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纲里的女主觉醒后(NPH)》 我是小说里的纸片人? “兮兮,你在发什么呆?下周的迎新晚会去不去?”记明汶伸手在好友连北兮的眼前晃了晃,“听说傅主席发话了,这回要跟三中联动演出,是不是真的?” 心里压着事的连北兮回过神来,正巧瞥到不远处经过的某道熟悉身影,轻声说道:“问我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语罢,她冲左前方挥挥手,微微提高了音量:“嗨阿南,过来一下,我们有事问你。” 傅南景循声望来,见是连北兮在喊自己,眼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三两步走过来坐到了她们对面。 他对记明汶点了点头,视线随即落到连北兮脸上,“兮兮,怎么了?” 少年长得高大俊朗,声音更是温柔,听得一旁的记明汶心跳不自觉快了几拍。 “小汶想知道这次高一新生的迎新晚会是不是要跟三中的一起办。”连北兮和他对视了一眼,眼底闪过些许意味不明的情绪。 记明汶听连北兮提到自己,也不好继续闭口装文静淑女,连忙接话道:“对的主席,大家很早都听到风声了,就是一直没个准话。” 傅南景笑了笑,“是有这么回事,明天具体通知就会发下去。” 记明汶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三中虽说资金没有他们光侨雄厚,但禁不住人家特长生艺术生多,各种晚会表演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她早就想一饱眼福了。 “太好了,兮兮我们一起去吧……”不等连北兮回答,记明汶又试探地问傅南景:“不知道主席能不能给我们留两个前排的座位?” 光侨的迎新晚会向来采取“高一必须参加,高三不建议参加,高二自由选择”的原则。因此身为高二学生的记明汶和连北兮如果要去,座位一般是随机安排的,运气差的话坐到离舞台最远的地方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光侨的大礼堂是出了名的奢华敞亮。 记明汶虽然和傅南景没什么交情,但对方和连北兮是青梅竹马,四舍五入下来,她也算半个自己人了,走个后门要两张票不过分吧? 果然,傅南景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还叮嘱她俩到时候记得提前一点到,不然撞上大部队入场就有的等了。 “……话说回来兮兮,你不是对这些一直不感兴趣吗?之前问你你还说要准备竞赛。”傅南景的目光短暂地在记明汶身上停了停,很快又回到了连北兮这边。 连北兮懒洋洋地用勺子搅着已经冷掉的甜汤,语气里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这不是突然感兴趣了嘛,没准还会看到很有意思的节目……” 傅南景失笑,少女心事果真一天一个样。眼看下周就要演出了,学生会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和连北兮随意聊了两句后他便先走了。 目送傅南景离开,记明汶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瞧瞧我们主席,腿长屁股翘的,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个女的。” 她是个心大的,丝毫没觉得一向看《五三》比看帅哥热情的好友爽快地同意去看表演有什么不对,只当对方是真的“突然感兴趣”了。 听到记明汶的调侃,连北兮表情略显僵硬,敷衍地配合了两句,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没心没肺,也亏前者正沉浸在有好戏可看的没梦中,并不曾注意到她的异样。 连北兮暗自叹了口气,要是以前的自己,现在想必已经和记明汶一起嘻嘻哈哈地八卦傅南景了,可如今的她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五天前,连北兮做了一个神奇的梦,她梦见了一页写着言情小说大纲的纸。 内容只有寥寥几行字,却与她息息相关。 小说的女主就叫连北兮,男二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傅南景。按照大纲的论述,傅南景一直对连北兮情根深种,却碍于俩人还是学生且连北兮无心早恋而不敢流露半分。 谁知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连北兮竟在高二那年的迎新晚会上和隔壁学校的男主殷爵风双双一见钟情,随即展开了一段青涩甜蜜的校园恋情。 傅南景虽然备受打击,却始终不肯放弃,宁愿牺牲自己的前程也要紧紧追随连北兮的步伐。 三人纠缠多年分分合合,最后连北兮与殷爵风修成正果,傅南景身心俱疲败走他乡。 大纲下面还标注了两行“看文须知”,分别是“双c”和“文中角色在高中阶段均无亲密行为”。 连北兮读完以后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卷子刷多了才会梦见这么荒唐的东西……不料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故事大纲上的每一个字。 连北兮霎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确信自己yy不出这样的故事线,因为她对傅南景没有非分之想,也不认识名叫“殷爵风”的男生。 对鬼神一向持“信则有,不信则无”态度的连北兮立马联想到这会不会是上天给她的预警?或者格局再大一点——她所处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篇小说,她则是觉醒的纸片人。 考虑到后者是个特别内耗自身的猜测,连北兮赶紧住脑,不愿再深想下去,否则生命中的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于是,只剩下小说大纲是对未来的预言这一推断,而她当下首先要做的自然是验证它的真实性。 如果是假的,那她就只是做了个诡异度超标的梦。可倘若是真的……那她就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预言里的未来了。 因为下周才有迎新晚会,连北兮目前能求证的只有“傅南景的暗恋线”。 连家和傅家是住在同一个别墅区的邻居,两家女主人又是前后脚怀的孩子,因此,连北兮和傅南景可以说是从出生就认识彼此,青梅竹马了十几年。 在连北兮的印象里,俩人也就小时候玩过扮演“爸爸妈妈”的家家酒,长大后一直都是正常往来,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 她承认傅南景一向非常照顾她,可硬要说这份好里面掺杂了男女之情,她觉得多少有点言过其实。她又不是没被异性示好过,那种“喜欢”跟傅南景的温柔呵护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只是连北兮转念一想,大纲里都明确指出“傅南景”习惯隐藏自己的情感,受了委屈也不说……所以也不能排除是他太会演戏,生生把她蒙在鼓里的可能性。 没办法,连北兮只好上网搜索男生暗恋女生的种种表现,然后放在傅南景身上一一比对。 大部分细节和傅南景的行为都对不上号,可唯有两点,是她试了几次结果都稳合得不行的。 一是他高兴的时候,眼神首先瞄向谁。连北兮暗中观察了两天,发现无论她是不是逗他开心的那个人,傅南景笑的时候眼神不是落在她身上,就是落在寻找她身影的路上。 二是她假借看手相的名义,把傅南景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前后左右仔细研究了许久。她要看的自然不是掌纹,而是在面对肢体接触时他的反应。 傅南景脸色不变,耳朵却红了。一直关注他的连北兮自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哪怕对方马上用“室内冷气不足太热了”来解释自己的异样,她也没能彻底释怀。 综合下来,连北兮根本没法自欺欺人说傅南景绝无可能暗恋自己。不过由于她迫切地想要确定故事大纲是否就是未来的预言,现阶段倒是可以先把傅南景暂时存疑的暗恋放一放。 从梦境出现至今也有十来天了,她不是没试过把梦里看见的东西告诉别人——比如好友记明汶——可每每要开口时,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而且即便她换成用写的或是别的表达方式,结果也是一样。 连北兮暗暗心惊,越发坚定了要去迎新晚会上确认自己“恋爱线”真假的决心。至于傅南景,在想到解决方法之前,她决定还是一如既往地和他相处,仿佛从没试探出他的那些小心思。 不可能的一见钟情 在焦急和期待中,连北兮终于盼来了举办迎新晚会的日子。 当天的大礼堂布置依旧是财大气粗的光侨风格,还没到点就已经坐了不少人。好在傅南景提醒过连北兮和记明汶,所以她们吃过晚饭就赶过来了,没有跟大批学生挤在一起。 在第四排找到贴着她俩名字的座位,记明汶眉开眼笑地感慨道:“啧啧,傅主席这也太给力了吧,我作为半个家属,终于享受到走后门的特权了。” 前三排坐的都是领导教职工以及重要的演出人员,第四排可以说是观众席里最靠前的一排了。 连北兮嘴上配合着好友的插科打诨,心情却很复杂,马上就要见到殷爵风了,她期待的同时也不免紧张。 不知道他是个人表演还是群体演出,前者的话主持人一定会报上名字,后者的话……连北兮想了想,目光落在正在发帖直播的记明汶身上。 “怎么啦,兮兮?”记明汶依然在低头飞速地打字,连北兮的视线太灼热,她不用抬头都知道对方在盯着自己。 “小汶,三中那些比较……嗯有名的人,你都认识吗?”连北兮斟酌着字眼,不敢直接问记明汶认不认识殷爵风,怕她反问自己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人的。 到时候要扯的谎可就大了,毕竟她向来不关注这些事。 至于殷爵风会不会是个无名之辈,连北兮一点也不担心,对方既然能成为故事线的男主,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那必须啊!你这么问,是有想认识的人吗?”难得见好友对八卦感兴趣,记明汶连忙放下手机,认真应对起来。 连北兮忙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怕一会儿是谁在台上表演都不知道。” 记明汶略显失望,不过仍是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这样啊……你放心,待会儿主持人要是不介绍,我给你科普。” 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北兮笑了笑,七上八下的心开始慢慢恢复平静。 半个小时后,迎新晚会正式拉开序幕。 不过才上了两个节目,连北兮已经敢说这次晚会一定比她那届好看多了。三中的学生果然名不虚传,不论是唱歌弹琴还是相声小品,但凡有他们出场,礼堂里的叫好声都能冲破天花板。 可惜因为有关乎未来的任务在身,连北兮怎么也没能静下心来好好欣赏表演。就这么心绪不定地看了大半天,她总算从主持人口中听到了“殷爵风”三个字。 一旁的记明汶表现得比她更激动,拉着她的衣袖说:“兮兮快看,听说这个殷爵风是他们三中的校草,学的民族舞蹈,迷倒了万千少女……”记明汶边说还边调适手机,准备挑一个最好的角度记录下来。 校草啊……连北兮闻言在心里冷笑,真不愧是男主配置。 分神间,台上已然响起了极富节奏感的配乐。 三个男生同时登场,占据c位的那个身量极高,仪态和动作哪怕是外行也能一眼瞧出和他人的不同来。 想必这位就是殷爵风了……连北兮一边盯着他,一边暗自评估对方—— 长腿长手小脸,一看就是天生吃舞蹈这碗饭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脸也太小了吧。连北兮自己就是巴掌脸,他的好像比她还要小。 自己的脸是男人巴掌能盖住,对方的估计是女人巴掌。 连北兮在心里不无恶意地吐槽着,一个大老爷们长得比她一个女生还精致,她怎么可能对这样的异性一见钟情? 她从来没认真想过自己的理想型,所以也不确定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但如果放在做梦以前,她见到外表如此令人惊艳的殷爵风,十有八九是要赞两句的;可一做过预知的梦,她再看对方就是哪哪都不顺眼了。 宛如旧社会磋磨儿媳的恶婆婆似的,她现在能从头到脚给殷爵风挑出一堆毛病来。 其实连北兮心底也清楚,她对殷爵风的这些偏见都来源于对故事大纲里“一见钟情”设定的反感。从客观角度来说,对方不论是人还是表演,都完全称得上是赏心悦目……是她自己忍受不了由他人下笔随意掌控她的人生,才会把那些愤恨和不甘迁怒到了殷爵风身上。 直到三个人谢幕下台了,连北兮才恍然回神。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惊喜地发现那里并没有因为殷爵风跳得格外快,她也没有产生任何类似“这人好帅我好喜欢”的感觉。 所以……“一见钟情”的魔咒就这么轻易被打破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连北兮简直难以置信,她还以为自己会被大纲用某种玄幻的力量控制住,身不由己地按照事先设定好的路线对殷爵风心生好感。 如此看来,故事线写的未必会成为现实,预言不算真预言,多少还有人为改变的可能性。连北兮一颗忐忑不安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只是她这头相安无事,并不代表殷爵风那厢也是风平浪静。 连北兮禁不住纠结要怎样做才能得知殷爵风对她的想法,总不能跑到对方面前问他有没有对自己一见钟情吧?别说她脸皮还没厚到那份上,就是她可以豁出脸面,她也不会去问。 好比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有时候避开命运的行为反而恰巧促发了命运的达成。她不闻不问没准殷爵风还不认识她,她问了说不定刚好撞枪口上让他一见钟情。 这么一想,连北兮决定不管了。反正只要她守住本心,殷爵风就是真喜欢她了也无济于事,她是绝不可能让大纲里男女主的故事线有机会在现实中上演的。 胸口顶了十多天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连北兮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把时间浪费在看演出上。毕竟她现在要是回教室,在晚自习结束前还能刷半套卷子呢。 连北兮试着跟记明汶说想去外面透透气,礼堂里虽然有空调,但因为人多还是很闷。 记明汶此时正是对三中艺术生们上头的时候,当即摆摆手,示意她自便。 看好友这副专心到旁若无人的样子,连北兮觉得她就是透气透回教室里,记明汶大概率也不会发现,更不用说有意见了。 她弯下身子,敏捷地穿过其他学生的位置,迅速地从礼堂侧门跑了出去。 外面月明星稀,昭示着明天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呼吸着夜晚清冽的空气,连北兮顿觉神清气爽,心念一转,忽然就想去学校的小花园转转。了却心头大事却无人可倾诉,跟花花草草炫耀一下也不错。 这个点还没下自习,小花园里自然一个人都没有。南方秋老虎厉害,早晚算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用来散步再合适不过了。 连北兮走在花园里的小路上,神经前所未有的放松,她正欲哼个小曲庆祝下阶段性胜利,耳朵突然捕捉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同学,问你个事。” 连北兮暗叹多亏她耳力好,不然大晚上的被人这么一碰,不吓得尖叫喊有鬼都说不过去。 她整理了下表情,转身笑道:“什么……事?” 连北兮的话微不可闻地卡了一下,因为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刚刚才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殷爵风。 破坏故事大纲的方法 有那么一瞬间,连北兮的心底闪过一丝恐惧——难道故事线真是命中注定不可改变的吗? 她注定要和殷爵风纠缠虐恋,傅南景注定要身心俱伤? 不!她绝答应!也绝不认命! 她的人生凭什么由别人寥寥几笔来决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连北兮骤然感到全身充满一股莫名又强大的力量,惊恐和无措不翼而飞,只剩下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什么鬼设定,什么破缘分,一个外校表演人员为什么会大晚上的在花园里找人问话? 她的思绪几番起伏,因而没注意到殷爵风在看到她第一眼时脸上的惊艳之情,更没发现他的耳根全红了,还偷偷咽了咽口水。 对殷爵风来说,他不过是想趁大家都在看表演的时候好好逛逛光侨的校园,却没料到会在花园里对一个女生一见倾心。 眼前的女孩雪肤乌发,一双剪水秋眸仿佛倒映了无数星光,对视的那一刹那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 “我……我想问洗手间怎么走。”殷爵风好不容易找回嗓音,下一秒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问什么不好非要问厕所在哪里?人家女生会怎么想他,外校人员特地摸进光侨蹭马桶的吗? 连北兮蹙了蹙眉,礼堂的后台明明有给表演人员准备的妆造室和卫生间,他跑到小花园里来找厕所算什么事? 换成平时,她只会当对方是故意拦住自己搭讪,但现在她多了几分容忍度,因为考虑到殷爵风很可能是被故事线影响的。 哼,以为这样就能拨乱反正了吗?她偏不让小说大纲如愿。 “你往前一直走,灯光最亮的那里就是大礼堂。进了礼堂,你马上就能看到洗手间的标记。”连北兮装作一副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刚从礼堂出来的样子,好脾气地扮演一个热于助人的女同学。 听到“大礼堂”三个字,殷爵风表情微变,生怕女孩认出他是三中过来参加迎新演出的学生,但几句话听下来,对方显然对自己一无所知。 也是,她肯定是没参加迎新晚会的,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在小花园里瞎逛呢?本该觉得放心的殷爵风不知为何又失望起来——可惜,她要是看到自己的表演就好了。 他对自己的舞蹈水平很有信心,连北兮如果看了,肯定会对他有印象。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很自然地继续跟她多聊几句,再要个名字电话也就水到渠成了。 哪像当下,连北兮回答完就要走,而他平时明明嘴皮子溜得很,到了关键时刻除了“谢谢”两个字,竟然憋不出别的话来挽留她。 情急之下,殷爵风一句没过脑的话脱口而出:“我方向感不太好,同学,能麻烦你带个路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大礼堂作为光侨的标志性建筑十分显眼,再加上演出灯火通明,但凡长了眼睛的都不可能看不到走不到。 果然,女生的神情变了,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似笑非笑地说:“就是那栋最亮的房子,这么短的距离,同学你应该不会走丢吧?” 完了,对方一定知道自己是在尬聊搭讪了……殷爵风心里非常懊恼,可转念一想,既然小心思都被看穿了,他还犹豫什么?赶快抓紧时间上啊! “当然不会了……谢谢你,我可以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改打直球也没用,连北兮在心底撇撇嘴,面上却是一脸正派地答道:“请叫我雷锋。” 殷爵风:“……”妹子这是太冷幽默还是在隐晦地拒绝他? 一定是前者,向来异性缘很好的殷爵风直接排除了后一种可能性。心酸的是,就在他恍惚的瞬间,“雷锋”妹子已经悄然离去,只给他留下一个美好却无情的背影。 他清楚自己这时候还来得及冲上去穷追不舍,可也许是第一次心动的缘故,殷爵风十分害怕给对方留下轻浮的坏印象,硬是攥着拳头站在原地,眼睁睁目送心上人消失在视线里。 他失魂落魄地低下头,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女孩的信息尽快找出来。 虽说已经决定要对殷爵风不假辞色,但发现对方没有追上来的时候,连北兮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她向来不耐烦应付来自异性的示好,殷爵风又大大小小是个名人,真和他纠缠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回到教室,对今晚发生的事反复做了复盘,然后确定了一件事——故事线里关于“她”的设定是可以被更改的,连带着也会引起他人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可能微乎其微—— 好比殷爵风,没有和她双双一见钟情,却依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连北兮相信殷爵风倘若有心,一定可以查到她的相关信息。但没关系,她已经知道只要自己坚持和人设背道而驰,故事就发展不下去,她的人生也就会有新的可能。 殷爵风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可傅南景的“暗恋”又该怎么办呢? 他和陌生人殷爵风不同,连北兮从小拿他当家人看待,她至今记得小时候的傅南景是如何耐心细致地照顾她,陪她玩,全然不像只比她大小半年的同龄人。 她不可能冷眼看着傅南景步入苦恋不得的泥潭,但要她违背本心成全他,她也做不到。 何况,谁敢说傅南景对她的感情一定是真的,而不是作者笔下的设定? 作为唯一清醒的局外人,连北兮首先排除了用“响应傅南景,把暗恋变成明恋”的办法来崩人设。感情的事完全不受人心控制,万一她崩着崩着动了真情,傅南景又摆脱了故事线不再喜欢她怎么办? 还有更糟糕的——俩人最终彼此相爱,就此携手一生……连北兮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头皮发麻,这跟和殷爵风走恋爱线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作者笔下的提线木偶?不过就是男主男二换了位置,被虐的人由傅南景变成了殷爵风而已。 她又不是什么来拯救男配的重生女主,这种牺牲自我成全男人和观众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这么排除下来,目前能走的还有一条路……连北兮盯着桌上空白的草稿纸,目光缓缓落到了那行看不见却深深刻在她脑海里的字: “文中角色在高中阶段均无亲密行为”。 老实说,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连北兮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一个没喜欢过人没谈过恋爱的女生居然想直接对好友上演全垒打,绝对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 可细细一琢磨,这个主意也没有乍听上去的那么不靠谱。首先是她自己,本身并不太把“性”当回事,无所谓第一次是不是跟喜欢的人。虽然对傅南景下手有种微妙的乱伦感,但如果真能把对方从暗恋线上拉回来,连北兮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克服心里那点障碍,毕竟她的竹马外在条件可是相当优越的。 至于疑似暗恋她的傅南景,那就更不是问题了。人设倘若成功崩盘,他不会再继续苦恋她,他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当然,肌肤之亲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以后的关系,但比起人生被操控,这点负面结果根本算不了什么—— 原本长大后的青梅竹马但凡不在一起的,迟早也都是要分道扬镳。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万一他们睡了,傅南景依然受大纲影响,对她仍是情根深种怎么办? 这与“响应傅南景暗恋”的法子带来的危害殊途同归,只不过一个玩弄身体,一个玩弄感情。 而在连北兮的认知里,后者万万不能碰,前者却是无所谓的。 以前记明汶就曾经打趣过她,说她好像天生对异性有种发自内心的不信任感,白白浪费了一张“海后”的皮囊。 包括傅南景在内,连北兮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她对异性的示好之所以那么反感,其实和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有关。 让我看看你的腹肌吧 那时连北兮还不到五岁,大人都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记事,所以做什么并不会特地避开她。 她的父母连祁山和张子珍在外人眼里是“从校服走到婚纱”的成功典范,可又有谁知道夫妻两人都曾偷偷带连北兮见过自己婚后的心动对象? 之所以带着孩子,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也是为了让孩子的存在提醒自己不要越雷池一步。 只能说不愧是认识了十几年的男女,两公婆在这一点上达成了惊人的默契。 他们的身体对婚姻和家庭效忠,但他们的灵魂早已不知出轨到何处。 许是认为只要不发生亲密关系就不算背叛,俩人在连北兮面前并没有特意掩饰对见面对象的好感。当时的连北兮只觉得爸爸妈妈跟他们的“好朋友”关系真好,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止不住的笑。 等她长大了再回想起来,那些人哪里是什么“好朋友”,分明就是“情哥哥、情妹妹”。 大人们以为她不记得这些,所以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心虚过。看着在家里照样有说有笑、琴瑟和鸣的父母,开始逐渐懂事的连北兮只觉得异常的恶心。 她倒宁愿自己的记性没那么好,也就不用因为得知父母婚姻背后的“真相”而对感情这回事产生了极大的质疑和排斥。 这个秘密连北兮一直深埋在心底,每每想起都有种说不出的羞愤和耻辱,也让她下定决心做个和父母截然相反的人。 他们重视肉体的忠诚超过精神,她偏要反着来。 这就是为什么她下意识首先排除“响应暗恋”的办法,却不排斥跟傅南景因为身体的缘故继续绑定在一起。 更何况,根据故事线,傅南景有好几次离开连北兮奔赴远大前程的机会,在只是馋身子而非动感情的前提下,连北兮很有信心能借机让“这段恋情”夭折。 既然打定主意,自然是越快处理越好,毕竟殷爵风那头还是个无法预测的定时炸弹。 连北兮说干就干,她从不打无准备的战。 她依稀记得傅南景的硬盘里存着“爱情动作片”,那还是网络环境尚未肃清时他们俩一起下载的。 那时候她对人体没兴趣,所以没有给自己拷贝一份带走,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连北兮自然不会傻到找攻略对象要资源。没办法,她又是爬墙又是充值论坛,折腾了几天终于弄到三五部小电影,然后半夜躲在被子里戴着耳机悄悄观摩。 真人实战看过了,生理科普书、小h文小h漫也不能漏下……连北兮恶补了一星期,在弄湿几条内裤后她觉得自己已然成功出师。 接下来就是下单买安全套和情趣内裤,内衣暂时就免了,上半身到底不是破处的重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连北兮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长辈不在家、俩人能长时间独处的机会。 上天似乎也在给她帮忙,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 听到门铃响,傅南景匆匆冲完头,在卧室门边的可视屏幕里看见连北兮的脸。 他连忙下楼给她开门,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着问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是说晚上去你家吃饭吗?” 傅南景的母亲李宝君最近出差去了,父亲傅义民因为一个叔叔去世回老家奔丧,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他一个人。 虽说有家政阿姨定期上门打扫做饭,李宝君走前还是特意拜托连家夫妻帮忙照看傅南景。 已经十七岁的少年在生活学习上自然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连母张子珍只好隔三差五地喊傅南景来连家吃饭。 连北兮挥了挥手里的模拟卷,“有几道题想问问你。” 傅南景并不意外,带着她上楼。 “有没什么想喝的?”经过厨房,傅南景贴心地问了一句。 连北兮摇了摇头,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感到紧张,攥着卷子的手心都出汗了。 傅南景瞥了她一眼,目光从白里透红的脸蛋到浅蓝色的衬衫裙,再到裙下纤白笔直的小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这秋老虎实在厉害,热得人总是口渴。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咕”灌了两口,方才压下那几分不知名的燥意。 “你先去书房,我把毛巾放回浴室就过来。” 他们俩从小就互相串门,对彼此家里的房间布局了如指掌。 傅南景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房间的卫浴,把毛巾丢进脏衣篓,要出去前又回身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他暗笑自己不淡定,又不是第一次跟连北兮单独相处,至于如此沉不住气么? 谁知一出卫生间,就瞧见连北兮正靠在他卧室的书桌前,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傅南景的卧室很大,同样配备了可供学习的桌椅和书柜。因为高二课业越加繁重,晚上也不知道要学到几点,他干脆就把作业书本全搬到了卧室,这样什么时候累了,都可以直接上床休息。 考虑到卧室对孤男寡女来说多少有些敏感,所以他刚刚才发话让连北兮去书房,没料到一转头她还是过来了。 不等他问,连北兮自己先开口解释: “我本来想问你书房的空调遥控在哪儿,但你走得太快,我只能跟过来了。”这当然是借口,空调遥控又不小,而且多半放在显眼的位置,她压根没必要追着问个究竟。 可连北兮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俩人真在书房里讨论上作业,后续还怎么发展下去? “不过我看你书什么的都在这儿,干脆就在这里讲吧。天这么热,再去书房开空调,等它完全冷下来又要时间……”连北兮不给傅南景任何质疑或是否定的机会,阿巴阿巴说了一堆,然后自顾自坐了下来。 傅南景有些无措,因为卧室里开着空调,所以房门是关着的。自从发现自己对连北兮怀有不一般的心思后,他一直很注意避嫌,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俩人在密闭的空间里独处。 他赶紧转头对着空调的出风口狠狠吹了两下冷气,让莫名兴奋起来的大脑冷静下来。 “是哪道题?你翻出来我先看看。”傅南景找了一把折迭椅打开,在尽可能远离连北兮却又不脱离书桌的位置坐下。 连北兮指了指模拟卷上的倒数第二大题,“这个受力分析我不太懂。” 傅南景尽力忽视鼻间闻到的淡淡花香,把卷子移到自己面前,开始认真审题。 连北兮自然不是真的来请教学习的,傅南景在看题,她则侧过身专注地看傅南景。 她的视线如有实质,几乎是毫不隐晦地在他的脸上身上四处逡巡。 傅南景本来心思就不正,很快被她盯得如坐针毡。过了片刻,他实在没法继续装傻下去,只得从卷子上抬头问她: “怎么了?” 连北兮眼睛亮晶晶的,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我们光侨的男神有多帅……你不知道昨天篮球赛,有多少女生在观众席上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特别是你撩起衣服擦汗的时候,尖叫声简直快把体育场的天花板掀翻了……” 傅南景被她直白的夸赞说得耳根发热,很想问她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个,但又不敢开这种带着暧昧意味的玩笑,顾左右而言他道: “我以为她们尖叫是因为那个球进了。” “怎么可能?进球哪能跟腹肌比?”连北兮忽地凑近了他,“前排的女生都说看到了……所以你是真的有腹肌吗?有几块?我昨天坐的位置不好,能不能让我今天补看一下?” 俩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傅南景能看见她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上下扑闪,水汪汪的眼睛里正倒映着一个神情略显呆愣的自己。 真的太近了,近到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吻到那张娇艳红润的唇……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有H)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傅南景猛地站了起来,T恤险险擦过连北兮的鼻子。 他正要往后退,没想到连北兮也第一时间跟着他站起来,然后伸手牵住了他。 傅南景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不会动弹了,连北兮的手很软,温度比他的手凉一点,明明没使半分劲,却像是念了紧箍咒似的让他完全挣不开。 “你这么急着站起来是要脱给我看吗?”连北兮的反应非常迅速,她算是发现了,只要不打直球,傅南景就能把她的试探统统无视。 这就是作者给他定的人设吗?连北兮心中闪过一丝愤懑和不甘……不!她绝不妥协! “兮兮,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傅南景瞳孔巨震,连北兮十分怀疑如果不是他的手被她牵着,他没准会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捍卫自己的名节。 “小傅,说实话,你喜不喜欢我?”连北兮正声问道。 傅南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慌乱不安起来,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吗?所以……她生气了?毕竟连北兮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喊他“小傅”,她既然这么称呼他,足以证明她此时此刻不是在说笑。 “我……”他犹豫不决,觑着连北兮的脸色,却意外发现她眼角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的。 傅南景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他在做什么?一个大男人连承认自己喜欢人家的勇气都没有吗?就算连北兮拒绝他又怎么样,思前想后掩着不说难道她就会喜欢他吗? “我当然喜欢你,兮兮,从初中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只是顾虑太多才一直不敢跟你表白……”说完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傅南景忽然感到无比轻松,仿佛身上被挪走一块积压已久的巨石般如释重负。 连北兮眼底似有水雾,她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阿南,我好开心,你终于学会不再委屈自己了。”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凭什么要由别人来决定他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 傅南景听得莫名其妙,暂时倒也没心思多想,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连北兮这个突兀却热情的拥抱上。 她到底知不知道俩人衣裳单薄,这么紧抱在一起,那两团浑圆几乎是直接贴在他身上了? 难道……这是答应他的意思吗?要不然为什么抱着他不撒手?想到这种可能性,傅南景不由心花怒放,暗暗窃喜起来。 话说回来,她身材这么有料的吗? 他的思想才刚要上高速,腹部那里传来的丝丝酥麻蓦地惊醒了他。 是连北兮的一只手,偷偷由背后折返回来,悄无声息地从衣服下摆探入他腰间,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摸索着。 “你……”傅南景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后半句斥责却在对上她欲语还羞的眼睛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大脑似乎有那么几秒停止了运转,等到他神智复位,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低头吻住了她。 亲都亲了,现在再缩回去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更何况,连北兮并没有推开他不是吗?四舍五入下来也是两情相悦了…… 傅南景的理智在脑海里不断说服自己,而他的身体却有自己的自由意志,直接双手捧着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以便更好地品尝她的甜美。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她方才在他腰腹间兴风作浪的手了,傅南景只知道连北兮的唇娇软得就像棉花糖,舔着舔着就叫人上瘾。 他舍不得咬,只能用舌头试着往里探,想要汲取更多。 连北兮被亲得腿有点软,察觉到他的意图后,配合地张开了嘴,大舌头立刻闯了进来,毫无章法地裹住她的舌尖吸吮着。 傅南景宛如沙漠里干渴已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疯狂地吞咽着她的津液。因为没有经验,他有些控制不住力道,牙齿还时不时磕到她的唇舌。 虽然唇齿交融的感觉很好,但连北兮还是免不了觉得有点疼。她想给傅南景小小提个意见,但对方此时强势得要命,一只手托在她脑后把她死死按向自己,丝毫不给她后退的余地。 连北兮根本没法说话,能发出的声音只有唾液交换的糜烂水渍声。她绞尽脑汁,总算想起曾经看到的一个接吻小技巧。 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努力找回自己舌头的控制权,用舌尖试探地舔了舔他的上颚。 不知道是小妙招真的管用还是那里刚好是傅南景的敏感点,连北兮瞬间察觉到他更激动了,单手就把她抱起放在了身后的书桌上。俩人身高差带来的阻碍没有了,他无法克制地亲得更凶更急。 不过好消息是她的动作多少提醒到了傅南景,接吻不是只有舌头可以亲——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他开始兴致勃勃地在她口腔里四处舔弄探索。 连北兮渐渐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推搡着傅南景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傅南景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微微分开俩人的距离,视线却还是露骨而直白地盯着她,脸上满满的都是欲色。 连北兮心里颇不平衡,同样是新手上路,她连换气都还没完全学会,傅南景却已经可以用眼神看得她腿间泛潮。 见连北兮目光往下落,傅南景恍然大悟,自以为读懂了她的暗示,立马单手从后边抓住自己的衣领往上一拉,快速利落地脱掉了白T。 他体贴地把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认真地说:“昨天错过的现在补给你,以后我只给兮兮一个人看。” 连北兮被傅南景温柔的声音哄得心软成一滩水,越发坚定了要破坏故事设定的决心。 她的竹马小哥哥值得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人生,而不是活在被人限定规划好的故事线里。 连北兮一边摸着紧实的肌肉,一边主动抬头吻他。傅南景非常高兴,觉得连北兮多少也是喜欢他的,早知道就不纠结那么多,早些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了。 “好喜欢你啊……兮兮……呃?你……”傅南景深情的呢喃戛然而止,他迅速松开连北兮,震惊地低头,她的手已经伸进他的短裤里,此时正覆在他半勃起状态的小兄弟上。 他不敢碰她,怕把自己刺激得更硬,又舍不得吼她,让她快住手,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哄道:“兮兮,我们还小,接吻没关系,这个不行的。” 连北兮差点破防笑出来,傅南景简直像个对熊孩子无底线的家长,她都快骑到他头上了,他也只敢小声劝她危险别摔了。 “谁说我小的?”连北兮趁他手足无措的间隙,猛地抓住他的两只手按在自己的胸上,“你自己摸摸,小吗?” 傅南景的表情犹如他的手被摁在了烧红的铁上,要不是有连北兮强行压制,她怀疑他能立刻弹跳到五米开外。 “兮兮,别这样……”傅南景声音暗哑,竭力控制自己不要乱动,但掌心柔软的触感还是一阵阵侵袭着他的理智。 好绵好软啊,一只手好像都握不住…… “你不喜欢吗?”在得知人设后,连北兮格外见不得他隐忍的样子,装着流露出几分受伤的神色来。 傅南景果然心疼了,暗骂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连北兮一个女孩子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出这些事,他明明心里想得要命,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简直不是人! “我当然喜欢!不,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拿过辩论赛最佳辩手的傅南景此时却突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才能既解决身下的危机,又不让对方误会。 “那是喜欢这个的意思吗?”连北兮故意曲解了他的话,在他的分身上不客气地撸了两下。 方才激烈的亲吻让俩人的体温都有所升高,连北兮的手也比最初偷偷摸腹肌的时候暖多了。软嫩温热的手心毫无阻碍地握在他的阴茎上,细腻的感觉和他自己碰触时完全不一样…… 傅南景爽得瞬间全硬了。 只是蹭一蹭而已(有H) 傅南景不得不选择妥协,理智早已一点点被连北兮的举动燃成灰烬,只剩下唯一的底线悬在那里摇摇欲坠。 “除了做到最后一步,其他都依你好吗?”傅南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柳下惠转世,心上人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是把破处的机会往外推。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比设想的还要顺利,胜利在望的连北兮觉得自己就像引诱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恶毒皇后,一步一步把傅南景往妥协边缘上逼。 “为什么?你不想要吗?”她感受着手下滚烫的硬挺,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在坚持拒绝自己。 “傻姑娘……”傅南景这下总算可以顺利把手从胸上移开,他极力忽视心底那一点不舍,捏了捏她的丸子头,苦口婆心道:“太早发生关系对女生不好,等你身体彻底成熟了再试也不迟。” “那好吧。”连北兮假装被他说服,用腿勾了勾他的腰,“你抱我去你床上,我想看看你。” 嗯,看完再吃掉,没毛病。 傅南景松了口气,只当她是好奇男生的身体,虽然鸡儿硬得梆梆疼,但自己心尖上的人,不顺着宠着还能怎么办? 他一只手抱起她往床边走,另一只手顺便拉上了窗帘。 卧室里一下子变得有点暗,于是连北兮顺手拧开了壁灯的开关,她可不想在昏沉沉的环境里勾引傅南景。 连北兮一坐到床上,立马扒拉着要脱傅南景裤子。 傅南景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我硬成这样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他转身背对她脱下裤子,手放在内裤边缘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扯了下来。 连北兮直愣愣地看着面前赤裸的少年身体,完全移不开眼。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薄薄的一层肌肉覆在上面异常的赏心悦目。 唯独腿间的那根巨物长得狰狞无比,高高地翘着,似乎在耀武扬威。 连北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么大东西插进来自己会疼死的吧?她看了傅南景一眼,后者正侧着头不敢跟她对视。 她的心忽然就定了,今天就是疼死她也要给傅南景破处。 连北兮直起身子,搂着傅南景的脖子亲吻他。傅南景很快把第一次在意中人面前赤身裸体的那一丝羞涩抛之脑后,开始热切地回应她。 她的手抚过他的脖子,胸口,沿着肌肉的轮廓一点点往下划,直到最终握住了他的阴茎。 傅南景闷哼了一声,配合地带着她的手上下滑动。连北兮的动作很生涩,但他的快感却来得又快又猛烈。他强忍着腰眼上一阵阵酥麻的射意,哪怕不是真刀实枪地做,他也不能这么快结束,不然万一连北兮误会他不行怎么办? 可是真的好舒服啊……傅南景在心里幽幽地叹息,他平时自己很少打飞机,几次精满自溢的春梦也都是和连北兮有关。如今骤然梦想照进现实,他的阀值自然是非常低的。 手下的硬物越来越烫,前端也有透明的液体流出来,做过功课的连北兮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拉着傅南景靠着床头坐下,跟着自己也跨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让他的分身和她的私处只隔着一条单薄的内裤,俩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低吟。 同样是又热又硬,握在手里与顶在腿间的感觉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连北兮霎时红了脸,一时没有勇气继续计划好的动作。 傅南景则是吓了一大跳,这样刺激归刺激,风险却太大了,万一他一个没忍住射到连北兮下身,怀孕了怎么办? 虽然理论上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低不代表没有,中招的后果无疑是他们俩谁都承担不起的。 他连忙双手掐住连北兮的腰,防止她乱动,严肃地说:“兮兮,不能这么坐着,如果不小心……”他顿了顿,“精液沾到你身上,会有怀孕的风险。” 不知道是作者给傅南景的人设把她刺激得太厉害还是她本身反骨就重,连北兮发现对方越是一本正经,自己反而越是放得开。上一秒她明明都有些退缩了,傅南景这一片好心的话一说,她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连北兮狡黠地笑笑,一只手在衬衫裙侧面摸了摸,随即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一脸求表扬的神情:“快看,这是什么?” 傅南景瞳孔巨震,他盯着那枚安全套,“你哪来的这玩意?不会是从叔叔阿姨房里拿的吧?” 连北兮一阵恶寒,狠狠地拧了拧他的手臂,“你好恶心,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提我父母?” 傅南景想想自己的话确实挺扫兴的,赔笑道:“我错了……我只是没料到你有胆子自己去买。” 连北兮无语地睨了他一眼,“你是不知道可以网购私密发货吗?” 傅南景不吱声了,一方面是尴尬,另一方面是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连北兮今天的行为原来蓄谋已久。 他突然对连北兮其实也喜欢自己这个推论失去了信心,也许她只是发现了他的秘密,然后对性太好奇,知道他不会拒绝她,所以来找他试一试的…… 这一猜测让傅南景喜忧参半,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又能跟他做男女之事,到底拿没拿他当异性看待? 不过傅南景并没有时间纠结太久,因为那头连北兮已经撕开包装,研究完构造,开始笨拙地往他小兄弟头上套。 嘶……傅南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中止她没轻没重的动作,“小祖宗,还是我来吧,你这力道是要把人废了啊。” 连北兮讪讪地把东西交给他,给自己找补道:“你知道找条带口袋的裙子有多难吗?我可是大中两个型号都买了,这号要是太大可以换一个……” 傅南景的手一顿,语气淡淡地问:“你是觉得大号对我来说大了吗?” 俩人从小长到大的交情,虽然他的表情没变,连北兮仍是听出他有点不高兴了。再一回想自己刚说的话,她不禁在心里感慨尺寸问题果然都是男人的逆鳞,连对她向来好脾气的傅南景也不例外。 “当然不是啦,我们小景哥哥全天下最大!”连北兮说得信誓旦旦,声音还贼大。 傅南景闻言那点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小声嘀咕:“倒也没有那么大……” 俩人这么一闹腾,旖旎的气氛散了大半。傅南景的性器还硬着,但已经没了想射的欲望。 他凑过去继续亲吻连北兮,手在她腰上隔着衣服慢慢摩挲着,如今小兄弟戴了头套,没有后顾之忧的他动作不免肆意了许多。 连北兮很快被亲得意乱情迷,隐隐感觉到他的手已然从腰间游移到了胸口,正包着两团丰盈轻轻揉捏着。 她找了个换气的间隙,在他耳边微喘着说:“我就蹭一蹭,不进去可以吗?” 傅南景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转念一想,她穿着内裤,自己戴着套,只是蹭蹭又有什么关系? 回答她的是他更加温柔密集的吻,从耳朵到脖子,细碎又缠绵。 连北兮心想妥了,这下就看她能不能尽快让自己的身体准备好。 原本搂着傅南景的手变成了搭在他肩上,她努力回想着过去偶尔几次夹被子成功爽到的经验,缓缓地抬起臀部,将私处压在他的欲望顶端前后滑动着。 刚开始很不熟练,力道不是重了弄疼他就是轻了她没感觉,但熟能生巧的道理亘古不变,尤其是在这种事上,情欲常常能让人瞬间开窍。 连北兮没多久就找准了角度和节奏,舒服得哼唧起来。她仰着头,衬衫裙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胸罩的肩带也被扯下来,卡在手臂上,大半个乳房全露了出来。 而傅南景一手一个埋头吃得正欢,他大力揉弄着白皙的乳肉,留下道道指印,左右轮流吸吮着嫩生生的乳尖,顶端很快就挺立起来,红艳艳的肿大了一圈。 阵阵酥麻源源不断地从胸口以及腿间传来,连北兮的呻吟声不由越来越娇,越来越媚: “阿南……嗯……你好厉害……弄得我好舒服……” 傅南景听得下身更硬了,饶是隔着两层东西,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私处有多软多热,每动一下,他的阴茎就往里陷一分。 他怎么可能真的让连北兮自己一个人出力?当然是要配合着摩擦她的软肉了。这不,他已经能察觉到她的小花蕊颤巍巍探出头来,她的腰也在不自觉地越扭越快,于是他暗暗跟着加了速,提胯往她身下撞去。 傅南景没料到的是他的小姑娘比他预想的还要敏感,不仅没蹭几次就高潮了不说,腿间也湿了一大片,花瓣更是一张一合的,隔着布料也要吸着他不放。 他的阴茎经不住诱惑,自作主张地朝她穴口里钻。他不免庆幸连北兮穿着内裤,不然还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你这样会被艹死的(有H) 傅南景贪恋着这份亲密,顺带也想等连北兮缓过来,便没有马上抽身,而是任由兴奋的小兄弟没头没脑地在她腿间顶弄着。 以至于内裤被抽掉不见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准备,整个人都傻了。下一秒龟头又骤然被夹紧,湿软的感觉隔着安全套也无比清晰,舒爽中带着些许痛意的快感如风暴般袭来,随之传入耳边的还有连北兮含着哭腔的求救: “阿南……快帮帮我……好疼啊……” 连北兮本以为女上位的姿势,自己又靠着磨逼小小高潮了一番,多少可以吞下傅南景的性器,所以在解开内裤侧边系带把它扯掉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至于会不会疼,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她不但连个头都没塞进去,下身还宛如被人用利剑劈成了两半似的,疼得她直掉眼泪。 不是说做足润滑就能避免破身之痛吗?她明明都湿了,怎么还能疼成这样? “兮兮,你……”傅南景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看着眼泪汪汪的她还有自己卡在穴口的阴茎,他只能放下质问的话,先行安抚她的情绪。 “你先放松……嘶……我说的是放松,不是夹紧……”傅南景悲催地发现以连北兮现下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根本没法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强忍着冲进去抽插的欲望,一边吻干她的眼泪,一边伸手探到俩人交合的部位,找到那颗突起的小阴蒂,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住轻轻搓揉起来。 连北兮马上发出了小猫叫春般的嘤咛声。 傅南景的喉结上下滚动,他重重含住她的乳头,难耐地大力吮吸着,用以缓解自己不断上涌的情潮和欲火。 双重夹击下,连北兮终于放松了穴肉,傅南景连忙拔出自己的性器。顾不得疏解欲望,他先关心地问她:“感觉好些了吗?” 连北兮红着眼睛点点头,其实她下面还是很不舒服,酸疼中好像又在渴求着什么。 “兮兮,为什么不听话?你这样弄伤自己,我……”傅南景责备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连北兮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砸得他心疼不已。 连北兮是真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偏偏又没法说。她至今不确定发生关系是不是就能帮助傅南景脱离故事线,但这是她目前所能想到崩坏俩人人设最快的法子。其他的办法,不是副作用太大,就是只对一方起作用,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一一试错? 如今破处不仅没成功,还要被傅南景教训,连北兮不免也有了情绪。她咽下那股不爽,决定最后再试一次。倘若还是不行,她就选择放弃拯救傅南景的人生。 爱咋咋地吧,她又不是圣母到非要一个劲作贱自己。 “小景哥哥,你操操我好不好?”连北兮咬着傅南景的耳朵,忍着羞意说道。 傅南景清楚地听到自己脑中理智那根弦断掉的声音,连北兮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也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他欺身压上去,热气腾腾的凶器抵在她腿间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双手更是不安分地在她全身上下点火。 “兮兮,你这么说,信不信哥哥能艹死你?” 傅南景低沉的声音在连北兮耳旁响起,紧跟着的是他微微伸进穴口的一根手指。 一如想象中的紧致湿热,还没动媚肉就已经牢牢咬住不放,如果换成他的性器不知道会有多爽…… 回想起方才顶端被吮吸的快感,傅南景眸色更深,他侧头吻住连北兮,将她娇媚的呻吟全部吞下,穴内的手指跟着舌头的节奏进进出出,很快让连北兮彻底软了下来。 她只觉得身下饱胀得要命,一根手指抽插带来的酥麻刚刚好,但接下来又是第二根、第三根……明明已经塞满了,却总能吃下更多,小腹阵阵酸软,好像有电流从花穴向身体的各个部位流窜。 傅南景就着三根手指插了好一会儿,见连北兮的水越流越多,叫声越来越浪,才抽出手指,趁小洞还没恢复原状,扶着自己的阴茎一鼓作气肏了进去。 连北兮的娇喘瞬间变得尖利,双腿不受控制地左右踢踏,想要挣脱把她死死钉住的性器。 傅南景被她动得险些射出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腰间那阵痒意。 她的花穴又软又热,还紧得要死,他一进去层层迭迭的媚肉就围过来,咬得人寸步难行。 傅南景一只手揉着她的胸,一只手摸着小阴蒂,嘴巴更是没闲着,不是在亲她,就是在舔胸,刺激得连北兮身下淫水流个不停。 有了液体的润滑,憋了许久的傅南景总算可以开始动了。他本想先动得轻一点,给连北兮适应的时间,可试了才发现那根本行不通。 连北兮太紧了,明明刚插进去的时候无数软肉都在疯狂把它往外挤,现在要拔出来了反而又不舍地咬住茎身不放,简直就跟女人上头口是心非的小嘴一样。 他不得不加重力道,才能在软热的嫩穴里来回进出。作为初哥,所有的技巧都是纸上谈兵,傅南景倒是想九浅一深、撞击G点什么的,可他这时候就跟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似的,只知道深深地插入拔出,恨不得把身下那根硬物全部塞进去。 连北兮被他撞得声音都支离破碎了,腿间被撑得满满的,每一次耸动都带出湿滑的爱液,夹杂着肉体碰撞的“啪啪”声,糜烂非常。 “兮兮,你怎么里里外外都这么嫩?”傅南景爽得头皮发麻,双手扣住连北兮跟她十指交缠,“我要舒服死了……” 连北兮面色酡红,媚眼如丝地凝视着他,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似乎想止住自己连绵不断的呻吟。 傅南景看得心软成水,阴茎却涨得更粗更硬,尾椎传来一阵难耐的酥痒,他知道自己快射了,不由使劲顶撞着身下的穴肉。 没两下他便精关大开,浓浓的白浊从龟头喷出来,又被安全套牢牢锁住。 连北兮只觉得花径里一烫,穴肉无意识地缩紧,激得身上的少年闷闷哼了一声。 这是结束了?连北兮见傅南景半天没有再动弹,只懒洋洋抱着她,心下了然。 果然,处男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过客观地说,比起秒射,傅南景的战斗力算是很可以了,好歹坚持了好几分钟。 连北兮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她本身不是重欲的人,对傅南景也缺乏由爱生欲的过程,只是凭着一腔孤勇想要破除他被人圈定人生的魔咒。 做爱有用的话,一次足以看见成效。她一点也不想跟傅南景发展成长期炮友,谈恋爱更不在她现阶段的人生规划里,所以这次体验好不好她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扪心自问,比起真正的戏肉,她貌似更喜欢前戏部分,几次全身通透的舒爽也都是亲吻和爱抚带来的。只可惜男的似乎更看重真刀实枪的操干,没几个有无私的奉献精神光服侍女伴而不插入,不然她没准还真抵挡不住诱惑,继续和傅南景厮混在一起。 当然,不排除傅南景事后有可能不会同意俩人回到之前清白的青梅竹马关系。不过往好方面想,如若成功崩了人设,他就不会再满心满眼都是她,为所谓的“爱情”放弃学业和未来。要是一切照旧,那她就重新制定计划,争取让傅南景早日厌倦她的身体,厌倦这段被规划好的“爱情”。 成功迈出“睡服”第一步的连北兮如今正是信心满满的时候,自觉可以凭一己之力将故事线彻底崩盘。 鸡同鸭讲 打死傅南景也想不到连北兮此时满脑子筹划的都是怎么跟他划清界限,他还当她和自己一样,正处于无限佛系的贤者时光。 有段时间没打飞机了,他这回射了很多。性器虽然疲软下来,但分量仍然很可观,堵在连北兮的穴里没有马上出来。那里暖暖湿湿的,他想多泡一会儿,可没良心的媚肉已经忘了方才是如何依依不舍地缠着阴茎不放,现下一个劲儿地往外排挤它。 傅南景被绞得隐隐又有抬头的迹象,不得不彻底拔出来。他的视线掠过连北兮闭着眼睛情欲未散的脸,再到她布满吻痕指印泛着粉色的身体,最后停在她被肏得尚未完全合拢的小穴上。 她皮肤白,腿心更是白嫩得好似能反光。眼下却被蹂躏得一片红肿,花瓣微微外翻,隐约能看见小小的阴蒂和神秘的洞口。 傅南景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这么小巧的地方刚刚是怎么吃下他的大肉棒的。她的腿间还有残留的爱液,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浸湿了床单。 他看得眼热,连忙移开目光,又瞥见安全套上不但有因为抽插而变得黏腻的淫水,还有淡淡的血迹。 傅南景顿时息了再来一发的念头,小姑娘还没成年就被他破了身子,已经够禽兽了,他怎么忍心再折腾她呢? 欲望消退,傅南景的理智渐渐回归,忽然有些不敢和连北兮对视。刚才明明是他自己说不能做到最后,但主动破戒的人也是他。虽说有连北兮在其中不肯放弃的原因在,可他要能忍住,她难道还真能强了他不成? 傅南景自动遗忘了连北兮确实试过强上却惨遭失败的事实,把过早品尝禁果的错全揽到了自己头上。 他轻柔地把连北兮拥入怀中,在她耳边郑重其事地承诺道:“兮兮,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原本他是想说“永远爱你”,可“爱”对他们这个年纪而言太早太沉重,即便他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却不免害怕连北兮听了会认为这个诺言太空泛无力。 昏昏欲睡的连北兮在听到他说会对自己好,而不是“喜欢、爱”之类的甜言蜜语后,险些喜极而泣。在她的理解里,之所以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是因为他们为了满足肉体的愉悦什么都说得出来。同理可证,如果一个男人在餍足后说的情话还是朴素无实,那只能说明女方在他心里的位置连编情话哄人的级别都够不上。 果然,啪啪啪可破纯爱战士人设。大纲特地标明“高中阶段没有任何亲密行为”,现在他们睡都睡了,故事不崩才怪。 她彻底放心了,这一波自己不亏,成功挽救了一个差点长出恋爱脑的有为青年。 “我也会对你好的……”像对家人一样,沉沉睡去的连北兮没有说完后半句话。 她并不知道,这话听在傅南景耳里,那绝对是双向奔赴无疑了。 ————————————————————————— 晚上吃饭的时候,连北兮肉眼可见得没有精神,连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也只是无精打采地夹了两块。 她下午在傅南景那儿睡了不到半小时就醒了,匆匆回家洗澡收拾完又立刻躺着跟周公约会。本想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谁知到了饭点还是被张子珍准时叫起来用餐。 “对了,兮兮,我把给你的药带过来了,一会记得给自己用上。” 连祁山一听“药”字就紧张,赶忙问道:“兮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现在就去看医生?” “连叔叔,您别担心,我就是看她昨天体测跑累了,买了点喷雾缓解下症状。”傅南景说得极其自然,如果不是连北兮清楚地记得昨天没有体测,她大概也会认为那袋子里装的就是喷雾。 “难怪看你蔫蔫的……”张子珍拍了拍连北兮的手,“吃不下就算了,早点上去休息吧。小景是自己人,不会介意的。” 傅南景连忙接话道:“当然了张阿姨,兮兮的身体比较重要,其他都无所谓。”他顿了顿,又试探地说:“要不我和兮兮一起上去,帮她看看喷雾怎么用?” 连祁山点头表示赞同,“那就麻烦小景了,你经常打球,对这些肯定比我们了解。” 张子珍却有些迟疑,“还是吃完饭再去,不然一会菜都凉了。” “没关系,看个使用说明就几分钟的事,早完事兮兮也好早休息。”傅南景的神情看不出半分勉强,态度更是一贯的谦和有礼。 连家夫妻知道两个孩子关系一向很好,也就不跟他客气,随着他跟连北兮上楼。 至于男女避嫌问题,两家大人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顾虑,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们什么都没说过。 一进房间,连北兮就忍不住吐槽:“阿南你是不是疯了,当着我父母的面提药的事?”刚刚上楼途中她已经看过袋子里的药,果然是用来缓解私处红肿不适的药膏。 “越藏着掖着才越可疑,你看我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叔叔阿姨反而不会多想。”他温柔地注视着连北兮,“那里还疼吗?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连北兮摆摆手,“早没事了,我就是缺乏锻炼,有点累。” 傅南景轻笑了一声,并不深究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把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抱住了她。 他长嘘一口气,满足地叹息道:“下午就想一直抱着你,可惜你醒得太快,也不好在我家多呆。” 连北兮有些懵,一边推他一边无语极了:“你没事吧?这是我房间,被我爸妈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大不了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两家长辈指不定有多高兴呢!”傅南景说得一脸轻松,手更是牢牢抱住她不放,看上去似乎还挺期待俩人的“私情”曝光。 这态度不对啊,他们怎么就“在一起”了?还有两家父母,要是知道他们在这个年龄早恋还能高兴,怕不是得有什么毛病?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们都是学生,不能谈恋爱好伐?”连北兮从傅南景怀里探出头,忙不迭地纠正他的错误认知,却也不敢一次性把话说死,毕竟脱离人设总要有个过程,傅南景明显对她还有感情。 至于有关双方家长的那句戏言,连北兮则选择忽略,因为傅南景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大纲里虽然没有格外提及连家和傅家,但结合“她”和殷爵风坎坷的恋情线以及傅南景锲而不舍的追妻线,不难推出家里多半是对她和傅南景的结合乐见其成。 原先她和傅南景清清白白,一直觉得父母是信任自己,才不对她同傅南景的来往做任何管束。如今看来,这未尝没有被设定好的可能性,不然怎么突出殷爵风作为“天降”难以撼动的地位?毕竟竹马傅南景可是众望所归的。 既然不是友军,连北兮才不会傻到主动谈论他们给自己添堵。 傅南景听到她否认两人关系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连北兮果然只是一时“性”起,没有想过跟他好好发展恋情。不过没关系,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小姑娘不懂事,自己慢慢教就好了。 “好好好,你不想早恋我们就不早恋。”明明是顺着她的毛捋,连北兮却听出了满满的敷衍之意。 她在心里叹气,看来离傅南景完全脱离故事线还有的磨。 “那你还不快放开我?别忘了《学生守则》是怎么规定男女同学正常交往距离的。” 傅南景听话地松手,然后低头在她唇上啜了一口,动作迅速又准确,连北兮连躲都没得躲。 “我不记得了,不如你告诉我它们是怎么规定的。” 连北兮被他无赖到了,拿手恨恨抹了抹嘴,“哼,就这水平还学生会主席,简直浪得虚名!” 傅南景也不在意,光是含笑看着她,像是在纵容不懂事的小孩般,好脾气地说:“嗯,是我名不副实辜负人民群众的期望,下次再选就选我们兮兮好不好?” 连北兮感觉再聊下去自己就要心梗了,她不客气地把傅南景往门口推,“不想跟你说了,快走快走……” 傅南景配合地往外走,临了又扶住门,转身摸了摸连北兮的脸,叮嘱道:“乖,记得涂药。” 回答他的是连北兮迫不及待的关门声。 日常过渡 第二天早上,连北兮掐着早读的点赶到班级。 “诶兮兮,昨晚干什么去了?很少见你迟到啊。”记明汶上下打量着神情恹恹的连北兮。 连北兮拿出语文书打开,两手撑住额头以遮挡微阖的双眼。 “别提了,睡到半夜突然惊醒,想起还有三张卷子没做,只能四点不到就起来赶作业。” “这是什么鬼故事……”经常赶作业的记明汶感同身受,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可怜的同桌,“不过按你的习惯不是都得写完作业才睡觉吗?” 连北兮顿时语塞,大脑高速运转了几小时,刚刚一个没留神就说了实话,现在总不能告诉记明汶她是因为纵欲才忘了还有卷子没写完吧? “家里有亲戚来,我陪了大半天,身心俱疲,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连北兮半真半假地回道。 同样感受过七大姑八大姨威力的记明汶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那你眯一会儿,我帮你盯着有没老师过来。” 连北兮笑着谢过好友,她现在其实也睡不着,就是起得太早眼睛酸涩,能闭目休息片刻也好。 她今天运气不错,一直到早读结束,语文老师都没进班巡查,第一节课又是她擅长的英语,不用耗费太多精力听讲。 熬到下课铃响,连北兮立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趴桌上小憩一下。谁知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听见隔壁桌的女生在喊她名字,说外头有人找。 连北兮强压着睡眠被打搅带来的焦躁和怒意,慢吞吞地走出班级。 傅南景拎着个袋子正站在走廊上等她。 连北兮的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了,她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幸亏这时候在走廊里晃荡的学生并不多,也没人注意他们俩,她吊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不能怪她草木皆兵,主要是傅南景太出名了,走到哪儿都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他又拎着一个明显要送给她的袋子,她做贼心虚,属实害怕里面装的又是和昨天一样的药膏。 其实高一的时候不是没有小道消息传她和傅南景是一对,毕竟俩人经常一起上学放学,平时相处起来也很亲近,又是帅哥美女,怎么看都有猫腻。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傅南景求助了老师,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才消下去。 从那以后,傅南景便十分留心和她在人多的地方保持距离,也尽量不主动来找她。他私下跟她解释过这么做的用意,连北兮当时压根没多想,她本来就不喜欢周围人把她当傅南景的女朋友起哄,自然也就觉得他的避嫌来得恰到好处。 如今再想,傅南景果真是将“忍字头上一把刀”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他今天乍然出现在班门口,由不得连北兮不惊恐,生怕他是在人设崩坏的过程中从一个隐忍的极端走向了另一个高调的极端。 “你找我什么事啊?”连北兮稳稳心神问道,她并没有走得太近,俩人之间的距离大得还能再站两个人。 傅南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倒也不为难连北兮,而是自己大步走到了她面前,柔声道:“我怕你今天还是没精神,就买了点你喜欢的零食,下课有空吃一些,心情能好点。” 连北兮被他的忽然靠近惊得险些后退,她深吸一口气,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道:“多谢啦……不过阿南,以后有事我们可以放学了说,下课时候就别过来了,一来一回你多麻烦呀。” 傅南景在二班,连北兮在十二班,俩人中间隔着两层楼,而课间休息一般只有十分钟。 傅南景垂下头,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受伤,“你不喜欢我来找你吗?兮兮,是不是我昨天弄疼你了,所以你生我的气?” 连北兮简直想给他跪了,这话是能在这里说的吗?他俩身后的墙上还挂着孔子的画像和名言,对着圣人的脸,傅南景到底哪来的勇气? 要不是在学校男女授受不亲,她早就捂住他的嘴,让他一字不漏全咽回肚子里去。 “没有没有……大哥,我求你别在学校里说这些好吗?你不是答应过我学生就做学生的事吗?”连北兮不得不妥协,不然指不定傅南景还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那就好……快进去吧,我回去了。”傅南景忽又恢复成原来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敏感伤心的少年只是连北兮的错觉。 连北兮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南景笑着跟她摆了下手告别,变脸变得这么快,她别是把人睡出毛病了吧? 心情复杂的连北兮回班后,惊喜地发现是她多虑了,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根本没人关注她。就连爱八卦的记明汶,也只是在分享美食的时候叨叨说自己怎么没有这么个体贴的竹马。 连北兮自我反省了一番,结论是她太把小说大纲的梦当一回事了。诚然,她是竹马天降故事线的绝对主角,但那并不代表整个世界只有她这么一条线,更不意味着她是所有人生活的中心。 调整好心态后,她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简单平静,只除了傅南景,他似乎迷上了给她投喂这一活动,隔三差五地就来“送爱心”。最开始只有吃的喝的,后来发展到用的玩的,有时甚至还会有其他中学内部自测的模拟卷。 连北兮抗议过几次,傅南景也很干脆,直接改成由他的一帮兄弟轮流“送货”。连北兮很快就发现这还不如让他自己来——接连不断出现的陌生男生每次都点名找她送东西,班里的同学哪怕再“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少也都注意到了。 大家看她的目光渐渐从调侃变成了意味深长,连北兮恍惚都能想象到自己额头上慢慢出现的“海后”两个字。 直到有天连班主任都有意无意提了句“咱们班最近好像跟别班关系挺好的”,连北兮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狠不过傅南景,他是真不怕跟自己传出什么绯闻来,也是铁了心要把他想做的事坚持到底。 她只能选择妥协,因为除此之外,傅南景的一切行为都很正常。他没有再跟她提过跟恋爱有关的只言片语,也不曾和她有过任何超越界限的肢体碰触,甚至不再同她单独相处,连讨论作业他都要求去图书馆…… 时间一长,连北兮很自然地把他来找她宣告存在感的行为当成人设彻底崩坏前的回光返照。眼看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她的心态也越来越稳,成绩更是停止了上下波动,恢复到最初的稳定状态。 自觉已脱离故事线、完全掌控人生的她以极佳的心态参加了a省中学生生物竞赛。 相对来说,这个比赛的含金量与知名度都比不上数学和物理竞赛。连北兮会参加一来是她真心喜欢生物这门学科,二来也是想试试竞赛的路子能不能让她的高考多层保障。 连北兮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傅南景那种全科优秀的天赋型选手,只是有三两个科目比较突出并且勤奋好学的做题型考生。对于生物竞赛她的目标也很直接,冬令营国奖什么的根本不奢求,就盼能在省内拿个高考时可以加分的奖项。 小说大纲里并没有提到她的学业,但就她和殷爵风这个学渣上了同一所大学的结果而言,估计她后半段高中时光都荒废在恋爱追逐上了。 连北兮非常庆幸那样的事没有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竞赛结束没多久就迎来了元旦假期,这次光侨校领导非常罕见地没有克扣,慷慨地把三天假全给了高二学生。 和放假通知一起来的还有傅南景的邀约,说是难得有个小假期,想叫上几个交好的同学一起吃饭唱歌。 人数性别都无所谓,他让连北兮想喊谁喊谁,他们一群人都欢迎。 话虽这么讲,连北兮最后还是只叫了记明汶一个。毕竟她和傅南景的来往在学校已经够给人谈资了,放假要再“一起”组织出去玩,她怕是得彻底戴牢“傅南景女朋友”这顶帽子。 摊牌 为了玩得尽兴,傅南景他们干脆选了吃饭唱歌一体式会所。 这家会所在a市新开不久,据说消费水平不低,但安全性和娱乐性也是足够有保障的——比如专门有一层包厢是给未成年准备的,连电梯都是分开乘坐,绝不会撞上成年人的灯红酒绿。 大家基本都是第一次来,新奇的同时也免不了紧张。大概是怀着同样的心情,两个班的人很快便熟悉起来。 或者严格地说,是记明汶跟傅南景班里的同学互通有无,因为他带来的那些人连北兮都认识。 女生也是两个,副班长李宁宁和学习委员仲芹,剩下的就是帮他当过“快递员”的那几个男生。 连北兮和记明汶到的时候傅南景刚好不在,一个名叫张显的男生解释说他去找工作人员交涉费用问题了。 包厢里暖气开得很足,连北兮觉得有些口干,脱了大衣后就先坐下来吃果盘。记明汶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跟另外两个女生一起点歌去了。 傅南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小姑娘乖乖坐着吃橙子,其他人分成两堆,男生打游戏,女生唱歌。 他径直在连北兮身旁坐下,随手捏了捏她肩膀上毛衣的厚度,含笑问道:“这么热吗?” 俩人很久没这么亲近了,连北兮一时竟有些不习惯,身体下意识跟他拉开距离,往后靠在沙发上,语气倒是和往常无异,“那是,你也不看看空调温度有多高。” 昏黄的灯光下,她并没有注意到傅南景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悦。 傅南景跟着拿竹签插了片橙子吃,然后极其自然地顺势后靠,单手压在了她背后的沙发上。 乍一眼瞧过去,宛如他正亲昵地揽着她的肩。 连北兮脑中沉寂已久的警钟猛然被敲响,还来不及反应,又听见傅南景懒洋洋地对那群男生说:“喂,出来玩还打游戏,你们不如去网吧算了。” “切,我们不比某人有美在怀,当然只能跟游戏作伴了。”阴阳怪气里带着些许笑意,连北兮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叫贾林骐的戴眼镜男生。 但是话里的意有所指却让她瞬间坐不住了,直觉再不走将会有超出她控制的事发生。 连北兮假装若无其事地起身,正要借口唱歌换座位时,一只温暖而有力地手蓦地牵住了她,十指紧扣,半点不给人挣开的余地。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能听见大脑飞速运转时溅出的点点火星声。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回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明明一切即将回归正轨,为什么傅南景突然又不对劲了呢? “兮兮,怎么起来了?” 连北兮有种预感,如果她说自己想唱歌,傅南景十有八九会跟着她一起过去。光是这只甩不掉的手就已经够烦了,她可不想和他在众人面前黏糊糊地合唱情歌。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忽然又觉得有点冷,过去穿件衣服。” 原以为这个理由足以让她顺利脱身,谁知傅南景居然二话不说,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拽到了腿上,环腰抱住,贴着她的耳朵说:“冷的话我抱抱你,马上就热了。” 连北兮心一抖,动也不敢动,他抱得很紧,想不闹出大动静挣脱起来根本不可能。好在她背对着众人,暂时不用去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而傅南景仿佛没察觉到她浑身硬得像块木头,仍是亲亲热热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间的热气悉数喷洒在纤白的颈侧,又麻又痒。 果真是“马上就热了”。 连北兮心中烦躁,忍着发火的冲动和他讲道理,“阿南,你快点松开我吧,不是答应过我不早恋吗?你这样,大家会怎么想我们?” 傅南景温香软玉在怀,干涸了许久的身体总算得到些许抚慰,心情很好地说:“不算早恋,我们只是没名没分地瞎混在一起。” 连北兮快被气笑了,却也知道这时候只能顺着他的毛捋,不然真的吵起来,傅南景显然比她更豁得出去。 “那先不说这个……大庭广众的,你抱着我不觉得影响很不好吗?” “你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抱了吗?”傅南景用嘴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蛋,盯着她的眼睛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问。 这扭曲话意的手段不禁让连北兮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当初射出的“镖”终于以同一种方式回旋扎到了她心头。 骑虎难下,她不得不忍气吞声地点点头,“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天在外面不乱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解决。” 傅南景突然凑在她脖子上重重啜吸了一口,唇舌一边厮磨着她的肌肤,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好,我现在听兮兮的,回去了,兮兮听我的。” “你……”连北兮没料到他这么大胆,虽然以众人的角度具体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但俩人离得那么近,又是坐大腿的姿势,用脚趾想也知道有猫腻。 可惜傅南景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面体贴地帮她拉好衣领,一面用眼神表示她可以走了。 连北兮一口气没发出来差点憋屈死,可让她再坐着跟他理论明显更不可行。 她立马起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朝记明汶所在的方向走去。 傅南景笑着目送她,转头就瞧见几个兄弟跟看猴戏似的盯着自己。他眉毛一挑,“游戏结束了?” 贾林骐“啧”了一声,“游戏哪有真人秀好看?您老也不悠着点,这还是大白天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傅南景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贾林骐被恶心得起了一手鸡皮疙瘩,正要和小伙伴吐槽傅南景的虐狗行为,却发现身边只剩下张显一个人。 “他们人呢?” 张显努努嘴,示意他往大屏幕方向看。贾林骐顺势望去,两个好友正跟自己的暧昧对象打得火热。 他在心里“呸”了一声,真是交友不慎,才跟这些光会撒狗粮的人做兄弟。 见连北兮过来,记明汶把话筒递给了李宁宁,然后拉着前者去另一边的座位上讲话。 “哎,你们这是官宣了?”记明汶眼里满是笑意,八卦地问道。 这说的什么鬼?连北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汶,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 记明汶难掩惊讶,“什么意思?你和主席没在一起么?那你们刚刚……” 连北兮语塞,不由在心里再度埋怨傅南景,他这么不挑场合随意一抱,她连洗白自己都没了底气。 她的噤声让记明汶终于意识到了好友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兮兮,你跟傅主席真的不是一对吗?” 记明汶是真被连北兮的态度弄糊涂了,要说之前俩人清清白白她信,但在傅南景连着送了几个月东西,连北兮也没有拒绝后,恐怕没人还会觉得他们只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连北兮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无法昧着良心说她和傅南景仅仅是朋友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没到交往那一步,可也和原来完全不同了。” 记明汶听得云里雾里,本来以为连北兮指的是两人还在暧昧,但看对方纠结的神情以及方才坐腿上的亲密,她又觉得这窗户纸应该早戳破了才对。 “那就先不说……”她顿了顿,还是顺应本心替傅南景说话:“兮兮,作为旁观者,我想说傅主席真的很好。你根本不用担心和他早恋会成绩下降,他比你还看重你的学习。之前你准备竞赛,他还特地找我帮忙,说一定不要让流言蜚语影响你的心情……” 怪不得平时和她无话不谈的记明汶没有对傅南景频繁找她这件事发表过任何评论,怪不得一直不曾有丁点闲言碎语传到她耳中。 绯闻是傅南景主动闹出来的,同时也是他在背后为她撑起了保护伞。 缺失已久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被找到,记明汶的话让连北兮理清了思路,将这段时间的“真相”拼凑完整—— 从来都没有什么放下,傅南景之所以不逼她不碰她,纯粹只是不想耽误她的生物竞赛。所以他才会在比赛结束后,突如其来地组织聚会,还让她随意带人,甚至突兀地在公众场合跟她卿卿我我。 他存着的正是“官宣”的念头。 再看看在场的吃瓜群众,不是他俩各自的好友就是好友的对象,全是自己人。傅南算准了她只会喊记明汶,或者说,他无所谓她会叫什么人、叫多少个,也无所谓她承不承认,反正他们早已是大众眼里以及实际意义上的恋人了。 想通个中缘由后,连北兮的心情五味陈杂,一时都不知该佩服傅南景居然可以不动声色地装了几个月的没事人,还是该难过自己一叶障目,明明已经成了无处可逃的猎物,却还沾沾自喜为成功的猎人。 以后该怎么处理和傅南景的关系?连北兮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对方像是摆脱了大纲里默默付出的隐忍人设,不再傻傻地委屈自己;但对她的执念却没有消失,不管她接受与否,都直白地摆在了明面上。 唉,这人设到底崩没崩?她还要继续跟他纠缠多久?真是令人头大……连北兮暂时不想内耗自己,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到唱歌上,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跟傅南景的互动。 后面的聚会没有再多生波澜,可她清楚有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在牢牢追随自己的身影。 只穿袜子更淫荡呢!(有H) 下午四点左右大家就散了,估计除了心里揣着个定时炸弹的连北兮,所有人都非常尽兴。就是连北兮自己,也不能否认傅南景作为组织者的细心周到。 只是等到他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傅南景又变了一个人,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强势。 这跟以前凡事由她说了算相比,简直是另一个极端。连北兮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任他拉着自己往傅家走。 她自我安慰好歹李宝君夫妻俩不在,总比去她家还要躲着张子珍好,谁知刚走到傅家门口,就撞见李宝君行色匆匆地往外走。 连北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自己的手,同时拉开和傅南景的距离,然后跟以前无数次去他家碰见大人一样,乖巧地喊了声“李阿姨好”。 李宝君心里藏着事,并没有注意到连北兮的小动作,勉强挤出一个笑,说道:“兮兮你来啦,阿姨有事就先不招呼你了……”又看向傅南景叮嘱他:“小景,好好照顾兮兮,家里要没吃的,就去外面吃。”语罢,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连北兮目送李宝君走远后,开始向傅南景兴师问罪,“李阿姨在家,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下?” 傅南景一脸无辜,“我以为她下午就走了,谁知道磨蹭到现在……”他一边伸手牵住她往屋里走,一边用不甚在意的口吻说:“倒是你,至于那么怕她看见吗?你信不信,就是我俩抱在一起,我妈也不会说什么?” 连北兮觉得这个问题再聊下去大概率又要踩雷,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有事在客厅不能说吗?” 傅南景脚步一顿,复又重新拉着她往楼上卧室的方向走去,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客厅我可以,就怕你不行。” 连北兮隐隐猜到他的意思,心脏霎时像敲鼓似的“咚咚”响个不停。她暗恨自己不争气,明明之前再亲密的事她都敢主动去做,现在居然因为一句暗示就开始心慌意乱。 事实证明,连北兮的紧张并非毫无根据。傅南景把她带进房间后,迅速关门落锁,接着直接将她按在门板背后亲了下来。 他的吻来得气势汹汹,连北兮还没准备好就被捏住了下巴,不得不仰起头配合地张开嘴,让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傅南景早已不复几个月前青涩的模样,唇齿交缠间不多会儿就确定了连北兮的敏感点在哪,然后卯足了劲光往那几个地方舔吸。 连北兮很快被亲得气喘嘘嘘,小腹一阵酸软,腿更是没有力气。要不是有他搂着她的腰,她估计已经滑到地上去了。 神奇的是,傅南景比她还要了解她的承受能力,每每连北兮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都会恰到好处地松开她,改成亲吻她的脸蛋、耳朵、脖子。 耳鬓厮磨间连北兮禁不住发出细微的嘤咛声,听得傅南景身下发紧,一只手宛如焊在了她腰间牢牢不放,另一只手却灵活地顺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往上,毫不客气地抓住了一只丰盈。 “阿……阿南,你……”连北兮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傅南景咬着耳朵打断了。 “兮宝乖,这时候不要讲别的话……叫……就可以了。”他说得又慢又色情,跟着就含住她圆润的耳垂大力吮吸,继而又顺着脖颈线烙下朵朵红梅。 缕缕绵密的酥麻从身上各处传来,连北兮已经顾不上说话,她高昂着头,又娇又媚地呻吟着,腿间已然有了湿意。 傅南景隔着文胸揉了一会儿乳房觉得不尽兴,干脆沿着边缘摸到后背解开了暗扣,巨大绵软的奶子一没了束缚,就调皮地在他手心抖了抖。 他深恨自己只有两只手,连忙一把抱起连北兮,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抱到书桌上。这个高度特别适合他们接吻,有桌子和他的腿撑着,她也不用担心会坐不住。 冬天的衣服比较难脱,特别连北兮穿的还是套头毛衣。傅南景只能一点点哄着她配合,没两下,她的上半身就被剥得干干净净,犹如一只纯洁的待宰羔羊。 饶是有暖气,连北兮仍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但随即就被傅南景饱含情欲的炙热目光盯得浑身发烫。 她觉得傅南景想要吃了自己。 拉了一层窗帘的卧室显得有些昏暗,可光裸的连北兮却像块莹润的羊脂玉又白又嫩。 傅南景完全看直了眼,上次的性爱从头到尾都是兵荒马乱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好好欣赏连北兮。她的身体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美,肌肤光滑细腻,又有着如婴儿般娇嫩的手感。 他的视线从精致的锁骨一路滑到不盈一握的纤腰,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着,低头含住一颗略微挺起的乳尖,同时也没忘了用手拨弄搓揉着另一颗。 乳头本来就是脆弱敏感的部位,哪里经得起他这般肆意玩弄,连北兮的声音骤然拉高,“阿南……不要这样……好难受啊……” 傅南景没听她的,反而还用牙轻轻地啃咬乳珠,两手大力揉捏着乳肉把它们挤到一块儿,方便他用舌头一起吸吮。 刺激来得太强太猛,连北兮隐约感觉到腿间一片潮湿,她本能地互相蹭了蹭,下一秒就被傅南景屈膝分开,盘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继续热烈地吻她,一边爱不释手地玩奶子,一边开始解她裤子上的扣子。 “兮兮,搂着我……对……把屁股抬一下。”傅南景在她耳边温柔地诱哄着。 连北兮粉面含春,眼睛本就水汪汪的,此时更是蒙上了雾气。她的大脑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侵袭,已经暂时停止了思考,只是下意识听从傅南景的指令动作。 牛仔裤顺利脱了下来,跟着黄色的内裤也被毫不留情地扒掉。傅南景单手抱起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白色长棉袜的连北兮,将她放到了床上。 床单的冰凉让浑身泛着粉色的连北兮微微清醒过来,一抬眼就看见赤裸的傅南景正用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腿间的那根硬物更是早已涨得巨大。 傅南景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被颠覆了,他从来不知道还穿着一双袜子的连北兮看起来竟会比脱光了还要性感淫荡—— 丰满的奶子饶是半躺着也十分坚挺,两粒乳尖早就硬得像石子,如樱桃般缀在皑皑白雪上,加上她乳晕小,勾人中又无形带着几分青涩。 细腰长腿就不用说了,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够他玩个没完。关键是她不着一缕的幼嫩阴户,在那双袜子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色情。明明都已经湿得泛着水光了,瞧着却还是生嫩得就像未发育的少女。 白洁光润,不着一毛,两片大阴唇紧紧并在一起,露出中间细细的一条缝,叫人不由好奇里面到底藏了怎样的水帘洞,滴滴答答不停地往外流水。 傅南景看得口干舌燥,忽然涌上一股想要尝一尝的冲动。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掰开连北兮的双腿,埋头舔了上去。 连北兮属于少女的羞涩在催促她快喊“不要”,可身体和理智却早一步屈服,因为无论哪种媒介,都告诉过她女人被口交是会爽爆的。 她本来就更喜欢前戏,既然一会儿大概率要跟傅南景做到最后,那她现在趁早收点利息,舒服一下也不过分吧? 连北兮说服了自己,所以最终脱口而出的只有满足且舒爽的呻吟,她甚至还克服廉耻心顺从地分开腿,以方便傅南景动作。 不得不说,被舔逼是真的舒服。傅南景的舌头又热又灵巧,先是用舌面细细舔过大阴唇,然后就含住阴蒂开始十八般武艺——又吸又咬又拉的,很快就逗得阴蒂从肉皮中探出了头,花唇里的淫水更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他半点不嫌弃地全部咽下,然后开始试着用舌头往小缝钻。虽然小穴已经很湿了,但想毫无阻力地伸进去还有些难度。傅南景不得不用手分开两片阴唇,这才尝到了花穴内里的滋味。 酸麻的快感一阵阵从腿间传向四肢,连北兮爽得淫液一股一股喷出来,连傅南景什么时候把舌头换成手指都没注意到。 行?还是不行?(有H) 这次傅南景的手不再只是做简单的扩张了,他没有太快增加手指的数量,而是借着一根手指的灵活性,在花穴里前后左右来回试探,甚至曲起指节去寻找褶皱里隐藏的敏感点。 连北兮想躲都没得躲,双腿被牢牢压制在两边,只能大张着柔嫩的腿心任由他的手指在里头兴风作浪。 傅南景的手活比上次进步了太多,连北兮很快察觉到某种熟悉的酥麻在不断累积,连带着她的吟叫也变得支离破碎。 高潮来得又急又凶,她的下体不自觉地痉挛收缩,紧紧咬住那根手指不放,让本来还想借机再加两根手指的傅南景只能先停下来,用拇指的指腹去刮蹭上端的阴蒂,增加她的快感,放松她的阴道。 连北兮的淫水流得到处都是,傅南景的手也湿了一大片,他放在嘴边毫不避讳地舔了一口,笑着揶揄她:“兮宝真不愧是水做的,尝起来跟蜜一样甜。” 听得刚高潮完的女孩俏脸更红了,她抬手去捂他的嘴,却反被他拉过手心狠狠亲了两口。 “阿南,你……啊……”连北兮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插入尽数打断,她的叫声里多了破音,手也不自觉地在他肩上划出几道红痕。 傅南景此刻也不好受。因为足够湿润,他的阳具进去了一大截,不止龟头重重地撞在花心上,茎身也被嫩穴里层层迭迭涌上来的软肉团团包裹住。又热又紧的滋味舒服得他头皮发麻,本能地将自己往花穴更深处挤,巴不得把整根肉棒连带两个囊袋都塞进去。 最初这阵汹涌的快意过去后,傅南景立刻试着开始抽插。他这回可以说是有备而来,聚餐前特地撸了一发,为的就是降低自己的敏感度,免得又跟第一次一样草草收场。 那时候身为初哥的他其实并没察觉到连北兮有什么不对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脑海里隔三差五地对初夜复盘重演后,傅南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不管是出于真需求还是好奇心,连北兮居然连着几个月都没再和他提过这方面的要求! 诚然,他也在有意避免同她发生肢体接触,可那是为了她的竞赛着想。他了解自己的欲望,初尝情欲后任何细微的接触都可能让他化身禽兽,不顾一切地干得连北兮下不了床。 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更不想让俩人的发展影响到她的成绩。不然按照连北兮的性子,哪怕对他有几分男女间的喜欢,也会马上挥剑斩情丝,断得干干净净,更遑论他现在对连北兮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根本毫无把握。 只是没有生理上的碰触是傅南景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在他们睡过之后,他是绝无可能再放开连北兮的。既然最终结果是在一起,那么早些开始又有何不可呢? 因此,他才会一反常态,高调地去连北兮班里找她。不单是为了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更是因为只有在众目睽睽的光天化日下,他才能完全克制住自己,不对连北兮做出丁点亲密的举动。 至于连北兮的反感和抗拒,傅南景不是不知道,一开始也会觉得受伤,可很快他便调整好了心态——连北兮并不是针对他,她是平等地对所有来自异性的示好感到厌烦,因为那常常也意味着流言蜚语和不必要的人际往来。 比起别人,连北兮对他的态度其实还算好的,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心里大小有他的位置。傅南景庆幸的同时也忍不住头疼,说她没开窍吧,她在男女之事上的好奇心不比男生轻;说她早熟吧,她又对谈恋爱没有半点兴趣…… 万般思索却仍不得结果后,傅南景决定放过自己。反正他早把连北兮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怎么做才能拿捏住她。 事实也证明他是对的,连北兮的反抗不起作用,很快大家就默认了他和连北兮的“情侣”关系。 可饶是俩人已经走得如此近了,连北兮依然没流露出对他身体的半分渴求。要不是清楚记得那回她曾摸着他的腹肌久久不愿松手,傅南景简直要怀疑连北兮是不是性冷淡了。 连北兮在初夜时的主动证明了她不是“有爱才有性”的人,固然繁忙的学业会无限压缩她的欲望,但清心寡欲到连“不小心”碰都不会碰到他……傅南景只能想到一种解释—— 她第一次的体验不好,让她对“性”、对探索他乃至彼此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兴趣。 这一推论无疑非常打击傅南景的自信和自尊,好在他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向来是“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于是,他在学习之余认真研究了所有能接触到的资料,怀着“就是憋死自己,也要爽到对方”的奉献精神,安排了今天的一切。 计划进展得很顺利,而傅南景也终于有机会实施传说中的“九浅一深”,唯一的问题是俩人尺寸不太匹配,“九浅”在连北兮身上变成了“九深”。 “兮兮,乖……放松一点,让我全部进去好不好?”傅南景忍着全根没入的冲动,温声细语地哄着连北兮。 连北兮的手软软地搭在他肩上,红着眼尾和他商量:“已经很胀了,你就这样将就一下不行么?” 这是能将就的吗?傅南景十分无奈,低头看了看。她说的倒也不假,粉白的穴口被阴茎撑得连丝缝隙都瞧不见,偏偏紧成这样了,里面还有爱液接连不断地流出来,勾着肉棒往穴里钻。 真是个磨人的尤物…… 傅南景深深地吻住她,一面揉她的阴蒂,一面在她全身上下抚摸着,三重夹击下,他很快把性器全部肏进了阴道。 他吞下了连北兮抑制不住的尖叫,利落地把她两条纤美的小腿挂在臂弯上,提胯一下接一下地抽插小穴。 花心像张贪吃的小嘴,死死咬住他的龟头不放,隔着安全套他都能感觉到那股吸力,差点又被勾得乱了节奏。 傅南景缓了缓,深吸一口气后,继续按照自己的步奏来。本想着一会把小逼操开了俩人都好受,谁知花穴越操越紧,绞得他不得不加大力道。 快感如潮涌般层层迭高,连北兮的叫声媚得跟发情的母猫似的,甚至无意识地抬臀配合傅南景的撞击,实在受不住了才哑着嗓子求他: “阿南……慢……慢一点,我下面……要……要撑破了……” 傅南景将她试图推开自己的手抓住,交叉压在她头顶上,身下的阴茎越发凶狠地插入拔出,嘴里却好声好气地问她:“这时候该叫我什么?” 连北兮迷糊了一大半的脑子难得闪现出一丝灵光,她带着哭腔喊道:“小景哥哥,求……求你了,兮兮下面好满……啊……你轻……轻一点好不好?” 傅南景很想告诉她,她越是这么娇滴滴地求他,他只会越想干死她,可实际说出口的却是:“下面是哪里?为什么满了?你好好说,说对了哥哥就放过你……” 此时的连北兮全身就像通了电流,又麻又痒,偏又得不到解脱,她残留的理智在以往看过的黄色废料里扒拉了两下,找到几句耳熟能详的荤话,顾不得少女的矜持,羞耻却急切地说道: “是兮兮的小……小穴插满了小景哥哥的大……肉棒……啊嗯……哥哥,不要……不要再往里面……顶了……呜呜……兮兮要被插坏了……” 尤物(有H) 傅南景原本也只是精虫上脑,想逗逗连北兮说点类似“你好厉害”之类的情话,没指望她真能答出来,哪里料得到她一开口就是王炸,直接炸得他理智全无,犹如打砖机附身般只知道疯狂地插拔抽弄。 连北兮被操得花枝乱颤,艳若桃李的脸上满是情欲,娇喘吁吁的同时也没忘了求他: “哥哥……阿南……你不是说会……放过我的吗?呜呜……我不行了……哥哥……求求你……别插了……停……停下来” 傅南景简直爱死了她这副骚浪而不自知的模样,伏在她耳边说:“嘴里喊着停下来,小逼却把我咬得死死的,兮兮,你这算不算口嫌体正直?” 连北兮被快感刺激得脑子早就不转了,光听见“咬得死死”四个字,还当是傅南景在给她下指令,立即收缩花径,绞得后者差点射出来。 傅南景气得在她胸上狠狠咬了一口,也不再跟她多废话,双手掐住她圆润的臀瓣,把性器微微拔出来,再重重插进去,龟头还不忘在花心抵死研磨。 如此反复了百来下,连北兮彻底撑不住了,酣畅淋漓的快慰夹带着些许痛意瞬间席卷全身,她大脑一片空白,连叫都叫不出来,穴里一抽一抽的,缠得阴茎半分都动弹不得。 傅南景咬牙忍着腰椎上强烈的酥麻,一边享受着性器被嫩肉死死包裹吮吸的快感,一边揉着她的乳尖和阴蒂,帮她延长高潮。 连北兮敏感多汁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般手法?没两下一大团蜜液就径直从花心浇在了他的龟头上,爽得傅南景哼出声来。 “兮兮,你水怎么这么多?我鸡巴都要泡烂在你逼里了……” 趁着连北兮神志不清,他肆无忌惮地在她耳边说着荤话,前者果然毫无反应,正闭着眼睛不停地喘气,呼吸间隐约能瞧见粉嫩的舌尖。 傅南景看得眼热,低头撬开她的嘴,霸道地把舌尖拖到自己嘴里细细品尝。 连北兮渐渐在他温柔的吻里找回自己的意识,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模糊听见他问: “兮兮还好吗?” 她嘤咛了一声,正欲抱怨自己还是觉得很胀,腿间就被突兀地撞了一下。 连北兮的眼睛骤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南景,气得都要结巴了,“你……你怎么……怎么还在里面?” 傅南景一脸无辜地回答道:“还没做完当然在里面了。” “可我……”连北兮想说她已经爽到了,但话到嘴边又有点说不出口,于是改成,“不行了呀……” “没关系,我来动就好……”傅南景见她一副“想拒绝又碍于面子说不出”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装作不知道她的小九九,继续说道:“免得你跟上次一样觉得我活不行,三两下就到头了。” 连北兮瞳孔巨震,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写着“这都被你发现了”几个字。傅南景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得亏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换个人被她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嫌弃一刺激,十有八九要软下来。 他多少算是摸清楚自己这个胆大妄为的小青梅的脑回路了,才不管你是不是怜惜她心疼她,但凡不把她操得下不了床,她就只当你是个银样蜡枪头。 傅南景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就把面色尴尬的连北兮翻了个身,摆成跪趴的姿势。 连北兮本来有些抗拒这个体位,但一想到她的小心思都被傅南景摸得透透的,难免生出些许愧疚。 算了,就当是自己吐槽他“器大活不好”的补偿吧。 因为刚高潮过,她的下体还很湿,傅南景从后面没费太大劲就插进去了。结合的瞬间,俩人都忍不住叫了一声。 一个是爽的,一个是疼的。 “好疼啊……阿南……我们不做了,你出来好不好?”连北兮感觉自己要被捅穿了,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问傅南景。 傅南景也不好受,这个姿势让他的阴茎进得更深,本来就紧致的小穴越发疯狂地咬着性器,生生把它逼得又胀大了一圈,这下更是把花穴堵得满满当当。 他没说话,用行动来回答——伏下身,嘴巴贴在她白皙光滑的美背上来回舔吻,一只手伸到前面抚摸两团丰盈,另一只手则往下揉着阴蒂,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放松下来。 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小穴里有越来越多黏腻的爱液在往外流,甬道还是很紧,但嫩肉已经开始自发地收缩吸吮茎身。 傅南景都有些惊讶连北兮的敏感程度了,这么浪荡的尤物,男人不用真的提枪上阵都能把她玩死。 他甩掉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阴暗念头,缓缓地拔出性器再插进去,给她适应的时间。 不多会儿,连北兮喊疼叫停的声音就被哼哼唧唧的娇吟所取代。她的头埋在枕头里,双手揪着床单,白嫩圆润的小屁股却高高翘起,任由后面的少年抓握揉捏。 见她进入状态了,傅南景不再压抑自己,抓着她的臀部往两边分开,肉棒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肏进阴道里。 操干间他不知碰到了哪里,连北兮的呻吟明显高了八度,淫水也越流越多,花径更是一收一缩地主动缠绕阴茎。 傅南景注意到这点,又试了几次,终于确认了那块软肉的位置,把控着龟头每每往那上面撞。 连北兮的娇喘里渐渐带上了哭腔,她手向后抓住他的手臂,软软地哀求他放过自己。 干得正上头的傅南景哪里会依她?把她的手连带着奶子一起搂住,俯身压在她背上,借着体重加大抽插的力度,很快就把花心肏熟了。 连北兮的下体已经开始有规律的收缩,傅南景知道她马上要到了,一边亲吻她的脖子,一边快速插拔了两下,然后将龟头抵在软肉上死死研磨。 小穴立马迎来一阵痉挛,同时还有大团大团温热的蜜液从花心喷出来,包裹住茎身,绝大部分都堵在了阴道里,剩余的淅淅沥沥顺着股沟流到床上。 在如此高强度的绞吸下,傅南景也绷不住了,尾椎传来令人全身发麻的酥爽,他一股脑儿全射了出来。 饶是隔着安全套,粘稠的精液依旧烫得连北兮不住颤抖。 她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只在傅南景把阴茎拔出来的时候又低低叫了一声。阴道宛如被抽掉塞子的水管,淫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淋得她腿间和床单一片狼藉。 整只安全套外面以及他的腹股沟处全是连北兮的水,有些已经被捣成了白沫,有些还是透明的……多得傅南景都怕她要脱水了。 把安全套打好结丢掉后,傅南景顾不得清理俩人的身体,先给连北兮倒了一杯水。见她娇软无力,他干脆抱着她,一口一口含着水喂给她喝。 倒不是她连张嘴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纯粹是他私心作祟,借着喂水的名义吻她。 结果 93p e.co m 等连北兮再度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被傅南景搂着,俩人一前一后地坐在浴缸里。 温热的水泡着十分舒服,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只是连北兮还不来享受这份惬意,就感觉到有根不安分的手指正在穴口徘徊,试图找机会“进门交流”。 她一把抓住傅南景的手腕,想严肃地斥责他别闹了,可因为方才在床上哭喊过了头,此时发出的声音仍是娇滴滴的,带着餍足的气息,毫无震慑力。 “阿南,你别再弄了,我都累死了。” 傅南景听得心软成一滩水,环绕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缩紧,在她耳边温声解释说:“你误会了兮兮,我怕你里面不舒服,想用水帮你洗干净。” 连北兮大脑虽然恢复了运转,身体却还是很累,一时也没力气去阻止傅南景,只能寄希望于他说话算话。 傅南景这次倒是信守承诺,单纯地只是帮她清理。无奈连北兮高潮了几次的身体太过敏感,小穴不过被抽插了两下,又渐渐有水冒出来,媚肉也开始吸着手指不放。 连北兮细声细气地哼哼了两声,脚趾微微蜷起,她后仰着头靠在傅南景的肩上,“不要了……呜呜……阿南你放过我吧……” 傅南景也被她的反应砸个措手不及,苍天作证,这回他是真的心无杂念,没想着挑逗她啊……夲伩首髮站:712 t.c om “怎么能这么敏感?”他一边略费劲地抽出手,一边来回抚摸着她精致的下颌线,“兮兮,你这样会叫人想玩死你……” 连北兮侧头在他脖子上不客气地咬了一口,“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玩死?我死了你找谁再陪你玩?” 傅南景由着她牙口使劲,看着她理直气壮的可爱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她怕是根本不知道“玩死”两个字的意思…… “傻姑娘……”你知不知道我也会有阴暗的一面,也会想对你做些禽兽不如的事? 连北兮感觉手臂恢复了点力气,便侧身伸手抓住他另一边肩膀,借力一个翻身,让彼此从背对胸改成面对面。 “我哪里傻了?你没听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句话吗?”连北兮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促狭地揶揄道。 傅南景望着她清透如玉的小脸,亮晶晶的闪着笑意的眼睛,心脏突然被幸福和满足的愉悦装得满满的,过去的十几年人生里似乎再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时刻了。 “兮兮,我好喜欢你,好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他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情难自禁地表白着。 俩人几乎是零距离,因此傅南景并没有错过连北兮眼中转瞬即逝的慌乱和茫然。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就这么浇在了他火热滚烫的心上。 果然还是说得太早了……傅南景心下黯然,不由埋怨自己明知道连北兮还没准备好,为什么不能把剖白心意的话忍着以后再提? 就在他暗自神伤的时候,连北兮忽然温柔地亲了亲他。只是唇与唇之间最简单的碰触,不含情欲,却透着浓浓的关怀和歉意。 傅南景的心顿时被治愈了,连他都觉得自己患得患失得可笑,连北兮有意无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他的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为什么……来找我?” 这句话本该在他们第一次偷尝禁果后就问出口的,但傅南景因爱生忧,害怕会从连北兮那里听到自己无法承受的答案,所以一直憋到了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出来。 连北兮无法告诉他实情,他忐忑不安等待判决般的神情也让她编不出冷漠无情的回答,最后只能避重就轻地说:“这还看不出来?因为馋你身子嘛!” 傅南景闻言表情略显失望,却也带着一丝了然,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连北兮感兴趣的果然是“性”不是他。 “那你……现在得手了,是不是就不馋了?” 连北兮被他委屈巴巴的试探逗笑了,忍不住又在他嘴上啄吻了两下,“瞎说什么呢!我们小景哥哥器大活好……一次两次的哪能解得了馋?” 反驳连带安慰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了连北兮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她不是应该顺着他的话表示自己的确“吃饱不馋”了吗?那样不就可以避免日后再发生亲密关系,可以早一步斩断“暗恋线”么? 她到底为什么要否认?为什么要暗示以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连北兮简直恨死自己这张不知所谓的嘴了,本来可以早些摆脱故事大纲,现在看傅南景双眼放光难掩高兴的模样,她这“炮友”估计短时间里压根退不出舞台。 她突然开始理解那些被吹耳旁风后做出愚蠢决定的男人了,原来女人男人都一样,“小头”餍足之后,大头就容易跟着变傻——自己不就是个中典范?因为爽了好几次,所以在关键时刻脑子自然而然地偏向了傅南景,无法理智思考,只想着不能让他伤心难过。 一时间,连北兮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哪个原因让她不忍心伤害他的——情感上的怜惜还是情欲上的掌控? “对了兮兮,上次你的内裤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很容易脱的样子。”傅南景记起这件在心里疑惑了许久的事,期期艾艾地问道。 是谁说男人都心大,注意不到女性着装上的小变化?连北兮白了傅南景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情趣内裤当然好脱了,还有更容易、连脱都不用脱的呢!” 傅南景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某些限制级画面,他脸一热,小心翼翼地跟连北兮打商量,“兮兮,你们女孩子脸皮薄,以后这些东西还是……我来买吧?” 连北兮恨恨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你可真敢想……这算盘珠子的声音响得隔大老远都能听见。” 傅南景小心思被戳破也不尴尬,凑过去一边深深地吻她,一边低声呢喃道:“兮兮,我们以后好好的。” 这天连北兮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也不知道傅南景怎么提前跟她父母通的气,俩人对她这么晚回来一点意见都没有。 连北兮不得不佩服傅南景做事妥当,两家大人似乎都没发现他们的儿女在私下早已暗度陈仓。 随着天气逐渐回暖,连北兮也慢慢习惯了身边乃至床上有傅南景这么个男朋友。 自从那天俩人“互诉衷肠”后,傅南景不再动不动就来连北兮班上找她,东西还是经常送,但多是他们独处没什么外人的时候才拿出来。 连北兮不想“恋情”闹得人尽皆知,傅南景便配合她低调,只是眼神和肢体语言骗不了人。但凡他俩同框的时候,氛围总会变得格外暧昧。 按照旁观人士记明汶的说法,就是“傅主席看你的眼神甜溺得都快拉丝了,得瞎成什么样才会相信你们仅仅是清白的同学关系?” 连北兮对此无言以对,暗地里却免不了担心年级里的老师会不会找他们谈话。谁知如履薄冰了几个星期,最后一个喊她谈心的老师都没等到。 她怀疑过是不是傅南景在其中做了什么,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俩的成绩始终保持稳定,所以师长们干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他们学习成绩一样稳定的还有俩人的性生活。这方面一直是傅南景占据主动权,频率也很规律,跟着学校的假期来。 长假多做,短假少做,没假不做……主打一个不能为了肉欲耽误学习。连北兮觉得自己之前怕傅南景沉迷欢爱的心都白操了,他的意志和执行力比谁都坚定。 有时候她看他明明想做想得要死,却为了第二天的月考生生忍住,甚至连她看不过眼、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打飞机都强硬地拒绝了。 这样的傅南景让连北兮喜忧参半,高兴的是他学会了凡事按自己的意愿来,不再轻易被她左右;烦恼的是他瞧着一点也不像开始厌倦和她上床这件事,“暗恋线”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崩盘。 好在殷爵风那边已经全然没了声息,听说他在艺考时被某位导演一眼相中,直接签了合同拍广告和连续剧去了—— 这是连北兮在三中论坛挖掘到的信息,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心,又借着自己初中某个女同学对殷爵风感兴趣的名义向记明汶打听这位三中校草的最新八卦。 记明汶难得见好友在这方面有求于她,当即拍了拍胸膛一口应下,承诺绝对会尽快给她回复。 连北兮对此表示放心,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记明汶速度居然那么快,早上刚问,下午放学就有了结果。 这本来是件好事——如果对方不曾在傅南景也在场的情况下把事情全盘托出的话。 重游 “……殷爵风去年十月开始就不在三中了,说是先去外地培训,然后直接参加艺考。” “艺考不都是年末那阵开考么?听说他们家给了报了十几场,全国有名的那些院校一个没落下。” “然后就是最精彩的部分了——殷爵风在参加d市艺考的时候,当场被导演章和看中了。” “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章导据说只是来考场找他一个正在当评委的朋友,那么巧就撞见殷爵风在跳舞,瞬间惊为天人……” 记明汶的语气十分激动,要不是顾及傅南景就站在一边,她此刻估计早已经拽着连北兮的手又喊又跳了。 也正因为她沉浸在即将见证一个明星诞生的兴奋中,记明汶并没有注意到连北兮和傅南景之间的波涛暗涌。 俩人表面上瞧着似乎都在认真听她八卦,但倘若细看,不难发现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对—— 傅南景面无表情,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连北兮则是忐忑不安,时不时偷瞄傅南景。 “……记得转达给你初中同学听啊!跟她说,要是校草那边有新的进展,我会马上通知你的。”记明汶口气里还有点依依不舍,显然只说了这么寥寥几句话无法满足她的八卦倾诉欲。 连北兮生怕记明汶再说出点什么踩雷的话,匆匆谢过对方之后就拉着傅南景走了。 要知道,她和傅南景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同一所学校,她有什么交好的女同学他一清二楚,所以…… “是哪个初中同学啊?还特地找你问别校校草的事……”不出连北兮所料,傅南景开口第一句问的果然就是这个。 好在她刚刚已经打好腹稿,“就是陈桂芝嘛,她替她姐姐陈桂芳问的。你记得吧?有个双胞胎姐姐在隔壁班的那个。” 连北兮从语气到神态都很自然,就好像真的是陈桂芝找她帮忙打听的。 傅南景停顿了片刻,点点头,接着又问:“印象里你们不是很熟吧?她怎么会找你问三中的事?” “还不是小汶……之前迎新晚会她发了个帖子直播,在里面把殷爵风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帖子被转发去了好几个学校,陈桂芳应该在哪儿看到了,才辗转托到我这里。”连北兮边说边露出嫌弃的眼神,仿佛对帮这个忙感到非常无语。 傅南景看她神情不似作伪,心里疑惑去了大半。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殷爵风”三个字他就浑身不舒坦,再想到对方和连北兮可能扯上关系,他就更是烦躁得不行。 他也觉得自己这醋吃得莫名其妙,明明平时连北兮和其他男生说笑他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现在不过是帮别人问点事,他心里就忍不住泛酸,嫉妒得要命。 “三中校草就是那个叫殷爵风的?很帅吗?”傅南景的口吻酸溜溜的,定定注视着连北兮,显然十分在意她的回答。 见他不再纠缠之前的问题,连北兮如释重负,她就怕傅南景误会她对殷爵风感兴趣,继而对后者产生敌意。 这两个在故事大纲里争得死去活来的情敌至今还不认识彼此,她自是希望能一直维持这种状况,千万不要因为她想求个保障反而促成了他们的结识乃至敌对。 相比之下,他当下问的这道送命题简直再好回答不过了,连北兮的标准答案张口即来: “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他,帅不帅的跟我也没关系。” 傅南景的表情霎时柔和了几分,“不是说迎新晚会上他的表演很出众吗?你没看到?”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哄得眉开眼笑了,傅南景竟然还能找到她逻辑里的漏洞,连北兮不得不服。 “你忘了我演出看到一半就回教室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台,反正我走前没见到。” 这谎她撒得面不红心不跳,认定没有人会来拆她的台。 “那小汶的帖子……” “我说阿南,你怎么回事?非得要证明我看过殷爵风的表演、觉得他很帅、大半年后又来八卦他是不是?”连北兮不客气地打断了傅南景的话,关键问题她已经解释清楚,不能再由着他不停发问,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心虚? 她干脆把他心里的小九九直接说破,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果不其然,连北兮态度一强硬,傅南景马上就软了下来。他哪里不明白是自己过分刨根问底,把连北兮的耐心都耗光了。 他收起心底残留的零星疑问,决定以后再不在连北兮面前提及“殷爵风”三个字。这人显然天生跟他犯冲,光是想到名字就已经让他觉得不吉利了。 “当然不是了……我的错,我们不提不相干的人了。”傅南景陪着笑哄人,连北兮假意埋怨了两句,然后赶紧把话题转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 殷爵风没想到自己过了快一年才再次来到光侨。 上一回是去年九月底,他来光侨参加迎新演出,并在小花园对某个意外碰见的女孩一见钟情。 殷爵风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一刹那心动的感觉,也记得自己回去后是如何疯狂地利用手头的所有资源,拼尽全力搜寻那个女生的信息。 事实证明,能让他看一眼就坠入爱河的必然不是等闲之辈。他很快查到了女孩名叫连北兮,是光侨有名的高冷校花。 所谓“高冷”,说的不是她平日为人高傲冷淡,而是特指她对追求者的态度,全都是二话不说直接拒绝。 对此,光侨校内论坛里许多帖子讨论过个中缘由。除了“校花天生只爱学习”这个解释外,排名最靠前的两个原因分别是“校花私下早有男朋友”和“校花喜欢的其实是女生”。 可想而知,殷爵风的心情完全随着各类帖子的爆料高低起伏。他连着看了好几天,帖子一直往前翻到连北兮入学光侨的那个月,再加上托身边友人打听来的消息,总算是粗浅地了解到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容貌出众,品学兼优,家境良好,是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此外,她还有个在光侨当学生会主席的青梅竹马,俩人关系密切,很早以前传过绯闻,后面不了了之。 怎么看都和他不像一个世界的人……殷爵风难免觉得失落,也许正是这份不同,才让他一直念念不忘。 不过他的黯然神伤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两天他便收拾好心情,准备先上光侨找连北兮自我介绍一番。 真诚是最有效的必杀技,殷爵风不想整些花里胡哨的套路,一来他不会,二来连北兮明显也不吃那套。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这边刚选好时间,那头家里就来了电话,说之前老约不上的艺考指导老师突然临时有了档期,问他们还有没有兴趣。 殷爵风自然是一口应下,但凡多犹豫一秒都是对他十来年舞蹈生涯的不负责任。 他一开始还有点想法,觉得这意外之喜来得不是时候,偏偏发生在他要采取行动追求连北兮的节点。可转念一想,来得早总比来得晚好,不然追人追到一半人不见了,又或是俩人刚有暧昧就要异地,哪一种都不见得会比现在素不相识的情况更好把握。 何况,他艺考考个名校,将来才有可能跟她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 这个念头冒出来得如此自然,殷爵风甚至想都没想就直接把连北兮囊括在了他的未来规划里。 等他反应过来时也不免暗自心惊,他对她的感情有这么深吗? 殷爵风揣着疑惑踏上了他乡的求学之路,本以为心里有人可能会让他分心,谁知开了情窍的他反而更能理解某些舞蹈所要表达的情绪,个人的表现能力提升了一大截。 他非常高兴,愈发有信心在艺考上一鸣惊人,然而始料不及的是这“一鸣”竟然直接将他鸣进了娱乐圈。 男性凝视 老实说,殷爵风没想过当明星,他的最高理想不过是考个编制,当上省歌舞团的台柱,甚至都没敢肖想国家歌舞团。现在好了,天上不但直接掉馅饼,还连刀叉都准备好了,就差亲自喂他嘴里,殷爵风简直是受宠若惊。 如此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摆在眼前,有几个人会拒绝?他自然也不是那个例外。 而后的广告、代言、连续剧邀约接踵而至,对别人来说要抢破脑袋才能到手的机会轻而易举地摆在了他面前。让一路顺风顺水的殷爵风禁不住怀疑,这真是大家口中毫无背景的新人极其难混的娱乐圈吗? 他依然会时不时想起连北兮,明明跟他合作的小花们也都是美人,他却再也没有过类似那天晚上的悸动。 以前殷爵风闲着无事的时候喜欢打游戏,如今他打发时间的方式变成了刷光侨论坛,时刻关注着有没有连北兮的最新消息。 饶是如此,他仍旧一天天觉得自己离连北兮越来越远。他现在发展的势头很好,经济公司也相当给力,卯足了劲捧他,再加上有章导这个贵人提携,他目前的资源在新人里可以说是好到令人咋舌。 三中自然是没必要再回去继续读了,经济公司安排了老师专门辅导他的艺考和文化课,争取在来年高考里刷个“艺考第一名”的头衔。 这次能在光侨的暑假开放日期间回来,还是殷爵风费劲口舌才说服经纪人的。在后者看来,他即将飞升,越早和过去的人与事断干净越好。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几乎已经没有和连北兮在一起的可能了。之所以加上“几乎”二字,不过是他心底还抱着一点小小的念想——等哪天他大红大紫了,他跟连北兮没准还可以再续前缘。 哪怕只是想想,殷爵风其实也清楚这事希望渺茫,就算他能数年坚持自己初心不变,谁又敢保证连北兮能一直不恋爱不结婚? 俩人注定少了些缘分。 即便如此,殷爵风仍旧想再见连北兮一面。他听说光侨的准高三生暑期都要“自愿”参加学校组织的“自主学习活动”,所以特地挑了开放日回来。在光侨绕了一圈又一圈,还特地在小花园那里停留了许久,却依然没那个好运气再度撞见连北兮。 他失望极了,不想马上回去工作,干脆一个人坐在体育馆观众席的角落里郁闷。 夏日炎炎,为了鼓励学生们多运动,财大气粗的光侨在体育馆里全天候开着空调。因此戴着口罩和帽子来遮掩自己的殷爵风虽然看起来奇怪,实际上倒不热。他还故意拿出头戴式耳机配上,为的就是不让人过来打扰自己。 这样一打扮瞧着有些装了,不过开放日满校园都是前来参观的初中生,奇装异服的不在少数,所以也没人多分神去关注他。 两个穿着光侨高中校服的男生走过来时,见到的就是一个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外校人员戴着耳机坐在那儿,两手拿着手机不知在看视频还是打游戏。 中等个子偏瘦的那个男生四处张望了一周,发现偌大的体育场居然只有这个角落人最少最安静。 他又上下打量了殷爵风一番,确定对方心思完全在手机上,根本没抬眼看自己后,冲同伴点点头,“李旭峰,就坐这儿吧。” 名叫李旭峰的男生一脸兴奋,迫不及待地坐下来,“陈义强,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的视频!” 陈义强掏出手机,笑得有几分猥琐,“还能是谁?男生宿舍里讨论率最高的那个呗。” “卧槽,连北兮啊!真的假的?”李旭峰一个激动,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要知道,连北兮打入学以来就是他们男生公认的美女,暗恋她的人很多,有勇气表白的也不少,可惜最后皆是以失败告终。 大概因为对追求者从来不假辞色,即便连北兮的名字在男生中被提及的频率非常高,评价却是褒贬不一。再加上她为人低调,又有个青梅竹马的傅南景在身边护着,这两年来论坛里关于她的视频少之又少。 可无论喜不喜欢她,都不能否认凡是她的视频都很养眼。何况,陈义强来之前就跟他暗示过,视频不是一般的视频,是作为他出借某网站账户信息的谢礼。 某网站是不可说的网站,同理可推,视频十有八九也是带着颜色的,这让高一时曾经喜欢过连北兮的李旭峰怎么能忍? “你疯了吗?叫那么大声,不怕把别人吸引过来啊?”陈义强一边斥责李旭峰,一边偷偷观察身后的男生,见对方仍是无动于衷地坐着,姿势毫无变化,他才放下心来。 他哪里知道殷爵风耳力过人,早把李旭峰喊出的“连北兮”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出于私心,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好方便他继续偷听他们俩人的对话。 只是声音能听见,视频画面就看不见了。这俩人紧紧挨着彼此坐下,肩膀和头把手机屏幕遮挡得严严实实。 殷爵风有些失望,他盯着手机看了片刻,忽然计上心头,迅速地打开了摄影功能,然后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机的角度,把后置摄像头对准他们。 先把镜头拉近,他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不靠在一起了,到时候视频画面不就能妥妥拍下来了吗? 看来他和连北兮也不是那么没缘分,殷爵风自我安慰这是老天爷给他的补偿,没见到真人,听个消息看个视频也不错。 谁知这一听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放心,难得有节体育课,他们都在活动,有谁会跑到着犄角旮旯来?”李旭峰压根没把陈义强的警告放在心上,周围一圈没一个穿着他们校服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陈义强想了想也是,今天是光侨开放日,学校的重心都放在未来的潜在学生身上,不然也不会给他们安排一节体育课,强行塑造劳逸结合全面发展的假象。 大家都乐得轻松,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在干嘛? 他解锁了手机,把特意改了文件名所以排在列表最下方的视频找出来。 “这可是我第一次分享给别人看,够把你当兄弟的吧?”陈义强像是捧着个宝贝,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李旭峰心里嗤笑,什么兄弟?还不是他拿用户名密码换来的福利……面上却是不住点头附和,“那是,咱俩谁跟谁啊!” 他急切地接过手机,点开前还没忘了问一句,“有声音没关系吧?” “没声音,放心看。”陈义强看着对方一脸心急火燎的样子,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视频刚开始很正常,拍的是学校的体育场,阳光不算强烈,风却很大,背景里全是风声和细微的呼吸声。 紧接着主人公出现了,连北兮穿着统一的运动服,在跑道上不紧不慢地跑着。 考虑到青春期的敏感性,光侨的夏季运动服设计得极为宽松,一点也不贴身,男女生都是短袖短裤。 说是短裤,其实中等个子的人穿着和五分裤没多大区别。 陈义强便是如此,运动短裤在他身上被穿成了中裤,直接让他的下半身在视觉效果上短了一截。 相比之下,视频里的连北兮穿着就比他好看多了,不单是看脸,也跟她个高腿长有关系。 镜头到目前为止没什么出格的,虽然一直固定在连北兮身上,但因为是整体入框,倒也看不出猫腻。 李旭峰盯着手机屏幕,跟被猫抓似的心痒难耐,正要问陈义强还要小清新多久时,视频里忽然刮起一阵妖风,那么凑巧地把连北兮的上衣吹得紧紧贴在身上。 这时候就显出拍摄角度的刁钻了,仿佛是镜头杵着连北兮正面移动一般,把她的胸型拍得清清楚楚,又大又挺,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幅度不大,可因为胸大,所以动起来还是很可观。 对着胸部拍了几秒特写后,镜头后拉,宛如真人视线似的游移过她纤细的腰肢,在两腿间左右摆动停留了许久,跟着是又白又直的双腿,镜头从上到下滑动,接着又拍回正脸,然后是脖子、锁骨再到领口,最后落在胸上。 全然的男性凝视视角,镜头像是代替了拍摄者的手和嘴,在动人的女体上肆无忌惮地抚摸猥亵。 争执 不到一分钟的视频,愣是把李旭峰看得口干舌燥,他一边把进度条拉回起风的瞬间,一边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兄弟,你这拍摄手法简直绝了,av就该请你去当导演。” 陈义强显然也很满意自己这部“作品”,笑得无比自得,嘴上却还在假装谦虚,“哪里哪里,是女主角条件好,怎么拍都诱惑。” 他点点屏幕暂停了视频,指了指画面定格上的那对美乳,“你看她这奶子长得才绝,不知道被多少个男的摸过揉过变得这么大……叫什么学霸,改叫乳霸得了。” 陈义强的口气十分矛盾,渴慕中又带着刻意的贬低轻视,仿佛在声明自己绝对瞧不上她这种人尽可夫的荡妇。 不出意外,他的话引起了李旭峰的共鸣,后者也马上跟着吐槽,“没错,正经女孩谁长这么大的奶子,还不就是想勾搭男人……” 李旭峰把视频调后了几秒,这回暂停的画面停留在腿间。 “你看她逼都突出来了,肯定被不少男的艹过,看着就是一副淫荡的骚货样。” “她这么浪,你说傅南景知道自己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吗?”陈义强笑得好不开心,“学生会主席又怎么样,女朋友天天被别人干的滋味可还好?” 李旭峰跟着笑出声来,“啧啧,话说回来,连北兮这脸这身材,睡一次不知道有多爽……”他蓦地想起自己高一时被退回的情书,恨恨道:“小骚娘们,老子迟早要在床上肏死你!” 就凭你小拇指大的鸡巴么?陈义强在心中不屑,面上仍是忍不住跟着yy,“咱俩一起来,把她逼操烂,射她一脸,让她哭着喊老公,看她还敢不敢拿下巴看人!” 俩人正想象得不亦乐乎,一只从天而降的手突然抢走了他们虚虚握着的手机。 陈义强和李旭峰几乎是同一时间立马站起来,后背皆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不会这么倒霉,被哪个老师抓包了吧? 等看清抢手机的正是坐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口罩怪人后,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殷爵风把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遍,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碰上了坏脾气的熊孩子。 不过现在的初中生营养可真好,竟然比他们高了这么多…… “喂,劝你快把手机还给我,莫名其妙抢人东西,你是法盲吗?”陈义强虽然需要仰视对方,但语气里的居高临下却一点没少。 他皱着眉头瞪着殷爵风,余光始终落在手机上,直到屏幕彻底变黑才移开。 殷爵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狠狠揍这两个烂人一顿,要不是还有零星理智牵制他不要冲动,他早就一拳挥上去了。 他紧紧握着抢来的手机,一方面是为了保存证据,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自己要冷静,还有比肉体疼痛更好的惩罚方式。 “这就是光侨的校风?偷拍视频,污言秽语,你们老师知道他们教出了两个人渣吗?” 陈义强表情瞬间僵住,和李旭峰双双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怎么回事?他不是戴着耳机吗?为什么能听到他们说的话?还听得这么清楚? 他心脏怦怦乱跳,强压下翻涌而上的恐慌,勉强维持着严厉的口吻呵斥道:“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快把手机还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殷爵风闻言怒极反笑,挑衅地望着着陈义强,冷冷道:“手机我是不会还的,不如让我看看你要怎么不客气?” 李旭峰见状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兄弟,大家都是男人,一些事你也懂……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看,要不我们用钱把手机给赎回来?” 他边说边觑着殷爵风的表情,可惜后者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住了,他怎么也看不出自己“破财消灾”的提议是否说到了点子上。 陈义强一听还要他们主动给小破孩钱,顿时不乐意了。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李旭峰一个狠厉的眼风瞪了回去。 他讪讪地闭上嘴,自我催眠反正李旭峰是在帮他弄回手机,看在账户的份上就给后者一个面子,不然他高低得教训这个无礼的熊孩子一顿。 李旭峰紧紧盯着殷爵风,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他不像陈义强那个外强中干的草包,非常清楚眼下拿回手机才是第一要务,无论是服软还是花钱,只要能让对方高抬贵手就行。 不然……李旭峰心下微沉,不敢深想视频和那些说辞被捅到老师家长面前的结果。他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绝对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岔子。 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明明已经惊慌失措到不行还强撑着装淡定的陈义强,死道友不死贫道,到时候只能全推到后者身上去—— 反正视频本来就不是自己拍的,那些侮辱人的话只要咬死不认对方也没办法。 说到底,他只是个被无良同学教唆着差点走错路的老实孩子罢了。 “呵,你们准备出多少钱收买我销毁证据?” 李旭峰一听大喜过望,他家底不错,向来信奉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虽然对方的话说得难听刺耳,但好歹是妥协了。他讨好地赔着笑脸道:“你说个数,只要不离谱我现在就可以转账。” 没等殷爵风反应,旁边的陈义强先坐不住了,一把拉过李旭峰,低声道:“你疯啦?明明是他抢了我的手机,我们还真要给他钱?” 李旭峰实在不想理会这个一点儿脑子也没有的蠢货同学,可什么都不提,又怕对方没眼色到搅了整个交易,只得耐着性子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钱算在我头上,你别管了。” 陈义强一听到不用他出钱,原本强烈的不赞同的神情立刻不见了。大概意识到自己变脸变得有点快,他又尬笑着拍了拍李旭峰的肩膀,替自己挽尊道:“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李旭峰心下嗤之以鼻,越发后悔自己方才不该鬼迷心窍,跟着他过来看什么“好东西”,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 “怎么样兄弟,想好金额了吗?”李旭峰边说便掏出手机,打开付款页面,以示诚意。 因为连北兮的关系,殷爵风原本对光侨滤镜很深,如今已然被这两个无耻小人全部击碎了。 这就是重点中学的准高三生该有的素质?简直让人恶心到想吐! “我很好奇,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事、说的话是违法且不道德的?” 李旭峰笑容一滞,开始觉得不耐烦了,要钱就要钱,还非得装出卫道士的模样来批判他们的所作所为,这哥们是真欠抽!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视频又没有传出去,我们也就是口嗨两句。”陈义强见危机貌似已经解除,对方的态度也有所软化,不免重新支楞起来,一脸的满不在乎。 他又不傻,为什么不把视频发给李旭峰而是非要让对方在他手机上看?还不就是怕万一泄露出去,自己有传播淫秽物品的嫌疑。 当然,这些精心拍摄的视频他也不忍心只是放在手机里占内存。等高考完毕业,他不用再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就上论坛跟狼友们分享自己的快乐。 殷爵风一看陈义强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偷拍和造黄谣在他们眼里大概是只要没闹到明面上,压根就不值一提的小事。 李旭峰敏感地察觉到口罩男周身的气压蓦地更低了,一双眼睛阴沉沉地在他和陈义强之间来回扫视。他暗叫不好,不会是陈义强说的话又惹到对方了? 陈义强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逼,自己就不该跟他有交集! 李旭峰正欲挤出笑容,再次救场,突然就听到了一句令他肝胆俱裂的话: “从你们坐下到现在,我都全程录音了。废话不多说,一起去教导处找你们老师评评理吧。” 男主男配的首次会面 这话听得李旭峰瞬间腿都软了,不是说好花钱就能了事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呢? 他的目光落到陈义强身上,对方应该是终于意识到将要面对什么,一张脸白得吓人,浑身也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不是,兄弟,哪里就到找老师的地步?我们都知道错了……”李旭峰干巴巴地辩解着,顺手狠推了陈义强一把,“你还不赶紧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陈义强完全不敢跟殷爵风对视,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所言所行曝光后父母的失望和愤怒以及他人鄙夷和厌恶,哆哆嗦嗦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我错了,求你别……别举报我们。” 殷爵风见俩人恨不得给自己跪下的样子,心里一丝痛快也没有,反而愈加厌烦,他们哪里是真的知道错了?分明只是碍于师长的权威,害怕惹上大麻烦罢了。 举报是必须要举报的,但他忽然不想亲自去了。原先想着没准校领导会把作为受害人的连北兮也叫过来,他刚好见上一面。如今对着这两个读书读到狗肚子里的渣滓,殷爵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并不是一个适合和连北兮见面的场合。 诚然,她大概率会感谢自己的见义勇为,可同样地,她也会知道他听到甚至看到了别人是怎样不堪地yy她,诽谤她,这对一个无辜的女生来说绝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他不希望以后连北兮想起自己,连带着的都是令人作呕的回忆,又或者干脆把他和这场无妄之灾一起打包丢到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退一万步讲,倘若连北兮没被叫来,那他又何必淌这趟浑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光侨的领导为了本校的名声,未必会认真对待他这个外校人员的举报。 所以……殷爵风心念一转,脑中浮现出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等一下,今天是你们光侨的开放日,教导主任在不在办公室很难说……先带我去找你们学生会主席,看他要怎么处理败类学生。” 殷爵风的话成功地让陈义强和李旭峰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他俩都觉得这事只要不马上捅到老师那儿就还有转机。 但下一秒,劫后余生的俩人表情又僵住了,他们双双意识到自己方才yy的对象,正是学生会主席傅南景传说中的女朋友。 就算不是女朋友,那也是板上钉钉关系亲密的青梅竹马。他真的会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俩,而不是趁机报复让他们死得更惨吗? 两个男生神情恍惚,第一次无比希望傅南景有着强烈的集体荣誉感。只有对方把光侨的名声看得比一切都重,才有可能在口罩男手里保住他们。 ————————————————————————— 傅南景打球打到一半,意外被告知观众席那有人找。他抬眼望去,就看见一个身量很高、体态修长的男生正懒洋洋地倚在栏杆边等自己。 他忽地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没来由地觉得对方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波澜。 傅南景都快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念头给逗笑了,他先回到座位上擦汗喝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向男生方向走去。 等看清对方的长相,他的瞳孔骤然缩小,不安的情绪也被前所未有的敌意和防备所取代—— 来人竟然是殷爵风。 自他从记明汶那里得知了殷爵风的存在,傅南景不知为何就一直放不下这个人,私下偷偷搜索过对方的信息。 客观地说,殷爵风长得不赖,虽然跳舞气质却一点也不娘。难怪才出道不久,在网上就已经激起了点水花。 见各个渠道的消息都表明殷爵风将在娱乐圈稳步发展,傅南景一颗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他和连北兮谁也没再提起过这个名字,哪里想得到几个月后,这人居然就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 “你是傅南景吧?我叫殷爵风,是隔壁三中的学生。今天过来你们学校意外发现了点事,觉得于公于私都该先和你知会一声。”殷爵风早在论坛上见过傅南景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令他奇怪的是,傅南景好像也认识自己,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怎么都说不上友好。 殷爵风自认以前和傅南景毫无交集,唯一算得上和俩人都有关系的,只有一个连北兮。 想到连北兮,殷爵风的心顿时又软又疼。换作过去,他怎么都要跟傅南景比拼一下谁更配和连北兮在一起;可现在,他只能用旁观者的身份去暗示对方好好照顾连北兮。 再一想傅南景身为学生会主席以及连北兮的男朋友,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皮底下有人对她做出如此恶劣不堪的行径,殷爵风更是怒火妒火一块儿烧得昏天暗地,暗恨连北兮被蒙蔽了双眼,找的男朋友一点都不顶事。 可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但凡他早一步认识连北兮,还有傅南景什么事! 怀着这种想法的殷爵风压根不屑遮掩自己,于是没戴口罩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傅南景的不满和挑剔。 傅南景感受到对方针对自己的强烈的负面情绪,丝毫没觉得意外。也许有些人上辈子是仇家,这辈子注定相看两相厌—— 好比他讨厌殷爵风,后者也不喜欢他。 相较于殷爵风的喜恶,傅南景更在意的是对方话里“于公于私”四个字。 作为学生会主席,“于公”很好理解。可“于私”呢?他俩在明面上根本不认识彼此。 除非……傅南景心一沉,当即想到了连北兮。 “什么事?”他稳住心情,冷静地问道。 殷爵风指了指不远处战战兢兢站着等待的陈义强和李旭峰,“看到那两个人了吧,他们拍了点东西,说了点话,刚好被我撞上了。” 他边解释边拿出两部手机,“这是那个叫陈义强的,里面有他拍的视频,不过需要密码解锁才能看。”又把另一部已经在图库页面的手机递给傅南景,“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了,你听完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等傅南景接过手机,殷爵风没忘了好心提醒他一句,“最好戴着耳机听。”顿了顿,颇为勉强地补充道:“你要是没有,我的可以借你暂时用一下。” 傅南景哪里听不出殷爵风的不情愿,心里冷笑,傲什么?自己还嫌弃他用过的太脏好吗? “不用,我过去包里取一下。”他说完径直就走,也没道谢。 殷爵风“啧”了一声,暗骂对方一点礼貌都没有。 傅南景很快便回来了,不止蓝牙耳机,手机他也随手带上了。 …… 殷爵风不客气地打量着傅南景,对方黑着脸,目光沉沉地盯着陈义强和李旭峰所在的方向。瞧着似乎很平静,但上下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此时气得不轻的事实。 他好整以暇地抱臂站着,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想怎么解决?不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傅南景知道殷爵风在故意恶心自己,大概应了那句“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他忽然就无师自通了对方的某些想法。 “把视频发我一份。”傅南景打开自己微信的个人二维码递到他面前,“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殷爵风冷冷地注视着他,傅南景依然伸着手机,岿然不动。 半晌,清脆的扫码成功提示音响起。 同时,殷爵风也把作为证据的那部手机交到了傅南景手上,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希望她知道。” 知道被人偷拍造黄谣这件事还是知道是他帮忙举报的?傅南景并没有细问,只淡淡回了句,“彼此彼此。” 变故 傅南景等光侨的两天开放日结束后,才把事情捅到了年纪主任那里。 那天傅南景只跟陈义强要了解锁密码,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弄得本以为马上要血溅当场的俩人都傻眼了。 他们想道歉,又怕触了傅南景霉头,更是连问都不敢问后者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心惊胆战地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就在俩人乐观地以为傅南景说不定要放过他们的时候,年级主任的召唤虽迟但到。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陈义强和李旭峰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其间,李旭峰曾试图祸水东引,把错误都推到陈义强身上。可惜殷爵风的视频清晰地录下了他对连北兮的满满恶意,怎么洗也洗不白。 俩人都被主任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以“违反校规”为由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同时叫家长来告知实情并检讨教育。 两个男生都哭得稀里哗啦,再三保证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那些视频也没有备份——是的,陈义强的手机里不止有一个连北兮的偷拍视频,还有许多其他女生的类似视频——但仍然无法改变他们要向父母亲口说出自己做了什么的结局。 俩人并不知道,这其实已经是傅南景妥协后的结果。在他原来的建议里,这件事是要交给警察来处理的,高低要送他们进拘留所关几天。毕竟都是即将满十八岁的大人了,多少得学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年级主任自然不同意,开玩笑,一报警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光侨的名声怎么办?明年的招生怎么办? 无奈傅南景和普通学生不同,他成绩太好了,是光侨明年冲击省状元的一号种子,年级主任说不得骂不得,对方又占着理,也威胁不得。来回扯皮了许久,傅南景才勉强同意不上报警方,前提是必须保证相关女生的姓名和隐秘不被披露。 年级主任一场谈判下来心累得要命,心底却自豪教出了个有担当知进退的好学生。 一场风波眼看便要这样消弭于无形,可谁知没多久,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陈义强和李旭峰的“违反校规”其实是偷拍外校女生并出言性骚扰被当场抓包。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别看重点学校的学生重心多在学习上,这个年纪该有的冲动和正义感也没少。 陈义强和李旭峰很快尝到了被众人孤立排挤的滋味,大家都知道校园暴力不对,可放在这俩人身上却是例外。 冷暴力使用得多了,以至于有天他们俩鼻青脸肿地出现在班里都没人觉得意外——总有正义之士看不过眼,替众人出了这口恶气。 连北兮也是吃瓜群众里的一员,她被完全蒙在鼓里,一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陈义强选择分享的是关于她的视频,整件事或许都不会曝光。 她只是在某天意外瞥见傅南景右手指节上的红肿时,脑中隐隐约约闪过什么,可随即又被对方炙热的亲吻冲散了。 ————————————————————————— “我说了,我不会出国,你们想走就自己走。”傅南景微微扬起音量,沉着脸对母亲李宝君说道。 李宝君看着油盐不进的傅南景,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耐着性子劝道:“小景,这次事情是真的很严重,我和你爸没准都要进去……你不出国,让我们怎么放得下心?” 如果不是自家公司陷入棘手的经济纠纷中,她也不至于在高三这种关键阶段逼着成绩优异的儿子出国避难。 傅南景冷笑了一声,“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在国内你们怎么就不放心了?到底是想让我出国还是想让账户里的钱出国,你们心里清楚。” 被孩子戳破小心思,李宝君顿时恼羞成怒,教训的话张口就要来,却在瞥到傅南景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后心软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儿子长大懂事了,她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也骗不到他,倒不如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明白。 “首先,确实是要借你出国的名义转一笔钱到国外,但爸爸妈妈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这笔钱本身就是给你存的,和公司没有半点关系,也轮不到用它来偿还债务。” “其次,我知道你不愿意出国,最根本的原因是不想离开兮兮,对吧?” 傅南景仍是面无表情,双手却不经意地握紧成拳。 情窦初开的男生总是把女朋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李宝君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何尝不能理解傅南景的想法? 放在以前,她很乐意看着一对小儿女从校园走到婚纱,可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就算她愿意,连家十有八九也不会允许女儿往火坑里跳。 “那你有没想过,等我们家里的事彻底曝光后,你和兮兮还能不能继续在一起?” “妈,兮兮不是嫌贫爱富的势利眼,我绝对相信她。你就是不信她,也应该信你儿子。”傅南景不愿母亲以恶意揣摩连北兮,严肃认真地声明道。 李宝君看着他迫不及待维护心上人的模样,心中好气又好笑,“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恶婆婆吗?” 见傅南景面露愧色,李宝君拍了拍他的手,“儿子,兮兮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父母亲戚。将心比心,你愿意把宝贝女儿交到父母在监狱服刑的男孩手里吗?” “妈……”傅南景喊了一声,神情前所未有的茫然无措,“事情真的这么严重?你和爸爸一定会被判刑?” 李宝君本想说些好听的安抚他,又想到以后他只能靠自己,便咽下了那些话,点点头道:“我们自己做错了事,自然要承担后果……回到刚刚的话题,退一万步讲,连叔叔他们开明到毫不介意,你和兮兮也修成正果了,你愿意你的孩子将来因为政审问题受限于人吗?” 一看傅南景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没想到这些事。 “我不是说你们将来一定要有孩子,孩子一定要考公,但你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对吗?” “这跟我出不出国有什么关系?” 李宝君清楚自己成功说到傅南景心坎上了,“关系大了,出国后不管是靠你自己还是靠那笔钱,你都有很大概率可以换个身份,或者说换个国籍。到那个时候,不仅国内的这些限制都无所谓,你们也能多条出路。” 傅南景陷入沉思,显然把李宝君的话听进去了。 “你想要跟我们平等对话,就要像个大人一样思考,我说的那些听着遥远,却是你们走到最后肯定要面对的……如果不想考虑那么久以后的事,我们也可以谈谈当下。” “事情曝光后,这套房子以及我俩名下的所有资产都会被冻结。运气好的话,你名下的钱还能用,可以找个不错的地方住。运气不好,你的钱也被锁了,那就只能去亲戚朋友家寄人篱下……光侨看在你成绩好的份上,应该会同意减免学费乃至补贴生活费,但对你成绩的要求肯定也不会低……” “你要不想受人限制,就得自己打零工挣钱,同时还不能影响成绩,不然万一高考跟兮兮考不到一个学校怎么办?无论哪种选择,都意味着你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和兮兮每天形影不离,毫无负担地谈情说爱……” 傅南景不得不承认他考虑过自己生活水平会大幅度下降,却不曾如李宝君分析的那样仔细想过这种变化会给他和连北兮的关系带来怎样的影响。 他以为只要自己能承担重压、连北兮不嫌弃他就够了,可显然这种“以为”太过天真。倘若他连和连北兮异地一年的勇气和信心都没有,又怎么敢保证在外界内部的双重压力下,他们的关系还能一如从前? 别忘了,她目前对他并没有情根深种,多是肉体上的迷恋和臣服。异地恋惨在“鞭长莫及”,难道男生宿舍或是别人家里就能尽情啪啪啪吗? “你之前说,只要去一年?”理智的傅南景到底选择向现实低头,他不觉得在恶劣的环境下连北兮反而会对他滋生爱意,更有可能的是她把所有心思全部放回学习上,同时拿钱资助他的学业生活。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傅南景已经要窒息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希望在连北兮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小景哥哥,而不是家道中落不得不勤工俭学的可怜发小。 “是的,一年时间足够让一切都尘埃落定。到时你想回来就回来,短期长期都随你自己的意愿。”李宝君循循善诱着,竭力让傅南景相信只要坚持一年,凡事都能重回正轨。 “好,我答应出国,但至少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跟兮兮告别……还有机票,我要买往返双程的。” 李宝君愣了一下,随即满口应下。 至于那张返程票还能不能用上,只有留给一年后的傅南景去验证了。 分手炮(有H) 傅南景纠结了两天,始终找不到最合适的机会告诉连北兮他即将出国的消息。最后还是被她看出了不对劲,再三逼问出什么事了,他才不得不全盘托出。 连北兮听完后整个人都懵了。在她以为故事线很长时间内不会再有变化、她和傅南景还要纠缠许久的时候,大纲里提过的转机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原定小说大纲里,傅南景放弃了这次出国的机会,铁了心要跟她一起参加国内高考。 现在,傅南景一脸歉疚地告诉她,因为家庭突发巨大变故,他不得不出国一年。 所以,她终究还是成功了对吗? 傅南景的出国无疑意味着故事线的彻底崩盘——他有一半可能不会再回来,另一半可能则是回来了也不会再执着于她。 受人操控的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又都拥有了光明的未来。 连北兮觉得自己应该非常高兴才是,但实际上她高兴归高兴,心里却有个角落像是被人用闷棍敲打着隐隐作痛。 果然,动什么别动感情。连北兮倒不意外自己会因为傅南景的离开感到心酸不舍。一年时间就是养条狗也养熟了,何况他们本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要是对傅南景出国的事无动于衷那才叫可怕呢!连北兮虽说对情爱兴趣不大,却也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傅南景这一走,不单代表着故事大纲的不复存在,也意味着她和他青梅竹马的感情即将划上句号。 一年前,她还在冥思苦想该如何打破提线木偶般的人生怪圈,哪里能料到不过短短一年,傅南景就身体力行地在她人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的缘分也就此走到尽头…… 连北兮不急着收拾心里乱七八糟的感想和觉悟,当初她勾引傅南景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起被人规划好下半辈子,她更愿意去承受这份离别的痛苦。 “你去了国外,不会马上就把我忘了吧?”她没有掩饰自己泛红的眼角,恋恋不舍地望着傅南景。 这句话乍一听像是在吃醋和担心,可只有连北兮自己清楚,她问的其实是作为发小的傅南景,会不会因为剧情的力量,在出国后就不再记得她这个青梅? 可惜傅南景只能听懂字面意思,还当俩人“日”久生情,她对他也有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眷恋。 他突然觉得没有做错出国这个决定,连北兮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个他,或许暂时的分别才能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弄懂她对他的感情是否真的没有“爱”只有“欲”。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出国又不是失忆,怎么就会把你忘了?”傅南景失笑着把瞧着颇为伤心的连北兮拥入怀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希望她的难过能再多一点,再久一点。 “你记好了兮兮,就算有时差,我们每天也要保持联系,哪怕让我看着你睡觉都行……”傅南景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回来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少年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浑然不知他的诺言直到很多年后才被兑现。 在心情低沉了两天后,连北兮逐渐从将要“失去”的伤痛中走出来。看在俩人十几年交情的份上,她决定送傅南景一场难忘的分手炮—— 对他,对自己,对青梅竹马的这些年做个告别。 不知道是公司和出国的事让傅家夫妇忙得焦头烂额,还是他俩有意给傅南景个人空间,在临行的前一天,傅家空荡荡的只有傅南景一个人。 门铃被连北兮按响的时候,傅南景丝毫没有意外,让他预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穿了同一条衬衫裙。 就好像一年前,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嘴上说着要讨论学习,实际上却勾着他滚起了床单。 这回傅南景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冷静而克制的,他的目光几乎是贪婪地上下逡巡着她的身体,最后落到腿间,低低问了句:“也是那条内裤么?” 连北兮被他眸中毫不掩饰的赤裸欲望看得两颊发烫,眼带春水地点点头,娇声建议道:“这次你来脱好不好?” 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傅南景感觉自己的性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高高挂起了旗子。他立刻单手抱起连北兮,一边吻她,一边伸手在她白嫩的大腿上情色地抚摸着。 连北兮搂住傅南景的脖子固定好自己,热切地回应他的亲吻,任由他厚实的大舌头侵入自己的口腔来汲取甜美的津液。 俩人衣裳凌乱地来到卧室,刚关好门连北兮就被扒掉了衬衫裙,傅南景更是全身上下只剩下内裤。 他似乎也有意重现一年前的场景,径直把她带上床,双腿大张地坐在靠着床头的自己身上。 傅南景急切地拉下她胸罩的肩带,宛如饿得发慌的婴儿般一口叼住浅粉的乳尖尖大力吮吸,恨不能当场吸出奶来。 快感瞬间从胸上传来,连北兮情不自禁地发出细碎的呻吟,搭着他的肩膀仰头把奶子往他嘴里送。 傅南景十分公正,并没有偏心地只宠幸一边乳房,而是雨露均沾地对两团大奶子揉捏舔弄,玩得太欢了甚至没能第一时间摸上他念念不忘的系带内裤。 连北兮身下早就湿了,这具过分敏感的身体如今已经非常熟悉能带给它快乐的大兄弟,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熟门熟路地直奔龟头,压在上面来回磨蹭着。 阴茎上强烈的快慰让傅南景闷哼出声,他空出一只手,顺着纤软的腰肢摸到胯骨上,利索地松开了绑带。 另一边也是如法炮制,然后他暂时停下动作,正准备从床头柜里拿枚安全套戴上,却被连北兮娇喘着按住了手。 “今天不戴套,我最近都在吃短期避孕药,不会怀孕的。”她脸上还透着情欲的潮红,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有钩子在勾魂,声音又轻又媚,“我的小妹妹想直接吃小景哥哥的精液。” 傅南景瞳孔紧缩,阳具却越发硬挺,他简直爱死了连北兮在床上直白又骚浪的模样。被她用话这么一刺激,哪里还想得起要教训她胡乱吃药的错?满脑子都是快点插进去,射满她的花壶。 顾及到俩人尺寸不甚匹配,虽然她湿得快,他下意识地还是想先用手指扩张一下。但显然连北兮比他要莽得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直直往下坐。 果然依旧是刚进个龟头便卡住了,不同以往的是这回他们是全然的肉贴肉,穴里的嫩肉和龟头紧紧撞在一起,爽得俩人都叫出声来。 “好紧啊,兮宝,放松点……把哥哥的鸡巴全部吃进去。”傅南景眼睛都红了,强忍着没有暴力全插进去,而是小幅度地前后挺动着。 “唔……哥哥太大了,撑得我难受……”连北兮把头靠在他肩上,伸出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傅南景知道她这是懒癌又犯了,忍不住在她红润的奶尖上重重掐了两下,边含吸着她的耳垂边说:“难受你还不停流水,嗯?” 几乎是话音刚落下,他猛地一个抬臀,同时把着她的腰往下摁,成功利索地把肉棒全部送了进去。 连北兮瞬间发出长长的娇吟,被意外顶到的花心涌出大量滑腻的蜜水,泡得硬物又胀大了一圈。 结束(有H) 2a33.com “小淫娃,这么快就到了?哥哥还没开始动呢!”傅南景早已不是当初连说荤话都怕冒犯心上人的毛头小子,尤其在发现粗口会让连北兮止不住兴奋后,他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呜……不许说兮兮淫荡……”连北兮高潮后脑子就开始犯迷糊,“是哥哥太厉害,一下子把我捅穿了……” 像是撒娇又像是夸赞,傅南景被哄得性欲勃发,完全不给她缓和的时间,提臀一下接一下地插入拔出。 也不讲究什么技巧,主打一个快重狠,茎身层层破开软肉,在紧致湿热的花径里兴风作浪。媚肉见客人刚来就要走,立马不由分说地痴缠着不放。 龟头厮磨着花心,性器上的青筋刮蹭着甬道内壁,连北兮觉得穴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从私处一直蔓延到全身,烧得人只想尖叫哭泣。 她早就被迫坐正身子,双手紧紧抓在他的小臂上保持平衡,胸前一对白挺的美乳也随着傅南景的动作不停晃动,皑皑雪峰上两颗嫩红蓓蕾更是夺人眼球,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他只恨自己没能多长几只手,现有的两只忙着掐腰配合性器的抽送,根本分不出时间去揉奶子解馋。 等一下,好像还有一种办法……傅南景的视线落到连北兮如削葱根般的手指上。 “兮兮,自己用手揉奶子给我看。”他嗓音低哑,眼睛牢牢锁住连北兮,“快点,不然我……”边说边狠狠往花心深处捣了两下。 连北兮瞬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委委屈屈地按要求把双手覆在胸上,带着哭腔说道:“哥哥,我听话……你不要再……再往里艹了好不好?”夲伩首髮站:2w96.com 傅南景被她自摸的情色画面刺激得喉头发紧,他咽了咽口水,沉声命令道:“使劲点!别光摸胸,捏一捏奶头……” 连北兮怕做慢了又要挨疼,赶紧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肯定不会真的用力,只是轻轻拨弄着粉尖尖。 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随着她手指的动作袭来,奶头很快变得又硬又痒,让她忍不住加大手上的力道,试着从不同角度玩弄自己的乳尖,来止住酥痒和渴望。 这是连北兮第一次在傅南景面前自慰,她以前最多试过夹被子爽一下。从来不知道原来有傅南景盯着的时候,她摸自己的感觉和洗澡时完全不一样,快感竟然来得又急又凶。 她的穴里不断有透明的汁液流出来,继而被进进出出的肉棒搅弄成白沫,肉体碰撞的啪啪啪声越来越大,连北兮开始哭着向傅南景求饶,专门挑他喜欢的话说: “小景哥哥,我……我不行了,你疼疼兮兮……插慢一点好不好?” “呜……小逼要被肏烂了……吃不下哥哥的大棒子……” “嗯嗯……不要磨那里……不要啊……求你了好人……” “兮宝这么听话,哥哥都不停下来……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傅南景好几次被她喊得差点射出来,气急之下免不了更加用劲地插入,每次都抵在那块软肉上,用硕大的龟头死死抵缠研磨。 这回因为没有安全套隔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软肉的中心部分在慢慢变得尖硬,刚好卡在马眼上,爽得他脑中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连北兮的哭喊,双手仿佛悍铁般卯足了劲地将她的腰往下摁住,不让马眼有丝毫从软肉上逃离的可能性。 连北兮小腹酸软得不行,隐隐还能看见肉棒深陷在里面的形状,下体开始有规律地一阵一阵痉挛,淫水更是四处泛滥,连傅南景的阴毛都被浇湿成一缕一缕的。 半晌,傅南景略微回了神,见连北兮哭得嗓子都劈了,连忙凑过去亲吻她,把自己的口水渡过去让她喝下。 连北兮无力拒绝,手早就从胸上掉了下来,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将自己淹没。 “再坚持一下,兮兮,我们一起……”傅南景边说边做最后的冲刺,大开大合地插拔了上百下,连北兮被刺激得浑身不住打摆子。 他也舒爽得不行,再度让软肉里的尖硬嵌进自己的马眼里,在无法抑制的腰麻中深深射了出来。 傅南景第一次内射心爱的女孩,生理心理的双重快感让他这次射精射得格外久,格外多。又浓又热的精液把连北兮的花穴内壁烫得不住收缩绞紧,爽得正在接吻的俩人都禁不住溢出呻吟。 他舍不得把半软的阳具拔出来,继续把穴口堵得满满当当,一点精液也没漏出来。顺势揽着连北兮躺下,在她脸上发间细细地亲吻着,傅南景简直想就这么跟她一直亲昵到地老天荒。 可惜他舒服,连北兮却胀得受不了,没一会就推着他让他出去。傅南景无奈,只得不舍地把性器拔出来。 媚肉一如既往地缠着不放,可因为精液和淫水的量太大,整个花穴都湿滑软烂不堪,所以他稍一使劲就出来了。 白浊夹杂着黏腻的蜜水缓缓流了出来,傅南景不错眼地盯着,平日里漂亮干净的阴户此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红肿的花瓣微微外翻,小肉蒂在精水里若隐若现,显然是被操弄得狠了。 饶是如此,穴口依然在渐渐变小,最后恢复成原先看不见的样子,只有和淫水混在一起的白精还在淅淅沥沥地往外漏。 傅南景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迹象,他低头温柔又怜惜地亲吻着连北兮身上娇嫩的肌肤。 每亲一下,都要默默在心里说一句“我爱你”。 没关系,他跟自己说,今天时间尚早,他们可以慢慢来,正如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亲口告诉她“我爱你”。 ————————————————————————— 傅南景离开的那天坚持不让连北兮送机,他怕看到对方的脸自己就舍不得走了。 连北兮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却是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也跟着坐上了车。 因为对她而言,这次的离别很有可能就是永恒。 连北兮早已放弃深究这一年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对傅南景的感情是否变质,又变质了多少。无论是怎样的一份感情,总归都走到了终点。 她远远目送傅南景进关后就离开了,他们在微信上一直断断续续聊着天,她到最后也没告诉他自己其实就在离他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傅南景走后的第一个星期,他们俩和计划的一样天天保持联系,除了没有身体接触,一切好像都跟之前的日子并无差别。 但从第二个星期开始,他们的联络频率逐渐降低,傅南景给出的解释是他名下的资金出了问题,正到处见人想办法解决。 连北兮表示理解,丝毫没有抱怨。她清楚这是故事线最后的回光返照,很快傅南景对她的迷恋就会跟着消失。 在那之前,她偷偷往他账户里汇了一笔钱。傅家的经济纠纷她也略有耳闻,傅南景的将来她无缘见证,只能趁现在还有机会能帮一点是一点儿。 果然,现实的发展同她预料的一样。傅南景跟她的联系越来越少,直到一个月后彻底归于平静。不论她怎么给那个置顶的微信号发消息,对方始终是毫无应答。 拨打他的海外电话号码,机械语音提示无法接通;qq、微博、邮箱等所有社交媒体皆是没有回应。要不是故事线的另一个主人公殷爵风还好好活着,时不时在屏幕上冒泡,连北兮简直要怀疑傅南景是不是被大纲的力量悄悄抹杀了。 连北兮做的最后一次尝试是冒充他的妹妹,联系他就读的那所高中,可惜结果更惨,直接是查无此人。 她彻底放弃,选择接受傅南景从此退出她的生命这一事实。 就在连北兮以为她的生活即将回归原点的时候,新的变故又出现了。 天上掉下个金馅饼 “都快十一月了,你们让我现在转学,不怕影响高考吗?”连北兮一脸惊讶地盯着连祁山和张子珍夫妻俩,“到底出什么事了,非得在这个节骨眼换学校?” 连祁山和张子珍对视一眼,似是在无声地交换意见。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晌,连祁山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字眼解释道:“兮兮,是这样的,你知道爷爷有个很小就过继给本家的弟弟吧?听说他当年连生三个女儿,见老四生出来依然不是带把的,就转手送给了一条街上不孕不育的一对夫妻养。” “没多久那对夫妻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老四——按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堂姑姑——跟着他们去了哪里……直到一周前,有自称是你堂姑律师的人找上我们。” “原来四堂妹和养父母举家搬迁到了中部的b省b市,她从那里的重点高中考到了c大,后来又出了国,一直到最近才回来。” “她回国是因为生病,肠癌晚期,在老家休养了不到一年就去了。” 连北兮越听越糊涂,别说这个四姑姑了,就是她爷爷当年过继出去的那个弟弟都已经很多年没人提了,连父要不说,她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说了这么多,跟她需要转学到底有什么关系?连北兮想打断连父让他说重点,可对方的表情又让她觉得还是继续听下去比较好—— 她从来没在连父连母脸上见过如此复杂的神色,高兴、隐忍、难过、兴奋、不可置信等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完全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律师之所以找我们,和四堂妹的遗嘱有关。根据遗嘱要求,只有她亲生父母三代血亲中的独生女才有资格继承遗产……” 连北兮诧异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连祁山点了点头,看得出他很努力地想要装出几分悲痛的样子,毕竟死者为大,可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怎么压都没法完全压平的。 联想到方才父母的神情,连北兮忽然有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猜测,“这位四堂姑的遗产,是不是数额庞大?” 连祁山又点了点头,他脸上的笑意已经遮掩不住了,零零碎碎地从眼底泄出来。 连北兮咽了咽口水,“多少?” 连祁山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万?”连北兮根据自家情况,先做了个保守的猜测。 果然,连祁山立刻摇头。 “一亿?”老实说,这个额度上的钱财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真实感,更像是一组由零组成的冰冷数字。 连祁山哑着声音说道:“再加一个零就对了。” “十亿?”连北兮震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又听见连父补了两个字: “美金。” 这下她也被天上掉下来的这块镶金馅饼砸晕了,呆了好半天,才迟疑地问道:“不会弄错了吧?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了?” “我和你爸爸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张子珍接过话头,“于是详细问了律师具体的遗嘱要求。” “你四堂姑终身未婚未育,养父母两人都是孤儿,亲戚就只剩下亲生父母这边……你爸那一代就不说了,每家至少都是三个孩子起步。到了你这一代,因为计划生育,基本都只有一个。” “但那是明面上,私底下偷偷生了挂在别人家户口本上的、好心‘收养’被遗弃男婴的……律师身后有一整个团队负责调查,为的就是确保继承人真的符合要求。” “根据遗嘱规定,只有在无人满足条件的时候才能再往下一代搜寻继承者,三代都找不出一个独生女的话,财产就全部捐出去做慈善。” “至于转学,那是遗嘱的附带条件之一——符合要求的继承人如果尚未成年,就必须前往四堂妹当年上过的十八中继续学业。倘若未成年的继承人不止一个,那么财产只会属于考上c大的人,无论胜者有几个。” “当然,对于成年的继承人遗嘱也有各种条件需要遵守,只是跟我们没关系,所以就没问了。” “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你转学了吧?” 饶是有张子珍条理分明的解释,连北兮仍旧觉得一切像在做梦,“这不会是什么新型诈骗骗局吧?你们俩有没有被要求加群做任务什么的?” 张子珍忍不住乐了,摸了摸连北兮的头发,对连祁山笑着说:“瞧把你闺女给惊的,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敢信……” 她完全忘了自己和连祁山刚得知遗嘱的存在时,律师花了一整天功夫才让他们相信这等好事是真的。 “当然不是了,兮宝,你看这是什么?”连祁山边说边把手机短信打开,最上方的一条赫然是两百万华币的到账通知。 “这是律师他们先给转的赞助费,为的就是让你能顺利转学过去……你说有哪个骗子这么大手笔,先给你实打实的两百万做鱼饵?” 连北兮此时此刻终于相信遗产这件事是真的了,不过继承权…… “确定只需要我去那儿读完高中吗?不需要选择特定专业,考特定学校?” 回答她的是父母的双双摇头。 “毕业了就直接给钱?”她仍旧半信半疑。 这回连父连母没有直接点头,连北兮脸上当即写满了“我就知道”四个字。 “律师说四堂妹设立了一个专门的基金会负责管理遗产。按照规定,全部资产将归会在你年满二十五周岁后转到你名下;而在这之前的每年,基金会都会按时向你转付合理数额的零花钱。如果你在二十五岁前有需要使用大额款项的地方,也可以向基金会递交书面申请,他们会通过投票审核来决定是否同意。” 果然还是有限制的,连北兮见钱一时半会到不了自己手里,反而松了口气。不然轻松到手十亿美金,接下来的人生还有奋斗的必要吗? 她原来是个人生规划明确的人,考上心仪的大学就是现阶段的目标。如今天降横财,把她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说她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连北兮认为自己需要重新思考下活着的意义。 只是在她得出新的结论前,她又做了一个睡醒后依然十分清晰的梦—— 还是一张纸,还是一个故事大纲,不过内容截然不同。 这次的女主连北兮是名转学生,因为家庭变故不得已在高三来到新的学校。 她性格温柔乖巧,只想认真学习考上好大学,不料却阴差阳错地吸引了清冷校霸贺东哲的注意。 日常相处中,连北兮和贺东哲渐渐互生情愫,在经历了一系列误会与甜蜜后,俩人最终双双考上名校,成为学弟学妹口耳相传的爱情典范。 最底下还是高亮的两条看文须知——“双c无虐小甜饼”和“文中角色在高中阶段均无亲密行为”。 连北兮一觉醒来意识到自己又有了新的故事线,先是破口大骂了十分钟无良作者,然后又花了五分钟吐槽短短一页大纲里的数个槽点,最后才开始深思,自己突如其来的巨额遗产不会是为了配合大纲里的转学设定才出现的吧? 不对,故事大纲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否则上条线里的傅南景就不会杳无音讯了。 或者换个角度,因为她需要转学来继承遗产,恰巧符合故事大纲的设定,所以作者“选择”了她? 连北兮很快便发现,这种类似“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问题不适合她,光是在表层想了想,她已经觉得头要秃了。 要是继续深究下去,非要得出个结论才肯罢休的话,连北兮估计自己就要离疯不远了。 既来之则安之,傅南景消失后,她自觉心态又往上高了一个境界,颇有点宠辱不惊的意思—— 像是这笔丰厚的遗产,最后能落到她手里固然非常好,半路飞走了也没关系……小说大纲也一样,来几条故事线都无所谓,反正有她在,最后全逃不掉崩盘的命运。 初遇 一记响亮的口哨声吸引了连北兮的注意,她循声望去,篮球场上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正对着她拼命挥手。 前面一行人听到动静跟着停下来,教务处的林主任一脸慈爱地看向连北兮:“北兮,怎么了?” 连北兮的视线滑过地上的篮球,轻声说道:“没什么,林老师,我去帮他们捡个球。” 林主任满意地目送她向篮球场走去,转身对连祁山说道:“你们把女儿教得真好,这才是高中生应该有的样子。” 连祁山谦虚地表示主任过奖了,心里却在想如果没有刚刚商议好捐出的那栋楼,也不知道自家女儿是不是还能捡个篮球就变成高中生里的优秀代表。 连北兮抱着球向篮球场走去,方才那个吹口哨的男生廖煜阳见状也连忙跑了过来。 他好奇地打量着逐步靠近自己的女孩,对方穿着厚实的长款羽绒服,戴着口罩帽子,一副非常怕冷的样子。 等对方和自己面对面了,廖煜阳才发现她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眉目流转间娇俏可人,看得他说话口气都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同学,谢谢你帮忙把球捡过来。” 连北兮微微一笑,双眸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不客气。” 廖煜阳见她转身就要走,忍不住追问道:“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这个点儿不应该在上课么?” 除了像他们一样上体育课的,此时全校学生都应该在教室里才对。 现在早点回去也只是继续听林主任和连父互相吹捧……连北兮想了想,那还不如在这儿跟热情的男生聊天打发时间。 “从明天开始就是了,所以今天还不用上课。” 廖煜阳有些惊讶,“你是转学生?高几?” 不怪他诧异,十八中作为c市的重点高中,大家基本都是中考实打实考进来的,此外还有零星几个有后门的“借读生”,从来就没听说过转学生的存在。 “对,高三了。”连北兮看着对方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巴,心里对他用表情说出来的吐槽表示理解——没错,有哪个认真备战高考的高三党会在这个时候转学?并且还成功了? 认真追究起来,这还得感谢那位已逝的四堂姑——先有她过去在十八中的人脉帮忙牵线搭桥,再加上金钱的超能力以及连北兮往日优异的成绩,校领导才肯松口接纳一位转学生。 事情推进得很顺利,不到一个星期连北兮的临时学籍就办下来了。除了四堂姑留下的团队办事效率惊人外,也跟连北兮不是高考移民,只是来十八中单纯学习有关。 等时间到了,她还是得回户籍所在地a市参加高考。 b市和a市的高考制度不同,平日里的学习内容、学习进度等一系列教学方面的安排也大相径庭。这对连北兮来说无疑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她唯一能庆幸的就是遗嘱并没对她的高考成绩做出强制要求,否则是真的要哭晕在厕所了。 “你知道自己分到哪个班吗?”廖煜阳心眼活,想到自己刚刚因为看见教务处主任和她同行而不敢继续吹口哨,越发觉得这姑娘来历不凡。 “还不知道呢!” 廖煜阳一脸失望,本来想看看妹子和自己是不是一个班,现在想来是没戏了。 “没事,那就先提前认识一下,我叫廖煜阳,高三十三班的。” “连北兮。” “北溪一号的那个北溪吗?” “是那个北,但不是那个兮。”自从北溪一号问世,连北兮已经不止一次被问过类似的问题了。 廖煜阳正想问她是什么“兮”时,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到了他身边。 “诶,你来了……刚好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年级新来的转学生连北兮,这是我好哥们贺东哲。” 连北兮本来正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们俩,乍一听到“贺东哲”三个字,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无良作者要不要这么卷,她这才第一天踏入十八中的大门,就要直接跟男主有对手戏么? 连北兮一边暗自腹诽,一边尽量让自己笑容如常地和贺东哲打招呼。她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崩掉这条故事线,能肯定的是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主动献身。 傅南景是特例,其他人譬如殷爵风、贺东哲,对她而言都只是过客罢了。 贺东哲是个高高大大相貌俊朗的男生,瞧着像是那种典型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和小说设定里的清冷校霸没一个字沾边。 连北兮原本就因为转学的事心烦,再加上偶遇贺东哲,她的心情就更糟糕了。于是也不多说什么,跟他俩摆摆手告别。 确定连北兮走后,廖煜阳用手肘捅了捅贺东哲,用看好戏不嫌事大的口吻地说道:“难得见到一个对你没有好感只想赶快跑的女生。” 贺东哲皱了皱眉,蓦地想起方才和连北兮对视的那一眼—— 对方何止是不喜欢自己,简直可以说是十分嫌弃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左思右想,也不记得自己和她有任何交集。 估计是他看走眼了——贺东哲最终得出这个结论,毕竟只是匆匆一闪而过的对视,他未必真能从那对剪水秋眸里捕捉到有效的信息。 但那双眼睛是真漂亮啊……贺东哲也算是见过不少美女了,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几乎把脸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孩惊鸿一瞥。 他心下怅然,面上却丝毫不显,无视廖煜阳的调侃,抢过对方手里的球就往回走。 留下廖煜阳一个人在原地哇哇大叫。 ————————————————————————— 连北兮晚上回去收拾完书包,便开始思考要怎么崩盘故事大纲。 她把大纲内容在脑海中从头到脚又捋了一遍,发现如果不从“看文须知”那部分入手,那就只能破坏自己的人设,才能让贺东哲不要喜欢上她。 这次跟上回殷爵风的一见钟情不同,贺东哲是在日常来往中逐渐对温柔乖巧的“连北兮”动心的。所以理论上讲,只要她表现出与故事线里的人设截然相反的性格,贺东哲自然不会再对她生出什么绮念。 于是,现在的关键就成了贺东哲究竟是如何定义“温柔乖巧”四个字的。所幸这对连北兮来说不算难,她打算紧跟班里的女生行事,毕竟在这么多同班同学里,贺东哲只对“连北兮”一个人感兴趣,可见其他女生对他来说都不符合标准。 而连北兮要的恰恰就是一个“泯然众人矣”。 抱着这样的信念,她第二天在讲台上落落大方地进行了自我介绍,还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玩笑,努力把自己塑造成小说里最常见的高中漂亮女同学形象——热情、开朗、有脑子但不多、有点公主病却没到遭人厌的地步。 连北兮在说话的时候瞄见了廖煜阳,对方似乎不敢相信她就是昨天那个和他聊过几句的转学生,一直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盯着她。 更巧的是,班主任给她安排的座位就在廖煜阳的前排。 上课时间不方便讲话,连北兮冲廖煜阳笑了笑算做打招呼,对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眼神也跟着正常了。 她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圆脸女生,名叫郑淳一,看起来有些羞涩,不过人挺和善,见连北兮只有书没有他们的习题册,主动把自己的推到桌子中间与她分享。 目前为止接触到的两个新同学都不难相处,连北兮不免轻松了几分,唯一的遗憾是她方才粗略扫过全班时,并没有发现贺东哲的身影。 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自己的身边还孤零零地摆着一套双人桌椅。 校霸的过去 这就不得不提到十八中奇葩的教室形状了。不是规规矩矩的长方形,而是不太规则的六边形。在教室中间摆上四组八排桌椅后,两端便空出了不大不小的间隙。 据说当初的设计者是想把这两端的用处留给各个班级自由发挥的,比如做个图书角,或者养些绿植盆栽。可惜计划得很好,执行起来却不现实——尤其是对每天都沦陷在题海战术里的高三学生来说,没人有闲情逸致去管那两小块空地要拿来做什么。 但一直空着也是浪费,几个班主任一合计,干脆两端各摆上一套桌椅,给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学生使用。 至于“特殊需求”是什么,每个班的定义都不同。放在十三班的话……连北兮马上有了个大胆却合理的猜测。 不等她熬到下课向郑淳一求证,一声毫无歉意的“报告”打断了班主任历史老师的讲课,也揭穿了她身边空位的谜底—— 在得到老师的许可后,“清冷校霸”贺东哲懒洋洋地走进教室,径直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室内供暖足,贺东哲几乎一坐下来就脱了校服外套,然后把里面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趴在桌上继续补觉。 整个过程他做得非常熟练,也没和周围的人有任何交流,一脸要醒不醒的样子。可由于连北兮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很肯定他在坐下来前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连北兮顿时宛如惊弓之鸟,她压根没想到贺东哲会如此突兀地登场,一时半会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毕竟大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班主任也不例外,她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好在贺东哲也就是撩了撩眼皮,也许只是发现身边的位置终于有人坐了。他错过了她的自我介绍,未必能一眼认出她就是昨天那个女生。 连北兮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一次两次失误不要紧,重点是尽快摸清班里女生都是怎么对贺东哲的。 如坐针毡的一节课总算到了尾声,连北兮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又是琢磨一会儿怎么跟郑淳一套话,又是担心万一贺东哲半路醒了,要跟她说话怎么办?他俩的位置在同一水平线上,除了没有共用一套桌椅,和同桌其实也没两样了。 值得庆幸的是贺东哲的睡眠质量很好,都下课了也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 连北兮借着问习题册的机会,状似无意地向郑淳一问道:“我旁边这位是何方神圣啊?上课迟到又睡觉,老师都没意见的吗?” 郑淳一下意识往贺东哲的方向看去,见后者还在睡,心下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耳根微微发烫,小声地解释道:“他叫贺东哲,一直都是这样,大家也习惯了……”她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不过他数学成绩很好,老师说他要不是粗心大意喜欢跳过步骤,好几次都能拿满分呢!” 连北兮挑了挑眉,有点意外听到这么个答案。按照郑淳一的描述,贺东哲充其量算个偏科的学渣,跟校霸有哪门子的关系? 话说回来,她谈论起贺东哲的语气似乎还挺崇拜的……可惜不确定是只有郑淳一一个人这样,还是大部分女生都这样。 连北兮“噢”了一声,想着要扩大样本,于是继续追问道:“但是老师们都不管他吗?在我之前的学校,要是上课公然睡觉,肯定要被罚写检讨的。” 郑淳一神情有些尴尬,欲言又止,最后只低低说道:“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新同桌这样子一看就有故事,勾得连北兮好奇得不行,但对方显然不想再接着说了,她也只能把一堆问题全部憋回去。 上午四节课,贺东哲睡了两节,后两节课直接没有出现。也因为他不在,廖煜阳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才跟连北兮多聊了几句,被套出了点有用的信息来。 贺东哲并不是每天都这么嚣张地又是睡觉又是旷课,不然就是他父亲再给学校捐款,也免不了被狠狠批一顿的结局。 他最近有点私事要忙,已经提前跟老师打过招呼请好假了。也就是说,原则上他今天根本不需要来,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来了,所以才有后头连北兮以为的“旷课”的事。 她注意到廖煜阳在提到私事时,无意嘟囔了一句,说“要不是那群孙子,哲哥现在也是大学霸一个,有那个年级第一的柳青什么事!”语气间颇有几分为贺东哲打抱不平的意思。 连北兮默默把这句话记下,她有种感觉,或许贺东哲的“校霸”之名背后另有隐情。 接下来的两天贺东哲果然都没有出现,连北兮借此机会赶紧跟郑淳一还有廖煜阳混了个脸熟。 不止是他们俩,凡是能打上交道的她也一个都不放过。这么一通交际下来,十三班里的人连北兮也差不多认得七七八八了。 其间,她或多或少从班里人口中打听到了关于贺东哲的事。当然,她没有傻到直接问他们,而是巧妙地借用“自己新来的什么都不太懂”的名义,向他们请教在十八中学习是否有需要自己注意的人和事。 再加上十八中论坛里某些隐晦的讨论帖,以及廖煜阳时不时说漏嘴的几句话,连北兮大致拼凑出了贺东哲在同学心目中的形象—— “校霸”的名头是真的,因为他常常跟外校乃至街上的小混混打架。不过他从不欺负十八中的学生,所以大家对他的评价不算低,更多是“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毕竟贺东哲能考进人口大省的重点中学,说明他的底子很不错,如今却近乎荒废学业,任谁看了都不免可惜。 值得一提的是,女生对贺东哲的评价要普遍高于男生。连北兮原以为是那张脸让他在异性这里分外吃香,可等聊的多了,她才发现女生们并不是肤浅地花痴他的脸,绝大多数都是像郑淳一那样——略带崇拜和敬佩地夸他人好。 这就很有意思了……连北兮不禁开始好奇贺东哲究竟都做了什么才让女孩们如此肯定他是个好人。 可惜能获取信息的渠道有限,加上时间紧凑,她只能暂时把这个疑问藏在心底,先暗中观察着诸位女生对贺东哲的态度,再有样学样、尽力模仿。 同桌日常 十三班里无论男生女生都很乐意同贺东哲说话,一到课间只要他不在睡觉,课桌前必然是围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来问数学题的,剩下的多是在问跟游戏相关的事。 他们提到的那款电竞游戏《失落世界》这几年非常火,不管是各种级别的比赛还是直播平台都少不了它的名字。 而连北兮越关注贺东哲越觉得矛盾,按照他在数学上的天赋以及讲解问题时口齿伶俐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其他科门门不及格的学渣……再看他在班里的好人缘,更是半点没有“清冷校霸”冷淡厌世闲人勿近的排面。 她根据自己去年刚做完大纲梦后恶补的校园爱情小说套路,果断猜测贺东哲在扮猪吃老虎—— 也许是懒得学习,也许是跟谁在闹脾气,他故意不写作业不好好上课、故意考砸每次考试,让大家以为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学渣。 然后等他心仪的女生一出现——往往是班级或者年级第一名——他又会因为爱情的力量突然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一鸣惊人。 这样反转的情节才有爆点,才能吸引读者的目光,同时又满足言情小说里女强男更强的默认模式,以及让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he的结尾。 如果贺东哲走的也是这种路线,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连北兮梦见的故事大纲里,他一个不上进的校霸能在短短一个学期里成绩突飞猛进,和作为第一名的“连北兮”双双考入名校。 这样的剧情设计对连北兮一个靠刷题提高成绩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讽刺,她辛辛苦苦熬夜做题,却比不上作者笔下一个简单的“天赋惊人”的设定,这让人情何以堪? 连北兮气得牙痒痒,倘若她高中奋斗三年的结果,贺东哲只要一个学期就能轻松搞定,这叫她还怎么保持一颗平常心去看待对方?更别提像别的女生那样,用看男神的目光去看他? 或许是她的视线里的不忿太过明显,正在给人画立体几何证明辅助线的贺东哲忽然停笔,转头望向她。 连北兮暗中盯梢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无措,想迅速把表情调整好,可惜又没有那么高明的演技。 她只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也不知道落在贺东哲眼里会被解读成什么。 “你是……也有问题要问我吗?”贺东哲本来想一直装傻下去的,可这个转学来的女生大概没有矜持的概念,一有机会就偷瞄他,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她炙热的注视在他那里完全是一览无遗。 这回也是一样,如果不是被她盯得脖子都要烧起来了,他也不会这么直接问出口。 女孩子嘛,有点小心思很正常,他又不讨厌她,面子能给还是要给的。 “呃……”连北兮闻言呆了一下,因为看多了其他女生问问题时的样子,下意识先咧嘴笑笑表示感谢,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哪来的什么问题? 她的成绩在光侨不说常年年级第一那么惊人,前十多少是没问题的。而数学作为拉分大户,她一向视之甚重,可以说除了最后一道压轴题,基本没有能难到她的题目。 这一时半会的,让她去哪里找道合适的题问他? 于是,连北兮手忙脚乱翻练习册的动作又一次落入贺东哲眼中。 “没关系,你慢慢找,我这边还要几分钟才能结束。”贺东哲体贴地替她解了围,心里却在想这个叫连北兮的女生看起来很聪明,居然也有笨手笨脚的一面,还怪可爱的…… 连北兮沉默地点了点头,突然很有冲动把自己的头往桌面上敲两下,看看能不能倒出里面的水,从此不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她最后还是找了一道自己做过的压轴题问他有没别的思路。题她虽然做出来了,但耗时太长,放在高考考场上根本来不及。 贺东哲不出意料地侃侃而谈,他甚至提供了两种思路供连北兮参考,弄得后者心情十分复杂。感激和羡慕掺杂在一起,再拌点妒忌,构成一张神情略显扭曲的脸。 谁知贺东哲见了还以为她是没听懂,正在努力理解当中,便善解人意地又说了一种思路更直白的方法。 连北兮差点没当场破防,果然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自我安慰说见过傅南景那个十项全能的,再来一个数学天才又算的了什么! 她笑着谢过贺东哲,自我感觉已然把那些女生的样子模仿得八九不离十。 从这天起,俩人逐渐变得熟稔起来。连北兮精确地把量着两人来往的度,力保自己既不会太谄媚也不会太疏远,主打一个随波逐流、毫不出众。 贺东哲对她的态度也很寻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除了他似乎认定她羞于启齿,经常主动关心她是不是有数学问题要跟他“讨论”。 连北兮欲哭无泪,想说没有又怕自己太过“特立独行”引起他的兴趣,只得每次都揣着一肚子苦水说有。 所幸贺东哲时不时就要请假,再加上班里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指点,他真正能分配到连北兮身上的时间其实不算多。 饶是如此,第一次月考后,连北兮仍然发现自己的数学成绩有了些许提高。 就像减肥一样,大基数的更快出效果,标准体重的平台期更长。满分150的数学卷子,连北兮的成绩一直在140左右徘徊,不会变差,却也很难变得更好。 但偏偏贺东哲就帮她做到了。 连北兮哭笑不得,忽然有些理解班里女生的心态了。就凭贺东哲这教学质量和成效,她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也很愿意跟他多多接触。 毕竟高考如过独木桥,多一分干掉的都是千军万马。 “这次年级第一还是柳青吗?”连北兮见有群男生围着柳青的位置,悄声问郑淳一。 郑淳一抬了抬眼镜,“是啊。” “啧啧,不愧是学神。”连北兮没什么情绪地感叹了一句。因为还不适应新学校的教学模式,她这次排在年级二十名开外。不过她并不难过也不焦虑,很有自信多考几次手熟了就会进步。 旁边的贺东哲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下午的篮球赛,你……们去看吗?” 周围没有别人,连北兮意识到他问的是自己,一时有些惊讶。 别看他俩比刚认识的时候熟了不少,但那也只限于解答数学题和“笔掉了麻烦帮我捡一下”之类的日常交集,从来没聊过任何私人话题。 现在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连北兮都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了。 要哄他高兴,自然说“肯定去”;要扪心自问,绝对是“不会去”。 她纠结片刻,决定祸水东引,“我先问问淳一,看看班里是不是有安排。” 贺东哲“嗯”了一声,也不睡觉了,一副“我就坐着等答复”的模样,惹得后头的廖煜阳都多看了他一眼。 班里能有什么安排?虽说高三男生难得被允许参加球赛,但想留在教室里看书做题的人更多。 郑淳一果然被问住了,余光又瞥见贺东哲正一脸兴味地盯着她俩,顿时心一慌,口不择言道:“女生们应该都会去……” 连北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要占用她宝贵的刷题时间了,面上却佯装出一脸兴奋,“真的吗?太好啦!” 一边的贺东哲闻言也露出浅浅的笑意,看得廖煜阳心下万分诧异:哲哥什么时候在意起这类比赛了? 撞破 转眼到了比赛的时间,不知道郑淳一怎么跟班里女生说的,竟然来了个八九不离十。 由于外面在下雪,所以篮球赛在室内体育馆里进行。连北兮不愿当出头鸟,挑了个看台中间的位置,心不在焉地跟着周围的女生呐喊助威。 客观地说,贺东哲在赛场上的表现很精彩,十三班有一半的球都是他进的。精湛的球技加上养眼的外表,怪不得场内还有不少其他班的女生前来观战。 室外大雪纷飞,体育馆里却是热火朝天,男生们拼得浑身是汗,女生们叫得嗓子发哑。 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隐隐夹杂着惊喜的女声“快看贺东哲”、“哇……好帅好帅”。正在走神的连北兮被吓得回了神,再一看她们失声激动的罪魁祸首—— 贺东哲正时不时地撩起球衣下摆擦汗,紧实的腹肌若隐若现。 连北兮骤然愣住,如此诱人的男色在前,难怪她们个个都要化身尖叫鸡了……但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消失已久的傅南景——当初他同样是这么在球场上风靡万千少女,然后被她作为借口推倒的。 关于傅家夫妇的审判还在进行当中,根据连父打听来的消息,少说得五年起步。傅南景作为他们的直系血亲,连北兮不信他没听到风声,但他至今没有再和她乃至连家联系,仿佛过去十几年的情谊从来不存在一般。 即便清楚这很可能是故事大纲的力量在搞鬼,连北兮依然有些伤到了。连父连母也气傅南景一走就杳无音讯,于是,“傅南景”三个字就成了连家心照不宣的禁忌…… 想到这里,连北兮喉头堵得厉害,眼角也因酸涩而泛红。她连忙低下头,不意让他人看到她的失态,然后借口去小卖部买水,提前离开了体育馆。 连北兮走了没多久,球赛也迎来了中场休息。 贺东哲一行人回到座位上,陆陆续续有班里同学走过去和他们说话,男生还有几个帮忙讨论接下来战术的,女生就多是简单的夸奖和加油。 贺东哲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往观众席上望去,上上下下来回扫视了三遍,也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说女生都会来吗?他暗自腹诽,心中怪不是滋味的,转而瞥见郑淳一和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地向自己走来。 贺东哲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希望来,他笑着谢过她们的夸赞和鼓励,视线有意无意地往郑淳一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果然,对方不出意外地紧张了,磕磕绊绊地夸了他几句后,终于提到了连北兮—— “……北兮刚才也一直在看你们比赛,不过后来去买水了,不知道在你们上场前能不能赶回来。” 从郑淳一的角度,她单纯觉得他们几个人坐得近,关系也不错,有必要解释一下连北兮为什么不在场;可在贺东哲听来,就成了连北兮让郑淳一转告自己,她去给他买水了。 连贺东哲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嘴角因为这个消息微微扬起,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矿泉水的盖子给拧上了。 大冷天的跑进跑出买水多麻烦,他又不缺那一口水,哎,女生心太细也是愁人…… 贺东哲无声地在心里碎碎念,目光时不时就朝体育馆入口飘去,暗中期盼连北兮能在下半场开赛前回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连北兮不仅没在休息期间赶回来,她甚至缺席了后半场比赛。 贺东哲禁不住感到失望,但等球赛完全结束,连北兮依然不见踪影时,他的失望就全变成了担心—— 她一个南方来的女生,不会因为太着急在雪地里出什么意外吧?比如滑倒、摔伤什么的…… 贺东哲不喜欢自己吓自己,干脆叫上廖煜阳去小卖部转转。 所幸体育馆到小卖部一路通畅,看不出有任何意外发生的痕迹。贺东哲吊到喉咙口的一颗心好歹放回了几分。 俩人到达小卖部的时候正好赶上放学高峰期,店里算得上是人山人海。 贺东哲不想让廖煜阳知道自己是来找连北兮的,就借口说有个人日用品要买,要和他分开行动。 廖煜阳听了点点头,自己跑零食区那儿搜罗美食去了。 别看贺东哲动不动就请假,高中部仍然有很多认识他的人,几个胆大的学弟还特地绕到他面前叫声“哲哥”打招呼。 贺东哲习以为常,一面交际一面偷偷搜寻连北兮的踪迹。 沿途经过卖镜子的货架,他下意识照了一眼,想确保自己的头发没有被风吹乱,谁知却在镜子里意外瞄到连北兮的背影。 她看起来正在挑选抽纸,手提的购物篮里已经装了不少东西,按去结账柜台的路线推断,她十有八九是要从他身边经过的。 贺东哲眼见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咧开大白牙,他有些不忍看,微微侧过身子假装在挑别的日用品,余光却半点没从镜子上移开。 他琢磨着一会儿连北兮跟自己打招呼时,要不要问她为什么买个水还能错过半场比赛,是中途迷路了还是出了意外? 或许不提更好,毕竟她没看完比赛已经够遗憾了,还不如把比赛结果直接告诉她,也让她开心一下…… 贺东哲思绪四散,从镜子里注意到连北兮即将转过身来,忽地紧张起来—— 他们……好像还没有私下单独相处过。 至于四周来回往返的人流,贺东哲选择性无视。 当他还在纠结要怎么描述比赛结果才能既突出自己厉害,又不会因为显摆惹人讨厌时,连北兮已然转身,目光也恰好落在了他的背影上。 贺东哲像根绷紧的弦全身都不敢动了,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连北兮不耐地皱了皱眉头,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逆着人潮往别的方向走去。 他身上还穿着球队的外套,再加上他的身高体形,贺东哲绝不信她认不出自己。 她明明已经看到了他,却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悄悄离开—— 温暖如春的室内,贺东哲的一颗心却宛如陷入冰窖般生冷。 他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连北兮时,她似乎也露出了类似的神情,说不上厌恶那么严重,可也绝不算是友好。 那样的表情……仿佛他是什么附骨之蛆,她无法摆脱,只能苦苦忍受。 但为什么他后来完全忘了这件事? 是了,是因为连北兮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流露过丁点类似的情绪,对他一直都很热情友好,跟班里别的女生相差无异。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明明和许多女生打过交道,可脑子却只对连北兮格外有印象—— 她问问题时强忍的羞涩、听到答案时抿起的嘴角、高兴时弯弯的眉眼、叫他“哲哥”时甜软的嗓音…… 倘若不是她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娇俏可人,他也不会误会她和其他女生一样对自己抱有好感,更不会…… 更不会什么呢? 贺东哲突然不想往下复盘了,他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有遭人背叛的怒意,有自作多情的羞愤,也有隐秘的下意识不愿深究的难过。 他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想要转过身叫住连北兮,质问她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装作喜欢他?为什么……装了还不装得敬业一些,偏要让他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但直到镜子里再也看不见她的衣角,他也没能从原地踏出一步。 偶遇 贺东哲站了一会儿平复心情,然后面沉如水地和廖煜阳离开,后者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好哥们在情感上遭受到了多大的暴击,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和球赛有关的事。 贺东哲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时不时敷衍地“嗯”两声以示回应。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火,贺东哲这一路步子迈得有点大,好巧不巧地就赶到了连北兮身后。 贺东哲一眼就看到了她,出于某种报复性心理,他也准备从她身边冷漠地经过,好让她知道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他眼尖,廖煜阳的视力也不差,俩人还没走过去,后者就兴奋地喊起来:“哟,这不是北兮一号吗?” 连北兮闻言停下脚步,再回头时已经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好巧啊,我正想去体育馆找你们呢!比赛结果怎么样?肯定是我们赢吧……” 果然,刚刚她在小卖部看见的那个人就是贺东哲。这两个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听到廖煜阳的声音她就猜贺东哲也在,赶紧第一时间换上往日惯有的姿态。 贺东哲见连北兮一正面对上他就是一副笑语吟吟的模样,全然不似方才在小卖部里的不耐冷淡,心里越发气闷憋屈,沉默地杵在一边,既不参与他俩的对话,也拒绝和连北兮对视。 廖煜阳心大,没发现好哥们在闹小脾气。而连北兮的注意力大半都在贺东哲身上,自然马上发现了问题。 她对自己在小卖部的翻车一无所知,还以为是她半路退场被贺东哲知道了,导致对方不爽,所以故意给她脸色看。 连北兮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答应了去观战却中途离席。于是连忙好声好气地向贺东哲解释自己为什么买水买了这么久,以至于错过了他的精彩表现。 贺东哲依然面无表情,在她说完后也只是“啧”了一声作为回应,廖煜阳看看好友,又瞧瞧连北兮,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连北兮有些尴尬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心里则是同步把贺东哲骂了个狗血淋头—— 半场球赛而已,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都是校霸的人了,就不能格局大一点? 三个人神情各异地回到了教室,廖煜阳是一头雾水,贺东哲是满腔愤怒,连北兮则是莫名其妙。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连着一个星期,贺东哲眼里都没了连北兮这个人。别说数学题不讲了,就是对方赔着笑脸来主动示好,他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连北兮刚开始还耐心哄了两天,等发现贺东哲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时,她也立刻不干了,毕竟谁愿意天天热脸贴人冷屁股呢? 她对他为什么生气一知半解,他又跟没长嘴似的自己不开口,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冷战起来,弄得身边的郑淳一和廖煜阳整天小心翼翼,就怕一句话说错引爆炸弹。 他们哪里知道,其实就是连北兮自己都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往好方面想,她不用再继续在贺东哲面前演戏了,每天乔装欣赏校霸的元气少女也是很累的。 连北兮本以为这下自己能安安静静地刷题了,不曾想没两天又来了那个叫柳青的男生。 对方身为年级第一,自然没有什么学业上的问题好来向她讨教的。他也很诚实,一过来就开门见山地表示想让连北兮帮忙纠正他的英语发音,作为交换,他可以帮她的数学答疑。 沿海的教育水平往往要比内陆高一些,像连北兮原来的学校光侨就聘了外教来给他们上口语课。就是连北兮自己的英语,也都是从小跟着外教在网课上一对一学的。 相比之下,英语卷面分极高的柳青英语口音就没那么标准了,所以他来找连北兮互相帮助完全说的过去,虽然后者已经觉得自己的数学没有进步空间了。 自从柳青时不时来连北兮的位置串门后,贺东哲周身的气压便越来越低,不但课间睡觉的频率增多,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对象也越来越多。 身为好友的廖煜阳更是重灾区,他被折腾得苦不堪言,问了好几次贺东哲到底怎么了,偏偏后者就跟嘴巴被缝了一般咬死不说。 连北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虽说有点不厚道,可她觉得只要贺东哲再这么坚持一阵子,故事线想必很快就会不攻自破了。 ————————————————————————— 这天周六放学早,连北兮决定到离学校两站路远的一家奶茶店试试新品。 为了方便她学习,连父连母在离十八中最近的小区租了一套公寓,请了一个家政阿姨负责烧饭清洁。他们自己只要一有空,就会隔三岔五地从a市飞过来陪读。 在某种程度上,越是临近高考,连北兮的约束越少,她几乎都是靠着自律坚持下来的。对于一个未来将要成为亿万富翁的人来说,这可以说是很难得的品质了。 所以只要时间允许,连北兮都会适当地奖励自己的努力。 今天的新品尝试便是如此。 可惜店家把钱都花在营销宣传上了,东西难吃得要命,她尝了两口就想直接扔掉,又觉得浪费,只好打包拎在手里,等回家了再看能不能解决它。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绕了饶,这样就能经过一个小公园,可以进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谁知她穿过公园的时候,竟意外看见一个身形瘦削的女人半瘫在草坪边的石椅上。 她当即四下张望,整个公园空荡荡的,没有监控,也没有途径的路人。 连北兮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这年头碰瓷的人可不少,她愿意帮助他人,但前提是不能赔上自己。 在她纠结的时候,女人的状况似乎更糟了,原来还有点动静,现在几乎就跟石头似的半点都不动弹。 连北兮没法眼睁睁看着人出事,只能拿出手机先拍下周围的情况,然后也不关掉,就放在口袋里继续录音。 “女士,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连北兮在离对方尚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一边打量她,一边问道。 女人很瘦也很白,一张瓜子脸上毫无血色,听到连北兮的话,她微微挣开眼睛,小声说道:“没事,我就是有点低血糖,已经打电话给我家人了……谢谢你。”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看皮肤状态大概是三十多岁,可眼神澄澈,干净得不像一个出社会十多年的成年人。 这是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女人,连北兮的戒心一下子降到最低,犹豫着坐到她身边。 “我这里有些甜品,单独包装的没碰过,你要不要尝一点?” 女人笑了笑,毫不介意地说:“好啊,谢谢你,小姑娘。” 她答应得这么痛快,连北兮反而不好意思了,老实交代道:“我刚刚试了一个,觉得不好吃,也不知道其他的怎么样,你确定还要吃吗?”说完又觉得自己有小气的嫌疑,赶紧找补道:“我真的不是怕你吃,我是怕你吃了万一吐出来……” “我明白,你别担心。”女人轻轻拍了拍连北兮的手,“好吃难吃都无所谓,能尽快补充糖分才是最要紧的。” 连北兮赞同地点点头,把袋子里的甜品拆了一个递给她。可能是因为对方太过柔弱,明明是个成年人,连北兮却忍不住想要照顾她。 五分钟后,女人的脸色好多了,也能从椅子上坐起来略微动一动身体。 “小姑娘,你说得没错,这甜品是真难吃啊……”女人皱了皱眉,“我看你买了不少,不会是被骗了吧?” 连北兮顿时感觉找到知己了,“是吧,你也觉得难吃……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做宣传,小红书上全是夸这家店的……” 俩人于是就“怎样的甜品才算得上好甜品”展开了一系列讨论。 连北兮在女人身上很神奇地没有感受到明显的代沟,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她甚至想向对方要个电话,改天约出来一起探店。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一声熟悉的“妈”给打断了。 坦白局(一) 连北兮心中“咯噔”一下,一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满脸惊诧的贺东哲。 她无声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剧情,为了让他俩有接触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小哲,你们认识?”贺东哲的妈妈看着表情都不算自然的两个人,笑容里多了一抹深意。 贺东哲点点头,给她俩介绍了彼此。 “我姓白,以后你喊我阿姨就好,我叫你兮兮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白阿姨。” “好好好……对了,你们两个要不去边上说会儿话?我吃过东西已经好多了,而且小哲爸爸最多再十分钟就到了。” 连北兮不好拒绝刚认识的长辈,只能答应。 贺东哲用一副“母命难违”的神情点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暗自窃喜。 他跟连北兮冷战有一段时间了,开始是气她两面派,故意冷着她。但凡她主动解释或者多哄他两天也就算了,哪里知道连北兮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才堪堪试了两天就放弃了。 于是贺东哲越发生气了,他都已经放下自尊决定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她却连多说几句好听的都不愿意,到底是有多嫌弃他啊? 后来又阴差阳错地插进来个柳青,事情的发展就更是脱离了贺东哲的控制…… 连北兮和贺东哲并排坐着,中间起码还能再加两个人坐进去。 沉默。 尴尬的沉默。 就在连北兮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准备一走了之时,贺东哲突然低低地开口了: “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你?为什么第一次遇见时你对我就很嫌弃?之后的亲近和好感也是假的,你其实从来就不喜欢我,只是假装对我感兴趣,对不对?” 听着像是强势的质问,可贺东哲受伤的眼神和低落的语气无一不再叙说着他的委屈和不解。 连北兮根本没想到他如此敏锐,居然能发现她隐藏得那么深的小心思,惊讶之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默不作声在贺东哲看来无疑就是默认了,饶是他早清楚这大概率就是现实,依然在连北兮无声承认的瞬间难过得要命。 “到底为什么?是我的长相让你不喜欢吗?”贺东哲拼命压低音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无比哀伤,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连北兮看他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无法说出真相,贺东哲自然也无法明白她的不喜只是针对大纲里的“男主”,不管那个男主是不是他。 她越不吱声,贺东哲的情绪越糟糕,自己有那么差吗?差到她连开口解释一下来由都不愿意?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周身散发出浓浓的丧气和自我厌弃。 连北兮见了有些不忍,试着说道:“其实和你无关,是我……我……”许是她准备说的话有泄露大纲的嫌疑,她“我”了半天也没能把话说出来 “是你怎么了?”她的前半句话让贺东哲瞬间活了过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恨不能直接把她嘴里未尽的话掏出来听完整。 “是我……喜欢女生。”急中生智不是没有道理的,连北兮情急之下猛地想到了一个双全的好主意。 不出所料,贺东哲被她的回答弄懵了,整个人像是中了病毒的电脑,反应慢了不止三拍。 “你……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喜欢女生?”电脑好不容易重新开机了,但又不幸成了复读机。 连北兮把自己前十几年所经历过的心酸往事全想了个遍,才勉强压住嘴角不要笑出来。她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高三这种关键时刻从a市转到b市来?” 贺东哲显然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的表情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恍然大悟。 连北兮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继续瞎扯道:“我家里在学校有眼线,我要是再跟女生纠缠不休,以后估计连家门都不让我出了。” 贺东哲立即想到初见时跟她走在一起的大批人马,“所以……教导主任是你们家亲戚?” 在他看来,亲近的朋友未必能让长辈说出真相,但亲戚的话可能性就大多了,尤其是这种隔着大半个华国,不用担心对方会把“家丑”外扬的亲戚。 连北兮只愣了一下便马上反应过来贺东哲都脑补了什么,真不愧是个数学小天才,不等她绞尽脑汁编出个完整的脉络,他已经主动帮她把逻辑漏洞都补上了。 “血缘其实很近,不然也不敢开这个口。”他们都是金钱爸爸的孩子,怎么不算是亲人呢? 贺东哲了然地点点头,“那天你是在主任那儿听说过我了?” 连北兮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这哏捧得几乎都不用她现场编了,“对的,她说你是个好孩子,就是一时走错了路,告诫我一定要走‘直’道,莫走‘弯’路。” 她自己临时编了句双关语,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贺东哲神情恍惚,喃喃道:“也就是说,你故意做出一副和我关系好的样子来迷惑他们,让他们觉得你已经不喜欢女生了?” 我们关系很好吗?连北兮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是歉意满满:“抱歉,未经同意就拿你当挡箭牌了……如果你因此生气,我完全可以理解,以后我……” “没有!我没有生气!”贺东哲有些急切地打断连北兮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挡箭牌,不用再去找别人。”比如柳青那个光会趁虚而入的伪君子。 连北兮闻言内心失落不已,她本想说“以后我们保持距离”,没想到胎死腹中,连带着破坏故事线的梦想也成了空。 至于贺东哲,他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一开始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过去后,他原想质疑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她不是不喜欢他,她是不喜欢所有的“他”。 一时间,怅然若失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她并没有讨厌他,还是该难过她不可能喜欢他。 喜忧交加中,他忽然就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看清了那些他一直不愿承认、始终在逃避的情感。 他需要尽快在“回头是岸”和“一条道走到黑”之间做出选择,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确认一件事。 “我无意冒犯,就想问问你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各种原因造成的?”贺东哲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措辞不当刺激到连北兮。 连北兮很懂见好就收的道理,一个谎言扯太大后头不知道要花多少心力才能维持下去,她可不想那么累。 “应该算后天吧……”她假装回忆了片刻,“高一有段时间住校,同寝室的一个女生突然亲了我,然后我们就……你懂得……发生了关系。” 贺东哲一脸茫然,不,他不懂……怎么突然就开车了呢?你们女生之间这么开放的吗? 连北兮见他再度瞳孔地震,心底不由偷笑了好几声,不枉她直接飚上高速,看把小处男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于是我们就交往了,后面有一次接吻,不小心被我爸撞见了,跟着就是各种鸡飞狗跳……你也能想象的来,最后妥协的结果就是我到这里读书,期间不能乱来,别的什么都等考上大学了再说。” 坦白局(二) 又是“接吻”,又是“发生关系”的……听得贺东哲耳根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他从来没想过跟自己有点动心的女孩第一次单独聊天,聊的就是如此劲爆的内容,关键是—— 对象还是她和另一个女生。 贺东哲跟男生们不是没交流过类似的话题,偶尔也有一男二女双飞的片子在他们之间流传,但男生们自我代入的都是男主角,幻想的都是美女买一送一……现今重点乍然变成了“二女”,他猛地发现自己记不清片子里的两个女生都是怎么做的了,甚至他都不确定她们之间到底做没做,还是全程都在服务男主角? 不对,他为什么要纠结两个女生的床事?贺东哲暗暗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把跑偏了的思想拉回来。 “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你……很喜欢她?”贺东哲看着连北兮带着浅浅笑意的脸,心中止不住发苦,她们的感情这么深吗?光是提到对方就能这么高兴? 呃……连北兮被问住了,她光沉浸在自己可真是个天才的感慨里,全然忘了她编造的苦恋里还有另一个“女主角”。 “老实说,很少了,因为我喜欢她的身体多过喜欢她这个人。现在我们不在一起,不能做,感情自然就淡了……” 连北兮想到大纲里吸引贺东哲的是“她”的温柔乖巧,灵机一动,干脆把自己设置成贪图肉欲的凉薄形象,这样他就不可能再心生好感了吧? 果然,她的“诚实”让贺东哲越发的不自在起来,他一个小处男哪里听过这般虎狼之词?尤其还是从他以为乖巧可爱的女生口中说出来的。 不过,按照连北兮的说法,她这“弯”似乎“弯”得并不彻底。在他看来,她和那个女生与其说是恋人,倒不如说是炮友更为恰当。 于是,新的不合时宜的问题又产生了——对方在床上是有多厉害,才能把直女直接掰弯到为“爱”远走他乡? 贺东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想尽快确认他在连北兮那儿还有没机会,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奇怪的方向发散开去。 他大概知道一点两个女的要怎么做爱,但看连北兮如此高的评价,显然只靠他懂的那些是不够的……那还可以怎么做?他要直接请教当事人吗? 贺东哲偷偷瞄了连北兮一眼,对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好到让他觉得即使自己问了冒犯人的话,她也不会生气。 他壮了壮胆,视线故意移到一边的草地上,期期艾艾地问道:“她都做了什么啊,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的?” 这下换到连北兮吃惊了,贺东哲这是在八卦她和另一个女生的性生活吗?难不成他这么快就接受她出柜并调整好心态,决定把自己当兄弟一样看待了? “等你有女朋友了,我一定跟你交换情报……现在嘛,不能说出来教坏小朋友。”连北兮做出一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贺东哲果然尴尬地憋了回去,没再继续追问。 唉,只是男性固有的“好奇心”罢了,害她又是白高兴一场。 连北兮不经意间流露的失望之色落在贺东哲眼里,被理解成了她在不满他只会问她的事,却不主动分享自己的事。 毕竟礼尚往来,连北兮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他还全都藏着掖着就很没劲了。 当然,贺东哲不会承认是气氛到位了,他自己也萌生出倾诉的欲望,才故意借着“分享”的名义让自己无所顾忌地开口。 “话说回来,你就没好奇过教导主任说我走错路是怎么一回事?”贺东哲暂时压下心中各种翻涌的情绪,主动转移话题聊起自己来。 他问的有点出乎连北兮的意料,不过能多了解了解“男主角”,绝对不是件坏事。 “好像是打架……她没有细说,只是略微提了一嘴。”连北兮含糊不清地说道,教导主任自然没提过贺东哲,他是校霸的消息来源也不能提,她只能装作一知半解的样子。 贺东哲了然地点点头,“确实是打架,打得多打得重,要不是道理站在我这边,再加上我爸会打点,我早被开除了,档案里也不可能干干净净。” 连北兮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那些人在特意针对你?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贺东哲苦笑一声,“高一的时候刚好撞见他们霸凌一个女生,又是脱衣服又是拍视频,还有人动手动脚的,一时看不过就动手了。” “打得好!这种人渣就应该狠狠教训一顿!可就你一个吗?他们有多少人?”根据郑淳一和班里女生的态度,连北兮多少猜到贺东哲的校霸之名跟她们脱不开关系,但真的从他嘴里听到真相,还是忍不住那股愤怒。 “四五个吧,记不太清了。” 连北兮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叫你‘哲哥’呢,一打五,你是真的勇!” 贺东哲被夸得笑出来,又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说:“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也被打得很惨。” “然后呢?这不是见义勇为的好事吗?学校应该为你感到骄傲才是,总不能黑白颠倒反过来罚你吧?” “见义勇为的前提是那个受害者能站出来还原真相,不然就只能定义成打群架。”贺东哲的语气很平静,不知道是时隔久远已经缓过来了,还是本来就对人性不抱期望。 连北兮先是诧异,再是愤怒,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那个受害女生的心态倒是不难猜,主动站出来贺东哲是没事了,可她要面对的就多了—— 流言蜚语都算是轻的,最怕来一群坚信“受害者有罪论”的蠢货,能生生把人逼上绝路。 连北兮本想问他不能指认那个女生吗?转念一想,他既然能为了保护那个女生一打五,自然也不会再最后关头再拖对方下水。 “你那时候不觉得委屈吗?就没后悔救了个白眼狼?” 贺东哲笑着摇摇头,想起当初在办公室里,他死咬着不说受害者是谁,贺父贺锦理解却不赞同的眼神。 连北兮这下完全明白为什么女生们对他的评价会那么高了。 “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凄惨,那个女生最后还是私下联系了老师,证明了我的清白。”虽然即使她不站出来,贺父也有办法帮他把事情压下去,但这种小细节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连北兮闻言心情好了不少,任谁都喜欢“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结局。 “那些人也是学生吗?他们被罚了,所以事后又来找你算账?” “不全是,有读高中的、读中专的,也有辍学在街上瞎混的……”贺东哲边回忆边说:“他们对我也算是真爱了,连着追了两年,虽然每次都输。” 连北兮察觉到了不对,“这也不能说是你的错吧?” “难道我就没脾气了吗?让人追着打了两年,就不允许我小小报复回去?”贺东哲冷笑道。 坦白局(三) 连北兮懂了,最初确实无辜,但后面变了质,在师长眼里可不就是“走错了路”?只是在同龄人看来,贺东哲未必做的不对,否则大家都会对他这个“校霸”敬而远之,而不是嘻嘻哈哈地往上凑。 “那现在都解决了吗?”比起评论他的行为是对是错,她更关心结果。 “嗯。”贺东哲点点头,“就是最后一次闹得有点大,我爸来了也差点没压住……不过都过去了。” 既然打架的事已经彻底了结,他为什么还三天两头请假?连北兮迟疑了一下,终究耐不过好奇心的驱使,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贺东哲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怪,像是兴奋又像是不好意思,他眼神闪了闪,突然反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知道《失落世界》这个游戏吗?” 连北兮不明所以,“知道啊,这个游戏那么火,但凡家里有网线的人都听说过吧。” “那你玩吗?” “额……以前玩过一两次,被人打得头都要掉了,我就没兴趣了。”当时她看到傅南景的笔记本上有这个游戏图标,一时好奇偷拿他的号打了两局,不但死得惨还被临时组队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说她“找人代练的号就不要亲自上阵丢脸了”。 连北兮又生气又心虚,怕傅南景事后怪她拉低他的游戏评分,就赶紧退出不玩了。 贺东哲听得好笑,“新手嘛,打得再烂都有可能。以后我带你玩,保证他们个个缠着你抱大腿……” 连北兮好像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动不动就请假了。 而贺东哲在脱口而出要带连北兮上分的话后,又忍不住后悔。他不知道她对打游戏的男生是什么看法,她成绩好,会不会觉得高中阶段打游戏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然后连带着对他这个人的印象也不好了? 话说回来,她对他印象再好又怎么样?难道就能直回来喜欢他吗?他又不是那个女生,能让她在身体上得到满足。 等一下……他虽然不是那个女生,但他貌似也可以在生理上让她享受到快乐…… 贺东哲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了一堆,最后还是连北兮的话拉回了他乱七八糟的思绪。 “所以,你没来学校的时候都是去打游戏了?” “对。”他边回答边观察她的神情,幸运的是,他并没有看见任何鄙夷和反对。 “那你是单纯喜欢打游戏,还是想往电竞选手这方面发展?”贺东哲既然敢放话说带她飞,想必多少有点实力,连北兮忽然想到了上条故事线的“男主”殷爵风,以及另一种崩盘大纲的方法。 贺东哲眼底滑过些许惊喜,知道他打游戏的人不少,但从来没人问过他是不是想做个职业电竞选手,大家都默认他和其他男生一样,纯粹沉迷于电子游戏带来的精神成瘾。 “如果我说是后者,你觉得这条路可行吗?” 连北兮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激动,心想没准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让她蒙中了。 “那就要看你水平有多高了,玩游戏的人那么多,最后熬出头的也不过是凤毛麟角。” 贺东哲沉吟片刻,“我没参加过类似的竞技比赛,不知道别人的水平。只能说在我玩的那个服务器,第一从来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管男人女人,自信的时候总是最迷人的。贺东哲说话的那一刻,连北兮忽地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是这个故事大纲的“男一号”。 只是“全服第一”是什么水平她一点概念也没有……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一个团队的人可以求助。 “我们家有个世交叔叔好像就是搞这个的,要不要我先安排你们见一面,聊一聊?”连北兮说得十分自然,四堂姑信任的律师,四舍五入下来当然算是她的世交叔叔了。 贺东哲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满是抑不住的欣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算了,就是有戏我现在也去不了。” 连北兮挑了挑眉,“家里反对?”想到刚刚见到的温柔娇弱的贺母以及之前查贺东哲资料时查到的被称为“铁血企业家”的贺父,她又大胆猜道:“是你爸爸吗?” 贺东哲并不意外她能说中,华国但凡还在读书的学生想走电竞这条路,父母总是横在前方的第一座大山。 他颇为落寞地说道:“其实也不只是我爸,我妈妈她……诶,怎么说呢?他们俩感情非常好,所以总是统一战线。” 难怪那位白阿姨有贺东哲这么大的儿子,眉眼间还能保持那般纯粹干净,爱人如养花,贺父想来是位相当称职的丈夫。 至于是不是称职的父亲,连北兮见贺东哲言语里虽然无奈,脸上却毫无愤恨,就知道他们的家庭关系应该还是很和谐的,父子间虽有分歧,却也没严重到要闹翻的地步。 其实从小说大纲的角度也能猜到,都标注是“小甜文”了自然不会写什么苦大仇深的原生家庭,最多有些小矛盾,但往往也都会在男女主相恋的过程中被解决。 “那你是怎么想的?继续这样请假打游戏,混到高考吗?”连北兮的语气很平静,让贺东哲那颗因为谈到自身理想而略显躁动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不怕告诉你,我想在高考前试试自己的实力,能行我就一条道走到黑,不行我也能趁早死了心。” “你要怎么试?” 贺东哲的口吻又兴奋起来,“今年e国要办一场全球性的《失落世界》电竞比赛,凡是满十八岁的成年人都可以报名参加,个人或是组队都行。先在各个国家海选出三个名额,最后在e国举行决赛。” “你满十八了吗?” “半年前就是了,我上学晚,幼儿园就读了四年。” 连北兮的眼中染上几分笑意,“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你家里反对你去,是吗?” 贺东哲高昂的情绪慢慢回落,“是也不是,我爸说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但他的底线是我必须好好参加高考,至少先考上大学,在那以后我要做什么他都不管了。” 连北兮听着这话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来华国的家长都喜欢跟孩子用“你考上大学了就随你”这一招。 “你没告诉他你的想法?” “说了,没用,他觉得我如果花几个月时间筹备比赛,高考肯定要砸手里。” “可你现在时不时就请假取打游戏,高考难道就不会砸手里了吗?”连北兮一针见血地问道。 贺东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天天旷课难道高考就能上重点了?” “可你不来学校上课,家里也没意见吗?”连北兮有些看不明白贺父的操作了,不想让儿子因为打游戏而耽误考大学完全可以理解,可纵容儿子请假去打游戏又是几个意思? 贺东哲有些尴尬地笑笑,“这个其实算是我们的协议,我答应好好高考,他们就不阻止我打游戏。” 连北兮沉默了,想来贺父贺母当初答应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家儿子打的是旷课打游戏的主意。 “我听你的意思,他们也不是那么排斥你打游戏,就不能再试试?白阿姨看着挺好说话的,从她那儿说说情?” 贺东哲怨念地瞥了她一眼,“我妈疼儿子,更心疼老公……你以为这协议怎么来的?就是她当中间人让我和我爸一人各退一步达成的。” 连北兮陷入沉默,看来那句老话说错了,幸福的家庭也并不总是相似,比如贺家的幸福画风就很清奇。 “那如果你先斩后奏,自己偷偷去了呢?” 蓄谋已久 yed u4.co m 贺东哲略显意外地看着她,今天的连北兮算是彻底颠覆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了,不只是性取向,在电竞这个问题上,她的开明和包容更是让他异常惊喜。 “一来资金不足;二来证件不齐;三来我妈身体弱,我怕贸然离家出走会刺激她生病住院。” 连北兮认真思考了片刻,再次问道:“你是真的很想去这个比赛吗?” 贺东哲坚定地点点头。 “那好,资金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证件的话估计你得自己想办法弄出来……至于最后一点,冒昧问一句,白阿姨比较吃哪一套?软的还是硬的?”连北兮顿了顿,突然想到他们这天聊得好像不止十分钟了吧? “等等,说话说得都忘了时间,你爸爸是不是已经来了?” 贺东哲习以为常地说道:“不用管,他们肯定早走了。” 连北兮:“???” 见她一脸不解,贺东哲凉凉地解释道:“听过那句话吧——父母是真爱,小孩是意外。在我们家,我就是个大电灯泡。但凡可以不用带着我,他们俩就一定会把我留下。” 敢情夫妻俩都是恋爱脑啊……连北兮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在现今的父权社会里,男方是恋爱脑的话,爱情及婚姻就非常有可能长长久久。当时她不太理解,现在却好像有点明白其中的深意了。 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一个脑洞大开的法子去说服贺母。 “你说,假如你同白阿姨说你跟一个女生正在交往,对方恰巧也很喜欢《失落世界》这个游戏,所以你想去参加海选,赢下第一名作为十八岁成人的礼物送给她,白阿姨有没可能支持你?” 连北兮并非无的放矢,她记得当初那篇介绍“铁血企业家”贺锦的财经报道里就曾经提过一句“贺锦的妻子是他的高中同学”,再结合她刚刚与贺母接触的感觉和贺东哲对父母感情的评价,这条路未必不能行得通。 贺东哲听了,先是觉得荒唐,但在沉思片刻后,他不得不怀着复杂的心情承认连北兮很有可能是对的。 贺父贺母当年就是从高中开始早恋的,贺父成绩不好,贺母为了能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甚至在高考时故意弃考了一门。 依稀记得他从大舅那儿听到这件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在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任性降智行为居然是他妈妈的黑历史! 也难怪在外叱咤风云的贺父到了岳父岳母家总像是矮了一截,并且对自己儿子好好参加高考有着非一般的执念。 所以从贺母“爱情至上”的思路出发,自己“为爱拼搏”的理由还真是极有可能让她同意他去参加比赛。 贺东哲没有多提父母年轻时的事,只告诉连北兮成功的几率很高。至于他的“交往对象”是哪一个,俩人都没明说,却都默契地知道该用谁的名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e t. co m 就好比连北兮轻飘飘说出的那句“资金问题我帮你”,贺东哲也不曾细问她钱够不够,为什么愿意借给他。 参加海选至少要一两个月,期间各种费用加在一起起码好几万。老实说,贺东哲原来的小金库完全负担得起这笔钱。但由于贺父的经济制裁,他如今沦落到怎么都凑不齐这笔钱的地步。 他尝试过代练以及陪练游戏挣钱,可惜这类活太耗时间,对情绪稳定性要求也很高,并不适合一心只想多开两局练手并且不喜欢惯着别人的他。 从连北兮的吃穿用度不难看出她家境良好,但几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能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帮他,他怎么可能不被她雪中送炭的这份情触动? 要是人情债能肉偿就好了,贺东哲心里不无遗憾,尤其在贺母真的被他的“纯爱之心”感动,答应睁只眼闭只眼放他去比赛后,他对支持且帮助自己实现梦想的连北兮越发难以放手了。 好在他那时已经离开b市,前往f市进行培训。说到培训,就不得不提起连北兮介绍给他的那位“世交叔叔”。 对方专业又高效,完全没有因为他才成年就轻视他,全程以他的想法为主,迅速为他选定了合适的电竞俱乐部参与培训,并安排好了后续的一系列工作。 老实说,贺东哲满意得都想在事后把对方的联系方式交给贺父,让他把这位叔叔趁早挖到贺家法务部上班。 贺东哲当然不知道其实对方日常经手的都是好几个零的项目,处理他的那些事简直就是用牛刀杀鸡,自然是轻轻松松完美搞定。他还当对方是看在连北兮的面子上,对自己格外照顾。 严格地说,在俱乐部培训的这段时间,贺东哲和连北兮才真正熟悉起来。许是俩人已经分享了共同的大秘密,再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聊的。 俱乐部里几乎全是男生,年纪也都不大,休息时凑在一起更是荤素不忌,甚至在他们休息室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就明目张胆地放着一个大玻璃瓶,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小雨伞。 贺东哲初时不知道那是什么,等跟一群人混熟了才知道那是俱乐部的福利之一,此外也是怕这些年轻人在拼前途的年纪闹出事端来。 某天晚上他在休息室呆的晚了,大家都走光了。目光瞥见角落的玻璃瓶,他鬼使神差地就走过去随手抓了一个塞在裤兜里…… 除此之外,他在俱乐部可以说是过得非常舒心,是他在十八中读书时从未感受到的放松和满足。更好的消息是他的成绩,在一群高手里也很能打,这无疑让他愈加坚定走电竞这条路的决心。 就在众人热热闹闹庆祝“双旦”之际,《失落世界》的海选比赛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贺东哲的发挥很稳定,抽签运气也不错,一连串的比赛下来,最终取得了华国第二名的好成绩。 消息传回来,不说十八中和贺家父母怎么想,光是连北兮一个人,就已经要高兴疯了。 她瞬间感觉这条故事线离崩盘不远了,如果真是那样,她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一局,极大地增强了她的自信心。以后就是再倒霉地被写进小说大纲里,她也能笑着一一化解。 所以,当贺东哲比赛完回来,说要请十三班全班同学吃饭时,本来准备买票回a市过年的连北兮临时改了主意,决定留下来和他一起庆祝。 多少她也算是挖掘了这匹千里马的伯乐之一。 贺东哲在b市的老字号酒楼定了个大包厢,因为临近过年又是高三,班里的同学大概只来了一半。饶是这样,气氛依旧异常融洽,无论男生女生,似乎都对贺东哲的成功由衷地感到高兴。 连北兮在这种氛围感染下,忍不住也多喝了几杯。桌上没有点酒,只有度数极低的果啤。不过有男生觉得不够带劲,私下偷偷买了些调配好的鸡尾酒带进来。 连北兮来得比较晚,因此错过了男生们的提醒,对鸡尾酒的事毫不知情,还以为是什么外卖的新品果汁,见颜色实在漂亮就随手拿了一杯。喝了两口后才觉得味道不对,但由于想不到有人会那么大胆带酒进来,仍是咬咬牙全部喝完了。 等贺东哲跟班里人寒暄完回来找她时,才发现连北兮红着一张脸,格外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贺东哲顿时觉得不对劲,再一看她面前杯子底部残余的液体,立马猜到她可能是喝错饮品,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 他好气又好笑,连忙叮嘱郑淳一帮忙照看她。要不是作为东道主的他不方便先离席,他现在估计已经带着连北兮在回家的路上了。 因为担心连北兮会身体不适,或者由于醉酒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贺东哲这顿饭可以说是吃得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众人都吃饱喝足了,贺东哲无视廖煜阳等人“再续一摊”的渴求眼神,果断散了聚会。 他来到连北兮面前,半蹲着轻声问她:“北兮,你喝醉了吗?” 连北兮盯着他瞧了片刻,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应该是。” “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这回反应快了一点,笑着点点头。 贺东哲也跟着笑了。他收拾好她的东西,也不管包厢里还没走的几个人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他俩,虚扶着她径直离开了。 登堂入室 “师傅,去裕荣小区六号。”贺东哲和前排的司机打过招呼后,转身看向如小学生般乖乖坐好的连北兮。 她的脸蛋泛着异样的潮红,眼神飘忽不定,也不说话,坐姿却非常端正,就连安全带都是一上车就立马系好了的。 要不是刚才她自己亲口承认醉了,贺东哲还真不敢相信有人的酒品能好成这样。 “你还好吗?”他端详了半天,见连北兮坐着一动不动,光是定定盯着司机座位背后的广告,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连北兮动作缓慢地转过脑袋,幽幽地说道:“有点热,还有点晕。” 她歪着头一脸苦恼的样子可爱得要命,看得贺东哲心都要化了,不由拿手当扇子替她扇风解热。 “这样会不会凉快点?” 连北兮的神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然后慢吞吞地答道:“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让师傅把暖气调低一点?” 前面隐约传来司机没憋住的笑声。 果然是他太天真,醉鬼哪有可爱的?贺东哲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恨恨地放下手,一时半会也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连北兮脑袋昏沉沉的,很快就维持不住笔直的坐姿,渐渐歪倒在了侧门的车窗边上。 司机虽然体贴地把暖气温度调低了,她仍旧觉得热,干脆把半张脸都贴在玻璃窗上给自己降温。 贺东哲冷眼关注着连北兮的一系列动作,心中既好笑又心疼。 可惜他心疼还不到三秒,对方就直接出大招了。 “师傅,麻烦前面下车。”连北兮眼睛紧紧盯着窗外,嘴巴不停嘟囔着:“快点快点!” 司机无奈极了,“小姑娘,前面是公交车站,我得再往前开两百米才好停车……这里离你们目的地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路,你确定要下车吗?” “确定确定,反正师傅你尽快停车就好。” “还没到呢!你急着下车做什么?”贺东哲及时制止了连北兮想要解开安全带的动作,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有好东西啦,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的……”连北兮一边神神秘秘地说着话,一边动作利索地解开了贺东哲的安全带。 贺东哲:“……” 她捂住嘴偷偷笑着,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贺东哲把她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算了,不跟醉酒后智商下线的小傻子计较,贺东哲自我安慰道,配合地跟着连北兮下了车,向她的新目的地走去。 十分钟后,一脸失望的连北兮气呼呼地站在便利店门口,喃喃自语道:“怎么就卖完了?刚刚明明还看到一个女生在吃的,就差五分钟……五分钟……” “不就是关东煮吗?你喜欢我们再换一家买就是了。”贺东哲不明白她有时间在门口生气,为什么不干脆换家便利店买? “你不懂……这家是老板自己配的秘制酱汁,和其他那种连锁店调味料包煮出来的完全不同。”连北兮边说脸上边露出陶醉的神情,随即又陷入沮丧之中,哀哀戚戚道:“我等那个萝卜等好久了,每次都被人抢先一步……” 贺东哲平时不怎么吃零嘴,不能理解她吃不到两块萝卜就一脸痛失所爱的难过,但…… “要不我去跟店员商量一下,加点钱让他们再煮一锅,或者明天煮好了先给你留一份?” 连北兮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吗?” 被连北兮用这种目光注视着,别说两块萝卜了,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贺东哲都会想办法去买块陨石来哄她高兴。 “当然了,包到我身上。”贺东哲正要再回去和店员商议,又想到连北兮现在还醉着,万一一时兴起乱跑就麻烦了。 “不过,现在先送你回家。刚刚不是还说头晕吗?回去了好好睡一觉,醒了就会好了。” 连北兮乖巧地点点头,又恢复成方才在出租车上的文静模样。 敢情这酒疯耍起来还一阵一阵的……贺东哲暗自腹诽,趁她还听话,连忙虚搂着她往小区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二十步,连北兮忽然停下来,疑惑地问道:“我们走这么快,是要赶去投胎吗?” 贺东哲:“……” “小祖宗,你没看见天都阴成什么样了,再不走我们都得淋成落汤鸡。”贺东哲犹豫了一下,到底把肩上悬空的那只手放了下去。 隔着厚厚的衣服,其实根本接触不到什么,但所谓“做贼心虚”,他心里有鬼,便觉得手下的衣服都是烫的,仿佛是连北兮肌肤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呵,鸡已经下锅了。”连北兮丝毫没注意到贺东哲正揽着她的肩膀,仰头看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贺东哲正因为俩人的肢体接触浮想联翩,一时没跟上连北兮的思路,不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卧槽,雨居然已经开始下了……” 他这才记起自己刚刚一下车,就戴上了内搭卫衣的帽子,所以不像头顶毫无遮掩的连北兮,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雨滴落下来。 “还傻愣着看什么,趁雨还不大,快跑呀!”贺东哲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拉起连北兮的手腕就跑。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才跑了两百米,雨势就骤然变大。贺东哲连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挡在连北兮头上,后者冲他甜甜一笑,打趣道:“哲哥,你好像鸭妈妈用荷叶当伞带小鸭子回家……” 什么莫名其妙的破比喻!贺东哲听得心累,决定收回自己刚才对连北兮酒品好的评价。 俩人跑跑停停,总算在雨势彻底无法控制前跑到了裕荣小区六号。 因为大衣多是遮在连北兮头上,她的状态明显要比贺东哲好很多,后者不止是大衣,身上的卫衣也湿得不能看了,大冬天的瞧着都觉得冷。 贺东哲本以为不到一千米的路,速度快点几分钟就够了,最多湿点裤腿鞋子。如果他早料到跑回来会变得如此狼狈,说什么都会先在路边找个屋檐避雨,等雨停了再走或是叫辆车来接。 他使劲忍下打喷嚏的欲望,嘱咐连北兮赶快进电梯回家,然后冲个热水澡睡觉。 连北兮一边摁电梯,一边奇怪地问他:“说这些干嘛?你难道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贺东哲呆住了,身体冰冰凉凉,一颗心却滚烫逼人。 “我……我也要……啊不……是也……也可以上去么?会不会……不太方便?”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恨不能赶紧捋直了舌头问清是怎么回事。 连北兮因为酒精刺激大脑的缘故,当前思考都是直来直去,闻言立即摇头道:“太方便了才是,我爸妈提前回d市办年货去了,这边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贺东哲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歪了歪,他的手下意识滑过裤兜,那里正长期贴身放着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的东西。 说话间电梯到了,连北兮也不在意他的纠结,径直推着他的手臂进了电梯间。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 贺东哲既紧张又兴奋,偷偷用余光观察连北兮,后者显然没有多想,一脸平静地站着那里。 他的心不知不觉也定了下来,恢复理智后又觉得自己好笑,瞎激动什么?连北兮喜欢的是女生,喊他一个男的来家里估计就跟其他女生喊闺蜜来玩一个意思。 果然,进了家门后连北兮一点没和他生分客气,直接拿出连爸前阵子买了还没有机会穿的家居服以及崭新的浴巾给他,让他去客卫换下湿衣服冲个热水澡,免得着凉生病。 贺东哲没有矫情地拒绝,他现在穿着湿漉漉的衣裤确实很难受,道过谢后便去了客卫收拾自己。 连北兮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姨妈痛时喝的姜茶,用热水泡了两杯放在桌上。然后回到自己卧室,拿好衣物也进主卧卫生间洗澡去了。 贺东哲三两下洗完战斗澡,湿衣服装进防水购物袋,准备拿回家再洗。看见桌上还微微冒着热气的姜茶,他径直拿起一杯就“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好在连北兮也不磨蹭,贺东哲才站着把客厅的装饰看了个遍,前者就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家居服走了出来。 连北兮一见贺东哲胸前的猪爸爸就笑了,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俩穿的是父女装,那只长得跟吹风机一样的佩奇正在连北兮的肚子上冲他咧着一口白牙傻笑。 “真是便宜你了……”连北兮嘟囔了一句,端起桌上剩下的那杯姜茶一口闷。 贺东哲盯着她,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这是酒醒了?” “应该是吧,洗完澡感觉没那么晕了。”连北兮不确定地摸摸自己的脸,“脸还是烫,不过那是被暖气熏的,你们b市供暖也太足了……” 她阿巴阿巴地说了一堆,状态瞧着确实好了很多。 贺东哲此时心情有点复杂,没想到连北兮醉得快,醒得也快。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四方形,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今天刚好过来了,要不你把上次说的学习笔记借我带回去看看?”贺东哲尽量让自己说得漫不经心,可语气里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连北兮定定看着他,就在贺东哲心虚得以为自己的小算盘被发现了的时候,对方蓦地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样就对了!现在不努力,高考徒伤悲。你等等,我把你能用的笔记都找出来,今天就回家开始死磕,包你三个月内看出成效。” 贺东哲虚惊一场,平复好心情后没有继续在客厅坐着,而是不太礼貌地起身跟去了连北兮的卧室。 这套公寓是两房两卫的设计,所以连北兮没有单独的书房,她的学习资料肯定都在卧室里放着—— 贺东哲的目的就是和连北兮一起在卧室呆着。 有时候氛围很重要,暧昧有床的卧室比起正大敞亮的客厅,明显更容易让人有发挥的余地。 “找到几本了?”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倚靠在门边随口问了一句。 贺东哲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绝不能让连北兮发现,否则她心生戒备就一定成不了,所以他极力营造着一种轻松无害的气氛。 “语文和英语的都有了,现在在找生物。”连北兮果然对贺东哲的出现没有太大排斥,倒不是因为对方伪装得太好,而是她对自己塑造的人设太有信心,觉得贺东哲很难喜欢上对着他出柜的自己。 她以为自己是百分百安全的,因此在贺东哲缓缓靠近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他是心急想要帮一把。 等到他把一只手状似不经意地搭在她眼前的书架上时,她才蓦然发现自己此时俨然被圈在他的怀抱和书架之间。 连北兮心里许久不曾响起的警钟后知后觉地开始长鸣——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已经远超出男女之间正常交往的界限。 她的理智在劝她趁着什么都还没发生,赶紧从空荡荡的另一边走开,不然万一他闲着的那只手再搭上来,她就彻底变成笼中鸟跑不掉了。 但不知怎么,连北兮并没有动。也许是残存的酒精影响了她的判断;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备受打击——明明俩人都处成兄弟了,她甚至连性取向都“改”了,为什么贺东哲还能对她生出男女之情? 难道故事线的力量就这么强大吗?连北兮不甘心不服气,她倒要看看,贺东哲是不是真能对自己下得了手? 贺东哲对连北兮的内心戏一无所知,以为她被自己的“书架咚”镇住了不敢动,心中既高兴又紧张。 不枉他在俱乐部时暗地里看了那么多本百合向及乙女向漫画,高低算是拿捏住了连北兮的少女心…… 他低头,轻轻在她半干的头发上闻了闻,似是疑惑又似是调情地问道:“一样的洗发水,怎么你用着特别香?” 连北兮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贺东哲禽兽,居然真的对同性向的朋友产生邪念……她不自在地甩了甩头发,正欲开口好好教他做人,突然就被他牵住了手。 贺东哲的手又大又热,轻轻松松就把她的手完全拢住了。下一秒,他就着拉手的姿势将她转了半圈,让两人可以面对面看清彼此。 对上他温柔的眼神,连北兮心下一沉,这可不是喝多酒临时见色起意的样子,他目光里的许多东西,和当初傅南景望着她时一模一样。 所以……她苦心演了这么久统统成了无用功?现实依然发展到了大纲里写的那一步——贺东哲喜欢上了她? “你……”连北兮心中五味陈杂,嗓子忽然干得不行,有些艰难地开口,却在他轻抚脸颊的动作下没能说出后半句话。 “我记得你说过,当初掰弯你的那个女生第一次亲你时并没有经过你同意,对吧?”他目光灼灼,半点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连北兮怔愣了一下,正在反省自己哪里行为不当,以至于故事线卷土重来的思绪被迫中断。 掰弯她的女生……呃,她当初是怎么说来着?好像是对方突然吻了自己,然后就以高超的技巧征服了她…… 她瞬间的茫然落在贺东哲眼里,让他心疼不已,越发肯定她是在少不更事的时候被人诱奸,然后傻傻地以为那就是爱情。 他不能再由着她错下去了,不说能不能直回来,至少要让她知道那些肉体上的愉悦并非只有女性才能给予,也并非需要爱情才能产生。 乍然感受到唇上温软的触感,连北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很清楚他一点都没使劲,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轻易推开他。 如果他强势地吻下来,连北兮十有八九要选择反抗。可他亲得这么小心翼翼,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怜惜和爱护,她又不免动摇了。 酒精助兴再加上反抗大纲无效的挫败感,令空窗许久的连北兮骤然生出满腔的怒火和欲火想要发泄。 反正一时半会也崩盘不了故事大纲,要不就放纵一把? 她还在犹豫,对贺东哲的亲吻暂时是不拒绝不回应。但很快,她的身体先理智一步做出了选择——仅仅只是唇瓣之间的相互摩挲,她已经开始腿软,开始本能地期盼更多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H) 贺东哲见女孩先是震惊,随即认命般闭上眼睛,心中更是把当年那个人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她对连北兮pua了多少,才把后者调教得在面对非自愿亲密接触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默默接受。 他的大脑告诉他眼下最好先放开连北兮,然后借机给她“反洗脑”,让她知道她有说“不”的权利。 但他的身体却有自己的想法,简单吸吮唇瓣的亲昵已经满足不了它,它还想要撬开她的嘴,尝尝她甜美的味道。 贺东哲进退维谷,一方面他需要连北兮的不反抗,这样才能顺利让她试试来自男性的快乐;另一方面他又想教会她“拒绝”,否则她将会一直陷在“自己喜欢女性”的错误认知里。 不等他纠结出结果,连北兮先一步替他做出了选择——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接着就试图往他口中深入探索…… 心上人如此主动,哪怕只是调教后因为习惯情欲而造成的本能,贺东哲也快高兴疯了,第一时间配合地张开嘴,接住了对方调皮灵活的小舌头。 他之前压根不知道唇齿交融的感觉有这么好,连北兮的舌头软软滑滑的比什么糖都甜,他吃着吃着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贺东哲当即反客为主,在她的口中四处煽风点火,每一寸内壁都被细细舔过,舌根更是被吸得发麻,些许吞咽不及的银丝顺着嘴角落下来。 连北兮被亲得腿间一片潮意,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在渴望亲密这件事上比嘴巴诚实多了,平日里忙于学习不觉得,眼下叫人一碰立马就受不了了。 贺东哲察觉到怀里的人有逐渐下滑的趋势,只得暂时停下来,抱着她问道:“还好吗?” 连北兮埋头在他胸膛微微喘着气,没有回答。 贺东哲也不介意,侧过头开始亲她的头发,继而撩起头发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地吮吸着。 老实说,他原本计划了许多,详尽到每一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可等真的身临其中了,才发现计划的再多再好也是浮云,本能自会接管一切,告诉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贺东哲很快便发现连北兮敏感得要命,亲耳朵时她还只是弱弱地呻吟着,亲到脖子时她一边躲一边喘得厉害,那种压抑却又禁不住的媚叫声听得他鸡儿瞬间硬得不行。 他干脆一个打横抱起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坐下。 贺东哲没有把她直接放倒在床上,依然抱在怀里,一边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摩挲着,一边问连北兮:“她是不是也这样摸过你,舒服吗?” 连北兮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心道这家伙是有什么ntr情节吗?要做就做,还非得先问一句,但…… 不得不说,多出这么一个虚构的前情人,他们的亲热好像被加上了一层情色的禁忌意味。联想让现实的触碰更加暧昧撩人,她的理智彻底游离出大脑,只剩下酒精和欲望一起发酵。 “她……她把我全身都摸遍了,很舒服,很爽……”从她颤抖的语气里不难听出浓浓的羞耻意味,可对俩人的情欲而言,却是个莫大的正向刺激。 连北兮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说的话会成为今天play的一环,也没料到自己会饥渴到故意说这种话去刺激贺东哲,暗搓搓地逼他再往雷池多越几步…… 明明五分钟前她还在吐槽贺东哲不干人事,现下却巴不得对方再禽兽不如一点。 生理欲望,竟恐怖如斯! 至于贺东哲,一方面是男人劣根性作祟,从连北兮的话中感受到了偷情(?)的快感;另一方面是觉得她在床上乖巧可爱,让干嘛就干嘛,直白得叫人恨不得马上插进去干死她。 他的手自连北兮的话音落下,就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一只往上袭胸,一只向下摸穴。 因为家里有客人,连北兮洗完澡老老实实地穿上了胸罩。贺东哲不知道怎么解,只能先隔着布料揉,后来觉得不过瘾,也不管会不会扯坏内衣,直接把罩杯往下拉,直到两团丰润的乳房完全露出来为止。 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覆了上去,又软又嫩,他都怕一个大力捏爆了。乳头也很可爱,不过揉搓两下就硬了,顶着他的手掌心,qq弹弹的,要不是姿势不对,他真想含到嘴里吸两口。 去下半身摘花的那只手也不亏,内裤中间摸着一片湿润,显然裤子的主人早就动情了。 他挑开内裤探进去,手指碰到的两片肉嘟嘟的阴唇,光洁柔软,加上微微的湿意做润滑,摸起来手感比乳肉还要好。 换成过去的贺东哲,大概率只会当连北兮是个讲究人,把私处的毛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但如今的他却会想得更多……说起来,这还得感谢那段时间在俱乐部里听到的黄暴荤话。 俱乐部里像他这样还在正经读书的人不多,高中的更是凤毛麟角。都是有过经验的社会人,开起黄腔来自然不是光靠yy的高中生能比的。 私下如何无从考证,至少在明面上贺东哲身边的男生最多说个“大奶子”、“骚货”之类的话——放在俱乐部里都只能算是毛毛雨,毕竟那些人聊的都是实战经验,纵然多少有吹嘘的成分,可仅仅只信一半也已经足够贺东哲这种小处男开眼了。 有着如此丰富的理论知识打底,贺东哲自是马上察觉到连北兮的异人之处。身为男人,知道自己捡了个宝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在欣喜之余,他也对连北兮的初恋女友更加不能释怀—— 他十分怀疑,对方同样清楚连北兮有具敏感到极致的身体,并借此蒙骗后者说她的快乐是自己给予的,以至于让连北兮自那以后觉得自己只对女性有“性趣”…… 贺东哲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心情复杂地剖析着连北兮的“自弯”过程,完全没注意到怀里的女孩,已然快被他拢住花瓣的手逼疯了。 连北兮的身体原本习惯了定期吃肉,傅南景消失后才无奈改成吃素。长期清粥小菜下来倒也慢慢适应了,现在又突然给喂了两口肉汤,她身体内部渴求大荤大肉的欲望顿时被唤醒了,嗷嗷叫嚣着要立刻吃肉。 她本以为贺东哲手都伸进来了,再青涩怎么都会摸两下,哪里知道他手是包住了花穴,却半分不肯动弹,光是埋头在她胸前胡乱蹭着。 连北兮在床上向来不会委屈自己,贺东哲不给力,她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她抓紧贺东哲肩上的衣服作为支撑,缓缓前后移动着自己的臀部,好让藏在缝隙里肉蒂可以在带着薄茧的指腹上来回摩擦。 由于抱坐的关系,连北兮不是很好使劲,但或许是旷了太久,哪怕只有零星的力度,快感仍是加倍从私处传来。 她渐渐性奋起来,口中哼哼唧唧地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吟叫声,靠着他的手指磨逼的动作也越来越大,酥麻的感觉步步累积—— 快到了,很快就要到最爽的那一刻了…… 随着一声娇媚的尖叫,连北兮的穴口快速地收缩抽搐,同时涌出阵阵蜜水,过电般的酥痒传遍全身,爽得让她禁不住绷紧了脚背。 这边连北兮把自己玩上了高潮,那头贺东哲都傻眼了。 不是,他才走神了多久,一分钟有没有?她居然就泄了?这是什么神仙体质? 好吃的大馒头(有H) 贺东哲这下完全相信连北兮的初恋女友是个人渣加骗子了。就凭连北兮这身体,哪里需要男人女人啊,她自己一个人都能把自己干晕! 什么“跟女生做很爽很舒服”,根本就是谬论!连北兮这个傻姑娘,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在这种事上还能被人蒙蔽好几年? 贺东哲自觉发现了真相,这下他不担心连北兮会反感来自男性的亲密接触了,让她意识到自己正确的性取向也就易如反掌了。 “不等我就自己先开始了,这么不乖?”贺东哲抽出湿淋淋的手,在裤子上随意擦了擦,一边解她衣服的扣子,一边说:“我得好好惩罚你才行。” 连北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油腻的爹味式发言?你要能行,我至于坐上来自己动吗? 倘若不是刚才的愉悦还没完全散去,她尚在回味中,现在他铁定要被她讥讽得狗血淋头。 贺东哲见她软软乖乖地靠着自己,心中怜爱之情更甚,情不自禁地再度吻上她的唇,汲取她口中的甜美津液。 连北兮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吻着他,刚刚小爽了一下,她勉强算是饱了。不做下去倒也忍得住,但能再继续肯定更好……所以她虽然不吭声,双手却是顺从地配合他脱下上衣和胸罩。 她闭眼躺在床上,被微凉的床单刺激得抖了抖。本想着马上就会有温热的身体覆上来帮她取暖,谁知等了半天依然只有火辣辣的目光,甚至还有些许冰冷的……诶,什么鬼? 小腹上莫名的凉意让连北兮瞬间睁开眼,用手撑着略扬起上半身,随即看到了—— 正在流鼻血的贺东哲。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肚脐上方的红色血滴,又回到正捂着鼻子手忙脚乱的贺东哲身上,忍不住大笑着调侃道:“至于吗哲哥?看个胸就能兴奋到流鼻血,你这个校霸是不是有点弱啊?” 贺东哲一边从床头柜上拿抽纸收拾自己,一边没好气地说:“你都说了b市供暖太足,还有那杯姜茶,喝起来甜得要命,别是你加了什么小料在里面……” 提到姜茶,连北兮不免有点心虚。这茶是连母张子珍专门找人配的方子,里面除了生姜,多是补血养气的东西,比如红糖、红枣、枸杞……她最开始喝的时候也上火,过一阵身体适应了才没事。 “哪来的什么小料,你宫斗剧看多了吧?”连北兮底气不足地转移话题,下一秒就被贺东哲扑倒,胸前两坨软肉被狠狠揉捏住,急切热情的吻沿着纤长的脖子来到精致的锁骨,继续往下直至吸住乳尖。 贺东哲满足地叹了口气,方才就一直惦记着的小尖尖,总算吃到嘴里了。果然嫩生生的,舔起来又香又甜,勾得他左右两边来回吮吸,一个都不能少。 连北兮的手揪着床单,婉转的嘤咛声就没停下来过,腿间隐隐传来空虚的瘙痒,她想合拢双腿磨一磨,却因为他的腰身卡在那里,变得像是她主动伸腿盘住了他的腰。 贺东哲早就硬得不行了,被她这么一夹根本忍不住,凭着本能用性器在她双腿之间滑动着。 他暂时玩够了两只大奶子,唇舌顺着腰腹来到肚脐,在小巧的洞里滚了一圈。与此同时,双手也利落地将她的裤子扒了下来。 连北兮的内裤已经湿得不能看了,小小的一块布料紧紧贴在阴户上,清晰地描绘出令人口干舌燥的美形来。 贺东哲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饶是有心理准备,直面连北兮的私处还是让贺东哲惊呆了,比他臆想中的更白更软更嫩——名副其实的大馒头,还是g省有名醒发得特别好的那种。 仔细看的话,中间那条细细的缝隙还在汨汨淌着花液,他盯着瞧了片刻,忽然带着一丝妒意问道:“她吃过你下面吗?” 谁?噢,我的初恋女友啊……连北兮回过神,毫无愧疚地瞎扯道:“那必须啊!这是基操了好不好?” “我猜也是,这谁能忍得住?”贺东哲轻声地喃喃自语,然后猛地低头,含住了软白湿润的花穴。 “啊……”连北兮不出意外地发出了长长的一声浪叫。 贺东哲的舌头在泛着莹莹水光的阴唇上来回舔弄,淫水虽然越流越多,却比不上他吞咽的速度,很快便把肉瓣上的水渍吸干了。 他开始试图伸舌头进小缝里,但试了几次都只能勉强进去一截,于是连忙改换赛道,用舌头去吮咬才微微露出头的阴蒂。 不过几下阴蒂就直挺挺地立了起来,他根据自己查到的小技巧,用比唇舌温度略低的鼻头去摩擦肉蒂,嘴巴则再度包裹住整个花穴,然后改成用口呼吸。 他几乎立刻听见连北兮变得支离破碎的叫床声,她的双腿不自觉地把他的头夹紧,小腹不断向上挺起,穴口一张一缩地痉挛着,源源不断的甜腻蜜水更是直接流进了他嘴里。 贺东哲一点也不嫌弃,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又用牙齿轻轻啃咬从肉皮中探出头的小芽,登时把连北兮爽得又泄了一次。 他拿衣服随意擦了擦嘴,见连北兮乌发微湿,嘴唇嫣红,俏生生的白脸上还透着情欲未散的痕迹,心中一时爱意汹涌,边亲吻她的脸边问:“舒服吗?和她做的……比起来呢?” 连北兮神智还不算太清醒,光听见一个“比起来”,也没多想他是在跟谁比,实话实说道:“差不多,都有爽到。” 其实认真比较的话,傅南景在她心里的评分还要高一些,因为享受的时间更长。贺东哲虽说舔得也很卖力,但她身体由于久旷过分敏感,以至于没两下就高潮了,因此总有种吃太快肚子饱了嘴还饿着的感觉。 贺东哲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她短时间里喷了两次,对自己的评价会高一点,现在看来前头的那个渣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他眼下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深究,因为他的阴茎已经硬得要爆了。 既是计划也是私心,贺东哲一面急急抓起连北兮的手往自己裤裆里送,一面喘着粗气问她:“帮我撸出来可以吗?” 连北兮缓得差不多了,理智一回归就被他的话震住了——明明最初是他先忍不住跨过朋友那道线,如今到这份上了却又收住不做,难道她又遇上了第二个“傅南景”?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是甜文故事线里的男主男配,那他们拥有和普通男人不同的服务意识、全心全意让女主快乐完全说得过去。 反观她自己,口口声声说不会再走“亲密接触”这条路来崩盘大纲,真等箭到弦上了,却还是没能把持住。 连北兮忽然感到十分羞愧,贺东哲多少还能说是剧情人设“逼着”他不得不喜欢自己,而她自诩为唯一清醒的局外人,却依然眼睁睁地任由自己的“小头”主宰“大头”,比起他来其实没品多了。 心里反省归反省,她也没忘了及时对贺东哲的问题点头回应。别的不提,自己被好好服侍了一场,怎么也得报答对方几分吧。 同住 贺东哲脸上立刻写满了感激和喜悦之情,看得连北兮越发歉疚了,下定决心要好好补偿他一番。 可惜她在性事上被傅南景惯坏了,从来只知道怎么让自己爽,对于如何让男方舒服毫无研究。 换句话说,她的手活一如既往地处于初级阶段——会做却做得一点也不好。 万万没想到的是,贺东哲居然丝毫都不嫌弃她的生疏,反而还时不时地鼓励她,称赞她,甚至感谢她。 连北兮被夸得晕乎乎的,感觉他的头上似乎都长出了闪闪发亮的圣人光环。直到他射的时候在她耳边含糊说了一句“男的也没让你无法接受吧”,她才蓦然记起,在贺东哲眼里,她的前任一直是女生…… 再联想到他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心疼和欣慰,她猛地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这家伙,不会是试图在身体上把她“掰直”吧? 连北兮先是觉得好笑,随即又沉默了。她这算不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随口编造的人设,最后反倒阴差阳错地促成了她和贺东哲的好事…… 明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避免再次用“啪啪啪”来崩掉大纲,才故意演出和故事线人物相反的人设。谁料兜兜转转一圈,该动心的依旧动了心,她也没能摆脱用身体驱逐故事线的老路。 连北兮心下无奈,早知道最终仍旧要靠“啪啪啪”来崩盘整个小说大纲,她当初还不如直接给贺东哲下药,扑倒他一了百了算了。 想虽这样想,她也清楚自己暂时还做不到跟个全然陌生的异性发生关系。若不是之前几个月的相处让她和贺东哲成了“好兄弟”,今天她就是再酒壮色胆,也绝不会让这场边缘性行为有发生的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同样都是让纯爱战士倒地的做法,她对傅南景可比对贺东哲有上心多了。诚然,这跟他们认识的时间长短有关,但其中未尝没有连北兮的私心。 就像第一条故事线里的男主殷爵风,那天晚上连北兮难道看不出对方对自己有好感,想要进一步接触吗? 她当然看得出来,但她不在乎,因为她把对方当做需要从生活中剔除的存在。 贺东哲也是一样。为什么在过去的两三个月时间里,她没有注意到对方逐渐变质的感情? 说好听点,是因为他们认识的时间短,她没什么机会去了解他;说难听点,她何尝不是把贺东哲当成了纸片人,一心只想着摆脱他,哪里会花多余的力气去关注他的内心世界? 换个角度看,这样的她和那个肆意决定他们命运的作者又有什么区别? 这边连北兮恍惚中意识到了自己的虚伪和傲慢,那厢从高潮余韵中彻底回过神来的贺东哲正在仔细用纸巾帮她清理手指。 看着她掌心熟悉的白浊,他竟然耳朵都烧热了。 诶,好像射得有点多……没办法,虽然连北兮撸起管来毫无技巧,时不时还要他帮忙带着动,但毕竟是心尖上的人,特别是她之前还只喜欢女生,现在愿意帮他撸完全程他已经感激不尽了。 贺东哲怕连北兮裸着身体会冷,一擦完手就赶紧扯过床上的毯子给她盖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她一句:“既然男生女生都能让你舒服,你也不排斥男性身体……要不要考虑下试试喜欢男生?”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眼底满是忐忑和期待。 连北兮被他的郑重其事勾得愧疚之意又泛滥起来。 他把他认知里的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她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一眼。同样都是被故事线控制的角色,她对傅南景就有无限耐心和容忍度,对贺东哲就成了随缘随性,走到哪儿算到哪儿。 光是回想连北兮都觉得那样的自己可憎又可恶,她凭什么高高在上地去无视、质疑、乃至批判别人的感情?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不管其他人有没有觉醒,至少在他们的所思所行中,一切言语和行动都是出自本心。 她不能再这么双标下去了,贺东哲同样是被人操控的受害者。既然故事线迟早都要要崩盘,那他至少值得一场体面的退出。 “是考虑喜欢男生,还是考虑喜欢你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连北兮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总不会你想告诉我,刚刚我们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你为了把我‘掰直’才做的?” “当然不是!”贺东哲一开始被说中心思还不好意思,可一听到后面的话就急了。他原先是想借着身体接触让连北兮先接受异性成为恋人的可能性,但从第一个吻落下,后续的所有行为都是出于“他想要这么做”,而不是“他应该这么做”。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忍不住对你做那些事的……”他羞涩却坚定地说道,“我之前怕你对男生反感,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贺东哲越说越顺溜,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她,仿佛一只小狗叼着主人扔出的飞盘回来求表扬似的,满脸期待地等着她开口。 连北兮先是生理上爽了,接着心理上又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再加上这无意识的卖萌,三重buff迭加在一起,能说出拒绝的话就有鬼了。 不过,她好歹守住了“动什么别动感情”的底线。 “那我们就试一试,先看看身体是否契合,等可以了再谈别的好吗?”按照连北兮的经验,大概率他们睡上几个月剧情就要彻底崩盘了。 木已成舟,她现在也不想再多纠结自己怎么又走上用“啪啪啪”破除魔咒的老路,反正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在贺东哲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前,给他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贺东哲刚一听连北兮答应了,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可再一听后半句话,他隐约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其实,但凡是个理智的旁观者都能听出连北兮的言下之意。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先做炮友,等时机成熟再考虑要不要转正”。 只是贺东哲当局者迷,又因为喜欢连北兮、心疼她的经历,对她有着无数层滤镜,所以压根就没往坏的地方想。 全然忘了当初她“出柜”时,他一眼就看透她和那个女生披着“爱情”的皮,卖着“炮友”的肉的真相。 “可以!当然可以了!”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生怕晚一步她就要后悔了。 连北兮看到贺东哲欣喜若狂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跟着就听见他问:“你父母已经回a市了对吧?你需要什么时候回去?” 她心一紧,警惕心随即拉爆,“这两天就回去了,他们都在家等我呢!” 贺东哲略显失望,沉吟片刻后说:“还有一个星期才过年,你在b市再呆三天好吗?我们才在一起就要分开那么久,你难道舍得我吗?” 当然舍得了……可惜这话不能说出口,连北兮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三天长了点,我爸妈肯定会催的,两天倒是勉强可行……” 贺东哲立刻接话道:“那就两天,说定了。”丝毫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连北兮点点头,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礼貌地提醒他回家,就听见他说:“对了,这两天我就不回去了,在你这儿借住一下可以吧?” 连北兮:“……!!!” “你不回去家里不会担心吗?没事,大不了明天你早点过来,一样的。” “哪里一样了?”贺东哲含笑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晚上可就不能一起睡了……” 果然,早就猜中对方心怀不轨的连北兮白了他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哥您别小心噎着!” 贺东哲一点不在意她的冷眼,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先去收拾一下,我刚好下单买点东西。” 连北兮突然恨起闻弦知雅意的自己来,因为她立马又猜到了他下的单子里一定会有哪件物品。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说了从熟悉身体开始,那么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等连北兮再次洗完澡出来,贺东哲已经通知好家里、点好外卖、甚至连刚才被雨淋湿的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滚动起来了。 一看见她,他就跟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把自己做了多少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笑眯眯地求亲亲求抱抱。 连北兮哭笑不得,只得张开双臂拥抱他,但抱了还没几秒,就被贺东哲捏住下巴抬起脸,重重亲了下来。 经典片 贺东哲手脚利索地把饭菜从外卖盒倒进碗碟里,然后又给两人拿好了餐具。 连北兮粗略扫了一眼几道菜,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私下把她的喜好都琢磨透了。 她一边顺手打开餐桌边的小音箱开始播放历年高考英语听力真题,一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坐在对面的贺东哲看得目瞪口呆,“吃饭还听英语,你不怕自己消化不良吗?” 连北兮见他一脸嫌弃,故意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什么?英语听力这么下饭你居然不喜欢?” 贺东哲顿时像是噎着了一般,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埋头扒饭。 他这反应明显不是个爱学习的料……连北兮忽然想起刚转学时一直放在心里的某个疑问: “很早以前听廖煜阳说,如果没有那群不良少年,你也是个大学霸……他这话什么意思?” 贺东哲似乎并不意外好友把自己捧得这么高,坦坦荡荡地说道:“那是他对我滤镜太深……我们俩一个初中的,当时他成绩比我好,我就一般来着。后面快中考了,我爸说要是我能考上十八中,他就给我买台配置最高的电脑玩游戏……那我能怎么办?只能拼了啊,熬了好几个月,最后跟阿阳差不多成绩上了十八中。” 连北兮如今再听到这类无心的凡尔赛之语已经很淡定了,毕竟是小说主角,总得有些过人之处。 譬如她自己,先是有个天赋异禀的身体,接着又来了十亿美金遗产……相比之下,贺东哲花几个月考上别人奋斗三年的重点高中也没什么稀奇的。 “所以你上高中后不好好学习跟打架无关,纯粹是因为没奖励了?” “是也不是,”贺东哲想了想,“怎么说吧,就觉得天天背书刷题挺没劲的……” 连北兮一时无语,不过贺家就他一个孩子,贺锦又正值壮年,赚钱的能力杠杠的,有人托底贺东哲敢这么想也不奇怪。 半天没听见连北兮回话,贺东哲以为她不喜欢自己不求上进,赶忙找补道:“可现在我想法变了,还是要考上一个好大学,才能离你近点。” 连北兮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他奋斗的目标,好心劝道:“你没必要因为我勉强自己。” 贺东哲急了,“谁说我勉强了?将来我们就算去不了同一所大学,至少也要在一个城市,难道你还想跟我异地恋?” 连北兮不想跟他拌嘴,她很清楚在俩人上大学前大纲大概率已经崩盘了,到时候他们连恋人都不是,还担心什么“异地恋”? “好好好,你不勉强……那一会儿吃完饭了跟我一起刷张卷子,你现在开始努力,高考还有戏。” 贺东哲一听等会还要做题,笑都笑不出来了。他这可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闷闷地低头吃饭。 一室安静祥和。 吃完饭,贺东哲主动收拾桌子碗筷,连北兮也没有身为主人要照顾客人的自觉,洗了点水果就去客厅看书了。 期间门铃又响了一次,也是贺东哲处理的,连北兮没在意,只当他是又点了外卖。 很快她便发现,来的确实是派送员,点的却不是外卖。 “你这笔记本不会是找人从家里送过来的吧?” “那不然呢?” 连北兮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贺东哲笑嘻嘻地问:“你之前不是答应过等我交女朋友了就跟我交换心得体会,现在可以说了吧?” 连北兮语塞,她这个大直女哪来的“心得体会”跟他交流? 见她装傻不开口,贺东哲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你要说话不算话……算了,我大人有大量,陪我看完这部电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连北兮盯着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仿佛想透过电子零件看到电影的内容,她试着同贺东哲商量:“等我做完这张卷子再看好嘛?” 贺东哲假意考虑了片刻,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但趁机加了个附属条件: “那换成到卧室里看?” 连北兮咽了咽口水,心一横,反正今晚是肯定逃不掉的,早开始晚开始又能有多大区别? “可以。”她卧室里有可移动床桌,放上笔记本看电影十分方便。 贺东哲起身去卧室调适设备,连北兮虽然一个人呆着,却半点也静不下心来学习。不是她反感即将发生的事,恰恰相反,是她的身体因为马上要“吃肉”太兴奋了,气得她暗骂自己不知羞,刚刚又不是没爽到,至于谗成这样吗? 她重重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耐不过本能的驱使,收起文具和卷子,起身前往卧室。 贺东哲听见她进来,也没问她卷子怎么做得这么快,径直搂着她在床上坐下,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听说这片子网上早就搜不到资源了,还得是我,不然你上哪里看去?”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捡回胡扯的技能:“我之前看的可都是女女经典动作片,你确定你挑的资源我会喜欢?” 贺东哲笑得好不开心,胸有成竹地说:“我早猜到了,所以特地选了两个女的的片子。到时候看看是人家厉害还是你……前女友厉害。” 最后那几个字连北兮愣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想笑可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笑不出来了。贺东哲显然还没放弃交流性生活技巧的念头,打算跟她边看边讨论。 亏她刚才还有那么一丝小期待,以为他准备的是什么唯美爱情动作片。 连北兮突然沉默,不继续和他抬杠了,贺东哲反而心里不舒服起来,该不是他提了一句“前女友”,她就陷入对往昔“性福”生活的怀念中吧? 他从牙缝里“啧”了一声,暗自下定决心今天就是拼个精尽人亡,也要把她在床上睡服了,彻底覆盖住前女友的痕迹。 影片一开始很正常,两个年轻的亚裔女孩正在私人游泳池里嬉闹。穿的自然是三点式,皮肤白的那个腰细腿长但没有胸,皮肤黑一点的则是胸大屁股翘。 别说,她们的湿身play还挺带劲,连北兮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反感,哪怕两个人玩着玩着就忽然亲起来。 比起她们清纯的脸庞,她们吻得可就色情多了,整个房间里回荡的都是糜烂的水渍声,俩人的舌头在空中交缠,恨不得每个角度都拍得清清楚楚。 连北兮皱了皱眉,她还是更喜欢之前含蓄点的舌吻,这种两条舌头都伸到嘴巴外面互相甩弄的画面看着并不美型,全是肉欲。 但很明显挺对贺东哲口味的,她隐隐听见他开始变重的呼吸声,下一秒他就欺身吻了下来。 连北兮配合地张开嘴,放他的舌头进来跟自己的嬉戏,在完全投入前她还注意到贺东哲没忘了把影片按下暂停。 她本想调侃他两句,可他吻得太凶太急,连带着她也迅速进入了状态。 连北兮刚刚吃过橙子,嘴里还残留着酸甜的味道,勾得贺东哲越发欲罢不能,只吮吻舌头已经满足不了他,又细细把她整个口腔都舔了一遍,时不时轻咬着她的唇瓣哄她吞下他渡过去的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影片的教学效果太好,连北兮感觉贺东哲比下午那阵会亲多了, 亲得她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贴去。 唇齿交缠间零星漏出些许娇吟,听得贺东哲忍不住把她的丁香小舌勾回自己嘴里肆意轻薄。 何为“磨镜”(有H) 连北兮被他绵绵密密的吻缠得呼吸急促,头不由往后退了退。贺东哲察觉到她不规律的喘息声,没有马上追过去,而是转头亲她白嫩的脸蛋、小巧的耳垂和纤长的脖子,边亲边问她: “宝贝,怎么喘得这么好听?我都听硬了……”似是怕她不信,他还带着她的手摸进裤裆里。 粗长的硬物在她手里跳了跳,烫得她下意识捏了捏。 连北兮耳边瞬间传来贺东哲的闷哼声,紧接着锁骨处又疼又麻,被他毫不怜惜地啜吸出一枚红艳艳的吻痕。 “轻一点兮兮,捏坏了你一会怎么享用?” 连北兮失笑,神智也清醒了几分,柔声问他:“电影还看不看了?” 她媚眼如丝的样子勾得贺东哲全身的血不住地往脐下三寸涌去,要不是还得借助片子套出她的前女友有什么房中术,他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推倒她算了。 “看,当然要看了。”贺东哲喉结滚了滚,强压下体内那股冲动,重新播放影片。 老实说连北兮也不好受,但没理由贺东哲能忍,她忍不了。 于是,情欲勃发的少男少女出于不为人道的小心思,又再度坐在一起观摩起两女经典片来。 片中的两个女孩又亲了一会儿,开始转入爱抚阶段。巴掌大的布料纷纷落地,光溜溜的俩人互相抚摸着彼此的身体…… 连北兮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这片子资源紧俏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两个人光是蹭来蹭去就发出销魂的叫声,看得她不由并紧了双腿。 欲望不断累积却得不到宣泄的她格外敏感,第一时间察觉到贺东哲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了她身上。 明明还穿着衣服,对方炙热的目光却让连北兮感觉自己仿若全身赤裸,看得她每寸皮肤都在微微发烫。 俩人对彼此的渴望已经如有实质,空气里仿佛都能闻到浓郁的荷尔蒙味道。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略显苍老的淫笑声打破了他们无声的对峙。 连北兮震惊地看着屏幕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水工打扮的猥琐男人,不怀好意地步步向两个妙龄少女逼近。 明明旁边空地那么大,两个女孩却因为剧情需要愣是“吓得”动弹不得,任由猥琐男一手抓住一个人的奶子轻薄,她们却只会半跪在地上喊着“不要啊”…… 连北兮:……什么鬼? 她转头望向贺东哲,似笑非笑地问:“这就是你说的资源不好找的女女片?” 贺东哲表情异常尴尬,他方才看到这部片子备注是“两女”就直接选了它,哪里知道当初的自己重命名时竟然省略了关键的“一男”两个字。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又不好女同片,硬盘里怎么会存着一部?敢情是他的脑子在提醒他搞错了。 可惜他一心想要胜过连北兮的前女友,下意识选择了无视。 至于“找不到资源”什么的,王婆卖个瓜都能自己夸两句,他随口夸张一点也很正常吧…… 只是这些话都没法告诉连北兮,片子里的女孩还在哭喊着“不要”,男人依旧是一脸淫笑地对她们上下其手……贺东哲的大脑都快转出火花了,却仍然想不出什么好说辞来应对连北兮。 最后他挫败地低下头,自暴自弃地嘟囔了一句,“谁让你不肯告诉我她都会些什么……” 他说得很小声,似乎在为自己不够磊落的小心思感到羞愧,一旁的连北兮听了五味陈杂。 如果是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再用“喜欢女生”这种借口去哄骗贺东哲。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一个需要费力维持的谎言,但对贺东哲而言,却是他久久无法释怀的真实。 只是谎言发展到眼下这一步,三言两语已经解释不清了,连北兮打消向他袒露真相的念头,决定在其他方面好好补偿他。 她有时候想起来也会纠结自己的坚持到底对不对,因为不愿付出真心,只能动不动就用身体去偿还那些人情债。 连北兮伸手合上了笔记本的屏幕,那些令她不适的声音和画面都消失了,贺东哲闻声抬头看她,眼里还有尚未散去的懊恼和羞愤。 她对他笑了笑,一边跨坐在他腿上,一边搂着他的脖子说:“你真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可以亲自示范给你看。” 贺东哲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他伸手扶住她细软的腰肢,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 “当然啦!”连北兮笑得像只勾人魂魄的狐狸精,贺东哲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脑袋里仿佛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炸得他什么理智都没了,光剩下一个念头: 干死身上这个妖精! 他着急地凑过去想要吻她,却被连北兮用一根手指轻轻压了回去,“等一下……你先把裤子脱了,带好套。” 贺东哲的动作从来没有这么麻利过,他先把连北兮抱到一旁,然后迅速地起身脱裤子套上安全套。 他的阴茎早在俩人接吻的时候就勃起了,如今更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随时能攻陷女体的待战状态。 等他准备妥当再坐回来,才发现连北兮也在这个间隙褪去了下半身的衣物。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片舒软白嫩的禁地,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着。 连北兮被他直白火辣的视线看得有些腿软,边坐回去边揶揄他:“不会又要流鼻血了吧?” 贺东哲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你放心,老子这次只流精不流血!” 连北兮被他如上战场般庄重承诺的样子逗得险些笑出来,她侧头若即若离地亲着他的耳朵,笑道:“接下来我没让你动,你都不准动哦!” 贺东哲刚要问她“动”的定义是什么,就被她毫无征兆地主动吻住了。 他登时如同即将干涸的鱼入了水,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坦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动不动”,先含着她的舌头亲个够再说。 连北兮初时还能掌控亲吻的节奏,但很快便被他的热情和迫切打乱了。她争不过他,干脆由着他去了。 贺东哲吃心上人的小舌头吃得正美,双手忽然就抓到了云团般柔软的丰盈,原来是连北兮拉过他的手,主动覆在了自己的胸上。 他闻弦知雅意,立刻并拢十指,在坚挺硕大的奶子上大力揉捏着,拇指更是故意放在乳尖上,用指腹上的薄茧来回搓弄。 原本玲珑粉白的奶头很快变得又红又硬,手感嫩滑得不行。贺东哲回忆起方才含吸奶尖时销魂的口感,蠢蠢欲动地想要再亲芳泽,却碍于连北兮的要求不敢乱动。只好一面舔她的舌头解馋,一面改成用两根手指玩弄乳头。 连北兮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在偶尔换气的间隙泄出几声难耐的呻吟。她的私处已经满是潮意,小腹深处渐渐生出想要被填满的欲望来。 她有些艰难地调整好角度,然后慢慢用两片还紧紧闭合着的花瓣磨蹭他的性器。 连北兮几乎是同时感觉到贺东哲抓揉胸部的力度变大了,舌根更是被吸得发麻。因为重力的关系,她的花瓣略微分开,才刚刚探出头的小珍珠直接跟大龟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俩人皆是情难自禁地叫了一声。 趁着贺东哲低头查看发生了什么的机会,连北兮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现在……啊……你知道……嗯……古时候……嗯……为什么要把……啊啊……女女之间的事……嗯嗯……叫做‘磨镜’了吗?” 贺东哲不错眼地盯着娇嫩的小穴来回摩擦他阴茎的画面,那么小那么软,如果插进去一定会很爽吧? 隐约听见她在说什么“磨镜”,他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两声,思考着要不要趁她不注意直接操进去。 他吃过她的穴,非常清楚里面有多热多紧,虽然现在她的淫水已经流了很多了,但装备大小差距摆在那儿,他要真冒冒然捅进去,会把她弄伤的吧? 几番犹豫下,贺东哲决定还是先以静待动,按照连北兮的指令行事。 盛宴(有H) 那边连北兮不是没发现他心思已经跑到俩人相连的地方去了,只是碍于那点愧疚心理,想把事情办妥了再躺平,否则她早就让他插进来了,何苦用这点前戏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不过自己磨逼有个好处,节奏都在她身下把控着,她可以快速来几下直接高潮,也可以每每到了临界点再退回去,让快感积攒得多一些再一起爆发。 如果换成男人……连北兮的记忆告诉她,那就只能被玩得不停喷水,花核最后又红又肿。 可惜即便她故意放缓节奏,磨了这么久仍是不受控制地到了,她的娇喘音调拉高,发出像是被人干得要哭的声音,穴口则如一张贪婪的小嘴,疯狂地想要借助收缩的动作吃下龟头。 “快……快点把你手指……唔……插进来……”连北兮因为高潮开始有些犯迷糊,趁自己还能思考,连忙让贺东哲进行下一步。 贺东哲略显失望,他还以为可以真刀实枪地做了,没料到依然是前戏……如果这就是前女友在床上的花样,那他觉得自己也能做到。 想归想,他的手指仍旧第一时间探了进去。手指不像舌头那样灵活柔软,所以他手上感受到水嫩和挤压的程度要远超舌头在里面时的感觉。 贺东哲的手指开始无师自通地前后抽插着,他一边动作一边幻想现在在花穴里的是自己的阴茎…… 跟着是第二根、第三根,他根据自己小兄弟的尺寸努力扩张着紧致的阴道,因为不熟练所以只能靠另一只手去捻阴蒂,至于两团大奶子,当然是留给饥渴了许久的嘴巴。 而连北兮因为没人堵着嘴,叫得也是一声比一声更娇更媚。仗着姿势的优势,有时候贺东哲稍微插得深一些她就抬臀躲避,腿软腰酸也没关系,她可以用手压着他的肩膀借力。 贺东哲万万没想到她还能这么玩,一时气不过,把揉花核的那只手收回来改成紧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更是惩罚似的在花道里快速插拔来回。 连北兮不多会儿就被指奸上了高潮,咬着他的肩膀洇湿了眼角,腿间更是泛滥成灾,水多得贺东哲整只手都湿漉漉的。 她失神地靠在贺东哲肩上,要不是他两手及时固定住她,她此刻早已经瘫软成一摊泥了。 贺东哲一边温柔地让她躺下,一边撸了撸自己的小兄弟,没办法,全程生理心理都在忙着帮连北兮爽,他自己忍得都快爆炸了。 喜欢的女孩不着寸缕地躺在自己身下,漂亮的眼睛微微闭着,红唇轻张,莹白的身体上遍布他的吻痕和指痕,一副被人玩坏了的模样。 可天知道,他的性器甚至还没插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贺东哲想问问连北兮他现在可以“动”了吗?但下一秒,他就狠狠甩掉了这个多余的念头。 即便没谈过恋爱,他对异性的口是心非也略有耳闻,光是一味遵循她们嘴巴上发出的指令铁定不行,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男人觉得女人不好懂了。 啪啪啪在某种程度上和接吻很像,有时候男生主动征求许可是对女生的尊重和礼貌,可有时候氛围到了再多嘴问一句,那就是扫兴和低情商了。 好比连北兮现在的样子,不说欲求不满那么夸张,至少也是做好被操的准备了,他再傻愣着自我苦熬,对不起的就不止他的老二了。 哪怕梦中演练了无数遍,第一次实操贺东哲仍旧紧张得一头是汗。他轻轻分开对方细白的双腿,腿间一片湿滑,透明的水光看得他不住地吞口水。 花核因为刚刚高潮的关系还略显突出,两片阴唇早已重新闭得紧紧的,他握住阴茎在中间那道细缝前后摩擦着,又嫩又润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往前深入。 事实证明,方才的前戏没有白做,虽然花道依然十分抗拒硬物的入侵,但只要他加重力道,穴肉立刻缴械投降,不情不愿地把阴茎一点点容纳进去。 怕伤到连北兮,他不敢使出全劲,折腾了半天才整根插了进去,俩人都不由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连北兮嘴上哼哼唧唧喊着“胀死了”,下体的媚肉却如饿虎扑食般牢牢锁住性器不放,爽得贺东哲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要不是两小时前才射过一次,现在怕是又要牺牲万千子孙了。 熬过了刚肏进去那波销魂的快感,贺东哲开始缓缓动起来。紧致湿热的软肉包裹着他的阴茎,每一次进出都贴着柱身疯狂吮吸。本能让他下意识越动越快,室内很快响起淫靡的水渍啪唧声。 起初他还能扣住连北兮的手,在她耳边问她“够不够重”、“够不够快”之类的问题,但随着舒爽的快感逐步累积,贺东哲脑子里只剩下大开大合的撞击动作。 明明俩人的下体已经严丝缝合地连在一起,他却还想再亲密一点。顾不得连北兮浪叫声里的一丝哭腔,他迅速地把她两条笔直的小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让她的小穴完全为他打开。 果然,这个姿势能让他入得更深,媚肉咬得也更紧了。贺东哲尝到了甜头,双手跟着掐住她的腰,在肉棒每一次插入的时候配合着往下按压,不多会儿便肏到了花心。 比起甬道,深处的花心显然更热更紧,淫水一波接一波地浇在龟头上,衬着连北兮破碎不堪的呻吟,激得贺东哲性欲越发旺盛,紧腰窄臀犹如上了电动小马达,抽插间阴茎都快出了残影。 连北兮腰酸腿酸,酥麻的感觉从交合处源源不断地涌向全身,她喊得嗓子都快劈了,贺东哲依然不像是要射的样子。 她只能伸手去搂他的脖子,主动舔他的喉结,一面撒娇说“哲哥好棒,兮兮要被艹死了”,一面尽全力收缩阴道,逼他早点鸣金息鼓。 贺东哲的理智被她的话勉强拉回几分,可一见她满面春潮,小脸上全是情欲,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 “那跟你……前女友比起来呢?”他啃咬着她的脖子,无所顾忌地留下一个又一个草莓印,“你们有没用过道具,她这样干过你没有?” “前女友”三个字触及了连北兮在脑中设定的警报器,她登时从飘飘欲仙的极乐中回过神来,再一听他恶狠狠的后半句话,心里不禁又一次后悔自己当初嘴瓢扯的这个谎。 瞧瞧,“前女友”都快成贺东哲挥之不去的噩梦了,这种时候还忘不了比较…… “没有……她只用过手和嘴……你不要再提她了好不好?我现在眼里逼里全是你还不够吗?”一次两次还能说是情趣,每次都提的话实在太坏人“性致”了。 贺东哲眸色深深地盯着连北兮,既惊喜她和前女友的切割,也意外她的措词……不过,在床上放得开是好事,他喜欢她坦诚面对欲望的样子。 “我还没射呢,怎么能说逼里全是我?等将来时机成熟,我无套内射了,你逼里才全是我的子子孙孙……” 连北兮感觉到他说话的同时身下的抽插也越来越猛烈,猜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赶紧打起精神,故意在他耳边一边喘一边说:“好想让你快点射满我的子宫,射得我腿都合不拢,一张开全是白花花的精液……” 伴随着她的淫词浪语,贺东哲的尾椎传来致命的酥麻,他重重顶了两下,不出意外地射了。 连北兮松了口气,暗想跟她比说荤话,开玩笑,真以为她当初那些小h文是白看的吗?数学思路是没他广,但骚话的全面性他肯定也比不过她。 事后的贺东哲懒洋洋地压在她身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游走着。 连北兮刚高潮完没多久,身体正是敏感的时候,他一摸,她觉得自己底下好像又要湿了,忙不迭地制止他,撒着娇要他抱自己去洗澡。 贺东哲很不想动,但她又甜又软的声音一直催,他也只能悻悻地起来,抱着她去浴室冲洗。 两人洗着洗着险些又擦枪走火,要不是没带套子,贺东哲估计已经把她压在墙上干进去了。 出来后他想直接上床,却被连北兮拉住,指挥着换下浸湿了一大片的床单,再铺上新床单。 贺东哲本以为了事了,谁知又被喊着去把弄脏的床单稍微处理后再放入洗衣机,最后还要收拾完笔记本电脑等杂物,才被允许上床。 连北兮虽然全程坐着没动,但她心累。这些事以前根本不用她操心,傅南景全都会办得妥妥当当的。哪像贺东哲这个少爷,完全就是个算盘珠子,拨一下才动一下。 唯一值得表扬的是他的态度,全程没有怨言,虽说缺乏自觉性,但能服从命令也不错。 ————————————————————————— 不好意思,下周家里有事,请假一周,四月一号恢复更新~ 虚惊一场(有H) 连北兮安静地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边听他讲小时候的糗事边昏昏欲睡,心中暗自腹诽贺东哲的奇葩,人家贤者时光都是沉默寡言地抽烟,就他阿巴阿巴说个没完…… 她听了一耳朵他大战邻居熊孩子的故事,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 连北兮梦见自己泡在豪华温泉里,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熨烫得刚刚好,舒服得令人不住叹息。 这种如登极乐般的感受持续了很久,就在连北兮感慨这是什么神仙梦境的时候,她身下突然一紧,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 卧槽,我这是尿了吗? 连北兮骤然惊醒,想起人们常说梦见“找厕所”或者“泡热水”就是尿床的预兆,但那多是针对小孩子,自己可是个大人啊,就算临睡前的确喝了很多水,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尿身上吧? 她顿时觉得羞愤难当,又记起床上还睡着贺东哲,也不知道有没把他那边的床单都弄湿了…… 就在连北兮羞耻得恨不能原地消失之际,她的身下忽然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连北兮:“???!!!” “兮……” “贺东哲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大半夜的不睡觉你钻我裤裆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我……”连北兮眼眶都红了,气急败坏地打断他的话,几乎是看到贺东哲的一瞬间,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怎么了。 什么舒服的温泉,什么失控的尿床,归根结底都是他把她在睡梦中舔喷了造成的错觉。 在床头小灯微弱的光线中,贺东哲察觉到连北兮的异常,一时也慌了,手足无措地抱住她,不住地道歉认错。 连北兮的情绪本来已经有所好转,她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发过火就算了,可叫他柔声细语地一哄,又开始觉得自己委屈了。 如果说原先她还有自我反省是不是反应过度的可能性,那么现在她已经被哄得认定全都是贺东哲的错。 他又是伏低做小又是甘愿挨打,连北兮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生气的原因说了出来。 贺东哲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连北兮狠狠拧了手臂。他觑着她的脸色,明智地吞下了那句“真要尿床也是以后被我艹尿的”。 连北兮发泄过后困劲又上来了,她看了下手机,不过堪堪睡了三小时,身下还湿哒哒的很不舒服,她推了推贺东哲,说:“你去拿条毛巾打湿,我清理一下再睡……大晚上的闹这一出,难道你都不困吗?” 贺东哲却没像刚才那般她一发话就动起来,反而认真回答起她的问题:“困倒是不困,就是渴了。” “渴了你去倒水喝呀,舔……”连北兮的话戛然而止,蓦地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未尽之意,脸上顿时写满了无语。 贺东哲看懂了她关爱智障的眼神,故意用享受的口吻继续逗她:“普通白水哪能比得上我刚刚喝的,要知道,你的水可是甜的……” 哪怕听起来像在夸奖她,连北兮依旧觉得既恶心又羞耻,赶紧转移话题道:“还不快点去拿毛巾!” “急什么?你不信我说的,尝一尝就知道我没骗人了。”贺东哲难得见到她在床上如此害羞扭捏的样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连北兮闻言大惊失色,自慰她可以,“自给自尝”这么前卫的事还是不要让她尝试了。 她反应迅速,贺东哲也不慢,一见她准备躲,立刻就低头追过去要跟她接吻。 连北兮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潮湿的私处,当即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死死埋在枕头里,尤其是嘴,更是牙关紧闭,铁了心不让他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贺东哲原来是晚上才破处,太兴奋了睡不着,迷迷糊糊小憩了一下就醒了,初尝情欲的身体在疯狂叫嚣着再来一发。 可他看连北兮睡得正香,不忍心喊醒她,就想着先给她做做前戏,能自己醒过来最好,醒不过来的话来场梦中性爱也不错。 没料到的是她醒是醒了,却阴差阳错地误解了自己高潮的反应,和他闹了一场。 而这一通嬉笑怒骂下来,他的欲望自然也跟着散了不少。 原本她要是让他亲一亲,可能今晚也就这么算了,但眼下她又躲又藏的,反倒把他喜欢逗弄她的劣根性给激出来了,说什么都要亲到她。 连北兮拼死不从,整个身体扭得跟麻花似的。因为脸埋得太深,把耳朵都遮了些许,她压根没注意到贺东哲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只感觉到他贴得越来越紧,还在心里鄙视他用体重作弊,想要逼她投降。 所以,当她的花穴被又烫又硬的阴茎毫无征兆地插入填满时,连北兮整个人都傻了,突如其来的酸胀导致的尖叫声完全被枕头所吞没。 她不由自主地收缩着花径,绞紧的媚肉逼得本想慢慢来的贺东哲瞬间失控地大力操干,每一下都尽根而入,直捣花心。 连北兮穴浅,后入向来是她最受不得的一个姿势,不过抽插了十余下,她就觉得自己要被插坏了,饱胀酥麻的滋味在全身游走,俩人性器相连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又疼又痒。 “阿哲,我……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她抬头回望贺东哲,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里写满了哀求。因为没睡饱再加上被干得狠了,声音细细小小的,跟小奶猫似的又娇又怜,听得贺东哲动作越发大开大合,连囊袋都恨不得一起戳进阴户里去。 “宝贝乖,先让我好好干一会儿,等下就换你喜欢的姿势。”他边说边一手提起她的腰往自己腹部上按,一手摸到胸前揉弄着丰满的乳肉和娇嫩的蓓蕾。 连北兮不得不用双手支撑着自己,被迫摆出一个略显屈辱的姿势。圆润挺翘的臀部被他死死骑在身下,花心被大龟头研磨得又酸又麻,爱液同她嘴里的呻吟求饶声一般,淅淅沥沥、源源不绝。 贺东哲半跪在她身后,伏下身去亲吻她漂亮的蝴蝶骨,紧实腹肌上的汗珠时不时滚落到连北兮的腰窝里,最后又滑过白嫩的臀瓣跟前方嫩逼里流出的淫液混合在一起…… 他绷紧窄臀,不遗余力地探索着花穴内的洞天福地,饶是穴肉们都在齐心协力地咬着茎身不放,他仍是发现了某处凹凸不平的地方。 贺东哲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一般,于是次次都抽送着阳物往那处猛顶,连北兮的叫声一下子变得尖利绵长。他顿时确认那块软肉就是她的敏感点,更是卯足了劲抵着它操弄。 连北兮被干得头目森然,嫩穴开始有规律地收缩绞紧,贺东哲被夹得快意一阵阵上涌。他竭力压下射精的冲动,用手使劲掰开她的两瓣臀,好让自己的阴茎可以在寸步难行的小穴中继续进进出出。 快高潮了还叫人这样狠干,连北兮几近崩溃,不多会儿就在他凶猛的抽插中泄了出来。这次不但是淫水流个不停,花心内的阴精也一小股一小股的冒出来,黏腻油滑的液体将阳具全部包裹住。 贺东哲被抽搐紧缩的阴道啜吸得舒爽不已,一低头就能看见原本粉白干净的花穴被干得媚肉横翻,阴唇更是崩得紧紧的,叫人怀疑但凡再用力一点是不是就要裂开了。 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先是温柔地吻去连北兮挂在眼角的泪滴,然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又哄又骗:“兮兮,再坚持一会儿……哥哥保证把你小逼照顾得舒舒服服……” 连北兮说不出话来,呜咽了两声,泪眼朦胧地注视着他,勾得贺东哲骚话也不说了,径直吻上去,在她嘴里横冲直撞,用舌头模拟身下的动作。 贺东哲避过射精的欲望后,继续毫不留情地一抽一送,猛顶花心及那块软肉,冲撞了百余下后,花心和软肉都渐渐变硬,腰椎上酥麻的快意也越来越强烈。他不再强忍射意,最后狠肏了十来抽,抵着深处射了出来。 突飞猛进 连北兮又爽又累,只叮嘱了一句“帮我弄干净”就沉沉睡过去。 贺东哲身体是餍足了,精神上却还不满意,总想着再来几发。可一看已经进入不应期疲软下来的小兄弟,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他只能暂缓这个念头。 一回生二回熟,不久前才被连北兮教导过的他很快做完了事后清理工作。 抱着喜欢的女孩,贺东哲依旧亢奋得睡不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连北兮的头发,心里默默计划起俩人的将来。 迷迷糊糊中他也睡了过去,再度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除了连北兮还睡得人事不省,他和他的老二此刻都精神无比。 贺东哲立刻决定把半夜用过的那招改良后再使一次,这回他打算由上而下进攻,免得又把连北兮吓出什么好歹来。 温柔的亲吻和舔舐、力道适中的抚摸与揉捏……没多久连北兮就被这一特别定制的“闹钟”吵醒,挣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埋首在她胸前的后脑勺。 酥麻中带痒的感觉让她霎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出于没能睡到自然醒的怨念,连北兮不仅此时毫无“性致”,甚至还生出一股起床气。 她不客气地推了推贺东哲的脑袋,别过眼不去看他水光潋滟的嘴,迅速拉好衣服,遮住早已泄出大半的春光。 “起来,我要去洗漱。” 一听她没好气的口吻,贺东哲心中暗叫不妙,连忙笑着说道:“急着洗漱做什么?我们先温存一下……”语罢就想把她往怀里搂。 连北兮拒绝配合,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有多久没一觉睡到自然醒了?还温存?我没打你一顿那都是我人美心善好吗?” 贺东哲自己上学上得七零八落,但对高三党苦逼的作息时间也有耳闻,连北兮显然是准备在寒假这不到一个月的假期里每天都睡懒觉的,如今被他中途破坏,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得,早晨爽一下的愿望这下是不可能实现了……贺东哲自知理亏,讪讪地收回手,目送连北兮绷着一张没表情的脸去了卫生间。 他瞥了瞥腿间仍然高高翘起的阴茎,迁怒道:“都怪你,该硬时候不硬,该软时候不软,活该你吃不到肉!” ———————————————————————— 知道自己惹连北兮生气了,这一天贺东哲一直表现得殷勤小意,不管对方是不是冷脸,他反正是从头到尾都笑呵呵的。 连北兮被他逗得早就不气了,但教训还是要给足的,不然贺东哲万一养成“只要他想要,她就得给”的恶劣习惯就不好了。 到了晚上俩人才算彻底和好,也多亏闹了这一出,连北兮白天才能安安静静写会儿作业,否则十有八九要被对方拉到床上“芙蓉帐暖度春宵”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正如连北兮所预料的,他们压根就没出过公寓,进行了多次身体上的友好交流。 贺东哲情窦初开又初尝情欲,简直恨不得分分钟都黏在连北兮身上,后者出于生理需求以及补偿心理,对他的粘人多是来者不拒。 她以为这种黏糊糊的痴缠状态会在两人分开后好转,谁知距离根本挡不住贺东哲一颗向着她的红心——一天24小时,她严重怀疑他有20个小时都泡在手机上跟她聊天,信息秒回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三更半夜给她发来大段大段的消息。 连北兮一旦冷处理,他的电话或者视频请求很快就会追上来,她不得不做出生气的样子,再三强调自己还要好好学习。 贺东哲沉默片刻后,“善解人意”地表示她只要把视频打开,让他看着她就好,他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她。 连北兮试了一次,本想挑刺否定这个提议。没想到贺东哲果然说到做到,丝毫不曾影响到她。有时候她还能从画面里看到他在电脑前打游戏,她不太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不过既然不打搅她做题,她也干脆由着他去了。 寒假到底是在学校外面过的,要避忌的不过父母家人。一开学则就不一样了,不说火眼金睛的师长,光是班里几十双眼睛,想避人耳目都不是一件易事。 偏偏贺东哲一点隐瞒的意思也没有,毫不避讳他的眼里只有连北兮一个人。本来他天天按时上课下课已经够惹人注意了,现在又在肢体及言语上清楚地表达出对连北兮的特别之处,以至于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 班里的同学绝大多数保持沉默,廖煜阳知道后又惊又喜,对着俩人双双夸了句“牛逼”。 至于郑淳一,她起先不置可否,过了两天才私下找了连北兮,委婉地劝她“学习第一,爱情第二”。 老实说,连北兮挺感动的。她隐约察觉得到郑淳一对贺东哲有着比其他女生更多的好感,对方能撇开自己的本心不论,客观地从她的角度为她着想,真的非常难得。 连北兮谢过郑淳一的好意,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她的劝告。 可惜还没等连北兮想好如何让贺东哲低调行事,班主任就先一步把他俩叫到了办公室。 算算时间,其实老师已经给他们足够多的容忍度了,大概跟他俩一个学籍不在十八中、一个是捐款大户有关,些许薄面多少还是要给的。 可那并不代表师长们能允许他们在眼皮底下谈恋爱,十八中除了他们两个关系户,还有许多希望高考能改变命运的普通学生。他俩的早恋无疑会对班风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高三又是心理压力最大的阶段,万一有人心智不坚跟风作案,又或是心里不平嫉妒愤恨,到最后都可能影响到成绩。 因此,班主任虽然晚了几天,但到底还是把他们两个叫来办公室“促膝长谈”了一番。 连北兮边听边觉得讽刺,当初自己逃过了跟傅南景的这一出,没曾想不到一年,她还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喊来“谈心”…… 班主任苦口婆心说了许多,大意不外乎是升学率非常重要,他们俩也许不在乎,可多的是别人在乎。老师可以不逼他们分手,但他们不能在公众场合尤其是班里公然亲昵。 简而言之一句话——你们要谈就谈,我懒得管,前提是别带坏我班上的其他学生。 连北兮非常理解班主任的苦心,也愿意服从对方的安排跟贺东哲分开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班主任帮了她一个大忙。 问题出在贺东哲身上,他也不知道犯的什么倔,头铁地不肯换位置,甚至主动立下军令状说自己下次月考一定能杀入班级前二十名。 为的就是证明早恋对他有利无害,从而让班主任收回换座位的命令。 连北兮站在一旁心情复杂,剧情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圈后,终究还是回到了“学渣校霸为爱飞升成绩”的爽爆点上。 班主任自然不会答应贺东哲的无理要求,可她也没有把话全部说死,而是暗示贺东哲倘若他的成绩真的突飞猛进,她可以考虑让他们再重新当回同桌。 连北兮看着贺东哲一脸喜不自禁的模样,心里暗叹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高中生早恋在华国向来是大雷点,班主任还有其他几十个学生要照顾,怎么可能继续任由他在学校明目张胆地谈恋爱? 也就是贺东哲家学渊源的恋爱脑,才会让他觉得只要成绩进步,老师就不会再试图分开他们。 班主任想来是“苦他俩久矣”,谈话一结束就回去换了座位。 这其实正合连北兮的意,但她不能在贺东哲面前表现得太高兴,否则对方一定会生气,然后又搞出一堆幺蛾子来。 真到了那个时候,班主任想必不会再顾忌“关系户”的面子,而是会直接喊他们家长来学校挨训。 贺东哲虽说不乐意,可他说话算话,只能不情不愿地被调去别的位置。 离开 从这天起,贺东哲好似变了个人,目光所到之处除了连北兮,就是课本和习题册。看得身边的同学诧异不已,忍不住偷偷在私下讨论爱情的力量是否真的如此伟大? 很快月考成绩出来了,贺东哲运气不好,刚巧排在了第二十一名。他自知理亏,也没脸去找班主任讨价还价,默默地掏出了错题集继续刷题。 这下就是连北兮自己都惊讶了,贺东哲如今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连他最热衷的啪啪啪都很久不曾提起了。 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好事……连北兮不禁后悔当初他立军令状时,没劝他立个大目标——比如年级前三之类的——这样估计在大纲崩坏前他们都不用再负距离交流了。 转眼到了四月底,贺东哲的成绩像是坐了火箭般一下子从倒数飞到了班级前十。 他和连北兮没有再做回同桌,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说服他的,不仅不闹了,甚至在同连北兮的日常相处中,也渐渐开始注意分寸和尺度。 五月初,世界各地海选成功的选手前往e国进行决赛。贺东哲全程发挥得不错,但别国的团队技巧更精湛、合作更默契、运气更好,整体拼下来也就拿了第三名。 贺东哲本想赢了冠军,把奖杯送给连北兮作为成年礼物,不料到手的却是个重大打击。 所幸他向来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这下越发坚定了日后要走电竞这条路的决心。 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电竞很快将会正式成为体育竞技的比赛项目。 未雨绸缪的高校们闻风而动,立刻就有招生办的老师联系贺东哲,承诺只要他高考成绩能上一本录取线,他们学校就会以“特长生”的名义录取他。 接连收了几个邀请,贺东哲最后选了一个离c大最近的,方便到时候和连北兮谈恋爱。 六月高考转瞬即来,连北兮在此前一个星期回到a市备考。和上次的分隔两地不同,这回他们心无旁骛,都只想着在高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一切都很顺利,成绩公布后两人都按原计划填报了志愿。 七月初是连北兮的生日,贺东哲摩拳擦掌地说要给她一个难忘的十八岁生日。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突然接到原来俱乐部的电话,说h国即将举办新的《失落世界》全球比赛,问他是否有意愿参加。 贺东哲纠结了一下午,答应去比赛的话现在差不多就要动身了,前前后后加起来至少要半个月,等他回来连北兮的生日早过了。 这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她成人的标志,贺东哲觉得自己作为男朋友不应该缺席,但同时他又非常渴望再比一场,把冠军的奖杯赢回来送给连北兮。 世事难两全,他这边还在犹豫不决,那头听到风声的连北兮反倒先替他做了决定—— 去! 明面上她自是说得冠冕堂皇,比如“生日年年过,比赛不常有”、比如“奖杯作为礼物远比陪着过生日更有意义”……三言两语洗脑下来,贺东哲果然被说服了,同意先去参加比赛,回来后再为她补过生日。 连北兮嘴上答应得好听,心里却清楚这个生日十有八九是没机会一起过了,毕竟截止到目前,故事大纲已经崩坏得差不多了。她有种预感,贺东哲这回出国,极有可能会像傅南景那样,慢慢地失去联系,直到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扪心自问,她还是有点舍不得贺东哲的,为此连北兮决定送他一个特别的“分手礼物”—— 那就是和他一起打场游戏。 不用说,这场游戏给贺东哲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一言难尽地望着心态稳如狗的连北兮,心想等他比赛完了回来,一定要好好教她怎么打游戏,不然传出去他女朋友是个游戏白痴多不好呀? 连北兮原以为贺东哲的消失会像傅南景那般循序渐进,没曾想这一回竟然直接多了——在他走后两周左右,她收到了一条他的微信消息要求分手。 内容简明扼要,说他喜欢上了别人,决定和她结束恋人关系去追求真爱。 一回生二回熟,被“甩掉”的连北兮这次就比上回淡定多了,没有那么伤心和恍惚。毕竟她跟贺东哲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感情也不够深;而且她迟早要习惯自己的这些“命定之人”终有离开的一天。 她回复了一句“收到,祝你幸福”,然后发现对方竟然在发完分手通知后的瞬间就把她删了。 看着提示框旁边那个显眼的红色感叹号,连北兮忽然生出一丝怒意,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气愤和不爽。 只是不高兴归不高兴,她也不可能再去找贺东哲理论,俩人到底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或许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心声,连北兮的闷气还没生多久,就接到律师的电话,声称她已年满十八岁,可以前往h国查看日后将要转到她名下的资产。 相关的机票签证他们都会负责,连北兮只要在面试时正常回答不作妖就一定没问题。 事实也是如此,连北兮顺利地踏上了前往h国的飞机。遗憾的是,因为张子珍娘家出了点事,所以她和连祁山都无法陪连北兮走这一趟。 按照俩人疼爱女儿的性子,张家只要不是死生大事,说什么都会陪她一起去。可当连北兮追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时,俩人又是讳莫如深地打哈哈,试图用“没事”、“小孩子别管”等借口敷衍过去。 连北兮蓦地想起当初傅南景断联后,父母也有那么一阵子早出晚归、形色诡异,然后她就有了从天而降的十亿遗产…… 这回张家那么凑巧又是在贺东哲消失的节骨眼出事,让她不由自主萌生出一个荒唐大胆的猜测—— 小说大纲崩坏后,因为男主男配的离开,身为“女主”的她将会得到价值不菲的“赔偿” 。 赔偿可以是钱,比如那价值十亿美金的遗产;也可以是别的东西,比如张子珍和连祁山瞒着她在处理的“事”。 要验证这个猜测是真是假,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等连父连母回来,看看她有没有莫名其妙又被塞了好东西就知道了。 因此,连北兮装作没看出父母的心事,不再继续刨根究底,并乖巧地表示在h国会照顾好自己。 连父连母果然松了口气。 四堂姑留下的律师姓王,年近五十,工作效率非常高,很快便把连北兮在h国的行程安排得妥妥当当。 简单地说,遗产里现金大概只有五千万,剩下全是资产,主要分成股票投资和房产投资两类。 太专业的金融报告连北兮暂时看不懂,但她留了个心眼,悄悄把那些关键词都记下了,准备上大学后好好研究。 这可都是未来她腰包里的钱,总不能一直两眼抹黑凡事不知。 除了浏览各种文件,这回她行程的大头是视察散落在h国各个城市的房地产投资。 连着看了几日,连北兮也有点累了,干脆给所有人放了一天假,自己就在酒店附近的i市商圈随意转转。 圣母病 i市并不是旅游城市,但它的医疗水平在h国已经连着几年排行第一了。连北兮怀疑四堂姑当初会在这里置产,可能也是抱着以后养老看病方便的念头。只是世事弄人,对方房子买了,却没有真正住进去过几天。 因为世界各地前来i市知名医院求医的人不计其数,所以连北兮一路上都能看到各个族裔形色匆匆的人,每张脸背后都写着不同的故事。 她来了兴致,干脆在路边找了家咖啡厅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观察路过行人的表情,暗自猜测他们都是什么人,都在为什么而烦恼。 不知不觉大半个早上就过去了,连北兮看了看时间,决定最后再“揣摩”两个人就走。谁知一抬头,居然看到了两个、或者说一个半熟悉的面孔—— 贺东哲的母亲白苏和父亲贺锦。 两人肉眼可见的疲惫,特别是白苏,原本就瘦,这下完全变成纸片人了,憔悴得好像随时都要撒手人寰似的。 连北兮先是惊讶,随后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紧紧攫住了她。 贺东哲出事了。 毫无来由地,她脑中被这六个字填得满满当当,直到贺父贺母的身影彻底从她视线中消失,她才渐渐从窒息般的惊惧中缓过神来。 连北兮没有犹豫,立刻联系王律师,让他请私家侦探查一查贺父贺母来i市做什么。 贺父虽然在b市小有名气,可放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就是个无名小卒,因此私家侦探并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再加上连北兮给的钱多,第二天调查报告就送到了她面前。 报告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可连北兮拿着却仿若千斤重。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对的,贺东哲果然出事了——他在一周前因为急性肝衰竭被送入医院,如今正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连北兮上网简单搜索了一下急性肝衰竭,该病多是由病毒、毒品引起的,还有部分属于未知原因。 光看名字就知道这种病来势汹汹,最好的治疗方法莫过于肝移植。 作为人体内部唯一还能不断生长的器官,肝脏移植相较于其他器官移植算是容易一些。但贺东哲的病说险很险,说能等也能等,毕竟他现在的生命体征都还正常,因此他在器官移植等待列表上的排名并不占优势,前头还有几个危在旦夕的病人。 偏偏贺父有高血压,贺母体弱,两人都不适合作为贺东哲的肝脏供体。贺父眼下正在想方设法从国内找合适的人选前来h国给贺东哲捐肝,可这显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再加上贺东哲不是h国人,没有本国保险,他住院至今的费用已经是个庞大的数目了。后续再找捐献者、然后动手术、以及“补偿”对方等等……无一不是烧钱的事项,贺锦又不在国内,钱财流通方面更是不称手。唯一能庆幸的是贺家小有家底,否则普通人家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连北兮看完报告后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就找到王律师,让对方安排自己给贺东哲捐肝。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律师当场表情失控,望向连北兮的目光就像大臣在看一个自己辛苦辅佐上位没多久便开始沉迷女色、炼丹修仙的昏君。 连北兮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些劝人三思莫冲动的话她自己昨晚已经给自己说了一箩筐,但是没用,她怎么都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如果她没觉醒,不知道自己和贺东哲身处别人笔下的故事大纲,那对方的生死她没准还能置之度外。可她偏偏什么都知道,知道倘若没有她从中作梗,贺东哲此时应该正在百无聊赖地等待大学开学。 或许他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些原因患上急性肝衰竭,但起码跟她擅自改动他的生命线,间接导致他在异国病入膏肓无关,她无需自责、无需内疚。 扪心自问,要是她没碰见贺父贺母也就罢了。现今知道了一切却还什么都不做的话,连北兮觉得自己的后半生都会落下心理阴影。 她没那么高尚,好比她现在就不敢深想傅南景是否还活得好好的,也不会花费人力财力去搜索他的下落;她也没那么自私,能眼睁睁看着贺东哲生命垂危而无动于衷。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保障自己无碍的前提下偶尔会犯点圣母病。 其实在决定要帮助贺东哲的那一瞬间,连北兮首先想到的是给他们钱。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但问题是她目前能支出的额度负担不起“买肝换肝”这一行为。如果向遗产管理会递交申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批,批下来又要多长时间。 而贺东哲的状态随时可能恶化,她担不起那个风险。 两害相权取其轻,连北兮无奈之下只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她是o型血、已成年、身心健康,理论上是非常合适的捐献者。 可不到医生盖棺定论的那一刻,都很难百分百肯定她能捐肝成功。她做好心理准备了,能捐她就上,不能捐她就当是老天爷的选择,给贺家留一笔钱聊表心意。 只是到底是要动刀子的手术,连北兮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怎么可能不怕?不说手术过程中的风险、手术后的恢复等难关,光是腹部上要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就够令人难受了。 所以她很清楚,这种事要的就是一鼓作气,但凡让她再多考虑几天,或者告知连父连母实情,她就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是的,连北兮并不准备把事情告诉连父连母,因为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为此她私下准备好了遗书,万一她真那么倒霉死在手术台上,好歹能给父母一个交代。 自从两年前做了预知梦以后,连北兮感觉自己在疯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本以为推倒傅南景会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万万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她又要主动挖开肚子把肝脏分一块给别人…… 感慨万千的连北兮以为很快就会接到医院通知准备手术,不料王律师带回来的却是另一个叫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大恩如大仇 “什么?你说他们拒绝匿名捐赠?”连北兮双手揪着头发,在地上不停地绕圈走着。 她努力克制着濒临暴走边缘的自己,一边深呼吸一边不住吐槽:“这夫妻俩有病吧?走的都是正规程序,他们怕什么?儿子都快死了,还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有这么当人父母的吗?” 王律师在一旁默不吱声,任由连北兮抱怨,心里却在想不能怪人家多疑,天上突然掉下个完美肝脏指定要捐给贺东哲,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觉得里面有猫腻吧? “算了算了,”连北兮一脸的烦躁,“他们不要我还不想捐呢!肚子上留道疤,以后多少漂亮衣服不能穿了……” 可不到十秒,她又“啊啊”叫了两声,不爽地自言自语道:“凭什么不要我的肝?我那么年轻健康的一块肝他们凭什么看不上?不行!我偏要让他们答应!” 王律师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让他猜中了,贺家肯定是想答应的,只是他们也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是谁,所以故意以退为进,逼那个主动捐肝的人自己站出来找他们。 这一招未尝没有风险,万一捐献者一个不高兴直接撂担子,他们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不过显然贺父贺锦吃定了对方比他们更心急;而事实证明,他的确猜对了。 王律师在医院跟医生商量捐肝事宜的时候曾见过贺锦一面,对方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拿捏连北兮这种还在学校象牙塔里的小姑娘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客观地说,其实也是连北兮自己关心则乱。冒冒然出现一个志愿者说要把肝捐给非h国公民的外国人,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这个志愿者铁定和贺东哲认识。按照王律师的想法,连北兮但凡能撑过一天不回应,贺家肯定要赔着笑脸去医院那儿“改主意”。 可惜她连一个小时都没坚持住,自己阿巴阿巴就把自己说服了。 王律师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他育有一儿一女,跟贺东哲及连北兮年龄相仿。如果类似的事发生在他们家,他都不知道是该庆幸“儿子”有救了还是该斥责“女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连北兮说风就是雨,既然决定要跟贺东哲的父母见面,自然是越快越好。 于是,一个小时后,四个人坐在咖啡厅里面面相觑。 “兮兮,怎么会是你?你也来h国了,是来……找小哲的吗?”白苏又惊又喜,本来她还怕丈夫弄巧成拙,没想到真的一激对方就现身了。 她猜过很多人,唯独没有连北兮。虽然白苏知道对方在和贺东哲谈恋爱,但她同样也清楚俩人已经分手——那条微信正是她在暂时清醒的贺东哲指示下发出去的。 之后更是按他的要求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删得干干净净,连北兮就是不同意也没地方找人说理去。 白苏很心疼贺东哲。作为母亲,她当然希望儿子的心上人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可作为纯爱党,她又能理解儿子的做法—— 如果真的发生不幸,倒不如让连北兮以为他是个渣男,总好过为他的死伤心一场。 如果病治好了,那么一切都可以再重新来过,相爱的两个人就是磨难再多,也总能找到同一条回家的路。 不幸中的万幸是苍天有眼,捐肝的志愿者竟然就是连北兮!白苏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焕然一新,这下好了,儿子不但能治好病,连女朋友都一道回来了。 俩人的肝脏源于一体,还能有谁比他们更般配更适合天长地久呢? 白苏想得美滋滋的,坐在她身边的贺锦却没她那么乐观。他看得出连北兮是有备而来,不然就不会带个陌生男人一起出现。 她一开始就选择匿名,说明她根本不想让他们知道是她救了贺东哲,这种心态可不像是要携恩图报或者再续前缘。 “不是的,白阿姨,你误会了。我家在这里有房子,过来处理点事,刚好撞见你们去医院……” 白苏神情有片刻的黯然,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跟连北兮解释起贺东哲的那条分手消息。 “……兮兮,我知道小哲这么做不对,可看在他也是不想你难过的份上,就原谅他吧?或者等他做完手术恢复好了,你再亲自罚他,罚他跪一百个榴莲好不好?” 对上贺母饱含期待的眼神,连北兮狠心摇了摇头,“白阿姨,我今天来除了想让你们安心接受捐赠外,还带了份保密协定需要你们签字。”她示意旁边的王律师把东西拿给对面的夫妻,“我要你们答应我,不得以任何方式让贺东哲知道我是肝脏的提供者。” 白苏神色大变,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呀?你们之间只是有个小小的误会,说清楚了就没事了,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是你救了他?两个人想长久在一起瞒着这么大的事不好……” 看着苦口婆心试图说服自己的白苏,连北兮突然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捐肝的决定。撇开贺锦不说,白苏和贺东哲都有一副赤子心肠,可能有人会觉得那是“幼稚愚蠢”的代名词,但在连北兮看来,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 她玩弄了一个好男孩的感情,赔他一块肝作为补偿倒也说得过去。 “阿姨,大恩如大仇,我跟贺东哲已经结束了。他不知情,我们以后也许还有可能,他如果知道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连北兮无法说出故事线的真相,也没法让他们相信很快就能从大纲中脱身的贺东哲将不会再喜欢她,只好换个角度,用纯爱战士的忌讳来说服对方。 果然,两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恋爱脑”双双露出了了然且惋惜的神情。 总的来说,这次见面的结果都如了连北兮的意,除了贺锦坚持要给她买份高额的人身保险以外。她很想说怕死的自己早就托王律师去办这件事了,但转念一想,他们不知道她其实是在补偿贺东哲,想要报答一下她也很正常,便随贺锦去了。 两天后,连北兮和贺东哲同时进了手术室。 也许身为大纲里的主角多少有些福运在身,两人的手术都很成功。 当连北兮无聊地躺在床上静养时,贺东哲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排异反应。 一周后,伤口愈合良好躺得要发霉的连北兮终于得到医生的允许,可以坐着轮椅到处转转。 她第一时间就溜去了重症监护室,隔着厚厚的玻璃她什么也看不清,不过按照医生护士的脸色推断,贺东哲应该恢复得还不错。 连北兮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在她默默凝视贺东哲的时候,恰巧经过的白苏偷偷拍下了这副画面。 白苏决定回去了就把这张照片和别的一起打印出来放在家庭相册里。贺东哲平时绝不会翻相册,但万一哪天他心血来潮打开相册看见了呢? 那可不能说是她故意泄漏的,只能说是缘分犯下的错。 见完贺东哲没多久,连北兮也准备出院了。考虑到身体刀口还热乎着,她不敢坐飞机回去,而是选了豪华游轮,这样也能顺便多给她几天恢复的时间。 本来她准备了一堆话要说服连父连母让她再晚一阵子回家,谁知他们居然问也没问随口就答应了。 连北兮有理由怀疑,“张家出的事”到目前为止还没解决好,所以她的父母才会不想叫她在这个关头回去。 这不禁让她越发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处理了半个多月还没处理好?而且连一丝口风都不能漏出来? 真假千金 2bx x .c o m 在连北兮小时候,曾经风靡过一部名为《xx生死恋》的电视剧。那时候,张子珍周围几乎全是为剧中假千金的凄美爱情感伤落泪的,只有她一个心疼里面的真千金。 张子珍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完全无法理解剧中假千金养母的所作所为——说她疼爱真女儿吧,她又日夜思念假女儿,甚至不让真女儿动假女儿用过的东西;说她疼爱假女儿吧,她又能狠心到一声不吭直接全家消失……只能说编剧拿的一支好笔,为了虐心强行让剧中人物做出现实中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张子珍最后也没看完那部剧,不过她倒是跟风去给自己和连北兮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生活毕竟不是连续剧,没那么多的意外巧合。 这就是她对“真假千金”的态度,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类似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 那时连北兮马上就要从b市返回a市备战高考,张子珍忙着给她采购各种东西。 在商场的餐厅小坐休息时,突然有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到了她旁边。更多免费好文尽在:2 a 33. co m 对方自称姓魏,是个律师。 在经历过天降十亿美金后,张子珍对所有自称“律师”的人都十分戒备。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魏律师的目标人物不是连北兮,而是她。 接着,张子珍就从魏律师口中听到了一个俗套狗血的故事—— j市一位霍老太太的小女儿在四十年前被坏人绑走,多年来她始终不肯放弃希望坚持寻觅,终于找到了女儿的下落。 而张子珍,便是当年那个被迫离开亲生母亲的小女孩。 魏律师此番找上门,就是想请张子珍去j市做一次亲子鉴定,来为这场寻亲画上完美的句号。 张子珍:“……” 她上下打量着魏律师,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小伙子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想不开干起传销了?” 魏律师刚要反驳,张子珍的声音忽然冷下来,嫌恶地说道:“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你随便编两句我就跟你走?” “不是的,张女士,我……” “我什么我?”张子珍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辩白,“记住了,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报警送你去拘留所三日游!”语罢,也不管魏律师一副“我说的是真的求你相信我”的表情,径直走了。 当天吃晚饭时,张子珍把整件事当成玩笑说给了丈夫连祁山听。 连祁山全程都在忍着不插话,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才打断她说道:“小珍……有没有一种可能——魏律师说的是真话?” “怎……么会?”张子珍起先不以为然,可很快想到了大半年前的一幕,她惊疑不定地看向连祁山。 连祁山显然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点点头道:“当初王律师找上门时,我们也当他是骗子……” 张子珍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像是在说服连祁山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就算他不是骗子,也不代表他说的是真话,没准是什么电视台的整人节目……”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大舅子他们问问?” “打什么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早都不联系了。再说了,我从小就和他们不亲……”张子珍说着说着自己都愣住了,几个始终压在她心底的怀疑再度涌上心头。 为什么她和两个哥哥年纪相差那么多?为什么两个哥哥从小就对她很冷淡,几近视若无物?为什么在父母离世后,两个哥哥直接就不跟她来往了? 犹记得当时她还伤心了好几天,觉得就算人走茶凉,哥哥们也做得太难看了,他们即便没有感情,至少还有血缘关系…… 但如果这份相连的血脉一开始就是假的呢? 张子珍骤然心惊,倘若她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那么两个哥哥的行为就解释得通了。 