗并成一座学校。 奈登说:就是这样? 亚度尔说:没了,怎么,你也问过阿奇柏格吧? 阿奇柏格当然是没跟他讲,但是六十多年前的事,隐隐约约还是知道一些的,更何况这事闹得那么大。 奈登说:早在惠特堡,欧珀教的人就拿着米蒂的吊牌回来了,他们认为米蒂是无辜的。 亚度尔说:但是米蒂确实和罗杰走了,还带走了一大批同学。 奈登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呢? 亚度尔说:跟我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说着就要送客,奈登被推着往后倒退,走到大门外,他说:跟你家有关诶少爷。 亚度尔说:我只想平静地度过一生。他关上了门。 55、第 55 章 阿奇柏格再次收到了魔法部的邀请,枝条为他而打开,倾斜出一方幽蓝的天地。班诺正在魔法部的走廊上闭目养神。 阿奇柏格受到了部长热情的招待。部长对待阿奇柏格一向慈祥和蔼,他亲吻阿奇柏格的头发,查看他手上的疤痕和被植入的冰之华。 我的孩子,你是第一个植入成功的骑士。就算过去这么多年,部长仍为损失的结晶而惋惜,它们是宝贵的研究材料,珍惜的实验器物。 也因为它们,以更温柔的态度对待阿奇柏格,能够告诉大家,自己是特家的骑士,应该很高兴吧。 特家的姓氏是我的勋章。阿奇柏格的话就像蜂蜜,他熟稔于如何应对,也为家族自豪过,帕西瓦尔爷爷,你叫我来,是为了魔物的事吧? 这些魔物出自召唤骑士之手,看来欧珀那边有我们的叛逃骑士他们要消灭那样一批人,跟性别年龄,还有天赋无关,就好像只是单纯的杀人游戏。 但是欧珀不会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最终,我们的研究人员发现了死者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有一次濒死的体验。包括奈登卡佩。 秋赛的第二环节是各位魔法骑士都要参加的。奈登以前参加的时候,对对手如此说:如果能伤到我一下,我就自愿弃权。 奈登一家都对那次的秋赛报以高度关注,一起坐在卡佩家族的席位上,听到自己的家人说出了那么狂妄的话,场内鸦雀无声。 安德烈能够感觉到族内的数百道视线都转向了他,脸上和心上都有火在烧, 艾伯,剧本给我。 哥哥对我的剧本感兴趣,真是少见艾布纳看着安德烈用他的剧本微微挡住了大家的视线,话咽了回去。 科里说:艾布纳,怎么了吗? 回去之后,我会告诉你,安德烈怕什么。 那时候的奈登总会顺着大家一起喊喊口号「为了我们的荣誉」之类的。 那些话轻率而不负责,因为他们的荣誉没法共存,友谊也只是暂时的。 他欺骗了卡尔文和加布力尔,如今想想,老实人确实很容易被骗,也很容易因此而死。 他们都一样的贫穷,一样的爱护家人,愿意为家庭做出什么,也送了命。 再重额的抚恤金,面对那么多兄弟姐妹的家,根本不够分啊。为了钱死去,死得分文不值。 医生说,你的状态很不稳定,不参赛也没关系。奈登受到了安德烈的警告。 卡佩医生确实如此告诉过安德烈,奈登躺在床上,缠满绷带,能从蘑菇谷回到苏苏里,是个奇迹,一路上卡特卡佩都在为他治疗。 恢复的时间长达半年,那半年,奈登都像熄了火。安德烈和艾布纳很熟悉这样的弟弟,沉默又冷淡,只会静静地眺望窗外,看着家族内的小孩嬉戏。 醒来后,第一次见到雨天,奈登做的事就是把窗户钉了起来,锤子和钉子相撞,爆发出巨大的响声。 女仆没办法地叫来了安德烈。但是那时候的奈登,没有跟任何人说话。 卡特卡佩被迫在城中待了一个月,负责辅佐医生的检查工作。 他提到恶龙的利爪会划开骑士的头颅,抓断骑士的四肢。他们到蘑菇谷的时候,满地的血腥与绝望。 这就是为什么尸体都是当下埋葬,遭受了恶龙的直面攻击,那副样子,不是任何家属能受得了的。他们埋葬那些死者的时候,差点把奈登也算了进去。 我想,那个时候,天上恐怕下起了「雨」。 卡特是这么描述的。 然后,在某个月,奈登换了衣服,重新梳理了头发,说是要出去。 他就好像没事人,忘记了血腥和痛苦,坚持去警备队工作,就那样把自己倒退到了意外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医生说,没有人可以忘记那样的事,他不能再以骑士为职业了。 黛罗对医生的建议持有怀疑,认为奈登还年轻,无需顾忌这些,安德烈并不认可,却又无可奈何,他最爱的就是黛罗卡佩。 56、第 56 章 阿奇柏格的比赛像是翻书,还是速读的那种,一目十行,一下就打败十个人,直接进入决赛,由于分区的关系,奈登跟阿奇柏格撞不上,奈登想,幸好撞不上,他打人很猛的。 席戈跟奈登已经有些熟络,他现在正斗志满满,为了骑士决斗做准备。奈登说:来参加秋赛的,都是有梦想的吧? 这话对奈登说,着实勉强,他的梦想没有,当魔法骑士是为了家族,现在当魔法骑士是为了战友,总之都是为了别人, 但是席戈还年轻,所以他还适合用「梦想」这个词,带着七色的阳光,在底下晶莹剔透。 席戈说:瓦家很强势吧? 啊是,但是那 是因为他们是特家的附属,可是丹家也是艾泽家的附属,艾泽不重视我们附属家族。 席戈一直笑嘻嘻的,很不正经,难得收起笑容,跟奈登严肃地讲。 每个家族或许都会有点标签,像卡佩,就是医者的代表,治疗骑士辈出的家族,黛罗也为了取消这样的名头而努力增强家族的实力。黛罗要实现她丈夫的梦想。 阿奇柏格说:那我就先走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就好像很赶时间,他打比赛也赶时间,没人值得他多看一眼,很快他就跟奈登擦肩而过,奈登忍不住想跟他说话,阿奇柏格没有停留,去了特家的观赛席。 席戈说:他好冷哦。 奈登说:他对别人就是这样。现在奈登也被算作了别人。 奈登的比赛也打得很随便,跟阿奇柏格又是另外一种风格,阿奇柏格是快得让你知道他很强,奈登是随便的打,永远都不会出全力,藏着一点,但就算没出全力,对方也赢不了。 这次对手是伊莱布莱克。布莱克家族是个小有名气的家族,但跟卡佩比还是不值一提。双方自我介绍系统地说了一遍,亚度尔按响水母铃。 伊莱的能力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他用的是藤蔓,可是他的藤蔓,偏偏绕成人形,眼睛的部分用花朵代替。 身体的部分则是用更多的鲜花点缀。奈登要破开防御,只能砍断他的藤蔓人偶,可是砍断了,蓝色的汁液喷洒出来,一只手掉在地上。 不对,那是用植物做的,是魔法。 奈登纠正着自己的想法,开始用石头做牢笼。 阿奇柏格走到了评委席,说:这次比赛 女爵说:阿奇是想停掉吗? 伯爵说:阿奇还没那个权利哦。 女爵继续问:阿奇少爷,这个问题有点不太礼貌,但我很想问,奈登卡佩是跟你发生过什么吗?你好像很在意他的动向。这次的评委,都拥有爵位。伯爵,男爵,子爵,女爵,全都是特家隐藏的拥护者。 阿奇柏格说:我就是想停。 女爵皱眉,说:阿奇,就算你是特家的希望,我们也不希望你胡闹,观众还看着呢。 阿奇柏格说:是爷爷的指令吗? 女爵点头。 奈登用石头笼罩住藤蔓人偶,藤蔓却顺着石头的缝隙更加狂热地生长,一只手顺着藤蔓长了出来。 不对,那只是植物。奈登在心里说。 他砍断植物的四肢,蓝色的汁液在他的盔甲上。他砍掉藤蔓人偶的头,一个声音闷闷地在地上发出。 他砍掉花做的眼睛,窟窿开始流血。他开始想到黑龙,他真的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天空开始下雨,手指,牙齿,胳膊,大腿,一段一段,眼睛,还有奈登找不到的战友,死去的卡尔文和加布力尔。 奈登努力地一砍,全都是血,奈登再一挥,掉下更多手臂,更多大腿和小腿,奈登挥起剑,往人偶的身上砍,砍向他的肋骨,血沾到奈登的脸上,奈登又挥刀,他已经固定住了人偶的身体,他举起剑,瞄准他的腹部,决定给他再来一下。 水母铃的声音大作。 奈登的恢复清醒,他的眼中,世界变了模样,人偶跑去了另外一边,早就不是人形,只是扭作一团的藤蔓,而他脚下踩着的是 奈登把脚撤了回来,开始看自己手上,全都是血,盔甲上,全都是血,剑上,全都是血。 伊莱布莱克勉强还在喘息,奈登的理智恢复,用治愈魔法在治疗伊莱。黑暗散去,舞台上的幕布却被拉起了。 女爵说:奈登卡佩,你得暂时被关起来了。 奈登说:行咯。 他差点杀死了伊莱布莱克。 57、第 57 章 亚度尔也被关了起来,他做裁判失格,没能正确判断情形,亚度尔说:我是有责任。 奈登没和亚度尔关一个房间,想不到亚度尔在想什么,他连想自己都不太够,他发现自己疯起来是真没人控制得了他。 亚度尔到了最后一直在按水母铃,奈登也是最后才清醒的。 奈登的脸也没擦,现在身上还是那种血腥味,盔甲卸了后,就发现有的血顺着盔甲缝隙流了进去,显得他刚刚杀过人,虽然他确实差点杀了人。 从门的上方,掉下了一条叠好的毛巾,奈登一摸,还是湿的,刚刚用水浸过。 门外那人说:你没接住? 奈登说:我想不到啊。 他用毛巾擦脸,说:谢谢。 那人说:还好观众没看见,否则你大概直接被送去死刑场了,卡佩家族也不是卡佩家族了。 谢谢,又救我了吧。奈登说,奇奇,不要分开后还对我这么好啦。 他猜的到是谁,只有阿奇柏格会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他,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 安德烈可能也有帮吧,但他肯定很生气,因为出现了这么血腥的一幕,堪比夏日宴会上的瑞莎受袭。 卡佩家连续遭遇两次血色事件,黛罗可能会去女神教堂做祷告了。 阿奇柏格隔着门,说:你打算怎么办? 奈登说:我想去骑士团。 阿奇柏格说:这样也去? 奈登说:我不会死的。 阿奇柏格说:知道了。还有,你不会被关太久。 奈登乐了,他觉得阿奇柏格确实对自己挺好的,总是在这种时候这么贴心,他想到自己以前还救过阿奇柏格一次,他觉得很值。 但是他还是不能跟阿奇柏格说纳特的事,契约的事。 阿奇柏格再怎么说也是特家的,不是他的。奈登不想参与到家族的漩涡里去,奈何自己偏偏就在漩涡中心。 他用毛巾擦了一遍,血印在毛巾上。他擦第二遍的时候,就被拉出去了。 拉他的警卫其实挺怕他的,也不敢说什么重话,非常尊敬地说:请您往那边走。好像奈登是刚继承土地的领主。 奈登走到大厅,被两个人押着,坐到椅子上,五个评委看着他,那些爵位继承人都是一脸地凝重。而班诺团长则在中间。 班诺说:伊莱的伤,没办法,得十天才能好,可惜卡特跟布兹走了,否则应该能快一点。 班诺也不提是奈登伤的,只是用惋惜的语气说。 还好伊莱没死,否则奈登真的要去刑场了。 安德烈说:那么这次的事件 奈登说:我得去骑士团。 安德烈火气很大,低声说:我搞定,你不要多嘴。 班诺说:我了解了下,奈登是有战场创伤,是吗? 警卫敲门,说:阿奇柏格来了。 阿奇柏格进来,班诺很惊讶,说:阿奇?我们在说事情。 阿奇柏格看了眼奈登,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班诺说:你要表明什么? 阿奇柏格说:奈登没有战场创伤。我要证明这点。 女爵说:阿奇大公知道你这么做会 阿奇柏格没有管,说:爷爷来了再说。他当然很有所谓他爷爷,特大公是出了名的严厉,打他也很狠,阿奇柏格的家人都很宠阿奇柏格,不过这是回了家的事,在那之前,阿奇柏格都在接受棍棒教育。 分卷(27) 班诺说:证人是吗? 阿奇柏格请警备队的人上来,纳撒,杜克,加比都来了,很紧张地看着奈登,又看了看阿奇柏格。 杜克和加比是真没想到能这么快看见阿奇柏格,还是在这种时候。 奈登说:好久不见。他很热情地问候,其实他们不见的日子还挺短的。 班诺说:那也不能请警备队的。 阿奇柏格说:还有。 他非常介意地把索菲请出来。安德烈跟奈登说:很好,他比我还清楚你跟哪些人社交。 奈登: 班诺算是明白阿奇柏格的意思,阿奇柏格想护人,反正这件事是双方都有责任,也谈不上哪方一定做错了。 伊莱布莱克的藤蔓上有迷幻粉,亚度尔则是没有及时中止比赛,奈登算是被触到旧伤,做出了过激行为。 调查还要按形式来讲,评委们一一地讨论,亚度尔也来过一趟,他说:我是家主诶,辛西娅和玛莉亚还等着我。 班诺团长问:你为什么没及时按下水母铃呢?他是指藤蔓升起,包住整个赛场,形成封闭空间的时候,亚度尔还是没有停下。 亚度尔说:我虽然很奇怪,但是以为那个是暂时的行为,后来太暗了,我没看清,我不知道会打成这样啊。 班诺说:行。 奈登这边调查的是差不多了,他人品很好,来的都是一顿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亚度尔这边要再调查一下。班诺把这件事压下来,没让王室知道,也没让特大公参与。 五位爵位继承人和班诺,最后留在了大厅, 班诺沉思,没有说话。 女爵问:你想怎么处理呢? 伯爵说:既然没有让主要人物知道我们要卖卡佩家一个面子吗? 子爵说:太危险了,要是奈登再做这样的事怎么办? 男爵说:他最好不要成为本杰明。 女爵想了想,说:是啊,阿奇很护着他,阿奇难道还没有从八年前的事里走出来吗? 子爵说:很多人都接受不了,他们认为骑士本还是骑士本,并且把之后的本杰明和之前的本杰明割裂开来。 女爵说:奈登可不能成为第二个本杰明。 男爵说:你是说他会像本杰明一样杀死特家的骑士? 女爵说:我是说,他不能像本杰明一样,在阿奇的心里位置很独特。 子爵说:大公肯定很后悔,他想把阿奇磨练成锋利的剑,所以断绝他和别人的来往,反倒让阿奇跟训练场的平民学坏了,好不容易有本杰明,本杰明又 班诺说:他确实有点太在意奈登卡佩了,但是这样对计划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五个人陷入沉默,子爵说:的确,对计划产生不到影响,就没有必要关注了。 女爵说:植入了冰之华后,阿奇剩下的时间应该也不多吧?我还是希望他能过得开心一点就算是武器,也得是被珍爱的那把。 子爵说:你可不能对计划的对象产生感情。 女爵笑道:我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十骑士」。 58、第 58 章 奈登和阿奇柏格遇到了,奈登说:谢谢。 阿奇柏格说:初次见面。奈登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 阿奇柏格说:我是阿奇柏格,特家的阿奇柏格。 奈登说:谢谢阿奇柏格。 阿奇柏格说:以后就不能这样了。 奈登说:不好意思,你不该插手我的事的。 阿奇柏格说:不是,爷爷会发现的,他讨厌卡佩家他讨厌任何家族,我得和你保持距离,我已经是公开身份的特家少爷了。 奈登说:好咯。 阿奇柏格说:有困难再找我。 奈登笑了,说:奇奇你为什么总会帮我? 能帮不行吗? 其实奇奇真的很不赚,又被我占便宜,又帮我做这做那,会不会感觉很不甘心,还会因为我和别的男女很亲密而吃醋? 阿奇柏格说:我们又不是在恋爱。 奈登说:我们到底是什么。 阿奇柏格说:我们是朋友。 奈登: 奈登说:大公是不是没跟你讲过,朋友的意义,其实它,不是指 阿奇柏格说:我们只能做朋友。 奈登说:你跟朋友也亲吗? 阿奇柏格说: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奈登: 奈登说:好吧,那什么意思,你会结婚吗? 阿奇柏格说:当然。 奈登说:等一下,等一下。原来阻止他们的不是家族,是阿奇柏格自己,奈登,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奈登说:你有未婚妻吗? 阿奇柏格说:有啊,当上骑士团长我就跟她结婚,这是家族安排的,一切也都在家族安排之内。 奈登说:好。 阿奇柏格说:当然好了。 奈登说:知道了,那我走。 阿奇柏格说:你不用走,你还是我唯一的朋友。 奈登不想跟他玩朋友游戏了,这时候的他觉得之前对阿奇柏格做的种种是很罪恶,但阿奇柏格现在的行为让他匪夷所思,他说:我不要做朋友。 阿奇柏格说:不好吗?没有影响任何事。 奈登说:哦,等会,你不喜欢我,完全不喜欢? 他们在夏夜上演爱情戏剧,要是艾布纳知道了,会说是很好的素材。 阿奇柏格说:我喜欢啊。 你对喜欢的定义是什么? 奈登,爱情,只能由男女实现,你不是女生,我们之间的感情永远只能是友情,还是说,你想成为我的家人? 可以是「爱情」的那种家人吗? 阿奇柏格: 我不明白,那你之前,我们这三年,我们是在干什么?我以为只是纸醉金迷,沉迷一时,原来连一时都没有啊。奈登说,接吻就算了,我们还做了吧,那个算什么,不是喜欢,也不会是那时候的威胁吧?不要告诉我朋友可以做这种事。 阿奇柏格说:是因为家族。 他说:当时没有公开身份,我知道你把我当什么人对待,但是身份不能公开,为了完成爷爷的任务,我觉得什么都可以,身体对我来说,不是特别珍贵的东西。冰之华也在我的手中 奈登按住了阿奇柏格的双肩,说:行,别在别人身上重蹈覆辙,谢谢,我彻底明白了,我不需要。 59、第 59 章 奈登说:失恋了。 他在自己家,卡佩堡,坐在沙发上跟科里说,科里说:你什么时候恋过? 奈登说:跟阿奇柏格啊。 科里说:你们什么时候恋过? 奈登:他很想打科里,想想,又决定去喝酒。去酒馆里喝酒,路上遇到了一个女人,变化太大,奈登有点认不出来她。 是拉托娜,奈登美好又糟糕的初恋,把奈登送的礼物当做攀比的工具,让自己的哥哥当众读奈登写给她的情书。 拉托娜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嫁为人妇,气质也变了许多。 她见到奈登也很意外,却没有打算当没见着。奈登说:你好。 拉托娜说:奈登,你还为之前的事生气吗? 奈登说:没有,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只是失恋,去喝酒。 拉托娜说:失恋?你的话应该有未婚妻吧。 奈登说:我不喜欢这个,往往是家族安排,没见过面 拉托娜说:你可真奇怪,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跟一个没见过面的人结婚早就是常态了,但是你会知道你和她很配。 奈登说:配不起。 拉托娜说:失恋了的话,还是让家族给你安排个未婚妻吧,你已经二十多了,该结婚了。 奈登说:等安德烈结婚再说。 拉托娜轻笑,说:他是骑士协会的会长,各个家族都对他抛出橄榄枝,他很优秀,可奈登你是什么啊?今天的秋赛是不是还遇到意外了?听说你的成绩无法评定。 奈登说:多谢关心。他很客气。 班诺约奈登在骑士协会里见面,他在三楼的藏书室等着奈登。 荣誉勋章挂满了整面墙。班诺背着手,转过身,看着打开门的奈登。 他还是那副温和又平静的神态。 班诺说:奈登,我们找到了处理方法。 奈登说:什么?大概不用把我关监狱吧,我都准备好去魔法监狱了,我对那很熟。 班诺说:伊莱暂时没有能力起诉你,他还在魔法部里接受魔具治疗。 奈登说:方法呢?我要签什么协议? 班诺说:我们会把你调到第十支队,你照样可以回骑士团。 第十支队,也就是在村子里巡逻为活的支队,工作稳定,任务安全。 奈登说:我就不能去第五支队之类的吗?他需要探索路线。 班诺说:那是莱德家主所在的支队,就我们讨论的结果来看,你们并不适合被放到同一支队。 奈登说:布兹可真好,平白无故做了平民代表,第七支队的队长。 班诺说:奈登,解决方法只有这么一个,还有就是,你要尽量跟阿奇柏格减少接触。 奈登说:连这个都要管? 班诺说:阿奇柏格是大公最重要的孙子,我们这些保护他的人得减少外在的不安定因素,你是最大的那个。 奈登说:我不能见他咯? 班诺说:没错,你也没损失什么吧? 奈登说:是没关系。他听到了阿奇柏格的那些话,早就心如死灰了,内心复杂,酒喝一半,还来班诺这里任凭发落。 奈登很快就加入了骑士团,骑士们对秋赛上发生的事避而不谈,仿佛那是个敏感话题。 奈登进了骑士团就立刻归为第十支队的队员,去了蔓之森周围的村落,这带给了他一点好处,他能见到梅尔了。 许久不见,梅尔早就收起了古怪又丧气的模样,认真地为欧珀创建更美好的未来。他说:奈登,你终于来见我了。 奈登说: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梅尔笑了:命运。 他又玩起了很久不玩的数字占卜,告诉奈登他一直跟「10」有关,奈登无缘无故想到阿奇柏格在十月出生,思绪飘得更远。 梅尔说:只有找到剩下的九名契约者,进行契约融合,黑龙的坐标才会显现,我们才能找得到它。 怎么进行契约融合? 梅尔说:先从找契约者做起,契约骑士会出现在元素森林的附近,他们得被森林认可,所以会被森林认可,最近一次的元素波动,据占卜所言,出现在火之森。 奈登说:我跟火之森可挨得不近啊,蔓之森和火之森之间隔着流动森林地之森。 梅尔说:你最近得往火之森跑跑了,尽可能地去地之森,以巡逻的名义。 奈登说:那我也无权在火之森进行调查,何况火龙实力很强。 梅尔说:想办法加入他们,你比我懂如何威胁人吧? 奈登说:你要我做老本行? 梅尔说:是。 奈登说:我看看吧。 火之森的紧急任务 60、第 60 章 凯伦斯算是阿奇柏格的护卫,他出身瓦家,得为特家服务,就像班诺一样。 阿奇柏格话很少,对同龄人都不屑于给个笑容,班诺来了也一样。 班诺很殷勤,说:在这儿没有太无聊吧? 他们住在火之森的凡耳村,只是暂时借住,第五支队也在这里。 阿奇柏格说:一年都没过去。 距离他们服役已经过去了八个月,现在是六月,很快,夏天又要到了。 班诺说:真可惜啊,本来你应该去雪之森的那里也是本杰明战斗过的地方。 时至今日,没有什么人敢提本杰明了,班诺倒是敢主动提起,当年就是他给本杰明戴上的镣铐。 阿奇柏格说:我知道。他那么在乎他的舅舅,要是去了雪之森,就是为了给本杰明推翻罪恶的在案记录,特家和骑士团都不会允许。 第五支队,住在另一边的房子里。他们不跟班诺带领的支队和预备队说话。 班诺温和地跟阿奇柏格讲:我这个月得回碧蓝海湖了。 那里是骑士团的总部,风景优美,是适合休憩的良地。 查理跟凯伦斯在外面玩,班诺和阿奇柏格交谈的时候,他们俩都会识趣地离开。 分卷(28) 查理顺着村子的一条路走腻了,想走到对面的房子去,凯伦斯拦住了他,说:你疯了? 查理说:怎么,不能去吗?查理知道对面是第五支队的房子。 凯伦斯说:我们是特家的你虽然没有姓氏,但是在他们看来,也是特家人。 查理说:特家和莱德家,一定这么不死不休吗? 凯伦斯说:那是血仇,从大公作证起,莱德家就陷入了黑暗的沼泽。 查理说:但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凯伦斯说:你没法躲开这个,你必须要选择一种立场,如果你不选择,别人就会帮你选择。 查理撇撇嘴,敲凯伦斯的头,说:凯伦斯,迂腐。你快变得跟瓦家人一样了,这样不值得我从酒桶中解救你。 凯伦斯说:别提过去的事。他声音很小,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凯伦斯不高兴了,就会躲到酒桶里去,每次都能被查理找到,不管是哪处的酒桶。 凯伦斯不服气,说:下次轮到你。 查理说:我才不会躲到酒桶里去嘞,我不会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凯伦斯不喜欢查理拿以前的事说事,因为查理对凯伦斯来说,总是显得比他厉害,有那种大哥的气场。 查理说:要不我们去火之森呗? 凯伦斯说:什么? 查理说:第五支队在那里探索路线吧?这就是他们的任务,我们也去看看。 查理!凯伦斯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 忽然一阵火起,但是没有烟,全都是火,燃烧的火在村里蔓延,好像水浸泡了村庄,没有一处人家是无辜的。 凯伦斯立刻用水系魔法尝试浇火,却发现这是他灭不掉的魔法火焰。 查理说:怎么会有你无法灭掉的魔火 凯伦斯说:那可能只有最高级别的火系魔法哈笛流炎了。 61、第 61 章 第二十三章 无名有十名骑士,其中火之骑士的哈笛,就在火之森里被无名带走。 据说他的身上终日缠绕火焰,整天与魔物为伴,火龙也是他的朋友,最后被无名收服,控制了体内太过旺盛的魔力。 哈笛发誓永远追随于他,之后却背叛了他,被烧死。所以有人说,如果有背叛者,背叛者应该在十字架上被烧死,按照哈笛的样子来。 烟雾渐渐地升上去了。寻找火源没意义,因为整个凡耳村都成了火葬场。 阿奇柏格冲出来,凯伦斯明白了,他说:哈笛流炎不能用普通的魔法破解,他得被封印。阿奇柏格用嘴把手套咬掉,他的手心上有冰之华植入的痕迹。 冰雾瞬间散开,以阿奇柏格为中心,向四周散去,每一个地方都被冰封,凯伦斯说:这样你的身体 阿奇柏格说:救人要紧。 凯伦斯寻找哈笛流炎的出处,用水系封印术封印,哈笛流炎的图案永远留在了火之森的大地上。 奈登把晕倒的人搬出来,他用土系魔法让房子全部掀开,直接把人救了出来,接着熟练地用治愈魔法治疗伤者。 但是死了不少村民,不少村民是被抬出来的,裹着布。 亚度尔也在救人,他的治愈术学的不像奈登那么好,只能尽可能地让他们感受不到痛苦。 骑士们控制了局势,控制了外逃的村民,村民开始辱骂骑士,说:住了这么久的日子,还会发生这种意外吗?我们村的人,你打算怎么赔? 班诺团长来了后,他们就不动了。 班诺说:我会调尤崖来火之森,成立火之森特别支队,调查这次任务的真凶,还凡耳村的各位一个真相。 村民问:班诺团长,你要去哪儿?你是不是不管我们了。 班诺说:实不相瞒,我得回总部了,最近有许多事务需要商讨。 村民问:那之后呢? 班诺说:我得去雪之森,解决一些问题。他要去找布兹队和卡特队。 第三支队的支队长,尤崖就这么被调过来。他出身艾泽旁系,很是高傲,对村民没有班诺那样关心。 第五支队的支队长雀安莱德冲他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哎,尤崖。 雀安也出身旁系,尽管如此,心很大,死了二十八个人,他也隔着尸体跟尤崖打招呼,尤崖说:注意一下形势。 尤崖让骑士询问了每一个人,到奈登的时候,犹豫了下,他不知道这是谁,他很久没回城里了。 奈登说:你好,我是奈登卡佩。 尤崖有印象了,说:是当时参与蘑菇谷战役的? 奈登说:是,差点死在了那里。 尤崖说:你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个支队。 奈登说:我是蔓之森的第十支队,暂住茵草村。 尤崖问:你为什么出现在火之森? 奈登说:当时风谷蔓音的范围到了地之森的边缘,我又在地之森巡逻,听到了就也想着来一下。风谷蔓音是需要用魔具传音的魔法。 尤崖眯起眼睛,绕着他转了又转,他说:奈登卡佩少爷火之森不属于第十支队的势力范围,这跟你无关。 我不想看见任何一个无辜的村民死,所以我才来了,有问题吗?奈登强硬地回答了回去。尤崖对此没有回应,只是说:你也得接受调查。 奈登又接受调查,他重伤回城,等伤养好要接受调查,宠物店抓欧珀教徒要接受调查,差点杀死伊莱布莱克也要接受调查,他不是在调查,就是在调查的路上。 62、第 62 章 奈登的不在场证明清清楚楚,也没有犯罪的可能,因为他真的是从地之森赶上来的,没法用那么短的时间作案。 尤崖对班诺给了他这么个棘手的事,很是头疼。这件事跟莱德家有关,还跟凡耳村有关,最重要的是,可能跟火之骑士有关。 一般,大家会把在某个元素领域取得重大成就的人称为火之骑士,像本杰明,本杰明他就熟练地掌控哈笛流炎,让它燃烧了半个雪之森,他也确实是背叛者,违抗了神甫的旨意,杀害了特家的两名骑士。 除他以外,还有雀安,雀安也会用哈笛流炎,但雀安在事发时,正和第五支队的骑士谈话,根据证词来看,他没出过自己的房子。 也不能确保是第五支队在维护他,但是能做到证词完全一致,不太可能。 尤崖看到了亚度尔,亚度尔冲他笑了下,他的眼睛很好看,如同宝石般瑰丽。 尤崖说:您出来了啊,亚度尔家主,你最好尽快撤离凡耳村,火之骑士的威胁令我感到压力很大,至少家主不能出事。 亚度尔说:我要和我的族人站在一起,第五支队是不会散的。 尤崖说:您也想签订死亡协议? 亚度尔笑了下,说:我不是平民,不用签订。我会找出火灾的凶手,把他烧死在大地上。 尤崖说:好。他知道自己劝亚度尔是没有用的,亚度尔是良心的代表,他背后的莱德骑士对他忠诚,永远维护他,他爱他的妻女,爱他的族人,虽然成了家主,还要亲自出战。他如同布兹或者班诺般,是不可动摇的存在。 奈登则是个例外,他留下来接受调查,然后跟尤崖说:我对土系比较熟练,可能能为地形调查提供一点帮助。 尤崖皱眉,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很有顾虑吗? 奈登说:我重伤一次,据说留下了战场创伤。 尤崖说:班诺同意你在骑士团,是他有他自己的考虑,可我没这么大胆子,把卡佩的主系拉去做任何危险的任务,也不知道是别人受伤,还是您受伤。 奈登说:你可以不把我当卡佩家族的成员看待。 尤崖说:在作战期间,你自愿隐藏姓氏,以平民身份被人对待,以平民身份对待他人。 奈登说:成交。 尤崖让奈登在协议上签字,契约精灵会束缚奈登的言行,如果束缚不住,协议就取消。 奈登心想,元素暴动是真的,火之骑士也是真的,那么火之骑士应该就是他要找的契约者了。 他得以调查员的身份与第五支队并肩作战,尽可能地在火之森找到火之骑士的踪迹。 然后,他与亚度尔相遇,又与阿奇柏格相遇。 亚度尔说:巧。他身后是第五支队和雀安支队长。 阿奇柏格说:许久不见,朋友。 奈登一时不知道先找谁说话,对于阿奇柏格一直坚持的朋友关系,他的心里也没了波动,或许是痛得太厉害了,才没有波动。 他决定不跟阿奇柏格聊天,他不喜欢跟根本没有在一起的「朋友」套情报,他又想了想,觉得亚度尔也不算自己的朋友,但那又有何妨呢。 于是奈登说:初次见面,阿奇柏格少爷我有事先跟亚度尔家主去谈论了。 63、第 63 章 亚度尔着实没看明白奈登演得是哪出,说:初次见面?你和他不是共事三年吗? 奈登觉得事情复杂,只能长话短说:我们聊点别的吧? 他们在屋子里,一队的队员沉默地靠着墙站,沉默的士兵。 亚度尔说:都退下吧。 他以家主身份命令。雀安说:我也要吗? 亚度尔看看奈登,说:一样。雀安跟着退下。 奈登说:我纯粹是以朋友的名义问你,哈笛流炎的事情。 亚度尔想了想,说:雀安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是我不允许你怀疑到我的族人头上。 奈登说:那你呢? 亚度尔说:啊? 奈登说:你能不能用哈笛流炎? 亚度尔说:从来都没用过。 奈登说:就是说你会了? 亚度尔说:你直接说怀疑我不就好了? 一下陷入僵局,两人谁也不肯让谁。亚度尔说:每个人的哈笛流炎都是不同的,因为那是最高阶的魔法,使用它的人被称为火之骑士 亚度尔说着,拿起了魔法石串成的吊坠,手覆盖在另一只手上,火焰从中升展,一瞬的光辉,亚度尔又把它收了回去,说:我不会做完成式的。因为那样就需要一个水系骑士封印它。 奈登说:确实,跟那些哈笛流炎不同。 亚度尔说:当真无情,都查到我头上了,我很不高兴。 奈登说:你不也没阻止我的那场比赛吗?平了啊。 亚度尔笑了,说:还记着啊? 奈登跟亚度尔也不能以朋友论称,他们是从巴罗就开始认识,可他们没有朋友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总会第一时间怀疑对方。 双方介绍对方,也就是很别扭地用朋友那个词。亚度尔跟奈登聊天,问奈登说:你跟阿奇柏格搞什么? 奈登说:有些往事,不是很想说明。 亚度尔说:真复杂啊。 阿奇柏格对奈登的态度感到介意,他虽然感到介意,却不会在奈登那边表现出来,他只会等奈登跟亚度尔去谈事情,过一会儿再发作。 他虽然发作,但绝不让凯伦斯和查理看见,他不喜欢跟同龄人说明自己的脾气,他也看不起同龄人。 班诺虽然是团长,在他眼里也是看不起的范围,但骑士团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还是选择到班诺那边一个人生气。 阿奇柏格很乖,他生闷气就只是生闷气,在班诺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班诺还是能看出他生气了,阿奇柏格生气的时候就去长辈那里,从小到大都这样,都是长辈哄他,班诺想,那可能也是变相的一种撒娇。 但是班诺有事情,他照顾不了祖宗,他跟阿奇柏格说:我得去碧蓝海湖了。 阿奇柏格说:好。 班诺说:到底怎么了? 阿奇柏格不说话。 班诺说:别影响到计划。 阿奇柏格摇头,说:不会。 班诺说:这次如果要去火之森搜寻的,可能会用到你的力量,但是你不要勉强自己,你可是唯一一个被植入冰之华还活得好好的召唤骑士。 阿奇柏格说:我会照命令做。 班诺说:奈登不会成为什么影响你的因素吧? 阿奇柏格说:不会。 班诺说:记住他只是个计划对象。 阿奇柏格说:好。 64、第 64 章 不知道是谁让凡耳村陷入这种危机他又可以被判处怎么样的刑罚。凯伦斯一边跟查理走路,一边说。 查理说:你觉得凶手会是怎么样的人呢? 凯伦斯说:很残忍。 查理说:不是,我是说,他到底是我们的人,还是村里的人,又或者属于第三方? 凯伦斯说:你连自己人都怀疑吗? 尤崖查了一遍,提炼证词,发现队里的有些证词矛盾,于是拉出矛盾的两个骑士,分别问话,说的又不一样。 雀安说:你想怎么办? 尤崖看看名单,有些出身贵族,他想了想,说:打。 雀安愣了下,说:有我们的队员吗? 尤崖说:嗯,你要维护他们? 雀安说:第五支队实际可是亚度尔家主管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分卷(29) 尤崖说:那我先代表班诺,跟莱德家主做对,怎么样? 雀安说:真有本事。 虽然是旁系,尤崖照样强权,他更不把莱德家族放在眼里,那已经算是个叛徒家族了,不能跟高贵的艾泽家相比。 一个一个,一个一个,都被拉到房子里打,每次被束缚住魔力,翻供的话都不一样。 尤崖冷冷地笑,说:挺有意思。 雀安说:家主来的时候,你也这么说吧。 亚度尔果然来了,他一来就闻到血的味道,皱眉,给自己家族的骑士解开抑制器,他说:这不是绅士的作风。 尤崖看着他,说:我是骑士啊,跟绅士可没任何关系。或者说,我是军官,审讯就是我的工作。 亚度尔说:真有意思。 尤崖的那把椅子瞬间化为虚无,他展开木系魔法包裹住自己,耐火属性的特制根叶抵抗得了亚度尔的火系魔法,亚度尔的火就像玫瑰一样,是鲜艳欲滴,尾端又像红酒,他说:尤崖支队长,收敛一点,我不会因为你是班诺团长的部下,就对你很是尊重。 他把那些伤痕累累的骑士搀扶起来,旁边的治疗骑士赶紧用魔法治疗。 尤崖于绿枝嫩叶做的茧中说话,他说:亚度尔,别那么偏心,第一预备队的我照样打,第三支队的我也打,凭什么,就因为莱德家族,我不敢,是吗? 尤崖又笑道:不过你的火,比起本杰明的还差点意思,他可是燃烧了半个雪之森的人。 雀安知道家主很重视自己的族人,跟尤崖说:第五支队,就算于青灰骑士团分裂也没关系,但是我们第五支队绝不背叛苏苏里,因为它是我们的祖国!他把手放在胸口,捶了下。 第五支队就此跟尤崖闹翻,为首则是莱德家主,他们跟尤崖结下了梁子,尤崖也无所谓。 奈登还没有立场,反正他签过协议,说好以平民身份战斗。 他明白亚度尔觉得家族意义重大,就跟阿奇柏格一样,他们都会为了自己的家族拼命,奈登却不喜欢以家族为代表。 奈登是局外人,他就很普通地问尤崖,说:怎么样,有什么我能做的? 尤崖说:你跟亚度尔相比,谁更强? 奈登说:我是防御骑士,他是攻击骑士,好像没得比。 尤崖说:给你个任务,监视亚度尔。 奈登说:你是以什么名义? 尤崖说:支队长对队员。 奈登举手,说:队员以私人名义拒绝。 尤崖: 尤崖说:你不监视,也会是别人。 奈登说:这种东西他以前做惯了,就是不太光彩的事情,他不想现在也做。 尤崖说:那跟我讲讲亚度尔吧,你知道的亚度尔莱德。 奈登说:好。 65、第 65 章 特家的家主,是特家长子。艾泽家的家主,依旧是艾泽男爵。 卡佩家的家主,目前是黛罗代劳,而莱德家的家主,是亚度尔莱德。 亚度尔是主系中唯一的男孩,苏苏里的继承制度,是不允许女性继承家主之位的,何其讽刺,虽然是一个向往女神,祈祷女神赐福的国度,但他们却并不尊重女性,剥夺女性的继承权,践踏女性做骑士的权力,女性只能学习文学艺术。 亚度尔是那种老派绅士,他很尊重女人,哪怕女人骗他也没问题,亚度尔在巴罗的时候,就被说很好骗。女孩子说什么他都会信。 他家里有四个姐妹,都跟他关系很好。亚度尔刚进学校的时候,还因为找不到伴而一个人单座,他穿着复古的魔法生制服,用法杖当武器。 刚来就引起大家注意,他因酒红色的头发被传成吸血鬼,他找到的唯一同伴就是同样只有一个单座的奈登。 奈登当时上学,处于隐形人状态,这和他的契约能力幽灵有些不谋而合。 两个都被认为古怪的学生,自然是会有一定的机会交织在一起。 奈登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来代替艾布纳上学的,他谁也不喜欢,谁也不尊重,一个人念书,一个人训练,再被大哥数落一两句,平淡地过完全部,他不喜欢吵闹的人群,也不喜欢亚度尔,他希望自己是独身一人。 亚度尔倒是很贴奈登,很想认识奈登,但奈登从小就不是小孩子,很容易说哭别人,他跟阿奇柏格一样刻薄,还年纪轻轻就用大人眼光去思考问题,他懂交易,懂手段,知道怎么样对自己好,也知道怎么样能让别人怕他。 亚度尔就是不是很怕他,因为他是未来的家主,他却被奈登说哭了,每个孩子在小时候都有一份善意,奈登的善意好像是喂了他家的狗,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看不起平民,也看不起亚度尔的善意。 但奈登装倒是很会装,他跟他父亲一样,会虚与委蛇,跟平民假装关系很不错,还吸引了不少平民为他驻足。 奈登其实就是营造个氛围让自己受关注一点。亚度尔是不跟平民玩的,他只跟自己族人玩,两人都有自己的群体,训练场的时候经常打架。 后来奈登去做了防御骑士,他喜欢研究高级的防御术,越高越好,他想所有人都能保护,那就是他谎言最开始保证的东西,能让平民为之欢呼的东西,他有博爱心,就为了欢呼声去做防御骑士。 虽然有博爱心,倒没怎么显过,亚度尔维护正义和家族常见,死板得让奈登没法与他同谋,他说:你这样哪天会害惨自己的。 亚度尔说:莱德家的勋章在我的胸前。 尤崖说:就这些? 奈登说:他很爱他的妻女,你要是能威胁的话,不如从她俩下手,不过就算是我,也干不出这种事。 尤崖说:你好像很熟练啊。 奈登耸耸肩。 奈登说:他对他的朋友,和对别的家族,是两个态度,你如果是他认可的朋友,他会对你很好的。尤崖支队长,你实在用错方法了。 尤崖说:那就劳烦你,帮我控制一下第五支队的莱德家主,我看他很不稳定。 奈登说:跟他的家族相比,也不知朋友在哪个位置上,才显得比较重要。 66、第 66 章 尤崖把第一预备队的部分队员抽出来,又把第五支队的部分队员抽出来,成立火之森特别行动支队。 尤崖说到第五支队时,亚度尔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虽然是笑着,笑里却藏着刀。奈登说:我替你管啊。 亚度尔说:你替我管有什么用?你现在以平民出道,你是要当我家的附属吗? 奈登说:好,您也屈尊进来。他非常知道怎么在自己朋友面前变孙子,他还挺习惯的,亚度尔家主作风太强硬的时候,也没有阿奇柏格难弄,他跟阿奇柏格处了这么久,心态和脾气已经磨的很好,对一般人那是毫无波澜。 奈登说:我们就当朋友谈谈。 亚度尔说:不要让我的队员冒险去做任何事。 火之森搜寻凶手,你不会不同意吧? 我们第五支队是会去火之森,但是他是去外圈还是内圈呢? 先把村子里过了一遍,没发现可疑人员,又把附近岗哨过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可疑人员,就骑士的表现来看,这可能是个能影响人精神的穷凶极恶的凶手。 他唯一可能逃亡的地方就是火之森,就像背叛的哈笛,在火之森里引发流炎,他的身上全是火焰,终日与魔物为伴。 尤崖说:避开内圈。 奈登做亚度尔和尤崖的中间人,跟亚度尔说:避开内圈。意思就是不去打扰火龙,尽量不惹是生非。 亚度尔说:那由雀安安排,让第五支队进行搜寻就好了。 奈登想,事情到了僵局,他得做和事佬。 奈登说:尤崖支队长,跟第五支队没有建立起多次合作的关系,为了保证信任,洗脱双方嫌疑,还大家一个公道,讲重点,就是说,采用双队合作,尤崖指挥,通讯道具是火号角。 亚度尔说:不怕凶手逃跑吗? 奈登说:火之森下就是地之森,那就是第十支队的领地了,他跑不了,只能在火之森踱步,靠那里的温暖抚平自己寒冷的内心。 亚度尔说:多少时间,谁来训练? 奈登说:尤崖支队长统一训练,学。 亚度尔说:可以,但是我得参战,你也得。 奈登说:这是当然。正合奈登心意,去火之森找到火之骑士,那下一个契约者的影子,逐渐浮出水面。 尤崖说:时间是三天。 三天的急训。奈登负责带领第一预备队的队员,并且侦查地形,亚度尔负责带领第五支队的队员。 尤崖说:等下。 亚度尔说:怎么 尤崖说:奈登负责带领第五支队,亚度尔负责带领第一预备队。 亚度尔说:看来还是怀疑我会带着第五支队妨碍进度吗? 尤崖说:我有疑心病,请不要见怪。 但是另外还分出来几个水系骑士以及分支,他们是要发动反结界阵的骑士。 一共有六名,无论谁中途离开都不行,阿奇柏格是核心位置。 奈登在意,他很奇怪,阿奇柏格的冰系魔法是不需要消耗魔力的,但是会加快冰之华对他的侵蚀。 也就是说,他无法提供魔力给反结界阵,这个法阵不是只需要五个人就行了吗? 阿奇柏格不应该提供冰力,那是他从雪龙身上借来的,使用的时间一旦长了,身体就会被侵蚀得更加厉害,上次侵蚀的痕迹就已经到整条右臂了,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样。 班诺应该是知道情况的,那么尤崖呢,他知道吗? 他们为什么愿意让阿奇柏格这么消耗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力量? 67、第 67 章 第一天。查理跑去了有哈笛流炎印记的地方,他跟凯伦斯说:你说奇不奇怪啊,那个砖瓦房,是从里面烧焦的。 凯伦斯说:这样啊,对,怎么了? 他丝毫不觉得奇怪,查理也停了下来,笑着说:对,我到底为什么在想那个呢。 奈登跟第五支队的大家问好,亚度尔跟第一预备队的大家介绍自己。 第五支队不太接受奈登,并且把他视为异类。 第一预备队对亚度尔感到新奇,又敬而远之。 奈登对第五支队说:大家可以把我当一个平台,搭上我,就获得了第三支队,以及班诺团长的信任,莱德家族再无叛徒的名声传出,你们还愿意听我的指令,这是多么崇高的家族啊。 亚度尔对第一预备队说:不喜欢我没关系,你们觉得火之骑士可恨吗? 凯伦斯跟查理匆匆赶回屋里,查理一来就听见了亚度尔的提问,凯伦斯答道:可恨。 亚度尔说:找到他,然后杀了他,把他烧死在火刑架上,那就够了。 骑士们举起剑,说:杀掉!杀掉! 亚度尔说:这是正义的制裁。 查理倒没有随着大部队走,他说:我不这样认为哦。 亚度尔说:你是怎么想的呢? 查理说:火之骑士啊,真的那么可恨吗? 有骑士发出异议,说:查理,你不要捣乱了。 查理说:火之骑士会引发哈笛流炎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不清楚原因,我们应该找到他,好好地问他,再给他定罪。 有人说:那他就要害死二十八个村民,是吗? 亚度尔说:没准他害死了更多人。 查理说:原因很重要,没有原因的话,就什么也不是了啊,罪犯也不能因为只知道他杀人而给他定罪,火之骑士也是如此。 