莫非她真是被拐卖进张家的? 连祁山见妻子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知道她已经想到了关键,也不忍心逼她去证实真伪,只是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张子珍再度见到魏律师是在两天后。 她没有报警,也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排除他是骗子的可能性,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张子珍这样的反应对魏律师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赶紧主动献上霍老太太以及“她”小时候的照片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如果说照片里的老太太只是眉眼间依稀看得出张子珍的影子的话,那么另一张照片里的三岁小女孩则活脱脱是连北兮的翻版。 张子珍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自己五岁以前的照片,她问过张母为什么两个哥哥都有许多照片自己却一张也没有?张母说是她小时候不爱拍照,张子珍那时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深究。 如今回想起来,这未尝不是从另一方面佐证了她五岁之后才来到张家的真实性。 张子珍心里已然对魏律师说的话信了大半,但父母对她几十年的照顾和疼爱也不是假的,她总有种做了亲子鉴定就是背叛他们的感觉。 魏律师看出了她的动摇,连忙在旁边唠叨起霍老太太这些年寻女的艰辛来,言语间也提到“她”的生父周老先生前几年就去了,离世前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便是“她”这个弄丢的小女儿。 客观地说,照片里的霍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打扮却很是雍容华贵,再加上寻亲向来是件费时费力的事,他们还雇的起律师……张子珍合理推断周家或是霍家家底颇丰,并且从魏律师的措词来看,霍老太太不止她一个孩子。 于是,张子珍很自然地问起了有关“她”兄弟姐妹的事。 正在滔滔不绝的魏律师明显卡壳了一下,犹豫片刻后才用春秋笔法说“她”已故的父亲位高权重,两个哥哥亦是人中龙凤,两边家族更是繁荣昌盛、人才济济。 听话听音,张子珍虽说管的是公司财务,但这些年和连祁山一起也没少跟人精子打交道,马上听出了魏律师的言外之意—— 周家霍家都是水深的大家族,真正一直念着找她回去的只有霍老太太一个人。 张子珍闻言并不失望,甚至还可以说是在她的预料之中。自己跟这些家人亲戚之间到底隔了四十年的光阴,单靠血缘关系能剩下几分香火情? 也难怪魏律师从头到尾基本只提霍老太太一个人,想来其他人未必乐衷于找到“她”,没准还有不希望“她”回去的…… 毕竟花费四十年时间找到一个丢失的人,对普通人家来说是奇迹,可对那些红二代红三代来说,似乎又有点不够看了。 张子珍不想恶意揣测尚未见面的“家人”,只暗暗提高了自己的警惕心。所幸到了她这个年纪,对父母家人的爱已经看得很淡了,更关注的是自己下一代的幸福。 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她其实还应该感谢周霍两家四十年后才找到自己。不然换成未成年那阵,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崩溃。 认亲 “我可以答应去做亲子鉴定,前提是在a市本地进行。如果结果证明我……和霍老太太确实存在血缘关系,那时我们再商量去不去j市。”张子珍清楚这事不可能一直拖下去,但叫她屁颠屁颠地上赶着认亲她也做不到,各退一步是她眼下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魏律师面露迟疑之色,其实谁都知道亲子鉴定在哪里都能做,j市那边坚持要求张子珍过去,未尝没有给人下马威的意思。跟他交接的并非霍老太太本人,所以魏律师也无处得知究竟是谁下的指令。 他自认看人还有几分准头,张子珍瞧着不像是故意拿乔以退为进的样子,那么就只能是她并不太在乎j市的“家人”,这个“家”认不认得回来她都无所谓。 无欲自然无敌,魏律师想通其中的关节后不再犹豫,一口应承了下来。大不了到时候找自己师傅帮忙,直接联系霍老太太,他就不信周霍两家有谁敢当着她的面作妖。 张子珍听到他答应,也暗暗松了口气,连北兮高考在即,她可不想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影响到女儿。 巧的是,连北兮的高考成绩与亲子鉴定的结果几乎是前后脚出来的。 张子珍一天里接连收到两个重大消息,但凡心脏弱一点估计都要晕过去。 连北兮的成绩和她平时的模拟考水平一致,上c大没有问题,但大概率选不了热门专业。好在她有巨额遗产傍身,不需要为了生计学个好就业的专业,只要选个她感兴趣的就可以。 张子珍和连祁山全权放手,让连北兮自己做决定。他俩之所以还一如既往地看重高考,也是不希望女儿失了平常心,觉得有钱在手这辈子都可以躺平了。 君不见那些中了高额彩票的人大多在几年内都会把钱财挥霍干净,一直在地面是不好受,可更令人难受的是去了天上后又摔回地面。 他们只希望这笔钱给连北兮带来的是福,不是祸。 至于亲子鉴定的结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然是存在亲缘关系。现在这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张子珍的心态反倒变得平和起来。 j市的那两家子究竟是人是鬼,她去亲身感受一下就明白了。连祁山自然要一起同行,连北兮的话……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先瞒着她。 万一这一行闹得不愉快,那便没必要告诉她真相,就当张家依然是张子珍的娘家。 仿佛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夫妻俩本来还在发愁要用什么理由瞒着连北兮消失上十天半个月,没想到她刚好就要去h国巡查四堂姑留下的遗产。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连北兮前脚刚上飞机,他们俩后脚也坐进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 周家老宅坐落在j市南边的军区大院里,根据魏律师的介绍,在这里长住的其实只有霍老太太和几个保姆,其他人在j市别处都有自己的房产。 大院里的房子论精致程度自是比不上高端商品房,但光凭这荷枪实弹的值班军人就已经可以藐视张子珍见过的所有房产了。 她突然就懂了初进贾府时林黛玉不敢多看多问生怕被人取笑的心情,周家和她俨然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不,确切地说,是两个阶层。 不过张子珍比林黛玉好的是,她的两个哥哥还愿意纡尊降贵地来见她,不像林黛玉的舅舅贾政,借口男女大防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别看霍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显然在周霍两家还十分说得上话,客厅里乌泱泱等着一群人,全是来给她这个“周家三小姐”接风的。 被这么多双或是善意或是笑里藏刀的眼睛盯着,张子珍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货物,被摊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任由他人打量评估。 偏偏这些人面上又都是笑呵呵的,叫她想定位是谁对自己恶意满满都做不到。只不过刚见面,甚至还没开口说话,她就已经深切意识到了官场和商场不是一个赛道。 霍老太太坐在主位,一见到她虽然不像贾母搂着黛玉“心啊肝啊”叫个没完,却也是激动得落下两行清泪。 也许是母女天性,也许是被老太太哭得情真意切的氛围所感染,张子珍的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可惜她这么大人了不好再抱在怀里,霍老太太只能拉着她的手不住摩挲着。 脸和手都保养得宜,不难看出张子珍这些年过得很不错,但霍老太太看着她,脑中浮现的却只有当年高度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儿,死命抱着歹徒的腿,哭喊着让她带着哥哥先跑的画面。 她苦命的孩子,本该过着公主般娇贵的日子,享尽一生荣华,如今却只是跟着个不知名的小子白手起家,辛苦半生挣下的家业也只够买几套首饰…… 可这又能怪谁呢?怪他们夫妻俩太会经营招了别人的眼?怪国内当时的大环境鱼龙混杂歹人四散?怪她太理智危机关头抛下小女儿带着儿子去喊救兵?还是怪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这么多年才找回人? 霍老太太在内疚和痛苦中度过了四十年,一朝有了发泄的出口,不哭个精疲力尽昏死过去哪里能收住? 于是,刚来不久就目送哭晕的亲妈被送去休息的张子珍尴尬了。比起她,连祁山更惨,简直就跟隐形了似的站在旁边无人问津。 很快一个和她年纪相仿妆容精致的女人打破了僵局,后者自我介绍名叫霍怡然,是霍老太太弟弟的女儿,小时候经常去周家陪伴霍老太太。 霍怡然是个自来熟的性子,问也不问就挽过张子珍的手臂,带着她挨个认识在场的亲戚。 和霍老太太一辈的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她,也就剩下霍怡然的父亲。可惜霍老的身体远远没有姐姐硬朗,大半时间都在医院里疗养,今天人自然没到,但红包和见面礼却是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和张子珍同辈份的人就多了,各种堂的表的以及他们的丈夫妻子孩子听得她头昏脑涨。张子珍也不傻,虽然全程笑着招呼下来,可用心记下的只有两个亲哥哥一家。 霍怡然介绍完后,难能可贵地没有忘记张子珍的丈夫,还给了连祁山一个露脸的机会。 连祁山经过方才的冷遇,大致也对这群人有了个粗浅的了解。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些紧张无措怕给张子珍拉后腿的话,在霍怡然拉着他妻子花里胡哨地介绍完一圈后,他也就淡定了。 这些人与其说是来认亲,倒不如说是来看热闹的。既然他们来者不善,连祁山自觉也没必要上赶着热脸贴人冷屁股。殊不知,他这副不甚热络的反应反倒阴差阳错地让不少人高看他一眼。 慈母 霍怡然随后又安排张子珍夫妇去房间小憩,对方明显非常熟悉周家,话里话外还贴心地安抚张子珍“不要拘谨,当成自己家就好”。 张子珍听了笑着道谢,心里却在玩味对方的态度。什么叫“当成自己家”?这里难道不就是她家吗?都一把年纪了,莫非还觉得这种言语上的小心机能刺激到她? 想来霍怡然被霍老太太当成女儿走失后的慰藉品宠了几十年,十有八九早把自己视作了周家人,对她这个乍然冒出来的亲生女儿有敌意倒也正常。 毕竟她们两个其说是姑侄,倒不如说是母女更为恰当。 张子珍已经过了会为父母疼宠别人家小孩而吃醋嫉妒的年纪,再加上她对霍老太太不仅没有感情,甚至连记忆也没有,所以即便意识到自己正处于《xx生死恋》里真千金的尴尬位置,她也并不觉得心酸难过,反倒隐隐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不怕周霍两家不把她当亲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因为血缘关系强行凑在一起。她怕的反而是他们热情周到,一上来就把她当成自己人。 活了半辈子,张子珍不信毫无来由的好,既然少了做家人的缘分,那么简单保持点面子情就行。 她甚至已经开始查阅机票,盘算着如果过两天就回a市,再申请签证去h国找连北兮来不来得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张子珍自诩看透人性,却没料到霍老太太一生风雨富贵走过来,临到生命尽头了就只想当一个慈母。 霍老太太清醒后,先是以母女俩多年未见要促膝长谈为由遣散了众人,随后又把连祁山送去了附近的五星级酒店暂住,周家老宅很快便只剩下张子珍和霍老太太两个人。 令张子珍惊讶的是,老太太并没有和她絮叨多年前的往事,而是雷厉风行地打了几个电话,开启了带着小女儿到处吃吃喝喝见朋友的生活。 那些人哪怕老太太不特意介绍,她也猜得出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十来天,张子珍越来越看不懂老太太在做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的走丢是周家的丑事,即使找回来了最多也只是私下认一认人。如今看按老太太这架势,分明是想闹得人尽皆知。 更巧的是张子珍内心腹诽后没两天,老太太还真给她办了场盛大的晚宴,欢迎她回到周家。 在笑得脸都快僵硬后,张子珍终于找到机会借口上洗手间独处片刻。 她放下马桶盖坐着放空脑子,高级酒店就是有这点好,洗手间都装修得高雅幽静,呆上半天也不用担心被任何怪味熏到。 偷得浮生半日闲,张子珍作为今晚的绝对主角,十分清楚自己不能缺席宴客厅太久。只是正当她要出去时,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 “诶,你说刘家那位看得上今天这个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说话的应该是她的二嫂赵朵朵。 “不好说,男人到死都爱十八岁。这位虽说长相身段都不错,但怎么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 第二个声音年轻一点,张子珍听着耳熟,却记不清是哪一个。 不过现在的她也无暇去细想对方是谁,因为她们口中讨论的那个女人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她自己。 “那也比刘家的小了至少二十岁……哼,男人,我就不信他们真敢找个十八岁,不怕老头子直接死床上?” 两个女人低声笑起来。 “话说回来,你家这个貌似还有丈夫吧?” “那都是小事,等离婚证一拿谁知道是什么时候离的婚?” “也对,只是我听说盯着刘老这块肉的母狼可不少,你们真有那意思可得抓紧了。” “放心,真要把她嫁出去,老太太那儿嫁妆肯定不会少。当年说是一箱箱小黄鱼全上交了,可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再说了,刘家要真想找十八岁,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说是今年正好十八,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 “啧啧,母女共侍一夫,到时候生出孩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叫。” “刘家那几个儿子都不是吃素的,真要给她生出来,指不定是谁的种呢?” …… 两个女人估计是补好了妆,没有再多说什么,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洗手间重归平静。 张子珍面色苍白地站在隔间后面,手脚冰冷,死死咬牙才让自己没有失控地冲出去。 说来这不是她第一次“意外”听到有人在私下谈论自己,内容大多是无关痛痒的吐槽和嫌弃。她也是接二连三碰上这种“意外”后才意识到人家没准心知肚明她也在,故意说给她听的。 他们评价她最多的字眼就是“小家子气”,张子珍首次听到时还自我反省了一番。她自认也见过一些世面,还不断提醒自己面对这些权贵时,态度上一定要不卑不亢。固然他们的阶层地位高人一等,可她不贪图他们身上的任何东西,所以没必要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她不明白,落落大方的自己怎么就“小家子气”了? 等听多几次后她才恍然大悟,在这些人眼里,但凡不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但凡不是地位比他们更高的,一律都是“小家子气”。 张子珍有些好笑他们这种狭隘的格局,可转念一想,他们这些人已经出生在华国的金字塔顶端,只要不作妖,这辈子都不会跌落到金字塔底端去,他们的格局大不大又有什么所谓呢? 自那以后,她便屏蔽了所有对自己的负面评价。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反正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可今天的这番对话显然跟那些叫人反感的恶意贬低不同,张子珍对社会的灰色地带乃至黑暗面并非一无所知,但她从没想过那些肮脏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甚至连北兮身上。 这群人明面上比谁都光鲜亮丽、人模人样,可又有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打的尽是这些恶心龌龊的算盘?张子珍非常有冲动想要掀桌走人,但残余的理智还是制止了她。 且不说那两人是不是特意说给她听的,就算不是,她也不能冒冒然一走了之,留下个隐患,毕竟连北兮一个月后还要来j市的c大上学。 何况错的是他们,凭什么要他们一家躲得远远的? 张子珍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离开洗手间,回到宴客厅若无其事地继续扮演她“周家三小姐”的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自己回来后明里暗里打量她的视线变多了。 她仿若不知,情绪稳定地撑到了晚宴结束,回酒店后也没和连祁山提起只言片语。 遗产 第二天,在霍老太太准备领着张子珍再度出门看望好友时,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听到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了对方听。 老太太起初脸色很难看,谁知听完后反倒恢复了正常。 她温和地问张子珍:“你知道刘老是什么身份吗?” 张子珍摇摇头。 老太太指了指天花板,“按照过去的说法,那可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你若是真能嫁给他,可以说只要那位不死,你在整个华国都能横着走。” 张子珍刚才还是做戏的成分居多,如今眼泪是真的流下来了,对方来头这么大,她们不会真没有活路了吧? 见她吓得脸都白了,老太太不禁失笑,“傻孩子,真当你们母女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妖姬吗?人家刘老连你是方是扁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强迫你们?” 张子珍被她这么一点,顿时醒悟过来——是了,凭人家的身份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她在自作多情些什么?果然是关心则乱,倘若只提到她,张子珍觉得自己大概率还能理智分析一波;可一旦把连北兮牵涉进来,她的脑子就跟宕机了似的,降智到不能理性思考。 既然“相看”的说法是无稽之谈,那么故意编造这件事并让她“意外听见”的行为显然就很有问题了。 霍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是我养大了他们的心,让他们觉得我的东西就该是他们的,哪怕是同父同母的妹妹,也没有资格染指。” 张子珍隐约懂了一些,却克制地没有出声。 老太太看她这副不愿交浅言深的模样,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她怜爱地拍了拍张子珍的手,示意后者跟自己走。 老太太带着张子珍到了书房,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反倒是张子珍极其不自在,自觉撇头不看来避嫌。 片刻后,老太太随意取了三个首饰盒,说道:“打开看看。” 饶是张子珍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三套巧夺天工、美轮美奂的首饰时仍是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即便缺乏专业的珠宝知识,张子珍也能看得出这三套皆不是凡品。她去过不少高端珠宝店,但没有哪一家的翡翠有这么好的水头,也没有哪一家的红宝石有这么高的纯净度,更没有哪一家的钻石有这么大的克拉数……更遑论将它们打造成可佩戴饰品的工艺,让她下意识想到了纪录片中那些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里的能工巧匠。 “这些只是一部分,保险柜里还有几盒。”霍老太太略带怀念的目光从首饰上缓缓滑过,“他们以为我想把东西留给你或者兮兮,所以慌了,想借那出戏探探你的底……” “我的身家背景他们还不清楚?” 老太太笑了笑,“他们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向上爬的欲望,又愿意为你的野心付出多少代价。” 张子珍似懂非懂,但她清楚无论她的答卷是什么,她都玩不过那群从小就浸淫此道的人,所以她才会求助唯一可能站在她这边的亲妈。 目前看来,她坦白一切的这步似乎是走对了。都说人老成精,霍老太太显然对家中晚辈的各种小心思一清二楚,而她要做的就是让老太太相信不论是争家产还是拼地位,她都没有兴趣。 “我其实……” “其实他们想的没错,这些东西我确实是要留给你的。”老太太似乎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她的自白,“或者说不只是保险柜里的财物,我剩余的其他财产,也都列好了遗嘱留给你和兮兮。” 时隔数月,张子珍再一次尝到了天上掉馅饼的滋味。可这回不比之前,除了些许惊喜外,她感受更多的是担忧和不安。 有钱花是好事,但有没命花更重要。真让那些人知道老太太的私产都进了她们母女俩的腰包,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可是我担心……” “别怕,他们不敢做什么。我知道你不记得五岁以前的事了,也不是抱两下哄一哄就会相信妈妈无所不能的年纪……”老太太的声音无奈又感伤,“我保证再多,你心里也未必会信。” 张子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点场面话来拯救一下气氛,但她喉头就宛如被灌了铅似的,沉重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只说一句,我对你,就像你对兮兮……希望你能信我这个老太婆一次。” 张子珍心头一酸,红着眼睛喊了声“妈”。 老太太苍老细瘦却温暖的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脸,“好孩子,欠你的妈妈保证都会回到你手里。” 自这天起,母女俩才算真的对彼此敞开了心扉。 霍老太太怎么想的张子珍不清楚,但她心知肚明打动自己的不单是前者的那番话,更多的是对方将遗产留给自己的举动。 在她的认知里,成年人的真心在哪儿,钱就应该在哪儿,尤其是她们这种没有机会培养感情的亲子关系。如果老太太嘴里说着最疼她,却把所有好处都给了两个哥哥,那只能说她消受不起这份口头上的“爱”。 简而言之,张子珍定义的“母爱”论迹不论心。好比张家收养她的那对父母,张子珍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心理收养了自己,至少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们对她和对其他两个儿子一视同仁,钱财方面更是不偏不倚。 想来也正是这份“公平”,才让那两个男人怨上了她,父母一走就迫不及待地与她割袍断席。 或许是受这种“爱意要靠金钱来表达”的家风影响,张子珍对连北兮的爱也跟黄白之物脱不开关系。在四堂姑的遗嘱公布前,她整天想的都是如何多赚点钱,好让女儿以后能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等连北兮因为继承遗产意外实现财务自由后,张子珍顿时就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替她操心的了。而大部分家长都看重的结婚生子之类的人生大事在张子珍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连北兮不是恋爱脑,她做什么选择张子珍都不会干涉。 不过感动归感动,张子珍始终没把十亿遗产的存在告诉霍老太太,只含糊带过一句说连北兮爷爷家那边也给她留了一笔钱。 除却财帛动人心的担忧外,这段时间由于见多了权贵而导致政治素养飞速提升的张子珍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顾虑——四堂姑的遗产几乎全在国外,周霍两家在华国地位不低,万一牵扯上什么“勾结境外资本”的阴谋论就糟糕了。 好在霍老太太到目前为止也没提让她改姓和迁户口的事,所以连北兮在法律层面上同周霍两家并没有任何瓜葛。刚好小姑娘眼下在h国玩得乐不思蜀,张子珍干脆顺水推舟,将连北兮来j市认亲的时间又往后推了推。 亲母女 只是张子珍乐得闷声发大财,别人看了却不这么想,尤其是已经把自己当老太太唯一“女儿”看待的霍怡然。 她很早就知道张子珍的存在,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个表姐走失时和她年纪相仿,霍老太太根本不会动不动就把她接到周家,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培养她。 霍怡然也是长大懂事后才被告知,她的父亲以及两个伯伯其实是霍老太太同父异母的弟弟。 霍家发家早,霍老太太的母亲是正妻,只生了一个女儿就去世了。霍老太太可以说是由父亲一手拉扯大的,父女感情非常好。霍父为了保住女儿的地位,一直等到她长大开始接手家业后才松口纳姨太太,甚至一次性找了三个,为的就是避免一家独大,生了男嗣后威胁到霍老太太。 霍老太太也不负众望,成功地在日后的几番巨变中保住了霍家,三个弟弟更是靠着她的关系重新站到了国家高层的位置。 只不过同样是从政,霍家跟周家却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偏霍老太太也没有再把霍家往上拉一把的意思。这让霍怡然很不甘心,别看霍老太太平时宠她,贵重物品随便拿,可一涉及正事,就半点耳旁风都吹不进去。 时间久了,霍怡然不得不死心。如今她儿子也到了上大学的年龄,成绩却不怎么样,她正琢磨该怎样让老太太松口给安排个好前程时,那个已经杳无音讯多年的“小女儿”突然就给找回来了。 霍怡然差点没被气死,哪怕晚两年等她把儿子安顿好了再出现都行。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跳出来,老太太不得把精力资源全放在她们身上,还能有她家浩浩什么事? 霍怡然咬牙切齿了几天,最终决定不能轻易认输。俗话不是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嘛,她和霍老太太四十年的感情又不是虚的,她就不信一个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女人还能斗得过自己? 果然,表姐张子珍一如霍怡然想象的小家子气,明明拥有可以颐指气使他人的地位,却总是笑吟吟的凡事都说好。她以为这样别人就会觉得她平易近人好相处吗?霍怡然笑死,人家只会在背地里说她烂泥扶不上墙,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好吧? 霍怡然不知道借着张子珍这个性子在霍老太太面前刷了多少好感,现在人人口中,谁不说她这个表妹做事细致贴心,对“姐姐”照顾有加? 好比今晚,霍怡然又一次把霍老太太和张子珍约出来一起吃饭,用的说辞是“有家餐馆南方菜做得很不错,怕表姐想家了,特地带她来解解乡愁。” 张子珍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理了理头发,又补了下口红,换上一副温婉的面孔后,才施施然走了出去。 霍老太太看见心爱的小女儿,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慈爱地问道:“今儿点的几道菜怎么样?吃的还习惯吗?” 霍怡然坐在一旁,准备等张子珍一如既往地说过几句好话后,再给自己的“体贴”刷一波存在感。 不料张子珍犹豫了片刻,一反常态地说道:“菜很一般,在我们那儿啊,估计开不了几天就要倒闭。” 霍怡然:“……” 她险些没做好自己的表情控制,张子珍这是怎么了,鬼上身了吗?明明之前借口让其品尝j市风味,故意安排了好些老j市人才可能吃惯的东西,张子珍都能面不改色地说“不错挺好的”。今天她特地搜过评价才定的地方,对方居然敢说菜色不好到要关门的地步? 这是在点评饭菜吗?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霍怡然第一次在这个唯唯诺诺的表姐身上失了面子,心中极度不爽,放在平时她说两句场面话也就圆过去了,但此刻她却是半点都不肯妥协,故作惊讶道:“不会吧?这家厨子可是重金从南方挖来的高手,表姐你是哪一道菜看不上啊? 张子珍似是没听出她言语中的阴阳怪气,认真回答道:“南方很大,我不知道这家厨师是哪个省的,但肯定跟我不是一个地方的。别的太专业我怕说了你也不懂,就这个粥吧,我们那儿讲究入口即化。啧,这个高手做的吧,我觉得叫‘汤泡饭’更合适。” 霍怡然:“……” 瞬间的怔愣过后霍怡然涨红了脸,半是气的半是窘的。张子珍这段时间说话办事几乎都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她从来不知道对方也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戳她肺管子的话来。 她心中气得要命,偏偏面上还不能漏出半点马脚,不然她前阵子费了大力气才立起来的“善解人意小表妹”人设就要崩塌了。 可叫霍怡然坐以待毙,任由张子珍贬低她的品味也绝无可能。她迅速收拾好情绪,刚刚自己是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个措手不及,真要论话语里的小机锋,张子珍拿什么跟她比? “我……” “诶,你小时候就爱吃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我们当时还奇怪一家子北方人怎么生出个南方口味,没想到大了也一样……”霍老太太状似无意地打断了霍怡然的话,笑眯眯地回首了一遍陈年往事。 霍怡然堆到喉咙口的反驳被生生掐断,她想等老太太感慨完后再拉回刚才的话题,谁知母女俩随即你一言我一语地回顾起童年旧事来,逼得她只能一点点地再把话全都憋回去。 张子珍余光瞥见霍怡然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突然觉得过去的半个月自己真是太傻了。无欲则刚,这些人再有高高在上的资本,他们一家三口不从政不考公,又怕他们什么呢? 何况,老太太还没死呢,有她在上头罩着,就是连北兮现在来了铁定也吃不了亏。 只是想归想,出于保险起见,张子珍仍是亲自回a市,面对面和连北兮解释清楚来龙去脉了,才把后者带到老太太面前。 连北兮在见到张子珍之前,已经大开脑洞想了好几个“张家出事”背后的真相,但恁是她想象力再丰富,也yy不出自己母亲其实是国家高层沧海遗珠这种事。 虽说她和两个舅舅不亲,可跟外公外婆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在连北兮眼里,张子珍和父母感情深厚,压根没有一丝一毫让人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的地方。 偏偏事实证明张子珍就是张家收养的。 怪不得常说生活比狗血连续剧更精彩,她的母亲竟然毫无征兆地摇身一变,成了j市的高干子弟——连北兮再一次深刻领悟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可能拥有专属于“ta”的故事大纲。 譬如张子珍,连北兮非常怀疑她拿的是“真假千金”剧本,只是不知道半路哪里出了错,把真假千金的会面生生推迟了几十年。 按照她小时候看过的影视作品,但凡再早个十年八载揭开真相,张子珍都可能跟“假千金”发生各种冲突,可如今是万万不可能了。 原因也很简单——有谁见过两个四十好几的女人为了父母家人的宠爱以及男人的归属斗来斗去的呢? 想做女主角也是有前提的,年龄自是首当其冲。 连北兮以一个脑回路清奇的角度在对待认亲这件事的态度上和张子珍巧合地达成了一致——简而言之就是“无所谓”。 她们已经有过疼爱呵护她们的父母(外祖父母),对j市那家人都抱着“合则来,不合则散”的心态。 话说回来,虽然张子珍有意无意地忽略不提某些细节,连北兮仍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她对j市的那些亲戚并没有太多好感。相比之下,张子珍对霍老太太的评价就高多了。 看样子,这对四十年没见面的母女相处得还不错,连北兮不由放下了心,也对与这位“新外婆”的见面多了几分期待。 室友 p o18az.com 和张子珍那时的大张旗鼓不同,连北兮的“认亲宴”办得非常低调,只叫了周霍两家三代以内的亲戚。 也许是霍老太太这段时间对张子珍的高调疼爱起了作用,到场的众人都很给面子,简直把连北兮夸成了天上有地上无、集美貌才华于一身的奇女子。 连北兮的政治素养还不如张子珍,压根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各个“局”各个“长”代表什么,只乖巧地扮演一个贴心小棉袄,脸上笑得比谁都甜,但脑子里却是一个人都没记住。 所幸她也不用再和他们应酬,跟张子珍不同,霍老太太基本不带连北兮到处串门,除了时不时出门散步,祖孙俩成天就是黏在家里说话学习。 是的,学习。别看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每天还坚持抽出时间来学习新鲜事物或者看书读报。作为特殊年代过来的大家闺秀,老太太会的又多又精,完全超乎连北兮的想象。 她甚至都有点遗憾这个外婆认得太晚了,早几年的话,自己不知道能多学多少东西。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8a g. com 一个愿意学,一个乐意教,俩人每天学这学那忙得不亦乐乎。张子珍有次还看到连北兮主动要求跟着老太太学书法,她心中不免十分纳闷,明明小时候叫连北兮练字跟要她命似的,现在大了没那必要了她反倒又要重新练起来…… 张子珍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她虽然不理解她们高兴的点在哪里,但也乐得看见自己最亲的两个人相处融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连北兮去c大报道的日子。 连北兮志愿报的是遗传学,她的分数其实足够选几个比较热门的专业,可她因为没有经济压力,便按照个人喜好选了个和生物有关偏理论的专业。 她都做好未来几年的大致规划了,成绩好就继续深造,成绩不好就找个愿意收她的工作单位,想上班上班,不想上班就辞职。 等二十五岁遗产正式到手后,她再考虑下一步的人生规划——主旨是做什么都可以,除了创业。 她可不想早早就把钱全败光了。 连北兮的宿舍是标准的上床下桌四人间,带独立卫浴。三个室友里只有一个和她是同专业,另外两个是学历史的。 同专业的那个女生是j市本地人,名叫杨青青,剩下的一个是来自k市的龚玫,另一个是来自l市的梁钰。 杨青青个子高挑,打扮成熟,看着不太好惹的样子。龚玫文静内敛,基本不主动开口,但有问必答。至于梁钰……打过招呼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高考多少分?” 本来刚认识大家就有些拘谨,她再这么一问,气氛顿时更加僵硬。 杨青青冷哼了一声,转头整理衣物去了;连北兮笑笑不说话……只有龚玫,大概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弱弱地报了个数。 梁钰听了,表情一下子变得骄傲起来,得意洋洋地回了句“我比你多二十分”。 “k省是高考大省,分数线本来就比其他地方高,有什么好炫耀的?”杨青青看不惯梁钰想要压人一头的嘴脸,凉凉地说道。 梁钰脸色沉了沉,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那也比你们j市人强……谁不知道c大在j市本地招生有优惠,分数线低得不得了好吧?” 杨青青一点没被刺激到,似笑非笑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在j市高考呢?是怕分数线太低,浪费了你那么高的分数吗?” 谁都知道j市户口有多值钱,梁钰也不例外。她倒是想当高考移民,可家里没那个条件,连去个考生少一点的省市都做不到,更遑论是大家最想去也最难去的j市? 只是好面子的她自负又自卑,不愿意亲口承认“自己不是j市人,享受不到招生福利”这一简单的事实,所以“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恨恨地瞪了杨青青一眼。 杨青青算准了梁钰会是这种反应,她的目的本来也就是让对方闭嘴,现在成功了,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龚玫瞧着像是想打圆场,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开口。 连北兮从头到尾就是吃瓜群众,眼下唯一纠结的是一会儿还要不要喊大家一起吃午饭。 她最后还是叫了,龚玫高高兴兴地一口应下,杨青青看了下手机时间也说可以。剩下一个梁钰,本来想拿乔让连北兮多劝自己两句,被杨青青“爱去不去”的眼神一看立刻又萎了,闷闷地点头同意。 吃饭的时候大家交流了一下基本信息,都是对大学生活充满期待的同龄人,彼此间很快便熟稔起来。 期间杨青青和梁钰又呛了几句,不出意外地皆以梁钰气呼呼地闭嘴告终。 连北兮算是看出心得体会了,杨青青对上梁钰基本就是天然压制,她们俩一个看不惯任何装逼装纯的行为,另一个偏偏有事没事就喜欢嘴巴上占人便宜,所以但凡同框必然要吵上两句。 龚玫则比较简单,就是个老好人,希望世界和平寝室友爱的那种。 总的来说这个宿舍的人际关系在连北兮的接受范围内,她之前考虑过如果室友不好相处,自己就想办法搬出去,现在看来暂时没那个必要了。 因为专业不同,四个人很快便分化成两两一组行动。 连北兮和杨青青慢慢也熟了起来,对方个性直爽,有话当场就说了,从不在人背后搞小动作,连北兮初时不习惯,后面相处久了也就好了。 距离最后一次见贺东哲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连北兮没有再做任何关于“小说大纲”的梦。她不愿每天胡思乱想自己是不是就此脱离了被人摆布的命运,干脆主动出击。 她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多认识人,尤其是那些拥有校园文男主配置的人,于是,她一鼓作气地报名参加了c大论坛上所有号称有“男神镇团”的社团。 这一操作可把她累得够呛,光是社团迎新的聚餐她就吃了快一个月,吃到最后几家餐馆的老板都认得她了,一见面就调侃她“今天又是哪个社团啊”? 除此之外,连北兮还收到了无数的好友申请。她也不客气,非常势利地只挑那些要么有帅气头像要么有职称名气的人加。 一个多月下来,她不但没有做预知之梦,反而因为各种挂着社团活动名头、实际吃吃喝喝男女联谊的饭局重了好几斤。 网暴 连北兮喜忧参半,一边赶紧退出无意义的社团,一边马不停蹄地给自己报了个健身课程。 健身房推荐的基本都是男性私教,但他们的过度热情让她浑身不适,换了好几家才找到一个符合她要求的女性私教。 另一方面,c大的课业比传说中的还要繁重,除了老师要求高,更多是因为周围的同学太卷——比如老师才开了一张本学期推荐阅读的书单,半个月后就有人全看完了,然后迫不及待地催老师再开新的…… 这样一来,本想佛系学习的连北兮被迫结束躺平,她的胜负欲不允许她成为班里的倒数。 她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每天有写不完的作业看不完的书。生活也变得极有规律,图书馆、教室、食堂、宿舍、健身房……连北兮绝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这五个地方,几乎没剩下多少玩乐的时间。 虽然很累,她却前所未有的满足。连北兮怀疑自己多少有点受虐倾向,人人都避之不及的高中生涯,她却觉得没有经历够。也许跟她那时候大半时间都在忙着跟男生“谈情做爱”有关,总有种辜负了大好光阴的负罪感。 她整天埋首书山,论坛就刚开学查社团资料那阵用的比较勤,后来再刷也多是泡在学术板块里,压根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表白墙上的名人。 最开始是有人拍了她的照片发上去,求介绍求认识,于是生科院来了个美女新生名叫连北兮的消息渐渐在c大传开。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说在自己参加的社团里碰到了连北兮,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弄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只可惜院花不是每个人的好友邀请都接受,被无视或是拒绝的人多多少少有了怨言,吐槽连北兮长得像个仙女,实际上却是势利的俗人一个。 谁知道没多久那些曾沾沾自喜加上了仙女微信的人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无论自己给连北兮发什么,消息永远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一两个人是这样也就罢了,一群人都是这样就很奇怪了。哪怕她是要造个鱼塘养鱼,怎么都得丢些鱼饵吧? 有人不信邪,直接去生科院堵人告白。连北兮无一不是拒绝,态度很好也很坚决。多数人事后都会选择放弃,只有少数的几个仍然暗暗坚持,毕竟在偏理工科的c大,单身的美女绝对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就是个“冰山美人拒绝众男坚持独美”的普通故事,但偏偏在美人的追求者里,出现了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小人。 这个名叫林能斌的男生在社团迎新会上对连北兮一见钟情,随后在大群里找到她的微信号,连发了好几天的好友邀请,却始终没有被接受。 他不甘心,明里暗里各种收集心上人的相关信息,要不是c大的课没法浑水摸鱼,他大概已经和疯狂的私生饭一样,天天跟在连北兮身后、暗中窥视她的生活。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能斌的爱意也一天天越发汹涌难耐。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决定背水一战向连北兮表白。 他用攒下的生活费买了最贵的玫瑰花,和朋友们一起精心布置了图书馆外的场地,准备等她一出来就告白。 出于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林能斌故意把表白的地点选在了图书馆前而不是宿舍楼下,因为这样舆论压力更大,相对而言连北兮拒绝他的可能性也就变低了。 他哪里料得到,他的心上人自诩没有道德,所以从不会被“绑架”。不管来了几波好心人告诉她有人在馆外苦苦等待,连北兮都不为所动。后面她听得烦了,甚至干脆跑到人最少的资料影像室躲清静去了。 可怜毫不知情的林能斌抱着一大束娇嫩的玫瑰花在寒风中被吹成了傻逼,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反正身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换了一批又一批,却一直都没能等到女主角的出现。 最后,还是看不过眼的图书馆工作人员救了林能斌。虽然对方面色不善地厉声要求他们赶紧收拾好东西走人,不要影响校容校貌,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给了林能斌一个能下来的台阶。 不然他难道真的不吃不喝等到闭馆吗?可即便闹到那个地步,也没人敢保证连北兮一定会配合他的“演出”,一定会点头给个大团圆结局。 林能斌不情不愿地走了,其实他心里未尝不知道连北兮的拒绝出现已经是对他告白的回复了,只是多少存着一点妄想,以为她能对他有所不同。 结局证明是他想多了,林能斌自此以后便恨上了连北兮。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粉转黑的杀伤力向来惊人,他渐渐成了表白墙上连北兮的头号黑粉。 c大的表白墙可以用真名也可以匿名,林能斌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凡是发表关于连北兮的负面言论他用的都是匿名账户,毕竟那些黑料九成以上都是他自己编的,还有不到一成则是道听途说来的八卦。 林能斌隐隐有些期盼连北兮看见他发的帖子,继而愤怒地回帖质问他责骂他……遗憾的是,连这都依然是他的妄想,连北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黑她的帖子无动于衷。 不知怎么林能斌更气了,他在连北兮眼里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很好,那就瞧瞧他是怎么让她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里只能看得见他一个人。 于是,林能斌花费了两个晚上,精心编纂了一个“清纯冷艳的院花实际是被人包养的小叁”的故事。 别说,一套上连北兮背后有金主爸爸的前提,什么事都能解释得通了。比如加那么多好友是为了给自己准备下家预备役;不回复不交流是因为金主爸爸还在,暂时不能出轨……至于定期去健身房,则被解读成了借健身的幌子跟金主见面。 连北兮看得啧啧称奇,这人这么会编不去做狗仔可惜了,花那么多心力黑她做什么,又赚不到一毛钱。 “你这反应也太平静了吧?被人造黄谣还一点都不生气?”杨青青一言难尽地望着读帖子读得津津有味的连北兮,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看到帖子时的愤怒和心疼都像是喂了狗。 “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又不是圣母。”连北兮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比起生气,我更想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铁头新生 杨青青眼睛顿时亮了,跃跃欲试道:“你打算怎么做?我可以找人帮你一起骂回去。或者你要想查他是谁,我可以找我男朋友帮忙,他认识c大表白墙的管理人员,私下查个ip应该不成问题……” 连北兮没想到她这么热于助人,感动的同时也有点哭笑不得:“呃……先谢谢你啊青青,不过我已经联系好人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解决……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找你们帮忙好吗?” 杨青青颇为遗憾,“成,那你先弄,搞不定就喊一声,我随传随到。” 连北兮笑着拉住她的手晃了晃,甜甜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青青。” 杨青青捂住“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连北兮本来就长得好,这么一笑一撒娇更是活色生香,她一个大直女都看得目不转睛,怪不得那些男的个个前仆后继,都想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事实上,杨青青不是第一个告诉连北兮有帖子在黑她的人,前两天龚玫含含糊糊地说过几句,就连梁钰,也隐晦地提醒过她。 连北兮知道她们为什么不敢明说,无非是怕交浅言深,甚至没准还有几分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如帖子上说的那样被人包养……毕竟她们的关系没那么亲近,经常和她同进同出的杨青青自然清楚她是被污蔑的,可在旁观者看来却未必如此。 所以连北兮刚一看到帖子,就坚定了这事绝对不能轻拿轻放的决心。无论帖子背后的人是男是女,又为了什么对她满怀恶意,她都不会放过对方,势必要让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一刻,她不免再度深深感谢未曾谋面的四堂姑。如果没有她留下的人力财力,连北兮不可能这般有底气地为自己讨回公道。 于是,王律师又一次展现出了他高超的职业素养。造谣的林能斌很快被查了个底朝天,正式起诉的律师函也发到了后者手上。 老实说原则上,没有人会为了这点小事闹上法庭。君不见那些明星艺人传出负面新闻时,多是发封律师函震慑一下。即便真的打官司赢了,起诉的罪名也都是“侵犯名誉权”,而不是“诽谤罪”——因为后者的性质和量刑都更严重,对证据的要求也更严格。 奈何连北兮有钱又有闲,一心就跟林能斌杠上了,说什么都要用“诽谤罪”起诉对方,哪怕王律师明确告诉她“侵犯名誉权”必赢,“诽谤罪”九成必输。 她仍旧坚持己见,输没有关系,重点是要让林能斌以及其他和他一样对女性缺乏基本尊重、张口就随意造黄谣的人意识到这种行为会给他们自己带来怎样的恶果。 杀鸡儆猴,不外如是。 另一头的林能斌收到律师函马上就慌了,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网上口嗨两句,多的是人这么做,连北兮怎么知道是他发的帖子? 他不是没想过万一自己发帖人的马甲被爆会怎么样,被喷就被喷吧,大不了叫连北兮吼两句再删帖道歉……一想到对方有可能冲到他面前指着鼻子教训他,林能斌竟然隐隐兴奋起来,甚至暗搓搓地期待她早些发现,那样一来她说什么都会记住自己了。 可惜现实中跟随他身份曝光而来的不是连北兮的嗔怒笑骂,而是正式且严谨的律师函。 这一刻林能斌对连北兮所有的旖旎幻想都变成了噩梦。与以往不同,他再也不想对方只看得见自己,明明在那个帖子里张口“我朋友说”,闭口“我听说”的“爆料者”多如牛毛,凭什么就光盯着他一个追究责任呢? 林能斌既后悔又害怕,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都说“法不责众”,连北兮莫不是认定他没有人脉背景、故意挑他这个软柿子捏? 能考上c大的都不是傻子,甭管心里有多怨多恨,林能斌依然清楚当下的第一要务是删帖道歉,务必要让连北兮撤回控诉。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会傻傻地跟对方硬刚,真闹大了在档案里留下记录才是得不偿失。 林能斌计划得很好,但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连北兮完全不接受他的赔礼道歉,甚至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拿手机威胁要报警,弄得好像他是什么暴力杀人狂一样。 连北兮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林能斌越来越慌,被巨大压力逼得喘不过气的他终究忍不住开口向辅导员求助。 辅导员自是狠狠批评了他一顿,虽说是两个成年学生之间的私人纠纷,可真要闹到法庭上对c大名声终归不好。辅导员训归训,完了还是要帮着林能斌寻求连北兮的谅解。 辅导员本以为花些力气就能顺利说服一个刚入学的新生,不料连北兮比想象中的还要头铁许多,哪怕他暗示可以在奖学金乃至职称履历上给予一定补偿,她仍是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他不免也来了气,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育”对方要以大局为重,一个自称是她律师的人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办公室。 辅导员这下是真的有些怒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这个新生至于上纲上线闹成这样吗?动不动就请律师,她以为自己在拍连续剧吗?还有叁年多才毕业,她就不怕得罪人被穿小鞋? 他哪里知道连北兮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她不出国不考研不考公不求简历光鲜亮丽,一般辅导员还真拿捏不住她。 最后,迫于律师在场不敢“威逼”只能“利诱”的辅导员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后,灰溜溜地走了。 自此连北兮一战成名,可以有人不知道生科院院花是谁,却不会有人没听说过一个铁头新生不畏“权势”,无论如何也要跟网暴她的人干到底的事。 连北兮控告林能斌的“诽谤罪”不出意外地败诉了,她一点也不气馁,马上通知王律师准备材料,用“侵犯名誉权”的罪名继续控告林能斌。 这一操作不但逼得林能斌恨不能跪到她面前求原谅,也让她的名字彻底成了表白墙上的“不可说”。 那些关于她的表白贴八卦贴爆料贴统统消失得一干二净,不再有人在下课时冲过来和她告白,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不明不白的敬畏,甚至于表白墙上吐槽女生的不堪言论都少了许多。 连北兮这下舒坦了,时间也在她的神清气爽中走到了年末。 闺蜜和她的男友 随着“双旦”小假期的到来,校园里的节日氛围日渐浓厚。 连北兮原本跟张子珍说好了,假期没事就回周家看看老太太,谁知忽然收到记洺文的消息,说帮她订好了高铁票,约她到m市好好玩一场。 连北兮当初临时转学,虽然跟记洺文解释了是家里安排,后者却一直认定她是受了傅南景出国后就分手的情伤,才会不顾可能影响成绩的风险,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转学来避免触景伤情。 连北兮不好说出十亿遗产的事,所以无法有力地反驳她,毕竟有哪个正常脑回路的华国家长,会在高叁把孩子转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学校去? 至于贺东哲,连北兮更是提都没跟记洺文提过,她把前者当成过客,故而觉得没必要让自己的朋友知道他的存在。 因此,在记洺文眼中,连北兮就成了被竹马背叛后封心锁爱的单身女大,急需好友的鼓励来重新踏上爱的征途。 本来记洺文是准备给连北兮介绍男朋友的——忘不掉旧爱怎么办?新欢可以来帮忙——可她转念一想,自己在m市的n大上学,介绍的对象大概率也是n大的。连北兮跟对方真要成了依然是个异地恋,比和傅南景的异国恋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由于她给连北兮定的车票是傍晚发车,晚上九点左右才到m市,记洺文干脆叫上了自己的男朋友吴杭一起去车站接人,顺便介绍他们俩认识。这样一来,第二天她和连北兮就能直接尽兴地去玩,不用再带上吴杭这个电灯泡了。 记洺文按时到了约定地点,不曾想来的人除了吴杭,还有他的师兄顾司乾。 顾司乾目前在n大读研,长得人高马大、剑眉星目,为人也是亲和有礼。记洺文经常在吴杭口中听到顾司乾的名字,十分清楚自己的男朋友有多崇拜他这个师兄。 他们叁个一起吃过饭,吴杭把她郑重其事地介绍给顾司乾认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是自己将来要娶的媳妇。 记洺文当时羞得整张脸都红了,但顾司乾就跟没看见似的,不仅真诚地祝福他们,还叮嘱说以后举办婚礼一定要记得通知他,他就算人到不了也会送份大礼。 从那以后,记洺文只要在学校碰见顾司乾,他都会主动跟她点头打招呼,即便他身边围着一群精英大佬模样的人。 算下来俩人的交集仅限于此,所以记洺文压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吴杭一道在这里等她。 吴杭看起来倒挺高兴,献宝般说道:“小文,我刚好碰见师兄,他说可以开车送我们去车站接你闺蜜。” 记洺文下意识就要拒绝,她虽不了解顾司乾,却也从吴杭那里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知道这人是教授们的心头宝,每天都忙得不行,哪里敢劳他大驾做个司机? “不用不用,那太麻烦师兄了,我下单约个车很方便的。” “没关系,我正好也要去南区办点事。”顾司乾温和地说道。 m市的高铁站就在市南区,对方都这么说了,记洺文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或者说,她的胆量只够她说一次“不”。 也许是体型差距带来的天然压迫感,明明顾司乾对人和善友好,身形娇小的记洺文心里依然对他怀着不知名的恐惧。要不是吴杭的迷弟属性深入骨髓,她巴不得跟顾司乾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路上,坐在副驾的吴杭就没停过嘴,话里话外皆是和顾司乾有关的事,全然忘了自己的亲亲女友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后排刷手机。 顾司乾估计是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纪洺文生无可恋的脸,主动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对了小文,我们一会儿要接的是你高中同学?” 记洺文放飞的思绪被顾司乾低沉的声音唤回,她下意识正襟危坐,答道:“是的,她在c大读遗传学。最近m市不是下了几场大雪吗?我们都是南方人,就想着叫她过来开开眼界。” 救命,人家明明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她为什么要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这个顾师兄真的不是学刑侦出身吗?为什么每次他一开口,自己就忍不住把前因后果抖落得干干净净? “去哪儿玩都计划好了?”顾司乾也挺意外记洺文说了这么多,当她是要见到好友了太兴奋,就顺着话头接着问了一句。 记洺文不想自己失控地把准备好的m市攻略背出来,强行转移话题道:“嗯,主要都是吴杭推荐的,他是本地人,比我清楚哪里有好吃好玩的。” 吴杭压根没注意到女友的不适,还兴冲冲地对着顾司乾建议道:“师兄你这两天要是没事不如也跟着我们一起玩吧?我亲自做的攻略,包你满意。” 记洺文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大好看,她赶紧低头,免得让顾司乾发现她想吃人的目光。 顾司乾瞥了一眼后视镜,笑道:“我就不去了,人家两个小姑娘一起玩,我看你也别凑过去当个电灯泡。” 吴杭略显失望,完全没听出对方言语里的暗示,仍旧不死心地劝道:“再考虑下吧师兄,小文闺蜜可是个大美女,你去了没准……” “吴杭!”记洺文气急败坏地喊住了他。 “怎么了?”吴杭一脸无辜,一点都不知道记洺文在生气什么。 记洺文深吸一口气,无声安慰自己和脑袋一根筋的男友动气不值得,咬牙道:“师兄忙得很,你别耽误人家办正事。” 顾则乾把她躲闪不及的态度尽收眼底,有些好笑也有些纳闷,记忆中自己和她并无来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惹到了对方。 算了,小女生的心思向来难猜得很,还是留给吴杭去费神吧。 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记洺文暗自后悔,早知道刚才就坚定点拒绝顾则乾的好意了。 唯一庆幸的是马上就要到车站了,她也不用忍受这尴尬的沉默太久。 记洺文计划得很好,等一到站她就下车道谢,顾则乾自然能领会到他们不需要他一起进去接人的暗示。接着目送顾司乾离开后,她再和吴杭去找连北兮……完美! 可惜她摊上了个看不懂眼色的蠢男友。 “走吧师兄,来都来了,你也见见小文的好姐妹。她在j市上学,你是j市人,四舍五入下来你也算她半个师兄了。”吴杭根本没发现女朋友对着他眼睛都快眨瞎了,自顾自地邀请道。 记洺文真是服了,就凭他这感人的四舍五入算法,也不知道当年怎么考上的n大? 只是吴杭都开口了,她不好拆台,只得硬着头皮也说了些类似的客套话。 顾则乾本来不想去,可鬼使神差地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好,一起去吧。” 记洺文挤出笑容,一边挽着吴杭的手,一边偷偷使劲掐他手臂,后者不知是穿太多还是皮糙肉厚,半天过去了才问她“你干啥捏我?” 热于助人的师兄 心累的记洺文决定暂时不理这个二货,叁步并做两步先行冲进了车站口。 饶是车站里人来人往,她仍是一眼就看到了连北兮。 女孩一身浅黄羽绒衣,扎着丸子头,高挑的身材加上冷白的皮肤,站在那里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记洺文朝她挥了挥手,正四处张望的连北兮很快发现好友,笑着大步走了过来。 两人迫不及待地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一路都顺利吧?累不累?看你穿得有点少,要不一会儿先去买个帽子手套?别冻感冒了……”记洺文一面打量连北兮,一面絮絮叨叨。 连北兮亲昵地搂着她,打趣道:“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瞧瞧我们小文现在多会照顾人!” 记洺文白了她一眼,“还不是某人不长脑子,零下几十度能穿的跟零下几度一样吗?” “放心吧,小管家婆,防寒用品我都放在箱子里了……咦,我的箱子呢?”连北兮这才发现刚刚拥抱时丢在一旁的行李箱不见了。 “你的箱子在这儿。” 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在她耳边响起,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她的行李箱以及搭在上面的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 连北兮顺势往上看,好家伙,按照她仰头的角度推断,这人至少得一米九往上了。 怪不得记洺文老抱怨在m市被当做未成年的小孩,自己一米七站在这个男人旁边都不够看,何况是一米六不到的她? “刚刚看你们在说话,我就先把箱子拉到旁边了。”男人相貌英俊,脸上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温声解释为什么行李箱会在他手上。 出于避嫌,连北兮没有盯着他看,只匆匆略过一眼,笑着说道:“谢谢,我叫连北兮,你就是小文的男朋友吴杭吧?我听她……” “咳咳咳……”记洺文突如其来的猛烈咳嗽声打断了连北兮的话,她正要出口问对方怎么了,忽然又传来一道弱弱的男声: “那啥……小文的男朋友在这儿,他是我师兄顾则乾,刚开车送我们来车站接你。” 连北兮尴尬地看着说话的男生。照理说,他瞧着也有一米八几的个子,不应该被无视得那么彻底才是。但不知怎么,她方才光注意到那个拖着行李箱的男人了。 估计是因为从小到大她身边很少有个子长这么高气质还能如此正派的异性,她见过的那几个只是站着就跟黑社会出街似的。 “不好意思,我搞错了。”连北兮对他俩抱歉地笑了笑。 “没事,是我师兄手太快,他这么殷勤你会误会也很正常。” 记洺文:“……” 顾则乾:“……” 连北兮:“……” 记洺文无语极了,真想摇一摇吴杭的脑子让他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帮忙移个箱子怎么就殷勤了?还有,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男朋友就应该对连北兮殷勤吗? 好家伙,他这是短短二十几个字成功背刺了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连北兮干笑一声,强行换了个话题:“麻烦你们特地跑这一趟,这两天什么时候方便,我请你们吃饭吧。” 眼看吴杭又要开口,记洺文连忙拉住他。顾则乾那么忙,大概率会拒绝连北兮,万一他嘴快应下来,岂不是让人家难做? 她算是发现了,吴杭只要碰上和顾则乾有关的事就会陷入情商低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闭嘴。 “我都行,你要是不累的话,现在想不想去夜市逛逛?”出声的是顾则乾,他含笑注视着连北兮,彬彬有礼的语气里似乎还多了点什么。 记洺文惊讶地瞄了顾则乾一眼,再一看亭亭玉立站在那儿的连北兮,突然就悟了。 果然男人都是视觉生物,再正人君子的也不例外。 倒是吴杭脸上的震惊半天下不去,视线一个劲儿地在顾则乾和连北兮之间打转。 吴杭不比记洺文,他十分清楚师兄在异性那里有多吃香,追在对方身后跑的不乏美女,可他一向不假辞色,清心寡欲地跟修道似的……今天忽然对一个才认识的女孩小意殷勤,其中没有猫腻才怪呢! 他不知想到什么,“嘿嘿嘿”地小声笑起来,气得记洺文一边拧他一边让他注意场合。 两个小情侣因为打情骂俏落后了几步,顾则乾极其自然地走到了连北兮身旁。 “听小文说,你在c大读书?”他边说边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 连北兮不过一晃神,箱子已经到了别人手上,再抢回来未免有些难看,反正也不重,她就收下了对方的好意。 “谢谢……是啊,我在生科院学遗传学。” “我本科在o大念的,不知道你去过没?就在c大隔壁街。” o大是赫赫有名的“国防七子”之一,连北兮顿时明白他的一身正气从哪里来的了。 “没有呢,一直想去看看,但是没有认识的人在那里读书,也不好意思直接进……”连北兮叹了口气,没说出口的是其实她只想看看o大男生的质量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比c大的要好。 “现在有了,下次我回j市带你进去逛逛。” 他这话接得太顺溜了,连北兮有一瞬间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且关系很好。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蓦然注意到他的视线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只是因为没有攻击性,所以她一路走来都没发现。 现在两人意外对视了,他也丝毫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样子,反而弯了弯唇角,淡笑着问她:“一会儿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吧?我后面好联系你。” 这么直接的吗?连北兮有些恍惚,或许是她想多了,对方不是在搭讪而是单纯地想带后辈去自己的母校看看?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不太自在地避开了他的凝视,“师兄你是j市人吗?我听你说话的口音跟我一个室友很像,她就是j市本地人。” “对,我也是读研了才第一次离开j市,之前光在家门口读书了。”他顿了顿,“我还以为来m市两年,口音多少会被带偏……” 连北兮想起有关m市口音的段子,笑意浮上眼底:“对我来说,还是你们j市话难学,我室友教了我好久,舌头就是怎么都没法卷成你们那样。”其实不只是杨青青,霍老太太也教过她j市话,她能说一点,但听起来很别扭,儿化的非常刻意。 顾则乾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可能是她方法不对,以后换我教你,包学包会。” 他意味深长的口气让连北兮不自觉想歪了,脸都热起来。她赶忙让自己住脑,真是空窗期太久,听什么都是污的,还好m市够冷,又是晚上,没人能看见她脸红。 再过条马路就到停车的地方,等红绿灯的时候记洺文和吴杭终于也追了上来。 记洺文挽住连北兮的手,小声抱怨道:“知道你们两个腿长,也不用走这么快吧,我就慢了几秒,再看你们都没影了……” 连北兮听到“影”字,突然捂着嘴笑起来。 记洺文被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连北兮示意她往地上看——在路灯下,他们四人的影子清清楚楚。 “你不觉得只要把吴杭换个位置,站在我和顾师兄中间,我们四个就是妥妥的手机信号强度条吗?” 纪洺文反应了一下,先是没好气地白了连北兮一眼,随后自己没绷住也笑了。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从j市到m市高铁大约五小时,连北兮上车前特意把座位升级成了商务座,一路可以说是躺睡过来的,所以一点也不累。 至于记洺文和吴杭,开玩笑,十点夜生活才刚开始好吗? 于是,四个人一致同意去夜市逛逛。 吴杭倒是还记得顾则乾说他在南区有事要办,私下问他需不需要先走。顾则乾第一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他“你说呢?” 吴杭讪讪地闭了嘴,现在他可以确定顾则乾是真对连北兮动了不一样的心思,一时心情万分复杂。 既替顾则乾高兴,又担心俩人异地麻烦重重。可不管怎么样,他从头到尾就没怀疑过他们两个能不能成。 在吴杭眼里,顾则乾个人条件优越,对待感情也是专一慎重,和自己一样,都是谈恋爱就奔着结婚去的居家好男人,连北兮没有道理会拒绝他。 事实上,连北兮确实对顾则乾颇有好感,但会不会发展成男女之情还很难说,因为她不确定顾则乾是不是小说大纲里的角色。虽然前两次都是提前梦见角色名字,可她大半年没做梦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变化? 甚至连她对他的良好印象,她都不敢完全肯定是发自本心,而不是设定好的故事情节。 她需要时间来确认自己会不会做关于顾则乾的预知梦,但她在m市满打满算也就呆叁天,所以现阶段想太多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只是连北兮不想,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想,尤其是在顾则乾为了方便她食用,自己找店家借刀把冻梨切成一小片一小片之后,他对连北兮的心思已然是路人皆知了。 记洺文还撑得住,她当年见过傅南景是怎么照顾连北兮的,对顾则乾的体贴殷勤没有太大触动。只是暗自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饶是吴杭日常把顾则乾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到了心仪的对象面前,照样得低到尘埃里去。 吴杭就不行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则乾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冻梨切成八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心中偶像滤镜破碎外,他还感受了某种不可名状的背叛——就跟肉夹馍加青椒、披萨上放菠萝一样,顾则乾怎么能把冻梨切片? 身为m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深切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会他们如何正确品尝冻梨。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被盯着的连北兮转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没事吧?” 记洺文多少猜到一点,但更好奇顾则乾和冻梨的骄傲吴杭会选哪个,于是假装不知情。 吴杭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顾则乾凉凉的眼神就落到了他身上。 对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了当初自己没能按时完成手头项目,顾则乾也是这么看他的。 “没……事,”吴杭非常识时务地改了口风,甚至毫无骨气地示好道:“就想问问你们用手拿梨凉不凉,要不要我去弄个叉子?” 连北兮有点受宠若惊,摆摆手推辞道:“不用了,谢谢……你们m市人果然和传说中说的一样热情好客……” 吴杭被夸得飘飘然,自觉给老m市人长脸了,不出所料地把冻梨的骄傲抛到了脑后。 一行人吃吃逛逛下来也快十二点了,顾则乾先把连北兮和记洺文送到预订好的酒店,确定她们平安入住后,才开车带着吴杭离开。 这个点n大宿舍早就门禁了,顾则乾干脆直接开回了他租的公寓。所幸之前赶项目晚了,吴杭也借宿过几次,客房里还留有他的衣物用品。 吴杭被车暖烘得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见顾则乾问他: “你知道北兮她……有男朋友吗?” 吴杭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快速回忆了一遍记洺文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然后肯定地回答道:“没有,不过小文说她高中时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后来出国了就分手了。” 顾则乾沉吟了片刻,“小文这次喊她来玩,仅仅只是为了看雪?” 吴杭禁不住感概师兄真是会抓重点,“其实最开始是想给她介绍男朋友,后面考虑到哪怕成了也是异地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见顾则乾半天不吭声,似是在思考什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师兄你这是看上人家了,想追她?” 顾则乾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表现得应该够明显了吧?” “再明显不过了。”吴杭想起方才在酒店大厅,顾则乾神情自若地管连北兮要电话号码的样子,不由竖了竖拇指。 “行,谢谢你的情报。” “就这?师兄你确定不再多问一些?比如她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之类的?”吴杭刚从记忆里搜罗出几条关乎连北兮的信息,本想给顾则乾卖个好,不料竟然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用,那些我以后可以自己来。”顾则乾语气坚定,显然十分肯定他和连北兮还有个“以后”。 吴杭能说什么呢?只能赞一句“真不愧是师兄!” ———————————————————————— 这头两个男人在讨论异性,那厢两个女生也一样。 记洺文和连北兮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兮兮,顾师兄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吧?” “嗯。”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在顾则乾后续一连串的小动作之后,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对自己心思不一般。 “那你是怎么想的?” “暂时没想法,”连北兮实话实说,“等我回j市了要是还有下文再说吧。” 记洺文想想也对,男人对漂亮女人殷勤一点很正常,顾则乾没准也只是一时兴起,谁知道他的热度能维持多久?现在考虑这个问题确实太早了。 “那……你对傅南景……还是老样子吗?”记洺文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文,我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你别老觉得我言不由衷好吗?”连北兮颇为无奈,不知道第几次重申自己的态度。 不过这回记洺文貌似听进去了,她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略显扭捏地问:“那兮兮,我可以问你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连北兮是过来人,一看记洺文这样子就猜到了几分,促狭地调侃道:“怎么了,是性生活不和谐么?” 记洺文和吴杭之间差的不只是超过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还有悬殊的骨架体型,亲热起来很可能出现问题。 记洺文脸红了红,小声说道:“是呀,我们试过几次都没成,实在太疼了……” 连北兮了然地点点头,“理解,让他前戏做得好一点,能减少疼痛。” 最难启齿的开头已经过了,记洺文索性放开了说,“前戏有的,但还是不太够的样子……” “让他给你口。”连北兮想也没想就给出了自认为最合适的建议。 “呃……”记洺文纠结了一下,“有毛,不是会扎嘴吗?” “他说的?” “不是,我想的。” 连北兮被逗笑了,“你还真是会替他着想……”她顿了顿,又说道:“那把毛处理掉就好了。” 记洺文期期艾艾地说:“我搜过脱毛的办法,感觉都不太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连北兮不好说自己私处天生没毛,记洺文难得向她咨询这种闺中密事,她不想让对方败兴而归。 她沉思了片刻,回答道:“去美容院激光脱毛吧,现在技术很成熟了,不会太疼。做上六七次,不保证全光,至少肯定不扎嘴了。” 记洺文眼睛一亮,随即又犹豫起来,“可是我害羞,一个人不敢去。” 连北兮完全理解她,当初她青春期,张子珍带她去美容院脱腋毛时她也很别扭,更遑论记洺文要脱的还是更隐私的下体。 “这样吧,我有两个办法:一是我陪你逛逛m市的美容院,选一家合适的做激光;二是你来j市做,我陪你。我妈在j市一家美容院充值成了vip,每次消费都能打五五折,省下来的钱差不多也够你买高铁票了。” 记洺文家里只有她一个独生女,零花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攒一攒还是付得起美容费用的。 她忍不住转身抱住连北兮,“兮兮,你怎么这么好,我爱死你了。” “别,你爱死我吴杭怎么办?对了,个人建议你可以先跟他商量看看,这种事每个人xp都不同,万一他就喜欢一舔一嘴毛呢?” “呀,你好恶心,被你说的我都不想做了……” “啧啧,刚刚还说爱我,转眼又成了恶心,你这心可真跟海底针似的……” 俩人嬉笑着闹成一团。 友情和爱情 第二天一早,连北兮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过来。 她本想再睡个回笼觉,但为了逛赫赫有名的早市,不得不坚持着爬起来,顺便抱着“有难同当”的心态叫醒了记洺文。 不多会儿,睡眼惺忪的两个女孩站在了酒店外面等车。被凌冽的寒风一吹,俩人不甚清醒的脑袋立刻恢复了正常。 早市果然名不虚传,各种物美价廉的食物看得人眼花缭乱,连北兮见一个爱一个,偏偏肚子不给力,只得忍痛割舍掉那些太占胃的早点,品尝分量小好消化的东西。 一路逛下来,俩人皆是满载而归。因为吃得太饱走不动路,她们便在路边找了家甜品店坐着,边歇脚边喝茶。 连北兮打开手机,这才发现有顾则乾的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语音微信,看时间正是她们刚刚逛得正起劲的时候,所以没能听见提示音。 她先给顾则乾回了微信,几乎是消息才发过去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通话时间并不长,记洺文在一旁听完全程后,忍不住感叹道:“怪不得吴杭那么崇拜他,连追人都这么卷,一大清早就来报道了。” “他说他和吴杭就在隔壁街的停车场,让我们过去找他们,会合了再一起去冰雪乐园。”连北兮一边说一边收拾包准备走。 “啧啧,真是太拼了……”记洺文印象中的顾则乾稳重成熟,根本想不到他也会像个青葱少年似的对心上人如此主动。 “话说回来,吴杭大叁找我这个大一的,已经被人说是黄昏恋。那顾师兄一个研二的找你要怎么算?午夜恋吗?” 记洺文无厘头的问题让连北兮忽然意识到顾则乾比她年长起码五岁,她的追求者里貌似还没有过年纪这么大的…… 于是,在见到顾则乾时她的目光下意识在他脸上多停留了片刻,暗自腹诽只是看皮肤状态的话还真看不出他比自己大那么多。 “怎么了北兮?”顾则乾的心思全在连北兮身上,立刻就发现她的神情不对。 “没什么……”连北兮自然不能坦白说自己在研究他老不老,打哈哈道:“就是好奇你们累不累,昨晚回去都要凌晨了吧?” “还好,我们平时睡得也不早,赶项目偶尔还要通宵。”顾则乾示意她坐到副驾驶上,吴杭早在她俩过来前就很有眼色地主动坐到后排去了。 连北兮迟疑了一下,见吴杭已经拉起记洺文的手,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便坐了下来。 顾则乾开车很稳,一路上除了介绍沿途的一些人文风景,就是和她聊c大附近好吃好玩的小店。 今天说的话多了,连北兮终于能确认他的音色是天生低沉,并非太累或者感冒导致的。不夸张地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人说话自带立体音效,听得她耳朵都要怀孕了。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顾则乾,他穿着黑色毛衣,可能因为车暖开得足,袖口向上拉了一截,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和方向盘上的手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连北兮心跳猛地快了两拍,她突然有些害怕,自己对顾则乾的好感来得太快太莫名其妙,虽然昨晚她没做任何关于顾则乾的梦,但她依然担心现下自己的感觉不是真实的,是被大纲设定影响后的反应。 她收回目光,不断告诫自己在确认这不是另一条故事线以前,千万不要把顾则乾当成一个可以发展的异性。不然等动心后发现俩人都是作者笔下的提线木偶,那可真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 冰雪乐园记洺文不是第一次来,刷过门票后直接带着连北兮冲向她最喜欢也最崩溃的大冰滑梯。 喜欢是因为真的好玩,崩溃是因为她几乎每次都被要求去儿童道,只有那么一两回趁管理员不注意试过成人道。 记洺文本以为跟着连北兮就能顺利进入成人组,谁知道管理人员看了半天,仍是好心地劝她去儿童组。 连北兮见记洺文都要哭出来了,连忙帮着解释。工作人员也很为难,滑梯类型挂钩的是身高,不是年龄,记洺文就算叁十岁,她的身高也去不了成人道,除非让人在后面抱着她玩。 玩的受限总比没的玩好,记洺文迅速接受现实,心急火燎地喊上吴杭去排队。 转眼又只剩下顾则乾和连北兮。 “你想玩这个还是先到处转转?” 和昨晚不同,今天顾则乾注视她的眼神明显带上了温度,让人想忽略都做不到。 连北兮尽量避免和他对视,四处张望着说:“先看看都有什么吧。” 顾则乾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同她并排走着,一边介绍景点,一边保护她不被来来去去的人潮挤到。 绕着园子一圈走下来,连北兮最喜欢的是冰雕展,各个巧夺天工的展品看得她目不暇接。时间花得最少的是滑雪区,连北兮瞄了一眼就不想进了,原因是她在h国的物业投资里就有个滑雪场,专门为她一个人开放的私人场地跟人挤人的公众场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又走回了大冰梯,记洺文已经由吴杭领着玩了好几趟,一瞥见连北兮的身影,就尖叫着让她快去排队。 连北兮被她感染得也来了兴致,兴冲冲地站到了队伍后面。令她意外的是,顾则乾不仅没有走,还加入了排队的行列。 由于画风实在不搭,连北兮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顾则乾本人倒是非常自在,见连北兮盯着自己,还笑着问她一会儿要不要带着她玩。 连北兮连连摆手,一来她的身高足够自己玩,二来她见过吴杭是怎么抱着记洺文玩的,对非情侣的男女来说,那种玩法着实太过亲密了。 顾则乾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头靠近,在她耳边轻声问:“可是我有点怕,能拜托你带着我玩吗?”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从耳朵直接钻到了她脑子里,连北兮晕乎乎地转过头,俩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得她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根部,以及深邃的眼睛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顾则乾明明没有动,她却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都被他笼在了怀里,身旁是纷纷扬扬的飘雪,鼻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清暖的气息。 听说言情小说的男主身上必然会带有亚寒带针叶林树种的味道,如果按照这个理论推断,顾则乾肯定不合格。因为他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南方冬天里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瞧着冷摸着凉,但实际上仍旧是充满勃勃生机的绿色,内里更是一片温暖。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他的唇上,人长得高大英武,嘴唇看起来却十分柔软,不知道亲上去的滋味是不是一样好…… 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连北兮脑袋里顿时警钟长鸣,理智在疯狂地告诫她赶紧回头,否则她继续这样直勾勾盯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她又不是单纯无知的小白兔,哪里会读不懂顾则乾眼底炽热的渴望和欲念? 情种(两百收加更) “兮兮,你愣着干嘛?你前面的人都动了……” 关键时刻,记洺文一惊一乍的声音打断了俩人间旖旎的暧昧。 连北兮猛地回过神,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继而迅速跟上前面的队伍。她落荒而逃的意味太过明显,让原本失落不已的顾则乾心里又窜起了一簇小火苗。 落落大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爱情……他默念着昨夜上网搜来的“警句名言”,一边回忆连北兮面对自己时的种种反应,一边认真判断它们属于哪一种。 说起来,顾家在j市也是传承许久的大家族,顾则乾这一分支更是赫赫有名。原因除了他的祖父和父亲位高权重外,还跟他俩专一深情的名声脱不开关系。 据悉,他们俩都是第一眼就相中了自己未来的妻子——顾则乾的祖母和母亲,并且在日后数十年的光阴中始终坚贞不渝,固守初心。 慢慢就有顾家人“代代出情种”的说法传了出来。顾则乾并不反感这种说辞,实际上,由于从小看着家里长辈相亲相爱,他反而还很期待自己将来也能成为类似的“情种”。 抱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心态,他对追求自己的异性向来不假辞色。因为他有些执拗地认定如果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没有动心,那么之后他和那些女生也不会有结果。 单身久了,顾则乾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可要让他放弃长久以来的信念,随便接受一个人为了恋爱而恋爱,他又怎么都做不到。 他不是没幻想过自己一见倾心的对象,也暗暗期盼过那种“五月的晴天闪了电”的感觉。但直到一见钟情这件事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他才明白动心并不都要像“天雷勾动地火”那般热烈澎湃,也可以如他见到连北兮的第一眼——心跳正常,神情自若,唯独脑中有个声音在大喊: 我要娶她! 这一刻顾则乾才彻底理解自己的祖父和父亲,理解他们说的“看到她就知道是自己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是什么意思。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那天连北兮但凡再晚几秒跟他说话,他估计已经把俩人的小孩将来要上什么学校都计划好了。 不夸张地说,在顾则乾眼里,连北兮连每根头发丝都是完美的。他也清楚这种感觉很难引起别人的共鸣,大部分人只会认为他是见色起意,毕竟连北兮本来就是世俗意义上的美女。 他甚至不敢把这种想法告诉连北兮,因为听起来实在太像一个为了追女人什么甜言蜜语都敢讲的渣男会说的话。 所以顾则乾决定先把这些念头放在心底,等俩人成功走过十年二十年的时候再告诉她。 事实胜于雄辩,他的祖母和母亲也是在经历过风风雨雨后才相信丈夫是真的一心一意想和她们白头偕老。 往好方面想,他能感觉到连北兮并不反感自己,甚至还可以说有些许好感。但不知是出于女生的矜持亦或是有别的顾虑,她对他的态度总像是蒙着一层薄纱,隐隐绰绰地看不真切。 不过顾则乾也不急,俩人才认识不到一天,多的是时间慢慢磨合。眼下除了陪她,更重要的是把后头的行程安排好。不然一个在j市,一个在m市,异地要怎么追人? 顾则乾最后到底没能让连北兮带着他玩,他只滑了一次,剩下的时间都是默默站在一旁看她玩。那眼神,连北兮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反应,她反正是要被看化了。 只是越感觉到顾则乾的爱慕,连北兮心里越是恐慌。她知道自己在同龄男生里挺吃香的,再加上来自傅南景和贺东哲的经验加成,轻松搞定同龄人可以说不是问题。 但顾则乾不一样,他大她近六岁,换算下来就是她才小学毕业,他已经上大学了。无论是人生阅历还是情感经历,对方都是吊打她的存在,跟这样的人谈恋爱恐怕要被拿捏得死死的…… 连北兮浑然不觉自己顾虑的重点已经从对方是否是大纲角色转移到了对方的人品好坏上。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其实十分寂寞,虽说“谈过”两段感情,可都是目的不纯结局不好,过程更是做的比说的多。 明明她自身条件优秀,又在最好的年纪,却始终没能谈一段正常的恋爱。看多了记洺文和吴杭打情骂俏,连北兮不免也会生出几分羡慕—— 什么时候她才能体验一次不受作者控制的健康恋情?从相遇相知相爱再到牵手接吻上床,哪怕最后惨烈分手也是好的。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连北兮十分庆幸刚刚被记洺文打断了她和顾则乾的暧昧,不然很难保证她会不会在本能的唆使下主动亲上去。 对方是她长久以来第一个萌生好感的异性,只要写大纲的作者肯放过“她”这个女主角,他们将来未必没有发展的可能性。但倘若她一时冲动跟顾则乾先有了肉体接触,那么即便后者不是小说角色,她也不会再跟他发展更亲密的关系。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一段普通大众模式恋爱的期盼,她绝不允许她的“初恋”由性而爱,再度把一些本该水到渠成才发生的事弄反了顺序。 四人又在冰雪乐园里疯玩了一阵后才离开,连北兮坚持要请他们吃饭,叁人也没拒绝,高高兴兴地享用了一顿大餐。 酒足饭饱后,两个女生明确表示不需要顾则乾和吴杭陪玩了。吴杭玩不玩都无所谓,他和记洺文也没黏到一天半天都分不开的地步。倒是顾则乾,脸上显而易见地流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实验室里其实还有一堆活在等着他,可他宁愿半夜加班,也不愿错过和连北兮多相处片刻的机会。要不是看她态度坚决,他真想没脸没皮地跟在她身后,就算只是当个拎包小弟都好。 顾则乾依依不舍地走了。人虽然不在连北兮身边,但显然心已经掉在她身上了——从下午到晚上他的微信消息就没断过,哪怕连北兮回复得晚甚至没有回复都打击不到他的热情。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到两天后连北兮返回j市,她和顾则乾都没能再见上一面。本来他说好要来送她,可临时又被教授紧急召唤去了。高铁不等人,连北兮只能颇为遗憾地踏上了返程。 再遇 连北兮这两天依然没有做梦。 不过或许是顾则乾人不在眼前,她能更清醒地思考。连北兮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盲点——前两篇大纲的设定都是双c,作者明显对此抱有执念,因此大概率ta的下一篇小说也会延续这个设定。如此一来,只要顾则乾非c,那他基本就与男主男配的位置无缘了。 至于顾则乾会不会还没开过荤,连北兮压根就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凭对方的条件,怎么可能到了二十四岁还是童子鸡?何况吴杭也跟纪洺文提过,顾则乾女人缘超好,周围就没断过异性。 可惜连北兮还来不及高兴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顾则乾可以做为潜在发展对象,她就要回j市了。这一走再见也不知是何时,她本想好好同他告个别,没料到最后连这点小愿望都无法实现。 看来他们之间还是缘分太浅。 连北兮感慨过后也就放下了,这一趟出游对她而言最大的惊喜不是顾则乾,而是她终于正视了自己内心的需求,决定把小说大纲带来的威胁和阴影抛到脑后,像其他女大一样享受大学生活中的恋爱环节。 顾则乾是很好,但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顾则乾”等着她去挖掘。正当连北兮摩拳擦掌地准备迈出第一步时,她却在学院主楼外瞥见了顾则乾的身影。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否则早上没能来送行的人怎么晚上就出现在她面前呢? “看你这表情,是不欢迎我来吗?”顾则乾笑着大步走向连北兮,低头注视着她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确定不是眼睛出毛病后,连北兮又惊又喜,声音里都透着她不曾察觉的轻快。 “不是答应了要带你去o大转转吗?” “现在吗?”连北兮震惊了,大老远地从m市过来只为了领她去母校逛一逛,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雷锋精神? “当然不是了。”顾则乾被她难以置信的神情可爱到了,情不自禁地伸手帮她把脸上的碎发捋到耳边,坦白道:“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个幌子……事实是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连北兮还没对他略显亲昵的动作做出反应,又被他真诚的直球打得手忙脚乱。 这话让她怎么接?连北兮被顾则乾的直白搅得心乱如麻,她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现在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对方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戳破窗户纸很容易,可问题是然后呢? 她对他目前只是有点好感,她甚至还不知道被人追求是什么滋味,怎么可能会想这么快就跟他确定关系? “呃……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连北兮半天挤出一句话,刚说完又恨不得立马倒带重来,明明是想关心他来回跑累不累,听起来却像是想赶人走。 顾则乾把她懊恼的模样尽收眼底,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我不回去了,就留在j市怎么样?” 连北兮吓了一跳,停下脚步,迟疑地问:“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我现在可以长时间呆在j市,但定期要回n大报道。” 那岂不是就没有异地恋的顾虑了?连北兮不免心中暗自窃喜……等一下,她在瞎高兴些什么?他们俩明明都八字还没一撇好吗? “一直忘了问,你是学什么的?怎么对时间地点的要求弹性这么大?” 顾则乾斟酌了一下,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自己的专业: “简单地说,我是学材料的。不过不是日常化工那种,而是偏向军工类,尤其是航天这块儿。” 连北兮的脑中瞬间浮现出近年来佳绩频传的各个载人航天项目,佩服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这……是可以说的吗?你们没有什么保密要求么?” 顾则乾失笑,“就这两句话还不至于……但如果你想知道得再详细一点,就得等以后了。”等以后他们结婚了,她的权限自然也会跟着提高,到时候他就能多和她分享一些工作上的事。 不过说到“保密要求”,她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对了,你喜欢出国旅游吗?”顾则乾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连北兮被问得莫名其妙,这话题跳跃性也太强了吧,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保密”联想到“旅游”的。 “一般,华国我都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不急着去国外玩。”实际上,她对出国的观感并不好,上次去丢了块肝,下回再去没准腰子都要被噶了。 连北兮的回答让顾则乾狠狠松了口气,像他们这种带保密性质的科研机构,工作人员与其家庭成员通常都不能随意出境,一些敏感国家更是禁止通行。 他本来还担心她要是喜欢出国玩怎么办,现在得知她对旅游没有特别偏好就放心了。 “饿不饿?你想先吃饭还是去哪儿转转?”顾则乾到的时间比较尴尬,离饭点还有一阵子,又不够正儿八经玩个什么。 “不饿,要不我先回宿舍放个包?” 顾则乾点点头,送她回女生宿舍楼,然后在附近找了块空地等着。余光一扫,发现周围已经站了叁五个男生。 他们显然和他一样都是在等人,有个男生估计太无聊了,还主动搭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开局游戏。 顾则乾客气地拒绝了,也没说自己听都没听过那个游戏。他是第一次在女生楼底下等心上人,本来既激动又紧张,可一对上几个男生看难兄难弟的眼神,心情又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那头连北兮也是首度体验有人在楼下等自己,风风火火地冲回寝室,放好包后,不知怎么忽然又不想马上下去了。 这个点宿舍里只有杨青青一个人,连北兮略显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起水杯坐在椅子上慢慢喝水。 一系列声响果然引起了杨青青的注意,她从床帘里探出头来,诧异地问道:“兮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按照平常的行程,连北兮这时候还在图书馆里学习。 连北兮压了压自己不住上扬的嘴角,假装不经意地说:“前两天去m市认识的那个师兄突然过来了,我们准备出去转转,他现在在楼下等我……” “卧槽!”杨青青一个激动险些没从上铺直接跳下来,“你这是有情况了吗?” 连北兮忍着笑意,“还没到那份上……但以后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杨青青闻言比自己恋爱了还兴奋,立刻从床上下来,扒拉着她不住问问题,恨不得把顾则乾的祖宗十八代都八卦出来。 连北兮挑能说的说了,她对自己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炫耀心态十分陌生,但不得不承认,和杨青青“分享”过后她的心情愉悦极了。 男菩萨 “啧啧,你们这个身高差真是爱了爱了,以后出去想穿高跟就穿高跟,根本不用顾忌。”杨青青感叹了两句,见连北兮依然还是坐着不动,不由催促道:“你快开始准备吧,真叫人等上一个小时也不好。” 连北兮听了,正在喝的那口水险些没喷出去,“什么一个小时?我现在就要下去了,十分钟都不到好吗?” 杨青青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换件衣服、打扮一下?好歹也是第一次约会……” 连北兮无暇纠正对方“约会”这一措辞,满心都是疑惑和紧张,“我这样穿不行吗?要怎么打扮才对?” 杨青青一言难尽地打量着素颜的连北兮,“不是不行,就是还可以再美一点,难道你不想惊艳对方?” 连北兮还真没那个想法,犹犹豫豫道:“我只跟他说上来放个包,结果下去就换了一身衣服……会不会太明显了?” 考虑到连北兮难得动心,杨青青也不敢瞎出主意,退一步道:“那你就只换内搭的衣服,他一时也看不出来。等去了室内,你再脱掉。” 连北兮觉得可以接受,便把里面原本松软的毛衣换成了一件更为修身的。至于化妆她嫌太费时间,只简单抹了点唇彩就下去了。 顾则乾以为放个包,最多五分钟,谁知等了十来分钟,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连北兮。 就这,身边的几个男生都还羡慕不已,顾则乾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谈恋爱也是一门功课,而他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连北兮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顾则乾没时间深想,因为他敏感地注意到那几个男生的视线全落在了连北兮身上。 他心里掠过几分不爽,下意识走过去用后背挡住了他们的目光。 连北兮毫不知情,笑着表达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快走吧。” 顾则乾不以为意地说了句“没事”,和连北兮一同离开,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男生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问了句“‘不可说’这是交男朋友了?”。 ———————————————————————— 两个人在c大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收获了不少或是直白或是隐晦的打量。 顾则乾直觉他们的视线不算多友好,便提议说去o大逛逛,虽然天色已晚,但夜间的o大也别有一番趣味。 连北兮不好说大晚上的连人脸都看不清,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等到了o大,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猜得不错。路上来来往往的男生很多,可几乎没几个是她能一眼看清长相的。 眼看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就要被浪费掉了,连北兮灵机一动,借口说外边太冷,想去他们的室内体育馆瞧瞧。 顾则乾不疑有他,直接带她去了体育馆。 果然,比起外头的寒风飕飕,体育馆里可谓是热火朝天。 连北兮粗略扫过去,感觉和在c大看到的差不多。她有些失望,余光偶然瞥见墙上贴着一张指路“游泳队训练”的箭头标签。 她眼神一亮,对顾则乾建议道:“空气好像有点干,我们要不去游泳池那边转转?” 顾则乾想说j市空气一直都是这么干燥,一个小小游泳池的水汽还不足以改变这一事实,可见她一脸期待,不由默默咽下了那些话,只应了声“好”。 一到游泳池,连北兮的眼睛顿时不够用了。 一个男菩萨过去了,两个男菩萨过去了,叁……啊不,这个顶多算是男菩萨手下捧净水瓶的童子。 个个都是宽肩窄腰长手长腿的游泳队员陆续从观众席旁走过,连北兮看得目不暇接,内心不停地在炸烟花,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男色盛宴?杨青青不在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好看吗?你眼珠子都不转了。”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连北兮猛然惊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顾则乾! 救命,觊觎小鲜肉的年轻肉体被crush对象发现了,要怎么办? “如果我说我的眼睛是因为空气突然变湿粘住不动了,你会不会信?”连北兮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顾则乾安慰自己她年纪小,喜欢看这些可以理解,虽然他并不觉得那些人的身材有多好。 想归想,他开口时语气里依然透着些许掩盖不住的醋意:“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连北兮越发尴尬了。 顾则乾眼见她浑身不自在,明明心里还在泛酸,却又开始后悔刚刚对她阴阳怪气。 他暗叹自己真是彻底栽了,缓了缓口气找补道:“其实我以前也是游泳队的,你看他们,还不如看我。” 连北兮下意识脑补了一下顾则乾只穿着泳裤的画面,脸瞬间红了,嘴上却还在逞强,“口说无凭,有本事你现在就下水啊!” 顾则乾轻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连北兮见势不妙,赶紧拉住他衣摆,“你要去哪儿?” “去买泳裤,你都发话了,我肯定要照做。” 顾则乾认真的神情让连北兮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连忙阻止道:“我说说而已,太麻烦了,你别当真呀!”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她揪住自己衣服的手上,连北兮霎时觉得手像被烫到了一般,不仅急匆匆收回来,还心虚地帮他抚平布料上几不可见的褶皱。 顾则乾身侧的手动了动,强忍下把那只白嫩的小手握在掌心的冲动,哑着嗓子说:“不麻烦,简单游两圈也就几分钟的事。” 连北兮心道这哪是时间问题,是她不想自己晚上发春梦yy他好吧? “但是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她换了个策略,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艹,好想亲上去……顾则乾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喉结上下滚动着,低低说了声“好”。 连北兮见危机解除,心下松了口气。男的都这么不经激吗?她还以为顾则乾年长几岁能稳重些呢! 上火 连北兮原想着在o大食堂的小餐厅简单吃一顿就行,谁知顾则乾却说他已经在相识的餐馆订好了位置。 她欣然应下,不由自主地想起记洺文对顾则乾“追人也这么卷”的评价。 俩人在o大门口等网约车,顾则乾还抱歉地说他今天回来得有点赶,来不及回家取车,委屈她先坐陌生人的车。 坐惯了“陌生人”车的连北兮忙不迭地来了个否认叁连:“不会,没有,哪里的事。”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绷不住笑了。 连北兮暗自感慨顾则乾这么体贴周到,也不知道是哪位前女友辛苦调教出来的,如今倒是便宜自己了。 她愈加肯定顾则乾经验丰富,铁定不符合作者的处男设定,因此无需再担忧对方是否会是新小说大纲设定的角色。 车开了大概有半小时才到用餐的地方,门面不大,装修瞧着也不打眼,一看就像那种本地人才知道的老字号餐馆。 连北兮对晚餐的美味程度不禁又多了几分期待……然后等菜上来,她不可避免地傻眼了。 一桌子几乎全是素菜,青青白白一点红,搭配得倒是赏心悦目,却也真叫人提不起什么食欲。 连北兮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安慰自己不要光看食材和卖相,也许味道很不错呢? 接着她就再次被打脸了。 老实说,味道不算差,但也绝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口感,怎么都不像是专门开车过来吃的馆子该有的水准。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过耐人寻味,顾则乾主动介绍道:“这些都是自家种的有机蔬菜,百分百纯天然。别的不说,光是土壤,就是专门从外边运来的……现在天天喊着空气污染水污染,可真正严重的土地污染却没什么人提……” 他顿了顿,没有深入讲下去,“饭店老板懂一些简单的医理,他会通过脸色身形对点单的客人提出建议。我特意让他按你的需求来,可能不是那么美味,但偶尔吃得养生一点也没有坏处。” 连北兮点点头,看了眼桌上大面积的绿色,忍不住问说:“这个……冒昧问一句,老板是觉得我肝火旺盛,需要下下火吗?” 顾则乾眼里泄出一丝笑意,“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连北兮还能说什么?作为一个南方人,她日常最常听见的就是“上火”二字。 喉咙疼?上火了吧。 长痘痘?上火了吧。 吃不下饭?上火了吧。 睡不着觉?上火了吧。 …… 人家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他们是“吃喝拉撒,上火了吧”。连北兮但凡看见自家饭桌上素的比荤的多,就知道家里必然有人上火了。 按照这桌子素菜的份量,在连祁山那儿怎么也得是便秘叁天的上火程度。 吐槽归吐槽,顾则乾好心带她来吃养生餐,连北兮领他这份情,好比连祁山时不时就做的败火菜,不管她喜不喜欢,吃就完事了。 见她吃得并不勉强,顾则乾十分高兴。年轻人哪有几个喜欢吃草的?连北兮愿意配合自己,他自然更不能委屈了她。 “我们明天再去试试别的菜……不瞒你说,这种级别的养生餐我也就一年半载吃一次。今天回来得急,问了几家店只有他们家有位置。” 他一边帮她把杯子里的茶水续满,一边说:“在这儿吃得不尽兴的话,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家烧烤店,味道不错,食材也比较干净,你再挑点儿带回去当宵夜。” 这番贴心详尽的话一说出来,连北兮哪里还有什么怨言?自是安安分分地吃起素来。 之后的烧烤果然没辜负顾则乾的评价,成功赢得了整个宿舍的好评。事实上,不仅是烧烤,主动请客的顾则乾也给几个女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从这天起,顾则乾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强势介入了连北兮的生活。由于大家课业都很忙,他并非每天都有时间来找她,但即便人不到,他给她买的东西也必然会送到。 大部分都是吃的,有时候只准备连北兮那一份,有时候全寝室人人有份。剩下的小部分则是花,各式各样的鲜花,数量不多,可会连带着花瓶一起送来。 再加上没有一天间断的信息,顾则乾哪怕人不在连北兮身边,也让她的生活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按杨青青的话来说,就是“他这存在感刷得绝了”。 宿舍里的叁个女生都在好奇连北兮还要坚持多久才会松口答应,明明她每次和顾则乾出去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却始终不肯戳破那层已然薄得近似透明的窗户纸。 老实说,连北兮自己也不确定她为什么迟迟没有往前再迈一步。仔细深究的话,也许是因为顾则乾的情绪太稳定了。 她知道自己这话一旦说出来有多凡尔赛,谁不想要个情绪稳定的伴侣?一开始她也觉得顾则乾这样很好,没什么脾气又体贴周到,但时间长了,她心里渐渐忍不住发毛—— 上下牙齿都有不小心磕到的时候,两个不同的人相处怎么可能没有矛盾和冲突呢? 但顾则乾愣是没跟她有过任何分歧。 诚然,可能有人会说他还在追求她的阶段,所以故意藏起所有脾气,压抑自己的真情实感,为的就是赶紧把她追到手。 可连北兮认为顾则乾不是这样的人,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很真实,并不存在心里已经气得牙痒痒了,面上还装着笑容灿烂这种事。 张子珍曾经教导过她,倘若一个人能让她在相处时无时无刻不感到舒适,除了极小概率他们是灵魂伴侣外,最大的可能性是对方段位太高,可以无限向下包容她的所有。 连北兮自然不会觉得她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顾则乾能有什么灵魂上的共鸣,故而只可能是对方在向下兼容她的一切。 虽然大多时候她感觉到的是他的周到和关怀,但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的理智占了上风,情不自禁地怀疑他是不是早已把她的反应和情绪都猜得透透的,只等她表现出来就可以轻松应对回去。 这样的念头让她毛骨悚然,有种二度沦为提线木偶的即视感。 因此连北兮一直没法下定决心把俩人的关系再往深层次推进,所幸她还没纠结太久,寒假就先到了。刚好可以让她避开顾则乾一阵子,认真思考一下她对他的好感是否足以抵消那些令人不适的风险。 ———————————————————————— 求珠珠求收藏 欲擒故纵 h aitangw o.co m 这个假期是张子珍回周家后的第一个新年,霍老太太当然不肯放他们一家叁口回去自己过年。 张子珍好说歹说,只勉强让老太太同意他们回去处理一些杂事,前提还是大年叁十那天必须回到周家。 连北兮本来没觉得在a市过年有什么特别,现下过不成了反倒依依不舍起来,再加上她有意冷却自己和顾则乾的关系,干脆把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是跟老同学见面,就是在祖父母家那边走亲戚。 这样一来,无论主观客观,她都没有太多时间泡在手机上;而放假后的顾则乾发消息频率却比以前更高了。结果就是聊天记录从以往的有来有回变成了顾则乾单方面刷屏式输出,连北兮诈尸式冒泡回复。 顾则乾一开始傻傻地相信连北兮是真的忙到没时间和自己联系,但随着她回复的字数越来越少,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他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年轻人几乎全是手机不离身,连北兮就是再忙也不可能24小时都没空,随便找个间隙都能给他回消息。退一万步说,因为忙回复得晚回复得少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次次都把“天”聊死呢? 顾则乾立刻意识到连北兮在故意躲着自己,她似乎想通过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减少乃至切断和他的联系。 这让顾则乾十分不解,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俩人有任何闹得不愉快的地方。明明放假前一天他们还在聊叁月去郊外踏青的事,一转眼她就恨不得立刻与自己撇清关系…… 难道是交男朋友了? 顾则乾被自己这一猜测吓得不轻,连忙找吴杭旁敲侧击记洺文那边的消息。夲伩首髮站:pow en xu e3.c om 吴杭不愧是铁胆迷弟一个,不消顾则乾多问,自己就老老实实把从记洺文那儿探听到的内幕全吐得干干净净—— 好消息是连北兮依旧单身,虽然同学聚会上有不少男生向她献殷勤,可她谁都没理。 坏消息是她没看上那些男生,好像也没看上顾则乾。至少在记洺文那儿,她几乎从来不主动提他。只是不知道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怕记洺文口风不紧,通过吴杭传到顾则乾耳朵里。 在经历了“连北兮有男友”的虚惊一场后,顾则乾再听到其他坏消息就都没那么难过了。 他深刻反思了一通自己和连北兮聊天时的遣词用句,又上网搜索了最新的聊天热词,最后决定接下来都要用新学的热门聊天方式来跟连北兮交流。 可惜事实证明,他用词再新潮也没用,连北兮该不理的还是不理,局面压根没有丝毫好转。 顾则乾当下就耐不住性子给连北兮打了个电话,对方不出意外地没有接。起初她还会发条消息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接电话,发展到后来,无论是电话还是语音视频,她不仅不接,连基本的事后说明也没有了。 顾则乾都快急疯了,要不是怕把连北兮吓到,他甚至想要一张机票直接飞到a市去找她问个明白。 又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顾则乾终是忍不住向身边恋爱经验最丰富的表哥周恪求助。 周恪听完他的描述,思考了不到叁秒就斩钉截铁地说:“她在pua你。”怕顾则乾听不懂,又换了种说法道:“就是情感操纵,跟欲擒故纵差不多。” 顾则乾怔住了,他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下意识反驳他:“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周恪冷哼一声,“哪种人?你认识她才多久?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顾则乾有些动摇,原因是他很清楚如果周恪是错的,那么就只剩下“连北兮不喜欢他不想再理他”这一种解释。相比之下,他显然更愿意相信连北兮是在玩“欲擒故纵”。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的关系明明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无非是想把你再抓牢一点,谁让人往往不会珍惜轻而易举到手的东西?你看她才冷落你几天,你这不已经更上心了?” 周恪话里话外的轻视和不屑一顾让顾则乾非常不舒服,他想说连北兮不是对方身边那些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女孩,但还没开口又听见周恪说: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那个女孩不是这样的人,她单纯美好,才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对不对?”周恪对初陷情网的顾则乾的心态拿捏得十分到位,毕竟谁不是从青涩懵懂的少年一步步走过来的? 只是自己这个表弟开窍太晚,二十多岁了才第一次追人,对方不过一点小手段就把他整得患得患失。 顾则乾点点头,在对上周恪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才猛然意识到对方是在讽刺而不是夸奖。 他心里十分不舒服,隐隐有点后悔找周恪帮忙。 其实严格地说,周恪还是顾则乾精心挑选出来的求助对象。他身边混女人堆的朋友亲戚不少,但极少能像周恪那样从来都是和平分手,交往过的女伴也几乎没有哪个说他不好。 比起其他换女友如换衣服,分手后还动不动就有前女伴“携肚”上门,求财求名分的……周恪这样“风流而不下流”的花花公子自然显得靠谱多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十有八九还在心里偷偷骂我……”周恪一看顾则乾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也不生气,淡笑着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 “对,赌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那个女孩不出叁天一定会主动联系你。” 顾则乾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还有这等好办法,周恪怎么不早说? “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从现在起你不许再联系她,包括但不限于电话视频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 顾则乾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这样真能行?” 周恪没好气地说:“我说行就行,还是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他比顾则乾大几岁,俩人感情一向不错,要不是不愿看到后者被人耍得团团转,他才不会来凑这个热闹!辛辛苦苦提出建议,对方居然还不肯信! 顾则乾见周恪言之凿凿,自己又束手无策,思来想去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按周恪的提议试一试。 他强忍着联系连北兮的冲动,自我约束着连续叁天不找她。 馊主意 这三天可以说是顾则乾迄今为止最难熬的72小时,为了不违约,他后面甚至把手机关机然后锁进了柜子里,力求眼不见心不烦。 时间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听着连续不断的消息提示音,仿佛看见胜利曙光的顾则乾脸上已然开始流露出笑意。 他本以为能如愿以偿地等到连北兮主动发起的联络,谁知未读消息确实很多,却没有一条是来自连北兮的。 顾则乾原来火烧火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仔细反复地把手机里各个app查阅了个遍,结果都是一样的——连北兮的确不曾找过他。 巨大的失落和茫然过去后,顾则乾心里只剩下后悔和恐慌。 他究竟为什么要听周恪的话,拿这种近似“冷暴力”的行为去试探连北兮?过去天天联系她,她都能对他视若无睹;如今连着几天不找她,她怕不是已经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他的自责和慌乱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迁怒的对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周恪身上。 于是,自觉深藏功与名的周恪等来的不是表弟的佩服和感谢,而是他愤怒的指控和责怪。 在听说对方也三天静默着不吱声时,周恪的第一反应不是反省自己是否判断失误,而是默默感叹遇到高手了。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背后代表的权势都吸引着无数异性对他趋之若鹜。所以,周恪从来没有过“女人会瞧不上自己”这种概念。 顾则乾各方面条件都和他不相上下,因此周恪理所应当地把属于他的理论套用到了前者身上,想也没想就忽略了“那个女孩也许不喜欢顾则乾”这一可能性。 在此时的周恪眼里,连北兮俨然成了一个极为沉得住气的pua高手,年纪虽小,却把老房子着火的顾则乾拿捏得死死的…… 就在他担心连北兮对顾则乾是否所求甚大时,已经来到j市的连北兮却是春风得意,诸事顺心。 其中最让她高兴的莫过于顾则乾不再联系自己了。 “距离产生美”这话在她和顾则乾的关系上被证明是一句谬论。当初俩人都在j市时,不过几天就打得火热,弄得她明明有顾虑却仍是徘徊不定,舍不得跟他断开。 谁知一等回到a市,他的身影不在眼前晃悠后,连北兮的心突然就能狠下来了,立马决定先冷处理,继而再慢慢完全断联—— 计划得很好,执行得也很顺利,或者说太顺利了,她还没走到最后一步,顾则乾倒先配合着做出了选择,直接不再找她了。 她起先以为他是突然有事,等连着几天都没消息后才敢确认他是真的放弃了。 说连北兮完全不失落那肯定是骗人的,可她感到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自己及时止损,没有陷得太深。顾则乾这种段位的,实在不是她能驾驭得了。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连北兮打算把他在她身上花的钱都还回去。虽然顾则乾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品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不想哪天收到他要求aa所有消费的信息。 这时候就要感谢她有个喜欢每天记录美食的室友了。她打开杨青青的朋友圈,里面清楚发布着顾则乾给她们买过的各种食物,再加上几次和顾则乾在外面吃饭她都记下了饭馆餐厅的名字,比对着菜单便能大致算出他在吃食上花了多少钱。 此外还有鲜花等零碎小东西的花销,连北兮懒得算了,干脆凑成一个好听的整数直接转账到了他的x宝账户。 至于要不要拉黑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她想了想,觉得他们毕竟只有过暧昧关系,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何况大过年的,没必要做得那么难看。 这头的连北兮无事一身轻,那厢的顾则乾却在收到x宝的收款提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他冲表哥周恪发了一通火,但其实他更想惩罚的人是他自己。 无数次他拿起手机想要联系连北兮,可终究少了点勇气那么做。在断联三天后,他没法若无其事地继续像以前那样跟她说话,但要他解释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说不出口自己愚蠢可笑的行径。 于是只能一天天这么熬着,顾则乾满心期盼着假期快点结束,到时候他就能面对面和连北兮道歉,把事情都解释清楚。 他算是知道异地恋怎么总是以夭折告终了,不能见面的两个人在沟通上实在太容易出问题了。 不曾想大年初一还没到,连北兮倒先送了他一个大红包。 看着转账说明里的“饭钱谢谢”四个字,顾则乾的眼睛都红了,一颗心更是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如果说之前连北兮只是隐晦地表达出想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意思,那么这笔钱几乎就是明晃晃地在拒绝他了。 他找到她的号码,却迟迟按不下通话键。他怕听到她冷淡的声音,怕她直白地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顾则乾无助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明白局面是怎么变得如此糟糕的,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连北兮,挽回他们的关系。 因此,当周恪到小姨家拜年时,见到的就是顾则乾一张颓废憔悴的脸。 “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黑眼圈这么重?”周恪跟着顾则乾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后担心地问道。 顾则乾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只是有点失眠罢了。” 周恪从来没听说这个表弟在睡眠上有什么毛病,以他的经验,对方与其说是失眠,倒更像是失恋。 “你这是……跟那个女孩结束了?” 顾则乾惨然一笑,“都没开始过,哪来的结束?” 周恪看不下去对方这副“天塌了为什么我还活着”的颓唐样,心里把连北兮骂了个半死,面上却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脆弱的小表弟:“要不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一下?” “她都把这阵子吃饭的钱全退给我了,你还能分析出什么来?”顾则乾想起自己错信周恪后做出的事,忍不住讥讽道。 周恪不跟失恋的人计较唇舌上的得失,何况他还觉得顾则乾现在这样子比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顺眼多了。 至于那个女孩,只能说顾则乾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周恪已然放弃教他如何避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倒不如让他在感情上狠狠摔一跤,毕竟再多的苦口良言都比不上亲自疼一次效果好。 “那你让我看看她的朋友圈,大致了解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后面你想再追回人家,多少能有个参考意见。” 顾则乾半信半疑,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再轻易相信周恪,一边解锁手机,打开连北兮的个人页面递给他。 ———————————————————————— 第一次 周恪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顾则乾写的备注“兮兮公主”,他牙酸地瞥了一眼正紧紧盯着自己操作的后者,心道真不愧是初恋。 他的目光回到女孩原来的微信名——简单的“CC”两个字母,姑且算是无功无过。点开头像,是一张白底黑线的手绘卡通画——一个头身比极度不和谐的小女孩两手各捧着一个和她脸差不多大的橙子。 周恪默了默,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吐槽这丑萌的小人,而是“卧槽,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头像,这么眼熟?”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曾交往过的名字中带c的异性名单,其中不乏头像是卡通图案的,可貌似没有哪个画风这么清奇,让他瞄过一眼就忘不了? 难道不是前女友?周恪心中逐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微信好友列表的搜索栏里输入“CC”。 没两秒查询结果出来了,他的通讯录里的确有一个名叫“CC”的好友,头像也能对得上。 问题是,她的备注名是“小姑女儿连北兮”。 把周恪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的顾则乾这下也不淡定了,“兮兮什么时候成你小姑女儿了?” “我奶奶前阵子不是才把小时候走丢的小姑找回来吗?连……嗯兮兮就是她女儿,我的亲表妹。” 顾则乾一脸的不可置信。 “安心吧,不是骨科,你俩没有血缘关系。”周恪开了个一点也没人捧场的玩笑,他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之前对那个女孩的所有恶意揣测都在得知她就是自己的表妹连北兮后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他和连北兮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不熟,俩人的微信对话框至今只有一条“你们已经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系统消息,不然他也不会半天都认不出那就是她的微信。 理论上连北兮有可能是他所设想的那种人,但实际上就凭她在自家祖母那儿的受宠程度,想找个什么样的男生不行,根本没必要戏弄顾则乾这样的童子鸡。 一旁的顾则乾回过神来,难掩欣喜和期盼地问道:“那她今年是在j市过年对吧?说来我也好久没去霍奶奶家里拜年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呃……倒也不用这么急。”周恪有些头疼,不想把家里长辈那些破事说出来,可不说又不好解释他为什么跟连北兮一点私交都没有。 要知道两边都是表亲,古代甚至还有姑表亲胜过姨表亲的说法。 “要不你让我先和她谈一谈,不说撮合,探个口风也好啊。”急中生智的周恪诚恳地提出建议。 快答应吧,好歹让他这个表哥有理由去找小表妹说话。 顾则乾犹豫了半晌,周恪身份上的转变让他对前者的可信度又产生了动摇,最后他咬咬牙道:“好,叁哥,我再信你一回,你可不要又给我搞砸了。” “放心,这次肯定不让你失望。”周恪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完全没底。 哎,也不知道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表妹好不好说话…… ———————————————————————— 周恪刚走进书房,连北兮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霍老太太来检查自己的功课,所以就没回头,继续把手里剩下的两个字写完。 望着端坐在那儿认真写小楷的连北兮,周恪突然有些后悔没让祖母陪着自己一起过来。 在连北兮凭空冒出来以前,他是两家孙辈里最小的一个,从来只有哥哥姐姐哄他的份儿,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和比自己小这么多岁的妹妹相处。 周恪在“兮兮”和“表妹”两个称呼里纠结了片刻,最终选了后者。没办法,他跟连北兮实在不熟,做不出亲昵叫她小名这种事。 “表妹……”他试探地喊了一句。 不得不说,周恪的时间选得正正好,连北兮恰巧写完了手上那一页,听到有人说话就转过身来。 面前站着一个相貌不俗打扮更不俗的男人,乍一看过去还有点眼熟。 对了,他方才叫自己什么?好像是……表妹? 连北兮从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的神情悉数落入周恪眼中,他哭笑不得,敢情这个表妹才刚想起来自己是谁? 该说他们俩真不愧是表兄妹吗?周恪暗自腹诽,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怪对方,可一想到连北兮居然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他难免有点心梗。 撇开冷淡的亲戚关系不提,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难道不值得她多看两眼? 如果周恪知道,在连北兮心里他这年龄已经要叫大叔了,估计得气得当场走人。 “表哥,找我有什么事吗?”尊老传统不能丢,连北兮礼貌地问了一句,还扯了扯嘴角权当微笑。 感受到她态度上的敷衍,周恪连忙省去计划里寒暄的那一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是想和你谈谈顾则乾。” 连北兮十分惊讶,“你和顾师兄认识?” 周恪清了清嗓子,“嗯,他是我小姨的孩子,也叫我一声‘表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他一边观察着连北兮的表情,一边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考虑到顾则乾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周恪没有美化自己,而是老老实实地把他都说过做过什么坦白干净。 令他不安的是,听完全程后的连北兮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唯独看他的目光里多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我对顾师兄冷淡,是在欲擒故纵,对吗?” 被她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复述自己的想法,周恪莫名感到了些许羞耻,下意识给自己找补:“我当时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 言下之意是但凡换成别的女孩,他就会这么恶意地揣测她们咯?连北兮垂下眼眸,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对他的鄙夷。 这个表哥果然如张子珍说的那样骄傲自大,不把常人放在眼里。 见连北兮半天不说话,周恪心里也惴惴不安起来,不由再次替顾则乾申诉:“你千万别误会,阿乾他本人一点也没有这么想过……他第一次喜欢人,难免患得患失,所以才会找我帮忙。” 连北兮敏感地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某些字眼,心下一紧,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他没喜欢过别的女生?” 周恪看她表情有了变化,心念一转,忽然就想到要怎么说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阿乾跟我们这群人不一样,他从来没追过人,也没谈过恋爱。你对他而言,可是初恋……” 连北兮难以置信,某些话脱口而出:“连一夜情、床伴、包养、招妓这些都没有吗?” 纯情少男 周恪脸色微变,他的确花心,但那不代表他喜欢听到别人把他想成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形泰迪。 连北兮会这么问,显然是觉得他们那群人不叁不四,顾则乾作为其中的一员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恪不知道连北兮对他们的坏印象从哪儿得来的,按照他的脾气,这时候早该说几句刻薄话反驳回去了。但因为肩负洗白顾则乾的重任,他不得不忍住脾气,可口吻里多少还是带了点火气出去: “当然,你以为阿乾是什么人?他从小就是我们大院里最正直有礼的孩子,一路真才实学考上去的……” 连北兮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刚开始听说顾则乾可能是处男时,她确实很慌,生怕对方其实也是大纲男主。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早跟他断了联系,他是不是男主在原则上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我知道了表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连北兮想通后懒得再与周恪打交道,自己以后还是离他们这群二世叁世祖越远越好。 周恪听出了她逐客的意思,顿时有点急了。 自己口干舌燥说了那么多,她这是一点回应都不准备给吗? 见他没有立刻识趣地离开,连北兮的脸上隐隐透出不耐烦来。周恪一看就知道对方此时是半点都听不进话了,心一横,问道:“表妹明天下午有空吗?我安排你们见面说会儿话,怎么样?” 不怎么样……连北兮很想拒绝。因为周恪,她现在对顾则乾的印象分跌倒了谷底,但看对方满脸写着“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样子,她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同意明天和顾则乾见面。 ———————————————————————— 霍老太太母女把连北兮和周恪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完全不知道这对表兄妹人前兄友妹恭,人后几乎互不搭理彼此。 周恪以品尝美食为由,把连北兮从周家带了出来。他们自然没去吃饭,而是开车到了一家会馆。 周恪熟门熟路地领着连北兮去了一间包厢,叮嘱她先自娱自乐,要唱歌要吃饭都行,服务平板就在桌上搁着。 至于顾则乾,人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因为堵车所以会迟到一会儿。 连北兮一开始被他的郑重其事弄得有点紧张,等周恪走后,她才慢慢平静下来。接着又点了小吃,唱了两首歌,人总算是彻底放松了。 因此,当顾则乾推开另一边的门进来时,她正站在大屏幕前挑选歌单。 由于包厢里一直放着轻音乐,连北兮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脚步声,她是被人猛地从后头一把紧紧抱住时,才意识到顾则乾来了。 她没挣扎也没说话,任由顾则乾埋头在她颈侧,双手环住她的腰。 放假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了,连北兮以为她已经成功把顾则乾放下,可直到方才他的气味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住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对他的记忆半点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还是一样的温暖如春,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南方阳光下翠绿欲滴的阔叶林。 俩人静静抱了一分钟后,顾则乾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兮兮,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好想你……”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后,仿佛是有小爬虫经过一般,给皮肤带来细密却漫长的痒意。 连北兮忍不住往里缩了缩,她一开口声音也比平时哑了两个度:“师兄,要不你先松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她的顺从极大抚慰了顾则乾忐忑不安的情绪,他乖乖松开她,虚拢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沙发上。 一坐下来,他贪婪又克制的目光就锁定了她的脸,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思念和懊悔。 连北兮被他看得不自觉心软,她算是发现了,自己就不能和顾则乾见面。不见面她可以心无波澜地切断彼此间的联系,甚至在心里恶意丑化他的形象;但只要他本人出现在她面前,一切决心就都化成了渣,瞬间灰飞烟灭。 她不会舍得继续不理他,也不会再因为周恪迁怒他,更会下意识心疼他的憔悴和小心翼翼…… 好家伙,这人别是在身上喷了什么叫人上瘾的东西吧?不然她怎么一见到他,一闻到他的味道,理智就节节败退,光剩下一颗只懂得花痴的心? “你这阵子很忙吗?黑眼圈都快比得上大熊猫了。”连北兮本能地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眼底的青黑,到半路了才记起俩人的关系不适合这么亲密,正尴尬地准备收回来,却猛地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手指有力地嵌进她的指缝,然后将十指交缠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连北兮呆呆地任由他动作,手心是微凉的皮肤,手背是滚烫的掌心。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她“快收手,快收手”,但她选择了忽略,并顺着心意幅度极小地在他脸上摸了摸。 顾则乾的神情霎时变了,整个人宛如一只慵懒的大猫,浑身的气息都柔软起来。 “我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要听叁哥的话不跟你联系,很想你却又不敢找你,怕你再也不肯理我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可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兮兮,我喜欢你。”顾则乾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所以没法接受你可能不喜欢我的假设,宁愿去相信叁哥欲擒故纵的说辞……你能告诉我,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明明之前我们都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不理我了?” 他眼中的深情与委屈如有实质,连北兮本就不甚坚定的心越发动摇了,她没有骗他,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有点怕你,我们认识以来,你从来没跟我生过气,我觉得你段位太高,不适合我。” 顾则乾万万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个答案,他先是觉得离谱,但转念一想,自己比她大六岁,已经是迈入社会的成年人;而连北兮认真算起来,高中毕业还不到一年,对他有戒心再正常不过了。 他甚至不合时宜地生出几分欣慰,连北兮懂得保护自己真是太棒了,要知道,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可是合法范围里最容易骗的。 “我比你大好几岁,你又这么乖,本来就没什么值得生气的点……再加上我家里从小就教我——‘Happy wife,Happy life’,有问题一定是我的错,自然更没理由跟你生气了。” 连北兮越听越别扭,先是爹味式发言,然后又跳频去了夫妻档……可他的表情偏偏认真到不行,让她不得不相信那些真真切切就是他的内心想法。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年上和同龄人还是有区别的,她害怕的预判与操控在他眼里只是包容与宠溺罢了。 “再说了……”顾则乾的语气蓦地多了一丝扭捏,“我从来没喜欢过人,也没追过人,你是……第一个,我哪来的段位?” 类似的话连北兮昨天听过一遍,因此她此时面上瞧着并不惊讶,但实际上她心里的翻江倒海不比昨天少—— 她对这段关系萌生退意的原因已经被顾则乾解释清楚,再加上她在面对他时的情难自禁……连北兮感觉自己大概率要把他是不是大纲角色的担忧重新捡回来了。 手下的皮肤忽然比之前热了不少,他不会是羞涩得脸红了吧? 这一发现让连北兮心头一紧,她蓦然注意到对方眼中除了情根深种,还有对初次恋爱的期待和渴望。 她没来由地慌乱起来,一句未经深思熟虑的话脱口而出:“你知道我读高中时有过男朋友吧?” 确定关系 yuz ha iwuvip.co m 趁顾则乾怔愣的间隙,她迅速移开了自己的手,但由于他扣得紧,俩人的手依然还牵着。 突如其来的前男友,毫无预兆的抽手……顾则乾脸上的笑意马上淡了下去,连北兮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个人,不会是想告诉自己她还没忘了他吧? “嗯,怎么了?”顾则乾不想吓到她,尽量隐藏起心底的戾气,用温和的口吻问道。 “我们不是小孩子打打闹闹那种早恋,情侣间能做的事我们都做了……你懂我的意思吗?”连北兮本来不觉得自己和别人发生关系有什么不对,尤其她还是为了拯救他们的人生,可对着全无经验纯爱无比的顾则乾,她竟然莫名觉得羞耻。 不是害羞的羞,是羞愧的羞。 如果她的人生不曾被作者设定过,如果她没有为了破坏大纲跟人啪啪啪,那么当顾则乾说自己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生时,她也可以理直气壮说他同样是自己的初恋,是她首次心动的对象。 但现在不行了,她不能当那些床事没有发生过,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对顾则乾说“虽然我生理上睡了两个男人,但你依然是我心理上的初恋。” 她只能破罐子破摔般把事实告诉他,还私心地玩了文字游戏,隐瞒了贺东哲的存在。 “我懂,所以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顾则乾的脸色似乎还比刚才好了一些。 “所以……你不要对我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我是什么纯洁乖巧的女孩子,我没你想的那么完美,真实的我还没成年就已经有了性……”更多免费好文尽在:roushuwu2.com “兮兮,”顾则乾不容分说地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述,“我没有把你想象成任何完美的样子。你在现实中什么样,我喜欢的就是什么样。”他顿了顿,“何况,换成是我在高中时认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一句心里话顾则乾没能说出口——你根本不知道,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想对你做多少亲密又淫乱的事。 连北兮被他说得正感动,突然听到最后一句,饱满的情绪就像气球被扎了洞,瞬间瘪了下来。 不会放过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连北兮神情古怪地看着顾则乾,难以想象他能顶着这么正直诚恳的一张脸说出那样的暗示来。 “你不会觉得我不自爱吗?” “当然不会!你在瞎想什么?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封建愚昧的人吗?” 连北兮连忙摇头,他语气虽然严厉,她听着却很暖心。 只是考虑到他母单二十四年才第一次恋爱,她有些丑话不得不说在前头: “我不是说你一定有处女情结,但有的人因为自己是第一次,也会平等地希望伴侣是第一次,你确定你不介意?”连北兮对处不处的无所谓,可她不想顾则乾哪天忽然又觉得他吃亏了。 毕竟热恋时情人放的屁都是香的,等激素作用过去,谁知道他会怎么看待女友性经验比自己丰富这件事? “看来你对我是真的很不信任。”顾则乾叹了口气,着实不理解连北兮为什么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在她眼里他到底是个多封建古板又大男子主义的人啊? “那我和你说件事,希望你听了能对我多一点信心。”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母亲在嫁给我父亲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离婚的导火线是她和前夫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我父母的感情很好,我一直很羡慕他们能找到对的人相爱相守一生……你觉得,我真的会介意你交没交过男朋友,是不是处女吗?” 见自己把人逼得连家庭隐私都说出来,连北兮无措地咬了咬嘴唇,“抱歉,我只是……不想对你有所隐瞒。” 顾则乾隐隐察觉到她对异性的防备很深,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年纪大她太多还是前男友的缘故。不过这都不是大事,相处久了她自然会看见他的真心。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这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上扬的嘴角完全压不住。 老实说顾则乾的身份隐患还没解决,但连北兮见他那么高兴,“让我再考虑一下”几个字愣是说不出来。 她半天不吭气,顾则乾便直接当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登时兴奋地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两圈。 连北兮被他的喜悦所感染,决定暂时先放下“故事大纲”这块心口大石,享受自己这段难能可贵的正常恋情。 她总不能因噎废食,因为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是故事里的角色,就一直暧昧着不恋爱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哪天真要梦见了故事大纲,她再来发愁也不晚。 两人走的时候并没有同周恪打招呼,连北兮是不想跟这个便宜表哥有多的接触,顾则乾许是看出了什么,也只字不提。 可即便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周恪仍是第一时间得知了俩人已经顺利在一起的消息。 原因很简单,顾则乾根本按捺不住自己谈恋爱的激动,每天在家里动不动就笑得像傻子似的,以至于周恪的小姨都忍不住私下问他是不是带顾则乾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成日里兴奋成这样。 周恪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连北兮和他小姨大概天生注定要成为一家人,一个两个的都把他想得禽兽不如。他不过是在女色上多情了点,她们就觉得他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敢做。 话说回来,周恪没想到小表弟还挺有一手,明明之前丧得仿佛这辈子跟连北兮都不可能了,转眼就又把对方拿下了。倒是连北兮,他原以为这个表妹手狠心硬,谁知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叫人哄两句就妥协了。 所幸到头来都是他家亲戚内部自我消化,周恪感慨一番后也就放下了。 经过假期这一场折腾,别的不说,顾则乾至少确定了异地恋在连北兮身上万万行不通。隔着网线她是要多绝情有多绝情,见了面又通情达理乖乖软软的。他对女孩子这种生物一无所知,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都像她一样线上线下如此割裂。 往好方面想,他不用担心自家女朋友会被网上乱七八糟的人骗,不好的地方自然是他不能和连北兮分开太久。 考虑到o大有门禁,他做起研究来又常常忘了时间,为了方便和连北兮见面,也出于对日后“性福”生活的考量,顾则乾决定从o大宿舍搬出来。 于是,趁假期还没结束,他赶紧联系中介,让他们把自己那套正在出租的学区房收回来。 房子有点旧,也不大,但胜在地理位置绝佳,与各大名校及其附属中学、小学都是步行就能到的距离。 因为半路毁约,顾则乾赔了一些钱给租客,不过好歹算是在开学前把房子收拾干净并重新布置好了。 不想标题了反正下一章吃肉 周六早上,杨青青睡了个懒觉才起来,一下床就看见连北兮已经坐在那儿化妆了。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室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鼓鼓囊囊的胸口。 胸型很好看,又大又挺,领口露出来的那片肌肤白嫩得晃眼,瞧着就知道手感一定很棒…… 杨青青这么想着,一只手也情不自禁地就这么伸了过去。 连北兮正在画眼线,余光扫见是杨青青,便没有特地空出手来阻止她。 杨青青的手如愿摸到了大胸,还下意识捏了捏。哪怕隔着薄薄的胸罩和打底衫,她都能感觉到柔软却富有弹性的触感。 啧啧,怪不得人类一直无法抗拒巨乳和巨根的诱惑。她看了看自己平平无奇的前胸,自我安慰这辈子虽然长不出巨乳,但好歹也算摸过了。 “真羡慕你的顾师兄啊……”她收回手,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连北兮睨了她一眼,“羡慕什么?你得手了他还没有呢!” 杨青青略显诧异,这么个大美人跟自己朝夕相对,顾则乾居然能忍得住? “这都快一个月了,别告诉我你们连亲都没亲过?” 说到这个连北兮心情也很复杂,她和顾则乾确定关系后俩人多是牵手拥抱,亲倒是亲了,不过是碰碰嘴唇的那种啄吻,纯情得要命。 一开始连北兮很享受这份尊重,觉得正常恋爱就该这样循序渐进,直到某次和记洺文聊天时得知,后者与吴杭在一起没一周就舌吻了……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因为吴杭瞧着是个不错的人,跟纪洺文感情也很好,可见“正常”不表示一味的慢。 “亲有亲,只是很简单的那种……对了,你和男朋友当时是多久深吻的?” “两天,还是叁天来着……”杨青青陷入纠结,“反正我记得很快,我们之前都暧昧很久了,一定下来就忍不住。” 这话听得连北兮更郁闷了,看来不是初恋不初恋的问题,还得跟年纪有关。顾则乾到底二十好几了,又老泡在实验室里,肯定不像吴杭他们这么有激情。 她心里想着,嘴上不知不觉也说了出来。 “诶,二十四其实也还好,听说过了二十五性能力才是断崖式下降……”杨青青脸上挂着一抹忧虑,显然十分担心好友日后的“性福”。 “啊……那我岂不是只剩下不到一年时间?”连北兮心有戚戚焉,画眼线的手却依然稳得不行。 杨青青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两只眼睛,竖了竖大拇指示意她眼妆对称且完美。 “我听我男朋友说,像这种长得特别高的男人容易走极端,要么是巨根加持久,要么就低于平均水平还秒射……我看顾师兄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你一点都不怕吗?” 连北兮顿时想到了至今尚未破处成功的纪洺文,“你别吓我,我感觉他就是正常人水平,而且我长得挺高的,不至于在尺寸上出问题吧?” 杨青青闻言随意比了比俩人的手掌大小,说道:“你是不矮,可你的骨架小啊!你看我一个女的,手都比你大一圈,换成顾师兄,那还了得?” 连北兮的身高虽然遗传了张子珍,但骨架却随了连祁山。原先在a市不觉得,到了j市才发现和她差不多高的女生看着都比她大一号。 杨青青就是如此,明明已经非常苗条了,同她站在一起仍旧显得比她宽不少。 连北兮被杨青青的一番危言耸听说得心里怎么都淡定不下来,见到顾则乾的时候忍不住偷偷上叁路下叁路地打量他。 可惜早春叁月,天气才刚开始回暖,顾则乾自是穿得严严实实,她什么都看不见。 哎,早知道上周就答应和他一起去游泳了,连北兮扼腕叹息,白白错过一个提前“验货”的好时机。 顾则乾完全没注意到连北兮波澜起伏的内心世界,他正沉浸在“我的女友今天真是美得惊人”的思绪中。 连北兮平日里不常化妆,穿着打扮也多以休闲舒适为主,顾则乾很少见到她盛装打扮的样子。 妆容瞧着很淡很干净,却特别显气色,头发卷成大波浪散在肩头,再加上高跟鞋……连北兮生生把自己从清冷纯美的小仙女变成了明艳风情的富贵花。 俩人的年龄差距瞬间被拉小,说她是快毕业的大四学姐都不会有人怀疑。 顾则乾感受到了连北兮的良苦用心,因为中午要跟他大学时代的几个好友吃饭,她才故意把自己往成熟了打扮。 果然,当他带着连北兮进入包厢,在场的其他叁个男人不出意外地被惊艳到了。尤其是她脱掉外套之后,饶是过去对异性最不感冒的宇文博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为了配合这次聚餐,连北兮特意买了一身灰色连衣裙,主打一个成熟稳重。可因为身材太过玲珑有致,愣是把剪裁不过修身的裙子穿出了前凸后翘的贴身效果。 别说他的好朋友了,就是顾则乾自己,都被她令人口干舌燥的腰臀比惊呆了,再加上丰满高耸的胸部和裙下时隐时现的修长美腿……他咽了咽口水,用尽全部理智才让自己的血液没有都往脐下叁寸涌去。 等顾则乾回过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桌上的叁个好友,所幸没有哪一个人是在盯着连北兮的。他松了口气,既高兴自己交对了朋友,又唾弃自己出于占有欲竟然恶意地揣测过他们。 能和顾则乾成为好友的人品自然没话说,再加上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回来”介绍给他们认识,叁个男人对连北兮不仅礼貌友好,还十分默契地明里暗里夸赞顾则乾。 一顿饭可谓是吃得是宾主尽欢。 双方彼此道别后,顾则乾开车载着连北兮去了他在o大附近的小公寓。 连北兮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顾则乾一开始就把备用钥匙给了她,让她把公寓当成自己家,有什么需要随时过来。 她收下了钥匙,却一次都没有单独来过。 前几回过来都是顾则乾有东西要取,她一般小坐片刻等他就好了。连北兮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所以毫无防备地跟着他进了家门。 她脱下外套才刚挂好,腰上突然一紧,下一秒就被顾则乾拉到了怀里。 终于吃上肉了(有H) 连北兮丝毫不知危险已然靠近,习惯性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笑着问:“怎么样?我刚刚表现得好不好?” 顾则乾眸色深深,盯着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问道:“这条裙子什么时候买的?” “在你跟我说要聚餐之后就买了,不好看吗?” “好看。”太好看了,让人恨不得马上撕了从她身上剥下来。 连北兮不是毫无经验的单纯少女,她很快察觉到顾则乾的状态和往日里不同,凝视她的眼神里带着极强的侵占性。 仿佛……要吃掉她一般。 好家伙,终于要吃掉自己了吗?连北兮心头一喜,原来顾则乾是长辈审美,喜欢她穿得大方稳重啊!没想到一条灰裙子还能有这等效果,看来以后想吃肉就得先扮老…… 她的想法蓦地戛然而止,因为顾则乾低头吻了下来。 和以往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不同,这次他含着她的唇瓣吮吸了许久,然后伸出舌头试着往她嘴里探。 连北兮不想表现得太急色,并没有马上张开嘴,等他把她的一颗颗编贝小齿都舔过后,她才慢慢放松牙关,交迭在他脖子后的双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脖子。 她原以为他没有经验,悄悄做好了不动声色引导他的准备。不曾料到的是,顾则乾虽然是第一次深吻,舌头却异常灵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把她整个口腔都探索了一遍。 连北兮鼻间嘴里霎时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让人宛如置身阳光森林里。她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舌尖害羞地跟新进门的“客人”纠缠在一起,指甲更是情不自禁地轻轻刮蹭着他的耳后。 顾则乾刚尝到满口清甜,耳朵上又传来微微的酥痒,激得他乱了节奏,只会循着本能用大舌头包裹住了她的舌尖。 很软很嫩,口感和味道比果冻条还要好。他缠着舔了两口,觉得不过瘾,于是换成了边吸边舔,毫不客气地把她口中的津液吞进自己喉咙里。 连北兮的舌根不多会就开始觉得发麻,她下意识扶着他的肩膀往后拉,想要停下来中场换气。 顾则乾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意图,只得颇为不舍地松开小舌头,改成在她的口腔四壁尤其是上颚兴风作浪。 连北兮被亲得双腿发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贴近。顾则乾求之不得,利落地一手托住她臀部下方,像大人抱孩子一样把她单手抱离了地面。 她乍然升高的身体,缩小了俩人之间的身高差,让亲吻变得更加便利通畅。 顾则乾欣喜不已,一边抱着她往沙发方向走,一边含着她的嘴越亲越深。 虽然连北兮的小嘴被他包得严严实实,但依旧有吞咽不及的口水从唇边漏出来。她渐渐有些喘不上气,顾则乾反应十分迅速,立刻松开她转而顺着银丝去吻她的下巴和脖子。 她晕乎乎地想着,真不愧是前游泳队的,他这肺活量跟自己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顾则乾一等她呼吸顺畅了,又会马上亲回来。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过程,直到连北兮的唇瓣又红又肿,推着他不让他再继续了。 他听话地配合着,改成舔吻她的耳朵,吮吸她的耳垂,不多会儿就有零零碎碎的娇喘声泄出来。 “怎么这么敏感?我只是亲耳朵就这样了,要是我……”顾则乾用实际行动代替了自己未尽的话语—— 他宽厚温暖的双手覆在了她的胸上。 为了穿连衣裙好看,连北兮里面穿的是无痕胸衣,跟打底衫一样都只有薄薄的一层;而连衣裙是春季新品,自然也厚不到哪里去,掌心滚烫的温度很快便传到了丰盈上。 她很久没跟异性这般亲密了,瞬间发出一声细细的呻吟。 顾则乾原来只想亲亲她,他在家做了许久的功课,大冬天的练坏不知多少根p国的樱桃梗,才勉强有了几分信心。可他没想到的是连北兮的反应会这么娇这么媚,再加上她今天令人喷血的打扮,他被迷得心神大乱,哪里还记得自己定下的“慢慢来,轻轻来,好好来”的“叁来”政策?当即情难自禁地揉捏起手中的浑圆来。 隔着衣服总归不尽兴,他一边不住地亲她,一边抚着上半身摸索裙子的拉链。 连北兮叫他温热的大掌摸得全身都软了,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解了自己的裙子,又配合着脱了打底衫。 如今的她连衣裙堆在腰间,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无痕内衣,被两团初雪似的嫩乳撑得满满当当的,露出中间一条深深的沟壑来。 即便开着暖气,骤然脱光的连北兮仍是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贴紧他,两条纤细的藕臂则是顺着他的衣领往里伸,试图汲取更多温暖。 顾则乾的目光根本无法从那一大片白皙滑嫩的肌肤上移开,因为舌吻而半硬的性器彻底勃起。他像个好色的登徒子一般,急不可耐地撕扯着胸罩,想要将心上人的乳房直接纳入手中。 但因为连北兮的手卡在那儿,他怎么也没法顺利把内衣拉下来,有些急眼的顾则乾干脆一把将连北兮转了一百八十度,让她后背靠在自己的前胸,强而有力的双臂牢牢环住她。 他低头找到她的唇再次吻住,舌头顺门熟路地钻了进去,绞住她的舌尖不停地吸。同时,一双手灵巧地把她的内衣肩带往下扯,将高耸的大奶子解放了出来。 由于乳量可观,乍然失去罩杯束缚的酥胸上下弹动着,荡漾起一阵诱人的乳波。顾则乾正闭着眼睛亲吻没看见,但他的手感受到了那一波乳摇,情不自禁地狠狠抓住,大力揉捏起来。 滑腻白皙的娇乳被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揉弄,不断有乳肉从指缝中漏出来,下一秒又会被大掌捞回去肆意轻薄。 连北兮的嘤咛声断断续续从口中溢出来,腿心一片潮意。她被揉奶揉得骨头都酥了,乳尖更是痒得不行,可顾则乾不知是不懂还是故意,偏偏不去碰最敏感的两个点儿。 她在顾则乾面前有偶像包袱,没法开口让他给自己一个痛快,只是本能地不住挺胸,试图用不经意间的摩擦去缓解那份痒意。 继续吃肉(有H) 欲求不满的连北兮迷糊中好似听到顾则乾的轻笑声,紧接着他修长的手指就不客气地掐住了两颗奶尖尖。 粉嫩娇小的蓓蕾立刻硬挺起来,他或轻或重地揉搓着奶头,时不时还用指甲去扣乳尖上微不可见的奶孔。 连北兮不住地喘气,细微的电流从胸上一波一波地涌向四肢,酥酥麻麻的快感在她的身体里乱窜。她的手撑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裙下的双腿紧紧并在一起交互摩擦,内裤很快湿了一大片。 顾则乾见她呼吸声都重了,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瓣,转而去亲吻她线条优美的脖子,在瘦削的肩颈和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枚又一枚吻痕。 丰满的胸上早已遍布指痕,红白交映着看得他眼热,心中隐隐升腾起莫名的肆虐欲。顾则乾压下那股阴暗的想法,目光移到了挺翘的乳头上。 非常漂亮的红粉色,点缀在白嫩的乳上让人食欲大开,绕着它的乳晕颜色更淡一些,小小的一圈略显青涩。 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张口就把乳头乳晕全部含住,连带着柔软的乳肉也不放过。 先是试探着吸了两口,接着用舌头圈住奶尖打转儿,粗粝的舌面如同刷子般舔舐过嫩滑的奶头,乳晕上微小的颗粒也没有错过,一遍又一遍,直到乳头变得像小石子一样坚硬。 被顾则乾吃过的乳尖明显比另一边肿大了一圈,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继而把被冷落的那只乳儿同样送进了嘴里。 他的手在她的胸和腰腹间来回游移,在胸口下方略微停顿了一下,连北兮正沉浸在酥爽的快意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顾则乾把两颗蓓蕾都舔得亮晶晶后,就开始啜吸乳肉,一口一个红印,弄得连北兮又麻又疼,想喊停可又舍不得那点快感。 安静的客厅里,白得发光的女孩赤裸着上身靠在高大的男人怀里,嘴里的娇喘呻吟听得人面红耳赤,不难想象她此刻被爱抚得有多舒爽。 男人衣着整齐,袖子高高卷起,露出的紧实小臂将女孩牢牢锁住,一双有力的大手在细嫩的肌肤上到处游走。女孩饱满丰润的奶子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不是吻痕就是指痕,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只可惜无法引起男人的怜惜,他依旧埋头在女孩的胸上,左右轮流吸着嫩笋似的乳尖,力度大得仿佛不吸出奶来不罢休。 但刚成年的女孩哪来的奶?连北兮想推开胸前的头颅,可她的手被男人的小臂夹得紧紧的,根本抬不起来。而她只要一扭身子,对方就会变本加厉地吮吸她的奶子,对她难耐的求饶声置若罔闻。 连北兮的腿越绞越紧,湿漉漉的内裤粘在腿心,摩擦间偶尔能碰到藏在肉缝里的阴蒂。她的腰越挺越高,最终绷在一个顶点,然后慢慢落下。 她被玩奶玩得高潮了。 过去的一个月顾则乾虽然恶补了许多两性知识,但到底是个童子鸡,并不知道敏感的连北兮已然高潮,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爱抚得湿了所以羞愤难当。 “没事的,兮兮,你别难为情。这是女性正常反应,说明你喜欢我这么对你……”他抬头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着,低哑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欲气,听得连北兮穴里又吐出一泡水。 之前他的声音只是让她觉得要颅内高潮,这下好了,生理上的高潮也指日可待…… 连北兮怀疑顾则乾根本不知道她高潮了,否则他不会一边拿性器杵着她的腰,一边耐心给她解释有生理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我想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她试探着问道。 “要我抱你过去吗?”顾则乾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眼下的勃起状态,光是温柔地看着她。 连北兮连忙摇头,开玩笑,现在有裙子挡着还能瞒得住,真让他一抱,再没经验的人也会察觉到不对,毕竟自己内裤的湿润程度绝不是简单的“生理反应”能做到的。 “那你去主卧的卫生间,抽屉里放着给你准备的东西,需要什么自己拿。”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站起来。灰色连衣裙被她捧在胸前,长卷发如海藻般散在纤瘦的美背上,隐隐能瞧见一截白皙的细腰。 顾则乾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腰臀连接处勾人的弧度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跪趴在那里,自己掐着腰边打臀边后入她的画面。 直到连北兮进了卫生间,他才把目光收回到自己下体翘得老高的阴茎上。 顾则乾无声叹了口气,随即起身去了另一个卫生间。 连北兮站在镜子前,不出意外地看到粉面含春的自己以及脖子胸口一片密密麻麻的爱的痕迹。 她打开抽屉翻了翻,在找到一次性内裤时松了口气。得亏顾则乾细心,不然她真不知道今天要怎么回去,真空什么的目前她根本做不到。 清理过程中,连北兮的情欲逐步消散,理智渐渐回笼。她发现自己是越发看不懂顾则乾了,他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欲望? 说没有吧,刚才他对她又亲又啃,后腰那根滚烫的硬物就没有软下去过。 说有吧,她的下半身他碰都没碰,硬成那样了也不叫她帮忙,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 搞不懂搞不懂,老男人都这么难以捉摸吗? 连北兮只得安慰自己,好歹今天有了非一般的突破,大不了以后她多吃素,让自己清心寡欲一点,不要有事没事就想着跟顾则乾滚床单。 不过话说回来,他揉胸的水平还是相当可以的,尺寸她刚刚也用余光扫了一眼,至少有平均水平,看来她的“性福”不会没保障,只是可能没法经常享受到而已。 连北兮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色女”,她是没有精虫,但淫虫动不动就上脑……只能慢慢来了,她苦中作乐,自己和顾则乾总有一天在性事上能磨合好,现在就先陪着他养生吧。 文中手术与疤痕均有现实新闻依据非虚构 顾则乾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女友心中已经迈入养生护体的老年人行列,他正在迅速解决自家老二的过度膨胀问题。 依然是想着连北兮射出来的,只不过这回有了更加具象的画面——两颗圆润的乳球紧紧夹着他的鸡巴,龟头时不时还能戳进那张红艳艳的小嘴里…… 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低头看着虽说疲软下去但份量依旧可观的性器,心里有些唾弃自己下流的性幻想,可总是没法彻底断了也许有一天美梦能成真的念想。 顾则乾以前对异性没心思,所以从来不曾跟好友谈过这方面的事,他无从得知别的男人的性幻想是不是也和他的一样猥琐恶俗。 越是和连北兮接触,他每晚春梦的画面就越详尽,无一不是男人对女人毫无节制的索取与侵占。他明明很尊重爱护连北兮,可一幻想起来却总是把她当成玩物一般肆意奸淫,以至于他这段时间根本不敢和她太亲密—— 一来怕技术不到位她不喜欢,二来就是担心心底的恶魔会失控,伤害到连北兮。 想来还是他吃的太荤太肉,才会天天有精力做这些限制级的梦……顾则乾决定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定要多多吃素,努力败火。或许以后她再成熟一点他们可以尝试梦中那些花活,但现阶段,他着实不忍心叫个刚成年的小姑娘那般“伺候”自己。 连北兮的袜裤由于跟内裤紧挨着,因此也沾上了不少淫水,连衣裙倒是没脏,但这天气光腿仍然需要勇气。她思考了片刻,决定简单冲洗后直接换上顾则乾准备的家居服。 只是看着两节式设计、版型毫无新意的灰色家居服,连北兮忽然萌生出一股深深的忧虑。 她掏出手机,飞快地在购物软件上输入关键词,然后查阅起结果来。 连北兮看着一件件款式和颜色都不符合她审美的“成熟干练稳重女装”,头皮阵阵发麻。 自己真要下单买这种衣服吗?她陷入两难的境地。除了用来勾引顾则乾,这些衣服对她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随机点开其中几家,仔细查看他们的买家秀……看完照片的结果就是,她更不想买了。 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啊! 连北兮深思熟虑后决定,自己以后还是多吃菜败败火吧。比起买那些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在顾则乾面前一本正经地求欢,她更愿意当个尼姑,接受朴实无华低肉低性的生活。 她走到客厅没多久顾则乾也出来了,见她穿着自己买的情侣款家居服,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夸了句“好看。” 连北兮:“……” 他的审美是有多虐! 顾则乾给她倒了杯温水,一边削苹果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刚刚注意到你腰腹那儿有几个圆形疤痕,是做过什么手术吗?” 连北兮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解释捐肝的事,眼下可谓是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她主动说总比情到浓时因为几道疤突然停下来好。 “那是腹腔镜取肝手术留下的疤,除了那四个小圆,我的肚脐下面还有一道疤。”她边说边微微拉高上衣下摆,露出那道差不多一指长的横向刀疤来。 “取肝手术?”顾则乾心疼地看着她,“你的肝脏出毛病了?” “不是我,是一个朋友需要肝移植,我恰好配型成功,就捐了部分肝给他。如果是我自己的肝动手术,那疤痕才吓人呢!” 连北兮也是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肝移植需要开胸,从胸口到腹部会留下一个类似“人”字型的巨大疤痕。 以前捐肝的人同样得开腹,疤痕的丑陋程度只比病人好那么一些。连北兮刚知道的时候差点不想捐了,她能接受少部分肝,却万万不能接受自己的前胸有那么大一道疤痕。 所幸后面医生告诉她i市排名前叁的某家诊所可以用腹腔镜进行取肝手术,成功率很高。 不但疤痕小,而且术后恢复更快更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保险也报销不了太多。 对不差钱的连北兮来说,这根本就是个完美的治疗方案。她当即让王律师去安排,顺便再给她搜一搜当地最好的祛疤产品。 手术结束后,连北兮身上一共留下五道印记。除了下腹部那一道外,还有四个圆状疤痕分布在胸口下方的腹部上,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 单个疤痕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太过分散,一个在中心位置,另外叁个在中心下面一排呈横向排列。 连北兮原本打算等两年疤痕淡一些就去纹身,可就这四个圆疤的分布情况,她实在想不到要纹个什么图案才能把它们全都包拢进去还不显突兀。 没办法,她只好先用着各种除疤产品。所幸她不是疤痕体质,大半年过去了疤痕恢复情况良好,红肿早已消散,现在是淡淡的像白线一般的痕迹。 连北兮的重点全在疤痕丑不丑上,而顾则乾关心的则是那个让她心甘情愿奉献身体一部分的“朋友”。 “你和你那个朋友关系很好吗?他现在怎么样了?”直觉告诉顾则乾这个朋友是个男的,不然她就会直接说名字了。 连北兮面上闪过一丝迷茫,是啊,贺东哲现在怎么样了? 她从h国回来后基本就不怎么跟十八中的同学联系了,班级群早退了,郑淳一和廖煜阳的微信倒是没删,但也早八百年不说话了。 印象中廖煜阳在她刚上大学时发过一条朋友圈——庆祝好友“新生”。她没点赞没留言,私心却希望他指的是贺东哲,这样好歹没辜负她的那块肝。 “早没联系了,应该过得不错吧。”连北兮回过神来,不带感情地答道。 她的反应让顾则乾隐隐有个猜测——这个“朋友”很有可能就是她已经分手的前男友。他没问为什么她救了人家的命,他们反倒不再联系了。 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恩,没准连北兮之所以分手,跟这“斗米恩升米仇”也脱不开关系。 现下顾则乾更在意的是连北兮对这个前男友的态度,疤痕留在那儿无疑会不断提醒连北兮前男友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她回忆起来是甜蜜多一点还是厌恶多一点。 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捐出肝脏,可想而知俩人当初的感情有多好。顾则乾理智上清楚这是既定的过往事实,但情感上总是不愿意接受。所以哪怕很多时候他明明有机会多问她几句关于前男友的事,他仍旧下意识地选择回避。 他安慰自己,虽然连北兮的过去他无幸参与,可她的现在和未来都将有他。区区前男友,跟那块捐掉的肝一样,离开了就别想再回来。 见顾则乾没有抓着这个“朋友”不放,而是聊起她的术后恢复问题,连北兮顿时如释重负。她对骗他的事心怀愧疚,根本不敢保证倘若他多问几句,她是否会因为承受不起良心的折磨,把真相全盘托出。 现在俩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这一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过渡几章再彻底吃掉 许铭是o大一名研一在读生,和班里大部分本科保研上来的学生不同,他毕业于一所普通高校,是从全国考生中过五关斩六将考进来的。不过因为个人能力突出,他刚入学没多久就被导师特批进了一个和n大合作的项目小组。 o大与n大是兄弟院校,长年在多个项目有合作关系,通常保密等级都很高,像许铭这样的新人干的多是打下手的活,往往接触不到核心内容。 但这次不一样,许铭居然被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看中,直接将他提到了助手的位置。 说是负责人,其实也只比他们年长一级。即便如此,许铭仍是半点都不敢轻视对方。就凭这个叫顾则乾的师兄明明学籍在n大,还能说回o大就回o大,他就知道对方个人优不优秀不好说,但家庭条件必然不一般。 于是,在面对顾则乾时许铭越发小心翼翼了,他嘴笨不会来事儿,就只能勤快点,忙完正事后也没忘了把实验室里能干的杂活全干了。 好在没多久,许铭便惊喜地发现顾师兄远比他想象的要好相处,完全不需要他如履薄冰地“服侍”和吹牛拍马。 只要他按时按要求把规定的活儿做完,顾师兄对他就如春风拂面般和蔼可亲。当然,许铭也不是没见过有人在规定期限内没完成任务,被顾则乾冷眼盯到快崩溃的。 总的来说,许铭认为顾师兄是一个非常称职且负责的人,隐约有些工作狂倾向。因此,当他听说顾则乾是为了追女生才申请调回o大时,险些没惊掉下巴。 传播小道消息的那人还说顾则乾喜欢的是个才读大一的漂亮女生,言语间不乏对后者终究逃不过皮囊诱惑的失望和鄙夷。 许铭对此半信半疑,因为顾师兄依然天天泡在实验室里,难不成他还能远程调控追人? 绝对是谣言,是那些嫉妒师兄的人编造出来抹黑他的! 许铭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顾则乾的小迷弟,但凡有人拿后者疑似“老牛吃嫩草”的行为说事,他都会义愤填膺地跳出来替顾则乾澄清解释…… 直到今天。 “师兄,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吗?”许铭吃过午饭来到实验室,一眼就看见顾则乾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嗯,我才出来,在等人。” “噢。”许铭感觉今天顾则乾的声音似乎格外有活力,神情也很是雀跃,心想不会是哪位业界大佬要莅临本校视察吧? 可惜轮不到他这个小跟班献殷勤,许铭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继续往实验室走,却蓦然发现顾师兄一直在热切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好像在说:“快问我在等谁?快问我在等谁?” 许铭倒吸一口冷气,莫名地激动起来,难道说这回接待大佬他也有份? “师兄在等谁啊?方便说么?”怕自己会错了意,许铭还欲盖弥彰地加了后半句话。 “咳咳……是我女朋友,”顾则乾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骄傲和得意露了出来,“我们准备去踏青,她非要过来接我。” 许铭:“???”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女朋友?顾师兄不是眼里只有研究吗?哪里冒出来的的女朋友?怎么突然就撒起了狗粮? “女朋友?”许铭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对,她是隔壁c大的……说起来还没介绍你们认识,要不找个时间喊上你女朋友,我们一起吃个饭?”顾则乾成功炫耀了自己的女朋友,嘴角翘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好的。”许铭条件反射式答应下来,然后骤然记起自己其实还是单身……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是时候考虑下自己的个人问题,顾师兄这课老铁树都开花了,他身为助手怎么能不赶紧追上领导的步伐呢? 许铭见顾则乾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心想这倒是个跟后者汇报坏消息的好时机,十有八九不会挨批。可惜他自己被顾则乾言传身教得也非常卷,手头工作都在计划进程中,没什么需要额外延期的。 寒暄完,照理说他就该进实验室了,但许铭磨磨蹭蹭地又是系鞋带又是查手机,摆明了想留下来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女朋友。 顾则乾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可他不仅不介意,甚至还可以说是求之不得。连北兮那么好,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等了不到五分钟,楼道口就隐隐传来了脚步声,许铭瞬间瞪大了眼睛,想要第一时间目睹“小嫂子”的芳容。 出乎他意料的是,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有点面善,许铭感觉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对方的照片。女的清纯秀气,气质很好。 他们两个都忽略了他的存在,径直向顾则乾走去。 许铭一开始怀疑过这个女生会不会就是顾则乾传闻里的女朋友,除了年龄好像对不上,其他方面俩人瞧着都很配,但在瞥到顾则乾的脸色后,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无它,实在是顾师兄的表情太冷了,仿佛他方才察觉到的欢心雀跃都是假的。 “阿乾,你可真是贵人事忙,约了你多少次都说在实验室,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出这个门了……”庄煌边说边熟稔地拍了拍顾则乾的肩,以他矮了后者一个头的身高做出这个动作,其实并不风流义气,反倒有些别扭好笑。 “嫣儿,你不是老喊着要问师兄一些专业上的事,怎么见了面反倒不说话了?”庄煌状似不经意地把妹妹庄嫣然往顾则乾面前推了推,用一副好哥哥的口吻说道:“阿乾,你也知道我这个妹妹有多崇拜你了,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请你给她解答几个问题?” 一旁的许铭深刻领会到了什么叫“用疑问句的语气表达陈述句的内容。”这个男的明显就没给顾则乾回答,或者说拒绝的机会。 “哥……”庄嫣然红着脸,娇嗔地喊了一声,随后含情脉脉地望向顾则乾,害羞道:“师兄你别听我哥瞎说……我最近在写一篇关于华国航天事业的自传式报道,想向你咨询一部分材料方面的专业知识。” 顾则乾神情不变,好似全然没注意到庄嫣然对他呼之欲出的爱慕,冷冰冰地拒绝道:“我最近研究很忙,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我的助手许铭。” 他边说边用眼风示意许铭过来打个招呼。 本文不写雌竞只有雄竞 许铭硬着头皮走过去,磕磕巴巴地说了点客套话。 庄嫣然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她委屈地抬眼看了看顾则乾,咬着嘴唇不吭气,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可惜在场只有一个庄煌“中招”。 顾则乾是眼里本来就没她,哪怕真哭了他也不会怜惜,能给张纸巾擦眼泪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许铭,开玩笑,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吗?这个女生明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连声招呼都不打,心疼她还不如心疼他自己! “阿乾,你看你,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哄哄女孩子,光会硬邦邦说话,除了我们家嫣儿,还有谁受得了你这脾气?”庄煌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接着又当起了和事佬,“嫣儿,你也知道你师兄工作忙……我看不如大家一起先去吃个饭,到时候再细聊?” 许铭听得在心里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位大哥什么身份,叁言两语就做起顾师兄的主来。 没等顾则乾回答,不远处响起了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看错地图,走到隔壁楼去了……”连北兮一眼就看到了实验室门口鹤立鸡群的男朋友,小跑到他面前忙不迭地说道。 随着正牌女友的出现,许铭敏感地察觉到顾师兄的气场不再那么阴沉了,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笑意,看来传闻中说顾则乾为了追她不惜调回o大,未必不是真的。 他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了一番连北兮,脸蛋确实年轻漂亮,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光是站在那儿,一股青春朝气劲儿就挡都挡不住。 从一个纯男人的视角来看,这样的女生的确有吸引人的资本。许铭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在八卦消息里顾师兄的恋情总免不了肤浅的嫌疑,实在是他严谨自律的老实验人形象与妹子纯真明艳的画风太不搭了。 除了许铭,在场的另一对兄妹也在仔细端详着连北兮,眼神更加直白赤裸,根本无所谓她是不是会发现他们的不善。 庄煌的结论是瞧着像个胸大无脑的,顾则乾会被迷住十有八九是本能作祟,他自己也是男人,十分明白这种原始欲望有时候有多难抗拒。 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兄妹俩难得生出了几分默契——庄嫣然同样注意到了连北兮的胸。 她自己是典型的纸片人身材,有着一双被室友戏称是“撕漫腿”的修长美腿,遗憾的是没胸没屁股。一见到连北兮真人,庄嫣然脑中只剩下一句话——“情义千金,不敌胸脯二两”。 “这位……是?”庄煌拉长了音调,用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语气明知故问,“阿乾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他和庄嫣然自是早就知道连北兮的存在,甚至还私下做了一番详尽的调查,谁让庄嫣然“暗恋”了顾则乾四年一点进展也没有,连北兮刚上c大不久就把他拿下了,还是在异地的前提下! 这让兄妹俩是各种羡慕嫉妒恨,背地里不知恶意揣测了连北兮多少不堪的内容,但百闻不如一见,有些东西还是得面对面才能搞清楚。 “她是我女朋友连北兮。”顾则乾顿了顿,碍于社交礼仪,颇为不情愿地继续介绍道:“兮兮,这是我读高中时的一个师兄和他妹妹。对了,还有我的助手许铭。” 许铭难得机灵了一次,连忙走近两步跟连北兮打招呼。 连北兮隐约觉得现场气氛不太对,她一边笑着跟初次见面的叁个人说“你们好”,一边暗自观察他们的神情。 许铭瞧着挺高兴,对她笑得也很热情。至于另外两个……啧啧,简直就差把“厌恶”两个字贴自己脑门上了。 可他们不是今天才刚认识吗?对她哪来这么大的敌意和怨气? 连北兮的视线在庄嫣然和顾则乾之间转了一圈,眼底流露出一丝了然和沉思。 而庄家兄妹的脸色从顾则乾开口介绍他们就一直不大好看—— 庄煌觉得顾则乾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他们好歹认识了那么多年,以后没准还会成为大舅哥和妹夫,怎么在后者嘴里他们就连姓名都不配拥有了? 庄嫣然更是伤透了心,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连北兮?一双泫然欲泣的美目幽怨地凝视着顾则乾,她不信他不知道她的心意,这么些年下来,她在他眼里居然还只是个“师兄的妹妹”?这叫她情何以堪! 场面在连北兮打完招呼只有许铭一个人回应后就冷了下来,比起想吃瓜所以显得格外心大的连北兮,顾则乾显然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女朋友被无视。 他冷冷扫了一眼庄煌,连个眼风都没留给庄嫣然,牵起连北兮的手就要走。 对于没礼貌的人,多跟他们讲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 庄煌暗叫不好,自己怎么就忘了顾则乾脾气再好也是大院子弟出身,哪里受得了别人的轻慢?他们针对的是连北兮,可在顾则乾看来未尝不是打他的脸…… “北兮是吧?以后跟着阿乾叫我师兄就好。”庄煌若无其事地挡在他们前面,换上一脸亲切的笑容,邀请连北兮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你可是阿乾的女朋友,怎么能少了你呢?我订的是最近异常火爆的那家网红餐厅‘林深见鹿’,听说你们小女生都喜欢去那儿打卡拍照,不少人还一大清早就过去排队等号……这么好的机会,你千万别错过了。” 他像个真正的师兄般字字句句都在替连北兮着想,但一边的许铭听了却觉得有点不舒服,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情商不高的许铭都能听出不对劲,更遑论早就把庄煌看得透透的顾则乾?他心里对这个所谓的“庄家公子”越发不喜了,以前看在庄姨的面上得过且过,现在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讥讽连北兮,真以为他天天泡在实验室里,把人情世故都泡没了吗? 教训 顾则乾打定主意后头要给庄煌点教训,至于现在,自然是带着连北兮尽快远离对方,绝不能让这么个狐假虎威的人破坏了他们难得的春日郊游。 谁知连北兮却先他一步出声:“所以师兄你也是一大早去排队才拿到的号吗?等了多久啊?” 她一脸好奇,好似真心认定庄煌就是他自己说的“小女生”中的一员。 庄煌心中嗤笑,腹诽真是个花瓶,连他话里的鄙视都听不出来,脸上依然笑吟吟的,“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餐厅老板跟我有私交,提前打个电话就行。” 连北兮难掩兴奋,对他话里明晃晃的讽刺置若罔闻,激动地说道:“哇,师兄你真厉害!老板和你关系这么好,岂不是什么时候想去吃、想去几个人都可以?” 顾则乾听到这里隐约猜到连北兮打的什么主意,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尽量压下嘴边的笑意。 殊不知他的小动作在庄煌那里却被解读成了另一种含义——他以为顾则乾嫌弃连北兮小家子气,故意用咳嗽提醒她不要做上不得台面的事。 庄煌能怎么办?当然是要做个好师兄满足师妹的“愿望”咯。 “对,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没等他故作慷慨地提出某些“建议”,连北兮就先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等下吃饭我也可以多喊几个人一起去吗?” 庄煌惊觉自己似乎中了对方言语里的陷阱,可一看连北兮满脸跃跃欲试的丑态,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就这么个不知进退的草包美人,哪来的脑子和勇气给他下套? 既然不是算计,一时说了大话的庄煌只能咬牙应下。他安慰自己,连北兮真要厚着脸皮找一堆人来蹭饭,不用他挑拨,失了颜面的顾则乾自己都会把她踹了。 到时候他破点小钱,轻轻松松就把妹妹的情敌收拾了,不亏! “当然可以了,师妹想请谁?” 庄煌见连北兮先是冲自己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顾则乾说: “你前阵子不是说要请实验室的人吃饭吗?拣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一起吧。既然是打卡圣地,让他们有家属的把家属都叫上,女生的话闺蜜妹妹也可以……” 顾则乾专注地看着她,一边点头一边示意许铭按她说的话去做。 许铭能被顾则乾亲自选来当助手,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不,顾则乾只是做了个手势,他就默契地领会了前者的意思,有条不紊地拿出手机开始摇人。 小嫂子还是太含蓄了,实验室难得组织这么一场类似团建的活动,自然是人越多凝聚力越强。照他的理解,也别分那么细了,但凡是实验室的一员,带谁来带几个他们都欢迎…… 庄煌就是再瞧不起连北兮,这一刻也品味出不对劲了——顾则乾怎么看起来一点不像是觉得她给自己丢脸的样子,反而还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他不由望向庄嫣然,希望情感更细腻的妹妹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省得他疑神疑鬼,总觉得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庄嫣然正痴痴地注视着顾则乾,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伤心难过。她“暗恋”了顾则乾四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异性这般耐心温柔…… 大胸对他真就有如此大的吸引力?那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为了他,她完全乐意把胸隆成他喜欢的罩杯…… 旁边的庄煌一看庄嫣然这副被打击得不清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懂的?他自诩善于玩弄人心,没料到今天却在阴沟里翻船,被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偏偏道理还站在她那边,逼得他不得不忍气吞声认下这个大亏。 庄煌暗暗给连北兮记了一笔,如今顾则乾对她正是情热的时候,他暂时动不了她。但除非她能迷住顾则乾一辈子,否则迟早有一天他要好好收拾她一顿! 脑中狠话说得再爽总归只是yy,现实是他不仅不能对连北兮他们发火,还得尽快把自己夸下的海口兑现。 于是,在去林深见鹿的路上,当庄嫣然倚窗默默垂泪缅怀自己求而不得的爱情时,庄煌正焦头烂额地各种打电话。 其实跟人家餐厅老板有私交的是他一个朋友,并非他本人。一般这种人气爆火的店老板都会给自己留几个位置或者包厢,以防不时之需。所以庄煌说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时不算吹牛,前提是他们拢共只有四五个人。 现在的问题是连北兮这么一搅和,指不定实验室要来多少人。十来个的话勉强还能挤一挤,万一那群人都跟连北兮一样爱贪小便宜,整个一带一就麻烦了。 庄煌很久没这么头疼过了,向来都是别人低声下气地求他赏脸吃饭,即便是他主动请客,也有秘书安排得妥妥当当,哪里需要他自己亲身上阵,到处拆借人情,好让人家给空出个二十人的大包厢来? 比起庄家私人轿车里不是哀怨就是愤恨的低气压,顾则乾车里的氛围可以说是一派祥和,他还十分有兴致地给连北兮科普起庄煌兄妹俩的背景来。 庄家祖上曾经显赫过,但因为后代不成器,这些年只能靠吃老本度日。还有传闻说是他们当年作恶太多遭了报应,不仅风光不再,就连子嗣也日渐凋零,只剩下庄英英这么一颗独苗。 继承人是个女的不打紧,关键在于她居然还是个恋爱脑。家族大厦将倾,她不想着尽一份力,每天只会周旋于各色男人当中。 倘若她手段高明,给庄家找个能搭得上手的女婿也行,偏偏她人菜瘾大,向来只有男人摆布她、没有她玩弄人家的份。 到了这一步庄家依然不曾完全死心,还谋划着等庄英英生个一儿半女,他们长辈就抱过来从小养着,十八年后未必没有希望。谁知庄英英恋爱谈了无数次,肚子愣是一回没鼓起来过。 就在庄家几乎绝望时,庄煌的生父魏瑾玉出现了。 魏瑾 魏瑾玉人如其名,长得玉树临风、仪态翩翩。和庄英英恰恰相反,他的女人缘极好,在男女关系上向来无往不利。 认识庄英英之前,魏瑾玉已经离过两次婚。第一段婚姻给他带来了j市户口和四环的一套房,第二段婚姻给他留下了儿子魏煌。 别说精明的庄家长辈了,但凡长了眼的人都看得出魏瑾玉就是个靠女人的软饭男。可架不住他人长得帅,又会提供情绪价值,庄英英即便知道他别有用心,仍是一头栽了进去。 很快她就被迷得理智全无,成天嚷嚷着非君不嫁。庄家长辈自然不会把唯一的独苗嫁给这样靠不住的人,就在他们要出手棒打鸳鸯时,庄英英怀孕了。 不然怎么说老天爷都站在魏瑾玉这边,父凭子贵,他终于得以成功入赘庄家,完成了阶层上的跃迁。 庄英英后面生下的孩子便是庄嫣然,而在魏瑾玉的枕头风下,他与前妻的孩子魏煌最终也上了庄家的户口本,甚至毫无气节地改名为庄煌。 庄家长辈自然清楚魏瑾玉打的什么主意,但庄家的人丁实在太过稀薄,离庄嫣然长大又有很长一段时间,庄煌好歹是她半个哥哥,人还很机灵,长辈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庄煌“庄家公子”的身份。 庄煌随了魏瑾玉,从小便嘴甜,轻而易举就能把庄家长辈——尤其是庄英英——哄得眉开眼笑。他年纪虽小,却很会抓重点,知道庄嫣然才是全家捧在手心的真公主,所以一直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有求必应。 时间久了,兄妹俩之间倒有了真感情。或者说,是庄煌对庄嫣然总算有了几分真心。至于庄嫣然,长相上随了魏瑾玉,袅袅婷婷的气质美人一个,性格上却谁也不像,特别容易感春伤秋。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听家里的话,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叁岁看大,庄家见庄嫣然长不成一个精明干练的人,立马调整了培养方向,打算把她教成名媛淑女,以后好嫁入高门。 庄嫣然没有辜负长辈们的期望,圈子里很快传出她的美名。后来她又考上了q大,给自己成功镀上名校高材生的光环。 紧接着,她做了一件家里觉得最争气的事——那就是在某次高校联谊中,看上了顾家叁房的顾则乾。 相较于日渐没落的庄家,顾家可谓是绝对的高门大户。顾则乾虽然不像要往军政届发展的样子,但他家族根深叶茂,随便哪个人拎出来都是响当当的知名人士。何况,顾则乾本人一向洁身自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准情种”。庄嫣然要是能嫁给他,于公于私,都是一个好归宿。 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梦,庄嫣然无论如何暗示,顾则乾都不接话。她不懂家里的盘算,只知道自己真心实意喜欢顾则乾的,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嫁给他。于是,下意识向“最懂”她的哥哥庄煌求助。 庄煌非常清楚这是段再好不过的姻缘,所以也卯足了劲一心想帮妹妹上位。见顾则乾迟迟不肯回应,庄家甚至让庄英英主动上门,只求顾则乾先收了庄嫣然,名分什么的他们都不在意。 庄嫣然对此一无所知,庄英英是将心比心,用自己的恋爱脑替女儿着想,觉得但凡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过没过明路、是不是小叁都无所谓。 庄家不介意,可把内心住着一个纯爱战士的顾则乾恶心坏了。他自此连看都不愿多看庄嫣然一眼,要不是庄英英年轻时候被顾家某个偏房子弟狠狠骗过导致顾家心怀愧疚,他连庄煌这个“师兄”都不愿再理会了。 所谓“师兄”,算起来不过是他们高中上的同一所学校。实际上,顾则乾入学的时候庄煌早就毕业了。何况,他们大院里的孩子,但凡不是太拉胯,能选的也就是那么几所学校。 真要这么论起来,七拐八弯地每个人都得有一堆师兄师姐。 顾则乾知道庄煌在外头开了家化工公司,专门接政府外包的活。他一心跟自己攀交情除了庄嫣然的关系,更多的是为了营造一副自己后台硬的形象。否则那么多官叁代红叁代,凭什么订单要落在他家公司头上? 以前顾则乾不把他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庄煌喊得再亲热,也改变不了他们完全不熟的事实。正如他的身份,在意的人并不会因为他嘴甜就真的把他当成庄家的孩子。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把连北兮放在眼里,在顾则乾看来就跟触了自己的逆鳞没两样。庄煌学不会基本的尊重,想必是在社会上遭受的毒打还不够,那自己作为“师弟”,好心送他去体验一下“世情冷暖,人间百态”也不算过分吧。 最后,顾则乾认真总结了自己这番长篇大论的中心思想,不外乎是让连北兮放开了手脚,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了事有他托底。 连北兮听完既感动又好笑,那位庄师兄确实喜欢用下巴看人,讲话也阴阳怪气装得很,但她已经当场报复回去,坑了他一顿大的,怎么在顾则乾眼里这些都还不够吗? 她一时都不知道是他太在意自己还是他们这类权贵子弟都特别看重面子。 是的,在连北兮心里,顾则乾和周恪他们依然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多只是他人品比较好,没那么高高在上罢了。 俩人认识以来顾则乾从没提过自己的家世,唯一相关的大概是说过一次家里曾经希望他大学能读军校,是他坚持己见报了o大。 中间要不是阴差阳错插进来个周恪,连北兮十分怀疑自己直到分开都会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公务员家庭的孩子。 老实说,知道顾则乾家世不凡后,连北兮反倒能放开了和他谈恋爱。不然就凭他是初恋,她铁定要小心翼翼维护这段感情,万万不敢伤害到一颗纯洁的心。 可当他和周恪是一个圈子的人时,连北兮就不会再这么想了。那群生来就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要什么有什么,哪里会在乎一段感情的得失?初恋又怎么样?失败了他们照样能立刻再找个更美更好的。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想深究顾则乾为什么喜欢自己,就像她对他的心动来得气势汹汹一般,有时候单纯就是生理本能,是男女双方的荷尔蒙恰好对上了而已。 连北兮止住自己继续往下想的念头,甜甜地在顾则乾的侧脸上亲了一口表示感谢。 “难得糊涂”这四个字说得对极了,做人如此,谈感情亦是如此。 终于下章可以吃肉啦 许铭满意地看着林深见鹿门店外乌泱乌泱的人群,小声对顾则乾汇报说实验室连成员带家属一共来了五十个一人。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顾则乾都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用眼神询问许铭“实验室里真有这么多人吗?怎么他来来回回见过的就那么叁五个?” 许铭一点也不心虚,坚定地用眼神回复“是的,我们实验室就是这么人丁兴茂。” 顾则乾不再多问,转头看向连北兮,后者脸上的惊讶正在渐渐淡去,然后换成了幸灾乐祸。 “快,帮我看看庄师兄在哪儿?这么多张嘴等着吃,千万不能让他逃单了。” 怕她被拥堵的人群冲撞到,顾则乾连忙搂住连北兮。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面如土色的庄煌。 庄煌好不容易才搞定二十人的大包厢,正打算一会儿在饭桌上找回主场,谁知一过来就被迫接受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妈的都是哪来的穷鬼,一顿饭而已,至于全家倾巢而出吗? 没人知道许铭在摇人时动的手脚,所以都只当是那些人听说可以带家属后自作主张地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喊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庄煌想就这么撂担子走人算了,可一抬头就跟顾则乾的视线撞上了。 对方冰冷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庄煌心一紧,身体比理智更先做出反应——他笑着向顾则乾他们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心在滴血,这下不但是钱包要遭殃,还不知道得拉下脸赔多少个人情才能搞定这么多张嘴。 该死的连北兮,真是天生就跟他们庄家相克,他们兄妹俩来一个克一个,来两个克一双,简直邪门了。 想到这里,庄煌还真起了事后查查连北兮身上有没“不干净”的心思,不然怎么她一来j市,向来活得跟和尚没两样的顾则乾就下凡了呢? “师兄,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真是不好意思啊!”连北兮虽然在道歉,但眼里丝毫不见歉意,“所幸师兄你人脉够广,别说五十个人了,就是来一百个也不过是你一个电话的事。” 明明是称赞人的话,经连北兮夸张的语气一说,莫名多了几分讽刺。 庄煌恨得差点没把牙咬碎,连北兮这高高把人架起的阴阳怪气他可太熟了,自己从小到大不知道用过多少次。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复道:“好说,以后多的是机会让师妹领会师兄的厉害。” 一直当背景板的顾则乾突然开口了,“师兄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快些把大家都安排入座吧。” 庄煌脸皮僵了僵,总觉得顾则乾看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善了。他一向欺软怕硬,顾则乾不吭声的时候他胆子大得敢跟对方称兄道弟;可顾则乾一旦开口,他就只敢唯唯诺诺地全部应下。 但混乱的局面远比庄煌以为的还要难解决。 实验室的人也就罢了,在庄煌提出给他们在隔壁会所开个包厢,吃喝都由林深见鹿这边现场做了送过去后,大部分人都选择妥协,只有小部分人不答应——因为打卡拍照的要求还没被满足。 庄煌不得已又做出了让步,承诺会分批送她们进林深见鹿参观拍照。当然,时间上肯定有限制,不然五十来个人还不知道要轮到猴年马月。 这下问题最大的反倒成了原本在场排队的普通客人。 庄煌是当着众人的面和实验室人员沟通的,他倒是想找个隐秘的地方私下解决,可五十个人又非上下属关系,谁都没法代表别人做决定,最后只能在大庭广众下进行协商。 实验室的人是高高兴兴走了,剩下的群众却不乐意了,平时大事要事得走关系也就算了,日常吃饭都要背后有人,这特么也太操蛋了吧? 现今又是流量媒体时代,个个一不合意就掏出手机威胁要拍视频要开直播,吵得庄煌头昏脑涨,无奈之下只得破财消灾,承诺众人他们的消费打八折,差价由他填补。 这一通折腾下来,庄家兄妹哪里还有吃饭的兴致?就连巴不得找机会刻薄连北兮两句消消气的庄煌也萎了。他不在意花钱,重点是这钱得花的有意义,而今天即将要在林深见鹿花的钱,除了憋屈和羞辱,庄煌是半点别的意义都没找见。 他心口发堵地带着仍然沉浸在自我失恋世界里的庄嫣然离开,并不知道连北兮还特地拐到他在隔壁定的包厢,神采奕奕地找许铭给她和顾则乾也下单点了人家的热卖商品。 顾则乾今天不想跟实验室的人打交道,他没有露面,只让许铭把外卖袋递给自己后就带着连北兮离开了。 现在的时间再去郊外已经来不及了,顾则乾期待已久的约会泡汤,他的心情自是很不好。但转念一想,改成在家里跟连北兮相处也不错,起码他不用顾忌外人的目光,想亲就亲。 连北兮倒没想那么多,她下意识觉得今天俩人不会发生任何事,因为自己穿得一点也不成熟,肯定没法引起顾则乾的“性致”。 一开始确实和她以为的一样,俩人安静地享用完午饭后,选了一部经典老电影观赏。 也许是近日吃多了素菜,也许是肉体的诱惑终究比不过成熟女装的威胁,连北兮最近想要推倒顾则乾的欲望淡了许多,所以她在选电影时特意挑了一部主打悬疑反转且毫无感情戏的片子。 她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发现抱着她的顾则乾视线逐渐从屏幕移到了她身上。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本以为连北兮很快便会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继而转过头看他。 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亲上去而不显得猴急和突兀了。 哪里料得到连北兮竟然真的看电影看入了迷,半天过去了都没注意到他一直在看她。 “电影有这么好看吗?”顾则乾终于忍不住凑到她耳旁问道,见她转头略显讶异,他语气泛酸地说:“看他们还不如看我。” 相似的话语勾起了连北兮的回忆,她轻佻地睨了他一眼,“那你准备给我看什么?” 前菜( p o1 8uu. co m 顾则乾本想说“看脸”,一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目光,突然就顿悟了。 他的心跳骤然变快,梦里某些凌乱的画面在脑中不断闪现。他咽了咽口水,努力若无其事地回答她的问题: “只要是你想看的,都行。” 连北兮眼睛一下子亮了,又怕自己笑得太猖狂,赶紧换了一副表情,故意色眯眯地说:“这样的话,那先脱个上衣吧,让我验验成色,好的话今天就点你了。” 顾则乾被她稀烂的演技逗得想笑又不得不憋着,只能借脱衣服的间隙闷哼两声。 连北兮戏瘾刚上来,正准备给自己加几句台词,立个“劝风尘男从良”的人设,谁知一个眨眼功夫,顾则乾就把自己的上半身脱得干干净净了。 她嘴唇微张,整个人完全被眼前的盛世男颜惊呆了。 羡慕什么米开朗基罗,自己面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大卫”好吗? 连北兮的眼睛根本不够看,从宽阔的肩膀到紧窄的腰部,从笔直的锁骨到饱满的胸肌,从结实的臂膀到块状分明的腹肌……她来来回回反复看着,满脑子都在炸烟花。 跟这满汉全席一比,她以前吃的简直就是清粥小菜! 她第一次直观意义上明白了男生和男人在身体上的不同。无论是傅南景还是贺东哲,他们的身材都是十七八岁男生特有的精瘦修长,肌肉多存在于腹部,薄薄的一层并不夸张。 顾则乾则完全不同。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8qb.c o m 他没脱之前,连北兮只知道他不管穿毛衣风衣还是大衣,看起来都很有型。她以为是衣服版型够好他也够高的关系。他脱了之后,她才发现全是臂肌和胸肌的功劳,不然那些软塌塌的衣服根本就撑不起来。 “你是专门练过吗?”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顾则乾显然没料到自己的身材会让连北兮看得目不转睛,自豪的同时也有些后悔,要知道她会喜欢,早八百年就该脱给她看了。 “差不多,大学时候练得比较多,现在只是定期跟私教练练。”见她脸上的惊叹和赞美溢于言表,他非常高兴,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胸上放,“喜欢的话,随便你摸。” 连北兮瞳孔巨震,颤抖着手接下这泼天的富贵。 她刚上手还有点害羞,只敢轻轻地从肌肉表面滑过。虽说赤裸着,但顾则乾的身体温度依然很高,皮肤紧实而有弹性。胸肌线条明显,呈方形,关键是乍一摸上去居然是软的! 连北兮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跟着上了另一只手。她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特别猥琐,估计和那些看女人大胸看得乐不思蜀的男人没两样。 只是这胸怎么约摸越硬?她深感疑惑,不禁又下手捏了捏…… 竟然更硬了。 她抬眼望向顾则乾,对方的表情很是隐忍,毕竟哪个正常男人被心上人痴迷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并上下其手时都无法保持冷静。 “你的胸肌怎么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的?” 顾则乾的声音异常沙哑,耐心解释道:“平常都是软的,只有紧绷起来才会变硬。至于什么时候会用力?别的不好说,但被女朋友又摸又捏的时候一定会。” 连北兮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手却没从他的身体上移开,只是由胸部换到了手臂上。 啧啧,这才是真正的麒麟臂吧?她暗自感慨,怪不得平时顾则乾常常单手抱起她毫无压力,原来是肱二头肌肱叁头肌练得好。 她试探地捏了捏,果然也是硬的。 连北兮很快把“魔掌”伸到了腹部上,整整齐齐的腹肌一块块壁垒分明,光是看着就极其赏心悦目,真的摸上了手感更是好到爆。 摸着摸着她自然注意到腹部两侧向下凹陷的v形线条,两只手情不自禁地就伸了过去。 传说中的人鱼线诶,来都来了,不摸一下怎么说得过去? 只是她的指尖才堪堪碰到,就被顾则乾猛地拽住了手。 “女士,再往下可是另外的价钱。” 连北兮没想到他还记得刚刚的“剧情”,一时玩心大起,直接坐到了他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情色地摩挲着他的嘴唇,“那这里呢?也要另算吗?” 顾则乾的喉结滚动得厉害,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腹,酥麻的痒意让连北兮下意识迅速抽回了手。 他低笑了一声,缠绵的目光如密网般将她紧紧包围,“这是买一送一,免费的。” 语罢,他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 他轻咬着连北兮的唇瓣,舌头气势汹汹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在柔软的口腔内壁又舔又吸。 俩人都已经情动,唇齿交缠的口水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响亮,顾则乾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小舌头,两手撩起卫衣底部伸了进去。 他熟门熟路地把文胸拉低,将两团嫩乳释放出来肆意把玩,全然不像连北兮摸胸肌时的小意温柔。不但力度大得把乳房揉成各种形状,还用带茧的指腹去揉搓奶尖。 连北兮感受到了熟悉的快感和潮意,可这回和上次不同,自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姿势,于是她不甘示弱地也跟着摸上了他的胸。 他捏她的小蓓蕾,她就有样学样地捏他的乳头。他怎么揉弄她的奶子,她就依葫芦画瓢玩他的胸。 不多会儿,两人的奶头就都跟石子儿似的又红又硬。 顾则乾不舍地松开她的嘴,微微喘着说:“兮兮,你……你别摸了……” 连北兮脸上还有未散的情欲,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小东西,被我玩得又爽又难受,很想要是不是?” 他先是绷不住笑了,然后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危险,“我真想要的话你给不给?” 论放狠话调情连北兮自认就没输过人,她当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敢要,我就敢给!” 顾则乾盯着她,见她神智清醒,半点没有后悔的样子,终于再也压不住心头那把火,带着她的手顺着自己的人鱼线往下摸去…… 终于吃掉了(有H) 连北兮的表情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发生微妙的变化,不等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先一步吻住了她。 顾则乾一边亲,一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而他的手不做任何指导就撤离了。 这是连北兮第一次接触他的下体,本能地先丈量了一下长度粗度……然后她就悲剧地发现,杨青青居然是对的——顾师兄确实有点天赋异禀在身上。 她脑中闪过些许犹豫,可转念一想自己水又多又有经验,还馋肉馋了这么久,生理心理双重“性奋”下应该能吃得进去。 此时的她尚未意识到,顾则乾的性器其实还没有完全勃起。 晃神间,顾则乾已经抱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手固定她,一手试图解她裤子上的扣子。连北兮知道他臂力惊人,但还是怕自己摔了,连忙用双腿盘住他的腰。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感觉顾则乾在她舌头上咬了一口。 连北兮坐在床上,由着他脱了自己的卫衣和胸罩,两个形状漂亮的大奶子立刻抖动出荡漾的乳波。她被他吃人般的视线瞧得心间发颤,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下一秒就被他拉着双腿躺倒在床上,利落地剥掉了牛仔裤。此时顾则乾早已是全身赤裸,她身上也只剩下一条内裤。 顾则乾欺身撑在她上方,开始缓缓地从她脸上往下亲,一双手也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四处点火。他时刻关注着她的反应,但凡她叫的声音大一点的位置都会认真反复亲吻,用以确认是不是她的敏感点。 除了私处,他是真正字面意义上把她全身都亲遍了,连手臂内侧、膝盖后方和脚底这类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也没错过。 连北兮被吻得全身软成一滩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多隐藏的可供开发的敏感点,可他偏偏又错过了最大的一个。 她的腿心早就湿成一片,嫩白的大腿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口中发出难耐的嘤咛声。 顾则乾忍得额头青筋都鼓了出来,却仍是耐心地俯下身去吻她,含住她的舌尖,吞下她的欲求不满。 迷糊中连北兮还记得他刚刚才亲过自己的脚趾,有些嫌弃地想扭开头,但下一秒私处上骤然传来的快意让她半分动弹不得。 处于临界边缘的她几乎是他的手才摸上阴户就高潮了,小肉芽根本不用顾则乾去找,自己已经颤巍巍地探出头来。他手又大,包住她娇嫩的花穴简直是轻而易举,不甚光滑的手指滑过湿软的花瓣,轻轻松松就让她吐出一泡水来。 连北兮用手背盖着眼睛,她到的太快了,根本不敢去看顾则乾是什么反应。可挡住了视线,身体的其他知觉反倒更敏锐起来。 她能感觉到他正慢慢将自己的双腿分开到最大,炽热的目光牢牢盯着还在流水的小逼。她没见过自己高潮后的下体,但她能想象得到原本紧紧闭合的花瓣此时一定如贪吃的小嘴般在一张一吸,因为阴道不停收缩的感觉太明显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小腹没准也在同频起伏着。 她都湿成这样了,不知道顾则乾为什么仍旧光是看着不动作,是他不会?还是他觉得自己……太浪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情欲上头的她忽然就清醒了几分。如果真是那样,问题可就大发了,基本等同于他们在性上叁观不合。其他奇怪的xp都能慢慢磨合,但倘若他觉得女性只能作为娇羞的承受者,不该直面自己的欲望的话,那她…… 连北兮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她的下体突然被顾则乾温热的口腔包得严严实实。 他的舌头伸进饥渴的小穴里,不出意外地被嫩肉层层裹住。他不得不用手指掰开两片软嫩的阴唇,好让舌头能在花径里进进出出。 而他的牙齿则是温柔地在花蒂上轻磨,爽得连北兮不住地流水,下一秒又被他张大的嘴巴像吸尘器似的全部吸入咽下。 顾则乾显然非常使劲,把她的每一滴淫水都喝得干干净净。他又狠狠舔了肉穴两口,才把舌头换成了手指,人也重新伏到她耳边说话。 “兮兮小宝贝,听到声了吗?” 连北兮对他的声音本来就没有抵抗力,现在嗓音里又多了饱含欲望的喘息,她听得脑袋发晕,越发觉得小腹阵阵发紧。 “什……什么声音?” “自然是……我的手在干你的声音。”他的手抽动得异常迅速,房间里响彻的都是穴肉被来回搅弄时的水渍声。 “好……好舒服……”他的手骨节分明,一根手指就把嫩逼塞得满满的,动得又快,刺激得连北兮情不自禁挺起下身配合他。 顾则乾被她的直白勾得眼睛都红了,背上泌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他咬牙强忍着那股插进去的欲望,势必要让连北兮先准备好了。 两根手指、叁根手指……当第四根手指也拼命想挤进去的时候,连北兮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他:“可……可以了,师兄,已经装……装满了。” 顾则乾低头看看她被撑得毫无缝隙的小穴,再看看自己的大家伙,耐着性子继续哄她,“还不够呢……小公主,连四根都吃不下,你肯定会受伤的。” 连北兮不想受伤也不愿半途而废,她主动抬头吻他,抓起他揉胸的手去摸自己的阴蒂。 顾则乾十分惊喜她的配合,一边用自己胸前两点去蹭她红肿的乳尖,一边毫不客气地捏住她的小花蒂,又是用指腹搓又是用指甲刮的……总算让她的小逼成功含住了四根手指。 他抽送了几十下,见连北兮没有露出难受的表情,就准备把手拔出来去床头柜那儿拿安全套。 连北兮正是要紧的关头,忽地察觉到快感的来源要走,本能地用腿紧紧夹住他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别……别走……” 顾则乾的心被喊得一片柔软,鸡巴却硬得要爆炸,他舔着她耳后敏感的肌肤,安抚道:“我不走,只是拿个套而已,马上就换更大更硬的给兮兮吃,好不好?” 连北兮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媚意,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他的说辞,跟着她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说道:“不用戴套,我做了皮下埋针,不会怀孕的。” 这下轮到顾则乾愣住了,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奔腾着往阴茎流去的声响,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住连北兮,哑着嗓子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快点,我等你操……啊……” 她的话尾被尖叫所取代,因为顾则乾的阴茎犹如一柄利剑,重重地破开层层迭迭的媚肉,插进了花心里。 肏晕了(有H) 连北兮感觉自己像是又经历了一次破处,除了没那么疼以外,嫩穴被硕大的性器撑得满胀无比,阴道内的褶皱完全被抹平,他的龟头更是直接撞进了最深处的花心。 她急促地呼吸着,尽量让自己放松,指甲不经意间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数道红痕。 这点细微的疼痛对此时宛如置身人间仙境的顾则乾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的阴茎正被无数湿热紧致的穴肉吮吸着,尤其是龟头,不知道刚好卡在哪个角度,被一块凸起的软肉有一下没一下地啜吸着。要不是他单身二十四年自制力惊人,怕是已经被吸出精液来了。 他闷哼了一声,没有马上就动,而是让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胸上,以便熬过那一波射精的冲动。 “青春期的时候都吃什么了?把奶……胸养得这么大这么嫩?”情欲上头的顾则乾险些爆了粗口,虽然他没准备在床上也做个正人君子,但这毕竟是俩人的第一次,他不想一开始就吓到连北兮。 连北兮眼尾泛红,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不得不说,他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对她缓解不适非常有用,她眼下感觉好多了,不再有自己被鸡巴顶到嗓子眼的错觉。 “没……没吃什么,我这是遗传。” 他忽然把阳具往外拔出一点,复又重新插进去,突如其来的抽动不出意外地换来连北兮一声娇媚的呻吟。 “嗯……师兄,让……让我再缓缓……”她细白的手臂在他背部紧绷的肌肉上轻柔地抚摸着,伸出红嫩的舌尖去舔他性感的喉结。 顾则乾正在揉胸的力道猛地重了两分,欲望在她娇滴滴地喊着“轻一点,我疼”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双手立即沿着细腻的腰线滑到胯骨上牢牢扣住,性器开始大开大合地在她腿心进进出出。 连北兮本能地要挣扎,可双腿被他有力的大腿夹住,腰部又被双手固定,只能大张着嫩逼任由他抽插。 她的手指陷进他的背里,两只乳儿猛烈晃动着,小腹里酸软的感觉逐步加深。连北兮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一点都不舒服,但他肏得太凶太快,她总有种下一秒就要被捅穿的错觉。 恐惧让她无意识地收缩着小穴,本就紧得要命的逼这下越发寸步难行。顾则乾正干得上头,阴茎突然被媚肉有规律地一夹一放,舒服得他险些射出来。 “艹,我要被你夹死了……”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句,随即低头吻去她的眼泪,边亲她边说着荤话:“兮兮的小逼好会吸,是不是超级喜欢师兄的大肉棒啊?” 在提早射出来和粗俗的床上形象之间,顾则乾终究选择了后者。没办法,如果不说点他脑中早就yy过无数次的粗话,他是真的撑不过交合处一波比一波强烈的快感。 连北兮被插得水流不止,全身都像过电了似酥麻得不行,她根本不在意顾则乾说的话文不文明,只是带着哭腔不停求他,“师兄……慢……慢一点……唔……我受不住……” “受不住……还一直夹我?”顾则乾适应了她收缩的力度,变本加厉地抽插着湿漉漉的小穴。 原本粉白的花穴变得惨不忍睹,不仅是大阴唇外翻,里头红艳艳的嫩肉也随着动作不断地被带出来,复又送回去。 他死死盯着俩人性器相交的地方,红着眼睛伸手去磋磨那颗小肉蒂,不客气地拨开肉皮,用指甲去扣里面的小芽。 连北兮的叫床声里顿时掺杂了几声哭音,顾则乾听得越发兴奋,手上不停,阳具也开始刁钻地找角度攻击花径,不再像刚才那般直来直往。 他记性好,又存了一定要让连北兮爽的心思,很快便找到了最初那块软肉所在的位置,一心一意地拿着龟头往那里撞。 连北兮早被操软了身子,乖乖地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因此另一只手也就没必要固定在腰上,而是往上抓住了一团丰乳。 他的嘴也没闲着,衔住一只奶尖就狠命地吸。几重攻击下,连北兮又一次到达了高潮,喷的水比前几次都多,连带着他的阴毛都湿哒哒的。 叁番五次地到达顶峰,连北兮的体力差不多已然耗尽,她如今不像过去那样一高潮脑子就不转了,但也说不上多理智。目前她只想让顾则乾赶紧射出来,虽然她不明白一个处男是怎么坚持这么久的。 她一面有意地收缩阴道,一面胡乱吻他,嘴里“好哥哥,好师兄,好人”各种称呼乱喊,试图扰乱他的节奏,让他快点高潮。 可惜她并不知道自己高潮时g点那块软肉的中间会变得尖硬,卡在马眼上能把男人爽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而顾则乾正在经历着这一销魂的快感,相比之下她的那些小动作自然就不够看了。 半晌,顾则乾才从那灭顶般的舒爽中回过神来,虽说他还是没射,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看看自己还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性器,又看看一副彻底被操开模样的连北兮,决定还是试一试。 “兮兮,让师兄插到子宫里好不好?” 差点就要进入贤者时光的连北兮蓦然惊醒,“你……你说什么?” “我说,让我操到你子宫里面好不好?你摸一摸,我还有一截没全插进去。它多可怜啊,别人都爽了,就它没吃上肉……” 连北兮:“……”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鬼? “不……不行啊师兄,子宫……子宫不是性器官,不能用来啪啪啪的……”可怜连北兮压根不知道还有宫交这回事,她当初找爱情动作片都是按演员是否美型、情节是否符合逻辑去找的,有“hardcore”标签的点都没点开。 见她这种反应,顾则乾似是猜到了什么,顿时改变了主意。 “手和嘴也不是性器官,怎么就可以用了?” 诶,好像有点道理……连北兮被绕晕了,更加不能像往常一样思考。 顾则乾趁机轻声细语地哄她,“我保证不疼,很舒服的,就像你刚刚那样。” 连北兮面露迟疑,咬着嘴唇不吱声。 顾则乾加上了最后一块筹码,“我如果能插进去,肯定马上就射了。” 连北兮犹豫再叁,终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顾则乾松了口气,他本来就坚持不了太久,还好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怕她害怕,他吻住她的唇转移注意力,双手利落地抬起她的腿往上压在腰侧,一鼓作气将剩下的阴茎根部也插了进去。 连北兮果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牙齿磕碰到他的舌头,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俩人唇齿间。 这点疼和他龟头碰到宫颈边上的快感完全不能比,他内心深处被严严压制住的阴暗面首次占据了主动权,不管不顾连北兮的抗拒,开始一下下用力冲撞着宫颈。 直觉告诉他继续往下还有更美的新天地,但宫颈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操开的,尤其连北兮之前毫无类似的经历。顾则乾插了几十下,才渐渐感觉到宫颈有软化的迹象,可惜他腰椎上的酥麻再也忍耐不住…… 下一秒,一大泡浓精直直射在了宫颈边上,烫得连北兮大脑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中场休息后再吃 连北兮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四处张望,见墙壁和她睡着前的一样才如释重负。 还好还好,她没有进医院。 一旁的顾则乾不解地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兮兮,你在找什么吗?” “呃……我以为我刚刚晕过去是黄体破裂了,所以想确认下自己是不是在医院。” “黄体破裂?” “嗯,新闻里曾经报道过的,大概就是卵巢里有东西破了的一种急症,病因可以是外力作用或者……性生活不当。” 顾则乾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刚才的表现不好?” “不是不是,”连北兮连忙否认,“你很好,是我……我最后有点疼,又失去知觉,所以担心是不是做得太激烈了。” “你晕过去只是因为太累了……至于最后那几下,我承认是我的错,当时欲望上头,没能顾及到你的感受……”顾则乾十分诚恳地道歉。 他的歉意是真心的,但如果重新再来一次,他依然会那么做。 连北兮不知道他未说口的想法,又顾念他是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因此好脾气地接受了他的说辞,豁达地说道:“没关系,以后不这样就可以了。” 见他神情不对,她心生不妙的预感,“你不会以后还想插到子宫里去吧?” 顾则乾语带委屈,“其实我刚刚还差一点才能插进去……” 连北兮面露惊恐,“没进去我都成那样了,你要真插进去,我哪里还有活路?” “又乱讲,”顾则乾把她搂到怀里,“是今天太仓促了。我……第一次,准备不够充足,以后再试肯定跟这回不同,不会再让你觉得疼……” 连北兮一脸的不相信,“哼,你这话也就骗骗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什么‘不疼’,跟‘我就蹭一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别说男人了,她作为一个女的,都用这个借口哄过人上床好吗? 顾则乾失笑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决定换个角度说服她,“那你扪心自问,最后我……操的那几下,只有疼,一点爽都没有吗?” 连北兮瞬间不吭气了,如果光只有疼痛,她眼下怎么可能还乖乖坐着和他商量这件事?早就甩手走人拉黑名单一条龙服务了。 问题在于疼的同时也有快感,这就很尴尬了。 半晌,她才小声嘟囔道:“可疼的比例更大,太不划算了,还是别做了好不好?” 顾则乾见连北兮间接承认宫交也能给她带来快感,不由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收到的那条回复。 连北兮刚昏过去的时候,他也紧张得要命,以为把她干出什么问题了,检查过后才确定她就是单纯体力不支,累晕了。 他撑住自己,慢慢把软下来的阴茎从媚肉已然开始向外排挤异物的小穴里抽出来。原来紧紧闭合只能看见一条肉缝的嫩逼,如今被生生插出一个洞,浓稠的精液混着淫水滴滴答答地从洞口流出来。 顾则乾眼睛不错看地定定盯着,红艳艳的软穴不断地吐出白花花的精液,有的粘在花瓣上,有的顺着股缝流到另一片禁地,有的滚落到床单上……看得他下腹隐隐又有升旗的迹象。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转开眼,起身去拿热毛巾帮她净身。本来想抱她进去洗,可见连北兮酡红的小脸上满是疲意,他又不忍心吵醒她,决定自己多跑几趟给她手动清理。 等温热的毛巾准备好,他再看腿心,却意外地发现花穴红肿归红肿,方才的小洞竟然已经恢复了大半……这是什么神仙嫩逼,弹性和紧致度未免也太好了吧? 饶是没有经验,顾则乾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了想,放下毛巾,打算去自己这阵子一直“取经”的树洞论坛发帖问问。 树洞论坛是个小众的两性论坛,知名度虽然不高,但内容丰富,科普性强。最重要的是,管理员非常给力,整个论坛没有任何不恰当的黄色废料,即使有人顶风作案,也会被神出鬼没的管理员及时删除。 顾则乾自从和连北兮确认关系后,几乎天天都要在论坛上刷会帖子学习,他的众多技巧乃至常识都是好心的网友传授的。 他非常小心,没有暴露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丁点信息,只说自己是个处男,现在好不容易交了女朋友,想要知道如何让彼此都快乐。 登陆成功后,顾则乾把连北兮从头到尾的反应以及自己相应的动作用简明扼要的文字写下来,然后询问网友是否正常,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发完帖子后,他重新换了条热毛巾,开始细致地帮连北兮清洁身体,换上睡衣。 二十四年来第一次尝到男欢女爱的滋味,顾则乾自然是兴奋得睡不着觉,连北兮就在身边,他也没心思工作,干脆上树洞查看是否有网友回复他的疑问。 谁知账号一登录,就密密麻麻跳出一堆回复提示和私信提醒。 顾则乾心下诧异,选择全部忽略后点开了自己最新发布的帖子,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盖了好几页的高楼。 顾则乾这个号在论坛上其实也算是小有名气,因为他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每一条科普和建议他都要掰开揉碎了分析,弄得不少论坛大佬烦不胜烦。 所以当他那篇名为《今天和女友第一次做,请问以下情况正常吗?》的帖子一发布,立马引来了一群前来围观看热闹的群众。 懒得想标题下章继续吃肉 一开始,多是恭喜他破处成功的回复,显然这些人只看了标题,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又在后面的楼层里针对内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对于帖子内容,七成网友都在喷他牛逼吹上天了——什么“亲吻完全身底下都是水”、“一摸阴蒂就高潮”……为了吹嘘自己的性能力,简直是把夸张手法运用到了极致。 真的做上了就更离谱了,g点操多了会变硬听说过,没听说过中间还能专门变刺卡马眼的……一个处男半天不射,女方高潮了四次,最后还插着宫颈直接晕过去……就是av男优也没这么逆天的。 剩下的近叁成网友在做可行性分析报告——根据他所提供的内容,计算女方的喷水毫升量,他在“打桩”过程中做了多少功,摩擦产生了多少热量等等…… 只有零星几个相信他天赋异禀,原因是他帖子描述的都是具体动作以及反应,而不是像“做了一个小时”、“插了叁千下”之类的笼统炫耀。 顾则乾一目叁行地翻阅着评论,既不生气也没有和他们争辩,直到他看到这样一条评论—— “楼主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名器了吧?g点带刺那个我以前在一本古代艳情小说上看到过,名字忘了,光记得它说男人做爱碰上这个会有多爽……盲猜一下,你女朋友应该是白虎,逼特别紧对不对?啊,忘了你是处男没法计较,大概就是怎么插都插不松,恢复得特别快……” 顾则乾见这人说的和现实相符合,就回了一句—— “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 对方刚好在线,回复得很快—— “哈哈,居然真的被我说中了!楼主好福气,希望能分我一点……注意事项的话,大概就是悠着点别哪一天精尽人亡了,女方体质特殊容易高潮,也别把人玩死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短短几分钟,顾则乾注意到右上角的消息提示数量一直在不断增加,不用点开他都能猜到会收到什么样的回复和私信。 大家都是男人,即使套着文明的皮在讨论两性知识,也改变不了某些劣根性。 顾则乾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删贴加注销账户一气呵成。连北兮身边有他这么一个“心怀不轨”的就够了,别的男人自然是有多远滚多远。 ———————————————————————— 连北兮见顾则乾一直不肯松口,暗自腹诽他这xp还挺独特的,对子宫执念这么深……看来是时候使出真正的技术了。 她用手肘捅了捅他,“既然你这么纠结,要不我们做个交换吧?你先出去帮我把手机拿进来。” 顾则乾按连北兮的指示在包里找到手机拿回床上。不得不说,他也很好奇她能用什么东西跟自己交换不再宫交。 连北兮打开购物软件,叁下五除二输入搜索关键词,递到他眼皮子底下,认命般地说:“如果你答应以后都不再那么做了,这些衣服里你可以挑上五件……啊不,十件喜欢的,到时候我穿给你看。” 顾则乾粗略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本以为是什么性感内衣或是情趣扮演,谁知尽是一堆阿姨风的成熟女装…… 这让他怎么挑喜欢的?让他妈妈来挑还差不多! 他一头雾水地问道:“兮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这些衣服,所以让我挑几件吗?” 连北兮虽极力掩饰,却还是流露出些许嫌弃的神色,“哪里是我喜欢,不是你自己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顾则乾连连摇头,“没有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连北兮以为是自己没做好表情管理,以至于他不敢承认,赶紧堆上笑容,安慰道:“每个人审美不同很正常,我尊重你的喜好,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承认。” 顾则乾听得好笑,扶额无奈地说:“我没有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喜欢这种风格。” “那为什么上次我穿那条灰裙子,你突然就性奋了?” 顾则乾对那条灰裙子印象深刻,顿时明白连北兮的误会从何而来了。 “那是因为它够贴身,把你的身材全显出来了……真正让我性奋的是你的身体,跟裙子无关。” 连北兮恍然大悟,第一反应是庆幸,庆幸他的审美没有歪到姥姥家,也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冲动下单买那些衣服,跟着才想到——完蛋,和他谈判的筹码没有了。 “呃……那你有没有别的什么……嗯,特别喜欢的风格?”她期期艾艾地问道。 顾则乾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却假装不知,故意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按照她平时的穿衣打扮风格试着搜索了几次,终于找到合适的关键词。 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跟自己喜好完全接近的女装,实在没法大言不惭地说“我要为了你去买这类衣服”。 “就这么怕被插子宫?”顾则乾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低头认真问道。 连北兮按灭手机,想了想说:“像刚才那样的,我是真不敢再试第二次了。” “好吧,那我答应你先不弄这些,等你哪天准备好了我们再试。”顾则乾到底不忍心让她继续发愁,明面上退了一步,其实心里很清楚,就她这种敏感易喷的体质,根本不用调教多久便能乖乖接受宫交。 “真的吗?” “当然!” 连北兮喜出望外,压根不知道他私下打的算盘,自觉要投桃报李,立刻殷勤地问他:“作为补偿,要不你挑两套你喜欢的衣服?” 顾则乾挑了挑眉,“只要是我挑的,你都肯穿?” 连北兮心头一跳,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但输人不输阵,她那奇怪的胜负欲根本不允许她退缩,当即咬牙道:“必须的,凡是你挑出来的,我肯定穿。” 顾则乾笑得好不开心,“行,那我现在就加购物车。” 连北兮眼皮不安地直跳。果然,一串行云流水的操作后,她的购物车里多了好几件四舍五入后才能勉强叫做“衣服”的商品。 就凭他输关键词时毫不犹豫一气呵成的做派,说他之前没自己搜过谁会信? 第一口肉(有H) “你……你这是有备而来啊!”连北兮由衷地感慨,“说吧,你是不是想买这些东西想很久了?” 那些“衣服”什么风格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没有一副好身材穿不起来。 “那我女朋友这么美,不穿漂亮衣服不是太可惜了?”顾则乾边说边用“请人代付”的方式清空了她的购物车。 连北兮眼珠子转了转,没忍住皮了一下,“那我男朋友这么帅,就是穿了衣服太可惜……” “嗯?”顾则乾把手机放到一边,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 “我是说我可比你好伺候多了,你得挑挑拣拣款式不一样的,我就一个要求——不穿最好看。” 她说完自己都被这“专一”的标准感动笑了。 顾则乾盯着她娇俏的笑颜,弯弯的眉眼里仿佛盛着无数星星。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泡在了温热的糖水里,又甜又暖。 几乎想也没想,他抬手就把上身的睡衣脱了,顺便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两人面对面的姿势,连北兮的眼睛立刻不受控制地被流畅的肌肉线条吸引了过去。比起几个小时前的完好无缺,他如今的胸口及手臂上赫然多了几道十分明显的红痕,细看的话不难发现是指甲留下的。 估计后背上的印记更多……她有些愧疚地想要伸手去摸,一直凝视着她的顾则乾却突然开口道:“这可是要礼尚往来的……” 连北兮的手停顿了一下,复又坚定地摸了上去。 头顶顿时传来顾则乾的低笑声。 连北兮置若罔闻,正亲自用手丈量他上半身的各个尺寸。啧啧,这是什么神仙肌肉?好看又好摸,但凡生理正常的女人都抗拒不了,何况是她这种已知人事又旷了许久的? 她上下其手的时候,顾则乾也没闲着。不过和之前不同,他这回先顺着宽大的裤管去摸她的腿。 手下的肌肤又细又滑,他光是摸着,就能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两条纤美的小腿挂在自己臂弯或是搭在肩膀上的画面。 因为坐姿的关系,他的大手到了膝盖就很难再往上伸。顾则乾瞥了眼正在认真数腹肌的连北兮,忽然毫无征兆地把她放倒、扒掉睡裤、再抱回怀里。 整个过程又快又准,连北兮才刚喊了句“啊,我的腹肌……”就已经坐回了原位。 连北兮:“……”这是特种兵脱裤子吧? 她看着自己光裸的两条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诶,礼尚往来的话你也该摸胸才是,脱我裤子做什么?” 顾则乾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微微带肉的大腿,说道:“你真想要公平,我现在就可以把裤子也脱了。” 连北兮白了他一眼,双腿被他摸得又麻又痒,完全没法像方才那样专心“享用”腹肌的诱惑。 “你能……”她试图阻止他的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顾则乾骤然压下来的吻吞掉了。 他的舌头进来得无比顺畅,连北兮不仅顺从地任由他吮吸自己,还主动伸出舌尖去舔他的上颚。 她的配合让顾则乾不由吻得更深了,津液吞咽声在俩人耳边响起,呼吸间满是糜烂的气息。 他追逐着唇边滑落的银丝去亲她的脖子,连北兮下意识仰头,下颚与颈肩连成一道性感的弧线,勾得顾则乾又啃又咬,不住地留下属于他的记号。 睡衣的扣子早就被解开,露出没有胸衣束缚的两坨乳肉,粉粉嫩嫩的任人采撷。他的手极其自然地一边握住一只奶子,像是揉面团般将其揉成各种形状。 被他这样又亲又摸,连北兮喘得厉害,但她心里还惦记着没玩完的腹肌,于是费尽全身力气把他的头从自己胸前拉开。 她瞄了一眼两个奶尖,好家伙,鲜红欲滴,上面还沾着透明的水迹……怪不得她舒服的同时也有点疼,这么用力都要给吃秃噜皮了。 “你赶紧乖乖躺下,现在换我动!”连北兮气势很足,可惜声音娇滴滴的,严重破坏了话语的威信力。 顾则乾心头一喜,暗想莫不是前戏已经到位,她受不了了想要坐上来自己动? 他连忙听话地躺下来,全身心地期待着连北兮的下一步动作。 连北兮见他赤裸着精壮有力的上半身,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模样,忽然就无师自通了男人的某些心态—— 如此“绝色”躺在那儿任由你摆弄,这特么谁忍得住? 她立刻扑了上去,从耳后开始亲他,有时候轻的宛如一片羽毛拂过,有时候重的得用牙齿去啃咬……他上身的每一寸皮肤,她都没有错过,尤其是那两颗乳头,更是重点啜吸的对象。 顾则乾应该刚洗过澡没多久,肌肤上还有未散尽的沐浴露香气。他是个暖白皮,一晒太阳就容易黑,不过因为长期在实验室的关系,他脸上和身上的肤色分层并不明显。 她玩得尽兴,可苦了顾则乾,被她的爱抚亲吻弄得不上不下,不但鸡儿邦邦硬了,嘴里也断断续续发出极力压制过的喘息声。 一开始他声音太小,连北兮并没有听见。但随着快感的不断积累,他的音量也越来越难克制,连北兮很快便注意到了这道急促的喘气声—— 好家伙,听得人浑身发烫,比杨青青给她发过的那些声控男喘福利带劲多了。 “叫这么好听,我弄得你很爽吗?”连北兮咬着顾则乾的耳朵,演技一如既往的尬人:“会喘你就多喘点,把我伺候舒服了,长期把你包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她演归演,却抗拒不了生理本能。他喘得越厉害,她湿得越快,薄薄的一次性内裤根本兜不住水,加上她无意识地用下体去磨蹭顾则乾的性器,他的灰色睡裤上很快洇湿了一大片。 顾则乾被她折磨得生理心理双重破防,既想不顾一切地先插为敬,又想配合她再演一演,纠结下一个鲤鱼打挺先坐了起来。 俩人瞬间变成了观音坐莲的体位,硬挺的阴茎隔着两层布料卡在了软穴里,彼此都爽得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口肉(有H) s a nyesh uwu. v i p 得,也别演了,脱了裤子先来一发再说……顾则乾边想边把她从自己身上抬高一点,然后提臀扯下裤头。 整个过程他做得流畅自如,却把连北兮看得目瞪口呆,顾不上“女金主”的角色定位以及巨大狰狞的肉棒,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你这核心练得相当可以啊!嗯……要不把你私教介绍一下,嗯……我也想有这么强的腰腹力量……” 小逼明明被自己的手指插得满满的,呻吟声也出来了,居然还能分神把话说清楚……顾则乾好气又好笑,看来是他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霎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另一只手则沿着嫩滑的大腿来到丰腴的臀部,毫不客气地狠狠拍了一下,“乖,专心点……” 连北兮能接受后入时打臀,那算是半个情趣,但现在俩人还在前戏阶段,他就这么用力地打她屁股,在她看来,跟大人惩罚不听话的小孩似的。 她又羞又恼,小性子上来顿时不想做了,一边把他还在做润滑的手往外扯,一边抬脚就要站起来。 顾则乾暗叫不好,连忙抱住她不让动,嘴里一迭声地道歉,“……祖宗,都是我的错,以后肯定不打你了,你别乱动……嘶……” 挣扎间连北兮的膝盖不小心撞上了他翘得老高的阳物,疼得他直抽冷气。本文更新在:pow enx ue1 2.c o m 连北兮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立马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还好吗?” 顾则乾注意到她眼底的歉疚和无措,本来由于疼痛而半软下去的阴茎猛地又恢复了勃起状态。 他无声骂了一句自己的老二,他都还没发话,它倒是自作主张先原谅了始作俑者。 “不是很好……你能帮我揉揉吗?”顾则乾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卖惨机会,一脸强忍着痛楚的表情。 连北兮不免更慌了,方才膝盖碰上硬物的感觉十分清晰,都说男人那玩意儿脆弱得很,她别真无意间把顾则乾废了吧? 可看那东西,分明还是直挺挺地贴着他的小腹立着,不像是坏了的样子…… 她心生怀疑,动作便犹豫不决起来,“用手直接揉吗?” 顾则乾也没指望能完全骗到她,见好就收道:“当然不是了,我还硬着你怎么揉?你让我进去泡泡‘热水’,测试一下它还能不能正常使用就行。” 连北兮乍一听没听懂,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让自己用逼给他揉啊! 她刚要拒绝,忽地瞥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恍然意识到他的疼痛不是假的,不合时宜地开玩笑也许只是不想她担心和内疚。 连北兮沉默地脱了内裤,双手撑着他的肩,试着用已经湿了大半的私处去磨蹭他的阴茎。 光洁无毛的小穴压在自己的龟头上,淫水一点点从穴里流下来浸湿了茎身……顾则乾目不转睛地盯着,欲望叫嚣着赶紧提胯插进去,可心里却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最好是能看到她主动吃下整条阴茎的画面。 连北兮试了一会儿,成功把自己的性欲又勾了出来,但她的动作除了让俩人的下体都湿哒哒外,并没有发挥其他有效作用。 她咬唇纠结了片刻,到底是贴着他耳朵求助道:“你……你帮我一下。” 顾则乾的眼睛好似两汪深潭,声音又低又沉,“要我怎么帮?一步一步说清楚……” 聪明的连北兮领会到了他的言外之意,两颊微红,小声说道:“先帮……帮我把小穴掰……掰开……” 情到浓时更浪的话她不是没说过,可没开始做就讲这么露骨的话,她还是第一次。 顾则乾咽了咽口水,双手从善如流地按在她的腿心,一边一根大拇指分开了娇嫩的花瓣,露出里面潺潺流水的小洞来。 他的大掌把下体盖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中间那条已经被掰开的肉缝。肤色略深的大手衬着粉白娇小的花穴,看得她小腹一紧,两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然后呢?”察觉到连北兮的动情,顾则乾故意压低声音问她。 “插……插进来。”她不敢再和他对视,只是靠在他肩膀上难耐地说道。 “要我用什么插进去?”他忍得也很辛苦,却依然步步紧逼。 “用你的大……大肉棒。”连北兮本来想说得委婉点,但转念一想,都到这份上了再为一个词矜持也没意义,万一顾则乾不满意,叫她重来岂不是更亏? 话音刚落,顾则乾的阳具就气势汹汹地插了进去。 一如几个小时前的紧致嫩滑,他瞬间爽得头皮发麻,当即掐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一面往下压一面抬臀顶她。 连北兮被插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下意识死死咬住他的肩膀。本以为会像刚才那样有点缓冲的时间,谁知顾则乾招呼都不打一个,径直提胯凶狠地操弄起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骑着一匹失控的马,奔跑在崎岖的山路上,颠得人头晕目眩。 胸前的两坨肉更是剧烈抖动着,对顾则乾来说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可对连北兮而言,却是另一种难熬的酸疼。 “师兄,让我……我自己动,好不好?”她是个识时务的人,这时候已经不再追究他的性器是否真的受伤,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顾则乾闻言稍微放慢了速度,摸了摸她汗湿的碎发,懒洋洋地向后躺在了床上,“好,但你要是动得不符合我心意,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就这么几个来回的时间,连北兮已经小泄了一次。她连忙应下他的要求,生怕慢一步又要被入得头目森然。 顾则乾说话算话,交出了主动权,立刻就不动了。 连北兮顿时松了口气,她也不敢休息得太过,只停顿了两叁秒,就开始上上下下地动起来。 她原本想牵着他的手借力,谁知顾则乾提前一步把手放到了浑圆的臀上,极富色情意味地揉捏起来。 连北兮的手无处安放,又不想自己摸胸,只得向前俯身,把手压在他的胸肌上使劲。 别说,这个姿势除了乳尖偶尔擦过他的小腹会发痒外,在借力使力上简直堪称完美。 第三口肉(有H) 连北兮第一次无比庆幸自己坚持定期上健身房,不然动不了几下估计就要玩完。她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顾则乾,但也绝对不算慢。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把控深度,不让他插到最里面。 女上的姿势本来入得深,但因为力道和速度都由她做主,反倒让连北兮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顾则乾够硬够粗,比起按摩棒还多了滚烫的温度,真可谓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自慰神器”…… 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身下的快感在缓慢地累积着。她喜欢循序渐进到最后的爆发,可显然“人形按摩棒”不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的节奏他还能勉强接受,但跟着连北兮不知道又分神去了哪里,原来满是情欲的小脸忽然浮现出一抹傻笑,动的频率也变低了…… 这谁能忍? 于是,在她又一次“极有分寸”地坐下来时,他猛地抬胯并扣着她的丰臀重重下压,不出意外地顶到了花心深处。 连北兮正悠哉悠哉地自得其乐,突然被他这么一撞,魂儿差点没飞出去。接踵而来的是他一下又一下粗暴的插入,每一次都伴随着屁股上的大力按压。 他如愿以偿地找到了甬道深处的那块软肉,硕大的蘑菇头仿佛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好友,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对其不断“亲吻”,天知道,它们叁个小时前才认识的彼此…… 连北兮如株藤蔓般趴在他身上缠得紧紧的,以为这样可以减缓他的部分攻势,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不愿意动,顾则乾干脆扣住她的胯骨然后提起她的下半身配合自己的动作。 他臂力足,平时抱连北兮整个人都跟抱小娃娃似的容易,现在不过提个臀自然更是轻轻松松。 只是可怜连北兮,以为自己趴着不动就能躲过一劫,谁知还是被他结结实实地肏着,抱得越紧反倒越方便对方行动。 顾则乾狠狠插了百余下,越往后媚肉咬得越紧,但快感也是翻倍,尤其是被反复刺激的g点,每次啜吸马眼时都能给他带来宛如射精般的舒爽。要不是怕自己真的射出来,他简直想卡在她的软肉上不动了。 连北兮的爱液流得到处都是,俩人交合处湿滑黏腻,花穴渐渐开始有规律的收缩,她知道自己又要高潮了。 这具身体真是太不争气了,她恨恨地想着,洁白的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顾则乾的胸口。 喷出来的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也顾不上咬他泄愤,红唇微张,只剩下本能的骚浪的声声淫叫。 顾则乾看不见她攀上高峰时艳若桃李的脸,却能听见她像是装了勾子的浪叫声,老二顿时兴奋得又粗了一圈,把刚泄出来的阴精全堵在了红艳艳的小逼里。 他见连北兮还处于失神当中,抱着她再次坐了起来。足够湿润再加上体重加持,鸡巴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直接顶到了宫颈口。 连北兮魂游天外的神智一下子被他这一狠厉的撞击拉了回来,腿心又胀又酸,酥麻微疼的感觉让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她的两条细胳膊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师……师兄,我……我不行……不行了……” 顾则乾依旧忍功惊人,他心疼地看着连北兮略显苍白的脸,心想真是不禁操,他都还没放开她就已经成这样了,接下来得给她好好补补身体才行。 “哪里不行了?你自己低头看,看你的小穴是怎么贪心地把我的鸡巴一点点吃进去的……”他一边说,一边托着她的臀往上,把阳物慢慢拔出一半,然后又缓缓插了回去。 动作缓慢又轻柔,整个过程犹如把刚才激烈的性交改成慢镜头在连北兮眼前上映,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湿红的嫩肉被阴茎从穴里拉出来又带回去,从头到尾紧咬着茎身不放。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龟头的形状,感觉到它是如何在宫颈边上不停冲撞,试图破开紧闭的宫口,插到小小的子宫里去。 连北兮下意识蜷起腿,收紧小腹,下一秒却被他“啪啪”两掌打在了屁股上。 “你再不乖,我就要动了……”顾则乾半真半假地威胁道。 她果然怕了,不敢再去绞弄穴里的阴茎,只软软贴着他的脸说:“我哪里不乖了?你不要乱讲。” 顾则乾侧过头去亲她的嘴,叁两下就把她的舌尖吸得发麻:“你叫我两声好听的,我就快点结束。” “哥哥……阿乾哥哥……我知道阿乾哥哥最疼兮兮了对不对?”连北兮在这种事上向来毫无骨气,跪得非常快,马上一口一个“哥哥”叫开了。 可过去在傅南景和贺东哲那儿无往不利的称呼却在顾则乾这儿惨遭滑铁卢,他瞧着半点不像被打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就这?” 连北兮懵了一下,随即想到他的年纪……失策失策,老男人的喜好当然不能和高中生相提并论。于是她连忙换了个称呼,娇嗔地喊道: “叔叔……顾叔叔……你疼疼兮兮呗?” 顾则乾的脸色瞬间更不好看了。 连北兮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诧和警惕,“你不会是想让我喊你‘爸爸’吧?” 这么重口的吗?恕她暂时还不能接受“父女乱伦”,如果是“小妈文学”的话,她倒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配合…… “你别瞎想!”顾则乾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又想歪了,赶紧制止道。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明白连北兮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难懂还是他太落伍了。 “那你喜欢听什么嘛?给个提示呗,好人?”连北兮的声音又娇又嗲,顾则乾被她撒娇撒得不自觉笑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叫‘老公’。” 连北兮:“……”可以可以,果然够老派。 “老公……”连北兮一点也不害羞,张嘴就拖着长音调喊了一声。 回答她的是顾则乾暴风骤雨般的操弄。 每一下都顶到宫口,每一次都让她有种子宫马上就要被插进去的恐惧,但也许是几个小时前才试过一次,这回她的痛感大幅度降低。疼还是疼,可爽的比例更大,以至于她说不出什么斥责他的话,只能仰着头,无助地接纳他大力的抽插。 顾则乾被眼前晃来晃去的美乳刺激得越发使劲,他张口含住粉嫩的乳尖,劲瘦的腰腹不断发力向上挺,鸡巴越动越快,直到尾椎上的快感再也按捺不住…… 他又一次用浓精灌满了她的花壶。 三号男主下线倒计时开始 好消息是连北兮这回没晕过去,虽然缓了半天才回神;坏消息是顾则乾一直不肯拔出去,非要把精水堵在红肿的小逼里,说是给她“多补补阳气”。 连北兮都给气笑了,偏偏又腿软,没力气自己起来,只能别别扭扭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拍着她的背哄她。 她被拍得昏昏欲睡,迷糊中身下终于有了“开闸泄洪”的快意。只是他射得太多太深,在清理的时候她又被进到花穴内部的手指插得小泄了一回。 等连北兮完全清醒,外头已经是华灯初上。鼻子嗅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她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 腿心有点凉,大概是顾则乾给涂了药,连北兮没有细看,拖着酸软的腿急匆匆往厨房走。 刚走两步就碰到了闻声而来的顾则乾,他见她走路姿势不对,二话不说便打横抱起她,直接送到餐桌边上的椅子坐好。 碗筷都准备好了,顾则乾甚至跃跃欲试想要喂她,被连北兮无情地拒绝了。她用力过度的是下半身,上肢的两双手好得不能再好。 只是满桌子的大补之物看得连北兮心尖发颤,顾则乾不补已经把她折腾得要死要活,再补下去还得了? “我觉得你身体够好了,不需要再吃这么多补品……你看那谁谁,每天两根海参补着,身材还没你好对不对?”她喝了两口汤暖肚子后,委婉地劝道。 顾则乾失笑,“你的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好吗?虚的人是你,快多吃点,别下回做着做着又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连北兮突然觉得手里的饭菜不香了。 “对了,你一会记得把你私教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看看能不能也跟人家练几天。”她决定转移话题,再说补品的事她就要没胃口了。 顾则乾面露难色,他的私教是家里给找的退役特种兵,指导普通人当然是事半功倍。只要他开口,他相信对方也很愿意多连北兮这么一个学生。 问题是这个教练的身材保持得太好了,哪怕不干特种兵了,体脂率依然处于低水平,可能他的相貌一般,但在身材上绝对吊打顾则乾。 想想连北兮见到自己的肌肉时那副欲罢不能的样子,顾则乾哪里还敢放她和教练单独相处?万一小丫头一个没忍住,被对方性感的肉体迷花眼怎么办? 他根本不敢去想连北兮对别的男人露出痴迷的神色自己会如何,光是这个念头已经叫他嫉妒愤怒地想要刀人了。 所以…… “放心吧,我会帮你搞定这件事的。”顾则乾说得平心静气,丝毫听不出他心中曾掀起的万千波澜。 看来要让堂哥帮忙找个退役女兵,他暗暗想着,最好是身材不那么好的,否则谁知道连北兮会不会男女通吃,是块肌肉都忍不住上手去摸? 从这天起,连北兮去顾则乾公寓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变得频繁起来。 因为俩人学业上都很忙,周中多是晚上见个面或者视频一下。到了周末,两个人便会默契地空出至少一天时间相处。 杨青青戏称他们已经过上了“周末夫妻”的日子。 连北兮仔细一想,可不是嘛,他俩周末除了偶尔出门,几乎都是没日没夜泡在公寓里厮混,解锁了包括但不限于卧室的各个做爱场所。 不得不说,食补还是有点作用的。俩人刚开始有性生活那阵子,连北兮自己都觉得走路在飘,每次做完都跟被人采阴补阳了似的,要缓好几天。 为此顾则乾又恢复了他们暧昧时期每天送吃食的传统,坚决要求她按时按量进餐。几个月下来效果显着,“啪啪啪”过程中她再也没晕过,也不会多泄几次脸就白得像一张纸。 对周围人来说她的变化同样非常明显,连北兮的直观感受是路上回头看她的人变多了,这种情况只在当初大一开学时有过,在她和林能斌的法律纠纷传开之后就彻底绝迹了。 万万没想到,事隔大半年,她居然又有了回头率! 按照杨青青的话来说,她这是“一看气色就知道性生活非常和谐,男的女的谁不羡慕,自然要多看几眼咯”。 ———————————————————————— “你确定今晚不回去了?”顾则乾低头看着连北兮,眼底满是笑意,“我保证不碰你还不行吗?” 连北兮冷哼一声,压根不信他说的半个字,之前他也承诺过“不碰”,结果还不是又亲又摸地把她情绪都调动起来后,默不作声地就入了穴。 她算是弄明白了,在和“性”相关的问题上,再正经的男人许下的诺言都不能信。 想到诺言,连北兮心头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顾则乾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轻易尝试宫交,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死心,下午俩人做爱时他愣是趁她泄身失神之际,狠狠操到了子宫里。 那种几乎要裂开的感觉让连北兮现在都心有余悸。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求他拔出去,但顾则乾就跟聋了似的,一边揉她的阴蒂一边死命往子宫里抽插…… 她当时真心觉得自己要被干死了,高潮来得比以往哪一次都更猛烈,阴精夹杂着尿液,一股一股地往外喷,花穴止不住地收缩痉挛,她甚至一度失去了对下体的掌控权。 不可否认,她享受到了强烈的快感,可正是因为太爽了她才感到恐慌和害怕,担心自己会一步步陷入情欲的深渊,会为了追求更猛更长的高潮,做出其他不可控的事情来。 因此,清醒后的连北兮当机立断,决定要远离顾则乾一段时间,否则俩人越玩越疯,谁知道还会整出什么花样来? 见连北兮铁了心要回宿舍住,顾则乾也没有再劝。他知道下午在床上时自己有些失控,把她折腾过了头。但被肏开的连北兮实在太美太诱惑,让他忍不住想要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想要把她弄坏,想要让她成为他一个人的小荡妇…… 所以失落归失落,分开一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然顾则乾还真不敢保证晚上自己的阴暗面会不会又占了上风,再次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求收藏求珠珠 “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一会儿记得好好吃饭。”顾则乾将连北兮送到宿舍楼下,依依不舍地说。 连北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松开他的手径直就要走。 顾则乾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猛地把她拉回来,抬高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两口。要不是不想被外人看见她深吻时的模样,他哪能如此轻易放过她? “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换我随便给你玩……” 连北兮敷衍地“嗯”了一声,见顾则乾还在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她只得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你那么过分,我气个一两天也很正常吧?” 顾则乾重重抱了抱她,“可以生气,但不能不理我。” “你烦死了,谁生个气还这么多要求……”连北兮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推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 顾则乾又缠着她说了会甜言蜜语,注意到她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才放她离开。 连北兮一回到寝室,撞上的就是叁个室友十分惊讶的脸。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儿周六,什么风把您给吹回来了?”杨青青一边涂指甲油,一边戏谑地看着她。 “身累心更累,我得好好缓缓。”连北兮把东西放在桌上,瘫坐在椅子上说道。 “啧,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器大活好的男朋友还敢凡尔赛……” 一边的龚玫被杨青青的直白说得两耳通红,但最近正跟一个男生暧昧的她第一次没有退缩,而是害羞地加入了谈话: “兮兮,你身体还好吗?” 连北兮和龚玫交情不深,见对方主动示好,她自然也打起精神,“嗯,身体没事,就是有点东西需要磨合一下。” 旁边的杨青青立刻笑了出来。 龚玫听不出连北兮话里的“污点”,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不影响她继续咨询,“你知道我最近……嗯,对一个男生有点好感,想问问你之前给小钰画的那个妆,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我自己试了几回,好像都画不出你那种效果……” “我也是我也是,一直想问你,但总碰不上我们都有空的时候。”梁钰紧跟着说道。 “那要不你们去洗个脸,我在你们脸上再演示一遍?”连北兮难得被两个室友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看着,顿觉全身充满了干劲。 龚玫和梁钰求之不得,立刻冲去了洗手间。 杨青青不是手残党,所以一边刷猛男视频一边欣赏连北兮的美妆教学。 说起来,连北兮的化妆技术还是在h国术后恢复那段时间看视频学来的。 当时她每天躺在床上静养,无聊得全身都要发霉了,就让护工帮着搜索了几个知名美妆博主,把她们的视频挨个刷了个遍。 等身体稍微好一些,手脚都能动了,她就给王律师开了张单子,让他把人家推荐的美妆产品全部买下来。 她看得杂,日韩妆、欧美妆、甜美系、熟女系……各个类别都来者不拒,化妆品也是,无论大牌还是开架,但凡有人推,她就都买回来。 主打一个有钱任性。 在真正上脸操作前,她还找王律师,或者确切地说是王律师帮她聘请的私人助理张天翼,按照自己的五官脸型做了个石膏模型,然后高价定制了一张人造皮肤覆盖上去。 不得不说,王律师本人职业水准高,找来的助理也不遑多让,迅速而高效地完成了她下达的任务。 当然这其中花了多少钱,连北兮一句也没多问。 没有了怕伤皮肤的后顾之忧,连北兮可谓是放开了手脚大胆尝试。因为模型与自身是镜像关系,所以原则上她给别人化妆要比给自己化的还熟练几分——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过给梁钰画了一次妆,对方和龚玫就至今念念不忘的原因。 “兮兮,你这个手法真的绝了,我每次画,手都不听使唤,跟残了似的……”在模型上画个百来次,你也会跟我一样,无他,唯手熟尔。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色号显气色呢?我买了那些美妆网红推荐最多的几个色号,结果都不适合我……”很简单,因为我把他们家的所有色号全买回来了。 “兮兮,你要不要考虑也开个号拍美妆视频?你这么漂亮,又会化妆,还是c大的,肯定很吸粉……”我的化妆技巧都是学别人的,去哪里弄原创内容?再说了,我其实是个有钱人,越低调越好。 “兮兮……” 连北兮一面在心里真诚地回答她们,一面在嘴上说着谦虚的客套话。 她高超的化妆技巧再次征服了两个室友。就连小心眼的梁钰,在看到连北兮特意为她们列出的大牌美妆平替名单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善解人意的白富美自己确实讨厌不起来。 交流过化妆心得,几个女生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刚好顾则乾订制的晚饭也送来了,不出意外地包括了另外叁个人的份。 吃着喷香的饭菜,她们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连北兮这个堪称完美的男朋友。在把能说的都说完之后,杨青青给大家看了一个视频。 视频是外网一个健身博主拍的,内容是他背着女朋友做俯卧撑,一共做了十九个。 众人的反应都差不多,纷纷感叹这位肌肉猛男相当强悍,背着将近120斤的女友还能做这么多个,手臂上的青筋感觉下一秒就要爆出来了。 “你觉得顾师兄背着你的话,能做几个?”杨青青突然坏笑着问道。 “不好说,没准一个都做不了。”连北兮比较了一下健身博主和顾则乾的肌肉含量,觉得俩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呀,真该把这句话录下来给顾师兄听听,他女朋友在背后是怎么小瞧他的……我猜至少能做五个。”杨青青快言快语,继而望向龚玫和梁钰,“我们打个赌吧,你们也见过顾师兄,觉得他能做几个?” “两个吧。”龚玫小心翼翼地说。 “我猜四个。”梁钰纠结了一下给出答案。 连北兮听了好笑,“你们倒是比我对他还有信心。” “那当然了,你这是当局者迷。”杨青青打开朋友圈,记录下四人的答案,设置了仅寝室室友可见。 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到底有多少个标签分组啊?” 杨青青头也没抬,“你不会想知道的……记着找个时间让顾师兄试试,拍下视频当证据,差正确答案最多的那个人请吃饭。” “不怕我跟他合谋好说一个都做不了?” “你要能让他亲口在视频里承认自己不行,我也很乐意请这顿饭。” 这回大家都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纷纷笑了。 下线倒计时一 又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顾则乾找了个周末带连北兮一起去山里赏红叶。 也许是研叁即将面临毕业后的去向选择,连北兮明显感觉到顾则乾最近心事重重。她其实挺不理解,因为按照顾家的能耐,他根本就不该有这方面的任何烦恼。但顾则乾不说,她也就装作不知情,毕竟谁都有情绪低谷期。 正沉浸于美景中的连北兮并没有注意到,顾则乾叁番两次对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回去的路上杨青青给连北兮发了个视频,拍的是她男友试图背着她做俯卧撑,结果她才坐上去,他就不堪重负地趴下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杨青青“顾师兄果然是天选之子”的评论。 连北兮乐不可支地把视频分享给了顾则乾。 当初她把打赌的事告诉顾则乾,本以为后者会马上脱了衣服证明给她看,谁知他先是沉默,然后又突然背起她走了几圈,最后才颇为不好意思地表示他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进行专项训练,否则他大概只能做上四五个,远远达不到健身博主的水平。 连北兮十分怀疑他在吹牛,顾则乾见她不信,果然说要当场演示给她看。 连北兮求之不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好手机、调好角度,并换上一身运动服跃跃欲试。 顾则乾被她兴奋的情绪所感染,不由加快了自己热身的节奏。 五分钟后,赤着上身的他示意连北兮可以坐上来了。可真到了这一刻,连北兮反倒犹豫了,反复询问自己会不会把他压出毛病,比如脊椎断裂半身不遂之类的…… 顾则乾无语又好笑,再叁确认自己不会有事后,连北兮才战战兢兢地坐了上去。 她的腿轻轻卡在顾则乾腰侧,丝毫不敢乱动,表情严肃中又透着几分担心。但随着第一个、第二个俯卧撑的顺利完成,她的神情很快放开了,笑容一点点染上她娇美的容颜,轻快悦耳的声音里满是对男朋友发自内心的称赞: “好棒啊!师兄,是我错了,不该小瞧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顾则乾叫她夸得全身满是干劲,恨不能也做上十几二十个让她大开眼界。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身体条件只够维持四个标准俯卧撑,最后一个还是他咬牙凭着主观能动性硬撑下来的,险些没把肌肉严重拉伤。 连北兮是真没料到他这么强,惊喜得又叫又跳,看她这么高兴,顾则乾默默把自己几乎脱力的手臂往身后放了放。 她兴高采烈地把视频发到寝室群里。半晌,群里炸开了锅,几乎全是在说顾师兄强的一比,唯有杨青青格格不入地发了一条: “兮兮你俩看着怎么那么欲啊?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doi了……” 沉默片刻后,梁钰和龚玫也出声了。 梁钰:“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想,你们那个氛围,怎么说呢?不像在正经健身的样子。” 龚玫:“应该是体型差还有肤色差造成的吧,兮兮腿白,又放在腰上……” 杨青青:“噢噢噢……小玫你也学坏了。” 连北兮:“一群污女……” 这大概是连北兮打赌输得最心甘情愿的一次,她当天就回去请室友们好好搓了一顿。 两个月后,连北兮把这事都忘得差不多了,顾则乾忽然又拉着她试了一次。 这回他成功做到了十二个,连北兮听着他的粗喘声,看着他微微汗湿的上半身,蓦地浑身发热,有种想要帮他舔干净的冲动…… 那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心意来咯! 连北兮半秒都没有委屈自己,把杨青青当初感觉他们要原地doi的评论变成了现实。 顾则乾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等福利,于是非常鼓励连北兮继续把他们新拍的视频发到群里去,要是能刺激得那群女生再想出新的赌约来就更好了。 事实上,杨青青她们的确被这波狗粮噎到了,只是发泄对象成了她们各自的男朋友,因此杨青青才会给连北兮发他们健身失败的视频。 顾则乾播放完视频,极浅地笑了一下,半是明媚半是忧伤的样子看得连北兮心梗,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成天闷闷不乐的。” “我……”顾则乾本想说自己没事,转念一想跟导师确认出发时间的最后期限也就这几天了,瞒又能瞒得了多久?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连北兮一听,心里莫名紧张起来。眼前的场景忽然和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高度重合,她猛地想起傅南景和贺东哲消失前,似乎也是这么个犹豫不决拖拖拉拉的状态。 这大半年来她和顾则乾谈恋爱谈得太开心,全然忘了故事大纲的潜在威胁。因为没有再做预知梦,她下意识认定自己和顾则乾的交往不是人为设定好的。 但如果事实并非如此呢? 连北兮心头阵阵发凉,根本不敢深思他们的关系,也没勇气去想顾则乾是不是马上就要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不见。 俩人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停住车。 “兮兮,是这样的,导师前不久告诉我有个机密项目在招人,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顾则乾少见地没有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低垂的眼眸遮住了所有情绪。 “项目跟我的研究方向适配度很高,但凡能完成这个项目,可以说我这辈子就值了。” 听着是件很好的事,可连北兮清楚接下来一定有个“但是”。 果然…… “但是,项目的保密等级非常高,启动之后只允许工作人员在有第叁方监管的情况下,和直系亲属单方面联系……” 连北兮隐约听懂了,却又不是很确定,“他们说的‘直系亲属’定义是?” “父母,配偶,以及子女。”顾则乾说完飞快抬眼看了看连北兮,后者的神情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他甚至没法第一时间判断出她究竟是悲是喜。 “项目要持续多长时间?”连北兮的口气微不可闻地轻快了几分,直觉告诉她顾则乾这种情况和傅南景他们的不同,只要还有选择余地,那就不是完全被设定好的故事线。 “一切顺利的话最快四年。” 连北兮等了片刻,始终没听见他接着往下说,心一沉,问道:“最慢呢?” 顾则乾苦笑一声,“慢的话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都有可能出不了结果。” 否则他有什么好纠结的,要么哄着连北兮先跟自己把证领了,要么放她去逍遥几年,待他回来了再好好过二人世界。正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回来,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的感情。 下线倒计时二 连北兮这下彻底明白顾则乾为什么迟疑不决了——显然,他们俩的关系还没到能当夫妻的地步,可冒冒然说分手似乎也不合适,毕竟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至于叫她等他……开玩笑,他都能毫不犹豫地在事业和爱情里选择了前者,哪里还有脸叫她苦守寒窑挖野菜? 连北兮再次庆幸自己不是个恋爱脑,没有对顾则乾交付所有的真心,不然她现在该有多伤心啊? 她自认是个比较理智的人,谈恋爱过程中也只是小作怡情,即便如此,顾则乾在做出加入项目这一决定时依然没想过要和她商量,他从头到尾烦恼的不过是该怎样和她说这件事,怎样处理这段感情。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果然在利己问题上,男人往往比女人更狠心更能当机立断。男朋友再完美又如何,关键是非上人家考虑的从来只有自己的利益。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有这么个好机会,错过的话实在太可惜了。”连北兮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气愤和失望。她曾经是真的相信过顾则乾和别的男人不同,如今才知道是情人滤镜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可笑地认为自己喜欢的人与众不同。 连北兮说得平心静气,顾则乾却听得心惊胆寒,她这话什么意思?觉得自己要为了事业放弃她? “不是的,兮兮,我觉得你可能误会我了……其实,我是在犹豫要不要和你求婚。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为了项目的保密等级娶你,也害怕研究迟迟没有结果,耽误你的大好青春……但要我和你……分手,我又做不到,所以……” 他的语气真诚得要命,脸上的无助和彷徨也不似作假,可连北兮看了之后一颗心反倒更硬了。 真是典型的既要又要,小孩子都知道要做选择,你一个大人居然还特么想全都要? 什么结婚,什么分手……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不就是希望她能主动提出等他吗?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她不是王宝钏,才不会傻傻地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在一个归期不定的男人身上。 “结婚对我来说真的太遥远了,我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连北兮压住心底那些鄙视和愤懑,调整好表情,准备跟顾则乾好聚好散。 好歹是她心理意义上的初恋,换成她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她会在做出决定前先和对方商量以示尊重。 如今她也懒得去提醒他哪里做错了,留给以后别的女生好好调教吧。 顾则乾显然料到了她会这么讲,眼底的失落一闪而逝,随即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倘若没有当初断联那回事,顾则乾没准会尝试和连北兮异地恋,但有了前车之鉴后,他非常清楚连北兮根本谈不了远距离恋爱,吵架分手那是分分钟的事。 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忧心要拿这段感情怎么办,连北兮年纪太小,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够长,他是认定对方了,可她不见得也这么想。 后来还是父母甜甜蜜蜜相处的样子点醒了他——只要他还有回来的一天,只要连北兮不曾彻底忘了他,那么压根没必要急着现在定下来。 至于到时候她是否单身、婚配与否又有什么关系?恋爱了可以分手,结婚了可以离婚,这些他都无所谓,前提是连北兮心里还有他。 所以……他把主动权交给连北兮,由她来决定他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可怜顾则乾就是挠破头皮也想不到,他的这一举动会被连北兮解读成甩锅和不负责任。 连北兮把心中的不屑藏得严严实实,假装深思熟虑了片刻后才说道:“我们珍惜当下……等你加入那个项目,我们就算结束了。” 顾则乾闻言忍不住抓紧了她的手,老实说,这个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可真的从她口中听到如此绝情冷淡的话,他仍是心痛得难以附加。 为什么她可以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分手的话?她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 连北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糟,她说得太快太平静,显然不符合顾则乾的心理预期—— 像他这样被人捧着长大的男人,又是初恋,哪怕实际意义上是他先放弃了这段感情,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十有八九还会为她的轻易放手感到不忿。 连北兮在心中冷静分析着,说来也是神奇,当初她对顾则乾的好感来得气势汹汹,如今感情消散仿佛也是一瞬间的事。 她的身份好像突然就变成了旁观者,看往日的甜蜜回忆跟看别人的生活投影似的。 得,也别说顾则乾虚伪贪心了,她自己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你难道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连北兮听见顾则乾饱含痛苦的质问,她避开他炙热的视线,藏好自己心底的那抹嘲讽,“怎么可能?我只是选了对我们彼此最好的那条路……” 顾则乾蓦地冷静下来,把那些如岩浆般炽热的情感收得干干净净。刀子不扎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他以为自己足够大度,可以把选择权交给连北兮;但实际上,他并没那么大方。 不可否认,她做出的决定是理智且符合双方利益的,他本该理性接纳,庆幸她讲道理又识大体,然后祝福她前途远大。 可此时此刻,他却不想这么做了。 她为什么不能作一点?不能无理取闹一点?那样他就能狠下心把她和自己彻底绑定在一起,不用再为暂时分开的决定患得患失。 旧人下线,新人上线 望着连北兮微微颤抖的眼睫毛,顾则乾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轻声道:“我们订婚吧,等你到了年龄就去领证,婚后你继续你的学业生活不变。给我十年时间,如果十年之内我不能回来,我们……就离婚。我会把我名下的一半财产转给你作为补偿,到时候你才叁十岁,有房有车有存款,一切都来得及重新开始。” 他的口气就好像说“我们一会去吃烧烤”那样平淡,但连北兮知道他是认真的,甚至从他蓦然镇定下来的情绪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阴沉。 这是发的什么疯?她没来由地心慌起来,顾则乾一向稳重内敛,方才的大声质问已经很少见了,可她宁愿他情感外泄地表达伤心和不满,也好过现在这般平静淡定,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安宁。 “额……你在说什么呀?哪里就到那个地步了……有缘分的话我们还会在一起的……”连北兮勉强维持着镇静,生怕自己抗拒得太明显会刺激到对方—— 毕竟眼下的顾则乾对她来说和定时炸弹也没两样了。 “你不愿意?为什么?难道你没想过跟我结婚?” 他的叁连问把连北兮脸都问绿了,拜托,她才十九岁,俩人交往还不到一年,谁特么会考虑结婚的事?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才刚上大二,去年这个时候我们甚至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去想结婚的事?”连北兮压抑着怒气回答道。 她并没有被他一番看似诚恳的对俩人未来的安排感动,恰恰相反,她被恶心坏了。 用一套房子、一辆车、一笔钱买她十年最美好的光阴——这不就是加了经济补偿的“守活寡”吗? 正直沉稳的顾则乾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连北兮震惊之余也非常失望,原来他并不是什么权贵子弟里的清流,到头来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察觉到连北兮眼底深深的戒备和疏离,顾则乾猛然清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情绪上头都说了什么—— 他明明只是希望能合法合理地让她陪伴自己,可为什么说出口的却像是在用钱和她做交易? 要不是怕连北兮误会他有暴力倾向,顾则乾真恨不得当着她的面扇自己两巴掌。 “兮兮,是我想岔了,我舍不得跟你分手,才会一时情急胡言乱语,你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放屁,别放在心上好吗?” 一瞬间,顾则乾似乎又变回了原先那个成熟有礼的人。 但连北兮却不敢再随便信他了。 从停车摊牌到现在,顾则乾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她突然觉得自己压根就没真正看清过他,所幸如今也没有深究的必要了。 还是少招惹这种平时看着好好先生,猛不丁什么时候就大爆发的人比较好。 在心里盖棺定论后,连北兮及时调整了策略,她现在只图一个“好聚好散”,不想再跟他有更多的瓜葛。 可怜顾则乾哪里知道自己不过一时情绪崩溃就被连北兮彻底加上了黑名单,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可以用“他超爱”叁个字来解释,只是连北兮根本想不到那份上。 更惨的是,顾则乾就是说了,她也不会信,认识不到一年就说什么白头偕老天长地久,这不纯搞笑吗? 所以……这注定是个死局。但此时的顾则乾毫不知情,甚至还因为连北兮哄他说“在不违反法律道德的前提下,将来愿意答应他任意一个要求”而欣喜若狂。 直到多年后,当他找连北兮兑现承诺,她却一脸茫然时,顾则乾才意识到他以为的“无忌赵敏浪漫之约”,其实只是连北兮为了摆脱他随口编造的谎言罢了。 ———————————————————————— 连北兮和顾则乾分手的事没几天就让宿舍里的叁个女生发现了,实在是他们之前太过腻歪,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特别明显。 连着好几天对着她们小心翼翼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连北兮终于看不下去了,干脆找了个大家都在的时间统一解释她和顾则乾分开的原因。 结婚离婚补偿什么的她自是半个字都没提,只说他要参加某个机密项目,归期不定,为了彼此都好所以选择结束。 这么现实又无奈的理由听得另外叁人心有戚戚焉,因为再过两年类似的事也很有可能发生在她们身上。 见寝室里气氛低迷,杨青青忽然提议带众人一起去她表哥新开的酒吧玩玩。宿舍里只有她一个有过泡夜店的经验,其他几个听了都很感兴趣,再加上是亲戚的店,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几个女生便一口应下。 杨青青难得在宿舍组织一次活动,对这件事非常上心,不但精心挑选时间、提前跟表哥打招呼订座,最后还拜托连北兮在出门前给梁钰和龚玫画个美美的妆。 在杨青青的激情感染下,梁钰和龚玫越发期待这次酒吧之行了,连北兮原本也是一样的心情——如果她没有在前几天又做了一个未知梦的话。 是的,相隔两年之后,她再次梦见了以“连北兮”为女主的小说内容。 不知道该说是升级还是倒退,这回连北兮看见的不再是寥寥数行字的小说大纲,而是由几个关键情节以及小剧场组成的小说文案。 凭借多年做语文阅读理解的经验,连北兮很快归纳总结出了小说的主要内容和中心思想—— 男主陆江尧是个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每一任女友交往的时间向来长不过叁个月。 他意外认识了清冷倔强的女大学生“连北兮”,随后展开猛烈的攻势追求对方。女主虽然家境贫寒,但自尊自爱,坚决不肯接受陆江尧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求爱方式。 于是她逃、他追,上演了一出强取豪夺的狗血大戏。 最后女主终于被男主打动,俩人开启甜甜蜜蜜的恋爱生活。可惜好景不长,女主很快从他人口中得知陆江尧有个深藏心中已久的白月光,而他之所以追求自己,正是因为她长了张和白月光极为相似的脸。 女主伤心欲绝,痛定思痛后决定与男主分手,恰好此时白月光也从国外回来,有意同陆江尧进一步发展。 陆江尧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女主,如愿以偿地和白月光双宿双栖。 但他却没有因此感到快乐,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女主,白月光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抹执念罢了。 陆江尧想要吃回头草,可女主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于是在红眼掐腰摁墙强吻生病自虐车祸等一系列“命给你”的操作后,女主终于回心转意,和陆江尧破镜重圆。 这时候陆江尧的家人与不甘被甩的白月光联手,采取各种耳熟能详的陷害手段,试图拆散门不当户不对的俩人。 男女主之间果然出现了误会,可正如文案立意里所写的“爱能战胜一切”,他们的爱情终究披荆斩棘,到达圆满的婚姻彼岸。 最底下的看文须知这回变成了叁条:一是双c;二是追妻火葬场但不换男主;叁是he。 前半段看不懂请跳过反正后文会解释 连北兮醒来后,在床上盯着宿舍天花板躺了很久,慢慢消化自己那一肚子想要吐槽的话。 等想要骂人甚至刀人的情绪平复后,连北兮试着跳出“女主”的立场看问题。这是第叁本以她为主角的小说,但认真说起来,其实每一本的女主人设都和她本身的性格有一定差距。 故而连北兮得出一个乍一听荒唐再一想却有用的推断—— 作者对“连北兮”这个名字有执念,不管她创作的是什么风格的作品,女主的名字一定要是“连北兮”。 名字在志怪类小说里往往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换个角度想,这也许正是她为什么会觉醒的原因。 察觉到这点后,连北兮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改名,可她随即意识到这种做法治标不治本。“连北兮”叁个字是祸端也是保护伞,她如果失去了这个名字,很可能会沦为其他故事线里的角色。 但到了那个时候,不会再有另一个强迫症作者通过名字意外“唤醒”她,她也将再也分不清自己的人生是自主选择来的还是他人设定好的。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跟科幻玄幻相关的知识后,连北兮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作者主动放弃使用“连北兮”这个名字。 那样的话,她会成为一个被作者抛弃的“角色”,类似于电脑里因为存储量耗尽而闲置的分区硬盘——不会再被写入任何新的数据,却又能一直保留自身的数据(记忆)。 因此,对于这个融集了各大热门要梗的小说,连北兮决定顺着故事线走,见招拆招,让文案写的内容无法成立,从而让作者死了继续写这篇文的心。 根据文案的描述,连北兮觉得今晚她们要去的酒吧有很大概率就是男女主初遇的地方。 她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复杂,可比起过去两回见到书中男主时的防备和嫌弃,她如今更多的是兴奋和好奇,好奇陆江尧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为j市的知名玩咖,为了“符合”作者强行立下的人设,现实中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交往无数女友却依然保持处子之身的? 难不成是他不行? 类似这样的疑问还有很多,可以说文案里男主的许多行为都是矛盾且割裂的。自觉醒后,连北兮还从来不曾这般期待与自己命定的“男主”相识。 为此,她特地给自己化了个张子珍来了都认不出她的夜店妆,穿着打扮更是怎么“夜店小野猫”怎么来。这下就是男主滤镜几十层厚,也看不出她拥有“清冷倔强”的女主品质。 杨青青订的是个离舞台最近的卡座,点好酒水小食后,她们叁个就迫不及待地去跳舞了。 杨青青自然不用说,梁钰和龚玫小时候都上过舞蹈班,虽然动作忘光了,但底子还有一些,至少不介意在公众场合跳起来。 她们本以为连北兮也是类似的情况,谁知后者居然从没接受过歌舞方面的艺术熏陶。倒不是连家没条件或者连父连母想不到给她报班,纯粹是因为小时候的连北兮太娇气了。 不过试了一两次课,她就可劲地喊累喊停,女儿奴的连父连母哪里舍得强迫她,自是马上退出了兴趣班。 后面为了让连北兮能有个好身姿,张子珍在她八岁的时候报了瑜伽班,每周硬是带着她一起准时上课。 也许是年纪大了不再那么娇气,也许是瑜伽不像舞蹈要求那么严格,连北兮老老实实地把瑜伽课坚持了下来。 只是哪怕她的四肢骨骼并不僵硬,她对跳舞仍是不感兴趣。坚定地拒绝了杨青青几个的邀约后,她一个人自在地坐着吃起果盘来。 全场的人都在嗨,连北兮一个身材打扮都辣的大美女却佛系地独自坐在那儿吃东西,自然很快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搭讪,绝大多数是男性,也有几个女生。连北兮态度很好,但只理会那些长相出众的年轻男人。 没办法,虽然文案里仅仅是只言片语,可拼凑起来不难得出陆江尧是个大帅比的结论。 连北兮不能留下所有人,只问名字又显得很奇怪,于是赶紧掏出她早就准备好的道具——一盒扑克牌。 看她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众人皆是眼睛发亮,以为她有什么扑克牌的特殊游戏方式。 不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连北兮的玩法确实特别——她让男生们挨个和她比算24点。 为了让游戏更加生动有趣,她甚至贴心地表示除了加减乘除,她也不介意对方使用指数、阶乘等一系列比较小众的运算准则。 众男:“……” 虽说游戏很拉跨,但禁不住玩家够美够诱人,除了几个绝望的文盲外,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下来试一试。 每人都有叁次机会,赢的那个可以问输的人一个问题,对方必须诚实回答。 奖惩制度一出来,大家就都意识到只要能放下面子,输了其实也无所谓,没准还能借着巧妙的回答另辟蹊径,引起大美女的注意。 这些男生看起来不比她大几岁,连北兮并不敢小瞧他们,每一轮都认认真真拼尽全力。 男生里也不乏脑子转得快的,因此一圈轮下来,连北兮固然把他们的名字问了个一清二楚,自己的微信和电话也给出去了几次。 可惜的是来人里没有一个叫“陆江尧”的,连北兮揉了揉自己笑得发酸的脸,起身去洗手间清静一会儿。 回来的路上,她反复琢磨着男女主初遇的场景。 作者没有明确写出时间地点,只着重描写了陆江尧撞见女主时的惊艳,以及他在微醺状态下对后者的言语调戏。 当然,男主可以油腻却不能下流,所以他只是口头上占了女主一点小便宜,俩人完全没有身体上的接触。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女主对陆江尧的第一印象无比糟糕,以至于他后头花了不知多少功夫才洗白自己在女主心目中的形象…… 连北兮低头想得太出神,险些撞在迎面走来的路人身上。 她本能说了声“抱歉”,就准备从旁边走过去,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突然伸手撑在过道的墙上,生生拦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连北兮抬起头,因为逆光的关系来人的相貌隐隐绰绰并不清晰,可这身高再加上突如其来的阻拦……她瞬间福如心至,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终于抓到你了,陆江尧! 男人,你在惹火! “美女,你要不要查查方向,看是不是走错路了?”陆江尧俯身靠近,在距离她鼻间只有堪堪一根手指的地方停下。 离这么近说话真的不会斗鸡眼吗? 连北兮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细细端详他的脸。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陆江尧此时的站位恰好让墙上壁灯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宛如给他俊朗的五官加上了一层滤镜。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不外如是。 连北兮将目光从他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上移开,顺着英挺的脸部线条往下,滑过突出的喉结,最后落到笔直的锁骨上。 据说古代铁链就是挂在这两块骨头上来锁住犯人的,所以取名为“锁骨”。连北兮不确定这一冷知识的真假,但如果是真的,那么陆江尧放古代一定是最给官差省力的犯人。 她半沉浸式地观察自己的“未来男友”,殊不知对方正在苦苦等待她的回应。无论是什么答复,哪怕只是一个“嗯”字,陆江尧都能接过话头讲下去。 可偏偏连北兮光是盯着人看,眼神不算友好也不算嫌恶,只是带着很浓的评估意味,仿佛他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 陆江尧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逗笑了,看来他今晚真是喝的有点多,刚刚一瞥见这个女孩的身形,就莫名觉得像安染,还来不及细想身体先一步做出了搭讪的举动。 搭就搭了吧,瞧着十有八九是个美女。陆江尧自我安慰不亏,反正他最近身边也缺人。 女孩确实长得漂亮可人,就是妆太浓了,这是陆江尧和她对视时的第一反应,随后才注意到对方长得似乎跟安染并不像,只是不知道是他看走眼了还是妆容不对的关系。 陆江尧对待美女总是多几分耐心,连北兮虽说不配合,却也不影响他继续发挥: “没走错的话,怎么就走到我心里了?”陆江尧自顾自地把搭讪的套话说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连北兮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算难闻,至少没到令人反感的地步。 连北兮:“……”救命!陆江尧哪来的油腻土味情话,他不会觉得这样说真的有女生爱听吧? 倘若这就是他追人时的一贯作风,连北兮开始理解为什么他的那些女朋友都坚持不到叁个月,而他自己还是清白之身了。 她强忍着捧腹大笑的冲动,忽然伸出双手将他按在了过道的墙上。 说是按在墙上,其实是她卡着陆江尧的手肘借助惯性让其贴墙站着。为了便宜行事,连北兮今晚并没有穿高跟,俩人之间有着十几厘米的身高差,她一点也不想做出抬手摁住对方肩膀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陆江尧微醺的脑子被这毫无征兆的壁咚惊得清醒了几分,什么鬼?她怎么把他下一步计划做的事提前付诸实践了? 老实说,连北兮根本没使劲,他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轻易脱离目前这一奇怪的境地,但陆江尧鬼使神差地纹丝不动,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 他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她用一根手指轻轻覆在唇上堵住了嘴。 陆江尧能感觉到对方指腹的温度,细微得仿佛是他的错觉。女孩的眼妆很重,眼角边还有不知道是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可她的眼瞳却出人意料的干净,黑白分明,眼波流转间又灵又俏,看得他有些失神。 像安染又不那么像…… “既然是我不请自来,那自然要留下见面礼了。”连北兮狡黠地笑了笑,手指沿着他的下巴慢慢往下滑。 来什么?什么见面礼?陆江尧没听懂她的话,人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她轻佻的动作屏住了呼吸。 明明隔着衣服,明明力度轻得仿若羽毛,他却觉得她拂过的肌肤烫得要命,指尖像是带着一簇火苗,所到之处烧得他神情恍惚。 直到她的手在心口蓦然停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注视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陆江尧才猛地清醒过来。 是了,他刚刚说她“走到了他心里”,所以“不请自来”的地方是他的心,那“见面礼”又是什么? 见他流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连北兮心头闪过一抹异样,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关系,这个花花公子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管了,哪怕是智障,今天也得配合她把制定好的剧本演完! 她双手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向下拉向自己,如同方才他近似贴着她的鼻子说话一般,此时她与他的嘴唇也几乎是要碰上的距离。 连北兮清楚地看到陆江尧瞳孔一缩,鼻息瞬间重了几分。 “你该不会觉得我要亲你吧?”她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问道。 陆江尧此刻僵硬得厉害,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他不是没跟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但面前这个女生和别人不同。也许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和安染太过相似,他竟然被她撩得手足无措、心跳加速。 “恭喜你男人,这回让你猜对了!”连北兮终于说出期待已久的台词,激动得险些在亲他时张开嘴。 陆江尧的唇软不软她没留心,反正只是一触即分的贴唇吻,再加上她刚刚才在洗手间补的口红,氛围可以说是比蜻蜓点水还要寡淡。 相比于她的无所谓,陆江尧现下正跟被雷劈了一样崩溃—— 他的初吻,他为安染守护了二十二年的初吻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被酒吧偶遇的一个陌生女孩夺走了! 那一瞬间,他十分后悔自己刚刚没有第一时间狠狠推开她,眼睁睁放任事情发展到这一不可挽回的地步。 陆江尧生气地瞪着连北兮,后者早在俩人嘴唇分开的同时也松了手,并后退了几步,以致于他现在想推人都没的推。 “你……” “你这该死的男人,你知道你的味道有多甜美吗?”连北兮截断了他的话头。 “我……”陆江尧被她一口一个“男人”叫得浑身难受,正要解释自己有名有姓,不料又一次被她抢过了话语权。 “我等你给我打电话,要记得噢!”连北兮说完油腻腻的台词,压根不给陆江尧反应时间,立刻转身就走,走前还不忘丢给他一个刻意到极致的wink。 陆江尧:“……”不是,她怎么就这么走了?什么甜美?什么电话?明明是他先拦下对方搭讪的,怎么到最后自己反而成了吃亏的那一个? m.jizai16.com 等陆江尧反应过来想要阻止连北兮离开时,后者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憋了一肚子气,郁闷地继续往洗手间走,路上还碰见几个来回打量自己的人,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第四爱”。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陆江尧根本没往心里去,他正琢磨着一会出去了要用什么办法找到连北兮。思来想去,觉得大不了用最笨的方法——掏点钱,请全场喝一轮。吃人的嘴软,到时候肯定有人愿意提供连北兮的相关信息,运气好的话没准本人还在酒吧里。 可惜事实证明他的运气并不好。 连北兮又不是傻子,不管陆江尧出于什么原因不在状态,自己确实调戏了他,不赶紧走难道还等着他回过神来找自己算账吗? 所幸方才的24点游戏耗时甚长,她这个时候说要走,杨青青她们倒也没反对。毕竟是第一次来夜店,几人都觉得安全回到宿舍最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风平浪静,连北兮对那天晚上加她好友的男生采取了一贯的放养政策,所以也就错过了有人特意告知她,陆少陆江尧在圈子里悬赏找个夜店辣妹,而那人貌似就是她的消息。 一个星期后,生科院的大群里里发布公告说慕江集团即将来c大召开校园招聘宣讲会,有兴趣的同学无论哪个年级,都可以报名参加。 慕江集团是华国排行前十的上市公司,集团涉猎范围极广,其中最知名的莫过于他们名下的生物制药。因此,撇开深造和考公的不论,能进慕江集团工作可以说是生科院学生最好的出路之一。 不出意外,几乎整个学院的人都报名了。连北兮原来是可去可不去的无所谓状态,但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陆江尧就是慕江集团的叁公子后,这个宣讲会她自然是去定了! 因为参与人数太多,为了便于管理,礼堂座位采取进门抽签制。在门口的平板上输入登记信息后选择抽签,系统便会自动派发一个座位号,同行人员也可以选择连号。 连北兮无愧于她“宿舍欧皇”的称号,一出手就是第二排正中间的两个位置,把杨青青高兴得搂着她的脖子半天不撒手。 第一排是专门预留给领导和慕江集团工作人员的座位,所以连北兮抽中的第二排完全可以说是全场最佳座位。 果然,她们不但能轻轻松松把与会人员的演讲听清楚,甚至还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长相和表情。 连北兮等了半天,都没在台上等来陆江尧的出现,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出错时,陆江尧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压轴上了宣讲会的舞台。 今天是正式场合,他穿得和那天晚上判若两人。严肃正经的西装叁件套,衬衫领口扣得紧紧的,一点都没有那时候松松垮垮一拉就开的样子。 身形高大,宽肩长腿,再加上剪裁极佳的定制西服,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满身的精英范儿了,更不用说他还有一张英俊迷人的脸和通身富养出来的贵公子气质。 刚一上台,陆江尧就不出所料地赢得了整场宣讲会最热烈的掌声。连北兮身边的杨青青也不例外,一边使劲鼓掌,一边小声提醒她,“快看他的衬衫袖子,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所谓的‘袖扣’。” 连北兮倒不是第一次见,连祁山也有两件定制的衬衫和搭配的袖扣,只有在见大客户的时候才会穿上。在认了霍老太太这门亲后,她见到的就更多了,最近的一个便是顾则乾。 不过顾则乾不常穿正装,偶尔几次都看得连北兮血脉喷张,几乎不用做前戏就湿了…… 想到顾则乾,连北兮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到眼前的陆江尧身上。 “看着就不便宜,感觉他家得有一个抽屉专门放袖扣。” 杨青青赞同地点点头,认真听起陆江尧的演讲来。 连北兮往左右两边瞧了瞧,果然众人皆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台上意气风发、姿态翩翩的年轻男人,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进门登记时系统要特地让他们签署一份现场照片及视频不得外泄的协议。 否则,就凭陆江尧这张脸,已经足够让今天的宣讲会上个爆火小视频排行榜,标题她都给想好了—— “c大校园宣讲会惊现360°无死角帅哥,原来他就是慕江集团叁公子!” 陆江尧讲的内容连北兮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用手撑着下巴,视线懒洋洋地在他身上打转。 扪心自问,陆江尧的演讲台风还是很好的,场上时不时就会爆发出阵阵笑声或是掌声。他的目光扫视过全场的每个角落,诚挚且不避讳地同每一个观众对视。 坐得远的人大概只能感觉他看过来了,可坐得近的——比如连北兮——就能把他与人对上视线时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连北兮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陆江尧在和别人互动时目光多是饱含笑意的,唯独在见到她时,神情里多了一分怔忡和惊喜。 自那以后,陆江尧的视线便不再平等地分给全场观众,而是不加掩饰地频频往第二排看。所幸在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前,他的演讲结束了。 饶是如此,前排的学生仍有不少察觉到了异常,按照陆江尧眼神的朝向不难推断出他在看哪里,于是陆陆续续有人把目光投到了连北兮和杨青青所在的位置。 杨青青被身旁和身后或是好奇或是揣测的视线盯得如坐针毡,做为当事人之一,她自然很清楚陆江尧在看谁。 虽然不知道连北兮同他有什么纠葛,但不得不说,她十分佩服连北兮的定力,叫这么多陌生人上下打量着,后者竟然还能淡定自如地坐在那儿继续看着陆江尧。 连北兮当然无所谓,说得难听点,这些人本来就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只不过小说里掌握主动权的是陆江尧,爱惜颜面的原女主每每碰上对方这种挟持群众舆论的攻势,总是恨得要死却又无力招架。 可连北兮不同,她脸皮厚,所以不在意丢几层面子。别人爱看尽管看,等她把掌控权从陆江尧手里夺过来,到时候连丢脸都轮不到她了。 总之就是一个中心——走男主的路,让男主无路可走。 那个能读心的女人 随着宣讲会落下帷幕,礼堂里的学生开始往外疏散,很快便走了个八九不离十,只留下零星几个准毕业生和纹丝不动的连北兮。 杨青青都已经起身了,见连北兮不走,下意识又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你不准备走吗?” “请你看场免费的好戏,要不要?”连北兮一边慢悠悠地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杨青青兴奋地挽住连北兮的手,“好姐妹当然要一生一世一起走咯。” 不多会儿,那几个留下咨询的师兄师姐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连北兮觉得是时候了,便站起来向负责宣讲会的招聘团队走去。 普通工作人员还以为又是个来询问招聘细则的学生,但陆江尧的助手王助理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别人可能没注意,他却是一早就发现自家老板在演讲后期的走神,而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女孩。 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见老板的风流债……习惯性给陆江尧擦屁股的王助理想当然地把连北兮看作了前女友之一,瞬息间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各种应对方案。 只是还没等他迎上前,陆江尧倒先一步走了过来。 别说,撇开一会儿可能发生的抓马场面不论,自家老板和这个女生对视的画面还挺养眼——王助理苦中作乐地想着,冷不丁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 “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王助理瞳孔巨震,下意识望向陆江尧,没想到对方竟也是一脸震惊。 所以……自家老板这是被搭讪了? 王助理突然觉得空气格外新鲜起来,只要不是前女友来找茬,管它是谁看上谁。他急忙朝几个正鬼鬼祟祟偷看老板八卦的员工努了努嘴,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远一点,不要耽误了老板的艳遇。 此时的陆江尧眼里确实也看不见别的闲杂人等——无论是杨青青还是他的工作团队——他只瞧得见连北兮一个。脸上的惊愕散去以后,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无措。 真是见鬼!最近怎么总有女生抢他的台词?上次那个夜店妹是这样,今天好不容易碰见个像安染的大学生,居然也是这样…… 他承认自己刚刚在台上对她惊鸿一瞥,莫名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也有点像安染,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想着一会儿结束了可以同她接触一下,要个号码什么的。谁知对方不仅主动找过来,还把他想说的话给说了。 陆江尧从小到大碰见过不少男生跟鹦鹉学舌似的模仿他,但还真没遇见过女生和自己撞人设的。 这叫他怎么回?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江尧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赞同的话来。 这个回答一出来,连王助理都禁不住叹了口气——这可不像是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人该有的答复!老板啊老板,快拿出你“女友月月换、夜夜做新郎”的气势来! 陆江尧估计也意识到自己的答案有点弱,耳后偷偷爬上了一抹红晕。他理了理心情,决定主动出击,拿出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气魄来。 可惜又被连北兮抢先一步。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晚上亲起来甜滋滋的男人!”连北兮无视陆江尧霎时绿掉的脸,继续激动地说道:“我不是让你给我打电话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消息?” 信息量太大,杨青青在一旁边听边疯狂消化。她有一肚子疑问,但显然此刻不是和连北兮私聊的好时机。她甚至往后退了几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为了让八卦能持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陆江尧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北兮的话让他骤然想起了当初在酒吧不堪回首的一幕—— 原来她就是那个粗暴地夺走自己初吻的夜店妹! 没想到她素颜这么清纯可爱……啊不是!陆江尧你清醒一点!她再好看比得上安染吗?能把失去的纯洁还给你吗? 回忆起自己请了两轮酒只得来几个假电话号码的事,又羞又恼的他当即驳斥道:“我倒是想找你,可你给我留号码了吗?”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回答其实默认了连北兮的前半句话,以致于身旁几个吃瓜群众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慕江集团的堂堂叁公子,喜欢的竟然是“小娇夫”这一套! “我没给吗?”连北兮一脸懊恼的样子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一定是你太甜了,抱歉抱歉,我一吃甜食记性就不好……” 她随口胡诌着,同时拿出手机递到他面前,“你扫我吧。” 陆江尧直觉哪里不对,明明他们只是嘴唇轻轻碰了一下,两秒钟都不到,怎么被她说得像是自己已经被“吃掉”了一样? 他张了张嘴想澄清他俩的关系,可一见她满脸期待和歉疚,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一个大男人没必要揪着人家女孩子的细节不放。 陆江尧并不知道,谣言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他不否认连北兮的说辞,于是在别人眼里那些就成了真相。 他扫了连北兮的二维码,发送了添加好友的请求后就按灭了手机,压根没想过要不要盯着对方通过他的身份验证。 且不说从来没被人拒绝过的陆江尧,就是一般人也不会觉得这个流程有什么问题,毕竟连北兮表现得非常热情,二维码也是她主动拿出来的。 但事实是连北兮收到了消息,然后随手就点了“忽略”而不是“接受”。 没毛病,谁让她从头到尾只答应要给陆江尧她的“号”,却没承诺过一定会给出回应呢? 陆江尧自觉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心里痛快了不少。再看连北兮白嫩的脸蛋上挂着浅浅的红晕,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般看着他欲语还羞,顿时什么气都散得一干二净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把这个妹子追到手,做他的女朋友。 “相逢就是有缘,不如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吧?” 陆江尧:“……” 是谁?特么的究竟又是谁提前一步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下一秒陆江尧发现出声的居然还是连北兮,偏偏她一脸无辜,眸子里满是期盼,看得他想发火又发不出,只得憋屈地咽回到肚子里去。 “你……” “我叫连北兮,你可以叫我兮兮。”连北兮仿佛一个急于对上司溜须拍马的小人,自以为猜到了上司的心意,迫不及待地抢过他的话头。 世上另一个我 陆江尧想解释自己不是要问她的名字,可转念一想,他确实不知道她叫什么。本来问名字是搭讪过程中最基本的操作,但不知怎么,被连北兮有意无意地一通胡搅蛮缠后,他居然忘了这件事……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回答其实是帮到了他的。 按照陆江尧一贯的脾性,女朋友肯定是要起个独特的昵称的,他不像某些喜欢脚踏多条船的渣男,身边的女人统一用“宝贝”“亲爱的”之类的称呼来避免翻车和麻烦。 名字是“连北兮”的话,他大概率也要叫对方“兮兮”。原本对方主动在称谓上表示亲近,他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莫名地,他有些不想顺她的意,总有种喊了他就输大了的怪异感觉。 见陆江尧半天不说话,面色更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连北兮在心中高兴地唱起了《好日子》,脸上却装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说道: “对了,我可以叫你‘阿尧哥哥’吗?” 陆江尧被她又轻又软的声音喊得心头一颤,安染比他年长两岁,向来只有他叫“姐姐”的份,乍一听见面容相似的女孩称呼他“哥哥”,他蓦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意。 不仅是他,王助理等人也被连北兮突如其来的发嗲震住了。年轻漂亮的甜妹子哪个男人不喜欢?又这么主动,拿下叁少必然是指日可待的事。 他们不清楚连北兮是什么性格,躲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杨青青还能不知道吗?客观地说,连北兮的演技并没有多好,起码杨青青就看得出她对陆江尧不是真的感兴趣。 可看其他人的反应,他们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也许跟招聘团队都是男性有关,他们要么天生眼瞎要么过于自信,愣是没人怀疑连北兮对陆江尧的“真心”。 作为好姐妹,杨青青当然不能拆台了。连北兮和陆江尧的过往她可以事后再慢慢盘问前者,眼下最重要的肯定是帮连北兮达成所愿。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声打破目前有些尴尬的安静局面,陆江尧先发话了: “既然你盛情邀请,我们也就不客气了。王助理,把大家都叫上。兮……嗯兮兮,去哪儿吃,你带路吧。” 连北兮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觉得自己可能被故事大纲折腾得开始心理变态了,竟然万分看不惯陆江尧正常理智的样子。 “好的呢!阿尧哥哥,我们走前面一起带路吧~”她心一狠,使劲夹了夹声音,听得她自己手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陆江尧明显没料到哪怕自己故意回避称呼问题,连北兮依然能喊出那个在现实中幼稚且不合时宜的称呼,一时表情好不精彩。 余光扫见他似有不适,连北兮顿时舒坦了。 ———————————————————————— 比起在礼堂里一句接一句地说个不停,前往食堂路上的连北兮安静得可怕。她和陆江尧肩并肩走着,后者都做好了要被她言语“骚扰”的心理准备,谁知她只是沉默地带路,和方才能言善辩的样子判若两人。 连北兮领着他们进了叁食堂自带的小餐厅,拿起菜单让他们随便点,口气大得仿佛他们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除了陆江尧,大家都对小餐厅的饮食接受良好。至于前者,如果只是看不上桌上的那些吃食也就罢了,最糟糕的在于连北兮的贴心“照顾”。 她不但看不懂他脸上的勉强和不喜,还笑嘻嘻地强行为他夹菜,每一道都不厌其烦地反复声明“这菜在我们学校人气超高的,你快尝尝看!” 一边的杨青青瞥了一眼那几道营养却不好吃、平时压根没人点的菜式,再次对连北兮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不知道陆叁公子到底是怎么惹到她了……杨青青既好奇又担心,玩这么花真的不怕对方翻脸发火吗? 别说,连北兮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撇开护身的女主光环不论,几次接触下来,她早就确认了陆江尧本身不是个坏脾气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用费多大功夫就可以轻松转移走他的火气。 看热闹不嫌大的除了杨青青,还有王助理。招聘团队的人同陆江尧不熟,对他的为人一无所知,顶多是吃一吃老板和漂亮女大的恋爱瓜。 但王助理不同,他非常清楚陆江尧在私生活上有多风流不羁,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他不止是帮陆江尧收拾分手后的烂摊子,他还需要负责替对方追求新的心仪对象,鲜花礼物纪念日之类的细节更是由他一手包办。 因此,王助理对陆江尧和连北兮的互动才会啧啧称奇。陆江尧对连北兮有兴趣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事情丢给自己处理。不单亲身上阵,甚至还不介意角色颠倒,任由女方掌握主动权。 一直以为陆江尧走的是冷情花心霸总路线的王助理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没准陆江尧内心深处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公主”…… 该说不说,此时的陆江尧也在自我质疑当中。 他觉得自从遇上连北兮,很多事都变得古里古怪起来。 首先是对方和安染的相似度。他一开始以为是身材像,接着发现隔着浓妆也有几分神似。今天素颜就更像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可当她走在旁边不说话的时候,他在她身上又一点都看不出安染的影子。 第二是他对连北兮的包容程度。陆江尧自认是个“惜花之人”,所以他对美女一向有很高的容忍度,但再好说话,他也从来不允许她们跟自己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之前有人装醉故意去牵他的手,把他恶心得立马走人不说,第二天直接就选择分手。而连北兮做的事远比牵手过分多了,他却意外地没有当场暴怒。 诚然,他也很生气,但气的不是她碰自己,而是他没能及时制止这件事发生,没能守住自己的初吻。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疯狂地想要把连北兮找出来,却根本没细想过人真的找到了要拿她怎么办。 今天就更荒唐了。 从头到尾她不是提前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就是发表一些极富暧昧色彩的言论。明明他不喜欢女生主动,可她这么做了,他也没反感,还依然对她很感兴趣。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闪过一丝微妙的错觉——连北兮的某些言辞举动让他感觉像在照镜子,因为那些话那些事都曾是他在脑海中计划过要去说要去做的。 面对低配的女版自己,陆江尧肯定说不上喜欢,但他本身又对连北兮颇有好感,一正一负对冲之后,他的心情也就跟着时好时坏,连带着对她的态度也捉摸不定起来。 一顿饭下来,除了开始怀疑人生的陆江尧,所有人都是吃饱看饱,过足了瘾。 求珠珠求收藏 等陆江尧他们走远后,杨青青立刻求知若渴地看向连北兮。 自觉把陆江尧噎得不轻的连北兮正是高兴的时候,叁言两语描述了俩人的初遇,然后表示她纯粹只是看不惯对方那副“是个女人都要爱我”的德性,所以逗逗他。 杨青青禁不住有些忧虑,劝她:“兴趣是成功的第一步,你可别玩着玩着把自己赔进去了。” 连北兮安慰了她几句,心说“那是你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知道了,就会跟我一样封心锁爱。” 如同连北兮所预料的那般,陆江尧直到半个月后才出来刷存在感。 陆江尧是故意不去找她的,他想看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万万没想到的是连北兮比他还沉得住气,他按兵不动,她也了无音讯。 这无疑和她那天表现出来的主动热情大相径庭,陆江尧被勾起了好奇心,越发想弄懂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输人不输阵,他不愿表现得自己对她十分感兴趣,愣是又熬了一个星期,才打开微信搜索她的名字。 一通翻找下来,陆江尧愕然发现他的聊天记录里竟然没有和连北兮添加好友成功的消息提示! 难道是他当初的验证请求没发出去? 是了,陆江尧豁然开朗,一定是他当时不小心漏点了。怪不得她一直没联系自己,敢情是她压根找不到他啊! 由始自终,他都没考虑过连北兮有意不通过好友请求的可能性。 陆江尧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把追人的活外包给专业人士王助理。反正送花送礼物并不需要微信号,有他们已知的连北兮名字和学院就绰绰有余了。 到时候让王助理在卡片上留下他的私人电话号码,连北兮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用意所在,他只要坐等她主动联系自己即可。 这一等大半个月又过去了,j市已然飘雪,陆江尧却依旧没等来连北兮的音信。 他忍不住询问王助理进展如何,王助理面有难色,期期艾艾地表示送过去的花和礼物对方照单全收,自己明里暗里也提醒过她该怎么做,但连北兮嘴上说着“明白明白”,一转身却又什么都“忘了”…… 王助理不是没试过先斩后奏,直接帮陆江尧把人约出来吃饭看电影,可对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拿乔,一谈到见面就顾左右而言他,说自己学习负担多么多么繁重,根本没时间去外头吃喝玩乐。 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叁少,要不您还是自己和她说吧?我加了她的微信,一会儿把名片推送给您。” 陆江尧听完都气笑了,见过贪财的,没见过她这种光收钱不办事的,真该问问她是不是属貔貅,好一个只进不出…… 王助理很快发来了连北兮的微信名片,陆江尧原想忽略不理,但心底那份蠢蠢欲动却一直按捺不下去,最后他只好顺从本心加了连北兮的好友。 为了防止再犯上次那种低级错误,陆江尧基于“重要的事说叁遍”原理,把他的好友请求连续发送了叁次,并在备注里诚恳地标明了为什么之前没能加上她的原因。 连北兮收到他的验证请求后笑得不可自已,她在加了王助理的微信后就猜会有这么一天,还悉心准备了一套说辞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接受”他的好友要求。 没想到的是陆江尧比她以为的还要“善解人意”,居然把锅全背到了自己身上。不管他是真心觉得自己忘了发送请求,还是看破她的操作心照不宣地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连北兮都只有一句话——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俩人很快加上了好友。最难的第一步都迈出去了,陆江尧也不再坚持什么男人的尊严,立刻向她发出吃饭的邀约。 他做好了连北兮用一堆借口拒绝他的心理准备,出乎意料的是,她听完后竟然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 陆江尧彻底懵了,究竟是她心性太高还是王助理无意间得罪了人,以至于非得要他亲自开口邀请才行? 有点意思……他承认自己对连北兮更有兴趣了,不知不觉就开始期待起两个人的首次约会来。 陆江尧选了一家法国餐厅,逼格高耗时长,方便他从连北兮那儿多套点话,最好是能弄清楚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连北兮打扮好后欣然赴约,一袭香槟色的长裙衬得她宛如落入人间的仙界小公主,饶是阅美无数的陆江尧都看呆了一瞬,眼里满满都是惊艳。 陆江尧绅士地帮她拉了椅子,请她坐下,全程都非常照顾她的感受。和他相比,连北兮之前在c大食堂的那次“请客”就完全不够看了。 如果不是已经被剧透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因为什么而追求“自己”,连北兮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对他生出好感来。 潘驴邓小闲,撩女的五字神器里他先天就占了叁个,有几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大能拒绝得了? 不过,当他们享用完甜点,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交流上时,陆江尧身上由绅士风度所带来的美好滤镜就一点点破灭了。 连北兮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好好一个帅哥,怎么偏偏长了张嘴?” 和搭讪时的油腻不同,陆江尧的“特别之处”在于他常常无意间把天聊死了。 比如连北兮说这一星期难得不刮风不下雪,空气里都是阳光的味道。 陆江尧就一脸了然地回应说:“你们宿舍是不是都去晒被子了?阳光的味道不就是螨虫被晒死后尸体的味道嘛……” 连北兮:“……”呃,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老实说,连北兮其实蛮欣赏这种“交流”方式的——爽了自己,外耗他人——可前提是被怼的不是她本人,且俩人不是正在暧昧的男女对象。 另一边,陆江尧的这顿饭可以说是吃得神清气爽,他觉得自己又发现了连北兮与安染相像的一个地方——她们脾气都很好,都能听懂他说的话。不比某些前女友,他没说两句不是难过得红了眼,就是生气得红了脸。 上天作证,他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没想过针对谁,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敏感,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就反过来呛他是不是对她们有意见。 从安染出国至今已有五年,不夸张地说,连北兮是陆江尧遇到的第一个能畅所欲言还不吵起来的异性,再加上她和前者在外表上的相似性,他愈加坚定了要把对方追到手的决心。 陆江尧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实践派,于是很快便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追女行动。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金钱攻势。鲜花、美食、珠宝、衣饰、彩妆、名包……但凡能满足年轻女孩虚荣心的东西,他是一个都没落下,悉数送到了连北兮手中。 连北兮不是原女主,她既不清高也不倔强,有免费送上门的东西她来者不拒。只是收归收,除了鲜花美食这种不能放的快消品,其他东西她连包装都没拆,全部原封不动地放在一起。 为此,她还特地在学校里租了个收纳柜来存储,谁敢说她对陆江尧不上心? 另外,她也没忘了把收到的所有物品分门别类地记录在工作表里。根据计算出的花销总额,她得出一个结论—— 陆江尧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有钱,或者说,他能自由支配的现金流不多。 他在她身上花的钱对普通人而言是巨款,但根本没法和别的二代叁代相提并论。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钱可能也就够周恪的女朋友买一只限量款名牌包。 所以,要么是他小气,不愿意给她花钱;要么就是他这个慕江集团叁公子,在陆家毫无实权,纯粹靠零花钱度日。 他的过去 众所周知,慕江集团的老总陆飞有叁个孩子,可很少有人知道,这叁个小孩并非一母同胞的手足。 长子长女是龙凤胎,由他的原配江柔茵所生。 江柔茵家世显赫,下嫁给陆飞后为他的事业出力甚多,俩人的感情非常好,从慕江集团的名字来由可见一斑。 可惜的是天妒红颜,江柔茵在生产后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熬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留下两个未满周岁嗷嗷待哺的孩子。 当时陆飞的事业正处于飞速发展的上升期,根本无暇顾及家庭,于是他接受江家的建议,“迎娶”了江柔茵的远房堂妹江婷为妻。 说是“娶”,其实俩人并没有领证,只摆了几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自此,江婷开启了她长达二十年的“继母”生涯。 和《白雪公主》里恶毒的皇后继母不同,陆家虽然也有“皇位”需要继承,江婷却从来没有对陆江麒和陆江麟动过坏心思。 很难想象,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女孩是如何把龙凤胎平安健康地抚养长大,并且优秀得足以吊打一个圈子里的所有同龄人。 陆江麒和陆江麟一上大学就开始在慕江集团实习,据说这一结果是江婷在背后大力促成的,陆飞本人其实并不想子女那么早介入公司的运营。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多少人信,比起亲生父亲陆飞,两个孩子跟继母江婷的感情要更为深厚。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然把江婷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坚持,江婷和陆飞才补领了结婚证,甚至陆江尧会出生,都是俩人强烈要求来的。 陆江尧的存在公诸于众后,许多人纷纷感叹江婷卧薪尝胆二十年,终于露出了她的第一颗獠牙。 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尧”,难道不是抱着谋朝篡位的心思?殊不知江婷的用意其实在于“禅让”二字,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不争不抢,永远记得慕江集团是哥哥姐姐的。 为此她甚至想要故意养废陆江尧,只不过被陆江麒和陆江麟提前发现而宣告失败。俩人怕江婷背着他们又搞小动作,干脆把陆江尧接到了自己身边轮流教养。 再加上巨大的年龄差,在陆江尧心里,陆江麒和陆江麟与其说是哥哥姐姐,倒更像是“爸爸妈妈”。 时隔二十年,江婷曾经付出的爱以同样的方式回报到了她的孩子身上。 陆江尧从小到大各方面都中规中矩,既不突出也不需要家里操心。他天生在事业上没有太大野心,自情窦初开喜欢上安染后,人生理想更是变成了老婆孩子热炕头。 顺风顺水十六年,他唯一经历的挫折莫过于安染拒绝了他的表白。随后不久,安染出国深造,陆江尧也多了个滥交女朋友的坏毛病。 知情人士都看得出他交往的女生身上或多或少有安染的影子,让人简直不知道该说他是专情还是滥情好。 不过陆江尧虽然风流花心,在圈子里风评却还不错,至少从来没闹出过丑闻来。 陆江麒和陆江麟好言劝过、厉声骂过,陆江尧就是铁了心不改。俩人拗不过他,又看他还知晓分寸,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在陆家兄妹眼里,弟弟虽然长着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傻白甜一个。为了防止他被人骗财骗色,兄妹俩严格控制着他在女色上的花销。 陆江尧想给自己买豪宅、名表、跑车都没问题,但若是想给心仪对象拍条钻石项链,他得到的回复只可能是“抱歉,预算不足”。 不得不说,这一通操作下来,陆江尧的确不曾吃过什么大亏。 因为圈子都暗传他是个不爱给女人花钱的小气鬼,所以不管是那些专门瞄准二代叁代的捞女,还是挂着各种低投资高回报名头的高端杀猪盘,他们没一个把主意打到陆江尧身上的。 陆江尧大学毕业后想出国去找安染,被哥哥姐姐用“公司需要你”的名义骗了回来。他在慕江集团挂着虚职,平时上班就是叁天打鱼两天晒网,凭心情好坏决定是否参加公开活动。 连江婷都不知道的是,陆飞在陆江尧出生后给他算过命。批命的说他生来带福,注定一生喜乐无忧,不仅如此,他还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 这不就是妥妥的锦鲤吗?做生意的多少都有些迷信,陆飞也不例外,当即对这个可有可无的小儿子多了几分关注。 也许世上真的有运道之事,慕江集团自陆江尧出生后在业务方面一直蒸蒸日上,没有遭遇过任何重大危机。时间一长,陆江尧在陆飞心中的份量也跟着越来越重。 岁月不饶人,愈渐年迈的陆飞慢慢把自己这一老来子当做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将其与集团的运势发展绑定在了一起。 他理智犹存,所以并没有做出什么动摇人心的事,只是私下立了遗嘱,把除了集团股票以外的大部分资产留给了陆江尧—— 从而保证对方能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也能间接稳固慕江集团未来几十年的平安壮大。 许多密辛连陆家兄妹都不知情,只敢找私人侦探查些无关痛痒消息的连北兮自然就更无从得知了。她只知道以陆江尧手头可支配的现金流来说,他这个“花花公子”委实有点名不副实。 就像“渣男”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它的默认前提往往是这个男人帅气多金会哄人。如果是普通男人做了对不起伴侣的事,那么不好意思,你只是简单的“人渣”而已,还没资格自称“渣男”。 同理,要当“花花公子”,光不停地换女友是不够的,还得挥霍上数额庞大的金钱,否则就只能算是单纯的风流花心。 有表哥周恪这般“珠玉在前”,陆江尧的玩咖形象在连北兮那儿顿时就不够看了。虽然她很用心地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但她毕竟不是专业演员,言行举止间仍会流露出些许蛛丝马迹来。 这种矛盾的心态很快被陆江尧察觉到了。他以前的女友大多和连北兮一样都来自普通小康家庭,所以他非常熟悉她们看自己那种渴望又兴奋的眼神。 照理说,连北兮也该露出同样的歆羡向往之情,可她非但没有,时不时还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打量他。 那样子……就好像他是个骗子伪装成的富二代,试图用蝇头小利来迷惑她,以便后头从她身上榨取更大的利益。 意识到连北兮可能在防备,乃至有点瞧不上自己时,陆江尧简直无语凝噎。他不清楚究竟是哪个步骤出了错,明明已经花费了大量时间和金钱,却仍是攻略不下她。 以往他这么操作都是顺顺当当的,这回他甚至还叁番五次亲自下场,怎么反倒事倍功半了?要知道,前女友们可都是由王助理全权负责,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他的诚意吗? 如果她明确拒绝自己也就罢了,好歹能让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可她偏偏态度暧昧,不拒绝他的追求,但也不积极地相应,和之前在酒吧和c大两次“初遇”时判若两人。 陆江尧头都想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本来他还挺高兴连北兮和安染一样不是个势利的人,不会轻易被金钱所打动,可长时间看不见成效后,他不再觉得对方的“清高”是优点,反而希望她能接地气一点,像个普通女生般接受他的追求。 myushuwu.com 自小生长在名利场里的陆江尧很快想到了新的法子。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名利”二字,他不信连北兮是那个例外。既然“利”的诱惑不够,那不妨试试“名”。 等连北兮享受过高高在上的快乐,她就会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正确决定了。 说干就干,陆江尧立马发消息询问连北兮是否追星,有没有想见的偶像,要不要跟近来最火的流量小生殷爵风近距离接触一下。 连北兮一看到“殷爵风”叁个字,埋藏已久的记忆顿时又回来攻击她。她连忙回了个否定叁连,语气坚决地表示自己对娱乐圈的任何人都不感兴趣。 陆江尧悻悻地划去了这一选项。 没两天,他又兴冲冲地告诉连北兮,她所学专业的几个大佬要在q大开会,问她想不想去旁听,或者私下一起吃个饭。 正在苦逼背书准备考试的连北兮:“……” 她是有多想不开,在学校学完了还不够,课余时间还要去参拜大佬? 陆江尧再次无功而返。 他想了想,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肯定不了解女大的心思,事情还是得交到专业人士手上。 于是王助理临危受命,陆江尧要求他在一天内递交一份当代女大学生的兴趣排行报告。 可怜王助理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在各个高校的论坛微博等社交媒体上疯狂搜索调查,然后将找来的信息资料拼凑成报告上交到陆江尧手中。 陆江尧粗略翻了翻,排行前五的兴趣不是他没听过就是慕江集团暂时还未涉足的领域,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第六位——社会知名人士或机构举办的活动,例如xx慈善晚宴、xx周年庆典、xx星光之夜等等。 这个貌似有些眼熟,陆江尧在桌上的文件夹里翻了翻,果然叫他找到一封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函来。 他不假思索,当即拍了邀请函的照片发给连北兮,问她有没空作为自己的女伴一起参加。 这回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他,连北兮的“好呀”两个字虽迟但到。 看见曙光的陆江尧立刻给王助理发了个大红包以示奖励,并把替连北兮准备妆造的任务一起交到了他手里。 王助理苦笑两声,碰上这么个老板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拍卖会将于叁天后的周六晚上举行,留给王助理的时间不多了。所幸他和连北兮之间的关系还算友好,想来定个时间试下妆造不是什么难事。 出乎他预料的是,连北兮拒绝了去造型公司现场试妆的建议,而是把自己的尺寸号码发给他,让他帮忙准备一条绿色裙子和搭配的鞋包。至于妆容,连北兮表示会自己搞定。 王助理第一次遇上这么费心又省事的要求,犹豫片刻后,他决定按连北兮的要求行事。 他迅速联系设计师,发了十来条裙子的样式让她挑选。连北兮也不磨蹭,半个小时后就给出了答复。同样的还有鞋子和配饰,俩人一来一回几条消息,就把事情全都搞定了。 王助理有些不敢置信,以往他不是没陪陆江尧的女友做过妆造,哪个不是东挑西捡半天拿不定主意的?没想到连北兮年纪不大,做事倒果断的很。 他不免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暗自决定将来给她挑分手礼物时,预算可以比前任们多一成。 当天王助理就派人把东西送到了连北兮手里,让她尽快上身试试,如果有尺寸不合适的地方才能及时修改。 ———————————————————————— 转眼到了周六,陆江尧和司机一起来接连北兮。 为了给她造势,陆江尧还特地找亲哥借了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务必要让连北兮享受公主一般的待遇。 但凡尝过旁人艳羡不已的目光,他就不信她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只是当陆江尧让司机把车停在c大门口,打电话叫连北兮出来时,他才得知对方早已自己搭车去了拍卖会所在的酒店。 陆江尧一时都不知道该先气哪件事,是她不乖乖在宿舍等着他来接,还是她自己出发了却没有及时通知他? 偏偏连北兮的语气无辜极了,解释说是室友刚好要打车去酒店所在的二环,所以她就跟着一起去了,顺便帮忙分摊车费。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他?那就是运营商的错了,她明明第一时间发了微信给他,谁曾想居然发送失败,还连个提醒都没有……要不是他问,她都不知道他没收到消息。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连北兮在讲电话的同时也把和他的聊天记录截图发了过去。 对话框最底下一条消息旁边确实写着“发送失败”,时间也在两个小时以前。陆江尧无语至极,这么一来他连发火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你这俩小时难道都没看微信?我半天不回复你也不觉得奇怪?”虽然她信誓旦旦,陆江尧仍是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连北兮的口吻一点都不虚,“对啊,我找了家书咖写作业,大冬天的,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傻傻呆在室外挨冻?再说没收到回复也很正常啊,可能你在忙,可能你觉得没什么好回的,之前又不是没有过……” 陆江尧语塞,他的确干过几次故意延迟回复或者干脆不回复的事,目的也很简单——小小的冷落一下连北兮,让她有点危机感,也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上杆子。 所以到头来,这一切反而还成了他的错? 陆江尧本能地决定不再深究这个问题,除了怕引火烧身外,最主要的原因也在于他不觉得连北兮有必要瞒着他偷偷出来,然后又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那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难道差你那么点车费?就不能好好在宿舍里等我来接你吗?”陆江尧把矛头指向另一个让他火大的点。 “可你也没说要来接我啊?我以为就跟参加婚礼似的,大家各自到场,然后一起进去……”连北兮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 陆江尧再次被她气得哑口无言,这种事还需要说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会来,不然他给她准备造型做什么?还婚礼,她究竟对拍卖会的含金量有没有点研究?身家没有一个亿的都摸不到邀请函的边好吧! 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他在心里暗暗骂道,转念一想,不对,连北兮要是山猪的话,那喜欢山猪的自己又是什么? myushuwu.co m 无意中把自己也骂了一通的陆江尧冷静下来,算了算了,他跟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女孩子计较什么?原本就是计划带她来大开眼界,她越无知到时候效果不是越好? “亏我还特地挑了辆好车来接你……”他颇为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连北兮闻言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了,连忙诚恳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感谢。 她嘴上说着真诚不已的话,心里却在冷笑。自己搞这么一出,防的就是他开豪车来接她。 也许在陆江尧眼里,有名车接送是件好事,是他对她上心的具象化表达。可在连北兮看来,那根本就是个大麻烦。 如果说陆江尧是她的正牌男友,俩人在认认真真谈恋爱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们还不是情侣,他更是一时兴起追的她,没想过要好好发展。 他炫个豪车是爽了,却没想过连北兮作为一个普通大二女生要遭受怎样不堪的舆论压力。不对,或许他知道,他只是不在乎。更有甚者,他是故意的,就像小说文案里写的一样,他在借助群众的力量逼她就范。 为了避免被这种事恶心到,连北兮一早就订好了房车和化妆师,吃过午饭就背着包离开了c大。 室友们都以为她去图书馆奋斗了,殊不知她先是在房车里睡了一觉,然后让助理张天翼拿着她的手机到没信号的地下车库发消息给陆江尧,最后才慢悠悠地换上礼服,让化妆师做造型。 没多久连北兮收到陆江尧的消息,说他还有十分钟就会抵达酒店门口。 她放下手机,示意张天翼是时候打开手提密码箱了。 很快,一条巧夺天工的红宝石项链出现在俩人眼前。 他们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吞了吞口水。 连北兮强作镇定地由着张天翼帮她戴上了项链,忍不住再叁抚摸搭扣的位置,确保项链不会掉下来。 她穿上长至脚踝的羽绒服,把项链遮得严严实实后,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才算踏实了几分。 “兮兮,我已经安排好了,刘姐会跟在你身后护送你过去。等你进场后,她再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去,保证你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张天翼安抚地对连北兮笑了笑,“别紧张,他们都是蝼蚁,我们兮兮可是女王!” 连北兮弯了弯眉眼。张天翼虽然不如王律师年长,但也比她大了快二十岁,她一直喊他张叔,并让他在“小连”和“兮兮”之间选一个对她的称呼。 他见她坚持,最后选了“兮兮”。 或许是称谓拉近了俩人的距离,他们之间不像是冷冰冰的上司和下属关系,而是多了几分温情。 张天翼口中的“刘姐”刘凌是她高薪聘请来的私人保镖,叁十来岁的年纪,身高相貌皆是平平,却有着娴熟的近身格斗技巧。 目前连北兮的富豪身份尚未曝光,她自然没有什么人身安全危险,今天带上刘凌与其说是保护她,倒不如说是保护她脖子上那条价值连城的红宝石项链。 刘凌话不多,却也适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老板你放心,我在项链在,我不在了项链也还在。” 连北兮:“……”真不愧是当过雇佣兵的女人,表忠心都表得这么别具一格。 ———————————————————————— 连北兮和陆江尧几乎是前后脚到达酒店的。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刘凌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去找自己今天的“领班”。 陆江尧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女人,乌黑亮丽的长发盘在头上,白色羽绒服把玲珑有致的身材完全挡住,只露出脚下的银色高跟鞋。 周围明明还站着不少类似打扮的女人,他却第一时间认出了她就是连北兮。 陆江尧的唇边扬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笑,叁两步走到连北兮面前,正要开口说话,却在见到她的一瞬愣住了。 无他,盛装打扮过后的连北兮太漂亮了。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他喉咙发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第一次生出想要抱住并亲吻一个人的冲动。 “你……”好半天陆江尧才挤出一个字,对着连北兮疑惑不解的眼神,他那句“今天很美”怎么也说不出口。 “……发型不错。”他憋了许久,憋出另外四个字。 连北兮不甚在意地笑笑,“你的也挺好,把你拔高了至少叁厘米吧?” 陆江尧这才注意到穿上高跟鞋的她只要微微仰头就能看见自己,这真是个……适合接吻的身高差。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耳后顿时烧了起来,有些慌乱地避开她戏谑的视线。明明她听不到他的心声,他却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在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我们进去吧。”陆江尧丢下一句话就径直往前走,步履略显凌乱。 连北兮冷哼了一声,对方莫名其妙地甩手走人,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十有八九又是从她脸上看到白月光的影子了。 拍卖会在五楼大厅举行,两人在电梯里谁也不理谁,中间距离大得可以再站下两个人。 电梯门打开后,连北兮先一步走了出去。陆江尧望着她的背影,颇为懊恼地皱了皱眉头。 只是他的小情绪并没有坚持太久,因为脱去羽绒服的连北兮再一次惊艳到了他。 她原来就白,再被墨绿色的长裙一衬,整个人更是白得耀眼。裙子不算太暴露,只有前胸领口微低,露出细嫩的肌肤和隐隐的沟壑。 布料虽不少却极其贴身,把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展示得淋漓尽致,再加上纤腰盈盈一握,性感诱惑得叫人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陆江尧想看又觉得不礼貌,不自在地别开眼。这一移,正巧让他瞧见了她脖子上戴着的红宝石项链。 好家伙,这吊坠的大小高低得是两个鸽子蛋起步吧? 他对首饰珠宝毫无研究,但知道自家母亲江婷手上有枚让众多贵妇羡慕不已的鸽子蛋钻戒;而连北兮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红宝石,至少就有两个钻戒那么大。 啧啧,现在的工艺真是了不得,几千上万块就能做出这么一条美轮美奂的项链来。或者……不是项链的工艺好,是戴项链的人足够美。 陆江尧的目光很自然地从项链转移到它所在的胸口,那片白瓷般的肌肤看上去又滑又嫩,不用摸都能想得来手感有多好。 晶莹剔透的红色吊坠映衬着雪白丰润的前胸,白的纯,红的欲,竟让人一时猜不透究竟哪个更加细腻光滑…… ririwen.com 陆江尧突然想起数十年前一部风靡全球的电影,里面的女主角就曾经只戴着一条蓝宝石项链让男主角为其作画。 如果连北兮全身上下也只剩下这条红宝石项链……陆江尧的喉结滚了滚,敏锐地察觉到身体某些不合时宜的悸动。 为了避免当众出丑,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刻意用不满的口气质问连北兮:“怎么不戴给你配好的首饰?” 虽然活交给了王助理,陆江尧倒也没完全当个甩手掌柜。他看过连北兮最后定下的服装配饰,裙子还是眼前这一条,但搭配的首饰显然被她替换成自己准备的了。 “我觉得这样搭更好看,你不赞同吗?” 除了发间小小的一个钻石发饰,她通身上下只有那条夺目的红宝石项链。陆江尧只打量了一眼就不得不狼狈地收回目光—— 岂止是好看,简直是美爆了好吗? 他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项链质感瞧着挺好,不便宜吧?” 废话!红宝石大吊坠再加上周围的小红宝石和碎钻,保守估计都有一个小目标了,质感能不好吗? “确实不便宜,花了我快两万呢!”连北兮内心无声吐槽,脸上却装出一副肉疼的样子。 和自己预估的差不多,陆江尧毫不怀疑地接受了她的说辞,还暗自琢磨着要找时间让王助理去和连北兮取取经,看看她都是在哪里买的这类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怎么人家不到两万的链子,看起来比他花几万十几万买来的珠宝首饰还要耀眼夺目? 从头到尾,陆江尧没有一秒钟怀疑过这条红宝石项链是真的。他调查过连北兮,清楚对方的家境只是一般富裕,根本消费不起高级珠宝,也不存在传家宝的可能性。 那条项链但凡是真的,早就在名流贵族的圈子里传开了,根本不可能被无权无势的连家藏在手里多年不见天日。 陆江尧是个标准的直男,再好奇也最多问两句关于首饰的事。他压住脑海里时不时冒出来的旖旎念头,带着连北兮趾高气扬地进入会场。 他可没忘了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让连北兮感受到“名”之一字的诱惑力。为了达成目标,他不遗余力地给她引见各个社会名流,甚至十分体贴地提出可以帮他们拍摄合影。 陆江尧的朋友圈里有不少人就是这么做的,通过晒与知名人士的合照来隐晦地提高自己的身份,顺带收割一波奉承和巴结。 他代入连北兮的位置,觉得她这个年纪的女生应该很乐衷于这类事,吃个饭都要发九宫格的话,那么名人合影自然更不在话下了。 可实际上,连北兮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起初还配合陆江尧拍了两张。但在注意到这些名流看向自己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她不干了。 他们瞧不上她,她还懒得浪费表情摆出笑脸陪照呢! 因此,即便陆江尧使出“来都来了”四字魔咒,依然没能改变她的想法,气得他又想在心里骂“山猪吃不了细糠”。 眼见连北兮一脸无聊,完全没有他臆想中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模样,陆江尧不禁产生一股浓重的挫败感—— 这个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她既然愿意来又花心思打扮了,显然是对名利场感兴趣,可他梯子都递到她脚下了,她为什么又忽然不肯再往上爬了? 正如他所付出的金钱攻势,连北兮明明接受良好,没有表现出丝毫反感,但叫她再进一步,她又装傻充愣,各种找借口。 陆江尧都快被她这种忽冷忽热的割裂感折腾疯了,心一横,决定在拍卖会结束后就找连北兮打开天窗说亮话,问一问他究竟要怎么做她才肯当他女朋友。 俩人走着走着,忽然有道娇俏的女声叫住了陆江尧。 “阿尧哥,真的是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前几年叁催四请的你都不肯来,难不成是今天的拍卖品里有你喜欢的东西?” 连北兮回头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蓝裙子、长相甜美可爱的年轻女孩,正拉着陆江尧的衣袖跟他撒娇。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女孩胸前同样是红宝石吊坠却比她的小了一大圈的项链上。 糟糕,撞链了…… 连北兮直觉要有麻烦。果然,女孩在跟陆江尧寒暄的间隙,不紧不慢地朝她撇了一眼。 她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不算友善的眼神从自己的脸上一点点往下,在全身转了个圈后,又回到胸口的那根项链上。 “诶,你女朋友的项链不错噢……难得见你这么大手笔,是她特别会讨你欢心吗?”女孩全然不把连北兮放在眼里,由始自终都是看着陆江尧说话,骄纵的语气把对她这个“女朋友”的不屑和轻视表达得淋漓尽致。 明明被人鄙视了,此刻的连北兮却只想笑——来了来了,文案小剧场里的经典打脸场景居然就这么提早来了,可见她前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剧情显然已经开始紊乱了。 “项链不是我送的,是她自己的。”陆江尧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面上一派温和地说道。 女孩略显夸张地捂住了嘴,终于正眼看向连北兮,“不是吧,姐姐,你戴着前男友送的项链和现任在一起,这也太那个了吧?” 槽点太多,连北兮十分怀疑作者给打脸女配进行了降智处理,不然现实中真的会有这么不长脑子又低情商的名媛淑女吗? 难道是她生活的环境得天独厚,怎么她见过的富人家的小孩,不管真实脾性如何,明面上都是懂礼貌讲文明的正常人? “你看起来比我老多了,谁给你的脸喊我姐姐?”连北兮才不会浪费精力去自证对方的污蔑,一句话直接说得女孩脸色大变。 “你说谁老?不过是个靠男……” “小媛,她今年才十九岁,确实比你小。”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陆江尧的话非常及时地截住了女孩的话头。 邓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熟人的背后插刀明显给了她惨痛一击。 陆江尧知道女人对年纪都敏感,但在他眼里,连北兮和邓媛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一,都是年轻人,没有多大区别,他如实说出来才能平息争论。 只是不知道邓媛为什么看起来更生气了…… ririwen.co m “好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陆江尧顿了顿,可能觉得自己赶人的意思太明显,又描补了一句,“你玩得开心。” 邓媛一口怒气还没发出来,哪里会允许他们轻易离开?当即厉声喝道:“站住,我有话问你女朋友。” 陆江尧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按照他的脾气,邓媛对自己这么大呼小叫,他会理她才怪……但考虑到对方是安染的表妹,他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卖她一个面子。 “她还不是我女朋友。”他停下来,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邓媛果然被噎了一下,心里暗恨陆江尧不识趣,既然刚才都默认了她的说法,现在又突然出声解释是几个意思? 看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总不可能是为了告诉她,他俩没关系随她怎么欺负吧? “你脖子上那条项链我要了,出个价。”邓媛不再纠结陆江尧的态度,毕竟她真不是来为难人的,只是想和他的“准女友”做个交易。 连北兮不吭声,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 “喂,你是聋子吗?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邓媛气极,哪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在她面前摆? “陆江尧,管好你家的野鸡,别给脸不要……啊!” 她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连北兮用随手接过的香槟泼了一脸。 可惜拍卖会准备的食材酒水都只有一口的量,她这杯酒也就堪堪让邓媛湿了大半张脸,对头发和衣服没有造成半点伤害。 陆江尧被连北兮出人意料的举动吓了一跳,下一秒身体就先于意识挡在了她面前,及时抓住了邓媛试图扇下来的巴掌。 怒火冲天的邓媛气得眼睛都红了,脸颊上的酒水还在滴滴沥沥往下流,堂堂丰勇小公主,何时这么狼狈过? “陆江尧你什么意思?居然敢拦我?没看见她对我做了什么吗?你信不信我让她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连北兮毫无惧色地站在陆江尧身后,刚才即便他不出手,邓媛的耳光也落不到自己脸上。她敢泼人,自然做好了对方会反击的准备,怎么可能傻傻站在那里任人宰割? 不过陆江尧肯站出来是好事,坏人自有坏人磨,他朋友嘴贱找抽,他负责善后也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邓媛话里话外的威胁……连北兮冲她挑衅地翻了个白眼,年纪不大,脑子却坏得挺早,真当自己在拍什么黑帮电影吗? “行了,是你嘴巴先不干净,人家也只是好心帮你洗一洗而已。”陆江尧一本正经地打着圆场。 连北兮听得浑身舒坦,果然陆江尧这嘴怼别人的时候再爽不过了。 邓媛正在用侍应生递过来的毛巾擦脸,闻言讥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她咯?” “倒也不用那么客气,以后你小心点就行。” “陆江尧!我那不是疑问句!你是听不懂讽刺吗?”邓媛看上去像只马上就要气炸了的河豚。 “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又没坏,你好歹注意点形象……真是,家里花了那么多钱怎么也没教会你什么是文明礼貌。” 连北兮忍笑忍得脸都在抖,要不是已经有不少人在有意无意地围观他们,她绝对要捧腹大笑不止。 “陆江尧,你有种!”邓媛又吼了一句,随即想到什么,忽然冷静下来,似笑非笑道:“就是不知道我跟表姐说了,她会不会也同样夸你一句……” 陆江尧脸色微变,下意识用余光去瞄连北兮。她的表情看不出异样,想来并没有听懂邓媛话里的意思。 他略放下了心,暗笑自己杯弓蛇影,连北兮怎么可能知道安染的存在? 看着正为抓住他痛脚而洋洋得意的邓媛,陆江尧心下厌烦极了,却又只能忍气吞声,退了一步示好道: “她那条项链五万买的。” 连北兮:“???”不是,你这跪得也太突然太彻底了吧?邓媛口中的“表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你…… 好吧,她想她知道这个表姐是谁了。 这边连北兮还在感叹白月光的无限杀伤力,那头邓媛却被五万的价格震惊得连生气都忘了。 要知道,现今世界红宝石的定价大概是每克拉一百二十万美元,纯净度高的红宝石更是有价无市,做成精美首饰的无一不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 作为五大宝石中的一种,稀缺性注定了红宝石未来的身价只会越来越高,特别是它身后还有一群富人在疯狂追捧,将其视为身份的象征。 邓媛今天佩戴的红宝石项链吊坠差不多有两克拉,是她母亲当初花了近四百万美元买下的,她也是再叁保证会好好爱惜,才成功借出来招摇过市。 一开始确实吸引了无数人羡慕渴望的目光,但在看到连北兮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后,邓媛蓦然觉得自己的不香了。 虽然很清楚对方项链上的红宝石乃至钻石肯定都是假的,可这工艺未免也太好了,好到邓媛坚信如果戴的人是她自己,那么没有人会质疑它是假货。 就好比她凭什么确定连北兮的项链是假的?不就是对方在他们的圈子里查无此人,且陆江尧不可能为一个女人一掷千金吗? 有时候东西的价值,也得用它的人足够有身份才显得出来。 “我给你十万,现金还是转账都行,但你要现在就把项链摘下来给我。”邓媛竭力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友好亲和,没办法,十万块买条这种品相的项链太值了,简直就跟白送一样。为了顺利达成交易,她不介意给连北兮一点好脸色看。 连北兮被邓媛势在必得的样子恶心坏了,十万换一亿,这家伙倒是挺敢想…… 她没打算搭理对方,而一无所知的陆江尧还当自己替她做了笔好买卖,兴冲冲地凑过来说:“兮兮,我来帮你摘……” 他脸上就差直接写着“快来谢我”四个字了,连北兮忽地共情了邓媛方才的感受——这是哪来的二货?要不是托生在慕江集团,估计还没长大就给人打死了吧。 jizai9.com “你说买我就要卖,你以为你长了张大脸,就也有那么大面子吗?”连北兮脸上写满了嘲讽,借着身高的优势自上而下地打量邓媛,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和蔑视。 邓媛叫她看得一阵火大,深吸了两口气,不断劝慰自己“看在项链的份上千万忍住”。 “那你想要多少?二十万?叁十万?报个数!”邓媛自诩非常了解连北兮这类女人,清高自傲什么的都是人设,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从男人身上多捞一笔。 她就不信自己把价格翻个五倍十倍,对方还能不动心? 连北兮真是受够了对方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跟癞皮狗似的粘着人不放?” 见邓媛脸色阴沉了几分,她又立刻换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算了,看在阿尧哥哥的面子上,我一会儿把商品链接发给你,你自己下单去。别想从我这儿占便宜,我取快递也要力气和时间的好吧?” 商品链接?意思是项链可能还不止这一款?又惊又喜的邓媛这回是真的卸下高高在上的姿态,颇为诚恳地回复道:“谢谢,我要购买成功了一定发个大红包给你!” 是她看走眼了,敢情陆江尧这回找的是个笨蛋美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故事也不知对方听没听过? 至于旁边的陆江尧,他事隔多时再次听到连北兮喊自己“阿尧哥哥”,心情比当初第一次听时不知道复杂了多少。 他蓦地发现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她这么称呼自己,早知道当时就给她点回应了,那样的话她没准还能坚持下来,而不是那天喊完就无疾而终了。 一番折腾下来,拍卖会差不多也要开始了。邓媛没有再纠缠,陆江尧便带着连北兮去了为他们准备好的位置。 见连北兮仍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陆江尧心里暗暗称奇,虽然有他挡着的关系,但泼了邓媛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他是真没见过几个。 “她出价不错,你怎么不接受?转手卖了小挣一笔,你再想买几条都行。”陆江尧真心不理解连北兮为什么拒绝这笔买卖,一进一出至少能挣二十万。 她要真因为看邓媛不爽而故意不配合也就罢了,可她分明没有厌恶对方到那种程度,不然后边也不会主动提出分享购买链接…… 搞不懂搞不懂,陆江尧越发觉得连北兮是个大谜团。 “千金难买我乐意,偏不卖给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坏东西。”连北兮直白地发着牢骚,娇嗔的模样看在陆江尧眼里,莫名觉得可爱极了。 一场似模似样的拍卖会下来,连北兮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陆江尧这家伙是真小气又没钱啊! 不提小说里为爱挥金如土的设定,就是连北兮的老父亲,也曾经冲动地花六十六万给张子珍买过一副玉手镯,但陆江尧呢,从头到尾愣是没花一毛钱给她买东西。 虽说他自己也就花了两叁百万,买的还全是字画,可带着正在追求的女伴来拍卖会,却一样礼物都没拍下来送给她……嗯,连北兮只能说他的前女友们长年呆不满叁个月不是没有原因的。 俩人正要乘坐电梯下楼,谁知邓媛又阴魂不散地拦住了他们。 “拍卖会结束了,我想你该有时间给我发链接了吧。这是我的微信二维码,你现在扫了马上就发,我等着。” 邓媛整场拍卖会都心神不宁,越想越觉得连北兮像是在忽悠她,真要有这么一家店卖品相如此好的红宝石项链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圈子里早该传遍了,他们有钱人又不是原始人,也是知道网购的好吧? 于是,拍卖会一结束她立马守在了电梯这儿,不管连北兮说的真话假话,反正她今天要么留下项链,要么给出链接。 连北兮冷笑一声,没什么好脸色地说道:“哎呀,你这么咄咄逼人,把我吓得都忘了在哪里买的东西……” “你果然是在耍我!”邓媛语气变得危险起来,拍了拍手,不远处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刻走了过来。 软的不成这是要来硬的了?连北兮瞥了他们一眼,转而看向陆江尧,面色如常地问道:“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陆江尧也被邓媛这一出闹得火大,他安抚地冲连北兮笑笑,示意她先跟自己的保镖下楼。 两个大汉见状就要上前,陆江尧伸手拦了拦,面无表情地盯着邓媛,冷冷道:“来真的?” 邓媛难得见他如此严肃,心里不免慌了一下,这一愣神间连北兮已然顺利进入电梯。 电梯里人不少,连北兮在金属电梯门上看见角落里刘凌模糊的身影。 她心下大定,一出电梯就跟保镖说要去洗手间。 保镖不疑有他,表示自己会在过道守着,万一需要帮助大声喊他即可。 连北兮前脚进了洗手间,酒店服务员打扮的刘凌后脚也跟了进去。 她们之前在房车上商量好了,拍卖会一结束连北兮就会借口上厕所把项链交给刘凌,后者再把项链带给张天翼,由他先行送回周家霍老太太那儿。 没办法,这是连北兮第一次佩戴如此贵重的珠宝,她宁可小心过头也不愿半路出什么岔子,尤其是项链明面上还在霍老太太名下,她又好死不死地遇上邓媛这个随时可能发癫的疯女人。 在刘凌挨个检查隔间里是否有人时,连北兮迅速掏出手机找到一段背景音乐,然后激动地按下公放。 猛地听到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旋律,刘凌的动作顿了顿,转身看向连北兮。 “《碟中谍》主题曲,够应景吧?” 看着年轻老板一脸沉浸其中的表情,刘凌默默咽下了那句“其实把音乐关掉更安全”。 确定洗手间没有别人后,刘凌利索地打开隔壁清洁员的收纳间,把“暂停使用”的牌子摆出来,然后毫不避讳地开始脱衣换装。 不到一分钟,刘凌就从白衣黑裙的侍应生变成了穿着统一灰色工作服的客房服务人员。 她把清洁车下摆的布幔拉开,拿出藏在里面的手提保险箱,示意连北兮可以低头取项链了。 接着,刘凌当着连北兮的面将红宝石项链完整无缺地放进保险箱锁好,同时贴上一枚定位器。 “老板,你手机里已经装好了APP,可以随时查看保险箱的位置。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和张哥交接,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连北兮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谢谢刘姐,你办事我放心。” 明明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任务,年轻女孩的脸上却写满了敬佩,刘凌被看得不好意思,半天憋出一句话:“音乐很应景。” 连北兮瞬间笑颜如花。 fut axs.c o m 连北兮和保镖一起回到车上时,陆江尧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要不是保镖给他发消息说一直跟着连北兮,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邓媛不讲武德,背后偷偷把人带走了。 “那还不是被你好朋友吓得肝胆俱裂,拉了一大泡屎才缓过来。” 陆江尧:“……”虽说人都要拉屎,但你一个长得穿得都像仙女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他想归想,嘴上却没勇气说出来,毕竟邓媛今晚的所作所为确实够让人窝火的。 “她不是我好朋友,我们只是点头之交而已。”陆江尧弱弱地解释了一句。 “好吧,点头之交阿尧哥,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见连北兮故意用邓媛对他的称呼嘲讽自己,陆江尧越发理亏,一边让司机往c大开,一边升起了他们之间的隔板。 “那条项链……”他期期艾艾地开口,“你不想卖就算了,链接的话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发一下?”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啧,只是点头之交……” 陆江尧十分羞愧,可一想起邓媛许下的会让安染回来过年的承诺,他顿时又有了直面连北兮冷脸的勇气。 “抱歉,我知道小媛她做得不对,你不想理她也是应该的。我保证她拿到链接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甚至我可以让她亲口跟你赔不是……” 连北兮在心里冷笑,当她不知道邓媛道歉的前提是链接要先到手……说到底,她这个普通人还得沾项链的光才能得到本该有的尊重。 邓媛也好,陆江尧也罢,他们说到底都是同一种人,只是有的连礼貌的皮囊都懒得穿上,有的好歹还愿意纡尊降贵套件文明的外衣。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跟这样的“男主”纠缠,何尝不是在浪费她自己的时间? “当我跟你说花了两万时,我指的其实不是把项链买下来,而是租借它的费用。”连北兮决定速战速决,编个说辞把项链的问题一次性解决。 “租借?”陆江尧完全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展开,一脸惊讶,“你的意思难不成项链还是真的?” “租项链给我的学姐说它是一个富豪的私藏,大概率是真的吧。”连北兮无所谓地说道,“是真是假我又不在乎,配裙子好看就行了。” “你学姐是富豪的女儿?”陆江尧虽然这么问,心里却觉得可能性不大,起码他身边没有人会为了那一两万租金,把父母的珍藏随意借给他人使用。 “当然不是咯,是她妈妈在这个富豪家里干家政。据说干了快二十年吧,深受富豪夫妻信任,很多贵重物品都是直接交给她保养收纳的……” “我随口跟她提过周六要参加拍卖会,还说如果能有条红宝石项链配裙子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她主动提出要借项链给你?”陆江尧隐隐察觉到不对,他听说过类似的骗局,先用小钱小利把人吸引来,后续越玩越大,直到榨干对方的所有价值,跟校园贷基本殊途同归。 “嗯,她说自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也不是谁出钱就都给借的,还要看对方的人品和诚信度。毕竟万一人带着东西跑了或者出点什么事,她是要付责任的。” 陆江尧越听越觉得像骗子惯用的话术,可连北兮显然还深信不疑,他无语极了,“你是不是还挺自豪她相信你,愿意借项链给你?” 连北兮不知道在陆江尧的脑补中,她已然一只脚迈进了陷阱,只当他是自我代入富豪的立场,看不惯她这种等同于“小偷”的行为,故而说话阴阳怪气。 “还好吧,反正一会儿把项链还给她,我们就算银货两讫了。” 连北兮满不在乎的样子愁坏了陆江尧,他目前没证据,不能空口白牙地就说人家是骗子,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点醒她。 光是想到那个学姐背后可能有一个诈骗团伙在设局诱哄女大学生,他就替连北兮感到心焦。 在陆江尧看来,项链肯定是假的,没有哪个工龄二十年的老员工会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而且据他了解,深得主人家信任的家政,工资都抵得上高管了,不可能为了一两万去冒这种险。 至于母亲在富豪家工作,这点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个学姐必然要拿出点真凭实据才能让人相信她手头的资源……现在就怕这伙人起了坏心,不甘心只骗连北兮一回,打着长期压榨她的算盘,那么她今晚去还项链就一定会出问题。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莽成这样?但凡她跟自己提一句,他都不可能让她傻傻跳入圈套,还沾沾自喜占了便宜…… 陆江尧思来想去,只能苦口婆心地试着从“学姐是个好人”的角度劝她: “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项链出点意外怎么办?” 连北兮低着头,掩住了眼中的好笑,陆江尧的口气听起来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就像是老师突然发现自己的得意门生都是作弊来的好成绩一般。 也不知道他在痛心什么,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好吧。 不过这样似乎也没坏处,让他觉得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不配当白月光的替身,后续的剧情没准自己就崩了。 “所以,我卖不了项链,也给不出链接……你朋友那里,你能在不说出真相的前提下帮我搞定吗?”连北兮打起精神,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不想连累学姐和那个阿姨,你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万一闹大了,说不定就传到主人家耳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陆江尧很想多教育她两句,让她以后不敢再为了漂亮剑走偏锋,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来;但看她蔫不拉叽提不起劲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放心吧,小媛那边包在我身上。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少跟那个学姐来往,万一哪天她爆雷,指不定就连累你了。” jizai18.c om 见连北兮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也是爱理不理,却没有彻底把他拒之门外,陆江尧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给出的解释一点也站不住脚,可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老老实实告诉她自己是被安染刺激大发了,才又回来找她的吧? 扪心自问,去年拍卖会结束后他确实在考虑对连北兮放手,毕竟他喜欢的是她身上像安染的那部分,当她表现出越来越多自己的个性,他这边自然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打头阵的断联进行得十分顺利,他告诉王助理不用再管连北兮的事,自己也中止了和她的各种往来。他还精心准备了一套“虽然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的说辞,用以应对连北兮的质问。 可是他等来等去,却始终没等到连北兮的只言片语。他不找她,她也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 陆江尧恍惚间觉得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好像从他们认识以来,主动权就一直在他手上,连北兮只负责配合他的进攻或退缩。 最初他以为是她心气高,即便对他有好感也喜欢端着,后来发现她肆意鲁莽的一面,他就自然而然地认定她本质上还是很看重自己这个追求者的,只是更聪明更沉得住气而已。 现在,她的无动于衷让他的“全副戒备”成了笑话。 连北兮再喜欢玩欲擒故纵,也不可能在他一句交待都没有就遽然消失后毫无反应,尤其是前一天他还在热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款款深情。 如果真想和他有进一步发展的话她早该急了,何况主动发一次消息根本不会影响她“清高”的人设。她由始自终都没有那么做,可想而知她实际上并不愿意与他继续纠缠,更遑论修成正果了。 这个结论无疑给陆江尧带来了巨大打击,安染的拒绝已经成为他心上一根拔不掉的刺,如今又来了个连北兮……这让习惯了摆摆手就会有女人扑上来示好的陆江尧百思不得其解。 他气她不识好歹,自己这么个高富帅低头示爱了那么久她却不为所动,又好奇她到底对自己是怎么打算的,为什么总是在冷热之间来回交替?最后即使他非常不愿意承认,他对如此“固执己见”的连北兮多少有那么一丝佩服—— 她明明只要轻轻点一下头就能名利双收,却出于某种原因始终坚持拒绝……这还是陆江尧第一次遇上虚荣到敢犯法却仍旧坚守“底线”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她拥有这些既矛盾又吸引人的特质,陆江尧才会在安染问他“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成熟,好好谈一段恋爱?”时,下意识想到了连北兮。 他的第一反应是笑自己荒唐,可细想过后又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做生不如做熟,与其再花时间精力去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倒不如直接找连北兮,毕竟他对她也算有所了解。 而且,在某些特定的角度和氛围下,连北兮还是有些形似安染的。既然他打算用认真谈一场恋爱来向安染证明自己成熟有担当,那么一个和她类似的替身绝对是他“进可攻,退可守”的最佳工具。 于是,深思熟虑过后,陆江尧决定厚着脸皮回去找连北兮,说什么也要把她追到手,好让安染知道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跟在她身后的“小弟弟”了。 不得不说,安染这回是真的把陆江尧刺激得不轻。他原本还在纠结是否该彻底结束自己和连北兮之间的关系,乍一听邓媛说安染回国了,登时满心满眼只剩下她一个。 邓媛故意没说的是这次安染不是一个人回来,她还把自己在国外交往的男朋友也带上了。 陆江尧尚且来不及高兴能见到心中的女神,就被这一晴天霹雳打得险些背过气去。他深知安染和自己不同,他找女朋友是为了排解爱而不得的苦闷和寂寞。比起女朋友,她们其实更像吉祥物,摆在那儿让他舒心就行。 所以,陆江尧敢拍着胸膛说自己对那些女孩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没有男女之间的兴趣。 可安染找男朋友,十有八九是认真的。她对感情向来宁缺毋滥,当年就是以他“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为由拒绝了他的告白。 陆江尧看着俩人出双入对,哪怕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他也气得肺都要炸了。自虐般看了几天后,在邓媛有意无意的刺激下,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向安染第二次表白。 除了拒绝他的原因略有出入外,安染的神情、语气乃至最终结果,都和他记忆中的那次一模一样。 陆江尧心里何尝不清楚这次告白不可能成功,但他就跟疯魔了似的,非得要安染亲口说出来,亲手打破他的希望才肯罢休。 安染和男友过完年就回国外去了,郁闷的陆江尧在家借酒消愁了好几天,最后被看不过眼的亲哥拖出去应酬。 身边围了一群莺莺燕燕,陆江尧烦得要死,不知怎么脑海里就突然浮现出连北兮的身影——倘若换成是她在他旁边坐着,想必会有趣很多。 别看陆江尧那时决定要选连北兮当替身,可实际上他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实践。一来当时安染还没走,他做不到当着她的面去跟别的女生献殷勤,二来他觉得这种行为怪无耻的,虽然连北兮可能也只是图钱不图他,但要发展长期恋爱关系显然和以前“叁月限定”的游戏花丛差别大了去。 这让他的良心隐隐不安,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用名利荣华去弥补感情上的欺骗。于是,他立刻向陆江麒申请提高恋爱津贴。 陆江麒完全不信弟弟说的什么“我要认真谈恋爱”之类的鬼话,在他眼里陆江尧就是只连打鸣都没学会的小雏鸡,整天趾高气扬的以为有多少小母鸡爱慕他。 可烈女怕缠郎,陆江尧铁了心要补偿连北兮,厚着脸皮天天跟在陆江麒身后软磨硬缠。人到中年的陆江麒本来就把弟弟当半个儿子养,哪里吃得消这招?终究是无可奈何地松了口。 陆江尧听都没听亲哥列的一大堆附加条件,揣着无限额附卡就杀回了c大,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最足的钱财去打动连北兮。 po18c g.c om 也许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江尧这头打算用物质来弥补连北兮即将遭受到的精神损失,连北兮那边刚好也换了策略——她决定摒弃过去对礼物“来者不拒”的态度,以后只收贵重的实用物品。 换句话说,陆江尧要追她,别再想着用鲜花美食之流来表达心意,要送就送首饰珠宝豪车名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俩人倒是短暂地达成了一致,弄得周围的人纷纷觉得他们好事将近。 就连陆江尧自己,也认定他这次正中连北兮的靶心,挠到了她的痒处。 众人皆醉,唯有连北兮一人独醒。她一边跟陆江尧虚与委蛇,一边找王律师建了个慈善基金会,专门负责把陆江尧送的东西折现后捐给需要帮助的人。 为此,因遗产而法律意识猛增的连北兮还特地让陆江尧在每一份礼物和转账上都标明“自愿赠与不予追回”。 他不好好做人,她这也算是帮他积积阴德了。 ———————————————————————— 转眼就是小长假,看了无数追女经验贴分享的陆江尧觉得是时候邀请连北兮一起出去旅游了。 据说旅行很容易暴露一个人真正的品性,陆江尧对此毫无畏惧,非常有信心俩人的关系能在这一过程中得到质变般的突破。 他原意是想带着连北兮出国玩,但后者对海外游的阴影尚在,也不愿受剧情影响提早跟白月光对上,双方各退一步后决定去南边的r市转转。 r市属于特别行政区,经济法律等制度跟华国本土的大相径庭,其中最让游客好奇的莫过于r市的赌场。 连北兮小时候跟着老父亲看过不少《赌神》系列电影,别的都忘了,光记住主角推“All in”时的龙傲天气势。 所以这次来r市,她可以不去商场疯狂的买买买,也可以不去女生们最爱的各种打卡圣地,但一定要去赌场,若是能亲自上手玩两把就更完美了 陆江尧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去了r市最大的一家赌场。 陆家当家人陆飞虽说几乎不管孩子的教育,却一早就给他们定下了基本红线——“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里,只有最前面两个字是被允许的。 可以说,从小陆江尧就是被亲哥亲姐耳提面命着“黄赌毒”碰不得长大的。这回来r市,他压根没想过去赌场,因此哪怕只是陪连北兮进去看热闹,他也不自在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相比他的扭扭捏捏,连北兮表现得简直不要太如鱼得水,看什么都是双眼放光,只可惜兜比脸还干净,一枚筹码也没有。 逛了一圈下来,几乎没有空荡的桌子,哪里都是人山人海。连北兮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赌场的新手光环加上女主光环,她不去赌一把实在太浪费了。 她主动去拉陆江尧的手臂,一边摇一边撒娇,再叁承诺自己绝不上瘾,玩两手就走。 陆江尧作为一个年轻的直男,被一个甜美可人的女孩半抱着发嗲,他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不多会儿就叫连北兮喊得骨头都酥了,什么时候点的头都不清楚。 等他反应过来时,俩人手里已经多了换好的五千华币筹码。 陆江尧暗叹美色误人,只能安慰自己,来都来了,不试试未免太可惜,就当是花五千块买个体验。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从最简单的轮盘玩起,先测测他们手气如何。 连北兮留了个心眼,用自己“人菜瘾大”为借口,执意让陆江尧负责挑选下注的格子。 她想知道,故事男主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欧皇附体,但凡买饮料动不动就是“再来一瓶”。 陆江尧原本是打算把筹码给她,自己在一旁当观众的,眼下见她坚持,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事实证明,主角光环男女平等。陆江尧押了十轮,只输了两次,五千筹码在短短十分钟内翻了一倍。 赢钱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很难不笑出来,陆江尧也不例外。望着手里的一万筹码,饶是他忌讳赌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马上走人的话。 连北兮像个引诱人堕落的小恶魔般,兴冲冲地跟他提议,扣除五千本金,剩下的五千玩完了他们就离开。 陆江尧犹豫了一下,不是想拒绝,而是想说五千本金既然已经投进去,就没必要再拿出来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惊讶了,难怪家里总说赌博不能碰,这才多长时间,他居然已经开始嫌弃连北兮对待风险的态度太过保守了? 陆江尧赶紧咽下了那句话,点头表示赞同。 俩人又玩了十轮,许是怕自己沉迷进去,陆江尧特地加大了每次的投注量,“盼着”自己能早点输光。 可惜天不遂人愿,算下来十赌叁输,他们的筹码从五千变成了五万。 中途已经有人注意到颜值高又手气好的两人,悄悄跟着他们下注,同样小挣了一笔。 发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盯着自己的手,陆江尧警惕之心大起,干脆拉着连北兮换了个桌子。 即便如此,仍是有人偷偷跟了上来。陆江尧明白这种事很常见,毕竟谁不想跟着锦鲤分一杯羹呢? 但问题是他不喜欢被陌生人这样守着,所以他决定釜底抽薪,和连北兮上了二楼。 二楼的人流量明显比一楼少了许多,几乎全是在玩百家乐的桌子,根据下注标准分成不同的区域。 出于尽快撤离的目的,陆江尧直接选了每次下注至少一万打底的桌子。他们的五万筹码在这里就跟五块钱似的,满打满算最多玩五把。 别看陆江尧本人不碰赌,可他身边有朋友玩,因此他听说过手气旺的人根本挡不住财运,老天爷会径直往他们手里塞钱。 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半个小时,他眼睁睁看着筹码从五万变成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为了打破自己的“红手”优势,他甚至特地让连北兮选了几次大小,谁知结果仍是一样。 他们的筹码最终停在了一百万。 po18 a s.c om 也许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江尧这头打算用物质来弥补连北兮即将遭受到的精神损失,连北兮那边刚好也换了策略——她决定摒弃过去对礼物“来者不拒”的态度,以后只收贵重的实用物品。 换句话说,陆江尧要追她,别再想着用鲜花美食之流来表达心意,要送就送首饰珠宝豪车名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俩人倒是短暂地达成了一致,弄得周围的人纷纷觉得他们好事将近。 就连陆江尧自己,也认定他这次正中连北兮的靶心,挠到了她的痒处。 众人皆醉,唯有连北兮一人独醒。她一边跟陆江尧虚与委蛇,一边找王律师建了个慈善基金会,专门负责把陆江尧送的东西折现后捐给需要帮助的人。 为此,因遗产而法律意识猛增的连北兮还特地让陆江尧在每一份礼物和转账上都标明“自愿赠与不予追回”。 他不好好做人,她这也算是帮他积积阴德了。 ———————————————————————— 转眼就是小长假,看了无数追女经验贴分享的陆江尧觉得是时候邀请连北兮一起出去旅游了。 据说旅行很容易暴露一个人真正的品性,陆江尧对此毫无畏惧,非常有信心俩人的关系能在这一过程中得到质变般的突破。 他原意是想带着连北兮出国玩,但后者对海外游的阴影尚在,也不愿受剧情影响提早跟白月光对上,双方各退一步后决定去南边的r市转转。 r市属于特别行政区,经济法律等制度跟华国本土的大相径庭,其中最让游客好奇的莫过于r市的赌场。 连北兮小时候跟着老父亲看过不少《赌神》系列电影,别的都忘了,光记住主角推“All in”时的龙傲天气势。 所以这次来r市,她可以不去商场疯狂的买买买,也可以不去女生们最爱的各种打卡圣地,但一定要去赌场,若是能亲自上手玩两把就更完美了 陆江尧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去了r市最大的一家赌场。 陆家当家人陆飞虽说几乎不管孩子的教育,却一早就给他们定下了基本红线——“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里,只有最前面两个字是被允许的。 可以说,从小陆江尧就是被亲哥亲姐耳提面命着“黄赌毒”碰不得长大的。这回来r市,他压根没想过去赌场,因此哪怕只是陪连北兮进去看热闹,他也不自在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相比他的扭扭捏捏,连北兮表现得简直不要太如鱼得水,看什么都是双眼放光,只可惜兜比脸还干净,一枚筹码也没有。 逛了一圈下来,几乎没有空荡的桌子,哪里都是人山人海。连北兮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赌场的新手光环加上女主光环,她不去赌一把实在太浪费了。 她主动去拉陆江尧的手臂,一边摇一边撒娇,再叁承诺自己绝不上瘾,玩两手就走。 陆江尧作为一个年轻的直男,被一个甜美可人的女孩半抱着发嗲,他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不多会儿就叫连北兮喊得骨头都酥了,什么时候点的头都不清楚。 等他反应过来时,俩人手里已经多了换好的五千华币筹码。 陆江尧暗叹美色误人,只能安慰自己,来都来了,不试试未免太可惜,就当是花五千块买个体验。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从最简单的轮盘玩起,先测测他们手气如何。 连北兮留了个心眼,用自己“人菜瘾大”为借口,执意让陆江尧负责挑选下注的格子。 她想知道,故事男主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欧皇附体,但凡买饮料动不动就是“再来一瓶”。 陆江尧原本是打算把筹码给她,自己在一旁当观众的,眼下见她坚持,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事实证明,主角光环男女平等。陆江尧押了十轮,只输了两次,五千筹码在短短十分钟内翻了一倍。 赢钱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很难不笑出来,陆江尧也不例外。望着手里的一万筹码,饶是他忌讳赌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马上走人的话。 连北兮像个引诱人堕落的小恶魔般,兴冲冲地跟他提议,扣除五千本金,剩下的五千玩完了他们就离开。 陆江尧犹豫了一下,不是想拒绝,而是想说五千本金既然已经投进去,就没必要再拿出来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惊讶了,难怪家里总说赌博不能碰,这才多长时间,他居然已经开始嫌弃连北兮对待风险的态度太过保守了? 陆江尧赶紧咽下了那句话,点头表示赞同。 俩人又玩了十轮,许是怕自己沉迷进去,陆江尧特地加大了每次的投注量,“盼着”自己能早点输光。 可惜天不遂人愿,算下来十赌叁输,他们的筹码从五千变成了五万。 中途已经有人注意到颜值高又手气好的两人,悄悄跟着他们下注,同样小挣了一笔。 发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盯着自己的手,陆江尧警惕之心大起,干脆拉着连北兮换了个桌子。 即便如此,仍是有人偷偷跟了上来。陆江尧明白这种事很常见,毕竟谁不想跟着锦鲤分一杯羹呢? 但问题是他不喜欢被陌生人这样守着,所以他决定釜底抽薪,和连北兮上了二楼。 二楼的人流量明显比一楼少了许多,几乎全是在玩百家乐的桌子,根据下注标准分成不同的区域。 出于尽快撤离的目的,陆江尧直接选了每次下注至少一万打底的桌子。他们的五万筹码在这里就跟五块钱似的,满打满算最多玩五把。 别看陆江尧本人不碰赌,可他身边有朋友玩,因此他听说过手气旺的人根本挡不住财运,老天爷会径直往他们手里塞钱。 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半个小时,他眼睁睁看着筹码从五万变成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为了打破自己的“红手”优势,他甚至特地让连北兮选了几次大小,谁知结果仍是一样。 他们的筹码最终停在了一百万。 po18a s.c om 陆江尧神情复杂,他算是理解赌徒为什么疯狂了。赌场不愧是个“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地方,就是他这种被洗脑式认定赌博不行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赌博时身体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可以带来美妙无比的快感。 他牵着连北兮上了玩德州扑克的叁楼。 连北兮登时兴奋不已。好家伙,这里才是“赌神”电影里出现过的地方好吧?他们刚刚为什么要在一二楼浪费时间?早该直接上来了。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搜索了一番德州扑克的玩法。记住基本操作和牌面大小后,她觉得自己此时强得可怕,一百万在手里分分钟变成一千万甚至一亿。 可惜陆江尧不仅不信,还坚决不允许她上桌尝试。 如果放在他们只有一万筹码那阵,陆江尧不介意让连北兮上手玩两把。但在赢了一百万的眼下,他反倒不敢让连北兮碰筹码了。 以她大胆妄为的性格,无论是输光一百万还是再赢回一百万,她对赌博上瘾的可能性都非常大。陆江尧太知道那种刺激的滋味了,他可不想一次简单的旅行过后,连北兮变成一个泥足深陷的赌鬼。 再加上项链的“前科”,他简直不敢想倘若她有了赌瘾又没钱,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 所以……必须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连北兮见好说歹说,陆江尧都不为所动,正考虑要不要自己拿钱去兑换一些筹码时,一个陌生的男音叫住了他们: “哟,这不是陆家叁少么?真是罕见呐!你大哥知道你来这里玩吗?” 说话的男人叁十出头,穿的和周恪一样骚包,身后还站着几个或是小弟或是保镖的人。 电光火石间,连北兮猛地想起文案里男主虐替身女主的名场面——在牌桌上,男主答应和对头玩一局,赌注便是他身边的女主。 啧啧,会所直接改成了赌场,怪不得她没有第一时间记起自己还有“剧情”要走…… 陆江尧面色不虞,显然和这人的关系不怎么样,冷冷说道:“是很巧……再见!” “诶,别急着走啊!你还没跟身边的美女介绍我是谁呢!算了算了,我自己来……美女,我叫诸葛锋,不知道叁少有没和你提起过我,我们家和陆家啊,‘交情甚笃’……” 不愧是反派男配,从表情到声音,完美地营造了一个讨人嫌的对头形象。 连北兮没有吱声,只弯了弯嘴角算是打招呼。 诸葛锋笑容不减,眼底却多了一丝阴沉,小娘们哪里有勇气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分明就是陆江尧在背后教的! 慕江集团,真是欺人太甚!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仿佛看不见陆江尧对自己的厌恶,笑眯眯地建议道:“难得有缘碰上了,不一起玩两把再走太可惜了……噢,差点忘了你大哥管你管得严,筹码是不是不够?没事,锋哥可以借你……赢了算你的,输了也不用你还,让你女朋友陪我一晚就行。” 诸葛锋恶意满满地瞥了连北兮一眼,以为能见到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谁知她竟然笑得好不开心,还吹了个一点也不清亮的口哨。 诸葛锋:“……” 陆江尧:“……” “锋哥是吧?来来来,你借我筹码,我跟你玩。赢了算我赏你的,输了让陆江尧陪你一晚,怎么样?”连北兮无视旁边不停给她使眼色的陆江尧,志得意满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诸葛锋闻言眯着眼上下扫视了连北兮一番,确实有点姿色,怪不得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想来被陆江尧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换做他年轻的时候,连北兮敢这么出言冒犯,他早就两个大耳光扇过去了。现在年纪大了,脾气也好了不少,小姑娘没脑子,他不跟她计较,犯的错就算在陆家头上好了。 “你难道做得了叁少的主?”注意到一边的陆江尧满脸担心,诸葛锋突然来了兴致,想小小的挑拨离间一下。 “怎么不行?你问都没问就觉得他能决定我的去留,反过来就要唧唧歪歪问个没完……现在都讲男女平等,你这是在歧视女人吗?” 诸葛锋惊了,不是,这也能打拳?陆江尧从哪儿找的活宝,小嘴叭叭叭地挺能讲……就是不知道口活怎么样?在床上是不是一样这么辣? 陆江尧一看诸葛锋色眯眯地边盯着连北兮边舔嘴唇,哪里猜不到他此时在想什么黄色废料?立马怒从心头起,一把拉过连北兮挡在身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她当然可以做我的主,我向来尊重女性,才不像你大男子主义。” 诸葛锋:“……” 连北兮:“……” 以前听过不少关于陆家叁少有点“二”的传言,诸葛锋一直以为是有人在故意黑前者,直到今天亲自和陆江尧对上,他才明白为什么陆家从来不单独放陆江尧出来应酬,陆江麒陆江麟兄妹俩更是把弟弟管得死死的。 换成是他,十有八九也要干同样的事。谁让陆江尧“二”起来敌我不分,连重点都抓不住。 话说回来,陆家这小儿子傻归傻,长得倒真不错。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也不是没玩过同性,倘若对象是陆江尧的话,他还真不介意换个口味……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俩赌,赢了归你,输了他归我。” 我是赌神我怕谁(一) 一脸懵逼的陆江尧稀里糊涂地被连北兮牵着走,直到俩人在单独的牌桌上坐下,他才恍过神来。 什么鬼?他们不是在打嘴战,比谁更能放狠话吗?怎么就真的准备开赌了?诸葛锋那个总是把女人当玩物的人什么时候愿意跟小女生一起玩了? 趁着还没开局,陆江尧想劝连北兮反悔走人,诸葛锋爱说风凉话就让他说去吧。可一看连北兮目光炯炯地盯着诸葛锋,恨不得亲自上手把筹码抢过来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即便自己开口了,她也不会跟他走的。 陆江尧清楚自己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时常得罪人了都不知道,但他有个优点——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懊恼和后悔已经犯下的错误,而是会尽快找到解决方案去弥补损失。 好比现在,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与他的默认及推波助澜脱不开关系。他不怪连北兮,只是在心里暗暗谋算着一会儿输了要怎么脱身。 他和连北兮是活生生的人,诸葛锋想把他们当成筹码赢回去怕不是在做梦!陆江尧都想好了,真输了他就拿钱“赎身”,诸葛锋识趣的话大家各退一步,继续保持相安无事的局面。 他要死皮赖脸揪着赌约不放、非得他们兑现肉偿的话,陆江尧就只能撕破脸皮,跟他闹一场了。 做好等下大概率要颜面尽失的心理准备,陆江尧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边给连北兮倒饮料,边听她和诸葛锋交涉,活脱脱一个陪赌的“男伴”。 诸葛锋示意手下去找个荷官来给他们发牌,像他们这种一对一单挑的局比较少,但下注通常都很高,荷官事后一般都能拿到价值不菲的小费。 “你要多少筹码?”诸葛锋炫耀般将自己的筹码一摞一摞地迭放在桌上。 连北兮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对自己面前稀碎的筹码量不以为耻,反问道:“你有多少能给我?” 诸葛锋被逗笑了,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他将筹码平分成两部分,推了其中一堆到连北兮面前: “一人一半,两千五百万。” 连北兮神色稳如泰山,挑衅地睨了他一眼,“锋哥,男人最重要的是大方,五千万你都舍不得全部借出来,那干嘛要打肿脸充胖子呢?” 一旁的陆江尧听得目瞪口呆,疯了疯了,连北兮一定是疯了!她究竟哪来的底气这么猖狂?就是嘴硬也要看场合啊!她知不知道他最多只能兜住五百万,再往上他也不用闹了,亲大哥亲大姐都能把他洗干净了直接送给诸葛锋。 许是见识过连北兮那张嘴有多损,诸葛锋被讽刺了也没太生气,看向连北兮的目光反而多了几分炽热,万万没想到陆江尧的女人这么带劲,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拜托,别对着我发骚好吗?就算输了要陪你的也不是我!”正沉浸式扮演“赌神”的连北兮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两个字,根本不惯诸葛锋用眼神视奸人的恶心毛病,嫌弃地说道。 陆江尧:“……”她这意思,难不成还真愿意把他输给诸葛锋? 哪怕理智上清楚连北兮只是过个嘴瘾,陆江尧仍是莫名觉得十分委屈——亏他还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替俩人解围,她倒好,一脸冷漠地拿他当赌注,丝毫不介意把他送给别的男人玩弄…… 心中酸涩难耐的陆江尧随即恶狠狠地瞪了诸葛锋一眼,都怪这个老男人半路跳出来作妖,不然他和连北兮此时想必正欢欢喜喜地计划着怎么花那一百万,哪里需要坐在这儿玩这么伤感情的游戏? 诸葛锋没空理会玻璃心的陆江尧,他如今的注意力全在连北兮身上。对方三番两次的出言不逊,他不仅神奇地没有动怒,反倒对她生出浓厚的兴趣来。 不得不说,男人就是犯贱。他身边的美女要多少有多少,个个都调教得既柔顺又听话,时间一久,他竟怀念起连北兮这种“呛口小辣椒”来。 他非常好奇一会儿她输得底朝天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硬气。要知道,他今天手气不是一般的旺,几乎没有输过,再加上浸淫赌桌多年的经验,对付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五千万可以是可以,但那样的话,可就不能只是三少陪一晚了。”诸葛锋大方地把剩下的筹码也给了连北兮,一边示意手下去帮他换新的筹码,一边意有所指地想要重新谈条件。 他似乎还没一起玩过小情侣,也不知道他俩谁艹起来更爽…… 连北兮嗤笑一声,听懂了却装不懂,做出一副“没办法谁叫你倚老卖老”的样子,叹息道:“好好好,我人美心善尊老爱幼,你想让他多陪几晚就多陪几晚吧……” 诸葛锋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心知肚明连北兮这是在同自己装傻,本想再调戏几句,可一瞧陆江尧比他还要破防的震惊脸,忽然发觉光看他俩起内讧也不错。 陆江尧此刻真是既生气又难过,即使连北兮是因为嘴巴上不肯认输才那样说,他也觉得自己的心深深地被连北兮的无情刺痛了。 他一脸控诉地注视着连北兮,想叫她给自己一个说法,又怕自己这时候闹起来耽误大局。 连北兮哪能感觉不到他幽怨的目光?渣的戏份差不多了,也该发点糖哄哄他。 “阿尧哥哥,你别当真,那个老男人最多占占口头便宜,我怎么可能真的把自己男人输给他?” 诸葛锋:“……”你敢不敢说得再大声一点,生怕我听不见是吗? 陆江尧先是听见久违的“阿尧哥哥”,后来又是“自己男人”这样亲密的爱称,耳朵顿时烧得不行,不但什么气都消得一干二净,还担心地嘱咐她“不要慌,慢慢来”。 连北兮甜甜地笑着应下,心里却在想她怕个锤子,他们俩一个女主光环一个男主光环,今天就是真赌神来了都得跪下喊她爸爸,更遑论诸葛锋这个注定炮灰的反派配角? “锋哥,我对德州扑克了解不多,就按谁的筹码最先用完谁输,怎么样?”出于公平起见,连北兮还把她原本的一百万筹码特意挑出来放到旁边。 诸葛锋点点头,示意荷官可以开始发牌了。 我是赌神我怕谁(二) 首先是一人两张底牌。 连北兮不慌不忙地掀起牌角瞄了一眼,好家伙,对三! 她根据牌面大小规则预估了一下自己的胜率,感觉还行。看都没看诸葛锋的表情,直接推了一半筹码进底池。 干脆利落的一手惊呆了所有人,特别是已经做好表情管理准备的诸葛锋,瞬间觉得自己试图迷惑对方的操作都没了用武之地。 他不甘心比一个女人还犹豫不决,当即跟注了两千五百万,哪怕他手上的牌只是“梅花八”和“红桃六”。 接下来轮到公共牌,最先翻出的三张分别是“黑桃五”、“梅花三”、和“方片七”。 俩人的眼睛几乎都亮得惊人,连北兮加注五百万,诸葛锋紧随其后。 陆江尧看得心惊胆战,背后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不得不佩服连北兮强悍的心理素质,这都三千万了,她的神情依然轻松得像是在打三块钱一局的扑克。 切牌后发出的第四张公共牌是“红桃四”。 诸葛锋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高兴地大喊了两声“Yes”,激动万分的样子不似作假。 陆江尧脸一下子白了几分,诸葛锋这状态如果是虚张声势,那么他的演技足以封神了。 所幸连北兮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她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桌上的四张公共牌,猜测诸葛锋手里都是什么牌。 可能性最大的是他手里至少有一张“六”,这样加上公共牌,他已经成功组合成“三四五六七”的顺子。 在德州扑克的大小规则里,顺子排第六。因为四张公共牌花色不同,可以排除组合成皇家同花顺、同花顺以及同花的概率。 如此一来,诸葛锋手中的顺子直接晋升到了第三位,仅次于四条和满堂红(三条加对子)。 连北兮要赢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一张牌发出“三”或者“四”,但在桌面已经发出一张“三”和一张“四”的前提下,再出现同牌的概率无疑非常低。 另一种破局的方法就是期待最后的河牌是张“六”,这样她也能凑成同样的顺子,俩人平分筹码。 可万一诸葛锋手上除了“六”,还有一张是“八”的话,她的顺子“三四五六七”就打不过对方的“四五六七八”了。 怪不得诸葛锋要不顾形象地欢呼雀跃,他可以说是赢定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加注一千万。 诸葛锋得意洋洋地望向连北兮,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在这种赢面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下,理智的做法是选择弃牌。虽然输掉了已经投入的三千万,可起码还能保住剩下的两千万。 反之,则非常有可能一局就直接输得精光。 陆江尧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紧紧盯着连北兮,希望她能转头看自己一眼,这样他就能把“弃牌”的意思传达出去。 但她始终不为所动,陆江尧心下一沉,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上头的连北兮打算硬抗到底。 在令人心悸的短暂沉默过后,连北兮双手将桌上剩下的所有筹码往前一推,淡定地喊了一声: “All in。” 别看她面容沉静,内心其实早已化身成尖叫鸡—— 啊! 啊! 啊! 原来装逼的感觉这么爽! 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告诉她?连北兮霎时共情了所有的装逼侠! 这一刻,她就是赌场上的神! 她毅然决然的态度令陆江尧震撼不已,他瞬间想到或许连北兮的牌一样好,譬如她也有一张“六”?那么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德州扑克除了技巧和运气,很多时候赌的是心态。好比刚刚诸葛锋为什么放任自己又叫又跳?为的不就是在心理上压连北兮一头,让她觉得自己必输从而弃牌吗? 现在风水轮流转,连北兮在他明显掌握大牌的前提下仍旧选择加注,甚至不惜压上了所有筹码,这无疑给诸葛锋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忍不住猜测她手里是不是同样有一张“六”,或者更糟糕——和他一模一样的一张“六”及一张“八”。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诸葛锋的脸色不由凝重起来,平局可不是他愿意接受的结果。 问题是不像他的情绪外泄,连北兮从头到尾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就连喊“All in”时音量都没提高,叫人完全看不出端倪来。 诸葛锋无法确定她是已经手握顺子,还是在虚张声势,又或是故意用心理战做掩饰,其实想再拼一把运气,毕竟还剩下一张牌未出…… 各种假设想得诸葛锋头要秃了,草草草,这女人怎么做到表情管理滴水不漏的?动不动就全推,考虑过对手的游戏体验吗?还“All in”,都特么是华人讲什么英语,这逼怎么没装死她? 谁能料到不过短短几十秒,进退维谷犹豫不决的人就成了他。 跟注意味着一局定输赢,弃牌他则损失四千万——诸葛锋陷入深深的纠结,不死心地继续打量着连北兮,试图从她脸上找到有关牌面的蛛丝马迹。 连北兮这时候反倒轻松得不行,她已经完成所有操作,余下的就交给老天爷了。 “锋哥,你慢慢来,毕竟这么多钱,我能理解你一时半会下不了手……”她善解人意地说道,再加上那副“我们要尊重友爱老年人”的神情,登时把诸葛锋刺激得血气上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跟!” 见他把剩下的筹码全推了,连北兮顿时露出满意的微笑,示意荷官开牌。 在场众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最后一张公共牌,就连身经百战的荷官也被这氛围感染得紧张起来。 切牌,分牌,翻牌。 桌面上赫然是一张“三”。 我是赌神我怕谁(三) 诸葛锋略显失望,可惜不是“九”,不然就自己能凑成更高一等的顺子了。 他随即看向连北兮,后者依然是泰然自若的一张脸,他一时竟猜不出她到底是喜是悲。 尘埃既已落定,诸葛锋也不浪费时间,直接翻开自己的底牌。 一张“六”和一张“八”看呆了所有人。 诸葛锋的几个小弟已经忍不住开心地起哄,猥琐的目光毫不克制地在陆江尧身上游移。 陆江尧攥紧了拳头,强忍着不冲过去给他们两拳,安慰自己连北兮还没开牌,一切都不是最终结果。 很快,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连北兮和她面前的两张牌上。 “美女,早开晚开都是输,你拖得再久也改变不了结局。”诸葛锋见连北兮迟迟不开牌,觉得她是在垂死挣扎,“好心”出言劝道。 连北兮在吊足众人胃口后,悠哉悠哉地问了一句:“锋哥你玩过斗地主吗?你知道有个梗说的是斗地主里手气最差的一种情况……跟你现在的状态完全一致呢!” 诸葛锋起先听得一头雾水,他知道斗地主这游戏,但从没玩过。在这方面他思想老派,认为要玩就得真金白银地跟人在牌桌上玩,线上棋牌赌博什么的都是给宅家的穷逼准备的。 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曾经很火的网络热梗,可他听懂了连北兮的后半句话。 什么叫“手气最差的情况和他现在的状态一致”?诸葛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不觉得到了图穷匕见的这一刻,连北兮还有心思跟他耍嘴皮子,那么她说这话的深意就呼之欲出了。 他强装镇定,察觉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竟变得安安静静,什么起哄声欢呼声都戛然而止,隐隐还能听见倒吸冷气的声音。 诸葛锋不由心下大乱,他的跟班们可不全是富家子弟出身,他们当中要有人知道连北兮口中的“梗”是什么意思再正常不过了。 正是猜到他们可能有人听懂了连北兮的话,诸葛锋才会怎么都冷静不下来。明明他的运气已经好到逆天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比他更幸运? 陆江尧似懂非懂,他貌似听大学室友说过类似的话,但具体是什么他早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不影响他看出连北兮的胸有成竹,以及对手们略显惨淡的脸。 连北兮等了片刻,像猫抓到老鼠都要先戏耍几番才咬死一样,她欣赏够了诸葛锋的惊疑不定,才慢吞吞地揭露谜底:“那就是——对三,要不起!” 她边说边掀开自己的两张底牌,成功地把气氛推向沉默的高潮。 对于最后装的这波逼,愉悦至极的连北兮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首先打破场上静谧的是陆江尧,哪怕对德州扑克的规则不甚了解,他也猜得出炸弹(四条)一定比顺子大。等脑子反应过来是连北兮赢了,他立刻起身抱住她,高兴地叫着: “赢了赢了!这下老子不用去陪睡了!” 连北兮:“……”实锤了,这个男主确实不太聪明。 连北兮乖乖由着他抱,心下腹诽他这样半弯着腰也不知道难不难受。 陆江尧兴奋过后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主动拥抱连北兮时,吓得瞬间松开手跳到旁边,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连北兮见他跟个新出嫁的小媳妇儿似的娇羞,暗想他这懊恼来得正是时候,省得她再费心思让他闭嘴了。 她赢是赢了,可这赌约诸葛锋认不认还不好说,陆江尧又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万一他不小心说错话,葬送了她的一亿筹码,她上哪儿哭去? 是的,连北兮从来没想过不要这些赢来的筹码。开玩笑,诸葛锋出言侮辱人在先,她只是出口气怎么够?肯定还要多多的钱来治愈她的精神损失…… 她望向诸葛锋,对方虽然神色复杂,但情绪瞧着还算稳定,看来陆江尧这一抱好处不少,起码让诸葛锋把心情都整理妥当了。 连北兮主动伸出手,笑道:“锋哥,我年纪小不会说话,有冒犯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 诸葛锋怔忡了一下,好似没料到连北兮也有正常礼貌的一面。 他握住她的手,脑子里难得没有想些黄色废料,真心实意地感叹道:“你这运气,叫人不得不服。” 那可不,两个主角光环凑一起,就是真赌神也只能甘拜下风。 “这些筹码……”为了顺利拿走钱,连北兮仿佛换了个人,不但脸上一直笑吟吟的,说话的声音更是又软又甜。 诸葛锋哪里不知道她故意说话说一半是在等自己表态?扪心自问,一把输了一亿他肯定心疼,但大话是自己放出去的,现在要他自己主动收回来,他绝对拉不下那个脸。 他本以为这对小情侣至少会有一个碍于脸面,圣母地提出赌约作废,那样他就能顺水推舟当作没这回事。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人脸皮都非一般的厚,连句客套话都不讲,上来就直奔筹码的归属。 罢了罢了,就当是花钱做慈善了。诸葛锋的牌品别的不说,至少愿赌服输,何况那一亿里有五千万都是他今晚赢的,算下来实际也就亏了五千万。 “我说话算话,你赢了自然就归你了。”诸葛锋虽说想通了,心里仍是有点不舒服,更不愿再多看此时笑成一朵花的陆江尧,面无表情地起身走人。 堪堪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对她说:“小丫头,要是觉得跟他没意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连北兮:“……”他怕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自己这样的也能挖得下墙角? 陆江尧气得毛都要炸了,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你赶紧回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诸葛锋讥笑一声,眼里的轻视和嘲讽险些没把陆江尧刺激得当场暴走。 幸亏连北兮及时按住了他,好险,差点她的一亿就要遭遇不幸了。 距离吃肉还有一章到两章的距离 确定诸葛锋那群人离开后,连北兮拿了一枚五万的筹码给荷官当小费,然后又问了他几个关于大笔资金如何保管及转账的问题。 且不说赌场有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储备,就是有,他们也不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拿着几个皮箱的钞票到处走吧。 荷官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自告奋勇地去帮他们联系负责跟银行交接的客服经理。 “这一亿等下就存你账户。”荷官走后,连北兮突然说道。 陆江尧当即强烈拒绝,“不行,那是你辛辛苦苦赢来的,我怎么能占为己有呢?” 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存在你的账户,不是给你。” “噢。”陆江尧略显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不存你自己的账户?” 连北兮跟看神经病似的瞅着他,“亲你有没有常识?我一个普通人银行账户平白无故多了一亿,你要我怎么跟银行解解释钱财来源?难道老老实实说r市赌场赢的?信不信我前脚刚出银行大厅,后脚就有警察带我去局里喝茶?” 陆江尧讪讪地笑了笑,“那你就不怕警察来找我麻烦?” 连北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是笑太多把脑子都笑傻了吗?堂堂慕江三公子,你跟我说你没个海外银行账户?” 那倒是,陆江尧悻悻闭上嘴。可不到十秒钟,他又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把钱存我那儿,不怕我翻脸不认人么?” 连北兮一边整理筹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去找诸葛锋呗,相信他会很愿意替我做这个主!” “别别别!”陆江尧忙不迭地阻止她这危险的念头,“我跟你开玩笑的,诸葛锋他……嗯,不是个好人,你能离他多远离多远。” 那些商场上的肮脏事他不好讲给她听,又怕她误会自己真有可能独吞了那笔钱,灵机一动,把陆江麒给他的附卡掏出来递给她: “这张卡你先拿着刷,没有额度限制,姑且算是那一亿的抵押。” 陆江尧清楚这笔钱见不得光,连北兮不可能采取任何法律手段来保障自己的利益。她既然选择相信他,他就不能辜负了她这份信任。 连北兮心情复杂地接过卡,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种行为。 老实说,她压根就没想过把那一亿占为己有。如果是一百万,她没准还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一亿的话着实已经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 她虽然有十亿遗产,可也许是尚未全部继承,连北兮至今都没法用有钱人的思维去想问题。 在她看来,这一亿就是用主角气运骗来的不义之财,最好的处理方法莫过于捐出去做慈善。 但现今慈善机构鱼龙混杂,连北兮宁可自己花钱找人设立一个她能说得上话的新机构,也不愿捐款最后落到那些中饱私囊之人的口袋里。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所以她眼下一个字都没跟陆江尧提,权当他那儿是个临时的保险箱。 “走吧,我们去顶楼开个总统套房,点他们最贵的食物酒水好好庆祝一下!”连北兮放下那些劳心的正事,兴致勃勃地建议道。 大头留着捐出去,小头就负责给她吃喝玩乐付账,毕竟装逼也是件力气活,她得犒劳犒劳自己。 陆江尧欣然应下,只是在她提到酒水时眼神闪了闪,可到底没说出扫兴的话来。 不得不说,六位数一晚的总统套房贵是贵,但风景也是不一般的好。 当连北兮坐在露台一览无余地欣赏r市地标性建筑时,她开始理解为什么有钱人总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 因为不想换正装也懒得化妆,连北兮叫了高级餐厅的客房服务。事实证明,只要钱给到位了,外卖可以和堂食一样热乎美味。 一顿饭吃完天也差不多黑了,俩人回到室内品尝甜品。 见连北兮再度在红酒里掺上雪碧,已经喝得微醺的陆江尧终于忍不住吐槽道:“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你这么喝红酒简直是暴殄天物!” 连北兮手一顿,酒精或多或少影响了她的反应速度,片刻后才回敬道:“谁说的?我看你这只山猪吃细糠不是吃得挺欢的?” 陆江尧隐隐觉得这句骂他的话有点耳熟,是了,他自己好像也这么骂过自己…… 他下意识凑近连北兮,问出了长久以来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疑问:“你是重生的吗?就是上辈子我也这么追过你,所以你才会动不动就把我要说的话、要做的事都抢先一步说了做了?” 如果不是有些犯迷糊,陆江尧是绝对问不出这么荒唐的几句话的。他也是想了很久,才记起好像某部电影里有过类似的情节—— 男主重生,盗用了前世某个着名歌手的词曲创作,导致这位歌手明明自己写的原创新歌,却总是发现有人先他一步发表。 陆江尧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倘若连北兮真是重生的,很多不对劲的事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比如她为什么总能预判他的行为,为什么对他忽冷忽热,为什么迟迟不肯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连北兮被他认真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他这脑洞真是与众不同,别说一般人不会这么想,就是会的又有几个敢问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一根筋的人直觉都比较准,陆江尧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真相了。 她忽的起了玩心,顺着他的思路反问道:“那你有没想过,如果我真是重生的,那么我上辈子活到了什么时候?最后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xyushuwu8.com 陆江尧脸色微变,他都能联想到重生了,这些问题自然不在话下。很显然,单纯从连北兮对他的态度推断,他们之间大概率相处得并不愉快。 “你应该很年轻就死了……”他在她身上从来没见过一丝沧桑和世故,那种青春活力的心态绝不是年纪大的人扮嫩就能装出来的。 “我们十有八九在一起了,但我可能对你不是很好……”这样最能解释她对自己爱恨交织(?)的状态,但由于安染的存在,他们即使恋爱了,他大概也不会对她有多上心。 连北兮听完后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敢想——上一世都对我不好了,我这辈子偏偏还念着你、忘不了你是吗?” 陆江尧语塞,呐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对我总是忽远忽近、捉摸不定的,我只能猜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有没猜具体是什么事?”连北兮似笑非笑,叫人完全看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陆江尧脸上滑过一抹心虚,他瞬间想到了安染和替身的事。 “应该是移情别恋得太快吧?” 连北兮眼底有淡淡的失望,原以为陆江尧会主动交待白月光的存在,没料到他意志还挺坚定,酒精加玄幻都撬不开他的嘴。 “看来传闻说你很花心是真的……喔,差点忘了澄清,我并没有重生。之所以会发生你说的那些情况,一些是纯粹的巧合,一些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 陆江尧听到她否认自己是重生的倒也没有很失落,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他不过是借着醉意了桩心事罢了。 比起间接承认自己花心,他更在意的是连北兮居然还在质疑他的诚意。天知道,他连当初追安染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费心费力,她究竟在怀疑什么? “不都说成年人的真心在哪儿,钱就在哪儿吗?你可能不清楚,我虽然挂着什么慕江三公子的名头,但手头能随意支配的现金流其实并不充裕……就跟那些靠信托基金生活的豪门子女一样,瞧着光鲜亮丽,可手里属于自己的钱却是定时定量不变的。” “我几乎把能动的钱全花在了你身上,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的真心吗?”陆江尧说到最后自己都委屈了,人家钱丢水里好歹能听个响,他倒好,搭上了所有流动资产,反而还要被对方怀疑心诚与否。 见连北兮神情似是有所动摇,他赶紧接着表忠心,“还有时间,除了跟家人在一起,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最长。现代人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金钱和时间——我都给了你,还要怎么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连北兮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可你对我没有欲望。” 陆江尧霎时如遭雷击,酒精侵蚀的理智都被炸回了几分。 “我谈过恋爱,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话,他在生理上会有哪些表现。那些反应你统统没有不说,你甚至还在下意识和我保持距离……总不能是你不行吧?” “当然不是了!”男性的本能让陆江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否定的回答。 说完他自己都僵住了,既然不是不行,那就是他对连北兮确实没有生理上的欲望,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喜欢她。 但真的是这样吗?有个声音在他心里暗暗问道。 陆江尧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起了自己数次对她生出冲动的画面,无一不是被他强行用理智死死压制住的。 他简直害怕死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本能,害怕他由于忍不住生理欲望,主动背叛安染,背叛他珍贵的初恋。 可有些东西并不是藏起来就能当做不存在的——比如贫穷和爱情。 连北兮心里不禁再次感慨某些东西真是所有男人的逆鳞,用一次准一次,面上却是苦笑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还要接近我,但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不说理由,我不逼你,可也请你放过我,不要再做出一副非我莫属的模样。我……我怕自己哪一天真的会动心。” 老实说,最后一句话是连北兮戏瘾上来了临时加的。她原来只想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和陆江尧断开,谁知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想爱又怕伤害的女大。 木已成舟,她也懒得再往回找补,干脆低下头抽噎了两声,假装自己因为倾吐心声而情难自已。 陆江尧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的血液“蹭蹭蹭”往头上涌。他一直以为连北兮没那么喜欢自己,即使有好感也多是看在钱的份上。 此刻骤然听见她略显难堪地承认自己对他的追求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他竟高兴得仿佛她已经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陆江尧没有深究自己内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全然忘了上一秒是他自己间接肯定了她的猜测,满心满眼只想着让她相信自己的诚意。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 什么鬼,他该不会已经醉了吧?怎么又绕回一开始的问题? 连北兮边腹诽边整理好表情,然后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观察陆江尧。 很好,眼神迷离、表情狂热,十有八九是喝高了。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因为不指望接着和他谈下去,连北兮干脆收起那副扭捏羞涩的姿态,没什么好气地回答道:“这还不简单?向我证明你对我有欲望就行了呗!” 连北兮说完就准备打内线电话喊管家上来帮忙,她可没那闲工夫去照顾一个“准酒鬼”。谁知刚要起身,陆江尧突然猛地冲过来按住了她的双手。 他半跪在她面前,修长有力的双臂牢牢压制住她的上半身,让她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roushuwu2.c o m 五月的r市已经算是夏天了,套房里的冷气开得非常足。俩人的肌肤单独摸上去都是凉凉的,可触碰在一起却仿佛起了释放热量的化学反应,直接烫到人的心尖上。 连北兮心一紧,用手指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方才忍过那一波莫名其妙的酥麻。 她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在性事上的“天赋异禀”也是作者设定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网站只许写清水文的规定,作者笔下的男女主虽然一直是“双c”,性能力却远远高于常人的平均水平。 好比现在,哪怕她旷了大半年,也不应该饥渴到男人一碰她手以外的地方就起了生理反应……但偏偏陆江尧就做到了。 他一个童子鸡能有什么撩女高招?可想而知都是她这具身体惹的祸,一遇上“命定的男主”,自己就先身娇体软易推倒了。 她缓过那口气后,见陆江尧还是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说话,登时就把火气迁怒到了他头上: “你傻瞪着我做什么?怎么,觉得光瞅瞅就能瞅出欲望是吗?你别以为红着眼睛就够了,国际惯例,你还得掐腰摸脸抬下巴摁墙上把命给我才行好吧?” 陆江尧看她红嫩的唇瓣开开合合,“叭叭叭”说了一堆从他左耳进右耳出的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该如何亲上去。 直接来的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尊重人?可提前问一句“能不能亲”也很奇怪……最重要的是,如果顺利吻上了,他要伸舌头吗? 别看陆江尧花名在外,实际上他在两性方面的知识匮乏到离谱。青春期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机会好好接受科普,但因为启蒙影片留下的观感不好,以至于他始终对这方面兴致缺缺。 说来也跟江婷坚持让他小学初中读普通公校有关,当时的健康课老师只会让他们自己看书学习,讲解是不可能讲解的。 一群荷尔蒙旺盛的男孩哪里有耐心坐下来,认真学习课本上的男女身体结构差异?于是,各种“小道消息”开始在男生中私下流传。 其中,女优漂亮的爱情动作电影属于实打实的抢手货,远超书籍杂志等其他“消息渠道”。 可惜没人敢把片子带回家欣赏,男生们一合计,干脆在周六“自愿补课”结束后聚到寄宿生的宿舍,用他们自带的笔记本电脑播放。 当时陆江尧的家世只有零星几个老师知道,毫不知情的同学自然也向他发出了一起看片的邀请。 出于好奇,陆江尧一口应下。 万万没想到的是,给他启蒙的第一部电影就是二女一男三人行。 开片直奔主题,两个赤身裸体的女孩一前一后用唇舌舔弄男人的阴茎和菊花。 男生们皆是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有吸气声和可疑的布料摩挲声。唯有陆江尧一个人,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在男人口爆女孩,女孩全部咽下并故意伸出舌头展示精液时,陆江尧再也忍不住发出干呕的声音,然后评价道: “这未免也太恶心了吧?” 众男生:“……” 有脑子快的人了然地问了一句,“我们把自己当男主角,你是把自己代入谁了?” 众人反应过来,哄堂大笑。 这件事给陆江尧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自此对探究男女大和谐失去了兴趣。 后来,在陆江麒兄妹的强烈要求下,陆江尧高中就读了国际学校,他的家世自此不再是个秘密。巴结他的人不少,但没人敢跟他开带颜色的笑话,尤其是他喜欢上安染后,更是纯情得像要成为校园里最后一个处男。 等他心性大变频繁换女友后,大家又默认他身经百战,不好意思班门弄斧。阴差阳错之下,竟没有几个人和他聊过男女之事。 于是数年过去,他的两性知识依然停留在初中的“太恶心”阶段。 托影视作品的福,真刀实枪他虽然不会,接吻多少还是从屏幕上学了一点,起码知道不是单纯嘴巴碰在一起就了事了的。 可懂归懂,真操作起来陆江尧又难免踌躇不决。何况能控制得了嘴,不代表能管得住全身——比方说他的手,在贴上连北兮光滑柔软的皮肤后,不自觉地就顺着小臂一点点往上摸…… 细腻如绸缎般的手感令他字面意义上的爱不释手,一不留神就抚到了肩膀。 这就是不得不提及连北兮宽松的蝙蝠袖上衣了,让陆江尧得以全程无阻地一路向上。等俩人都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然摸到了文胸的肩带边缘。 可怜连北兮不止手臂酥痒难耐,敏感多汁的身体居然也自作主张地开始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做准备。 她恨极了,但又舍不得怪自己,就只能把气撒在陆江尧身上: “摸摸摸,你以为你在打麻将吗?你该不会觉得这样就是对我有欲……” 她的最后两个字被陆江尧用嘴堵在了喉咙口。 该说不说,陆江尧亲上去后自己也吓到了。怎么先是管不住手,现在嘴也不听话了呢?他明明只是觉得她话有点多,说的还尽是嫌弃他的地方,下意识想让她停下来而已。 不过她的唇瓣好香好软,咬一口不知道会不会爆汁……陆江尧晕乎乎地想着,情不自禁地张嘴轻咬了下去。 一直没闭眼的连北兮这下更是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偏偏陆江尧双眼紧闭、一脸陶醉的模样,半点都感应不到她不断上涨的怒气值。 她可不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当即准备反咬回去。没曾想他的舌头紧挨着嘴唇,始终在蠢蠢欲动,她一张嘴他的舌头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嗖”一下就冲了进来。 城门乍然失守,连北兮暗自骂了一声,迅速缩起舌头,免得跟他的撞上。 陆江尧宛如小孩子进了新开的游乐场,一肚子的好奇心无处发泄,在她的口腔里四处游荡,碰到什么都要舔一口尝两下。 连北兮嘴就那么大,再怎么避让两条舌头还是免不了接触。她明显感觉到舌尖触碰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更激动了,不但按着她肩膀的手劲变大,姿势也从原来的半跪变成欺身而上,几乎把她压倒在了沙发里。 吃货(有H) 连北兮知道陆江尧没经验,好心想引导他一下,毕竟接吻是两个人的事,他技术不到位她也难受。谁知对方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不给她指引的机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大啃大咬起来。 虽然力度不大,可却是真字面意义上的“啃咬”。连北兮严重怀疑他把自己当成了日料烧烤里的厚切牛舌,想要“吧唧吧唧”两口吞下去。 她嘴里已经隐隐尝到血味了,情急之下,她只能伸手在他腰上揪起一小块皮,拧着狠狠转了一圈。 陆江尧猛地吃痛,不得已停了下来,委屈巴巴地问她:“你干嘛捏我?” 连北兮“嘶嘶”吸着冷气,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是烤牛舌吗?咬那么重,要不要切下来让你吃得更方便一点?” 陆江尧想反驳说不都是舌头吗?但瞧她面色不虞,难得识相地咽回那句话。 有一说一,原本他是想装出一副风月老手的样子,毕竟有那么多个前女友摆在那儿,任谁都不会相信他其实连她们的手都没牵过。 哪曾想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用自己理解的舌吻技巧去吻连北兮,结果却被对方嫌弃得不行…… 这叫他怎么继续伪装床上高手?说自己从来只办“正事”不接吻吗? 陆江尧纠结了片刻,在酒精和情欲的双重催化下,他想通得很快——装不了就不装了,实话实说。 在小头越过大头掌握身体主动权的前提下,他的面子显然不值一文。 于是,陆江尧理直气壮地回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毫无性经验……你懂得多,那你教教我呗!” 连北兮先是惊讶他居然有勇气自爆是个雏,看来男人为了胯下二两肉真是什么脸面都可以不要。跟着就被他理所应当的口吻气笑了,求人还这么硬气,他以为自己是热水袋,人人都要灌(惯)着他吗? “自己业务水平不行自己想办法,我是你谁啊还非得教你?” 陆江尧默了一下,跟着抓起她两只手放在自己腰上,英勇就义般说道:“只要你肯教我,这里随便你怎么玩。” 连北兮:“……”要不要说得这么惹人遐想,她不过是拧了一把腰而已。 陆江尧那双桃花眼平日里看狗都深情,如今又存了哄她心软的心思,凝视起人来更是情深似海,仿佛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存在。 连北兮跟他对视了几秒就有些招不住,自我安慰反正是教会徒弟爽了师父,她就勉为其难指导两句。 “吃过棒棒糖吧?你就把对方的舌头想象成棒棒糖,舔一舔吸一吸……力道嘛,柔中带刚,别跟饿虎扑食似的使那么大劲,也别扭扭捏捏跟没吃饱饭似的……” 陆江尧听得无比认真,让加了点忽悠的连北兮有些心虚,干脆主动请缨: “这样,我给你示范一下,你照着学就好了。”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了拉,侧过头亲了上去。 丁香小舌宛如一条灵活的小鱼,时而含着他的舌尖或轻或重地吸着,时而在内壁尤其是上颚如用笔填色般缓缓扫过…… 陆江尧全身僵硬得动都不敢动,他从来没想过原来接吻是件这么甜这么爽的事。她的舌头像是有魔力一般,把他的魂都要吸出来了,明明力道不大,他却觉得被她吃得死死的。 连北兮吻了一会儿便退出来,意犹未尽的陆江尧立刻追了过去。他可能智商情商都不怎么样,但“性商”是真的高,不仅能把她做过的动作原封不动复制出来,甚至还自主学会了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这可比原来舒服多了……连北兮慢慢沉浸在他青涩却满是新意的亲吻里,双手不由自主地从衣服下摆钻进去,去摸他隆起的脊背和劲瘦的腰腹。 富贵人家到底会保养,哪怕是男孩,这一身皮肉也养得油光水滑,摸起来手感赞得不得了。 陆江尧有样学样,因为姿势而彻底解放的双手这下有地儿去了,直接开始解她上衣的扣子。 连北兮感觉到胸前的微微凉意时,他正在胡乱拉扯着她的胸衣,试图想办法把它脱掉。 她故技重施,在他腰上拧了一圈,成功让他中止了亲吻。 因为之前答应了她可以随便玩,所以陆江尧一个字都不敢抱怨,只是略带控诉地望着她。 “看好了,这件胸罩是前扣式,扣子要这样解……”连北兮边动手示范边教学,“更普遍的是扣子在背后的款式,类似的解开手法……懂了吗?” 陆江尧没回答,他直愣愣盯着那两团堆雪般的乳房,脑子已经彻底宕机了,只剩下无声的感叹在反复播放——“好大好白好想吃呀!”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的,看得连北兮都替他着急。磨蹭半天终于摸上了,他又小心翼翼得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古董。 先是轻轻覆着不动,见她脸上只有鼓励没有痛楚,陆江尧才温柔地捏了捏,瞬间就被丰盈的柔软和弹性征服了。 他开始试着换不同角度去揉那两坨软肉,力气也在渐渐加大,润白的乳肉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漏出来又被抓回去,顶端的奶尖俏生生地挺在那儿,勾得他不住咽口水。 好粉好嫩,好想尝一口……陆江尧怀疑自己可能被饕餮俯身了,不然怎么看连北兮哪里都馋得很,疯狂地想要吃进肚子里。 不管了,先尝尝再说。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低头含住了一颗蓓蕾。 这回他学乖了,无师自通般把舌吻的技巧运用到了玩弄奶头上。先用粗粝的舌苔把乳尖和乳晕舔得水光晶亮,然后才紧闭双唇,由轻到重地吸着奶头。 陆江尧不清楚吃奶的劲儿有多大,但既然能用在比喻上,想必不会小。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饥饿难耐的小宝宝,口中嫩笋似的乳头就是他唯一的生存来源…… 连北兮叫他吸得呻吟声都破碎了,又痒又麻的快感在半边身体里流荡,让她下意识抓着他的手指去揉另一边被冷落的奶尖。 姐姐(有H) 陆江尧这才发现自己厚此薄彼了,连忙分出两根手指夹住乳头,又拨又捏又弹的,简直像在对待某个新奇的玩具。 他的嘴在两个奶子上来回吮吸,起初只含着顶端,后来逐渐连乳肉也吃了进去,两只手更是始终没停下揉奶的动作。 两个雪团上很快布满了指痕和吻痕,红白交错,透出一丝被肆意凌虐的诱惑来。陆江尧看得眼热,手嘴不停地玩弄着大奶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坚挺的下身正在无意识地往连北兮的腿心处乱撞。 连北兮双眸含水,私处更是泛滥成灾,她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还埋头在她胸前的男人,断断续续地命令道: “脱……唔……脱裤……唔……子……” 陆江尧直到她重复第三遍时才听进去,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情欲,哑着嗓子问:“你的还是我的?” 连北兮真恨不得一个白眼翻完昏过去了事,到时候谁都别想有爱做,一起憋死算了。 她的白眼在酡红的脸蛋上格外显眼,陆江尧理智回笼,顿时明白刚刚说了什么蠢话。他立刻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的缺心眼,三两下脱光了彼此的下半身。 只是在给连北兮脱内裤时,他的手再次抖成了帕金森。不知是他真不懂还是故意讲冷笑话掩盖自己的紧张,陆江尧忽然问了一句: “你这是尿了吗?” 无语至极的连北兮长吁一口气,一边挣扎着起来,一边没好气地说:“不做了不做了,你什么时候把生理常识补完了再说。” 陆江尧的阴茎早就硬得要炸了,刚刚是沉迷于巨乳的甜美所以忍得住,现在裤子都脱了却跟他说不做,那和要他的老命有什么区别? “诶,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姐姐!” 他知道女人会出水,可确实不知道水能多到把内裤都湿透的地步,所以才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逗逗她。哪里料得到连北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是翻脸不认人。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伏低做小求原谅了。 “你刚叫我什么?”连北兮手拢着衣襟,腿紧紧闭着,半靠在沙发上问他。 陆江尧觑着连北兮喜怒难辨的表情,见她不像是更生气的样子,试探地重复了一遍:“姐姐?” 连北兮的心头再度涌上那股诡异的舒爽感,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xp…… “你比我还大三岁,怎么好意思喊我姐姐的?”虽是质问,语气却一点也不严厉,甚至还能听出淡淡的笑意来。 陆江尧怀疑自己在异想天开,可对上连北兮隐忍又期待的眼神后,他突然茅塞顿开,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般灵活过: “我对床事一窍不通,不是无知小儿是什么?不像姐姐你,哪哪儿都比我强……生理年龄只是数字,在我心里,你就是姐姐,是我唯一的神!” 他声情并茂的表演让连北兮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但脸上的笑容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眼角眉梢的媚意看得陆江尧脸都红了,跟个二愣子一样光会盯着她嘿嘿嘿傻笑。 连北兮抬脚碰了碰他高昂狰狞的阳具,“去,好好把手洗干净……” 陆江尧下意识抓住她纤细的脚踝,目光从小巧的脚趾沿着雪白的脚背,落到笔直的小腿上。因为角度的关系,视线再往上就是性感的大腿,以及被衣摆微微遮住若隐若现的腿心。 他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想要把她的腿分得再开一点,好一睹秘密花园的庐山真面目。刚才脱裤子的时候他光顾着紧张和说话,仅仅囫囵瞄了一眼,只记得没有毛,白白嫩嫩的好不可爱…… 连北兮被看得又有些动情,忍不住用脚趾蹭了蹭他的龟头,催促道:“还傻愣着干嘛?快去洗呀!” 娇嗔的声音加上龟头上软嫩的触感,陆江尧腰眼一酥,瞬间有了射精的冲动。他连忙松开她的腿,颇为慌乱地转身向浴室跑去。 望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连北兮哪里猜不到原因,小声感叹道:“哎,处男就是经不起刺激……” ———————————————————————— 陆江尧仔仔细细洗着手,脱离了连北兮那个“人形春药”后,他脑子清醒了不少,疯狂地在记忆里搜索所有可供实战参考的性知识。 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无比后悔刚刚没把手机带进来,不然还能临阵恶补一番。 出去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翘着的性器,面色一红,随手扯了条浴巾系在腰上。 陆江尧来到主卧,见连北兮正坐在床上研究酒店提供的避孕套类型,身上松松垮垮穿着浴袍,露出一大片香肩来。 他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都不喜欢一上来就赤条条地面对面,他美滋滋地在心里想着。 连北兮这边已经根据方才的目测给陆江尧选了合适的尺码,她将盒子丢给对方,揶揄道:“这个总会自己戴吧?” 陆江尧现在不是被欲望迷昏头的时候,自然没法像刚刚那样“不耻下问”。为了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然后他背过身去,在床尾捣鼓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把安全套穿戴妥当。 连北兮打了两个哈欠,等得都困了,底下更是干得差不多。她寻思着要不今晚就算了,她的身体貌似也不是非做不可。 她还没开口,那边陆江尧就摘了浴巾,修长结实的身躯晃着套上“口枷”的大鸟,从床尾爬到她面前,俊朗的脸略带羞涩地说: “姐姐,我戴好了。” 连北兮:“!!!”这谁能顶得住?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某些人总爱让她喊“哥哥”了——小弟弟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让“姐姐”好好疼爱他罢了。 连北兮一面抬头亲他,一面牵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摸去。 陆江尧进入状态非常快,几乎是她一吻上来他就彻底勃起了。他隐约猜到她让自己洗手是为了什么,可真的抚上腿心的一瞬间,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低叹。 比瞧上去的更软更嫩,跟水豆腐似的,他都怕一个大力就给弄破了。 连北兮自认前戏的步骤已经教到位了,就开始躺平享受,压根没想过小处男可能找不准地方这一可能性。 走错门(有H) 陆江尧那只手半分都舍不得离开肉嘟嘟的阴户,不住地用掌心和手指来回摩挲着。他的吻也不再局限于嘴,逐渐移向脸颊、耳后、脖颈…… 至于另一只闲着的手,则是第一时间拉开浴袍的腰带,找到一团大奶子揉捏起来。 连北兮闭着眼,放任自己发出一声又一声淫媚入骨的娇喘。她感觉到陆江尧放在自己腿间的手始终只是在温柔地抚摸,便好心地将腿打开,暗示他可以进一步动作。 陆江尧没能体会到她的苦心,不过因为姿势的变化,让原来微微探出头的花核恰巧撞到了他的指腹上。 指头上的薄茧随着动作阴差阳错地一路摩擦过小肉蒂,花心霎时流出一股淫液。 她整个下体都包裹在陆江尧的大掌里,他自是马上发现了这一小插曲,当即用大拇指和食指扣住时隐时现的花蒂,又嫩又弹的触感让他无师自通地揉搓起来。 果然,肉缝的湿意更甚。他试着用最长最粗的中指压着那一道细细的缝隙滑动,借着淫水的润滑,慢慢地将两片粉润的花瓣分开。 陆江尧忍不住停下正在啜吸锁骨和胸口的动作,低头看向她的下半身。 小花核已经完全冒出头来,因充血而泛着漂亮的嫣红色,比包拢它的花瓣整整深了好几个色号。两片湿乎乎的大阴唇被手指强势扒开,露出内里娇软的媚肉和中间微不可见的小洞。 他紧紧盯着嫩穴中心,喉结滚动得厉害,终是小心翼翼地试着用中指插进去。 嘶,陆江尧倒吸一口凉气,这洞未免也太小了,他连半个指甲盖都进不去,一会儿他家老二…… “陆江尧!你疯了吗?手往哪儿插呢?” 连北兮怒火冲天的训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下意识抽回手,一脸茫然地回答道:“当然是往逼里插啊!” “狗屁!”连北兮难得直接爆了粗口,“你插的那是尿道!尿道知道吗傻子!你的手是导尿管吗?你是白痴吗?不会做就趁早滚开,老娘找根按摩棒都比你厉害!” 陆江尧第一次被家里以外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还是在俩人赤身裸体即将进行生命大和谐的时候,他和他的小兄弟瞬间都蔫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想替自己解释两句,可思前想后,最后竟然无言以对。 生理知识不过关的是他,找错洞差点弄伤她的也是他,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拼命道歉祈求她的谅解。 连北兮一向都是发完火就过的性子,一顿连贬带骂的输出后,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陆江尧虽然被说得挺伤自尊,但在能否吃上肉的关键时刻他还是很有眼色的,一见她表情缓和,立刻放下所有包袱撒娇卖痴,什么好听什么她爱听就说什么。 他竭尽所能地哄了十来分钟,连北兮总算笑了。瞧着他大汗津津却依然赔着小心的脸,她心一软,主动抓起他的手指,引导着插入自己体内。 陆江尧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被她握着的那根手指更是跟被截肢了似的,完全和主身体失去了信号链接,任由她摆布。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戳进了一个尺寸偏小且装满热奶油的橡胶指套里,紧致又绵软,矛盾又和谐。 因为方才耽搁了几分钟,所以穴里没有原先那么湿润。食指进去得不算难,但连北兮身下的异物感却很明显。 陆江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私处,他的食指插在嫩逼中心,肤色的差异破坏了花穴本来的美感,宛如一锅奶白的豆腐里生生搅入一根筷子。偏偏豆腐们还不知死活地凑上来,裹住筷子一会儿挤压一会儿吸吮,也不知是希望它走还是留。 他余光注意到连北兮皱起了眉头,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下意识迅速抽回手。只是这次他等来的不是对方的斥责,而是婉转的一声娇吟。 “嗯……动作没错,就是需要再慢一点……”连北兮松开手,没骨头似的躺倒在床上,粉嫩的腿心敞开着,一副“理论教学已结束,请独自进行实践操作”的样子。 陆江尧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俯身找到她的嘴深深吻着,刚才着急退出的食指又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原来的洞天福地。 他开始舔她的乳珠和乳肉,配合着手上大力的揉弄,很快让她发出熟悉的嘤咛声。穴里的那根手指也没闲着,一直按照连北兮最后的指示速度适中地进进出出。 雪白的贝肉不多会儿就沾满了黏腻的爱液,陆江尧突然就开了窍,知道是时候再加一根手指了。 最长最粗的中指插了进来,两根手指宛如蛟龙入海,在温热湿滑的嫩穴里兴风作浪。要么双双配合着快速地直进直出,要么兵分两路,一边扩大花径,一边在内壁上勾勾戳戳。 连北兮被指奸得十分爽利,不像阴茎抽插时那么撑,快感却依然不少。她沉浸在酥酥麻麻的快意中,隐约觉得似是少了点什么。 考虑到陆江尧是个新手,她只能再度带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阴蒂,所幸他悟性高,立刻用大拇指的指腹去磨已然挺立的花核。 果然,在啪啪啪里没有一根手指是闲着无用的。 直接被人玩弄最敏感的地方,酸爽和快慰瞬间如潮涌般向连北兮袭来,还没两分钟她就泄了,热流洒了陆江尧一手,他惊喜得仿佛见到了世界奇迹。 他缓慢地再次加入一根手指,在水汪汪的嫩逼里反复抽插,咕叽咕叽的水声伴着他粗重的喘息,还有连北兮断断续续的吟哦,构成一首淫靡不堪的乐曲。 本能告诉陆江尧差不多是时候了,于是,在某次抽出三根手指后,他眼疾手快地扶着自己的阴茎,对准那个尚在一翕一合的小洞,迅猛有力地插了进去。 真相(有H) 连北兮身心早已做好准备,俩人交合的瞬间仅仅是声音略高了一度。反观陆江尧,却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舒爽和疼痛掺杂的快感让他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 他从没想过跟女人做爱会这么爽,花穴又湿又热,无数媚肉争先恐后地吸着咬着他的鸡巴不放,比他之前梦遗高潮后的感觉还要好。 老实说,他此刻疯狂地想射。但再没常识他也清楚,处男还有人要,秒射男可就真“万人嫌”了。 陆江尧不得不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敢去碰连北兮的敏感点,怕把她刺激得把性器摇得更紧。只能去摸她的腿,从小腿摸到大腿,循环反复,忽然就懂了网上说的“腿玩年”是什么意思。 “兮……姐姐,你好紧啊,夹得我好舒服……”他原来要叫“兮兮”的,话到嘴边才想起连北兮的喜好,连忙半路改了称呼。 陆江尧没有马上就动这点让连北兮很是欣赏,虽然有可能是他不知道怎么动或者太兴奋了不敢动,但基于“男主”的本钱都很大,他能停顿几秒对她来说已经非常有帮助了。 “嗯……我也很舒服……嗯……你现在可以试着动一动了……”她的阴道一如既往地迅速适应了大鸡巴的入侵,骚痒难耐的穴肉开始期待更多更激烈的触碰。 陆江尧腰椎上的酥麻还没完全散去,可连北兮发话了,他不敢再保持静止,试探性地开始抽插起来。 一开始自然是极其缓慢的,但不过三五下他就尝到了个中美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因为小穴里淫水泛滥,他的插入和拔出都畅通无阻,偏偏花径又紧得不行,媚肉更是牢牢缠住茎身,肏起来别提有多爽了。 陆江尧何曾如此快活过?插了不到百下就已然上头,顾不得越来越强烈的射意,一心只想着操得再快再重再深一点。 他下意识去掰她的腿,拼命将自己的阴茎往嫩逼里捅,恨不得连两个蛋蛋都塞进去。这般大开大合了数十下,欲仙欲死的快感登时让刚开荤的身体到达了极限—— 陆江尧不受控制地射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连北兮,对方的呻吟声倒没有戛然而止,只是越来越小声。 “我……我不是故意这么早射的……第一次太……太激动……你别生气,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十分钟,啊不,五分钟我就可以再硬起来……”陆江尧慌里慌张地解释道,生怕连北兮误会他早泄。 连北兮虽说意犹未尽,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处男求全责备。她撑起身体,示意陆江尧先拔出来。 半软的性器份量依旧不小,安全套顶端更是装满了精液,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没自己撸了,一射射这么多…… “没关系,我不怪你,男生第一次大都坚持不了太久。”连北兮见把“小弟弟”吓得花容失色,和颜悦色地说道。 陆江尧听了如释重负,伸手就想抱她。连北兮摇摇头,用眼神瞥了瞥他的下半身,他只好乖乖地先去把安全套处理了。 怕连北兮嫌弃,扔完万千子孙的陆江尧又去浴室冲了个澡,确定身上没有异味后才去主卧找她。 谁知她并不在那,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床。 陆江尧心一紧,忍不住高声喊起来:“兮兮,兮兮,你在哪里?” 所幸随即传来了连北兮的回答:“次卧。” 陆江尧小跑着去了最近的次卧,连北兮果然正好端端地靠在床头玩手机。 “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连北兮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江尧神情里透出一丝委屈,“我见你不在主卧,还以为你走了……” 连北兮好笑,“我走去哪儿?付了几十万的房间不睡我去睡大街吗?” 陆江尧也知道自己在犯蠢,可那一刻他确实很慌,害怕连北兮因为他在床上表现不佳,连一晚都不愿意再跟他呆下去。 他赔着笑脸坐到她身边,不好去窥视她在干什么,就把她的小腿抱到自己身上,一边轻柔地按摩一边没话找话说:“你这儿酸不酸啊?我家里以前有个保姆很会按摩,教过我几招,我帮你按按啊?” 连北兮忙着跟人聊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陆江尧见她肯理自己,顿时充满了干劲,十分认真地服侍起她来。 他手上忙活个不停,嘴也没空着,阿巴阿巴自顾自地说着话,不需要连北兮句句回应,只要她偶尔哼唧两声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那时差不多读小学五年级吧,特意学了按摩,想着给我妈当母亲节礼物。但是,她似乎不太相信我的手艺,好说歹说也不肯让我碰她。” “……最后还是我哥我姐出来打的圆场,让我在他俩身上先试试。可惜哪怕他们俩试过之后都说好,我妈依然不同意。不过她跟我说了‘谢谢’,还给了我一个拥抱。” “……回想起来,她好像很少抱我。保姆跟我说有的人就是不喜欢身体接触,我一开始信了,可后来我好几次看见她抱我哥和我姐,甚至还亲他们的脸。” “……如果不是出生证明摆在那儿,我真怀疑我哥我姐才是她亲生的孩子,我是那个前任老婆留下的继子。” “……说到我爸早年去世的前妻,其实我还应该喊她一声堂大姨。小时候我偷偷伤心过,为什么连外公外婆也偏疼大哥大姐,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大姨的亲生父母,是大哥大姐的亲外公亲外婆。” “……我妈是大姨的远房堂妹,据说她们俩人感情很好,跟亲姐妹没有区别。我能理解我妈爱屋及乌,对大姨留下的哥哥姐姐格外照顾。可我也是她的孩子,怎么她就那么不待见我,连个笑脸都吝啬给我呢?” 连北兮正在给记洺文出谋划策——后者发消息说前阵子她以为是学人精的室友突然向她表白了——断断续续听了一耳朵陆江尧的家事,下意识把两件事用同一个思路理了理,脱口而出道:“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妈妈爱的是你大姨而不是你爸爸?” 陆江尧:“……” 他起先觉得好笑,连北兮说的都是什么鬼?只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连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勾引(有H) 连北兮的假设荒唐是荒唐,但往深了想未尝没有几分道理—— 为什么江婷一个妙龄女子愿意无名无分跟着丧妻有子的陆飞?要知道,他当时可还没有把慕江集团做大做强。 为什么她对陆江麒兄妹俩视若己出?为什么她直到他们成年才生下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从小就教育陆江尧不要跟哥哥姐姐争抢? 如果江婷爱的是江柔茵,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陆江尧是谁?他是自己都能开脑洞觉得连北兮重生的人,让他怀疑自己的母亲是个同性恋又有多难? 他只是从来没想过那么小众的赛道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哥大姐是爱人留下的珍宝,我则是和情敌联姻的产物?”陆江尧呐呐地总结了一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和记洺文的聊天恰好告一段落,连北兮把注意力转回到陆江尧身上,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讲的话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额,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直接当真啊!”她不想掺和到别人的家事里去,赶紧给自己无心打翻的烂摊子各种找补: “或许你可以这样想,有些人的爱像火柴,燃烧一次少一点,你妈妈在养育你哥哥姐姐的过程中几乎点燃了所有的火柴,因此留给你的才没剩多少……” 陆江尧第一次听到这样安慰人的说辞,以往每当他向保姆抱怨时,她们总是告诉他“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你妈妈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他年纪小的时候还愿意相信,大了就明白那些不过是哄骗他的谎言。虽然接受亲妈不爱自己是件痛苦的事,但陆江尧宁可伤心难过,也不想再怀着虚无缥缈的期盼自欺欺人。 “我没事,就是有点意外……其实还应该谢谢你替我找了个新思路,这个理由可比她单纯不爱我爱别的孩子让人心里好受多了。” 连北兮见他笑得都没之前那么傻气了,心中生出几分怜悯,劝慰道:“你要知道,倘若我的猜测是真的,最惨的不是你,是你爸啊!两任妻子都不爱他,他只是个用来繁衍后代的纯纯工具人……最重要的是,他辛苦一辈子打下的江山,将来都要落到你们三兄妹手上!这是什么叫直男瑟瑟发抖的鬼故事?” 直男陆江尧:“……” 他这回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笑了,连北兮开导人的角度太清奇,让他都不好意思继续自怨自艾下去了。 “对了,那你觉得你的爱是火柴吗?”陆江尧暂且放下亲子关系问题,好奇地问道。 连北兮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我当然是打火机咯,还是能不断往里加油的那种。世界这么大,美好的男……东西那么多,我肯定要有一个博爱的胸襟去容纳他们。” 她暗暗松了口气,差点秃噜嘴把“男人”两个字说出来了。 陆江尧没留心她的口误,因为他的视线正随着她提到的“胸襟”落到了她高耸的胸脯上。 “嘿,你眼神往哪儿看呢?”连北兮假意拢了拢领口,手臂动作间恰巧挤出一道诱人的乳沟。 陆江尧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他情难自禁地伸手按在她的衣襟上,认真地胡诌道:“姐姐别动,你衣服里面好像有只小虫子,我帮你抓出来。” 连北兮:“……” 虽说是她故意勾引,但这男人的脸未免变得也太快了,方才真是浪费她的感情去同情他…… 吐槽归吐槽,连北兮仍是决定配合他演下去。一来她刚刚确实没“吃饱”,二来他们先前谈论的家庭话题让她十分不自在,深夜交心什么的并不适合他们,还是维持纯粹的肉体关系比较好。 “那你快一点,我最怕虫子了。”她忍着笑,演技浮夸地回答道。 陆江尧却仿若未察,他此时满心满眼都是那对奶白的酥胸。 为了方便抓到“小虫子”,他快速解开了她的衣服,两只大手急切地在乳房上四处“翻找”。不多会儿,细腻的乳肉上便布满了红色的指印。 他顺势压倒她,一边亲吻她的脖子和肩膀,一边含糊不清地解释自己的行为:“好像爬到别的地方了,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伴随话音落下的是他深深浅浅的吮吸,仿佛盖章确认一般,在她每一寸白皙的肌肤上用朵朵红梅留下已然“查验”过的痕迹。 还挺敬业的……开始进入状态的连北兮在心里赞了一句,不甘示弱地抬腿环住他的腰,微喘着说道:“我……突然觉得腿有点痒,你要……要不要也查看一下?” 陆江尧闻弦知雅意,一只手沿着她软嫩的大腿摸到了饱满的臀上,抓住半边肥嘟嘟的臀肉使劲揉捏着。另一只手则是顺着纤细的腰肢滑到了腿心,熟门熟路地找到那颗小花珠撮磨了起来。 连北兮的喘声顿时娇媚了不少,盘在他腰后的腿下意识缩紧,玲珑可爱的脚趾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背上划圈圈。 陆江尧背后宛如蚂蚁爬过似的痒得不行,忍不住用邦邦硬的阳具在连北兮柔软的腹部连着顶了好几下,一直摩挲蚌肉的手指同时也迫不及待地插进小穴里。 实践出真知,有过头先的经验,他指奸嫩逼的速度快了许多,力道也在不断加大,试图让连北兮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接纳他的准备。 敏感的女体很快被插出了丰沛的汁水,阴道开始阵阵有规律的收缩,陆江尧知道这是她快高潮的前兆,于是找准时机在最后关头将手指替换成了老二。 效果显而易见,连北兮的嗓音瞬间变得高昂又淫荡,她在即将泄身的刹那被大鸡巴重重地捅了进来,快感几乎翻了一倍。 更关键的是,一般这时候手指的动作都会变慢或者停下,阴茎却是刚刚尝到肉味,全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所以,她根本没时间去平复这一轮高潮,还处于巅峰状态的身体直接被拉进了下一波肏干。 谈恋爱吗?要结婚的那种(有H) 连北兮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简直要被他一下狠过一下的抽插逼疯了。她的花穴里全是水,刚刚来不及泄出去的、身体自动分泌出来润滑阴道的……再加上粗壮坚硬的性器,令她有种下一秒小逼就要挤爆了的恐惧感。 该说不说,陆江尧也有类似的感觉,只不过他是阴茎被紧致的媚肉夹得要爆了。明明花径里湿得像发了大水,内壁的抓握能力却一点没受影响,宛若藤缠树般牢牢裹住茎身不放。 他绷紧臀部以便更好地发力,每一下都全根没入。插进去时龟头不忘在花道深处研磨一圈,拔出来时又用龟头去刮蹭挺立的阴蒂,不讲究什么三浅一深、九浅一深,主打一个阴户的每寸角落都不能放过。 因为速度够快,淫水才堪堪涌到阴道口就又被推送了回去,原本干净的两瓣花唇被折腾得凌乱外翻,阴茎和囊袋一次次猛烈的冲撞让其逐渐变成了漂亮的嫣红色。 陆江尧低头瞄了一眼就上头得不行,他把腰上早已无力夹紧的美腿拉下来,将小腿折向大腿后压在她身体两侧。 连北兮恍惚感觉到一丝拉筋的疼痛,但多年瑜伽不是白练的,她没多久就适应了这个姿势。 这一体位提高了她的下半身,让她的腿心完全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陆江尧不用怎么低头,就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鸡巴是怎么迅猛地操弄无毛嫩逼的。 水汪汪的阴户不复最初的肥美可人,红艳艳的嫩肉被阳具不断地带进带出,本来细细的一道肉缝被性器硬生生地捅开捅大。花唇和阴茎更是严丝合缝地紧紧贴着,让人忍不住怀疑再用力一点是不是就要破皮了。 陆江尧越看越是性致勃发,鸡巴也跟着越胀越大。连北兮很快再次高潮,浑身爽得直打摆子,阴道有规律地缩紧,穴肉也在配合着不停吸吮茎身。 销魂的快感在全身游移,他的呼吸变得越发粗重,忍不住直起身子,如同坐在她屁股上一样自上而下地用力干着娇穴。 体重的加持让他的每一次抽插都又深又重,还处于高潮中的连北兮没两下就受不住了,指甲在他身上到处乱抓,叫床声更是浪的令人一听就硬。 陆江尧被迷得神魂颠倒,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只知道不停地狠肏身下那个嫩屄。连北兮的浪叫甚至没能盖过俩人私处不断撞击时发出的“啪啪啪”声。 大开大合地入了数百下,他终于有了射意。连北兮的嗓子早就喊哑了,身下的床单更是湿得能拧出水来。 陆江尧却舍不得结束,低头含住她的唇,用舌头在她嘴里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又强撑了几十下后,才在欲仙欲死的舒爽中射出来。 连北兮现在做爱基本很难再晕过去了,她闭着眼睛在床上静静躺着,任由依依不舍的陆江尧趴在她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 五分钟后,她感觉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推了推陆江尧,示意他起来。 陆江尧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眼巴巴地看着她披上浴袍,有些踉跄地走出卧室。 他想马上跟出去,又怕连北兮不高兴,只能闷闷不乐地先行处理下体上的安全套。 所幸没多久,连北兮就拿着一杯红酒回来了。 “你起来穿件衣服,我喊了客房服务来收拾床。” 她脸上还透着性事后特有的潮红,可表情和语气已然恢复了正常,半点瞧不出十分钟前在床上骚媚入骨、予求予给的样子。 “啊?那他们岂不是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陆江尧莫名觉得委屈和害羞,这么亲密的事,不是应该只属于他们俩吗? 而且,他都是她的人了,她怎么讲话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连北兮挑了挑眉,“就算现在不知道,明天退房清洁也会知道的……再说了,他们不收拾难道你收拾吗?” 陆江尧语塞,他的确没换过床上用品,也不知道要如何清理那些痕迹,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跟他想的事后温存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他都不奢求能跟她交颈而眠,可连说两句体己话的机会也不给,是不是太过分了? 趁着清洁人员打扫房间的间隙,陆江尧假装不经意地坐到她身边,别别扭扭地问:“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够不够证明我对你是有欲望的?”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觉得他就像只第一次下蛋的小母鸡,扭捏地捧着鸡蛋来到主人面前求表扬。 “还行,有进步的空间。”她客观地评价着俩人今晚的“战绩”。 平心而论,陆江尧的性能力远远高于普通男人的平均水平,但连北兮过去吃得太好了,所以相比之下,他的表现只能说是一般。 陆江尧闻言难掩失落,暗想一定是他第一次射得太早影响了整体评分。不过没关系,熟能生巧,一会儿等连北兮睡了,他就好好订阅酒店的付费节目,尽快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 “那我算是你男朋友了吗?”他期期艾艾地又问了一句。 “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和男女朋友也没区别了。”连北兮渣男附身,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陆江尧暂时没听出她的敷衍,认真纠正她话里的错误,“不是的,我不能没名没分地跟你瞎混在一起,那不道德。” 那你找替身就道德了吗?连北兮心下不屑,“可你太花心了,我不想交个男朋友,没两天就分手了。” 拒绝的理由终于换了一个,陆江尧竟莫名觉得欣慰,好歹说明他方才在床上的表现通过了考验。 “怎么会呢?我这次是打算好好谈恋爱的,没想着玩玩而已。” “有多好?以结婚为前提吗?”连北兮受不了他那副做着缺德事还自诩无辜的伪善样子,直接釜底抽薪。 quyushuwu.com 果不其然,陆江尧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啊?结……结婚?你会不会考虑得太早了?你……你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再过三个月就到了,这段时间正好给我们相处,合适的话到时候直接领证,听说多个证学校还给加分,这么棒的福利怎么能错过?” 陆江尧压根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唇张张合合,神情茫然又无助。 连北兮默默欣赏了片刻他的窘迫,然后突然大笑一声,“哈,我逗你的,上当了吧?” 陆江尧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来真的……” “诶,一说不结婚你就高兴成这样,看来是完全没考虑过跟我修成正果。”连北兮忽又收敛了笑容,半真半假地感叹道。 可怜陆江尧一颗心被她反复无常的态度折磨得七上八下,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我……”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耷拉着眉眼,不敢直视连北兮,只能用余光偷瞄她的反应。 半晌,就在陆江尧即将承受不住无声的巨大压力时,连北兮打破了这一令人心悸的沉默。 “不如这样,我们试着谈一谈,先不公开,等后面感情稳定了再说?” 陆江尧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心中感动不已,只觉得连北兮真是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明明是他在回避结婚问题,她不仅不怪他,甚至还同意跟他试试……简直就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本尊啊! 连北兮见他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愧疚,明白自己这是套路成功了。她故意先加大难度,提出一个对方根本无法答应的要求;然后假意退后一步,说出她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从而把自己置于道德最高点。 陆江尧不出意外地落入圈套,全然忘了他最初的诉求是和她光明正大地交往。如今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份地下恋情,他却已经感恩戴德、欣喜不已了。 他没有恋爱经验,不清楚很多时候“不公开”就意味着“不承认”,连北兮随时可以用“会有人看见”、“影响不好”等似是而非的理由否定他的一系列正当要求,乃至否定他这个“男朋友”的存在。 一无所知的陆江尧想不到自己前方的情路有多坎坷,还神采奕奕地在连北兮睡着后按计划打开了酒店的电视,全神贯注地看了几乎一晚上“成人付费节目”,只在大清早草草眯了俩小时。 他摩拳擦掌地打算让连北兮体验一下他的进步如飞,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后者的姨妈突然提前到访。旅行的最后几天他别说没“肉”吃,就连简单的“肉渣”也因为连北兮心情不佳而无缘品味。 唯一的安慰是送她回校的路上,连北兮阴晴不定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出于补偿心理,她不仅主动和他牵手,在他俯身试图吻她的时候也没拒绝,还热情地配合了一番。 陆江尧憋屈了好几天的郁闷瞬间一扫而光,沉浸在热恋的甜蜜中不可自拔。 但他并没有开心多久,因为在距离c大正门还有五百米时,连北兮就迅速松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表情也换成普通朋友相处时的礼貌冷淡。 他再委屈也无能为力,谁让他答应了她暂时不公开恋情,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了。 陆江尧坚持在宿舍楼底下目送连北兮上楼,她就由着他去,反正她是不会跟他上演“十八相送”,也别指望她会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于是,他的一腔柔情彻底付诸东流,连北兮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说完“再见”就直奔寝室所在的楼层,留下陆江尧一个人在原地把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他不是个会把苦水往肚子咽的性子,立刻就给连北兮发消息控诉她的“无情”。 连北兮一面收拾行李,一面毫不走心地哄他高兴—— “我其实也很想回头,但楼管阿姨一直站在那儿盯着,怕被她瞧出猫腻……” “我正要给你发消息,谁知道你就发过来了……” “才回宿舍,已经开始想你了……” 类似的话术她完全就是信手拈来,字里行间深情款款,脸上却是连根眉毛都没动。 陆江尧很快就被哄眉开眼笑,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喜怒哀乐正在逐渐被另一个人掌控,她的一举一动直接决定了他的心情是好是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深刻领会到了爱情的反复无常。 他第一次正经谈恋爱又刚开荤,身心都巴不得分分钟和连北兮腻在一起,可后者总有数不清的借口回绝他,仿佛一堂公开课、一份小组作业都比他重要。 连北兮当然不会告诉他事实确实如此,只是不停地输出甜言蜜语和身不由己,然后估量陆江尧的忍耐差不多到极限的时候,再主动约他见面…… 如此重复上几个流程,陆江尧渐渐被磨平了脾气,习惯性由她主宰俩人交往的进程。 相处久了,连北兮对陆江尧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别看对方长得人高马大,其实内心还住着一个小孩子。确实有人吃这一类的反差萌,只可惜连北兮不是其中的一个。 在她眼里,自己和陆江尧的“恋情”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不是剧情还没完全崩坏,他也还没从她生活里彻底消失,连北兮才不愿每天都跟精神分裂似的同他谈情说爱。 奉献(有H) d eyim en.c om 这天连北兮借口要去游泳来舒缓肩颈背的酸痛,推了陆江尧一起看电影的邀约。谁知对方听完她的安排后,主动邀请她到自己公寓楼内的游泳池解压。 连北兮找不到理由说“不”,因为对方不仅全程负责接送,还保证游泳池只归她一人使用。想想她最近夜以继日地忙着复习期末考试,的确也值得小小地放松一下。 收到她同意的消息,陆江尧欣喜若狂,他们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平时多是晚上短暂地视频几分钟,他想她想得要死。 客观地说,专属她一人的游泳池自然比学校众人共享的泳池舒服多了,连北兮痛痛快快地游了数十个来回,直到体力耗尽才上岸。 陆江尧说话算话,始终只坐在池边痴痴地注视着她,没有下水,也没有出言打扰。更多免费好文尽在:3haitang.com 连北兮早已习惯了他炽热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去洗浴间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后就准备回c大。 陆江尧当然不肯,开玩笑,她又不是大禹,怎么能过家门而不入呢?他使尽浑身解数,说了无数遍“来都来了”,总算说服连北兮上楼小坐片刻。 连北兮当然清楚成年人的“上楼喝杯茶”意味着什么,但基于现在还是朗朗晴天大下午,她也跟他再三强调了自己“九十分钟后有个学习小组必须参加”,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陆江尧的公寓是个三房的大平层,无论装修还是布置都十分符合他的身份。连北兮囫囵吞枣似的参观了一圈,打算喝两口茶就走人。 实在是他的视线太过火辣和直白,她不用猜都知道他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俩人确实有阵子没做了,可她也不想错过学习小组,两相比较之后,她只能选择装傻。 连北兮没料到的是这次陆江尧也改了策略,不像过去那样事先征求她的同意,而是二话不说直接亲了下来。 她那不争气的身体怎么可能扛得住来自“男主”的诱惑,当即就软了几分,半倚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嘴里吸舔啃咬。 和第一次舌吻相比,陆江尧的吻技可谓是一日千里。他熟知连北兮口腔里的每一个敏感点,回回都要把她亲得喘不上气才肯罢休。 俩人唇舌分开时,甚至还有一丝淫靡的银线被带了出来。陆江尧眼疾嘴快,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沿着滴落的津液一路亲下去。 阵阵酥麻接踵而至,连北兮双手反撑在厨房的餐桌上,仰着头细细碎碎地嘤咛着,仿佛欲求不满的小奶猫,一声声期盼着更加激烈的玩弄。 夏季衣衫轻薄,他不过轻轻一扯,她大半个肩膀和胸部就露了出来,白得晃眼,叫人忍不住想在这等完美的“画布”上印出一朵朵红梅来。 陆江尧一边吮吸着奶白细腻的肌肤,一边伸手将两团乳肉直接从文胸里掏了出来。由于乳量太大,再加上胸衣的支撑,两个白嫩奶子可怜兮兮地紧紧并在一起,中间的沟壑深得别说夹笔了,就是手机放进去也掉不下来。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不解开胸罩,故意把她的酥胸摆弄成惹火又放荡的姿势。 下一秒,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头埋进高耸的乳房里,用力闻着那股撩人的奶香,探出舌头在双乳之间上下舔着。 连北兮瞥见胸前那颗黑色的头颅,腿间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陆江尧深吸了几口气,灵活的双手各自揪住一颗粉嫩的乳尖,犹如搓汤圆那般揉搓着奶头,掌心则在不断地将乳肉往中间挤,力度大得仿佛不把他闷死在胸里不甘心。 连北兮半是享受半是纠结,不可否认他成功挑起了她的情欲。但问题在于他俩一场完整的爱做下来至少一个小时起步,再加上事后清洗和收拾,她绝无可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回c大。 思虑再三,她还是选择了学习小组。男人有可能背叛她,可学到脑子里的知识永远不会。 因此,当陆江尧依依不舍地结束埋胸,试图顺着腰腹往下亲吻的时候,连北兮痛心疾首地阻止了他。 “别……我马上就要走了,来……来不及的……” 她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如果陆江尧坚持要做,她只能牺牲晚上的自习时间,承诺他来这边过夜以作交换。 谁知陆江尧只是宠溺地笑了笑,“放心,我不做……只想帮你舒缓一下压力,你闭上眼睛享受就好。” 连北兮瞬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一时难以置信——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奉献精神了?真不用她当场还回来吗? 陆江尧没给她回应的时间,径直半跪在她腿间,拉开裙子,张嘴连着内裤一道含住了她的下体。 连北兮反射性地一哆嗦,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他的头,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狠狠分开。 为了方便,她带来换洗的是一次性内裤,薄薄的一层棉布很快被他的口水沾湿,湿哒哒地贴在阴户上,印出两瓣紧紧闭拢的花唇形状。 他坏心眼地用舌头将内裤往中间那道细缝里塞,动作间无意勒住了刚刚抬头的阴蒂,他每向前顶一下,绷紧的棉布就会像绳子一样重重扫过花核,跟着引来连北兮销魂的娇吟以及花径里源源不断溢出来的淫水。 直到小小的布料已经完全湿透,陆江尧才把它自连北兮腿间脱了下来。她堪堪感觉到一丝凉意,他火热的唇舌就重新覆了上来。 如同刚刚的埋胸,他的下半张脸也全部陷进了阴户。高挺的鼻子磨蹭着花蒂,嘴巴包住粉嫩的贝肉,舌头则是凶狠地冲进肉缝里,一下下模拟着抽插的动作。 连北兮淫乱的娇吟听得人骨头都酥了,穴里的水绵绵不绝地流进陆江尧张开的大嘴,被他一口接一口地咽下。 舌头虽然没有手指硬,但灵活度和伸缩性更强。她感觉自己阴道里的每段褶皱都被粗粝的舌面坤开了,然后又细细舔过。尤其是g点所在的那片软肉,几乎是被舌头完全裹住、深深吮吸到泄出来的…… 11 连北兮不知道自己喷了多少次,原以为陆江尧帮她口到高潮就会停下来,不料他今天像是情趣用品上身,一心一意卯足了劲服侍她,似乎不耗尽最后一丝“电量”绝不甘心。 再一次泄身后,连北兮用酸软无力的脚踢了踢他。大概也意识到她真的不行了,陆江尧总算大发善心地退了出来。 他不甚在意地用手背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渍,有些好笑地搂住近乎瘫倒的连北兮,说: “兮兮,你这体力不行啊,才半个小时就这样了?” 居然玩了半个小时这么久……连北兮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嘴硬道:“我刚刚才游完泳好吗?换成我体力巅峰期,信不信你嘴废了我都不会有事?” 陆江尧见她一脸娇媚、乖巧可人地靠在自己怀里,心中爱得不行,哪里还舍得跟她犟嘴?顾不得安抚涨得要炸的阴茎,柔声问她:“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连北兮没什么力气地摇摇头,“让我再缓一会儿。” 注意到腰腹间顶着她的硬物,她难得好心地主动提出帮忙,“你要能十分钟搞定,我不介意借你一只手。” 陆江尧自是求之不得,换了个彼此都舒服的姿势后,他带着她的手握住自己滚烫的性器,一边跟她接吻,一边上下撸动起来…… ———————————————————————— 熬过繁忙的复习阶段,连北兮终于迎来了考试周。 她这两年的成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单看绩点能混进年级前二十,可要算上各类加分,综合评定下来前五十都没她的份。 对此连北兮接受良好,有没有奖学金能不能保研她都无所谓,因此学院里所有非强制的活动她基本不参加。两年下来除了一起组过队写作业的同学,很多人她连脸都没认熟,更遑论不是一个年级的师兄师姐了。 但就是这么个贫瘠的人际关系,她却发现最近主动和她打招呼的人莫名其妙地变多了,其中不少甚至不是生科院的学生。 伸手不打笑脸人,连北兮纳闷归纳闷,面上该有的礼节还是都做全了。 如果只限于笑笑问好也就罢了,谁知后面竟逐渐发展成约饭,哪怕约的是食堂,也足够让连北兮惊恐了,尤其他们还常常是组团发来邀请。 惊疑不定的连北兮赶紧去问杨青青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才得知原来是慕江集团上周公布了一个实习生计划。 该计划面向所有在校大学生,涉及多种专业多个部门。凡是成功入选的学生都可以自由制定自己的实习时间,只要保证每周至少二十小时即可。等累积实习时间达到五百小时,就可以向慕江集团申请工作表现评估,获得“优秀”评价的人即可得到一个内招面试机会。 虽然实习期间的薪资福利不算突出,可就后期职场发展而言,这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据杨青青所知,她身边绝大多数人都报名参加了该计划。大家抱的都是同一种想法——不过上网填张表格而已,万一就选上了呢? 唯一的问题是慕江集团并没有明确公开选人标准,所有人在递交申请表格后都会收到一个简单的电话会谈,然后有人得到了后续的面试机会,有人无疾而终。 因为最早的面试时间也在期末考试之后,所以目前还没人有第一手经验——这也许就是为什么陆陆续续有人找上连北兮的原因。 “所以他们是想找我打听消息咯?”连北兮对实习生计划的事毫不知情,她严重怀疑陆江尧都不知道自家公司放了这么个大招。 “打探内情、托关系、走后门……大概就是那么几个意思,随你怎么理解。” “可我跟陆江尧又不是那种关系,找我有什么用?” 杨青青白了她一眼,“行了吧,人三少就差把眼珠子挖下来粘你身上了,你承不承认谁在乎?大家自己有眼睛看!” 连北兮语塞,换了个角度问她:“但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哪来的自信我会帮忙?” “他们试试又不损失什么,没准你就答应了……再说食堂一顿饭能有多贵,哪怕你随便透露点内部消息,他们都算赚到了。” 连北兮不得不承认杨青青说的有道理,她叹了口气,转而想到一件事,“你也报名了吧?怎么没见你请我吃饭?” “诶,这不是怕你在三少那儿说不上话嘛……”杨青青故作嫌弃地瞄了瞄连北兮,老成地说:“何况,他真给了这个人情,将来还指不定要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呢!” 连北兮大为感动,狠狠抱了抱杨青青,“姐妹,就冲你这么替我着想,这个后门我帮你走定了。” 杨青青感受了一把埋胸的快乐,闷声道:“别啊,旱路终归没有水路正规,我劝你不要试。” 连北兮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笑过之后正色道:“放心吧,我有分寸。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陆江尧要真能派得上用场,我为什么不拉自己的姐妹一把?” 连北兮说的不是虚伪的场面话,当晚她就联系了陆江尧,向他咨询实习生计划的相关事宜。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陆江尧依稀只记得听王助理提过一嘴,计划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一无所知。不过女朋友都发话了,他自然不敢耽搁,很快让王助理发来了详细资料。 连北兮的要求简单直白——在实习生计划里给杨青青留一个名额,当然前提是后者不存在严重违反他们招人标准的不足之处。 她深知大企业里的关系户数不胜数,毕竟像连家那样的小公司,里面都混着三两个亲戚朋友的孩子,何况是慕江集团这种根深叶茂的龙头企业? 所以即便陆江尧没有实权,连北兮也丝毫不担心他能不能要来这个名额,只要他肯帮,事儿就一定能成。 事实也是如此,陆江尧不过嘱咐了王助理一声,对方立刻保证会把事情办得妥当漂亮。 白月光提前回来了 自家弟弟暗中给女孩“走后门”的事没两天就传到了陆江麒耳朵里,他心下颇为诧异,想不到陆江尧这次恋爱谈得还挺上心。 只是他不当回事,不代表江婷也一样无所谓。她生怕这是小儿子突然开窍、试图争夺公司管理权的先兆,于是连忙召回了陆江尧,话里话外很是敲打了他一番,就差没挑明说“你不许同你哥你姐争家产了。” 换做以前的陆江尧,此时怕是早被训得郁结在心,为江婷的偏心而黯然神伤。可那天无意中被连北兮“点醒”之后,他如今一看见江婷,满脑子浮现出的都是她和遗像里的大姨相拥的画面。 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心中有无数纠结的问题想问却问不出—— “你和大姨是两情相悦吗?” “你们是纯粹只喜欢同性还是男女皆可?” “如果是前者的话,你们和我爸做的时候会想吐吗?” …… 江婷哪里知道小儿子脑海装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疑惑,见他两眼无光、神情呆滞,只当他是被自己教育得无言以对,心下总算是痛快了一些。 陆江尧离开老宅了才发现,这貌似是他第一次没觉得江婷的说教时间长得难以忍受。要是能早点认识连北兮就好了,他过去也不用每每遇上江婷训话,都得苦哈哈地干熬得去。 他顺利完成了连北兮的嘱托,在她那儿得意忘形了好一阵子,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 在霍老太太的坚持下,连北兮这次暑假依然没回a市,而是借住在j市周家。 她正和陆江尧商量要不要去哪里小小度个假,忽然连着收到了好几条好友验证请求。 点开了才发现对方或许觉得她不会同意添加陌生人为好友,所以干脆把要说的话分成几条验证信息,陆续发了过来。 “你不会傻傻以为陆江尧是真心和你在一起的吧?他早有心上人了,从高一开始一直喜欢到现在……” “人家比你漂亮比你聪明,家世更是甩你几条街!如果不是你有几分像她,你觉得他会找你这种无脑拜金女吗?” “醒醒吧!你不过是他心中白月光的替身而已!正牌心上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要是你,就会识趣地乖乖滚蛋!” 连北兮看看日历,不由觉得这几条消息来得真是及时,白月光再不回来她和陆江尧都快认识一周年了。 她没有通过对方的好友邀请,也没有马上回复。她准备先晾一晾这个告密者,顺便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把后面的剧情一起崩了。 谁知连北兮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白月光安染倒是直接找上门来约她见面。 对方电话里的声音听着十分友好,半点不像要找茬的样子,连北兮只迟疑了一瞬,便痛快地答应了。 提前五分钟来到约定的餐厅,连北兮惊讶地发现安染不仅已经到了,甚至还带上了她认识的一位“老伙计”——表妹邓媛。 邓媛一脸不爽地坐在那儿,显然不是自愿出现的。反观安染,明眸皓齿、未语先笑,一看就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北兮是吧?来来来,快坐下,想喝什么自己点。”她的态度落落大方,仿佛她们真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连北兮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对方。 “我叫安染,是小媛的表姐。今天请你来,主要有两件事。”安染一边给连北兮倒了杯花茶,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 “一是让她为之前在慈善晚宴上对你的无礼道歉。” 连北兮停下了翻阅菜单的动作,颇为诧异地望向安染,“你认真的吗?事先声明,项链真不是我的,你就是叫她说上一百句‘对不起’也没用。” 安染笑得眉眼弯弯,“放心,项链的事早过去了,我们只是纯粹表达一下歉意。”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小媛,你还在磨蹭什么!” 邓媛脸色微变,随即梗着脖子对连北兮硬邦邦地说了句“对不起”。 连北兮笑眯眯地欣赏着她不服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算了,看在安染的面子上,她就不把那句“道歉收到,但是我不原谅”说出来了。 人和人之间大概真有眼缘一说,她认识安染还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喜欢这个姑娘了。 安染见连北兮不像一般人条件反射般说出“没关系”,眼里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好了,你想走现在可以走了,不想的话就老实坐着别开口。”安染对邓媛压低音量说道。 邓媛此时非常纠结,继续呆着她受不了连北兮看自己时戏谑嘲弄的眼神,可直接走人又要错过最精彩的八卦部分…… 她犹豫再三,最终耐不住对吃瓜的渴望,还是决定留下来,并承诺做一只安静的花瓶。 “现在我们来说第二件事。北兮,前两天你是不是收到几条陌生人的好友请求,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连北兮的目光在俩人身上转了一圈,了然地点点头。 安染脸上流露出些许愧色,“很抱歉,是我没管好自家妹妹,让她贸然跑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姐……”邓媛哪里受得了自小崇拜的姐姐向她瞧不起的捞女低声下气地道歉,当即愤愤不平地喊出声来。 “闭嘴!你怎么答应我的?”安染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个眼风就把邓媛唬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陆江尧一直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也是把我当成了你的替身?”连北兮饶有兴致地问道,她十分好奇白月光本尊是如何看待陆江尧这种行为的。 “阿尧确实和我表白过,但我觉得他的喜欢一开始就是错的。” “怎么说?” “他高一的时候因为行事张扬、口无遮拦,无意间得罪了很多人。其中几个男生私下一合计,花钱找了外校的混混,让他们好好给阿尧一个教训。” “有天不知怎么陆家司机没来接他,那些人就把他堵在了小巷子里……幸运的是,我家保镖刚好路过,就把他救了出来。” “阿尧当时蒙着头套,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又是我,于是就把我当成了救命恩人。事后我跟他解释过救他的是保镖不是我,但他说保镖是我们家请的,四舍五入下来就等于是我了……” 22 连北兮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了两声,“他这跟小白花路边求人帮忙葬父有什么区别?买主年轻帅气,那就以身相许侍奉枕席;买主年老貌丑,那就结草衔环来世再报……” “救命恩人自然得是你这样的漂亮学姐,他才能放心地yy下去,换成五大三粗的保镖,你让他把自己当一还是当零?” 连北兮毫不掩饰话里的讥讽和刻薄,邓媛在一边整个人都听傻了,这女人究竟有没有被包养的自觉?这么大大咧咧地说金主闲话,就不怕自己转身告诉陆江尧? 安染余光瞥见表妹震惊无比的神情,顿时知道后者还没从“连北兮是个拜金女”的自我鉴定中清醒过来。 说来倒不能全怪邓媛,她妈妈当年自己就是小三上位,对身边非血亲的年轻漂亮女性有着天然的敌意和戒备。多年耳濡目染下来,邓媛多少也沾了点母亲的坏毛病,下意识觉得无权无钱的年轻美女都有傍大款的嫌疑。 至于连北兮……比安染想的还要有趣,问题是这样的女孩,真的会看得上陆江尧那个幼稚鬼吗? “北兮,冒昧问一句,你喜欢阿尧吗?”安染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她觉得陆江尧本性不坏,不忍心见他错失一段良缘。 “问我还不如去问陆江尧,他对我又有几分真心呢?” 安染心沉了沉,连北兮满不在乎的表情已然说明了对方对这段恋情的态度。可据她了解,陆江尧自从和连北兮在一起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显然比女方上心多了,一副深陷爱河的模样…… “替身的传闻我个人觉得不是真的。首先,我们其实长得并不像。其次,以阿尧的性子,如果不是动了真感情,他不可能同你相处这么久,甚至很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 没想到有一天能碰上白月光在替身面前替男主洗白,用的还是“他很爱你但他自己不知情”这种古早借口……连北兮不免感慨,真是人活久了什么都能遇见。 “实际上,我们也不是没有相像的地方,我刚刚仔细比较过了,脸上有一处我们可以说是长得一模一样。” 安染好奇极了,“是哪里?” “牙龈,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安染:“……” 邓媛:“……” 邓媛下意识望向安染的嘴,后者无奈地笑了笑,她赶紧又看向连北兮,对方也配合地咧嘴一笑。 “见鬼了,居然真的好像……”邓媛全然忘了自己的“封口令”,不可置信地呐呐说道。 安染比两个女孩都年长,多少有点包袱放不开,她默默记下连北兮牙龈的样子,打算回去了就对着镜子好好比较一番。 “至于陆江尧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我会找个时间和他认真谈一谈的……总之,还是谢谢你特地跑这一趟,把事情和我说清楚。”连北兮颇为遗憾,倘若没有陆江尧,她和安染没准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可惜只要他的男主身份牌还在,哪怕后面故事线全崩了,她也不敢跟安染有过多的接触。 安染姐妹离开没多久,连北兮就接到了陆江尧心急火燎的电话。 他的声音急切又惶恐,一接通就再三确认她此时是否安然无恙,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匆匆丢下一句“原地等我,我马上就到。” 连北兮一头雾水地放下手机,心下忍不住好奇——陆江尧究竟是担心安染姐妹会伤害她,还是怕她一时受到重大刺激想不开? 无论哪一种,她都只能说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到十分钟,陆江尧就如约赶到了连北兮所在的商场二楼。 他看起来状态并不好,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不似往日的精心搭配,像是睡到一半,被人强行薅起,然后十万加急送过来一般。 陆江尧一直忐忑不安地打量着连北兮的神情,脸上的笑容局促又讨好,做足心理准备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安染的事你都知道了?” “你指哪个?是你喜欢她多年求而不得,还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来谈恋爱?”连北兮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陆江尧瞬间脸色大变,顾不上旁边还有路人,立刻高声驳斥她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她的替身!你是你,她是她,你们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和连北兮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能肯定她跟安染毫无相似之处。 如果说他当初回头找连北兮,还抱着些许替身恋爱的想法,那么在和她确定地下恋情之后,他就再也没冒出过一丁点这方面的念头,甚至连安染这个人,他都已经很久不曾再想起过了。 陆江尧非常清楚自己喜欢的是谁,所以才会在听说安染和连北兮见面时吓得肝胆欲裂。原本他的计划是在俩人感情更稳定一些的时候,再告诉连北兮安染的事。 这样她就不会质疑他对她的感情,不会有自己其实是个“替身”这种要命的误解。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安染突然中途回国,然后毫无征兆地找上了连北兮,打得他措手不及。 天知道,当他获悉曾经的表白对象和现任女友碰面时是怎样的心情,尤其是其中还夹着一个搅屎棍邓媛。他都不敢想象她们会对连北兮说什么,连北兮听到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怎么看他?会因为自己可能是个替身而伤心难过吗?以后还会愿意相信他吗?会……跟他分手吗? 陆江尧光是想到这些可能性心头便阵阵发紧。连北兮最初就怀疑过他是不是认真的,现在再被人这么一挑拨,指不定要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所幸苍天有眼,让他一个朋友恰巧撞见了她们三个一起喝茶,对方当即好心地拍了照片发给他。陆江尧现在想想都后怕不已,要是没有这个朋友的无心插柳,他甚至不能第一时间向连北兮解释过去发生的一切。 没能从他口中听说安染的事已经是大忌了,他简直不敢想如果她一个人独自胡思乱想了好几天,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要如何收场。 狠人 连北兮发现已经有三两个行人被陆江尧的大嗓门吸引,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着看热闹。她立马抓住他的手臂,一边带他迅速离开现场一边低斥道:“我耳朵又没坏,你喊那么大声要死啊?” 陆江尧绷紧的神经在连北兮没有拒绝他的牵手时略略松快了几分,他嘟囔着抱怨:“那还不是被你刺激的,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谁家替身待遇比正主还好的?” 连北兮承认他这段时间对自己确实言听计从、温柔体贴,但谁能保证他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受剧情的影响? 更何况,他眼下对她动了真情和他一开始是否居心不良并不矛盾,他可别想两句话就轻易模糊了重点。 “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扪心自问,最初是不是因为安染的缘故才来接近我的?” 陆江尧顿时卡壳了,他清楚自己此时最好义正言辞地否认,毕竟这事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只要他咬死不认,连北兮就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的往来是场阴谋。 但话到嘴边他又蓦地说不出口了,自己已经做错了事,真的还要错上加错,用谎言去掩盖真相吗? 他沉默半晌后,视死如归般说道:“是,我承认当初自己居心不良,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你的感情都不纯粹。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郑重地道歉。” 这下轮到连北兮傻眼了,她以为陆江尧会嘴硬到底,没想到他竟然老老实实地认错了……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如今处境尴尬的人反倒成了连北兮——让她大度原谅吧,她又不能真跟陆江尧继续甜甜蜜蜜地过日子;让她借题发挥吧,对着他一张写满“我错了求骂求打”的脸,她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出刻薄人的话。 连北兮数次欲言又止,看得一旁的陆江尧心惊胆战,生怕她一张口就是宣判自己的“死罪”。 天助自助者,他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某个也许能平息连北兮怒火的方法。 他拿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飞速输入某些关键词,然后把屏幕递到她面前,强忍着羞意说道:“作为惩罚,这上面的东西随便你选,买来了我……我随你玩。” 满屏的”“xx锁精环”、“xx男性贞操带”、“xx遥控肛门跳蛋”等小玩具看得连北兮目瞪口呆,这都是些什么重口味的东西,她哪里瞧着像是喜欢“女攻”的人? “你几个意思啊?我啥时跟你说过我好这一口了?”连北兮有些嫌弃地撇开眼,她至多喜欢他在床上喊自己“姐姐”而已。 “兮兮,你误会我了。”陆江尧见连北兮面露不悦,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喜欢,是因为我人、钱、时间都已经是你的了,实在没有别的可以赔给你作为补偿……” “我左思右想,只能想到用“玩弄我的肉体,践踏我的尊严”这种方式来帮你泄愤。没有别的意思,之前是我不做人,现在被你当狗训也是罪有应得……” 连北兮细细端详着他的神情,确定他是认真的而非气话后,情不自禁地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狠! 真的狠! 他这是疯起来连自己都无差别攻击! 又是“身体玩弄”,又是“人格羞辱”……连北兮简直服了陆江尧这个老六,把原本该她走的路都走完了,弄得她卡在半道不上不下。 “让我再想想要怎么处理你这事。”她颇为头疼地用起了“拖”字决,该死的,一个上午就把“白月光”和“替身”两颗剧情定时炸弹全给拆了,接下来还怎么玩? 陆江尧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态度有所松动,立刻打蛇随棍上,半搂着她不停认错外加说甜言蜜语。 “……你要不喜欢那些,我们就换别的。比如罚我天天让你坐脸上,除了你的淫水,什么液体都不许喝……”他压低音量,越说越荒唐,听得连北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在性爱上向来把自己舒服与否放在第一位,陆江尧说的那些虽然听着不堪入耳,但无疑都是能让女性爽到爆的非插入式性行为,这让她实在难以一口拒绝。 连北兮理智上很想说服自己不要轻易放过“替身梗”,好歹也要把他虐上个十天半个月再松口,可她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身体坚决不允许,并再三通过“面红耳赤”等信号提醒她陆江尧的建议有多吸引人。 真是烦死了,她开始理解为什么男人总是很难拒绝主动献身的小白花,哪怕他们心里清楚对方其实别有所图。 眼下她便是这样。老实说,她对陆江尧的观感很复杂,在答应地下恋之前,她很是看不惯对方高高在上的少爷做派,而且因为文案里的小剧场,她总有种“我不虐他他就会虐我”的危机心态。 但等后来真的在一起了,她才逐渐认识到这家伙的心智和外表压根就没有同步成长。瞧着一表人才,心里却还是个小男孩。最离谱的是,作为富贵人家的孩子,他居然非常容易就被pua了。 有时候她都还没想好理由,他就已经主动帮她准备好逻辑自洽的说辞,让人不禁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新故事线降临时,连北兮原以为要跟实力派飙戏,结果来了个不战而败的二货,以致于她很多手段都不好使出来,总感觉自己在欺负老实孩子。 譬如“白月光回国点破替身阴谋”这件事——本该是小说中的高光剧情,她也打算借题发挥、狠虐陆江尧一番……可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先是安染。她竟然十分通情达理,三言两语就撇清了自己和陆江尧的关系,还有意无意从侧面解释了他的多年深情不过是自我yy。 接着是陆江尧。不仅第一时间赶过来,还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提出某些让她好气又好笑却很难一口回绝的补偿。 最后是她自己。明明可以大发脾气,说些杀人诛心的话,甚至以此为契机,跟他吵跟他闹跟他分手,但她却什么都没做。 ro u wenwu 5.c om 冥冥之中,连北兮突然意识到不管她怎样反应,陆江尧最终都会像对主人忠心耿耿的小狗,不顾一切地再贴回她身边。 能崩坏的剧情她已经尽全力走完了,如果还有什么外力可以将陆江尧彻底从她生活里抹除,那么就只剩下陆家了,毕竟他们可是原剧情里男主女主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最后挡路石。 想通自己目前对局势的进展无能为力,连北兮收起了晚娘脸。生气是件体力活,她又不在乎陆江尧是否真的把自己当替身,与其做无用功,倒不如省点力气。 陆江尧惊疑不定地看着脸色骤然阴转晴的连北兮,担忧地说:“兮兮,你别吓我,要打要骂我都随你,但你千万不要把火憋在心里,最后憋出毛病来……” 连北兮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生气不行,不生气也不行,还能不能处了?” “能能能,必须能啊!”陆江尧确定她不是生闷气后,神情肉眼可见地轻快起来,极尽谄媚地建议道:“你今天不想生气咱就不生气,哪天要是想起来了觉得不爽,我随传随到,任你处置。” 连北兮默默庆幸她的预感是对的,就陆江尧这种狠起来自己都能糟践的性子,她想虐身肯定是不可能了。虐心的话,向来最怕动感情的她暂时还不确定该如何尝试。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她决定主动找外援,“不如你找个时间,让我跟你家人见个面吃顿饭?” 令连北兮意外的是陆江尧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表情勉强、眼神闪躲;相反,他两眼冒光,仿佛天上掉馅饼似的兴奋地问:“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来我家和他们见面?” 他顿了顿,随即又不确定地补充道:“可是不是有习俗说男方需要先去女方家以示尊重?要不我先去你家拜访一下?” 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的感情根本没到要见家长的地步,我去你家纯粹是为了创造机会让他们挑剔为难我罢了……连北兮一肚子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又不愿承认自己走错了这一步,灵机一动,再度把球抛回去: “去我家那就等于承认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你可得想清楚了噢!” 陆江尧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两下,“我当然知道女方家的门不是那么好登的,你看你已经满二十岁,我们这段时间相处得也很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结婚了……放心吧,我想的很清楚,没问题的。” 不,我一点也不放心……连北兮深刻感受到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万万没想到他的态度还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先前避之不及的反应截然相反,一时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江尧见她一脸惊愕,又赶紧解释道:“我知道几个月前你问我有多认真时,我的回答让你失望了。好在亡羊补牢,犹时未晚,我现在可以很严肃地告诉你,我非常愿意和你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甚至如果你同意,我们马上去领证也行……你不是说多个证多几个学分嘛!” 他说到最后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领证除了身份证还要别的证件吗?我是不是应该先求婚?还有戒指,你喜欢什么……” “等等!你先别想那么多!”无语至极的连北兮急忙打断他,再听下去她估计都要心梗了。 天道好轮回,她当初随口胡诹的话如今都成了一支支利箭正中自己的胸膛。 “我父母目前在a市,他们短期内应该不会来j市……再说我们又不是真的要谈婚论嫁了,所以先见哪边家长其实都无所谓。” 连北兮小心地斟酌着字眼,不敢再肆意忽悠陆江尧,否则将来那些话指不定会以什么方式反弹回她自己身上。 陆江尧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好吧,那他们什么时候要来j市了,你可千万记得和我说……或者你回a市的时候喊上我也行!” 连北兮怕他真的对见自己父母这件事上了心,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他们是不是都很忙呀?如果没空也不一定非要去你家里,在外面找个地方喝茶吃饭都行。” 陆江尧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他们再忙也没有见我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重要,你别担心,我保证他们很快就能空出行程来。” 连北兮笑着点点头,心想真是天助我也,他越是表现得对自己看重,陆家人想必越难接受她的存在。最好陆江尧还能不合时宜地闹闹少爷脾气,到时候没准他们直接一张支票将她送走。 事情发展得比她以为的更顺利,不到一个星期,陆江尧就兴冲冲地邀请她第二天晚上来陆家吃饭。 老实说,连北兮动过在打扮上耍心机的念头,比如故意穿得老少不宜,让长辈一看就觉得她不是好女孩。但转念一想,陆江尧又不是死的,肯定会为她辩解,万一再拿出平日里的照片视频做证据,反而会显得她行迹可疑,平添麻烦。 所以,连北兮最终还是走了“乖乖女”路线。不是说有钱人都很多疑吗?没准误打误撞,反倒让他们觉得她心机颇深,特意按长辈的喜好装扮自己。 连北兮一路都在脑中复盘各种情况下自己的最佳反应,她的默不作声被陆江尧理解成了紧张,当即柔声安慰她: “别怕,我爸和大哥大姐都很好相处。至于我妈,她对我的事一向不关心,因此很大概率会选择无视你。你不用放心上,当她不存在就行。” 别啊,照你这么一说,我期盼了许久的“婆媳矛盾”岂不是不存在了?连北兮心下大为失落,亏她还为如何应对势利眼的“恶婆婆”准备了各种台词,简直浪费感情。 见家长 开了一个多小时,俩人终于抵达陆家位于郊外的住宅。 整片别墅区的安保都很严格,司机刷过身份卡后保安才放行。一路开到陆家,由陆江尧操控智能系统打开大门。 司机将俩人在主宅门前放下就离开了,连北兮沿途草草浏览过四周的景象,和她想象的八九不离十,典型的豪宅一栋。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没有任何家政人员前来迎接他们。她原本还打算在“管家”等人面前表现出对富贵无比渴求的虚荣模样,好让他们有机会去主人家那儿打她的“小报告”……如今算盘落空,她便懒得再费力气装出被富贵迷花眼的样子了。 陆江尧虽然偶尔也能察觉到连北兮对财富的无所谓态度,但因为她身上矛盾割裂的地方太多,这零星几次的“视金钱如粪土”并没有被他放到心上,毕竟大多时候她表现得还是很爱钱的。 所以即使连北兮没有对他气派豪华的家发表任何看法,他也没觉得奇怪,只当她是间歇性的“清高癌”又犯了。 陆江尧的父母兄姐都在客厅里等着,两人一进门,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这比她预想中的要热情多了,连北兮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慌,明面上的友好根本算不了什么,就像周家霍家那些亲戚,哪个对着她们母女不是笑得跟朵儿花似的?可私下瞧得起她们又有几个? 陆父陆飞是连北兮最熟悉的,现实中看起来完全不像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精神头比出现在媒体上时还要好很多。 陆母身材高挑,保养得相当不错,是个风韵犹存的富家太太。单从外表来说,陆江尧的好相貌都得感谢陆母。 陆哥陆姐则是典型的青年企业家形象,两人和陆飞在容貌上并不相似,估计更像他们早逝的母亲。 还真是纯纯的工具人啊……连北兮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初开导陆江尧的话,在心中无声地感慨。 俩人是掐着饭点到的,所以简单的寒暄过后,一行人就移步去了餐厅。 各色菜肴酒水早已准备妥当,连北兮只飞速扫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是用了心的,因为里面赫然有几道a市名菜。 不管怎么说,陆家人到现在为止都表现得很周到,连北兮再想招人讨厌,也做不到无缘无故发癫,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合适的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酒过半巡,陆母终于第一个进入状态,开始向连北兮频频发问: “北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有没有兄弟姐妹?” “爸爸妈妈以后准备来j市定居吗?” 连北兮简洁而诚实地回答了这三个问题。她不准备一开口就“暴露”自己的劣根性,毕竟陆江尧还在旁边坐着,她打的是循序渐进的主意,要是能让陆家人“自己”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就更好了。 因此,接下来的问题她决定浅试一下,然后再根据陆家人的反应随机调整策略。 只是连北兮等啊等,等到陆母都吩咐厨房上甜点了,也没能来第四个问题。 什么鬼,不是要查户口式盘根究底吗?陆母怎么问了两句就不问了,是她答得太完美还是太无药可救了? 连北兮无比希望是后者,但就陆母还张罗着给她夹菜添饭来看,这种可能性极其渺茫。 都怪陆江尧,给的什么破信息,对陆母的描述没一句话是对的。 她哪里知道,陆江尧自己都被陆母的温和慈爱震惊到了。说句难听的,他长这么大都没享受过自家母亲如此周到的关怀。 最神奇的是,他竟然丝毫没觉得不忿和嫉妒,反而有种“你关心我老婆四舍五入下来就是关心我”的诡异满足感。 连北兮冷静下来,陆母这条路眼瞅着是走不通了,所幸时间还足够充裕,她尚且有三个备用人物可供选择。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姐第二个向她发起了提问式会谈。 “北兮,都忘了问你跟小尧是怎么认识的?” 连北兮不想再尝到机会从指缝中溜走的滋味,赶紧从自己准备的说辞里挑了一段最惹人浮想的解释: “起先是在夜店走路不小心撞到,我们对彼此都有好感,嗯,跟着稍微接触了一下,不过没留电话号码……后面他恰好来我们学校开宣讲会,我才知道他是谁,然后就要来了联系方式……” 她故意春秋笔法了部分细节,为的就是让陆姐误会他俩曾是一夜情,本来决定桥归桥路归路,但她意外得知了他的身份,于是又主动回头结交他。 瞧瞧,私生活多么随意人品上多么浅薄虚荣的一个女孩,你身为疼爱弟弟的大姑姐,难道不应该迅速主持正义、斩断这段孽缘吗? 果然,陆姐脸色微变,要不是连北兮一直紧紧盯着对方,估计很难发现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陆姐随即瞪了陆江尧一眼,眼神复杂得让连北兮完全分不清对方究竟在生谁的气—— 是她?还是陆江尧? 陆姐的情绪外泄转瞬即逝,脸上很快重新绽放出笑容,继而温和地向连北兮表示自家弟弟不太省心,希望她能多多包容。 连北兮险些失去表情管理,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反应好吗?为什么陆姐一个女强人,要轻易放过她这种明显别有用心的“拜金女”? 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卧槽”两个字,缓了半天才从失去陆姐这一强大后援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没关系,战力已然折损一半又怎么样?她还有两张天花板级别的“人物卡”还没释放。 Girl helps girl,谁知道陆母和陆姐是不是看在同为女性的份上不忍心刁难她?可换成两个男人,想必他们就不会有这片刻的怜悯之心了。 下线倒计时(上) 见陆姐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陆哥也紧随其后,尽量用最轻柔的语气问道:“北兮对将来的工作有什么计划吗?” 连北兮前两回都折戟沉沙,故而异常看重这次机会。她脑子高速运转着,恨不能把陆哥话里的每个字都掰开揉碎了分析他的用意。 最后,她选择用豪门“凡事向利益看齐”的方式去模拟陆哥的心态,满脸憧憬地回答道:“当然是希望能进慕江,和阿尧一起打拼未来啦!” 听听,这哪里只是一个女朋友爱的宣言?这分明是她想要不安分地鼓动男朋友去集团里争权夺利的示威啊!作为大伯哥,你难道忍得了有人在觊觎你的位置?必须立马斥责她的不轨之心才是! 因为怕陆江尧那张嘴关键时候坏事,连北兮不敢说得太直白,好在有钱人大多疑心病重,她这种模凌两可的话想必能极大满足他们动不动就揣摩人心的爱好。 下一秒,只见陆哥赞赏地点点头,转而对着陆江尧说道:“小尧,人家北兮一个女孩子都比你有上进心……我也不多说,反正从明天起,你记得按时去公司报道!” 连北兮:“???”不是,你们豪门这么兄友弟恭的吗? 陆江尧正好好吃着饭,莫名一口大锅从天而降,但见亲哥下了死令,他只得恹恹地点头答应。 连北兮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那句话的最大作用就是连累了陆江尧,她此刻正在反思究竟哪里出错了—— 为什么陆家这个豪门人均正常且关系和谐?这不科学! 她有些迟缓地把目光投向陆父,这可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靠你了陆老!快拿出你封建主义大家长的威风来,一锤定音否了我这个人! “北兮这么看着我,是不是也觉得我有问题要问你?”陆飞笑眯眯的,瞧着和蔼可亲极了。 连北兮忙不迭地点头。 “那我就问下你的出生年月吧,如果有具体时间就更好了。” 像是怕连北兮有顾虑,陆飞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最近闲来无事读了些《易经》,想试着给你算算运势……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就是如何避开水逆……” 老头子似是十分自豪自己对前沿新词的掌握,呵呵笑了起来。 连北兮能怎么办?绝望的她只能一边报出自己的生日,一边傻笑。 她相信陆父讨要自己的信息是想算命,可绝不是算他口中“她的运势”,十有八九算的是她跟陆江尧是合是克,对整个陆家的影响是正是负。 但无论目的是哪一种,她和陆江尧的八字放在一起,结果只可能是“天作之合,福泽绵长”。 开玩笑,官配的“男主女主”气运还能有差的? 眼看最后一条路也彻底堵死了,连北兮不得不接受自己今天要无功而返的事实。 剩下的时间她基本都在强颜欢笑,所幸陆家人各有各的思量,没人注意到她隐藏在笑容背后的郁闷。 陆母觉得连北兮家世普通,真和陆江尧成了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助力,甚至俩人很可能会返回a市定居,对陆江麒陆江麟兄妹俩的威胁为零。 陆姐觉得连北兮成功让陆江尧摆脱了安染的阴影,不管初心如何,至少陆江尧跟她谈恋爱后整个人都变得朝气蓬勃起来。 陆哥觉得连北兮有上进心,可以帮着督促陆江尧进步,让他学会扛起属于男人的责任。 陆父的话,虽然暂时还没请大师算算连北兮和陆江尧在一起是吉是凶,但既然“锦鲤”能把她带回家,本身就是对连北兮气运的一种肯定。 陆江尧作为陆飞眼中的“吉祥物”,只要不违法乱纪,他是不会反对前者做出的任何决定的。 而本该察觉到连北兮异常的陆江尧,正美滋滋地沉浸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认知里,哪里会留心她是不是皮笑肉不笑? 甚至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他都因为忙着每日去公司打卡上班,没有发现她自家宴结束后就始终低落的情绪。 等到陆江尧终于有空和连北兮见面,她的心情早已收拾妥当,丝毫瞧不出先前的失落与低迷。 连北兮纠结一阵后想开了,她倒要看看如果放任剧情发展,她和陆江尧会是个什么结果。 世事无常,危机往往也意味着转机。连北兮本以为陆江尧是在日常吐槽工作,可听着听着,她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你确定你妈妈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都不在了?” 陆江尧方才告诉连北兮国外某家合作伙伴目前正在他们公司视察,同行的一位股东老太太对他一见如故,非说他长得像自己年轻留华时的好朋友。 “我很确定,不然大姨他们家也不会收留我妈,让她们俩姐妹一块儿长大。” 连北兮意识到这可能是剧情魔改后新生的转折点,心情顿时十分复杂。原来她什么都无需担心,崩坏的小剧场不会自我修复,故事线终将走向分崩离析的结局。 陆江尧见连北兮半天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满地捏了捏她的手,“兮兮,你想什么那么入迷?我这么大人坐这儿你都看不见?” 连北兮恍过神,轻声说:“你没听过网上有句话——‘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陆江尧消化了一下,大惊失色道:“你的意思是我亲外公曾经是老太太的情人?” 连北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不能想你外公点好?也可以是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啊!” 陆江尧神情顿时变得尴尬,立刻讨好道:“对对对,还是你脑子好使,我想的那都是什么狗屁!” 连北兮知道是自己的“白月光”三个字戳到他了,好笑的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不明不白的情感。 “按你的说法,这老太太都七十多岁了,作为大股东只收分红又不负责管理,特地去你们公司视察什么工作?” 陆江尧欲言又止,脸上分明写着“这都被你猜到了”几个字。 下线倒计时(下) 连北兮心一紧,假装不经意地问:“说吧,老太太还提什么要求了?” 陆江尧一边觑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声说:“她说想带我回s国,培养我当她的继承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又是一个出国遁。 “继承人?” “是的,她无儿无女,也不想把家业捐出去做慈善,说我非常对她的眼缘,愿意拿我当亲生孙子教导,死后财产全部留给我。” “你们这翻译找的不错啊,连‘眼缘’都会翻……” 陆江尧顿了顿,“没找翻译,这老太太华语说得不是一般的好,俗语俚语用的比我还溜!” 听出他口气里的不爽,连北兮失笑,“咋了,你这还嫉妒上人家了?” 陆江尧摇头,恨恨道:“我是气她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想潜规则我……” “这又是从何说起?” 陆江尧的满腹委屈终于有了倾吐之处,“我问她去s国的话能不能带上家人朋友一起,我们自己负担花销。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许是知道快结束了,连北兮很愿意配合他。 “她说绝对不可以!”陆江尧现在想起来还气得要命,“我必须单独跟她住一起,可以和他们在s国见面,前提是经过她的允许!” “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我一个清白人家的好男儿,不明不白住她家算怎么回事?分明就是觊觎我年轻的肉体!” 连北兮:“额……” 从当局者角度看,陆江尧倒也不算无的放矢,毕竟老太太的条件与报酬确实容易让人误解。而连北兮作为觉醒的旁观者,却很清楚这不过是剧情在自我修正,目的是将陆江尧从她的生活里永久剥离。 老太太是绝无可能对陆江尧心怀不轨的,她的那份财产估计也是对气运之子的某种赔偿。 可惜这些真相她无法和陆江尧明说,只能绞尽脑汁劝他不要多想。 “……除了刚刚说的让她签署法律文件,你要实在还不放心,我就给你买个电子贞操锁,密码每天随机生成的那种。这样一来,她根本碰不了你,我也能放心了。” 陆江尧本来正神色恹恹地听她给自己出主意,直到听见关于“贞操锁”的建议,他眼里才重新焕发出神采,故作不满地抱怨道: “我都没说自己要答应,你就直接默认了我会去,我还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呢!” 连北兮眼下是纯然的“送佛送到西”心态,陆江尧就是狠狠骂她一顿,她都能笑着接下来,更遑论他只是使点小性子求关注。 “怎么可能?我要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至于叫你去冒那么大风险吗?”她哄人的话张口就来,“你自己说过,手头的现金流定时定量,我们现在是无所谓,可以后结婚有孩子了,难道也要叫他们掌心朝上向大伯大姑讨零花钱花吗?” “孩子”两个字才叫陆江尧红了耳根,后头的一番假设又让他白了脸。 是啊,他自己躺平不求建功立业,总不能强行要求后代也同他一样当个信托宝宝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那么大一份家业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比起后代的幸福,他更关心连北兮对自己的看法。 “你真是想太多了,我纯粹只是心疼那笔遗产,谁都不要的话它多可怜啊,倒不如收到你名下,以后也多条出路。” 连北兮笑容不改,不动声色地稳定着陆江尧的情绪,好不容易走到这个节骨眼了,可别一个不小心突然激发了他的事业心,节外生枝。 陆江尧思考了一下,果然被连北兮的逻辑说服了。有钱不挣是傻子,不过…… “那你就这么舍得我,放我去异国他乡流浪?” 他的语气可怜巴巴的,透着一股撒娇求哄的味道。 “你傻啊,现在航班那么多,我又不差机票钱,什么时候想你了买张票,睡一觉就能见到了好吧?” 陆江尧想想也有道理,何况他去s国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俩人以后多的是时间长相厮守,不差这几天。 “那你接下来暑假每天都要陪我……”他看出连北兮现在正是好说话的时候,赶紧趁机提出要求。 连北兮笑着应好,心下却有几分怅然,这都是她送走的第四个男人了,也不知道她身边有没有能留住人的一天。 对于陆江尧的“出国深造”,陆家除了江婷,没有人不举双手赞成。 因为敌不过另外三人的呼声,江婷甚至私下联系了连北兮,暗示她陆江尧很可能就此一去不复返,希望她能主动开口劝对方留下。 万万没想到她俩还有立场颠倒的一天……连北兮心里好笑,面上自然是大义凛然地表示儿女情长要给事业未来让路。 江婷怕的就是陆江尧借此机会一飞冲天、野心膨胀,回来后跟兄姐争家产,偏偏又不好明说,只能心塞地听连北兮在那儿强调自己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她不肯死心,又换了个角度说自己担心老太太暗藏祸心,想偷偷包养陆江尧。 这次连北兮回答得更加理直气壮了,安慰江婷说他们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潜在问题,出国前会让律师和老太太谈妥相关事项。 可怜江婷兴冲冲地来,揣着一肚子火回去了。 一个月后,陆江尧顺顺利利地登上了去s国的飞机。 连北兮已经有过两次经验,因此处理起陆江尧的日渐失联驾轻就熟。值得庆幸的是在他消失前,他帮她在海外开好了账户,否则她的一亿华币估计就要跟着陆江尧一起离开了。 她把对方留下的无限额附卡同城快递回了慕江集团,相来信用卡的主人会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打个酱油 一番折腾下来天气都开始转凉了,连北兮在萧瑟的秋风中首次感受到了大三学子的惆怅。 身边的人除了保研和出国的,剩下的不是在准备来年的各种考试,就是频繁奔波于各个公司的招聘会中。 相比之下,连北兮的室友们还算运气好的—— 龚玫上了本校保研资格评选名单,不出意外的话毕业后的去向很快就会确定下来。 杨青青在慕江集团的实习进展得非常顺利,她很有信心自己能拿到内推的面试名额。 梁钰则是准备考公,她家族里有不少人在体制内工作,多少能给她提供一些帮助。 唯一无所事事的就是连北兮了,她暂时还没想好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干脆又恢复成大一时四点一线的规律生活。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个陌生男人打电话联系她,约她在校外的茶室见面,说是顾则乾委托他来的。 再次听到顾则乾的名字,连北兮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是大白天,茶室又离学校不远,她没有多想,背着书包直接就过去了。 对方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 对视的第一眼,连北兮就确定这个男人不喜欢自己。他甚至并不费心去掩饰那份厌恶,直白地让其表露在脸上。 “你好,连北兮同学,我是顾老板的秘书邹龙,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连北兮一面冷眼打量邹龙,一面听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讲述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顾则乾在参加项目前,给邹龙留了任务,要他在连北兮大三的时候联系她,询问她对未来的打算。 最常见的几条路——考研、考公、出国、工作,他都可以帮得上忙。 “你的帮忙具体指什么?” 邹龙眼角抽了抽,“简单地说,就是你不用操任何心,到时候直接去报道就行。” 连北兮沉默了,她既不欣喜,也不感动,只是感慨他们需要不断奋斗才能获得的东西,在权贵子弟眼中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连同学,请问你考虑好了吗?” 邹龙虽然用了个“请”字,口吻却是极其的不耐烦。身为顾则乾的秘书,他平时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贵,根本瞧不上连北兮试图这种靠男人上位的普通女性。 何况,调查还显示她跟顾则乾分手没几个月就和慕江集团的小儿子打得火热……要不是顾则乾前几天特地让家人带话提醒他,邹龙都打算自然而然地“忘”了这件事。 “你很讨厌我?”无欲则刚,连北兮不图邹龙说的那些“福利”,自是不惯他用下巴看人的臭毛病。 邹龙愣了一下,不知是才发现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还是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 无论哪一种,他都得赶紧挽尊,现在得罪连北兮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毕竟顾则乾还等着她的回复。 “没有的事,连同学你想多了。我不是催你,主要是你选好了我处理起来还需要时间,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邹龙一改方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笑得客气又礼貌,话里话外更是透着一股“我真心替你着想”的关怀之意。 连北兮冷哼一声,摆明了不买他的账,“我又不欠你什么,你拉着一张臭脸给谁看?顾则乾就是这么教他的狗腿子办事的?” 她毫不留情的羞辱让邹龙瞬间涨红了脸,自从当上顾则乾的秘书,身边的人哪个不高看他一眼?他已经很久没像此刻这般憋屈和羞耻了。 这女孩什么来头?怎么跟顾则乾分手了还如此趾高气扬?她就不怕自己把她跟别的男人的事汇报给顾则乾,断了她的“通天路”吗? 邹龙心下惊疑不定,他这种狗仗人势的势利性子最怕得罪错人。要不是觉得连北兮和顾则乾十有八九没戏了,他刚刚也不会懒得做好表情管理。 眼下被连北兮一讥讽,他又不敢肯定她和顾则乾是不是真的结束了。顾则乾显然还挂念着她,万一将来他俩又再续前缘,那他岂不是麻烦大了? 能屈能伸的邹龙立刻决定服软,“对不起,连同学,我郑重向你道歉。刚刚是我不对,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家伙,这跪得也太快了吧?连北兮十分诧异,她都做好同他唇枪舌战三百回合的准备,他倒先认错了? 真不愧是什么将养什么兵,同顾则乾一样奇奇怪怪的。 “算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兴趣,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连北兮无意为难他,当然也不想继续对着那张假脸,起身就要走人。 邹龙这下是真的慌了,他本想由着连北兮奚落,撒完气好歹把事儿办了。谁知对方居然这么轻易地选择放弃,她到底有没有概念自己错过了什么? 那些关于“未来”的出路,哪一条不需要耗费巨大的人情和财力?她说不要就不要了,越发衬得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自己像个小丑…… 邹龙压抑着汹涌翻滚的怒意,沉声道:“连同学,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会如实向顾老板汇报的。” 连北兮听出了他若有若无的威胁意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爱怎么说怎么说,蛇鼠一窝的狗东西!” 邹龙登时气得七窍生烟,接连灌了好几杯冰水才把怒火降下去。随即马上后悔起来,暗恨自己太过小心,刚才就该狠狠骂回去,像她这样好赖不分的,根本不可能和顾则乾有结果,他怕个什么劲! 满肚子不忿的邹龙一回去就写了份报告,洋洋洒洒地把连北兮的不知好歹夸张地形容了一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就不信顾则乾看了不生气! 报告无法直接送到顾则乾手上,得等下一轮亲人探视时由他的父母代为转达。 jizai8.com 一个月后,邹龙收到顾则乾的回复。 他十分怀疑文件是不是在传输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因为后者不仅没对连北兮失望,甚至还严厉地斥责了他一通,最后要求他拿到连北兮本人亲自认证的拒绝——文字、语音或者视频皆可。 邹龙愁得头发都快薅秃了,就冲他和连北兮上回不欢而散的“交情”,这个任务显然是在要他的命。 他茶饭不眠了几天后,最终决定向连北兮低头。没办法,顾则乾给的实在太多了,除了钱,还有附带而来的社会地位,他着实割舍不下。 如果早知有这么一天,邹龙说什么都不敢鄙视连北兮。现在只盼对方年轻脸皮薄,看在他豁出去的份上能大发慈悲录两句话帮他交差。 他怎么也没料到的是,连北兮的性格竟然比他想的还要恶劣——无论他换多少个号码,她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直接就挂断拉黑一条龙服务。 无奈之下,邹龙只能去c大堵人。 蹲点了一个星期,总算让他见着人了。他本以为连北兮最多是对自己视若无睹,谁知她不但不理他,还一路跑到保安那儿说他尾随骚扰自己。 邹龙没法解释自己的来意,因为连北兮一口咬定不认识他。起初几次保安只是客气地让他离开,可老话说得好——事不过三,第四次起保安就开始警告他不要再来c大,否则将会报警处理。 邹龙只得灰溜溜地走人。 连北兮并不关心邹龙为何一个多月后又回来找自己,十之八九和他那个人都走了还想刷存在感的顾老板有关。 眼下她更在意的是院里即将举办的一场选拔赛。 选拔赛面向大三大四在本专业排名前二十的生科院学生,经过笔试面试两道关卡后,每个专业的最终胜出者将获得保研t大的机会。 t大在华国排名和c大不相上下,但它的遗传学专业却是全国最顶尖的,所以至少对和连北兮同专业的学生来说,这场选拔赛的“奖励”非常有诱惑力。 当然,c大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防止本校精英流失,比如说“凡是参加选拔赛的学生自动默认放弃本校保研资格”。 连北兮原本没把选拔赛放在心上,只是抱着“试试又不会少块肉”的心态去参加。 出人意料的是,排名在她前面的好几个学霸因为不想放弃公费出国或是保研本校的机会,从而选择了弃权。 连北兮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一下子少了一半,然后笔试那天,她更是惊讶地发现许多题居然是她最近去图书馆刚好刷过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世界意识给她的“补偿”,就像曾经的十亿遗产一样。 果然,她顺利进入只剩五人的面试环节。 面试他们的一共四位老师。一个来自c大,主要负责当摆设,另外三个都是t大生科院的老师,每个人有各自的问询侧重点。 面试开始没多久,连北兮就敏感地察觉到四位考官对她的态度——c大那位持中立,t大的一位年轻女老师表现得很满意,另外两个男老师一个在纠结,另一个则把自己的喜恶藏得滴水不漏。 既然过了笔试,连北兮对选拔赛的心态便不再是可有可无。面试之前她可以说是做足了功课,不仅到处搜罗考研面试的相关信息,还把工作面试时的一些常见问题都一道准备了。 等真到了现场,她才发现面试内容跟她预想的有很大不同。 学术方面的问题占了不到三分之一,考的都是基本功,一点疑难花哨的陷阱都没有。 接着的英语环节提问也是中规中矩,连北兮英语底子本来就不错,为了将来能好好管理自己庞大的海外财富,她这两年更是费了不少功夫在英语上。 因此几轮问题下来,她自我感觉发挥得非常好。 然后便到了自由问答阶段。 连北兮打好腹稿的官话套话几乎没几句能派上用场,因为他们的问题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首先问的是她有什么个人才艺。 连北兮回想了一遍自己小时候上过的所有兴趣班,每样好像都学过,可每样都没坚持下来,更谈不上精通。 她知道按套路自己这时候最好自夸一番,但她莫名有种预感如果自己真大言不惭地谎称什么都会,那些考官很有可能会让她当场表演一段…… 因为不想出丑,她选择实话实说。 几个考官交换了个难以解读的眼神,跟着就开启了天马行空地提问回答模式—— “你的华语说得挺标准的,没什么口音,考证了吗?” “没有。” 连北兮摇摇头,说起来这还得归功于顾则乾,俩人谈恋爱那阵,他着实用特殊的教学方式帮她纠正了不少发音问题。 “平时喜欢拍照录视频吗?” “还行。” “档案上说你拿过生物竞赛的省奖,高中时候偏科厉害吗?” “只有物理力学方面比较弱,别的科目都差不多。” “你大一时候参加了很多社团,怎么后面没坚持下来?” 连北兮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他们组织活动总免不了吃吃喝喝,我胖了好几斤……所以后面就退团了。” 考官们皆是忍俊不禁,紧接着画风开始骤然跑偏。 “飞机上的黑匣子是什么颜色?” “橘红色等亮色。” “世上最深的地方在哪里?” “马里亚纳海沟。” “当你凝视深渊时……” “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谁说的?” “尼采。”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 ““安史之乱”发生时,在位的皇帝是谁?” “李隆基。” “他和武则天的关系?” “祖孙。” “假设人类是硅基生物,那么我们呼出的是否就是二氧化硅?” “不行吧,二氧化硅是固体怎么呼?”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的三位老师,这问的都是什么鬼,怎么跟参加百科知识大赛似的? 许是感受到了连北兮的怨念,女老师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就剩下最后一道附加题,答不上来也没事。” “哥哥的腰……” 连北兮瞳孔地震,被杨青青熏陶了两年猛男短视频的她下意识回道:“夺命的刀?” “很好!”女老师非常高兴,笑得牙豁子都露出来了。 一场面试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下章五号上线 连北兮直到走出教室人都是懵着的,考官和考题简直一样莫名其妙,感觉他们在玩一种很新的选拔方法,可惜她一时半会儿参透不了其中的真意。 与此同时的教室里,c大老师借口倒水暂时离开,将讨论商量的私人空间留给t大的几位老师。 “我觉得这个叫连北兮的女孩可以,外形靓丽、谈吐大方、知识面广,完全拿得出手。”女老师首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年轻的男老师看向年长的导师,问道:“老师,您觉得呢?” 年长的男老师思考了片刻,无奈地笑道:“我是搞不来你们年轻人这一套……但今年t大的招生视频里不能再没有我们院了。” 两个年轻教师神色一凛,他们生科院因为没有符合校方要求的“学生代表”,已经连续三年缺席t大的招生视频。 虽说招生分数线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谁不希望自己的学院能在招生视频里分一杯羹,多多展露风采吸引生源? 现今这个时代,没人想看全是字的招生简章,都更倾向于通过视频等媒介去了解学校。 而拍招生视频,显然要找那些上镜好看的学生。倒不是说生科院的学生都丑得挑不出一个能露面的人,主要是其他学院太卷了,个个推出的“代表”在颜值上都高人一筹。 一番比较下来,视频的拍摄对象自然没了生科院的份。 所以这次他们来c大选拔保研生,心中未尝没抱着挑个容貌出众的学生回去长长脸的念头。 刚好学术排名前几位的学生都因为各种原因弃权,剩下的已然不是最拔尖的,那么对他们而言第九名和第十二名的差别也就没那么大了。 这样一来,连北兮其他方面的综合素质无疑弥补了她成绩上的不足。t大招生的几位老师权衡利弊后,最终还是决定把保送名额留给连北兮。 由于早有心理准备,“保送馅饼”真掉到自己头上时,连北兮显得无比淡定。说句不怕挨打的话,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不要拒了这件事,毕竟面试的那一系列问题问得实在太奇怪了。 担心归担心,她到底还是接受了t大的保送资格。 消息传开后,院里自然有些风言风语,但缺乏真凭实据的事没人敢乱传“不可说”的谣言,尤其t大所在的t市和j市一南一北,连北兮就是再手眼通天,也不至于横跨半个华国走关系吧? 于是,关于保送有内幕的是非就和连北兮同陆江尧的绯闻一般,火了几天后又悄无声息下去了。 连北兮要去t大最不舍的人是霍老太太,她年纪大了,总是希望子孙后代都陪在身边。思来想去,她专门给连北兮转了一笔车马费,让后者只要有时间就乘坐最快最舒适的交通工具回j市看她。 连北兮自是好生安慰了霍老太太一番,恰好她最近课业没那么重,干脆就先从寝室搬出来,在周家住着陪老太太。 她原来准备等毕业了再去t大踩点、逛逛校园什么的,谁知五月份的时候突然收到之前那个女考官何曼怡的消息——对方希望她能尽快来t大一趟,学校会给报销高铁普座钱。 连北兮不想特立独行,于是先按要求买了普通座位的车票,拍照作为报销凭证后再升舱。 后面报销的时候她会说车票丢了,如果他们只接受实体票据报销,那她再选择放弃报销就不算奇怪了。 t大的校园比c大现代化气息更浓,连北兮暂时无心欣赏,而是先根据路牌找到何曼怡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她才发现除了何曼怡,上次那个年轻的男考官杜腾也在。 何曼怡性子干练,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找连北兮来t大的用意。 原来高考在即,t大一如既往地准备安排本校学生拍摄一段视频,预祝高三学子旗开得胜的同时顺便介绍t大,提前为高考后的招生做宣传。 视频预计由六名学生和两名老师合作完成,男女比例各占一半。连北兮的作用就是代表生科院参加预选,无论是否中选他们都感谢她的帮助。 话虽然那么说,但连北兮看两个老师满眼期待地盯着自己,就知道他们有多希望她能选上了。 她很难不去怀疑他们把保送名额给她是不是就为了今天。 原来靠脸吃饭是这种感觉……连北兮心情复杂,压根没问她还不曾到t大报道,学籍要怎么算等细节问题。 对方既然敢安排她去预选,想来是把各种文书工作都搞定了。 连北兮当天在酒店住了一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毕竟以后需要她“抛头露面”的事可能还不少。 第二天一早,她给自己画了个完美的裸妆,轻松自在地前往指定地点参加预选。 她有一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好容貌,素颜看着年纪小,妥妥的青春初恋脸;淡妆时像个甜美的小仙女;一旦化上浓妆,瞬间又成了明媚风情的富贵花。 当然除了先天条件好,连北兮高超的化妆技巧与各式各样的服装搭配也功不可没。 由于开荤后,她的身材越发向熟女发展,所以除非必要场合,日常生活中连北兮都尽量避免穿着过于贴身的服饰。 虽然牺牲了部分穿衣自由,但同样也给她减少了许多麻烦。 考虑到视频的受众是高三党以及他们的父母长辈,连北兮还特意去买了条乖巧又不失活泼的裙子当“战袍”。 妆容更是仔细研究过的——因为镜头吃妆,她没有选择素颜;因为要有个“学生样儿”,所以不可以上浓妆。 整个预选过程不到五分钟便结束了。 几个老师先是让她转一圈走两步,随即递了一份新闻稿给她读,最后是在摄影机面前摆出各种笑容。 连北兮这下可以肯定这就是个低配版的“选美”了。 事实证明,她充分的准备没有白费,何曼怡没多久便难掩兴奋地通知她预选过了。 jizai12.com 视频三天后正式开始拍摄,连北兮懒得再来回奔波,就在t市酒店暂时住下,趁这个间隙熟悉熟悉整座城市。 她玩得很尽兴,还买了一堆特产礼物快递回j市。 而视频的拍摄也比连北兮想的要更容易。也许是接二连三的故事线或多或少磨练了她的演技,导演希望表现出来的东西她完成得很好,成功给生科院刷了一波声望值。 没等成品出来,连北兮就先回j市了。事后,何曼怡把编辑好的视频链接发给她,表示后台显示点击率相当不错,很多人都在底下留言夸她。 连北兮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情看完了整个视频和相关评论。 虽然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但不可否认摄影师把她拍得非常好看—— 谁能拒绝得了朝气蓬勃的漂亮学姐呢? t大的事就此告一段落,连北兮正好把心思放在最后几门课以及毕业论文上。 时间如流水,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连北兮已经修完所有学分,毕业论文也定了终稿,四年大学生涯只剩下答辩和毕业典礼。 龚玫留校,杨青青和梁钰成功上岸……寝室里所有成员也都算是得偿所愿。 刚开始感觉到离别惆怅的连北兮再次意外地接到了何曼怡的电话,和上次一样,对方这回又让她尽快来t大一趟。 连北兮以为是他们要更新招生视频,叫她来重拍一遍,不料却惊讶地从何曼怡口中得知,喊她其实是为了一场尚在筹划中的综艺节目。 说是综艺,更确切地应该算是纪录片《大学伴你行-第二季》的衍生品。 这就不能不提到《大学伴你行-第一季》了,它是国家电视台前两年推出的一部十集纪录片,每集分别介绍华国的一所高校,内容囊括它的起源、发展、现状、特色等方面。 单从片名不难看出国电台野心很大,明显后头还会有第二季、第三季……事实也是如此,国电台的计划里有百所高校,誓要把这个系列拍成经典。 第一季的前几集刚播出时市场反馈很好,无论是电视台收视率还是网播点击率都远远高于创作团队的预期。 但随着播出集数的增多,观众数量的增幅涨势明显疲软下来,官微下面的负面评论也逐渐变多。 原因很简单——初时大家多是受好奇心驱使,想一睹顶级高校的庐山真面目,可纪录片毕竟是纪录片,趣味性娱乐性少得可怜。 而创作团队为了突显历史文化的厚重性,又在旁白的讲解中添加了不少说教内容。 这样一来,本就平淡无奇的叙述越发显得乏味无聊。大多数网友都在吐槽这一点——想要科普大众的原意是好的,只可惜表达方式错了,愣是给拍成了各大高校的校史教学视频。 好在创造团队非常听劝,当即决定对纪录片的拍摄手法进行大刀阔斧的整改。 他们将原来旁白讲解的时间缩短一半,多出的时间则交给知名人士和该校学生代表,由他们联手向大众进行科普。 知名人士的定义很广,企业家、运动员、演员、学者……凡是在社会上具有一定正面影响力的人士皆可。 至于学生代表如何选拔,创作团队把决定权交到了高校手里,他们仅负责敲定每集参与解说的“嘉宾”。 甚至另外半集“纪录片”该怎样拍摄,创作团队也坚持不过问不插手,只单纯提供摄影团队。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与大学同行-第二季》是国电台的试水之作。他们如今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试图尽快从网友的反馈中弄清当下市场的偏好。 t大排在第二季的第三集,前两集创作团队分别请了一位院士和一位运动员,反响不好不坏。 大家似乎都觉得这种纪录片模式很新奇,值得一看;但又因为嘉宾和学生的配合及表演中规中矩,所以节目的口碑并没有得到大幅度改善。 为了迎合年轻人的喜好,创作团队决定冒险把第三集里原定的国家一级演员换成现今娱乐圈中又红黑料又少的明星。 流量明星不难请,难的是得找个不会塌房的,否则万一将来出了事,不仅影响纪录片名声,他们还得一帧帧人工换脸。 创作团队做好了费力费时的准备,毕竟国电台资源再厉害,也很难把明星们私下的言行举止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要查的第一个男明星,居然在事业单位的系统里找到了记录! 此人正是当红小生殷爵风。 他们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确认那个已经通过a省歌舞团舞蹈演员面试、正在等待体检和公示的殷爵风和这几年在娱乐圈中爆红的流量明星是同一个人。 按照招聘流程,今年六月将从电影学院毕业的殷爵风确实符合报考条件,问题是他一个粉丝几千万的明星考编制做什么? 关键圈内还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他并非想借此炒作自己的“学霸人设”。 导演等人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正如殷爵风若是真考上了,他要怎么平衡上班和当明星两份“工作”,亦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 殷爵风敢考事业编,足以证明他身上没有待爆的大瓜,于是创作团队立马联系对方的经纪人,询问殷爵风是否愿意签约第三集,来当t大的纪录片嘉宾。 世界的尽头是考编 经纪人于荣谷几乎是一听工作内容,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这种半带公益性质的节目用来给艺人的履历镀金再好不过了,尤其这部纪录片还是国电台出品。 除此之外,深谙殷爵风为人的于荣谷也知道前者一定会非常乐意参与这样的拍摄。他是为了和国电台搭上线,多给手里的艺人找资源,殷爵风则纯粹是偏好这类文化性高于商业性的艺术活动。 好比殷爵风不止一次在于荣谷面前提过想退圈回去考公,原因是家里亲戚们的工作基本都有编制,每每家族聚会自家父母都会因为他还不是体制内的一份子而觉得面上无光。 于荣谷当时听完人都麻了,这年头多少人笑贫不笑娼,殷家有殷爵风这么一棵日入208万的摇钱树,居然还整天想着要后者去找份朝九晚五的稳定工作……他都不知道该笑殷家人傻还是佩服他们固执己见。 曾经有人讲过一个笑话——某国首相是某族后裔,该族人向来以儿女能当上医生为荣。在首相就任后,有人采访首相的父母,问他们对自家儿子以外族身份当选一国首领是何感想。首相父母笑得尴尬,十分遗憾地表示“他是做得不错,只可惜没能当个医生。” 于荣谷过去以为这个笑话是单纯编出来讽刺某族人的,可在认识殷爵风后才发现,一样米养百样人,还真的有人认死理,哪怕名利荣华摆在面前也不动摇。 俗人一个的他能怎么办?只能成天好言好语地哄着殷爵风继续留在圈中。就是对方突然心血来潮要去报考a省歌舞团,他也不敢生气不敢骂,还得默默帮其把行程重新安排,空出足够的时间来。 不过除此之外,殷爵风堪称所有经纪人的“梦中情艺人”——业务水平高,性子好不作妖,最重要的是还有逆天的好运。 娱乐圈是个讲玄学的地方,大家常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如果命理之说是真的,那么殷爵风绝对是板上钉钉的“天选大明星”。 先是被章导一眼相中,提携他拍了几个广告,演了几个连续剧里的小龙套,在圈内混了个眼熟。 接着又在章导本人执导的电影中扮演一个盲人舞者。虽然戏份不多,演技却是可圈可点,再加上数个亲身上阵的舞蹈场面,成功让他拿到了当年金龙奖的最佳新人奖。 金龙奖是华语电影五大知名奖项之一,殷爵风还没上大学就抱了个新人奖回来,可谓是一鸣惊人。 随后他又顺利考入u大电影学院,开始在娱乐圈里崭露头角,各种片约代言蜂拥而至。 不少新人一夜爆红后就在纸醉金迷的娱乐圈里迷失了自我,殷爵风强就强在他始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 于荣谷不是他的第一个经纪人,上任经纪人之所以“被解约”,正是因为对方一切从“钱”出发,给殷爵风安排了无数工作,好坏不论,竭尽全力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的流量变现。 这其实是极其普遍的操作,因为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远超常人的想象,无数新人堪堪才冒了个泡,第二天就已经沉下去查无此人。 在大众还记得自己的时候,收割粉丝的爱意,把名气转换成真金白银——不知多少明星这么做过,偏偏殷爵风拒不接受,爱惜羽毛到坚持要亲自把关每份工作。 经济公司暂时还不想放弃殷爵风,一来他与章导关系匪浅,二来对方确实有点运道在身上,但凡有他参与的作品市场反馈都很不错。 于是公司把他调到了经验更丰富的于荣谷手下。 事实证明,于荣谷不愧于“名牌经纪人”的称号,很快便找到了跟殷爵风和平相处的最佳方式。 他虽然也会劝说殷爵风多接商务,但绝不会自作主张替后者直接接活。影视方面的本儿接不接,更是由殷爵风一个人说了算。 在于荣谷眼里,殷爵风就是个叛逆期还没过的大男孩,又乍然爆红,所以才拼命想在各方面宣示自己的主权。 因此他由着对方随心所欲,等着哪天现实教会殷爵风做人后,他再出场救市。 于荣谷怎么也没料到的是殷爵风如此沉得住气,即使搜索热度每天都在掉,他仍是宠辱不惊,仿佛即将糊掉的不是他本人似的。 这下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于荣谷自认眼光老道,殷爵风显然是块璞玉,就这么“泯然众人矣”实在太过可惜。 正当于荣谷发愁要怎么保住殷爵风的曝光率时,后者忽然收到孔导的电话,询问他是否有意向出演正在筹拍的新电影里的男一号。 孔导的电影在商业价值上可能比不过章导,但他是个“得奖专业户”,特别是国际性大奖,凡是参赛的几乎没有空手而归过。 于荣谷高兴得恨不能当场替殷爵风去把合同签了,后者却依旧淡定,还让对方“先把剧本发过来看看”。 于荣谷直到此时此刻才共情了前经纪人,敢情殷爵风他是真佛系啊,娱乐圈的名利富贵在他眼里都是浮云…… 不过殷爵风淡然归淡然,好机会送到面前了也不至于傻傻推掉。他在研究过剧本确定自己能胜任角色后,才正式同意出演。 换成别的导演,被他这么个新人拿乔,可能早就气得换演员加拉黑名单,偏偏孔导性情古怪,别人眼中的“冒犯”却成了他欣赏的“有个性”。 于是,殷爵风成功拿下男一号,并凭借出色的表演斩获v市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一奖。 消息传到国内,殷爵风的名字在热搜上再次屠榜。倘若说之前的新人奖只是小试牛刀的话,那么这回的最佳男主角则毫无悬念地为他奠定了新一代小生里的霸主地位。 就在一切都发展得无比顺当时,殷爵风的身体竟罕见地迎来了二次发育。 见上了 这种事不常有,可一旦发生了带来的影响都是惊人的。 国外就曾经有位少年成名的女模特,在二十岁左右出现了二度发育。她本来是典型的纸片人身材,非常适合走高端性冷感路线……谁知发育后愣是变得前凸后翘,肉感十足,不得不含泪改了赛道。 殷爵风原是个高挑纤细的花美男,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全是薄薄的肌肉,以便跳舞的时候发力。 再度发育后他的骨架变大变粗,肌肉含量不变,脂肪却增多了,看起来不再像个灵巧轻盈的舞者。 最重要的是他的脸型也发生了变化,本来小v脸的尖下巴不见了,比原先圆润了不少。 当然所有的改变都是针对他原本的身体情况而言,比起其他男明星,殷爵风无论在脸蛋还是身材上依然有着不可撼动的先天优势。 简单地说,如果组男男cp,原来的殷爵风偏向于众人眼里的受方,现在的他却更像是压人的攻方。 殷爵风对此不以为意,他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体变化,正如当年艺考他没能考上u市舞蹈学院,最后听从章导的建议报考了电影学院。 他对舞蹈很难说是爱是恨,练了十多年自然有感情,但其中同样夹杂着艰辛痛苦的回忆。 如今换了专业发展,他一时半会也割舍不下多年的付出,干脆私下高薪请了专业老师,隔三差五地来上课,自己更是每天都风雨无阻地坚持练舞。 几年努力下来,殷爵风喜提“演员里舞跳得最好的,舞者里戏演得最好的”这一成就。 ———————————————————————— 和于荣谷预料的一样,殷爵风果然对成为《大学伴你行-第二季》的嘉宾十分感兴趣。 他本意是低调出演,万万没想到这回反倒是国电台忍不住了,签约后第一时间就发布了t大专场飞行嘉宾是他的消息。 网上顿时迎来殷爵风粉丝的盛大狂欢,无数人涌到《大学伴你行》的官微底下留言,盛赞他们眼光绝佳,选中了自家哥哥,收视必将长虹。 没多会儿,《大学伴你行》五个字就轻轻松松上了热搜。创作团队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于是巨大的压力便落到了t大头上。 本来学生代表只要口齿伶俐、落落大方,可以配合嘉宾展现t大的人文风采即可。毕竟前两集的院士和运动员跟素人无异,同样不擅长在镜头下表现自己,与青涩的学生搭配起来并不违和。 现在好了,创作团队送来一个习惯生活在镁光灯下的明星,他们要再按原先的标准选人,岂不是很容易就被殷爵风衬得灰头土脸? 虽说文化人讲究内在美,但观众不是啊,尤其是他们宣传的主体对象年轻人,个个喜欢把“颜值即正义”挂嘴边……t大的学生代表固然无需同明星在脸上一较高低,可也不能太糙了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这便是连北兮被紧急召唤来的原因。不只是她,所有参加过招生视频拍摄的男男女女都被叫过来了。 再加上t大最初选出的几个学生代表,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站在那儿等着跟嘉宾试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剧组在t大海选挑人呢! 当何曼怡告诉连北兮t大分到的嘉宾是殷爵风时,她背后瞬间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生怕死去的故事大纲又回来攻击自己。 直到何曼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了,连北兮才略略放下心来。一切显然只是巧合,她连殷爵风的脸都未必见得上,毕竟排在她前头的还有好几个人,说不准哪个就跟他“匹配”成功了。 等待的间隙,连北兮按捺不住好奇心,上网搜了搜关于殷爵风的信息。 连北兮不是追星少女,但要说她不知道现今娱乐圈的男星顶流是殷爵风,那肯定是骗人的。 实际上,她的室友龚玫就是殷爵风的死忠粉一枚,大一时也曾试着向她们安利过自家哥哥。 问题是杨青青只爱型男猛男性感的躯体,梁钰有自己的本命,连北兮一听“殷爵风”三个字就选择尿遁,性子软和的龚玫只能悻悻作罢。 所以饶是殷爵风火成了现象级爱豆,连北兮对他的成就依然一无所知。不查不知道,一查下来才发现殷爵风并非她以为的“靠脸吃饭”,人家还是实打实有点业绩在身上的。 只是他这张脸,似乎跟她记忆中的相去甚远。五官变成熟了可以理解,但比她还小的巴掌脸去哪儿了? 听说过削骨整容的,没听过还有故意把脸整大整圆的……连北兮默默排除了这一荒唐的猜想,恶意揣测对方十有八九是发腮了。 也许是当初怕“被一见钟情”的怨念太深,以致于她现在对殷爵风仍是没能彻底消除偏见,潜意识里总觉得把他想得越糟糕她就越安全。 抱着这一见不得人的心思,在轮到她与殷爵风见面时,连北兮的视线忍不住在他脸上尤其是下颌处多停留了片刻。 比起她的有备而来,意外见到心上人的殷爵风刹那间瞳孔放大,整个人呆若木鸡。 事隔快六年,他居然又在现实中见到了连北兮! 殷爵风下意识就想找面镜子,为了配合t大的学生代表,他今天没怎么打扮,头都没洗就来了。 早知道会遇上她,他怎么也不会如此随意地出门,殷爵风此刻简直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不过懊恼柜懊恼,眼下还有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急需他解决—— 那就是他要不要装作不认识连北兮?还是坦诚地让她知道自五年前的一面之缘后,他一直没忘了她? 理智上他清楚假装陌路是最佳选择,毕竟后一种说辞挺让人毛骨悚然的。现实中哪个正常女孩听到自己被人默默惦记了好几年,第一反应都不会是高兴。 可无法说出自己的心意已经够惨了,他难道连稍微跟她拉进点距离的关系都不能拥有吗? 殷爵风心下黯然,转念一想,连北兮明明在c大上学,却和他在t大重逢,这不是缘分天注定是什么? 既然老天爷都站在他这一边,他要再故意错过岂不是逆天而行?这等天赐良机都抓不住的话,那他和连北兮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相认 殷爵风神情里的异样太明显了,他还没来得及掩饰就被连北兮捕捉得清清楚楚,她立马条件反射般紧张起来——他不会还记得自己吧? 连北兮无比纠结他要真和自己提起旧事,她是装作毫无印象,还是配合地表示她也没忘? “同学,你……高中是在光侨读的吧?” 蓦然听见殷爵风疑似攀关系的问话,连北兮瞬间进入战斗警戒状态,她绝不容许已经崩盘的故事线重新回来操纵自己的人生。 “对,你……怎么会知道?” 见连北兮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殷爵风不由庆幸他方才激动之下没有直抒胸臆,不然连北兮这时估计已经被吓跑了。 “经纪人给我看过你们的基本资料,因为我们都是a市人,他还特地高亮了这一条。”殷爵风毫无心理负担地把经纪人拿出来挡枪,“至于为什么知道你是光侨的……”他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候男生们无聊得很,私下搞了个a市高中美女评比,你的照片,嗯,排在第一位。所以我就……” 他适当地停住,留下足够的空白给连北兮自我脑补。 果然,这一番有据有理的解释让连北兮眼里的警惕之意散去不少。比起他因为当年问路时的几句交谈而对她念念不忘至今,她显然更能接受他是由于手头有过她的照片,从而对她印象深刻这种说法。 “我叫连北兮,很高兴认识你,殷……先生。”连北兮迟疑了一下,到底没能喊出“殷老师”三个字。 她知道娱乐圈里但凡有点地位的都能被称呼一声“老师”,也许是她太古板,“老师”两个字在她心里起码得是德艺双馨的人才配得上。 殷爵风确实业务水平不错,可她受前故事线的影响,怎么也无法坦然地叫他“殷老师”。 殷爵风貌似也被她对他的称谓雷了一下,怔愣过后才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大家都是同龄人,你别那么客气,叫我小殷或是爵风都行。” 顶流这么友善的吗?连北兮没接触过娱乐圈,但听过不少某某明星喜欢耍大牌的传言,殷爵风如此“平易近人”,她先前放下的心不免又提了起来。 所幸随后他没有再套近乎,按流程接着由工作人员向她介绍今天的试镜安排。 连北兮大大松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要瞎紧张,对方大概率是看在老乡的份上向她释放善意,她可千万别自作多情地觉得他是对自己另眼相看。 故事线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可能再返回主场继续兴风作浪。 许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连北兮再跟殷爵风说话时,就不觉得他过分热情了。不过她并未完全放下戒心,毕竟对一个“当红炸子鸡”而言,他对她的态度确实太友好了点…… 试镜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俩人并肩走一段路,像好友一般交谈。至于具体的聊天内容,则由俩人自行商议决定。 纪录片不比招生视频,它的受众面向整个华国,老实说连北兮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自己落选的。 她对这类过于高调的“出风头”向来敬谢不敏,只是碍于有何曼怡的人在现场“关照”自己,不得不做出认真备选的模样。 所以轮到连北兮时,她基本就是一个摆烂状态,笑容十分官方,也不主动找话题。 要不是有招生视频的历史记录摆在那儿,她甚至想要表现得再畏畏缩缩一点,若是能让人误会她天生恐惧镜头就更好了。 连北兮算盘打得精,但她没料到的是殷爵风竟一人扛起了整个场子——他挑了些圈内的趣事囧事当笑话一般说给她听,其中还夹带了不少别的明星的八卦。 连北兮是不追星,可那不代表她不喜欢听八卦,特别还是这种保真的第一手信息。没俩分钟,她就被逗得哈哈大笑,注意力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全集中到了殷爵风身上。 她作为当局者毫无所知,旁观的殷爵风助理却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家风哥什么时候这么照顾素人搭档了?头先几个试镜的学生里因为紧张而表现欠佳的不在少数,也没见殷爵风去舒缓他们的情绪啊? 助理小郑百思不得其解,比较了半天只得出连北兮比前面的学生代表颜值高的结论。 恰好她后头还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小郑默默在心中记了一笔,准备一会儿再仔细观察殷爵风对待她们的态度如何。 然后他就被狠狠打脸了,方才温柔体贴的殷爵风明显只是昙花一现,其他容貌不俗的女孩都没能让他们风哥怜香惜玉,唯有那个叫“连北兮”的是个特例。 小郑决定回去后就跟于荣谷汇报这一情况,一来他本就是于荣谷安排到殷爵风身边盯着后者的;二来殷爵风平时活得清心寡欲,真要突然开窍了他们自然得先做好各项准备。 连北兮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盯梢目标,她自我感觉今天发挥得不算好,十有八九是没戏了。只是出于保险起见,她还得在t市住一晚,等通知下来了再回j市。 她离开时殷爵风正在和一个男生“搭戏”,连北兮不好打扰他,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走了。 连北兮并不知道,自她出现的那刻起,殷爵风身边这个搭档的位置就不可能再给别人了。所以她的试镜结束后,殷爵风人虽然还在场内配合别的学生代表,心却早已粘到她的身上。 她什么时候走的他一清二楚,可碍于影响,他不方便抛下身边的人过去同她道别。 没能亲口和她说声“再见”,殷爵风的心情受到了极大影响,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但职业道德让他习惯性掩饰住所有个人情绪,因此哪怕是助理小郑也没发现他的异样。 小号 u市电影学院主校区在u市,离t市只有半小时车程。殷爵风当年赚到的第一桶金,便是花在了u市购置房产上。 他在离电影学院最近的区买了房子,这样平时练舞无疑方便了许多。最重要的是,u市周边就是华国最大的影视基地,有时他收工了甚至会直接开车回家,而不是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 t大的试镜结束后,殷爵风强撑着精神跟校方的人吃了顿饭,然后让司机把他送回了u市的家。 殷爵风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锁在书房抽屉里的另一支手机,熟练地登上自己的微博小号。 这个小号是当年在光侨初遇连北兮并对她一见钟情后,他一时兴奋下申请的,本意是用来记录他爱上她、追求她的全过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久后的艺考让他径直一脚迈入了娱乐圈。对连北兮的暗恋自此无疾而终,再也没有能说出口的机会。 照理说恋情都没戏了,小号自然也该跟着被荒废乃至注销,但鬼使神差地,殷爵风不仅没放弃这个小号,反而一天天地坚持更新下来。 他俨然把其当成了自己的树洞,内容除了跟连北兮相关的消息,剩余的全是他的心情日记。 小号名为“萧萧和易水寒今天在一起了吗”,来源于那句包含了他俩名字的古文“风萧萧兮易水寒”。 时至今日,殷爵风已经在这个号上发表了两千零六十五篇博文,除了有那么三两天他因为拍戏太忙或是断网没能及时更新,认识连北兮后的每一天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 每篇微博的开头永远是同一句话——“萧萧和易水寒今天依然没在一起”——不同的是他今天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更新他的“追爱心得”—— 【萧萧和易水寒今天依然没在一起。 不过时隔多年,我再次见到了她。她比两年前照片里的状态更好,依旧看得人怦然心动。本以为年少时的惊鸿一瞥,是因为我见过的世面太少,今天才知道‘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太阳,她一出现,你的眼里就只能看见她的万丈光芒。 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怎么靠近她?怎么追求她?怎么让她也同样喜欢我呢?】 点击发布后,殷爵风习惯性查阅起留言和私信。这个账号他没有关注任何人,可长年累月更新下来,也有了那么三五个关注他的人。 他们有时会留下评论,偶尔还会发私信给他,但总的来说,他们之间的往来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正是殷爵风想要的。人都有倾诉欲,他之所以把所思所想发到网上而不是开个文档写电子日记,多少也是希望能听见别人的声音,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 当然发表意见的人太多了也不好,像现在这样时不时有三两条评论,让他知道有人在见证他和连北兮的爱情就行。 虽然刚刚在饭局上,校方问他看好哪个学生代表时,他不假思索地说了连北兮的名字,可在最终决策下来前,殷爵风仍是免不了担心会有变故。 方才走得急,再加上情绪不佳,他并没有跟小郑他们一起去看摄影师那边的成品。如果他看了,便会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么多余,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他和谁最为相配。 其实单论外形的匹配度,和连北兮不相上下的学生代表还有好几个,问题在于他们都没有殷爵风与连北兮站在一起时的“cp感”。 cp感是种说玄也玄、说简单也简单的东西,放在殷爵风和连北兮身上就很好解释了——谁让他们中的一个是真的喜欢另一个呢? 爱意很难被完全隐藏,不知什么时候就从眼角眉梢或是唇边的一抹笑里泄出去了,殷爵风便是如此。他和连北兮在一起时不经意间流露的真情实感,已经足以让旁人察觉到那种排外的cp感。 所以,校方人员在看过视频又听过殷爵风的亲口认证后,没有纠结太久便将搭档人选定为连北兮。 ———————————————————————— 第二天,消息传到连北兮耳朵里,她整个人都懵了。其他人到底是和殷爵风配合得有多差,才会让名额掉到她头上? 再不情愿,如今也是木已成舟,她拒绝的可能性为零,只能无奈选择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连北兮总觉得何曼怡在通知她这件事时,话里话外似乎都在隐晦地提点她娱乐圈很复杂,男明星更是不可信。 连北兮理解对方的顾虑,于是趁机提出自己的参演条件——那就是学校宣传时尽量不要带上她的真名和个人信息,纪录片那边也是,署不署名她都无所谓,要能做个无名氏就再完美不过了。 连北兮不同寻常的要求着实让何曼怡吃了一惊,她原本还担心前者叫殷爵风三言两语哄得芳心大动,又或是被名利迷花眼,想要走网红带货路线……现在看来人家姑娘清醒得很,知道跟男顶流合作除了可能带来自身知名度的提高,更多的是要面对其庞大粉丝群潜在的敌意和抵制。 自从确认要和殷爵风合作后,连北兮可谓是做足了功课。她将各个渠道收集来的信息整合在一起,试图对前者是个怎样的人有些大致的了解。 比起圈内其他有着“玩人”或者“被玩”不良风评的男星,殷爵风算是非常洁身自好的一个人了。 也许是进圈以来扮演的角色本身就没有多少感情戏份,他的绯闻不多。初期当配角时还有与某些十八线女星因戏生情的通稿,等他在电影圈逐步站稳脚跟后,绯闻对象便从女星换成了男星。 其中传播最广cp粉最多的莫过于他和某新晋小生在吴导电影里的配对。 jizai9.com 小生饰演的是个心怀家国舍己为人的王爷,殷爵风则是王爷手下豢养的一名伶人。 殷爵风表面上是个玩物,实则身负血海深仇,全程没有停下过复仇的脚步,唯独在是否杀了王爷这一问题上犹豫了片刻。 虽然王爷只有寥寥几场戏,且最后死于殷爵风之手,但他俩对戏的那么几个瞬间已经足够cp粉脑补出一场戏里戏外的生死绝恋。 这是部纯粹的商业电影。小生那头需要殷爵风的名气来奶自己,好继续在电影圈发展;殷爵风这边则需要一个漂亮的数字来证明他的票房号召力,因此双方经济公司都默认了炒作男男cp。 新晋小生营业得十分卖力,无论是路演还是见面会,粉丝们每一天都能吃到他故意撒的狗粮。 相较之下,殷爵风就显得一点都不“敬业”了,甚至还被代拍拍过几张对着小生厌恶黑脸的照片。 当然,cp粉会自动理解成是俩人吵架了。不管是剧中cp还是真人cp,自然都是糖里越掺着玻璃渣越真实。 好在这一波营销没有白费力气,电影最后确实取得了喜人的票房佳绩。但影片一下映,殷爵风便迫不及待地按照约定跟小生那边断了往来。 谁知小生这头却出尔反尔了,因为炒cp期间,他涨粉无数,商务邀约更是源源不断。 尝到甜头的他怎么可能愿意就此拆伙?愣是一厢情愿地扒拉着殷爵风继续卖腐。 殷爵风烦不胜烦,炒cp本来就是经纪人背着他偷偷应下的,保持沉默不主动拆cp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现在双方红利都吃完了还指望他继续“营业”,小生怕不是在白日做梦? 他想公开发表声明,却被经纪人强行按了下来,再三劝他很快一切都会过去,没必要在胜利关头得罪粉丝。 殷爵风勉强听进去了,不料他的憋屈忍耐换来的竟是小生的变本加厉,无数cp粉被对方忽悠得天天到他官微底下哭坟…… 有天他实在气不过,没和经纪人商量,擅自在深夜发了篇微博—— 【我,实名认证自己是一个掰不弯的真直男,且已有异性心上人,望某些人自重勿扰,谢谢!】 哪怕已是入睡时间,短短三十来个字仍然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巨波,不止是cp粉,殷爵风的所有粉丝基本都破防了,因为他竟然公开承认自己有喜欢的女生! 谁都知道偶像是用来给粉丝做梦的,他一个年轻男星说这样的话,无异于自毁长城! 无数粉丝拿脱粉威胁殷爵风给个说法,对头和水军也跟着下场浑水摸鱼……经纪公司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不得不迅速收回殷爵风的微博管理权。 先是删除那篇微博,接着再发文解释“心上人是子虚乌有,只是一时冲动说的气话”。 十分套路的公关手段,但禁不住粉丝愿意相信。这样一来,喊着塌房的只剩下cp粉,殷爵风的半壁江山算是勉强保住了。 自那以后,很多人都怀疑经济公司接管了他的账号,因为微博内容变得越来越中规中矩,再也不像过去一般活跃和有趣。 没多久,殷爵风便低调地换了经纪人,继而在娱乐圈里一天天沉寂下去,直到捧着国际影帝的奖座重新回归。 近两年殷爵风以学业繁忙为由,大大减少了在媒体面前曝光的几率,可这并不影响他出演的电影和连续剧皆是叫好又叫座。 他的形象也由妖孽王爷身边的舞者变成了妖孽王爷本身,再加上绯闻少无黑料,殷爵风的粉丝团体日益扩大,渐渐成为圈内当之无愧的顶流。 连北兮总结完殷爵风的“崛起之路”,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比起当一个和她纠缠不休的恋爱脑,成为日入208万的男爱豆显然香了不止一点半点。要不是当年她当机立断睡了傅南景,殷爵风哪来如此光明的未来? 只可惜她的善举如锦衣夜行,压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既来之则安之,连北兮收拾好心情,打算尽快把纪录片的拍摄工作完成了。也许是因为自诩对殷爵风有“再造之恩”,她现在看到他一点也不反感了,甚至还有种诡异的欣赏自己作品的成就感。 不过饶是解开了心结,她依旧不想同他有太多瓜葛,实在是他的粉丝太可怕了。连北兮有理由相信,自己万一一个不小心在纪录片里和殷爵风走得太近,他那群自称“绝迹”的粉丝们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 连北兮到达拍摄点的时候,殷爵风和他的助理已经在那里了。 他明显好好打扮过,无论是穿着还是妆容都比上一次试镜时更符合一个爱豆的形象。许是考虑到拍的是高校纪录片,他的妆不算浓,也没穿任何夸张的服饰,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阳光、元气满满。 跟他一比,连北兮顿时觉得自己的妆容太过寡淡了,再加上镜头吃妆,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光彩照人的殷爵风衬得灰头土脸。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该如何补救的法子,殷爵风倒先主动提出了要帮忙。连北兮求之不得,“上镜”之类的事自然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更为妥当。 可令她惊讶的是休息室里根本没有什么化妆师,打开化妆箱准备给她上妆的居然就是殷爵风本人! “怎么了?”大概是她抗拒的神情太明显,殷爵风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先温和地问了一句。 “额……你的化妆师没来吗?” 殷爵风了然地笑笑,“他一般负责更正式的妆造,拍纪录片肯定用不着化得那么夸张,我的手艺绰绰有余……”他顿了顿,“除非你不信,怕我毁了你的脸。” 连北兮哪敢嫌弃他呀?当即否认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的……呃,平易近人,还愿意亲自动手……” 殷爵风听出了她对明星的刻板坏印象,老实说她想的不算偏激,因为如果搭档不是她,他也不会好心地主动表示自己可以搭一把手。 “我这可是对你才有的VIP待遇……谁让咱们是老乡呢?” 连北兮的心先是高高悬起,直到听了后半句话才放回肚子里。殷爵风简直有毒,谁家好人讲话中间停顿那么久的,差点没把她吓得从椅子上逃走。 “行吧,老乡,赶紧的,早开工早完事。” 过往(一) 殷爵风目光闪了闪,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下巴,示意她把头抬高。 连北兮才堪堪感觉到些许温热,他的手就已经规矩地移开了。她颇为不自在地抬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帮人化妆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某些肢体接触,对他俩近乎陌生人的关系而言似乎太亲密了。 但现在后悔显然太迟了,为了避开俩人对视时的尴尬,连北兮赶紧把眼睛牢牢闭上。 可视觉的缺失在某种程度上反倒令她的其他感官更为敏锐了——比如她的耳朵,能清楚地听见殷爵风浅浅的呼吸声;脸上的肌肤,能清晰地察觉到他鼻间吞吐的气息和指腹偶尔划过的痒意…… 快停下! 她在脑中对自己厉声呵斥道,不再放任身体天马行空的“感受”,只是简单补个妆哪来那么多感想? 连北兮蓦地睁开眼,强势制止了自己的脑补。 她全然忘了眼下自己正是半仰着脸任由殷爵风涂涂抹抹的姿态,于是毫无征兆地跟他如浓墨重彩般立体深邃的五官打了个照面。 突然的美颜暴击让连北兮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脸凑近了看是如此勾人,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亦正亦邪,颠倒众生”。 怪不得能火成顶流,她恍惚间想着,真是奇怪,高二时看他表演似乎没长得这般妖孽惑人,难不成发腮还能让人变帅? “你要那么理解也行,但我更倾向于把它表达成‘二次发育’。” 连北兮这才发现自己心神荡漾之际竟直接把问题问了出来,顿时窘迫地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好。 殷爵风面上不显,心里却在疯狂叫嚣着“好可爱,她怎么连难为情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要不是怕连北兮误会他被冒犯到了,殷爵风真想安静地多欣赏一会儿她不知所措的模样。 “话说回来,你也关注过我吗?所以才会注意到我和几年前长得不一样?” 连北兮还来不及庆幸他及时发声解围,下一秒又因为他随之而来的问题再次陷入两难的境界。 实话实说吧,他明显已经不记得高二迎新晚会期间那短短几分钟的交谈;换个说法吧,多少要假意承认自己关注了他好几年……无论哪一种,不免都有和人套近乎的嫌疑,端看殷爵风怎么理解了。 连北兮不曾纠结太久,她现今又不在走剧情,自然没必要让自己生活在谎言里,于是她诚实地回答道: “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高二时的迎新晚会是我们光侨和你们三中联合出演的……我那个时候见过你。” 殷爵风满面惊喜,没有一丝做戏的成分,他是真的意外连北兮还记得当年的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前几天试镜时她又要摆出一副俩人第一次见面的姿态? 殷爵风不傻,略微沉思了片刻便明白她那么做的原因何在——正如他不敢先说出俩人有一面之缘的事,连北兮想来也是不确定他的态度,怕自己误会她别有用心。 为此,她甚至还故意一句话含糊带过具体的“见过”是在何种情况下发生的。 是的,殷爵风毫不怀疑连北兮同样记得他们那场交谈。如果看过表演就忘不了他这个人,那么没道理两个人近距离说过话的事她会记不住。 无非是为了避嫌,才有意不提俩人有交集的真相……看来她是真的不愿和自己扯上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殷爵风的心情顿时变得悲喜交加,既高兴她这么多年没有忘了自己,又难过她一心只想和他保持距离。 他忍不住庆幸自己学过表演,好歹能在连北兮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虽然他们重逢后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殷爵风毕竟是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讨生活的,一番试探下来很快摸清了连北兮的脉门—— 那就是千万不能表现得对她有兴趣,越是冷淡无谓,她越能放下戒心,运气好的话她反倒会主动靠近。 只是清楚归清楚,实操起来却很难。到底是他惦记了好几年的女孩,殷爵风抵挡不了本能的渴望,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她和对其他闲杂人等一视同仁。 结果就是他时不时会冒出几句交浅言深的话,然后又疯狂地用各种借口替自己找补回来。 虽说这么做很累,但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他向连北兮诉衷肠的强烈欲望,而且看对方的反应,似乎并没觉得他精分有病,眼底的警惕之意反而还逐渐变少。 殷爵风的心情越发复杂起来,就像他对连北兮的情感,明明只见过一面,却神奇地让他惦记了这么多年。 最开始的一见钟情不难理解,连北兮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他又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看入眼了很正常。 可接下来的念念不忘就很难用“见色起意”来解释了。 起先他以为自己时时关注连北兮的动态是出于意难平,因为太过心有不甘甚至令他在面对别的美貌小花时都心如古井、波澜不惊。 为了满足自己再见连北兮一面的“执念”,他费了好大劲才争得经纪人的同意参加光侨的“暑期开放日”。 殷爵风当时都想好了,见上了就是给自己半路夭折的“初恋”画个圆满的句号;见不上就是他俩命中注定无缘。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他该放下这场心动,继续朝前走。 谁知竟意外撞上了“偷拍事件”,生生斩断了他和连北兮重逢的可能性。 他很高兴能帮到她,同样非常遗憾自己这个“无名英雄”永无出头之日。 也许是这份“做好事无法留名”的不满,让殷爵风转发完证据后一直没删除傅南景的微信。 于是,他窥探连北兮生活的方式除了论坛,又多了一个—— 傅南景的朋友圈。 他看着对方隔三差五在圈里晒恩爱,一边疯狂地羡慕嫉妒恨,一边又像个阴暗病态的小偷似的迅速下载保存每一份有连北兮身影闪现的照片和视频。 过往(二) 这种疯魔般的行为殷爵风持续了快一年,直到傅南景的朋友圈不再更新动态,始终停留在俩人出游时的一张合照上。 由于之前的朋友圈他依然有阅读权限,所以殷爵风只能猜测傅南景要么换了微信号,要么就是单纯地不再发朋友圈了。 不管答案是哪个,都显得有点奇怪……说不定,是和连北兮分手了? 殷爵风自己都不清楚这个念头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越想越上头,越想越觉得傅南景停止发圈的原因就是情伤被甩。 他连忙登陆光侨论坛,暗搓搓期盼了好几天,总算等来了好事者发的匿名八卦贴——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傅南景出国深造了,四舍五入下来跟分手也差不多了。 坏消息是连北兮要转学了,具体的校名不知道,但据说远在内陆。 殷爵风喜忧参半,只能每天定时刷论坛,希望哪天再刷出连北兮的实时信息来。 有志者事竟成,坚持不懈的殷爵风终于在一年后的光侨高考红榜上看到了连北兮的名字—— 她顺利考上了c大,可想而知过去一年过得不错。 可惜殷爵风的欣喜没能持续太久,他很快想起自己考的是u市电影学院,跟j市c大隔着半个华国。 诚然,他现在知道她身在何处,可再见一面仍旧是件遥不可及的事,尤其是他如今已小有名气,根本没法独自一人不声不响地前往c大找她。 这样的现实让殷爵风再度陷入颓然的情绪中不可自拔,丧了一整个暑假后才被c大论坛上一个名为《本届新生颜值大评比》的帖子唤醒。 他不出意料地在帖子里找到了连北兮的偷拍图。 或许是思念加深了滤镜,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殷爵风感觉连北兮比他们初遇时更美了。这种美不单只是外表上的,更多还体现在气质上。 他混娱乐圈也有一年多了,很快便琢磨出连北兮身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她比以前多了两性上的诱惑力。 同样是笑,原来的她只让人觉得娇俏可爱,现在的她平添了几分勾人的味道。 性感风情这东西有人天生就有,有人后天练就。之前的连北兮清纯可人,两年后变成现在的样子,殷爵风很难不去深想这段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他没有心理准备是骗人的,且不提他在娱乐圈里见识过多少男欢女爱的事,光是傅南景当年朋友圈里的内容就足以提醒他连北兮的校园恋情不可能谈得“清清白白”。 失落一阵后殷爵风很快想开了,他又不是连北兮的什么人,根本无权去置喙她的私生活。 他再度提醒自己该放下了,甚至下定决心要找个看对眼的小花谈恋爱。 因为老话说得好,忘记旧爱的最佳方式有两种——一靠时间,二靠新欢。 既然现实证明时间在放下连北兮这件事上不起作用,那么显然下一步他该试试找个新欢了。 不知老天爷是否在故意跟他作对,接下来他先是进了章导的剧组,随后又因为新人奖而大爆,压根没时间谈恋爱。 更惨的是在他窜红后,经纪人看他看得越来越紧,想按照本来的计划找个彼此都有好感的女生交往越发像是在痴人说梦。 如果只是被迫单身也就罢了,偏偏经纪人还先斩后奏,强行安排他和新电影的一个男配角组起了cp。 别看殷爵风长得精致纤细,内心却住着一个钢铁大直男。他对别人什么性向无所谓,却无比反感人们单纯凭外表就认定他是同性恋。 圈子里玩得花的人太多了,男女通吃那都是基操了。理论上殷爵风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大,又不是真的让他同男配发生点什么,如同男女演员炒作恋情一样,不过是pua粉丝来给自己涨流量罢了。 坏就坏在殷爵风偏偏有过类似的心理阴影。 小时候他因为长得太漂亮常常被“欺负”——譬如大家玩游戏一定要选他演“公主”,好几个小男孩还为了能当他的“王子”打得不可开交。 诚然,这类“霸凌”没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客观地说甚至还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却给殷爵风留下了莫大的精神创伤。 他无比厌恶和同性有肢体接触。小学乃至初中都有男生喜欢玩互相脱裤子的游戏,他向来是坚决不肯参加的。 哪怕被人说三道四,被人孤立冷落,殷爵风也决不妥协。自然有不爽的男同学想要尝试“霸王硬上弓”,手指刚碰到他的裤腰带,殷爵风就跟疯了似的直接上手揍人。 双拳固然难敌四手,可禁不住殷爵风用的是不要命一般的打法。男生们又不是真没长脑子,为了一个无聊的游戏闹到自己受伤甚至被学校处分,未免太不划算了。 只是放弃脱殷爵风的裤子,不代表放过他。除了基本的冷暴力外,他们还会有意无意地传播关于前者的谣言—— 最荒唐的一条莫过于殷爵风是个阴阳人,由于有着男女两套生殖器官,所以才不让人碰他……等他长大了,自己就能给自己生孩子。 老实说,殷爵风听到这条流言时差点没笑死。比起肢体接触和他们淫邪的眼神,这种“黄谣”根本伤不到他一点半点。 也许正是童年阶段友情的缺失,殷爵风习惯了独来独往,哪怕到了高中情况大大好转,他也没想过交几个聊得来的知心朋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什么朋友的生活的确孤独了些,但同样避免了不少无效社交,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学舞练舞。 说来殷爵风会走上习舞这条路子也是巧合—— 他从小便是头小腿长脸漂亮,殷家附近舞蹈兴趣班的老师偶然瞧见了爱得不行,宁可自掏腰包也要收他当学生。 殷家父母当时没当回事,只觉得有免费课程不上白不上,就同意让殷爵风去兴趣班学跳舞。 过往(三) 除了对编制有执念外,殷家父母在其他方面都很开明,从不认为小男孩练舞有什么不好。 直到殷爵风上小学后成绩始终在班里处于中游水平,殷父殷母才真正对跳舞的事上了心。 虽然总有人劝他们说什么“男孩发力晚,成绩上中学后就追上来了”,殷家父母却没有自欺欺人,自家儿子明显瞧着不像能在应试教育里闯出一片天地的样子。 这么说并不是他俩在强行挽尊,把责任推到教育机制上,而是俩人在教过考过殷爵风后的衷心之言。 殷爵风的智商没问题,该学的他都能学会,问题上是怎么都无法把握出题人的心思。 比如最常见的现代文阅读理解,当题目问“文章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什么作用”时,无论看没看懂,只要套入“总结全文,首尾呼应,点明中心”等说辞,多少也能拿下几分。 偏偏殷爵风接受不了这样的套词,回回都要写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就是殷家父母强迫他背下“解题精要”也没用。 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家儿子是个不会考试的孩子。 可惜这一点放在当下的华国十分致命,尤其是他俩还盼着殷爵风将来能考上编制。 夫妻俩便是在筹划殷爵风的出路时,注意到他学舞已然坚持了三四年。找兴趣班的老师一问,方才知道原来儿子在舞蹈上极具天赋。 老师其实早已教不了他多少,只是担心殷父殷母不愿花钱送殷爵风去更高水准的地方学舞,才一直拖着没说。 至少这样殷爵风还能定期练舞,不会荒废了基本功。 殷家父母立刻动了心思,艺术生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文化课要求远低于普通考生;有更大概率考上好大学;毕业了也可以考相关的编制。 何况,文工团在华国的地位可不低,君不见前贵妃现皇后都是在哪儿遇上自己的官家的? 殷爵风万一命好入了哪个贵人的眼,别说编制了,就是肩膀上多几颗星也不是没可能。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操碎心的殷家父母自此开启了每天额外送殷爵风深入学习舞蹈的生活。 当然,他们也没有马上放弃儿子的学业,作为华国家长,俩人依然希望殷爵风能有份拿得出手的成绩。 直到殷爵风逐步迈入青春期,学习名次仍是班级中不溜,小升初还是靠舞蹈特长加分进的重点中学,夫妻俩这才彻底铁了心让他走艺考这条路。 和许多华国青少年一样,殷爵风自身对很多事物并没有强烈的喜恶,再加上父母不算专制,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了凡事听从父母的安排。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喜欢连北兮是他内心开始踏出父母为他制定的框框条条的第一步。 随后投身娱乐圈更是让他开阔了眼界,慢慢有了自己的主见和三观。 因为这两件事几乎是前后脚同步发生,殷爵风每每回想自己是如何成长为大人的,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连北兮,并把功劳分一半到她身上。 犹如吊桥效应一般,他毫无知觉地把自己由少年蜕变为成人过程中的欣喜与难忘投射到了对连北兮的感情中。 没多久,这两种情感便彻底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殷爵风则统统把它们理解成对连北兮的喜欢和在乎。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发微博澄清自己时,偏偏要加上那句“有异性心上人”。因为在痛恨小生强行粘着他卖腐时,殷爵风还意识到他不想被连北兮误会,不想让她误以为他俩有着同样的性取向。 虽然连北兮可能早就不记得自己了,但只要一想到她看见网上疯传的他和小生是一对并信以为真,殷爵风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能接受初恋夭折在摇篮里,可不能容忍任何污名泼到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上,哪怕只有他单方面知道。 后面由于经济公司的施压,殷爵风不得不交出自己的微博账号。所幸这么一闹,他身上的男男cp如愿以偿地被拆除,再也不用忍受和一个不甚熟悉的同性绑定在一起。 很快娱乐圈便向他露出了势利刻薄的一面,出道以来始终顺风顺水的殷爵风开始尝到过气的滋味。 他原以为自己会心急如焚,会夜不能寐,乃至愿意妥协退让,配合经济公司的要求去挽回自己的名气。 实际却是他一点也不曾焦虑,比起在热度排行榜上的名次跌落,连北兮在c大论坛被爆出交了男朋友的消息更让他揪心。 自从得知连北兮在c大学遗传学后,殷爵风重操旧业,又恢复了以往暗搓搓在网络上窥探意中人的日子。 他不意外连北兮会谈恋爱,令他惊讶的是在大一的“造谣事件”后,居然还有人敢在论坛上讨论她的感情生活。 和之前在光侨亲身经历连北兮被造黄谣不同,这回他因为封闭式拍戏,看到帖子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多亏有好心人把前因后果总结后发出来,不然就殷爵风这种吃瓜速度,估计要刷论坛刷得眼都瞎了才能拼凑出来发生了什么。 了解完整个过程后,殷爵风不由感慨自己从前小瞧了连北兮,她远比他以为的更勇敢更有魄力。 就是换成他偷偷找法务部插手,都不会比她处理得更好了。 同时,殷爵风也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没注意过的细节——连北兮的家境似乎远不止是普通小康。 别人可能不清楚,他却很明白律师函上的那家事务所含金量有多高。 联系方式 所谓“含金量”,不单指他们的收费高,更关键的是他们的准入制度——没有达到一定资产数额的客户他们是不接收的。 这个发现让殷爵风莫名发起愁来,他现在挣得是不少,但仍旧没资格找那家事务所单独代理自己的相关事宜,可想而知连家富到什么程度。 哎,看来不能完全躺平,还是要振作起来多攒些老婆本……殷爵风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他简直就是梦男本男了,人家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存在,他却已经在幻想着怎么娶她了。 基于连北兮之前威风凛凛的战绩,论坛上关于她和现任男友的爆料少之又少。除了第一个帖子干货比较多,剩下的基本是纯影像资料。 殷爵风熟练地或是下载或是截图保存,至于那个“情敌”的资料,他只粗粗瞄了几眼,心里就生出了鄙夷—— 一个研究生快毕业的老男人来追大一的小妹妹,光听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虽然没有“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的极端心态,但仍旧希望连北兮能擦亮眼睛找个好的,无论是傅南景还是现任,感觉都不太行。 不过,他又哪来的资格去评判她的选择呢? 心下酸涩的殷爵风干脆手动屏蔽现任的相关信息,理那些过客做什么?他只要认真关注连北兮就行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连北兮的新恋情果然没有持续太久。一年不到,论坛上已然再也找不见有关他俩的八卦。 殷爵风一边高兴她终于看清渣男的真面目,一边又心疼她受到情感上的伤害,自顾自幻想如果和她交往的是自己,他绝不会让她有片刻的难过。 yy完后他再度不出意外地陷入巨大的空虚和自我厌弃当中。殷爵风觉得自己离精分不远了,甚至苦中作乐地思考着也许该接个人设类似的剧本,该说不说,不能浪费了他当前感人的精神状态。 此后他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论坛上再没能找到连北兮近况的更新……当然,也可能是他错过了即发即删的帖子。 直到前几天,他在t大意外与她重逢。 ———————————————————————— 连北兮补完妆一照镜子,忍不住向殷爵风竖了竖大拇指。这手艺真是没谁了,他要不做明星转行去当化妆师绝对也能混成大佬。 殷爵风被她赞赏的眼神看得飘飘然,深深庆幸自己过去几年一无聊就练习给自己化妆,从而有了这一手好功夫。 按流程,俩人在开拍前需要“对对戏”。 t大为他们准备好了台本——剧情很简单,概括下来就是连北兮带着前来游学的殷爵风逛校园,边走边介绍t大的历史和特色。 连北兮不知道真正的剧本长什么样,反正她手里这本没有任何表情或是动作上的要求,只有大段大段的台词需要记忆后复述出来。 她记性虽好,可那些平铺直述的台词依然把她背得快睡着了。她都能想象得到,纪录片播出时观众只顾着舔屏殷爵风,无人认真“听讲”的画面。 不过话说回来,这本也轮不到她一个普通学生去操心。只盼她按台本演完后,校领导别心血来潮地要求她为“售后”负责就行。 殷爵风来之前把连北兮去年拍的招生视频反复观看了不知多少遍,对她在镜头下的表现力早已心中有数。 因此拍摄刚开始没两分钟,他立马意识到连北兮状态不对,和上次试镜一样整个人一点活力都没有,就差把“摆烂勿cue”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两相对比之下,殷爵风首先怀疑连北兮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所以一跟他合作就自动化身咸鱼。 可仔细一想,试镜最后在他的引导下仍然算是成功的,她对他的确不热情,但也和厌恶反感沾不上边。 殷爵风心里默默生出几个猜测,无论正确与否,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他不动声色地带她“入戏”。 他自认演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引领连北兮拍个不需要展现戏剧冲突的小短片,想必还是绰绰有余的。 连北兮终究是个门外汉,她在对抗故事线过程中练出的“精湛演技”放到专业人士面前完全不够看,不知不觉间就被殷爵风牵着走,在他无声的指导下自然又灵动地演完了自己那部分。 短短半个小时的内容,俩人反复折腾了一天才拍完足够剪辑的素材。 结束营业的连北兮现下只想回酒店好好躺着,偏偏现场的一群人吵着闹着要吃顿“杀青饭”。 基于她未来三年还要在t大混,有些人情世故不能不懂,连北兮只得假笑着应下,还下意识投给殷爵风一个同情的眼神。 看来当明星不止挣得多,无用的社交应酬也很多。 殷爵风一半心思都在连北兮身上,自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她一触即走的视线。虽然不是很懂她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此刻的连北兮比往常更好说话。 于是他当机立断,拿出手机问她是否可以交换联系方式。 连北兮愣了一下,她本以为纪录片拍完后,俩人就此桥归桥路归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如今叫他这么一问,瞬间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a市人,难得有缘聚在一起……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抱歉。”殷爵风见她半天没动作,立刻以退为进,讪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连北兮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一看他表情尴尬,自己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边掏手机边解释: “没有的事,我只是有点受宠若惊,你身为大明星,竟然如此亲民?” jizai1.com 殷爵风这下可以彻底肯定她对明星抱有偏见了。也许她的话落在把自己和“平民”划分开来的208万耳里很中听,可在认为自己依然是个普通人的他听来却非常刺耳。 “别这样说,我的名气都是粉丝捧出来的,哪天他们要不喜欢了,我就什么明星都不是了。” 他一面竭力让连北兮相信他跟别的208万不同,一面眼疾手快地扫了她的微信二维码。 不等她开口,他又接着说道:“验证请求已经发送了,你看看收到没?” 连北兮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当初忽悠陆江尧添加好友的事…… 她眼神微黯,借着低头通过验证的机会,掩去这片刻不合时宜的回忆。 殷爵风很快看到系统提醒他“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的消息,一颗心总算彻底放回肚子里。 成了!他美滋滋地想着,以后再也不怕找不到连北兮人了! 连北兮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忙着收拾和讨论一会儿去哪吃饭,没人关注他俩,赶紧朝殷爵风努了努嘴,示意他跟自己来。 殷爵风问也没问,乖乖按她的指令行事。 俩人走到旁边无人的角落,连北兮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殷……同学,我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爵风”两字太过亲近她喊不出来,光叫“小殷”又有点占他便宜的感觉……她急中生智,跟着补了个“同学”,果然听起来顺耳多了。 看得出殷爵风也挺满意这个新称呼,眼底满满都是笑意。 “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连北兮话到嘴边几次都没能开得了口,殷爵风倒是耐心十足,只静静站在那儿等她。 再不说就没时间了,连北兮注意到现场等待打包的杂物越来越少,一咬牙问道:“就是后面你如果要宣传今天拍的纪录片,可以不带上我吗?” 殷爵风脸色微变,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吗?” 连北兮闻言急忙摇头,“不是的,我对你没意见,是……呃,你的粉丝太多了,我怕他们有意见。” 这回真不是她杞人忧天,殷粉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们招惹不得。 当初试镜可能因为时间短暂,又安排在周末,所以不管是t大本校师生还是外来的粉丝狗仔数量都不多,也没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但今天的正式拍摄就不同了。 按照台本要求,他们基本要绕着整个t大走一圈,再加上摄影团队和工作人员,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来走去,怎么可能不引起t大师生的注意? 所幸大家都有分寸,知道这是在拍关于t大的纪录片,不曾驻足围观。哪怕是殷爵风的迷妹,最多也就是远远地看上几眼。 问题在于这个消息很快流传开了。 先是来了几个正好在t大附近的粉丝,她们确认情况属实后,立刻把殷爵风的动态发到了自己所在的各大粉丝群。 一传十,十传百,事态开始逐渐陷入失控。 由于拍摄要持续一天,所以不止是离t大近的粉丝,t市周边但凡在三小时内能赶到t大的殷粉也纷纷闻讯而至。 t大新校区建在郊外的大学城里,一向没有仅本校师生才可进出的规章制度,于是不到半天时间,t大校园里已然涌现出了大批“绝迹”。 他们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有些还带着应援牌,殷爵风和拍摄团队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如果是在演唱会或者见面会的现场,这类行为算不得什么,可放在教书育人的校园里,自然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很快有人看不下去了,影响校园风气之类的暂且不提,光是一群一群乌泱泱的人堵在路上又喊又叫,就已经严重影响了师生的正常出行。 一番商议后,保卫科立刻收到通知——今天特殊情况,在拍摄完全结束前,进出t大都需要查阅相关证件。 接着是殷爵风的团队,被校方客气地要求尽快将校内的粉丝团疏散完毕。 双方都有对彼此顾忌的地方,因此商谈的气氛还算和谐,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殷爵风正在拍摄当中,他的助理小郑不得不挑起大梁来—— 先是找了各大粉头,威逼利诱她们同意马上带着殷粉们撤退;跟着把作为补偿和感谢的小礼品送到每个粉丝手里,期间也没忘了发表一通“风哥爱你们,请理性支持”的言论。 最后也是最难的,便是派保镖“护送”她们离开t大。临门一脚最怕有人故意煽动人心,不然小郑也不用一开始就先把粉头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所幸一切都很顺利,没人在被“赶走”时突然闹起来,否则几百上千号人的安全隐患谁能付得起责任来? 事情是顺顺当当压下去了,却也给连北兮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震撼。理论上明白和亲身经历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她眼下简直视殷爵风的粉丝如洪水猛兽,恨不得自己能在她们面前彻底隐身。 虽说“粉丝行为,正主买单”,但殷爵风在这件事上不能说有大错,后续的处理也很妥当,她着实做不到把他和“绝迹”混为一谈,所以在提要求时才会心虚讷讷,怎么都开不了口。 殷爵风听完连北兮的解释,因忐忑绷紧的身体骤然轻松下来,短短几句话时间,他的心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似的上下翻滚。 好在最终的结果差强人意,连北兮反感的并不是他本人。 风波 “我懂,有时候饭圈文化确实比较偏激……你要不喜欢,我就不提你了。只是到时候宣传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主角没被@,你确定不介意?” 连北兮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介意?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当然不会啦,再说我没有微博,你本来就@不了我。” 殷爵风:“……”原本还想借宣传的机会弄到她的微博号,谁知对方竟然直接没有! “总之,你就无视我的存在,其他的该怎么宣传怎么宣传。我跟t大的老师也说好了,尽量不泄露我的个人信息。”连北兮认真地盯着他,“小殷同学,我接下来能不能在t大好好上学,可就全仰仗你们了。” 殷爵风此刻心情复杂极了,连北兮对娱乐圈另类的排斥让他十分不安,总觉得将来没准就要反噬到自己身上。 可另一方面,看着她眼巴巴拜托自己的模样,他又心软得不行,同时还夹杂着某种隐秘的窃喜…… 哎,殷爵风算是彻底认识到只要连北兮开口,自己就断无可能说“不”了。 ———————————————————————— 【萧萧和易水寒今天依然没在一起。 幸运如我,上周还在想她的近况,今天不仅一起吃了晚饭,连微信都成功加上了。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一天,唯一的瑕疵在于她好像对我身边的某些情况不太喜欢。不过没关系,我会向她证明那些人和事左右不了我的想法,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希望接下来我们还能有多多相处的机会。】 ———————————————————————— 《大学伴你行-第二季》的t大专场在半个月后播出,收视率和点击率都远超前两集,直逼当年首播时的记录。 创作团队个个乐得牙不见眼,虽说官微底下多是殷爵风的粉丝前来打卡留念,但有热度才能招商引资,才能把这个系列的纪录片继续做下去。 导演甚至暗中考虑过,如果一周后t大专场真破了首集的播出记录,再请殷爵风当一次嘉宾也未尝不可。 说起来连北兮已经好久没有如此专注地守着屏幕等某个节目播出了,她不怕摄影师把自己拍丑了或者瞎剪辑,而是担心镜头下的自己和殷爵风配合默契,引来不必要的遐想。 她不敢把希望全寄托在何曼怡与殷爵风身上,于是拍摄一结束就联系了张天翼,让他做好请水军和撤热搜的准备。 连北兮都计划妥了,网上没有她的相关讨论自然最好,万一不幸有人八卦她的信息,又或是磕她与殷爵风的cp,那么张天翼的团队便会及时出手,压热度、炸词条。 事实证明,她的未雨绸缪是对的。 起初,确实没什么人关注连北兮这个“女主角”,因为殷爵风的官方宣传微博里不曾提到过她,t大对她这个学生代表也只是寥寥一语带过,再加上纪录片里俩人多是一问一答,毫无亲密接触,哪怕是最狂热的殷粉也挑不出错来,其他理智的粉丝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找“女主角”的麻烦。 当然,期间不是没有对家和营销号试图挑事蹭流量,但由于正主不回应,殷粉控评又厉害,故而并没折腾出多大的水花来。 直到某天,一个自称“路人”的网友在官微下发了句评论—— 【片里的男女生是真情侣吗?感觉好甜啊!】 类似的话之前不是没人发表过,结果多是不了了之,因为殷粉非常刚,能咬着逼到人自动删评为止。 可惜这次她们踢到了铁板。 这位“路人”丝毫不怯她们的穷追不舍,还故意把两人同框的视频截图,挨个分析评价,最后得出“男有情妾无意”的结论。 这下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尤其他还不怕死地把帖子同步发到各大平台,连殷爵风的数个后援会也没落下。 一场骂战就此拉开序幕。 殷粉一开始以为“路人”是女方买的托,想借此蹭上殷爵风的热度,当个小网红又或是出道娱乐圈。 但等了半天,也没见女方跳出来“澄清”自己刷存在感。 就是那个“路人”,在之后的帖子也没有提及女方的信息,仿佛真是在就事论事,单纯评论纪录片里的男女主演。 于是“绝迹”们改了想法,觉得“路人”一定是对家派来的,伪装成普通网友抹黑自家哥哥。 她们调转枪口,从原来的“抨击女方”变成疯狂解释“俩人只是合作关系,私下毫无往来”。 也不知想洗的是谁的脑。 “路人”打蛇打七寸,一口咬定女方作为名校高材生,绝对瞧不上殷爵风这种娱乐圈里绝望的文盲。 殷粉们被刺激得差点破防,义愤填膺地开始刷殷爵风的学历和履历,偏偏“路人”不为所动,咬死女方不会喜欢殷爵风,俩人一定有矛盾,不然为什么宣传不带她?他们吵半天了她也不出来说两句公道话? 张天翼虽不懂娱乐圈的弯弯绕绕,可看到这里也意识到“路人”有问题——话里话外听着像是在针对殷爵风,字里行间却在隐晦地引导众人去扒女方的料。 他当机立断,一边派水军下场,一边联系平台删帖。 有钱的话,顶流的热搜都能被压得死死的,更何况连北兮只是个连微博账号都没有的素人? 很快整场风波便消弭于世,各大平台干净得宛如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张天翼把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发现写成报告发给连北兮,建议她出于安全起见,最好请刘凌回来“陪”她一阵子。 网络上每天都有新鲜事,等这波热度过去,她就可以安心了。 连北兮怕死又听劝,当即花高价把刘凌复聘了回来,多亏后者一向只做短线保镖,档期充足。 张天翼的猜测她十分赞同,因为自从纪录片播出后,陆陆续续有人通过各种方式联系她,多是问她有没兴趣签约当明星,还有一部分则是愿意出钱买殷爵风不为人知的爆料…… 靠近 连北兮没想到自己的信息会泄露得如此彻底,何曼怡大概只能建议校方不要大力宣传自己,当时现场还有那么多人,随便哪一个都有可能打听到她的来历,继而将其卖给感兴趣的第三方。 好在眼下已经是暑假,她窝在周家闭门不出陪霍老太太,那些人就是翻遍t大和c大,也找不到她。 殷爵风在第二天给她发消息道歉,该说不说,连北兮挺意外的。不过这件事她到底没有受到实质伤害,自然迁怒不到他身上去。 只是她依然毫不犹豫地婉拒了他想要请吃饭赔礼的建议。 开玩笑,真要被拍到她和殷爵风单独用餐,殷粉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何必想不开自寻烦恼? 殷爵风失落地结束了俩人的对话,早知道就让小郑再多盯几天,他也不至于过了一晚才得知网上发生了什么。 小郑说怀疑背后有人出手帮了连北兮,否则帖子不会消失得那么迅速,热度也不会一瞬间就没了。 殷爵风倒是一点都不奇怪,连北兮当初都能把人告上法庭,现在用点手段帮自己从潜在网暴里脱身再正常不过了。 倒是他是时候重新规划该怎么追求连北兮,靠眼下偶尔给她发条消息刷存在感显然不够。 但他又不敢太热情,不然连北兮一定会被吓跑的。就是已经发出去的信息,哪一条不是他苦思冥想许久、反复斟酌字眼后才敢点击“发送”的? 殷爵风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个两全的法子,低调她不懂,高调她不喜,俩人还在两个城市,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无奈之下,他选择向经纪人于荣谷摊牌。 一来是死马当活马医,问问对方有没什么好主意。 二来也是提前打个预防针,万一他哪天一时冲动做出要上头条的事,于荣谷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做人要厚道,他们毕竟是一条船上的合作伙伴。 于荣谷感受完殷爵风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后,有阵子没犯的头疼再次袭来。 小郑之前的确和他汇报过殷爵风状似“春心萌动”的事,可由于后者没有做出任何出格行为,他也就把这事暂且放下,只暗中记下殷爵风可能是个半拉子“智性恋”——喜欢名校出身的美女。 谁曾想几个月后,对方竟突然跑到他面前,语气坚决地表示自己要追纪录片里的女主角,即便影响事业也在所不惜。 唯一让于荣谷欣慰的是殷爵风这次好歹没用退圈威胁自己,想必后者也清楚当红顶流和过气男星在女性眼里哪个更有魅力。 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步越降越低的,于荣谷苦逼地自嘲,明明他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强势经纪人,偏偏一遇上殷爵风的事就只会妥协退让,找不到半点牌面。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于荣谷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声,面上却仍是笑着,还体贴地提出可以帮他找人跟t大搞搞关系,等连北兮入学后即时向他更新对方的动态。 殷爵风欣然应下,果然专业人士就是比他机灵能干。 于荣谷目送殷爵风心满意足地离开,哭笑不得地开始打电话找人牵关系,除了t大的事,他还得制定计划应对殷爵风交女朋友后可能发生的一系列状况。 顶流上升期突然要正儿八经谈恋爱,他只能祈祷殷爵风自求多福了。 连北兮的纪录片风波在创作团队宣布殷爵风将连任第四集嘉宾后彻底平息下来,那些联系她的媒体公司也不再冒泡,她终于可以安心前往t大报道。 经此一事,连北兮坚定了不在t大住宿的决心。于是她到达t市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去看房子。 她其实不介意是买还是租,但t市对外地人购房有着严格的居住年限、纳税金额等要求,连北兮显然不可能在短期内符合标准,因此她只剩下租房这一选择。 来之前她已经在网上联系了中介,告知他们自己的需求——安全私密性好,离t大近,拎包可入住。 这三个条件单看都不算什么,凑在一起就有些难了,好在连北兮对租金的上限放得很宽,中介得以找到三套满足她要求的房子供她挑选。 因为抱着“暂且先住不行再换”的心态,连北兮没有多纠结,很快便选定了其中一套。 按照中介的说法,这套精装修的公寓属于新开发的楼盘,受众都是高级白领和中产精英,所以隐私方面绝对不用担心,唯一的瑕疵是离t大坐地铁要两站路。 总体而言,连北兮很满意,利落地签了租房合同,按“押四付二”的规定交了钱。 中介见她如此爽快,礼尚往来地送了一次房屋清洁,告诉她晚上便可直接入住。 连北兮道谢后匆匆赶去t大,三下五除二走完了入学流程。本以为还要在酒店住上几天,没想到居然一天之内就搞定了。 当她懒洋洋在t市夜摊瞎逛时,关于她的消息也传到了殷爵风耳里。 听说她选择不住校时,殷爵风眼睛瞬间亮了,立刻让小郑去查她找的哪家中介租房。 至于她自己找房看房的可能性,殷爵风直接忽略不计,连北兮虽然不骄纵,但明显也不像会自己到处跑找房源的样子。 混娱乐圈的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小郑能被于荣谷当成心腹派到殷爵风身边,自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再加上金钱的魔力,没几天他不仅找到了帮连北兮租房的中介,连她住在哪个楼盘哪一户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殷爵风欣喜若狂,立刻联系该中介,让他也给自己找一套房子,离连北兮越近佣金越高。 有钱能使鬼推磨,殷爵风给的实在太多了,中介心一狠,干脆直接毁约某个准租客,把对方的租房合同转给了殷爵风。 当然,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中介也自掏腰包补偿了被放鸽子的租客。饶是如此,他仍是从殷爵风那头挣得盆满钵满。 ———————————————————————— 【萧萧和易水寒今天依然没在一起。 老天总算开眼了,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可以和她住在同一栋楼里了。虽然隔着两层,但我们公用一台电梯,四舍五入下来跟同居有什么区别? 眼下我发愁的,是该如何制造和她的偶遇?】 登堂入室 连北兮在t大的研究生生涯正式拉开序幕。 她的导师是当初面试时年长的那位男老师,名叫侯长青,也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大佬。 侯长青和他们几个今年刚招的研究生单独聊了聊,然后众人一起开了个会后就忙自己的项目去了。 第一学期除开上课不论,主要由研二的师兄师姐先带他们,熟悉环境和流程,如果能确定自己的研究方向就再好不过了。 连北兮适应得很快,也许因为侯教授手下的学生阳盛阴衰,也许因为还没到抢项目争业绩的时候,众人对她都非常友善,尤其几个男师兄,看她的眼神就跟狼见了肉似的灼灼放光。 她有些反感,虽然他们瞧着像是有贼心没贼胆,正事之外连闲话都不敢跟她多说,但时不时被人用富含深意的目光打量着,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没两天,连北兮借着集体聚餐的机会故意在饭桌上接了个“闹钟电话”,挂断后很自然地提及是自己的“男朋友”打来的。 不出意料有师姐笑着八卦了两句,连北兮配合得不得了,字里行间都是甜蜜,还暗示自己没有住校正是因为在和男友同居,甚至双方都见过家长,婚期也不远了。 说完才发现她一时没收住演过了,不过效果貌似更好,几个蔫哒哒的师兄就不提了,两个师姐的笑容里仿佛也多了些真心。 连北兮后来知道了原因,两个师姐都有看上的师兄,少了她这个“潜在情敌”自然轻松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一天天过去,连北兮也开始考虑起自己的未来。 最近她看了个亲子鉴定师写的帖子,真假先不论,里头的故事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弄得她十分好奇,只想亲身去体验一番。 一开始连北兮搜的是“如何成为亲子鉴定师”、“如何求职亲子鉴定中心”,在匹配条件时她猛地意识到何必这么麻烦,她直接找一家喜欢的把它买下来不就行了? 当然,隶属官方的司法机构肯定不行,她得找家民间私人属性的。等当了老板,她再聘请自己当员工,拿不拿工资无所谓,主打一个有匪夷所思的故事听。 连北兮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富二代总是容易觉得生活空虚,不是喜欢花天酒地,就是老想着创业了。 在毫无经纪压力的前提下,人生真是易如反掌啊! 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老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这天连北兮回家就遇到了一个“大惊喜”。 她租的公寓是个小高层,一共有四台电梯,每个人的门限卡只能让其去自己的楼层或是停车场。 连北兮住在十六楼,刷卡后控制面板提示她乘坐3号电梯。 和往常不同的是,3号电梯里已经站着个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的男人。她瞥了一眼电梯门边上的显示条,对方要去的是十四楼。 没等她想好是否该和这个打扮古怪的邻居微笑致意,男人先激动地开口了: “北兮,这么巧!你也住这儿吗?” 她的邻居居然是殷爵风! 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连北兮掩盖住心底那份孤疑,笑着和他打招呼: “是好巧啊!我才搬过来,你住这儿很久了吗?” 为了安全起见,殷爵风只摘下了墨镜,“其实这里是我助理的房子,我最近在w市拍戏,不想住酒店,就在他这儿临时呆两天。” 连北兮暗暗唾弃自己又一次自作多情了,殷爵风明明恪守着普通朋友的本分,她却老是疑心人家对自己还有企图。 这时候刚好电梯门开了,连北兮根本来不及多寒暄两句弥补心中难言的歉意,情急之下邀约的话脱口而出: “那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殷爵风瞬间懵了,及时收住差点就伸出去按住开门键的手,心跳又重又快,每一下他都怕叫旁边的女孩听见了。 自知失言的连北兮脸颊久违地爬上一抹红晕,半是羞半是气。 她脑子是进水了吗?突然邀请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异性朋友去自己家“坐坐”,他会怎么想? 况且殷爵风作为明星,肯定没少遇见类似的事,想歪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连北兮此刻真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恨不得钻到地里去”,偏偏这还不好解释,容易越描越黑。 两人面面相觑之际,电梯门悠悠地再度闭合向上。 她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呃……我刚忘了你拍完戏回来应该很累吧,要不下次再到我这半个邻居家玩?” 连北兮避开他的视线,强作镇定地替自己挽尊。 虽然不知道心上人为什么忽然请他去家里小坐,但殷爵风明显看得出连北兮说完就后悔了,难得被大馅饼砸中的他当然不会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没事,正好我也可以参观一下别的户型。这两天我感觉住得挺舒服的,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自己也买一套。”他声音里透出浅浅的笑意,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连北兮的尴尬。 连北兮猜殷爵风是为了让她好下台才故意这么说的,不由对他的善解人意心生好感。 再加上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她总算可以说服自己忘记方才的抽风行为。 交谈间,俩人已经走出电梯来到连北兮家门前。 指纹解锁后,连北兮从鞋柜里拿了双新的一次性拖鞋给他。 殷爵风弯腰换鞋,遮住自己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的一双手。 扪心自问,他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登堂入室,与连北兮如此接近地单独相处。 当初用钞能力从中介那儿租下14楼的房子后,殷爵风一直在琢磨要怎样创造和连北兮偶遇的契机。 根据助理帮他弄来的连北兮的课表以及地铁时刻表,他预估了两个自己有空、连北兮也有很大可能返家的时间段。 接下来就是靠运气死磕了。 每逢这两个时间段,殷爵风都会让助理把他送到地下停车场。 全副武装后,他再从停车场按电梯去14楼,循环反复,盼着哪一次上楼的时候能恰巧撞上连北兮。 因为他从最底层出发,连北兮又比他住得高两层,所以理论上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发生。 殷爵风通常会试半个小时,没结果也不气馁不灰心,他都已经等了快六年,不在乎还需要尝试多少次才能遇见她。 一切只为了降低她的戒心,让自己能顺其自然地参与到她的生活中。 自我攻略的路人粉 趁着连北兮给他倒茶的间隙,殷爵风赶紧拿出手机通知助理,免得对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闹出乌龙来。 俩人面对面坐下,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两杯茶再度陷入无言的尴尬。 连北兮自认还算健谈,却是真不知道能主动跟他聊什么,总觉得208万的世界和自己有壁。 她沉吟片刻,准备从最无趣的天气聊起,毕竟他俩都是a市人,没准可以一起吐槽下别的城市气候。 “北兮,方便带我看一圈吗?你家的户型和我住的好像还有点区别。” 连北兮头如捣蒜,太好了,只要殷爵风开口,俩人之间就不会再冷场了。 她领着殷爵风挨个房间转过去,恨不能化身中介,把每间房都不带重复地夸上五分钟。 公共区域殷爵风观察得比较细微,像她房间这样的地方只在门口瞄一眼。 连北兮注意到这个细节,再加上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的模样,她越发觉得自己不该误会对方,他应该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买套类似的房子。 参观完后,殷爵风又坐了几分钟,喝了两口茶,然后就说自己该回去了,并对她的招待表示感谢。 全程下来不超过十五分钟,且他关注公寓本身远远超于关注她。 连北兮不知道的是,殷爵风晚上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陆小号发了一篇微博: 【萧萧和易水寒今天依然没在一起。 古人云“守株待兔”,诚不欺我。 今天我不止成功遇见她,甚至还去她家里喝了杯茶。要不是怕她起疑,我真想把屁股粘在沙发套上不走了。 别的不多说,我只想用一副对联致敬自己——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 到了快睡觉的点,连北兮照例坐靠在床头刷手机。 看完最新的热点话题,她忽地想起殷爵风今天提到的他在w市拍戏这件事。 w市离t市的确不远,是个风景秀丽的江南水乡。 她鬼使神差地搜了搜殷爵风最大的粉丝论坛,试图验证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老实说,连北兮自己都不知道她哪来这么重的疑心病,明明每回都被打脸,可下一次照旧怀疑对方企图不良。 她暗暗做了个决定,如果这回事实证明殷爵风没有撒谎,那她从今往后再也不许质疑他的用心。 虽说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好歹是个进步吧。 连北兮首先浏览的是论坛置顶的《新人必读》。 论坛一开始是由几个经济实力颇为不错的殷粉开设的,随着殷爵风越来越红,论坛的人流量也越来越大,发展到了远不是普通粉丝能够负荷的规模。 于是殷爵风的经济公司接管了论坛的维护工作,自然最高的管理权限也同时转移到他们手中。 不过他们基本不插手论坛的日常管理,统统交由大粉打理,只随机抽查是否有违法乱纪又或是损害殷爵风名声利益的行为。 最初的几个元老级粉丝如今早已混成了粉头,由她们合力制定论坛的规章制度,并实时更新。 总结下来,《新人必读》的中心思想不外乎论坛里只能发布和殷爵风相关的内容,谢绝讨论他人。 连北兮依稀记得自己上一回登陆类似的论坛还是小时候xx系列小说的书迷俱乐部,现在早就关闭查无此网址,也不知道殷爵风这个能存在多久。 接着她在“最新动态”板块查到了殷爵风的近况。 果然,毕业后的他刚接了一部连续剧,主要取景地便是w市。 这个结果其实在连北兮的预料之中。 想来是因为第一条故事线的地位太过特殊,它改变了她的一生,以致于她再怎么劝说自己,始终都无法对那位“男主角”彻底释怀,动不动就害怕人家受大纲的影响找她玩“虐恋情深”。 心情复杂的连北兮没有马上关掉论坛,而是百无聊赖地随意查看起来。 谁知这一看,就看到了凌晨三点。 连北兮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串代表时间的数字,她不过欣赏了几个殷爵风的精彩影视集锦,刷了些八卦他的帖子,怎么就快四点了呢? 她看了看课表,很好,明天早八有堂大课,算下来她还可以睡不到三小时。 最终连北兮在熬夜和小憩之间选择了前者,自我说服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迫起床上课实在太惨了,倒不如撑过这一波,明天下午再回来补觉。 她给自己泡了杯浓茶,又拿了点零食,边吃边继续接受殷粉们对自家哥哥的“安利”。 第二天连北兮顶着黑眼圈去了t大,不出意外地在课堂上哈欠连连。 最难受的是,她身体很累,精神却无比振奋,满脑子都是殷爵风在那些片段里的样子。 真是个宝藏男孩啊,连北兮禁不住感叹,之前的身段叫人想扑倒,之后的身段叫人想被扑倒。反正不管哪一型,性张力都是拉得满满的。 当然不可否认,这也跟她空窗许久以及殷粉里的产粮大大太会把握女性心理有关。 有时候明明是个挺正常的场景,大神们一剪辑一配乐,瞬间变成欲得不行,殷爵风诱人的眼神仿佛都能从屏幕里探出钩子来…… 快住脑!连北兮急忙制止了自己花痴的梦女行径。 好家伙,昨天她还在疑心人家对自己有企图,今天居然就馋起对方身子来,简直离了大谱了,以后让她怎么面对殷爵风? 想到这里,连北兮猛地记起他还是自己半个邻居,说不准哪天就又遇上了。她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嘿嘿嘿”笑起来,乍然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 礼尚往来 接下来的几天,连北兮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泡在殷爵风相关的各个论坛、后援会、微博超话上,把他出道以来的所有作品全都观赏了个遍。 不得不承认对方有点演技在身上,反正她是没法把屏幕中的殷爵风和他真人等同起来。 也许这就是在现实中认识明星的好处了,她永远不会把角色和本人混淆,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迷恋的是虚构的人物本身还是扮演角色的真人演员。 因此连北兮这种一头扎进去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一周后,她便逐渐清醒过来。 恢复正常的她首先庆幸的就是这几天没碰见殷爵风,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用痴迷的目光盯住对方的画面,光是脑补就已经尬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了。 老话有云,白天不说人,晚上不提鬼。 连北兮这天上午才跟记洺文打电话说起她近来成为殷爵风“路人粉”的事,下午回家就在电梯里再度偶遇了后者。 这次不等殷爵风开口,连北兮自己先冲着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笑道:“小殷同学,好巧呀!” 她的声音轻快悦耳,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欣。 殷爵风没有多想,只当她碰巧心情好,口罩下的嘴角不自觉地跟着高高翘起,“嗯,今天收工早,就过来了。” “话说你这部《小镇姑娘》大概要拍多久啊?方便透露一下吗?”连北兮好奇地问道。 别看《小镇姑娘》这名字听着像个乡村爱情片,实际上却是部悬疑剧。 根据目前的剧透,殷爵风在其中扮演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暗恋身负秘密的女主角。 这也是他爆红后,第一次拍有明显感情线的连续剧。 论坛上的殷粉都很激动,既想吃糖又怕自家哥哥假戏真做,成天分成两派在那儿掐架。 相比之下,本来就是悬疑片爱好者的连北兮更在意剧情。 这部据说不到二十集的连续剧是原创剧本,演员除了殷爵风全是新人。网传该剧投资不高,导演更是名不见经传,也不知道是哪里入了殷爵风的眼,让他愿意自降身价出演男主角。 网络上各种说法甚嚣尘上,毕竟娱乐圈鄙视链里影圈比剧圈逼格高,殷爵风都是影帝了,还倒退回去演小成本连续剧,不免会让资本和大导们心生顾虑。 无论是经纪人还是几个大粉,都劝过殷爵风要三思,但他显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一意孤行要拍这部片子。 比起“他喜欢剧中某个演员”、“他在向导演报恩换人情”等猜测,连北兮更愿意相信是剧本吸引了殷爵风。 悬疑片排除灵异因素不论的话,常见的套路无非就那么几种——人格分裂、变性变装、梦幻现实、平行世界、时空穿越、缸中之脑…… 这就非常考验导演的讲故事能力了,在观众不难猜到幕后真凶是谁的前提下,如何把作品继续拍得引人入胜。 当然,演员的演技也不可忽视。从这个角度出发,连北兮果断猜测殷爵风那个角色十有八九要黑化,不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傻白甜,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她虽然很想问殷爵风男主角是不是最终的大boss,但考虑到俩人没那么熟,剧组又常常会有保密协定之类的东西,干脆就不说出来为难对方了。 在连北兮看来,自己随口关心两句《小镇姑娘》的拍摄进度不算什么,她好歹自诩是个路人粉,正主都站在眼前了要是还不闻不问,那就只算“路人”不算“粉”了。 可站在殷爵风的立场,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前阵子还对自己躲闪不及的意中人,转眼间却跟换了个魂似的,对他既友好又热情,望向他的视线里还流露出一抹熟悉的意味。 这是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吗? 殷爵风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蓦地想起她提及的《小镇姑娘》……但自己貌似并没和她说过正在拍的是什么戏吧? 他仿佛听见脑中传来“叮”的一声脆响,破案了—— 原来连北兮成了他的粉丝! 否则她怎么会清楚他正在哪个剧组?怎么会用期盼鼓励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分明就是来自妈妈粉的殷殷期望! 一时间,殷爵风都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高兴…… 早在俩人重逢时他就知道连北兮不是“绝迹”里的一员,她的目光虽说时有闪避,但望向他时却是一丝一毫的崇拜和恋慕都没有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不到半个月没见,她突然就对他明星的身份感兴趣起来。 对他而言,这当然是件好事。只要她不是cp粉,别的他其实都能接受,无非是多做点儿心理建设罢了。 “估计还有几个月我的戏份就能杀青了,”殷爵风按住电梯开门键,“你要感兴趣,我那里现在就有些资料可以借给你看。”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仿佛只是在主动借食盐给准备炒菜的邻居。 唯有殷爵风自己清楚,他的心此刻已然紧张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连北兮本能地迟疑了,可转念一想过去的数次乌龙,现今又是青天白日的,她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啊,”她咬牙先一步迈出了电梯,“但你们没有保密要求吗?给我看会不会不太好?” 殷爵风竭力压抑狂喜的心情,微微撇过头,怕自己太过炽热的视线会被走在前方的连北兮察觉。 “你会跟别人说或者向媒体爆料吗?” “当然不会!”连北兮下意识大声否认,不合时宜地想起小时候女孩间出现频率很高的一组对话——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好的,我保证。” 然后没多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这个“秘密”。 扪心自问,这和他俩现在的对话有何区别? 剧情(一) 连北兮颇有些一言难尽,基于受益者是自己,她说不出让他不要分享的话,可又忍不住担心他这么容易相信人,没准哪天就要吃大亏。 最终良心占了上风,她开口劝了一句: “如果是签了法律文件的,你还是不要给别人看比较好,万一泄露出去有麻烦的就是你了。” 你不是别人,是自己人……殷爵风无声地在心里回答,面上却是一副虚心接受的表情,“嗯,放心吧,我有分寸。” 连北兮自认不是什么道德标兵,该说的都说了,殷爵风要还愿意给她看机密文件,她当然不会拒绝。 她借着喝茶的机会隐晦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公寓户型的确和自家的有所不同。她家的朝向客厅采光更好,殷爵风的则是空间更大。 不过,这房子未免布置得太冷清了,几乎看不出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无论是殷爵风还是原主人。 连北兮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喜欢什么装修风格的人都有,没准那个助理就好这口“样板房风”。 倒是殷爵风,余光扫过公寓的内饰,不由皱了皱眉。 房子租下来以后他就交给小郑打理了,今天也是第一回进门,没想到竟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殷爵风当即觉得不妙,立刻开始思索该如何将其合理地圆过去。 “不好意思,家里太简陋了,没什么好招待你……主要是我跟助理最近正在办手续交接房子,他这阵子陆陆续续把私人物品都搬走了。” 殷爵风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夸起自己来,果然“急中生智”是真的。 当初为了不让连北兮起疑,他故意说公寓是助理的,自己只是在拍戏期间偶尔小住。后面她意外邀请他去家里小坐,他赶紧顺势埋下自己很可能也会在这儿买房的“种子”,为将来的碰面做铺垫。 最妙的是他方才灵光一闪下的解释,正好让这一切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该说不说,小郑在装饰房子上的“办事不力”反倒阴差阳错地帮了他一把,殷爵风从此便能顺理成章地当她“邻居”了。 要是换成以前听说他要搬进这栋楼,连北兮大概率又要胡思乱想,可如今她不会了。 在切身体验过追星少女的生活后,这个消息带给她的就只剩下惊喜。 “恭喜你乔迁新居,咱们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邻居了。”她笑着说道。 殷爵风目光微闪,状似不经意地发出邀请,“到时候应该要请一些朋友过来吃饭,权当暖房了,你也一起?” 连北兮不疑有他,满口应下,“可以呀,我在家的话肯定过来凑个热闹……”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又犹豫地问道:“不过你们都是圈里人,加一个我会不会不太方便?” “别担心,来的只有我经纪人和几个助理,没什么不方便的。”如果不是怕做得太明显,殷爵风原本是连他们都不准备“请”的。 连北兮这下放心了,他真要叫了许多明星来,自己一个素人,肯定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成功约饭连北兮后,殷爵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浑身上下满是干劲,自我感觉能去操场跑上十圈不带喘。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他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到一份《小镇姑娘》的备用剧本递给连北兮,“这是剧情大纲,你可以先看看。” 别瞧小郑家装方面不太行,在衣食住行上还是把殷爵风照顾得很好的。因为考虑到后者有可能在房子里小憩,他不但把卧室和厨房收拾妥当,甚至贴心地留下了若干剧本给殷爵风打发时间。 见他这么干脆,连北兮也不矫情,毫无心理负担地接过剧本,开始认真浏览起来。 殷爵风也装模作样地拿起别的待选剧本,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实则一直在透过纸张的缝隙偷瞄连北兮。 窗外夕阳渐落,屋内岁月静好。 殷爵风心下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渴望——要能这样和她过一辈子就好了。 连北兮的阅读速度很快,再加上毕竟是在陌生异性家里,她不好意思长待,三下五除二就把殷爵风这个角色的戏份囫囵看了个遍。 她猜的不错,表面俊朗阳光的男主角赵天确实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赵天有个双胞胎弟弟名叫赵地,俩人五岁时一起去家附近的小河游泳,赵地不幸溺水身亡。 赵地从小就比赵天嘴甜,更讨父母的欢心。出事后,精神濒临崩溃的赵母甚至说出过“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你弟弟”这种杀人诛心的话。 虽然事后赵母向赵天解释她是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但已经有点懂事的赵天却始终对此无法释怀,以致于在两年后出现人格分裂的症状。 分裂出的第二个人格自然是他那讨喜的弟弟赵地。 赵父赵母在察觉儿子的异样后,非但没有将其送往医院治疗,反而动不动就故意刺激他,来逼第二人格赵地现身,从而满足自己思念小儿子的私欲。 长此以往,赵天苏醒的时间渐渐变短,赵地也逐步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翻身成了主人格。 暗恋女主角的是赵天,不料却被赵地意外发现。他以女主的安全为要挟,把赵天牢牢地控制在手上,强迫后者做出一系列丧心病狂的事,包括但不限于杀人。 期间各种推理侦查略过不提,最后警方终于锁定了赵天为幕后黑手。 为了保护女主,赵天甘愿认罪,可赵父赵母却舍不得自己的小儿子——哪怕只是分裂出来的人格——毕竟他和赵天共用一具身体,赵天死了,赵地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于是,他们向警方揭露了赵天患有人格分裂症的实情,并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赵天身上,谎称赵地无辜至极,强烈要求医院想办法消灭赵天这个人格。 关键时刻,女主带着辛苦搜集来的证据出现,证实了赵天的清白——他只是被迫服从弟弟的指令,罪魁祸首是赵地! 剧情(二) 法院最终判处赵地(赵天)故意杀人等罪名成立,但因其患有精神疾病,所以无需服刑,改为前往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警方承诺,倘若哪一天赵地的人格被彻底消灭,那么赵天作为单独的个体,他的罪责就可以被重新审判,且有很有希望从轻发落。 可真相果真如此吗? 全剧最终也是最大的反转来了—— 时间回到十五年前,赵家的双胞胎溺水,唯一救上来的那个宣称自己是赵天。 但实际上,死的人是赵天,活下来的是赵地。 赵地从小就喜欢和哥哥玩互换身份的游戏,很多时候大人们以为乖巧可爱的“赵地”,其实都是赵天在弟弟的教唆下假扮的。 双胞胎之间的感情本就和常人不同,赵地又天生擅长控制人,哥哥赵天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游泳时小脚意外抽筋的是他,也是他要求赵天把他救到岸上,然后躲在水里不动,让他和大人先玩一玩“猜猜我是赵天还是赵地”的游戏。 很难说赵地是无心还是故意的,因为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就是个游乐场,所有人所有事都可以拿来“玩”,即便他的“贪玩”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至于他为什么假扮赵天,自然不是因为思念哥哥或者心怀愧疚,而是他喜欢看到父母崩溃的样子,喜欢他们明明埋怨“自己”却又虚伪地装作若无其事…… 当然,他最享受的还是他们竟然始终都没猜到他是赵地而不是赵天。 赢了这个“猜猜我是谁”游戏的赵地十分高兴。 可惜不管游戏再好玩,迟早都有玩腻的一天,这也是两年后赵地为什么会出现人格分裂症状的原因所在—— 他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于是自己和自己玩起了角色扮演,谁知无意中被赵母撞见过几次,看多了影视作品的她想当然地以为大儿子出于内疚人格分裂了。 赵地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十分兴奋,他非常好奇父母会如何处置自己,无论结果是什么,总胜过眼下一潭死水般的平静生活。 果然不出他所料,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有意思极了。他的父母似乎认定这具身体里藏着两个人格,时常用各种方法强迫“第二个人格”现身。 赵地饶有兴致地和父母玩起了这个新游戏,一玩就是十多年,期间他也曾多次暴露冷血漠然的本性,但父母丝毫没有起疑,还主动帮他把错都推到赵天身上,说对方心脏心狠,连分裂出来的“弟弟”都被影响到了…… 时光荏苒,普通的“游戏”已经无法再满足赵地,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更刺激更血腥的“杀人游戏”上。 这才有了剧情开端一连串的伤人杀人事件。 既然从头到尾只有赵地一个人,不存人格分裂,那么他什么时候想做“赵天”了,让“赵地”消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故事的结局就停在这里,而片尾还有个彩蛋—— 女主并非全然被蒙在鼓里,她早就意识到“赵天”的不对劲,可偏偏不受控制地被这样一个变态人渣深深吸引,爱上了对方。 好家伙,全员恶人……连北兮一口气读完后感觉脖子上都要长出第二个脑袋了。 “看完了?你觉得怎么样?”殷爵风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剧本,紧紧盯着她问道。 连北兮沉吟片刻,“我觉得过不了审,你们剧组确定能播得出去吗?” 殷爵风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哭笑不得地说:“电视台不能播就放网上,我不是很在意这些。” 连北兮略显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还真是让那些殷粉说对了,她们家哥哥并不在乎“虚名”。 “不考虑过审问题的话,我认为这是个很精彩的故事,尤其它还预计最多只有二十集。” 连北兮实话实说,现在的连续剧注水和广告太多了,动辄几十集,真正压缩下来关键剧情一半剧集都用不到。 殷爵风这剧短小精悍,估计要在细节上下狠功夫,对她这类不喜欢拖沓缠绵剧情的观众来说绝对是难得的珍品。 只是全员恶人的设定,再加上最后的反转,着实不符合当下的主流价值观……连北兮越想越觉得它没准降级成网剧都播不出去。 不过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她能想到的,殷爵风作为圈内人自然想得比她更远更深。 网剧虽然听起来比大电影没逼格多了,但如果他真能把“赵地”这个男主演得符合剧本设定,她敢说他的顶流地位不仅不会动摇,反而能固若磐石。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剧中人物对演技的要求太高了,我其实挺担心自己演不好的。” 殷爵风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声。别看他平时一派佛系作风,骨子里却有些执拗,凡是接手了的角色总想做得尽善尽美。 《小镇姑娘》里的男主是他这几年读过的剧本里设定最复杂的年轻角色。所有人都在担忧他出演这部戏后会不会掉咖,只有他怕的是自己演不出“赵地”那个覆着人皮游戏人间的变态。 “客观地说,‘赵地’确实挺难演的。在剧中,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你就等于要演一个正在演戏的变态。而且因为最后有反转,你还得适当留下破绽让观众得知真相后可以溯本回源……” 连北兮同情地看着他,“所以总结下来,你这是一个人要演叁重戏份,不容易啊!” 她话锋忽地一转,“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小殷同学。娱乐圈二十出头的男演员里我最看好你,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你行的!” 预告周末开始勾引大计 连北兮的肯定和鼓励对殷爵风来说是莫大的强心剂,就是倘若她注视他的眼神能再少点慈爱和宽容就更好了。 妈妈粉有时候也怪让人头疼的…… 剧本看完后,连北兮又和他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殷爵风心中万分不舍,却也只能眼巴巴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好在这回他学聪明了,提前把过去那只旧手机装到背包内衬里,不用憋着一肚子话回到u市后才能发表,当场就能说了。 【萧萧和易水寒今天依然没在一起。 之前我许愿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成功约妹子到家里坐坐,没想到今天就实现了……明天就把还愿的事安排上,必须好好感谢下那位好心帮我的神灵。 我们聊得比上次久,还浅浅讨论了一下我的工作,她的观点和我的很接近。 这叫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不对,应该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除此之外,妹子还答应过几天来家里吃晚饭,陪我庆祝乔迁新喜。 最后套用一句小时候写周记时的万能结尾—— 多么愉快又有意义的一天啊!】 ———————————————————————— 彼此串过门后,连北兮和殷爵风的关系明显拉进了不少。 当然,这也和他有意识增加来这栋公寓楼的时间脱不开关系。 邻里邻外的,借个醋说个话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当明星的确要控制饮食,殷爵风也不像是会自己开火做饭的样子,但偶尔拌个沙拉买个外卖还是说得过去的—— 所以他先是借调料借餐具,然后再以感谢为名和连北兮分享食物,再加上庆贺新居的那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俩人慢慢从相识的邻居发展成了饭搭子。 为了不扫兴,殷爵风每次或多或少都会吃两口高热量的食物,因此常常是前脚跟连北兮边吃边聊好不开心,后脚回到家里就疯狂开始健身消耗脂肪。 于荣谷和小郑两个知情人士看得啧啧称奇,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滋味大概只有坠入爱河的愚者才会享受其中。 殷爵风已经如此卖力了,谁知他俩一问进展,竟然连手都还没牵上! 于荣谷恨铁不成钢的怨念都快化成实质飘出来了,他拿手点了点一脸虚心求教的殷爵风,气得“你……你……你……”了半天才能正常开口。 “我就不长篇大论了,省得你抓不住重点回头又没成。总之,施展你当偶像的魅力来,跳舞、表演……不管哪个都行,只要让她的眼睛离不开你,后面的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不是,于哥,我是想好好跟她谈恋爱……”殷爵风听出了于荣谷的言下之意,期期艾艾地替自己正名。 于荣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走心是吧,我知道……那也不影响走肾啊,还是你只想跟她清清白白的?” “当然不是!”殷爵风立刻大声反驳,他又不是真的圣人,对连北兮一向是有爱,也有欲。 “那你抗拒个什么劲儿?再说了,我也没让你一上来就把人睡了,亲一亲抱一抱都是可以的嘛……”他意味深长地睨了殷爵风一眼,“是谁自己想歪的?” 殷爵风瞬间红了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圈子里久了,多少也习惯他们把“性”当成喝水一样普遍,下意识就这么理解去于荣谷的建议。 见自己手头的“金牌偶像”脸皮薄成这样,于荣谷的心情异常复杂,莫名共情了那些女儿要嫁人的老父亲。 之前他还怕殷爵风一朝开窍,万一没分寸要出大新闻来,做足了防爆的准备。眼下看对方纯成这样,突然觉得也许他该担心的是这恋情要成不了,殷爵风会不会受不住打击。 哎,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别的经纪人都在愁自家艺人性生活太丰富,估计就他一个忧心殷爵风睡不到心上人。 于荣谷和连北兮一起吃过饭,对她的印象还不错,聪明又漂亮,家境应该挺好,但绝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将来殷爵风真要闹出事来,这样的女孩他还是有信心能拿捏住的。不过出于谨慎起见,他依然私下找人偷偷调查了连北兮一番。 于荣谷从业数十年,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近五年来唯一让他看走眼的就是殷爵风,万万没想到,后者的心上人居然也叫他摔了个大跟头。 调查的人向他汇报说,连北兮的父亲是个企业家,相关信息都有迹可循,可她的母亲却是“查无此人”。 或者确切地说,可以查到她母亲的姓名和婚育情况,再多的就是“机密”了。 而连北兮在c大也算是个名人——大一时反网暴闹到了法院;大二时交的外校男友身份贵不可言;大叁时和慕江叁公子传了许久的绯闻;大四时直接跨校保研了t大……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美女人生经历丰富些很正常,问题是在调查员暗中访查的时候,有两股势力都向他发出了警告。 一个来自官方,他怀疑和连北兮的前男友有关;另一个就更玄妙了,他竟然完全查不到来源。 不过在他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并收手后,两股势力也消无声息地退了。 于荣谷听完后不由骂了一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早该猜到殷爵风本人都那么难搞了,他惦记了许久的女孩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看来只能把备好的公关计划再改一改,至少那条“甩锅女方”的对策是行不通了。 于荣谷见多了各种有权有钱的金主,对连北兮这样的背景并不怂,最多是在后续处理上麻烦点,不像普通人家,基本光靠钱就能搞定。 调查结果他也没跟殷爵风透露分毫,高薪请他这个经纪人不就是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吗?殷爵风只管好好谈恋爱,其他的交给他“于哥”来操心。 roushuwu2.com 殷爵风被于荣谷的一番建议说得热血沸腾,连着几天疯狂练舞,还在饮食上做了调整,力图让自己的腹肌线条更明显一点。 然后他挑了个周末,带了罐别人新送的茶叶去找连北兮。 明面上的理由自然是请她一起品茶,可实际上刚喝没两口,他就不动声色地把话题从吃的转移到了自己的工作上。 “你知道拍戏并不是按剧本顺序来的,有时候结尾甚至是第一天最先拍的。” 连北兮点点头。 “这两天我们不是在拍男女主相识的那几场戏么?”殷爵风的神情略显苦恼,“导演突然心血来潮说我既然以前学过舞,不如给我加点跳舞的戏份,这样也能间接辅证女主为什么会对男主动心……” 连北兮眼睛顿时亮了,和殷爵风像普通朋友一般相处了太久,她都快忘了当初自己看他的舞蹈视频时被迷得五迷叁道的样子。 “这不挺好一建议?我敢打包票这集收视率到时候一定最高。” 她的肯定让殷爵风信心倍增,可脸上仍是挂着几分犹豫,“但我已经很久没练了,不知道跳起来效果怎么样……” 才怪!今早他还练了俩小时。 “不如这样,”殷爵风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期待又忐忑地望向连北兮,“我先跳给你看看,你要觉得不行,我就跟导演把这出加戏推了。” 我去!连北兮差点没忍住喊出来,这是哪个心软的神路过此地,把滔天的富贵直接送到她手上了? “好啊好啊!”她一脸星星眼地看着殷爵风,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形象突然变成了小迷妹,“你跳吧,我保证客观评价。” 啧啧,就是榜一大哥也不可能像她这么近距离地欣赏顶流跳舞吧?自己这是何德何能,不花一分钱就能享受到如此“视听盛宴”? 抱着“捡了大便宜”心态的连北兮目不转睛地盯住殷爵风的一举一动,看他打开了手机音乐,看他脱去外套,随性又潇洒地给衬衫打了个结,看他伴随着韵律全身开始舞动起来…… 她不太懂舞蹈里的节奏踩点,也不太懂某些动作有多难练,就像年少时迎新晚会上的那场舞,她只知道殷爵风跳得赏心悦目,每一个姿势都恰到好处,叫人看得完全移不开眼。 连北兮的全部心神都被面前这个男人深深吸引住了,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比如在腰上停留久一点,又会错过后面的腿…… 就这,还是穿着常服公放乐曲条件下的表演。她都不敢想,如果把舞台效果加上,跳舞的殷爵风能有多勾人! 因为是首次尝试,殷爵风不敢跳得太久,为了符合自己“很久没练舞”的说辞,他更是不敢跳太难的,所以不多会儿就结束了。 跳舞的时候他通常很专心,不会过多地去关注观众的反应。但今天不同,他卖力演出只想取悦连北兮一个,自然要时刻注意她的反馈。 结果令他非常满意,连北兮的视线从头到尾始终粘在自己身上。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痴迷和脸上的赞赏,那种喜爱到不可自拔的神色让他的血液瞬间跟着燃烧起来,恨不能一直这么跳到天荒地老—— 这样她的目光就能永远追随自己了。 殷爵风迎着连北兮炙热的注视,呼吸平稳地坐到她身边,轻笑着问道:“怎么样?” 如果连北兮此时的状态是清醒的,就会听出他口气里满满的都是自信,哪里有半分不确定? 但她眼下还晕乎乎的,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尽是他方才舞动时性感有力的躯体,一个没控制住眼神又飘到了他的腰上。 “还真是夺命的刀啊……”连北兮喃喃自语道。 殷爵风瞳孔紧缩,忽地拉近两人的距离,再次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骤然靠近的脸让连北兮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真是太近了……她只要微微向前一点就能亲到他,稍稍一伸手就能抱住他。 美人一旦在怀,还不是任她为所欲为? 等一下!连北兮猛地清醒过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猥琐男上身,无耻地在那儿yy对方。 她被自己内心丑陋的欲望震惊到了,羞愧难当地红了脸,逃难似的迅速往后坐,全然忘了若不是殷爵风故意凑上来,他们俩之间压根不会超出朋友间的安全交谈距离。 “我说……额,挺……挺好的。”连北兮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暗暗祈祷他没有听见自己刚刚上头时对他那截劲腰的评价。 殷爵风见她这么快就恢复理智,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看来下次得上点猛料,不然还真拿不下她。 “真的吗?那就好。”他瞧着像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太久没跳身体都僵硬了,一停下来就腰酸背疼的。” 殷爵风说完,“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衣摆无意中拉高,于是紧实的腹部、漂亮的肌肉线条霎时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 连北兮因心里有鬼不敢和他对视,一直微微垂着眼,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哇……她本能地咽了咽口水,这下更没勇气抬头了,她知道自己应该礼貌地移开视线,但实际上她的目光却如色中恶鬼般在他的腰腹间来回逡巡了无数遍。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殷爵风似是才意识到自己在别人家不停伸懒腰不太好,边道歉边拉好衣服穿上外套,回到原先的体面形象。 连北兮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没事,你应该再自信点,我就没见过比你跳得更好的男演员了。” 殷爵风笑了笑,“行,借你吉言。那我先回去练舞了,茶叶你留着喝。” 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今天刺激连北兮的已经够多了,是时候给她时间去消化……以及回味了。 听到他要走,连北兮脸上第一次明显表露出不舍的神情,虽然她克制得很好,可一颗心全在她身上的殷爵风哪能注意不到? 他心满意足地挥手走人,留下屋内心情莫名的连北兮。 —————————————————————— 还要纠结几章才能完全吃掉 凡事总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这回的成功试探,殷爵风后面再开口跳舞给连北兮看就容易多了。 理由都是请她点评好坏,收到的反馈自然也全是正面评价。 眼见连北兮眼神恢复清明所需要的时间越来越长,殷爵风知道进入下一阶段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他再次提出想让连北兮看看他新练的舞。不过和往常不同的是,她不能光坐在那里不动。 “不行的,我不会跳舞,帮不了你。”连北兮一听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美色固然很诱人,但她的面子更重要好吧。 “不用你动,你只要站在中间,让我围着你转就行。”殷爵风耐心地解释道。 连北兮愣了一下,“你是说把我当成钢管,绕着我跳舞吗?” 殷爵风忍俊不禁,“你想得还挺美……当然不是那么回事!” 连北兮讪讪地“噢”了一声,一脸尴尬。 “这出舞是女主内心幻想的投影,她希望赵地能把她当成世界中心,为她生为她死。” 连北兮听明白了,再次确认道:“所以,我真的只要站着不动就行?” “对,不过如果你能一直看着我就更好了,有互动的话方便我发挥。” 连北兮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开玩笑,这还不简单跟画一一样?哪次他跳舞她的眼珠子不是粘在他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没跟人近距离热舞过的连北兮压根不知道“围着她跳舞”意味着什么。 一开始她还能保持平常心,可随着俩人之间的距离一步步变短,她的小心脏也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起来。 这哪是他说的“只是围着跳”而已,分明都快贴到她身上了好吗? 现在不单是他整个人将她彻底笼罩在怀里,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从头到尾丝毫不曾从她脸上移开的视线……所有的一切全部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把她紧紧裹在其中。 连北兮不敢大口呼吸,她怕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会暴露内心隐秘的欲望,只能小口小口地吸气,免得真把自己憋死。 殷爵风将她的异样看在眼里,见时机差不多了,立刻调整节奏提前上了ending pose。 客观地说,这在舞台上会是个很出片的姿势——他单手虚虚环住她的腰,因为他突然逼近她下意识微微后仰,一双漂亮的眸子痴迷又略带茫然地望向他。 至于他低下头看她的目光…… 连北兮没法从旁观者的角度评价,她只知道身为当局者的自己被他撩得七荤八素、理智全无,短暂的对视后,她本能地仰头想去亲吻他。 殷爵风预想中最好的情况出现了——连北兮按捺不住他的勾引,主动亲近自己。 按照原定计划,他此时应该先流露出五分震惊三分犹豫两分欣喜的扇形图表情,然后再退后几步避开她。 这样他就能完全站在受害者的立场同连北兮进行下一步情感博弈。 悲剧的是,殷爵风发现自己做不到。 一来他没有那么大的自制力去拒绝她的吻;二来他不忍心让她陷入尴尬难堪的境地。本来就是他蓄意不轨,再贼喊捉贼的话着实有些过了。 万一她鼓起偌大的勇气才敢这么做,万一他一个后退让她就此熄了对他的情意,到时候他上哪儿后悔去? 殷爵风宁可放弃即将到手的情感筹码,也不愿冒一丁点风险去赌连北兮的心。 于是,他不仅没有躲开,甚至还偷偷屈膝缩短俩人的身高差来配合她。 连北兮哪里知道她踮脚的一瞬间殷爵风想了那么多?她不过是遵循本心的召唤,做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渴盼的事。 他的唇比她的要热,亲上去似乎还在颤抖,她像小动物亲昵般轻轻蹭了蹭,顿时感觉到有只手搂住了她的腰。 连北兮此时的神智并不清醒,身体欲望狠狠压倒了她理性的一面,只觉得对方既然没有当场拒绝她,那就意味着可以深入进行下一步。 她伸出舌尖试探性地在他的双唇上舔舐,力道不重,带来的酥麻和痒意却让殷爵风险些失控。 他紧闭牙关,再三告诫自己要忍住,不拒绝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千万不能主动配合。 否则他作为“被强吻”的弱者优势将荡然无存,接吻只是一时爽,他要的可是和连北兮长期稳定的情侣关系。 但连北兮很有耐性,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用舌尖描绘他的唇形。中途嫌半仰着头太累,她干脆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拉,逼迫他低头适应自己的身高。 殷爵风忍得手上青筋都出来了,俩人上半身靠在一起,她身上清甜的香气不住地往他鼻孔里钻。只是嘴唇接触,他已经能想来她的小舌头有多软多甜。 真的好想尝一口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马跟附骨之疽似的死死霸占住他的大脑。他根本思考不了别的,满心念叨的都是“只是一口,一小口,尝过就马上收回来,不会有事的……” 正好这时候连北兮换了一种方式挑逗他——她开始轮流含着他的上下唇,犹如吃果冻一般吮吸加轻咬。 殷爵风哪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没做完的心理建设也不管了,登时张嘴反包住她的唇瓣,大舌头毫不犹豫地快速冲进去,裹住她的丁香小舌细细品尝着。 果真和想象的……不,比想象的更美味,他在心里美美地想着,如今吃都吃了,一口和两口又有什么区别? 他心安理得地亲吻起心爱的女孩。 连北兮见自己终于攻破“城门”,高兴极了,换成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他身上。 怀里忽然多了一具柔弱无骨的女体,殷爵风的喉结滚动得厉害,不由自主地双手环住她的腰并牢牢收紧。 大口吞咽她的津液已然满足不了他干渴的嗓子,他的身体在渴望更多的亲密接触,好在残存的理智阻止了他,让他仅仅是不断加深这个吻,不断在她口中探索新天地。 连北兮也趁机反攻了回去,用舌尖在他的上颚画圈圈,或者在口腔内壁蜻蜓点水似的“到此一游”。 在一起 殷爵风感觉身体里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在流窜,又爽又痒,本就抬头的下体更是硬了一大半,直挺挺地怼在连北兮的小腹上。 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绞着她的舌根重重地舔吸,一副饿惨了想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殷爵风吻得太深太久,连北兮渐渐有些缺氧,她试着收回自己的舌头,成功是成功了,可下一秒又被他的狠狠缠住…… 唇舌厮磨间她明显感觉到腰腹上那根东西越发坚硬硕大起来。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自己需要缓一缓。 这个动作乍然唤醒了正沉浸在亲吻中的殷爵风,他猛地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以最快的速度低头垂眼,完全不敢和连北兮对视,因为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 原来设定的茫然无措现在压根不能用了。开玩笑,自家老二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还怎么扮演无辜的受害者? 连北兮正是上头的时候,自己的情绪都没空整理,哪里会去管他在想什么?缓过劲后只哑声问了句: “再来一次?” 殷爵风闻言随即开始疯狂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才能挽回前头的失误,但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不由分说地再次搂住她,径直就亲了下去。 有了刚才的经验打底,俩人这回都从容了许多。 站着到底不方便发挥,殷爵风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有意无意地让她的双腿分开放在自己腰腹两侧。 连北兮被他亲得很舒服,不知不觉间整个人都窝到了他怀里。她的手起先还老老实实勾着他的脖子,不多会儿就慢慢沿着衬衫的缝隙钻进去,从胸口摸到了腰上。 可算叫她上手了,这把腰从她第一次看他跳舞就一直眼馋到了现在。 紧实有弹性,摸着硬邦邦的,皮肤却很光滑——总之一句话,确实是柄夺人心魂的好“刀”。 殷爵风被她极富情色意味的爱抚摸得喉咙干痒难耐,禁不住发出闷哼声,本能地将她的身体压向自己,不听话的孽根瞬间又杵到了她肚子上。 他忘了连北兮的手正在自己的小腹上四处流连,俩人贴近后她可以把玩腹肌的空间顿时被挤压缩小,逼得她只能绕到后头去摸他的背。 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微微隆起的肌肉在她的抚摸下逐渐绷紧,连带着他吻她的力度也变大了。 连北兮的身体越来越软,她隐隐察觉到自己有点动情了。 这可不妙,她出走许久的理智总算恢复工作,开始对眼下的状况大声喊停。 连北兮抽回手,温柔地从他的耳朵一路摸到脸颊上,来回反复。 殷爵风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吸引过来,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连北兮柔情似水的双眸。 那一瞬间,他不知今夕何夕,甚至有种自己和连北兮是热恋中情侣的错觉。 于是,他本能地侧过脸,在她柔软的掌心蹭了蹭,望向她的眼神就跟幼小的奶狗求主人抚慰般湿漉漉的。 煞风景的是,连北兮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 殷爵风恍然惊醒,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依然抱着她的双手更是无处安放,收也不是,抱也不是。 慌乱无措之下,他连老二都蔫了下去。 连北兮察觉到他的反应,还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把对方直接刺激到不举。 她轻佻地在他发烫的脸上摸了一把,柔声问道:“你现在是单身吗?是的话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照理说,这话本该在她亲他之前就问清楚的,可惜她当时欲望上脑,压根没按流程来。 不过他能回应她,九成九没有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连北兮不说多了解殷爵风,至少也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大概勾勒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唯一的问题在于她没法确定他是不是演的,再加上娱乐圈各式各样的男女关系都有,殷爵风即便没有女朋友,指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关系”在身…… 小心驶得万年船,故而她亲都亲了,最后反倒又问了这一句。 比起连北兮的镇定自若,殷爵风的大脑此时正激动得嗡嗡作响,以至于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光会一脸傻笑地盯着连北兮。 连北兮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心想若是连这反应都是装的,那他的演技真可谓是个中翘楚了。 “我……当然……当然是单身。”半晌,殷爵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急解释道:“我非常……非常……非常高兴能和你谈恋爱。” 重要的事说三遍,他用了三个“非常”来强调自己喜悦的心情。要不是怕把煮熟的鸭子吓跑,他真想直接告诉连北兮自己有多喜欢她,做梦都巴不得能跟她交往。 连北兮听到“谈恋爱”三个字时眼神里划过一丝异样,原想解释自己所说的“在一起”并不等同于“谈恋爱”,可在瞥见他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后,忽然又觉得没必要开口了。 不管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总归明面上的情绪价值给得足够到位,而她所图的不就是这些吗? 殷爵风直到回家了人还是飘着的,他很想理性地捋一捋思路,弄清一系列未解之谜—— 比如连北兮为什么突然提出与他交往?就因为一时失控俩人接吻了吗?她到底怎么看他这个人?是粉丝对偶像的迷恋……还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可惜他的脑海里至今还在不停地炸烟花,脸上的笑容虽说止住了,但那份愉悦和满足仍是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溢出来…… 任谁看了都能立刻感觉到这是个沉浸在爱河里不可自拔的幸福男人。 殷爵风第一次没有心情和他人分享自己“脱单”的全过程,哪怕是微博小号,他也就仅仅潦草记录了一句: 【萧萧和易水寒今天终于在一起了。】 接着就陷入方才和连北兮美妙互动的回忆当中……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连北兮,此时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淡定地做着日常洗护工作。 等躺倒在床上,她也没有回想刚刚的亲吻,而是登陆手机银行开始查阅自己可以动用的现金。 按照规定,遗产管理会每个月都会给她资产收益率十分之一的金额作为“生活费”。 这几年全球经济都处于上行阶段,偏保守的投资年回报率一般在5%左右,如果愿意承担一定风险,回报率还能达到7%、9%、乃至惊人的12%。 连北兮粗略算了一下她的遗产,大概一年有三亿到五亿华币左右的收益,平均每天能到手一百万。 怪不得总说富人钱掉了都不捡,因为他捡钱的瞬间,原有的资产已然为他创造了更多的财富。 钱生钱永远比无中生钱容易得多,她这“富二代”只要不作死,每天光靠利息就已经可以过得很舒坦了。 从18岁到现在,她的“生活费”攒下来也有一个亿了。跟别的资本大金主肯定不能比,但小小地给殷爵风花点钱还是没问题的。 是的,在和殷爵风“谈恋爱”这件事上,连北兮非常有自觉性——钱,是绝对不可以省的。 不过当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没让王律师把钱全转进她国内的银行账户,绝大部分都按她的要求换成了金条存在国外的保险库里。 俗归俗,保值效果却是一流的,也方便随时兑换成现金。 眼下显然是时候联系王律师,让对方帮她规划一下该如何合理合法地将大额存款汇到她名下。 连北兮没有过多地去纠结自己今晚为什么那么做,不外乎是见色起意、又或是富婆意识觉醒……反正在情难自控地亲上殷爵风时,她就明白自己想要这个人。 道德水平堪忧的她首先考虑的是包养,因为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态度,所以银货两讫在她看来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可她随即意识到自己没那么多钱。虽说不清楚208万的身价是多少,但以殷爵风的顶流地位,九位数怕是远远不够的。 正在连北兮暗暗发愁之际,殷爵风恰好回吻了她。 这让她瞧见了曙光,或许他对自己也不是全然无意,起码在“性”上对方并不排斥她。 客观地说,这对连北兮而言其实已经够了,她本来就不图他的感情——开玩笑,和当红偶像谈恋爱?她还没有那么想不开好吧。 她也不是没想过纯炮友关系,但那样的话又有些伤他们这阵子的交情…… 综合所有考量,连北兮终于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她要跟他发展的是一段“夜间情侣”关系。 “夜间情侣”,顾名思义,他们只有在晚上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才是恋人。 华国人一向讲究含蓄美,这种话肯定不好明说。于是她故意用词模棱两可,希望殷爵风能够领会自己话里的真意,对彼此间真正的关系心中有数。 可他真的“听”懂了吗? 连北兮努力回忆着殷爵风先前的反应,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安来。他看起来好像挺认真的,反正比她这种“尝尝鲜就跑”的心态要正经多了。 那可不太妙啊……连北兮进入梦乡前意识模糊地感叹着,暗自祈祷对方只是演戏演习惯了,并非真的打算和她好好发展。 ———————————————————————— 第二天,连北兮破天荒地在白天收到殷爵风好几条消息。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些消息大多没有实际意义,显然是为了闲聊发送的。 连北兮不禁有点犯愁,不知道要如何提醒殷爵风他俩之间完全可以省掉这一“培养感情”的过程。 她也是第一次试着花钱“养男人”,对俩人具体该怎么相处毫无经验。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算了,没准对方一样是抱着“做戏做全套”的心态来同她交流。 连北兮默默地自我开导,良好的关系需要双方共同努力,既然殷爵风如此有心,她配合一下也不算什么难事…… 于是,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宛如新手上路般,小心翼翼地聊起了天。 殷爵风一看自己每条信息对方都有回应,偶尔也会主动找话题和他聊,心里登时美得直冒泡,没多久就脱下了“猎物”包袱,开始遵循自己的本心说话。 连北兮很快发现他的聊天风格从原来的端正有礼逐渐变得热情大胆起来。 譬如先前他发的内容绝对不会带“色”,和她开玩笑也常常是点到为止,仿佛多说一句就会冒犯到她似的。 而现在,他不但敢给她发“开车”的消息,说到兴头上时也会损她几句……总之比过去有意思多了。 连北兮感受到了他的努力,自觉不能光做承受的一方,也是时候展现她的诚意了。 正好王律师成功转了一千万到她账户里,连北兮当即去最近的银行开户办了张新卡,将殷爵风的生日设为密码,然后打了五百万到卡上。 ———————————————————————— 时隔一周,殷爵风终于有空回t大附近的这个家一趟。 他来之前就在房车里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所以一到停车场便联系连北兮下来接他。 这是两个人“确定关系”后首次见面,双双都有些不自在—— 连北兮在纠结要怎么开口把卡给他,殷爵风则是在想一进电梯就亲她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饥渴,万一避不开监控,被拍到了也不好…… 于是俩人一路安静地坐到了十六楼。 一进门,忍了半天的殷爵风就把她抵在墙上吻了下来。 连北兮无声地提醒自己赶快拒绝,先把正事办完了再亲热也不迟,不料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在第一时间就迎合上了对方。 殷爵风含着她的唇瓣吸了两口,跟着就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探了过去。 连北兮靠在他怀里仰着头,乖乖地任由他在自己嘴里挑逗舔弄,最后卷住她的舌头时轻时重地啜吸着。 俩人亲了好一会儿,连北兮舌头渐渐开始发麻发酸,可对方显然还在兴头上,不厌其烦地和她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津液。 她不得不推开他,微微喘着说道:“先停……停一下,我有礼物要给你。” 破防 殷爵风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搂着她向沙发走去。 “是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满脸期待。 连北兮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银行卡放在他手上,“卡里有五百万,密码是你生日。” 殷爵风脸色微变,似乎在竭力隐忍着某些情绪,片刻后才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吗?连北兮颇为不解,但在对上他难过受伤的眼神时,忽然又好像懂了。 面子这么薄的吗?平时这类事难道都是交给经纪人负责?她暗暗猜测,脸上却是笑容明媚,含蓄地打圆场道: “我总感觉你那部《小镇姑娘》要爆,不知道剧组还缺不缺钱……” 殷爵风面色稍霁,“你的意思是想投资?” ……不是包养我? 他到底没勇气问出后半句话,现下俩人起码还一派和气,一旦他捅破那层窗户纸,谁知道局面会变成什么样。 他实在不敢拿他们感情基础不甚牢固的关系冒险—— 如果是误会的话,她肯定要气自己把她想得那么龌龊;可倘若他没有误解她送钱的含义…… 殷爵风的心再次被这个念头狠狠刺痛了,自己在她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浪荡不堪到随处找金主包养吗? “嗯,”连北兮回答得漫不经心,“反正怎么用由你说了算。” 殷爵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她话里的意思明显得就差把“我送钱给你花”几个字写脑门上了。 他再缺乏恋爱经验,也知道没有哪对正常情侣在一起才几天,女方就给男方五百万当“礼物”的…… 她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金主爸爸! 殷爵风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开口质问她,精湛的演技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作用—— 虽然他内心苦得像是泡在黄连水里,面上却仍然能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不当场发作已经是殷爵风的极限,再叫他如平常一般说笑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于是,俩人间的气氛慢慢变得尴尬起来。 连北兮看得出殷爵风在强颜欢笑,似乎在努力表现得不受五百万影响。老实说,他这样的反应其实也挺让她不舒服的。 原本你情我愿的事,被他这么一搞,倒像是她在“逼良为娼”。 她不确定是这个行为本身冒犯到了他,还是他嫌弃金额太小,又或是没走经济人的渠道,所以令他不爽了? 当然,连北兮脑中也不是没闪过“他是不是喜欢我,自觉一片真心被辜负了才生气”这一猜测,可只要一想到他的艺人身份,她就觉得自己是在异想天开、自作多情。 殷爵风的粉丝数量庞大,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妹子,谁敢保证他不是今天和她跳舞,明天陪另一个女孩吃饭? 至于接吻什么的,对选妃睡粉都不算新鲜事的明星来说,估计比喝水还要简单…… 这么一想,殷爵风对连北兮表现出来的“好感”霎时不值一文了。而她之所以坚持给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希望殷爵风能遵守“契约精神”,在俩人关系存续期间彻底断了别的纠葛,只陪她一个。 不然性伴侣男女关系太混乱的话,无疑会对她的健康造成极大的安全隐患。 该说不说,本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事,偏偏殷爵风临到头来摆出一副“无法接受”的姿态,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和他在一起”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连北兮想得头都要秃了,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类事通常都要交给秘书和经纪人处理。 否则双方但凡有问题没能达成一致,便会陷入像他俩现在这般沉默无言的境地。 要不这金主她还是别当了……被冷场的连北兮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自家钱虽然和大风刮来的没两样,可花出去总不能连个响都听不见吧? 殷爵风这状态别说给她提供情绪价值了,没让她反过来去哄他都算烧高香的了。 也许有大佬爱吃这一套,但她是个俗人,就喜欢别人来迁就自己。 关键时刻,霍老太太的视频邀请拯救了连北兮。她当即以此为借口,委婉地劝殷爵风先回去。 后者瞧着似乎更不高兴了,这下干脆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直接板着一张脸往门口走去。 谁知门开了,他又突然跑回来,猛地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一口,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人别是有什么大毛病吧?莫名其妙的连北兮摸了摸嘴唇,心情却没来由地好转了几分。 ———————————————————————— 殷爵风自然不会独自回他冷冰冰的十四楼,一进电梯就给小郑打电话,让对方迅速回来接他去见于荣谷。 可怜小郑本以为老板今晚要“春宵一刻值千金”,正准备借机放个假,约几个朋友乐呵一番,谁知又忽然被后者急匆匆召回。 一对上殷爵风阴沉沉的脸,小郑立马识趣地咽下了满肚子疑问。对方看起来仿佛再擦点火星就要炸了,他才不会傻到去触那个霉头。 这等“幸事”还是留给于荣谷吧。 “幸运”的于荣谷皱着眉头听殷爵风满腹怨气地讲完刚刚在连北兮家里发生的事。 怪不得一进门表情难看得就跟叫人绿了一般,敢情是心上人没睡到,反倒被人当成了小白脸…… 自尊心受挫外加欲求不满,换成是他早骂娘了,殷爵风居然还能有条不紊地给他复述整个过程……该说不说,自己这棵“摇钱树”的情绪是真稳定啊! 下章终于能吃肉了 y uzh aiwu.w o rk 等对方倒完苦水,于荣谷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淡定地问道: “抱怨了那么多,你最在意的点是什么?她用钱侮辱你,侮辱你们感情了?” 殷爵风点点头。 于荣谷叹了口气,“这么说吧,撇开你暗恋她好几年的事不提,你觉得你的行为有没有给她造成过误解,让她以为你其实是希望她来……嗯,包养你的?” 殷爵风脸色变了变,他想起曾在公司里见过某个女制片来“挑人”,待选的年轻男孩哪个不是载歌载舞,在她面前卖力地秀着肌肉线条求关注? 这和他前阵子对连北兮做的事未免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荣谷一看表情就知道他找到了关键,“小风,这个圈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会想歪很正常。” “就算大环境混乱,可我又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殷爵风最难过的不是连北兮想包养他,而是她竟然认为他会为了钱和资源出卖自己。 “她怎么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才认识多久?再说了,你是明星,万一表现出来的全是人设呢?”于荣谷一针见血地点出了连北兮的顾虑。 扪心自问,这五百万其实反倒让他对连北兮多了些好感。那个女孩明显比殷爵风清醒多了,没有傻傻地以为天降爱情,而是非常理智地用金钱给彼此画了道楚河汉界。 他如今完全可以确定在这段感情中,自己需要担心的只有殷爵风。如果他们的事将来爆雷,他敢说对方绝对抽身抽得比谁都快。 “但……但我……明明不是……”殷爵风何尝不明白于荣谷的意思,他只是委屈自己的一腔情意非但没有被连北兮悉数接纳,对方还反手甩给他一个侮辱性极强的“金屋”。 “好了,你们俩立场不同,又有信息差,追究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于荣谷盯着殷爵风,严肃地问:“还想和她在一起吗?” 殷爵风毫不迟疑地点头,“当然想了!” 于荣谷心下叹息,颇为无语地说:“那你在纠结什么?她给你钱你就收着,大不了单独开个账户,当成你俩的恋爱基金……至于包养不包养的,你自己别当回事就行,管她怎么想!” 殷爵风傻眼了,“这……这不对吧?我要的是正正经经谈恋爱,不是钱色交易。” “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于荣谷冷哼了一声,“我问你,撇开钱不谈,你们俩做的是不是都是情侣间才能做的事?” 殷爵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闪躲地“嗯”了一声。 “她会对你颐指气使,把你当成玩物,提出各种不合理要求折腾你吗?” “我相信她不会。”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oo17.com “那不就得了,你们和真情侣哪有区别?” “可一旦收了钱,我们的关系就见不得光了……” “说得好像你不收钱,你们就能堂堂正正谈恋爱似的,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个‘知名男星’?” 殷爵风语塞,心里清楚于荣谷是在劝自己想开点,食得咸鱼抵得渴,他能和连北兮在一起已经很难得了,其他的就别再计较那么多。 “我……我要是接受了,那她岂不是随时都能中止我们的关系?” 多年夙愿得偿,殷爵风压根不介意自己在这段关系中处于不占主导地位的弱势一方,即便实际上他付出得更多。 但他怕连北兮自诩“金主”后,会不把俩人的感情当回事儿,如儿戏般任意喊停。 “就算你们是正常恋爱,女方也可以随时跟你分手的好吧?”于荣谷对自己儿子都没这么耐心地循循善诱过,“你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如何让她更喜欢你,甚至爱上你,离不开你……” 殷爵风豁然开朗,听了那么多他只觉得这句话最实用。别管俩人是怎么开始的,只要连北兮对他有了真感情,那么再多的问题都算不了什么。 想通后的殷爵风立马开始后悔,难得今晚有时间和连北兮见面,椅子还没坐热俩人就不欢而散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回去还行不行…… “打铁要趁热,你还想在我家呆多久?”于荣谷没好气地出声赶人,“再拖下去小心人家找别的爱豆,你的对家可不少……” 殷爵风瞬间跟屁股装了弹簧般,迅速从沙发上跳起来,火急火燎地让小郑再把他送回t市。 小郑看了看表,简直欲哭无泪,这一来一回大半个晚上没有了,他的小算盘也彻底没戏了。 老板最后还能抱得美人归,受伤的唯独他这个打工人! ———————————————————————— 接到殷爵风电话时,连北兮已经洗漱好准备上床了。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无异,一时间她都有些恍惚,难道刚才俩人无声的争吵是她臆想出来的?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套了件长至脚踝的羽绒衣下楼接他。 电梯门一开,他就迫不及待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抱着的同时也没忘了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连北兮一头雾水,越发搞不懂殷爵风这是在闹哪出,怎么才短短几小时,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他一路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家里,目光四处逡巡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连北兮瞥见了却装不知情,打算静观其变,看看殷爵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借口去厨房倒水,留下他一个人在客厅。 没两分钟,殷爵风也跟过来了。 他非常自然地伸手搭在她身侧,将她困在了自己和料理台中间。 “你给我的礼物呢?”她听见他凑在自己耳边问道,低沉的声音、温热的气息瞬间让她半边身子都不自在起来。 舔吻吸乳(有H)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就收起来了。”连北兮双手紧握住马克杯,口气里隐约还能找到一分不满。 殷爵风忽地用手环住了她的腰,低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一边轻嗅着她肌肤上的香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再把它找出来给我,好不好?” 连北兮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愕然,他这意思是接受自己的“包养”了? “好,那卡里的钱……” “你放心,我保证会把它们都用在合适的地方。” 连北兮闻言忍不住转过身来,疑惑地问道:“小殷同学,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几个小时前还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转眼就屈服了? “是我刚才想岔了,只要你高兴,我其实怎么样都行。” 他言辞凿凿的样子很难让人不信,可连北兮心里的顾虑并没有彻底消除,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哪天又忽然……” 她的后半句话消失在他突如其来的吻里。 殷爵风起初亲得很温柔,唇齿交缠间像是在传达着他真诚的歉意。 不得不说,连北兮很吃这一套,原本僵硬的身体逐渐软下来,细长的手臂也攀上他的脖子。 察觉到她的回应,殷爵风的情绪越发高涨起来,不再满足于接吻,唇舌开始往她的脸上、耳边游移。 连北兮半倚在他胸前,小巧可爱的耳垂被男人含在嘴里吮吸着,丝丝酥麻带着痒意瞬间涌遍全身。 她下意识缩了缩头想躲他,却无意间把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殷爵风余光扫见那白嫩的一片,果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沿着她的下颌线一路亲下去。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皮肤底下脉搏的跳动,快速而有力。他难耐地用牙轻咬过去,怕她疼,咬完后又赶紧用唇舌舔吻着抚慰,仿佛这样就能透过肌肤的屏障,尝到她血管里的甜腥和生命力。 男人的动作引来连北兮本能的颤抖,她高仰着头,姿势像极了引颈就戮,但殷爵风想到的却只有“交颈而眠”四个字。 他锁在她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径直抱起她坐到了料理台上。 两人身高差的缩短让殷爵风行事方便了许多,他犹如饿极了的猛兽,好不容易找到心仪的猎物,说什么都要死死叼住后者的喉管不松口。 酥痒里的痛感越来越重,连北兮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呢喃道:“别……别吸了,我感觉都要破皮了……” 冬天衣服厚,她不介意身上留着吻痕,反正也没人看见。只是他这力道……她十分怀疑他是不是想从她脖子上咬块肉下来。 