亚度尔说:你很有意思。 凯伦斯低头,感觉自己比不上查理,他没有查理的见解,更怕那样说话会损害自己的名声。 查理的意见引起轩然大波,大家纷纷说查理就跟个疯子一样,还想着为凶手开脱,他是欧珀教徒吗,还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亚度尔回到自己屋子,天空下起了雨。过了一会,一个男人回来了,他没戴斗篷,全身却是干的,没被雨淋过一滴。 亚度尔说:你是这房子的主人吧?总算回来了。我叫亚度尔,是莱德家主,也是第五支队骑士。 雨一直在下,男人摸索着点蜡烛,说:家主他们居然会把我的屋子借给你住啊。 亚度尔说:他们说这间屋子的主人平时也不怎么回来,就给我了,说到时候可以解释。 男人说:这样啊。 亚度尔说:你叫什么? 男人说:杜鲁。 亚度尔回到自己屋子,奈登跟他交流心得体验,说:你的族人还挺和善的,真的。 亚度尔说:查理是个很有意思的骑士。 奈登有印象了,说:是不是训练场的骑士第一,是个平民? 亚度尔说:大概是他。 奈登说:他说了什么啊? 亚度尔说:你觉得火之骑士可恨吗? 奈登说:你问我这种问题啊。 亚度尔知道奈登会怎么回答,奈登会跟着大部队说,很可恨,但他心里比谁都冷,就为利益而活,奈登果真沉默了一会,说:你怎么用这么带有情感色彩的词? 亚度尔说:背叛者,是该被火烧死吧,我讨厌背叛者。 68、第 68 章 第二天 少女拿着橡果往上刻字,奈登问:你在刻什么?少女说:大家的名字 分卷(30) 她带着奈登到橡果屋,每个架子上都放有一排瓶子,奈登说:这里都是大家的名字? 少女说:橡果刻名字,是我们村纪念死者的一种方式,现在大家的记忆混乱,谁是谁也分不清,可能也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只有我继续做这个工作了。 奈登说:你能念一下吗? 少女说:嗯,怀特凯劳伦斯 奈登心想,没一个对的啊,她刻上的名字,字母也拼不出一个轻松的发音。 杜鲁问亚度尔,他说:城内是怎么样的生活呢? 亚度尔在给预备队的骑士讲行动计划,并且强调魔具的使用方法。 亚度尔说:怎么样的生活?我也不知道,我家有一片玫瑰园。 杜鲁说:可以种自己喜欢的东西吗?真好啊。 亚度尔问:你不可以吗? 预备队提问,开始问凡耳村的过往。 杜鲁说:凡耳村就是在别的村庄混不下去的人,才会逃到这里。我是被抛到这里的,是孤儿。 亚度尔回答预备队的问题。 亚度尔说:这样,火之森没有玫瑰啊。 凯伦斯说:难怪凡耳村的村民有点刁难人的意思 别的骑士说:对对,我身上的一些粮食和钱也会被顺走。 杜鲁说:是没有玫瑰啊,要是能到城里就好了,我也想看看玫瑰,城里的天空跟凡耳村的一样吗?终日泛着血红吗? 查理说:你们也不能那么看吧,虽然混不下去的人混不下去,可他们的子女无辜得很,从小学习了不好的生活习惯。 有骑士说:查理你是老师吗? 另一个骑士说:查理也是平民吧,平民维护平民,哈哈! 凯伦斯说:请你们别这么说了,我会生气的。 亚度尔说:城内的天空是蓝色的,云朵是洁白的,风吹着,很舒服,一点也不炎热,睡在屋子里也不怕魔物的进犯。因为城里很安全。 查理说:无所谓,无所谓!他一向无所谓别人拿他的平民身份开涮。 亚度尔的今日教学到此为止。 亚度尔说:要是我们在这儿的任务结束了,你可以跟我的族人去一下我家,我的妻女会好好招待你的,她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杜鲁说:善良啊,那真是太好了。 亚度尔回了屋子,奈登在桌子旁边喝酒,他说:今天也结束了? 亚度尔说:结束了。 奈登说:第五支队的,说你人很好,我跟他们讲事的时候,他们总是提起你。太能夸了。 亚度尔说:你如果也是家主,他们也会这么说你。 奈登奇怪:亚度尔,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亚度尔说:再训练一天,就去火之森了。 奈登喝酒,他说:趁早训练,趁早找到火之骑士。 亚度尔说:但愿找得到,也没有人死去。 奈登说:今天变得好丧啊,赶紧坐下来吧,丧气是会传染的。 亚度尔坐下,奈登把酒给他,说:你为什么觉得有人会死? 亚度尔喝了一口,说:我们可以完全不惹到火龙吗? 69、第 69 章 第三天 席戈说:我跟阿奇柏格聊过啦,他真没意思。 奈登说:我也不是很想跟你聊。 席戈说:他到底哪里吸引你了啊? 席戈对这种事总保持最纯真的好奇,奈登说:没有,我们只是认识。 席戈说:我跟他也认识了有半年多啊。 奈登说:你得看着点阿奇柏格,要是他身体不行,麻烦你展示一下你的魔力储存量。 席戈说:奖励呢? 奈登说:随便你挑咯,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奈登转了一圈,找到了砖瓦房,被烧毁的痕迹,地上出现的哈笛流炎,还有沙漏的印记。奈登发现,屋子是从内部被烧毁的。 杜鲁找到了他。 奈登想,为什么没有人关心呢?只有这件屋子是从内部被烧毁的。 他想,也许我可以用契约能力,一个一个碰,能让我现身的就是契约骑士。 哈哈,真是没有效率的做法,而且很可能招来麻烦。 杜鲁说,好想见外面的世界。 亚度尔跟奈登聊天,还是这样的房子,还是这样的不温馨,他停止了给他妻女写信,把玫瑰胸针藏好。 亚度尔跟奈登说:我们以前好像,讨论过正义的话题。 奈登想,说:对啊,你是要当正义的骑士,你是帮很多人,又被很多人骗。 亚度尔笑了:你记得真清楚。 亚度尔问杜鲁,那个晚上,你去哪了?为什么你没有被淋湿呢? 亚度尔说:我们出发吧。 奈登说:还有一天,你太着急啦。 亚度尔说:很多人死在这里。 奈登说:哪个地方不是很多人死。有冲突就有流血,但是人做不到永远没冲突。 亚度尔说:是。 奈登去看了看第一预备队的人,跟查理和凯伦斯问好。凯伦斯苦于他自己不像查理一样有主见,而求于奈登,比起亚度尔家主般的威严,凯伦斯更想向亲切的奈登求助,他说:我怕选错。 奈登说:不要害怕,「害怕」才会让人选错。 他想起卡尔文和加布力尔,想起自己的战友,蘑菇谷满地的尸体,来不及找回的熟悉面孔,还有降下的尸体雨。 查理的功劳诞生于恶龙来袭的那个下雪天,他临危不乱,组织纪律,让大家一起抓获魔物,并且去跟魔法部汇报。而凯伦斯只会站在原地,慌乱地不知所措。 凯伦斯说:真遗憾,不是当您的队员。 奈登想了下自己在警备队的生活,说:当我队员也未必有那么好。每天都陪他喝酒,摸鱼,还得恭维他应和他。 尤崖派出巴克队,那是第三支队的部分队员。尤崖说: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 奈登说:不睡觉啊? 尤崖说:这才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奈登拿出火号角,用魔力启动了下,挺好,又能呼唤,又能通话,还能传送坐标。 亚度尔说:我的队员,就拜托你了。 侏利安和侨易斯说:家主,您真的不带我们吗? 亚度尔说:我可不想班诺怀疑我们第五支队的忠诚。 六位骑士在火之森外准备好了位置,用魔力开启了反结界阵,火之森的炎热暂时褪去。奈登他们可以进入第一阶段,搜寻了。 火之森就算是晚上也还是泛红的天空。侏利安把火鸟射下,侨易斯解决火蚁,不需要奈登说话,每一个人都用圣马徽召唤出圣马,沿着路线行动。 他们确实训练有素,而且团结一心。奈登想,这个队长不管是雀安也罢,自己也罢,谁都可以当。 寻找了一圈,发现了脚印,但没发现人的踪迹,几只魔物在一旁休息,并不介意人类的气息。 哈笛曾经与魔物为伴。 火龙就在这边休眠,隔着一片森林和一座山,奈登都感到危险,他说:我们得回去了。 侏利安说:是没错,但是周边的洞穴还需要探寻一番。 侨易斯说:万一火之骑士真的藏在其中就糟了。 火之骑士会藏身洞穴吗?从火号角里的通讯内容判断,他们也没找到火之骑士。奈登说:那就只探测一次。 侏利安说:明白。 骑士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洞穴,奈登发现少了一个人,他赶紧回头去寻找,正面迎上了侨易斯的剑,防御罩开启的前一秒,他听见火号角被砍成两半的声音。 背后的是,侏利安。 70、第 70 章 奈登说:两位,什么意思?火号角被砍成两半,侨易斯的剑上燃起火焰。 奈登见过大场面,他什么都见过,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意外,只是很好奇。侏利安举起了剑,他说:你很可疑。 奈登笑了,说:哪个地方啊? 他们已经不回奈登了,剑与剑碰撞,奈登在盔甲上加强防御术的效果,他一边跟两个人打,一边说:不是吧?我不想伤害亚度尔的任何队员。 越来越多的骑士冲了出来,他们每个人的剑上都附着火焰,一起朝奈登砍去。 奈登说:那死不死,就看大家运气啦。洞穴塌陷,连同脚下的土地一起分崩离析,骑士们召唤出圣马,飞行在空中,奈登却不见了。 侨易斯说:大意了,土系魔法能让他操控到这种地步 侏利安说:他果然很可疑,但是他怎么会有哈笛流炎呢? 侨易斯说:可疑的人就要为亚度尔家主排除。 亚度尔和巴克同时联系不到奈登,已经到了深夜。 巴克在火号角里对亚度尔说:我们要去找奈登队吗? 亚度尔说:我们来不是为了找火之骑士吗? 鸟群惊起,森林上方出现了很多火鸟,又变得透明。接着是巨大的双翼和角,这座森林里有三头龙,火龙带领着另外两头恶龙,似乎是在巡视地盘。 亚度尔脸色微变,他说:奈登之前的位置离火龙很近,难不成,他们已经 凯伦斯说:什么? 查理说:恶龙经过的时候,不是会下起血雨吗,如果不小心的话,还有断肢会下来。 亚度尔说:那我也得去找他们。 查理说:哎,不能队长去找吧?那谁当队长? 亚度尔说:你要试试吗? 查理说:什么? 从天空坠下的火球截断了亚度尔的话语,火焰燃烧了森林。 凯伦斯说:糟了,我们惊动了火龙。可是我们明明是在外圈,火龙为什么会突然苏醒呢? 火龙低空飞行,剩下的两头恶龙从嘴里发射火焰,攻击地上的骑士,就像天灾。 巴克队长的声音从火号角传来,他说:火之骑士出现了,但是没看到他的身影,我们这边有两名骑士突然死亡,死亡率还在增加 亚度尔说:我们得去巴克队长那边支援他。他指挥全体骑士改变方向,骑士们召唤的圣马被恶龙打倒,火龙并未转移注意,而是盯着亚度尔队攻击,不管亚度尔队的行军速度有多快。 亚度尔说:不行,你们先走吧,得留下几个人来应对火龙。我不能让第一预备队的队员死亡,让我自己与火龙一战。 查理绕开恶龙的攻击,用火球打在它的身上,再用滚石阻止它前进的道路,他在战斗间说:不行,你是队长! 凯伦斯说:查理你的意思是 查理不断地用剑挥战,说:如果非得有人留下的话,也不能是队长,这样损失的精锐太大了,让我留下。 凯伦斯说:这怎么行?查理你怎么能放弃 古老的树木轰然倒塌,治疗骑士们还在治疗圣马和伤员。 亚度尔使用火号角,跟火之森外的尤崖通话,他说:需要支援,火龙因为不明原因从洞穴醒来,亚度尔队需要支援。 尤崖同一时间也接到了巴克的火号角,他说:火之骑士出现,身份不明,我的队员突然死亡 神甫说:这个时候撤退,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尤崖说:班诺团长的意思是,要找到火之骑士,他们一定要在火之森做个了结,否则再拖下去,时间就晚了。 他下令,让反结界阵的队员加强魔力灌输,席戈叫道:我已经把身上所有的魔力都给反结界阵了。 另外四名骑士行礼,说:让女神保佑我们,万能的女神赐福,让我们的魔力增强!为骑士团献出我们的眼,我们的血! 阿奇柏格心想,或许火之结界的效果增强,不是因为魔力不够,而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冰系骑士,对反结界阵是没有效果的。 他咬下手套。 71、第 71 章 查理执意留下殿后,其他骑士看到查理如此,也纷纷留下,亚度尔说:这是无畏的牺牲,你们一定会死! 凯伦斯说:我也留下! 亚度尔说:我会尽快跟巴克队汇合,你们不要强撑。 查理说:当然。 火龙的方向有些变动,它似乎执意前行,查理用剑在手腕上划了一刀,他说:向女神祈福,让我们的魔力增强! 其他骑士跟着喊道:向女神祈福,让我们的魔力增强! 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剑。查理说:用火做牢笼。火焰在空中连成了数十条线,火龙就在其中,防御骑士在火焰的空隙之间施加了防御罩,让火龙短暂地被困在里面。 火龙烦躁地穿行,它暂时被固定住了,无法出来,它用尾巴狠狠地击打着笼子。每击打一下,笼子的魔力就少一分。 另外两头恶龙从左右夹击骑士,猛冲地面,不少骑士被撞倒,无法固定笼子,凯伦斯踩着马背跳向恶龙,剑上附了水元素,他狠狠地一击,插向恶龙的眼睛,恶龙的全身鳞片都有防御作用,唯独眼睛是唯一的弱点。 火龙敲打着笼子,忽然转动了下身子,静谧的气氛,它在思考。 分卷(31) 很快,它的全身爆发出蒸汽,它张开了嘴,火焱咒在此刻爆发,它冲出了牢笼,火焱咒打到了几个骑士身上,那些骑士感觉全身都被火灼烧,他们明明是火系骑士,却无法解决体内的火焰,治疗骑士也救不了他们,训练场根本没有训练过这种情形,只能看着他们死去。 火龙释放火焱咒,它对所有的人下咒,查理向即将受到攻击的骑士开启防御罩,而自己则成了保护他们的人,他用身体为骑士挡下火焱咒,只此一击。 火龙暂无火焱咒可发。 凯伦斯说:查理 查理跪了下来,不断地咳嗽着,他的喉咙哑掉,说不出话,他挣扎着用嘶哑的喉咙喊道:让女神为我们祈福,增强我们的魔力!他挥剑向火龙砍去。 火之森迎来了冷雾。 神迹,就连尤崖都刮目相看。 整个火之森,都因为漫天的雪花褪去了本不该褪去的炎热。 席戈大惊。 这能力还真是强。 本杰明能燃烧半个雪之森,而他的外甥让火之森的热气化为虚无。 巴克仍然在呼救,他的队员一个接一个死亡,而他看不到希望,他烦躁地把火号角折断,又突然奇怪,他为什么要折断火号角? 巴克队,失去联系。 杜鲁说:火之森,要是能下雪就好了。 他说的时候,看向窗外,窗外远远的,是火之森,泛红的天空,炎热的空气,永远都不会让人感到清凉,凡耳村的大家都穿的很少,也晒得很黑,他们必须得适应火之森的气候。 亚度尔说:下雪吗?有点难。 杜鲁说:亚度尔,你听说过火之骑士吗? 怎么,是哈笛的故事? 杜鲁说:你觉得他可恨吗? 亚度尔说:背叛都是有理由的,但我讨厌背叛者,他们应该被烧死在火刑架上。 杜鲁说:这样。 他的双手摩擦之间,燃起火焰,是哈笛流炎的图案,并不是完成式。 72、第 72 章 火之森里有一个建筑,就像祭坛,它有通往地下的楼梯,奈登在祭坛边上转,他用木系魔法变出一朵花,似乎是在祭奠谁。 盔甲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个男人慢慢地走过来,他没有玫瑰胸针,没有给妻女的信,没有漫不经心的玩笑,没有忘记巴罗的时光。 奈登说:你知道我觉得什么奇怪吗? 亚度尔说:什么,我的态度吗? 奈登说:哈笛流炎,哈笛流炎为什么是在屋内的地板上印着图案呢? 他说着,朝亚度尔发起攻击,亚度尔展开哈笛流炎,阿奇柏格冰化了火之森的结界,让火属性的骑士也步履维艰,但哈笛流炎的威力不是结界就能影响的,它燃起了永远无法熄灭的火焰。 奈登用石头建出一条路来,他在剑上施加防御,他以他自身开启防御结界,亚度尔的普通攻击无法让防御结界动摇一下。 哈笛流炎在那个小屋静静燃烧。 奈登说:为什么没人怀疑你啊,亚度尔?他一下又一下地挥砍,他们没有管巴克队,也没有管第一预备队和第五支队,他们可能在杀戮泛滥成灾的森林遇难,只有圣马徽需要回收,他们继续在祭坛上战斗,剑与剑撞在一起,他们都解开了盔甲,就好像从前在训练场上训练,他们对决,是为了骑士崇高的理想,那个时候奈登没有理想,他假装他理想很多梦想也很多,欺骗了他身边的平民朋友,他看不起这些平民,但平民骑士把他当朋友,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那么崇高。 亚度尔挥剑。 莱德家族擅长的不是剑术,而是魔法,米蒂被钉死在火刑架上的时候,奥格特疯了一般闯进来,那时他还不是大公,血公主在地上掉落,血泪无法抹去。 亚度尔来学校的第一天,带着魔杖,他被同学耻笑,那些同学看他是莱德家族的,并不尊重他,亚度尔却以自己是莱德家族为荣,他每天都在写信,写给骑士协会,写给自己。 奈登挡剑,他再次加强防御,以自己的攻击力减弱为代价。 亚度尔童年时期唯有跟奈登玩的好,奈登说:你不要解救那些平民了,其实贫民窟的平民也不算混的最惨。 亚度尔说:什么平民才混的最惨啊?他还没去城外的魔物森林,还没进骑士团,没有接触那些从城外的村子赶来的落魄灾民,他们信奉女神,不然就信奉欧珀,他们需要找一个人做依靠,不管是哪个神明都行。 奈登加强防御。 没有人想到是你,居然没有一个! 雨重新下了起来,先是没过两人的脚踝。 奈登蹚着雨水跟亚度尔打架,他们在训练场的时候总是打架,一方是为了平民,一方是为了自己家族,奈登,那个唯一虚情假意的骑士。 他们打完架,打的没力气了,就会一起躺在训练场的台子上。 亚度尔就问奈登,说:奈登你对小孩子有兴趣吗? 奈登说什么啊。 亚度尔问:就,十岁,他很厉害的。 那时他们都十五岁,奈登坐起来说:十岁的小孩子关我们什么事啊? 他那个时候很不喜欢小孩子,也很不尊重长辈,他只跟同龄人玩,绝不跟安德烈多说一句。雨慢慢淹没小腿,没有一个人感到寒冷。 我必须要赢。亚度尔说。 他打破奈登的防御,奈登再加强他就再打破,哈笛流炎燃烧至全身,奈登终于被攻击到了,在攻击的那一刹那他被动地发起了契约能力幽灵,印记在亚度尔的眼里闪现,是沙漏印记。 尤崖曾经觉得这双眼睛突然变得好看,所有人,在那段期间,都是那么想的,第一眼先被亚度尔的眼睛吸引,他们与其说是被亚度尔的眼睛吸引,不如说是被亚度尔的契约吸引。 雨漫过了小腿,打架逐渐有了水声。 奈登说:亚度尔,回头吧。 亚度尔没有理会他。 奈登说道:现在停手,侨易斯和侏利安袭击我,我当做不知道,你用伊莱布莱克诱发我的战场创伤,我也一概不记。 亚度尔挥砍。 奈登说:我不想让我的巴罗什么都不剩,加布力尔和卡尔文已经死了,我的初恋也嫁给了别的男人,巴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了,只剩下一个古怪的你,你如今也想朝死亡迈步吗? 亚度尔引发哈笛流炎,他要进行第五次进攻。 奈登说:我不会杀你。他继续跟亚度尔战斗。 73、第 73 章 奈登,你为什么要做防御骑士? 保护大家咯。 你真的看得起平民吗? 亚度尔,我们都不是平民啊,你太关心他们了。 雨漫过膝盖,杜鲁就在远处,淋着雨,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梢滑下来,亚度尔的心里在下雨。 亚度尔说:你跟魔物作伴,不感到孤独吗? 杜鲁依旧被淋着,他说:大家都觉得我是异类,我只能躲进火之森里。 哈笛流炎的图案从屋里被发现,查理看着远处被烧毁的砖瓦房,说:好奇怪诶,为什么是从里面被烧毁的。 如果是凶手故意引发火情,应该在外面向房屋释放哈笛流炎会更好一点。 亚度尔在屋内讲课,骑士们提问,查理说:我不觉得火之骑士一定可恨啊。 火之骑士真的是故意引发火灾,让二十八个村民死的吗? 其实是二十九个。 哈笛流炎的图案映照的地下,一个男人永远地倒下,亚度尔收起匕首,捂着眼睛。 有因火灾惊恐求救找到亚度尔的村民,他看到尸体,又看到亚度尔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碧绿的眼瞳,沙漏的印记倒刻在眼中。 村民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也没有疑惑地上的哈笛流炎,而是跑向了别处,向别的骑士求救。 尸体被倒下的房梁掩埋,抬出来,放在一起数,明明是二十九具,大家怎么数都只能数出二十八具,每一个人都觉得是二十八具。 询问哈笛流炎的时候,雀安有不在场证明。除此之外,大家只能想到本杰明。 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亚度尔。 亚度尔的契约在火中燃烧。 只有奈登问,只有奈登质疑,但亚度尔的哈笛流炎确实与地上的不同,因为这个村庄里拥有哈笛流炎的,有两人,哈笛流炎是遭到攻击被动引发的,而不是为了毁坏村庄而成的。 杜鲁死在了那里,亚度尔剥夺了他的契约。 没有人能数对名字,多了一具尸体,却少了一个名字,这名字用其他混乱的记忆来拼凑,成了钢琴上的断音。 亚度尔说:侨易斯和侏利安是怎么攻击你的?第五支队应该所剩无几吧? 奈登说:你看错我了,亚度尔,我从来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也没伤害任何一个人。 亚度尔想了想,说:迟早得死吧,他们。 他又挥剑,奈登划破了他的制服,手臂上长划一道,奈登愣住。 手上是烧灼的痕迹,不是哈笛流炎导致的,而是森严的古龙,那头火龙留下的痕迹。 那是必死的诅咒,就算是治疗骑士也没法解咒,一头龙的诅咒得靠另一头龙化解,他会死在这里,不管战斗与否,都会死在这里。 奈登扔下了剑,把剑扔到水里,雨越来越大了,逐渐漫过大腿。 奈登说:我们走。 火焱咒侵蚀亚度尔的身体,他发动哈笛流炎越迅速,火焱咒就在他的身体里走得越快。 奈登说:走啊! 亚度尔没有说话。 奈登说:为什么要死在这里,为什么对你的族人是那副样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亚度尔莱德,你还记得你当骑士的初心是什么吗? 74、第 74 章 凯伦斯在帮查理治疗伤口,火焱咒没法用一般魔法治愈,他就灌输自己的魔力给查理,查理说:真奇怪啊,火龙 火龙已经离开了这边,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走了。 凯伦斯说:别再说话了,查理。 查理的嗓子嘶哑得难听,他咳出血来,凯伦斯说:我们走吧,查理,去找阿奇柏格救你。 查理说:火龙为什么要那么早用火焱咒,它为什么要撤离? 那只是呢喃低语,气若游丝,凯伦斯再贴近一点听,查理抓住他的手,说:找到奈登和亚度尔。 查理。 查理? 恶龙倒下的躯体插满了剑,靠着第一预备队的队员,全体的队员,勉强砍死一头恶龙。 另一头恶龙则收起羽翼,看着唯一还活着的人,凯伦斯握着查理的手,他想,他至少不能让查理离开他。 小时候,查理从酒桶里找到了他。 他搀着查理,说:我会带你出去的。 恶龙的利爪踏破土地。 凯伦斯说:就算我死在这里,我也要带你出去,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 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 查理说,不管你在哪个酒桶里,我都会找到你,但是我自己不会藏起来,谁会没事藏起来,太没意思了。 凯伦斯划破手指,召唤圣马,他把查理放在了马背上,说:我在此订下契约,以一半的魔力让他传送到阿奇柏格所在的位置! 反结界阵崩塌,席戈不见踪影,其他四名骑士死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他们都是毫无疑问地自杀,阿奇柏格说:怎么会这样 他没法再控制火之森的温度,那是刚刚他控制后最好效果,他冰冻的火之森却转而回温,因为无人撑起反结界阵,火之结界进一步得到了加强。 圣马背着查理,从传送阵现身,马倒在了地上,翅膀化为虚无,接着是整个躯体都慢慢消散,只留下一个圣马徽。 阿奇柏格认出这是凯伦斯的圣马徽,随后他去看查理,查理胸部受击,全身都是火焱流动的痕迹。阿奇柏格握起他的手,感到的是惊人的烫度。 没救了,没救了阿奇柏格低声说,利用雪龙的力量驱散火龙的诅咒,除非让他被侵蚀全身,才可能剥夺龙王级别的火龙的必死诅咒。 凯伦斯宁可让一个死人传送到他身边,也不肯一个人抛下他回来。 其实这又有什么意思呢,拿自己的a级天赋和一半的魔力,还贡献出圣马,救一个死人,很没意思,实在很没意思,他可能也会死在那里。 但是,阿奇柏格清楚他还能做什么,他还可以找到奈登,带奈登回来。 祭坛,几串血珠,很快干涸。 亚度尔靠在柱子上,奈登说:你早就中咒了?是什么时候。 亚度尔说:杀了我。 奈登说:我不会杀你,我不是过去的奈登卡佩,现在我们就去地下,让火之森认可火之骑士。 亚度尔说:那是不行的。 75、第 75 章 亚度尔,你为什么要当家主呢? 为了让莱德一家重新被人看见。 哎,你的说法,其实不是这样吧?是因为你家只有你一个男孩。 奈登,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在学校里给我惹麻烦。 不要怪奈登啦,奈登只是比较实在 秋天,学校里的枫叶红了。安德烈在放学后,训斥他的弟弟,奈登,而一旁休息在家的艾布纳劝安德烈。 从教室出来的布兹看到艾布纳愣了下,举起手打了一声招呼,又走了。 安德烈说:就这么直接说吧,我不喜欢除了卡佩以外的任何家族。 艾布纳说:这样教奈登不好吧? 奈登说:我知道啦,我陪亚度尔玩朋友游戏,不能对他的那些幼稚想法提出质疑。 安德烈总感觉哪里还差一点,但能教到这一步已经不易。 分卷(32) 奈登陪亚度尔玩,去花田,去森林,去训练场。 亚度尔欣赏完训练场后,天已经黑了,他们两个人只能点着蜡烛下长长的楼梯,楼梯绕着柱子,仿佛没有尽头,越走下去亚度尔越慌。 奈登说:你怕黑啊。 亚度尔抓紧了奈登的手,说:不怕。 奈登:我哥也这么说,你知道的,我是个很实在的人,别人说不怕,我就真的觉得不怕。 亚度尔狠狠心,倔强道:我确实 奈登说:听说训练场里死过好多人,晚上就有 亚度尔捂住了奈登的嘴。 奈登说:好吧,那就不要怕呗。 他走在前面,给亚度尔开路,台阶一阶一阶地下去,奈登正经跟亚度尔聊天,说:你有理想吗? 亚度尔说:当然有了,每个人都有啊。 奈登想,真好啊,我就没有。他又问:你的理想是什么? 亚度尔说:当然是为了家族,为了让姐姐开心,姐姐们都对我很好,家族也是,我得要好好当家主。 奈登带着他继续往下走,说:那你觉得哪些品质比较重要呢? 我们以后会当骑士,至少我们得为骑士团,付出自己的全部,我们做骑士,应该讲究美德,守信誉,不背叛,不摈弃我们的骑士团,我们有崇高的理想和梦想,我们说一不二。 真想去城内看看啊,原来还有那样的世界,会用好多柱子撑起大厅的,有着水晶吊灯的建筑。 还有啊,就是,帮助平民,去那些偏远的山村,让那些村民知道,还可以有怎么样的世界。 杜鲁,想去的话,我一定会带你去的。 亚度尔在雨中许了诺。 杜鲁倒在屋内,村民因为亚度尔的契约能力,连杜鲁一眼都没有看。 你中了火焱咒,还来跟我挑战?奈登搀扶着亚度尔,朝祭坛的下方走去,长长的阶梯。 奈登说:亚度尔,你的理想是什么? 亚度尔说:理想啊,是什么呢? 奈登扶着他,慢慢地走下去,黑暗的空间,连蜡烛都找不到,奈登靠着土系的感知能力摸索方位,楼梯一阶又一阶,他们慢慢地没入黑暗中。 亚度尔说:我还可以拥有理想吗? 奈登说:可以啊。 亚度尔说:勋章不在我的胸前了,奈登。 奈登说:你杀杜鲁是为了剥夺他的契约。没错,但是那只是因为莱德家族的人永远都无法通过一般手段获得契约,你只是想跟他们一样,想得到黑龙的宝藏,这样大家才能重新在意莱德家族。 是私心啊。 是,我不是吗?我为了复仇,也要搜集契约者,我跟欧珀合作,我简直脏到令人发指。 火焱咒的咒文到了亚度尔的脸上。 亚度尔说:你知道契约融合的方法吗? 奈登说:什么? 亚度尔说:我的契约是剥夺生命而获得的,如果要从我身上获得,也要用同样的方法剥夺我的生命。 他的手中是一把精美的匕首,他是用这把匕首剥夺的契约,也只有这把匕首能剥夺契约。 奈登说:我以为今天并非往昔。 亚度尔说:火焱咒很快就要侵蚀到胸口啦。他的两条手臂灼烧得看不出样子。 奈登说:有什么想说的吗?他接过了那把匕首。亚度尔笑了,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奈登的注意力略微地转移,匕首刺进了亚度尔腹部,亚度尔说:代我向玛莉亚和辛西娅问好。 侨易斯负伤,侏利安把凯伦斯救了出来,另一头恶龙倒下。 侏利安说:奈登呢? 凯伦斯说:奈登怎么了,为什么只有你们? 侨易斯捂着伤口,说:家主怀疑奈登是火之骑士已久,叫我们试试奈登身上,必要时候除掉他。 火之结界不见了。 侨易斯说:真奇怪温度恢复到正常 火之结界不见了。 很快,正常的温度就化为了寒冷的冰雪,先从祭坛的下方开始冰冻,一路高歌凯旋前进,把热浪化为冷雾。 火之森的火龙出动,是因为火之森不认可剥夺契约而成为契约骑士的人。 背叛者应该被烧死在火刑架上,亚度尔是说给自己的。 第五支队带着凯伦斯返回,他们见到了一地的尸体,有恶龙的,更多是骑士的,他们召唤出圣马,全速前进。 而来的路上看见阿奇柏格,阿奇柏格跟他们不是一个方向,方向完全相反,他是逆行者。 侨易斯说:你疯了吗?如果你进去的话,你也会被冻在里面的,火之结界已经被打破了,不,是彻底消失了。 阿奇柏格说:我得去找奈登。 他不顾别人的劝阻,打算冲进去,却看见火龙在天空中痛苦地扭动身体,它的身体变得粉碎,所有魔物的尸体都消失了,就像它们全都没有来过一样。阿奇柏格说:事情居然发展成这样了啊 尤崖看着化为风雪的火之森,就连树叶之上也压着大雪,他说:可以向班诺报告了。 他撤回自己的木条,那些木条的尾端带着奇怪的眼球,这就是尤崖的魔法窥伺之眼。 他走到通讯阵,用风谷蔓音跟碧蓝海湖的班诺说话,他说:任务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写完了嘿嘿,写的非常开心。接下来第三卷开头会把艾布纳跟布兹的故事讲完,关于第二卷的一些疑问和后续问题也会在第三卷解释清楚。 第三卷:救赎在雪之森发生 76、敲门,敲敲门 火之森的炎热褪去,留下寒冷。班诺在碧蓝海湖知晓了奈登,亚度尔,席戈失踪。他用通讯阵,跟布兹说:我去你们那里得晚一点。 布兹此时正在去雪之森的路上。 班诺来到了凡耳村,尤崖向他交代了事情经过,用窥伺之眼给他看了所有能录下来的。 班诺只身一人前往火之森,看着冰冻的万物,找到了祭坛,祭坛的入口被石头堵住,被冰封住。 火之森的封印被打开,火之森已经被破解了,班诺也没法破坏祭坛的入口,得以进去。 尤崖问:怎么办? 班诺说:亚度尔和席戈被奈登杀死,奈登是骑士团的叛徒。 尤崖说:这么传? 班诺说:就这么传。 蔓之森,是欧珀的领地。梅尔在蘑菇屋里做着魔法实验,纳特走进来,说:火之森的封印被打开了。 梅尔说:知道。 纳特说:奈登不见了,失去联系了。 梅尔说:也在预料之中。 纳特说:不是吧,他要是跟欧珀为敌怎么办? 梅尔说:他没有圣马徽,应该要一路赶去海之森。 火龙被打败,是特别支队用尽全力打败的,胜利的消息传到城内,龙的残骸抬进去,失踪的两人闹得城内沸沸扬扬,后来此事被压下去。安德烈收到的来信也堆满了整个房间。 安德烈在城堡内跟黛罗说了此事,他说:有谣言称,奈登杀死了亚度尔。 黛罗伸展了下肢体,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安德烈说:要辟谣吗? 黛罗说:当然,可这不是谣言吧? 而赶去雪之森的特别支队,对此事一无所知,雪之森在森林的最北端。 因为寒冷的气候和经常降下的大雪,导致圣马很难展开翅膀在空中飞行。还有几天就能到雪树村。 布兹和艾布纳在洞穴过夜,垫着兽皮,燃着火。 艾布纳说:很快就能找到解救瑞莎的方法了。 布兹说:是啊,就像英雄一样。 艾布纳说:我不要当英雄哦,布兹。 布兹说:小艾救瑞莎到底是为了 艾布纳说:只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再没有其他意义。 布兹说:小艾为朋友做到这个地步啊。 艾布纳说:如果布兹也遇到意外,我发誓我也会这样做的。 布兹说:还好我不会受伤,否则小艾真是辛苦啊。这话是假的,只是战场受伤都可以被卡特卡佩治疗好罢了。 布兹,一个长期认为艾布纳受到兄长压迫,思想遭到禁锢而又爱恋他的男人,他有十年的时间都给艾布纳带来魔物,每次的魔物都不同,整整一麻袋,每次魔物都很漂亮,都一定要引发一场危机。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艾布纳开心,但艾布纳已经不是他回忆中的样子,不会因为这些开心,而是因为布兹每次带来的魔物造成麻烦而为难,他再也不会和布兹一起偷偷去巴罗的魔物园玩,敲敲玻璃,吸引魔物的注意,并以此为了,觉得很有趣。 敲门,敲敲门。 能救救我的朋友吗? 雨下得很大,一个人靠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他很虚弱,需要救治。 那人说:救人啊,也不是不行。 雨漫到了胸口。 那人说:可是他早死了。 是吗?居然是这样。 那人说:你又把谁杀死了呢? 那个就不用管了,他是个疯子,叫我来杀他。 男人露出眼睛,是沙漏的印记,他的手上已经进行了一次契约融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开始。 77、兄妹 他们到达雪树村,所有的村民都因为好奇与警戒,拿着武器成为敌对方。村长老态龙钟,问布兹所为何事。 布兹说:我是青灰骑士团第七支队的支队长布兹,来这里是为了里加,能否借住一段时日,相应的,会给大家酬劳,也会保障大家的安全。 他出示徽章,亮明自己的身份,卡特介绍道:我是第八支队的支队长卡特卡佩,负责医疗。 我们想见到本杰明团长,至此已过去八年,你们好像遗忘了雪树村,从来没有再来过。 布兹解释,说:路途遥远,而且雪龙已经被打败 村长说:但我们这里还是终日严寒,不见阳光,每年冬天都会冻死很多人。 艾布纳说:我们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卡特惊讶,他觉得艾布纳说的过于轻率,虽然是本家少爷,但承诺也太过轻易的拿出口了。他们骑士团算是代表苏苏里王国在和雪树村进行交涉。 布兹说:没错,我们可以解除雪之森的风雪。 卡特大为震撼。 到了晚上,雪树村的人做饭的时候,卡特,艾布纳,布兹三人都在一个屋子。 卡特说:艾布纳少爷,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在骑士团里,他就没那么尊重艾布纳,艾布纳虽然很疑惑,但还是出去了。 接着,卡特才对布兹说道:布兹,我明白你不对,我不明白你。 他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从那几年的送魔物到现在轻易的承诺,他一点儿也不明白。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对艾布纳少爷是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非得是他呢?他跟布兹是多年的战友,当然没有告发他的意思。 布兹说:什么意思? 卡特说:我知道你喜欢他,恐怕班诺团长也看得出来。 布兹说:我承诺,并不是因为喜欢小艾,才那么承诺的。 卡特说:开什么玩笑,你真有能让雪之森解除风雪的办法? 布兹说:我相信小艾。 卡特说:你就凭着相信 他很生气,他恨不得打布兹一顿,他说:信誉对我们骑士团来说非常重要,不是一句相信就能化解的了。 布兹说:对,所以我相信他,因为小艾会做到,这是他的信誉。 卡特冷笑,说:他是骑士? 布兹说:你是看不起他? 卡特说:我真看不起,他就是个少爷,没跟魔物打过仗,过来就像观光旅游,你对他那么好到底图什么?他不会喜欢你的,他看女人还不够,怎么会看你啊? 布兹说:我喜欢他只是喜欢他,没想过回报。 卡特说:没回报的爱到底有什么意思? 布兹说:没意思,我只是很难放下对他的感情。我可能会为了他有私心,但我不会为他毁掉整个任务。我相信他,是相信他像个骑士一样会遵守承诺,不是因为我个人的爱。 敲门声响起了。 一个金发的男子带着一个金发的少女进来了。他说:我叫纳撒,曾经在城内的警备队工作过。 布兹对警备队的了解仅在于奈登跟阿奇柏格。他对其他队员并不熟悉,只是很奇怪纳撒为什么会从城中跑回雪树村,但是看看少女和他相似的脸,大概猜到是为了照顾妹妹,纳撒确实接着说:我来雪树村是为了照顾我的妹妹,她之前进雪之森失去一只手臂,我的父亲又去世了,母亲很早也死了,只有我可以照顾她了。 布兹说:需要什么帮助?他没有在城中见艾布纳的那种为难,可以说他是个坚定且强硬的人,这就是他能胜任支队长的原因。 分卷(33) 纳撒说:不是,我有向村里的大家解释过骑士团,我希望我能帮助你们,还有就是,尽快解决雪之森的风雪。 少女说:雪之森的深处出现了一座迷宫,我就是进去被雪鼠咬掉了一只手臂。 布兹说:你认得路? 少女说:我会沿路在树枝上缠布条,只有我一个人进雪之森,我可以带你们找到它。 布兹说:有结界吗? 少女说:我是走到附近,醒来就在里面了,非常的大,全都是门和镜子。 布兹对卡特说:正事来了,我们得制定计划。 78、矛盾 进入雪之森需要什么?避寒的特制盔甲,附上火属性的利剑,火种,干粮,通讯工具。 火号角在雪之森难以发挥威力,转而用水母铃。 而布兹还需要解释本杰明团长的事。实际上,他是前任团长。实际上,他也不能来雪树村。布兹决定隐瞒,卡特赞同。 本杰明对雪树村做过颇多贡献,尤其是帮他们解决了雪龙,雪龙的残骸被拖回了城内,而本杰明也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被戴上镣铐。 这一点不能被村民知道,恐怕会引起巨大舆论。艾布纳说:本杰明团长杀害特家骑士,属实吗? 布兹想了下,说:我不是当事人,尤崖支队长和班诺团长比较清楚。 艾布纳说:你也不确定吗?这么几年下来,没有人为本杰明平反的话 布兹说:他真的干了,他杀死了那两个骑士,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艾布纳说:真希望我们能把真相揭出来。 布兹有些为难,他看得出来艾布纳满腔热血,很高兴小艾变回了以前的小艾,但他不能在这件事上变。 布兹说:本杰明团长是被特公认的敌人。 艾布纳说:布兹你是站在哪边? 布兹想了想,说:小艾这边吧,但是 艾布纳说:别这样,布兹,你知道我是什么想法,我不站任何一边,有自己的看法,但是你为什么总是像个傀儡一样呢? 布兹说:我吗? 他一直以为艾布纳才是那个傀儡,乖乖听哥哥的话,乖乖听家族的安排。 艾布纳说:拜托,不要为我做任何事,也不要太过想我,这让我压力很大。 布兹说:只是作为朋友 艾布纳说:朋友?实际上,布兹,不止有一个人这么干。 布兹不明白他话的意思,艾布纳走到地图前,他背过身去,说:你认为,有多少人喜欢我?哦不,我失礼了,他们不是喜欢我,你也不是,你们只是把我当替代品,我是个很好的替代品,不是吗? 布兹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他走过去抓住艾布纳的手,却被艾布纳挣开,艾布纳说:有些钢琴家认为他们的夫人不了解他们,他们有严重的厌女情结,他们认为女人没用,很笨,不理解他们的思想,但是他们一边讨厌着女人,一边跟她们结婚,然后跑到我这里,跟我日日夜夜吐露心事。 我的母亲,黛罗夫人跟我讲,我是很好的钢琴,任何钢琴家都愿意来弹一弹,我觉得很恶心,布兹你明白吗?我是谁都可以弹的钢琴,真可笑。他坐到沙发上,看着墙说。 他从未跟布兹说过这些,布兹也不清楚他遭到了怎样的对待。 布兹说:我并没有那么认为 艾布纳说:很多人送给我礼物,持之以恒,每年,都在送,从我小时候起,他们就非常喜欢我,后来这种喜欢的意思居然又不一样了。 作家,钢琴家,伯爵黛罗希望我是女人,这样一定有伯爵来娶我,没准还是特家的,安德烈哥哥也希望我是女人,他得不到母亲,想得到妹妹,我是个很好的替代品。 说真的,声音很中性,稍微轻一点就可以被认为是女人,相貌也一样,你们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你们很轻贱,布兹,我没想到我的同学跟他们一样,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喜欢,你们的爱像是什么爱心捐助吗?每年送的金银珠宝,古董,魔具,魔法药水数不胜数。 有时候我真想把我的脸撕下来,你们爱的就是这么浅薄的东西,我送给你们,好不好? 布兹说:我不是因为你的脸,请你冷静一下,现在你有点失控。 艾布纳笑着看他,一字一句地说:请你好好想想,我要是不长成这样,不会弹钢琴,不会写诗,不会写戏剧,声音也很难听,你还喜欢我吗? 布兹说:所以我说,小艾你都忘记我们相处的时候,你根本不是给我展露的这个! 艾布纳愣住,他要在他的回忆里搜寻一些阔别已久的东西,它们在记忆的沙河里落灰。 79、准备前往 布兹跟卡特制定好了计划,卡特说:你跟艾布纳少爷是不是吵架了? 布兹说:确实,我很久没跟人吵架了。 卡特把地图收好,打算去给侦察骑士,他说:都二十多了。布兹说:都二十多了。 他们居然跟两个小孩子一样,讲情啊爱啊喜欢啊,布兹真没想到,但他确实跟艾布纳吵起来了,也难推其责。 艾布纳在跟纳撒兄妹说话,布兹说:先派一支小队侦查。 纳撒的妹妹妮弗蕾说:我去领路!纳撒跟着上去,他不能让妮弗蕾再受伤害。 又只剩下艾布纳跟布兹,布兹正想开口,艾布纳就说:结束再讲吧。 布兹想,是没有雪之森的任务重要,不如说什么都没有任务重要,他已经这样与任务陪伴了十多年。 艾布纳说:那么,我上场吗?是作为神甫安抚大家,还是 布兹说:用小艾喜欢的方式就好。 艾布纳说:我喜欢的方式啊 他低头在想事情,转而一笑,说:昨天真是抱歉。 布兹说:没什么。 艾布纳说:你跟他们一样也没什么关系,我也不需要管你,只是我得脱离这层关系了。 布兹说:什么? 艾布纳说:改变不了,就离开,我只能这么做。 布兹说:还是结束后再说吧。他不想在现在思考跟艾布纳的个人情感纠葛,尽管他在艾布纳的事上偏心,却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偏心。 侦查队不见了,留下来的只有妮弗蕾,妮弗蕾回来报信,焦急地跟布兹说:他们不见了,肯定是被迷宫吸进去了。 雪由小变大,就像鹅毛落在大地。 艾布纳说:雪变大了啊。 卡特说:视野在雪之森里会更加差的。 布兹接到通讯阵消息,班诺让他在雪树村等待,等到他来。 碧蓝海湖到雪树村,用最快的传送魔法,也要一周左右。这半年来,他们奔波劳累于各种任务,去雪之森频繁受阻,如今到了,却只能空等着,只能度日如年罢了。 卡特说:既然班诺团长说等 布兹说:不能。 卡特说:班诺大还是你大? 布兹说:这次的特别支队,支队长是我。 卡特说:不是因为艾布纳? 布兹说:等一周,那一个侦查小队怎么算?他们的命不是命? 卡特冷笑,话里有话,他说:你以前可没这么善良啊。 布兹说:我想有些改变。 因为我们的少爷,对吧?有张好看的脸,所以连团长的指令都不听了,你好大的胆子。 卡特,你不能像别人一样,你们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承认在小艾的事上我是有点偏心,但我的每一个重要决定都不光光是为了他。 我说真的,以前的我,没有能力保护那些跟我一样的人,所以我选择了 视而不见,但是我想改变,我从城里带出了艾布纳,我申请到了这次任务的许可,承诺让雪树村再没有风雪,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在发展,而你却觉得我只是为了艾布纳一人? 