殷爵风松开嘴,不出所料地看到自己舔咬过的地方红得犹似在滴血。他眼神微暗,抬手用大拇指的指腹顺着吻痕来回抚摸着。 她脖子这块已经敏感至极,连最柔软的唇舌触碰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带着薄茧的手指?连北兮当即去抓他的手,不满地嘟囔着:“疼……你能不能……嗯,换个地方摸?” 殷爵风唇边隐隐划过一抹笑意,眼眸深深地盯着她,“哪里都给摸吗?” 连北兮被他极富侵略性的目光看得脸上发烫,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他来势汹汹的吻再次堵得开不了口。 他的舌头不客气地在她的口腔里兴风作浪,卷起小舌头就往自己嘴里拖。她被缠得没办法,只能不停向他靠近,省得吞咽不及的口水漏湿俩人的前襟。 她的手不知何时被他反扣在了身后,上半身因此高高挺起,几乎完全贴在了他身上。 t市冬天没有供暖,由于连北兮在j市的四年习惯了冷天也在室内穿着单衣,所以公寓里始终开着空调制暖。 羽绒衣进门的时候早就脱了,她现在身上只穿着睡衣外加一件家居开衫。 胸罩因为准备睡觉的关系也没戴,两个奶团基本是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压在他胸口。 殷爵风闲着的那只手很快撩起衣摆探了进去,沿着纤细紧致的腰线往上,一把就抓住了大半滑腻的乳房。 他下意识揉弄了两下,手感又软又嫩。爱不释手的他想也没想就放弃“辖制”连北兮,火急火燎地派另一只手迅速加入“战场”。 男人的大掌包裹住雪团般的椒乳,无师自通地大力把玩起来,不断有细白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来,正如它们主人的娇喘,细细碎碎地从湿热的亲吻中泄出来。 殷爵风揉奶的同时也没忘了娇嫩的奶尖,本就因为衣物摩擦而半挺的小蓓蕾没两下便在他手中彻底绽放,俏生生地顶着他的掌心,令人禁不住期待那将会是怎样诱人的美景。 于是,他的唇舌不舍地离开了女孩已然红肿的嘴,沿着精致的下巴、绕过笔直的锁骨,闻着馨香一路来到了高耸的雪峰。 衣服的扣子早已解了大半,两个漂亮的奶子霎时毫无遮挡地映入他的眼帘。 又白又粉,唯独顶端的小粒透着鲜红的艳色,叫人看了口干舌燥,恨不能立刻含在嘴里啜一啜,尝尝是甜香多一点,还是奶香浓一点…… 殷爵风也是这么做的,他压根没有思考,张开嘴直接吃进了半团丰盈,舌尖裹住奶头边舔边吸。手也没闲着,用力拢住没能含进去的乳肉,像挤奶油裱花袋似的将其往自己口中塞。 怕另一边乳房收到冷落,他快速地在左右两个奶团间轮流吮吸乳尖。两只手配合地把嫩乳往中间推,好减少两颗小蓓蕾之间的距离,方便他一次全部含进嘴里品尝。 连北兮被吸奶吸得腿都软了,他的头和手把她胸前的艳色遮挡得严严实实,她只感觉到自己的两团饱满又热又胀,细微的电流不断从乳房,尤其是嫰尖尖上传遍全身,爽得她腿心一片湿滑。 第一次操逼的感觉(有H) 连北兮想摸他的腰过过手瘾,可由于姿势的关系并不好够到。她的呻吟里登时多了些许埋怨,下意识摆动身体用腿去蹭他的腰。 殷爵风身下早已竖了旗,鼓囊囊地抵在她小腹上。她无心的扭动刺激得阴茎又涨大了一圈,微微跳动着想要冲破裤子的束缚。 男人不得不抽出一只手解开自己的皮带和裤头,不然他家老二估计真能被憋死在裤子里。 本想按住她不安分的腿,谁知手一扣上精巧的脚踝,就被软嫩的触感吸引,不知不觉顺着纤美的小腿一路摸了上去。 连北兮的睡裤很宽松,殷爵风一只手伸进去还绰绰有余,但总归还有层棉布束缚着,他摸得不尽兴,干脆两手抬起她的屁股,直接把睡裤褪了下来。 大腿一碰到台面冰凉的质地,她就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把腿紧紧圈在他腰间,尽量减少皮肤与料理台的接触。 殷爵风被她缠得闷哼了一声,大鸡巴也跟着抖了两下。 “好冰……”连北兮光裸的腿很快感受到了双重凉意,“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奶子玩久了,殷爵风听她说话都觉得自带奶音,一时情潮上涌,寻着她的嘴又亲了过去。 连北兮无语极了,泄愤般使劲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自己要换场地。 好在殷爵风这回没有吻得太忘我,收到信号后就第一时间抱起了她。 他一边走一边左右脚互踩着脱自己的裤子,刚出厨房俩人的下体就已然是只隔着内裤紧紧贴在一起。 行走过程中因为重力的关系,她的腿心好几次跟他的性器相互摩擦,坚硬撞上柔软,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 离卧室不过短短几米路,殷爵风愣是越走越慢。明明抱着连北兮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他却表现得有些吃力,以至于她的臀部只能不上不下地正好卡在他腰腹间,双腿更是由于害怕掉下去而牢牢盘在他身后。 同样奇怪的还有连北兮,她这下既不喊冷也不催他。某个滚烫的硬物直直杵在腿间,她不仅不吱声,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晃动腰肢去磨蹭它。 硬物果然受到了鼓舞,变大了不说,还有意识地往她最娇嫩的地方乱撞。 俩人尚在火热的接吻当中,谁也没吭气,私处却极有默契地互相配合着套弄起彼此来。 一个往上顶,一个向下压,虽说是隔靴搔痒,却聊胜于无。特别是连北兮体质敏感,不过如此玩了几下,她的内裤就已经湿得不能看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卧室,殷爵风将她压倒在床上,随手脱了自己的衣服,顺便把口袋里的安全套拿出来戴上。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连北兮趁这个间隙大口大口呼吸着,神色迷离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体内的情潮和空虚交杂在一起,不断侵蚀着她的理智。 装备妥当的殷爵风轻轻覆在她身上,十指紧扣住她的双手,一面啄吻着她的脸,一面温柔地问她: “这样的力道还好吗?” 说话的同时,他粗硬的阴茎正一下接一下地在她腿心乱戳。湿透的内裤根本阻挡不了什么,热度和硬度源源不断地通过软肉传递到她大脑里,浅尝辄止的触碰无限放大了她的渴望,让想吃又吃不上的她发出难耐的呻吟: “唔……不要……不要这样子……” 殷爵风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强忍着肏进去的欲望,把连北兮的手环到自己腰上,一边揉胸一边往她身下探去。 “那现在呢?” 他灵巧的手指拨开她的内裤,沾满淫水后在紧闭的肉缝上来回抚弄着,滑腻细嫩的触感让他好几次都恨不能直直插进去,里面的小洞想必更加销魂。 连北兮不由自主地挺起下身去迎合他的动作,可他偏偏过“家门”而不入,气得她报复似的使劲拧手下的腰。 殷爵风“嘶”了一声,俯身在她耳边低笑道:“我们兮兮馋肉了是不是?” 回答他的是连北兮侧头含住他耳朵的湿吻。 男人埋首在她肩上,越来越重的粗喘声听得她浑身发软,小穴里的蜜液流得更欢了。 他的手指已经急不可耐地插了进去,湿漉漉的媚肉立刻围了上来,像欢迎难得的稀客般紧紧包裹着它。 食指当即在湿热软嫩的小逼里略显艰难地抽送起来,大拇指则四处摸索着小花蒂的位置。 他很快便找到了微微露头的肉蔻,用指腹重重摁住,犹如画圈一样揉转着。 穴里顿时发起了大水,他的耳垂也被不客气地啃了一口。殷爵风咬牙压下汹涌澎湃的欲火,另一只手完全失了分寸,毫不留情地在她的酥胸上大力捏弄起来。 软逼里的手指逐渐加到了两根,连北兮放过他的耳朵,半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甜腻的嘤咛声宛如效果上佳的催情剂,听得殷爵风阳具胀得发疼,冠首也溢出几滴前精来。 花穴越插越热,那些软肉也越吸越紧,再加上阴蒂上持续不断的揉搓刺激,连北兮不多会儿就到了一回,喷得他一手淫液。 殷爵风此时没心思去想她怎么敏感成这样,迫不及待地一把扯下她的内裤,盯着那条还在吐水的肉缝,一鼓作气把自家老二送了进去。 如果问他第一次操逼有何感想,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又疼又爽。 那些曾经缠着他手指不放的媚肉如今正齐心协力绞着他的阴茎,紧致的甬道被壮硕的茎身彻底捅开,原来的褶皱也被碾平,水润的花心堵在龟头前方,不让它继续前进,却又不舍地小口吮吸着它。 再来一次(有H) 男人双手下意识压在女孩的胯骨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两人交合的地方。 粉润的花穴光洁无毛,娇嫩的阴唇被紫红的巨物强行分开,穴口拉扯到发白,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破了—— 可他知道那都是假象,紧窄的小逼其实一点也不脆弱,不但弹性极佳地吃下了他大半根鸡巴,还贪婪地又舔又吸,水哒哒的淫水仿佛也在鼓励他快点动起来,明明已经湿成这样了…… 殷爵风额上青筋直跳,他试探性地往外退了一些,穴肉果然依依不舍地贴着性器追上来……艹,骚成这样,他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下一秒,他狠狠地将整根阴茎插了进去。 连北兮的呻吟瞬间破了音,他也被夹得头皮发麻,全身舒爽得不行。 漂亮的长腿被掰到最大,男人眼里只看得见吞吐鸡巴的粉穴,两手摁在白皙的大腿上,迅速又猛烈地在嫩逼里来回抽插着。 拔只拔出半根,入却是全根尽入,硕大的龟头更是凶狠地在花径里横冲直撞。 强烈的快感让他无暇去寻找对方的敏感点,无暇尝试任何学到的肏屄技巧,一心只想大开大合地撞击身下的那张小嘴,最好能把它顶坏搅碎,落下残破的花瓣,流出浓郁的花汁来。 殷爵风这边操弄得风生水起,那头连北兮的快意也不遑多让。她空窗了一年多,首次吃荤就是新近粉上的男偶像,光是情绪上的心满意足就已经快让她颅内高潮了。 何况,殷爵风作为下线的前故事线主角,生理上自然也有着小说男主“又粗又长又持久”的性器标配。虽然客观地说,他的活儿挺烂的,但先天条件的优越足以弥补技巧上的不足,加之连北兮又是易高潮体质,不过几分钟就叫他操得阴道剧烈收缩,小腹抽搐着泄了阴精。 处男的战力向来不在持久度上,殷爵风虽说没能挨住她高潮时花道的缩紧,射了出来,可他强在不应期短,没多久便能重整旗鼓再来一发。 至于连北兮,她现下还失神地躺着,处于贤者时光的她如今脑子里空空的,偶尔动一下想的也是自己要不要试着来根事后烟。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重新聚焦的眼神缓慢地落到一脸柔情的殷爵风身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的语气懒洋洋的,透着一股餍足的娇态。 殷爵风心下不免有些高兴,他觉得自己刚才发挥得并不好,但瞧连北兮这样子,好像还是得了趣,或许……他其实也没那么差? “我是问你,再来一次怎么样?”他抚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目光里的缱绻爱意遮都遮不住。 连北兮感受到了,却完全没往心里去,她对男人事后表现出的一切都不当真。开玩笑,她刚爽完的时候看狗也很深情,男人只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她对殷爵风的建议非常有兴趣。方才她不能说没吃饱,但一个饿久了的人即便囫囵吃了些粗茶淡饭,显然还有余力再尝点别的。 哪怕不是什么精心烹制的美食,只是餐后甜品也不错,毕竟她仍然十分钟情那截劲腰,刚刚耽于情欲根本没好好把玩过。 她主动仰头亲他作为回答,殷爵风扣着她的肩膀欺身上前,火热的舌头熟门熟路地撬开她的牙关,细细密密地舔吻起口腔内部来。 连北兮一边配合他的湿吻,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腰。这小腰不仅一丝赘肉也没有,而且超级有爆发力,光看他跳舞时的核心力量有多强就知道了。 更重要的是它细归细,肏穴的时候却很给力。老天爷给的本钱如此之足,她觉得非常有必要好好引导他学习一些“开车”技巧,不要一上来光会进进出出的活塞运动,白瞎了那根“大器”。 至于殷爵风不是很持久这个问题,连北兮压根没想过他是初哥,所以首次阀值比较低的可能性,只当他是另有所长—— 比如虽然单次时间短,但硬得快,人家一回的时间他来个两三回,时长不够次数凑。 到底是小说原男主,就算下线了性能力也肯定高于平均水平。她对此并不担心,反正再快也能让她高潮。 感受了一会儿“楚王好细腰”的快乐,连北兮把手换成了腿。因为腰围小,她的长腿可以牢牢盘在他的腰上,甚至还能用脚心去蹭他的背…… 她手脚并用玩得不亦乐乎,苦的却是殷爵风,本来就半挺的性器被她这么没轻没重地又压又挤,很快就精神抖擞地昂首挺胸起来。 不得不说,她那双腿缠上来的正是时候,男人当即松开娇艳的唇瓣,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这下俩人变成了面对面坐着的姿势,或者确切地说,是她环着他的腰,他大腿夹着她臀部的体位。 连北兮身上还松松垮垮穿着睡衣,扣子早就全解开了,胸型漂亮的两团美乳直直撞进了殷爵风眼里。 他立刻一手一个抓着又捏又揉,在原本就布满红色指印和吻痕的乳肉上又增添了新的印记,和下方小腹上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人的嘴更是没闲着,不顾娇嫩的奶尖还肿着,一口含住就是大力地又啜又吸,“啧啧”品尝的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仿佛饿极的新生儿在拼劲全力喝奶一般。 连北兮难耐地挺着胸,她感觉不止是乳头被吃肿了,整个胸脯都热得像是胀大了一圈。 蜜穴重新分泌出爱液,酥麻的电流在身体里四处流窜。她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黑色头颅,忍不住拉了拉他的头发,嗔怪道:“你……再吸也没有奶……啊……” 小奶娘 (有H) 连北兮的抱怨在中途变了腔调,转而发出的是把人骨头都能听酥的浪叫—— 殷爵风忽然毫无征兆地怼着一只乳尖上微不可见的奶孔又舔又吸;同时用大拇指和中指揪住另一只奶头,犹如搓汤圆似的狠狠搓揉着,食指指尖则在奶孔上又刮又抠…… 本来就是最娇嫩敏感的地方,再被男人如此色情地玩弄,连北兮登时爽得直接丢了一回。 疼当然也是疼的,但一来殷爵风下手有分寸,二来那点疼痛跟巨大的快感比起来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光听连北兮的呻吟淫荡到即使太监听了也要血气上涌,就知道她有多舒服了。 无根之人都受不住,可想而知殷爵风受到的刺激有多大。他不过抬胯顶了顶怀中的女孩,粗长的鸡巴就瞬间有了“自主意识”,连个招呼都不打,强势破开水润光泽的花瓣,一杆进洞。 突如其来的饱胀感差点让连北兮又泄出来,快意拉低了她的智商,让她误以为只要夹紧他的腰,他就没法抽动,自己也能缓一缓。 但实际上恰恰相反,她腿上一用劲,正巧方便殷爵风把整根阴茎全部捅进花径里,两个囊袋重重地撞在屁股上,龟头更是一鼓作气冲到了花心深处。 “先别……别动……”连北兮颤巍巍摸着腹部上可怕的凸起,带着哭腔说道。 男人从已经找不到一块好皮的圆乳上抬头,脸上的欲望和占有欲看得她心惊胆战。 果然,下一秒他就毫不留情地按着她挺翘的臀瓣,挺着胯部在她紧窄的小穴里一插一拔起来。 许是意识到连北兮大概率不会配合,殷爵风的双手从捏臀改成了掐腰,带着她一上一下地配合自家老二在嫩逼里的抽送。 她总觉得他腰细,却没发现自己的腰男人一双手就能拢住。阴茎拔出来的时候稍稍提起她,阴茎插进去的时候再重重将她往下压,没几个来回女孩就吃不消了,不仅双腿不再盘着他,还试图用腿在床上借力来挣脱腰上那双强有力的大掌。 殷爵风哪能让她如愿?以前跳舞的时候他托举个八九十斤的女舞伴都没问题,何况当前姿势下的连北兮? 要不是第一次亲密怕太凶了吓到她,他能就着这个体位干到她哭不出声音来。 在床上再没有比连北兮更识时务的人了,她见反抗不了对方,直接选择加入。 先是犹犹豫豫地把腿又缠了回去,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的喉结,舔他的嘴唇,口中还不停地胡乱叫着: “小殷同学好棒啊……” “哥哥你是最强的……” “太大了,肚子都要捅破了,呜……” 殷爵风此时正享受着肉体和视觉的双重盛宴——嫩穴又湿又热,层层迭迭的媚肉紧咬着鸡巴不放,两个挺翘的奶团上下快速抖动着,荡起一阵阵连绵不断且叫人目眩神迷的乳波。 自从偶尔撞到花心的某个部位,发现整个花道都会无意识收缩夹住阴茎后,男人就时不时故意往那个点上怼,然后把控着龟头狠厉研磨那一块…… 敏感点被人不间断地玩弄着,女孩全身抖得厉害,穴里更是止不住地流水,“咕叽咕叽”的抽插声始终没有停下来过。 因为身下的快感太过强烈,殷爵风对连北兮小意讨好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内容记不住,却不影响她娇媚的声音成为另一味春药,把人刺激得性欲高涨,只想操死身下这个发骚的尤物。 一切都配合得刚刚好,直到他听见连北兮用无比欣慰的语气喊着: “风宝加油冲,妈妈永远爱你!” 殷爵风:“……???” 他对这个口号可太熟悉了,每次遇上妈妈粉,对方无论年纪大小,都是异口同声这么对着他吼的,有时后面还会跟着一系列譬如“别熬夜”、“喝热水”、“穿秋裤”等奇奇怪怪的叮嘱。 殷爵风原本高涨的情欲毫无悬念地被她这一声“妈妈”浇熄了大半。幸亏连北兮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然他感觉自己十有八九要完全萎下来。 他挺胯使劲向上顶了顶,确保阴茎深深埋在她体内后,才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是谁妈妈,嗯?” 激烈的碰撞猛地停下来,连北兮还有点不适应,她两手搭着他的肩膀,一边觑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试图调整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些。 否则即便他不动,那根隐隐能从她小腹上看出形状的鸡巴光是杵着,也够令人难受了。 “我……我就是随便……找了个你的应援口号……”连北兮刚才是单纯的欲望上头口不择言,现在回过神来也有点嫌弃自己的说辞。 没办法,“妈妈”两个字的性缩力着实太强了,几乎到了谁听谁萎的地步。 殷爵风眼神复杂地盯着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你要真想为人母,我倒不介意让你试试当我孩子的妈……” 连北兮闻言疯狂摇头,压根没注意到他藏在眼底的期盼。由于对方放缓了性交的节奏,回了部分血条的她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嘴上没把门地调笑道: “孩子妈跟你还是一个辈分的好吧?我高低都能算你半个奶妈了,以后年纪大了你可是要把我供起来当祖宗养的。” 奶妈?殷爵风怔了一下,余光瞥见她胸前两团备受蹂躏的丰盈后才反应过来,霎时既好气又好笑。 “那我现在就把‘子子孙孙’进贡给你,让它们先好好‘服侍’你?” 富婆的快乐(有H) 连北兮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僵住,苦着脸撒娇道:“不要嘛……小少爷,看在奶娘辛辛苦苦哺育你的份上,再缓一缓呗?” 殷爵风:“……” 他被连北兮的临场加戏弄得哭笑不得,干脆配合她演起来: “可是奶娘,我吸了那么久,乳头都又红又肿了,怎么还是一滴奶都没有?”他似是想到什么,口吻忽然凌厉了几分,“说!是不是你又背着我偷偷把奶喂给你男人了?” 殷爵风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到位,连北兮一下子被他带得入了戏,仿佛自己真是个奶量供应不足的奶妈子。 “小少爷,我哪里敢啊?是……是老爷他……他强行要喝……我没办法,只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微不可闻。 殷爵风的呼吸却突然重了几分,“只能什么?老实交代清楚!不然你这奶娘我看也不用当了!” 一听可能要失业,连北兮顿时“急了”,强忍着羞意说道:“我只能……只能解了衣裳,让老爷……老爷喝。” “老爷是怎么喝的?”他问话的同时,一双手也抓住了两个奶子。 “他用嘴吸……一直吸……嗯……”她的描述只开了个头,就被销魂的呻吟所取代——那个不讲武德的“小少爷”居然身体力行地把她的话转化成了实际操作。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一直”这两个字了,因为男人的嘴就没从她的奶尖上离开过。 半晌,他才依依不舍地从她胸前抬头,意有所指地继续问道:“老爷还做什么了?” 连北兮大脑里尚有一丝清明,立刻瑟缩着摆手,“没有了没有了,他……他只是喝了奶而已。” “是吗?”殷爵风目光灼灼,猛地伸手在她的花蒂上拧了一把,“奶娘的小阴蒂都鼓出来了,我不信老爷能忍住什么都不做。” 她欲哭无泪,根本想不到他会“入戏”这么深,只能强压着即将泄身的快慰,避重就轻地说道:“噢……我……我想起来了,老爷其实还……还摸了摸我的小豆豆。” 男人冷哼一声,面上的表情有多冰冷,抚摸花蒂的手指就有多滚烫。 他用指腹快速把半硬的阴蒂揉成全硬状态,跟着拨开小肉皮,用茧子最多的大拇指去搓里头的嫩蕊。 连北兮短促地尖叫了一声,花径登时开始剧烈收缩,紧紧夹着阳具,力道大得似乎想把肉茎里的精液直接榨出来。 殷爵风克制不住地低喘着,一面享受着腰椎上的酥麻,一面鼓足了劲继续抽插小穴。 正处于高潮阶段的阴道几乎寸步难行,他只能尽量耸动腰臀让鸡巴扎根在小逼深处,尤其是保证龟头始终在软肉和花心间来回磨擦。 “只有……摸吗?你水流得这么欢,他……能舍得不干你?”殷爵风强忍着射意,敬业地扮演着“小少爷”这一角色。 反观连北兮,此时正是“小死一回”的关键时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全部心神都放在享用快感上,哪儿还有闲功夫去当“奶娘”? 她的回答就是一连串野猫发情般的淫叫,撩得殷爵风手下失了轻重,几乎快把她的小花蕊揉掉了。 满面春色的女孩知道男人不会放过自己,只能委委屈屈地哭着求男人轻一点。她全身泛着情欲的粉色,白嫩的胸乳又红又肿,腰臀上布满指痕,小腹中间依稀能看见粗硕的鸡巴形状,仍在缓缓动作着…… 俩人的下体被连北兮的水完全浸湿,床单更是惨不忍睹,而最令人不忍直视的是她的私处—— 原本白皙干净的大阴唇被肏得东倒西歪,沾满了黏腻的白沫;花缝被迫扩张到最大,仍在努力地尝试把半软下来的性器挤出去;最惨的是生嫩的小花蒂,先前躲在花穴里看都看不见,如今不仅整个凸出来,还又红又硬得像颗石子,半天都恢复不了…… 极致的爽快过后,她乖乖地靠在他怀里,也不催他快点出去,反正她的身体会自动把孽根排出体外。 “你这个小奶娘工作能力不行啊……没奶不说,少爷问话你也不回答,光会浪叫……这样可是要扣工资的……”殷爵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懒洋洋地说道。 连北兮勉强从凌乱的记忆里找到了他这般评价的原因,眼见威胁最大的阴茎已然疲软下去,她有恃无恐地反驳道: “谁让少爷你没有老爷会吸呢?先到先得,你怎么好意思怪到我头上?” 殷爵风手一顿,语气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你这是嫌我吃奶吃得还不够用力?” 连北兮目光下滑,胸前两个奶团的现状简直让她没眼看,喃喃道:“是太用力了好吗?敢情不是你的胸你就不心疼……” 听出了她言语里的不满,殷爵风顾不得角色扮演的售后工作,连忙伸手轻柔地捧住雪乳,讨好道:“怎么不心疼?哪里痛?让我给你摸一摸,或者舔一舔也行……” 连北兮对他的伏低做小很是受用,哼唧了两声说:“算了,你去放水,我泡个澡就好。” 开玩笑,她哪里还敢让他碰自己的胸?万一“疗伤”过程中不幸又疗出了性致,那她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身体小有不适,但总体而言殷爵风的表现让她很满意。对方的持久度想来是厚积薄发、越挫越勇这一型—— 所以之前的首次只是“开胃冷盘”,重点都在刚刚的“主菜”上。 这五百万,花得太值了! 初初感受到富婆快乐的连北兮此时并不知道,“开胃冷盘”其实是限量供应仅此一次,她以后唯独剩下“主菜”可以品尝了。 俩人自此谈起了心照不宣的恋爱。 逛街 从连北兮的角度来看,这段“见不得光”的恋情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白天她可以忙自己的事,晚上则有帅哥陪吃陪聊陪睡,时不时还跳个火辣辣的舞助兴……她的生理心理都满足无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容光焕发起来。 为了表示感谢,连北兮随后又送了他三张卡。一张是十六楼的电梯卡,另外两张则是各存有五百万的银行卡。 也许是节操还有点余额,她至今没让张天翼去打听业内包养男偶像的行情价,只是凭感觉暂时按一个月一千万的标准给。 她给自己定下的“恋爱”时间是半年,最长不超过一年。就算粉丝滤镜再深,几个月赤身相对下来估计也散得差不多了。 何况,按照殷爵风的当红程度,他未必会有那么多“档期”留给自己,否则为什么三天两头就来t市跟她见面?十有八九也是打着“高频但短线”作战的算盘。 要是殷爵风知道连北兮内心深处是这般理解他的频繁现身,估计能气得当场晕过去。 相较于她对俩人关系的十分好评,殷爵风始终觉得这段“恋爱”谈得太过平淡,好像直接跳过了热恋期,进入了老夫老妻阶段。 诚然,他们在床事上一直热情如火。可除此之外,连北兮似乎一点也不粘人—— 日常生活中很少需要他,联系倒是会主动联系,但别指望她会发那种腻歪的“宝,我想你了”之类的无实质意义的短信。 若不是俩人晚上见面时她的话还算多,殷爵风绝对要怀疑她是不是只馋自己身子。 即便能确定连北兮在情感上对他也有需求,殷爵风仍是有种脚下虚浮的危机感,总觉得他们的恋爱谈得不对劲,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崩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连北兮。因为他细想后悲催地发现,哪怕她想跟他像普通情侣一般交往,他也没法配合—— 《小镇姑娘》是杀青了,可他很快又要进新的剧组。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通告等着他参加……而最麻烦的是,他得全国各地到处跑!这样一来,他连每天回t市都无法保证能做到,更遑论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 没准连北兮正是意识到这些问题,才善解人意地不轻易来“打扰”他。 殷爵风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男友当得不合格,没在一起前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连北兮是她的女朋友,自己会怎么做;但梦想成真后才发现,他竟然连陪她正大光明吃顿饭都只能“说说而已”! 内心无比愧疚的他准备找个空档全副武装后去t大找她,给亲亲女友一个惊喜,顺便尽一尽男友的责任。只是这个决定才说出口,下一秒小郑就哭丧着脸求他三思而后行。 助理的担心殷爵风自然清楚,无非就是怕他被人识破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可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非常有信心就是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是他。 小郑拦不住他,当即第一时间把消息上报给了于荣谷。对方起初也是坚决反对,但在听说殷爵风的一意孤行后又莫名改了主意,表示愿意帮他安排。 于荣谷有自己的考量,殷爵风不比别的艺人,他至今还天真地认为自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根本不懂某些极端粉丝乃至私生饭有多可怕。 当然,于荣谷并不是要放任殷爵风去“吃一堑长一智”,他私下偷偷把信息传递给了连北兮。比起他和急得跳脚的小郑,想必那个人间清醒的女孩更怕收到殷爵风的这个“惊喜”。 事实也是如此,连北兮一听说殷爵风打算来t大找她,和她像对普通情侣似的吃食堂压马路,登时脸色就变了。 这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找打吗?他对“顶流”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于是两人晚上一见面,连北兮立刻毫不客气地将他教育了一通,再三强调他千万不能这么做。 殷爵风既不解又委屈,明明自己挺拿得出手的,她怎么老想着把他藏在暗处,就这么嫌弃他吗? 连北兮被他的脑回路逗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俩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说服对方,争论了半天后决定各退一步—— 殷爵风可以陪连北兮出门,但必须乔装打扮好,且只能和她一起逛t大门前的夜摊一条街。 第一次得以同女友“正大光明”地约会,殷爵风哪怕包得像只木乃伊,激动和喜悦的心情仍是从眼角眉梢透了出来。 强烈的情绪是会感染人的,连北兮本想叫他低调点,可见他一脸喜气洋洋,连口罩都遮不住,不知怎么就跟着一起傻笑了起来。 两个不知在乐呵什么的小情人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在热闹的街市上。 也许是换季容易感冒的关系,一路过来戴口罩的人不少,衬得殷爵风半点也不突兀。 连北兮原先还想让他再戴一顶帽子遮遮发型,被殷爵风严词拒绝了。但后来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他又改口妥协说可以戴上卫衣的帽子。 饶是如此,他的身形体态走在路上依然显得鹤立鸡群。平时只有他们两个时不觉得,今天和其他大学生一对比,连北兮才骤然发现殷爵风身上满满的都是“星味”。 好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来自小摊小贩的灯光还不足以照出殷爵风的“顶流风采”。 连北兮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还是早点结束这场约会比较好,不然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太累了。 她正准备拉着殷爵风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意外瞥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殷爵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然被连北兮拉到了一个卖香辣八爪鱼的小摊面前。 未婚夫 “大叔,好久不见呀!可算让我等到你和大婶营业了……”连北兮眼神灼热地盯着小餐车上的食材,“我要一份大的,记得多刷酱啊!” “放心吧小姑娘,保证让你一次吃个爽。” 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整体瞧着略显老态,脸上的笑容却非常真挚淳朴,叫人看了下意识就想相信他们卖的东西不错。 “我跟你说他家的辣椒酱是自制的,那味道……啧啧,绝了!”连北兮边说边忍不住咽口水。 殷爵风闻言忍俊不禁,真是难得见她嘴馋成这样,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也想尝一口是什么滋味。 “要不我也来一份试试?” 连北兮瞪了他一眼,压低音量说:“你疯啦?现在都快八点了还吃东西,明天脸上水肿怎么办?” 她也是跟殷爵风在一起后,才知道他以前和自己吃同样的食物有多疯狂,经纪人如果知道了大概率要连她一起骂。 他的饮食不仅在“量”上需要严格控制,对“质”的要求也很高——高蛋白高纤维是首选,碳水必然限量,就是调味料也得少用,一来为了防止口渴喝水引起脸部水肿,二来为了皮肤健康。 像香辣八爪鱼这种处处踩在雷点上的食物,殷爵风闻闻就行了,真要吃下一份的话,于荣谷估计要当场杀过来把他带回去,好好教导一番“偶像的自我修养”。 殷爵风一面高兴她关心自己,一面又觉得明星这个身份严重束缚了自己和心上人“品尝”爱情的甜美,脸上的神情在短短几秒钟里变了又变。 所幸被口罩挡住了大半,连北兮看见的只有他装可怜卖萌的一双眼睛。 她不免有些心软,清了清嗓子说:“这样吧,勉强可以让你尝一下我的,但说好了,只能一小口哈!” 殷爵风的视线在她娇嫩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蓦地意有所指道:“我突然想到还有一种方法也能让我尝到味道……不用吃八爪鱼,光吃……你就够了。” 最后几个字他很有眼色地紧贴着她耳朵说,完了还偷偷探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 当众调情的行为吓得连北兮差点跳起来,她立马毫不犹豫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以示惩戒,嗔怒道:“要死啦你,大庭广众之下还敢这么污?” 殷爵风不以为意,继续逗她,“那你的意思是私底下就可以了?” 连北兮是个在床上荤素不忌、在外头喜欢维持体面的性子,眼下周围人太多她不好发挥,只得狠狠地捏他的手出气。 殷爵风大方地把两只手都送给她“蹂躏”,眼里的笑意带着深深的宠溺,目光始终没从她半羞半怒的俏脸上移开过。 连北兮还没教训几下,她的八爪鱼就好了。 她登时丢下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接过老板手里的食盒,两眼放光地盯着盒子里叫人垂涎欲滴的食物。 殷爵风眼风扫过自己空荡荡的双手,面上浮现出片刻的阴沉,随即又换成笑脸对她说:“瞧把你给高兴的,有这么好吃吗?” 嘴里的东西又烫又辣,连北兮“嘶嘶”了两声才咽下去。 “一会儿让你尝一下就知道了……”她边说边吹气,急不可耐地准备吃第二口。 殷爵风十分不满她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八爪鱼身上,搂着她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听见有个女声在喊连北兮的名字。 两人回头,看见的便是叁张年轻女孩惊喜又八卦的脸。 “看吧,绿儿,我就说是兮兮,她的背影我怎么可能认错!”刚刚喊人的女生率先开口,她得意地笑了笑,视线跟着落到连北兮手中的食盒上,玩笑道:“诶,果然有卖八爪鱼的地方就有兮兮……” 她口中的“绿儿”忽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唐你先别激动……兮兮,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绿儿是个很秀气的姑娘,不难看出她竭力想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但探究的目光仍是不受控制地在面前的俩人之间,尤其是殷爵风身上打转。 小唐像是才记起连北兮身边还有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子,立刻兴奋地插话道:“这个就是你男朋友吧?不对,是未婚夫才是……” 她显然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径直转向殷爵风,热情地打起招呼来:“你好你好,我们是兮兮的同学。百闻不如一见,今天可算让我们知道她对象是何方神圣了……” 连北兮刚听到“未婚夫”叁个字时头就大了,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当初她一时口嗨随便“加戏”,如今报应就到了自己身上。 从“男朋友”直接升级成“未婚夫”,对前因后果一无所知的殷爵风还不知道要怎么误会她“居心叵测”,在外头瞎传他俩的关系,偏偏自己眼下还没法马上解释…… 连北兮发愁地望向殷爵风,试图用眼神传递出“别拆台”的信号。 可惜对方根本没空理她,他正一脸欣喜地同小唐她们寒暄,真实姓名肯定是不能提的,所以他话里话外干脆直接用“兮兮未婚夫”五个字来指代自己。 怎么感觉他好像还挺享受这个“假身份”的? 连北兮心中闪过一抹异样,不过她并没有深想,只当殷爵风是戏瘾职业病犯了。 绿儿一心想八卦、小唐自带社牛属性、殷爵风又有心跟她们交好,叁个人没说两句就熟悉了起来,小唐更是兴冲冲地建议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连北兮哪敢让他们几个继续深入交流?那估计离殷爵风掉马也不远了。她赶紧不露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演上头了,尽快告别走人才是。 殷爵风收到了她的信号,却不想马上结束这场对话。因为她们是真的拿他当连北兮未婚夫看的,那种名正言顺的“正宫感”实在太妙了,叫他如何舍得放弃?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当得见不得光,今晚难得人品大爆发遇见连北兮的“朋友圈”,哪怕心知肚明“未婚夫”是一场乌龙,他仍希望这一名头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 关键时刻,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第叁个女生大米说话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兮兮的未婚夫先生,我弱弱问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叫‘殷爵风’的男明星?” 谢礼 大米的话成功地让绿儿和和小唐都闭嘴了,当红顶流谁不认识啊?两双眼睛立即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殷爵风。 别说,叫她这么一提醒,俩人还真从未婚夫先生身上找到了几分男爱豆的影子…… 连北兮却是心头一紧,殷爵风这身装扮唬弄普通人没问题,但要放在老粉死忠粉眼里肯定就不够看了。 毕竟他也就扣着卫衣帽子,挂了一副口罩而已。 “有啊,你们不是第一个……实际上我在公司的花名就叫‘小殷爵风’,不然兮兮为什么要叫我‘小殷同学’呢?”殷爵风神情自若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旁边的连北兮连忙低下头,生怕自己一个表情管理没做好,笑场漏了馅。 “也对,你们是真的好像啊……”大米仍旧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喃喃自语道。 忽然,她猛地看向连北兮,小心翼翼却有满怀期待地问道:“兮兮,能不能让我瞧瞧你未婚夫整张脸长什么样?照片也可以,拜托拜托……你知道我有多喜欢殷爵风,难得碰上个这么像哥哥的人……” 连北兮皱了皱眉头,不悦地反问道:“给你看了然后呢?真要长得像你怎么办?” 大米愣了一下,一边偷瞄殷爵风一边渴望地说:“我只想合个影,可以吗?” 绿儿和小唐神色复杂地望着大米,压根没料到平日里安静乖巧的女孩一碰上偶像的事,胆子竟然变得这么大。 连北兮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感觉像是有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大米的要求不算太过分,却十分恶心人,叫她应也不是,否也不是。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既不想给你看我的样子,也不想跟你一起拍照片,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让人很为难的话。”殷爵风抢在连北兮前面开口,看在大米好歹知道先征求连北兮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和他交涉口罩问题的份上,他的态度仍然称得上友好。 被神似偶像的异性当场拒绝,大米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可一见对方那和殷爵风机场街拍几乎一致的模样,她又觉得只要能一睹真容,自己就是被骂上几句也心甘情愿。 “兮兮……”不死心的她还想继续找连北兮协商,就被看不下去的绿儿和小唐一人一边拉住了。 粉丝对偶像的情感她俩不理解,但她们很清楚没有哪个女生喜欢看到自己未来老公被人当面觊觎的。 “我们就不打扰你俩约会了,改天再约!”绿儿趁大米还没再说出令众人尴尬的话,强行中断了她们这场偶遇。 大米被俩人半架半拖着离开了,她反应不可谓不快,迅速掏出手机就想拍两张殷爵风的照片。 连北兮这下是真给气笑了,大米当她这么大一个女朋友是摆设吗? 她一把将殷爵风拉到自己身后,要拍就拍他俩的亲密合照,别想着能把她从图片里抠掉。 殷爵风被人偷拍惯了,连北兮一动作,他马上就配合地从背后搂抱住她。这样一来,因为姿势和角度的关系,对方就是想剪辑图片,也只能截下他模糊不清的半个脑袋。 不得不说,两公婆在保护肖像权问题上神奇地想到了一块儿。 半路突然来这么一出,两人都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 比起好歹品尝了美味八爪鱼的连北兮,殷爵风显然更加闷闷不乐。 “你还好吧?我看你嘴巴都能挂油壶了……”连北兮摸了摸他的唇角,调侃道。 殷爵风抓住她的手亲了亲,“我发现你说的是对的,我要真在白天去t大找你,十有八九要出乱子。” “诶,你可算是知道自己有多红了。”连北兮起身往浴室走去,“别想那么多,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殷爵风无奈地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 “我去洗澡你跟着我做什么?要上厕所可以用客厅那个。”连北兮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问他。 殷爵风理直气壮地答道:“来问你‘未婚夫’是怎么一回事?” 连北兮噎了一下,他一路回家都没提,她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这件事。 “刚开学那阵,我怕麻烦就骗她们说自己有男朋友,结果不小心编过了头……” “什么麻烦?有人骚扰你吗?”殷爵风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那倒没有……只是不想说自己单身,免得他们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殷爵风瞬间明了,“被做媒”这种事是任何适龄华国男女都逃不过的魔咒。 因为原本就没指望连北兮在同学面前提起自己,所以确定“未婚夫”是乌龙一场的殷爵风也算不上失望,但能趁机要点好处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白白替你担了个名分,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他作出几分委屈的样子,“还是你更希望我把这个身份坐实……” “你要我怎么谢?”连北兮直接无视了他的第二个建议。 殷爵风倏地靠近了她,轻笑道:“一起洗?”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没吱声,可转身走的时候尾指却勾住了他的手。 温热的水汽很快让淋浴间的玻璃变成雾蒙蒙的一片,花洒孤零零地喷着水柱,底下却是空无一人。 淋浴头的旁边,殷爵风正把连北兮抵在墙上深深地亲吻着,飞溅的水珠打湿了他的皮肤,也盖住了淫靡的津液交换声。 连北兮仰着头,身后是冰冷的瓷砖,身前是男人温暖的胸膛与滚烫的唇舌,晕乎乎的脑子里划过一个不合时宜的感慨——敢情这就是冰火两重天的快感,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爽…… “怎么走神了,在想什么?”殷爵风立马察觉到她的不专心,贴着她的嘴唇含糊地问道。 “在想……为什么你脱光了,却还要我穿着衣服?” 浴室play(有H) po1 8 ab.co m 说是衣服,其实也只有一件男式衬衫,扣子解了好几个,里面则完全真空。 殷爵风的目光随着她的问题落到她半裸的娇躯上—— 雪白圆润的肩头露了大半在外面,呼吸间隐约可见高耸的胸脯在微微颤抖,两颗红梅俏生生地在衬衣上顶出了细小的凸起,衬衫的下摆盖住了腿心的艳色,两条修长的美腿绞在一起,小巧的脚趾头在地面上不安地蜷起…… 他喉头一紧,满是情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觉得半遮半掩更性感吗?你穿成这样,越发让人想干死你了……” 连北兮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腿软,细嫩的小手来回摩挲着他有力的臂膀,嗲嗲地撒娇道:“但我站着腿酸,地上也凉。” 殷爵风二话不说将她提起,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 “乖宝,先这样将就着,让我好好摸摸,一会儿再抱你。” 他不是不想马上抱她,只是有些动作抱了就不方便出手了。 连北兮靠在他肩膀上,由着他火热的大掌游走在她全身上下。饱满的胸乳是重点照顾对象,白皙的乳肉每一寸都被细细抚过,嫩生生的奶尖更是被人色情地又揉又捏。 双手从她微肉的大腿摸到了挺翘的臀上,滑嫩紧实的臀肉很快叫人捏出了道道红痕,他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她的屁股,响亮的声音听得她忍不住收紧了下身。看好文请到:po18art.com 似是意识到她的敏感,殷爵风托着圆臀的同时,两根食指也悄悄顺着臀缝摸索到了前端,掰开紧闭的肉缝,毫不迟疑地插了进去。 连北兮闷哼一声,下意识夹紧了手指,小舌头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脖子,特别是喉结上舔来舔去。 她也是无意中发现殷爵风这里有敏感点,稍稍一碰他就会像只被人撸爽了的大猫般露出享受无比的神情来。 男人脸上果然流露出一丝餍足,他低头在她肩膀上来回啄吻着,手上一个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 连北兮很自然地抬腿盘住他的腰来固定自己,随着身高差距的缩小,他的唇舌也跟着移到了酥胸上。 他含着粉色的小奶头贪婪地吮吸着,两根手指退出花径,然后帮着把两片粉润的花瓣分开,以便翘首已久的大鸡巴顺利入巷。 小穴还不够湿,阳具堪堪进了一半就卡住了,粗硕的根部在衬衫衣摆下时隐时现。 “好紧啊,兮兮,”殷爵风从樱红的乳尖上抬头,舒服地埋怨道,“你这样我怎么全部插进去?” 连北兮一低眸就看见奶头上莹亮的水渍,小腹不由阵阵发紧,连带着腿心也吐出水来。 男人瞬间察觉到紧窄的阴道润滑了几分,眼底划过一抹诧异,这是什么敏感体质?自己骚一句她就湿了? “嘴上不说话,身体却很诚实嘛……”他挺胯把性器往里又送了一截,“是不是想未婚夫的肉棒狠狠干你的小逼?” 连北兮被他说得淫水涟涟,脸热心热逼更热,加之淋浴间里四处弥漫的水蒸气,她的脑子越发昏沉,柔若无骨地伏在他身上,难耐地低吟着。 声音太小太细,殷爵风凝神静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懂她在骚发发地喊着“操我”两个字。 这无异于火上加油,他的呼吸霎时粗重了许多,欲望更是胀大了一圈。顾不得再说什么荤话与她调情,男人抓住肉臀的手忽地使劲向下压,同时借助重力的作用,成功全根而入。 花穴又湿又热,花心被龟头重重抵着,连北兮的呻吟很快变了调,胡乱喊着“好胀好硬”之类的话。 殷爵风听得额上青筋暴起,绷紧臀肌,腰腹用力,操控性器快速而猛烈地在她腿间冲撞着。 他空出一只手将衬衫完全剥开,好让自己的视线能畅通无阻地欣赏俩人交合的地方。 因为他突然松开手,怕摔下去的连北兮本能地夹紧他的劲腰,无意间让阴茎入得更深,几乎直逼宫口的位置。 硕大的龟头卡在花心深处,里头像是有张贪吃的小嘴在不停啜吸着,茎身被层层迭迭的媚肉环住,即便不动也能感觉到它们在有力地收缩绞紧。 殷爵风爽得头皮发麻,猛地将她压在墙上,下身不断挺动着,生生肏弄了几百下才稍稍平复心底的欲望。 他低头望向两人紧紧连接在一起的私处,由于明星有毛发管理的关系,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紫红的阳具是如何大力地捅进窄小的阴道,又是如何凶猛地拔出来。 一进一出间满满都是丰沛的汁水,粉润的穴肉被来回反复地摩擦翻弄,不多会儿就变成殷红的颜色。 男人看得眼热,忍不住伸手去摸穴口的阴蒂,等它被揉搓得硬起来后,又用手指毫不留情地重重弹压。 女孩的花径瞬间一阵痉挛,黏腻的蜜水一股股往外喷,宫口似乎也有变软的迹象,开始轻轻吸住马眼不放。 殷爵风简直快被销魂的快感逼疯了,十指深深陷在她臀肉里,下体犹如装了电动马达般飞速地在她的嫩逼里抽查,腰椎上的酥麻越积越多,终于在某个节点彻底爆发开来…… 俩人都在高潮的余韵中缓了好半天。 昏昏欲睡的连北兮被人擒住小嘴,卷着她的舌头吸舔玩弄,时不时还渡过自己的口水,哄着她咽下去。 她半瘫软在男人胸前,乖乖地配合着他的深吻。可男人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拿着花洒的手渐渐下移,直到水珠悉数喷洒在红肿的逼肉上。 “兮兮乖,把腿分开,我帮你洗一洗。”殷爵风在她耳边诱哄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已然并拢的花瓣。 连北兮那处还是敏感的时候,被细小的流水一嗞,当即本能地瑟缩去来。 一张一翕的小穴骚得没边了,都肿成那样还在勾人往里肏……男人虽然身体满足了,心里那股火却没散完,现在又被眼前这淫荡的画面一刺激,登时就插了两根手指进去。 与此同时,花洒的水流也对准那颗娇嫩的阴蒂冲击着,双管齐下的结果就是她很快又泄了一回。 “够了,不玩了好不好,我要死了……”连北兮这下是整个人都靠他支撑着,就连求饶的话也说得有气无力。 殷爵风不舍地抽出手指搂住她,边用亲吻缓解她的情绪,边承诺道:“好好好,我们不弄了,只洗澡。” 话虽这么说,帮她清理的过程他基本又用手玩了她一通,直到连北兮彻底叫不出声了他才大发慈悲放过她。 名分 天气逐渐变热,连北兮和殷爵风的恋情也趋于稳定。前者就不用说了,后者大概终于认清明星与素人恋爱的困难模式,不再用普通情侣的标准去苛求自己,开始接受两人平淡的“夜间恋人”关系。 算来他们确定关系也有小半年了,连北兮给他的“礼物”也攒到了五千万。 这段时间殷爵风只拍了一部电影,还是戏份一般的男二,以至于他的粉丝纷纷跑到工作室微博底下抗议,责怪于荣谷不干人事,没给她们家哥哥好好接活。 于荣谷有苦难言,殷爵风一头栽进爱河里不愿出来,他就是再苦口婆心地劝也没用。 那部电影要不是拍摄地点里t市不算太远,殷爵风估计连看都不会看,更别提其他商务和通告,但凡需要离开t市三天以上的,他想也没想就统统直接拒绝。 于荣谷也谈过恋爱,知道眼下殷爵风正是上头的时候,所以没有不识趣地去打扰对方。等激素的作用褪去后,他相信殷爵风会慢慢恢复正常。 退一万步说,即便殷爵风迷途不知返,连北兮也会帮着他看清现实的。 比起坠入情网无心工作的殷爵风,于荣谷目前更担心的是如何继续掩盖他“谈恋爱”的事实。 按工作量来算,殷爵风这段时间完全可以说是在半抠脚了,自然有各路人马闻风而动,想一探究竟。 娱乐圈里类似的事不少,女明星多半会被怀疑是不是偷偷怀孕生产去了,男明星的话不是有大病要看,就是有大雷要爆。 刚开始一切都瞒得很好,因为t市房子是租在小郑名下,殷爵风也都是到了晚上才坐前者的车过来。但时间一长,尤其是《小镇姑娘》杀青后,渐渐就有狗仔察觉到不对了。 殷爵风这样的顶流,长年都有人盯着,他又一向没什么绯闻,随便一张照片都能引爆热搜,谁不想抓到他的把柄挣波大的? 起初他们怀疑殷爵风跟小郑有一腿,明星和助理搞一块太正常了,哪怕小郑相貌普通、殷爵风也公开发表过自己是个直男的言论。 性取向这玩意儿,还不是想变就变的? 可很快盯梢的人就发现小郑有自己的夜生活,他似乎只是在扮演一个简单的司机角色。 于是问题关键就落到了殷爵风每每来t市都雷打不动前往的公寓里。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公寓安保再好,只要价钱给到位了照样有人愿意卖消息。 所幸于荣谷这边也始终不松懈地紧紧盯着,一见公寓的事瞒不住了,立刻联系公寓的物业,许诺只要他们不泄露殷爵风的相关信息,不管别人出价多少,他这边都可以再往上添十万。 钞能力的作用下,狗仔没能占到什么便宜,但间接也证实了殷爵风在公寓里的确有秘密要掩盖。 要么他金屋藏娇,要么他“被”金屋藏娇——无论哪一种,爆出去接下来一年的业绩都稳了。 于是名不见经传的公寓慢慢有人开始盯梢,长此以往迟早要露馅。为了安全着想,殷爵风不得不暂停前往他和连北兮“爱的小窝”,改由后者坐车去他在u市的家。 可他家本身就是狗仔的常驻地,连北兮日常又要上课,偶尔拜访还能借信息差保平安,长期这么做的话根本无异于自己往枪口上撞。 至于换成去助理乃至经纪人家里约会,别说连北兮会不会肯,就是殷爵风自己都接受不了。 没办法,于荣谷只能一边用各种手段打烟雾弹,隐藏殷爵风的真实行踪;一边到处短租条件良好的房子给他俩建“临时爱巢”。 起初连北兮还觉得这种“游击式”恋爱怪好玩的,但时间一久就不行了—— 谁家好人喜欢隔三差五来回坐几小时车只为了说说话打一炮? 她也没有那么饥渴好吧…… 殷爵风很快察觉到了连北兮的勉强,她开始找各种理由取消俩人的见面。这对他而言自然是比曝光恋情要严重许多的事,所以他找于荣谷认真谈了谈,中心思想不外乎宁可自己这头折腾一点,也不要再辛苦连北兮到处跑了。 于荣谷被对方的恋爱脑气得无言以对,谁都知道健康长久的感情需要双方的付出和维护,他就不信殷爵风长时间剃头担子一头热,还能坚持得下去! 果然不到一个月,殷爵风便又找他“商议要事”来了。 于荣谷以为对方的热乎劲终于下去了,大喜过望。谁知笑容还来不及上脸,就听见殷爵风严肃地表示要继续减轻自己的工作量。 于荣谷当场傻眼,他如今的工作已经少到粉丝们天天对着工作室的微博喊打喊杀,再减下去,他是打算退圈吗? “我看你是谈恋爱谈傻了!娱乐圈更新换代有多快你不知道吗?粉丝已经有怨言了,你再不好好搞业务,是准备以‘过气男星’的身份接受人家妹子的包养么?” 于荣谷以为提到“连北兮”和“包养”,能震醒殷爵风犯糊涂的大脑,不料后者竟然略带羞涩地说他如今想开了,不介意连北兮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他的金主。 “就算你愿意又怎么样?没有了顶流的身份,你觉得人姑娘能看得上你?圈子里那么多小鲜肉,她为什么要吊死在你这棵枯树上?”于荣谷被他小媳妇似的模样刺激得失了冷静,无法再保持淡定无谓的心态,说话开始怎么戳人肺管子怎么来。 殷爵风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受伤的神情,反而赞同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更要趁我们当下感情好的时候赶紧把她搞定。” “搞定?” “是的,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傻到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她?” 于荣谷第一次感觉自己老了,他似乎完全跟不上殷爵风的脑回路,只会像个复读机似的重复对方的话: “名分?” “对,领证结婚了才叫名正言顺。” 算计 许是刺激到了极限,于荣谷终于回过神来,冷笑道:“你就那么有信心人家愿意嫁?他们家即便算不上豪门,也比一般家庭富裕太多,自然有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何必找个娱乐圈的戏子?” 他被“恨嫁”的殷爵风气得不清,一张向来只对别人“喷毒”的嘴首次瞄准了后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的优势也不少。”殷爵风的情绪仍然非常稳定,对于荣谷故意为之的挖苦讽刺视若无睹,侃侃而谈道: “首先,我外在条件很好,绝不会在遗传上拉他们家后腿,甚至还存在适当改良后代基因的可能性。” “其次,我洁身自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处男,没有任何不堪的情史和往事。” “再者,我有a市歌舞团的正式编制,高低也算国家的半个公务人员,又稳定又清闲,你就说拿不拿得出手?” “第四,我们俩在各方面都非常和谐,不论生理还是心理,你懂的吧?” 不,我不想懂……于荣谷面如死灰,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宛如一把小锤子,在他脆弱无比的心上接连敲打出一个个血窟窿。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殷爵风不用再接着往下一条条阐述自身“优点”了,简直让人没耳听! 他都不忍去想殷爵风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当红偶像自甘堕落到把自己当成物品一样分析定价,于荣谷恨不能一巴掌狠狠甩过去打醒对方! 他究竟带了个多么奇葩的艺人?为什么能脑残降智成这样?明明平时瞧着挺精明的,怎么一碰上连北兮的事脑子就变成浆糊不转了呢? “如果他们家依然看不上你呢?”于荣谷勉强压住滔天怒火,不死心地最后问了一句。 “不愧是于哥,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这正是我要减少工作的原因——得多花时间在她身上,趁现阶段我俩还打得火热,迅速哄她定下来……要是能怀个一儿半女,那就更稳了。” 望着一脸期盼和憧憬的殷爵风,于荣谷险些一口气上不来犯了心脏病。 他愤怒地在屋子来回踱步,食指时不时点着殷爵风,“你……”了半天却始终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倘若怒气值能具象化的话,殷爵风此时想必已经被那些从于荣谷身体里跑出来的怒发冲冠小人围攻得半死不活了。 于荣谷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连北兮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把他一个品行俱佳的金牌艺人活活变成了打着“父凭子贵”好算盘的顶级恋爱脑? 别看殷爵风管于荣谷叫“哥”,实际上他的年纪给前者当父亲绰绰有余,而他也未尝不是在多年的相处中把对方当成了半个儿子看待。 娱乐圈里心黑心脏的人不计其数,就是于荣谷自己,也不敢说他的双手都是干净的。现实越黑暗肮脏,越发衬得言行一致、正直善良的殷爵风难能可贵。 他会欣赏殷爵风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有过分爱惜羽毛的嫌疑,但对方业务水平着实能打,不插手工作室的管理,在分钱问题上一向大方,绝对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优质“雇主加员工”。 何况,不说给殷爵风当经纪人能挣到的天价佣金,光是这个头衔本身就给于荣谷带来了无数的人脉和资源。不知道多少人冲着该名头找他,指望他下一秒再捧出个当红顶流来。 在某种程度上,这极大反哺了他自己的事业,毕竟他手下又不止殷爵风一个艺人。 至于私人方面的交情就更不用提了。这么说吧,要是于荣谷自家儿子长大了能有殷爵风一半优秀,他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更遑论,如此出色的偶像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这个过程中于荣谷能感受到的满足感与成就感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人在经济层面获得解放后很自然地就会萌生精神上的追求,殷爵风不仅是于荣谷的“摇钱树”,也是他自我价值的终极体现。 现在,这个他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突然脑子抽风,说想要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追逐虚无缥缈的爱情,于荣谷受到的打击和伤害毋庸置疑。 看着自家经纪人哭丧着脸坐在那儿,一副世界末日降临的凄苦样儿,殷爵风明白对方已然相信自己是认真的,正在慢慢自我消化这一只有惊没有喜的消息。 他心里也不好受,但喜悦却一点点漫上眼底,按照计划最后问了一句:“于哥,相比之下,如果我只是想官宣的话,你是不是更好接受一点?” 几个字他说得轻飘飘,所带来的威力却巨大的如同炸弹一般直接把于荣谷从沙发上轰得跳起来。 “艹,你这是耍心机耍到老子头上了!” 自己这是被对方摆了一道啊!于荣谷恍然大悟,一边仍旧不爽地骂骂咧咧,一边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说来这是他第二次在殷爵风身上看走眼了,上一回还是俩人刚认识的时候。没想到兜兜转转几年过去了,自己依然会被一本正经的对方骗到。 都是娱乐圈的人精子,于荣谷哪里猜不到殷爵风绕这么大圈子忽悠人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怕他反对官宣,故意用最糟糕的情况拉低他的心理底线,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该说不说,即便知道殷爵风在耍心眼,于荣谷在听到他其实只想“官宣”而非“退圈”时,仍是情不自禁地高兴了一下。 这可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于荣谷生气的同时也不由感叹自己把殷爵风教得太好了,兵不血刃地就搞定了他。 毕竟殷爵风要真的一上来就和他商量官宣的事,十有八九他不会同意,即使答应了也会提出一堆附加条件。 哪像现在,他不仅不会反对官宣,甚至还要庆幸对方想做的只有官宣而已。 于荣谷压下心底那一丝诡异的自豪感,狠狠地把殷爵风训了一顿。多亏他久经风雨,不然早被前者这一出闹得进医院急救。 只是回想起殷爵风方才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演技,于荣谷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嫁入豪门”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殷爵风他真的没想过那么做吗? 正名 说服了于荣谷,自觉已经拿到“免死金牌”的殷爵风心情好极了。眼下外部阻碍全部解决,他要做的只剩下说服连北兮。 基于每个月的“礼物”还在继续送着,殷爵风很清楚这意味着在连北兮眼里,俩人的关系尚未“正常化”。 他原本打的是温水煮青蛙的主意,希望通过长期相处让连北兮逐步感受到他的真心;但随着两人感情一天比一天稳定融洽,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在搞定于荣谷之后,殷爵风决定不再苦等连北兮“顿悟”,他准备快刀斩乱麻,为俩人稀里糊涂的关系正名。 “这是什么?”连北兮不解地翻阅着殷爵风递给她的一迭精美宣传册,“你要在a市买房?” “不是我,是我们。你不是给了我好几张银行卡吗?只存银行赚利息太浪费了,还不如在家乡购置上几套房产,至少以后随时回家都有的住……” 置业显然只是个幌子,无论从他俩中谁的发展角度来看,a市都不会是买房的首选。 连北兮神情古怪地看着他,隐隐有些猜到他的用意却不太确定,“你知道这些钱是专门给你一个人的吧?” “知道,我的‘卖身钱’嘛。”殷爵风面色不变,轻快地回答道。 连北兮被噎了一下,讷讷道:“倒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 “怎么,你敢给还不敢让人说了?”殷爵风戏谑地望着她,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意思。 他这样子连北兮越看越糊涂,本以为殷爵风是想跟自己摊牌散伙,可他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又是几个意思? “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谁,无论男女;也没谈过恋爱;更没有乱七八糟的情人和两性关系。我知道你可能误会了某些事,又或是以为我在演戏,所以才选择用金钱来定义我们的关系……” “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对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从头到尾都是非常认真的,不曾有过分毫玩一玩的念头。 “兮兮,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下我们的关系。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堂堂正正地做你的男朋友?” 殷爵风说得异常诚恳,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连北兮。 她能从他的眼瞳里读出他的忐忑和期待,也能看到那个一脸茫然无措的自己。 发生什么了?说好的“包养”呢?怎么突然就成真爱了? “我……我不知道。”连北兮在他灼热的注视下说不出假话,“我从没想过和公众人物……谈恋爱。” 要说这半年相处下来她对殷爵风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她是不喜欢走心,又不是没有心,很多时候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连北兮没当过金主,身边也就便宜表哥周恪可能有类似的经验,但他们的关系显然没好到可以交流这方面事宜的地步……再加上殷爵风除了在床上比较强势,其他时候几乎对她言听计从,连北兮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耍金主的威风。 她就这么一天天稀里糊涂地跟他处着,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俩人除了见不得光,“恋爱”过程和普通情侣压根就没有区别,同“金主”与“鲜肉”的钱色交易模式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因此,殷爵风所谓的解除“包养关系”,撇开退钱不论,对他们的日常生活影响其实并不大,更像是在寻求她感情上的肯定和认可。 偏偏这也是连北兮向来最不愿碰触的地方,而殷爵风比别的故事线男主还麻烦,因为她不仅要担心他是不是受剧情影响,还要防备他是不是在演戏…… “公众人物也是人,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你怎么还区别对待起来了?” 连北兮很想喷他一句“凡尔赛”,却又十分清楚对方真是这么想的。 和殷爵风在一起几个月,她就没见过他蛮横无理耍大牌的样子。诚然,一切都可能是他伪装出来的,但贴身助理小郑的态度总做不得假。 从他们的互动不难看出,俩人不存在苛刻上级下属关系,更倾向于工作伙伴甚至交情不错的朋友。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目前最关心的,现下她满脑子想的尽是对方最初表白时说的几句话—— 什么叫“没谈过恋爱”、“没乱七八糟的两性关系”?殷爵风的言下之意该不会是他跟自己啪啪啪时还是第一次? 连北兮禁不住开始回忆他们的首度亲密接触,除了“快”这点符合处男以外,他从接吻到插入,哪里有半点生涩的样子? 噢差点忘了,还有技术比较烂……但也只限于第一次,第二回合他的技巧立马有了显着提高,这是处男能做到的吗? 连北兮孤疑地盯着他,不仅没回答他的问题,还突兀地反问道:“我们在一起时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殷爵风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被她质疑的目光看得当场破防,既生气又委屈:“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骗你吗?你怎么不想想现在这个社会,男的二十几了没破处,是件很荣耀的事么?” “诶,你居然瞧不起男德这么珍贵的东西,到底是谁在搞歧视呀?” 殷爵风被生生气笑了,“这是打拳的时候吗?我是那个意思吗?我明明只是在跟你解释我没必要骗你自己是处……” 他一脸受伤地坐在那儿,眼里满满都是对自己不信任他的控诉,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连北兮不由内疚起来。 老实说,她对殷爵风处不处的并不在意,会问出那句话也纯粹是基于他对女性身体异于普通处男的熟稔程度。 毕竟当初陆江尧连摸哪个洞口都会搞错,他却是一上手就能找到阴蒂…… 连北兮哪里知道,殷爵风心心念念了她多少年,无数次在春梦和自撸的时候幻想要如何爱她操她。 再加上娱乐圈风气开放,他就是不吃猪肉,也见过不少猪跑,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该懂的都懂了。 最佳时机 “好嘛好嘛,是我不对,不该乱怀疑人。谁让你第一次就那么熟练那么厉害,我会想歪很正常啊!” 连北兮将心比心,如果是个女生被男朋友这么误会,她绝对要骂死那个男的。如今角色颠倒,她成了“男朋友”,当然也不能双重标准,对恶劣的自己轻拿轻放。 “哼,敢情提前了解女性身体、尊重女伴性体验还是我的错了?”殷爵风听到“厉害”两个字时险些没做好表情管理,好不容易压制住笑意,他继续冷冷地讥讽道:“明明是你先入为主,认定我风流浪荡,人尽可妇……” 居然扣了这么一大项罪名下来,看来自己是真的伤到殷爵风的心了。连北兮心中歉意更甚,连忙凑过去说尽各种好话哄他。 殷爵风细致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使其配合连北兮的甜言蜜语逐步缓和下来。 老实说,他并不在意连北兮信不信他是处男。突然借题发挥也无非是为了让她愧疚,把她的注意力从“结束包养”那件事上拉回来。 要知道,松弛有度才是攻略连北兮的最佳方式。刚才他为中断“包养关系”的事说了很多,她虽然不曾马上同意,却也没有当场拒绝。 这在殷爵风看来,基本和默认没两样了,只要她不临时反悔,俩人的情侣关系就算成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那么想你?”连北兮对他打的小算盘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那句话真的把对方刺激得不请,急得直接扑进他怀里用起了美人计。 “小殷同学是天下最纯洁最干净的男孩子,是我不会说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殷爵风不动声色地把她搂住,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怨气,“我都被你吃干抹净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些?” “好好好,必须好!”连北兮边说边温柔地在他脸上亲吻着。 殷爵风假装要躲闪,谁知“一不小心”竟碰到了她的嘴。 火热柔润的唇瓣一贴住彼此就再也分不开了,俩人立刻如同天雷勾动地火般,顾不得几秒钟前还在拌嘴,当即相拥着深吻起来。 一个暗爽自己从此过了明路,一个窃喜终于哄好了对方——两人都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连北兮直到第二天独处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套路了。可让她马上去找殷爵风拒绝他重新开始的建议,她又做不到—— 毕竟昨晚她才爽得“小死”过几回,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怎么也得等两天吧。 这两天她过得提心吊胆,生怕殷爵风下一秒就通知她“我们官宣吧”,谁知对方居然对整件事只字不提,仿佛彻底忘得干干净净。 一看他那边没反应,连北兮的懒劲也犯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到底不是个愉快的话题,何必在大家都心情舒畅的时候说出来扫兴。 不得不说,殷爵风把连北兮在感情上的鸵鸟心态拿捏得死死的——你不能指望她主动给出承诺,做个有担待的人;但同样的,对于你提的要求,只要她没有当场否定,基本拖几天也就成了。 等上十天半个月,他再不经意地提起一两句,殷爵风敢肯定连北兮最多只会撇撇嘴,半个反对的字都不会说。 至于正式官宣,按照于荣谷的计划,起码还得等两个月才能施行。 虽然比他预计的时间要长,殷爵风却没有在这件事上和于荣谷唱反调,因为他清楚对方要提前做好许多准备,尽可能减少官宣将会带给他的不利影响。 譬如于荣谷最近就在频繁和各个大粉接触,试探她们对殷爵风谈恋爱的态度。 和大部分流量男星不同的是,殷爵风的数据真实度高达七成,只有叁成是工作室号召粉丝做贡献、又或是自家付钱刷来的。 所以粉丝后援会对殷爵风的制肘要比其他主要靠粉丝付出的男偶像小很多,毕竟给钱的是大爷,殷爵风在业绩上“求”她们的地方越少,他自己的话语权就越大。 当然,这并不是说殷爵风就不需要粉丝的支持了。为偶像文化买单的始终是粉丝,他只是比别人多了些自由活动的空间,至少不用担心粉丝联合抵制时,他的数据会立马出现开天窗的局面。 饶是如此,于荣谷依然操作得万分小心,不能太明显以免刺激到粉头,也不能一点风声都不放,否则将来事发她们会更受不了。 除此之外,官宣的时机也很重要。好比当下就不算一个合适的时候,因为殷爵风最近抠脚的时间太长了,会给粉丝造成一种他为了谈恋爱连事业都不要的感觉—— 哪怕那其实是真的。 站在于荣谷的角度,最好的官宣时机是殷爵风下一次拿奖的时候。一方面获奖消息可以帮忙冲淡官宣恋情带来的热度,另一方面所谓“好事成双”,比起为爱无心工作,显然事业丰收的同时爱情也有了归宿更好听一点。 希望看在金光闪闪的奖杯份上,粉丝们多少能对偶像的恋情曝光保持理智。 该说不说,老天爷似乎也在暗暗帮着殷爵风达成心愿,眼下他就有一部连续剧准备参选金凤奖。 金凤奖是华国目前电视剧方面的最高奖项,而殷爵风角逐视帝的作品正是那部连北兮担心无法过审的《小镇姑娘》。 导演剪辑版的《小镇姑娘》自然是没法在国内播的,制片方可不像殷爵风那么清高淡然,既然投了钱自然盼着能有回报。因此,他们一边把无删减版本的《小镇姑娘》发行到特区及海外,一边威逼利诱导演补拍了一段“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结局。 有了这个符合主流价值观的结尾,再加上大量删减“重口味”片段,《小镇姑娘》勉勉强强通过了审查,前提是不在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播出。 牛头人 即便剧情跟原版相比不再那么炸裂,殷爵风的演技仍是受到了广大好评,尤其是完整版在网上“偷偷”流传开来之后,观众对他的夸赞更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视帝!” “小生中的领头羊!” “青年演员里的演技天花板!” …… 种种赞誉纷然而至,于荣谷一面高兴得牙不见眼,一面暗暗感慨殷爵风竟然真舍得拿这如日中天的人气去赌。 爱情着实让人盲目! 比起乐开花的于荣谷,殷爵风显得淡定多了。倒不是他修炼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而是他经历过无人问津的低谷,对娱乐圈的势利牢记在心。 向来锦上添花易于雪中送炭,那些现下把他吹上天的人大概早已忘了半年前,也是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唱衰他,讽刺他一手好牌瞎打,接了个糊咖导演的烂戏…… 《小镇姑娘》爆了之后,殷爵风的商务和通告邀约再创新高。要想得奖,除了业务水平能打外,和相关人士特别是评委搞好关系也很重要。所以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参加了几个饭局,好在大佬们面前刷足存在感。 至于一些综艺访谈和粉丝见面会,为了将来官宣后不掉粉掉得太严重,殷爵风也只能硬着头皮挑着去了一部分。 于荣谷十分欣慰他理智尚存,但每每出镜前仍是不厌其烦地再叁叮嘱他不要说漏嘴,同时也没忘了让小郑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他的衣着打扮。 陷入爱河的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展示欲,于荣谷见多了圈子里因为晒恩爱而翻车的案例。明星们总是错误地以为自己秀得十分隐晦,殊不知粉丝们个个都是福尔摩斯,动不动就能从零星的一点蛛丝马迹里挖掘出真相。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于荣谷算是白操心了,殷爵风压根不会在官宣前走漏出任何风声。原因并非他能忍下“撒狗粮”的冲动,而是他早就有了更好的平台去发泄和炫耀—— 那便是他的微博小号。 自从跟连北兮确定关系起,殷爵风这个名为“萧萧和易水寒今天在一起了吗”的小号就开启了惨无人道的晒恩爱模式。 仗着没人知道他是谁,殷爵风几乎是想到什么发什么,怕尺度大了平台会封号,他不但熟练掌握了“擦边”二字的精华,更毫不犹豫地将其进行到底。 相比过去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现在他发的内容图片占多数,只有寥寥数行文字画龙点睛—— 【一地凌乱的衣物.jpg 猜猜她新买的蕾丝裙藏哪儿了?】 【床头枕边十指交缠的两只手.jpg 太用力了,她说疼……】 【桌上的两人餐具加红酒.jpg 世上最好的37°恒温醒酒器。】 【盥洗台和镜子.jpg 等买房了换个材质好点的台子,不然她总喊冷……】 …… 当然也有比较正常的虐狗行为,例如晒晒情侣款衣物穿搭之类的。见识过太多前车之鉴,殷爵风非常注重细节——像是餐勺无意中倒映出人脸这种事——每次发布前都会确保他和连北兮的个人信息没被泄露。 自打上了高速公路,微博小号的浏览量激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殷爵风干脆关闭了私信和评论区。 他其实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ntr情结,为此还上网找过付费心理医生,希望对方能就他动不动就想炫耀自己和连北兮性生活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 殷爵风一共找了叁家,两家都是说过套话之后就开始拼命催他私下加群“进一步讨论”,只有第叁家给他提供了些许有价值的建议。 按照对方的说法,他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绿帽情结肯定是没有的,光是想到有人会看见赤裸的连北兮他就已经受不了了,更遑论亲手把她送到别的男人怀里。 至于为什么老发“擦边”内容,大概率和他没几个知交好友能讨论这方面的事有关。分享欲私下无法得到满足,自然只能发到公开场合了。 本质上,这跟朋友圈九宫格晒美食晒旅游差不多,毕竟总不能让他到于荣谷面前去秀恩爱吧。 遗憾的是身处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殷爵风根本不敢和哪个男星真的交心,也许以后工作量少了,他可以试着在圈外交几个朋友。 微博小号的人机互动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确定自己心理没什么大毛病后,殷爵风继续瞒着连北兮在小号上连载自己的“性福”生活。 这个微博账户的存在他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连北兮,因为他试着代入自己的视角后发现,如果有哪个女生多年如一日地暗恋自己,他只会觉得毛骨悚然,而不是大为感动。 不过男女脑回路不同,说不定连北兮就吃这一套呢? 殷爵风被两种设想反复拉扯,迟迟没能得出结论来。 他把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暂且丢到脑后,当下要紧的是光侨六十周年校庆。 连北兮一早就在校友群里收到了邀请,老实说,她不准备参加。反正关系好的同学平时一直有联系,光侨也没什么她特别想要见的人,去了十有八九要回忆起跟傅南景在那儿读书的日子,岂不是徒增伤悲? 但殷爵风想的却是恰恰相反,光侨是他对连北兮一见钟情的地方,对他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再加上当年阴差阳错地没能在“开放日”见连北兮一面,他心里一直有个结,就盼着俩人能重游光侨一回,圆了年少时的遗憾。 至于傅南景这个前前前任,殷爵风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开玩笑,他即便要纠结连北兮的旧爱问题,警惕的也该是大学里交往的那两个,排资论辈都轮不到傅南景头上。 不过由于当初和连北兮重逢时殷爵风没提光侨初遇的事,所以他现在也不好解释说自己想鸳梦重温,只能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试图说服她回光侨一趟。 连北兮自然不会答应,可殷爵风卯足了劲不间断地尝试,她被烦得受不了,最终只得无可奈何地同意。 小花园 rour ou wu2.co m 转眼到了光侨校庆这一天。 连北兮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逛了逛校园,“被迫”跟一群名字都记不太清的同届校友寒暄应酬了一番。 明明才过了两小时,她却觉得无比漫长。就在她耐心即将告罄之际,殷爵风总算打电话过来,让她最后再去礼堂后边的小花园一趟。 直到听见“小花园”叁个字,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连北兮才恍然明白殷爵风为什么非要她来参加校庆,来了自己又不见踪影,还神神秘秘地要求她必须接到他的电话后才能离开——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复刻他们当年初次见面的场景。 是的,连北兮毫不怀疑殷爵风记得他在小花园里向她问路的事。只是不确定他是始终记得却骗了她,还是他们交往后慢慢想起来的。 老实说,这放在过去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殷爵风是不是受剧情影响才对她情根深种的。 但如今的连北兮已经不那么在乎了,许是经历过太多分别,她早已不想深究殷爵风的感情有几分是发自本心,几分是大纲残留的作用。 反正她又没打算和他长长久久,钱色交易的包养她都能接受了,他是不是出于“男主设定”而喜欢她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校庆,整个光侨都是人,小花园里的自然也不少。 连北兮下意识提高了警惕心,如果殷爵风没乔装打扮好就出现,那她绝对要第一时间远离他,假装俩人不认识。 好在殷爵风还没心大到那个份上,他发了微信让连北兮偷偷到花园后面放种植工具、清洁用品等东西的铁皮小屋来。 无语的连北兮只好做贼似的四下张望,等到没人注意的间隙悄悄弯腰过了形同虚设的木栏杆,快步向铁皮小屋走去。 这就不得不说起小花园的整体结构了,它用木栏杆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面是各式各样的花卉树木以及供人散步的小径和坐下休息的石凳;后面则是花草幼苗培育基地,地上堆满了小花盆,基本没有给人下脚好好走路的地方。 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培育基地毫无观赏性,所以校方只是简易插了一排木栏杆将其与前方隔开,反正除了园丁,压根不会有人闯进来。 连北兮都不知道殷爵风是怎么想到来这里的,纵使她一路走来非常小心,两只鞋上还是溅了不少泥土,让她本就不甚愉快的心情越发不好起来。 等她最终到达铁皮小屋,不单鞋子不能看了,她的脸色也一样。 殷爵风见状二话不说,拿起提前准备好的湿巾和棉布,径直蹲下去帮她清理单鞋上的污迹。 他的举动瞬间让连北兮满肚子的气散了一大半,她随即也跟着蹲下来,和他一起擦起鞋来。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弄得我们两个都脏兮兮的……”连北兮好气又好笑地嘀咕着。 “你说我为的什么?”殷爵风把东西放下,转身将她搂进怀里,脸上分明写着“我知道你同样记得”几个字。 连北兮如今也懒得去问自己是什么时候说漏嘴的,俩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他缓缓低头,含住她的唇慢条斯理地舔吸着,没有急着伸舌头,宛若小动物间亲昵地示好。 “兮兮……”殷爵风贴着她的嘴轻声呢喃她的名字,没有说出口的是那句—— 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想这么做多久了。 ———————————————————————— 梁枝枝是光侨的一名“准高叁党”,这个暑假托了校庆的福,她们高二学生的假期比往年多了半个月。 难得在校期间碰上逢十大办的校庆,梁枝枝和许多凑热闹的同学一样,校庆当天都去了光侨。 可惜她很快就发现校庆不适合她这种普通在读生,它更像是为校方领导和功成名就的校友们准备的,就连节目也多是长辈们喜欢的那一套。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u yezh en.c om 百无聊赖的梁枝枝想走了,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用手机拍够一定的校庆素材。 现今自媒体当道,梁枝枝一早就跟风开了自己的视频账号,发布些中学女生的日常生活。由于她容貌姣好,光侨的校园建设又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几年下来她也积攒了不少粉丝,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阿婆主。 别看校庆虽然无聊,却是个非常适合拍短视频的题材。倘若她运气够好,再拍上几个知名人物,那么足以做成一个系列了。 梁枝枝是个很有规划的女孩,既然想视频出圈,那么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能放过。所以她决定从光侨的前门开始,拍遍校园的犄角疙瘩。只要素材量够大,就不怕从中找不出亮点来。 晚上坐在电脑前,梁枝枝一面揉自己因为走路太多而泛酸的腿,一面剪辑视频。 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努力从普通画面里找到新鲜的切入点。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被梁枝枝找到了不少出圈图,不枉费她眼睛都快看花了。 其中最唯美的莫过于她在拍小花园时,远景里无意带入的一对情侣接吻的画面。 作为一个视频博主,她有个单独的高像素大存储手机专门进行素材拍摄。可惜那对情侣离她的镜头实在太远了,哪怕她用视频编辑软件拉近放大后依然很模糊。 该说不说,即便画质糊成了渣,依稀能看得出俩人男俊女靓,接吻的姿势更是十分养眼,跟拍偶像剧海报似的。 擅长揣摩观众爱看什么的梁枝枝立即决定第一个视频封面就用这张截图,连标题她都想好了—— 《我身边竟然就有“从校服走到婚纱”?高中校庆偶遇昔日校花校草当众撒狗粮,唯美接吻让人直呼又相信爱情了!》 即便梁枝枝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却一点也不影响她发挥想象力,对着远景看图写话。 这年头标题的作用早就不是概括内容了,能“骗”到网友点开贡献流量的才是好标题。 果不其然,她的标题虽说不够劲爆猎奇吸人眼球,但在喜好浪漫文艺风的受众里却很受欢迎,一发出去没多久点击率就上了叁位数。 在线发癫 梁枝枝是睡前发的更新,一觉醒来后习惯性先看数据,然后她就惊鄂地发现自己的视频居然爆了! 她看着还在不断疯涨的点击率和弹幕数量,欣喜若狂的同时心底也涌起一丝恐惧—— 这些疯狂的网友……究竟为什么都来看她的校庆视频? 梁枝枝不是个狂妄自大的人,她对自己的水平有着清醒的认识,昨天那个视频适当引流没问题,却绝对达不到爆款的地步。 她突然不敢打开自己拍的视频了,就好像999+的私信和数万评论一样,明明只要轻轻一点鼠标便能真相大白,她却迟迟无法伸出手。 没等梁枝枝做好心理建设,好友翟睛的电话就先打过来了。 她这才发现,手机提示栏里也标着一堆未读信息——显然,她的朋友们比她更早一步知道发生了什么。 “枝枝,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我给你发了多少消息了!”电话一接通,翟晴的大嗓门就在另一头火急火燎地响起。 梁枝枝心里更不安了,“小晴,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的视频……怎么忽然就火了?” “啊?你自己不知道的吗?”翟晴的声音十分诧异。 “我知道个屁!一觉醒来看到数据我特么都傻了好吗?”梁枝枝受不了这软刀子磨人的难受劲,还不如直接一刀给她个痛快! 听出梁枝枝的火气,翟晴也不兜圈子,简明扼要地说道:“网上都在传,你视频封面的那对男女是殷爵风和他的秘密女友。” 梁枝枝闻言,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什么叫“两眼一黑”,她咬牙切齿地咆哮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要害我?居然传这种谣言!” 怪不得视频爆了,跟顶流扯上关系那还不是分分钟上热搜的节奏? 只是对于涉世未深的学生党梁枝枝来说,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哦吼,我该如何接下这滔天的富贵?”,而是“要完!殷爵风的工作室该不会起诉我造谣吧?”。 她再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留案底啊!梁枝枝心生恐惧,下意识就想把视频先撤了。 “枝枝你先别急,你的意思是你能肯定那个男的不是殷爵风?”翟晴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丝激动和期盼。 梁枝枝在那一瞬的慌乱过去后,就开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毕竟也做了几年阿婆主,见识过不少网络“盛况”,心态要比普通人强许多。 对于好友翟晴的疑问,她原本脱口就要说“肯定不是殷爵风”,可话到嘴边又犹豫起来。 扪心自问,她确实看不清楚那个男人是谁,而网友们既然会质疑对方是殷爵风,自然说明他们有相像的地方。 如果说梁枝枝这几年在网上有学到什么大道理的话,那必然是实锤出来前,凡事皆有可能。 “我哪里知道啊?我就是弄个校花校草的噱头,谁管他俩是什么人啊!” “这样啊……”翟晴的口吻难掩失望,她算半个殷粉,没狂热到哥哥养嫂子就要死要活的地步,却也希望自家偶像保持单身。 本以为能从好友这儿拿到第一手信息,然后去后援会那儿安抚一众处于破碎边缘的姐妹,没想到梁枝枝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搞不清楚。 “那我不打扰你了,枝枝,你先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怪不到你头上,毕竟你的视频里半个字都没提到过殷爵风……” 有了翟晴这一通电话的缓冲,梁枝枝再看评论区时心情已经平静多了。 说来好笑,这一切其实只源于几句口角。 有个网友发了条弹幕说“接吻的男人很像殷爵风”,刚好被某个殷粉瞥见,当即不爽地反驳了回去。 也许是深夜闲来无事,俩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弹幕里吵了起来。不睡觉的夜猫子很多,渐渐又多了叁两个看热闹的、拱火的,战局也从弹幕转移到了评论区。 本来只是一场简单的争吵,偏偏那个殷粉既说不过网友,又拿不出证据证实对方绝无可能是殷爵风,一气之下跑到粉丝群里找救兵去了。 还醒着的“绝迹”一听就怒了,什么阿猫阿狗也来碰瓷他们家哥哥,不好好教训一顿怎么说得过去? 大批殷粉立马如蝗虫过境般攻占了评论区。 饭圈粉丝的战斗力哪是普通网友能比的?没多久事态便进一步升级,因为前者驳斥了网友的“荒唐猜测”还不够,更狠狠嘲笑讽刺了光侨一波—— 就你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破学校有资格请来我们家哥哥吗? 这下光侨出身的网友们也坐不住了,母校他们自己怎么吐槽都行,哪里轮得到外人说叁道四?何况殷粉瞧不起的是光侨吗?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他们这些校友不配和殷爵风同框! 校友们不甘示弱,一通摇人过后,两方人马在评论区吵得沸反盈天。 可惜光侨人无论在数量还是战力上都比不过殷粉,很快被对方按在地上肆意摩擦。 其中有个刚入学的高一男生气得不行,顾不得当下时间是半夜两叁点,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自家董事长父亲的助理。 他是骂不过那些人,可他有钱啊!他就不信请专业水军下场后,殷粉还能嚣张多久! 男生没料到的是,拿着高薪的助理办事比他想象的更为靠谱。对方不但立即下单请水军介入骂战,甚至还找了某个业内的资深狗仔小王,让其想方设法把殷爵风的“疑似恋情”捶死。 光打口水战有什么意思?要反击自然要抓住他们的痛点。殷粉最开始发疯的原因不就是觉得有人“污蔑”他们家哥哥私下谈恋爱么?那他干脆就帮他们把这件事坐实了,也不枉众人凌晨线上发癫一场。 蛛丝马迹 也许是助理的酬金给得足够到位,也许是殷爵风的顶流身份太诱人,助理请的这位狗仔小王敬业得不得了,大半夜不睡觉,兢兢业业地分析起这段模糊的视频来。 由于暂时联系不到梁枝枝,弄不来原版视频,小王只能将就在现有的渣画质上逐帧分析。 殷爵风向来是悬在娱乐圈记者头顶的一块肥肉,不知道多少人想从他身上捞新闻找爆点,小王也不例外。 他手里有厚厚一沓关于殷爵风的文件,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各类信息,没想到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因为男女双方的脸模糊不清,小王直接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入手。 通过购物网站上的“找同款”功能,他先列了一张男方衣物鞋子的类似款清单,然后再逐一和殷爵风曾在公众场合穿过或晒过的服饰进行对比。 这活听着容易,工作量其实非常庞大。所幸小王手头就分类保存着殷爵风的海量照片以及所有微博内容,排查起来比从头在网上搜索轻松多了。 两小时后,还真让小王找到了盲点——衣服裤子太大众了无法确定,可男方脚上的鞋子却同殷爵风在某综艺里曾经穿过的限量款有八成相似。 当时他这双鞋镜头还给过特写,说是某品牌专门为了他定制的,限量发售888双,但只有他脚上穿的这双有签名。 画面里鞋子签名的位置好巧不巧地被小花盆挡住了一部分,实锤有点难,可足够掀起一场风波了。 与此同时,狗仔的预感也告诉小王,殷爵风这瓜没准是真的……因此哪怕手头的“证据”足以交差了,他仍旧决定再深入挖一挖。 这回的调查目标换到了女方身上。 殷爵风近来很少露面是众所周知的事,圈子里早就有他在私下谈恋爱的传闻,只是于荣谷手段高明,一直没叫人抓住马脚。 对于他在和谁交往,被人怀疑最多的是《小镇姑娘》一剧里的女主角,毕竟按时间线来说,殷爵风确实是在这部剧杀青前后开始减少露面的。 只可惜狗仔蹲了女主角两个月,什么线索也没发现,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跟错了对象,和殷爵风谈恋爱的另有其人。 为此,小王当时就搜集了自殷爵风出道以来所有同他有过交集的女艺人。虽说圈里男女通吃的很多,但殷爵风明确说过自己性向为女,小王姑且先信了他。 视频里的女方因为角度问题,身上的衣物鞋子几乎没露出多少,光能看见一头浓密的秀发和精致的脸型。 小王先是按殷爵风的身高预估了女方的高度,再结合发量和脸型与自己的数据库进行对比。 他是按时间顺序来排查的,因为殷爵风最近才出现异常,“秘密情人”是新认识的可能性更大。 没多久小王就找到了第一个匹配目标——殷爵风在纪录片《大学伴你行》t大专场里的合作对象连北兮。 时间线上虽然差一点,可地点完美匹合——哪个狗仔不知道殷爵风有段时间天天往t市跑?即便《小镇姑娘》早都杀青了。 小王顿时双眼放光,开始疯狂地在网上搜索连北兮的相关信息。可惜这姑娘似乎是个低调的性子,不仅各类社交媒体上查无此人,就是在t大本校论坛上也鲜有消息。 而她最出名的其实不是跟殷爵风合拍的《大学伴你行》,而是两年前t大的招生视频。 虽然原始视频在t大官网上早已“查无此页面”,小王依然能从不少博主或是公众号的视频剪辑里瞥见她的身影,内容不外乎是“最有用的招生简章”、“最美招生学姐”之类的点评。 他耐着性子把每个视频下面的评论都翻了一遍,终于看到了一条目前为止最令人惊喜的消息—— 连北兮高中是在光侨读的! 这无疑解释了小王心里最大的疑问——如果视频里的男方真的是殷爵风,他为什么会现身光侨?校方显然没有邀请他,他会出现在小花园里只可能是为了女方。 或许是从结论倒推原因的关系,小王越分析越觉得视频里这对男女就是殷爵风和连北兮,各种细节完全都能对得上。 唯一的问题是画面的清晰度不足以支持他的结论,小王连忙又给发布视频的阿婆主发了好几条私信。估计对方正在睡觉,不然刚刚发的第一条私信也不会一直是“未读”状态。 这种大瓜有时候拼的就是手速,殷爵风在绯闻方面可以说是着实干净,其他人按图索骥未尝不能得到和他相同的结果。 他的优势在于别的娱记对此还一无所知,毕竟饭圈撕逼的事天天都在上演,别说现在是大晚上了,就是放在白天,也不会有人去过多关注一个小小视频底下的网友骂战。 时也命也,小王蓦然生出一种天命所归的责任感,这一关于顶流的巨瓜看来是注定要落在他头上了。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拿着爆料去找殷爵风的工作室。只是原版视频不在他手上,他的筹码并不多,万一反倒提醒了工作室有这么一回事,被他们及时公关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左思右想后,小王决定先出名再挣钱。等他的名字和顶流塌房绑在一起,还怕后续不能财源滚滚来吗? 他当即整理好所有对比图和相关资料,在自己的公众号上第一时间曝光了这条绯闻。出于自保,他并没有把俩人的全名列出来,但“顶流殷xx”五个字一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猜不到他在影射谁。 发布成功后,小王也没忘了到视频的评论区里引一波流量。他故意先模棱两可说了两句,然后留下公众号链接指引众人前去吃瓜。 就这样,在几方势力的相互努力下,梁枝枝的视频不出意外地火上了头条。 诉求(上) 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梁枝枝多少松了口气。还好,爆料的事是其他公众号干的,牵扯不到她头上。 可她万万没料到的是,自己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因为时间关系,小王关于顶流恋情的爆料早上才慢慢有了热度,但随着点击率的攀升,找她要原版视频的私信越来越多,一些人还开出了令人震惊的高价。 梁枝枝不是没有心动,只是考虑到卖了视频没准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又歇了那份蠢蠢欲动的心。 直到有人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她的手机上,梁枝枝才意识不是她眼不见心不烦事情就会过去,某些人手眼通天,多的是办法找到现实中的她。 她的手机前所未有地被陌生来电轰炸了一天,发展到后面她开始觉得害怕,认真考虑着要不要跟父母坦白,或者干脆把原版视频交给警察…… 至于网站上的校庆视频,她还没舍得撤下来,毕竟一天不到,她就已经涨粉无数。撇开那些来自殷粉的谩骂质疑不论,流量红利她是吃得够够的。 在梁枝枝犹豫不决之际,殷爵风的工作室终于也找上了她。来人说话十分客气,表示愿意在她收到的最高出价基础上再加一万华币买下原版视频。 如果同意交易,她必须保证不会再卖给别家,自己手头也不能留有复件。对于已经发表在网上的视频,他们无所谓去留,毕竟该视频早已传得人手一份,除非全网封杀,不然她撤不撤影响都不大。 梁枝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开玩笑,能跟正主把事情了结了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忙好吗?至于娱乐圈里由此引发的利益纠葛,她不懂也不管,反正别将她一个普通人牵扯进去就行。 于荣谷快进着浏览了一遍手头的原视频,发现像素并没有好多少,殷爵风和连北兮的脸依然模糊不清。 他略微松了口气,准备发消息给殷爵风,告诉后者爆料十有八九可以压下去,但必须抓紧时间赶快行动。毕竟已经开始有大粉私下联系工作室要求他们给个说法,微博底下嗷嗷乱叫求真相求辟谣的粉丝更是数不胜数。 该说不说,正常操作本该是无论他们最终是否决定公开,工作室都要把原版视频第一时间把控在手里,这样才能保证进可攻、退可守。 作为业内的金牌经纪人,于荣谷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基本道理,可为什么早上视频的事就传开了,他却一直等到下午才联系梁枝枝? 罪魁祸首自然是当事人之一的殷爵风,他一收到消息就特意通知于荣谷“不要有任何动作,等他和连北兮商量好了再出手”。 此话一出,于荣谷立马猜到殷爵风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借舆论逼一逼连北兮。 他十分怀疑一旦真有人拿出实锤来,巴不得早些官宣的殷爵风没准更高兴,甚至于格局再大一点——这或许才是后者故意推迟公关绯闻的真正目的。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达成一致……于荣谷看了眼手机上无数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内心叹息。 经过殷爵风前段时间持之以恒的脱敏训练,于荣谷现在可以说是对前者的恋爱脑习以为常。只要对方没失智到闹着退圈不干,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比起躺平的经纪人,获悉两人接吻被拍的连北兮惊慌失措得不行,她完全不敢想象恋情一旦公开的后果。要不是殷爵风及时安抚她“画面渣得根本看不清人脸”,她估计已然联系张天翼让其迅速花钱压热度了。 至于殷爵风,别看他面上瞧着云淡风轻,还能不慌不忙地安抚女朋友,实际上心情糟糕透了。 让他心烦意乱的当然不是自己的“疑似恋情”被曝光,而是连北兮在得知这件事后的反应。 诚然,他猜过她会是这种表现,但真的亲眼目睹她恨不能马上找水军撤热搜并和他保持距离,殷爵风仍是被深深伤到了。 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因此连北兮只听见那个“罪魁祸首”用轻松惬意地语调问她: “兮兮,要不我们直接官宣吧?” 原就烦躁不已的连北兮闻言顿时当场炸毛,她没找他算账都是她人美心善了,他竟然还有脸提如此不靠谱的建议? “宣你个头!你对你家粉丝的战斗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正当红的时候公开恋情,你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连北兮毫不客气地斥责道,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不快点找人“辟谣”,还有闲工夫在这儿胡说八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们要脱粉就脱呗。我谈恋爱本来就是事实,一直瞒着难道就是对的?” 殷爵风瞥了一眼表情算不上好的连北兮,柔和却又坚定地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我知道你不喜欢私生活曝光在公众面前遭人议论,可网上既然有了类似实锤的爆料,与其‘被公开’,我们倒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亲自官宣……” “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不可能因为粉丝不支持,就永远不谈恋爱不结婚。如果因此失去顶流的地位,我心服口服。 “真要闹到我在圈子里混不下去的话,我就回a市当公务员,反正编制已经下来了……” 他的口吻听不出半分调侃的意味,连北兮越听眉头蹙得越紧:“你认真的?” “当然,这种事有什么好拿来开玩笑的?” 殷爵风神情自若,完全看不出他插在裤兜里的双手其实早已因为紧张而握成拳头很久了。 在他的认识里,以连北兮的性子,她既然已经默认了俩人的情侣关系,倘若再同意官宣,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许诺自己的未来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正是殷爵风眼下最渴望的,和她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牵手远远不够,他还要她亲口承认他们会有一个共同的将来。 官宣 连北兮不出意外地沉默了。她又不傻,殷爵风这一番长篇大论显然不是一时兴起就能说得出来的,官宣的念头他估计早就有了,只是一直藏在心里…… 视频引起的风波不过是一根导火线,给了他提出诉求的契机。 如若不是他从来没有强硬地逼过她,她简直都要怀疑那篇“疑似顶流恋情曝光”的公众号文章是不是他私下安排人写的。 “那我呢?你有没想过公开恋情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殷爵风听出她的口风略有松动,心下暗喜,语气越发轻柔小心起来: “这还用你说?现在刚好是暑假,你不用上课;平时要出门的话我会请私人保镖跟着你保障安全;网上一旦有关于你的个人信息泄露,工作团队会尽快删除;以后更不会叫你出席任何公开活动卖人设秀恩爱……” “我就是再红,事情也总有过去的一天。何况,现在新人层出不穷,我的粉丝没准一气之下大规模脱粉,直接就把我打成过气男星了……到那个时候,谁还会在乎我的女朋友是哪个?” 连北兮不得不承认他考虑得很周全,一时半会自己还真找不到什么强有力的反驳来,除了“我不想跟你有结果所以不能官宣”这一最主要的顾虑。 “让我想想……你先联系于哥公关吧,别弄得后面没法收拾。” 殷爵风点点头,贴心地不再多讲什么。他何尝看不出连北兮内心更倾向于说“不”,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好直接开口。 这时候他的应对就很关键了,逼是肯定不能逼的,容易适得其反,最保险的做法是“示弱”——他表现得越无害越委屈,连北兮越没法拒绝。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殷爵风人虽然还在公寓里,却和她一直保持距离,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副生怕打扰到她思考的样子。 只是她偶尔也会感觉到他在偷瞄自己,目光里满是不安和期盼。 这让原本就进退维谷的连北兮越发纠结了。老实说,他此时但凡稍微强势一点,她都能下定决心说“不”;可他把决定权完全交到她手里,她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该死的,莫名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殷爵风安静了多久,连北兮就迟疑了多久。最后她实在不想再浪费脑细胞,退了一步和前者商量道: “要不这样,你先让于哥他们试着压一压……实在不行了,我们再谈公开的事。” 殷爵风听了欣喜若狂,当即情不自禁地抱起她转了好几圈,“兮兮你真好!” 连北兮被转得一阵晕眩,小声嘟囔着:“好什么好?我这又不是答应你马上官宣……” 不过她也知道这话没什么说服力,所以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至于殷爵风,大喜过望的他虽然很想现在就直接发微博,但考虑到连北兮后面没准会问于荣谷公关的事,自觉还是不要冒险,免得临门一脚了反倒功亏一篑。 于是就有了于荣谷天快黑了才找梁枝枝买原视频的事,而所谓的“公关”更是简单到近似敷衍——工作发了条微博,不痛不痒地声明: 【一切以工作室官方发布的消息为准。】 这说了等于没说,气得大批粉丝纷纷留言怒骂工作室“不干人事”。 直到晚上,“殷爵风疑似恋情曝光”的新闻热度还在持续发酵,娱记小王的公众号也如愿以偿地收割到了前所未有的流量。 就在众人翘首等瓜的心情愈演愈烈之际,殷爵风突然毫无征兆地发表了一条新动态—— 【余生请多指教!合影.jpg】 微博不出意外地崩了。 ———————————————————————— 殷爵风知道自己坐拥数千万粉丝,但老实说,他并不清楚里面有几成僵尸粉几成活粉。直到今晚,他官宣恋情的消息成功让微博陷入好几个小时的瘫痪,他才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粉丝力量的强大。 工作室几乎同步转发了他的微博,然后双方评论区非常一致地瞬间沦陷—— 【果然,娱乐圈定理之一——没有马上辟谣的就是真瓜!】 【确定不是炒作吗?殷爵风最近有什么新片要上映了?】 【真的假的?我不信,哥哥一定是被盗号了!】 【照片都出来了还能有假?前面的梦女快醒醒!】 【笑死,绝迹天天喊着自家哥哥高洁神圣不可侵犯,但谁家处男躲小花园里野战啊?】 【小花园野战是什么梗?有没好心的姐妹科普一下?】 【视频链接在此,今天又是做好人的一天呢!】 【伤风败俗!人家校庆俩人亲热,饥渴成这样去开个房呗……都208万了怎么可能付不起酒店钱?】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在事业上升期谈恋爱,但尊重祝福。】 【殷爵风你有没有身为男爱豆的自觉?居然养嫂子,脱粉脱粉!】 【哥哥绝对是被逼的,于荣谷你吃人血馒头不得好死!】 【女生有点眼熟,谁家好人能科普下她拍过什么剧?】 【他们一起合作过《大学伴你行》第二季,莫非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 【谁还记得当年殷爵风自证直男时说过有心上人……怎么,互联网都没有记忆的吗?】 【什么痴情人设,都是假的!殷爵风那样子压得动谁?还是好好在我们王爷身下躺着享受……】 【cp粉快滚!别出来恶心人!】 【要不是不小心被拍,还不知道要隐瞒大众多久……这就是内娱顶流的素质,可悲可叹!】 【楼上的你瞎悲叹什么?偶像也是人,怎么就不能谈恋爱了?风宝不怕,妈妈永远支持你!】 【不嫖c不选妃不点外卖,交女友了就光明正大承认,我粉的果然是内娱最后一点良心!】 【这不是守法公民的基本道德准则吗?什么时候居然成了圣人标准?】 【男贱女骚,一起下地狱去吧!!!】 【寒棋,你还记得当年杨柳拂堤的小王爷吗?#我磕的cp今天be了】 【恭喜哥哥,男俊女靓,超级般配噢!】 …… 反应 第一波留言总体来说还算友善,或许也跟服务器崩溃,众多网友没法实时发表评论有关。饶是如此,于荣谷依然第一时间安排好水军下场,尽量把控着不让消极评论占上风。 等大家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殷爵风发的文字和照片顿时又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官宣的文案和照片是殷爵风早就计划好了的,内容有歧义是故意的,照片选的也是他深情凝视连北兮的意外抓拍。 他这么做除了秀恩爱的小心思外,更多的是为了将火力引到自己身上。他希望大家能明白在这段恋情中主动的人是他,有气冲他来就好,别找连北兮的麻烦。 不得不说,那“余生请多指教”带来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无数人都在怀疑殷爵风是不是有结婚的打算,不然文案里为什么要配一句曾经晒结婚证时很流行的话? 【我去,余生请多指教?殷爵风到底是在官宣恋情还是官宣婚讯?】 【这是要领证的节奏吗?女生不会已经怀孕了吧?】 【啧啧,风宝在照片里的眼神缠绵得都快拉丝了,不是真爱是什么?】 【真的,他超爱,我哭死……】 【女方出个教程吧——《论我是如何把顶流搞定的》】 【这女的什么来头?背景显赫还是家里有钱?】 【果然长得好看的都英年早婚了,哪个好心的神也赐我一个殷爵风吧?】 【哈哈,学姐威武!以后殷爵风就是我们t大人的姐夫了!】 【t大堂堂知名学府,就是教学生怎么勾引男人的吗?yue了】 【喂,前面的不要以偏概全,这女的据说是保研进t大的,跟我们正儿八经高考考进来的可不一样好吧?】 【卧槽!学术妲己攻占内娱男星,学术界不够她糟蹋吗?】 【小声爆个料,我朋友是女方同学,据说她刚入学就声称自己有未婚夫……】 【别告诉我他俩已经注册了!呐喊.jpg】 …… 眼见舆论有向扒皮连北兮的方向发展,于荣谷急忙让人用工作室的号回复了一条询问婚讯的消息,表示“殷爵风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请大家勿要发散思维,以讹传讹。” 可惜饶是“辟谣”的这条微博,也被网友抠字眼围攻了——什么叫“目前”?意思是他短期内不结婚,但时间久了就要结吗? 许是意识到自家偶像是个恋爱脑,一时半会儿骂不醒,粉丝们干脆把无处发泄的怒火和怨气全部转移到了工作室和连北兮身上。 对工作室自然是各种骂,于荣谷首当其冲,直接被打成了“吸血手下艺人,毫无职业道德”的五毒经纪人。 不过这些谩骂侮辱对于荣谷而言就是洒洒水,压根伤不到他。真正让他忧心的是网友开始调转矛头,准备攻击连北兮。 这在偶像恋情曝光里是很常见的一种发展,甚至有时候经济公司还会故意引导粉丝去挑刺艺人的另一半,通过转移视线或是虐粉最终达到固粉的目的。 老实说,于荣谷在最初备案殷爵风的恋情时就有过类似的方案——有错有锅都是连北兮的,殷爵风则清清白白全然无辜——可在深入了解连北兮,尤其是对方默不作声地出手炸掉纪录片绯闻之后,他已然识时务地删除了这一选项。 现下他发愁的有两点: 一是连北兮的“团队”会不会下场,万一对方和曾经的他抱着相同的心思,想把责任全推到殷爵风头上怎么办? 总不能对家还没动手,他们双方先内讧起来吧? 二是他们家的傻大儿殷爵风会不会看不过眼网友对连北兮的恶意,亲自上号跟他们打嘴战? 为爱出战乍一听仿佛是真男人有担当的行为,但问题是明星和粉丝并非对立的敌我关系,所以正主下场维护恋人往往只会适得其反,除了让粉丝更加愤怒伤心,或是脱粉或是转黑外,根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荣谷不得不再次给殷爵风打电话,不厌其烦地劝他千万要沉得住气,网上的评论不要看,熬过这一波就好了。 该说不说,于荣谷把殷爵风的心态摸得透透的,后者确实想过披个马甲跟网友对骂。至于为什么不用大号,自然是因为于荣谷放心不下他,一早就改了密码限制他登入。 相比两个男人的各种坐不住,风暴中心的连北兮反而显得十分淡定,明明之前她对狂热的殷粉防范到了近乎警戒的地步,现在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浏览起网上的评论来。 殷爵风在一边看得眼皮直跳,生怕她是被刺激过了头,在宁静中默默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兮兮,你没事吧?咱不看了好不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管那些人说什么……” 他问得小心翼翼,自己想下场反驳网友的事更是提都不敢提。 “我很好啊!”连北兮有些莫名地瞥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好像下一秒我就要爆炸了?” “不是吗?”他不安地问道。 连北兮失笑,“我有什么好炸的?网友会说什么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挑剔羞辱女性的无非就那么几招……” 她的情绪很稳定,语气却很讽刺,殷爵风一时竟分辨不出她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在阐述事实。 “真是对不起,兮兮,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被陌生人评头论足。” 殷爵风官宣前就知道粉丝多半会攻击他的女朋友,但在他的预想里,连北兮会生气会发火,唯独不会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安抚好她的情绪,并让团队尽快删帖撤评。 不料真到了这一刻,连北兮却是异常冷静,他反倒成了那个被激怒得直跳脚的人。 隐患 “没关系,我早有心理准备,怪不到你头上。” 这是连北兮的真心话,她既然没有明言反对官宣,自然做好了接受一切负面评论的准备。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在面对陌生人毫无来由的辱骂时会愤怒会害怕,毕竟最开始她还因为“绝迹”的彪悍而对殷爵风避而不及。 现如今她真成了风口浪尖的那个人,她却蓦然发现只要自己不放在心上,他们根本就伤害不到她。 比起那些网络文字,她更怕的其实是现实中的殷粉。当她们乌泱泱地聚在一起为自家哥哥应援时,她看了非但不觉得心潮澎湃,反而只有深深的恐惧。 “要不我现在就联系于哥删评?”殷爵风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万一连北兮看多了网络恶评影响他俩的感情怎么办? “再等等吧,微博刚恢复没多久,肯定很多人赶着发表评论。我们现在就压热度,容易引起公愤。何况,我还挺好奇他们能挖出我的什么黑料来……” 殷爵风见说不动她,干脆坐下来,陪着她一起刷评论。 ———————————————————————— “我不管,反正你们动作快点,明天我要还看不到真凭实据的黑料……哼,你们自己清楚后果!”华苼芷对着电话那头的公关经理不客气地吼道。 挂了电话,她先是刷新了一下论坛的数据,又潦草瞄了几眼新发布的帖子和评论,见内容多是对殷爵风恋情的反对和看衰,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华笙芷今年大二,七年前殷爵风出道,才读初二的她只看了一眼就惊为天人,从小小的无名粉丝一路粉到了现今的后援会会长。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殷爵风的感情和其他粉丝不同,对方不止是她的偶像,更是她从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慢慢蜕变成龙纹影业小公主的见证人。 殷爵风拍第一个广告时,她和自己的妈妈住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日夜期盼“忙碌”的爸爸能回家多陪陪她们。 等他拿下第一个新人奖,她的母亲刚好成功怀上二胎,并偷偷去了港区验血,确定是男孩无疑。 在殷爵风因为事业低谷逐渐淡出世人视线的那段日子里,她的父亲正和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原配闹离婚。 待他再度登顶拿下影帝宝座,她的妈妈终于得以顺利嫁给爸爸,她也摇身一变成了众人口中“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天之娇女”。 但华笙芷始终清晰地记得,在她和母亲不被承认的十四年里,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就连她的名字,都寄托了父亲渴望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的殷殷期盼。 在她看来,殷爵风就像是她的同伴,他们共享成长路上的心酸和喜悦——这是其他要么图脸要么图身子的粉丝所不能比拟的,他们有着灵魂上的共鸣! 只是殷爵风似乎太过专注于事业,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么一个灵魂伴侣,哪怕对方在粉丝见面会上和他“面基”了好几次…… 在华笙芷还是无名小卒的时候,她都能追着殷爵风各个城市跑,可想而知等她“发达”以后,自是恨不得华父能把资源都投到他身上。 龙纹影业在业内说不上龙头老大,但至少也能排个前五。华父再婚得子后,父爱突然就多了起来,对华笙芷几乎是有求必应。 华笙芷每天都在扮演着贴心女儿的角色,她没有马上提殷爵风的事,而是潜移默化地让家里知道她非常喜欢这个男明星。 这叫华父眼里根本算不上事,一番操作下来直接让华笙芷当上了后援会会长和论坛管理员。他还善解人意地表示会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邀请殷爵风前来“伴游”一天,作为自己庆贺女儿成年的礼物。 华笙芷激动不已。在她眼里,这怎么能算是潜规则呢?分明是她和偶像从精神沟通到肉体交流、继而心心相印的启程。 遗憾的是殷爵风一口回绝了龙纹影业的“外卖”邀约,他连跟大佬的饭局都爱去不去,更遑论这种意味深长的“陪公主过生日”。 华笙芷虽然失望,却不伤心,因为她清楚殷爵风就是如此正直的一个人,即使在浮华迷人眼的娱乐圈里也能坚守本心。 只可惜了华父的“拳拳爱女之心”,原本他还想借此机会一举两得,既圆了女儿的梦,又能跟殷爵风搭上线—— 谁让对方在圈里有着“小紫薇星”的称号?凡是有他参演的作品,要么赚名要么赚利,要么干脆名利双收。 在这之后华笙芷还尝试过几次和殷爵风建立私交,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哪怕她厚着脸皮搬出龙纹影业的名号,他依然无动于衷。 对于殷爵风这种不上道的回应,华笙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越发痴迷。她可以接受对方拒绝自己,前提是他不属于任何人。 她沉浸在现实中的自我暗恋、臆想中的双向奔赴里,直到殷爵风在微博上高调官宣了自己的恋情。 华笙芷早在看到公众号的爆料时,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别人或许认不出视频里的男人是谁,但对恨不得将殷爵风刻在心上的她而言,这根本就是一件毫无难度的事。 可即便有七八分确定那个男人就是殷爵风,华笙芷仍然沉得住气。男人嘛,偶尔贪吃犯点小错算不得什么,说不定还是那个女人先主动勾引的…… 只要殷爵风没吃亏,及时迷途知返就行。 问题是眼看谣言满天飞,工作室却迟迟不做任何正面回应,华笙芷渐渐开始不安起来。 最终,殷爵风大晚上的一条微博让她彻底破防。 华笙芷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明天女方的黑料爆出来,殷爵风仍旧没有马上分手的话,那她只好亲自出马,让他看清那个贱人的真面目。 黑料大曝光 殷爵风在官宣后就给了连北兮一个新的手机号码,让她通知重要的家人和朋友短期内暂时用新号和她联系。 他很清楚哪怕公关团队时时刻刻盯着,连北兮的私人信息泄露仍是不可避免的事。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隔绝那些无聊的打扰,撑过热度最高的几天。 原来的手机一早就静音了,所有社交媒体都设置成了“无法添加好友”,饶是如此,连北兮每隔一段时间摁亮手机,都能看到未读来电及未读消息以惊人的数量在持续增长。 之前父母只知道她交了男朋友,并不知道对方是个男明星。连北兮出于求生欲,还是在公开恋情前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否则,他们后面要是从朋友亲戚那儿听说这件事,估计会气得直接飞到t市找她算账。 她不敢说太多,只含糊解释是因为被偷拍了才不得不官宣,同时再叁强调让他们千万别信网上的话,如果有人找上门八卦或采访,一定要语气强硬地拒绝。 连北兮其实并不太担心父母,俩人的社会经验都比她丰富,对付亲戚朋友的问询易如反掌。而且认亲后连母的信息大多成了保密档案,一般狗仔根本挖不到。 再加上殷爵风本身在娱乐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所以官宣里连父连母唯一的雷点大概就是网友们对她的负面评论。 好在张子珍最近忙霍老太太交给她的一些家族事务忙得不可开交,连祁山在a市也有自己的公司要打理;只要不理会某些“好心人”主动跑来告诉他们网上的事,两人应该不至于马上知道她被黑成了什么样。 等后面热度一撤,评论一删,他们就更没有机会被陌生人的恶意气到,她便也能跟着逃过一顿训了。 连北兮刷评论刷到凌晨两点,始终没能看到任何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爆料”,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攻击她的外表、污蔑她的人格、抨击她的手段。 在荡妇羞辱方面,则和当年c大的林能斌造黄谣她被人包养大同小异。 唯一让她有点兴趣的是某位网友宣称她保研t大有黑幕,立刻有好事者去t大官微下面求说法。 没想到t大的官微运营者太过给力,不多会儿就正式发表声明,大意是“本校的研究生录取流程合理合法,秉持‘谁质疑,谁举证’原则,若有人怀疑录取过程不公,请出示证据或直接报警,t大保留追究造谣者法律责任的权力。” 此话一出,几个吼“学术妲己”吼得最欢的网友当即闭麦下线。 连北兮看得意兴阑珊,决定第二天睡醒后再刷新一波和自己相关的爆料,倘若和今晚相差无几,她就联系张天翼删评了。 倒不是她真那么盼着看到自己的黑料,故意拖延公关时间,属实是她觉得该给网友一个发泄的机会。现在就全网封嘴的话,太过嚣张和傲慢,堵不如疏,给他们整夜乱喷的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觉好眠,等连北兮醒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隐隐听见客厅里殷爵风在和人说话,语气似乎很不好。她福如心至,匆匆洗漱完就跑出去问他: “是不是有我的新黑料?咦,看你这表情……上热搜了对吧?” 殷爵风:“……” “兮兮,你先去吃饭,网上的事有我们,一会儿就能搞定。” 这句安慰的话殷爵风自己都不确定可信度有多高,因为爆料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然于荣谷也不会联系了人,花了钱,却愣是没能把热搜撤下来。 连北兮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兴奋地喊道:“果然是大瓜啊!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编排我的!” 殷爵风哪能拦得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坐在电脑屏幕前,津津有味地读起了自己的“黑历史”。 和粉丝们的恶评不同,这回她的黑料被整合成一篇名为《扒一扒那个搞定了顶流的美女蛇》文章,发布于某个不知名公众号,经有心人操作后迅速霸榜热搜第一位。 文章从头到尾都是图文结合的干货。神奇的是,作者在文字上并没有夹带私人情感,始终都是在引用她的“同学、老师、朋友、亲戚”等人的话。 首先出场的是傅南景——作为光侨的校草加学神,他在高二时被连北兮勾到手,恋爱没多久就惨遭抛弃。因为被伤得太深以至于不得不在高叁出国,痛失拿下a省高考状元的机会。 配图是好几张俩人的合影,最亲密的一张是傅南景自后往前抱住连北兮。 接下来是贺东哲——他原是十八中的校霸加富二代,不幸被转学来借读的连北兮缠上,同样惨遭玩弄,之后身心俱疲,连高考报志愿的时候都没有出现。 配图照样是几张俩人的合影,但数量比傅南景的少,最亲密的一张也不过是贺东哲低下头让连北兮拿毛巾给他擦汗。 然后就轮到了顾则乾——据说是j市的颜色子弟,身份贵不可言,故而连北兮不惜千里之遥,远远追到他读研的学校也要将其拿下。可惜顾师兄人间清醒,交往一阵后就一心投入自己的前途事业,抛弃了连北兮。 配图是一张顾则乾光着上身摆出俯卧撑姿势、连北兮坐在他背上的截屏,亮点是顾则乾的眼睛被贴心地打上了马赛克…… 最后一位是陆江尧——身为华国知名企业的叁公子,因为出席某次校招会被连北兮选为目标。俩人纠葛了好一阵子,所幸叁公子最终看清了她的捞女本质,没有让她利用自己向上爬。 配图是盛装打扮的连北兮和陆江尧在某慈善拍卖会上的合影。 结尾部分是各个自称“熟悉”连北兮的人发表的对她看法的汇总,可想而知基本都是负面评价,且话里话外信息量巨大,包括但不限于“霸凌同学”、“网暴校友”、“保研黑幕”等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要上热搜的话题。 议论纷纷 连北兮全篇通读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文名起错了,应该改成《顶流女友和她男人的二叁事》,保证比现在更抓人眼球。 看完后她的内心其实挺震撼的,万万没想到自己和故事大纲抗争的过程,也可以被外人解读成朝叁暮四、水性杨花的风流情史。 有一说一,编还是娱乐圈会编。 老实说,不论是文章最后的“留言”部分,还是其他扭曲事实的叙述,连北兮其实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的是那些配图。 她确信那些照片自己从来没有公开发布在任何社交媒体上,由此不难推断出她身边都有哪些人“背叛”了她,把通过私人关系得到的照片卖给了文章背后那个要黑她的人。 连北兮打开手机微信,不出意外地看到高达叁位数的未读信息,其中大部分来自长期躺在她好友列表里吃灰的人,还有一些熟悉的名字—— 比如郑淳一、龚玫、安染。 怪没劲的……她心想,懒得去一一翻阅她们的消息,不是来找她解释,就是来和她道歉的。可木已成舟,她们再说多少都无法改变她的“情史”以一种近似羞辱的方式“被”展现在大众面前,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就她的过去发表看法。 只是连北兮还没emo多久,随即又想到了某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的扒皮贴上了热搜,岂不是意味着家里有很大可能都知道了? 她在意的亲人只有父母和霍老太太。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人不信,但在某些层面,霍老太太远比连祁山和张子珍更开明。 就拿爆料里的四个“男朋友”来说吧,连北兮都能想象得来霍老太太大一边看着他们的照片一边暗自打分的样子。 倘若换成她的父母,十有八九是要先追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在他们那里挂得上名号的只有傅南景和顾则乾——前者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后者是周恪那个大嘴巴没管住自己漏出口风来的。 对了,她差点忘了还要加个殷爵风。他的官宣如果和平过渡也就罢了,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连父连母一定会跟着向她讨要详细说法的…… 连北兮从不怀疑她的父母不会相信扒皮贴里黑她的任何一个字,但一想到要和他们解释贺东哲与陆江尧的存在,她依然觉得头大。 噫……连北兮哀叹不已,早知道她就狠心一点拒绝公开恋情了,如今弄得自己一身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她爸妈能像霍老太太那么看得开就好了。要知道,当初她把殷爵风的照片发给老太太,告诉对方自己因为“谈恋爱”不能经常回j市时,老太太就回了她一句: “这小腰不错,好好享受!” 相比之下,当年一听说她和顾则乾交往,就立马把对方查了个底朝天的连父连母,倒更像是封建时代的大家长。 也许是心有灵犀,连北兮这边刚生出怨念,那头张子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认命般拿起新手机进卧室听训,留下神情忐忑的殷爵风不知所措。 他木然地刷新了一下评论,毫无悬念地又是个惊人的数字。好消息是于荣谷那边总算是使上劲儿了,热搜虽说还挂着,但评论早已不是一边倒地辱骂连北兮拜金浪荡,厚着脸皮想靠男人上位—— 【没人觉得这妹子吃的太好了吗?哪一任拉出来不是盘正条顺还有钱的?】 【求姐姐出个教程吧,母单至今的人星星眼……】 【情义千金不敌胸脯二两,你要胸大你也能搞定那些臭男人!】 【胸大不大我不知道,反正我吃这姐妹的颜,可纯可欲,绝了!】 【就校园里拍的那几张,妥妥的初恋女神好吗?】 【那些叫嚣着妹子水性杨花的男人,都出来说说你们能不能背着女朋友做俯卧撑?】 【充气娃娃怎么会背不动?楼上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有一说一,那张健身的照片也太好磕了吧,体型差我超爱的!】 【姐妹xp暴露了噢,快擦擦口水!】 【告诉我,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他们做完俯卧撑就要原地doi了!】 【怪不得妹子气色那么好,采阳补阴什么的,没有性生活的我“羡慕”两个字都说腻了……】 【有没哪个厉害的姐妹分析一下殷爵风的面相,就他那身板能满足得了经验丰富的女朋友吗?】 【刚出道的殷爵风铁定不行,现在的嘛……啧啧,你看他那把腰……】 【不止是腰好吧,我们风宝的鼻梁又挺又直,喉结明显,手指骨节分明,雄性荷尔蒙都快突破次元壁了……你们就说行——不——行?】 【srds,只有我觉得妹子和第叁任更配吗?就是现任也比不过他俩之间的性张力吧……】 【我站竹马哥哥,校草学霸又是初恋,妥妥的白月光~】 【校霸才帅吧,为爱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什么的,校园甜文有画面了……】 【没人喜欢叁公子吗?拜托,那可是慕江集团诶,人家宠物出行坐的都是私人飞机好吧?】 【我我我!还有我喜欢叁公子,大方的男人最好命,那条红宝石项链简直要闪瞎我的眼!】 【人家是有钱又不是傻,最多借捞女戴戴,难道还能真送给她?】 【就是戴戴也值了!按红宝石大小,如果是天然的,一亿华币都打不住好吧?】 【我是珠宝鉴定师,凭图鉴定项链是真品——这种成色的项链根本就有价无市,很好奇陆家哪来的东西,拍卖会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珍品了……】 【没有点家底能叫首富吗?】 【突然觉得叁公子可能是动了真心的,可惜家境相差太大,最终只能无奈放手……】 【今晚睡觉做梦有题材了#我靠脑补写小说】 【陪睡了那么多个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没一个要她!女人最好的嫁妆就是贞操,连氏浪女想嫁豪门,下辈子都没戏!】 【满嘴污言秽语,已举报!】 【一通评论看下来,忽然发现殷爵风好像也没多少优势……】 【我怀疑小殷只是跳板,姐姐志向高远,瞄准的应该是圈内的资本大佬~】 【楼上瞎放什么狗屁!我们哥哥能看得上她?人尽可夫的ww女!】 【造黄谣的小心咯,当年妹子可是把我们学校一个嘴欠的男生整得留下案底……】 【放个屁股准备吃瓜,感觉扒皮贴说的未必是真相……】 【没人在意帖子里说的“校园暴力”吗?她不会真的把几个同学欺负到转学吧?】 【谁家好人高叁转学啊?还是从沿海到内陆……赌一块钱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哦豁,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世上美女那么多,这姑娘要没什么过人之处,那些人中龙凤能看得上她?】 【够骚够舔就行了,男人嘛,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你倒想有人送,可惜倒贴都没人要,下头普信男!】 【也可能是来自爱丁堡的慕鸡女……】 【救命!家人们谁和我一样,爆料出来后反而粉上妹子了~】 【刚建了个妹子的粉丝群,欢迎加入,群号:45216983】 …… 变故 华笙芷叁下五除二扫完评论,气得面容扭曲,大力摔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不解恨。 明明帖子刚出来时都是一窝蜂骂连北兮不要脸的,怎么热度越高反倒越多人夸她了? 倘若只是口碑翻盘,她还不至于这么愤怒,毕竟舆论风向是可以操控的。问题的关键是她刚刚接到公关经理的电话——由于其他比他们更强的势力介入,他们的扒皮贴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果然十分钟后,网上所有和连北兮相关的热搜帖子统统消失了。被莫名删评的网友不计其数,甚至“连北兮”叁个字都直接被社媒网站评定成“违规词,结果无法显示”。 事隔数年,连北兮再一次成为互联网上的“不可说”。 华笙芷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刺激得火冒叁丈,偏偏这时候殷爵风的工作室又来火上浇油,发了微博宣称“网上爆料皆不属实,他们将追究该爆料公众号和转发量超过五百的网友法律责任”。 此话一出,无论是真是假,一大堆网友都在工作室的官微评论区跪了,整整齐齐地喊着自己不是故意的,求原谅求放过。 华笙芷狠狠发了一通脾气后,慢慢冷静下来。既然殷爵风被小贱人的皮囊蒙蔽了双眼,那她就好好让他看看,那个女人没有脸以后什么都不是! 她本想打电话给华父安排给自己的助手,忽然灵光一闪,记起昨天有个粉丝在后援会里发了张连北兮的照片,满口不忿地说合影里的口罩男就是殷爵风。他俩不仅早在一起了,连北兮甚至还亲口确认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华笙芷当时一心只顾着找人爆料来羞辱连北兮,并没有细看前因后果。现在想想,这个粉丝貌似比自己更适合揭开连北兮的“真面目”…… 她片刻也不耽误,立马通过搜索聊天记录把那个昵称“大米爱小殷”的粉丝找了出来。 一番交流过后,华笙芷更加确信自己找对了人——大米不仅对殷爵风官宣的事耿耿于怀、无比愤恨,她还是连北兮现实中的同学! 这简直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华笙芷喜不自禁。虽说她比大米年纪小,但复杂的生长环境和后援会会长的身份依旧让她轻而易举地收货了后者的信任。 两人惺惺相惜,在日日私聊连北兮坏话的过程中友情逐渐升温。 网上关于顶流公开恋情的热度在几天后彻底冷了下来,殷爵风的粉丝走了不少,所幸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至于商务和通告,少了一些需要单身人设的,多了一点想要情侣合体的,有减有增算下来倒也平衡。 所以就整体而言,他的这场官宣没能选个好时机,却意外得了个好结果。 ———————————————————————— 九月开学后,连北兮在学校越发低调了。她没有欲盖弥彰地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一是天太热,二是对她好奇的人并不会因为她戴个帽子口罩就不来围观她了。 她没接受殷爵风给她找的保镖——两个人高马大的强壮男人一左一右地挨着她站立,是生怕路人不知道她是什么“重要人物”吗? 连北兮自己找人请的自然还是刘凌,她让张天翼给刘凌办了张t大的短期借读证,以免后者在教室里“保护”她上课时遇到不必要的小麻烦。 刚开始跑来围观她的人确实不少,好在能上名校的都不是傻子,因此窃窃私语的很多,却没有一个当众跳出来给她难堪的。 很快大家便发现所谓的“顶流女友”,过得其实也是和他们同样的叁点一线生活,而她的男友殷爵风别说现身t大了,日常交流里连北兮甚至连提都不会提这个人。 “名人在身边”的新奇感终于渐渐褪去,众人不再像初时那般把她当成什么罕见事物窥探了。 这天连北兮上完课正要回家,却在经过研究生宿舍楼附近时被大米拦住了去路。 恋情一曝光,小唐和绿儿瞬间反应过来她们在夜市里偶遇的男人正是殷爵风,俩人都给她发了消息,唯独大米始终没联系过她。就是开学后,也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 连北兮并不生气,从大米的角度,这显然是偶像和同学同时背叛了自己,对方不想理她甚至想绝交都能理解。 大米不是第一个半路截人的。前阵子时不时就有人在课后拦住连北兮,有说要和她交朋友的,有说想拜托她拿签名的,有说让她帮忙转递礼物的……什么花样都有,可惜无一不被刘凌拦了下来。 所以这次刘凌也一如既往地准备上前挡在她和大米之间,谁知却意外地被连北兮开口阻止了。 刘凌虽说立刻退了回去,可一双眼睛始终在警惕着大米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注意到后者背了个鼓囊囊的大包之后。 不过防备归防备,刘凌还是很注重雇主体验的,连北兮显然认识眼前这个女孩并想同对方交谈,她很识趣地没有多嘴,只是暗暗活动了下筋骨以备不时之需。 “大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考虑到同学一场,连北兮不想和她把关系彻底搞僵,但要说她有多友好,肯定也算不上。 毕竟她又不是受虐狂,眼巴巴地往不喜欢自己的人面前凑。 大米听出了她语气里淡淡的不耐,低垂的眼眸里滑过深深的嫉恨。她咬牙整理好情绪,再抬头和连北兮对视时已经换上往日那副温柔和善的模样。 “兮兮,之前是我想岔了,男人哪有姐妹重要?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连北兮分辨不出大米是真心还是假意,俩人过去的交情本就一般,可既然后者鼓起勇气主动示好了,她哪怕不信也不会做让对方下不了台的事。 “当然了,我们一直是朋友。” “太好了!我做了点我们家乡的泡菜,你带回去尝尝吧。”大米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往外掏出一个密封严实的玻璃罐子。 人身攻击 旁边的刘凌戒备地打量着大米和玻璃罐子,多年的保镖经验告诉她这份做为“和解诚意”的礼物貌似有些不对。 连北兮的直觉也给出了类似的警示,毕竟大米之前从来没给她们做过什么“泡菜”,而且这个玻璃罐子四周还包了一层布,似乎不想让人看透里面装的东西。 不是有猫腻就是不好吃……她迅速得出结论,不打算接受对方的“好意”。 “不用了,谢谢你大米,我不怎么吃泡菜,你留着自己吃吧。”连北兮非但没伸手,还不露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跟刘凌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就当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谁叫她俩的交情远没深到值得她冒险的地步呢? 话说回来,大米这罐子里装的该不会是硫酸之类的腐蚀性液体吧? 连北兮脑洞大开,瞬间联想到曾经看过的数个发癫粉丝恶性伤人事件,心脏没来由地“怦怦”狂跳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紧紧攫住了她的心神。 得罪人就得罪人吧,她当机立断,拉起一边刘凌的手就要跑。 早在连北兮出言拒绝的时候大米的脸色就不大好了,勉强维持着笑意,逼迫自己再说两句软话去打动前者。 谁料她还没开口,倒先发现神情尴尬的连北兮正悄悄向一边的女人靠近,瞧着像是随时准备溜之大吉…… 大米霎时意识到自己不知哪里露出了马脚,让连北兮起了防范之心。眼见猎物要逃,她不得不抛弃原本循循渐进的计划,双手迅速打开玻璃盖子,用力将罐子里的东西朝着连北兮的脸上泼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北兮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大米显然更胜一筹,怕前者逃脱自己的攻击范围,她可没傻傻站着动手,而是边追边泼的! 说时迟那时快,经验丰富的刘凌立刻把连北兮扑倒在路边的草坪上,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挡得密不透风。 危险真正到来的一刻,连北兮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要不是她提前握住了刘凌的手由着对方带她动起来,估计受惊过度的她根本使唤不动自己的腿。 被刘凌保护在身下的刹那,除了自私地庆幸自己暂时逃脱一劫外,连北兮的心头涌上的是深深的愤怒和浓浓的感激。 愤怒大米的疯狂,感激刘凌的相救。 热血上头的她无声发誓,今天刘凌所遭受的一切自己绝对要让大米血债血偿! 可出人意料的是,下一秒她的耳朵没有听见任何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腐蚀声,反倒是鼻间闻到了一阵并不陌生的恶臭味! 连北兮:“……??!!” 卧槽,泼的居然是粪! 连北兮此时的心情宛如坐过山车似的上下起伏,一方面她欣喜于刘凌的身体安然无恙,另一方面又被大米所采用的攻击“材料”狠狠恶心到了…… 何况,屎尿沾到背后的衣服乃至头发皮肤上,难道就不算人身伤害吗? 更重要的是,那玻璃罐子瞧着挺能装的,大米不会一击不中,再来第二波吧? 连北兮顾不上嫌弃脏臭,当即抓住刘凌横在自己胸前的手,“刘姐快起来,我们赶紧跑!” 比起她口吻里不自觉的颤抖和恐慌,真正承受了屎尿攻击的刘凌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从头到尾连一丝闷哼声也没发出来。 刘凌一边谨慎地起身,以防身上的秽物接触到雇主,一边安抚道:“没事了兮兮,你先站远一些,这边的事交给我。” 她小心地脱下身上的薄开衫,将上面的脏物打包妥当后放在地上,全程面无表情,哪怕她贴身穿着的内搭无袖背心上也沾染了不少黄褐色的可疑物体。 刘凌越淡定,越显得站在那儿呆若木鸡的大米神色惊恐。凭借一时之勇把罐子里的东西泼出去后,她的双脚突然就跟被钉住一般,僵在原地动不了了。 照理说,秽物既然没像计划的那样直袭连北兮面部,从而达到羞辱对方的目的,她应该立即追击过去,直到用完罐子里的最后一滴“米田共”才是。 可她所有的勇气似乎都在刘凌冷冷的注视下散尽了,理智回归,大米恍然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她竟然真的用粪便人身袭击了连北兮! 大米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罐子,对直冲口鼻的腥臭味仿若未闻,一双惊惶无措的眼睛慌乱又警戒地盯着刘凌,防备后者突然冲过来教训自己。 她心里没出息地生出一阵后怕,还好东西没砸到连北兮身上,不然这个面色冷峻不苟言笑的女保镖怕是不会放过自己! 大米的余光扫过马路牙子边上的那团衣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刚刚的行为违法吗?会被拘留或是起诉,甚至留下案底么? 她的脸色骤然变白,天知道,她只想给连北兮一个教训,叫对方知难而退离开殷爵风,并不想赔上自己的人生啊! 仔细回想起来,事情貌似是从她加了后援会会长为好友后开始走歪的。俩人在说连北兮坏话这一方面有着分享不完的心得体会。倘若只是简单的吐槽也就罢了,可聊着聊着她俩不知怎么就yy起了如何给连北兮“好好”上一课…… 过程中具体聊了什么大米已经记不得了,反正稀里糊涂地她就做起向连北兮泼粪的准备来。 恶心当然是恶心的,但只要一想到东西浇在连北兮脸上后她的反应,大米全身就蓦然生出无限干劲,恨不能每天再多拉一些,好早日凑够动手的量。 现在想想,她当时简直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心只想报复连北兮。诚然,她因为殷爵风官宣恋情的事恨上了前者,但要说她怨对方怨到愿意拿自己的未来去赌,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自己该不是是叫人当枪使了吧?大米幡然醒悟,忽地就看清了这长达一个多月的“请君入瓮”局。 有问题的是后援会会长,她不过是个被人pua而不知的小可怜! 影响 大米心头一松,正要开口道歉并解释自己的无辜,却听见连北兮底气十足地对刘凌说道:“刘姐,你想泼回去的话尽管动手,后果我一力承担!” 大米:“……” 她急忙摇头,惊慌失措下发出的声音又小又细,“别……对不起,全是我的错,求你们不要那样对我……” 连北兮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敢情鞭子没打到自己身上就无所谓是吧? “晚了,你以为道个歉就能当事情没发生过吗?” 连北兮还要再喷,刘凌却给了她使了个眼神。 原来四周不知何时已然稀稀拉拉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许是嫌臭,一个个都站得比较远,所以连北兮方才没能马上发现。 注意到吃瓜群众明里暗里都拿着手机在拍,她先是又羞又恼,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如此丢人过,转头却瞥见真正的受害者刘凌依然面不改色地站在那儿,仿佛被人指指点点的不是她一样。 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连北兮一肚子的火突然就熄了。 对啊,错的又不是她,她羞愤欲绝个什么劲儿?该忏悔该反醒的是大米这个罪魁祸首才对! “刘姐你报警吧,我打电话给张哥。既然你不想脏了手,就让法律来制裁她!” 刘凌的脸上这才划过一抹笑意。 眼见女保镖拿出手机就要报警,大米瞬间慌得不行,“不要找警察,求求你了,兮兮,我可以道歉赔钱……怎么样都好,只要你们同意私了。” 她边说边放下玻璃罐子,就要去拦刘凌。但以刘凌的身手,她自然连衣摆都碰不到。 大米不甘心,又想去求连北兮,可后者早就站到离她远远的地方,一脸警觉。 比起被警察带走拘留乃至判刑,她还不如被她俩当场泼粪报复回来呢! 万念俱灰的大米破罐子破摔,猛地做出一个把众人下巴都看掉的举动—— 她将剩余的秽物全倒在了自己身上!又哭又笑地喊着:“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可以不叫警察了吗?” 连北兮瞠目结舌,对着电话那头的张天翼急急说道:“救命!张哥你快点来t大,我和刘姐碰上神经病了!” ———————————————————————— 大米自污的行为到底没能让她逃过律法的惩罚,连北兮本想以“侮辱罪”对其发起刑事诉讼,可惜没熬过大米一家叁口涕泪交加的恳求,终是松口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留案底的危机是解除了,却不代表事情就此了结。 大米最终被罚赔款五百元,行政拘留叁日。 除此之外,他们家还私下给刘凌转了两万作为精神损失费,避免这位女保镖心里有怨,暗地里使坏,撺掇雇主再来找大米麻烦。 现实里的冲突是解决了,但网络上的风风雨雨才刚拉开序幕。 “殷爵风女友被泼粪”的新闻不出意外地上了热搜,相关视频多达十几个,都是那天现场围观的“好心群众”慷慨上传的。 因为见识过官宣时连北兮全网封嘴的骚操作,这回网友们都识趣地绝口不提她的名字,用各种缩写外号代号等方式指代她—— 【yue~这粉丝也是牛逼,捧着一大罐屎尿跟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哈哈哈!连氏浪女终于遭报应了!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这年头粉丝都这么彪悍了吗?@殷爵风 快把你家疯子领回去!】 【粉丝行为,正主买单……可见殷爵风断然不是个好的……】 【别乱扣帽子,我们哥哥是无辜的!】 【妹子,我劝你换个人谈恋爱,这回泼的是粪,下次没准就是硫酸了。】 【弱弱说一句,硫酸是管制类化学物品,不是烂大街的白菜想买就能买到的……】 【女友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也没见殷爵风出来说话,真是粉错你了!虚伪的假男人!】 【你让他说什么?一个可是衣食父母,一个不过是枕边床伴,真寒了殷粉的心他上哪儿挣208万去?】 【莫名有点同情妹子是怎么回事?跟偶像谈恋爱的风险未免也太高了……】 【冷知识——泼粪涉嫌侮辱罪,一般归《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管,严重的可以追究刑事责任。】 【依法治国,人人有责。】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一人血书跪求正道的光收了这个败坏绝迹名声的坏家伙!】 【二人血书……】 【叁人血书……】 …… 网友们针对此事吵得沸反盈天,毕竟娱乐圈里的泼粪事件不少,但全是针对明星本人的,连北兮是第一个被明星男友连累惨遭粉丝报复的素人。 虽说有许多至今无法接受自家偶像恋爱的殷粉弹冠相庆、幸灾乐祸,大骂连北兮活该;可大部分网友还是站在连北兮这边,对这种违法乱纪的恶劣行为持批判态度。 尤其是这事还发生在知名学府里,动手的是个高材生。 于是偶像文化再度被推上了审判台,各个专家、大V、营销号纷纷下场,从学校教育、社会风气、思想道德等方面对其发表了各自深刻的看法。 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被”放到了这一小事背后折射出的社会大问题上。 连北兮不管是不是始作俑者心虚,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转移众人的视线,把她被泼粪的热度降下去;她只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大米供出了后援会会长这个“同伙”,她就不可能任由对方逍遥法外。 她从于荣谷那儿轻轻松松拿到了后援会会长在现实中的真实信息——龙纹影业的小公主华笙芷,同时也得知了对方痴恋殷爵风的事。 下下章掉马 另一边,作为和解的条件之一,大米把她和华笙芷的聊天记录全部截屏发给了连北兮。撇开她们辱骂自己的部分不算,明眼人不难看出华笙芷从头到尾都在暗中鼓动大米出手报复。 可惜华笙芷狡猾得很,字里行间并没有留下明确的罪证,她完全可以用“都是大米想多了”来推脱责任。 再加上她家有钱有势,龙纹的一整个法务部都能为“太子女”辩护服务,这份聊天记录就是送到警察手上,也断无可能定下她的“教唆”罪名。 杀人诛心,既然正道的光没法让小公主显形,连北兮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给对方上一节课了。 她用殷爵风的账号发了一条微博,贴出了所有的聊天截图——自然是马赛克了俩人侮辱谩骂连北兮部分的删减版——并配文“我为自己的后援会会长是如此藐视法纪且毫无道德的人感到羞耻”。 殷爵风不止一个后援会,截图里也屏蔽了双方的头像和昵称,吃瓜网友大概只能看个热闹,八卦两句会长是个pua达人,洗脑手段妥妥的。 但对殷爵风的各大粉头来说,这基本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她们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出闹剧,被她们哥哥深以为耻的又是谁。 在“铁窗泪”的威胁对比下,开除“粉籍”对大米而言显然算不得什么,可在一向自诩殷爵风灵魂伴侣的华笙芷眼里,这无疑和天塌了没两样。 伤透心的她颓废了好几天,最后仍然拒绝相信殷爵风会对自己如此绝情,绝对是那个贱女人在背后挑唆的! 都怪她心慈手软,早知道上次就该直接废了连北兮那张脸! 华笙芷重整旗鼓,打算这回花钱请专业人士来处理“情敌”。不料她前脚刚打电话找助理,后脚华父就杀了回来。 大腹便便的男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先给了她一巴掌。 “老子警告你,别再动什么歪心思去对付你那狗屁偶像的女朋友,不然我第一个送你去警察局。” 华父威风凛凛地甩下一句话,也不管捂着脸嚎啕大哭的女儿,转身就走。 事后还是华母不忍心看女儿难过,私下告诉她是官方有人找上华父,让他管好自己的孩子,别仗着有点家底就兴风作浪,招惹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华笙芷听完更绝望了,只能每天阿Q式暗暗祈祷殷爵风早日厌倦连北兮,认清自己才是他的真爱。 别的幺蛾子,她是半点都不敢再闹了。 该说不说,华笙芷跪得很是时候。否则不用连北兮家里出手,殷爵风自己都要找人跟她好好算一笔账。 他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了,官宣的热度才下去,又来了个“泼粪事件”。最离谱的是,他还是从热搜上得知自己的女友被人袭击的……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连北兮正在警察局和大米家商量调解的事。 她认真解释说没有及时联系他是因为他作为公众人物不好出面,就是赶来了也帮不到什么。与其说了叫他跟着揪心,还不如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告诉他。 听着像是句句都在为他着想,可殷爵风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她的男朋友?遇到麻烦的时候不找他反倒想着给他省事,他该夸她贴心还是怪她没有心? 尤其这麻烦还可以说是他间接导致的,连北兮这么“善解人意”地一操作,越发衬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偏偏殷爵风连大声指责她的资格都没有,最该生气发怒的人独自解决了所有问题,他这半个“罪魁祸首”难道还有脸跳起来说: “你怎么不找我帮忙?你怎么不冲我发火?” 天知道,他宁愿连北兮对自己又骂又打,也好过她一脸平静地表示“不怪你,错的是疯狂的粉丝”—— 仿佛她已经暗自决定要放弃自己、放弃这段感情了。 这个念头让殷爵风恐慌不已,如履薄冰地过了两天后,他到底憋不住了,准备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都说出来,和连北兮两个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自然不敢直接问她是不是在考虑分手,只敢旁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对他们的感情产生了退缩之意。 连北兮迟疑片刻后点点头,“我不想骗你,大米这件事确实让我觉得该好好考虑下我们的关系。” 殷爵风心一紧,故作镇定地说:“我能理解,人身安全的确应该排在第一位……不如这样,我们恢复到原先的地下恋情,对外就宣称已经分开了?” 俩人都清楚这段时间线上线下的一堆麻烦和他坚持官宣脱不开关系,讽刺的是兜兜转转一圈后他又不得不选回了连北兮最初的建议。 真要退回到原先的“夜间情人”关系,那这阵子的折腾算什么?吃饱撑着没事干找虐吗? 殷爵风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这几句质问,越发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说的“解决方案”有多打脸?但同结束俩人的感情比起来,这点尴尬和难堪又算得了什么? “假装分手,就能保证不会再有人找我麻烦吗?” 殷爵风神情骤变,想反驳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最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挽尊道:“至少能保证发生危险的可能性小很多,再加上保镖,时间一长肯定就没事了。” 连北兮其实挺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昨天她被张子珍这样反问时也是瞬间的哑口无言,毕竟向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要知道,殷爵风在粉丝眼里就是巨型个香饽饽,她作为唯一一个尝过香饽饽的人,即便承诺自己以后坚决不吃了,依然防不住有人在心里记恨她。 “我明白错不在你,但也请你考虑一下我的立场。这次是凌姐反应及时,泼的也不是什么杀伤性强的东西,可下回呢?万一有人不怕死冲上来跟我同归于尽怎么办?” 掉马前夕 殷爵风刚要回“怎么可能那么严重”,但转念一想,直面袭击的人是连北兮,她会害怕会担忧很正常,自己有什么资格笑她小题大做? “那我退圈,不当偶像就没事了吧?” 他觉得自己说得十分真诚,可在连北兮听起来却像是在赌气。 “退圈”两个字说起来轻巧,但习惯了镁光灯和众人追捧的殷爵风,真的能接受在机关单位里做个无名小卒? 诚然,公务员这份职业既稳定又好听,可赚的钱跟208万完全没法相提并论。殷爵风比起其他明星确实不算奢靡,但他的吃穿用度哪个不是顶尖的? 到时候生活质量骤然降级,他能甘心吗?能不觉得自己为爱牺牲巨大吗?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迁怒她,继续用平常心处理这段感情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恋爱脑附体,这些问题都无法对他造成困扰,连北兮也不愿负担起改变他人人生轨迹的重大责任。 当初被小说大纲逼着替别人做抉择是身不由己,现在既然有退路,她何苦要选择困难模式? 自私也好,多虑也罢,她不希望殷爵风是“为了”她的安全或是俩人的恋情退圈。谈恋爱最要紧的是身心愉悦,倘若这段感情坚持下去,两人随时有风险变成怨偶,那她再舍不得也绝对会逼自己放手。 “万一有粉丝把再也看不到你的错怪到我头上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让,你干脆直说你想真的分手算了!”殷爵风被她接二连叁的反问和质疑激得上了火气,嘴上一个没把门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恐惧。 他自知失言,刚要找些话弥补回来,却发现连北兮沉默不语,就好像……默认了他一时情急下的气话。 殷爵风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怒极反笑道:“怎么这下不接着抬杠了?真被我说中心思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语气里的虚张声势就差直白地写在脸上,整个人感觉下一秒就要碎了。 连北兮一眼看透了他强忍的慌乱无措,也知道自己这时候随便说两句否定的话就能安抚好对方。 可她迟迟没有开口,因为自己的的确确是在严肃考虑要不要分手。如果说之前还只是隐隐绰绰的一个念头,那么在殷爵风表示自己“愿意为爱退圈”后,分手反倒成了唯一对彼此都好的出路。 殷爵风哪里知道自己的妥协和退让会给连北兮造成如此巨大的压力?在他的视角里,自己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却吝啬地连一点风雨都不愿意跟他一同承担。 客观上她分明有着足够的抗风险能力,但主观上却坚决不肯与他共患难。所以……究竟是她真的被粉丝的疯狂吓得不得不退缩?还是她单纯不够爱他、拒绝冒险而已? 这个问题撕扯着殷爵风的心,他渴望答案却又畏惧答案,不问还能自我安慰连北兮是因为害怕才不敢继续,问了万一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殷爵风没勇气再往下想了,关键时刻他选择龟缩回自己的壳里。能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她看在他可怜的份上就改主意了呢? “事情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在我给出让你满意的解决方案前,兮兮,你能答应我先不要胡思乱想吗?”殷爵风放缓了口气,略带乞求地和她“商量”道。 连北兮又不是铁石心肠,真要分开她当然也会难过,特别是这段恋情的沉没成本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马上结束。 她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希望殷爵风能尽快找到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解决问题。 遗憾的是天不遂人愿,殷爵风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来一个“死缓”的机会,不料没两天微博上又爆了个和他相关的大瓜。 ———————————————————————— 事情的起因是几个cp粉嫌网上关于殷爵风和连北兮的物料太少,磕来磕去就那么几个视频,于是决定大伙一起凑钱,请个大大来给她们磕的cp产粮。 该说不说,她们找的“磕学家”大大太有职业道德了,开工前愣是坚持要给殷爵风和连北兮重新取个令人惊艳的cp名。 也许是天意,在这个头脑风暴的过程中,对方竟阴差阳错地搜到了殷爵风的微博小号。 当然,这也和殷爵风当年的取名逻辑并不复杂有关。毕竟单纯从俩人的名字出发,最耳熟能详的古文不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就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磕学家”一开始没当回事,还以为是哪个暗恋者的私人树洞,准备随便看几篇找找灵感。 谁知这一看就看出不对劲了。 因为要产粮给cp粉,所有她很认真地研究过殷爵风和连北兮的“恋爱史”——虽然大部分可信度存疑,但一些基本信息是不会错的。 比如连北兮高中在光侨就读,殷爵风在叁中;俩人合拍过《大学伴你行》第二季;光侨校庆时他们在小花园接吻被曝光,第二天殷爵风高调官宣…… 而这个名为“萧萧和易水寒今天在一起了吗”的账号,第一篇微博记录的就是博主去隔壁学校文艺演出,在小花园里偶遇心上人并一见钟情;最后一篇博文则说的是自己终于圆了多年来的小花园之梦。 不怪磕学家多想,实在是殷爵风恋情公开后,“小花园”叁个字对cp粉的意义直接上升到了殿堂级高度,连带着她对这个词也敏感起来。 她隐隐生出某种不可思议的猜想——这个号该不会跟殷爵风有关吧? 抱着忐忑又兴奋的心情,磕学家根据殷爵风演艺生涯的重要时间线跳着翻阅起该博主的微博来。 半个小时后,确定现实关键信息和微博内容一致无二的磕学家惊呆了。 天呐,这竟然真的是殷爵风的微博小号! 真相 磕学家脑袋发懵,她向来什么都磕,可从没磕过如此梦幻又真实的一对情侣,满嘴的糖都快塞不下了好吗? 她急忙在cp粉拉的群里发起了视频会议,叁言两语解释完自己的发现,不出意外地听见了其他人疯狂又激动的尖叫声。 待大家心情稍微平复后,磕学家立刻发布了紧急任务。凭她的经验,当务之急不是把账号的事宣扬开来,而是把每一条微博都截图留证。 她很清楚,小号的存在对cp粉来说是一场狂欢的盛宴,但对殷爵风、对唯粉、甚至对连北兮而言却未必是件好事。 如果现在就把消息传开,殷爵风很可能会一键删除所有微博,或者更彻底地直接注销账户。 她们承担不起那个风险,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安静截图,在确认“狗粮”储存妥当后,再呼吁其他cp粉前来围观也不迟。 几个人都愿意出钱请磕学家了,自然是对殷爵风和连北兮这对恋人“爱”得深沉。因此,哪怕每个人心里都在呐喊着快出去把消息分享给别人,身体上她们仍是第一时间坐在了屏幕前开始干活。 七年一共将近两千五百条微博,平均分摊到五个人头上,一人也要截屏五百条,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一群为Уцshцweи.cσm的cp粉任劳任怨忙了一晚上,成功把所有博文都复制了一遍,接下来就是根据内容进行分类加工,以最佳方式呈现给其他cp粉乃至大众。 不过在那儿之前,她们自然要到cp粉广场先振臂高呼一声,让人知道她们磕的cp不仅是真的,甚至已经真过了七年之痒。 #殷爵风小号曝光 #顶流七年暗恋终成真 #原来你是这么污的男爱豆 #内娱第一恋爱脑 …… 一连串和殷爵风相关的词条再度霸榜热搜,微博服务器苦熬十分钟后到底还是瘫痪了。 ———————————————————————— 殷爵风这两天都在苦思冥想如何挽救他和连北兮的恋情,基本不关心网上发生了什么。至于他的微博小号,早在官宣的时候就停更了。毕竟以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秀恩爱,哪里还需要那个不为人知的树洞? 所以当于荣谷电话打过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对方也不废话,眼下不是追究偷开小号这件事的时机,他只要求殷爵风立刻登陆小号,把内容设置为“仅自己可见”。等后续摸清网上的风评走向,再考虑是公开承认还是注销账户。 换做过去,殷爵风十有八九会觉得扒就扒了,大不了承认就是。但今时不同往日,现下他和连北兮的感情出现了裂痕,正是需要修复的关键时刻,他根本不敢冒险去赌连北兮会不会被他的多年痴情所打动。 万一她反感这种“自我感动式”暗恋,那岂不是给本就岌岌可危的恋情雪上加霜? 殷爵风迅速操作好自己的账号,丝毫不理会网上的说法,起身就往卧室走去。 无论连北兮是否已经得知小号曝光这件事,他都要找她好好坦白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感动什么的他想都不敢想,只求她别把自己当成变态的阴暗小人就行。 房间门虚掩着,殷爵风透过缝隙可以看见连北兮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担忧影响了他的判断,殷爵风总觉得她的侧脸瞧上去似乎前所未有的伤心。 认真算起来,连北兮其实比于荣谷还要早一些收到小号曝光的消息,谁让她有个磕自己和殷爵风cp的好闺蜜呢? 身为cp粉群里骨干之一的记洺文,远在热搜爆料前就从群友那儿听说了殷爵风小号的事,兴奋的她立刻前往围观。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几篇博文读下来记洺文蓦然发现,原来早在当年光侨和叁中联合演出时,殷爵风就巧遇了连北兮并对她一见钟情! 整整六年,他一直默默关注着连北兮,从来没有一刻动摇过自己的心意! 我的神呐,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绝美暗恋! 记洺文的一颗少女心瞬间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想也没想就给连北兮的临时手机号发消息倾吐心中澎湃的情感: ——“呜……你家风宝太绝了,两千个日日夜夜,他一个人茕茕独立形影相吊,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 ——“噫,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家亲亲男友的微博小号被人挖出来啦!” ——“这是链接,快点去看啊!” 记洺文的态度让连北兮隐隐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这小号十之八九与自己脱不开关系。 果然不出所料,点开链接一看到账户名为“萧萧和易水寒今天在一起了吗”,连北兮的心就凉了半截。 快速浏览完前几篇博文,她跳着读过中间几年,最后定位到去年五月俩人重逢的那阵子。 殷爵风不算详尽却非常清晰地记录了自己的心路历程——他对俩人的再次相遇是如何喜出望外,又是如何一步步接近她,慢慢降低她的防备,直到成功以男朋友的身份上位。 连北兮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理智清楚地告诉她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深意—— 在现今这个社会,真的会有一个条件优越的男人仅凭一面之缘就痴恋某个异性长达六年之久吗? 当然,如果他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这不是没有可能;但事实是殷爵风并非与世隔绝,他甚至还身处诱惑重重的娱乐圈! 和普通人相比,他不仅有着数不胜数的潜在“恋爱伴侣”可供挑选,就连“忠诚”这种亲密关系里最基本的准则都不会有人要求他遵守。 明明能够游戏人间,却偏偏选择清心寡欲——她早该猜到,除了被故事大纲绑定人设的小说男主,世上再不会有这样的纯天然妈生恋爱脑了。 好肥的一章啊 连北兮自嘲地笑了笑,小说大纲也不知是“太爱她”还是“太恨她”,哪怕事隔多年也要跳出来恶心人。 扪心自问,在殷爵风这个“前男主”身上,她已经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松弛感,只要不是怼到她眼前的现实,她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情。 比方说最初她觉得俩人是银货两讫的钱色交易,压根就无意深究去殷爵风对自己的“兴趣”源自什么。 后面意外出现了转折,他突然挑明自己是为了爱而非为了钱和她在一起。 那时候她未尝不清楚需要重点关注的应该是他说的那些表白心意的话——到底是出自本心还是人设干扰——可她下意识选择了忽略,并跟脑子进水一样光在那儿纠结他处不处的问题…… 接着就发展到了官宣,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她所拥有的最后一次“拨乱反正”的机会。 但凡她心里还有一丝不确定,就不该答应和殷爵风公开关系。 可事实是她再一次妥协了。 连北兮忽然觉得脊背发凉,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叁地为殷爵风退让?她试着回忆几个关键节点自己的心路历程,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眼下竟然完全无法再代入当时的心情了…… 她一直以为是殷爵风善于揣摩自己的心思,凡事都投她所好,再加上相处多日攒下的感情,她才会在某些问题上叁番五次地同意他的决定。 现在想想或许并没有什么原因,纯粹只是……她也被原来的小说大纲影响了。 这个结论让连北兮险些当场崩溃,她仿佛都能听到剧情大神在自己耳边狂妄肆意的嘲笑声—— “你睡了傅南景,把他从小说里解放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就安全了吗?事实是真正的男主从一开始就守着自己的大纲人设在等你……兜兜转转几年,你们最终还不是在一起了?官宣和泼粪带来的波折怎么不算是‘虐恋’的一种表达形式呢?等殷爵风的小号掉马风波过去,唯一的绊脚石也就没有了……你们俩终于可以达成原小说大纲的结局——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屋子里明明很温暖,连北兮却觉得有深深的寒意游走过自己的血液、从骨缝里一点点渗出来。 屏幕上殷爵风的微博小号宛如一个巨大的巴掌明晃晃地打在了她脸上,打碎了她自以为是的骄傲,打破了她对俩人之间存在爱情的幻想—— 一切从头到尾不过是剧情大神的游戏…… 就在连北兮即将陷入自我怀疑的虚幻和颓然中时,她的大脑突然狠狠敲响了警钟,拉回了四散的理智。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对。 当初知道自己是个纸片人后,她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自己想太多。 否则……运气好点,她成了哲学家;运气一般,她四大皆空、堕入空门;运气差点,她直接失智疯掉。 今天猛然发现自己无意中进了剧情的圈套,还差点一条道走到黑,连北兮心绪起伏跌宕太大,险些陷入自我迷障中没能走出来…… 其实有什么可纠结的?当年才高二的她都能迅速狠下心,为摆脱故事大纲的控制上了竹马的床;现在的她难道连放弃一段被设定好的感情、离开“命定”男主的魄力都没有吗? 虽说已经想明白并做了决定要结束,连北兮的情绪依然没能马上缓过来。 而殷爵风作为没有自我觉醒的纸片人,肯定不会轻易松口同意分手。她目前这种丧丧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去和他摊牌,十有八九会被误会成“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为了尽快调整好心态,连北兮打算去找网友的评论刺激下自己。 看好俩人的可以间接提醒她一切都是设定;唱衰俩人的可以帮忙坚定她的决心……总之无论好坏,只要是鲜活的留言都能帮助她坚固心中的锚点,继续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由于殷爵风的小号关闭了私信和评论区,网友们干脆跑到大号以及工作室的官微底下疯狂刷屏: 【风哥,你有本事开小号,有本事开评论区啊!】 【我粉了你七年,你却爱了她七年。】 【我真的哭死,我们绝迹眼里天神般的你,居然如此低贱无望地爱着一个女人……】 【哥哥好深情啊!我果然没粉错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谢谢你告诉我们现在一样可以!】 【官宣我接受,泼粪我抗议,但你开小号记录自己不为人知的爱情真的是触碰到我的底线了……脱粉取关,祝你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突然想到当年哥哥的那条深夜微博,里面的心上人就是cc吧?】 【好羡慕cc啊,能得到哥哥数年不变的爱……】 【从心酸暗恋到双向奔赴,我又相信爱情了!】 【七年老粉破防了,看到你如此卑微地去讨好一个女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事业,我只觉得恶心得想吐……】 【我翻开小号一查,磕磕巴巴的每条上都写着‘痴心长情’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号上都写着两个字‘舔狗’!】 【殷粉有病吧,人家有心上人偷偷记录怎么就碍着你们眼了?敢情你们自己得不到,就希望殷爵风一辈子都是处男对吧?】 【好一场梦女破防回踩的年度大戏!】 【纯路人,这回我站殷爵风,专一有什么错?非得选妃艹粉才算合格的顶流吗?】 【人家好好一个树洞,被人扒了放网上不说,一群普信女还在嗷嗷乱叫威胁脱粉,我都替殷爵风委屈……】 【不是,你们都这么纯洁的吗?没人看到风哥神乎其神的车技?】 【有一说一,殷爵风不当明星的话,去做擦边主播肯定也能火……】 【+身份证号,那些照片和文字欲得哟,大半夜的害得人家换内裤~】 【你们说的都是在哪儿看的啊?我怎么看半天才看到拿新人奖的事……】 【建议姐妹从后往前翻,备好纸巾,擦鼻血,擦xx都可以。】 【该说不说,前面这个xx用得非常神性~】 【卧槽,小号内容全没了怎么回事?殷爵风删除微博了?】 【不要慌,cp粉早有准备——这是cp粉超话链接,微博所有内容都已经截屏上传了噢!喜欢的签到一下,欢迎加群46891355~】 【没想到我一个唯粉居然也有打卡cp粉超话的一天……】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深夜不孤寂~~】 【别说你还真别说,cp粉有点东西,她们还把出现过的play列了个清单……】 【求分享!】 【求分享+1】 【求分享+N】 【盥洗台play、浴室play、沙发play……餐桌play?人体宴play?】 【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科普一下,人体是37°恒温的喔!】 【艹,醒酒器是这个意思啊?害我在图里找了半天,眼睛都要瞎了……】 【殷爵风不是一直走性冷淡路线吗?之前炒个cp都不乐意,一谈恋爱怎么就跟淫魔附体似的?】 【好不容易才追到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换成是你,你能忍住不夜夜做新郎吗?】 【男人怎么都这么恶心?交了女朋友成天就只想那种事……】 【没有那种事,哪来的你?】 【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殷爵风可能有心理问题吗?谁家好人天天分享自己性生活的?】 【@今天也有好好“做”人呢,@我最喜欢“草”了,有人找你们。】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殷爵风这样“晒恩爱”低俗又下流,还很不尊重cc吗?】 【哥哥都没出来说话,你们怎么就认定是他的小号?没准是那秦谁谁故意弄出来黑哥哥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你仔细看下面这张图,酒瓶瓶身上倒映出来的那只手,是不是戴着专为你家哥哥私人定制的戒指?】 【给前面的朋友跪了,这是用放大镜在看微博吧?】 【私生活被爆得一干二净,这俩人不结婚很难收场吧?】 【女的亏大了,人人都知道她跟殷爵风做了几次,在哪儿做的,以后哪个男人愿意当接盘侠?】 【我愿意!cc女神求包养……我jj比殷大比殷长比殷持久,保证满足你的每‘日’需求!】 【下头男滚粗!已举报。】 【你们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微博小号是是女方的?她想借舆论上位?】 【细思极恐,我们家风宝不会遇上白切黑病娇女了吧?】 【别危言耸听,微博里那么多内娱细节披露,是cc一个素人能知道的吗?】 【笑死,忽然想起哥哥吐槽小王爷挖完鼻屎擦桌子底下的那篇博文了……】 【求链接,内容太多了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 短暂的余生 连北兮看了评论才知道殷爵风的小号上还有俩人的“擦边内容”。怀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她点开了cp粉总结的各大play帖子。 也许是今夜最大的刺激已经过去了,连北兮通篇读完依然心平气和,大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绝了”,殷爵风不当明星,去给cp粉产粮估计也能养活自己。 扪心自问,她并没有什么被冒犯到的感觉,也没觉得殷爵风这么做很恶心又或是很让人感动……简而言之,她此时的情绪宛如一汪死水,表面风平浪静,内里亦是波澜不惊。 所有和殷爵风相关的喜怒哀乐仿佛都在她认清自己无意中走了故事线的那一刻蒸发了,徒留下心口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连北兮又坐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完全冷静下来、看不出任何异样后,决定现在就出去和殷爵风说清楚。 她压根不知道对方刚刚站在房门口悄悄凝视了她多久,要不是于荣谷一个紧急电话刚好打过来,她眼下怕是已经在和殷爵风谈分手的事了。 连北兮是在露台上找到殷爵风的,他正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仰望星空。 “小殷同学,你现在方便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殷爵风闻言转过头来,脸上本来是笑着的,大概是发现她神情严肃,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到最后嘴角更是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连北兮清了清嗓子,正要开门见山地提分手,却突然被殷爵风急促响亮的声音打断了: “我现在要马上赶去于哥家里,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连北兮:“……”不是,你刚刚明明在坐着发呆,怎么忽然就有急事了? 电光火石间,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捕捉殷爵风的眼神来确认自己的猜想,对方不仅闪躲着不肯和她对视,还步履匆匆地开始往屋子里走。 那慌乱不安的样子,犹如身后有什么吃人的怪兽在追他,稍微慢一步就要被吃掉似的。 “连怪兽”静静站着没动,心想他果然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了。 殷爵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迅速逃离了连北兮的公寓,直到车上了高速,他因为恐惧害怕而全身绷紧的肌肉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向来知道连北兮有双会说话的眼睛,可他从来没想过那双眸子也有漠然地注视着自己、冷酷地说着“我们结束吧”的一天。 殷爵风的心脏在那瞬间传来被揪紧的钝痛,他本能地选择马上逃离现场,根本不敢留下来去赌他是不是解读错了连北兮的眼神。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只要他不在,连北兮就没法开口说出“分手”两个字。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用打电话或是发消息这类颇为不尊重人的方式结束俩人的关系。 所以,他还有机会挽回她,挽回这段感情。 两个小时后,于荣谷见到的就是一个碎掉的殷爵风,一肚子要训斥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口。 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殷爵风这是彻底栽在人家手里了,关键人女孩现在还不想要了。 作为经纪人,他能怎么办?只能耐着性子赔着笑脸哄了这边哄那边,指望这两个小祖宗赶紧和好如初。 只是这回连北兮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买账,铁了心要分手。而殷爵风也一改常态,但凡提到“分开”的相关字眼,立马甩脸子走人。 俩人拉锯了好一阵子,于荣谷最后都看不下去了,不停劝殷爵风好聚好散,不要闹成仇人以后形同陌路。 偏偏殷爵风犯了倔劲,咬死不肯松口,哪怕他的东西都被连北兮打包送还回来,还一根筋似的认定只要他不答应,他们就仍然是情侣。 连北兮哪里想得到分个手比西天取经还难?心中原有的愧疚和不舍愣是被他销磨得所剩无几。 她自认对殷爵风已经仁至义尽,便把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了张天翼。 张天翼跟他们可没交情好谈,秉承打工人为老板分忧的原则,他直接发了最后通牒—— 殷爵风的工作室两天内不发表正式分手通告的话,他们律师行不介意代劳。 于荣谷明白连北兮这是彻底不会回头了,顾不得怨妇般失魂落魄的殷爵风,他立刻联系公关团队,让他们尽快把这场恋情画上最终的句号。 第二天,工作室更新了最新动态—— “殷爵风先生和连北兮女士已和平分手,祝福彼此都有属于各自的光明未来。” 评论区不出意外又炸了: 【我没看错吧?这才官宣几天,就分手了?】 【从小号上确定关系的日期来算,他们交往也快一年了。】 【别提小号的事了,cp粉那边都快吵疯了,一群人嚷嚷着要是小号不曝光,磕的cp也不会be……】 【刚刚去考古了下,才发现殷爵风的小号已经“查无此用户名”了】 【都分了肯定要注销账户,难不成留着给下一任翻旧账吗?】 【所以说秀恩爱死得快嘛,谈恋爱就谈恋爱,官宣做什么?】 【个人觉得还是泼粪的事更伤感情,换成是我也不想为了爱情把命搭上……】 【格局大一点,就不能是两件事迭buff一起毁了这段感情吗?】 【赌一块钱是cc甩了殷爵风】 【跟注一块钱】 【跟注一块钱+1】 【喜大普奔!哥哥终于迷途知返,看清了坏女人的真面目!】 【事业粉又支楞起来了——女人,只会影响我拿影帝的速度!】 【cp粉哭晕在厕所】 【说个地狱级别的冷笑话,原来殷爵风的“余生”还不到叁个月。】 【心疼风宝,大号上官宣的那条微博至今还没删除,他真是超爱的……】 【话说这是官宣后最快be的明星情侣吧?绝迹的战斗力果然杠杠的!】 【求正道的光好好管理下饭圈,整天乌烟瘴气的都是些什么破东西……】 【要个没担待的男人有何用!我家cc独美最好……顺便跪求cc开个社交账户,哪个平台的都可以,我保证第一个关注!】 【关注+1】 【关注+2】 【啧啧,女方这是要开号带货的节奏吗?终于忍不住出来捞金了?】 …… 小六出场 sexiaoshu.com 网上的评论连北兮一条也没看,只叮嘱张天翼做好随时删评删帖的准备。 等几天分手公告的热度下去了,再找人清一波网络上有关她的私人信息,她和殷爵风的事在连北兮这儿就算彻底翻篇了。 认真说起来,俩人并不曾好好告别。也许是因为这点遗憾,连北兮没有删除他的联系方式,只是把所有聊天记录、照片视频等“电子恋爱记录”都从手机里清空了。 根据前几回的经验,如果故事大纲被成功破坏,她和男主都会得到世界意识的补偿。 半个月后,连北兮果然听到了关于殷爵风的重大喜讯—— 他即将出演国电台的年度献礼巨作《北宋文豪》里的主角苏轼。 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都讲究“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某些有政治抱负的文人眼里,政治权力就是绝色美人,所以官场失意也就等同于现在的失恋。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情场受挫的殷爵风想必可以将屡屡被贬的苏轼演绎得入目叁分…… 这是连北兮最后一次主动去搜索殷爵风的近况。 自那以后不知是不是剧情的自我修正,她在生活中再也没有接触到和他相关的信息,周围的人也非常有默契地不再她面前提起这个人。 连北兮顺顺当当地进入研叁,这期间她同样得到了世界意识的补偿—— 王律师几乎是每个月都有各种好消息通知她,比如名下拥有的某支股票大涨,比如某套房产所在区域喜提拆迁大礼包…… 因此等到她毕业的时候,那笔从天而降的遗产差不多翻了一倍。 连北兮才为自己的富豪榜排名又前进了几位高兴没两天,久违的“预知梦”再度袭来。 这回作者改了风格,大纲写得短小精悍,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连北兮醒来后干脆将其逐字逐句默写了出来: 【港城人人皆知霍家少家主矜贵高冷,不近女色,直到有天媒体爆出了一张照片—— 画面里,他含笑将一个明艳少女困在怀中,那串常年不离手的佛珠正套在女人纤细的手腕上。 一时间高岭之花跌落神坛的流言甚嚣尘上。 当晚霍少微博就更新了一条动态: @cc 我老婆,合法的。 老房子着火港圈太子爷x撩人不自知旗袍大美人】 依然是百年不变的双c小甜文基本设定,只不过这次“她”从纯情在校女生升级成了人妻。 连北兮盯着这段更像文案而非大纲的话来回看了几遍,终于明白那点子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这串佛珠该不是从京圈佛子那儿撸下来的吧?如果是港圈太子爷的话,怎么能少了那句“bb,我想叼你”? 还有女主,定语居然只有“旗袍美人”?这年头没自带个非遗传人属性,她好意思让上位者低头? 所以作者这是懒癌犯了?还是自暴自弃、直接融梗? 倘若是后者就好了,连北兮吐槽完又暗暗祈祷起来。明年她便二十五了,眼看就要成为坐拥亿万资产的富婆,实在是不想再和剧情斗智斗勇了。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owenxue10.com 而且按作者这种发展趋势,结婚来了,带球跑还会远吗?格局再大一点,“一胎叁宝”、“团宠萌宝俏妈咪”也不是没可能…… 连北兮被自己的脑洞吓出了一身冷汗,真要离谱到那个地步,她肯定立刻先去把自己的名字改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挺好奇这次故事大纲要如何让港圈霍少跟自己搭上线。毕竟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周目她什么都不会特意去做,主打一个随波逐流式反抗。 很快,现实就给了她答案。 ———————————————————————— 霍老太太忽然举办了一场家宴,喊来了周家及霍家所有的第叁代。 神奇的是,虽然挂着“家宴”的名头,席上却多出一个谁也不认识的男人。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霍修文,他的祖母是我年轻时结拜过的好姐妹,他的祖父五百年前和我是一家……” 霍老太太被自己的冷笑话逗乐了,“哈哈”笑了两声,一群小辈也纷纷捧场地弯了弯嘴角。 “修文一周前刚从w国回来,目前帮着管理港城霍氏的一些业务。” 霍修文看起来二十多岁,长得文质彬彬、十分儒雅,穿得像个西装暴徒,可鼻梁上的那副金丝眼镜又让他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好吧,连北兮承认自己先入为主了。因为文案里“港圈太子爷”的称号,她总觉得对方大概率不是个好东西。 霍老太太一介绍完,霍修文立刻起身,礼貌地挨个和第叁代的男男女女们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连北兮总觉得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眼神格外明亮,那光都快透过镜片灼伤她了。 不会又是一见钟情?她腹诽,自己貌似也没美到那个地步吧? 接下来的家宴一切正常,霍修文的话不多,是个非常合格的倾听者。 连北兮注意到他的华语说得很标准,还带着点j市口音,完全没有港城人讲华语时经常出现的腔调。 该不会连这个“港圈”都是泛指吧?比如祖籍港城…… 她天马行空地揣测着故事人物在现实中的偏离程度,直到霍老太太感慨万千的几句回忆猛地拉回她的思路: “说起来当年我和你奶奶还有过约定,将来一定要结成儿女亲家。后面大环境不好,你们家一走就是几十年……也不知道老太婆死之前还能不能跟你奶奶成为一家人……” 老太太这话说得着实情真意切,一时间全场静谧,没人分得清她究竟是酒酣饭饱后的玩笑话,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试探。 在座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微妙,尤其是几个适婚年龄的单身女孩。连北兮用余光匆匆瞥了一眼,感觉这个瞬间要是能用照片记录下来,估计能分析出好几页的内心戏。 霍修文不出意外地率先打破沉默,“霍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霍老太太顿时爽朗地大笑起来,“还得是你们年轻人会说话,我老糊涂了词不达意,我们当然是一家人,这可是命中注定的!” 这下就是心不在焉的连北兮都听出了老太太的意有所指,老人家简直就差把“我们两家必须联姻”这句话打到公屏上了。 饭桌上瞬间又是好几场眉眼官司,唯独霍修文神情自若,视线若有若无地划过连北兮所在的位置。 连北兮敏感地察觉到他的目光,既不闪躲也不回应。 敢情是家族联姻啊……也对,不然一南一北的男女主怎么相遇?照这么往下推的话,俩人拿的是先婚后爱剧本咯? 这让从没结过婚的连北兮多少来了点兴趣——纯粹因约(利)定(益)结合的陌生男女,真的会在日常相处中爱上彼此吗? 本来已经决定在这条故事线里“躺平”的她忽然改了主意,与其等着剧情慢慢落在自己头上,不如她适时地主动帮忙加快下“进度”。 散席后,连北兮马上联系了王律师和张天翼,让他们开始着手准备自己需要的一系列文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现在就等着霍老太太单独找自己谈话了。 联姻吧,我看上你了 人算不如天算,连北兮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霍修文居然比老太太更早一步找上了自己。 对方客气地约她在一间会所的私密包厢见面,表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 连北兮二话不说直接应下,随即叫上了张天翼和刘凌,让他们在会所的同一层也开个包厢,以备不时之需。 连北兮有意提前了十分钟,进包厢后才发现霍修文竟然已经等在那儿了,只是后者好像并不意外她也会早到。 简单的寒暄过后,她开门见山地问: “霍先生,请问找我具体是要谈什么?” 俩人都心知肚明今天的话题只可能跟昨晚提到的“联姻”有关,但连北兮偏要多此一问,他要理解成她在故作矜持也好,强行给他下马威也罢,只要能让她将谈话的节奏把控在自己手里就行。 “我比你大了五岁,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一声‘修文哥’……” “诶,修文哥!”连北兮没有任何思想负担,当即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哥”,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那你叫我‘兮兮’吧,家里人都这么喊。” 霍修文被噎了一下,默默吞下后半句“介意的话我们互相直呼姓名便好”。 他正要接着往下说,突然感觉到女孩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霍修文瞬间福如心至,心情复杂地喊了声“兮兮”。 连北兮满意地笑了笑。 “在说正事前,我想先问问你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连北兮不假思索地赞扬道。 霍修文闻言心下放松了两分,又听见对方说: “……再就是华语说得很标准。好奇问一句,你是在港城长大的还是小时候就去了w国?” “我是小学毕业去的w国读中学,我父亲是港城人,母亲来自x市。” 难怪了,连北兮心想,x市的华语推广普及率在全国都是有名的。 “那你父母的感情一定很好。” 双语家庭,往往是夫妻里强势一方所说的语言子女熟练度更高。这种强势,可以是经济上、文化上的;也可以是性格上,家庭地位上的。 譬如跨国家庭,常常是国家更发达的那一方语言作为家庭的主要交流用语。同理,一些移民国外的华二代,有时候对父母祖籍所在地的方言掌握程度要更胜华语。 像霍家这种扎根港城的古老家族,后代会说流利的港城话和华语是标配,但霍修文的华语水平,显然不是单纯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就能达到的,还需要日常生活里的频繁交流。 霍母必然在家里经常用华语和霍修文沟通,否则他的表达方式不会那么地道和口语化。 连北兮没有想得太复杂,她简单代入了自家情况——因为张家并非a市本地人,张子珍不会说a市方言,所以连祁山在家里也很少说,怕张子珍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外……结果就是连北兮作为土生土长的a市人,本地方言上却是学的一塌糊涂——就得出了霍父霍母感情不错的结论。 倒是霍修文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脸上笑意更深了,“你说的不错,他们俩虽然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婚后感情却非常融洽。” 连北兮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战略性喝了一口茶避而不答。 “兮兮,能问问你对联姻是什么看法吗?”霍修文见她不接话,干脆打了个直球。 “如果双方在各个方面都能达成一致,那么我对联姻没意见。”她特意加重了“各个方面”四个字的读音。 霍修文没有忽略她的强调,“那你觉得一般都有哪些问题需要协商?” “修文哥,不怕你笑话,我是个俗人,摆在第一位的自然是钱和资产。”连北兮坦坦荡荡地说出了心里话,“有关财产的婚前协议必须写得清楚明白,我不会主动去占对方的便宜,但该我的也绝对不能少。” 霍修文赞同地点点头,“在商言商,既然是联姻,利益上肯定要分配妥当。” “然后就是生活中的各项细则了——比如婚姻存续期多长,是不是开放性婚姻,需要生个继承人吗?” 霍修文脸上流露出些许惊异,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兴味:“还有吗?” “婚前的两性关系断不断要看具体协议,不过我一般不接受对方心有所属被迫无奈联姻这种情况,除非他能带着心上人一起和我商谈,并且开出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价格……” 霍修文很难想象这个张口闭口都是钱的女孩是个坐拥上亿资产的富婆。 “当然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果联姻对象是修文哥你的话,我的要求肯定也会随之进行调整。” 连北兮首次给出了正面回应,霍修文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隐隐觉得女孩狡黠的笑容背后还有陷阱在等着自己。 “兮兮,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请你考虑一下和我联姻的事。” “噢……”连北兮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能问问你是只找了我一个,还是其他姐妹也有份?” 这是道送命题,好在霍修文原本的目标就只是她一个人。 “我想联姻的对象只有你。” 他说得很真诚,不像是渣男随口哄人的那种谎话……连北兮心里叹息,小说大纲真是不干人事。 “为什么?你看上我什么了?” 她做好了听深情告白的准备,不料霍修文酝酿了半天,最后有些犹豫地吐出四个字: “华兴智能。” 连北兮:“……??”等一下,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就是你名下研究人工智能的那家小公司。”许是见她面露疑色,霍修文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是了,叁个月前王律师给她的财报里就有这家公司,目前发展势头旺得不得了,据说有好几个资本暗搓搓地开了高价想要收购。 问题是她的海外资产具体明细连自家父母都不清楚,霍修文是怎么查到她头上的? 追本溯源 连北兮现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她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哪里还找得见半分娇俏可人的小妹妹模样? “兮兮,你先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霍修文尽量用自己最温和的口吻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连北兮语气不善,全身仿佛罩上了一层无形的尖刺。 “抱歉,是我不会说话。”霍修文立刻好脾气地认错,“前阵子霍氏想和华兴智能合作,无意间发现他们公司最大的股东是你。” 这个解释只有前半句是真的,海外公司的持股人信息虽然可以通过官方渠道查清楚,但也只有个人姓名电话和住址——她还填的都是遗产管理会的电话住址——霍修文要没费大力气,是绝无可能单从一个音译的名字锁定到她本人的。 连北兮不免有些心惊,海外遗产的事霍老太太都是一知半解,霍修文却能轻松确定背后持股人是她……要知道,遗产管理会那群人可不是吃素的,王律师更是再叁保证在她正式接管所有资产前,她的个人信息不会被公开。 看来港城霍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在国外比周家更使得上劲。 “所以呢?”话说到这个份上,连北兮再装不知情也没意义了,“你想通过联姻实现与华兴智能的合作?” “对,这是我的目标之一。” “之一?” “此外还有北疆电子、茂林橡胶、宁安化工……”霍修文跟报菜名似的说了一连串公司名字,跟着颇为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 “霍氏要是也有荣幸与他们合作就好了。” 连北兮人彻底麻了,霍修文岂止是查到她头上,简直可以说是把她的老底都翻了个底朝天…… 那些公司无一不是她名下目前最赚钱的产业,六成是当年四堂姑眼光独到选中的潜力股,剩下的则是她这几年陆陆续续投资的初创公司。 遗产管理会在她成年后不仅每月会发放数额可观的零花钱,还允许她小范围地对盈利的再投资做出决定。 连北兮从来没想过创业,但她考虑过投资其他人创业,所以每年都会凭感觉挑着买入几个需要天使投资人的新公司。 她向来不插手公司的管理和生产,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的股份占比必须在50%以上。 既然投了钱,自然得保证她的绝对话语权,否则万一运气好公司爆了,她却因为股份太少直接被踢出局了怎么办? 几年算下来,她投资的新公司至少也有叁位数了,可真正还存活在市场上的不到半数,其中能盈利的更是两只手数得过来。 别看冒头的公司数量少,质量却是一等一的好,每一家都收到过并购邀约。可以说只要连北兮肯点头,一转手就能换回大笔现金流。 连北兮当然不会卖,她又不傻,现在脱手无异于杀鸡取卵,反正她资金充裕,就这么养着它们,说不定哪天就做大做强了呢?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没有错,港城霍氏这不闻着味就来了?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所谓的“指腹为婚”会不会是霍老太太故意编出来的。 不过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霍修文必然没和老太太提过她海外资产的事,不然后者早就找她谈话去了。 年轻小姐妹戏言将来要当儿女亲家的事很常见,这么多年没人提,突然长辈们就“记”起了当年这一口头约定,撇开剧情影响不论,连北兮敢说周霍两家最近肯定有要合作的地方。 一个颜色背景,一个外资环境,两家真结盟了,动静绝对不会小,还不知道要动多少人的蛋糕……可想而知明面上必然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一切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顺理成章。 霍老太太没找她,十有八九是心疼她,不愿推她出去联姻。只是前者根本料不到,霍家除了周家,目标里还有她这个“神秘控股人”,能一石二鸟解决的话谁不希望省点事? 想起刚刚她还自作多情地觉得霍修文会说什么“一见倾心”之类的甜言蜜语,连北兮现下就自我尴尬地脚趾扣地。 噫,前几条故事线留下的后遗症不可小觑,让她又想当然地觉得这个男主也是恋爱脑…… 连北兮暗自提醒自己把脑子里的水排干净,这次的小说背景已然从校园换成了社会,男主也比前面几位名头更响。他能混成“港圈太子爷”,必然不是个只会恋爱的傻白甜,她可得当心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这些公司我的确都有股份,但我向来只拿分红,不参与管理。如果你想通过我左右他们管理层的决定,大概率是行不通的。” 霍修文一直在观察连北兮的神情变化,一度以为俩人要谈崩了,毕竟她似乎很避讳叫人发现她在海外有巨额资产的事。 老实说,他当初查到“连北兮”这个名字时是真的一头雾水。照理说,但凡对方有点来头——无论是权贵后代、富豪子女又或是操盘精英——在圈子里怎么都会有风声传出来。 偏偏此人什么信息也没有,他甚至连ta是男是女都无法确定。 无名小卒,却又接二连叁成功投资了几家科技新贵公司……霍修文越发好奇了,于是私下找了野路子调查对方。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定位到故交霍家鲜为人知的外孙女身上。 为了能顺利和这位“连北兮”搭上线,他不得不请祖母出山。好在动乱年头结下的姐妹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霍老太太虽然没见过霍修文,却很愿意看在结拜姐姐的面子上关照他几分。 都是主角谁怕谁 霍修文原本的打算是通过老太太结识连北兮,稍微了解她的脾性后再做下一步计划。 万万没料到的是,霍老太太倒先主动提出了要和霍氏合作。原因也很简单,人老了总想给子孙后代多留点东西。 她认为周家在仕途上差不多到头了,第叁代里没几个能打的,接下来几十年能维持住目前的权势都要烧高香谢祖宗保佑。 向上爬已无路可走,往下掉却深不见底……所以霍老太太才会琢磨着在外头给小辈留条后路,万一将来哪天站错队犯了事,好歹能有点老本啃。 合作谈的除了利益,诚意也很重要。俩人都很清楚祖辈那点交情不足以让他们信任彼此,这种情况下联姻无疑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 霍修文是规规矩矩按照豪门继承人要求教养大的,凡事以大局为重,向来不排斥联姻,甚至由于父母从小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还觉得只有门当户对,才可能婚姻幸福。 双方不谋而合,唯一的问题是霍老太太给他介绍的潜在联姻对象里并不包括连北兮。 要么是她怕他介意连北兮的身份没过明路,要么是她偏疼连北兮,舍不得送后者去联姻。 霍修文私心以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他这样的觉悟,尤其是女性,更容易被“自由恋爱”四个字迷惑,把联姻直接等同于囚笼。 无奈之下,他只能主动出击,找上连北兮试探她对和自己联姻的态度。 身边不是没有人建议他用“爱情”去征服对方,但霍修文不屑那么做,他要的只是借用连北兮手里的股份,何必多此一举去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 来之前他自然派人查过连北兮,可惜周家把她护得严严实实,只有网上一些似是而非的内容,还多与两性情感有关,对他了解她这个人的本质帮助不大。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霍修文多少从她的几段或是恋情或是绯闻的情感纠葛里推断出她对男人的喜好—— 长得帅、身材棒、兜有钱。 然后他看着自己的结论陷入了沉默。 就问,世上有哪个异性恋女人不喜欢这叁种特质? 往好方面想,他也具备了这叁要素,起码不用担心连北兮会因为对他印象不佳而拒绝进一步接触。 果不其然,他很顺利地约出了对方。 其实今天俩人私下一交谈,霍修文就确定连北兮是个聪明人。城府深不深暂时还看不出来,至少不是网传的光会谈恋爱的傻白甜富家女。 “兮兮你不用担心这些,霍氏并非想空手套白狼,只是觉得手里有个股东身份,在谈判桌上的优势更大一些。” 连北兮懂了,和狐假虎威一个道理——借着“金主妈妈”的名头给管理层压力,让他们在选择合作对象时偏向霍氏。 “法律上股份只能在我名下,其他方面我不介意你们怎么说。” 譬如,霍氏大可以对那些公司说她把股份当成嫁妆陪嫁进了霍氏、如今夫妻一体,话语权共享什么的,别人信不信是别人的事,反正问到她这里她不会拆台就是了。 “当然,那是属于你的婚前财产。” “所有你借用我‘股东妻子’名头挣来的利润,我要分一半。” 霍修文面露难色,“叁七开,你叁我七。兮兮,我身后还有一整个霍氏要吃饭,不像你一个人……” 道德绑架是吧?连北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惜她没有道德,想绑也绑不上。 “一半。” “要不四六吧,不然我真不好跟其他股东交待……兮兮,你就当帮帮修文哥了?”霍修文为难地望着她,矜贵骄傲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脆弱,让人看了着实于心不忍。 遗憾的是连北兮没有心,她甚至还觉得“太子爷”过于自负—— 别人使“美男计”起码半裸起步,秀个双开门加九块腹肌都是基操了。反观他自己,连衬衫扣子都扣到最顶端,光是皱个眉软个声就想叫她让出一层利润,他以为他是“西施”再世吗? 真当她没吃过好的,一见高岭之花低头就会心软么? “一半。”连北兮眼睛眨也不眨,继续化身复读机。 霍修文的表情不免有些尴尬,暗想难道自己的样子长得不符合她的审美?他都示弱到这份上了她竟然还是一点都不松口…… 调查报告也没说她这么爱钱啊? “诶,五五分就五五分吧,也就是兮兮你了,换成别人……我早让他滚了。”霍修文不得不无奈地笑着妥协,像极了某个纵容小孩放肆的家长。 只是他虽然能做到唾面自干,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下了面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最后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要不是坐在这儿的是修文哥你,别说一半一半了,就是七叁开,我都要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连北兮听出了他话里的机锋,当即反唇相讥回去,半点不惯对方的臭毛病! 你是“港圈太子爷”又怎么样?老娘现在还是天道选中的气运之女呢! 连北兮同样是笑着说完这几句狠话的,甚至她的笑容比他更甜更真诚,霍修文心下一紧,顿时意识到自己小看对方了。 他收起那些无用的自尊和可笑的轻视,第一次用打量合作伙伴的眼神正视面前的“未来妻子”。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条件?” 男人最后的倔强 连北兮显然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道:“我的团队会和你接洽,根据联姻所能给霍氏带来的实际及潜在利益,算出属于我的那份‘分红’。” “对了,你希望这段婚姻关系持续多久?” “两年。” “要孩子吗?” “……不要。” “我们需要法律意义上领证结婚,还是社会意义上办婚礼摆酒席就行?” 一看霍修文似笑非笑的神情,连北兮顿悟,“懂了,抱歉,这个问题多余了。”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女友、炮友、白月光、意难忘之类的两性问题需要解决?” “当然没有。” “很好,我也是。”连北兮到目前为止都很满意,笑容可掬地说:“最后一个原则问题,婚姻存续期间,我们需要生理心理上都对彼此忠诚吗?” 霍修文难得愣了一下,“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连北兮很有耐心地解释道:“简单来说,我们是挂名夫妻还是事实夫妻?如果有名无实,那可以各自找男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霍修文自然是考虑过的,肯定不能各玩各的,不然万一爆出绯闻来对霍氏的影响太糟糕了。 但他并没有细想过俩人要不要发生关系,在他看来,这是件顺其自然的事。如果天时地利人和,成年男女睡一觉再正常不过了。 可他作为一个有教养的男人,说不出口这种“大实话”,因为多少有点占女方便宜却不愿负责的嫌疑。 “这两年,我不希望有任何与我们婚姻相关的负面新闻影响霍氏。至于我们之间如何相处……我都可以,随你。” 思来想去,霍修文还是把选择权交给对方,反正他那方面的欲望一向很浅,做不做其实都无所谓。 “诶?”连北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个可不能随便噢……倘若是挂名夫妻,我会让他们根据行情每个月给你发账单,弥补我无法享受性生活的肉体及精神损失。” 什么“行情”?什么“损失”?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连北兮看出了他的迷茫和不解,善解人意地补充说明道:“修文哥,我是个有正常欲望的普通人,你作为‘名义丈夫’不能满足我,也不希望我出去找别人解决生理需求,基本等同于叫我禁欲两年……我大好年华独守空房,要点赔偿不过分吧?” 霍修文这下听明白了,神情顿时变得非常纠结,仿佛正在经历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好一会儿,他才克服心理障碍挤出了自己的回答,“或许……你可以自己解决?” 像他一样,十多年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连北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修文哥,你愿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你的事,我可不想委屈自己,明明有年轻鲜嫩的肉体可以享用,非要用冷冰冰的假……” “那如果是真夫妻呢?”霍修文被她形容得额头青筋直跳,猜到她可能会说什么,他立马粗暴地打断了她直白又大胆的话。 这姑娘的字典里估计就没有“交浅言深”四个字,有些话是能对着他这个才第二次见面的异性说的吗? “真夫妻的话自然简单多了,只要按着排班表定期交公粮就行。” 霍修文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绿。他的华文水平远没好到能听懂连北兮每一个暗喻的地步,可饶是一知半解,他也不难猜出这句话背后她想表达的意思。 扪心自问,他其实没觉得连北兮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有什么不对,问题在于俩人一点都不熟,上来就聊这些实在让他别扭极了,莫名有种……自己在卖身的即视感。 “具体频率的话,我这里有个计算公式——年龄的首位数乘以九,得出的数字,第一位是天数,后一位为次数。” “举个例子,二十到二十九岁算出的数字是十八,意思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应该十天做八次。同理,叁十到叁十九是二十七,代表着二十天做七次……” “修文哥,你刚才说比我大五岁是吧?我现在马上二十五了,所以你是马上叁十……呃,四舍五入就算叁十吧……” 连北兮自认非常通情达理、一直在为霍修文着想,但后者的脸还是瞬间黑了。 “按二十九算。”他矜贵淡定的面具似乎完全裂开了,连声音都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年末出生的,其实只大你四岁半。” “不用那么较真的修文哥,差个半岁一岁的都没关系……毕竟一天一次和叁天一次区别还是挺大的,你工作那么忙,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你—放—心,兮兮,我身体很—健—康,绝对可以满—足—你!”霍修文一字一顿地说道,那眼神感觉连北兮倘若再多怀疑一句,他就要当场碎掉了。 “行嘛,修文哥你都这么表态了,我肯定信你,咱就按十天八次的算……诶,等一下,你这意思是确定了要选真夫妻?” 看着女孩灵动狡黠的眸子,霍修文心口一窒,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落到此刻骑虎难下的地步。 他在心里无声地自嘲,让你小瞧人家女孩子,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天上班,夜晚上人,简直就是“总裁身、牛马命”…… “当然了!”霍修文到底做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老板,失态不过是刹那的事,下一秒就打起精神,认真应对起连北兮的“刁难”来。 连北兮“噢噢”了两声,没有任何虚张声势被反击到的窘迫,她看起来是真挺开心的,“那就希望我们床上床下都合作愉快咯!” 霍修文:“……” 谁更迷信? 见他一脸“无意中踩屎却又不好意思声张”的表情,连北兮的心情不免又愉快了几分。 如果霍修文以为她是女生就会羞于谈论房中事的话,那他现在想必已经意识到错了。 她才不会傻傻地跟黑心资本家玩什么“纯洁夫妻”的游戏,她的下半身性福也很重要好吧?何况霍修文作为故事男主,各方面都是顶配,自己睡了他绝对不亏。 至于剧情崩不崩……有哪一本甜文不是男主遇上女主后就化身“打桩机”的?无论之前的设定有多禁欲多冷淡,女主这一“人形春药”一上场,男主就只剩“夜夜做新郎”的命了。 向来只有女主娇羞地抱怨“你怎么又来,昨天不是刚做过吗”之类的话,连北兮很好奇,以霍修文近三十岁的高龄,真的经得起她天天压榨吗? 到时候他性能力上续航不足,射到最后只有水没有精,这先婚后爱的小甜饼就是不散,离发酸发苦也不远了——何愁故事线不走向末路? 俩人都是实干派,口头上就原则问题达成一致后,双方团队立刻开启了紧锣密鼓的商议和交接。 好笑的是关于这场联姻,反对声最大的反倒是几个长辈。 霍老太太信奉的原则是单身的时候随便玩无所谓,但婚姻是神圣的……或者说她疼爱的小辈的婚姻是神圣的,不能拿来作为筹码交换利益。 连祁山和张子珍虽然也不赞同,不过他们担心的是另一方面——譬如连北兮白白浪费两年光阴,万一中间恰好遇上喜欢的人怎么办? 三个大人表现得都很硬气,看起来像是有场硬仗要打,可实际上连北兮说服他们并没费多少力气。 首先是霍老太太。因为她不清楚连北兮的海外资产情况,所以在看到霍氏将为这段两年婚姻付出的“补偿金”后,那句坚定的“不行”顿时软了下来。 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面对一连串的零,霍老太太着实没法直起腰板,对连北兮继续进行“婚姻不是儿戏”的思想教育。 张子珍和连祁山这边就更好办了。在连北兮告诉他们联姻和遗产管理相关后,俩人就已经动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在连北兮告诉张子珍霍修文还要“卖身陪睡”后彻底解决了。 当然,连祁山那边不能这么实话实说。作为父亲和男人,他未必能接受连北兮定义的“福利”,甚至还可能觉得是自己女儿吃亏了。 因此,张子珍巧妙地运用春秋笔法,只说一对年轻人都同意“进一步”发展,他们就不要讨人嫌地插手管教了,没准两年后假戏真做呢? 霍修文的条件摆在那儿,怎么看都是个非常难得的女婿人选……连祁山情感上再不甘心,也只能在理智的掌控下闭嘴。 半个月后,合作双方的文书工作基本完成,俩人是时候在法律上确定婚姻关系了。 霍修文的建议是出国结婚。因为连北兮的资产在国外,如果在国内领证,各种证件还需进行公证后才能在国外被认可和使用,倒不如直接去当地登记,各类手续一步到位。 婚礼的话能省则省,要是连北兮觉得委屈,他也不介意补偿她一笔钱。 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连北兮搭上了线。这几年正是争霍氏继承人位置的关键时候,自然是手里底牌越多越好。 好比霍修文这回去j市看老太太,打的就是替祖母慰问姐妹的旗号。虽说老宅的其他霍家人肯定会派眼线盯着,但霍修文具体谈成了什么,港城那边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连北兮听完后表示理解和同意,毕竟没有婚礼对她而言也是件好事,省得她还要费心编故事,向亲朋好友解释自己是如何成功“嫁入豪门”的。 只是俩人取消婚礼的决定一说出来,几个长辈又坐不住了。 因为知道遗产的事,所以张子珍夫妇虽然颇为不满,却也接受了霍修文想要“闷声发大财”的计划。 但霍老太太就不行了。在她看来,联姻本就是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婚礼起的作用更是不可小觑,它相当于喧告天下“这两家合作了”! 如今霍修文突然以“保持低调”为理由拒绝公开举行婚礼,无异于本末倒置、锦衣夜行,霍老太太能接受才怪呢! 眼见老太太就要往阴谋论的方向深究,霍修文不得不站出来,无可奈何地用事先准备好的一套玄学说辞去忽悠老太太。 为什么选中连北兮?因为大师算过她福泽深厚。 为什么不能办婚礼?因为大师说办了福气就散了,没法留在霍家为霍老先生添点好运。 霍修文的祖父这几年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问题在于他不只有霍老太太结拜姐姐这一个老婆,而且由于当时大环境的关系,他后面迎进家门的二房三房都是合法的。 不难想象,当老先生因为身体原因逐步出让霍氏管理权时,这三家人会明争暗斗成什么样。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如此庞大的家业?在这种关键时刻,老先生的一点点偏爱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根稻草…… 霍老太太听完这一极具港城特色的解释后,心里更慌了,霍家该不是想把连北兮娶回去给糟老头改运换命吧? 身为一路走来的老革命,她知道自己这么想很离谱,可现在各种玄学短视频铺天盖地,再加上霍修文这神神叨叨的举动,她实在很难控制住自己不要想歪。 老太太一脸审视地盯住霍修文,厉声问道:“修文,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家搞没搞什么伤及人命的封建迷信?别明面上说什么兮兮八字好能转运,私下把人骗过去了施法用刑、逆天改命!” 霍修文:“……”您自己听听,我们俩到底谁更像江湖术士? “霍奶奶,这个您完全可以放心,我们家最多看看风水拜拜佛,绝对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兮兮跟着我很安全,我保证没有人会伤害她。” 好久没看到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霍老太太将信将疑,以前的港城这类阴私之事可不少,霍修文年轻健康自然不屑去做,但谁敢打包票一只脚迈入棺材的霍老先生不会起歪心思? 她面上装出一副被说服的模样,心里却暗暗盘算着也去请个“道上的高手”,让对方先给连北兮瞧瞧有没有什么烂桃花带来的血光之灾,再求个平安符或是护身咒,最好是受到攻击不但能反弹还能倒过来把对方给采补了的那种…… 最近看多了仙侠片的霍老太太陷入自我yy当中。 霍修文不知道老太太的脑回路早绕到十万八千里外了,他为了让老人家放心,又承诺说除了回港区领证加上族谱外,其余时间他都会和连北兮长住j市。 果然,此话一出几个长辈再没有不高兴的了,比起婚礼这种一次性“快消品”,当然是连北兮能陪在身边的许诺更讨她们欢心。 连北兮对出国依然还有阴影,所幸霍修文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再加上私人飞机接送,她全程根本没有单独出行的空暇时间,更遑论碰见某些虽然活着却跟死了一样的人。 俩人走完各种法律程序,霍修文又马不停蹄地带她回港城老宅上族谱。 连北兮很想说没那个必要,他俩的婚姻连两年都未必能坚持下来,何苦要让她白白占个“原配”的位置? 偏偏霍修文对这些老规矩尊重得不得了,语气认真又骄傲,硬是说得连北兮那句“算了吧”迟迟没能落地。 霍家老宅建在半山上,占地广阔,风光秀丽,是幢名副其实的庄园式豪宅。 饶是连北兮这几年见了不少好东西,进入霍家后仍是狠狠开了眼界。“老钱”家族果然与新兴富豪不可同日而语,随随便便一个摆设的年龄都可能比她父母还大。 自从确定要回霍修文老家住一晚后,连北兮就通过观看影视作品,开始疯狂地恶补港城方言和风俗人情。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天努力下来,她已经成功学会了问好和骂人。 可惜生活到底不是连续剧,连北兮紧张又期待的“宫心计”并没有上演,甚至连餐桌上的含沙射影、阴阳怪气都没有——因为老宅里除了家政人员,根本就没人住。 那些孝子贤孙们不是如同跟屁虫一样给在国外修养的霍老先生“侍疾”,就是在花花世界忙着自己的“莺莺燕燕”。 霍修文算是这半个月来第一个回家过夜的霍家人。 眼见“雇主老板”回来,一群家政立刻忙活开了。 霍修文要去霍家的宗祠忙族谱的事,按旧例不方便带着连北兮,于是给她找了司机和本地伴游,外加一张随意刷的附卡。 就这样,连北兮稀里糊涂地提前感受了一番豪门夫人“美容逛街买买买”的富贵生活。 该说不说,港城真不愧是购物天堂,她原本只想小小地采个风,没料到不知不觉间买下的东西就已经把车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满载而归的连北兮心情绝佳,不仅给霍家的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还饶有兴致地和他们用烫嘴的华语闲聊了许久。 ———————————————————————— 刚吃过晚饭,连北兮的房里就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望着眼前头发花白精气神却很好的老人家,她翻遍脑中的通讯录也想不起对方是谁。 “请问您是?” “我是修文少爷的管家,听说太太下午好几次问起我……怕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赶紧过来了。”管家的华语咬字不是很清晰,但能听得出他在很努力地试图把它们说好。 啊,竟然是传说中的管家!连北兮又惊又喜,双眼发亮地盯着对方。 “您好呀,管家爷爷,”她笑着打了个招呼,“其实没什么,我们就是聊天刚好聊到修文哥小时候……劳累您跑这一趟了。” 连北兮也是下午闲聊时得知老宅的管家早就退休了,还在山下的知名楼盘买了房子。平时除非老先生回来,又或是临时出了大事要有人拿主意,他才会回老宅。 大概是她当时的神情太过惋惜,底下人闻弦知雅意,把消息递到了管家那头,于是老人家顾不得天色已晚,急匆匆地登门拜访…… 想到这里,连北兮原本的惊喜变成了羞愧,她实在没脸坦白自己只是单纯好奇霍修文是不是有一个会说“好久没见到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的管家,所以才叁番五次地问起他。 “修文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太太现在要是有时间,我和您说说他小时候的趣事?” 连北兮哪里好意思拒绝?只得装作感兴趣的模样和管家去了客厅,听对方兴致勃勃地讲了一个多小时霍修文的童年往事。 整个过程她还没法开小差,管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教师出身,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有走神的倾向,然后就会把单方面的输出改成双人互动。 对方华语说得一般,连北兮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毕竟她也不好每次都用“嗯、是、对”之类的回答唬弄过去…… 一番折腾下来,她不单被灌了一耳朵霍修文的珍藏版糗事,还“被迫”分享了自己的童年往事和心得体会。 管家走后,心累的连北兮双眼放空、瘫了好久,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看yy总裁的小说了—— 因为根据这位管家的说法,霍修文分明从小到大都和普通人一样会笑会哭,既不面瘫,也不高冷,更不是认识她之后才重新“笑得那么开心”的。 连北兮这头在吐槽自己,那厢管家一路开到了霍家的宗祠所在地。 除了想看看霍修文最近过得好不好以外,老人家更想赶快告诉前者,他找了个很钟意他的太太,这场联姻真是联对了! 新婚之夜 霍修文送走老管家,脑子里回忆着方才两人交换的信息。 霍老先生的病估计也就这一两年了,二房的子孙不成器,只能靠数量取胜;三房的一个姑姑和表妹倒是得小心提防,听说私下找了齐家当助力。与虎谋皮,她们也不怕最后为他人作嫁衣裳…… 总体而言,他的胜算目前看来有七八成。如果接下来能顺利和连北兮名下的那几家公司合作,再加上周家在j市的势力,霍修文敢说霍氏基本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毕竟霍老先生是老了,又不是傻了,当然清楚家业要给交到谁手上才能发扬光大。至于其他的子子孙孙……珠宝房车管够就行了。 公事琢磨完了,霍修文很自然地接着想起了私事。 对于管家说的连北兮对他有意这件事,霍修文半信半疑。 这大半个月接触下来,他对连北兮的印象很不错,对方漂亮聪明,虽然偶尔会冒出些奇怪幼稚的想法,但因为年纪摆在那儿,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他能感觉到连北兮对自己有兴趣,经常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偷偷打量他,可要说有什么明确的表示,那又绝对是想多了。 不过霍修文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多,他遇见的可发展对象大致分两种:一是冲着他身份地位来的普通人;二是旗鼓相当的权贵之女。 像连北兮这样综合了两者的前所未有,所以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用哪种方式跟她相处才合适。 唯一能肯定的是,从老管家那儿听说连北兮私下打探自己的喜好,霍修文的第一反应不是被冒犯,而是高兴。 倘若他们真能处得来,假戏真做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在设想要和她共度一生时,霍修文一点反感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有点期待。 抱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积极心态,霍修文和连北兮回到了j市。 他们现在住的是霍老太太给连北兮准备的陪嫁——一套离商业中心很近的小房子。 房子是真的小,除了主卧只有个勉强称得上是书房的房间,显然刚好够夫妻俩人居住,但凡多只宠物都要觉得挤了。 早在认回张子珍的时候,老太太就找人重新装修了房子内部,家具家电也是连北兮在电子图册上选好后下单送来的,所以虽然楼层外面看着不怎么样,住起来却是便利又舒适。 俩人在周家吃过饭才回来。因为只有一个卫生间,连北兮先去洗漱,霍修文则收拾行李。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淋浴的水声。 霍修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他和连北兮领证后独处的第一个晚上。昨晚在港城,他忙完族谱的事都快凌晨了,所以直接在客房睡下,并没有去打扰连北兮。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张“排班表”,上面清楚地标注了连北兮的生理期。按照十天八次的频率计算,可以说每个月除了标红的那几天,他天天都要履行丈夫的义务。 今晚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霍修文的呼吸顿时乱了。 糟糕,忘记买安全套了……体外射精万一中奖了呢? 他俩要接吻吗?前戏做多久比较好? 她会发现自己是处男吗?如果她嫌弃自己技术不好该怎么补救? 什么叫“按下葫芦浮起瓢”,霍修文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脑子里的问题就没有消停过,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把自己的衣物放到柜子里,一边竖起耳朵偷听洗手间的动静。 “哗啦啦”的水声听得他又是心猿意马又是如坐针毡……等一切恢复平静,他的那颗心更是激动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了。 连北兮刚走进卧室,还没看清霍修文的样子,后者就抱着一堆东西从她身边匆匆而过。 “我去冲凉了。”跑归跑,他也没忘了交待下自己的去向。 连北兮莫名其妙,着急成这样他确定是洗澡不是拉屎吗? 然后一转头,就瞥见霍修文把他的内裤袜子全放在了属于她的半边衣柜里。 呃……连北兮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他在“急”什么了。 霍修文这个澡洗得比她预计的还要久,她猜他可能是大姑娘嫁人头一遭,所以下意识把自己刷得格外干净,殊不知这位“大姑娘”其实是开着花洒,坐在马桶上疯狂地搜索“处男如何才能在床上显得游刃有余”。 他不单把好心人推荐的某些动作体位及荤话全背了下来,还听从过来人的建议偷偷撸了一发——据说这样可以降低早泄的风险,并且让他的身体更有“男人味”。 霍修文平时欲望很少,偶尔来了也更倾向于运动发泄。他本以为自己要费点劲才能硬起来自慰,没想到才一幻想把刚刚学来的那些姿势用在连北兮身上,他的性器就颤颤巍巍抬起了头…… 他神情复杂地盯着自己的阴茎,第一次觉得这玩意也许有自己的想法。 天气还不算热,霍修文洗完后换了身舒适的长袖长裤。他假装淡定地回到房间,一回头就看见连北兮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穿多了,不然怎么这么热,烧得他浑身上火。 “修文哥,你可算是洗完了,我都快等得睡着了!” 霍修文没傻傻地问她在等什么,平日在商场上能言善辩的一张嘴突然像是被封印住了,好半天才讷讷憋出一句话: “不好意思,那我们直接……开始吗?” 真心话大冒险 跪坐在床上的连北兮明明比他矮,视线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味道。她沉默地上下打量着他,霍修文莫名紧张起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胡子没刮干净,衣服下摆没放好。 他勉强克制住动手整理的冲动,佯装镇定地任由她审视,直到对方“扑哧”一声笑了。 “修文哥,你的表情好严肃啊!知道的是你准备啪啪啪,不知道的还当你要奔赴刑场英勇就义了。” 霍修文:“……”有点尴尬还有点想笑怎么办? “我个人有个小小的建议,不如今晚我们先熟悉一下彼此,不急着马上进入主题,你觉得呢?” 霍修文闻言无声地松了口气,欣喜的同时竟然还点失落,他把原因归结到自己白打了一次飞机上。 绝不可能是因为没能成功破处。 “我都行,你说了算。” 连北兮假装没注意到他神情上微妙的变化,眨了眨眼睛说:“太好啦!那我们就开始玩色情飞行棋吧!” “色情飞行棋?”霍修文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貌似……又掉坑里了。 “飞行棋你知道吗?”见对方摇头,连北兮迅速解释了一遍游戏规则。 “色情飞行棋就是在飞行棋的基础上,每走一步还要再抽张卡片,然后按卡片上的要求行事。” 她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十八禁的真心话大冒险,飞行棋动不动其实无所谓,重点是回答卡片上的问题或者做出卡片上的规定行为。” 这么一说霍修文立刻懂了。该说不说,这是个极好的主意,既能帮助他们了解彼此,也能营造暧昧的氛围,试探俩人对肢体亲密接触的反应。 “那如果没能做到卡片上的事呢?” 他首先想到的是万一自己抽到“初夜几岁”,又或是“上次做爱什么时候”这类问题该怎么办。 答应了玩游戏当然要尊重规则,他不会为了面子特意去撒谎,可也不愿说实话——这在“真心话大冒险”里是很常见的情况,通常都是当事人自干一杯酒作为惩罚。 “当然是罚钱啦!我们明天还有正事要忙,罚酒宿醉的话太麻烦了,不如一次一万华币,谁做不到谁掏钱。” 连北兮没有把单价订得太高,羊毛得慢慢薅,不然第一次就把人吓跑了,岂不是白白少了份长期收入? 霍修文并不在意那一万罚金,他留心的是连北兮那句“罚酒宿醉的话太麻烦了”。她到底都准备了什么卡片,竟然有信心能把人折腾到喝醉的地步? 他暗自提高了警惕,难得有些后悔自己过去鬼混得太少了,没多少可供参考的亲身体验。 游戏开始没两下,连北兮就率先投出了“6”,她在飞机起飞的同时也抽了张卡片。 【请脱去身上的一件衣物,袜子或手套等特殊类别必须成套脱下。】 连北兮二话不说,迅速脱掉了自己的外衫。 霍修文没料到她这么利落,下意识就想闭眼,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非礼勿视”的本能。 然后他发现连北兮里面居然还穿了件短袖,并非他以为的直接就是内衣。 呃……该夸她“不打无准备的战”还是笑自己又想太多了? 接下来俩人的运气在某种程度极为类似——霍修文一直没能摇出“6”,连北兮一直抽到的都是“真心话”。 于是,霍修文“被动”地知晓了她的初夜年龄、最喜欢的体位、最敏感的部位以及一天内最多做过几次等私密信息。 要不是连北兮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戏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是不是玩不起,所以故意控骰,不摇出6”几句话,他其实还挺享受当下这个状态的—— 谁让那些问题他都答不上来呢? 不过一直让女孩子单方面“牺牲”确实不太好……霍修文屏气凝神,非常认真地模仿连北兮的动作试了一次。 接着就看见一个明晃晃的“6”映入眼帘。 霍修文:“……” 顶着连北兮意味深长的笑,霍修文蓦然有种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的憋屈感。 老天作证,他前面投不出“6”真的是意外啊! 也许是“真心话”卡片都被连北兮抽得差不多了,霍修文一上手便是张“大冒险”。 【邀请在场的任意一位异性或同性亲吻自己的乳头三十秒。】 霍修文:“……” 他抬头四顾,除了对面那个掩着嘴偷笑的坏女孩,自己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哦豁,看起来修文哥有事要拜托我,是什么呢?” 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霍修文的拳头瞬间硬了……或者硬的还不止是拳头。 “兮兮,可以请你……亲吻我的……我的乳头三十秒吗?”霍修文从来不知道对着不熟的异性说这种话是如此羞耻的一件事,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脸烫得仿佛高烧不退的感觉了。 “如你所愿,修文哥。” 连北兮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语气十分认真,好似他提的不是什么旖旎暧昧的要求,而是在郑重托孤一般。 但莫名的,霍修文更紧张了。他倒宁愿她嘻嘻哈哈地扑过来在他胸上乱啃一通,也好过眼下她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纤细微凉的双手缓慢地解着他上衣的扣子。 该死的,他怎么偏偏选了这件睡衣,扣子多得半天都解不完…… 连北兮的目光顺着霍修文不住滚动的喉结往下移,落到他明显比脸白了两个色号的胸膛上。 果然,小说男主都是时间管理大师。即便是“港圈太子爷”这种一听就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设定,男主照样能练出一身漂亮的肌肉来。 好久没碰男人了,她情不自禁地上手摸了摸那两块形状不大却很可人的胸肌。 男人的乳头有什么用(有H) 霍修文只觉得女孩的小手软嫩极了,抚在自己的皮肤上又麻又痒,撩得人恨不能抓住她的手重重摁在胸口,让她“力气大点摸”! 不知道是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里,还是被她色情的手法挑逗到了,男人两颗肉粉色的乳头已经微微发硬。 连北兮收回手,笑着问:“你自己计时好不好?” 霍修文顺从地点点头,其实大脑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女孩俯身低头含住了一颗小蓓蕾。 温热柔软的感觉让他险些跳起来,霍修文用尽毕生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动——不能往后躲,更不能主动迎上前怼进她嘴里。 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再叁叮嘱它们不要自作主张,伸出去抱住怀里的女孩。 只要坚持叁十秒,叁十秒就行了,十分钟的平板他都能坚持下来,这个一分钟不到的“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问题是霍修文越这么劝自己,越觉得每一秒都漫长无比……连北兮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是如何用娇软的唇瓣去磨蹭自己的乳头,又是如何用舌头舔着绕圈圈,然后轻一下重一下地吮吸着…… 男人不争气的小乳头立刻硬得跟石子一样,酥酥麻麻的快感从神经末梢传到他的大脑,随即又如荡起层层涟漪的湖面,一波推着一波涌动着滚向全身。 他全身僵硬得宛如失去了控制的木偶,唯有脑子还能转,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过去听过的某个关于身体器官的冷笑话—— 提问:男人的乳头有什么用? 回答:享受快感和得乳腺癌。 这一刻霍修文深刻体会到那个笑话讲的都是真的,男人的乳头被玩弄时也能带来强烈的愉悦,和性器被直接刺激时的快意不同,胸上的舒慰更绵长更温和……当然,让人勃起的速度倒是一样快的。 他只能看见连北兮乌鸦鸦的发顶,因为前倾的姿势短袖贴伏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腰部那儿骤然变窄,连接着形如蜜桃的臀部……男人的脑中不自觉地闪过方才查到的体位详解图片—— 如果她的腰能再往下塌一点,屁股再翘得高一点,那么后入起来一定非常爽,小腰他一只手就可以掐住,另一只手用来玩屁股,是揉是打都可以…… 霍修文常年健身,所以很清楚连北兮的臀部形状能如此令人口干舌燥,除了先天条件好,后天必然也没少在健身房里努力。 他对自己一向要求严格,连带着格外欣赏自律的人,连北兮这种去了健身房还不拍照片发社交媒体宣告天下的他就更喜欢了…… 乳头上突如其来的刺痛唤回了霍修文的神智,他眼睁睁看着连北兮不满地从他胸口抬头,粉嫩的舌尖在红唇间一闪而过。 “修文哥,你这是爽迷糊了吗?我在心里都数到一百了,你别告诉我叁十秒还没到?” 噢,对,她刚刚好像让自己计时来着……恍然大悟的霍修文窘迫极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连北兮在心里了然地偷笑,面上倒也没为难他,只轻佻地用手指拨了拨他硬挺的乳头,调侃道:“这回就算了,反正我也咬了你一口作为惩罚,下次记得按时提醒……” 霍修文在她上手玩弄乳首的时候险些没叫出声来,浓重的羞耻感和快感夹杂在一起,让他下体瞬间硬得发疼。 男人不自在地拿手悄悄扯了扯衣摆,不想让对方发现他的异样,眼角的余光瞥见乳头上可疑的牙印,性器竟不知羞地自己跳了两下。 “抱歉,是我的错,兮兮你记到罚款上吧。” 连北兮眼睛一亮,不错不错,今晚好歹算是开张了。处男总裁虽然反应大了点,但好在敢于承认错误,并勇于花钱弥补。 她的喜悦溢于言表,霍修文见状忽然冒出一个有失体面的想法:下回他要愿意赔钱,她是不是还可以再多亲一会儿? 这个念头令他对自己无比唾弃,没有契约精神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主动触犯规则谋取“私利”…… 霍修文,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被情欲掌控的小人? 连北兮压根不知道“太子爷”正陷入自我营造的道德困境里,她好笑地撇了眼对方一边肿大一边小巧的乳头……以及掩藏在宽松睡衣下份量可观的硬物。 “你可得加油了,我马上就要赢了。”连北兮的棋子已经走完一圈进入最后的跑道。 这么快吗?霍修文心里一阵失落,盯着她手里的骰子和抽到的卡片,不敢深究自己真正在期待什么。 许是老天听懂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求,这回连北兮抽到了大冒险的卡片: 【邀请在场的一位异性或同性在性器不接触的前提下帮你高潮一次。】 她读完卡片的内容,立刻去瞧霍修文的反应,却发现他眼神闪躲,竟直接避开了和她对视。 原本还担心自己可能会放不开的连北兮顿时不愁了,好家伙,就冲对方这个纯情害羞的模样,她拿捏他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 “修文哥,你也听到了,我需要你帮我高潮一次……” “嗯。”霍修文低低应了一声。 “可以按我的节奏来吗?毕竟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当然了,你告诉我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看他一副任予任求的模样,连北兮颇为恶趣味地想着,倘若她现在说要坐脸,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yy归yy,实际操作起来她肯定还得从最基本的做起。 连北兮牵起他的手,示意他跟自己坐到床头这边。 她用枕头和毯子给自己堆了个舒服的靠背,然后毫无征兆地拉近俩人的距离,吻了上去。 完成任务卡(有H) 霍修文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还以为要说说话预热下气氛什么的,哪里料得到连北兮一点“前戏”都不做,张嘴就是亲。 他的嘴巴因为惊讶而微张,恰好方便了女孩的舌头长驱直入。除此之外,她还极其自然地随手摘了他的眼镜。 男人很快被她的热情所感染,笨拙地尝试回应她。由于接吻带来的性刺激远没有亲乳头那么直白猛烈,他在享受的同时终于也有了余力去学习和模仿。 明明用的是一样的牙膏,霍修文却觉得连北兮尝起来要比自己甜很多。他以前一直认为口水交换既不卫生也不好闻,今天亲过了才知道唾液只要没有暴露在空气里就不会变酸变臭…… 好比他现在正不断汲取着她口腔里的津液,满脑子装的只有“亲不够还想要”,哪有半分嫌弃的样子? 连北兮对小说男主的“性商”早有体验,一点也不意外他迅速掌握了主动权。她一面配合他火热的亲吻,一面带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男人的手果然瞬间僵硬得像块死肉,她单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十指交扣,先引导他裹着衣服揉了一会儿,然后再从下摆伸进去,扯开文胸的罩杯,径直摸上细腻温热的乳肉。 手把手教到这一步连北兮就打住了,一来她的短袖是修身款,两个人的手都挤在里面根本没法动作;二来对方要一点主动性都不肯展示,她还不如自己动手高潮更省事。 好在霍修文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大掌随即一边一个拢住了饱满的浑圆,轻轻揉捏起来。 连北兮为了以示鼓励,主动解了胸衣的扣子,不然衣服太紧着实影响发挥。 果不其然,少了一层布料的限制,男人不仅揉奶的力道变大了,乳房所能变换的形状也丰富了许多。 他没有漏下顶端的两颗乳珠,手指一摸上去就再也移不开了,娇嫩的奶尖不多会儿就被指腹搓得发麻发烫,惹得连北兮难耐地挺胸,把整个胸脯都送进他手里。 霍修文的亲吻一直缠绵不断,当然偶尔也会好心地放松一点,方便让她换气以及……呻吟。 至于连北兮,她很久没和人亲密了,再加上“男女主”的特殊吸引力,一时间情动非常,险些忘了他们还要任务卡要做。 她先揽住他的背以缩短俩人间的距离,然后分开双腿环住他的腰,让彼此的下半身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 坚硬乍然撞上柔软,刺激是毋庸置疑的。霍修文闷哼了一声,粗重的呼吸渐渐在她耳边响起,唇舌也没轻没重地在颈肩上落下一道道玫红的印记。 不止是霍修文,私处的相碰也让连北兮软了身子。她丢掉矜持和羞意,大胆遵循自己的欲望,轻晃腰肢在他的性器上磨蹭着。 由于两人都穿的裤子,相当于隔着四层布料亲热,比隔靴搔痒还不如,连北兮没两下就忍不住了,娇媚的声音急切地催促他:“修文哥……你摸摸我好不好?快摸一摸啊……” 霍修文不是没遇到过异性赤裸裸的勾引,但她们哪怕脱光了躺在床上,他也只觉得是一团白花花的肉;不像现在,下身穿戴完整的连北兮只是喊了两声,他就欲火高涨,阴茎胀得恨不能赶快找个东西插两下。 他抽出一只手顺着她的裤腰伸了进去,大掌刚覆上女孩的阴阜,就清晰地感觉到了湿意。 反应这么大的吗?霍修文面上一热,忽地就记起管家说的连北兮很钟意自己的事。也许并不是老人家误会了,而是……旁观者清? 一想到她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湿得格外快,霍修文就莫名兴奋起来,手下的动作更是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道、加快速度……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只能借着身体接触来表达,希望连北兮能从中感受到他的回应。 薄薄一层潮湿的内裤本来就挡不住什么,火热的手掌一贴上来,连北兮立刻舒服地哼唧了两声。 男人的手沿着花瓣来回迅速移动着,虽然没有额外照顾前端的阴蒂,但因为抚慰面积够大,手心够烫,她仍然爽得不停流水。 自己真是太饥渴了……连北兮边想边不受控制地挺起阴部往他手里顶。 慢工出细活虽说也不错,可她现在更需要的是有针对性的刺激,好让自己快些高潮——毕竟他们当下是在“大冒险”而不是在做爱。 霍修文手太大没法全部伸进内裤里,由于姿势的关系她也不好脱掉,情欲上头的连北兮干脆抓起他的两个手指,拨开内裤边缘直接塞了进去。 指腹下柔嫩的触感让霍修文不禁全身一颤,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私处能软绵成这样,再加上汁液丰沛,他的手指仿佛陷入了一团奶油里,又滑又润,堪堪摸两下就叫人爱不释手。 他的手指本能地上下滑动着,曲起指节好让自己动起来更流畅,全然顾不得会不会把内裤撑坏。 随着他的爱抚,连北兮的吟叫也越来越勾人,偏偏离登顶又差了那么一点,气得她在他后背胡乱掐出一道道红痕。 “你……你到底行不行?要么插进去,要么揉阴蒂……你这样,我怎么高……啊……”她的抱怨提前终结在长长的嘤咛里—— 十分听劝的霍修文不仅将食指插进了肉缝,大拇指也精准无比地按在了小花蒂上。 连北兮期盼已久的高潮瞬间降临,她舒服得高高仰起脖子,露出漂亮的下颌线。 霍修文猛地想起她方才说过的“真心话”,连忙侧头吻住了她的脖颈,用唇舌重重地吮吸着。 花径里的那根手指几乎是同时被软肉急速夹紧,巨大的吸力让它寸步难行……霍修文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把手指换成自己的性器,他会爽到什么地步? 看来连北兮没有撒谎,她是真的喜欢在高潮来临的时候被人亲吻脖子和下颌连接的那个部位。 贪吃的两张嘴(有H) powenx ue6.co m 按照游戏规则,霍修文此时应该喊“停”了才是;可他看着尚处于失神状态的连北兮,突然将她扑倒在床上,狠狠亲了上去。 女孩似乎也忘了俩人还在玩游戏,热切地搂住他的脖子回吻他,房间里立马响起暧昧的水渍声。 霍修文陷进内裤的那根手指缓慢地在阴道里抽插着,每动一下都有无数媚肉缠着吸着不放。 男人的阴茎因为极度兴奋得翘得老高,都快贴到小腹上了,他连忙用另一只手飞速将其从内裤里解放出来,顺便也把女孩的下半身脱了个精光。 没有了束缚,他手上动作的幅度也逐渐增大,尤其是按着阴蒂的大拇指,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地使劲摁压着。 甬道变得越来越湿滑,霍修文适时地添了一根手指,互相配合着在连北兮的花径里四处游窜、兴风作浪。 眼见女孩又要到了,男人忽然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指,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翻了个身,提腰把她摆成跪趴的姿势。 接着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分开她紧闭的双腿,把自己的阴茎插了进去。 大腿根部的皮肤虽说比不过花穴,却也异常娇嫩,粗硕的阴茎一被夹住就舒服得霍修文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他伏在她背上,嗓音因为染上情欲显得格外有磁性: “兮兮,我今天忘记买安全套了,先这样好不好?你夹紧腿,我保证绝对不会弄进去……” 浑身酥麻的连北兮反应都慢了半拍,等消化完信息想要告诉他其实床头柜里有套,对方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就着她的大腿抽送起来。 行吧……他要觉得这样能解决自己的欲望她也不介意,反正她怎么弄都会爽到。 霍修文直起身子,双手握住连北兮的纤腰往下又压了压,她的臀部因而反射性地翘得更高。 他盯着女孩圆润白嫩的臀瓣,诱人的形状让他非常有冲动啃两口再舔一舔,可顾忌俩人第一次亲热不敢做得太过,最后只是情难自禁地用手把它们像面团一般揉来揉去。 视线顺着翘臀再往下,男人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两瓣粉白的阴唇紧紧并拢在一起,水光潋滟,仔细看还能瞧见前端微微冒出来的阴蒂。 他下意识往上挺了挺腰,让阴茎不止是在腿间滑动,还从润滑的花瓣上擦过。他有意调整了角度,所以赤红的龟头每一回都是紧贴着中间那道几不可见的肉缝移动。 茎身很快被不断泄出的淫液弄湿,随着男人前后抽送的动作越来越密集,阴唇渐渐被分开,馋得不行的穴肉一有机会就死死夹住阴茎,一张一翕着恨不能把整根阳物都吞下去。 某次龟头偶然撞上了阴蒂,硬挺的肉芽刚好卡在马眼上,爽得霍修文头皮发麻,忍不住在她的屁股上留下深深的指印。 发现新大陆的他马上学以致用,每一回都把控着龟头往阴蒂上顶,初时只是单纯的碰触,不多会儿就发展成了交缠研磨。 都是俩人最敏感的部位,哪里经得住这般肉对肉的直白刺激?一个底下汁水泛滥、娇喘一声高过一声;另一个额头上青筋直跳,腰椎上不住传来射精前的快意。想看更多好书就到:xsyuzhaiwu.com 霍修文心里清楚再这么磨蹭两下他马上就要射了,问题是他根本还没做够,龟头摩擦阴蒂带来的快感反倒让他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他不得不暂且慢下来,非常小心地控制着性器进进出出的角度,避免和小花蒂接触太多。 只是而立之年的男人忍功一流,不代表年轻的连北兮也能撑得住。她在床上向来大鱼大肉惯了,现下堪堪尝了两口就要把把盘子端走,正馋着的她怎么可能答应? “别……别停啊修文哥……”连北兮一边伸手往后去抓他的手臂,一边主动摇晃起屁股,试图让阴茎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发骚的样子看得霍修文眼睛都红了,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欲求,当即不客气地在她荡漾的臀肉上狠狠拍了两掌。 皮肉击打发出的“啪啪”声让俩人都有种莫名的兴奋,见连北兮既没停下来,也没抱怨,霍修文顿时明白她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排斥甚至喜欢这一小小的“加戏”,而且不介意再多来几次。 他的心头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装得满满的,正要再打两下女孩的屁股时,龟头却骤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咬住,湿热润滑的感觉随即从马眼传遍全身。 原来是他松手的间隙,连北兮恰巧从下往上耸动着臀部,好巧不巧地将大半个坚挺的龟头“吃”进了小穴里。 这一意外变故把俩人都惊到了。 霍修文刚刚指奸连北兮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穴又紧又湿,鸡巴操进去一定会非常爽,如今美梦成真,哪怕只是进了个前端,他都已经舒服得直哼哼。 要不是怕有怀孕的风险,他真想就这么一路捅进去,让她的小嫩逼装满自己的大家伙。 趁自己还有几分理智,男人连忙双手压住她的圆臀,阻止她继续“吞咽”他的性器。与此同时,他也在努力地做着自己的思想工作,慢慢试着把陷入“洞天福地”的龟头拯救出来。 这无异于把已经含到连北兮嘴里的“肉”再抠出来,饿得要死的她不抓狂才怪呢!当即收缩阴道,不让龟头有拔出去的机会,同时拼尽全力向后顶,也不管自己强行和他的手劲对抗会不会受伤。 霍修文哪里舍得伤到她?几乎是一感觉到连北兮在使劲,他就赶紧卸了辖制她下半身的力道。 女孩自己都没料到,她不过是想叫那根滚烫的阴茎别走,贪吃的小逼却意外地将其从头到尾尽数吞下。 怀孕了也很好(有H) 硕大的肉棒如同一柄利刃破开了紧窄的花道,层层迭迭的穴肉急不可耐地包裹住青筋蜿蜒的茎身,饥渴地附在上面又吸又咬。 龟头更是一步到位,直接被送进了花心深处。寂寞了许久的软肉难得见到没有穿着雨衣的“客人”,瞬间高兴疯了,不仅用自己的全身去“拥抱亲吻”对方,还把“硬硬的小拳头”不客气地塞进了马眼里。 强烈的快感如同电流一般在全身流窜,霍修文嘴边的那句“你先别动”压根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因为他自己已然失控地挺腰动起来。 连北兮早在肉棒捅进来的刹那就高潮了,后入本就是她最招架不住的体位,再加上又是毫无预兆地全根插入,连阴囊都紧贴着屁股,她根本没有一点缓冲的时间,小腹痉挛着径直喷了阴精。 她的上半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腿和屁股因为有霍修文的手支撑着才没倒下去。 处于高潮状态的花径不断收缩着,死死缠绕住性器,一副“你不留下点什么就别想走”的无赖样。 男人想动却寸步难行,好在女孩的水着实多,没一会儿泡在汁液里的阴茎就借助润滑取得了些许行动权。 大开大合的抽插那是想都不要想了,他的鸡巴在某种程度上跟个屄塞一样,把她的娇穴堵得严严实实的。 阴茎虽然没法进出小逼,却不代表它在阴道里什么都干不了 。 霍修文不假思索地借用腰腹的力量,操控着性器在花径里转着圆圈厮磨肉壁,龟头也反客为主,鼓足了劲往那块软肉上顶,任由类似尖刺一般的东西吮吸着自己的马眼。 动作幅度虽不大,享受到的舒爽却遍及全身。霍修文一个处男哪可能坚持得住?腰椎上的酥麻一波猛过一波,磨了还不到十圈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连北兮被浓稠的精液烫得身子发抖,阴道抽搐着又丢了一回。 偏偏他还没及时拔出去,所有的精液和淫水这下全堵在了阴道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滴汁液,从阳具变小后出现的缝隙里漏出来。 霍修文从没体验这般激烈愉悦的高潮,比他自己偶尔撸管时的释放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怪不得总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和美人上床倘若都这么爽的话,他也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动心。 好半天,连北兮才颤抖得不是那么厉害,结果又因为对方抽出阴茎的动作太过缓慢,生生在整个过程中又小丢了一次。 霍修文直勾勾盯着俩人性器相连的地方,随着阴茎的逐步退出,爱液夹杂着精液开始一点点往外流。 两片干净的花瓣早已辨不出原貌,红肿着大大张开,上面沾满了黏腻的汁水,小肉蒂也好不到哪儿去,到现在还直愣愣地挺着“脑袋”。 阴茎刚拔出去的一瞬间,肉缝里能看见一个明显的小洞,正潺潺不断地向外涌动着精液。 纯白的颜色覆在鲜红的肉瓣上,因为太稠只能缓缓地往下落,后面由于比不过穴口合拢的速度,部分被推挤了出来,部分彻底留在了小逼里。 男人咽了咽口水,一想到自己内射了身下的女孩,就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就这么把精液留在她体内也不错,真的怀上了就生下来,他们的孩子肯定非常可爱…… 所幸霍修文的理智很快归位,大声提醒他都干了什么——明明承诺过连北兮不会插进去,现在却是做也做了,还把人家花壶射得满满的…… 这和那些不戴套骗炮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霍修文尚未发泄完全的情欲被汹涌而至的羞愧和自责压了下去,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她的腿心,想帮忙把精液挖出来。 谁知手指才碰上肉缝,就听见连北兮撒娇般地抱怨道: “修文哥,不弄了好不好?我想休息了……” 声音又甜又腻,霍修文的一颗心瞬间软成了水。他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抱进自己怀里,温柔地蹭了蹭她泛着潮红的脸,说: “我只是想帮你把精液弄出来,对不起兮兮,我……刚刚没忍住,全射进去了。”他顿了顿,“我等下马上下单买紧急避孕药……不过听说这类药很伤身,你如果不想吃的话也没关系,真有了宝宝我肯定负责……” 眼下连北兮正是最好说话的时候,再加上他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她就是有些许怨气也都消了,何况她又不是真的全无保护地任他乱来。 “不用买了,我今天是安全期,一会儿我去清理干净就好。”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打了避孕针的事,免得他误会她在暗示以后都可以无套内射。 虽然能确定“男主”必然身体干净,但她对霍修文没有男女之情,无论是日常相处抑或是床上做爱,还是隔着“一层”比较好。 霍修文闻言面露迟疑,“不是说安全期并非百分百安全么?” 连北兮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没错,就跟安全套也不是百分百防护一样。可我的身体我清楚,你放心,绝对不会中招的。” 霍修文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多劝什么,毕竟他自己都说了不想吃药怀上也没事。 “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还是我帮你洗吧?” 换成别的男人,连北兮十有八九要认为对方想借机占便宜,但对着一脸歉疚的霍修文,她压根不会觉得他是在“假公济私”。 认真论起来,俩人违反游戏规则做爱这件事不能全怪在他头上,她何尝不是被欲望裹挟,半推半就和他发生了关系? 对于他们十天八次的协议,连北兮本来是打算从长计议、缓缓图之的,压根没料到第一晚就直接全垒打了。 如今木已成舟,再追究是谁的过错也没用,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安排——真要一天一次的话很难说她的肾吃不吃得消。 人夫小六 扪心自问,连北兮并非真要十天里收足霍修文八次“公粮”。对于那个计算公式的准确度她持保留意见,好比十个男人里有九个觉得自己“很大”,还有一个觉得自己“非常大”一样。 公式只能作为参考——如果是热恋期情侣或是对彼此正上头的男女,一天做个叁五次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换成996的年轻社畜,还要求他们天天啪啪啪,那简直就是不干人事。 何况数量远没有质量重要,不到叁分钟就泄的这种一天来一百次,还比不上足够持久到让人高潮的一次。 她之所以在商谈联姻时那么说,一来是想逗逗霍修文,二来也是抱着试探小说大纲的目的,看看男主作为“港圈太子爷”,性能力是不是真的逆天无敌。 但今晚试过之后她却开始后悔了,不是霍修文太强让她心生惧意,而是她自己太弱了不得不妥协。 原先连北兮打的是“二或叁换一”的主意——就是霍修文射精一次,她高潮二到叁次。这种比例既不会影响她第二天的正常生活,又能很好地“榨干”男方。 可惜的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事实是刚刚霍修文只射了一次,她却高潮了至少四次。 唉……连北兮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这具身体是越发不中用了,严重拉了她准备靠肉身打败小说男主这一计划的后腿。 譬如现在,俩人明明没做多久,她就已然身心俱疲,恨不能倒头便睡。 “没事,我自己来比较快,你负责把床上用品换了吧?” 连北兮心里其实很想让霍修文伺候自己洗漱,但她更担心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会因为对方清理精液的动作再度性奋……而明天她还要工作,不能把精力全花在床事上。 霍修文的目光落到一片狼藉的床单上,一滩又一滩可疑的液体让他不忍直视。好在他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国外留学的几年或多或少锻炼了他的生活自理能力。 “好,那你有需要就喊我。” 连北兮点点头,托着有些酸软的腿下床去洗澡。为了防止精液流下来,她还得并紧双腿走路。 颇为好笑的姿势看得霍修文又想起方才淫乱的画面,自己的阴茎最初就是夹在她裸露的双腿间的…… 他连忙撇开眼,阻止黄色废料再次侵占自己的大脑,把心神都放到整理床铺上。 连北兮洗完后直接就睡了,丝毫没有要等“另一半”回来一起睡的意识。 亏得霍修文洗完澡还搜了好些睡前闲聊的话题,打算跟连北兮培养一下感情,哪里知道一回房见到的就是睡得正酣甜的小美人?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在浴室浪费了太多时间,也许他最该做的是洗个战斗澡,然后回房陪着她入睡。 今晚勉强算是他俩的“新婚之夜”,就这么各睡各的好像太生分了,尤其他们半个小时前才亲密接触过…… 霍修文说服了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躺进被窝,将睡相看起来很不错的连北兮揽进了怀中,接着给彼此调整了个不会累的姿势。 正要关灯闭眼时,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继而低头找到她的红唇,贴上去亲了好一会儿。 虽然没有伸舌头,只是单纯地唇碰唇,却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满足和愉悦。 一夜无梦。 ———————————————————————— 第二天,习惯了早起的霍修文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按时醒来。 连北兮早已不在他怀里,可她的头发却和他的睡衣扣子缠绕在了一起。 不知怎么地,他脑中忽地闪过“结发夫妻”四个字—— 可惜他没有一头长发,不然就能和她的一起打结了…… 等一下,我在想什么?霍修文自己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荒唐念头逗笑了。他没有再往下想,而是认真小心地一点点解起对方的头发来。 霍修文所新奇的一切对连北兮而言都是稀松平常,毕竟她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像是她原来习惯一个人独占一张床,现在同样学会了分享,偶尔也会主动抱着身边的人,特别是没盖被子又觉得冷的时候。 如果非要说跟霍修文事后的第一天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只能是他贤惠地为了俩人各准备了一份西式早餐。 果汁、煎蛋、培根、香肠、土豆饼、吐司、烤蘑菇……几乎是完整复制了西式经典早餐,可令连北兮惊讶的不是他的手艺,而是: “我们家哪来这么丰富的新鲜食材?” 倘若她没记错的话,昨天打开冰箱,里面只放了些牛奶水果等速食用品。 “我早晨下单让他们送来的。”霍修文一边解围裙,一边示意她坐下边吃边聊。 他一身的人夫感看得连北兮啧啧称奇,“那你起得未免也太早了,弄得我坐享其成多不好意思啊……” “不是的,兮兮,你别那么想……”霍修文连忙打断她,“我纯粹是个人习惯,至于早餐……就算是我向你赔礼道歉的一点小心意吧。”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男人清俊隽逸的脸平添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完美得不像真实世界里的人。 连北兮瞧着瞧着就失了神,恍惚想着如果她愿意接受小说大纲的设定,面前这个六边形男人就会和她一直这样神仙眷侣般地过下去…… 怪不得要强调警惕糖衣炮弹的侵袭,无虐高甜的剧情确实很容易让人上头,一不小心就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修文哥,你太客气了……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大家互相‘包容’,才能‘长长久久’……” 连北兮说完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天才,短短一句话就开了叁个黄腔,只可惜霍修文大概率听不懂,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浪费了。 霍修文果然没听出她谐音梗里的深意,但他明白“长长久久”是什么含义—— 所以……她是真的很钟意自己,想和他过一辈子咯? 这一发现让霍修文越发欣喜,眼角眉梢俱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也许他以后应该学学怎么做中式早餐,不能总让连北兮迁就自己的喜好。 各有所思的两个人愉快地一起享用完了餐点。 勉强算是事业线吧? 连北兮临近毕业的时候就按原计划收购了一家民间鉴定机构,如愿以偿地自我雇佣成为一名亲子鉴定师。 她没有“皇帝微服私访”的想法,故意假装自己是普通员工什么的,毕竟她这班注定要上的迟到早退、动不动就请假。 当然,她也不能毫无隐瞒地说自己就是机构的最大持股人,不然其他职员见到她十有八九要退避叁舍,白白少了个听八卦的渠道。 综合考虑之后,她给自己伪造了个老板好友女儿的身份,来工作纯粹是为了实习证明。这种关系设定不至于让人觉得她和管理层是同一方阵,也多少能解释为什么她上班摸鱼还没事。 因为不是官方认定的鉴察机构,平日里工作并不是太忙,连北兮除了听听八卦,打打下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忙慈善基金会的事。 经过几年的努力,基金会总算建立了一套比较完善的管理和资助流程。除却法律和行政程序上的问题连北兮插不进手,她可以说是参与了基金会成立过程的方方面面。 有些事情看上去简单,说起来容易,真正亲身操作了才发现是一团乱麻。 连北兮最初对慈善基金会的概念来源于小时候学校里组织的捐款,当时单纯地以为大家都是在做好事,长大了才知道这类基金会里的水一点也不浅。 尤其是红x会的一系列丑闻被曝光后,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好心人的善款未必能送到那些弱势群体的手里,还有极大概率进了基金会蛀虫的腰包。 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连北兮再听到“慈善基金会”五个字已经没有了早先的敬意。不可否认,有许多基金会仍在勤勤恳恳地为弱势群体发声,但同样的,一些基金会纯粹是有钱人避税的手段,又或是名人贵妇用来刷名声造口碑的工具。 甚至还有挂羊头卖狗肉的,明面是救援机构,私底下却干着男盗女娼的恶事。 其实连北兮早在收到天价遗产时就想过把钱捐一部分出去,可慈善市场良莠不齐、管理混乱,以她当时的条件根本无力鉴别好坏。 一直到在赌场凭“女主“气运白捡了一亿华币后,她才真正下定决心成立自己的慈善事业。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世界意识给她的实在太多了,多到连北兮做不到问心无愧地把它们都花在自己身上。 认真说起来,那个时候陆江尧帮了她不少——无论是刷脸带她去参加各种慈善晚宴,还是免费提供相关资料信息,他都在不遗余力地替她的慈善基金会添砖加瓦,甚至她的第一个业务经理,都是他从陆氏名下的慈善产业里挖来的。 既然要做,连北兮就没想当个甩手掌柜。她不求名不图利,唯一的原则是钱一定要花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因此,她没有选那些已经成熟的慈善产业,比如“贫困生助学金计划”、“残障人士就业安置”等等,而是另辟蹊径,选了个小众的赛道—— 关注偏远地区留守儿童的两性健康问题。 主要资助对象有两种,一是父母不在身边的留守儿童,二是贫穷落后地区的儿童——当然,很多情况下这两者是重合的。因为生理原因,男女的资源配比大概是叁七开。 具体筹划的资助分为两类——免费实物发放和生理知识讲座。 实物主要是卫生巾湿巾等女性青春期用品,讲座的话则是普及一些基本的两性生理常识。 连北兮记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方面的念头的,这年头被大人猥亵诱奸的女童男童绝对不少,由于缺乏生理知识被人欺负伤害了却一无所知的小孩更是不计其数…… 以前看到相关的报道时她只能骂骂恶人,同情同情受害者,现在有条件了,她自然希望自己能做出点实事来改善这一局面。 哪怕她能帮到的人数量很少,也好过只是坐在那里愤世嫉俗、批判各种不公。 连北兮不是个活在理想里不切实际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想开展的慈善业务有多难。 要知道,在性教育落后的华国,普及两性知识哪怕在发达城市都有可能被思想封建的家长抵制,更遑论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地方公开谈“性”? 所以,她准备先免费发放物资,等时机成熟了再逐步推进基本性知识的普及。 连北兮并非孤军奋战,她身后还有一个精心挑选的团队,本身也做好了“万事开头难”的心理准备,饶是如此,她依然被执行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奇葩事惊住了。 就拿卫生巾来说吧,即便她特意选了最经济实惠的牌子,仍旧有家庭故意多领、冒领乃至偷抢,继而把到手的卫生巾再低价转卖出去挣钱。 他们宁可赚那几块钱,也不愿意让家中的适龄女孩以正常的频率使用和更换卫生巾,从而保持经期健康。一些拆了包装卖不掉的,他们就卖给同村的妇人或者留着自用,总归落不到小孩头上。 对此大人们也是振振有词,她们自己都用不上牌子货,凭什么让小丫头片子享受?直接把发放物资的负责人都气笑了。 和“贫贱夫妻百事哀”一个道理,在资源不足的家庭里,很多时候孩子只会沦为食物链的底端,遭受父母精神肉体的“双重剥削”,根本无从谈及“父爱母爱”。 毕竟不是每一个为人父母都会像二次元作品里塑造的那样,将孩子的需求放在自己的前面。越是困难的家庭,大人越倾向于向孩童索取而非给予。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资助对象都是极品,还是有很多经济条件不好的正常家庭,对他们的捐助表示感谢。 只是自私的长辈太多了,在听说他们不止捐助一两个村之后,甚至还陆续有人主动向他们推荐自家的“叁无”品牌卫生巾,声称只要多付一点手续费,就可以帮他们从发货到送货一条龙服务。 事业线后续 这“空手套白狼”的算盘珠子简直就差直接打到人脸上了,更离谱的是,有时候村里乃至乡镇的政府员工也会理直气壮地和他们提出类似的要求—— 既然都要做慈善了,为什么不顺道扶持一下当地的小企业?卫生巾在哪儿买不是一样?本地产的还免了运输费呢! 且不说这些人是不是抱着从中谋取私利的想法,光是一个产品质量问题就足以淘汰那几家所谓的“本地企业”了。 要知道,连北兮免费捐赠卫生用品的初衷之一就是担心一些女孩因为家庭环境太差用不上合格卫生的产品,她怎么可能同意跟当地的黑心企业合作? 如此一来,自然有人借机故意刁难他们。连北兮被险恶的人心狠狠上了一课,一旦涉及到利益,哪怕只是单纯的送东西都能引发出巨大的争议来。 她一气之下决定釜底抽薪,干脆收购了一家效益平平的卫生巾生产商。整间工厂不再以商业盈利为目的,生产出来的卫生巾专供连北兮及其名下的基金会使用。 别说,连北兮这下还真体会到了富二代们一掷千金的快乐。比起那些豪车名表的花销,她买下这间工厂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带来的便利及满足却远超奢侈品上身被人歆羡的自得。 不过工厂到手了也不是立刻就能投入生产,还需要进行适当升级改造。 首先她找女性设计师根据自身经验对卫生巾的形状进行了合理的调整,接着又派人去商谈性价比更高的原材料供应,然后是对生产线的改良提升,最后砍掉了所有的广告宣传、市场营销等费用,就连原有的品牌标志也换掉了,logo则改成她的微信头像—— 版权归属于她的原创作品,直接省下一笔专利费。 别看总结起来好像只有区区几个步骤,实际操作却是复杂又漫长,譬如精简工厂后的裁员问题、新产品的审批程序…… 等一切尘埃落定,工厂成功生产出第一片“cc”牌卫生巾,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了。 连北兮对卫生巾以自己命名毫无心理负担,反正东西又不会在市场上流通,那些可能长期使用它的孩子也不认识她。 为了保证质量过关,她还亲自下场,把自己用的卫生巾全换成了工厂产品。 不知道是不是自家的娃自家疼,连北兮用了几个月后发现自家产的卫生巾并不比大牌的差多少。 吸水性强,透气性好,够宽够大能防侧漏——在她看来这就可以算是卫生巾里的尖子生了,压根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设计和香味。 于是,连北兮尝试性地给张子珍、记洺文等关系亲密的女性亲友送了些小样试用。 好消息是,她们不仅一致给出了不错的评价,还提出了不少改良意见。 除此之外,每个人都对连北兮突然要进军卫生巾这一行当表示出强烈的好奇,并真诚地建议她不要把自己的头像印在每片卫生巾的外包装小袋上——她们着实不想哪天在公共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见到她的“漫画脸”。 连北兮嘴上应着“是是是”,转头却什么也没做。她们的担心她理解,但更大概率的是她们根本不会在城市里见到这些只有独立包装、连厂商基本信息都未必能印全的卫生巾…… 就这还只是困难的冰山一角,可想而知连北兮这几年有多焦头烂额。好在她年轻精力充沛,又铁了心要做出几分成绩,所以咬咬牙也就坚持了下来。 家里只知道她在忙着搞“慈善”,并不清楚很多事她都在亲力亲为,就是曾经的枕边人陆江尧和殷爵风,也不了解她的具体业务。 如今陪伴的人换成了霍修文,连北兮照样没打算说,哪怕港城的慈善机制更完善,霍氏也是慈善晚宴上的常客。明明是在做好事,她却莫名地怕被不熟的人知晓,仿佛一公开就有沽名钓誉的嫌疑。 今天连北兮查了一天的账,下班时闭上眼睛都觉得脑子里有数字在跳舞。 有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坚持的原则是不是正确的,比如她愿意给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开高薪,却坚决禁止他们在各类行程报销上动手脚。 举个例子,某员工递交的报销明细上,他在某个偏远小镇的每笔交通费用都是十五到二十华币不等,且无发票证明。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因为小镇居民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小电驴和摩的,但实际上以该小镇的消费水平和占地面积,五华币足以游遍镇子各处,即便遇上宰外地客,最高十华币也能封顶。 很明显该员工在报销金额上使了点小心机,数目不大,全部行程算下来也不过谎报了二叁百块钱,甚至还没有连北兮花在查清这笔账上的时间价值高。 可连北兮对此就是零容忍,她宁愿给员工发加油卡作为出行的额外补贴,也不能接受他们在私底下偷偷搞小动作。 张天翼等人都劝过她有时候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何尝不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如果她开的是商业公司,那么这点小便宜员工想占便占了,毕竟社畜和资本家的矛盾她可以理解。可她做这一切纯粹是为Уцshцweи.cσm,不求名利,所以原则上她并没有出于私利剥削这些员工。 相反地,考虑到从事慈善业对他们未来的职业生涯没有太大助力,连北兮还特地给每个人都开了高于市场均价的工资,合理的额外工作时间也都给加班费,为的就是他们能用心做好手里的事。 除了少数胸怀大爱又或是想要报答社会的人,大部分员工应聘基金会都是为了那份工资。既然是银货两讫的交易,他们凭什么中饱私囊? 很多时候人心和太阳一样无法直视,今天他们可以为了十块二十块钱伪造报销单,以后就可能为了十万二十万把手伸向公款。比起矫枉过正,连北兮更不能接受养虎为患。 因此她在“贪污”公款这一问题上态度格外坚决,无论数目大小,一经发现,永不续用,此外她还坚持把事情做绝,专门成立一个法务部追究那些员工的责任。 当然,也有不服的员工反过来起诉他们基金会的。连北兮这时候就会甩出他们入职前签署的工作合同,上面明确注明了用任何方式“侵占”基金会的资产都是不被容许的。 因为她严苛的手段,刚开始基金会被人闹过好几次,也有人拍了视频发到媒体上想将事情闹大。 但问题是连北兮的基金会从不接受社会捐款,唯一的出资人就是她自己,舆论攻击和败坏名声这一招根本没有用。 再加上基金会的各项条例程序严格遵照法律法规要求,更不偷税漏税,所以即便闹到法庭上,吃亏的也不是连北兮。 该说不说,杀鸡儆猴还是有用的,在雷厉风行地整治了好几个认为“小钱不算贪污”的员工之后,基金会的整体风气肃然一清,后续聘请的员工也由于前车之鉴,不敢轻易在红线边缘横跳。 随着基金会规模的扩大,现在的连北兮已经不用像最初那样火眼金睛地盯着每笔支出了,她请了专人来负责监察,自己只要不定期抽查就行。 聚餐(一) 许是这次连北兮在位置上缓神缓了太久,不像平时要么早退要么掐着点走,一个入职没几天的女同事忽然过来邀请她一起参加晚上的聚餐。 连北兮想到早回去还得烦心跟霍修文的夜生活,倒不如出去乐呵乐呵。 大家听见她竟然答应了,个个都很惊讶。毕竟连北兮一向不怎么和同事来往,除了和鉴定相关的奇闻怪事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外,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安静地埋首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模样。 今晚是她第一次参与集体活动,众人的焦点几乎全放在她身上,聊天内容也从一开始客套的寒暄逐步发展到热情的问话。 某个阿姨级别的老员工直嚷嚷着要给连北兮介绍对象,说对方是她亲侄儿,长得那叫一个帅,又疼人赚得又多,要不是她看连北兮漂亮乖巧,也舍不得一出手就是自己压箱底的“钻石王老五”。 连北兮哭笑不得,正要说明自己的已婚身份,几个单身的男同事倒先趁着气氛热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毛遂自荐了起来。 这个说自己有本地户口,那个说已经全款买好了房子……七嘴八舌讲完一圈后,连北兮才发现在场的几个同事家庭条件都很不错,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原来的老板将其当成了潜在的招聘要求。 有向连北兮献殷勤的,自然就有看不惯她的——席间陆续有人酸溜溜地八卦她、或者她“妈妈”和老板的具体关系。 连北兮含糊地说是大学同学,立刻有人了然地笑出声来,不难想象他们都脑补了多少集剧情。 她也没解释,有些东西容易越抹越黑,尤其是这种旁人认定有猫腻的男女关系。 “对了,张琪,有没人说过你长得很像那个殷爵风的前女友?叫什么来着……反正当时还闹得挺大的,后来就突然全网消失了。”问话的正是邀请连北兮来聚餐的新人,名叫夏荟。 她入职第一天就觉得办公室这个漂亮的小姐姐眼熟,琢磨了几天后才想起两年前火过一阵的“顶流素人女友”。 如果连北兮用的是真名的话,夏荟十有八九已经记起来她是谁了。问题就在于连北兮当初为了避免有人认出自己节外生枝,上班时故意编了个假名。 她的真实信息只有机构原来的老板清楚,再加上她这份“实习工作”是没有工资的,就连最容易泄露员工信息的财务部门也无处得知她的来头。 殷爵风实在太红了,听到他的名字竟然好几个同事被唤醒了记忆。 “卉卉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 “对呀对呀,叫cc还是dd来着,有好几个高富帅前男友……” “话说当时我还磕过她和殷爵风的cp,没想到be的那么快……” 几人交流了一番心得后,又转头盯住连北兮,把她的容貌跟印象中的“女友”进行对比。 可惜一来事情过去太久,没人会刻意记得八卦新闻里的一个素人;二来网上关于连北兮的个人信息被删得太干净了,她们就是现场想搜张照片都做不到。 “你们说的应该是我表姐,我妈妈和她妈妈是堂姐妹。”连北兮大大方方地任由她们打量,淡定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同事们恍然大悟,嘴快的夏荟立刻羡慕地说道:“那你们家族基因好好,一家子全是美人。” 连北兮笑着谢过她的夸奖,然后就听见对方颇为羞涩地问:“对了,你有哥哥吗?亲的、堂的、表的都无所谓,或者弟弟也行……” 连北兮:“……” 同事阿姨听到这里总算能插上话了,忙不迭地附和道:“对对对,我也正要问呢!我娘家有个外甥女,长得那叫一个好看,人也特贤惠,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张琪你家要有什么单身男青年,记得把微信名片推给我,阿姨就当个好人,帮他们搭条线……” 同事阿姨虽然不认识几个女孩子口中聊的“殷爵风”是谁,但当明星的必然很有钱,张琪的表姐能跟人家谈恋爱,家庭条件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她外甥女眼光挑剔,就喜欢长得帅的,张琪盘亮条顺,真要有兄弟估计也不会难看,正好配她外甥女…… 同事阿姨算盘打得“啪啪”响,一旁的夏荟脸都要黑了,没想到自己的大胆直接还是比不过中年妇女的厚脸皮。 连北兮忍俊不禁,一句话瞬间平息了俩人暗地里的小波澜: “我们家人结婚都早,几个哥哥早就成立自己的小家庭了,我也是。” 众人:“……!!” “什么?你居然已经结婚了?”令人意外的是,率先惊呼出声的不是夏荟或者同事阿姨,反倒是方才一个试图用家里有两套房吸引连北兮的男同事。 “嗯,我前阵子不是请了几天假吗?其实是旅行结婚去了。”也许是“观众”的反应太给力,连北兮不自觉又犯了老毛病,开始满嘴跑火车,给自己加起戏来。 “哇,恭喜恭喜,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呀!” “旅行结婚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摆酒了?” “不止是酒席,婚礼应该也没有吧?可……真省钱呐!” “张琪,大家好歹同事一场,你怎么也得发个喜糖吧?” 连北兮忽略了某些意有所指的言论,笑着回应道:“那必须的,本来就准备这一两天弄好了拿办公室来。” “有没有婚纱照让我们欣赏一下,你老公肯定很帅吧?不然你这么个大美女怎么愿意嫁给他?” 这话前半句没问题,后半句听着却有点阴阳怪气,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众人神情各异,有面露兴奋等着看热闹的;有一无所知等着看照片的;也有欲言又止等着圆场的……唯一统一的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连北兮身上,期待着她的回答。 聚餐(二) 连北兮信口开河后翻车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的她已然习惯了被自己射出的回旋镖击中,继续死鸭子嘴硬地胡扯: “婚纱照我们还没拍呢!想等秋天的时候拍枫叶外景……”她顿了顿,主动帮他们把另一条路堵死,“我们目前是在国外注册,国内的话打算挑个好日子再去领证……” 这番解释认真追究的话漏洞不少,但放在社交场合也算过得去的场面话了,稍微懂点人情世故的都不难听出连北兮真正在回避的其实是自己丈夫的相貌问题。 可偏偏有人听不明白,又或是懂了故意装不懂,追问道:“难道你嫁了个老外?说的我更好奇了……你们怎么认识的?谈了多久恋爱?有没合照让我们欣赏一下?” 发出叁连问的女同事也是先前起哄起得最厉害的那一个,平日和连北兮没什么交集,遇上了也就是点头微笑的关系,她本来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直到发现女同事时不时在偷瞄手握两套房的男同事…… “诶,你这么咄咄逼人又爱多管闲事,看来我只能坦白招供了……”连北兮不理会女同事骤然变得尴尬的脸,十分淡定地瞎编乱凑,“我和我先生其实是旅行途中认识的,才两天就闪婚了,所以,你们懂得……” 此话一出,大家果然都无语了。 为什么在国外结婚?为什么不摆酒席?为什么没有合照?在两天闪婚的前提下,一切问题突然就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这年头闪婚不稀奇,但旅游中认识,不过两天就匆匆注册的,放哪儿都是个新鲜事。 有人暗叹连北兮任性冲动,把婚姻大事当成了儿戏,也有人好奇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一个大美女说嫁就嫁——到底是太帅了,还是太有钱了? 以连北兮的外在条件,帅的富的一点都不难找,难的是对方也能同意闪婚…… 气氛不免有了片刻的僵滞,众人各有各的小心思,最后还是夏荟打破了沉默,号召大家一起为新嫁娘举杯庆贺。 连北兮神情自若,看不出一丝异样,仿佛没注意到某些人边偷瞄她边交头接耳。 扪心自问,她确实不在意这些同事怎么看待自己,类似的聚餐她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参加。 不过今晚这顿饭倒是教会了她一个道理——以后除非考虑妥当,否则还是不要随便加戏的好,不然真是要用千百个谎来圆一个谎。 酒足饭饱后,有同事提议再去会所唱歌续摊,连北兮正准备开口拒绝,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她: “兮兮?” 她闻声望去,只见一身西装革履的霍修文和一群精英打扮的男男女女站在一起,清俊的脸上隐隐还能瞧见一抹惊喜。 这也能碰上?霍修文是属曹操的吗?连北兮心下腹诽,大脑飞速运转着—— 怎么办?她可没忘了自己眼下是“张琪”,而非连北兮…… 不管了,先下手为强,连北兮只纠结了一秒,随即迎上正朝她走来的霍修文,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老公,好巧啊!我跟同事来这边聚餐,你也是吗?” 老公?霍修文神情有些微妙,他不知道连北兮这又是唱的哪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点也不排斥这个称呼。 “对,我跟几个合作伙伴来谈点事。” 别看霍氏在港城赫赫有名,来了j市想闯出一片名堂,总裁照样得亲自下场应酬。 不过有连北兮的表哥周恪领着,再加上霍氏的名头,霍修文的“白手起家”之路倒是走得很顺畅,没有什么阿猫阿狗跳出来恶心人,能上桌子详谈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这也是连北兮十分意外遇见他的原因之一。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大佬们吃饭都得去星级餐厅,怎么会和他们聚餐似的选个口碑不错的中端饭馆就去了? 殊不知,她以为这家“中端饭馆”同时也接高端餐饮,楼上的包厢就是专门为需要隐私的vip客人准备的。 “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新婚丈夫王……梓涵。”连北兮在编假名时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下意识选了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她没有特意解释为什么霍修文会喊自己“兮兮”,门口这块人来人往的向来吵杂,他们未必听得清晰,有时候太刻意了反倒显得做贼心虚。 几个同事里只有年轻的夏荟get到了笑点,原本贵公子模样的男人不知为什么一下魅力大减。她看着对方,满脑子想到的只有当幼教的表姐和她吐槽的“我们班里有六个梓涵,一天天群里全是问‘我们家梓涵今天怎么样’的消息……” 霍修文当然听不出连北兮拿他的化名开了个玩笑,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妻子一眼,随后礼貌地和在场众人打招呼。 他相貌堂堂,衣着不俗,一时间连北兮为什么要冲动闪婚的理由似乎已经很清楚了。 对方一看就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众人客套地恭喜了几句后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气氛不免有些冷场。 唯有同事阿姨像是感觉不到现场的微妙,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霍修文,热情地问道: “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和我们张琪太配了!不知道你们家里还有没有单身的兄弟姐妹?阿姨有个侄子和外甥女,长得也好看得很,不如你们年轻人找个时间约出来见见?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霍修文没有忽略“张琪”两个字,看来不止是他,连北兮自己的名字都是假的…… 他第一次遇上有做媒瘾的大妈,正犹豫直接拒绝会不会让“张琪”尴尬时,后者替他先开口了: “赵姨,您忘了我刚刚说的吗?这些问题以后我再帮您慢慢问好吧?” 虽是询问,连北兮的态度却很坚决。同事阿姨也不是全然不会看人眼色,再想想这对可是认识两天就敢结婚的主,她们家还是找个循规蹈矩的比较好。 她点点头,识趣地没有再多说什么。 最喜欢的三个地方(有H) 借着霍修文的名义,连北兮很自然地推掉了后面的活动。 目送同事们走远后,连北兮立刻松开男人的手臂,讨好地冲他笑了笑,“修文哥,你先去忙你的,回家了我再好好跟你解释可以吗?” 霍修文目光滑过俩人原本紧贴的手,眼底有一丝隐晦的不虞,“你要没事的话,不如跟我一起过去打个招呼,毕竟他们以后也是你的合作对象……” 他都不介意,连北兮自然更没理由回绝了,于是欣然应下。 说打招呼真的就只是打招呼,哪怕有几个人肉眼可见地想再多聊两句,霍修文也跟眼瞎了似的一寒暄完,就带着连北兮离开。 回去的路上,连北兮叁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明白了。 霍修文内心不是很赞成她这种随口骗人的做法,却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去教她怎么做人,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浅浅地劝道:“那你以后自己多当心,别说漏嘴了。” 连北兮看得出他有话想说却又压下去了,心里很欣赏对方这种边界感,投桃报李道:“修文哥,为了表示感激,我决定今晚的色情飞行棋让你一个‘6’。” 霍修文:“……”能把这份谢意换成直接“做”吗? 由于不想让连北兮误会自己想占她便宜,本以为今晚可以好好“啪”一场的霍修文只能迅速洗了个澡,认命地坐到床上和她玩起情趣游戏来。 按照约定,霍修文率先开场,他抽到的是一张“真心话”。 【请任选现场一名异性,说出你最喜欢她的叁个地方。】 他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毫无来由地紧张起来。 虽然连北兮的长相身材确实长在他的审美上,但只说外在美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肤浅? 至于内在美……赞美人的话他没少说,但不知怎么对着她,就莫明有点开不了口。 连北兮不懂他的进退维谷,反正说的是她的好话,自己两手捧着下巴,专心等“夸”就行。 霍修文望着女孩亮晶晶的双眸,脑子一晕,竟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粉嫩的唇上亲了一口。 “叭”的一声又响又亮,面面相觑的俩人顿时都懵了。 “喜欢亲你,喜欢听你说话,喜欢你就这么乖乖地看着我……” 叁个“喜欢”如有神助般脱口而出,霍修文自己都被惊到了,一时有点不敢看她的反应。 连北兮自然也是诧异的,但她惊讶的不是他流利的“表白”,而是她居然从中听出了几分真诚。 心下微动,她倏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也在他的嘴巴上狠狠亲了两下。 “我也喜欢吻你,喜欢和你说话,更喜欢你干我的时候……看着我。” 说完她就松开了手,像个搅乱一池春水却不肯负责的小妖精,自顾自地“咯咯”笑起来。 霍修文略显狼狈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摆,暗自唾弃他那个突然生出自我意识的“小兄弟”,只是被人撩了一句就傻呵呵地“抬头挺胸”。 他收回手时刚好碰到睡衣口袋里的小东西,下意识地瞄了连北兮一眼,却见对方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仿佛把他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霍修文先是不自在,随后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他为什么要因为自己想做爱而难为情?明明是连北兮要求他按时交公粮的,他不过是在履行一个丈夫的义务而已。 这么一想通后,男人顿时有了底气。他俯身凑近女孩,像是准备说点什么,可下一秒却忽地摘掉眼镜,偏头吻住了她。 连北兮被亲了个猝不及防,她能看得出霍修文对自己有强烈生理反应,毕竟是才开荤的处男,想做很正常。问题在于霍修文是个尊重女性的体面人,习惯把主动权交出去,由她来决定要不要再“深入”发展。 所以她本以为他今晚也会一样坚守着自己的道德高地,没想到竟然会主动出击,也不知是不是她调笑过头把人刺激到了…… 连北兮自然不会拒绝他,老实说直奔主题也好,她正巧测试一下自己的体能。在辛苦忙了一天、又和同事无用社交后,她是不是还有余力来场性生活。 她随即仰头回应他的亲吻,张嘴放任他的大舌头进入口腔,然后热情地缠上去,引导他一步步探索自己的敏感点。 霍修文是个很好的学生,他顺着她的下巴一路湿吻下去,时不时还加大力道吸啜出一个漂亮的吻痕来。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继而开始解她的扣子,连北兮很配合,没两下俩人便裸呈相见了。 她的手不客气地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摩挲着,光滑紧实的手感着实叫人流连忘返。 霍修文叫她摸得上半身都麻了,不甘示弱地也在她身上复制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比起连北兮轻飘飘的力度,他揉胸的动作却是粗暴多了,两团白皙的嫩乳不多会儿就一片通红,布满清晰的指印。 他急不可耐地将她推倒在床上,埋头吮吸着嫩生生的小奶尖。秉承着雨露均沾的原则,他每一颗乳头都用相同的力道舔舐,绝不厚此薄彼。 结果就是两个奶子都被吃肿了,顶端皆是一样的又红又硬,原本青涩娇小的乳晕也被硬生生舔大了一圈,瞧着骚得不得了。 男人盯着自己的“杰作”,喉结滚了滚,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么嫩的乳尖要是能出奶就好 了,他保证把每一滴都喝得干干净净…… 目光顺势下移,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比划了一下,果然双手堪堪就能掐住。越过平坦的小腹,他的目光跟着落在了白嫩肥美的馒头逼上。 两瓣粉润的阴唇紧紧闭合着,上面依稀泛着水光,肉缝窄窄的,全然看不出情动时能张大到把整根鸡巴都吃进去。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弄,女孩的淫水越流越多,他的手心很快变得湿漉漉的,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利地找到了小花蒂。 颤巍巍的肉芽小小的好不可爱,男人莫明觉得口干舌燥,本能地低头含住了那朵小花蕊。 耳边立刻传来连北兮诱人的娇吟,她一边浪荡地喊着“好舒服”,一边挺起下身往他嘴里送。 不一样的高潮(有H) 霍修文两掌抓住她的圆臀,毫不犹豫地用舌头卷住阴蒂大力吮吸起来。 他能感觉到花穴里有温热的汁液喷出来,尽数洒在了他的下巴上,散发着两性交欢时特有的甜腻味道。 男人鼻间全是连北兮的气息,他想也没想就用舌头把肉瓣上残留的爱液舔得干干净净,一滴不落地吞进了肚子里。 只是他惊奇地发现,小逼才干爽没几秒,立刻又有淅淅沥沥的淫水流出来,这具身体未免也太……淫荡了吧? 这个下流的念头让霍修文心头发热,他的理智在唾弃自己猥琐不堪,但身体却因为连北兮的敏感越发性奋起来。 他没有用手做前戏,而是像昨天那样控制着性器在花缝上来回移动。不一样的是今天龟头上套了“小雨衣‘’,不像肉贴肉时那么刺激。 可这仅仅是针对他而言,对连北兮来说,滚烫坚硬的男根穿不穿“衣服”,摩擦花穴时带给她的快感都很强烈。 阴唇中间的裂口逐渐越张越开,穴肉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想要在路过的阴茎上咬一口。 连北兮的呻吟越发浪荡起来,霍修文听得浑身血液都在疯狂地往下走。他摸了把水汪汪的嫩逼,开始缓缓地把性器往阴道里插。 因为怕伤到她,他的动作故意放得很慢。俩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花径的褶皱是如何一点点被撑平的,又是如何恋恋不舍地裹紧茎身不放的。 男人小心地俯身半压住她,把体重慢慢让渡到她身上,顺便借着重力的作用把剩下半截阴茎全部捅进了逼里。 彻底交合的瞬间,连北兮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实在太胀了,感觉底下好像马上就要撑破了。 霍修文却是舒爽得不行,满足地低低喟叹了一声。不消他动,穴肉已经主动缠上来舔吸着茎身不放。 俩人双手皆是十指相扣,男人宽阔的脊背几乎把女孩完全遮挡住了;劲臀则以极高的频率不停地耸动着,阳具击打逼穴的“啪啪啪”声接连不断;强劲的大腿下,两条细白的长腿被夹得死死的,偶尔还在不死心地扭动着…… 霍修文没有用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或姿势,只是一边和她接吻,一边用最简单的传教士体位干她。 阴茎次次都是插到花心深处,巴不得把两颗蛋蛋一起塞进去;拔出来时却留着大蘑菇头在阴道里,卡着穴口让肉棒不至于因为太过湿滑而错过洞口。 快意和舒爽从结合处发散到全身,俩人都舒服得不行,霍修文撑着床的手臂上青筋都鼓出来了,脊背上一阵阵的酥麻更是没断过。 连北兮也好不到哪去,她的吟叫和求饶悉数被他堵在了喉咙里,对方吻得太深太久,她不仅嘴里的津液被吃得干干净净,连舌根都叫人吸麻了。 他沉沉地覆在她身上,结实的胸膛把她的两团娇乳压挤在一起,身下滚烫的硬棍在她的腿心快速进出着,顶得她小腹又酸又软。 实打实的肏弄没几下就让女孩彻底化成了一滩水,和之前急促猛烈的登顶不同,这回的高潮来得漫长又温和——花径开始有规律地一点点收缩,花心大开,丰沛的蜜液一股一股地往外流…… 她整个人一直在颤抖,腹部痉挛的感觉越来越强,脑子逐渐停止了思考,闪过一道道奇妙的白光。 连北兮想尖叫,却被他的大舌头封住了所有声音,不停加重的呼吸明明白白昭示着她此刻正处于攀登高峰的边缘。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挣扎和求助,却没有怜香惜玉,反倒变本加厉地操干着小穴,全身大部分体重都压在了她身上,强有力的四肢更是把她固定得死死的。 可怜女孩之前还能勉强“扑腾”两下,眼下却宛如一条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只能大张着上下两张小嘴,任由对方强势地入侵。 霍修文大开大合插了数百下,心底那股劲儿才差不多消下去。他放缓了速度,变换着角度插弄小穴,耐心地研究起甬道里的各处敏感点。 长时间的高潮让连北兮的脸红成了胭脂色,不单是情欲带来的潮红,更是呼吸不畅憋红的。不夸张地说,她刚刚有好几次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对方的重量、力道、气息将她包裹得一丝空隙也没落下,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闯进猛兽地盘的猎物,是生是死只能仰仗于猛兽的心情。 所幸这种可怖的感受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霍修文的动作变慢变柔,他的深吻也渐渐改成了普通的亲吻,直到最后他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红肿的唇瓣。 连北兮在混沌中看见他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她费了不小劲才集中注意力,听清他在说什么: “兮兮,你刚刚不是说……喜欢我干你的时候看着你吗?” 她想说那只是调情的话,可对上他认真又期待的视线后,又咽了回去。 不得不说,女人在某些时候确实比男人感性。比方现在,对着这么一个刚让自己“小死”过好几回的男人,连北兮心底绝对是柔情万千的。 何况,被一个优质帅哥用缠绵爱恋的目光凝视着,哪怕他只是受剧情影响身不由己,她在当下也是很享受的,总比单纯的炮友脱了裤子就是干,毫无情感交流来得好。 所以,连北兮的回应就是拉下霍修文的脖子,送他一个甜蜜的吻。 她不想再被亲得不能呼吸,故而只是点到为止,俩人分开时唇瓣间还勾连着一缕银丝……她恍惚觉得,霍修文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同样的火热拉丝。 最后的冲刺阶段,连北兮愣是被他温柔似水的动作磨得濒临崩溃。男人也不知哪来那么好的耐性,她的阴道都止不住地收缩了,他硬是憋着不射,不停地用龟头去顶花心那块软肉,生生把她的高潮到临时间往后延了许久。 结果就是这次高潮持续得特别久,久到男人的阴茎都拔出去了,她的小腹仍在小小地抽搐着。 阴阳调和 连北兮脑子空白了许久,全身像是漂浮在云端,好半天了才重新有了踩在陆地上的踏实感。 她不禁暗叹一声,男主不愧是男主,这性能力要是下海估计也能挣个盆满钵满。 头发上轻柔的触感唤回了她的思绪,连北兮一偏头就看见霍修文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 “还好吗兮兮?” 撇开对身体的担心不论,该说不说尚在高潮余韵中的连北兮动人极了——美目半阖,红唇微张,雪白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粉色,再加上各个敏感部位的吻痕和指印,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活色生香”。 他当时都看呆了,关心的话直接卡在了嘴边,脑子想的尽是他的小妻子怎么这么勾人,但凡换成别的男人,这时候十有八九要扑上去再来一发了。 他当然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可心里多少也挺骄傲自己把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干得半天缓不过神来。 直到连北兮的眼神逐渐又有了焦距,他才出声询问,一只手也忍不住在她略显凌乱的秀发上摸了摸。 “嗯,没事了。老样子,我先去洗,你收拾,可以吗?” 连北兮虽然还能感觉到四肢酸软无力,但起来洗漱不在话下,毕竟这么些年她健身房不是白去的,平时滋阴补肾的好东西更是没少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回神视力迷糊,她竟然从霍修文脸上看出了一丝哀怨和委屈。 连北兮不由在心底冷笑,真不愧是“太子爷”,娇生惯养的在家务事上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叫你换个床单还不情不愿的,有本事你别把床弄脏啊! 全然忘了对方戴着套,床单上一滩滩的不明液体全是她的“杰作”。 她故意无视了他的不情愿,翻身下床,缓慢却坚定地走向了浴室。 留下几乎零经验的霍修文不知所措,不是说女性都很看重事后安抚吗?怎么在他这儿,连北兮表现得倒更像个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虽然满腹怨念,他仍是又快又好地把床整理干净,然后在连北兮回来后迅速冲去洗了个战斗澡。 果然,这次他就及时赶在了连北兮入睡前上床。 “兮兮,你睡了吗?”不知道如何开启闲聊模式的霍修文先问了句废话。 连北兮看出了对方有话要说,强忍着睡意摇摇头。 她是真的困了,别看俩人只做了一回,前后算下来也折腾了快两个小时。现在马上十二点,她要想保持八小时睡眠就得赶紧闭眼。 他们是面对面侧躺的姿势,所以连北兮的睡眼朦胧霍修文看得清清楚楚,一时不免心情复杂—— 既心疼她累成这样,又舍不得放她走。两人白天都要上班,能交流的时间也就只有晚上了。 “我们聊两句?几分钟就行,不会耽误你休息的……” 他说得无比认真,连北兮还当有什么要紧事急需商量,咬牙赶走了瞌睡虫,打起精神道:“当然没问题,你说吧。” “你平时工作忙吗?同事们经常一起聚餐?”各种话题到了嘴边,霍修文却莫明担心起有交浅言深的嫌疑来,憋了半天最后决定从出错率低的工作入手。 连北兮:“……”亏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白全神贯注了。 她立刻又萎靡了下去,懒洋洋地说:“还好吧,反正我是老板,上头没人催我干活……至于同事,今天我也是第一次和他们吃饭,大概率没有下次了。” “怎么了?” 连北兮完全不知道霍修文在尬聊什么,但对方表现得好像很关心她的样子,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能耐着性子配合他“演出”: “噫,我连名字都是骗他们的,能聊什么啊?多说多错,大家平时保持明面上的友好就行。” 霍修文赞成地点点头,老板和员工确实不适合在私下走得太近,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还想再问点别的,却忽然被女孩捂住了嘴。 “修文哥,我现在好想睡觉呀,我们明天再聊好不好?”她软软地跟他撒娇着,雾蒙蒙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霍修文哪里见识过这招?当即被萌得头晕目眩,忙不迭地应声说好。 连北兮对他感激地笑笑,还来不及感慨她的肾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对方忽地凑近吻住了她。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闭着双眼一脸沉浸的霍修文,这算什么,晚安吻吗? 可谁家好人晚安吻伸舌头啊! 心里吐槽归吐槽,连北兮没几秒也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没办法,距离太近看东西真的很容易斗鸡眼…… 霍修文亲得细致又温柔,她被哄着咽了不少他的口水,连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过去的都不记得。 也许是这一晚睡眠质量够高的关系,第二天醒来时连北兮神清气爽,腰不酸腿不疼,一照镜子气色更是白里透红。 实践出真知,看来她的身体也不是接受不了每天都做,前提是只做一次、点到为止。 不过这个结论显然还需要长期数据支持……连北兮随手捏了捏自己水润光泽的脸蛋,看在皮肤由于“阴阳协调”变得这么好的份上,她忽然觉得接下来每天的“夜生活”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实际操作了小半个月后,她惊讶地发现不止是她自己,就连霍修文本人居然也坚持了下来。 这可不是个好预兆,跟老话说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相去甚远。 连北兮不由提高了警惕,自我安慰霍修文毕竟才刚开荤,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等过上一两个月,这股新鲜劲下去了,想必对她就会逐步生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腻烦来。 退一万步说,倘若他真的天赋异禀到白天忙死忙活,晚上依旧能日天日地的话,连北兮也不会再闹出什么别的幺蛾子去扰乱故事线,她会乖乖地自认倒霉,陪他走完这两年的剧情。 到时候不管他是不是已经“被”喜欢上她,联姻协议白纸黑字写在那儿,这段婚姻注定要走向结束。 请君入瓮(一) n vr ens hu .c om 该说不说,习惯是件非常可怕的事。连北兮和霍修文也不知道谁是巴甫洛夫谁是狗,一阵子“训练”下来,两人都形成了一定的条件反射—— 办完事后连北兮先去洗澡,霍修文清理战场,等霍修文洗完回来,俩人再聊几分钟没营养的话题,最后亲亲抱抱拉灯睡觉。 等连北兮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似乎不该按这个路线发展时,两个人交谈的内容已然从“晚上你都吃了什么”的无聊寒暄变成了“我跟你说个八卦”的日常分享。 温水煮青蛙,竟恐怖如斯! 虽然注意到不对劲,连北兮却无意去改变现状。因为她很肯定自己并没有对霍修文产生丁点男女之情。 他是个很有涵养的男人,体贴起来更是叫人如沐春风,有种被当成公主万千宠爱的感觉。 譬如说他自己不吃动物内脏,却从来不会在连北兮吃“溜腰花”补肾时发表任何否定嘲讽的言论,还很愿意陪她尝试……甚至在试过后发现自己实在无法接受,他也只会抱歉地表示“腰子没有错,是他自己太挑食了。” 这可比那些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地质问“天呐,你怎么吃甜豆腐脑”、“你居然能接受咸粽子”、“世上竟还有人不喜欢吃香菜”的人强太多了。 可惜霍修文再温柔成熟,他在连北兮眼里最多也只是一个优秀的炮友。殷爵风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她不会容许自己再喜欢上一个小甜文里的男主角。 哪怕对方是她“命定”的官配也不行。 老话说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有一定道理,连北兮想通了这两年的长期计划,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了,谁知没几天又有烦心事找上了门。 事情还得从慈善基金会的“性教育”宣传说起。 基金会通过免费赠送物资,在当地建立了一定很难说是好还是坏的名声之后,管理层便开始着手下一步的性知识和自我保护讲座。 为了避免误会和冲突,教育材料他们不敢选用真正的人体图片,只找美工简单画了一些火柴人打底的人体结构图。 不苛求那些小孩把生理知识都搞明白,第一阶段的目标甚至只是让她们知晓身体哪些部位属于个人隐私。除了某些特定的情况,比如体检,那些地方谁都不能碰,无论对方是长辈还朋友。 由于性犯罪往往发生在熟人之间,所以工作人员还需要教会小孩子即便是家里的大人,也不可以对他们的身体做任何“奇怪”或是“不喜欢”的事。 如果说前面一些基本生理常识在免费鸡蛋的作用下,大人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小孩去听,那么后续一些涉嫌“挑战家长权威”的言论就不在他们的容忍范围内了。 尤其是工作人员还教育小孩学会求助,鼓励他们勇敢保护自己。 这不挑唆离间,破坏家庭关系以及公共秩序吗? 有些是默默地不来了,免得教“坏”了家里的小孩;有些家庭看在鸡蛋厕纸的份上先忍了,转头就告诉孩子不要听那些“坏人”胡说八道;有些见有机可乘,狮子大开口要求工作人员多给东西甚至直接讨钱;还有一些来吵来闹指责基金会“败坏社会风气”,说不过的就干脆动手上演“全武行”……想看更多好书就到:sa nye shuwu.vi p 最讽刺的是随即赶到的警察甚至不是工作人员报警喊来的,而是某些非蠢即坏的家长偷偷举报来的,罪名是“传播淫秽色情,扰乱公众良序”。 好在基金会的法务部对此早有准备,绝不会让自家员工做善事反倒进局子。只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对于部分蛮不讲理的人执法机关都无能为力,基金会这边即使占着理,也只能赔个几百块钱了事。 否则那些泼皮能闹得所有人鸡犬不宁,别说开讲座了,就是最初的免费物资发放都能给你捣鼓黄了。 类似的事情相继发生后,管理团队很快对执行方案进行了调整。他们不再大张旗鼓地组织讲座,而是化面为点,改成小范围内的一对一宣传。 例如比邻而住的两叁户开明人家,他们就可以组成一个不错的“学习小组”。如果是家里长辈格外封建且强势的,工作人员也会随机应变,找小朋友聚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偷偷过去教两句…… 好好的一个两性知识普及教育,不知怎么愣是给整出了“持久战”和“地道战”的味道。 虽然这样一来人力物力的支出无形中就被加大了,可只要能达到目的,连北兮并不介意多花这些“冤枉钱”。 谁也没料到的是,平静的日子才过没几天,真正的麻烦就找上门了。 事情的起因是有个女员工在给一群小女孩普及“自我隐私”保护时,意外发现某个五岁小女孩的身上有可疑的印记。 不多,却足够引起警惕和怀疑。 女员工没有冒冒然地做任何事打草惊蛇,她先是花时间跟小女孩打好关系,从后者嘴里套出了一些不知真伪的论述,随后又旁敲侧击地打听到村里几个单着的老头总喜欢上女孩家找她爷爷“聊天”。 女员工把事情告诉给一个关系好的男同事,俩人合计之后决定来出“钓鱼执法”——因为根据小女孩的说法,每次那些爷爷把她“摸疼”了,都会拿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给她的爷爷,而她的爷爷就会用这些票子换糖给她吃。 男同事假借赠送免费鸡蛋的事和女孩爷爷成功搭上了话。村里老一辈人结婚生子都早,别听辈分上喊的“爷爷”,真人其实也就五十来岁,放城市里妥妥的“中青年”一代。 他话里话外故意对基金会的行为表示了不满,时不时发表些“女人就该好好服侍男人”的奇葩言论,当然也没忘了意有所指地暗示自己就喜欢“年纪小的”,又乖又听话,像他家孙女似的。 请君入瓮(二)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罪犯也不是一回就能上钩的。女孩爷爷自然不会轻信一个外乡人,哪怕他们似乎在男人的劣根性上有着许多共同点。 在正式把他当作“自己人”之前,老猥琐男还明里暗里试探了不少次。比如故意当着男员工的面触碰自家孙女的敏感部位,又或是让他“意外”撞见小女孩跟其他爷爷玩些明显越界的“亲亲抱抱”游戏…… 男员工虽然年轻,却不是个冲动无脑的人。早在决定以身诱敌时,他就给自己配备好了针孔摄像头,一方面为了收集证据,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自保。 因此他所看到的一切违法行为,都原原本本地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包括老猥琐男是如何罔顾人性地向他提出“亲胸五元、摸逼十元”之类的报价。 然后他和女员工毫不犹豫地报了警,指控一群老人“猥亵女童”。 警察来了事情自然而然就闹大了,基金会这边拿着证据不依不饶,老头那边则是联合村里的“知交亲友”倚老卖老,宣称自己只是疼爱孙辈却用错了方式。 村支书等基层干部有仗义执言的,也有打圆场想把事情当成普通口角纠纷遮掩过去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只要女孩爷爷等人认识到错误并答应不再犯就行。 说到底女孩也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不过叫人摸了两把而已,反正她长大了也是要给男人艹的,早一些晚一些差别又不大,闹到立案调查人尽皆知,对她的名声难道就不是一种伤害吗? 小女孩的父母都外出打工去了,一年也就春节回来呆个几天,真把女孩爷爷整到局子里,谁来照顾小女孩?他们两家可没有哪个亲戚好心到白给人养一个赔钱货…… 这是很多围观群众的心声,有些知道廉耻的只在心里嘟囔,有些恬不知耻的直接就喊了出来,怪基金会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不是他们两个的娃瞎操什么心?人家亲爷爷还能害她不成? 既没真的被人破了身子,还可以给家里赚点补贴,没准人家小女孩乐意得很呢! 畜生不如的话听得男同事火冒叁丈,年轻气盛的他一个没忍住,动手揍了嘴巴最脏的那个男人。 这下有理也成没理的了,男人直嚷嚷着自己这疼那疼,不仅要去大医院做检查,还要基金会狠狠赔钱,什么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通通都得给他补上。 警方再想和稀泥也不可能了,两方人马都铁了心要按死对方,干脆请相关人等全部去警局“喝茶”。 连北兮得知这件事后也气得不行,但或许是出了校园这个象牙塔的缘故,她如今正逐渐变得现实而市侩,比起伸张正义,她考虑更多的是小女孩和那位男员工的未来。 诚然,她可以请最好的律师乃至找家里的关系帮忙给几个老猥琐男定罪,可剩下小女孩一个人怎么办? 她相信如果基金会提出资助女孩学费生活费的话,必然会有那么一两个亲戚跳出来,愿意在其父母外出的时候抚养照顾小姑娘。 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她又怎么确定那些人不会做出狼心狗肺的事来?更有甚者,倘若有人误会只要小孩叫人摸两下,就能换来基金会的资助,故意以身犯险呢? 人性的黑暗有时远超想象,亲爷爷都能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还有人替他开脱,可想而知这个地方的思想教育水平。 连北兮是肯定不会放过女孩爷爷等几个人渣的,她只是希望能同时给小女孩安排好一条出路。 至于那位见义勇为的男员工,据说还在读大学,纯粹是趁假期出来挣点零花钱。连北兮当然不能让他的档案里留下违法乱纪的记录,可让她赔钱给那个嘴贱的男人私了她也做不到。 所以,这同样是件两难的事。 可怜连北兮想得头都要秃了,才勉勉强强琢磨出两个解决方案。 小女孩那边,她派人联系了她的父母,打算根据他们夫妻对“长辈猥亵女儿”这件事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男员工的话,她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连北兮让张天翼私下查了查贱嘴男,找到几个他欺负过的苦主,鼓励他们站出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在张天翼的操作下,贱嘴男很快就自顾不暇,隐隐意识到是自己得罪人了。他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当即撤销了对男员工的指控,生怕慢一步又会冒出更多昔日“仇家”找他算账。 没多久,小女孩的父母那头也传来了好消息。他们很坚定地站在女儿这边,愿意对那些人提起诉讼。 天助自助者,连北兮见状也表示基金会可以适当给他们提供帮助,譬如帮忙给小女孩联系幼儿园,寻找合适的住处等等。毕竟一对外出打工的夫妻,要带个五岁的小女孩在身边并不方便。 烦心事虽然解决了,连北兮却没有完全放松,因为她深刻意识到只靠她自己一个人,基金会根本走不了多远。 可具体要怎么做才能继续按她的原则帮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捋清的问题,她只能暂且把这件事先记在心上。 经此一战,基金会的管理层和法务部随即制定更为详尽的章程来处理类似的状况。同时,他们也从连北兮那儿拿到了一些官方出具的证明,一些可以让基金会在和当地政府合作时更有话语权的证明。 连北兮终究还是选择向现实低头,找家里帮着给基金会套上了一层“保护膜”。 没多久她便接到张天翼的电话,说那个男员工想在她下次来基金会办公室的时候和她见一面,亲口表达自己的谢意。 连北兮这阵子正处于自我怀疑的emo中,闻言立刻答应了下来,并心血来潮地决定第二天就翘班去基金会见见这位“屠龙勇士”。 没办法,她实在太需要一些来自陌生人的夸奖和鼓励了。 傻白甜 男员工名叫魏懿,是个长相英俊的大叁金融专业在读生。 连北兮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家伙,这名字他估计从小没少受折磨,考试都比别人天然少几分钟。 等见到真人了才发现人如其名,外表高大帅气,内在心地善良,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优质人才。 她不禁好奇起来,就魏懿这么个仪表堂堂的样子,当初演技究竟是有多好,才会让那些人渣信了他也有“恋童”情结? 可惜作为老板,连北兮还有一定的偶像包袱,不想跟员工初次会面就聊这些“逼格”不太高的家常话,怎么也得厚着脸皮给对方画几张大饼,才好让人家长长久久地在基金会工作下去。 反观魏懿,在见到传说中的美女老板时,原地怔愣了好几秒,眼底满是惊艳。 他不是没听同事八卦过基金会唯一的金主大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连北兮竟能好看成这样,简直就是按照他的审美长的。 关键她还年轻有钱……魏懿忽然没来由地想起同事们抱怨生活压力太大时经常感慨的一句玩笑话: 要是能抱上老板的大腿就好了,这少奋斗的岂止十年二十年,说是直接实现阶层跃迁都行。 那时他心里还挺不不屑,没眼看男人们正大光明想吃软饭的样子。 岂料风水轮流转,今天换成了他在心里呐喊—— 求包养!求带走!我吃的少干的多,有没有钱无所谓,给碗饭就行! 旁边的张天翼见魏懿神情不太对,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后者的衣袖,提醒对方该打招呼了。 魏懿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问候连北兮并自我介绍,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张天翼是连北兮怕尴尬喊来作陪的,她目前还没有当老板的百分百觉悟,不知道魏懿其实比她更担心饭桌上冷场。 好在他俩的年龄差距不大,又有张天翼在一边帮着把控节奏,一顿饭吃得倒也顺当,聊的多是和基金会相关的事。 一个想把对方招揽成基金会的正式员工,一个想展现自己让人对其另眼相看……俩人一拍即合的结果就是午饭结束时,魏懿开口向连北兮提出添加微信好友的要求。 一旁的张天翼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倒不是他有什么老板员工需要保持距离的阶级歧视,而是魏懿在基金会的暑期兼职已经结束,他离开前并没有签订有关后续工作的合同。索要连北兮的微信号与其说是为了跟老板保持交情,倒更像是出自男人对女人的兴趣。 是的,张天翼不仅工作能力强,眼睛也非常毒,魏懿对连北兮的那点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不确定自己这位新近结婚的女老板,是怎么想的了。 连北兮自然能感受到面前这个英俊小伙对她的好感,原因是公是私她无意追究,反正她知道自己对魏懿没兴趣就行了。 “我记得公司内网里有我的微信号二维码,你扫一下那个就可以了。” 作为老板,连北兮注册了一个专门用来处理工作相关事宜的微信号,平时都交给张天翼打理,只有那些需要她亲自过目的信息才会转发到她的私人微信上。 所以,她的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委婉地告诉魏懿,她不想和他有私下的往来。 魏懿听懂了连北兮的言外之意,神情顿时显得有些失落。算起来,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异性索要联系方式未果,自己这副皮囊竟然也有出师不利的时候…… 连北兮公事公办地同他告别,仿佛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笑容骤然变得苦涩。 魏懿虽然长得不错,但她看着他只会想到这人有勇有谋还正直,是个搞慈善的好苗子,全然不会用女人品鉴男人的眼神去打量他。 连北兮切身体会过后才意识到,那些和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有一腿的老总们究竟有多饥渴。明明这些人可以为自己创造更高的价值,他们却偏偏只想把人往床上带……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以后就是要找小鲜肉寻欢,也绝对不能动自家公司里的人。 叁个人正安静地往外走,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不住回头张望的女孩。眼看就要撞到连北兮了,魏懿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连北兮:“……”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长了眼睛和脚,知道该怎么避开横冲直撞的路人? 魏懿到底是出于好心,连北兮不好怪他多管闲事,所以从他身上起来时,她只能笑着道了声“谢谢”。 然后就听见张天翼略显紧张的声音: “兮兮,是霍先生。” 连北兮无语至极,故事线为了撮合她和霍修文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此古早的误会梗都使出来了。 跟着她就发现自己无语早了,因为那个小白兔一般红着眼睛的女孩忽然停下来,躲到了她的身后,惊魂未定地小声求救道:“小姐姐,帮帮我好吗?他们要抓我!” 连北兮瞄了瞄自己被扯得有些变形的袖子,又瞥了瞥不远处站着的宛如反派的霍修文及其跟班,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看起来像是什么胸大无脑的蠢货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在她身上使心眼? “女士,有话好好说,请你先放开我的衣服可以吗?” 武甜甜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还下意识捋了两下试图把上头的褶皱抚平。 她长得娇俏可爱,一脸的单纯无辜,叫人看了只会心生怜爱,不忍苛责于她。 要不是对面还站着个黑脸的霍修文,连北兮其实倒不介意怜香惜玉一番。 “修文哥,方便说下是怎么一回事吗?你们为什么追她?” 胜负欲 霍修文的目光先是在魏懿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到连北兮脸上,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她在我们开会的包厢里偷偷藏了录音笔,被发现了想跑。” 武甜甜立刻高声反驳道:“我只是不小心把它落在那里了,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想起连北兮和霍修文认识,她又连忙转向前者,义愤填膺地说:“小姐姐,你评评是不是这个理?他们要抢,我当然只能跑咯!” 霍修文身后的几个人当即露出不忿的神情,有人想开口却被身旁的同伴及时制止了,不难推断出他们与霍修文的上下级关系。 连北兮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有点想笑又有点厌烦,类似的场景放在古早霸总小说里,想必会成为男女主爱情浪漫的开端。 可放在她的剧情线里未免就有些不伦不类了,不知道是这姑娘不小心走错“片场”了,还是霍修文的霸总光环注定要吸引勇敢坚强且一根筋的“傻白甜”? “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你们的问题……既然你说你不是故意偷录他们的会议内容,那你打开录音笔,把和他们相关的录音文件彻底删除不就行了?” 武甜甜表情一僵,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强撑着说道:“凭什么因为他们起了疑心,我就得删掉自己录音笔里的文件?” “诶,大妹妹,你可不要偷换概念啊!我说的是跟会议内容有关的录音文件,不是你自己原有的数据。” “大妹妹”是什么鬼?武甜甜瞪大了眼睛,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疑惑。 连北兮看懂了却懒得解释,“小姐姐”和“大妹妹”,哪个语文老师来了不得赞她一句“对仗工整”? 客观地说,女孩杏眼圆瞪的模样是挺萌挺可爱的,但连北兮到底不是那个“惜花之人”,再加上旁边霍修文如有实质的目光都快把她身上盯出好几个洞了,她只希望“大妹妹”赶紧给出个结论,别在那儿瞪眼嘟嘴自娱自乐了。 “就算和会议相关,那也是我的东西啊!他们自己开会前不检查清楚,怪得了谁?”半晌,武甜甜终于出声了,底气不再像最初那么足,态度却依然很强硬。 连北兮这下可以肯定,这位“大妹妹”要么是真的脑子不灵光,要么就是所图甚大。从她跑得好好的却突然停下来并准确找到她求助这点来看,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她顿时不想和对方继续纠缠下去了,既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 “这样的话,那我只能报警了。”连北兮语气淡然,给张天翼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打电话。 武甜甜一下子慌了,忙不迭地拉住连北兮的手,“别啊小姐姐,我们不是正商量着吗?怎么突然就扯上警察了?” 连北兮不耐地甩掉她的手,“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删录音,要么叫警察。” 武甜甜咬了咬下唇,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就在连北兮的耐心即将彻底耗尽之际,女孩总算下定了决心,猛地冲到霍修文面前,气鼓鼓地把录音笔扔到他身上: “要删就删,别以为我怕了你们……如果不是看在漂亮小姐姐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向恶势力屈服呢!” 目睹了全程的连北兮叹为观止,难怪都说艺术源于现实,跟生活里如此混淆黑白的癫人一比,影视作品里的“傻白甜”似乎都可爱了几分。 霍修文的养气功夫一如既往的好,一点也没有被人冒犯到的不悦,只看了身旁一眼,立刻就有人蹲下去捡录音笔。 他完全无视了面前一脸倔强的女孩,不疾不徐地嘱咐手下:“删干净,记得确认是否自带无线上传功能。” “你……”武甜甜被男人的傲慢和冷漠激怒了,正要开口喷他一顿,却见对方迈着大长腿,径直越过自己走向刚才那个小姐姐。 她的不甘和气愤忽然就全部卡在了喉咙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个高大矜贵的男人眼里,自己甚至还不如地上躺着的那支录音笔——他好歹瞄了东西一眼,却半点眼风都没落到她身上。 不该是这样的……武甜甜恍惚想着,她总觉得男人对自己不该这般漠然,他俩也不该一句话都没说上。 可惜除了拿着录音笔操作的助理,再也没有人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霍修文在连北兮身边停下,极其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微笑着问道:“老婆,不给我介绍一下?” 连北兮:“……” 男人这该死单位胜负欲啊!她不过叫人扶了一下,霍修文这也能吃醋? 连北兮憋着笑,为他和魏懿简单介绍了彼此。 魏懿早在听到“老婆”两个字时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心下一时间空荡荡的,难得遇上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偏偏又英年早婚了…… 思想开小差的他直到手上传来痛感才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居然公报私仇,在两人握手的时候下黑招! 输人不输阵,年轻气盛的魏懿并不悚一看就身居高位的“情敌”,立刻使劲反击了回去。 连北兮定定看着俩人握了许久的手,实在没忍住问道:“你们该不会是在比谁的手劲更大吧?”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就都默契地松开了手,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不是!” “没有!” 年长几岁的霍修文先不好意思起来,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看这个年轻的大男孩非常不顺眼,明明他很清楚对方跟连北兮只是正常普通的雇佣关系。 再说了,年龄只是数字,男人年纪大点才会疼人,连北兮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自我安慰成功的霍修文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和魏懿礼貌地寒暄起来。 聊了几句才发现对方就职的并不是他以为的什么商业公司,而是一个慈善基金会。 霍修文心情复杂地瞥了连北兮一眼,做慈善的事她可是一个字都没和他透露过,不然他也不至于要从外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妻子在干什么。 他决定回去就跟连北兮好好谈一谈。 爱的表达 这场谈话倒是进行得很顺利,连北兮基本有问必答,也解释了没有告诉他是因为自己莫名的羞耻感。 霍修文听完后都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了。他身边做慈善的人可不少,尤其是贵妇名媛,最乐衷于给自己打造一个“人美心善、回馈社会”的良好形象。 即便是最低调的那几个,也没忘了时不时被记者“偷拍”到她们与福利院小朋友,又或是养老院老人家温柔互动的画面。 再不济也得把自己或是参与或是管理慈善基金会的经历写到简历上,以后无论是申请名校、从政从商、还是相亲联姻都很管用。 像连北兮这样,低调到连枕边人都毫不知情的他还真没见过。 当然,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倘若真有类似的人,他也不可能知道她们的存在。 如果放在平时,霍修文早就对她的所作所为赞不绝口了,可今天很神奇地,他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去夸她。 他蓦地就体验到了连北兮口中的“羞耻感”是怎么一回事了,好像他一开口就有“玷污”这份神圣事业的嫌疑。 既然不能说,那就用做的。 他先从自己的私人账户给连北兮转了一笔钱,然后告诉她等法务部给出具体建议后,他再决定以后给基金会的捐款是走公账还是作为私人赠予转给连北兮。 有钱送上门连北兮自是笑吟吟地收下,不过她挺好奇霍修文居然还知道打钱的时候标注“赠予”,看来太子爷的“本土化”进程还是相当顺利的。 接着他又表示愿意借调霍氏慈善基金会里的得力干将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连北兮的。 出钱又出力,该说不说霍修文的这两个举动算是精准地挠到了连北兮的痒处。她深感无以为报,只能在床上肉偿了。 所以晚上两人做的时候,连北兮格外主动,霍修文完全招架不住她的热情,在生理心理双重快意的刺激下,堪堪只做到平日一半时间就射了。 霍修文:“……”除了破处那天,他还没这么快投降过。 对着一脸尴尬的霍修文,连北兮一点也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错,还暗自窃喜她多日以来的努力终于得见成效——金枪不倒的男主总算迎来了雄风不再的一天。 当然,表面上她是丝毫笑意都不敢流露出来的。这么些年下来,她非常清楚男人们在床事上有多小心眼。无关年龄身份,但凡腿间多了二两肉,他们都经不起任何对其“男性力量”的质疑。 “兮兮,我……”霍修文欲言又止,实在没脸说因为“你太湿夹得又太厉害我才早泄的”,听起来太像在给自己的“无能为力”找借口,哪怕事实确是如此。 他顿了顿,换了个说法问道:“兮兮,你是不是还没尽兴?” 连北兮立刻否认,“当然不是,我其实早就高潮了。” 她否定得太快,声音又是前所未有的中气十足,跟平时被狠狠疼爱后娇软无力的样子判若两人。 霍修文:“……”既然要演,好歹演得像一点啊! 连北兮也有点心虚,下意识就想替自己描补一下失误,“修文哥,现代社会压力这么大,你在同龄人里面已经算是非常能打的了。千万不要瞎想些有的没的,我对我们的性生活极其满意。” 霍修文:“……”本来没有多想的,被她这么一“提醒”,这下不想都不行了。 什么叫“同龄人”?连北兮是在暗示他的年龄太大了吗?霍修文开始对她的安慰逐字逐句地进行阅读理解,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下午碰见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再联想到当初调查报告里显示的她的几个“前任”,貌似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同龄人”……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骤然攫住霍修文的心神,向来冷静自恃的他蓦然有些慌了—— 怎么办?年龄确实只是数字,但问题是这数字只能加不能减,连北兮要只喜欢小的,他能怎么办?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赤裸娇美的身体上,突然想起某名作家的那句名言——“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 连北兮被他炙热的眼神瞧得颇为不自在,那样子可不像是单纯的欲火。她莫名觉得浑身发毛,有种身为猎物却被猎人紧紧盯上的恐怖感。 “修……”她才开口,就猛地叫男人重重压在身下,灵活地将她两条小腿撑在臂肘上,一挺一送,把那根滚烫粗壮的硬物径直捅到了花径深处。 连北兮穴里还有方才那场性事残留下的淫水,所以不算太干,只是她没料到霍修文年近叁十不应期还能这么短,因此这一突如其来的插入带来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不适。 “修文哥,你……”她的话这回依然没能说完,因为霍修文把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大舌头一闯进来就到处舔吸勾缠,没两下就弄乱了她的呼吸。 霍修文算是明白了,连北兮的嘴在床上只该拥有亲吻和浪叫两种功能,不然她“叭叭叭”说出的无心之语能把人活活气萎了。 连北兮的感情经历早已不是一张白纸,被往死里亲了一会儿就意识到霍修文在生气。她努力回想了一遍俩人交流过的话,然后发现这锅……大概率还是要砸在自己头上的。 古往今来的男女估计都免不了用“性”来发泄自己对爱人的不满,否则也不会有“床头吵架床尾和”这类俗语。 连北兮在心里为无意中说错话的自己哀叹了一声,接着放软身体,温柔地回吻他。 她才不玩什么“强制爱”,明明是稍微示弱就能爽到的事,她为什么非得跟对方犟这口气,最后付出自己受伤的代价呢? 要是生气想报复,下了床多的是办法,何苦在体力悬殊的床上为难自己? 霍修文本来计划的就是用情事征服她,并非惩罚她,连北兮再一配合,俩人很快便蜜里调油起来。 他每一下都插得又重又快,粉嫩的穴肉被飞速地翻出又推进,穴口更是一片狼藉,糊满了黏腻的白沫。 肉体撞击的“啪啪啪”声无比响亮,间或夹杂着男人舒爽的闷哼和女人难耐的娇吟,汇合成一曲令人情迷意乱的合奏。 也许是霍修文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关系,饶是连北兮这次反应依然很大,他却成功硬控住了湿热紧致的嫩逼,在她连着喷了两次后依旧没有要射的意思,反倒越操越上头,几乎整个人坐在她的肉臀直上直下地肏弄着。 连北兮被干得满脸是泪,身下止不住地痉挛。她严重怀疑霍修文把自己的宫口都顶开了,不然她不会有如此明显的失禁感和下垂感。 这个问题直到她晚上快睡过去了才迷糊听到答案,那个白天里看着正经体面的男人伏在她耳边坏笑着说: “兮兮的小子宫里面好舒服,下次再让老公进去好不好?” 表白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大半年,霍修文突然接到家里的消息,说霍老爷子病危,急召所有孝子贤孙并他们的小家庭到y国见最后一面。 传话的是老爷子的心腹助手,许是早已押注在大房这一脉,他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霍家第四代哪怕还只有个影儿,霍老先生也绝不会亏待ta的。 连北兮自动翻译了一下——豪门开始按人头分猪肉啦,即便是个胚胎都有份,你们要想多分一点就抓紧时间造人! 霍修文显然也听懂了,认真谢过助手后便一笑置之。他虽然因为祖父即将离世而情绪低落,但不知怎么,连北兮愣是能从他脸上看出胸有成竹的模样。 想来这次分家产他们大房十有八九占了大头,不过也是,太子爷要连自己的“皇位”都保不住,哪里配当故事的男主角? 俩人略微收拾了点东西,和家人及下属交代好相关事项,随即登上了私人飞机前往y国。 长途飞行太过无聊,霍修文忽地心血来潮,给她逐个介绍起了家族里的成员和他们的彪悍事迹。 连北兮听得嘴里的“啧啧”声就没停下来过,真不愧是顶级豪门,一个比一个心眼多,也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像是二房的长孙女和次孙子,就趁着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豪门扩招机会,一早结了婚,然后疯狂地生儿育女。 长孙女有一个两岁的女儿,目前肚子揣着的这个已经八个月了。次孙子则生了一对龙凤胎,两个月前刚摆过“满月酒”,据说席上句句不离“长曾孙”叁个字。 至于霍修文这一房,他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叁个堂兄妹和叁个表兄妹,亲爹亲妈这边还生了两个弟弟,非常标准的以“叁”为底的幂运算。 连北兮听了一耳朵的“霍霍霍”,差点就要跟着唱起来了。所幸她是个冒牌的大房长孙媳妇,霍修文并不要求她记下家族的人物关系图表,只要能认得他这一房的直系血亲就行。 也就是说除了祖父母和父母,她唯一需要认真打交道的只有他的两个弟弟——霍修武和霍修言。 霍修武小霍修文两岁,典型的花花公子哥一个,连北兮感觉他和自己的表哥周恪应该十分合得来,闻着就是一股喜好玩弄感情的“渣男味”。 霍修言去年刚成年,还在大学里读书,是个开朗阳光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家里宠着长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霍修文提前交待过什么,他俩对连北兮都很友好,一口一个“嫂子”叫得不亦说乎。 嘴甜的好处就是连北兮心甘情愿地给出了两个大红包当见面礼。 因为霍老还在监护病房里躺着,霍修文便带着她先回霍家在y国的宅子。 屋里,霍修文的祖母和父母叁人早已等候多时。 祖母不消说,先有霍老太太的交情,后有周家带着霍修文勇闯j市资本市场,她对连北兮自然是“心啊肝啊”爱个没完。 霍修文的父亲霍嘉宇也很和气,许是因为男女有别,他只寒暄了两句,便迫不及待地给了连北兮一张数额不小的支票当见面礼。 令连北兮诧异的是,和这些人比起来,霍修文的母亲朱莹莹竟然是最热情的。 婆媳关系向来是千古难题,本来她还挺担心该如何同朱莹莹相处,哪怕这段婚姻是假的。 如今想来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作为豪门长媳当然很清楚她不是来“拆散”他们母子俩的,甚至都不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她,纯粹是来替他们的资产管理添砖加瓦的。 这种人在民间有另一种更接地气的称呼——金主爸爸。 真妈妈和“假爸爸’可谓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以至于结束时连北兮除了见面礼,还被朱莹莹塞了一堆她口中“适合年轻女孩”的珠宝首饰。 见面礼作为改口费的一种,她脸皮厚点收也就收了,大不了后头再等价补还给霍修文的弟弟妹妹。 但这么多价值不菲的金银翡钻,连北兮是真跟烫手山芋似的没法收下来。无功不受禄,她和霍修文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这些额外的珠宝她拿着问心有愧。 还没等她把东西交还给霍修文,后者倒先拿出了个款式十分眼熟的首饰盒。 他笑着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摆着一个通体雪白的玉镯子。 连北兮都不用上手,光是看就知道这玩意儿价值连城,放古代怎么也得是传家宝那个等级的。 果然,霍修文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 “兮兮,这个镯子是我奶奶传给我妈妈,我妈妈又交给我,用来送给我妻子的……你喜欢吗?” 不用这么大手笔吧?饶是知道他大概率是受剧情影响才会做出如此“吃亏”的事,连北兮依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它吧?”她实话实说了一句,在霍修文开口讲出更煽情的话前,故意不解风情地转移话题道: “听你的意思,镯子是只传给长子媳妇吗?那如果没有儿子怎么办?又或者第一个出生的是女孩,也能算是‘长子’吗?最年长的孩子?” 霍修文愣了一下,随即认真思考起她的问题来,“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毕竟我们家目前就传了两代,恰巧第一个孩子都是男孩……” 他唇角噙着一抹微笑,定定望着连北兮,半是玩笑半是庄重地许诺道:“不如以后由你来决定,我觉得话语权应该交到孩子妈妈手上。” 话已经说得再直白不过了,连北兮哪怕喜欢逃避现实,也做不出扮作傻子假装听不懂的事来。 她压根扛不住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只能假作羞涩低垂下眼眸。 救命!他的“表白”马上就要掉地上了,这让她怎么接啊? 没福气 关键时刻,还是霍修文惯有的绅士风度打破了僵局。他只当连北兮面子薄,不好意思出声响应他,于是善解人意地拿起玉镯子,直接温柔地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连北兮:“……” 女孩的小臂骨肉匀亭,肤色欺霜赛雪,羊脂白玉戴在上面竟分不清人和物究竟哪个更美? 遗憾的是连北兮此时无心欣赏,她只觉得套上玉镯的手腕宛若千斤重。镯子价值上的一连串的零、霍修文言行举止中透出来的丝丝爱意,掺杂在一起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如芒刺在背般由着霍修文盯着自己端详了片刻,然后迅速脱下玉镯,小心地放回盒子里。 霍修文目光闪了闪,心里因为她避之不及的举动有些不舒服,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仍是一派温和: “怎么了,兮兮?戴着不舒服吗?” 明明他态度还是很好,连北兮却莫名打了个冷颤,哪里敢说半个字东西不好?何况它本来就是无可挑剔的贵重物品…… “这几天估计会很忙,我戴着也不方便,万一磕着碰着太可惜了……不如先收回盒子里,以后再说。” 听着似乎很有道理,只是如果她的眼神里能多点不舍就更像真的了。 霍修文瞄了镯子一眼,倒也没马上强迫她戴上。虽然心里很想这么做,脸上却只淡淡地说:“东西再值钱也比不上人,你不愿意戴它,是它没福气。”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连北兮讪讪地笑了笑,“修文哥,你别这么说,是我配不上这镯子才对……” 霍修文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首饰盒上,严肃地说道:“你当然配得上最好的,只要你肯点头,万事有我。” 这基本是明着给出承诺了,连北兮顿时头大如麻,她都给出台阶了他怎么还要捅破窗户纸?这叫她怎么接? “时间不早了,今天我也累了,不如早点休息?”她思来想去,还得是睡遁最管用。 霍修文眼睛一亮,用最正经的语气提着最不正经的建议:“要不试试晚上只‘穿’着这个镯子做?” 连北兮:“??!!” “霍老先生现在还病着,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先缓缓比较好……”虽是疑问句,可她的表情分明在说这已经是个结论了。 霍修文本来有一肚子的话等着反驳和说服她,到了嘴边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因为他敏感地察觉到连北兮对自己无形中的抗拒。 即便爱情使人盲目,霍修文也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自己对连北兮是什么态度,连北兮又是如何回应的,一言一行摆在那儿,着实再清楚不过了。 从镯子到上床,她拒绝的又岂止是东西和性爱?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顿时仿佛有团火在燃烧,烧得他理智岌岌可危,只想听她亲口证实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这段婚姻早已名副其实。 所幸最后关头他用吻止住了自己的冲动,接着狠狠吮吸她的丁香小舌,来惩罚她不肯及时回应他的感情。 但亲着亲着,他的怒火不知不觉间就烟消云散了,连北兮的乖巧和配合让霍修文满心只剩下甜蜜和怜惜。 算了,她年轻贪玩,不愿给出承诺太正常了。他比她大好几岁,难道这点包容心都做不到吗?两年协议到期了还可以再续,他有的是耐心,总归能等到她愿意回归家庭的一天。 这晚的小插曲过后,霍修文没有再提任何令连北兮手忙脚乱、完全接不住的话题。俩人也暂时默契地达成了禁欲协议,全身心投入到霍老先生的身后事里。 是的,人虽然还在呼吸,但主治医生已经暗示过高低就这一个星期的事。 对于家财万贯、人丁兴旺的霍家来说,霍老先生这根“定海神针”一走,除了后续一系列的财产分配、人事变动需要跟进外,当下最重要的自然是举办一场符合霍家排面的葬礼。 本以为在人真的离世前提早准备可以避免些不便,谁知遗产一天没公布,叁个“小家”一房不服一房,别说讣告上各房儿女的姓名顺序如何排列这类关系到地位面子的要紧事,光是主葬礼应该在哪儿举行的问题就足够叁家人吵得焦头烂额了。 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大家只能眼巴巴等着老爷子断气,然后宣读遗嘱,由新的霍家执掌人来做最后决断。 这要放在古代,基本等于到了“夺嫡”的关键时刻,所以霍修文这几日额外加重了安保,哪怕上洗手间都得有人贴身跟着保护。 连北兮不由庆幸自己出国时带上了刘凌,不然很难说她能不能接受如此没有隐私的安排。 但霍修文显然对此十分习惯,淡定自如的样子让连北兮严重怀疑哪怕是他蹲马桶的时候保镖就在旁边站着,他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五谷轮回大事。 她耐不住好奇心,偷偷问他是不是小时候被绑架过。 该说不说,这是霸总童年阴影的基操了,大部分时候还要搭配一个小太阳般的女孩一同食用,又或是阴差阳错地认错了救命恩人…… 霍修文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他是真不理解连北兮为什么会冒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他们相差还不到五岁,代沟就已经这么大了吗? “兮兮,你知道我出生在和平年代吧?从小到大身边就没离过人,我也不是个叛逆爱乱跑的性子,就算有人胆大包天想尝试绑架,主意也不会打到我头上……” 见连北兮露出失望又尴尬的神色,霍修文心一软,鬼使神差地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爸十几岁的时候离开港城去游学,确实差点被人贩子骗去山里挖矿了……” 遗嘱 连北兮忽地想到什么,激动地打断他道:“是不是你妈妈救了他,俩人就此喜结良缘?” 霍修文卡壳了一下,不忍心给欢心雀跃的女孩泼冷水,含糊地答道:“嗯……从某些角度看,这么说也可以。” 她就知道! 自以为猜中另一条故事线的连北兮高兴得像是中了彩票,怪不得霍嘉宇一个港城人,最后却娶了老家和他在对角线上的朱莹莹—— 他们十有八九走的就是“阳光女孩拯救清冷霸总”剧情! 旁边的霍修文一头雾水,不明白连北兮在乐不可支什么,他爸爸是不是他妈妈救的很重要吗? 事情的真相是当初霍嘉宇一失踪,霍家这边就找了政府里的关系,立刻联系上当时那片军区的负责人,也就是朱莹莹的父亲朱靖。 那个年代的国内外大环境十分复杂,政府和霍家其实都有心交好彼此,借着“解救”霍嘉宇这一契机,双方刚好有了正大光明来往的说辞。 霍嘉宇安全脱身后,在朱家休养了好些时候,期间与朱莹莹相识相知,两家长辈也默许了俩人的交往。 十年后,朱靖调任至中央,霍嘉宇和朱莹莹随之喜结连理。 所以连北兮非要理解成是“朱莹莹救了霍嘉宇”,四舍五入算下来也差不多。 连北兮全然不知霍修文撒的这个善意的谎言,她现在看自己的“公公婆婆”已经带上了滤镜,就跟当年看贺东哲的父母似的,满是小说人物走向现实的光环。 值得一提的是,现实很快证明霍修文的安保措施一点都不夸张。 这天连北兮在医院例行“看望”完霍老先生后,临时准备去个洗手间。 按照霍修文的要求,刘凌必须陪同她一起进去,然后检查空置的小隔间是否存在安全隐患。 一切正常她才可以上厕所,同时刘凌还得就在门板外边守着。 因为始终无法习惯这种“贴身保护”,所以连北兮出门在外一直很“克制”,不到不万不得已绝不在外面使用洗手间。 但别扭归别扭,连北兮仍是老老实实照着霍修文的要求来做。 就在她走出小隔间的刹那,旁边那个贴着“暂停使用”告示并一直关着的隔间门突然打开了,冲出一个挂着相机的人对着她疯狂地按了好几下快门,跟着就想往外跑。 该说不说,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要不是刘凌反应迅速,敏捷地将其按到在地,连北兮甚至都没能看清这人是男是女。 后面的调查证实这个男人的确是个记者,乔装打扮成女人进了女厕所,又故意贴了假告示,为的就是蹲点霍家女眷,尤其是连北兮这种从没有公开露面过的新媳妇。 谁让她每次遇上媒体都是低调地跟在霍修文身后,墨镜口罩全副武装?不知道引得多少狗仔想扒出她的底细,好卖个独家赚一笔? 有关这名狗仔的处置,连北兮没有多管。她唯一后怕的是如果当时对方手里拿的不是相机而是枪,她此时想必已经含恨九泉了。 她首度深切地意识到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她一天是豪门霍家明面上的一份子,她就始终存在被人出于利益而伤害的风险。 惜命的连北兮开始有些后悔答应这段“联姻”了。这还是没有公开声明前提下发生的事,她都不敢想象,倘若当初霍修文把她“霍氏长孙媳”的身份公之于众,她会遭遇多少危险和“意外”? 钱难挣屎难吃,果然她从霍修文身上得来的每一分钱都不容易。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霍老先生终于在睡梦中溘然长逝,走完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连北兮一直以为他还会有点回光返照的时间来和家人做最后的告别,后来才知道霍老先生早在一个月前就回光返照过了,只是他选择更新自己的遗嘱,而非同妻女子孙话别。 所以原则上,一个月前霍老先生就该入土为安了。但霍家人太过“不舍”,强行用高端医疗设备留他在人间又呆了叁十天。 一番商谈过后,霍家人一致同意在葬礼举行前先公布遗嘱。 老头子前脚刚走,孝子贤孙们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分家,传出来自然不好听。本来吃相可以不用这么难看的,可惜叁房子女各有各的小算盘,如果不趁早确定谁是下任家主,估计大家谁也不服谁。 像是葬礼过程中的排位站队,诚然是能用约定俗成的长幼顺序来决定,但若是“幼”的那一方继承了家业呢? 那么他们必然不会甘心在老爷子离开后的第一个大型公开场合,就被“手下败将”们抢占了c位。与其事后再为这类细节翻旧账吵架,倒不如一开始就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撕了—— 成王败寇,谁真正“继承”了霍家,就由谁说了算。 像霍家这样偌大的家业,遗嘱自然不是简单请个律师找个见证人就能让众人信服的。 老爷子的遗嘱在他还正当壮年的时候就已经起草好了,除了财产分配的相关内容,还详细注明了日后当他失去行动能力乃至自主意识时,遗嘱该如何处置。 据说每年他都会对遗嘱内容进行不同程度的修订,在他患上绝症后也不例外。 一个月前回光返照时,霍老先生确定了遗嘱的最终版本。当然,那个时候就有不少人出于“关心”,反对他对遗嘱进行任何改动,因为实在“太劳力伤神了”。 后面见无法动摇老人的决定,又暗暗找律师想证明霍老在这样的身体条件下,做出的所有决定在法律上都无效。 只是他们谁也没能“得逞”。 最长情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都是霍老先生玩剩下的伎俩。他一辈子经历过多少风浪,怎么可能猜不到子孙后代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有自己偏爱的老婆和孩子,自然会想多给他们留些东西,可他的商人本质并没有因为疾病而消失,辛苦打下的江山自是要交到能把它守住并发扬光大的人手上。 为了防止自己年老糊涂,被“宠妃”吹耳边风吹成“昏君”,霍老爷子早就制定了严密的遗嘱更改措施,绝不是他哪天心血来潮说改就能改的。 根据遗嘱,霍氏不出意外地落在了大房头上,老先生还特别点名霍修文作为他的“直系”继承人,也不知是太宠爱这个孙子,还是信不过他的长子霍嘉宇。 其他两房除了会下金蛋的“母鸡”霍氏够不着边外,各种房产豪车名表珠宝是一点儿也没少拿。尤其某些资产还是按人头分配的,生出“长曾孙”的那一房无疑未雨绸缪对了,毫不费力就比别人多拿了四份。 霍修文的两个弟弟听到这条遗嘱内容后感慨万千,一边开玩笑说早知道自己就未婚先孕了,怎么也能多分好几个小目标,一边调侃自家大哥不给力,明明是最名正言顺的,偏偏连个蛋都没揣上…… 霍修文毫不客气给了弟弟们两脚,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连北兮一眼。 连北兮被他瞧得莫名其妙,心想你瞅我干嘛,协议上早就写好了不要孩子,难不成以为她会后悔没挣到那几个小目标? 显然,霍修文还不了解她。连北兮的确可以为了钱出卖很多东西——比如她的婚姻——但这其中绝不包括一条新生命。 