卡特听他把话说完,顿了一会儿,说:我相信你。他说这话是没有底子的,他不相信冷酷的布兹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还记得他说过,来骑士团的初衷是为了小艾,多么感人的爱 但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卡特认为参战的理由必须崇高,这太私人而且显得隐晦。 虽然卡特卡佩自己的参战理由也不崇高,他仅仅是因为家族安排,大多数人都因为家族安排。 布兹说:我想,你可能得负责其他小队的治疗,我的意思是说情况特殊的话,先最大程度保证别的骑士存活,照顾别人,而不是我和小艾。 布兹对自己的生命轻贱,卡特是看得出来,但他没想到还有另一个人名也包括在内。 这时,他好像才想起了艾布纳是他们的家族少爷,跟他关系紧密,他说:要是艾布纳少爷出事 布兹说:就算付出生命,我都不会让他出事。 卡特说:值得用命做交换吗?他跟布兹是有战友情的,布兹说的话太绝,卡特不由疑问。 布兹说:没有任何一场战斗值得我用生命交换。也就是说,让小艾出事的几率为零,除非我死。 作者有话要说: 布兹,冲啊! 80、雪之森 一半没有树林,另一半开的茂盛,整个雪之森,都是银白色的,风从两边刮来,试图钻进盔甲的缝隙之中。 本杰明让一半的雪之森处于燃烧状态,让哈笛流炎在雪之森绽放,出现了绝无仅有的画面,那是盛开在雪地上的火花,璀璨的星火,好像在开一场晚会。 之后,那一半的树林都没有了,被烧过的木头死了就是死了,永远不会回春。 妮弗蕾注意着树林上五颜六色的布条,寻着踪迹走向深处,布兹一行人骑着圣马紧随其后,妮弗蕾说:那就是迷宫,啊 她手指的一个方向有奇妙的飓风回旋,而在雪地上,银色盔甲显得那么不起眼,只是它在阳光下发着光。凑近,是一具具尸骨,只剩下骷髅,没有血肉。 布兹皱眉。 纳撒说:这么危险啊。 卡特说:他们的家人算了。这些都是平民骑士,会拿到巨额抚恤金,有的平民孩子生得多,也不管,死了几个就算几个,能换钱就好,如果不行,就盯着活着的孩子,看孩子能否给自己带来一条财路。 布兹说:尸骨先带回去,然后,为他们进行哀悼。 选择的方法是就地埋掉,每个人都立了一块碑,这比战时好太多,当时是用麻袋把尸体收回来,也没法跟他们的家人交代尸体的惨状。 军心稍微有点涣散,什么都不清楚,就死了五个人。报告上都不知道怎么写。 艾布纳说:还是雪鼠吗? 妮弗蕾说:它们确实很爱咬东西,我当时吓坏了,拼了命地想逃出来,那只雪鼠还在啃我的手臂,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就往飓风上撞,好久才醒来,寻我的叔叔阿姨看着我,一脸惊恐,因为我手臂没啦。 艾布纳说:我想去探查一下敌情。 卡特说:艾布纳少爷 布兹说:好,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又到了雪之森,苏苏里是不怎么下雪的,艾布纳小时候就跟布兹说过,如果下雪就好了,他们可以打雪仗。 现在到了下雪的地方,两人谁也没有那个心情。没有妮弗蕾带路,他们应该会迷路,布兹却不担心这个,只跟着艾布纳走,艾布纳顺着布条的方向,早就把路线记了下来,到了飓风处。 这是结界魔法,但是不需要反结界阵,如果使用的风系魔法魔力大过结界所在的魔力,应该就能进入了。 布兹说:那就是强行进入。 艾布纳说:等它挑选骑士,太过被动了。 布兹说:那么,我跟你,应该就足够了。 艾布纳说:你想让我参战吗? 布兹说:当然。 这一点却没有得到卡特的同意,他在房间里踱步,说:不可能,布兹,总得我们几个一起去,不然我们配置的那么多骑士是干什么的? 布兹说:我总不能让他们都变成枯骨。 卡特说:你怎么保证你不会变成枯骨? 布兹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支队长的,不是因为后台,也不是因为金钱,那些东西我都没有。 团长确实喜欢你欣赏你,但你是我的朋友,如果要涉险的话也得带上我。 布兹说:你不能遇到危险。 卡特说:我总比艾布纳少爷会保护自己吧?这是一句嘲讽,还好艾布纳不在。 他们三人要去雪之森的事被妮弗蕾知道了,妮弗蕾说:能不能带上我? 布兹看着她的假手,说:你的哥哥恐怕 妮弗蕾说:我的魔法天赋是a,所以我才敢一个人在雪之森里乱逛,我是雪之森勇猛的骑士,相信我,我跟魔物作战过,这条手臂只是意外,它让我长了教训。 布兹说:很好,你主修的魔法是? 妮弗蕾说:水系,只有水系。 布兹说:那么,我们测试一下你的实力吧? 81、艾布纳的感情 初步测试,妮弗蕾的天赋是a级无误,布兹说:有两个a级的话,是放心一点。 分卷(34) 妮弗蕾说:这里有不是a级的吗? 布兹和卡特都感到很冒犯。 艾布纳说:天赋不重要的 妮弗蕾说:我以为骑士团的都是a级,居然不是这样啊。 艾布纳说:换掉这个话题吧?妮弗蕾,你是水系,布兹是木系,而我是火系,这样三个错开的元素也很不错呢。 妮弗蕾说:卡特先生呢? 布兹说:治疗骑士就像召唤骑士,没有侧重的元素魔法。 纳撒似乎不同意妮弗蕾单独去,他说:我来就是为了照顾妮弗蕾。 布兹说:你们再决定一下吧,妮弗蕾的话,我们带去是没有问题的,我会让卡特保护她,卡特是最好的治疗骑士。 纳撒跟妮弗蕾去了一边商议,卡特又找上了布兹,他说:为什么让妮弗蕾也去? 布兹说:我有点,想起了我小时候。布兹对巴罗的陌生和新奇,没有朋友的孤独,与艾布纳的帮助。 卡特说:私情? 布兹说:不用再猜测我了,我跟小艾说好了,任务结束就跟他说明白。 卡特有点惊讶,他此刻才确信布兹不是为了艾布纳参加的雪之森特别行动任务。 卡特也意识到他有些多疑,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内心,他想布兹是他的战友,也是一直的搭档,他应该站在布兹这边,而不是去怀疑他,猜忌他。 他说:结果我不知道,但是,艾布纳少爷要是没那份心的话,我陪你喝酒。 布兹说:不用,喜欢小艾不是为了能得到回应,只是喜欢,喜欢而已。 卡特没有看明白布兹对艾布纳的感情,他认为喜欢就一定要有回应,不管是男是女,双方都必须付出。 这样才是同等的爱,他还是为他的朋友感到不值,却不能劝阻他,只能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权利管你了。 很有意思的是,尽管艾布纳本人没想掺进感情纠葛里,但他经常参与这种纠葛。小时候他以为哥哥对他是单纯的喜欢。 他因钢琴出席音乐会,底下的观众,某位伯爵轻轻爱抚他的头发,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摸着他的脖子,胳膊,他感到不适,甚至是恶心,突然明白了哥哥对他也不过如此,他们有某种相似的目的,而那位伯爵的感情要更加强烈一点。 晚上,回到家后,艾布纳便告诉了黛罗在音乐会上发生的事。黛罗望着窗外,小鸟飞来飞去,唱着欢快的歌。 就算这些事发生了又怎么样呢?那个伯爵只是喜欢你。 艾布纳说:什么? 黛罗说:如果你是女人的话,就能更合理一点了,看看你的身段,你的脸,多么像我的一张脸。 明明有傲人的天赋,居然因为体质不得不退学,生你这种孩子,我真的很遗憾,其实只需要安德烈就好了。让你出生,真是不好意思。 母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艾布纳没有跟黛罗很亲密,他察觉到了黛罗更喜欢安德烈,他只是依赖哥哥,并不依赖黛罗。 安德烈说他会当骑士保护艾布纳,艾布纳也没什么感觉,大家都觉得艾布纳需要保护。 黛罗叹气,说:你并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么,你就不需要去承担男性要承担的责任,让那些什么公爵侯爵 没有关系,男人就是这样,想办法让他们喜欢你,我们家族需要一个擅长交际的人,打好与其他家族的关系,他们都很乐意看到你,这很好,艾布纳,你在这方面很优秀,不是吗? 在艾布纳就读神学院的时候,就一边就读神学院,一边收到舞会的邀请,他在舞会上唱歌,那些人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却并不是喜欢他的歌声。 等他更大一点,从神学院毕业,他开始在舞会上跟女士跳舞,同样的目光同样地流连在他身上。 不管男人,或者女人,黛罗有意把他打扮得很漂亮,他的装束与别的男士并不一样。 艾布纳逐渐讨厌男人,尽管他自己也是男人,他在舞会上邀请女人,他与更多的女人共舞,也有女人差点想在黑漆漆的阳台吻他,但被他阻止了。 事实上,女人比男人好阻止多了,对于艾布纳卡佩来说,就是那么一回事。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布兹对他来说,只是同学,他天生能装出一副大家都喜欢的模样,大家就真的都喜欢他,在他生病时,收到的鲜花和水果也比别人多。 一位贵族诚挚地吻着他的手。艾布纳受到男性的喜爱,明显比女性要多。 艾布纳厌恶他与同性的关系,他就是没有男性朋友,一部分男性认为他不够男性,另一部分男性则被他吸引,延伸到他认为很像「爱情」的某种东西。 82、雪之森的初步调查 纳撒始终放心不下,让妮弗蕾一个人去雪之森,他提出了申请入队的要求。 布兹说:你没有天赋吧?这并不是侮辱他,而是实际的问话。 我也有跟魔物作战的经验。纳撒回忆起魔法监狱的种种,他可以很负责地这么说,而且我清楚雪之森里的魔物。 布兹说:对妮弗蕾是信任,但是纳撒你的话,我不行。 他拿出纸和笔,说:除非你签协议。 纳撒说:这个我签的够多了。他在阿奇柏格那儿签了好几份。 布兹说:恐怕类型不同,你还得在我这儿签。 他拿着纸未动,纳撒坚持不过,只能同意,他说:你跟阿奇柏格队长倒是很像,很喜欢走章程。 布兹:啊? 艾布纳说:说起来,我的弟弟不知道怎么样了? 火之森的消息还没传到雪之森,但布兹已经从班诺那里了解了事实经过,他不能说出奈登背叛失踪的事实,只能装不知道,他写完协议,核对一遍,给纳撒签名。 艾布纳又问:你不是在城中的警备队待过吗?你觉得奈登人怎么样? 纳撒很不愿意回忆奈登的种种,他不是很想记住奈登跟队长的办公室恋情,他对爱情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他们两人自然也是丝毫感觉没有,他只是不愿意回忆。 他并不知道奈登现在怎样,回想了下印象,在他心里不算正面,但又不好跟艾布纳交代,只能说:他非常善于人际交往,对待任务也是出色完成? 艾布纳笑笑:他很像我,也很像哥哥,果然我们兄弟真的很像。 纳撒心想,妮弗蕾就跟我一点也不像。 艾布纳说:奈登小时候并没有那么爱说话,相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因为他一说话就会把别人搞哭,哈哈,他经常把安德烈和亚度尔搞哭,当时还费了好大劲教育他呢。 布兹说:亚度尔么 艾布纳说:他们是很特殊的朋友呢。 布兹说:这样。 亚度尔,同样地失踪了,据班诺推测,死在了火之森祭坛的下方,由于冰封,无法查看,也无法找到尸体。 等纳撒签完协议后,布兹就把他当自己人,卡特心想,以前的作风又出来了。 顺着布条的鲜艳颜色,寻到飓风处,他们用魔力打开飓风处,一醒来,到了全是冰镜的房间。 布兹说:这个情况真是独特啊。他确实没想过这样的特殊的情况,但是他的手上全是魔力丝,只要他的魔力足够,丝就不会断,他现在能根据魔力丝寻找别人的踪迹,他决定先找到艾布纳。 他打开了房间里唯一的门,走进了童年的时光。 恍然中他已经变成了小孩子,布兹说:应该没有那么老套,是让我留恋过去而设下的幻觉吧? 城中的人嬉闹如常,星罗棋布,车水马龙,绿意盎然。他走了走,没有走回自己的那个破旧木屋,他不想看到他的父亲,尽管是幻境魔法,也不可以。 一匹马奔来,险些撞到他,布兹抬头一看,发现艾布纳跟他招手,他估摸着他们的年纪,此时应该在巴罗读书,艾布纳还没有退学。 快上来,布兹!艾布纳催促着向他伸出手,布兹握住他的手踩上了马。 布兹说:去哪里呢?小艾? 他变得有些紧张,说不出是为什么,艾布纳说:野外,去田野,去乡间。 小艾,你一定是真的那个小艾。 艾布纳说:为什么这么觉得? 他拉着缰绳。布兹说着有点犯口吃,他说:当然,因为我记忆里的小艾在这个时候,不可能这么健康地骑马。 艾布纳说:确实诶,因为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做,现在才想做做看。 马带着他们跑到星空灿烂的郊外,新鲜的空气,蝉鸣,花香。 艾布纳和布兹下马,布兹说:白衣服啊。 艾布纳每次都穿着洁白的衬衣,纤尘不染,艾布纳说:我很想弄脏这身衣服的。 布兹说:真的? 艾布纳说:真的。 布兹拿起泥巴往他身上抹,艾布纳笑着打了回去,他们在田野间打闹,艾布纳的衣服脏的不成样子,萤火虫点亮了乡间的灯,带来少许的光亮,艾布纳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说:这么出来一趟,真好。 布兹说:我们以前有偷偷出来过吗? 艾布纳笑道:没有,都是在巴罗。 布兹说:这样他对记忆有点偏差,或许是过去的太久,美化了记忆里的片段。 艾布纳说:我哥哥会偷偷带我出来哦。 他扯了扯衣服,把衣服弄得更脏更糟了,他说:但是是在哥哥的管控之下啦,他不允许我做「危险」的事,任何他觉得危险的事。 艾布纳说:到现在,哥哥还认为我一个人出来,很危险。 布兹说:小艾恨安德烈吗? 他是我哥哥,我不会恨他的,我只有他一个哥哥。 布兹说:我是挺恨的。 艾布纳没问布兹为什么。 他说:该回家了。 是,布兹也觉得该回去了,他不知道回到哪里去。 艾布纳说:你觉得这是幻境魔法吗? 布兹说:是,我非常确定。 艾布纳拍拍布兹的肩,说:我非常喜欢这个魔法,不管它是真是假。 我们能在童年上映刻它吗? 你想吗? 不想哦,小艾,假的,终归是假的。他握住艾布纳搭着他肩的手,放在草地上,看着艾布纳说。 艾布纳的眼神里充满遗憾,他的眼睛里落着繁星,他笑着说:是哦,我们该走了。 布兹说:你已经知道打开的办法了吗? 艾布纳说:这确实是幻境魔法打开它,只能回去我们各自最不愿意回去的地方。 布兹明白是哪儿了,他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一开始? 艾布纳说:一开始,但是我就是想借着小时候的感觉,这么做一次,这才是我的童年,不是吗? 布兹说:尽管在现实里,我们可能已经被雪鼠啃掉了肉? 艾布纳说:尽管如此。 他抱了下艾布纳,说:好,小艾。 83、卡特的危机 卡特醒来,满是镜子的房间,映照出了他自己,他发现他们五个人分散了,但是最紧要的任务是把妮弗蕾保护好,不对,还有纳撒,他下意识觉得妮弗蕾应该更保护一点,她失去了一条手臂,不能失去再多了。 他想,布兹用魔力丝肯定能找到他们的方位,他确认自己没中魔法没被诅咒,打开了门。 一打开,他在家中,他是卡佩的分支,旁系,他就得去当骑士,一份诊断错误的检测单,让家人以为他是a级,他就去了治疗班,因为卡佩家族最出色的就是医术了。 有不懂事的粗鲁混混会跟他说,治疗班没用的就像女人一样! 实际上既侮辱了女人也侮辱了治疗班,但粗鲁的混混不会管这些,他们心中的偏见大如山,反映出来的还不如话语里的千分之一要狠毒。 卡特学,不断的学,他是班上最出色的学生,大家夸他,一半赞美在他的天赋上,卡特的天赋又被检测了一次,因为每个a级学生都得保证没有误诊,这误诊率要小于千万分之一,卡特不幸就是其中之一。他求老师隐瞒这件事,他还是在去训练场后,才知道。 于是他第一次模拟训练就紧张的很,手心出汗四肢发抖,恨不得永远藏在黑暗的地方,再也不到光明中来,但是他见到了比他还要紧张的人,布兹。 布兹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害怕地蹲下,大致为「加油,你可以的」,接着就是「不行不行」,卡特看着他的独角戏上演,心中竟也没有那么紧张,反而安慰了他好几句,布兹跟卡特说,他很紧张,卡特说我也很紧张。 结果一上场,布兹是那个冲得最猛的,不考虑时机,不考虑身体,不考虑危险,卡特跟他跑得一路心惊胆战,就光骂他,也没了紧张感。 训练结束,卡特说:你就算是a级而不可以 布兹用毛巾擦汗,他说:我是b级。 卡特说:我也是。 布兹说:刚刚确实很让人紧张,很让人害怕啊,真不想再来一次。 卡特: 卡特很喜欢听别人的安排,自然也喜欢听布兹的安排,班诺团长肯定了他们的能力,问他们俩为什么参战,卡特说是家族安排,他说的小心翼翼没有底子虚弱得很,布兹很直接地说是父亲的缘故才来上学,如果还有原因,就是为了小艾。 他面对班诺反而一点都不紧张,就像他面对模拟训练的魔物一样,一点儿都不紧张。卡特对他紧张的来源百思不得其解。 分卷(35) 班诺看了看布兹,跟布兹单独聊了下。 卡特继续很没抱负的立着他家族安排的人设,布兹出来,卡特问:说了什么? 布兹说:就是小艾咯。 小艾是谁?小艾就是艾布纳,只有布兹这么叫艾布纳卡佩,好大的胆子,公然表现得跟艾布纳很亲密,不怕被抓也不怕砍头,更不怕死,一张无所谓的脸,只会因为艾布纳变得生动和紧张。 卡特开始羡慕他,他理解不了他的疯狂,觉得安安分分就很好,但他止不住地羡慕他,因为卡特没有明确的目标,他的家庭教育他要有崇高的理想,他却只是因为家族安排前来参战,没有包袱糟糕透顶,一颗心空空如也,除了浑浊的烂透思想,什么都不剩。 卡特想,他是糟糕的,在战场上,倒是有一颗善良的心,那时候布兹不够善良,因为情况危急不允许他善良,他总是抛弃伤员,而卡特说「我还能再治几个,救几个都好」,他只有那个时候显得那么有理想,布兹把他带离了战场,卡特说:是因为我是b级吧? 要是这么想,我们两人都不配做队员,成千上万的以往骑士都不配做青灰骑士团的骑士。 即使如此,卡特依然没找到他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先把艾布纳跟布兹的故事讲完,再讲奈登的! 84、危机延续 打开回忆中的木门,布兹看到的是一个大厅,摆放着水晶做的魔方,有些破损。 他来到了迷宫的大厅,仍未和别人汇合,往上有楼梯,两旁是不同的房间。 布兹让魔力丝显现出它的颜色,蓝色的线在地上交织交错,嵌入了墙壁的缝隙,他敲了敲墙,并不是空心的。 但是随着什么东西的移动,魔力丝延长到了天花板。但是无论如何也应该有条能够行走的线路,而不是直接连接到了天花板上,除非他们在墙中,而墙并不是空心的。 他得上二楼,他得先找艾布纳,他往上跑上楼梯,又听见一声响动,魔力丝再次转变了方向,直指一楼,明确到了某一个房间,布兹几乎是被魔力丝扯过去的,他几乎感到魔力丝连接到了他的心脏,他被拉扯得疼痛,跑到那个房间把门打开,看到了遍地的雪鼠和带着血的艾布纳。 许多雪鼠围拥着他,似乎想要啃他的肉吸他的血,布兹挥剑砍掉那些碍事的雪鼠,谁知道雪鼠越来越多,他赶紧用治疗术给艾布纳治疗。 雪鼠爬到了他的身上。布兹没用驯服咒,如果用了,就不够维持魔力丝和卡特他们的联系。 再不用,就轮到他陷入雪鼠的漩涡,既救不了艾布纳,也救不了自己。 艾布纳醒来,身上的伤已被治愈,布兹看着他,见他醒了,笑道:我们得去找卡特他们了。 卡特没错,我们确实要和他汇合。艾布纳的头很痛,他说话晕晕乎乎。 他站起来,说:打开了家里的门后我便掉进了雪鼠窝房间,是可以扭转的。 啊? 很明显,我和你因为打开门后相遇,是因为房间的转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个房间跟我们初始的房间不一样,它更宽了一点,而且天花板上多了镜子。 艾布纳指向天花板,给布兹看,布兹明白他的线为什么动来动去,因为房间的扭转导致人的移动,魔力丝也跟着移动。 布兹说:那可以把房间分为三类吗?暂时遇到的类型是,镜子房间,什么都没有,然后会打开幻境房间,掩饰房间的转动,接着就会掉进雪鼠窝,被雪鼠分食。 艾布纳说:得检查一下房间 他跟布兹一起出去,到了大厅,看见水晶魔方,艾布纳触碰之后,摸了下楼梯的扶手,扶手便少了一角,多了个一模一样的水晶魔方。 布兹,很不理解,他说:这是什么魔法? 艾布纳说:这个东西,不用消耗魔力可以「模仿」后进行「复制」,是很奇特的能力吧? 触碰想要复制的对象便称为「模仿」,复制则需要一个物品进行交换,把那个物品变成想要复制的东西。 布兹说:小艾,你是从哪学来的这个?不用消耗魔力,前所未闻。 艾布纳说:大概是我不是曾经有一次差点死掉吗?是奈登背我回来的,之后调养了半年,突然有一天,发现能把东西复制成双方,很震惊呢! 就在家里做了实验,一开始是无意识的复制,后来变得可以控制右手「模仿」,左手则是「复制」,得完成两步呢,然后 艾布纳举起双手,手上各有一个倒三角的符号,说:每次用这个技巧的时候,手上总会出现这个。 布兹说:你有去魔法部询问过,检查过身体吗? 艾布纳说:哈哈,我想多留一个小东西嘛。毕竟我已经不是巴罗的学生,以后也不能当骑士,为什么还要去麻烦自己呢?要是被抓起来询问个没完没了就糟了,哥哥准会觉得是我自己偷偷研究魔法。 布兹说:我不会上报这个情况。 艾布纳说:我知道,我信任你,所以才在你面前展示现在没那么多时间了。 他拿着魔方,说: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全部房间的模型,现在我试着转动第一层看看,他说着转动,房间便被转换了一圈。 艾布纳说:诶? 他再转,又转动一圈,房子又动一圈。 艾布纳: 布兹:居然能被控制啊。 艾布纳说:我只是想看看哪些房间由几面组成。 布兹说:那个,有办法这样找到卡特吗? 艾布纳说:恐怕不行,他可是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啊,这样要转很久,而我们也不知道规律,颜色也是一样的。 艾布纳说:根据我的猜测,我们的经历的阶段应该差不多,现在他们要不就是出来了要不就是还在雪鼠窝里。 这时,几声响动传来。 布兹说:上二楼吗? 艾布纳说:上。 他们一边跑步一边上楼,艾布纳说:布兹,你的魔力丝呢? 布兹说:刚刚失去联系了。 艾布纳说:是什么时候? 布兹说实话:救你的时候,我被雪鼠围攻,只有用驯服咒才能让它们不攻击我。 艾布纳说:这可是三条人命。 布兹说:如果我不用驯服咒,我们这两条就会先死。 85、心结 没有人会死在幻境中吧? 死伤无数,死伤无数。 卡特看过来,就是这样的情景。树叶浓密,丛林遮挡,路过有几具尸体。 布兹不断回收,回收他们的圣马徽,却回收不了他们的生命。 卡特跳下马,布兹说:你要去哪儿? 卡特说:还有人可以救。 他们刚刚躲避了恶龙的攻击,第七支队第八支队本就不该跟恶龙发生摩擦,他们见到恶龙就要跑,哪怕牺牲了再多骑士。 布兹说:统计过人数,只是三个人掉队。 卡特说:只是三个人? 布兹说:你认为我们的人数不够多?或者死亡率不够低? 卡特转过头,跟布兹拉开距离,即使现在随时都有危险,他依旧要问这话:你认为这只是死亡率的事? 布兹说:没有人会不死。 卡特说:我得去救他们。 布兹说:你也会死。 卡特说:我不会的。他把圣马徽扔给布兹,他知道这里是幻境,他中了幻境魔法,可能在某个房间里,但他做不到像以往一样抛下那些生命不管,他这次要用自己的双脚跑回去,就算是幻觉也好,他要看到一个不同的结果,他在树林间穿梭,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骑士,他立刻奔了过去,给骑士止血,治疗。 他现实里的身体冰冷的要死,覆上寒霜。妮弗蕾打开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她没有心结,没有遗憾,所以不会陷入幻境。 她错愕地看着卡特,立刻蹲下来检查他的呼吸,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很快冰霜就要覆盖到全身 她握住卡特的手,想办法让水变得滚烫,揉进血液里让人有快要溺死的感觉,卡特咳嗽了一声,妮弗蕾发现有希望,便如法炮制,直到第三声咳嗽咳完,卡特醒了。 他先是推开妮弗蕾,感到自己的汗水和冰水流了下来,他的盔甲湿漉漉的。 他看着妮弗蕾,妮弗蕾揉着手说:我一进来就看到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你醒了真是太好啦,我们去找哥哥吧? 卡特明白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他看着妮弗蕾,说:妮弗蕾不会中幻境魔法吗? 妮弗蕾说:不会啊,因为假的东西就是假的。 卡特笑了。假的东西 妮弗蕾说:还是眼前的人重要一点,毕竟就在你眼前嘛。 卡特说:是啊。 他们一起去找纳撒,在此之前,他们在这个房间里转悠了下,发现这个房间比原来的大。 不是谁都可以一下子就发现房间的奥秘,正如卡特和妮弗蕾。 妮弗蕾说:不对? 卡特说:怎么了? 妮弗蕾说:我打开这个房间后原来的门消失了,变成了对面的那一扇,太奇怪了。 卡特说:很好,是魔法还是? 妮弗蕾说:真是值得深思啊。 没有别的出路,他们只能打开那扇怪异的门,把门拉开。 一只巨大的黑色雪鼠蹿了出来,由于光线的关系,他们一开始并不清楚对方有多大,直到三分之一个房间被填满了,他们才发觉这魔物的体型非同一般,还有许多小型黑鼠跟着一起蜂拥而出。卡特说:我给你补充魔力,你负责 妮弗蕾调出水弓,先射了一箭,冰封住雪鼠的行动,她说:我知道的!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妮弗蕾的箭越来越多,黑鼠也越来越多,她快要封不住行动了,有些雪鼠已经爬到了跟前,卡特挥剑斩落,他们只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妮弗蕾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水系魔法没有太强烈的攻击性 卡特说:如果我把一半的魔力给你 妮弗蕾说:可以封住那只大黑鼠。 卡特咬破手指,跟妮弗蕾说:跟我订下契约。治疗骑士特有的技能,就是跟攻击骑士以及防御骑士订契约,但两人的距离要足够近。 并且这个契约只能是传输魔力而用,最大强度可以做到对方骑士跟治疗骑士的身体状况是一样的。 妮弗蕾拿到了卡特一半的魔力,她屏息,将水球放在手中越聚越大,喷射而出的那一瞬间变成了一张网,网上又结了霜,封住了黑鼠们的行动,但是很快就有许多小黑鼠在啃凿冰墙。 在这时,房间发出一声巨响,妮弗蕾转头一看,纳撒到了他身边。 她无暇顾及那么多,专心对付黑鼠,但是房间又发出一声响动,她也跟着跌了下去,奇妙地被布兹接住。 现在妮弗蕾,布兹,艾布纳,身处二楼房间内。 布兹把妮弗蕾放下来,妮弗蕾惊魂未定,发现房间换了,人也换了。她说:哥 布兹先说了:这样并不是办法。 86、暂时的团聚 刚刚因为开门导致房间转动,妮弗蕾到了二楼。布兹和艾布纳刚好在她所掉进的房间内。 布兹看着天花板,发现这个房间并不完美,估计是因为转动的关系,它有了第二层,还能听见老鼠的叫声。 换言之,妮弗蕾封住的黑鼠并没得到解决,他们还算是共处一室。 布兹说:卡特呢? 妮弗蕾说: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还有就是我哥为什么我会突然掉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艾布纳把猜测的原理跟妮弗蕾讲了下,妮弗蕾恍然大悟,说:那卡特和哥哥不是很危险?我们现在就要去救他们! 布兹说:叫声是怎么回事?有雪鼠? 妮弗蕾说:是黑色的雪鼠,很可怕的! 布兹说:它们为什么不下来? 妮弗蕾说:被我封住了吧?我不清楚。 布兹是第七支队队长,任务就是捕捉魔物,他自然而然对新魔物感兴趣,对艾布纳说:你能照顾好妮弗蕾吗? 艾布纳说:我?当然。 布兹说:你们去找卡特和纳撒,我要调查一下黑雪鼠。 艾布纳有些犹豫,说:你真让我保护她吗? 布兹说:你可以的话,为什么不行呢? 艾布纳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不是从他的家人,他哥哥的嘴里说出来的,居然是布兹,肯定他的能力,不说贬低他的话,愿意把一个人放心交给他。 艾布纳说:好妮弗蕾,跟我走吧,去找卡特和纳撒。等一下,你们打开门好像不能保证房间不转动。布兹说。 艾布纳说:有三种类型吧?基础房间,幻境房间,雪鼠房间,只有雪鼠房间才能保证不转动。 布兹说:如果打穿那一层的话,这算不算雪鼠房间? 艾布纳: 妮弗蕾:你们,在说什么? 艾布纳说:可以一试。 布兹说:但是我并没有太强的攻击魔法,可以做到这点。 分卷(36) 艾布纳说:布兹,你愿意相信我吗? 布兹说:我一直相信小艾。 艾布纳隐瞒了一点,他从迷失地被救回来,拥有了那般神奇的技巧后,他的身体就恢复了,没有任何疾病,肺心病离他远去,他也不会因为体质弱经常感冒发烧,只是他没有理由再做骑士。 他不可能重新测体质,告诉所有人他的疾病好了,这不是魔法能做到的事,这是神迹。 所以艾布纳还是去做那个花花公子,还是被所有人看中,还是剧院的戏剧家,作家会所的作家。 布兹居然愿意相信他,布兹没有惊讶,没有觉得他反常,不是巫师或者哪个叛徒。布兹说,他一直都相信自己。 他的哥哥,他的家人,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艾布纳说:那么,不要惊讶哦。他向布兹索要了一盒火柴,他每根火柴都在火柴盒上擦过,最后他用力地把火柴全部抛出,火柴在空中组成了星座的形状,然后瞬间点起大火,火势蔓延,光明逼近,黑雪鼠发出惨烈的叫声,他最终在光明前无所遁形,有几只黑鼠想逃往黑暗的地方,火光却照亮了整个房间。 艾布纳把火柴盒撕碎,卷起来,尾端点燃,而另一段则是放入嘴中。布兹说:小艾,不要吃火柴盒。 艾布纳说:什么,我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们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 87、雪之森的地下 妮弗蕾小声地说:不是调查黑鼠吗?都被烧死了诶 布兹: 如果卡特在,他会跟妮弗蕾说,布兹一向对艾布纳偏心。 艾布纳说:它们不是被烧死的而是惧怕黑暗,它们似乎只能在黑暗中生存。 布兹说:小艾,你能复制整个房间吗? 艾布纳说:你是想让我把所有房间都变成「雪鼠房间」吗? 布兹说:既然只有三种房间类型存在,这个房间有一只黑雪鼠在也行。 没有了挡板,陷入黑暗,听到了微弱的吱吱声。 妮弗蕾说:这都没有被全部烧死吗? 艾布纳说:黑暗会吸引它们,我的能力不能复制活物。也就是说把所有的雪鼠都吸引到这一层,就可以保证卡特和纳撒没有危险。 妮弗蕾说:你们怎么确保不是所有的房间都是黑暗的。也就是说,所有的房间都是雪鼠房间? 艾布纳说:这破坏了迷宫的规则,房间必须有三种类型,这是一种魔法,我们无法打破规则,但是可以根据规则改变。 妮弗蕾说:但是艾布纳先生,你恐怕只是推测吧? 布兹说:我相信小艾。 妮弗蕾惊讶:布兹支队长 他们做了实验,保证第二层的房间都变成了雪鼠房间,又让第三层变成初始房间,这样幻境房间则在第二层。 就不能构成「进入初始房间打开房门房间扭动进入幻境房间房间扭动下落进入雪鼠房间」的过程了。 妮弗蕾说:等等等,虽然这样让规则出现了漏洞,可是哥哥和卡特会去哪儿? 艾布纳说:我只能先做,因为时间来不及考虑这个。 妮弗蕾说:什么叫先做?你是个好危险的角色啊? 奇妙的是艾布纳和布兹很像,本质也像一种人,他们都会在紧要关头先把自己的想法实施出来。 这三层并没有卡特和纳撒的踪迹,那么可能就是在上层了,但这也不可能,因为房间不会把人送到上层去。 妮弗蕾说:一楼是幻境房间,对吧?你说有没有可能或者说,你们想过雪鼠是怎么来的吗? 它们。(他们)恐怕在地下。 所幸雪之森再也没有雪龙,没有恶龙,没有其他多余的魔物,否则这支小队就要溃不成军,他们人数很少,但是没有人死。 没有壮烈的牺牲,只有救援再救援,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破解里加的办法。 到了一层,三人商量下去的对策。 妮弗蕾说:我可以让冰化成水,但是需要足够多的魔力支撑起我而跟我签订契约的卡特不在了。有个消息我得说,不管好坏,他现在好像没法提供魔力给我。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布兹没露出任何表情,他有一贯的镇定,他说:那么,艾布纳负责融化,你负责加速。 妮弗蕾说:等等等,下面是水是地还不好说吧? 布兹似乎是想说「下去试试」。 妮弗蕾说:布兹支队长你就负责织绳子吧?我们要死的话一起死。 布兹: 布兹把绳子的一端给妮弗蕾,妮弗蕾绑在手腕,布兹给艾布纳绑好,艾布纳说:这感觉真奇怪,我们好像是一起去送死的。 地下确实宽阔的很,但没有积水,它像是一个更大的迷宫,三个人所幸没有一起死,在半途布兹就让绳子变成了魔力丝沿着柱子缓缓下落。 这个地方又高又大,还有雕像供奉在这里,两男一女,还有许多魔文。 艾布纳看了一眼地上的魔文,翻译着说了出来:背叛者应该被火烧死,雪之森能够化去病痛,如果中了火焱咒,来雪之森解决,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但是被下了火焱咒的人应该走不出火之森。 他继续翻译道:雪之森去除里加,痛恨一切背叛者。来到这里的人是火的继承者,冰雪的骑士会被火之森认可,火焰的骑士则被雪之森认可,我们交换对彼此的认可权。但是托修斯特不算,他打破了所有的规矩!他必然迎着被背叛的道路前进。 他们都不是很明白魔文的意思,只是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托修斯特。 作者有话要说: 雪之森的篇章快写完了! 88、解药 卡特在雕像的怀抱中。纳撒说:你们来了?这儿很好,只是我叫不醒他。 布兹说:真没想到,居然是卡特 妮弗蕾说:他原先应该是在幻境房间的。 布兹转过身来,说:什么,你是说幻境吗? 纳撒说:实际上我没遇到什么幻境。 他们是没有烦恼和忧虑的兄妹,这一点出奇的像。布兹叹气,他的冷静露出一丝溃败,他说:卡特确实是个医生,他不适合当治疗骑士。他把卡特抱下来,放到地上,而那边的艾布纳专心破解魔文。 布兹摸着他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又去测他的颈动脉,说:恐怕是中了两次幻境魔法。 他叹气再叹气。他说:卡特太善良了,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太善良的人。他们总是容易多想,自责,我劝不了他们,但是,没办法了。 布兹把魔法石取了出来,接在手中,他的身边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魔物,他划破手腕,以血流的速度为计时的标准,当血流光,他便没有能力供应起这些魔物。 纳撒说:你是召唤骑士? 布兹说:不是,但是我可以做到驯服魔物,我比别人对魔物多了一点关心。 他一个一个的更换,请出最有办法的魔物去治疗卡特,去唤醒卡特,他还是面不改色,就当血流的不是他的一样,他的魔力大量消耗,脸色逐渐变得虚弱,魔物被召唤的越来越多。 纳撒说:先等一下,布兹先生这样你也会 布兹说:我不会让一个这样的人死,我至少不能让一个高尚的人死去。 妮弗蕾对布兹起了敬意,她对布兹行礼,把手按在胸口,说:我对您表示最高敬意。 卡特咳了一声,他缓缓睁开眼睛,布兹还没说完半个字,就倒了下去,妮弗蕾赶紧扶住他,说:失血过多卡特先生,快点用你那个什么契约啊! 卡特说: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为了谁? 纳撒说:我想是为了他的战友,您该救一下他了。 专心破解魔文的艾布纳听到了那边的议论声,才从魔文的世界中回来,他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卡特已经跟布兹签好契约,保证布兹的身体状况和他一样,妮弗蕾扶着布兹,布兹说:没事,小艾继续加油。 他心想卡特的治疗速度真是跟以前一样快,他可不希望艾布纳为他担心。 艾布纳看着墙上的文字,说:亲密关系往往会给人带来误解,认为他们之间有许多相同之处,但他们往往会互相残杀,陌生人,很高兴你来到这里 他把手放到了墙上,使用了魔力,他的双手印记闪现,随后从墙中出现了一个瓶子,还有一张纸条。 同样的血脉怎么会造成不同的结果?你可以像你亲爱的兄弟一样,他现在要去当救世主,杀死他最恨的敌人,那条黑色的龙。 艾布纳愣了一下,说:奈登 89、讨论 班诺是晚了一两天才到,他一来就打了布兹一拳,说:擅自展开行动,可真行啊。 当着队员的面被打了一拳,布兹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嘴角破皮流了血,经常有人认为布兹深受团长器重,所以班诺不会对他发火,其实不是这样的。 布兹是很无所谓,他对班诺或者其他成员都感到无所谓,而艾布纳说:班诺团长,您也太强权了。 班诺对艾布纳就是另外一副面孔,他笑着说:艾布纳少爷,骑士团的团长必须强权,否则他怎么有威严面对部下呢? 艾布纳就说:我可不希望您是这样表达您的威严。他微微皱眉,对班诺表达了一定程度的厌恶。 布兹说:里加的解药,我们已经拿到,派人拿去了传送阵,最快的话,两天后应该就到了魔法部。 他报告着情况,就好像被打一拳与他无关,村民倒是很感激这支特别支队,为他们发出庆贺。 班诺眯起眼睛,笑道:好,该论功行赏,行动的人员有? 布兹说:我,卡特,艾布纳以及纳撒和妮弗蕾。 班诺说:妮弗蕾我们军中没有女人。 布兹说:纳撒跟妮弗蕾都是平民。 这又是在刀尖上跳舞,布兹他没害怕,倒是底下的队员都开始倒吸一口凉气。 班诺说:好,你的问题我们等会儿说,能够拿到里加的解药,是很让人高兴。所有队员都可以回去,明天早上就走,我们不多在雪之森逗留。他下达了解散的命令。 雪之森不再下雪,雪树村没有了漫天的风雪,天气渐渐开始转晴。 阳光消融冰雪。艾布纳说:他经常打你吗? 布兹说:小艾,你太关心我了。 艾布纳说: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从雪之森回来后,他好像变得硬气许多。 布兹说:没有,可以说是第一次,但是这怎么了吗? 艾布纳说:他怎么能对他的属下这么粗鲁? 布兹说:因为我违反了规矩,擅自行动是大忌,违背团长的命令是大忌中的大忌。 艾布纳说:那也不行,他这样不可理喻。 布兹看着艾布纳,说:小艾,我们好像说过,要谈问题的。 没错,他们要好好谈谈情感问题和艾布纳相关的事情。 艾布纳意识到了,他前几天跟布兹说的话,当时他很生气,认为布兹和别人一样,但他在迷宫之中转变了态度,他对布兹已经改观,他为之前的说法感到抱歉,布兹说:所以,你也可以回去了你要在城外度过一年了。 艾布纳确实没有理由留下来,他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身体恢复,甚至还有了奇特的能力。 布兹说:很抱歉,我擅自带你出来,之前擅自送了你很多魔物。 不,这没有什么好抱歉的。相反,之前的说辞,我很抱歉我是个敏感的人,遇到了太多人和事,但是在迷宫之中,你说你相信我。你是第一个肯定我能力的人,你对我的能力不会感到惊讶,只是平静。 布兹说:你确实很像之前的小艾了。 艾布纳笑了,他低头,又抬起来,看着布兹,他的眼睛里像有星星滑落,他说:我这样好吗?大家都认为我的样子,我的身体不允许我说这样的话或者那样的话。 布兹说:但是那只是大家认为的。 艾布纳说:你认为呢? 布兹说:我喜欢小艾。 艾布纳笑道:这可真是过去几天,他还是不能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的感受,尽管他是一个出色的作家,出色的戏剧家。 布兹说:小艾是第一个不会觉得我奇怪的人,我很高兴,那么小的年纪就可以遇到小艾这么好的人 我没有怎么遇到过好人,尤其是跟小艾相比,所以我会把我觉得最美好的感情给小艾。 艾布纳说:这样啊爱情对你来说,算是最美好的感情吗? 布兹说:它很特殊,而且很唯一。 艾布纳笑道:我对爱情没有感觉哦,因为每天都有很多追求者,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非得是这种脸,这种嗓音不可呢?爱情对我来说,一点也不美好。 分卷(37) 布兹说:什么嘛,小艾遇到的那些男人才不爱小艾,他们只是欲望。 艾布纳说:你没有吗? 布兹说:我是带有爱的,他们没有。 艾布纳说:你说的真好啊,就像你实验过有证据表明 布兹说:那就结束了? 艾布纳说:什么? 布兹认为该结束了,在雪之森的任务完成后,他跟艾布纳就像是两个陌路人,他犹豫了十几年,决定让状况恢复到能让他痛苦的时刻,但这不会让艾布纳痛苦。 布兹说:小艾没有理由再呆下去了,而且也不喜欢我。 艾布纳说:不要用这种单词形容,它听着很浅显,不像是我们该有的感情。 布兹: 布兹说:我只能理解这么浅显的感情。 艾布纳: 艾布纳说:好吧,你可能没法理解作家的浪漫,有些时候 布兹不得不打断一下,他说:其实也没有差别,你就是想说,你不喜欢我。 艾布纳说:所以不是这样说。 那就是喜欢? 布兹,感情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你被很多人喜欢过吗?可是你也没有认真去喜欢过人,你的情况就是还不如我。 我们换个词,我们的关系,可以特殊一点,我们的感情,应该是那种很特殊的感情。艾布纳说,那么之后再说?这个可不能写进戏剧里,会被封掉的。他比划了个动作。 布兹明白了,艾布纳想研究浪漫关系,以文学家特有的角度,布兹恐怕不能胜任这个角度,但是艾布纳不愿意让他离开。 90、新任务 晚饭过后,布兹和艾布纳被叫去班诺那里,艾布纳还在跟布兹讨论,布兹说:我不想进剧院听你对关系的分类和看法。 艾布纳说:我们可以是特殊一点的关系 布兹帮艾布纳打破美好的泡沫幻想,他说:你结婚了的话,还这么说,我会觉得很难受的。 艾布纳说:我不会结婚。 布兹说:什么? 艾布纳说:现在,跟你说话,让我感到是如此的喜悦很奇怪,我以前跟哥哥说话都没有,我觉得你很理解我,真的很感谢你。 布兹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嘛。 艾布纳说:谢谢你,能让我感到喜悦的心情在心中绽放,对我来说,是如此美好。 布兹说:以前没有吗? 艾布纳说:哥哥原本是有的,我真的很喜欢我哥哥。 他说的是喜欢是那么的纯粹。他说:哥哥并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母亲的替代品看,布兹,你当过替代品吗? 布兹说:所以我就说他可恶嘛,我真的很讨厌他。 艾布纳笑了起来,他说:可他毕竟是我哥哥,我不会讨厌他的,我们是很亲密的兄弟。 布兹说:你爱他吗? 