即便当初拟定联姻协议时霍修文提出“要孩子”,她也不会答应牺牲自己的骨肉,大概率是让他和别人生一个,挂在她的名下…… 家业分配尘埃落定后,众人总算能“一条心”举办霍老先生的葬礼了。 其隆重程度自然不用说,各界名流纷纷前来悼唁,相关新闻在港城媒体上霸屏了好几天。 连北兮虽然使劲浑身解数保持低调,但作为霍氏继承人的妻子,她的名字和照片依然避无可避地登上了不止一次头条。 尤其是在起“标题”方面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港城媒体,每一份报道的标题就是连北兮本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继续读下去。 她“嫁”入豪门的消息公开后,连北兮果然收到了许多来自亲朋好友的问候,绝大多数都是在好奇她和霍修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豪门难道这么好进的吗? 关于这段联姻,连北兮和霍修文是签了保密协定的。所以就算是关系最好的记洺文,她也不能泄露半点真相,只能统一含糊地说俩人“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个解释听在每个人耳朵里效果各异——有人觉得她是“母凭子贵”,此时肚子里必然已经有娃,十有八九还是男孩;有人觉得她是走了狗屎运,刚好撞上豪门扩招,私下偷偷用了邪门歪道勾住霍修文;还有人觉得她是霍修文真爱的替身,因为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被推上了霍夫人的位置…… 由于张子珍的家世和四堂姑的遗产两件事都被瞒得密不透风,所以没人觉得家里只是小富的连北兮能攀上港城大鳄,就是爱情真来了也不带如此离谱的。 关系亲近的人都这么认为,可想而知不相关的人听说了会怎么想。 连北兮不在意港城的媒体如何评论她的“婚姻”,反正她葬礼结束就回j市了。她唯一担心的是消息传开后,网上会不会有人把她和叁年前的顶流素人女友联系起来。 并非她自作多情,谁让现在早已不是过去信息流通不畅的纸媒时代?而且霍家作为豪门,它的隐私秘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港城电视台甚至以其为蓝本创作了不少经典连续剧。 这种影响力不分地域,感兴趣的人无论身处港城还是j市,总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因此连北兮让张天翼将“监察”的重点放在了喜欢关注豪门的网友身上,一旦扒皮豪门密辛的公众号或是短视频里出现了她的身影,就要及时控评删评。 这不单是为了她个人隐私着想,也是在替霍家全其颜面。虽然和那些玩得花的豪门公子小姐相比,她的绯闻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人家是亲生骨肉,闹得再大再疯也有家里撑腰。 她不过是一个签了协议的“假媳妇”,怎么好意思要求霍家给予自己同样的容忍度? 至于殷爵风的粉丝“绝迹”如果发现了她“重出江湖”会作何反应,连北兮倒不是很担心。毕竟网络上的新鲜事层出不穷,她和殷爵风早已是叁年前的过往,要说还会有人记得她并特意追着已为“人妻”的她不放,那绝对是想多了。 只是连北兮千算万算,忘了算世上还有一种名叫“cp粉”的生物,他们磕生磕死,远比正主不知长情多少倍,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叫他们呼天抢地、彻夜狂欢。 尤其是像她和殷爵风这种cp粉眼中“被拆散”的真cp,不管过去多久依然在cp粉心中有着白月光一般的地位。只要相关消息爆出来,他们就会跟闻到甜味的蚂蚁似的,成群结队地追踪而来。无论是糖还是渣,都得吃饱了才肯走。 事情起源于某个长年致力于“科普”霍氏的大V“豪门那些事儿”发布的一则吐槽加求助信息—— 他疯狂地想知道霍氏继承人霍修文的妻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他搜遍全网都找不到可信度较高的答案? 意难忘(一) yed u6.co m 这对“豪门那些事儿”来说是很少见的情况,因为他本身在现实中的家境相当不错,和许多记者狗仔都有交情,再加上懂得避开豪门的禁忌,他的“科普节目”向来都是干货满满、令人信服。 他顺风顺水惯了,哪里能接受自己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霍氏少夫人身上摔跟头?当即私下高价寻购对方的相关信息。 遗憾的是一番折腾下来,钱花了不少,他到手的除了讣告上的真实姓名,就只有几张港媒抓拍的照片——偏偏连一张清晰的正脸照都没有,全是戴着墨镜口罩躲避镜头的模样。 “豪门那些事儿”不知道的是,当初连北兮的全网封嘴已经把网络上关于她的九成消息都清空了,后面和霍修文协议结婚,霍氏法务部又花了大价钱和大力气将她暴露在网络上的个人信息重新清理了一遍。 她的名字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可说”,除非是网友自己存档的早期记录,否则网上根本找不到她的搜索内容。 好歹是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大v,“豪门那些事儿”在线发癫没多久,立马有“好心”的网友偷偷私信他“霍氏少夫人”的消息。 “豪门那些事儿”对他们爆料的所谓“少夫人”即是“顶流前女友”的八卦将信将疑,因为从对比照片上看,一个是娇俏漂亮的女孩,一个是成熟风情的女人……不过区区叁年时光,真能变化如此之大吗? 说来这也不能怪“豪门那些事儿”疑心重,毕竟他日常生活中只见过女性化妆把自己往年轻化的,没遇过特意往老妆扮的,尤其对方身处的还是“竞争激烈”的豪门。 有疑就要问,“豪门那些事儿”向来是用做科研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科普节目的。他倒没有缺心眼地跑到殷爵风官微那儿求个真相,而是认真考量了一番在全网“封杀”的情况下,他去哪里才能找到可靠的“凭证”。 最后,他把目光投到了当年据说无意中坑了自家本命的cp粉身上。 依他的理解,霍氏少夫人如果和殷爵风的前女友真是同一个人,那么将这对已经散伙的cp视为“内娱第一意难忘”的cp粉们必然有办法提供确切的证据。看好文请到:hehuan8.com 于是,“豪门那些事儿”去了cp粉的大本营“西风独自凉”。 时隔叁年,依然在定期打卡签到的cp粉屈指可数,超话热度也早已掉到百名之外,只有几个颇有恒心和毅力的cp粉还在时不时发帖询问“萧萧和易水寒今天和好了吗?” “豪门那些事儿”见状雄心壮志不免去了大半,暗自思附要不还是走老路子,花钱从狗仔或是营销号那儿买答案吧? 虽说已不抱希望,但国人“来都来了”的四字诤言仍然发挥了作用,他怀着“试试也无妨”的心态冒充“西风”cp粉发了个帖子,上传了讣告和照片,询问众人这位神秘的豪门夫人是否就是那位“不可说”。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发的东西在两天后发酵成了热搜第一: #内娱意难忘彻底be ———————————————————————— 今年读大二的梁枝枝一早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视频账号的私信爆了。 随意点开几条看了看,她才知道原来是热搜爆料“殷爵风前女友嫁入豪门”,硬生生替她引了一波流量 。 因为当年算是她阴差阳错地率先“揭穿”殷爵风恋爱的真相,所以这些年她在cp粉心里的地位一直挺高的,时不时就有人联系她,询问有没有拍到“新进展”。 心情复杂的梁枝枝顾不得回复这些网友的私信,选择先去热搜榜吃口热乎的瓜。 起因是一个cp粉在海外某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则“心得”,图文并茂地阐述了她在得知当初的“cc”已经嫁入豪门后的心情。 照片用的都是杂志报纸截图,文字也都非常小心地避开了直接的人名地名,可内容却让人很轻易地就能猜到她在指代谁。 一开始评论区还是稀稀拉拉的,但随着“好心人”将其转发到了国内,热度便节节攀升,等到大批殷粉闻风而至,相关词条自然而然地也登上了热搜首位。 【啧啧,我说这是开年第一大瓜,没人有异议吧?】 【之前的血泪教训告诉我,趁热搜消失前赶紧截屏存证!】 【笑死,绝迹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cc扒着他们哥哥吸血吗?现在打脸了吧,人家转身就嫁进了真豪门……】 【不是,豪门这么好进的吗?有没富贵人家的孩子出来好心科普一下?】 【霍家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个如此浪荡不堪的女人……大胆猜一下,霍老爷子不会是被活活气死的吧?】 【吃瓜能不能专业一点?霍老爷子要不赞成这门婚事,还能把霍氏交到霍少手里?】 【清冷霸总小娇妻,爱了爱了!】 【下头男又来胡说八道了,你怎么不说娶了叁个老婆的霍老爷子浪荡不堪呢?】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再说了霍家可是真有皇位要继承,多娶几个怎么了?人家孩子生出来是享福的,又不是跟我们一样当牛马!】 【不是兄弟,既然都是牛马了还搞什么男女对立?你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有一说一,你们就这么确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吗?世上华人那么多,同名同姓算得了什么?】 【@豪门那些事儿 求出一期打假视频,我就不信这个女人能嫁港城太子爷!】 【阁下柠檬吃多了吧?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到一股酸味……yue】 【十年生死两茫茫,cp粉今天破大防!#我磕的cp今天be了】 【srds,“西风”cp不是早就be了吗?】 【当年我就说起什么花名不好,非要起个“西风”,不凉都有鬼了……】 意难忘(二) 【刚刚算了下,从一见钟情到罗敷有夫,还真是十年了~】 【万一女方是无缝衔接呢?你又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结的婚?】 【不过就是讣告上一个名字,瞧把你们这群穷鬼激动的……赌一包辣条,他们还没领证!】 【有没港城id的出来说一下,这女人真是霍家少夫人吗?】 【法律上不是夫妻也可以出现在讣告上吗?】 【按我的理解是不可以的,一些所谓“传统”的家族甚至不允许登出女婿媳妇的名字,因为他们和逝者没有血缘关系。】 【尊卑嫡庶这种封建糟粕到底是谁吹成“传统文化”的?拖出去砍了!】 【港城人在此,她确实是霍家新少奶,霍太亲口承认的。】 【在港城的j市人默默冒个泡,港媒其实爆光过更清晰的照片,但很快就被和谐了……我运气好看到过,只能说除了年纪不太对得上,其他的就是亲姐妹都不可能这么像……】 【豪门日子果然不好混,风刀霜剑严相逼,把一个年轻妹子直接折腾成了徐娘半老。】 【徐娘半老?前面的你是瞎了吗?我分明只看到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该说不说,她的颜值确实配得上豪门,有点港城复古美人的味道……】 【你们这群有钱人的舔狗是长了透视眼吗?到底怎么从墨镜口罩下面看到少夫人真容的?能不能教一教我?】 【上面的还不懂吗?豪门出产,必属精品!在某些人眼里,但凡是富人的选择,必然是出类拔萃、高人一等的……】 【这么想也没错吧?我是穷人我都要挑好的吃,难道豪门的觉悟还比不过我?】 【没准人家山珍海味吃腻了,就想尝尝屎的味道呢?】 【你看霍少这长相这身材,还有银行账户里的一连串零,你觉得他会没长脑子吗?】 【霍少有没脑子我不知道,反正这姑娘吃的是真好,个个都是年轻帅气多金……不说了,再说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所以这是实锤前女友嫁入豪门了吗?有没哪个胆子大的去前男友那儿求证一下?】 【姐妹我看你胆子就挺大,目测一大波殷粉正在赶来的路上……】 【最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过去这么久了还有脸买营销碰瓷前男友,这女人要不是打算当网红卖货,我直播吃屎!】 【前面的壮士快快留下直播间地址,我怕看人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我还是觉得她们不是一个人,豪门门槛这么低吗?怎么那些女明星挤破头也没几个上岸的?】 【这是什么“好女孩母胎单身,拜金女青云直上”的人间惨剧?】 【我为我之前喷过前女友是个捞女郑重道歉,现在我只想跪请姐姐出书……我不贪心,能嫁个富二代就行!】 【质疑前女友和豪门媳妇不是同一个人的可以歇歇了,刚刚有人在霍少的外网账号下留言问他这件事,人家霍少明明白白说了——“我妻子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她,我很荣幸能和现在的她一起造就未来的我们。”】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字字不提前男友,字字都宣告了自己的主权。】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这话是霍少自己原创的吧……好心提醒一下,他可是港城人,说华语能捋直舌头就算不错了。】 【港城人怎么了?港城人吃你家大米了吗?凭什么狗眼看人低?】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霍少母亲是x市人,那里出过多少个皇帝啊,他华语好不是很正常嘛!】 【拜托不要胡乱歪楼好吧?谁在乎霍少华语好不好,重点难道不是他没有否认吗?不否认就等于承认,这可是吃瓜届第一定律!】 【哈哈哈我真的笑死!就殷粉还当他家哥哥是个宝,人家转身直接嫁了个阶级跃迁的好吗?】 【污蔑对方来蹭热度的就更搞笑了,难道她有正牌贵公子放着不要,非要自降身价来捧个戏子的臭脚吗?】 【谁碰瓷谁还不好说呢?前男友最近不是又有新片要上映了?趁着霍老爷子去世刷波存在感而已,娱乐圈的事你们当真就输了。】 【不要脸!居然好意思吃人血馒头!殷粉恶臭,正主果然也不遑多让!】 【纯路人,讲句公道话,殷影帝的演技还是可圈可点的,就是粉丝太疯了,生生拉低了他的层次……】 【粉丝行为,正主买单。影帝自己不管好他的舔狗,就别怪其他人连着他一起讨厌!】 【诶哟哟,人家大满贯影帝、日入208万,怕你一个网上的键盘侠讨厌他怕死了噢!】 【殷粉有什么好骄傲的?你家正主挣208万,有一毛钱能落到你头上吗?再说了,前女友现任丈夫的资产,光是利息一天都不止208万的好伐?】 【说的好像那些钱是他自己挣来的似的,我们影帝好歹是凭自己本事,他不过是会投胎,生在富贵之家罢了。】 【豪门阔少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捡影帝玩过的破鞋?】 【破鞋?殷粉真是说大话都不怕被风闪了舌头,你倒是完整无损的一只鞋,你家哥哥拿正眼看你一眼吗?】 【臭女表子,当年泼什么粪啊,就该一瓶酸直接毁了你,看你还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非粉非黑,纯粹说句公道话——在座诸君难道都忘了一年前的金龙奖颁奖典礼上,影帝接受采访时说过什么?】 【终于有人和我一样记得这件事了,明明影帝自己还爱着,绝迹非要说是女方的错也是没谁了。】 【懒得考古,有没好心人科普下影帝说了什么?】 【这题我会,主持人问影帝目前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影帝说“当年不该去校庆”……】 【他真的超爱,分手两年了还没能走出来。】 【建议姐妹去看原视频,链接拿走不谢。该说不说,影帝当时的神情真是绝了——叁分苦笑,叁分怀念,叁分心碎,一分期盼……小说里的扇形表情图也不过如此。】 意难忘(三) 【那种破碎感有谁懂?我都替他哭了一场。】 【如果没去校庆,恋情就不会曝光,也不会有泼粪的事,小号更不会被扒出来……俩人没准都有孩子了。】 【别说了!cp粉一想到好好的恋人被拆散就心如刀割!】 【今天又是哭晕在厕所的一天!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弱弱地冒个泡,我就是看了采访后唯粉转cp粉的……他一直都在等cc回头,我真的哭死……】 【自古多情空余恨,影帝你别傻了,cc早就向前走了,只有你还留在原地。】 【没人发现影帝那条官宣的微博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吗?】 【居然还有人相信娱乐圈里有真心,都是人设好吧?姓殷的要真的痴情不悔,他还能跟别的女星传出绯闻来?】 【+1 真当互联网没记忆吗?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不是刚传出他和某个白富美游车河?实锤照片都有了,cp粉还在那儿自欺欺人呢!】 【等一下,我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那个白富美是不是霍家最小的千金霍嘉心?】 【哇靠!这是现实版“不能和你在一起,至少名字也要和你在一个户口本上”吗?】 【说的好像人豪门千金能看上他似的……玩玩而已,娱乐圈不就是金主爸爸们的后花园么?】 【怎么不可能啊?前女友普通小康家庭不是照样嫁进去了?影帝好歹还有几座奖杯傍身,有钱有名……】 【讲个笑话,影帝靠有钱娶上富家千金。】 【你们还敢笑,不觉得细思极恐吗?这俩人该不会是约定好兵分两路,最后顶峰相见吧?】 【脑子不灵光的瑟瑟发抖,对美人计完全没抵抗力怎么办?】 【别担心,就你的银行存款,相信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有人使计哄骗你……】 【刚从隔壁过来,有大师说cc十二宫相理皆佳,尤其是命宫,注定一生大富大贵无忧无虑……这种命格豪门求之不得好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算命?我看前女友是命犯桃花,这辈子注定要跟多个男人纠缠不清。】 【姐妹偷偷问一句,隔壁大师的地址是?】 【同问+1】 【同问+π】 【大师算什么,小红书还有人自爆在医院跟cc偶遇,据说是在妇产科附近碰到的,怪不得能进豪门,敢情是母凭子贵!】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百年难得一遇的豪门扩招都叫她抓住机会了,活该人家当上贵妇名媛!】 【人生短短几十载,要那么多钱花得完吗?还不如跟前男友一生一世一双人,影帝的真心起码人人可见,豪门公子的真心,怕是到死连个影都没有吧?】 【影帝什么真心?把俩人的床事宣扬到普天同知的真心吗?】 【不怕死地问一句,你们觉得影帝和霍少,谁在床上……嗯,更给力一些?】 【这个话题我喜欢,指路秘密基地(超话链接),大家已经讨论开了……】 【我没瞎眼吧?前女友和现任已经有cp粉了?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啊!】 【真夫妻不比yy强,何况俩人颜值都那么高……】 【建了一个交流群:35524068 群主有私人关系可以拉到cc进群,欢迎加群!】 …… 无论网友们讨论得多激烈,话题中心的那对男女始终都没有站出来回应过,就连霍修文,在外网回答过那个问题后也一直保持缄默,不再回答网友的任何问题。 第二天,热搜不出意外地没有了,相关帖子还在,但某些极端言论也找不到了。 这次的公关团队显然走的不是之前雷厉风行的路线,他们直到叁天后才全网彻底封嘴。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也许是大家“聊”得差不多了,相关内容被封杀后网友们的反应淡定多了,不像上回那样到处蹦跶着抨击“资本控制言论”。 网上舆论虽然平息了,连北兮却没有马上回鉴定机构上班。在她看来眼下时机还有些敏感,准备等个十天半个月,事情彻底退出大众视线后再恢复正常生活。 因为要忙遗产继承事,霍修文在港城又呆了两周才回j市。 连北兮原以为能看见一个春风得意的港城太子爷,谁知恰恰相反,霍修文神情凝重,浑身气压低得一靠近就能察觉到不适。 “修文哥,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你脸色好难看……” 霍修文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遗嘱里的一些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连北兮隐隐意识到这个话题的走向,想想他们在一起也一年多了,跟其他故事线相比进展确实算是慢的。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即便自己不主动出击,单凭她和小说设定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性格,剧情本身也是会自我崩坏的。 “说给我听听,有多离谱?” 看着连北兮满不在意的样子,霍修文一颗心越发沉重,“遗嘱上规定我在继承霍氏股份的时候,要么法律上仍是单身,要么妻子必须出自他指定的李、齐两家之一。” “如果你不符合条件会怎么样?” “不符合条件且在一个月时间内仍然没法达到要求的话,股份将会转给我爸、我叔、我姑叁人共同接管。” 连北兮虽然看不懂霍老先生这番操作的用意何在,可她清楚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霍氏股份的不尊重。 “那你还在等什么?赶紧跟我解除婚姻关系啊!” 霍修文的脸色不出意外地又黑了几分,“你就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 啊……连北兮简直想要土拨鼠尖叫,现在是犯“恋爱脑”毛病的时候吗?他们眼下谈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几十亿”项目! “不是修文哥,你关注的重点错了好伐?目前的关键是怎么让你顺利接手股份,其他的以后再说都来得及……” 霍修文的神情原本难看到了极点,但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总算有了些许好转。 “我们还有‘以后’?” 连北兮真心都要给他跪了,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这时候跟她上演“爱美人不爱江山”,他有没考虑过“美人”的心情? 有没有一种可能——比起他,美人其实更爱江山? 故事的起源(一) “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你股份到手了就想把我甩掉?”连北兮佯装生气,“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明明给人指着鼻子质问了,霍修文的心情却忽然好得不行。他一把抱住连北兮,赔着笑脸小意温柔道: “兮兮,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错怪我了,我巴不得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连北兮心下一言难尽,小言男主是不是天生自带点抖m属性,非得女主生气发火才肯相信对方心里有自己?就不能俩人理智地坐下谈一谈,怎么选择对彼此都好吗? “那我刚才说先离婚,你摆个臭脸给谁看呢?”她的口气还是凶巴巴的,两手却早已习惯性地搂住他的脖子。 连北兮仿佛都能看见霍修文身上炸起的无形的毛又服帖了一大部分,她十分无语,真不知是该夸奖自己的演技,还是吐槽男人的惯性思维。 霍修文欲言又止,可一想她方才愠怒的样子不似作假,多少添了几分自信,试探性地解释道: “因为不是光离婚就可以的,我至少还要保持接收股份时的状态叁年才行。” 呃……这算什么?“叁年无改于父之道”吗?连北兮忍下吐槽的欲望,假装失落地说:“也就是说我们如果要复婚,起码要等叁年咯?” “是的。”霍修文内心羞愧无比,主动避开了视线,因此也错过了对方脸上一闪而逝的狂喜。 我的天,世间竟还有如此好事!确定自己短期内不用再担心故事大纲遗留问题的连北兮欣喜若狂,可因为顾忌动了“真心”的霍修文,她又不得不作出担忧为难的模样。 一时间神情无比扭曲,但落在霍修文眼里恰巧就成了她也同样进退维谷的最佳证明。他心头一热,蓦然觉得股份什么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然先维持现状吧。股份被长辈接管,也不是说所有权就完全转给他们了,中间走程序还要好久,我仍然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霍修文的态度非常认真,不难看出他是真心在考虑这个提议。 直到此刻,连北兮才真正有了一丝微妙的触动。 她不禁想起几年前,当顾则乾同样面对事业和爱情的两难境地时,他是怎么做的。 两相一比,高下立判。 果然,只有被剧情人设影响的男人才会放着几百个小目标不要,选择和爱人长相厮守。顾则乾那样的在现实中其实都算不错的了,好歹他在辜负真心后还会摆出愿意吞一万根针来惩罚自己的姿态。 最可恶的是某些男人,明明出于私利放弃爱情和恋人,却还要装出“情非得已”的无辜样,pua女方原谅自己,甚至洗脑对方转入地下,为真爱做出牺牲。 “傻瓜,何必弄得那么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就是叁年嘛,我们等得起……再说了,这期间我们又不是不能联系。不过一纸婚书而已,注销了难道你就不认我是你老婆了?” 由于熟知故事大纲的尿性,再加上那零星的感动,连北兮在说这几句话时多了点真情实感。 虽然老话总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但实际上深陷爱河的人也最为敏感,他们往往比谁都能清晰地认识到意中人对自己的态度,只是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选择无视或者自我欺骗。 倘若说前面霍修文尚有几分怀疑连北兮是否在哄骗自己的话,在她如此情真意切地“表白”之后,他对她的承诺是彻底坚信不疑了。 “当然不是了!不管有没有证,在我心里,老婆永远只有你一个。” 霍修文说得深情款款,连北兮却不合时宜地差点笑场—— 谁让这句许诺听着实在太像已婚渣男在外养小叁时的经典语录了…… 在连北兮答应收下白玉镯后,霍修文算是完全被稳住了。 出于各自的私心——一个怕日后不好复婚;一个怕解释起来麻烦——俩人都没跟连北兮这边的长辈说起离婚的事,只以“出国散心”为由飞到了当初登记结婚的地方办理手续。 按照当地法律,夫妻通常需要分居一年以上才能正式申请离婚。但特事特办,霍家的法务部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的申请尽快得以提交。 当然,离婚证一时半会还到不了手,不过其他的财产分割等事宜倒是可以进入处理流程了。 至于霍家的遗嘱执行管理会会不会认可他俩的“离异”状态,这就不在连北兮的操心范围内了。反正她已经把所有需要交割的事项都办理妥当,该签字的也都签了,剩下的就只差霍修文在j市的衣服杂物。 连北兮刚回j市那几天,霍修文还雷打不动地一天叁个电话,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忙完马上就能回来。 可很快,电话变得越来越少,直到半个月后彻底杳无音讯。 连北兮不喜不悲,把对方的东西收拾妥当后快递寄去了霍家在港城的老宅。 这条故事线终于也走到了尽头。 ———————————————————————— 为了庆祝,连北兮在家宅了叁天,做尽长辈口中所有“你还年轻不懂,等你老了就要后悔”的事。 她有种莫名的预感,接下来她的“纸片人”生涯可能会迎来巨大的转折,只是不知道是变好还是变坏。 果然,没多久她就再次做了个诡异的梦。 这回和前几次的预知梦都不同,没有白纸,没有大纲,也没有文案。她一个人站在白茫茫的大雾里,看不见任何人或物,唯独能清晰地听见两个正在交谈的女声。 一个声音低沉些,另一个尖细点,从说话的口吻不难猜出俩人关系很好。 故事的起源(二) “怎么愁眉苦脸的,数据又不好?” “诶,别提了……我就退圈不到十年,回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你们当年吃的多好啊!什么题材都能写,高干黑道那都是基本设定,骨科np随处可见,哪像现在,脖子以下通通给你砍掉。” “谁说不是呢?叫我一个混过xx后花园、鲜x网的人回来写清水文,那真的是尺寸不配,活活受罪!” “好古早的两个网站呐,我不上网搜都不知道它们存在过……绝对称得上是时代的眼泪。” “所以……第一本校园文被锁我其实没有很生气。” “哈哈,也就是你了,人家叁十岁的总裁明星都得为了净网保持处男之身,你倒好,一上来就让女主男配睡了……” “那可是我亲女鹅啊,我把男配塑造得完美无缺,最后却把她配给男主,这哪是亲妈,分明是后妈好吗?既然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可以的嘛!” “但你是不是忘了他们还是高中生……” “高中生怎么了?古言里十五岁嫁人的都有,我让十六七岁的少女少男睡个觉怎么就‘违反公众良序’了?他们又不是不戴套,也没有纵欲,我女儿儿子青春期时候要这么懂事,我做梦都能笑出来好吗?” “那第二本呢?你都知道现在不让高中生成年以前有亲密行为,怎么又让他们doi了?” “这不写着写着上头了吗?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我女鹅又美又可爱,男主要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在间接说他自己不行?” “不是,你能不能别老把爱情和滚床单混为一谈呀?既然是校园文,敢不敢让男女主纯纯地谈个精神恋爱?” “切,你当那些高中男生晚上在宿舍里都聊什么?‘钻石男高’的称呼是白来的吗?我给我女鹅找点福利怎么了,难道非得等男主叁四十体力断崖式下降后,再给她吃过期的老腊肉么?” “行行行,你是亲妈你有理可以吧……好不容易第叁本长大去了大学,这下总算可以想做就做了,你为什么非要给男主安个高干背景?涉军又涉政的,你是生怕编辑收到你的大纲不会直接毙稿是吧?” “噫,这真的是无心之过,跟写肉一样老毛病犯了,不自觉地就把设定往最高阶级上整……这不,编辑一说过不了审,我就把男主的背景从军政叁代换成了经商二代。颜色子孙不让写,我给女鹅配个首富小儿子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但你这又是花花公子又是白月光替身的……现在烂黄瓜都是古早男主人设了,没人吃这一套吧?生活中渣男已经够多了,谁会想看个小说还要再受气?” “对对对,我文案写出来自己都不得劲了……凭什么要我女鹅捡人家吃剩的?还‘白月光黑化’、‘替身上位’什么的,女主女配搞雌竞,他一个不守男德的男主配吗?” “……你知道他也是你亲儿子吧?是你把他塑造成那样的喂!你还好意思吐槽他?” “所以我这不是一个没忍住,把他改成处男了……” “呃……” “还有女主女配也成好朋友了……” “呃……这本扑真不能怪读者,古早不古早,甜文不甜文的,鬼才要订阅来看呢!” “你可真是亲闺蜜!” “那我不都跟你说了,钱难挣屎难吃,要想读者付费支持你,你至少得写些他们爱看的……尤其现在年纪小的读者多,她们如今火的早不是你那个时代的‘天才特工’大女主了……目前十个女主八个娇软美人,男主‘掐腰壁咚命给你’都是基操了……” “我跟风了啊!我怎么不紧随时代了?我最新这本不就是太子爷跟大美人吗?再加上先婚后爱、反套路傻白甜女配,妥妥的爆款文好吗?” “那怎么还扑街了?” “也许大概可能是……我写着写着忘了男主还有串佛珠,然后就是一结婚他俩就睡了……” “什么?你到底懂不懂‘先婚后爱’的精髓?两个陌生人结婚,怎么可能马上睡在一起?中间不得拉扯别扭个几十章,最后爱得情不自禁了才能做好吧?” “婚姻叁要素你没听过吗?连个性生活都没有,这结的什么狗屁婚……” “婚姻只是个幌子,重点是纯爱,纯爱你懂吗?就是两个成年人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张嘴沟通,不试试床上和不和谐,光在那谈感觉讲爱情……” “怎么不懂?所以我看开了,这个赛道不适合我。” “那你适合什么?” “abo那类的吧?你懂得,就是下半身控制大脑,不得不做的那种都行。” “不愧是你……女主还叫‘连北兮’?” “算了,我决定放过这个女鹅,给她拉郎配了那么多,最后一个也没成……我这个当亲妈的问心有愧呐!” “啧啧,你还真是把女主当亲闺女……要不你干脆建个文件夹,把这几本扑了的小说都放一起,一家子嘛,自然要整整齐齐的。” “好主意!文件夹就命名为‘连北兮和她的后宫’,哈哈哈……” 连北兮在俩人响亮的笑声中惊醒,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她刚刚在梦中听到的想必就是小说作者一路走来的创作心得,有些内容和她之前猜测的相差无二,还有一些却是相去甚远。 比如她以为自己觉醒了,因此不惜做出一系列与人设相违背的事,从而达到摆脱大纲控制的目的。 但实际上这一切似乎原本就在作者的考量范围内,她明明是按本心出发,到头来居然又成了作者的“安排”? 辛辛苦苦十来年,好不容易通关了却发现自己依然是提线木偶——不得不说,这个认知着实叫人脊背发寒。她但凡思想内核弱一点,此时心态估计已经崩了。 老情人相见——恭喜一号回归! 可事实是连北兮不仅没有崩溃,反倒从另一个角度神奇地想开了。 她早该明白自己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这里每片树叶的叶脉形状都不一样,绝不是一个写小甜文的作者能够独自创造出来的……与其说她是“纸片人”,倒不如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作者“意外”记录下了她的人生轨迹。 正如很多人相信只要时间够久,猴子也能在打字机上写出《物种起源》一样。宇宙如此之大,谁清楚存在多少个世界?其中有一个恰巧“写”出了她的感情生涯也不是不可能。 连北兮不准备深想,既然作者说了新文女主不会再用她的“名字”,那么追究她俩到底谁是鸡谁是蛋并没有意义。 她只要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解脱了就行。 再也不用做奇怪的预知梦,不用跟各种“优质男”谈恋爱,不用费尽心思去阻止既定结局的达成……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彻底自由了。 至于“亲妈”在谈话快结束时说要替她开个“后宫”,连北兮小小地担心过后决定选择忽视。 她不想再杞人忧天了,那些男人结局如何不在她的操心范围内。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有钱有闲,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苦吃他们几个的回头草? 从十六岁第一次梦见小说大纲至今,连北兮总算尝到了“无事一身轻”的滋味。 她打算先给自己放个无限期的假,好好思考接下来的幸福人生该怎样度过。 ———————————————————————— 这天,在家宅了许久的连北兮决定去商场逛逛,不然网络世界沉迷久了,容易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她进了一家刚开业没几天、花篮还摆在门口的奶茶店,琳琅满目的菜单看得她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 正在纠结中的连北兮忽然听见一个略显耳熟的声音: “还是选他们家的招牌奶茶吧,喝着喜欢的话下次再来试别的花样……” 连北兮循声转头,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人正含笑看着自己。 她怔愣了好几秒,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从诧异到难以置信,从惊喜到若有所思,最终凝结成一句礼貌又生疏的问候: “阿南,好久不见了。” 傅南景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有丝毫变化,“我帮你下单,你去找个位置先坐……还是半糖吗?” 他的言行举止熟稔又亲昵,宛如俩人之间横亘着的十年光阴不曾存在,连北兮都被他的态度弄得恍惚起来,有那么一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跨度九年的黄粱惊梦,真正的现实是她还在读高二,和傅南景在周六补习结束后去奶茶店买喝的…… “嗯,半糖,常温。”她靠本能做出了回答,脑子里其实还是空空的,总觉得俩人重逢不该是这样的画风,但嘴里又憋不出任何多余的字眼来。 “好,别傻站着了,先去坐……”傅南景下意识要去拉她的手肘,可连北兮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恰好后退一步避开了。 他的手在半空中孤单地停了半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向原目标进发。 这回连北兮没有躲,但全身僵硬得厉害,任由他拉带着自己转向另一个方向。 “那儿有个空位,去吧。” 傅南景说完就松开了手,仿佛他碰她只是单纯为了指路而已。 连北兮魂不守舍地去了他说的位置,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如此自然地和自己相处,他们不止是青梅竹马,中途还一度发展成了“恋人”……无论他现在对她抱有什么感情,都不该在消失九年后仍旧若无其事地像从前一样对待她。 果然是脸皮厚的人先享受世界么?她心情复杂地瞄了正在等单的傅南景一眼,忍不住感叹自己内心还是不够强大。 她有什么好手足无措的?做错事的又不是她?该浑身不自在的应该是傅南景才对,她傻乎乎地在这儿自我内耗什么? 一番疏导后,连北兮再面对傅南景时已然恢复了正常。 “菜单上有些小吃瞧着不错,我猜你可能会喜欢,就一起点了,你试试?”他一边帮她扎奶茶吸管,一边把卖相十分漂亮的几样小食往她面前推了推。 连北兮用余光扫了一下,发现它们确实很对自己的胃口,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可恶!居然让他装到了! 她淡淡道了声谢,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傅南景挑了挑眉,惊讶中带着笑意说道:“这么快就好了?我以为你还要再气一会儿才肯跟我好好说话。”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们都快十年没联系了……”连北兮着重强调了“快十年”叁个字,不爽道:“你都胖了二十斤,我脾气有变化不是很正常吗?” 傅南景始终淡定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明知她大概率是在故意调侃自己,他仍是不由自主地急急解释道: “我出国后又长高了叁厘米,BMI一直都很标准……最近可能练健身练得有些过了,增肌太明显,所以才给你造成胖了很多的视觉错误……其实也就重了不到十斤。” 连北兮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偷笑,“老情人”见面的必杀技无非就叁个——秃了,胖了,老了。 傅南景头发茂密,短期内看不到秃头的迹象,她自然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俩年纪相仿,骂他老基本等于骂自己,排除下来她只能攻击他的体重了。 老实说,连北兮根本瞧不出他是不是胖了,冬天的衣物多少都有些臃肿,她只知道他的身材应该不算差,否则大衣版型再好也撑不起来。 她敷衍地摆摆手,“行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副“你要挽尊就挽吧,我不揭穿你”的“好心人”嘴脸。 我离开你的那九年(一) 傅南景不出意外地被刺激得牙痒痒,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用亲吻堵住那张叫人又爱又恨的小嘴的冲动,言归正传道: “说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信,我刚出国没多久就发现再也联系不到你了,消息发不出去,电话打不通……我想买机票回来,航班不是取消了就是临行前突然有事……” “同样我也没法从别人或是别处接收到和你有关的消息,更离谱的是只要我做任何跟你相关的事——比如托人告诉你我的近况——我身边在乎的人就会发生各种各样倒霉的事,小到丢钱包丢手机,大到出车祸生重病……” 他苦笑了一声,“听起来很不可置信对不对?刚开始时我也没意识到这两者间的关系,后来有一次律师告诉我,如果能把欠款补上,我父母的案子就有希望轻判……” “我当时非常高兴,发消息给贾林骐,想让他转告你这个好消息,结果律师当天下午就改口了,说案子情节恶劣,司法机关不允许用经济赔偿和解……” “那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条消息,于是赶紧联系贾林骐,叫他什么都不要做……果然,律师晚上又回复说因为几个受害者经济亏损太大,最后还是同意用民事赔偿作为减轻刑罚的条件……” 这和连北兮当初猜测的差不多,说到底是剧情在自我调整,毕竟她还有别的“场子”要赶,傅南景这个“前任”自然要处理得像是死了一样。 因为不确定他对小说大纲的事知道多少,她没有对他匪夷所思的解释发表任何评论,转而问起了他的父母: “这样啊……那叔叔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傅南景眸光微闪,果然叫他猜中了,连北兮对他的失联原因并非一无所知。 “还在监狱里,前段时间由于表现良好刚减了刑,估计再有个四五年就能出来了。” “那就好……不过,你哪来的钱还欠款?我听说当时你们家公司账上已经没钱了……” 傅南景的神情忽然柔和了许多,“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曾经给我转过一笔钱?” 他一提连北兮就想起来了,“可那么点钱,连赔偿款的零头都不够吧?” “我把它们全都换成了彩票,你猜怎么着……” “中大奖了对不对?”连北兮抢答道。 傅南景惊讶地点点头,“我以为你不会信……” “诶,这么说吧,类似的事也发生在我身上好几次,你就理解成是‘情场失意’的补偿吧。” 傅南景敏感地听出了她话里隐藏的深意,心下一沉。连北兮毫不避讳地暗示她曾不止一回陷入“情场失意”的状况,如此坦诚显然是没拿他当“外人”看。 但他宁愿她对自己有所隐瞒,至少说明他在她心里还是个可能成为潜在发展对象的男人,而不是什么心窝子话都能谈的“竹马哥哥”。 再想想回国前贾林骐帮他找到的那些网络资料,傅南景猛然惊觉一切未必是空穴来风,连北兮这些年所经历的事可能远比他以为的更多更离谱。 他强忍住没有当场发问,继续刚才的话题: “彩票赢来的钱除了还清欠款,还剩下不少,我后来都拿去做了投资……” “然后就发现投什么赚什么是不是?”连北兮笑着接话,“你现在身价应该不菲吧?” 她的反应再度出乎傅南景的意料,本来他以为自己有钱了,在追回连北兮这件事上多少能添些助力,可现在看她的态度,好像自己变成富豪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甚至于,她话里话外还透着一股“惺惺相惜”的味道。 难不成她和自己走上了同一条致富之路? 傅南景压下满腔疑问,不动声色地说:“嗯,是比以前有钱多了,你想要多贵的礼物我都送得起。” “可以可以,”连北兮真心替他高兴,对方好歹是她“舍身相救”的第一人,现下荣归故里,军功章里怎么也该有她的一半吧? “对了,你是已经移民到国外了吗?这次回来准备呆几天?” 因为傅南景丝毫没提及小说的事,所以连北兮默认他尚未觉醒,自然不能和他求证是不是作者“封笔”的缘故他才能回国。 在这个大前提下,她只能自我催眠俩人今天会碰上是纯粹的意外,他对她的照顾也仅仅是出于习惯…… 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也不是绝无可能。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对她的“爱意”会随着故事终结消散不见,可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却不会说没就没了。 “那倒没有。我其实早就想回国了,只是一直苦于客观条件不允许,所以一发现能够回来,我立刻买了最近的一架航班……” 连北兮闻言蓦然觉得自己的结论下早了,她愿意装傻,傅南景却不见得肯配合。他显然是想把事情的前后因果都和她掰扯明白了,不准备让她随便转个话题糊弄过去。 她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那些奇怪的限制都消失了?” “兮兮,事情是这样的,我前阵子做了个梦,梦见高二的你在看一张纸——或者说是小说简介一类的东西——纸上梗概了我与你以及那个殷爵风之间的爱恨情仇……”傅南景顿了顿,总算有一次看见她瞪大了眼睛,“我想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是不是?” 连北兮无比震惊,她做好了傅南景可能同样觉醒的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他得知真相的“方式”会是这般的让人一言难尽——作者莫非是套娃爱好者?就不能简单地让他也看个大纲了事,非得再cue自己一把? 她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傅南景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所以当年她确实是梦见了这个以他们为蓝本的“小说大纲”,接着才有了后续一系列他误以为是“两情相悦”的行为—— 连北兮会主动和他发生关系,不是出于对“性”的好奇,更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单纯想毁了整个故事而已。 难怪她那时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对他的态度也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他一直以为是她心性未定,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一厢情愿。 我离开你的那九年(二) “你还好吗,阿南?”见傅南景目光沉沉,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情绪低落,连北兮不免有些担心,她依稀还记得自己刚“觉醒”时的心情—— 活得好好的,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是个被设定好未来的“纸片人”,任谁都很难一下子平静下来。 “我跟你说千万不要想太多,那个大纲其实并不完全正确……当初我就是太相信它是预言,一心想和它对着干,才整了一堆事出来……后面我才知道,与其说是我们梦见了未来,倒不如说是巧合——其他世界的人刚好记录下了我们人生的某种可行路线……” “就有点像薛定谔的猫,我们得知这篇小说存在的瞬间,它既有可能按原定大纲发展,也有可能重新生出另一条故事线来……选择权在我们手上,作者写下来的不代表就是必然会发生的……” 连北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表达能力堪忧,云里雾里说了一堆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复杂难懂,更遑论才觉醒没多久的傅南景? 但傅南景此时想的却是她的回答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一时心头五味陈杂。 “兮兮,我懂的,我们生活的世界才是真实存在的,不管那个所谓的‘作者’怎么写,都不可能左右我们的决定。” 连北兮:“……” 说这几句话的傅南景神色坚定,瞧不出半点怀疑人生怀疑世界的样子。连北兮看得心情复杂,一半为他这么快就能从“纸片人”的阴影中走出来感到欣慰,一半又觉得对比之下,当初奋不顾身想要改变剧情的自己傻透了。 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她经历了多条故事线才养成强大的内核,最后得以与自己和解。而人家傅南景,才“遭遇”第一条线就想通了……怪不得作者敢说自己把男配塑造得“完美无缺”了。 “你能这样想就太对了,老实说,我还是尝试过好几次才练出你这种心态……不过话说回来,你做完那个梦以后,有没有感觉突然轻松了很多,好像肩上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扪心自问的话那肯定是没有的,傅南景当时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荒唐和可笑,随即笑容慢慢就凝固了。 ———————————————————————— 他少年时代也不是没读过科幻小说,脑洞一开大,再联想到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古怪的事……不难推出一个“合理又荒谬”的解释—— 那段文章简介里写的男配女主就是他和连北兮,只不过出于一些未知的原因,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跟纸上描述的一样发展。 为什么呢? 傅南景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秋日的午后,想起连北兮是如何突如其来地把他们的关系一步发展到了再无后路可退的程度。 如果她真的像他梦里那样也同样见过一张小说简介呢?甚至于……她还信了那张纸上写的,觉得他们叁个人会在未来纠缠不休,上演一出虐恋情深的爱恨大戏呢? 这样无疑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明明隐藏得那么好,她还能发现自己在暗恋她;还有那个殷爵风,剧情里他们是在迎新晚会上对彼此一见钟情,所以本来计划刷题的连北兮也跟着改了主意,准备去会一会她命定的“天降”…… 傅南景蓦地串联起了许多细节,包括他对殷爵风毫无来由的敌意和不喜——当然,他相信对方也是一样的感受——他自己都有些惊诧他竟然能把这些小事记上近十年之久。 该说不说,不知是小说大纲本来就不准,还是连北兮“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出招改变了一切,总之他们叁个的命运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连北兮当年究竟是怎样看待自己这段在小说里be的“单恋”的——她会不会觉得他是被作者设定好了才喜欢她? 傅南景不清楚殷爵风是什么情况,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意,绝不是“其他世界的作者”可以肆意篡改的。 有些事即使连北兮不做,他也不会任由它们发展成小说里写的那样,就好比为什么连北兮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荷尔蒙旺盛的中学时代居然没出现过一个坚持不懈的追求者—— 不是没有,是都被他暗地里“解决”掉了。 哪怕殷爵风来了也一样,傅南景不觉得当时一心只想考名校的连北兮会忽然失心疯般喜欢上隔壁的艺术生,丢弃学业和家庭,与世界为敌只为成全自己的爱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不受控地爱上殷爵风,他也绝不会像小说介绍的那样光默默地站在背后付出等待,他必然会用尽所有手段把连北兮抢回来。 即便最后抵抗不过“剧情”失败了,他也不会黯然神伤地败走麦城,只会一鼓作气搬到他们家隔壁,和民国时代那谁谁谁似的,天天杵在这对夫妇面前碍眼。 因此,傅南景从来没有一秒怀疑过自己是被小说操控的“纸片人”,男配的人设他根本就看不上,除了硬件相同外,他和书中那个“傅南景”完全是两个人。 至于连北兮为什么不向他或是别人求助,他有理由相信她是做不到,而不是不想做,毕竟类似的诡异的事同样发生在了他身上。 倘若不是亲身经历,傅南景估计自己也不会信这世上竟真的存在超越科学的灵异力量…… 往事多说无益,到底还是他“醒悟”得太晚,获悉真相的傅南景只关心一件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磐石无转移,蒲草是否依旧韧如丝? 所谓的“韧如丝”自然不是指望连北兮对他“依然”存有男女之间的情愫,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现在回想起来,恐怕当年俩人负距离的时候她对他都没那个意思,更何况过了十年漫漫时光?他只希望她还记得自己,记得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这样就足以让他有信心卷土重来了。 想通一切的傅南景开始试着在网上搜索连北兮的相关信息。 果然在做过那个梦以后,他再打出“连北兮”叁个字,已经不是乱码了。 不过神奇的是,网络上居然搜不到她的任何最新消息,只有寥寥几条关于她在生物竞赛中获奖、以及考上c大的新闻。 我离开你的那九年(三) 傅南景直觉不对劲,他不是没冲动在微信上直接联系连北兮,可沉寂了快十年的号骤然诈尸,很难说她会作何反应。 至于她的朋友圈,早就多年不更新了,最近的一条还是大一时拍的某城市雪景。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的战,与其冒冒然给连北兮打电话恢复邦交,倒不如先曲线救国,弄清后者的近况再行动。 傅南景率先考虑的肯定是记洺文,但转念一想,告诉记洺文基本等于告诉连北兮,这跟他不愿走露风声的初衷相悖。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对方早把他删了,他就是想套近乎也没戏…… 没办法,他只能找自己高中时的好兄弟帮忙。 这些年他们始终有联系。最初他们给他发连北兮的消息他还能收到,可很快就自动变成了一堆乱码、一段杂音或是一片马赛克。 傅南景有苦难言,他根本没法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境况,因为同样会被“不知名的力量”转化成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他只能含糊地表示“我不想聊这个人了”。 几个好基友不知脑补了什么,感慨一番后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傅南景临近高叁突然出国,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说明了很多,再加一条“放弃连北兮”也不算什么。 因此,当贾林骐接到傅南景的视频,听到对方时隔九年再度问起连北兮时,不夸张地说,他的下巴简直要掉到了地上。 不是,你的青梅都嫁为人妻了,你现在突然回头关心她,我怎么那么心慌呢? 我的好兄弟该不会是和曹操撞属性了吧? 心里的吐槽归吐槽,贾林骐仍是第一时间向傅南景转述了自己这些年听说过的关于连北兮的事。 贾林骐和连北兮可以说是毫无交情,他之所以会对她的现状了如指掌,除了她的前男友和现老公在热搜榜上有房外,更主要的是因为他的老婆是个不折不扣的“cc”粉。 或者确切地说,贾太太迷的不是“cc”这个人,而是“cc”和她的男人们——不管哪对cp她都能磕得津津有味。贾林骐有时候都怀疑她会答应自己的求婚,是不是觉得四舍五入后,她也算是“南北”cp的朋友了? 由于老婆是个死忠粉,所以贾林骐这边资料非常齐全,都是贾太太当年奋战在第一线,不辞辛劳一页一页从网上截屏下来的。 一听说初恋竹马要打听“cc”的近况,贾太太立刻毫不藏私地献出了自己的所有珍藏,并激动地让贾林骐一定记得跟傅南景说,但凡他有需要,她还可以从其他姐妹那儿弄来更多的“独家爆料”。 贾林骐无语至极,心想当年考公贾太太要有这股拼劲,也不至于这些年一直坐在合同工的位置上挪不动了。 可惜贾太太注定要失望了,傅南景并没有再提出什么要求,他只是默默看完了她收集来的关于“cc后宫”的一切内容,然后向夫妇俩表示了感谢。 有一说一,傅南景其实能猜到连北兮的感情生活绝对不会像自己似的一片空白,可那些“绯闻对象”的数量和质量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慌起来。 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居然成功让连北兮嫁给了他! 平心而论,撇开青梅竹马的交情不说,他的条件并不比他们好。倘若他们都是她真心喜欢过的人,那么可想而知他在连北兮心目中是什么地位—— 十有八九是查无此人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冷静下来的傅南景经过分析发现,这些人应该都和“过去的他”一样,是作者设定好的“角色”。 举个例子,那个叫殷爵风的“男主”明明高中时代就消失了,七八年后竟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连北兮既然看过小说纲要,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和他在一起?必然是那个家伙不怀好意,使了什么手段把人骗了去。 除了粉丝,谁不清楚娱乐圈的人就没几个干净的?殷爵风更不像是会守男德的样子,不然也不会毫无廉耻地把自己和连北兮的私生活公之于众…… 想到这里,傅南景的愤怒代替了心慌,这几个人里面他最看不惯的便是殷爵风。无论对方是否被小说简介操控,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老早就对连北兮心存不轨之意了,不怪他从见到后者的第一眼就心生反感。 除却殷爵风,傅南景的心头刺还有那个太子爷霍修文。 至于其他叁个人,虽然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可就冲殷爵风和素人谈恋爱的热搜爆出来时,他们没一个站出来声援连北兮,就不难猜到他们要么决心跟连北兮再无瓜葛,要么和自己一样,被“不知名的力量”限制住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也“觉醒”了,因为知晓真相的他们即使还喜欢连北兮,她大概率也是不会信的。 依照傅南景对连北兮的了解,她对肉体关系毫无所谓、对感情却是求毛求疵,所以但凡存在丁点“身不由己”的可能性,她都不会去趟那滩浑水。 他就不同了,好歹有着一起长大的交情,连北兮绝不会将他完全拒之门外。近水楼台先得月,铁杵磨成绣花针,只要他坚持不懈,肯定有成功的一天。 说句不道德的话,傅南景私下还搜过自己这类“计划”的可行性和成功率。搜索结果大多是倒苦水和骂人的,从侧面验证了“男闺蜜”的杀伤力果然巨大无比。 话说回来,他之所以忌惮霍修文,不是因为他守法知礼,是因为他过去曾隐约能察觉到连北兮对婚姻的排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明明她的家庭幸福美满,周边也少有什么不良风气…… 遗憾的是当时他没放在心上,一来他们年纪都小,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二来连北兮隐藏得非常深,他很多次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九年后再用成年人的视角回看当初,连北兮确实叁番五次表现出对“结婚生子”这两件人生大事的反感。 如此一来,能让她点头答应下嫁,霍修文想必付出了不少代价。哪怕有大纲迭加的buff原因在,傅南景的心依然悬着放不下,生怕连北兮多少有一些是心甘情愿的。 他眼下只迫切地希望自己的“觉醒”是由于所有故事线都走到了终点,因为只有那样,连北兮才有可能已经跟霍修文离婚了。 竹马的小心机 傅南景胡思乱想了一个下午,最终还是觉得亲自回国找她面谈比较稳妥,也更有诚意。毕竟人若是单凭文字和语言,很多时候都无法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于是,他匆匆交待完工作上的事,当天夜里就搭乘红眼航班回到了华国。 有关连北兮的当下地理位置,他让贾林骐假借开同学会的名义去记洺文那儿套话。 贾林骐十分给力,很快便回复傅南景说连北兮如今在j市,只是具体地址不得而知。记洺文口风紧得很,即便贾林骐用“知道地址才好订个离大家都近的地方”为由,也没能撬开前者的嘴,她至多含糊说了句“在市中心就挺方便的”。 傅南景谢过兄弟,跟着就开启了每天漫无目的在中心商业区到处闲逛的生涯。 他很清楚这在别人看来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几千万人的大城市,缘分究竟要深到何种地步才能让他们不期而遇? 可他心中就是有一种神奇的预感——命运会带他找到连北兮。 这是“作者”欠他的。 果不其然,今天他一走进这间商场就莫名兴奋,冥冥之中仿佛真的有人在指引他该往哪儿走。 随后堪堪不到半小时,他便成功见到了连北兮。 傅南景没有告诉连北兮的是,他早在她进入奶茶店之前就看到了她,但他却没有马上上前相认,而是选择默默跟随在她身后。 九年光阴荏苒,连北兮既有变化又没变化——容貌依旧纯情漂亮,可气质却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如果说原来的她是枝头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那么现在的她无疑已经全然绽放,甚至玫瑰都不足以形容她的万千风情—— 确切地说,她现在更像是被人用宠爱和金钱浇灌养大的人间富贵花。 傅南景多少有些近乡情怯,天知道他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若无其事”地和她打招呼。 只是和她会说话的眼眸一对上,他就知道面前的女孩还是那个他数十年如一日放在心上的人。 他几近贪婪地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无数次想冲过去抱住她、亲吻她,却只能凭靠强大的毅力生生压下来。 不急,他默默告诉自己,他和连北兮来日方长。 ———————————————————————— “呃……被你这么一说,其实还真有。”傅南景如何猜不到连北兮这么说的用意?无非是在隐晦地提醒自己他曾经对她有过的“爱情”都是被人设定好的“背景条件”。 他这下是完全可以确定,哪怕年龄长了九岁,连北兮在感情上的毛病依然没有变好。明明先前还在义正言辞地劝慰自己不要被小说大纲影响,人生是自己的;短短几秒钟之后又骤然换了一个态度,话里话外尽是“醒了,爱情就该走了”的态度。 傅南景承认自己也会双标,但远没有连北兮这么严重——按她的逻辑,小说简介不能影响人生,只能影响感情这块;然后在感情上,小说简介不能影响她,却可以影响所有“男主男配”。 这种心态他虽然很难评,却没想过要去帮她纠正。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他爱连北兮,自然是连她的双标和小毛病一起爱。 本来傅南景是打算实话实说,他这次回国就是来追回老婆的,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昧着良心否认自己过去的情感? 可话到嘴边他忽然又改了主意,明知道连北兮在这上面有心结,他为什么还要故意去踩雷?更重要的是,他很可能不是唯一一个“觉醒”的男人,如果他现在承认她的话是真的,那么后面无论再来几个知晓“真相”的人,无论他们说得有多情深义重,连北兮都只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在说谎—— 毕竟作为竹马加“初恋”的他都附议了她的说法,可见剧情对男性角色感情的影响是实打实的,倘若还有人口口声声坚称自己的爱“发自本心”,那不是骗人是什么? 知道自己是率先出局的人时,傅南景自然有过不忿,但眼下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是第一个走的,却也是第一个“回来”的。既然老天爷如此“厚待”他,那他干脆做回好人,帮后面的“弟弟们”把基调都定下来,省得有人别有用心,用“真爱”那套来哄连北兮…… 连北兮哪里猜得到她信任的竹马哥哥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把接下来怎么陷害情敌的步骤都想好了?还以为真被自己赌对了,作者一封坑,人设就不再对男主男配起作用,一时间欣喜若狂—— 女主我呀,再也不用担心要像梦里“亲妈”说的那样和睡过的六个男人开后宫了。 “阿南,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前阵子我梦见那个作者了,她和别人聊天说不会再写这些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所以……恭喜你从生理到心理,都完全解脱啦!” 望着连北兮笑颜如花的脸,感觉到她是由衷地在替他摆脱“男配的爱情线”高兴,傅南景的内心不禁五味杂陈,自己的这个小青梅是真没有心啊,他十几年的爱恋在她眼里不过一句“不写了”就能抹去…… 对他都是这种态度,可想而知对其他男人会无情到什么地步。有那么一刹那,他竟为自己和另外五人同时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心酸。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傅南景竭力笑得十分真诚,然后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按作者的意思,你现在这段婚姻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连北兮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啊……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我以为他们都把网络上的信息清理干净了。” “我高中时的好友贾林骐你还记得吧?他老婆是你的后宫粉,哪对cp都磕,我都是从她那儿听来的……没想到我们兮兮这些年玩得还挺花的。”傅南景毫无愧疚感地出卖了好兄弟,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调侃她。 他牢记自己现今的人设——只有发小交情没有男女之爱的竹马,对青梅丰富多彩的感情生活发表“贱兮兮”的评论再正常不过了。 预计再两章就能吃肉啦 果然,连北兮闻言不仅没生气,整个人还越发轻松了。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是我愿意的吗?作者非要塞给我一堆她眼中的‘优质男’,我为了摆脱控制真的是劳心又劳力,偏偏连个诉苦对象都没有,人家只会当我在凡尔赛……” 见她的抱怨不似作假,傅南景憋屈的心头畅快了不少,“既然都是‘优质男’,你就没一个心动的?” “我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明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我还要傻傻地投入自己的真感情?”连北兮气呼呼地用签子扎了个章鱼丸子送入嘴里。 傅南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所以……这是离了?” 连北兮并不意外他能猜对,故事都结束了还留着一纸婚书,那不是有病是什么? “嗯。” “兮兮,你有没想过他们很有可能也会梦见小说的事?” “当然想过啦,我一听你说完就觉得他们大概率也要做同样的梦。”她说得漫不经心,“可他们跟你不同,我们原本就是朋友,所以你会回来找我;但他们和我不是,再加上觉醒了小说的限制也就没了,他们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必要再来找我……” 真要如此就好了,傅南景无法像连北兮一样乐观,忍不住继续问她: “要是他们不仅回来了,还想跟你再续前缘呢?” 连北兮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对我的滤镜是不是太深了?那些人非富即贵,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之前和我有交集是作者强行安排的,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他们不去享受大好人生,反而跑回来吃我这棵回头草……恋爱脑都不带这么离谱的好吧?” 傅南景顿时语塞,不是他无法反驳,而是他一旦说了就要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连北兮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当他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却碍于“原男配”的身份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别替我难过,这十年认真算起来我也没亏——钱啊权啊什么的世界意识没少补给我。何况,他们别的不说,长相身材是真不赖,睡下来指不定是谁赚了……” 傅南景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连北兮这是真不拿他当外人,什么话都敢在他面前讲,偏偏他还得装出不甚在意的样子。否则一旦流露出丁点吃醋的意思,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可她和那五个人的情事本就是他十分在意的点,毕竟他俩滚床单那会儿还是学生,很多花样手段都施展不开,连北兮后面如果吃了更好的,必然会把和他清粥小菜般的床事彻底抛诸脑后,连带着他这个人的性能力,估计都要在六人排名里垫底了 。 一想到这儿,傅南景就忍不住黑脸。最惨的是,眼下时机敏感,他便是想证明自己“活好”都找不到机会。 见傅南景半天不吭气,脸上阴晴不定,连北兮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刚刚那番话里的歧义,似乎在影射他作为最早被睡的那个人,长相身材都比不过其他五个,他俩上床她远没觉得是自己“赚到”了。 她想开口补救,但又怕有性骚扰的嫌疑,毕竟谁会好端端的在正常聊天中突然说一句“你条件同样很好,跟你睡我也赚到了”? “诶,不说他们了,反正以后都不会有交集了……这次回来,你想好要在哪个城市定居了吗?” 傅南景收回繁乱的思绪,笑道:“还没有,你是以后都打算住在j市了吗?叔叔阿姨也一起搬过来?” 连北兮面露犹豫,但很快她便下定了决心,压低音量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妈妈小时候和家人走失了,前几年才认回她的亲生父母……” 这个消息完全出乎傅南景的预料,可仔细一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能把网上的信息删得干干净净,光凭钱肯定办不到……哪怕有剧情加持,霍家那样的豪门也不会和普通小康之家“联姻”……她住在j市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说到家世时不自觉减小的音量…… “涉军?涉政?还是都有?”他马上得出了结论,学着她小声问道。 连北兮赞赏地冲他挑了挑眉,“都有,比我这个‘cc’不可说多了。” 见傅南景目露担忧,连北兮心头涌过一阵暖流,“你也不用多想,现在我外祖母还在,大家都处得挺好的……哪一天她走了,估计也就各奔东西了。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的户口至今都没迁过来,以后真要有事,法律层面也牵连不到我们……” 那其他层面呢?傅南景忍住了没有问出口,军政背景听着确实牛逼哄哄,但前提是别站错队别倒下,不然倒霉的又岂止是户口本上的一家子? “我懂。那你问问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方便,我想亲自拜访一下他们。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他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没良心?” “呃……”连北兮尬笑了两声,“你准备怎么跟他们解释?” “车祸失忆?你觉得怎么样?”傅南景被连北兮震惊不已的神情逗笑了,“逗你的……我会好好跟他们道歉,至于原因的话,只要说跟我父母的事相关,不想连累你才主动断联,他们肯定会理解的。” 连北兮想了想父母可能出现的反应,不得不承认傅南景是对的。 “那好,我先和他们通通气,时间地点确定了再和你说……微信还是原来那个吗?” 不知怎么,傅南景愣是从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丝丝怨气,他忍笑道:“当然了,我要换号还能不通知你吗?” “切……谁知道呢?某人不也是突然自己就跑回来,连声招呼都不提前打一个?”连北兮说得阴阳怪气,傅南景却听得宛如仙乐。 他急忙垂下眼假装喝奶茶,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始终未曾淡去的情意,毕竟表情好控制,眼神却很难听使唤。 诱惑(一)(一千四百珠加更) “我那不是怕你生气不肯理我么?这么久没见,自然是要面谈才有诚意。” 连北兮冷哼一声,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你现在住哪儿?酒店吗?” “嗯,离这儿五六百米吧,要不要过去看一下?条件还可以。” 连北兮摇摇头,“住这么近怪不得能碰上……那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偶遇,你也坚持一点都不联系我吗?” “怎么可能?我听贾林骐说你住在市中心这边,就想先碰碰运气。要是连着几天都遇不上,我最后肯定还是要给你打电话的。” “贾林骐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哪儿?我高叁转学后就和他没来往了。” “也许是因为我提了句想开同学会,他帮忙找人时从哪个同学那儿听说的吧。”傅南景倒也没有把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毕竟如今的连北兮可不像小时候那么好糊弄了。 连北兮脑子一转就想通了关键所在,“还能是哪个同学?只可能是小纹咯。该说不说,你这兄弟对你够意思的——我都‘结婚’了,他还想着让我们在同学会上重逢……” 由于记起是傅南景说想开同学会,她及时咽下了最后一句“他没听过那句‘没事开开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吗?” “那时候因为剧情关系,也没法和他们解释,所以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傅南景故意说得含糊不清,一方面是甩锅贾林骐,坐实自己“已忘旧爱”的人设;另一方面也是为将来提前做个铺垫,万一哪天连北兮和贾林骐夫妇碰上,后者又不幸说漏了嘴,他多少能找补回来。 “你下午还有什么安排没?我家就在商场隔壁一条街,你要不要过去坐坐?”连北兮吃完了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随口问道。 傅南景再度庆幸自己刚刚做对了选择题,倘若他方才选的是实话实说,那么连北兮现在对他绝对防备得不得了,怎么可能轻易邀请他登堂入室? “没事,我们逛会儿商场再去吧,我看你像是准备大肆采购的样子。”他强压下激动和欣喜,故作淡定道。 果然,他无所谓的态度让连北兮更放松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都被你发现了,我确实有好些东西要买。” 接着,傅南景陪着连北兮就是一阵买买买。从她买东西几乎不看标签的行为,他可以断定在某种程度上她实现了财富自由。 把东西都交由店家送货上门后,心情极好的连北兮带着傅南景步行回了自己家。 由于屋子里供暖足,俩人一进门就都脱了大衣外套。 “你来j市气候上还适应吗?这里可比a市冷多了。” “别的都还好,就是暖气房呆久了容易口渴。”傅南景边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落在她玲珑曲线上的目光。 “那你随便逛逛,就当在自己家一样,我去给你泡杯热茶。”连北兮丝毫不曾察觉到他的打量,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简单的毛衣牛仔裤打扮会叫人浮想联翩。 傅南景也不跟她客气,随即在屋子里四处转了转。值得庆幸的是,公共区域只有她一个女性生活过的痕迹, 他接过连北兮递过来的杯子,视线移到墙上内嵌的几个展示柜上。 “这些……都是真的吗?” “送的人是这么说的,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傅南景忍不住凑近了细细观看,他对古董并没有研究,再加上外面还隔着一层玻璃罩,真要说能看出什么也不尽然。但男人嘛,碰上这类东西多少都会有点兴趣,毕竟它们价值连城。 谁知这一看还真被他看出古怪来—— 从玻璃的倒影里,傅南景惊讶地发现连北兮正在偷瞄他,或者确切地说,偷瞄他的身体。 这些年独自在国外,他虽然没有交往的对象,可向他示好的异性一直没断过。其中部分女孩表达得非常直接,她们并不想跟他谈恋爱发展长期关系什么的,仅仅只图一夕欢愉。 她们当时打量他的眼神,与连北兮此时的目光可以说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大的区别大概是那些女孩审视得光明正大,边瞧还边流露出“嗯,我很满意你身体”的表情。 而连北兮则是从头到尾看得偷偷摸摸,还动不动就假借喝茶来掩饰自己。如果不是角度和镜面反射的关系,傅南景绝对不会发觉她的小动作。 一时间,他的心头浮起万千情绪。哪怕知道连北兮和别的男人谈过,她在他心里始终还是当年那个明明青涩得要命还要故作成熟的小女孩。 直到此刻,他才切身意识到他的女孩长大了。对待男女那点儿事,她心理上依然幼稚,但生理上却已经完全熟透了。 傅南景既欣慰他对心上人而言并非全无两性之间的魅力,又感伤陪她一路从花骨朵走向盛放的人不是自己。 这一走神就是好几秒,久到连北兮都收回视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 她不由暗自庆幸家里的摆设品足够吸引人,否则叫傅南景注意到她在偷看他,指不定要多想到哪里去。 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神就跟有自我意识似的,“嗖”一下就往傅南景身上飘过去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傅南景把身材练得恰到好处,大衣一脱,漂亮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她一个许久未有性生活的单身女人,忍不住吃几口眼睛冰淇淋怎么了? 连北兮成功说服了自己,狠狠饱了几口眼福后又开始后悔自己轻浮,好在傅南景一门心思全在古董上,并没有发现她方才短暂的失态。 “看出什么问题了吗?”她决心克服自己的生理本能,慢步走到傅南景身边。 说来也是奇怪,好像离得近了她反而能用平常心对待他,就如同刚刚在奶茶店,她的目光始终维持在合理的社交范围内。 诱惑(二) 这回遭罪的换成了傅南景,俩人离得够近,连北兮身上隐隐的花香一点点在他的鼻间晕染开来…… 他忍着猛吸一口的冲动,直起腰后退两步,假装自己在换角度观察藏品,“看出这个花瓶摆歪了,没在中轴线上。” 连北兮:“……” 女孩一脸无语,傅南景却是满意地笑了,笑着笑着突然问道:“介意我把衣服脱了吗?” 连北兮惊了,这是老天爷听到她的心声了么? “这样不好吧?我好歹是个女的,你脱光了我是看还是不看……” “想什么呢!”傅南景好笑地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谁说要脱光了?我里面还穿着短袖好吧。” 连北兮尴尬地笑了笑,面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并没有逃过傅南景敏锐的眼神。 下一秒,他便动作利落地脱掉了卫衣,露出有些绷紧的短袖T恤。 衣服是很普通的版型,但因为穿的人有肩有臂也有胸,所以看起来分外笔挺有型。以至于连北兮的视线不知不觉又粘了上去,好半天移不开眼。 傅南景瞥见她喉咙上有小口吞咽的动静,眼底的笑意星星点点全溢了出来。换做真的心无旁骛的“竹马”,这时候必然要笑话她花痴。 他肯定是万万不能的,不仅不会笑她,还要在装作不知情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释放自己的男性魅力。 但又不能勾引得太过,不然他这个没有心的小青梅大概率今晚就要去会所点上十个少爷,痛痛快快看个过瘾了。 傅南景没有在连北兮家里呆太久,他谎称自己还要回酒店开个跨国会议,并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连北兮一口应下。 直到人彻底走了,她才觉得自己发热的脑子清醒许多。看来俗语说的女人“叁十如狼”一点都没错,她虽然离叁十还有几年,但这性需求明显已经上来了。 饱暖思淫欲,如今她有的是钱,想男人也很正常。连北兮坦然接受自己在生理上的欲望,只是还没确定解决方式——比如长期还是短期,有偿还是无偿,自己找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她打算这几天先好好给傅南景接个风,带他在j市转转。等他开始忙私人的事,她也就有时间操心自己的下半身性福了。 说来还应该谢谢傅南景,要不是他无意间秀出的好身材,还真难说她什么时候才会留心到自己在这方面的需求。 诶,怪不得她最近总是提不起劲,敢情是阴阳失调,需要找个男人采补一下了。 “好心人”傅南景并不知道连北兮因为他正在尝试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一回酒店就立马着手搜索“女性眼里最有‘性张力’的男性打扮”。 只是结果都有那么点一言难尽,某些衣服以及配饰即便穿了,也不是在吃饭等公开场合就能看到的;基于他们俩的“纯洁”关系,他又不能把人带到家里,直接脱了给她看…… 不过现在用不上,不代表日后用不了,傅南景仍是一样不落地通通加进了购物车。 至于今晚,他决定按网友推荐的走“初恋男友风”,正好这原本也是最符合他俩关系的定位。 吃饭的地点是连北兮定的,说是非常正宗的j市本地风味。傅南景对此无可无不可,反正重点是在陪他吃饭的人身上。 因为是间比较接地气的餐馆,连北兮穿的同样很休闲,俩人乍一看和其他约会的年轻情侣没什么两样。 出于各自隐秘的小心思,当老板娘误会他们是恋人时,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解释,甚至老板娘走了,两个人还继续默契地不提这件事。 点菜的活自是交给连北兮,傅南景只在她点了一瓶啤酒时眸光微闪。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刚刚出门前洗了个澡。 果然,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一开始俩人聊的话题还有些拘谨,但随着半杯啤酒下肚,连北兮明显比原来放得开了,不仅直接问他这几年的感情状况,对自己的情况也是有问必答。 傅南景不知道分开的这些年连北兮的酒量是否有所长进,他还记得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两家人聚在一起吃烧烤,连北兮非要试试自己能喝多少啤酒……结果一瓶将将要喝完的时候她就不行了。 不过连北兮的酒品很好,她自己会红着脸说“我醉了”,然后乖乖去洗手间吐,吐完洗漱好就回房休息,一觉睡到第二天。 当时看得双方父母是目瞪口呆,傅南景的妈妈更是直呼“女儿就是贴心,发‘酒疯’都这么招人疼”。 自那以后傅南景就再没见过连北兮喝酒,今天她突然主动点了啤酒,他确实很难控制住自己不要多想。 连北兮大概对自己的酒量心里也有数,一顿饭下来她拢共喝了两杯不到,剩下的大半瓶酒全进了傅南景的肚子。 饶是如此,她也很明显地上头了,脸色红润得不正常不说,说话速度也比平时慢了许多,或者准确地说,变慢的是反应速度。 和她相比,傅南景就是全然的一点事都没有。他包揽了所有零碎的活,然后叫了出租车准备把连北兮送回家。 刚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连北兮已经邀请过他一次去家里坐坐,傅南景笑而不答,谁知等临到下车了,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回,还威胁说自己收不到满意的答复就不下车。 感受到前方司机透过后视镜传来的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傅南景有些绷不住,只得好声好气地哄连北兮道: “好好好,我去你家玩,你等下乖乖跟我下车好吧?” 连北兮听懂后算总不闹了,像个遵守校规的小学生似的端坐着等车到站。 傅南景看得心都化了,对如此乖巧的连北兮稀罕得不行,暗想即便今天无法一亲香泽,能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也够了。 下车后,他虚搂着连北兮的肩膀,顺顺利利地把她送到了住处。还来不及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连北兮已经一把将他拉入屋内。 酒后乱性 2a3 3.co m 半推半就的傅南景也不矫情,既然进门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他叮嘱连北兮先去简单清理下自己,如果难受的话可以试试催吐,他则在厨房里帮她泡点蜂蜜水解酒。 连北兮非常听话,让干嘛就干嘛,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出来了。 傅南景把不冷不热的蜂蜜水递给她,细细观察着她—— 脸蛋仍是红扑扑的,只是不确定是酒精上头还是热水蒸汽熏的;眼睛依旧清凌凌的,就是转动起来慢了许多;唯独喝水的动作瞧着最正常…… 没等他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连北兮就先把杯子伸到了他面前,一脸怜爱地望着他说: “瞧把我们阿南馋的,直勾勾盯了这么久……剩下的全给你喝,可以了吧?” 傅南景:“……” 他接过杯子,试着问了一句:“兮兮,你醉了吗?” 连北兮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我难道表现得很像正常人?” 傅南景被噎得竟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你不困吗?我记得小时候你一醉马上就要睡觉……” 连北兮意味深长地瞥了瞥他,慢吞吞说道:“我是想睡觉,你陪我一起吗?” 傅南景忽然觉得j市的供暖还是太足了,不然他怎么会因为她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热出了汗?看好文请到:2w89.com 和下午一样,他再次脱掉了内搭的外衣。只不过这一回,他贴身穿着的是一件不合时宜且骚包得要死的白衬衫。 男士白衬衫——传说中既斩男又斩女的神器,使用效果好坏和扣子扣上的数量多少成反比。 傅南景显然已经掌握了它的穿搭精髓,明明是打底的衣服,愣是只扣了中下端两粒扣子。 大半个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衣摆摩挲间隐隐露出漂亮的腹肌线条。 犹抱琵琶半遮面,抱着火炉吃西瓜……两句不相干的说词不知怎么地在连北兮的脑中搅到了一起。 j市的冬天果然容易上火,她现在就渴得厉害,恍惚间傅南景整个人好像都变成了一支巨大的冰棍,叫人直想舔一舔。 我醉得可真厉害啊!连北兮暗自腹诽,她承认她是有意点酒又放任自己喝到微醺的,因为人们常说“酒色不分家”,所以她想试试自己究竟会被欲望裹挟到何种地步—— 下午对着傅南景生出的那点小心思到底只是一时性起,还是身体本能的渴望? 可依眼下的状况看,她似乎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连北兮不甘心出师未捷身先死,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咣咣”两下喝光了剩余的蜂蜜水。 那可是八九百毫升容量的大肚马克杯啊……旁边的傅南景看得无语又好笑,小青梅本来正神色痴迷地盯着自己,他还暗自窃喜她是不是开窍了,不料她忽然就跟消防水管投胎似的,猛地“吸光”了杯子里的水。 不是说她不能喝,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有经验的女性但凡想要进一步发展,都会借着喝水调调情——比如互相喂水,又或是盯着他喝水,轻舔自己的嘴唇……总之,主打一个暧昧感和氛围感。 哪像连北兮,真就是纯喝水,不知道的还当她刚跑完八百米体测…… 傅南景有些坐不住了,理智告诉他,要想维持下午新建的人设,现在是收手的最佳时机。 但是……他难得离连北兮这么近,对方又或多或少表现出对他的兴趣,他着实不想如此轻易就离开。 关键时刻,连北兮倏地又聪明了一把,她靠近他,略带歉意地问道:“不好意思,把你也想喝的水全喝光了,要不我赔一些给你?” 傅南景不躲不闪,含笑反问道:“你要怎么赔?” 她的目光从他深邃的眉眼一点点往下滑,最后落在唇上。 连北兮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抬眼瞄他,没什么底气地命令道:“这是个秘密,你先闭上眼睛!” 她色厉内荏的模样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年俩人第一次在一起时的场景,心下一软,蓦然觉得人设什么的维不维持得住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傅南景从善如流地闭上眼,呼吸声难以自控地重了几分。 连北兮全然不察,因为她满耳朵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远没有醉酒到丧失理智的地步,所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一旦真的亲下去,后续发展可能会远远超出她的掌控。 他们俩好不容易才做回“纯洁”的发小,她当真要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欲毁了一切吗? 想到这里,连北兮骤然停了下来。俩人的脸几乎马上就要贴在一起了,她的目光沿着他的唇一路往下,顺着胸肌的纹理没入下腹…… 不管了,她不过是酒精上头,犯了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连北兮放飞了自己的理智,搭住傅南景的肩膀,侧头吻上了他。 傅南景强忍着反守为攻的冲动,假意半天没有动作,装出一副自己吃惊不小的样子。 连北兮果然不意外他的无动于衷,他不曾马上躲开,她就已经很欣慰了。真的亲上了,她才发现这事还得两厢情愿才有意思。 傅南景诚然不会拒绝她,可叫她抱着他僵硬的身体又亲又啃乃至最后深入交流,她的生理欲望好像也没强烈到能支撑她演完全场“独角戏”的地步。 再亲一会儿吧,如果他还是木愣愣的不给回应,那就是在用身体表示拒绝了……连北兮心想,他真不愿意,自己肯定不会强迫他,到时候推说自己酒后发疯就好了。 怪不得男人总爱假借“醉酒”之名行事,这理由是真好使啊,进可攻退可守的,反正到头来“福是我享的,错是酒犯的。” 可惜傅南景并没有给她当“渣女”的机会,他在心里默默数了十个数后,就开始反客为主,两手捧住连北兮的脸回吻过去。 虽然隔了十年,他的舌头却依然记得曾经心仪的“小伙伴”,当即熟门熟路地探入她的口中,卷起阔别已久的小舌头,津津有味地尝了起来。 骚话连天 连北兮轻轻嘤咛了一声,下意识往他身上靠,肩上的手也顺着大开的衬衫领口摸了进去。 傅南景怕她姿势不便累到手,干脆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然后随手扯开了衬衫上唯二的两颗纽扣。 他的配合让连北兮十分高兴,压根不打算深究为什么对方明明承认“感觉散了”,现还能搂着她亲得情色又甜蜜。 正如她对他一样,有时候就是单纯的成年人欲望上头了。 随着傅南景越吻越深,俩人唇齿交缠的水渍声也越发糜烂。连北兮被亲得喘不上气倒也罢了,关键是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强势,她的手被牵连得都摸不到腹肌了。 这她哪能忍?当即避开头,让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借着亲吻位置的变化,她也如愿以偿地在他几块漂亮的腹肌间过了个手瘾。 连北兮刚刚冲完澡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因此傅南景只消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解开了她身前的一排扣子。 女孩白嫩的身体一点点露了出来,男人瞧得眼热,迫不及待地埋头在她胸前又吸又咬。 笔直的锁骨附近很快遍布吻痕,他的唇舌随即来到了高耸的峰峦间。先用舌头在深深的乳沟里来回舔舐,然后再顺着罩杯外的乳肉一片片吮吸过去。 连北兮被他弄得胸前又痒又胀,偏偏他还故意不脱掉胸衣,手指和舌头光会从内衣的缝隙里钻进去,揪住一小块儿奶肉就是又摸又亲,直到把它啜成红粉色才肯罢休。 她本能地在他身上磨蹭着,一边娇吟一边在他耳边不满地抱怨: “阿南……不要这样子……嗯……不舒服……脱掉……你把我内衣脱掉嘛……唔……” 傅南景叫她撩得性器都快爆了,忍不住大力捏了捏腿上的圆臀,咬了咬她小巧的耳垂,柔声警告道: “兮兮乖,现在不要骚,不然一会哥哥要操死你了。” 连北兮在床上惯会看人下菜碟,这种轻飘飘的威胁她向来不当回事,左耳都没进直接就出了。 她挺直腰杆,骤然拉开俩人的距离,气呼呼地说:“哼,你不脱难道我不会自己脱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要你了!” 傅南景被她折腾得哪里还有脾气,一把搂住她,径直起身往卧室里走,边走边哄道:“我脱,我帮你脱还不行吗祖宗?” 突然高了一截的连北兮顿时把生气的事忘了,“咯咯”笑着说:“哈哈,我成巨人了!阿南,你这核心练得也相当不错呀!” 傅南景默默提醒自己不要跟醉酒的人计较太多,尤其是她那个“也”字,问了十有八九要给自己添堵。 他刚把连北兮放到床上,对方就勾着他的脖子和腰,将他也放倒了。 男人连忙用手撑住自己不要压到她,想叫她“小心点”,可对上女孩亮晶晶的眼神,忽然又觉得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我不走,就是想把裤子先脱了,不然弄脏你的床多不好啊?” 连北兮黑白分明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他,似乎在审视他有没有说谎。 傅南景含笑任由她看着,维持着自己的动作不变,没有在她身上让渡一点体重。 半晌,连北兮才满意地收回视线,嘟囔道:“就是脱了裤子,一会儿床还是要脏的,你信不信?” 傅南景呼吸一窒,低低笑出声来,有时候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和连北兮到底哪个才是猥琐男,怎么她说起骚话来跟母猪戴胸罩似的,一套又一套?叫人笑也不是,硬也不是。 “信,当然信了,我们兮兮水多逼紧,哪次做不得嚯嚯床单?” 连北兮孤疑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满脸赞赏,这才骄傲地挺了挺胸脯,礼尚往来道: “你也不赖,每次都射得很多!” 傅南景:“……” 他情不自禁地埋头在她的脖子里,边笑边跟她咬耳朵:“兮宝,求你别夸了行吗?再夸我都要萎了。” 连北兮被他火热的气息弄得全身发软,一时也没心思去细想他话里的意思,使劲推搡着他的肩膀道: “笑屁啊!还不快点脱裤子,脱完帮我脱内衣……哼!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又想偷懒!” 傅南景这回不废话了,快速脱了自己的,继而温柔地扶起她,帮她解内衣后面的暗扣。 连北兮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男人的脸色越发柔和了,恨不能把她当成小娃娃一般照顾。 可此刻的连北兮哪里是什么娇滴滴的女王?她只想让竹马小哥哥狠狠地干自己。 细长的双腿主动缠上他的腰,她一边伸手去捏他胸上的小豆豆,一边在他胯间胡乱摸着。 因为她没轻没重的力道,傅南景“嘶”了一声,“兮兮,轻一点,哥哥会疼。” 醉了的连北兮依旧吃软不吃硬,他一示弱,她就舍不得闹他了,立刻放轻力道,改捏为抚。 但傅南景却没有轻易放过她,依旧重重吮吸着乳尖,把嫩生生的小奶头愣是玩得比原来大了一倍。就这,他还觉得意犹未尽,又把两边粉色的乳晕全部舔吸成了红色才甘心。 他的手把玩着纤细的腰肢,突然注意到她的小腹上多了叁朵梅花样式的纹身,虽然分布的位置很不规律,但衬着她奶白的皮肤,瞧着仍然十分诱人。 接着他放平她的腿,熟练褪下内裤后,将她的双腿分开摆成“M”状。 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美穴终于实打实地落在他眼前。傅南景不错眼地盯着,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触碰。 手感一如既往的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多年未见的关系,他感觉摸起来更软更湿了。明明前戏才做了一会儿,她已经水多得像是喷了一次…… 傅南景心底难免有些黯然,她如今敏感成这样显然不是自己的功劳。 不过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亡羊补牢犹时未晚。他不由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瞎矜持,大家都不是未经人事的纯情少男少女,成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自是睡过之后再谈效果更好。 他思绪起伏万千,手和嘴也没闲着,当即摸着她娇软的花瓣亲了上去。 鸳梦重温(有H) 初时只是用舌头一点点细细地舔吻,等小小的阴蒂忍不住诱惑探出头后,他改成用略显粗粝的舌面整片整片地扫过去,继而用舌头包裹住整个小花蒂,拿舌尖拨弄,再使劲一吸,不出意外地同时听到连北兮淫乱的浪叫声。 她的身体反应诚实,因为舒爽穴里一股股地往外冒水,傅南景毫不嫌弃地悉数咽下,然后用手分开紧闭的花瓣,舌头如性器一般钻进了那个销魂的小洞里。 最娇嫩的地方被人冒然侵入,女孩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就要合拢腿,却被提前预料到的男人不客气地牢牢掰开压住。 连北兮无力反抗,只得大张着双腿任由对方在腿心兴风作浪。灵敏的舌头如同一条小鱼,在爱液泛滥的小穴里游来游去,每一处媚肉都被细细舔吸过,没几个来回她就被舌奸到了高潮。 紧窄的阴道不断收缩,把夹在其中的舌头绞得生疼,傅南景的老二为此翘得更高了,恨不能直接把舌头替换下来,去感受这一波舒服至极的快感。 好半天连北兮才缓过来,软逼里也不再潺潺流水,媚肉们更是翻脸不认人,明明方才还缠着舌头不放,现在爽过了又开始推挤着“入侵者”出去。 刚好傅南景也忍到了极致,他收回舌头,换成手指插了进去。和轻柔的口交不同,他的手指一进门就没打算慢慢来,速度和力道迅速拉满,“噗叽噗叽”的水声立刻在屋子里四散开来。 连北兮软软地叫着傅南景的名字,等他一靠近自己马上就凑过去亲他,热情得不得了,把傅南景迷得七荤八素,只恨不能掏出自己的心,好让她知道他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有她一个。 傅南景进巷前连北兮本想提醒他安全套在床头柜里,谁知前者早有准备,不用她说就已经给自家兄弟戴上了小雨伞。 结合的瞬间俩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傅南景甚至因为空窗太久,刚被花穴紧紧裹住就有射精的冲动。 他连忙深吸了两口气,一手抓着一团幼嫩的奶子,借着和连北兮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而压下腰间的阵阵酥麻。 “兮兮,小小傅这么些年真是想死你了,动不动就梦见和你啪啪啪……” 连北兮失笑,“我也很想小小傅啊。” 最难熬的片刻已经过去,现在的傅南景一面耸臀抽插,一面跟她说些清醒时难以启齿的话。 “真的吗?我以为你认识了那么多新朋友,早就不记得我们了。” 他哀怨的口吻十分对微醺状态下连北兮的胃口,她摸了摸他的脸,极其响亮地“叭叭”亲了两口,一脸真诚地安抚道: “当然是真的,小小傅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后面就是再来多少新人,都比不过它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不得不说,这话完美地戳中了傅南景的心窝子,他欣喜若狂却又怕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期期艾艾地和她确认:“诶,你知道我说的不止是这个吧?” 说到“这个”两个字时他用力向花心深处撞了撞。 “嗯……”连北兮禁不住泄出一声娇吟,“知道啊,除了小小傅还有你嘛。小小傅和阿南本来就是一起的,我喜欢小小傅,也喜欢阿南。” 傅南景定定凝视着她,忽然苦笑一声道:“兮兮,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醉,为什么每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他很清楚在俩人这种状态下,她的话可信度并不高,可她的表白太过真挚和诱人,他明知是情话,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信她。 “刚刚醉得比较厉害,现在被你插了几下,好像没那么晕了……” 傅南景彻底败给她了,赌气般在她胸上一边咬了一口,身下也渐渐加快速度。 他握住她的两只手,十指相扣,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深情。 连北兮起先还配合着和他对视,慢慢地随着他动作幅度的加大,她逐渐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傅南景注视着她被情欲浸染的脸,性器又胀大了一圈,把小穴彻底堵得严严实实。他低头虔诚地含住她的红唇,在唇瓣上舔吸了许久才缓缓把舌头探了进去。 他的亲吻有多春风化雨般温柔,肉棒的抽插就有多狂风暴雨般激烈,连北兮抓在他背上的手指跟着越陷越深,口中不住地向他求饶。 她这时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专挑他喜欢的说,还荤素不忌,愣是把十年不识肉滋味的傅南景给调戏得脸都红了。 可以想象,说不过她的男人恼羞成怒后会如何变本加厉地“惩罚”她。虽然体位很传统,他甚至没把她的腿抬到肩膀上,光是掐着她的腰一下一下地入,但因为力道和角度够重够准,连北兮仍是很快就被操得眼泪汪汪。 她上头“滴滴答答”地流泪,下面更是“哗哗啦啦”地流水,爱液和阴精混杂在一起,被气势汹汹的鸡巴捣进捣出,没两下就捣成了白沫,沾湿了他的耻毛,弄花了原本干净的嫩逼。 连北兮爽得一声叫得比一声媚,傅南景同样舒服得不行,在她耳边低低喘着,听得她无比性奋,阴道自动有规律地收缩起来。 “阿南,唔……你好棒啊!啊……操得我爽爆了!”她紧紧环抱住他,一边靠在他肩膀上呻吟,一边夸他。 男人被正面反馈鼓励得越发勇猛,“啪啪啪”的肉体击打声越来越响,粉白的花穴早已是红肿一片,每次粗硬的阴毛擦过坚挺的阴蒂,都会让女孩不自觉地全身颤抖,从花心里喷出一小股淫液来。 傅南景又抽送了百来下,最后十下基本每一下都怼进了逼穴深处,直达宫颈口……等他最后射出来时,连北兮几乎是秒睡过去。 他伏在她身上缓了许久才起来,对方显然已经陷入深睡眠。不管他是亲吻她、帮她清理、还是收拾床单,连北兮都没有一点反应,依然睡得酣畅香甜。 虽然多年未做,可傅南景的肌肉记忆还在,叁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一切,然后迫不及待地抱着心爱的女孩沉入梦乡。 二号回来啦! 第二天,连北兮是被食物的香气香醒的。昨晚在酒精和性爱的双重作用下,她的睡眠质量奇高,一觉醒来端的是神清气爽。 闻到早餐的味道,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霍修文回来了”?脑子空白了两秒才记起来,前夫哥早已消失,现在厨房里的这位十有八九是她的竹马小哥哥。 随着理智和记忆的逐渐归位,连北兮也一点点想起了自己昨晚都借着喝醉的名义做了些什么。 她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往被子上撞了两下头—— 叫你管不住下半身!叫你光顾着一夕欢愉!现下人就在外面,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们的关系?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连北兮心里其实十分希望傅南景今早起来后能悄无声息地选择离开,这样俩人都不用面对“朋友不是朋友、恋人不是恋人”的尴尬场面。 然后等上个十天半个月,俩人再见面便又能像最初的朋友那样相处了。 只可惜傅南景不像她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他明摆着不打算逃避。无奈的连北兮只能磨磨蹭蹭洗漱好,然后硬着头皮坐在了餐桌边。 “兮兮,你醒啦?睡得还好吗?”傅南景乍一看见她出来,十分高兴,边给她倒豆浆边说:“尝尝看,不够甜的话我再放一些糖……” 连北兮不禁感慨自己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怎么就不能和傅南景似的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挺好的。”她浅浅喝了一口,尝出不止是黄豆,他还放了点花生和大米,跟高中时他给她带的早点味道一模一样。 “今天有安排吗?没事的话陪我去看看房。我想在j市先买一套,长期住酒店总归不方便。” 他不主动提昨晚的事,连北兮也乐得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配合地跟他聊起别的话题来。 “可你没有j市户口,现在的政策买不了吧?” 傅南景往剥好的水煮鸡蛋上撒了点盐递给她,随口答道:“我知道啊,把房子记你名下不就好了?” 连北兮吓得一口豆浆险些喷出来,呛得咳了好几声。傅南景一面帮她拍背递纸,一面叮嘱她“当心点”。 “记我名下不觉得很奇怪吗?不如你先找一套喜欢的租着,然后我们联系律师,看看最快能用什么办法帮你拿到j市户口。” “不奇怪,我的不就是你的?j市户口的事先不急,除非你已经确定以后都住在j市不走了。”傅南景说得不紧不慢,也给自己剥了个水煮蛋。 连北兮却是听得全身不得劲,他虽然没有明说,可她清楚自己一旦答应就等同于默认他们的情侣关系。 问题是她眼下一点也不想再踏入某段关系,过去十年她已经受够了被无形大纲束缚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无债一身轻,她得有多想不开才会又一头扎进去? 何况,说句难听的,她现在有钱有闲,青春也还在,为什么要放着茫茫大海无数条鱼不去捞,非得回头吃他这根老草? 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刻薄地评价傅南景,连北兮不得不承认金钱到底把她腐蚀成了一个渣女,但有什么办法?谁让她管不住自己的欲望呢? “还是算了吧,我名下j市的房产不止一套,本身已经要多交税了,再多你一套,不是吃饱撑着白给人送钱吗?”连北兮换了个更容易接受的角度说服他,总不能直白地告诉他——你的人我都不要了,还要房子干嘛? 傅南景果然听出了她拒绝房产落户背后的根本原因,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还是喝醉的连北兮可爱一点,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说出想要和他保持距离的话来。 “行,那就听你的,先去租一套临时住着,等我们后面安顿好了再买。” 连北兮假装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生硬地岔开房子话题和他聊起桌上的早餐来。 傅南景自嘲地笑了笑,也不敢逼得太紧,现今的连北兮早非吴下阿蒙,送钱送房人家都不要,他似乎就剩下身体还有点吸引力可以勾勾对方,而且得在酒精的加持下才能发挥作用…… 路漫漫其修远兮,看来他想和连北兮长长久久在一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傅南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跟连北兮独处还不到一周,半路就杀出了个程咬金。 ———————————————————————— 这天俩人约好了去看新上映的一场科幻电影。 因为早到了不少,连北兮就先去旁边的娃娃机抓娃娃打发时间,傅南景则去其他楼层的店铺给她买零食。 连北兮抓起娃娃来可以说毫无技巧,网络上的攻略她也不是没试过,不知是不是人品问题,无论哪一种她都成功不了。 后来她死心了,技术不够金币凑,反正她不差买游戏币的钱,完全可以无止尽试到钩起娃娃为止。 今天同样也是幸运女神不曾降临的一天,连北兮在娃娃机上早就被磨平了脾气,正要机械地继续投币尝试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耳熟的男声: “要不换我来试试,你想夹的是不是那只粉蓝的猪?” 连北兮时常遇到看不过眼的路人提出要帮她,大人小孩都有,所以这话她听着并不陌生,只是这声音…… 她心里“咯噔”一跳,转过头望去—— 贺东哲正一脸跃跃欲试地盯着娃娃机。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戏谑道:“怎么,不相信我的技术比你好?” 连北兮又一次懵了。如果说傅南景能若无其事地面对她是因为儿时的交情,那么贺东哲呢?他怎么也能突然冒出来,熟稔地与她交流,仿佛分别的八年光阴不曾存在过一般? “当然不是了,你来吧。”连北兮虽然满腹疑问,面上却丝毫没有败下阵来,比他更自然地让出主控位置,不知情的人看了十有八九要当他们是小情侣。 原来是你! 她的目光在贺东哲线条流畅的侧脸上停留了许久,最后落到他正认真操作的十指修长的一双手上。 老实说,她对他的记忆终止于他躺在重症监护病房的那一天。如今乍然见到他朝气蓬勃的样子,诧异过后就只剩下纯然的喜悦—— 这可是她割了半块肝救回来的命,在某种程度上也跟她的孩子(?)无异了。 如此一想,贺东哲再厚脸皮连北兮都不忍责怪他了,自家孩子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谁让宠他就间接等于宠自己呢? 突然的一声“Yes”唤回了她的思绪,原来在她走神的间隙,贺东哲已然成功地帮她抓到了那只丑萌丑萌的粉蓝猪。 “喏,你想自己抱还是我给你拿着?”他长了一张酷盖的脸,手上却提着一只幼稚的玩偶猪,极大的反差感让连北兮不由弯了弯嘴角。 “我一会儿还要看电影,要不你先拿着?” 贺东哲眼睛一亮,立马问道:“是最近新上的那部科幻片吗?”见连北兮点头,他又赶紧说道:“我也想看很久了,不如我去补张票,跟你一起坐可以吗?” 饶是连北兮对他有极大的容忍度,也觉得这种发展太超前了些,于是婉拒道:“现在应该没票了……” “没事,我可以高价跟你坐在你身边的人买,他们再看下一场就行。” 连北兮:“……我不是一个人,是和朋友一道来的。” “可以啊,我不介意。” 连北兮服了,不知他是真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装傻。按时间推算傅南景也快回来了,她决定速战速决,否则这俩人撞上没准又是一顿口舌之争。 “阿哲,你不觉得我们好几年没见,应该先聊一聊,再说看电影的事吗?” “太好了,我还怕你只想看电影呢!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去哪里聊由你定。” 连北兮:“……”她开始怀疑当年那场大病是不是给贺东哲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不然他怎么就半点眼色都看不懂呢? 明明印象里他只是有些自我,完全没到无法交流的地步啊? 见她半天不动,贺东哲下意识就要伸手牵她,这一拉扯的动作落在刚回来的傅南景眼里,赫然成了陌生男人在骚扰连北兮,对她动手动脚…… “你干嘛?”傅南景怒气上头,叁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不客气地打开贺东哲的手,把连北兮搂进自己怀里,全然的保护姿态。 贺东哲莫名其妙叫人推搡了一下,神情顿时也不好看起来,尤其是对方还公然和连北兮表现得那么亲密…… 他抬眼望向来人,正要开骂的话到了嘴边忽地又变了: “你……傅南景?” 几乎是同时,傅南景心有灵犀般也叫出了他的名字: “贺东哲?” 连北兮:“……”为什么你们两个没见过面的人能一眼认出彼此啊?自己这个“前任”都得看上几秒才敢确认好吧…… 身高相仿的两个男人皆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没人开口说话,周边的气压显而易见地越来越低。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你们是准备打架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连北兮不免有些紧张,特别是旁边已经有几个路人好奇地停下来打量他们,她感觉他们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拍拍拍了。 “他要打我自然奉陪!”贺东哲说得十分硬气,甚至有意无意地活动起两手的筋骨来。只可惜身边“蹲坐”着一只硕大的粉蓝猪,让他的危险性大幅度降低。 傅南景虽然手也痒了,却不像对方那么没脑子,他首先端详连北兮,试图从她脸上读出她对“打架”这件事的真实态度。 连北兮察觉到他的目光,心尖一颤,突然猛地下蹲加位移,出其不意地摆脱了他对自己肩膀的辖制。 “我先声明,你们打不打是你们的事,千万别说什么是‘为了我’……” 傅南景:“……” 贺东哲:“……” 气氛骤然冷却下来,连北兮冷哼了一声,果然叫她猜中了,以为在她面前打架就能展现男性魅力吗? 他们愿意丢脸,她还不想出现在别人手机的小视频里呢! “你们慢慢在这儿互相干瞪眼吧,我要去看电影了。” 连北兮说完就要走,不料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男人此时却忽然统一了阵线,一人抓住了她一边手。 连北兮都给气笑了,讥讽道:“你们怎么不也把手牵起来?这样我们叁个就能一起转圈圈跳舞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脸上略显尴尬,只是谁也没松手,反倒握得更紧了。 无语的连北兮只能先服软,没办法,谁让他们两个不怕丢脸,她还想保留点颜面—— 没听见周围都有行人问他们是不是演员在拍短剧了…… “拜托两位大哥,咱先松手好不好?这电影我不看了还不行吗?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聊到你们舒坦为止,可以吧?” 俩人对视一眼,再度默契地放开手。 连北兮神情古怪地瞄了他们一眼,小声嘟囔道:“怎么有种我才是外人的感觉……” 叁人找了家生意冷清的店,贺东哲强烈要求他先和连北兮单独说话,傅南景答应得很痛快,但下一秒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下了。 贺东哲也不甘示弱,直接调转了椅子的方向,这样一来,傅南景能瞧见的只有他宽阔的肩背…… 连北兮因重逢带来的满腔情感被他俩这么一闹,只剩下无奈和头疼。再对上贺东哲的时候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硬邦邦地问道: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贺东哲见她面色不虞,心里不知怎么就委屈起来,眼巴巴地说:“兮兮,你见到我不高兴吗?怎么一个笑脸都没有?” 真是祖宗……连北兮咬牙挤出个笑容,“……你胡说什么,我当然高兴啦。” 贺东哲不敢得寸进尺,讨好地冲她笑了笑,紧接着就开始诉衷肠。 我离开你的那八年(一) 和傅南景不同的是,剧情线让贺东哲在病愈后直接失去了对连北兮的记忆,或者确切地说,是她转到十八中那一年的所有记忆。 望着处于恢复期仍显虚弱的儿子,贺母在贺父的劝慰下暂时打消了告诉他真相的念头。 有些事一旦错过了最佳时机再开口就难了,贺东哲和连北兮的恋情便是如此。随着贺东哲一天天康复,贺母越发开不了口告诉他捐肝救了他一命的正是他早已遗忘的恋人。 因为贺东哲的病情,他错过了国内的大学开学。贺父贺母商量过后,决定隐瞒下他曾经想要去c大附近z大读书的决定。 人家女孩本来就不打算和他再续前缘,他又刚好忘记了对方,天意如此,为爱选择的z大自然也没必要去了。 出于对独子健康的顾虑,贺父贺母没多久便卖掉了家里的公司和房产,一家走商业投资的路子移民到了h国。这样一来,万一贺东哲肝移植后有任何排异反应或是别的问题,他都能及时在原来手术的医院得到救助。 经此一劫,贺父对儿子读大学也没了执念,面子名声什么的都抵不过一家子平平安安来得重要。 完成康复训练的贺东哲同样展现出对电竞的强烈兴趣,他虽然不记得自己曾经参加过《失落世界》的比赛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却依然在挑选游戏时下意识选择了同一款。 照常理来说,他在电竞选手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大病一场,耽搁了训练,再重返赛场多少会有影响;但或许是原男主自带光环,他的技术非但没有后退,反倒日益精进起来。 当然,这和他心无旁骛也脱不开关系。高叁那阵他心里有连北兮,有高考的压力;如今却是纯然的“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贺母原来还纠结自家儿子万一移情别恋,日后又忽然恢复记忆了怎么办,后面看到他一心只想着打电竞,甚至连“清早起来洗裤头”这种事都少了,便放下心来。 要知道,她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宁可贺东哲和“五指姑娘”作伴,也不愿他中途找个“替身”,最后错过真爱。 贺东哲自从决心往职业电竞这方面发展后,一路就跟开了挂一般,比什么赢什么。 渐渐地,他打响了自己的名头,有了自己的粉丝,陆续也有了并肩作战的队友,继而组建了属于他本人的第一支战队。 贺父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眼见儿子一头扎进电竞这行当不出来了,他也随之转变自己的想法,开始琢磨如何在支持贺东哲兴趣的基础上赚到钱。 毕竟他国内的事业放在h国发展水土不服,一家子如今算是靠利息和租金过活,这显然不是他能接受的长期生活状态。 经过详尽的调研后,贺父决定自己成立电竞俱乐部,首推主力自然就是他的儿子贺东哲。 同时,他也同贺东哲达成了协议——后者可以不去上大学,但必须报读当地职业技术学院的商业课程。因为在贺父看来,贺东哲的个人职业生涯没剩几年了,退役后最好的出路便是转入幕后,经营俱乐部等相关事业。 值得庆幸的是,贺东哲这回没有和老父亲对着干。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后,他对父母家庭的眷恋深了许多,也更能理解长辈某些“为他好”的做法。 这场大病除了让他变得成熟稳重外,其实还附赠了他一个秘密——那就是他时常梦见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他能感觉自己对她有很深的感情,却始终看不清她的脸,也记不得她的名字。 贺东哲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梦姑”,所以这件事他谁也没说,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内。因为他始终有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说不定哪天这姑娘就活生生站到他面前了呢? 他在电竞圈闯荡了几年,金银铜牌都拿了不少,退役后也如贺父计划的那样,开始接手俱乐部的管理工作。 直到这时贺东哲才发现,比起在电竞上的天赋,他在商业管理方面的赚钱能力也不遑多让。 签哪个选手火哪个,去哪个比赛赢哪个……俱乐部越办越红火,平台直播等后续业务也一并欣欣向荣。 慢慢地,贺东哲不再满足于只在电竞圈里摸打滚爬,他把视线放到了更加广阔的游戏领域。 寥寥叁年时间,他就完成了从投资游戏到制作游戏的华丽转身。当银行账户里的零越来越多,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如今也成了别人口中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 可为什么他依然觉得生活里似乎少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成功人士共享的优良品质——永远朝上的眼睛和永不餍足的欲望? “不,你就是纯粹思春,想女人了。”面对贺东哲的疑问,贺母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贺东哲十分无语,深深觉得恋爱脑的母亲拉低了自己的思想层次,尤其是对方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在网上磕那些小女孩喜欢的cp。 他让她追点现实的明星,哪怕花钱刷进哪个小鲜肉的后援会都好。谁知贺母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 “如果你知道我磕的是哪对cp,你也会羡慕我吃得好。” 贺东哲是后来恢复记忆了才知道,贺母磕的就是他和连北兮的“东北”cp,她甚至一度混成该cp圈的元老级大大,亲自下场写同人文。 不少cp粉都私信问她是不是贺东哲的同学,不然怎么能把俩人高中阶段的青涩爱恋写得如此真实勾人? 可怜贺母无数次想自爆身份告诉她们“东北”cp是真的,却碍于贺东哲的现状不能开口。 说来要不是连北兮那边帖子删得快,她都想联系当初爆料的公众号,让对方换几张连北兮与贺东哲的合影,凭什么就她儿子的照片俩人没有肢体接触,含糖量也太低了吧? 这些年,贺母明里暗里不知提醒了贺东哲多少次有关家庭相册的事,可惜后者就是不开窍,没有一回试着打开相册看看她口中的“精彩回忆”。 我离开你的那八年(二) 就在贺东哲考虑要不要把“梦姑”的存在告诉父母,好多些人给他的情感问题提些建议时,他忽然做了个更加奇怪的梦。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梦姑”的模样。不仅如此,他还跟随她的视角,读到了一张记录着诡异剧情的纸。 醒来后,他震惊地发现纸上的内容自己竟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更神奇的是,他脑中有关高叁那年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他记得转学而来的连北兮,记得自己是如何误会她、了解她、最终又喜欢上她的。同样,他也记起了俩人的亲密接触,记起他由于意外患病不得不主动和她“分手”的痛苦事实。 再加上梦中的警示,父母这些年似是而非的说辞……庞大的信息量险些让贺东哲的大脑负荷过载,他在房间里静静思考了一整天,期间又断断续续翻过家里的东西、联系过高中时代的朋友,最后总算弄清了这八年,自己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他和连北兮疑似是某部小说里的男女主,他们本应该按照既定的路线相爱相杀,达成小甜文的he成就。 但事实是连北兮和纸上描绘的女主截然不同,不单在性取向上欺骗了他,还半推半就地“提前”与他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根据记忆里连北兮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以及若干莫名其妙的言论,贺东哲有理由相信,连北兮也同样梦见过类似的一张纸,并对上面的内容信以为真。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她对他复杂的心态,还有那些一般高中女生做不出的种种行为。 贺东哲唯一想不通的是,连北兮究竟对他有没有感情。如果说她不赞俩人既定的“恋情”,那么她一开始就该离他远远的,而不是和他日渐熟悉,甚至放任他努力“掰直”她的尝试…… 倘若她也喜欢他,只是反感俩人“在一起”的方式,那么她又为什么能轻易接受他分手的提议? 而最令贺东哲无法理解的是,连北兮居然愿意捐出肝脏来救他? 在出了社会和各式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之后,贺东哲非常清楚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人情可以淡薄到何种地步。有时候连亲生父母都未必会做的事,她一个刚成年的女孩究竟是哪来的勇气点头同意的? 他虽然和连北兮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可因为是初恋,所以他对她格外上心,平日里的一些小动作小表情至今都牢牢记在脑中。 现在回想起来,客观地说,她对他的感情里显然友情占了绝大部分,剩下的那些男女之情也都是他一点点强求来的,她发自本心的回应不多,大部分都是敷衍和责任。 这样的她在剧情走向崩盘后,应该是巴不得与他再无瓜葛才对,可她却主动冒着生命危险要帮忙救他,不图名不图利,甚至还不许贺父贺母告知他真相…… 老实说,贺东哲想得脑壳都疼了也想不到连北兮这番操作除了“她在乎他”以外还能有什么解释。其实无论她出于何种心理救他,他本人在恢复记忆并知晓真相后,对她都只剩下一种态度——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放开她的手。 至于梦见的那张纸和剧情,贺东哲压根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他是不是听多了贺母写同人文的心得,晚上把“清冷校霸追爱小甜心”的故事模子套在了自己和连北兮身上? 毕竟故事里的“贺东哲”人设与他相差着实大了点,就冲他当年连《琵琶行》都背不下来的德性,他不觉得自己为爱奋战叁个月,就能和真学霸一样高分上名校。 不过他不信,不代表连北兮不信。如今已知结论再倒推过程,不难发现连北兮当初十有八九是信了那张纸的—— 这也许会影响她对自己的观感,贺东哲在心里暗暗记了一笔。他又等了两天,确定自己对连北兮的想法依然不变后,才告诉父母记忆恢复的事。 不夸张地说,贺母当场喜极而泣,一边哭一边还给他使眼色,方向直指存放家庭相册的电视柜。 贺东哲:“……妈,兮兮捐肝的事我也知道了。” 贺母想笑又想哭,一张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旁边的贺父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好好说话,别招你妈妈哭,多伤身啊!” 贺东哲对此习以为常,耐心等贺母冷静下来后,才开口和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俩人对他要回国追回连北兮的事都没意见,公司的管理贺父可以先帮忙看着,实在不行他随时买张机票也能飞回来。 于是重点就落到了该如何追回心仪的女孩上。 对此,贺母享有全部的发言权。她先是把自己这些年收集来的关于连北兮的资料一股脑儿交到了贺东哲手上,让他提前认清状况,尤其是对方大概率还是已婚状态。 该说不说,贺母的叁观好歹没完全跟着纯爱跑,至少还剩了一点,她难得严肃地嘱咐贺东哲: “你回去记得先把兮兮的婚姻状况摸索清楚了,别冒冒然直接就上,到时候给人当成奸夫扔海里喂鱼,我们就是开船去救你都来不及……” 贺东哲:“……”说得好像他想上人家就会让他上似的,她是不是对他的魅力存在什么了不得的误解? “不过你也别太介意她已婚这件事……根据我这段时间埋伏在cp圈里听到的八卦,兮兮和霍家有很大可能是各取所需的联姻,他们俩应该是各玩各的。真要如此的话,儿子我跟你说,先别管什么名分,把人占住了才是王道……” 贺东哲一言难尽地看着双眼放光的母亲,忍不住给了老父亲一个眼神——“你就不管管你老婆,这婚恋观歪到天际了吧?” 贺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作为回应,转头就夸起自己的亲亲老婆来,“老婆好棒!情敌的圈子都叫你打进去了,咱儿子要是没有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追到媳妇呢!” 我离开你的那八年(三) 贺母四十多的人了,笑起来跟个二八少女一样娇羞。贺东哲简直没眼看,他十分怀疑要不是自己在场,就这两人对视的那甜蜜样,下一秒不接个吻都说不过去…… 他极其刻意地清了清嗓子,贺母果然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暂时就这样吧,你先把兮兮那几段恋情都好好研究一下,我这边再给你找个执行力强的私教,争取半个月帮你练出一身能入眼的肌肉……” 贺东哲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虽说没有九块腹肌那么夸张,但他也是定期运动的人好吧,这一身肌肉怎么就不能“入眼”了?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妈,我身材可比老爸的好多了,你怎么不给他也找个私教练练?” 贺母睨了他一眼,“你爸爸什么样我都喜欢……至于你,要是连身材都拿不出手的话,你说兮兮愿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贺东哲:“……” 不忍直视父母秀恩爱的贺东哲拿着贺母给的u盘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心愤愤不平,等他把连北兮追回来了,看他们不肉麻死这对老夫老妻! 经过两天的刻苦学习,贺东哲算是对连北兮这八年来的经历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也对他的前任现任情敌们的情况心中有数。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曾冒出过荒唐的念头——这些人当中会不会有和他一样,是连北兮“命定”男主的人? 基于他本身就不信“小说人设”的事,所以这个想法堪堪冒个泡就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便是为期十天的魔鬼式训练,贺母请来的私教非常给力地帮他从饮食到运动、从生理到心理,制定了方方面面的细则。 不得不说,给私教的钱没有白花,他的罪也没有白受,等紧急特练结束,贺东哲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最明显的是穿着修身衣物出去逛一圈,回来就多了两女一男的联系方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贺东哲跟着私下找人查了查连北兮的近况,知道对方现今住在j市后,当即买了机票飞回去。 虽然j市很大,但办法总比问题多。比如当年那个帮他们处理器官捐献协议的王律师,贺东哲就觉得是时候拜访一下对方,问问对方关于自己救命恩人的某些情况了。 这便是贺东哲如何能在茫茫j市人海中找到连北兮的原因,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些心路历程全说给她听,只是简单解释说自己因病失忆,直到前段日子才完全恢复了记忆。 连北兮对此接受良好,虽然失忆是个被用烂的梗,但禁不住它好使,不论小说还是影视作品,逻辑上圆不过去了,让角色直接失忆就能找补回来。 鉴于贺东哲失去是高叁一整年的记忆,连北兮既是好心也是好奇地问了他一句: “已知f(x)=x2-8x+15的定义域是[1,a],值域为[-1,8],求a的取值范围。” 贺东哲:“……你认真的吗?” 连北兮点点头,目露遗憾,“你该不是不会做了吧?”当年的数学小学神,要真因为剧情把脑子弄傻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贺东哲扶额,“a的取值范围是[4,7],对么?” 连北兮惊讶地瞥了他一眼,“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知道答案?” 贺东哲:“……不知道答案你还考我?” 连北兮狡黠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关键不是答案,是‘考’的这个过程。像你们这种数学天才,一般就是说完题目,答案也该同步出来了。如果我刚刚问完,你还要想个几秒钟,那大概率就是脑子不行了……” 贺东哲万万没想到还能如此操作,他愣了片刻,憋出一句,“那你还挺看得起我的。” 连北兮摆摆手,“好说好说,确定你真的没事我就放心了。” 贺东哲望着她脸上毫不作伪的关心,心头一热,忽然猛地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那你呢?手术后一切都好吗?有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连北兮的第一反应就是抽回自己的手,可惜他扣得很紧,她如果非要挣脱,一定会引起不远处傅南景的注意。 没办法,她只能恨恨瞪了他一眼,暂时由着他去了。 “别担心,都好着呢!这几年的体检也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几个疤痕一直淡不下去,我后面干脆把它们纹成图案了。”连北兮也没问有保密协定,他是如何知道捐肝的人是自己的——剧情都能让贺东哲失忆了,贺母他们不守承诺把真相告诉他也很正常。 贺东哲眼睛瞬间更亮了,“我也是,根据疤痕的形状纹了一龙一凤在身上……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不比连北兮的非入侵式手术,贺东哲是实打实做了开胸手术的,从胸口到小腹有着一道巨大的“人”字形疤痕。 他作为男人倒不是很介意身上有没疤,只是这道疤痕太过狰狞,每次去海边或是游泳池都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再加上贺母每次一看见他的伤口就红了眼眶,要是有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她比他还难以承受……为了家庭和睦,贺东哲咨询过医生后决定把伤口略微“改造”一番。 纹身后,他每每脱掉上衣依然会吸引众多视线,但显然大家都把他当成了人狠话不多的社会哥,而不是动过大手术的可怜人。 连北兮没见过贺东哲的刀口,不过她查过相关资料,据说疤痕大得就跟衣服拉链似的,底下还分叉,再好的祛疤产品都不可能将其完全修复。 现在听说他也选择了用纹身遮掩,她确实有种找到小伙伴的认同感。 “哇……龙凤呈祥诶!你现在跟人起冲突,是不是只要一脱上衣对方就服软认输了?” 一提到肝脏的事,贺东哲就自觉和她亲近了不少,忍不住逗她道:“要不你现在跟我去洗手间,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怜惜 老实说,连北兮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可是以俩人目前的关系,似乎并不适合在公众场合的密闭空间里欣赏对方赤裸的身体…… “算了,我们要一起进了残疾人专用洗手间,路过的人还指不定会怎么想。” “那一会儿去你家吧,我也想看看你的伤疤恢复得如何了。” 贺东哲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要看的不是异性的身体,而是什么阿猫阿狗,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 连北兮不禁暗中腹诽,果然他在国外的这几年没白混,跟当年的青涩男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我觉得不太方便,还是算了吧,我们知道彼此没事就行了。” 贺东哲很想质问她哪里不方便了,又记起贺母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他的“不要作不要使小性子”,于是勉强压下那份不爽。余光好巧不巧又扫见傅南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一时计上心来: “是因为你丈夫的关系吗?我可以和他解释的……本来我也准备请你们吃饭,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会不赏光吧?” 明明话说得挺得体,但不知怎么连北兮愣是听出了些许阴阳怪气的味道。 “和他没关系……呃,其实我们已经分开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说出了真相。 比起贺东哲以后说话动不动就酸溜溜地带上“你丈夫”叁个字,连北兮宁可现在就把自己的底牌掀翻了。 “分开了啊……那你还好吗?” 连北兮这下可以肯定贺东哲居心不良了,毕竟有谁家正常人听到朋友离婚笑得合不拢嘴的? “没事……差点忘了问你,恢复记忆后你有没梦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不想再跟贺东哲没营养地扯皮下去了,不如速战速决把该问的都问了。 贺东哲还没从连北兮已然恢复单身的惊喜中缓过来,答案没过脑子就直接脱口而出: “梦见你在看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荒唐的故事梗概。” 这和连北兮的心理预期差不多,她原本还担心男主和男配的觉醒之路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估计是同一种套路。 “你看了那个故事,有什么想法没?”贺东哲和自己就会阿巴阿巴讲个没完的傅南景不同,连北兮只能一步步循循善诱他说出他所看到的“真相”。 “想法就是我妈写得比那个作者好多了……你不知道吧,我妈磕我俩的cp都磕上头了,动不动就自主产粮给cp粉喂糖。” 连北兮:“……”这是能说的吗?被自己的母亲和认识的阿姨磕cp难道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 “这就是你为什么认识阿南的原因?” “嗯,他毕竟是你的初恋,站你们这对的人很多。”贺东哲的语气里透着些许落寞,再不喜欢傅南景,他也无法否认对方在连北兮心目中必然有着特殊的位置。 “初恋”两个字让连北兮目光闪了闪,她很清楚在自己心里,她的“初恋男友”其实不是傅南景,只是现下反不反驳这一说辞的区别并不大。 连北兮半天不吭气,在贺东哲看来就是她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心里不由越发酸涩了。 “你们现在是又在一起了吗?” 连北兮回过神来,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前不久刚睡过的不纯洁的朋友。 贺东哲闻言顿时感觉自己又行了,半是试探半是给傅南景上眼药:“可我看他刚才护着你的样子,比正牌男友还正牌……” 连北兮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平心而论,她和傅南景这阵子的相处模式确实和男女朋友相差无二。 平时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眼下被外人一语点破,她那所剩无几的良心和道德感瞬间又被激活了。 “你说得对,我以后是该多注意点分寸。” 贺东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战斗力有这么强吗?不过一句话就成功让连北兮决心和傅南景保持距离了? 他难道是什么天选圣体男小叁? “那你看完纸上的剧情,有没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连北兮看不懂贺东哲脸上悲喜交加的神情,但她还是及时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贺东哲被问得莫名其妙,“没有啊,我应该有吗?可那上面写的又不是事实,我为什么要因为它产生情绪波动?” 连北兮:“……” 原以为傅南景已经够豁达了,没想到面前这位更狠,直接不把小说大纲放在眼里。 和他俩一比,连北兮忽然觉得纠结战斗了十来年的自己是个傻子。 “兮兮,你还好吧?我说错什么了吗?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要吃人……” 连北兮白了他一眼,他真该庆幸她目前的精神状态已经超脱凡世之外,不然她十有八九要打他一顿出气。 贺东哲回想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隐隐猜到她为什么生气了。 “所以……你也梦见了同样的纸,并把上面写的内容当真了是吗?” “怎么,你有意见?”连北兮凉凉地看着他,发誓如果他敢说些“你好傻”之类的话,他们今天这天也没必要再聊下去了。 贺东哲没有嘲笑她脑子不好,反倒流露出一丝心疼,“那你当初说自己喜欢女生,又编了一堆有的没的,就是为了改变剧情?” 他是个心大的,接触到“小说”时也已出社会好多年,因此可以轻易不把那些“预知”当回事。但他同时也有个容易感月伤花的母亲,明白心思细腻的人会钻牛角尖到何种地步。 连北兮得知大纲存在时才上高叁,他很难想象她是如何熬过那段自我怀疑的时光,最终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和剧情对抗的。更心酸的是,这件事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和商量—— 是的,贺东哲通过亲身经历确定了“小说大纲”的秘密无法对外泄露。他原本想把那个梦当成玩笑说给贺母听,让她帮忙分析下连北兮的其他几段恋情是否也有类似“剧情”的影子在里面。 直到他尝试过数次,无论口头还是文字都不能说出“男女主”的故事时,他才恍然认识到那张纸未必如他最初想的那般一点现实意义都没有。 它可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也可能是本要发生却被改变的事……他可以不信,却不能无视它的存在,一如鬼神之说,信不信另当别论,心存敬畏总归是没错的。 眼下连北兮的反应无疑证明了她是个“信命也信人定胜天”的性子,他只会怜惜她那时的无助,佩服她那时的坚强,哪里会有半点轻视和讥笑? 曝光 “嗯,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规定我应该喜欢谁,和谁在一起。”连北兮说着说着生出一丝愧疚,“抱歉,当时骗了你。我以为那样做就可以崩掉故事线,没想到剧情的力量太强大,你还是阴差阳错喜欢上我……” 她的话让贺东哲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再联想起俩人过去的点点滴滴以及从摊牌到现在她所说过的话,他突然得出一个极其荒谬的结论: “你该不会一直觉得我喜欢你是被小说操控的吧?” 连北兮心头一颤,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见贺东哲状似要开口反驳,她又连忙制止他道: “千万别说什么那都是出自你本心的话了,我已经问过阿南,你们那时候会喜欢我都是受剧情的影响。做梦是因为作者决定封笔了,所以她笔下的人物才会陆陆续续觉醒……如果你现在对我还有感情也不用急,我相信过几天它就会自动消散了。男主和男配在完全自由的进程上可能还是有点时间差的……” 她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贺东哲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聪明地抓住了一个重点—— 那个该死的傅南景仗着自己先回来,在连北兮面前说了些有的没的,以至于她如今不肯相信他的真心,还认定他对她的感情都是被剧情设定好的。 贺东哲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辩白吧,他要怎么追回连北兮?辩白的话,他又该如何揭穿傅南景说的是假话? 大家都是男人,对视的第一眼就知道彼此对连北兮抱着同样的心思。贺东哲脑子一转,就猜到了傅南景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该说不说,这招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放在对他们早已先入为主不甚信任的连北兮身上是真管用啊。 他如今就被逼得进退两难,贺东哲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得来傅南景知道自己被坑后幸灾乐祸的模样。他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连北兮在场,今天他势必得和跟姓傅的过两招…… 但他不爽归不爽,大脑在想对策上却没有半点停顿。 不消片刻,贺东哲便找到了自己的最佳应对方针。傅南景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他以为他有青梅竹马的交情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和连北兮可是过命的交情! “兮兮,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也许是我心里还有执念,所以一直没法做到像傅南景那么洒脱,对你说释怀就释怀……” 连北兮脸色显而易见地好看了许多,可她越是轻松,贺东哲越是心梗,他的喜欢就那么让她瞧不上? “那你知道你心里的执念是什么吗?” 贺东哲竭力让自己的神情柔和下来,“我当然知道……兮兮,我很担心你的身体,我想亲自和你去做个体检,亲耳听医生说你没事了,才能彻底放心。” 他说得情真意切,连北兮多少有些感动,起码觉得自己那半块肝没有白割,贺东哲不是个把大恩当大仇的白眼狼。 “好,这个简单,你约好医生,我随时都可以跟你去。” 连北兮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没想到贺东哲比她还干脆,紧接着说道:“拣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吧?”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急的,但贺东哲想借机给傅南景一个下马威,所以一定要当着他的面带走连北兮。 “现在?你找的是什么医院,体检都不用预约的吗?”连北兮好奇地问道。 贺东哲一时语塞,可他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硬着头皮答道:“用钱开道的医院,随时去随时都能看。” 老天保佑,希望这里的私人医院允许加钱插队的行为…… 俩人达成了一致,便起身准备买单走人。 傅南景一看他们站起来了,也立刻走过来询问进展,得知连北兮要和贺东哲去医院,他果然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兮兮,你哪里不舒服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去体检?” 连北兮还来不及开口,就被迫不及待的贺东哲抢先了一步,“咦,你竟然不知道吗?当年我病危,兮兮捐了半块肝给我,我才顺利活下来的……这几年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法陪在她身边,现在回来了当然要先带她检查一下身体安安心……” 瞳孔巨震的傅南景压根没听到贺东哲的后半段话,满脑子装的都是那句“兮兮捐了半块肝给我”……他不可置信地望向连北兮,第一次怀疑自己听不懂华语。 连北兮被他惊愕的眼神看得莫名内疚起来,完全不敢想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她曾经瞒着他们擅自“开膛破肚”,他们会有多失望、多心疼。 身体是她自己的,可又不全是她自己的,那些爱她的人远比她更无法容忍她糟践自己的身体。 如今回想起来,这么大的手术她当时热血上头说做就做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果然“年少轻狂”没有一个字是白说的。换做此时的她,别说交情泛泛的异性了,哪怕是爱到深处的男人,她估计都只会出钱,而不是亲自躺在手术台上。 “兮兮,他说的‘捐肝’是怎么一回事?”傅南景死死盯着她,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消息对傅南景来说是真正的晴天霹雳,他看了那么多关于连北兮的资料,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过她曾经做过器官捐献手术。 他严重怀疑她的父母对此同样毫不知情,否则这件事绝对不会发生——因为没有一对正常的父母会让自己才成年的女儿为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捐出自己的肝脏。 连北兮为什么会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是他们的故事线有相关的情节,还是说她喜欢贺东哲喜欢到了不惜拿自己冒险也要救他的地步? 傅南景根本不敢深想第二种可能,光是这个念头就已经足够摧人心肝了。 争先恐后 “呃……简单地说,阿哲当时在国外生命垂危,我正好在那儿,配型又成功,于是就捐了部分肝脏,好让他尽快进行肝移植手术。” 心虚的连北兮讨好地拉了拉傅南景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来谈,不然就他们这种叁人对峙又面色严肃的情况,店家迟早要叫服务员过来一探究竟。 傅南景憋着一肚子气,却还是顺从她的意思重新坐了下来。 旁边的贺东哲看得十分不是滋味,傅南景哪来的立场生气?他自己当时人都不知道在哪里,现在搁这事后诸葛亮,责怪连北兮莽撞冲动? 偏偏贺东哲作为利益既得者,又不好跳出来喷傅南景手伸得太长,否则倒显得他不关心连北兮的安危,一心只顾着自己。 “叔叔阿姨是不是都不知道?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这捐的可是半块肝,不是几百毫升的血……” 他的质问连北兮完全可以解释,但这其中涉及到她四堂姑的遗产,以及她在故意崩坏第二条故事线后的歉疚和补偿心理——无论哪一个都不适合在眼下的场合讨论。 所以连北兮选择闭麦,暗想等傅南景发泄完就好了,出于关心的责骂本来就不会持续太久。 哪里知道她的沉默反倒在傅南景岌岌可危的情绪上火上浇油……他气得五脏六腑都疼起来了,她就这么护着贺东哲,被训了也不反驳一句? 客观地说,傅南景不难推断出贺东哲也是“剧情人物”之一,不然对方不会消失几年后忽然现身——就跟他自己似的。 所以他们叁人的交流应该不存在任何被剧情力量控制的“壁垒”,但连北兮愣是什么辩白都没有,可见捐肝的事大概率跟小说大纲无关,是她自愿那么做的…… 这一发现让傅南景险些彻底破防,他紧握成拳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嘴里甚至尝到了些许淡淡的血腥味。 连北兮在一边看着心惊胆战,她倒宁愿傅南景狠狠骂她一顿,也好过他说了两句话后突然闭口不言,脸色越来越阴沉,整个人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阿南……你别生气了,我知道这么大的事至少要跟家里商量,但那时候时间太紧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连北兮颇为无力地说着安慰人的话,她明白傅南景是关心她的身体健康才会为她的荒唐行事动怒,可木已成舟,她知道错了,也心甘情愿让他教训一顿……他要还摆出一副死人脸,那她真就黔驴技穷、不知还能做什么了。 但凡今天只有连北兮和他两个人,傅南景都不会轻易让这件事不了了之。问题是现在贺东哲那个罪魁祸首,两只眼睛还跟灯泡似的杵在那儿,傅南景便是有天大的火也不能当着对方的面发—— 就跟有客人在的时候,父母多半不会对自家不听话的孩子直接上演“全武行”一样,毕竟大人小孩都要面子嘛,一切可以等客人走了关起门来再慢慢“教训”。 傅南景此刻便是这种心态,他断然不会傻到在贺东哲面前说连北兮的不是,那跟自己拿把铁锹交给对方说“来,挖我墙角吧”有什么区别? “没事,我就是太担心你的安全,觉得后怕而已……”傅南景迅速收敛自己的低气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连北兮。 他努力掩饰自己情绪的样子看得连北兮略感心酸,不禁反思她刚刚的态度是不是太不耐烦了,他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好…… 傅南景一见连北兮神色里流露出几分动容,立马打蛇随棍上,试探道:“要不我陪你们一起去医院检查吧?这样我也能放心。” 什么?你也要去?一直冷眼旁观的贺东哲骤然震惊不已,傅南景在放什么狗屁?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只是体检罢了,没必要搞这么大阵势吧?肝移植手术的各项事宜我都很清楚,有我陪着兮兮,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贺东哲忍下怒气,故作淡定地婉拒道。 就是有你陪着才不放心好吧?谁知道你会不会借体检的名义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大家都是“前任”,你那点小心思以为我猜不到吗? 傅南景用眼神向贺东哲传递了这几句话,对方给他的回应就是挑眉冷笑。 他也不悚,只转头脉脉注视着连北兮这个唯一有决定权的人,“兮兮,你觉得呢?” 我觉得大家都不要去是最好的……连北兮无声地在心里说道,她又不是傻子,这两个人在她面前争的显然不止是体检的陪伴权。 贺东哲她多少能理解,因为欠了她一条命再加上剧情影响没散干净,所以对她难免还有占有欲,但傅南景呢? 他坚持要去是纯粹放心不下她,还是这几天毫无边界感的相处让他对他俩的关系产生了误会? 倘若放在以前,连北兮装傻充愣也就过了,可贺东哲的出现让她意识到那些“男主”很有可能都觉醒了。虽然她主观上觉得后面几位没什么理由找自己,但禁不住故事线残留的力量作祟,指不定哪天就都找上门来了…… 因此,出于未雨绸缪的目的,她肯定不能让傅南景继续“误解”他们的关系,否则下次再撞上别的男人,她岂不是又要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放心吧,阿南,只是体检而已,我每年都做……等结果出来了,我马上通知你好吧?” 看纹身 贺东哲闻言嘴角的弧度瞬间压都压不住了,落在傅南景眼里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偏偏他还不能继续跟连北兮纠缠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然敏感地察觉到她在试图拉开俩人的距离。 心念微转,他克制住心底的嫉恨和不安,仍是一派温和地对连北兮说道: “行,那你自己多小心,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傅南景强忍着厌恶,转而望向贺东哲道:“兮兮就拜托你照顾了。” 贺东哲被他这副“好好照顾我女人”的所有者姿态恶心得不行,换做过去他早就要开喷了,可临行前贺母特意为他传授的“茶艺”课在此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不仅让他成功克制住刻薄对方一顿的冲动,还能礼貌地笑着说: “你太客气了,我和兮兮是什么交情?照顾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所在。” 两个男人对视时面上笑得风轻云淡,眼里却恨不得射出刀子来创死对方。 连北兮坐在一边无语至极,他们哪来的信心觉得自己演技好到能糊弄住她?她只是懒得计较,不是真的蠢货好吗? 就俩人之间这分分钟处于爆发边缘的火药味,她得心大到什么程度才会认为他们在“和平共处”? 还有,只是一个普通的体检而已,为什么他们要互相托付得好像她是去参加什么生死局,没人“照顾”就会半路陨落似的…… 连北兮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虽然衣服穿得厚,她却依然感受到了皮肤上情不自禁冒出的鸡皮疙瘩,差点就忍不住给他们提出建议—— “真要茶言茶语的话,能不能稍微进修到高阶再出来,你们这种段位的我一眼就能识破了,实在是毫无游戏体验……” 傅南景离开的背影瞧着十分洒脱,殊不知他的内心正在滴血。 留下的“胜利者”贺东哲则是笑得牙不见眼,丝毫没有掩饰他愉悦的心情。 连北兮虽说觉得他幼稚,但看他傻乐的样子也不知不觉跟着笑了起来。 俩人打车去了离他们最近的私人医院。 贺东哲怕临时加塞行不通,特意嘱咐连北兮在医院外面等他确认后再进去,毕竟真要丢脸的话他一个人就够了,万万不能把她也牵扯进来。 也不知道是这家医院真的“见钱眼开”,还是贺东哲运气好,十五分钟后他竟然真给俩人约上了身体体检。 连北兮不得不佩服,只是医院的护士似乎对他们的关系有什么误解,交待完注意事项后还特意跟他们说了声“恭喜”。 她孤疑地看向贺东哲,后者突然对等待室的装饰起了兴趣,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 这反应和直说“没错,我就是从中作梗了”有什么区别? 连北兮叹了口气,也懒得追究下去,十有八九是跟护士胡编乱造了他俩的关系。 为了方便检查,他们都换上了病号服。说是衣服,其实更像个长褂子,靠背后几个潦草的打结固定在身上。 因为是VIP服务,整个体检过程都很顺畅,完全不用等,所以叁小时不到俩人就检查完了。 具体的检查报告还要等上几天才能出来,但就检查过程医生始终和他们有说有笑、从来不曾停顿太久,不难推出检查结果必然没有什么大问题。 连北兮正要关门换衣服,谁知贺东哲忽然从隔壁的男士等待室跑了过来。 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就想把门开大来证明他们的清白,却被手更快的贺东哲一把拦下——不仅门没开成,反倒彻底锁上了。 “你干嘛呀?男女有别,你进来叫护士看到了,人家会怎么想?” 贺东哲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连北兮微微泛红的脸,意味深长道:“我没想干嘛,就是跟你说两句话而已……倒是某人,若不是心里有鬼,着急开门做什么?” 被倒打一耙的连北兮气笑了,“什么话要锁着门说?贼喊捉贼,到底是谁心里有鬼?” “是我,”贺东哲蓦地一口认错,“我心里有鬼,想看你伤疤的纹身……” 连北兮僵了一下,像串引火线即将燃烧到底却猛然被水浇灭的鞭炮一样,半天哑口无言。 她不说话,贺东哲径直当她是默许,伸手就要掀她的病号服。 连北兮倏地反应过来,连忙制止他的动作,“别……你就是要看也等我先换了衣服再说,这个多不方便啊!” 疤痕的位置在小腹,她倒不介意让他看,可问题是这病号服是上下连体的一片式,要看肚子就必须从下往上翻,等于她整个下半身都要暴露在他面前。 诚然,她还穿着内裤……但这就跟女生为什么能接受比基尼却不能容忍有人偷窥裙底一个道理,她也不愿意露着光溜溜的两条腿站在那儿。 以他们过去的关系计较这些似乎有点矫情,可傅南景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连北兮实在不想再平添事端。 而且,还有一点她很不想承认的——那就是她脱了,贺东哲势必也要脱,按她现在这如狼似虎的性需求,谁知道她会不会被美色迷晕眼,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贺东哲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几年不见,她终究是和他有了隔阂,以前别说只是掀个衣服了,他就是把她剥光了,她都不会拒绝,顶多嗔怪他满脑子黄色废料。 “那你坐椅子上,我给你拿块毯子盖住下半身,弄好了我再转过来看。” ——这是他们做腹部b超时,医生出于保护他们隐私使用的操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连北兮再抗拒就显得有些不近情理了,只好任由贺东哲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帮她把准备工作都做了。 本来秀个纹身没什么大不了,但贺东哲的表情太庄重了,不知道的还当他是要去阅兵……可实际上只是近距离看几朵小梅花罢了。 越是这样,连北兮暗暗告诫自己越要沉得住气,否则俩人都一脸严肃,气氛岂不是糟糕透了? 龙凤呈祥 见贺东哲定定盯着纹身,恨不得用视线在上面戳个洞,她赶紧轻快地说道:“还有另外两个疤痕恢复得比较好,所以我只纹了这叁个。” 贺东哲直勾勾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望着连北兮的目光复杂难言,“一共五个疤?” “嗯,最新的微创手术,只取肝的话不用开腹……”连北兮直觉他的脸色不对,不像被自己安慰到,反而有种更emo的趋势。她顾不上深思原因,立刻转移话题道:“好了,看过我的,现在轮到你了。” 贺东哲的神色果然因此变得正常了几分,他似笑非笑地问她:“我没觉得不方便,所以可以直接掀衣服吗?” 你对我的自控力是有什么误解吗?连北兮瞪大了眼睛,慌忙压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诶诶诶,别冲动,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没道理我遮了你露出来……” 贺东哲失望地收回手,状似无意地念叨着:“可惜,本来还想让你看看我大腿肌肉练得怎么样了。” 正在起身整理病号服的连北兮两手不由抖了抖,这是她能听的吗?就不能做个有边界感的男性朋友么? 见她因为自己的话不自在起来,贺东哲心里总算舒坦了几分,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毯子要掉不掉地盖住双腿,一个利落的动作直接把病号服从头上脱了下来。 连北兮惊得险些叫出声来,下意识先去看房间门锁好了没有,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心虚个什么劲?不守男德随便露肉的又不是她…… 她强作镇定,逼自己把视线锁在他的胸腹上,输人不输阵,有免费男色欣赏不看白不看。 贺东哲的胸肌不是很突出,但肩颈线练得非常好看,配着窄窄的腰,倒也十分诱人。 当然,最吸引人注意的是横贯他整个胸膛及小腹的纹身。 连北兮不由自主地走向他,蹲下来细细观察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他的疤痕应该贴心护理过,大概率还做过医美,没有那些可怖的凸起和粉色的肉芽,伤痕虽然比较粗,可缝合得很好,所以只有一个“人”字型的粉白色痕迹。 这还是连北兮在知情的情况下认真找才辨别出来的,不得不说,纹身师的技艺相当高超,将疤痕的纹路完美地与一龙一凤的身体形状以及鳞片羽毛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乍一眼看过去都不可能发现他身上有个巨大的伤疤,只会认为那是纹身的一部分。 “你这纹身不便宜吧?光是这图案设计,我觉得一般纹身店都画不出来。”连北兮忍住伸手触摸的冲动,强行把目光转移到他脸上。 贺东哲一直在专注地看着她,赞扬道:“你果然很很识货……图案是我妈特意托美院的高材生设计的,纹身师也找了好几个才定下来。” 连北兮起身,因为是居高临下的站姿,所以她有些艰难地才让自己的眼神不要往他脖子底下瞟,“好了,我看完了,你现在可以把衣服穿上去了吧?” 她说完就要转身避嫌,不料贺东哲的速度更快,他当即跟着站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没什么诚意地按着毯子,真诚地发问: “你不想摸一摸我的纹身吗?” 他的声音宛如魔鬼的诱惑在耳边响起,连北兮听得头皮发麻,身体疯狂地想要给出肯定的答复,却被理智死死压制住。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上手!不然以你管不住下半身的性子,你们不睡一觉很难收场的! 她在坚强地和自己的欲望对抗,身后的贺东哲却低低笑出了声,“我知道了。” 连北兮目露惊恐,疯狂摇头,不!你知道什么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下一秒,她那只失去控制的手果然被人强势地按在了柔软的胸肌上。 卧槽!这谁能忍?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犯点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怎么了? 连北兮心情复杂地回头,不去回应贺东哲如有实质的炽热目光,眼神只落在和自己视线几近平行的胸膛,两手分别顺着龙和凤的身躯,一点点轻和地抚过。 龙首、龙身、龙尾;凤头、凤身、凤尾……她的手柔软得仿佛一片羽毛,可肌肤相亲的触感又是那么温热明显,让贺东哲的心神完全被她纤细的十指攫住,伴随着它们走过纹身的每一片角落。 贺东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空窗太久了,明明她的动作一点也不色情,他却性奋得像是老二被人从头到脚撸了一遍,喉结不住地滚动,心跳快得跟打鼓似的,“咚咚咚”直击俩人的耳膜。 连北兮原本正沉浸在艺术和美色的绝妙迭加中,余光蓦地扫到毯子中间部位可疑的隆起,再加上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不能再摸了,再摸下去指不定谁先把持不住……她无声地劝诫自己,忍痛收回了手。 连北兮的乍然结束对贺东哲来说,和饥渴许久的沙漠旅人好不容易遇见绿洲,堪堪才喝了两口就要叫人拉开没什么区别。 他自然是不乐意的,于是他做了件从记起连北兮以来便日夜都渴望再做的事—— 他一把搂住她的腰,毫不犹豫地低头亲了下去。 连北兮先是惊讶,随后觉得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贺东哲眼下对她余情未了,她又在人家上半身摸来摸去,他一个大男人忍不住想更近一步很正常。 只是她不能纵容这种行为,虽然扪心自问她也被勾得有些心痒,但“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她今天只要退了一步,后头的发展必然会走向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闭紧嘴,伸手就要推开他……贺东哲却是不慌不忙,贴着她的双唇坏心地笑道:“兮兮,你有没想过,我两只手用来抱你,那毯子呢?” 连北兮:“??!!” 难以抗拒 她几乎想也没想,直接把推他的动作改成了帮他提起夹在俩人中间的那块摇摇欲坠的毯子——所幸俩人刚刚抱得比较紧,不然他早就走光了。 “真乖!”贺东哲夸了她一句,一双手在她腰上缓缓收紧,“现在张嘴好不好?” 理智上连北兮清楚自己此刻什么都不说就赢定了,可问题在于这回她的情感占了上风,按耐不住怼了他一句: “你怕不是在……”最后的“想屁吃”叁个字不出意外地被贺东哲吞进了肚子里。 他的舌头灵巧地趁着她说话的间隙钻了进来,虽是久未亲近,它却半点都不生疏,像个山大王般四处逡巡了一圈,最后裹住心心念念的小舌头缠绵起来。 贺东哲吻得非常投入,连北兮一开始还瞪着眼睛看他,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怨念,但望着他紧闭的双眼,颤抖的睫毛,她突然就心软了。 亲都亲了,她要么狠下心不管毯子推开他,要么闭眼好好享受…… 连北兮纠结了不到一秒钟,就闭上眼睛开始回吻他。 感受到她的回应,贺东哲顿时更激动了,双手从腰间渐渐滑落到挺翘的臀上,一边轻轻揉捏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将其往自己的下半身上压近。 别看他手里的动作越发孟浪,嘴上却是温柔了许多。意识到连北兮不会拒绝自己后,贺东哲亲起来不再气势汹汹,仿佛有今天没明日似的,而是换成了温水煮青蛙式的品尝。 他慢慢含吸着她的唇瓣,舌头一改方才的横冲直撞,温和细致地舔过她口腔里的每一颗牙齿,每一寸内壁…… 绵长的酥痒让连北兮反倒成了那个欲求不满的人,不但急不可耐地去勾缠他的舌头,还主动伸到他的嘴巴里吮吻嬉戏。 俩人吻得难舍难分,连北兮早就顾不得遮羞的毯子,一双手径直摸上他的胸腹,沿着龙凤纹身有条不紊地来回抚弄着。 贺东哲显然比她情动得还要厉害,性器肿胀得几乎要突破内裤的封锁,直愣愣地顶在她小腹,还时不时往前戳两下…… 正在两人情欲逐渐高涨之际,外头忽然响起了护士的敲门声,以及她略微担心的问话: “连女士,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连北兮率先回过神来,使劲推了推贺东哲的肩膀,后者还以为是自己无意间太用力了,连忙放轻了正在揉捏她臀部的力道,性器也暂时乖巧下来,不敢再没头没脑地往她腹部里怼。 外面的护士半晌没听见回答,又一次提高音量问道:“连女士,你没事的话答应一声可以吗?不然我们恐怕要拿备用钥匙开门进来了。” 连北兮这下彻底清醒了,但贺东哲仍在痴迷地抱着她深吻,她无可奈何,只得重重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揪。 头皮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总算将贺东哲从欲望中唤醒,他不舍地放开连北兮被蹂躏得又红又肿的双唇,正要问她为什么停下来,却被对方一把捂住嘴,跟着听见她高声说道: “我没事,只是在换衣服而已。再给我几分钟,我马上就出去了。” 连北兮自己不觉得,可她的声音在门外的人听来与刚刚截然不同,娇滴滴中带着些许沙哑…… 本来还担心客户出了什么意外的护士瞬间沉默了,她瞄了一眼隔壁门户大开却空无一人的男性等待室,暗自腹诽这对小情侣可真敢玩,也不怕被医院发现。 与此同时,贺东哲终于反应过来是谁坏了自己的好事,他立马想开口让护士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但连北兮似是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知怎的,明明是在凶他,贺东哲却被瞪得浑身仿若吃了人参果般舒坦,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吻着她的手心。 痒意上涌,连北兮忙不迭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恰好此刻门外的护士也给出了答复: “好的,连女士,我十分钟后再过来。” 给你们十分钟亲热够意思了吧?时间再长点万一你们真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来,大家都不好收场……小护士无声地在心里说道,诶,谁让她是个颜控呢?难得遇上这么般配的准夫妻,她自然不介意成为他们play中的一环。 “你赶紧回去了……不对,再等两分钟,护士可能还没走远。”确定护士不会开门进来,连北兮大大松了口气,否则叫人撞见他俩衣裳不整的模样,那可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贺东哲十分不满她迫不及待赶人的举动,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她身上,没脸没皮地说道:“你亲得我腿软,走不动了……” 连北兮:“……你要不要脸?” “不要,我只要你。” 连北兮好气又好笑,“行了别闹了,换好衣服我们出去吧,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你多少有点公德心可以吗?” 贺东哲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不是公众场合就可以没有公德心了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北兮懒得理他,转身直接去旁边的帘子后面换衣服。 被无视的贺东哲丝毫不恼,一边套回自己的病号服,一边为即将发生的事笑得好不开心。 出了医院,没等连北兮问贺东哲接下来是否有安排,他就先嚷嚷着要她带自己去吃j市的特色菜。 好吧,作为半个地头蛇她确实没法拒绝这个合理的要求。 但在选择餐馆上连北兮一时犯懒,订了和上次招待傅南景一样的地方。 “三不”渣女 同样的饭馆问题不大,毕竟它的确是j市榜上有名的特色菜馆,问题在于老板娘居然还记得她……打量了半天贺东哲,确定他跟上回不是同一个人后,老板娘意味深长地冲她吹了个口哨。 连北兮:“呃……” “妹子,眼光不错噢,坦白地说,我也更喜欢这一个。”老板娘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又对贺东哲挤眉弄眼道:“小伙子加油,我看好你噢。” 旁边的连北兮尬得抠脚,贺东哲虽然一知半解,却还是笑嘻嘻地对老板娘表示了感谢,还说自己一定努力。 知情识趣的样子哄得老板娘眉开眼笑,当即决定送他们桌两罐啤酒作为小小的礼物。 连北兮压根没机会拒绝,热情的老板娘基本忽视了她,和贺东哲聊得不亦乐乎,连点单的事都替他俩直接包揽了。 好在店里很快又来了客人,老板娘忙着去招呼他们,也没多余的时间再过来跟说话。 连北兮现在对酒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因为她已经用事实验证了自己一旦喝多,就会化身完全管不住下半身欲望的淫魔。 贺东哲对此并非一无所知,他清楚地记得俩人第一次发生关系就是在连北兮醉酒之后,那时候的她可爱又坦诚,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扪心自问,这回吃饭他其实是暗暗盼着连北兮能喝一点小酒的,至少微醺的她对他绝不会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也许是哪个好心的神听到了他内心隐秘的期望,所以借老板娘的手送了他们这桌酒,倒省去了他找理由点酒的功夫。 贺东哲借着重逢的名义和连北兮走了一杯,他注意到她几乎只是让酒液沾湿嘴唇就放下了杯子,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再怎么暗搓搓希望她多喝两口,他都不会没品到直接劝酒,他又不是弱到要靠灌醉连北兮才能得到她的青睐。 一顿饭吃完外头已是华灯璀璨,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没带伞的两个人只得打消饭后散步的念头,匆匆找了辆网约车坐上。 贺东哲从出医院后就一直循规蹈矩,没再对她做任何超出朋友界线的事,连北兮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暗叹刚才在等待室的意乱情迷只是彼此的一时冲动。 果然,正常的年轻男女就不能单独呆在一起看纹身摸纹身,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不出事就怪了。 出租车开到连北兮家后,贺东哲坚持要送她上楼,说是不放心晚上的治安。 连北兮很难不去多心想他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她家住得离市中心那么近,随处可见高官政要,哪个敢在这里违法乱纪?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但鬼使神差地,她并没有严词拒绝他,仿佛潜意识里她也是在期待和他发生点什么似的。 对于自己这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理,连北兮很难评,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饥渴到了这种程度,还是回头草格外好吃,明明之前都决定开辟新草原了,结果却是吃了第一根又想第二根。 她安慰自己女人善变很正常,她能做的就是在不委屈自己的基础上尽量克制——换言之,她不会主动朝贺东哲下手,可如果他忍不住,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没想到有一天,她终究走上了渣男的经典花路。 贺东哲听不见连北兮的心声,还在暗自窃喜自己攻略得当,眼看就要登堂入室了—— 殊不知,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连北兮解锁房门后,很自然地问了一句,“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这是句经典的可正经可撩拨的话,尤其是从女性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只要她不是全然地与社会脱节,那么她就该清楚此话一出,虽然未必代表着她当下愿意和男方“深入交流”,却一定暗示着她不介意与男方的关系再进一步。 贺东哲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弧度简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但口中仍然客套地说道:“大晚上的,会不会不方便?” 连北兮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对噢,确实不方便,你还是直接回家吧。” 贺东哲:“……” 在她真的把门关上之前,他赶紧灵巧地挤了进来,谄笑着说:“诶,兮兮,我那就是纯粹客气一下,你别当真啊……” 连北兮冷哼了一声,径直往厨房里走,边脱外套边问他:“想喝什么茶?” 谁知外头的贺东哲半天没吭气,她正要出去看看他怎么了,身后忽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随即炙热的吻便带着好闻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连北兮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跟着才想到自己该作何反应。 要拒绝的话就得马上行动,否则亲了一会儿才说“不”未免有欲拒还迎的嫌疑。 可他亲得她好舒服,抱着的身体手感也很好……老实说,贪欢的她实在没什么定力抗拒这份诱惑。 还是做个“叁不”渣女吧,连北兮安慰自己,名声算什么,享受高潮不比她做个正经人来得重要? 她顺从本心放下了茶叶罐,转身回抱住了他。 贺东哲一朝得偿所愿,瞬间兴奋得无以复加,寻到她的红唇就难耐地吻了上去,搂着她腰肢的双手一用力,轻轻松松就把她抬起抱到了料理台上。 身高差引发的不便顿时没有了,他将她的唇瓣全部包裹住,舌头像条灵活的小蛇般钻进去,卷起她的丁香小舌就往自己的“洞穴”里拖,期间勾出的津液他一滴不落地统统咽下,更试图让她也乖乖吞下他的味道。 做得好!(有H) ie879.com 湿热火辣的吻亲得两人都有些上头,四只手早已不在原来的脖子和纤腰上,有专一的,两手只顾着摸胸肌和腹肌;也有贪心的,一只揉奶子,一只往下在腿心来回抚弄。 亲吻不知持续了多久,连北兮感觉嘴巴都要被吸干了,她使劲捏了捏贺东哲的耳朵,好一会儿才把他从她胸口唤醒。 “怎么了,兮兮?”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嘴唇红红的,上面还有一层可疑的水渍。 几乎是他一抬头,连北兮原本又热又胀的胸乳就感受到了丝丝凉意,她忍不住往他身上贴了贴,撒娇道: “这里坐着不舒服,而且我好渴,你抱我去客厅吧,再泡点蜂蜜水,你刚刚不是也喝了几口啤酒吗?” 见连北兮安排得妥妥当当,半点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贺东哲无奈地瞥了一眼自己翘得老高的小兄弟,只得硬着性器乖乖按她的吩咐去做。 当然,抱着连北兮去沙发的过程中他也没忘了用老二实时抱怨了下自己的情况,坚挺的阴茎不过顶了几下就成功叫她红透了脸。 如今的贺东哲早已不是当年连简单家务都要连北兮手把手教的小少爷,在国外的几年也算把他的自理能力历练出来了,不仅泡好了蜂蜜水,还顺手给连北兮拧了一块热毛巾擦脸。 对于他的体贴,连北兮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叁两句就把贺东哲说得喜不自禁,不但毫无怨言地帮她换了几次毛巾,还主动给她拿了保湿乳液,防止她的脸和手在清洁后过于干燥。 投桃报李,连北兮干脆把剩下的半杯蜂蜜水嘴对嘴喂给了他喝。 贺东哲显然对这种报答方式十分受用,喝光了她口中的甜津还不够,又顺着些许漏洒在她肌肤上的蜜水,一路舔了下去。 他的唇舌在温热光滑的皮肤上一点一点滑过,舌尖先卷起残留的液体吞下,继而再用嘴唇轻吮清理。在确保没有一滴蜂蜜水落下后,他会加大力道,在干净的肌肤上啜吸出一个红印,作为“完成任务”的盖章证明。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18et.com 蜂蜜水从连北兮的嘴角沿着下巴,流到脖子和胸口上,贺东哲的“红色印章”也一分不差地全面覆盖住它流过的痕迹。 连北兮被他舔吻得又痒又麻,人不知不觉中已然躺到了宽大的沙发上,衣裳半解,口中断断续续发出细碎的娇吟。 贺东哲被她叫得心痒难耐,忍不住抬头堵住她的嘴,缠着她的小舌头重重吮吸着。两手则顺势移到了胸前,将她凌乱的文胸解开,抓住两团幼嫩的雪乳揉弄起来。 他的手法一开始还略显生疏,力度大得让连北兮有种乳房下一秒就要被捏爆的恐怖错觉。 可在她覆上他的手,示意他轻一些之后,贺东哲曾经如何把玩这对美乳的记忆就彻底复苏了。 他放缓了节奏,不再像个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而是有计划有规律地先从丰盈的外围揉起,一圈一圈往里缩小范围,直到最后手掌包裹住大半白皙的乳肉,嫩生生的奶头顶在掌心为止。 粉色的乳尖虽然翘起来了,却还有些软,贺东哲立刻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揉搓转圈,没两下便成功地叫其又硬又挺。 小小的两点再加上周边淡粉的乳晕,看得他口齿生津,情不自禁地含在嘴里,用舌尖舔着绕圈,用牙齿磨着四周的乳晕,然后使劲吸着顶端的奶孔,一副恨不能把两个奶尖生吞下腹的样子。 奶子叫人这样不留情地玩弄着,连北兮腿间自是湿得一塌糊涂。她一面胡乱喊着“轻一点”、“好舒服”;一面挺起胸脯往他嘴里送,两条玉白的腿更是不知羞地缠在他的腰间磨蹭着。 她的反应让贺东哲越发激动,头埋在她的胸前舔舐个没完,直到两团雪乳遍布指印吻痕,瞧着比原来胀大了一圈才不舍地停下。 他继续往下亲她的小腹,尤其是那叁朵梅花纹身,以及两块几不可见的疤痕……他的唇舌不知疲倦地在这几个地方来回吸吻,偏偏力道又轻如鸿毛,痒得连北兮反复挺起腹部,不知是想要摆脱还是靠近。 等贺东哲亲够纹身,连北兮的内裤也全湿透了,那股潮意甚至隔着裤子都能让他察觉到。男人轻笑一声,双手抚摸着纤腰往下,利落地脱起她的裤子来。 因为女孩的配合,俩人的下半身很快裸呈相见。不消她提醒,贺东哲已经非常自觉地戴上了安全套。 连北兮难得分出些心神调侃他,“哟,你现在果然出息了,都知道随身带套了。” 精虫上脑的贺东哲听不出她是单纯地在开玩笑,还以为她误会自己玩得花,连忙解释道:“兮兮,别瞎想,我带过的套只在你一个人身上用过。” 他边说边用阴茎往她湿润的穴口撞了撞,微喘着说:“没记忆的那几年我也没什么性欲,记忆一回来了就天天想操你,想得鸡巴每晚都硬得睡不着……” 连北兮被他满是情欲的声音勾得小腹一阵发紧,手顺着人鱼线径直滑到了硕大的性器上,“可怜的小东西……让我摸一摸是不是真的那么硬?” 老二一被柔软的小手握住,贺东哲瞬间喘得更厉害了。就跟男人抵抗不了女人的叫床一样,他知道有时候女生也对男人在床上的声音无法抗拒—— 所以他干脆凑到连北兮耳边,对着她的耳朵一边难耐地喘息,一边说些刺激俩人欲望的话: “早知道兮兮要摸,我就先不戴套了……” “噢,对……再用力一点……你怎么这么会……撸得我好舒服……” “嘶……稍微轻一些……很好,宝贝好聪明……” 馋死了(有H) 基于连北兮在床上一向是被服侍的对象,几个男人也很少提这方面的要求,所以她即便床单滚了许多,手活却始终中规中矩。 这回帮贺东哲算是持续时间比较久的一次了,他的鼓励和赞赏让连北兮自信心高度膨胀,顾不得自己湿漉漉的下体,一心只想让对方在她的“掌握”中登顶。 可惜她在给人撸管上算不得天赋异禀,按照贺东哲的提示来回折腾了许久,他除了呼吸声更粗更重,阳具更大更硬外,并没有丝毫要爆发的迹象。 连北兮不免有些挫败,失落地问他:“我技术是不是太差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像要射的样子……” 贺东哲喘息中带着一丝笑意,“傻瓜,你才弄了几分钟,我如果这样就要射了问题才大发了好吧?”他把她的手从阴茎上拿开,十指相扣握住,“手是不是酸了?接下来换我让你舒服好不好?” 连北兮诚实地点了点头,一边亲吻他的脖子和喉结,一边说:“那你快一点,我下面好湿,好想你赶紧进来……啊……插我。” 早在她说到“进来”两个字时贺东哲就克制不住地肏进了她水汪汪的嫩穴里,只是一生要强的女孩仍然坚持说完整句话。 连北兮一只手被他禁锢住不能动,另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膀,随着他抽插的轻重有一下没一下地蹂躏他手臂及背后的肌肉。 贺东哲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下坠入情潮的俏脸,也喜欢听她一声声堪比发春野猫的呻吟,所以他忍住不去亲她的嘴,只埋首在她的肩颈处不停舔吻着平复呼吸。 多年不做,连北兮又这么紧,不夸张地说,他感觉跟第一次破处似的,爽得马上就想射出来。 但他到底不是青涩的处男,故而熬过初时那一阵湿热的紧窒感就好多了。 至于连北兮,虽然湿透了,可因为没有扩张好的关系,骤然吃下他的庞然大物还有些辛苦,所以俩人一时间都默契地没有动作。 喘气声和心跳声夹杂在一起,室内溢满情欲的荷尔蒙。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贺东哲,他颇为吃惊地看向连北兮,“兮兮,你……怎么?” “馋成这样”这四个字男人默默吞了下去,因为女孩乍然羞红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刚结合的刹那,贺东哲的注意力全在自家被绞裹的阴茎上,等缓过那一波后他立刻发现湿软的穴肉正在自发地吮吸茎身,并且有规律地咬紧收缩…… 如果他没有记错,连北兮以前好歹得操上一段时间才会进入这种状态,现在一捅进去就小逼就骚成这样,她这是多久没做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问她,傅南景难道不行了?明明一副以男朋友自居的模样,居然没能在床上满足她? 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在俩人亲热的时候提别的男人的名字太过扫兴;二来不管傅南景是不能还是不行,对他而言都是利大于弊。 贺东哲一个性经验止于高叁那年的人都能察觉到她的异样,何况是深知自己身体有多么不争气的连北兮? 她此刻简直窘迫到了极点,要知道几乎阴道一开始自主收紧时,她就试过控制自己的下体,但无论她如何放松又或是进行精神暗示,穴肉们仍然表现得像在吃断头饭一样——有了这顿没下顿,疯狂地啃咬着肉棒不放。 连北兮十分无语,她其实能猜到自己的身体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强烈。一般情况下,男方都会用手或嘴让她先小小地高潮个一两回,再进入正题;不像这次,她仅仅是湿得很彻底,还没有高潮就被插入了。 好比一个非常饥饿的人,倘若先给他吃些点心前菜,当正餐上来时,他就不会吃得如狼似虎、形象全无。 可如果他始终保持饥饿状态,然后第一口吃的又是顶饱且美味的大餐,可想而知他会狼吞虎咽成什么样…… 偏偏这原因连北兮还不好解释,因为刚才是她自己发浪,催着人家快点入巷。她哪里有脸说自己也没料到这具身体饥渴到如此地步;又或是她只是嘴上发骚,完全没想到贺东哲竟然真的听进了她的话,不曾再帮她做些扩张工作? 自己作的自己承受,连北兮红着脸,凶巴巴地冲贺东哲吼道:“你盯着我干嘛?还做不做了?” 贺东哲听出了她的恼羞成怒,再看那张色厉内荏的小脸,忍着笑意道:“我的错……怎么能让我们宝贝等这么久?马上就干你好不好?” 他的服软让连北兮感觉稍稍捡回了点面子,她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用力挣开俩人相握的手,搂住他的脖子,一边抬头亲他的喉结,一边嗲声嗲气地说着诛心之言: “那你给力点,再这么夹下去我感觉靠自己都能高潮了……” 贺东哲:“……” 牙痒痒的他没有再多话,当即叼住她的一颗小奶头使劲嘬起来,另一颗自然也没放过,五根手指拢在一起,扣住小蓓蕾又捏又揉的。 下半身的动静更是激烈,阳具飞快地在粉嫩的花穴里进进出出,穴口被粗壮的棒身撑开到了极致,每一次动作都有嫣红的媚肉被带着翻出来。充沛的汁液不仅让他抽插得无比顺畅,也让房间很快充斥着“噗叽噗叽”的蜜液搅动声。 男人劲瘦的窄腰如同装了马达般不停地耸动,沉甸甸的阴囊不多会儿就把白皙的阴户撞得一片通红。水润的小逼又嫩又紧,无论是进还是出,肉壁都死死咬住茎身,强大的吸力让他甚至有种阴茎被夹疼的错觉。 注意到女孩的呻吟慢慢开始变调,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揪住那朵颤巍巍的小花蕊,肆意地搓弄着……果然,没几下就逼得女孩花心阵阵抽搐,喷出一股股腻滑的液体来。 正餐(一)(有H) 贺东哲知道连北兮这是爽得丢了一回,心里不由松快了两分,这下他总算可以放慢节奏,仔细探索她的身体了。 他将心上人扶起来,就着俩人下体相连的姿势转了半圈,让她靠在沙发上。 连北兮不出意外地在他身上划出了几道红痕,高潮刚过去,她本来就处于敏感阶段,硕大的龟头又因为贺东哲的举动生生在她的花心深处碾磨了一百八十度,几乎是擦着宫颈过去的,把她弄得又疼又爽。 “别这样……阿哲,我疼……”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注视着他,眼尾露着一抹勾人的红,娇滴滴的声音又软又媚,活脱脱一条吸人精血的美女蛇。 贺东哲看得心跳加速,禁不住抬起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两口,时间虽短,吸吮舌头的力道却是半分没小下来。 他盯着连北兮缓缓缩回去的红嫩舌尖,身下忽然毫无预兆地大力拔出插入,愈加肿胀的性器把绷紧的穴口堵得严丝合缝,半点空隙也没留下。 “小骗子,疼你还夹得这么紧,水漫金山了都……” 体位的乍然变换让连北兮不得不大口呼吸来平复心情,巨大的阳物像柄利刃般杵在她腿心,稍微低头就能瞧见小腹上恐怖的凸起。 她想自己大概真是要变成淫娃荡妇了,不然为什么光是看到肚子被顶出一个鸡巴的形状,私处的蜜水就源源不尽地流了出来? 不行,我得转移下注意力……连北兮默默告诉自己,“对了,我的沙发,你垫衣服在上面了吗?” 贺东哲:“……” 他颇为无语地捏了捏连北兮的脸蛋,“这时候能不能专心点?沙发真要脏了我赔你一个好吧?” 她拿手往身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层布料,“看来出国还是挺锻炼人的,你现在起码知道清洁有多麻烦了。” 贺东哲的回答是提胯重重往她逼里肏弄了两下。 连北兮的两条腿被他摆成M形压在腰肢两侧,他则半跪在沙发上以便发力。这个姿势令她门户大开,不仅鸡巴每次都能插到花心深处,连平坦的小腹被龟头顶成什么样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女孩根本就不敢往下瞧,她闭着眼睛偏头枕在沙发背上,两手撑着男人的肩膀,似是要贴近他,又像是在防止他入得太深。 贺东哲一手握住一只不断晃动的娇乳,将其揉成各种形状,阴茎大开大合地奸淫着软嫩的肉穴,蘑菇头每每触及甬道深处的软肉,都会不留情面地研磨钻顶,茎身上的青筋隔着超薄安全套和层层迭迭的媚肉磨擦在一起,每一次抽插都会带出充沛的汁液。 鸡巴陷在又嫩又湿的花径,被贪婪的肉壁包裹着吮吸着,男人爽得头皮发麻,腰椎上的快意一阵比一阵来得汹涌。他忍不住咬上她的颈侧,喘着粗气说道: “兮兮,我操得你舒不舒服?我好舒服啊,鸡巴都要被你的小浪逼一口一口吞下去了。” 连北兮正在享受被干的快感,哪有心情理他?随口哼唧了两声算是回应。 贺东哲略有不满,可一看她被自己肏得全身泛红、花枝乱颤,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性泪水,他什么气都消了。 情不自禁地掰过她的头,衔住红唇亲上去,舌头模拟着俩人交合处的动作,让她上下两张小嘴都被自己完全占有。 连北兮上头呼吸不畅,下头被肉棒捅得又深又重,花径里的媚肉疯狂蠕动着,小腹更是阵阵抽搐,显然再度到达了顶峰的临界点。 贺东哲的体感非常明显,原本水润的嫩穴忽然开始越收越紧,他不得不松开红肿的双乳,两手用力分开湿了大半的臀瓣,好让鸡巴可以出入得容易些。 还没插几下,小逼又一次高潮了。他的肉棒被内壁死死缠住,愈发寸步难行。 男人背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不甘心就这么交待,于是用膝盖顶住她的大腿根,不顾女孩带着哭腔的求饶,强忍着射意又在甬道捣弄了数十下,最后抵着宫颈口释放出来。 数年没有真刀真枪实干过,他射得又多又浓,滚烫的精液哪怕隔着避孕套都刺激到了连北兮,阴道无意识地抽动着,贪婪地仿佛想把套子里的精液都吸出来吞入腹中。 贺东哲好久没这么爽过了,他靠在连北兮的肩膀上低低喘着气,半天不曾把自己的性器拔出来。 最后实在被穴肉排挤得没法子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抽回老二,把上面的安全套撸下来打个结后扔进垃圾桶里。 原本干净漂亮的小穴此时惨不忍睹,淫液被捣成白沫堵在穴口,嫣红的花瓣及软肉若隐若现,看得男人眼热不已,恨不得把白沫替换成自己的精液。 该说不说,贺东哲是真的磨练出来了。不消连北兮指挥,他自己便知情识趣地取来热毛巾帮她清理。 沙发上垫着的衣服裤子不仅被折腾得皱巴巴的,上面更是布满了大团大团可疑的液体痕迹。 贺东哲抱着她进屋的时候,连北兮不过回头瞄了一下就觉得没眼看,于是在他耳边柔声叮嘱道: “阿哲,一会儿你把沙发也收拾下好不好?该扔的扔,该洗的洗,我怕放到明天就要馊了。” 贺东哲:“……这时候你难道不该和我说些甜言蜜语吗?” 连北兮心里嫌弃他矫情,嘴上却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甜言蜜语当然要留到等下上床了说啊!你快点清理好不好?我不想在床上等你等太久……” 她的声音像掺了蜜糖一样甜腻得不行,尾音还故意夹了夹,连北兮自己听了都受不了,但贺东哲却很吃这一套,什么怨气都没了,欢欢喜喜地放下她就去收拾了。 正餐(二)(有H) 连北兮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暖气很足,她只盖了层薄毯。一场性爱下来体力消耗不少,所以她懒得自己去拿衣服,打算等贺东哲回来了再指使他去。 她闭着眼睛休息,将睡未睡中感觉到身边的床榻在往下陷。 女孩下意识伸出手,沉重的眼皮只睁了一半,带着睡意嘟囔着“抱抱”。 贺东哲快被她可爱死了,宠溺地从后面抱住她白嫩的身子,在纤长的脖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 他发誓原来真的只打算抱着她睡,可腰上的双手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一只往上摸起了大奶子,另一只向下直冲腿心。 男人的大掌温热有力,包裹住滑腻的乳肉不断揉捏,顶端的小粉蕾也没放过,交由修长的手指轮换着夹弄。 连北兮的呼吸声渐渐变了,胸上又痒又麻,哼哼唧唧地发出“不要了”、“停下来嘛”一类的抗拒声。 贺东哲选择忽略,换了一个雪乳继续重复刚才的流程。在阴阜来回抚摸的手也不再满足于“过家门而不入”,掌心还覆在紧紧闭拢的花瓣上,中指却已经开始试着向那条细细的肉缝进发。 她出水很快,男人不过上下夹击了片刻,本来干燥的私处又逐渐漫出了湿意。他抬起她的一条腿放在自己腿上,好方便手上的动作。 先是最长最粗的中指,一插进去就被肉壁死死缠住,进退两难。他不得不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搓阴蒂,试图让她的阴道尽快放松下来。 效果立竿见影,几乎是他的手指一玩那颗小肉蒂,甬道里立刻开始渗出蜜液。被困住的中指这下终于可以移动了,当即在紧致的花径里抠抠磨磨,寻找着让她快乐的敏感点。 身体私密部位传来的酥麻赶跑了连北兮的睡意,她偏过头和他接吻,俩人的舌头如麻花似的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发出令人口干舌燥的吞咽声。 贺东哲嫌这样的体位不够尽兴,干脆把她翻过来面对着自己。 小逼里的手指从一根增加到了两根,她的叫床声也逐步变得浪荡。显然男人已然如愿找到了她穴里最脆弱的地方,两根手指配合着兴风作浪,不多会儿就生生将她指奸到了高潮。 女孩本能地挺起小腹,下意识把私处往他手里送,花心深处喷出的淫液打湿了男人整个手掌,他没有丝毫嫌弃,继续在嫩肉绞动得无比厉害的阴道里用手指抽插进出着。 连北兮只觉得下体酸胀到不行,正在高潮的甬道哪里经得起半点肏弄,没两下就把手指们死死绞住,压根不让它们还有移动的机会。 贺东哲的手完全被锁死了,他怕伤到连北兮,一点也不敢用蛮力和收缩的小穴相对抗。情急之下,他低头含住了那颗独自坚挺的阴蒂。 湿热的口腔包裹着神经末梢无比发达的小嫩蕊,先是用舌尖围着它绕圈圈,用粗粝的舌苔表面去磨蹭它;然后再用舌头把它全部含住,一点点加重力道吮吸着。 脆弱的阴蒂不一会儿就举白旗投降,露出了表皮内最敏感的蕊心,硬挺地怼在他柔软灵活的舌头里。 自从花蕊被人用唇舌吃住的那一刹那,女孩的穴里就像发了大水,媚肉们还在激动地四处蠕动收紧,但源源不断的淫水已经帮手指做足了润滑,它们不用再被困在花径里无法离开。 他的唇舌舔弄着阴蒂,手指快速地在穴里进进出出,每一次都准确地压到甬道内最敏感的位置,偶尔还会屈起指节以便更好地触碰弯弯曲曲的褶皱。 手口并用下,连北兮没有坚持太久就攀上了高峰。阴道的痉挛连带着她的大腿根都在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就想合拢双腿,不料贺东哲劲瘦的腰身却在同一时间挤了进来。 男人盯着不断吐水的娇穴,用粗长的鸡巴沿着肉缝上下滑动着,龟头时不时撞在红艳艳的阴蒂上,强烈的刺激不出意外地弄哭了女孩,她叫得既淫荡又可怜,胡乱说着讨好男人的话: “阿哲,求你别动……别动了,我不行了……” “哥哥,插进来,快点……快点插进来好不好?” “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要……折磨我?” 此时的连北兮确实被情欲折腾得不清,还在高潮的她本来就敏感,又被强制着进入另一波情潮,偏偏对方半天不给她个痛快,只肯在外头徘徊,以致于她穴口明明又酸又胀,阴道里却无比空虚,渴望被人狠狠地占有。 贺东哲听得性欲越发高涨,忽然停下来,猛地将她翻了个身,摆弄成塌腰翘臀的跪姿。 他的目光从她圆润的肩膀顺着凹凸有致的曲线一路滑到了水蜜桃般的臀肉上。性感的腰臀比令他禁不住口干舌燥,下意识低头在浑圆的屁股上舔了两口。 丝丝痒意让女孩本能地晃了晃臀部,摇摆的腰肢看得男人目眩神迷,沿着雪白的臀肉再往下,便是水光潋滟的馒头逼,嫩滑的大阴唇中间裂开一条窄缝,一张一翕着勾引肉棒去探索内里的洞天福地。 他咽了咽口水,不假思索地操着直挺挺的鸡巴一捅到底。 连北兮被一步肏进了花心,她闷哼了一声,舒坦的同时也饱胀得厉害。柔软的纤腰不自觉地往床单上贴,她的脸半埋在枕头里,偷偷地想要向前移动几分,好让肉棍不要全根没入小逼里。 可惜她的小心思被贺东哲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膝盖还来不及动,就已经被他掐住腰,狠狠撞了两下。 每一下都准确顶在了甬道尽头的软肉上,她根本无暇做出反应,花穴先一步爽得小泄了一回。 女孩这下是彻底腿软了,全靠男人握住腰肢保持姿势。他将她的臀部拉向自己,耸动着胯部在她的软逼里一下接一下地捣弄。 就着这个姿势肏干了百余下后,连北兮被入得头目森然,眼泪和淫水一样流个没完。 名分 第一波火泄出去后,贺东哲暂且平静了不少,他俯身贴在她背上,用下巴蹭着她光滑如玉的肌肤,伸手去揉前面垂下的奶团子,边亲她红透了的耳垂边说: “兮兮,你逼里怎么那么舒服?真想就这么一直插着你……” 连北兮满面潮红,穴里还在自发地收缩内壁,她完全控制不了,只能无力地摇着头,嘀咕着“不要了”。 贺东哲恶意地缓缓拔出阴茎,蜜液被搅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出,她的喘息不自觉地配合他的动作放轻……直到他突然凶猛地整根顶入,引来她短促的尖叫,却全然比不过阴囊撞击阴户时的“啪啪”声响亮。 她被插得一个抱怨的字都说不出来了,全身仿佛过了电般不停地颤抖着,快感从俩人连接的部位源源不断地传来。漂亮的胸乳被当成面团一样揉捏着,那点痛觉她甚至完全感知不到,满脑子都是被填满和撞击的愉悦。 连北兮对时间失去了认知,男人插了多久,她就迷糊了多久,全身心沉浸在性爱的舒适中。 晕倒是没晕,只是嗓子喊劈了,下半身因为痉挛得太多次,哪怕性器拔出去了,依然在小小抽搐着。 她心情非常好地躺在床上,享受着男人温柔的清理。 贺东哲见她脸色红润,一副被滋润得不行的模样,心里顿时涌起浓浓的满足感—— 都说爱人如养花,看来他把自己这朵小娇花还是“灌溉”得相当不错的。 怎么瞧怎么觉得她哪里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贺东哲擦到一半,忍不住凑过去亲她。 此时的连北兮可以说是最好说话的时候,当即一边摸着他的侧脸,一边配合地回吻他。 就这么亲一会儿,擦一会儿,等贺东哲把俩人以及床铺都收拾妥当,她早已昏昏欲睡了。 他见她累得沾枕头就睡,心中既是遗憾又是自豪。算了,第二天醒来又不是不能说话了,现在还是让她好好睡觉吧。 自我做好心理安慰后,贺东哲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两人宛如两柄大勺子扣在一起,亲密无间地睡着了。 忙碌了一晚上的两个人,谁也没发现连北兮的手机一直在因为来点和消息震动,直到最后没电自动关机。 ———————————————————————— 傅南景自从收到连北兮告诉他“体检一切正常”的消息后,右眼皮就跳个没完没了。 果然,他跟着得知他们俩又要一起去吃饭。 贺东哲千里迢迢回国,于情于理连北兮都该和他吃一顿,所以在这件事上,傅南景哪怕心里反对到极点,明面上也只能祝他们“用餐愉快”。 当然,他也没忘了再叁提醒连北兮不要喝酒。不过,他没有傻到用“酒后容易乱性”的理由去劝她,只说他们两个都做了和肝脏有关的手术,以后还是能少碰酒就少碰。 连北兮给他回了个萌萌的表情包。 傅南景虽然一颗心纠结成了麻绳,依旧习惯性地收藏了她发的表情,甚至分出一抹思绪想着什么时候去搜搜这个系列的表情包——既然她经常用,他自然也得紧跟“潮流”。 好不容易熬过了饭点,他心急火燎地就想问连北兮他们散伙了没,又怕她嫌他管得太多没有边界感,于是逐字逐句斟酌了大半天,才发出一条看似建议晚上可以去哪儿玩实则打听俩人下一步安排的消息。 连北兮回复得很快,只说因为下雪所有活动都取消了,他们已经准备打车回家。 傅南景一看险些没高兴得原地跳起来,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他第一次觉得j市的气候真是好,大晚上的就该下雪让男男女女没法续摊。 他耐心等了两个小时,琢磨着连北兮再怎么磨蹭也该到家了,试探性地发了个搞笑视频给她。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傅南景望着始终没有回复的对话框,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一般情况下,连北兮都会评论两句,再不济也会发个表情包,像现在这样毫无音信的前所未有。 既然不是故意不回,那就只能是没法回了。 傅南景自欺欺人式地安慰自己——也许她去洗澡了呢?也许她手机正在充电忘记开机了呢? 说一千道一万,他心底未尝不明白比起这些小概率事件,她此刻更有可能正和贺东哲在一起,以致于她回复不了他的消息。 至于这个“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傅南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他和贺东哲同样是“前男友”,如果今天他处在对方的位置上,他会放过连北兮吗? 显然不会,甚至在与连北兮重逢的第一天,他就已经身体力行地证实过了。 今天的贺东哲与当初的他又有何区别?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又能用什么理由去阻止连北兮?她能在酒后和他欢爱,为什么不能和贺东哲亲热? 诚然,他俩是多年的青梅竹马,感情基础比其他人都坚固,但这一优势同她给贺东哲捐肝的事相比,似乎又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人家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傅南景第一次意识到名分有多么重要,他原本以为只要能和连北兮像情侣般相处,再偶尔滚滚床单,自己是不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无关紧要。 如今才知道,少个名正言顺的头衔,他连去“捉奸”的底气都没有。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杀到连北兮家里,强行中断她与贺东哲可能在进行的某些行为,但问题是,他有什么立场这么做? 他们不曾确立过男女朋友关系,他甚至还主动向连北兮“承认”过自己对她的感觉随着剧情的结束消散了—— 傅南景此时终于尝到了回旋镖的滋味,“无名无分、无情无义”的他拿什么去阻止她和别人亲近? 打架 jiz a i2.c o m 心乱如麻的傅南景根本无法入睡,满脑子自虐般想的尽是贺东哲跟连北兮一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理智上,他很清楚连北兮即便和贺东哲睡了,也不会给后者任何“名分或是承诺”——正如他自己一样。 可情感上,他依旧心慌得不行。凡事就怕万一,万一贺东哲巧言令色哄骗了连北兮呢?万一她看在半块肝的份上拒绝不了贺东哲呢? 每一个假设都把傅南景吓得胆战心惊,他开始怨恨自己之前搞错了策略,“温水煮青蛙”对连北兮的确有用,但前提是始终只有他这么一口锅……但凡半路再杀出一个大火急炖的,他的“小青蛙”可不就得被别人弄熟带走了? 浑浑噩噩的傅南景不知自己是怎么熬到天亮的,睡没睡他也毫无记忆,只知道顺从本心行事。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连北兮家门口了。 傅南景看了看表,眼下正是上班高峰期,自己登门拜访也不算太早吧? 虽然他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按响门铃,可当他看到只穿着一条裤子、赤裸着上身前来开门的贺东哲,他的大脑还是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的手全然不受控制地直接冲对方脸上招呼了一拳。 贺东哲被打的刹那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和连北兮胡闹了一晚,本来计划早上睡到自然醒,谁知大清早的就有不识趣的家伙来饶人清梦。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wenxue8.com 他原本不打算理会的,但门外的人显然十分执着,一直在不间断地按铃,仿佛不收到回应就不会住手。 眼看睡得香甜的连北兮由于噪音翻了个身,贺东哲怕把她吵醒,不得不起身去探个究竟。 他光着身子走到客厅,昨天沙发上弄脏的衣物他扔的扔、洗的洗,只剩下两条裤子,因为嫌布料太硬没用上,得以“全身而退”。 无论来人是谁,他肯定都不能全裸地去开门。倘若运气不好,来的是连北兮的家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找到件能见人的衣服穿上。 等他看到可视门铃里的人像后,贺东哲混沌的脑袋骤然清醒了许多,这下好了,不用再担心上衣的事,他穿得越少效果反倒越好。 难得傅南景居然主动送上门来找虐,他今天不把人气疯他就不姓贺! 不知是傅南景先前在连北兮面前“装绅士装得太好”的缘故,还是他大早上起来智商尚未全部上线,贺东哲完全没想过对方动手的可能性,只单纯地以为俩人要为此大吵一架。 所幸他反应一点也不慢,傅南景一出手,他立刻跟着回了一拳,可惜被早有准备的前者躲过了大半,只浅浅擦着嘴角滑过去。 两人都没有“打人不打脸”的基本认识,或者说他们的认知恰好相反,每一拳都是奔着把对方打成猪头去的。 照理说,光着上身的贺东哲应该要比穿着大衣的傅南景更脆弱一些,毕竟冬天的厚衣服在抵挡物理伤害时多少能起点作用。 但两个男人再次心照不宣地没动彼此的上半身—— 傅南景觉得贺东哲的腹腔里装着连北兮的肝脏,打他就等于打连北兮。 贺东哲则是承他这份情,不然早就往对方身上招呼了。等到时候连北兮看到他们,一个鼻青脸肿,一个伤在内里,她会更心疼哪一个显而易见。 身材高大的两个男人真的打起架跟小孩子也没什么区别,边打边骂对方,无意中还碰倒了不少东西。 他们“拆家”的动静太大,饶是连北兮睡眠质量再好,此刻也被惊醒了。 她匆忙找了件睡袍穿上,随手拿起藏在衣柜深处的一根棒球棒。其实真要对上恶人,她这点“小武器”根本不够看的,没被对方抢过去反杀都算好的。 可武器的意义除了生理上的防卫,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震慑。就像连北兮,手上只是多了根自卫的工具,她却觉得犹如武状元上身,浑身充满了自信—— 倘若卧室外是贺东哲在和坏人作斗争,那她多少也能帮上点忙。 脑子还不甚清醒的她压根没想过,贺东哲不主动开门的话,外面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遗憾的是,连北兮想要当个“女英雄”的愿望很快破灭了——一打开卧室的门,她径直见到的便是两团扭打在一起的熟悉的身影。 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傅南景大早上的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还毫无风度地跟只见过一面的贺东哲打成一团? 虽然昨晚他们初见时火药味的确很浓,但在她英明神武的开导(?)下,分明已经改成了用茶言茶语攻击对方,为什么时隔一天,反倒又爆发了肢体冲突? 连北兮的视线落到贺东哲赤裸的上身上,忽然好像明白傅南景动手的原因了。 她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尴尬、无语、好笑、愧疚……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让她在原地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 原谅她的不厚道,本来她准备在捋一捋思绪的同时欣赏下两个帅哥打架的暴力美学,可现实终归不是影视作品,荧幕上的男人厮打,要么自身有几分功夫,要么有专业的武术指导把关,所以每个动作既显力度,又有美感,看得人是血液沸腾,肾上腺素飙升。 但傅南景和贺东哲……不是连北兮刻薄,她着实没能从他俩身上感受到什么雄性生物争霸比拼的力量与气势,反而有些担心再这么打下去,她家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于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你们俩都给我住手!要打就去楼道里打!” 缘由 她的大嗓门到底唤回了两个男人的理智,他们双双停下手,像被师长现场抓到犯错的小孩子,无措地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瞅着连北兮。 “教导主任”连北兮一脸正气地走到他们面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上下逡巡了俩人一番,最后难掩失望地数落道: “这么大人了还用暴力解决问题?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傅南景先动的手,他自知理亏,所以不敢反驳连北兮。 而贺东哲因为出手反击,再加上昨晚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挖了傅南景的墙角,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个人乖乖挨训的样子让连北兮很满意,她突然有那么一点共情了喜欢训话的高中老师——孩子做错事怎么办?自然是先骂一顿让自己消消气再说。 “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你们怎么还专往脸上招呼?” 俩人的脸青青红红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哪里还有往日半分帅气的样子? 连北兮叹了口气,强势地做了决定:“先过来把伤口处理了,等下我们再说你们打架的事。” 她去置物柜里拿急救箱,一转身就看见俩人已经自觉地收拾起凌乱的客厅来。 “行了,现在弄那些做什么?”连北兮好气又好笑,“你们有没有伤到骨头,需要去拍片检查一下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然后默契地一人一边在她身旁坐下。 见连北兮拿出碘酒和纱布,傅南景忽然开口道:“兮兮,我头疼得厉害,你能帮我先上药吗?” 他的声音不如平常的有力气,吐字还有点不清晰,整个人瞧着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只是简单地对视了一眼,连北兮就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浓重的哀伤和渴求,联想到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以及自己都做过什么,那句拒绝的话她便怎么也说不出来。 贺东哲在旁边看得火冒叁丈,自己作为动手的人能不知道他的伤势有多严重吗?明明是他先不讲武德,这时候居然还有脸卖惨? “兮兮,我鼻子是不是破了?满嘴的血腥味,牙是不是也要掉了?你能给我看看吗?”贺东哲不甘示弱地说道,顺带挑衅地瞥了傅南景一眼。 论比脸皮厚的程度,他还没输过谁好吧? 连北兮哪里听不出贺东哲在争宠?本来还有几分歉疚,毕竟如果她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不碰傅南景也不碰他,今天这场架完全可以避免。 可一面对他鼻青脸肿还要强行装小可怜的样子,那份心疼似乎又淡了几分。 没办法,大概是她还不够爱吧,实在做不出对着猪头脸嘘寒问暖喊宝贝的事来。 难怪说小白花不是人人都能当得来的,贺东哲这情绪姿态都很到位了,就是输在了一张不够令人心生怜爱的脸上。 连北兮内心戏演了一堆,脸上却还是控制着表情,以她对这俩人的了解,自己但凡表现得稍微好说话,他们下一步绝对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因此,她利索地在桌上摆好两份消毒和包扎的医疗用品,淡定地说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觉得你们俩给彼此上药最合适,毕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打伤自己抹药。” 这个建议让傅南景和贺东哲都十分倒胃口,相看两相厌的俩人赶紧又把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连北兮。 谁都想劝连北兮改主意,但谁都没有傻到先开口。 连北兮对此视若无睹,毫不留情地提醒他们:“我现在去洗漱,如果出来没看到你们都收拾妥当的话,那这个家你们以后也别来了。” 她的威胁杀伤力太大,两个男人不得不妥协。 当然,那并不代表着他们愿意忍着恶心给对方上药。俩人再度很有默契地各取了一份药品,就着手机镜子自己给自己疗伤去了。 连北兮故意在洗手间呆了很久,给足他们“清理战场、统一口风”的时间。 老实说,这回倘若不是打到家门口了,她依旧会选择装傻逃避过去。可惜天不遂人愿,两张猪头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再拖下去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连北兮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客厅已经恢复了原样,贺东哲也从烘干机里拿回自己的衣服穿上,俩人都整理好了脸上的伤口,正一左一右相隔甚远地坐着等她。 她心下非常满意,果然有时候她就是笑太多了,非得要肃着脸才能指使得动他们。 “好了,都往中间坐一点,跟我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北兮在沙发的中心位置坐下,口气像极了居委会调解邻里纷争的主任大妈。 傅南景这次不再保持沉默,用略显沙哑的嗓音说道: “是我先动的手,我看他没穿衣服,以为你被他欺负了,一时热血上头,就没忍住。” 话说得十分真诚,可贺东哲很清楚他的那句“以为你被欺负了”假得不能再假,傅南景之所以一大早出现在门口,还不就是认定自己和连北兮有了进一步发展,特意来找茬的? 但连北兮偏偏信了,或者说她的潜意识在衡量过各种利弊后,觉得选择相信更好。 见她疑问的眼神接着转向自己,贺东哲没好气地说道:“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拳,我难道要干站着不动、任人摆布?” 想起他曾经也是个“校霸”,连北兮觉得贺东哲的反应非常正常。 所以……这场架仅仅只是一个误会引起的乌龙? 此时的连北兮进退维谷——她若是接受这个说辞,今天的事便会到此为止;但后患无穷,毕竟他俩的根本矛盾完全没解决。 可她要是不信,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叁人之间的问题,被正式放到了台面上。 信,还是不信? 我的竹马是渣男? 连北兮脸上纠结的神情一闪而过,她平时懒归懒,真要有事情火烧屁股了,她倒也能当机立断。 “你们俩应该都知道,在滚床单这件事上我对你们是一视同仁的。” 傅南景:“……” 贺东哲:“……” 连北兮无视他们惊愕的样子,继续说道:“……都是在你们消失多年后回来找我的第一天做的。” 傅南景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敏感地察觉到她将要说的话自己未必爱听。 贺东哲的心思虽然没那么细腻,但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会的,他很快发现无论是意中人还是情敌,瞧着都不太高兴。 “我承认我对你们有生理上的欲望,只是不知道是剧情的影响还没完全消散,还是单纯年龄大了,性需求旺盛了……”连北兮越说越顺畅,食欲和性欲,本就是贯穿人一生的两大欲望,她没什么好羞耻的。 “至于你们为什么没有拒绝我——可能是你们不好意思,毕竟我们曾经‘交往’过;也可能是你们同样有需求,因为按照之前的说法,这几年受制于故事线,你们一直也都没去找别的女人……” “所以,你们把这当成一夜情也好,小说的‘售后’服务也罢,不要把它放在心上,如果实在过不去这个坎,以后把我当陌生人对待都行!” 她自认为讲得非常周全了,不仅诚恳地解释了自己行为背后的原因,还贴心地给他们也找足了借口和解决方案。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过一时性起睡了一觉,总不会涎着脸硬要她负责吧? 只是事与愿违,连北兮说完后见到的不是两张如释重负的轻松笑脸,而是两张明显都气得不清却还在强忍着不要发火的脸。 傅南景望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小青梅,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自己的感情在她那儿居然和“售后”相挂钩,简直就是真心喂了白眼狼! 最惨的是,他目前还不能表白,否则连北兮绝对会像对待贺东哲那样,想当然地把他的喜欢当成是小说余威把控的结果。 傅南景再一次自食苦果,当初给别人挖坑时有多爽,现在自己不小心掉进去就有多疼。 好在他向来不会沉湎在已经发生的错误里,趁贺东哲还没给出应对,他赶紧先一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兮兮,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是一次酒后乱性便能完全抹去的吗?” 傅南景短短几秒间就想通了一切,既然自己短时间里解决不了真心与否的问题,不如重新开个赛道另辟蹊径。何况按照他对连北兮的认识,示弱这招在任何时候都十分管用。 果然,连北兮被他痛心疾首的语气说出了几分歉意和内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呃,你……”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刚刚掀翻所有底牌的勇气在傅南景的灼灼注视下好像泡泡一般全散了,她实在没脸说出心底那句“怕你缠上我,硬要我和你谈恋爱”。 “怕我什么?缠上你,要跟你谈恋爱吗?”他似笑非笑地问道,不出意外地看到连北兮瞳孔地震。 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就跟当年他想跟她确定恋人关系、她却只想睡他时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猜她的心思仍是一猜一个准。 连北兮支支吾吾地没有正面回答,虽然傅南景解释过动手暴打贺东哲是个误会,但显然这件事同样能理解成他吃醋了,所以忍不住出手教训情敌。 再加上前阵子他们毫无男女边界感的来往,她会认为他对他们的关系抱有进一步的期待很正常。至于个中缘由——她不愿深究,她只要确定自己不想答应就行。 “老实说,兮兮,我确实不想只跟你做朋友,我更想要和你做friend with benefit。” 一边的贺东哲彻底听傻了,不是,傅南景你可是初恋啊?说好的纯爱呢?如今正是窗户纸被戳破的关键时刻,你到底哪来的胆量跟连北兮说你只想找她当炮友? 旁观者贺东哲都震惊无比了,可想而知连北兮的反应。 她是真没想到有一天能从傅南景口中听到如此不负责任的“词汇”,毕竟他一直都非常有原则,也是正常恋爱关系的拥护者。 但扪心自问,他对感情乍然变得荒唐儿戏的态度反倒让她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真的想和她发展,不然他俩睡的那一觉岂不是又伤了他一次? “我不否认,自己以前对男女关系的想法确实比较传统,可过去九年教会了我许多……我不想在自己没理清思绪前随便找个人交往,但我生理上又有需求……”傅南景一瞥连北兮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赌对了,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声,继续塑造着最新的渣男人设: “抱歉,兮兮,你是我唯一的选择,所以那天你主动吻我时,我只犹豫了一下就接受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类事的,哪怕你也爽到了,我依然有种占你便宜的负罪感……” “思索了半天,我本来想买点东西给你作为补偿,可你什么都不要。既然物质上没有需求,我只能猜你可能想正儿八经谈恋爱……” 如果说连北兮原来还有几分怀疑傅南景在骗人,那么在他有理有据地分析完自己的心路历程,她基本信了八九成。 “所以……前段时间你才会像个男朋友似的和我相处?”她自以为聪明地替他补充说明道。 傅南景现在已经被自己亲手架的火堆逼到了高处,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她: “对,你知道从小到大,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你。这次也一样——如果恋爱是你想要的,我自然会配合你,并努力地……爱上你。” 小孩子才做选择 连北兮闻言心情复杂,有对他体贴的感动,也有自作多情的好笑,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那现在你知道恋爱不是我想要的了……你打算怎么办?” 傅南景知道考验他的送命题来了,答对了自然就一飞冲天,从此和心上人双宿双栖;答错了就只能黯然退场,看她和别的男人如胶似漆。 他深吸一口气,坦诚地说道:“既然我们彼此都有需求,倘若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在这方面互相帮助,毕竟在床上我们也算合拍……” “诶诶诶,傅南景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自己叁观不正,不要教坏了我们兮兮……”贺东哲一方面是听不下去情敌的表白,另一方面也是怕傅南景真的说服了连北兮,那还有他什么事? 于是他赶紧用一副正义化身的态度打断了对方,转而提醒连北兮,“兮兮,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你完全可以找个男朋友来解决这个问题啊! “我不否认,炮友在很多时候确实省事,裤子一提谁都管不到谁……但时间久了你的精神需求怎么办?炮友除了能疏解身体,难不成还能提供情绪价值?要是能的话,他就不叫‘炮友’,而叫‘男朋友’了。” 傅南景在一边黑了脸,眼看自己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贺东哲这个狗东西居然跳出来拆台! 自己难道不知道炮友意味着什么吗?这本来就是他的缓兵之计,把连北兮床边的另一个位置给占了,先do后爱妥妥的。 现在被贺东哲这么一搅和,弄得好像他只关注下半身,丝毫不考虑连北兮的情感需求似的…… 该说不说,自从傅南景坦白他只想走肾不想走心后,连北兮整个人都解脱了。至于贺东哲,他本身就还没完全放下,所以她并不那么担心他。 放松的结果就是她再次犯懒了,倘若贺东哲不吱声,她十有八九已经答应傅南景的建议了,毕竟她也需要时间考虑自己将来该如何解决生理需要,以及很有可能再度出现的其他几个男人。 原先连北兮觉得找知根知底的傅南景“互助”一阵子是个不错的主意,干净舒服还没有后顾之忧。可贺东哲发声之后,她又觉得前者讲得也有道理,她如今无事一身轻,找个对象谈场甜甜的恋爱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身心都能兼顾到,何乐而不为呢? 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纠结让贺东哲自信心倍增,他连忙趁热打铁道:“兮兮,你要不嫌弃,我……给你练练手怎么样?” “啊?”连北兮难掩诧异。 “别误会,主要是剧情对我的影响还没完全散掉,我对你……依然非常有感觉。做生不如做熟,与其你急吼吼找个陌生人谈情说爱,不如先拿我将就着……后面哪天你遇见更合心意的,跟我说一声就行,没准还能帮我提早摆脱故事大纲的控制。”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毛遂自荐?连北兮无语的同时不由心生警惕,自作多情也好,杞人忧天也罢,她决定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要是你提前自由了,我却还想和你继续谈下去呢?” 贺东哲笑了笑,“那就继续谈咯,你救了我一命,我只是陪你谈场恋爱怎么了?哪怕你提出结婚,我但凡犹豫一秒都不算男人好吧?” 连北兮被他“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义气震撼到了,连连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我就是打个比方,这辈子我说不定都不会再结婚……” 她无心的一句实话,却让两个男人的神情都复杂了几分。 “让我总结一下,阿南你想跟我当炮友,阿哲你想跟我谈恋爱,对不对?” 俩人皆是欲言又止,相视一眼后几乎同时说道: “我也可以陪你谈恋爱。”——这是傅南景。 “从炮友做起的话也行。”——这是贺东哲。 连北兮最担心的情况终究出现了——她的前男友们都回来找她求“复合”。 她很想说服自己这两个是特例,因为一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一个和她血脉(?)相连,未必和作者建了“连北兮后宫”这一文件夹有关。 可他们的行为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现实中像他们这样的高富帅,多的是环肥燕瘦的妹子任君挑选,怎么会死死扒拉在她这根“回头草”上不放? 不过无所谓了,连北兮现今的精神状态早已遥遥领先同龄人,她才不会再内耗自己,随手就是一个祸水东引,让“男主男配”们去伤脑筋。 “行吧,你们的诉求我收到了,这里建议亲再多深思熟虑一会儿,毕竟我是成年人了——你们懂得,小孩子才做选择……”她拉长了最后半句话的音调,附赠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不其然,恋爱脑并没有影响两个男人的理解能力,他们第一时间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你……全都要了?”傅南景有些艰难地问道。 “要来当炮友还是谈恋爱?”贺东哲紧跟着补问了一句。 连北兮看着俩人惶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还一本正经,“有区别吗?像你们刚刚讲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是炮友还是男朋友很重要么?” 当然了,有了“男朋友”的名分才能正大光明地赶走别的追求者……两个男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他们恍然意识到,这回的“男朋友”之位并非唯一,他们就是坐上去了也没法把对方踢下台。 俩人都想劝连北兮做个选择,可就跟大人逼小孩吃蔬菜写作业一般,最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大家都好有个台阶下。 问题在于,他们俩都在等另一个人先出声,都想做那个站在连北兮身边安抚她的好人。 结果就是一片沉默。 一致 连北兮猜不到他们的小心思,直接理解成他们脸皮薄,默许了自己荒唐的要求。 不是吧,这么拼的吗?连二男侍一妻都能接受?她心下大为震撼,但真女人在这等福利面前怎能退缩?她但凡迟疑一秒都是对自己身体的背叛。 “行,那就暂时这么说定了。阿南你走日历单号,阿哲你负责双号,我有需要的时候会联系你们。”连北兮说得云淡风轻,那模样就差高喊一句“留牌,赐香囊”了。 傅南景与贺东哲面面相觑,怎么觉得俩人都走错了这步棋?本想逼宫上位,不料人家直接退位让贤……最悲剧的是,这“皇位”到手时,貌似已经被架空到毫无实权了。 他们俩现在跟被养在外头的“金丝雀”,日夜期盼金主前来宠幸自己又什么区别? 两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可也清楚彼此陷入了颠倒版“囚徒困境”——只要有人忍不住先拒绝,另一个就能坐享其成,当上唯一的男朋友。 若是两人谁都不吱声,那就只能默默咽下这口苦水;但如果两人可以统一战线再逼一逼连北兮,则有很大概率能得到更让人满意的结果。 他们的视线相互碰触了几秒,再度确认了彼此都信不过对方,压根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连北兮毫不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现下正在为摸索他们的底线跃跃欲试。 “对了,这里友情提醒一下,我在你们之后还跟四个男人走了剧情。按现在这种发展情况,他们极有可能后边会一个一个找上我……” “你的意思是?”贺东哲紧张地问道,一个傅南景就够他头疼了,后面要再来些牛鬼蛇神,空有血条毫无技能的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打。 “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先说一声。万一你们到时候多了些‘哥哥弟弟’,也不至于太惊讶……” 傅南景面色平和,唯独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兮兮,贪多嚼不烂,我们两个还不能满足你么?” 傅南景不得不承认自己定力不足,撇开肝移植带来的影响不论,贺东哲跟他好歹都是高中时期的恋情,纯洁是够纯洁,可也足够久远。 而连北兮的其他“恋人”,都是她成年后交往的,和他们这种大人眼里小打小闹的“早恋”截然不同……原本他还有张“占了先机”的好牌,但连北兮一通“顾小头不顾大头”的操作下来,他的优势也所剩无几。 攘内必先安外,与其现在跟贺东哲斗个你死我活,被后来者居上,倒不如先联合贺东哲,钉死连北兮的床位。其他男人就是不要脸地想贴过来,也只能在床脚跪着…… 可想而知,他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人都惊了。 贺东哲脑子转得快,立马反应过来情敌这是想跟他联手。他不得不夸一句傅南景能屈能伸,虽然他也冒出过类似的念头,却不像对方如此豁得出脸面,一声商量都没有就直接冲了。 要是他现在拆台,傅南景的神情想必会很精彩吧? 贺东哲恶趣味地在心里想着,嘴上却毫无停顿地附和道:“是呀,兮兮,你确定和我们发泄过后,还有精力去翻别人的牌子吗?” 连北兮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可恶,自己竟然被反将了一军。 客观地说,他们俩任何一个都可以喂饱她,多的就要撑到了。但输人不输阵,她好不容易可以看到他们“难受却只能乖乖忍着”的样子,怎么舍得轻易服软? 反正又不是在床上,她过个嘴瘾也无伤大雅吧? “诶,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迷之自信?女人啪啪啪的时候喊两句哭两声,你们就觉得自己器大活好天下无敌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番挑衅的话后,客厅里的气压明显低沉了下来,两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连北兮不由咽了咽口水,心想她也没有诋毁他们的性能力,只是好心提醒他们不要太过骄傲,毕竟牛可能累死,田却是很难犁坏的。 “兮兮,你在暗示什么吗?比如……跟我们在一起时你的高潮和快感都是装出来的?” 先开口的是傅南景,他语气温柔,唇边分明还噙着一点笑,连北兮却觉得后背发凉,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他生气了。 “呃,你不要这么敏感嘛!我的意思不是说自己是假装的,我是想说女性在高潮上比男性的耐受度要高很多……我们女的可以不间断高潮好几次,你们男的射一次就得缓上好一阵子……” 她顿了顿,发现自己有以偏概全的嫌疑,又补充道:“当然了,钻石男高和男大除外。” “所以你是觉得我们老了,满足不了你了?”贺东哲没傅南景那么好伪装,立刻阴阳怪气地问道。 连北兮无语至极,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男人有时候吵架喜欢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无论男女,只要钻了牛角尖,能对付他或她的也就只剩这句话了。 腹诽归腹诽,她倒不至于没情商到丢出这句“渣男名言”让战火进一步升级。本来她玩笑般的调侃就已经触及到了这俩人的逆鳞,再来这么一句,她不被他们狠狠“惩罚”一顿是很难收场的。 问题在于,那并非眼下的她所想要的。要知道,连北兮昨晚吃得够饱了,再加上两个男人的脸被揍得青青紫紫,她是真的从身心两方面都提不起性致来。 既然招惹不起,那就只能跪了。她当即换上一副甜甜的笑脸,一手揽住一个人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哎,怎么可能嘛?我和你们在一起时是什么反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男女区别对待,凭什么男人可以养好几个情人,女的就不行了?” 见俩人似是又要反驳,连北兮赶紧制止,“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阳光这么好,聊点开心的事呗……不如我给你们拍个照片留念?难得帅哥变猪头……” 这回她学聪明了,没等两个男人反应过来,自己先一步跳离了他们的包围圈,并迅速地拿起手机对准他们,疯狂地点击红色按钮,把俩人从惊怒到失笑的神情变化一一记录了下来。 此时的连北兮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最无助也最性福的一面同样会被他们俩报复般地拍下珍藏起来。 师兄回来了 虽然连北兮说了是否要“共度良宵”由她决定,但两个男人都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完全听她的? 只是见面归见面,他们刚想拉拉小手亲亲脸蛋,连北兮就炸毛了。 原因也很简单——淤青、肿胀以及出血部位恢复进度不同,俩人的脸在两天后真正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五颜六色,而对着那样“花里胡哨”的一张脸,她着实亲不下去。 没办法,两个男人只能绞尽脑汁加速自己的复原过程。 贺东哲选择“食疗”,按照网络上的各种推荐,他把自己的脸当成了胃,往上招呼各类食物——什么白煮蛋、土豆片、黄瓜片……凡是有加速疗伤作用的,他来者不拒。 傅南景则选择相信“科学”,根据过来人的建议,买了一堆号称治疗疤痕效果奇佳的药膏。从不知名作坊到国药大厂商,从口头传播的使用方式到拿着翻译器才看得明白的说明书,他都一一试过。 只可惜皮肉伤有它自己的康复之路要走,不管俩人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他们的脸在叁五天内不可能恢复原样的事实。 连北兮对俩人的小动作一无所知,这天她被霍老太太叫回家,说是某个亲戚家里有喜,请他们一家前去赴宴。 她一听就察觉到了不对。要知道,这类饭局平日里数不胜数,霍老太太几乎从不让她出席,这次特意叫上她,想也知道其中必有猫腻。 虽然连北兮没有明说,但长辈们两叁个月都看不到霍修文一面,对他们的关系多少心中有数。 只是见她能吃能睡,气色和过去一样红润有光泽,长辈们也就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这次忽然把她叫回来,言辞之中又要她好生打扮,即便霍老太太不明说,连北兮也对晚上这顿“鸿门宴”有了自己的猜测。她不愿盲猜瞎想,干脆直接向前者确认请吃饭的亲戚是哪一位,为什么非要带上她。 霍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是儿媳妇妹妹嫁去的顾家,喊她则是周恪再叁叮嘱的,因为他怕自己人微言轻叫不动她,所以才托了老太太帮忙。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事和顾则乾脱不开关系。 说起来他这个叁号“男主”,是她观感最复杂的一位。按照作者说的,她只是交了个人设的初稿就被编辑毙掉了,这大概也是连北兮没有梦见小说大纲的原因。 如此一来顾则乾的身份就很尴尬了,说他不受故事线控制吧,他的确符合男主的设定;说他也是被掌控的纸片人吧,他的故事尚未问世就胎死腹中了…… 连北兮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界定他的存在,正如她不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受未完成的剧情影响的。 何况相比之下,他们俩的分开并不像前两位那样,是纯粹的不可抗力在起作用,而是人为因素居多—— 顾则乾完全可以和她商量过后再答应参与项目,但他选择了先斩后奏。本来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她不能强求人家一定要把自己加入到未来的计划里。 问题在于他做就做了,偏偏摊牌时又要作出一副“舍不得她,希望俩人有结果”的姿态,这就让人很下头了。 如今剧情结束了,他也成功从保密项目里脱身,很难说这是一种巧合还是故事线的推动。无论如何,连北兮知道他们于公于私,必然都是要见上一面的。 项目到底是不可说的机密,顾家只请了几桌关系密切的亲友,除了庆祝顾则乾在事业上的成就外,也是在告诉众人,顾家要开始为顾则乾的仕途铺路了。 来人一半是顾则乾父母的同辈人,一半是他的同龄人,并没有劳师动众到连霍老太太这样的长辈都邀请了。 周家只来了叁个人,周恪父子俩和连北兮。他们俩一个坐上一辈的桌子,一个像只花蝴蝶似的满场交际,唯有连北兮独自坐在她的位置上,认认真真地吃着山珍海味。 换成以前的她,大概要尴尬得脚趾扣地,可现在的她一点所谓也没有。她无视了旁人若有若无的打量,边品尝美食边不动声色地看着今天这场宴席的男主角。 顾则乾瞧着比记忆里白了不少,多半是在秘密基地捂出来的。人倒没有变老,就是比过去结实了,也不知道是年纪上来后的发福,还是和傅南景一样,因为增肌变得壮硕了。 她瞄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心中不能说全无波澜——毕竟对方的外表曾经十分吸引她——却也比想象中的平静多了。 酒过叁巡,顾则乾一家叁口开始挨桌敬酒致谢。来到连北兮这桌时,她也随大流起身回应主家。 原则上,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顾则乾的父母。据说顾父的身影时常闪现在新闻里,但对小时候只看天气预报、长大后什么都不看的连北兮而言,顾父的脸依然是陌生的。 倒是顾母瞧着有几分眼熟,毕竟是她舅妈的妹妹。 虽然连北兮努力表现得和其他同辈人无异,可禁不住顾则乾明目张胆地把目光锁死在她身上,简直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俩之间有牵扯。 大概是注意到儿子太过拉跨,顾母冲她笑着点了点头,欲盖弥彰地说道:“小恪,以后有空多带兮兮来家里玩。” 顾母一句话坐实了对连北兮的好感,待这一家走后,原本桌上视她如无物的几个人纷纷过来与她搭讪,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她和顾家的关系。 连北兮只推说自己是周恪的表妹,四舍五入下来也能叫顾母一声“姨”,但显然在座的都是人精子,这种拐着弯的亲戚顾家不知道有多少,怎么没见他们都被请来? 更遑论顾则乾眼睛都要黏在人姑娘身上了,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会信? 连北兮自此陷入无用社交的汪洋大海中,周恪倒是想替表弟正正名,可被前者一个狠厉的眼风瞪了回去。 开玩笑,她和顾则乾早八百年就分手了,现在故意提及“前女友”的身份,到底是在恶心谁? 叙旧 po18bt.com 好在连北兮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始作俑者在敬完酒后不顾众人或是好奇或是审视的视线,直接赶走周恪,坐到了她旁边。 她瞬间感觉全场的焦点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或许有人会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风头,但连北兮不行,她只觉得尴尬和难堪—— 明明俩人都断联好几年了,为什么顾则乾还要表现得好像他们很熟的样子? “师兄,我们出去透透气怎么样?”连北兮当机立断,把顾则乾约了出去。 比起中途消失可能引起的八卦与非议,她更受不了当着所有陌生人的面,和顾则乾叙旧。 顾则乾见她主动说了两人重逢以来的第一句话,唇边立刻涌起深深的笑意,从善如流道:“好,听你的兮兮。” 连北兮被他声音里的缱绻激得起了一手鸡皮疙瘩,她整了整袖子,跟着顾则乾去了包厢外的小阳台。 她正要速战速决将和他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解释明白了,却被对方一把抱进了怀里。 连北兮:“……”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 aogu oshu.co m 实锤了,顾则乾绝对不是来找她单纯叙旧的,谁家好人见了前女友二话不说先动手抱上的? 他一只手搂着腰,一只手放臀上,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肩颈间,半天都不愿撒手—— 这显然是奔着复合来的。 连北兮只试探性地挣扎了一下,顾则乾立即加大了力道,温热的嘴唇还有意无意地在她脖子上拂过。 她瞬间吓得动也不敢动了。虽然阳台门关着,帘子也拉上了,可万一叫哪个熟人瞧见了,他俩的关系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俩人抱了好一会儿,连北兮才弱弱地问了一句:“师兄,可以放开我了吗?” 顾则乾不舍地松开她,腰上的那只手很自然地滑到她的手上,十指相扣。 “不好意思,太久没见你了,一时忍不住。”他亲昵地把玩着她的另一只手,关心地问道:“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原来你也知道我们几年没见了啊?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瞥了一眼自己被对方牢牢把控住的双手,不明白他哪来的脸表现得两人仿佛才异地了几个月似的? “师兄,可以放开我的手吗?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她懒得跟他进行多余的寒暄,就冲当年他能派人来找她协商毕业出路的事,就不难肯定他与傅南景等人不同,剧情并没有屏蔽他们之间的联系。 再看他现在这副旧情难忘、随心所欲的模样,连北兮敢说他十有八九对自己的消息了如指掌。 “结婚”两个字成功地让顾则乾的动作顿了顿,他轻笑一声,无意识中流露出些许不屑和讥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民政局系统里你的婚姻状态一直是未婚。” 连北兮:“……” 见她被反驳得哑口无言,顾则乾眼底的冰冷逐渐回温,“你表哥都跟我说了,你们是家族联姻。他现在继承了霍家,想来你们的‘婚姻’也不存在了吧?” 连北兮依然沉默,或许是分别的六年时间改变了彼此,她眼下竟然觉得顾则乾十分陌生,好似再也感受不到他曾经带给她的阳光阔叶林气息。 她说那些不中听的话时他觉得心烦,她缄默不语时他又觉得心疼……顾则乾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是自己喜欢并认定的人,难不成还真能跟她生气? “兮兮,我知道我没资格指责你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拿婚姻大事当儿戏,万一你受到伤害了呢?” 连北兮不耐烦他的爹味式说教,硬邦邦地顶了一句:“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顾则乾语气一噎,冷笑道:“难道谁给的多你就嫁给谁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可以按你的要求给,你是不是明早就能跟我去领证了?” 连北兮的眸子里悄然爬上一抹兴奋,她点点头,故作淡定地报了一个数,然后贴心地提醒顾则乾“最好转到她的海外银行帐户”。 这回失声的人变成了顾则乾,他情绪向来稳定,倒没有被刺激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是再度开口时气势弱了许多,口吻也不像方才那么高高在上了。 果然,万能“金”钥匙专治不服。 “你不会是随便编个数蒙我的吧?”顾则乾孤疑地看着她,不是他疑心重,主要是那笔钱堪称天文数字。 连北兮听出来他有些破防,心中暗自窃喜,“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开银行帐户给你看余额?” 她必须承认,她确实适当地美化了下自己从这场联姻中的获利——比如偷偷加了一个零。 顾则乾摆摆手,“不用,我相信你。我就是纯粹被霍家这么大手笔震住了……” 被打脸之后,他原本的优良品质似乎又回来了,至少连北兮再听他讲话不觉得那么腻味了。 “是吧?钱帛动人心,我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万恶之源’的不尊重。” 顾则乾听得好气又好笑,他们家虽然在权势上高人一筹,可也没法在短时间里凑出那么大一笔钱来,所以哪怕心有不忿,他也不得不承认霍家对这场联姻还是有点诚意在里头的。 “好了,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我离开这些年,你有没想我?” 连北兮看他像是又要故态重萌,连忙临时转变话题道:“这个等下再说,你先告诉我,在你顺利完成项目的那几天,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 与其在心里瞎猜他这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男主会不会觉醒,不如直接问他。觉醒的人不会认为她的问题奇怪,没醒的话她刚好也能趁机跟他断得一干二净。 我离开你的那六年 果不其然,顾则乾的脸色变了,连北兮的话让他骤然记起研究出结果的前一天晚上,自己做的那个诡异的梦。 虽说是梦,顾则乾却很清楚自己不在现实中。他看见一名成年女性正坐在书桌前打字,边打还边自言自语: “切,什么‘竹马敌不过天降’定律,我偏要女鹅把完美的竹马哥哥收入囊中……” “顶着‘校霸’这么野的称呼,结果却光能打架不能打炮?狗屁规定,一点都不符合生理需求好吗?” “算了算了,不写高中了,直接上大学吧,我就不信到了大学成年了,还不能有正常性生活……” “让我看看男主这回该姓什么了……‘傅’有了,‘贺’有了,‘陆’和‘顾’选哪个?就姓‘顾’吧……叫什么好呢?取名是真的烦,不但常用姓不配当男主,名字也得一听就符合纸片人属性……” “学霸校霸写过了,这回给女鹅配个高干子弟吧?颜色背景、军政叁代,妥了。” “什么鬼?现在连这种大院长大的背景都不能写吗?当年可是连‘穿成太祖小娇妻’这种设定都能发表的啊……怎么时代越发展,净网越厉害?” “可怜顾师兄,连在文案里和兮兮一起写在主角栏的机会都不配拥有……算了算了,这回男主换成‘陆’姓,设置成富二代总没问题了吧?”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 她不再说话后,顾则乾很快也从这个梦里醒来。女人的字字句句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正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时,他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他前几天的实验结果出来了,一切符合预期目标。 顾则乾顿时把梦境的事丢在了脑后,因为实验成功意味着他们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后续的工作一如他想象中的顺利,同僚们纷纷对他表示了祝贺,导师也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赞扬他“干得好!”。 紧接着是项目领导人的约谈,询问他是否有意向继续参与另一个任务的研发。 顾则乾对此早有准备,当即婉拒了领导的好意,表示自己准备按照家里的要求走仕途。 领导对他的背景有所了解,一听就知道项目只是顾家给顾则乾镀金的一个跳板。不过话说回来,对方这样的家世,还能安安心心地呆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六年,已经胜过他的同龄人太多了。 虽然颇为可惜,领导还是爽快地批准了他的离开,并叮嘱手下尽快处理后者的解密流程。 顾则乾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攻克难题、参与项目的确是他的梦想,却不是他所有的人生目标。 他并非一个满心只有科研的纯粹的人,俗世的欲望与快乐他也想要——比如和心爱的女人结婚,养上一两个孩子。 何况,从小到大他不知享受了多少顾家带给他的名利及便捷,如今自然也到了尽自己一份力、替家族添砖加瓦的时候。 等一切手续都办妥了,顾则乾方才有闲工夫琢磨起前阵子做的那个怪梦。 过去这么些天,本来他以为自己会把内容忘得差不多了,谁知一回忆起来竟然跟刻录在他脑子里似的,字字句句都清晰无比。 这对向来只信科学的顾则乾来说就非常可怕了——他可以对上个月的实验数据倒背如流,那是因为其对他后续的研究有帮助;但他的潜意识为什么要牢牢记住根本听不明白的几句话呢? 他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恐惧,毕竟是母语,哪怕有一些词汇听不懂,也不影响他连蒙带猜推断出那几句话的意思。 顾则乾不是个喜欢拖延的人,立刻上网把他不理解的词句逐一搜索,然后得出一个令人心悸的结论—— “顾师兄”和“兮兮”,以及另外叁个“傅姓”、“贺姓”、“陆姓”的男人,貌似都是某个女作家笔下的小说人物。 如果他没有坚持留意连北兮的动向,如果她和那个男明星的恋情没有闹到全网沸腾,他此刻大概只会觉得自己和哪篇小说里的角色撞了称呼。 可偏偏连北兮的情史被人扒光了挂在网上,令顾则乾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这一连串的姓氏和称呼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压根没法说服自己一切只是巧合。 如此多的“恰好”凑在一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女作家是真实存在的,她写的文字也和他们有脱不开的关系。 顾则乾脑子里当即冒出了许多科学解释,譬如对方来自更高维的世界;对方和他们是某个世界在不同节点分化出的两种可能性…… 只是由于缺乏足够的证据,他的每一个猜测都无法得到正视。最后顾则乾决定相信那句“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把整个梦归功于超越常理的灵异力量。 解决完梦的来源,他又接着研究起梦的内容来。 按照女作家的说法,他们这几个人都是为“女鹅”兮兮准备的,只不过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小说没能有个好结局—— 其中又以他最为凄惨,连个小说大纲都没挣上,只活在作者的口中和被编辑枪毙的文稿里…… 因此,眼下摆在顾则乾面前的有两个问题: 一是作者写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左右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倘若可以,像他这样只写了个名字和开头的,又要怎么算? 二是连北兮和其他人是否都做类似的梦,并信以为真? 他回顾了下自己短暂的一生,除了对连北兮的感情来势凶猛得不合常理外,其他的一切都中规中矩,甚至乏味无趣。 该说不说,和连北兮的恋爱是他叁十年人生中色彩最绚烂的一段时光,他若是连这份感情是发自真心还是人为操控的都弄不明白,哪里还有脸去搞科研、探索事物背后的奥秘? 不过出于严谨科学态度的考虑,顾则乾还是认真思索了一遍他和连北兮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得出的结果是—— 他更想她了,恨不能马上就能见到她。 说破 简单的“问心”可以解决问题一,至于问题二,顾则乾持保留态度。他内心深处其实挺排斥和连北兮谈这些类“玄学”的事,总觉得对他们再续前缘没什么好影响。 而其他几个情敌,他不主动去找他们麻烦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可能主动去联系他们调查“和连北兮的二叁事”? 顾则乾没有再把这个梦放在心上,他转业回j市后,一边听家里的安排进了机关单位,一边开始谋划着如何追回连北兮。 按照收集来的消息,连北兮在和他分开后又谈了叁个男朋友。 陆家的小儿子就不说了,疑似作者口中的“下一个男主”,人现今还在国外,归期不定。 当红男星的话,有那么一群堪称“猪队友”的粉丝,连北兮但凡有点理智,都不会再去淌他那滩浑水。 能让顾则乾如鲠在喉的只有最后一个——连北兮名义上的前夫霍修文。 因为有周恪这个表哥在,他一早就知道他们俩人的婚姻是两大家族合作的“订金”。 饶是清楚连北兮对霍修文没什么真情实意,顾则乾依然嫉妒得不行,嫉妒对方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她丈夫的姿态出现,嫉妒他可以和她在同一屋檐下双宿双栖。 哪怕后来霍修文回去继承家产,与连北兮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了,顾则乾仍旧愤愤不平。这种情绪直到他托人查清他们并没有在国内领证后才略有好转。 国外登记注册的没有进行一定公证,国内是不认的,四舍五入下来也就等于这段婚姻结束了。 这也是为什么顾则乾今晚见到连北兮,一点都不掩藏自己的心意和野心,因为法律上,他的确有资格追求未婚的连北兮。 至于道德层面,开玩笑,老婆都要叫人拐跑了,他还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只是顾则乾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料到连北兮会开门见山地问自己关于梦境的事。 有时候聪明人问话,不需要回答,光看对方的反应就能推出答案了。 连北兮一看顾则乾的表情里惊诧比疑惑多,就猜到他十有八九也做梦了。 顾则乾也是一样,连北兮既然能问出“梦”的事,可想而知要么她亲身经历过,要么身边有人告诉她。 “确实有,我梦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她边打字边自言自语……”事已至此,他再不情愿也只能老实交待。 连北兮的眼睛瞬间亮了,果然没有大纲的“男主”待遇和别人就是不一样,作者竟然亲自下场来帮他觉醒。 “那她都说什么了?” 察觉到女孩的激动,本想一句话带过的顾则乾临时改了主意,认真复述起他记忆里“女作者”的吐槽来。 那些对他来说生涩难懂的话连北兮毫不费劲地就听明白了,露出了然的神色。 “你知道她在说什么?”顾则乾有些不安,到底是自己太落后了还是连北兮身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当然咯。”连北兮见他似乎仍有点迷糊,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其中不忘含糊带过了傅南景和贺东哲的存在及作用。 别看顾则乾是搞科研的,他本身却不是一个毫无心机城府的单纯人,再加上他一颗心全扑在连北兮身上,不过两句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他耐心地等她说完后,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所以……你和他们两个也恢复联系了?” 连北兮愣了一下,自己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提醒他两人过去的情感有很大几率受到了小说人设的影响。但由于女作者已经封笔,所以这些设定好的感觉很快就会消散干净,即便不是现在,过上一阵子他也能体会到如释重负的舒爽。 可顾则乾一点细节都不追问,反倒关心起她一言带过的“我朋友”来…… 她的怔忡已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顾则乾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作者给他们实打实写下了剧情内容,封笔后他们会觉得解脱很正常;可兮兮,我只是一个空有背景设定毫无故事线的角色,你觉得他们能和我相提并论吗?” 客观地说,顾则乾是第一个在她面前表现出相信梦境和小说真实存在并会影响现实的人,但连北兮却没有丝毫找到小伙伴的欣慰,反而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是她想多了吗?那句“相提并论”真的不是在意有所指? 明明真相已经沟通完毕,她却一点也没感到轻松,顾则乾目光灼灼的凝视更是让她觉得接下来自己但凡说错一个字,他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呃,你说得也有道理……不如今天就先聊到这儿?我们出来也好几分钟了,你是主角缺席这么久不好吧?”连北兮心慌意乱下只能想到跑路,目前的环境压迫感太强,她很不喜欢。 顾则乾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拉一带又将她困在了怀里。 只是这次显然不是久别重逢的情难自已。 他紧紧搂着她,嘴唇贴着她颈部疯狂跳动的脉搏,像是呢喃又像是诱哄道:“兮兮乖,告诉我你现在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听在连北兮耳朵里,就跟“你喜欢我先砍头还是先砍脚”没两样。 她简直要被逼哭了。不得不说,顾则乾真是会挑地方,倘若不是里面还有一群她既不愿得罪也不想引起注意的人,她早就上手跟他硬碰硬了。 他没脸没皮的巴不得别人知道俩人有一腿,现在是她投鼠忌器,生怕闹出太大的动静被里头的人发现。 “没……没什么关系。”连北兮很想说实话,但腰间那双有力的大手和脖子上温热的唇瓣都在暗示她,这时候说出真相必然会招致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没那么硬的脊梁,关键时刻还是选择服软。 顾则乾低低笑了笑,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利索地拨开她的衣领,在圆润的肩膀上狠狠啜出一枚红色的吻痕。 登门 连北兮哪里想得到还有这么一出,人怎么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她满眼控诉地瞪着他,又惊又怒,他却一脸好心情地帮她整理好衣服,柔声道:“快进去吧,我再吹会儿风……” 虽然被人占了便宜,可好歹算是摆脱魔爪了,她一面庆幸,一面又觉得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声张的自己没出息,笑容刚冒出个头便隐下去了,表情多少有些复杂。 顾则乾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心下好笑,故意逗她:“舍不得我吗?那要不站一会儿等我一起进去?” 连北兮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写满了抗拒,偏偏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强笑着说:“我还是不打扰师兄了,这就走,这就走……” 不给顾则乾反悔的机会,她转身提脚就走,但刚走两步,又听见前者喊住了她: “刚刚那个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很神奇的,连北兮想也没想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理智上她十分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可事实是她的嘴有自己的想法,不顾大脑的指令,径直承认道: “有,这几年我想过你很多次。” 出人意料的是,顾则乾并没有开怀大笑,只是目光深深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随即说道:“进去吧。” 连北兮心里莫名涌上一丝酸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是这段感情?还是这个夜晚? 连北兮走后,顾则乾独自在夜风中站了许久。 她或许以为自己没有泄露多少隐私,但实际上从她的只言片语里他已经足够推出不少有用信息,比如那个她为之捐肝的高中恋人并不是他曾经认为的傅姓男友,而是姓贺的那个家伙。 本来顾则乾对于把连北兮追回来这件事信心十足——他们有感情基础,性生活也和谐,转业后的他在世俗条件上更是吊打一群同龄人,只要连北兮没有爱上别人,他就还有机会。 可在做了那个梦之后,他的自信永不如前;今晚再跟连北兮一聊,剩下的希望又去了一半。 如今的他自觉前路茫茫,不是没希望和她在一起,而是独享她似乎成了一种奢侈。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原本是个很简单很朴素的要求,但如果有人先行破坏了这一原则,那么连北兮就会觉得享用齐人之福是正常且可以接受的。 是的,顾则乾从她的描述中敏感地察觉到她和另外两个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以她的性子,但凡和他们没有感情或是肉体上的牵扯,她都不会故意避嫌另外俩人的存在,也不会在提到他们时支支吾吾。 一女两男……他身边不是没有类似的风流艳事,甚至还不止两个男伴的,可他们多是从属关系,类似女金主和小鲜肉——这显然不是他所想要的。 顾则乾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他的自尊和骄傲不会让他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朋友乃至妻子,但叫他放弃连北兮,六年过去了他都做不到,眼下又怎么可能? 他目前只能想到两种解决方案—— 一是他说服连北兮断了跟另外两个男人的关系,和自己重新开始。 二是他放下身段和原则,和其他人一起加入这个“大家庭”。 最后选哪个,端看他和连北兮谁更爱一些、谁更愿意做出让步了。 ———————————————————————— 后半场宴席风平浪静,顾则乾似乎幡然醒悟,不再盯着连北兮不放。讽刺的是,如此一来,暗中打量她的人竟然更多了,甚至还有几个假模假样地出言试探,想知道他们两个出去一趟究竟都说了什么,以致于顾则乾不但一个人回来,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连北兮多是笑而不语,绝大多数人顾虑到体面,也会选择放弃。当然,仍然有那么零星一两个不到黄河心不死,像是看不懂脸色般频频问些冷场的话。 每每这时候,连北兮就会看向周恪,示意这个便宜表哥帮自己解决麻烦。 该说不说,周恪心里其实也跟猫抓似的犯痒,只是碍于公众场合不好开口询问。本以为连北兮会不好意思,在答疑陌生人的同时也给他解了惑,没想到她脸皮厚实得很,直觉把问题丢给自己。 周恪能怎么办?人是他带来的,又是好兄弟的心上人,外加是血脉相连的表妹——叁重buff迭下来,谁敢欺负连北兮,不就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他霎时嘴炮技能全开,叁两句就把过度八卦的看客怼得悻悻闭上了嘴。 晚宴结束送客时,顾则乾对连北兮的态度依然淡淡的,连顾母都比他热情。 连北兮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如释重负肯定是有的,但要说她一丝失落和遗憾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哪怕她极力避免去想甚至故意否认,他在她心目中仍旧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不然她不会纵容他至此,也不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神。 好在这不是件难应对的事,因为当初和顾则乾谈恋爱时她就发现了,自己的情绪只有在两人面对面时才会波动得厉害。只要他们异地而处,他对她的影响就会降到最低。 连北兮顺利回到家,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都没有收到来自顾则乾的消息和电话。 谁知午饭过后,他直接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她家门口。 连北兮先是诧异,复又觉得理所应当,这才是顾则乾会做的事,隔着根网线黏黏糊糊地交流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她给他倒了杯热茶,俩人坐在沙发上,隔着袅袅上升的热气相顾无言。 明白 “师兄,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连北兮率先打破沉默。 “兮兮,扪心自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顾则乾破天荒地没有看她,只盯着面前的杯子问道。 连北兮虽然大致猜到这个话题的走向,却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很好,从外表到内在都可圈可点。” “有什么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连北兮的嘴唇略微动了动,想到她对他放下的根本原因,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她的沉默令顾则乾眼底闪过一抹喜悦,他清了清嗓子,转头注视着连北兮,珍重其事地问道: “那么你愿意再给我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专属男友吗?” “专属”两个字听着别扭极了,哪有人表白时候还加这两个字的?连北兮瞬间意识到顾则乾已经猜到了一切——她和傅南景贺东哲不健康的关系,以及她试图用他们两人作为自己和他之间的挡箭牌。 大概是手段算不上光明磊落,她莫名有些羞耻,微红着脸拒绝道: “抱歉师兄,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 顾则乾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如果一句话就能把她追回来,自己也不用纠结那么久了。 “为什么?是因为他们俩吗?” “和他俩无关,即使没有他们,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吗?” 连北兮十分犹豫,都过去六年了,再翻当年的旧账感觉不是很厚道。这种事本应该在分手的时候大爆发出来的,偏偏那时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里料得到几年后还要收拾烂摊子? “我们在某些问题上不太合适。”她斟酌着说道。 顾则乾脸色微变,他记忆里俩人一直都很合拍,就是分开也分得和平宁静,现在连北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简直无异于晴天霹雳! “是什么问题?” 连北兮觑着他的表情,难看得活像是被人一拳打在了脸部正中央。她心下唏嘘,这人该不会以为自己之前都是在无故推托,他其实是什么“完美男朋友”吧? 他要真这么想,她可要好好给他醒醒脑了。 “当时你一接到项目的offer,是不是想也没想就接受了,并没有考虑过先跟我商量?” 顾则乾愣住了,下意识辩解道:“兮兮,那个机会千载难逢,对我的事业非常重要……” “对,我当然知道。”连北兮打断了他的话,“师兄,你没懂我的意思,我不是怪你同意参与项目,我想表达的重点是你不曾把我放在跟你平等的位置上……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可以吗?” 正欲开口反驳的顾则乾不得不暂时咽下了所有的话。 “这么说吧,如果当时学校给了我一个期盼已久的出国深造的机会,我的选择不会是马上点头,而是会先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然后我们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倘若你支持,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你反对,那就要看你的理由是什么了。要是你能说服我,我拒掉offer也不是不行;但如果我们彼此说服不了对方,那就好聚好散,和平分开。” “同理,但凡你告诉我这个项目对你很重要,我绝对不会反对。我要的只是这一份尊重,因为我们当时是恋人,是除了家人以外最亲近的关系。” “你有没想过,那时候你临时有事需要回m市的n大几天,你都会提前同我商量,还会说如果不方便可以改期……为什么换成接项目这种一去可能好几年的大事,你反而一句话都不问,直接就通知我结果了呢?” “我只能想到两种解释:一是你觉得这类人生大事我不配有发言权,意见也不重要,反正只有你自己有资格做决定;二是你并没有想过和我长久地走下去,所以不需要与我商量任何跟未来相关的事。” 顾则乾脸上流露出几分焦急,显然他很想辩白什么,却碍于连北兮的要求不敢擅自插话。 她看在眼里,却没有停下来。 “最讽刺的是,分手的时候你还一脸的舍不得,口口声声说我在你的人生计划里。如果这句表白是真的,那么只能说明在你心底,无关紧要的事可以由我拿主意,可凡是涉及到人生重大选择的,我就只有听话的份。” “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我说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吗?我不会跟一个内心深处认为我只该是他的附庸、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的男人谈恋爱……” 连北兮一口气吐槽完自己压在心底多年的不满,整个人神清气爽得不行;反观顾则乾,则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仿佛主心骨都叫人抽走了。 他很想驳斥连北兮她想错了,但他翻遍自己的大脑,也找不到一个能站得住脚的解释—— 因为他当年的的确确一秒钟都没考虑过和她商量。 顾则乾从小就独立,成年后更是事事习惯了自己先拿主意,再跟别人商谈。好比项目的事,他同样没和顾父顾母事先通气,也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才直接告知前者的。 被连北兮这么一点破,他才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确实没把她放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总觉得她年纪小需要呵护,外界的风风雨雨由他一个人扛着就行了。 他从来没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因为顾父一直都是如此与顾母相处的——各种大事由顾父一个人决定,顾母只需要快快乐乐地做她喜欢的事就行。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久而久之,顾则乾便把父母的相处模式印刻在了心里,再加上他们是真的很恩爱,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认定男女恋爱要想有好结果,就得同他的父母似的——其中一个全权做主,另一个人服从配合。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并非所有的女性都是顾母。既然有喜欢他人安排决定好一切的,自然就有偏向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 连北兮恰巧就是其中的一个。 悬崖勒马 po18 bv.co m 倘若她今天不说,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眼里习以为常的事会被理解成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不可否认,顾则乾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不要狡辩,比如撒谎说他其实考虑过询问她的意见,只是阴差阳错下没有问出来而已。 可打好的腹稿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种说辞,“你既然不喜欢我这种做法,为什么当时不提出来呢?” 他听得出连北兮的质问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有理有据逻辑顺畅,显然早已在她脑子里来回梳理过许多次了。 “那时候不管我说不说,我们都是要分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在要分开的时候闹得不欢而散呢?”话已至此,连北兮也不怕告诉他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至于“留给别人调教”这点小小的私心,她当然是忽略不计了。 顾则乾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不会是你从来没想过将来要跟我复合吧?” 连北兮奇怪地瞄了他一眼,“师兄,你没事吧?谁分手的时候会想着日后复合啊?再说了,你当时明确表态归期不定,在我的理解里,这几乎等同于我们将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顾则乾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我记得我说过我对你是认真的,是奔着结婚过一辈子去的……你难道从来没信过?” 连北兮无语极了,“师兄,你讲点道理……我那时候才多大,跟你也就谈了不到一年的恋爱,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认定我是真的?我是年轻,又不是蠢好吗?”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18cb.com 顾则乾沉默了,因为按世俗规则来说,连北兮的想法一点错都没有,反倒是他这种交往没多久就喊着“此生非卿不娶”的人听着像是到处留情的渣男。 “我懂……但我以为你多少了解我的为人,清楚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说得非常认真,以至于连北兮一时竟有些怼不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等警世恒言。 半晌,她才幽幽说道:“人心隔肚皮,师兄,你太高估我的识人能力了。” 顾则乾眼底难掩失落,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原来他一片真心的承诺在她看来只是男人油腔滑调的谎话……从来没有什么双向奔赴,连北兮更是不曾毫无保留地信任过他。 “那你许诺我的约定也是随口胡诌的吗?” “啊?”连北兮一脸懵逼,足足想了叁四秒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反应时间太长,她现下再说多少好听的也掩盖不住她的确遗忘了承诺的事实。何况,从顾则乾惊怒里带着一丝哀切的表情中也不难推出,他已经猜到真相是什么了。 “兮兮,你……”他堪堪开了个头,半天都没有下文。 连北兮见他的神情自责又痛苦,心下也不好受,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师兄,如果我说我现在相信你当初是真心实意想和我有结果的,你会不会高兴一点?” 顾则乾深深望着她,“当年的信了,现在的呢?” “呃……老实说,有点难。”虽然属于他的故事线胎死腹中,连北兮依旧不能完全打消自己对顾则乾至今仍受剧情影响的怀疑。 否则,他一个家世人品都出众的单身男人,为什么偏偏要吊死在她这个离婚少妇身上? 她的诚实把顾则乾都气笑了,“你就不能哄哄我?看不见我都快悲痛欲绝了吗?” “师兄,我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给你错误的希望。我们俩就这样吧,我相信你很快就会遇上真正适合你的另一半……” “可我只想要你。”他定定盯着连北兮,“兮兮,倘若我说我会改掉你不喜欢的那个毛病,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我一个人擅做决定的事,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连北兮被盯得压力山大,但可怕的不是他灼热的注视,而是内心深处她竟然有那么一丝动摇—— 要是他真能做到的话,给他一次机会似乎也未尝不可? 毕竟他是她第一个心动的对象,也是“连北兮后宫”里受作者控制最小的一位。如果她注定要和这些男人纠缠不清,顾则乾无疑是最优解…… 好在口是心非是女性常有的通病,不等连北兮错误地冲动一回,她的嘴巴宛如有自我意识般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师兄,算了吧,我们的事已经翻篇了。” 该说不说,话音落下的一瞬她就清醒了,随即涌上心头的便是阵阵后怕—— 好险!差一点她就陷入男人的糖衣炮弹里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绝对不是随随便便说的,人只有到了一定年纪,才会真切意识到改变成型的性格有多难。 尤其是当这种改变不是出自本心,而是碍于某些原因,“为了他人”去做的时候,成功率更是低到几无可能。 或许有人能暂时坚持下来,但时间久了,被迫长期违背自己本性的那位一定会觉得苦不堪言,除非他能收到相关人士足够且持久不断的情绪支持,否则他的改变要么半途而废,要么成为情感剥削的利器,譬如: ——“我都为了你晚上不去夜店high了,你怎么就不能照顾我妈了?” ——“我认识你以后就不抽烟了,这还不够证明我爱你吗?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我听你的话认真上班努力挣钱,回家后你还好意思叫我帮忙做家务?” 连北兮可不想几个月甚至几年后,顾则乾义愤填膺地质问她——“我都做到凡事跟你有商有量了,你就不能为了我xxx吗?” 顾则乾现在尚未追回她,所以承诺跟不要钱似的说给就给,每一句还都说得情真意切,但谁敢保证她同意后他就真的能做到,并且不在往后的日子里怪她怨她,觉得自己牺牲巨大? 兑现承诺 诚然,连北兮这样想有杞人忧天的嫌疑,可她对他残存的感情还不足以支撑她去冒这个险。 说到底,大概还是不够爱吧,不够让她丢掉理智,去相信一份虚无缥缈的诺言。 所以,她才会万分庆幸自己有个嘴硬的毛病,在关键时刻拉了差点恋爱脑的她一把。 何况她现在冷静下来,除了告诫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去赌男人的良心外,连北兮也记起了她还有两个名义上的“男朋友”要负责。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她的天堂对顾则乾而言却是地狱。他原也没指望连北兮会一口答应,但起码看在他诚意十足的份上多想一会儿,别这么不假思索地就把话说绝了。 “兮兮,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你再考虑两天好吗?” 换成别的事,老情人这般低声下气地求她,连北兮十有八九要点头,可顾则乾问的是送命题,她若是不忍心要他的命,就只能把自己的命赔上了。 “我就是再考虑两个月,答案也不会变的。”连北兮硬起心肠又一次拒绝他。 顾则乾苦笑一声,“真这么狠心,连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吗?” 连北兮木着一张脸不吱声。 “那你之前说的,只要不违背法律道德,就能答应我一个要求,还算数么?” 连北兮被问住了,她没想到在自己默认几年前的承诺都是随口胡诹的无心之言后,顾则乾竟还会对那几句哄人的话耿耿于怀: “呃……所以你的要求是?” 她走投无路只能装傻,因为显然他最想让她同意的事她无法做到。 “当我三天女朋友,结束之后,我保证不会纠缠你。” 连北兮颇为意外,她以为顾则乾还要揪着“重新开始”的问题不放,完全没料到他直接弃暗从明,提出一个丝毫算不上为难人的要求。 但她并没有马上应下,毕竟她和傅南景及贺东哲有约定在先,如果现在又应承了顾则乾,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劈腿? “怎么,这个要求也犯法背德了吗?” 顾则乾似笑非笑的样子让连北兮深感窘迫,她敢肯定对方清楚她跟另外两个男人还有牵扯,可由于她先前为了省事撒谎否认了,所以他这时候才会故意拿话激她…… 其实在这件事上,她倒并非死要面子到不敢承认,只是单纯觉得“炮友”关系说出来不甚光彩,因此宁可让顾则乾误会她是在两个男人当中徘徊不定、端水养鱼,也不想他知道她现今“淫娃”附体,时不时就需要男人来疏解欲望。 连北兮哪里料得到,顾则乾在这方面比她开放了至少半个世纪?她自以为瞒得严严实实,殊不知人家一早就把他们定义成了一妻多夫的“大家庭”模式。 “当然不是咯,我只是在想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拣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女朋友?”顾则乾轻笑着说道,神情轻松得看不出方才半点难过失落的模样。 连北兮被他突如其来的称呼喊得心头一跳,颇为慌乱地避开眼,点头道:“可以呀,师兄,现在你就是我的亲亲男朋友了。” 她没注意他的耳后也爬上了一抹红色,风水轮流转,这下不好意思的人成了顾则乾。 “那你去收拾点东西,这两天就住我家,等……时间到了,我再送你回来。” 连北兮“噢”了一声,立即起身去拿行李箱,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她心情复杂,顾则乾也不遑多让。 本以为他需要发愁的只有“专一性”问题,今天跟连北兮深谈了一下,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无意间表现出来的独断专行也让她不舒服了。 这两者很难说哪个更麻烦一些,一个是对付外部情敌,一个是说服内部情人。真要分个轻重缓急的话,顾则乾还是觉得前者要棘手几分。 攘内必先安外,倘若只有他和连北兮两个人,他有信心让她看见并相信他的改变,但如今还多了两个虎视眈眈的觊觎者,以及后边有很大概率会冒出来的别的竞争者,顾则乾根本无力保证连北兮的目光能落在自己身上。 何况,她要是来者不拒的话,他也得重新思考自己是否还能坚持下去,是否真的可以和其他男人一起分享她。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决定的事,人生大事匆忙不得,顾则乾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慢慢想,慢慢应对。 ———————————————————————— 时隔多年再回到顾则乾的房子,连北兮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屋子的装修和内饰一点变化都没有,唯独他们俩人不复从前。 顾则乾从冰箱里拿出切好的果盘和饮料,然后问她: “前不久上映的那部外国爱情电影,你看过了吗?” 连北兮猜他指的应该是由知名女星出演姐弟恋的那一部,摇摇头道:“没有呢,你这儿有资源?” “嗯,开了个会员,很多片子都能看了。”他一边操作电视,一边和她确认:“那就看这部了,怎么样?” “行。”连北兮无可无不可,略显拘束地坐在沙发上。 坦白地说,她严重怀疑比起纯纯地谈恋爱,叫她和顾则乾直接睡一觉没准还更能让她自在点…… 顾则乾瞧着倒是一如既往,似乎半点不受时光带来的生疏感的影响。他坐到她旁边,极其自然地将她搂入怀中,正如俩人六年前相依偎着看电影一样。 他稳定的情绪在很大程度上帮助连北兮逐渐镇定了下来,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阳光森林的味道,也能听到他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除了搂抱,顾则乾也没忘了投喂连北兮。每一块递到她嘴边的水果大小都刚刚好,确保她不会噎着,更不会弄脏手。 如此贴心的服务连北兮没一会儿就习惯了,她渐渐找回曾经的默契,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讨论起剧情来。 我家的男菩萨 影片进行到叁分之一,男女主角终于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连北兮原本已然平静下来的心不免又躁动起来,按照他俩过去订下的规矩——但凡遇上亲热戏,屏幕里的人做什么,他们也得做什么…… 问题在于他们俩眼下的关系,做不做好像都说得过去。 诶,理智与欲望的碰撞再次让连北兮进退维谷。也许是哪个心软的神恰好经过,听见了她内心深处的祷告,于是帮着把枕头风吹到了顾则乾耳朵里。 他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想吃又不想付账的连北兮这下满足了,反正不是她主动的,雄鹰一般的女人怎能拒绝送上门的小羊羔呢?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乖乖张开嘴迎接他热情的大舌头。俩人的唇舌都异常滚烫,交缠在一起时仿佛下一秒便要把对方融化了。 顾则乾亲了两口就嫌这个姿势不好发力,直接一把将连北兮压倒在沙发上,一边亲她一边在她柔顺的乌发间轻抚着。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温柔缱绻,显然他真的只是在亲吻她,而不是为了更进一步在做前戏——他的下半身甚至都没有触碰到她,两只手也始终安分地在她的脸上发间流连着。 不得不说,连北兮已经很久不曾如此纯情地接吻了。或许是她跟接吻对象都有过肌肤之亲的关系,他们即便不是在床上亲吻,两人之间的肢体动作也多少会带上一丝情色意味,比如摸胸掐腰揉屁股。 顾则乾的点到为止令连北兮慢慢停下了胡思乱想,专心地探索着他口中的奥秘。他吻得不算太深,所以她舌根一点也不疼,呼吸更是顺畅无比,可她的舒慰却半分没有减少。 不可否认在某些时候,她喜欢充满力度和欲望的吻,但那并不代表每次亲吻,她都希望看到对方一副想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她在顾则乾的抚摸下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可神奇的是真正该流水的地方这次却没有很湿。 意识到这点后,连北兮简直要喜极而泣了。老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过如此正常的亲热反应了。 谁家好人一亲一摸就湿透的?她再饥渴也不至于随时随地都在发情。既然错不在她,那就只能是那些男人的不对了—— 如若不是他们的动作暗示性太强,她的身体怎么可能给出类似的应对?像顾则乾今天这样真的只是纯粹的接个吻,她不就一点事都没有? 顾则乾压根不知道,他计划里的循序渐进居然阴差阳错地坑了情敌们一把……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意犹未尽地松开连北兮,女孩的眼睛因为亲密接触变得湿漉漉的,看他的目光予求予取。 顾则乾的喉结动了动,强忍着再做点什么的冲动,把她扶起来重新抱在怀里。 连北兮亲得正舒服,迷迷糊糊就叫人换了位置,还没完全清醒,就感觉耳朵一热,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问她: “我们接着看?” 她心尖一颤,浑身仿佛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暗想这大概就是耳朵怀孕时一发入魂的感觉。 “好啊。”她哑声答道,并没注意到男人手臂上的青筋绷得更紧了。 电影恢复播放,连北兮的心神却很难再集中回去。她忽然想到外国爱情电影的尿性,男女主角必然是要做的,那到时候她和顾则乾也要有样学样吗? 不知怎么,她竟莫名有点紧张。 果然,没多久男女主角便互诉衷情,进入了生命大和谐环节。 连北兮一颗心砰砰直跳,耳根忽的烫了一下,原来是顾则乾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我们先把电影看完,那些东西……我晚上再补给你,好不好?” 连北兮的情绪不出意外地随着顾则乾的话上下起伏,先是忍不住失落,跟着又因为失而复得高兴起来。 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必须承认这招“欲擒故纵”玩得棒极了,本来交易式的性爱愣是被他整活成了暧昧的极限拉扯。 电影结束后,顾则乾问起连北兮的观后感,基本没怎么看剧情的她哪里说得出什么干货?只含糊用一句“男帅女靓、激情满满”带过。 眼见离晚上饭点还有一阵子,顾则乾提议俩人回母校转转。 不夸张地说,连北兮此刻就跟那等第二只靴子落地的房客似的,满脑子尽是他那句“晚上补给你”,一双眼睛也时常不受控地偷偷往他身上瞄。 以她的经验推断,顾则乾大概率是增肌了,她刚刚靠在他怀里,明显能察觉到他的胸膛宽阔了不少。 鬼使神差地,走得好好的她突然冒出一句,“师兄,要不我们去游泳池,你游两圈给我看看?你说你以前是游泳队的,可我好像还没见识过你的水平……” 顾则乾毫不迟疑地应下了,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她的建议奇怪又突兀。 不一会儿,俩人就到了o大。 因为这几天是小长假,体育馆里人很少,集训的游泳队员更是一个都没有。 顾则乾去买泳裤,顺便办理自己的游泳卡。 虽说泳池名义上只对o大的学生开放,但就顾则乾这种本硕连读又攻破了机密项目的优秀毕业生,连北兮丝毫不担心他弄不来下水的资格。 她没等多久,只穿着黑色泳裤的顾则乾就走了过来。 连北兮很想保持矜持,可她的眼睛根本不受大脑控制,径直上叁路下叁路地打量着面前的男菩萨。 宽肩窄腰大长腿那都是基操了,重点是肌肉含量远超过往。手臂、胸膛、小腹……她看得目不暇接,而且因为她是坐着的关系,他的身高压迫感甚重,向她走来的时候满满的Alpha气息。 谁更油一点? 顾则乾在她的位置前面单膝跪下,好让俩人的视线处于同一水平面。 她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显然非常满意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顾则乾叫她凝视得既自豪又惘然—— 那年她也是这般欣赏路过的游泳队员,当时他就希望她的注意力能落在自己身上,如今梦想终于成真,她却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不过比起六年前,连北兮明显长进了许多,至少不用别人“唤醒”花痴的她,自己就能回过神来。 “你当初离开泳队是因为腿太长了吗?” 顾则乾:“……??” 连北兮这才发现自己问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身材比例问题……之前看游泳比赛,解说员提过游泳运动员确实要求长手长脚,最好上身还要比下身长一些,长手比长脚更重要……” 她说到后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顾则乾却完全听懂了,笑倒在她肩上,低声说: “我觉得你看得还不够仔细,除了腿长,我的手其实也不短。”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身前贴着的是宽阔结实的胸膛,眼前是劲瘦的窄腰,性感的人鱼线往下连着有力的大腿……连北兮瞬间感觉自己红温了,她咽了咽口水,压根移不开眼,嘴巴倒还勉强跟得上理智,好奇地问道: “那你臂展有多少?” 顾则乾又往她身上靠近了几分,嘴唇擦着她的耳朵说: “我也不清楚,要不回家用你的身体帮我量量?” “怎……怎么量?”她的声音有点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你躺着,我的头贴在你的小腹上,两臂张开,看看能比你的身体超出多少。” 这自然不是测量臂展的最佳方式,甚至可以说误差不小,但重点是精确的结果吗? 不,当然不是。他们俩在意的显然只有测量的过程,他的头都靠在她的肚子上了,他的嘴离某些部位还会远吗? 想到这里,连北兮的腹部不由收紧,仿佛已经见到了臆想中香艳的画面。 顾则乾满意地看着她酡红的小脸,也不说破她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利落地起身,随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回神,“我去游两圈,你要有兴趣可以帮我掐个表。” 沉浸在男色里的连北兮下意识点头,紧接着映入眼帘地便是他挺翘的臀部。 她瞬间头脑发昏,抬手就冲他的屁股狠狠招呼了一下。 手感一如想象中的好,就是声音响亮了点,池边零星几个路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一巴掌也彻底唤醒了连北兮,她无视旁人看热闹似的目光,笑着鼓励顾则乾: “加油宝贝!游得好了回去给你奖励!” 略带歧义的两句话顿时把路人关注的焦点转移到了顾则乾身上,人长得确实高大帅气,就是作为小鲜肉的话他这年纪是不是大了点? 连北兮光是看他们八卦的眼神,都能猜到他们是怎么脑补她和顾则乾的……她反正脸皮厚无所谓,就是不知道清正的顾师兄会有多难受了。 顾则乾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跟着淡淡地扫视了一圈,视线在她这儿毫无威慑力,却成功地令众人不敢再盯着他不放。 他炫技般用四种游泳姿势分别游了个一百米,连北兮也给足他了面子,目不转睛地全程观看。 俩人到底不是认真来运动的,顾则乾确定她过足眼瘾后,就从泳池了出来了。 出水美男自然也是十分养眼的,连北兮跟狗瞅见肉骨头似的,双眸亮晶晶地直直注视着他。 顾则乾被她看得心情极度愉悦,顺手把浴巾递给她,柔声道:“帮我擦头发好吧?” 不等她回答,他就先乖乖坐在了椅子上,仰头期盼地望着她。 连北兮:“……” 她本想说“你全身都自己擦了还差头上那几根毛吗?”,一看他这阵势,就知道擦的不是头发是情趣。 她叁两步走到他面前站定,玩笑般将毛巾套在他头上一阵乱揉。 顾则乾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头发被人手动炸毛,光是含笑凝视着她。 连北兮叫他看得莫名红了脸,停下了戏弄人的动作,开始专心地帮他绞干潮湿的头发。 顾则乾心口刹那被填得满满的,他突然伸手环住了她的腰,额头抵在了她的小腹上。 连北兮的手顿了顿,为他如此依赖人的姿势惊了一下,随即用手从他的发顶抚到耳朵,继而沿着脖子摸到锁骨—— 如果不是俩人的姿势不方便她深入“摸索”,她觉得她能一路探下去。 “师兄今天表现得好好哦,回家奖励你吃大咪咪……” 连北兮的语气像极了幼师在表扬小朋友,声音又嗲又夹,唯独最后叁个字是凑在他耳边用气音说出来的。 顾则乾闻言下意识收紧了手臂,隔着衣服在她的肚子上咬了一口。 有好几层布料挡着,连北兮自是察觉不到任何痛感,但他这个举动本身却让她的腰腹间萌生出了一股痒意。 “别闹!”她不客气地拧了拧他的耳朵,“不听话可是要打屁股的噢!” 顾则乾闷闷笑出了声,知道连北兮这是又演上了。他从她怀里抬头,忽然问道: “我如果听话,你可以让小鸡鸡吃大咪咪吗?” 连北兮瞳孔巨震,第一反应是去捂他的嘴,然后心虚地四处张望,生怕旁人听见他黄暴的说辞。 确定无人关注他们后,她才回头责怪顾则乾,“要死啦你,光天化日讲这种话,不怕给你们o大丢脸?” 顾则乾拉下她的手牵着,一副罕见的混不吝的样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要肯答应,就是让我去看台上吼出来都行。” 连北兮震惊了,为了换个吃肉方式他居然拼成这样? 三顾茅庐 “你还真是……”连北兮有些无言以对,“我以为你是正直的老干部作风……” “谁说老干部就不喜欢跟美女贴贴了?”顾则乾怕跟她交流起来有代沟,之前特意上网做足了功课,“何况,就是因为我足够‘正’、‘直’,才能把你干晕过去好吧?” 他分开强调了“正直”两个字,连北兮还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毕竟往常都是她在说些谐音烂梗,顾则乾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哇……六年不见,你真是出息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再说虎狼之词,她就淡定了许多。 “既然我这么有出息,你不如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把我收了?”顾则乾打蛇随棍上,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连北兮笑容僵滞了一瞬,生硬地岔开话题道:“好了,擦得差不多了,你去换衣服吧。” 顾则乾眼底闪过一抹阴郁,面上却半分不显。而鸵鸟的连北兮因为有意避开他的眼神,自然也就错过了他的神情变化。 收拾妥当后俩人又在o大逛了一会儿,便准备去吃饭。 这回出来顾则乾开了车,所以连北兮也没问他要去哪里吃,总归不会再带她去享用“败火素宴”。 只是等到了目的地,她却傻眼了—— 他居然默契地同样选择了那家j市特色菜饭馆。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惊诧,顾则乾贴心地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这家店,现在换口味了吗?” “呃……也不是。”连北兮骑虎难下,总不能坦白说是担心老板娘认出她,以为她又换了男朋友…… 她正纠结要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换一家吃,老板娘刚好送几个客人出来,一眼就瞥见了这张熟悉的面孔,当即热情地招呼道: “妹子,又带男朋友来吃饭啊?”老板娘边说边往连北兮身旁看去,这才发现站着的不是上回那个嘴甜的小帅哥。 她一点也没有慌,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了一番顾则乾,然后“啧啧”夸赞道: “你说你这丫头眼光怎么这么好?这小伙子是我们j市本地人吧?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瞧你们男才女貌,真真是天作之合!” 几顶高帽子戴下来,顾则乾饶是因为那个“又”字心中不爽,也被哄得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连北兮服了,怪不得这店民间口碑好得不得了,就凭老板娘这张巧嘴,哪个客人不被夸迷糊了? 她并不知道,老板娘此刻也松了一口气。今天的男人除了比前两位高一点老一点,整个人的气场也截然不同。 老板娘天南海北的客人见多了,早就练出了一双毒辣的眼睛,一眼便看出顾则乾非富即贵,光他那个车牌号就不是普通有钱人能买到的。这种人向来不好奉承,马屁极其容易拍到马腿上。 好在她经验丰富,瞧出男人的心思全在女孩身上。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总归往死里夸他们般配准没错。 果然,在她说完“吉祥话”后,面无表情的男人顿时“阴转晴”,看起来不再那么“生人勿近”了。 老板娘心里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激动,难得碰上个背景丰厚的,她说什么也得给自家小店刷个存在感。 于是,连北兮和顾则乾吃到一半就看见老板娘满面春风地走过来,恭喜他们成为这一年来店里用餐的第1314对情侣。 连北兮:“……” 大概是连北兮脸上的怀疑太明显,老板娘立刻把准备好的“证书”递给她,跟着拿出一部拍立得,笑着问: “我给你们拍张合照吧?证书右下角空白的地方就是用来贴照片的。” 该说不说,老板娘这执行能力绝了,即便是临时想出来讨好他们的主意,也认真地把细节做到完美。 不等连北兮回答,顾则乾先一步搂住了她的肩膀,亲昵地和她头碰头,摆出一个情侣合影常见的姿势。 她下意识露出笑容,老板娘也很有眼色地把这个美好的瞬间及时记录了下来。 在等照片显形的间隙,老板娘还恰到好处地送上了饭馆价值1314元的代金券以及自己的名片。 对方的会来事让连北兮佩服得五体投体,看得出顾则乾也很满意,盯着那张合照端详了半天不撒手。 一顿饭吃得每个人都心满意足。 只是他们到家的时间有点尴尬,睡觉太早了,做些什么又显得目的性太强,最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双双选择去洗澡。 沐浴更衣后,顾则乾非常有兴致地玩起了“奇迹兮兮”换装游戏。 连北兮刚听到名字时十分感兴趣,等她见到自己即将换上的各套“衣服”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不夸张地说,每套衣服全部布料加起来还没有她一套内衣多,简直是遮了上面漏下面,挡了下面露中间,就没有能把隐私部位完全盖严实的。 “啧啧,师兄,你这是与世隔绝六年憋坏了吗?情趣内衣show,城会玩呐!”连北兮拎起一片只有巴掌大的“衣服”,深深疑惑道:“你确定这么点东西我能穿得下?” 顾则乾看她的眼神已然带上了温度,沉声说道:“绝对可以,不信你试试?” 连北兮被他满含情欲的目光瞧得也热了起来,“试就试……你转过去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顾则乾听话地照做。 连北兮对着手里的小玩意瞅了半天才找到它的前后,又使劲拉了拉确定它弹性十足后,才试着往自己身上穿。 其实用“穿”这个动词都有点抬举它了,整件衣服布料最多的地方是裹胸底下起点缀作用的几片薄纱。 裹胸本身是叁指宽的一条布,它甚至没法绕胸部一周,因为后背只有细细的带子交叉系在脖子上固定。 除了背后是系带外,裹胸前方的中间也用一根细带连着内裤。 说是内裤,实际上比丁字裤还不如。 人家丁字裤好歹前面有些布料,它干脆就是两根一指来宽的带子顺着叁角部位往下,然后绕着大腿根部一圈系上。 简而言之,大半个阴户全露着,布带堪堪贴阴唇两边,视觉上有种把两片花瓣朝中间挤的效果。 小鸡鸡吃大咪咪(有H)(有部分乳交情节,不 连北兮自己穿完都只敢瞄了一眼镜子,实在是太淫荡了,简直就跟拿着大喇叭对着人耳朵喊“快来操我”没两样。 她没勇气喊顾则乾回头,只好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而后者察觉到她已经半天没动静了,于是试着问了句: “兮兮,你是不是穿好了?我能转过来了吗?” 连北兮很轻地应了声“嗯”。 顾则乾迫不及待地转身,跟着就看到了比他想象中还要惊艳上一百倍的心上人。 裹胸只能勉强遮掩住小蓓蕾,女孩的大半个嫩乳都露在外面,因为她紧张的呼吸在微微上下抖动着,白花花的乳波荡得他骨头都要酥了。 纤细的腰肢上飘动着红色轻纱,半遮半掩间还能瞥见她腹部上的纹身,宛如琉璃世界白雪红梅再现。 私处的开裆设计更是让顾则乾看直了眼,以前他总听说将露未露最为诱人,今天看了连北兮穿的,才知道坦荡荡展现出来的同样性感诱惑,叫人真是恨不得直接插进去干死她。 连北兮全身上下都被他火热的目光逡巡着,明明没有肢体接触,她却酥麻得不行,白皙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色,仿佛已经让他奸了一回似的。 顾则乾缓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沿着她的脸颊轻佻地往下摸,戏谑道:“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骚货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 连北兮忍着皮肤上的痒意,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说:“师兄家的!” 顾则乾:“……” 他面上忍俊不禁,心底却有些许惆怅,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真是他家的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手下的力道不免重了几分,女孩轻呼一声,娇嗔地埋怨道:“老公轻一点嘛,人家都被你弄疼了。” 顾则乾呼吸骤然发紧,凝视她的眼神里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我这么叫你,现在不是了吗?” 连北兮被他盯得以为自己用错了称呼,不解地问道。 “没有变,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么叫我。”他低低说道。 连北兮得意地弯了弯嘴角,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在床上她可是从没喊错过人。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单手抱到了床上。 顾则乾洗浴后只穿了件睡袍,腰带也是松松系着,行走间半醒的巨龙若隐若现。 连北兮刚刚就发现了,但不好意思多看,现在又被打开双膝坐在他大腿上,俩人的性器官顿时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半翘的阴茎整根滑过她的阴穴,硕大的蘑菇头擦过娇小的花蕊,小逼里登时不争气地湿了。 “我不在家的这几年,老婆都干什么了,把两团奶子养得这么肥?”他无视俩人私处的动静,双手把玩着娇乳,佯装恶声恶气地问道。 一见要角色扮演,连北兮可就来劲了,立刻进入状态,嗲嗲地回答道:“还不是每天晚上想着你自慰摸大的……” 顾则乾闻言呼吸一窒,虽然知道她大概率是瞎胡诌的,却禁不住幻想她是不是真的曾经一边念着他的名字,一边插自己的小穴。 “哦?那你都是怎么摸的?你手劲那么小,能把自己摸爽吗?” 连北兮闻弦知雅意,当即伸手覆在了他手背上,带着他的手轻轻揉着乳房转圈,“喏,就是这样……老公你好聪明,我力气小,摸起来一点都不尽兴,而且奶头痒痒的,特别想你给我吸一吸……” 媚眼如丝的女孩红着脸说着淫声浪语,顾则乾的小兄弟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瞬间立正敬礼,顶在了她的小腹上。 “不尽兴还能摸大这么多,老婆你真是浪得没边了……” 他猛地加大力道揉弄着她的胸乳,裹胸被扯得摇摇欲坠,故意坏心眼地不去碰那粉嫩的乳尖。 连北兮微微喘着气,“咪咪不养大怎么喂给小鸡鸡吃?” 她是不喜欢伺候男人,可答应了的事她也会尽量做到。 顾则乾手上一顿,语气顿时变得危险起来,“兮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连北兮冲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起身跪坐在了一旁的床上,然后把他拉起来站在自己身前。 她深吸一口气,将他的腰带解开,拉大睡袍,那根令人又爱又恨的丑东西果然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深红色的茎身直挺挺地竖着,青筋环绕,龟头完全探出来了,前端的马眼上还有可疑的液体。 连北兮看了一会儿,她喜欢这玩意儿的功能,却对它的外表一点都爱不起来。不过人家现在是甲方爸爸,她硬着头皮也得上。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跪姿,以便胸脯可以够到阴茎。鼎鼎大名的乳交她听说过,也在成人爱情动作片里见过,但亲身上阵还是头一遭。 “兮宝,你确定吗?”眼见女孩捧着雪乳就往他腿间送,天人交战的顾则乾终是扣住她的手腕,最后问了一次。 连北兮白了他一眼,明明老二都性奋到要炸了,这时候还要假惺惺跟她客气。 顾则乾松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的鸡巴很快被夹在了细腻的乳肉之间,又滑又嫩,和插在穴里的滋味不尽相同,爽感却相差无几。 客观地说,无论从湿润度还是收缩度来看,操逼的感觉肯定要更胜一筹,尤其是连北兮娇气又懒散,并没有把两个奶子狠命往中间挤,完美地避开了乳交成功的关键。 饶是如此,顾则乾依旧舒服得天灵盖发麻。光是看着连北兮主动用胸乳取悦他,他的颅内高潮就来得又快又猛。 新的尝试(有H) 连北兮用胸部夹着他的性器滑动了没几下就累了,她十分怀疑片子里的女性在乳交时露出的陶醉舒爽的表情都是装的,自己的乳房算是很敏感的了,可这样上下磨着却是一点快感都感觉不到。 就跟口交一样,她向来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女性给男人舔,自己也会爽?撇开那些阳具崇拜的人不论,单从生理角度看,女性口腔里的敏感点并不需要阴茎那么大的东西才能触及,普通舌头乃至手指都够了。 至于喉咙就更扯了,除非是喜欢玩窒息play的,不然谁会喜欢自己的喉管气管被堵住和搅弄? 所以,连北兮对给男人口交一向敬谢不敏。当然,她不否认口交可能会给女性带来心理上的快感——比如女方很想给男方带来快乐,又或是女方清楚口得好了,一会儿男方性交时能给自己更多的正面反馈。 她从来不担心第二种,因为小说男主自然是天赋异禀的标配,不需要口交的刺激也能又硬又持久。 而第一种,她现在隐隐有点体会了—— 顾则乾发出的喘息实在太销魂了,连北兮听得幻肢都要硬了。不是很懂的她大为震撼,自己不过用胸裹着他的阴茎他就爽成这样,那她若是给他舔两口,他岂不是要被日哭了? 于是,勇于实践的连北兮在龟头又一次戳到她脸上时没有选择避开,而是张口含住它,拿舌头舔了舔。 虽然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但两个人都呆住了。 顾则乾又惊又爽,要不是她撤得快,他觉得自己都能直接在她嘴里爆发。 连北兮则是没想到自己能做到这一步,看来她的身体要比理智更爱面前这个男人,起码刚刚口的那一下她并有什么恶心想吐的感觉。 不过不反感也不代表喜欢,她抬眼望向顾则乾,打算先看看当事人的反馈,再决定要不要多来几次。 这一看就把连北兮看傻了,那个半闭着眼睛、神情欲仙欲死的男人真的是顾则乾吗? 舔两下真就能给男人爽成这样么?在女优之后,她再度质疑起了小黄片里的男优演技,究竟是他们太假,还是顾则乾天生口活圣体,含一下直接原地飞升? 不信邪的连北兮又试了一次,顾则乾的表情依旧销魂,原本被情欲掩盖的笑意此时也遮不住了。 她心情复杂,一个Alpha被自己叁两口舔成了Omega,成就感自是不消说;可她本身并不喜欢把阴茎放进嘴里,虽然顾则乾洗得很干净,但她总觉得性器的味道尝起来就是和其它皮肤不同。 何况,根据她所学到的两性知识,现在顾则乾还能保持不动,等一会儿精虫上脑,他十有八九就要压着她的后脑勺,强行在她口中大力地抽送自己的肉棒了。 那绝对不是连北兮能接受的,正在她纠结着要不要继续时,顾则乾忽然后退两步,抽出了自己的阴茎。 仍旧托着双乳的连北兮:“……??” “兮兮,你不用勉强自己为我做这些……”顾则乾拉下她的手,边说边把她扑倒在了床上,“有那两口,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说完就开始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亲,动作又轻又柔,仿佛她是块易碎的珍宝,是个不知人事的小处女。 顾则乾太温柔了,在床事上向来以自己愉悦为主的连北兮第一次觉得有些歉疚。 当然,她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主动要求给他口来弥补,她只是开始反醒自己是不是太霸道了,也许偶尔可以给男方一点福利。 像片子里那样的深喉口爆自是想都不用想,可如果是方才那样浅尝两下,连北兮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的思绪没多会就被腿心传来的阵阵酥麻打散了,顾则乾的舌头仿若自带敏感点探测仪,几乎每一下都会碰到她的“软肋”。 男人除了唇舌在用心地伺候女孩的花穴,一双手也没闲着,径直关照起被冷落了许久的奶尖来。 轻拢慢捻抹复挑,他把琵琶女的指法精华模仿到了极致,几个呼吸间就把嫩生生的乳头玩弄得又红又挺。 可是那股痒意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愈演愈烈。原来只是在乳上,如今却是漫山遍野开花,从胸口一直痒到了脚趾,尤其是他埋首的腿间,水流潺潺,恨不能马上有个东西堵进去杀杀痒。 连北兮难耐地娇吟着,小腹一挺一挺地把自己的小逼往他嘴里送,白嫩的大腿更是紧紧夹着他的头,一副完全不肯放人走的饥渴样。 顾则乾被她直白的反应勾得欲火高涨,也不再吊着不给她了,当即含住阴蒂用力吮吸着,同时毫不犹豫地往甬道里插了两根手指。 果然,连北兮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粗重起来,哼哼唧唧一会儿让他重点,一会儿又求他轻点。 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在床上不停扭动着,几片薄纱点缀其间,红色的系带松散在各处…… 乍一眼看过去,仿佛被禁锢的美人正在努力摆脱红绳的束缚,端的是活色生香、勾人心魄。 可惜这样的美景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连北兮根本遭不住顾则乾手口并用的服侍,叁两下就泄了出来。 蜜液喷了男人一脸,穴口却还在不知羞地翕动着,显然是馋到了极点,刚刚两根手指完全不够吃。 顾则乾随意用手抹了抹脸,将沾染的淫水涂在了气势汹汹的大肉棒上。 他一边盯着白净湿润的馒头逼,一边撸管。等连北兮的呼吸声略微平复后,他立即伸手掰开那道窄窄的细缝,挺着鸡巴狠狠捅了进去。 她的湿润程度对付普通阴茎绰绰有余,奈何顾则乾在男主里都算天赋异禀的,整根没入的结果就是连北兮瞬间被逼出了生理性泪水,她连大口喘气都不敢,生怕把他的性器吞得更深,一双美目更是可怜兮兮地望向顾则乾,无声地在求他不要动。 送命题 一般情况下,连北兮越是这样示弱,男人只会越想操死她。但今天不同,因为她刚刚主动的舔弄,让顾则乾心中对她的怜爱之情高涨,生生压过了欲望一头。 他不仅没有变本加厉地快速动起来,反而试着往外退,可花径由于主人的紧张咬得死死的,他根本动弹不得,力气稍微大点连北兮就泪眼婆娑地直哼哼。 “兮兮,你好歹放松一些,夹这么紧,我哪里退得出去?” 连北兮听出他没继续进攻的打算,顿时大喜过望,绷紧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 “师兄,只要你不再往前动就行,你太大了,我得缓一会儿。” 她平铺直叙的语气叫顾则乾哭笑不得,平时无关紧要的内容她能说得骚气十足,偏偏这种实打实夸他的话,却说得像是“我去取个快递”般稀松平常。 “老婆,你知道忍着不动很伤身的……作为交换,你可不可以诚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的称呼和口吻让连北兮警惕心大起,在床上能忍住欲望,还伏低做小要问的,十有八九是送命题。 “好呀,你说。”无论心里怎么提防,她面上仍是滴水不漏。 “我们这些人里,谁最大?” 连北兮:“……” 虽然这个问题又俗又老套,但同时也是最容易回答的一个。 她想也没想就肯定地答道:“当然是你咯。” 从她的反应速度和神态来看,这句话的真实性非常高,顾则乾眼里不禁多了些许笑意。 连北兮见他喜上眉梢,暗暗腹诽他高兴得太早了。 “大”是个很笼统的综合性评价,真要比较的话,其实还得具体细分——比如长度、粗度、硬度、持久度、上翘程度、龟头大小等等。 她说最“大”的人是他并没有撒谎,可如果从细节上对比,他绝不是每一项都位列前茅的。 换成学习成绩,相当于其他男主偏科得厉害,顾则乾却是门门处于中上游,因此总分算下来他就拿了个第一。 这一真相连北兮自然不会傻到说出来,相反她还准备以后若是别的男人也问出类似的话,自己就跟他们玩个文字游戏—— 如此一来,人人都有个“最”字,人人都满意。 “你跟谁做爱最爽?或者说,最喜欢和谁做?” 连北兮呼吸一窒,看来高兴得太早的人不是顾则乾,而是她。刚庆幸逃过一劫,真正的送命题就来了。 她当然可以骗人说是他,只是这种问题但凡犹豫一秒给出答案,就已经说明了很多。 果然,顾则乾的口气变了,似笑非笑地问道:“看来不是我……是哪个奸夫?” 别说连北兮还真的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答案嘛……她脸皮够厚了,却仍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不吭声,顾则乾气性更大了,阴恻恻地把她睡过的其他五个男人名字挨个念了一遍,试图从她表情的细微变化来推断幸运儿是谁。 然后他诧异地发现连北兮的神情竟然完全没有变化。 顾则乾自诩在识人上还有点造诣,连北兮的城府绝对不够支撑她在他面前演得如此天衣无缝,那么就只剩下一种解释—— “别跟我说你每个都喜欢……” 他几乎是咬牙一个个字挤出的这句话,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连北兮被他宛如看花心渣女的眼神看得心虚不已,期期艾艾地替自己辩解: “诶……怎么说呢?都怪我的身体太淫荡了,好像跟谁做都会有快感……不知道跟小说设定有没关系,会不会换成普通男人我就正常了?” 她这话一出,顾则乾的不甘和怒气顿时去了大半,他猛地记起关于她身体的秘密——她的确和谁做都可以高潮,甚至只要用手都能把她玩死。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能怪她没有偏好…… 只是生理上无所谓不代表心理上同样一视同仁,顾则乾隐隐猜到连北兮在避重就轻,她不愿说出自己情感上更偏向谁—— 要么她每个都爱,要么哪个都不爱。 不过眼下顾则乾没功夫和她掰扯那些,她言语间不自觉透露出的信息让他觉得更值得重视。 “普通男人?怎么,有我们这些作者写给你的‘原配’还不够?你还想到外面去招惹什么野花野草?” 连北兮一脸惊讶地看着难掩妒夫气息的顾则乾,吃晚饭时她把几个小说大纲的事都和他坦白了,他当时瞧着并不怎么往心里去,还劝她不要多想,现在怎么就直接把自己和其他人相提并论了? “外面的男人心有多脏你根本想不到……”顾则乾不知是憋到了极点,还是想给她个教训,突然抽出阴茎,然后又狠狠撞了回去。 “唔……”连北兮小小尖叫了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顶弄吓了一跳。 “师兄,你越说越奇怪了,我根本没那个意思好吗?” 他们几个已经够她心烦意乱、分身乏术了,她哪里还敢再去招惹别的男人? “没有就好。”大概意识到自己在无理取闹,顾则乾放缓了身下的动作,低头轻轻吻住她的唇,呢喃道:“兮兮,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他们……真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 连北兮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悲伤和无助,心下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何尝看不出顾则乾和傅南景他们不同,后者可以为了她委屈自己成为“二分之一”,但高高在上惯了的顾则乾肯定做不到。 所以,叁天之约结束后,他们的关系也就真的走到了终点。 连北兮能做的只有把握当下,她双手双脚环住他,尽量打开自己的身体去容纳他,舌头也灵巧地伸进他嘴里嬉戏。 有了她的主动,顾则乾登时放开了自己,开始九浅一深地抽插起紧致湿润的小穴。他力道适中,唯有“一深”的时候卯足了劲往她的g点上撞。 人乳师 初时的不适应过去后,连北兮逐渐习惯了他的尺寸,再加上她内心想和他亲近,所以蜜水流得比往日更多更快,不一会儿就挺着小腹痉挛着迎来了一波高潮。 男人察觉到她泄了,当即将鸡巴死死抵在花心深处的那块软肉上,享受着它变硬后刺在马眼上的极致快感。 女孩的这次高潮来得十分急促,故而持续的时间也不长,阴道里的规律性收缩没多就慢慢缓了下来。 顾则乾见状,又把自己的性器往里推了推,双手慢条斯理地揉捏起她白嫩的乳肉。 她的胸天生挺翘,乳量又大,即便躺着也非常有存在感,加上漂亮的胸型和粉嫩的色泽,去做胸模都绰绰有余了,哪个直男看了不想一亲香泽? 顾则乾自然也是爱得不行,每每看到她丰盈白皙的奶子,他脑子总会冒出两个禽兽的想法—— 一是用她的胸给自己的鸡巴乳交;二是从她的胸里吸出奶来喝下去。 第一个愿望四舍五入下来今天算是达成了。 第二个的话……不厚道地说,他认真想过可行性。 除了天然的哺乳期外,要让成年女性泌乳还可以用药。 只是通过强行改变身体的激素水平,“欺骗”大脑它刚生了个娃,从而分泌相关激素刺激产乳的能是什么好药?自然对身体有着极大的副作用。 顾则乾身边就有不少人好这一口,有的是跟他一样有这方面的性癖;有的是纯粹好人乳,又不想喝那些私下流通的哺乳期人奶——谁知道乳汁的主人是什么情况,健不健康?还不如干脆自己花重金培育专属人乳师,干净又安全。 要说他完全没起过一点坏心思,那肯能定是骗人的。但这药对身体伤害太大,他根本舍不得用在连北兮身上。 原本想着等将来俩人结婚生子了就可以一尝夙愿,如今看来短期内实现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东方不亮西方亮,纯天然的人乳既然指望不上,那他就人工制造一些“乳汁”来享用。 顾则乾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只是就着俩人下体相连的状态把连北兮拉了起来。 她以为他想换个姿势做,配合地骑到了他身上。正欲说让她再休息一下就自己动时,他突然托着她的臀站到了地上。 位置的乍然变换让连北兮下意识四肢并用缠住了他,不对,确切地说是“五肢”—— 她的私处由于担心摔倒本能地缩紧,将那根硬挺的性器裹得死死的。 差点射出来……顾则乾闷哼了一声,忍不住捏紧了手下圆润的臀瓣。 “别夹,夹软了一会儿你就没得爽了。” 因为重力的作用,他的阴茎入得极深,龟头更是直接堵在了子宫口,要不是她宫颈还是闭合状态,他早就插进去了。 “诶,你说得不对啊,我看书上都是说鸡鸡越夹越来劲,会动得很厉害,把女方爽得不要不要的……”她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靠手臂力量偷偷拉开两个人交合处的距离。 顾则乾手就在她屁股上抓着,哪里察觉不到她在做什么?基于他也不想刺激太强烈一下子射出来,便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去了。 “你说得是没错,但你接着往下想,鸡巴动多了是不是就要射了?射完软下来你还爽什么?” 连北兮无语,“你这结论都隔了一个因果关系好吧?按你的说法,我以后不夹紧了,大家反而更爽?” 快步走向厨房的顾则乾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要玩的东西,哪有心思去跟连北兮讨论逻辑问题?光含糊听了后半句,低笑道: “宝贝,你不夹就已经很紧了……” 连北兮听出他心不在焉,也懒得鸡同鸭讲,换了话题问他:“来厨房做什么呀?在料理台上做很冰的……” 顾则乾脚步一顿,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她和谁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做过。无论是哪个男人,今晚过后,连北兮对厨房的性爱记忆只会刷新成和他的体验。 来到冰箱前,他改成单手抱她,另一只手打开了冰箱门。 连北兮对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一无所知,小嘴还在阿巴阿巴讲个没完:“师兄,你是渴了吗?要喝水的话也给我来点吧。那家饭馆好吃是好吃,估计厨子调味料也没少放……哎,你拿炼乳做什么?” 顾则乾起初是想用牛奶的,但考虑到它流速太快,很可能他还没吸干净就流到身体别的地方去了;跟着他想到了打发好的奶油,可又嫌它质地太稠,没有流动的美感;最后他才勉强挑到了炼乳头上—— 色泽相近,流速适中,就是太甜了。 不过连北兮如果有奶的话,想必也是能甜到人心底去的。 这么一想,日常控糖的顾则乾总算能接受炼乳作为人乳替代品了。 他当然不会和她细说这些心路历程,只是把自己的睡袍脱下来垫在餐桌上,然后告诉她: “老婆,我一直很想喝你的奶……” 连北兮脸色微红,正要说自己不曾生育没有奶时,余光忽然瞥到了他手中的炼乳。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见她的目光先是落在炼乳身上,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顾则乾就知道她懂了。 “可以吗?” 虽然是问句,他却完全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径直把她放倒在餐桌上,同时拔出自己的性器。 腿间乍然空虚下来让连北兮有些不习惯,她并拢双腿,不自觉地扭了扭身子。 顾则乾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欺身上前,强势地把她的腿分开,盘在自己的腰上,紧接着打开炼乳的盖子,尝试着往她一边乳尖上滴了些许。 效果和他想得差不多,乳白色的液体覆在殷红的奶头上,不过须臾就开始缓缓向外流。 顾则乾特意等它流了大半,整体视觉更像喷奶后才低头含住大半个乳房。 难耐(有H) sa nyeshuwu.v ip 炼乳刚接触到乳首,连北兮的第一感觉是冰凉冰凉的,毕竟是才从冷藏室里拿出来的,比人体温度低了许多。 她以为顾则乾马上就会把它吃干净,所以并没有抱怨温度让人不舒服。谁知对方光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神都跟饿极了的野狼似的泛着绿光了,却愣是一动不动。 痒意很快便从乳尖传到了身体各处,不止是炼乳在肌肤上缓缓流动时带来的麻痒,还有奶头半天得不到抚慰,渴望被人舔吸的酥痒…… 她几乎忍不住要开口求他别看了,赶紧动起来才是王道。 所幸顾则乾没有折磨她太久,一口吞进去就是大力地吮吸,仿佛那几滴炼乳真是从她的奶孔里流出来的,只要他够使劲,就能吃到更多的“乳汁”。 连北兮小时候听张子珍说过初乳刚被吸出来时有多疼,在她母亲口中,开乳的痛苦甚至远超生孩子。万万没想到如今她还没怀孕生子,却已然尝到了那种滋味。 顾则乾不止是用嘴怼住奶孔拼命往外吸,他的牙齿也毫不留情地轻咬着奶头周围的乳晕,双手更是包拢住整个乳房,把所有的乳肉从乳根往他口里挤送。 连北兮又疼又爽,严重怀疑自己的乳尖要被他整个吸化了吞进去,恐惧才刚涌上心头,就被那一阵阵直冲天灵盖的快慰压了下去。 她半天说不出话,只会没意义地呻吟着,娇媚得一点都不像个在哺乳的伟大的母亲,而是个浪荡无边的小狐狸精。 最重要的是,这还只是一侧嫩乳,炼乳也才洒了第一回……顾则乾显然不会只喝一边奶,也不会只挤上一次“人乳”就够了。 第二个来回的时候,连北兮穴里已经湿得不能看了,她甚至隐隐能感觉到花径里的淫水顺着大腿流出来,随后因为重力的作用滴到地板上。要看更多好书请到:nvrenshu.com 女孩用手去推埋在胸口的黑色头颅,一会儿求他慢点“喝”,一会儿求他快点插自己,但不管是哪个要求,男人都是纹丝不动,一心只抓着两个奶子吸个没完。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明明阴茎早就硬得不行了,滚烫地顶在她的小腹上,却始终过家门而不入。 被欲望逼昏头脑的连北兮抛弃了羞耻,她伸手握住他的性器,火热的触觉让她有种手心都要烧起来的错觉,蜿蜒的青筋碰在柔嫩的掌心,异物感格外明显……她都能想象得到这么一根丑东西会把她的小逼搅得如何天翻地覆。 越是yy,她水流得越欢。女孩不再忍耐,把着粗壮的茎身就往自己穴里插。可惜蘑菇头太大,穴口虽说一张一翕得十分贪吃,但花缝却依然紧窄,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对接,反倒因为意外将阴蒂磨得又红又肿。 发展到后面,她都想自己掰开花瓣让肉棒进门了,可碍于姿势不对,她又只有两只手,怎么都成不了事。 山穷水尽的连北兮这下是真的委屈哭了,她狠命揪起他背上的肌肉拧来拧去,她都吃不上肉了,他的肌肉留着又有何用? 疼痛无论何时都是醒脑良药,她的破罐子破摔多少唤回了顾则乾的理智,他从被蹂躏得不忍直视的胸乳上抬头,哑声问道:“老婆,怎么了?” 连北兮真想扇他一巴掌,但他唇上的水光和嘴角边的白点又让她动不了手,最后只得愤恨地问道:“你还做不做?不做我……唔……”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回过神的顾则乾第一时间发现她早已水漫金山,二话不说就把鸡巴捅进了等待已久的嫩逼里。 几乎是他一插到花心深处,连北兮就高潮了,饿了太久的甬道疯狂挤压着阴茎,层层迭迭的媚肉更是缠住茎身不住啜吸着。 顾则乾被咬得动都动不得了,只能先放开红肿不堪的乳房,一手掰她的穴,一手去揉她的阴蒂。 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花蒂得搓磨得又酸又麻,花心随即泄出一股阴精,再加上他手动扩张穴口,阳具这才得以顺利地前后抽插起来。 他见连北兮馋得不行,先压住她的大腿,耸动劲腰大开大合地插弄了百余下,无数淫液被带出来绞成白沫,有的浸湿在了他的阴毛上,有的粘在红嫩的穴口,更多的则是滑落到了地上。 连北兮舒服得不行,一边娇吟一边喊着“老公,你好棒!”,把顾则乾刺激得越发控制不住力道,不停地撞击她的宫颈口,试图把龟头探进去。 狂风暴雨般的奸淫让女孩的吟哦里渐渐带上了哭腔,她的空虚寂寞早已在刚才接连不断的进进出出里得到了满足,现下本该是她品尝“甜品”的时间,只是没料到“正餐”太过持久迅猛,她都到了两次他还没尽兴。 连北兮方才有多渴望与顾则乾负距离,如今就有多期盼他赶紧完事。于是,自己爽完了就想提裤子走人的女孩再次偷偷收缩起了甬道。 男人正在要紧关头,原本抽插顺畅的花径突然变得紧窄,内壁包裹阳具的力度也在加大,他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是身下的女孩在捣鬼。 “兮宝你又不听话了……说好的不要夹,你忘了?” 顾则乾喘着粗气,口吻还算温和,但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留情,先是“啪啪”扇了她被抬起的臀部两掌,随即将她的膝盖压至肩膀,让娇嫩的花穴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连北兮脑子虽然不怎么转了,肌肉记忆却还在,瞬间想起他在把自己摆出这种体位后经常做些什么。 不行……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插到子宫里会死的。关键时刻,该服软就要服软。 “老公,我……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饶了我这一回?” 她拼劲全力用自己最嗲最夹的声音说话,一面柔情地摩挲着他按在双膝上的手臂,一面试着把腿往下放。 遗憾的是他两只手将膝盖把控得牢不可破,无论她怎么扭怎么用力,自己的下体依然处于任人蹂躏的位置。 事后(有H) 男人额头上冒出浅浅的一层汗,不难看出他也差不多了,这一发现令连北兮心中又燃起了渺茫的希望的焰火,正欲再努力一把时,他猛地倾身吻住了她,张牙舞爪的阴茎也在同一时间插进了甬道深处。 顾则乾是冲着宫交去的,每一下都撞得又狠又重,再加上姿势的加持,可以说性器几乎是垂直捅入阴道里的。 刚刚已然被顶得松软的宫颈没能坚持太久,叁五下便举白旗投降,微微打开了一直守卫的大门。 硕大的龟头立马抓住时机挤了进去,女孩的双腿不出意外地剧烈扑腾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喊声。 顾则乾腰椎上涌来一阵接一阵的酥麻,蘑菇头被宫颈死死卡住,宫内温暖紧致,子宫壁绞吸着马眼,爽得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小幅度抽插,好让自己的快感持续得更久更猛烈,连女孩什么时候把他的舌头咬破了他都没有知觉。 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狰狞,所幸他们俩人正在接吻,连北兮不会冒着斗鸡眼的风险睁开眼睛看他,也就不会见到他被欲望全然控制的样子。 过去的六年他过得比和尚还要清苦,连打手冲都很少。直到重新埋在她身体里的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自从遇上连北兮,顾则乾心底的阴暗面就始终蠢蠢欲动,总想对她做各种过分又肮脏的事。因为那时她还小,他怕吓到她,就一直用理智死死压着。 现在,她的身体完全长开了,接纳性也比过去强了许多,他终于可以稍稍放开拴着自己欲望的缰绳,彻底地占有她。 至于别的玩法,以他对连北兮的了解,短期内是铁定没戏的,至少也得等到她叁十岁后生理欲望上来了才有可能。 精虫上脑的顾则乾压根忘了半天前他才承诺连北兮叁日后两人分道扬镳,不得不说,有时候身体比大脑诚实,他的自尊和骄傲还在犹豫,他的肉体却早已做出了决断。 他又不遗余力地往子宫里抽插了十来下,最后实在抵不过那股销魂的快感,马眼一缩,径直在胞宫里释放了自己。 浓稠的精液如子弹般打在子宫壁上,烫得连北兮身体一抽一抽的,尿液和阴精悉数喷了出来,却被尚未完全疲软下去的大鸡巴严严实实堵在了子宫和阴道里。 她几乎感知不到自己的下半身,那份舒爽和快慰彻底盖过了被人入侵到身体最深处的痛楚,小腹仍在痉挛着,试图通过收缩花径把那个不再受欢迎的“客人”赶出去。 女孩双手的指甲早已把男人的后背挠得不成样子,嘴里满是血腥味……但这些与她带给他的欢愉相比,属实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仍旧牢牢握着她的腿,半天不肯从宫腔里退出去。 她逼里实在太舒服了,又嫩又湿,逼肉还会间歇性地吮吸茎身,宛如在给阴茎做最上等的按摩,叫人只想在里头一直泡着。 只是如此娇穴只爱硬挺的肉棒,等顾则乾一软下来,那些曾经在阴茎上流连忘返的媚肉们瞬间忘了是什么带给过它们愉悦,立刻翻脸不认人,毫不留情地把它往外挤。 他竭力坚持到了最后一秒,然后不得不意犹未尽地看着自己的阳具被推出阴道,随之而来是颜色可疑的液体,稀里哗啦地泄了一地。 连北兮的腿因为被固定得太久都有些抽筋了,好半天才能放平。她全身酸软无力,脑袋里不停绽放的烟花似乎还没彻底消散,身子仍然微微颤抖。 她精致的小脸上情欲的潮红尚未褪去,看起来犹如一块可口诱人的小蛋糕。和脸蛋截然相反的是她原本白皙漂亮的胸乳,不止遍布深红色的吻痕指痕,顶端嫩生生的奶尖也被咬破了皮,红肿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腰腹和大腿腿根有着明显的手印,腿心的小穴更是泥泞不堪,阴蒂至今还不能全缩回去,好不可怜地翘着玫瑰红的脑袋。 要不是女孩的表情满是餍足,她的身体瞧着简直就和犯罪现场没两样。 罪魁祸首这时候也逐渐恢复了理智,见心爱的姑娘被折腾得在餐桌上半天起不来身,心里既自豪又歉疚。 顾则乾小心地避开地上那一滩湿滑的水,两手从膝盖和脖子后方一起用力,将连北兮从桌上轻柔地抱了起来。 她本来累得马上就能睡过去了,但胸口的灼热感和腿间残存的异物感让她怎么都无法入睡。 “师兄,我……我身上好疼……”连北兮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有气无力地小声哼唧道。 顾则乾心疼是真心疼,可下次有机会,他照样还敢。当然,这种想法他根本不会让连北兮知道,只温柔地把她抱到浴室,一边放水一边安慰她: “你先泡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膏。水温我会放凉一些,免得太热了你更不舒服。” 连北兮听话地靠在浴缸内壁上,任由他把自己摆成安全又舒适的姿势。 温水溢过酸软的双腿时,她舒服地眯起了眼,心里还有些埋怨顾则乾水调得不够热……然后下一秒她便险些从浴缸里跳起来——水流经过私处,竟然带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顾则乾果然没有说错,连北兮这下知道小丑是她自己了。下体没破皮,刺激都这么大,可想而知当水沾到胸部时,她会疼成什么样! 老实说,她至今都不敢细看自己的胸,总有种乳房已经被他吞食干净的感觉。好在顾则乾的药膏还算给力,清清凉凉的一层抹上去,不但伤处不烧了,乳头也开始慢慢往会缩,不再那么趾高气扬地高高翘着。 他又帮她迅速清理了一下私处,跟着就抱她出了浴缸,放回到房间的床里再上药。 一番收拾过后,连北兮早已靠着枕头香甜地睡过去了。 约会 顾则乾刚刚发泄过,此刻身体乏了,神智却无比清醒。定定盯着连北兮看了片刻,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俩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老实说,他一点也不想放弃,如果另外那两个男人能消失就好了。他苦笑一声,自己何尝不知道问题的关键在连北兮身上? 因为没有傅南景他们,还可能会有别人,可只要她能坚定地拒绝除他以外的所有人,作者就是给她安排的再多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乖乖呆在冷宫里发疯。 遗憾的是连北兮明显心智不坚,要么是她博爱,要么是目前还没有哪棵树让她爱到愿意放弃一片森林的地步。 道理顾则乾心里都清楚,禁不住恨自己不能让她全心全意地托付,同时多少也有点怪她朝叁暮四,心软得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被人骗走了。 他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脸,心道就这样吧,两天后俩人好聚好散。他迈不过她花心的坎,也不忍心逼她做选择。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会不会选自己的信心连一半都没有。 为了转换一下心情,顾则乾干脆到厨房清理起战场来。他青春期的时候被家里丢到大伯的部队里训练了好一阵子,动手能力比一般权贵子弟不知强了多少,整理内务更是一把好手。 厨房最难清洁的是地板,那滩不明液体混合物连北兮看了只会说恶心,他虽然也不喜欢,却控制不住自己发散思维想到它们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这么一想,再看它们顿时就没那么讨厌了。 等收拾完屋子,顾则乾的心境也彻底平复下来了。他决定好好珍惜接下来的两天光阴,给彼此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 连北兮第二天睡到快中午了才醒来,胸和私处经过一晚上深度睡眠的修复已经不疼了,只是还有些红肿。通常情况下,她睡一觉就会好得八九不离十,可见这次顾则乾折腾得有多狠。 想来他也知道自己做得过了,剩下的日子对她越发小意温情,绅士得不得了。 第二天痊愈后,连北兮原以为他会再跟自己亲热,毕竟叁天时光已经过了大半,他们俩的床单是滚一次少一次。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瞧着对这事挺乐衷的,却始终没有再碰她,最多只是简单的亲吻,连舌头都不伸的那种。 连北兮以为他担心自己的身体,先是暗示他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他没反应。她猜也许是太含蓄了他听不懂,所以改成直接向他传递出求欢的信号—— 谁知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又试了两次,顾则乾都是跟柳下惠再世似的清心寡欲。 连北兮失落了一会儿也就随他去了,牛不喝水,她难不成还能强摁头吗?虽说有点遗憾以后吃不到他这块“年轻的腊肉”了,可换个角度想,这样总好过做多了两天后难舍难分。 她自然想不到,顾则乾是故意在戒断身体上对她的“瘾”。那一晚他爽得可以说是小死了好几回,如果继续疯狂下去的话,他怕自己会屈从于生理欲望而离不开她。 相爱的男女长期过日子,性生活的确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他不希望他仅仅是为了性勉强自己加入她的“大家庭”,否则哪天肉欲消退了,他和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不啪啪啪的话,他们能支配的时间可就多了。他特意上网搜了搜,制定了一个典型的小情侣周末计划。 首先,无论学生党还是上班族,除非提前有安排,不然早上必然是要睡懒觉的——这点连北兮已然做到了;至于他,因为习惯了军事化管理,清晨雷打不动地就是起来跑步运动,吃过早饭后本来要整理内务的,但连北兮睡着酣甜,他只能跳到下一步的学习看报上。 好不容易她起来了,拖拖拉拉收拾好,又到了饭点。 这个顾则乾也做过功课,事先预约了最近比较火的一家餐厅,说是位置最多保留十分钟,两人紧赶慢赶地总算是掐着点到达了目的地。 点了一堆小红书上推荐的特色菜,吃下来发现“色香味”叁个字里他们家只占了第一个——简而言之,更适合相机吃而不是人吃。 可惜他们俩都没有给美食拍照的习惯,也不爱在社交媒体上发动态,只能苦哈哈地把能吃的都吃了。 饭菜其实大部分都进了顾则乾的肚子,因为连北兮嘴挑又不想太浪费,就一个劲地说甜言蜜语哄他多吃点儿。 午饭结束后,俩人在商场瞎逛了一会儿,然后进了电影院。 票自然是早就订好的,顾则乾又去买了爆米花等零食。 片子的质量中规中矩,倒霉的是他们隔壁坐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从头到尾都在卿卿我我,时不时还接个湿哒哒的吻。 顾则乾提醒过几回,他们态度很好,马上道歉,但坚决不改,显然正爱得深沉。 连北兮好气又好笑,屏幕的光线偶尔打到他们青春洋溢的脸上,她忽然有些伤感地意识到,这些男女朋友约会的常见流程对她来说好像越来越没劲了。 不过既然顾则乾认真准备了这一切,她就是心中再无感也会撑着笑脸走下去。 电影过后俩人又去打卡了几家网红店,晚餐吃的依然是小红书上推荐的经典情侣餐。也许是价位不同,至少这一顿他们没有再踩雷,吃得十分满意。 接着是压马路逛夜市,最后在星光的陪伴下回家。 分别 一天算下来运动量其实并不大,可连北兮无比心累,因为他们去的地方基本都要排队,不仅人非常多,还有各式各样的人在拍照、直播、探店等等。 明明自己还没叁十,她却觉得有点跟不上小年轻的潮流了。自己的接受程度都这么低了,可想而知顾则乾这种“老干部”会是什么心情。 但他掩饰得非常好,要不是睡觉前连北兮主动坦白自己不喜欢今天的约会模式,顾则乾仍然会按照网友推荐的,再给她订制一天特种兵约会。 该说不说,听到她也不想再继续类似的行程,顾则乾心里暗暗跟着松了口气,他是不介意陪连北兮做那些看起来没什么意义的事,可要能不参与,自然更好。 基于原定计划不能再实行下去,他干脆把第二天如何安排的决定权交给了连北兮。 她点头应下,却根本没往心里去,第二天照旧睡了个懒觉。 等她醒来已经是日上叁竿,顾则乾的报告都写完了两份。 睡到自然醒的后果就是她一点起床气也没有,高高兴兴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洗漱去了。 俩人在家里随意吃了顿简餐才出门,连北兮定下的约会地点是健身房。 这段时间她天天忙着跟男人“谈情做爱”,健身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床上运动也会燃烧脂肪,但显然跟正儿八经地好好运动还有一定区别。 从顾则乾脸上淡淡的笑意不难看出,他对在健身房泡上叁两个小时的主意也十分赞成。 因为是就近随便选的健身房,两人惯用的私教都不方便过来,他们先互相监督着做了几组力量练习,接着顾则乾去游泳,连北兮则随便选了个即将开始的普拉提课程。 他们离开健身房时已是华灯初上,晚餐连北兮并没有提前预定,而是和顾则乾去了大学城的小吃一条街。 和那些明显用下巴看人的权贵子弟相比,顾则乾算是很接地气了,起码在表面上,当连北兮拉着他做这些普通人的平凡事时,他始终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神情。 她也是年龄渐长后才明白,当初周恪说顾则乾与他们圈子里的人不同并非是在信口开河——他的确低调内敛,对社会地位不如他的人也很和善,不遇上事根本察觉不到他骨子里的傲气。 晚上回家时候还早,俩人也没再黏在一起,各自对着笔记本电脑忙活起来。 连北兮自从“嫁入豪门”的新闻曝光后,就不去鉴定机构上班了,全身心忙起了慈善基金会的事。 不得不说,霍修文借调来帮他们的人十分专业,半年不到就把基金会在制度管理和法律税务上的一些问题查了出来,并提供了相关的整改意见。 当然随着他们婚姻关系的结束,专家组也陆续返回了霍氏,连北兮不想再多占霍修文的便宜,每个人走前都送了个厚厚的红封以示感谢。 现在的慈善基金会可以说是全部上了轨道,资金来源也不再是单纯的依靠利息产出和她本人的投入,而是如绝大多数基金会那样,用银行里的“本金”进行各类投资来获取收益。 这么一来摊子就铺大了,连北兮自知现有的领导班子无法满足新的管理需求,于是请了职业代理人来接手。 她唯一的坚持是拒绝基金会收纳别的股东,无论他人怎样诟病她都要保证基金会是自己本人的一言堂。 从鉴定机构离职后,连北兮就开始深入自学和商科有关的课程,比如宏微观经济、基本会计等等,主打一个“不求投资挣大钱,但也不能两眼一抹黑”。 所以严格说起来,她应该是很忙的。可因为没有压力和时间限制,连北兮学得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一个星期书都看不到十页,有时候又连着两天挑灯夜读。 相比之下,体制内的顾则乾框框条条就多多了。人还没从项目回来,单位里的名字早已经先给挂上了,这几天他其实是请了事假来跟连北兮重温旧梦的。 至于刚入职的他怎么能如此容易就请到叁天假期,连北兮根本连问都没问,就像他的职位,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从基层一个小公务员做起。 两个人专心起来都是旁若无人的性子,还是顾则乾的生物钟提醒他该休息了,他们才发现一晚上竟然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便是俩人分开的日子。 可谁也提这件事,双双洗漱后躺在床上依然是沉默。 连北兮以为他临别前多少要和自己亲热一番,结果顾则乾只是在她耳边报了个数字,说那是自己的臂展。 她闻言莫名有些绷不住了,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知为什么又忽然情绪低落起来。 也许就跟那天俩人玩笑说要用她的身体当测量器一样,说的时候漫不经心,等真正意识到再也不可能了,才感觉到那点不舍和难过。 连北兮琢磨着是不是该跟顾则乾说点什么告别的话,但她白天运动量极大,又费了一晚上脑子,想着想着居然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所谓“运动是最好的安眠药”绝不是蒙人的,她一觉醒来又是天光大亮。 顾则乾仍然坐在同样的位置上看书,只是身边不远处多了个小行李箱。 “师兄……你要去哪儿吗?”连北兮怔怔地问道。 “单位组织去z市调研,我已经晚了几天,准备等下就搭飞机过去。” 她心头瞬间空荡荡的,下意识说道:“那我送你去机场吧。”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高铁站,最后一次见面在机场,四舍五入下来也算有始有终了。 顾则乾本想拒绝,可见她明显情绪不高的样子,心下一软,应承道:“好,一会儿我把司机留给你,让他送你回家。” 连北兮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去机场的一路俩人鲜少交谈,都只是静静坐着,连北兮假装看窗外的风景,顾则乾的眼神似乎在放空,又似乎在看她。 分别的时候两个人更是异常平静,没有出现任何戏剧性的场景,连北兮甚至都不曾下车,只摇下车窗,目送他推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回是真的结束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第一次由衷地相信自己的纸片人命运已经完全改变。 心照不宣(一千九百珠加更) 不过连北兮的离愁别绪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当天下午傅南景和贺东哲就先后打电话约她吃饭。 她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早在答应顾则乾的时候就给他们两个发了消息,说这几天她要闭关学习,谁也别来烦她。 鉴于男人们本身就在皮肉伤恢复期,连北兮闷声学习不理人总好过去外面玩认识别的小鲜肉,所以他们虽然有些郁闷,却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连北兮本以为自己还能清静一阵子,谁知顾则乾前脚刚走,后脚这两人就跟狗似的,循着味道就来了。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未卜先知,只是刚好脸上的伤势这两天恢复得差不多了,仅仅剩下些许无碍容貌、反而增添战损气息的痕迹。 不得不说,俩人在这方面十分有默契,都清楚连北兮是个看脸的家伙,便都想借此机会给自己上分。 听出他们话语里的暗示,连北兮瞬间把对顾则乾的不舍丢到了脑后,兴冲冲地拉了个叁人的微信群聊,然后就要他们开视频让她“检验”一下。 傅南景和贺东哲双双在心里喊了声“晦气”,明面上笑容不变,从善如流地按照连北兮的要求把自己的脸怼到了镜头前。 一个事先做过功课,一个有母亲在背后出谋献计,所以视频一弹出了连北兮就受到了双倍美颜暴击。 她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原相机镜头直接对着脸,并没有开什么乱七八糟的美颜特效。这么一想,两张俊脸似乎就更令人心动了。 她哪里知道,两个男人的灯光角度都是精心设计好的,为的就是营造一种纯天然无滤镜的妈生脸氛围。 再次撞了赛道,傅南景和贺东哲心里骂得更脏了,不过脸上一个比一个会装,还亲切地问候起彼此的伤势来。 气氛如此和谐,连北兮干脆建议晚上叁个人一起吃饭。 此话一出,假装面子情的男人们都沉默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所图的显然都不是一顿饭,而是晚饭后把人拐回家。 两人在视频里对视了片刻,一个有些邪恶的念头先后闪过他们的脑海…… 于是,连北兮忽然就看见傅南景喝水呛着了,贺东哲则是满面通红。 她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没有,”贺东哲生怕她猜到俩人心照不宣的想法,连忙转移话题道:“你有什么想试试的餐厅么?我现在去订位置。” 一句话的间隙傅南景也恢复了正常,附和道:“是啊,兮兮,我们都无所谓,看你喜欢吃什么。” 连北兮孤疑地打量着他们俩,“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但凡稍微用点心,都听得出他们是真的达成共识了,并非在阴阳怪气彼此。 “难道不是你希望我们和平共处么?”贺东哲佯装不服气地扫了她一眼,“还是你更想看见我们每次见面都先吵一架?” “当然不是啦!”连北兮忙不迭地否认,被贺东哲这么一反驳,她也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想来他们是不打不相识,毕竟男人们的友情有时候来得奇奇怪怪的。 她不再纠缠这件事,兴致勃勃地和他们讨论起晚上去哪儿吃饭来。 美男加美食,必定能安抚她失落的心。 全程忙于分析各家餐厅优劣势的连北兮并没有注意到,傅南景和贺东哲暗中交换了多少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去谁家?” “自然是兮兮家,我可不想去你家,难不成你愿意来我家?” “各自准备自己的东西,忘带了别指望我会借你。” “切,这还要你说么?” “她……要是不肯怎么办?” “亲到她肯为止。” 该说不说,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两个人消化完初时的尴尬和抗拒后,剩下的就全是兴奋了。 傅南景自己都很意外他竟然也有如此放得开的一天,他清楚地记得高中时代的自己对连北兮的占有欲有多强,光是听说有异性对她示好,他都能气得私下偷偷教训对方。 可现在,他不仅愿意和贺东哲分享名分,甚至没有过多犹豫就接受了实质上的更进一步。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其实早在亲眼目睹贺东哲裸着上身来给自己开门,他却不曾扭头就走时,傅南景就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完全变了。 也许是因为他和连北兮分离的太久,也许是因为她始终不曾在男女之情上表示过对他的偏好,也许是他怕自己作为一个“男配”,终究争不过那些“男主”…… 不知不觉间,他对连北兮再也没有了势在必得的信心。从俩人重逢后他第一次对她撒谎起,他的底线就在逐步降低。 他何尝不想他们还像高中时只有彼此?但有恃无恐的人不是他,离不开放不下这段感情的也不是他。 傅南景深知,如果他主动退出,连北兮非但不会挽留,还会第一时间把俩人的关系变回长大后渐行渐远的青梅竹马。 正如当年倘若不是小说大纲横插一脚,他和连北兮之间的窗户纸大概要到高考完了才会被捅破。 以前的他始终坚信一旦说开了,就必然能同连北兮在一起,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当时真是迷之自信,明明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越界的信号。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小说大纲未尝不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拍卖会 相较于傅南景曲折的心路历程,贺东哲的想法就简单多了—— 他既然认定了连北兮,自然要牢牢抓住她不放。无论阴谋阳谋,无论做大做小,反正先把属于自己的坑占了,稳住地位后再解决情敌问题。 因此他从最初就做好了要与别人争宠乃至共享连北兮的心理准备。贺母千叮咛万嘱咐,再叁让他记住追心上人——特别是连北兮这种条件好、不差男朋友的——脸皮一定要厚。 舍得一身皮,美人抱在膝。 别看贺东哲平时老嫌弃自己的父母恋爱脑,关键时刻他还是很听贺母这一过来人的忠告的,毕竟他们两个实打实地恩爱了叁十多年,绝对的从校园走到婚纱的典范。 总而言之,不管走过的道路是坎坷还是平坦,两个男人到底算是在认知上抵达了同一个“目的地”。 傅南景和贺东哲的眉眼官司结束没多久,连北兮也艰难地从叁家看着都很好吃的新餐厅里做出了选择。 只是她还来不及说,手机屏幕上忽然跳出张子珍的来电显示。 她匆匆和俩人交待了一声就挂断视频,接通了自家母亲大人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张子珍有事都是直接给她发微信,需要打电话的要么是十万紧急的大事,要么就是来教训她的——比如之前跟殷爵风的恋情热搜。 连北兮迅速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自己最近做过的事,唯一可能让张子珍觉得她皮痒了的大概只有自己又和顾则乾纠缠到了一起。 好在他们今天早上已经彻底结束了,张子珍要骂的话她也有的辩解。 不过聊了几句,连北兮就发现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张子珍打来不是训话,而是喊她一起参加晚上的一场慈善拍卖会。 熟悉的名词瞬间唤醒了连北兮尘封许久的记忆,所以这是……陆江尧要回归了? 原本她还想问张子珍是哪个机构办的慈善拍卖会,面子这么大,前者自己去都不够,还得把她也带上凑人头,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毕竟觉醒的“男主”想促成什么事,天王老子都得给他让道。 张子珍确认过连北兮下午晚上都没急事后,立刻给她安排了造型师和化妆师上门服务,字里行间不难听出对这场晚宴的重视。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连母如此上心的真正原因,只当是“利”字诱人,毕竟霍老太太交了不少产业给张子珍打理。 结束通话后,连北兮随即把消息更新到了叁人群里。 傅南景与贺东哲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只是晚饭被放鸽子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心里还有个说不出口的念想。好不容易俩人都迈过嫌弃对方的那个坎,女主角却又撂担子不干了。 简直都要让人怀疑连北兮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傅南景心思更细一些,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事不对劲。他回来不过一周多,贺东哲就出现了,按这个速度推断的话,现下正是叁号顾师兄上场的时机。 加上顾家和连北兮沾亲带故,又是张子珍亲自打电话来约,他很难不把晚上的拍卖会联想到顾则乾身上去。 要求连北兮拒绝出席自然是不可能的,何况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连北兮欠下的情债又岂止顾师兄一个? 傅南景如今看得很开,既然暂时不能消灭对方,那就只能选择加入了。好比贺东哲,虽说目前也上桌吃饭了,但至少没越过他的地位去。 连北兮真要再领“哥哥弟弟”回来,怎么也得先过他这一关吧? 想通其中的节点后,傅南景在群里开始细细问起有关慈善拍卖会的事,譬如去哪儿可以弄到拍卖会的邀请函。 他没有选择私聊,而是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明面上,贺东哲看不懂就算了,看得懂的话他只希望对方能机灵点,暂且先和自己统一战线。 所幸贺东哲还算上道,傅南景的几个问题一丢出来,他马上猜出了后者的意图,也嬉皮笑脸地凑上了“热闹”。 连北兮以为他们有意打入j市商圈,认真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她哪里想的到他们去拍卖会,抱的全然是正宫相看外室的心态?还热情地把张天翼的微信推给他们,让他们有事尽管咨询。 可惜这种级别的拍卖会,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入场资格的,更遑论眼下距离开宴连半天都不到了。 两个男人只得悻悻地打消了陪她一同前往的主意,如祥林嫂般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各个需要当心的地方—— 简而言之一句话,让她多想想家里独守空房的两个男朋友,不要再去招惹外头别的狗。 连北兮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他们啰嗦得要命,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不走心地敷衍了两声,就以要做造型为由在群里销声匿迹了。 徒留两个男人在各自家里坐立不安,最终他们再次作出了同一个决定——添加对方好友进行私聊。 连北兮并不知道她的男友们已经结成了攻守同盟,她乖乖由着造型师等人给自己护肤、盘发、化妆……最后穿上价值不菲的晚礼服。 珠宝首饰自然也是不能少的,连北兮依然找的是熟人刘凌,让她先去霍老太太那儿把东西取来。 霍老太太手里的珠宝有一半已经转到了张子珍名下,剩下的她又给了连北兮叁分之二,只留下叁两套以备不时之需。 为了避免将来不必要的麻烦,过户的时候霍老太太就让母女俩把东西直接拿走了。为此,她们还特地订购了业界口碑最好的保险箱来存放,毕竟是好几个小目标的宝贝。 这回的拍卖会,连北兮本来是想在自家保险箱中选一套的,但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张子珍特意告诉她霍老太太希望她晚上去周家取那套红宝石项链来戴。 她这下可以完全肯定陆江尧将出现在拍卖会上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殷爵风居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陆母 见到台上那道跳着劲舞的熟悉身影时,连北兮险些就要忍不住上手揉眼睛,她该不是突然眼花看错了吧? 只是那身材那舞姿……她都不知道贴身享用过几回了,哪能认不出是不是殷爵风? “妈,不是说拍卖会吗?怎么来了一群内娱明星表演?” 张子珍一言难尽地瞥了自家的傻女儿一眼,压低音量道:“我的意思是只有慈善拍卖会那块需要我们参与……今晚其实跟那些‘xx节’、‘xx夜’的性质差不多,除了没有颁奖环节。这些节目你爱看看,不爱看的话低调点玩手机也行,反正镜头扫过你的时候,你别太猖狂就好。” 连北兮边点头边继续问:“妈,那你知道都有什么节目吗?” 她这么问一来是真的好奇,二来也是想转移一下张子珍的注意力,免得叫其发现台上那个赢得一片尖叫声的男人是几年前和她有过一段的男顶流。 张子珍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去看桌上的节目单。 连北兮略显尴尬,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似乎被母亲看穿了。 果然,她预感得不错,下一秒就听见张子珍幽幽地说:“那个叫什么风的,现在不正跳得起劲么?别告诉我你没认出来……” 连北兮讪讪地笑了笑,没敢再多说什么画蛇添足,显然连母对殷爵风怨气不小,否则以她的记性,不可能记不得自己“最招风引蝶”的前男友名叫什么。 她们俩的位置十分靠前,是那种多盯着台上的某个人看一会儿就有可能被对方捕捉到眼神的距离。 连北兮不知道殷爵风的出现是偶然还是跟陆江尧撞时间线了,但她今晚的精力无疑只够应付一场久别重逢,所以即便他跳得很带劲,她也只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上的节目单上。 随意浏览了一番后她蓦然发现,单子上竟然没有殷爵风的名字,现下正在进行的这段男团舞,领舞的本该是另一个男明星。 连北兮对那个男明星隐约有些印象,不是因为他多红,而是因为他有个罕见的复姓。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合理多了。连北兮原本就奇怪这种场合,说什么都轮不到一个影帝来给他们载歌载舞。 虽然在大佬眼里,娱乐圈的顶流和其他明星没两样,为了资源该卖笑时都得乖乖卖笑,至多身价高一点。但殷爵风的确和别人不同,倒不是他格外清高,而是他并不在意那些别人趋之若鹜的资源人脉,自然也就不会屈从于主办方的不合理要求。 他会出现在这里操持着自己的老本行,只可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十有八九还是临时加塞来的,不然节目单上怎么都该有个说明,哪怕是敷衍的“神秘嘉宾”四个字。 至于他为什么要主动来献舞,连北兮想到这儿就打住了,转而问起张子珍,这么大一个局,到底是谁攒的? 张子珍欲言又止,最后只拍了拍她的手,说:“耐心点,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 连母的反应让连北兮越发肯定事情跟陆江尧脱不开关系,只是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富二代,他哥哥姐姐真能宠他到这个地步,神仙局说开就开? 她暗自琢磨了片刻就放弃了,多想无用,反正是驴是马,最终都要拉出来给她瞧瞧。 表演又进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总算到了张子珍重视的拍卖环节。 她们这群相关人士很快被工作人员引领到了隔壁的小会场。 无论从布置规模还是册子上陈列的拍卖品来看,这次的拍卖会都和连北兮以前参加过的几回没有太大区别,她想不明白,今晚的这场究竟是哪里吸引到了张子珍,让其非来不可呢? 即便是男主光环逝去前的回光返照,多少也得符合逻辑,连母不可能没个正当理由就跟失了智似的一定要带她来参加这个拍卖会。 “妈,你老实跟我说,这拍卖会到底有什么蹊跷?” 张子珍面露难色,眼神飘忽不定。 连北兮正欲再问,突然一个女声带着略显刻意的惊喜招呼道:“诶,这不是张总吗?真巧呀!” 母女俩闻言转身,见到了一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美貌妇人。 连北兮恍惚了一下,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面前这位不正是陆江尧的亲妈江婷吗? 她下意识往江婷四周瞄了瞄,神奇的是,不止是陆江尧,其他陆家人也是一个都没看见。只是不知他们是没来,还是正忙着跟别人应酬。 难道是她想错了,今天的重点其实在殷爵风身上? 连北兮分神的间隙,两个女人已经寒暄完毕,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张总的掌上明珠吧?果然漂亮又聪明,贴心小棉袄没跑了。”江婷满眼慈爱地打量着连北兮,仿佛她们真是第一次见面。 她的神情太过诚挚,连北兮都禁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失忆了,又或者是自己太没存在感,那一次拜访陆宅完全没给陆母留下丁点印象? 可不管心里如何存疑,连北兮脸上都没流露出分毫来,成年人的面具戴得牢牢的,落落大方地根据连母的介绍向对方问好。 那一声“江阿姨”听在心照不宣的两个人耳朵里,各有一番滋味。 张子珍似乎和江婷十分聊得来,没一会儿就亲热地坐在一起说起了儿女经。 江婷的心思连北兮无从追究,但张子珍这热络的样子看得她眼皮直跳,连母以前就不是个喜欢到处交朋友的性子,认祖归宗后更是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今天忽然和首富太太这般亲近,实在叫她很难不多想啊! 相亲局 连北兮又在脑子里扒拉出当年她的情史被曝光后,自己是怎么跟父母解释陆江尧的存在的—— 老实坦白是不可能老实坦白的,对方的家世背景摆在那儿,她要真敢承认自己和他谈过恋爱,护犊子的父母立马就能找上陆家,喊他们出来辟谣。 记得自己当时推说是身边的人捕风捉影,因为她打算筹备慈善基金会,所以凑巧跟陆江尧有了些许交集,合照与流言就是这么来的。 连父连母自然清楚自己的女儿不是拜金女,他们也从来没想过连北兮撒谎的可能性,毕竟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既然否认了恋爱的传言,那么就只可能是别人造谣了。 如此一来,张子珍能若无其事地与江婷相处就完全说得过去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连北兮和陆江尧真的有过一腿,甚至还去陆宅跟他们全家一起吃饭畅谈未来什么的…… 连北兮望着俩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忽然无比希望江婷的“选择性失忆”千万别好,否则要让张子珍知道自己瞒着她,间接害她在江婷面前像个一无所知的傻子的话…… 连北兮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压根不敢深想自家母亲大人会如何收拾她。 过了十来分钟,有工作人员上台检查音响和灯光,场内逐渐安静下来,拍卖会即将开始了。 令连北兮意外的是,片刻后出场的既不是司仪也不是拍卖师,而是她找了一晚上的陆江尧! 她反射性地用余光瞥了瞥身边的人,果然两个老母亲正在窃窃私语,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她甚至都能看清张子珍的嘴角几乎快翘到了耳边。 扪心自问,连北兮设想过很多种陆江尧回归的场景,却怎么也没算到竟然会是一场相亲局! 是的,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把所有的细节串在一起,她只能得出这一结论。 其实细想的话,霍老太太早就隔空暗示过她了,不然也不会要求她戴着那套红宝石项链出席这场拍卖会。 显然连北兮那些忽悠人的话只能骗过连父连母,完全瞒不了人精一个的老太太,她虽不曾亲口问过连北兮和陆江尧是什么关系,心里却早已有了结论,所以才会在知道女儿有意撮合外孙女跟她的前男友时好心提了个醒。 可惜连北兮的发散思维还有待精进,直到快要图穷匕见的这一刻才后知后觉领会到霍老太太的深意。 最初的惊诧过去后,连北兮逐渐冷静下来。相亲这种事绝大部分华国未婚男女都经历过,她其实也不用太当回事。何况陆家这样的有钱人肯定比她更看重面子,会不会把窗户纸捅破还未可知,也许只是表面走个流程罢了。 至于张子珍为什么会上心,就更好理解了。她肯定早就看出连北兮和霍修文的“婚姻关系”出现了问题,才会筹谋着再给自己女儿找个乘龙快婿。 摸透自己眼下的处境后,连北兮这才有心情认真观察起正在台上发言的陆江尧。 该说不说,如果不是他自报姓名,她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位隽秀文雅的成功人士和当初那个会眨着狗狗眼喊她“姐姐”的笨蛋富家少爷联系起来。 陆江尧的外表变化不大,主要是他的气质,一改以往的中二幼稚,变得成熟稳重起来。连北兮乍一看,还当是顾则乾与霍修文合体后俯身在他身上了。 这样的陆江尧虽然让她觉得十分陌生,却比过去有魅力多了,光听台下的骚动声就不难猜出他这一亮相铁定俘获了不少佳人的芳心。 连北兮蓦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与有荣焉感,想来那个长情的外国老太太调教起人来着实有两把刷子。 他既然已经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精英男人,大概率不会再跟她纠缠,等下估计就是重逢戏走个流程,完成“觉醒售后”环节就可以了。 连北兮做好了心理准备,台上的陆江尧也发表完他简短精炼的演说,把主场交到了拍卖师手中。 望着他迈着长腿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莫名有些紧张,这家伙可千万别在张子珍面前也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出人意料的是,与先前粉墨登场的叁个男人不同,陆江尧没有流露出丝毫跟她有过一段情的蛛丝马迹。 当然,他也没离谱到假装完全不认识她。 他只是神情自若地听完江婷对她们母女俩的介绍,礼貌地同她们打招呼,然后极其自然地补了一句: “……其实我以前和连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不知道你有印象没?” 这话一出,连北兮明显感觉到张子珍看他的目光更和善了,她却是被那声“连小姐”雷得不清,面色古怪地点点头道:“有的,没想到陆总还记得。” “陆总”二字同样令陆江尧的表情微微卡顿了一下,他随即转移话题,小声给她们介绍起今晚要拍卖的几样精品。 连北兮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鸟枪换炮”的陆江尧的确很有魅力,但不幸的是类似的款她早已见识过顾则乾和霍修文,所以初时的新鲜感过去后,她连坐都坐不住了。 开玩笑,她参加拍卖会是冲着举牌装逼来的,不是来捧场他的鉴宝课的。 连北兮实在憋得慌,又见陆江尧不像马上能说完的样子,只得借口去洗手间暂时离开了令人气闷的拍卖场。 她并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陆江尧后脚没多久也走了,用的还是同一个理由,似乎生怕别人不会想歪。 连北兮仔细洗了个手消磨时间,然后慢悠悠地往回走,在经过消防通道的岔路口时突然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她险些尖叫出声,所幸脑子转得快,当即反应过来铁定不是陌生人作案,能做这事的只可能是陆江尧或者殷爵风。 连北兮定睛一看,还好,来的是陆江尧。 我离开你的那五年(一) “兮兮,我想死你了……”陆江尧见她情绪稳定下来,立马伸手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诶诶诶,陆总这么抱连小姐不太好吧?” 陆江尧松开她,委屈地瞅了她一眼,“是我妈强迫我要装作和你不熟,否则……她说我们的婚约可能就成不了了。” 连北兮:“……??!!” “什么婚约?你把话说清楚啊!” “目前虽然还是相亲,可相成了不就要订婚吗?四舍五入下来和‘我们有婚约’也没多大区别……” 连北兮都要气笑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吓死人了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当张子珍和陆家有联姻的意向。 不过被他这么一插科打诨,连北兮方才生出的陌生感全部消散干净,怎么看陆江尧怎么还是当年的天真小少爷…… 真不知是他两种状态切换得太好,还是刚刚的展台灯光自带滤镜,让她一时看花了眼。 “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看你现在一副精英霸总范儿,老太太还是很厉害的嘛。”连北兮适当地拉开了俩人的距离,笑着调侃道。 陆江尧身侧的手动了动,强忍住没有上前,而是一股脑儿倒起自己的苦水:“她确实是个很好的老师,但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我刚过去没几天就强行切断了我跟外界的联系……” 连北兮惊得睁大了眼睛,“哇塞,囚禁play吗?这是得不到原主,所以把气撒在你这个替身身上?” 陆江尧表情一言难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你都被迫与别人断联了,还不算囚禁吗?难不成你关着关着,关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来了?” 陆江尧语气一窒,“呃……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断联,我只是不能主动联系外界,反过来则没有问题,可我的回应也送不出去就是了。” 连北兮想了想,没懂老太太这是什么操作,只能把它归咎成是剧情线在背后捣鬼,纯粹为了让陆江尧从她的生活里退场。 “……她说只有这样我才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家里也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出事了。” 怎么听起来和xx中的封闭式教育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你能出门透气吗?” 陆江尧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老太太家本身就是个古堡庄园,我在里头骑马跑圈都没问题……” 连北兮不禁笑出声,“所以你这是被当成长发公主保护起来了?” 陆江尧神情越发哀怨,“你还有脸笑我?之前明明说好会按时联系我,结果才几天你就没声了……我天天盼夜夜等,结果什么都收不到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连北兮笑意淡了几分,心底闪过一丝愧疚,解释道:“抱歉,因为你那边没消息了,我就以为是你想跟我断了,所以……” 这话半真半假,她其实能猜到他不联系自己必然有苦衷,只是因为结果是她想要的,故而有意不去刨根问底。 “真是这样吗?”陆江尧的口吻里罕见地多了些讽刺,“难道不是你想彻底摆脱我这个‘官配男主’,所以故意顺水推舟和我分开吗?” 连北兮瞳孔巨震,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她知道陆江尧能回归肯定是已经觉醒了的,但她无论如何没料到他会变得如此犀利,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前几个男人从来不曾提到过的盲点。 傅南景、贺东哲、顾则乾……他们每一个人在和她谈到小说大纲的事时,都将她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觉得她小小年纪就承受了许多,然后自我反省因为各种缘由没能一直陪在她身上,连累她不得不在不同男人间周旋。 可他们似乎都忘了,连北兮是最早觉醒的那个纸片人。在他们身不由己被剧情逼迫离开她时,她其实完全有能力找到他们,再把剧情拉回正轨。 毕竟故事线对她的束缚是最小的,但凡她愿意,她可以随时终结以她为女主的小说,阻止其演变出其他剧情——只要她选定一个男主,和他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或者说,他们未必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不愿摆到明面上责怪连北兮,因为那样就必须承认她对他们没那么喜欢,至少没爱到愿意委屈自己,接受“命运”安排的地步。 相比之下,陆江尧无疑更有直面真实的勇气。 当年早在连着好几天没有连北兮的消息时,他就隐约意识到不对了,可以说他的整个心路历程基本复刻了人在试图走出悲伤时的经典五阶段。 首先是否认。陆江尧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否定他的猜测——连北兮肯定不是故意不找他的,十有八九是被什么意外耽搁了。 接着是愤怒。他渐渐开始生气,别的事有那么重要么?让她忙得连发条消息给他的时间都没有……他在她心里就那么无足轻重吗? 随着断联的日子越来越多,陆江尧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或许她真的有什么苦衷,他也不是不能体谅,但好歹给他一点儿音信,哪怕十天半个月一回都行。 继协商同样无果后,他慢慢变得绝望起来——连北兮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分手吗?这都多少天了,她连个屁都没送进来过,大哥大姐那边也是杳无音讯,只说她把附属卡快递还给他们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留给他的似乎也只剩下接受这一选择了。陆江尧非常想跟连北兮面对面地谈一谈,可客观条件不允许,他只能暂且先搁置在备忘录里,等哪天人身自由了再去找她。 谁知这一等就是快两年,虽然一年后老太太已经允许他出堡随意活动,但回华国仍然不具有可行性。 诚然,陆江尧还能打电话或是开视频联系连北兮,可他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他觉得自己所珍惜的恋情不该在一根网线的见证下走向终点。 等到老太太离世,他继承了财产并彻底恢复自由身,网上关于连北兮和顶流交往的风波正闹得沸沸扬扬。 我离开你的那五年(二) 陆江尧不是没看到那些营销号是如何胡编乱造他与连北兮的关系的,但他丝毫不觉得解气。连北兮被污蔑,他其实比自己让人造黄谣了还要难受,想发声替她辩白,偏偏她连个消息都没有。 他甚至把要求降到了最低,哪怕她只发两个字“在吗”,他都会义不容辞地站出来为她解释。 遗憾的是连北兮那儿迟迟没有动作,她不求助,陆江尧却不可能真的看着她被挂在网上任由陌生人肆意评论。当即私下花钱找人撤热搜、删恶评。 她就算负了自己,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踩一脚欺负的。 只是她的眼光未免差了点,他还当她甩了自己能找个多出色的,结果是个孬种,女朋友被粉丝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陆江尧自此陷入矛盾中不可自拔。一方面他怨恨连北兮,觉得她的不告而别深深伤害了自己;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去关注她的近况,幻想着如果她后悔了回来找自己,他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她痛彻心扉,以抚慰他这几年的苦楚。 至于泄完心头之恨后要不要原谅她……诶,人家女孩子都求上门了,他当然要做个人成全她了。 遗憾的是朝也等,暮也等,陆江尧愣是没能等来连北兮的只言片语。他宛若豪赌了全部身家渴望股市一路长红的韭菜,明知道该割肉退场,却始终下不了手,总想着“也许明天就好了”…… 说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是老太太死活拦着不让他与外界正常来往,如今他也是靠着老太太手把手教会他的东西一步步立了起来。 否则,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难道还能像过去一样一边当着二世祖,一边满腹哀怨地等着连北兮回心转意吗? 在有关她的事情上,他承认自己毫无底线,唯一的坚持只有一定要对方先联系自己,哪怕只是群发的“节日快乐”都行。 她都不需要递出橄榄枝,扔两片树叶他都能乐呵呵地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可惜直到她嫁入豪门霍氏的消息曝光了,他依然连丝叶脉都没收到。 如果说之前连北兮找殷爵风,他还能理直气壮地批判对方“眼瞎”的话,那么现在这个上了红本本的霍修文,他是横挑竖挑都挑不出大毛病来。 即便私下找人调查对方是否有烂瓜隐瓜,结果也是无功而返。 陆江尧那一刻的心情十分复杂,连北兮幸福他自然高兴,但问题是这幸福并非来自于他。 他认真地将自己和霍修文上下前后仔细对比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俩人最大的差距在事业这一块。 一个是实权在手的豪门继承人,一个只是领着固定零花钱的富二代公子哥。 客观地说,比起过去玩世不恭的生活,陆江尧如今已然敬业多了。从老太太那儿继承来的产业他一直都在兢兢业业打理着,虽然仍旧需要聘请专业外援帮忙管理,但总体而言他不再是一无所知的甩手掌柜了。 他确实已非吴下阿蒙,只可惜霍修文领跑他太多,跟对方一比,自己的那点进步完全不够看。 唯一的优势大概是陆江尧十分有自知之明,从不怨天不尤人,老老实实地学习工作,努力缩小自己和霍修文的差距。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连北兮既然喜欢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那他就拼一拼,往那方面卷一卷……至于卷成功后要怎么办,他压根没想过。 对于他突然洗心革面,醉心于工作,陆家除了陆母江婷,剩下的几个皆是乐见其成。 虽说陆江尧管理的业务和陆氏半分关系也没有,江婷仍然担忧自己的小儿子会在逐步成长的过程中同样壮大了野心,随后试图染指陆氏。 而她所采取的应对措施几乎数十年不变: 一方面联系陆江尧过去的狐朋狗友,状似“好心”地让他们多喊前者出去玩,理由给的也是冠冕堂皇——怕陆江尧压力太大,无处发泄积压出病来。 另一方面则是叁天两头把陆江尧喊回家吃饭,时而大棒、时而胡萝卜地招呼他。 为此,江婷不仅亲自下场,扮演一个“内在心疼亲子表面却不得不对继子女妥协的母亲”,甚至还时不时把已经决定长住国内的安染请来家里做客。 她要让陆江尧知道,但凡服从她的指令,无论是母爱还是男女之爱,他所渴望的她都能送到他手上。 相反,若是他认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肆意插手陆氏的业务,那么她也会让他明白谁才是家里真正的话事人,别以为学个叁瓜两枣就能动摇他大哥大姐的地位。 换成以前的陆江尧,势必要被江婷pua得天天内耗自己,为他自小求而不得的母爱甘心情愿做江婷手下一条听话的狗。 可在认定自家母亲亦是痛失所爱的可怜人之后,陆江尧就已不再奢求她的爱。渐渐地,她的一言一行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小,直到如今再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而她尝试用安染来控制他,无疑更是痴人说梦。他现在这么拼都是为了向连北兮证明自己,一颗红心只追随着她,哪里还有位置留给年少时的暗恋对象? 正当江婷以为自己的威逼利诱成功锁住陆江尧时,对方竟然绕过她,直接空降陆氏,成为一名中层管理者的助手。 收到消息的江婷简直要气疯了,刚想把陆江尧找回来好生训斥一番,不料陆家龙凤胎倒先给她说了些叫她差点晕过去的消息。 首先是陆江麒,他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开始是不想要,后来备孕了迟迟怀不上。本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直到最近做了个详细检查才发现是他的睾丸有问题,生产出来的全是死精,哪怕做最新一代的试管婴儿也不可能成功孕育后代。 其次是陆江麟,深柜多年后她终于决定向家人坦白自己的性取向为女。小时候她其实还考虑过变性,偷偷买了不少富含雄性激素的药物服用—— 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变成男人了,喜欢女性就是件顺理成章的事,也不用担心陆父会大发雷霆。 长大了才明白,身为华国首富的女儿,别说变性了,她就是连正大光明出柜都不可以——毕竟她的脸面不止是自己的,更是陆氏的。 我离开你的那五年(三) 值得一提的是,兄妹俩都只把“秘密”告诉了江婷。因为陆飞年纪太大,陆江尧年纪太小,俩人都觉得没有必要把他们牵扯进来,知道了不是担心就是生气。 江婷听完后心情无比复杂,陆江麟喜欢同性的事她其实老早就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同”道中人自有他们自己的“识别雷达”。 只是她见陆江麟照样和男生交往谈恋爱,还当对方是双性恋,男女通吃,所以始终没放在心上。 今天才知道原来陆江麟一直在苦苦压抑并委屈自己,江婷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怪她呢? 至于陆江麒的不孕,倘若连高科技都拯救不了他的精子,她急也没用,思来想去只能走收养这条路。 按江婷的想法,自然要收养个和陆江麒有血缘关系的,或者确切地说,小孩子身上最好要有江柔茵的血脉。 毕竟这么多年,她不就是靠着爱屋及乌的信念撑下来的吗? 把范围这么一界定,最佳人选理所应当地落在了他的胞妹陆江麟身上。 可惜江婷才刚开个头,就被陆江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明言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生育,生理上她不能接受,心理上更是有着生母由于生育后遗症过早离世的阴影。 江婷很难不赞同陆江麟的说法,要不是生产耗费了江柔茵太多精血,对方没准现在还好好活着…… 所幸她也不是不能变通,当即又有了新思路——趁着陆江麟还没绝经,赶紧去冻卵,将来找到伴了愿意生孩子,就去精子库买精然后跟她的卵子相结合,再植入女伴体内孕育生产。 这样陆江麟和她的伴侣都能算是孩子的母亲,既免除了代孕的不法和风险,还能给陆江麒一个血脉相连的继承人。 江婷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全,但前提是她只从她们叁个人的利益角度出发,压根没想过那位女伴的需求。 陆江麟明白江婷是为了自己好,遗憾的是她仍旧得坦白告诉对方这事成不了。且不说她目前没有深爱到想要共度一生生儿育女的伴侣,就是有,她也不可能让其为自己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江婷依旧是把她的“未来女伴”当成了代理孕母来用,只不过套上了一层爱的名义。 江婷和龙凤胎向来都是有商有量,很清楚他们要是明确说“不”了,事情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望着她失落焦急的脸,陆江麒到底问出了兄妹俩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妈,为什么不选小尧呢?你要觉得他当不了事,他的孩子总不会也一样吧?无论男女,我们一家人从小好好培养,我就不信ta还能长歪了……” 江婷本想反驳说陆江尧烂泥扶不上墙,生出来的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转念一想他和龙凤胎都是陆飞的种,自己骂他相当于把陆江麒兄妹俩也一起骂了……毕竟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在她心里江柔茵的基因自带洗白进化作用吧? “小尧他连女朋友都没有,生孩子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她随口扯了个理由,表情异常嫌弃。 兄妹俩对视一眼,对江婷的双标无语至极,明明陆江麟也是单身,怎么她就光看陆江尧一个人不爽,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孩子? 类似的问题几乎从陆江尧诞生起就一直困扰着两人,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早已想开——也许江婷和陆江尧之间单纯少了点母子缘分,只能他们当哥姐的能补多少是多少了。 “没有女朋友我们介绍就是,这年头谁还不认识几个优秀的同龄人?”陆江麟满不在乎地说道,在她眼里,自己的弟弟虽然不像大哥那么优秀,但在富二代里已经算是非常优质的了,无论是家族联姻还是自由恋爱,他都绝对不愁找不到老婆。 对于给小儿子相亲这事江婷颇为犹豫,一方面她不希望陆江尧找个太有权势的岳家,免得日后威胁到龙凤胎的地位,另一方面,如果陆江尧的孩子以后要过继给陆江麒教养的话,母家条件自然是越好、孩子出众的可能性越大。 偏偏这两难的境地她还不方便说出来,江婷又不蠢,何尝不知道自己对陆江尧过于苛刻和不喜?在龙凤胎面前,她到底还顾忌着形象,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太多不慈的一面。 “阿尧似乎一直挺喜欢安家老大的,不然你们去打听打听人姑娘的想法?”江婷好不容易从脑子里扒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安家家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陆江尧又对他们家女儿感兴趣,成功匹配的可能性应该低不了。 陆江麒皱了皱眉,“妈,你说的不会是安染吧?” 一旁的陆江麟面露诧异,快言快语道:“小尧早就不喜欢她了,他现在上心的是那个之前来我们家吃过饭的‘兮兮’……妈你不会忘了吧?” 江婷讪讪地笑了笑,她能说什么?说陆江尧不管带什么女孩子回来她都不当回事儿?说她会记得安染纯粹是因为对方当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陆江尧? 兄妹俩显然已经习惯了江婷这副做派,只叹了口气,开始给不称职的陆母科普起她小儿子的情感生活。 当初陆江尧被“困”国外,连北兮把黑卡快递回来时,陆江麒便找人查过她,结果显示对方不过是普通小康家庭的女孩,顶多前男友的背景强大了点。 陆江麒见状也就不再深究,虽然那天吃饭他对连北兮的印象不错,但既然她已经和陆江尧断了,那她本人是什么情况自然就没必要继续刨根究底了。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陆江尧一段持续了比较长时间的恋情,直到前阵子手下的人告诉他,叁少私下联系了公关部的人,自掏腰包让他们帮忙撤某顶流女友的热搜和恶评。 我离开你的那五年(四) 陆江麒初时还当是自家弟弟红鸾星动,等看过助手提供的报告后才发现,后者暗中出手相助的仍是当年那个“连北兮”—— 兜兜转转好几年,陆江尧竟还是对人家念念不忘。 长情不是错,问题在于陆江尧明明心里还放不下,却始终不去主动联系对方,哪怕她那边不久后就跟男明星官宣分手、恢复单身;陆江尧这头依然无动于衷。 陆江麒简直都要怀疑弟弟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对方。想到长兄为父,他决定在这种关键时刻暗中帮兄弟一把。 不过,在他采取任何行动前,他得先确定连北兮是个值得陆江尧付出的人。 于是陆江麒花大价钱请了业内的好手帮忙调查连北兮的个人及家庭状况,恨不能把她祖宗叁代都弄清楚,免得以后小孩考公政审有问题。 该说不说,一分钱一分货,这回他收到的报告内容与上次截然不同。对方可以确定连北兮的母族不像明面上显露出来的那样简单,可惜碍于个人权限不足,只能列出几家连母张子珍眼下正在管理的公司,调查员强烈建议陆江麒用自己的人脉进一步深挖。 意外的反转不禁让陆江麒来了兴趣,他细细查阅了一番那些公司的情况,跟着回家后请自己的太太帮忙打听。 有时候夫人外交是非常管用的,尤其陆太太出身良好,又擅长交际,没多久就打探到了张子珍的相关八卦。 毕竟走失四十年的孩子还能再找回来的寥寥无几,周家又是j市数得上名号的大家族,大家面上不好公开讨论,私下乱七八糟的传成什么样子的都有。 陆家因为有江婷近乎反人性的偏爱,再加上人口简单,向来没什么勾心斗角的肮脏事,但这并不影响陆江麒理解张子珍目前的处境。 霍老太太尚在人世时一切自然是和和美美,可老人家走了以后,张子珍和周家还能有几分香火情就很难说了。 显然张子珍对此有着清晰的认识,她并没有白费力气去和几个哥哥嫂嫂套近乎搞关系,而是专心管理霍老太太交给她的产业。 无论饼画得有多大多好看,只有吃到肚子里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光冲张子珍一夜“黄袍加身”却仍能坚守住自己的本心,陆江麒就觉得这一家人能处,教养出来的女儿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事实也是如此,他对连北兮的观感一直挺好,再加上陆江尧至今对她念念不忘,这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段好姻缘吗? 陆江麒当即兴冲冲地把消息分享给陆江麟,打算叫上对方一起帮自家小弟一把。 没想到陆江麟听完后却投了反对票,她认为陆江尧早已不是十五六岁“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别扭少年,他如果忘不掉连北兮,就应该自己去追去抢,而不是跟见不得光似的藏在暗处,祈祷自己的思念和爱意能通过空气传播被对方接收。 他们兄妹两个加起来都一百来岁了,帮得了这回,难不成还能帮他一辈子? 陆江麒被说服了,他自己没孩子,几乎是拿陆江尧当半个儿子看待,陆江麟也不例外,所有的教导问题俩人都是一路摸索着走过来的。 眼看陆江尧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大人,他们确实也该是时候放手了。 不过陆江麒嘴上说不管,私下还是派人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然后就不可置信地发现陆江尧竟然真的什么都不做,愣是眼睁睁瞧着人姑娘找了新姻缘,随后嫁入港城的豪门。 陆江麒无语至极,被陆江尧的不作为气得肝疼,一怒之下决定再也不管他了。 不知是受刺激大发了,还是终究选择了放弃,陆江尧在连北兮嫁人后越发醉心于工作。不仅成功上手了老太太的产业,还主动向兄妹俩提出想进陆氏做事。 也许是江婷给足了兄妹俩母爱,也许是与他们自身的境遇相关,陆江麒和陆江麟向来不反对陆江尧插手陆氏的事,尤其是现在他们确定自己十有八九不会有子女之后。陆江尧要真能立得起来,把陆氏交给他自然要好过交给陌生的职业经理人。 一时间,四个姓陆的其乐融融、好不和谐……只有江婷郁闷担忧的世界达成了。 就这样过了快一年,有天陆太太忽然给陆江麒带回来个好坏难分的消息—— 圈子里有风声说周家和霍家已然结束联姻,张子珍的女儿拿了一笔巨款补偿,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个上门女婿。 陆江麒半信半疑,赡养费和赘婿未必是真,但婚姻破裂九成九属实,否则不管是周家还是霍家,早该有人跳出来辟谣了。 如此说来,陆江尧又有机会了?不,该死的,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陆江麒狠狠赶走了脑中不合时宜的念头,决定压下这个消息,并再叁叮嘱妻子不要在陆江尧面前说漏了嘴。 他不知道的是,陆江尧其实比他还要早知道这件事,只不过不是从j市口耳相传的八卦中听来的,而是从国外老太太留给他的人脉那里得到的消息。 自媒体盛行后,世界变得越来越小,网上更是时常有人发布视频来反驳过去的那句鸡汤——“你的世界其实没有那么多观众”。 陆江尧万万没想到,有天类似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竟然会在下级的社交媒体账号上瞥见连北兮和霍修文从当地的婚管所里一起走出来。 我离开你的那五年(五) 下级是个年近四十的干练美女,算是老太太一手栽培出来的心腹,所以跟陆江尧除了工作关系外,私交也不错。 她前段时间接受了男友的求婚,视频拍的正是他们一起去婚管所登记的全过程。因为后面还要在婚礼上播出,所以俩人特意请了个摄影师专门负责拍摄。 专业人士的装备清晰度自然不能和普通手机同日而语,运镜方式也很特别,不止拍了这对新人,还把不少背景板过客也加了进去。 美女同事群发了她的新婚消息,身为老板的陆江尧出于人情世故,决定去对方的社媒账号上点几个赞,再评论一番,毕竟他们早就加了好友,他的号这几天也一直在提醒美女同事有动态更新。 谁知这礼貌性的一看居然就让他看到了连北兮和霍修文的身影。 和旁人喜气洋洋的笑脸相比,这俩人的表情明明白白诠释了他们绝不可能是来结婚的。 不是结婚,那就只能是离婚了……乍然从脑海间蹦出来的念头硬控了陆江尧好几秒,半晌,他才慌里慌张地找到干练女同事的号,截图询问对方婚管所是否同样处理离婚事宜。 他没有隐瞒,老实交代画面里的女子是他的前女友,明明之前已经宣布结婚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和传说中的丈夫出现在这里? 女同事好心地向他科普了一番当地的婚姻制度,陆江尧左耳进右耳出,只记住了她最后一句结论: 如果不是来结婚的,那就只可能是来谈离婚的。 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陆江尧喜不自禁,忙不迭地谢过女同事后,就开始筹划起要怎么追回连北兮。 是的,在亲眼见证过她的一段新恋情和婚姻后,陆江尧总算肯直视自己的内心,承认他始终忘不了连北兮,依然想跟她在一起。 以前的他碍于自尊心,迟迟不愿主动联系对方,现在他想通了,什么脸面和骄傲,都比不上爱人一个微笑和拥抱。 因此眼下他得先想个办法同连北兮自然恢复邦交,然后再循序渐进,慢慢把对方重新哄回来。 陆江尧可没忘了当初俩人在一起时,她的态度时常若即若离,但保持低调的姿态却是始终不变的。 那时的他只是个光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连北兮在公众场合都恨不得和他划出一百米的警戒线来……如今的他比过去拿得出手多了,按照她的性子,怕不是得视他为洪水猛兽! 想到这里,陆江尧心理又不平衡了。连北兮凭什么不愿公开承认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殷爵风和霍修文哪个不比他这个首富小儿子更有名气?她都不担心与他们牵扯在一起会影响自己,为什么要排斥别人知道她和他在谈恋爱呢? 难道……他从头到尾都误会连北兮了,她忌讳的不是他身上“首富公子光环”太重,而是他除了会投胎,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如今的他倒是一点都不虚,毕竟这几年他也算做出了点成绩,只是追人的计策就得重新调整了。 陆江尧越想越复杂,只觉得当初和连北兮交往的整个过程都透着一丝违和,那些他曾经笃定的事现在看起来似乎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两天他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陆江尧仿佛附身在另一个也叫“陆江尧”的男人身上,跟随对方的视角跳跃着经历了某些场景—— 比如油腻地出言调戏一个名叫“连北兮”的女孩,然后把她当成了自己爱而不得的替身;比如痴恋安染,迟迟看不清自己的心究竟落在了谁身上…… 他看得上火又憋屈,完全不知道这个“陆江尧”有什么毛病,真的会有人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欢谁吗? 好不容易画面重新陷入黑暗,陆江尧以为自己要醒了,没想到下一秒光线又亮了起来,然后……连北兮就骤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对方真实得可怕,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依稀可见。要知道,他不是没梦见过连北兮,却从来没有哪一次是这种4k高清版。 紧跟着他又发现了更多的不对劲—— 连北兮的年纪瞧着比现在要小,状态比较像刚认识他那阵;而他自己,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能动的,嘴巴也不例外,什么音都发不出来…… 陆江尧只能眼睁睁注视着连北兮一步步向“他”走过来,表情无比复杂,他在心里偷偷分析了半天,也只读懂了其中浓浓的无奈和厌烦。 他心头一沉,忽然就觉得酸涩起来—— 为什么在他的梦里,连北兮还是这么一副不待见他的模样? 直到他瞧见连北兮越靠越近,跟着一手……拿起了“他”? 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不是人了吗? 所以,她方才脸上的嫌弃其实并非针对“陆江尧”这个人? 陆江尧正要为自己这一发现释怀和高兴时,猛地又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等一下,那他现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不是人,又能通过人的视角看世界……他该不会是某个觉醒的器灵吧?看多了玄幻小说的陆江尧立刻脑洞大开,自己给自己安排起新身份来。 更神奇的是,虽然连北兮只有一双眼睛盯在“他”身上,他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在“读”什么,心里又在想什么。 毫无悬念,她“读”的自然是他刚刚“亲身”体验过的几个场景。该说不说,她神情里每一次的细微变化对陆江尧而言都是脚趾扣地般的折磨,仿佛他又再次切身羞耻了一把。 我离开你的那五年(六) 没等陆江尧缓过来,连北兮无声同步的吐槽跟着给他带来了暴击: ——搞什么,我都高中毕业了就不能放过我吗?校园纯爱文女主找女大不太合适吧? ——作者这算是与时俱进么?从大纲跳到文案再到小剧场,故事线倒是越写越迷糊,换个阅读理解不行的都不一定推得出小说在讲什么好吧? ——幸亏我语文成绩好,不怕不怕……一回生二回熟,都干掉过两个大纲了,再来几个也只会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来一个送一个。 ——啧啧,男人不自爱,好比烂白菜,这种花花公子人设的男主到底是谁爱看? ——女朋友都是季抛的人,怎么可能还是处男呢?作者也真是的,既然要写烂黄瓜那就坚持到底,为什么末尾了又要迎合读者,强行让男主的处男之身完整无缺? ——强取豪夺的受众有这么多吗?明明让高岭之花低头更有看头,怎么都喜欢看女主被男主用各种或合法或非法的手段“收拾”得服服帖帖? ——真是够了,可以直接结尾的故事偏偏还要再扯个白月光进来…… ——果然,男主就跟瞎眼了似的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又虐了一波女主。 ——好不容易替身梗结束了,居然不是干脆利索的he,而是进入另一个赛道开始“宅斗”? ——忙到最后,女主总算是被男主及其一大家子所接纳,男主圆满了,读者圆满了,可我这个“女主”呢? ——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还有谁记得最初的“我”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冷女孩?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明明男主是被女主与其他妖艳贱货不同的善良清冷所吸引,最后却仍然强行把她带入自己的世界,同化成另一个豪门贵妇…… ——真是气死人了,套着火葬场的皮,本质上还是娇妻文,作者有没想过女主什么心情?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接受? ——不管了,反正不能让我一个人恶心,这次就让“男主”好好尝尝“下头普信女”的厉害吧! 一脸愤愤不平的连北兮消失了,陆江尧也猛地从睡梦中醒来,一身冷汗,满面的惊魂未定。 和休闲读物是科研时事的顾则乾不同,陆江尧时不时还会看些网络小说,因此对各种各样的“穿越重生、穿书系统、网游全息、第四天灾”等系列耳熟能详。 虽然不到精通的地步,但听懂连北兮字里行间的深意却是没有问题的。 根据她内心吐槽的内容,他其实是一本小说里的男主,她是女主。他最开始体验的那些尬人的场景都是作者在他们相爱道路上设定好的障碍,包括但不限于白月光替身梗等情节,故事的结局则是两人攻破层层阻隔,达成he成就…… 总结完中心思想的陆江尧顿时觉得脊背生寒,他好端端的一个叁维生物,怎么就变成二维的纸片人了? 这绝对不科学! 物理成绩向来擦线及格的他不懂量子力学,但他背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所以原则上只要他坚守本心,不相信自己是被一只笔塑造出来的虚幻角色,那他就是真实存在的。 何况,就小说里“陆江尧”那些像是脑袋进水了的骚操作,他光是看着都快心梗了,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都说作者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是绝对的神,拥有操控所有角色的能力,可在陆江尧眼里,这类说辞统统都是狗屁!因为属于他的这位“创世神”,不就没法控制他做出那些雷人又伤人的举动? 设定好基本世界观的底线后,陆江尧的注意力很快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女主——也就是连北兮那儿。 按照她话里的意思,在遇见自己乃至上大学前,她就已然经历过两本小说了? 这个结论不禁让陆江尧头皮发麻,完全不敢想还是高中生的连北兮要怎么和比他们更高一级的存在拼搏并成功“击败”对方的。 这就是她对感情总是有所保留的原因吗?他暗暗想着,十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把营销号八卦连北兮情史的内容好好存档,眼下只记得两个高中时期的前男友一个头脑发达,一个四肢发达,别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了…… 不得不说陆江尧是个心大的,思索了这么一番后居然又睡过去了,因为第二天他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不管是不是纸片人,钱总归都是要挣的。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第叁天晚上……连着一个星期他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 从初时的惊惧到最后的麻木,随之改变的还有陆江尧对整件事的态度。 一开始他恐慌归恐慌,却没有把这个梦真的多当回事,毕竟它描绘的都是不曾真正发生过的事。等他可以坦然面对剧情、不再脚趾扣地后,陆江尧才得以有机会重新审视连北兮的真心话。 他蓦然发现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回忆起来,连北兮对他的态度从刚认识时就很矛盾——他那时以为她在欲擒故纵,刚做梦时他又把她理解成是对感情抱有戒心…… 直到此刻,在以旁观者的角度数次重温她的真心话后,他才不得不悲哀地承认也许她并没有那么多的情非得已—— 连北兮纯粹是信了“他”和小说里的陆江尧是同一个人,觉得他会按照文案对她做出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来,所以才干脆主动出击,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陆江尧很想劝说自己相信在“反杀”的这一过程中,连北兮对他多少是付出了真心的,可理智总会毫无眼色地跳出来,让他多想想她是如何跟他暧昧拉扯,却吝于给他一个名分…… 我离开你的那五年(七) 如果这些都还不够掀翻陆江尧的自欺欺人,那么在他出国后,连北兮骤然杳无音讯的情况自然就成了板上钉钉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某种程度上,她其实依然把他当成了纸片人,一心只想快点走完剧情,而后开始自己不被作者操控的人生。 如此一想,陆江尧的心疼顿时变成了怨愤。交往时他可是一片真心,哪里料得到他在连北兮眼中其实跟跳梁小丑差不多? 这无疑非常伤陆江尧的心,他宁可连北兮是因为花心不负责任离开自己,也好过她是出于剧情设定的关系,像甩累赘一样甩掉他。 因此当陆江麒旁敲侧击他愿不愿意接受相亲时,他才会想也没想就答应,试图用新鲜事物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倒不是说他决定放弃连北兮,而是他需要时间和空间静一静,好好思考下该如何应对这一揪心的真相。 而同意相亲除了想让自己脑子里不再全是连北兮,也和他心底隐秘的报复心态有关—— 既然你从头到尾都不把我当回事,那我也不要为你守贞了。 此时的陆江尧还不知道,他第一个要相亲的对象居然就是自己又爱又恨的连北兮! ———————————————————————— 话分两头讲,陆江麒这边压根没料到陆江尧会如此轻易点头。他因为隐瞒了对方连北兮恢复单身的消息,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着关心一下后者的精神状态。 相不相亲的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问出陆江尧是否已经放下了连北兮。如果他一颗心实在还惦念着人家,陆江麒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给他指点迷津。 万万没想到,陆江尧竟不假思索地对他“平时多和同龄人社交,尤其是异性,别一头栽在工作里”的说教表示了赞同。 陆江麒先是怔愣,随后便狂喜起来。太好了,自家傻弟弟终于开窍了,不再吊在连北兮那棵树上不下来了。 他当即摩拳擦掌,恨不能马上就给陆江尧介绍百八十个女孩。好在理智尚存,他赶紧先联系了陆江麟,让对方和自己一起从长计议。 毕竟是陆江尧这辈子的第一场相亲宴,怎么都得办得宾主尽欢、不留遗憾。 比起兴奋的陆江麒,陆江麟不仅冷静许多,还直接给出了相亲的人选—— 连北兮。 陆江麒下意识说了句“不行”,然后就迎来了妹妹一连串不客气的诘问: “哪里不行了?是对方家世不够、外形不佳、素质不高?还是陆江尧不喜欢?” “就是小尧太喜欢了才不行好吧?人家对他要有那意思,这么些年也不至于一点联系都没有……” “可你不是说小尧已经放下了吗?不然他怎么会答应去相亲?” 陆江麒被堵了个哑口无言,片刻后才底气不足地说:“谁知道他是真的向前看了,还是敷衍我随口同意的?” “那不是更好?他心里还有人家,这相亲宴不正是急他所需,直接开到他心坎上了么?” “诶,你咋又绕回原点了?不都说了怕人姑娘不愿意,到时候又伤小尧一回……” 陆江麟无语,她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些精明了一辈子的人会在老来得子后宠子溺子,以致酿成大祸,自己这位大哥还不算“老”都操心成这样,那些七八十才当爹的更是可想而知了。 “哥,小尧三十的人了,不是十三,要是一点情伤都受不住的话,以后还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大成就来?” “何况,是他一边没有勇气去联系对方,一边念念不忘;现在我们把人约到他面前了,他要还这副德性……我看你以后也别管他了,趁早洗洗睡吧。” 陆江麒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勉强道:“也行……或者我们可以再多叫上几个女孩,免得他俩尴尬。” 陆江麟冷笑道:“你还真是自家的娃自家疼,别的女孩不是娘生父母养的吗?凭什么来给你当陪衬?信不信,真有愿意过来陪跑的姑娘,你肯定还看不上……” 见陆江麒脸上流露出不自在的神色,陆江麟心头舒服了不少,“话说回来,哥,你目前也别顾虑那么多,我们能不能请来他那位‘心上人’还是未知之数。” “怎么?他们家还瞧不上我们不成?” “瞧是肯定瞧得上的,问题在于,女方父母究竟知不知道小尧和他们女儿有过一段?” “这还能有不知道的?当初不是都闹得上了热搜,小尧自己找人公关掉的吗?等一下……”陆江麒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个他一直忽略的关键点—— 如果连父连母知道连北兮和陆江尧曾经是情侣,必然也清楚她主动和后者分手的事。在这种前提下,他们怎么可能再让连北兮同陆江尧相亲? 要知道,在陆太太传回来的八卦里,连母张子珍极为护短,把自家女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当年连北兮的过往在网上被扒得干干净净,圈子里未尝没有人说过风凉话,但凡被张子珍听到的,这位女士无一不是当场翻脸,完全不似平日里与人为善、事事讲究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样子。 更有甚者,她明面上吵开了不够,私下还会搞些小动作报复回去,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连北兮是她的逆鳞,触之者死。 连母这种性格的人,一旦知晓连北兮和陆江尧的过往,肯定避着他们家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帮两个年轻人牵线搭桥呢? 什么嘛,讨论了半天结果人家女方根本就来不了……陆江麒没好气地抱怨道:“不能成的事,你还告诉我干嘛?” 陆江麟听出他已经猜到了关键,连忙劝慰道:“诶,哥,你先别急着下定论……我觉得吧,他们家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其实不大。” 我离开你的那五年(八) “怎么说?” “你看张子珍在传闻里是出了名的疼女儿,倘若她知道自家孩子跟小尧真真切切谈过一段,当初网友抹黑连北兮是捞女,想攀上首富小儿子这棵大树时,她必定会联系小尧,让他出来辟谣。” “但她什么都没做,甚至连给陆氏打个电话约见我们也没有,可见她不觉得女儿的‘黑料’小尧需要负责……十有八九她压根不清楚自家孩子和小尧之间是什么情况。” 陆江麒面色稍缓,“按你的意思,我们还有戏?” 陆江麟点点头,“先让妈去探探张子珍的口风吧……要是对方不反感,也没说些有的没的,这事就能定下了。” “妈……她会愿意吗?要不让你大嫂去?” 陆江麟白了自家大哥一眼,“亲妈还活着,‘长嫂为母’那套你觉得说的过去吗?”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你放心,我敢保证妈不仅愿意去,还会尽心尽力把这件事办好。” 陆江麒没有多问,有时候女人的心态他实在琢磨不透,既然陆江麟说能成,他也乐得由她负责,自己去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而陆江麟之所以敢打包票,是因为她自觉对江婷的心态多少有些把握。虽然对方竭力掩饰,她仍然能看出江婷心里有一底层逻辑—— 那就是陆江尧不能过得比他们兄妹俩好。 无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江婷一生都在切身践行着这一原则。所以,想让她同意什么,只要让她觉得这么做对他们兄妹俩比对陆江尧更有利就行。 选择连北兮作为相亲对象无疑是符合这一逻辑准则的。 因为她真实的家世虽然显赫,却具有极大的不稳定性,没人敢保证霍老太太走后她的叁个舅舅还会不会认他们这门亲戚,即便认了,是面子情还是真亲情更是有待商榷。 因此,陆江尧和连北兮哪怕相亲成功了,他们的结合也不会对兄妹俩造成太大的威胁……陆江尧更不可能借着妻族的力量霸占陆氏,把兄妹俩变成丧家之犬—— 后半段担忧是陆江麟自己从江婷的言行举止里推断出来的,虽然她一直不清楚陆母为什么会有如此荒谬的顾虑。 该说不说,也许是同为女性的缘故,陆江麟把江婷的心态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果然,在她介绍完连北兮真正的家庭背景,江婷陷入了沉思。 除了陆江麟推测出的那些,江婷实际上想得更深。 比如连北兮有着优秀的个人条件,可以弥补陆江尧源自陆飞的劣等基因,为兄妹俩生出不错的继承人来。 她和周家掌权的几个舅舅关系疏远,陆江尧想靠岳家对陆氏下手的可行性大幅度降低,但毕竟是同一血脉,打折骨头连着筋,以后陆氏有难又或是继承人有麻烦,求到周家门上他们也不至于全然无视。 更重要的是,连北兮这姑娘心里压根没有陆江尧。他无论是舔一辈子还是中途受不了放弃,都注定了他和家庭美满这一幸福无缘。 如果连北兮婚姻存续期间绿了他,亦或是干脆选择离婚,那就更完美不过了。当然,前提是她得先生下陆江尧的孩子—— 江婷看中的可不是陆家的基因,而是陆江尧身上属于她的那部分血脉。她养大了江茵柔的孩子,现在后者的孩子负责教养她的后代,怎么不算是一种长相厮守呢? 迟则容易生变,最好是让他们一结婚就开始备孕,新婚燕尔的也容易成事…… 江婷的思绪无限发散,甚至琢磨起要不要去寺庙里请尊送子观音回来供着。 “妈,妈,你在想什么?我刚刚说的重点你都记下了吗?”陆江麟不得不打断若有所思的江婷,后者脸上的那抹笑意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算计人。 江婷回过神来,“放心吧小麟,我知道跟未来亲家母打交道要注意什么,不会让她察觉到我们早就认识她女儿的……倒是那个‘兮兮’,你确定她不会拆我的台?” 陆江麟信心满满地点点头,“确定,人姑娘巴不得跟我们撇清关系,你只要一开始就定下‘我们不认识’的基调,我敢打包票她不会说出之前来我们家吃过饭的事。” “行吧,那你弟弟那边怎么说?” “先不告诉他,等你和张总搭上话,确定她毫不知情并且愿意和我们相看后再说……”陆江麟顿了顿,“妈,你可千万记得要多夸夸小尧,不然对方未必会点头。” 江婷有些不情愿地应承道:“知道了,给我一些时间好好安排。” 有她这句保证陆江麟就放心了,江婷好歹也当了几十年贵妇,她要真的肯用心去办,张子珍那边绝对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江婷很快与张子珍在一次晚宴上“自然而然”地被人介绍着结识了彼此。叁两句话聊下来,江婷立马肯定张子珍对两家儿女的恋情一无所知。 第一次见面她也不想表现得太激进,给对方留了个不错的印象就够了,毕竟上赶着的向来不是买卖。 江婷紧接着在圈子里陆续放出风声,说小儿子陆江尧成天忙于工作,眼看着连人生大事都耽误了,害她这个当妈的整日忧心不已。 有一说一,陆江尧自打国外回来后,个人风评急遽好转,从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变成了洗心革面的工作狂。 初时自然很多人不信,都觉得他用不着几天就会被打回原形。岂料这回大家都想错了,陆江尧不仅一天天坚持下来,还把交到他手上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公司业绩是实打实可查的,陆江尧想作假也没那么大能耐,时间一长,他在圈内的名声便真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所以江婷一透露出想给陆江尧相看女朋友的消息,不少人家立刻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剖白 陆江尧按照江婷的要求说完自己的既定台词,果然连母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与之相对应的是连北兮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心下忍俊不禁,只觉得她不管是惊讶还是无语,瞧着都可爱得要命。因此,当她暂别众人去洗手间时,他人还在座位上,魂其实已然跟着她跑了。 本来根据江婷的安排,他们两个应该在拍卖会结束后的小宴会上进一步交流。可惜陆江尧忍不了那么久,在应急通道就急吼吼地把连北兮拉进了自己的怀抱。 面对多年未见的心上人,陆江尧的兴奋和欣喜可想而知。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忘了自己和连北兮还有一些问题尚未解决,只想抱着她一诉衷肠。 谁知不多会儿,他就被女孩刻意保持距离的动作和言辞刺激得破了防,不假思索地问出了扎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 “你也是通过做梦得知一切的吗?”刚被陆江尧一语道破心底的小九九时,连北兮的确称得上是手足无措,但好歹经历过叁个觉醒的“纸片人”,丰富的应对经验很快让她镇定下来,不答反问道。 陆江尧本来是计划循序渐进的,不料情绪一时没把控住,直接问出了最难最刺耳的那句……如今后悔也没用了,所幸连北兮不像要借机翻脸的样子,他心下稍定,暗自嘱咐自己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说立马挽回连北兮吧,起码也要恢复正常往来。 “是的……”他原想简单一语带过自己的梦境,但连北兮一听说他的觉醒方式是“附身”,立马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专注的神情让他面部发烫,只想让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于是,他认认真真说起了前因后果。讲到她的内心吐槽时,陆江尧也没傻到一股脑儿全倒出来,而是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一边斟酌着描述的字眼。 好消息是连北兮的接受能力比他以为的强太多了,整个过程她没有露出任何被冒犯或是不高兴的表情,总体称的上愉悦,间或夹杂着惊讶和尴尬。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对了,我听你刚刚用了个‘也’字,所以之前那两个男的已经找过你了?” 连北兮点点头,没有特意更正其实是叁个男人,反正顾则乾已经退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来是故事线的表达方式不同,陆江尧的觉醒之路也比其他几位高端多了。她除了在刚知道他能完全听见自己的心声时略有尴尬,剩下的她不仅接受良好,还觉得这种方式简单快捷多了—— 不用她多费唇舌解释,“男主”就能明白她的所思所想,毕竟某些话心里想想容易,开口说出来的话确实有点难。 “那你是怎么想的?”陆江尧见她只是纯点头,也不展开详细说明,不由焦急地追问道。 他并不意外高中那两位前男友同样觉醒了自我意识,会回来找连北兮也可以理解。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某种程度上,连北兮怎么对他们基本也决定了她会如何对待他。 以前的陆江尧丝毫不把前男友们当一回事,哪怕后面自己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依然觉得自己和连北兮的感情跟别人的不同。 可在做了那个梦之后,他的自信再不复从前,尤其是想到顾则乾的时候。如果高中时期的那两个“书中角色”还能说跟他是半斤八两的话,那么连北兮上大学后交的第一个男朋友顾则乾则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心腹大患了。 幸亏对方研究生毕业后就音信全无,据说是进了保密部门工作……陆江尧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大松了口气,暗暗祈祷前者能在该部门一直呆到退休。 “听他们说做完梦后整个人都会感觉如释重负,然后彻底放下小说里设定好的那段感情,你……是不是也一样?” “不是,没有,怎么可能?”陆江尧否定叁连,“那两人真这么说吗?那看来他们定力不够,完全被剧情控制住了……” 他自然而然地在背后蛐蛐着两个潜在情敌,同时也没忘了表白一下自己: “我就不同了,那傻不拉叽的故事情节谁受得了谁演去,反正我是做不出那么荒唐愚蠢的事来。至于对你的感情……”陆江尧紧张地偷看了一眼连北兮,“从头到尾都是发自我的本心,至今没有变过。” 连北兮此时的观感极为复杂,换做最初的她,怕是早就理直气壮地给自己邀功了——要不是有她横插一脚,他想必已经把那些小剧场演了个遍——但在听过前叁位“角色”心态各异的描述后,她对自己是否真的成功拯救了自己和其他人物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虽然存疑,她却没打算去刨根究底,反正作者已经封笔了,就让过去的一切也跟着尘封起来吧。 见连北兮迟迟没有回应,陆江尧火热的瞬间心凉了半截,担心是自己的告白叫她不舒服了,赶紧补救道: “兮兮,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仅仅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这句话连北兮一个字都不信,他不提还好,一提她才恍然记起今晚他们俩其实是来相亲的。 “你说你的心意一直没变过,那我们分开的几年里怎么不见你来找我?我可没有拉黑或者删掉你,电话号码也是原来那个……” 陆江尧被她问得语塞,一张俊脸写满了无措和慌乱,“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之前不联系你是因为我以为你甩了我,一直拉不下面子去求复合,还想着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你后悔……” “后来你结婚了,我就更不可能去破坏你的家庭,直到偶然得知你离了,我埋在心底的感情才重新蠢蠢欲动……而最终真正让我下定决心来找你,其实是在我大哥替我安排了这场相亲宴之后。”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女方是你,之所以答应相亲也是因为那个觉醒的梦让我意识到你心里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有我,你不过是想跟剧情对着干,我却傻傻把那些当做了爱情……” “兮兮,扪心自问,换成是你,你不难过吗?饶是如此,当大哥告诉我一切准备就绪时,我仍然后悔了——我不想跟别的女性深入发展感情,我心里既然住了你,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倘若相亲对象是别人,我会私下送对方一件合适的礼物作为赔罪;然后通知家里不要再操心我的感情问题;这是我的第一次相亲,也会是最后一次。” “我已经计划好了,等事情一完结就去找你……”陆江尧脸上流露出几分赧意,“以前碍于自尊心什么都没做,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总不能揣着明白继续装糊涂吧?那和原男主又有什么区别?” 推脱 yunshanbo.c om 连北兮依然沉默不语,她听懂了陆江尧的解释,却不确定这里面有多少是出自他的本心,又有多少是故事线在暗中操持着让他远离自己。 毕竟“明明喜欢一个人,却愣是不长嘴不长腿,眼睁睁看着她琵琶别抱,几年后又幡然顿悟”的行为实在太小言男主了,她一直觉得双商正常的男人做不出这种荒唐可笑的事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放在原本瞧着就不太聪明的陆江尧身上好像也能说得过去,算了,大家都是作者笔下的受害者,她又能比他高贵到哪里去呢? 望着对面一脸忐忑不安的男人,连北兮叹了口气,不准备再继续追究他的心路历程,“好吧,我相信你说的。过去的事就让它们留在过去,现在一切重新开始,你觉得怎么样?” 陆江尧在脑中飞快地衡量了下利弊,直觉自己不可能再得到更好的待遇了,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愿意。 “对了,那……今晚的相亲?”他像个小媳妇初见公婆似的,扭扭捏捏地问了一句。 连北兮:“……” “当然是推掉咯,你在想什么……?”因为陆江尧的神情骤然黯淡下来,她不得不咽下最后“屁吃”两个字。 “可是……你不是说重新开始吗?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现在比以前上进多了,虽然跟你前夫比还有些距离,但多少也拿得出手了……兮兮,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他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桃花眼依然深情,甚至多了些以往不曾有的精气神。 连北兮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欣慰,可惜说出来的话却是绝情得很,“我知道你很好,也谢谢你的告白,但我目前不是单身,我有男朋友的……” 被发了好人卡的陆江尧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问道:“是谁?” 究竟是哪个混蛋抢在他面前勾引了他的心上人? “这个……我应该没有义务跟你说吧?”连北兮的态度依旧很客气,“我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来之前我妈也没告诉我拍卖是假,相亲是真……如果你还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我不介意向你道歉。” “我要你道歉做什么?我只想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怎么就能让你点头答应了呢?你能不能说一下,好让我死了这条心?”到底不是过去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单纯boy了,陆江尧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有男朋友又怎么样?结了婚都能离,更遑论只是谈恋爱? 压力再次给到了连北兮这边,她抿了抿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肯定不能两个名字都说,一来有违公序良俗,二来万一陆江尧脑抽了想加入,她岂不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但只说一个的话,要选谁?傅南景和贺东哲目前看着都要在j市长住和发展,如果哪天他们因为工作撞见了彼此呢? 她可不敢小瞧男主之间的牵引力,一个文件夹里的人没准说碰上就碰上了。 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ehua5.com 到时候男人们口风一对,遭罪的还不是她?一半的出错几率,她敢赌吗? 连北兮骑虎难下,嗫嚅着说不出来。陆江尧见状不由想歪了,心下大喜,柔声试探道:“兮兮,是不是根本没有这么个人?你随口编来拒绝我的?”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仿佛把自己的命运全然依托到了她的回答上。 连北兮的大脑转得都快飞出火花了,却依旧没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答案,只能耍无赖似的重复道:“反正我确实有男朋友了,你爱信不信!”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的反应让陆江尧越发肯定这位“男朋友”子虚乌有,他心满意足了,自然什么都顺着她的话讲。 连北兮一听就知道他想岔了,但眼下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只得由着他去。 她越是气呼呼的,陆江尧越是心安,“我们出来也够久了,先回去吧?” 连北兮没好气地甩开他试图牵自己的手,打消了让他在陆家那边说他没相上她的念头。 求人不如求己,她直接告诉张子珍自己没兴趣就好了,她就不信后者还会逼着她跟陆江尧来往。真要闹到那份上,大不了她老实坦白俩人曾有过一段的事。 要知道,张子珍对当初营销号爆出的和她有关的几任绯闻男友可都没啥好印象。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连北兮是不会采取这般“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手段的,因为那同样意味着她得好生解释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替陆江尧隐瞒。 总之是应了那句“一个谎要用千百个谎来圆”的至理名言,心中叫苦不迭的连北兮不知第几次警戒自己——以后千万别再随口忽悠人了,回旋镖虽迟但到。 俩人回去后,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双方长辈意味深长的打量和笑容。 可怜连北兮做好了自己的表情管理,却管不住陆江尧,他半是羞涩半是喜悦的神情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表达着“我对这场相亲十分满意”。 张子珍是过来人,虽然和连父毕业后就结了婚,但这二十多年也没少遇见对她示爱、想要挖墙角的男人,甚至自己在连北兮幼时都精神出轨过几回,她太了解一个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心爱之人时是什么样子。 陆江尧一看就不是装的,无论是显着的面部表情还是细微的肢体语言,统统都在诉说着他对连北兮的喜欢。 张子珍并不觉得陆江尧这么快对自家女儿动心有什么不对,在她眼里,连北兮就是如此招人喜欢。要不是后者对风月之事兴趣一向不大,她都不敢想对方能招惹来多少桃花…… 小五正在赶来的路上 霍修文乍然消失后,张子珍是既生气又担心,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人的感情不止是“联姻对象”那么简单。 由于怕揭破真相会勾得连北兮伤心,她严厉禁止身边的人主动和前者谈论霍修文的事,尤其是连父,无论如何都要等到连北兮自己放下了,愿意和他们说才行。 后来有一次,连北兮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给张子珍看了她通过联姻从霍氏的获利数额,把后者惊得当场什么气都没有了。 再对上女儿狡黠的笑容,张子珍哪里还不知道连北兮这是在安她的心,间接告诉她自己并不在意霍修文的离开。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张子珍动了给连北兮找对象的心思。 只是不懂她聊过的几个贵妇是怎么传话的,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她要给连北兮招婿!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她不会做这种蠢事,以连北兮如今的身价地位,根本不需要再去迎合任何男人。哪怕是想要个孩子,她们也大可以选择去父留子,而不是蠢兮兮地找个男人进门花她们的钱,当她们的“天”。 可偏偏还真有人信了,明里暗里给她推荐不少男孩,共同的卖点皆是“老实没心眼,帅气疼老婆”。张子珍都要活活给气笑了,这些人算盘珠子都快蹦到她脸上了,真当她看不出他们一个个都是抱着“吃绝户”的心态来的么? 因为被恶心得不行,张子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留意别人家的适龄男性。她其实只是想给连北兮找个伴,不管是精神交流还是肉体沟通都行,除了不想让女儿在花样年华浪费光阴外,也是怕连北兮被外头不三不四的男人勾搭,损失钱财事小,伤心难过可就事大了。 与其落入渣男的陷阱,倒不如由她这个老母亲帮着相看,选个好的入手。老实说,张子珍甚至考虑过去会所包个干净的“雏鸭”给连北兮。那些人别的不说,至少情绪价值提供得满满的。 但同样也是由于他们太过能说会道,张子珍担心连北兮定力不足动了真心。如果只是图财攀高枝也就罢了,就怕对方还别有所求——像是偷偷下违禁品逼人染上毒瘾,又或是设局让人赌生赌死…… 类似的事件她听说过不少,前不久自己身边就发生了一例: 某个高官的女儿被一个男公关迷得七荤八素,不仅闹着要不签婚前协议与对方结婚,更是按他的要求乖乖参加各种淫趴。最后不但怀了个父不详的孩子,自己还染上了艾滋病病毒。 女方家长知道后自然大为震怒,毕竟这些权贵子弟比谁都怕死,玩得再怎么疯也会做好安全措施,他们家女儿明显是叫人阴了。 后来据说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那个一出事就潜逃的男公关及其团伙抓了回来。仔细审查后才发现对方并非简单的男公关,而是敌对势力暗中布置好的间谍。 本来的计划是迷住女方,伺机从她家中套取机密文件,万万没想到他表现得太好,女方又太过恋爱脑,居然宁可与家里决裂也要跟他在一起。 没办法,男公关只能带着她参加各种明面上淫乱、实际上不仅淫乱还违法的聚会。他的团队借此机会给女方下了不少药,想从她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只是一个不小心玩脱了,才把整件事闹了出来。 张子珍闻言后当即死了那条给连北兮找乐子的心,周家虽然不在权力中心,但多少也是叫得上名字的大家族,难保会不会有人试图从连北兮这边下手。 再加上那笔惊人的遗产,连北兮在张子珍眼里宛然成了抱金过市的孩童,风险系数直线上升。 所以她并没有沉寂太久,不多会儿就重新打起精神,发誓要给连北兮找个靠得住的对象。 也正是这时候,她从几个“闺蜜”口中听到了关于“首富小儿子想找女朋友但眼光极高得罪了不少人”的八卦。 因为当年热搜的事,张子珍还记得陆江尧,一打听才知道对方早非吴下阿蒙,出国进修之后的他如今可谓是商场上一颗袅袅升起的新星。 人帅气,有家底,且上进……哪一条放在张子珍这儿都是加分项,至于眼光高,那说明他宁缺毋滥。最重要的是,陆母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不像有些人上来就推销自己的儿子,又或是追着她问有关连北兮的所有细节。 她以为自己是技高一筹的猎人,殊不知她们母女俩早已成了别人的猎物。 就这样,张子珍和江婷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借着拍卖会的名头介绍两家的小儿女正式认识。 为了表示自家对连北兮非常满意,江婷还特意拍下了一个刻着龙凤呈祥的金牌送给前者。 金子俗归俗,胜在保值且方便转手。不然就凭连北兮脖子上戴着的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江婷无论送什么饰品都相形见绌。 张子珍投桃报李,也给陆江尧拍了个玉坠保平安。 两个女人笑得意味深长,不知情的还当她们是交换了什么定情信物。 看破不敢说破的连北兮只能装傻卖乖,假装瞧不见陆江尧笑得牙豁子都快露出来的样子。 拍卖会结束后,工作人员将众人引到了宴会厅,里面早已衣裳鬓影,好不热闹,毕竟对华国人而言,谈事的时候必然少不了吃吃喝喝。 很快便有熟识的名媛太太各自找上了江婷和张子珍。连北兮对这类交际一向敬谢不敏,立马坚定地回绝了张子珍想要带她一起走的建议。 陆江尧见状连忙表态说他会陪着连北兮,张子珍这下舒坦了,放心地丢下女儿自己应酬去了。 只是陆江尧作为今晚唯一出席的陆家年轻一辈,即便他想当个护花使者守在连北兮身边,宴会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也不会放过他。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一) 连北兮不跟张子珍走就是为了图清静,在陆江尧好言婉拒了两波前来结识他的人后,她不甚其烦地也要赶他走。 该说不说,陆江尧果真成熟了不少。换做以前他大概率要死皮赖脸留下来,现下却能在认真衡量利弊后选择离开。 当然,他也没忘了跟连北兮道歉,因为自己无法信守诺言陪在她身边。 连北兮甩甩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她丝毫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怕丢,需要监护人守着。 可惜连北兮还是低估了这场晚宴的商业价值,她以为自己能随意走走享用些美食,殊不知在其他人眼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独自在宴会厅里游荡,要么本身后台已经够硬了,要么就是来找后台的。 无论哪一种,说几句场面话结交一下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尤其对那些原就存了猎艳心思的男人来说,连北兮简直就像一块香喷喷却无人问津的精美蛋糕,等着伯乐来挖掘品尝呢! 接连拒绝了几个油腻男和她交朋友的“好意”后,连北兮不得不暂时躲到厅外的露台上透气。 显然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所幸露台够大,大家三三俩俩地凑在一起,彼此间保持着无需寒暄的距离,互不干涉。 初夏时节的夜晚吹吹风还是很舒服的,前提是不要有蚊子。 “啪……”连北兮再次面无表情地打死了一只在她耳边嗡嗡挑衅的蚊子,开始认真思考起被蚊子咬和被男人骚扰究竟哪一个更令人无法忍受。 说来也是神奇,她明明不是招蚊子的血型,却从小被蚊子偏爱。特别是夏天,但凡防护措施做得不够到位,她都能给咬出一身包来。 小时候对蚊子恨得不行的连北兮甚至暗中许过愿,将来要是谁拿一桶死蚊子求婚,她就嫁给谁。 她摸摸手臂上的两个包,痒意渐渐涌了上来。 算了,还是进去问问工作人员有没止痒的药膏吧。依她的经验来看,普通的家养蚊子咬不出这么大的包,十有八九是野外的毒蚊子。 正欲转身,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管她常用的止痒凝珠。 刚想睡觉怎么可能就有人送枕头?连北兮心头一颤,立刻猜到了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兮兮,赶紧涂一下吧?” 连北兮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她还是没能躲过要重逢两个前男友的命运。 “谢谢。”她接过殷爵风手里的东西,也没问他明明不是易招蚊子的体质,为什么还会随身携带这种止痒凝珠。 夜色中殷爵风的神情影影绰绰地并不清晰,他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被咬第一个包的时候你就该进去了,怎么还傻傻站在这里喂蚊子?” 他一副闲聊家常的模样,仿佛之前跟她拉锯许久都不肯分手的事从未发生过,俩人也不是三年没见了。 连北兮习惯性无语,她算是明白了,这些觉醒的“男主男配”们个个脸皮都比城墙还厚,可以毫无压力地坦然面对早已分手且不再联系的前女友。 “我如果说其实我正想进去,你恰好就出现了,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殷爵风侧过身体专注地凝视着她,“那你现在还要进去么?” 若不是知道自己迟早都要跟他来这么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连北兮真想恶趣味地点头说“对”,估计能看到他非常有趣的反应。 “聊一会儿吧,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确切来说,是1081天……殷爵风在心底默默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初分开的事是我做得不够大气,让你受委屈了。” 连北兮面上柔声说着“没事,都过去了”,心下却是惊疑不定,殷爵风一上来就“翻旧账”,这种路子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扪心自问,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粉丝的行为确实和我脱不开关系,但我也说了愿意逐步脱离流量,向幕后发展……” “当然,你的顾虑我懂,只是我以为我们的感情足够让你多信任我一点,所以我才始终接受不了你坚持要分手……” “直到后来我得知真相了,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也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下去。”殷爵风顿了顿,神情复杂地盯着她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除了我的喜欢,你对我的一切好感也都是被剧情控制的结果?” 连北兮再度瞳孔巨震,她今晚绝对称得上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前男友们一个比一个会说,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短暂的惊诧过去后,她开始好奇殷爵风是如何“觉醒”,又是如何猜到她的心思的,难不成从陆江尧起,后面几个人的觉醒方式统统升级成沉浸式体验“男主”,然后外挂对“女主”的读心术? 可殷爵风从原则上讲属于傅南景的那个故事大纲,当时作者还没有进化到写小剧场的地步啊? 连北兮理不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决定直接问他:“你能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吗?” 殷爵风瞧着并不意外她的不答反问,她的反应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算是给了他肯定的回复。 老实说,他刚刚跟连北兮讲述的自己分手后的状态其实还是轻描淡写过的。那时候的他,岂止是怨,简直都快恨透了连北兮!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算下来都有百年恩了,她却依然绝情如斯……殷爵风无论怎么开导自己都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他不怪连北兮因为粉丝和小号的事想跟他分开,他不能接受的是她连个机会都不肯给他,即便他再三许诺自己会改、会给她一个交待。 最后还是于荣谷看不下他每天颓废无神的模样,直接安排他进了《北宋文豪》的剧组。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二) 见殷爵风仍旧浑浑噩噩的,于荣谷连忙私下找了导演,卖惨加利诱双管齐下,终于说服对方先拍苏轼被贬官后郁郁不得志的戏份。 有一说一,殷爵风那时候的状态演个“仕途颠簸、前路茫茫”的文青确实绝了。他入戏颇深,直接从表现派过渡到了体验派,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政坛失意从而文坛得意”的大家苏东坡。 导演对殷爵风的表演赞不绝口,后面为了让他拍好未贬官时的戏份,导演甚至主动加了几场剧本里没有的“官复原职”的戏码,好让殷爵风可以顺利地转换心态。 影片最后是成功拍完了,上映后一如既往的好评如潮,在半年后的大学生电影节上更是斩获了五项殊荣,其中便包括最佳男主角奖。 只是又拿了座影帝奖杯的殷爵风这回却是元气大伤,不仅推掉了所有通告,就是在颁奖典礼上也没有现身。 众人议论纷纷,除了一些剧组成员清楚他是因为太过沉浸角色暂且无法脱身外,大部分人包括网友在内,都认为殷爵风的隐匿和他前阵子与女友分手脱不开关系。 偶尔曝光的几张照片里,他无一不是神情恹恹,一副生无可恋的颓丧样。 不少唯粉甚至因此改了阵营,扛起“西风”cp的大旗,高声呼吁着“明星也有人权,不能剥夺他们谈恋爱的资格”。 于荣谷的电话更是要被打爆了—— 有合作商问殷爵风精神是否还正常,能不能如约完成商务? 有导演问殷爵风能不能接新片,他们手头有极其符合他目前状态的本子? 有狗仔问殷爵风是不是至今忘不掉前女友,会不会回去找她复合? 还有大粉问是不是他这个经纪人不干人事,没照顾好殷爵风却只会压榨对方? …… 零零总总,说什么的都有,和当初恋情曝光时的盛况有的一拼。于荣谷脑子都要炸了,最惨的是上回他好歹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次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殷爵风的情况什么时候会好转。 经过一阵子的观察,他怀疑对方有些抑郁的征兆,在分手和入戏的双重折磨下,殷爵风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真心实意的笑了。 于荣谷不禁后悔当初给他选了《北宋文豪》这一剧本,原想着别浪费他颓废的精神状态,万万没料到结果竟是让他越陷越深。 于荣谷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既然确认殷爵风的心理出了问题,自然要尽早诊治才对。本来还以为要费不少功夫说服后者,谁知对方似乎比他还急,迫切地让他挂时间最近的号。 听说当抑郁的人自己都急于寻求外界的帮助时,他或她通常已经病得不轻了,往往还附带自残乃至自杀倾向。 别看于荣谷面上十分欣慰,心里其实吓得半死,生怕殷爵风已然做出了伤害自己的行为。他不敢想,也不敢问,唯有赶紧花大价钱从黄牛那儿买了个专家的门诊号。 于荣谷并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殷爵风之所以如此积极地要看医生,并非是他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到无法自救的地步,而是他连着做了快一个月似真似幻的梦,开始有些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了。 事情还要从《北宋文豪》杀青说起。 客观来讲,这回拍戏因为共情了自己刚刚失恋的心境,殷爵风的确入戏入得比以往都深。但他并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对如何分离演戏和生活经验丰富。 或者说,他天生就擅长调整自己的心态,否则也不可能入圈不到十年,就捧了好几座奖杯,诠释了数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经典角色。 初时一切都尚在他的掌握之中,剥离自己作为“苏轼”的情绪很难,可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殷爵风完全有把握能够靠自己一个人做到。 变故起于几天后他做的一场梦。 梦中他回到了高中时代,确切地说,是回到了他和连北兮初遇的那一天。 殷爵风很难形容他当时的状态,既像是附身在梦里的“殷爵风”身上,切身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又像是游离于梦中所有角色之外,用全然局外人的角度看待发生的事。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不就是上帝视角吗?要客观情节有客观情节,要主观思想有主观思想……反正他就是梦境中全能的神、说有光马上就能亮起来的那种。 虽然立场清奇,但殷爵风还算接受良好,毕竟是他自己的梦,把他放于造物主的位置也有几分道理。 真正让他心慌意乱的是梦境的内容。 跟现实不同的是,梦里他不是在演出结束后和连北兮搭上话的,而是尚在舞台上,两人就彼此看对了眼。 是的,梦中并非他单方面的一见钟情。当他在舞台上视线扫过观众席,同满眼惊艳的连北兮无意间对上时,两人都同时心跳如雷,感受到了那份不同寻常的悸动。 殷爵风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是怎样一种心动的感觉,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梦里他是上帝视角,他还同步感应到了连北兮内心的想法—— 【哇靠,帅成这样简直没天理,舞跳得又这么好,真是分分钟迷倒万千少女……】 殷爵风好笑又心酸,自己真是爱惨了连北兮,潜意识里的执念深到连做梦都想让她多喜欢自己一点,台词也要配得符合对方的性格。 他本以为是简单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想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表演结束后,“殷爵风”没有独自一人去光侨的小花园透气,而是径直守在了礼堂的后门。 因为“他”需要一个契机去认识方才在舞台上一眼万年的女生,而直觉告诉“他”应该来这儿。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三) 断断续续有人从礼堂里出来,其中也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生找“他”要联系方式。“殷爵风”倒不曾冷言拒绝,只是礼貌地给了她们自己一年半载才登陆一次的邮箱地址。 聪明的立马领会了“他”的婉拒,迟钝的就开开心心准备回去发邮件……至于聪明又不甘心的,“他”运气好,暂时还没碰上。 如此过了大半个小时,居然真的让“殷爵风”等到了连北兮。 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惊喜,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办?直接开口要电话吗?他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矜持了?脑子脑子,你给力点,快些动起来啊!】 关键时刻,“殷爵风”非常给力,径直把自己微信的二维码打开递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地说道:“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借我十块钱?微信转我就可以了,一会儿回去我马上还你。” 连北兮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受耽搁,当即加上“他”的好友并发了十块钱的红包。 “谢谢你同学,我保证一定会还钱的!”“殷爵风”露出有几分孩子气的笑容,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向小卖部的方向走去,仿佛“他”站在这儿半天真的只是为了向个陌生女生借十块钱一样。 连北兮在原地呆了半天,目光一直追随着男孩高挑的身影。 【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随即画面一黑,殷爵风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有个哲学家曾说过“梦是愿望的达成”,殷爵风算是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他太渴望连北兮爱自己,无法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于是在梦中重塑了俩人的初遇。 虽然梦里的那个“他”性子似乎跳脱了点,但直冲心房的悸动和情不自禁的靠近与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因此殷爵风并没有多想为什么梦境中他的形象发生了些许偏移。 梦醒后的他情绪先是有所好转,毕竟能梦见连北兮本身就是件很幸福的事,跟着所有的欣喜都被强烈的怅然若失淹没了。 他忍不住会幻想倘若当年他俩真的是这般相遇的,那么结局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真的好想知道梦里的“殷爵风”和“连北兮”会怎么发展……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殷爵风自己都觉得他有些魔怔了。做过美梦的人谁不知道,醒来后还能完整记住梦的内容就已经很难得了,居然还妄想第二天再把美梦续上? 真真是字面意义上上的“痴人说梦”。 岂知世事难料,当天晚上他竟然真的在梦中又把前一天的情节续上了! “殷爵风”如约还了连北兮十块钱,俩人自此正式结识,开启了每天互相斗嘴打趣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本人没有切身体验作为根据,这一段梦境殷爵风感觉像是按了快进键,他看得懂“他们俩”在做什么,可具体抬杠互怼的内容却始终宛若罩了一层保护膜,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晰。 再次醒来后的殷爵风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高兴或是难过,而是多了些惶恐和无措。 如果只做过第一场梦,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但接着又有了第二场,甚至还跟连续剧似的就着前情继续往下发展……他禁不住有点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出毛病了。 基于他扮演过不少精神出问题的角色,殷爵风对这方面并非一无所知。现代人压力都大,偶尔出现幻觉完全可以理解。他没有放任自己恐慌下去,因为太过紧张只会让情况恶化。 他认真运动了两小时,洗漱干净后又点了份平时根本不敢碰的大餐,还特意加大了其中碳水的份量。 一顿美餐过后,他明显感觉自己心情美丽了许多。接着点上平心静气的安神香,看看网络上的小猫小狗或是人类幼崽的搞笑视频,睡前再放些助眠的音乐,泡个脚喝杯牛奶…… 可以说,殷爵风把他知识范围内所有能帮自己放松好觉的手段全尝试了个遍。效果自然也不在话下,他几乎是一沾枕头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入睡速度了,上一次睡这么快还是因为跟连北兮啪啪啪得太疯了。 遗憾的是,好眠的殷爵风并没有一夜无梦,相反,也许是白天心态足够放松,他能感觉到这次的梦境比前两回还要持久。 梦中的“殷爵风”依然在和连北兮说笑斗嘴,犹如校园偶像剧里最常见的那种欢喜冤家。“他”不知为何错过了当年的艺考,接下来也没去别的城市拜师学艺,而是专心地准备起了文化课。 连北兮因为成绩比“他”好太多,自告奋勇地担负起给“他”补课的重担。俩人也因此在线下有了更多相处的时间,虽然多是约在图书馆,但显然感情的升温并不受地点的限制。 一回生二回熟,殷爵风第三次旁观自己潜意识yy出的黄粱美梦,人已经相当淡定了。老实说,要不是担心自己长此以往会精神分裂到认不清现实和虚幻,他其实还挺享受这些剧情的。 毕竟梦里的连北兮一颦一笑都和真的没两样,满心满眼全是“他”。 所谓“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能流传多年,肯定有它的道理。好比殷爵风,刚冒出享受梦境的念头,下一秒梦里就多出了个不速之客—— 情敌傅南景。 卧槽!他一边狠狠唾骂着,一边从睡梦中惊醒。 什么鬼,自己为什么会梦见傅南景那个倒霉催的家伙?这难道不是由他潜意识全权掌控的梦吗? 殷爵风可不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想见傅南景的,他没那么恶趣味,要把对方想象成爱情之路上的绊脚石,给自己平添烦恼。 都已经可悲到得靠做梦思念前女友了,他怎么可能还把情敌也捎上,是嫌自己不够分裂吗?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四) 于是,殷爵风的心情变得极为复杂,既有些抗拒第二天梦见傅南景,又忍不住好奇自己会在梦中给对方设置什么情节……最重要的是,他急切地想要确定,到底自己做这些梦是脑子不正常了,还是单纯的思虑过盛? 好消息是他很快查明了真相。 坏消息是为此他连着好几天梦见了傅南景。 该说不说,人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初时殷爵风光是想到傅南景要出现在自己的睡梦中,他就恶心得恨不得吐出来,但在认清自己对梦境其实毫无掌控之力后,他不仅开始接受事实,甚至还细致地分析起傅南景在梦里的各种表现,试图推断出这些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多出一个傅南景他就能肯定是自己精神失常了呢?道理很简单,因为他对傅南景的了解浅显又片面,再如何放飞自我都不可能在梦中虚拟出一个完整的情敌形象。 殷爵风若是有这等想象力,当初语文考试写作那块就不会每次堪堪只拿个基础分了。 要知道,在梦里傅南景可不是个单薄的背景人物。他能说能跳,台词还多得不行,动不动就在连北兮面前给“他”上眼药,阴阳怪气地说些风凉话。 最可恨的是他做这一切都挂着“为连北兮好”的名头,明明眼里的嫉妒和情意都快溢出来了,一张嘴却还死死咬着自己“竹马哥哥”的身份不松口,坚决不肯告白。 如此一来,“殷爵风”便处于无比被动的地位。“他”明里暗里都提醒过连北兮傅南景对她的心思不简单,可她愣是不信,说得多了她还会生气,嫌“他”太小心眼,连她身边唯一的男性朋友都容不下。 “他”和傅南景明争暗斗的戏码持续了好几个晚上,弄得殷爵风现实中每天醒来都是咬牙切齿的,一边咒骂傅南景,一边心塞地记录下昨晚梦里又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得有多自虐才会主动yy出这么个角色在梦里给自己添堵?这分明和他之前推断自己是由于对连北兮爱而不得才会编造出这些梦境的结论背道而驰。 那么自然而然地只剩下一种解释——他的心理的确不正常了。 殷爵风的第一反应是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但随即又改了主意,因为梦境里的情节已经发展到他们上大学了,他很想知道变态后的自己会给叁人安排一个怎样的结局。 倘若他马上找医生治疗,万一效果太好他立刻停止做梦了呢?那他估计这辈子心里都得带着这个结过不去了。 可正常人谁会纠结这个?看来他果然是失智了,明知道继续做梦可能越陷越深,却仍然一腔孤勇地执意前行…… 豁出去以后,殷爵风的心态反倒重新稳了下来。既然连现实中变成疯子的可能性他都考虑到了,想来梦中再出现什么丧心病狂的情节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后续的发展正如现今许多制霸屏幕的狗血爱情剧——“他”和连北兮明明真心相爱,却总有人挡在路上不让他们修成正果。 傅南景不用说,自然是其中最刺头的一个。此外,还有连北兮的家人、好友……甚至连“殷爵风”本人的父母也是持反对意见。 连父连母不赞成这段恋情是因为他们觉得“殷爵风”拖累了连北兮。原本她可以考上名校,有个光明的未来,但由于早恋,她的心思分了大半在“殷爵风”身上,成绩不说一落千丈,却也是远远跌出尖子生的行列,最后只考了个中规中矩的普通高校。 这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可连父连母是亲眼看着女儿从高一起就定下考c大的目标,除了每天埋头刷题学习外,她还准备尝试各种加分项目——比如参加省级奥林匹克竞赛和c大的自主招生计划。 连北兮的努力不是没有成果的,按照她当时的成绩,如果不跟“殷爵风”搅和在一起,上c大是十拿九稳的事。连父连母发现她早恋时已经太晚了,少女的一颗心大半都给了男朋友,哪里还听得进父母的苦口婆心? 连父连母一向惯宠女儿,做不出打骂威逼她的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个男生,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梦想,和他一起躺平做对快乐的情侣。 事已至此,连父连母后悔当初不够狠心也来不及了。只是他们被迫尊重连北兮的选择,不代表他们也能被迫接受这段恋情。俩人的态度就是不提“殷爵风”,大家还能母慈子孝,连北兮非要跟“他”在一起,他们也无能为力,但别指望他们会有接受这个“女婿”的一天。 讽刺的是,殷父殷母同样是出于类似的原因唱衰儿子的这段感情。在他们的计划里,“殷爵风”本来是要走艺考的路子,将来进文工团拿编制的,毕竟所有教过“他”的老师都说“他”是个天生适合跳舞的好苗子。 谁知认识连北兮后,“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如何追求对方上。等在一起了,又天天沉迷于初恋的甜蜜。 叁番两次错过了艺考培训不说,最后“他”干脆决定放弃艺考,要和连北兮一样当个普通的考生,俩人上同一所大学。 学艺术向来非常烧钱,殷父殷母几乎是倾尽家里的积蓄一路把“殷爵风”培养到了这一步。好不容易果子就要成熟了,“他”居然为了个女生直接把树根都铲了……不仅轻易否定了自己多年的努力和辛苦,也让父母的心血付诸东流。 可想而知,殷父殷母怎么可能看好他们的恋情?和连父连母不同的是,殷父殷母是两个小辈一起恨,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显然在他们眼里,儿子“殷爵风”已经死了。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五) 如果说家庭的压力是俩人走向婚姻殿堂的传统阻碍,那么傅南景的存在无异于扎进皮肉里的一根刺,不致命,却时时刻刻都让人不舒服。 老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扒拉着恋爱脑不放的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清醒理智的人。“殷爵风”和连北兮是水平只能考到那儿,傅南景则是分数够上名校了,却仍然为爱选择普通院校。 等录取通知书一到手,他那份隐藏了多年的情意自然也瞒不住了。就是亲哥也没有牺牲自己的前程跟着妹妹跑的,他对连北兮,显然不止是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那么简单。 连北兮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过去冤枉了“殷爵风”,傅南景竟然真的喜欢她! 她只有惊没有喜,尤其是在对方默不作声地改了志愿和她填报同一所学校后,浓重的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她没有给过傅南景任何错误的信号,也不是她让对方改的志愿,可所有人都把责任归结到了她身上,觉得她应该和傅南景在一起。 即便当不成情侣,她也绝对不能对他不好,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梦里的连北兮明显比现实中有道德多了,周围的人一在精神上绑架她,她就陷入自我内耗中,连带着“殷爵风”也没好果子吃。 两人不知为此吵了多少回架,再加上搅屎棍傅南景从中挑拨离间,好几次都闹到了分手的边缘。 不过真爱无敌,这对命定的小情侣最终战胜了重重阻碍,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至于傅南景,痛失所爱的他不愿留着国内触景伤情,参加完连北兮的婚礼后一家子移民去了国外。 就总体结局来看,整个梦境的立场还是偏向殷爵风本人的。只是细节经不起推敲,无论哪个角色,哪怕是他不甚熟悉的傅南景,也感觉和现实中的真人区别很大。 不管怎样,故事好歹是结束了,殷爵风彻底了了心结,准备自己先做些调研,然后再和于荣谷商量治病的事。 岂料当天晚上他的梦又迎来了后续—— 这回更神奇,他居然梦见了连北兮和她第二任男友的爱情故事。 说来有关贺东哲的一切,在公众号爆料之前,殷爵风只是隐约猜到了一些。网上几乎搜不到连北兮转学那一年的消息,但他也曾是高中生,自然清楚连北兮这般存在对于荷尔蒙旺盛的男高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可能心如止水,尚未从和傅南景分开的情伤中恢复过来,可那不代表别的人不会对她采取行动。 殷爵风在跟连北兮在一起后,隐晦地试探过几次,连北兮并不避忌当时的事,却也没兴趣多谈,不过话里话外倒是承认了自己在十八中时的确交过男朋友。 他见社交媒体上找不到相关信息,连北兮去c大后不到一年也交了新男友,所以从来没把这个二号情敌放在心上。 连北兮的往昔情史被公开后,他曾潦草地翻阅过帖子里的内容,虽说都是过去式了,他仍是下意识记住了女友之前几位交往对象的名字和样子。 故而当他梦见自己站在一所名为“十八中”的陌生中学门口,殷爵风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他身边经过两个男生,听见其中一个亲热地喊着另一个“哲哥”,并再叁鼓动对方参加跟别班的篮球比赛后,他才恍惚对自己身处何方有了个隐隐的猜测—— 连北兮当年转学上的不就是十八中吗?她那时交的男朋友名字里刚好也有个“哲”字…… 殷爵风简直都想原地扇自己两巴掌醒来算了,这精神病真是不拿他当人看,yy自己和连北兮傅南景叁人的意难忘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把他传送到这么个鬼地方?难不成是怕他对连北兮旧情难忘,强行要他吃一波她曾经撒下的狗粮? 他突然有了个可怕的推断——自己如果不及时就医治疗的话,他该不会还得去另外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里上帝视角一把吧? 殷爵风一面不由自主地跟随此间“男主角”贺东哲的步伐进入校园,一面暗暗在心里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做。 本来他是非常坚定地准备醒来后立马就去约诊心理医生,但在通过贺东哲的视角乍然见到转学过来的连北兮后,他又有点犹豫了。 没办法,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北兮实在太可爱了。 第一场梦境里,因为他时不时还要附身在那位“殷爵风”身上走剧情,所以始终没能好好地看看连北兮。 眼下的第二场,大概是名字不同,殷爵风只剩下旁观者的视角,这也意味着当贺东哲和连北兮有对手戏时,他完全可以无视贺东哲,只把目光锁定在连北兮身上。 这对尚未走出分手情伤的殷爵风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和安慰。 于是他再次动摇了即刻求助别人的决心,打算先梦个叁两天,一看够连北兮就马上去治自己持续发癫的脑子。 比起当年的他,贺东哲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优势——此时的连北兮不仅单身,父母还时常不在身边,最关键的是,老师居然直接把她的座位安排到了他旁边! 殷爵风在一旁看得满心窝火,不是说重点中学的管理都非常严格吗?让这么两个颜值都出众的男女生坐在一起,十八中的老师心是有多大? 怪不得贺东哲能把连北兮骗到手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谁不会啊? 他猜的一点不错,由于日常接触频繁,贺东哲与连北兮的感情迅速升温,没几个星期就已经能闻出“欢喜冤家”那股味儿了。 殷爵风自虐般继续做着这些梦,每晚都忍受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男生打情骂俏。 别说,人都是有点“犯贱”属性在身上的。他越是痛苦,越是不想立刻退出,因为他要亲眼看着贺东哲是怎么被连北兮抛弃的—— 毕竟这是他犯病后创造出的梦境,再失智也不可能让连北兮和情敌he吧? 唯有哪样,他才不会由于吃多了狗粮而生出心魔来。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六) 和之前那场梦一样,这个故事里的爱情在学业上同样有着惊人的魔力——可惜仅仅针对“男主角”。 殷爵风一个原本走艺考都要补习文化课的学渣,愣是在连北兮的“补习”下,生生考上了一所对普通学生来说还算不错的高校。 如果说他的进步有“采补”女主角的嫌疑——补习完,连北兮的成绩直接掉到了和他一个水平——那么贺东哲走的则完全是和平崛起路线。 连北兮的到来和爱情的降临骤然激发了贺东哲的潜力,从一个师见师皱眉的校霸逐步进化成年级第一的学霸。他的名字依然不断被提起,却不再和负面评价绑定,而是用来激励学生在冲刺关头最后拼一把的典范。 殷爵风对“他”自己能考上大学的事已经觉得很扯了,万万没想到贺东哲这边比他还敢想,一个学期进步数百名,还是在学霸如云人人刷题的重点高中……这是无脑到认为别人都没上过高中是吧? 他虽然不曾拿过第一名,在这一刻却共情了十八中原来的年纪第一。 这叫什么?谈情说爱当学霸,勤奋努力遭踩踏吗? 可惜看不惯这一切的好像殷爵风一个,梦里的所有学生包括连北兮在内,就跟被洗脑了一般,都觉得贺东哲不符常理的成绩飞跃是正常的,甚至还有流言说他本来就极其聪明,只是心思从来不放在学习上,每次考试故意考得稀烂;如今青涩的爱情教会了他责任,所以他才不再遮掩自己的学霸体质,一举拿下第一的桂冠。 殷爵风在一旁都快听吐了,yy就yy吧,还非得套个天才的壳,这让绝大多数认真刷题的普通学生情何以堪? 好在他也没有被恶心太久,贺东哲和连北兮双双考上名校(前者还拿了个省理科状元)后,这一串有关情敌的荒唐梦境终于走到了结束。 可惜他满心期待的分手戏码并不曾上演,其实梦境的后半段他就已经有所预感了——那些不符合现实常理的情节都能出现,连北兮和贺东哲的结局十有八九也是跟真实世界相反的。 果然,直到最后他也没能等来连北兮抛弃贺东哲。 不过抱着一丝倔强的他依然倾向于将其看作是开放性结局,俩人拿到通知书时是还没分开,可到了大学没准立马就断了…… 好生洗漱了一番后,这回殷爵风不再拖延,立马上网搜索专业性强且保密性好的心理医生。也是巧了,他还没得出结论,于荣谷那边就打电话来说起了同一件事。 他忙不迭地一口应下,见于荣谷好像还想慢慢来,他又赶紧催促对方行动,花多少钱无所谓,关键是要快,他实在不想再亲身体验一次连北兮的恋爱史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在不差钱的前提下,于荣谷第二天就帮他约上了专家号。 殷爵风先是去私人医院加急做了检查,确定了大脑器质没有发生病变,然后乔装打扮,如愿见到了心理医生。 于荣谷给他找的是j市非常有名的一位心理咨询师,原本在叁甲医院工作,后面辞职自己开了诊疗室,客户非富即贵,都是社会上叫得出名头的人。 因为认定自己有毛病,殷爵风就医的态度再端正不过了,每项测试每个问题都仔细得不得了,除了一些羞耻的台词没有提及外,他连梦境的内容都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咨询师。 他满心期盼对方能给他开些药,哪怕是确诊个具体的病因都行。谁知几天下来,心理医生的诊断是他的问题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年轻人尤其是演员,因为职业的关系,情感丰富乃至出现幻觉都是可以理解的,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分清虚幻与现实,会不会由于幻境影响正常的日常生活。 很显然,那些梦的负面作用还没严重到影响殷爵风生活的地步,而且他如此积极地自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疗程了。 现阶段医生并不建议他服用任何药物,是药叁分毒,特别还是作用于神经系统的药物,一旦长期服用都有成瘾的风险。 目前的治疗方案主要还是靠他自我调节,辅以食疗及一些减轻压力的活动——殷爵风听完后多少有些灰心,却也清楚咨询师这么说正是其负责任的表现。 说来颇为讽刺,当初跟连北兮分手他迟迟走不出来,如今精神状态一变得岌岌可危,那些情啊爱啊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 爱情果然是高级精神世界的产物…… 殷爵风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嘴里叨叨念着“千万不要梦见顾则乾”,缓缓进入了梦乡。 该说不说,人的主观能动性还是非常强大的。也许是他每晚入睡前的强烈暗示发挥了作用,连着一个星期他都没再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 没有顾则乾、没有连北兮、也没有那些令人无力吐槽的内容,他安安心心地睡了个整觉。 殷爵风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看了起来,禁不住感慨那个心理咨询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估摸着按这个康复速度,再过上十天半个月自己就能彻底解脱了。 精神状态一有好转,记吃不记打的殷爵风登时又想起了连北兮。不过这回不再是单纯地缅怀俩人的过往,他开始认真思索起梦境中“连北兮”的人设问题。 贺东哲他不熟就不提了,剩下的无论是傅南景还是他自己,都明显与真人性格不符。连北兮也一样,她更离谱的地方在于除了纵向对比有偏差外,横向对比也同样不似一个人。 简单地说,梦中的连北兮和现实中的她是两个人,同“殷爵风”配对的连北兮跟“贺东哲”的女朋友也是两个人。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七) 殷爵风不懂深奥的理论知识,只能从最浅显的问题开始分析,比如这些梦境的主体究竟是谁。 起初他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做梦的是他,梦中的男主角也是他,主体不是他难不成还能是凭空生成的傅南景? 但随着第二个梦中爱情剧场的降临,他的信念逐渐动摇,尤其是发现只要他愿意,照样能听见梦里几个重要角色的心声之后。 两个故事一对比,最明显的共同点莫过于女主角都是连北兮。可矛盾的地方也在这儿——倘若梦境是属于连北兮的,他只是一只误入歧途的蝴蝶,那么她的性格设置为什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难道她潜意识里觉得只有梦中那样的人设,才能各自和“殷爵风”及“贺东哲”终成眷属? 不,不可能!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殷爵风狠狠摁了回去。连北兮不算女权主义者,但若是叫她给男人当垫脚的石头,哪怕走的是条通天路,她都能半路把人给掀翻了,怎么可能乖乖跟对方“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 草草草,他越想越烦,感觉自己脖子上都要长出脑子了。 算了,他就不是搞科研的料。殷爵风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琢磨不出结果的事实,想那么多干嘛,只要以后不再做类似的梦就行了。 不料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恰巧就在他身上得到了验证—— 殷爵风前脚刚瞧见康复的曙光,后脚新的“美梦”再度降临。 顾则乾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被忽略不计,他直接跳到了陆江尧和连北兮的爱情故事里。 老实说,殷爵风对连北兮和首富小儿子的这段恋情一直秉持怀疑的态度。他总觉得俩人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因为连北兮不曾正面承认过他们有旧情,当然,她也没否认过就是了。 殷爵风适当艺术加工了一下,认为俩人大概率有过什么不愉快,导致连北兮怪嫌弃陆江尧的。至于具体原因,他并不在意,反正确认了对方毫无核心竞争力就行。 现在他身临其境了,才理解为什么连北兮不愿聊陆江尧的事——对方实在太油腻太拉垮了,一个个骚操作看得殷爵风肝疼,简直就是下头男本男了。 和前两场类似,这回的连北兮性格同样叫人一言难尽。最初还是个正常人,隐约有几分现实中的影子,起码怼人的那股劲是一样的。 可随着剧情发展,她也逐渐显露出奇葩的影子,原来的坚强主见消失了,陆江尧做什么都能牵动她的心肠。要是一根筋的恋爱脑也就罢了,好歹对方说什么是什么,不用内耗自己,偏偏她还保留着些许理智,但又不够用,以致于动不动就以泪洗面,无时无刻不在纠结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 两个人的恋爱一波好几折,看得殷爵风每天晚上无比心累。梦境不比连续剧,尤其是不归他掌控的梦,他想快进都不行,只能心梗地围观完陆江尧和连北兮“虐天虐地虐自己”的爱情。 结局自然也是“王子与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总算熬到结尾的殷爵风从来没有如此希望老话说的“事不过叁”是真的,他的精神状态每天都随着做梦与否上下起伏波动,弄得心理医生也跟着一惊一乍,一会儿觉得他马上就要恢复正常了,一会儿又觉得似乎有必要给他开些药…… 可喜可贺的是这回心软的神听见了他的祷告,决定拯救他一把—— 殷爵风连着将近一年都没再做梦,他渐渐放下了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而对于梦境终结的原因,他有两个猜测: 一是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不知名的精神疾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二是现实中连北兮和她的最新一任男友霍修文喜结连理,所以不需要另外再yy一个圆满的结局。 想到这里,殷爵风心头难免悲喜交加。能摆脱梦境的困扰自然再好不过了,但这同样也提醒他连北兮如今已然嫁为人妇。 他本质上是个很传统的人,不然也不会对稳定的编制工作有执念。在他眼里,结婚是一生一世的事。连北兮如果只是谈恋爱,他还能幻想俩人会有复合的一天;可她转身成了人妻,那他唯有把这段感情深深埋藏在心里了。 依稀记得网上刚爆出连北兮嫁入豪门的消息时,殷爵风还暗自期盼过是营销号在造谣,因为连北兮瞧着一点也不像是急于结婚生子的样子,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压根没谈论过有关家庭和未来的任何问题。 可惜天不遂人愿,后续一系列的热搜证明他希望落空,连北兮的的确确是嫁给了港城霍氏的继承人。 原来他以为经历过那些诡异的梦境,自己早已把关于她的情爱放下,毕竟在性命攸关的大事面前,爱情算得了什么? 直到确认她结婚的这一刻,殷爵风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从未有过一丝改变。 诚然,在遇上心理问题时,他生存的本能会让他把重心放在治疗上,并竭力避免自己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 但那不代表他真的就能忘了她,当变成疯子的警报解除后,他那颗“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心仍旧向着她,即便他对她的感情十有八九是他犯病的罪魁祸首。 遗憾的是如今一切都结束了,使君虽无妇,罗敷却有夫。他的道德感让他做不出私下里诅咒连北兮早日离婚这种事,恰恰相反,他甚至还会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虽然这对他而言是个撕裂内心的痛苦过程,可只要想到连北兮喜欢霍修文到愿意下嫁的程度,他就觉得能让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他也不是第一回做这类事了,当初他不就眼睁睁看着连北兮一次又一次地投入别人的怀抱,自己却碍于各种原因无法采取行动吗? 殷爵风貌似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只是从那以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减少自己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次数,逐步将自己的工作重心转入幕后。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八) 殷爵风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干“演而优则导”的事;签新人带新人难度太大,也不是他的菜,他唯一觉得比较靠谱且自己又做得来的只有拿钱投资影视作品。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他本身不具备任何可以判断影视作品是否会爆的专业水平,他单纯就是凭直觉和运气下注。 谁让他在圈内有个“小紫薇星”的别名呢?既然都说他运道强,他靠这个赚点钱也不为过吧? 别说,娱乐圈里的玄学还真是个谜。殷爵风纯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倒真的挣了一笔。 自那以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除非有非常亮眼的角色和剧本,否则他基本不再接戏,通告更是能省则省,商务就剩下小猫两三只。 于荣谷作为经纪人,虽说十分惋惜殷爵风这么年轻就急流勇退,但后者一年前的精神状态着实吓到他了——好端端的一棵“摇钱树”变得神神叨叨,满嘴念的都是前女友连北兮的名字。 老实说即使现在治好了,他仍是心有余悸。 与其等哪天殷爵风旧病复发,塌房毁掉所有人的美好记忆,倒不如缓缓改个赛道,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留在大家的记忆中。 因此,对于他一再减轻工作量的行为,于荣谷非但没有阻止,私下还偷偷拿钱跟他一起投资,赢了对半分账,输了就算慈善。 事实证明,跟着殷爵风有钱赚。 他之后又陆续投了不少影视作品,一次亏本都没有,只有赚多赚少的区别,再次坐实了自己“京圈紫微星”的名号。 慢慢地,他“财神”的名声甚至盖过了“影帝”的名头。有钱赚谁不高兴?就是于荣谷这个经纪人也不能免俗,默认了殷爵风转赛道进军幕后的决定。 唯一不满且受到伤害的只有“绝迹”了。 自家哥哥不营业了哪还了得?前女友的情伤就那么迈不过去吗? 有愤而脱粉的,有苦口相劝的,有冷眼旁观的……可无论哪一种,无论声势闹得有多浩大,殷爵风都没有正面出来回应过。 倒是他的工作室,大概被粉丝“@”怕了,十天半个月的都会出来发表一份声明。 通篇都在打官腔,感谢的话说了一堆,但正经的内容却是一个字不提,简直就是“废话文学”的最佳代表。 粉丝一开始还能被安抚住,可很快就发现声明一直在发,殷爵风在公众场合的露面次数却没有增加。 这不忽悠人吗? 大粉头忍不下去了,几个住的城市比较近的人一合计,决定一起杀到工作室去问个明白。 工作室和粉头的关系向来亲近,毕竟很多时候后援会及粉丝的管理都要依靠粉头——县官不如现管嘛,再加上人家都找上门了,不给个恰当的说法也轻易打发不走。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既然到了这一步,工作室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明确告知粉头她们哥哥转型去幕后的计划。 能混成大粉的都不是容易被情绪左右的冲动性子,只是她们理智上能理解殷爵风的选择,情感上却依然很难接受自家正主如此年轻就要隐退了。 男人三十一枝花,殷爵风还不到三十呢!奖项、口碑、票房,哪个他没有?名下的超话打卡记录至今仍是遥遥领先的第一,怎么就忽然想不开要退居二线了? 难不成真被那些cp粉说中了,他是因为走不出上段感情的阴霾,干脆连明星都不想当了? 几个粉头潜意识里拒绝承认殷爵风有迁怒粉丝毁了自己初恋的可能性,本能地把其简单地归结成“哥哥恋爱脑,暂时停工一阵”。 她们坚信殷爵风会想通的,好比当初他主动官宣了恋情,后来还不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迅速分手。 不知道几个人回去是怎么在粉丝群里解释的,反正在官博评论区喊打喊杀的声音小了许多,大家的素质似乎又回来了,每天只是点到为止地呼唤殷爵风快出来营业。 对于外界的各种消息,殷爵风选择自动过滤,他现在只关注两件事——投资和霍修文的社媒账号。 是的,他又重新捡回了多年以前的老本行,暗搓搓地通过各种间接手段来窥探连北兮的生活。 譬如霍修文发张从某餐厅俯瞰万千灯火的照片,殷爵风看到后马上就会把这家餐厅的情况搜索得一清二楚,然后自虐般想着对方是不是在和连北兮一道用餐时拍的照片,她会喜欢菜单上的哪道菜…… 不过这回他学乖了,没有再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发到网上,但光是脑子里想想他又觉得不满足,折中的结果是他写起了电子日记,还是图文兼备、偶尔插些音频视频的那种。 虽然少了围观网友的评论,说起来也有点阴暗爬行的味道,可殷爵风的心灵却得到了巨大的安慰。比起做过的那些“爱情美梦”,他觉得自己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明显健康多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殷爵风的生活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因为转入幕后的关系,他独处的时间变多了。有时候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孤零零的枕头,他都忍不住会怀疑当年自己是不是真的同连北兮谈过恋爱—— 不然,为什么明明拥有过,他的内心却比最初只能躲在暗处观望时还要空虚与绝望? 就在他质疑人生之际,老天爷好心地给他送来了答案: 殷爵风……他又重新开始做梦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他这次只梦见了连北兮一个人,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主男配,也没有稀奇古怪的剧情。 就是连北兮她本人,从头到尾亦是不曾开过口。 整场梦境宛若一出默剧,一共分成三个章节,每个章节的演绎都极为类似——女主人公在仔细地阅读桌上的一张纸,表情变幻莫测。 所幸殷爵风是旁观者的角度,可以随意缩换自己与目标人物的距离,因此得以看清她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连北兮认真浏览的居然是他前三场梦境的内容梗概! 我离开你的那三年(九) 那一瞬间,殷爵风无比清晰地察觉到自己背后的汗毛正在一根根竖起。也许是人类在面对极致危险时容易开窍,正如武侠小说里经常描绘的生死关头的“顿悟”,他突然领悟到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是自己精神病变的产物,而是某种客观存在。 具体是什么,他心里其实隐隐是有个概念的。如果套上自己只是“剧中人”的结论,那么很多事情便能解释得通了。 首先,叁个爱情故事里人物和情节为什么会奇奇怪怪的?影视作品再创作嘛,自然得狗血一点离谱一点才有人爱看,不然怎么说“艺术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 其次,为什么叁个故事的结局都和现实相差甚远?因为编剧要写第二部嘛。这在娱乐圈里再常见不过——某部剧集火了,肯定马上就有资本追着要拍续集;可万一原班人马凑不齐、又或是上一部的结局已经很圆满了怎么办?只能让编剧“妙笔生花”改回来,最常用的莫过于“意外身故”这个理由。 放在他们的故事里,就相当于让女主人公连北兮和原定的恋人分手,重开一局再换个男主人公谈恋爱。 由此可见,连北兮绝对是这位编剧的心尖宠,铁打的兮兮流水的男主,搁现实里她就是带资进组的关系户,剧本全绕着她一个人打转…… 用自己熟悉的领域进行比对后,殷爵风这下完全冷静下来了。不过他很清楚比较只是让自己安心的一种手段,“剧中人”这事并不是简单地套用“剧本”一说就能解释明了的。 平心静气地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后,他总结出几个关键的问题—— 首先,“剧本”和现实是否会互相影响?剧情能不能控制他们这些角色的行为?反之,角色的变化是不是也能引发剧情的波动? 其次,除了他,其他几个角色,尤其是当之无愧的中心人物连北兮,他们是否也梦见了同样的东西? 第叁,“剧本”的完成度由什么来评定?连北兮如今嫁为人妻,他也没有再做类似的梦,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剧情已经终结,“剧本”也脱离了他们的世界? 最后也是他最在意的一点,如果连北兮和他一样知晓了“剧本”的存在,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对她的感情是虚假的,是“剧本”控制下的产物,为的就是达成剧终he的结局? 或者确切地说,当初她对他的信任值那么低,是不是并非由于他做得不够好,也不是她不够喜欢他,而是因为她误会了他的情感不是源自真心? 一通分析下来,为什么总觉得遗漏了什么?殷爵风半天想不到哪里出错了,脑仁却越来越疼,只得暂时停止思考,用睡觉来给智商充充值。 第二早醒来果然是记忆犹新,他哀怨地叹了口气,第一次讨厌起“过目不忘”的超能力,弄得他一整天都提不起劲来。 虽然想想就心烦,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仍是咬牙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在自己遗忘之前把所有疑点要点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殷爵风不曾料到的是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当天晚上他又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梦。 久病成医,许是遇见的意外状况多了,他这次竟不是很惊讶,反而有种“早知如此,前一晚就不白白浪费脑细胞琢磨个中缘由”的遗憾。 毕竟“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他要总做同一个梦,时间一长怎么都能摸见几分门道吧? 上个梦里,殷爵风已经读过那几张纸上的内容,所以这一次他很自然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连北兮身上。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细细揣摩着她一个微表情背后的情绪……原本只是相思成疾、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结果还真叫他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那就是连北兮每次阅读“剧本”的时间点。 一开始他想当然地默认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在分手后做的梦,但这显然与他的另一个问题——连北兮是出于“剧本”存在的缘故而无法相信他——产生了冲突和矛盾。 怪不得他昨晚直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敢情是遗漏了连北兮得知真相的时间线。 其实但凡殷爵风在梦境里对连北兮观察得稍微仔细一点,都能立马发现她在每个场次的年纪不径相同。可惜他先是忙着惊恐和阅读“剧本”,随后又陷入自我论证的泥潭里,以至于直到此时才恍然确定,连北兮早在“爱情”萌发前就获悉了自己将要发生怎样的故事。 这个板上钉钉的结论完美地解释了他长久以来放不下的执念——为什么她不肯相信他,哪怕他已经证明自己默默爱了她七年? 恐怕正是他这份意外曝光的“长情”,让连北兮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殷爵风自嘲地笑了笑,将心比心,他都不会爱上第一场美梦里和“自己”he的连北兮,她又怎么可能真心喜欢在她眼中正按着“剧本”设定,抛弃一切也要和她走下去的自己? 他在微博小号上的每一声思念,每一句爱意,对她而言都是深受“剧本”影响的产物,他越是强调自己爱她至真,她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这个“男主角”身边…… 骤然揭开的真相令殷爵风释然的同时也异常的不甘,他现在完全不怪连北兮的绝情,却无比痛恨“剧本”从中作梗—— 要么早些让他知道,他还有机会去挽回连北兮;要么干脆一辈子都别让他知道。眼下这种是最惨的,明知俩人因误会而分开,却失去了补救的可能性。 至于“为爱当叁去破坏她现有的婚姻”这一选项,殷爵风想都没想就抛诸脑后了。他不敢说自己有多正直,但违法败德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爱情得而复失的苦涩滋味让他又浑浑噩噩过了一天。本以为真相大白了,做梦的事也该彻底了结,不料晚上又来了一遍。 灵活善变 殷爵风这下是完全开窍了,他认为一切都是来自宇宙的旨意,包括前面那些他以为自己脑子有病yy出来的梦,皆是某个高于这个世界的存在送给他的善意的提醒。 对方当然不是吃饱撑着用复制梦来刷屏,必然是有什么关键点被他忽视了,所以才靠不停重发来点拨他。 好比他第二次的领悟就比第一次的更全面更合理,按这么推断的话,第叁次他应该也能再发现一座“新大陆”。 殷爵风全神贯注地盯着连北兮,从表情的变化到嘴唇的翕动,再到肢体语言……他竭尽全力尝试破解她内心的想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把表演老师教的所有观察揣摩人物内心世界的招数全都用上后,他还真的发现了些许不为人知的秘密。 譬如,连北兮在梦见“剧本”后,十有八九做出了与其抗争到底的决定。 这其实是个挺浅显的推论,只是殷爵风当局者迷,总爱把连北兮放在和自己相同的立场上,以为她也是一样的身不由己。 但如若撇开所有滤镜和光环,客观地看待现实与“剧本”的差异,那么无疑最大的变动发生在连北兮身上。 她避开了和他的一见钟情;在他向她问路时,她其实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却只把他当成路人对待;她清楚傅南景暗恋自己,干脆和对方当起了恋人—— 显然她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主打一个跟“剧本”对着干。 这种心态殷爵风完全能够理解,任谁发现自己的人生被纸上寥寥数行字安排好了都要发疯,连北兮那时候才十六七岁,正是反骨比脑子还重的年纪,换成是他自己,十有八九也得胡天海地作一通—— 随着梦境的不断重复,殷爵风每一回都会发现新的盲点,或是推翻或是补充先前的结论。 一个星期后,梦境彻底结束,而他也基本捋清了所有前因后果,剩下一些疑点只能由连北兮本人解释。 在众多问题中,唯有一个是殷爵风始终难以释怀,一直梗在心头的—— 那便是如果连北兮不曾横插一脚,那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像“剧本”里描述的那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跟涂了工业用强力胶似的,粘在他脑子里怎么都洗不掉。 他未尝不知道其中的矛盾之处,比如他很肯定自己和“剧本”里的“殷爵风”不是同一个人,连北兮亦然,但又希望现实中的俩人能跟“剧本”似的终成眷属。 简而言之,想要人家的命,却不要人家的病。 可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所以殷爵风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除此之外,列在他幻想排行榜第二的便是霍修文的真实身份——对方其实也是个“剧本”创作出来的人物。 和榜一大哥类似,这同样是个自我相悖的念想。 因为若是“剧本”安排了他俩he,那么连北兮必然不会与霍修文结婚;反之,都已经注定be了,连北兮就更不可能为了“对着干”强行嫁给姓霍的—— 她是脑袋背后有反骨,又不是脑袋背后空空如也。 殷爵风哪里猜得到,叛逆少女连北兮也有成熟的一天,也会摆烂到顺着剧情随波逐流? 不过,他虽然不了解实情,却不耽误他暗搓搓地从霍修文的社交媒体上寻找俩人be的蛛丝马迹。 不知是不是“视网膜效应”,殷爵风寻寻觅觅了一段时间,还真叫他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初时他以为是当过偶像的后遗症——比如看见男女同款就容易怀疑地下恋之类的——等过了一阵子,霍修文的账号依然没有恢复以往的更新频率、发布的内容也纯粹与工作相关时,他开始断定俩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或者格局再大一点,没准离了呢? 殷爵风先是傻乐了一会儿,随即又为自己的阴暗心理感到悲哀。毕竟当坚守的原则和难抑的情感发生剧烈冲撞时,无论哪一方赢,他都会觉得痛苦。 内心天人交战过后,他的理智终究棋差一着,同意目前先试着和连北兮恢复联系。 ———————————————————————— 听到殷爵风主动询问自己最近有什么业界盛典时,于荣谷险些激动得老泪纵横。苍天大地啊,他的摇钱树总算结束修仙,重返人间了! 他立马列出了接下来一个月圈子里的重大活动,不管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声名赫赫,叫人挤破头也要参加。 可惜殷爵风有自己的标准,他只看举办方跟连北兮、或是她曾经“交往”过的对象是否有关系。 如此一来范围自然大大缩小。可怜于荣谷,每每兴冲冲地发来最新资料,收到的总是只有殷爵风简单的叁个字“没兴趣”。 要不是对方每天雷打不动地问他这方面的更新,他简直都要怀疑殷爵风是不是闲着无聊,故意找自己开涮呢! 就这般互相折磨了小半个月,吹毛求疵的殷爵风终于看中了一项活动。 好消息是该活动是由首富陆氏一力承办的,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坏消息是该活动和影视业没有直接关系,明星去了也只能给大佬载歌载舞暖暖场子。 而最棘手的是,承办方并没有邀请殷爵风。这其实是件好事,证明殷爵风的转型很成功,资本也没抓着他不放。 考虑到活动里唯一适合殷爵风的只有那个领舞的位置,于荣谷当即苦口婆心地劝殷爵风换一个。 当初殷爵风混圈的时候都不愿意去给大佬捧场跳舞,如今半只脚踏入资本的行列,反倒回去给那些人助兴,这和自甘堕落有什么区别? 谁知殷爵风铁了心要去,甚至不惜用自己手头最好的饼去和原定的那个领舞进行资源置换。 于荣谷被他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乖乖,当年他要有这么“机灵善变”,怕是刚出道就能坐上顶流的位置了吧? 偷听 能让殷爵风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去争抢,这场活动必然有其特殊的意义。 于荣谷又仔细看了一遍来自主办方的活动流程,在看到拍卖会负责人的名字时,脑中似乎闪过了一道灵光—— 陆江尧,首富小儿子,外加那谁谁的前男友…… 于荣谷的心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能让恋爱脑出山的除了心上人,恐怕也就只有情敌了。 等一下……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连北兮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殷爵风无论是找情敌麻烦还是打探消息,都不应该冲着自己的上一任去啊? 他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也就放弃了。反正有自己盯着,殷爵风不至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很快便到了陆氏晚宴这一天。 于荣谷从头到尾一直牢牢看着殷爵风,尤其是拍卖会开始前夕,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后者就跑去找陆江尧晦气了。 好在杞人忧天一场,直到拍卖会结束散场,殷爵风也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只除了中场去了一次耗时漫长的洗手间。 他压根不知道,殷爵风并不是真的去解决五谷轮回问题,而是偷偷躲在消防通道,奔着跟连北兮“偶遇”去的。 早在舞台上表演时,殷爵风一眼便瞥见了连北兮的存在。他就跟脑袋上长了根专门识别“连北兮信号”的天线似的,即使只能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扫视全场,也能瞬间锁定她的方位。 叁年未见,连北兮在他眼里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穿着打扮上比原先珠光宝气了不少。 他也是在俩人分手后,才从于荣谷那边听说连北兮的身世并不简单。具体的对方甚至没能查出来,反正担得起“贵不可言”四个字。 后面她能顺利嫁入霍家无疑也说明了这一点,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平民可以跟权贵结合?但凡有一例都得敲锣打鼓地大肆宣传,怎么可能像连北兮那样低调得连个婚礼都不办? 网友们都以为连北兮的“不可说”来自于她那些非富即贵的前男友们,殷爵风还看得透一点,因为他很清楚连家的财力绝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从连北兮能请得起那位王律师就不难推出这一结论——但他着实也没想到她本身所属的圈子层次已经如此之高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恶趣味地想着倘若叫殷粉们知道她们口口声声喊着吸血自己的“坏女人”其实是真权贵,她们会是什么反应? 是一改常态向世俗低头,恭喜他找到真爱实现阶级的跃迁?还是一如既往地鸡蛋里挑骨头,从别的方面找到连北兮的不足,继续唱衰他们的恋情? 粉丝对偶像的爱既纯粹也复杂,殷爵风现在是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有没有粉丝都无所谓,可当年他再孤高,最后依然得向庞大的流量服软…… 如今说这些都是事后诸葛亮,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机会跟连北兮私聊。 殷爵风的思路简单明了,无论她准备参与晚宴的哪些活动,都有需要上洗手间的时候,他只要在场地唯一的洗手间附近蹲守,迟早能等到连北兮。 不是他剑走偏锋,非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同前女友搭话,而是他在舞台上已然察觉到连北兮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不然她那么喜欢看帅哥跳舞的性子,怎么可能整场下来跟他一个眼神对视都没有? 这个结果虽说有点出师不利,但还在殷爵风的接受范围内。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今晚不管连北兮给他什么脸色,他都要告诉她自己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真实的,和那个破“剧本”毫无关系。 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陆江尧居然跟他想到了一块儿——殷爵风刚在消防通道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时,还当是自己叫保安发现了,他们前来赶人;于是匆匆躲进旁边的小隔间,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形—— 好家伙,那不是陆江尧吗?穿得人模狗样的,跑这阴暗的角落里干嘛? 殷爵风心下一沉,突然间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来,他们俩该不会盘算的是同一件事吧? 他又是忐忑又是厌烦地等了几分钟,果然那道身影不多会儿便猛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过道里响起了那个他耳熟能详的声音。 殷爵风无声地唾骂了一句,枉费他早早就来这边守着,只差临门一脚了居然给人半路截了胡…… 气得不清的他干脆不走了,也把“非礼勿听”的原则抛诸脑后。他紧贴着门,高高竖起两只耳朵,一丝不苟地偷听着情敌和心上人的谈话。 初时他还自我安慰这不算自己的错,按前来后到的顺序本该就是轮到他的,只是不知哪里出了错,叫陆江尧那个没脸没皮的直接插队进来。 可听着听着,殷爵风心底的吐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开始认真分析起俩人对话中所透露的信息来。 陆江尧虽然说了很多,但逻辑条理清晰,内容扼要干练,不止是掌握众多核心秘密的连北兮听得频频点头,就是殷爵风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很好,至少他都听懂了。 做了许久“美梦”的殷爵风也算是历练出来了,他不单专心偷听他们都说了什么,还牢牢记得分出一半心神去留意连北兮的神情。 该说不说,她的微表情瞧着十分眼熟,似乎在梦境中也时常出现。 殷爵风直觉这是个解读她心理非常重要的一个线索,不禁飞速地脑中回想自己都曾在什么情况下见过她流露出类似的神色。 与此同时,陆江尧和连北兮那头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男方一边委委屈屈地抱怨自己的真心被误解,一边期期艾艾地表白着始终不渝的爱意;至于女方……不是殷爵风刻薄,他觉得此刻的连北兮像极了年轻人过年走亲戚时,被对方强邀着留下品尝那些不符合自己口味的饭菜的样子—— 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不喜欢也是真的,只是碍于“大过年的”四个字,没法开口直接拒绝。 机会 y el u1.c om 陆江尧显然不是完全看不懂眼色,他并没有穷追不舍,逼着连北兮给出一个他满意的答复。俩人各退一步,勉强算是达成了一致。 他们走后,殷爵风一个人在消防通道又呆了很久。他对陆江尧出师不利的幸灾乐祸转瞬即逝,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也将会是第二个“陆江尧”,后者和连北兮说的那些话不正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 甚至于他的语气只会更激进,毕竟他们俩可是第一对官配,连北兮本来就该和他在一起,要不是她非得反抗“剧本”,哪里还有后面这群小叁小四小五什么事? 不行,他绝不能和陆江尧质问同样的话。事不过叁,听连北兮的意思,之前两位估计也有过八九不离十的操作,再加一个陆江尧已经是极限了。他如果见面后还按原来的步骤进行,连北兮有效搭理他的可能性估计要降到零。 这就跟拍戏似的,同样的梗用得多了观众立马审美疲劳。要想让他们买账,必须不断出陈推新。 殷爵风眼下面临的处境即是如此,无论是哭诉埋怨、还是示好告白,他的前任们想来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哪怕表现得比别人更有技巧,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唉……为什么他就不是第一个觉醒的呢?明明按“剧本”里的出场顺序,他应该是连北兮的初恋才是,怎么兜兜转转好几年,他俩才有机会谈那场迟来的恋爱? 想着想着,殷爵风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倘若连北兮与傅南景的交往及分手意味着她对抗一号“剧本”成功,那么她事后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和傅南景这两个剧中角色的? 显然,她并不认为他和傅南景完全脱离了“剧本”的控制,否则她不会不跟傅南景恢复联系,也不会在得知他爱了她七年后怒斩情丝。 那么,她是用什么心态答应与自己交往的就很值得深究了。 最乐观的解答莫过于她动了真心,所以即便清楚他身上还有“走剧情”的风险,依然义无反顾地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 最心塞的则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因为懒得拒绝或者无所谓俩人是什么名头睡在一起,因此后面一爆雷,她就迫不及待地跟他分道扬镳。 一个美滋滋,一个苦哈哈……殷爵风斟酌了一下,决定采用“中庸”之道,不给自己喂糖,也不没苦硬吃。 他想连北兮对自己多少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只不过“剧本”的杀伤力太大,导致她压根不敢冒险。他相信她绝不是针对自己一个人,无论是谁,但凡有点可疑的风吹草动,她都会立马选择放弃。 等一下……电光火石间,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了。 殷爵风屏气凝神,生怕呼吸重一点就把那单薄的灵感吓跑了。他没什么技巧,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重复着自己刚刚的想法。 方式虽然老旧,却很管用,叁五遍念下来,他总算摸到了关键词——“无论是谁”。 其中自然也包括她自己。 虽然这个猜想有自恋的嫌疑,可仔细分析起来未尝不能自圆其说。想看更多好书就到:huanhaodao.com 比如,她急于和他分手同样可以解释成她不仅怀疑他仍受“剧本”控制,连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觉得有猫腻。 要知道,在他的解读里,未成年的连北兮都能为了干掉“剧本”和傅南景谈恋爱,拼成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再走上“剧本”安排的老路? 当然,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漏洞,像是她作为当事人,既然很清楚自己和殷爵风之间有着何种命定的缘分,又对其无比排斥,那么一开始为什么又愿意接纳他,甚至主动包养他呢? 殷爵风没准备再深挖矛盾的地方,他求的本就不是真相,而是一种能让连北兮眼前一亮的说辞。傅南景他们怎么想的他不确定,反正陆江尧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我要跟你再续前缘”的口气。 再联系他俩一开始提到的“相亲”、“婚约”等字眼,殷爵风有理由相信连北兮和霍修文的婚姻已经走到了终点。 陆江尧的个人道德水平他不置可否,但陆氏家大业大的,肯定不会让后代公然做叁。这么推断的话,连北兮离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想到这儿,殷爵风的一颗心犹如泡在糖醋汁里,酸酸甜甜的难以形容。高兴的是他又有了追回真爱的立场和机会,苦涩的是按目前的状况,他这号拿的似乎有点迟? 不过这些小情绪都可以放到后面慢慢调节,他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跟连北兮搭上话,最好当然是避着陆江尧,可要实在找不到好时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殷爵风先一步去了宴客厅,找了个方便观察全场却又不甚高调的位置,静候连北兮的到来。 所幸苍天有眼,他并没有等太久,连北兮一行人就陆陆续续进来了。 跳过陆家母子俩忽略不计,殷爵风的目光径直落到了连北兮母女俩身上。自从知道自己不是完全没戏后,他看张子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可是他的准岳母大人,有机会必然得过去自我介绍一番,趁机为当初的风波道个歉,不求刷个好印象,但求对方能让过去的事翻篇。 至于连北兮,她瞧着兴致恹恹的模样,从她一贯低调的作风不难猜出她可能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殷爵风既心疼又贪婪地注视着她,视线随着她的位置而移动,试图寻找一个对方落单的机会好过去“叙旧”。 于是,这时候一直跟她形影不离的陆江尧就很讨厌了,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场内可是有一大波人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同宴席的主人问候寒暄。 果不其然,陆江尧很快就被众人拉走应酬去了,只剩下连北兮独自一人,在拒绝了几个男人的搭讪后,她匆匆去了露台避难。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有没有?殷爵风毫不犹豫,即刻抬脚跟了过去。 下章3p前奏 听完殷爵风冗长的叙述,连北兮感觉身上似乎又多了几个蚊子叮咬的大包。 大概是职业病的关系,殷爵风的解释不像前几位那么简洁明了,其中还夹带着大量的内心独白,再加上他身为“零号男主”的特殊性,觉醒过程也远比其他人耗时更长更复杂。 一路听下来,连北兮生出的所有新奇之感也在长篇论述里消磨殆尽。等俩人恢复沟通时,她的情绪已然十分稳定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都有很多问题要问彼此,不如一人一个轮着来?”她一边在脑中整理繁乱的信息,一边建议道。 殷爵风点点头,有些后悔刚刚没带点饮品出来,说得太多口都干了。 “你之前给心理医生描述那些梦的时候,一点阻碍都没有吗?” “没有,不过我没具体提及你们的名字,只说是前女友和她的前男友们。” 连北兮:“……”这跟报她的身份证号也没区别了吧,全网谁不知道他鼎鼎有名的“不可说”前女友? “听你的意思,是有人遇到了阻碍么?” “对。”连北兮组织了下语言,把傅南景他们遇上的各种阴差阳错导致“封口”的事简单概括了一遍,然后得出结论,“……我怀疑这是你作为第一个‘男主’的特权,因为别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的故事线,你却是把发生在自己前头的剧情都看得差不多了。” 殷爵风敏感地抠字眼,“前头?所以我之后的霍修文也是‘剧本’角色,对吗?” 对于他的急不可耐,连北兮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轮到我问才是……算了,我先回答你的问题,再连着问两个吧。” “对,霍修文他同样有自己的故事线,现阶段估计还没觉醒,但我怀疑那日子也不远了,因为根据我得到的信息,写出这些剧情的作者已经封笔,你们挨个醒悟后就能真正结束了。” 她又接着问道:“你知晓真相后人感觉怎么样?是如释重负?还是觉得命如蝼蚁,人间不值得?” 殷爵风正在疯狂消化着她的话,“我起先觉得很可惜,你误会我们俩的感情都是被‘剧本’影响所产生的,所以不愿再继续……不过现在我释怀了,因为你已经恢复单身,说明我还有机会。” 连北兮:“……” 她避开了他灼灼的眼神,不想正面回复有关“机会”的问题。 “除了我们提到的那些,还有谁是‘剧中人物’吗?”殷爵风担心霍修文之后连北兮依然有剧情要走,万一高级世界换了个作者来写新“剧本”呢? 连北兮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询问顾则乾的事,心想这人倒是比其他几个都敏锐,“其实顾师兄也是,不过他的那条线作者没能具体写出来,只是光有个背景设定。” 殷爵风:“……”好家伙,敢情她这小十年尽在跟“剧本”角色周旋了。 他心疼地看着连北兮,后者被他瞅得头皮发麻,这目光对于已经分手的男女来说也太不清白了吧? 她直觉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了,最好整个会话就此终结。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谁知道她后面还会被顺带着问出什么来? “我感觉问得差不多了,你呢?” 殷爵风今晚对她的情绪感知非常到位,一句话就听出了她的冷淡和回避,掩住眼底的阴翳,他笑道: “我还剩一个问题……兮兮,方便告诉我你现在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连北兮暗叫不妙,早知道他要问的是这种送命题,还不如俩人一问一答分析“剧本”的事…… 她顾左右而言他,打哈哈道:“诶,你懂得,大家好歹相识一场……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总比多个敌人好。” “你答应了他们中的哪一个?傅南景?贺东哲?”殷爵风一边打量她的神情,一边挨个猜道:“或者是顾则乾?” 再次听到“顾则乾”叁个字,连北兮一个没忍住,皱眉道:“跟顾师兄没关系,我和他已经彻底分开了。” 虽然是撇清关系的言论,殷爵风却听得心里一沉,她未免也太维护顾则乾了,没有故事线就这么值得叫她另眼相看么? “所以……另外两个你都接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明明连北兮什么都没说,他却愣是从她的态度里猜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有一说一,他的华语阅读理解水平在那些梦境后得到了显着的提高,别人不确定,反正针对连北兮,他是极擅长从她的字里行间推测她心中的真实想法的。 被将了一军的连北兮此时进退维谷,再次面临“说真话倒霉,说假话更倒霉”的状况。 但有时候不否认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意识到她再次接受了那两位前男友后,殷爵风心头酸涩得要命。该说不说,他的双标在连北兮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自己不能无道德地觊觎人妻,可她却可以同时脚踏两条船。 和正常人不同的是,他对连北兮这种类似开后宫的行为接受良好,只是两个男伴而已,娱乐圈里真夫妻真情侣群p的都不少,她多交一个男朋友根本算不了什么……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自己并非其中的一员。 也许是多年暗恋史带来的阴影,殷爵风从来不敢奢望自己会是连北兮的唯一,不过觉醒后他倒是添了几分信心,觉得大家都在一条起跑线上,谁也没比谁有优势。 他不了解傅南景和贺东哲,也不确定他们做了什么居然让连北兮默认了俩人同时存在,毕竟后者并没有脚踏多条船的前科。 理智劝他今晚先好聚好散,别的事可以等日后俩人恢复正常朋友关系后再谈,可情感怎却么也不愿就此收手—— 大家都是被抛弃的昨日黄花,凭什么那两个就能得到连北兮的纵容从而再续前缘?谁还比谁高贵了不成? “那……我可以申请与他们同样的待遇么?”殷爵风终是憋不住心底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登门 连北兮瞳孔一缩,她最担心的情况到底还是出现了,不患寡而患不均,早知道就不答应傅南景他们了,弄得眼下自己里外不是人。 “这应该算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吧?”她只能用起了“拖字诀”,先把今晚熬过去了再说。毕竟他作为明星顶流,以后会不会跟自己再遇上还是未知之数。 殷爵风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失落,他强撑着稀薄的笑容,讷讷道:“是哦,我好像已经问了好几个了。” 如果不知道他是捧了几座影帝的演技派,连北兮估计早就不忍上了,但在清楚他对表情收放自如之后,她对他的任何“真情流露”或多或少都有了防备之心。 虽说有点不公平,可是没办法,谁叫她分辨不了真假呢? “也是时候进去了,我身上的包都快数不过来了……” “对对对,你赶紧进去吧。”殷爵风的手抬起又收回,本想检查她被叮咬的状况却猛然记起俩人目前的关系不适合如此亲密的举动。 连北兮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要不是长裙不方便,她恨不能直接小跑回去。 “等一下,兮兮……”殷爵风忽地叫住她,“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现在转入幕后工作,盯着我的狗仔和粉丝少了许多……以后可以找你一起吃饭什么的吗?” “吃饭当然没问题咯。”她毫不迟疑地回复道,至于别的“什么”,还是算了吧。 殷爵风不知是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还是在装傻,当即笑得像朵花似的,“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确保安全了再联系你。” 连北兮摆摆手跟他告别。 回到宴客厅后她也没再去找陆江尧或是张子珍,而是直接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刘凌正在那里等着她,心累的连北兮连话都不想多讲,给张子珍发消息说明好情况后,径直让司机送她们回家。 一晚上跟两个觉醒“男主”坦白局,她的脑子不免负荷了太多信息,唯一的安慰是这俩人都比较好哄,目前看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连北兮洗洗就睡了,压根不去管手机里蜂拥而至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 美美地一觉睡到自然醒,连北兮感觉自己血条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打开手机查看各种消息。 才看了两眼,她嘴里一口牛奶就险些喷了出来—— 一个多小时前,傅南景和贺东哲前后脚给她发微信说已经到她家门口了,希望她醒了以后能过来开门,因为他们不想按门铃吵醒她。 两个大男人真的会堵在门口等这么久吗?连北兮半信半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共处在狭小楼道里的画面,还有上上下下的邻居…… 她拢了拢衣襟,确定自己的穿着可以见客且不会引人遐思后,视死如归般走向了大门。 打开可视门铃,竟真的见到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地在门边站着刷手机。不客气地说,换个衣服都可以直接cos门神了。 连北兮无语极了,倏地开门小声吐槽道:“你们真是有毒啊,大早上的守在我家门口,邻居见了指不定要误会我欠钱被追债的堵门……”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手机上明晃晃的“11:46”,都很识趣地没有出言反驳她所谓的“大早上”。 “放心吧,兮兮,我们在外面这段时间拢共就见到叁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外卖小哥,不会有邻居误会你的。”傅南景温声笑道。 “没错,而且每次听到有人经过,我们都会假装正在上楼或者下楼,不是傻傻杵在门口引人注目……”贺东哲跟着解释道。 连北兮脑补了一下他们描述的场景,失笑道:“好吧,算你们还有点脑子,赶紧进来吧。” 她把门开大,边往里走边问:“你们微信里也没说,这么着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正在关门的傅南景和换拖鞋的贺东哲对视了一眼,后者当即大大咧咧地反问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昨天都说好了要一起吃饭,你突然放我们鸽子,今天来找你补上不是应该的么?”傅南景紧随其后补充道。 连北兮脚步一顿,转头孤疑地打量着他们俩,“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感情是真好呀!” “好不好的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要看不惯我们一条战线,我们马上也能闹翻给你看。”贺东哲走近她,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头发,然后出其不意地在她唇上轻轻啄吻了一下。 连北兮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跳,下意识望向傅南景,后者只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神情沉静,瞧不出是喜是怒。 她心底蓦地有些发虚,自己果然还是太有道德了,他俩都能接受彼此的存在了,她一个坐享齐人之福的到底在介意什么? “行嘛,既然这么想和我吃饭,那我换身衣服就走吧。”连北兮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向卧室走去。 两个男人隐晦地交换了个眼神,傅南景忽然提议道: “兮兮,你昨晚应酬应该挺累的吧,不如我们叫餐到家里来吃?” 有些心动的连北兮停下脚步,她正纠结一会儿叁个人该怎么走在路上,并排的话很奇怪,分开的话估计他俩谁都不愿意,现在可以省去这个麻烦,她自然再乐意不过了。 “好啊,可是吃什么?最近很火的几家店感觉都不适合外卖,人家摆盘本身就值不少钱……” 贺东哲略带兴奋地说道:“那就吃火锅,大家各自点自己喜欢的锅底和食材,方便又满意。” 连北兮点头表示赞同,傅南景附议。 本来按照连北兮的意思,她是想连涮锅带碗筷都一起下单送过来的,毕竟除了不环保,点外卖的一半精髓就在于不用收拾洗碗。 但显然另外两个人不是这么打算的,他们一边商量着下单食材,一边毫不客气地走进她的厨房,从各个柜子里搜罗出可能会用到的锅碗瓢盆。 连北兮看得目瞪口呆,这一通操作下来,谁还分得清主人和客人? 不过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人家全心全意服侍自己,怎么能叫冒犯呢? 越界 半个小时后,外卖员送来了东西,傅南景和贺东哲也把她的餐桌布置好了,他们甚至浪漫地点了一小束鲜花插在花瓶里作为点缀。 老实说,如果有选择,连北兮并不想在这张桌子上吃饭,毕竟自己和顾则乾的疯狂才刚过去几天……好在细心的他们还额外买了桌布,漂亮的花纹一遮上去,自然而然也盖住了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连北兮坐在主位上,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陪在她身侧。 这绝对是她成年以来动手次数最少的一次火锅了。都不用她的眼神示意,他们俩就默契地帮她将想吃的食材煮好了,随即再夹到她碗里。 连北兮被投喂得十分愉悦,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少了自主涮锅的乐趣。 叁人边吃边聊些轻松的事,敏感话题都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好比昨晚的慈善晚宴,他们虽然后来知道了是陆氏攒的局,却没有哪个人主动开口问她是不是见到了陆江尧—— 就冲今天早上陆江尧不曾出现在连北兮家里,他的战斗力便不足为惧。 一顿饭吃下来也快两个小时了。连北兮嫌头发身上一股火锅味,趁他俩收拾的间隙,自己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整个过程她都心惊胆战的,生怕有人敲门说要跟她一起洗。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直到她收拾妥当,另外俩人也没越雷池半步。 他们把厨房整理得井井有条,现在一个在切水果,一个在影库里搜索一会儿观看的电影。 连北兮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她很享受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另一方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两个可以说是情敌的男人真的能和谐共处到这个地步吗? 她暗自留了个心眼观察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面上则是高高兴兴地坐到了他们中间。 贺东哲选了一部经典恐怖片,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果。 浪漫电影原本是孤男寡女培养感情的利器,但因为他们有叁个人,所以基本很难找到符合条件的好片子,除非是爱情动作片。 显然,连北兮是不可能陪着他们俩看“人妻与水管工及邮递员不可说的故事”的。退而求其次,恐怖片自然就成了当仁不让的最佳选择。 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观赏电影不过是培养感情的幌子,情节向来不是重点,氛围合不合适才是王道。 对于恐怖片,连北兮一向是人菜瘾大。她一般喜欢跟比自己胆子小的人一起看——好比记洺文——对方越惊恐,她反而越淡定,有种“死了道友贫道就能活”的诡异优越感。 所以,当意识到身边两位都是不怕鬼片的存在时,连北兮开始怂了。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她,这通常代表着她不仅得小心被电影内容吓到,还得防着被队友背刺。 之前杨青青便是如此,连北兮和她一起看鬼片的时候,好不容易成功躲过了恐怖镜头,却没能躲过对方突然伸出来吓唬她的手…… 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连北兮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双手抱着双膝,大半张脸埋在膝盖后面,时刻准备着闭上眼睛。 家里装修的时候特地选用了遮光性极强的窗帘,因此哪怕下午叁四点太阳还没落山,他们把帘子一拉,整个客厅仍是俨然提前进入了黑夜。 只有电视屏幕在反射着幽幽光芒,再加上另外俩人轻微的呼吸声,该说不说,恐怖氛围直接拉满了。 连北兮的心思彻底不在电影上了,她有强烈的预感傅南景和贺东哲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和先前的状态相反,她现下反倒希望他们是冲着男女那点事儿来的,也好过搞些恶作剧吓到她。 她紧张兮兮的样子看得贺东哲好笑不已,一时还真来了恶趣味,忽地伸手在她小腿上轻轻拂过。 连北兮一声尖叫险些溢出喉咙,所幸她做足了心理准备,知道碰自己的是人不是鬼。 她下意识往傅南景的方向靠了靠,然后不客气地打掉贺东哲的手,恶狠狠地怒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这时候摸我干嘛?” 见心上人在投怀送抱的边缘徘徊,傅南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即一把搂住她的腰,温柔地安慰道: “不怕,有吓人的地方我帮你遮住眼睛。” 贺东哲在黑暗中隐约瞥见俩人亲昵的姿势,心头顿时醋意大发,两只手再度顺着她宽松的裤管摸了上去。 “我错了,兮兮……其实刚刚我是想帮你按摩的,你看你小腿绷得多紧啊,又这么并拢在胸前,太累了吧?不如伸直了放在我腿上,我帮你揉揉,多少能松快些……” 连北兮十动然拒,她在脑海里描绘了下自己半躺在傅南景怀里、腿架在贺东哲大腿上的画面……哪有半分正经看电影的样子? “现在先好好看电影,你们俩谁都别碰我。”她挣脱开俩人,重新恢复到原先的姿势,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轻松了不少。 连北兮心想都已经闹过这么一回了,相信他俩不会不识趣地再来招惹自己,于是放下心,认真看起电影来。 傅南景和贺东哲的视线撞在一起,前阵冲后者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叁人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十来分钟,电影里的第一个高能镜头出现了。 连北兮还没来得及反应,对影片情节早已烂熟于心的傅南景先一步帮她遮住了眼睛。 她心中一暖,谁知下一秒耳朵上就同步传来温热的触感—— 傅南景在亲吻她的耳廓,动作很轻,情欲的意味并不浓重,更像是为了安抚她而做出的举动。 可再温情也改变不了其越界的本质,连北兮心跳如雷,想制止他又怕动作太大引来贺东哲的注意。 被蒙住眼睛的她压根不知道贺东哲的目光早就从屏幕转到了她身上,正跃跃欲试地考虑着该从哪里下手。 坚决不走旱路 连北兮忍着耳后浅浅的酥痒,幅度极小地摸索到傅南景的衣服,没等她示意对方停下来,另一边耳朵也迎来了相仿的气息。 “兮兮,要不要我帮你把耳朵捂住?恐怖片的音效可比画面吓人多了,一没声音效果就去了大半。” 他虽然不像傅南景那样直接亲上来,但嘴唇贴得非常近,有些低哑的嗓音径直钻进连北兮的脑子里,让她已然无暇顾及电视上在演什么。 此时的她犹如性能一般却被要求多线运作的电脑,中央处理器根本反应不过来,于是出现了卡顿的情况。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双手兵分两路准备推开身旁的两个男人。 贺东哲顺势握住她的手,然后猛地侧过头吻住了她。 傅南景瞬间清晰地感觉到掌心浓密的睫毛在上下扑闪,显然是连北兮被惊得连眼睛都睁开了。 她想收回放在傅南景衣摆上的手去阻止贺东哲,不料又遇上了相同的结果,最终导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 连北兮的两只手分别被两个男人扣得死死的,眼睛被蒙着;与此同时,贺东哲在跟她接吻,傅南景则在亲她的耳朵和脖子。 从没想过他们还能如此操作的连北兮大脑彻底宕机了,唯一的坚持是紧闭双唇,不让贺东哲的舌头伸进来。 可这点挣扎明显是徒劳无功,贺东哲的另一只手不过才刚覆上在她的胸,就成功让她开了口—— 连北兮下意识想张嘴喊他别乱摸,殊不知醉翁之意不在酒,贺东哲原本便不是冲着胸乳去的。 当然,主要目的达到了,他也不介意顺带安抚下那两团娇乳。 可怜连北兮,上下左右一起失守,她一时间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却不知该先阻止哪一个。 到了这时候,她哪里还看不出两个男人是商量好的?说什么“吃饭看电影”都是幌子,目的只在于把她哄上床。 她其实不介意和他们亲热,前提是一个一个分开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个同时行动,耻度也太大了…… 贺东哲一早就察觉到了她的走神,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发温柔缱绻,含着她的小舌头轻舔慢吸,一边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细细把玩,一边隔着衣服缓缓用手绕着她的乳房打转。 傅南景那边也不甘示弱,唇舌沿着她精致的下颌线一路亲吻到了锁骨,用牙齿在上头轻轻啃咬着。连北兮被制住的那只手则叫他直接放到了自己两腿间的隆起上,从而让他空出手来顺着衣服下摆探进去,抚弄着她白皙的美背。 双重夹击下,连北兮辛苦保持的神智又有了涣散的迹象。她深知自己骨头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向他们的温柔攻势投降了。 所以,她必须赶在自己把持不住之前对他们喊“停”,否则后果很可能是她目前尚且不能接受的。 连北兮不轻不重地咬了咬贺东哲的舌头,示意自己有话要说,跟着用还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推开了正在往她胸口钻的傅南景的脑袋。 两个男人眼睛都亮得惊人,在乌漆麻黑的环境中泛着幽幽绿光。 她骤然生出一种强烈危机感,自己仿佛已经成了他们俩人手到擒拿的猎物。 片子里的主角团还在不停遭遇着灵异事件,配乐也是一贯的阴森悚然,可三个人谁也没心思去留意剧情发展到了哪里。 “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这是几个意思啊?电影不看,尽往我身上使劲来了……” 连北兮先发制人,她才不会傻傻地主动问他们是不是想3p,都有本事做了,看看他们是不是一样有本事说。 贺东哲早在她开口的瞬间就关掉了电视,黑暗给众人的神情裹上了一层保护色,一些光天化日下羞于启齿的话也就变得没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兮兮,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你就这么乖乖地坐在哪儿,我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抱你不亲你?”贺东哲振振有词地辩解道。 “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舒服了吗?”傅南景的语气里则满是关切。 俩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连北兮彻底无语了,竟然真是敢做不敢当,把她踢过去的球原封不动地又还了回来。 她可不想跟他们在这儿交流废话文学,正好现在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谁,她干脆直接交待了自己的底线: “事先声明哈,我绝对不走旱路,手的话没问题,嘴的话我也不喜欢。” 坦率的话让两个男人的呼吸都重了几分,虽然她想表达的是否定的意思,却并不妨碍他们偷偷脑补起某些香艳的画面来…… “所以……你不排斥和我们一起做?”贺东哲见她把话都挑明到这份上了,也不再遮掩自己和傅南景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 连北兮没好气地反问道:“难道我不愿意,你们就会停手么?” “如果你暂时还无法接受,我们……当然可以等你准备好。”傅南景听出她口吻里的火气,赶紧战术性撤退一波。 “噢?这么体贴的吗?那你们能等多久?” 傅南景快速心算了下时间,回答道:“三四个小时总归是没有问题的,你明天若是不需要早起,我们还可以再多等两小时。” 连北兮活活给气笑了,敢情几个小时也叫“等”了?她难以想象这是向来对她有求必应的傅南景能说出的话,3p的吸引力就那么大吗? “愿意等我那么久,你人还怪好的嘞!”她阴阳怪气地回敬了他一句,边低头整理凌乱的衣裳边“好心”地提醒道: “你们确定考虑好了吗?一会儿可是要见到彼此的裸体的,包括小鸡鸡在内……” 傅南景和贺东哲的神情顿时都有几分一言难尽,原本正常操作的一件事被她特意这么一说,平白多出一丝恶心来。 他俩的沉默让连北兮的心情瞬间舒坦了,她缓缓起身,一手拉起一个,带着他们向卧室走去。 途中也没忘了调侃他们两句:“要是突然发现自己接受无能的话,现在喊停还来得及噢!” 回答她的是被各自被握紧的两只手。 这么紧,鸡巴怎么操?(有H) 三人来到卧室,没等连北兮说什么,另外俩人已经很自觉地忙活开了。 一个去拉窗帘,一个去调整屋内的灯光效果,丝毫不曾给她尴尬的机会。 房间里很快洒满了温馨的暖黄色,连北兮对自己即将和两个男人同时上床的事突然紧张起来。 当然,不可否认她也有些本能的性奋,但那些激动与后知后觉涌上她心头的恐慌相比,完全不够看…… 只差临门一脚的连北兮刚要陷入纠结,调好灯效的傅南景就已经走过来, 捧起她的脸,认真说道:“别紧张兮宝,大家都是第一次。” 连北兮:“……” 该说不说,还是傅南景懂她,这话好笑归好笑,却是真的安慰到她了—— 是啊,关于三人行他俩同样是新兵蛋子头一回上战场,不见得比她更有经验,她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听出连北兮恢复了正常呼吸,傅南景总算放下心来,她大概并不知道,自己每每紧张到极致时都会下意识屏住呼吸……所以,哪怕肢体动作、表情神色没有变化,她的呼吸频率仍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真实心情。 “阿南,会说你就多说点。”连北兮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余光瞥见贺东哲马上要走过来的傅南景连忙先一步低头吻住了她。 刚刚她跟对方接吻时,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放从前他哪能容忍心上人在自己眼前被别的男人占便宜?只是如今形势不如人,他一时半会赶不走其他几个,不得不先韬光养晦,稳住自己的地位后再从长计议。 他温柔却迅速地撬开她的牙关,先在她的口腔里四处逡巡了一遍,然后才不急不慢地卷起她的小舌头,有滋有味地品尝起来。 于是,裸着上身的贺东哲过来时,见到的便是俩人相拥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的画面。 他醋归醋,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放慢,第一时间环住连北兮的腰,一边解她衣服上的扣子,一边在她的脖子和肩膀上时轻时重地亲吻着。 连北兮不由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想躲避后者的唇舌,但贺东哲哪里容得了她拒绝自己?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闪躲,他都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住不放。 她很快败下阵来,只得在心里不断劝自己放开自我,接纳他们两人。 贺东哲在给连北兮解衣服时,傅南景的手也没闲着,一面配合对方,一面顺带把自己也脱了。 三人的上半身没一会儿便都光溜溜的。 两个男人极有默契地一人分了个雪白的娇乳把玩。 傅南景因为在接吻,所以只能用大手揉捏着乳肉,时不时拿手指夹住幼嫩的奶尖转着圈儿。 贺东哲则干脆站到了连北兮的侧面,弓下身子含住了大半个乳房,略显粗糙的舌面在粉色的乳头上来回舔弄着,间或重重地吮吸着。 他的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则和傅南景心有灵犀般探入了女孩的腿间。 两团奶子被俩人如此玩弄着,生理心理的双重刺激让连北兮的腿心瞬间有了湿意。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口中也隐隐泄出些许呻吟声,可惜绝大部分都被傅南景吞了下去。 她的裤子没多久也被剥得干干净净,软嫩的私处立马迎来了两只火热滚烫的大掌。 连北兮想说话,却被傅南景逐渐加深的湿吻堵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因此只能任由他们俩强势地分开她的双腿,一人半边摩挲着尚且紧闭的花瓣和大腿根部。 狭窄的肉缝里时不时吐出的蜜液起到了润滑的作用,男人的手来回滑动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原本粉白的下体慢慢染上了绯色,黏腻的淫水也被涂抹得到处都是…… 连北兮终于忍不住推开傅南景,她就快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对方倒也十分配合,还关心地问了句: “兮兮,还好吗?” 正被快感裹挟的女孩压根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敷衍地点了点头,便止不住地娇吟起来。 傅南景随即顺着她的脖子一路亲了下去,贺东哲见状放过了那个被他吃得又红又肿的小蓓蕾,吻着她的纹身,沿着小腹逐步往下…… 腿心间传来的滚烫气息让连北兮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难耐地扭了扭腰肢,含含糊糊地说着: “唔……不要……不要……亲那里……嗯……我会腿……腿软……” 傅南景闻言忍俊不禁,“别担心宝贝,有我帮你撑着,腿软也不怕。” 他跟着站到了连北兮的背后,让她借力靠在自己身上,双手往前分别抓住两颗奶团大力揉捏着。 唇舌更是没闲着,一会儿吮吸精致的耳垂、一会儿在脖后肩上落下朵朵红梅。 与此同时,贺东哲半蹲下身,两手卡住她的大腿,毫不犹豫地张嘴含住了粉润湿滑的嫩穴。 先是大力吸了两口,引来女孩的颤抖后,他伸出舌头细致地临摹着花瓣的形状,前后左右每一寸肌肤都没有遗落。 等把整个阴穴都舔得湿漉漉的,女孩的蜜水也越来越多时,男人方才试着将舌头挤进那一线肉缝里。 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舌头的硬度,唯有舌尖顺利探了进去,剩下的大部分直接卡在穴口动弹不得。 贺东哲在心里轻啧了一声,两手不客气地移到圆润的臀上狠狠拍了一下。 清脆的皮肉拍打声和细微的疼痛瞬间让沉浸在快感中的连北兮回过神来,她睁开眼睛,委屈又不解地望向始作俑者,“你……你干嘛忽然……打我?” 操干的过程中打屁股是情趣,可他们现在分明还没进入正题,舔得好好的突然甩一巴掌是几个意思?她的屁股不要面子的吗? 贺东哲抬头看她,唇上和周边带着明晃晃的水渍。明明是仰视的位置,姿态却比她这个居高临下的人更像上位者。 “兮宝,夹这么紧可不行,哥哥舌头都伸不进去,一会儿怎么拿鸡巴肏你?” 鸡巴套子(有H) y o uxing to u.c om 连北兮的脸猛地涨得通红,下意识想扭头去看傅南景的反应,最后一秒却又强行忍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浓重的羞耻感,简直像个偷看小黄书被师长抓包的中学女生,被贺东哲一句算不上多出格的荤话调戏得恨不能躲进地缝里。 女孩羞涩难当的样子在两个男人眼里可谓是美不胜收,谁叫平时连北兮在床上一向热情大胆,难得见到她羞得全身泛粉的时候。 “是啊宝贝,你分明也很想要了,不然奶头怎么会硬成这样?”傅南景边说边用手指使劲搓了搓俏生生挺立的两颗奶尖,似是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言语的刺激以及乳尖上强烈的酥麻让连北兮禁不住长长娇吟了一声,腿心也跟着吐出一包水来。 她双腿发软,幸亏还有身后的傅南景当人肉靠垫,否则怕是早瘫倒在床上了。 “你们两个……嗯……合起来……欺负……唔……我一个,我……哪来说得过……你们?”连北兮喘得厉害,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嗓音却是无比娇媚,听得男人们鸡儿邦邦硬。 “知道说不过,那就用做的好了。”傅南景掐着她的下巴,转头狠狠吻了上去。看书请到首发站:j iledia n.c o m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连北兮方才情动的一幕——白嫩的花穴被贺东哲有意无意地抬高,两片肥嘟嘟的花瓣紧紧地并拢在一起,隐隐泛着滑腻的水光……在他和贺东哲的挑逗下,那道窄窄的肉缝犹如没拧紧的水龙头,缓缓流出透明的淫液来。 他当时简直看直了眼,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性器要是插进去了会有多爽。可惜眼下时机尚未成熟,他只能先吃几口她的香舌和奶子解解馋。 傅南景的舌头在连北兮嘴里重重搅弄着,将她的每一颗牙齿、每一寸内壁都细致地舔过,糜烂的水声咂咂作响,盖住了她骚浪的嘤咛声。 他腿间的巨龙早已苏醒,窜出裤头抵在女孩性感的腰窝上。男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逐步土奔瓦解,他情不自禁地抓起她的一只手,包裹住自己硬挺的阴茎上下撸动着。 从半蹲的角度,贺东哲并不能看清傅南景的具体动作,但他不难猜到连北兮那只消失的手正在做什么。 老实说,他的鸡巴也忍得快要炸了。只是以他和连北兮的位置关系,想让她同样帮自己先撸一会儿缓缓劲无疑是在做梦…… 贺东哲在心里无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毫不迟疑地掰开心上人的两片阴唇,用舌头模拟着性器的动作插了进去。 他想得很开,撸管哪里比得上真刀实枪地干一场?与其自怨自艾占据了个不好的位置,倒不如先帮连北兮把润滑做到位了,到时候直接提枪上阵,岂不是比用手爽多了? 凭借人为干涉,软穴不得不城门大开,露出了指甲盖大小的粉嫩小洞。每看一次,贺东哲都会忍不住感慨这么小的地方,到底是如何吃下自己腿间的大肉棒的? 他瞄准花径的入口,舌头大力钻了进去。不知是她流了更多的水,还是他掰穴有功,虽然阴道又紧又窄,他的整条舌头这回却是成功地闯了进去。 湿滑的媚肉立刻热情地涌上来,缠着他的舌头死死不放,于是进进出出便成了一种妄想。 这回贺东哲不再惯着任性的小穴了,他伸手拨开藏在穴口上方的阴蒂,不客气地用粗糙的指腹揉搓了片刻。 几乎是前后脚,他埋在阴道里的舌头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花心深处喷涌而出。 男人毫不嫌弃地直接咽下,继续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小肉芽被无情地从花蒂里剥出来,变得又红又挺。 随着蜜水不停地外泄,他的舌头总算可以在花径里左右舔弄、前后移动了。 贺东哲的另一只手急急拉下自己的裤子,颇为艰难地给肿大的性器戴上安全套。同一时间,他的舌头也在阴道里掀起了阵阵风浪,敏感的几个位置都被重点照顾,粗粝的舌面更是把幼嫩的内壁刮蹭得汁水涟涟。 连北兮被吃得全身花枝乱颤,小穴彻彻底底湿透了,她严重怀疑修养皮肉伤的那几天,贺东哲自学了不少新技术。和过去的他相比,显然现下他在舔穴功夫上已经是next level了。 身体的极度愉悦让她双腿全然发软,要不是有傅南景的手带着动作,她那只在前者裤裆里的手怕是早就停止撸管了。 女孩挺着小胸脯,唇舌依然被堵得严严实实,却不妨碍她用不断收缩的小腹和主动挺起的下体来表达自己的喜欢。 她的配合让贺东哲如虎添翼,随着男人两根手指的加入,连北兮也逐渐到达了高潮的临界点。 终于,在他试着加入第三根手指时,女孩无法控制地喷了。 从花心激撒出的液体大部分溅到了男人脸上,还有一些“精华”径直落到了地上。 贺东哲不甚在意地抹了抹脸,抬头瞥了一眼尚在高潮余韵中的连北兮,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嫩逼中间的小孔一张一合地翕动着,明显在渴求更大更猛的物什。 他利落地站起身,双手抱抬起她笔直的两腿盘在腰上,高高翘起的阴茎缓慢却坚定地对着销魂窟插了进去。 哪怕他特意放慢了速度,粗长的阳具对刚刚才高潮过的阴道来说依然是个猛烈的冲击——层层迭迭的软肉瞬间裹住了茎身,不消他动,小穴自己就先有规律地收缩起来。 隔着薄薄的一层套,男人清晰地感受到花穴里有多湿多紧,简直比戴在他性器上的橡胶制品更像个鸡巴套子。 他的阴茎被夹得有点疼,可那点儿痛楚跟茎身被吮吸的快慰比起来压根不值一提。贺东哲本能地耸动劲腰,试图让半截卡在穴口外的性器也跟着一起入屄。 女孩顿时挣扎得异常厉害,阴唇本就被肥硕的蘑菇头拉扯到了极点,如今他还不遗余力地想把粗壮的阳具根部也塞进去,她的腿心登时有种饱胀得即将破裂的可怖感觉。 感官盛宴(有H) 贺东哲又爽又难熬,额头上青筋直跳,抓着翘臀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十指几乎深陷进嫩滑的臀肉里。 “宝贝,快放松点儿,让哥哥全部插进去……” 他眼底欲望惊人,眸色深深地盯着连北兮。问题是后者正被傅南景亲得连呻吟声都支离破碎了,别说能不能听到他的话,就是听见了,也空不出嘴来回答他。 贺东哲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不得不转头望向傅南景,半是协商半是命令道: “你先让她说两句话,一会儿多的是时间随你亲……” 傅南景清楚地听到了情敌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装出充耳不闻的样子,让对方好生等上一会儿。 姓贺的都已经先一步操上连北兮了,自己凭什么要听他的安排?他一个后来者有没有尊重前辈的概念? 所幸理智很快战胜了这片刻的任性,傅南景心知肚明他但凡现在卡上贺东哲一点儿,等下轮到自己时也绝对讨不到好。 谁叫他们俩总是处于逆转版“囚徒困境”里?要么一起吃肉,要么一起挨饿,断没有一个吃肉一个挨饿的选项。 傅南景依依不舍地松开身前的女孩,两人唇间拉出一道淫靡的银丝。他虽停下了亲吻,撸管的动作却仍在继续,窸窸窣窣的肉体摩擦声在暂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连北兮脸上泛着情欲的潮红,眼眸带水,嘴唇红肿,一副叫人好好疼爱过的模样。 她好不容易获得言论自由,深吸了几口气后立刻看向贺东哲,软着嗓音撒娇道:“阿哲……先这样不动……行不行?我下面……好胀啊,感觉马上就要破了……” 贺东哲的大手情色地在她大腿和臀间滑动着,“可我还没全部进去呢!你就是‘大餐’吃的少了,才会动不动就觉得‘撑’……” 说完他意有所指般撇了傅南景一眼。 糟糕,连北兮暗叫不妙,一时甚至都顾不上饱胀感极强的私处,只盼着对“大小”问题向来都很敏感的男人们千万别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她的预感丝毫没错,傅南景第一时间听出了贺东哲在含沙射影蛐蛐自己。他嘲讽地笑了一声,虽然因为怕脏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多看对方的性器,但大小粗细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姓贺的哪来的勇气对自己贴脸开大? “兮兮,你好好感受一下,是喜欢手里这根大的,还是身体里的那个?” 傅南景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可连北兮知道他铁定生气了,不然也不会问出如此丧心病狂的问题来。 为什么他们两个比大小,最后承受一切的却是她?连北兮欲哭无泪,深知自己无论把一碗水端得再平,男人们都不会满意,因为他们所求的是偏爱,而非公平。 情急之下,她选了个小说男主们最擅长的操作——那就是用身体堵住女方的嘴和埋怨。 她抬手拉下傅南景的脖子,二话不说亲了上去。同时双腿缠紧、小腹发力,竭尽所能把贺东哲的阴茎全根吞下。 该说不说,这招是真管用。两个男人明知她是在逃避回答,却仍然甘之如饴地接纳了她的“美人计”。 连北兮立马体会了到了那些男主们的心情,答不上来又或是不想吵架的话,一吻封唇外加大棒伺候绝对是药到病除。 傅南景既不忍心为难连北兮,又有些怨她在自己和贺东哲之间摇摆不定,所以这次亲吻不复方才的柔情似水,凶猛得恨不能把她一口吃掉,没两下就把她的舌根吸麻了。 贺东哲大概也是类似的心理,怪是肯定舍不得怪连北兮的,可那并不妨碍他在肏弄女孩时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抱着她的圆臀,大开大合地抽插着紧致的花径,每一下都确保龟头抵到花心深处。 经过刚才的一番口角,连北兮高潮的余韵也散得差不多了。甬道依然水润湿滑,却不像刚刚咬得那么紧,自是方便了大鸡巴在其中进进出出。 嫩逼里的每一道褶皱都被性器狠狠捅平铺开,最为敏感的软肉更是被重点照顾,叫男人用龟头的冠状沟大力碾磨着。他的动作又快又猛,“啪啪啪”的巨大声响很快充满整个房间,完美地掩盖住唇齿交缠的水渍声以及撸管时的皮肉摩擦声。 女孩舒服得脚趾都蜷缩起来,绕在贺东哲的背后轻轻蹭着他汗湿的肌肤。 她的浪叫声或多或少地从唇舌间漏了出来,又娇又欲,叫人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被干得爽了。 连北兮身体上本能的回应给予了贺东哲莫大的鼓励,他咬牙感受着阴茎被裹紧吸吮的快慰,忍下腰椎上一波又一波的酥麻,闷哼着越操越快,越操越重。 这是他和连北兮的第一次叁人行,不管以后是不是还有更多类似的境遇,他都必须保证这一回给她留下完美的性爱体验。 能远远胜过傅南景自然是再好不过,最差也得打个平手,他绝不允许自己输给对方。 在生理心理的双重欲求下,连北兮没一会儿便给入到了巅峰。她下意识抓紧了手中所能握到的东西—— 傅南景揉胸的那只手被掐出道道红痕,至于他家老二,幸而有他的手及时制止女孩没轻没重的动作,否则迟早也是要“鸡飞蛋打”的。 如此直面心上人和情敌的做爱现场,对傅南景来说无疑亦是个巨大的刺激。他好心放开喘不上气的连北兮,改成亲吻她的肩颈。 可声声浪荡的淫叫依然持续不断地往他耳朵里钻,他想“非礼勿视”,但眼睛有自己的想法,总忍不住往连北兮和贺东哲交合的位置瞟去—— 干净粉白的花穴因为鸡巴的剧烈撞击变成了惹人遐想的殷红色,本来紧闭的花瓣被红肿的阳具狠厉破开,那条细细的肉缝更是被撑得透明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裂开一般。 最惨的是中间小小的洞孔,扩张了不知道多少倍,吃力却贪婪地一口接一口吞下阴茎。每每性器拔出去时,它都在拼命抓住机会恢复原样,却又在下一秒再度被挤入撑大,迫不得已裹住整根鸡巴。 解馋(有H) 傅南景不是没见过连北兮小穴吃下自己小兄弟的场景,可他不知道的是原来从旁观者的角度欣赏这一画面,也会同样的令人欲火焚身,甚至比看自己是怎么干她的更加令人性欲勃发。 此时他硬到发疼的阴茎说明了一切,他确信自己没有绿帽情结,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目睹连北兮与其他男人做爱,他不仅不觉得恶心,反而欲罢不能地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连北兮不懂男人们奇怪的攀比心态和隐藏的ntr情结,她只知道私处的快感源源不断地传遍全身,即便她到达顶点了依旧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她眼角氤氲,忍不住用哭腔向贺东哲求饶: “阿哲……啊……哥哥……慢一点好不好?唔……我真的……不行了,求你……求你疼一疼兮兮,停下来……停下来啊……” 贺东哲闻言,非但没慢下来,反而抽插得更迅猛了。他大力掰开她的腿,除了鸡巴,连底下的两颗蛋蛋都恨不能一起挤进那个湿热软嫩的好地方。 “我这正是在疼你啊宝贝……你怎么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地板都要叫你的淫水泡湿了……”他的目光紧紧锁在连北兮遍布情欲、魅惑动人的脸上,“说你两句就夹这么紧,小骚货,是不是想让哥哥艹死你?” 贺东哲说得越露骨,连北兮的阴道抽搐得越厉害。即便看不到交合出里头是什么景象,光是看她一直在痉挛的小腹,就不难猜出她此时此刻有多享受,埋在她身体里的那根阳具又有多爽利。 傅南景瞧得眼睛都红了,非常有冲动推开贺东哲,换上自己的小兄弟,好好在女朋友的美穴里一展威风。 他抓着连北兮的手撸得更快了,咬着她的耳朵问: “他插得你这么爽吗?你喜欢他操你,还是我操你?” 这种往日的送命题对现今在“小死”边缘来回进出的连北兮来说忽然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了,她靠在傅南景肩膀上,泪眼朦胧地求助道: “阿南……救……救我……啊……让他停下……停下来呀……哥哥……你不爱……唔……不爱兮兮了吗?” 傅南景都给气乐了,哪有一边舒服得直喘气,一边叫他帮忙中止“啪啪啪”的?这姑娘简直就是“口嫌体正直”的最佳代表,别以为他看不见她不住挺着小腹迎合阴茎插拔的样子! “有时间求你……阿南哥哥,不如对我说两句好听的……没准……我就大发善心饶了你……”贺东哲说得有几分艰难,因为他着实不愿在傅南景面前发出任何快慰的声音,也许以后做得多了无所谓,但第一次他并不想也叫得跟个女人似的。 连北兮脑子都要被快感搅成浆糊了,自然无心去分辨他话里的真假,张口就是一顿彩虹吹: “阿哲,你好棒啊……我都要叫你……你干死了……小逼……小逼都插坏了……啊……你射给我好不好?”她的声音越发尖利,显然又到了一次,“求你了哥哥……射到兮兮小逼……里好不好?” 妈的,真是浪得没边了,贺东哲在心里暗暗骂道,若不是他定力足,绝对要被她喊得直接射出来。 他恶狠狠地将她的腿分得更开,手上青筋虬节,背肌隆起,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在了肏弄女孩的嫩穴上。 “你说一句我比你的……阿南哥哥厉害,我就射给你怎么样?” 贺东哲边用龟头抵在花心深处研磨,边挑衅地看了傅南景一眼。 连北兮穴里正是绞得厉害的时候,他再这么刺激敏感点,她当即受不住又喷了一次。 可惜她是被插得失魂而不是失智,这种要命的话私下她都不会说,更何况眼下傅南景就在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 “呜……阿哲你都不爱我了……”连北兮泪眼汪汪地凝视着贺东哲,半是演戏半是认真,带着哭腔控诉道: “我……我下面真的要炸了……唔……好哥哥……求你快点拔出去……” 贺东哲没听到满意的回答,不免还想撑着再多肏弄几下。只是一来他也到了强弩之末,二来连北兮并不是光会嘴上说点好听的求放过,她暗中也在用力收缩阴道,试图让对方早点泄出来。 双管齐下的后果便是贺东哲没能熬过这一波强力的绞吸,在滔天的快感中全部射了出来。 忍到马上就要爆了的傅南景根本不给贺东哲在连北兮身上贤者时光的机会,他颇为嫌恶地瞥了一眼对方餍足的表情,双手环住女孩的腰,直接将她从他的下半身分离开来。 性器上温热的感觉骤然消失,贺东哲当即不满地睁开眼,只看到傅南景转身把连北兮压倒在床上,摆成跪趴的姿势,掐着她的腰不容分说地操了进去。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瞧见男人肿胀的阴茎是如何在嫩红的软逼里来回进出的,女孩丰满的臀部被抬高,乍一望去如蜜桃般诱人;纤细的腰肢塌下去,曲线性感得令人口干舌燥…… 贺东哲很想移开眼,毕竟情敌的性器有够辣眼睛的,但事实是他不仅盯得目不转睛,就连刚刚疲软下去的老二都有了微微抬头的迹象。 傅南景才不管另一个男人是什么反应,他眼下正全神贯注地抽插着身下的花穴,憋了那么久,好歹得先入个百余下解解馋。 连北兮的阴道可以说是湿透了,跟以往前戏润滑后的湿润不同,除了淫水,甬道里更多的是她高潮后泄出来的阴精,比爱液要黏腻不少,阴茎陷进去的触感更滑更润。 再加上她正处于高潮的余韵恢复阶段,花径的收缩力度比往昔更甚,他每动一下,媚肉都会有力地缠住整个茎身,仿佛有无数张小嘴在使劲吮吸着肉棒。 傅南景爽得天灵盖都在发麻,全然没注意到她的腰间被掐出了明显的指印。他的腰臀如同装了电动马达,快速且迅猛地不断撞击着她的下半身,白皙的臀肉打在结实的腹肌上,发出极为响亮的“啪啪”声。 他半跪在床边,就这么大开大合奸淫了小穴上百下方才缓过劲来。 不该留情(有H) “兮兮,你感觉还好吗??”再次做回人的傅南景终于有闲工夫关心自己身下柔弱的女朋友,他一只手揽在她的胸前将其上半身提起来,另一只手摸了摸她汗津津的额发,“怎么哭成这样了?” 说话归说话,男人的小兄弟却是半点没消停,一直在兢兢业业地里外进出着。 连北兮被入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腰上的支撑一拿走,她整个人就跟被抽走了骨架似的,软绵绵地无法维持原本翘起屁股挨操的姿势。 “你……你还有……有脸问……”女孩一面抽噎一面指责他精虫上脑,“我刚刚……求你慢一点……你是……是聋了吗?” 傅南景略显痴迷地看着她艳若桃李的小脸,眼底尽是化不开的深情,“抱歉啊宝贝,我刚才太舒服了,满脑子光想着肏你,什么都听不见……”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他这么老实一交代,连北兮突然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嘴教训他了。 毕竟谁都有被欲望冲昏头的时候,她也不是没尝过被脐下叁寸控制全身的滋味。 “那你也不能……唔……跟……跟嗑药了似的,死命往……啊……往我里面……怼啊……”她的口气一下子弱下来,一是接受了他的解释,二是他此刻特意放慢的动作给了她缓冲的时间。 “谁让我们兮宝的小逼太会夹了,哥哥要不是‘忍者神龟’,多少精血都得给你吸出来……” “忍者神龟”是他们重逢后,连北兮对高中时期的他的戏称,毕竟他当年是真的忍功一流,俩人都脱得光溜溜了他还要坚持“蹭一蹭不进去”。 俩人显然都想起了这段往事,相视一笑中有着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和温馨。 而这副情意相通的画面在“旁人”贺东哲看来,无疑刺眼得很。他才收拾好“小雨伞”回来,先是目睹心上人和情敌干得热火朝天,小屁股都给撞得一片通红,转眼又见到他们含情脉脉地对视说话……男人的一颗心,顿时彻底泡进了醋缸里。 他就不应该心软!本想着给傅南景和连北兮一点私人相处的时间,如今看来自己真是脑子秀逗了——都同意3p了,还要什么私人空间? 更何况,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下跟连北兮做的爱,傅南景凭啥背着他偷搞小动作? 愤愤不平的贺东哲当即上床坐到了连北兮面前,他心中虽是醋海滔天,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笑着转过女孩的脸,径直亲了上去。 连北兮着实懵了一下,她以为贺东哲射完就退场了,压根没料到他居然还能杀个回马枪! 他俩可千万别搞“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一套,不然今天她怕是要被玩死在这张床上…… 担心两个男人准备“车轮战”,连北兮这个吻接得一点也不专心,落在贺东哲眼里就成了她顾忌傅南景从而放不开,登时心底又苦又涩——自己干她的时候她和傅南景亲得难分难舍,连话都顾不上说,怎么调换个角色,她就不乐意了呢? 傅南景全身上下,唯一强过他的也就只有认识她的时间多了几年。他敢打包票自己这辈子就认定了连北兮,傅南景敢吗?谁知道对方以后会不会以“失去新鲜感”为由在外面胡搞? “认真点,兮兮,跟我接吻的时候你只要想着我就好了。”贺东哲微微和她拉开距离,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连北兮正要说些什么,傅南景却刚巧顶到了花径里的软肉,一连串毫不留情的捣弄让她好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词句,只能张着红唇不住吟叫。 贺东哲转头望向傅南景,后者却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一心只把着连北兮的腰不停冲撞着她的小穴。 他冷笑了一声,当即不再委屈自己,猛地含住女孩的唇瓣,灵活有力的舌头卷起她的又添又吸,大口大口吞咽着她嘴里的津液,动作凶残得以至于不断有银丝滑落。 男人的亲吻来势汹汹,连北兮别说嘤咛了,就快被亲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可只是堵住嘴对贺东哲而言显然还远远不够,他伸手抓握住那两团被冷落了许久的娇乳,或轻或重地揉捏起来。 由于体位的关系,连北兮的上半身略向前倾,显得两个挺翘的奶子越发丰满诱人。 贺东哲不过揉了两下就被那细腻柔嫩的手感勾起了性致,他开始变换着各种角度蹂躏掌心的乳肉,将其如面团似的捏来捏去。 顶端粉色的乳尖自是也逃不过被玩弄的命运,叫男人故意用指甲扣着挠着,很快便成了鲜红欲滴的玫果。 上下双重夹击下,女孩没多久就泄了出来。她挣扎着推开贺东哲的头,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可怜。 贺东哲心软的同时鸡巴也有些硬了,他抓过连北兮的手在自己尚未完全勃起的阴茎上滑动着,不说她的手活好不好,光是纤白的手指衬着深红的肉棒,视觉效果就已经拉满了。 他低头去吸她饱满的乳,粗粝的舌面绕着奶尖打转儿,牙齿轻轻咬在淡粉的乳晕上,不把那小小的一圈吃得跟奶头一般红肿胀大不罢休。 在唇舌和大手的轮番交替下,女孩两团白嫩的奶子渐渐染上了斑斑红痕和指印。原就丰盈的乳房似乎又变鼓了不少,加之殷红蓓蕾上泛着的淡淡水光,整个胸部瞧着艳色糜烂极了。 连北兮堪堪瞟了一眼,视觉上的巨大冲击就已经让她忍不住缩紧了小腹。她不敢再看,因为身后性器被猛地绞住的傅南景也不满了,正一边舔舐她的脖子,一边去摸她的阴蒂。 她哪里还经得起更多刺激?慌忙用闲着的那只手去阻止对方,谁料傅南景将计就计,直接拉着她的手指覆在小花蒂上。 咸鱼(有H) 连北兮并非第一次触摸自己的身体,男人们有时在前戏阶段也会叫她自慰给他们看,但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摸到肿胀得如此厉害的阴蒂,感觉比正常情况下大了至少两三倍。 因为贺东哲埋在胸前的关系,她看不见自己的腿心,却不难想象小东西突在花缝外头又挺又硬的样子…… 这个念头刚闪过她的脑子,小逼里就不受控制地跟着吐出了一包水。 “宝贝,是不是一想到要被揉阴蒂,就爽得喷水了?”傅南景含着她的耳垂,故意挑些粗俗的话说给她听: “小骚货,一根鸡巴满足不了你对不对?看你小穴馋成什么样了……人家过了三十才如狼似虎,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会吸?要不要哥哥摘了安全套,把精液直接射到你子宫里,让你的小逼一次性吃个够?” 几乎是他每说一句,连北兮的嫩屄就跟着缩紧一下。这一段话说完,傅南景也爽得腰椎发麻,龟头大张,即将锁不住精关。 他连忙带着她的手指夹住阴蒂,用指尖把外皮揉开,磋磨里头的小肉芽。 因为知道自己撑不住多久,加上急于送女孩再上巅峰,男人的动作又快又重,全然不顾那个部位本身就有着及其丰富的神经末梢,一点点力度都会无限放大,仍是按着自己的节奏疯狂刺激着花蒂。 连北兮的嗓音变得越来越尖利,她想制止傅南景,偏偏两只手都叫男人们牢牢锁死,她求助无门,强烈的快感让她有种即将失禁的冲动。 女孩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她可以接受自己偶尔玩得过了喷尿,可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尿出来,实在太挑战她的极限了。 也许是她反应太明显,也许是他们心有灵犀,傅南景和贺东哲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俩人3p以来首度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各自忙活起来—— 傅南景提起她的臀部,猛烈地进行着最后的冲刺,其间也没忘了继续蹂躏她的阴蒂;贺东哲则是把两个乳房挤到一起,狠狠吸吮着红润的乳尖,时不时用牙将其拉长成水滴的形状…… 两人配合默契地攻占着连北兮最敏感的地方,对她的哭泣和求饶充耳不闻,直到女孩在高潮的极致舒爽中泄了一身。 大部分是潮吹带来的阴精和淫水,剩下的自然是稀稀拉拉的尿液了。 床单湿了一大片,傅南景的小腹和阴毛也沾染了大量液体,唯独贺东哲好一些,基本只被溅到几滴。 正因如此,当傅南景忙着收拾残局时,贺东哲一把接过瘫软无力的连北兮,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虽然性器脱离了她的身体,但她的小腹依然在抽搐,花穴也在一张一翕地吐出透明的液体。 他看得既心疼又性奋,女孩的身子是真的绝了,哪怕他只有过她一个,他也很清楚正常女人在做爱时肯定不像她这般“水多逼紧易高潮”。 自己这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得以和她在一起吧?贺东哲静静凝视着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起的心上人,一边感慨自己的运气好遇见了连北兮,一边又觉得自己还不够幸运,否则就该没傅南景什么事了。 静静等连北兮平复了好半晌,直到她的穴口不再意犹未尽地开合后,贺东哲这才拿手当做梳子,一面理着她的头发,一面关心地问道: “兮兮,身体感觉如何?还撑的住吗?” 连北兮半阖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爽过头了,现在感觉还在飘……” 贺东哲被她餍足又懒散的小模样逗得心里痒痒的,“真那么舒服?跟我做的时候都没见你喷成这样……” “诶呀,你瞎吃什么醋呢!我这反应还不是你们两个一起努力的结果?前后完全就是无缝衔接,你怎么好意思分开说的?” 痛快归痛快,连北兮却没忘了方才他俩是如何强制逼她高潮的,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登时没好气地反驳道。 贺东哲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大病,被她这么一骂反而浑身舒坦了。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不怕死地继续问道:“你说咱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连北兮:“……” 她定睛端详了下他的表情,确定他很认真,并非开玩笑后,当即不客气地给了他脑袋一个爆栗,“对你们来说只是一次,对我而言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好吧?敢情不是你们自己的身体,逮着了就可劲往死里用是吧?” 贺东哲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被打的地方,委屈巴巴地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还不是看你爽得不要不要的,想让你再舒服一回……” 连北兮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赤身裸体的傅南景正向她走来。 很快,她就夹在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裸男中间。 如果是大冬天且她又馋肉的时候,这绝对是巨大的福利;可问题是现在已经进入夏天,即便房间里开着空调,刚刚激烈运动过的他们身上也是汗津津的,她因为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再去洗,不代表她乐意浑身黏腻地跟两个状态相仿的男人躺在床上,尤其是他们看她的眼神还算不上清白。 “你们不热吗?”连北兮本想动一动和他们保持距离,随即发现她的空间被锁死了,区别只在于和哪个人贴得更近一点。 出于公平起见,她只得在中垂线上保持静止,并好心地提醒他们俩: “我家洗浴间只有一个,你们现在不轮流去洗,一会儿都堵一起了……” “我不急。” “我能等。”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他们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抢着说道: “我可以帮你先洗。” “我等你一块儿洗。” 连北兮被洪亮的男声二重奏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割裂—— 一方面因为刚享受过性爱的快乐,下意识想对这两个出力甚多的男人温柔友好点; 另一方面因为体力耗尽,身上又湿又黏,不免对俩人争宠的幼稚行为颇为不耐烦。 两相抵消之后,她决定选择当一条咸鱼,躺平就行,对俩人的任何言论都不置可否。 卷 见连北兮半天不吱声,眼睛闭得紧紧的,像具尸体似的一动不动,贺东哲有些担心,压低音量问傅南景: “兮兮……她这样没事吧?” 老实说,傅南景心底也没底,但输人不输阵,难得贺东哲主动向自己求助,他自然不能叫对方看轻了去。 “太累了而已。”他顿了顿,“不然这样,我先去洗,你看着她?” 男人暗暗劝自己,眼下小小的牺牲是为了日后大大的回报。 果然,贺东哲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动容,愿意和平地把事后温存的机会让出来,他不得不承认傅南景还是有一些肚量的。 “好,你洗完了换我。”贺东哲赶紧答应下来,然后就全神贯注地“看”起连北兮来。 傅南景眼底闪过一丝不舍,但仍是咬牙起身去了浴室。与其在这儿磨磨蹭蹭浪费时间,倒不如快速洗个战斗澡,没准那时候连北兮也睡醒了…… 确定傅南景走后,贺东哲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连北兮光滑的脸蛋,“亲爱的,电灯泡走了,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先醒个几分钟?” 连北兮起先的确是打算装睡,可谁知一闭上眼睛,浓重的睡意就涌了上来。不过短短的几句话交谈时间,她已然一只脚踏进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像是听到贺东哲跟自己说了什么,困意深重的她甩了甩脑袋,并不想理会对方。 贺东哲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女孩的回应,他只好相信对方是真的累得睡着了,并非为了躲避叁人一起贤者时光的尴尬场面。 唯一的女主角酣然入睡了,他和傅南景之间自然也就没有了矛盾。半是习惯使然,半是想连北兮醒了向她邀功,两个男人不仅互相配合着清理完“战场”,还顺带着帮她用热毛巾擦净了身体。 连北兮是晚上八九点那阵醒来的,她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纯粹是能量消耗完了饿醒的。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傅南景和贺东哲在客厅里各自占据沙发的一角拿着笔电工作。 一室的岁月静好。 连北兮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那点莫名的情愫就被热情迎上来的两个男人冲散了: “兮兮,你醒啦?睡得好不好?厨房里有保温的杂粮粥,我现在盛一碗给你尝尝?”贺东哲拉住她的手,殷勤地问道。 傅南景则是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对她的体温表示了满意,然后提出另外的建议:“还是你想吃点口味重的?我们可以点外卖。” 贺东哲闻言脸色微变,暗恨情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明方才说晚上喝点粗粮养生的是他,现在又调转口风只顾着哄连北兮开心……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信了他的鬼。 年轻人有几个真心喜欢吃五谷杂粮的?大晚上的自然是要宵夜走起! 贺东哲连忙补救,“是啊,重点是你喜欢,反正现在也不算晚,你想出去吃都行。” 他俩这么一唱一和说下来,连北兮的胃口竟然去了大半。她不是听不出俩人言语里的关心,但相较于卡在两个男人中间不停端水,她更情愿饿肚子。 “吃饭的事不急,你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俩人脸上的笑容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兮兮,你看时候也不早了,我能在你家里借宿一晚吗?”傅南景定定看着她,十分认真地问道。 连北兮:“……”刚刚你的“好搭档”貌似才说过“现在也不算晚”。 “我也是这么想的,兮兮,你总不能过河拆桥,把我们用完就丢吧?”贺东哲的情绪明显要外放得多,立刻不高兴地抱怨道。 什么叫“过河拆桥”?这家伙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连北兮瞪大了眼睛,没好气地反击道:“给你五秒钟,快说出在2905之前和之后的质数分别是什么?” 贺东哲怔愣了一下,心算片刻后说道:“2903和2909。” 一旁的傅南景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惊涛骇浪——怎么回事,如今争宠还得先背质数表吗?这么卷?当初上高中时也没见连北兮有多热爱数学啊…… 虽然连北兮不知道答案对不对,但那并不影响她对解题过程发表评论: “我感觉你这个速度可以再快一些,年轻人,基本功可不能丢啊……我看你十有八九是射太多脑子迷糊了,还不赶紧回你自己家里休息去!” 这下就是粗神经的贺东哲也听出连北兮在借题发挥了,他一点骨气都没有,非常痛快地就给后者跪了,“我错了宝贝,能服侍你是我们的福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完全举双手赞成。” 连北兮挑了挑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还不快去收拾东西?” 贺东哲不消说,自己的苦果自己咽;神奇的是傅南景,他既没反驳她不该赶人,也没埋怨猪队友拉了自己后腿,而是默默跟着对方一起行动。 连北兮看在眼里,不由暗自赞美自己足智多谋,除了天才和业务相关人士,有多少人在毕业后还能忍受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哪怕是高中时期的六边形战士傅南景也不例外。 他当年作为学霸最突出的一个优点便是绝无偏科,门门都好;但同样也意味着他没有特别擅长的科目——好比数理化,一百五的卷面他能拿满分,那是他的水平有一百五,可贺东哲这类偏科的天才拿满分,那是因为卷面只有一百五。 在亲眼目睹了连北兮与贺东哲的机智问答后,傅南景自觉他无法迅速地答上来这类问题。如果只有他和连北兮两个,不会也就不会了,但现今多了个知道答案的情敌,那他自然就丢不起那个人了…… 上门 两个男人收拾妥当后,连北兮还偷偷巡查了一遍,确认他们不曾有意或无意地“落下”什么个人物品。 说她细心也好,多疑也罢,她目前没有和他们同居的打算,所以必须防着俩人的生活用品侵占她的私人空间。 今天可能只是一支笔,明天换成剃须刀刀片,后天也许就发展成睡裤……时间一长,东西越来越多,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地就会没人记得要把它们还回去,而它们的主人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连北兮见过身边有人用这种办法“逼”恋人同居乃至结婚的,她也清楚自己性子懒散,倘若一开始没有防微杜渐的话,后头再发现她十有八九也就得过且过了。 连哄带骗地成功送走两个男朋友后,连北兮美美地点了份外卖犒劳自己。 ———————————————————————— 大概是第一次开的头比较好,在接下的几天里,男人们和她相处时都很有分寸,默认了“外出单独约、在家叁人行”的潜规则。 就这么和和美美地过了小半个月,连北兮接到了张子珍喊她回家吃饭的电话。 霍老太太交给小女儿的产业中有好几套房子,张子珍和连祁山最常住的是二环的一套大平层,也是今晚连北兮要去吃饭的地方。 连北兮单纯以为是父母想她了,谁料去了才发现是场鸿门宴—— 除了连父连母外,穿着正式的陆江尧也赫然在列。 她头皮发麻,在父母热情的招呼下完全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陆江尧,太冷了连母的眼刀马上丢过来;太热了她怕转头俩人就成了恋爱关系。 一顿饭吃得她食不知味,反观陆江尧却是如鱼得水,不仅把连父连母哄得眉开眼笑,期间也没忘了照顾她用餐。 连北兮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魂穿了,原来明明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现下俨然成了“别人家的准女婿”,不知情的外人瞧了指定要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 显然她的父母也是这么想的,一晚上笑得牙不见眼,话里话外都是“你们年轻人多接触多一起玩”,拉郎配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不明白陆江尧怎么就入了连父连母的眼,诚然他长得挺讨喜,是长辈们都会喜欢的相貌,一张嘴经过几年的沉淀也比过去能言善辩多了,但自家父母对她身边的“小黄毛”向来苛刻,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就请人家上门吃饭实属罕见。 连北兮不知道的是在她和傅南景贺东哲瞎鬼混的时候,陆江尧几乎是雷打不动地每天跟张子珍联系——除了跟这位长辈的例行寒暄外,就是在不间断地询问有关连北兮的一切问题。 他将分寸把握得非常到位,既不会显得自己像个觊觎人家姑娘美色的痴汉,又突出了他对连北兮前所未有的好感及爱慕。 张子珍作为过来人,没费什么大劲就看出了陆江尧对连北兮是真心感兴趣,她对前者的上道十分满意,于是在没同连北兮提前商量的情况下,直接邀请对方来家中共进晚餐。 陆江尧喜不自禁,傻乐了半天后做了件真正让张子珍另眼相待的事—— 他“无意”间把自己最近的体检报告“错误”地发送到了张子珍的手机里。 该说不说,他的这一举动彻底打动了张子珍的心。原本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进一步推动陆江尧和连北兮的事,如今一看他各项检查皆呈阴性的报告单,登时什么迟疑都没有了—— 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干净出众的富家子弟?必须让连北兮把他收了! 于是,在连母的鼓吹下,连父稀里糊涂地加入了进来。他对陆江尧的欣赏并非作假,因为他对哪个年轻有为的男人都是青睐有加的。 出于对丈夫心理的了解,张子珍没有告诉连祁山晚上这场鸿门宴的中心思想是给连北兮拉皮条。他再怎么疼爱女儿,在某些问题上仍然不可避免地有着男人的劣根性。 连祁山不会介意给女儿介绍优秀的对象,却不会同意给女儿找个优秀的炮友。 张子珍则恰恰相反,她觉得连北兮这年纪就该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多试多玩,别说走入婚姻了,她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不希望女儿轻易尝试—— 除非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因此,当酒足饭饱后,张子珍忽然说有文件落在公司,强行拉着丈夫要对方陪自己一起去取时,连祁山下意识就要拒绝。 客人还在这儿呢,他们当主人的直接跑掉不好吧?虽说连北兮也是半个主人,可孤男寡女的大晚上也不是很方便,没名没分的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张子珍看懂了连祁山的犹豫,心下暗笑丈夫真是想太多了,她还巴不得自家女儿跟陆江尧能成事,只是连北兮在这方面似乎保守了些,陆江尧的好感都明晃晃写在脸上了,也没见她给人家个推倒或是被推倒的机会。 连祁山终究拗不过妻子,当着陆江尧的面又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只得再叁叮嘱连北兮“好好招待客人,有事记得喊阿姨”。 他口中的“阿姨”是家里请的家政服务人员,早已经回房休息去了。主家有客的时候她一般都会呆在自己房间里,反正里面自带洗浴间和电视,她也不会无聊。 连北兮原本没听出连祁山的言外之意,直到对方眼睛都快眨瞎了、陆江尧又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她才恍然大悟老父亲这是在担心自己被人占便宜…… 她连忙安抚好对方,一路把父母送到了电梯。 事实证明,连祁山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因为她刚一回来,陆江尧就迎上来,粘粘糊糊地又是想牵她的手,又是想抱她入怀中。 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yelu7.com “诶,你这个青年怎么回事?长辈一走就原形毕露了?”连北兮闪躲了半天,最后还是叫他把手拉住了。 陆江尧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反而厚着脸皮邀功道:“兮兮,我晚上表现得还行吧?叔叔阿姨完全没看出我们之前恋爱过……” 连北兮点点头,承认他的确做得不错。 “还有从我们重逢到今天,我一直都没去打扰你对不对?虽然我很想你,很想约你出来,但我怕你还没准备好,就都忍下来了……” 他就像个面对打开的糖果盒却成功忍住不偷吃的小男孩,喜不自禁地期盼着来自长辈的肯定和表扬。 鬼使神差地,连北兮抬手摸摸他的头,赞叹道:“做得很好!”要是能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就更好了。 陆江尧果然瞬间笑开了花,不仅配合地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还笑嘻嘻地问道:“那我能要个奖励吗?” 连北兮都不需要问他想要什么奖励,光是他直勾勾盯着她嘴唇的目光已然说明了一切。 她摇摇头,抱歉地拒绝了他,“不好意思,阿尧,我有男朋友了。”看书请到首发站:juw enw u4.co m 陆江尧写满期待的桃花眼瞬间黯淡了下去,他不死心地追问道:“可你的男朋友不是想象中的吗?就跟小孩子不存在的玩伴一样?” “当然不是咯,你怎么会这么想?”连北兮失笑,这次她虽然依旧没准备把傅南景他俩供出来,却打定主意要给他下个猛料。 她把肩头的衣服拉下些许,露出上边鲜红的吻痕来。 “这个角度你总不能说是我自己用嘴吸出来的吧?” 陆江尧低垂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梅……真是碍眼啊,什么臭男人留下的痕迹,好想把它去掉…… 他猛然惊醒,对啊,去掉不就好了?如果留下痕迹就是男朋友,那他也可以啊! 全然想歪了的男人忽地低头含住了那一小块肌肤,先用舌头轻轻舔过,然后骤然发力,直到吮吸出一个更红更大的吻痕来。 他的动作突兀又迅猛,连北兮反应不过堪堪慢了一拍,肩膀上已经传来无法忽略的刺痛感。 她试着推开陆江尧,对方虽然停下了覆盖草莓印的幼稚行为,手却仍然牢牢把控着她,不让她脱离自己的怀抱。 没等她出言指责,陆江尧自己倒先委屈上了,“你很喜欢他吗?能不能告诉我他哪里比我强,我可以改的……改到你喜欢为止,姐姐……” 那一声“姐姐”如泣如诉,轻飘飘地回荡在俩人之间,却重重地击打在连北兮的心上。 不得不说,陆江尧精确地抓住了她的命脉,女孩所有的火气都随着这两个字烟消云散。 以前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这么喊她,作为某种心照不宣的情趣,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日常生活里如此称呼她,所带来的冲击力远超连北兮的想象。 要说连北兮实际上喜爱年下弟弟也不尽然,她觉得大概是自己在床上总是扮演“妹妹”这类偏弱势的角色,所以偶尔就会忍不住想当个女人中的雄鹰,雌性中的雌性。 因此,陆江尧这种间歇式叫她“姐姐”的路子就很对她的胃口,既能满足她当“大女主”的情绪需求,又不需要她真的去照顾对方,陪对方成长。 年轻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肉体上的纠葛,就很难客观地看待问题,或许有人能把理智与情感把握得泾渭分明,但连北兮显然不是其中的一员。 “你……你别这样,这么做太不道德了……”虽然也是抗拒,但她的口气明显弱了许多,言语间更是不自觉地暴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陆江尧立马听出了其中的蹊跷——她拒绝自己是因为道德的束缚,并非她不喜欢自己! 而这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成问题,当即把错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姐姐,你有什么错呢?是我不知廉耻勾引你,你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不断降低的,陆江尧起先喊“姐姐”还有些羞耻,确定对连北兮管用后是越叫越顺畅,他一边说着“小叁”的经典语录,一边欺身把“老实”的心上人压倒在沙发上,不停啄吻着她的脸,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保证他不会知道的,姐姐……这是属于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今晚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见连北兮被他又亲又哄地毫无招架之力,陆江尧越发兴奋,情不自禁地拉起她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着: “你帮我脱衣服好不好?”他舔着她敏感的耳窝,略带羞涩地自荐道:“我最近着重练了胸肌,教练说都快有B罩杯了……你摸一摸,看看他是不是在蒙我?” 认真论起来,陆江尧并没有使太大劲来压制连北兮,她要当真奋力挣扎的话,完全可以将其摆脱。 但毋庸置疑,在他那么一通“真心表白”之后,连北兮根本做不到用尽全力去挣脱。理智一直在劝她赶紧收手,前阵子已经背着傅南景俩人偷吃了顾则乾,难不成现在又要重蹈覆辙? 可惜情感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却在不停地鼓动她收下对方,反正他都说了是他主动勾引,她只是没有克制住自己,思想稍稍滑坡了而已…… 连北兮这一纠结就错过了最佳的反抗时机,陆江尧现在算是开窍了,一看她没有拼尽全力,立马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当即准确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下意识想扭头,却被提前预判的男人捏住了下巴,并顺势把自己的衬衫下摆从西装裤中扯出来,抓起她的手不容分说地探了进去。 连北兮的手一碰到壁垒分明的腹肌,抗拒的力道就卸了一半;往上再摸到柔软却又富有弹性的胸肌,剩下的一半理智也灰飞烟灭了。 试验成功(有H) 连北兮爱不释手地在男人漂亮的上半身来回流连,正欲开口问他是吃了蛋白粉还是打了针,陆江尧的舌头就趁机伸了进来。 他亲得万分缱绻,似乎想借唇齿交缠来传达自己深深的爱意。连北兮原本只是敷衍着不动作,时间一长,倒也忍不住心软,再加上她如今还在爱抚他的身体,即便不回吻俩人也绝对算不上清白了。 收到心上人回应的陆江尧简直都快喜极而泣了,他悄摸摸地松了松因为性器勃起而绷紧的裤头,一面继续温柔地在她口腔里摸索,一面开始若有若无地触碰她脖子以下的地方。 连北兮穿的是件版型宽松的连衣裙,躺下的姿势本来就让裙子向上拉了一大段,露出半截洁白的大腿来,和黑色的西裤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人看了一眼便心痒难耐,一只手情不自禁地顺着纤细的小腿一路摸了上去,另一只手则尽量低调地解着她胸前的扣子。 女孩被亲得很舒服,手下的触感更是好到不行,胸肌腹肌她把玩过不少,但陆江尧的皮肤绝对是其中最好的一个,不知是他天生丽质,还是后天会保养。 她的胸前隐隐传来些许凉意,不过很快就被滚烫的大掌和火热的唇舌所覆盖。她感觉到锁骨上有细微的疼痛,不由扯了扯男人的头发,哼唧道: “小心,别留下印子……” 陆江尧心头一涩,不甘不愿地中止了在她锁骨上磨牙的行为,哀怨地贴着女孩的脖子,小声道: “我都听你的,姐姐……” 他虔诚地沿着她的耳朵往下亲,濡湿的唇舌舔过每一寸娇嫩的肌肤,灵巧的舌头挑开她的胸衣,含住大片乳肉吸吮着。 别看他嘴上答应得挺好,实际上未尝不想留点示威的证据,毕竟俗话说得对——不想当正室的小叁不是好小叁。 连北兮向来是情欲上头后特别好说话,所以陆江尧眼下要做的便是先把她伺候好,等她爽得迷糊了,他就是明目张胆地在她身上盖几个红戳,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亲热间女孩的衣服被解开了大半,裙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嫩白的胸乳几乎全部露了出来,粉色的奶尖正被男人包裹在舌头上细细品尝。 她逐渐发出难耐的呻吟,手指胡乱在他大敞的胸前摸索着,沿着腰间性感的人鱼线一路往下…… 陆江尧的要害被乍然抓住,闷哼了一声,又爽又痛苦地求饶道: “轻一点,宝贝,太重了鸡巴吃不消。” 连北兮从善如流地放轻了力道,把他的头往自己胸上压了压,“阿尧,你也再亲亲我好不好?” 男人简直求之不得,当即手口并用地轻薄起这对奶团子来,没两下就把它们揉得又鼓又胀,两颗蓓蕾更是红艳艳地挺立着。 女孩的腿心早已有了湿意,可陆江尧的手却始终过家门而不入,只在腰腹和腿根处徘徊,偏偏他的一只大腿又卡在中间,让她想并拢腿蹭一蹭都做不到。 “几年不见,你是把姐姐当初教你该怎么做的全忘了吗?”她似嗔非嗔地在他耳边抱怨道。 陆江尧只觉得一小股电流从耳际涌向全身,尾椎骨的酥麻甚至让他有瞬间射精的冲动。 他喉结滚了滚,颇为急切地扯过桌上的消毒湿巾,一根一根细致地擦着自己的手指。 “没有……我哪里敢忘?”男人边清洁边和女孩解释,“这不是怕我的手不干净么?” 连北兮余光瞥见了他的动作,心里点了个赞,嘴上却半真半假地嘀咕道: “手可能脏,舌头肯定不会脏……” 陆江尧怔了怔,随即失笑道:“兮兮,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在床上始终大胆直白,不会错过让自己爽的机会。 意中人都暗示到这份上了,他要再不满足她,还算什么男人? 女孩的双腿很快被分开,裙摆叫人全部撩到了腰上,露出淡黄色的蕾丝内裤。 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腿根,毫不迟疑地埋头亲了上去。内裤中心本就氤湿了一块,再加上他的舌头从上而下地来回舔舐,不多会儿那一小片布料便彻底变得湿哒哒的,紧贴在阴阜上,显出令人口干舌燥的美形来。 他死死盯着看了片刻,一边咽口水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那小块内裤拨开,露出里头粉润湿滑的嫩穴来。 白馥馥的花瓣还紧紧闭合着,但隐隐能看见上边淋漓的水光,中间的一线天窄窄的,让人禁不住期待起它门户大开、被迫吞下大肉棒的模样。 陆江尧无声地骂了一句,小粉逼长得跟未经人事似的,只有尝过它滋味的人才知道它有多贪吃。看来在他之后的两个男人也不顶事,愣是没能把这小嫩逼干得熟几分。 吐槽归吐槽,正事他一点没耽搁,大舌头倏地用力舔上去,像柄刷子一般“清扫”着大阴唇的每寸角落。 可惜那条裂缝宛如泉眼,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吐着骚水,不管他上一秒把肥美的肉瓣吮吸得有多干净,下一秒都会有新的爱液溢出来。 男人越舔心火越旺,尤其是女孩还在不知死活地娇吟着“阿尧好棒!再进去一点,再重一点!” 他忍不住上了手,滑腻的花瓣手感一如既往的嫩,仿佛软豆腐似的稍微大力就碎了。他用大拇指掰开阴唇,舌头立刻对准那个小孔插了进去。 口感滑嫩得要命,虽然层层褶皱缠住舌身,但因为有淫水的润滑,他动起来并不算太困难。 陆江尧模拟性器抽送了几下,然后张大嘴巴包住整个阴阜,高挺的鼻子恰好卡在阴蒂上,再缩紧腮帮子使劲一吸,不出意外地迎来女孩淫媚的尖叫,和甬道里喷出的一股水。 既然第一次试验成功,接下来只要不断复刻这个过程就可以了。 偷懒的女孩(有H) 连北兮爽得不住呻吟,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男人的脑袋,两手抓着他的头发,也不知是想让他轻一些还是重一些。 等陆江尧抬头时,他的一张俊脸满是可疑的水渍,完全让人没眼看,简直就跟女孩坐到了他脸上没两样。 他凝视着佳人深陷情欲的脸庞,缓缓插入一根食指,另一只手则顺势揉起一方娇乳来。 穴肉咬得很紧,但由于舌头刚刚探过路,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摸到了花径里的敏感点。他曲起指节,用坚硬的关节去研磨那块软肉,没两下就逼得女孩挺起小腹迎合他……跟着加入的是第二根、第叁根手指,漂亮的小穴被狠狠撑开了,能清晰地看见里边殷粉的嫩肉。 叁根手指并在一起虽说没有阴茎粗,份量也很可观了,登时把花穴挤得满满当当,一抽一送间不断有丰沛的汁液被带出来,打湿了男人的手掌。 小小肉芽不甘寂寞地冒出头,被眼尖的陆江尧发现了,他舔了舔嘴唇,一个没忍住低头叼住了那个小东西。 刺激过头的连北兮立刻乱蹬起腿来,险些没踢到他的命根子。 男人好气又好笑,惩罚般加大了啜吸的力道,快慰的感觉瞬间传遍女孩全身,她绷直脚背,甬道里开始有规律地收缩着—— 显然,她又一次被送上了高潮。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回陆江尧没有把手指留在穴里延长她登顶后的舒爽,而是在意识到她泄了的瞬间就把手全抽了出来。 连北兮被性事上被惯坏了,哪一次不是得先被伺候得舒服了才肯打开腿让对方尽兴?她习惯了高潮后穴里还有东西堵着,要是能再温柔地动几下就更好了,因为那样可以延长她“小死一回”的快感。 于是陆江尧这一收手,她不免有种半途而废不上不下的错觉,空虚的私处让她十分难受,下意识抱紧了身上的男人,哼哼唧唧地喊着“快给我”…… 陆江尧不得不空出一只手安抚她的情绪,“马上就好了,兮兮,我总得把套先戴上吧?” 动情不已的连北兮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解释?双腿缠紧他的劲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小腹再一个用力,当即顺顺当当地挺身坐到了他大腿上。 衣衫半褪的女孩晃动着丰盈饱满的胸脯,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满是指印和吻痕。她压着他的肩膀撑住自己,水汪汪的嫩逼在他的腿间四处磨蹭着,试图找到那个能让她戒痒又解馋的大肉棒。 男人被她缠得好半天戴不上套,无奈之下只能一吻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大舌头在她口中勾缠吸吮,不断渡去自己的津液让她吞下,多多少少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等小兄弟装备好了,他也不再箍着连北兮,由着她用粉嫩的腿心在自家大鸡巴的四周胡乱试探。 连北兮试了好几回,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她恼羞成怒,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恶人先告状道:“你家‘小弟弟’未免太太不乖了,我家‘小妹妹’都找上门来了,他还缩头缩尾地不肯出来见客……” 陆江尧忍俊不禁,想笑又被疼得“嘶”了一声,肩膀上的小伤口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是她底下在乱蹭的时候差点把他龟头给压到了。 “你先别动,我现在就让他出来招呼‘小妹妹’……”男人一手扶住硬挺的鸡巴,另一手掐着她的腰,瞄准穴口的位置让她坐下。 光是硕大的蘑菇头进去,女孩就爽得直嘤咛,她下意识想摆动腰肢动作起来,却被对方锁着腰暂时动不了。 “宝贝,还没吃完呢!你急着动什么?” 连北兮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留情地将她对着粗长的阴茎狠狠向下压,在重力的作用下,滚烫的肉棒瞬间冲破层层媚肉的阻隔,一口气抵到了花心深处。 饶是如此,粗壮的肉茎根部依然还有些许没能成功入巷。眼见男人还要再用力,女孩连忙捧住他的脸,边四处亲着边发嗲道: “阿尧,我受不了了……你快动起来好不好?人家要你操我嘛……” 心爱的女孩骚发发地坐在自己的性器上求艹,陆江尧能忍得住才怪!顾不上小弟弟要全根没入的事,当即挺动腰腹,自下而上地干着她水淋淋的小逼。 连北兮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配合着上上下下起伏。为了便于发力,她双腿不再攀着他的腰,而是分开成半跪的姿势,如同在骑一匹快速奔跑的烈马。 她水多,男人插得又重,穴口很快被捣出了白沫,遮住了红肿挺翘的阴蒂,浸湿了男人的阴毛。 百余下之后,女孩就有些累了,埋头在陆江尧的脖子里,除了嘴上的娇吟还一如既往,腰肢摆动的频率已经大幅度降低,到后来干脆不动了,光由男人独自一人向上挺动。 “姐姐,你……体力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偷懒可不是好女孩……该做的事……”他边喘边调侃犯了懒癌的连北兮,两手紧紧卡着她的纤腰,在阳具拨出时提起,插入时向下按。 连北兮最初的馋劲已然过了,现在正享受着男人的服侍,哪里还愿意自己费力?她伸出小舌头轻舔着陆江尧的耳后与脖颈,用牙磨擦着他不停滚动的喉结,撒娇道: “人家……才没有偷懒……是阿尧弟弟太……太厉害了,唔……”女孩的声音忽然猛地拔高,因为男人的龟头正在疯狂撞击着宫口,试图找到空隙趁虚而入。 陆江尧突然将她死死抱住,一边用胸肌去磨她的奶尖,一边在整根阴茎埋入小穴的基础上,把控着龟头在花心深处转圈。 连北兮的花径撑开到了极致,宫颈在蘑菇头剧烈的研磨下开始变得松软,夹杂着一丝痛感的快慰顿时传遍全身。 遛鸟怪(有H) 连北兮颇为无助地摇着头,喃喃控诉着“太大了”、“要破了”之类的话。可兴头上的男人不仅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还越发使劲地禁锢着她,鸡巴幅度很小速度却极快地抽动着。 阴囊击打在屁股上的声响愈演愈烈,与女孩婉转的浪叫声混合在一起,听得人面红耳赤。 在宫口终于露出丁点“破绽”的时候,连北兮失控地泄了出来。 温热黏腻的液体浇在龟头上,爽得陆江尧死命咬牙才忍住没射出来。 他低头含住女孩背后漂亮的蝴蝶骨,腰部卯足劲向上顶,同时压住她的臀部不让小穴有丝毫逃离的机会。 在如此强悍又迅猛的肏弄下,宫颈终于彻底软下来,羞羞答答地露出一张小嘴吸住马眼。 陆江尧还想再往里入,可惜过分强烈的酥麻让他精关大开,在他深入胞宫之前全部射了出来。 男人闷哼一声,音量不大却很勾人,听得连北兮身下发紧,花径内壁啜吸肉棒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他被绞得头皮发麻,背上满是一层薄薄的细汗,偏偏又舍不得那种要命的抓握感,饶是鸡巴不再坚挺了也要塞在阴道不出来。 连北兮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嫌弃地摸了摸他汗湿的背,腿心还在不住收缩着想把软下来的巨物推出去。 “兮兮,别夹我了好不好?我再泡一会儿就拔出来……” 她闻言故意收紧了一下阴道,男人果然发出求饶的声音: “嘶……你轻一点,现在鸡巴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好吧?” 连北兮原来就只是皮一下而已,见他难受也就不逗他了,反而后知后觉地担心起自己的名声来: “你说我们刚刚的动静,阿姨会不会听见?” 陆江尧略微调整了彼此的姿势,满足地抱着她说:“家里隔音应该没那么差……不过,你叫得那么大声,很难说她是不是听到了。” 连北兮愤愤不平地拧了拧他的胸肌,“都怪你,在沙发上招我做什么?啊对,沙发……”她幡然记起俩人在哪里做的爱,急急忙忙就想检查沙发的状态。 陆江尧哪里敢让她动?本来半软的鸡巴就被小穴排挤得差不多了,她再一移动,十有八九要掉出来。 他赶紧制止了她,颇为艰难地维持着俩人现有的体位,“放心吧宝贝,你的水全喷我裤子上了,沙发一点事都没有。” 连北兮半信半疑,低头瞄了一眼原本笔挺的西装裤——嗯,果真一片狼藉得叫人不忍直视。 她脸上微热,倒不是因为毁了他一条裤子不好意思,而是被他仅仅解了裤头、光掏出鸡巴与她啪啪啪的样子刺激到了。 难怪她方才时不时就有种被硌到的不适感,敢情是他的皮带还卡在腿上…… “没事就好,我想去洗澡了,你怎么打算的?” 陆江尧并没有错过她脸上稍纵即逝的红晕,初时不太明白,可随着她的视线看见自己强健的大腿根部以及半露的性器后,他好像又懂了。 “我打算跟你一起洗,你觉得呢?” 连北兮觉得不太行,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再次“被勾引”,正欲拒绝,又听见对方说: “毕竟我的裤子完全不能穿了,总不能溜着个鸟儿去你家客卫洗澡吧?万一让阿姨撞见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在理,她犹豫道:“可一起洗难道你就不用遛鸟了吗?” 陆江尧听出她言语里的松动,立马打蛇随棍上,“对啊,我就这么抱着你去浴室,你的裙摆刚好可以帮我遮一遮……” 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连北兮还在纠结,陆江尧已经一把环住她的腰站了起来。 她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但凡没有马上拒绝的基本就是同意了。 出于恐惧摔倒的本能,连北兮不仅把腿牢牢绕在他腰上,还顺手提起了他的裤头。 陆江尧瞥见她一手一块布料、因为姿势的关系抓得好不辛苦的样子,生生被逗笑了。 “你帮我提裤子做什么?我原本就没准备穿上,腿蹬一蹬脱掉得了。”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有伤风化!” 明明是被骂,他却跟被夸了似的高兴得很,像个童真的小孩子一般猛地冲过客厅,边跑边问: “快说你房间是哪一个?不然我进错阿姨房间就尴尬了。” 连北兮咯咯笑着,“左手边第二间。” 俩人进了浴室自是又闹了一番。陆江尧素了好几年,只做一次根本满足不了,又哄又骗地把连北兮按在淋浴门上插了进去。 她饱满的胸乳被冰冷的玻璃压得好不难受,乳肉和奶尖被挤得不成样子,偏偏背后紧贴着的又是男人火热滚烫的身躯,粗壮的阳物更是毫不留情地鞭挞着她水汪汪的花穴。 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下,女孩不多会儿就去了一回,男人反倒因为不久前才射过而战力持久,一面玩弄她丰润挺翘的臀部,一面九浅一深地奸淫着嫩屄。 穴里又紧又湿,每每他拍打臀肉,甬道都会配合着收缩,陆江尧舒爽得不知今夕何夕,满心满眼都是身下女孩曼妙的身体。他眼睛不错看地盯着自己肉棒来回进出粉逼的画面,殷红的媚肉和透明的汁液被捣弄着带出又推进,活色生香得叫人简直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两种水声掺杂在一起,配合娇媚的呻吟,谱成一曲香艳的歌谣回荡在整间浴室。 ———————————————————————— 事后,连北兮懒洋洋地俯卧在床上,由着陆江尧帮她吹头发。 温热的暖风加上轻柔的按摩,她舒服得昏昏欲睡,却仍强打起精神叮嘱男人: “你等会儿别忘了去沙发那里检查一下,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水迹污渍,就赶紧处理了。我不想明天阿姨醒来了看到那些痕迹,她肯定会跟我妈说的……” 睁开眼睛就是做 陆江尧的手顿了顿,半真半假地笑道:“怎么,我这么拿不出手吗?居然叫你都不敢让阿姨知道我们的关系。” 连北兮撩了撩眼皮,因为发丝铺开的关系,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却很清楚他在期盼什么回答。 她突然好像有些明白渣男外头面对小叁情人时的心情了,尤其是在刚刚餍足的现下——不忍心教育他不要痴心妄想,但也无法给出切实的承诺,只能假装深情地给他画大饼。 “当然不是了,我们阿尧财貌双全、器大活好,堪称男人中的战斗机……不管谁做你女朋友,都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叹了口气,开始无耻地推卸自己的责任,“只是我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晚上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对不起……” 概括下来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很好,但我不要。 陆江尧显然听出她的意思来了,倒也没恼。做叁就要有做叁的觉悟,他既然决定勾搭“有夫之妇”,自然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不用跟我道歉,兮兮,方才的一切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哪怕背德也要跟你在一起……” 连北兮饶是知道他在以退为进,依旧被哄得通体舒畅。怪不得男人喜欢“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了,这情绪价值提供的让她都有种自己出轨是在做好事的错觉了。 她忍了忍,终是咽下了揭开这层窗户纸的冲动,毕竟才刚爽过,她也不好意思做得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好了,不用吹了,你收拾完也早点休息吧,想留在这儿还是想回自己家都行。” 连北兮不欲多谈,她深知问题出在管不住下半身的自己身上,无论是严词拒绝一刀两断还是发张好人卡分道扬镳,最后都要看她能不能顶住男色的诱惑。 陆江尧很想再跟她多说会儿话,可见对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对她的心疼到底战胜了交流的欲望。 他默默去客厅清理好“战场”,然后在她身旁躺下,甜蜜又忐忑地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连北兮摇醒,让他穿好衣服偷偷离开。 陆江尧心中既好笑又苦涩,只觉得“一入叁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一番软磨硬泡后,他总算得到了连北兮会和他保持联系的承诺。 没关系,路漫漫其修远兮,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就是了。 陆江尧走后,连北兮吃过早饭才回家。路上接到张子珍的电话,对方话里话外都在探听他们俩人的进展。 她含糊不清地一笔带过,既不想撇得太干净以免以后打脸,也不愿实话实说再给自己招个“男朋友祖宗”,可谓是把渣男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彻底融会贯通了。 也不知连母自己脑补了什么,居然对女儿这种粘粘糊糊的态度还挺满意,字里行间更是劝她放开了“玩”,因为陆江尧“干净”得很。 连北兮听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应了下来。 ———————————————————————— 虽然那天提醒过陆江尧不要留印子,但情到浓时男女都有失控的可能性,所以当连北兮发现身上明显的吻痕时,她并没有很生气,只是默默感叹偷人也是技术活,她这样的放古代都不知道要被人抓奸多少回了。 由于身上带着出轨的证据,连北兮推掉了这几天和傅南景贺东哲见面的安排。 两个男人自然不乐意,明里暗里追问她理由,她烦不胜烦,就随口说自己要闭关学习。 天大地大,知识的力量最大,他们无法反驳如此正当的原因,只能讪讪地嘱咐她不要太累了、随时都可以联系他们。 老实说,连北兮没准备两天都憋家里温书,正欲在通讯录里摇人作陪时,殷爵风的消息刚好发了过来。 自那天重逢后,他时不时都会给她发微信,有时候是笑话;有时候是视频……反正花样多得很,内容也挺吸引人的。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强行要求她要回复。连北兮时常看完内容,脑子里跟着过了一遍就算是作答,殷爵风从来没有因此不满过。 她原以为今天发来的消息也是如此,谁知细看了才发现对方不是在跟她八卦,而是来约她一起去玩的—— 他下午会去一个有投资意向的片场考察,问她有没兴趣一道过去看看。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连北兮颇为惊喜,当即应下了。 可等真的坐上前往片场的车,她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殷爵风再怎么退居幕后眼下仍然正当红,她一个公众眼里的“人妻”怎么都不适合与他这个前男友再度合体吧? 到了约定的地点,殷爵风的助理热情地迎上来,领着连北兮去他们的保姆车里乔装打扮。 令她意外的是,殷爵风并不在车里,郑助理解释说俩人分开行动,这样别人不容易猜到连北兮的身份,因为她可以假扮成殷爵风工作团队里的一员。 见对方把她最担忧的问题都考虑妥当了,连北兮逐渐放下心来。该说不说,专业人士就是有经验,她们一上手,不多会儿就将她“易容”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考虑到天气闷热,他们并没有给她额外配备厚重的帽子和口罩,光是用一件简单的连帽防晒衣挡住了大半张脸,再带上墨镜,乍一眼瞧过去全然的平平无奇。 而妆容的变化,让她即便对上那些需要近距离接触且长时间相处的人,也不用发怂。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连北兮这才高兴起来,配合地跟着郑助理去找殷爵风。 对方显然等候已久,一见到她的身影立刻就眉开眼笑地冲了过来。要不是小郑在一旁眼睛眨得都快抽筋了,他估计能直接上手把连北兮牵住。 那样一来无异于功亏一篑,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俩之间有猫腻。 睡美人 其实不用小郑暗示,连北兮也时刻准备着避开殷爵风的碰触。好在后者很快冷静下来,笑着问她: “你有没什么感兴趣的,我先带你去看看?不过这里只是个小型的外景拍摄基地,和你听说过的那几个影视城完全没有可比性……” 连北兮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穿着各异的男女老少,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得目不暇接。 “随便转转就可以了,我其实什么都不懂,纯粹来长长见识。” 殷爵风点点头,给小郑使了个眼色让其赶紧走人。 小郑礼貌地同俩人道别后才转身离去,实际上并没有走远,因为殷爵风的“前科”,他自觉非常有必要暗中盯着他们,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处理。 殷爵风心知肚明经纪人和助理都不会真的放任他和连北兮单独“约会”,只要他们没有不识趣地堵在俩人身边当“电灯泡”就行。 毕竟即便他如今转入幕后,粉丝数量依然十分惊人,片场人多眼杂,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有小郑他们帮忙盯着,也算是多一层保障。 与连北兮不同的是,殷爵风没有全副武装,所以一路上陆陆续续还有认出他的人跟他打招呼或是索要签名。 殷爵风的态度一直很友善,除了拒绝合影及拥抱等肢体接触外,对签名等其它诉求都是来者不拒。 也许是他表现得足够坦荡,也许是能进入片场的都不是冲动之辈,她们对站在殷爵风身边的连北兮都没什么敌意,绝大多数人无视她,小部分的还会笑一下表示友好。 连北兮不禁感慨,如果殷粉都这么理智友善就好了。 拍摄基地不大,俩人走走停停的两个小时也就逛完了。现代剧还好,遇上一些拍摄反季节影视剧的,连北兮光是看他们穿的戏服都能热出一身汗来。 殷爵风原本还想带她去自己考察的片场现场观看他们是如何拍戏的,可惜女孩嫌热,说什么都要回车上吹空调。 他自然是听她的安排,还私下发了条消息提醒小郑及时回去清场,被迫离开的工作人员他晚点会在群里发红包补偿。 因此,当俩人回去时,偌大的保姆车里不出意外地空无一人,只有冰凉的冷气和冷饮在等着他们。 车门一关上,连北兮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卸妆脱防晒衣,顺便喝两口冰爽的酸梅汁……一番忙碌后,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懒懒地靠在沙发椅上,大言不惭道:“我的命啊,真就一半是空调给的,一半是手机给的……” 反观殷爵风的耐热能力就比她强多了,悠哉悠哉坐在一边,偶尔喝两口酸梅汁,含笑听她吐槽炎热的天气是多么的不人道。 等连北兮完全缓过劲了,他才不动声色地靠近她,一手状似无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贴心地问: “早知道今天温度这么高,我们就换个时间来片场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现在要不要先去后边的卧室小睡片刻?” 怕她嫌弃卫生问题,他又急急补充道:“床虽然不大,但保证只有我一个人睡过。旁边柜子里有备用的床单,我不要几分钟就能帮你换张新的。” 老实说,连北兮对他的提议有些心动,可介于俩人目前敏感的关系,她不好真的心大到直接睡到他床上去。 “我去睡了,那你呢?” 她打定主意,但凡他说出“我陪你”之类的话,无论是在床上陪还是车里陪,她都会坚决推掉,大不了打车回去,又不差这一两小时。 “我当然是再回片场,把剩下的一点事收尾了。” 他说得理所应当,望向她的眼神里似乎还包含着一句“不然你以为呢?” 连北兮顿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脸上微微泛起热意,她连忙点头,替自己挽尊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耽误你干正事……那你去忙,我躺一会儿,床单什么的我自己换就行了。” 殷爵风见状也就由着她去了,只是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连北兮换好床单,躺下去没两下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脸颊上断断续续的痒意折腾醒了。 迷糊中她以为是蚊子来袭,下意识伸手就往自己痒的地方打去,谁知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继而扣到了耳边。 这显然不是蚊子能做出来的事……连北兮骤然睁开眼,见到的便是殷爵风俊美妖孽的脸。 近距离的美颜暴击让她的责骂堵在了喉咙口,她很轻又很急地呼吸了片刻,确定自己不会被美色引诱后才开口问道: “小殷同学,你这是几个意思呀?”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傻白甜,自然清楚一个男人压着她的手、近乎贴在她身上肯定不是在打招呼,再想想方才脸上类似蚊虫叮咬的感觉—— 毋庸置疑,他在趁她睡觉的时候偷亲她。 “童话里不是说只有吻才能唤醒睡美人吗?”他有些痴迷地注视着她,“我试了一下,果然是真的。” 连北兮失笑,不好对恭维自己的人太凶,只继续问道:“那我人都已经醒了,你为什么还要扣着我的手,离我这么近呢?” 殷爵风默了默,知道自己现下松手,然后再赔礼道歉是最佳选择,但对着心上人娇美的容颜,闻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他实在没法说服自己放手。 “我忍不住了兮兮,我还想亲你,可以吗?”他鼓起勇气问道。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他敢实话实说,连北兮敬他是条汉子,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不太可以……” 殷爵风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是他太傻,居然妄想她会对自己心软,半推半就地成其好事—— 奇迹终究没有出现,他能依靠的始终只有自己。 “不试试你怎么能确定?”殷爵风非但不曾松开她的手,反而连她原本垂在身旁的那只也跟着一起压制住了。 洗澡 如今的连北兮俨然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 只是她看起来并不十分慌张,显然早在他征求她的意见却没有松手时,她就预见了眼下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 “你……”她想问“你是不是非要越过道德的边境,走向爱的禁区?”,可惜殷爵风没给她这个机会,低头封住了她的所有诉求。 玩梗失败的连北兮心有不甘,自己偷偷无声把那一段歌词唱了一遍,方才舒坦了。 殷爵风不知道她忙着在心里开麦,还当是他的强吻让她不高兴了,愈发吻得小心翼翼,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线,半点都不敢使劲,好叫她张嘴。 连北兮哪有他那么好的耐性?没一会儿就自己投降了,轻启朱唇放他的舌头进来。 男人喜出望外,下意识把她的回应看成了她对升华俩人关系的默许。 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熟门熟路地游荡嬉戏,跟每一颗牙齿、每一寸内壁都打过招呼后,才小心地卷住她的丁香小舌细细舔弄。 扪心自问,殷爵风的吻技比起过去并没有长进多少,但他通过亲吻传达内心情绪的技巧却是越发如火纯青,连北兮很快感受到了他对自己深深的眷恋和爱意。 可比起感动和手足无措,她更在意的是自己刚刚的态度——明明再强硬点就能把他彻底拒之门外,她却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就好比昨晚面对陆江尧的“勾引”,她真的有那般把持不住吗?哪怕从生理角度看,姨妈才走没几天的她也并非处于性欲最旺盛的时期…… 即便她再不情愿承认,种种迹象也都表明了她在纵容这两个男人对自己发起攻势。 只是,为什么呢? 老实说,此时此刻的连北兮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怀疑是那个名为“连北兮和她的后宫”的文件夹在作祟,否则岂不是意味着她又要踏上和“剧情”作斗争的道路? 她告诫自己千万别想太多,没准她就是单纯的花心且没节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抗拒不了一点点来自帅哥的引诱。 失神归失神,连北兮倒也没彻底躺平成一条咸鱼,时不时地还是记得回吻殷爵风的。 她的配合无疑给了殷爵风莫大的鼓励,他强行保持着俩人之间的距离,不敢碰到她的身体—— 一来怕她觉得冒犯;二来也怕自己空窗太久,碰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亲了一会儿就喘得厉害,依稀记得她喜欢听,便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呼吸,果然女孩脸上立马流露出几分赧意和沉醉。 早在她回吻他的时候,殷爵风就解除了对她双手的单方面钳制,改成十指紧扣,仿佛俩人真是情到浓时不自觉亲热的小情侣。 除了接吻,他也没忘了用唇舌去膜拜爱人的脖子和肩膀。简而言之,只要不是锁骨往下那些轻易让他失控的位置,他都不吝爱意地舔弄过。 俩人亲亲闹闹,也不知玩了多久,连北兮率先喊停—— 因为她的嘴巴肿得都有些疼了,脖颈上也有隐隐的挥散不去的刺痛感,根据经验推断,不是吻痕太深就是秃噜皮了。 夏日衣裳单薄,她又不是这两天都不打算出门了,闹得太过了容易没法收场。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殷爵风的下半身勃起得太厉害了,人是没压在她身上,但膨胀的性器却是雄赳赳气昂昂地顶在她的腿心。 她这具被操熟的身体哪里经得起长时间这般挑逗?所以,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控之前,连北兮赶紧踩下了刹车键。 能明显看得出殷爵风还意犹未尽,眼尾泛红,满面春情,勾得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连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隐约听见对方一点极轻的笑声。 个高腿长的男人有些艰难地在不碰到她的前提下离开床榻,他似乎对自己两腿间巨大的隆起视若无睹,径直去了前边。 连北兮望着他的猿背蜂腰,因为亲吻而变得黏腻的身体似乎更热了。 “你介不介意我用下你的浴室?” 在异性朋友“家里”洗澡本来是件越界的事,可俩人亲都亲了,这点暧昧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何况,她是真的忍受不了自己这一身汗津津的感觉。 殷爵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道:“当然没问题了,需要我给你找两件干净衣服换洗吗?” 连北兮思考了片刻,在自我舒坦和礼貌客气里选择了前者。 “好呀,上衣我想要深色的,要是有干净的……嗯短裤就更好了。” 原来她是想说“内裤”的,但话到嘴边觉得性暗示太强了,临时改成短裤。反正一会儿也是坐在车里,她对真空上阵没那么大心理负担。 殷爵风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总算刨出两件符合她描述的衣服。 他有些不好意思递给她,解释道:“东西有点旧,不是什么牌子货……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找跑腿给你买两件新的。” 连北兮一把夺了过来,嗔怪道:“我又不是什么豌豆公主,哪有那么挑剔?” 殷爵风“嘿嘿”笑了两声,她的不嫌弃让他十分高兴,“浴室默认是太阳能供热,你先去试试水温,太凉的话我现在就把电用热水器开起来,等个十分钟就行。” 连北兮一身的燥气,简直巴不得直接洗冷水澡,摆摆手说道:“肯定够热了,我要是有问题再找你。” 殷爵风又找了条浴巾给她,然后安静地坐着等她。 浴室方向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他的思绪忍不住随着水声大小发散开来,暗暗在脑海里描补着赤身裸体的连北兮—— 光洁的皮肤,坚挺的奶子,白嫩的腿心,修长的双腿…… 想得越多越细,他脐下叁寸的反应也就越大。考虑到她冲凉花不了多少时间,殷爵风不得不中止自己的幻想,并狠狠灌了一杯冰水下火。 车震? 果然才过五分钟,穿着他旧衣的连北兮就出来了。 殷爵风腿间的反应还没完全消下去,他巧妙地借助坐姿掩饰自己,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想现在回家还是我们再去哪儿转转?” 连北兮手里的防水袋装着她刚换下的衣服,此时的她没穿内衣内裤,虽然上衣裤子的颜色都很深,但出于安全起见,她仍是第一时间坐下来,并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遮掩自己。 “不早了,直接回去吧。” “好,那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两个各自都有秘密要遮盖的人相安无事地静候了片刻,换车的时候连北兮也没忘了把杂志带上,可以适时地挡在胸前避免尴尬。 殷爵风不由多看了那本杂志一眼,心想难道她格外钟意他在那个封面上的造型? 他暗暗记住要找个机会试探下她的口风,真要喜欢的话他以后就让小郑都按那类风格置办自己的行头。 由于殷爵风事先叮嘱过,司机没有把他们送回连北兮的家,而是开到了他在j市的工作室停车场。 殷爵风给连北兮递了口罩帽子,示意她跟着司机先上另一辆车。 当年他们谈恋爱时这都是常规操作了,即便他现在没那么多狗仔盯着,但小心使得万年船,连北兮一点没觉得他是在多此一举。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司机把她送上车后就走了,而晚到一步的殷爵风却直接坐到了驾驶座上。 “怎么突然想自己开车了?” “这车是刚买的,狗仔那儿没记录。司机的话,我不放心让他知道你家的具体地址,万一将来有人收买他就麻烦了。” 如此贴心地替她着想,连北兮还能说什么?自是笑着谢过他准备的一切。 因为她住的那栋楼年代久远,本身并没有配备停车场,连北兮便建议殷爵风在离她家小区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点略停一下,她自己下车走回去。 可他却坚持要亲自送她到家,俩人半天争执不下,殷爵风只得实话实说:“你没穿内衣,即使是白天,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 连北兮顿时语塞,亏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敢情人家一早就发现了。 她想说自己用杂志挡着路人肯定看不见,话到嘴边了又觉得对方也是好心,毕竟事关自己的人身安全,她何必跟人犟着? 连北兮怔忡的瞬间殷爵风已经从驾驶座到了后排。 不知道是停车场的构造问题,还是司机停的位置比较讨巧,车子哪怕熄火了,她也没有觉得很热,时不时就有阴凉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来。 “你怎么到后面来了?” 客观地说,车内空间其实挺宽敞的,坐叁个人都绰绰有余。但他坐进来后,她总有种车子变挤了许多的错觉。 “你半天没吭声,我来看看是不是我说错话,让你不高兴了。” 连北兮无语,“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刚刚只是尴尬得无言以对罢了……” 殷爵风笑了笑,视线很自然地顺着她的嘴唇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了微微隆起的胸前。 这件上衣的版型十分宽松,加上连北兮又刻意的弯腰塌胸,所以一晃眼过去并不能看出什么猫腻。 那句话是他凭借对她的了解诈唬她的,因为他清楚她十有八九做不到再穿回脏掉的内衣。 被他直勾勾盯着敏感部位看了半天,饶是知道他什么都瞧不见,连北兮依然逐渐不自在起来。 “你瞎瞅什么呢?”她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嗔。 殷爵风克制住伸手一探究竟的冲动,哑着嗓音不答反问道:“不穿胸衣……是不是舒服多了?” “那必须啊,大夏天的谁还乐意裹得严严实实?” “我可以让你更舒服……” 连北兮神情微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突然跟她调起情来? “你……”她刚说出一个字,就突然被殷爵风深深地吻住了。 他的舌头极其灵巧地钻进她口中,一边汲取着甜美的津液,一边试图把她的舌头偷偷卷回自己“家”里。 连北兮“呜呜”了两声表示抗议,对方非但置若罔闻,甚至还大胆地把手从她的上衣衣摆下方伸了进去…… 她这下是真的慌了,只是接吻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动手动脚?车子现今窗户大开,哪怕他们停的位置比较偏,照样可能有人经过,她可没有给陌生人表演活春宫的喜好! 女孩立刻用力地推搡着男人,不料对方却是任由她打掐自己,宽阔的肩膀依然稳如泰山。与此同时,他的手也覆上了皑皑白雪,没有了胸衣的阻隔,滚烫的大掌当即把腻滑的乳肉揉捏成各种形状。 嫩生生的奶尖在略带薄茧的指腹搓弄下很快立了起来,酥麻的快感从小小的乳头瞬间传遍了连北兮全身。 她深感不妙,怕自己先一步陷入情欲的迷瘴,提腿就想把对方踢下去。 谁知殷爵风腿上像是也长了眼睛,在她碰到他之前欺身而上,结实有力的大腿直接压制了她的所有动作。 男人越亲越上头,女孩嘴里的甜津被喝得干干净净,舌根也因为长时间的吮吸发酸。她不是没想过一口咬下去给他个教训,问题是俩人的舌头缠绕得太紧了,他根本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真用牙了必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算是发现了,自己越挣扎他动得越厉害,胸乳上酥酥麻麻的快慰就没消停过,不用看她都能猜到乳尖肯定又红又硬,稍稍拿手指一揉都能爽得她身体发软。 隐约察觉到腿心有些湿意,连北兮开始发散的理智瞬间又归拢了——自己底下可是真空啊,淫水万一流到车座上让她情何以堪? 她现在唯有一双手还是自由的,考虑到自己来硬的殷爵风并不买单,她只能改走怀柔路线,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抚摸着他绷紧的背部。 暴露癖 连北兮半睁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沉浸在身体的快感里,因为她还得分出些许心神盯着窗外,防止有路人经过,注意到这辆车里正在发生的事。 她可万万不想成为香艳小视频里的女主角! 也许是她的爱抚起了作用,也许是她紧张的情绪感染到了殷爵风,他终于放过她已然红肿的嘴唇,但把玩娇乳的两只手仍旧在勤劳地“工作”着。 顾不上喘息,连北兮一获得言论自由,当即开喷道: “你疯了吗?不知道这是大白天在车上,窗户还开着吗?” 殷爵风毫不意外她会冲自己发脾气,他早都做好了她要生气的心理准备,甚至于她没爆粗口已经算很好了。 “我太想要你了,兮兮……你穿着我的衣服,坐在我的车里,我怎么可能忍得住?刚刚在保姆车那边,我就憋得要死了……” 连北兮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我们什么关系,是能说亲就亲说摸就摸的吗?” 殷爵风一脸委屈地望着她,“你都能接受傅南景了,为什么就不肯要我?”他拢住手里的两团丰盈,颇有一种把它们当做人质、要是连北兮不给出个令人满意的说辞,他就要“撕票”的意味。 “欸,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对了,你能不能先吧爪子撇开,这像是要跟我好好谈的样子吗?” 连北兮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殷爵风只要时不时揉揉她的乳房,她就会受制于生理欲望硬气不起来。 “要我收手可以,你得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连北兮无奈地点头答应。 殷爵风立马十分守信地把手收了回来,还体贴地替她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我和他都是第一个故事的角色,总不能因为他的结局不好,你就牺牲自己补偿他吧?又不是谁弱谁有理,你可以相信他的真心,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上次和连北兮开诚布公地谈过后,他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倘若说她一视同仁,哪个剧本里的男人都不接受也就罢了,偏偏她还选择性地挑了两个,这让不幸“落选”的殷爵风怎么释怀? “其实,你有些误会我和他们的关系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连北兮不得不将真相全盘托出,“原则上我们只是炮友——阿南是还没想清楚以后该如何对待感情;阿哲则是剧情对他的影响还没彻底散去……” 殷爵风越听越糊涂,“你的意思是他们不喜欢你了吗?那为什么还想和你保持肉体关系?” “自然是因为我们都有生理需求,做生不如做熟,与其去外头约,倒不如自己人内部消化……这跟你的情况不同,你对我还有感情,也希望我能有所回应,但显然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他隐隐有些明白了,再次确认道:“所以……是他俩亲口承认对你没男女之情了?” 连北兮原想斩钉截铁地回答“是”,可认真一想,当初那场“协商”从头到尾都是话赶话的,他们真的给出过类似的许诺吗? “差不多吧,至少他们都同意炮友关系是暂时的,我随时可以喊‘停’。” 殷爵风顿时明白那俩人在打什么主意了,无非是看出连北兮对剧中角色的感情始终秉持怀疑态度,故意假装自己已经不受故事影响,然后潜移默化地从走肾慢慢发展成走心…… “兮兮,如果我说我也可以做到他们许诺的,你能加我一个吗?” 他正经认真的态度让连北兮哭笑不得,“你这样不会觉得一片真心错付了吗?” 殷爵风先是眼睛一亮,“你相信我是真心的?”随即想到什么又黯淡了下去,“可你不信你自己对不对?我们这些人,你但凡和谁在一起,是不是都觉得像是辜负了过去努力反抗剧情的自己?” 连北兮呼吸一窒,内心深处某个连她本人都不愿触碰的地方叫眼前这个男人狠狠刺了一下。 那点疼痛让她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她能轻易地和他们上床,却在某些方面装聋作哑、拖泥带水。 见女孩脸色较方才白了许多,殷爵风不忍心再逼她,换上一副轻快的语气说道:“没事的,兮兮,我就喜欢你这样不爱负责的渣女……拜托了,给我一个犯贱的机会,是苦是甜我都自己受着,与人无尤。” 连北兮被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表白说得哭笑不得,“哪有人上赶着找虐的?你就不想谈个正常的恋爱,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人?” 殷爵风丝毫没有犹豫,立刻接话道:“但她们不是你,我只要你!” 他看出她的神情有几分动容,当即再接再厉,继续推销自己: “我是认真的,兮兮,你走不走心我都能接受,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要不这样,如果我现在让你舒服了,你就答应好不好?” 正在纠结的连北兮听到后半句,瞬间花容失色,惊呼道:“不用不用,你……” 她的拒绝显然无效,殷爵风一口堵住了她所有的抗拒,双手也重新抓起两团奶子,一边一个揉捏起来。 熟悉的快感很快汹涌而至,女孩的挣扎不免带上了些欲拒还迎的味道,她的理智在和情欲撕扯,直到窗外一声巨响猛地震回了她的思绪。 她骤然撇开脸,慌里慌张地压住殷爵风正在挑逗乳尖的手,心虚地问道:“你听见了吗?是什么声音?有人过来了么?” 这一串叁连问把男人逗乐了,“你就这么怕被人瞧见吗?不是说人或多或少都有被窥视的欲望么?知道可能有人来,你应该觉得更性奋才是……” 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不会有在公众场合做爱的性癖吧?” “当然没有了……”殷爵风不敢再逗她,怕她误会自己真有暴露的癖好,“刚刚是车库通风系统工作的声响,这个停车场建了有些年头了,动不动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遮脸(有H) 连北兮放下心来,她正欲说服男人换个地方再亲热,对方却突然把手从胸乳上撤掉了。 她心下一喜,以为他改掉了一言不合就爱抚的臭毛病,殊不知殷爵风只是换种方式取悦她而已。 “既然你这么担心叫人看见,那我只好尽量让自己隐形了。” 隐形?什么意思?没等莫名不安的连北兮问出口,男人已经身体力行地验证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他倏地掀起她的上衣下摆,整个头钻了进去。 胆大妄为的举动差点没吓得连北兮惊声尖叫,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胸前衣服隆起的头颅形状,忍不住边打他边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哪个正常的成年人做得出这种事?还不赶快出来!” 殷爵风也就是仗着自己脸小头小,加上衣服足够宽松,否则他一个成年男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直接套进去?怕不是早卡在半路了…… “是你说不想有人瞧见我们亲热,我这样把头一遮,不就谁也看不见了吗?” 他的声音隔着一层棉布传来,听着有些闷,也有些失真,但话语里义正言辞的味道却是半点也没减少。 连北兮活活给气笑了,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有脸说出这种顾头不顾尾的话来?无论哪个路人经过,瞥见她胸前诡异的凸起以及男人缺乏脑袋的身躯,都可以猜到他俩在干嘛好吗? 这种姿势她只在没带抱巾又不得不喂奶的母亲身上见过,殷爵风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要喝奶? 也不知俩人是否心有灵犀,她刚在脑海里吐槽自己像个抚育成年好大儿的苦逼母亲,男人温热的唇舌就含住了一方嫩乳。 原本他的呼吸只是喷洒在胸腹间,她就已经有些熬不住了,麻麻痒痒的感觉一直弥漫至腿间。 现在他直接上嘴,连北兮自然是完全挡不住生理反应,私处的潮意一阵接一阵涌来。 男人先是用舌面细致地舔过整个奶子,粗粝的舌苔反复磨擦着细腻的乳肉,尤其是乳晕那一圈,更是不厌其烦地来回打转,直到它变大变肿。 等品尝够了丰润的奶肉,他的舌头缓缓勾住那颗娇嫩的蓓蕾,猛地吮吸了两口,仿佛它是什么通往琼脂玉露的管道,只要够狠够使劲,就能把里头的好东西喝进肚子里。 连北兮早就忍不住嘤咛出声,因为担心被人听见,她只能咬着自己的衣袖,来遮掩那销魂的呻吟。 即便如此,仍有星星点点的哼唧声从牙关间泄了出来,再透过布料不甚清晰地传入殷爵风耳中,越发叫人心痒难耐了。 他不由加快了唇舌抚弄乳房的速度,左右轮换着伺候。手也没闲着,一只揉捏等待宠幸的奶子,一只顺着纤细的腰肢摸进了两腿之间。 女孩的裤腰只用松紧带系着个蝴蝶结,男人轻而易举地一挑就解开了。由于她没穿内裤,裤子又足够宽大,他的手可谓是直捣黄龙,径直抚上了湿哒哒的花瓣。 男人不舍地吐出嘴里滑嫩的奶头,闷笑道:“小奶娘这是转业了吗?不产奶改开水厂了?” 在他的提醒下,连北兮恍然记起俩人当初玩过的角色扮演——别说,他们现在这姿势可比上回契合多了,瞧着跟真实的哺乳也没差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小腹发紧,自觉穴里又湿了几分。 殷爵风正在抚摸阴阜的手立马感觉到触感更润了,本就嫩得不行,如今摸起来真正是字面意义上的“滑不溜手”。 听着她压抑却婉转的娇吟,他忽然埋首在饱满红肿的乳肉间,感受了一波被巨乳掩住呼吸的痛苦快感,然后迅速拉低她的裤头,亲上了那两片粉白湿润的阴唇。 女孩的喘息顿时变重了,苏爽的电流在她身体里乱窜,让她很难再分出心神去关注外边是否有路人经过。 电光火石间,某个念头划过她逐渐变得混沌的脑袋—— 她倏地抓起旁边座椅上的口罩戴上,然后闭眼,再用手遮住自己的上半张脸。 这样口鼻虽然憋闷了些,但哪怕是被人撞见了又或是被偷拍了,都没人认得出她是谁。 就跟澡堂失火只能带着一块毛巾出逃同理,无论挡哪个部位,都没挡自己的脸有用。 男人并不知道女孩已然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正忙着舔舐那朵小娇花。因为体位的关系,他不准备伸舌头进阴道,只是循环往复地在穴口四周舔吸。 口感一如既往的滑腻,水分充足,由于才刚洗过澡,小逼尝起来并没有异味,纯是男女间相互吸引的性气息。 殷爵风不知道别的男人怎么想,反正他吃连北兮的穴是一点都不勉强。谈恋爱时有几次他性致高涨,都想扒下她的裤子直接舔,但她的偶像包袱显然比他还重,没洗过的话即使他不嫌弃她都不肯。 没一会儿她的穴口就被刺激得流水潺潺,小肚子也一挺一挺地主动往他嘴里送。 出于私心,他不像过去那样马上满足她,而是仅仅包裹住那颗小花蒂,用温热的口腔和灵活的唇舌伺弄它,剥开那层软皮,嘬吸着最中心的肉芽。 强烈的快感让女孩瞬间丢了一回,小小的逼口有力地一张一翕,明显在期待有东西能喂饱它。 殷爵风忍住将手指插进去的冲动,只是用嘴唇裹住穴口大力地深吸了几下,喉咙吞咽液体的声音在僻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连北兮身上软得不行,双腿却本能地夹紧他的脑袋,恨不能抬起小屁股径直坐到他脸上去。 她原以为接下来男人就会满足她,谁知对方出乎意料地只对着小花蒂使劲,拿舌头缠绕,用牙齿轻咬……百般花样都使出来了,愣是不肯深入探索花径内部。 全身都是宝 连北兮阴蒂高潮了一回又一回,爱液流了不知几许。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殷爵风许是猜到了她在外边心理负担重,大概率不会希望自己的淫水流得到处都是,所以每每她情潮喷涌的时候,他都会用嘴堵住穴口,一滴不落地“收集”干净。 她不信他不知道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就甬道目前的湿滑程度,不管是舌头、手指还是阴茎,插进来都没问题。可他偏偏不肯卖出那一步,光会用唇舌安抚……或者说挑逗她脆弱的小穴。 “你……你进来……好不好?”虽然不确定他在犹豫什么,但连北兮丝毫不愿为难自己,立刻开口求他。 殷爵风的回答是含住她鼓起的阴蒂毫无停歇地重重吮吸了近一分钟。 持续不断的刺激终于逼出了她的眼泪,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个女的,否则如果她是男人,鸡巴叫人这么不停地吸着玩弄,想必已然射得精尽人亡了。 女性的话,虽说水流得跟泄洪似的,阴精也喷了不少,可因为都是阴蒂高潮,缺少插入式的抚慰,她眼下还能保持几分清明,属于“非常爽但还有进步空间”那种。 此时殷爵风也从她衣服里钻出来了,满头是汗……以及一些莫名的水渍。 连北兮眼皮半阖地望着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从外表上看衣着完好,脸上的春色和媚意却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发狂。 “兮兮,是不是还有点意犹未尽?”殷爵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声音沙哑地问道。 她没有回复,只是懒懒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了他搭起了大帐篷的腿间。 此时无声胜有声。 男人低低笑出了声,明白她是在暗讽他的生理反应比她更大。 “好吧,我承认是我还没满足,现在下面都要爆了。” 连北兮颇为神奇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果然影帝的名头有几分真材实料,殷爵风这表情哪里有半分欲求不满的样子? 真是太能演了,不看裆部都不知道他有多硬…… “要不……我们稍微改一下行程?刚好我在工作室楼上有套小公寓……”他期期艾艾地说着,一张俊脸上写满了祈求。 连北兮一听就知道他不是临时起意,绝对是预谋已久的。虽然“吃人”的是他,但“嘴软”的却是她,毕竟眼下俩人的状况让她着实没法一口回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殷爵风也很上道,到底算计人的是自己,没敢再多说什么,怕引起她的反感,只是小意殷勤地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件男式长款薄风衣和女式披肩。 连北兮见他装备齐全,再想想方才他说过的话,不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自知理亏,一路赔着笑脸,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才把她哄到了自己家。 一进自家地盘,殷爵风瞬间变了个人,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就亲,甚至连沙发都赶不到,径直把她压在地上,扯下裤子就要入巷。 连北兮能理解他的迫不及待,而他激动的情绪也让她有几分兴奋,可该问的还得问: “你……戴套了吗?” 她弓起一只脚,抵在他的性器上,鲜明的红白对比让男人的喉结滚了又滚,阴茎仿佛也胀大了几分。 他忽地抓住她骨肉匀称的脚,重重地压在自己的鸡巴上来回滑动着。 不是,还能这么玩的吗?连北兮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忘了立马缩回来,由着他把她的脚心脚背在阳具上蹭了个遍,修剪得宜的脚趾甚至被他挨个放在龟头上磨擦。 马眼溢出的前精把女孩的脚趾弄得黏糊糊的,她感觉有点恶心,但男人的神情却是异常享受。将心比心,她也不是很能理解,因为她肯定不会让男人用脚去磨自己的花穴…… “兮兮,你可真是浑身都是宝……”殷爵风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柔嫩的小脚虽然没有软逼舒服,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连北兮干巴巴地笑了笑,她尊重个人性癖,所以就不发表令人扫兴的言论了。 大概注意到她许久没开口,男人一边顺着她的腿摸上去,一边道歉:“是我的错,光顾着自己爽,都冷落我们兮兮了。” “我没事的……”连北兮忍了又忍,终究没抗住好奇心的诱惑,“就是小殷同学,你这样……不怕鸡鸡上长脚气吗?” 殷爵风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失声大笑道:“宝贝,你太可爱了!” 连北兮一头黑线,“不是,我认真的。虽然我没有香港脚,但脚本身就容易滋生细菌,生殖器官又比较脆弱敏感,你好歹套个安全套再玩啊……” 女孩认真劝解的样子再次逗乐了殷爵风,他笑倒在她肩上,在她耳边满是欲气地说道:“只要是长在你身上的,我都不觉得脏……你的逼,你的脚,乃至你的屁股,但凡你点头,无论是舔是插,我都很乐意……” 连北兮敢说这是她听过口味最重的夸奖了,“我谢谢你喔,几句话就成功让我萎了……” 男人闻言又亲了上去,正要揉她的胸,却突然被女孩制止了。 “诶,你确定你不先去洗个手?刚刚才摸过我的脚……” 他一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一边吻她的脖子,一边说:“你自己的身体你嫌弃什么?” 殷爵风尽挑她的敏感点吮吻,连北兮很快就来了感觉,含糊不清地说: “光是……摸没关系……可你等下肯定要……要吸奶……” 男人听懂了她担心的点,“我直接舔脚都没问题,这算什么?” 语罢像是要验证自己所言非虚,他顺着纤长的脖颈一路亲了下去—— 从莹白的乳房、红嫩的乳果到柔软的腰肢、肥美的花穴,最后是修长的双腿以及圆润的脚趾。 他用唇舌一寸一寸地膜拜过去,有时候力道如春风拂面般轻柔,有时候又似狂风骤雨般凶猛,女孩彻底软成了一滩水,无力地躺在地上由着他予取予求。 性转霸总(有H) 殷爵风插进去的时候连北兮细碎的呻吟忽然变得又长又重,她像是饥渴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得以进食一样,发出极为满足且愉悦的叫声。 她的双腿十分自觉地缠上他那把迷人的劲腰,小腹向上迎合着他一次比一次更有力的冲撞。 “小殷同学……我才知道……唔……原来……你……嗯……这么能忍……” 女孩伏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感叹道,清甜的香气不停往他鼻子里钻。明明俩人用的是同一种沐浴露,男人却觉得她比自己香多了—— 仿若她的血液里天生带着一股勾人的味道,但凡离得近一些,他都会被引诱得只想在她身上无尽堕落下去。 他的回答是含住她精致的耳垂,如同品尝什么Q弹的丸子一般,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啃咬着。 殷爵风依稀记得连北兮听到他的喘息会更兴奋,于是在耳垂变得红彤彤之后,他不舍地吐出来,换成对着她的耳朵低吟。 他在电影学院的时候上过台词课,对一些发声技巧牢记在心,出来拍戏时也常有需要补录配音的情况,所以他很清楚该如何发出那些淫靡又销魂的叫床声。 有这类纯熟的技巧打底,再加上身体真实的快慰,他喘得性感又欲气,不多会儿就从连北兮越发湿滑的甬道中确认了效果。 “宝宝,你水……怎么这么多?嘶……别夹……我这是夸你呢!” 紧致的花径因为有足够的爱液的润滑,使得阴茎的进出容易了许多。本来就嫩,水一多,更是让他的肉棒有种陷进奶油做的鸡巴套子里的错觉。 男人爽得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如若不是这样,他怕是早在她强劲的缠饶中泄了出来。 “好爱你啊兮兮……你舒服吗?想让我操得重一点还是轻一点?” 不比碎碎念的殷爵风,连北兮全部心神都投放在享受快感中。 她不是没经历过漫长的前戏,但这种换了场地再继续的还是第一次。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拉高了她对整场性爱的期待值。因此殷爵风一肏进来,无论是她的花穴还是脑子,关注点全放在了那根滚烫的阳物上。 见她光会叫不会说,男人不满地在她浑圆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两下,“宝贝,说话啊,喜欢老公怎么干你?” 女孩被强行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底下被抽插得异常爽利,她倒也没生气,抱着他宽阔的肩膀,媚态十足地一边咬他的喉结,一边娇喘: “要重……重一点,快……快一点……把兮兮操……操坏好不好?” 骚货!殷爵风听得眼睛都红了,只觉得大脑里的血液疯狂地往脐下叁寸涌去。哪来这么又纯又欲的姑娘?荤话说得比他还利索,嫩屄却比黄花大闺女还要紧…… “你这个……”他一面享用着层层迭迭绞紧鸡巴的穴肉,一面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可惜还没说完,就被身下妖娆的女体抢先截断。 “我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对不对?”连北兮莫名被他触发了“霸道总裁”的关键词,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想说……女人我……我在玩火?” 殷爵风:“……” 什么乱七八糟的,殷爵风不是很懂她在兴奋的点,但不得不说这两句话台词尬到没边了,属于一出现在备选台本里就会被他立马毙掉的类型。 他知道她喜欢临时加戏,也很乐于配合她,可今天这个场景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他不愿胡编乱造坏了她的兴致,只好老实交待: “兮兮,能不能给个提醒,我要演的是什么人设?” 连北兮方才意识她说的太过古早,殷爵风压根没接触过。 “傻白甜你懂吧?额……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就剩一句台词,你不用开口了,我一个人把它演完。” 殷爵风:“……” 女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分钟内我要你把所有的精液都射出来!” 殷爵风:“……你认真的吗?” 见他一脸被雷劈过的样子,连北兮再也忍不住笑意,伏在他肩上哈哈大笑起来。 笑也就罢了,偏偏她的小逼也配合着主人一起花枝乱颤,时轻时重的收缩让殷爵风痛并快乐着。 哪有人做爱做得好好的突然笑场?要不是她底下绞得厉害,水也没干过,殷爵风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性能力出了问题,叫她还能分心去想别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发自内心的笑声向来是最容易感染人的,尤其对方还是他放在心尖的爱人——连北兮才堪堪笑了几秒钟,他就情不自禁地咧开嘴唇,跟着一道傻笑起来。 经过这么一出,男人不由自主放慢了攻势。他拉过她的手与自己的十指相扣,慢慢地用胸膛去磨蹭她的奶子,时不时还故意让两人的乳头撞在一起。 虽说不用手把控方向的话,力度重不到哪里去,但毕竟是人体最敏感的部分之一,只是碰触就已经够痒了,更遑论他还不停地用自己的顶端去刺激她的奶孔。 俩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连北兮的反应更大一些,不仅整个上半身主动往殷爵风身上贴,嘴里也在抱怨着: “别磨了……好痒啊……你快吸两口呀……” 这种要求男人哪有不应的?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他的嘴唇就含住了乳尖用力吮吸着。 女孩长长地呻吟了一声,上头这下满足了,底下又涌出新的需求来。 求人不如求己,她决定主动配合他的捣弄以获得更大的快感——鸡巴每每插进来,她就做起臀桥并夹紧花穴。 殷爵风顿时被绞得有点疼,立刻将原本循序渐进的念头抛之脑后,开始放弃技巧,只一心一意地肏弄着嫩屄里最敏感的地方。 前夫哥上线 俩人虽然分开好几年,殷爵风却始终记得连北兮身体容易兴奋的每一个点。 果不其然,女孩很快给出了熟悉的回应——花心深处的小嘴逐渐咬住龟头不放,丰沛的汁液被源源不断地带出来,把茎身泡得水润光滑,进进出出间无比通畅。 男人于是不再有所保留,卯足了劲捣弄这口娇穴,肉体击打在一起的“啪啪”声立马响彻整间屋子。 最后的冲刺阶段,殷爵风松开了连北兮的手,反正她现在除了“咿咿呀呀”地浪叫,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大力掰开她的腿,滚烫的掌心牢牢卡住大腿根部,从而让小逼得以张开到最大程度。 白皙的阴阜早就被撞得通红,阴茎更是膨胀到像是下一秒就要爆掉。男人咬牙耸动着腰臀,试图令那销魂的快感持续得再久一点。 等到他完全射出来时,连北兮已经泄得宛若尿了裤子。俩人抱躺在惨不忍睹的地面上,缓了好半天才彻底回过神来。 此刻的殷爵风突然就共情了那些嗑药也要重振雄风的男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着实是叫人难受。 他是不老,但也过了说硬就硬的钻石男高时期,眼下即便心里非常想跟连北兮再来一发,身体上却也只能耐心等待不应期过去。 “兮兮,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既然暂时做不了,那就趁贤者时光好说话的契机赶紧给自己捞一个名分。 “嗯……”脑子全然放空的连北兮毫无聊天的欲望,颇为敷衍地应了一声。 “太好了!所以……你这是同意把我也加到男朋友分组里了,是吗?”殷爵风盯着她,忐忑不安地问道。 “嗯……”依旧是问题不过大脑的回答。 刚刚升级成功的男人浑身满是干劲,知道爱洁的女孩此时身上肯定不舒服,当即起身抱着她去了浴室清洗。 来日方长,他作为“男朋友”中的一员,以后还怕没有跟亲亲女友滚床单的机会吗? 精神恍惚的连北兮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可又懒得耗费脑细胞去深究……在温热的水流和男人轻柔的抚摸下,她决定先闭眼睡上一觉。 就是真的闯祸把天捅了,也得等她醒来再算账。 ———————————————————————— 连北兮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依稀记得自己昨晚八九点那阵醒过一次,殷爵风好像还拿了点东西给她吃,然后吃饱喝足的她又继续睡了过去。 没办法,连续两天的“高强度运动”让她体力值严重不足,唯有睡觉才能帮她恢复血条。 按照殷爵风的意思,他自然是希望连北兮在他家呆着,又或是俩人乔装打扮后出去玩也行。 瞥了眼晴空万里烈日高照的窗外,她不假思索地回绝了他的提议,这种天气无论去户外哪里玩,都像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殷爵风退而求其次,又说送她回家后做饭给她吃,主打一个不管怎样都要陪在她身边。 他是独一无二的珍宝得而复失,所以粘人得很;连北兮却恰恰相反,床上的男人太多了,巴不得能有点自我清静的时候。 结果俩人各退一步,殷爵风可以开车送她回去,但只能小坐片刻。 要不是他装可怜,连北兮其实连家门具体是几号都不想让他知道,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跟傅南景他们似的,直接不请自来了。 所幸对方也懂得见好就收,没有厚脸皮地赖着不走。折腾了半天,她总算有了个轻松自在的下午。 接下来的两天均是相安无事,因为连北兮明确说了自己有工作要忙,几个男人都很识趣地只通过发消息来刷存在感。 直到贺东哲父母的到来,这片虚假的宁静才被打破。 ———————————————————————— 对方非常诚挚地邀请连北兮共进晚餐,原因也很简单——一来是想再度感谢她当初救了贺东哲,二来是想见见儿子的女朋友。 显然贺东哲在父母面前美化了他和连北兮的关系,因为电话里贺母字里行间俨然把她当成了“准儿媳”对待。 连北兮对贺母的印象很好,如果没有贺东哲,俩人也许还能成为忘年之交……但现在肯定是不行了,她不觉得有哪个当妈妈的能容忍让自己儿子头上长出青青草原的“儿媳”。 碍于当年的几面之缘,连北兮没能在电话里狠心回绝贺母,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贺东哲身上,当即让他去和自己的父母解释他们并非真正的情侣,捐肝的事也已画上句号,她和两位长辈压根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贺东哲不知道回去怎么说的,结论就是他们不会再把她当成他的未婚妻,可饭是肯定要吃的。 连北兮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多年未见,贺父贺母恩爱的情态一如既往。为了表示诚意,他们特地选了j市最有名也最宰客的一家餐厅。 起先连北兮还十分防备,就怕俩人说点或是做点什么让彼此都尴尬的事。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想多了,贺父贺母对她的态度再正常不过了,全然当她是家里日常交好的一个小辈—— 没送价值连城的见面礼,更没说类似“阿哲就交给你了”等不合时宜的话。 掌管聊天的中心人物是贺母,贺东哲父子只负责捧哏。对方和连北兮本来就挺聊得来,现在又特意照顾她的情绪,一顿饭吃下来几乎就没有冷场的时候。 该说不说,如果单纯从婚后婆媳相处角度考虑,贺家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选择。 可惜连北兮对结婚没什么兴趣,目前“众男环绕”的生活状态也不容许她多想。 这原本是很顺利完美的一顿饭,偏偏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撞见了一个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连北兮的前夫霍修文。 抢人 连北兮整个人都是懵的,大概是当惯了女主角,她总觉得霍修文倘若觉醒了,也该第一时间去找自己,万万没料到会在眼下这副光景遇上他。 回过神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假装没看见,他的身边簇拥着一群人,她这边人也不少,又都是从里往外走的路线,足够低调的话他未必会注意到她。 诚然,她的想法没有错,但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变量——那就是贺东哲母子俩也认得霍修文。 早在她突然一脸惊诧地放慢脚步时,贺东哲就顺着她的视线见到了霍修文,他倒没那么意外,只是觉得晦气,难得“家庭聚餐”一回竟然碰上了情敌! 一行人本来说说笑笑的,忽的少了两个声音,贺母当即察觉到了异常,发现霍修文的存在后,她跟自家儿子一样忍不住在心里直呼倒霉。 如果只有连北兮一个人盯着也就罢了,现在是叁个人先后向他投来目光,其中两道还算不上友好,霍修文怎么可能全然无视? 他下意识侧头望过去,然后……就惊喜地喊了声:“兮兮!” 连北兮很难装作没听见,因为男人叫完她之后又跟周围的人交待了两句,接着就脱离大部队径直向他们走来。 她猜这些精英人士和他的关系应该十分亲近,倘若是重要合作对象的话,霍修文不会如此率性地抛下众人来找她。 “好巧啊……我今天刚回j市,一会儿正打算去周家拜访霍奶奶,还没来得及联系你,这就直接遇上了……” 和其他男人一样,霍修文依旧没有俩人分离了快一年的自觉性,态度熟稔得仿佛他们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叁言两语说完自己的情况,立刻望向贺家叁口人,礼貌地招呼道:“你们好,我是兮兮的先生霍修文。” 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变了脸色。 连北兮急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尴尬地小声解释道:“呃……他们都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贺东哲不爽地接着说道:“既然分开了,丈夫的身份就不要随便冒领,你说是不是啊,前夫哥?” 霍修文脸色微变,但又迅速恢复了正常,他上下打量着贺东哲,像是才认出对方一般,冷笑道:“原来是兮兮的前男友……不好意思,我一时没认出来,毕竟照片是十年前拍的……” 言下之意是“你这消失了十年的前任哪来的资格阴阳我?” 贺东哲听懂了,也气到了,正欲反驳对方自己如今可是现任,又记起连北兮的嘱咐,话到嘴边愣是咽了下去,只一脸委屈地看向她。 贺母在旁边看得心急不已,为了让连北兮这顿饭吃得没有心理压力,他俩早就被贺东哲耳提面命过,千万要把他当成追求者而不是已经上位的男朋友。 好不容易“演”到现在,贺东哲自然不愿功亏一篑。诚然,他自曝身份能狠狠将霍修文一军,但谁知道连北兮会怎么想? 心里不高兴都是小事,万一她当场打脸那才叫难堪! 所以,他从前任又转回现任的事只能由连北兮自己来说——既能替他正名,又能打击霍修文一番,端看她愿不愿意了。 此刻的连北兮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逼上了梁山,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是死路一条。 承认贺东哲吧,不说霍修文了,光是在场的贺父贺母她都头疼该怎么办;不承认吧,她实在很难抵御眼前这个男人楚楚可怜的眼神…… “阿文,我和阿哲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含糊其辞地端起了水,“对了,你不是要去见外婆吗?别跟我们在这儿磨蹭了,快去吧。” 双方显然都对她这种点到为止的说法不甚满意。贺东哲正要乘胜追击,却被贺母一把拧住了后腰,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上阵撕情敌绝对是下策,上计自然是等女方主动出来替他站台。 于是压力给到了霍修文这边,他当然有质问她“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的冲动,除此之外,他更想说的是他俩的婚姻关系其实尚未真正解除,贺东哲根本没有立场在自己面前阴阳怪气。 不过理智告诉他,眼下并不是跟连北兮摊牌的好时机,何况他要和她谈的除了俩人的婚姻关系,还有那篇似是而非的“小说”…… 只是霍修文的涵养让他忍住了不逞一时口舌之快,却并不代表他能忍得住让贺东哲在这场“交锋”中占上风。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霍奶奶刚还跟我说你有阵子没回家了,她十分想你……” 这是实话,只不过他原本打算留着明天和连北兮见面后再聊,现在是提前拿来“攻击”情敌了。 在场的每一个都知道霍修文在打什么主意,可他用的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就是连北兮也没法一口回绝。 贺母简直都快把贺东哲的腰拧青了,这下她迫切指望儿子能说点什么来力挽狂澜了,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准儿媳当着他们的面被另一个男人带走。 遗憾的是贺东哲对此同样束手无策,唯有把希望寄托在连北兮身上,期盼她能选择和自己留下。 若是只有霍修文一个人,贺东哲未必会输,可惜前者借了霍老太太的东风,再加上连北兮最近由于夜生活太过丰富确实很久没回周家了,她思考片刻后,终是点头表示了同意。 她一脸歉意地向贺东哲一家告别,除了喜怒哀乐不怎么写在脸上的贺父,贺东哲母子俩一看就是在强颜欢笑。 贺母想开口留下她,但话到嘴边又改成了普通的关心和叮咛。 至于贺东哲,表情依然算不上好,伏在她耳边恶声恶气地指责她偏心,让她后面补偿自己。 因为要“抛弃”他们一家,连北兮正是内疚的时候,对他的任何要求自然是无所不应。 我离开你的那一年(一) 霍修文全程站在一旁礼貌地微笑,即便对上贺东哲挑衅的眼神也面不改色。 碍眼的情敌一家子到底是灰溜溜地离开了,霍修文克制着自己不要当场大笑,极其自然地牵起连北兮的手,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习以为常的她心下无语,嘴上却是第一时间问了出来: “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手牵手不合适吧?” 霍修文闻言非但没松开手,反而扣得更紧了,“其实……法律上我们的离婚手续还没完全办理好。” 连北兮吃了一惊,“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目前最多只能算分居,因为当地法律规定需要分居一年以上,离婚申请才能真正生效……” “我们从递交申请到现在,还差几个月才一年。” 连北兮不是不知道国外离婚也有冷静期,但她一直以为霍修文会用“钞能力”推进甚至跳过这个流程—— 现在突然告诉她,他们的手续还没办妥,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可如果我们法律上尚未分割清楚,你又怎么能继承遗产呢!” 霍修文淡淡一笑,“遗产管理会里又不是没有我的人,弄份差不多的文件交上去,有几个敢跳出来质疑我的诚意?” “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呢?”如果说了,她至少不会那般放飞自己,某些时候好歹也能用“霍夫人”的名头拒绝别人。 “抱歉,兮兮,那时候我忙着跟家族里的其他成员争夺管理权,不想他们去打扰你,所以才将错就错,让你误以为我们的婚姻已经彻底结束了……” 每一个问题他都答得有理有据,连北兮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漏洞,只得放弃纠缠过去的事,着眼于当下。 “那照你的意思,只要我们的申请交了满一年,离婚就算生效了么?” 霍修文呼吸一窒,故作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怎么,你很想跟我分开吗?” 连北兮猜他大概率已经觉醒,试探道:“难道你不想吗?毕竟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合作契约结婚,而契约又是由别人特地给我们俩设定的……” “不,我一点都不想。”霍修文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承认刚开始时,我的确是抱着‘家族联姻’的态度跟你相处,可没几天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是真心真意拿你当妻子对待的,所谓‘离婚’也只是权宜之计,我从来没想过真的和你分开。” 见他没有接自己的话头,反倒诉了一番衷肠,连北兮愈加肯定他已然知晓这场“先婚后爱”的真相。 “能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吗?”她对他的表白不置可否,一心只好奇他的觉醒方式。 霍修文叹了口气,示意她先上车路上慢慢说。 “我在和你分开差不多叁个月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我正在观看某个小视频。” “视频不长,内容也很简单,主要讲述豪门贵公子和旗袍大美人的爱情故事。” “虽然公子和美人的模样在视频里并不清晰,但因为有旁白的描述,我很快就发现他们的名字似乎和我们一样。” “我非常确信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艺术细胞,绝不可能在梦中自我编造出一个以自己为主角的幻境来。” “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那时候你不知情,我却知道我们并没有离婚,所以不存在我因为‘失去你’不得不靠做梦来安慰自己的可能性。”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一模一样的梦我居然连着做了一个星期!来来回回就那么短短的几句旁白介绍,几个不知道从哪部影视剧里截取下来的片段合集……”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从没听说过还能‘单梦循环’的。所以,我把梦境中的一切逐字逐句逐帧记录了下来,开始调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别看霍修文现在回忆起来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当初刚意识到自己做的梦有问题时,他也是实打实地心慌无措过。 只是他到底见多识广、内心强大,没多久就自我调整好心态,把注意力集中到追本溯源上。 许是受生长环境的影响,霍修文本能地先从玄学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是不是有人给他下咒施法了? 毕竟眼下正是遗产分配的关键时期,不排除有利欲熏心的家族成员试图通过灵异手段控制他,比如让他相信自己就是那个“贵公子”,像梦境中那样公开和“大美人”的夫妻关系。 他承认刚得知需要离婚才能继承家产时,他有过动摇,觉得自己未尝不可要美人不要江山。温柔乡,英雄冢,并不是无的放矢。 可等他一回到霍家,心态立刻就变了。也许是因为暂时跟连北兮断了联系,也许是周围亲朋好友里心怀鬼胎的太多,霍修文瞬间开启了“战斗模式”,决心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分不落地拿回来。 谁会嫌钱多呢?连北兮必然也不例外。他这个霍家继承人的位置坐得越稳,将来到了她面前他的底气越足。 因此,梦境里“贵公子”在社交媒体上公然示爱的这段情节就很值得人深思了。霍修文立刻私下联系了自己的亲祖母,让对方帮忙介绍几个玄学方面的能人异士。 祖母到底年纪大了,原本霍父才是霍修文的最佳求助对象,但由于霍母是无产阶级战士养大的孩子,向来只信唯物主义,对神鬼之说敬而远之,霍父受她的影响,已经很久不和那个圈子有接触了。 霍修文不怀疑霍父尚有人脉,可十有八九都是上世纪的老古董了。虽然年纪大的人经验更丰富,但现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他们都能选择拍短视频入梦的方式来“掌控”他了,谁知道那些“老人”能不能跟上时代? 相比之下,数年来始终跟玄门术士有着香火情的祖母就显得靠谱多了,哪怕霍修文对她具体都做过什么一无所知——正如传闻里有关霍老爷子用邪门歪道续命的事,霍家内部真正的知情人数不会超过一只手。 我离开你的那一年(二) 霍祖母很快帮霍修文搭好了线,她甚至没详细过问自家孙子为什么找这些人,只意味深长地叮嘱了他两句意义截然相反的话—— 一是“血浓于水”;二是“大义灭亲”。 霍修文:“……” 他觉得自家祖母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因为对方打的是哑谜,他也不好戳破这层窗户纸,只能在她慈爱又欣慰(?)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朝中有人好办事,霍祖母介绍的都是交情甚笃的熟手,再加上霍修文在报酬方面十分大方,一群“专家”没多久便给出结论——他身上以及周边都很“干净”。 这本该是个好消息,可霍修文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沉吟半天,终是拿出连北兮的信息,要求对方依葫芦画瓢再调查一次。 等待连北兮出结果的时光要比等他自己的难熬得多——因为剧情只和俩人相关,他这边没问题的话,连北兮那儿出错的几率就高了。 但无论从理智还是情感上分析,她都没有要害他的理由,毕竟离婚可是她一手促成的。 霍修文担心的并非连北兮是幕后黑手,他怕的是她在无意间着了别人的道。玄学之术种类繁多,他目前只是做梦而已,谁知道她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不可逆的负面影响? 所幸事情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糟糕,连北兮周边同样是干干净净的。不过与此同时,新的问题也产生了—— 既然他们都没中招,那么问题会出在哪儿呢? 霍修文不得不修改自己的思路,把目光从玄学转到了科学上。 他先是安排了顶级医生给自己做了全身心的检查,然后又派助手各种寻觅隐于民间的名医神医……一连串操作下来,时间金钱花了不知几许,令人满意的结果却愣是一个没有。 至于他们说的那些老生常谈,霍修文自己都能编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可信度显而易见。 眼见又走了一条死路,霍修文痛定思痛,决定发挥群众的力量。众人拾柴火焰高,他就不信霍氏上下几万名员工,凑不出一个答案来。 于是,他在公司内网发起了一个员工内部创意竞赛。主题是他梦中的那段旁白——当然人物名字和背景城市被字母所取代——提示是他找人尽量还原的短视频动画,最后要求参赛选手自主选定切入点,递交一份字数不限的报告。 如此抽象的比赛项目一公布,员工们皆是议论纷纷,因为霍修文开出的奖励不可谓不丰盛——带薪假期一年外加五十万华币现金。 而且根据秘书办后来补充的参赛要点,这份报告不仅没有限定字数,可长可短;在形式和内容上同样毫无要求——它既可以是一份观影心得,也可以是一份商业创意书;参赛者不喜欢文字表达的话,同样可以采用照片、音频、视频等方式来呈现“报告”。 此外,报告并不要求百分百原创,员工可以找任意外援,只要获得对方的书面同意书即可。 比赛唯一的缺点大概只剩下时间紧迫,从公布到提交,只给了参赛者两周时间。 有人怀疑这或许是霍修文领头给大家开的一个玩笑,毕竟公告上没有任何评分细则,只有一句写了等于没写的“将由霍总亲自判定获胜者”。 但秘书办的人非常认真地向所有员工保证,报告会匿名递交给霍总审查,最后一定会有个冠军。 领导层都这么说了,大家即使再有疑问也都默默咽了下去。反正比赛免费,也不是强制的,觉得霍总在玩人的不参加就好了。 事实上,虽然私底下依然有人在蛐蛐“阴谋论”,可等到截止日期一查,公司近九成的人都递交了报告,撇开部分正在修假的员工不论,参与率着实高得吓人。 霍修文日理万机,自然不能亲自一一审阅这几万份报告,于是便让秘书处的人先进行分门别类和概括总结。 简单说来,报告一共分成四种类型—— 一是针对比赛主题,提出的各种现阶段具有可行性的商业报告,比如购买有潜力的网文IP、投资短视频主播或是短剧业务。 二是发散思维,提出的各类短期内不可为、长期则未可知的创意报告,比如宣传旗袍等非物质文化遗产、研发恋爱手游或是约会软件。 三是抓住一个细节,或吹或黑,天马行空一阵乱写的情绪报告,比如讨论在线敲木鱼等二次元宗教、探讨社媒软件对人性的侵蚀。 四是没有中心、全凭想象,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yy报告,比如主题中的“A城”究竟指代哪里,在华国要成为佛子得具备什么条件。 霍修文把第一类和第二类报告交给了霍氏的相关部门进行深入分析,他基本只浏览个大纲提要,唯有几乎毫无商业价值的第三类和第四类是他重点关注的。 饶是这两类报告所占的比率较小,在庞大的员工基数下仍是有个两三千份。 霍修文半点都没被几个堆得满满当当的文件箱悚到,反而兴致勃勃地让助理尽快把箱子送到自己的住处,看得几个助理秘书是一头雾水,不禁想起某个在员工中流传甚广的说法—— “成功继承了偌大家产的霍总心情愉悦,打算效仿微博抽奖,送钱给某个霍氏的幸运儿,让其分享自己的快乐;又因为受制于资本家剥削牛马的本性,所以故弄玄虚地办了场比赛,好让这笔钱送出去得更有价值。” 如今看来,未尝没有道理。霍总他明明可以直接给员工送钱,还硬是给套了个冠军奖励的名义。 霍修文并不清楚手下是怎么偷偷议论自己的,他完全沉浸在一些员工的奇思妙想里。 倘若没有举办这场比赛,他压根不知道原来自己梦见的那点东西还能有如此多种解读。 我离开你的那一年(三) 前后花了十来天,霍修文总算把所有报告都简单过了一遍,对梦境里的那段旁白也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确切地说,那应该是网络小说里常见的一种三段式文案模板—— 开头强调大众对某人某事的刻板印象,中间反转某人某事在私下的另一面,最后用某句话或是某个举动来打脸众人作为结尾。 可以是“豪门贵公子”与“旗袍大美人”,也可以是“家贫校草”与“富家小姐”……端看作者要写的是什么cp,走的什么文风。 总而言之,霍修文梦见的那个故事平平无奇,是bg类网文里常有的一个类型。作者要想旧瓶装新酒写得出彩,除却文笔外,还可以在增加设定上下手—— 譬如男女主有一个或以上是重生的,譬如其中一个角色穿书或是自带系统……总之主打一个“抢占认知的高地”。 这也是霍修文非常感兴趣的一点,现今非常火的几种题材似乎都暗藏了主角把握先机的前提,仿佛不这么设定,他们笔下的主角就没法成为结局里的赢家。 而主角之所以能通过包括但不限于“穿越、重生、穿书、系统”等手段成为“先知”,其中最关键的一点莫过于同名同姓。 再加上一些别的软科幻的解释,霍修文对自己为什么会反复梦见那个“故事”有了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他可能很快就要穿越到梦中“霍修文”的世界里去了,重复做梦是类似于剧情灌输的一种预警及福利机制,好让他不至于在新世界里大脑空空、一无所知。 由于“文案”内容有限,主旨似乎也全放在“贵公子”娇宠“大美人”上,霍修文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着手准备可能出现的“新人生”。 没办法,他只能逐字从文案里分析起自己与那位“霍修文”的关系。 该说不说,能穿越就证明两个“霍修文”的人设极为相似——他们都是港城霍氏的少家主。他虽然不会主动用“矜贵高冷、不近女色”八个字来形容自己,但他的确也担得起这样的形容。 矜贵高冷在很大程度上是生长环境赋予他的性格底色,他的弟弟也许还有机会当个阳光开朗大男孩,而他作为长房长子,生来就注定比旁人承担更多更重的责任。 至于在男女之事上的冷淡,霍修文并非有意为之。他从有记忆起每天的日程安排就是满满当当,有各种各样的课程知识等着他去学习,去吸收。 比起从行程里挤出时间去花天酒地、游戏人间,他更愿意做点别的事,譬如健身和旅游,哪怕只是睡觉,他都觉得比和异性来往有意义。 高度自律且自信的他不需要从女性身上获取情绪价值,更不屑把“追到某些女神”作为自己的勋章到处炫耀。 当然,不交女朋友也有坏处,像是生理欲望只能靠自己动手解决,以及家人朋友容易觉得他有毛病。 霍母由于生长环境的关系,对儿子这种行为倒是接受良好。毕竟在嫁到港城之前,她身边多的是没谈过恋爱直接被家里安排结婚生子的人。 反之霍父就完全没法理解儿子,他周围老友的孩子有哪个不爱夜蒲的?霍修文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能活得比老头子还清心寡欲?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家儿子有问题。因为每年的例行体检从来没查出过霍修文在生理发育上有不正常的地方,霍父自然而然地认定问题出在长子的心理上。 笼统猜过去,无非就是性征、性向、性癖等方面有毛病,比较常见的有喜欢同性、爱好女装、热衷sm;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像是恋童恋兽恋人妻…… 他不确定霍修文是哪一种,有多严重,又担心后者要强好面子不肯承认,前前后后搞出不少事才证实对方其实心理上也很正常。 霍父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担心了,生怕自家儿子是个天生和尚命,说不准哪天就堕入空门了……圈子里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事——出身富贵的公子哥忽然长出慧根,只要佛祖不要千万家产。 为此,霍父特地瞒着霍母私下请高僧为霍修文批命。不知是高僧的道法修得够深还是霍父的献金给得够多,对方言之凿凿地表示霍修文是个一生富贵荣华的命格,与佛门无缘,注定要在万千红尘中“受苦”。 唯一的缺陷是在姻缘上有些波折,最好让霍修文少近女色,一旦结婚了就不要轻易离婚,否则容易招来祸端。 如果不是确信霍母对此一无所知,霍父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她也偷偷给高僧塞了红包,让对方特意这么说的—— 因为这完全就是女性才会有的想法,对于任何男人来说,美人和金钱一样,都是越多越好。至于结婚离婚什么的,他们这个圈子倒是真的不会轻易许诺婚姻。和婚姻的神圣性无关,纯粹是不想因此稀释自己的资产。 毕竟胡玩乱搞花的钱都是洒洒水,离一次婚却是非常容易就给人弄得伤筋动骨了。 不管高僧是出于什么心态说的那番话,多少也算是抚慰了霍父一颗不安的心。他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又花高价买了一串高僧推荐的开过光的佛珠。 本来按照高僧的意思,这串佛珠最好自此戴在霍修文手腕上不要脱下,直到后者遇见命定的另一半。 但很显然霍修文不是虔诚的霍父,他表面上应承“好好好”,实际上根本懒得照做。最初和霍父见面时,他还会记得戴上佛珠做做样子。后来时间久了,那串佛珠的使命也就剩下在抽屉里招灰。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若不是文案的提醒,霍修文几乎都快忘了自己也和故事里的“霍少家主”一样,有着一串佛珠。 我离开你的那一年(四) 霍修文抽空飞去了自己高中时代的公寓,在书房犄角旮瘩的小柜子里找到了那串珠子。只是左看右看,他都不觉得这么一样朴实无华的东西戴在连北兮手上能有多好看。 也许那位“霍修文”的佛珠常年被盘,所以光滑圆润自带佛气,不像他这串,瞧着就是与佛门无缘的样子。 霍修文叹了口气,转身又跟珠宝店订了几颗拿得出手的漂亮珠子,打算一起串成手链送给连北兮,免得后者收到佛珠时质疑他的审美。 除此之外,他还在几家老字号裁缝铺为连北兮量身定做了几套旗袍。虽然他至今不太明白只有一段文案的“书”要怎么穿,但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他先把文案里的剧情演练熟了,万一将来真的“穿”了,他好歹也算有过类似经验了。 至于文案最后的公然晒恩爱情节,霍修文现阶段自是做不到。虽然霍老爷子的遗产基本分割完毕,但他目前尚未完成全面接管,并不适合公开跟遗嘱内容唱反调。 扪心自问,这么一通准备下来,霍修文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关于那个“霍修文”的描述虽说有点浮夸,可他们俩人的确有许多共同点,对方在文案里的行为他也不难复刻…… 那么“穿书”的意义是什么?他又不骂作者不吐槽的,员工报告里提及的几种可能引发穿越的模式在他身上更是无一适用。 霍修文静下心来思考了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要么他是现实梦是虚幻,要么恰恰相反。 基于理解后者对掌握各类学科的综合能力要求极高,他选择暂时搁置,先行处理第一种情况。 根据比赛规则,霍修文如约把奖励发放给了那个针对“穿书”话题洋洋洒洒写了几页心得体会的实习生。 对方得知自己赢了比赛时一脸震惊,周围的人也是诧异不已。消息传开后,有关“霍总明明可以直接送钱、却非要举办比赛满足仪式感”的流言彻底实锤了。 霍修文对员工们会如何议论比赛结果并不关心,除了日常工作,他的所有心神都放在了等候穿书契机到来上,尤其关注每一觉刚睡醒的时候。 不可否认,初时他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忐忑变成了淡定、紧张变成了无谓……两个月后,他甚至开始期待起“新世界”的降临。 每天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的滋味太不好受了,特别是他已然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又过了一阵子,霍修文仍然没能等到自己“穿书”的契机,这下他不得不确信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梦境真正想表达的是第二种含义。 考虑到他很久没见连北兮了,继承的产业也已上手,没必要再像过去那样故意和她保持距离,所以他决定先回j市,然后再调查梦境的事——毕竟第二种可能性大概率需要物理方面的专家帮助。 霍修文不确定连北兮是否把他们分开的真相告知家里,无论如何自己当初一走了之绝对有错,想“再”当上他们连家的女婿,必然有场硬仗要打。 他也不傻,知道先从唯一跟自己有几分香火情的霍老太太入手,能拉拢对方替他说话自然是最好了,再不济至少关键时刻不要落井下石。 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山水有相逢,他刚回来的第一天就在和朋友吃饭时碰见了连北兮…… 听霍修文说完他简短却丰富的心路历程,连北兮好半天才竖起大拇指,感叹了一句:“……不愧是你!” 他显然对其它故事大纲的存在一无所知,还体贴地安慰她不要怕,即便他们生活的世界是虚幻的,他们的人生依然真实有效。 连北兮:“……”她有理由相信霍修文的三观底子是霍母帮忙打造的,不然他如何能把自相矛盾的一句话说得像是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 “我当你是在夸我了……”霍修文淡笑道,“对了,你有没有也做过类似的梦?对这件事你是什么看法?” 连北兮清了清嗓子,稍微在脑海中组织了下语言,跟着把“真相”娓娓道来。 她尽量挑重点讲,忽略那些夹带私人情感的内容——饶是如此,将这十年间发生的事交待清楚依然花了她不少时间。 霍修文听得非常认真,清俊的脸上难得数次出现少有的大表情—— 原来自己的第二种猜测居然是真的,不是他要“穿书”了,而是他早就活在“书”中。 也许是筹备“穿书”时他做足了各式各样的心理准备,如今乍然听说自己是个“纸片人”,霍修文也没有多震惊,反倒觉得理应如此,否则就无从解释他那些重复的梦境了。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连北兮的心理状况。毕竟他“觉醒”时已是而立之年,前前后后不到一年时间就彻底弄清了一切;连北兮却是折腾了小十年,换了数个“男主角”才摆脱“女主角”的命运。 霍修文不擅长讲煽情的话,现下汽车又马上要到周家了,他只能伸手抱住连北兮,柔声安慰道: “既然事情都结束了,你也不要再多想……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会让你再吃苦,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连北兮:“???” 好像有哪里不对……他难道一点都不纠结自己被作者安排过的人生?一点也不怀疑他们的感情是设定好的情节?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跟着问出了口。 霍修文瞧着比她还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对你的感情是真是假我自己能不知道吗?退一万步说,别人的故事大纲我不清楚,我自己的‘剧情’除了略显轻浮外,跟现实的区别并不大,我不认为这是事先设置好的,顶多算是巧合罢了。” 连北兮不禁语塞,她这才记起自己在走霍修文的故事线时基本全程躺平,几个故意跟剧情对着干的细节也因为文案太短没能展示出来,所以他会觉得毫无违和感很正常。 如今怎么算都怪不到他头上,只能说她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恰好周家也到了,俩人很有默契地没再讨论相关话题。 藕断丝连 y ou sexin.c om 霍老太太没想到连北兮跟着霍修文一起回来了,惊喜得脸上的皱纹都平了不少——一方面是她太久没见宝贝外孙女,另一方面俩人能携手共同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已然代表着这段婚姻还有救。 当初霍修文离开时,只给她发了消息说要回去处理遗产继承问题,霍老太太并不知道他会一去不复返,还是后面张子珍无意中抱怨了两句,她才意识到这个煮熟的外孙女婿竟然插着翅膀飞走了…… 老太太见多识广,略加思索就猜到了霍修文的不告而别十有八九和霍家遗产脱不开关系。他们几房人凑在一起各有各的心机,毕竟家里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遗嘱即便白纸黑字写明了归属权,也未必不能平地起波澜。 但明白归明白,她已经过了用理智替别人着想的年纪,这些年活得越发像个小孩子似的率性而为,一双眼睛只盯着自家姑娘,连北兮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 显然,连北兮对此并无所谓,至少老太太没从她身上看到一丝伤心或是颓废的模样。小辈心境如此豁达,她当大家长的自然也不能太小气。因此,比起提到“霍修文”叁个字就皱眉变脸的张子珍夫妇,老太太可以算是非常友好了。 本来就是“中立国”,今天又见到他和连北兮同进同出,老太太的立场瞬间倒向霍修文,亲亲热热地再度把他当成了孙女婿。 一个小意赔罪,一个大度包容,还有一个左右逢源……叁个人聊得十分尽兴,只是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没多会儿就精力不济休息去了。 临走前她也没忘了叮嘱两个年轻人留宿,说是房间早给他俩收拾好了。 正欲起身离开的连北兮和霍修文面面相觑,没等她开口,他倒先坦坦荡荡地说道: “我去房间看看有没有一次性内衣裤,记得之前你好像留过一些在行李箱里。要是没有的话,我再下单叫人送过来。” 连北兮:“……太麻烦了,不如我们各自回自己家去?” 霍修文状似无意地确认道:“还是之前的地址?你最近没换房吧?” 连北兮不确定是自己没说清楚还是霍修文有意装傻,她的意思分明是各回各家,可他说得却像是一起回她的“家”。 “你要送我回去?”她浅浅暗示了一句,相信对方这回肯定能听懂她的言下之意。看更多好书就到:e296.com 霍修文面色不变,直接捅破了窗户纸,“不是‘要送你回去’,是要跟你一起回去。” 面对直球,连北兮只能讪笑道:“我们还是分开住比较好吧,万一你家里有人盯着,举报到遗产管理会那儿不就前功尽弃了?” 霍修文弯了弯唇角,“傻兮兮,现在遗产都到我手里了,哪里还有管理会?” 连北兮怔怔地看着对方,听着男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令她心惊胆战的话: “还有,你不用担心,离婚申请我已经撤销了,我们依然是合法夫妻。对了,有空的时候你可以看看婚纱,想要个什么婚礼都没问题……” 她猜自己的表情管理大概失控了,因为霍修文的神色渐渐由愉悦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兮兮,我们复婚你不高兴吗?” “我……”连北兮的喉头仿佛坠着千斤巨石,“我”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她从来只把他当成联姻对象,而不是真正的伴侣。 霍修文什么人没见过,早在他们分开她却一直没联系过他时就猜到她对他的感情,未必有她嘴上说的那般深。 回想起来,以前也并非毫无征兆,只是他那时候初初坠入爱河,本能地选择忽视并自欺欺人。 照理说,第一次付出真心却不能得到同等的回应,他要么伤心要么愤怒,但好巧不巧撞上了梦境的事。两相比较之下,他个人的情感需求好像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等霍修文查明重复做梦背后可能的原因,追究连北兮的“负心”更是没了意义——因为无论哪种解释,他和连北兮都注定是天生一对。 他唯一需要做的,仅仅是让对方爱上自己而已。 所以,当她明确表达出对俩人保持婚姻关系的抗拒时,霍修文不但不意外,还早就做足了应对的准备。 “我知道分分合合这些事对你来说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化……没关系,你慢慢来,什么时候觉得能接受了我们再公开婚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连北兮觉得开诚布公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毕竟她现在坦白总比他之后发现她“婚内”就出轨了好。 “阿文,其实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 霍修文看着她满是歉意的眼睛,心里隐隐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刚刚跟你提过的那几个前任,他们这段时间都回来找过我……由于种种原因,我没法拒绝他们……” 霍修文心一沉,脸上的笑意几乎完全散去,“你说的‘拒绝’是指?” “我……答应做他们的女朋友。” 他一时间竟不知哪个消息更难以接受,是妻子“琵琶别抱”,还是她找了不止一个。 “能具体和我说说都是什么原因吗?”男人顿了顿,迟疑道:“你对他们旧情难忘?” “倒也不全是……”连北兮抿了抿嘴,颇为不好意思地坦言交待:“主要是为了生理需求,还有一部分跟剧情有关系,据他们所说是还受故事大纲影响,对我……暂时割舍不下。” 霍修文闻言顿时又觉得看见了曙光,只要不是她爱上某个人就好,别的理由在他眼里都是可控且能解决的。 “现在我回来了,生理需求这方面就你大可以推掉他们……”他没有问她具体交往了几个男朋友,但凡超过一个就已经证明了连北兮心中并无偏爱的唯一。 大家基本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他勉强占了些名分上的优势。 小别胜新婚 连北兮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如果她默认他把两年之约的联姻升级成“自由婚姻”,那么霍修文很可能就是她下半辈子唯一能合法滚床单的男人。 她猛地惊醒过来,方才由于一直顺着霍修文的思路走,居然差点忘了他们本就是协议婚姻,即便没有遗产这一遭,再过一年他们也是要结束的…… 霍修文并不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成算,还在针对她刚才的解释做出应对:“至于被故事线影响感情什么的,倘若是真的,他们难道不该离你越远越好吗?在我看来,呆在‘女主角’身边只可能越陷越深,你确定他们不是在忽悠你?” “也许吧……”连北兮心不在焉地回复道,比起追查傅南景他们是不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她眼下更想确定霍修文的想法——他不会真要和她长长久久地做事实夫妻吧? “你记不记得我们最初的协议说联姻只持续两年,我想问问那还有效么?” 霍修文心中一涩,从她的语气中敏感地察觉到她更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本以为俩人是默契地都不提这件事,如今看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老实说,我非常想反悔,但是……只要你开口,我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你?” 连北兮不敢看他受伤的表情,硬着头皮问道:“我估摸着……这两年是不是马上就要到了?” 霍修文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连北兮会如此绝情,才刚“复婚”就要跟他谈离婚的事? 一定是那些野男人在背后教唆她的,不然她怎么可能舍得对自己这般狠心? “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霍修文当即改变政策,不能再走原来的“以退为进”路线,否则依照现下的情形,一退就真的没有位置了。 情绪向来稳定内敛的男人忽然可怜巴巴地对她示弱,连北兮很难控制住自己不要心软,但事关自己的下半身幸福,她只能极有界限感地安慰他: “你是你,婚姻是婚姻,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结婚本来就不在我的人生计划里,当初联姻单纯是为了各取所需,我们都要尊重契约精神,对不对?” 霍修文听出她在偷换概念,可这又不是辩论赛,他的重点从来不在说赢对方上。 如果他再年轻十岁,也许会能凭着一腔孤勇问她“倘若对象是我,你愿意重新考虑一下你的人生计划吗?”,但他已过而立之年,又刚听说了前几任情敌的“英勇事迹”,十分清楚再纠缠这个问题只会磨光连北兮的耐性,令俩人的关系陷入僵局,倒不如借此机会,从她那儿多谋算些别的福利。 毕竟离“协议婚姻”到期还有叁两个月,他未必不能在此期间给自己挣来新的转机。 “你说的不错……所以在两年到来之前,我们仍然是合情合法的夫妻,对不对?” 好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连北兮对自己“射”出的回旋镖自是无可辩驳。往好方面想,他会这么说就是已经认可了她关于联姻必须如约按时结束的提议;麻烦的是这段时间她依然得悉心扮演他的妻子。 她对霍修文印象一直不错,加上他的剧情线是她走得最轻松自在的,再当几个月人妻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唯一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理她那几个“奸夫”。 “是的,阿文,欢迎你回家。”连北兮入戏极快,立马转换了自己的口风。 霍修文高兴的同时莫名也有点心酸,她这副言笑晏晏的模样不知道自己还能拥有多久…… “那我现在让司机过来,送我们去原来的房子?”他抬眼觑了觑她的表情,“会不会有哪里不方便?” 连北兮明白他在试探什么,不由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从没让男人们在她家留下任何存在的证明。 “当然没有,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 霍修文的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他牵起连北兮的手往外走,心里暗暗盘算着一会儿的事。 天色已晚,两人到家洗洗就睡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既然还是夫妻关系,连北兮自然做好了滚床单的准备。只是她等了半天,只等来霍修文将她搂在怀里。 “别紧张,兮兮,今晚不动你。” 连北兮有些窘迫地把头往他怀中又埋了埋,闷声道:“谁紧张了?你别瞎说……” 霍修文的回答是轻抚在她肩背上的手,一下又一下,没一会儿便成功把小妻子哄入了梦乡。 ———————————————————————— 连北兮不确定自己睡了多久,隐约做了个在沙漠中不停行走的梦,然后生生给渴醒了。 不知道是她翻身的动静太大,还是她梦中抱怨的时候也在现实里喊出了声,霍修文几乎前后脚跟她一起醒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是不是?” “没事,”霍修文语气里的睡意并不浓重,“你要上洗手间吗?” 连北兮按亮手机看了下时间,睡眼惺忪地解释道:“不是,晚上吃得有点咸,想起来喝点水。” “你等着,我去帮你倒。” 连北兮道了声谢,转头又伏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霍修文似乎全然没有她那股中途睡醒的难受劲儿,还贴心地给她泡了杯淡淡的蜂蜜水。 连北兮被他拥着喝完大半杯,剩下的几口则由他嘴对嘴喂给她。 这种操作对她来说并不新奇,她乖乖地咽下他渡过来的水,又配合他接了个长长的吻。 女孩本以为吻闭就该回归梦乡了,殊不知男人没打算放过她,在她躺好后又凑过去亲了起来。 他吻得很深,津液交换的“啧啧”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连北兮呼吸渐渐受阻,再大的困意也被冲散了。 对方求欢的意思溢于言表,她显然是没觉睡了。 信守承诺(有H) “你……你不是说……不动我吗?”趁着换气的间隙,连北兮提出了质疑。 男人一边解她的睡裙,一边含笑亲着她的脖子说道: “傻姑娘,我说的是昨晚不碰你,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连北兮:“……” 趁她无语分神之际,霍修文把睡裙整条脱了下来。 连北兮晚上睡觉向来是不穿胸衣的,睡裙一被剥掉,身上顿时只剩下一条孤单守城的内裤。 光裸温热的肌肤相触在一起,她才发现他竟比自己更早一步脱光了身上的衣服。 她抬手搂住他,半阖着眼皮享受他温柔的亲吻与爱抚,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霍修文正像个摸骨算命的术士一般,从上往下一寸寸抚摸着她的肌肤,含笑道:“你猜?” 连北兮冷哼了一声,又问:“那如果我一直没醒,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手刚顺着身体的曲线来到腰上,“看你比较喜欢哪一种了,用手还是用嘴?” 她认真思考了片刻,继而大言不惭道:“我觉得各有各的好,手口并用才是王道。” 成年人做什么选择?当然是全部都要咯。 霍修文恰巧埋头在她的腰腹间,闻言闷笑了一声,火热的吐息悉数喷在她的肚脐上,痒得女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没再说话,而是依从她的喜好,开始用唇舌膜拜他大掌流连过的皮肤。 男人的唇很软,舌头也很灵活,时而轻吻,时而重舔,舌尖更是犹如画笔一般,仔仔细细描绘着玲珑起伏的高峰与低谷。 连北兮的欲望慢慢被挑了起来,她的手同样情不自禁地在他的上半身摸索。因为姿势的关系,从后方显然更好入手—— 先是宽阔有力的肩膀,跟着来到微微隆起的背肌,最后是乍然收紧的窄腰……黑暗中,她看不清它们是什么样的,却不妨碍她根据手下摸到的形状自行脑补。 男人的效率远比女孩高,她还在他的背后磨蹭,他的大掌早已把她全身都抚摸了一遍,眼下正挑着几处他最爱的地方额外“照顾”。 连北兮叫他揉得浑身发软,伸手揪了揪埋首在她胸前的男人的耳朵,呢喃道:“你上来一些好吗?我想捏你的屁股……” 霍修文的臀部紧实又挺翘,平时穿着正装都能隐约瞥见风采,更遑论脱了裤子? 他从善如流地往上移了移位置,女孩立刻迫不及待地沿着腰线抓住他的屁股,没什么技巧地揉捏了一番。 “摸都摸了,你确定不试试前面?手感可是别具一格……”男人凑在她耳边低声引诱着,一只手却悄然来到她的腿间,轻柔地抚弄着那已然泛湿的嫩穴。 连北兮果然有些心动,右手越过人鱼线,试探性地握住了那根滚烫的大家伙。 霍修文的呼吸瞬间加重,他侧头寻到女孩的唇,急切地亲了上去,舌头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贪婪地汲取着嘴里的甜津。 连北兮一边上下滑动着他的性器,一边热情地回吻他,丁香小舌如同一尾调皮的小鱼钻进了男人的口中,时轻时重地舔弄着他的上颚。 霍修文被撩拨得欲望高涨,鸡巴不受控地在她手里跳了跳,抚摸阴阜的力道也在逐渐加大。 “好湿啊……兮兮,能不能把水分我一点?你撸起来不觉得有点干吗?”他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纠缠的津液拉出一缕细细的银丝,哑着声音问道。 连北兮嫩红的舌尖还没完全收回去,她舔了舔唇,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清爽的薄荷味。 她敢打包票他刚刚倒水的时候又刷了一次牙。 该说不说,接吻有时候比交合给人感觉更亲密。就像此刻的连北兮,根本顾不及去管他把着她的手、将鸡巴放在花穴上来回磨擦的举动,只意犹未尽地喃喃自语道:“没亲够……我还想要……” 霍修文被勾得头顶冒出一层薄汗,他低头胡乱亲着她的脸,甜蜜地抱怨着:“宝宝你怎么这么招人?我都要叫你喊射了……” 女孩的小穴被磨得水光潋滟,湿哒哒得好不诱人。男人黑暗中看不清许久未见的洞天宝地,唯有龟头上不住传来销魂的滑腻触感。 他每用肉棒撞一下她的穴口,她的左手就相应地掐一下他的臀肉,俩人都被这种隔靴搔痒的挑逗折腾得不上不下—— 男人的鸡巴宛如烧红的铁,又硬又烫;女孩穴里则好似发了大水,爱液不但润湿了蘑菇头,连茎身也是湿滑一片。 他大力吮吸着她的舌根,仿佛想把下半身不得发泄的情欲一股脑儿通过接吻来表达……唾液交换的水渍声以及肉棒磨穴的拍打声交织在一起,听得俩人越发性欲亢奋。 霍修文实在憋不住了,边用一只手来回揉捏着女孩两颗硬挺的奶尖,边渴求地和她商量道: “兮兮,我能插进去吗?如果你不舒服,随时可以喊停好不好?” 正好连北兮这段时间由于男人们的花式滋润,身体的敏感性提高了不少,不再像过去那样需要充足的前戏才能完全插入,于是她双手攀住他的后背,双腿打开盘在他腰间,喘着命令道:“快……快进来!” 有那么一瞬间,霍修文想说自己还没戴套,他不知道连北兮是没注意到这点还是她并不在乎……但鬼使神差地,他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下一秒,龟头便冲破层层阻碍,一路插到了花心深处。 茎身上蜿蜒的青筋剐蹭着湿软的媚肉,明明都是“肉贴肉”,却是一个粗硬如坚石,一个细嫩如豆腐,犹如古老的榫卯结构,无比完美地契合着彼此。 性器赤裸裸的相撞让欲望当头的两人都有些吃不消,先后发出痛苦又舒爽的呻吟—— 烟花盛开(有H) 男人的阴茎被软肉密不透风地牢牢裹住,丝滑水润又紧致,尤其是龟头顶到的花径深处,他依稀记得还有更令人惊叹的存在。 女孩的阴道虽然很湿了,可猛地一下叫人完全肏开,仍旧有几分不适和疼痛,好在它们很快就被满满的充实感所取代。 大肉棒把她花穴撑得严丝合缝,每一层褶皱都被抚平,酸酸胀胀的感觉从俩人交合的部位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收缩小腹,试图去抵御那种难耐的酥麻。 太久没做,一上来又是和极品小穴如此亲密的接触,霍修文不得不缓了缓两个呼吸来平复射意。 等阴茎开始逐渐习惯嫩屄的绞吸,他把女孩的笔直的长腿被背后拉到肩上,一面轻咬着她光滑的小腿,一面挺动腰腹叁浅一深地肏弄着花穴。 女孩的下体因为姿势的关系被抬高,男人怕她累,便随手拉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 这样一来,阳具的进进出出无疑更顺畅了,每一次顶弄都是奔着她的敏感点去的。 连北兮被操得整个人都是酥的,小腿勾在他的脖子后面,双手不自觉地揪住床单,力度大小随着他动作的轻重变化。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小穴被捣弄得越发湿软,阴蒂虽然没有被重点关注,但抽插间时不时会被男人的阴毛擦过。毛发自然没有手指或是唇舌给力,可正是那点如羽毛拂过肌肤般的力道,反倒让人更加欲罢不能,恨不能有什么赶紧捏住小花蒂给它个痛快。 和快速强烈的阴蒂高潮不同,女孩的阴道高潮来得并没有那么迅速。随着男人频率稳定且不间断的律动,她的快感也在逐步累积,电流经过似的麻意开始从被插得水汪汪的小穴里慢慢向外转移。 先是小腹,接着四肢,最后到达大脑……连北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原本婉转的娇吟也开始变得尖利高亢,无一不在传递着她即将高潮的信号。 霍修文接收到了,因为不止是她的浪叫变得淫荡,甬道更是本能地进行着有规律的收缩。他不由自主地越发兴奋起来,考虑到她正是要紧的关头,他仍旧按照原有的节奏继续操干着软穴,只卯足了劲加大力道,确保每一下都顶在关键的位置。 这对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仅要在不断夹紧的花径里保持高频率进出,更要确保自己能忍住尾椎上汹涌而至的射意。 他双手牢牢握住她的小腿,绷紧臀部,额上青筋直跳,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似乎被放大了数倍,听得人心潮澎湃。 连北兮觉得自己犹如一颗被点燃了引线的炸弹,阴道里的酸胀酥麻越攒越多,那条长长的引线也越燃越短…… 直到最终燃尽爆炸! 她的脑海霎时一片空白,巨大的快感从花心深处涌向全身,如同过电一般,让她好半天都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唯有那滔滔不绝的舒爽还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乱窜。 据说女性高潮时脑电图会显示特定部位在发亮,连北兮心想她这样的怕不是整个脑子都要像照明灯似的熠熠生辉。 登顶后她一度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理智上清楚高潮不会持续太久,但生理上却有种到达宇宙尽头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包括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看不见任何画面,思绪更是全然放空……说句不好听的,整个人跟死了也没两样。 “死人”连北兮失神的期间霍修文连动都不敢动,一是小穴抽搐得厉害,他但凡动作大点都得被绞得射出来,二是她的呻吟在拉高至顶点后骤然停歇,让他禁不住担心她是不是昏过去了。 直到耳朵里再度传来细碎的哼唧声,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兮兮,你还好吗?”等她私处的动静渐渐平复下来,霍修文急切开口问道,因为他着实也忍不下去了,再这么静止不动他就该爆炸了。 此刻宛如徜徉在云海里的连北兮懒懒应了一声,她的脑子不再是空蒙蒙的一片,但也暂时处理不了复杂的信息。因此,对于霍修文的所有问题,她的回答一律是不走心的“嗯”。 男人并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把她的回复当成可以“开动”的圣旨,立即大开大合地抽插了起来。 女孩如今的穴里真可以说是汪洋大海,他每动一下都能发出“咕唧古迹”的水声,听得男人欲火高涨,抱着她的腿疯狂地捣弄着嫩屄。 操干了百余下,男人方才泄了心头那股想把她肏死的劲儿。他把女孩的腿重新盘回自己的腰上,放缓了攻势——阳具插进去后不像刚刚那样马上拔出来,而是用大蘑菇头在花心绕着圈儿搅弄。 记忆里她这儿有块十足敏感的软肉,磨得久了会生出肉刺一样的东西,扎在马眼上能把人直接爽上天。 连北兮的腿要掉不掉地挂在他腰间,身体像是快融化了的棉花糖,又软又甜,摊在床上任人摆布。 女孩迷迷糊糊感觉到某种熟悉的快意,黑暗中她看不见男人的神情,却不难从他低沉压抑的呼吸中听出他的愉悦和痛楚。 按经验分析,他十有八九离高潮不远了。 “阿文……等下记得拔出来……不要弄在里面……”她并非完全丧失理智,自然记得他是无套插入。刚才自己一时上头忘记提醒他戴套,好在健康和卫生这方面她无须担心,毕竟有钱人都怕死。 至于内射什么的还是算了,一来清理麻烦,二来她也不想给他不必要的错觉,以为她对他比较特别,又或是误会她不介意怀孕——那就更糟糕了。 下章开始终极修罗场 霍修文正全身心沉浸在脐下叁寸的快感里,连北兮的话他只模模糊糊地过了一耳朵。 随着性器上的刺激不断加深,他终是没能守住精关,拔出来射在了女孩的腰腹间。 可惜了……他心底不舍地想着,自己禁欲了这么久,精子活力应该很不错,她方才又有过一次强烈的高潮,这种情况下如果怀上孩子,受精卵的质量绝对是远远赢在起跑线上的。 连北兮哪里知道身上的男人思绪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还当他没缓过来,耐心等了片刻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不想动了,你能不能去帮我弄条湿毛巾清理一下?” 霍修文心下叹息,分开快一年终究是给俩人造成了看不见的隔阂,以前她都是直接命令自己抱她去洗澡的,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客气过? “我抱你去冲一下吧?天气热,光是毛巾擦不舒服。何况……床单也要换一下,都湿了……” 对方主动提供服务,连北兮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一口应下后又觉得自己答应得太快了,忙不迭地用道谢来补救。 霍修文听着那一声“谢谢”只觉得无比刺耳,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沉默地用纸巾擦净她小腹上的精液,一手抬起肩膀,一手穿过膝盖,弯腰抱起了她。 连北兮隐约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回忆了一番俩人的对话,自觉没有说错什么,于是把对方突如其来的低落归结成荷尔蒙大起大落造就的。 对连北兮而言,大半夜的一场性爱爽归爽,累也是真累,他不说话其实反倒是件好事,免去她耗费脑细胞找话题的功夫,还能落个清静。 殊不知她的不语落在霍修文眼里又是另一种生疏,越发觉得俩人陌生了太多,暗自下定决心在他不得已地“被离婚”之前,要把连北兮好好哄回来。 首先,就从每天的同床共枕做起吧。 对男人曲折的小心思一无所知的连北兮只觉得洗完澡后,霍修文的精神貌似又好了起来,不禁在心中感叹他的贤者时光还挺短的,不愧是曾经当过“男主”的配置。 她原本沾了枕头就要睡,不料对方先是强势地把她搂到怀里,也不怕用这个姿势睡觉第二天整条手臂直接废掉,然后就跟祥林嫂附身似的开始絮絮叨叨。 类似的场景让连北兮恍惚有种回到两人“新婚燕尔”时的错觉,她十分怀疑霍修文是不是黔驴技穷,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和女生培养感情,怎么每每都爱逮着她最犯困的时候聊天? 不过无所谓,她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早就练出了一边打瞌睡一边回应人的绝技。 …… ———————————————————————— 连北兮美美睡了个觉,次日醒来才发现自己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不过一晚上没看手机,她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就累积到一个惊人的数量,其中又以贺东哲为盛,字字句句仿佛都在泣血质问她的负心。 只要一想到得给他们每个人一个合适的交待,连北兮手中的早午餐都不香了。 对面的霍修文注意到她的走神,温声细语地劝道:“兮兮,先专心吃饭,手机一会儿再看好不好?” 连北兮颇为哀怨地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保证他人夫的权益,她至于如此为难吗? 隔着薄薄的镜片,霍修文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泄出来,“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难不成是我做错什么了?” “你这么聪明,会想不到我在为什么发愁吗?”她忍不住阴阳了他一句。 霍修文的视线扫过她的手机,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看不清具体的内容,却能瞥见多个对话框里的红色数字。 “你要说不出口,我不介意直接跟他们谈。” 