艾布纳说:我是对亲人的喜欢哦,我没有俄狄浦斯情结,也不恋兄,奈登倒是看起来有些 布兹不想听奈登的事,复杂的事情不能变得更复杂。 艾布纳说:所以我希望,能和你再一起那么呆下去。 布兹说:如果我从骑士团退役了,还会来找小艾。 艾布纳说:可是要等太久啦 只是几年吧? 对我来说就是很久很久。 小艾真的很在意我啊。 他们走到了班诺休息的房间,班诺让艾布纳进去,艾布纳对班诺的印象还没有扭转,没有人知道他有明确的喜恶,因为卡佩家的二少爷似乎谁也不讨厌。 班诺说:感觉好吗?拿到里加的解药。 艾布纳说:能救瑞莎让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班诺打断了他的话,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班诺说:得到雪之森的认可也让你很高兴吧? 艾布纳说:什么?他没有这个概念。 班诺说:你曾经去过迷失地,被奈登背回来后,因为魔力无法调节养了半年的身体,之后你发现你的疾病都好了,没有肺心病,体质也不差,那次不算生病,就像是治愈,你还获得了奇特能力。 艾布纳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说:班诺团长 班诺说:你的经历跟很多人都很像,其中就包括奈登卡佩,他已经成了青灰的叛徒,与欧珀合作,现在不知所踪,据说在海之森,你要是杀了他,你就能为你的家族挣回名声,成为英雄。 艾布纳想起地下的魔文,他变了下脸色:我的状况是 班诺拿起一份文件给艾布纳,说:你的哥哥安德烈卡佩,你的母亲黛罗卡佩,都同意此次计划,你本来就不该被你的弟弟奈登卡佩替代,杀了他,夺取契约,让一切回到正轨吧? 文件里是两个人的签名,毫无疑问,一个是他的哥哥,一个是他的母亲。 91、妥协 他被过多的信息冲破头脑,一下子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他没想到他的母亲和哥哥同意了荒唐可笑的计划,让他去杀他的弟弟。 特家的大公说卡佩家尽出叛徒,血很肮脏。这么一看,也不尽然。 他不明白班诺或者说青灰骑士团,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的,他原本是什么?计划的一环吗?奈登是个意外? 他需要明白一切,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深吸一口气,说:计划是什么意思? 班诺笑道:你想做屠龙的骑士,对吧? 他在魔法幕布上放了一段又一段的影像。艾布纳说:小时候跟哥哥是跟哥哥在一起,他是想的,因为想跟哥哥在一起。 班诺说:你因为那样的经历,被我们判定为,契约骑士,但观察你还需要十几年的时间 于是你的弟弟代替你做骑士,他误打误撞,也成了契约骑士,这让我们惊讶,一个家族里出两个契约骑士可真是少见而奈登卡佩,真是恭喜他,他成为了中心骑士。 艾布纳说:什么是中心骑士? 班诺说:记得无名吗?无名带领十位骑士杀死恶龙,取得胜利。他现在就相当于无名,他本来不应该当这个角色的,他的天赋让我们觉得略显普通,但是他是个很冷血的人,我们原本认为他做中心骑士也没问题 但是,他在城中休养的那半年,让他变得很消极。我们最怕冷血的人拥有感情,他们会比常人显得更热烈更偏执。哦,值得一提,阿奇也是这个类型,他们两人都很难弄。 艾布纳说:阿奇柏格也是契约骑士吗? 班诺说:他是召唤骑士,我们必须需要一个召唤骑士,这对计划来说不可或缺。 艾布纳说:啊,听起来真好啊,我把奈登杀死我为什么要杀我的弟弟?你们为什么不让别人来做这个决定? 班诺说:就在一年多前,欧珀潜入进来,用魔物杀死了一些契约骑士,导致我们无法找到其他契约骑士了,只剩下你和他 艾布纳说:那,我之后要干什么呢? 班诺说:找到其他契约者,这个不难,在元素森林里你就会发现一些元素森林吸引着契约骑士的到来。 艾布纳说:你们之前不去元素森林斩杀恶龙是因为 班诺说:我们需要契约骑士得到森林的认可,这样他们才算真正的契约骑士。 艾布纳说:那么,本杰明呢? 班诺说:他不是契约骑士,但是非要把雪龙杀死,他还杀死了两名特家骑士,实际上还有一名神甫,他无法忍受我们的计划,认为必须除掉恶龙不可,他脱离了我们的控制,我们就把他送入监狱。 艾布纳说:是你为他戴上的镣铐吧? 班诺说:正是。 艾布纳笑了,他的笑很复杂,他说:真是一出很精彩的无法写出来的戏剧啊。 班诺说:人生比文学精彩多了。 艾布纳说:确实。 班诺说:你只能同意这个计划,我们没有别的人选,所以只能尽量控制你。他说的很明白,这是威胁,已经不是协商。 艾布纳说:难怪啊。难怪本杰明当时那么愤怒。他的愤怒烧掉了半个雪之森,他能杀死雪龙。 艾布纳说:我的弟弟有杀死任何骑士吗? 班诺摸着下巴,想了下,说:亚度尔莱德。 艾布纳深吸一口气:因为什么? 班诺说:很明显,亚度尔莱德夺取了某人的契约,他是火之骑士,我们推测他没得到森林的认可但只有奈登杀了他,火之森才会认可奈登。 艾布纳说:你们毁掉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挺残忍的? 班诺说:一切都是为了骑士团,为了王国,你不要像你弟弟一样照顾儿女情长。 艾布纳说:那我们去哪儿呢? 班诺说:碧蓝海湖,先回碧蓝海湖,然后去海之森,你必须杀了奈登,他现在身上至少有两个契约。 艾布纳说:好。 回到城内 92、碧蓝海湖 班诺说:这次行动,会带上布兹,他会保护你。 艾布纳说:好。一路的安排上,他都在说好,半个月后,到达碧蓝海湖。 安德烈的信被寄了过来,大意是瑞莎已经得到了治疗,因为里加得病的村民都好了过来。 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放到以前艾布纳一定会认为他是英雄了,可是他现在看着哥哥的信就感到心情复杂,他对哥哥感到恶心,但仍抱有期望,他相信哥哥不知道这些事。 艾布纳在碧蓝海湖遇到阿奇柏格,他身上的少年感仍然没有减轻,但面容变得更加英俊,他很疲惫地看着艾布纳和布兹,说了一句「早上好」。 班诺跟艾布纳说:尽量不要跟阿奇接触,他不是什么可控的角色。 艾布纳说:我以前跟他说话的时候,可没觉得他有那么危险。 班诺说:他对奈登有很特殊的感情,他很偏执,所以很难搞,虽然我们有说,这次是去杀了奈登,他看起来也很平静,但我们担心他会改变任务的内容。 艾布纳说:真是厉害啊。 班诺说:尽量不要接触他,我们怕他把你杀了,这样奈登就是唯一的中心骑士了。 艾布纳: 艾布纳说:真是厉害啊。 而另一位骑士抱着一把剑,脸色也不是很好。 班诺又向艾布纳介绍,说:这是凯伦斯他认为是奈登害死了他的好友查德,难免会这样,你也不要跟他接触,我们怕他会跟你抢着杀奈登,说不定会把你也杀掉。 艾布纳:我除了你和布兹,应该是没有可以接触的人了吧? 班诺说:差不多。 等班诺走后,艾布纳问布兹,说:感觉怎么样? 布兹说:小艾现在危机四伏但是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艾布纳说:问题不在这里。 布兹很疑惑。 艾布纳说:我们好像加入了很奇怪的组织骑士团?如果我是本杰明,我会送他们都上军事法庭,这帮人是怎么想出来的计划?他们还不如欧珀有信仰。 布兹紧张得像捂住艾布纳的嘴,生怕他说的再大声一点。 艾布纳说:我们得走。 布兹说:走? 艾布纳说:这里有传送阵可以回到城内,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一下哥哥。 布兹说:这样你也是叛徒。 艾布纳说:他们杀不了我,因为他们不能没有我。布兹,愿意加入我吗? 布兹说:当然愿意。他们把手握在一起。 艾布纳说:这就好了我想在走之前去找阿奇柏格聊一下。 布兹说:找他吗?布兹有点不太愿意,他不喜欢阿奇柏格,他认为阿奇柏格很小孩子,而且脾气不好,他不喜欢脾气不好的人。 而且他还是特家的少爷。但艾布纳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陪着艾布纳,他们在晚上偷偷找到了阿奇柏格,阿奇柏格正在房间里擦剑,他擦剑的动作就像他立刻就要杀一个人。 阿奇,还记得我吗?艾布纳说,奈登好像叫你「奇奇」来着,但是他们都叫你阿奇啊。 阿奇柏格擦剑的动作停了,房间里变得很冷,艾布纳没有在意。阿奇柏格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我们是要去杀奈登吧? 没错,这是任务。 分卷(38) 艾布纳说:你没有那么想让他死吧? 如果能死在我的剑下也挺好的,我记得是你得杀了他,对吗? 艾布纳跟布兹偷偷地说:我弟弟的人品真是烂的有够可以,随便找一个人都很想杀他。 阿奇柏格说:我没有那么讨厌奈登,但是他必须得死,他改变了计划。 艾布纳说:我们也可以改变计划。 阿奇柏格继续擦剑,他说:你听起来好像是要策反我? 艾布纳笑道:你说话很有攻击性啊。 阿奇柏格说:不要以为你长了一张这样的脸,我就会对你有兴趣,我不对任何人的长相有兴趣,也不喜欢别人假装微笑的讨好,实际上你还不如把讨厌摆在明面上,这样显得没有那么轻贱自己。 艾布纳跟布兹又偷偷地说:我弟弟居然能跟这样的人交流自如,真是厉害。 布兹说:阿奇柏格一直是这样的实际上,他只是瞧不起一定年龄段的,但是他瞧得起我,因为我是支队长。 布兹决定出来说话,他说:你跟奈登都共事过三年,阿奇,你真的有那么恨他吗? 阿奇柏格立刻变了一张脸,他说:规矩就是规矩,除非他愿意为我们特家效力,否则,谁也帮不了他。 艾布纳说:为什么是为特家效力? 阿奇柏格说:那样他就属于我的家族了,我自然会帮我的人。 艾布纳点头,说:很团结。 93、事发突然 有消息了吗?据说奈登卡佩在海之森。但是海之森附近一个村子都没有,他怎么进去的?他是驯服了海龙吗? 显然,我们认为奈登卡佩不具有召唤骑士具有的能力,但是他应该融合了两个契约 因为亚度尔死后,席戈也随之不见,欧珀联系不到他,判断他为失踪状态,其实大概就是死亡。 我们让席戈丹利用契约能力,使火之森的巴特队离奇死亡,造成骑士恐慌,混淆苏苏里骑士视线,他对我们欧珀做出了重要贡献,他按照任务,应该与奈登卡佩有所交涉,现在却丝毫联系不到,怀疑被奈登卡佩杀死。 换言之,我们认为奈登卡佩现在是个不可控分子,有较强攻击性,能否控制他尚未得知。 亚度尔莱德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这是不应该的,奈登卡佩的感情应该被他的战友消耗殆尽,哪怕亚度尔莱德也是他的战友。 这样就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第三方势力,奈登卡佩真的能自成一派吗? 他似乎袭击了两个人,怀疑是契约骑士,他们被奈登卡佩带走,一路向海之森赶去。 一周后,传来消息,奈登卡佩要求梅尔跟他见面,而梅尔派出了派罗和阿姆。派罗是召唤骑士,而阿姆则是纳特在酒馆的伙计。 纳特说:你真不用去海之森? 梅尔说:奈登现在估计很愤怒。 纳特说:好,你让我的人去送死?我可不管那个派罗怎么样,你是认为同样是召唤骑士,能让奈登起同情心吗? 梅尔说:当然不是,派罗死了没关系,我让派罗去,是因为派罗很厉害。 梅尔的话过于无情,还好没被派罗听见,派罗不怎么爱说话,就像哑巴。纳特说:我的人可不能死。 梅尔说:那就让派罗献身,不然我觉得抓不到奈登卡佩。 纳特说: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去找他。 纳特深谙「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他认为梅尔必须为这个情况负责,梅尔笑道:也可以,但是阿姆和派罗必须拖住他一会儿,还需要二十个教徒。 纳特明白需要牺牲的人数了,他点点头,觉得梅尔真行,他也不知道从哪天起突然变成这样。 于是派罗和阿姆就被派去了海之森,他们一路前行,路上看到很多吊死的人。 派罗才十五岁,还年轻,他会给阿姆打手语,问阿姆情况。阿姆很耐心地回答他。 派罗是召唤骑士,也是平民,受不了魔法部的关押逃了出来,便成了叛徒,成为叛徒很奇妙,有时候只是想反抗一下对你施暴的人,但你也就成了一个王国的敌人,范围那么大,你都对抗不了。 在路上,派罗打手语给阿姆,问:奈登卡佩是坏人吗? 阿姆想,派罗确实还年轻,会问这种问题,他可能觉得他这一边的都是好人。 阿姆说:看情况了,可好可坏。 派罗问:我们要杀掉他吗? 阿姆说:不可以,除非他把我们的朋友(教徒)害得很惨。 派罗点头,说:那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阿姆想,派罗能怎么不放过他呢?召唤骑士没有强大的攻击能力,他们只能召唤强大的魔物,而这需要太多的魔力。 阿奇柏格回到碧蓝海湖,看到骑士们跑来跑去,他们脸色都不是很好,凯伦斯说:你来了啊? 阿奇柏格刚刚在看地形,他们需要尽快前往海之森,而且他的身体状况很差,不能很好地控制冰之华,他总有那么一两天需要把自己放到一个寂静的山谷去冷静一下。 阿奇柏格说:发生什么事了? 凯伦斯说:我们的艾布纳少爷,叛变了,连同布兹。 阿奇柏格很奇怪,说:怎么知道叛变了? 凯伦斯说:这当然是因为他们攻击了班诺团长,通过传送阵去了城中,而且还把传送阵破坏了。 阿奇柏格眯起眼睛,说:什么?他有些不悦,就像是自己的宠物受到了别人的欺负,他第一时间反感的不是叛变,而是班诺受到了袭击。 他不喜欢神甫,于是班诺就是骑士团里唯一可以交流的人,现在他们伤害了班诺,阿奇柏格感到不悦,他不爽地挑眉,说:多严重? 凯伦斯比划着,说:胸口受创,没伤到心脏,但是快要伤到心脏,卡特支队长正在奋力治疗,他现在还是昏迷的状况。 阿奇柏格皱眉。 凯伦斯说:神甫下达命令,我们还是得去海之森,而你是最高级别的指挥官,代行团长。 神甫才是他们之中拥有最高发言权的角色。 阿奇柏格深吸一口气,说:是谁杀的班诺呢? 凯伦斯说:目前推测,他们是去传送阵的途中被班诺团长发现。然后是谁就不确定了。 阿奇柏格说:真是精彩啊,卡佩家族有两个叛徒,艾布纳卡佩不可能没事,我要他和布兹尝尝同样的痛苦,这是他们动特家人的教训。 凯伦斯低头沉默。 阿奇柏格说:带我去传送阵。 凯伦斯奇怪他现在去传送阵还有什么用,但还是带他去了,水晶已经被破坏掉了,整个传送阵破破烂烂,阿奇柏格把脱掉手套,把手放在水晶之上,从水晶的裂缝中可以看到涌出了数百只魔物又或者是精灵的样子,它们涌进了水晶,通过传送阵到往城中 传送阵虽然无法再传送骑士,但可以传送魔物。凯伦斯没想到阿奇柏格是召唤骑士。 凯伦斯说:那么多魔物到城中会会引起恐慌,引起骚动,就算是召唤骑士也没用,更何况召唤骑士的名声并不好,谁也不喜欢能跟魔物沟通的骑士。 阿奇柏格看了他一眼,问:你认为我的魔物可以变成什么样子呢? 凯伦斯说:我想 阿奇柏格说:什么动物都可以,它们不会造成恐慌,因为它们看起来很普通,就像城中的信鸽。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写到奈登了! 94、回到城内 班诺的受袭让阿奇柏格的心情好不了半分,他不喜欢神甫,所以对待神甫的态度也很随便,擅长嘲讽戏谑,用带着一点讥讽笑意的眼神看他们。 他给自己随便扎了个辫子,给海之森的特别支队培训,态度慵懒,还带着一丝不耐烦,谁都知道不可以惹这个面色阴郁的年轻人,他看着比谁都有话语权,确实,他本来就很有话语权,现在则是更有了。 他给卡特下令,让卡特无论如何都得医好班诺,他得看到班诺醒来。卡特说:我恐怕得留在这里。 阿奇柏格笑着说:批准。 他另组建治疗队,他要求大家对圣马的掌握力度再大一点。 阿奇柏格说:我要求各位能在一周内到达海之森。 台下鸦雀无声,只敢说收到。他们要躲开魔物,什么也不管,全速冲进另一个他们还不熟悉的森林,第一天开始背地形,还得是在马背上快速地记住。 凯伦斯是无所谓,他只要奈登死。尤崖在之后到达碧蓝海湖,看着大家都收拾行李准备好魔具准备走了,他才被阿奇柏格搭理一下,阿奇柏格说:你也去海之森。 尤崖说:什么?班诺呢? 阿奇柏格说:被袭击了,艾布纳卡佩或者布兹,他俩已经是叛徒了。 尤崖微妙得震惊了一下,他说:好吧,所以你是代理团长了? 阿奇柏格说:我们并不熟悉海之森,需要用到你的魔法。 尤崖说:但愿你别有什么意外,以免造成青灰团长的下场都不太好这种说法。 他很快地被调去,加入了阿奇柏格的队伍,他们在一周内全速冲击海之森,什么都不管。 他们的任务是活捉奈登卡佩,而非杀死他,因为现在,无论是哪名已知的契约骑士都不太可控,或许他们还能劝说一下奈登卡佩。 艾布纳和布兹第一时间到达城内后,发现城内已经天翻地覆,发生了一番改变。 八王子即将即位,安德烈已是家主。他们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先躲着,布兹警觉附近有魔物,费了点功夫捕捉,而魔物又轻易地逃脱,让他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魔物。 这是召唤骑士的契约魔物,不过我不知道召唤骑士的资料他们是很少出动的一支支队。 布兹抓住了其中一只鸽子样的魔物,任凭它扑腾翅膀却飞不走,布兹驯服不了这样的魔物,只能杀死它们。 杀死它们就是暴露方位布兹看着树上飞来越来越多的白鸽,说,但是我们不得不杀死它们了,否则我们将会遭受攻击。 艾布纳站了起来,说:可以先用飓风困住它们。 他对白鸽群下咒。布兹说:你不可能让飓风永远留在那里。 艾布纳说:我只需要去找哥哥,我答应他,我会回去。而且我有问题问他。 布兹作罢。 他们俩都受了点伤,跟班诺的对话让人记忆犹新,布兹毫不犹豫地攻击了班诺,恐怕班诺未想到,所以没有来得及反击。艾布纳倒是很意外,他没想杀人。 事已至此,两人都成了被通缉的叛徒,城内似乎还风平浪静,没人知道,也没有人议论这件事,估计是消息被压了下去,倒是奈登卡佩是叛徒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回了卡佩堡,艾布纳对仆人露出自己的脸来,仆人低声说:艾布纳少爷,您不该回来的。 95、安德烈的自白 我要是能成为魔法骑士,就让艾再也不发烧。 我想跟哥哥一起做骑士,那样算英雄吧?跟哥哥一起做英雄,很酷。 我不会让你受伤,你们都不该受伤,你们是我的家人。 艾布纳你要是我的妹妹该多好。 啊,对不起,艾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哥哥是把我当女人看吗? 我多么希望,他当时是我的妹妹之类的,我对他的关心和照顾就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妹妹自然是会被宠的,兄妹不管多亲密都不奇怪,兄弟却一直要打架,会为了争抢同一个东西打架,会为了父母而打架。 但是我跟艾布纳不曾打架,一次也没有,我认为艾布纳过于需要保护,就像病弱的公主。 他是我的弟弟,但他和别的弟弟不同,他很乖,不调皮,对我永远是崇拜敬仰以及热爱,他跟我没有竞争心。或者说,会主动把喜欢的东西让给我。 他长得很像我的母亲,母亲没有的脆弱在他身上得以体现,他呼吸困难的时候我会教他怎么呼吸,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我被人需要,我被我弟弟需要,不是被我母亲或是其他人。 他要是能成为我的妹妹就好了,我就能一辈子保护他,不让他答应任何来求婚的贵族少爷。 可他不是,他会有自己的家室,会有自己的妻子,会离开我。 我无法想象他的离开,他让我感到没有人可以被我照顾,没有人愿意被我需要。 现在他被布兹带走,那个平民,我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值得艾布纳看的上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那个平民消失。对我来说,平民就是平民。 我没有结婚,因为我的母亲也没有再婚。我成为家主的时候,她从背后抱住我,说,我该找个家主夫人。 一切都要往正轨上走,我明白,我要切断任何不该有的感情,但是我不想结婚,这就好像为结婚而结婚,我唯一想做主的就是我的婚姻,不能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但很相配的女人,或者像安德鲁那样去找情妇,他对待黛罗的态度可谓粗鲁又卑鄙,我很不齿,我也没把他当成我的父亲。 我调查了一些事情,一些让我吃惊的事情。我是家主,不管多么让我吃惊,卡佩家族的兴亡都要由我承担。 那天我很混乱,拿着斧头对准黛罗,我砍了一下,却没有砍到她,我还是心软了,我实在没法杀害我的母亲,但是她却害的我们兄弟落到如此地步。 我是家主,我没有办法不割舍私人的感情。 弟弟在走之前给了我一本骑士传说,其实他还是太幼稚了,他好像活在小时候,人长大了就不能活在小时候,否则责任要由谁来付呢? 分卷(39) 也许他可以依旧天真,依旧幼稚,我会给他这个权利,让他过得好好的。 我也想回到小时候。 里加的解药拿到了,瑞莎得到了很好的救治,耗时将近一年的任务终于画上了句号。 仆人告诉我,我的弟弟回来了,我亲爱的弟弟,他擅自回来,他带着叛徒的名义回来,我过去迎接他,当他的说客。 96、决绝 艾布纳带着布兹回来,两人都带着一点伤,魔物暂且被封在飓风里,他们来到了卡佩堡,艾布纳以前的家,可以寄身的场所。 艾布纳让家中的医生治疗了他们的伤,然后带着布兹去看走廊的油画,这里每年都挂着一幅女人画像,每年画像都不同。以往,黛罗夫人就站在画像前。 他们去弹钢琴,艾布纳有教布兹弹钢琴,如今一切都大不一样,摸到这架钢琴就是艾布纳的慰藉。 布兹先弹奏了一个音,很快就是几个小节,弹的略有失误艾布纳就帮他补音,这架钢琴时隔一年再次焕发光彩,卡佩堡也没那么黯淡。 晚上他们家就回来了一位家人,科里惊讶地看着艾布纳,说:艾布纳哥哥你回来了? 艾布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你又长大了点,科里。 而另一个人出场,让气氛变得凝重了一点,安德烈说:科里,回到房间,去做自己的事。 家主的身份让他用上了命令的口吻,安德烈走进了房间,布兹没有起身,仍然坐着。 艾布纳起身迎接哥哥,他说:哥哥,看见你感觉真好 安德烈说:你回来了? 发生了点事情 艾,你回来了,但是你没有像书中说的成为英雄。 哥哥,你为什么非要我做那种事?拜托,我只想普通地过完一生,为什么你要让特大公的评价成真呢? 你知道这次回来,你是什么罪名吗? 逃犯?叛徒逃犯吧。 按照罪名,你该被处死,你还不如奈登,但是我不会让你死的,布兹必须死,没有理由维护他,而且我知道,是他杀了班诺吧? 艾布纳愣了一下,他怀疑了一瞬间安德烈说的话是否真实,提到布兹的时候,他有微微的恍惚。 我确实杀了班诺。布兹开口道。 安德烈笑了:杀害最高级别指挥官未遂,引诱贵族背叛骑士团,是死刑啊,要被绞死。 如果小艾没事的话,我是怎么样都无所谓。 无所谓?艾布纳不敢相信,这是你的生命吧?这是怎么了? 他们很平静地在讨论死亡的问题,不管那发生在谁身上都一样从容。艾布纳说:我不会让你死,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安德烈说:那艾布纳,你是不想做我们的家人了吗? 艾布纳未曾说话,安德烈就从墙上拔出一把剑,扔给艾布纳,说:你想用什么办法能轻松地把布兹带走呢?你这卡佩家的叛徒。 安德烈第一次说,他是叛徒。 艾布纳不想流血,不想牺牲,他从未跟哥哥打斗,他们兄弟二人一直相处和睦,这不像别的兄弟,可他们为什么不能保持和睦的现状呢? 安德烈说:用剑说话吧,叛徒。 艾布纳拿起剑,他们站在客厅的红色地毯上,就像古罗马的斗兽场。旁边就是钢琴,墙壁上挂着油画和乐器。 安德烈说:谁把谁打倒,谁就赢了。就像小时候。小时候他跟奈登的决斗,虽然那时候是用木剑。 艾布纳说:输赢这么重要吗?哥哥? 他一直在用「哥哥」确认安德烈的心意,安德烈说:是啊,叛徒。 艾布纳笑了:我明白了。 他做好架势举起剑。布兹说:小艾,别逞强。 他知道剑术对决并不是艾布纳的优势所在,艾布纳说:这不是为了输赢。 他们用剑打斗,起初艾布纳只是格挡,格挡之后再是格挡,无论是多么猛烈地进攻,他都能挡下来,尽管手因为力量的缘故一直发抖,他在这间隙之间跟安德烈说话,告诉安德烈他们本不该成为这样僵持的关系,安德烈的下次攻击对准艾布纳的手腕,打掉他的剑,第二次攻击是他的腹部,第三次攻击是他的膝盖,从腹部流出的血与地毯融为一体。 艾布纳没法从地毯上起来,他的蓝色眼睛充满了迷茫,没有了希望。 安德烈走到他面前,说:艾布纳,我亲爱的艾布纳,你一直在借助别人的力量,但是面对事实的时候,你本身的力量就是如此渺小。 艾布纳说:以前你对奈登也说了不少这种话吧。 他的双手抓着地毯。 安德烈说:你跟他不一样。 艾布纳起身的瞬间,带出了五颗红色水晶,安德烈惊讶了下水晶的来源,布兹发现了这是传送阵的魔力水晶,艾布纳需要水晶发动传送阵,他怕是早就想好了,艾布纳说:哥哥,你还是太不理解我了。 传送阵把艾布纳和布兹带走。 海之森的对决 97、阿奇柏格的打算 雪之森,本杰明知道了内幕,特家神甫向他说明了一切,本杰明吃惊地,有些诧异地说,这就是你们不攻打雪之森的原因? 为了找到黑龙,让雪之森的人民受苦,让我的骑士牺牲? 特家神甫跟他解释,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到黑龙,黑龙的宝藏 本杰明愣了下,说,不是为了杀死它啊。 他拿起剑就要往门外走,两名特家骑士拦住了他,说,本杰明团长,您现在可是要违抗特家神甫的旨意。 本杰明说,我要杀掉雪龙,他害的我死了不少部下。 一名特家骑士笑道,团长,这是该有的牺牲。 本杰明说,什么叫该有的牺牲? 一切在计划之内的可控的对象,都是该有的牺牲。 特家的两名骑士被杀死了,神甫惊恐地要对本杰明说什么,而他是第三个死者。 本杰明擦掉剑上的血,神色如常地关上门,跟他的辅佐说,去雪之森。 辅佐说,任务是? 攻打雪龙。 碧蓝海湖,阿奇柏格组织好了支队,这是一支前往海之森的特别行动支队。尤崖私底下问他,说:你见到奈登,打算怎么办呢? 阿奇柏格说:活捉。 尤崖说:他不是本杰明吧? 阿奇柏格说:他怎么会是我舅舅。 尤崖笑道:但愿你能冷静地处理有关他的事。 他们要开始为期一周的行程,全速赶往海之森,那片被水浸泡的森林,布兹曾抓过那里的魔物,很可惜他叛变了。 阿奇柏格的内心没向任何人敞开,尤崖也没有去问他。计划,一切都是为了计划,包括火之森的任务,他们故意让奈登跟火之骑士交涉,阿奇柏格也知道这点,阿奇柏格根本不希望奈登出城,因为出城他就要面对这些,他就在计划之内,可惜奈登不明白,而阿奇柏格绝不背叛他的家族。 阿奇柏格极大可能地预见了奈登的叛变,他想去阻止,却因身体耽搁了,那让他很后悔,不过没关系,他不需要把感情外露,如今只需要让计划回归正轨,让奈登能够回来就好,他要失手「杀死」奈登,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打算,他前去是去活捉奈登,但是他要失手杀死,造成奈登死亡的假象,让奈登从计划中解脱出来,他不希望看到奈登受苦,这就是阿奇柏格能给予奈登的最好东西,他一意孤行,准备展开他暗地里的计划。 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他大可以让奈登只属于他一个人,可以让他失去身份,失去他要做的任务,因为那些都太过危险,他怕奈登跟本杰明一样不见,现在确实失踪了,虽说在海之森,但谁都找不到他。 他确实不是本杰明,阿奇柏格没有对爱情的概念,只是觉得不能让奈登被操控,他要把奈登从这场操控中解脱出来,他自然有办法让奈登无法成为契约骑士,这样光辉的使命就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他虽然对艾布纳感到恼火,却不能失去他。或者说,任何一个契约骑士都好,只要能被他遇见,他都会想办法让他们成为中心骑士,而不是奈登,他目标明确,一意孤行。 98、在海之森前行 海之森,被水包容的森林。外围有水之结界,就算打破结界,也只会让水像涨潮一样打过来,就像发洪水把什么都冲走。他们在海之森的入口踌躇。 派罗打手语说:我可以召唤出魔物鲸让我们在海之森得以前进。 阿姆说:那你就只能把魔力提供给这头鲸了吧? 派罗说:没错,我不能发起攻击。 阿姆迟疑了下,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将二十二个人都送进海之森。他迟疑的点在于奈登是否引诱他们这么做。 派罗说:总有人要受到攻击,分开行动,可能死的人会更多一点。 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意外的冷静和残酷。 阿姆同意了派罗的计划,于是派罗召唤出契约魔物鲸,它从地面上突然地钻了出来,张开了嘴,教徒们全部进去,在口腔里,他们可以透过魔物鲸的眼睛看外面的世界,魔物鲸将大家安全地从浅海送入深海,它的双眼便是用来照明的灯,教徒们看到许多魔物在海之森游来游去,还有一种发光的鱼,他们就是海之森的路标。 阿姆还没见过大海,他从小就生活在城内,遇到纳特后就在酒馆里做伙计,没有船没有港口可以让他出海。 海底透明的视线和浮动的魔法植物让他觉得新奇,魔物鲸不免得和一些礁石碰撞,派罗有在注意控制它的方向,让它不发生意外,突然地,他们对上黄金的眼睛。 在深海里,没有哪种鱼有这样的眼睛,他们只能看见它的眼睛,感到漫长的呼吸。 恶龙,是恶龙,是海之森的海龙,它优雅地巡视着这片海域,与魔物鲸对视后用身体将其撞翻,派罗控制魔物鲸恢复正常的方向,教徒们手忙脚乱让水不要漫进来,他们组建起了水球保护自己的口鼻。 既然海龙就在这里,奈登恐怕就在不远的地方。海龙又撞了一下,它挪动长尾,撞击的动作尽量显得优雅,它扬起爪子,对着魔物鲸咆哮,它发出了龙啸,整个海之森都听得见那嘶哑又低沉的声音,教徒们捂住耳朵,水球有点不稳。 派罗也有点虚弱,血顺着他的鼻腔流了下来,他的嘴里也冒出血,魔力供给不足,到现在还维持魔物鲸的游走无非是将他的命放在案板上切割。 派罗,够了够了,解除契约,让魔物鲸回去!阿姆喊道。 派罗摇摇头,他打不了手语,只顾着让魔物鲸逃离海龙的控制,可海龙就像是在戏弄这头鲸鱼一样。 看到派罗顽固的样子,阿姆抓住他的手,愤怒地说:为什么不解除契约?你会死的! 他们都是平民,在派罗这个年纪,阿姆也不好过,阿姆不希望看到别人跟他一样,在这个年纪就不好过。 派罗艰难地开口,说:大家会死的。 他说话断断续续,嘶哑又很难听,从嗓子里发出声音费了他万般力气,阿姆说:够了,大家不会死的。 他对教徒们吩咐道:组成水球,寻找可以躲避危险的地点,尽量搜寻信息,破解海之森的结界。 他又对派罗说:解除契约。 派罗点点头选择了解除,阿姆的身体迅速硬化,表面就像石头一样斑驳,他的体型就跟刚刚的魔物鲸一样大,他的全身都由石头组成,而这对于海龙来说还是太小,他让教徒和派罗撤退,跟海龙扭打到了一起,他低吼,也发出咆哮,用拳头打它的下颚,抓住它的身子,撕扯它的鳞片,他浮出了水面,迎来了海面上的呼吸,他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海龙不知所踪,他好像身处祭坛,对面是一棵古树,树上结了许许多多的卵,还吊着三个人。 奈登站在祭坛之上,和他对视,微笑着鼓掌,说:精彩。他的右眼有契约的图案,这让他显得不太像个人类。 奈登的出场让阿姆有了一瞬间的恍惚,阿姆率先明白了一点,奈登没进行契约融合,他说:你为什么没融合契约? 奈登很感兴趣,他说:梅尔没有来,这不是我要的效果。 他走到了树下,阿姆加速助跑,冲他打了一拳,奈登没有躲,阿姆也没打到他,阿姆惊愕地说:这是你新的契约能力吗? 奈登笑道:亚度尔的契约很有用,或许我不需要用他的,你照样赢不了我,我只需要梅尔,他得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让我害死我在巴罗的回忆。 绳子断了,一个头上套着麻袋的人被奈登接住,他把袋子掀开,露出了派罗的脸。 99、以死亡为代价 派罗还有呼吸,但是他的意识不清,一直在喘气,奈登欣赏着阿姆惊讶的模样,知道他为什么惊讶,奈登说:好了,他是召唤骑士对吧?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也对召唤骑士情有独钟,但是你们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展开了这个计划? 奈登用匕首抵着派罗的脖子,那是亚度尔的匕首。 梅尔或者谁,都不重要,你一样可以告诉我答案,我没什么耐心,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死了对你们来说重不重要,刚刚看你担心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也有战友情吧? 奈登戏谑地笑道。 阿姆的冷汗滴下来,奈登在威胁他,真是老本行,从城内做到城外,他记得纳特跟他说过,梅尔不在意派罗的生死,召唤骑士虽然不多,但不是完全没有,派罗可以死,但是为什么派罗必须得死呢?就像平民注定要被欺负一样。 奈登说:告诉我梅尔的行动目的,哦,纳特应该很在意你吧?真是太好了,黑龙把我的战友全部杀掉,你们又提供给我那种信息,让我不得不杀了亚度尔莱德,我的家人不可能死,哦,我另外在意的人,你们也动不了他。 阿姆说:非得这样吗,老板? 那是阿姆对奈登的叫法,阿姆以前喜欢管所有大人物叫老板,奈登说:我已经杀了两个,杀二十二个跟杀两个有什么区别? 分卷(40) 他是杀人犯。 派罗说话了,他的意识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慢慢恢复了,他说:你是想杀了大家吗? 奈登说:所有人都得死。 派罗笑了,他摇摇头,说:不会让你成功的。他低头的时候匕首已经蹭到了他脖子上的动脉,奈登惊了一下,他跟阿姆同时明白了这个小疯子要干什么,他要召唤魔物,用生命召唤最强的契约魔物,他不能让派罗死,如果派罗死了,那么魔物就召唤成功,他扔开派罗,看到地上已经起了魔法召唤阵,奈登皱眉,说:真难搞啊,我最讨厌对付小孩子了。 他在这种场合还是临危不乱,阿姆抱住派罗,契约已经形成,虽然没用生命做代价,但契约魔物还是会吸食他的生命。 一个巨大的怪物从地面钻了出来,他的表面由尸体的部件组成,滚动着血与肉,奈登看到这个魔物就紧锁着眉头,笑了一声,说:真是什么不好来什么。 魔物向他攻击,喷射出不同的手臂,奈登躲闪着攻击,突然消失不见,阿姆愣了一下,他也是契约骑士,现在却发现不了奈登在做什么。 对了,他有说亚度尔的契约能力好用,难道拥有两种契约的契约骑士已经可以影响别的契约骑士了吗? 奈登绕着魔物在跑,时不时出现,轻松地躲开魔物的攻击,用藤木将魔物的四肢分割,勒开,血肉就算被勒了下来,从空中掉落,也还是能在陆地上走动,奈登使用死铁笼,让笼子夹碎了那些血肉,再让它们进入了魔法食人花的口中,奈登使用更多的死铁笼,让魔法食人花随着笼子增长,很快它们就开遍了魔物的全身,魔法食人花就好像绕着柱子生长,在上空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差点以生命为代价被召唤出来的血肉魔物被奈登解决,用时不过半个小时,奈登似乎从大地中感受到了什么,走回古树,抚摸着古树的枝干,对古树上的那些卵说:孩子们,醒来吧。 阿姆说:我们没有敌意,也战胜不了你! 奈登笑道:你以为我是要对付你吗?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远方说:他要来了。 100、初次交锋 海之森特别行动支队前行到了海之森,到了入口处。 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但强大的治疗队依旧维持着支队的魔力,让水平不再下降。 阿奇柏格看了看入口,说:有召唤骑士在这片森林之中。 尤崖说:很要紧吗? 阿奇柏格摇摇头,说:契约魔物并没有十分强大,其中有一种契约魔物应该是以生命为代价,但召唤出来的魔物等级没有很高,他的力量不足。 尤崖说:现在怎么做? 阿奇柏格说:用你的魔法替我查看奈登的位置。 尤崖说:只要一个人? 阿奇柏格说:他一定是单枪匹马。 尤崖说:好吧。他好像相当不情愿,剑握在他的手中,从魔法石上长出许多枝叶,还有一些带着眼球的花朵,它们快速地涌进水里,与其他魔法植物接连在一起,眼球不断转动,巡视四周,观察目标。 突然,尤崖抖了一下,他说:大概三头恶龙,几百只魔物。 他的其中几根枝叶回来了,断了一半,恶龙把他的东西吞下去了。 还有一头是海龙吗?巡视着,祭坛稍微有点偏,奈登应该在海龙所守护的地方,但是我们要找到奈登卡佩,就得突破海龙,还有另外的三头恶龙和几百只魔物 布兹不在这儿,否则他的能力应对魔物很有效,还有艾布纳,他们两人应该在的。 阿奇柏格离入口又近了几公分,他把手伸进水里,魔法阵在水里美丽地显现转动,他说:不需要。 慢慢地,可以看见的魔物鱼都停止了摆动,水里的魔法海藻再也没有了生机,也没有上升的气泡和照明的鱼了,有一头恶龙急速飞来,但是他的爪子也只停在了阿奇柏格的面前,它还是慢了一步,阿奇柏格,运用神奇的魔法将整片海域冻住,堪称神迹,肉眼都无法预测到,只是看见水慢慢地没有了波动,阿奇柏格说:你们留下来应对这些东西。 尤崖发愣,他以为火之森就是阿奇柏格力量的全部展现,一瞬间制服三头游来的恶龙和几百只魔物,太夸张了。 还没有过十九,一小块冰之华,就可以让他继承雪龙的力量,夸张。尤崖说:你不会想亲自去见奈登卡佩吧? 我要亲手杀他。阿奇柏格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尤崖说:你确实可以做到阿奇,这样展现自己的力量,你会被别人说是怪物。 如果我所拥有的功劳能为本杰明舅舅平反,他们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尤崖沉默。 他说:好吧,三头恶龙,我们可是精锐部队。这确实是班诺手下的第一支队,专门杀恶龙的支队。 阿奇柏格的手动作了一下,他解开了冰冻,恶龙破水而出,冲向支队,骑士们拿起了剑,他们高举着剑喊着口号,并不是像魔法骑士一样念咒语,他们是专门被当做「屠龙的勇者」训练的,他们有骑士最初的能力,他们能击杀恶龙,不需要魔法天赋也可以!全凭身体素质。 海之森的祭坛,奈登看着解除冰冻的海域,他说:真夸张啊,奇奇。 他好像是自言自语,他打了个响指,更多东西从卵中破茧而出,掠过海域的上方,朝另一边飞去。 阿姆照顾着派罗,吃惊地看着奈登,说:老板你为什么能指挥魔物和恶龙? 奈登说:海之森认可了我,哦,这本来不是留给奇奇的,如果梅尔还没到,我觉得谁也不用知道黑龙的坐标了。 他轻松地答话,丝毫没感觉敌人的恐怖,对手的强大,对他来说那人熟悉得很,就算敌人真的难以应对,奈登也不会露出紧张的表情,他好像带着一种奇怪的从容,他扬起手,指挥魔物的行动,就像指挥乐团演奏,现在他就是音乐会中的指挥家,让魔物去掠夺无数骑士的生命。 101、见面 阿奇柏格很纵容奈登,尽管他看来很不认可奈登,会说他的工作态度,会说他的性格怯懦犹豫,但在需要调查的事件上,阿奇柏格总是想办法保护奈登,他无所谓奈登想干什么,但是奈登必须对他们家族有利,因为阿奇柏格出身特家。 自然,没有利也没关系,阿奇柏格只是需要把奈登带走,现在只需要把他带走,从中决断这个计划 阿奇柏格在城内就知道这个计划,很小就知道他的使命,他需要干什么,他只需要听从家族的安排,就能为本杰明平反,就能好好地生活,不像本杰明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他绝不做傻瓜,跟家族对抗,一个人赢不了一个家族,他知道这一点。 现在奈登要去做傻瓜,他要一个人对抗一个国家,不可能,他们只可能被国家推着走。 解开了冰冻,阿奇柏格让海之森为他让出一条路,就像隧道,他骑着圣马在其中游走,每一种魔物都让他感到新奇,他却没有心思再去关心魔物,每一个召唤骑士都对魔物有很深的感情,阿奇柏格也一样,他只是不能表达出来,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怪物,不过阿奇柏格不管是作为召唤骑士,还是作为代行团长,现在拥有的能力都堪称怪物,他可以继承雪龙的力量,只是冰之华会侵蚀他的身体,他的双臂干枯得像死掉的树枝,筋脉都透露得明显,只能隐藏在盔甲和衣物之下,他的手上全是鳞片,看着就像恶龙要换皮。 他发现了奈登,在祭坛中心,他没有关心另外的人类,而是给祭坛制造出结界,让它的温度骤降,奈登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他制造出水系魔物,笼罩整个祭坛,它的皮肤轻盈而透明,很容易就在内部找到奈登,阿奇柏格让魔物的体型快速变小,用魔物作网网住奈登,随后他一剑砍了下去,奈登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阿奇柏格预判到了,他的攻击早就转向了奈登真正所在的位置,奈登用死铁笼做防御。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奇奇,饶了我吧?奈登笑嘻嘻,死铁笼展开,他出现在树上。 阿奇柏格用剑指着他,说:那么,做我们的骑士。 不要,好像傀儡哦。 你没有别的选择。 祭坛的石板露出裂缝,两个人迅速降落,石板转眼又被封好,就像从来没裂开过一样,他们到了祭坛的下方,墙壁是蓝白色的水晶构成的,有光透着。 奈登跟阿奇柏格有着距离,他说:我想我猜到了,抓我是为了让我按照你们的计划走。 你也可以退出,但是得把契约交给我。 奈登有一些惊讶,他说:我把契约交给你,那么,我怎么办呢? 我可以当做你死了,让艾布纳替你完成任务。 奇奇对我真好啊,那我去哪儿? 你可以在我那儿呆着。 这算什么? 阿奇柏格举起了剑,说:我们用力量说话? 奈登说: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他没有说完,阿奇柏格就一剑砍向了他,奈登知道他的这个性格,早就做好防备,他跟阿奇柏格拉开距离,说:或者我们心平气和聊一下? 魔物倾巢而出。阿奇柏格的双手合十,握着剑做祈祷状,他说:签订契约。 所有的魔物身上都浮现出魔法阵。奈登执意要跟阿奇柏格耗时间,他说:为什么不愿意走出来,从那个家族? 你又是为什么战斗?阿奇柏格问。 他对奈登最大的纵容就是知道奈登跟欧珀合作,但仍然没有跟任何人汇报过他的情况。 奈登说:至少不是被人安排,你在做傀儡,阿奇柏格。 奈登被重重地摔到地上,他没防住这一击。 阿奇柏格拖着剑,说:所有的人,都要做傀儡,你做本杰明? 奈登躺在地上,吐出一口血,阿奇柏格把他打的不清,头上流下血来,他说:奇奇,别把我当本杰明看,而且你知道,本杰明已经 阿奇柏格又攻击向他,他吼道:别说这个! 