虽然来自连北兮的拒绝更容易让人死心,但她若是真的纠结,这个手他也不是不能帮着她分掉。 连北兮心动了一秒,最终还是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算了,我自己招惹的是非我自己解决。” 她内心深处未尝不清楚这是一次绝妙的摆脱那些男人的机会,霍修文给了她相当正当的理由去回绝他们的感情,前提是她得忍住不要心软。 等处理完这些“没名没分”跟她厮混的,下一个自然就轮到霍修文。基于之前的协议,解除俩人的法律关系应该不算难事。 如此一想,大概不出叁个月她便能获得彻底的自由。连北兮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多少也有点怅惘,不得不说人可是真是种容易犯贱的生物—— 男人多了她嫌烦,一个都没了她又觉得空。 好在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世界那么大,叁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她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要找就找不用负责的,免得日后一堆烦心事。 “好,你需要我的话随时说,我陪你去或者在外面等你都行。” 别看霍修文心里妒意深重,明面上却牢牢记得要表现得大度宽容,毕竟连北兮过去对他们真实的婚姻状况一无所知,怎么都不能怪到她头上。 要怪就怪那些奸夫,一个个跟硕鼠似的,逮着空隙就往里钻……她一个年轻女孩子抵挡不住诱惑再正常没有了,哪里知道什么人心险恶? 连北兮果然对他的“高容忍度”十分受用,再度表示感谢,并承诺一定会尽快解决身边的伴侣超额问题。 霍修文吃完饭便去上班了,留下连北兮独自在家纠结该从哪一个人先开始。 谁知还没理出个头绪,门铃倒先响了。 她以为是霍修文忘了东西去而复返,看也没看可视门铃,不仅径直打开了门,嘴里还絮絮念叨着:“你的指纹信息还在系统里,下次可以自己……” 女孩轻快上扬的话音在见到眼前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修罗场(一) 连北兮一脸惊诧地望着许久未见的顾则乾,“师兄,你怎么来了?” 对方的状态瞧着并不好,眼底的黑眼圈堪比国宝熊猫,精气神也十分萎靡,没有一丝往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请我进去坐坐?”顾则乾静静凝视着她,神情异常复杂。 他自是听见了她开门时嘟囔的几句话,其实不用她说,他也知道霍修文昨晚睡在她家,毕竟他一早就等在停车场,猜她快醒了才过来敲门,期间好巧不巧地撞见霍修文坐车离开。 并非他闲得无聊特意去记情敌的车长什么样,实在是霍修文的车放哪儿都格外引人注目,但凡是路过的男性生物,他敢说十有八九都会情不自禁地多瞄两眼。 这一看就从半敞的车窗里瞥见了喜气洋洋的霍修文——因为找人调查过对方和连北兮的婚姻状况,顾则乾对这张脸可谓是印象深刻。 这个时候顶着这个表情从连北兮家的停车场离开,用脚趾头都猜得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顾则乾不得不在车里冷静了片刻,原以为只有他前头的两个情敌是障碍,万万没想到自己走了堪堪一个月,连北区的前夫都敢登堂入室了…… 他禁不住后悔当初的决定,要是他从一开始就放下骄傲和自尊该有多好?有他在连北兮身边看着,不说能把那两人赶走,起码可以保证不会再有“故人”回头。 过了许久,重新做好心理准备的顾则乾才下车,根据周恪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她家。 连北兮从来没见过顾则乾这么丧的模样,一时间不仅忽略了对方对她刚才的未尽之语半分好奇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于连他是怎么知道她家在哪儿的都没问。 光是被他盯着,她就心头直跳,不自在地避开身,邀请道:“快进来吧,师兄,我去给你泡茶。” 借着去厨房的契机,她迅速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上次和顾则乾见面的场景—— 奇怪了,分明一切正常……也不知道他突然找上门来是为了什么,事先竟然连个消息都没发…… 确定自己这阵子完全没招惹顾则乾后,连北兮不再多想,端着茶水回到客厅,坐在了后者的斜对面。 “我刚才在停车场看见一个男人,长得有点像你前夫,是他吗?” 他自虐般明知故问,多少还幻想着能从她这儿听到不一样的解释。 连北兮没料到不等她再度问询来意,顾则乾自己先出声了,还一开口就是王炸。 她顿时有些心慌意乱,都顾不上他嘴里的这个“刚才”似乎比寻常人们指代的时间要长很多。 “呃……其实不能说是‘前夫’,因为我们的离婚申请被撤销了……” 顾则乾神情微变,显然比起这个晴天霹雳,霍修文昨晚在她家过夜的事都算不得什么了。 “他跟你说的?” “对……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连北兮忍不住替自己洗白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在顾则乾那儿总有形象包袱。 “他没让你一起去补国内公证吧?” 她摇摇头。 “那就行。严格来说,在法律意义上,你们的婚姻只在注册国有效。在华国境内,你目前仍是未婚状态。” 连北兮愣住了,“还能这样分开,各论论的吗?” 顾则乾撩了撩眼皮,淡淡地问道:“怎么,你很想国内也承认这段婚姻?” “那倒不是。” 许是她回答得足够干脆,顾则乾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连北兮注意到这一点,心中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又渐渐冒了泡—— 他,该不会是来找自己求复合的吧? “师兄,你突然上门,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吗?”她决定单刀直入,抢回对话的主动权。 “按你的意思,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么?”顾则乾的话语里有着难以忽视的火药味,和往日里的情绪稳定大相径庭。 “呃……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你真是单纯过来看望我的?” “啧,我随口说的,你这就信了?” 这还是顾则乾第一次和她说话时句句夹枪夹炮、满是讥讽的意味,要知道,当初俩人分手都没闹得这么难看…… 连北兮的火气不免也被勾了出来,明明是他选择离开,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回来对着她阴阳怪气,真当她对他有无底线的容忍度吗? “信不信都不重要,既然你没别的事,我还有东西要忙,不如……” “我睡不着觉。”顾则乾突然罕见地打断了她的话。 连北兮一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什么?” “那天在机场和你分开后,我就一直睡不着觉。”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身前的地板上,仿佛那里长出了什么值得人深究的玩意儿,平静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疯魔,既像是在向她倾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但凡一闭上眼睛,我满脑子里都是你……开始时比较严重,不管白天再忙再累,晚上最多也只能睡个叁两小时……后来我不再克制自己想你,才能渐渐能多睡一会儿……” “兮兮,你是给我下了什么魔咒吗?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他痛苦地质问着心爱的女孩,理智让他在自尊和爱情间选择了前者,但身体却拒绝接受,还试图用失眠的法子让他意识到和她分开是个巨大的错误。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连北兮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也预料不到还能有这一出—— 顾则乾,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她相思成灾,难以入眠? 十八岁的她有可能会买账,但现今的她只会觉得言过其实。 “师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提过那个作者建了个文件夹来锁死名为‘连北兮’的女主和其他男主男配……咱就是说,你的夜不能寐,会不会是那个‘文件夹’在作祟?” 修罗场(二) 连北兮问得小心翼翼,因为此时的顾则乾莫名给她一种很脆弱的感觉。何况,缺觉对人的身心俱是折磨,谁知道他会不会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她还是不要太过刺激他为秒。 顾则乾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却透出浓浓的凄凉与自我厌弃。 连北兮听得心惊胆战,不明白自己的哪句话又戳中了对方的肺管子,让他状若疯癫。 好在他这副模样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便冷静了下来,低低说道:“我早该想到的……你其实从没信过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 连北兮如今看他就跟看易碎品似的,半分不敢触他的霉头,连忙顺毛附和道:“没有的事,我当然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认真的……” 顾则乾正欲冷笑,蓦然瞥见她写满了担心和不安的脸,心尖仿若叫人忽地扎进一根尖刺,生疼无比。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嘲讽的冲动,竭力淡定地问道:“是吗?那为什么你一听说我的相思病,下意识就觉得是作者操控的?我不是早就跟你强调过很多次,作者并不能控制我的情感,我对你的所有感觉都是发自我的本心……” 男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平添了委屈与心酸,“兮兮,你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明明我才是最干净的一个,没有故事线没有剧情,可你宁愿接受那些大纲设定好的男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连北兮还是第一回见到如此颓唐且卑微的顾则乾,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的话虽然偏激了些,却也有几分道理—— 或许正是因为他是她首个不受大纲影响的心动对象,在得知他同样是作者笔下的人物后,她才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比对旁人更苛刻。 比起其他几段感情,她潜意识里显然更不能接受他们俩之间的一切也是作者事先安排设置好的。 “师兄,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想哭的……” 连北兮并非说笑,骤然失控的顾则乾确实让她十分心疼,看他这么难受,她总觉得自己也该付几分责任。 大概情绪本身也存在此消彼长的守恒定律,眼见自己把心上人的眼睛都逼红了,顾则乾终于完全冷静了下来。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发,无奈又好笑地说道:“长期睡不好的人是我,被人质疑真心的也是我,老婆跟别人跑了的还是我……我都没掉眼泪,你怎么好意思哭的?” 连北兮吸了吸鼻子,把泪意狠狠憋了回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信你是真的,怀疑你也是真的……只能说故事大纲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你们都有能自洽的逻辑,但那不代表我的想法就一定是错的……” 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顾则乾却奇迹般听懂了。 “我明白了,是我不好,又让你不自在了……”他用手背轻柔地擦了擦她眼周并不存在的眼泪,“那我们以后再也不论谁对谁错了……我现在只想恢复正常的生活,你愿意帮我吗?” 前半句话听得连北兮心酸又感动,后半句话却让她的万千柔情倏地冻结成冰。 “额……你想……嗯,我怎么帮你?”她问得结结巴巴,心里其实很清楚他希望自己做些什么。 “你知道的对不对?我们兮兮这么聪明……”顾则乾长叹了一声,终究选择向自己的爱情妥协,收起了他无用的自尊和骄傲。 “我想你回到我身边,我们跟过去一样开开心心的……你和霍修文在国外的婚姻能了结最好,不能了结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我唯一的要求是华国官方系统里你不能是已婚状态,除非对象是我。” 这不仅是顾则乾的底线,也是他给家里的交待。他当然盼着能把连北兮身边的狂蜂浪蝶都处理干净,但如果实在不可行的话,他也不是不能退让,前提是唯有他合情合法,别人都是没名没分的“外室”。 连北兮惊得瞪圆了眼睛,她原以为他会在原则不变的情况下努力追求来挽回自己,毕竟当初他不正是由于无法承受她的花心多情才选择放手…… 失眠当真如此折磨人?居然能让顾则乾心甘情愿打破底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情? “你的情况看过医生没?吃些安眠的药物会不会有所帮助?”她一时很难接受心中正直的“老干部”也有为爱“做叁”的一天,忍不住替他找寻起别的出路来。 其他人好歹有剧情打底,再疯狂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可顾则乾一个只有背景设定的人物,何苦也来蹚她这个后宫的浑水? 尤其是在她正琢磨如何解散遣返那些“后妃”的要紧关头。 “试过了,安眠药是有效,但我不想长期依赖药物。何况,你真的觉得这只是简单的失眠问题吗?”顾则乾眼神犀利地望着她,“我睡不着一是因为想你,二是因为无法忍受你跟别人在一起……以前我自视甚高,把项目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理所应当地先搁置感情的事,不仅没考虑过你的想法,还觉得自己功成名就后随时可以回来找你,而你也不会拒绝我……” “失眠不过是我的身体对于失去你的负面反馈之一……只要我们一天没复合,它都有可能闹出其它幺蛾子来——这回是缺觉,下次没准就是嗜睡……我难不成真就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吗?” 一番长篇大论盖下来,连北兮半天说不出辩驳的话来。不过,她敏感地捕捉到了某个细节: “你……这是承认自己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了?” “对,那时候我的确是这么做的。”顾则乾痛快地承认了。在这段睡不着的时日里,他反思了许多,也领悟了许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坦诚以待”。 连北兮本质上是个善良的女孩,对于当年的事,他相信只有自己先付出百分百的诚意,才有可能真正得到她的谅解,两人才有可能谈论未来。 修罗场(三) “我不敢说再来一次,我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我可以保证,以后再有任何影响到我们关系和生活的事,无论大小,我都会先征求你的意见,再做出决定。” 该说不说,这几句实诚的话比那些动听的承诺在连北兮这儿可信度高多了。她不得不承认顾则乾太会了,直接一招釜底抽薪把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摆到明面上解决了。 当初的事已成定局,连北兮希望听见的不是他的辩解和开脱,而是他能发自内心地把她的话记住。她甚至都不需要他赞同自己的观点,只要他日后能照做就行。 正如不少女性之所以喜欢翻旧账,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伴侣同样的错犯了一遍又一遍,无论是态度还是行为,没一个执行到位的…… 而像顾则乾这样的,怎么都算达到及格线上了。 “师兄,你今天可真是刷新了我对你的固有印象。”连北兮感慨道。 “那么……新印象足不足够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眼神幽深,溢满了对她的情深和期待。 连北兮抿了抿嘴,正踌躇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的现状,门铃忽地又响了。 她先是松了口气,逃难似的边走边喊“我去开门”;但随着大门越来越近,她蓦然又有些心慌—— 这次来的不会才是霍修文吧? 连北兮凑到屏幕上瞄了一眼,很好,她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来人不是霍修文,而是傅南景和贺东哲。 ————————————————————————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自打天降一个霍修文带走连北兮后,贺东哲回家的一路都在生自己闷气。 气自己嘴巴不利索,没能压霍修文一头;气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任由心上人跟着别人走;最气的自然还是他没能拢住连北兮的心,以至于关键时刻她选别人不选自己。 贺母给了他充足的时间消化坏心情,直到他脸色平复不少,方才试着和他讨论起刚刚发生的意外以及接下来的战术。 首先肯定是安抚自家儿子的情绪。贺母从女性的角度告诉贺东哲,虽然刚才的修罗场他略逊一筹,但就凭他没让连北兮夹在中间难做这一点,已经胜过情敌许多。连北兮不是个拎不清的人,必然会记他这份情。 其次便是探讨如何对付霍修文了。对方敢明目张胆地抢人,所倚靠的绝对不止“连北兮外婆”这张牌。 现在的问题是他究竟还有什么后手? 霍家跟他们家八杠子打不到一块去,贺母就是想让贺父找人脉帮忙调查都无从下手。女人的直觉多少要敏感些,她总觉得霍修文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像是色厉内荏,十分担心后者还有大招要放。 出于保险起见,贺母建议贺东哲找上傅南景一起对付霍修文。 贺东哲一听眉头就皱成了深深的“川”字,下意识就要拒绝——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在霍修文面前输人又输阵的糗事主动说给傅南景听? 贺母不意外儿子的反应,将心比心,换成是她也未必乐意向情敌示弱求助……可谁让他喜欢的是个女人中的女人呢? 不是她看衰自家人,但光凭贺东哲一个人的力量,还真不一定能把霍修文拉下马。 他是有肝,可人家也有证啊,哪怕是过期作废的…… 在她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贺东哲的脑筋总算转了个弯,不情不愿地联系了傅南景,和对方一道商量起后续事项来。 俩人先是发消息,后面嫌麻烦干脆打了语音。贺东哲虽说看不见傅南景的脸,但多少从后者的口气中听出他也十分紧张和上心,与贺母的顾虑不谋而合——显然都觉得霍修文来者不善。 两个男人没有多废话,理清当下的状况后,不一会儿就商量出了结果——甭管霍修文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最关键的是让连北兮站在他们这一头。 这也正是他们俩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最坏的情况不外乎霍修文昨晚和连北兮过夜了,以对方的日常工作强度,就是睡了,也十有八九做不到一整天不上班陪着她。 因此,俩人掐准连北兮起床收拾的时间,打算趁前夫哥不在的时候上门稍微逼一下宫。最好的莫过于她听从“建议”和霍修文断了,再不济也要给后者上些眼药,方便之后的操作。 ———————————————————————— 贺东哲性子急,按了一次门铃不见连北兮马上开门,就开始担心霍修文是不是还在房子里,甚至于对方昨晚直接把她带到别的地方休息去了。 “她不会不在家吧?” 傅南景心里其实也有点慌,但表面上装得滴水不漏,在情敌面前丝毫不肯露怯。他抬头仔细观察了一番连北兮安装的监控摄像头,笃定道: “摄像头红灯没闪,她九成九在家。我们先等一会儿,没动静的话再按一次。” 贺东哲暂时放下心来,安慰自己连北兮大概在厕所,于是打开微信给她发了条他们已经到门口的消息。 他和傅南景都一致认定上门这事得先斩后奏,又不是故意早早来了捉奸,连北兮就是不高兴也不会太生气。 另一头的连北兮这时心理准备做得差不多了,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她笑得好不勉强,试图把着门让俩人就在门口把话说清楚。 结果自然以失败告终,贺东哲假装没看见她的为难,大大咧咧地推开门,一个闪身就进了玄关,半真半假地说: “昨晚你就那么把我丢下了,今天肯定要来讨个公道。” “我听贺东哲说你前夫回来了,过来看看你有没事。” 两人一边换鞋一边各自回答,然后就发现柜子里多了一双男人的鞋。 贺东哲跟傅南景交换了个眼神,跟着双双望向连北兮,似乎在等她解释什么。 连北兮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尴尬地笑了笑说:“你们来的不太是时候,我师兄十几分钟前刚到……” 修罗场(四) 听到那个“野男人”是顾则乾,贺东哲与傅南景都有些懵—— 比起其他动不动就想刷存在感的情敌,顾则乾实在太低调了,他们甚至都不确定对方觉醒后是否联系过连北兮。 现在想想,他们对顾则乾的了解基本源自当初网上的爆料,是真是假都无从证实。和连北兮重逢后,她也没主动提起过这个人。在他们旁敲侧击探究她的情史时,她更是有意无意忽略了这段成年后的首次恋爱。 那时他们想当然地以为是她对顾则乾没感情了,所以懒得谈他;眼下看来,她的回避不及未尝不能解释成顾则乾在她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俩人都竭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傅南景还故作大方地说道: “应该说我们来的正是时候,久闻其名不见其人,我们早就想和他认识一下了。” “傅南景说的对,我们刚好可以谢谢他当年对你的照顾……” 连北兮:“……”你们好歹换个真诚点的笑容,这么明显的皮笑肉不笑,真当我瞎的吗? “太好啦,赶紧进来吧,我马上介绍你们认识。”她装出欢呼雀跃的模样,仿佛真的信了他俩对顾则乾的友善。 果然,她不出意外地捕捉到两个男人一闪而逝的如同吃屎一般的神情。 连北兮圆满了。 叁人来到客厅,顾则乾出于礼貌已经从沙发上起身。 连北兮只简单介绍了他们各自的名字,其实不说相信他们也都知道谁是谁,正如他们和她的关系。 互相客套地说过“你好”后,屋子里忽然一片寂静。 就在连北兮担心这份沉默是否会长久持续下去之际,贺东哲一马当先地开麦了: “顾……先生,当年谢谢你对兮兮的关照,我虽然人微言轻,但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对贺东哲而言,这句话里最难的不是把自己置身于低位,而是该怎样称呼顾则乾。对方的年龄身份摆在那儿,他不好当面连名带姓地喊他,跟着连北兮叫他“师兄”的话,贺东哲又觉得烫嘴得狠……思来想去,还是生疏客气的“顾先生”最为恰当。 不甘示弱的傅南景紧随其后,把那副“感谢你照顾我家姑娘”的姿态拿捏得死死的,“我也一样,顾先生,将来有事必定义不容辞。” 顾则乾听着两个男人做作的表态,险些没能控制住仪态当场冷笑出声—— 自己和连北兮的事跟他们有一毛钱关系吗?他们哪来的脸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连北兮原本还有一点看热闹的小心思,但在注意到顾则乾不悦的微表情后,她蓦地后悔了,自己应该一开始就拦住贺东哲和傅南景的,听他们打嘴仗是有意思,可等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她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趁顾则乾还没加入战局,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抢救一下岌岌可危的现状。 “诶……你们都是我的前任,四舍五入下来也算半个兄弟了,请客摆酒都得单独占一个席面……谢什么谢,帮什么帮,有什么人情直接补给我就好了。” 连北兮主打一个已读乱回,能说的不能说的全掺合在一起,力求把火气全引到自己身上。 效果显而易见——叁个男人都皱着眉头看向了她。 只是每个人介意的点都不一样。 顾则乾觉得连北兮不该把自己和他俩相提并论,什么狗屁兄弟,他没点头谁敢喊一声“哥”? 傅南景觉得连北兮意有所指,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提到“摆酒请客”?难不成早该查无此人的前夫哥要补办婚礼? 贺东哲觉得连北兮明褒暗贬,听着像是瞧不起他和傅南景的承诺,可实际上却是帮他们和顾则乾保持距离。 前两个心思深沉的迟迟没开口,唯有贺东哲笑嘻嘻地说:“什么人情能有救命之恩大?我看我只有以身相许才能补给你了。” 傅南景特别留意了下顾则乾的神情,后者在听到“救命之恩”四个字时眉头纹丝不动,可见他知道连北兮把部分肝脏捐给了贺东哲。 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依着顾则乾这知情量,怎么都不像是普通分手的前男友…… 连北兮正欲拒绝说“别啊,我承受不起”,抬眼就见贺东哲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脸上隐隐透出“你要敢说不,我就敢发癫”的威胁。 她哪里还敢火上浇油?唯有吞下那句话默默尬笑着。 现下贺东哲是满意了,另外两个男人又不乐意了。 傅南景碍于合作关系不好开口,顾则乾却无所顾忌: “你倒是挺会做梦,我们家兮兮人财兼备,以身相许都说不准是谁给谁报恩……” 傅南景暗暗在心里夸了一句“怼得好!” 贺东哲先是有些恼火,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冷笑道:“总比某些已成历史往事的人好,上赶着献身都没人要!” 他的话语里一个冒犯人的字都没有,可他的眼神分明骂得非常脏。 顾则乾再好的养气功夫也禁不住一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骂他昨日黄花,他深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没有跟贺东哲胡搅蛮缠,而是直直看向连北兮,略带不忿地说道: “兮兮,你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傅南景这下坐不住了,他不愿牵连连北兮下场,当即讥讽道:“怎么,说不过人就要找家长告状吗?把兮兮扯进来做什么?是男人就自己解决问题!” 真是会叫的狗不咬人……顾则乾恨得牙痒痒,本以为傅南景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没想到跟那个傻大个一样,光会在嘴皮子上下功夫。 偏偏他俩眼下还比自己更名正言顺,早知道前段时间他就不纠结了,早早跟连北兮把关系确认了,还有他俩什么事! 修罗场(五) pao wen wu4.c om 不想被架到高台上的连北兮感激地瞄了傅南景一眼,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应对顾则乾的送命题。 她这种拖泥带水的反应无疑令顾则乾越发火大,他干脆自己给自己正名,“你们以为挂个‘男朋友’的名头就是真男朋友了吗?一个月前她跟我一起逛街吃饭睡觉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一石惊起千层浪,连北兮暗叫不妙,此时再堵顾则乾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一算时间,傅南景和贺东哲先是震惊,随后控诉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原来你不是有工作学习要忙,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自觉遭遇背刺的贺东哲口不择言,一句话骂了在场所有人。 顾则乾:“你说谁是狗?” 傅南景毫不理会另外俩人关于“狗”的纷争,只盯着连北兮,含着最后的期待问道: “兮兮,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连北兮虽然道德水平不高,脸皮却也没厚到敢当着顾则乾的面撒谎。 她抱歉地摇了摇头。 傅南景果然被打击到了,脸色黯然,像是疑惑又像是自问,“你……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吗?” 连北兮面上浮现出一抹羞愧,想解释当初只是短暂的“叁日女友”协定,可转念一想,哪怕出轨一个小时也是出轨,她根本无从洗白自己。看书请到首发站:e296.com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老底都被人掀开了,她再掩饰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坦坦荡荡地承认错误。 她一真诚,压力就转到了傅南景和贺东哲身上。狠狠闹一场吧,还有不识趣的顾则乾在,万一对方借机上位那绝对是得不偿失;轻拿轻放吧,岂不是让顾则乾觉得他们软弱好欺,后面再勾引连北兮怎么办? 两个男人对视的一瞬间就确定了彼此想的是同一件事。 下一秒,俩人都挥起拳头向顾则乾冲了过去。 目标人物顾则乾虽然练过,但一来他没料到这两人不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二来傅南景与贺东哲不讲武德地一左一右发动攻击,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只能硬生生接了贺东哲一拳。 想也知道顾则乾必然不肯吃这个亏,他当即反手打了回去。 贺东哲因为有心理准备,只是脸颊险险擦到了点拳风,不比顾则乾,挨揍的嘴角立刻实打实地肿了起来。 一旁的连北兮看得瞠目结舌,眼见叁人即将混战成一团,门铃忽然又响了! 她灵机一动,高声喊道:“都别打了,我刚刚已经报警,警察现在都到门口了……” 傅南景:“……” 贺东哲:“……” 顾则乾:“……” 他们的表情一言难尽,显然对女孩随口编造的谎言十分无语。 连北兮的本意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内容自然是越离谱越好,眼见他们那股冲动的劲儿暂时被压制住了,她这才忧心起门外按铃的人来。 “我去开门,你们就这样保持距离,不许乱动!” 她严肃地叮嘱道,然后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向大门。 屏幕上的男人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东西,俊帅的脸上不难看出紧张和期盼。 老实说,就是殷爵风这时候来了,连北兮都不会如此惊讶—— 她分明没邀请过陆江尧来自己家,他怎么知道她住哪儿的? 连北兮心底隐隐有个猜测,决定打开门亲自向陆江尧。 “兮兮,看到是我,你惊不惊喜?” 一瞥见心上人,陆江尧立刻笑着问道,眼底隐含着浓浓的期待。 她不好说自己“只有惊没有喜”,配合着笑了笑作为回答,然后问出自己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是张阿姨告诉我的,她……听霍奶奶说你这几天苦夏,就让我帮忙送点你喜欢的凉菜过来。”陆江尧挑着能说的解释道。 实际上,张子珍是在得知霍修文回来并和连北兮同进同出后联系的他,话里话外都在试探他对连北兮这段已然结束的婚姻的态度。 在确定他丝毫不会介意后,张子珍才透露出喊他过来的真正目的——她需要他尽全力牵制住霍修文,千万不能让后者与连北兮的婚姻死灰复燃。 毕竟张子珍作为过来人,很清楚“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奥义,所以一听自家老母亲说霍修文跟着连北兮回去过夜了,立马担心起他们会重归于好来。 她对霍修文当初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当连北兮是什么?何况,当时协议结婚他给了那么多,这次回来指不定要从他们身上全部算计回去…… 综合考虑之下,她自然想捧自己满意的陆江尧上位,不求谈个有结果的恋爱,只要能把霍修文挡在门外即可。 陆江尧内心对这个机会求之不得,表面上却是佯装思考了许久—— 一来他不能让张子珍觉得他道德水平有瑕疵;二来太轻易到手的东西人往往不会珍惜,他得让张子珍记着他这份情,日后才好在连北兮那里增添砝码。 俩人商谈了一番,陆江尧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以送餐的名义去连北兮的家一探究竟。 于是就有了陆江尧带着爱心餐点上门这件事。 “……谢谢。”连北兮伸手就要接过餐盒,对方却牢牢抓着不肯松开。 “我帮你拿进去分装好,阿姨说要看着你现场吃几口,然后及时反馈意见给她。”他边说边从她身旁挤了进来,也不知道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是如何做到这般灵巧的。 连北兮默默关了门,所幸她一开始也没指望能把他拦在外边。 “那个……先跟你说一声,我里面还有叁个客人。” 她领着他径直往厨房走去,鸵鸟似的想着能让他们晚一分钟见面也好。 修罗场(六) 陆江尧的脚步顿了顿,心道人数怎么变多了?因为房子布局的关系,他看不见客厅,但奇怪的是,里头竟然也没有一点交谈的声音传出来。 “是什么人啊?怎么都不说话呢?” 连北兮莫名被他问笑了,“一会儿进去你就知道了,大概率你都认识。” 这话非但没让陆江尧舒心,反倒叫他的心凉了大半。自己和连北兮共同的朋友屈指可数,其中哪一个都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除非…… 他们不是朋友,而是情敌。 果然,等他端着一托盘美味可口的凉菜走进客厅,见到的就是连北兮在认识他之前交往过的叁个男人。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原有的叁个人正剑拔弩张,只是碍于连北兮的关系不得不“中场休息”,谁知忽然又进来一个不知所谓的情敌,居然还有脸像主人招呼客人般让他们尝尝家常凉菜? 可想而知,陆江尧的好意自是无人认领,甚至因为他出现的不是时候且行为过于茶里茶气,叁个人竟心照不宣地先把矛头对准了他。 “你谁啊?兮兮新请的家政么?” 率先开口的是贺东哲,虽然他在心里已经把陆江尧本人和名字对上号了,表面上仍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誓要挫挫对方的锐气。 傅南景紧随其后,“应该是邻居吧……如果是家政兮兮早跟我们说了,提都没提肯定是不熟的人。” 顾则乾蓦地发现有两个嘴替也挺好,他和陆江尧的大哥有过几面之缘,不好跟着一起讥讽对方,但同仇敌忾的诚意还是要有的,所以他对着后头的连北兮说道: “兮兮,我怎么不知道你爱吃这些东西?不喜欢的话该拒绝还是得拒绝。” 此话一出,除了顾则乾本人,另外叁个都怀疑他在内涵自己。 连北兮没料到不过走慢了几步,客厅里就已经热闹起来了。目前虽说氛围不算友好,但她觉得还有抢救的可能性,于是打起精神分别为他们做了介绍。 几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勉强打了招呼,然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首先打破静谧的是陆江尧,他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不会干坐着和情敌们面面相觑。 “兮兮,你要不随便尝两口?我好和阿姨交待……” 比起他们的冷脸,连北兮发现凉菜都长得眉清目秀起来。她正愁时间难熬,想也没想就接过陆江尧递给她的筷子,挑着喜欢的几样尝了一口。 这一幕看得叁个男人暂时平息的怒火又“蹭蹭蹭”冒了上来——排资论辈都轮不到的陆江尧,连北兮凭什么对他有求必应、另眼相看? 而被他们视若眼中钉的陆江尧宛若自带屏蔽器,压根接收不到他们通过眼睛“骂”出去的脏话,先是一心一意陪着连北兮吃东西,等她收筷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发圈递过去,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那天……你不小心落在沙发上了。” 连北兮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接过东西。发圈的确是她的,问题是她根本不记得回父母家那天戴的是不是这一个。 “多谢……是我妈给你的吧?估计她回头又要说我丢叁落四了……”连北兮不傻,当然知道陆江尧的话听在其他几人的耳朵里可能产生怎样的“误会”,便赶紧给自己找补了一句。 可惜的是她的队友选择撤回一次合作。 “那倒不是,是我那天整理的时候捡到的,一直没来得及还给你。” 陆江尧故意把发圈的来由解释得格外暧昧,谁让“道具”的提供者张阿姨再叁强调他得当着“别人”的面交还给连北兮—— 虽说“别人”从一个霍修文变成了叁个前任,但好歹挑拨和震慑的作用不受影响。 陆江尧正在为自己完成了KPI心中暗喜,一点都没注意到连北兮在悄悄给他使眼色,试图让他改一改口风。 “别眨了兮兮,他巴不得我们知道你俩私下有来往,怎么可能按你的指令行事?”顾则乾边说边嘲讽地瞥了陆江尧一眼。 陆江尧没有半分心虚,强硬地顶了回去,“我跟兮兮是正常往来,怎么被你说的像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正常往来?”贺东哲没忍住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是给她做头发了吧?不然还能整理出个发圈来?” 众所周知,“做头发”在经历过电影和爆料的洗礼后,再也没有了单纯的字面意义。可问题是由于年纪和生长环境的缘故,陆江尧和顾则乾并不知道这个梗—— 前者在中学读书时还算“与时俱进”,可进入大学以及社会后就很少再接触这类“接地气”的网络热梗;至于后者,那更是从头到尾都不怎么关注网络娱乐,不然当初也不用私下偷偷做功课来确保自己和连北兮的交流顺通无碍没有代沟。 陆江尧:“我是帮她洗头了,不过发圈不是那个时候掉的……你有没有常识,谁会在沙发上洗头?” 顾则乾:“我倒是不知道陆家什么时候进军美容美发行业了。” 贺东哲:“……” 傅南景:“……” 连北兮:“哈哈哈哈!” 因为她笑得太过猖狂,无语中的贺东哲及傅南景双双把头转了过来。 “兮兮,你好像还挺高兴的……怎么,这么喜欢跟他一起做头发?”傅南景语气不善地问道。 糟糕,乐极生悲了!连北兮骤然止住笑声,讪讪道:“我就是觉得你们鸡同鸭讲,代沟有点大……” “我看某人确实挺‘鸭’的,真以为使点小手段自己就能上岸转正吗?简直痴心妄想!”贺东哲直白地冲着陆江尧所在的方向说道。 这次的比喻陆江尧听懂了,脸上浮现出一抹薄怒,忿忿不平地向连北兮投诉:“兮兮,你就由着你朋友骂人吗?” “是男朋友。”傅南景忽然出声纠正道,“我和贺东哲都是兮兮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你们只是利用她耳根软、跟她温存过的一夜情对象而已,连炮友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俩在这儿对峙?” 修罗场(七)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顾则乾却倏地笑了,“照你的说法,你们这两个男朋友当得还真够失败的,至少在床上就满足不了她,否则她为什么私下跟我们来往?” 他着重强调了“男朋友”叁个字,仿若衡量商品般的目光在傅南景和贺东哲之间左右徘徊,“瞧我,真是糊涂了,你们能同意两个人共享一个称呼,可见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一个人无法胜任……这样说来,你们也不是全无优点,起码有自知之明,虽然不多……” 贺东哲没能等顾则乾讲完所有的话,一个健步就朝对方扑了过去。 只是这次后者有了戒备,他没能偷袭成功,俩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傅南景对脸色难看的连北兮轻声叮咛道:“兮兮,往后站一点,别磕着碰着了。” 跟着看向颇为惊讶的陆江尧,讽刺值拉满道:“怎么,没见过男人打架,吓傻了吗?” 陆江尧收起了诧异,反唇相讥道:“只是意外你们这种野蛮人兮兮居然也看得上……” 傅南景瞳孔一缩,也不再多废话,直接用行动实锤了自己“野蛮人”的身份—— 毫无防备的陆江尧就这么被他狠狠一拳掀翻在地。 被击中的瞬间陆江尧心里涌起的屈辱感远胜疼痛,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年少轻狂时被混混们蒙着头套霸凌的画面。 当初他孤立无援,是安染叫司机救了他;如今他功成名就,难不成还要连北兮出手相助? 陆江尧浑身的血液直往头上冲,全然忘了自己要在连北兮面前装乖卖巧的计划,当即反手打了回去。 好家伙,这下四个人分成两组,“术业有专攻”地各自切磋起来。 连北兮木着脸观望着客厅里混乱的场面,她肯定不会傻到跑过去近身劝架,嚎一嗓子的办法刚才用过了,再用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无论如何,不能由着他们继续打下去。 她默默从兜里掏出手机,迅速搜了张佛教名曲的歌单,用蓝牙连上屋内的音响,开启最大音量播了出来。 自己治不了这些人,就让玄学届的大佬来震慑一下他们! 在某种程度上,打架和调情一样,氛围很重要,尤其是热血上头的时候。 果然,当清心寡欲的女声一传开,几个男人的动作都顿了顿,再一听歌词全是听不懂的梵文音译,忽然就觉得这架有些打不下去了。 在漫漫佛音的光辉照耀下,他们总算是停止了幼稚的互殴行为。 连北兮本身也被过大的音量震得脑子疼,眼见这群人不打了,赶紧把声音调小,半骂半劝地开口道: “你们好好说话不行吗?干嘛非得动手?”瞧把我家客厅折腾成什么样了?敢情不是自己家就不心疼了是吧? 她无声地在心里补上后两句最真诚的吐槽。她一点都不认为他们打架是为了自己,更遑论受到感动了。 说白了,无非是一群荷尔蒙旺盛的男人因为“分赃不均”闹起来了。作为“赃款”的她,丝毫没有觉得与有荣焉,反而闹心得很。 四个男人都看出连北兮面色不善,于是乖乖地聆听她的指教。 难得有机会爹味式发言,连北兮自然不会放过此次良机,悲催的是她才刚开了个头,门铃又响了。 众人仿佛看见她头上有无形的两只耳朵恹恹地垂了下来。 她慢吞吞地向玄关走去,暗自腹诽这次来的总该是霍修文了吧? 果不其然,来的正是去而折返的霍修文。 ———————————————————————— 老实说,霍修文会回来纯属意外。 因为刚同连北兮和好,他的心情十分愉悦,所以去公司的路上难得没有争分夺秒地工作,而是静静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在联姻到期后继续留下对方。 开车的司机小蔡跟了他好几年,非常善于察言观色,一看老板春风满面,就知道他和老板娘的事十有八九是稳了。 作为一个优秀员工,怎么能不在这时候借机拍拍老板马屁,提高下自己的存在感呢? 小蔡没有冒冒然开口,而是等自己在后视镜里和霍修文意外视线相触时才礼貌地问了两句。 霍修文不是个难伺候的人,平时路况好的时候也会跟他聊几句,今天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谈性自然高了许多。 打工人小蔡深谙拍马屁的精髓,尤其是霍修文这种平日里并不好大喜功的性子,一定要夸得自然顺畅,最好让他觉得自己是在真情流露,而非虚伪逢迎。 先是闲聊,然后不经意间称赞老板和老板娘是天作之合,为此小蔡还特意从侧面出发,力求把夸赞之语包装成日常无心的交流。 对方给足了情绪价值,霍修文即便知道他的话有夸大之嫌,心里仍是十分舒坦。 期间小蔡无意中的一句感叹引起了霍修文的注意—— “……别看霍太住的小区年代久远,停车场里倒是有不少名车,我今早还看见一辆车,牌号靓得哟,有钱都买不来。” 这点小蔡在当初给霍修文办j市车牌时亲身体会过,有些号真不是家里有矿就能办下来的。 “是什么号,你还记得吗?” 小蔡愣了下,犹豫着报了一串数字,“……后两位我不太确定。” “没事,就是随口问问。”霍修文笑着说,半点看不出心底的波澜起伏。 小蔡口中的车牌不仅首字母和连北兮表哥周恪的车牌号一致,数字还更吉利,可想而知对方来头不小。 不知怎么,他莫名想到了连北兮曾经交往过的某位大院子弟……客观地说,这种联想是毫无事实根据的,他不禁暗笑自己杯弓蛇影。 但怪就怪在,霍修文明知这个怀疑站不住脚,它却仍像生出钩子一般卡在了他的心窝上,让他后半段路一直魂不守舍,表面说说笑笑看不出异常,实际上心思早就飘到了连北兮那儿—— 那个车主如果真是她的前男友怎么办?昨天连北兮讲述过往时对这个前任着墨甚少,他只记得对方家世显赫,别的毫无印象。 对方也是“角色”之一吗?过来找她做什么,求复合么?难道除了已有的“现任”,他还得再多个竞争对手? 修罗场(八) 一连串的问题让霍修文越想越心惊,突然后悔起今天来上班了。公司再忙,也不至于离了他一天就转不动了。他才跟连北兮和好,本来就该多花些时间陪她巩固感情…… 他早上到底在想什么? “小蔡,回头去霍太家。” 霍修文当机立断叫司机调转车头,即便公司已经近在眼前了。 小蔡思绪上怔了怔,手里的动作却半点没耽误,立马掉头往来时的路开去,心想真不愧是小别胜新婚,都到办公室门口了还说回就回。 他哪里知道,自家老板此时若不回去,转头家就要让人偷光了…… 霍修文到达停车场后就给小蔡放了假,今天不管那个车主是不是来找连北兮的,他都没打算再继续工作。 请假一天陪陪老婆才是他该做的正经事。 出停车场的时候还碰上一辆私家车被拦下了不让进,司机正在跟值班的工作人员唾沫横飞地交涉。 霍修文淡淡扫了一眼,车倒不错,就是车主有些缺心眼。有那时间在那儿跟工作人员扯皮,倒不如找小区里认识的人打电话。 要知道,这个停车场是小区住户集体出资修建的,原则上只允许户主的车停在里面。但因为车位充足,住户们又都不差钱,所以凡是经由小区户主申报过的任意车牌号,都能无阻碍地停进来。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找个停车位着实是件难事,因此时常有外人想蹭车位,哪怕按市价付停车费都行。 据说曾经也有工作人员贪图那点外快,私下偷偷放了陌生人的车进来。起初的叁两辆自是无人察觉,可惜他后来胃口越来越大,“黑车”越放越多,以至于正儿八经的户主想停车都没位置。 于是,小区的私人地下车库被某些工作人员拿来赚钱的不法勾当就这么曝光了。 小区住户们都对这一“慨他人之慷”的行为感到十分生气,商议之后干脆自己花钱找人研发了个简易APP,用来即时管理停车场的车位情况。 像霍修文这种户主的家人,固定车牌号自然是一早就录入系统里的,平时如果临时换了辆车,就让连北兮登陆账户申请短期停车权限。 说来这也是他放心不下刚才那辆靓牌车主的原因之一,倘若对方真是连北兮的前男友并拥有停车权限,那他需要担忧的可就不止一点两点了…… 因为不了解顾则乾与周家的亲戚关系,霍修文压根想不到前者的停车许可还可以通过周恪的手弄到。 毕竟市中心的停车位向来紧俏,就是周恪本人有时也得蹭蹭表妹家的停车场。 霍修文走得匆忙,完全没注意到那辆卡在入口的私家车车主什么时候摇下了半扇车窗,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 确定那个男人真的是霍修文后,殷爵风临时改变了计划——原本他是打算在停车场里慢慢等连北兮回复的,现在他准备直接去她家一探究竟。 说起来也是凑巧,他今天正好来市中心办点事,就想着约连北兮一起吃饭。消息是一大早就发出去了的,但回复却是临近中午时才收到的。 连北兮只回了两个字“刚起”就没了下文,殷爵风正好事都办妥了,便让助理在他等消息的间隙把车先往她家方向开。 快到目的地了才发现这附近居然有个偌大的地下停车场,本以为交钱就能进,没想到跟工作人员掰扯了半天,对方愣是不答应,光会一直催他们联系认识的户主。 殷爵风何尝听不懂他说的话?问题是他打的正是给连北兮一个惊喜的主意——当然前提是她答应了和他吃饭。倘若她拒绝了这次邀约,那他就默默走人,不告诉她自己来过的事。 如今他意外撞见了霍修文,肯定不能再傻傻地坐以待毙。即便连北兮没接他的话大概率代表拒绝,殷爵风仍然不死心地想要亲自登门验证—— 她会不会和他一起吃饭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弄清霍修文与她现今是何关系。 殷爵风全副武装下了车,把小郑叫到一旁交待了几句,然后就奔着霍修文离开的方向去了。 他清楚地记得连北兮家在哪儿,沿着最常用的那条路线走了没多久,便隐隐绰绰地瞧见前方有个眼熟的背影。 殷爵风心一沉,下意识放缓放轻了脚步,生怕惊动对方。 他默默保持着两者间的距离,直到亲眼目睹霍修文进了连北兮所在的那栋楼,他才彻底死了那颗“没准他俩只是长相类似”的心。 殷爵风并没有立即尾随霍修文上楼,而是静静在楼底下站着。老实说,他眼下真可谓是心乱如麻—— 情感上他无比想跟霍修文上去,把后者与连北兮的现状搞清楚,但仅剩不多的理智又在告诫他别这么做,一来他没有足够稳固的立场去质问,二来不请自到的行为很可能会让连北兮生气。 左右摇摆了许久,殷爵风最终用四字诤言“来都来了”说服了自己。何况,连北兮当初已然默认把他加入“男朋友”分组,在质疑霍修文的问题上他也不算全无资格。 ———————————————————————— 连北兮并不知道殷爵风即将到达战场,还当霍修文是今天最后一位不速之客。 不等她开口,霍修文已经从敞开的鞋柜里看出了端倪,“家里有客?” “是,来了四个。”事到如今,连北兮也累了,懒得再自欺欺人般地粉饰太平。 “……都是我的前男友。” 霍修文换鞋的手顿了顿,先是庆幸自己顺从直觉赶了回来,复又烦躁起来—— 昨晚入睡前他从睡眼惺忪的连北兮嘴里套出她目前至少有两个交往对象,这知道的都还没处理干净,转眼居然又冒出两个额外的来? 这是什么清仓大甩卖么,还玩“买一送一”那一套? 起身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戏谑地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蛋,“怎么,他们惹你不高兴了?放心,老公过去帮你出气。” 修罗场(八) 连北兮压根没有因为有人撑腰而情绪好转,恰恰相反,她越发有种“天要亡我”的不祥预感。 霍修文丢下一句宣战似的话就去了客厅,她反应了两秒,也匆匆跟了过去。 客厅里四个男人各自站在一个角落,警惕又不屑地巡视着彼此。 霍修文对紧绷的气氛毫不在意,目光快速滑过他们青青紫紫的脸,径直站到了客厅中央的C位,朗声自我介绍了一番。 除了顾则乾,另外叁人都因为他口中的“丈夫”两字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叁束惊愕且痛心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射向了连北兮。 她忽然就懂了那句“累了,毁灭吧”的真谛。 霍修文也跟着明白了自家妻子一脸的疲惫感从何而来。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立刻把离婚的真相叁言两语地解释清楚,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错都是他犯的,连北兮全然无辜,有什么不满尽管冲他来。 如此有担当的行为自是引起了其余四人的强烈反感,装什么装?说的好像真有人会去找连北兮算账一样…… 他们顶多就是逼她做个选择罢了。 贺东哲:“没听过婚姻还能如此儿戏的,可能和我的家教有关吧,我反正不会为了钱结婚,又为了钱离婚……” 傅南景:“霍先生,当初的联姻你已然名利双收,何苦再回来祸祸我们家兮兮?就不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吗?” 陆江尧:“霍氏最近是不是有计划在j市发展?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谈一谈,兮兮能带给你的好处,相信我们陆氏也可以……” 顾则乾:“友情提醒一句,华国的民政局不承认未经公证的外国结婚证书,你和兮兮的婚姻在华国并不受到法律保护,原则上她还是未婚……” 顾则乾的嘲讽说得最晚,可杀伤力却是最大的。别说当事人霍修文了,剩下的叁个人也都目光炯炯地盯住了他。 “都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不信大可以自己打电话去民政局咨询。” 这话一出,众人都松了口气,除了霍修文。 他神情自若地反驳道:“你这个原则似乎不太对啊?据我所知,华国法律是承认且保护在国外合法注册的婚姻的,只是如果你需要用这张外国结婚证办理各项民生事务,才需要进行公证等相关认定……无缘无故的,我和兮兮在国外合法领的证怎么就无效了呢?” 两人都说得言之凿凿,这骤然发生的“罗生门”都把连北兮整迷糊了,究竟是谁在撒谎?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教员诚不欺我。傅南景早在霍修文出声的时候就拿出手机自行搜索,等后者说完,他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兮兮,我觉得事情是这样的——法律明文上的确承认并保护华国公民在国外注册领证的婚姻,但这就跟华国不允许双国籍一样,理论和实操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毕竟官方的户籍管理系统又不跟全球所有国家联网,有些人在国外换了国籍,回国时在港城中转,然后用华国护照入境,海关自然也就放行了……” “当然,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官方要真想查你是不是双重国籍,肯定能做到,问题是如果你不犯法不碍事,他们也不会闲的特意去查一个普通人……正如你在国外注册,倘若国内没人知道,你的伴侣也不吱声的话,你完全可以在国内再结一次婚,民政局怎么可能去查你在某个小国是不是领过证?” “所谓的‘民不举,官不究’就是这个意思,但凡没人举报你重婚,身在华国的你‘原则上’就是单身。” 连北兮不仅听懂了傅南景字面上的解释,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那便是这两个人出于私心,都只跟她说了部分事实,部分有利于他们自己的事实。 不过现阶段已婚未婚什么的她其实已然不在意了,毕竟再过两个月她就能与霍修文彻底解除婚姻关系。但很显然这个“知识点”对其他五个男人非常重要,他们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仿佛她的决定比法律规定还要有参考价值。 关键时刻,门铃再度响了。 连北兮虎躯一震,脑海中莫名闪过那个名为《连北兮和她的后宫》的文件夹。 不会吧不会吧,今天不会真的是后宫团建日吧? 她的表情再容易解读不过了,一时间客厅里鸦雀无声,众人明显都想到了唯一缺席的某位“男主角”。 连北兮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不出意外地在屏幕上看见了殷爵风的身影。 她迅速打开门,没什么力气地招呼道:“小殷同学快进来吧,就差你一个了。” 殷爵风:“???” 他的满腹说辞就这么被她轻飘飘地堵了回去。不用再烦心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出现,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她没头没脑丢下的那句话又让他的心忍不住高高吊起—— 总不能是打麻将叁缺一吧? 殷爵风提心吊胆地跟着她进了客厅,一见到屋子里面色不善的五个男人,其中四个还是容貌有损的,他瞬间秒懂了她的意思—— 敢情是前任大聚会啊,可不是就差他这个最初的“官配”了么? 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为什么离了婚的霍修文还会回来找连北兮。 殷爵风的心诡异地收获了些许安慰。饶是他脑洞再大,也绝对想不到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碰巧”聚在这里的,根本不是他误会的被连北兮一个个召唤来的。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你们有什么诉求一个个说……阿南,你先来吧。” 连北兮大大方方地在沙发正中央坐下,环顾了四周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傅南景身上。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连北兮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居委会帮邻里调解矛盾的好心大妈,跟方才站在一旁无助弱小又可怜的形象差别也太大了吧? 他们哪里知道,连北兮这是破罐子破摔了,每一个都跟她有私情,偏向哪一个剩下的都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倒不如一开始就丁是丁卯是卯,铁面无私地把问题一次性解决了。 修罗场(九) 连北兮压根没有因为有人撑腰而情绪好转,恰恰相反,她越发有种“天要亡我”的不祥预感。 霍修文丢下一句宣战似的话就去了客厅,她反应了两秒,也匆匆跟了过去。 客厅里四个男人各自站在一个角落,警惕又不屑地巡视着彼此。 霍修文对紧绷的气氛毫不在意,目光快速滑过他们青青紫紫的脸,径直站到了客厅中央的C位,朗声自我介绍了一番。 除了顾则乾,另外叁人都因为他口中的“丈夫”两字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叁束惊愕且痛心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射向了连北兮。 她忽然就懂了那句“累了,毁灭吧”的真谛。 霍修文也跟着明白了自家妻子一脸的疲惫感从何而来。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立刻把离婚的真相叁言两语地解释清楚,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错都是他犯的,连北兮全然无辜,有什么不满尽管冲他来。 如此有担当的行为自是引起了其余四人的强烈反感,装什么装?说的好像真有人会去找连北兮算账一样…… 他们顶多就是逼她做个选择罢了。 贺东哲:“没听过婚姻还能如此儿戏的,可能和我的家教有关吧,我反正不会为了钱结婚,又为了钱离婚……” 傅南景:“霍先生,当初的联姻你已然名利双收,何苦再回来祸祸我们家兮兮?就不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吗?” 陆江尧:“霍氏最近是不是有计划在j市发展?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谈一谈,兮兮能带给你的好处,相信我们陆氏也可以……” 顾则乾:“友情提醒一句,华国的民政局不承认未经公证的外国结婚证书,你和兮兮的婚姻在华国并不受到法律保护,原则上她还是未婚……” 顾则乾的嘲讽说得最晚,可杀伤力却是最大的。别说当事人霍修文了,剩下的叁个人也都目光炯炯地盯住了他。 “都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不信大可以自己打电话去民政局咨询。” 这话一出,众人都松了口气,除了霍修文。 他神情自若地反驳道:“你这个原则似乎不太对啊?据我所知,华国法律是承认且保护在国外合法注册的婚姻的,只是如果你需要用这张外国结婚证办理各项民生事务,才需要进行公证等相关认定……无缘无故的,我和兮兮在国外合法领的证怎么就无效了呢?” 两人都说得言之凿凿,这骤然发生的“罗生门”都把连北兮整迷糊了,究竟是谁在撒谎?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教员诚不欺我。傅南景早在霍修文出声的时候就拿出手机自行搜索,等后者说完,他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兮兮,我觉得事情是这样的——法律明文上的确承认并保护华国公民在国外注册领证的婚姻,但这就跟华国不允许双国籍一样,理论和实操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毕竟官方的户籍管理系统又不跟全球所有国家联网,有些人在国外换了国籍,回国时在港城中转,然后用华国护照入境,海关自然也就放行了……” “当然,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官方要真想查你是不是双重国籍,肯定能做到,问题是如果你不犯法不碍事,他们也不会闲的特意去查一个普通人……正如你在国外注册,倘若国内没人知道,你的伴侣也不吱声的话,你完全可以在国内再结一次婚,民政局怎么可能去查你在某个小国是不是领过证?” “所谓的‘民不举,官不究’就是这个意思,但凡没人举报你重婚,身在华国的你‘原则上’就是单身。” 连北兮不仅听懂了傅南景字面上的解释,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那便是这两个人出于私心,都只跟她说了部分事实,部分有利于他们自己的事实。 不过现阶段已婚未婚什么的她其实已然不在意了,毕竟再过两个月她就能与霍修文彻底解除婚姻关系。但很显然这个“知识点”对其他五个男人非常重要,他们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仿佛她的决定比法律规定还要有参考价值。 关键时刻,门铃再度响了。 连北兮虎躯一震,脑海中莫名闪过那个名为《连北兮和她的后宫》的文件夹。 不会吧不会吧,今天不会真的是后宫团建日吧? 她的表情再容易解读不过了,一时间客厅里鸦雀无声,众人明显都想到了唯一缺席的某位“男主角”。 连北兮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不出意外地在屏幕上看见了殷爵风的身影。 她迅速打开门,没什么力气地招呼道:“小殷同学快进来吧,就差你一个了。” 殷爵风:“???” 他的满腹说辞就这么被她轻飘飘地堵了回去。不用再烦心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出现,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她没头没脑丢下的那句话又让他的心忍不住高高吊起—— 总不能是打麻将叁缺一吧? 殷爵风提心吊胆地跟着她进了客厅,一见到屋子里面色不善的五个男人,其中四个还是容貌有损的,他瞬间秒懂了她的意思—— 敢情是前任大聚会啊,可不是就差他这个最初的“官配”了么? 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为什么离了婚的霍修文还会回来找连北兮。 殷爵风的心诡异地收获了些许安慰。饶是他脑洞再大,也绝对想不到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碰巧”聚在这里的,根本不是他误会的被连北兮一个个召唤来的。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你们有什么诉求一个个说……阿南,你先来吧。” 连北兮大大方方地在沙发正中央坐下,环顾了四周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傅南景身上。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连北兮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居委会帮邻里调解矛盾的好心大妈,跟方才站在一旁无助弱小又可怜的形象差别也太大了吧? 他们哪里知道,连北兮这是破罐子破摔了,每一个都跟她有私情,偏向哪一个剩下的都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倒不如一开始就丁是丁卯是卯,铁面无私地把问题一次性解决了。 修罗场(十) yeseshuwu6.com 傅南景清了清嗓子,俨然把现场当成了一场股东大会,唯一的区别在于他只需要让连北兮这个拥有绝对控股权的大佬满意,其他小喽啰的意见并不重要。 本着这一中心思想,傅南景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自己渴望和她长久发展下去的愿想,然后含沙带影地挨个抨击了其他五人。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他立下这一基调,后面的几人自然不会傻到只说自己的愿望而不去攻击别人。 一时间,好好的“诉衷肠”大会变成了情敌鉴赏大会。 连北兮初时还认真听了几句,等发现每个人的发言都大同小异、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别人都是渣,只有我最佳”之后,她便开始放空自己,脸上瞧着还很专注,实际上思想都不知道滑坡到哪里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六个人才轮流说完自己的想法,期间无数次有“听众”试图反驳正在发言的那个人,但碍于连北兮一直在“专心致志”地聆听,他们不得不暂时压下那些愤懑,等待更好的时机再来发泄。 “……兮兮,你是怎么想的?”霍修文作为结尾的那个人,颇为紧张地问出了最终问题。 连北兮的魂是叫他喊回来了,可她整个过程压根没在思考自己和这些人的关系该何去何从,眼下如何又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额……我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按照你们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吊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 别看这话说得轻巧,连北兮也是做过一番心理斗争的,虽然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但让她一次性放弃这么多棵参天大树,她多少还是会有几分不舍。看书请到首发站:huanxiyuan.com 只是比起答应其中某个或是某些个之后会遇到的麻烦,这点牵挂又显得无足轻重了。 贺东哲嘴皮子最快:“我是不可能算了的,从你割了一半肝脏给我的那天起,我这辈子就只可能是你的人!” 殷爵风、陆江尧、霍修文叁脸震惊,几乎异口同声地质问道: “你什么时候给他捐的肝?” “你怎么会同意做这么危险的事?” “你是不是瞒着家里私下去的医院?” 这叁人里有两个都跟她家关系匪浅,连北兮不愿年少时做的事传到家人耳朵里惹来长辈担心自己挨骂,只得讨好地冲他们笑笑,安抚道: “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我恢复得很好……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知道我身体无碍就行了。” “取肝得开膛破肚吧?你是真……敢啊!”殷爵风喃喃自语道,下意识回忆起当初“经历”过的连北兮与贺东哲的爱情故事,也没见俩人感情有多深厚啊,怎么就到了愿意为他上手术台的程度? “所以……这是你腰上纹身的来由?”陆江尧心里又酸又涩,真恨不得承了这份骨肉相连的恩情的人是他自己! “对,虽然是微创手术,但还是有疤痕,所以我干脆就纹成图案了。”见他们的情绪还算稳定,连北兮不由松了口气。 可她显然放松得太早了。 “我已经预约了全面身体检查,等下你就跟我一起去医院。”一直没出声的霍修文从手机上抬头,严肃地说道。 连北兮还没拒绝,贺东哲先不乐意了,“诶,你什么意思啊?兮兮的身体很健康,我那时一回来就给她做了体检,要你在这事后诸葛亮个什么劲儿?” “我不觉得你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比起关心她的后续恢复,你似乎更倾向于炫耀她为你做出过的巨大牺牲……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又要她为你掏心掏肝,我很怀疑你对兮兮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一席话说得贺东哲脸都绿了,他先是看了连北兮一眼,见后者不像把谗言听进去的样子,方才把矛头对准了霍修文: “你哪来的脸质疑我的感情?你自己还不是为了钱才跟兮兮结的婚,然后又为了争家产离开她……我是病重失忆外加要给后面的人腾位子,才不得不被迫和她断连。你可是最后一个,如果不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你为什么要突然‘人间蒸发’?” 霍修文的脸色也不好看,强忍着怒气解释道:“我那是在保护她,省得一些人狗急跳墙,从她身上下手……” “你说危险就危险,说安全就安全,敢情这世界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是么?”陆江尧幽幽地插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就不会卷土重来?我看最好的解决方案还是你离兮兮远一点,这样什么麻烦都算不到她头上了……” 霍修文被俩人联合挤兑得肝疼,只望着连北兮说: “兮兮,你比谁都清楚当初遗产是怎么回事,而且你也答应跟我继续保持夫妻关系,对不对?” 连北兮面露难色,听出他故意省略了时间限制,一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纠正他的说辞—— 不改的话听着像是她已经选定了霍修文作为伴侣,改的话又像是在提醒其他人两个月后她就恢复单身了。 真真是进退两难,说什么都要承担后果。 就在她迟疑的间隙,顾则乾忍不住开口了: “兮兮,你可别忘了你刚刚答应我的,国内要结婚只能跟我结,国外的这个你不承认就行了……” 连北兮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刚才答应顾则乾了?他们那时不是还在商量,然后就被门铃打断了吗? 因为这一句不讲理的话,霍修文的目光正式落在了顾则乾身上,他不得不承认对方不仅个子最高,气场也丝毫不输自己,不愧是在权贵之家浸淫长大的……只是说话怎么那么幼稚且不中听呢? “你不承认有什么用?我们在国外合法领的结婚证,拿到公证处一交就行了。” “她不会跟你去公证的,是不是兮兮?”顾则乾分毫不让,步步紧逼着要连北兮给出答案。 连北兮骑虎难下,不止是他们俩,其余四个也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修罗场(十一) “我确实没有公证的打算,个中缘由我相信你心里有数。”连北兮对着霍修文柔声说道,既是为自己的“公然站队”安抚他的情绪,也是在隐晦地提醒他俩人的联姻不日即将完结—— 她用“不公开真相”来交换他对公证的事放手。 霍修文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深意,苦笑一声,“就算没有官方出具的证明,她依然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们这些人都不讲道德吗?挖人墙角还能这般理直气壮?” “兮兮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墙角’?论起名正言顺,我不但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她前不久更是答应了和我继续交往……究竟是谁在这里贼喊抓贼?”傅南景表情沉静,言辞却是一字比一字犀利。 “瞧把你能的,第一个男朋友怎么了?说的好像我跟兮兮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处男似的……如果你想表达的是你占了兮兮的初夜,那我可以很干脆地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她之前有没有性经验。只有那些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苦苦抓住那层膜不放,以为由谁捅破了谁就是赢家……”陆江尧一口气说了一堆,字里行间讥讽值拉满。 敏感地察觉到情敌有打拳的倾向,傅南景连忙向连北兮申诉道: “兮兮,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说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合该走到最后……” “哎哎讲话注意点,傅南景难不成你也失忆了?明明我才是兮兮的官配初恋好吗?如果不是她觉醒得太早,又不愿被人支配,主动去更改了剧情,她现在应该和我相亲相爱才对,有你……你们这些人什么事?”殷爵风看不惯傅南景那副“我才是大房正室”的嘴脸,一直观望的他也忍不住下场怼起情敌来。 “笑死个人,说的好像兮兮不和剧情抗争,你俩就能修成正果似的……那兮兮后面顺应大纲和你交往的时候,你怎么没能留住她?是因为不想吗?” 贺东哲嘴炮技能全开,戳起人的肺管子来一戳一个准。 殷爵风心头一窒,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粉丝做过的疯狂事,自知理亏的他生怕这话同样勾起连北兮的不堪回忆,当即反唇相讥道: “五十步笑百步,难道你就有本事留住她了?要不是靠着那半块肝,你觉得兮兮还会记得你姓甚名谁吗?” 这点攻击力连贺东哲的防御罩都没能打破,他不屑地瞥了一眼貌若好女的殷爵风,脑中灵光一闪,忽地记起贺母曾经提到的有关对方的八卦新闻来。 “兮兮记得也好,忘记也罢,再不济我这些年都是独自一人走过来的,不比某人,刚分手转头就搭上了别的白富美……怎么,后面发现自己没法入赘豪门,又跑来前女友这儿刷存在感了?” 贺东哲讽刺他一人还不够,跟着又转头对着霍修文乱喷一气: “说起来他的新欢貌似还是你们霍家的千金,霍先生,要不你给家里的妹妹做点思想工作,忍辱负重把这家伙收了,省得他又回来祸害兮兮……” 霍修文皱了皱眉头,他向来很少管弟妹的花边新闻,一时半会根本猜不到贺东哲口中的“霍家千金”是谁。 “你说的是哪一个?有名字吗?” 这俩人对话的间隙,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搭上了“豪门白富美”的殷爵风也从经纪人那儿问出了真相。 不等贺东哲继续“爆料”,殷爵风自己先把绯闻抖落得一干二净。 “我想你说的是狗仔捕风捉影、强行编造我同霍嘉心游车河的那条假新闻……实际上,那天在车上的不止我和她,我们的经纪人也在,更巧的是他俩其实是表兄弟……所以,大家只是单纯的巧遇,搭了个便车而已。” “我们又不混娱乐圈,谁知道是真是假,还不是由着你编?”贺东哲心里其实信了大半,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殷爵风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深吸两口气,先跟连北兮声明道: “兮兮,于哥那里还有当时我们的自拍合影,我已经让他找出来发给我了,等收到我就转发给你。” 连北兮摆摆手,半点不敢刺激明显有点上头的殷爵风,“不至于不至于,我信你还不成吗?” 殷爵风脸色略微好转,对着连北兮勉强笑了笑,转身又换回原来厌烦脸,怒怼贺东哲道: “有些人脑子光用来关注无聊的八卦,殊不知自家后院早就起火了……你以为你明里暗里帮着傅南景,他就会给你在兮兮身边留个位置吗?别犯蠢了,他不过是利用你压制别人而已……等他吃上肉,你能喝口汤都算谢天谢地了好吧?” 该说不说,殷爵风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上一波攻击没能让贺东哲破防,他立刻调整方向,换了个角度杀人诛心。 扪心自问,他其实并不确定傅南景和贺东哲是否是合作关系,但就凭他们都在“男朋友”分组且至今尚未攻击过对方,便值得他一试。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对方的神情果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贺东哲未必听不出殷爵风在挑拨离间,可后者所说的的确也是他一直担忧的——傅南景会不会赶在他动手前卸磨杀驴? 正是因为他时不时也有过踩着“合作对象”上位的邪恶念头,才会将心比心地觉得傅南景必然留有后手。现在被殷爵风乍一说破,贺东哲心里自然是渐起波澜。 “贺东哲,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队友,即便要内讧,也得等送走这些不速之客以后……攘内必先安外,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傅南景叁言两语就解决了一场潜在危机,看得殷爵风更恨了,大家明明都是第一条故事线里的角色,他凭什么处处抢在自己前头? “啧,按照你的说法,你们岂不是也要拉我进你们的阵营?毕竟兮兮同样答应了要做我女朋友……”殷爵风气得狠了,顿时把当初答应连北兮要低调的承诺抛之脑后,一时嘴快说出了他们关系的真相。 修罗场(十二) “什么?”陆江尧先憋不住喊了出来,他起初怀疑殷爵风在诈唬人,下意识望向连北兮—— 女孩的表情宛如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红红白白的好不精彩,可她半晌都没有出言驳斥殷爵风,显然他的话并非无的放矢。 陆江尧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按觉醒顺序,殷爵风还排在他后面,连北兮怎么能越过自己悄悄接纳了对方? 亏他还忍辱负重甘心做叁,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殷爵风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明里暗里招来多大的仇恨,他得意洋洋地瞥扫了惊诧的傅南景及贺东哲一眼,火上浇油道: “你们还当自己有多特别?兮兮接受你们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你们,纯粹是你们足够不要脸,胡扯什么剧情影响的屁话来忽悠她……趁今天大家都在,你们敢不敢把当初哄骗兮兮的话再说一遍?” 陆江尧闻言悄然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他本想不说废话直接给殷爵风一个教训,眼见对方似乎还有点作用,便暂时忍了下来。 顾则乾不动声色地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随后和其他人一样把目光都投注到了傅南景与贺东哲身上。 话题中心的两个人脸色都算不上好,比起方才的妙语连珠,他们此刻的沉默简直震耳欲聋—— 和拿着大喇叭高呼“我们确实撒谎了”没两样。 连北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所以……从来没有‘觉醒后对我的感情就消失了’这回事?也不存在‘剧情的影响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弱’这种情况?” 她不是没想过也许他们在骗自己,但问题是她找不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尤其是在接下来觉醒的每个人都坦白承认自己对她依然有感觉之后,她越发珍惜这两人,以为他们是为数不多已然或即将摆脱剧情束缚的“自由人士”。 谁料到头来才发现一切居然真的只是一场骗局…… “可是为什么呢?你们是最早回来找我的,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实情,为什么始终不说?甚至今天如果不是被小殷点破,你们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与其说连北兮伤心难过,倒不如说她困惑不解更为恰当,因为她着实琢磨不透他们如此行径的缘由。 贺东哲根本顶不住连北兮质问的眼神,光是被她用那种视线瞧着,他就全身难受得恨不能马上跪下来掏出自己的真心,完全无法忍受她一丝一毫的不喜和质疑。 “兮兮,我认错,都是我不对……一开始我听你说傅南景做完梦后觉得如释重负,我不确定是真是假,但你显然信以为真,并且十分欣赏这种行为。” “我当时脑子一蒙,随口就说了类似的话,因为我怕一旦否认了他的说法,你可能就不要我了……后来我们相处久了,我以为你已经感受到我的真心,解释不解释的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贺东哲说得情真意切,有那么一瞬间连北兮觉得他的眼眶似乎都红了,只是再细看时又是一切如常。 她既好笑又无语,自己都还没抱怨什么,他这个骗人的倒先委屈上了。 贺东哲注意到她眼底的几分笑意,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了,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有闲工夫关心起自己的合作伙伴来。 毕竟他在“坦白从宽”上占了先机,傅南景现下的压力可想而知。 连北兮觉得自己这个受害者当得是一点骨气都没有,眼见傅南景沉着脸半天不吭声,她竟然还会心软到多嘴问一句: “阿南,你没事吧?” 也不知是哪个字戳中了他的软肋,傅南景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就变了副模样——宛如独自摔倒的孩童本来决定自己咬牙忍疼爬起来,没想到父母倏地出现了,又是心疼又是安慰,小朋友顿时就泪眼汪汪,要抱抱才能起来…… 傅南景是没哭,可他的样子比哭了还要叫人受不住,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兮兮,我是最早离开你的那个,也是和你分开最久的……老实说,从剧情再也无法阻碍我的那一刻起,我这辈子就只想呆在你身边,可你却只愿意把我当成发小来对待。” “我能怎么办?我如果直接告诉你我一直都爱你,你绝对会马上避我如蛇蝎,除了顺着你的意思,假装我对你只剩友情外,我根本别无他法……” 傅南景的声音真诚又痛苦,望向连北兮的目光更是装满了沉甸甸的情意。 众男:“……”什么叫演技派?傅南景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老戏骨,换成影帝来也未必能有他演得入木叁分…… 分明是他想借着第一个回来的机会给后头的情敌设下陷阱,现在东窗事发了又巧舌如簧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合着他从头到尾都是无辜无助,有错也只错在太爱连北兮了? 切,假成这样,谁会信啊? “好了,阿南,我们不说了,我相信你。”连北兮不忍心听他鲜血淋漓的自我剖析,出言阻止道。 众人:“……”宝贝你是瞎了吗? 要不是不合时宜,他们这些差点就掉入陷阱的潜在受害者真想高呼一句: “请苍天,辨忠奸!” 至于连北兮这头,她不是没看见其他人脸上的愤愤不平,也未必想不到傅南景那么说背后有何深意,但她选择顺从本心相信他的解释并不再追究。 人心本就是偏的,傅南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早已是半个家人般的存在,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她对他的容忍度肯定比其他人要高上几分…… 可听在外人耳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妈的,这也太偏心了吧?众人心里多少都有所不满,其中又以殷爵风为甚—— 原以为能让连北兮看清傅南景白切黑的真实品性,万万没想到不仅叫对方成功逃脱了制裁,还在连北兮那儿挣了一波心疼分。 这不禁让他联想到梦境中,“傅南景”也是这般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成天茶言茶语地挑拨他和连北兮的关系…… 修罗场(十三)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殷爵风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头,下一秒就失控地冲过去揪住了傅南景的衣领。 紧接着他的拳头就落了下来,又狠又急,饶是傅南景立马回过神来应对也有些招架不住。 俩人脸上很快又添了新伤,连北兮在一旁都看傻眼了,压根不懂殷爵风突然动手是为哪般,明明傅南景也没说什么刺激前者的话…… 她下意识望向其余四人,用眼神期盼他们可以帮忙劝个架。虽说这两个人打得凶,可她这边人多,二对一的话未尝没有胜算。 遗憾的是平日里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们此刻竟都默契地选择回避她的目光和求助,连北兮不瞎,他们的表情简直就是明晃晃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字。 最后还是陆江尧舍不得她为难,对俨然沉浸在原始肉体搏斗中的两人高声喊道: “别打了!兮兮都要被你们吓哭了!” 连北兮:“……” 扪心自问,倒也不至于那么夸张——毕竟她早已第一时间起身,并缓缓地向远离风暴中心的位置移动。虽说理智告诉她这些人顶多折腾点皮肉伤,但拳脚相向的画面看着仍是十分吓人。 最初只有两叁个人时,她还能苦中作乐,在脑海里吐槽再帅的男人打起架来也没有影视片里拍摄的那样美型。可等六个高大的男人全部到齐,将她的小客厅完全站满时,她身为女性的本能危机感便觉醒了。 饶是她常年健身,也练过几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依旧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这些男人随便哪一个单独拎出来,对付她都是绰绰有余。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不该以这样的恶意去揣测他们,毕竟他们会在这里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打在一起全是为了争夺她的求偶权。只是事无绝对,万一不小心把她牵连进去,她这小身板显然一下都熬不住…… 想到这里,惜命的连北兮再度默不作声地往外挪动。她早过了从男人的争风吃醋中满足自己虚荣心的年纪,这种场面只会让她觉得棘手不喜—— 帮哪个都是错,不帮的话又不知道他们会闹到何种地步……轻点把她也牵涉在内,重点没准还会整出生命危险来。 陆江尧注意到连北兮独自跑到远离他们这群人的角落,脸上的忍耐似乎也到了极限,连忙跟着又吼了两声,这才唤回了傅南景和殷爵风的理智。 连北兮按下心头的烦闷,万分感激地冲他笑了笑,假装没看见他手里两只差一点就要摔到地上的玻璃杯。 两个男人虽说停战了,却依然恶狠狠地瞪着彼此,火药味浓得只要加点火星就能炸起来。 连北兮哪个都不愿多看,冷着一张脸斥道: “没打够的话出去继续打,我家庙小,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男女间的气势向来是此消彼长,连北兮一露出动怒的情态,动手的俩人顿时就萎了。 他们嘴唇动了动,不知是在无声地咒骂对方,还是想要解释什么却没能开口。 心累的连北兮懒得再管,为刚才的仗义执言温声向陆江尧道了谢。 陆江尧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宠溺地笑道:“兮兮,你跟我客气什么?”他顿了顿,“不过……你真要谢的话,不如把我们的关系公开?毕竟他们都在掏心窝子说话,我也不好一直瞒着……” 连北兮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真傻,真的,她光知道感谢陆江尧的帮助,却忘了他也是豺狼虎豹中的一员—— 那几句关键时刻的呐喊,原来早就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公开关系?什么意思?”霍修文来得晚,故而不清楚这四个在他到之前已然切磋了一场,哪怕他们脸上的青紫红肿确实有些显眼。 “意思就是某人私下偷偷做叁,还想趁机转正……”贺东哲冷冷地讽刺道。 霍修文顿觉自己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他们既然能站在这里,想也知道必然都和连北兮有牵扯。 他唯一没料到的是,连北兮玩得这么花,明面上收了叁个都不够,私底下还偷偷养了一个。 不过这么算下来,在场站着的似乎只有顾则乾一人没名没分…… 大概是霍修文同情的视线太过显眼,甚少发言的顾则乾也被刺激到了。 几乎是那道目光才落在自己身上,顾则乾就猜出了霍修文的所思所想。他一直压抑的火气登时又被勾了出来—— 这家伙哪来的资格怜悯自己?他不掺和不是他怕了他们,仅仅是不想再让连北兮难做而已。 于是,不打算再忍下去的顾则乾抱歉地看了连北兮一眼,没等感受到不安的后者有所行动,先一步丢出了王炸: “兮兮亲口承认在我们这群人里,她最爱的是我,和我……做也最爽。” 连北兮瞬间察觉到五道锋利的视线盯住了自己,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摇着头否认叁连道:“不是,没有,师兄你别瞎说!” 顾则乾并不意外她的反应,胸有成竹地问道:“难道你没说过我是最大的那一个?” 连北兮瞳孔巨震,这话她的确说过,但她的本意是顾则乾综合下来“最大”,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过人之处,比如“最长”、“最粗”、又或是“最翘”…… 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解释,她的喉咙却犹如被棉花堵住了,又憋又涩,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很显然,如果她敢把心底话说出来,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放过她,绝对要逼着她把每个“最”字都落实清楚。 见她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几个男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众人顿时像是集体中了剧毒,五张脸全黑了下来。 修罗场(十四) “其实……我不是……呃,那个意思……”他们盯着她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吞掉她似的,连北兮不得不硬着头皮挤出一句否认的话来。 虽说只有几个字,且语气也畏畏缩缩,但好歹聊胜于无,男人们散落一地的面子总算是勉强捡回了几片。 可惜顾则乾并不想让他们如愿挽尊。他能理解连北兮在巨大压力下的违心之语,考虑到她一开始的停顿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肯定不会怪她“出尔反尔”—— 只是让其他人就此逃过“老二”羞辱也是不可能的。 “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当然都懂……”顾则乾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谁让一些人光会吹鼻子瞪眼地给女孩子压力,你除了改口还能怎么办呢?” 他两句话瞬间又把局势扭转了回来,就差没指着脸骂其他人无耻,强行施压逼连北兮撒谎。 被夹在中间烤火的连北兮浑身不自在得都想尿遁了。 贺东哲活活给气笑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追女孩只要自己觉得‘大’就够了……”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连北兮在一边听得脚趾扣地,真想吼一句让他们都去厕所脱了裤子比一比了事,光在这儿荼毒她的耳朵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找器大活好的,难道要挑你们这种歪瓜裂枣?”顾则乾居高临下地望着其余几人,眼底写满了鄙夷和不屑。 “话不是这么说的,兮兮容易心软,也许正是因为某人在床上不太行,她才要编几句好听的照顾对方的自尊心……”傅南景边说边故作宽容地笑了笑,“不过别担心,谁让我们年轻人向来‘尊老’呢?一些事啊,看破不说破……” 这还不叫“说破”?你就差直接怼着顾则乾的脸骂他年老力衰银样蜡枪头了好吧? 直白的挑衅和人身攻击让连北兮越发心惊胆战,隐隐觉得傅南景戳中了顾则乾最在意的点,当初交往时后者貌似就很在意他比自己大六岁…… 果然,顾则乾眯了眯眼睛,状似随意地松活了下手腕,轻蔑地丢下一个炸弹: “她给我口过,你有吗?” 傅南景霎时失去了所有的表情控制,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连北兮。他很了解她的性子,在床上向来是被人服侍的一方,也就初夜的时候没经验吃了点小苦头,之后他哪次不是把她伺候爽了才敢进行下一步? 如此娇气的人,居然肯用嘴满足顾则乾? 这怎么不能说是她超爱呢? 一时间,傅南景都不知道该心疼她还是心疼自己。 连北兮被他惊愕又痛心的目光看得犹如芒刺在背,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般。 可问题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日常端水已经很累了,总不能还要求她在床上也一视同仁吧? 归根结底论起来,整件事都是顾则乾的责任,他再生气也不该把俩人的闺房私事说出来当成攻击情敌的工具。 “顾则乾,这是你和兮兮两个人的隐私,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不好吧?你有问过兮兮的意见吗?她愿不愿意你这样把床上的事随口讲出来?”许是一开始他的姿态就放得足够低,陆江尧听到这一炸裂的消息虽说有些嫉妒,情绪却远不像傅南景那般崩溃。 即便连北兮的确也没帮他口过,但他看得很开,俩人一辈子那么长,为什么要急于一时把所有花样都玩完?没准过个几年,她也会同意和他试一试…… 现下最重要的肯定不是纠结她怎么在性事上厚此薄彼,而是制止顾则乾这种不正之风——陆江尧可不想一会儿大家轮流“分享”都是如何跟连北兮做爱的,那是独属他和连北兮的甜蜜,凭什么说出来给别人评头论足? 虽然但是,顾则乾吃得未免也太好了吧?老男人该不会真的床上不行,她才用嘴帮忙? 陆江尧隐晦地瞄了瞄顾则乾的裆部,然后又被自己无意识的举动恶心到了。 所幸没人发现他的小猥琐,连北兮正为他成了自己的完美嘴替而欣喜若狂,这一串的叁连问简直是彻底说到了她的心趴上。 另一头的顾则乾其实也有些后悔,他方才确实是被傅南景刺激得很了,才会一时脑热说出那样的话来。他不确定连北兮和别的男人怎么样,但他能肯定作为初恋的傅南景绝对没享受过这等福利。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上头,满心只想着给这个年轻人一点教训,让对方明白自己和连北兮的关系远比他以为的要更亲近。 只是等顾则乾说完了,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句话的杀伤力——因为众人的反应都不太对,虽说他们在竭力掩饰,他却仍然能嗅到空气里浓浓的嫉妒的味道。 顾则乾还来不及高兴自己是连北兮的独一无二,就被陆江尧的一席话质问得哑口无言。扪心自问,如果换成别的男人在他面前这般炫耀自己和连北兮的床事,他早就一拳招呼过去了。 可现在犯错的是他自己,又是当着所有情敌的面,他实在做不出扇自己两巴掌的事来…… “对不起,兮兮,是我气昏了口不择言,等他们走了随便你怎么罚我都行!”在经历过一个月的失眠后,顾则乾再也不会被自己无用的自尊绑架,他当即选了个折中的法子,语气恳切地承认了错误,又歉意十足地摆出真诚悔改的姿态,祈求她能对他网开一面。 连北兮本来是挺不高兴的,但顾则乾跪得如此丝滑,让她顿时生气也不是,原谅也不是,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好不尴尬。 “不用兮兮操心,我来帮她给你个教训……”霍修文突然毫无征兆地接过了顾则乾的话头,而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还有他携带着满腔怒火的拳头。 修罗场(十五) 连北兮惊得再度后退,直到彻底脱离他们的攻击范围。 霍修文一向是个温文尔雅的体面人,没想到竟然也有主动诉诸暴力的时候?真不知道是顾则乾那句话的威力太大,还是客厅里的雄性激素超标,让每个人都火气旺盛,控制不住自己…… 这时候就该给他们挨个灌几碗苦凉茶,什么乱七八糟的雄竞意识都能给浇得死死的。 连北兮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态又恢复了原先的平和。也许是终于认清到自己在他们面前早已没有道德和矜持可言,也许是她的脸皮终究决定离她而去,她蓦地放下了一切包袱,不再对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有所谓了—— 要聊私房话题就聊呗,她和每个人都睡过了,还怕几句比较和点评不成? 要打群架就打呗,一个个兜里都不差钱,大不了让他们赔个装修给自己。 不管这算是豁然开朗还是自暴自弃,此刻的她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迟迟不能做下的选择朦胧间也有了影子。 她自认已经尽全力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可惜结果与愿想背道而驰,她只能说自己也很遗憾。 其余四人见连北兮静默不语,自然也乐得在一旁做壁上观,反正对打的两个都是情敌,无论谁赢谁输都能消减一定的有生力量。 别看霍修文平日里文质彬彬,打起架来却没有半点文明人的影子。眼镜早在挣搡中掉落,衬衫更是被扯得七零八落,他却浑不在意,一心只想抓着顾则乾的衣领狠狠给对方几下。 他用余光瞥见连北兮正站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忽地在顾则乾耳边小声挑衅了一句: “知道吗?我昨晚和兮兮做的时候根本没戴套……” 该说不说,这俩人对春秋笔法的运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下意识地以偏概全,没有说出所有的真相。 只是此时被肾上腺素硬控的顾则乾压根不会将心比心地去怀疑霍修文的描述有水分,他只知道对方在不知死活地激怒自己,甚至完全不怕因此惹怒连北兮。 法不责众,虽然顾则乾须臾前才跟连北兮认错,却不妨碍他在有人越过雷池后跟着一起在雷区边缘蹦跶。 “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 顾则乾的音量极低,但话里的炫耀和嘲笑却是分毫不减,悉数落入了霍修文耳中。 他瞳孔一缩,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装逼不成反被雷劈”的心情,一张脸红红白白的好不精彩。他想狠狠地反驳回去,但顾则乾胸有成竹的神情让他不由生出几分怯意,担心自己用来刺激压制对方的言论会适得其反,成为攻击他的一柄利刃。 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最佳时机,而他难看的表情显然也证明顾则乾又一次占了上风。离得最近的陆江尧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却敏感地从双方的脸色及动作中猜到必然与连北兮有关。 再看顾则乾一副“胜者为王”的嘴脸,陆江尧莫名不爽起来。他暗暗窥探了一眼连北兮,见她仍不像要阻止这场架继续打下去的模样,心一横,猛地也加入了战局。 他这一举动瞬间扭转了局势,原本霍修文处于下风,现在有陆江尧牵制顾则乾,虽说没强到两个压着一个打的程度,却也比头先好太多了。 这三人混战成一团,剩下的三人心态渐渐也失衡了,尤其是发现连北兮对他们的混乱不置一词的时候。 傅南景与贺东哲对视一眼,俩人一个冲着顾则乾、一个奔着霍修文去了。 留下殷爵风在原地十分纠结,顾则乾和傅南景他都很讨厌,现在他俩分成两个阵营,他加入哪一方都觉得对不去自己。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从霍修文下手。毕竟对方是唯一一个跟连北兮的关系有书面保证的家伙,再加上又是衔接他的最后一任,从哪个角度论都是大麻烦。 初时大家还能秉承自己的信念,只对着心中的目标人物下黑手,可打架这种容易使人上头的群体活动,一旦参与者渐入“佳境”,哪里还有心神去区分敌军和友方? 特别是他们六人之间本就存在着巨大的基础矛盾——关于连北兮的归属问题——无论打到哪一个,其实都算是赚了。 故而连北兮起先还能分清他们分属哪个阵营,没过几分钟就开始眼花缭乱,等她去厨房给自己续了杯茶水回来,这群男人已然全部撕打在一起,无差别地攻击除了自己的所有人。 他们不仅动起手来不留情面,嘴上同样骂得很脏,连北兮略听了一耳朵就明智地戴上耳塞。倒不是她不能接受男人骂脏话,主要是平时他们个个都人模人样的,乍一褪去文明的外皮她还有些不习惯。 她给自己搬了张靠背椅,悠哉悠哉地边喝茶边玩手机,只偶尔抬眼确定一下他们的战况是否还在继续。 不知是哪个率先留意到状况外的连北兮然后停了下来,反正等她再度抬头时,众男已经休战完毕,站在那儿眼巴巴地望着她。 连北兮忽然有种教导主任上身的即视感,她放下杯子摘了耳机,走到他们面前,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你们这是……都打痛快了?” 明明她的神情语气都很正常,但心虚的几个人愣是听出了讥讽的味道。 男人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吱声,因为谁都不想当那只出头鸟。 半晌,陆江尧先受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还行……我觉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爆发二次冲突。” 连北兮听了不置可否,而是认真地一一审视起他们的现状。这场大乱斗的结果显然是六败俱伤,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衣衫不整与鼻青脸肿都是标配,见血的也不少…… 不过从他们的动作姿势及精神状态推断,大概率全是皮外伤,没严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如果没有我(一) yelu 1.c om 见连北兮半天不开口,光是用令人心惊胆战的目光四处逡巡,贺东哲也鼓起勇气问道: “兮兮,你……还好吗?” 连北兮莫名其妙地睨了他一眼,“打架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好的?” 完了,用反问代替回答,这明显是气大发了……贺东哲眼皮直跳,喏喏应道:“那就好……那就好。” 其他人见他碰壁,纵然有万千话语想说,也都暂时选择明哲保身,不去触连北兮的霉头。 倘若换作平常,他们自然不会如此畏畏缩缩,连北兮要打要骂都无所谓,可眼下有数个情敌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男人的劣根性让他们都对自己的面子爱惜到了极点。 唯一的例外惟有陆江尧了。许是从认识起,他在连北兮那儿就一贯没什么脸面,后面又习惯了伏低做小,以至于现在哪怕有外人在,他也不像他们那般有形象包袱。 于是,这位不以丢脸为耻的勇士再一次站了出来。 一回生二回熟,他做好了连北兮阴阳怪气的心理准备,问起话来比之前流畅多了: “那你是生气了吗?我们把你家里折腾得乱七八糟,一会儿还要借你的药箱用用……” 真是太勇了,这一刻,众男都在心中默默感谢天生嘴替圣体陆江尧。 连北兮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我气不气的也都没用,不是吗?药箱就在电视柜最底下的抽屉里,你们尽管用,只是按你们这数量这程度,我家怕是没有足够的绷带和药酒……”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你别担心,虽然伤口看起来吓人,实际上都没伤到骨头。”陆江尧讨好地笑道。 连北兮冷淡地应了一声。 众人见她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心里难免忐忑不安,谁也不敢多嘴,由着傅南景拿出药箱,乖乖地轮流清创上药。 脸上这种看不见的位置还好处理,因为可以用手机当镜子照着涂药,但后背这种够不着的地方就很难办了。 谁都没勇气喊连北兮帮忙,叫情敌搭把手更是不可能,所幸伤势都不算严重,他们干脆就脱掉衣服晾在那儿不管了。 “兮兮……我们都弄好了,药箱里用完的东西我也下单了,你记得收快递。”赤着上身的傅南景把药箱放回原位,走到连北兮面前说道。 连北兮的情绪依旧没有好转,她点点头,避开了他饱含歉意的目光,往客厅方向走去。 傅南景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感觉连北兮这次真的气得不轻,往日哪怕看在身体的份上,她也会有所回应,如今却是对他们这群伤患视若无睹。此伩首髮站:yeseshuwu6.com 沙发上五个裸着上身的男人一见她过来了,立刻从座位上起身站好,仿佛连北兮是什么视察工作的重要领导一般。 老实说,这一溜不穿上衣的男人连北兮是真没眼看,战损风显然不是普通人在生活中能驾驭的,再加上碘伏药酒等刺鼻的气味,她心里越发不耐烦起来。 “既然都收拾妥当了,你们先回去吧……” 口吻很随意,但不容置喙。 众男面面相觑,谁也没动,这时候走了岂不是等于把革命果实拱手送人? 连北兮一看他们装傻的样子就来火,她不信他们猜不到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糟糕,偏偏还要跟她对着干……一句承诺就那么重要? 她语气冰冷地问道:“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肯从我家离开?” “兮兮,你给个准话吧,我们几个你选谁?”这回出声的是贺东哲,毕竟一直这么对峙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连北兮的耐心即将告罄。 问之前他其实纠结过要不要把话挑明,比如把“你想选哪个”换成“你想选哪些”,只是开口后又临时改了主意——万一连北兮不喜欢这么直白的妥协,当场翻脸怎么办? 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旦不小心走错一步,身后那几个男人都会毫不留情地冲上来把他彻底挤出赛道。 连北兮的视线从一张张五颜六色却满含期待的脸上掠过,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兜兜转转奋斗了十年,结果却告诉她每一个男人都摆脱不掉—— 那她过去努力逃离大纲的辖制算什么?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么? 连北兮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稳住心神,漠然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要逼我做选择,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们都觉得小说大纲的存在影响不到你们的情感和人生,但事实是如果没有我坚持和大纲对着干,你们现在能过得如此轻松惬意吗?” 她按顺序挨个转向自己命定的“男主男配”: “没有我,你会把大好年华浪费在追逐无用的爱情上,学业、事业、人生……你所有的一切都只会以我为中心打转,直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流浪在异国他乡悼念自己失去的真爱……” “没有我,你同样会把人生最美好的几年光阴花在情爱上。没有艺考,没有电影学院,你不会再走上娱乐圈的从艺之路,不会成为一个演员……你会从一所普通大学毕业,在社畜的疲累和爱情的折磨中虚度光阴,即便最终你逼迫情敌败走麦城,赢得所有人的祝福……” “没有我,你会为了爱情疯狂学习,主动放弃自己在电竞上的梦想,去迎合家长和老师的期盼,从学渣逆袭成学霸。你会考上众人口中的好学校,学一个自己不喜欢却人人欣羡的热门专业,与早恋的高中女友毕业后结婚生子,干着996的工作……” 描述完三人原本的命运,连北兮的激情演讲在对上顾则乾时不出意外地卡壳了。 他一脸纵容地看着她,似乎也在期待她口中自己没有了她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只是他越配合,她越觉得他像是大人在陪着小孩玩耍,火气不由自主地越烧越旺。 如果没有我(二) 连北兮本想跳过顾则乾不论,如今她改主意了,决定给他现场编一个高干文男主的结局: “没有我,你大概率会爱上一个平凡又独特的女孩,为了她怼天怼地怼父母,爱意如江水滔滔,哪怕失去手中的特权与优待,也要和她在一起……长久的抗争后,你终于得偿所愿把她娶进家门,哪怕父母心中并没有真正接纳你的妻子。自此家族资源不再向你倾斜,你的科研理想也许还能继续,可仕途却是一眼就能看到头了……” 顾则乾难得流露出一脸茫然之色,他显然不太理解她是用什么素材编造的他的“人生”,听着哪里怪怪的…… 可惜连北兮并不给他发问的机会,她方才饱满的情绪已经在他这里遭遇了一次滑铁卢,眼下自然要抓紧时间,在自己的亢奋完全消失前,把其余几人的解析说完。 “没有我,你会像个傻子一样追着不爱你的白月光瞎跑,甚至不惜找个面容相似的替身来寄托情感。明明移情别恋了却愣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在白月光和白饭粒之间反复横跳,强行给自己的爱情婚姻之路增添磨难。然后跟西天取经似的历尽各方面的刁难和折磨,最终才和你已然被环境同化的‘真爱’开花结果……” “没有我,你新兴的商业版图不会开辟得那般顺利,联姻期间也始终得独守空房。你的名声会在恋情曝光后一落千丈,同时因为无谓的坚持,也不能顺利继承庞大的遗产。你不再是‘众所周知’的高冷霍少,而是人人口耳相传的老房子着火、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蠢货……” 连北兮一鼓作气说完了憋在心里已久的吐槽,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众男虽然不敢苟同她的想法,但仍是一言不发地默默承受。这姑娘明显是怨念久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发泄出来,他们自然要叫她一次性说个痛快。 这些念头连北兮不是一时之间冒出来的,大概自觉醒的那天起,她潜意识里就把自己当成了救赎者一般的存在——哪怕那些被她从小说中拯救出来的角色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们各式各样的理解,她也不是没动摇过自己的信念。在长久的自我怀疑和焦虑之后,她终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即便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让她带着男人们对小说大纲的解释觉醒,她依然会和这辈子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比起杞人忧天和白费心力,连北兮更不能接受大纲对她的人生有一丝干预的可能性。纵使努力过后,事情仍不像她所期盼的那样发展,至少她可以说自己问心无愧,也能坦然地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爆发过后,连北兮一瞥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一个真的把自己说的放在心上。这些人现在光听她讲的当然无所谓,真要叫他们过上小说设定好的二次元“幸福生活”,他们指不定没几天就要崩溃…… 好在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是很失望,毕竟将心比心,她也没把他们开解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男人们无从得知她复杂的心路历程,更不知晓在这番宣泄过后她是彻底放下了所有执念,他们只知道她的神情逐渐成恢复成往日里熟悉的模样—— 那个会对他们笑的连北兮又回来了。 “兮兮,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没有你……你看,我们身上涂了药也不好穿衣服,能不能让我们多呆一会儿,好歹等人把备用衣物给我们送来?”傅南景一边揣摩她的脸色,一边语速缓慢地问道。 “我可以让你们在这儿等着,前提是你们先把欠我的东西还清了……”连北兮脸上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你指的是收拾客厅的残局吗?放心,我已经让人联系专业团队,随时都能过来评估修复。”霍修文满是歉意地说道。 “当然不是咯。”连北兮的笑意更甚,“既然你们都承认没有我的话人生会截然不同,那么换句话说,是我给了你们新生,对不对?” 她没有特意把目光落在谁身上,显然是在等所有人的回答。 大家都隐隐觉得她的话里有陷阱,但从字面上一时半会儿又挑不出错来,只得迟疑地相继点头称是。 连北兮满意地弯了弯嘴角,“很好,这样的话,你们是不是该叫我一声‘爸爸’?毕竟我可是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的贵人……” 众人:“……” “怎么一个个表情都跟吃了屎一样?我难道配不上当你们的爹?”连北兮佯装生气,眉眼间却有几分戏谑。 原来认定她在开玩笑的人这下又不确定了,万一她真是受刺激过度,想从老婆爆改老爹呢? “兮爸爸,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好大儿了。”贺东哲滑跪得异常快,不仅毫无心理压力地喊出了连北兮的新称呼,还饱含感情,就差掉两滴泪上演认亲现场了。 众男纷纷对他怒目而视,关键时刻背刺集体的狗东西……倘若大家都不妥协,连北兮即使不高兴也不能针对谁。现在贺东哲第一个跳出来投诚,瞬间就把其他人都给比下去了。 可真是显着他了…… 别说内心波澜起伏的男人们了,就是连北兮自己,在那一刹那也得承认被贺东哲的真诚创到了—— 她哪里是真想给这些“天之骄子”当爹?不过是故意装得逼真一些,好让他们也尝尝被逼上梁山的滋味。 千算万算没算到贺东哲居然答应了……连北兮心中无语至极,偏偏脸上还得作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否则不是成了自己给自己拆台? 新收的“义子”贺东哲也不知是真没看出她的言不由衷,还是有意捉弄她,立刻扭扭捏捏地走到她身边,含羞带怯地说: “兮爹爹,我能去你房间拿件备用的衣服吗?” 离开 他喊的都是什么鬼称呼?连北兮竭力压下吐槽的冲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自己挖坑自己跳了,她很快转换了心态,觉得借此机会脱离众男的视线也不错。 不然再来五个男人喊她“爸爸”,她怕是真的要疯。 “没问题,你不知道东西放哪儿,我带你去吧。”她边说边往卧室里走,完全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贺东哲面上一喜,自是求之不得,走前还颇为得意地扫视了一圈脸色没一个好看的众情敌,方才屁颠颠地跟着连北兮进了她房间。 连北兮虽然不允许在她家里过夜的男人留下私人物品,自己却会囤上一些通用的男性衣物和日常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她从单独的柜子里拿了件纯白T恤丢给贺东哲,尺码她一向都是往大了买,主打一个谁来都能穿得下。 贺东哲接了衣服没有立马穿上,反而就势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伸手将站着的连北兮搂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连北兮自然不乐意,只是她才挣扎两下,贺东哲就故意发出夸张的“嘶嘶”声,仿佛伤口被她狠狠碰到弄疼了一般。 她心知肚明其中有诈,却也不忍心和一个伤患较劲,毕竟是头一个叫她“爸爸”的——自家娃自家疼,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连北兮嫌弃地推了推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面上丝毫看不出心软的意思。 贺东哲假意委屈地嚎了一嗓子,“没爹的孩子像根草,求兮爸爸再爱我一次……” 连北兮既恶心又想笑,五官都快扭曲了,忍不住使劲拧了拧他的手臂,“不许你再这么喊我!” 手上越疼,贺东哲笑得越灿烂,“不是宝贝想给我当爹吗?怎么转眼就反悔了?” “你再说废话,我就走了。”连北兮懒得和他斗嘴,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 贺东哲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认认真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兮兮,我想告诉你,无论你选谁,我都会留在你身边的……有名有分的自然最好,实在给不了我也不介意走地下线。”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肝脏所在的位置,柔声宣示道:“你感觉到了吗?你的血肉正在我的身体里跳动,我们注定是不可分离的一个整体……” 连北兮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乖儿子,你爹我捐的是肝,不是心脏好吧?” 旖旎的气氛霎时烟消云散,贺东哲把头倚在她肩上笑个没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认定你了,你别想着把我推开……” 连北兮叹了口气,“不觉得自己委屈不值吗?” “委屈当然委屈,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天大的委屈我也甘之如饴。” 望着男人写满坚定的眼眸,连北兮没有再多劝他什么,只十分温柔地抚了抚他脸上皮肉尚好的地方,“照理说我现在应该亲你一下作为对你痴心一片的感动和认可,但你这张脸……原谅我实在下不了嘴。” 她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没心没肺的模样让贺东哲彻底放下了心。 “那就先欠着,等我好了加上利息再一起还回来。”要不是他两边嘴角都破了,亲吻的时候有可能把血蹭给她,他是真想好好抱着她唇齿交缠一番。 不过打架的罪倒也没白受,至少成功打动了连北兮。贺东哲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这么好说话,想当然地把原因归结到是“苦肉计”对她生效了。 殊不知对方答应得如此之快,纯粹是因为连北兮打算以后对她的“后宫团”只走肾不走心—— 既然赶不走也躲不掉,那就按她的方式留下来,反正后宫嘛,向来争的是宠爱又不是真爱。她以前就是太较真了,日后只要放宽心思,摒弃道德,搞定他们未必是件难事。 俩人进房间还不到五分钟,客厅里的守望者们就已经焦灼得坐立难安。 傅南景离得最近,再加上他与贺东哲关系“最好”,于是当仁不让地成了最适合敲门去打断某种“意外”的人选。 他倒也不推辞,只是才走到门口,里头的两个人正好就开门出来了。 叁人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流露出尴尬之色,傅南景还淡定地问连北兮能不能也给他一件备用的衣服,好似他刚刚站在门口举起手就只是为了借衣服而已。 他以为连北兮会像对贺东哲那样也把他带到房间里私聊,那样的话他便可以趁机喊出“兮爸爸”叁个字来哄她开心。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连北兮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却也没有亲自领着他去取,而是转头吩咐贺东哲来做这件事,甚至还贴心地提醒后者多拿几件,免得等下不够发。 得亏她的白T都是一打一打的买,不用担心少了谁的。要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可是营造和谐后宫最核心的准则之一。 众人收到衣服时表情说不清的复杂,他们都做好了连北兮要借着“认爹”一事为难自己的准备,谁知紧张了半天,对方不仅鸣金收鼓,还主动过来示好…… 没怎么伤脑筋,事情就顺顺当当地解决了——几人都恍恍惚惚地不敢相信,生怕天上掉的这块是毒馅饼。 脑子转得快的人立刻想到另一种解释,给衣服不是关心他们,而是在隐晦地提醒他们收拾妥当了就赶紧走人。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意识到这一点的男人陆陆续续流露出无奈又不甘的神色,连北兮明里暗里都表达了自己的“不欢迎”,他们当真还要死皮赖脸留在这儿吗? 进退维谷之际,换了身衣服的连北兮慢悠悠地从卧室里出来。 她冲惊讶的众人淡淡一笑,“我有事先出去,你们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众男:“……” 霍修文反应最快,立刻提议道:“兮兮我送你吧,小蔡就在停车场附近,我马上叫他过来。” 顾则乾紧随其后,“我车就在下面停着,随时可以走。” 剩下几个也想开口,被连北兮摆手止住,“不用麻烦,我已经叫了车。” 语罢她并不给他们机会说服自己,径直向门口走去。 男人们想追又怕再度惹她生气,慢了两拍的结果就是眼睁睁看着她关门离开。 屋子里的寂静只维持了片刻,立刻有声音阴测测地建议道: “趁兮兮不在,我们也是时候好好聊聊了……” 魏懿 连北兮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干脆让司机把她送到了基金会的办公室。 前台自然不会发生认不出大老板驾临这种乌龙,当即一个电话通知了总经理谭梦琳。 谭梦琳是连北兮在张天翼面试过的叁个候选人里最终挑定的职业经理人,原本在某大厂做高管,由于站队失误,再加上性别年龄等原因,在公司里日渐被边缘化。 她知道这是高层在用软刀子逼她离开,考虑到自己并不想浪费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做个喝茶的闲人,谭梦琳选择主动离职。基于她的识趣,大厂没有在业内抹黑她,许多人脉在她加入基金会后依然有效。 谭梦琳对连北兮的态度既不过于谄媚,也没因为她年轻就轻视对方,当过二十年牛马的人肯定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唯一的顶头上司。 两人相处倒也称得上融洽,主要是连北兮很少来办公室,和掌控欲极强的谭梦琳没什么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这次连北兮不请自来,甭管谭梦琳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绝对是做得十分到位——不仅以连北兮的名义给所有员工点了下午茶,还主动表示随时都可以召集各部门主管开会汇报工作。 连北兮自己也上过班,很清楚少有员工喜欢老板“微服私访”的,尤其是要求他们推了自己的日程安排陪她开会这种行为,足以让人在小群里吐槽上好几页。 她过来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没必要闹得鸡飞狗跳。 于是,连北兮只跟谭梦琳要了个空闲的工位,表示自己坐一会儿就走,不用特意照顾她。 谭梦琳确定自家老板不是在客套地说反话后,就按她的意思给安排了个非封闭的偏僻位置。这样既不会打扰到普通员工上班,也能让那些想找她“私聊”的人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件事。 谭梦琳把连北兮的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的,面上笑着配合,私下却叮嘱自己的助理注意这边的动静,记录下都有哪些人过来找大老板“聊天”。 连北兮电脑开了还不到十分钟,就有人“上门”了。 她掩饰住内心的兴奋,第一次如此期待对方能跟她聊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好让她在“后宫”那儿耗费的脑子能放空休息一番。 来人是个年轻的妹子,瞧着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样子,眼里清澈的愚蠢还没完全褪去。 她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见连北兮一直温温柔柔地笑着,顿时勇气大增,心一横问道: “连董,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口红色号是什么?” 连北兮:“……” 她哭笑不得地把牌子和色号写在便利贴上递给女孩,对方霎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了两声“谢谢”后兴高采烈地走了。 妹子回去后忍不住大肆宣扬了一番大老板人美心善好说话,不少员工好奇自家的富婆老板许久了,合计之下决定组团过来围观连北兮。 这个往日无人问津的角落很快迎来了它的“人生巅峰”,年轻的男男女女们都轮流过来“拜访”连北兮——大多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顺带问写无伤大雅的小事;小部分会在简单的寒暄过后说一些自己对公司的“建议”和“意见”。 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连北兮都听得很专注,时不时还做些笔记(针对部分举报内容)。 二叁十个来回下来,感觉自己被当成吉祥物“观赏”的连北兮萌生了撤退的念头。本以为会有员工来跟她爆料些八卦秘闻,现在看来着实是她想太多了—— 自己哪怕表现得再平易近人,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谁会吃饱了撑的跟能决定自己“钱程”的资本家闲话家常? 她正打算收拾东西走人,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连董,好久不见。” 连北兮抬眼就见到了之前有过一饭之缘的员工魏懿。 她欣喜地喊道:“魏懿,你这是正式加入我们基金会了?欢迎欢迎!” 听到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魏懿脸上公式化的笑容顿时多了几分真心,“是的,毕业后张助给我开了个很不错的条件,我实在难以说‘不’……” “应该的,我们就需要你这种正直勇敢的年轻人,好好干,将来必定前途无限!”连北兮曾经恶补过“领导的话术”,时刻谨记着自己作为老板必须履行的“画饼”业务。 魏懿刚出社会不久,对资本家的人性化还抱有错误的认知,再加上连北兮一张欺骗性极强的芙蓉面,当下就把他夸得晕晕乎乎,连最初的警惕心都丢掉了一大半。 “连董过奖了……我看您在这儿也有一阵子了,要不要我带您去各个部门转转?” 连北兮只犹豫了一瞬就坚定地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了,我马上要走,就别去打扰大家工作了。”她停顿了一下,“你其实不用对我说敬语,我不在意这些……” 魏懿立刻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我们楼下有家咖啡厅的甜品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连北兮突然有些后悔让他把“您”换成“你”了,怎么感觉对话一下子亲密了不少,怪怪的…… 她不想招惹无谓的麻烦,温声再度谢绝了他的好意。 魏懿忽然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道:“老板,你可真是一点拍马屁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啊!” 虽然他的态度与先前相比骤然油腔滑调了许多,可连北兮反而觉得舒坦了不少。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城府阅历撑着,还是不要扮深沉成熟的好,否则十有八九要画虎不成反类犬。 像他现在这样,清清爽爽地说些不越界的玩笑话,未必不能讨来上司——尤其是女上司的欢心。 “行嘛,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给机会吗?不如就请你送我下楼,可以吗?” 魏懿忙不迭地应下,“当然没问题,这可是我的荣幸。” 新的开始 连北兮利落地收拾完自己的随身物品,见谭梦琳还在会议室里没出来,就随手写了张便条留给她。 她让魏懿尽量选最低调的路线离开,后者处理得很好,一路走到电梯只碰见过一个去洗手间回来的员工。 俩人默默进了电梯,狭窄密闭的空间并没有影响魏懿的发挥,他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频率向连北兮输出各种话题。 女性的直觉告诉连北兮魏懿说这么多,绝对不止是为了在老板面前刷个好印象,但理智上她又不愿毫无根据就定了对方罪名,所以在回应上分外小心—— 既不能寒了员工自我表现的心,也不能让对方误会她有别的意思。 好不容易电梯抵达大厅,连北兮正迫不及待想跟对方告别,魏懿忽然又说起他的学弟学妹想办个小型的模拟校招会,询问连北兮有没有兴趣成为叁名裁判中的一员。 连北兮想也没想就直接说了“不”,就她这自学成才(?)的管理水平,还是不要去祸祸象牙塔里的学子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基金会能做大做强,主要是因为她够“壕”,并非由于她本人是这块儿料。 魏懿难掩失落却没有死心,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使尽全身解数安利着这场校招会。 等等,他的真实意图该不会是想拉她赞助吧?也许是魏懿的遣词造句过于官方,连北兮倏地灵光一闪,后知后觉地猜到了他的目的所在。 “魏懿,你看要不这样,你把关于校招会的具体事项发到我的邮箱里……如果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公司可以考虑赞助部分花销。”连北兮对高校学生会内部的弯弯绕绕略有所知,魏懿虽说毕业了,却不代表他能彻底脱离母校的人际关系。基于她对他的个人印象相当不错,她不介意花点钱帮他挣个面子。 意外的是魏懿听到她的承诺并没有很高兴,反倒有些挫败的样子。连北兮懒得深究他的想法,反正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正欲同他道别时,魏懿忽然用一种异常郑重的口吻问道: “连董,可不可以给我你的私人联系方式?” 连北兮脚步一顿,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男人在自己的注视下慢慢红温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固执又期盼地紧紧盯着她。 饶是她没几次被人“电梯推销”的经验,她也知道这绝不是找上司展现自我、寻求职业生涯新发展的人该有的态度。 原来他真的是在毛遂“自”荐…… 连北兮愣了半晌,恍然发现自己一直忙于走剧情,好像已经很少遇到正儿八经的搭讪了——当然,魏懿这一出也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明面上他的的确确是在跟她索要私人号码。 她在脑子里扒拉了一阵,隐约记起上次吃饭时对方好像也有类似的举动,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来着? 是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如此能干的男人自是要留在公司里发光发热,拉到自己床上太暴殄天物了…… 时隔一年,连北兮的观念没变,但心态全然不同了。那时候她看魏懿,就跟大人看孩子似的,根本不会有任何出格的念头;如今她再看魏懿,反倒可以回归低级趣味,用女性的眼光来审视他作为男性的价值—— 容貌身材都不错,年纪谈吐也ok……整体评价下来算是优质了。 只可惜比起他作为男伴的魅力,她更看重他作为一个好员工所能做出的贡献。 连北兮对他抱歉地笑了笑,“魏懿,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她不想拒绝得太难看,无论魏懿是真心对她有好感,还是单纯想少奋斗二十年,至少他都帮她重新唤回了单身女性在面对优秀异性时应该有的正常的心理状态。 魏懿听出连北兮识破了自己心底的小九九,面上一阵发烫,人却依旧站着没有退缩。 “我知道,但是我一点都不介意。”他的口气真诚无比,还隐藏着一丝需要细品才能察觉的深情,仿佛影视剧里男主角对身患绝症的女主角至死不渝的表白。 直到此刻,连北兮才意识到她对大纲设定的“男主角们”有多偏爱。同样是没脸没皮地甘心做叁,陆江尧和殷爵风她就能接受,换成魏懿这样不熟的,她便只想让对方滚蛋。 “我想你搞错了,我指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她绕口令般解释了两句,“你回去吧,我先前说的赞助建议依然有效。” 魏懿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弄懂了她的意思,再回过神时连北兮早已不见踪迹,他自嘲地笑了笑,果然软饭也不是谁想吃就能吃上的。 ———————————————————————— 连北兮晚上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她走得匆忙,上楼前不曾仔细观察自家所在的位置,因此也就没看见窗户那儿并非黑乎乎的一片,而是灯火通明。 她一指纹解锁了大门,立刻便发现了不对劲——那群男人但凡走得足够干净,屋子里的灯光就不该是亮着的。 不待她开口,里头先传来一阵特意加重的脚步声,显然对方也怕自己乍然出现会吓到她。 连北兮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是哪个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一直呆她家里不走? “兮兮,你可算回来了!” 见到来人是贺东哲,连北兮顿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也对,那些人都知道自己才发过火,除了她唯一的“好大儿”,还有谁有勇气留下来? “怎么,一直在等我说事?”连北兮语气有点冲,本想晚上独自冷静一下,现在又得应付他,哪怕是“亲生”的,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贺东哲却对她的冷脸适应良好,小意殷勤地接过她的包,递上温度正好的茶饮,要不是室内始终开着空调,她猜他铁定要再拿个扇子帮她扇风。 “那倒不是,主要是怕你还在生气,晚上不回家里住了。” 连北兮一言难尽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鬼逻辑?我还能把家让给你们鸠占鹊巢?” 贺东哲全程陪着笑脸,不管她是阴阳怪气还是冷言冷语,他都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地只挑她爱听的话讲。 连北兮被他软刀子磨得连发脾气都觉得憋屈不已。终于,在他不知从哪儿捣鼓出一个折迭水桶说要帮她泡脚按摩时,连北兮妥协了。 “你别折腾了,有话直说。” 计划 贺东哲跟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娇夫似的,自顾自地把她的双脚放入温热的水中,用看不出是对是错的手法在她足底轻轻按摩着。 连北兮无语极了,“你不要乱按啊,万一碰到哪个关键穴道把我按残了怎么办?” 贺东哲失笑,“残了也不怕,有我伺候你……” 见连北兮吓得就要强行抽脚,他连忙说道:“别动别动,我逗你的都听不出来?肯定是确定没问题了才敢在你脚上试的好吧?” 男人的表情不似作伪,连北兮勉强选择相信。一场按摩下来,她不仅半点都没享受到,还憋出了一身汗——也不知是热水泡脚外加人工按摩的功效,还是绷着心神唯恐他把自己按出毛病的副作用。 连北兮嫌背后黏腻不舒服,准备再去简单冲个凉。不过在那之前,她深感有必要先把贺东哲的归属问题解决了。 “我瞅您这架势,今晚是打算在我家扎根了是吗?” 贺东哲没脸没皮地笑着点头。 连北兮扶额,有种一刀捅进棉花里的无力感,“你是真不怕我翻脸把你赶出去么?” 贺东哲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已经在距离最近的酒店订好了房间,也下单了睡袋以便不时之需,现下正在她的小书房门后放着。 “你会吗?我觉得我的兮兮不会对我这么狠心……” 虽然他话说得嬉皮笑脸,却丝毫没有动手动脚——洗脚时规规矩矩的按摩不算——这大概也是连北兮能一直容得下他的主要原因。 要是他一上来就跟从前似的以她的男朋友自居,她估计早就叫人滚蛋了。 “我是真搞不懂你这么做的意义何在……睡我是肯定不会跟你睡的,难不成你还想靠伏低做小来感化我?” 贺东哲脸色微变,但瞬间又恢复正常,他单膝半跪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 “兮兮,你别多想,就当自己请了个免费的家政……你要嫌我话多惹你心烦,我也可以少说几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连北兮见他一意孤行,也不再浪费时间劝他,“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不找你,你就不要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和我说话。” 她说完便起身洗澡去了,留下男人独自一人苦笑。 等连北兮洗完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了贺东哲的身影,桌上摆着一碟切好的水果拼盘。 她试着往厨房的方向走了两步,那里黑漆漆的不像有人在;转身后不出意外地瞥见小书房的房门虚掩着,门缝透出微弱的光来。 连北兮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没碰果盘,径直回到卧室锁了房门。 她原以为自己多少得再纠结一阵才能入睡,实际上却是沾了枕头就睡,还一夜无梦,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大懒觉。 清醒后的连北兮禁不住怀疑贺东哲在足底按摩上是真有两把刷子。 她换了身能见客的家居服后出了卧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忙碌的贺东哲。 他果然还在…… 这一刻,连北兮很难说自己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早啊。”看在昨晚好眠的份上,连北兮主动跟男人打了个招呼。 贺东哲仿佛才注意到她起来了,笑容刹那堆满原本严肃认真的脸。 “早啊,兮兮,我猜你应该睡得不错,今天气色看起来特别好……” 连北兮不是个得了便宜不道谢的人,老老实实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你的按摩起了作用,我昨晚的确睡眠质量很高。” 她抿了抿嘴,“……多谢。” 贺东哲面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大笑道:“傻姑娘,你跟我客气什么?能服侍你才是我的荣幸好吧?” 这嘴巴甜的,连北兮哪里撑得住?嘴角压了又压,仍是不由自主地高高翘起。 她不想让贺东哲看见自己轻易被一句话打动的样子,快步走向厨房。 令人意外的是,餐桌上并没有摆满琳琅满目的食物,只简单放了一份减脂餐。 贺东哲解释的声音紧随而至:“我看已经过了早餐的饭点,就简单做了点顶饱又健康的。你要不喜欢就放着我吃,自己点餐外送或者出去吃都行。” 连北兮摇摇头,“我没那么挑……正好下午想去健身,你准备得……刚刚好。” 站在她身后的贺东哲闻言情不自禁地笑了,他就知道连北兮足够心软,即便生气也气不了太久。 “那就好,我先去忙我的,你有事随时喊我。” 贺东哲信守诺言,没有继续在她面前晃悠。 连北兮自在地享用完早午餐,与贺东哲井水不犯河水地在家里呆了小半天。 然后她按计划去健身房,走前跟他打了个招呼,也没问他会在家里继续住多久。 直到傍晚回来后见到“家政”换了一位,连北兮才明白为什么下午分开时贺东哲脸上能明显看出不舍的情绪。 ———————————————————————— 这次迎接她的是傅南景,对方顶着一张十分温柔的笑脸说出了让连北兮脚趾扣地的话: “兮爸爸,你回来了。” 她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还是傅南景眼明手快地及时扶住了她。 连北兮抓着他的手臂稳住身形,嫌弃地说道:“喊得很好,下次别喊了……我收到你的孝心了。” 傅南景忍下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逗她道:“不是你说的恩同再造吗?这么快就不要了?” “诶,昨天大家都在的时候你不叫,现在马后炮晚啦!”连北兮松开手,头也没回地往客厅里走,“还有,你跟你的兄弟们也说一声,别我每天回来都要被恶心一次……” 傅南景没想到她会直接戳破几人的计划,有些怔愣地站在那儿,“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噢,你是说你们准备轮流来我家‘驻守’这件事吗?”连北兮漫不经心地丢下一个炸弹,“原来不确定,现在知道了。” 傅南景神情变了变,显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连北兮本来只是试探他,是他的反应让她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那你是什么想法?” 连北兮撇了撇嘴,“我的想法重要吗?难道我说不要来,你们真的就会不来吗?等一下……”她忽地联想到某种可能性,“你们该不会是怕我再也不放你们进门,所以才无缝衔接地在我家里呆着吧?” 心思 男人们的小心思又一次被猜中了,傅南景脸上闪过一抹尬色,勉力挽尊道: “也不全是……我们主要还是担心你因为生气不回家。” 连北兮满头黑线,严重怀疑他们六人昨天统一了话术,还是缺乏实时更新的那种,不然傅南景跟贺东哲说的怎么能有八成像? 她叹了口气,“你们真是想多了,我自己的家我躲什么?你能不能和他们同步更新一下,后面别再用这种说辞了,你们说的不烦,我都解释烦了。” 傅南景:“呃,兮兮,不是你想的那样……” 连北兮直接无视了他苍白的辩驳,“对了,你们应该建群了吧?在六人大群里@下所有人,省得一个一个通知麻烦。” 傅南景:“……” 她戏谑地看着傅南景难得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怎么这种表情,我说错了吗?还是你们没有大群,全是三三两两拉帮结派建的小群?” 傅南景咽了咽口水,第一次被她怼得无言以对,心里暗自揣测该不会有哪个人私下叛变,把他们的举动一五一十偷偷泄密给了连北兮吧?否则她如何做到一猜一个准的? “有……有大群,”他咬牙承认道,“你放心,我会把这些事都跟他们交待清楚的。” 连北兮满意地笑笑,“很好,还有条规矩你也一起发了吧——在我家上工的时候,我不找你,你就不要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和我说话,能做到吗?” 又是“规矩”又是“上工”,好好的恋爱谈得像牛马给资本家干活……傅南景内心酸涩,艰难地应了声“没问题”。 连北兮如今是越发恶趣味了,只要看着男人们明明崩溃却要强装镇静的样子,她就全身充满了力量。 “阿南,不要这么无精打采嘛!年轻人,多吃点苦才能成长,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不怕告诉你,贺东哲的表现就很好,你总不会没有信心超过他吧?” 短短几句话听得傅南景“饼山饼海”,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不用担心,我只可能做得比他更好。”饶是知道连北兮故意给他俩创造对立面,他也只能默默接受,谁让现下是寡头垄断市场,好坏全由这姑娘一人说了算? 往积极的方面想,他比起别人还算略有优势,不然众人也不会安排他第二个“守家”。虽说和他原本的打算不可同日而语,但基于眼下严峻的形势,他能在连北兮这儿继续保持先前的待遇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傅南景本来是计划和连北兮晚上出去玩,再不济在楼下散会儿步也行,不料半路杀出条“不许接触不许说话”的规矩,让他的所有安排都胎死腹中。 思前想后,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发消息问贺东哲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贺东哲有自己的私心,当然不会把压箱底的秘诀都与傅南景分享,同时又碍于俩人的联盟关系不能完全一字不提或是有意给些错误的答案,毕竟还有个活生生的连北兮在那儿,口风一对什么都明明白白…… “我只帮她按摩了身体酸软的地方,其他时间都在书房里忙工作。” 傅南景眼见“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光标闪了许久,还欣喜地以为是什么大长篇心得,谁知最后成功发过来的只有这么短短一句话。 他瞬间猜到这是贺东哲留了一手,可他能怎么办?将心比心,对方已经够仗义了。 傅南景由衷道过谢后,就开始上网找按摩教程临时抱佛脚。 时间紧任务重,他果断地选择学习相对简单的手部护理,否则几个小时学下来,连北兮早都回房会周公去了。 傅南景敢说自己当年备战高考都没如此紧张过,心急火燎地学了快一小时,不说掌握精髓,好歹阵势瞧着似模似样,唬人的话十有八九能成。 他没敢再耽搁下去,借着去厨房切洗水果的幌子耐心等待连北兮现身。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磨磨蹭蹭了半个小时,总算是“碰见”她出来倒水。 连北兮神色自若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拿好冰饮正要回去时,被假装淡定的傅南景叫住了。 “兮兮,你手酸不酸?要不我帮你按按?” 不知为何,他这副模样莫名让连北兮联想到第一次下蛋的小母鸡,颤颤巍巍地捧着热乎乎的蛋寻求主人的夸奖。 她不禁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这点笑容顿时给了傅南景莫大的勇气和信心,他又向前凑近了两步: “我技术还不错的,如果你不喜欢,随时可以喊停……” 略显耳熟的话让连北兮怀疑他在开车,可惜没有证据,因为他脸上表情一本正经得仿佛要去参加商业会议。 “行嘛,我试一下。”她欣然应下,心里越发肯定他们昨天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了业务——贺东哲是脚、傅南景是手,明天不知道是头还是躯干…… 激动的傅南景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然后叫连北兮去拿一款她最喜欢的护手霜,作为精油的平替。 她全程都很配合,起初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后面发现傅南景对这项“业务”是真挺上心的,从头到尾眼里只有她的一双手,半点眼风都没往其他地方瞄。 屋里明明开着空调,他按摩的手劲也不大,连北兮却瞥见他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薄薄的一层汗。 扪心自问,他的手法跟美容院的专业人士肯定不能比——昨天的贺东哲亦是——但也绝非一无是处,至少连北兮的手被他揉捏得十分舒服。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从俩人的肢体接触中察觉到任何轻浮或是猥亵的意味…… 看来偶尔爆发一下还是有必要的,起码能教他们学会尊重,以及有时候她说“不要”,是真的在拒绝而非口嫌体正直。 一场手部小小的按摩下来,傅南景看起来居然跟剧烈运动过似的身心俱疲! 连北兮瞧着暗自好笑,面上却装作毫不知情,真心实意夸奖了他一番后便施施然回房去了。 徒留傅南景独自一人在客厅里,一边松快自己的手腕,一边傻笑。 豌豆王子 考虑到接下来还有四个“家政”要试工,连北兮不得不选择每天都出门来避免和他们长时间处于同一屋檐下。 第三天的家政负责人是霍修文,连北兮琢磨了半天也没理清他们到底是根据什么分配的人员。 比起其他多是偶尔过夜的男人,她和霍修文的同居经验算是十分丰富,唯一担心的是霍修文会不会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倾诉,毕竟在那天的七人大会之前,他俩其实是达成了协议的。 换成过去,她多少还要对自己食言心怀几分愧疚;现在她只希望霍修文能识趣地翻过这一页,她实在是受够了每个男人在自己面前都有苦衷的样子。 不知是傅南景提前打好了招呼,还是霍修文本身意识到了今非昔比,他只字不提俩人先前的约定,表现得宛若他们刚刚结婚那阵。 至于中间那段分开的不愉快时光,则像是叫人一键删除得干干净净。 连北兮无意深究他的想法,她如今是自己怎么舒坦怎么来。因此,当霍修文习以为常地走进她的卧室,准备上床休息时,她一脸惊愕地制止了他。 “你……不去书房睡觉吗?” 霍修文的诧异不比她少,“为什么?我不能在床上睡吗?”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你前面的两位都是在书房睡的,你难道不该按规矩行事?” 霍修文傻眼了,“可……书房里只有一套桌椅,我怎么睡啊?” “不会吧,他们两个都睡得好好的,我记得里面放了个睡袋……”连北兮从床上下来,“我去看看。” 两人打开书房的门和灯,仔细找了一圈,终于在书柜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折迭成一小坨的睡袋。 霍修文一言难尽地将它打开,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第二天腰酸背痛的样子。 连北兮却是松了口气,佯装没注意到他一脸为难,轻快地说道:“这不就是了……晚上你冷的话记得加条毯子。” 拜托,不要对我这般绝情……霍修文的目光里满是希冀,他不信她读不懂自己无声的渴求,但她却狠心地避开他的视线,道声“晚安”后自己回房了。 霍修文下意识追了两步,可书房的门犹如一道结界,无声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一夜,连北兮一如既往地睡得酣畅香甜。只可怜霍修文,长这么大就没试过如此糟糕的睡眠环境,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小时愣是睡不着,或者说睡不到十分钟就会难受地醒过来…… 他被折腾得火大,最后干脆决定不睡了,起来工作。又不是没有熬夜加过班,处理公事总比翻来覆去睡不好强。 第二天,连北兮是被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唤醒的。 她一看时间,自己竟比平常早起了快两小时。所幸前一晚的睡眠质量不错,她的起床气倒不重。 一出屋子就看见霍修文忙,不知是他故意挑了个采光极好的位置坐着,还是连阳光都偏爱原书的男主角,从连北兮的角度望过去,他简直就像个沐浴在圣光中的王子! 她下意识放缓了呼吸,突然很有把这一幕拍下来的冲动。 一定要忍住啊!她的理智在脑海里大声呼喊,真拍了指不定霍修文会怎么想…… 连北兮艰难地扭开脸,趁自己还有控制力的时候冲去了卫生间—— 赶紧洗把脸清醒一下,顺便把脑子里多出来的水倒一倒。 连北兮再出来时基本恢复了正常,厨房里隐隐传来食材和热油碰触的“滋拉”声,她回头看了一眼霍修文刚才的座位,果然已经空空如也。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也有点失落,不由提前坐到了餐桌边上,静静凝视穿着围裙准备早餐的霍修文。 这人夫感真是没谁了……连北兮心下叹息,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些男主裸身套围裙的小黄漫片段。 大概因为想得太脏了,吃早饭时她好几次不敢直视对方,生怕瞅着瞅着霍修文的关键部位就出现了马赛克。 恰巧霍修文心里也藏着事,两人都没发现彼此有问题。直到早餐时光进入尾声,他才踟躇着开口问道: “兮兮,我想给书房里临时装一张折迭单人床,你觉得怎么样?”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健康比较重要。毕竟谁也不确定跟连北兮的这场“持久战”要打多久,万一战线拉长到数个月,他难道还能一轮到自己“值班”就熬夜工作吗? 比起失眠缺觉的痛苦,他无疑更能接受让连北兮知道他的“豌豆公主”人设。 没办法,就谁叫他就是这么身娇肉贵…… 连北兮似乎有些明白今天的咖啡为什么这么香了,同情自然有的,可惜不多。归根到底,又不是她逼着大少爷跑这儿受罪来了。 “但是书房那么小,你确定还能放得下?” 霍修文胸有成竹地答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请师傅来根据实际尺寸特别定制一张床……” 不愧是拥有钞能力的男人,连北兮暗暗反思自己对金钱的认识果然还不够深刻。 “好,只要你确保白天能收纳起来,不影响书房的使用就行。” 她不介意在小事上给他们一些便利,既然第一天没赶走贺东哲,接下来她就不会用这种细节问题逼走他们。 因为事实早已证明她单方面的断联根本阻挡不了他们如飞蛾扑火般向她靠近的决心。与其眼睁睁看着男人们想方设法地接近自己,然后不断花费心神跟他们斗智斗勇,倒不如维持现下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她允许他们呆在自己身边,前提是他们遵守自己定下的规矩。 至于这种状况要持续多久,最后到底是她先妥协还是他们先放弃,连北兮当下并不愿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霍修文显然没料到连北兮会答应得如此痛快,顿时喜出望外,只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必然有着特殊的位置,不然怎么不见她给头前两个人批张床? 深陷情网的他完全忽略了两个情敌也许没有他这般娇气的可能性。 本章字数超完美 出于某种诡异的拆盲盒心态,连北兮今天特意提早了一些回家。 第四位“守宅人”殷爵风热情地为她开了门。 该死!自己居然又猜错了! 连北兮面上神情自若,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兮兮,晚上吃过了吗?”殷爵风一张脸笑得比春花还要灿烂,让人毫不怀疑如果他身后长了尾巴,此时必然已经摇出残影来了。 快乐是会感染人的,前几位虽然见到她也很高兴,但同时还掺杂着别的复杂情感。唯独殷爵风,流露出来的是纯粹的喜悦。 有那么一瞬间,连北兮竟然在想“他会不会是演的?” 可下一秒,她就立即打消了这个“既不尊重人又看低自己”的念头。 “下午逛街时零零碎碎吃了不少,暂时还不饿。” “那我给你拌个海鲜沙拉怎么样?正常油盐料汁,绝对保证有味道。” 讲老实话,连北兮很难拒绝这双晶晶亮的眼眸,尤其是对方凉拌沙拉的厨艺确实不错。 “好,那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弄。” 殷爵风使劲点了点头,活像他接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工程似的。 等连北兮清洗完毕出来,精美的摆盘已经就位,男人兴高采烈地在她对面坐下,碗里是一份和她餐盘里相似度极高的沙拉。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了晚餐,殷爵风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大着胆子问道: “兮兮,一会儿没事的话,要不要看我跳舞?” 连北兮恍然有种自己当上了女王的错觉——不但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按摩保健一条龙也没落下,如今更是能看个歌舞助助兴,再加上“伴驾”的美人夜夜不同……皇帝老儿的滋润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好呀!”有帅哥身体力行地哄她开心,她当然不会傻到拒绝。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殷爵风这个献舞的人瞬间变得比她还兴奋,望着她的眼神跟蜂蜜似的都能拉丝了。 连北兮承认自己被撩到了,特别是他还准备了数套“战袍”,来完美复刻最近爆火的几个男团舞。 该说不说,虽然殷爵风只有一个人,但他成功跳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连北兮敢打包票,哪怕再拉上一群男菩萨和他共舞,她的视线也只可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几段舞蹈下来,她眼睛都看直了,忽然就理解了古代的君王为什么会夜夜笙歌不早朝——真要有三千个像他如此勾人的“男妃”天天变着法子讨她欢心,她怕是也要分分钟加入昏君的团队。 幸运的是她现下只有眼前这一个,而且提早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发展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在他停下后,她也能很快缓过神来。 “跳得好棒!看得出你平时都有在练……”连北兮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一边鼓掌一边夸他。 除了额头上有点汗,殷爵风半点瞧不出刚刚剧烈运动过的样子。 他一脸心满意足的笑意,“你喜欢就好,如果平时有喜欢的舞蹈也可以发给我,我练了再跳给你看。” 哪个正常女人能拒绝拥有一个自己专属的跳舞男菩萨?也许有这样的人,但连北兮肯定不是其中的一员。 她极没骨气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殷爵风很懂顺杆子往上爬的真谛,当即乘胜追击,提议帮她用“他们舞蹈生的法子”拉伸一下身体。 连北兮在确认过不会有开筋那类疼得让人尖叫的项目后,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 到目前为止,连北兮已经成功“集邮”手足四肢及躯干按摩,而距离她集齐六张人物卡还有两天。 不出意外的是,她在最后一次猜人游戏中再度败北——她以为的顾则乾并没有出现,来的实际是陆江尧。 对方的精神状态和殷爵风极为相似,偏偏生理特征又在跟霍修文逐步靠近,巨大的反差给连北兮增添了不少新鲜感。 在吃食的准备上亦是如此——前面几位要么下单外卖要么亲自下厨,只有陆江尧用的是张子珍请人专门按连北兮口味烹饪的A市传统特色菜。 虽然在j市住了快十年,连北兮的口味却不曾被完全同化,时不时就要上父母家蹭一顿典型的A市风味。 可想而知,陆江尧的这一顿晚餐彻底送到了连北兮的心趴上。她很清楚张子珍在关于自己的事上有多挑剔,陆江尧能入了后者的眼,他耗费的心力绝对不输于哄她接受他。 想到这里,连北兮不由对陆江尧多了几分好感。岳母路线不是那么好走的,爱屋及乌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尤其是对自身母子关系并不融洽的陆江尧而言。 A市口味对非本地人来说偏甜,陆江尧却吃得津津有味。连北兮见了很是惊奇,忍不住多嘴问他: “你真能吃得惯吗?我认识的绝大部分北方人都嫌太甜了。” “当然是真的……你忘了,我家严格算起来也是南方人,只是比较早迁居到了j市。”陆江尧解释得好不认真,“平时看不出来,但到了关键时刻,血脉就会自动觉醒……” 连北兮:“哈哈哈!” 陆江尧被笑得有点懵,不死心地又强调了一遍,“我祖上真的有嗜甜基因……” “好好好,我信你是天选A市人可以了吧?”连北兮笑着揶揄他。 陆江尧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一红,突然就不和她争论祖籍的归属问题了。 吃饱喝足后,连北兮照常就要回房,陆江尧急忙叫住了她。 “兮兮,要不你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我收拾好了给你按按头?” 怕她不放心,他还特地解释道:“我的手艺是经过专业盲人按摩师认证的,绝对不会给你按出什么毛病来。” 她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陆江尧见连北兮答应得果断又高兴,还当是自己当年的手艺让她记忆犹新,殊不知她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按摩集邮”业务终于圆满了。 谁更能忍? 陆江尧比另外两个人要专业许多,不仅自带精油,还准备了放松舒眠的音乐。如果不是周围环境不对,连北兮还真有些在按摩店享受的感觉。 一通操作下来,她舒服得昏昏欲睡,对陆江尧任何询问力道是否适宜的问题都给予肯定回答,迷糊中似乎还听见了他的轻笑声。 对方最后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一点概念也没有,只知道中途醒来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连北兮拿掉身上盖着的薄毯,起身去洗手间,毫不意外地瞥见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过去打扰他。 转眼到了最后一天。 老实说,迄今为止,和他们相处的时光要远比连北兮想象的好过得多,就是不知道收尾的顾则乾会不会节外生枝。 和五天前相比,顾则乾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转了不少。 “师兄,你的失眠问题解决了?” 顾则乾笑道:“八九不离十了吧,自从确定我们会和好后,我晚上入睡就不成问题了,只是睡眠质量还没完全恢复……但跟过去那一个月比,已经算是天大的进步了。” “那就好。”连北兮自动忽略了第一句话,真心替他高兴,只是笑容在转而看见桌上绿油油的一堆外卖包装袋时僵住了。 “这不会是从当年那家下火餐馆送来的吧?” 顾则乾被她一脸嫌弃不已的表情逗笑了,“是的,我猜你这几天应该吃得很丰盛,想着帮你清清肠道。” “那我可真得谢谢您咧,吃素的时候还惦记我……”连北兮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想过,其他几个人可能也跟你抱着同样的念头?” 顾则乾惊讶极了,“不会吧?他们不是你的同龄人吗?连你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连北兮万万没想到瞧着最稳重的顾则乾竟然是第一个暗中给情敌上眼药的,失笑道:“好了师兄,我们不说这些,先吃饭吧。” 她都想好了,一会儿倘若真的食不下咽,她就自己再补点外卖,总之既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所幸这回顾则乾学聪明了,不但没有又点上一片“青青草原”,还添了几道素菜包装成的“荤食”。 这下连北兮的用餐体验可比上一次强多了。 吃完这形似健康的一餐,连北兮十分自觉地坐到沙发上等待顾则乾的“惊喜”。 万万没想到,顾则乾的野心比谁都大,上来就自告奋勇说要帮她进行全身按摩。 连北兮的目光落在他温热有力的大手上,心头一颤,忽然就不自在地撇开了眼。 “师兄,要不你就给我捏捏肩膀得了,我刚吃完饭,你一按食物指不定要原路返回……” 她故意往恶心了说,想要打破那丝若有若无的暧昧。好不容易坚守到最后一天,可不能功亏一篑。 顾则乾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原来的建议,“当然不是马上就开始了,我也要时间准备。再说我是特意为你学的泰式按摩,你总不能连个展示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泰式按摩啊……连北兮有些心动,随即想到了某个关键问题,“你一会儿按的……也是需要脱得只剩内裤的那种吗?” 顾则乾坦然地点点头,“是的,”大概猜到她的顾虑,他又补充道:“和正规按摩店里一样,敏感部位会有毛巾隔绝我们直接接触,你不用担心我会借机做什么冒犯你的事……” 被戳破心思的连北兮尴尬地笑了笑,她哪里敢说自己忧心到时候会把持不住的人根本不是他。毕竟当初他俩抱着睡了两天他都能坚定地不碰她,她却是有着无数被男人一勾引就半推半就从了对方的前科。 “那我先去你房里布置了?放心,绝对不会把你的床弄脏。” 连北兮清楚自己如果要拒绝,眼下是最后的机会。否则等人家都收拾好了再喊停,难免有耍人的意思。 可直到顾则乾的身影消失在她面前,连北兮依然一个“不”字都没说。 半个小时后,顾则乾在卧室里喊连北兮进去。 她的床已经被改造成简易按摩床的样子,床上用品等杂物都被归置到一边,唯独正中央铺了条足以把她裹住两圈的大毛巾,上面放了条迭得方方正正的中等大小的浴巾。 房间里放着柔和的轻音乐,点着淡雅的香氛,顾则乾还贴心地调暗了灯光,换上一身休闲的家居服。 连北兮本来还有点紧张,看到他如此用心和专业,心里那点异样渐渐也散了。 顾则乾递指了指墙边的一个收纳箱说:“脱下来的衣服放那儿,你慢慢来,我出去倒点水。” 连北兮道了声谢,他笑了笑,走时也没忘了把房门随手掩上。 不得不说,男人不在眼前杵着,她脱衣服的心情都自在了不少。 顾则乾想来是铁了心为她营造沉浸式按摩体验,进屋前还礼貌地敲了敲门,询问自己是否方便进来。 连北兮自此完全放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顾则乾几乎不说话,只除了一开始问她力道合不合适,以及嘱咐她无论太轻或是太重随时都可以跟他提。 托他这种公事公办态度的福,连北兮在他的大手抚上自己赤裸的肩颈时基本没怎么闪躲和颤抖,虽然心底忍不住尖叫了几声,但明面上的风度好歹是保住了。 泰式按摩的从业者以女性居多,其中不乏身材娇小手劲不大的女性,因此她们非常善于借力,比如使用手肘等更好施力的部位,又或是借助自身体重来增加力度。 但这个问题对于人高马大的顾则乾来说完全就不算事,甚至他所要操心的重点其实恰恰相反——下手千万得注意分寸,别一个大力直接把人姑娘废了。 除此之外,他还得时刻提醒自己的小头不要冲动,即便连北兮埋着脸看不见他。 想的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非常有难度——心爱的女孩几近赤裸地躺在床上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要用手不停地在对方细腻柔嫩的肌肤上来回按压…… 因为是你 老实说,颈肩是最好把控的,可顺着像蝴蝶一样漂亮的肩胛骨往下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肌肤依旧白得透亮,流畅的背部线条、纤细窈窕的腰肢、性感可爱的腰窝……每一都美得惊心动魄,又在他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顾则乾不知道第几次无声地咽了咽口水,他不敢挑战自己的忍耐度,因此只用手触碰她蝴蝶骨以上的部位,从中线往下皆是隔着一条浴巾按摩。 他还时不时调整盖在女孩腰臀间的浴巾位置,确定它无时无刻不是摊开铺平,将她圆润的小翘臀和白皙的大腿遮得严严实实。 饶是如此,她曼妙的身材依旧将浴巾勾勒出上下起伏的弧度。顾则乾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刚才惊鸿一瞥的玲珑曲线—— 那般勾人的腰臀比,不说从后面艹的时候有多销魂了,光是看着都足以让他脑补到高潮。 连北兮对男人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一无所知,只觉得对方这按摩技术学得十分到位,舒服里带些疼痛的酸爽,属于开店她会当回头客的那一种。 至于其他有的没的,她承认当他和女性按摩师相比粗糙许多的手掌覆在自己身上时,她并非心如止水、毫无欲望。 好在她能克制住自己,顾则乾的手也很安分,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出格的举动。双重作用下,她那些不合时宜的情欲自然消散得很快。 直到彻底风平浪静了,连北兮才暗自唾弃起自己的生理本能,只是不知道是顾则乾对她的性吸引力太强,还是她的生理需求攒到了急待解决的程度。 上半身安全度过,下半身本也不该有例外,但顾则乾低估了连北兮的魅力。 当他握着她纤细的小腿按摩腿部肌肉时,因为姿势的关系,她的大腿微微抬高,双腿间的春光外泄,而他所站的位置,刚好把腿心的美景尽收眼底。 顾则乾的喉结急速滑动着,手里机械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仗着连北兮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内裤紧紧包裹住的阴阜,眼底渐渐染上了欲望。 不知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还是一条腿被他长时间掰着不舒服,女孩本能地动了动,内裤因此移了位,腿根和腿心交接的地方似乎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魔怔般向那一小块肥嘟嘟的软肉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骤然惊醒。 可惜由于离得太近了,即便他猛地收回来,手指依旧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大腿根部的肌肤。 浴巾的质感和人手天差地别,再加上男人体温又高,哪怕接触只有一刹那,连北兮仍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 啥玩意儿热乎乎的,在她私处附近摸了一下? 几乎是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就猜到了答案。 连北兮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想多了,顾则乾一直在本本分分地按摩,怎么可能突然偷摸她的腿? 可她同样十分确信自己的感觉没错,刚刚一定有不是浴巾的东西碰到了她的隐私部位。 换做以前,这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从前的自己,不愿意再稀里糊涂地“默许”某些行为。 “师兄,你的手刚才是不是不小心碰到我了?”连北兮主打一个实话实说,没有技巧,全是真情实感。 顾则乾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在短短的须臾之间想了到数个方案,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抱歉,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那倒没有,主要是位置比较敏感,你懂得……不问清楚我怕误会你。” 顾则乾细心地将浴巾换了个方向,一边按她的另一条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其实不是很懂,不如你说说你可能误会我什么?” 连北兮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他以为自己会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吗? “误会你想借着按摩的名义占我的便宜……” “兮兮,我们都心知肚明,那绝不是误会。” 这一句真心话倒把连北兮说懵了,原来是她理解错了,他们根本是在玩“看谁最坦诚”的游戏! “所以……你能保证接下来不再占我的便宜吗?” 顾则乾沉默了片刻,“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没那个信心做出有效的保证。如果不是怕你生气,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这样躺在我身下而无动于衷吗?” 他的口气异常淡定,仿佛嘴里谈的是天气而非对她无法抗拒的生理欲望。 连北兮十分佩服他的定力,自觉应该为其添砖加瓦,于是也老实交待了自己心底的渴望: “诶,我又何尝不是呢?难道你觉得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我都肯脱成这样让他‘上下其手’吗?” 顾则乾的眼睛顿时亮了,“既然我们彼此都有感觉,那……要不要拿掉浴巾直接按?我倒是可以保证这个一定更舒服。” 还以为他会建议俩人来一发的连北兮瞬间无比庆幸她没把心里话说出口,她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性欲,却无法接受在和男人拉锯战时因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丧失主场优势。 “我没意见,但事先声明,睡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睡的。” 顾则乾一听就知道她不是在欲拒还迎,心里难免有些失望,毕竟她上一句话说得太好听了,让他生出今天没准能亲热一番的期盼来。 “嗯,我懂……放心吧,兮兮,我绝不可能强迫你。”他并没有完全放弃希望,暗暗祈祷自己的手法足够到位,好到能让她改主意的地步。 与此同时,连北兮也在心底再叁警示自己,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欢愉毁掉来之不易的平衡和现状。 很快,男人的一双大掌就毫无阻隔地抚上了女孩修长的双腿。 不干了 掌心因为涂了精油的缘故,温度要比被空调吹凉的皮肤高上许多,烫得连北兮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腿。 他巧妙地用手臂卡住她的一条腿,双手四指并拢,顺着经络的方向力度适中地推揉着她的腿肉。从精致的脚踝、纤细的小腿一步步往上,重点关照微肉的大腿。 在精油和力道的双重作用下,女孩白皙的大腿不一会儿就开始发热变红。他克制着心底蓬勃生长的情欲值,竭力让自己的动作不要变轻变柔,变得如同在爱抚她的腿。 他的手最终来到了方才就渴求已久的大腿根部。由于是两手并用,当推揉到底时,他的一只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腿心。 顾则乾是正面对着连北兮按摩腿的,所以手掌一拉到底部,火热的掌心就恰到好处地包住了她大半个阴阜。 捏腿的时候连北兮已经不太受得住了。虽然他的手法规矩得叫人挑不出错来,但以她的敏感度,被一个曾经爱过现今还有感觉的男人肉贴肉地按揉了半天,生理上没有任何反应才怪咧! 腿软是最明显的,隔着浴巾时他偶尔按得不对了,她还能把控着腿动一动,直接上手后她没一会儿就被捏得全然失去了反抗能力。 此外还有面色发烫、心跳加速等副产品……这些其实都还好办,她最难以忍受的是身体里时不时涌过的酥麻感,而这种感觉更是在他的手盖住腿心的那一刻达到了巅峰。 连北兮敢说要是他的手停留的时间再多上几秒,她大概率要被刺激得当场流水。所幸他的手只短暂和她的私处接触了一下就移开了,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显然现阶段他的重点依然在按摩上。 她如释重负,好歹没在顾则乾眼皮底下把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为了避免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她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凡事向来是“一回生二回熟”,他的手第一次贴上来时她的反应是最大的,此后的每一回都落在边际效用递减曲线上,直到最后影响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比起连北兮漫长且复杂的内心挣扎,顾则乾倒是不用想那么多,只需咬牙忍住扑倒前者的欲望即可。 “忍”字头上一把刀,换作别的男人大概早已破防,但顾则乾作为抱着温香软玉睡了两晚都能坚持不做的“忍者大师”,眼下的折磨虽说也痛苦,却还在他的阀值范围内。 唯一让他揪心的是连北兮居然也闷声不吭地熬了下来。 他自是清楚她的身体有多容易动情,明明刚开始时一切进展顺利,他甚至都注意到她的内裤中央有一小块疑似洇湿了的痕迹。 可不知怎么地她就越来越淡定,那块“水渍”也始终没有再扩大过。 顾则乾多少有些挫败,认真反思起自己的手法是不是学得太“到位”了,以至于即使亲手揉腿碰穴,她仍然没被勾引到。 早知道就不按得那么规矩了,天知道他有多少次吃她豆腐的机会,却因为顾虑她的心情一一放过……可惜他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顶着腿间巨大的帐篷黯然退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他没能成功和连北兮贴贴,但这次意外的失败让顾则乾对自己的性吸引力和连北兮的忍耐力都有了新的认知—— 人啊,尤其是男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过于自信,否则现实分分钟打脸。 ———————————————————————— 另一边,连北兮也对晚上这场擦边按摩进行了复盘和反思。她先是自我表扬了一番,庆幸自己稳住了,没有跪倒在顾则乾的西装裤下;其次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她该给自己买点成年女性的“小玩具”了。 不然下回再遇上这种情欲被挑逗却得不到舒解的事,她还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随着最后一位“守家员”顾则乾即将下线,连北兮不禁好奇起接下来男人们要唱什么戏。 没多久,她便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她在家里再次见到了贺东哲。 可想而知,他们打的是车轮战的主意,誓要让她陷入情人的无限循环中。 该说不说,这是个正大光明又恶劣至极的阳谋——除非连北兮真能硬下心肠不再理会他们,否则她一个人绝对耗不过他们一群人。 无论他们是准备“温水煮青蛙”还是打算“金诚所至,精石为开”,总归在得到结果前六个人是板上钉钉的一条心。 连北兮要想破局,方法也不是没有。 一种是扬汤止沸——她挑一个人立成靶子,只对他好,只和他上床……这个小团体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分崩离析,但因为靶子只有一个,所以他们十有八九不会完全解散,更有可能的是叁叁两两结成同盟……然后压力就给到了她这边,远交近攻、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兵法叁十六计都可以用起来了。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办法有些类似于古代嫔妃争斗,最大的区别在于她这个“皇帝”目的不是雨露均沾、平衡后宫与朝堂,而是和平地解散后宫,再遣返所有“嫔妃”,因此她甚至需要亲自下场挑拨离间。 另一种则是釜底抽薪——她大可以换个住处、换个城市、乃至换个国家生活,这群男人的确颇有势力,可她也不是毫无倚仗,他们再怎么手眼通天,对上她仍有一场硬仗要打。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无疑要过上“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流亡生活。 连北兮又没有受虐倾向,光是想想就已经不乐意了。自己大好年华有钱有闲,放着好日子不过,凭什么要为了躲他们过得像阴暗的下水道老鼠见不得人? 公主请唱歌 两种法子的优缺点一列出来,连北兮一点实操的心思都没了。要么劳心,要么劳力,此外还要搭上自己的肉体和宝贵的时间,她这是何苦呢? 当然,她也不乐意就这么维持原样和他们耗下去,尤其是那天被顾则乾“勾引”却得自己解决之后,她身心两方面的怨念值都达到了顶峰—— 好不容易从“女主”这个职业上退休了,眼下正是她花天酒地逍遥人生的黄金时刻,怎么可能愿意过得像个尼姑似的清心寡欲? 连北兮开启了自己的反击。 她先是连着两天没有回家。 第一晚过了八点,她收到傅南景的消息,问她是不是有事耽搁了,需不需要他去接她。 连北兮只简略回复了八个字——“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傅南景的电话立马就打了过来,她自然不会接,包括接下来一连串的消息短信语音视频,她也统统选择了忽略。 第二晚同样的操作在霍修文身上又复制了一遍。 第叁天连北兮还没想好是继续“有家不归”还是“中场休息”,就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名为“兮兮后宫”的微信群。 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傅南景转让了群主的位置。 老实说,连北兮对这个群名观感极为复杂,好笑又无语。所幸他们几个在群里的昵称还算正常,用的都是自己的本名。 【傅南景:撒花欢迎兮兮,以后大家有事可以在群里畅所欲言。】 【贺东哲:恭迎妻主大人!害羞.jpg】 【霍修文:老婆这是小蔡的电话号码:15xxxxxxxxx,以后晚了别打车,让他接你去。】 【殷爵风:宝贝今天几点回家?我准备了新舞跳给你看……】 【陆江尧:兮兮,张阿姨喊我们回家吃饭,你什么时候方便?】 【顾则乾:兮兮,恪表哥问我们哪天有时间,他想带未婚妻和我们见一面。】 六条消息几乎是前后脚刷出来的,连北兮十分怀疑他们此刻是不是都守在手机边,根据他们六人群里的实时通告行事。 【CC:晚上还不确定,大概率不回了。】 一句话说得众人心情各异—— 傅南景和霍修文是大大松了口气,看来连北兮不回家并非针对自己,十有八九是冲着所有人来的。 贺东哲暗自庆幸自己排在第一位,不管连北兮的新计划是什么,他起码多赚了一天和她相处的时光。 剩下叁人则是发起愁来,思索着该怎么把连北兮哄回家,尤其是殷爵风,眼看没几小时天就要黑了,他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连北兮一发送成功,转头就看见屏幕上又多了几条消息。她有些头大,赶紧退出去不再细看。 至于男人们为什么要在群里当着众人的面和她对话,自然是因为发给她的私聊她大都选择无视。和半天杳无音讯比起来,被情敌看见自己说什么明显就不值一提了。 绞尽脑汁的殷爵风最后到底琢磨出了个主意,他私信连北兮,问她晚上有没兴趣去某家专做女性生意的会所玩。 为了哄女友开心主动提议她去点男模,想也知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谋,殷爵风当然不会傻到在群里说这种事。怕私聊连北兮不理,他还特意用语音和视频又发了一遍。 重要的事说叁遍果然有用,连北兮的回应是给了他一个定位。 殷爵风连忙联系小郑,一边安排晚上的节目,一边心情复杂地去接她。 其实就算他没提这个建议,去会所长见识也在连北兮的新事物尝试清单上。她之所以迟迟没行动,是因为不确定要找谁当自己的“领路人”。 她虽然没怎么在外边玩过,却也猜得到这里面的水必然很深。既然要玩她就不想只是在普通会所里点几个陪唱的“王子”,同时还得兼顾健康与安全……一串条件开出来她自己都嫌麻烦,短短几天内自然找不到合适的。 万万没料到她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论起“玩得花”,娱乐圈里的人肯定是个中翘楚。哪怕殷爵风自己不玩,他大概率也有门路知道哪里比较好玩。 听完连北兮一气呵成的要求,殷爵风的演技险些都没顶住让自己不要黑脸,表情是管理到位了,但口气里酸溜溜的味道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你这是期待多久了?看你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连北兮正在兴头上,此时看殷爵风就跟看自己姐妹似的,哪里顾得上他吃不吃醋?再叁强调道: “小殷同学,除了安全,最重要的就是品质要好。钱不是问题,刷卡现金都行,需要我开酒或者有最低消费限制也都无所谓……” 殷爵风的拳头硬了,忍不住刺了她一句:“啧,听着你还挺懂的……” 连北兮只当他在夸自己,“那可不?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来,先给爷开一瓶82年的拉菲,再把你们这儿最靓的妞带上来!’” 她模仿着男人油腻又猥琐的声音,愣是把殷爵风逗笑了,“你个喝一瓶啤酒都会醉的人还想开洋酒?真是不怕被人生吞活剥了。” “所以我才没有随便找家会所进去玩啊……你放心,我没有男人的臭毛病——劝妓家从良、哄良家下海什么的。我就是纯粹去见个市面,让一群帅哥对着我喊些‘公主请唱歌’之类的话,不是去送人头的……” 听完她状似真心的解释,殷爵风的心情瞬间阴转晴,压低音量问她: “你真喜欢这样的话,我们六个也不是不能站一起按你说的做……” 连北兮吓得一个激灵,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我可没有那么大脸请得动你们六位。” “你都能给我们当爹了,儿几个伺候你一晚上妥妥的好吧?” 连北兮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在脑中模拟了下那副场景……登时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 “不妥不妥,那可是乱伦,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还是花钱买快乐比较自在。” 殷爵风笑了笑,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心里却在暗自思忖把这事发到六人群里的可行性。 选妃模式 一个小时后,殷爵风带着连北兮从VIP通道进入了某家会所。 认真算起来,这家会所并不是圈内名气最大的——声名远播的基本玩得都乱,殷爵风根本不可能带她去那种地方——却是最“干净”的一家。 倒不是说他们的“工作人员”真的只陪酒不出台,而是他们老板熟读《刑法》,哪怕是一丁点擦边违法的事都不允许在会所里发生。 当然,出了会所的门,老板就管不到,也懒得管了。 除此之外,他们的“干净”还体现在只接待女客——不论对方性取向是弯是直。比起男女客人都接待的店,他们醉酒闹事的几率相对要低很多。 如此“清流”的声色犬马之地,能在业内屹立不倒且打出招牌,必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那自然是他们家男公关的质量一等一的高,来过的个个都说好。 值得一提的是这家会所虽然不接待男客,却允许男性以“伴游”的身份陪同在女客旁边,前提是该男客人不得点选任何会所里的公关。 毕竟这年头女性出来玩得不少,有一部分还是男性亲友带着出来玩的,比如哥哥领着妹妹“见世面”。 当然,更常见的是各式打工人给女甲方或是女老板找乐子,时不时也有富婆被“狗腿子”哄来这里寻花问柳。 殷爵风之前已经和经理沟通妥当了,因此他和连北兮刚坐下没多久,领班就带着八个年轻男人进了门。 几人年纪瞧着都在二十到叁十之间,身高一米八以上,外表的话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只是看着满脸堆笑的领班,以及一行神情各异的男公关,连北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好意思,我想问下你们难道没有平板之类的东西让我挑选自己的类型?都是这样一排人直接上,不喜欢再换的?” 领班:“呃……” “我以为那都是古早的选妃模式了,你们难不成还没进入数据化时代?” 她的言辞算不上客气,偏偏语气又十分认真,叫人不知道该说她是刻薄还是较真,八大美男里已经有人憋不住小声笑了出来。 领班的表情更是尴尬,现今专业的会所有哪一家不提供“个性化定制、证件照选人”的?他之所以跳过这一步径直领着人进来,还不是因为预定包厢时,殷爵风额外叮嘱过,让他们千万不要走流程,只需要把会所里最不会来事的男公关挑出来就行。 领班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一听就知道作为“伴游”的殷爵风不是真心陪连北兮来和男公关接触的,不然为什么要特意挑嘴笨眼拙的? 他猜十有八九是富婆出来应酬,小情人闹脾气跟着捣乱…… 等见到真人,领班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女方一看就是白富美,男方能把自己整得像那个半退圈的影帝,可想而知是什么货色。 要知道,他们会所里,但凡想吃软饭攀高枝的,哪个不是往自己全身招呼科技与狠活?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男的底子应该很好,不仅像极了前顶流,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脸上还看不出动过刀的痕迹。 领班暗暗决定一会儿绝对要找他私下问问他是哪里找的整形医生,再就是试探一下他有没兴趣发展副业—— 凭他那张明星脸,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混成会所头牌。 只是领班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明星脸”和他的“金主”居然没有达成一致?更奇怪的是那个“金主”说的话,像是生气又像是玩笑,不知道的还当她第一次来点男模呢! 领班下意识望向殷爵风,希望对方能给个友情提示。 由于连北兮就在一旁盯着,殷爵风自是连半个眼风都不敢往外扫,何况他笃定这类会所的工作人员必定非常专业,即便自己背锅,也绝不会供出背后“指使者”。 事实也确实如此,领班的专业素养让他不可能当着“金主”的面把“明星脸”私下的操作供出来,只得咬牙自己认了这个重大失误: “抱歉女士,是我准备不周,这就给您把平板和相关资料送过来。”他诚恳地说道:“我一会儿让后厨给您送两个果盘,小小赔礼不成敬意,希望不要影响您今天的心情。” 连北兮一早就注意到领班闪躲的眼神瞥向殷爵风的方向,顿时对这场乌龙心中有数。她不会为难夹在中间的领班,只在对方带着八美离开后,对殷爵风半真半假地提议道: “小殷同学,你要觉得看我在这儿鬼混心里不舒服,我不介意你先走。” 殷爵风急忙辩驳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要是不舒服还能主动说带你来玩吗?” 连北兮不欲把气氛弄僵,又见他满脸担心自己会把他赶出去,便决定揭过这一页,“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好……” 一句话把殷爵风的心酸全都抹平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他们六个好歹是命运的宠儿,连北兮如果连他们都能狠心舍弃,又怎么会轻易看上一个卖酒赔笑的男公关? 他可以对自己没信心,却不该对连北兮没信心。 领班去而复返后,递给连北兮一个平板,同时把一本相册放到了沙发前的小桌子。 “女士,平板里都是‘王子’们叁个月内的近照,您可以通过自定义身心的各种参数来筛选人员。” “这本相册是他们的证件照和一些基本数据,您要是偏好老式风格,也可以从册子里直接把人员编号告诉我。” 懂了,一个是精修美图,一个是日常普照……连北兮自动在脑海中翻译了他的意思,兴致勃勃地点击屏幕研究起来。 一切都有价格 撇开侮辱人的意思不论,该程序简直和购物软件有异曲同工之妙——每个商品(男公关)的筛选条件种类繁多到令人眼花缭乱: 从常见的外在特征,比如身高、体重、叁围以及发型、眼形、脸型等;到整体的人设路线,比如奶狗、狼狗、舔狗以及少男、糙汉、人夫等。 此外还有各种细节属性,像是声控的客人可以选少年音、低音炮、禁欲系等风格;手控的客人可以从肤色、关节、指甲饱满度等方面进一步挑选;喜欢角色扮演的还可以叫他们换上各种类型的专业服饰……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的参照标准,没有你找不到的。 连北兮随意点选了几项,然后一一浏览跳出来的搜索结果。她很快注意到每张照片的旁边都附带着一个小文字框,里面写着“充值玫瑰即可解锁我的小秘密,不止是厘米和角度哦!” 她一开始只看懂了“厘米”,放飞自我后才明白“角度”意味着什么。 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无论男女,都有人为了钱心甘情愿地被“物化”……她一面默默感慨,一面毫不犹豫地点开了右侧常见问题栏里的“如何充值”四个字。 这个会所的打赏制度是用各种鲜花来命名的,最便宜的是价值九华币的蝴蝶兰,接着按九的倍数依次增长。玫瑰属于百元内最贵的一种花,需要充值九十九华币。 单看九十九华币的话不算贵,但问题是一朵玫瑰只能看一个人,而平板里的图库至少叁位数往上,所以对女客人来说,她要么舍得花钱,要么别有好奇心。 连北兮很想知道“隐藏的小秘密”还有什么,于是她买了朵“玫瑰”,随机解锁了一位男公关的隐藏属性—— 17cm,16cm,30°,2mins。 什么鬼?九十九元只换来四个莫名其妙的数字? 她立刻看向右边的常见问题栏,果然找到了一行字写着“如何解读我的小秘密”,点开后的答案是一朵玫瑰花,旁边标注着“充值玫瑰即可获取解读手册一本”。 连北兮:“……” 这个会所的老板该不会是从手游业转行过来的吧?她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无可奈何地又买了一朵玫瑰。 和小秘密一样,解读手册也具有针对性,不是一本看完就能理解所有数值的——因为每个男公关只会把他最具优势的四个数值列出来。 第一个17cm指的是男方小兄弟勃起后的长度。 第二个16cm则是它勃起后的周长,也就是粗度。 第叁个是以茎身为水平面,龟头的上翘弧度。 最后一个则是男方用嘴让女性高潮的最快记录。 四个答案连北兮只猜对了第一个。 她退回到照片主页,蓦地发现自己居然又刷出了一个新文字框—— “想知道别的客人都是如何评价我的?快快点击以下链接吧!” 连北兮抱着“只看不买”的心态点了进去,不出意外地发现又是一个充值提醒。这回玫瑰已经不够用了,评论需要价值198华币的兰花才能点击查看。 好在她理智尚存,知道这是消费陷阱,及时刹住了车。作为补偿,她点开了问题栏里的“如何留下评论”一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和购物网站的“叁元红包求好评”恰恰相反,这里并非每个“消费者”都可以评论—— 她必需在会所里月消费满十万华币以上才能拥有对男公关评头论足的资格。 最扯的是,解释还特地标明了“十万华币不包括酒水饮料费”。 连北兮这下彻底从字面意义上理解了“销金窟”的含义,忽然就明白了刚刚领班为什么会颇为自豪地送出两个果盘作为赔礼—— 敢情这儿的果盘要比KTV的果盘“值钱”多了。 她歇了继续挖掘“潜在消费”的心思,按眼缘随意选了八个人提交。 五分钟后,领班带着五个男人进了包厢。 他一脸歉意地望着连北兮,“不好意思,女士,您点的另外叁个人暂时来不了。他们一个今天不当值,一个正在陪伴别的客人,还有一个需要预约……具体信息请您查看平板,我已经把相关解决方案同步发送过去了。” “如果您还有什么疑问,请随时点击平板右上方的‘呼叫领班’,祝您玩得愉快。” 连北兮一边听领班的解释,一边查阅他的解决方案—— 果然不出所料,无论是把不当值的男公关请回来,还是跳过等待期直接预约,都需要她充值高端“花卉”才能成功。 “好的,我暂时没事了,谢谢你。”连北兮关掉平板,目送领班离去。 老实说,到目前为止,她的真实体验跟想象中的相去甚远。可能是她暴富得太晚了,基本财务观已经形成,对许多挥金如土只为挣个脸面的行为并不感冒。 眼下只能看看他们的员工职业素养如何了。 她转而望向五个男公关,笑着说道:“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 从领班把平板交到连北兮手上的那一刻起,殷爵风就没再开过口,一直默默坐着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连北兮的表情十分丰富,他大部分时间都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好奇和惊讶是出现最多的情绪,而他最担忧的“惊艳、急切、沉迷”等神情压根连影都没有。 等点的人进来了,他的一双眼睛更是第一时间宛如透视镜般把他们从上到下都审视了一遍。 啧,没一个像他这样纯天然且素颜的,不是整过微调过,就是底妆上得比城墙还厚…… 外表这块殷爵风算是放心了,注意力于是转移到了他们的个人品性上。 也许连北兮没在意,他可是把这些人乍一见到她时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惊艳惊喜什么的都无所谓,最关键的是那一刻流露出的野心和欲望—— 他们是否把连北兮当成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猎物。 下章吃肉 毕竟混迹欢场的人都清楚,青春饭吃不了一辈子,他们最好的结局莫过于在姿色尚存的时候找到一个长期的固定饭碗。 而连北兮一看就是不常在外头玩的主,不少人就喜欢找这样“老实”的圈外人下手,因为没怎么见识过他们的花样,所以成功率还挺高。 殷爵风现在就怕他们用些下叁滥的手段勾引连北兮,人都有劣根性,有时候阳春白雪听腻了,难免会想试试下里巴人。 因此,当他们走过来,试图挤开他坐到连北兮身边时,殷爵风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连北兮见他一脸誓死不从的样子,既好笑又有点扫兴。本来花钱就是为了让男公关们围着她众星拱月,如今旁边硬杵着个暧昧对象算怎么回事? 失策失策,她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带殷爵风一起进包厢…… 看来今天必然是要玩得不尽兴了,连北兮心里有了成算,立刻调整好心态,只当今晚是来做前期调研的,重头戏等以后她自己来了再试。 殷爵风很快便发现连北兮对几个男人甚是冷淡——不管他们喂什么,她都是亲自接过手后再吃,更遑论别的肢体接触了;他们讲的笑话她挑着捧场,夸她的话则不置可否,至于某些拉踩卖惨的话,她更是置若罔闻……简直就是个蒸不烂煮不熟的铜豌豆。 殷爵风假惺惺地替男模们心塞了一秒,心里不知多为这般油盐不进的连北兮感到自豪。 “兮兮,你要是觉得没意思,我们随时都可以走,不满一小时也没关系。”他贴心地建议道,全然无视旁人对他的怒目而视。 连北兮闻言顿时庆幸自己刚刚就改了策略,不然她真要和男公关们说说笑笑,殷爵风指不定会醋成什么样。 “行,那我们走吧。”她对五个神情复杂的男人说道:“今天谢谢你们了。我不知道你们的小费会所有没有提成,可以的话,你们要不直接把收款码给我……” 其中最活泼的那个当即答道:“小姐姐,会所不管我们小费收入的,客人大多是直接给我们,因为走会所的账还要标注姓名和金额,比较麻烦。” 原本他见连北兮年轻貌美多金,难免有深入发展的意向,接触下来后才发现她对他们一点旖旎的情愫都没有,再加上身边那个神似男顶流的“伴游”,他自然而然地理解成这俩人在闹矛盾,他们不过是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 他顿时掐了自己那点勾搭人的小心思,老老实实起来。后面又听他们不到半个小时就要走,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禁暗叹那个男人真是好命,纯靠一张脸就能泡到白富美。 原以为这局就这么散了,没想到女方竟然还主动提出要给小费。要知道,和往常相比,他们五个这回几乎可以说是什么也没干,甚至连口酒都没喝,光吃桌上那俩果盘了。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连北兮了,说她大方吧,从头到尾连瓶酒都不点,说她小气吧,还能想着付他们小费…… 无论如何,有钱不收是傻子,活泼男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手机。 连北兮很干脆地给他扫了叁个九,他们点的包厢第一个小时收费四个六,越往后价格越高,叁个九是她按人头大概平均下来的数字,再多她就要觉得自己是冤大头了。 一边的殷爵风原想阻止她,倒不是在意钱,纯粹是不希望她给那些男人错误的信号,可惜对方手速太快,他压根来不及说出“挂我账上”几个字。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连北兮扫码付钱,果不其然,有个男公关就“不小心”地把收款码给成了微信号二维码。 不等他出言讽刺,连北兮已经笑着让对方换一个了,和善得仿佛真以为后者是无意间出的错。 刷完小费,连北兮就把领班喊进来了。他听到他们要走后,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几个男公关,询问她是不是有哪里招待不周的地方。 连北兮摇头,只说是自己有事。 领班面上表示理解,心里却在吐槽她小气,会所开业以来呆不到半小时的客人屈指可数,没想到这女孩瞧着光鲜亮丽,结果消费连一万都没有,害他提成都提不了几块钱。 连北兮要买单的时候才知道殷爵风提前提供了他自己的银行卡信息,会所已经直接扣款成功,她一毛钱都不用付。 她现场没说什么,出去后就把钱凑了个整数,微信转账还给殷爵风。 他怎么都不肯收,理直气壮地说既然是他带她出来玩,自然由他买单。 连北兮争了两句没争过,只能听他的,心里却在想这都叫什么事,她点男模然后让前男友付账,真是一个够渣一个够舔…… 回家后连北兮洗完澡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刚刚在会所里,她趁殷爵风去卫生间的间隙,低调地加了领班的微信,还顺手关注了会所的公众号。 她没打算现在就联系领班,只想先好好“视察”一下对方的朋友圈以及公众号消息。 不出连北兮所料,映入眼帘的皆是各种美男图片与视频,其中擦边的更是不在少数。她蓦然有种误入阉割版小黄网的错觉,尤其是动不动就看到写有“加号/加群xxxxx,更多资源等你来拿”的水印的时候。 她倒没有饥渴到马上去添加那些号,只是默默保存了部分长在她审美点上的照片和小视频。 正当连北兮看得“嘶哈嘶哈”直吸冷气时,殷爵风忽然敲响了她的房门。 莫名心虚的连北兮立刻退出了领班的朋友圈,删除了公众号的浏览记录,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过去打开了门。 殷爵风半倚在门框上,穿着一件不知哪个朝代的古装长款戏服,全身上下只用一根腰带轻飘飘地系着,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下半身倒是因为衣料垂感十足而遮得相对严实…… 老鸨与小倌 连北兮只瞄了一眼就急急移开了视线,她敢打包票除非他走的是小碎步,不然一动起来铁定要露鸟。 该说不说,虽然这衣服瞧着就不是良家子会穿的,但由于殷爵风那张脸长得俊美无双,气质又十分光伟正,相互抵消之下那副勾栏做派不仅半点都显不出来,反而还有种世家公子在青楼瓦肆风流不羁的味道。 他的肤色是几个男人里最白的,两个乳头也是漂亮的浅粉色,胸肌并不突出,腹肌却是壁垒分明,加上宽阔的肩膀和紧窄的劲腰,是个典型的衣架子身材。 连北兮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诱惑到了,怕她的一双眼睛有自我意识,色眯眯地黏在他身上不放,她不得不死死命令自己盯着他的脸。 “兮兮,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别看殷爵风瞧着漫不经心,其实从开门的刹那就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连北兮的反应。 他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惊艳和一闪而逝的羞涩,更是注意到她还没开口,喉头就已经不自觉地吞咽了好几下。 “很……好。”连北兮忍不住又快速上下扫视了一眼,好巧不巧地他刚好换了个站姿,修长有力的双腿移动间隐隐露出了某个不甚安分的小东西。 不愧是学跳舞的,腿真直啊……她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句,就是中间那玩意活跃了点。 连北兮并不知道,光是被她用那种赞叹的眼神看着,殷爵风就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他悄无声息地调整了姿势,好方便小兄弟搭起帐篷。 接着他低头靠近了她,目光里仿佛有钩子在钩她的魂,清亮的嗓音略显忐忑地问道:“那……和你今晚点的……男公关相比呢?” 连北兮顿时心疼起来,蓦地觉得自己可真该死,竟然让美人受到了委屈? “他们哪里配跟你比?你可是天上的明月啊!我的儿……” 殷爵风的表情瞬间变了,咬牙逐字重音重复道:“我……的……儿?” 连北兮神情异常尴尬,恨不得把那根碍事的舌头直接给吞了。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脑洞大开,把他想象成因家族获罪而流落教坊司的贵公子,自己则是那个前来调教他的老鸨,所以才一时嘴快窜了台词。 “不是,你别误会,我其实是舌头打结,不小心漏了‘宝贝’两个字……” 比起暴露她内心邪恶的幻想,她宁可对方误会她在玩暧昧。 殷爵风面色缓和了许多,本来是想就着连北兮递来的台阶下去,可在瞥见她脸上迟迟没褪干净的不自在后突然改了主意—— 以他对她的了解,能让她难为情成这样必然不是单纯的字面歧义所能造成的。 “我不信,你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殷爵风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像是有万千星河在流淌。连北兮一时没能抵挡住这骤然而至的美颜冲击,鬼迷心窍般说出了实话: “我觉得你像不幸堕入风尘的大家公子,我是那个负责训诫你的老鸨……” 殷爵风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下一秒便瞬间进入状态,配合她的说辞演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说话的尾音微微颤抖,一副害怕极了却强撑着不肯示弱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他悄无声息地抓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明明是他把她的掌心按在两颗红豆上,嘴里却断断续续地挣扎不已: “别……别碰我!如此无耻下流、伤风败俗之事,本公子就是死也不会从了你的!” 连北兮:“呃……” 她怎么就忘了对方是个真“戏精”?说演就演对他而言根本与喝水一样简单。 虽然动作有些违和,但他的神情十足到位,将一个彷徨无助却又有着清高傲骨的公子哥演绎得活灵活现。 唯一叫人出戏的大概就是他的肢体语言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挺诚实”这句话—— 除了“指挥”她的手蹂躏自己的胸膛,他整个人更是像没骨头似的,几乎贴到了她身上。 不知道他换了哪款香水,温和的味道里带着一丝诱惑,夹杂着他时轻时重的呼吸,悉数涌进她的鼻间。 连北兮“桀桀”笑起来,一只手色情地玩弄着他的乳头,一只手沿着优越的肩颈线爬上他精致的脸蛋: “小公子,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乖乖听话老娘没准还能怜惜你几分,一直犟下去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殷爵风被说得又羞又恼,身体因为恐惧越发支撑不住,瘫倒在连北兮身上,带着她往前踉跄了几步,后脚跟无意间踢在了门上。 只听见“咔哒”一声,房门“恰到好处”地关上了。 目睹全程骚操作的连北兮:“……” 成功登堂入室,殷爵风心底顿时乐开了花,好在他是个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人,所以脸上依旧保持着坚贞不屈的表情。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举头叁尺有神明,你对我做的任何恶事终有一天会报应到你自己……” 连北兮嫌他台词加得太多了,一把捂住他的嘴,恶声恶气地调戏道:“你这小嘴叭叭叭地还挺能讲,不知道亲起来味道是不是也一样好?” 殷爵风眼睛瞬间亮了,喜色一闪而过,转而又被惊愕所取代。他似乎没料到世间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立刻大力抓住她的手挣扎起来。 下一秒,俩人就双双摔到了床上。 稀里糊涂便叫人压倒在身下的连北兮:“……” 她真是服了殷爵风这个老六,他神色越是羞愤难当,动作越是简洁迅速,弄得她时不时就出戏,压根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老鸨”的角色扮演里。 坐脸(有H) 既然一开始没能抵挡住诱惑,连北兮自然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做好了心理准备。 于是她趁自己手脚尚有自由,一个利落的翻身把他反推到了床上,不假思索地跨坐在了他的腹部,将他的两只手合并拉高,压在了他的头顶上。 殷爵风全程只有嘴在喋喋不休地反抗着,身体毫不抗拒连北兮的所有举动,甚至因为怕她不好用力,他还主动抬起了自己的手,配合着摆出一个任人宰割的姿势。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殷爵风的声音逐渐变得有气无力,他如同一只柔弱可欺的羊羔,对上屠夫的尖刀后只剩下瑟瑟发抖的本能。 “小美人,怎么不继续喊了?你越喊我越兴奋,一会儿保证让你欲仙欲死,爽得只会叫人‘好达达’……” 连北兮一边“嘿嘿”笑着放狠话,一边粗暴地扯开了他聊胜于无的腰带。 殷爵风本想问她“好达达”是什么意思,可见她这般沉浸在角色里,便非常识趣地闭了嘴,只暗暗记住这个词,准备将来有机会喊出来让她惊喜一下。 “不……快住手……”他用气音弱弱地做着最后的反抗,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下体的性器,正因为兴奋本能地往她腿心钻。 连北兮很快就察觉到自己屁股后面有根又烫又硬的东西,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握住撸了两下,讥笑道: “瞧瞧,是谁嘴上说的像个贞洁烈妇,身体却比头牌小倌还要淫荡?还名门贵公子呢,他们知道你一碰就硬吗?” 殷爵风听得心里啧啧称奇,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长的,说起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比谁都来劲…… “我没有……是你……你给我下药……我才变成这种淫乱不堪的样子……”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故意挺腰顶了顶她的私处。 连北兮被弄得腿软,压制他双手的劲儿明显小了许多,看来强制爱这个赛道并不适合懒惰的她,她撑死只能占点口头上的便宜。 “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放荡了?这样吧,老娘今天心情不错,给你个机会好好服侍我……伺候到位了,我可以捧你当个花魁。虽然都是陪人睡觉,但至少你还能选那些自己看得顺眼的客人。” 她这“老鸨”当得有点烦了,懒得再演调教人的戏码,于是暗示殷爵风可以换场了。 男人接收到她的信号,敬业地走完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戏: “那我……我试试……” 他颇为羞耻地讷讷答完后,双手忽地掐住她的腰身,把她微微抬起后平移到了自己的头部—— 换句话说,连北兮眼下正双腿大开,直直坐在了他的脸上。 女孩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体重可别把他压得不能呼吸了,手忙脚乱地扶住床头,试图让自己的私处不要完全贴住他的脸。 可惜殷爵风的想法与她背道而驰,不仅两手牢牢按着她的大腿不让她乱动,嘴上更是不消停,直接张口连着内裤一起含住了她的阴阜。 连北兮被刺激得下意识想要抬高腰腹,却碍于他强有力的辖制而无法做到。 男人温热的口腔把她的私处裹得严严实实,灵巧的舌头正在不停地舔弄着花户中间的那条细缝。 她原来就有些动情,这下水出得更多了,不一会儿就洇湿了内裤的中央,跟着潮湿的布料又被舌头故意一点点顶进了花缝里。 内裤虽是绵柔材质,但显然女孩的花瓣更为娇嫩,即便有淫水的润滑,她仍然感觉了某种细微的疼痛,夹杂着阴蒂偶尔被磨蹭到时产生的酥麻,让她当下只想把这碍事的内裤赶紧脱了。 她一边用手紧紧按在床头的装饰上保持平衡,一边使劲动了动自己的下半身,哼哼唧唧道: “这样……不……不舒服啊……” 殷爵风闻言忽然大力从裆部上方把她的内裤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迫不及待地顺着裂缝往两边扯,成功将其变成了“开裆裤”。 微微湿润的阴阜刚察觉到些许凉意,就被火热的唇舌密不透风地包裹住了。 女孩的睡裙如同花朵一般盛开,遮住了裙下诱人的风光以及男人被夹在腿间的头颅。 视觉的缺失反倒让连北兮的其他观感更为敏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殷爵风张大了柔软的双唇,从上往下彻底包住了穴口。 他伸出灵巧的舌头,用粗粝的舌面反复刷舔着紧闭的花瓣以及中间的窄缝,舌尖时不时试着探入那个小小洞口。 女孩穴里一直在吐水,尤其是男人的鼻头刚好顶在阴蒂上,他每每一移动,坚挺的鼻梁就会在花蒂上来回磨擦,酥麻的快意瞬间从神经最密集的位置传遍她全身。 原本还能打直的膝盖渐渐软了下去,她难耐地低低嘤咛着,手心的潮意让她越发握不住床头凸起的地方,以至于身体的重量开始逐步让渡到男人脸上。 殷爵风的下半张脸这下是完全沉浸在女孩的花穴里,因为鼻子吸进的空气不够,他紧贴着穴口的嘴也本能地加入了寻求氧气的行列。 腿心骤然传来的强劲又规律的吮吸让连北兮忍不住尖叫出声,穴里酸麻到了极致,有什么湿滑的液体被他一股股吸了出来,隔着裙子都能听见他“咕嘟咕嘟”的吞咽声。 她想逃,可男人宁可呼吸不畅,也不愿意离开肥软的嫩屄片刻。女孩的腿根被他死死掐住,两个大拇指把裆部被撕开的两块布料一左一右勾分得更开。 舌尖一马当前地先行破开紧闭的穴口,剩下的舌头紧随其后,借着蜜液的润滑,犹如一条小蛇似的钻了进去。 逼里的软肉霎时热情涌了过来,把舌头团团包围住。跟她幼嫩的穴肉一比,他的舌头无疑是强壮有力的,毫不留情地推开层层的媚肉,在紧致的甬道里前前后后移动着。 零距离接触(有H) 很快,男人便根据记忆找到了女孩比较靠前的一个敏感点。舌头顿时像是找到港湾的游船,只停留在那块软肉上,或是用舌面轻柔地舔弄,或是绷紧了舌尖硬戳。 花穴里立刻发起了大水,他吞咽不及,不少爱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了出去。他毫不在意,仍是坚持着原来的频率用嘴呼吸,以及拿鼻子去磨她的肉蒂。 连北兮爽得小腹直抽,小逼里被无情玩弄的那块软肉变得越来越硬,阴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收缩……销魂的快感没一会儿便累积到了顶点,她呻吟着喷了出来。 殷爵风躲不过,也没想躲,由着清透的液体浇了自己一脸。高潮中的小穴还在自主缩紧,他的舌头暂时出不来,被收紧的阴道夹得生疼。 男人一只手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爱液,另一只手摸到了她挺翘的花蒂,用带着薄茧的指腹夹住揉搓着。 余韵还没散尽,新的刺激又接踵而至,连北兮根本承受不住,只能小声求他: “别……别弄了……先让我缓缓……” 随着穴里再度出水,男人终于可以抽出自己的舌头。他一把提起女孩的纤腰,将她从自己脸上抬起,然后放倒在了床上。 连北兮娇俏的小脸满是春情,睡裙从外面看仍是整整齐齐的,谁能想到底下白嫩的阴阜其实全都露了出来,馒头般的逼穴上湿哒哒的还在滴水…… 和她尚算体面的仪容仪表相比,殷爵风瞧着就淫乱多了—— 精致的脸上残留着可疑的液体,鼻子和嘴巴那块红通通的,像极了食人精气的男妖精。 连北兮看直了眼,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许痴迷之色。偏他觉得还不够,又当着她的面,拿舌头缓慢地把自己唇边的水渍一点点舔净。 他盯着她的眼神让她恍然有种他舔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她的私处。 羞耻度已然爆表,她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也说不出一个字,小腹阵阵发紧,由着那个妖孽的男人吃尽残存的淫水后,一点点朝她压了下来。 不难看出他的目标是自己的嘴唇,可连北兮并不愿意他在这个时候亲她,她伸手想要捂住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嘴,却被对方一把扣在耳旁。 男人微湿的手指强势地插进她的指缝,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一如他此刻专注凝视她的目光,不肯错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殷爵风的气息笼罩在她全身,连北兮忽地口干舌燥起来,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浓重的爱欲和深情,也惊讶地看见那个深陷情欲,满脸几乎写着“求操”两个字的自己。 还没等她消化完自己放荡的一面,男人的吻已经精准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吻和他的眼神一样充满了渴望和占有欲,唇瓣相触的刹那,他的舌头就已然气势汹汹地撬开她的牙关冲了进去。 她的丁香小舌根本无处躲闪,下一秒就被闯入的“不速之客”狠狠缠住了。 男人仿佛把她的舌头当成了美味可口的冰淇淋,舔一舔、吸一吸、咬一咬……花样百出,一副恨不能真的把它像冰淇淋一样吃进自己腹中的样子。 连北兮被迫尝到了自己的滋味,不知是不是性欲掌控了大脑让她的味觉失效的缘故,殷爵风嘴里的味道比她想象得好接受太多了。 他勾缠着她的舌头,将其拖到自己嘴里肆意妄为,津液交换的声响不仅听得女孩浑身酥软,腿心也是一片空虚。 可惜殷爵风的腰身强硬地堵在她的双腿之间,让她想并拢腿蹭一蹭来解痒都做不到。 打不过那就只能加入了,连北兮下意识分开腿盘上了他的腰,两只秀气的脚相互扣住,贴在腰窝上方。如此一来,那根已经全部勃起的硬物便顶在了她的小腹上,借着龟头溢出的零星清液不断戳着她的小肚子。 磨蹭的位置不对,他们都满足不了,心照不宣地尽自己所能去改变这隔靴搔痒的现状。 一个腰腹下沉,一个抬起腰臀,试了几个来回后龟头终于对准了小穴。 俩人仍在没完没了地接吻,谁也没说话,但严丝合缝靠在一起的身体已经说出了他们此刻饥渴难耐的欲望。 潮湿的穴口犹如一张嗷嗷待哺的小嘴,一碰上蘑菇头这一期盼许久的珍馐美馔立刻死死咬住,生怕慢一步对方就逃离了它的掌控。 由于双方尺寸并不匹配,贪吃的小穴只靠自己根本无法把它全部呑解下腹。无奈之下,它只能一边分泌出更多的液体加大润滑,一边调动全体穴肉,卯足了劲吮吸着已经插入逼里的那部分龟头。 蚊子再小也是肉,哪怕蘑菇头只入了叁分之一,也足够小穴吃上一会儿解馋了。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连北兮的身体暂时得到慰藉,殷爵风的性器却被这浅尝辄止的快慰刺激得越发肿大。 他的忍耐已然到了极致,本能地沉下腰,借着体重的优势将整根鸡巴用力捅进了紧窄的阴道里。 最娇嫩的地方乍然被硬物破开,女孩闷闷地惊呼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男人硕大的龟头径直插到了花心深处,粗壮的茎身撑平了穴里的层层褶皱,上头狰狞的青筋刮蹭着软嫩的内壁,饱胀又酸麻的滋味瞬间席卷了她全身—— 女孩的花心随之不争气地吐出了一包水。 他还没开始动,她就已经小小高潮了一回。 这是殷爵风第一次不戴套跟她做,没有了那层橡胶隔膜,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内壁的紧致湿热,穴肉宛如最上等的丝绸,光滑细腻地包拢在茎身上,触觉好得简直让人舍不得把阴茎拔出来。 而这片“丝绸”不止是水嫩湿滑,吸握力同样惊人,仿佛每一根“丝线”都是一张小饥饿的嘴,咬住鸡巴后不仅不肯松口,还在使劲啜吸着。 刺猬逼(有H) 殷爵风叫连北兮绞得头皮发麻,不得不空出一只手去揉她的阴蒂,用坚硬的指甲把小肉芽剥出来肆虐,只希望她能放松阴道,不要再夹得那么紧了。 效果显而易见,女孩的花穴因此变得更加湿润,虽然媚肉依旧牢牢地裹缠在阴茎上,却不妨碍他耸腰开始抽插—— 鸡巴拔出来到只剩下龟头还在穴里,然后再重重地顶进去,每一下他都保证整根没入,每一下蘑菇头都要在甬道尽头的软肉上研磨几下。 舌头同时也在口腔里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女孩的舌头被吸得发麻,根本来不及吞咽他渡过来的津液,只能任由它们沿着下巴流出去。 此时的连北兮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她穴里的水不停往外涌,一部分在男人强劲的抽插下变成绵密的白沫,一部分沾湿了男人的阴毛和下腹,剩下的悉数落到了床单上。 殷爵风简直要被身下的快感逼疯了,他不得不暂时中止亲吻,哑着声音说道: “宝宝,你水怎么这么多?是不是太久没做,想吃大肉棒了?” 连北兮的嘴唇又红又肿,舌头酸得讲话都不利索,她压根没听清他在讲什么,只半阖着眼睛娇吟着。 男人的鸡巴硬得厉害,像根烧红的铁棍般在花穴里疯狂捣弄,舒麻的爽意随着他的动作一波接一波,每一次都让她觉得自己再也负荷不了了,可偏偏下一回小逼又能全部吃下。 “兮兮……宝贝……你看看我……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舒服吗?”殷爵风半天没收到她的回应,有些慌也有些委屈。 明明以前做的时候她什么荤的素的都讲个不完,现在忽然变得这么安静,他难免要胡思乱想。要不是她底下把他鸡巴咬得死死的,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其实并不情愿来这一发。 连北兮正在好好享受性爱的快乐,被他接二连叁的问话吵得受不了,只能无奈地睁开眼睛,“我不是……嗯……一直都在叫吗?唔……” 她开口的间隙他又猛地顶了一下,因为角度的关系,刚好擦到了宫颈附近的那一小块媚肉。 骤然收缩的阴道让殷爵风立马意识到这儿也是她的敏感点,不解地问道:“你们女生……还可以有两个G点的吗?” 连北兮理论上也不是很懂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但那不妨碍她根据自己的实战经验做出回答: “当然……可以啊!两个……两个子宫都能有……唔……两个G点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如果我撞这一块,你也会跟前面那个点一样爽得高潮吗?” 她风情万种地睨了他一眼,双腿猛地缠紧了他的腰,“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男人的阴茎随着她的挑衅又涨大了几分,喉结急速滑动着。他丝毫没有质疑女孩的话,反而在懊恼过去的自己太笨了,戴套时也不是没碰过这个位置让她高潮,却想当然地以为是宫颈被撞导致的,殊不知她这儿原来还有个G点…… 和阴道前端的敏感点不同,这块软肉由于靠近宫颈,隔着一层橡胶时很容易就把它跟花心深处混为一谈,今天他也算是误打误撞,挖掘出了新的宝藏。 抱着一定要让连北兮爽翻天的心态,殷爵风开始一下一下凶猛地对着那一块媚肉发力。每一回抽插,蘑菇头都精准无误地怼在软肉中心。 前后不过肏弄了十余下,他就察觉到软肉开始变硬了,心里暗暗称奇,竟然比普通G点的敏感度高这么多? 随着软肉被捣弄得越来越硬,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它的中心居然生成了一根肉刺状的东西,精准地扎在了龟头的马眼里。 殷爵风腰椎上一麻,精关险些失守,按住连北兮的手也跟着失了力道,引来女孩吃疼的抱怨: “手……手要给你压断了……” 他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平复汹涌而至的射意,动更是一点也不敢动,堪堪维持着龟头顶在G点的动作。 饶是如此,那根肉刺带来的快慰仍是源源不断地向他全身席卷而来。 “兮兮,你逼里长了个跟针一样的东西,扎得我好爽……” 连北兮:“……”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都是什么鬼?我的逼难不成还能进化成刺猬?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因为他半天不动,连北兮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好不难受,她朝他挺了挺小腹,催促道:“不管长的……是针还是别的……你先……先动起来啊!” 殷爵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已然在射精的边缘,他松手转而去揉她的胸,捏着奶尖摩挲着,一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边安抚她急躁的身体需求。 等女孩的乳尖变得硬挺,男人当即埋头含住,大力地吮吸着,空出来的一只手则一路抚摸着纹身往下,揪住了那颗探头探脑的花蕊。 叁管齐下的作用十分显着,连北兮果然不再惦记穴里静止的肉棒,沉浸在身体其他部位的快感中。 殷爵风也借着这个机会缓缓地把性器从她的敏感点上拔了出来,所幸她够湿润,茎身进出花径并不费力。 脱离了肉刺的强烈刺激,男人总算是彻底缓了过来。眼下他的心情异常矛盾,既想继续往那块软肉上探索,又怕自己撑不过中途缴械。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决定先把连北兮伺候爽了,如果到时自己还有余力,再慢慢研究今天的“新发现”。 粗壮的肉棒很快便在小穴里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男人非常小心地避开了宫颈附近的敏感点,把重心全放在了阴道前端的G点上。 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以及女孩婉转的媚叫交织在一起,淫靡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合作 也许是太开心了,在退出的时候殷爵风突然萌生出一股强烈的分享欲。 半隐退后他倒是交了几个比较聊得来的朋友,可无论哪一个交情都没深到他敢告知对方连北兮存在的地步。 这个点去骚扰于荣谷好像也不太好,没仇没怨的何苦大清早扰人清梦? 等一下……殷爵风晕乎了一晚上的脑子乍然灵光起来,差点就忘了如今自己手头可是有着好几个“结仇结怨”的报复对象哩。 他找到至今没有群名的六人群,即将点击发送视频时又犹豫了,再度衡量起自己晒这波恩爱的利弊—— 好处自是不消说,既满足了自己分享和炫耀的精神需求,又能威慑到几个情敌,毕竟他可是摊牌后众人里最先吃到肉的一个。 坏处同样也是显而易见:一是连北兮有可能生气,她未必希望别人知道他们滚床单的事;二是没准会刺激其他男人不择手段地去勾引连北兮。 理智且稳妥的做法肯定是低调地闷声发大财,但殷爵风憋屈太久了,明明他是连北兮命定的第一个男朋友,到头来却混成了食物链底层,也就比陆江尧强上那么一些。 这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跑到了其他人前面,被偏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压根就无法抗拒让所有人都知道连北兮同样会对他偏心的诱惑。 何况退一万步说,他不撒这波狗粮,那些人难道就不会使尽浑身解数去勾搭连北兮吗?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连七人群都拉了,道德底线又算得了什么? 老话说得对,有时候敌人比朋友更了解你。殷爵风自己都能豁出去带连北兮找男模,不难想象别的情敌也会做出类似的毁三观的事来。 既然他们最终注定要挤到同一个赛道,倒不如先让他领跑一圈,否则下回再当领头羊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于是,一个拍摄了连北兮睡颜和他笑脸的视频就这么水灵灵地发送出去了。 怕他们开启“消息免打扰”模式,不能及时收到自己的消息,殷爵风甚至“贴心”地挨个@了另外五个人。 时候尚早,他也没真的指望群里能立刻有回应,就打算抱着连北兮再睡个回笼觉。 不料姿势才刚摆好,手机便“嗡嗡嗡”震动了好几下。 他担心吵醒连北兮,只得赶紧放开她,转身查阅起刚收到的消息。 看来自己没有白@那些人,殷爵风幸灾乐祸地想着——天刚亮就情敌的信息被吵醒,内容还是戳人心窝子的秀恩爱……光是脑补他们点开视频的那个画面,他都要止不住仰天大笑三百声了。 【顾则乾:你灌她酒了?】 【傅南景:兮兮知道你又偷拍视频发出来吗?】 【贺东哲:有种你别跑,我现在就过来!!!】 【陆江尧:我能问下你做了什么才让她同意的?】 【霍修文:你记得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她早上那阵容易怕冷。】 殷爵风毫不在意他们的斥责和威胁,只在看到霍修文状似大度的发言时皱了皱眉头,然后简单回复了两个字—— 【殷爵风:@陆江尧 私聊】 他其实早有找陆江尧结盟的念头,对方刚刚在群里讨巧的问话只是个导火线而已。 如今的形势是傅南景和贺东哲一个战线,其余的各自为阵。 顾则乾和霍修文两个明显是独行军作风——撇开性格不论,他们手里握着的筹码也让他们有恃无恐,无需与他人合作—— 一个受剧情影响最小,在床上最受连北兮喜爱(?);一个手握结婚证,随时可能上位成正宫。 傅南景与贺东哲就更不用说了,俩人哪怕各有小算盘,短期内也不像要拆伙的样子。 这样算下来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陆江尧。 在殷爵风眼里,他比自己还惨,各方面完全没有能打的地方,连个“备用男朋友”的头衔都弄不到手。 陆江尧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让殷爵风免于沦为倒数第一,可只要不是连北兮会首先考虑或偏爱的人,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区别又能有多大? 该抱团的时候殷爵风绝不会让自己的小心眼毁了一切,眼下陆江尧无疑是仅剩的那个值得且可能争取来自己阵营的人。 他并不担心扶起对方,自己就会沦为底端,这点自信殷爵风还是有的。何况集俩人之力,但凡拉下一个情敌,他们的位次都能往上升—— 这也就意味着结盟在当下是利大于弊的。 果不其然,在殷爵风提出与陆江尧“合作”的建议后,对方没有考虑太久就同意了。 而他送给两人联手的第一份诚意便是让陆江尧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过来找连北兮,穿得越随意自然越好。 至于在群里放狠话说现在就要赶来“捉奸”的贺东哲,殷爵风只当他在放屁—— 后者真要失智到这个点跑来家里大吵大闹,不用殷爵风出手,连北兮自己都会将他打入冷宫。 事实证明,贺东哲的确只是说说而已。直到太阳高高挂起了,他依然毫无踪影。 倒是陆江尧,丝毫没有怀疑殷爵风偷偷坑人的可能性,如约准时到达了连北兮家里。 连北兮正在吃东西,突然看见殷爵风把人领进来,着实吓了一跳。 陆江尧不等她开口询问来意,自己先把手里的吃食递了过去。理由还是老一套,用张子珍当的托词。 这个说法连北兮接受良好,但心里仍有几分孤疑——这群人一般不都是下午交接班吗?陆江尧提前这么久过来,殷爵风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不对,岂止是没生气,俩人甚至还坐到沙发上友好地交谈起来。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连北兮心里暗暗称奇,剩下的早午餐吃得是心不在焉,思绪早飞到客厅八卦去了。 另辟蹊径 当初傅南景与贺东哲好歹是先狠狠打了一架,后面才迫于她的态度选择妥协合作。而殷爵风和陆江尧最多是打群架那天彼此招呼了几下,再加上因为全员到场,她压根没给他们商量的余地,怎么都不像具备“冰释前嫌、共商大业”的基础条件…… 连北兮此时开始有点理解管理者的心态了——既怕员工们内讧吵架,不利于团队协作;也怕他们太过齐心协力,团结得像一个人似的。 好比今天殷爵风跟陆江尧达成统一战线,乍一看是减少冲突给她省事了,可如果哪一天他们所有人都达成了一致,一起和和美美地坐在她家沙发上,到时候该伤脑筋的人就该是她了—— 毕竟真要按照当下的情况继续发展,她的顾虑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要知道,从他们首度见面,彼此看不顺眼打作一团;到中场休战,轮流在她家驻守;再到昨天扯下遮羞布,直接拉群沟通……拢共不到一个月时间。 男人们的接纳水平和适应能力远超她的想象,或者说,他们的厚脸皮与不要脸程度比她以为的更甚。 不管如何理解他们的“和平共处”,连北兮都下意识忽略了“他们是因为太爱她,才不得不和别人分享她”的可能性。 “你们在聊什么呢?” 连北兮掩盖住心底的忧虑,坐在他们旁边,若无其事地问道。 “小殷刚刚给我解释了‘做头发’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在聊张阿姨的喜好。” “我妈?” “是啊,当年的事我没处理好,想也知道叔叔阿姨肯定不待见我……正好今天有机会,就想向陆哥取取经,该怎么跟两位长辈道歉他们比较容易接受。” 光是“小殷”和“陆哥”两个称呼连北兮都有些受不住了,更遑论还把她父母牵扯进来? “哎,不用那么麻烦,我爸妈那边我去说两句就行……” “你说是你说,跟我道歉是两码事……我作为晚辈,既然和他们的宝贝女儿在一起了,自然要表示下我的诚意。” 连北兮一怔,“不是,我们怎么就‘在一起’了?”充其量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她还不知道殷爵风已经把俩人昨晚“啪啪啪”的事广而告之,碍于有“外人”陆江尧在,她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殷爵风瞧着并不意外她会穿上裤子不认人,只语气里多了一丝纵容,“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明他按她说的退了一步,连北兮却莫名觉得更憋屈了。 他温柔地注视着她气呼呼的脸,继续阐述自己的心声:“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向你的父母表示一下歉意,毕竟当初我的确没处理好,给你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要不这样吧,哪天时机合适,我先试探一下张姨的口风。她如果不排斥,小殷再进行下一步;她若是反感,那就照兮兮说的,道歉的事就此打住……你们觉得怎么样?” 红脸白脸都叫他们唱完了,连北兮还能说什么?她冷哼一声,“你们这不是都商量好了?我的意见算个屁!” 两个男人面色不变,好脾气地轮流哄她: “都是我不对,让兮兮不高兴了。来来来,手给你,随便打……但凡我躲一下,以后就不准出现在你面前,可以吗?” “怪我多嘴,以后我保证少说话多做事,只听兮兮一个人的,好不好?” 连北兮听得嘴角刚要翘起,蓦然发现自己差点又上当了。 必须承认的是,他们情绪价值给得足够到位,但问题是那些话除了听着让人舒服,实际作用却是半点都没有。 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他们商量好的对付自己的新策略——嘴上“是是是”,行动“否否否”。 简而言之,和她的非暴力不合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换作从前,她十有八九又要开始心烦如何应对,可现在她只是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反正一段关系里有所求的那一方总是更输不起,她对他们可远没到“非你莫属”的程度。 叁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大半个小时,殷爵风出人意料地先走了,留下一脸渴求又忐忑的陆江尧。 “兮兮,今晚张姨喊我们回去吃饭,你有空吗?” 连北兮被他的眼神盯得受不了,又想到在父母家留宿不失为一个不回家过夜的好理由,便答应了。 陆江尧大喜过望,“那你先忙,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语毕,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收拾碗筷去了。 望着连背影都透出几分喜色的他,连北兮也禁不住笑了。 ———————————————————————— 对于女儿和她“准男友”的到访,张子珍比连祁山要热情得多。倒不是后者对陆江尧有什么不满,主要是霍修文前阵子回来了,还十分诚心地请“前岳父岳母”吃饭赔礼。 一通操作下来,连祁山的心便偏到了霍修文那边。他对联姻的实情本就一知半解,再加上多少有点“伴侣还是原配的好”的传统思想,自然希望连北兮能跟霍修文重归于好。 如此一来,陆江尧的存在在连祁山眼里就很尴尬了,尤其是张子珍还和他意见相悖,一心只想扶持陆江尧上位。 他主观上不愿表现得太友好,客观上又不能太摆脸色,以致于整顿饭他吃得像是精神分裂一般——上一秒和陆江尧就某个他感兴趣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下一秒就变了脸默不作声地低头干饭。 丈夫的小心思看得张子珍暗暗好笑,所幸她早就给陆江尧打过预防针,对方对连祁山的喜怒无常早有准备,始终笑脸相待。 至于连北兮,只当是老父亲舍不得女儿被黄毛拐走的毛病犯了,压根不知道连祁山满脑子纠结的都是原配和新欢哪个更配她。 助攻 饭后张子珍又安排了茶水瓜果,连北兮只能耐着性子陪父母和陆江尧一道坐在沙发上聊天。 眼看茶喝了,水果也吃了,张子珍却丝毫没有要送客的意思,连北兮不得不“好心”地出言提醒道: “妈,时间不早了,你别拉着人家说个没完……” 张子珍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颇为惊讶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十点就睡了吗?” 连北兮被噎了一下,硬邦邦地说道:“……我不睡,不代表别人不睡。” 陆江尧假装没听懂她口中的“别人”指的正是自己,贴心地从另一个角度帮她圆话:“张姨,兮兮她也是关心您,想让您和叔叔早点休息。” 张子珍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是这样……那你下次直说呗兮宝,小尧是我们自己人,不会介意你讲话直接的,是不是?” 陆江尧露出一个任何长辈都无法抗拒的笑容,“是的,我早就当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张子珍欣慰地拍了拍陆江尧的手。 一旁的连祁山听了神情变得相当复杂,却始终没有开口否认他的说法。 亲眼目睹陆江尧叁言两语“加入”这个家的连北兮:“……” “行嘛,那你们一家子继续聊,我先回房了。” 他敢做初一,难道她不敢做十五? 不消陆江尧出声挽留,张子珍先发话了,“诶,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小尧人还在这儿,你跑什么跑?” 连北兮只得又坐了回去,“你们说的我又不感兴趣,坐着无聊死了。” 张子珍宠溺又嫌弃地看着自家女儿,“不说了不说了,你带小尧去客房,看看他有没有缺东西……” 连北兮睁大了眼睛,无声地质问张子珍为什么要留宿外男。 张子珍明明收到了她的信号,却视若无睹,头一扭,亲切地交待陆江尧:“一会儿需要什么尽管找兮兮,家里没有就叫跑腿,再不济让司机载你们去买都行……我和你连叔睡得早,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好吧?” 连北兮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亲妈,她这话暗示的,简直就差把“你们自己过夜生活,我们绝对不打扰”几个字写脸上了。 陆江尧是有多讨她欢心,让她恨不能把自己洗干净了打包送给对方? 连北兮忿忿不平地带着陆江尧去了客房,后者见她快气成河豚了,忍不住逗她道: “怎么,张姨心疼我,你吃醋了?” “切,我是二十六岁又不是六岁,才没有那么幼稚……” “不是吃醋的话,那是你不想我留宿?” 他说得状似云淡风轻,但细听却不难发现话语的一丝紧张。 连北兮看了陆江尧一眼,他站在客房门口,并没有跟着自己进来,仿佛只要她一点头,他就会识趣地主动告辞。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过去拉起他的手往里走,“我不怕跟你说,装可怜在我这儿一次两次的确实有用,但次数一多可就会产生抗药性了……” 陆江尧紧紧反握住她的手,走马观灯般扫了房间一圈,委屈地辩解道:“我还需要装吗?这些人里我的地位本来就是最低的,有什么好事你也想不到我……姐姐,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一声“姐姐”叫得突如其来却辗转缠绵,愣是让连北兮的心又软了几分。 “没有的事,你们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她干巴巴地安慰着,显然也清楚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陆江尧却像个明知父母偏心,可只要他们肯哄骗自己,他就仍然选择相信的小孩,兴高采烈地抱住了连北兮。 他的喜悦绝非演戏,这种反应无疑戳在了连北兮的心趴上,令她不免生出些许愧疚。 客房里日常用品很齐全,只是少了手机充电线。 连北兮让陆江尧先去洗漱,一会儿她去书房里帮他找一根备用的。 ———————————————————————— 半个小时后,连北兮还在吹头发,隐隐约约听见了敲门声。 她过去打开门一看,穿着浴袍的陆江尧正站在外面,抬手准备继续敲门。 “我手机完全没电了,呆在房里又闲的没事,所以过来碰碰运气。”他笑着说道,压根不提自己在洗澡时故意同时开了好几个游戏和视频,强行把手机电量耗完的事。 连北兮本想叫他在门口等一下,却耳尖地听见厨房方向有动静,像是她父母的声音。 她莫名心虚起来,下意识把他拉进屋并随手关了门。 转身就见陆江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脸惊喜道:“兮兮,你这是邀请我跟你一起睡吗?” 连北兮白了他一眼,径直去取自己的充电线,“你想多了。” 陆江尧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接过东西,闷闷道:“好吧,如果你改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说罢就要离开,却被连北兮猛地拉住了。 “等一下,让我先看看外面有没人。”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不想陆江尧出去的时候正巧撞见自己的父母,到时候就真是黄泥掉裤裆——解释不清了。 她让他在门后站好,自己先出去探个究竟。 谁曾想一打开们,就瞥见张子珍鬼鬼祟祟地站在离房门不远的拐角处。 她心头一跳,大声喊道:“妈,你在那儿干嘛呢?” 张子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没什么,听你爸说墙角好像掉漆了,我看看是不是他眼花……” 连北兮冷哼一声,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看清楚是他眼花了吗?” “诶,不重要不重要。”被抓包的尴尬褪去后,张子珍又捡回了身为长辈的威信,小声嘀咕道:“我问你,小尧他休息了?你俩没去哪儿转转?” 连北兮生生给气笑了,没告诉自家老母亲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门后听着她们交谈的每一句话。 乖乖躺着给我玩 “大晚上的你让我们去哪儿?我一个女孩子,你是真不怕我出事啊!” 张子珍轻拍了连北兮的手一下,嗔怒道:“又在胡说八道了,说得好像这个点你没在外头玩过似的……” “妈,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尧,要不干脆认他当干儿子算了。” “死丫头,跟我装什么傻?我难得给你相中个好的你不要,非要找那些阿猫阿狗是吧?”张子珍把连北兮拉到一旁,边说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客房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她刚刚经过时特地留意了房门是关着的,不然她也不敢在门口就和连北兮聊这些。 连北兮还想吐槽,可又怕聊多了把张子珍的谈兴勾出来,要去她房里促膝长谈就麻烦了。 “哪有什么阿猫阿狗?你不要乱造谣啊!”——这句否定的话是说给陆江尧听的。 “不说了,妈你赶紧回去睡觉吧,一天天的还要上班,比我都社畜……万一累出个好歹来,我爸找后妈怎么办?”——这几句是哄张子珍走人的。 陆江尧的反应暂时不得而知,但张子珍显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她摸了摸连北兮的脸蛋,“行吧,我也不多唠叨,反正你记着‘有花堪折直须折’,年纪轻轻的别想不开又跑去结婚,多谈几个有经验了再说……” 到底还是亲妈给力,换连祁山来都没法有她这种觉悟。 “放心放心,您老的指示我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 连北兮撒娇又卖乖,总算是送走了张子珍。 她回屋就看见陆江尧坐在梳妆台前,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尧,你坐十分钟再走比较保险。抽屉里有充电宝,你先拿出来用。” 陆江尧默默拿出充电宝给手机充上了电,纠结半天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兮兮,我今晚真的不能在这儿睡吗?我保证在其他人醒来之前就回客房。” 连北兮没有一口回绝,只似笑非笑地问他:“你说的‘睡’是‘睡床’还是‘睡我’?” 陆江尧瞬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两……两个都睡……可……可以吗?” 见连北兮但笑不语,他顿时心领神会,强掩失落道:“我开玩笑的,只是睡床就很好了……你要不信,我可以发誓——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越界,否则就罚我一个月不能跟你见面。” 按照目前几人胶着的状态,陆江尧立下的“军令状”绝对算是很有诚意了。 “嗯……那我姑且信你一次,希望你别让人失望。”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陆江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认真的吗兮兮?不是在骗我?” “你说对了,我就是在骗你。”连北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者原本正往床边走,闻言蓦地停下脚步,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还不过来?难道要我八台大轿请你上床?” 明明是斥责的口吻,陆江尧却听得心花怒放,一个箭步直接跳到了床上,巨大的冲力震得床铺抖了好几下。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刚开始俩人的确相安无事,各自刷完手机后还友好地交谈了一阵。 和心爱的女孩躺在一起,陆江尧虽说免不了心猿意马,但自制力尚且够用,阴茎半硬着也睡了过去。 变故是在凌晨时分发生的。 连北兮不知怎么滚到了他怀里,一只手还好巧不巧地抓住了他微微挺着的性器。 陆江尧的生理反应本来就一直没消下去,再被柔嫩的手心一磨蹭,登时从叁分硬变成五分硬。 所幸他怕自己犯规,始终没敢睡得太熟,故而也避免了把现实当成春梦的可能性。 原先他还想着一切大概率只是巧合,连北兮肯定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可随着女方的小手在茎身的位置来回抚弄,陆江尧实在很难说服自己这其实是她做梦梦见自己在给他撸管。 “兮兮,你……醒了是不是?”他压抑着呼吸,小声问道。 “嗯,大概吧。”连北兮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手下的动作却半点不含糊。 “大概”是什么鬼?陆江尧懵了片刻,不确定她是随口说来糊弄自己,还是真的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发怔的间隙,连北兮的另一只手已经扯开了他浴袍的腰带,在他胸前胡乱摩挲着,边摸还边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 陆江尧:“……” 算了,醒不醒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对方给出明确的指令,他可不会傻到“默认”她这是允许他碰她了。 陆江尧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录音模式放在一边,跟着问道: “兮兮,我可以在你身上做你对我做过的事吗?” 他这话带了点小心机,本想趁她意识不甚清醒忽悠一把,不料连北兮根本就没过脑子,直接一口否决他的任何说辞: “不行,你不能动,只能乖乖躺着任我蹂躏。” 陆江尧不死心,仍然试图说服她:“可是那样我很难受啊……要不,我只轻轻碰你,你不喜欢我马上就停下来?” 黑漆漆的夜晚他完全看不清连北兮的表情,只听出对方半真半假的威胁,“不好,你要碰了我就是说话不算话,一个月都不能来找我……当然,你要是不想让我碰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你现在就可以回你的客房了。” 陆江尧哪里舍得走?抱着她也许只是暂时嘴硬的念想,他忙不迭地妥协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不动随你玩。” 连北兮满意地在他锁骨上轻咬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他尽可能地放松自己,可女孩毫无规律的爱抚让他根本做不到平心静气—— 这一秒她的手在他的小臂上弹弹跳跳,下一秒就揉起了蛋蛋……他又不是柳下惠,没一会儿就叫她玩得鸡儿梆梆硬。 “有没人说过你皮肤很好,摸着手感超赞,比女生的要柔韧一些,又比男的细腻……” 小狗的奖励(两千五百珠加更)(有H吧?) 连北兮完全无视了他腿间高高竖起的性器,柔软的小手从头抚弄到腿,愣是错过那根急需抚慰的硬物。 陆江尧呼吸声明显重了几分,强行忍住叫她帮忙撸一撸自己小兄弟的冲动,因为她摆明了就是只想诱惑,断不肯给他个痛快。 “你……喜欢……就好。”他不得不放慢说话的语速,免得压不住喘息声。 也许是他足够听话,双手哪怕忍得青筋凸起都乖乖地放在床上,连北兮忽然凑到他耳边,轻笑着说:“阿尧表现得这么棒,姐姐给你个奖励好不好?” 女孩清甜的气息萦绕在他鼻间,男人的血液疯狂地向下叁路涌去,脑中有个邪恶的声音在不停蛊惑他: “快!扑倒她操进去!插烂她的逼,射满她的子宫!” 陆江尧低低“嗯”了一声,并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会破功。 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脖子上传来温热濡湿的触感,一点点顺着他的皮肤往下,咬过喉结和锁骨,最终落在胸前的两颗茱萸上。 男人全身的肌肉都因为女孩的舔吻绷紧了,尤其她含着他的乳头吮吸时,阴茎更是胀得厉害,龟头也吐出了些许清液。 一时间,他都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奖励还是惩罚。 连北兮的唇舌还在继续向下移动,舌尖慢慢滑过发硬的腹肌,沿着人鱼线前进…… 陆江尧的喘息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起来,就在他下意识幻想她是不是会继续舔下去的时候,女孩倏地停了下来。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不无遗憾地想着,自己的性器甚至能感受她呼吸间的细微气流,可她愣是绝情地终止了亲吻。 不,她做得远比他以为的还要过分—— 女孩竟故意跳过急待安抚的部位,温柔地啄吻起了他的大腿内侧。 男人由于视力受限,其他感官反而变得愈加敏锐起来。他能清晰地察觉到连北兮的脸和自己的性器离得非常近,因为她的发丝会随着动作时不时蹭到茎身上,带来如过电般的酥痒。 “你别绷得这么紧嘛,我都不好下口了……”她像是不知道他这根弦已经拉满到了极致,嫌弃地拍了拍他硬邦邦的大腿。 陆江尧闷哼一声,险些被她小小的一个举动刺激得射出来。 “兮宝……姐姐……求你……别折磨我了……我受不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透着浓浓的情欲,听得连北兮耳根发麻。 扪心自问,她一个身心健康的女人对着男人又亲又摸,说没有反应肯定是骗人的,但她今晚并不打算做,只想给陆江尧上一堂课—— 能不能吃上肉全凭她说了算,另辟蹊径在她这儿未必行得通。 “瞧瞧,是谁家小狗鸡巴硬成这样了?”她伏在他肩上,一边调侃一边大发慈悲地握住了他滚烫的硬物。 “是……是姐姐家的。” 陆江尧先是爽得喟叹一声,然后配合着回答了她是的问话。他压根不觉得羞耻,只本能地挺腰,试图缓解自己憋到不行的性欲。 谁知连北兮偏不如他的意,手是搭上了性器,却半天不肯移动分毫。 自己不动也就罢了,她还不让陆江尧自给自足,“既然是姐姐家的,我不发话,你怎么就敢自己动了?” 话音刚落下,她就惩罚般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阴茎正是敏感的时候,她突然使劲,差点没让陆江尧疼得喊出来。 瞬间的痛楚过去后,又有丝丝快感涌了上来。他甚少经历这种又爽又疼的感觉,一时间既好奇又害怕。 “姐姐……轻……轻点……我疼……” “疼就对了,不乖的小狗就要接受主人的惩罚,知道吗?”连北兮稍微减轻力度,又捏了一下。 这次不像第一回那么疼,但舒爽程度却是一样的。男人顿时不那么紧张了,他舒展了身体,双手握拳,克制着不要去抱她,嘴里溢出愉悦的低吟。 “我都听姐姐的……随你……怎么罚……” “这可是你说的,玩坏了不要怪我噢!” 陆江尧逆来顺受的模样让原本只想逗逗他的连北兮瞬间来了兴致,尤其是他痛苦又舒爽的喘息声,听得人特别有成就感。 她学着男人们曾经在自己身上施展过的手法,一边摸他的豆豆,一边或轻或重地揉捏他的阴茎,时不时还用指甲去刮他敏感的龟头。 陆江尧的身体很快沾染上一层薄薄的汗,鼻息越来越重,腰腹处更是弯成了一道漂亮的弓形,在疼痛中渴望着她给予的欢愉。 连北兮由于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敢玩得太过分,怕真把人给废了。等她觉得性器差不多膨胀到极点了,便不再使坏,叁下五除二给了他一个痛快。 许是不上不下憋得久了,陆江尧这次射精的时间远比以往要长,量也很大。饶是她迅速扯过浴袍裹住精关大开的龟头,手上依然溅到了不少白灼。 她此刻的心情很奇妙,隐约开始理解男人为什么会喜欢调教女人。说到底,这其实与性别无关,纯属人类自身携带的属性—— 掌控同类的身心,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缘故或喜或悲,直到最后的绽放……这期间所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足以让人沉醉其中。 正如此时的连北兮,明明高潮的不是她,甚至她自己的生理欲望都还没解决,她却同样感觉到了一种精神上的快意。 “我先去洗个手,你躺着休息归休息,可千万别睡过去了……浴袍还没处理,知道么?”连北兮贴心地留他独自一人贤者时光,按亮手机后进了浴室。 不得不说,她要走前没提醒那一句,陆江尧还真能舒服得直接睡过去。 以前连北兮也不是没帮他撸过,包括他自己也打过手冲,可没有哪一次快感如此强烈的,让他好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 表哥 考虑到高潮后人容易睡得比较死,在连北兮的建议下,陆江尧终是同意提前回客房,临走前才发现自己手机里的录音一直没关,将刚刚那场情事的声响一五一十全记录了下来。 他老脸一红,下意识就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对她只字未提录音的存在。 陆江尧选择“保存”可不是为了像殷爵风一样,把将音频发到群里晒恩爱——他才不想那些耻度爆表的话被情敌听见,嘲笑讥讽什么的都算小事,关键是万一意外点醒他们,和自己挤这个赛道就悲剧了。 留音频下来自是为了将来的不时之需。虽然尚未尘埃落定,陆江尧却已然有了“连北兮必然不会独属于他”觉悟。 两人吃过早饭后才从连家离开,打车回到了连北兮家附近。 她否决了陆江尧来家里陪她的提议,只说自己还有别的安排。也许是和她亲热的余韵未消,也许是下一个接棒的顾则乾与他不熟,他很痛快地就同意了分别,丝毫没有拉扯纠缠。 连北兮那话也不全是随口说的,她的确打算回家小做休整,赶在顾则乾下午来之前出门。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临近中午饭点的时候家里门铃就响了。 她暗叫不妙,顾则乾该不会也和陆江尧一样提早来了吧?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电子门铃屏幕上不仅明明白白显出了顾则乾的脸,甚至还多了一个稀客—— 她的便宜表哥周恪。 这年头一个个的自己没本事,光会找外援…… 连北兮在心里吐槽完,慢吞吞地开了门。 “表哥,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周恪一听这口吻就知道小表妹心情算不得好,十有八九把对顾则乾的怨气转而撒到了他身上。 可他能怎么办?两边都是表亲,顾则乾更是他看着长大的,对方叁十余年就开了这么一朵桃花,真开口求助了他还能拒绝不成? 只是这帮人牵线搭桥的活特别容易里外不是人,当年他俩甜甜蜜蜜谈恋爱时,双方家长都夸他功劳不小,将来举办婚宴了必然要请他上座;没曾想转头顾则乾就参加了保密项目一去不复返。 虽说他替小姨家传达了真诚的歉意,但在霍老太太和小姑眼里,他这表哥就当得不够称职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么光替表弟顾则乾说话,也不心疼下表妹连北兮? 周恪有口难言,这时候再说那俩人纯粹是自由恋爱,他不过小小助攻了一把,已经太晚了。当初冒领“媒人军功章”时有多惬意,此刻被批没有良心就有多狼狈。 他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再掺和任何熟人的恋爱关系了。 但大概是跟女人说惯了甜言蜜语,他的承诺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哪怕誓言的对象是他自己。 这不,顾则乾一从保密项目里离职,立马就找上门说想借他的名义约连北兮见面。 周恪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一对上表弟的眼神,忽然就开不了口了。对方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他禁不住会想,六年时间都没能让顾则乾放下连北兮,万一她就是后者的天命之女呢?反正连北兮现在也离婚了,他帮忙引见一下在法律道德层面都挑不出毛病来。 于是,心软的周恪便答应了顾则乾的请求。 说来怪讽刺的,他和连北兮真正熟悉起来还是她和霍修文联姻期间的事。因为两家合作,这对原本与陌生人无异的表兄妹才有了深入接触的契机。 现在霍修文刚走不到半年,他就要给她和前男友见面创造机会……周恪自己都觉得没脸提。 出于对成功率的担忧,他最终还是把活外包给了霍老太太。 有一就有二,后面顾则乾再委托他申请停车许可,周恪心一横,没有和连北兮通气直接就给办了。 基于这两件事发生后连北兮始终都不曾找过他麻烦,周恪自然而然地默认她其实并不排斥顾则乾。因此,当后者第叁次请他帮忙上门当说客时,他只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如今看来,他的嘴还是太快了,应该先问清楚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决定淌不淌这趟浑水才是。 “这不是太久没见面了,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事已至此,周恪硬着头皮也得上,暗暗祈祷小表妹能给自己留几分薄面。 连北兮倒不至于当场给他没脸,但笑容是别想有了,“来来来,我站在这儿不动,表哥你仔细瞅瞅,瞅完就去忙你的吧。” 周恪被怼得好不尴尬,不待他出言挽尊,一旁的顾则乾先开口了: “兮兮,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他声音里满是怨念,一双眼睛更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周恪先是被顾则乾跟往常全然不同的一面吓了一跳,随后在心里暗暗给对方叫了个好—— 没错,在心上人面前就得这么伏低做小、不要脸面。他这不是挺会的么,怎么还要拖自己过来当电灯泡? 周恪一边纳闷,一边悄无声息地坐到了沙发上,把主场让给这对痴男怨女发挥。 “师兄,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连北兮不愿让周恪知道其他几人的存在,含糊其辞地问道:“不都是……一个人吗?你怎么还把表哥叫来了?” 顾则乾有一肚子的委屈想倾诉,可碍于周恪也在场,只得先挑能讲的说: “约你出去你不回复,我怕你又跟之前一样不回来……所以叫他过来帮我一起劝劝你。” 事情和他想的好像还不太一样……默默吃瓜的周恪敏感地从俩人的交谈中听出了异样,忍不住接话道: “既然你们都叫我一声‘表哥’,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不如你俩各自说一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听小乾的意思,兮兮你是答应跟他重新开始了,但今天看你这态度,貌似不是那么回事?” 鼓动 连北兮并不意外顾则乾会对外宣称俩人和好了,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哪里说得出他其实还在和其余五人争夺求偶权的真相? “我是还在考虑……”她折中回复了一句,暗自唾弃自己狠不下心,做不到在周恪面前让顾则乾颜面尽失。 估计他也是吃定自己会心软,才故意把周恪牵扯进来。 明明是半否认性质的话,顾则乾却在听到后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脸上更是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周恪看得目瞪口呆,可他到底混迹女人堆里多时,脑子一转便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好家伙!敢情他俩还在玩暧昧,把自己拉来当成了play中的一环! 周恪好气又好笑,虽然看在至亲的份上可以不戳破他们的窗户纸,但阴阳怪气铁定是少不了的: “还考虑什么啊兮兮?你就说我们小乾哪里不配当你男朋友,是人不够高?脸不够帅?钱不够多?还是活不够好?” 他边问边把人高马大的顾则乾扯到她面前,跟直播间展示商品似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放话道: “今天表哥在这儿,你有什么不满尽管说,能改的我让他马上改,改不了的咱再想办法……兮兮,看在他这么些年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的份上,是死是活你给个准话,成吗?” 始终静默不语的顾则乾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浓浓的期盼中夹杂着一丝不安。 连北兮微微蹙眉,她不是很喜欢周恪这种看似戏谑不恭实则咄咄逼人的做法,他哪来的资格替顾则乾逼宫? 自己给他脸了? 顾则乾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她脸上,见状暗叫不妙,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明知道周恪的路子连北兮买账的可能性很低,却仍然不死心地想要试一试。 现在好了,她被周恪那套明退暗进的说辞刺激得彻底没了好脸色,也不知道会不会迁怒到自己头上…… 关键时刻,顾则乾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毫无愧疚感地背刺周恪: “哥,你别逼兮兮了,她没答应肯定是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该反省的人是我才对。” 周恪:“……??”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他好心帮顾则乾推进他俩的关系,这个小白眼狼倒好,转头就把他卖了给连北兮示好。 该说不说,周恪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极大地取悦了连北兮。以他的演技,俩人故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哄骗她的可能性很低。 啧啧,顾则乾还真是出息了…… 做为被袒护的一方,她当然不会觉得顾则乾没良心,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只要看着周恪笑得意味深长点,就足以把后者又气到跳脚了。 “得,你俩情比金坚,是我枉做小人可以了吧?”周恪没好气地扫了俩人一眼,“既然嫌我讲话不中听,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们了……” 语罢就往门口走去。 连北兮自是不会拦他,倒是顾则乾期期艾艾地叮嘱了一句: “哥,那……你一会记得……把温泉酒店的预定号……发给我……” 周恪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瞪顾则乾。 见他没回答,顾则乾仿若看不出对方的愤怒,又追着说道:“千万别忘了啊,哥。” “别叫我哥,你才是我哥……不,我大爷好吧?”周恪懒得再理恋爱脑的表弟,骂骂咧咧丢下一句话摔门走了。 顾则乾神色如常地感叹道:“火气这么旺盛,看来要跟姨妈说多给他吃点绿色食品败败火。” 连北兮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当初那家饭馆。她轻笑了一声,“那还不是你惹怒了他……” 顾则乾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她这般巧笑倩兮的模样,一时情难自禁地拥住了她。 男人的胸怀宽阔又温暖,她的周身瞬间被阳光阔叶林的气息所笼罩,舒服得让她没能第一时间推开他。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放开了享受—— 连北兮伸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与他严丝合缝地紧贴着,看上去宛如一对深陷情网的爱侣。 她的配合让顾则乾飘摇了多日的心终于沉淀下来,暗想自己找周恪当救兵真是再正确不过了,不管对方的插科打诨起了多少作用,总归是改善了他跟连北兮的相处氛围。 “这几天你不回家,是特意在躲我们吗?” “嗯,不想每天睁眼闭眼就是你们几个,也不想自己为了出门而出门。” 顾则乾消化了片刻她的诚实,依然有些不解:“可是兮兮,之前那一轮大家不是都挺高兴的,你怎么突然又不接受了呢?” 连北兮从他的怀里抬头,很认真地解释道:“因为我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有性生活可以享受……你别说什么我想做,你们都可以配合,问题就出在这里好吗?” “我要是跟你们其中哪一个睡了,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剩下的是不是也要找上门来求福利?” 顾则乾本想说他们可以保守秘密,忽然记起前两天殷爵风的炫耀视频,以及当初打架时几个男人的口不择言,顿时又不那么肯定了。 于是话到嘴边,生生改成了另一种说法: “别人我不确定,但如果你选的是我,我能保证不会有第叁个人知道。” 连北兮失笑,“你信不信不管我问谁,他都会给出和你一样的承诺?” 顾则乾沉默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保密问题解决了,万一我的需求跟你们安排的相悖呢?比如我突然想跟你做,但轮班的是别人,那我怎么办?退而求其次?还是要求换人?” “说到底你们定下的排班制度只是在你们认为的公平的基础上,把我和所有人绑在一起。我知道你们打的是持久战的准备,但你们真的想过这样可行吗?” 非礼勿视 连北兮像个用曼妙歌声诱惑人的海妖一般,不断向顾则乾输出着或是理直气壮或是强词夺理的言论。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我接受了你们的安排,夜夜换新郎。我的需求暂且不论,你们的呢?假如我们刚见过,而你又想我了,是不是还得苦苦熬上五天等下一次轮到你?” “你们也有自己的事业和家人,倘若哪天临时有事不能陪我,那是选择‘缺勤’还是‘调班’?我对你们而言,难道和工作一样,不得不上?” 她顿了顿,为无意间说出的双关语在心里表扬了自己一番。 顾则乾虽然同样听出了最后一句话里的深意,理解起来却和她大相径庭。 “兮兮,别这么说你自己……你是福报,工作可不是。” 连北兮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 顾则乾被笑得有些懵,“我是说真的。” 然后女孩笑得更欢了。 顾则乾:“……” 等她平复下来,男人才试探地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连北兮早有准备,立刻侃侃而谈道:“现在都市场经济时代了,我们自然也要自由竞争,按市场调节的供求关系实现资源的最佳配置……” 顾则乾觉得自己听懂了又不太确定,“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各自为营,竞争上岗,凭个人手段来赢取你的欢心?” 连北兮:“呃……其实我是想说你们别在我家赖着不走了,等我什么有需求了再联系你们。” 顾则乾不出意外地黑了脸。 她这解决方案提的,说好听点是六个人全收了,严格追究起来的话则是谁都没要,全当成了炮友的备选对象。 只是现在的连北兮比过去难说服多了,事情的走向但凡不如她的意,要么非暴力不合作,要么直接撂担子走人,他还真不能像以前似的说反对就反对。 何况,她方才提出的几个点未尝没有道理。他不比其他自己当老板的情敌,体制内的工作时间远没有那般灵活机动。如果真要长期六人固定轮班,在“签到”上最容易出现问题和吃亏的显然就是他了。 涉及到自身利益,顾则乾自是选择站边连北兮,但也不能完全顺着她来,否则十有八九他们这群人都要被遗忘在角落。 因此,他斟酌着和她商量道:“你刚刚说的我都记下了,可我一个人同意也没用,总得听听他们的意思,你觉得呢?” 连北兮耸耸肩,“我无所谓,你在后宫群还是六人群里发都行,反正你清楚我是不会再接受你们跟军队似的天天驻扎在我家……如果达不成共识的话,大不了我不住这儿就是了。” 这明晃晃的威胁听得顾则乾心中咯噔一跳又一跳,脸上却仍是若无其事,“放心吧,兮兮,我肯定会让他们明白你的底线在哪里。” 连北兮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换上一副轻快的口吻问:“对了,你刚刚和表哥提的温泉酒店,是为我准备的吗?” “是的,”大概没料到她会是跃跃欲试的反应,顾则乾略有讶色,“据说是他一个朋友新近开的,池子还不错,你想和我去试试吗?今天周六,我们可以在那儿住一晚,明天下午再回来。” “好呀,他们家有私人浴池吗?” “有,我订了一个套间,附带自己的温泉池子,你不用跟陌生人挤在一起。” 连北兮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去收拾行李,你有什么要回去拿的吗?” 如此顺利就把她约出来了,顾则乾的喜悦溢于言表,“我东西都放车里了,你带点自己常用的就行,缺什么我们就在酒店里买。” “好,等我一下,很快的。” 顾则乾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笑道:“不急,你慢慢来……” ———————————————————————— 俩人开车抵达酒店的时候下午已经过了大半,扫了周恪提供的预定码后顺利入住。 顾则乾订的是家庭套间,两室两卫,一家四口住都没问题,他们两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简单的清洗过后,穿着浴衣的连北兮兴致勃勃地往套间自带的专属温泉池走去。 到了才发现顾则乾的动作更快,居然都泡上了。 这下难办了,本来她想趁他冲凉的时候自己先行下水,这样就能避开在他面前脱衣服的尴尬—— 来的路上顾则乾特意跟她提过,出于保护隐私的顾虑,他选的池子并不是露天的,虽说为此错过了欣赏户外风景,但私密性却是得到了百分百的保障。 她想着既然是私人汤池,那肯定是要脱光了泡才爽,没必要穿着泳衣。 现在他快了一步,倒叫她不由自主地束手束脚起来…… 不管了,反正他们早就裸呈相对过,池子也不小,压根碰不到彼此,她有什么可矫情的? 连北兮迅速做好了心理建设,先坐在池边用脚试了试水温。 零星的动静也让原本靠在池壁上闭眼休息的顾则乾睁开了眼睛,“温度怎么样?” “挺好的。”连北兮只瞥了他一眼,就已然确定对方也是光溜溜下的汤池。 她的手落在腰带上,正欲解开时蓦地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依然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连北兮毫不胆怯地抬头回望过去,笑道:“师兄,盯着女士脱衣服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未曾想顾则乾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滑游到她面前,十分认真地问道:“那帮女士脱衣服呢?是君子还是小人?”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连北兮呼吸一滞,和他碰触的肌肤瞬间变得烫人起来。 她直直看进他深邃的眉眼里,勾唇笑了笑,没有回答,却缓缓抽出了自己压在腰带上的手。 这回乱了呼吸的人变成顾则乾,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含笑的脸,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一只灵活地拉开蝴蝶结系带,另一只挑开浴衣探了进去。 人间水蜜桃(有H) 薄薄的一层浴衣很快掉落到了池子边上,露出女孩赤裸白嫩的身躯。 男人的视线已经从她的眼睛游移到唇上许久了,俩人呼吸的节奏明明都不对了,眼神皆是直勾勾地盯着彼此的嘴巴,只是谁都没动,似乎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比赛。 直到他的余光意外瞥见女孩光裸的身体——饱满的胸乳上两颗粉色的奶尖正颤巍巍地立着,往下是骤然收紧的腰腹曲线以及修长白皙的大腿…… 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看不清腿间诱人神秘的部位,只知道入眼一片雪白,衬着胸前那两点粉,她整个人犹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轻轻一咬就能迸射出香甜的汁水来。 这样的念头刚从脑海里冒出来,顾则乾便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一把将连北兮拉下水,捏着她的脖子重重亲了上去。 温热的水花飞溅在俩人身上,比起他们滚烫的皮肤温度,反倒带来了丝丝凉意。 女孩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男人的大舌头顿时趁机钻了进去,在口腔里仔细又急切地逡巡了一番后,立刻卷起她的舌头温柔地吮吸着。 两人的呼吸都因为这个等待多时的吻变得急促起来,谁也顾不上说话或是思考,只凭着本能疯狂地探索着对方口中的各处敏感点。 连北兮的手起先还能紧紧搂在顾则乾的脖子上,随着他越吻越深,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抚摸起他结实的背肌和胸肌。 亲热带来的兴奋令它们并不完全是软的,但也没紧绷至像石头,恰好处于两者之间手感最富弹性的状态,让人爱不释手。 男人被摸得登时起了生理反应,搂在她腰后的手下意识将她压向自己,半硬的性器杵在她平实的小腹上,另一只手则托起了她圆润的小屁股。 重心的缺失让女孩主动把腿盘在了他的腰间,幼嫩的腿心毫无阻挡地贴在了男人健硕有力的大腿上。 滑腻湿润的触感让顾则乾彻底硬了,他的手沿着性感的臀线从后头揉到了腿间粉润润的阴阜上,修长的手指来回拨弄着紧闭的花瓣,努力扩张那条紧窄的肉缝。 他亲了亲她被亲得红肿的唇瓣,顺着银丝滑落的痕迹一路舔了下去。女孩高高仰着头,线条优美的天鹅颈上很快沾染了或轻或重的玫色吻痕。 男人看得眼热,在她笔直的锁骨上细细磨着牙,恨不能让她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布满自己的印记。 “兮兮,小逼怎么湿成这样?手指都能在上面滑冰了……”顾则乾在她耳廓里边呵气边说,满意地看到女孩雪白的耳后泛起片片红晕。 “那是因为……嗯……我们泡在水里啊!” 男人闻言忍俊不禁,“还是不一样的,温泉水没你的水滑,也没你的水甜……” 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双臂猛地发力,将连北兮径直从水中举起,放到了池子边上。跟着把她的双腿掰开拉成一字型,埋头吻住了湿哒哒的阴户。 连北兮毫无心理准备,身下被男人唇舌膜拜的瞬间,手便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头发来保持平衡。 许是她没掌握好力道抓疼了他,顾则乾报复般在她的阴蒂上咬了一口。 一股蜜液顿时喷然而出,把他的下半张脸淋得水亮光泽。 男人不在意地抹了抹,忽然将沾上淫水的两根手指插进了女孩的口中。 连北兮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吐出去,小花蒂却被他全部包裹在嘴里又嘬又吸。突如其来的酥麻让她不但没能拒绝他的手指,反而被其灵敏地揪住了小舌头。 出于对疼痛的害怕,她只得用舌尖去舔他的手指,传达自己友好相处的信号。 顾则乾果然放松了力度,女孩闻弦知雅意,开始把他的两根手指当成棒棒糖一样舔吸着,任由吞咽不及的津液沿着唇角滑落。 十指连心,即便她舔得无甚技巧,酥酥痒痒的感觉仍是从指腹传到了他的心间。 男人的欲望越发高涨,用牙剥开坚硬的蕊珠外皮,含住里头的肉芽用舌尖重重地戳刺,然后再大力吮吸着。 本就是神经末梢最丰富的地方,哪里经得起如此强烈的刺激?女孩没几秒就闷哼着泄了身子,双腿要不是被他的臂弯强行撑开,此时怕不是得缩紧到把他的头都夹扁了。 他的嘴里跟着尝到一股清甜的味道,带着异性特有的生理气息,不是春药,胜似春药。 听着连北兮犹如小猫般低低的娇吟,男人趁着穴口由于高潮而急速翕张的间隙,迅速往里插了两根手指。 她底下已经很湿了,所以乍然闯入的手指并没有让她觉得疼痛,只有满满的充盈感。 “师兄……好胀啊……” 媚穴里的嫩肉宛如无数张小嘴,缠着他的手指吸得厉害,顾则乾忍得阴茎都要炸了,一把将她拉入池中抵在池壁上,闲着的那只手握住她一个奶团就大力地揉捏起来。 “两根手指就受不住了,一会儿怎么吃老公的大肉棒?” 男人一面在她耳边说着粗话刺激她,一面弯曲两根手指在她紧致的花穴里来回抽动。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了,曲起的指节动不动就会撞到阴道前端那块特殊的软肉上,再加上腕力足够强,他指奸嫩屄的动作又快又有劲,叁两下就把她插得喷出水来。 男人连忙用掌心拢住穴口,不出意外地湿润了大半个手掌。 他将泛着水光的手递到连北兮面前,欲气十足地舔了一下,后者本就春情荡漾的脸这下彻底红了,漂亮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叫人真是分分钟想艹死这个骚而不自知的小浪货。 顾则乾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在她媚眼如丝望着他的时候,他急不可耐地扶着自己火热的性器在水汪汪的穴口来回磨蹭,每每经过那个还在不停吐水的小洞,附近的穴肉都会饥渴地咬住龟头啜吸,女孩也会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吟。 只要你(有H) biq ugo8 .c om 性器官肉贴肉的磨擦对两人而言都是甜蜜的折磨。连北兮还好,毕竟她小高潮了几回;顾则乾就惨多了,忍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连北兮不由伸手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略显冰凉的手让男人滚烫的皮肤舒服不已,他下意识在她手心蹭了蹭脸,侧头亲住了她的手腕。 女孩的心霎时变得异常柔软,只是温馨的情绪刚上来,身下就猛地被一柄粗硕的利刃插了个满满当当。 她不由叫出来,“啊……师兄,你……慢一点……” 终于闯进湿热销魂的嫩屄,男人也爽得“嘶”了一声,他的阴茎被不断绞紧的穴肉吮得发疼,两手立刻揉着她的臀瓣使劲向外掰。 “放松点儿宝贝……鸡巴都要被你咬断了。”他低头在她白嫩的乳肉上嘬出两朵红梅,引得女孩微微颤抖。 他倾身将她紧紧压在池璧上,双手托起她的小屁股,示意后者配合地把腿盘在他的腰上。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干你了……”男人话音还没落下,鸡巴已经抽出来然后又往里撞了一下。 没料到他会提前的女孩顿时收紧了抱在他身上的手,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作为报复。 顾则乾头皮一麻,不再压抑自己,耸动劲腰大开大合地在她的蜜穴里抽插。他掐着她饱满的臀肉,在每一次鸡巴顶入时往前推、离开时向后拉,配合着滑溜溜的蜜水,确保阳具可以在阴道里畅通无阻地进进出出。 他牢牢记得她小穴里的几个敏感点,每一次捣弄肥硕的龟头都撞到了花心深处,粗硬的茎身将穴内层层迭迭的褶皱完全撑平,青筋刮蹭着柔软的内壁,把女孩舒服得不住发出娇媚的呻吟。 除了身下不停撞击着软逼,男人的嘴也没闲着,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不干不净的荤话: “好久没操你了,先让我解解馋,一会儿再给宝宝舔奶子好不好?” “坏姑娘,小穴怎么这么会夹?老公鸡巴都被你夹疼了……” “嘶……龟头被吸得好爽,兮兮是不是想吃精液了?放心,等下一定全部射到你的子宫里……” 连北兮被他顶得目眩神迷,身体里仿佛有无数的电流在到处乱窜,私处完全被肏弄开了,初时酸胀的感觉渐渐被快慰所取代。 她的小腹越绷越紧,指甲也在男人的后背毫无规律地乱划乱掐。闭上眼睛后听觉变得更加敏锐,她甚至隐隐能听见水里“咕叽咕叽”的肉体交合声。 “师兄……啊……求你慢一点……有……有水……进去了……” 女孩明显察觉到在他拔出又插入的瞬间,池子里的部分温泉水伴随着阴茎一起涌入她的体内。 其实这家温泉的硫磺味很淡,只是泡着无所谓,真的进到身体里她还是有些排斥。 “水多一些不好吗?操起来才更顺当……”他咬着她的耳朵说,窄腰动得更快了,仿佛要证明温泉水的确有助于他干她。 连北兮本能地蜷起身体,尽可能缩小自己下体和水池的接触面。 只是这样一来,苦的可就是顾则乾了。本来花穴就窄,她再有意夹紧上缩,无疑让肉棒的进出变得困难起来。 他被绞得尾椎一阵酥麻,爽得他狠狠在她脖颈后头啜了两口才缓过来。 “真这么不喜欢啊?” 连北兮埋首在他胸口,娇滴滴的声音有些失真: “只想要……唔……师兄……的东西……进到我的……我的小穴里……” 听清楚的刹那,顾则乾是真的连命都愿意给她。 他轻吻着她的头发,不舍地将性器从软逼里暂时先拔出来,然后提着她的腰让她坐在池子边上,自己则一撑一跃,挺着个热气腾腾的大鸡巴迅速离开了温泉池。 他把俩人的浴衣迭一起后铺在地上,接着迫不及待地抱起懵乎乎的连北兮,将她摆成跪趴的姿势——纤腰往下塌,高高翘起水蜜桃般的屁股。看更多好书就到:po18qs.com 男人眸色深深地盯着女孩性感的腰臀比,情不自禁地伸手在她圆润的臀部上重重打了两巴掌。 白皙的臀肉立刻摇晃起来,并渐渐染上了粉色,沿着股缝往下是已经闭拢在一起的阴唇。因为方才阴茎和阴囊的大力碰撞,原本幼白的花瓣如今已然变成了石榴色,看上去水光潋滟,又滑又润。 凑近了还能瞧见中间的小孔在贪婪地收缩着,显然没有吃饱。 他一手抵在她的腰肢上,一手拨开那条细缝,将胀大到极致的阴茎用力地插了进去。 女孩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力道的冲击加上本能的闪躲,令她不由自主地向前扑。 所幸男人早有防备,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腰,让她半分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鸡巴冲破层层媚肉,一往无前地顶在了花径最深处。 “师兄……先……先别动……让我……缓缓……”连北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急说道,生怕顾则乾精虫上脑,插进来就继续按刚才的节奏肏穴。 后入的体位再加那种力度,她怕不是真的要被捅穿了…… 顾则乾忍着没动,龟头正巧怼在宫颈附近的那块软肉上,他干脆幅度极小地摆动臀部,让龟头画着圈磨擦软肉。 一手顺着光滑的大腿摸到肉蒂所在的位置,先是轻拢慢捻,等手指被湿意浸染,他的动作才逐渐粗暴起来,又搓又抠的,没两下就让阴蒂变得又红又硬。 另一只手则沿着妖娆的曲线往前,扣住一个备受冷落的奶子。 温热的掌心把细腻的乳肉像面团似的肆意揉捏,大拇指的指腹则始终按在嫩生生的奶尖上,宛如搓汤圆般配合着手掌的运动。 粉色的乳头很快坚挺起来,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想象得来皑皑白雪上的一抹艳色会是何等风光。 女孩的哼唧声慢慢变得淫媚起来,花穴深处不断有蜜液涌出来,那块软肉也在他坚持不懈的磨动下越来越硬,马眼上开始出现若有若无的针刺感。 操尿(有H) 连北兮只觉得胸口和腿心都胀得不行,她细白的手压在男人结实的麦色小臂上,撒娇道:“师兄……换……换一边摸……” 男人被她不自觉发骚的模样刺激得额头青筋直跳,忍不住挺腰在她穴里抽插了两下。嫩逼里全是水,让他的操干比想象中的要爽利许多。 “摸什么?”他明知故问,巴不得她在自己面前更骚更浪一点。 女孩的另一团雪乳被冷落了许久,因为身下源源不尽的酥麻,小小的奶头自己都硬了,俏生生地挺在丰盈上等待着更多的爱抚。 她想过自己揉的,可由于几个敏感点都叫男人掌控着,她全身发软,手上根本没劲。奶子饱胀却又空虚的感觉已经令她十分难受了,再揉得不上不下岂不是更叫人抓狂? 这种享受快感的关键时刻,连北兮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当即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发痒的那边胸口,小嘴吟哦道:“摸……兮兮的……奶子……乳头……好痒啊……师兄……” 对方娇气又淫荡的模样让顾则乾眼睛都红了,立刻张开手大力揉捏着白腻的乳肉,拇指和食指更是不客气地夹着小奶尖转圈。 空白的那块拼图终于合上了,女孩舒爽得不行,口中不断发出饱含情欲的嘤咛声,阴道更是随着男人的每一下玩弄自动收缩。 一只手摸奶子总归不尽兴,他好心地放过早已红肿不堪的阴蒂,改成双手一边一个揉弄。鸡巴也没闲着,叁浅一深地鞭挞着湿软的小穴,阴囊不住地撞击在她的大腿根部,白生生的皮肤已然变成了艳红色。 连北兮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被肏酥了,酸麻的快感从俩人结合的位置向四周扩散,让她整个人犹如在大海上独自对抗狂风暴雨的小船,不知道是不是下一个浪头打过来时就会彻底沉入海洋的深渊。 她的心跳非常快,是少年时代任何一次体测都无可比拟的,除了感觉心脏即将负荷不起如此销魂的性快感外,她的大脑运转速度也逐渐变慢,眼前开始模糊得看不清东西,唯有耳朵还能听见那勾人心魂的肉体“啪啪”声。 蜜穴里的水不知流了几许,女孩对此完全失去了掌控,穴肉仿佛只剩下拼命绞紧阴茎的本能,湿热得令她有种下一秒小穴就要被干到融化的错觉。 她突然对即将到来的高潮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趁自己还残留着些许理智,她慌忙挠了挠顾则乾在胸乳上兴风作浪的手,无措地喊着: “师兄……师兄……” 男人正沉浸在无上的快感中,要不是她下了狠劲,他估计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听出她是在求助,而非单纯情到浓时无意识的叫唤。 他俯身覆在她的背上,哑着嗓音在她耳边温柔地问道: “怎么了宝宝?” 连北兮晕沉沉的脑袋终于被熟悉的气息所笼罩,一颗慌乱的心总算镇定了几分。她偏过头,脸颊轻轻蹭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娇滴滴地呢喃道: “要老公……亲我……亲亲我嘛……” 该说不说,她是知道如何拿捏顾则乾的。这个要求提的,别说吻她了,就是叫男人当场死在她身上,他怕是都能笑呵呵地答应下来。 顾则乾喉结滚了滚,一把捏住女孩的下巴,用力地亲了上去。长舌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细致地舔弄着口腔里的每个角落。 男人火热的唇舌赶走了她莫名的不安和恐慌,她不禁热烈地回应着他,小舌头先是在他的上颚画着圈儿,然后又主动去吃他的舌头,丝毫不顾及有多少吞咽不及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去。 男人被她缠得快疯了,第一次知道舌根叫人吸得发麻是什么滋味。他管不住她的急切,也不想阻止她,任由她把自己的嘴啃得乱七八糟,只在对方后力不继的时候反客为主,毫不客气地汲取着她口中的甜美。 他调整着自己肏弄小逼的节奏,让其与舌头进攻的步伐一致,两手更是直接揪住奶头,伴着阴茎抽插的深浅揉搓着。 叁重攻击下,连北兮脑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彻底断开了,她瞬间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整个人犹如一个被吹到空中的透明泡泡,轻飘飘又懒洋洋,在阳光下反射着彩虹的斑斓七色。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酥麻,从花心深处呈网状蔓延开来,直达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这样的愉悦持续了很长时间,她的大脑早已无法思考,阴道的痉挛和潮吹也感受不到,唯有绵绵不绝的快感占据着她的所有心神…… 顾则乾自是第一时间发现心爱的女孩高潮了——骤然规律收缩的阴道,以及那股直直浇到龟头上的阴精,无一不在说明他把她送上了情欲的巅峰。 高潮时的小穴几乎是寸步难行,刚好他也到了强弩之末,干脆把肉棒留在花径里不动,由着无数媚肉裹紧缠绕,龟头更是目标明确地顶在深处的软肉上,享受着那根肉刺扎进马眼时足令人疯狂的爽意。 唯一遗憾的是这样的状况男人并不能坚持太久,在连北兮还处于高潮余韵中无法回神时,他终究也熬不过射精的冲头,一鼓作气全部射进了花心尽头。 浓稠的精液烫得女孩小腹直抽搐,爱液和精水混在一起,被半软的阴茎严严实实地堵在不断缩紧的软逼里。 膀胱被压迫到极致,连北兮的大脑收到了身体即将失禁的信号,却没法及时做出回应,以致于当顾则乾恋恋不舍地拔出性器时,俩人的体液混杂着些许尿液一道泄了出来,瞬间浸湿了垫在地上的浴衣。 我看你你看我 比起结束后瘫软成一滩水的连北兮,顾则乾显然还颇有余力。他强健的臂膀将女孩及时捞起,避免对方因为脱力躺倒在水渍不明的地上。 她软绵绵得任由男人把自己打横抱起,小腹仍然感觉一抽一抽的,全身也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栗。 他低头关切地望着她水润的眸子,“兮兮,还有力气洗澡吗?要是想睡觉的话,我就帮你先擦擦?” 连北兮方才叫得多了,现在完全不想开口,先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顾则乾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是,刚刚来程她已经睡了一路,他们又只做了一次,她的体力不至于差到连这点运动量都撑不住。 “那我带你去洗澡,顺便让酒店送点吃的上来。等你缓过劲儿了,我们再出去逛逛?” 连北兮满意地笑了。 这家酒店的菜色一般,唯有甜品还有几分创意。 连北兮吃完正餐后人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有了挑选下饭电视节目的力气。 酒店估计是自己搭了卫星线路,居然能收看到一些外国电视台的节目。她兴致勃勃地选了个竞技体育的综艺,看一群人为了争夺高额奖金在那些挑战普通人生理极限的关卡上奋勇拼挣。 顾则乾打了个电话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连北兮对着屏幕里身形矫健的男人们不住吸气的模样。 他眸色一暗,坐过去搂住她,若无其事地问道:“有这么好看吗?我瞧你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确实很精彩啊,我小时候看过国内给奖励冰箱的比赛,跟这个难度压根没有可比性。” 顾则乾没吱声,静静陪她看了片刻,然后故作淡定地评论道: “一部分是挺难的,其他的完全可以进行针对性训练……如果是我去参加,有几个稍微练练就能过了。” 连北兮下意识便想反驳他大言不惭,转头瞥见对方眼神里流露出的骄傲和不屑,以及那丝若有若无的嫉妒,她突然就悟了—— 敢情不是在乱夸海口,而是单纯吃醋了啊! 她心下好笑,勾住他的脖子,灵巧地借力坐到了他腿上。 她的一只手缓慢地从男人的耳朵往下,轻抚到他的脖子,然后温柔地重复这个过程;另一只手则从他的眼角向下,用手背摸了摸他的脸颊,最后一路游移到喉结处停下。 顾则乾的视线始终紧紧锁住她,表情随着她的触碰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由一开始的正经严肃渐渐柔和下来,像极了一只餍足后懒洋洋休息的大猫。 “那可不?我的师兄多厉害啊,他们连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好吧?” 顾则乾被她直白的赞美夸得嘴角压都压不住,确定女孩漂亮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后,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了。 “能参加比赛的选手肯定还是有几分实力,毕竟那些训练也不是谁都能熬过去……” 这回自矜的人换成了连北兮,她捧着男人的脸,不容置喙地说道:“管他们什么水平,反正在我心里,师兄你是最厉害的……” 顾则乾明知她在哄自己,仍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现在说得这么好听,刚刚是谁看电视看得目不转睛的?” 男人语气里揶揄的成分远超责问,显然这莫名其妙的醋意已经被女孩叁言两语解决了。 可她哄人这件事却远未结束。 纤长的手指挑开他浴袍的衣领,顺着肌肤的纹理一点点往下探去…… 她对自己煽风点火的行为仿若未知,只盯着他的眼睛,笑盈盈地说道:“是我眼瞎了嘛,师兄的身材当然比他们有看头多了。” 两只手已然轻巧地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掌心底下是疯狂跳动的心脏。 她蓦地拖长了音调,“只是……不知道师兄肯不肯脱给我看?再让我……摸一摸了……” 顾则乾被撩得腿间都撑起了小帐篷,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上的肌肉,抓住她的手狠狠地自己的胸肌上滑动了两下。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别说只是看一看摸一摸了,你就是想艹,我也随时欢迎。” 连北兮忍俊不禁,她其实早就猜到他会说些类似的话,只是没想到如此直白而已。 她略显痴迷地在他隆起的胸肌上来回爱抚着,侧过头一边用舌尖勾勒他的耳廓,一边逗他: “我记得师兄以前都快有B罩杯了,如今怎么缩水得这么厉害,只剩下对A了?” 顾则乾根本受不住她半点挑逗,小帐篷顷刻变成了大帐篷。他握住她的纤腰,带动她的私处在自己腿间缓缓磨蹭着。基于俩人下身皆是只穿了一条内裤,这样的举动对他们来说都是既甜蜜又痛苦。 “前阵子睡眠不好,身上的肌肉都萎缩了。你喜欢大的是不是?我很快就可以练出……嘶……”话没说完,他先倒吸了口冷气。 因为回答的间隙,连北兮正沿着脖子一路舔到了他的喉结,张嘴含住那块软骨后用舌头裹着画圈圈。 “没关系,师兄怎么样我都喜欢……无论是大的、小的、粗的、细的、硬的、软的……只要长在师兄身上,就是最完美的。”明明是正常的一组组反义词,却被她说得比调情还诱惑。 顾则乾眼底顿时深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他不知道今天的连北兮怎么了,前几天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今天却把他勾得浑身冒火,恨不能将她整个人生吞下腹。 “兮宝,你再这样招我,一会儿可别想出这个房门了……” 连北兮对此置若罔闻,双手顺着胸口摸到了紧实的腹肌上,勉强过了个手瘾后又转移到他的小臂,引导他松开自己的腰带,拉开衣襟,露出里面高耸丰盈的美乳。 “礼尚往来,我也让师兄看我的胸……”她的语气一派天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胸前那两个饱满细腻的奶团,又岂是少女所该拥有的? 温存(有H) 顾则乾直勾勾盯着她的胸脯,乳房呈现出完美的水滴形,乳量虽大,却丝毫没有下垂,又挺又翘,不用挤都有一条明显的乳沟。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炙热得让粉嫩的奶尖都颤颤巍巍立了起来。 女孩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随后又鼓起勇气抓起男人的手盖在自己的胸上,娇声道: “你还可以摸一摸,是不是比你的大很多?” 他滚烫的手掌先是轻握住乳球,拢不住的乳肉从指缝中漏了出去,俩人皮肤的色差让这一幕看起来格外色情,尤其是他还故意从手指的间隙里露出乳尖。 “是的,又大又软,叫人真想每晚都摸着它们睡觉。” 连北兮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贝齿轻咬红唇,默默看着他是如何肆意揉弄着自己的娇乳,将其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她身下早就出水了,湿哒哒的内裤紧贴在阴阜上,勾勒出令人口干舌燥的美形。他的手移开后,俩人性器间的互相磨擦并没有停止,她一直在有节奏地晃动着腰肢,用自己的娇软的去攻击他的坚硬。 最初龟头在无意间陷入湿软的穴口时,女孩还能凭意志力抽出来,可等到她的胸乳被男人含住舔吸时,她便再也无法维持原来的规律,只得任由贪吃的穴肉隔着布料咬住蘑菇头,就着这个姿势动起来。 虽然粗壮的茎身时不时会碰到探头探脑的阴蒂,但毕竟俩人都穿着内裤,再湿滑也改变不了隔靴搔痒的本质。 连北兮越动越快,数次离高潮只差临门一脚,却偏偏到不了。她下意识抱紧顾则乾,声音里带着哭腔向他求助: “师兄……帮……帮我……快……快到了……” 她叫得又媚又骚,男人都快给叫射了,嘴上顿时失了力道,直接咬破了一颗小奶头。 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乍然而至的疼痛倒刚好将女孩送上了巅峰—— 嫩穴猛地收缩,一股蜜水径直浇到了阴茎上。 这下他的内裤也湿得不能看了,男人急不可耐地把它扯下去,释放出里边昂首已久的巨物。 接着抬起女孩的一条腿挂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迅速将腿心那一块湿透了的布料拧成一条线拨到旁边,握着紫红色的肉棒,对准肉缝中间那个还在不断翕张的小口插了进去。 肉棒已经非常硬了,因此哪怕尺寸上花径与它不甚匹配,在他强势的掌控下,粗壮的茎身仍是畅通无阻地破开层层迭迭的屄肉,一直顶到了花心深处。 连北兮惊叫了一声,随即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尝到隐隐的血腥味才松开。 和阴茎被裹紧吸吮的快感相比,这种小伤口顾则乾显然不当回事,甚至只会让他愈加兴奋。他一边挺动腰腹用力抽插着紧致的小穴,一边掐着她的腰和臀肉配合鸡巴的进进出出。 本来对连北兮而言,女上的体位比后入要好承受,问题是这回姿势改动不小——她的一条腿被拉高打开,令她无法像往常一样通过并拢双腿调节阴茎插入身体的深度。 此外,没有完全脱掉的内裤同样成了阻碍。因为双腿被强行撑开,所以内裤的弹性被拉扯到了极致,紧紧地绷成一条,勒在阴唇和大腿根部交接的地方。 虽然在上下晃动的过程中时不时会刺激到阴蒂,产生酥麻的快慰,但绝大多数时候它的存在是不利于性器抽插的。性欲上头的顾则乾为了能顺利进出,会本能地选择加大力道,同时利用她的体重来扩大俩人性器官交合的深度。 爽自然是爽的,只是这种舒爽还附带着强烈的酸胀,让女孩动不动就有一种自己要被插穿了的错觉。 可无论她是哭是喊,还是撒娇求饶,男人全都充耳不闻。他的嘴巴在酥胸上来回舔弄啜吸,一双大掌牢牢控制着她的腰肢和下半身。 明明居于上位骑乘的人是她,连北兮却对速度及力度毫无发言权。他动得太快,以致于她的奶子都要颠出残影了,份量可观的乳肉不断甩动,震得她又累又疼。 女孩的纤纤十指失控地在男人的背后划出道道红痕,整个人宛如一艘在茫茫大海上被风暴席卷的小船,除了敞开自己去接纳“大自然”的所有馈赠,她别无他法。 唇舌吸啧皮肉的声音、肉体拍打冲撞的声音、女人难耐的吟哦和男人粗重的喘息——所有和生命大和谐相关的声音汇杂在一起,在电视节目主持人激昂的背景解说音下,荡漾了许久才平息…… ———————————————————————— 俩人清洗完已经快十点了,他们最终没能出套间的门。 只是来都来了,怎么也得逛一逛才不枉路上那几小时的车程。 于是,连北兮决定今晚早点睡,明天早点起,说什么也不在房间里厮混了。 顾则乾本来是要去次卧处理公务的,见她乖巧地躺在床上培养睡意,忽然又舍不得走了,干脆把笔记本拿过来,坐到她身边办公。 连北兮怕他背不舒服,贴心地帮他在床头垫了几个靠枕。 他含笑看着她小妻子一般的举动,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在她唇上轻吻了一口。 双唇一触即离,半点不带情欲的意思,连北兮却莫名红了耳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仿佛倒映着万千星光。 男人半天移不开眼,下意识又要靠过去亲她。所幸女孩意志坚定,迅速缩回被窝里,一把将被子拉高遮住了嘴巴,瓦声瓦气地教育道: “你好好工作,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顾则乾失笑,到底是谁在勾引谁?没见过这么恶人先告状的…… “行行行,现在开始老婆说什么我做什么。” 连北兮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不知道是因为没到平常的睡点还是有个大男人杵在旁边,她翻来覆去了几十下仍是精神奕奕…… 解决 “睡不着吗?是不是灯光太亮了,还是我敲键盘的声音太响了?” 顾则乾一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动静,只是看她一直双眼紧闭不好开口,现在发现她睁开眼睛,还偷偷瞄自己,立马开口问道。 连北兮侧过身体,摇了摇头,“只是睡太早了,毕竟还不到十二点……” 他暂时停下打字,“要我陪你说话,还是想玩手机?” “你能一边工作一边和我聊天吗?会不会有影响?” 顾则乾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会,报告已经写得差不多,在做一些收尾工作罢了。” 他的手没能收回去,因为连北兮蓦地将其握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起来。 “你们这种工作报告是不是都有模板的?只要修改关键词就行了?”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但确实有些通用的套话。” 不知想到什么,连北兮忽然“嘿嘿”笑了两声,“你现在写的这个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吧?是我能看的吗?” 顾则乾闻言大方地将笔记本屏幕转了个方向,“当然可以……不过我估计你肯定会觉得无聊。” 他说得不假,连北兮只瞄了两行就被唤醒了高中时代被时事政治支配的恐惧。 她连忙把屏幕又推了回去,敬谢不敏道:“算了算了,我此生注定和考公无缘,看不来这些东西。” 顾则乾忍俊不禁,一边单手敲击键盘,一边耐心回应着她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对了,师兄,你家里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他们只知道我非你不可,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他神情丝毫未变,看起来稳重又可靠。 连北兮忽的心头一酸,“可我们难道能一直这样下去吗?你不需要给家里一个交待?像你们这样的家庭,联姻是标配吧?” 顾则乾见她一脸难以掩饰的愧疚及担忧,突然就觉得自己放下的自尊和骄傲都值了。 “兮兮,我如果否认你的说法,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我的情况和别人还有点不同——家里最初就做好了我这辈子走科研路线的心理准备,所以我中途弃文从仕,对他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至于结婚……你还记得我提过希望你在国内的民政系统里保持未婚状态的要求吗?那其实就是我对父母的交待了。” “毕竟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谈着恋爱不结婚,要比纠缠一个有夫之妇说出去好听多了。” 许是早已过了心头那个坎,顾则乾如今还能笑着打趣自己的安排。要知道,这和他当初对连北兮一见钟情后,一心想着与她结婚生子的人生计划几乎背道而驰。 他越是表现得轻松自在,连北兮越不是滋味。她自己虽是半路出家的高干子弟,却很清楚他们这个圈子在婚恋大事上对子女的束缚有多严重——哪怕是周恪那样个人能力已然十分拿得出手的,依旧要在四十岁之前乖乖同家里安排的对象结婚。 她明白顾则乾是故意说得轻巧,仿佛那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小事,目的只是为了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可实际上他一定做了许多才让家里人没有跳出来“棒打鸳鸯”。 “师兄……”她本想问他一切是否值得,但话到嘴边却改成了更实际的承诺,“如果哪天你后悔了,随时可以退出,因为在我心里,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男人听出了女孩的情真意切,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知到跟别的男人比起来,自己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这一刻,他猛地意识到连北兮对小说大纲的理解绝非无的放矢。也许想当然的人是他自己,倘若没有故事线的辖制,他和她未必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过如今万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他与其陷在虚幻的假设中不可自拔,倒不如牢牢抓紧眼下自己手中所拥有的。 “傻姑娘,你就是最好的,我有你就够了。” 要不怎么说甜言蜜语是糖衣炮弹呢?俩人都为彼此提供了十成十的情绪价值,即便讨论的话题略显沉重,也不影响他们迅速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继续先前无伤大雅的聊天。 因为连北兮的思想总是开小差,问问题都是有一阵没一阵的,所以谈话时不时就会中断,顾则乾经历过几次后也习惯了。 所以,当他发现对方这回停顿了许久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连北兮早已见到了周公。 她抱着他的手臂睡得酣甜,宽大的手掌基本盖住了她莹莹的一张小脸。 顾则乾静静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恍然就理解了千年前的汉哀帝为什么宁可割断衣袖,也不愿吵醒那个熟睡的心爱之人。 他拿过手机给这副温馨甜蜜的画面拍了个特写,然后毫不迟疑地发送到了六人群里。 和殷爵风不同的是,成熟的他断然不会去挨个@群里的成员,特意提醒他们来吃自己的狗粮—— 他才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他只想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在连北兮心目中的地位独一无二,不是他们这些歪瓜裂枣所能相提并论的。 ———————————————————————— 顾则乾的办事效率很高,连北兮没几天就收到了男人们紧急商量出的结果。 首先,他们同意取消原本派人轮流驻守在她家里的计划——很显然,不同意也不行,连北兮完全干得出天天不着家的事来。 其次,他们找人定制了一个预约行程的小程序。无论是他们想约连北兮还是连北兮要找他们,都能并且只能在程序上“下单”。 所有申请人都需要提交自己的申请理由,申请对象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 每个人的账户权限分为“私人权限”和“公众权限”两种—— 私人权限主要是个人行程安排,可以共享给群里的指定人选。 公众权限则是连北兮的行程安排,置顶在小程序上方,好让男人们一打开就能看见她哪天有空。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求一切沟通尽量在后宫群内进行,以便遵循公平、公正、公开的“叁公”原则。 灰色显大 连北兮听完后叹为观止,一时间都不知该夸这群人天才有创意,还是吐槽他们耍心机无下限了。 但不可否认,男人们绞尽脑汁想出的这一系列规章制度确实在保障她自由的前提下,给予了他们最大的便利和操作空间。 六个人,既是对手,也是战友。 连北兮点到为止,没有再深想下去。她懒得去深究他们是什么心路历程,总归不妨碍她享受人生就行。 几乎是视频会议一结束,连北兮就在程序后台收到了预约提醒。 点开一看,申请者是霍修文,申请理由写得冠冕堂皇,说是要跟她谈一谈双方继续合作以及慈善基金会的相关事宜。 如此正当的理由她怎么可能拒绝?当即点击了“接受”。 再回到主页,她不出意外地看见置顶日历今天的数字已经圈红,并标上了“霍修文”叁个字。 啧啧,真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连北兮并不知道,在她同意霍修文的邀约后,六人群里又爆发了一场口舌之争。 该说不说,男人们都十分默契地把六人群发生的事在连北兮面前隐瞒了下来。即便有些聊天记录着实惨不忍睹,随意截屏都能轻轻松松黑情敌一手,但仍旧没有人那么做—— 因为大家嘴上不承认,心里其实都清楚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六人都要维持眼下的局面,直到有谁受不了主动退出。 既然注定成为一家人,那么很多事便不能做得太绝。在连北兮床上吹吹耳旁风也就罢了,真要来个人把他们的聊天记录一字不漏地捅到连北兮那里,剩余的五个绝对要联合起来一起抵制他。 只是接受归接受,真看到霍修文凭借手快抢了第一把交椅,剩下的几人依然顶不住破防了。 【陆江尧:怪不得那么积极地推荐你们公司的程序员,敢情是偷偷给自己留了后门……】 【贺东哲:切,监守自盗,不要脸!】 【傅南景:我们可以考虑重新找个团队再研制类似的小程序,这次谁也不许耍小心思。】 【殷爵风:不是吧不是吧,堂堂霍少真这么不要脸,卡bug抢预约吗?】 【顾则乾:我可以找认识的人检查一下这个程序有没问题。】 【霍修文:做人有些风度好吗?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霍修文发完就把群消息设置成免提醒模式,然后走进办公室内置的私人套间,又把自己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他有一个多星期没见连北兮了,务必要保证自己在外形上分毫不错—— 毕竟一旦留住了她的眼睛,还怕留不住她的人吗? 不一会儿,秘书便打来内线电话通知他连北兮已经到达公司。 霍修文最后一次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因此,当连北兮迈入总裁办公室时,见到的就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霍修文。 她当场愣住了,金丝眼镜外加标准正装,恍然有种梦回当年俩人初见的感觉。 他们自从熟悉起来后,霍修文就极少穿成这样和她长时间单独相处,她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因为他的斯文禁欲气息让她害羞了,而是她不确定先看哪个部位比较好——宽肩?窄腰?亦或是那双大长腿? 可惜翘臀被西装外套下摆挡住了,不过他今天的领带配色倒是不错,显得喉结格外性感…… 他坐下来时解开了西装的扣子,礼仪方面堪称完美,而且灰色的正装没有黑色压迫感那么强,让霍修文瞧着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何况,灰色超级显大…… 等一下,自己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连北兮猛地拉回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心虚地拿起桌上的冰水灌了两口。 有时候耳边的一抹红晕足以胜过千言万语,霍修文并没有错过女孩的异样,他心下大喜,面上却装得老神在在,仿佛压根不曾注意到她不住往自己身上偷瞄的眼神。 “兮兮,这些是关于我们再度合作的可行性报告……之前因为遗产继承的事,许多项目被迫中止,现在霍氏我的话语权最大,有些东西自然也是时候重新捡起来了。” 连北兮粗略地翻了翻桌上的几份文件,不假思索地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利润分成还和过去一样吗?” 霍修文脸上顿时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戏谑道:“连老板,我们现在可是真夫妻了,就不能给让几个点?” 她听出他在开玩笑,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霍总裁才是家大业大,我那些资产哪里敢和您比?倒不如您日行一善,多给我分一点?” “好啊,你想要几成利润?我一会儿让法务部把合同同步更新了。” 连北兮卡壳了,“不……不是,你认真的吗?” “你要是认真的,我就也是。” 她精致的小脸难得显出些许慌乱,“我们那不是在说笑么?你突然正经起来,我怎么办?” 霍修文含笑看着她,“那你就也正经想想,是不是真的想要更高的利润?” 这说的不是废话是什么?谁会嫌自己钱多? 连北兮在心底无声地吐槽,她但凡是个理智的商人,此时就该一口应下,狠狠宰他一笔。 可惜她不是。 “算了吧,在商言商,我不想平白无故占你便宜,还是交给专业人士,让他们好好评估下我们的利润分配结构是否合理。” 霍修文半垂下眸子,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霍太太的名头她没兴趣,拐着弯给她送钱她也不要……自己看上的女孩,怎么就这般难追呢? 他莫名觉得既委屈又骄傲,复杂的心情最终幻化成一句淡淡的叹息: “老公给老婆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到你这儿怎么就难成这样了?” 姨妈巾引发的麻烦 连北兮“嘿嘿”笑了两声掩饰尴尬,强行转移话题道:“我们接下来说说慈善基金会的事吧。” 霍修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舍得继续叫她为难,从善如流道: “我主要想问问你对基金会的发展方向有什么规划吗?打算做大做强还是保持现状?” 他问得很笼统,但连北兮敏感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霍修文早就知道她只想默默花钱做点好事,怎么又会问她要不要把基金会扩大变强? “我还是原来的态度没变,名利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能帮到那些有需要的人。”表明心迹后,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阿文,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不用替我留面子,直接告诉我吧。” 霍修文目光里多了几分赞叹,“是有点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先听完我们再商量怎么做……” ———————————————————————— 事情还要从连北兮收购了那家工厂,开始研发自主品牌的卫生巾说起。 在听取了身边女同胞的反馈意见后,连北兮又让设计师改进了部分设计。考虑到不对外销售,有时候产品质量无法得到保证,她想了个简单又有效的监督方式—— 那便是随机抽取生产出来的卫生巾自己使用。 由于她的抽检毫无规律,为了不踩雷,工厂只能用心确保每个批次的卫生巾都严格符合质量标准。 优质的原材料配合专为女性研制的设计,可以说“CC”牌卫生巾除了没有华丽的外包装和抓人眼球的市场营销外,其他方面在各大女性品牌里都算得上佼佼者—— 当然,这仅仅是身为老板的连北兮的自我定位,毕竟不对外出售,她也无从得知别的消费者的评价。 万万没想到的是,卫生巾生产线步入正轨没几个月,她就从张天翼那儿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 基金会里有不少女员工询问她们能不能购买工厂自产的卫生巾。 在初时的惊讶过去后,连北兮很快便理解了她们的想法——卫生巾的供货和生产是全透明的,又有她这个老板亲自下场“代言”,她们但凡用过,都会知道这款产品并不输给市面上的任何“名牌货”。 连北兮一开始是想将其当成员工福利免费提供给有需要的员工,但转念一想,免费往往容易造成浪费,尤其是她这卫生巾的包装着实看着像“叁无”产品,万一让部分员工误会基金会不干人事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让工厂那边递交了一份根据现阶段日常开销计算出的成本价格,不包含前期的工厂收购、机器更新、款型设计等费用,多少算是她对员工的补贴了。 有一说一,撇开那些沉没成本不论,少了广告营销费用的成本大幅度降低,最后的价格只是市场均价的一半。 至此还是双方皆大欢喜的局面,只可惜人心难测,连北兮眼里的小虾米未必不是他人眼中的大鱼。 ———————————————————————— 钱如卉是一年前加入连氏慈善基金会的,她性子活泼开朗,对朝九晚五的固定工作有种天生的恐惧,又正好听说他们这届的优秀毕业生魏懿放着大公司不去,接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基金会offer,顿时来了兴趣。 她当即请室友的男朋友帮忙搭线,约了几次后总算和魏懿说上了话。 实际上,魏懿起先误会她是自己的追求者,所以一直拒绝见面,后来得知她纯粹想咨询找工作的事,这才一口应下。 钱如卉的简历放在知名公司眼里肯定不够看,但在不少方面却很契合连氏基金会,比如她大学四年每个月都坚持去流浪动物收容所当义工,平时学校组织的公益活动她也是常客。 只不过她在人际关系上估计有所欠缺,加入学生会没多久就自动退会,以致于后面参加的很多活动都没能得到“官方验证”。 这样的性格中大型公司未必瞧得上,却恰恰是连氏基金会最看重的,魏懿几乎是一读完她的简历,就有九成把握她能被基金会录取。 事实也是如此,在魏懿的引荐下,钱如卉成功入职慈善基金会。 该说不说,除了声名不显,基金会的所有待遇都是顶配,上班时间也很灵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贪公司小便宜——可以正大光明地打报告索要,但绝不能私下偷偷昧到口袋里。 钱如卉很快适应了新的工作环境,随着和办公室的同事越来越熟,她也渐渐听说了基金会的陈年旧事。 比起好奇美女大老板的八卦,她其实对前者研发出来的卫生巾更感兴趣,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尝试。 所幸苍天有眼,在某次出差途中,她的姨妈意外提前到访,她“不得不”从基金会的慈善礼包里拿了一片CC牌卫生巾解决危机。 不用不知道,一用才发现这赫然就是她的“梦中情巾”。 虽然钱如卉只借了一天的量,但她用过后对其念念不忘,哪怕连着换了几款市面上好评如潮的卫生巾,也没能消除她对CC牌卫生巾的“魂牵梦绕”—— 只要是侧漏过的女生都能理解她的执念从何而来。 钱如卉不屑去做私藏慈善物资的事,而是大大方方地和同事讨论向公司购买自产卫生巾的可行性,然后在全体员工会议上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在她之前不是没人问过类似的事,可没有哪一个问得像她这般坦荡且直接。 量变终究引发了质变,在多人相继问出同样的事后,张天翼终于把问题摆到了连北兮面前…… 经过一番商议,CC牌卫生巾在基金会内部上架了。销量中规中矩,毕竟它的包装实在太拉胯——女员工基本只会自用,极少会介绍给亲朋好友;男员工的话,由于他们缺少第一手经验,也没几个会特地买了送给女性亲属尝试。 这和连北兮的预计相符。她暗中观察了几个月,确定自主品牌卫生巾依然可以保持原本低调的形象后,便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千算万算,她算不到麻烦出现在半年后。 不知道起什么标题了随便吧 自从有了购买渠道,钱如卉就很难忍住那颗向人安利CC卫生巾的心。好在她知道分寸,只是跟叁两个闺蜜提了几次。 闺蜜们起先都不信,以为她被人忽悠做了微商,要发展大家当下线。直到每个人亲自试过后,才开始对这个牌子产生了兴趣。 可惜除了那些钱如卉口中转述的信息,她们竟然连个糊弄人的网站都搜不到。 在一系列拉扯验证后,几个女孩终究被卫生巾的质量所折服,钱如卉也“如愿”踏上了代购的征途。 只是钱如卉忽略了一个重要事实——她的闺蜜们还有闺蜜,“一传十,十传百”的老话并非随便说说而已。 可想而知,她需要采购的卫生巾数量越来越大,直到引起销售人员的注意。 他们倒没有粗暴地禁止她继续购买,而是委婉地提醒她这是员工福利,惠及亲友勉强说得过去,倘若偷偷转手牟取私利,那就太过分了。 钱如卉被说得面皮发烫,当即保证自己会将购买量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内。 当需求远远超过供给时,商品价格的上升就成了必然。 钱如卉将情况如实告知自己的闺蜜,表示她对此无能为力,以后恐怕只能保障她们几个的用量。 之前为了表达谢意,好友们都请过她吃饭,所以当这回又有人单独约她出来时,钱如卉还以为是同样的缘由,殊不知对方竟然提出以市价购买她所能入手的全部CC卫生巾的合作要求。 钱如卉又不傻,脑子一转就知道对方愿意花大钱买这些东西,必然是可以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 她倒没觉得闺蜜想通过自己挣钱有什么不对,毕竟人家显然也分了她一部分利润,只是她担心一旦走漏风声,基金会那头会不会直接把她开除了? 甚至更糟糕,向她提起诉讼什么的…… 钱如卉可不愿为了挣点外快赔上自己的好工作,介于对方是亲闺蜜,她便如实坦白了自己的顾虑和担忧。 对方自是再叁保证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东西的来源。 钱如卉思前想后,依然觉得这可能是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买卖,于是双方僵持着迟迟没个结果。 正好第二天舅舅家的表姐倪婷约她做头发,她心烦意乱之际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和前者说了。 钱如卉的舅舅倪有仁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有钱人,倪婷懂事的时候家里已经发达了,言谈举止间多少也带了些富二代的通病。 “几百块钱的东西至于让你愁成这样?直接拒绝不行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得她跟我提个要求……” “啧,你这么体谅人家,怎么不见人家理解你的为难?”倪婷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咱俩也是一起长大的,有好东西的时候你咋没想着分我一点?” 钱如卉无言以对,讷讷赔笑道:“我那不是觉得你肯定瞧不上这种连个正经包装都没有的女性用品么?” 岂料她的贴心反倒激起了倪婷的反骨,对方“切”了一声,“按你说的,你的大老板是个钱多得没处花的富贵小姐,她都能用得,我用不得?真不知道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瞧不起我……” 见自家表妹被说怼得神情讪讪,倪婷总算好心地放她一马,最后直接下了结论:“刚巧我姨妈这几天就来了,你先拿几个我试试。” 钱如卉对倪婷这个表姐是又爱又恨,对方总喜欢拿她当小跟班对待,说话做事也常常毫无忌讳,偶尔她被气得都恨不能当场与其绝交。 但倪婷也有对她好的时候,从小她但凡缺钱,倪婷二话不说就把卡给她;大学时代钱如卉交了个人渣男友,分手时闹得很不愉快,要不是有倪婷找人给她在背后撑腰打气,她除了人财两空,指不定连名声都得赔进去…… 因此,倪婷的命令一下,钱如卉也顾不得忧心发小,当即就把自己手头剩的存货全送了过去。 叁天后,倪婷打电话过来,先是夸了两句卫生巾好用,随即让她来倪家一趟,说倪有仁有事想跟外甥女面谈。 钱如卉顿时愁成了苦瓜脸,她对这个舅舅的观感更是复杂。 当初钱如卉的母亲生了急病,医院需要二十万的押金才肯进行手术,钱家一时半会掏不出这笔钱,还是倪有仁慷慨解囊,连个借条都没要,径直把钱打到了医院账户里。 可同样是他,在家庭聚会上张口钱闭口钱,看不上她教了一辈子书的爸爸,成天就是“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给中学毕业的老子打工!” 和父母关系都很好的钱如卉因此无比尴尬,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倪有仁。后来她高考考了个市状元,倪有仁一边喊着“大学生不值钱”,一边坚持亲自掏腰包给她办了场无限风光的谢师宴。 就是她大学毕业找工作那阵,倪有仁也叁番五次打电话叫她去他公司里上班,还承诺薪资待遇都按业内最高等级配给她。 钱如卉心里很清楚,客观地说,这个舅舅对她们是没话讲。她也做不出端起碗吃饭,放下筷骂人的事,所以一直以来对倪有仁的势利拜金都选择性无视。 这回对方忽然喊她过去,她猜十有八九是为了卫生巾的事,只是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对方究竟看到了什么商机,毕竟倪婷说得不错,这确实只是件几百块钱的事。 “你是说大老板吗?我没见过。名字的话,应该叫连某C吧,因为有传闻说卫生巾的logo是大老板自己设计的……” “噗——”倪婷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们老板真的有钱吗?那些名媛贵妇自创品牌哪个不是逼格老高了?就她扒拉扒拉弄个卫生巾,还把自己名字贴上去,未免也太low了吧?” 下章上肉 钱如卉习惯了自家表姐的刻薄,对方有理没理一张嘴都不饶人。她只是奇怪,既然倪婷看不上自己的老板,为什么又要特地约她来谈卫生巾的事? 倪有仁长得颇为富态,笑起来还有几分慈爱,他对女儿的言论置若罔闻,只把手机里的保存的截图推到钱如卉面前: “卉卉,你先看看这几张图片……” 钱如卉一头雾水地接过手机,认真研究起来。 片刻后,她迟疑地抬头问道:“你们不会想说我的老板就是这些娱乐八卦里的‘前女友’吧?” “诶,什么‘前女友’,应该称呼人家‘霍太太’好伐?”这是笑眯眯的倪有仁。 “切,鬼知道她还是不是……霍少多久没在社媒上提起她了?我看离婚的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这是一脸不甘心的倪婷。 钱如卉听到这儿哪里还猜不到他们的目的?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能让她舅舅亲自出马的必然是块大蛋糕—— 虽然她也不知道对方哪来的自信。 “抱歉舅舅,我在基金会里人微言轻,估计没法帮你牵线搭桥。”他们还没提要求,钱如卉先干脆地回绝了所有可能性。 她很有自知之明,发小找她合作倒卖卫生巾的事她之所以会纠结,是因为她清楚自己有参与的实力;而倪有仁看上的绝不会是卫生巾那点歪瓜裂枣的利润,那么他所谋求的高层次合作显然就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诶,卉卉你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我们什么都还没说,你着急着撇清关系干嘛?”倪婷不满地瞪了表妹一眼,“真要成功合作了,到时候难道还能亏了你那份吗?” 钱如卉涨红了脸,“表姐,我就是个普通小员工而已,真让上面知道我拿着卫生巾招摇过市,这份工作都不一定能保住好吗?” 倪有仁见外甥女情绪有些激动,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婷婷,卉卉说得也没错……你放心吧,卉卉,有关卫生巾的事我们绝对不会提及你的名字,舅舅只想事先收集一些信息,没准最后发现计划不可行,直接取消了呢?” 钱如卉如今骑虎难下,倪有仁的性子向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认准卫生巾是搭上霍氏的突破口,就必然会尽一切努力去尝试。哪怕她不配合,他也能厚着脸皮径直杀到公司来…… 与其由着他瞎操作,倒不如把事态掌控在自己手里。往差了说,好歹她能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行动,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往好方面想,说不定跟她交流完,他自己就打消攀高枝的念头了呢? 于是,钱如卉最终选择妥协,回答了倪有仁近两个小时荤素不忌大小不论的问题。可以说,她把自己知道的听说的,乃至脑补的全都一股脑儿倒了个干净。 倪有仁认真记录下外甥女提供的所有消息,扪心自问,他心里对这件事能不能成也没底,因为这个机遇本身就是意外之喜—— 倪婷并不知道“CC”是谁,要不是她某个常年追八卦的朋友偶然看到卫生巾外包装时随口调侃了一句“生产商该不是殷爵风的女友粉吧?故意用他前女友的昵称来命名卫生巾恶心人?”,倪婷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巧合。 她被勾起了兴趣,便跟朋友多聊了几句,像是自己怎么会用包装如此山寨的卫生巾等等,无意间提到表妹钱如卉工作的基金会大名。 朋友吃多了娱乐圈的大瓜,对于串联各种蛛丝马迹有着非一般的心得体会,当即就拼凑成出一个乍听十分荒谬细思却有道理的真相—— 这位连氏基金会的女老板正是男星殷爵风的前女友,她嫁入豪门霍氏后,夫家给她开了个基金会打发时间玩。由于资金受限,“CC”只能投资卫生巾这一行当,以借此侵占基金会的公款。 至于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昵称命名卫生巾,问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 对基金会管理一知半解的倪婷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赶紧把事情说给倪有仁听。她知道自家老父亲一直在尝试拓宽人脉圈,毕竟许多挣钱的项目在富豪小圈子内部就消化完了,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没背景没靠山的“散修”出手…… 父女俩一合计,这才有了今天请钱如卉过来商谈大计的一幕。 钱如卉提心吊胆地回去了,两天后收到倪婷的消息说倪有仁已经和他们基金会的管事见过面了,可惜没能达成合作意向。 她十分震惊,因为基金会里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既没有人约谈她,也没有高管统一发通告让大家在这方面多加注意。 由此不难推出,她眼里的大麻烦对基金会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事实也是如此。钱如卉最担心的莫过于她私下代购卫生巾的行为曝光,殊不知她不是基金会里唯一一个这么做的。 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员工发现了这其中的商机,或是亲自下场或是托人帮忙和销售部谈过合作的事。 结果自然是不成的,但基金会的管理人员态度良好,并没有因为员工起了私心而怪责他们。 确定自己工作保住了的钱如卉如释重负,此时的她还天真地以为倪有仁已经放弃攀附霍氏的念头,全然不知对方在和基金会见过面后,越发肯定它们与霍氏有关联——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直接和霍氏沟通呢?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倪有仁对自己手头只有“卫生巾”这块敲门砖丝毫不悚,反正是无本买卖,输了他不亏,赢了则是一本万利。 “……那位倪总上个星期跟前台约了后天面谈,因为他一直提起连氏基金会,所以我想和你先通个气,听听你的意思。” 摘掉眼镜吻我 仅凭着一点细节就敢主动出击,连北兮其实挺佩服倪有仁的胆量和勇气。也许是金钱打开了她的格局,现在的她对这类行为并不排斥,甚至还有几分欣赏。 “基金会的话,短期内肯定没有把卫生巾对外销售的计划。但要是对方和你们霍氏本身有可以合作的地方,那就不归我管了。” 霍修文听懂了,连北兮这是提醒他客观处理,不用因为对方打着她的名头而放水。这其实和他预想的一样,特意把她叫过来“商量”,本质上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好,我会让他们按流程走的。”每年试图以各种理由和他们攀上关系的企业不计其数,霍氏早有一套成熟的体系来评估他们的合作可能性。 “话说回来,你的基金会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和我讲。” 他不问还好,一问连北兮还真有找他取经的地方。 “本来我看他们交上来的报告觉得挺好的,现在忽然觉得请个第叁方审计一下也不赖。你们应该有常用的合作团队吧?能不能介绍给我?我不止是查账,还想看看整个管理体系有没漏洞……” 像倪有仁这类情况,她相信不会是最后一个。哪怕卫生巾利润稀薄,也挡不住有心人起了贪念。如今还在可控范围内,再任其发展下去就很难说会变成什么样了。 何况,她眼下和六个男人的关系根本不能曝光,她也怕有人从基金会下手,挖出他们的风流韵事来。 “没问题,我现在就把一些人员的资料转发给你,你选好了告诉我。”霍修文说干就干,立刻起身去了办公桌。 她注意到他一站起来就把西装扣子扣上了。 不知怎么,她的视线忽然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亦步亦趋地随着他的动作游移,最后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正在电脑前面查找资料的他。 认真的男人果然充满了魅力,连北兮的目光在他清俊的脸上逡巡着,然后缓缓往下滑…… “兮兮,你在看什么?”霍修文一早就察觉到她火热的注视,一直忍到文件发送完毕才开口问她。 沉浸在男色中的连北兮骤然被打断,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说出了心里话: “在看……你的喉结。” 言语间霍修文的大长腿已然走回到他方才坐的沙发边上。 她愣愣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问道:“那我的喉结……好看吗?” 连北兮心底瞬间发出了尖叫声,霍修文这是在勾引她吧?是吧是吧? 不管他是有心亦或无意,反正她清楚自己很吃这一套。特别是他说话时,喉结还因为声带的震动微微颤抖,同步传递到她掌心的结果就是——她怦怦乱跳的那颗心也跟着抖了起来。 “好……好看。”女孩宛若受到蛊惑般顺着他的问题回答,素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猛然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男人忽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口气里透出几分危险,“这……又是在做什么?” 连北兮慢了半拍的大脑让她直抒胸臆:“你领带扣得这么紧,它都不好动了……” 霍修文眸色深深,声音带着一丝紧绷问道:“那你愿意帮我解开吗?” 鬼使神差地,她不仅主动移开了手,还一脸期待地望着他说:“我看小说里男总裁时不时就单手扯掉自己的领带,动作利落又帅气,把女主角迷得不要不要的……你是不是也可以?” 男人怔住了,好半天没能领会她的意思,只能虚心求教道:“是……光扯领带就行吗?衬衫扣子要不要解?领带要扯到什么程度,整根脱掉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连北兮也问懵了,她仔细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蓦然发现“扯领带”这一动作的后面跟着的不是大吵大闹就是大做特做。 他俩吵是不能吵的,那做呢? 先让霍修文把领带完全扯掉,然后再将其作为绳子绑住自己的手腕,接着在沙发上圈圈叉叉…… 光是想象那副画面连北兮就已经尴尬得脚趾扣地了,显然她的精神状态还没进化到那般高级的境界。 霍修文惊讶地看着女孩因为自己的几个问题慢慢脸红起来,失笑道:“我真是单纯就技术层面提问,你这是想到那儿去了?” 她又羞又恼,嗔怒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胡思乱想了?叫你解个领带也这么多问题,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 女孩明显是恼羞成怒了,霍修文不敢再揶揄她,连忙抬起一只手,轻巧又迅速地扯掉了自己的领带,跟着随手解开了衬衫的大部分扣子。 连北兮登时眼睛都看直了,因为男人的动作着实太过流畅,身上的正装明明之前穿得服服帖帖,眨眼间就被破坏得七零八落,让他一下子从严肃正经的冰山总裁变成了风流不羁的浪荡少爷。 “我做得对不对?错了的话我可以穿好后再试一次。”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问道。 连北兮定定和他对视了片刻,突然开口命令道:“把眼镜摘掉,然后……吻我。”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霍修文就俯身亲了过来。 他含着女孩的唇瓣轻轻吮吸着,又用舌尖细致地去描摹她的唇线,等她的喘息声渐渐开始重起来,他才强势地将舌头探入她的口中,迫不及待地探索起唇齿间的每一寸角落。 男人很快便觉得半跪的姿势吻得不尽兴,他直起腿,缓缓地将心上人压倒在了沙发上。 为了不让女孩觉得难受,他的膝盖分别撑在她的大腿两侧,只令自己的上本身和她贴在一起。 衬衫夹 身下是柔软舒适的沙发,身上是霍修文宽阔的胸怀,嘴里是他好闻的气息……连北兮舒服得眯上了眼睛,一边回应他火热的湿吻,一边对衣裳不整的他上下其手。 白皙的手指试着拉了拉松垮的领带,男人果然朝着她的方向又进了几分。她满意地把他的肩膀往后推了推,贴得太紧的话影响她发挥。 此时的霍修文跟个提线木偶似的,一举一动全然遵循连北兮的意思。除了嘴唇紧扣住她的不放,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任由她摆布。 他的胸肌并没有练得很大,但手臂尤其是上臂练得非常结实,因此穿衬衫和短袖时,肩膀到两臂的线条格外好看,再加上胸膛比较平,所以瞧着满是力量与安全感,却又不显得五大叁粗。 连北兮年少时只知道欣赏腹肌,等吃了荤开窍之后,凡是练得和谐好看的肌肉她都爱,无论它们长在身体的哪个位置。 好比眼下,她的手摸了一会儿男人的胸口,便顺着敞开的衬衫一路延伸到了两个上臂。因为怕压到她,他的臂肌绷得有些紧,摸上去能感觉到明显的凸起,和平滑的皮肤感觉截然不同。 连北兮又捏又揉地玩得爱不释手,手臂虽不是什么敏感部位,但叫她这般热情地不停爱抚,男人的欲火不免也被勾了出来。 老天作证,他一开始真的只想亲亲她而已,可现在他要的就多了。 霍修文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头发、脸蛋、脖子……在笔直的锁骨上来回摩挲了许久,见女孩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他才缓缓解起她的衣扣来。 相比他的慢条斯理,连北兮就莽多了。摸索完臂肌,手又滑到他的腰上去玩腹肌。她嫌解了一半的衬衫碍事,随手就想把它们往外拉出西装裤。 谁知她试了好几下,明明皮带系得也没那么紧,衬衫却愣是纹丝不动。正在她奇怪的时候,男人暂时停下甜蜜的亲吻,咬了咬她雪白小巧的耳垂,含笑道: “我戴了衬衫夹,你这么拉是拉不出来的……” 女孩瞪大了眼睛,神情先是恍然大悟,随后变成了跃跃欲试,“是套在大腿上,夹住衬衫下摆防滑的那种吗?” 她惊喜的样子看得霍修文莫名其妙,心中隐隐闪过一个念头。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是的,你……要看吗?” “那必须啊!”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连北兮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矜持有什么用?重点是要吃到这口福利。 她理所应当的态度顿时让霍修文确认自己猜对了,忍不住试探她的底线:“你想现在就看吗?” 办公室play吗?连北兮眼睛一亮,看来是总裁都逃不过这一招。 她点点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门锁好?你再检查看看接下来有没什么电话、视频、会议之类的安排?不然中途被打断的话就太扫兴了。” 她不介意在办公室里亲热,前提是环境稳定安全,绝非那种员工在报告工作,她却和霍修文在暗度陈仓…… 霍修文表情微变,语气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涩意: “我听你还挺熟练的……” 再配上那副酸叽叽的样子,剩下的话他即便没说出口,连北兮也都猜到了。 “这些不都是常识吗?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乱来,其实并不确定常规操作是不是这样……” 她没有戳破他吃醋的小心思,也没解释自己懂的那些都是从小黄文里看来的。毕竟霍修文不比殷爵风,她和他在性癖沟通上时常有壁,不像后者,她演什么都能接上。 不知道是不是受限于男主人设,霍修文虽然顶着“霍氏总裁”的名号,在男女之事上却是一片空白,有时候连北兮都觉得自己像富贵公子哥儿身边的狐朋狗友,一步步带坏了纯良的霍少爷。 这不,一听完她的解释,霍修文瞬间就释怀了,脸色立刻多云转晴。 他从沙发上起身,正欲按连北兮的要求一一去做时,忽然被对方用脚勾住了腿弯。 女孩衣裳半解地靠在沙发上,露出了胸口大片肌肤,在墨绿色的内衣衬托下白得耀眼,深深的乳沟让男人完全看直了眼,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你抱我一起去嘛,我一个人坐在这儿多无聊啊!” 她娇嗔的嗓音听得他骨头都酥了,哪里还有不应的?当即转身将她打横抱起。 连北兮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眼波流转间媚态惊人,活脱脱一个勾魂的小妖精。 霍修文被她撩得七荤八素,脑子都不会转了,光知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眼看就要撞到办公桌了他还没回神,她只得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似教训又似撒娇: “呆子,还不把我放下来?再走就撞上了……” 男人如梦方醒,忙不迭地将她放在地上。他身上的正装还没全部脱掉,行为却跟个小孩子一般,走两步就要回头看她一眼,生怕她忽然消失了似的。 连北兮心下好笑,干脆双手一撑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看他表演同手同脚。 好不容易把门窗都处理妥当了,他兴冲冲地回到她面前,眼睛亮得仿若天上的星星,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她没有让他失望,拉住领带让他低下头,继而在他唇上响亮地“啵儿”了一口。 霍修文的嘴角霎时高高翘起,抵着她的额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知道你要来,我早就把今天一天的所有行程都取消了,绝对不会有人不识趣地来打扰我们。”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把她胸前的美景尽收眼底。他发誓自己是想和她好好说个话调个情的,可眼神显然有它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就飘了下去。 鸡同鸭讲(有H) 连北兮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深情的目光偏离了航向,她非但没有遮遮掩掩,反而故意挺了挺胸脯,双腿如同蛇一样盘上他的腰臀,往他耳朵里边吹气边问: “喜欢是不是?那不如再凑近一点看?” 霍修文的耳根立马红了,但害羞归害羞,他的身体仍是非常诚实地贴近她,两手更是直接将她圈到了怀里。 “怎么可能不喜欢?那么大那么软,吃起来还是甜的,光是看着都叫人要流鼻血了……” 俩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彼此都能听见对方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就在霍修文蠢蠢欲动地想要直接上手时,连北兮的手先一步探向了他的腰间,“不是说要先给我看么?” 明明她的手指尚未触及他的敏感部位,他腿间隆起的小帐篷却又猛地涨大了不少。 他偏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握住她的手放在皮带中间,哑着声音说:“兮兮……帮我脱。” 分明是命令的口吻,偏又带上一丝羞赧,听得连北兮心头微微泛起痒意。 她的动作利落干脆,皮带一松,立刻开始解西装裤的扣子。没几秒,笔挺的裤子便在他的脚边瘫成了一团布料。 女孩终于如愿在真人身上看到了传说中的衬衫夹。 该说不说,霍修文的身材绝对不比那些擦边视频里的男主播差,后者还大多需要挑角度打灯光,他只是简简单单站在这儿,矫健的大腿上就能清晰地看出练过的痕迹。 衬衫的下摆并没有很长,两侧被黑色的绑带和夹子牢牢固定在大腿根部,中心位置却被高高顶起。考虑到力的相互作用,她一边轻轻伸手覆在那团不安分的硬物上,一边问他: “绷得这么紧,不难受吗?” 回答她的是霍修文愈加沉重灼热的鼻息,以及她掌心骤然跳动了两下的小兄弟。 连北兮顿时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由于位置的关系,她不好够到他的衬衫夹,于是改成解开他剩余的衬衫衣扣。 这样一来,虽然衬衫下摆还被固定着,中间部分却是门户大开,壁垒分明的腹肌和灰色的大帐篷皆是一览无余。 她瞄了一眼,喃喃自语道:“灰色果然很显大啊!” “不是显,是真的大……”霍修文一面说一面拉着她的手去抚慰自己已然憋得不行的小兄弟,“不信你摸摸?” 话虽这么问,他却没给连北兮回答的机会,转头寻到她的唇就急切地吻了上去。 男人滚烫的舌头在女孩湿软的口腔里横冲直撞,时不时卷起她的小舌头细细品尝着,唇齿纠缠间交换着彼此的津液。 他的手也没闲着,迫不及待地握住她的娇乳用力揉弄着。因为隔着胸衣动起来不尽兴,他干脆把嫩白的乳肉从罩杯里掏出来,借着内衣的束缚让两团奶子紧紧挤在一起。 本就丰盈的乳房这下看起来越发波涛汹涌了。男人当即一手一个拢住边缘的奶肉,大拇指摁住两颗嫩粉的乳尖不停揉搓着。 奶头没两下就被玩得又红又硬,可他觉得还不够,随即用大掌包裹住大部分乳肉,像搓汤圆似的拿掌心去磨那两个小蓓蕾。 酥麻的快感很快从发热发胀的胸乳间传来,女孩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低低的嘤咛声。 霍修文顺着她的下巴一路亲了下去,盯着胸前白雪红梅般的诱人美景看了许久,然后才张大嘴巴把两颗乳蕾双双含进嘴里。 他仿佛饿了许久的婴童,一碰到奶尖就使尽浑身解数大力吮吸着,以致于两腮都出现了明显的凹陷。 连北兮魂都要叫他吸出来了,两个乳头又疼又痒,酸酸胀胀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出汁来。 原本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不由抓住他的头发向后扯,“啊……阿文你轻一点……唔……人家……真的没奶给你喝……” 发间的刺痛让男人不得不暂停对小红梅的蹂躏,正巧光嘬奶头已经满足不了他分分秒秒不断上涨的性欲,他渴望进入她、爱抚她、从她身上获取更多的快乐。 男人先是改成用柔软许多的舌头来回舔弄着比原来肿大了快一倍的乳尖,然后沿着双乳间那条深沟一路湿吻下去。 他一边怜爱地亲着她的纹身,一边摸索着去解她牛仔裤的扣子。 下一秒,连北兮忽地被腾空抱起。 她以为他是想换个地方亲热,连忙将两腿紧紧环住他的腰,谁知霍修文只是将西装外套铺在办公桌上,跟着又把她放下去。 不过这回不再是坐姿,而是让她半躺着,双腿悬空好便于他脱掉她身下碍事的裤子。 当然,男人没有厚此薄彼,顺带也把自己的下半身剥得光溜溜。 如今俩人皆是上面衣裳不整,下头干干净净。他还就势拽了她的小腿一把,从而令他们的性器赤裸相拥。 “这样躺着会不舒服吗?”霍修文轻摆翘臀,鸡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小穴,“我们要不要试试在这里做?” 老实说,办公桌哪怕垫了件衣服也是硬得硌人,但连北兮正处于即将开启“办公室play”的兴奋中,所以那点不适还没上传到大脑,就被身体自动忽略了。 她想起影视剧里时常出现的场景——男主角叁两下把书桌上的文件杂物全部挥落到地上,以便有充足的空间和女主角做爱——忽然就萌生出复刻一版的性致。 “不会不舒服,只是桌上东西多……别把你什么文件给弄乱弄丢了。”她说得比较含蓄,这种事自然得双方心照不宣地玩起来才有意思。 若是要她一步一步指导他该怎么做,无疑少了许多乐趣。 可惜霍修文完全没听出她的潜台词,还暗自窃喜她和自己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放心吧,我特地把你放在桌子的这半边,为的就是空间够大,不会影响我们发挥。”他边说还边伸长手臂,把离她仍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一个记事本往相反方向推了推。 操干(有H) 躺着的连北兮这才注意到自己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办公桌足够大的原因外,估计也和霍修文是个爱整洁的强迫症脱不开关系。 总裁的桌上难道不该乱七八糟地堆满了等待批示的文件吗?为什么他的就是清清爽爽,只简单放了个记事本和办公用品? 吃瘪的连北兮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那你人还怪好的咧!桌子收拾得这么干净……” 霍修文隐约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可仔细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又没发现有问题,再加上此刻小头正在努力抢占大头对身体的领导权,他也无心深究,习惯性地答道: “你喜欢的话,我随时也可以帮你整理。” 连北兮:“……” 这是什么性缩力超强的对话?再说下去她感觉自己都要萎了。 别看霍修文不懂连北兮的梗,他对气氛的细微变化却是十分敏感,直觉这个话题影响了俩人原本一触即发的氛围,当即低头堵住她再开口的机会。 牙关被轻柔地撬开,唇舌缠绕着彼此嬉戏舞蹈,他毫不客气地吸干了她嘴里的甜津,然后大方地将自己多余的渡过去给她做为赔偿。 男人吻得细致又温柔,女孩没一会儿就慢慢沉迷了进去,再顾不得去想方才那些有的没的。 感受到她的热烈回应后,他规矩了许久的手总算可以动起来了。先是握住她纤细的脚踝,继而沿着漂亮的小腿逐步摸上去,最后抵达性感的大腿……掌心干燥温热,动作不急不缓,所到之处却皆如星火燎原,将女孩生生爱抚得不仅没了任何怨气,还下意识主动去夹他的腰。 手下细腻嫩滑的触感以及她本能的响应让男人的情欲越发高涨,在她雪白的肩头和脖颈处又蹭又亲,留下点点红痕。 女孩哼哼唧唧地喘着,湿吻触及的地方酥麻不已,她有些难耐地扭来扭去,既想摆脱那种宛如蚂蚁爬过的痒意,又想让他再多亲一会儿,尤其是那对鼓胀的胸乳。 霍修文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在她即将忍耐到极点时大口含住了乳首和部分乳肉。 牙齿轻咬着白腻的肌肤,舌头则绕着奶尖绕圈打转,最后再狠狠地啜吸上一口……一套操作下来,连北兮身体彻底软了下来,花穴里更是犹如水漫金山。 他的手从大腿根部又原路返回到了脚踝,只是这次不再是爱抚,而是以其为固定点,将女孩的双腿弯曲折起,和上半身形成一个完美的直角。 如此一来,她的私处完全打开,彻底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下—— 精致的阴阜粉润得厉害,两片对称的花瓣紧紧守护着那个小穴口。因为动情,原本白皙干净的阴唇沾染了不少透明的蜜液,乍一看上去简直就是雨后娇嫩欲滴的小花苞,仿佛再轻微的触碰都能叫它淌下水来。 男人瞧迷了眼,只觉得喉头发干,疯狂地想要上嘴舔一舔,看看花心深处涌出来的汁水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一样甜。 他向来是个实干派,下一秒就把脑海中的念头付诸实践,低头对着女孩的私处亲了上去。 男人的唇舌扫过水淋淋的蚌肉,把上头的每一滴琼浆玉露都悉数卷入自己口中咽下,他像是渴了许久,这些蜜水还远远不够解决他心头的干渴。 于是,灵巧的舌头毫不犹豫地试图钻进细窄的肉缝里,来寻求更多更甜的汁液。 考虑到她穴口一贯紧,他并没有只靠舌头,而是提前用手指掰开了两片阴唇。 露出的小阴唇同样的玲珑可爱,男人不假思索地改变目标,先用粗粝的舌面舔弄小阴唇和它附近探头探脑的阴蒂。 过电般的快感瞬间从舌头接触的部位传到连北兮的大脑,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嘴里的吟哦平添了几分媚意。 虽然舔舐的过程中也不断有汁水冒出来,他却不曾忘记自己的来意。等把花蕾舔吸得如同石子一般硬之后,他立刻向下移到湿哒哒的穴口,绷直舌头用力冲了进去。 有手指开道,他的舌头入穴入得还算顺利,只是被紧致的穴肉夹得有点发疼,让他不可抑制地幻想着如果把舌头直接替换成性器,他此刻会爽成什么样? 为了方便阴道的扩张和出入,男人的一只手不客气地摸上阴蒂,用虎口处的薄茧来回磨擦着。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女孩霎时又吐出一包水来。 舌头的润滑一到位,他立刻在花径里模拟起性交的节奏来,不但把阴道前端的敏感点刺激了个遍,还借助舌头的灵巧性不断在褶皱里开疆拓土,为后续阴茎的插入做好准备。 蜜穴叫人这般淫乱地玩弄,连北兮的呻吟瞬间变了调。酥酥麻麻的快慰持续从私处奔向四肢百骸,她被口奸得全身酸软,淫水不尽。 按照惯例,用不着几分钟她就能攀上一波小高潮,女孩一边娇喘,一边期盼着登顶时如同小死一回般的快感。 万万没想到的是霍修文另有打算。当舌头开始重新遭遇到逐渐变大的阻力时,他便知道她已经濒临巅峰的边缘。 和往常加大力道好帮她迅速高潮不同,这一回男人不仅没有继续“加油”,反而在阻力变得规律的瞬间抽出了自己的舌头。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骤然空虚的屄口翕张得厉害,宛若一张饿极了的小嘴,试图咬住经过它的每一块肉。 明明高潮就在眼前却凭空消失的连北兮更是难耐极了,正欲开口求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忽然感觉到双腿被猛地压在胸前,一根火热的硬物随即狠狠地肏进了小穴里。 花穴被肉茎凶残地捅开的刹那,她高潮了。 被操懵了(有H) 连北兮舒服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享受高潮的余韵,大肉棒就自顾自地在不断收缩的软逼里抽插起来。 本来这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但霍修文显然早有准备,把她的腿打开到了极致,整个下半身被抬高到阴阜与桌面差不多平行的位置,又让阳具以和穴口近乎垂直的角度插进去,这才得以一次成功。 可想而知,以这种方式入侵嫩穴的阴茎冲击力有多大,说它是一柄强势破开媚肉的利刃都不为过。特别是他还丝毫不顾连北兮正处于高潮中,仍然按照原定的节奏进进出出着小屄。 她此刻感觉自己就像遇上暴风雨的小船,本以为撑过了这一波浪潮便能逐渐平静下来,谁知风暴过去的瞬间她才知道自己碰上的其实是“海啸”—— 那和天际几乎练成一线的海浪,是她无论如何也熬不过去的终极考验,正如霍修文大开大合的肏弄,全然不会因为她的祈求和哭泣慢一点,甚至于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叫得越可怜,他干得越起劲? 女孩平坦的腹部隐隐被顶出一个可怖的形状,随着男人的顶入与拔出变化着大小。酸胀酥麻的快慰没有片刻停歇,一波接着一波将她完全淹没。 她全身颤栗不止,阴道压根没机会从上一次高潮中缓过来,以致于穴肉一直在强有力地缩紧痉挛,把滚烫的硬物吸裹得死死的。 男人爽得天灵盖都麻了,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两人性器连接的地方,修长的手指牢牢按住她的大腿根部,不给她半点挣扎移动的可能性。 如今的阴阜早已不复方才的精致粉嫩,花瓣被扯得东倒西歪,细窄的肉缝叫阳具硬生生撑出一个大洞,穴口被扩张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的地步,像个鸡巴套子似的紧紧缠住龟头和茎身。 明明瞧着都吃不下了,可龟头每每往外走,它又依依不舍地咬着硬物不松口。 花径里强大的吸力再加上软嫩湿滑的触感,霍修文的喘息声很快变得粗重无比,一方面是舒服得恨不能死在她身上,另一方面也是在疯狂抵抗着那股强烈的射意。 他素了有一阵子,深知自己的阀值高不到哪儿去,当即决定调慢节奏,并转移一下注意力。 鸡巴抽插的频率渐渐变低,力道却没有马上减小,因为阴道仍在有规律的收缩,他一旦放轻力度,性器马上就会被推挤出去。 饶是如此,对始终被架在高潮点的女孩来说也已经是巨大的安慰了。她终于不用再担心自己超负荷的心脏,空白的大脑和紧绷的身体也能得到片刻休息。 缓过神后连北兮才发现自己居然满脸是泪,嗓子更是又干又痒。她对刚刚短暂的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记忆并不清晰,只零星记得被不断抛向最高处的快意和恐惧。 爽自然是爽的,不可否认霍修文强制她高潮的那段时间,她是真的如登仙境,但问题是她同样丧失了对五感和身体的控制。 说句不好听的,当时霍修文让她干嘛她估计都会照做,就是一些平日说不出做不到的事也不例外。 这种感觉在情欲上头时是无关紧要的,可一旦冷静下来理智归位,她难免又会觉得后怕和排斥…… 不过眼下情事尚未结束,她也不愿想太多煞风景,只暗暗记在心里,以后要么勤练盆底肌增强自己的战力,要么盯着男方别玩过了。 霍修文哪里猜得到女孩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对方忽然拉住他的领带,然后抬头主动亲上来。 他如何抗拒得了她的热情?登时把自己原本的计划抛诸脑后,捧着她的脸重重回吻下去。 女孩大腿根部的辖制一解开,那种随时可能被阴茎顶穿的恐惧立刻散去了大半。 她一边伸出舌头和他的勾缠在一起,一边缓慢地摇晃着自己的双腿,好让酸软无力的它们尽快恢复正常。 俩人越吻越深,男人的一只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滑下去,握住她胸前的一个奶团揉起来。 所幸连北兮平时没有忽略锻炼身体,腿部的控制权很快又回到了她的大脑。 这下她可不会再让霍修文按着自己的腿为所欲为了。她慢慢放下臀部,一半落在办公桌上,一半悬空;同时伸展双腿,再轻轻地环绕在他的腰上。 整个过程他的阴茎一直插在花穴里,但由于她动作平缓,男人即便察觉到细微的变化,也没有立即去阻止。 等她把俩人的体位改成普通的男上女下后,他再想换也来不及了,因为女孩为了保障“革命果实”,纤柔的双臂早就死死攀附在他的脖颈和宽背后面,让男人只能压在她身上,根本不给他起身换体位的机会。 霍修文心底不免有些遗憾,毕竟方才的大开大合虽说容易射,可舒服也是真舒服。不过比起享受那份快感,他更在意连北兮的感受—— 既然她喜欢这样,他肯定会好好配合。 男人想到做到,挺动劲腰加快了捣弄软逼的速度。已然平复完高潮余韵的花径也彻底接纳了这个粗头粗身的丑东西,门户大开地任由它每一下都撞到花心最深处。 潮喷的淫水在阴茎插拔间被一点点带了出来,小部分溅到俩人的腿上,绝大多数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到地毯上,不一会儿就晕染成明显的一团。 她的水实在流得太多了,以至于肉棒搅弄小穴时发出的“噗叽噗叽”声格外响亮,远远盖过阴囊拍打在臀肉上发出的声音。 女孩婉转的呻吟又为这首极为情色的乐曲增添了一丝摄人心魂的媚意: “啊……慢一些……阿文……你别全部……都……都挤进来呀……” 甜不甜(有H) 做为曾经的男主,霍修文的性器自然也生来就带着远超男性平均水准的属性,他和别人最大的不同在于阴茎的根部特别粗,几乎快追上蘑菇头的围度了。 这样的物什如果全根没入,穴口无疑要再经历一次龟头凿开花径时的体验,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会等她完全准备好了再尝试不留有余地地进入她的身体。 至于她嘴上动不动就喊的“不要”、“别”之类的话,他的本能足以让他分辨出她是在口是心非,还是真的受不住。 