你知道他已经奈登的喉咙被剑对准,划出了血,奈登被抵在墙上,他看着阿奇柏格,平静地说,已经死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那个被人敬仰的英雄,属于我的舅舅,死在了监狱里。 别人为他举行葬礼,只有坟墓和花,棺材被封进土里。他是囚犯,有个墓已经很不错,那天又下雨,他回来的那天下雨,他死的那天也是雨天。 阿奇柏格看着掉落的雨滴,他心里的雨滴落在心里。 他想,我讨厌下雨天。 雨声滴答。 阿奇柏格哭了。泪掉在地上。 奈登擦了一脸的血,他说:你那么执意忘记他的死,不许别人谈到他,可是即使那样,他还是死了,一个人总要迎来死亡。 他是因为什么死,没人知道,你为了这个原因奈登滑落在地上,阿奇柏格低头,他去擦眼泪,眼泪让他觉得懦弱,奈登说,你为了这个原因,去做别人的傀儡,奇奇,你也不知道本杰明心里怎么想的吧? 阿奇柏格要说话。奈登说:或许你知道,他不甘心那么多的骑士为了那个计划,为了黑龙的坐标就死,他成了杀人犯,杀了三个人。 你知道他讨厌你们这个家族,你努力地成为家族中的支柱,为了让他的名誉清白,这就是你帮他做的平反?他应该不是喜欢这种东西吧。 舅舅很幼稚,奈登,我不能像他一样。 那就别跟本杰明扯上关系了,也别跟我扯上关系,你可以现在就杀死我。 奈登说,他在擦血,他的脸上全是血,他没有用治疗术,也没有用防御术。 你知道我做不到,为什么你们全都要跟特家作对?你们赢不了,非要做这种事我帮不了你们什么。 你可以的,奇奇,杀掉我,或者说,像本杰明一样,做你想做的事。奈登说,我们不杀人,我们去拯救人,拯救那些枉死的骑士,我们找到黑龙,停止这无谓的战争。 阿奇柏格说:杀掉黑龙就不会有后续吗? 奈登说:我们得知道真相,米蒂和罗杰为什么带着那些魔法师叛变,为什么骑士学校跟魔法学院合并,我们至少得活得清楚点。 阿奇柏格站起身来,他说:我不能也做家族的叛徒,你要我走的道路,一点也确定不了方向。 奈登说:那么做出选择吧,我们的矛盾,是时候该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写完了一个计划中的场面! 102、传送法阵 梅尔姗姗来迟,他赶到海之森的祭坛,问阿姆道:奈登呢?我猜还有阿奇柏格特。 阿姆说:在祭坛的下方。 梅尔摸着下巴,说:真难办啊,我们一定得将奈登带回去。二十个教徒跟在他的身后。 梅尔可以用大型传送阵将他们传送走,但是现在他还犹豫不决,因为阿奇柏格过于强大,他以生命为代价,让冰之华侵蚀他的身体。 梅尔说:真难办,在这里的人怎么不是艾布纳卡佩?他都比奈登卡佩好说话得多。 阿姆说:你再不进去,他可能就被阿奇柏格打死了。 梅尔: 奈登跟阿奇柏格仍在对峙,奈登没有用任何的防御术,他说:你不想我消失,所以想把我绑在你身边,可是本杰明回来了,他选择了死亡,选择了自杀,奇奇,你不能完全左右一个人,至少他还有死亡的权力。 阿奇柏格深吸一口气,他说:我不能看着你死,这样很蠢。跟我回去吧奈登,我们甚至可以像以前一样。 奈登说:是啊,你成家立业,我一个人呆着,也挺好的。 分卷(41) 阿奇柏格说:我大可以把妻子放到一边 奈登说:拜托你尊重一下别人,听听你说的话多么残忍,我们不能干这种事。 阿奇柏格说:那么,就是谈不拢了? 奈登说:奇奇,我至少想看见你不被束缚后的样子,而不是现在委曲求全,我想知道你的内心。 阿奇柏格说:你无法让我承担失败的风险。 奈登说:我们可以不失败,不要在做之前就这么想,这么想一定会失败。 阿奇柏格说:荣誉离我那么近,我现在已经是代行团长,再过几年就是正式团长。 奈登说:那么你选择荣誉?其实挺好,告诉我你想要的是荣誉。 阿奇柏格举起剑,说:我不喜欢这样的问答。 奈登叹气,他谈崩了。他不想跟阿奇柏格为敌,也不想跟他刀剑相向,他站了起来,轻松用治疗术治好了自己,他加强了盔甲的防御,阿奇柏格说:我会夺走你的双腿和你的契约。 奈登说:真好啊,随意地剥夺,那么我赢了怎么样呢?我剥夺你身上的枷锁。 他们争斗,用剑撞击着剑,阿奇柏格听到脚步声,先送了一剑过去,梅尔撑着屏障说:真险啊。 奈登在战斗时也能分出精力跟梅尔说话,他说:你这个时候下来干什么?拖累我?你看不出来奇奇很能打吗? 梅尔思索了下,在画法阵,他说:对,你得保护我。 奈登:他使用死铁笼,魔物踩着死铁笼前进,铁笼越来越多,围拥住阿奇柏格,阿奇柏格使用召唤骑士的魔法,跟魔物签订契约,让魔物跟魔物战斗。 梅尔布置大型传送阵,念着拗口的咒语,其他教徒也跟着负责攻击阿奇柏格。 奈登差点就为了保护阿奇柏格给他设立防御罩。梅尔: 阿奇柏格说:我不介意杀几个欧珀教徒。他的剑扫向教徒的身上,奈登赶紧挡下,阿奇柏格又让魔物破坏法阵,奈登的行动略显吃力,他不想跟阿奇柏格动真格,不管他是输是赢。梅尔说:这样破坏法阵,恐怕我们一个人也走不了。 欧珀教徒已经把魔法石嵌入体内,她们狂呼着咒文,和阿奇柏格作战,魔物和魔物争斗,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奈登把剑打入地下,他用魔法石祈祷,不是阵印,而是魔法阵,这不是常规可以储藏在剑中的魔法,梅尔看出来了,这是土系的高级魔法,奈登要把他们给转移走。 梅尔说:你疯了吗?刚刚的打斗中,奈登已经埋好了标记,他停止了进攻与防御,而是用这样的一种近乎传送的魔法将他们圈住。 就算梅尔的传送阵没有画好,也不该这样操作,两个相似的传送魔法会扭曲时空,他们会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 泥土和石块加速分解,祭坛已出现了崩塌之势,梅尔没法阻止奈登,法阵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他说:要是时空被扭曲,后果 他发现这个法阵不是对他们用的,是对奈登自己跟阿奇柏格用的,因为阿奇柏格无法移动,他被圈住了。 103、投降 海之森崩塌,它的魔物开始消亡,尤崖意识到局面失去控制,他说:糟了。 他用窥伺之眼让藤蔓带着他和其他骑士前行,赶到的时候看见一片废墟,形成的魔法阵和海龙的骨架,没有海之华掉落,可能因为海龙已经被驯服了。 好消息是海之森解除了封印,它认可了侵入者,估计是奈登卡佩,坏消息是他们的代行团长也不见了。 尤崖叹了口气,说:真有他的,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 他让窥伺之眼分析残留的魔力和法阵图案,大致判断出有两个传送阵同时进行,尤崖说了句疯子,他跟部下说道:加强对各大森林的巡逻,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到了空之森,喔,这是什么? 有两个人倒在旁边,一颗枯死的树,他们的头上套着麻袋,尤崖将麻袋揭下,探了探鼻息,发现两个人都活着。 尤崖说:把他们带下去吧,别忘记戴上魔法抑制器,虽然有点不可能,但是我想,他们有可能是契约骑士,所以需要二十四小时人轮流看守,别把人搞丢。 梅尔醒来,二十个欧珀教徒也醒了,纳特看着梅尔,挥了挥手,说:你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熟悉的环境,是欧珀总部。 梅尔说:真服了,奈登卡佩他给我一点时间,我得知道他跟阿奇柏格去了哪儿。 纳特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我就说嘛,他这个人很情绪化的,怎么,带着人家私奔了? 梅尔说:我都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奈登和阿奇柏格奇迹地失踪,没人知道他们消息,梅尔这边的进展也出现了一点问题,他开始后悔,没有好好跟奈登讲道理,现在人都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跟他讲道理。 纳特说:哈哈,这就是你瞒着人家的下场,你看,人家被害死了一个战友,可不想对象也死了。 梅尔: 梅尔心想,现在这种两个人一起死或者两个人一起活的情况也没有太好,或许奈登有殉情倾向,他很佩服,如果是以前的梅尔会觉得死亡很美,现在他只是在意奈登去了哪里。 他说:阿奇柏格可以没有,奈登必须活着。 纳特说:你真瞧得起奈登,他那个样子,人家要是没活着,他就在复仇名单上多添一笔。 梅尔说:我承认,火之森的事,我是有点诱导他,但是我没想到是亚度尔莱德死掉。 他没有很关心奈登的心理状况和人际关系,他对奈登隐瞒一些事实,是避免奈登更加情绪化地去处理问题,物极必反,奈登的该情绪化的还是很情绪化。 他从亚度尔莱德死后失踪起,就很情绪化,他带阿奇柏格走也很情绪化。 梅尔服了,他没遇见过奈登这么难搞的,纳特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梅尔可没那么希望奈登死,奈登死了又要开始重新找契约骑士,他身上携带两个契约,就算没有完成融合,也会变成要重新找两个契约骑士的局面,奈登确实很会谈判,他不融合契约就是为了造成这个局面的出现。 他也很佩服奈登危急时刻还能想着儿女情长,他要是像奈登这样,绝对不顾及别人的生命,先把对方打个半死再说,奈登对阿奇柏格从来没有很认真地战斗。 过了两天,奈登和阿奇柏格才在山谷中醒来,阿奇柏格第一反应就是战斗,奈登急忙说:别,我们都重伤了。 奈登的传送魔法对两个人伤害很大,确实是两个人都不怎么站得起来,但阿奇柏格就好像没有痛觉一样,奈登大为佩服,他说:可不可以给个机会,不要打打杀杀? 他想,这几年好像都是打过来的,不管跟对方是什么关系,总能打,现在是更加惨烈一点,奈登不想再惨烈了,他得保证最起码的生命安全。 阿奇柏格笑了,说:投降? 他的脸上都是血,头也很晕,但他就是能对一个「结果」执着到不管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 奈登说:我不想骗你。 阿奇柏格说:那就继续 奈登说:投降。 阿奇柏格说:好。 阿奇柏格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能好好在一起说话了(嗯) 104、良药 现在状态挺好的,奈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土系特有的方位感知也不见了,基本魔法都不能操作,魔法石还有几块,剑是不能用了,他看了看阿奇柏格的剑,坏了,很好,否则他还得想办法丢阿奇柏格的剑,真是太容易打起来了,奈登料到阿奇柏格喜欢暴力解决问题,他没料到都这个状况了,还要暴力解决问题。 奈登,在花海里短暂地思考对策,他是对阿奇柏格没有办法,不管怎么样,醒着的阿奇柏格都太不好对付了。 花海很美,风一大就吹起花瓣飞,奈登摘花,分开花瓣,让风吹着花,奈登想,花海中的睡美人。 他在想阿奇柏格,醒了还这么说会被打,他只好现在说说。 他算是体验到了普通骑士的生活,休息一下看看风景挺好的,突然就什么事都不想做,天空是浪漫的粉红色,晚霞是金色的,落日也是金色的,余晖洒进花海。 这片花海是蓝色的,如果阿奇柏格藏到里面,是很难被发现的,他想花海跟阿奇柏格的眼睛很搭,又想,他确实心态很好,什么情况都能想到这方面去,他确实很喜欢阿奇柏格。 但是跟阿奇柏格谈判,麻烦死了,他不喜欢跟喜欢的人谈判,很商业很陌生。 奈登还没来得及想谈判的事,就发现阿奇柏格的身体冻住了。 奈登: 从手心的冰之华直到全身,没有足够的体力和魔力足够阿奇柏格恢复,冰之华就会趁机夺走他的身体,到时候还可以找新的宿主。 奈登真想把冰之华直接卸下来,对人体有害,也就力量强了点。 他在捂阿奇柏格的手,试图让阿奇柏格变得暖和一点,他的手冰冷,脸也是,他又想到夏天有阿奇柏格真的很凉快,有阿奇柏格在,奈登总是会想到一些无聊的事。 暂时忘记自己要做的,他得帮阿奇柏格解冻,抱着着实像一块冰,只能不断地用治疗术治疗,让阿奇柏格的身体得到慢慢地恢复。 现在他可不能扔下阿奇柏格,也不能背着他到处去哪儿,使命还得完成,只是现在需要身体得到休息。 好像东方的小说,剑客摔到哪个地方开始修身养性。奈登想想,觉得普通人的生活很好,他从小就没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所有的人都推着他往前走,很奇妙,阿奇柏格想帮他解脱出来,尽管阿奇柏格的解脱是让他从苏苏里消失。 不愧是奇奇,思想就是很奇特。 他的魔力也不多,不是火系骑士不能进一步治疗。没办法,奈登确实跟阿奇柏格不是很配,奈登只是b级骑士,土木双修,阿奇柏格是a级的召唤骑士,很稀有,也很强。 奈登认识的不是死了就是变得更陌生了,他十九岁在城内觉得警备队很好,他愿意堕落,就是因为那里给他一种普通人的感觉,奈登向往普通人的感觉实在是太久了,就随便地找一份什么工作,浑浑噩噩度日,随便喜欢上一个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人 这就是奈登的理想生活,当时是普通地就读巴罗,普通地喜欢拉托娜,生活就算那样也很有意思,总有东西在闪闪发光,可惜拉托娜她爱金钱,不爱奈登。 到了晚上,就可以看星星了,奈登以前总是看星星,其实星空一点也不好看,容易让他想到黑龙的事情和死去的战友,可他就是想过个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就是爱看月亮隐去后的星空,静谧美好。 城内的那段日子虽然经历风波,可对奈登来说,足够美好了,就像他在巴罗,扔掉所有的不开心,总有点他想要的东西。 阿奇柏格仍没有醒,奈登得开始思考一些更现实的东西了,他得思考这里的位置,接下来的打算,黑龙的坐标。 他丢了两个契约骑士,其实是想拿他们两个威胁梅尔,可惜的是阿奇柏格来得更早,估计那两个契约骑士很不幸地被骑士团抓住了,奈登还得让欧珀再把人抢回来,他找这两个人的时候就是暴力制服,套进麻袋的,很难想象他们两个会对奈登跟欧珀有什么好印象。 奈登又得想中心骑士的问题,他有三个契约,纳特和阿姆两个,丢了两个契约骑士,还剩下三个,据说艾布纳也是契约骑士,那就是还少两个。 火之森、海之森和雪之森都被打开了封印,那么还剩下空之森了,可能得去那里找契约骑士。他想,真累啊,为了战友,为了找到黑龙,为了一切。 他可以不掺和进来,就像他的契约能力幽灵一样,他可以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最终生活还是回到扭曲的轨道,看星空时候也会想到黑龙和死去的战友,他没法再逃避。 就这样抱着阿奇柏格也很好,他承认他很疯,跟阿奇柏格就没有什么区别,或许他们很像吧。 奈登觉得死了也没什么问题,活着让他感觉很累,阿奇柏格是他唯一的慰藉,但之前的奈登为了不让阿奇柏格受到影响,选择了回避。 他们的生活却是偏偏要交织在一起,就像命运一样,听说还是黛罗和那些人安排好的,真厉害,就像政治婚姻。 他想,阿奇柏格可别死了,他不会想阿奇柏格的死,他不允许他的美好事物消失,所以没想过这个,他握紧阿奇柏格的双手,对这个青年许下虔诚的一吻,吻在手指,印在掌心。 105、平静 奈登用藤蔓咒把阿奇柏格的手给绑了起来,着实不是奈登疑心重,阿奇柏格快醒了,他没有别的方法。 他开始摘花海里的植物了,很适合恢复,吃起来是甜的。阿奇柏格如期醒来,看到奈登,反应了下现在的状况,选择用头槌打晕奈登,奈登早有防备,闪了过去,他说:好好聊聊。 阿奇柏格说:我想吃东西。 奈登送他一朵小蓝花,说:很甜。 阿奇柏格说:就没什么野兔野猪吗? 奈登发现他的藤蔓又被冰冻住了,连忙捂住阿奇柏格的手,说:你怎么又给冻着了,就说冰之华不好吧? 阿奇柏格说:这不重要,每次使用雪龙的能力都会这样,我需要食物。 奈登说:投降? 阿奇柏格说:不是,我没有,也不会。他很犟。 奈登说:好吧,我不会解开藤蔓咒的,你随时都有攻击我的可能。 阿奇柏格挑眉:奈登,你什么时候都喜欢用这种招数。 奈登说:不用阴阳怪气我啊,我们已经打过了,你也知道,我不怎么喜欢打你。 阿奇柏格又挑眉,说:什么? 奈登说:我去找肉了,要在原地等我哦。 阿奇柏格试着挣脱藤蔓,他说:我的剑呢? 分卷(42) 奈登说:坏了。 阿奇柏格说:解开。 奈登说:局面非要弄得这么僵硬吗? 阿奇柏格说:我怕你打不到野兔。 奈登说:哎哎哎,我确实不喜欢打猎,但不是说我打不到东西,你放心交给我。 方位感知还是破碎得根本不能组在一起,奈登选择原始的办法找野兔,他们走了一会儿,到了正午,太阳出来,奈登摸了摸阿奇柏格的手,说:你别化了。 阿奇柏格: 奈登说:要不我背你吧?说实话,你越走就冻得越厉害了。 阿奇柏格: 奈登说:抱? 阿奇柏格说:为什么喜欢照顾我,你真奇怪 奈登说:我确实很奇怪咯。 他们一边走,奈登一边说有的没的,他开诚布公地问,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的? 阿奇柏格说:这件事就跟你随便去找男人女人一样简单,在魔法宠物店那里就发现了。 奈登说:这么早? 阿奇柏格说:难道你以为我很傻吗? 奈登:怎么不在那个时候就抓我? 阿奇柏格说:你之前做的什么事我也没报告啊,我都不知道你跟多少人睡过。 奈登:不好意思,是教坏了你啊,我有在反思。 阿奇柏格说:那么就找到出路,你的意思好像不是跟我回去? 奈登说:的确。 他们找到一只野兔,在林间穿梭,奈登用禁锢咒让野兔听话,再一剑切了下去,接着就是找柴火,绑着野兔在架子上烤。 他们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火是烤着的。奈登说:怎样能让你变得暖和点呢? 阿奇柏格说:除非把冰之华取出来。 奈登看看阿奇柏格。阿奇柏格说:当然,你敢取出来,我就敢把你打残。 奈登笑了:只是打残而已。 阿奇柏格:? 奈登转动架子,跟阿奇柏格说:小时候有没有想当英雄? 阿奇柏格说:我没想过当英雄,只是我舅舅是,所以很喜欢。 奈登说:绕不开本杰明啊。 阿奇柏格说:我身边很少有什么熟悉的人。 奈登说:喔,那我是什么呢? 阿奇柏格说:黛罗跟我说你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你,之后也是,觉得你非常虚伪。也不像舅舅一样,你在训练场时很像个英雄,但是在城内,我看不到那种样子,你很堕落,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奈登说:那为什么,不放弃我呢? 阿奇柏格说:是。我该放弃你的。 他轻声说:我不知道,我不想放弃一个人了,我只想有一段固定的关系,舅舅他并不喜欢我,他放弃了那段关系。 奈登说:因为你们只是舅舅和外甥。 阿奇柏格说:那我们是什么? 奈登说:我们 阿奇柏格说:哦,表亲是吧? 奈登:他确实想起来阿奇柏格算他的表亲,因为黛罗出身艾泽家,又跟本杰明是表兄妹。 奈登说:先不管这个。 他得对阿奇柏格进行一些基本的情感教育,他说:在任何关系之前,人都是一个个体,本杰明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阿奇柏格说:你是说我也阻止不了你? 奈登说:不是这样的,我对你,是喜欢,我很喜欢你,可以的话,我想跟你相守。 阿奇柏格给他看手上的藤蔓,说:你对喜欢的人就这么干? 奈登说:先不管那个。就是,我不希望你没有个体的想法,能告诉我,你喜欢做什么吗? 阿奇柏格说:在城里呆着就很好,没有家族,没有使命,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奈登说:我们可以去选择,我们把这一切做完就可以有选择。 阿奇柏格说:脱离家族?我在家族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奈登说:他们没有好好对你吧?至少他们没让你学会爱的正确方式,自然,我家也是,很畸形,不过我不喜欢管我家的事。 他把兔肉分好,喂给阿奇柏格,说:我不想做英雄,责任太重了,可是我偏偏就得成为「英雄」不可,使命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阿奇柏格说:你也吃。 奈登愣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兔肉,他说:好。他就吃了一块。 阿奇柏格说:看着蘑菇谷里,自己战友的死,是什么感觉? 奈登想了想,知道阿奇柏格是故意戳他的痛处,因为他也戳了阿奇柏格的痛处,他也没太生气,说:其实当时心里只是震惊,人哪反应过来的了那么多事,然后就,被黑龙袭击了。 人总是会忘记痛觉,可能为了不再痛苦,我已经忘记它的爪子如何刺进我的身体了。 阿奇柏格说:后悔吗? 奈登说:我是很后悔,后来亚度尔莱德,我也没救得了他,他照样死了。 阿奇柏格说:你也不是他的谁,他是自己做出这种决定的。 奈登说:哈哈哈,奇奇你是在安慰我吗? 阿奇柏格说:是。他很认真。 奈登没说话,阿奇柏格说:你把我当小孩子。 奈登说:没有,我不会跟小孩子接吻,也不会爱上小孩子,虽然我们确实差了五岁,但是你我都很幼稚。 吃完野兔后,他们到溪边洗了手和脸。当然,是奈登帮阿奇柏格洗脸的,水淋在他的脸上,水珠滑过喉结。奈登说:回到花海里去吧? 阿奇柏格看他,说:你喜欢花? 奈登说:没有,只是很浪漫。 阿奇柏格说:很浪漫吗?你摘了很多花,它们都死了。 奈登捏住阿奇柏格的脸,说:奇奇你确实,是现实主义者哈。 他们还是回到了花海里,任由晚风吹过他们的头发,星星要出来了,今晚又没有月亮。晚霞很美,落日余晖。 奈登说: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阿奇柏格说:不要,你以前就是这么骗我的。 奈登:他确实给阿奇柏格讲了很多冒险的经历,半真半假。 他就知道阿奇柏格不觉得是真的,但是还是愿意表面相信他。 奈登说:在这里能干什么呢? 阿奇柏格的双手合拢,他不需要魔法石也能召唤契约魔物,一个白色一团的东西冒了出来,这是契约魔物白。 它转而变成了鸽子,奈登说:喔,鸽子。他想起魔法监狱里也有鸽子。阿奇柏格又让它变成一只小狗。 奈登: 阿奇柏格说:汪。 奈登说:汪汪。 阿奇柏格说:你是小狗,我不会忘记。 他在提变身药水的事,奈登说:你要看看你变成什么吗?其实我觉得你像兔子。 阿奇柏格说:我才不玩变身药水,幼稚。 奈登说:那你喜欢小狗吗? 阿奇柏格想想,说:不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为自己折服,耶呼! 106、战斗的意义 这个晚上他们平静地度过了一夜。新的白天就要思考新的事,他们都恢复了部分魔力和体力,奈登说:那这是谈判的最后一天了哦。他从紧急的时间中勉强抽出空闲来。 风缓缓地吹着。 阿奇柏格说:那我们干什么呢? 奈登说:想做什么? 阿奇柏格说:想做什么啊 他重复着奈登的话,跟奈登说:做猫也很快乐。 奈登说:你会学猫叫吗? 阿奇柏格说:奈登,这个玩笑很无聊。 奈登笑笑。 阿奇柏格说:你有想干的事吗? 奈登说:这样就好。 他太久没尝到平静的滋味。阿奇柏格说:没有酒哦。 奈登说:有一个人在,也没有那么想喝酒,酒是喝给自己的。两个人在的时候,谁也不想喝酒。 阿奇柏格看着他,垂下眼眸,他说:你本来是想干什么呢? 奈登想了想,说:我们两个果然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们都被拘束着,没有着想实现的想法,也没有梦想。奈登的梦是别人给他的。 阿奇柏格说:那给我讲故事吧。 奈登说:你看,又和以前一样了吧? 奈登沉默了下,说:未来应该是什么样的呢?首先,要解决这些事情杀掉黑龙。 好,杀掉黑龙。阿奇柏格跟着说。 奈登说:如果可以的话,想跟你在一起,哇简直是妄想。 阿奇柏格说:确实是,没有现实基础。但是我们现在好像在做梦,不妨多做一会儿。 奈登:奈登有点介意阿奇柏格直白地说了出来。 奈登说:奇奇没有暗恋过别人吧?阿奇柏格估计连暗恋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奈登说:我有暗恋一个人,给她写情书,想办法给她惊喜。 阿奇柏格说:哇。 他在模仿奈登,他说:你给了我不少惊喜。 奈登: 奈登说:不好意思啦,让奇奇的三年都是我。 阿奇柏格说:嗯,嗯,你很会做梦。 奈登说:你跟谁都亲? 阿奇柏格说:我只有你一个。 奈登说:想看看大海,哦,对奇奇来说,就在你的眼睛里呢。 阿奇柏格说:嗯,那个地方应该淹死了不少人。 奈登说:好吧,淹死我也可以。 不可以。 好吧,你想殉情吗? 我们两个为什么不能好好的,非得死不死的吗? 对,说到重点了,你现在还想跟我战斗吗? 你想让我背叛家族。 没有啦 其实家族也不是那么不容易背叛,离开它们你会觉得没有依靠,因为那是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你是在对自己说吗? 确实,因为你已经背叛家族了。 阿奇柏格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奈登说:奇奇想做什么,是奇奇自己的事,我不选择,但是我不希望别人让你选择。 阿奇柏格说:那么不要解决这些事了,我们一起走吧。 奈登说:我不想成为英雄。 他笑了:我现在不想当英雄,但我想知道黑龙的真相,牺牲太多人了,奇奇,你的舅舅,亚度尔莱德,还有那些欧珀教徒,我的战友,他们是为什么死的?我们又为什么战斗?我想知道真相。 拉钩吧。阿奇柏格伸出手,奈登的小指跟他的勾到了一起,奈登说:一言为定。 阿奇柏格说:在杀掉黑龙之前,查出真相。 奈登说:一言为定。 阿奇柏格说:我们不是为了别人在战斗,我们只为自己。 奈登说:只为自己。 107、「幸福」的定义 他们没有一点消息? 布兹和艾布纳到了欧珀,布兹受的伤还需要教徒为他治疗,梅尔转身把地图展开,说:就在空之森附近,掉到那里很巧。但是契约骑士已经被骑士团抓了。 艾布纳说:你们果然也知道契约骑士? 梅尔笑了:您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艾布纳说:我的弟弟为什么会在那里,你们发生了什么? 梅尔说:显然,我有一点事没告诉他,我是不想他做出太偏激的行为。 艾布纳说:你就不怕我做吗? 梅尔说:意思是你也要打咯? 布兹说:梅尔,我们现在是想查清真相。 梅尔说:我知道,艾布纳卡佩必不可缺。我们没打算重新去找契约骑士。 艾布纳说:开诚布公,我们再决定是否加入你们,我们不站任何立场,只为答案。 梅尔有些为难,他笑了笑,说:那先从奈登和阿奇柏格说起。他们因为一些缘故,在空之森附近,奈登现在身上应该有两个还是三个契约,你们只需要把奈登带出来就好。 艾布纳笑了: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 分卷(43) 梅尔退了一步,他半掩半藏。他说:奈登在火之森杀死了亚度尔莱德,显然他为此感到介意,我们有说火之森会吸引契约骑士,但是没想到是亚度尔契约骑士和契约骑士之间难免会出现冲突,死亡也是正常范围。 艾布纳说:那你们也是要我们找到剩下的契约骑士,进行契约融合,找到黑龙吗? 梅尔说:是。 艾布纳说:为了黑龙的宝藏? 梅尔说:我们并不是为了宝藏,只是它的力量它可以救很多人,就像跟神做交易。 艾布纳皱眉,他微笑:我读过神学院,但我不相信神。 梅尔沉默了下,说:它的力量很惊人,我们欧珀就是为了创造一个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的世界。 艾布纳说:听起来很美好。 梅尔说:就是一个理想世界。 艾布纳说:苦难不曾发生,所有人都沉睡在摇篮里,没有厄运,没有危险,每一天就是一年? 梅尔说:我们建立欧珀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大家不在痛苦,是让那些平民解决痛苦的。 艾布纳说:这样的人生,没有意思啊。 梅尔说:没有那么多人想要很有意思的人生,你去问你弟弟,他也是一样的,他成为中心骑士完全是被迫的,有谁想成为英雄吗? 艾布纳说:做英雄不是为了做英雄,他们只是做了许多的事被称为了英雄。但在他们看来,他们没有刻意去做英雄才做的行为。 梅尔说:创造一个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的世界很美好。 艾布纳说:确实,很多职业都会消失,人们的费用支出减少,应该没有「医生」和「治疗骑士」的概念了,没有痛苦,那还有幸福吗? 梅尔说:你是什么意思? 艾布纳说:大家都过着吃不上饭的日子,有个人能一天用三餐,还有下午茶,他就得到了幸福,但当每个人都能吃三餐用下午茶的时候,没人会觉得这样就很幸福了。 梅尔说:你要阻止我们建立新世界? 艾布纳说:我只是觉得没有痛苦就会没有幸福,就像没有死亡就会没有生命。 梅尔说:那就创造一个中立的世界。 艾布纳看了下窗外,许多教徒正在准备草药,他说:不可能,总有一个人会优秀得突出,也总会有一个人差劲得突出,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一样。 梅尔说:你还没有试过,你觉得不现实? 艾布纳说:这力量超出了想象,也超出了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类的认知,我并不是听到「没有痛苦」就会兴奋的人,就算经历了许多痛苦,他们也只是我的苦难乐章。 梅尔说:你还真不如奈登卡佩。 艾布纳笑了。 布兹说:小艾,现在还不启程吧? 艾布纳说:我想,去救我的弟弟和阿奇柏格,不管谁与谁的利益,他是我的弟弟。 布兹说:好,那我去准备一点汤。 艾布纳说:不用了,你伤又没好。 他说:我想看看你们这儿,我个人很有兴趣呢。他说着走了出去,布兹没有跟着他。 梅尔说:你跟那种人,只是平淡地讨论吃饭的事啊。 布兹说:我是个很现实的人,我不会太在意你们的争论,听起来都很不切实际,我只希望小艾能保重身体就好了,如果你的那个世界真的能建成的话,我就不会为他的疾病而担心,但是我总要为他的什么担心一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很感谢骑士传说没什么人看,所以我可以在这本小说里大胆讨论一些严肃的事情,也很感谢它前期的晦涩让很多人放弃了这本书,提高了阅读的门槛。 它对我来说,应该算是一本略带思考的小说,所以也希望是些认真阅读的人观看这本小说,不管是几个人,只要认真看就知足了。 108、交涉 奈登的方位感知差不多恢复了,他先对一座山确认了一下,确定他能完美还原地图,知道有几个山洞,有几个峭壁,有几个可以上去的路,又几个可以下去的路,他跟阿奇柏格说:我们走吧。他们要走出花海,走出山谷。 阿奇柏格说:那么,去哪里呢? 奈登说:估计夏佐和贾斯特被抓了。那是他带到海之森的两名契约骑士,他用麻袋套了他们的头。 阿奇柏格说:我不会帮你把他们抢回来。他不会公然跟骑士团作对。 奈登说:你怎么会干你不想干的事呢?他摸摸阿奇柏格的下巴。 阿奇柏格说:那么你也没得到夏佐和贾斯特的允许,就把他们带来,跟我一样,你有什么好说的? 奈登在笑,他说:哎,我对你可对别人不一样。 阿奇柏格说:我也是啊。 行行行,奇奇怎么爱我都可以。他说着又要被阿奇柏格打,阿奇柏格想了下,说:那么是去蔓之森吗? 从空之森到蔓之森,也没有很近,之后我们还得返回空之森。 我需要休息,你不会认为我们两个去了一趟空之森,就可以得到空之森的认可吧?契约骑士去一趟元素森林,就是为了得到森林的认可。 好的,哈哈,又是旅行啊,得过一周,我们要骑一匹马吗? 阿奇柏格说:你好奇怪,我们要经历的好像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奈登: 阿奇柏格说:你的马最快可以达到多少时速呢? 奈登报了个数字。 阿奇柏格说:这可不行,我想旅途时间减半。 奈登说: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啊。 阿奇柏格说:你不做正事的话,我一个人做。 奈登: 阿奇柏格说:我可以加快你的马时速,不过得费一点魔力。 奈登说:好。 阿奇柏格说:旅途中遇到任何危险和意外,你都得保护我。 奈登乐了,说:不用说我也知道啦,奇奇。 阿奇柏格: 布兹和艾布纳在欧珀休息了一夜又前往奈登他们的所在地,梅尔则是对纳特说:你的用武之地到了。 纳特说:知道咯,去救那两个契约骑士。他想不出来他还能干什么,由于契约能力没什么太大的攻击力,他在欧珀也能游手好闲,只是打打下手罢了。 梅尔都不用说大意,纳特直接领略,梅尔说:你带阿姆过去,再带点教徒。 纳特说:喔,那我再带派罗吧,方便行动。 梅尔说:不行,派罗现在比较关键。 纳特说:好家伙,你怎么变来变去的,告诉我谁又变得不重要了? 梅尔耸耸肩,说:瞬息万变嘛。 艾布纳和布兹顺着风的魔法前行,布兹说:还没见过空之森的魔物呢。 艾布纳笑了,他说:等这些事都过去了,要好好探险。 布兹看着他。 艾布纳说:好吧,是有点在立flag,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布兹说:没有,就是觉得有些不切实际,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不是吗? 艾布纳说:是啊,很有意思呢。 布兹说:就是会感觉有点,需要缓冲,小艾可能不需要吧? 艾布纳说:对于我来说,只要事情不无趣,我就乐意去尝试。 布兹说:小艾真是英雄般的角色啊。 艾布纳说:英雄吗?小时候跟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很想做来着。 布兹说:那小艾是知道我 艾布纳说:等一下,又这样了啊,布兹。 布兹说:你果然知道我要说什么。 艾布纳说:很好,布兹你有那种,你知道什么是柏拉图吧?好像很多人都对我有那种想法,我没有很想进入到一段爱情里,不管男女。 布兹说:我是觉得,看看小艾就可以,但是我们好像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想知道我们是朋友还是 艾布纳说:我不知道哦。 布兹说:很难用语言描绘吗? 艾布纳说:大概是这样的吧。 布兹说:那对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艾布纳说:喜欢哦。 布兹说:哦,这样,哦,你说了什么? 艾布纳说:我很喜欢布兹。但是我,想一切都结束后谈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有些事更加紧迫。 布兹说:我明白,小艾能肯定自己的感情,真的很好。我很高兴小艾是这样的。 艾布纳说:那么出乎你预料了吗? 布兹说:没有哦,我觉得小艾就是应该这个样子。 第四卷:真相在黎明中揭晓 109、真相(一) 他们是在地之森里相遇的。 阿奇柏格收起了圣马,徽章回到他的手中,他看着艾布纳和布兹。 很好,那么是哪一个呢? 奈登说:什么事?阿奇柏格没跟他提过这事。 他们隔着一条小溪,面面相觑。 阿奇柏格说:不说的话,我就一打二。 奈登:等一下,那是我哥和布兹 奈登没有说完,阿奇柏格已经划出了冰箭,艾布纳无需魔法石,他的手轻轻地一挡,念着咒语,让冰箭化为溪水,往下落。 艾布纳说:真险啊,还好我在巴罗的时候就是火系骑士。火系魔法我比谁知道的都要多。 阿奇柏格继续从手中划出冰做的长弓,奈登按住了他,说:你们有什么事?拜托,我这才刚刚跟他谈好。 艾布纳说:呃,布兹伤了班诺,但是这只是特殊情况。 奈登快按不住阿奇柏格,他说:什么?你杀了他?他听得出来最确切的意思,尽管艾布纳说的很含蓄,适当程度美化了布兹的行为,也不能阻止奈登明白其中的真意。 布兹说:这个不是用「对不起」能解决的吧? 他好像不是犯错的,因为冷静加上从容,更像一位法官。奈登心想,第一印象给人带来的冲击果然会被最新的行为取代,他还没忘布兹原来紧张加口吃的样子。 阿奇柏格说:你还没资格伤害特家的人。 奈登说:尽管是班诺给本杰明戴上的镣铐? 阿奇柏格顿了一下,他看着奈登,奈登继续说:是班诺给本杰明戴上的镣铐,之后英雄陨落,班诺捉拿本杰明有功,顺理成章成为了骑士团团长,你不承认吗? 阿奇柏格摇头,他不是在否认,只是说:换做我,我不会这样,但是他和本杰明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奈登说:布兹和班诺交情也没有很深,呃,应该吧?他不确定地看着布兹。 布兹说:班诺团长,提拔我确实是看中我的能力,他对我很好,但是也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平民代表。 阿奇柏格说:平民代表? 布兹说:以前,本杰明团长就是平民代表,他受平民爱戴,在他发生意外下台后,团中就缺了一个平民代表,早晚会加深平民和贵族的沟壑,而我适合成为这个代表。 这么说,布兹和本杰明起的是同样的作用。 阿奇柏格没想承认。 艾布纳说:如果让班诺继续推行计划,我就得杀掉你了,我亲爱的弟弟。 奈登说:好的,小艾。 艾布纳说:都说了,叫哥哥。 奈登说:好,艾布纳,跟哥哥怎么样了?我是说安德烈。 他们要把旧事都拿出来重提。奈登和艾布纳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见了,彼此没有非常想念,至少奈登对艾布纳的感情一般,他不像他的另几个兄弟亲情意识强烈。 艾布纳说:哥哥他,同意了那个计划,让我杀了你,取代中心骑士的位置。 奈登摸了把刘海,说:亲哥啊。 他已经习惯安德烈和黛罗把他另外看待,他不知道那个计划的详细情况,继续问道:那么骑士团和欧珀进度一样,都是要找到黑龙,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都一致?但是骑士团不会跟欧珀合作,因为他们一个代表王国,一个代表其他势力? 艾布纳说:梅尔想要的是黑龙的力量,不是宝藏。 奈登说:如果黑龙力量很强的话,骑士团不应该也需要吗? 艾布纳说:他说,他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疾病与痛苦的世界。 奈登抓了抓头发,说:而我是想打完报仇回家。 阿奇柏格说:你好意思说我不浪漫。 奈登说:没办法嘛。他有点累了,他的英雄主义情怀都是别人给他的,他也想过保护所有人,不过最后还是觉得,平平淡淡过日子就好了。 艾布纳说:那怎么办?既然你没事,哦,阿奇是怎么回事,是加入我们了吗? 阿奇柏格摇头,说:我不是加入你「们」。 分卷(44) 艾布纳明白得很快,他看看奈登,说:很厉害了,弟弟。 奈登说:当然是选择跟欧珀合作,只是我们不能被他们摆弄,就像骑士团不能摆弄我们一样,两方都对我们有所保留。 艾布纳说:正是如此我想知道契约能力的来源,好像没有人研究过这个。 奈登说:就像没有人研究魔法的来源? 艾布纳笑了,他说:奈登,你上课不好好听,我会给你补的。 奈登: 艾布纳说:魔法消耗魔力,契约能力却什么都不消耗,很奇怪,什么东西增加,什么东西就该减少,难道我们只是中了一个幸运机制吗? 布兹说:就像召唤骑士拥有契约魔物,契约应该是和「谁」签订的才对。 奈登说:可是我们能跟谁签订呢? 艾布纳说:这就是它们隐瞒我们的部分。 奈登说:奇奇,你当真不知道这一部分? 一直沉默的阿奇柏格继续保持沉默,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终于开口了:只是为了,王国的稳定发展。 艾布纳说:现在能请你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们吗?至少你和奈登是一个阵营的吧? 奈登说:你知道,我想知道真相。 阿奇柏格说:不美好也愿意吗? 奈登说:你承认了本杰明的死亡,我也愿意听你讲述真相。 阿奇柏格笑了,他说:那这要从很久以前讲起,无名骑士有了十名同伴,还有一位魔法师,一位美丽的姑娘,按照传说,火之骑士哈笛背叛了无名骑士。但是不是这样的,背叛他的,是全部的骑士。 奈登说:全部? 阿奇柏格说:无名骑士打败了最恶的龙,美丽的姑娘化成女神,想给予他最好的馈赠。没错,女神,就是我们苏苏里,一直信奉的那位女神。 艾布纳愣了下,他就读神学院,明白那些学生对女神的信仰有多么深。 阿奇柏格说:谁都想要女神的力量,他们不想无名骑士一个人拥有那份力量,他们觉得,女神的力量应该长期地为王国提供能量,女神有源源不断的魔力,可以永远稳定结界。他们把女神封印在地下,十名骑士背叛了无名骑士,托修斯特。 奈登说:托修斯特? 阿奇柏格说:这就是无名骑士的名字,也是那头黑龙的名字。 那头杀死了无数人,也杀死了奈登战友的黑龙。 阿奇柏格说:在女神被封印之前,托修斯特跟她签订契约,要带她出去,但契约形成的时候,托修斯特就因为要承受巨大的力量变成恶龙的形态,他疯了,游走几百年几千年,就是为了救女神出来,就是为了那么个契约,那么个承诺。所以契约很重要,奈登。 奈登没说话,没有人说话。 阿奇柏格说:在那之后,女神将契约能力分成十份,这几千年间,总有一个日子让女神的封印不稳定,那时候黑龙就会从巢穴中出来,十名契约骑士会找到他,把力量交给他。他拥有了力量方可帮女神解开封印。 艾布纳在沉思。 阿奇柏格说: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因为十个契约骑士从来没齐过,总是会因为各种意外,直到最近。 不,应该说是,在六十年前,弗雷德一脉的莱德家族,米蒂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和罗杰带着几十名魔法生创建欧珀,他们的目的是,永久毁灭契约骑士。 这时候,三个人才从发愣中醒过来,一起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非常满意,因为是早就构思好的框架。 110、真相(二) 阿奇柏格说:本来我也不知道,还记得最开始你发现的魔法宠物店吗? 奈登说:哇,没想到我真的破获了一个这么重大的信息,都要过去两年了吧? 阿奇柏格说:召唤骑士就相当于米蒂那样的魔法师,她不断地寻找制造可以让契约骑士永久消失的魔物,就是那只兔子。 奈登插嘴,说:还蛮可爱的。 阿奇柏格说:对,攻击你的时候你就不感觉可爱了。 奈登: 奈登说:那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阿奇柏格说:没有契约,就没有纷争,没有战争,就不会有死伤。 奈登说:哈哈,跟梅尔的理论很像啊,都很极端。 艾布纳说:如果真的那么发展,就是让黑龙永远找不到它遗失的部分力量,女神继续被封印,大家依旧幸福地生活? 奈登说:那就是那个理论嘛。 阿奇柏格说:但是没有用,确实,欧珀教徒研究出的魔物销毁了两个契约,也销毁了两个契约骑士的生命。 但是这只是怎么「分蛋糕」的问题,分成十块的蛋糕变成了变成八块,总和还是不变。 奈登说:果然啊,拥有最多契约的人力量越强吗? 你还没进行契约融合,所以现在也就这样。阿奇柏格说,契约骑士杀死契约骑士,契约则会被剥夺,他可以选择融合与否。如果是别人杀死契约骑士,契约就传给别人,但是绝对不会传到莱德家族的人手中。 奈登说:女神和托修斯特不想让莱德卷入这场纷争,因为莱德家族是弗雷德的一脉。 他们三个是朋友。 阿奇柏格说:你知道的无论是米蒂莱德还是亚度尔莱德,都没法不卷入这场纷争中去。 我的爷爷,奥格特代表的是骑士团的势力,他是在被关到审判庭的时候,才被告知真相,特家族需要有人去做屠龙的英雄,谁杀死了龙,谁就得到宝藏和力量,女神的封印永远稳定。 奈登摸摸阿奇柏格,说:辛苦了。 阿奇柏格说:我的爷爷他,先是得知了米蒂的死讯,亲眼看着莱德家族为了避嫌,把她的尸体送到火刑架上,又跟罗杰作战,他感到万分痛苦,不希望他的孩子再跟这些事有关,但是我我是召唤骑士。 艾布纳又愣住,虽然听到的这些事就像天方夜谭,超出了他的范围,但他还是刚刚知道阿奇柏格是召唤骑士。 阿奇柏格说:召唤骑士充当着米蒂的角色,我们是钥匙,进入黑龙的巢穴就必须要用到我们,而另一位魔法师则是先知和向导,就像罗杰。 但是,你们都知道,罗杰和爷爷战斗,他被爷爷杀死。或者说,他没治愈他的伤口。 奈登说:他们不管是谁,都可真是孤独啊。 都是彼此的好友,只是因为不同的理念走了分道扬镳的路,曾经也是一起读书一起在草地上规划未来蓝图的人。 阿奇柏格说:于是他的孙子,也就是我,还是跟这个计划有关,没有办法,我成了傀儡,我必须为这个计划负责。但是我是入团前才知道这件事的。 艾布纳说:可以说一句难以置信吗? 布兹说:我还是比较关心晚上在哪里过夜。 艾布纳:挺好的,让我们先回到现实一会儿。 阿奇柏格说:这就是现实。 艾布纳说:真的有神啊,哇,感觉虚无漂亮的东西一下子就有了形体,我们才多大?好像都才二十多岁。 阿奇柏格说:我还没满二十。 艾布纳说:我们居然知道了这种事情,这可不是能不能写进书里的问题了,历史都不会写进去。很好啊,超脱了哲学的概念,我们要了解世界的真相。 阿奇柏格对奈登说:你说过了,无论多么难以接受,都会接受。 奈登摸着下巴,说:好,接受。 阿奇柏格看奈登,奈登说:好吧,我也得想一点事。黑龙是无名骑士,哇哦,就是我们小时候崇拜的难怪你只看《骑士传说》的地摊文学,是不屑于官方版本的胡乱编写吗? 阿奇柏格说:为什么话题总是可以不正经起来,你怎么不想想,黑龙可是让你的战友 奈登看着黑下来的天,说:嗯,叫托修斯特,他是我们崇拜的无名骑士,我们小时候呢,都希望跟他一样,成为英雄,哇真好,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奈登说话乱七八糟,完全是在说反话,他先是接受这一部分就有点困难。 他认为黑龙是头恶龙,可是黑龙被别人背叛,他已经失去理智,疯了,只为了完成那个契约,那他跟奈登有什么两样呢。 奈登说:但是我还是我没能找到卡尔文,也没带回卡尔文和加布力尔的尸体。 阿奇柏格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对他人产生过多的感情,奈登,你只会因这些感情感到沉重的。 奈登说:你会感到跟我的感情沉重吗? 阿奇柏格说:没有。 奈登说:我也是,跟你在一起很放松,放松的时候就是不想讲沉重的话题。 艾布纳说:不好意思,你们是在? 奈登说:这个事之后再讲吧,我们好像还得接受「真相」。 艾布纳说:有些事情我想现在就知道。 奈登说:好吧,那我和奇奇负责想这些问题,你负责接受我说的话? 艾布纳:你们不会 奈登说:是,就是这样,四年前,我就喜欢他。 艾布纳说:四年前?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岁吧?你没有对他干什么吧? 奈登: 艾布纳说:真是我的好弟弟啊,平民十五岁结婚都没什么奇怪的,可是阿奇是贵族啊。 阿奇柏格说:不要说以前的问题了。 布兹说:那么到底是哪一步? 奈登: 布兹说:奈登,我都没跟喜欢的人牵过手。 奈登: 阿奇柏格说:真意外,不是觉得在一起惊世骇俗,而是在乎这些问题。 艾布纳说:阿奇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虽然苏苏里明面上说不可以,但是大家都是不管的,我就因此受了很多困扰。 阿奇柏格: 奈登说:哎哎,但是特家真的管的很严的。 阿奇柏格把话题拉回来,说:知道了真相,你们打算怎么做? 他又说:我再问简单一点,你们是想永远销毁契约骑士,还是想找到黑龙? 奈登说:我想,解放女神。 这个答案有点超出他人的预料。 阿奇柏格说:女神沉睡在地下,解放她,苏苏里的地基就完了。 奈登说:女神很大吗? 阿奇柏格说:他们在女神被封印的地上建起苏苏里王国。 奈登说:我只是觉得,他们一个被封印了千年,一个没有神智游走在外,都很痛苦,我们是唯一有办法救他们的,我们没法不管这件事,必须要做出选择。 艾布纳说:解救女神的话,苏苏里的结界要靠谁提供魔力呢? 奈登说:结界是为了防御魔物和恶龙,可是托修斯特早就把最恶的龙杀死了,他们打败的恶龙,是托修斯特化身为龙,再次制造出恶龙和魔物,苏苏里本不需要结界防御的。 艾布纳说:解救女神,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奈登说:我们只是把她救出来,仅此而已,至于托修斯特 布兹说:不管托修斯特能不能恢复神智,我们都得杀了它。 艾布纳说:确实是这么说啦。 奈登说:等下,你们怎么就一下明白了对方说的话? 艾布纳说:因为托修斯特恢复了神智,他就知道他由英雄变成了恶龙,他杀死了许多无辜的骑士。 没有恢复神智,他不会把我们当敌人,因为按照契约内容,我们要把我们的力量奉献给他。 奈登说:等一下,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你都有契约能力的? 艾布纳说:相同的经历,一次重伤后的魔力紊乱,半年的时间休养,无法控制的契约能力。 奈登说:那我们是什么时候跟谁签的契约呢? 女神把十份契约送出。 跟女神吗?但是,什么时候奈登说,我们没有接触女神的机会啊 艾布纳说:女神不是在苏苏里吗?就是说,我们任何时候都有机会接触她但是总需要一个契机,是重伤吗? 奈登说:其实我觉得不是重伤。 艾布纳说:那是什么? 阿奇柏格说:死亡,死亡是最接近女神的办法。 艾布纳说:太离谱了,每天都有人死去,他们总不能都见过女神吧? 阿奇柏格说:所以是最有天赋的魔法骑士。 奈登联想了下魔法骑士的概念,说:所以在很早的时候,他们就都知道了啊,这就是为什么伯德温跟巴罗合并。他们需要在招生的骑士中找到那些契约骑士。但是我的天赋并不是a啊。 阿奇柏格说:在城内死掉的那两个契约骑士是a级没错,你意外得很,但是你跟黑龙作战过,没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分卷(45) 艾布纳说:所以说,我们都是因为死亡接触到了女神,女神跟我们签订契约,我们的契约内容就是找到黑龙,把契约力量交给他。因此,女神让我们起死回生,我们去完成任务。 奈登说:死过一次的感觉很糟糕,就不想再死了。 阿奇柏格说:那么,救出女神,杀死黑龙? 奈登笑了,他说:我们的命由女神决定,托修斯特的命由我们决定,真残酷啊,谁都是被安排的,奇奇,我们没有逃出被安排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卷应该是尾声了,火速进行中 111、小憩 他们找了个山洞睡觉。奈登守着篝火,柴火劈啪作响,阿奇柏格说:你要是困了就叫醒我。 奈登说:上次进山洞,是一个支队围剿我,都是火系骑士。 阿奇柏格丢了根木柴进了火堆,他说:奈登,亚度尔的死不是你的错。 奈登捂着脸夸张地说:奇奇在安慰我诶! 过了一会,奈登把手放下,看着篝火,说:我只是很难过,就是不该死的都死了。 阿奇柏格说:你又不知道怎么走才是对的,这又不是戏剧,没有剧本。 奈登说:至少我会恨梅尔,他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在那种情况下做选择,我其实最后也没选择让亚度尔死。 他回忆着亚度尔握着他的手,把匕首刺进自己身体里。 阿奇柏格说:你还记得那场让你失控的比赛吗?亚度尔是裁判。 奈登说:他那个时候我知道的,因为不想让我回到骑士团,如果回去,我跟他必有一战。他撩了把头发。 阿奇柏格说:可是你当时不知道,你还是回来了,没有谁知道怎么走才能发展成对自己最好的结局,因为每个人想的路都不一样。 奈登说:奇奇做我的心灵导师啦? 他握住阿奇柏格的手,亲了下,说:睡吧? 阿奇柏格说:我要晚安吻。 奈登说:好好好。他撩开阿奇柏格的刘海,在额头上亲了一下,阿奇柏格也亲了下他。 其实他跟奇奇都没长大,奈登在心里想。 星星又到了夜空上,今晚不是很多,因为有月亮。奈登隔着结界看皎洁的月光,他想月亮很美,月色很好,要是只停留在这里,就会感到幸福,他不需要没有疾病,没有痛苦,只让时间平凡地停在这一刻就行。 他小时候没有晚安吻,他一个人总会爬到屋顶上看月亮,只听得见蝉鸣,晚上对他来说是个安静的时刻,他可以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回忆。 有阿奇柏格在他就不想回忆那么多,他们得去把那两个契约骑士找回来,他们解救被困在牢笼里的女神,他们要杀掉托修斯特。 突然的,托修斯特就是个有感情的「人」了,他不是穷凶极恶的恶龙,他是人,他也有感情。 托修斯特疯了,他恨一个疯了的人没有意义,但是 阿奇柏格说的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但是知道了一切就有改变的方法,他得让亚度尔和卡尔文他们好过,他们想做什么来着? 拯救更多的。他躺在干草上,想,好,这是个大家都想实现的理想。 他想了一会,夜色更深了,阿奇柏格醒了。或者说,他没睡多久,奈登说:还没多久呢,起来干什么? 阿奇柏格说:我要守夜。 他哈了口气,他手上的冰霜没有减去分毫。 奈登说:哈哈,你说,海之华加上冰之华会怎么样? 阿奇柏格说:不好笑。 奈登说:哎哎,你身体能撑多久? 阿奇柏格说:我可能真的变成冰,永远睡着。 奈登说:这样你还要冰之华? 阿奇柏格说:第一,取出来很困难,第二,你知道做了后会怎样吗? 奈登:确实,可是可是,人家不希望你难受啦。 阿奇柏格说:可是可是,你想看人家死吗? 奈登笑了,阿奇柏格说什么话都面无表情,好像不会起触动。 奈登说:那不行,如果你永远睡着了,那我就,我肯定会陪着你。 阿奇柏格说:你要怎么陪?你想植入海之华吗?遇到火你会不会蒸发的比我快多了? 奈登说:只有地之森没有祭坛啊。 阿奇柏格说:地之森确实很特殊或许你就是地之骑士。 奈登说:地之骑士就是中心骑士吗? 阿奇柏格说:不一定,但是地之森是很特殊,它是流动森林啊。 奈登说:那我睡咯? 阿奇柏格伸手说:你的剑给我。 奈登给他,说:我睡着了别谋杀我。 阿奇柏格笑了:我保护你。 他抱着奈登的剑,看远方,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发丝上。 奈登说:奇奇,你好像纳尔希索斯。他摸着阿奇柏格垂下来的发丝。 阿奇柏格说:纳尔希索斯是谁?他没看过。 奈登想了下,说:是个很自恋的美少年。 阿奇柏格说:原来我很自恋。 奈登: 阿奇柏格说:你是喜欢少年吗? 奈登说:什么?他就是随便说了句,好吧,他是有在用心夸阿奇柏格的,但是也没有到逐字逐句地去研究每一个细节。 你一开始对我的态度,非常的他在回忆十五岁的时候,谄媚。 奈登说:啊,男人总会这样,比如对美女献殷勤,我只是对象换了个性别。 阿奇柏格说:是哦,喜欢也只喜欢这个年龄段的。 奈登: 奈登说:好吧,我承认以前我是很喜欢那种类型,我现在可没有啊,我喜欢的也都是我只找男妓,给钱就行。 阿奇柏格说:消费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奈登说:哎,你怎么还翻旧账,那我怎么说,实话假话?好奇怪,这下我怎么睡? 阿奇柏格说:你好奇怪,为什么要撒谎呢反正有几个我已经抓起来了。 奈登:苏苏里确实禁止这种事,只是明面禁止,因为对于没有钱又走投无路的平民说,还是这招来钱快。 奈登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只是,发泄。奇奇你也好奇怪,你没有那种时刻吗?说到这个,确实没见过你有,因为一般到后来你都他被打了,头很疼。 112、启程 奈登跟艾布纳和布兹关系都不是特别好,所以阿奇柏格不小心睡过去的时候,他有想过到底叫醒哪一个,想了想还是粗鲁地推醒了艾布纳,说:交班。 艾布纳是有点嫌他力气大,笑着没说话,看看奈登怀里的阿奇柏格,说:真有意思,你和奇奇聊完天,他睡着了你就叫我起来。 奈登:不是。 艾布纳挑眉说:嗯? 奈登说:我也睡。 艾布纳: 艾布纳打了他一拳,说:你也睡。奈登也不管艾布纳,艾布纳打归打,他还是睡。 艾布纳没叫布兹接班,一个人守到天亮,然后叫醒他们,阿奇柏格依旧不醒。 奈登说:哈哈,奇奇回欧珀得接受治疗了,不然他真给冻着。 布兹看看艾布纳,说:小艾你没睡好? 艾布纳看看奈登,说:没有。 奈登说:哎,你不叫他,跟我没关系。 艾布纳说:我跟你不一样。 奈登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没必要。 艾布纳: 艾布纳说:行,真有本事,上学就跟人家谈恋爱。 奈登说:你当花花公子。 艾布纳说:什么?我跟十五岁美少年卿卿我我? 奈登差点以为艾布纳听了他俩谈话,奈登说:行,等下骑士团估计得过来一批人。 他话题转的很快,艾布纳也不拆穿他,他们确实该谈正事,艾布纳说:没有问题,路线是好改换的。他大可以用他的契约能力。 布兹说:他们还没到这片森林,因为魔力丝没传来动静,只要保持这个速度回去,挨着再近的距离都没关系。 艾布纳说:哦对了,奈登,你可不要打打杀杀,弄晕就好。 奈登是有前车之鉴,但他海之森也没让人死,他说:好。 艾布纳说:我诱敌,布兹跟我配合,然后你跟奇奇走。艾布纳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用「奇奇」称呼阿奇柏格了。 奈登说:你负责诱敌? 艾布纳说:对。他要说下一步计划,奈登总感觉这个计划有点熟悉,之前在蘑菇谷也是这样,一部分负责诱敌掩护,另一部分人 奈登说:不行,我不能让你们像我战友一样死了。 艾布纳说:真晦气,就想死,我们可是契约骑士啊,他们不会让我死的,至于布兹我也不会让他死。 奈登说:不,撇下你们让我想起过去。 艾布纳说:你不能一直活在蘑菇谷,已经过去六年了。 奈登说:你说得对,我只是不喜欢分开作战,那件事是过去很久了,但是我没救下亚度尔。 艾布纳说:你只能在乎你救下的。 布兹说:你不能像卡特一样,他也很喜欢想这种事,治疗骑士做的他很自责。 艾布纳说:我是你哥哥,你得相信我。 奈登说:好的,艾布纳哥哥。 艾布纳说:这就对了 奈登耸肩,说:真虚啊,就是想听别人叫你哥哥,你怎么不让布兹叫你。 艾布纳: 艾布纳说:你还是走吧,我们不耽误正事。 113、解决办法 尤崖他们追寻奈登的踪迹,定位到了空之森,快要接近他们,尤崖摸上了树木,用魔力感知,过了一会儿,说:细微的魔力流动,是同一个人的,虽然没跟布兹接触过,但是我猜这是他的魔力丝,好了,让我看看 他搓了搓手,双剑上的魔法石流动光泽,生长出藤蔓,窥伺之眼开始运作,以尤崖为中心半径三百米开始搜索范围,治疗骑士们拿出了剑,手放在胸口,开始对大地行礼,他们举剑说:让女神保佑我们,万能的女神赐福,让我们魔力增强! 半径六百米。 尤崖说:找到了。 布兹在同一时间说了同一句话,他们都让各自的同伴知晓了。 尤崖说:凯伦斯,你想杀了奈登吗? 凯伦斯说:当然,我要用查理的剑杀了他。他已经把自己的剑扔下了,他是复仇者,只为了查理而活。 尤崖说:那么好啊,如果艾布纳跟奈登能同时捉到,奈登随你处置,想刺几剑就刺几剑,只要是艾布纳给他致命一击,我认为没有任何问题。 凯伦斯行礼,说:遵命。 尤崖摸了摸下巴,他说:但是你要捉的是艾布纳 凯伦斯说:您怕我杀了奈登? 尤崖说:对,至于奈登 他请出侨易斯和侏利安:由他们负责。 在火之森,他们负责试探奈登,现在他们负责活捉奈登。侨易斯说:我们得知道家主为什么会失踪,甚至说,他死了。 侏利安说:闭嘴,别这么说。 他很介意这样的说法,他们都很在乎亚度尔莱德。侏利安说:我们得把答案知道个清楚,虽然我们现在是听你指挥,但我们的心始终向着第五支队,我们也只有雀安一个队长。这话是说给尤崖的。 尤崖不是很有所谓,他说:随他的,结果对了就行。 奈登跟艾布纳兵分两路,他带着阿奇柏格回欧珀,而他们则拖住骑士团来兵。 布兹在森林里布下魔力丝,告诉艾布纳大致的人数。艾布纳说:这次先把他们做的一些标记换一下位置。 他用契约能力交换这棵树和那棵树的位置,交换那块石头和这几个树桩的位置。来兵被拖住了脚步。 凯伦斯划破了手指,血流了出来,他用血洒下四方,他的血带有魔力,布兹的魔力丝露了出来,凯伦斯锁定了大致的方位,他屏气凝神,他用查德的剑挥砍,魔力丝断落,血顺着魔力丝流动,收束到了布兹手上,布兹如果放弃魔力丝,就会放弃他的大部分魔力,艾布纳说:别放弃,布兹,为了我们!为了我! 凯伦斯拖着剑,找到了他们。 艾布纳说:哇哦,你就是要杀我弟弟的人之一? 凯伦斯说:你弟弟犯了罪,就要被逮捕起来,血债血偿。 艾布纳说:你怎么知道他犯了罪? 他让查理死了,他是骑士团的叛徒!他在火之森杀死了亚度尔莱德! 分卷(46) 凯伦斯举起剑对艾布纳砍下,艾布纳用防御结界挡住,他说:看来我们没法谈了啊? 他们战斗,布兹用魔力丝缠住凯伦斯,凯伦斯让血液流动,他逐渐在跟布兹抢占魔力丝的控制权。 艾布纳说:你的查德是死在奈登手里了吗?听起来好像不是,你为什么怪罪奈登呢? 凯伦斯说:他如果不是叛徒,查德就不会死。 艾布纳皱眉:依据是? 凯伦斯说:他如果不是叛徒,查德就不会突然地死去,查德就像巴克队的那些骑士一样,死了,肯定是因为他的契约能力。 奈登的契约能力不是那个。艾布纳说。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那要是抓到他了,发现不是,你怎么办?去找别人吗? 你是他哥哥,偏不偏袒,心里有数吧? 如果每个哥哥都偏袒弟弟,安德烈就不会同意我杀奈登了。 凯伦斯说:本来不打算暴力带走你,布兹支队长,我可没法留他。他说着就聚起血花凝成冰晶挥洒出去,艾布纳用风系魔法化解。 布兹拿出圣马徽,召唤圣马,两人一起上了马。 阿奇柏格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奈登说:这样可撑不到欧珀。 他没有停下圣马,只是在脑中想,他们或许需要火之华,真的吗? 有火之华就可以解决一切吗?他回到蔓之森的欧珀,直接叫梅尔出来,刚进梅尔的屋子,就说:阿奇柏格怎么办?他快成睡美人了。 梅尔很没良心地说:他死也无所谓。 被奈登踹得够惨,在地上翻滚。奈登看着他,说:我认真的,你知不知道啊? 他很烦,没心思跟梅尔扯皮。梅尔咳了两声,他说:把我打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奈登说:行,要是阿奇柏格没了,我让这里所有人都死。 梅尔扶着桌子起来,说:你好暴力。 奈登: 梅尔说:一个带着冰之华的召唤骑士而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奈登说:你看我平时会踹人吗?你说他重不重要? 梅尔说:不是吧,杀了亚度尔跟我算一次账,到了这儿又要跟我算另一个人的账。 奈登笑笑:亚度尔的事暂且不提,那是另外的份。 梅尔说: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就是尽快找到黑龙坐标。 奈登说:哎,他这个情况还能撑到找到黑龙坐标? 梅尔说:怎么不行,就一直睡啊。 奈登说:你真让我抱块冰? 梅尔说:那也没办法,植入任何精华,都会被精华侵蚀,他算一把不能用的「钥匙」。 奈登说:钥匙?我知道,就是说,他是关键。 梅尔说:没错,就像当年的罗杰,奥格特,米蒂一样,罗杰是先知,米蒂是钥匙,奥格特是骑士。可惜奥格没有魔法天赋,他不能成为中心骑士,契约也没落到他手上。 奈登说:好,就说了一些没用的话,他现在怎么办? 梅尔说:用火之华。 奈登说:真用? 梅尔说:当然不是植入体内,越多就交错地越严重,火之华可以当做魔具使用,阻止侵蚀,但是得一直在一个地方治疗,否则他又会陷入沉睡。 奈登说:行咯。 他把火之华扔给梅尔,梅尔说:怎么在你这儿? 奈登说:席戈给我的那个疯子,他造成了巴克队的死亡,他好像还杀了很多人,还说什么,要我杀了他,我就真做了,因为当时很生气。 梅尔说:席戈啊这么说你已经完成了一次契约融合? 奈登说:当然。他给梅尔看手上的印记变化。 梅尔说:你抓的那两个契约骑士,为什么不融合他们的契约呢? 奈登耸耸肩:我不知道杀死之外的融合方法。 梅尔说:我还以为火之华在骑士团那里但是你还是得去骑士团,因为你抓的那两个契约骑士有点失控。他们一个人逃了,另一个人被骑士团训练,哦,又多了个要杀死你的人。 奈登点点头,说:什么叫「又」? 梅尔觉得很有意思,他说:你不知道吗?骑士团的凯伦斯瓦,他认为查理的死跟你有莫大关系,非杀了你不可呢。 114、夏佐和贾斯特 奈登杀死亚度尔莱德后,火之森的封印解除,陷入冰化,他消失了好几个月,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有偷偷回到城里,是为了寻找剩下的契约骑士。 坐标给的就在城中。他坐在酒馆里喝酒,有一个醉鬼挑事,在巷子里说:你好像有点钱啊? 他说着就要去夺奈登的钱袋,奈登使用契约能力绕后给了他一剑,而后发现钱袋里确实少了几个钱,一个瘦高的男子尾随其后,奈登发现了他。 请你不要怪罪我,不是我偷的!他说着就往箱子里钻,奈登抓住了他,他说:糟糕,这是怎么回事?请您放开我! 奈登没有放开,而是变出手铐,给他铐上,牵着他去警备队,男子叫苦不迭。 奈登熟练地问他姓名年龄犯罪经历,男子哆哆嗦嗦说:我叫贾斯特,是个平民,年龄二十二,是个惯偷但是先生,能告诉我吗?为什么在你这儿,我的魔法会失灵呢? 奈登说:什么魔法? 贾斯特说:我有一种脱身之术,就是能让身体分成好几块,它们可以分头行动,能告诉我为什么在你这消失了呢? 奈登: 贾斯特说:而刚刚为什么,那名先生找不到您了一样,您明明只是普通地走到他身后 贾斯特,不打自招,被奈登抓获。 而夏佐,很清高。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奈登就不小心碰了他。 实际上也不止这么简单,他的契约能力是所有人都得跟他保持距离,不然保护他的风刃会杀了违规的人。奈登,虽然违规了,但是没有受伤,夏佐很意外。 夏佐,跟奈登战斗,打不过奈登,遂败。 奈登很无所谓的,他就铐着贾斯特守着夏佐,夏佐不让他碰,他就碰。 他就是不喜欢听清高的人说清高的话。夏佐不说话,他就爱沉默,愿意把自己气死。 贾斯特说:请你不要吃了我们。 他把奈登当成了食人族,奈登说:就吃就吃。 他经常这样吓贾斯特,贾斯特不敢说话。夏佐: 夏佐只是很恨奈登,没有别的意思。 他讨厌所有让他不自由的人。 现在他们都被关在骑士团,被绑在椅子上,虽然都戴上了魔法抑制器,但是这跟契约能力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好捉,两个人都不好捉,夏佐吓得手忙脚乱,四肢乱跑。 首先,骑士们中有的人见到这场景觉得有点惊悚,虽然他们都见过生离死别,但是看一个头带着两只手跑,实在是有点超出人类想象。 就算勉强抓,又会分出无数块,拼在一起都不好拼。夏佐倒是比较轻易地关押起来了,没有人动他他就谁也不伤害。 亚希跟他保持一米,找了把椅子坐,亚希是第六支队的骑士,被调来看管契约骑士。 他说:这样,你恨奈登是吗? 夏佐不看他,说:我很讨厌奈登。 亚希说:你跟我们骑士团做交易,我们给你钱和地位,怎么样? 夏佐摇摇头,说:一点都不自由。 亚希说:你才多大啊,你一定要自由吗? 夏佐说:十六岁。 亚希说:你的父母呢? 夏佐说: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 亚希说:你的朋友呢? 夏佐说:我没有朋友。 亚希: 亚希觉得平民真是难搞,他都不知道除了钱和地位,还有什么可以跟他说,只要自由? 亚希说:那你有什么想实现的心愿吗? 夏佐摇摇头,说:我想一个人呆着,听听山谷里的鸟叫就好。 亚希:哦,我们途中有非常多的鸟,现在骑士团就可以养几只。 夏佐说:你们不光囚禁我,还要囚禁鸟,这样一点都不自由。 亚希: 115、解救成功 纳特化身亚希,潜到骑士团,他看到了贾斯特手忙脚乱,决定不去掺和,用亚希的身份畅通无阻,这让他感到愉悦。 他在城中当惯偷的时候也很愉悦,潜进化装舞会的时候也很愉悦。 他来到关着夏佐的房间,把椅子一拉,说:我是来救你的。 契约能力对契约骑士无效,所以纳特在夏佐面前展现的是真实的自己。 夏佐说:救? 纳特说:我是欧珀的纳特,负责来救你,之后跟我们走就行了,我们会把你带出这里。 夏佐说:行。 夏佐怀疑他也没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关押罢了。 纳特让夏佐跟着他,反正也没人敢靠近夏佐,他领着夏佐出去,中途看见贾斯特,跟贾斯特的手一碰,贾斯特恢复原状,纳特的契约能力也被无效化。 大家看到了纳特露出真身,愣在原地,纳特趁他们愣神的工夫说:快跑! 贾斯特: 他本来也在跑。 阿姆带着教徒出来迎战,负责掩护纳特,夏佐跟贾斯特逃跑。 亚希看到了这一幕,他吃惊了下,随即明白了局势,他展开架势,阿姆变成了石头人。亚希握拳,阵印被激发,阿姆的右臂碎了一块。 亚希祈祷,他使用死铁笼。金属从阿姆的身体里穿出。亚希是土系骑士。 阿姆说:怎么会 土系骑士确实很少,他们都是防御骑士,但亚希偏偏是攻击骑士。 亚希再次使用死铁笼,阿姆却没有破碎,奈登扶住了阿姆。 他看着亚希说:嗨。 亚希继续使用死铁笼,但是不起作用。 奈登迅速给阿姆治疗,恢复他的身体,他对亚希说:你的土系魔法用的很好啊?但是你非得做攻击骑士吗? 亚希说:我做什么骑士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很冷,听起来很生气,他连环突刺,数十把剑从地上破出,靠近奈登的剑碎了一把,亚希说:你也有契约能力? 奈登笑了:有些事不是靠契约能力做的。 他放弃防御,转而用剑连砍,他砍得凶猛,亚希连连挫败,最后没能防住,剑甩了出去,奈登的剑卡在他的脖颈,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 奈登说:防不住,早晚会落败,我想你认为防御骑士很差吧?而且应该是有被冠过「防御骑士」的名头? 亚希说:我输了,但是下一局未必。 奈登笑着跟他说再见:不会有下一次了。 阿姆看完了全过程。 奈登跟他上一面还是敌人对峙,这一面就成了合作伙伴,很是滑稽。阿姆说:派罗没死。 奈登愣了下:派罗? 他们已经脱身,没有骑士再度追来。 阿姆说:就是海之森里的另外一个人。 奈登说:这样啊,没死就好,生命最好不要那么容易就想放弃。 他还记得派罗倔强的样子。阿姆说:你对任何人都是那样吗? 奈登说:什么? 阿姆说:就是,指点?你好像对他们格外喜欢这样。 奈登说:年轻嘛,我就是喜欢指点小年轻被同一个人攻击和拯救是什么感觉,阿姆? 阿姆摇头,说:无所谓。我听老板的,老板听老大的,老大无所谓我就无所谓。 奈登笑了,说:好。 116、还差两名骑士 到欧珀,又费了一点时间。夏佐和贾斯特对上奈登,夏佐后退,贾斯特逃跑。 奈登按住贾斯特,贾斯特绝望地流着眼泪说:为什么,你们居然是一路的 阿姆说:怎么了老板? 纳特说:哇你小子肯定吓过他们。纳特明白人,他年龄虽然没奈登大但就要说奈登是小年轻。 奈登: 夏佐说:你们是一伙的,那我就跟贾斯特走。他本来一个人独来独往,也没有集体意识,现在他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只能相信跟自己一起被绑架的。 贾斯特说:请救救我,夏佐。他比夏佐大但是他很胆小,他双手合十对夏佐祈祷,好像把夏佐当成了苏苏里的女神。 纳特说:不是,你们这个 奈登说:我今天就是很想吃小孩,一口一个。 贾斯特更怕了,捂住耳朵不听,依着夏佐求助,夏佐: 你有意思吗? 阿奇柏格出来了,他被梅尔治疗,听到声响就知道他们回来,一来就看见奈登在吓唬人。 奈登见阿奇柏格来了,说:没意思。 分卷(47) 阿奇柏格说:道歉。 奈登笑了:道歉? 然后被阿奇柏格打了。奈登,道歉。奈登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开玩笑的。贾斯特你别介意。 贾斯特根本不愿意跟他握手言和,阿奇柏格不耐烦,对奈登说:真诚点。 奈登说:我还不够真诚? 阿奇柏格看他。 奈登说:行。 他很粗鲁地让贾斯特看他,贾斯特害怕地捂住眼睛,奈登按住他的双手逼他看自己。 阿奇柏格:算了。 奈登说:行。 梅尔在那边处理外交问题,纳特在安慰贾斯特,夏佐在一旁看着不说话,奈登跟阿奇柏格聊天,他很乐,说:什么时候醒的? 阿奇柏格想想:昨天。 奈登说:好事,有没有想我? 阿奇柏格说:你真的,好自信。 奈登: 梅尔说:哎哎,我要介绍人了,奈登先生你过来下。 奈登过去。 梅尔给夏佐和贾斯特介绍,说:所以他就是中心骑士。 夏佐很不屑,贾斯特咬着手指说:中心骑士?可他还要吃了我们。 奈登说:骗你的骗你的。 贾斯特说:我不信! 奈登: 阿奇柏格说:没关系,我来教育。 奈登笑了,奇奇,十九岁花季少男,教育二十二平民,挺好。 梅尔不用跟夏佐保持距离,梅尔把事情来龙去脉介绍了一遍,问夏佐怎么想的,夏佐说:我们要去拯救世界? 奈登说:我没想过诶,你很想拯救吗?奈登说话也阴阳怪气,他学阿奇柏格,阿奇柏格也很喜欢对年纪小的阴阳怪气,就爱嘲讽,阿奇柏格跟奈登打架。纳特说:哇,他们幼稚得,一模一样。 梅尔: 夏佐说:我觉得这样很累,但是不做又没办法,这个限制了我的自由。 奈登跟阿奇柏格打架,还能分神,他跟夏佐说:你可以就当有个约会,最后一秒来就行,你踩点到,别迟到就行。 阿奇柏格说:你时间概念挺强。奈登以前就经常迟到。 奈登:嗯嗯,跟奇奇谈恋爱我就得,赶时间。 阿奇柏格又跟他打,他说:赶时间是吧? 夏佐很会正话题,他说:那我们得怎么进行契约融合呢? 梅尔说:这个,自然后续会说咯。 夏佐说:还有多久?我也赶时间。 梅尔说:很快啦,先把今天的觉睡好。他很温柔。 奈登确实没找到除了杀死之外的契约融合方法,四下无人时他也问梅尔,说:契约融合的真正方法是? 梅尔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一种吧? 奈登很正经:哪一种? 梅尔没在开玩笑,他说:杀咯。他无所谓,他除了继承罗杰之志,也没有很强的道德观念,之前最爱做的事就是自杀。 奈登:杀了是吧? 他也打梅尔。梅尔说:给我几天时间,你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杀了两个人,再杀二十二个又何妨」?梅尔提他在海之森的话,是阿姆讲给梅尔听的。 奈登又打梅尔,说:学我说话是吧? 117、复仇 布兹的圣马被杀,马跪了下来,躺倒在大地上,血泊就像湖泊。 凯伦斯持着刀一步一步走过来,布兹说:凯伦斯,一战定生死? 凯伦斯的表情很可怕,他找不回从前那个温柔的自己。圣马的躯体随着萤尘消失。 凯伦斯说:我没想过死。他心里想的是查理,他为查理而战,世间没有凯伦斯。 已经追了一路了,骑士团又要追过来了,这有点麻烦。回欧珀还需要一天时间,回去他们就可能发现欧珀的总部,不能再前进了,得在这里做个了断。 艾布纳一直没想过杀了骑士团的骑士,凯伦斯却似乎是想要他们死。 布兹看着艾布纳,艾布纳明白布兹的意思,他痛苦地皱眉,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凯伦斯穷追不舍,和他们对峙。 艾布纳决定再谈一次:我的弟弟,他可能很堕落,但他不是个坏人。 凯伦斯说:查理也不是坏人,但他还是死了。 艾布纳摸着下巴,他说:很好,我们知道了查理不是个坏人,然后呢? 凯伦斯笑道:他总是能把我从不开心中解救出来,他总能找到我在哪儿,他最后对我说,去找奈登和亚度尔。但是亚度尔死了,奈登还在。 他摇着头喃喃自语,低下头看着土地,他双手握剑猛地斜砍,艾布纳防守,他复制出另一把剑,增强力量,撑起「十」字剑式,他的双肩颤抖,凯伦斯的剑术不如他的哥哥厉害,但他论力量还是敌不过凯伦斯。 他偏要撑,他跟凯伦斯说:我想,查理是个非常好的人吧?你们曾经一起游戏,一起打闹,一起训练?他在脑子里组织语言,他相信两个朋友做过这样的事。 艾布纳说:他很温柔吗? 凯伦斯说:他从不多想,他说我想太多了。 很好,查理是个很直爽的人啊,你查清真相了吗?查理希望你查清真相,因为一个人不可以平白无故地死了,他最好的朋友得查清真相,他要知道真相,他不能丧失了自己的心脏去为查理复仇,他都不知道他复仇的对不对! 艾布纳深吸一口气,他的心脏发疼,他把另一把剑丢给布兹,布兹接住。 艾布纳向他连砍,直刺,他说:告诉我,现在是不是「凯伦斯」在查真相?他有丢失自己的心吗?他有以前的细腻吗?他有为了朋友的死失去理智吗?查理想看到这个吗? 他砍到了凯伦斯的右肩,凯伦斯抬不起来右手,他把剑交给左手的时候,艾布纳把剑对准了他的脖子。 艾布纳说:你和弟弟的事,我不该插手的,但是能给我讲讲查理吗?我想了解一个人,只是很想了解,我非常希望了解你的朋友,告诉我,好不好? 布兹阻拦道:小艾 艾布纳又是一剑,砍在他的左手,接着把剑扔掉了,他举起双手,说:现在你没法用查理的剑了,对吧?我也不想跟你打。 布兹愣了下,小艾又做这么危险的事。 艾布纳干脆坐下,看了看远处的山脉,对跪在地上的凯伦斯说:停战吧,只有一刻也好,只是讲他的故事。 他说:然后我让你两招。你把我杀了奈登也要发疯,因为他要重新开始找契约骑士。艾布纳笑笑。 凯伦斯说:查理,比我矮一点。他是个平民,我是瓦家的骑士,我跟他从来就不同。他小时候很调皮,但是他人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只跟我玩,我们在土地上用树枝写东西,我会写诗,查理总说,写这个他接不上来,但是他会说,我写的挺好的。 我说,我可以教你。查理不愿意,他说,他才不要学麻烦的东西呢,他讨厌任何麻烦的东西,但是他很喜欢帮人,他会去救一些小孩子,那些小孩子患了病,查理想办法给他们找医生,我们两个,经常替他们付医药费,我没有他那么乐意,他会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给那些困难的人,我则会把我的东西分给他。 他比我困难,但是他愿意分享他的全部,他从来不觉得功劳和名声是需要抢的东西,但是我却需要他们。 查理死了,他为什么在那一刻,挡下了火焱咒呢?要是没有这些事,查理就不会死。 艾布纳说:火之森的火龙暴动,不是因为奈登,而是因为亚度尔莱德。 凯伦斯说:他们都死了。 艾布纳说:查理到底为什么死呢? 凯伦斯说:查理查理是因为替我们挡下火焱咒死了。他记起来了,查理并不是因契约能力而死,害他的是火焱咒,火龙对全体骑士下达火焱咒,而查理迎了上去。火龙已经死了,他要找谁复仇呢? 他要找,让这些事发生的人。 亚度尔莱德?他不也是死了吗?他要跟谁复仇呢? 艾布纳说:你认为是奈登的责任吗? 凯伦斯说:我该,找谁复仇呢? 艾布纳说:你可以不用活在复仇中,查理他是为了大家死的,他对他的死亡,并不后悔。 凯伦斯说:我很后悔。 艾布纳叹气,他再叹一声,站起来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凯伦斯站了起来,他叼着剑。 艾布纳说:凶手是奈登,我是偏袒奈登的艾布纳卡佩,我们一战决生死,一战定输赢。 布兹说:你要杀了他吗?他没想过艾布纳会做这样的事。 艾布纳说:他很后悔我们做不到让他不后悔,他替查理死在那天,会比现在好受的多。 布兹说:你不想成为杀人犯吧?我不会让小艾的手上染上鲜血的。 艾布纳说:只能这么做。这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凯伦斯。 布兹叹气,他没有艾布纳决绝,艾布纳做好了打算。 凯伦斯勉强用左手接过剑,血和金属融在一起,他说:我是为查理复仇的凯伦斯,凯伦斯瓦。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明白凯伦斯的意思,避免争议还是解释一下好了,凯伦斯最重要的是查理,他接受不了查理死了,也觉得自己对查理的死有很大责任,他为查理做的只有复仇,但是他能复仇的对象都死了,他的自责愧疚和各种因素在心里冲撞,只能化为恨意,他知道他不该去恨奈登的,但是没有人可以让他恨,他只是想完成「替查理复仇」这件事。 艾布纳明白这一点,所以愿意做他复仇上的阻碍,凯伦斯现在要做的是清除阻碍。 118、梦中的故人 你又藏在酒桶里啊。查理翻开盖子说,我会找到你的。查理乐了,但是他觉得这样不好玩,他说:下次换个地方藏好不好? 凯伦斯摇摇头。 查理说:什么?摇头是什么? 凯伦斯说:我就喜欢藏那里。 查理说:赶快给我颁发一个奖,我是捉迷藏之王,下次换你找我吧? 凯伦斯又摇摇头。 查理说:你不说话,这不好玩! 凯伦斯说:我们本来就不是玩捉迷藏,我心情不好。 查理说:哎哎,他们又欺负你?你是瓦家的骑士,硬气起来! 凯伦斯说:他们欺负我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不是很可怜吗? 查理气了,又给气笑了,说:你这么体谅别人要出事的。 凯伦斯说:我不喜欢跟人争吵。 查理说:好好好!他又去跟别的孩子打闹,嘴上说两句,又跟邻居奶奶问候一下,帮忙搬一下小麦和面粉,很好,有说有笑,凯伦斯没融进去。查理又拉着凯伦斯的手说:哎这我朋友,又来了。 瓦家的小孩是吗?奶奶说,出了多少成绩啊? 凯伦斯不想出多少成绩,查理说:他可厉害了!剑术比赛上击倒了不知多少对手,在我们这里,响当当的第一。 他说着揽着凯伦斯,很高兴地去介绍,他对谁都是一顿夸,同样高兴地介绍,但他只说凯伦斯是第一。 凯伦斯回家后,父母问:又和那个平民玩了吗? 他有名字。 父亲说:你让一个平民赢了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给了你最好的,如果你能为我们家族争光,我们会得到什么? 特家大公的垂青,本杰明团长的垂青!你可以朝着班诺瓦看,他跟本杰明不相上下。那个时候本杰明还是团长。 凯伦斯说:好。 他迷迷糊糊,忙忙碌碌,他不想跟查理争,查理是他的朋友,但是排名总是查理高他一筹,他也嫉妒过查理,他想为什么查理总是那么完美呢? 母亲说:他是平民,应该不大可能也没跟谁有关系,他为什么总是能比别的小孩子懂得多呢? 他肯定有个老师凯,你跟他混在一起这么久,为什么这点也没调查清楚呢? 爸爸妈妈都相信你,不要让爸爸妈妈失望。 凯伦斯又藏到了酒桶里,阁楼的空酒桶里,闷在里面,晒着阳光,很热,他想喝真的酒。 他带着酒桶,顺着梯子滚落下去,差点摔死在二楼,他仍然迷迷糊糊,去找酒窖里的酒。 他喝了一点葡萄酒,又喝了一点红酒,他觉得酒一点也不好喝,他慢慢在酒窖里睡着了。 查理还是找到了他,查理拍拍他的脸。凯伦斯过了很久才把眼睛睁开,他说:查理? 查理垂着头差点睡着,他的头点了一下立刻起来,他也困了,他说:你醒啦?从白天,睡到夜里,脸还很红。 凯伦斯说:喝酒了,心情不好。 查理说:怎么总心情不好啊,好吧,我们去唱歌! 凯伦斯说:我没心情,而且我歌声也不好 查理故意把歌唱跑调,还唱的很大声,逗凯伦斯笑,凯伦斯还是笑了,他说:没意思。 他打不过查理。 分卷(48) 查理受到的名声和关注比他要多得多。 凯,你是想成为一个配角吗? 至少不能输给平民 你们两个,是训练场中的第一和第二吧? 在训练场,班诺把查理跟凯伦斯单独叫出来,他温和地笑着。 此时的班诺,已经成为了团长。大家都对他尊敬有加,凯伦斯在他面前只能低头,他的成绩相比查理,还要逊色。 班诺说:查理是个很好的人吧? 查理说:没有哦,我对我兄弟好,但是不一定对别人好。 班诺说:哇,那凯伦斯算你兄弟吗? 查理说:算,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查理同意了,他的功劳变成凯伦斯的,只为了瓦家要扶持出一个代表。 查理为什么同意了呢? 他不得而知。 查理为什么死了呢? 他不得而知,他没有查理那么完美,他怎么会对自己好? 他羡慕查理嫉妒查理,就连查理对他的好他都一并嫉妒。他很自责,如果那天是他死,他就不会这么自责。 他终于做出了一件比查理优秀的事,可是,死的不是他。他只能失去他的朋友,他的领导者,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血从盔甲里渗了出来。 艾布纳站着,他右手受伤,所以用的是左手。 凯伦斯吐出了更多的血,看着艾布纳,艾布纳长叹一声。 凯伦斯,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会为你两肋插刀啊! 又介意了吧?我就是喜欢对别人好,不管是谁都一样。 凯伦斯咳嗽了几声,他的眼睛快要看不清东西了。 我不要有钱,没有用,凯伦斯,这边!那个男孩给凯伦斯指路。 凯伦斯闭上了双眼。 119、黑龙 艾布纳的白衬衫染上了血,他像从犯罪现场回来一样,他颤颤巍巍,走不动路,布兹扶住他,说:小艾! 艾布纳召唤圣马,布兹骑上艾布纳的马,让艾布纳靠着自己。 凯伦斯的尸体 艾布纳摇头,说:不用做处理。他神志不清,说话也喘。 他们暂且不能回欧珀,布兹带艾布纳在小溪边清洗伤口,想办法用木系魔法治疗他的伤,艾布纳的身子单薄,声音就像一张纸,轻轻地就毁了。 他本来就不适合近战,跟凯伦斯一战耗掉了他的大部分力气。 布兹皱眉,说:小艾,你为什么总让我担心呢?这是一句埋怨,他不企求艾布纳能听到,艾布纳果然没明白布兹在说什么,他疑惑地发出一声质疑,被布兹轻轻抱入怀里。 奈登在欧珀走来走去,他说:我哥,艾布纳他,好久没回来了。 阿奇柏格跟他一起走来走去,他说:你忘记布兹先生了。 奈登不走了,说:你为什么不叫我「奈登先生」?你以前会叫我「奈登前辈」。 阿奇柏格呵呵:行,奈登先生,奈登叔叔? 奈登双臂环起来,看着阿奇柏格。 梅尔说:做点正事吧,哥,你哥和布兹拖住骑士团的追兵,没准会到这里来,我们得把他俩接回来,做契约融合的准备。 奈登说:你找出契约融合的正确方法了吗? 梅尔说:呃,其实我想过,没准契约骑士可以放弃契约。 奈登说:放弃? 梅尔说:让他们自愿把契约交给你,回到最开始,他们跟女神签订契约的地方。 奈登说:搞什么?他们会死吗? 梅尔说:不会,但是他们利用契约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会消除。但是这样一来,时空不就会扭曲吗?所以,女神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是神的力量。 梅尔见奈登没说话,他就继续说:其他人可能还好点,但是你哥我的意思是说,艾布纳卡佩,他的身体可能还是跟以前一样差。 奈登说:不行。 