好似现在,她口中叫嚣着不要他全部进去,可穴口却贪婪地吸附在他的茎身上,像是馋到了极点的小嘴不停地开开合合,显然是在期盼某些能将它彻底填满的东西。 如此诚实的生理反应自是说明她早就准备好了,因此男人自动过滤了她的“求饶”,腰一沉,臀一挺,将最后的小半截阳物也捅进了蜜穴里。 层层迭迭缠上来的媚肉让他爽得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揉奶的力道,把乳肉捏成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 硕大的龟头和粗壮的根部犹如两个大号木塞,把女孩紧窄的阴道前后都严严实实地堵上了,连她因为刺激泄出来的阴精都没漏出来几滴。 腿心酸胀到了极点,连北兮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圆润的指甲在他背上失控地划出了好几道红痕。 “太……太深了……你退出去……一点好不好?”她眼泪汪汪地向他求饶,红唇在他脸上胡乱亲着。 霍修文被她带着水雾的眸子看得心软鸡巴硬,顺势衔住她的唇瓣,火热的舌头轻而易举地突破牙关,径直找到丁香小舌缠绵起来。 同时动起来的还有他的老二,如她所愿退出去了一点,但却丝毫没有坚持的意思,而是立即又顶了回来。 依然是全根尽入,蘑菇头重重地撞在宫颈口。 可怜女孩,刚放松不到一秒钟,整个人又彻底被捅穿了,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大概是他拔出鸡巴的时候顺便带了部分淫水出去,多少释放了花径内部着实有限的空间。 唇齿交缠间有细碎的呻吟漏了出来,听起来又娇又软,让男人禁不住萌生出某种破坏欲——玩坏她,操坏她,把她彻底变成自己的专属玩具。 好在这类阴暗的想法向来论迹不论心,霍修文yy归yy,从来没有付诸实践过。 他咬牙压下腰椎传来的逐渐变得强烈的快感,耸动劲臀在她水润无比的小逼里有规律地抽送着,每一下都要保证阴茎被吞得干干净净,保证龟头可以在宫颈口研磨片刻。 在如此强度的操干下,连北兮很快败得一塌糊涂。偏偏她的嘴又被他堵着不好叫,全身发泄的出口似乎都被男人以各种方式占有堵塞,只能按照他的节奏来获取最终的解脱。 双方累积的快感皆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等到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忍耐和欢愉都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女孩是先高潮的那一个,在她神思恍惚、小腹痉挛的时候,男人也再憋不住射精的欲望,将精液一股脑儿地挥洒在她的花心深处。 他素了太久,精液又多又浓,比往常多费了时间才全部射干净。 她刚好又是敏感的要紧关头,被内射的精液一烫,全身都禁不住地颤栗起来。 抱着她的霍修文察觉到这点异样,登时抱得更紧了,身下也无意识地往正在剧烈收缩的蜜穴里如同敲钟似的一下一下撞着。 只是半软的阴茎显然没法维持方才在甬道里日天日地的威严,不消片刻就被持续缩紧的穴肉排挤了出去。 他虽遗憾,倒也没再强求,毕竟此刻他的老二亦是最脆弱的时候。像是刚刚推挤的过程中,敏感的龟头叫媚肉无意间啜了两口,他都又麻又疼得差点原地升天。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不刺激龟头,阴茎本身还是很愿意跟小穴贴贴的,湿热软嫩的滋味好不销魂! 当然不止是老二,他本人同样喜欢跟连北兮肉贴肉地抱着,这也是做都做完了,他还一直压在她身上不起来的主要原因。 直到女孩彻底回过神来,开始觉得腰酸背疼腿难受,霍修文才不得不松开她站起来。 地毯正对着她臀部的那块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和被人打翻了整杯饮料倒上去没两样。 可一向热衷维持办公室干净整洁的男人却破天荒地没觉得那片污渍碍眼,反而莫名觉得与有荣焉。 他起身后连北兮依然半天没动,修长的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半踩在地上。 女孩玉体横陈的模样看得霍修文眼热,尤其是视线落到那些布满指痕吻痕的部位的时候,有种精美艺术品被人辣手摧花的破碎感。 他按住心底阴暗的欲望,俯身柔声问道:“兮兮,是不是不好起来?我抱你吧?” 连北兮用手背挡着眼睛,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在明亮的照明灯下必然无所遁形,但仍是自欺欺人地认为不对视,就能掩住那份羞耻感。 “起来没问题,就是……嗯,你能不能帮我拿些纸巾?我怕一动,那个就流出来了……” 霍修文明明听懂了,却恶趣味地佯装不明白,“什么流出来了?” 连北兮黑线,没好气地答道:“你那要不起的亿万子子孙孙!” 男人忍俊不禁,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亿亿万万是有点多……不过以我们的资产,一个还是要得起吧?” 连北兮装作没听见,伸手在他小臂上拧了一把,“你拿不拿?不拿它一旦流出来,我就涂你脸上信不信?” 霍修文心中略有失落,不过来日方长,他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信信信,你说的话我敢不信吗?也别拿什么纸了,我抱你进浴室直接冲更快。” 连北兮纡尊降贵地点了点头。 他立刻将心爱的女孩抱起,边走边调侃道:“其实流到地上也没关系,房间的地毯反正也要找人清洁,是你的水还是我的水又有什么区别?” 连北兮发现男人嘴贱起来都一样,跟身份年龄完全无关。 “谁说没有区别?我的是甜的;你的嘛……闻着就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男人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嫌弃了,反而跃跃欲试道:“听说多吃菠萝精液会变甜,我今天开始坚持吃,哪天你帮忙检验一下成果怎么样?” 连北兮:“……” 她就不该多那个嘴! 尾声(上) 两个月后,连北兮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这段时间她和众男在小程序的协助下相处得还算愉快,他们怎么想她不知道,反正她再没有被人逼着做选择的压力了。 虽然每天都有人约她,但同意与否的主动权完全在她手里,即便拒绝了对方也不会死缠烂打,更没人要求她雨露均沾。 不过她严重怀疑男人们私下每个月都记录着各自的“侍寝”时间,一旦有谁觉得自己被冷落了,那人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必然会使尽浑身解数来“取悦”她,刷一波自己的存在感。 连北兮对此甚感欣慰,果然换成自我调控的“市场经济模式”是对的,计划经济对领导人的调度能力要求太高,她这个懒惰的“中央政府”显然无法做到。 如今的她已经很少纠结故事大纲的事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眼下她只奉行港剧的经典台词——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男人们组成的后宫团在拈酸吃醋这件事上一点儿都不输于异性。 比如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件小事,就让连北兮深切地意识到哪怕明面上再没人强制她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日常生活中她还是得尽量一碗水端平。 ———————————————————————— 那天她和陆江尧去逛街,看到商场里有家饰品店格外热闹,虽说没到店外排长龙的地步,但店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一眼望过去还全是年轻女孩子。 连北兮十分好奇,二话不说就拉着陆江尧过去一探究竟。 进店后才知道这是个颇为小众的珠宝牌子,因为设计的首饰大多长在年轻男女的审美上,所以在社交网络上也算小有名气。 今天是店里开业的周年庆,全场八折,故而吸引了不少粉丝前来捧场。 这个牌子的定价对工薪阶层比较友好,每个系列都有便宜的基础款和略贵的高配款以供选择。 连北兮在天降横财前只是个手头普通充裕的女生,自然体验过这种拥堵且嘈杂的购物环境,哪怕后来有钱了多是请人送货到家,她依然对这类场合适应良好。 反观陆江尧,明显就有些水土不服了。不止是因为人多口杂,更因为店里七成都是女孩子,剩下的叁成男性虽然和他一样是陪衬,但他们在自洽上显然有经验得多,要么陪着一起选,要么趁早占据了角落玩手机。 连北兮好歹能和别的女客人一起听店员的介绍,唯独他一个新手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满脑子想的都是“挤成这样,还不如晚点他把店包下来了再来选”。 可惜他只敢自己在心里逼逼,在连北兮面前还得竭力掩饰他格格不入的样子,因为对方瞧着十分享受当下的氛围。 他不愿扫她的兴,更不愿让她觉得自己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等了好半天才轮到他俩,连北兮居然一丝不悦的神情都没有,还兴致很高的样子,陆江尧是越发弄不懂女生了。 平时也没见她对他们哪个有这么多的耐性,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比不过几颗珠子?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伪装成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连北兮虽然会问他意见,但更像是习惯性做出“问”的举动,并非真的在乎他的喜好——因为最后她几乎把问过他“好不好看”的手链全包圆了。 反正她又不差钱,做什么选择,自然全部都要。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依然只是一场普通的购物。偏偏服务他们的店员是个极其善于揣摩客人心思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俩人在关系中谁占主导地位,于是又热情地给他们——或者说陆江尧——介绍了一款情侣手链。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方的眼睛瞬间亮了。 陆江尧没有戴饰品的习惯,但如果是跟连北兮的情侣款,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该店员一看有戏,立刻舌灿莲花地把东西形容成情比金坚的最佳信物。不得不说,她很清楚打动陆江尧的点在哪里,几句话下来基本把手链和女孩的爱意绑定在了一起。 理智上,陆江尧未尝不明白这是销售的惯用话术;可情感上,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选择了相信。 他也不闹,就含笑凝视着连北兮,仿佛把决定权交到了她手上,但那双眼睛里分明又写满了期盼。 也是怪了,男人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一旁的店员却看得面红耳赤,越发想把这款情侣手链卖给他们。 前有陆江尧的柔情攻势,后有店员妹子不遗余力的推销,自诩体面人的连北兮哪里扛得住?不多会儿就举白旗投降了: “买买买,我都买下来总可以了吧?” 陆江尧顺利达成目的,笑得一口大白牙险些闪瞎店员的眼。她一边处理订单,一边安抚自己的小心脏—— 长成这样,又会撒娇,这要是她男朋友,估计让她挖野菜养他,她都愿意…… 付完钱刚走出店门,陆江尧就迫不及待地把链子取出来,要连北兮帮他戴上,同样地,他也会帮她戴上她的那一条。 连北兮本想说又不是项链,自己戴完全没问题,可一见他满脸的仪式感,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买都买了,还差这一步吗? 于是,在陆江尧的要求下,俩人不仅互相为彼此扣上了手链,还甜蜜地自拍了数张合影。 连北兮把这当成交往过程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殊不知男人转手就把他俩十指紧扣的照片发到了六人群里。 尾声(下) la m ei 7.c o m 群里哪个男人不是玩“大家来找茬”的高端选手?都不消陆江尧特意解释,每个人皆是第一时间看出了照片的亮点在哪里。 好好好,先是手链打头阵,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上戒指,原地结婚了? 一群人心里嫉妒得要命,表面上却默契地谁也没回复。 要知道,很早以前这还是个会吵架吐槽的群,但自从小程序问世后,大家忽然就都心照不宣地改了策略,晒恩爱震慑情敌的行为还在继续,却没人再发些酸溜溜的话—— 许是众人终于意识到打电子嘴炮是无效的,要么狠狠撒一波狗粮报复回去,要么直接到连北兮这个正主面前见真章。 只敢私下在群里蛐蛐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陆江尧秀完恩爱后顿觉扬眉吐气,总算是把前阵子其他男人打的脸给还回去了。 他哪里料得到这些人转头就跑去连北兮那儿求安慰,埋怨她偏心不公平—— 他们难道就不配和她用情侣款吗? 连北兮被吵得头疼,这才发现自己买的岂止是两条手链,根本是两根索命绳! 为了安抚众男的情绪,无可奈何的她只得割地赔款,答应每个人都和他们各自配置一款情侣穿搭。 六人群里很快又下起了狗粮雨,陆江尧看着一张张秀恩爱秀亲密值的照片,好不容易拢起来的道心险些又碎了。 一群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抄袭的家伙,没脸没皮的也不知道连北兮看上他们什么! 经此一事,连北兮算是长记性了,以后任何事物都要做好重复六次的准备。她突然就理解了家长为什么总是把双胞胎打扮得一模一样—— 这压根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分明是他们(她)只能这么做! 撇开这类好解决的小纠纷,总体来说,有了预约系统后众人的相处起来融洽多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们很快意识到如果单纯依靠小程序,他们根本管不住连北兮。 诚然,每天都有人申请和她在一起,可她却不是天天都接受预约的。 他们禁不住会想在那些标注空白的日子里,她的身边是否还有别人? 毕竟以她现今的状态,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面对臆想中的共同敌人,六个人再度统一了战线——必须想个办法看住连北兮,绝不能让阿猫阿狗轻易把她勾了去。 好在解决这个问题倒不难,别的普通情侣是怎么做的,他们只要将其翻个六倍即可——看更多好书就到:1 8ji ns e.c om 也就是说,七个人一起住在同个屋檐下即可。 一开始男人们想的是买套独栋别墅,但随即考虑到别墅多是只有一个出入口,他们六个男的进进出出,时间久了有很大概率会引起邻居或是物业的注意。 而他们和连北兮的关系,显然是不能曝光在公众眼皮底下的。 没办法,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公寓,一梯一户或是一梯两户都行,区别只在于他们要买几层。 如此一来,虽然上上下下的比较麻烦,可众人的隐私都有了保障,且连北兮答应的可能性也更大。 有了先前和连北兮谈判的经验打底,男人们这回没有直接提出最终方案,而是把两种选择都交到了她面前。 连北兮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开玩笑,她现在住的房子虽然小,但交通便利设施完备,她得有多想不开才会放着轻松的“单身”日子不过,跑去跟他们同居? 那跟找了六个爹管着自己有何区别? 她的反应自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内,双方不得不就此展开了漫长的拉锯战…… 半年后,连北兮终是熬不过他们花样百出的“威逼利诱”,以自己单独居住一套公寓为前提答应了他们的“同居要求”。 虽说答案不尽完美,可这显然是当下他们所能收到的最好结果。再说了,连北兮能妥协第一次,后面难道不能妥协第二次? 赶在她反悔前,男人们忙不迭地一口应下,没两天就张罗起搬家适宜。 连北兮好气又好笑,敢情在她纠结犹豫期间,这群人已经先斩后奏把两层四户的房子都买好并装修妥当了。 她暗暗留了个心眼,拒绝把所有行李都搬到新家去,万一哪天她要回到旧宅居住,总不能空荡荡的连条浴巾都没有吧? 男人们看出她在给自己留后路,但谁也没出声点破,眼下的关键肯定是先哄她住进去。 等顺利入住了,他们六个大男人难道还看不住一个小女孩? 此时的连北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步退,步步退”的陷阱,她以为只是暂时换个住所,殊不知“六人帮”压根没考虑过她再搬走的可能性。 幸福大家庭的生活,这才刚刚开始…… (番外)傅南景&顾则乾(一) 这个周末是记洺文结婚的大喜日子,她和吴杭经过数年爱情长跑终成眷属,早早就通知了连北兮给她当伴娘。 本来按照a市的风俗,结过婚的连北兮是没资格当伴娘的。虽说她本人对于这类风俗人情向来持中立态度,可她觉得没关系,不代表新郎新娘以及双方家里不会介意。 只是记洺文再叁坚持,最后以她始终没举办过婚礼为由说服了对方。至于连北兮担心的万一自己的离异身份会给前者的婚姻生活带来“不幸”,记洺文更是完全不在乎,甚至还开玩笑说巴不得自己的桃花运跟她一样—— 身边要有那样出色的六个男人轮流服侍,谁还会想不开跑去结婚呢? 于是,连北兮的首席伴娘身份就这么定下来了。 为了能真的上手帮记洺文,连北兮提前叁天回到了a市。 听说她要回老家参加发小婚礼,每个男人都自告奋勇地想当她的男伴,毕竟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在公开场合和她出双入对的机会。 连北兮自然是一个都不想带,她的身份到底敏感了些,虽然记洺文在亲友团里做了适当的掩饰,但万一有谁记性好认出她的样子,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 可惜一番争论过后,最后还是有两个人胜出了—— 一个是傅南景,走了好友贾林琪的路子,七拐八弯地成了新娘高中亲友团里的一员。 另一个是顾则乾,师弟吴杭亲自上门送的请帖,作为男方亲友团里镇山级别的人物之一。 原则上说,这俩人的去留都不是连北兮所能决定的,因此剩下的四个虽说怨念颇深,却也无可奈何。 接亲的过程搞笑又温馨,连北兮捉弄人捉弄得不亦乐乎,就连伴男团那边有意无意地将她与首席伴郎凑对她也没生气。 反正又不是婚闹,只是一群男人被她们为难怕了,嘴上讨两句便宜而已。 倒是偶尔听见几句的吴杭忧心忡忡,顾师兄不在这儿,他是不是得护着人家女朋友别被人挖墙角了? 可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便沉浸在迎娶娇妻的愉悦中,哪里还有多余的心神去关注伴郎伴娘? 这是连北兮第一次全程参加中式婚礼,该说不说,她玩得十分尽兴,所以后面几个伴郎通过群名片加她的时候,她都一一通过了。 她兴奋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在婚宴现场看见傅南景和顾则乾。 他们各自和新娘及新郎的亲友团坐在一起。明明瞧着并无交流,连北兮却觉得他们之间有股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 尤其是当她准备入座的时候,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俩人的目光如有实质般钉在了自己身上。 所幸连北兮向来不打无准备的战,一早就跟记洺文坦白了自己的顾虑。对方灵机一动,干脆给伴郎伴娘单独安排了一桌。 考虑到这不是常规操作,记洺文还特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吴杭——都是单身男女,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没准就有看对眼的呢? 新郎欣然应下,伴郎伴娘这边自然也无意见。 顶着男人们的灼灼目光,连北兮气定神闲地走过两人的桌子,坐到了一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地方。 距离产生美,和两个男人排除物理上的接触后,她再看他们便觉得眉清目秀起来。因为没有心理负担,所以这顿饭她是吃得舒畅痛快,对伴郎们的炫耀和示好也十分捧场。 一场婚宴下来,她是身心俱爽,傅南景和顾则乾却是食不知味。每每瞥见心爱的女孩对着别的男人笑逐颜开,他们真可谓是肺都要气炸了。 这还是她知道他俩都在现场的情况,倘若没人跟过来,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两个男人隔空对视了一眼,首度默契地双双决定要给连北兮紧紧皮,至少得让她明白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a市到底是傅南景的主场,他简单地和旁边的贾林骐交待了几句,随后就起身去了连北兮的桌子。 基于婚宴已经进入尾声,陆陆续续有宾客离开,他这种行为倒也不算突兀。 “兮兮,吃好了吗?”傅南景先冲桌子上的男男女女点头微笑,然后俯身在连北兮耳边问道。 两人虽然没有直接的身体触碰,但姿态却是一等一的亲昵,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必然不一般。 有人笑容僵滞,有人欲言又止,有人兴致勃勃……不管哪一种,最后的目光皆是集中到了连北兮身上。 连北兮面色如常,擦净嘴巴后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好了。” 她站起来和同桌的伴郎伴娘们打了个招呼,然后随着傅南景离开。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还忍不住恨恨地抱怨道:“吴杭这情报工作做得也太差了吧,说好的单身呢?” ———————————————————————— 在宴客厅门口送客的记洺文远远望见傅南景和连北兮携手走来,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赶紧用手肘暗暗捅了捅吴杭。 吴杭知道傅南景是连北兮的初恋男友,但他不知道对方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抢人,下意识就要找人通知自家师兄—— 谁知下一秒便看见顾则乾正慢悠悠地跟在这俩人后面…… 吴杭登时脑补了一堆爱恨情仇,十分紧张地注视着他们叁人走到自己面前。 天呐,他急得心脏都快跳出喉咙口了,顾则乾居然还有心情笑着恭祝他“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难道就是大人物该有的胸襟和格局吗? 哪怕被绿了也得含笑走完全场? 直到叁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吴杭依然没能从震惊中完全缓过神来。 “小文,他们不会出了酒店就干架吧?” 记洺文好笑地瞥了一脸忧愁的丈夫一眼,随口安慰了几句,心里却在想他们要干的只怕不是“架”…… (番外)傅南景&顾则乾(二) 连北兮不意外傅南景会在这家酒店楼上直接开了个套房,她惊讶的是顾则乾竟也理所应当地坐进了同一班电梯。 电梯门一关,两个男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从镜面里看到他们严肃的面容,心头颤了颤,随即自我安慰道,怕什么,自己又不是出轨当场被抓,只不过是和别的男人说笑了几句,他们要气就让他们气去呗。 话虽如此,连北兮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于是试探性地伸手勾了勾他们的袖子。 她做好了被无视的心理准备,不料男人们臭脸归臭脸,大手却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紧扣住了她的手。 连北兮七上八下的心瞬间稳了,她甚至饶有兴趣地瞄了一眼监控,暗自猜测监控室如果有人瞥见这一幕,大概率要感慨现实版《x冬》就在身边。 思绪浮动间,电梯已然停在了他们要去的楼层。 叁个人显然是无法手牵着手一起出这个电梯门的,她不想干杵着等他们其中一个放手,干脆自己先一步松开。 说来也是好笑,两个男人自从进了电梯,就仿佛被人工调试了一番似的,做什么都在一个频率上——就是松手,他俩也俱是先不舍地握紧,再无奈地放开。 刷卡进房后,她还来不及坐下,傅南景先出声了: “兮兮,你今天很漂亮。” 突如而至的赞美令连北兮莫名其妙,她迟疑了一下,“……谢谢?” 顾则乾如今也是开窍了,紧随其后道:“在我眼里,你是一直都最美的,新娘子也比不过。” 女孩心里毛毛的,俩人之前还一副要批斗她的样子,怎么忽然又夸起她来? “你们……别这样,有什么话咱们直接说还不行吗?” 傅南景笑得一脸温和,“不急,小乖,你先去把妆卸了,换身舒服的衣物,我们再谈……” “不错,你慢慢来,我们就在外面等着。”顾则乾也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连北兮:“……” 她被他们笑得再次忐忑不安起来,心事重重地进了淋浴间。 两个男人都没兴趣和对方交谈,顾则乾在手机上处理公事,傅南景则按网上教的检查起套房内是否安装了摄像头。 想来是他们和酒店打过招呼,连北兮在主卧里看见了自己的行李箱。考虑到头发也喷了不少定型胶,她干脆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这原本就是个大工程,她潜意识里又想拖延被审判的命运,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完。 果然,时间是治愈愤怒的一剂良药。连北兮再见到他们时,感觉俩人的脸色已然恢复了正常。 “我好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可以开始了。” 她这松快的样子可不像是好好反省过……傅南景心里暗叫不妙,本想着延长她的等待时间,好让对方能够更加严肃地正视这场谈话,如今看来倒是适得其反了。 连北兮的状况有变,原来的计划也得跟着同步更新。正当他疯狂头脑风暴,试图迅速想出一个可行方案时,另一边的顾则乾突然揽过她的肩膀,毫无征兆地亲了下去! 连北兮瞳孔巨震,不是,你们真要现场演绎《x冬》吗? 不对,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傅南景脸上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她,甚至都能称得上惊恐了。 这明显不是事先商量好的行动,他的反应与当初同贺东哲一道引诱她时截然不同。 走神的间隙,顾则乾的舌头已经灵活地顶开她的牙关,一边舔弄她的上颚,一边在口腔四壁扫荡。 他虽然亲得不深,但由于房间太过安静,津液交缠的水渍声依然清晰可闻。 连北兮莫名羞耻起来,她能感觉到傅南景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脸上,却完全没勇气睁开眼去细究他此刻的心情。 他们知道自己和每个人都睡过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她和别人亲吻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挣扎的话她也不敢太挣扎,万一傅南景误会她不情愿,和顾则乾起了冲突就麻烦了。 默默忍耐了片刻,她觉得自己面向着傅南景的那半张脸都快烧起来了,方才弱弱地往后缩了缩。 幸运的是,顾则乾没有咄咄逼人,她的闪躲和退缩,让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于是跟着依依不舍地退了出来。 两人嘴唇分开时还有几缕银丝被拉长到消失,这在平时是再常见不过的画面,此刻落在连北兮眼里却是淫靡到不忍直视。 “刚刚一见你进场就想这么做了,可惜人太多不方便……”顾则乾意犹未尽地说道,十分自然地伸手帮她擦去唇边的痕迹。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傅南景:“……” 好好好,果真是会叫的狗不咬人,他还当俩人在“管教”连北兮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谁知对方一上来就演绎“情不自禁”,接下来的戏叫他怎么唱? 自己但凡凶一点,连北兮岂不是分分钟倒向另一边? 连北兮不知道顾则乾是如何做到在情敌面前这般坦然地秀恩爱的,反正她不行。她只要一想到傅南景在冷眼旁观她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撒娇卖嗲,脚趾就尴尬得能抠出一座城堡来。 她避开正面回应顾则乾,盯着自己的指甲,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我们是明天中午的飞机对不对?” 顾则乾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望着傅南景说:“是,我们今晚在这儿过夜,明天退了房直接去机场。” 傅南景脑中一个激灵,作为男人,他觉得自己误解对方信号的可能性很低;可身为情敌,他又觉得对方的邀约实在难以置信…… 除了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响应外,他还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明明之前他给自己的定位是管理所有“外室”的正房,什么时候主动权落到了顾则乾头上? (番外)傅南景&顾则乾(三)(有H) 正当傅南景自省之际,顾则乾又一次吻住了连北兮。 这回不比刚才,他一手抓着她的脖子,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将女孩固定得严严实实,压根不给她后退躲闪的机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的大掌恰巧把连北兮朝向傅南景的那半张脸遮挡住了,后者再也看不见女孩接吻时微微颤抖的长睫毛,以及她悄然爬上红晕的脸蛋…… 但这对连北兮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再也不用因为傅南景的注视而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也不用为了维持形象不敢如实回吻顾则乾。 许是感受觉到她比方才热情许多的回应,顾则乾的吻渐渐变得强势激烈起来。 他的大舌毫无保留地勾缠住她的舌头,绷紧了舌尖去舔舐她的舌根,又用略显粗糙的舌面不住舔扫着她的,简直快把俩人的舌头绕成了麻花辫。 有细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从连北兮口中泄出来,不是她忘记了现场还有第叁个人,纯粹是顾则乾太会亲了,动不动就刺激她口腔中的敏感点,津液更是叫他喝得干干净净。 傅南景听着女孩动情的声音,很难形容自己此刻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懊悔多一点,他只知道,即便心中五味杂陈,身体里仍有部分血液不受自由意志的控制,径直涌向脐下叁寸。 既然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顾则乾把连北兮吃干抹净,那就只能选择加入。 从本质上来讲,顾则乾与贺东哲没有太大区别。他都可以接受贺东哲了,再多一个顾则乾又有何妨? 更何况,当初对方信誓旦旦地说连北兮最爱和他做,傅南景倒要看看他在床上到底是有多厉害…… 摆脱了心理负担的傅南景当机立断,即刻从身后搂住了连北兮的腰,一手解她的衣扣,一手挑起裙摆探了进去。 大腿肌肤细腻光滑,手感好得他流连忘返,不用摸到腿心都够他玩上好一阵子了。 胸前的凉意很快唤回了连北兮的理智,随之而来的是腿间温热情色的抚摸,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半晌才反应过来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是傅南景! 他方才的惊愕还历历在目,这还没几分钟他怎么就妥协了呢? 连北兮先是恨铁不成钢,跟着就担忧起自己的处境来—— 原本她以为傅南景不会站到顾则乾那边,所以后者至多亲亲她,再深入的必然成不了事。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傅南景既然选择下场,大概率不会反对顾则乾进一步的行动……那样一来,她的腰子岂不是又岌岌可危了? 连北兮正欲婉拒他们的热情,顾则乾却先一步松开她,贴着嘴唇问道: “宝宝在想什么呢?这时候还能走神?” 不等连北兮编出一个退场的绝佳理由,傅南景的声音也从后边幽幽传来: “难道兮宝是在想我们俩谁让你更舒服吗?” “没有的事!”连北兮哪里敢碰这种送命题,连忙撇清自己道:“我就是……呃……不习惯叁个人……一起……” “不习惯吗?可是我记得兮宝上次表现得非常好啊……”傅南景笑得十分无害,“莫非是因为换人了?” 顾则乾和满脸挑衅的傅南景对视了一眼,心知他是故意说这些旧事来刺激自己,但仍是不可避免地深深嫉妒起来。 “兮兮,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阴测测的口气听得连北兮头皮发麻,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表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这也怪不到她头上啊……谁家好人玩了3p还主动跟其他姘头招认的?她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见她光是不吱声装傻,顾则乾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登时拳头就硬了。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动手的时候,傅南景明显正盼着他情绪失控,自己好趁虚而入。 顾则乾深吸了几口气,咽下不甘与愤懑,忽地把连北兮抱了起来。 女孩惊呼一声,傅南景倒是勉强沉住了气,只冷冷盯着情敌,他又不是死的,怎么都不会让对方当着自己的面吃独食…… 顾则乾也懂这个道理,因此他把连北兮抱到客厅的飘窗旁边就放下了。 不给她问询的时间,他立刻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吻了下去,另一只手则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不远处的傅南景无语归无语,人还是第一时间走了过去。 他虽然不理解顾则乾突然把人换个地方是什么操作,但必须承认的是这样一来,双方都便宜行动了许多。 那厢俩人亲得如火如荼、啧啧作响,这头傅南景也不甘示弱,利落地把连北兮剥得干干净净,宛如初生的雪白羔羊。 他一边亲吻她纤瘦的美背,在如蝴蝶展翅般的肩胛骨上留下自己的牙印;一边包拢住她胸口的两个奶团,先是轻柔的抚摸,随后渐渐加大力道,把它们像面团似的捏来捏去。 女孩能感觉到男人濡湿的唇舌舔过自己后背的每一寸肌肤,起初微微发痒,继而泛起凉意。 与之相反的是胸脯间愈演愈烈的火热饱胀感,酥酥麻麻的快慰让她恍惚间有种乳房叫人揉化了的错觉。 她难耐地低吟着,嘴唇因为被顾则乾堵得密不透风,只能听见细微的哼唧声,又娇又媚,犹如发情的小野猫在试探性地召唤自己的爱侣。 大概是发现她的小脸涨得通红,顾则乾终于好心地放过她已然红肿的唇瓣,转而亲吻她的脖子,时轻时重,直到上面出现玫色的吻痕。 连北兮闭着眼睛享受俩人周到的前戏,怕自己腿软站不住,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顾则乾的肩膀,指甲更是随着每一回刺激的加深陷入男人宽厚的肌肉里。 他太了解女孩的身体,清楚她此刻必然全身发软、春水潺潺,于是抬起她的一条腿盘在自己的腰上,好让她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番外)傅南景&顾则乾(四)(有H) 带着薄茧的大掌在连北兮的脚踝和大腿根部之间来回摩挲,将白皙的皮肤摸得发红发烫。 由于腿被分开抬高,她的私处避无可避地贴在了男人赤裸的阳具上。 那玩意儿虽说还未完全勃起,份量和气势却已经十分惊人,偌大的一坨顶在她柔嫩的腿心,借助湿滑的蜜液有一下没一下地滑动着。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来到挺翘的臀部,掌心尽可能抓住更多富有弹性的臀肉,毫不客气地又揉又掐。 该说不说,两个男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几乎把女孩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照顾到了。 在这般甜蜜的折磨下,金鸡独立的连北兮压根坚持不了多久,不一会儿就被送上了第一个小高潮。 一股温热的蜜水迎头浇到了顾则乾的性器上,把它刺激得彻底变身,粗壮的茎身上青筋蜿蜒,硕大的蘑菇头来势汹汹,已然吐出了些许清液。 他不舍地收回揉屁股的手,握住自己的阴茎在嫩汪汪的穴口上下磨蹭。不过几个来回,贪吃的小嘴就食髓知味,在龟头每次滑过逼眼时拼命翕动,试图想通过一张一合的动作把它吞进自己的洞穴里。 谁知男人偏偏不如它的意,不仅数度过家门而不入,还恶劣用蘑菇头上的冠状沟去磨擦阴蒂,生生把珍珠般的软豆豆蹭得硬如石子。 强烈的快感让女孩双腿越发酸软无力,所幸后边的傅南景及时扶住了她站着的那条腿,帮忙分担了她的部分体重。 俩人这下贴得更紧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屁股上同样杵着一根滚烫的硬物! 先前它比较安分,再加上她又沉浸在顾则乾给予的舒爽中,一时半会儿便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如今这根分身的主人不想忍了,开始操控它在她的臀缝中滑动戳刺,她哪里还可能继续忽略它? 由于肉棒挑逗的部位太敏感了,连北兮甚至顾不上前端饥渴空虚的小穴,一边急匆匆地伸手试着去抓他的性器,一边惊慌失措地喊道: “阿南……不行!那里绝对不行!我说过不走后门的!” 基于性爱过程中甚少听见她用如此认真严肃的口吻表达抗拒,顾则乾都忍不住停下来,谴责意味极浓地扫了傅南景一眼。 傅南景察觉到顾则乾的不悦,心情顿时好了几分。他并不理会对方无声的指责,只就势拉住连北兮的手覆在自己的阴茎上,诚意十足地保证道: “兮兮别怕,我就是蹭一蹭解个馋,大鸡巴想吃的始终只有宝贝的小骚逼……”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把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的性器上来回撸动,不再用大龟头去臀缝中间“滑滑梯”。 女孩见状,一颗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对方的命根子现今落在自己手中,谅他也不敢做出阳奉阴违的事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就在傅南景的话音落下不久,顾则乾突然毫无征兆地把鸡巴捅进了蜜穴里。 无毛小嫩逼猛地被巨大的阳物劈开,粗硕的龟头毫不留情地撞到花心深处……连北兮在那一刹那连叫都叫不出来,直接被插得泄了身。 湿哒哒的淫水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急遽收缩的媚肉做好了润滑,否则大肉棒别说顺畅地在甬道里进出了,光是茎身上的青筋凸起都能被贪吃的穴肉卡得死死的。 顾则乾腰椎上涌来阵阵酥麻,他咬牙将那股射意压了下去。不知道是体位的关系,还是傅南景同时在场的原因,他感觉女孩的软逼比往常要敏感许多,平日里已经够会夹了,眼下更是疯狂地自动收紧。 他都还没动,已经叫小穴吸得快感连绵不绝…… 自尊心让男人绝不允许自己在情敌面前早泄,顾则乾强忍着不发出舒服的叹息,立刻提臀挺胯,卯足了劲开始抽插。 他大力按着她的臀肉和大腿,劲腰如同装了电动小马达一般,叁浅一深地捣弄着水淋淋的小穴。饱胀的精囊重重地拍打在腿心,发出淫浪的“啪啪”声。 紫红色的阳具宛若烧红了的铁棍,每每插进去都是直捣黄龙,恨不得连两颗蛋蛋也一并塞入,拔出时又故意只留了半个龟头在穴口,引得穴肉万般不舍地咬住马眼,然后再狠狠地全根没入。 酥麻的快感从俩人交合的部位涌向连北兮的四肢百骸,小腹酸软的感觉越来越重,她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脯,高昂着头,发出浪荡的吟叫。 “师兄……太……太快了……肚子……肚子要被戳破了……” 此刻的她宛如引颈就戮的白天鹅,肩颈线漂亮又性感,勾得人只想将她弄脏、弄坏,最后全部吃进肚子里。 傅南景所站的角度正好把这副美景尽收眼底,他的喉结急速滚动着,终是压抑不住那股将她拆封下肚的欲望,张嘴啃噬着她的脖子和肩膀。 力道比平常的亲吻重多了,基本是一口一朵红梅。连续不断的刺痛感很快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她摇晃着脑袋试图躲避男人凶狠的唇齿,可他不仅不为所动,还变本加厉地扩大了攻击范围,连早已被揉得通红的胸乳也没放过。 “疼……唔……阿南,你别……别咬我……” 她哀哀切切地向他求饶,但亲红眼的傅南景怎么可能听得进去?除了把她肩颈处的肌肤吮吸得惨不忍睹外,他更是忽然抬起她仅剩的那条腿,将其挂在自己的小臂上。 这样一来,连北兮的腿心被彻底打开,脚下失去了所有支点,只能靠着一双手保持平衡。 她被吓了一跳,按在顾则乾肩膀上的那只手本能地大力揪住掌下的肌肉,惹得对方闷哼一声。 至于另一只覆在傅南景阴茎上的手,则被对方先一步移开了,否则她恐慌下的力道怕是能把他的小兄弟直接捏个半死不活。 (番外)傅南景&顾则乾(五)(有H) 别看连北兮被入得花枝乱颤,叫得梨花带雨,大脑还是分了些许心神在顾则乾身上的。她知道他已经沉默了许久,虽然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腿上,但力度早已减少到可有可无的地步。 他不说话,也不碰她——这在连北兮看来就是他在进行无声的抵抗。她剧烈跳动的心脏蓦地像是扎进了一根尖刺,疼痛十分细微,却伴随每一下心跳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为顾则乾,为她自己。 正当连北兮试图控制这一颓丧的负面情绪时,腿上顾则乾的手倏地动了,快准狠地在傅南景抽出阴茎的间隙把她拉进他的怀里—— 那根被冷落了半天的鸡巴终于再度杀回了它的洞天福地。 又一次被捅到底的连北兮:“……” 她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emo纯粹是在浪费感情。顾则乾也许刚刚是有了情绪,可他的调节能力显然要比她强上太多,她还在纠结内耗,他早已经重整旗鼓,蓄势待发了。 比起她的精神伤害,傅南景受到的就是实打实的物理攻击了。他捣弄肉穴正是上头的时候,蓦地被一股外力强行打断,不止快感被迫中止,就连怀里的心上人也叫人扯了大半过去。 他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自己的“恶事”才做完没几分钟,就被对方依葫芦画瓢地报复了回来。 所幸傅南景对自己的报应接受度很高,他出手前就认真在脑中模拟过顾则乾可能出现的反应—— 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对方无法接受和他一起淫乱,中途主动离场。 最可能的是顾则乾接受了他的存在,俩人有商有量地互相配合彼此。 至于最糟糕的情形——比如顾则乾怒而动手,要把他赶走从而独占连北兮——他又不是死的,怎么可能让对方如愿? 只是傅南景做好了俩人轮着来的心理准备,不代表他在被人打断好事时能坦然接受。 他冷冷盯着顾则乾的一举一动,忍着恶心特意端详了一番后者的性器。 啧,瞧着和自己的大小差不多……果然那句“他最大”是对方编出来刺激他们的。 傅南景的心放下了大半,打量情敌的眼神终于得以全然客观起来。撇开老二不论,顾则乾的肌肉确实练得比他的要专业,可能也与对方的身高有关,乍一眼看过去的确容易让人产生“这家伙在床上必然很强”的猜测。 他恍然记起当年营销号曾经扒出过的那张顾则乾和连北兮的合影,照片中女孩的笑颜至今仍牢牢刻在他的心间。 会不会连北兮就喜欢这种肌肉紧实、瞧着很有力量感的“男妈妈”? 也许是时候给自己增肌加练了,傅南景暗暗想着,他这几年一直在努力保持身材的少年感,因为高中时期的连北兮明显偏好这一口。如今时殊事异,他可不能在原始本钱上落了下风…… 捋清思路后,傅南景不再干站着不动,而是重新贴上了连北兮的后背。 火热濡湿的唇舌先是在她的脸颊上啄吻,见她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还侧过脸配合他,男人心里便有数了,知道女孩多半已经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接受了他俩同时进行的现状。 于是他不再犹豫,寻到她娇嫩的红唇狠狠亲了下去。 女孩的呻吟瞬间戛然而止,嘴巴被他堵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她渐渐变粗的鼻息声。 男人的口腔温度很高,舌头又热又灵活,色情地舔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缠着她无处躲闪的小舌头共舞。 一直覆在胸乳上的那只手也动了起来,左右轮流揉着奶白的乳肉。饱满的丰盈被他恶劣地拢在一处玩弄,嫩生生的奶头更是被手指毫不客气地又掐又拽,大有试图把它从美乳上拧下来的阵势。 过电般的刺痛感让连北兮心中发慌,口里“呜呜呜”地出言阻止,小手也急切地想要把他的大掌掰开。 傅南景十分享受她大力抓着自己的感觉,在她发狠的时候放轻力道,等她以为没事了又猛地故技重施,逗得女孩眼泪都出来了,身下也无意识地不停收紧。 他这边是玩得舒服了,那头顾则乾却被夹得险些射出来。 男人哪里能容许自己在情敌面前如此不济?当即“啪啪”两巴掌打在了她被高高捧起的小屁股上。 “放松点,兮兮,你夹这么紧让老公怎么干你?” 他声音又沉又哑,透着满满的欲望和侵略性,与男喘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连北兮听得耳朵都酥了,连带着穴肉也收缩起来。 顾则乾面露讶色,被她骚浪的反应惊住了,这是什么神仙嫩屄,打两下屁股就自己吮吸起肉棒来,不知道的还当她多久没开荤了…… 她阴道痉挛得太厉害,连傅南景掐住她大腿根部的手都感受到了那点动静,再加上顾则乾疑似示威的那声“老公”自称,他心头顿觉滋味繁杂—— 体质敏感成这样是好事,可功劳不该是情敌的,倘若她此刻的愉悦是他给予的,那才叫完美呢! (番外)傅南景&顾则乾(六)(有H) 男人奇怪的胜负欲突然冒出了头,傅南景的手悄然沿着白嫩的腿根向腿心进发,很快摸了一掌湿漉漉的蜜水,甚至还意外碰到了顾则乾的性器。 皮肤相触的一刹那,两个男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嫌弃和恶心。 但同样地,他们谁也没吱声,只双双撇开了视线。 傅南景小心翼翼地调整了自己的手掌方向,顺便又在湿润的蚌肉上拿指尖抹了两把淫水当做消毒,最后凭着记忆摸索到花核的位置,拇指和食指精准地夹住了那个神经末梢无比丰富的小东西。 他用指腹不停揉搓着那颗硬挺的小肉芽,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每动一下连北兮嗓音里的哭腔就多一分,嫩穴里的水更是哗哗流不尽,没几回就令他的手指都泡到了黏腻的汁液里。 初战告捷,傅南景烦躁的心情霎时舒坦了不少,欲求不满的阴茎再度在她的臀缝间滑动。 只是这次连北兮已然没有多余的心神去阻止他,花蒂上一波又一波的酥麻犹如浪潮一般将她淹没。阴蒂高潮一惯来得短促迅猛,她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次,花心边收缩边喷出汁水来。 这可苦了顾则乾,女孩的阴道本就窄小,要不是淫水充沛,粗大的阳具根本无法爽利地进进出出。现在水是够了,可花径由于刺激太过强烈,一直在不断地抽搐蠕动,让肉棒的插拔又变得困难起来。 顾则乾被绞得额头青筋凸起,两手掐着她的丰润的臀肉,全身肌肉绷紧,所有的劲都使在了腰杆上,奋力地挺入抽出,将勾人的小嫩逼当成死敌般狠狠鞭挞着。 快感汹涌而至,按这个速率发展下去,顾则乾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太久。正当他准备放缓节奏,亲亲嗓子都喊哑了的女孩时,傅南景竟恰到好处地将接力棒抢了过去。 他可不会认为对方是好心帮自己,十有八九是傅南景自个儿也憋到了极点,毕竟有几个正常男人能在完全勃起后强忍着一直不动? 真可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绝了! 摆脱早泄危机的顾则乾决定投桃报李,也向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的友好和善意。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此时连北兮的小穴吸得有多紧,傅南景但凡想顺利地抽送,就必然要借助双臂的力量。 事实也是如此,傅南景的两手很快转移到了纤腰,随即死死按在女孩的胯骨上,借着手部的支点,从背后大开大合地捣弄着水穴。 甬道里层峦迭嶂的褶皱被一一挞平,肉茎上的青筋刮蹭柔嫩的内壁,又酸又麻的滋味刹那席卷了她的全身。 “阿南……轻……唔……” 连北兮无助地哭喊着,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快感和饱胀感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被捅穿了。 美人含泪承欢的模样看得顾则乾欲火高涨,胸前那两只不断晃动的小白兔更是迷得他目不转睛,情难自控地弓下背,张口吃了一个进去。 他嘴里顿时被白腻的乳肉塞得满满当当,舌头随便一舔都是嫩滑的口感,鼻间仿佛还能闻见诱人的奶香。 殷红的乳尖坚硬却富有弹性,男人使劲吮吸了两下就忍不住上牙轻啃了起来。另一边奶子他也没冷落,大手不客气地摸了两把,拧住奶头用指腹揉搓着。 女孩腿间已经被彻底肏开了,敏感的胸乳又叫人这般玩弄,花心深处登时就喷出一股阴精来,把那个不断在宫颈口附近探头探脑的蘑菇头淋了个透。 傅南景舒服得倒吸了几口凉气,他叼着她耳朵后边的一小块皮肤,又嘬又咬,映入眼帘的恰好是两团被人肆意蹂躏的奶子。 白皙的乳房如今一片通红,能清晰地看见男人们留下的指印和吻痕,满是令人心疼的破碎感。可一衬上浅麦色的手掌感觉又不同了,明显的肤色差异叫人莫名生出一丝暴虐的冲动,想要将其彻底揉碎弄坏。 他脑子里想象着现实中不会发生的画面,身下的撞击越来越猛烈,龟头回回直抵宫颈,试图冲破那道守卫子宫的小口。 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突破的关卡,傅南景很有耐性地一点点拉着进度条,偶然间似乎顶到了什么。 处于兴奋状态的花径操起来分外绵软湿滑,所以那一小块凸起的媚肉就显得格外特别。只是还没等他细细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女孩的蜜穴倏地急遽收缩起来,肉棒顿时被夹得死死的,温热的汁水淋湿了整个茎身…… 腰椎的酥麻爽得他眼睛都红了,龟头失控地喷出些许前精,要不是恍惚间听见顾则乾幸灾乐祸的轻笑声,傅南景此刻必然已经精关失守,全部射了出来。 该说不说,来自情敌的冷笑既是无情的嘲讽,也是最有效的强心针。强弩之末的傅南景愣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撑了下来—— 光是连北兮的话射也就射了,既然有第叁方存在,那他说什么都得坚持下去,尤其是当他发现她突然高潮是因为顾则乾依葫芦画瓢,故意去揉她阴蒂的缘故。 先前类似的操作顾则乾都扛过去了,没道理他不行! (番外)傅南景&顾则乾(七)(有H) 男人奇怪的胜负欲突然冒出了头,傅南景的手悄然沿着白嫩的腿根向腿心进发,很快摸了一掌湿漉漉的蜜水,甚至还意外碰到了顾则乾的性器。 皮肤相触的一刹那,两个男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嫌弃和恶心。 但同样地,他们谁也没吱声,只双双撇开了视线。 傅南景小心翼翼地调整了自己的手掌方向,顺便又在湿润的蚌肉上拿指尖抹了两把淫水当做消毒,最后凭着记忆摸索到花核的位置,拇指和食指精准地夹住了那个神经末梢无比丰富的小东西。 他用指腹不停揉搓着那颗硬挺的小肉芽,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每动一下连北兮嗓音里的哭腔就多一分,嫩穴里的水更是哗哗流不尽,没几回就令他的手指都泡到了黏腻的汁液里。 初战告捷,傅南景烦躁的心情霎时舒坦了不少,欲求不满的阴茎再度在她的臀缝间滑动。 只是这次连北兮已然没有多余的心神去阻止他,花蒂上一波又一波的酥麻犹如浪潮一般将她淹没。阴蒂高潮一惯来得短促迅猛,她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次,花心边收缩边喷出汁水来。 这可苦了顾则乾,女孩的阴道本就窄小,要不是淫水充沛,粗大的阳具根本无法爽利地进进出出。现在水是够了,可花径由于刺激太过强烈,一直在不断地抽搐蠕动,让肉棒的插拔又变得困难起来。 顾则乾被绞得额头青筋凸起,两手掐着她的丰润的臀肉,全身肌肉绷紧,所有的劲都使在了腰杆上,奋力地挺入抽出,将勾人的小嫩逼当成死敌般狠狠鞭挞着。 快感汹涌而至,按这个速率发展下去,顾则乾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太久。正当他准备放缓节奏,亲亲嗓子都喊哑了的女孩时,傅南景竟恰到好处地将接力棒抢了过去。 他可不会认为对方是好心帮自己,十有八九是傅南景自个儿也憋到了极点,毕竟有几个正常男人能在完全勃起后强忍着一直不动? 真可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绝了! 摆脱早泄危机的顾则乾决定投桃报李,也向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的友好和善意。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此时连北兮的小穴吸得有多紧,傅南景但凡想顺利地抽送,就必然要借助双臂的力量。 事实也是如此,傅南景的两手很快转移到了纤腰,随即死死按在女孩的胯骨上,借着手部的支点,从背后大开大合地捣弄着水穴。 甬道里层峦迭嶂的褶皱被一一挞平,肉茎上的青筋刮蹭柔嫩的内壁,又酸又麻的滋味刹那席卷了她的全身。 “阿南……轻……唔……” 连北兮无助地哭喊着,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快感和饱胀感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被捅穿了。 美人含泪承欢的模样看得顾则乾欲火高涨,胸前那两只不断晃动的小白兔更是迷得他目不转睛,情难自控地弓下背,张口吃了一个进去。 他嘴里顿时被白腻的乳肉塞得满满当当,舌头随便一舔都是嫩滑的口感,鼻间仿佛还能闻见诱人的奶香。 殷红的乳尖坚硬却富有弹性,男人使劲吮吸了两下就忍不住上牙轻啃了起来。另一边奶子他也没冷落,大手不客气地摸了两把,拧住奶头用指腹揉搓着。 女孩腿间已经被彻底肏开了,敏感的胸乳又叫人这般玩弄,花心深处登时就喷出一股阴精来,把那个不断在宫颈口附近探头探脑的蘑菇头淋了个透。 傅南景舒服得倒吸了几口凉气,他叼着她耳朵后边的一小块皮肤,又嘬又咬,映入眼帘的恰好是两团被人肆意蹂躏的奶子。 白皙的乳房如今一片通红,能清晰地看见男人们留下的指印和吻痕,满是令人心疼的破碎感。可一衬上浅麦色的手掌感觉又不同了,明显的肤色差异叫人莫名生出一丝暴虐的冲动,想要将其彻底揉碎弄坏。 他脑子里想象着现实中不会发生的画面,身下的撞击越来越猛烈,龟头回回直抵宫颈,试图冲破那道守卫子宫的小口。 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突破的关卡,傅南景很有耐性地一点点拉着进度条,偶然间似乎顶到了什么。 处于兴奋状态的花径操起来分外绵软湿滑,所以那一小块凸起的媚肉就显得格外特别。只是还没等他细细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女孩的蜜穴倏地急遽收缩起来,肉棒顿时被夹得死死的,温热的汁水淋湿了整个茎身…… 腰椎的酥麻爽得他眼睛都红了,龟头失控地喷出些许前精,要不是恍惚间听见顾则乾幸灾乐祸的轻笑声,傅南景此刻必然已经精关失守,全部射了出来。 该说不说,来自情敌的冷笑既是无情的嘲讽,也是最有效的强心针。强弩之末的傅南景愣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撑了下来—— 光是连北兮的话射也就射了,既然有第叁方存在,那他说什么都得坚持下去,尤其是当他发现她突然高潮是因为顾则乾依葫芦画瓢,故意去揉她阴蒂的缘故。 先前类似的操作顾则乾都扛过去了,没道理他不行! (番外)傅南景&顾则乾(八)(有H吧?) 傅南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某种解决方案—— 他开始揉捏女孩的腰肢和臀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动作轻柔但挑逗意味十足。打是肯定不能打的,她已经够紧了,再继续刺激下去,他绝对要被生生榨出精来。 “兮宝,放松一点好不好?哥哥鸡巴都叫你夹疼了……” 傅南景放过了她没一块好皮的肩颈,细细舔吻着她的手臂,特别是软嫩的上臂内侧。 连北兮果然在他温柔的安抚中慢慢平静下来,小腹仍在泛酸,但花穴的收缩频率大幅度降低——简而言之,男人的鸡巴终于又能够自由进出了。 傅南景心底长吁一口气,缓缓把自己的性器拔了出来。随着阴茎的离开,一大滩汁液也从甬道里中滑落到了地上。 女孩根本不敢看自己底下是什么光景,光听这黏腻的水声她都觉得够糜烂了。 “你们……嗯……怎么……又来啊……”她好不容易缓上片刻,正欲和他们商量悠着点做,顾则乾的阴茎就寻到这一间隙重新入了嫩屄。 连北兮勉强聚起来的心气瞬间又被插散了大半,熟悉的快感从交合处渐渐弥漫至全身,被顶得头目森然的她除了浪叫和求饶,再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与之相反的是傅南景,他虽然有些惊讶,却觉得顾则乾接“茎”的很是时候,因为他也怕自己不休息就继续的话,用不了多久又会想射。 现在这样刚刚好,他可以一边平复躁动一边爱抚连北兮,同时还能顺手给顾则乾添几块“绊脚石”—— 简直就是一石叁鸟。 英雄所见略同,很快事实便证明顾则乾也是这么想的。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无声的协议,每每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就拔出来换对方上。 如此一来他们俩是越战越勇,连北兮可就苦了。原本对付一个就不轻松,现今又是“一加一大于二”模式,几个来回下来她泄得脸色都开始隐隐发白。 害怕自己再做下去真就要升天的连北兮很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之前色如春花的脸上这下连一丝血色都没了。 眼看她的情绪濒临崩溃,两个男人连忙加快了冲刺的步伐,先后射在了她的小腹和臀部上。 不是不想内射,主要是女孩当下脆弱得跟张稀薄的白纸似的,中出这种刺激性比较大的举动他们哪里还敢做? 几乎是他们前脚高潮,连北兮后脚就脱力地快晕过去了。双腿由于被拉高并分开了太久,乍一放下,不仅半天合不拢,连踩在地上稳住身形都做不到。 她还以为自己把下半身都做瘫了,要不是傅南景解释得及时,她的两巴掌估计已经扇到他们脸上了。 腿的问题勉强算是解决了,可当她一低头,看见自己惨不忍睹的上半身,以及肚子和屁股上黏糊糊的精液,连北兮霎时又出离了愤怒。 过于频繁的高潮令她的大脑暂时无法有效思考,只觉得他俩不干人事,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对象来尊重。 “你们……都……都别碰我,也别在我……我面前晃悠……”连北兮气力不足,愣是把一句本该霸气侧漏的宣告说得断断续续。 她心下暗恨自己不争气,很想直接推开他们以表决心,偏偏又累得连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大概率会把怒而推搡变成打情骂俏。 心够狠的话倒是可以一屁股坐地上撒泼,但她余光一瞥满是可疑水迹的地板,立马没了同归于尽的魄力。 明明是他们太过分,凭什么要她来承担后果? 两个男人本来听到她赶人心里还有点慌,但见她说完仍是软绵绵地靠在他们身上,顿时又有了底气。 考虑到这场性事原就是他们做过头了,俩人心中不禁都对连北兮充满了怜爱和愧疚。 这次手快的是傅南景,他一把打横抱起连北兮,也不管顾则乾是什么表情,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柔声哄她: “兮兮,都是我不好,一会儿你只管闭上眼睛休息,我保证帮你洗得干干净净。” 连北兮人还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此时放狠话也没意义,干脆阖上眼帘不理他。 傅南景并不意外她对自己的无视,依然絮絮叨叨地说着道歉和赞美的话。 暂时失了先机的顾则乾自然不会干站着任由情敌刷业绩,一马当先地来到浴室放水。 眼角偶然扫到酒店还配备了香氛,当即也给她点上。 两个男人都不是第一次服侍连北兮,虽然以前未曾合作过,却意外地配合得十分融洽。 一个帮忙洗头,一个负责洗澡,不多会儿就把她收拾得清爽干净。 不得不说,他们这回做得太狠了。以连北兮的复原能力,顾则乾已经很久没见过她累得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把她放回床上睡觉的时候,他忍不住借着灯光检查她的私处—— 小穴合是合上了,可被疼爱过的地方还肉眼可见地肿着,微微泛着红。 他非常心疼,下意识低头在肉乎乎的花瓣上亲了一口。 连北兮早已入睡,根本不知道顾则乾做了什么,倒是旁边睹了全过程的傅南景心情异常复杂。 难怪对方底气总是那么足,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他暗叹多少学到了,自己以前还是太矜持了,在爱人面前讲什么尊严和骄傲? 以后就该抛弃那些多余的顾虑,连北兮怎么喜欢怎么来! 服从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一) s eyazhou8.c 忙碌了一天后,终于到了梁枝枝最爱的自由刷手机时段。 她大学毕业后彻底投身自媒体行业,和好友一道经营着几个生活博主账号。 其中关注度最高的自然还是高中时期就养着的那个号,可见殷爵风的流量红利有多厉害,光是那一个出圈的爆料视频就足够让梁枝枝留住大批粉丝了。 尤其是现在他基本不再出席公开活动,殷粉都找不到什么新物料来喂饱自己,翻来覆去看下来,当年视频里的接吻片段居然还算是他尺度最大的福利…… 因此即便时过境迁,依然有不少人会来原始视频这儿贡献点击率。 拿人的手短,既然借了殷爵风的东风,梁枝枝自然而然也成了殷粉中的一员,甚至在某些“绝迹”眼里,她还是个隐藏极深的有门路打探到一手消息的大佬哩! 被人捧着的滋味尝久了容易上瘾,梁枝枝便是如此。她自己开了几个粉丝群,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从殷爵风的死忠粉那儿吸引过来的。 为了能长期留住她们,她不得不利用上所有人脉,竭尽全力搜索关于殷爵风的消息。 可惜这几年对方着实低调,除了投资影视项目外,也就偶尔客串了叁两部电影。 大家渐渐开始接受他不会再回归的事实,梁枝枝也放弃了吃殷粉的老本,努力在竞争激烈的视频号博主圈子里杀出一条血路。 该说不说,有些人天生就带点爆料的气运在身上。 譬如梁枝枝。 这天她的好友发了个小视频链接给她,说是里面的男主像极了殷爵风,想让她帮忙看看有没可能真是本人。 毕竟影帝能做出开微博小号写日记的事,未必不会养个小号拍视频。 梁枝枝没有马上泼好友凉水,哪怕她心里认定这种猜测为真的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小号吐槽什么的没露脸做也就做了,发小视频的话那可是实打实要上镜的。殷爵风作为曾经的顶流,既然想隐退,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管内心是何想法,梁枝枝还是第一时间点开了链接。 视频号的名字叫“今天的狗粮你吃了吗”,头像是一堆狗粮包装的照片,乍一看倒像是宠物博主的号。 账号简介内容和名字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额外信息。 她心里对博主的定位大致有了个框架,接着快速将视频列表拉到最下方,从第一条作品开始观看。 有一说一,虽然她先入为主地认为视频博主不可能是殷爵风,可当那张熟悉的面孔猛地出现在屏幕上时,梁枝枝仍是狠狠吓了一跳。 卧槽……这特么也太像了吧,十有八九是照着殷爵风的脸整的,而且还是个先天底子就很不错,然后又碰上了技艺精湛的好医生的幸运儿。看更多好书就到:roushuwu.in 一口气看了好几个视频后,她才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截屏分析对方的模样。 视频的清晰度很不错,也有很多怼脸拍的角度。她不确定该博主美颜开到了几级,又或是用上了什么高级滤镜,只单纯从画面上看,她竟然没能找到很明显的动刀及化妆痕迹! 对方五官精致,脸型流畅;皮肤很白,却并非全无瑕疵;头发茂密,暂时没看出假发片的存在;远景里比对门框,身高至少180往上…… 客观地说,其实这样看似“纯天然”的帅哥并不少见,起码在短视频平台上有很多。 梁枝枝本身也认识几个靠打光滤镜和拍摄角度“化身”帅哥的小网红,模仿明星脸的更是不计其数,但她从来没见过像“狗粮博主”这般拍出来的视频自然协调到浑然天成,仿佛是拿个摄像机一镜到底似的。 长这么像又在镜头前如鱼得水,怪不得好友会怀疑对方就是殷爵风。 她忽然有些动摇,莫不是影帝真的偷偷“下海”,也来挤短视频这个赛道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梁枝枝自己都笑了。 试问,有谁会放着娱乐圈的208万不当,跑来做个无人问津的小博主?要钱没钱,要名没名的…… 尤其是现今“殷爵风”叁个字的含金量依然很高,他但凡肯复出,想拍什么本没有,何苦在这儿模仿别人的创作? 是的,梁枝枝才点开几个视频,就看到不少熟悉的情节和配乐,俨然都是曾经火出圈的一些爆款小视频。 再度从脑中删除“此人也许是殷爵风”的妄念后,她按照发布时间挨个观看起该博主的所有作品来。 数量不算多,拢共不到五十个,平均每周一条的节奏。 单看这个更新频率,狗粮博主就不像是要好好养号的样子。他明显还处于起步吸粉阶段,如果说日更太难,那么一周起码也得有个叁两次更新才能留住关注度。 至于视频内容,原创的大概占了一半,剩下的基本都是对阶段性爆火视频的模仿。 出镜的只有两个人,狗粮博主是从头到脚都毫无遮掩,他的“女友”则恰恰相反,正脸始终没露出来过。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二) 若是有某些镜头避开不了,狗粮女友的脸还会被仔细地打上马赛克—— 这也是梁枝枝觉得奇怪又无语的地方。她可以理解女方不想露脸的要求,但他们大可以挑好角度再拍,完全没必要拍错了然后打码补救,十分影响观赏体验。 弄得好像他们不是提前架好机位,而是日常生活中无意间记录下来一般…… 此外,他原创的文案还有自设的情节也谈不上出彩。偶尔带些擦边的桥段,但视角却不是全然站在观众这边,让人简直搞不清他到底是想媚男还是媚女。 通篇看下来,梁枝枝首先确定狗粮博主绝不是来带货的。前期的视频不论,后期的作品哪怕收藏、点赞和评论都上来了,他也没在视频里插入过任何疑似广告的内容。 要说他想靠卖弄姿色来吸引榜一大哥与富婆,他又是每一条视频都在竭尽全力地晒恩爱。 和一般的情侣博主不同,狗粮博主还没有一个固定的路线和主题,比如男宠女、青梅竹马、欢喜冤家、男女角色互换什么的—— 他就是在单纯地撒狗粮,恨不得满屏幕都写上“我们很恩爱”几个字。 梁枝枝相信凡是看过视频的人都会跟她得出同样的结论,再翻开网友的评论一瞧,果真不假,前期多是感慨虐狗的说辞: 【怎么能甜成这样,看得人都要长出恋爱脑了……】 【我的手机不是套,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老实说,你们是正规渠道认识的吗?】 【呜~果然撒娇的男人最好命,这换哪个女的不迷糊?】 【河神问我想要金奶狗,银奶狗还是铜奶狗,我说请赐给我一只像你这样可奶可狼的狗……】 【我宣布你们原地结婚,就此在我手机里锁死!】 【今天又是羡慕别人有恋爱可谈的一天呢~】 【大数据为什么要给母单的我推送这种视频?】 【好看爱看多发多看!好吃爱吃多发多吃!】 【男生好帅啊!身材也好,小腰和腹肌绝绝子!】 【男生的腿比我命都长……】 【瞧这比我人生规划都清晰的下颌线!】 【光是看那一头秀发,我就敢说女生必然是个美女。】 【两个人的手都很好看,手控党发福利啦!】 【果然恋爱还是要帅哥美女谈才有意思,爱了爱了……】 …… 评论区除了羡慕夸奖流口水的,自然也有质疑和否定的声音: 【晒恩爱,死得快!天天撒狗粮,迟早有一天叫别的狗偷走你的粮!】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还有人不知道这都是有剧本的吧?】 【谁家情侣平时在一起还随时举着手机拍对方的?画面稳成那样,一看就是摆拍好吗?】 【脑补了一下他们头上各自绑了个手机互拍的画面,笑死……】 【全脸微度百分之八十,整容怪鉴定完毕!】 【这美颜怕不是开到十级了?帅哥,你就说你妈看到了能不能认出你来?】 【真情侣的话干嘛还要遮脸?一看就是假的,互相配合着演戏罢了。】 …… 此外还有不少互撕和对骂的,梁枝枝匆匆略过,她对网友的这类评论再熟悉不过了,压根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只细心地查看是否有人在讨论狗粮博主同殷爵风的关系。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可耐不住长情的网友有啊,梁枝枝的好友显然不是唯一一个发现盲点的华生。 尤其是后期视频热度上来了,评论区里关于狗粮博主身份问题的讨论越来越多: 【这个男生是殷爵风吗?他什么时候又交新女朋友了?】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姐妹,我也觉得他超级像殷爵风!】 【这怕不是照着影帝的照片整的吧?】 【有没哪个活着的殷粉吱一声,狗粮是你们家正主吗?】 【乍一看的确很像,仔细看过后才发现更像了……】 【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拜托大家不要在评论区里打那三个字,哥哥只是想低调地晒晒幸福罢了。】 【昨天去殷爵风的官微下留言了,至今没有回复……】 【国际惯例,官方不第一时间跳出来辟谣否认,这事就是真的!】 【堂堂影帝沦落到要拍短视频,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我看收藏量也不低,这么多网友里就没有一个死忠粉出来验明正身的?】 【看破不说破,曾经的殷粉默默飘过~】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三) 【你们管他是不是殷爵风,当成普通的男菩萨去爱不好吗?】 【殷过去好歹也是顶流,开个直播带货不比这香吗?何苦自降咖位,拍这些人工糖精?】 【有没一种可能,影帝就是想单纯地秀恩爱?大家别忘了,他可是有“前科”的人啊!】 【都在讨论狗粮是不是殷影帝,没人关心那个女生是谁吗?】 【一块钱,赌她是吸吸果冻。】 【姐妹你说的是什么地狱笑话?小心霍少发布网络通缉令人肉你……】 【放过前女友吧,人家都嫁入豪门了……跟影帝早就没瓜葛了好吧?】 【殷是什么超强狗屎,粘上就甩不掉了吗?吸吸果冻和他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提?】 【互联网真是换了一批人在混,当年别说狗屎了,你敢说影帝一个字不好,绝迹都能追杀你到网线另一头……】 【没赶上当初顶流塌房的大瓜,有没哪个好心人科普一下?】 【劝各位嘴上把把门,殷粉是沉寂了不是死了,真把她们招过来狗粮博主都得下跪认栽!】 【听起来好可怕,殷粉是黑社会吗?】 【她们不会动刀动枪,只会默默地泼粪罢了……懂得都懂。】 【不是,这账号都开快一年了,就没个富婆私信联系上狗粮的?】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狗粮家超级大吗?】 【同款姐妹在此,还有狗粮的耳钉,貌似是V家刚上市的限量款?】 …… 梁枝枝凭借职业敏感性,很快察觉到评论区的猫腻——不止是有人在控评删评,还有小号在暗搓搓地带节奏。 这本是网红圈里十分常见的操作,但套在狗粮身上新的矛盾又出现了—— 因为别人操控评论是为了红,他却恰恰相反。 正如以他的视频数据,背后有推手的话早该上热搜了,光是标题她都能想出好几个,什么“昔日影帝沦为擦边博主”、“短视频版殷爵风,就问你像不像?”…… 绝无可能开号一年,小爆一次的“运气”都没有。 真当曾经的千万粉丝是花钱买的僵尸号吗? 由此可见,狗粮身后必然有个团队。有团队就有开销,他又是整容美颜又是自掏腰包,为的难不成就是低调地晒个看不见女友脸的恩爱? 虽说世上什么人都有,但奇葩成这样,连基本的“理性经济人”概念都不符合吧? 除非…… 一道白光骤然闪过梁枝枝的大脑,柯南那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哇靠,真叫她又逮到殷爵风一次了! 短暂的兴奋过后,梁枝枝迅速冷静下来。连她这个不称职的殷粉都能猜出狗粮是殷爵风本人,可想而知换成真的殷粉,分分钟就能认出自家正主来。 甚至评论区那些暗暗维持秩序的网友,没准就是为爱冷脸洗内裤的爵迹们…… 她不禁有些同情殷粉——别的偶像,哪个不是费尽心机遮掩自己的恋情,好留住粉丝的? 也就是殷爵风了,说官宣就官宣,说退圈就退圈,任性到全然不顾粉丝的死活。 现在更绝,为了满足自己秀恩爱的癖好,他连掩饰都不掩饰了,一个个情侣小视频直接发出来…… 梁枝枝都不敢想象那些还爱着他的粉丝看到这些视频会有多崩溃,估计只能用“起码他还活着”这种理由安慰自己为Уцshцweи.cσm。 介于殷爵风胆子大到什么都敢做,有那么一瞬间,梁枝枝确实想过那个蒙脸的女友会不会就是连北兮。 影帝都愿意当擦边小博主了,为爱当叁也不是不可能…… 但下一秒她就收回了这个念头,倘若连北兮依然单身也就罢了,对方都嫁入豪门了怎么还会跟前男友纠缠不清? 即便她肯,霍家也不是吃素的,能让小叁这么在社交媒体上贴脸开大? 他们分手也好几年了,虽然每每谈及个人恋情,殷爵风总是一副旧爱难忘的模样,可混娱乐圈的哪个不是身上人皮披了一层又一层?恁是影帝一贯风评好,也不代表他就没有人设了。 梁枝枝暗笑自己不知不觉间中了“西风”cp粉的毒,潜意识里还念着让他们复合。 话说回来,既然她九成九肯定博主狗粮就是殷爵风本人,那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再涨一波流量呢? 太出格引来捂嘴的事她做不出,借花献佛给自己的粉丝送点福利倒是可以考虑……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四) “你这是又陪姓殷的拍视频了?”贺东哲一脸不爽地点开群里殷爵风发送的视频链接,酸溜溜地问道。 连北兮见他要当着自己的面看,登时犯了尴尬恐惧症,低低“嗯”了一声就选择尿遁。 贺东哲没为难她,扪心自问他也不是很想跟心上人一起观看她和其他野男人拍的恩爱视频,哪怕是设定好的剧本。 不知道是不是尝到了甜头得寸进尺,他隐隐觉得殷爵风最近拍的视频越来越骚,恨不能直接昭告众人他俩是床上床下都极其合拍的爱侣。 比如今天发布的这条,拍的就是“男朋友生气了该如何哄?” 内容概括起来也很简单,将男友生气的段位分成“轻中重”叁级,然后展示每个生气等级的哄人方法。 首先是轻度。 视频里殷爵风像个娘们似的撅着嘴不高兴,连北兮只露出一双手,主动挽着他的手臂不停摇晃,旁白则是各种彩虹屁。 虽说她的声音做了处理,但语气和语调还在,听起来又娇又嗲,情绪价值完全拉满。 别人贺东哲不清楚,反正换做是他,连北兮真要这么哄人,他必然是坚持不过叁秒的。 接着是中度生气。 先入镜的依然是殷爵风,他这下除了神情,连肢体语言都表现出了抗拒。 连北兮这回干脆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一面撒娇卖萌地说着甜言蜜语,一面捧着他的脸不住地啄吻着。 视频同样是从女方视角拍的,或者确切地说,是从连北兮背后的角度切入的。因此每一次亲吻,唇瓣和脸颊接触的画面都被连北兮漂亮的长发挡得严严实实,唯独能听见“吧唧吧唧”的脆响。 卖力讨好了几个回合后,殷爵风的神情终于阴转晴,他的脸也离镜头越来越近…… 屏幕虽然黑了,却留下了些许细微的喘息。 贺东哲看到这里脸都绿了,不知第几次涌起那股把对方的视频按淫秽色情给举报了的冲动。 现在的平台都是怎么监管的?这种一看就在宣扬不良恋爱风气的视频也能让它发出来? 他心里骂骂咧咧,却没有马上关掉视频,而是忍着不爽继续把它看完。 最后的重度生气,殷爵风果然不出他所料,厚颜无耻地“以权谋私”起来。 镜头先是扫过几件性感风情的内衣,然后连北兮伸手从中挑了一件。 接下来全是殷爵风的独角戏—— 他正在房间里生着闷气,无论女朋友如何叫他哄他都是无动于衷……直到精心打扮的连北兮出现在他面前。 客观地说,殷爵风是有几分演技在身上的。 因为连北兮通篇没有入镜,哪怕是飘摇的裙摆、赤裸的脚踝这种影视作品里时常选用的男凝画面也不曾出现。 真真正正是靠殷爵风脸上的神情变化来告诉别人他看到了什么,又是如何被准备充足的女友给惊艳到的。 显然要哄回男友不止是换一身战袍就能达成的,连北兮紧接着还有一波操作…… 镜头依然固定在殷爵风身上,画面中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上下滚动的喉结清晰可见。他没有说话,脸上隐忍却愉悦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的特写持续了好几秒,背景音是极小的衣物摩挲声,以及某些难以形容但惹人遐想的杂音。 视频的结尾是殷爵风咬牙轻声骂了一句“操”,然后朝镜头扑了过来…… 都是男人,贺东哲敢打包票殷爵风最后那一声绝不是演的,对方是真叫连北兮给撩到了,所以屏幕黑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要不怎么说殷爵风脸皮厚呢?你想玩得花,大可以和连北兮关上门自己玩,就非得拍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干了什么,让大家变成你们play的一环? 每次他一发表新作品,贺东哲都得恨得牙痒痒,一方面嫉妒他吃得好,另一方面也埋怨连北兮太宠着他。 可真要让贺东哲不看殷爵风的狗粮号,他又不肯,生怕人家私底下玩了新花招,自己不知道以至于落后于人。 连北兮都被他这种“自己上赶着找虐”的精神震惊了,劝过两回没用后,只能尽量避开和他一起看,免得对方无处发泄的醋意殃及到她。 不幸的是她今天没躲过,算错时间所以从厕所出来得早了,贺东哲还在气头上,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哟……我们短视频女主终于舍得出来了?”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五) 连北兮非但没觉得被讽刺了,反而还想笑,但也清楚自己要笑了那才真是大难临头。 她亲热地从背后搂住贺东哲的脖子,“谁欺负我们阿哲了?气成这样心疼死我了。” 贺东哲面色稍缓,嘴巴还硬着,“还能是谁?不就是你的小殷同学?他戏精上身想被人评头论足,自己大可以复出,干嘛非得拉着你一起下海?” 连北兮:“……”倒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 她其实可以理解殷爵风,常年生活在镁光灯下的人突然彻底和公众脱节,心理难免不习惯,他想从短视频上找点存在感并不过分。 比起以前悄摸摸地开小号,这次殷爵风不仅全程通报,还起草了一份详细的危机预案处理方法,包括日常网络控评,以及防爆公关等等。 当然,她能点头的关键的还是因为他承诺绝不让她的正脸曝光在镜头下。 只是露个手配个音什么的,连北兮接受良好,就当是陪殷爵风玩角色扮演了,某些要求她满足不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的演技向来只够在床上发挥,不过殷爵风是个足够优秀的老师,再加上不用露脸,由他带着她最后都能入戏。 至于拍摄的工具,他们一开始考虑的是用监控,但由于画质高清度不够且角度不好掌控,还没试就从待选名单上划掉了。 然后想的是许多情侣博主的常规操作——在双方头上绑个摄像头。直接用手机自然是夸张了点,现在各种小巧玲珑的摄像装备数不胜数,随便哪一个拎出来都比笨重的手机好使。 殷爵风过去拍戏时经历过太多摄像头怼脸拍的场景,所以并不排斥这种拍摄手段。 遗憾的是连北兮不行。 无论东西再怎么小,她光是想到彼此头上戴着个工具,就会忍不住出戏狂笑,根本没法安心演绎剧本。 殷爵风见状无奈极了,可他一时半会儿也纠正不了她的笑场问题……思考过后,最终决定买两架无人机回来充当摄影机。 这样一来,想调整角度和切换运镜也方便得多。 作品拍好后,为了避免热度太高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殷爵风没有发布到那些知名短视频平台,仅仅选用了微信自带的视频号功能。 原因很简单——都是同一个程序的,他给情敌们发视频链接方便多了,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为没安装某个APP而“错过”他的精彩视频。 几个男人对连北兮要拍小视频这件事都是持反对意见,用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各有新意。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连北兮铁了心要“帮衬”殷爵风,他们口水说干了也没用,只能在每个新视频发表后说些酸言酸语。 连北兮先是忽略,后来改成躲避。和殷爵风不同的是,她从来不复盘自己拍过的视频,故而也不确定那些男人们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唯一能肯定的是如今这个号算是做出了热度,私信他们报价推广的越来越多,不像最初大部分是私人联系他要求“进一步”认识的,甚至还有几回差点上了热搜小尾巴,所幸被一直盯着网络动态的公关团队压了下来。 这其实也是男人们最经常拿来攻击殷爵风的点——他的爱好会对连北兮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只是由于应急预案做得充分完善,至今没爆出什么负面新闻来,连北兮又一心护着,他们除了有事没事多逼逼几句,暂时也拿他没办法。 其中贺东哲是最敢说的一个。 其他人即便“不爽”两个字都刻在了脑门上,抨击殷爵风时也会留有余地,多是从后者的行为及其可能带来的后果的角度出发,甚少涉及他这个人本身。 贺东哲就不同了,他基本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被气得狠了还会直接进行人身攻击。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谁会不懂得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言论。 别的男人难道就不想骂殷爵风吗? 自然不是的。 他们只是在衡量利弊后选择不在连北兮面前那么做,而贺东哲恰恰相反。 他从来不把商场上圆滑的处事之道用在和连北兮的相处上,也许是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和她的羁绊比任何人都要多,所以他从不怕让她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贺东哲的直抒胸臆和其他人的粉饰太平相比,连北兮很难说孰优孰劣,因为无论哪一种,最后都要她花言巧语地去把人哄好。 “那毕竟是他的爱好……你要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喊我一起帮忙啊?” 连北兮习以为常地和起了稀泥,但这回大概是刺激有点多,贺东哲并没有轻易地放过这个话题。 “我喜欢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出他语气里的哀怨和不满,连北兮走了两步坐到他怀里,笑着答道: “是我和游戏嘛,对不对?”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六) 贺东哲面色稍霁,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算你有良心……那你自己说说,要怎么帮我?” 连北兮假装没懂他的那一丝试探,另辟蹊径道:“这还不简单?从今天起,我好好陪你打游戏怎么样?” 贺东哲神情一僵,她的话显然勾起了他某些不甚美好的回忆: “我能弱弱问一句,这些年你玩游戏还是一样烂吗?” 连北兮眉一挑,“怎么?我还非得水平过得去才配和你一起吗?” “诶,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你玩太差了我连副本都没法带你下,人家也是有等级匹配机制的好吧?” 见他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连北兮故意逗他: “这有什么不好解决的?我大可以去买个等级高的号然后氪金,什么装备牛逼买什么,我又不介意当现充玩家。” 可是我介意……贺东哲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表情,嫌弃我吗?”她不高兴地用双手把他的脸挤在一起,“我玩得有那么烂吗?” 贺东哲任由她蹂躏自己的脸,实在没法违心说出否定的话来,反问道: “要不你先回答我一个最简单的问题,网游操作里最常用的几个按键是什么?” 连北兮一愣,忽地转身仔细端详起桌面上的键盘来。 贺东哲没料到她临时抱佛脚都能抱得如此坦荡,失笑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操控游戏人物前进后退向左向右就好。” 连北兮隐约记得很早以前傅南景和她科普过,后面贺东哲更是手把手带她玩过,但那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她对不感兴趣的事根本不会花心思去记。 她试着指了指W键,“……大概就在它和它附近,对不对?” 贺东哲被她努力蒙混过关的模样可爱到了,再度接受了自己的爱人是个游戏白痴的事实,笑道:“兮兮真棒,都说对了。” 连北兮莫名生出些许愧疚来,如果用“爱屋及乌”的标准来评判,她显然是个不合格的恋人。 贺东哲那么喜欢游戏,她不说精通,好歹也得知道最基本的知识点吧? “抱歉阿哲,我才发现我都没有好好去了解你喜欢的东西……你要不嫌我笨,现在一点点教我好不好?” 贺东哲既惊讶又感动,“兮兮,我当然很乐意带着你一起玩,但是你真不需要这么做,游戏是我的个人爱好,它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 “怎么会是负担呢?是我的荣幸才是。” 她说得真诚无比,贺东哲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那一瞬间有种颅内高潮般的愉悦。 他最爱的人如果也能喜欢上他最爱的事,那该是何等的美满和幸福? 考虑到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目标,眼下他最该做的是趁她好说话,赶紧把自己纠结了好几天的要求提出来。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准备准备,到时候手把手教你……”贺东哲亲了亲她的脸,“不过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陪我去参加一个跟游戏有关的活动?” “不会是线下面基吧?” 他埋在她脖子里闷笑了两声,“你明明不打游戏,为什么这类无关紧要的事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北兮笑着打哈哈,不好解释自己当年为了崩坏大纲,把各种类型的言情小说都研究了个遍,其中自然也包括网游文。 “事情是这样的,公司研发的一款游戏最近有影视化的意向,几个投资人想和我们约个饭,先初步聊一聊大家的想法。” 连北兮有些犹豫,“这种正式场合我去会不会不太合适?毕竟我什么都不了解,也不会喝酒应酬……” “哪里就需要你去招呼他们了?我是怕他们玩得花,吃完饭又要去某些场所续摊,指望你帮我挡一挡,不要让我的清白身子叫人玷污了去。” 半真半假的话果然把她逗乐了,“行嘛,事关你的贞洁,我说什么都得去给你撑场面。” 贺东哲满意地笑了。 他是个容易知足的人,虽然连北兮不能给出其他有效的正式承诺,但愿意时不时以他家属的身份陪他出席一些场合,对他来说也就够了。 这本该是顿宾主尽欢的晚饭。 一直到资方所有人到场前,贺东哲脸上都是笑容可掬的。尤其当有人夸他与连北兮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时,他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所有的快乐终结于最后一位投资人的到来。 ———————————————————————— 别说贺东哲了,就是连北兮看见殷爵风被人迎着上座时,她都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的表情管理。 比起他俩的震惊,殷爵风显然并不讶异贺东哲会出现在这儿。他镇定的目光在注意到连北兮的存在时才微微发生了变化,随后在听见别人介绍的一句“贺太太”后彻底变了面色。 “真是幸会啊,贺——太——太——”他似笑非笑地朝连北兮伸出手,一字一顿地称呼她。 连北兮被他盯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偏偏当前什么解释的话都不能说,否则红眼的人就该从殷爵风换成贺东哲了。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七) 在场的都是人精子,没一会儿便察觉到殷爵风跟贺东哲之间的小波澜。或者确切地说,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见两个男人的那点猫腻—— 谁让殷爵风毫无社交距离地全程盯着人家老婆不放呢?简直就和把“我想挖你墙角”几个字写在脸上没两样了。 换做别的男人如此挑衅自己,贺东哲肯定是半分钟都忍不下去的,但来人是“知根知底”的殷爵风,很清楚他这声“贺太太”的水分有多大,除了黑脸,他还真没法戳破窗户纸和对方直接杠上。 好好的一顿饭就此变了味。双方的领头羊肉眼可见地不对付,底下的人也只得觑着他俩的脸色聊些无关紧要的话,真正的合作重点是半分都没涉及。 中途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资方的几个人都苦口婆心地劝殷爵风收敛一些。甭管人家是不是真的夫妻,至少眼下他们是一对。他若是想抢,大可以私下找渠道,没必要这么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传出去他们叁个谁的名声都不好听。 不知是哪句话打动了殷爵风,再回到饭桌上时他直勾勾的目光就从“贺太太”身上移走了。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在商言商,只要不是闹得太过,他们都可以装作没事人似的把业务谈下去。 后半场的焦点不再是绯闻中心的这叁个人,虽然两边的头都跟锯嘴葫芦似的不发一语,手下的人却不是吃素的,觥筹交错间很快搭好了合作的大框架。 当然,最后能不能成还得他俩点头,但谁也没把这点“桃色纠纷”当回事。且不说殷爵风只是眼神炙热了些,他就是真把“贺太太”睡了,在大部分投资人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贺总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女伴把送上门的几个小目标推开? 至于贺东哲这边,整个团队固然愤怒,却也没气到要取消合作的地步。毕竟老板只说会带个人过来,压根不曾具体解释过对方的身份。 资方喊的“贺太太”谁也没当真,只当是老板顺势而为,故意营造自己的居家好男人形象,就像鸡汤杂志里写的那样,精英人士为了显得成熟稳重故意戴上婚戒什么的…… 要真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在面对某殷姓投资人的觊觎时,他们老板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光是绷着脸坐在那儿?怕不是早就掀桌走人了。 由此可见,“贺太太”必然不是真的,说不定连女朋友都算不上,是贺总临时拉来凑数的。 脑洞再开大一点,没准这位漂亮的女士和那位殷姓资方私下还有瓜葛,不然对方作为资深投资人,怎么可能当众失态成那样? 无论如何,合作肯定还是要合作的,几个小目标的项目,哪里会因为两个男人间的一点意气之争就搁置停摆了? 酒足饭饱后,心思各异的一群人互相道别。 原本还有人蠢蠢欲动地想要续摊,可一见殷爵风和贺东哲的脸色依然难看得要死,就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了。 转眼走得只剩下连北兮叁人。 她这顿饭可谓是吃得战战兢兢,生怕这俩人一个没忍住当场闹起来。 所幸社会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教训,让他们不至于任性妄为到把公事完全抛诸脑后。 “我要回去了,你们俩怎么说?一起走还是……去哪里打一架?”心累的连北兮懒得解释,也懒得安慰他们,只想快点回家。 殷爵风憋了一肚子的火,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贺东哲,硬邦邦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贺东哲的表情顿时像吃了屎一般,不忿地嘟囔道:“切,你自己没车吗?” 殷爵风当他的话是放屁,只亦步亦趋跟着连北兮。 贺东哲见状十分不悦,却也只能一起去了停车场。 一上车连北兮就主动坐到了副驾驶位,贴心地叮嘱他俩: “你们在后面好好‘沟通’,我希望到家的时候,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 然后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径直示意司机升起隔板。 初时后头很安静,不知是不是他们故意压低了音量。随后隐隐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跟着传来的就是几声巨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司机偷瞄了一眼邻座的女人,见她神情镇定,丝毫不慌,七上八下的心顿时也稳了。 老板的私事能不管就不管,明哲保身才是牛马的生存王道。 下车的时候,司机到底耐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打量着贺东哲和他的“朋友”。 停车场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俩人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就是那一身正装瞧着凌乱了许多。 等司机走了,连北兮才细细端详起两个男人,没好气地问: “是不是又动手了?” 贺东哲冷冷瞥了殷爵风一眼,“只是简单切磋了一下。” 这不知道是他俩第几次在私下打架了,连北兮早已不再关心细节,神色如常道:“都解决了吗?” 贺东哲眼神略有闪躲地“嗯”了一声,可惜连北兮正在进电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不同寻常的细节。 一旁沉默的殷爵风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八) 按照“谁预约上了谁就有资格过夜”的惯例,贺东哲跟着连北兮回到她住的那套公寓。 俩人各自去了不同的浴室洗漱。 贺东哲是在连北兮吹头发时进的卧室。他顺手接过吹风机,十分熟练地帮她打理头发。 有人搭手她自然乐意得很,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忽然记起自己腿部的润肤露还没涂。 只是她才把罐子拿出来,又被贺东哲半途截了过去。 连北兮瞬间秒懂了他想要包揽下所有服务的暗示。 她没有再多做什么,合眼由着他服侍。 该说不说,几次调教下来贺东哲已然掌握了吹发的精髓,温度和力度都刚刚好,配合着微小的机器声,吹得她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她的腿上也传来了温热的触感,抹匀护肤霜的同时也在帮她按摩放松肌肉。 看来贺东哲的手艺是真的出师了,居然能一心二用,左右手互博,且每只手还都完成得很不错…… 等等,如果他的一只手在拿吹风机,另一只手在涂润肤乳,那么她头上那只不断拨弄头发以便散热的手又是谁的? 连北兮猛地惊醒过来,睁眼向自己的双腿望去—— 殷爵风正认真揉捏着她小腿肚上酸软的部位,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还抬头冲她笑了笑。 “卧槽!你俩有病吧这是!” 吓了一大跳的连北兮没忍住爆了粗口,谁看到大变活人还能保持淡定? 贺东哲给殷爵风开门也就罢了,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提前告诉她,他愣是不说,非得叫她自己发现,也不怕把她惊出个好歹来! 到了这时候,她要还猜不到他俩在车上做了什么py交易,可真就白活了。 估计看她都骂人了,关了吹风机的贺东哲心虚地装起傻来: “兮兮,你刚下是不是说话了?机器开着,我听不太清楚。” 连北兮冷笑,“别跟我来这套,我不知道你们都商量了什么,反正不许拿我当补……” “尝”字还没出口,贺东哲就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 正在气头上的连北兮哪里肯让他好好亲?登时张嘴就要咬他。 贺东哲对此早有预判,不仅捏着她的脸颊灵巧地避过了被咬疼的危机,舌头还伺机钻进了她口中,不由分说地缠住了她的丁香小舌,把俩人直接裹成了命运共同体—— 要么放过他,要么同归于尽。 连北兮显然还没抗拒到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惩罚他的地步,改成用手揪他的脸。 因为她此刻是仰头的姿势,所以双手轻而易举地就能掐到他的脸。 她的力道不算客气,但贺东哲丝毫都没有闪躲,总得给连北兮一个撒气的机会,不然憋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他? 连北兮向来吃软不吃硬,贺东哲一张脸由着她蹂躏,她使劲捏了两下也就松开了。 与其说是不忍心,倒不如说是他的唇舌太温柔,把她的火气一点点地给磨了下去。 男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和脖子,勾起一缕缕酥麻的快意。她宛如一只被人顺毛摸舒服了的小猫,不再耀武扬威地舞动着自己的利爪,慢慢放松了下来。 因为男上女下的关系,他的舌头探得很深,不断渡过来的津液也丝毫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即便连北兮加快了吞咽的速度,仍有不少银丝从嘴边滑落了下来。 她有些难受,下意识挣扎着想要换个姿势。 可贺东哲的手牢牢固定住她的下巴,嘴唇也严丝合缝地与她的贴在一起,除了暧昧的水渍声,连一丝呻吟都没泄露出来。 他的另一只手帮她擦了擦漏在外边的口水,然后顺着半敞的领口伸了进去。 由于她没穿内衣,他轻而易举地就摸到了两团光裸的娇乳,温热的大掌立刻时轻时重地揉捏起来。 女孩的身体渐渐软下来,本能地在他的胸口找了舒适的位置靠着,来减缓自己一直仰着头的酸麻滋味。 在旁边默默观察了许久的殷爵风也终于动了起来,他原以为自己对叁人行的接受程度很高,毕竟圈子里多人行都不算什么,谁知到了动真刀实枪的这一刻,他却半天下不去手。 扪心自问,看着他俩接吻亲热,他心里确实会觉得嫉妒和酸涩,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兴奋与担忧—— 兴奋就不消多说了,担忧的则是自己在床上,万一不如贺东哲出色怎么办?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他有信心在一对一时让连北兮爽,却不敢保证叁人行时自己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 毕竟他跟贺东哲全无半点默契,甚至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车里大打出手…… 不过在冷眼围观了片刻后,殷爵风渐渐又有了自信。 贺东哲的“招数”瞧着平庸至极,他完全没必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于是,他的手再一次抚上了连北兮修长的双腿。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九)(有H) 借着抹平润肤乳的名义,殷爵风将那双笔直白皙的腿彻底把玩了一番。从玲珑可爱的脚趾头到柔嫩微肉的大腿根部,每一寸肌肤都不曾错过。 偏高的掌心温度加速了乳液的吸收,除却因为来回抚弄引起的细微红晕外,她的腿如今看上去光滑细腻。 他这一手功夫,放美容院的保养项目里怎么也能值个四位数。 殷爵风将女孩的腿分开搭在自己肩上,熟练地在她腿间跪了下来。 她穿的是一件极贴身的丝质吊带裙,裙长本来就只到大腿中部,现在更是堆在了腰臀间。 他咽了咽口水,虔诚地掀开她的裙摆,灵巧地钻了进去。 浅色内裤中间已然湿了一小块,显然在这群男人的悉心滋润下,女孩的身体是越发敏感了。 因为贺东哲在,殷爵风今天并不打算慢慢来。他抬起连北兮的小屁股,用嘴把她的内裤直接扒了下来。 肥嘟嘟的阴阜隐隐带着些水光,仿佛清晨沾染了露珠的鲜花,叫人非常有冲动将其摘下后一品香泽。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几秒,随后不客气地张大嘴巴一口含住。 白嫩的蚌肉被他全部吞入口中,大舌头径直奔着中心那条细窄的肉缝而去。 他缩紧腮帮子,大力吮吸着两瓣阴唇,舌尖先是凭肌肉记忆戳刺着“一线天”,等到它微微放松,他立刻绷直舌身,卯足了劲儿往穴口里边挤。 早在殷爵风再度帮她涂腿的时候,连北兮就做好了被“上下夹击”的准备,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前者这回没有选择循序渐进,而是直捣黄龙。 腿心被温暖的口腔包裹时她还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给她充足的适应时间,不料下一秒他就跟饥渴了许久似的疯狂啜吸着她的私处,舌头更是第一时间试图往逼眼里钻。 强烈的酥麻感瞬间如电击般传遍了她的全身,她甚至分不清腿间的湿润是他吸出来的蜜液,还是她自个儿爽到喷了。 和以往不同的是,殷爵风删去了轻柔的舔弄这一步,舌头一钻入花穴内部,就开始一进一出地抽送。 他的嘴巴完全贴合在饱满的小穴上,高挺的鼻梁正好卡在阴蒂上方,只要稍稍转动鼻尖,就能碰到那颗还没探出头的蜜豆。 男人将角度掌握得十分精确,一边用唇舌撬开鲜美的蚌肉,品尝内里的甜蜜,一边用鼻头不住地去蹭精巧的花蕊。 阴蒂渐渐充血肿大,从细缝间彻底探出头来。 眼见时机成熟,他忽然抽出自己的舌头,把略显粗糙的舌面对准花蒂,快速地上下来回舔弄着。 舌尖移动的速度很快,却每一次都确保整颗红豆被舌面扫射到。 最敏感的部位在如此高频率的刺激下,很快举白旗投降——小豆子硬成了小石子,甬道猛地剧烈收缩,花心深处更是喷出一股水来。 快感直冲女孩的头皮,她不由自主地挺起小腹,将腿心往男人口中送,双腿也下意识并拢,把他的头紧紧夹在中间不放。 高潮骤然袭来,连北兮霎时绷直了全身。乳头本就被贺东哲揉得立了起来,这下挺得更高了,硬邦邦地抵在他的掌心。 因为嘴巴被人堵住了,她只能勉强发出含糊的呜咽声,有点娇也有点骚,嗓音里仿若带上了诱惑人的钩子。 在大脑一片空白的那一刻,她连吞咽的动作都忘了继续,以至于那些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通通沿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贺东哲怕把连北兮憋坏了,赶紧改成亲她的耳后和脖子,心里却免不了有些情绪—— 殷爵风这口活未必也太好了吧,这才几分钟就把她送上了两次巅峰。 他知道连北兮体质敏感容易高潮,可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貌似还没有过如此快速达成的阴蒂高潮的成就。 果然是“叁人行,必有我师焉”。 贺东哲初时仅仅是在心底默默地自言自语,直到发现殷爵风没出来,仍旧埋首在裙子里时,他才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可不像是单纯为了前戏,连北兮的反应一看就知道很湿了,对方却还要继续,更像是在…… 炫技。 贺东哲莫名想到了这两个字,再看女孩腿间那个一拱一拱的脑袋,顿时心情就不一样了。 他只当是普通的一场合作,人家却是来下战书的。 男人的胜负欲说来就来,尤其是胯下那点事儿,更是不能触碰的逆鳞。 他嘴上功夫也许没有殷爵风好,但论手活,贺东哲还真不觉得有谁能比自己强。他这个电竞选手哪怕退役了,手速依然可以吊打他们这群人。 只是比起用手,他向来更喜欢真刀实枪地干罢了。 等连北兮那一波情潮过去后,贺东哲将她的头靠在椅背上,半蹲下身,一边亲吻笔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一边双手揉弄她的奶团子。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有H) 贺东哲清楚女孩的乳尖格外敏感,于是选了叁根最灵巧的手指来伺候那两颗小东西。 先是用手指若有若无地在乳果外围划来划去,等她痒得厉害,不自觉地挺起胸脯靠近他时,再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小巧的乳首,然后拿大拇指薄茧最多的指腹疯狂地上下拨弄着奶尖。 几乎是男人刚开始玩她的胸,女孩就嘤嘤叫出了声。乳肉被揉的那两下仅仅是前菜,她只觉得有点胀,等乳尖被重点关照后,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胸上仿佛着了火一般,又麻又热。他每碾一下弹一下,那股酸胀里带着快慰的感觉就会从奶头传遍全身。 难以抑制的痒意从奶尖不断涌出来,不似皮肉被蚊虫叮咬后的那种痒,这种酥痒更像是来自身体内部,让她迫切渴望对方不要停下手上的动作,最好还能动得再快一点,再重一点。 可等他真的按她的心声做了,那股子痒意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愈演愈烈,折磨得女孩不由自主地开口求饶: “阿哲……放过我吧……胸好……好难受……” 贺东哲被她叫得鸡巴完全硬了,他急切地拉过女孩的手帮自己撸,故意加大音量问道: “小奶头怎么都红了?是要我轻一点摸吗?” 边说边放缓了节奏,由原先的肆意揉搓改成了如清风拂面般的轻抚。 连北兮越发受不了,有种费劲千辛万苦爬山,即将登顶的时候却被人生生截停的煎熬和痛苦—— 明明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偏偏半分都动不了,一直吊着的那口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 她真是要被这种不上不下的悬空感折腾疯了,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 “不要……要重点……呜……我好难受……你不要……不要欺负我嘛!” 虽然不合时宜,此刻的贺东哲却蓦然有股查看殷爵风表情的冲动。 可惜那个家伙至今躲在连北兮的裙摆下,他无从得知对方听到前者的娇吟时是什么感受。 估计和他方才眼睁睁看着她被舔到高潮时的滋味一样…… 关于情敌的思绪在脑中一闪而过,贺东哲没有再吊着连北兮,而是猛地加快了食指和中指的磨搓速度。 大拇指自然也没闲着,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在微不可见的奶孔上刮蹭着,时不时还变化角度抠上两下。 两颗蓓蕾很快被玩得充血红肿,衬着周围一圈尚是粉色的乳晕,瞧着分外的情色和诱人。 女孩原本是情不自禁地把胸乳往男人手里送,但在乳首被彻底玩开了之后又渐渐试图缩回来。可惜他的手掌牢牢握着滑腻的乳肉,她就是想临阵脱逃也做不到。 本来小小的乳尖如今胀大得有些吓人,她只觉得顶端火辣辣的,上头的奶孔都快叫男人揉开了。 要知道,开奶的疼痛比起生产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想而知她此时是什么感受,偏偏那份酸疼中还夹杂着几分快感。 痛并快乐着——这五个字恰如其分地描绘了连北兮此刻的心情。 她不知道贺东哲还要继续揉弄奶尖多久,哭也哭了,求也求了,对方却仍是充耳不闻。 疼痛和舒爽在同步累积,连北兮无助地摇着头,大声哭喊着:“不要了……快停下来……” 她感觉自己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高潮她也不想要了,只求他能放过那两颗可怜的小红豆。 所幸这回贺东哲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他突然改了手法,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乳果重重地一掐一拧—— 女孩在双乳尖锐的刺痛中高潮了。 她青青红红的胸脯高高挺起,小腹隐隐抽搐着,花径里更是一大包水泄了出来。 这次登顶和方才的阴蒂高潮间隔并不久,她正处于不应期,照理说不该这么快有反应…… 只能说贺东哲的手上功夫太过精妙,硬是逼着她在短时间里又丢了一次。 半强制的高潮余韵持续得更长一些,胸前灼烧的快感还在断断续续地传送到她的大脑,女孩哼哼唧唧地低吟着,舒爽又难耐。 贺东哲自觉挣回了颜面,望着连北兮没一块好皮的双乳,他既心疼又兴奋。 勉强按耐下某些禽兽不如的念头,他亲了亲女孩依旧失神的眸子,开始带着她的手给自己急切地撸起管来。 相比他的自给自足,殷爵风此时无疑有些进退两难。 刚才他本来是计划缓一缓后,再给连北兮口一次的,所以一直都只在她的大腿和小腹两处反复亲吻,不敢刺激得太过。 谁曾想贺东哲那厮却在上半身整出了幺蛾子? 他虽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却不难从女孩婉转的叫声和无意识的肢体摆动中猜到那人都做了什么。 原来他以为是贺东哲欲望上来了,直到不断听见连北兮发嗲求饶,后者却始终无动于衷后,殷爵风才渐渐琢磨出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贺东哲是在跟自己比试? 这么一想好像就说得过去了,尤其是将心比心,他清楚自己刚刚未尝没有压对方一头的想法。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一)(有H) 殷爵风从女孩的腿间起来,嘴唇及四周明显还能看到可疑的水渍。 俩人不算友善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电光石火间忽然就领会了对方的意图,并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协议—— 虽然这种默契他俩谁都不想要。 殷爵风瞥了一眼连北兮又红又肿的双乳,眉头皱了皱,随即弯腰一手扶着她的脖子,一手托起她软绵绵的双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俩人转战到床上。 等连北兮回过神来,他们叁个已经全身赤裸地以某种奇怪的姿势聚在一起—— 她背靠贺东哲的胸膛坐着,双腿大开支在他的腿上,殷爵风则跪趴在她腿间。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体位?他俩不觉得尴尬吗? 连北兮莫名想起某部连续剧里荒唐的叁人生产方式,和现在这副场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兮兮,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不等她发问,贺东哲在她耳边柔声问道。 在床上玩的能是什么正经游戏?她暗暗提高了警惕: “你先说说,我再回答你要不要玩。” 女孩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紧张,色厉内荏的样子看得两个男人想笑又不敢笑。 要知道,她现下正全身赤裸地被他们围着,最私密的地方更是门户大开,哪里有半点威慑力? “游戏很简单,就是比一比我们俩谁更快让你高潮。”贺东哲边说边觑了殷爵风一眼。 果然,对方没有反对他的说辞。 连北兮心头一松,正欲再加两条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殷爵风却先她一步补充道: “还有一个前提——不准用鸡巴。” 贺东哲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同样默认了情敌的要求。 连北兮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了,她可没忘记方才这俩人是如何用激进的手段把她送上巅峰的。 爽归爽,她却不是很乐意再体验一回,更遑论他们比完了必然还要用鸡巴做一次,那岂不是要把她榨干了? “你们想在行能力争个高低大可以自己私下比试,为什么非得把我也牵扯进来?”连北兮觉得这事还有救,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给你们打个比方——你们可以比谁硬得最快,谁持续的时间最长,谁射得最多最远……” 贺东哲一脸黑线,又不是小男孩比赛尿尿,他俩比拼的除了谁的床技更胜一筹外,显然还有她的爱。 “你说的不对,我们苦练床技为的还不是把你伺候得更舒坦一些?硬件指标再优秀又怎么样,不能让你高潮,我就是长个驴屌也没用!” “是啊兮兮,你说的那些比试都太客观了。真到了床上,只有技巧哪里够?还得有感情才是。我们不在你身上亲自试验一番,你怎么知道自己更喜欢哪一个?” 说到底还是在争风吃醋……殷爵风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暴露了他俩的真实比赛目的。 连北兮好气又好笑,“你们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我的体质本来就很容易高潮,谁用的时间更少一点并不代表我就爱他更多一点。” 贺东哲和殷爵风在空中确认了下眼神——嗯,她说她的,他们做他们的。 俩人不吭气,连北兮还以为说动了他们,正想再接再厉时,就看见殷爵风蓦地伏下身,将头埋在了她的腿心。 “不是……小殷同学,你……这未免太不讲……讲武德了……啊……” 私处被温暖的口腔包裹得紧紧的,女孩只能哆哆嗦嗦地把吐槽的第一句话说完,再开口就是婉转的低吟了。 她仰起脖子靠在贺东哲的肩膀上,手背捂着嘴,闭着眼睛承受着腿间酥酥痒痒的快意。 和刚才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殷爵风这次显然是想循序渐进。 柔软的唇瓣先是含住整朵娇花,接着伸出舌头一点点极为细致地舔着阴阜。 他的唇舌烫得惊人,连北兮只觉得花穴外部又湿又热。男人如同品尝什么珍馐一般吃着她的蚌肉,太过仔细以至于她都能在脑海中同步模拟出他的舌头是如何舔动的画面。 由于贺东哲一直按兵不动,女孩的注意力得以全部集中到两腿间的桃源蜜洞,她甚至能通过不同程度的粗糙感,判断殷爵风舌面的哪个位置味蕾更密集。 越来能想象得来他是怎么做的,连北兮越不敢看他,尤其是当着贺东哲的面,她很怕自己一个刺激上头直接丢了—— 高潮时间真要短成那样,贺东哲估计能气得当场升天! 只是她不看,有的是人看。 贺东哲就全无回避的意思,不仅眼睛直勾勾盯着俩人接触的地方,还故意用气音在她耳边“现场直播”: “宝宝的小屄长得好漂亮,阴唇饱满又精致,现在被舔得湿哒哒的,看着就很好吃,不知道吸到嘴里是不是甜的……” “他现在开始舔你中间那道缝了,虽然还闭得很紧,但颜色明显要比外阴红一些……是不是宝贝也尝肉了?想张开穴口把鸡巴吃进去?” “接下来轮到小巧可爱的阴蒂。咦,瞧着居然有点软?兮宝你未免恢复得太快了……不过兴奋得也很快,看你一直在挺腹把逼往他嘴里送,是不是因为小花珠被舔吸地特别爽?”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二)(有H) 连北兮知道贺东哲只是在助兴,可她的大脑却本能地把所有荤话描述的动作转换成了图片,在她的脑海里来回播放。 她被刺激得不行,又不想这么快就泄,只得跟罪魁祸首求饶: “阿哲……求你……别说了……好不好?”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贺东哲跟她装傻,“我帮你即时讲解还不好?” “我……不懂……你们不是在比赛吗?你这么帮他刺激我,我真的到了,你不就输了?” 贺东哲沉吟片刻,“唔……好像有点道理,怎么办?你领悟得太晚,小逼都湿了……” 连北兮还在捶死挣扎,“我只是湿了,又不是喷了,你现在住嘴,让我自己慢慢来……” “宝贝,你这么说是嫌弃我,只想和你的小殷同学二人世界么?”他一副伤心不已的口吻,心够细的话还能听出一丝威胁。 不知是不是被点到大名的关系,殷爵风忽然停下不舔了,改成一口含住那颗蕊珠,深深吮吸着。 酸麻的快感瞬间直冲天灵盖,连北兮忍得很辛苦,从牙缝里挤出反驳的话来: “我……都跟你们俩……躺一起了……你还这么……这么误会我?到底是谁……在……伤谁的心?” 情感绑架谁不会?她才不会给对方留个把柄当借口,一会儿往死里折腾自己。 贺东哲果然被唬住了,他怔了怔,咬着女孩的耳朵低笑道: “了不得了,咱们兮兮都会倒打一耙了……”他一边紧紧搂着她的腰,一边握着她的手在自己翘得老高的性器上撸动抚慰,“是不是要到了?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骚多勾人吗?” “不……”连北兮浑身颤抖,身下男人火热的唇舌还在不断吸嘬着小小的阴核,时不时还用牙齿轻咬着刮蹭,耳边是另一个男人助兴的荤话,把她形容得像个只知道岔开腿求操的荡妇。 快感一直在不停地累积加深,她的大脑逐渐停止运转,嘴里喃喃自语着无意义的音节。 这样的临界状态没有持续太久,不到半分钟她就在一声声“想肏你”和一下下强劲的吸吮中泄了出来。 殷爵风丝毫不曾躲闪,任由花心深处的那股清液如水柱般射到了他脸上。 高潮让她瞬间绷直了腰腹,穴口无比饥渴地收缩着,男人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紧贴着下巴的蚌肉在一张一翕地蠕动。 他没有马上退出,而是用舌头继续舔她,还尝试性地往花径里插。 可惜肉缝太过紧窄,又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他不想用手,也怕伤了她,所以只把舌尖探入甬道的前端。 她非常湿,因此即使穴肉夹得紧,他依然可以畅通无阻地在这一小段花径里进进出出。 舌尖灵巧地舔舐着环绕它四周的内壁,努力寻找着她阴道前端的G点。 这样的行为无疑强行延长了女孩的高潮,脑中一片空白的时间较原来长上许多,她感觉像是整个人飘在了云端,晕乎乎地如登仙境。 贺东哲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止是连北兮的直白淫媚的身体反应叫他撇不开眼,还有殷爵风强烈的服务意识也让他大开眼界。 自己可算是学到了,只爽一次不叫爽,让对方叁番五次地登顶才是该有的基本操作。 殷爵风对这具身体十分熟悉,很快便确定了G点的位置,随之而来的便是强有力的戳刺。 每一次触碰那块软肉,连北兮都会不由自主地战栗。方才那波浪潮的余韵还没消退,新的酸麻的滋味又接踵而至。 舌头不比性器坚硬,但胜在灵巧多变,怼着G点才冲击了一会儿便叫女孩抖得像筛糠似的,生生又攀上了顶峰。 短时间里的两次高潮让连北兮的小脸上满是春情,她转头埋在贺东哲的脖子上,带着哭腔的嗓音小声呢喃着: “不要了……受不了了……让我缓缓……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啊……” 贺东哲听着好笑,可转眼看到她粉润的花穴急速收缩着,又笑不出来了。 嘴上说得仿佛撑不住了,身体却诚实地表达出想要更多的意思……那淫水流得,要不是殷爵风的脸承受了大部分,床单估计早就湿透了。 “小骗子!你知道你的小屄现在饥渴成什么样了?嘴巴就那么大,偏偏还贪吃得不行,一根鸡巴喂不饱你是不是?” 连北兮被他说得委屈不已,要不是他们非要用前戏来比赛,她至于空虚了这么久,一直吃不上主菜吗? “哼!你有本事直接插进来啊!光会用嘴逼逼我,弄得好像就我一个欲求不满……到底是谁鸡巴在我手里赢得跟铁棍似的,手都撸秃噜皮了好吗?” 贺东哲不以为意,反而笑道:“讲了这么多话都不喘不累,看来你是彻底缓过来了?” 女孩不由后悔自己太急着吐槽了,连忙补救道:“其实……嗯……并没有……” 贺东哲对此不置可否,而是望向殷爵风,挑眉道: “换换?” 殷爵风拿手背胡乱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汁水,点点头道: “你计时了?” “没有,不过你想的话,我也不介意。”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三)(有H吧?) 俩人话不说透,心里都很清楚贺东哲刚才为什么要帮着说荤话助兴—— 一来是不想让连北兮觉得他们真的把她当成比试性能力的工具。 二来自然是想恶心对手,好比殷爵风虽然让连北兮连续登顶两次,却很难拍着胸口说他的军功章里没有贺东哲的一半。 所幸这一招并不难破解,他只要依葫芦画瓢反击回去就行。 贺东哲不掐点,不代表他不知道殷爵风花了多少时间,只能说明他本身对时长比较敏感。 正好殷爵风在这方面也不弱,干脆就照搬了对方的模式。 他们这副有商有量的模样活活给连北兮整无语了: “喂,你们眼里还有我的存在吗?” 她边说边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挺着完全勃起的性器在她面前交换了位置。 殷爵风一手环过她的肩膀,一手锁住她的腰,将她的上半身彻底包拢在自己的怀抱中。 “不止眼里有,心里有,身体里更有……” 与此同时,贺东哲也把她本来大张着的双腿略微并拢,然后握住脚踝把小腿向上推高贴紧大腿,使整条腿和床面呈现近似垂直的角度。 这个姿势比先前那个还要露骨,她的下体一览无余地曝光在叁人眼前。她不过瞄了一眼,就清楚地看见粉嘟嘟的花瓣在微微颤抖,上面还有晶莹的蜜水要滴不滴地附着着。 比起她的扭扭捏捏,另外两个人则直白许多—— 殷爵风一边盯着那令人口干舌燥的美景,一边和她咬耳朵: “兮宝人漂亮,小逼也好看,白白胖胖的跟个馒头似的,叫人看着就胃口大开。” 连北兮:“……”这真的是在夸我吗? 贺东哲罕见地点头赞同,他没有多废话,干脆直接上手来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男人的双手修长漂亮,也许是职业的关系,他的手指远比其他人更灵巧。只是平时他极少用上前电竞选手的看家功夫,毕竟连北兮的体质足够敏感,普通的手速和力度满足她已经绰绰有余。 女孩的花穴精致可人,他一个手掌几乎就能将其盖得严严实实。 温热的掌心覆在穴口,还没来得及动就已经沾了一手的蜜液。 借着这天生自带的润滑,他缓慢却有力地来回抚摸着紧闭的蚌肉。 又湿又嫩,犹如在一团绵密的奶油里滑动,叫人情不自禁地担心太过用力就会把它碰碎了。 连北兮这具身体是真经不起半点撩拨,贺东哲的手不过简单摸了两下,她就又来了感觉。 大概是因为没有专攻敏感点的关系,他带给她的舒爽像春风拂面般柔和,毫无威胁性。 女孩渐渐在他的抚慰下彻底放松了身体,他的动作虽然不刺激,可到底是私密部位,摸着摸着也摸出了水来。 “宝宝是不是很舒服?淫水流得都快把人家一只手打湿了……” 调情归调情,别看殷爵风嘴上说得色气满满,心里的酸涩并一点没少。 他承认自己比起常人有着更高的被窥视的欲望,但大方展示私人生活与绿帽癖还是有点区别的。真正亲眼目睹心上人在其他男人手中陷入情欲的深渊,对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殷爵风压下那股酸涩,想要抱紧连北兮,可她的乳头至今还是红艳艳地挺立着,心疼的他只能避开两颗蓓蕾,收紧了横在乳肉上的手臂。 “你……你怎么也开始了?” 连北兮才做好放开自我的准备,被他一调侃,面子上又有些挂不住。 “你没听说过礼尚往来吗?”殷爵风克制地只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兮兮,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总不能他说的话你照单全收,我一开口你就想阻止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噢……我懂了,你嫌我没给咱叁安排个角色是不是?” 连北兮十分后悔自己刚刚多嘴问了那么一句,早知道就让他随便说去,也比现在他兴致勃勃地给大家找人设好。 虽然她心里吐槽自己多事,但脑子却不合时宜地先一步思考起适合他们叁人的剧本来。 大概是亮错了技能点,她几乎立刻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风月片来—— 恩爱的小夫妻因为丈夫性无能,只得向别的男人借种。由于害怕担忧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妻子在第一次和野男人做时是由丈夫陪同的,被插入时俩人的手甚至在紧紧握在一起…… 这显然和他们当下的场景有几分相似,只是她哪里敢提?又是老二不行又是自我ntr的,全在男人的雷点上蹦跶—— 她可不想在床上这种危险的地方自找麻烦! “噢……我想到了,丈夫精子活力不行,只好亲自领着妻子找野男人借种,并指导对方该如何取悦自己的老婆……你觉得怎么样?” 这不就是她刚刚想到的吗?只是做了点小改动而已,连北兮一时十分震惊。没想到他这么敬业,什么角色都可以接…… 不都说男人最受不了关于“行不行”的质疑吗? 殷爵风真是太拼了!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四)(有H) 连北兮并不知道这主要是俩人思维上的差异造成的——在殷爵风眼里,这出戏的重点在于他是大度宽容的正夫,贺东哲是无能猥琐的奸夫。 别说只是设定自己精子不给力了,哪怕是小兄弟不行他也能接受良好,说到底人设是他自己编的,又不是连北兮真实抱怨的。 他连太监都演过了,还怕驾驭不了这点困难吗? 不等连北兮回答,被“借种”的男人先受不了他俩这种不容许第叁方参与的对话,毫无征兆地往蜜穴里送了两根手指。 连北兮闷哼一声,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腿心的饱胀感上。 贺东哲不像平常那般循序渐进,基本是手指一插进去,确定甬道足够湿了,就开始迅速地抽送起来。 他动得又快又猛,“咕叽咕叽”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光是听都能听出她底下的水多得不行,被手指搅弄得黏糊糊的。 充实的快感渐渐从屄穴里传遍全身,和口交时欠缺的空虚、性交时撑破的担忧不同,两根手指的硬度及粗度正正好—— 既能喂饱她贪婪的小洞,也能避免被玩坏的恐惧。 连北兮再度咿咿呀呀地吟哦起来,她原想闭眼享受这份舒爽,谁知殷爵风硬是不让,非得逼她低头盯着自己被异物入侵的私处。 “老婆,手指插得你很爽吗?你看看你水流得有多欢,床单跟尿床了似的……” 他的手强势地把着她的头,女孩无奈之下只能瞄了一眼—— 漂亮的花唇水光潋滟,中间仿佛被刀劈开了一般插着贺东哲修长的手指。粉色的嫩肉在插拔间被带出来又推回去,可无论是进是出,它们都死死咬着那两根手指不放。 他的手不算黑,只是跟粉白的媚肉相比颜色还是要深一点。色差虽小,却足以让连北兮看清他是如何用手指干自己的穴的…… 视觉和触觉上的双重效果让连北兮头晕目眩,她阖上眼帘不敢再看,可脑海里的那副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 每次花径被硬物破开时,她都能想得出他的手指是怎样尽根没入的;穴肉馋乎乎地恨不能跟着手指离开时,她同样能描绘出他拔出的手指沾满蜜水的样子。 想象有时比现实更具冲击力,女孩才脑补了一会儿,就觉得穴内发紧发热,尤其是他故意弯起指节刺激她敏感点的时候,小腹酸软得厉害。 见连北兮不说话,只是娇滴滴地媚叫着,下半身更是不由自主地往“野男人”手里挺动,殷爵风的心情无比复杂。 他不动声色瞥了瞥贺东哲的动作,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手速确实胜于常人,快得几乎都要晃出残影了。 暧昧的汁液搅动声越来越大,可想而知她的逼里有多湿多滑……殷爵风的阴茎难以抑制地胀大变硬,他一面拉过她的手替自己撸管,一面继续在她耳边说着骚话: “问你呢宝宝,为什么不回答?是被野男人用手奸爽了吗?” “你不是说只爱老公一个吗?之前让你借种还不情不愿的,怎么,被人玩两下就改主意了?” “刚刚不是才吃过你的小屄,这才多久又馋了?看来我的亲亲老婆是个小浪货……” 耳边言语的刺激、身下糜烂的水声、脑中淫乱的画面、私处强烈的酸胀……多方夹击下的连北兮终于再也憋不住了—— 一道清亮的液体从她的穴口喷射而出! 贺东哲显然早有准备,在她潮吹的前一秒瞬间撤掉了手,让那番淫靡的场景完整暴露在俩人眼前。 殷爵风也看呆了,他不是没把女孩舔泄过,但喷在嘴里和喷在空中明显区别很大—— 后者看得人心潮澎湃、性欲高涨,恨不能再多来几次。 这或许是男人的通病,因为在汁液迸射完后,贺东哲又眼疾手快地再度指奸起连北兮。 女孩半弓起下半身,口中的呻吟早已变了调,似哭非哭的,隐约还能听见“求求你”、“放过我”等字眼。 男人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地要把她送上另一波高潮。 为了更快地达到目的,这回他甚至还加了一根手指。叁指并拢的粗度也很可观了,几乎是一插进去连北兮就尖叫起来。 她早就湿透了,不存在受伤的风险,纯粹是紧窄的阴道不喜欢被完全撑开。 贺东哲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并不在意她的哭喊,只专心地用手指去抠她娇嫩的甬道内壁。无论是凸起的指节还是带着薄茧的指腹……这一刻都成了扩充刺激花径的最佳工具。 殷爵风看不清对方的手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只知道他的手腕急速抽动着,一分钟不到突然猛地拔出了手指。 晶莹的蜜水溅射出来,连北兮又喷了一次。 殷爵风看得目瞪口呆,恍然有种自己到了成人片拍摄片场的错觉。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五)(有H) 连北兮叫得嗓子沙哑,层层迭迭的快感如海啸一般将她淹没,窒息的错觉让她本能地挣扎起来,试图远离那只令人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大手。 殷爵风连忙用手压制住她,柔声安慰着: “别怕,兮兮,你喷得太棒了……老公真想给你录下来让你自己看看,小妖精……” 贺东哲闻言下意识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第一次觉得殷爵风的被窥视欲发作得恰到好处—— 这样的美景,不拍下来真是可惜了。 依着连北兮的性子,今天玩这么过,下次再叫她同意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怀着惋惜不已的心情,贺东哲毫不犹豫地再度伸出了手。 湿漉漉的蚌肉被无情地拨开,露出粉润的内里。男人的手指将洞口撑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圆洞,穴肉更是绷紧到了极致。 接二连叁的高潮显然也令女孩无所适从,她想厉声拒绝,可她的身体却是一副任人摆布的姿态。明明被玩得狠了,花穴仍是死死咬紧他的手指,仿佛得了暴食症的病人,宁愿撑死也要把喂到嘴边的肉一口口吞下。 贺东哲顾不得自己翘得老高的性器,一手按着她的大腿,一手“噗叽噗叽”地搅动着她的水穴,比前两次更快更猛。 所谓“事不过叁”,他觉得再来一波高潮就可以提枪实干了。不然喷得太多,阀值太高,一会儿真操起来她铁定吃不消。 因此,这回的重心他放在了阴道前端的G点上。不管手指如何抽动,他始终保证有指尖刮蹭在那一小块软肉上。 效果十分显着,不到片刻连北兮就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痉挛感,她被插得头目森然,几乎完全失去了对下半身的控制,只能在男人狠厉的指奸中攀上了情欲的巅峰。 这次的潮吹自然也比前两回更激烈,无论是出水量还是喷泄的角度,都令两个男人叹为观止—— 他们是知道她体质特殊的,可万万没想到能骚浪到这种地步……怪不得之前顾则乾总在群里提醒众人不要做得太过火,他们还以为是对方想耍正宫威风,如今看来他是真的怕他们伤到连北兮的身体。 这般“身娇体软易推倒”,她要遇见的不是他们,估计早给人当成禁脔关起来玩弄到死了。 该说不说男人在“性”上都有无师自通的天赋点,他俩不过对视了一眼,就默契地领会了彼此的下一步计划。 谁也没提比赛的事,不仅是因为俩人都证明了自己在床上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忍得要爆炸了,再憋下去大概就要送小兄弟升天了。 殷爵风把浑身酸软无力的连北兮摆成跪坐的姿势,掐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掰开圆润的臀瓣,将滚烫的硬物对准那朵不断翕合的小花,狠狠捅了进去。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阴茎被紧致的花径夹得生疼,绵密湿滑的嫩肉迫不及待地裹住整根茎身,如同无数张嗷嗷待哺的小嘴在疯狂吮吸着。 男人爽得头皮发麻,不由“啪啪”打了两下她的屁股,咬牙道: “小骚货,放松一点,老公都动不了了。” 连北兮原本就跪得摇摇欲坠,要不是有贺东哲在前方及时抱住她,方才殷爵风的那一撞都能把她彻底撞倒在床上。 还来不及向贺东哲撒娇求助,她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他搂住她的同时,也热情地堵住了她的嘴,封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呻吟与哭喊。 贺东哲忍了太久,一贴上她的红唇,舌头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在敏感的口腔内壁逡巡了一周,然后卷起她的丁香小舌慢慢缠绕住,再一点点吮吸着甘甜的津液。 身前是火热的胸膛和湿热的深吻;身后是性感的腹肌与有力的撞击……女孩犹如被泡在牛奶里的夹心饼干,马上就要融化在男人们给予的性高潮中。 殷爵风狠命抽插了百余下,才勉力压下了那股想要把她干死的欲望。眼瞅着娇软的小逼又要开始有规律的收缩,他忽然拔出自己被淫水浸泡得油光滑亮的肉棒,强行截断了对方登上高峰的通天路。 女孩正是要紧的关头,虽说嘴上总喊着“太大了、太深了”,但实际上鸡巴一抽走,她穴里就空虚得受不了,主动向后方挺起屁股,试图再让阴茎回到先前的位置。 她撅起臀部求操的模样妩媚又浪荡,把殷爵风看得欲望高涨,恨不能直接插进去给她个厉害。 只可惜眼下不行,他到底不是一个人,有些事既然达成了共识,他就不能光顾着自己吃独食。 殷爵风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揉上她被冷落了许久的娇乳,猛地将她从贺东哲的热吻中抽离出来。 莫名其妙地被打断了亲吻,连北兮还在发懵中,另一个当事人贺东哲却十分自然地捞起她的双腿挂在自己的小臂上,毫不犹豫地把如烧红的铁杵般又烫又硬的阳具肏入了她的蜜穴。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六)(有H) 尚未回过神的女孩乍然被份量十分可观的阴茎“开门入巷”,惊讶迭加着快感,瞬间让一直在边缘徘徊的她成功地一步封顶。 一股清透的蜜水浇在了入侵者的龟头上,愣是将男人逼出了一声闷哼。 爽的不止是他一人,她同样舒服得浑身直打哆嗦,嗓音一重获自由,当即止不住淫媚地浪叫起来。 “你……你们不是说……唔……比赛不能……不能有性器官……啊……接触吗?” 连北兮的理智尚有余额,觉得今天自己已经高潮了太多次,再真刀真枪地做上两回,怕不是要跟之前与傅南景顾则乾的三人行一样,活活累掉半条命? 故而她说话虽然不便,却仍是“热心肠”地第一时间提醒他俩—— 你们可是竞争对手啊,千万别玩什么“你插我插大家插”的“换妻”游戏! 遗憾的是,她这点小心思在两个男人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贺东哲闻言半点不吱声,光是埋头奋力奸弄着水润的花穴,期间还不忘调整角度,用硕大的龟头去戳刺她甬道里的敏感点。 女孩顿时顾不上追究了,腿心饱胀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掉。男人的阴茎又粗又硬,每一下都能带来销魂蚀骨的酥麻。 茎身上的青筋刮蹭着柔嫩的内壁,龟头上的冠状沟数次卡在宫颈附近左右研磨着……快感一波一波将她淹没,软穴彻底变成了一只鸡巴套子,严丝合缝地包裹着那根让她爱恨交加的阳物。 殷爵风见她被入得只剩下淫叫,立刻不甘示弱地揉弄起那两团白雪来。 他大力捏了几下,就低头把殷红的奶尖含进嘴里。 大舌头先是用粗糙的舌面舔扫着嫩滑的乳首,接着拿灵巧的舌尖去顶上面微不可见的奶孔,最后才是紧闭双唇重重吮吸着整颗小樱桃。 男人没有厚此薄彼,两个奶头皆是同样的操作。他的手也没闲着,在吸奶的同时不停揉捏着白腻的乳肉。 被上下夹攻的连北兮只觉得整个人宛若飘在了空中。她双腿向贺东哲大敞着,胸乳则掌握在殷爵风手中,重心全靠两个男人的手臂撑着。 即便是在床上,全身不着地的状态仍旧令她有几分紧张。神经越是紧绷,对他们的每个动作就越是在意——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贺东哲的每一下冲撞,殷爵风的每一口舔吸。她的身体像是忽然变成了一口泉眼,源源不断地向外喷射着清甜的汁液。 而这两个男人则是干渴的旅人,不愿错过任何一滴甜美的甘霖,无时无刻不在她身上吸吮着蜜液…… 伴随着脑中的自我想象,女孩在高潮边缘不住徘徊着。 眼看着最绚烂的烟花即将绽放,贺东哲却骤然效仿殷爵风,蓦地抽出了自己的性器。 热气腾腾的阴茎在翘在半空中,把她穴里的水都带到了床上,赤红的龟头微微抖动,似乎在寻觅突然消失了的洞天福地。 马上登顶的连北兮又一次被迫中止了快感,她面色潮红地望向贺东哲,眼里满是渴求与不可置信—— 他怎么能在如此要紧的时刻停下来? “兮兮,你刚不是问比赛的事吗?我们决定换个方式来决定谁胜谁负……”贺东哲的声音低沉得厉害,他竭力让自己的视线聚焦在女孩脸上,而不是那口不停收缩的小淫穴。 “我们俩轮流一人插一下,看看你会在谁操你的时候高潮。” 连北兮脑子懵懵的,根本没听出他们的话外之意,还以为自己很快就能从这不上不下的困境中解脱,当即欣然应下。 殷爵风却从贺东哲别有深意的眼神中领会到了真正的“比赛”是什么。 自然不是比谁更快令连北兮高潮,恰恰相反,他们要挑战的是谁能一直干着她,但又不让她高潮。 毕竟大家都明白她早已是强弩之末,随便一点刺激就能令她泄出来,而他们俩才刚刚进入主题,谁也不想在情敌面前那么快射。 客观地说,这场比试对三人都是折磨——女方不能解脱,男方不敢尽兴。 可惜两个男人还是毅然决然地准备这么做。 首先是殷爵风,他搂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下压,粗长的阴茎缓慢地插了进去,慢动作带来的瘙痒简直快逼疯了女孩。要不是他死死扣住她的腰腹,她怕是早就自己一屁股坐下去了。 性器顶到花心深处后,他摆动劲腰,让龟头在宫颈附近转着圈儿磨擦。这才第一回合,他并不急着找到那块兴奋后会变尖刺的软肉。 点到为止的他抽身的时候也没忘记放慢节奏。这对他来说不算太难,特别是穴肉缠阴茎一直缠得很紧,出去得慢了反而能延长这种缠缠绵绵的快感。 大开大合地抽插固然爽利,但多点耐性享受细致的吮吸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七)(有H) 只是惨了连北兮。肉棒不插进来吧,小逼空虚得要命;插进来了却是慢悠悠地只进出一次,和挠痒挠了一下就撤走没两样,无疑把人勾得更痒更馋了。 “别……别走……”顾不得矜持,连北兮连忙可怜兮兮地出声挽留。 殷爵风狠下心肠,亲着她的脖子哄她:“乖……兮宝再忍忍,马上就有的吃了。” 几乎是他话音才落下,贺东哲的鸡巴就捅了进去。 因为前车之鉴,女孩本能地收缩阴道,试图留下这次的“访客”,绞得男人掐着她大腿的双手上青筋暴起。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那阵不管不顾肏死她的冲动压下去,心里不禁感慨男性生物果然都有犯贱的一面,他们如此较劲也不知意义何在…… 由于甬道吸得太紧,男人不得不大力掰开她的双腿,从而方便自己抽身。 这还只是第一回合,连北兮已经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三番五次地在高潮边缘被强行拉回来,哪怕是个性冷淡都吃不消,何况是她这般淫媚的体质? 她的眼泪流了无数,好听的骚气的话也说了不少,甚至都想过自己动手解决……可两个男人最恶劣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既不肯给她个痛快,也不允许她自我解脱。 俩人明显也憋得不行,呼吸声越来越重,撞击小穴的力道亦在不断加强,唯有速度慢悠悠的,大概是觉得只要不快起来,她就没那么容易抵达巅峰。 可惜他们对连北兮身体的了解还不够透彻。 她的嫩屄早就在轮番的舌尖与指奸中被彻底打开了,如今的媚肉又软又湿,饥渴到了极点,可以说对任何尺寸的硬物皆是来者不拒。 要不他们怎么能轻轻松松做到无缝衔接彼此的抽插?怕是早从湿漉漉的穴口滑出去了。 别看内壁虽然绵软得像奶油一样能够包容万物,但绞吸的能力却是半分没有减弱,甚至由于久久无法得到满足,每一寸穴肉都宛如饿过头的小嘴,不管逮着什么都咬紧了不愿松口。 男人们在滔天的快感中强撑着继续他们的比赛,殊不知女孩也在不断累积着那点快意和舒爽。 积水成渊,积土成山,繁密的量变终是引发了最终的质变—— 在某次贺东哲如常拔出自己的阴茎后,连北兮的小腹突然猛烈地抽搐起来,花穴更是一张一翕地快速收缩,随即泄出了一股清亮的水流。 没有之前喷射得那么高,但水量非常大,第一波流完后陆陆续续又泄了好几次。 白嫩的蚌肉被肉棒撞成了殷红色,花蒂有些倔强地从淫水搅弄成的白沫里探出头来,整个腿心水汪汪的,连带着大腿根部都是一片潮气。 女孩美眸半阖,红唇微张,高昂着头,漂亮的天鹅颈在殷爵风的肩膀拉出美丽的线条…… 诱人的胸乳上遍布指痕与吻痕,俏生生地挺起,两颗小奶尖宛如皑皑白雪上的一朵红梅…… 两个男人都被如此玉体横陈的销魂美景迷花了眼,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撸起肿胀的阳具来。 许是厚积薄发,连北兮这回的高潮持续了很久,喷到后面一张小脸都白了,偏偏眉眼间又透着性事后特有的潮红,再加上红肿的双唇,整个人看起来糜艳极了,有种堕落颓唐的美。 她在床笫间的诱惑一贯是积极向上的,虽然总喜欢哭喊“受不住”,但娇气的成分更大,最后还不是全都吃下去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她被干到仿若要脱阴而死的模样,一时间高涨的情欲甚至压过了俩人对她身体状况的担心,让他们无暇去安抚仍在颤抖的女孩…… 直到他俩双双把滚烫的精液射到她白皙的腰腹和背后。 (番外)贺东哲&殷爵风(十八) 连北兮对这场性事的后半段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也不知道两个男人情急之下居然把其他人都召唤了过来。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激烈的争吵声,时不时就有温热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还有温柔的声音在絮絮叨叨着什么。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这一觉睡得虽长,质量却很一般,尤其是私处的不适并没有彻底消除。本来以她的体质,早该恢复得七七八八了——阴阜从外部看起来也的确如此——但内里她依然有种在不断流水的错觉。 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感觉身体被掏空”。 连北兮洗漱完出去,不太意外地看见两个“罪魁祸首”都在客厅里。 他们早都听到了动静,却又不敢打扰,只跟两根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一脸愧疚且担忧地望着她。 “我快饿死了,有吃的没?”连北兮睨了他们一眼,懒得再多说别的话。 反正根据经验,他们现在无论答应得多好听,等到了床上,裤子一脱就什么都忘了。 “有有有,早上阿姨刚做的,都给你放保温箱里了。”殷爵风殷勤地回答道。 贺东哲更是身体力行,先一步去了厨房: “兮兮,你慢点走,我去帮你把吃的端出来。” 殷爵风伸手想要扶她,被连北兮一巴掌拍掉了,“哼,现在知道照顾人,早干什么去了?” 他也不恼,没脸没皮地搂着她说些肉麻的情话。 连北兮左耳进右耳出,等坐到餐桌上才发现面前的食物似曾相识—— 这不是好几年前顾则乾给她食补身子的菜肴吗?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隐隐觉得自己背后的腰子有些疼: “你们说的阿姨不是我请的那个吧?” 两个男人没想到她光是瞄了一眼就知道东西是谁做的,心里难免有点泛酸,只能自我安慰是她记性太好。 绝不是某人太有存在感。 “对,这些都是针对你个人体质设计的食谱。我们现在……嗯,人太多了,你不多补补肯定吃不消……” 本来贺东哲说这些是毫无羞耻感的,但昨天晚上他俩确实玩过头了。连北兮哪怕睡着了身体都还在颤抖,小花穴更是被折腾得狠了,断断续续地一直在流水。 如若不是这样,他们也不至于吓到把情敌们都喊过来。喊又喊不醒,流又流不尽,俩人是真怕把她欺负出什么毛病来。 几个男人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唯有顾则乾一人当年在网友那儿被科普过些许无从验证真假的说辞。 他也不藏私,当即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说了,听得众人神情好不精彩。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都能是小说里的角色了,连北兮作为女主有具奇妙的身体似乎也不算什么。 当下最重要的自然不是纠结她怎么能敏感成这样,而是如何解决一不小心就可能玩脱的问题。 没有任何人建议说以后只许和她进行一对一的性爱,毕竟他们都很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今天是“三人行”,将来未必不会有“四人行”、“五人行”。 何况“皇帝人人做,今年到我家”,谁也不确定下一场多人运动的主角会不会是自己……所以,他们都选择在“节流”这一方案上保持缄默,并将目光投到了“开源”上—— 简单说来,就是提高连北兮在性事上的承受能力。 这其实不是件新鲜事,当初顾则乾为了让连北兮不再被做晕过去,就给她悉心调理过身体。效果显着,甚至还惠及到了他人。 可惜前提是一对一的床上运动。 顾则乾作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先锋员,自是在这件事上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除了食补和运动外,连北兮的性生活自然也需要一定的节制,否则她的身体就成了数学应用题里的水池——一边“蓄水”,一边“放水”,不知何时才能填满…… 当然,彻底的禁欲也不行,一来不现实不人道,二来得时不时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因此,顾则乾只是简单要求所有人暂停任何超出两个人的性爱,并且日常坚守“适量适度”原则。 大家难能可贵地都听了进去,毕竟事关连北兮的健康和彼此的下半身幸福,谁也不敢做杀鸡取卵的事。 光是贺东哲这磕磕绊绊的两句话,已经足够连北兮猜到他们一群人又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 具体内容她甚至都不用开口问,百分百和她两个宝贵的腰子有关。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肾,心情复杂地吃起了桌上的饭菜。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一) 许是真的怕把连北兮淘得太厉害会出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男人们都严格遵守着顾则乾定下的准则,压根不敢与她在床上胡作非为,只剩中规中矩的操作。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被迫换尝家常小炒,她怎么可能适应得了? 女孩自是抱怨个没完,遗憾的是众男心如磐石,不管她如何主动都愣是不接招。 连北兮试了一圈发现谁也不买账后也蔫了。 倒不是说他们现在的性生活不和谐,主要是以前玩得太花了,以致于现今落差大得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向来不肯委屈自己,既然无法改变他们的态度,那她只能寻找替代品,满足一下自己吃过“正餐”后肚子饱了嘴却还馋“甜品”的愿望。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她手头就有的男公关资源。 连北兮主动私聊了当时加为好友的那个领班,在得知她想看些“不能发在公众号与朋友圈的内容”后,领班非常热情地邀请她加入某个私聊群。 她同样上道地给对方转了个红包聊表心意。 群名看起来朴素无华,就是挂着会所名称的会员交流群,唯一的亮点大概是群名后边标注的数字“二十八”。 果然还是她太保守了,勇敢的人才能先享受世界和……美男。 二十八群目前只有三百来个成员,但信息依然刷新得很快,几分钟不看,就是上百条的记录。 不过大部分都是各个成员没什么营养的聊天,舔屏跟开车的也有一些,都是点到为止。根据群公告来看,估计是之前常常被封,大家都明智地选择不在大群里激情开麦。 真正让连北兮感兴趣的是管理员定期发送的照片和视频。 尺度自是比公众号上的大多了,却没到会被人举报禁止发言的地步。 会所显然是相当懂营销的,拿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影像资料来诱惑会员,从而对其展开相关的分流工作—— 因为每张照片和视频都附带有各自的小号,对其感兴趣的会员可以自主选择加人。 连北兮挑了个脸长得纯情秀气、身材却十分有料的男公关,在验证消息时被告知通过好友请求后,她需要发个888的赠予红包作为高级会员费。 而一旦成为高级会员,就可以解锁许多“不为人知”的花样操作。 好家伙,连北兮此时再看群里管理员发布的新消息,见到的仿佛就是无数个“888”…… 感慨归感慨,她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接受。 在发完红包后,对方很快便回复了一系列的套餐和福利以供她挑选。 普通的像是每天语音发送早晚安,中端的有依照个人喜好定制照片视频,高级的则是视频通话乃至线下见面…… 简而言之,你付多少钱,就能享受多少亲密度的互动。 连北兮看得眼花缭乱,所幸她不缺情绪价值和陪伴,仅仅是想花钱买些男菩萨的乐子,给自己平淡的性生活增添点趣味罢了。 她精心选了三五个风格不同的男公关,付费成了他们的高级会员。 扪心自问,他们的脸和身材必然是打不过那六个被作者偏爱过的男人的,唯一的优点就是听金主的话—— 无论好歹,但凡是连北兮想要的,他们都会一一照做。 于是,新世界的大门就这样向她敞开了。 为了避免露馅,连北兮特意买了台新手机,注册了新的微信号来和“金丝雀”们联系。 男人们不知是没想到如今的男色贩卖已经进入5G时代,还是单纯太相信连北兮,又或是她地下工作做得过于稳妥,几个月下来居然没有一个发现她私下定制男公关的照片与视频,不吝钱财地打赏那些装扮和举动戳中她心趴的男菩萨!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二) 这天霍修文约了连北兮晚上一起吃饭。 因为行程临时有变,他比预计的回来得要迟。她下午闲着无聊,就随手给关注的几个男公关发消息,说想看“禁欲霸总强制爱”的戏码。 广撒网还是有点好处,不到一小时就有人给她回复了个五秒的小视频—— 穿着真空西装的男人一步步向镜头逼近,脸上应连北兮的要求戴着口罩(方便她代入别人的脸),神色不甚清晰,但高大健壮的身材带来的压迫感却是显而易见。 尤其是他半扯开的皮带,要掉不掉地挂在裤子里,连带着裤头都向下低了几分,隐隐露出性感的人鱼线…… 该说不说,这些男菩萨个个都是超会的,每每都在最令人遐想的地方戛然而止,诱使会员继续充值解锁下一段“剧情”。 连北兮本来也打算这么做,可当她正要发红包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 压住荡漾的春心和被人打断的烦躁,她把手机收好后出去开门。 基于快递外卖小区有专门的收发室管理,来人不是物业就是那几个男人中的一员。 只是今天这位有些出乎连北兮的意料。 她直勾勾盯着面前一身正装的陆江尧,完全移不开眼。 “你怎么……突然戴起眼镜了?” 原本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被隔绝在无框镜片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莫名多了些斯文败类的感觉。 今天不是陆江尧的日子,照理说他不该过来,因此他做好了被连北兮冷待的心理准备。 可进门后才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她欢不欢迎他不好说,但眼神是真火热,一直盯着他不放,弄得陆江尧都忍不住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临时长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随之而来的问题更奇怪,不质问他为什么来,反而关心起他的装扮来…… 陆江尧对异性的所有认知基本都来源于连北兮,她这种超乎寻常的反应蓦地让他生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来。 为了验证真伪,他一改平日里见到她就粘糊上去的做派,在原地站得笔直,淡笑着回答道: “刚刚有个会,戴副平光镜能显得人更成熟稳重。” 连北兮点点头表示理解,视线有些露骨地在他全身逡巡着,“以前都没见过你这么正儿八经的样子……” 陆江尧经过这一试探,心里顿时有底了,欣喜的同时也有点无语—— 瞧他们都把人女孩逼成什么样了?这是真馋了啊! “你喜欢吗?”他问得很认真,一点嬉皮笑脸的意思都没有,跟领导询问下属“今天工作能完成么”似的。 你还真别说,人都有点犯贱的属性在身上。平常他千依百顺,连北兮也没觉得他有多好,眼下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性冷淡口吻,她反倒忽然觉得他格外有魅力起来。 “当然喜欢了……非常喜欢……” 这句回答不到十个字,却成功地让陆江尧最终确定自己的穿着的确勾起了对方的“性致”。 他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古怪,她这癖好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之前必然是没有的,不然其他男人铁定要日日穿着正装来色诱她。 陆江尧虽不了解女性,但他懂人性。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连北兮难得表现出对他不一般的兴趣,比起立刻迎合上去,他认为适度冷淡效果更佳。 “都不问我为什么这时候过来吗?” 连北兮似是才回过神来,记起今天预约的人是霍修文。按规矩,他不应该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上门,她更不应该随便放他进来,还半天谈不到正事上。 可转念一想……是霍修文自己有事迟到的,她不过和陆江尧多聊两句而已,怎么都不算是越界吧?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只想“多聊几句”,恐怕惟有天知地知她自知了。 “我猜肯定是有东西要给我……” 这两年陆江尧没少替张子珍给连北兮送这儿送那儿,其余的人哪一个都比不过他在准岳母心目中的地位。 哪怕是张子珍看着长大的傅南景,即便为自己杳无音讯的十年做出了相对合理的解释,终是没能在前者心里越过陆江尧去。 连北兮原以为今天陆江尧也是在帮亲妈做快递小哥,谁知方才上下端倪了一圈愣是没看到他有拎着什么保温袋。 不是吃的,那就是别的东西了。她当时满脑子都是陆霸总的美色,压根就没多余的心思去细想他的来意。 陆江尧很轻地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她。 “你昨天和张姨逛街时落在她包里了。” 连北兮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她有那时间让你转交,干嘛不直接给我?” 俩人谁都没把这句问话当真,因为谁都清楚张子珍这般行事背后的缘由。 正如其他五人对这类公然破坏平衡的行为也都敢怒不敢言一样,拿古代后宫做对比的话,陆江尧背后的靠山可是“太后”,“君王”连北兮都只能乖乖听话,他们这群连名分都没有家伙又敢置喙什么?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三) 该交接都交接完了,按常理陆江尧这时就该走了。 他虽然的确因为连北兮的另眼相待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却没到必须执行的地步,所以他把选择权交给对方,由她来决定自己是去是留。 无欲则刚,他心态一放平,又多了几分放荡不羁的味道。 连北兮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明明五官还是那五官,只不过多了副眼镜,换了身衣服,陆江尧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给她带来全新的悸动和诱惑。 “来都来了,坐一会儿喝杯茶吧。” 陆江尧欣然应下,心里默默跟霍修文说了声没多大诚意的“抱歉”。 他跟连北兮去了客厅。俩人的地位忽然颠倒过来,女方小意殷勤地泡茶招呼他,他只需做好表情管理,不要笑得太欢破坏了霸总的设定就行。 这对陆江尧来说其实也是个很新奇的体验,因为他和连北兮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她追着他跑的时候。 多亏这几年他在商场里历练出了一副钢铁面具,否则这会儿早乐成一朵花了,哪里还能维持冷面总裁的淡定脸? 他越是表现得不为所动,连北兮越是心痒难耐。她不信他接收不到她时时刻刻都在传递的亲近信号,但就是不肯主动更进一步。 许是顺风顺水惯了,连北兮挫败的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他更迫切的渴求以及征服的欲望。 “你这衣服……是找专人定制的吧?”她状似无意地把俩人间的距离再度缩小,让彼此的膝盖若有若无地触碰在一起。 “对,我们家从我爸开始,就一直在这家做衣服。” 换做平时,连北兮的重点大概会放在感慨“叁代才能养出贵族来”上;可今天,她只是很自然地将手搭上他的肩膀,轻柔地来回摩挲了两下—— 像是在感受特制布料的质感,又像是在描摹衣服底下臂膀的形状。 陆江尧只觉得他的心宛如被一根轻细的羽毛温柔拂过一般,留下的除了细微的触感,更多的是无尽的酥痒…… 他看起来似乎一切如常,但男人很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保持住这岿然不动的形象。 这只是个开始,只要他能坚持住,连北兮势必会给他更好的回馈。 “……怪不得剪裁这么服帖,把你的好身材全都显出来了。”连北兮嘴里吐出的赞美之词攻击力一般,真正的大杀器是她的眼神—— 痴迷、欣赏、渴望、赞叹……陆江尧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用这么多的正向形容词来描述心上人望向他的目光。 当然,不可否认的还有赤裸裸的情欲。 不得不说,如此明显的求爱信号让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和连北兮在一起后,他总是担忧自己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没有什么特别吸引前者的地方,终有一天她会心生厌烦,抛弃自己。 今天是第一次,他有种在连北兮面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不等陆江尧细细品味这“站起来了”的扬眉吐气感,没收到理想中回应的连北兮又出招了。 她忽地伸手去碰他的领带,明明一触即走,尾指的指甲却十分“不小心”地在他的喉结上勾了一下。 男人的喉结如她所愿地滚了滚。 心满意足的“罪魁祸首”则一脸无辜地问他:“你的领带是每天自己现打的……还是家政帮你弄好了套上去就行?” 这个问题连北兮是真的有些好奇的,因为她记得小时候在连祁山的衣柜里就见过一排打好的领带,只要戴在脖子上调整长短即可。 陆江尧即将爆破的忍耐值忽然就降了下来,他的眼底流露出些许宠溺的无语—— 真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上一秒狐狸精,下一秒傻白甜的…… “我自己打的,熟练以后不到一分钟的事。”他犹豫了一下,追问道:“你会吗?” 连北兮眼睛一亮,虽然“霸总”人设里话总是不多,但她努力撩了这么久,肯定还是希望对方能有所回应的。 “会是会,可好久没打了……你介意让我试一次吗?” 陆江尧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嗓音里多了一丝喑哑,“你来吧。” 连北兮漂亮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她手搭在他肩上借力,一个利落的侧身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女孩的双腿分开,小腿跪压在沙发上,帮着分担了一半体重。 她笑盈盈地望着他,素白的手指从深色的西装外套上慢慢移向衬衫,极致的色差对比带着别样的诱惑。 男人不敢一直和她对视,怕自己会忍不住亲上去,但稍稍撇开眼见到的就是她比衬衫更加雪白的纤长手指在他胸前缓缓游移…… 她的眼神让他深深觉得她摸的不是衣服,而是他赤裸的皮肤。 俩人都在这无限拉长的过程中感到了甜蜜和痛苦。 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在他们彼此纠缠的呼吸间早已无法分清。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四)(有H) 好半晌,连北兮的手终于摸到了领结口。可她不知是真的手生,还是故意为之,左左右右摩挲了许久,他的喉结都被来回摸了好几遍,领带却愣是没能被解开。 “我……我来吧。”陆江尧承认自己的呼吸都叫她的举动弄得错乱起来,慌乱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他敢说没几个正常男人能在她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挑逗里完全无动于衷,更遑论他这样本就对她心怀情愫的人? 丝毫没有耽搁,他单手迅速解开了自己的领带。 连北兮定定凝视着他,忽地凑到他耳边问: “阿尧,你知道你刚刚的动作有多帅吗?我都看湿了……” 陆江尧瞳孔猛地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 他想克制自己不要往她腿间瞧,可越是压抑反弹得越是厉害,他的视线仍然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她被裙摆遮掩住的腿心。 她坐的位置比较靠后,紧翘的臀部贴在他的膝盖上,加之西裤质量良好,除非他移动双腿,否则一时半会儿确实很难察觉到她是不是湿了内裤。 女孩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她没去管那条挂在脖子上空荡荡的领带,而是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腿间探去: “你不信的话,摸一摸就知道了。” 陆江尧都快被连北兮层出不穷的小花样逼疯了,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想掌握主动权,他只要扮演一个被勾引后无奈屈从生理本能的精英人士即可;谁知她现在乎然不由分说地拉他下场…… 这小嫩逼,他是摸还是不摸? 关键时刻,他把选择权交给了本能,就像今天她对他的突然性起一样—— 有时候爱并不需要太多理智与分析,随心随性才是王道。 悬空的手掌很快覆在了女孩绵软的私处,掌心立刻感受到了丝丝潮意。 他心头一动,万万没想到她半点不曾夸张,竟然真的看他看得淫水直流! 男人曲起中指,精准地找到那条肉缝,隔着丝薄的布料轻一下重一下地摁压着。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过动了两下,她的水就流得更欢了,洇湿的布料几乎要陷进软嫩的蚌肉里。 “怎么湿成这样,嗯?” 声音里透着诧异和深深的欲气,听得连北兮耳朵都酥了。 她埋头在他肩膀上,喘息声明显重了几分,“其实刚才开门一见到你,我……我就湿了……” 这话自然有夸张的成分在其中,她顶多是情动而已,可在性吸引力拉满的当下,陆江尧不会去深究她话里有几成真心,只会被她的肯定和崇拜激得欲望愈加高涨。 他胯间的小帐篷撑得老高,阴茎正不断挣扎着试图从紧绷的内裤里露出头来。 所幸连北兮坐得远,否则早都被那坨庞大的硬物硌得屁股疼了。 她并不在意他是否在言语上响应自己,自顾自地用牙齿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柔软的唇瓣仿佛透过那层衣料径直印在了他的皮肤上。 男人被勾得恨不能将她当场就地正法,那只放在身侧支撑的手已然紧握成拳,深深陷进沙发里。 第一颗纽扣很快就被成功咬开,他的喉结顿时有了更为宽阔的活动空间。 女孩伸出舌尖轻舔了两口那块软骨,湿热的痒意瞬间传遍了陆江尧全身。 他被刺激得中指差点裹着内裤一道插进屄口里。 她仿若未知,继续朝第二颗纽扣进发。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纽扣投降的速度更快,转眼间他原本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胸口已经裸露出了不少。 连北兮没有再往下解,而是专心用唇舌舔吻吮吸着那一块麦色的肌肤,叁两下就嘬出一道鲜明的吻痕来。 她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蓦地细声问他: “礼尚往来,你怎么都不说说你对我是什么感觉?硬了吗?” 陆江尧依葫芦画瓢,回答是把她的手拉到了自己已然将西装下摆顶高不少的腿间。 很硬、很烫,很大……隔着西装裤都能感觉到它的热辣活力,在疯狂跳动着和她打招呼。 “哇……原来它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连北兮亲了亲他的下巴,带着笑意调侃道。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径直拉开了裤链,伸手去解放那个被内裤困在原地的坏东西。 男人不自觉地挺了挺腰,好方便自己的小兄弟出来,只是由于性器已经完全勃起,根本没法全根从裤洞里被释放。 她不想弄疼他,所以手上的力道格外轻,滑嫩的小手有意无意地在柱身上游移,如隔靴搔痒般勾得他越发性奋了。 尤其是圆润的指甲盖蹭过大龟头的时候,男人禁不住闷哼了两声,马眼里也流出几缕前精来。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五)(有H) s ey “阿尧,你的鸡巴……好烫呀,我的手和着火了似的。”女孩一手握住他性器的前半端,伏在他耳边像是抱怨,又像是夸赞。 陆江尧大拇指挑起内裤的边缘,迅速找到那颗隐藏在嫩白穴肉中的蜜豆,不由分说地重重揉搓起来。 “不如试试你这水……能不能灭了我的火?” 他的一语双关连北兮听懂了,却没打算马上照做,哪怕她的逼里早已淫水泛滥。 她的手蓦地松开肉棒,改成用手指如弹钢琴般在上面兴风作浪。 “怎么办?虽然我很想,但今天跟阿文约好了,他随时可能回来,我不能……”女孩雪白的牙齿咬住红唇,脸上宛若贞洁烈妇一般写着“绝不背叛偷情”,可望向他的眼神里却带着钩子,满满的皆是挑衅和勾引。 他的中指倏地插进了紧致的嫩穴,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她娇俏淫媚的小脸,沉声问道: “不能什么?” 她的另一只手从他高挺的鼻子越过眼镜架,一路往下摸到了他的嘴唇,不等她再有别的动作,男人突然张嘴含住了那根最不安分的食指。 锋利的牙齿先是不客气地咬了两下,随后像是补偿自己的过失,他的舌头卷住咬痕所在的位置,轻轻舔着吸着。 不到吃棒棒糖那么夸张,却也是一副品尝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他恍然不觉自己正在做什么,一双眼睛透过镜片只盯着她不放。 连北兮的心跳骤然乱了一拍,手指湿湿热热的,淡淡的痒意从指腹游向心脏。 “不能……让你操我……”她有些艰难地移开视线,“否则,岂不是陷你于不义之地?” 陆江尧勾了勾唇角,吐出她的手指,然后又抓起她的手,一根一根地含在嘴里舔过去。 十指连心可不是乱讲的,方才一根手指她都被撩到心痒难耐,更遑论现在一整只手都被他色情地一一吃过…… 女孩只觉得身下更湿了,小穴缓缓地蠕动着,不知是想把花径里的手指吞得更深,还是想把它从自己的领地上打出去。 “若是我说我无所谓呢?”陆江尧牵着她晶莹剔亮的手来到自己的硬物上,示意她用加了润滑功效的这只手帮自己撸。 语毕,他插在她嫩穴里的手指猛地加大了攻势,拇指磋磨着阴核,在细窄的花径里用中指帮忙做着扩张工作。 腻滑的媚肉牢牢缠在男人的手指上,伴着抽送的动作不住吮吸着,身体力行地演绎了什么叫做“饥渴难耐”。 “但是我在意……”连北兮紧贴着他的脸,红唇里耳朵只有一步之遥,香甜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他的耳后,“我要是跟你做了……肯定……没有力气再去应付他……”看更多好书就到:q ing gu sh i.c om 陆江尧的心情如同坐着过山车,随着她的言语上下起伏跌宕—— 听她说她在意,他想到的是她怕霍修文不高兴,毕竟他们这群人的行为从头到尾就不怎么和道德沾边,她哪里需要担心他的名声? 他酸涩的情绪才刚冒个头,下一秒又被她的解释治愈了。 无论是“没有力气”还是“应付”,她的每一个用词都该死的准确,让他心里美滋滋地直冒泡。 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回应才能既不崩冷面精英男的人设,又能让她领会到自己的愉悦,女孩的娇喘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裹着他的手指的穴肉也一阵阵地缩紧…… 果然,没两秒她就在他的中指上高潮了。 花心深处喷出的蜜水浸湿了他的掌心,她亲昵地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口中哼哼唧唧感叹着“好舒服”。 男人的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水,他抬手摘掉眼镜,侧头吻住了她红润的唇瓣。 舌头先是沿着唇线描摹了两圈,随后便轻轻松松闯了进去。 女孩十分热情,不仅含着他的双唇轻轻吸着,还主动去勾缠他的舌头,又舔又咬的,一副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陆江尧极少见到她如此渴望自己,整个人飘飘然的宛若在天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攫住了他的所有心神。 他甚至在想,如果连北兮喜欢,他可以一天到晚都维持这种打扮,包括睡觉在内…… 男人越吻越深,把她嘴里甘甜的津液喝得干干净净,舌头不停吸嘬着她的上颚和其它敏感点,有几次都快伸到喉咙口了。 连北兮被亲得全身发软,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让渡到了他身上,连他什么时候抱着她往前坐都没意识到。 等她察觉到不对时,陆江尧已经把坚挺的性器捅进了小嫩穴里。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六)(有H) 俩人的裤子都没脱,男方的鸡巴甚至还有小半根被禁锢在内裤里。 起先是陆江尧性欲上头急着入巷,只拨开湿透的蕾丝就提枪上阵,插了两下后忽然发现这样其实别有一番趣味—— 因为双方都有内裤的束缚,他没法进得太深,几乎只有往常的叁分之二,但连北兮却由于兴奋和限制比平时更紧。 所以哪怕没能捅进花心深处,俩人的性器仍是以一种无比亲密的姿态紧紧缠绕在一起。 她的穴肉绞得厉害,男人一边享受那份滔天的快感,一边小幅度地耸腰抽动阴茎。正好她最近在调养身子,在做爱时本就不应该被入得太深。 和以往的大开大合不同,他基本每回都是在花径内部前后移动,不像过去次次都要抽离得只剩下半个龟头在穴口,然后再大力地撞进去。 大掌依然把着女孩不盈一握的纤腰,不过不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抽送,而是防止她情绪上来后,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下来。 陆江尧丝毫不怀疑连北兮做得出这样的事,她在床事上像极了一个随心所欲的孩子,玩一会儿就喊累的是她,玩得不够尽兴发脾气的依然是她。 她的甬道里现在湿得不行,内壁嫩得跟水磨豆腐似的,会夹又会吸,显然是性奋到了极致。 偏偏他的鸡巴几乎只在阴道的前半端活动,这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毕竟以前无论是谁,哪个不是一插到底,恨不能把两个阴囊也塞进去的? 对大部分女性来说,阴道前面的部分已经蕴含足够的神经末梢来达到高潮了,并不需要阳具顶到宫颈口才能收获快感。 尤其是连北兮这种穴浅的,手指都能把她干喷,何况大半根阴茎? 她的声音不多会儿就变得娇媚起来,叫人一听就知道这姑娘被肏得舒服了。 事实也是如此。平日里做爱,连北兮总动不动就觉得撑,只是手指的话又难免有些意犹未尽,像今天这样的正正好,再加上制服情结的诱惑,她的快感来得甚至比往常更迅猛—— 肉棒把她的花径填充得满满当当,没有高强刺激性的进进出出,而是改换成慢条斯理的研磨。 男人把重点都放在了龟头上,通过腰腹部的核心力量带动它在阴道里四处冲刺刮蹭,龟棱子磨过绵密的肉穴四壁,爽得双方都头皮发麻。 女孩片刻后便攀上了另一个高峰,黏腻的蜜水迎头浇在鸡巴上,烫得陆江尧本能地挺腰,试图让细自己的性器能入得更深一些。 这个无心的举动很快引起了连北兮的注意,她虽然处于高潮余韵中,但由于整个过程都如春风化雨般柔和,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退一万步说,这段时间的食疗和运动效果很好,她如今肾气充足,体质大大增强,男人们又有意节制自己,不意多消耗她的精血,以至于她眼下浑身充斥着使不完的洪荒之力。 直接结果就是一发现陆江尧有继续深入的意向,她立马激动地配合起来,生怕解慢了一步裤腰带,他就改主意了。 可惜她的动作太过急切,基本刚上手解他的皮带,男人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兮宝,不可以!”理智回归,他连忙按住了连北兮的手,“你在调理身体,不能做得太过火……” “哪里过火了?”女孩不高兴地挣脱他的束缚,继续方才的脱裤子大业,“我都没吃饱,你也没射……怎么就不能了?” 可怜陆江尧,勃起的前半部分性器还在不断被媚肉吮咬,根部却落入她手里,俩人的每一次小推搡都是对他的折磨,但凡忍耐力稍微弱点,估计已经缴械投降了。 他忍得手臂上青筋暴起,以她的穴口为中心狠狠拿龟头在嫩屄里转了两圈才压下那股子邪火。也因为他这突然发力的捣弄,连北兮一时分神,没能成功解开他的裤子。 正当她缓过劲想要再动手时,男人忽地扯下挂在脖子上的领带,不甚熟练却很坚定地把她的双手绑了起来。 老实说,俩人都有些发怔。 陆江尧是情急之下刚好看见松散的领带,脑子一抽就用上了。绑到一半的时候开始觉得后悔,既怕绑法不对,伤了她的手腕;也怕她无法接受,生气暴怒;更怕自己从此解锁了什么了不得的癖好,日后愈演愈烈。 至于连北兮,先是气愤他阻挠自己扒他裤头,等下一秒发现他无师自通地用了领带后,她忽然又气不起来了—— 毕竟一怒之下的强制play同样是霸总们的标配,她曾经幻想过指导霍修文这么做,但“自己强迫自己”多少有些怪怪的,尴尬的意味远大于性癖被满足。 如今阴差阳错地叫陆江尧用上了这招,她一时间完全不确定该做出什么回应才好。 热情吧,容易影响气氛,也会因为缺乏“强迫性”破坏了强制爱的魅力; 冷淡吧,万一造成误会,他以为她真的动怒了不敢再继续怎么办?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七)(有H) 短短一瞬间,连北兮就头脑风暴了好几种可能性。她纠结得脑壳疼,禁不住怀念起戏精殷爵风来——至少和他玩角色扮演时她不用大伤脑筋该如何配合。 虽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陆江尧……或者说性欲上头的男人在这上面都有点天赋,他仍是迅速达成了“捆绑成就”。 手是绑好了,可俩人实际都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这一场景。 关键时刻,小头勇敢站出来顶替了大头的工作。 男人先不去管她的反应,而是如同电动小马达附体一般,快速地提臀挺腰,让肉棒在水穴里激烈地戳弄着。 女孩的思绪顿时被这一连串的捣干打乱了,她被颠得花枝乱颤,胸前两只小兔子高高耸起,在不算单薄的家居裙上投出性感诱人的形状来。 她似是有意控制自己的浪叫,声音细细碎碎的,仿佛被欺凌的小奶猫,既让人怜爱,又让人有种把她欺负得更惨的恶劣冲动。 他的皮带刚刚解了一半,冰冷的金属扣偶尔会蹭到她的大腿肌肤,骤然的凉意令她不由自主地收缩蜜穴,强大的绞吸差点让男人精关失守。 始作俑者偏偏还一无所知,伏在他肩上哼哼唧唧地发骚: “阿尧……你好坏呀……我手……手都动不了了……你自己脱裤子好不好?兮兮想要……大鸡巴全部……插进来……把我操死……” 一边说还一边不死心地用绑着的双手试图去扒他的裤子。 陆江尧忍得额头青筋直跳,掐着纤腰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霎时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红红的五指印。 她那一通发浪激得他真想不管不顾地把整根肉棒捅进她的软屄里,所幸脑中尚有一丝清明,知道自己一旦放开了肏,前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没准就白费了。 毕竟这个“项目”的主导人顾则乾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擅自下结论说连北兮已然调养好了。 哪怕在陆江尧看来,她无论是气色还是内在都明明白白阐述着她早已“脱胎换骨”的事实—— 且不说她白里透红气血充足的外表,单是这口越发紧致敏感的嫩穴,无疑已经说明她做好了被男人狠狠疼爱的准备。 陆江尧硬起心肠,赶走脑海中那个“要不就从了她?”的念头,趁她还在自己耳边撒娇的间隙,眼疾手快地解开领带,然后把她的双手折到后背再重新绑住。 该说不说,他在这上面大概是真的有点天赋,才第二次绑人,他已然可以完成得又快又好,甚至还给她打了个蝴蝶结。 如此一来,连北兮彻底失去了对手部的掌控权,她无法抬高手臂,搂在他的脖子上。不过牺牲这点亲密度倒也值得,起码她再不能胡乱在他胯间摸来摸去,勾得他道心不稳从而犯下大错。 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连北兮:“……” 她的心情再度变得复杂起来。 按照常理推断,她貌似多少得反抗一下,到底是叫人强行“禁锢”了。要是不抗拒还全盘接受的话, 对方的一系列强制行为岂不是白费力气? 可扪心自问,她一点也不反感他这种做法,甚至还隐隐有些性奋,毕竟她今天本来就对“霸道总裁强制爱”这一主题很感兴趣。 唯一麻烦的是她没法继续用手帮对方脱裤子了,万一他坚持只插现在那么深,那她可就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束手无策”了。 好在这点小遗憾很快便得到了解决。 不知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精虫上脑的缘故,男人在完成“背缚捆绑”成就后,立刻就挺腰猛地在花径里抽送起来。 一串密集且有力的抽插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女孩的焦虑。依目前这个局势看,他即便不把阴茎全释放出来,她十有八九也能吃顿好的。 一想通她整个人当即松弛下来,咿咿呀呀地呻吟着配合他的肏弄。 如果忽略被绑缚的双手,以及湿漉漉的交合处,俩人看起来只是坐姿稍显旖旎,毕竟他们的衣着仍然算得上整齐。 可一旦加入声音,这副瞧着挺正经的画面立马就变得淫靡起来。 肉体“啪啪啪”的撞击声并不明显,但“咕叽咕叽”的搅弄声却是谁也忽视不了的,耳朵甚至能从性器官磨擦的响动中感受到那份黏腻和湿滑。 女孩的裙摆不短,如花朵般散落在两个人身下,遮住了最原始的占有和律动。 对她来说,视觉的缺失问题不大,因为丰富的想象里足以让她在大脑里根据触觉、听觉、乃至嗅觉去复原他此时此刻是如何操干自己的小穴的—— 粗壮的茎身占满了整个阴道,撑开了四壁的所有褶皱,蘑菇头如同开山的盾构机一般,一面旋转着冲刺前进,一面不断将柔嫩的穴肉和清亮的淫水带出来……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八)(有H) 遗憾的是,陆江尧和她截然不同。比起脑补那些香艳的画面,他更倾向于亲眼目睹它们是怎么发生的。 因此,飘逸的家居裙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眼中钉,偏偏连北兮双手又在背后绑着,就是想喊她帮忙手动拉高裙摆也是枉然。 急中生智,男人突然想到了某个极好却颇为阴间的主意。 他倏地掀起宽大的裙摆,向上罩住连北兮的脑袋后继续向后拉,将两端下摆收进她手臂与腰肢的空隙处。 半闭着眼享受的女孩骤然感觉到眼前一黑,睁开眼时看见的不再是男人俊朗的脸盘,而是自己裙子上的碎花纹路。 连北兮:“??!!”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臂上夹着布料,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当下是什么情况。 他竟然把家居裙当成了布袋套在了她头上! 当然,这个“布袋”的透气性可比一般绑匪用的强多了。它虽然蒙住了连北兮的脸,但她整个后背都是自由的,因此唤起完全没有问题。 甚至它的固定方式也不怎么牢靠,她真要不喜欢,脑袋和手一起使劲摇晃几下,估计立马就掉了。 很显然,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并非阻挡她的视线。 下一秒,她便知道了个中缘由——男人滚烫的唇舌紧跟着覆上了她的胸乳。 他亲得又凶又急,大半团乳肉全被含进了嘴里,舌头在稚嫩的奶尖上有规律地舔着画圈儿,时不时大力地吮吸着。 另一边的乳房则被大掌包裹着,揉弄成乱七八糟的形状,粉色的乳尖更是受到了男人的重点照顾,用两个指头将其搓捻成发硬发红的小樱桃。 酥麻的快意从饱胀的胸口传来,女孩本能地挺了挺胸,好方便他吃奶。 身体里最娇嫩私隐的两处都叫人凶狠地占有着,她此刻哪还有心思去追究他拿裙摆蒙住自己的行为?要不是他的一只手始终牢牢地把控在她腰上,连北兮怕是早就松软无力地瘫下去了。 她得了趣,陆江尧也不遑多让。 虽说瞧不见她被肏弄时妩媚潮红的脸,可两人的交合处如今却是袒露得明明白白。 赤红的阴茎和水嫩的蜜穴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和以往每次抽插都带出媚肉不同,这回性器大部分都陷在花径里,只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但即便是冰山一角,仍旧不难看出它把肥嘟嘟的蚌肉撑到了极致,淫靡得叫人忍不住幻想如果整根肉棒插进这个小水穴,又会爽成什么样? 男人看得眼热,耸腰抽动的幅度不免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濒临失控的边缘,情急之下猛地抱住她站了起来。 哪怕他及时改换成两只手固定她的腰,重力仍是让她的嫩屄向下沉坠了些许,自然而然地把鸡巴吃得更深,以至于阴阜上面的那颗蕊珠直接顶到了西裤的拉链头。 突如其来的深入,再加上金属冰冷质地的刺激,女孩瞬间达到了高潮,从花心深处吐出一包水来。 虽然理智上清楚陆江尧决不会摔了自己,可本能还是让连北兮情不自禁地用腿夹紧了他的腰;并且由于双手被缚,她的不安全感急遽攀升,整个上半身完全贴到了男人的怀里。 俩人一番动作下来,裙摆早就从手臂的夹缝中掉落,又重新堆在了他们的腰腹间,把她被玩得晶亮水润的双乳以及诱人的“小穴吃鸡图”遮盖得严严实实。 “阿尧……你怎么……忽然……站……站起来了?” 女孩仰头看向男人,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眉眼间似乎还透着一丝隐忍。 这怪不了陆江尧,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性器叫这般神仙媚穴死死绞着,又要强忍住不射,脸上的表情都不会比他好看到哪里去。 “因为……想抱着你……边插边走……”他一字一顿地说得颇为艰难,阴茎正被收缩的穴肉紧紧吸附着,腰椎上酥麻的感觉就始终没断过。 不知是这次高潮原就算不上激烈,还是她的身体素质越发强健了,那点销魂的快意并没有控制住她的所有心神,像是说话,都比之前顺畅流利多了。 连北兮为他的坦诚红了脸,老实说,她还没试过这种体位,就刚刚那一下来看,似乎还挺舒服的…… 她主动抬起下巴去吻他的唇,行动胜于雄辩,陆江尧立刻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他配合地低头回吻她,不动声色地引诱女孩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口中。等她一傻傻地照做,他立马含住那截香软的小舌,犹如舔棒棒糖似的又嘬又吸。 两腿大长腿也没闲着,同时迈开步伐开始在客厅里绕圈。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九)(有H吧?) 陆江尧走得很慢,基本叁两步就要停下来,挺动腰臀插弄她的小穴。 这时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刚刚坚守住了原则,没让连北兮脱了他的裤子,否则此时她早被鸡巴入到了子宫里,哪里还有力气在嘴里和他的舌头“斗智斗勇”? 俩人就这么走走停停,一边肏逼一边接吻。 陆江尧虽说插得不深,但因为鸡巴始终埋在花穴里,西裤上的拉链头又时不时顶在她的蕊珠上,所以她能感受到的舒爽快慰并不比掰开双腿大开大合来的少。 她一被干得舒服了,嫩穴几乎登时就会给出相应的反馈—— 首先自然是蜜水流得源源不断。很难想象她小小的阴阜里能涌出这么多水来,不但足以润滑窄小的阴道让它吞下可怖的硬物,还能把他的裤腿都打湿了,零星的淫液甚至透过拉链口渗进去,直接沾到了他的大腿上。 其次则是规律缩紧的花径。绵密柔嫩的穴肉原本就将阳具裹得严严实实的,再一收缩,更是绞得茎身都有些生疼了。 只是男人对这种“疼”求之不得,她底下的甬道越是吸他的小兄弟,他越是爽得头皮都要炸了,腰椎上的酥麻一阵接一阵袭来。 不止是私处要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一起,他同样把女孩的嘴封得密不透风,安静的客厅里唇齿交缠的水渍声格外明显,惟有仔细听才能发现其中还夹杂着细微的肉体撞击声。 正如所有香艳的画面都被掩盖在裙摆之下一样,外人乍一看过去,只会觉得这俩人在抱着激情地热吻,根本不会注意到地上还有几点可疑的水迹。 霍修文也不例外。 ———————————————————————— 在告诉连北兮自己今天会晚回来后,他一直心神不宁,明明她表示了理解,瞧着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他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却一直挥之不去。 思来想去,他只得加快了会议的进程,把非他不可的部分提前完成,余下的交给其他高管处理。 然后搭乘最快的一班交通工具赶了回来。 连北兮家里用的是智能锁,内置程序他们特意找人改过,和预约软件的信息同步更新—— 也就是说,唯有预约成功的人才会在当天收到临时密码,得以自行进入她家。 霍修文比原定的时间提前了不少回来,他特意没有通知连北兮,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反正她说了自己一下午都会在家里等他,他也有家里的出入密码。 男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影视剧里提早回家总能撞上奸情的戏码竟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开门后见到那对抱在一起亲得难分难舍的人影瞬间,滔天的怒火直冲霍修文的大脑,让他恨不能立刻扑过去把奸夫往死里揍! 只是多年以来的教养束缚住了他的双腿,让他呆立在原地,一脸阴沉地瞪着因为太过投入全然没注意到他已经回来的两人。 怀中还抱着准备送给连北兮的漂亮花束,他突然觉得无比刺眼,同意“共享”男朋友的身份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目睹被人偷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连北兮当然不是一点责任都不用付的,她错就错在嘴硬心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才会被陆江尧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趁虚而入! 霍修文舍不得怪心上人,也不会认为是自己魅力不够,他只会下意识地把过错全推到情敌身上,认定是对方不讲道义,破坏了原本专属于他和连北兮的一天。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没有存在感,都站在玄关好半天了,这俩人还在继续火辣的湿吻,居然没一个察觉到不对。 霍修文活活给气笑了,他将花束大力丢掷到地上,冷声道: “看样子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男人的讽刺宛若平地一声雷,猛地惊醒了正沉浸在肉欲中的“野鸳鸯”。 连北兮一睁眼见到的便是冷脸怒目的霍修文,登时吓得花穴死命收缩,有种偷情被人捉奸在床的即视感。 惊愕、羞耻、内疚、害怕、担忧、抱歉……种种情绪蜂拥而至,让她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更糟糕的是,由于阴道夹得太紧,强弩之末的陆江尧承受不住那种刺激,直接射了出来。 滚烫的精液喷洒在抽搐的花径内壁上,犹如在沸腾的油锅里加入一瓢冷水,噼里啪啦地炸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女孩的本能在这一刻战胜了理智,一声娇喘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等她意识到要克制住自己时已经太晚了,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都清楚地听到了她高潮时惯会发出的呻吟。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 连北兮眼睁睁看着霍修文的神情从生气孤疑变成了难以置信。 她这才后之后觉地发现,对方似乎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是在做爱,纯粹是她的那声娇吟暴露了一切…… 也许是本来便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连北兮只懊恼了片刻就不再苛责自己,毕竟即使她方才忍住不叫,等下和陆江尧分开时照样会曝光真相—— 家居裙确实能遮掩住她的异样,但他的阴茎却是实打实露在外面的,霍修文难不成还会相信他是太热了,才把拉开裤链遛鸟的? 她承认在见到霍修文的那一刹那,自己十分心虚,压根不敢直视对方遭遇背叛后写满了伤心和愤怒的脸。 可这份自责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她很快想起他们这群人违背社会主流的情感现状—— 真要论起背叛的话,他们哪个人头顶上不是一片青青草原? 她不需要为自己和陆江尧做爱道歉,她对不住霍修文的不是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而是在属于他的日子里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接纳了另一个人。 至于“另一个人”,他乍一见霍修文回来,确实也受到了几分惊吓,但原因并不是叫人“捉奸在床”,只是单纯由于房子里冒冒然多出一个人来。 换句话说,哪怕来的不是霍修文,而是物业快递乃至别的情敌,陆江尧也会被这么吓上一跳。 万幸的是他心理素质足够好,人是惊到了,小兄弟却没有被吓萎。 不过萎不萎的区别其实也不大,因为下一秒它就在连北兮的骤然夹紧下兵败如山倒,吐出了阴囊里的所有存货。 别说他此时处于射精后六亲不认的贤者时光了,就是他现在正操干着连北兮,他也不会对霍修文有任何愧疚。 歉意约莫还是有一些的。好比大家一起排队等餐馆叫号,对方本来排在他前面,可临时上厕所去了;偏偏这时候刚好叫到了对方的号,餐馆见无人应答,于是就让他先一步入座。 这能怪谁呢? 要怪只能怪霍修文自己,明明马上排到了又突然跑去厕所,让他这个后来者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总而言之一句话,大错陆江尧是不认的。如果对方明辨是非,他倒也不介意说声“不好意思”。 只是眼下瞧霍修文的态度,不像是准备善了的样子…… 从霍修文的角度看,他自是不会觉得问题出在自己头上,他此刻甚至还没从“这俩人竟在做爱”的沉痛打击中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的接吻已经够过分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衣服都不脱,抱着就能直接打起炮来! 怪不得他刚刚除了接吻的声音,还隐隐听到某些熟悉的响动,敢情是鸡巴抽插肉穴的动静! 玩得这么花吗?啊……不对,是无耻到这种地步吗?知道他快回来了,还争分夺秒地来一发? 霍修文身体忽地有些发热,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本来他一直是愤懑地盯着他们的脸,在连北兮那声泄身的娇吟过后,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就落到了他俩的腰腹部。 男人的瞳孔一缩,他倏地注意到女方的手竟然还被领带绑缚在身后! 该死的!难道是陆江尧强迫的连北兮? 这个念头才从他脑中浮上来就被压下去了,因为她的反应早已说明了一切。 真要是强制性的欢爱,她哪里会跟对方吻得如痴如醉,甚至当着他的面被操到了高潮? 霍修文此时的心情复杂到了极致,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连北兮在床上算是很有情趣的,再加上教养使然,他也从来没和谁谈论过自己的性生活……如今看来,还是他太保守了,她能接受的尺度似乎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譬如眼下,说句难听的,陆江尧根本就是只拉下裤链就直接上了。他俩是真的赶时间赶到连脱衣服的那几分钟都等不了,还是…… 连北兮就喜欢这种戏码? 第二种猜测让霍修文的呼吸都乱了几分,如果这是她的性癖,那他也完全做得到啊! 大家都是穿正装的总裁,她凭什么厚此薄彼? 意外撞破的“奸情”让他的脑子在极短的时间里思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想归想,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两人负距离接触的地方。 其实有裙子遮着他什么都看不清,可不难想象里面会是何等旖旎的风光—— 女孩红艳艳的穴肉一定正死死咬在男人的阴茎上,那种又爽又疼的绞吸感十有八九要把对方给夹射了……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一) 霍修文亲身体验过,自然知道在连北兮高潮时想要忍住不射有多难。他能熬过去,不代表别的男人也可以。 何况,陆江尧那个衰仔脸上分明写满了餍足,就差没拿个喇叭大喊“老子射了!” 他只用余光瞥了一眼就觉得辣眼睛。糟糕的是,对方不知道是体虚抱不住了,还是故意要恶心他,居然毫无征兆地就将连北兮从身上放了下来。 可想而知,那根东西就这么明晃晃地映入了他的眼帘,怄得霍修文恨不能自戳双目,换一双没见过情敌阳物的眼睛。 他闭了闭眼,删除脑海中不堪的画面,不断提醒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连北兮身上。 她刚高潮,双腿必然使不上劲,双手又被绑着,连借力站着都做不到,他不赶紧过去扶着,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她再度投入陆江尧的怀抱?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女孩的脚刚碰上地面,霍修文就几个箭步冲到了她身前。 陆江尧虽说处于贤者时光中,但他并没有忽略连北兮的需求,放她下来也是怕半软的阴茎被高潮后的小穴吮吸得又起了反应。 他们现在都只敢和她做一次,偏她身子又勾人,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招得硬起来。与其硬了后自己解决,还不如一开始便跟那口吃人的嫩穴保持距离。 他牢牢记着她手上的结还没解,所以手一直扶在她腰上,生怕她腿软站不稳。 谁知堪堪眨眼间,霍修文就将人从他面前抢了去。 对方一边帮连北兮解绑手的领带,一边十分不友善地盯着他。如果不是她还半靠在对方怀里,陆江尧毫不怀疑霍修文会直接一拳往自己脸上招呼。 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对彼此的敌意,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连北兮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察觉不到这一点即燃的战斗氛围,她现在人倒不累,可一想到接下来要两边端水安抚他们,她就蓦然一阵心累。 比起劳心,她此刻更倾向于劳力,尤其是最近男人们把她养得太好了,气血旺盛,浑身满是使不完的劲。 何况,霍修文同样是一身正装,戴着眼镜。 虽说因为是他一贯的打扮,不如陆江尧刚刚那般惊艳,但依然戳中了连北兮的性癖—— 特别是他现下正因为他俩的“偷情”不爽,往常正人君子般的的人夫感淡了许多,平添了不少痞坏的味道。 喜新厌旧并非男人的专享,女性也不例外,连北兮就是个极爱新鲜感的人。 霍修文向来走的是老钱绅士风,即便是在床上也时常放不下彬彬有礼的那一套。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看到他失控粗鲁的一面。 正如陆江尧从粘人小奶狗变身成冷脸霸总,突然就对她极具性吸引力一样,但凡和平常人设反差极大的表现,都能勾起她的情欲。 如今的连北兮是越发随心所欲了,就像方才管不住裤腰带,她现在刚想到可以拉霍修文“下海”,行动立马就跟上了。 趁霍修文还在同陆江尧互相用眼神攻击对方,连北兮猛地转过身面朝前者,伸手就探向他微微隆起的胯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下了他西裤的拉链。 霍修文:“……” 陆江尧:“……” 陆江尧隐隐猜到连北兮要做什么,心头自然有点不舒服,可他当下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虚弱期,再加上不愿做一群人里最先破戒的那个,所以综合下来心里倒是平衡了,只冷眼旁观情敌要怎么应对。 事实证明,他的幸灾乐祸不是无的放矢,霍修文此刻的确慌得不行。 大家都是成年人,连北兮这一举动背后是何含义再明显不过了,总不能是见他裤子挤得太厉害,好心帮他解开来松快松快吧? 多人运动什么的霍修文不是不懂,他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这种受欲望和快感驱使、有违社会公序良俗的小众行为他一向敬谢不敏。 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后天教养,他从来不追捧肉体上的愉悦,不然也不至于直到和连北兮结婚后才第一次尝到鱼水之欢。 正因如此,在连北兮发出想要和他进一步交流的信号时,他才会手足无措到了极点—— 除了不知道该拿她的3p提议怎么办以外,更是因为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早已起了生理反应。 原来刚才他身体上的发热和异样,不全是单纯被气的……他以为自己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但实际上他跟别的男人并无不同,一样是个看见情色画面就会勃起的家伙。 哪怕主角是他心爱的女人。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二) 连北兮不懂霍修文弯弯绕绕的心路历程,可她能感觉到他情绪莫名变得低落起来。 这怎么行?她要的是冷面禁欲的霸总,不是忧伤抑郁的文青。 两条细长的手臂顷刻间如美女蛇般缠上了他的脖颈,她刻意夹着嗓音说道: “阿文,你不想……要我吗?” 娇滴滴的女声听得霍修文不争气的性器又硬了几分,他怎么可能不想要她?他都快想疯了好吗? 但眼下还有第叁人在场,他难道要当着陆江尧的面和她做爱? 连北兮看出了他眼底的挣扎和犹豫,赶紧又添了一把火—— 她踮起脚,脸颊在他脸上轻柔地磨蹭着,嘴唇贴在他耳朵上,用气音小声说道: “求你帮帮兮宝好不好?小逼里都是精液好难受啊……想要阿文拿大肉棒帮我泄出来……” 霍修文的神情蓦地变了,女孩的话令他不由自主地在脑中勾勒起她的嫩穴被射满的画面。 平日里他没少干中出她的事,她穴紧,有时候射得深了并不会马上流出来,还会被她无意识地锁在花心深处。 清理的时候单用手抠不舒服,最好的办法是让她小小地高潮一番,靠自身淫水喷出来的力度把那些精液带出来。 刚才看陆江尧连裤子都没脱,想来没法入得太深,十有八九是连北兮突然看见他,一时紧张把东西给夹住了…… 他紧了搂着她腰的手,克制着心底那股用鸡巴把她身上野男人气息洗净的邪火,柔声道: “兮兮乖,你现在还在调养,我带你去浴室,帮你用手弄干净,好吗?” 连北兮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她身体里的情欲尚未散尽,这阵子又憋得狠了,此时再听到这样的托词心情可想而知。 “不要!我要你现在、马上、立刻就操我!除非……是你嫌我脏……” 她后面的话被男人气势汹汹压下来的吻悉数淹没,他如何能在心上人的再叁求肏下什么都不做? 尤其是她都气得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他的唇一碰上她的,女孩的舌头当即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压根不给他循序渐进的机会。 灵巧软嫩的丁香小舌在男人的上颚及四周热情地舔吻着,酥痒和快意登时像浪潮一般朝他用来。 他不甘示弱地回吻过去,一手拿掉眼镜后,向下滑到她的大腿,将女孩抱起压到旁边的墙上。 有了墙壁借力,大掌轻而易举地探入裙摆,摸到了她湿漉漉的内裤。 男人轻笑了一声,在她红肿的唇瓣上不客气地咬了一口,戏谑道: “湿成这样,穿着不难受吗?” 连北兮呼吸尚未平复,抬起小腿在他腰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娇喘道: “那你帮人家脱掉嘛……” 真是骚死了……霍修文被她媚眼如丝的模样勾得神魂颠倒,有些粗话他不愿当着陆江尧的面说,只能在心里无声地骂着。 他的眼眸深不见底,炽热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女孩春情满满的小脸上。 在她的配合下,男人的大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扒下了那条被浸透了淫水的内裤。 他的手跟着再度伸向腿心,手感一如既往的滑嫩。只不过摩挲了几个来回,他就惊讶地发现掌心越发湿润了,却神奇地没有什么黏腻的感觉。 “宝贝,我怎么光摸到你的水?不是说小逼里都是精液,难受得很吗?” 女孩叫他爱抚得那股馋劲又上来了,一边急不可耐地把肥软的花穴往他手里送,一边舔着他的喉结,含糊不清地说: “唔……精液都在……在里面夹着……怕你嫌弃……我都不敢让它流……流出来……” 霍修文又被她状似无心的话撩到了,忍不住去想她的逼是有多紧,这么半天了还能夹住精液,不漏出一滴半点来? “只要是兮兮身上的我都喜欢,哪里舍得嫌弃?”他宛若引诱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巫婆,低声诱哄道: “老公现在把手指放在穴口,你试试把精液全挤出来,好不好?” 他的气息悉数喷洒在她的耳廓里,又痒又麻,弄得她腿都软了,哼哼唧唧地靠在他身上说: “不好不好……人家做不到嘛……” “把它想象成我的鸡巴,你平时高潮以后是怎么用小逼将它挤出来的,现在也一样那么做。” 连北兮听得俏脸泛红,趴在他怀里不住撒娇: “不行呀……太难了……你这分明是在为难我胖虎……我平常哪有故意去挤……都是你自己软了掉出来的……” 开始时霍修文还是笑着的,听到最后一句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磨了磨牙,低头在她耳垂上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说谎鼻子可是要变长的……你再不快点,一会儿老公就不喂你吃大肉棒了……”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三) 或许是姨妈快来了,或许是素菜吃多了,连北兮今天的性欲的确格外旺盛,被男人叁言两语就挑出了火来。 她把下巴架在他肩上,回想了一遍盆底肌训练常用的凯格尔动作,然后反其道而行之。 最初两下效果并不明显,毕竟夹了太久,一时半会儿的肌肉记忆还在。但多试几次掌握了个中诀窍后,她立刻感觉到阴道内部有大团大团的东西在往外移动。 和平日里泄身不同的是,这回流的液体更粘稠阻塞感更大,可想而知是什么玩意儿了。 连北兮深吸一口气,控制私处的肌肉向外舒张,一鼓作气连做了好几下,到底是把陆江尧射进去的精液给排了出来。 霍修文手上很快多了点清水鼻涕样的物什,他忍住立马甩手丢掉的冲动,耐心地等她一股股地将东西全部挤干净。 女孩排到最后整个人羞耻得不行,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都透出了红晕。明明他分毫没碰她,瞧着却像是叫人操熟了一般。 “阿文,不行了不行了……再弄下去,我都要……都要尿出来了。” 她实在受不了了,在他怀里拼命摇头。 男人闻言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脏东西一把甩到了地上,然后在自己的西裤上使劲擦了擦。 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那一滩乳白色的液体正巧落到了离陆江尧不远的地方。 全程目睹情敌骚操作并亲眼看着“子子孙孙”被干掉的陆江尧:“……” 他无语地笑了出来,好好好,霍修文这是不装体贴人夫了,打算直接跟自己宣战是吗? 还没等他出言讽刺,连北兮那儿就先传来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陆江尧神情一僵,很清楚这不是普通的前戏能带来的呻吟—— 王八蛋霍修文竟真的当着他的面入了连北兮! 他先前以为对方顶多整点小手段搞他心态,万万不曾料到在明知连北兮和自己刚做完一次的前提下,霍修文还敢来一发! 这一刻陆江尧的心情可谓是五味陈杂,既想呵斥对方居然不管不顾连北兮的身体健康,只想自己爽;又庆幸是对方先一步破了戒,这样的话他要是想继续和她亲热,是不是也就不用担心被其他人针对了? 等等……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为什么要跟霍修文这个狗东西一起拍爱情动作片?自己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事实上还真不会,陆江尧的身体远比他的精神更诚实,也更没底线。 虽然对方随意丢弃精液的举动冒犯到了他,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老二在看到对面香艳的做爱场景时本能地起了反应。 衣着完整的男人把女孩压在墙上,不断耸动着劲腰撞击着身前的女体。 女孩高高仰着头,口中泄出娇媚的呻吟,白嫩的脖颈被男人舔吻着,不一会儿就多出了点点红梅。 修长的两条腿盘在腰间,黑与白的极致对比看得人血脉贲张。圆润小巧的脚趾头时不时便会蜷起,瘦直的脚背不住绷紧,不难想到她此时必然沉浸在绝对的快感中,爽得她在细微之处都流露出了愉悦。 肉体交缠的“啪啪”声闷闷的并不明显,显然霍修文和他一样,没有大开大合地肏弄,多是靠着腰部的力量在蜜穴里捣干…… 鬼使神差地,陆江尧朝俩人走了过去。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总不能是近距离观摩爱人和情敌的做爱现场吧?不说变不变态,光是看到霍修文的性器他都怕自己长针眼。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然攀上了连北兮的肩膀,生生将她从墙壁上剥离,转而拥入自己的怀中。 这本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霍修文干得正起劲,哪里肯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可不知是连北兮的配合提醒了对方,还是他自身的心态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改变—— 霍修文不仅任由陆江尧虎口夺食,甚至还贴心地帮连北兮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陆江尧:“……”怎么觉得对方又在暗搓搓地耍起正宫的大牌来? 基于这回自己是受益的那一方,陆江尧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姓霍的到底是什么心理,反正他能抱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就行。 至于连北兮,她就更不会有那个闲工夫去研究两个男人是如何想的了,毕竟叁人行她又不是第一次,自己能不能享受到才是最重要的。 唯一纠结了片刻的大概只有霍修文了。 他其实对自己大度的举动也挺惊讶的,也许是担心连北兮会不会不适占了上风,也许是高涨的性欲冲淡了他的原则和道德观,在意识到自己已然默许了陆江尧的存在后,他决定不再追究背后的原因,顺从本能来场感官的盛宴。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三)(有H) 望着躺靠在自己怀中柔若无骨的女孩,陆江尧并不急着发起猛烈的攻势,只先轻轻啄吻着她的头发、耳朵、侧脸等部位,边亲边问道: “兮兮,把衣服脱了好吗?我想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被我们干的……” 不知道哪个词戳动了连北兮的神经,她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双臂却十分配合地抬起,以便于对方把她的套头家居裙脱下来。 不到两秒钟,女孩就被剥得如初生婴儿般赤裸干净。 穿着衣服时感觉不明显,如今赤身裸体了她才发现男人们的西装动不动就会硌到自己,皮肤贴上去有时候很光滑很舒服,有时候又会被莫名其妙的设计和配件刮蹭到。 功过相抵,结论是她目前尚可以接受,特别是在她无意中低头瞥了一眼正和霍修文负距离亲密接触的地方以后—— 粉白的蚌肉被操成了殷红色,中间那条肉缝被粗大的阴茎撑开撑大,令其得以在紧致的花径里抽插进出。 方才和陆江尧做的时候,她裙子还在,故而裙底的风光她是半点都没瞧见。现下遮挡物不见了,她和霍修文“啪啪啪”的过程终于得以完全地展现得出来。 连北兮看得面红耳赤,因为对方衣着完整,她却一丝不挂,极致的对比让俩人交合的部位显得越发淫荡,仿佛她饥渴到了极点,他却只是在好心地满足她一般…… 巧合的是,陆江尧同时也在她耳边低语着类似的话: “瞧你小逼吃得多欢啊!刚刚不是才肏过你,怎么还没吃饱?小骚货,浪成这样,是不是想我们干死你?” 心中所想被人点破,又是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女孩受到的刺激远比想象中的更大,穴肉情不自禁地绞紧收缩,在强烈的羞耻感中直接泄了出来。 早在听到陆江尧的荤话时,霍修文的心情就上下起伏得厉害。 该说不说,这几句话其实也是他想跟连北兮讲的,只是碍于修养等如今看来无关紧要的缘由,没能说出口。 偏偏不久以后叫情敌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还激得心上人喷出了阴精,连带着他也差点被那股巨大的吸力吸得射出来。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是怪陆江尧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怨自己绅士包袱太重,白白错过了叫连北兮高潮的好机会。 陆江尧一门心思都在女孩身上,他才不管霍修文能不能在她泄身的时候守住精关。 “兮宝这是害羞了吗?怎么我一说就喷了?”他双手抚上嫩白的乳团,一面肆意揉捏着,一面恶劣地继续挑战她的底线: “小骚穴水可真多啊,瞧着跟尿了似的……想不想我们重一点,插到你的子宫里,把你真的操到失禁?” “不要……没有……我不是……”连北兮全身大部分的敏感点都叫人把控着,酥酥麻麻的快感始终就没停过,脑子晕乎乎的,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应对的话,只本能地来了个否定叁连。 高潮的余韵尚未散干净,绵密细腻的媚肉已然又开启了新一波的蠕动舔吸。它们犹如甩不掉的橡皮糖,紧紧缠绕在壮硕的茎身上,像无数张小嘴一样吮着阴茎上的沟壑起伏。 霍修文爽得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非常有冲动脱光裤子让自己的小兄弟尽根而入。 考虑到面前还有个男人正虎视眈眈,他半点都不敢松开连北兮去解自己的皮带。但凡她的小穴有片刻空闲的间隙,他毫不怀疑对方会趁机插进自个儿的鸡巴。 算了,眼下这样也足够舒服了。他略微调整了角度,确保每次龟头都能顶到她前端的G点,然后开始疯狂地捣弄起湿滑的嫩屄来。 连北兮被他撞得身子不住往后倾,所幸有陆江尧在背后撑着,强壮的身躯不仅帮她扛住了霍修文疾风骤雨般的进攻,甚至还十分“好心”地适时将她朝前送,以便对方的性器进得更深。 穴内的每一分褶皱都被撑开了,酸软快慰的感觉从腿心弥漫向四肢百骸,女孩的娇吟里逐渐带上了些许哭腔,听得人耳朵发痒,仿佛有只小猫在用爪子挠心一样。 这反应真是绝了……陆江尧被勾得完全移不开眼,鸡儿邦邦硬地顶在她挺翘的屁股上,一边揉搓她的乳珠,一边在圆润的肩膀上啜吸着。 要不是手不够用,他真想再分一只去安抚那颗红艳艳的阴蒂。看它孤独地在蜜水搅弄成的白沫里探头探脑,他就忍不住想要把它捏在指间好生把玩。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四)(有H) 望着躺靠在自己怀中柔若无骨的女孩,陆江尧并不急着发起猛烈的攻势,只先轻轻啄吻着她的头发、耳朵、侧脸等部位,边亲边问道: “兮兮,把衣服脱了好吗?我想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被我们干的……” 不知道哪个词戳动了连北兮的神经,她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双臂却十分配合地抬起,以便于对方把她的套头家居裙脱下来。 不到两秒钟,女孩就被剥得如初生婴儿般赤裸干净。 穿着衣服时感觉不明显,如今赤身裸体了她才发现男人们的西装动不动就会硌到自己,皮肤贴上去有时候很光滑很舒服,有时候又会被莫名其妙的设计和配件刮蹭到。 功过相抵,结论是她目前尚可以接受,特别是在她无意中低头瞥了一眼正和霍修文负距离亲密接触的地方以后—— 粉白的蚌肉被操成了殷红色,中间那条肉缝被粗大的阴茎撑开撑大,令其得以在紧致的花径里抽插进出。 方才和陆江尧做的时候,她裙子还在,故而裙底的风光她是半点都没瞧见。现下遮挡物不见了,她和霍修文“啪啪啪”的过程终于得以完全地展现得出来。 连北兮看得面红耳赤,因为对方衣着完整,她却一丝不挂,极致的对比让俩人交合的部位显得越发淫荡,仿佛她饥渴到了极点,他却只是在好心地满足她一般…… 巧合的是,陆江尧同时也在她耳边低语着类似的话: “瞧你小逼吃得多欢啊!刚刚不是才肏过你,怎么还没吃饱?小骚货,浪成这样,是不是想我们干死你?” 心中所想被人点破,又是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女孩受到的刺激远比想象中的更大,穴肉情不自禁地绞紧收缩,在强烈的羞耻感中直接泄了出来。 早在听到陆江尧的荤话时,霍修文的心情就上下起伏得厉害。 该说不说,这几句话其实也是他想跟连北兮讲的,只是碍于修养等如今看来无关紧要的缘由,没能说出口。 偏偏不久以后叫情敌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还激得心上人喷出了阴精,连带着他也差点被那股巨大的吸力吸得射出来。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是怪陆江尧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怨自己绅士包袱太重,白白错过了叫连北兮高潮的好机会。 陆江尧一门心思都在女孩身上,他才不管霍修文能不能在她泄身的时候守住精关。 “兮宝这是害羞了吗?怎么我一说就喷了?”他双手抚上嫩白的乳团,一面肆意揉捏着,一面恶劣地继续挑战她的底线: “小骚穴水可真多啊,瞧着跟尿了似的……想不想我们重一点,插到你的子宫里,把你真的操到失禁?” “不要……没有……我不是……”连北兮全身大部分的敏感点都叫人把控着,酥酥麻麻的快感始终就没停过,脑子晕乎乎的,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应对的话,只本能地来了个否定叁连。 高潮的余韵尚未散干净,绵密细腻的媚肉已然又开启了新一波的蠕动舔吸。它们犹如甩不掉的橡皮糖,紧紧缠绕在壮硕的茎身上,像无数张小嘴一样吮着阴茎上的沟壑起伏。 霍修文爽得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非常有冲动脱光裤子让自己的小兄弟尽根而入。 考虑到面前还有个男人正虎视眈眈,他半点都不敢松开连北兮去解自己的皮带。但凡她的小穴有片刻空闲的间隙,他毫不怀疑对方会趁机插进自个儿的鸡巴。 算了,眼下这样也足够舒服了。他略微调整了角度,确保每次龟头都能顶到她前端的G点,然后开始疯狂地捣弄起湿滑的嫩屄来。 连北兮被他撞得身子不住往后倾,所幸有陆江尧在背后撑着,强壮的身躯不仅帮她扛住了霍修文疾风骤雨般的进攻,甚至还十分“好心”地适时将她朝前送,以便对方的性器进得更深。 穴内的每一分褶皱都被撑开了,酸软快慰的感觉从腿心弥漫向四肢百骸,女孩的娇吟里逐渐带上了些许哭腔,听得人耳朵发痒,仿佛有只小猫在用爪子挠心一样。 这反应真是绝了……陆江尧被勾得完全移不开眼,鸡儿邦邦硬地顶在她挺翘的屁股上,一边揉搓她的乳珠,一边在圆润的肩膀上啜吸着。 要不是手不够用,他真想再分一只去安抚那颗红艳艳的阴蒂。看它孤独地在蜜水搅弄成的白沫里探头探脑,他就忍不住想要把它捏在指间好生把玩。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五)(有H) po 霍修文余光扫到陆江尧玩奶子的动作,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他到底还没亲眼见过连北兮和别的男人是怎么做的,短时间里大脑根本无法消化那副情色画面,只会不停地闪现,重复加深他的印象。 男人掐着女孩大腿的手下意识加重了力道,他目前还做不到与陆江尧坦然对视,所以满腔性欲只能埋头发泄在高频率的抽送中。 双面夹击下,她只觉得小腹越来越涨,花穴里酸麻的滋味铺天盖地袭来。脑中似乎有根弦愈绷愈紧,直到那一刹那的白光闪过…… 弦彻底断了。 这回霍修文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忍过去了,在蜜穴令人抓狂的规律收紧下,他马眼一松,滚烫的精液如子弹般射进了花壶里。 连北兮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口中细细碎碎得也不知在嘤咛着什么,洁白的小腹依然能看出明显的抽搐的痕迹。 私处就更不用提了,光是从霍修文隐忍又享受的表情就不难推出嫩穴此刻必定是痉挛得厉害,既像是在挽留鸡巴,又像是在在赶它走。 陆江尧再度“好心”了一把,横抱住女孩的腰,将她径直向后拉。 随着“砰叽”一声宛若酒瓶软塞被拔出的动静,霍修文疲软了大半的阴茎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强行抽离开来。 他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一面亲她一面连推带抱地将她带到不远处的沙发上推倒。 男人利索地解了自己的裤子,把憋了许久的性器完全释放了出来,随后欺身上前,用手肘撑着半压在她身上。 翘得老高的阴茎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管主人当下做不做,它先一马当前地朝女孩双腿之间奔去。 伞状的蘑菇头在稍显红肿的腿缝间上下磨动,时不时还重点关照那颗尚未缩回去的肉蒂。 连北兮稀里糊涂地由着他一顿操作,等回过神时,陆江尧正眼神温柔地望着她。 “宝宝,你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爽爆了。 她酡红的小脸和眼底的餍足已然说明了一切。 男人笑着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啄了一口,“想不想再舒服一点?” 女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干脆身体力行,慢慢伏下身,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脖子开始亲起。 笔直的锁骨上很快多出了几道咬痕,胸前白嫩的肌肤也被盖上了一道道红印。看更多好书就到:qingyege.com 他的唇舌游移到隆起的丰盈处,张口就含下了大半个乳房。先用舌头一圈圈地绕着小小的粉色乳晕舔,直到它变大变红;再用牙齿轻咬着细腻的乳肉,直到留下清晰的印记…… 最后是拿口腔紧紧裹住幼嫩的乳尖,如婴儿喝奶般拼劲全力吮吸着。 两团雪乳的待遇一模一样,都叫男人玩得发胀发热,遍布斑斑吻痕和指痕。 女孩难耐地发出婉转的呻吟,如果这就是他所说的“再舒服一点”,她想她可以承受“两点叁点”乃至更多。 许是灵犀相通,她虽然没开口,男人却从她媚态横生的反应里猜到了答案。他低笑了两声,看来这段时间的半禁欲生活还是值得的,她的身体素质明显比过去好了不止一些。 以前他们哪里敢这样不带休息地连番欢爱?她怕是早就受不住哭喊开了。 一旁的霍修文也是这么想的。 射过一次后,他恢复了绝大部分理智,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没耐住连北兮的勾引,半推半就地和她发生了关系。 要知道,当初大家在调理她身体这个问题上可谓是达成了一致,现在他明晃晃地做了第一个破戒的人,一旦风声泄露出去,其他人十有八九要借机生事。 谁知还没等他想到法子补救,陆江尧就先把人从他身下抢走了! 霍修文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方才做爱时对方一直在不停地爱抚女孩,还故意说些粗口的话刺激她……敢情是陆江尧自己也想“梅开二度”,并并单纯看他不爽,然后试图把连北兮尽快从他怀里解救出来。 甚至陆江尧比他还要没人性,居然还想着诱哄连北兮来第叁次! 看着对方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对连北兮动手动脚,而她竟也乖乖躺着任由他胡作非为,霍修文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迅速过去拉起陆江尧,厉声警告后者今天女孩做得已经够多了,但实际是他的确满含怒气地走到了他们身边,却没能说出一字一句驱赶人的话。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江尧,见证后者是如何将宛若一张白纸的躯体渐渐染上青青红红的花印……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六)(有H) 霍修文不由心疼地望向连北兮的脸。他告诉自己,但凡她流露出一分一毫的不适,他都会拼尽全力将她从陆江尧的禁锢中救出来。 可惜现实再一次打脸,女孩的神情里不见半点勉强,虽然她蹙着眉,嘴里喃喃低语着“不要了”、“快停下”,可任谁都看得出她正乐在其中,那些“抵抗”不过是欲拒还迎的小情趣罢了。 男人顿时进退维谷,理智提醒他连北兮目前未必适合进行这般高强度的床上运动,但情感上他并不愿打断她的享受,甚至于他还非常有冲动加入他们。 反正大错已经犯下,做叁次和做四次的区别又能有多大? 当他在进行激烈思想斗争时,另一个男人却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鸡巴捅进了女孩滑腻腻的小穴里。 陆江尧早就注意到在旁边站着半天不动的霍修文,只是乐得装没看见。要纠结他自个儿慢慢纠结去,要加入的话他也不反对。 现下他入了连北兮的身,就更顾不上对方了。 男人逐步将体重让渡到她身上,原来做着平板支撑的手也改成和她十指相扣。 他不确定她还能承受多少,干脆就着这一最传统的体位,深入浅出地一下下肏干着软嫩的屄穴。 连北兮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温泉里,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打开了,在热水中愉快地呼吸着。陆江尧的力道掌握得很好,完全不似过去情欲上头后动不动就要操到子宫里那么狠,也没有因为担心她的承受能力而故意放轻放慢。 “兮宝,你夹得我好紧啊……这都第叁次了,怎么还馋成这样?” 陆江尧一面律动,一面咬牙问道。 本以为刚做过两次,她的花穴都被肏开了,再加上精液和淫水的双重润滑,他多少可以在甬道里畅通无阻地抽送。 谁知她虽然湿滑无比,穴肉的抓握力却是半分不受影响,甚至由于多次高潮,层层迭迭的媚肉充血肿胀得厉害,间接压缩着花径变得愈发紧窄。 他这回又是全根没入,故而性器进进出出时反倒比先前还困难几分。 不过这显然是可以改善的,男人现在对女孩的名器小穴也算有了解,当即空出一只手去揉她的阴蒂。 小家伙至今还是硬的,摸上去滑滑嫩嫩、弹性极佳,他熟练地轻拢慢捻了几下,嫩穴里的水顿时流得更欢了。 既然都开荤了,那自然要做得尽兴。 陆江尧跟着埋头含住了一团娇乳,把奶尖当成安抚婴童的奶嘴一般,明知道没奶,仍是卯足了劲不间断地吮吸着。 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生生将肉珠玩得越发充血胀大。 如同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湖面,她身下的酥麻丝涟漪般一层层扩散开来。花径被爆涨的阴茎牢牢堵着,花心更是叫大龟头撞得又酸又软,她不自觉地挺着下半身配合男人的抽送,整个人全然沦为情欲的俘虏。 也因如此,女孩过了好半天才注意到自己的另一方嫩乳落在了第二个男人手中。 是的,旁观者霍修文终是决定向自己的欲望臣服——他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那个被冷落了许久的奶子。 多亏女孩家的沙发不只是靠墙的款式,否则眼下霍修文哪能轻轻松松地半坐在沙发另一边,一面揉捏她的胸乳,一面抓着她的手给自己撸? 连北兮有一丝惊讶霍修文最后仍是选择了加入,刚才大半天都只有陆江尧在和她亲热,她还以为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中途退场了呢! “阿文……”女孩思绪复杂地喊了他一声,可是由于嗓音太过娇媚淫靡,听着不像是感慨“真高兴你终于来了”,倒更像是“你快一起来操我”。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料到一个名字能被她叫得百转千回、骚媚入骨。 当事人都这么以为了,可想而知另外两个男人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陆江尧报复似的在她乳头上咬了一口,居然当着他的面勾引霍修文,看来是自己肏得太轻了,让她还有余力去关注别人! 霍修文则恰恰相反,一颗心被她喊得彻底软成了水。她一个年轻小女孩贪欢不是很正常吗?他有什么好生气好犹豫的?早该过来满足她才是! 他心态一下子豁然开朗,寻到她的唇就吻了上去。 连北兮闷哼了一声,顺从地张开嘴迎接他,俩人的舌头很快交缠得难舍难分。 津液的搅动声和陆江尧操逼的啪啪声混杂在一起,听得他们叁个皆是性欲高涨,在糜烂淫艳的氛围中越发沉沦…… 叁人就这么胡天黑地地折腾到了晚上,谁都记不情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每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榨得干干净净。 最后大被一扯,两个男人抱着连北兮宛如叁明治一般沉沉睡去。 (番外)陆江尧&霍修文(十七) 第二天,连北兮是被小腹和臀部上明显的硬物戳醒的。 她刚有动静,陆江尧与霍修文也先后睁开了眼。 被子底下叁个人都是光溜溜的,虽说身体已经清理干净了,但不着寸缕地躺在一起她多少还有点不适应。 男人们很默契地不去瞄对方的裸体,只一门心思地关心女孩的情况。 事实证明,顾则乾的调养方案比想象中的更有效。 经过一夜休息,连北兮昨晚被肏得惨不忍睹的身体竟然已经大致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嫩生生的乳尖缩了回去,粉粉的一颗点缀在皑皑白雪上,周围一圈小小的乳晕,乍一看上去青涩无比,像极了尚在发育中少女的小乳鸽。 两片精致的蚌肉不再红肿,又变回了本来白皙稚嫩的模样,紧紧地闭合在一起,只露出中间那道细窄的“一线天” 阴蒂也躲回了自己的老巢,不掰开大阴唇根本瞧不见里面还藏着这么个极度敏感的小东西。 两个男人检查完,皆是叹为观止。若不是她身体上还有些残留的青青红红的印记,谁敢相信这副身体十个小时前正被他俩翻来覆去地干得要淫水尿水乱喷了? 这是什么先天“挨操”圣体?他们又惊又喜,一边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一边暗搓搓地起了生理反应。 客观地说,倒也不能全怪他们色欲熏心。本来男人就有晨勃这回事,又是对着心上人销魂的裸体仔细端详了好半天,要真的一点本能反应都没有,他们才要担心呢! 对此,连北兮理智上表示理解,情感上却十分嫌弃。 她昨天可以说是吃肉吃撑了,再加上他俩都脱光了,没有正装的加持,瞬间魅力值大减,又是大早上人最理智圣洁的时候……结果就是她对两个男人的发情完全无动于衷。 尤其是他们居然还不要脸地偷偷拿阴茎戳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兮兮,你人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江尧与霍修文异口同声地问道。 连北兮摇摇头,她现在不仅精神头充足,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看来顾则乾找的人十分靠谱,把她的身体调理得非常好。 其实不消她说,他俩都能猜得到答案,毕竟气血足不足从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此时的她虽然头发稍显凌乱,但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眼眸黑白分明,皮肤晶莹剔透,全身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再一想这花朵般的玉人儿是自己悉心养出来的,两个男人不免生出了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爱人如养花,显然他们的爱让连北兮亭亭玉立地绽放了。 看着看着他俩的眼神渐渐变了,放下了对她身体状况的担忧后,欣慰很快变成了欣赏和痴迷。 既然她恢复得这么好,大清早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 俩人在空中对视了一眼,倒不是为了达成某种协议,只是单纯想确定对方不会持相反意见、临阵叛逃。 陆江尧的手先是抚上了连北兮的后颈,然后在肩膀及后背慢慢游走。 这种给宠物顺毛般的摩挲方式让女孩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近。 另一边的霍修文见此场景,误以为她这是在默许他们更进一步,于是忙不迭地伸手摸上了她的腿。 纤美的小腿滑溜溜的,手感特别好,他来回把玩了几遍依然爱不释手。 别看连北兮半阖着眼睛像是任人为所欲为的样子,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他们自愿给她按摩筋骨皮肉,她当然不会拒绝;可若是想再做点别的,那绝对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果然,没一会儿陆江尧就掰过她的下巴打算吻她。 连北兮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与此同时也按住了霍修文试图往她腿心前进的手。 他口味重,不介意没刷牙就接吻,她却不想恶心人或是被人恶心。 “不要,还没刷牙亲什么亲!”她闷闷的声音隔着手掌传来,灵动的眸子先是睨了陆江尧一眼,接着瞪向霍修文,“还有你,手往哪里摸呢!” 两个男人都觉得女孩气鼓鼓的模样有趣又可爱,要知道,她如今正浑身赤裸地被他俩夹在中间,哪来的底气这般强硬地拒绝他们? 就她那敏感的身子,他们一人一只手都能迅速把她玩哭好吧? 万万没想到,连北兮早有准备。她算准了这俩人会不把她的拒绝当回事,在她出声抱怨完的瞬间就猛地往前一扑,连滚带爬毫无形象地逃到了床下。 别说,这招“出其不意”还真是管用,男人们根本没料到她会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脸上纵容的笑意尚未散去,便亲眼目睹一块人形白玉从身边“嗖”地一下弹射了出去。 俩人惊得目瞪口呆,不过晃神的刹那,“白玉娃娃”已然抓起地上的衣服,一边头也不回往外跑,一边留下一串杠铃般的笑声。 她虽然没有出言嘲讽,但那笑声分明骂得比什么都脏……两个男人不可置信面面相觑,随之互相嫌弃地飞速移开视线,各自顶着一根“朝天椒”下了床。 (番外)欢乐一家人(一) 这场荒唐且越界的情事过后,陆江尧和霍修文都以为对方会先一步把叁人行的事捅出去,好让自己占据道德最高点,可实际上俩人却是谁也没有采取行动。 或许是多少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或许是不耻于背后打小报告,他们都默默大度地选择让对方当这个“吹哨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默契呢? 再加上绝无可能自爆找骂的女主人公,叁人背着大集体偷偷寻欢作乐的事就这么被心照不宣地隐瞒了下来。 两个男人还是在第二次稀里糊涂地“合作”后,才恍然意识到秘密竟不曾曝光,而他们也成了一条船上的战友。 至此,新的叁人联盟正式成立。 仗着现在连北兮身体素质足够好,他们私下玩了不少骚花样,极大地满足了前者的性幻想,直接后果就是她在男模身上花的钱断崖式减少,连领班都忍不住私信问她最近是不是在其他会所有别的狗了。 身心愉悦的连北兮也不多解释,只简单给他发了个大红包当封口费。 男公关的事她肯定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泄露的,别看现在陆江尧和霍修文好像跟她一条战线,什么小秘密都给帮忙瞒着大部队;她要真敢把自己私下打赏男模换取擦边视频的事说出来,这俩人铁定转头就联合其余“兄弟”一起来声讨她。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连北兮自个儿是做到了天衣无缝,但耐不住她有个拉后腿的猪队友…… ———————————————————————— 事情的经过说来也很简单。 连北兮收到那些男公关发来的视频照片后,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她时不时就会分享一些给好友记洺文。 总不能光是自己一个人吃饱,让闺蜜饿肚子吧? 记洺文很上道,她虽然没专业到配备另一部手机来鉴赏这些男菩萨,却也做到了“燕过不留痕”,不曾让自己的枕边人吴杭察觉到一丝异样。 毕竟以吴杭对顾则乾的崇拜程度,他若是上午知道打赏男主播的事,下午顾则乾怕不是就要找到连北兮一探究竟了。 一切本来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直到前阵子记洺文怀孕了。 孕期她的身体负担加重,荷尔蒙变化极大,开始出现丢叁落四的情况。 于是,某天在重温完男公关的视频后,记洺文只点了退出,完全忘了将它从后台运行的程序里删除。 这原也算不了什么,后台的程序来来去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随手关掉了。问题在于,看完没多久她恰好又把手机交给吴杭,让他帮自己拍照片,压根不记得保存男菩萨影像资料的文件夹还在后台开着。 拍照前,吴杭习惯性地切到后台,准备关掉自家老婆那些开了没用却还在运行的程序。 然后……他就意外看到了那个保存路径为“手机文件/公司资料/八月/5073款/报价单/最新(含发票)”的文件夹。 这一串文件名严谨又规范,任谁看了都会以为里面的确保存着工作的相关信息。 可实际上文件夹里只收藏着视频和照片,每个文件名还详细地标注了时间人名及内容简要。 吴杭不过扫了一眼,就清楚地看到某些类似“清纯男大”、“真空西装”等他即便不甚明白也深知必然有猫腻的字眼。 考虑到妻子正处于孕期,也许是突然生出了某些不好启齿的癖好,吴杭并没有马上质问她是怎么回事,甚至他连看都没多看,随手就帮她关了文件夹,接着若无其事地打开了照相机拍照。 记洺文全然不知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吴杭也很能忍,一直到她睡觉都没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等确定老婆睡了,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件事的吴杭才纠结地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俩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现在的关键是—— 看,还是不看? 吴杭脑中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以“只有充分了解记洺文的性癖,才能更好地满足她”为理由说服了自己偷偷去翻阅她的手机。 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记洺文出轨的可能性。 果然不出所料,在粗略看完所有影像资料后,他可以确定这些东西的性质就跟男人硬盘里藏着的小黄片一样,纯粹是个人喜好。 他并不觉得女人收藏这类“精神食粮”有什么不对,但妻子背着自己悄悄舔屏其他男人的事实依然叫他禁不住心生醋意和挫败。 这才结婚多久,她就觉得自己不新鲜,腻了自己吗? (番外)欢乐一家人(二) 吴杭捏了捏自己仍然紧实的腹部,瞄了瞄睡得酣甜的记洺文,鬼使神差地戴上耳机,打算好好揣摩下那些男人都是怎么擦边勾人的。 不就是穿得少一点,露得多一点,再扭一扭腰、挺一挺胯么? 他觉得他也可以。 谁知这一细品就品出不对劲了。因为是定制视频,所以某些男公关在视频里是出声的,叫的自然是金主连北兮提供的名字——比如“姐姐”、“宝贝”、“兮兮”等。 吴杭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跟直播卖货的话术一样,称呼也有很多是通用的。他不信邪,又多开了几个视频,仔细听了几遍……最后肯定他们喊的名字里的确有“CC”两个字。 他瞬间想到了连北兮,如果视频和照片是她传给记洺文的,一切好像就更合理了。 否则以记洺文那种居委会打电话她都当对方是诈骗犯的性子,吴杭很难想象她会在乱七八糟的网站上付费下载这些福利视频。 正如男人们常常分享小电影一样,谁说女生之间就不能有类似的互动?而记洺文把它们藏在“公司资料”里的操作更是耳熟能详—— 毕竟哪个男生青春期没有个命名为“学习资料”却绝不能被师长打开的神秘文件夹? 由于连北兮在吴杭眼里,有着老婆闺蜜加师嫂的双重buff,别说他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了,就是有他也不敢私下找她对质。 因此,他的应对法子就是默默关注记洺文的手机,然后尽量不着痕迹地去模仿那些人的精髓…… 至于更深层次的学习,那自然得等到记洺文卸货了以后再试。 一孕傻叁年的记洺文根本没察觉到丈夫的异样,她只觉得后者近来似乎莫名变帅了,也不知是不是体内激素变化的关系,好几次她都被他引诱得恨不能直接扑倒对方。 因为某个不再是秘密的秘密,小俩口的感情又焕发了第二春,劳心劳力的孕期愣是让他们过得跟蜜里调油似的。 半年后,记洺文顺利剖腹生下一个女儿。 大概是孕期养得足够好,小丫头刚出生就是一头浓密的黑发,全身胖嘟嘟的,手脚四肢跟莲藕似的,一摁一个坑。 待到满月时已经看不出原来红通通的猴子模样,大眼睛白皮肤,完全就是祖辈们的梦中情娃。 连北兮同样也爱得不行,但凡逛街都会记得给小盆友带礼物,时不时还要上对方家里撸娃。 吴杭看在眼里,有次实在忍不住了,找了个单独和顾则乾相处的机会向对方建议道: “师兄,嫂子这么喜欢小孩,你们就不考虑结婚然后自己生一个?” 顾则乾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回答说:“兮兮觉得怀孕生子太辛苦了,还怕她自己生不出这么可爱的,那罪可不就白受了?” 吴杭没多想,下意识反驳道:“就凭你和嫂子的颜值,生出来的只会比我家丫头更招人稀罕……” 顾则乾:“???” 他失笑地瞥了吴杭一眼。 后者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倘若记洺文在场,势必又要狠狠揍他这个缺心眼的丈夫两下。 毕竟不管那句话的真实性有几分,哪有人这么贬低自己一家去夸赞别人的! 所幸吴杭的情商近年来增长不少,连忙讪笑着补救道: “我的意思是师兄肯定会把嫂子照顾得特别好,孕期遭不了太大的罪,真要不舒服了你就多跳几次舞给她看,指定比我跳得专业!” 顾则乾眼皮一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上自家师兄明晃晃的疑惑脸,吴杭忽然脑子一抽,嘴上一个没把门就说出了真相: “就是之前嫂子发给小文的那些男博主跳舞视频……我稍微学了学就能上,师兄你比我聪明,身材又比我好,跳起来还不是手拿把掐?” “男博主……跳舞……视频?”顾则乾一字一词地重复得极为缓慢,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让吴杭莫名觉得周边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呃……其实跟短视频平台的爆款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吴杭被顾则乾平静的目光盯得背后发凉,隐隐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试图打哈哈结束这个话题。 “如果没什么不同,她怎么还要特地发给小记?直接上平台看不就好了?” 救命!被顾则乾一语道破核心的吴杭欲哭无泪,他本想糊弄几句了事,如今看来对方并不想轻易翻篇。 “这……女生嘛,她们可能觉得这样交流起来更方便吧?”吴杭不死心,依然苦撑着不愿说出真相。 顾则乾若有所思,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用不容置喙肯定的语气问道: “你一会儿方便了就把视频转发给我吧?” 天要亡我!吴杭嘴唇动了动,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视频里那些矫揉造作的男人喊连北兮“兮兮宝贝”的画面。他很想撒谎说自己早把影像资料全删了,可他又怕顾则乾直接找上记洺文。 在自己悲剧和连北兮悲剧之间,他无奈地选择了后者。 “好……但是师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顾则乾挑了挑眉。 “能不能不告诉嫂子东西是从我……呃……从小文这边弄来的?”吴杭心虚地问道。 既然决定出卖连北兮,那干脆一卖到底,把自己偷看记洺文手机的事也掩盖过去。反正以顾则乾的套话水准,他相信对方绝对可以帮自己“深藏功与名”。 从吴杭支支吾吾的话语里,顾则乾骤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得太浅了,他原以为连北兮只是贪玩下载了视频,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这事和你有关的。” 得到顾则乾的保证,吴杭顿时如释重负,然后颇为歉疚地在心里默默为连北兮祈祷。 (番外)欢乐一家人(三) 当事人连北兮全然不知自己即将东窗事发,她生日快到了,最近正忙着纠结该去哪里玩。 没有了剧情的束缚后,全世界的大门都向她打开了。说句不怕拉仇恨的话,有钱有闲的她现在哪怕想周游列国也是分分钟就能实现。 要不是男人们还有工作,并死皮赖脸地求她别丢下一大家子自个儿跑去逍遥快活,她怕是早在世界的某个犄角疙瘩享受人生了。 因此,当顾则乾前来兴师问罪时,连北兮甚至没能马上觉察到他情绪上的异样,还兴致勃勃地拉着他一起安排旅游行程。 换做别的小错误,顾则乾大概率会陪她先忙完手上的事再算账,但问题是点男模可不是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放过的非原则性过错。 来之前他把吴杭转发的视频一个个都认真看过了,光是里面的男博主能喊出连北兮的名字就证明她绝非初犯。 目前只抓到她私下定制视频,可谁敢打包票她没有做出别的越界的事来? 连北兮的反侦察能力显然远超他们的想象,若不是吴杭这边阴差阳错地暴露了友军,还不知道她要瞒多久? 胆子和欲望都是一口口喂大的,即使她现在只是过个眼瘾,但时间一长,谁敢保证她不会尝试更出格的事物? 所以,必须要把这一不良风气扼杀在摇篮里。 “兮兮,在选景点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向我坦白的?” 好巧不巧,连北兮昨天刚跟陆霍俩人在私人泳池里玩了双飞,做贼心虚的她顿时以为这个秘密被泄露了出去。 “师兄……我能不能先问问是谁跟你说的?” 虽说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但她依然没有轻易认输,毕竟犯错也分犯大错和犯小错,万一另外两个当事人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她却傻傻地把前科一起认了,那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能问出这话,看来她转发了不止一个记洺文…… 顾则乾面色不变,坦然自若道:“是谁说的不重要,总不能人家前脚告诉我,我后脚就把他卖了吧?我现在问的是你的想法……明知道不应该,你为什么还要去做?” 单纯从话里她听不出他知道了多少,只能避重就轻道: “我一开始其实没想那样的,就是做着做着有些上头,然后就……” 顾则乾心一沉,难道他们早就发展到了线下? “什么叫‘做着做着’?” 连北兮见他表情难看,以为是自己公然在他面前提及与别的男人的性事,从而导致顾则乾不爽了,赶紧补救道: “呃……意思就是……唔……中途突然来人,他拒绝不了,只能选择加入。”她含糊不清地解释着,也不明说是谁又或是哪一次。 顾则乾虽说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敏感地察觉到连北兮和自己谈论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以她谨慎的性子,即便精虫上脑到去外边偷吃,也绝不可能玩多人运动,各方面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可如果她正在招认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么前因后果就更值得玩味了。 顾则乾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最大程度地冷静下来。真没想到小丫头嘴巴上喊着跟他坦诚相待,私下竟然悄咪咪地瞒了他不少秘密…… “所以你就妥协了,跟他们达成一致?” 连北兮迟疑了一秒,终是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她身娇肉贵的哪里经得住他们的惩罚? 陆江尧和霍修文再养尊处优,到底是皮厚肉糙的男人,要打要骂还是找他们去吧! “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好不好?谁让那阵子你们天天喊着‘禁欲禁欲’,我一时革命意志不坚定,被迷花了眼不是很正常嘛!” 顾则乾闻言心里顿时有底了,就凭她还敢调笑,“奸夫们”就必然不是外头不叁不四的野男人。 “禁欲不禁欲的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们这边忍着不动你,你倒好,私底下偷偷跟他们寻欢作乐……” 他说着说着也有些来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珠子乱转但就是不敢跟他对视的女孩。 又是点男模,又是多人行……外表瞧着乖乖巧巧的,没想到里面装了颗叛逆的心。 “诶,师兄你别生气嘛,我的身体其实已经调理得很不错了,至少不会再发生之前那种情况……”她终于听出他要追究的不止是昨天那场性事,想来“告密者”吐露了不少实情。 见他既生气又失望,连北兮不免生出几分愧疚,先是拉了拉他的衣摆,随后主动投入他怀中,试图撒娇蒙混过关。 (番外)欢乐一家人(四) 顾则乾对她的讨好照单全收,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太大变化。 到目前为止,他从她的话里可以推出“他们做的时候”最多只有两个男人,因为言语中对标的是先前她与贺殷俩人玩大了的事。 当然,严谨地说,不排除叛变者不止两个,只是每每随机抽取两位陪伴连北兮而已。 并且这种叁人线下偷偷相聚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初那回大概真是情难自禁,但后来的显然是明知故犯。 “你觉得身体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光知道偏心他们俩?” 他迫切想知道这两个叛徒是谁,于是兵行险招,试探了一句。 事实证明,老天爷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因为连北兮压根没指出他话语里有错,只一味地赔着笑脸转移话题: “诶,说来还差点忘了感谢师兄帮我制定了那么详尽的食谱和运动方案,我很明显就感觉到体内气血充足,有着使不完的蛮劲儿……” 顾则乾没能在她撒娇卖萌的攻势下绷住自己的脸,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朝上扬了扬,淡笑道: “事后诸葛亮……真要谢我的话早干什么去了?我今天不问的话,你还准备瞒多久?” 连北兮见他神情稍缓,以为自己已然度过了最大的危机,不免放松了警惕。 “哎呀什么久不久的,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嘛,我肯定会跟你们说的,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顾则乾不置可否,“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问题连北兮就答不上来了。事实上,原本她以为陆江尧跟霍修文会死守秘密,谁知道他们安静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师兄,要不你还是直接问当事人吧?最大的错他们都认了,这点小问题又算得了什么?” 顾则乾不慌不忙地继续套话:“之所以承认错误那是他们不小心说漏嘴了……你以为我们关系有多好,私下里难道还会约在一起讨论怎么独占你么?” 连北兮被他形容的画面雷到了,抖了抖肩膀道:“也对,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样吧,后天是我外婆生日,我妈早就邀请了阿尧,你要还有问题到时候见面了说。” 居然是陆江尧……顾则乾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了几遍对方的名字,真没想到一向只会走“岳母路线”的家伙还能有这本事! 还是自己太轻敌了。 他小小地反省了一下,然后开始深挖另一个人的名字。 “另外一个呢?我总不能只约谈陆江尧吧?” 连北兮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顾则乾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明确回答过泄密者是谁,难不成他其实并不清楚,只是在诈自己? 可他的样子又不像是不知道她背着他们偷吃了……而且退一万步讲,倘若不是这件事,自己哪里还做过什么需要他兴师问罪的? 近来吃得太好的连北兮压根忘了很早以前曾经和记洺文分享过男模视频的行为。 因为小号手机有密码保护,且“大隐隐于市”般和其他闲置的电子产品放在一起,她完全不担心会有人发现。 所以一通排查下来,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顾则乾向来和其余人不亲近,也许只是单纯不喜欢把他们的名字挂在嘴边。 自我攻略完的连北兮并不知道其实是泄密者正是她自己。 “阿文的话,外婆生日他有事来不了,你要不还是找表哥牵线吧?他们有一起合作的项目,见个面再容易不过了。” 听到霍修文的名字,顾则乾眼底掠过一缕暗芒,真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谁能猜得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合作起来了? 等等……他蓦地想起那些视频里有不少男公关穿着西装跳舞的情节—— 莫非……她对正装有着特殊的癖好? 顾则乾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疑问,打算日后再找机会验证。 “行,我找时间跟他俩好好谈一下。” 祸水东引后的连北兮依然有些惴惴不安,她扒拉着顾则乾的手,竭力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小心地问道: “那……这事是不是就算过去了?” 顾则乾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暂时先放过你……有错也该他们两个大男人顶着,为难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他改主意了,对着连北兮如释重负的笑颜,他突然就不想再提点男模的事了。 木已成舟,与其在这个时候毁了她的心情,暴露出自己刚刚在套话的行径,倒不如将错就错,让她以为他的确是来算叁人行这笔账的。 至于男模问题……顾则乾面上闪过一抹阴沉,也是时候让其他人一起操操心了,总不能叫他一个人唱白脸吧? 正好把私下乱搞的风气一道肃清了,省得一些奸臣小人把他识大体的宝贝生生给带歪了。 (番外)欢乐一家人(五) 第二天,顾则乾就以有紧急事项通知为由把其余五个人都聚到了自己家里。 他省去了场面话,开门见山地把陆江尧和霍修文背着大家偷偷跟连北兮3p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 傅南景:“看来你们是真不把兮兮的身体健康当回事啊……饥渴成这样怎么不去找别的女人?非得在她身上发泄兽欲吗?你们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贺东哲:“果然是会叫的狗不咬人,平日里一个装纯情一个扮大度,私底下心思比谁都脏!她一个小女生不知节制,你们两个大男人也不懂事吗?” 殷爵风:“张阿姨知道你们俩这么勾着兮兮胡搞乱来吗?我们辛辛苦苦陪着她修身养性,好不容易养出点气血,全叫你们吸干了!” 顾则乾:“大家一致协商好的事,你们转头就给破坏殆尽,半点契约精神都没有,这让我们以后还怎么相信你们,怎么把你们当成集体的一份子?” 泥人尚有叁分土性,何况是陆江尧和霍修文这种自小习惯了被人捧着的天之骄子?如果说顾则乾刚曝光一切的瞬间他们还有些心虚,那么在几个人毫不客气地接连开麦后,他们是连那几分歉疚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陆江尧率先激情推卸责任:“首先,兮兮的身体完全承受得住我们俩,我们并没有伤害到她的健康。其次,指责别人做的不对前,你们是不是也该找找自己的原因?这段时间她高潮没高潮?你们有没有认真服务?” 霍修文稍微含蓄点:“兮宝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真要受不了早就哭天喊地了,我们怎么可能罔顾她的意愿叁番两次和在她一起?再说了,我不信你们当中有谁能面对她的邀请无动于衷……倘若有,那也绝对是因为她并非真心邀请。” 众人:“……” 好好好,敢情你们都是纯洁的小白花,被人女孩逼着脱裤子硬鸡巴玩床上游戏是吧?我们这些压抑自己欲望做个君子的反倒有大错了? 一群男人当即分成两个阵营互相指责起来,讲到激动上头的时候自是免不了动手动脚。 所幸大家心里都有数,不敢闹得太过分,怕碍了连北兮的眼。 等众人情绪平复下来,全程没怎么动手的顾则乾又甩出一张王炸: “这事该怎么解决我们一会儿再细谈,现在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放在面前的长桌上。 众男皆是莫名其妙,惟有殷爵风心里“咯噔”了一声。 视频单从内容上看不过是一个着装不符合短视频平台规范的男人在跳舞,关键在于他不止是跳,嘴里还配合乐点故作低沉地喊着连北兮的昵称,问她喜不喜欢自己这身打扮,需不需要他全脱了…… 视频很短,几乎他刚说完调情的两句话就结束了。 但在场每个男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其中又以殷爵风为甚。 他甚至没能做好表情管理,急哄哄地询问顾则乾:“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经常和人打交道的顾则乾立马察觉了不对,殷爵风这样子可不像是单纯着急,更像是知道点什么想要验证一下。 “挺久了,至少一年多。” 一听过了这么久他们才发现,众人的神情越发阴沉。 殷爵风也一样,不过除了气愤和嫉妒,他脸上似乎还多了点难以置信。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顾则乾笃定地问道。 殷爵风停顿了片刻,有些挫败地说: “两年前我带她去会所玩过,不确定她是不是那个时候加了联系方式……” “你疯了吗?怎么会带她去那种地方玩,你还嫌她心不够野、男人不够多么?” 贺东哲没忍住,第一个吼了出来。 世上居然真的有男人亲自领着女朋友去找男公关消费?他就说殷爵风心理不正常,绝对有那什么绿帽癖。 其他人也纷纷下场,把原本对准陆霍俩人的矛头转到殷爵风身上。 傅南景:“先不说你带她去那里合不合适……既然已经去了,你为什么不看紧她,还能随便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拿到她的号码?” 陆江尧:“我们自己内部资源都不够分了,你咋好意思还帮着引入外来者?别用你们娱乐圈‘礼貌性上床’的那一套教坏兮兮,她可不是什么不叁不四的人都能攀扯上的。” 霍修文:“能在会所里混的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兮兮心性简单,说不定是被哪个骗了,还以为花钱便能帮到对方……你就是要带她见见世面,也得找个干净可靠的会所吧?” 顾则乾习惯性发散思维,想得更深更远: “你有没有会所的联系方式?我们能不能以家属的身份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此外,你们拍的那个小视频,会不会也让她有机会接触到这些擦边主播?” (番外)欢乐一家人(六) 最后一句话简直醍醐灌顶,众人本就不满殷爵风天天缠着连北兮在网络上晒恩爱,这下更是有了攻讦他的理由—— 要不是你吃饱撑着拍些招人眼球的小视频,连北兮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怎么会多了个渠道认识那些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的野男人?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和评论下,责任一时间全被推到了殷爵风身上,连北兮这个点男模的罪魁祸首反倒成了他们口中“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孩”—— 即使是犯错,也必然是被别人引诱的,绝不是出自本心。 扪心自问,男人们真的会不知道找男公关这件事究竟错的是谁吗? 他们显然很清楚连北兮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比起承认她有了他们还不够、依然需要去外界寻找刺激,他们本能地都选择掩耳盗铃,把错误都归咎到情敌头上。 就是殷爵风本人,心底也未尝没有这么想。 她当初在他面前分明表现得对男公关们毫无兴趣,怎么可能转头就私下联系他们,打赏定制这些视频? 而短视频平台鱼龙混杂,没准连北兮就是被推送多了擦边男主播的视频,才会因为好奇加入“榜一大哥”的行列……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社会风气的错,她不过是贪玩暂时被迷花眼罢了。 一番纯粹发泄毫无营养的争吵过后,男人们终于能静下心来开始商量该如何应对这两件事,尤其是顾则乾告诉他们连北兮至今不知道自己找男模的行为已经曝光了。 直接找她对质显然是下下策,因为众人很清楚,无论她解释什么,大家最终都会原谅她。 而且认错不代表以后不会再犯,他们越轻易让事情翻篇,连北兮就越容易觉得犯错成本低,从而养成“做错事无所谓,反正他们好说话”的习惯。 因此,关键不是让她口头上道歉,而是让她知道一旦自己做了些伤害大家感情的事,就必需付出相对惨重的代价。 只有无限提高“犯错成本”,连北兮以后才不会随意尝试某些越界行为。 于是,新的问题来了——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给她好好上一节课? 众男线上线下商量了几天,终究琢磨出了个甜蜜的惩罚——既能弥补他们受伤的心,也能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 当然,对殷陆霍三人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犯下的错也不能就此揭过,几人一番协商后决定将来“适量”扣除他们的福利以示惩戒。 ———————————————————————— 连北兮对她即将遭遇什么一无所知,正高兴选择困难的自己终于敲定了今年的生日月去哪儿玩。 因为大家的行程都很满,且一女六男的组合走在大庭广众下多少招人眼球,所以生日当天他们只一起聚在连北兮家里陪她吃碗长寿面,再吹蜡烛切蛋糕。 主打一个中西合璧,仪式感拉满。 轮流和每个人单独拍完照片后,连北兮禁不住感慨男人们有时候比她还讲究。她的意思是大家一起拍张合照即可,可他们居然难得一致地集体反对,都要求有属于自己的照片。 同样姿势、同样角度、同样笑容的合影一共来了六组,她笑得脸都快僵了,蓦地有种自己养了六胞胎儿子的错觉。 去年众人吃完蛋糕就散了,连北兮本以为今年也是如此,谁知傅南景竟笑着拿出一副巨型大富翁,邀请大家一道来玩个游戏消消食。 她正要笑他想得美,他们这群人哪里是能一起坐下来说说笑笑玩游戏的关系? 不料下一秒,打脸就来得又快又狠—— 其余五人竟然皆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 连北兮:“……” 熟悉的不祥预感涌入心头,她倏地记起上一次他们这般和谐友爱,还是集体威逼利诱她答应与他们同居的时候。 她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心情宛如一个皇帝听说守卫皇宫的禁军和都城周边的地方军称兄道弟、互助团结一样。 无事搞合作,非奸即诈。连北兮可不认为仅靠一个生日就能让他们冰释前嫌,在她面前上演兄友弟恭的场景—— 所以,他们必然有所图谋。 可惜时间太短,信息量太少,她还来不及推断出男人们在暗地里谋划什么,后者就已经把客厅收拾干净,摆好了棋面和棋具。 好家伙,与其说是棋盘够大够软,倒不如说是傅南景在一块巨大厚实的毯子上印出了棋局。 就连骰子钱币、房子模型等辅助棋具也比日常通用版大了三四倍,拿在手里骤然还有种进入大人国的错觉。 连北兮看得啧啧称奇,“阿南,你这是专门定制的吧?” “对,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棋牌类游戏也可以发给我,他们能做出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款式来。” 她闻言颇为心动,登时在脑海里搜索起自己小时候喜欢的一些棋牌桌游。 女孩太过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并没有注意到男人们纷纷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番外)欢乐一家人(七) 七个人分别围坐在棋毯的四条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连北兮单独占一条边,剩下的六人两两分组各占一个边。 随后便是分发启动资金、确定执棋顺序的准备工作。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得十分正常。她心里虽然还保持警惕,但注意力已然有大半偏到了游戏上。 变故发生在第一次抽取“命运”卡的时候。 幸运儿贺东哲难掩激动地从一迭卡片中抽了一张,翻到背面朗声念到: “你因为不慎踩到香蕉皮滑倒,屁股严重摔伤,请指定在场的一位玩家用‘以形补形’的方法帮你治疗臀部。” 连北兮惊疑不定地眨了眨眼睛,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不然他说的每个字明明都是华语,怎么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她转头望向其他人,和一头雾水的她不同的是,他们每个人皆是一脸的习以为常,仿佛大富翁游戏里的命运卡原本就这样的。 恍惚间,连北兮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和霍修文玩的那套“色情飞行棋”—— 年少时掷出的回旋镖如今正中眉心。 怪不得他们对傅南景的建议无所不从,十有八九是早就商量好要在今天来场淫乱的色情游戏! 算盘珠子都打到她脸上了,难道他们以为她会因为脸皮太薄而不好意思退出吗?连北兮在心里气呼呼地想着。 老实说,她并不介意尝试这类情趣游戏,否则当初也不会主动跟不太熟的霍修文玩了。 但前提是不能这么多人一起上,而且游戏的具体内容也得由她提前审批,毕竟有些事她未必做得到,事先否决总比当场做逃兵要好。 她刚要开口说自己不想玩了,顾则乾忽然悠悠地插了一句: “对了兮兮,你下次跟那些擦边男公关联系时,也可以向他们推荐这款游戏,我想应该不少人愿意为此花钱。” 连北兮闻言瞳孔巨震,一脸震惊地看向顾则乾。 他神色自若,让她禁不住都要怀疑莫非是自己听错了“擦边男公关”五个字,他指代的其实是别人? 察觉到她惊愕的目光,对方甚至还冲她弯了弯嘴角。 疯了疯了……这绝对不正常!连北兮被顾则乾笑得大热天背后发凉。 她战战兢兢地把视线投向其他人,他们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但没有人流露出一丝惊讶——这让她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一个人的话还有可能听岔或是没听清,可这么多人,但凡有一个听对了,都不可能毫无反应……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点男模的事? 光是这个念头就足以让连北兮心惊肉跳了,她究竟是怎么暴露的?为什么之前没一个人来质问她? 他们分明不是对这种事无所谓的性子,却一直隐忍不发,然后今天突然云淡风轻地这么一问…… 不夸张地说,女孩自己都快把自己吓尿了。 她宁愿他们找自己大吵一架,也好过现在这般软刀子割肉,完全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你……你们……怎么知道?我其实……呃,已经很久没找他们了……那时候……嗯,就是太无聊了……”她解释得磕磕巴巴,本能地就想洗白自己,可良心又让她没法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去。 男人们静静地听着,谁也没出声。 连北兮心里越发没底了,如果说原来她更多的是担心他们藏着后招在等自己,那么现在她倒真心实意地多了几分歉疚。 将心比心,倘若她的男朋友瞒着她打赏女主播、索要视频什么的,她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没有顾及到你们的心情。”她老老实实地道歉认错,“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就是充值定制了些视频,没有私下撩骚,更没有线下联系见面。” 对于某些既成事实的错误,态度显然比承诺更重要。 在连北兮诚挚地表态过后,僵滞的气氛总算被打破了,几个男人相继出声安抚她—— 傅南景:“人心隔肚皮,他们为了钱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你被骗了、受到伤害怎么办?” 贺东哲:“无聊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带你出去玩,绝对比看视频有意思多了。” 殷爵风:“你喜欢什么样的视频告诉我,我保证拍得比他们好看一百倍……而且不止是我,他们也很乐意一起入镜,对不对?” 陆江尧与霍修文对视一眼,似乎都猜到了什么,之前顾则乾公放的那个视频,里面的男主播穿的正是西装…… 他俩默默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番外)欢乐一家人(八) 有关殷爵风的建议,响应自然是不会有人响应的,但也没人呛声反对就是了。 连北兮的眼睛骤然发亮,他们真要能豁得出去给她当男菩萨,她何苦舍近求远,放着正主不看,去找一堆赝品替身? 朕与诸爱妃,何曾有过嫌隙? 女孩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众人心头不由松了口气,看来她是真的饿了才去找男公关,并非有一颗蠢蠢欲动想要出轨的心。 这种情况无疑是最好解决的,他们只要以后把她喂得“饱饱”的,不让她再有闲来无事的时候即可。 至于她的“胃口”究竟能有多大,今天这场游戏过后便能见分晓了。 “既然你真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那就陪我们玩完这盘棋做为补偿。”顾则乾一锤定音。 连北兮还能说什么呢?事情的确是她做错了,他们索要“补偿”再正常不过了。 退一万步说,只是一场“动手动脚”的游戏罢了,这可比她先前脑补的各种惩罚方式友善不知道多少倍。 “没问题。那你们也得说话算话,今天这游戏玩过了,事情就算翻篇了,以后不许翻旧账!” “谁敢跟小祖宗你翻旧账啊?”贺东哲小声嘀咕了一句。 连北兮立刻拧眉瞪向他,“嗯?你在偷偷抱怨什么吗?” 真是越来越凶了……贺东哲心里无声地念叨着,面上的笑容却忍不住渐渐放大—— 凶点好啊,哪个老婆对老公不是凶巴巴的?贺母至今还时常拧贺父的耳朵好吧? “我说的是,我选你陪我完成‘命运’卡上的任务。” 连北兮脸色微微泛红,一想到这么多人都要冷眼旁观她和贺东哲亲密互动,莫名的羞耻感就涌了上来。 “可……可我不太懂该怎么做。”或者说她懂了,却不愿主动付诸行动,想先听听贺东哲的打算。 “这还不简单,就按字面上的意义来呗。”贺东哲边说边痛快地趴到了旁边的地板上,“你坐到我屁股上,把你的屁股想象成一块上药的棉花,然后随意发挥……等我觉得‘伤口’治得差不多了就会喊停。” 果然和她想的八九不离十。 连北兮先迅速环视了一周,大家的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但不曾有人出言反对贺东哲的说辞。 她忍着羞意,缓步走到贺东哲身边,硬着头皮对准他的臀部慢慢坐了下去。 感觉很奇怪,大概因为她平时坐的都是他身体的另一面,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背后,再加上另外五个人目光灼灼的注视,身下那两块本就紧绷的肉蓦然变得滚烫起来。 贺东哲趴着看不见众人的表情,即使看见了他也不在乎,屁股一感知到女孩的重量,当即激动地喊起来: “做得很好!兮兮,现在再顺时针或者逆时针绕圈就行。” 连北兮忽然有种少年时她在舞台上表演,连父连母在观众席疯狂大声为她喝彩的羞耻感。 可一直干坐着不动显然也是不行的,她半垂着眼,洗脑自己正坐在瑜伽球上,没什么规律地左右摇摆起来。 画圈是不可能画圈的,这么多人盯着,她实在做不出诱导性那么强的动作来。 何况,她心里隐隐也有点预感,类似的“命运”和“机会”接下来必然不会少,她如若一开始就百分百配合他们的指令,后头还指不定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毕竟文字的理解有千千万种方式,好比贺东哲这张卡,俩人就是单纯站着碰碰屁股也未尝说不过去。 女孩在心中默数到叁十后,便毫不犹豫地起身。 “好了,治完了。” 贺东哲不甘不愿地起身,嘟囔着:“连一分钟都不到,宝贝你这治疗师当得也不太走心了吧?” “那你下次别找我了,换个责任心强的。” 谁要跟情敌有肢体接触啊?贺东哲恶心得瞬间闭麦。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众男对连北兮的接受程度心里多少也有数了。 在之后的几轮里,每个人至少都有了一次抽卡的机会。连北兮自不用说,她肯定不会给自己挖坑;关键是众男同样点到为止,虽然解读卡片要求时思维都颇为发散,但实操起来对她偷工减料的配合,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其中最越界的一回是和傅南景的当众热吻,她并不知道自己被亲得乖巧又娇媚,生生把几个男人看得起了反应。 他们掩饰得很好,一无所知的连北兮以为这副色情棋盘的尺度就这么大,逐渐放下了吊着的那颗心…… 殊不知,男人们已在暗中交换了意见——不能再这样玩下去了,不温不火得都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等到她湿。 所幸不多会儿,他们便迎来了一个极为恰当的时机。 (番外)欢乐一家人(九) “请你用嘴邀请现场的一位玩家品尝饮品,直到对方猜对你喝的是什么为止。” 顾则乾放下卡片,“我现在去厨房拿喝的,兮兮你找个东西把眼睛蒙上,眼罩丝巾什么的都可以。” 蒙眼猜食物是综艺里很常见的一种玩法,不知有诈的连北兮麻利地从衣柜里拿了条丝巾去来。 殷爵风自告奋勇地帮她蒙住眼睛,用印着花鸟图案的丝巾在她脑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半晌,顾则乾不出意外地拎着一瓶开好的洋酒和杯子回来了。 众男的视线或长或短地都在瓶身上停留了一下,眼尖的霍修文甚至瞬间认出了那是个知名的威士忌品牌。 以连北兮这种喝瓶普通啤酒就上头的酒量,40度往上的烈酒会不会太过了?他心底难免有些担忧,可别氛围没调整好,倒先把人喝进医院去了。 可担心归担心,尚是“待罪之身”的霍修文并没有煞风景地问出来,只暗暗想着等下如果顾则乾有喂太多的迹象,他再站出来反对也不迟。 连北兮很快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顾则乾温柔地把她拥入怀中,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有力的舌头迫不及待地撬开她花瓣似的嘴唇,随即跟着一同涌入的还有辛辣的酒液。 酒味太过浓重,女孩下意识就要甩头拒绝,却被早预判到她会有如此反应的男人先一步扣住了下半张脸,半分都动弹不得。 她的双手同时也被限制住了自由,无可奈何的连北兮不得不打消拒绝的念头,乖乖由着他借助舌头一点点把酒液哺入她的口中。 许是清楚她酒量不佳,顾则乾喂得很慢,俩人嘴唇紧贴了好半天,没有一丝酒液从嘴角遗漏下来,却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喉咙一直在不断吞咽的动作。 顾则乾刚才分明只含了一口酒哺给她,可想而知女孩现今在喝的是什么。 真“火辣辣”的一吻结束,连北兮已是满面酡红,眼带春水。 倒不是酒精效用发挥得如此之快,纯粹是被顾则乾亲成这样的。 她舌头又酸又麻,慢了两秒才说道:“你……喝的是……酒。” 顾则乾追问道:“什么酒?” 连北兮:“……” 女孩一脸惊愕且茫然的神情看得他忍俊不禁,“好了好了,逗你的,猜到是酒就算你过了。” 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一边起身一边说: “我……去倒点……水,这酒……实在……太辣嗓子了,说话……都感觉……喉咙疼。” 连北兮脸上的红晕较方才褪去了一些,眼睛水汪汪的,但神智显然还十分清醒。 看来她的酒量也没差到一口烈酒就倒的地步。 傅南景即使伸手制止了女孩,“你坐着吧,我去帮你调个饮料,加些冰块和薄荷汁,能让喉咙舒服点。” 连北兮笑着点点头。 别看她不喝酒,家里的饮料酒水却是没断过,某些特殊日子像是今天,男人们还会自带饮品上门。 所以没几分钟傅南景就带着一杯饮料回来了。 她接过杯子,望着那熟悉的色泽,好奇地问道: “是加了凉茶吗?看起来好像挺败火的……” 偷偷掺了些酒进去的傅南景小小地内疚了一下,面不改色地答道: “其实是桃子味的冰红茶,我没加糖,可能不是太好喝。” 从小深受父母“越苦越下火”理论洗脑的连北兮对此毫无怨言,“没关系,能让我嗓子别烧了就行。” 她随即“咕嘟咕嘟”灌了两口,蹙着眉头评论道: “呃……味道确实有点怪,不过冰冰凉凉的,可以可以。” 语罢,她又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大半杯也都喝完了。 有那么一瞬间,傅南景觉得辜负了她信任的自己可真该死啊。 也许是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歉意和挣扎,殷爵风忽地插话道: “好了兮兮,快过来继续玩吧,你看你现在一块地皮都还没买上……” 他的话成功地勾起了连北兮的胜负欲,满心都是“买买买”的她顿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棋局上。 傅南景也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骰子又轮了两圈后,女孩的不对劲开始一点点显现出来—— 语速变缓,动作变慢,看人的眼神仿若罩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不甚真切。 她自己也隐隐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但并没往“醉了”这方面想,只当是那口洋酒后劲太大,弄得她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师兄,你那是正规渠道买的酒吗?怎么我才喝了一口就热成这样?你不会是加了什么助兴的春药吧?” 被酒精影响了理智的连北兮坦率得吓人,主打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在脑子里过第二遍。 顾则乾好气又好笑,干脆也打起了直球: “我想对你做点什么还用得着下药?人体代谢酒精的时候会觉得热很正常,是你酒量太菜,堪堪一口就跟人家喝了一瓶似的……” 她哪里知道烈酒的度数有多高?喝一口不说抵一瓶那么夸张,起码也有半瓶了,对于酒量堪忧的她而言,已然算是半醉了。 “喔,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女孩老老实实地跟始作俑者道歉,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钻进了他们的圈套。 “兮兮,我去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你把头发解开,用手指拨一拨帮助散热。”陆江尧建议道。 连北兮十分听话地一一照做,全然不察自己拨动散发时的模样有多么的风情诱人。 几个男人不出意料地看直了眼。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 如有神助般,连北兮很快抽到了目前为止尺度最大的一张卡—— “因入不敷出,你决定去夜店找份兼职。请选择在场的某位玩家充当你的钢管,现场跳一段一分钟以上的贴身热舞。要求:全程双方的胸和私处,至少有一样必须紧密连接。” 连北兮犹如慢动作回放似的露出一个苦恼的神情,“这怎么办?我又不会跳舞,我能不能就找个人贴着站一分钟啊?” 如果她没醉,这个提议十有八九会被通过;可现在酒精已经侵蚀了她的大脑,她整个人都像个糯米团子般任人揉捏,男人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殷爵风立刻自告奋勇道:“那选我吧,我带着你跳,你按我的指令做动作就行。” 连北兮眼睛一亮,“可以可以,那小殷同学你可得跳得好看些,别连累我哈。” 殷爵风:“……”果然是醉了。 他打开手机里的音乐列表,随意找了一首比较应景的,无视其他人复杂的表情,起身就把连北兮拉到了自己身前。 酒精延缓了女孩的大脑运行,音乐则让她的血液沸腾起来,往常她明明不是闻歌起舞的性子,眼下却莫名有股肆意舞动四肢的冲动。 该说不说,殷爵风是个极好的老师——既能领着她入戏,也能带着她跳舞。 也许是乐点太过频繁,连北兮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起初还能听得见歌词,渐渐地就只剩下殷爵风含着笑意的指令了。 她按照他的要求,有些笨拙地摆动着自己的身躯,太复杂的专业动作她也做不来——毕竟酒精只是点燃了她血脉中的狂野本能,并非点亮了她的舞蹈技能——但简单的后仰、扭腰、摆胯等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有没有做到位不好说,可在场的众人本身也不是专业评委,唯一一个能点评的此时正被她迷离却专注的眼神勾得魂不守舍,哪有心思去观察她的舞姿是对是错? 她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短裤,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妥妥的初恋风。人是清纯无比的,偏偏肢体语言又性感撩人。 男人们不懂她的舞姿是否和节奏对应,只知道心爱的女孩正紧紧贴在情敌身上,曲线妖娆、姿态魅惑,一颦一笑仿佛带着小钩子一般,生生摄走了他们的心魂。 倘若她贴身热舞的人是自己就好了……这无疑是除殷爵风外所有人此刻的心声。原本他们还觉得一分钟太短,担心不足以勾起连北兮的性致,如今看来却是恰恰相反—— 这六十秒简直是痛并快乐着,他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眼,只得连带着一并欣赏殷爵风的身姿。 几乎是一分钟刚过,霍修文就迫不及待地出声道: “好了兮兮,时间到了。” 除了依依不舍的殷爵风,其余人都松了口气。 运动量虽不大,连北兮的呼吸声却有点重,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殷爵风的腿间—— 果然,那里鼓鼓囊囊地起了个大包。 难怪刚刚跳舞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顶着肚子,敢情是这家伙悄悄起了生理反应…… 她正欲出言调侃他几句,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把她垂在胸前的头发捋到了背后。 “很热吗宝宝?我看你一直在喘。”贺东哲关切地问道,目光从她脸上一点点向下滑落到不断起伏的胸脯。 然后不动了。 不止是他,其他人的眼神也有意无意地往那一大片雪白上扫,谁让她的肌肤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只有些许晶莹的汗珠覆在上面,叫人直想帮她温柔地舔舐掉。 连北兮注意到他的目不转睛和喉咙细微的吞咽动作,吃吃笑道: “阿哲你至于吗?我的胸又没露出来……” 被戳破心思的贺东哲不仅没有不好意思,还直接上手在她的锁骨附近摸了一把: “有点潮,需要我帮你把扣子解开透透气吗?” 连北兮纤长的手指把玩着自己衬衫上的扣子,略带挑衅地问道:“一旦解开了,你还能顾得上玩游戏?” 贺东哲发誓,他原先真的只想过个眼瘾,现下被她这么一撩,单纯的眼睛冰淇淋显然已经不够了。 他猛地用双手固定住她的肩膀,低头迅速而缱绻地亲吻着她胸口的皮肤,灵巧的唇舌将上头细微的汗珠舔得干干净净。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一)(有H) 贺东哲的举动太过出人意料,等众人回过神试图阻止他时,他早已结束了这一疾风骤雨般的亲密。 他有些刻意地抿了抿唇,仿佛在回味上一秒的甜蜜,然后神清气爽地答道: “现在不热了吧?” 连北兮因为反应慢了半拍,老实地说出了心里话: “更热了我觉得,而且还有点……湿。” 即便最后一个字她是用气音说出来的,心思全在她身上的几个男人仍是第一时间听清楚了。 心上人都主动到这份上,他们还能静下心来玩棋就怪了—— 旁边的傅南景近水楼台先得月,眼疾手快地把人径直搂进了自己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就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 男人的舌头很快尝到了连北兮嘴里残留着的薄荷香气,清清凉凉的似乎能给他情欲上头的大脑降降火。 于是他下意识吻得更深了,灵活肆意的大舌头时而横扫着口腔四壁,时而裹着她的丁香小舌又舔又吸……甚至好几次都差点伸进了喉咙里。 连北兮起先很享受,大脑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和傅南景正当着众人的面接吻。 只是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了,对方越亲越凶,感觉自己的嘴都要给他吃下去了。她不由挣扎起来,口中发出抗拒的“唔唔”声。 贺东哲原来是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不料竟被傅南景半路横刀夺爱,哪还顾得上俩人是半个联盟的关系,立刻追着亲上了她的胸口。 他先是细细吮吸过每一寸露在外面的肌肤,刚才“突击”那一下过于囫囵吞枣,根本没时间让他好好品味女孩皮肤上的香气。 有些生理性喜欢是难以解释的,别说她的汗不多又早被舔净了,哪怕她真的大汗淋漓,男人也只会觉得她身上全是荷尔蒙迷人的味道。 等把锁骨附近的皮肤都啜出斑斑红梅后,贺东哲开始试着用牙齿去解她衬衫的扣子,一边解一边亲…… 这叁人忙得热火朝天,另外四个见了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殷爵风和陆江尧的心理负担最小,既然已经达成一致今天要做什么,临阵脱逃算怎么回事? 偏偏他俩因为头先犯了错,这时候不得不接受惩罚,和霍修文一起等到最后才能加入。 望着跟自己一样有些放不开的霍修文,顾则乾很轻地冷笑了一声。 背着他们3p都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忽然又装起纯情来,真是虚伪! 双标的顾则乾吐槽完情敌,明白自己也不该再观望下去了,于是起身加入了他们叁人。 该说不说,贺东哲可谓是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故意霸占了连北兮胸口的位置,明晃晃地杜绝了别人分一杯羹。 顾则乾才不惯对方毛病,贺东哲要是以为他会由于面子薄而不好意思挤进去,那就大错特错了。 没有他容身的位置,制造一个不就行了? 顾则乾当即不客气地在贺东哲肩上推了推,示意后者挪一边去。 贺东哲自是不想理会这个要求,但顾则乾不仅推得十分用力,而且大有自己不照做他就持续不断地推下去的意思。 无奈之下他只能妥协,愤愤不平地移到了她身体的侧边。 女孩的衣襟在贺东哲的努力下已经解开了大半,天气热再加上在家里,她里面并没有穿胸衣,只是简单贴了两个梅花形状的乳贴避免激凸走光。 扣子一开,顿时春光乍泄。 两团丰盈又大又挺,稚嫩的奶头被肉色的乳贴牢牢遮住,隐隐看得见些许凸起。 顾则乾的眼神暗了暗,也不管贺东哲尚且低着头在跟腰腹上的扣子作对,干脆痛快地抬手就抓了一只奶子细细把玩。 他嫌隔着一层摸起来不尽兴,堪堪揉了两下,乳贴便被灵巧的大拇指挑掉,粉润的乳尖得以完全落入他掌中。 贺东哲余光扫见顾则乾的动作,心里略有不爽,本来两只“大宝贝”都是自己的,生生叫这个半路程咬金分走了一半。 他也不慢慢调情了,叁下两除二脱了她的上衣,一边和她十指紧扣,一边用另一只手拢住剩下的乳房,张嘴含了进去。 下一秒乳贴就被吐到了地上,微微粗糙的舌头卷起那颗尚算绵软的乳珠舔吸着,力道虽不大却一直没停,直到蓓蕾变成了绽放的花朵,娇俏地挺立在白皙丰满的乳上。 女孩被亲得脑子晕沉沉的,胸前又热又胀,销魂的快感从两只娇乳上传来,令她本能地挺胸去汲取更多的抚慰。 傅南景将她动情的呻吟悉数困在了口中,只有在她换气的间隙才勉强泄出零星娇吟。那嗓音直听得众人耳朵发酥,腿间的帐篷更是一个接一个鼓起变大。 殷爵风最先决定不忍了,去特么的狗屁协议,如此活色生香的场景摆在他眼前还要叫他无动于衷,这不是纯纯反人性吗? 他两个箭步走到四人混战的地方,顺着连北兮光裸的腿就摸了上去。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二)(有H) 因为暂时还不想和其他人起冲突,殷爵风的手只在女孩膝盖往下的部位活动。 漂亮的小腿线条流畅、肌理细腻,他来回摩挲了几把后越发上头,情不自禁地抓起她的一只脚在自己的鸡巴上磨蹭。 她纤细的脚踝被他用两根手指牢牢固定住,纤瘦的小脚在他的把控下时轻时重地踩着性器。虽然是隔靴搔痒,但视觉上的色差以及隔着布料隐隐感受到的柔嫩触感,依旧让男人兴奋得不能自已。 相较于接吻舔胸的叁个人,显然殷爵风的举动复制性最强。 陆江尧不像霍修文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盯着同属“罪人”的殷爵风看了片刻后,立即选择加入对方的阵营。 他捧起连北兮的另一条腿,有样学样地用后者的玉足来抚慰自己翘得老高的阴茎。 不过简单地蹭了压了几下,陆江尧就感受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满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姓殷的情敌有两把刷子—— 至少在今天之前,他还没想过心上人的脚可以这么玩。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捧着女孩的腿,除了拿脚心去踩自己的鸡巴外,他们同样也俯身用唇舌膜拜小腿上的每一寸肌肤。 亲吻的痕迹逐渐向上蔓延,不多会儿便遇上了情敌和短裤两头“挡路虎”。 贺东哲与顾则乾虽说重点关注的是胸,但因为被对方分走了一半,所以他们仍旧有只手是闲着的——自然而然地就顺着纤细的腰线滑了下去。 火热的手掌揉捏着平坦的小腹,跟着在柔嫩的大腿根左右徘徊,牛仔短裤的扣子不知道被谁解开了,如今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腰腹上。 殷爵风莽得很,问都不问就直接伸手把她脱了一半的裤子往下扯。陆江尧这时候格外有眼色,见状立刻搭了只手帮忙。 在俩人的通力合作下,女孩的下身只剩下一条内裤,光溜溜的长腿又白又直,看得人血脉喷张,特别是腿根的位置还卡着两只不安分的大手—— 皮肤的色差给他们温柔摩挲的动作平添了不少情色意味。 卡在腿间圆圆鼓鼓的便是她肥美的阴阜了,薄薄的内裤中央早就洇湿了一团,隐隐勾勒出两片阴唇的形状。 殷爵风咽了咽口水,疯狂地有种想要舔上去的冲动。可惜的是他的手好操作,一旦换成脑袋就不一样了。 双腿的凉意让连北兮意识到自己几近赤裸,她其实并不清楚男人们是如何具体“分工”的,因为她至今不敢睁开眼—— 一是吻得太深了怕斗鸡眼,二是暂时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们。 如果是神智清醒的状态,她十有八九要拒绝这种群魔乱舞的“大杂烩”行为。可现下酒精模糊了她的理智,男人们又很有心机地选择循序渐进,没有一上来就直捣黄龙,以至于她的抵抗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如同温水煮青蛙般,半推半就地由着他们去了。 扪心自问,眼下的她被伺候得十分舒坦。亲吻、舔吸、抚摸、揉捏……无论是哪一种,男人们都保证了力道适中,以她的感受为第一要务。 他们尽不尽兴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被服侍爽了,唯一的缺点是最敏感的私处半天无人搭理,害得她只能默默地流水,连夹个腿消磨些许痒意都做不到。 她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手脚都被人扣得死死的,除了热情地回吻傅南景、挺起胸乳好让他们吃得更方便以外,她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别的可以配合! 好在她的怨念很快得到了解决,殷爵风在几次厚脸皮的尝试后,终于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他现在的姿势可以说是卑微到了极点,要让曾经的爵迹见了指定得心碎一地,就是在旁边的陆江尧看了也是满心佩服—— 真男人就该如此!面子什么的值几个钱,能吃到嘴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正如此刻趴在地上的殷爵风,他迫不及待地将女孩的内裤拨到一边,露出里面湿哒哒的洞天福地。 粉白的花瓣牢牢并在一起,守护着细缝内部无从得见的小孔,蜜液已然润湿了整个阴阜,瞧着水汪汪的,叫人直想吸上一口,试试它是否像看起来的一样甜美。 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张大嘴巴毫不犹豫地就把饱满的蚌肉全都含了进去。 肉瓣软滑细致,吃起来嫩乎乎的,仿佛稍微用力都能将它舔碎了。 男人尝得津津有味,津液的吞咽声以及吮弄阴蒂时的吸溜声啧啧作响,很难说他是尝到甜头所以情不自禁了,还是故意放大声响给其他人一点颜色看看。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三) 该说不说,如此高调的举动和情色的声音确实把众人的性欲又往上拉了个度,不止是几个男人蠢蠢欲动地想要更进一步,就是连北兮自己,也不住地发出满足的喟叹。 虽然大家听不清她的呻吟,但从她放松伸展的身姿及本能挺起的腰腹,不难猜出她此时此刻定然快慰非常。 作壁上观了半天,霍修文这下也淡定不下去了。他另辟蹊径地走到傅南景旁边,从她的头发开始亲,继而沿着耳朵往下,在肩颈处来回反复。 陆江尧一看自己的“同伙”都下场了,哪里还按耐得住那颗躁动的心?当即顺着修长的腿一路摸到了圆润的翘臀。 男人深知自己目前占不到好位置,于是很有耐性地揉弄起她的臀瓣来。 比起女孩身体其它绵软的部位,屁股显然更加紧实且富有弹性,不用一直担心会不会因为力气太大弄疼她。 抱着她面对面做的时候臀部是最好掌控的,陆江尧基本是一手一个掐在中心位置,既能固定她的姿势不掉下去,又能肆意揉捏臀肉,把它们玩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一想到这儿,陆江尧原就亢奋的身体越发燥热起来。远水解不了近渴,排资论辈的还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能轮得到他,如今他能上手的暂时只有那双白嫩的脚。 但由于殷爵风正卡在腿间舔穴,他原则上无法并拢女孩的两条腿。所幸方法总比问题多,精虫上脑的男人这种时候聪明得可怕,灵机一动就能想到了解决法子—— 陆江尧把连北兮的腿摆成菱形,从腿心到膝盖是打开的,由小腿起又往回收,在足部彻底合并。 这一姿势除了看起来像青蛙不甚美观外,几乎完美地契合了他与殷爵风的各自需求。 高涨的情欲值让陆江尧不愿再隔靴搔痒,于是他成了一群人中最先脱掉裤子的那个。 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虽说别的男人没一个在看他,他仍是稍稍侧过了身体,避免自己的阴茎直接大咧咧地暴露在他们眼皮底下。 等赤红的性器终于被两只脚紧紧夹住,陆江尧方才愉悦地舒了口气。 这和抓着连北兮的手帮自己撸的感觉截然不同,脚底的肌肤更平滑,龟头磨蹭脚趾乃至趾缝的快感别具一格,最关键的是这种另类的舒解手段给他的精神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刺激。 陆江尧本身没有恋足的癖好,可望着自己的鸡巴被心上人踩在脚下,红与白的极致对比,坚挺与柔软的对抗,都让他瞳孔放大,心跳加速,整个人像是吃了春药般性奋不已。 被这副场景刺激到的不仅是他一个,除了埋首腿心的殷爵风,其他人有心无心地都留意到了他的举动。 尤其是最后加入的霍修文,此时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瞎讲究道德礼貌问题了,弄得自己没能占据个好位置…… 他正在心里无声地埋怨自己,谁知下一秒傅南景刚好就放开了连北兮。 长时间的接吻让女孩的嘴唇又红又肿,憋了许久的娇吟声终于得以释放,她顾不上平复自己的喘息,立刻质问众人道: “你们这是……这是在趁人之危,这么多……欺负我一个……” “怎么能说是欺负呢?”傅南景目光灼灼地盯着连北兮媚色惊人的小脸,“我们这分明是在服侍你……兮兮,你就摸着良心说自己爽不爽吧?” 连北兮被他义正言辞的样子唬住了,竟认真思考起他的问题来。 她全身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原来唯一遗漏的私处这会儿也有殷爵风用唇舌伺候着,绝对可以说是圆满了。 舒服是舒服,只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如此亲密无间的事,真的适合这么多人一起参与吗? “唔……是很爽……但……但你们人太多了,我这小身板……啊……哪里……招呼得过来?”她说话的间隙,花蒂忽地叫殷爵风咬了一口,登时一小波花蜜就喷了出来。 “你背着我们偷偷找男模看视频的时候怎么不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顾则乾从布满吻痕的乳房上抬头,语气不善地问道。 连北兮听出了他口吻里的不满,撇了撇嘴,断断续续地坦白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段时间……真的……嗯……太素了……平时都是……山珍海味养着……突然叫我该吃……唔……清粥小菜……谁受得了啊?” 她略微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好让来自敏感部位的刺激不那么强烈。 “再说了……那些擦边视频跟你们这种……一起……一起上的能比吗?”似是想到一会儿自己可能会被折腾得不成人样的画面,浑身滚烫的女孩生生打了个冷战,“唔……我又不是……铁……铁打的逼……嗯……拜托你们做个人……放过我吧?” 贺东哲听得好笑,忍不住插话道: “到底是谁不干人事啊?我们一心一意地为你守身如玉,你倒好,转头就瞒着大家在外面养别的狗……” 有关男模的问题的确是连北兮理亏,换做清醒的时候她还能找点借口替自己开脱,现在就只会老老实实地剖析心路历程: “我当时想着你们不给喂饱……嗯……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我平时也没什么烧钱的爱好……只是花点钱打赏个男主播不过分吧?” “换做普通人确实不算什么,可是兮宝,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有我们这六个男朋友了?再找男模,你至我们于何地?”傅南景旧话重提。 “哎呀……我都说了只有那阵子而已……后面早就不联系了……你们还想我怎么办?自刎谢罪吗?”连北兮被殷爵风舔得不上不下,加之他们又叁番五次提醒她犯了大错,她不免也失了耐性,不悦地反驳道。 “那倒不至于……只要今天你陪我们好好‘玩’一场就行,都尽兴了也能避免你以后又因为无聊找男模。”图穷匕见,顾则乾说出了铺垫这么久以来的真实目的。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四) 连北兮并不惊讶,男人们就差把老二掏出来直接上了,她脑子即便转得再慢也看得出他们不止是想和她下下棋、调调情。 许是觉得她接下来的回答至关重要,众男非常有默契地先后停了下来。 殷爵风也不例外,泛着水光的下半张脸显然是除了女主角外最吸引人视线的地方。 所有的快感来源乍然消失,女孩不习惯地吸了吸鼻子,身体虽然有些欲求不满,却也让她说话顺畅了许多。 “你们所谓的‘玩’……是只像刚刚那样亲亲抱抱,还是要更深入的交流?” “你觉得呢?”贺东哲嘴快,“真要这样光看光摸不打炮的话,既折磨我们,也折磨你好吧?” 酒壮人胆,连北兮听到这一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话倒也没多慌,沉吟片刻后说道: “二选一吧,要么动真格的,要么就边缘行为……都一起来的话我觉得我真会被玩死的。” 她的顾虑未尝没有道理,平日里普通前戏她都能高潮个叁两回,真要他们六个轮着来,怕是前戏还没结束她就已经被榨干了。 几个男人彼此交换了眼风后,傅南景代表众人总结道: “可以是可以,前提是你得蒙上眼睛,每次都猜对身体里的那个人是谁。” 这倒不是他临时起意,而是大家一早就商量好的——对连北兮不能只有肉体上的惩罚,最重要的还是得在精神上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但凡想开小差,都会不由自主地记起今天这一课。 “那我要是猜错了呢?”连北兮心头一颤,弱弱地问道。 “哼,自己男人都猜不对的话,你说我们要怎么罚你?”顾则乾阴测测地反问道。 她识相地闭嘴,用不甚灵光的脑袋快速分析了下自己的处境,随后得出一个结论: “按你们的意思,我猜对是应该的,猜错还要受罚……那你们岂不是一点风险都不用担,光享受就行了?” 没想到她在半醉的状态下,还能点破所谓“补偿”的精髓,傅南景颇为自豪地弯了弯嘴角,笑着反问道: “那你说要怎么弄才公平?” 此时的连北兮自然想不出什么精细的利己条款来,她单纯从保护自己的角度出发,加了个条件: “很简单,就是我一旦猜对了,你们就得停下来——无论是才刚开始做,还是马上做完了……怎么样,敢挑战一下吗?” 明知是激将法,男人们还是被她挑衅的小表情激起了胜负欲。本来只是惩罚她顺带检测她和自己亲密度的游戏,现今又多了一项他们之间的耐力比拼—— 如此关乎颜面的事,哪个男人愿意开口说“不”?那不就等于在情敌面前承认自己输人一等么? 可直接应承下来似乎也有哪里不对。原来他们都想过耍点小心机好让女孩迅速认出自己,以便用“最和谐亲密”的名头震慑其他人。 但现在情况有变,真要那么做了,也就意味着把她拱手交给别的情敌,自个儿的下半身性福反倒没了着落……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个着重点全然相悖的要求让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见众男沉默不语,连北兮好笑道: “行,没人反对的话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们过程中不许搞小动作扰乱我的判断,也不许事后反悔,再弄些有的没的……” “兮兮,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们什么时候没讲过诚信?说话不算话的从来只有你好吧?”贺东哲被女孩絮絮叨叨的模样逗乐了,大骗子分明是她自己,她居然还好意思跟他们讨价还价? 连北兮语塞,撇开床上那些出尔反尔的荤话不算,她一时半会儿的确实也想不到他们欺骗自己的例子。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她的神情透着点别扭,毕竟平日里都是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地啪啪啪,今天这样像是完成某种任务的还是头一遭。 但显然男人们不是这么想的,她的亲口宣告对他们而言如同强心针一般,瞬间把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 霍修文因为刚才比较没有存在感,正是心急火燎地想要表现自己的时候,当即一马当先地将女孩打横抱起。 四周围着她的几乎全是衣冠楚楚的男人,不着寸缕的她只能跟唯一一个半裸的陆江尧心有戚戚焉地笑了笑。 一群人转眼来到卧室。 霍修文将连北兮温柔地放倒在床上,殷爵风眼疾手快地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条黑色的领带,离得最近的陆江尧接过去后利索地缠在她的眼睛上。 在对他们竟然能配合得如此默契的感慨中,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五) 人的视力一旦受限,其他感官便会变得格外敏感,连北兮即是如此—— 她能清晰地听见男人们走动时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衣服摩擦碰触时的窸窣声,不难猜出他们定然是在无声地商量上场顺序。 不一会儿,女孩就感觉到床垫在往下陷,可想而知是有人上来了。 也许是怕双手会暴露个人信息,这位仁兄十分谨慎地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停顿半天后突然猛地分开她的腿,毫无预兆地一杆进洞。 “啊……”连北兮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小屄里的水早在方才那番交涉中干了大半,没曾想对方为了赢,居然连前戏都没补就直接上了! 狭窄的花径还不够湿,被如此巨物乍然闯入,当即本能地剧烈收缩夹紧。再加上女孩“报复心切”,又故意收紧了阴道,登时把男人的阴茎夹得生疼无比。 他咬紧牙关才将那声“闷哼”咽下去,被紧致穴肉牢牢包裹的肉棒瞬间又胀大了一圈,把逼仄的花径堵得严严实实。 蘑菇头抵在花心深处,茎身上每根蜿蜒的青筋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他觉得自己的鸡巴宛如插进了一个长着无数张小嘴的鸡巴套子,里面的每个“小东西”都在殚精竭虑地试图榨出他的精元来。 若不是他向来自控力极强,此时怕是已经在如此强烈的吮吸里射了出来。 罪魁祸首的连北兮当下也不好受,对方这一捅差点没把她直接送走。印象中和他们在一起后,她已经很久不曾有过没湿透便叫人入了去的体验。 而且平时她一喊,男人们都会立马来哄她,不是亲就是抱,再不济也会说两句好听的提供情绪价值。 哪像眼下,明知道她被插疼了,对方愣是一句软话没说,甚至连压在大腿上的手都飞快地撤走了。 不说赢不赢的,也不说酒精尚未挥发干净,连北兮本身就不可能白白受这点委屈,当即可怜兮兮地抱怨起来: “你怎么这样啊?我没湿就捅进来了……好疼啊,你肯定是在生我的气,然后公报私仇对不对?” 她这话叁分真七分假,是故意说出来刺激身上那个人露出马脚的。其实她对他是谁心底早已有了猜测,只是还需要更多的细节来佐证罢了。 客观地讲,男人们低估了她对他们身体的熟悉程度。他们总觉得她大大咧咧,在床上光会闭着眼睛享受,但实际上她远比他们以为的更了解他们自己——不仅包括生理上的微妙差别,还有心理上的特殊喜好。 可惜这人比她想的还要能忍,硬生生地把那波回应的冲动压了下去。至于旁观的其他人,若不是怕一会儿被当事人现场报复回来,怕不是已然“热心肠”地出言帮着应声了。 毕竟眼前这副香艳的画面看得他们每个人都是心猿意马,恨不能赶紧顶了那个位置一逞兽欲。相比之下,谁能更快地让连北兮认出来,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男人不说话,只是一味地肏弄着逐渐湿润的小穴。他也就是仗着女孩穴紧,甬道内的软肉始终牢牢吸附在肉棒上不松开,不然他连只手都不用,光靠俩人的性器官负距离相连,阴茎十有八九已经滑出来了。 连北兮能感觉到自己敏感至极的身体正在慢慢动情,她有意收缩阴道,夹了夹体内的巨物,不出意外地听见对方骤然变粗的呼吸声。 “好了,师兄……我知道是你。”女孩知道自己不能再纵容男人抽插下去了,因为一旦她陷入情欲的漩涡,后面就很难再从细微之处辨别他们的不同。 她笃定地报出了答案,丝毫没想过自己可能猜错的可能性。 随着“师兄”两字的落地,她腿间的撞击也戛然而止! 哦耶,自己果然猜对了!连北兮一边高兴,一边在心中惋惜那份消逝的快慰。 “兮兮,你……能说说是怎么发现的吗?”顾则乾此刻的神情异常复杂,欣喜骄傲有之,失落可惜亦有之。 他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方面是真的好奇,另一方面也是盼着她能说“你最大”之类的评价,好证明他当初并非自吹自擂,同时刷一波情敌的羡慕嫉妒恨,来弥补他动了没两下就不得不退场的损失。 别的男人何尝听不出顾则乾明着发问暗着炫耀的意思?但他们谁也没出言讽刺,因为大家同样好奇连北兮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认对物什的? 毕竟亲密指数太高又或是性器太有特点——这俩答案他们是一个都不肯认的。 绝对是有什么他们忽略的地方暴露了顾则乾的身份。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六)(有H) 所幸连北兮目前只是微醺,真要醉得狠了指不定就嘴上没把门说出来了。 她能第一时间认出顾则乾的小兄弟,是因为他的老二“大”得很平均——换句话说,就是毫不偏科,各方面既无短板,也无格外突出的地方。 所以原则上,只要她的私处没有察觉到异样,仅仅是单纯“好大”的感觉,那么便可以确定来人是顾则乾了。 “仙人自有妙计,我才不会说出来呢!”连北兮初战告捷,根本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还不赶紧来第二个?咱们速战速决!” 最后四个字对男人们来说可不算什么好话,他们的神情不免凝重了几分,明明是要借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可别反过来成了她的手上败将…… 不少人把视线投向顾则乾,试图从他的失败里获取某些经验,只是后者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来。 将心比心,换成他们插不到十下就被迫中断,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众人无声地用眼神商量接下来该谁上,霍修文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他不确定连北兮是通过手还是性器认出顾则乾的,为了避免自己重蹈覆辙,他不打算用手,而是半跪在床沿,用膝盖轻轻分开了女孩的双腿。 男女朋友之间认得彼此的手并不稀奇,但要说她能从膝盖的形状辨别出谁是谁,霍修文是一点都不信的。 连北兮猜出了男人的意图,她倒也没为难对方,配合地保持腿心打开的姿态。 霍修文不错眼地盯着那条细缝,咽了咽口水,然后拿手扶着阴茎在上面来回磨擦着。 不过堪堪几下,就有水声冒了出来。 小屄如此敏感,男人心头一热,急不可耐地将龟头对准那个小孔,绷紧臀肉,一鼓作气地狠狠捅了进去。 女孩低低地喘起来,不像刚才叫得那么尖利,可显然也是被撑得极为满胀。 男人停顿了片刻,仔细端详着身下人的面容,因为领带的遮掩,他其实看不出多少,只能从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猜测她此时的心情应该不错。 他两手撑在她的腰腹双侧,开始缓缓地律动起来。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他有意打乱了自己平日里惯有的节奏,时快时慢得毫无规律可言。 一、二……九、十……霍修文心中默数着抽插的次数,等一过十,他立马松了口气,好歹自己不会是六人里垫底的了。 他决定稍稍奖励自己一下,于是在阴茎下一次插入时耸动屁股,将整个肉棒全部挤进了花穴里,沉甸甸的阴囊重重地撞在白嫩的蚌肉上。 与此“啪啪”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连北兮带着欣喜的惊呼: “阿文,是你对不对?” 霍修文顿时呆住了,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差点就要问出和顾则乾一样的问题来。 “是我,兮兮,你说得一点没错。”他苦笑着回答道。 什么叫“乐极生悲”?他这样的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更惨的是,男人发现自己还没法轻松拔出性器了。 不比顾则乾那阵女孩才进入状态,现今她的阴道已然完全苏醒,饥渴的穴肉正在不停地绞紧他的鸡巴,不使点大力根本出不来。 可一使劲刺激的不止是连北兮,还有肏逼正上头的他。 无可奈何的霍修文只得用手拨开那两片咬得死死的花唇,依依不舍地抽出了自己裹着一层晶亮水光的阴茎。 不得已下场的霍修文脸色很快变得跟顾则乾的极为相似,俩人皆是默默地站在旁边,似乎都在说“我就静静地看你们能撑多久”。 贺东哲幸灾乐祸地瞥了眼那两个不成器的家伙,不信邪的他决定亲自给他们上一课。 潦草地“做”了两次后,别说男人们欲求不满了,就是连北兮自己也有些遭不住。嫩穴湿哒哒的不停流水,她又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并拢双腿自己磨逼解痒,干脆敞开来,任由穴口一张一翕地蠕动着。 这般淫荡的小穴,贺东哲看得眼睛都红了,当即把住自己的小兄弟,毫不留情地操进了那个黄豆大小的洞口里。 女孩柔媚的娇吟瞬间溢了出来,像糖丝一样黏糊糊的,听得人只想把她干成个套着鸡巴的蜜罐子。 贺东哲被她直白又浪荡的反应刺激得不行,好在那点胜负欲还刻在脑海里,让他在关键时刻没有忘记改掉自己过去固有的肏逼模式,而是现学现卖,换成了顾则乾刚刚那种一下一下平均稳定的抽插。 连北兮半天没吭声,男人以为自己瞒天过海的计谋得逞了,但实际上,她已经猜到他是谁了,毕竟一群人里就数贺东哲的蘑菇头最大,每次插到花心深处都给她一种子宫被顶到的感觉。 之所以不马上揭穿他的真面目,纯粹是她情动得厉害,不愿意马上放那个跟蜜穴配合默契的丑东西离开。 不过,她也清楚战线拉得越长对自己越不利,因此稍稍享受了片刻欢愉就赶紧打住,否则等下快感攒到了临界点,她就是想收都收不住了。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七) “这回是阿哲,我……说对了吗?”连北兮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一丝丝媚意从言语间泄了出来。 贺东哲整个人瞬间僵住,一下子共情了前两位挫败中夹着欣慰的感受。 他不情不愿地退出来,只觉得身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众人都很熟悉她在情事上的模样,一听便知道女孩这是渐入佳境,开始享受性爱了。 两相一对比,愈发显得他们这群男人可怜又心酸了,简直就是生动演绎了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 接下来申请出战的是陆江尧,他觉得自己刚才用她的脚小爽了一把,在忍耐度上应该要比其他人多少强一点。 只是在过去前,傅南景抬手示意他先等一下。对方随后站到了他身边,向着连北兮的方向说道: “兮兮,还有条游戏规则我们刚才忘记商量了。” “是什么?” “就是你一共要猜对几轮游戏才能结束……我觉得大家应该都是默认每人一次,可那样一来对最后一个出场的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完全没有游戏体验可言……” 连北兮不得不承认他讲得有道理,“那你说要来几轮?” 傅南景环视了一圈,见无人要插话,笑笑道: “平常不总说‘叁局两胜’嘛?我们六个人,你只要猜对十二次就行了。不过这十二次里面,我们不保证每个人都能轮上两次,上场的顺序也是随机不定的。” 这样一改的确提高了他们整体的游戏体验,可同样也加大了连北兮这头的难度。 她想了想,回复道:“那我也提个要求吧……既然是‘叁局两胜’,不如一共来十八次,只要我猜中十二次就算我赢;如果猜错的次数超过了六次,就算我输,然后我们再谈惩罚的事。” 男人们目前正处于下风,哪怕心里并不情愿给她那么高的容错率,现下也只能咬牙答应。 眼看大家就要达成新的协议,某个疑问在心中憋了许久的霍修文连忙开口道: “等等,我们好像还没具体说过‘一局’要怎么界定,是按时间还是按……高潮?” 这的确是个遗漏的知识点,傅南景心念一转,立刻接话道: “既然是兮兮在猜,那就按兮兮什么高潮什么时候结束。” 连北兮一听不乐意了,翻了个没人看得见的白眼,说: “你还真敢想啊……我是什么体质你们不清楚吗?手指搅两下都可能高潮,时间短成这样我怎么猜?” 她短暂地思考了片刻,继续道: “也别按高潮不高潮的算了……简单点,在对方射精之前,如果我没猜对就算我输。” 如此一来,类似的悖论又诞生了—— 他们想赢最好是快点射,可男人的自尊和生理需求又要他们尽量延长做爱时间。 众人心下复杂,面面相觑之后仍是无奈默许了她的提议。 确定了新的游戏机制后,傅南景示意陆江尧继续。 该说不说,“叁局两胜”的新规则令他的压力小了许多。 陆江尧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大概是抱着“不求有功但盼无过”的心理,他也不出陈创新,而是老老实实遵循前几位的操作,除了性器哪儿都不和连北兮接触。 与之相反的是连北兮蓦然高涨的战斗意识。新规定明面上看,像是她给自己争取到了不少试错的机会;但实际上她很清楚时间拉得越长,她就越吃亏。 好比现在,撇开渴望被插入被充满的蜜穴不谈,她的脑袋其实也在逐渐变得昏沉,她完全是靠“必须要赢输了更惨”的理念强撑着一口气。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故意把答案说晚了好多快乐一会儿,应该要速战速决,在她彻底陷入情欲的魔障前拿下比赛。 因此,陆江尧抽送了堪堪十余下,连北兮便笃定地报出了答案: “阿尧,我知道是你。” 原因很简单,陆江尧的阴茎天生向上翘,每每插进小穴总能触碰到不一样的位置,动起来的时候偶尔能擦过敏感点,给她带来别样的快感。 之前他没什么经验,她也不太懂,以至于东西是好的,却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还是那回她半玩半撸时,无意中发现他性器翘起的角度似乎与旁人不同……后面背着众人叁人行时又仔细研究了几次,这才确定了其中的奥秘—— 恐怕陆江尧自己,都没有她知道得多。 所以,被叫破名字的瞬间,男人全然是懵逼状态。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连北兮心里排不上名号,也没什么特别强过其他人的地方……可她居然能如此神速地认出了操她的人是自己? 难道说他的鸡巴其实格外突出,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陆江尧顿时后悔不已,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怕辣眼睛,仔细看看情敌们的阴茎长什么样了。 当时看叫“观摩”,实打实的光明正大;现在看叫“偷窥”,叫人发现了指不定以为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毛病。 满心懊恼的他终是挡不住好奇心的折磨,下床的时候偷感极重地往周边众人的裆部瞥了一眼。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没一个有在情敌面前遛鸟的癖好,即便鸡儿仍是邦邦硬,他们依旧将其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衣物里。 陆江尧失望地退到一边自我反省去了,没人觉得他的反应有什么不对,毕竟前头每个铩羽而归的男人表情都算不上好看。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八)(有H) sebook 正当傅南景和殷爵风俩人双双迟疑该不该去挣这第五个位置时,顾则乾忽然大步走过来,抢在了他们前面上床。 别看顾则乾瞧着像是波澜不惊,事实上作为第一个被打败的人,他的情绪起伏远远超过别人的想象。 对于自己之后情敌接二连叁的失败,他都不知道是该幸灾乐祸,还是该难过自己并非连北兮在床事上唯一印象深刻的人。 在目睹了一连串短暂的活春宫后,顾则乾的小头又重新支楞起来了。受高涨的性欲影响,他说服了自己—— 她立马能认出来不代表他是最强的,操上一会儿逼再被猜对也不代表他就没有存在感了。 暂时把胜负欲放在一边的顾则乾信心满满地再次进入了女孩的身体。他的脑回路跟众人并无不同,第一时间都认为越和平常的习惯反着来,她说中的概率越小。 最初这的确是可行的,因为男人直接只插了一半阴茎进去,小幅度地用龟头在穴口附近捣弄着。 没有“丈量”到整根性器,连北兮一时很难得出正确的结论。由于有“十八次”的大山压着,她半点都不敢耽搁,立即有意识地收缩自己的穴肉,试图通过排挤蘑菇头的方式逼对方全根没入。 顾则乾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当女孩是馋肉馋得不行了,刚插进去蜜穴就自动开始绞紧。 正可谓是瞌睡碰上了枕头,他马上挺动腰杆,配合花穴颤动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操干着嫩汪汪的小逼。 男人牢牢把控着阴茎的深入程度,确保每次捅进去时还有半根阳物落在外面,拔出来时尽可能地让龟头蹭到她的阴蒂。 许是之前一直没尽兴,这回连北兮的快感来得异常强烈,花穴不仅没觉得饱胀,反而还有些空虚。 她下意识地抬臀挺腰,想要把鸡巴吃得更深。不仅是为了满足身体上的需求,同时也想根据阴道被充满的感觉来判断这人是谁。 顾则乾怎么可能如她的愿? 男人的额头忍出了一层薄汗,他保持着做俯卧撑的姿势来隔绝彼此的碰触。难自然是很难的,只是跟光站着不能动比起来,这种无法尽兴的苦似乎又没那么难以承受了。 随着女孩呻吟声的渐渐变大,以及肉棒抽送时“咕叽咕叽”的水声越来越明显,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先后察觉到了不对。 大多数人讲面子 即便心里好奇得要死,表面上依然不肯主动低头请教。 唯有殷爵风厚着脸皮走过去,眼巴巴地盯着俩人交合的部位,试图从中找到连北兮迟迟未揭破他身份的秘密。 顾则乾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心爱的女孩,余光扫到有情敌不识趣地凑得格外近,他颇为轻蔑地睨了对方一眼,居高临下的不屑溢于言表。 遗憾的是殷爵风不曾接收到这份鄙夷,他满腹心思都放在“偷师”上,顾则乾是什么态度他根本不在乎。 众人起先觉得殷爵风太莽了,大家都默认不去打扰别人的发挥,他这么突兀地近距离站着,多冒犯人啊! 何况,现场谁不是情欲亢奋急待发泄?殷爵风居然还敢直视心上人与情敌的活春宫,也不怕把自己刺激过头了折腾出什么毛病来? 吐槽归吐槽,见他久久不回来,自然有人跟着蠢蠢欲动了。 看了真要能学到东西,就是长针眼都无妨,更遑论大概只是辣眼睛而已……类似的念头陆续涌上众男心间。 于是,荒唐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大家犹如绕着恒星转的行星,用各自的节奏向“中心”顾则乾靠拢。 可怜顾则乾,先是被毫无边界感的殷爵风小小恶心了一下,随后又迎来一大波企图摘桃子的情敌! 他是不介意自己的裸体被同性看到,可那并不代表他喜欢这么做,尤其是这群人不请自来,还专门盯他和连北兮的私密处……简直毫无下限! 顾则乾还没来得及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忿,身下的性器却先一步乱了节奏——不知是憋到了极限,还是被这群人的行为吓到了,他的小兄弟竟然在某个瞬间倏地全根捅进了那个稚嫩的无毛小穴里。 爽当然是非常爽的,男人差点都要舒服得哼唧出声了,好在最后成功咬着牙关忍了下来。记住网站不丢失:yuti8.com 他有比赛包袱在身上不能叫,连北兮可就没这方面的顾虑了。 她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娇吟着,柔媚的嗓音听着众人越发火气旺盛,恨不能身先士卒,替了顾则乾的位置。 女孩娇喘的时候顾则乾也没闲着,大开大合地戳刺着那口小嫩逼。 很多时候,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他进都进了,现在再退出来只会蓦然便宜了其他人,哪怕她久久没说出自己的名字大概率跟他方才采用的新法子关系匪浅。 果然,事实证明他不该抱有侥幸之心。 男人全根进入后,抽送了不过十余下,就传来连北兮颤抖的声音: “师……兄,又……是你。” 众人先是大吃一惊,随后眼睛尖反应快的人立刻察觉到了那股隐秘的联系—— 女孩肯定不是因为他们集体过来围观才突然猜出身上的人是顾则乾的,只能是顾则乾本身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内部情况他们无从得知,外部的话莫过于他的阴茎先前留了一截在穴外,后面似乎再也没见着了? (番外)欢乐一家人(十九) 几个男人心中各有计量,唯一目睹全程且自信掌握其中奥义的只有殷爵风,因此他理所应当地申请下一个出战。 没人跟他抢,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都想着再观摩一会儿确认心底的猜想。 殷爵风在隐私上可不像顾则乾那么有包袱,早年在娱乐圈的经历让他只要愿意,就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分离开来,然后把前者全然当成商品展示。 艺人常常连自己的“性格思想”都要拿出来贩卖,更何况区区一副皮囊? 情敌们想看就看呗,他反正早就习惯了被乌泱乌泱的人群围观,压根不会影响他在床上的发挥。 殷爵风是个模仿能力非常强的人,好比现下,他几乎是完全复制了顾则乾方才的体位和动作,连最关键的阴茎不能全插进去的小细节也都照顾到了。 结果就是连北兮同样没能马上猜到他是谁。 殷爵风心下大喜,其他人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忿忿不平。 他无视众人神情各异的脸,小心翼翼地开始了迅猛却有度的撞击。 男人牢牢记着顾则乾失败的教训,即便肉棒疯狂地想要往湿滑紧致的阴道里钻,他也坚决不妥协,始终保持半根入巷的状态。 女孩生了个名器宝穴,插深了固然爽,但在前端的话照样能享受到无上的快感。 殷爵风十分清楚地记得她离穴口不远的几处敏感点,每一次都直中靶心,不一会儿就把她干出了哭腔。 源源不断的蜜液顺着俩人交合的部位向下滑,一部分被床单吸收,一部分则留在了他裸露在外的那截性器上。 因为短距离且高频率的抽送,那些龟头带出来的汁液被绞成白沫,堆在粉嫩的屄口,乍一看过去像是有人将打出泡的沐浴露细细抹在了上面。 尝到甜头的殷爵风肏弄得越发当心了,他是奔着让连北兮高潮去的,绝不能“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抱着必胜的决心,男人卯足了劲儿往她前端的g点戳刺,明显能听出女孩的呼吸声都变了,抓着床单的纤纤十指更是指节泛白。 和之前几个不同的地方在于,连北兮这回不需要感受到阴茎的“全貌”,便能猜到他是谁—— 一是因为向来只有殷爵风喜欢特意“攻击”她靠近穴口的g点,别人通常都是在刺激其他敏感点时顺便带过。 二是他的性器格外的硬,或者确切地说,是茎身上的青筋比较凸出。所以阴茎在柔软的内壁抽送时感觉分外硬挺。 最初戴着套做时,连北兮还没发现,是后来肉贴肉试了几回,她才逐渐确认了他这一异于常人的地方。 扪心自问,他刚插进来时连北兮确实不敢肯定,可律动的动作越来越似曾相识,花径里也传来熟悉的快慰,她这才有几分确定对方的身份。 值得一提的是,这轮只要说对的话,她就完成了一半的胜利指标。 出于保险起见,女孩没有冒冒然喊出心底的答案,而是打算再观察一会儿。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决定的出发点是好的——准备从细节的特性来确认男人是谁——但实际上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交合处不断涌出的快感转移走了。 上一轮顾则乾已经把她肏到了高潮边缘,是她凭着反人类的坚强毅力才生生将自己从快慰边缘拉了回来。 这下再被殷爵风体贴地抚慰,攀上高峰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酒精作用下的大脑想一出是一出,又比往常更容易妥协。 连北兮身体一爽,想法又跟着变了。自觉为了赢这个游戏,她已然隐忍牺牲了许多,故而这回不想再委屈自己,准备先小高潮一次再揭破对方的身份。 所幸她求的登顶泄身机缘来得异常得快,殷爵风尚在兢兢业业地“打桩”,那股酸麻到极致的感觉就骤然炸开了。 女孩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爽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本能地挺腰靠近那个给予自己无上快乐的东西。 连北兮面上并没有浪叫出声,因为怕众人会误会“高潮与胜利”的关系,只抿紧了嘴唇,艰难地把那些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的呻吟都咽了下去。 没有仔细留意她神情的人也许不会马上发现她高潮了,可对埋在她体内的殷爵风而言,瞬间夹紧的阴道无疑说明了一切。 他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在别的男人都在努力既让她认出自己又尽量做得久一点时,只有他一个不仅顺利达成两项成就,还大公无私地把她送上了巅峰! 殷爵风没兴趣在情敌面前邀功,他深深凝视着女孩陷入情欲的俏脸,只希望她能记住自己这份好。 不过由于走神的关系,男人倒是阴差阳错地挨过了花径收缩最厉害的时候。等他再把心神放到啪啪啪上,蜜穴已经渐渐平复下来。 (番外)欢乐一家人(二十) 同时慢慢恢复平静的还有连北兮。 事实证明,高潮果然会影响她的判断力,幸亏方才先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不然这会儿脑子大概还是晕乎乎的,根本无法进行必要的逻辑思考。 虽然隔着条领带,她依然感受到了殷爵风灼热的目光,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显然不会甘心只让她爽一次就结束。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决定在自己再度沦陷前终结这一局: “是小殷同学,对不对?” 殷爵风面上的惊讶一闪而逝,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愉快地笑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起先不懂他都要退场了,还在傻乐什么;等见他抽出仍然硬着的阴茎,连带着一泡蜜水从女孩的花穴里泄出来,他们好像又明白了。 一时间,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难评。 到目前为止,游戏进行了叁分之一,胜利一边倒向了连北兮;男人这边,只有傅南景还没上场。 一般来说,接下来怎么都该轮到他了。众人是这么想的,连北兮也不例外。 当然,他要是不想被轻易猜到,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不按套路来。 无论哪一种,关键在于连北兮会不会顾虑太多,只要她是个喜欢多想的人,傅南景的胜率就不会太低。 而他也比众人想的更有魄力,几乎是殷爵风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毫不犹豫地上去补了空缺。 如今众男可以说是都掌握了“怎样才能多插一会儿”的机密,傅南景便是照本宣科般复制了殷爵风的行为。 照理说前员全败,他又是最后一个上场,另类的“压轴”应该令人压力颇大才对,可他瞧着一脸云淡风轻,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结果。 大家都默认他是装的,不可否认傅南景的确做了些表情管理,但他之所以格外淡定,是因为他这轮就没打算赢。 并非他完全放弃了胜败得失,而是他需要验证一些事,一些比输赢更重要的猜想—— 殷爵风延迟了的失败说明“只插半根阴茎”的方案仍然存在缺陷,他依样画葫芦一样会输。 这么多局观察下来,傅南景已然更新了自己对连北兮的认知,她远比他们想象得更了解他们的身体,他怀疑她甚至能直接从性器的形态认出他们谁是谁。 真是那样的话,“半入”无疑只是扬汤止沸,达不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傅南景索性放开自己的思绪,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随之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大家的重心早已从开启这场游戏的目的上偏移,变成了某种较量。 他们是真的想要连北兮认出自己吗? 是也不是,毕竟最开始这其实只是个编出来好让她无法拒绝“集体运动”的借口,后来莫名演变成了爱与欲、男与女之间的斗争。 再往深处想,为什么一定要她跟众人群p? 因为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惩罚以及……奖励共同体。 她不是无聊吗?不是觉得家花喂不饱,要去野花那儿吃代餐吗? 那么就让他们好好向她展示一下家花们的实力,把她彻彻底底睡服了,她才不会在这方面继续犯错。 这才是今天这场色情大富翁游戏的真正由来,可现在看看它被魔改成了什么样? 他们连根手指都不敢碰连北兮,众人几乎全上了,却只有殷爵风一个让她小小高潮了一回—— 这和游戏的初衷根本就是背道而驰,再这样发展下去,不但她得不到妥当的“教训”,他们十有八九也会憋得爆体而亡。 想通其中的关节后,傅南景决心把事情拉回到正轨上。不过在那之前,他打算先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确认女孩对他是不是也同样了解。 “只插一半”的反馈来得十分迅速,连北兮没能马上说出他的身份,反而隐晦地享受起了他不紧不慢的抽送。 试到这步他已经可以肯定她也处于欲求不满的状态了,于是不多会儿男人便一个挺身,骤然将肉棒全部插进了女孩的嫩穴里。 层峦迭嶂的媚肉瞬间紧紧裹住他的性器,傅南景爽得头皮发麻,他没有忍着,一声闷哼响得不说屋内所有人都能听见吧,至少连北兮不会错过。 虽然有领带遮住看不清,但他敢说她必然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别说连北兮了,耳尖听到的男人哪个不是难掩诧异?都在好奇他怎么就突然自毁长城起来。 傅南景对众人探究的视线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肏弄起水润的小粉逼来。 连北兮尚未理清思绪,就被他有力的抽送拉入了销魂的感官世界。 熟悉的节奏和力度,让她顿时对心里的那个答案又多了几分确定。 老实说,这么多重buff迭加下来,她要猜不出来人是傅南景就怪了。 现在的问题是,她要不要马上揭穿他的身份? 连北兮有些犹豫,傅南景耐心等了如此之久,自己该不该投桃报李,让他先做一会儿再开口? 他的阴茎又硬又热,显然是憋到了极致;自己也是春水潺潺流不尽,真可谓是好锅配好盖……算了,还是彼此先舒服舒服再办正事吧。 于是,各怀心思的俩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温情脉脉地你来我往起来。 (番外)欢乐一家人(二十一) 傅南景撞击了百余下后,连北兮明显又有了要丢的感觉。考虑到自己还要猜对五次才能解脱,她忍痛在攀上高峰前喊出了答案: “我知道你是阿南。” 傅南景这下深切体会到情敌们被叫出名字时表情为什么都那么难看了,输了比赛自然是部分原因,最糟糕的是在紧要关头被迫停下来——那才是真的要了人命。 他痛苦地拔出了自己的小兄弟,无声安抚它他们很快就会再回来的。 现在所有人都亲身体验过失败,其中顾则乾甚至还输了两次,接下来该如何扳回一城无疑成了重中之重。 贺东哲首先站了出来。 经过一系列的观摩,他不出意外地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只插半根便能迷惑连北兮。如果能坚持住不把全部性器都送进去,就非常有希望取胜,毕竟前叁个皆是败在了这一步上。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忍住,但拖得越久无疑越不利,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最早上场、一直硬着却没机会动几下的人来说。 贺东哲做足了心理准备,只入一半虽然艰难,可也不是什么不可完成的任务。他唯一没算计到的是自己才插拔了几下,傅南景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自作主张跟着上了床! 刹那间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因为到底有几分香火情在,他先用目光狠狠地质问对方: “你特么几个意思?” 出人意料的是,傅南景并不像他一般做出的是无声的回应,而是理直气壮地开口说道: “别紧张,我只是帮你转移一下兮兮的注意力。” 众人:“!!!” “这是……能说的吗?”霍修文忍不住弱弱问道。 “游戏规则里可没有不能说话出声的要求,我这么做没准还帮忙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对不对兮兮?” 连北兮一时的惊讶过后,心头随即涌上浓浓的不安,偏偏又不能反驳傅南景的话。 怎么办?他们要真的联合起来,自己可就没有活路了…… “呃……原则上这么讲……嗯没错……但是这样做如果输了……唔……你们不会翻脸……吵起来吧?” 她说得断断续续,一方面是身体叫人占着容易分神,另一方面则是在绞尽脑汁斟酌合适的字眼。 以他们对她的了解,但凡她拒绝得太强势,就必然说明这其中有鬼;可也不能装无所谓答应下来,因为傅南景的方案是真的克她。 她只能假借别的幌子劝他们放弃这一做法,小心翼翼地不让他们察觉到她的紧张。 遗憾的是正如男人们低估了她对他们身体的认识,连北兮同样也低估了他们对她性子的了解—— 如果对她没有影响的话,她完全可以直接应下,何必画蛇添足地加上最后一句貌似替他们担心考虑的话? 鉴于他们之前的斑斑劣迹,别说只是吵架了,她对他们动手打架也都免疫了好吧? 贺东哲彻底冷静下来,用目光向傅南景传递出“我懂了,大家合作”的信息。 “放心吧,兮宝,输就输了,我们输的还不够多吗?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吵起来。” 连北兮一听心都凉了半截,内心疯狂呐喊着“不要啊!”,面上却还得挤出笑容假装若无其事。 现在还只是多出一个人,一旦她露出马脚让他们瞥见胜利的曙光,这群人不得跟秃鹫似的蜂拥而上把她吃了? 客观地说,倒也不是没人想替她发声,可一看傅贺俩人居然和谐地组成了合作关系,不由瞬间噤声。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剩余的四位都抱着这一心态默默选择观望。成了,就复制他俩的路子;不成,再当理中客也不迟。 意识到现下谁也救不了她,唯有靠自己撑过去的连北兮立刻尽全力放松身体。果不其然,几乎同一时间傅南景的手就探到了她的胸上。 他揉弄得异常温柔,欲望的含量并不多,抚慰的意味远超情欲。 两边乳房都被照顾得妥妥当当,粉嫩的奶尖也在手指的揉搓下充血坚挺起来。 “宝贝,这样的力道可以吗?”傅南景轻轻啄吻着她的耳朵,小声问道。 因为正对着耳膜,声音的震动仿佛直接砸到了女孩心上,她耳根发痒发热,闪躲着想要避开他的亲吻,谁知反倒把精致的耳垂送进了他口中。 她小小地嘤咛了一声,“嗯……可以的……很好……哎,你不要舔我嘛……痒死了……” 连北兮娇俏地笑着,玫瑰花般的嘴唇开开合合,露出里面洁白的编贝小齿。 唇红齿白的模样看得贺东哲喉咙发干、心跳加速,真想不管不顾地亲上去,把她嘴里的甜津喝得干干净净。 可惜他理智尚存,犹豫了半天后只是将双手压在了她的胯间,然后一个挺身整根没入。 “啊……”被完全充满的女孩发出长长的婉转的娇吟。 (番外)欢乐一家人(二十二)(有H) 贺东哲的肉棒被绞得有点疼,但更多的是汹涌的快感。大掌牢牢地把她的双腿保持着打开的姿势,劲臀一下下耸动着向紧窄的肉穴里输送坚硬的男根。 阴囊重重撞在阴户上的“啪啪”声瞬间响彻卧室,迅猛而激烈的肏干很快让她的叫声变得支离破碎。 压抑了许久的性欲如泄洪似的奔腾而出,不止是贺东哲,连北兮也一样。 两片幼嫩的蚌肉不愿再错过这一次机会,紧紧裹着不断进进出出的鸡巴绝不松开,哪怕小巧玲珑的穴口已经被拉伸到了极致。附近的穴肉如同绷紧的弦隐隐泛白,叫人看了都忍不住担心它下一秒是不是就会被挤爆裂开。 贺东哲只觉得有无数张小嘴在啃咬吮吸着自己的肉棒,方才的隐忍与憋屈在此时都得到了最好的补偿。 真到了这一刻,他才理解为什么那叁个人明明找到了让连北兮说不出答案的诀窍,却总是没能坚持多久就自己违背了原则—— 谁能抗拒得了这口小嫩逼的诱惑?它都不消做出什么勾人的举动,光是静静缠绕在茎身上,就足以逼疯每个生理正常的男人。 比如他自己,舒服得好几次差点开口,既想说点情话夸她太棒了,也想说点荤话刺激她,具体的字词都滚到了嘴边,却偏偏不能诉诸于口。 贺东哲背负着男人的胜负欲无法发声,连北兮就没这方面的顾虑了。 她一向想得开,既然这轮注定要跟两个男人同行,那她就争取化劣势为优势,试试用“二桃杀叁士”的法子分化他们。 不到男人射精的最后一秒,谁赢谁输还尚未可知呢! “阿南,你好会啊……揉得我好舒服……” 该说不说,领带蒙上的不仅是她心灵的窗户,似乎连带她的羞耻感也一起蒙住了。不用与他们对视,女孩说起这些违心的骚话来就越发没了负担。 听到夸奖的傅南景嘴角才刚翘起,立刻就感觉到了来自贺东哲的死亡凝视。 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连北兮怕不是故意这么说,挑拨他与贺东哲算不上稳固的合作关系? 换个角度想,卖力“干活”的正式员工是贺东哲,自己不过是个走后门进来打酱油的,领导却把业绩算到了他头上,丝毫不提贺东哲的功劳,对方能高兴才怪呢! 傅南景不得不承认女孩棒极了,这招阳谋用得正正好,贺东哲作为当局者,即便能想到她在有意颠倒是非黑白,心里也很难保证不会有疙瘩。 毕竟事关男人的性能力,他们这群人有哪个敢说自己完全不在意连北兮的评价和情敌的看法的? “兮兮,你这回可表扬错了人……真正让你舒服的是你身上那位,你是没看见你的小逼吃得有多欢,简直恨不能把他的两颗蛋蛋都吞下去……” 傅南景这话说得有七分真,剩余的叁分,两分给自己锦上添花的手法,一分给自己的大局观和自尊心。 到底有过盟友关系,贺东哲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当即收起自己的小心眼,一心一意肏弄起小嫩逼来。 傅南景既然给足了他面子,他也不能在里子上掉队,趁早把连北兮干迷糊了才是王道。 女孩的腿被掰开到最大,以便迎接男人大开大合的撞击。肉茎每一回都会捅进花心深处,硕大的蘑菇头对准子宫口附近的那块软肉辗转碾磨,然后再猛地退出来,带出不少牢牢依附在茎身上不愿松开的粉润穴肉。 他的劲腰仿佛安装了马达,动得又快又猛,鸡巴在蜜穴间都快舞出了残影。外人根本看不清他抽送的动作,只能看见漂亮的粉穴被撑大到了极致,不断流出透明的汁液,粗黑的阴毛一些被浸湿了,一些扎在白嫩无毛的蚌肉上,将它们磨得泛红。 与此同时,傅南景也一改先前慢悠悠的爱抚模式,突然加大力道,从乳根往上拢,把整团奶子揉捏成稀奇古怪的形状。 两颗粉嫩的乳尖被他用手强行聚在中间,然后一口含进嘴里,用舌头快速地舔弄加吮吸。 兵分两路且上下配合的结果就是连北兮的大脑瞬间被销魂蚀骨的快慰所侵占,除了嗯嗯呀呀的娇喘声,她如今能想到的都是“好胀、好满、要去了”之类的话,哪儿还有思考离间他俩的余地? 旁观的众男个个看得口干舌燥、血脉喷张,残存的些许理智让他们恍惚明白了傅南景究竟在用实际行动提醒大家什么。 这才是他们之前商议时计划里的画面,他们要亲自上阵满足连北兮,教会女孩她的男人们足以承担她的所有欲望,而不是像刚刚那样畏畏缩缩,赢又赢不了,爽也没爽到…… (番外)欢乐一家人(二十三) 幡然醒悟的众人里,殷爵风第一个迈出了加入混战的步伐。 出于试探的心理,他没有冒冒然做得太过,只是伸出一只手浅浅地覆在阴阜前端早已探出头的阴蒂上。 男人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毕竟他和这两位向来交情甚浅,哪怕他们都是高中时代一起走过来的同龄人。 傅南景因为姿势的关系,余光只模糊瞥见女孩腰腹上多出一截手臂。按位置和角度推算,大概率不是贺东哲的。 他没有深究,一心耕耘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至于是不是有别的人加入,又加入了几个,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的。 唯一的话语权在贺东哲身上,对方若是不同意,自然会想法子把人赶走,犯不着由他来当这个恶人。 而操屄操得正上头的贺东哲慢了两拍才发现多出的这只手居然属于殷爵风! 他一开始还当是傅南景的,所以不置一词;现在手的主人虽说变了,好在他的想法没变—— 毕竟殷爵风与自己也算有几分香火情,只要对方不是来捣乱的,他并不介意多个“帮手”。 殷爵风读懂了贺东哲眼神里的默许,投桃报李,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展现一下诚意。 男人先是用手指拢住那颗肉珠缓缓揉捏着,然后拿指甲拨开外层的嫩皮子,露出里面的蕊心,用略显粗糙的指腹轻一下重一下地按压着。 几乎是殷爵风一拿捏住连北兮的花蒂,贺东哲就察觉到了不同之处。不止是她的叫喊变得更加软媚,更重要的是她的花径开始毫无规律的收缩。 湿滑绵密的穴肉顿时把他的肉棒箍得死死的,让接下来的每一次抽送都比原来困难数倍—— 当然了,过电般酥麻的快感同样也在翻倍。 他能分辨出这其实并非高潮时小穴的反应,想来是殷爵风的刺激太狠,生生把女孩逼出了类似的生理回应。 简单地说,基本是殷爵风每捏一下阴蒂,连北兮就缩紧一下阴道,她收绞的频率及力度和前者玩弄肉珠的情况成正比。 无规律在这种时候就等同于惊喜,贺东哲根本猜不到花穴何时会抽搐,也就预判不了快感的到来。 卡住女孩胯骨的手因为太过使劲而骨节泛白,他无心顾及她腰胯间唬人的红指印,更听不到她带着哭腔的叫喊。 腰椎上的酥麻一阵强过一阵,贺东哲拼命克制着那股强烈的射意,他才不想在情敌面前只做了十分钟就缴械投降,甚至暗自期盼起连北兮能尽快戳破自己的身份,这样他就可以“顺势”拔出来了。 谁知等来的却是殷爵风故意加重了呼吸的声音: “兮兮,是不是喜欢……被人这么干?还猜不到……我是谁吗?” 贺东哲诧异地望向殷爵风,不得不说,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把他的射意都压下去了。 为了让自己听起来更像正在操屄的那个人,殷爵风还细心地把头转向贺东哲的位置,以防连北兮留心到声音的来源方向不对。 被肏弄得头目森然的女孩此时哪里注意得到这种细节?她勉强从他的话语里提取出关键词,恍惚想起自己还在比赛当中。 不过无妨,刚刚她就知道身上的那个男人是谁了……等等,是谁来着? 连北兮的思绪被不停翻滚的快意搅成一团乱麻,她试图从中寻找自己刚才留下的信息,可每每摸到线索的边,下一秒又会被席卷而来的情欲浪潮冲走。 她现在不止是腿心饱胀得要炸开了,脑袋更是如此,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 纠结了一会儿她便主动放弃了,实在是自己当下的状况太过糟糕,与其绞尽脑汁去回忆答案,倒不如根据现实重新思考。 问题是花穴眼下兴奋得厉害,被粗硬的肉棒完全操开了,光会缠着茎身绞吸,想叫它平缓片刻,让她认真品味下这根东西的各处细节都不行。 显然从性器官入手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连北兮的思绪又在浮浮沉沉的快慰中飘忽了好一阵子。她根本没闲工夫去失落或是懊恼,因为全身的敏感点都被男人们把控着,酸胀舒慰的快感始终不曾停下过。 “怎么不说话了……宝宝?刚刚……嗯……不是答得……很快吗?”殷爵风迟迟没听到连北兮的回应,又“喘着粗气”追问道。 有一说一,他的台词功底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场的男人要不是亲眼目睹正在疯狂耸动的人是贺东哲,十有八九会觉得他才是那个办事的人。 清醒的男人都能误会了,更遑论沉沦肉欲中的连北兮? 再加上性爱过程中男人的声音一般都比平常的要低沉几分,她模模糊糊地竟从中听出了好几个人的音色! (番外)欢乐一家人(二十四)(有H) 这个发现生生把连北兮所剩无几的理智又吓了回来,她费了老大劲才集中些许精力,思考着该不该相信这个声音就是现下正深埋在她体内的人。 单纯从嗓音的来源方向以及吐气吸纳来看,说话的这个人确实有很大概率是正跟她做的那一个。 可真的有人敢冒险直接出声吗?要知道,前一轮每个男人都是从头到尾表演“哑巴新郎”的,难道新开一局后他们就突然转性了? 或者换个角度思考,说不定他们正是利用她的这种心理,故意开口玩“灯下黑”? 连北兮原本脑容量就被酒精和性事占走了九成九,勉强剩下的一点根本想不来这类逻辑问题,当即不满地抱怨道: “你们……这是在耍赖……嗯……哪有这么多个……一起……唔……一起上的?” 傅南景从她红肿的胸乳前抬头,笑道: “兮兮,你可不能胡乱冤枉人啊!我们这儿哪是耍赖?我们是诚心诚意在帮你好吗?不但让你爽,同时帮你排除错误选项,当代活雷锋呐!” 连北兮大部分关注点都集中在两腿之间,对他一长串的解释只听了个囫囵。 “不管不管……反正我要……嗯……你们像前几回……那样……啊……”她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在一声尖叫中—— 殷爵风居然用淫水润滑了一根手指,然后试图将其插进已经被性器挤满的蜜穴。 几乎是他指腹刚摸上穴口的瞬间,连北兮就在惊惧中达到了阴道高潮。 她的小腹开始痉挛,花径则有规律地不断收紧,花心深处喷出的蜜液争先恐后地想要从阴茎与肉壁磨合的缝隙里挤出来。 不幸的是鸡巴在当下与穴璧缠绕得太紧了,哪怕汁水是液体,也毫无“外流”的可行性。 结果自然是苦了连北兮,穴里除了被一个没软下去的大家伙堵着外,还有黏腻的汁液心急如焚地想要见见外面的世界。 她失神了好几秒,整个人如同躺在云朵上飘飘欲仙,听不到也感受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等她的大脑从断频中复联,第一反应就是开口阻止刚才那种可怖的行为: “不……不要往里面再……再伸手指……不然我……翻脸了……”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满心愤怒地说道。 可实际上因为刚刚高潮,方才又哭喊得太厉害,女孩叫出来的声音小小细细的,要不是房间里只有汁液被搅动的水渍声,离远了都未必能听得清楚。 只是动静不大,威慑力却依然强大。他们都听得出她是认真的,就像不接受走后门一样,玩心甚重的连北兮偏偏在某些性花样上保守得惊人。 同样小死了一回的贺东哲忍得浑身肌肉都硬得跟石头似的,他感觉自己其实已经射了一点出来,没有哪根肉棒能在那等强烈的绞吸下不动如山—— 除非是根用电的假阳具。 他默默给自己讲了个冷笑话醒醒脑,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女孩水喷得太多了,他那点前精混在其中根本不会被察觉到。 虽然胜利近在眼前,男人在性事上本能的好胜心还是让他想要坚持得再久一些。 贺东哲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把抬起她的双腿放在肩上,将红润的小嫩逼彻底打开,开始如打桩一般一下一下大力戳弄着谜穴。 肉体碰撞的“啪啪”声愈响愈烈,不难想象男人花了多大的力气去占有那朵小花穴,而他隐忍又痴迷的脸色更是明晃晃地在告诉众人,此刻的他操逼操得有多爽。 近乎九十度的捣干对两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刺激,连北兮真真是刚缓过来就又被拖入了情欲的深渊里。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被捅穿了,腿间的那根巨刃将她狠狠钉在床上无法动弹。别说花脑子去想对方是谁了,她此时连大声叫喊都做不到,只能张着嘴如同干涸的鱼一般喘着粗气,勉强跟随他的节奏维持呼吸。 很快,她再一次被送上了快感的巅峰,纤细的腰肢像座桥一样拱起,两片泛红的蚌肉将粗大的肉茎箍得密不透风,从不住颤抖的小腹很容易就能推断出阴道里面痉挛得有多厉害。 这种滋味有多爽,在场的每个男人皆是感同身受。 他们不无嫉恨地看向贺东哲,对方闭着眼睛,略显狰狞的面容明明白白诉说着他也即将高潮…… 众人又是嫌弃又是心酸,唯一的安慰是他好歹没完全泯灭良心,知道在关键时刻把鸡巴拔出来,射到自己脱在一旁的裤子上。 (番外)欢乐一家人(二十五) 连北兮虽然还未彻底回过神来,却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刚刚那种情况男人大概率是要缴械投降的,可她却没有被中出的感觉……难道是射到体外了? 不待她发问,好心的殷爵风继续模仿着贤者时光的男人嗓音说道: “兮兮……这次你输了……我都射了你还没猜出我是谁……” 贺东哲:“……”这位戏是真多! 不过考虑到现在自己不出声,一会儿也能像殷爵风似的在别人的“主场”上浑水摸鱼,贺东哲终是默默咽下了不满之词。 一个“输”字成功唤醒了连北兮的理智,要不是眼下傅南景还半抱半搂着她,她怕不是早就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总得让你们赢个一场半场的,不然你们把裤子都输掉了也不好看……” 说她毫不介意肯定是假的,毕竟前面连赢了七局,眼看胜面锁定了一大半,居然紧接着就输了? 女孩不怕一时半会儿的失意,她怕的是男人们接下来会效仿“高中叁剑客”的做法,叁叁俩俩地一起上;更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再犯跟这回同样的错—— 明明都判断出对方是谁了,只差临门一脚报出姓名来,却愣生生地叫高潮毁了全部! 连北兮光是想想就痛心疾首得厉害,最讽刺的是她现在竟然又记起了最初的答案。 本来她是要说出来,假证自己故意放水才输了这局,来杀杀他们的威风的;但在听到殷爵风的声音后,她忽然又不确定自己一开始猜得对不对了。 殷爵风的嗓音辨识度很高,尤其是在模仿别人的时候。其他男人可能不清楚,但她跟他玩惯了角色扮演,所以对他的“台词音”非常敏感。 她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能认出他的声音,可他仍然这么做了,难道就是想让她觉得他在模仿贺东哲,从而把怀疑人选往后者身上猜? 但实际上,和她“啪啪啪”的正是殷爵风本人? 连北兮的脑子被这两套逻辑绕成了浆糊,只得放弃报出人名震慑他们的想法,毕竟万一刚才那个人不是贺东哲,她不仅装逼不成颜面扫地,还会让他们都发现混淆她思路的最佳办法。 女孩重整旗鼓,暗暗提醒自己可千万不能再被身体的快感带着跑偏了。 遗憾的是天不遂人愿,她以为“叁剑客”那局只是场意外,殊不知在场的一个个都开窍了,打算复制前辈的成功之路。 霍修文是最先补上贺东哲位置的那个,不过他没有冒然提枪入巷,而是用眼神询问傅南景要不要交换。 到底是对方最先找到了制霸游戏的方案,他觉得这点尊重还是有必要给的。 傅南景征了一下,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可看看依然握在自己手心的两团奶子,他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俩人目光交错的片刻,忽然都想到了某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他们双双望向殷爵风。 从小阅读理解就不好的殷爵风感觉自己的“提取文章中心思想”的水平在这一刻达到了人生巅峰,他竟然毫无障碍地“读”懂了他们想要传达的意思! 达成一致的叁人立马展开了合作。 霍修文极有技巧地按压着连北兮的腿根,令她还有些许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然后也不多做什么前戏,就着仍旧湿漉漉的小穴径直插了进去。 女孩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随后主动舒展开身体去接纳那根份量可观的硬物。花穴里温度本来就高,这下更是湿热得仿佛要化了一般。 穴肉尚未完全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所以阴茎一进来,它们当即缠上去,本能地绞紧啜吸。 男人舒服得忍不住喟叹了一声,女孩还来不及仔细分辨是谁的嗓音,好巧不巧就被殷爵风打断了思路: “宝贝,一直躺着累不累?要不我们换个姿势,哥哥抱着你好不好?” 一句话听得连北兮十分意动,该说不说,唯独在床事上她躺平了还时常觉得累。 傅南景不动声色地瞥了殷爵风一眼,因为对方那声“哥哥”心里觉得别扭。 不过酸归酸,傅南景也赞成换个姿势,现在这种体位太浪费空间了,他都不好抱着她了。 眨眼之间,女孩就被扶起来,搂进了傅南景的怀里。 (番外)欢乐一家人(二十六) 霍修文不由庆幸自己还没开始,不然幅度这么大的移动,他的小兄弟指不定就掉出来了。 平时也就罢了,当着情敌的面,他多少还有点偶像包袱放不开。 比如眼下与傅南景隔了个连北兮面对面,后者云淡风轻地忙着亲吻她爱抚她,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他却做不到那般镇定,而是尽量避开与对方的眼神交流。 男人只管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水润的花穴里不急不缓地抽送着。 她才高潮没多久,阴道紧得厉害,性器至今仍被夹得死死的,普通的抽插已是不易,更遑论猛烈的肏弄? 何况他憋了那么久,如果一上来就是高强度的操干,霍修文也怕自己会禁不住刺激提早射出来。 连北兮的私处正是敏感的时候,乍然又被填满,酸胀的感觉顿时席卷而来。她刚要开口埋怨他们不干人事,就被殷爵风堵住了嘴。 她不想丧失话语权,再加上担心自己又成为欲望的俘虏,立刻左右晃动脑袋,哼唧着想摆脱他的亲吻。 殷爵风对此很是不满,怎么方才别人亲她都不拒绝,换成自己就不配合了? 他抬手按在她的脖子后面,女孩顿时如同砧板上的鱼——还能小小地扑腾,却无法再闹出大的动静来了。 男人找准时机撬开她的唇,灵巧的舌头瞬间长驱直入,宛若回家的旅人一般熟门熟路地和口腔里的各处敏感点打起招呼来。 女孩反抗之心不死,借着身后有人帮忙保持平衡,举起手就要去掰殷爵风的脸。 原则上这是不应该的,因为和作弊无异,毕竟手可比性器官更能记住一个人的特征。 这也是连北兮方才一直老老实实用手抓着床单的原因,但如今情况有变,他们都能好几人一起上了,她觉得自己也大可不必那么守规矩。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方显公平。 可惜殷爵风预判了她的动作,闲着的那只手一把就将她制住。作为惩罚,他拿牙轻轻咬了咬她的嘴唇。 然后下一秒,又极其温柔地用舌尖舔弄起她的唇瓣来。 女孩被大棒加胡萝卜这招拿捏得死死的,满腹怨气在他柔情似水的亲吻里散得一干二净,不多会儿便主动回吻起他来。 隐约间她觉得有哪里不对,自己不是下定决心不再被男色诱惑吗?可男人亲得实在太舒服了,她浑身发软,没骨头似的靠在身后那个宽阔的胸膛上。 只是接吻而已,她亲几分钟应该不影响自己的判断吧? 贪欢的连北兮自我洗脑,反正她底下还处于兴奋状态,敏感度太高以至于暂时没法分辨出男人们在性器上的细微差别,不如借亲吻的间隙缓一缓,等阴道放松下来再好好辨认是哪个人…… 完美的一举两得! 无论男女,被欲望冲昏头脑时都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来——好比此刻的连北兮。 她计划得很好,但是忘了这场性事并非她一人主导,另外三个男人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一开始,不管是上面的唇齿交缠还是下面的肉棒插逼,节奏都是中规中矩,在她的接受和可控范围内。 她甚至真的在平缓的活塞运动中渐渐恢复到往日的状态。 可不等女孩集中注意力研究腿心进进出出的那根玩意属于谁,三个男人先发了力—— 殷爵风的吻变得激烈凶狠,舌头探得又深又重,她不仅口里的津液被喝得干干净净,还要接连不断地咽下他渡过来的口水,速度但凡慢一点就有溢出去的风险。 平时一对一也就罢了,今天由于人太多,她着实不想在身上留下单属于某个男人的体液,虽然他们也许并不介意,她却总觉得那样对后面的人来说体验并不好。 如此一来,她就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接吻,连身后的男人什么时候同殷爵风交换了位置都没注意到。 当然也是两个男人技艺高超,整个过程殷爵风的唇舌就没从她的嘴上离开过,只在身体移动时用她脖子后面的手帮忙调整角度。 相比之下,一直在揉胸的傅南景就好操作多了,只需要保证自己的大掌别从奶团子上滑落即可。 俩人的骚操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另外一名队员霍修文。他以为三人达成4p的共识就已经是极限了,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玩的…… 好在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清楚这群男人一对上连北兮就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他更不能当拖后腿的那一个。 于是,在傅南景和殷爵风动起来的同时,霍修文也配合地加大了自己捣弄小穴的力道,以便分散连北兮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