梅尔说:契约骑士本来就是互相残杀进行契约融合的,女神就是这个意思,你别忘记了,十名骑士最后背叛了托修斯特。 奈登说:我不信神。 梅尔说:就是女神给了你生命,女神给了你契约。 奈登说:那也不行,她随意地更改一个人的生死又随意地更改一个人的命运,神就可以这么随意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令我恶心,这件事会有其他处理办法。 阿奇柏格说:奈登,你果然很重视自己家人。 奈登说:至少他们不能,不好过。每个人的生命都不是轻易剥夺又被轻易赋予的,这样不是人生。 梅尔说:你跟别的人不同呢,奈登 他掉出一张牌,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你跟「十」有关吗? 他掉出一张数字一,捡起来说:你是最初的骑士。大家可以相信你。 奈登说:别了,我不是托修斯特。奈登卡佩想做的事很简单,只想解决这些事,跟黑龙对话,救出女神,然后跟奇奇好好生活在一起。他握住了阿奇柏格的手。 阿奇柏格笑了:还得去本杰明的墓上献一束花,我连他的葬礼都未曾参加。 梅尔说:好吧。 托修斯特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打倒最恶的龙,现在,他就是最恶的龙。 又过了一天,布兹才搀着艾布纳进来,艾布纳有些疲惫,他对着大家迎上笑脸,说:嗨。 他对奈登说:抱歉,我插手了你跟凯伦斯的事。 奈登说:查理果真因为我而死吗? 艾布纳说:他是中了火焱咒。 阿奇柏格说:没错,他是中了火焱咒。没有救。 奈登痛苦地笑道:火焱咒啊 他想起了亚度尔。阿奇柏格说:不是你的问题。 艾布纳说:但是,没有办法,凯伦斯只想找人复仇,他接受不了查理的死亡,他想帮查理忙,他只能找一个杀害查理的人复仇,就像所有的复仇戏剧,他有复仇的火焰。 奈登说:你选了自己? 艾布纳说:只能如此。 奈登说:傻子。但是就算让我来,也是一样。我会跟他打一架,那之后又如何呢,如果你都劝不了他,我大概也不行吧? 奈登说:哥,你觉得有了契约后过得怎么样啊? 艾布纳眯起眼睛,笑道:你每次叫我哥都没什么好事。 艾布纳说:有没有契约,都一样吧。现在我,想好好地做一个作家,写游记。 奈登说:哇,一定畅销耶。 梅尔忍不住说了:艾布纳,是这样的,现在契约融合的第二个方法可能是需要大家放弃契约,你的身体,可能跟之前一样,它还是很差,满是疾病。 艾布纳说:嗯,很好啊。 梅尔说:很好? 艾布纳说:留着契约,也没有用吧?啊我的契约能力可以印刷小说,不是说一点用都没有。奈登的契约能力就是遇到不想见的人立刻消失不见 奈登说:不会的。 艾布纳说:好吧那你迎难而上。 奈登说:我不会让你再有疾病的。 他拿出了火之华和海之华,说:契约融合一定有代价,但我们不需要放弃。这些精华能够让那些龙拥有力量,而按照你们所说,托修斯特早就把全部的龙杀死,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该再存在龙了。 是这些精华让恶龙从中诞生的,这些精华也一定拥有莫大的契约能力。这就是我们支付的代价。 梅尔说:即使如此,空之华 夏佐拿出了空之华。 梅尔说:什么? 夏佐说:我去过不少地方,空之森里很虚无,只有各种各样的鸟,飞翔在天际,我觉得,自由就好了,然后有鸟给了我这个。 梅尔: 奈登: 阿奇柏格说:有时候森林的认可就是这么容易,是吧? 艾布纳说:经历可以写小说了,不过这位是?他们还没来得及互相介绍。 流动的地之森覆灭,它消失,将四大元素森林拼合在一起,恶龙从空中袭来,那是最恶的龙,托修斯特,它有一个人类名字,它曾是骑士。 阿奇柏格看着自己的双手,冰之华的侵蚀痕迹全部消失,他说:冰之华也消失了。 奈登笑了:果然默认是贡出四个精华啊。 黑龙疾驰。 艾布纳看着它飞行的方向,说:它是要到城中,它要去救女神! 120、回到城内 阿奇柏格说:好吧,我召唤魔物。 他说着法阵开始显现,他吟唱魔文。艾布纳说:他是召唤骑士啊? 奈登: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解释。 夏佐说:要打仗吗? 贾斯特说:呃,有一个问题。 梅尔说:什么? 贾斯特说:我慌张的时候,再也不会手忙脚乱了。 艾布纳没理解,他说:挺好的啊。 奈登说:契约能力是全部被回收了吗? 果然,他们一个也使不出来。 阿奇柏格说:不重要了,我们十个人不本来就是为了给黑龙送契约吗?看来他很强就是了。 他召唤出三头骏马,马绳都好好地拴着,马车拉在后面。车很大,足够坐几百个人。 奈登说:我们以后可以去世界巡游了 阿奇柏格说:我跟你,驾车,还有谁? 艾布纳说:我。他举手。 布兹说:我怕小艾身体还没恢复,要不我跟小艾一起吧? 奈登说:为什么他们是一起骑马,我们是一起骑马? 阿奇柏格:你有没有问题,现在要去屠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 奈登说:要不梅尔也一起驾车吧?你一直都是个体弱法师,没什么事做诶! 阿奇柏格说:上车! 车上载着欧珀所有的教徒,就像童话故事一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奈登规划路线,艾布纳负责加速,阿奇柏格提供魔力。 夏佐说: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去 贾斯特很高兴地说:可以回家了! 骑士团的人同样看到了黑龙。尤崖说:召唤成功,但是 没有黑龙的宝藏,由于地之森的下陷,地图被重新改写。侨易斯挥剑,他展开火焰魔法,说:沿着火的方向一路前进吧,尤崖支队长! 班诺几日前才休养好身体,卡特照顾他,碧蓝海湖的神甫今天说:是神迹,黑龙出现了! 卡特说:什么? 特家神甫说:把那头龙杀死,让女神永远被封印,我们就有源源不断的魔力了! 得到黑龙力量的唯一方法就是把黑龙杀死,再无其他。让黑龙没有救出女神,女神永远被封印在地下,得到黑龙的力量,得到女神的魔力,这就是神甫和那些贵族想看到的。 苏苏里,八王子和安德烈喝茶。安德烈说:最近城中的地震又频繁许多了啊? 八王子笑着把茶盖盖好,他说:是,我亲爱的女孩快要苏醒,我可以听到她夜夜哭泣。 王宫就是女神的心脏,她被封印的主要场所。 安德烈说:把黑龙杀死,得到力量,让女神永远被封印。 八王子笑道:就是这样。他的魔法天赋非常强,还未成年,就预测到了一切,计划都如他所写,一切都如他所观,他是王宫的先知,未来的占卜师。 安德烈说:女神会孤独吗?她会流泪更严重吗? 八王子说:安德烈家主,你对你的弟弟是怎么想的? 他的耳坠摇曳在风中。安德烈皱眉,八王子继续说下去,他说:鸟儿只有在鸟笼里才可以尽情的歌唱,回到森林里的它们很美,可不属于自己啊。 安德烈脸上阴郁更重,他很介意八王子拿艾布纳用来跟女神做比较。 他可以让苏苏里变得更加和平,稳定,繁荣,但八王子不应该拿艾布纳出来说事。 他们前不久才在城中有过一战,安德烈让艾布纳明白了,他是个叛徒,他应该感到后悔,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回到自己的身边时,要么是个英雄,要么是个依靠自己的孩子,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121、救「公主」 马车依旧在飞快行驶,艾布纳不断地施加祝福,说:请女神为我们祈福,让我们的魔力增强! 他不需要魔法石引导魔力,他大声地请求女神回应,本身就是魔力的一种流动,只有顶级的魔法师可以做到这个。 他们不断地在追赶托修斯特,托修斯特快飞到城中。疾风划过,犹如利鞘。 安德烈在苏苏里带着骑士协会的全体骑士迎战,他们通过了秘密训练,掌握了原来骑士砍杀恶龙的方法。 他们是旧时的巴罗骑士,那批真正的骑士! 马车横空架起,女神的封印动荡,地上出现数道裂缝,大地仿佛暗礁。 分卷(49) 那三头骏马被勒住,扬起身体在空中发出叫声,艾布纳与安德烈目光碰撞。 车停了,阿奇柏格愣了下。 奈登顺着艾布纳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陷入静谧。 艾布纳对安德烈伸出手,说:嗨?哥哥,要一起去当屠龙的勇士吗? 他上次回来,被安德烈打败,安德烈说他还没成为英雄,这次他就要成为去阻挡托修斯特的英雄。 安德烈说:一匹马应该坐不了三个人。 艾布纳: 奈登: 布兹说:小艾,你不能再去相信他了,想想看,他对你做的事,上次他是怎么用剑 艾布纳说:我知道,可是一开始是哥哥陪伴我的,只有他。 布兹说:这样。 阿奇柏格说:恐怕轮不到各位感伤,托修斯特要去救「公主」女神大人了。 他指了指天上,黑龙翻滚下来,阿奇柏格解除契约魔物,众人迅速散开,跟黑龙打成一片。 圣马徽不断被使用,圣马展开翅膀,在天上飞舞,骑士们骑着圣马跟黑龙作战。 奈登说:有个事,得说一下。 阿奇柏格说:什么事,为什么这种情况我们还在这儿聊天? 奈登把话题继续下去,他说:你是钥匙,是解开黑龙的关键。 阿奇柏格说:是。 奈登说:可是你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用,契约力量其实是十份化七份,因为梅尔有不死之身,而你,没有任何契约力量。 又已知,米蒂是魔法师,召唤骑士跟她同源。也就是说,她是关键,她跟黑龙有莫大的联系 阿奇柏格说:我只要结果。 奈登说:你不是召唤骑士吗? 阿奇柏格说:你的意思是 奈登说:奇奇,来创造我们自己的传说吧?这也是骑士传说,你说不定可以跟黑龙签下契约,你可以驯服黑龙呢! 阿奇柏格说:什么?我们不杀死他? 奈登回忆着在阿奇柏格身上看到过的鳞片,说:冰之华侵蚀到了一定情况,可以让你的身体长出鳞片,没准最后的情况是你变成龙也说不定。 阿奇柏格点头说:真希望我会龙的语言啊,跟托修斯特说话也方便。 奈登说:好,接着我就要跟安德烈商量了。 阿奇柏格说:你要干什么? 奈登说:救「公主」女神大人! 122、我带你去看她 他们跟黑龙战斗,而奈登看着安德烈说:哥。 安德烈说:在八王子的寝宫。 奈登说:知道我要说什么啊? 他要找女神被关的具体位置。她的心脏。安德烈很理解他,奈登一说话,安德烈就说:你叫我们哥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事。 奈登乐了:你们俩确实很像。他在说艾布纳和安德烈,又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教育他的情景。 安德烈说:阿奇柏格只有一个人,他怎么驯服那头龙,是他的事,我们怎么把它杀死,是我们的事。 奈登说:但你还是愿意告诉我女神的位置。 安德烈指指苏苏里的土地,说:她就在苏苏里的地下,苏苏里的每一个部分,她都在。 奈登说:她一定很痛苦。 安德烈说:我也没有,关别人的兴趣。 他们一起奔跑起来,去找王宫的方向,儿时走过的街道,以前工作过的地方让他们感到无比熟悉,他们可以随意在街道中穿梭游走。 奈登看到索菲和代尔正在救困在木头下的小孩,索菲回头对他一笑。 杜克和加比正带着警备队疏散人群,躲到安全的空地。 哇副队长您回来啦?他们对奈登还是最初的印象,没有觉得他是叛徒,或者说情况太危急,连觉得奈登是叛徒都要慢半拍。奈登说:我今天要去干大事! 杜克说:赌马吗? 奈登说:你最好去阿奇柏格那儿接受下思想教育,他不当队长了依然可以管你。 加比说:奈登副队长是想成为英雄吗? 奈登说:不是成为英雄,我们去救人,我们去救,苏苏里的女神! 他说下这句话便走了,杜克呆了一下,看着空落落的街道,他说:奈登副队,人出去一趟,疯了不少。 加比说:我想,他说的没准是真的,因为黑龙 他指了指前面的道路,几百个人正和一头巨龙陷入混战,他们还看到了他们久违的队长。 阿奇柏格正被黑龙甩了出去,撞在烟囱上,黑龙被几百个人用绳索套住,连连有士兵对他射出弓箭。 阿奇柏格说:这可比别的魔物难驯多了。 他跳下房子,随便找了一把地上的剑,双手合十祈祷,所有的魔物和恶龙全部覆灭,因为托修斯特出来了,女神的封印即将破除,那些魔物再也不用成为森林的阻碍,那些恶龙也不用无尽地诞生了,这片土地和平,再也没有人侵扰。 所以他现在没法召唤魔物了,他唯一拥有的只有驯服咒,他需要对黑龙下达驯服的旨意,黑龙左摇右摆,不受控制,阿奇柏格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烦躁,他一个动作要重复成千上万遍,他想到奈登说的,又想起自己脸上曾经有的鳞片,他想,按照他们所说,托修斯特到底是怎样成为了恶龙呢? 跟女神订下契约但是,好像是需要一个什么东西,至少得是一个外来物品,它可以植入身体。 那个时候,没有冰之华,没有火之华,没有海之华,没有空之华,植入仪式也是后来才发明的。那么,那个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阿奇柏格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又看了看黑龙,他跳到黑龙的身上,黑龙要动,几百个人拉着他,所有人都从自己的身上抽出剑去刺它,要把昔日的英雄推向深渊,没人知道他是英雄。 阿奇柏格在它的脖子上仔细寻找,找到了一块与其他鳞片相反的,倒生鳞片。 托修斯特当初击败恶龙,有了这么一块鳞片,或许。 有人认出了阿奇柏格,他说:阿奇柏格少爷,我们现在要杀死黑龙,请问你在? 阿奇柏格摸上了逆鳞,对他下达驯服的旨意。 黑龙更用力地挣扎起来,他并不听阿奇柏格的,阿奇柏格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没有人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阿奇柏格说:你想见她是吧?我知道了。 他把逆鳞拔出,黑龙化作一个少年,喉部明显受伤,所有人都向后倒去。 他的四肢套着各种各样的绳索,就像女神被上了无穷无尽的枷锁。 阿奇柏格拿剑一并把绳索斩断。那名骑士说:阿奇柏格少爷,这是 阿奇柏格搀扶着那名少年,少年的双腿走不了路,全身上下都是伤痕。 阿奇柏格说: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她。 立刻有数十名骑士拔出剑来,他们围成一排,堵着阿奇柏格和托修斯特。 骑士协会副会长扎克利说:阿奇,请你谅解一下我们,这个不明少年,我们得得带去魔法部。 阿奇柏格笑了,他说:你们谁敢拦我? 123、波德 奈登跟安德烈跑到了王宫,他们推开大门,王宫里早就没有人了,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 只有九王子在八王子的寝宫鬼鬼祟祟,见到奈登吓了一跳。 波德,你在这儿干什么? 安德烈皱眉,他说:我说过了,别参与王位纷争。 他很讨厌奈登跟王室成员关系这么好。九王子藏着双手,看了看他们,又看到了哥哥的房间里去。 他说:今天大家都出去了,我偷偷回来啦。 他伸出手,给奈登看,是满盘子的药水和鲜花。他说:有个姐姐,她老是哭我想她是精灵吧,被关在下面,其实这件事不该跟你说的,但是安德烈也知道。 安德烈说:我确实知道。从他知道计划开始,他就知道女神被封印的位置。 波德就拿起一瓶药水,说:我就在想,我得让她好起来,大家为什么喜欢关着精灵呢?精灵,一点都不自由啊。 他们也很不开心,我们让他们不开心,我们还是人吗?不可以,至少王子不可以让精灵不开心。 他挺了挺胸,说:我是王子啊。这个是止痛药水哦我想她经常哭,涂了这个会不会好一点。 奈登摸了摸波德的头,说:你干的很好。 波德摇摇头,他摸着刚刚被奈登摸过的地方,说:我已经是个大人啦!小孩子总是喜欢强调这点。 弟弟,看看你干的好事。八王子冷冷地说,他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手里有一根魔杖。 奈登跟八王子见面,他对这个在任何场合都保持笑容的八王子特别有印象,波德很害怕他的哥哥,但是他还是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很硬气,他说:你不能每天都让她哭啊,她在流泪她不是美人鱼,眼泪化不成珍珠,我们是王子啊,珍珠要多少有多少。 八王子冷笑,笑他弟弟很蠢。 奈登说:看来我得跟你一战了,是吧?不然你是不会放我们走的?哥哥,快跑! 安德烈: 好卑鄙的做法。安德烈确实跑进了八王子的寝宫,他现在认为这个方法最有效。 八王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奈登这么卑鄙不讲规矩,他用火球术轰炸了一片区域,奈登提起魔法盾牌防御,他说:我不想杀小孩子,除非你真想死。 八王子说:我要杀了你,因为你是不听话的奴仆。 奈登笑了,他说:你以为你是王子,别人就非得是奴仆吗?我奈登卡佩也是个贵族啊!他拿出剑来跟八王子对打,八王子从腰间拔剑。 安德烈顺着长长的楼梯跑下去,小时候他很怕黑,奈登就喜欢给他制造黑漆漆的地方,有时候安德烈确实很讨厌奈登,就是在这种时候,很讨厌,所以他会教训奈登,用他最好的剑术。 他还当过八王子的老师,指点八王子,但八王子心高气傲,认为魔法比剑术有用。 他举起火把,继续往下走,楼梯很长,一圈一圈的走廊绕着,但他看见女神了,披着头发,躺在水池中间,四周满是钉子和锁链,神明要在这么低的地方为别人俯首称臣吗? 安德烈也不信神,但是他希望别人尊重神。至少,神不能被囚禁起来。 波德也跟着下来,他们一起走,走到了楼梯的最底层。 女神张着嘴,一闭一合,在说什么。 波德给她的脸上涂药,原来她的泪水太多,积成了水池。女神摇摇头,她继续说着什么,安德烈学她的口型,一起发音。 to sur st。 tosurst(托修斯特)。 tourist(游客)?波德说,她想找个游客吗? 安德烈: 124、大公 不止八王子,还有大公,奈登打了半天以为是援兵,原来是敌人,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对大公摆摆手说了句:嗨? 大公一剑把他挑翻,奈登: 奈登理了理衣服,重新站起来,他思考着对策,心说,两个人是不太好打。 他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令人绝望的情况,海之森就蛮让人绝望的,现在更让人绝望,他觉得阿奇柏格或者安德烈有必要出来一下,否则他以一敌二很可能死。 奈登尝试中止战局,他说:我能问一下吗?米蒂你真的相信她有罪吗?她当时,是做了什么呢?应该是发现了女神的存在吧?还有这些故事。 他话音刚落,大公就又给他一剑,奈登防住,开防御罩,他预料到八王子必将同时给他一个魔法,果不其然,雷从他的头顶炸开,魔力耗去一半,一剑,一招,足以让他魔力耗走一半。 看来八王子的魔法天赋确实异禀,大公的剑术也不是盖的。 奈登心想,但他可以防下两个人,他有最好的防御,哪怕是用女神赋予的第二次生命,胜利快了,至少成功了一半,就算命在这儿耗一次也值。 大公说:卡佩家尽出叛徒。 奈登笑笑:好的。 他没脸没皮,可以被嘲讽,他把寝宫用防御结界罩住,向内输入全部的魔力。八王子看出他的想法,一击,说:疯子! 但是奈登的防御结界没有任何人可以破解,他用生命做保障,奈登,命硬得很。 这个结界,还剩下两击。 只有魔法可以击败,所以大公不行,大公只能攻击奈登,就算他把奈登杀了也没用,奈登的结界,是死后还在的。 城内一片混战,梅尔架着马车赶来,阿奇柏格跳车而下,车上是托修斯特,阿姆和纳特。 欧珀的教徒和魔法部的成员在一起混战,而艾布纳还负责跟扎克利调停骑士协会的事。 阿奇柏格愣了,他看到自己的爷爷拖着剑,而奈登背后就是结界的入口,他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阿奇柏格说:爷爷。 梅尔赶紧过去跟八王子对打,法师对法师,火球在空中乱撞。 纳特和阿姆则是扶着托修斯特疾行,大公看到这一幕,一剑下去,阿奇柏格对着挡了一剑,一只手就顶过了。 大公和他连砍,连挥,连斩,阿奇柏格的剑术老师就是他爷爷,教育阿奇柏格的人,就是他爷爷。 分卷(50) 他从小在爷爷的身边长大,熟悉爷爷的每一招,每一式,他只是不会用手中的剑去攻击爷爷,直到这一次。 奈登说:奇奇你真厉害啊,挡的,真行啊。他快要虚脱了,体力耗费,眼睛看不清楚,头晕很严重,这是魔力透支过度了。 他明白平时阿奇柏格跟他对打还没有拿出真功夫,他很庆幸。 他觉得这样就够了。剑花在空中闪过,一下又一下擦着金属,剑与剑碰撞,每一下都代表着力量。 阿奇柏格跟大公战斗,就像回到了儿时,儿时他总是打不过爷爷,他很害怕爷爷。 阿奇柏格说:爷爷,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而战的? 他一字一句把这话说出来,一剑又一剑打在奥格特大公的心上。 为了家族。他说,你应该骄傲地挺起你的头颅,你是特家的人,你要为特家做事,为特家骄傲。 阿奇柏格笑了,他笑了一会,流下眼泪,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他说:爷爷,你骗我,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说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违心啊? 大公沉默,他又是一击,阿奇柏格被掀到在地,他的腹部受伤,他连伤口都不用捂,呼吸一下,疼痛一下,但他习惯疼痛了,疼痛也成享受。 阿奇柏格说:我翻了,你以前的东西,装在一个箱子里,落灰了。你都记不起来 他回忆着,用手比划,他说话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大公砍得那一下很重,阿奇柏格还是要说:水晶球啊,魔法试剂啊,魔法书啊,还有一张纸。斗篷,帽子,牌。一些辩论稿。一点都跟骑士扯不上边,爷爷,你以前是个怎么样的骑士啊? 巴罗,以前是个怎么样的巴罗呢?伯德温魔法学院,又是如何运作的呢?你们三个人,在同一张纸上,写名字,一本书,要三个人一起看,一起做标记,药要三个人一起熬,你还有支魔羽笔,是他们之中的谁送的呢? 你在法庭上,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承认米蒂和罗杰有罪呢? 他们,背叛了王国,背叛了苏苏里。大公终于说话了。 你不能背叛家族对不对?因为那个时候,你是大家敬佩的骑士,最可能成为骑士团长的人,但是你没有当团长,跟罗杰一战后,你就从骑士团消失了,你去做了大公,大家都叫你大公,没人叫你奥格,这个名字,没人想起来。 所有的人跟我讲你的时候,所有亲戚,他们都叫你大公,他们没有一个人叫你奥格。 他们尊敬你,但是他们不理解你。随着年岁的增长,理解你的人越来越少了,最初理解你的那两个人,你一定还记得。 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态,怎么去作证,我不知道。爷爷,我跟你很像,我知道你很后悔,你后悔了几十年。 大公笑起来,他笑阿奇柏格幼稚,他说:阿奇,你还是只觉得那段年轻的友谊重要,他们不见了六十年,只是两个亡灵,六十年,我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现在是很后悔,我想怎么当初没有对你更狠一点,让你更加怕我。 这样你就不会该死的叛逆,而是乖乖听家族的安排,不是因为本杰明艾泽一开始心思就不正。 奈登勉强扶着墙走过来,他跟阿奇柏格互相搀扶,互相依靠,奈登抹掉血,他说:我确实也蛮后悔,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要不是你是奇奇的爷爷,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阿奇柏格说:奈登,他还是我的爷爷。 奈登说:好。但是我觉得,一个人明白事情,可以立刻明白,也可以一时不明白,你不能一辈子都不明白,奥格。 125、旧时巴罗(一) 在当时,奥格特仍在就读巴罗学校的日子。巴罗骑士学校还跟伯德温魔法学院是两回事,没有合并,有些骑士生会仇视魔法生,也有些魔法生会仇视骑士生,这是双方都有的。 奥格由森林回到学校,依旧很多人包围,他走路,很多人包围,他练剑,很多人包围,他习惯了几十双眼睛整天盯着的生活。 他有朋友,字面意义的朋友,他作为一个贵族肯定有一些贵族朋友。 他赶着辩论赛回来,每周,友谊塔都得开展一次骑士生和魔法生的辩论,骑士生这边找不到论题了,那边魔法生的论题多的写不完。 奥格稀里糊涂来参加一次,他好几次都没赶上,就这一次,听到别人说「女巫」什么的,他很好奇,问:哪有女巫? 对方一个黑头发魔法生厌恶地发出一声声响,他挥动魔杖,把奥格变成了一只青蛙,奥格很快就变回来了。 他对魔法的防御高的可怕,基本等于没有。那个魔法生有些吃惊,但还是没把奥格放在眼里。 那个红头发的男生跟黑头发的男生说了句什么,黑头发男生才安静下来。 奥格对他们两人很感兴趣,同学们都如临大敌,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那两位人是何方神圣,辩论赛就展开了。 这次的论题很奇怪,是问「你觉得是魔法生重要还是骑士生重要」。 双方各自展开观点,奥格特是一辩,实际上他根本都没搞清楚辩论赛的规则,他说:都重要啊。 主持老师说:奥格少爷,您得有自己观点。 奥格说:我的观点就是都重要,「都重要」不是观点吗? 主持老师还没计时,他很有耐心地问:奥格少爷,您还打算发表论辩吗? 奥格说:不发表。 骑士生痛苦地捂脸,二辩感到压力很大。 主持老师说:那么请一辩米蒂莱德发言。各位辩手,时长为一分钟。 奥格说:米蒂?好像女孩子的名字。 他觉得很奇怪,黑头发的男生厌恶地看他,红头发的男生看着奥格特,笑笑,站了起来,说:我认为是魔法生更重要。 他站起来,论述观点:我们都知道,物以稀为贵,美丽的东西,我们会多看几眼,闪闪发光的珠宝,我们也会多注意几眼,带有魔法天赋的魔法生,魔物,恶龙,都吸引我们的注意。 研究他们的人是谁?是魔法部的各位长老,我没听过骑士生研究魔物,也没听过骑士生研究魔法,不研究这些魔法,谁来破解诅咒,谁来设下祝福? 五位评委团老师在计分。 骑士生的二辩站了起来:物以稀为贵,美丽的东西多看几眼,闪闪发光的珠宝多注意几眼,你的意思骑士生的珍贵就不算珍贵? 这个世界上什么不珍贵呢?力量,速度,反应能力,只是要求不同所以珍贵程度体验不同,对方一辩以偏概全,她说骑士生没研究魔法,又说无人能破解诅咒,请问我们的无名骑士他是怎么在一个没有研究魔法的情况下自己打败了恶龙呢?他怎么率领着十位骑士走向胜利呢? 黑头发的男生站起来,他说:骑士生没研究魔法是众人知道的事实,一个人,我可以变成青蛙,也可以打他一拳,只是在于形式不同,众所周知,魔法师不用剑,只有骑士需要用剑,那些士兵,他们挥舞着这些剑,随时有可能造成伤亡,一个人,他可以拿着菜刀把人杀死,可以割开他的肚子卖掉器官,骑士生比寻常人更具有这些可能,而且他们一点都不优雅,我们魔法生更重要是从社会进步说起,人文明代表什么?不经常用棍棒拳头解决问题。我们魔法生就是把暴力化为和谐。 辩论赛结束后,魔法生和骑士生又到了互相对立的一个场面,黑头发的男生对奥格说:没有文明,就是从辩论赛的观点都不知道从哪说起开始。 他知道这个人叫罗杰,没有姓氏。 奥格没听懂罗杰的嘲讽,他做人直来直去,为人直爽,就连话中带刺都听不出来,因为他是特家的长子,不会有人对他话中带刺。 他很奇怪,说:你们一个名字像女生,一个没有姓氏,好奇怪? 他只是很普通地发问,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罗杰就拿着魔杖要再变他一次青蛙,给米蒂拦住了。米蒂说:我名字是像女生啦。 奥格说:你父母为什么不给你取一个男生一点的名字呢?比如凯,卡尔文 米蒂笑了,说:因为我是女生嘛。 奥格说:什么? 他没有这个概念,他看了看米蒂的头发,说:你是短发啊。 米蒂说:女生就不能是短发吗? 奥格更奇怪了:你为什么打扮成男生样子,不是在学舞蹈,或者让仆人给你梳妆打扮之类的? 米蒂要拦不住罗杰了,罗杰个子很矮,他要跳起来打奥格,奥格说:你还说你们魔法生优雅! 他躲着罗杰,米蒂抱住肚子,捧腹大笑,她说:你真的很有意思,你是特家的大少爷,对吧? 奥格说:为什么叫我大少爷,叫我奥格就行了。 米蒂眨眨眼,说:好,下次见咯,我们还有课。 他们告别,奥格在心里想,怪胎,两个怪胎,一个假小子,一个巫师。 有很多人这么叫米蒂和罗杰,他也没叫错。他不知道巫师是用来骂人的,因为有很多骑士生都这么说,也只觉得假小子是用来形容一个女生的。 126、旧时巴罗(二) 奥格跟米蒂已经混熟了,全巴罗骑士学校,没有一个人敢跟奥格普通地讲一句话,他们以跟奥格讲话为荣,同时也怕奥格对自己横加指责,要得到他们认为的指责非常容易,奥格只需要说一句心里话就行了。 奥格经常来伯德温魔法学院,仍没有太多人跟米蒂来往,罗杰更是一个人老在阁楼做魔法实验。 他不理奥格,奥格来一律当做没看到,他就爱看书,把自己缩的很小一团,奥格要跟他玩,他又当做没看到,换个地方继续看书。 奥格: 所以奥格跟米蒂混得熟。 奥格清楚地明白了米蒂是女孩子,米蒂会笑嘻嘻地握住奥格的手给他感受一下女生的胸部,吓得奥格连退好几步。 他跟女孩子的聊天仅限于舞会看见笑一笑,宴会看见笑一笑。他父母就让他保持这个样子,他都知道微笑要微笑几度。 米蒂打破了男女生的界限,让他感到恐怖,他甚至有点怕米蒂,他说:请你最好不要未经允许再随便碰我,这样不礼貌,小姐。 米蒂说:你可以把我当男生啊。 奥格说:不可能,男生没有胸就算是胸肌,也不是这样的。 米蒂耸耸肩,说:我没办法。她声音很沙哑,也不像女生的声音,女生的声音应该比百灵鸟还要纤细。 奥格想了下米蒂长发的样子,说:你为什么非要做个魔法生呢? 因为想成为最高级别的魔法师。 做那个有什么好啊,女生,没有做那个的。 米蒂说:我可以是第一个。 奥格说:第一个有什么好啊? 米蒂说:也没什么不好啊。 奥格说:就算所有人都叫你女巫,所有人都让你走开,你还要做自己的事? 米蒂说:我又没害谁,我为什么不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奥格说:就算所有人都不理你? 米蒂说:现在也就你跟罗杰理我了,还有老师吧。 奥格说:哦,很好,没有人理解的感觉。他没法想象,只能干巴巴地说很好,他心里一点都不认为好,他根本不会跟米蒂选一样的路,他佩服米蒂是真佩服,他只能佩服,因为不知道该说这种行为是什么,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行为,一个女生,或者说一个人,就是不想受人欢迎,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奥格不明白,他的父母,他的家族叫他时刻保持一个受人欢迎的状态。 他随时都得笑,不开心得笑,开心得笑,他得保持一个很阳光的状态。 他可以生气,但是只能对那些低于他的贵族生气,他还是可以对许多人生气,很多时候他都没生气,只是「什么都不懂」,那些人就在他「什么都不懂」,发出了那样的疑惑之前,他们就都跑开了。 他了解了罗杰是商人的养子,没姓氏是因为他虽然是养子,但是不被那个商人当做儿子。 奥格明白了这个,但他还是不明白罗杰为什么敏感又脆弱,还不让人说,他经常说罗杰好像女孩子,得哄一下,罗杰更生气,米蒂: 米蒂笑着当两个人的感情粘合剂,她有时候会跟罗杰走的比较近。 没办法,他们都是魔法生,更有共同语言。米蒂给了奥格一个水晶球,罗杰给了奥格一只魔羽笔,他的朋友们给了他生日礼物。 奥格一个一个认,他先从米蒂开始问,说:这是什么? 米蒂说:水晶球,可以占卜未来,但是得你会魔法啦。 奥格说:哦,哦,我派不上用场。 罗杰说:魔羽笔,可以写下心中所想,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可以写给她。 奥格说:哦,那我就选米蒂吧? 罗杰很吃惊,他说:什么? 米蒂说:好啊,你要对我说什么? 奥格嘴上还没说完,魔羽笔就写出来了:我觉得你好像个男孩。 米蒂说:认知并没有更新呢。 罗杰说:无聊,为什么你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种想法,刻板印象。他会用奥格听不懂的名词来攻击奥格。 魔羽笔又替奥格写:罗杰好像女孩子。 罗杰又要去打奥格,奥格一边躲,一边说:你们魔法生不是要优雅吗? 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米蒂哈哈笑两下,说:真是美好啊。 出现什么情况,米蒂都会说这种话,奥格说米蒂很敷衍,米蒂点点头,说:也很美好。 米蒂对什么事都不生气,就算女孩子说她不要脸,米蒂都能接受。 米蒂是魔法天才,但是家里不让她一个女孩子读魔法,除非她不当女孩子了。 分卷(51) 于是米蒂就把头发剪短,换上男装,也尝试着用低音去说话。 就算如此,大家都不会觉得她就是个男孩子了。知道她性别的人还是会嘲笑她,越是莱德家族自己的人,越会嘲笑她怪胎。 米蒂渐渐不跟奥格说话了,然后是罗杰,他们两个人自己商量着什么,没叫奥格,时间越长,奥格越觉得不对劲。 奥格说:怎么了吗? 米蒂笑了:没事。 罗杰学了数字占卜,他给奥格展示,掉出一张牌,是数字八,罗杰说:这是你的名字,它跟八有关。 奥格说:确实,一开始就叫奥格斯特,因为是八月出生的,后来我嫌麻烦,就把名字改短了。 奥格说:我也要玩。 他也拿牌,摸出一张数字九,他随便说:我猜,有人要在九月离开。 一时,安静得很,米蒂从魔法书中抬头看他,罗杰也看着他。 奥格说:非常不对吗? 奥格说:其实是我啦,九月又有事情了。 米蒂笑了一下,很是勉强,她说:很吓人啊,奥格,我们都不希望有人离开。 奥格耸肩,他说:谁会离开?只有我,天天离开。 127、旧时巴罗(三) 他们,跟奥格的话越来越少了,奥格什么都没问,因为他们什么都没说。 他们常常在一个教室,里面都是学生,米蒂和罗杰在发言,奥格好奇地看了一眼,米蒂发现了,就会赶紧用窗帘挡住。 奥格开始觉得伯德温魔法学院,也没有那么有意思。 他们离开的那晚,不是九月,而是八月。 他们,是为什么离开的呢? 一个晚上,带着几十个魔法生,一起逃亡,只剩下他们俩断后,魔法学院,夜深人静,只有奥格来看他们。 奥格说:你们打算去哪儿呢?他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这么问。 米蒂变了脸色,她说:奥格,我们 罗杰说:还是不说了吧,这个事情,没法说明白的。 奥格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米蒂面露难色,并不能告诉他。 奥格说:我是,骑士,骑士不伤害朋友。骑士也不喜欢有人满口谎言,或者一言不发。 他说的时候,他想到了米蒂和罗杰一起出逃,没有原因,不可以告诉他原因,这本身就让他感到遗忘和愤怒。 罗杰说:对不起,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去完成。 米蒂说:你对骑士团怎么看呢? 奥格说:很好啊,他们不是要去打恶龙吗?怎么了? 米蒂笑了,说:你觉得,我们的家族怎么样呢? 奥格说:很不错吧,你很有意见吗?一个人,对自己家族有意见,那为什么不能说呢?你们就这样离开 他不明白,他是特家长子,颇有天赋的剑术天才,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他面前用剑质疑他,他没受过挫,因为他战绩是无穷胜零败。他带剑是习惯,他不会对朋友出手。 米蒂说:你说,如果有一天,没有了魔法生和骑士生的概念,而是有了「魔法骑士」,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个新概念,奥格有听说过。 又拥有魔法,又拥有身体素质,有什么问题吗?他越回答,越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 米蒂说:今天我们要背叛苏苏里,背叛整个王国。 罗杰说:你不要跟来,你是特家的长子,不要跟我们一起惹麻烦。 你们疯了吗?我绝对不会跟你们一起走,我肯定让你们留下来,你们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祖国?你们不是满腹经纶的魔法生吗? 奥格毫不犹豫,他没法想象他的朋友是两个叛徒,两个叛徒出现在他眼前,他容不得叛徒,他一定要看见叛徒死。 他又在笑了,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局面,他只可以用笑容缓解,可是他用笑容缓解了什么呢?胃中一阵翻涌,他为他的朋友们感到恶心。 这两个朋友,说自己要背叛苏苏里。 米蒂说:我们,不能再信女神了。 罗杰说:我们要创造属于自己的教派,女神是个谎言,那些贵族,特家,艾泽家,卡佩家,他们 他说不出他想说的话。 奥格说:你想说什么? 罗杰说不出那句话, 米蒂说:我们只能走,如果你阻止,我们用魔杖和剑展开一场对决吧。她决绝,且坚定。 128、一生 昏暗的房间,点了支蜡烛。有人进来了,吱呀一声,他坐下,对着一言不发的奥格特,奥格特缠着绷带伤还没好。 他说:我是审讯官。他的名字奥格没听清,奥格几乎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词汇缓慢地融进他的耳朵里,又从他耳朵里出来。 所以,你明白了吗? 奥格特一言不发。 让你承认罗杰和米蒂莱德带着一部分魔法生叛逃了,就那么难吗? 奥格不说话,这样关了一年。关到他弟弟死,他父母的话难听得升级,别人看到他只会议论他,同情他,辱骂他,嘲讽他。 罗杰创建了欧珀,他模模糊糊听到米蒂的消息,赶回莱德家族,去惠特堡,看到一具尸体。 莱德家族的人做驱邪仪式,他们说,米蒂是身上有了邪灵,才背叛家族的,其实不是她背叛家族,而是那个邪灵背叛的,它操控了米蒂。 律师,说了一套又一套。奥格听了一套,又一套。 他说:米蒂没有疯。 法官又敲敲法槌,在公正公平的法庭上问台下站着的奥格特,他说:你没有什么其他好说的了吗?被告方证人? 奥格说:罗杰说,女神是个谎言。 法官又敲法槌,他双手交握在一起,他说:当然了,罗杰是个邪教创始人,他心思不正,创建了欧珀,你也看到,青灰多么努力地剿灭欧珀! 奥格说:米蒂说,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律师大声地说,这就是米蒂受邪灵控制的证据。 奥格说:她就要做第一个,就算所有人叫她女巫。 原告说,多么荒唐,她想做女巫,你们想把什么事都扯到邪灵上去吗?莱德家族养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奥格说:就算所有人叫她走开。 原告说,她就是心里就是有背叛苏苏里的思想,是哪个人给她灌输的? 伯德温里哪个?看好她的老师是哪几个,应该就是哪几个吧? 奥格说:她又没害谁。 律师站起来,很无奈地摊开双手,说,米蒂就是受了邪灵控制,她居然说出她没有害谁,她害的那些父母失去了他们的高材生小孩! 奥格说:米蒂,是个好人啊。罗杰,他也不坏啊。 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每个字都咬的费力和轻声,他的父母在台下愤怒地说:荒唐,你还是不是特家的长子? 奥格说:没有人知道的路,真的很难走。 他不想走了。 他改变证词,一次次翻供,他把罗杰和米蒂说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他每说一次,台下的观众就呼喊一次,他们好像乐衷听到这个答案,事情往他们倾向的方向走,越走越偏,没有证据,不需要证据,依旧可以那么说。 奥格不知道撒第几个谎了。 父母拍着他的肩,说:你害我们担心了,果然这才是我们的好儿子,那两个疯子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一年都跟中咒了一样,就说吧,魔法师就是该被埋汰的东西。 奥格进了骑士团,众人欢迎,他跟罗杰战斗,一剑,贯穿心脏,全程没有一句话。 他的心死在了那一年。 大家欢呼,歌唱,为他而感到自豪,说,我们有奥格特! 他是骑士团英明神武的大英雄,剑术第一,是个天才!大家都应该叫他,真正的骑士奥格! 奥格退出了骑士团,有很多嘘声。 他跟一个艾泽家族的女孩,平静地结婚,有了孩子,他被封为大公,谁都叫他大公,没有人叫他奥格了。 到了第五个孙子的时候,他决定把这个孙子培养成杀戮机器,他按自己的方法来。 他已经知道了女神为什么是个谎言,罗杰和米蒂为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为什么只带着那几十个魔法生走,而不跟他商量,不跟他解释来龙去脉。 他明白了,特家,全苏苏里第二大的骗子,第一大的,是国王。 这关他什么事呢? 他是特家的大公,德高望重。他说,卡佩家净出叛徒,于是大家的舆论一边倒,一度不看好卡佩。 他回到了惠特堡,回到楼上,有水晶球的房间,他记起他们在这里玩过,米蒂说,晚上没准会很危险,罗杰说,你又吓人! 这里,还烧过米蒂的尸体,她的尸体被静静地解剖过,为了驱邪。 莱德家族完美地验证了他们的清白。 他继续养他的孙子,他很恨,他的孙子是召唤骑士,又跟米蒂有关系,那个亡灵,那两个亡灵纠缠不休,从他的梦里来到现实。 所以他很讨厌他的孙子。讨厌又怎样呢?没人能反抗他。 他想孙子得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总有一个得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所以就是那个跟米蒂有莫大关系的,这样就好,牺牲一个就好,他要把阿奇柏格特养成傀儡,牺牲一个,就可以整个家族的幸福,值啊,他是大公,他不能只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爷爷思考,他是作为家族的代表这么想的。 129、泡沫幻影 阿奇柏格说:我不会跟你战斗的,你是我的爷爷。 奈登说:什么?那万一他把你打死了,你一句话都没法说诶。也好,我们两个一起死。 阿奇柏格: 阿奇柏格说:你到底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呢?你为什么就不能想的稍微好一点呢。他又要跟奈登吵架。 奈登说:你爷爷,蛮能打的,我说真的,一剑打掉半条命。他用血作证。 阿奇柏格: 阿奇柏格说:我知道,从小都是他跟我打。 奈登: 奈登说:太不容易了,顺便问下,安德烈的剑术怎么样? 阿奇柏格说:我之后可以跟他打一下看看,他总不能比我爷爷强吧? 大公眨了下眼,突然从那一刻,发现了他的旧时巴罗。 米蒂莱德,罗杰都在。 他很不敢相信,时光从眨眼间流逝,他的天地一会是巴罗,一会是王宫,纷飞变化。 阿奇柏格说:那么,一起防守吧? 奈登说:这个感觉真奇妙啊,但是总算有一起做的事了。 阿奇柏格: 奥格说:之前用魔羽笔写的啊,就是有点不对,罗杰你的魔法不好。 罗杰冷哼,他不屑奥格对他的魔法评价。 米蒂给他拿来原来的纸,给他笔,请他写, 奥格把「米蒂像一个男孩」打,他在后面写:米蒂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她很温柔,也很有思想。 奥格把「罗杰像女孩子」划掉,他写:罗杰很细腻,他比一般的男生,要敏锐地察觉情感的变化。 罗杰说:哈,终于有句能看了。 他拿出一张新的纸,在纸上写:奥格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骑士。 米蒂在纸上跟着写,她说:说到做到,直言不讳。 罗杰写:话有些难听,但是有时候没说错。 米蒂写:他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好骑士吧? 他能为任何人付出。 奥格特在跟米蒂战斗。 他为自己的朋友辩护,挡下了最难听的发言。 奥格特没伤米蒂分毫。 他会问什么,什么都要问个明白。 奥格特在和自己战斗。 他闭眼就是巴罗的时光,睁眼就是王宫的风景,冷冰冰的墙,还有奈登和他的孙子。 米蒂,那个帽子我也想戴,还有魔法斗篷! 你为什么要装成魔法生的样子啊?罗杰不解。 米蒂拿来了帽子和斗篷,奥格一穿一戴,问:怎么样? 罗杰笑了:很帅。 奥格以为他在嘲讽自己,说:这么难看? 罗杰: 米蒂摸着下巴:不是穿戴就能像一个魔法生了,心也要像。 阿奇柏格说,你不要伤着爷爷。 奈登说,拜托,我怎么伤着他?他不把我打死算不错了。 米蒂说:你还是当骑士生吧,你认为骑士生怎么样呢? 奥格说:你们好像把它贬得一文不值。 米蒂笑了,说:那是辩论赛,我们也没有贬低,说说吧,奥格,你为什么想当骑士。 奥格想了下:骑士啊,他绝不背弃他的朋友。 剑光闪动。 奥格说:拥有信用,他对爱至死不渝,不管是任何一种爱。 米蒂说:你想守护哪种爱呢? 奥格说:当然是哪种爱都守护啦! 一剑 阿奇柏格说,爷爷。 米蒂说:没错,为了天下的人,不管是魔法生,还是骑士生。 奥格倒在王宫的地上,好像倒在了阁楼的地板上。 分卷(52) 罗杰说:为了大家,什么都可以做。 奥格说:但是我现在想睡一下啦,训练,太辛苦了。 米蒂给他拿来毯子,罗杰给他拿衣服当枕头。 阿奇柏格守在爷爷的身边,看着颈部流出的血。 这次,一定要做个美梦,因为训练实在是,太辛苦了。 奥格闭上了双眼。 奈登说:救不活了。 阿奇柏格说:但是,爷爷在笑,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笑容。 奈登说:他是做了个美梦吗?所有人应该做一次。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阿奇柏格听:我想,梦的内容,只属于他自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130、尾声 托修斯特,他艰难地想要爬过去,一步一步。 当初,跟艾达的距离也只差这么一点。 他叫,用几乎不能发出声音的喉咙说:艾达。 他看见艾达,满心欢喜。女神转过头来,看着托修斯特,她说:托修斯特!满是喜悦,满是祝福,这两声相隔千年。 奈登随后才直接降落下来,他用土系魔法轻松做到了,因为魔力不支差点摔倒,安德烈扶住了他。 奈登拿出了匕首,他放到女神的手上,说:这是莱德家族的匕首,托修斯特给弗雷德的。 托修斯特又很高兴,他说:弗雷德。 我要做个英雄。 弗雷德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英雄? 托修斯特说:不知道,先定这个目标,我要让这片土地恢复平静。我要把所有的恶龙杀掉。 艾达笑着点点头。 弗雷德说:三个人?那个女的有没有攻击力啊? 托修斯特举起拳头,他说:才不让艾达打龙呢。之后伙伴会越来越多的。 弗雷德说:我肯定是第一个背叛你的。 托修斯特: 十位骑士被火烧死,水淹死,风刃割裂至死,他们的尸体被钉在板上。艾达不见了。 国王向弗雷德宣布托修斯特和艾达的死讯,弗雷德说:死了? 国王说:一条黑龙袭击了他们,魔物滋生,恶龙重来,事情还没有解决嘛。 他们在土地上造新的王国,名叫苏苏里。 弗雷德说:托修斯特已经把所有的龙都杀死了。 国王说:怎么可能杀尽世间的龙呢?就像世间的恶也不可能全部杀死,弗雷德,你应该比托修斯特明白一点吧? 弗雷德有了喜欢的女人,结婚,他们有了家族,王国需要魔法师一脉的力量,却又忌惮他。 而特家,传说是托修斯特的后裔,这只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而制造出来的谎言,可他们确实在很努力地变成「骑士」的后代。 托修斯特跟女神相触的一瞬间,一切化为泡沫。 奈登说:啊 安德烈说:契约到头,实现了就再也不用受契约之苦了,他们会,迎来死亡。 光不断地从他们身上闪耀着。 奈登说:千年就为了一个契约。 安德烈说:只为见这么一次面,一次足矣。 纳特说:也没有很差吧? 波德说:姐姐和哥哥都很开心,他们在笑啊,是笑着死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消失在光芒之中,什么都不剩,苏苏里的天空,变了颜色。 安德烈说:阿奇柏格呢? 奈登说:在上面,特大公自杀了。 安德烈惊讶道:还真不像他会做的。他对那个老者突然也没那么多的厌恶之情。 奈登说:千年啊,我们结束了什么? 收拾苏苏里的残局,至少花了三个月时间,奥格的葬礼如期举行,八王子和国王被民众质疑,索菲说:是奈登和他的朋友们救的我们!她和其他民众作证。 九王子被推选为新的国王,而奈登以安德烈的名义,请八王子当辅佐。 特家家主是阿奇柏格的大哥,他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沉浸在爷爷死去的悲伤里。 莫林说:阿奇,你终于回来了! 他也不管阿奇柏格愿不愿意,抱住他没有放手,又问奈登说:你怎么在这儿? 奈登:哈哈,那个,其实我是,是阿奇柏格的对象。 莫林皱眉,抽出剑来,说:你认真的? 奈登没想到莫林也会剑术,说:认真的 他问阿奇柏格,说:你哥剑术怎么样啊? 阿奇柏格说:非常差,他打不过我。 奈登说:好。 阿奇柏格说:有什么好的?我也没跟你认真打。 奈登: 老一辈,所有支持过十骑士计划的贵族被清算了。包括黛罗,她坚持自己做的是对的,并且不让任何人见她,安德烈没法打开她紧闭的门。 历史书重新被改写,艾布纳慢慢修订。 杜克和加比说:所以你真的救到公主了吗? 奈登说:啊,跟王子,幸福生活了! 杜克笑了:副队长,又骗人,拿去骗队长吧? 虽然队长换成杜克了,但他还是会用旧时的称呼称呼奈登和阿奇柏格。 奈登:实际上,我跟他 杜克说:什么?什么?闹翻了? 奈登说:我们是对象。 杜克说:什么? 加比说:就是结婚的那种对象吧。 杜克:啊?你们,啊?什么时候。 纳撒说:很早他带着妮弗蕾来了,因为魔法骑士学校不在了,又变回巴罗和伯德温。而且允许女生入学,也不让平民签什么死亡协议。 杜克: 奈登: 艾布纳和布兹一起整理稿子。九王子修订法律,跟同性恋爱再也不被认为是犯罪了。 阿奇柏格短时间内不想养什么宠物,他睡了很久,睡了三个月。 奈登问阿奇柏格说:打算做什么? 阿奇柏格说:我不想当队长了,也不想当骑士团团长,先放松一下吧?去当剑术老师? 奈登: 奈登为被他教的学生默哀。 奈登说:你要二十了,我是说,新年快来了。 阿奇柏格说:新年快乐。他跟奈登握手。 奈登说:我们认识也有五年了。 阿奇柏格说:五周年快乐。他又跟奈登握手。 奈登: 奈登说:所以我当时对你真的很不温柔吗?我的技术,很差吗? 阿奇柏格说:什么? 艾布纳选择去旅行,跟瑞莎结伴,他有点不想处理众多的感情问题。布兹说:我也要去。 艾布纳: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骑士传说是我从高三开始写的文,那个时候写完了第一卷,由于对自己写文没有自信所以前后文风出现了一些差异,现在已经变得成熟了,完成了高三时候的创作,让人心满意足,感谢各位读者观看! 番外 131、番外一 莫林不同意,他说: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奈登来特家还是有点介意,他在特家的大厅中也有点介意,跟特家人说话果然是最难的。 安德烈难得为奈登来撑场子,他很不情愿,奈登非要跟他撒娇,说哥你最好了,安德烈觉得很恶心,他不得不来。 阿奇柏格没辙。 莫林说:阿奇从小就在训练场训练,跟我们分别已久,十七岁才回来得稍微频繁一点,他就变成一个冷冰冰的孩子了,又出去两年,跟我们没什么联系,就突然跟你谈恋爱了,凭什么? 奈登说:什么啊,他十五岁的时候其实就跟我 莫林看他,阿奇柏格也看他。 奈登说:好吧,两年是短了点。他很隐忍,说违心话。 莫林说:所以最起码要用时间来验证,五年至少吧? 奈登很窝火,他说:五年?三年又三年。 莫林说:那你想怎么样? 奈登说:你弟弟就是喜欢我,你能怎么样呢?你说我想怎么样,他跟我过,你情我愿。 阿奇柏格说:勉勉强强吧。 莫林说:你看,勉勉强强?这怎么行? 奈登看阿奇柏格。阿奇柏格想了下,说:可以接受? 仍然不算什么好听的回答,莫林很不满意,他让大哥整出厚厚一本本子,上面写着《苏苏里优秀青年才俊》。 莫林翻了翻本子,说:你以为我们弟弟,不喜欢女人,你就是第一位了吗? 奈登说:什么? 莫林说:至少第一位是艾泽家族的,不是卡佩家族的,说起来安德烈的顺序比你优先。 奈登说:什么? 安德烈说:我自愿把自己的权利跟奈登对调。 莫林看了看,又想了下,恍然大悟,他说:这样也不考虑子嗣了,那不如我跟阿奇在一起,天作之合啊。 奈登说:什么? 安德烈忍不住了,他说:这是。 莫林看看奈登和阿奇柏格,说:你是想跟我说奈登跟阿奇柏格不是表亲吗? 安德烈:安德烈,恨了。 阿奇柏格说:这样吧,谁打得过我,我就跟谁结婚。 莫林说:行。 奈登偷偷跟阿奇柏格说:我也打不过你啊。奇奇。 阿奇柏格: 阿奇柏格也偷偷跟他说:我让你啊。 莫林说:但是得由我跟人打,我怕你让奈登。 阿奇柏格: 奈登:哈哈,哈哈。 阿奇柏格说:不行,那跟没打有什么两样? 莫林: 奈登笑了,莫林说:你笑什么,你是我,你也被他说。 奈登说:我笑什么?反正你不同意我们的事,我还不能笑了? 莫林说:这样,让安德烈跟人打,谁打赢安德烈,谁就跟阿奇结婚。 安德烈说:什么? 奈登说:到时候你让 安德烈说:不可能。这是一个哥哥最基本的尊严。 阿奇柏格说:到时候你跟我去特训一下。 奈登: 132、番外二 大家好,我是艾布纳卡佩,众所周知,我是奈登的哥哥。 如正文后续所写,我去旅行了,乘着船去了小岛,在这里歇息。 你们都知道,有我的好朋友,布兹,有我的好朋友,瑞莎,但是跟布兹说话总是有点奇怪。 落日很美,跟布兹一起看,布兹就会说:跟小艾看,还是第一次 我这就叫上了我的好朋友瑞莎,变成了三个人的场景。 布兹: 这也不奇怪,我习惯了,或者说到哪儿都是这样,布兹总是对「第一次」很强调。 我教他弹钢琴,他就会说:第一次被小艾教 我从琴凳上起来,他就会说:第一次中断。我: 但是他跟安德烈吵架就没有那么上心了,他就不会记录一下哪天是跟安德烈吵架的第一次,哪天是对决的第一次。 通常他们两个吵起来的时候,我总不知道帮谁,所以他们吵架的时候,我都不在场。 奈登对我的事深恶痛绝,他很有意思,虽然什么都是从我这儿学来的,但是他就是不喜欢我,他比起我,更喜欢找安德烈,他小时候每次都能帮安德烈弄哭,搞得我很生气,我不得不教育他,他对我是很无所谓的,我教不教育,都是一个效果。 从前安德烈很爱哭,我得照顾一下他的面子,在某些方面装的比他柔弱,比如他怕黑,怕打雷,怕虫子,怕幽灵。 他怕很多,我只能在他面前装的比他还要怕,这样他就会起那么一点自信。 奈登倒是很喜欢借着他怕的东西来打击他,被打击到极致,安德烈就不哭了,他就从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流过泪,他什么都不怕了。 或者说,怕也不会有反应,这就导致奈登觉得他没意思,奈登觉得他没意思,就不会缠着他了。 安德烈就被练得很好,他生气也不怎么跟奈登生,因为他不喜欢跟奈登说话,他们说话基本就要吵架,安德烈就要跟奈登决斗。 很有意思,奈登他的剑术并不好。当然,我们的哥哥剑术第一,无论是谁,都会被他评价一般,奈登打不过他后,就没有再欺负他了。 但是安德烈,却觉得这很有趣,他经常对奈登发起挑战,奈登就宁可在外面打架,也不愿意回来。 分卷(53) 因为跟安德烈对决,是被打的半死还得起来的,造成奈登各种很不要命也很拼命的行为,他在外面打架很狠,我们是他的家长,得让他跟人道歉。 我的饮食问题,很健康,基本只能吃素,水果沙拉,蔬菜沙拉,哥哥总觉得我很适合甜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很适合吃一种东西的说法。 但是,我就是肉食爱好者,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经常去厨房偷东西吃,我的衣服,也只有白色,全部都是白色,哥哥说,我很适合白色。 我: 这个衣服去厨房不方便,很容易有油渍,导致我经常要一个人洗衣服,很辛苦,还不能让别人发现。 奈登,跟我曾经是战友,主要是奈登发现了我偷吃,我用奈登闯的祸做交换,奈登: 奈登还是接受了。 奈登有喜欢的女孩子,和他被那个女孩子她哥念情书嘲笑,是我们在同一天知道的。 奈登当时跟那位少爷打在一起,把他打的够狠,我们去的时候,全部是血。 安德烈教训了奈登,奈登也打了回去,我得在这个时候开始劝架,我跟奈登劝没用,只能跟哥哥劝。 奈登那时候还很幼稚,他说:他念我写给拉托娜的信。 就连情书也说不出来。 安德烈就说:可是信又怎么样呢? 安德烈当然无所谓,他被奈登吓了够久,他觉得什么都没关系。奈登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我说:是情书吗? 奈登: 安德烈先是很奇怪奈登居然有喜欢的女孩子,然后是奇怪他会给女生写情书,两件事从来没在我哥哥的脑子里设想成功过。 但是安德烈有被拉托娜的哥哥气到,他和奈登一样义愤填膺,我没什么感觉。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奈登更喜欢安德烈一点,他对安德烈总是充满着某种倾诉欲。安德烈说:对你不好的人,就不要再喜欢了。 大家好,我是布兹,众所周知,我喜欢了小艾有十几年。 小艾好像在正文里答应了我,又好像没答应我,他好像清楚了我对他的感情,又好像没清楚。 他很奇怪,总是会跟我创造出只有两个人环境,当我说什么的时候,他又让环境变为三个人。 今天我忍不了了,我要让小艾知道,我是认真的,落日很美,我在落日下亲吻小艾。 小艾,一句话没说,他只是脸很红。 我说:我是认真的,小艾,我有认真地在追你。 小艾看了看我,还是没说什么。 我说: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很多次。 我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说:要是讨厌的话,记得拒绝我哦?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睛,脸颊,脖颈,手指,他突然说:停一下,布兹。 小艾的脸又很红,他转身走了,他要回到船上,他说:我们得回去了,回到苏苏里。 瑞莎说:你没事吧?她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小艾说:没事。 就这样,我们三人回到了船上。 小艾在自己的房间,我敲了敲门,他很快就说:布兹,我想一个人呆着。 我说:好。我靠着门坐下。 小艾说:我在写诗。 我说:月亮和星星很美,海面上波光粼粼。 小艾说:这样啊。 我说:小艾会在这样的景色下弹钢琴吗? 小艾笑了:我不是海上钢琴师。 过了一会儿,小艾又说:布兹,今天的事情 小艾讨厌吗? 不讨厌。 小艾,你不可以对每个人都说这种话,不喜欢的话,一定要拒绝哦。 我有拒绝他们,这种事也没在其他地方发生过! 这样,我是初吻哦。 半晌,小艾说:布兹以后还会做这种事吗? 因为小艾总是我不知道小艾有没有拒绝我,我需要一些确认。 这样。 喜欢的话,我会多做的。 布兹。他把门打开了,月光倾泻进来。 他说:落日是第一次的话,月夜就是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布兹已经喜欢艾布纳十几年了,跟朋友讲关于他的没品笑话的时候突然有点心疼他,于是让他在番外圆梦(。) 133、婚礼 奇奇喜欢小孩子吗? 不喜欢。 那婚礼就不要花童了? 婚礼,我们居然还有婚礼。 他们在床上聊天。 奈登说:当然会有婚礼啦,因为我们是恋人诶,你爱我的吧? 阿奇柏格没有说话。 奈登说:阿奇柏格? 阿奇柏格说:我没有想过用结婚来证明什么。 奈登说:就当满足我? 阿奇柏格说:今天又不是你生日,也不是什么重大的日子,凭什么? 奈登: 阿奇柏格说:那你想请谁呢? 奈登说:请啊,请自那次大战之后,黛罗早就把自己关到城堡里了,卡佩家族的人可以请过来,警备队当时在的那些人也可以请过来,特家人除了莫林还是很好说话的。 艾布纳还在旅游,他要把世界游遍了,听说十月份会回来,奈登说了一下他的想法,阿奇柏格说:你要请安德烈吗? 奈登说:请啊,我哥肯定很同意我的婚事。 阿奇柏格说:莫林要请吗? 奈登说:当然了,怎么说也是,小舅子啊。 阿奇柏格笑了:你这样称呼他,他会很不高兴的。 奈登说:他是我家人,我就得这么叫嘛。 阿奇柏格说:也行。 奈登说:那你会叫安德烈他们哥哥吗? 阿奇柏格笑了下,奈登还没见过阿奇柏格叫谁哥哥,他喊他的哥哥们都是直接说名字。阿奇柏格说:我不喜欢这么叫人。 哎哎,你叫叫我? 阿奇柏格说:你喜欢这种啊? 奈登: 奈登举手说:没有。 他们给很多人写请柬,也受到了很多祝福。九月份的时候,艾布纳就回来了,有些人迎接他,他的容颜还是没有改变,他们三人下船,经过风吹日晒,皮肤都有些黑。 迎在最前面的是奈登,科里说:你总算回来了,艾布纳哥哥。 科里现在是个不错的骑士,在学校里读的很用功,成绩不是最拔尖,但一定是名列前茅。 奈登说:安德烈他还在领地上忙,等会他会来一起用晚餐。 艾布纳说:这样,哥哥最近还好吗? 奈登说:就是,忙啊,他应该挺好,潘妮和罗伯也挺好的。 艾布纳说:潘妮和罗伯是? 奈登说:他的妻子和儿子,大哥结婚了。 艾布纳说:结婚啊,确实,早就该结了。他笑了一下。 有人问他一一经过的岛屿,地图和手记都有做好,厚厚一叠。 艾布纳这么久才回家,还是有很多人关注。他们都听说过艾布纳的事迹,天才魔法少年,最受欢迎的剧作家之类的,音乐上也颇有造诣。 艾布纳说:罗伯在哪儿? 一个女人说:罗伯还在睡。她很出众,也很得体,那确实是家主夫人该有的样子。 艾布纳说:你是潘妮对吧?真是失礼,安德烈结婚我也没来。 他跟潘妮拥抱了下。潘妮说:妻子这个事情,也是家族商议的结果,家主不能没有继承人。 他喜欢你吗? 潘妮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艾布纳说:喜欢就够了。 奈登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阿奇柏格给他念诗,阿奇柏格一般也不念诗,他就是看奈登这么烦躁才给他念,念得也漫不经心,阿奇柏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慵懒。 阿奇柏格说:你为什么操心? 奈登说:呃他不太想管他的哥哥们之间的事,但是是他告诉艾布纳的消息,就让他感到一点烦躁,他就好像介入了这件事之中。 阿奇柏格说:是什么?他很好奇。 奈登: 阿奇柏格说:你有事瞒着我? 奈登只能跟他讲。两个人一起坐沙发上,阿奇柏格笑了,他说:你的心思好细腻啊,原来你跟艾布纳那么像。 奈登说:什么,什么? 阿奇柏格说:我就不会想那么多,你想的不多就可以不用管咯。 奈登: 奈登承认了,他确实很细腻,他也能懂艾布纳的诗和感伤的文学,能没心没肺的可能只有科里一个,他被安德烈保护得很好。 阿奇柏格说:那你是觉得你哥喜欢你哥咯? 奈登:奇奇,有些感情倒是也没那么非黑即白。 阿奇柏格说:怎么会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奈登说:那你喜欢我吗? 阿奇柏格: 奈登说:你看,你就是不会说吧! 晚上,艾布纳在看夜景,他把窗帘撩开了一点。布兹走了进来。 布兹说:你回来状态不是很好,我很担心你,艾伯。 艾布纳说:你觉得潘妮怎么样呢? 布兹说:安德烈的妻子吗?只有一面之缘,我不知道怎么定论,是位很得体的夫人吧。 晚风吹进来了,艾布纳看着窗外,头发也随风吹起来了,他说:我从很早前就在想了,我跟哥哥,没有一次好好聊过,我们好像就是知道彼此会说什么,就不会说出口。 布兹说:会不舒服吗? 艾布纳说:他果然是他,很现实,很融入这个社会,很好,我找不出一丝不完美的地方,所以我没什么可说。 布兹抱住了艾布纳,说:不开心的话,就不要想。 艾布纳笑了,他说:好。 纳撒收到请柬的时候,什么也不好说,他的妹妹已经在骑士学校上学了。 他总不可能说,他早就知道那两个人在一块儿了。杜克说:时隔多年,我还是能震惊一下他们居然会在一起,这就是办公室恋情吗? 加比说:也不知道开始到底多早。 杜克: 杜克说:加比,不要乱想。 索菲跟代尔也收到了请柬,索菲说:你终于要跟那个帅哥结婚了吗? 她对阿奇柏格就这个印象,她没有很意外,相反很欢迎,她说:太好了,奈登先生有个归宿也不错。 奈登很久之前就把亚度尔的信给了莱德夫人,但莱德夫人什么都没接受,只是抱着那封信哭了很久,奈登就那样看着她,他说不出安慰的话。 莱德夫人说:我不怪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我也不想见你。 奈登选艾布纳做伴郎,艾布纳说:好,我参加了那么多次婚礼,终于有一次,在自己兄弟身上发生了。 波德也为奈登送来了祝福,他说:两个人彼此喜欢,到结婚,真是太好了,如果一直如此,应该很幸福吧。 奈登问阿奇柏格说:你要选哪位伴郎呢? 阿奇柏格想了下,说:我没有喜欢的同龄人。 奈登说:哦,还得有个人挽着你走入殿堂 阿奇柏格说:莫林他可能会不舍得把我的手交给你。 奈登: 阿奇柏格说:卢思恩吧。那是阿奇柏格的大哥,也是特家族的家主。 他又犹豫起来,说:也许,我们不用弄那套? 奈登说:不要诶,你以前按规章流程办事都很顺利,现在也得按规章流程办事。 阿奇柏格: 阿奇柏格说:我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接吻。 奈登: 奈登说:这个是规章流程。 阿奇柏格说:原来爱情是规章流程啊。 奈登说:你怎么总在这种事上偷换概念呢。阿奇柏格也不会说他是不好意思,他就没表达过那个概念。这种时候阿奇柏格很狡猾,他会玩文字游戏。 他们很幼稚地玩打架,奈登说:小时候,我总被我哥打很惨。 阿奇柏格说:真可怜,我总是被爷爷打很惨。 这不就半斤八两吗? 奈登说:那那个时候是什么想法呢? 阿奇柏格说:变强,一定要更强。 奈登跟他击掌,意见一致。 奈登说:当初是怎么吵起来的呢? 分卷(54) 阿奇柏格说:你偷懒逃工啊。 奈登说:如果现在还是这样 阿奇柏格说:肯定会再抓的,因为就是错了。 奈登说:不过我也没再逃过工。 他们又回去做警备队队员了,只是干平常的巡查,搞得杜克很紧张,阿奇柏格说:我们又不用搞什么功名利禄。 阿奇柏格还是对同辈人很冷淡。 阿奇柏格说:放心干你的吧,我只督他一个人。 但是杜克也没有偷过懒。 结婚的最后一天,艾布纳说要喝酒,于是几个人聚在一起。 艾布纳说:各自说点什么吧,说点之前大家不知道的秘密。 奈登说:我很久以前就喜欢阿奇柏格了。 布兹:那我从很久之前就喜欢小艾了。 艾布纳:没意思啊,那我就说,奈登以前喜欢人很不好意思的,还会给人写情书。 奈登说:哎,你不要乱挑,那你会偷偷去厨房偷吃的。 阿奇柏格对奈登悄悄说:可是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没说,你哥知道你去嫖过吗? 奈登: 奈登说:说点好的,奇奇,别这样。 艾布纳说:总之,真是恭喜啊,算起来到底有多少年了 奈登: 艾布纳说: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感觉很好。一定是这样的。 奈登说:是哦,不管多少岁,都是一样的。 艾布纳说:我送你们诗集吧。 奈登说:你可以送我们《骑士传说》,奇奇以前很爱看那个。 艾布纳说:我们都可以写一本了哈哈,开玩笑。 布兹说:那一定要好好过。你们打算领养孩子吗? 奈登:我不知道诶,奇奇说他不喜欢小孩子。 阿奇柏格说:我确实很烦,很烦管别人就是了。 布兹说:这样,总之,新婚快乐。 明天艾布纳还会当证婚人,他就读神学院的经历让他可以当神父,艾布纳是没想过这个用途,第二天,教堂里落满了白鸽和人,他们都正装出席。 阿奇柏格很难得穿的是黑色的礼服。奈登说:黑色太冷了。 阿奇柏格说:我想,白色的我也没有显得很热情。 艾布纳说:那你愿意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有都一直陪伴他吗? 奈登说:也快经历得差不多了。 在安德烈致词的时候,奈登趁机把白纱往阿奇柏格头上扔,他们在教堂里打架,就算全都是人也没关系。 安德烈说:我的弟弟,奈登卡佩,谁都知道,他天赋平平,从小,他就与我作对,有了很多荒唐事,就算这样的人,也会站在教堂里。 但其实,他很早就成熟了,就在他拯救苏苏里的时候。我想,他一定是个好新郎。 艾布纳说:你会夸奈登,真是头一次呢。 奈登说:谢谢。 安德烈说:至于阿奇柏格特,我更是没有想过,不过他们很配,既然很配,这样就够了。 那就鼓掌,在教堂里跳舞吧。 艾布纳说:既然你们不打算交换戒指,那么得有一个吻。 这是个喜剧。 千千万万遍都够。 作者有话要说: 跟朋友说了要写他们俩结婚,那就写了吧! 134、爱 卡特卡佩问布兹:值得吗? 大多数人在这时候结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有什么结婚对象都不奇怪,大家只要祝福就行了。 卡特也有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布兹说:什么值不值得的? 卡特说:跟他旅行的两年,很像进了理想乡吧?怎么样? 布兹: 卡特说:他会因为他的兄弟结婚而不高兴,布兹,这可不是兄弟该有的感情。 布兹皱眉:卡特,你太过了。 卡特说:我认真的,就算是男人,你也得喜欢一个喜欢你的,我们是朋友啊,你知道朋友不能只说些你爱听的。 布兹说:你叫我放弃? 卡特沉默了下,他知道自己把局面闹得很僵,他说:可能你现在能做到还喜欢他。不,你怎么会喜欢他喜欢那么久?好吧,你是为他努力,为他进的骑士团,但是你出来了啊。 布兹说:放弃喜欢他的习惯吗? 卡特摇摇头,他抓住布兹的手臂,他说:你现在是平民代表。 布兹说:我确实在为平民的权利而忙碌。 卡特肯定了,说:对,这就是自己的生活。 布兹说:不是的,我喜欢他那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卡特说:不能改吗? 布兹说:是他让我知道我能相信自己的。 卡特说:别人也可以,你的老师之类的,班诺什么的,难道没一个人可以做到那种事吗?这一点都不特殊。 布兹说:特殊,因为他是第一个,卡特,你的人生有几个第一个?是,有了那么一个带头的,后来就会变得很顺利,可那些只是后来的,在我很困难,不敢跟巴罗骑士学校的贵族说话的时候,是他用笑容面对的,我忘不掉。你觉得他为我做的事不特殊,可是那只是你觉得。 过了一会儿,卡特捂住了头,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布兹在工作结束后前往了艾布纳的住处,他搬到了另一处卡佩的领地去,在那用钢琴弹奏音乐,那里的麦田很大,一进去就听到了钢琴声。 农民说:艾布纳少爷弹琴是真好啊。 布兹说:你还可以看看他的剧,他读诗也很好。 农民摆摆手说:那个我听不来。 女仆长从大门里出来,这也是一处城堡,但是规格比卡佩堡小,是安德鲁原来的暂时住所。女仆长说:他在二楼。 钢琴声没有停,但曲子也没有很流畅,是时有时无。布兹走进钢琴房,艾布纳在写琴谱,如今没人能打扰他,很难有人会大费周章找到这里,他终于可以获得安静。 艾布纳说:来了啊。我在写乐谱。 他给布兹弹了下,布兹说:听起来很宁静,像夏夜。 艾布纳又弹了一首,布兹说:像冬日的太阳,之前他们婚礼就用的这一首吧? 艾布纳说:错了,是另一首。 布兹: 艾布纳说:你的心乱了。 布兹说:乱了吗?也许是没听仔细。 艾布纳抓住他的领子,说:那再听一遍吧? 女仆被嘱咐了不要上楼,窗户掩着,窗帘拉着。 布兹没想过艾布纳会主动,艾布纳是那种人,你觉得你看清了他,其实你没有。 他是那种在酒馆里会有很多人跟他说话的,经过那两年的旅行,他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有种说不出来气质。 艾布纳说:要葡萄酒吗? 布兹拉住他,说:别动。 艾布纳很疑惑地发出一个语气词,布兹说:我想看看你。 艾布纳笑了:这么暗,看不到啦。 布兹摸出一个盒子,抓着艾布纳的手,让他擦亮,火柴擦出火光,在房间里点亮。 艾布纳说:是这个啊,之前在雪之森 布兹把火光又熄灭。艾布纳说:很暗啊。 布兹说:小艾很厉害,没有光的时候,就可以做火,因为小艾什么也不怕。 艾布纳说:是吗?怕的东西,也许有。 布兹说:是什么呢? 艾布纳说:不知道了,越大就越不会轻易怕些什么了。之前是什么呢?好像是安德烈结婚。他的手指触到了布兹的手臂,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不用「哥哥」称呼安德烈了,他开始叫安德烈的名字。 布兹说:不是啊,是人越大,怕的东西就会越多吧。身体不够健康 艾布纳笑了:那个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了。 小艾,我喜欢你。 我知道。 如果我是爱你呢? 我不知道,也许知道吧。艾布纳笑了。 那,小艾也可以说一句吗? 是爱吗? 抱歉,我对小艾好像有点误会。 艾布纳去拉开窗帘,落日的时候,阳光照了进来,窗台有一束向日葵,开的很热烈。 艾布纳扣上扣子,一个一个,他回到床上,布兹说:小艾,没对我说过爱。 艾布纳说:你想听啊。 布兹说:都是大人了,同龄人都是当父亲和母亲的了,我好像,太计较了。 艾布纳说:我会把你写进诗里的。 布兹知道艾布纳在开玩笑,因为他们的爱意不用语言表达,用行动就足够了。 所以艾布纳是爱他的,他也诚挚地爱着艾布纳。他们的爱意热烈盛大,洋洋洒洒,不需要外人评说。 他想起巴罗的那段时光,他们那时候还那么小,阳光亲吻着艾布纳的金色眼睫,布兹只是因为艾布纳的一个微笑就能感到喜乐,幸福就在心间洋溢,那就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不用言语表达的爱情,我要是真的爱你,又何须用华丽的辞藻点缀我对你的心意呢? 135、雨 奈登和阿奇柏格认识的第一年,是争吵中度过的。其实不止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都是这样的,但是第一年争吵的最厉害。 他们又吵架,那时阿奇柏格还没有长得比他高,会被奈登拽着领子,奈登这个时候还很舍得拽他,恨这个空降来的不知道哪来的男孩,油盐不进。 奈登不管,他才不会因为他年纪小就不跟他吵,也不会因为他是自己队长就不跟他吵,吵完就是沉寂。 奈登走了,卡佩堡离这儿很近,他要回家,天渐渐下起小雨,奈登讨厌雨,自从从蘑菇谷遇到了那场意外,他就讨厌一切从天而降的东西,从天而降的雨,从天而降的长官。 雨打在自己身上,奈登告诉自己要理智,不能再害怕雨了,没有尸体会再倒在他面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真的很讨厌阿奇柏格,他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子,死板又循规蹈矩,他就那样看他一眼,看看他是不是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天上下着雨,人很多,行色匆匆,阿奇柏格站在雨里任由雨淋,他的头发被打湿,也没有依靠,他在雨中站立。 很快雨就会变成大雨,阿奇柏格依旧没有走,奈登有些不适,他走了回去,用手招呼了下,意思是来我家,阿奇柏格没看他,这个男孩只是习惯了在各种条件下训练,他的老师不会跟他说有雨就停止训练,苏苏里要是下雪,他会去雪地里练习。 奈登有些烦躁,他觉得阿奇柏格真的很装,这种时候都不爱理他,他在生气吗? 他为什么要在乎阿奇柏格,阿奇柏格在这里生病感冒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不过睡过一次,奈登又不止和他一个人睡过,阿奇柏格也没提过他们那一次。 他是个男人,我难不成要负责吗?怎么,给他点钱? 奈登恶劣地想着,然后在雨中思考,他想他不能放着阿奇柏格不管,既然阿奇柏格不理他,他就一定要把他带回去,奈登抱起阿奇柏格就回卡佩堡,遭到阿奇柏格的反抗,奈登把外套搭在他的脸上,阿奇柏格不说话了,只是开始生气,他就好像一件物品一样被奈登带回去,这让他感到不爽。 只是避雨,你不会生气了吧?刚一进门,阿奇柏格就跟他打起来,奈登说:对不起,雨很大,我不想放着你不管。 这时他突然的道歉令阿奇柏格很意外,特家的小少爷什么也没说,奈登沉默一阵,看着两人湿掉的衣服,然后说:换掉吧,会感冒。 此时,科里在上学,艾布纳在会所,安德烈在协会,黛罗则在外面社交,只有他一个人和仆人知道这些事,奈登第一次带人回来过夜,没想到是带自己的队长,太好笑了。 他从衣柜里找衣服,想,男友衬衫诶。但是他很快又住脑,因为他和阿奇柏格不过是睡过一次的关系,他们除此之外就是争吵,做过最亲密的事是打架,奈登要找情人不如去外面找个,不要在这乱搞,毕竟阿奇柏格打人很痛,训人也训很惨。 奈登去浴室,隔着帘子递给阿奇柏格衣服,这个时候要看吗? 不合适吧?可是如果是杜克或者加比,他会看吗?他又要住脑,因为他对那两个人没有兴趣。 他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阿奇柏格已经在里面了,奈登还不习惯房间里有人,以为走错,又走一遍,阿奇柏格窝在沙发上看书,他才刚刚开始发育,少年发育总比少女晚一点,因此四肢纤细整个人很小。 他很自然地拿奈登的书,就好像这是他自己的房间,奈登走了过去,也坐沙发,但没有贴着他坐,仍是隔了一点距离,只不过看到书中片段想起这是什么书的时候,奈登一下站起,说奇奇你还看小黄书,阿奇柏格很不解看他,好像是不太明白黄书的意思,奈登鉴于阿奇柏格的纯洁,并没有跟他解释,只是阿奇柏格说很喜欢里面的情节,奈登也说,很喜欢骑士和公主那一场,阿奇柏格非要问是哪场,这个时候奈登才体会到一点点阿奇柏格的亲切,至少他也会看这种书,虽然他好像只是喜欢勇者斗恶龙罢了。如果艾布纳知道,没准会让他做新戏的男主角。 分卷(55) 最后奈登躺在床上,阿奇柏格还在找书,奈登说,找不到的,不用找了,阿奇柏格贴着他的身体去够床头的一册,奈登蹭到了他穿的衣服和头发,强烈的触觉体验令他哽住,他微微发愣,随后阿奇柏格翻开书的一页,大声地读其中一些外表光鲜亮丽,实则颇具暗示色彩的成人故事,奈登赶紧捂住他的嘴。 不管你什么出身,总之家长对你的这方面教育真是有够差。 奈登把书拿走,遭到阿奇柏格的阻拦,奈登遂讲自己跟恶龙作战的故事,大多是讲的,但是用来骗骗阿奇柏格再好不过,真实的故事太过残酷,不必提及。 阿奇柏格听着慢慢慢地睡着,奈登慢慢地走出去,换另一间房睡。 开玩笑,他才没法跟阿奇柏格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 136、第二卷删改片段 科里某天嚷嚷道:没有艾布纳哥哥真的很无聊。 科里,那我陪你做游戏?奈登冒出来说,笑得不怀好意。 科里立马起身,说:我才不要,你连那些什么游戏,都是从艾布纳那里学来的吧? 最近怎么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跟阿奇柏格不醉不归。科里说,之前可是怎样都不回家呢。 以后差不多,你都不用提他了。 呃科里说,你可是不是这种人,三年前还跟他一起奔波劳碌呢。 确实 那是他长得比较符合我审美,你也知道而且他那时候很乖。 啊你果然喜欢的是比较乖的人,你就是不承认! 也没有,阿奇柏格很有趣。 那就是受虐狂了,我不信你的身高没有被他说过矮。 没有啊,他十五岁的时候个子非常小,阿姨辈的都很宠爱虽然现在是少女辈里受欢迎了。 科里笑了一声:哦,就是说他其实也没资格说我矮,就是自己长得大个了过来诋毁别人。 科里说着还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再说一点吧? 真是比阿奇柏格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阿奇柏格还会给他帮助,科里 奈登闭口不言。 警备队,奈登习惯地坐到了阿奇柏格的位子上,这些天来阿奇柏格都在魔法部或者魔法监狱,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根本没时间到警备队,大概是为了秋赛做准备吧? 奈登打开了抽屉,发现了几个木雕,突然想起阿奇柏格在训练场地下室的房间里其实也有木雕,他非常崇拜无名骑士,非常地喜欢《骑士传说》 这里的骑士传说是一个三流作家写的小说,本质是色情文学,但阿奇柏格还是很喜欢,那是他十五岁的时候说的,奈登怀疑因为其受到的独特教育,可能他都不知道那些意味的内容有什么意义,单纯只是挑骑士故事来看吧,就像小孩子一样,小时候总有些成人向的东西是看不懂的,盲目地喜欢一些东西还真是 负罪感有些重了,他好像没有深入地跟阿奇柏格探讨过那些事情,就算阿奇柏格不愿意,他也可以循序渐进,不过奈登本人自尊心也很强,不是喜欢一味地被骂得不到好处。 那些木雕看起来栩栩如生,都是骑士的装扮,阿奇柏格好像从未表现出对女孩的喜欢。 奈登一看,所有的木雕底座都刻有名字,一大半是「无名」(无名骑士),还有其他人的名字,都是训练场著名的魔法导师,阿奇柏格没有为大公雕刻,只为了一个虚幻的形象和那些导师。其实那些导师应该是陪伴他最久的人吧? 真是搞笑,一个人最重要最放在心里的居然不是他的家人,而是陪伴他最久的人,不过家人在他的生命里意义无足轻重,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可悲。 还有两个小人被单独放着,一个刻着叫「本杰明艾泽」,另一个是「奈登卡佩」。 奈登卡佩? 我吗? 奈登卡佩。 我吗?奈登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 你为什么能随意地翻别人的抽屉,你这个侵犯隐私的罪犯。 嗯? 奈登这才发现,说话的是阿奇柏格,而奈登本人还坐在阿奇柏格的位子上乱翻,这真的糟糕至极,阿奇柏格随即就想把木雕抢过来。 喂喂喂,你为什么不抢我的,这个本杰明艾泽是谁啊? 是谁跟你没关系,你的怎样都可以,丢掉吧,我也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你怎么会收藏? 他们隔着一个桌子开始对话,奈登最后的举措是爬到了柜子上,对于魔法骑士来说这根本不算难事。 回答我,我就给你。奈登简直要把那两个小人当胜利的奖杯,阿奇柏格似乎使用魔法过度,无法通过打架制服他,阿奇柏格也不想那样。 好啊奈登卡佩,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三年你都干了什么,贪污受贿你一定有你一份,没查你只是我包庇你,我看看你有没有留下明显的证据,还是说跟哪个男妓有所关系呢?同时吗?还是阿奇柏格说着就要打开第一个抽屉。 等等,有话好说!奈登从柜子上跳下来去阻止,阿奇柏格已经打开了奈登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奈登说:不能打开那个! 以为能抓到什么让奈登入狱的证据,看到了许多的白纸,上面有着熟悉的字体,阿奇柏格拿了一份就要开始读。 奈登卡佩是我警备队阿奇柏格疑惑地读了出来,发现这署名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他想起这好像是一个什么东西的评选,然后抽屉底下一层全都是自己写的文件报告收到的贺卡,还有几个酒杯和酒瓶。 阿奇柏格捂住了脸。 奈登捂住了头,两人彼此沉默了一阵。 谁也不要说谁。奈登把小人还给他,求求你,谁也不要说谁。 这跟初恋女孩的哥哥当众读信的感觉不同,奈登第一次感到了羞耻。 呃阿奇柏格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是变态,我没送过你杯子吧?为什么,你放错了? 三年前,三年前,是你性格还没有那么糟糕的十五岁,不要说了,好不好,我没有现在还收集。 奈登死也不会说这些东西他觉得都很有纪念意义,当然发现了阿奇柏格本性后他没有再收集,只是扔掉的感觉很奇怪,就放起来了,他没想到阿奇柏格今天会去打开。 你好像比我本人更感到害羞,怎么了,难不成是喜欢我吗? 真是想象力丰富,卡佩,现在还没到晚上,你就想做梦了吗?阿奇柏格说,我是来交辞职申请的。 奈登没说出话来,阿奇柏格把奈登的那个小人给了奈登:我只是很无聊才刻的,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要,就拿去吧? 奈登还是没说出话。 我知道,你不想去城外,以前就一直知道。阿奇柏格说,但是你的母亲黛罗对我很好,我很喜欢训练场的你。我想个人的名义帮助你。 奈登还是没说出话。 当时的你,就总是群体的中心,永远不服输,明明天赋那么普通,却很努力我,我非常的 奈登想起以前阿奇柏格说过敬佩他,但奈登想不到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你不会出城,但是我不能接受那种理由,我不能接受你的战友死了,你就退出战场。不喜欢的话就去改变,就算是死为代价也没关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跟上一篇的《雨》一样同样是第二卷删改片段,由于第二卷写过好几个版本,所以也有好几个存稿,当时有设定奇奇会雕刻东西,而奈登有收藏癖,算是很可爱的情节,回顾起来让人很开心,想着还是放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