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艳女帝之将仆》 第一章 朝政的腐败,外敌的强压。泱泱大国——陈,已经不再如几十年前般的繁华。 陈文帝十二年,从陈国的国都,有一支队伍正朝着辽国方向出发。 长达三年的战争,因为这支队伍,而告一段落。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过去了。 在辽国的国都上京的郊区,有这么一座宅院,面积看似占地数平,但楼舍简略,更有些残破不堪的景象。 离上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土山坡,当地人也叫它鸡首坡。每天当黄昏将至的时候,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便会提着把小竹剑归来。那孩子背着夕阳走来,看不清楚长相,身形明显比起同龄人来说要更加瘦小。当她再走近的时候,便才会察觉原来是个女娃娃。 她朝着那座小宅院走去,步调由慢变快,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她。当她沿着官道回来的时候,就听见那陈国使者进上京的消息! “小郡主回来了!”家仆看见白风,便迎了上来,“小郡主,陈国来人了。” “嗯。”她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竹剑交给了家仆,“这次可是我爹来了?” 家仆一听小郡主这么期待的语气,不知从何说起,连忙带着她进了内宅。 宅中此时已是一片白景,四周本就不那么好的建筑,加上这一片片的白布,显得更加残破不堪,府内更是奴仆一片哭泣声。 白风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家中有什么事发生! 乳娘许氏见白风归来,却愣在前室,忙迎了上去,“小郡主,老侯爷过身了!” 什么! 次日,陈国使者便向上京请了一封函。内容大致为,请辽帝准小郡主白风往两国边境,为父送行。 辽帝准。 白风随着陈国使者,一路向两国边境前行。 入辽以来,白风未出过上京一步。此次若不是为父送行,还不曾行至如此之远的地方。而此次来的陈国使者刘沫,为陈国的朝中二品大元,也曾是白风的父亲白津琮门徒。 此次陈文帝派他而来,也是满朝上下觉得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刘沫初见小郡主,虽然年纪尚轻,但却与候爷有着相似的面孔,更有三公主的眉目。只可惜现在她小小年纪,双亲却已早亡,更可惜的是,小郡主却只孤身一人在辽国。 辽帝虽然准了白风送丧,但是路上却加派了辽国的将军一路监督。 几日后,人马便已到了两国的边境,鲁山。 “那便请小郡主在此,为父践行吧,再远就请恕本将军不能答应。”辽将元康说道,将一众的人马喝令停于此处。 刘沫知到此已是极限,便命人将祭台摆上,又吩咐了家仆烧了一些往日听闻老候爷喜爱的酒菜。 “便请小郡主,为候爷送行。”刘沫说完,抱礼而跪。 陈国的随行使与家仆们也一道跪了下来。 “爹,原谅女儿的不孝,不能在您身边尽到任何点孝道。”白风跪下,举过酒杯,撒向陈国的大地。 有一个小官兵向祭台方向跑来,切声向元康说道,“报告将军,在鲁山的山下,发现一名可疑的人。” “带过来。” 两名小兵将可疑的人押到一旁,并未直接向祭桌那过去。元康吩咐其他人看好小郡主一行人,便也来到一旁。 “说,你是陈国人还是辽国人。” 小兵说的可疑之人,身着褴褛,上身是陈国服饰,而下身却是辽国服饰,也难怪元康会这么问道。 那人披散着头发,脸上的土渍也弄了一脸,看着更像是从那个土堆里爬出来的一般。他双手被两人反扣,身体前倾,“草民,草民是辽国人。” “辽人?怎么会穿着陈国的衣物!” “小人自幼便在边境,专门偷盗路过的陈国商贩。本,本来以为又可以干一票大的,不,不曾想,遇上了将军。” “哼,说来还是个贼。丢尽了我大辽的脸面,把这个人按军法处置,杖责二十,然后送到附近的衙门。”元康必不想理会这样的下贱之人。 可刚一说完,回头便听见了白风喊了一声,“元将军,今日看在我为家父送行的份上,便不要再见血。” “小郡主真是宅心仁厚啊,可是这是我辽国的子民,还论不以你一个陈国质子说话的地方。”元康不屑地看了白风一眼,更像是一只老虎,随时可以弄死一只兔子一般。 白风又道,“我虽是陈国人,但说到底此人也与我有缘,可否将军看在这一点面上……”白风从衣袖中,抽出一只翡翠虎牌。 元康一见,便呵了一声,取过。“今日,本将军就看在小世子的份上,放你一回,下次如若再犯,直接要了你命。哼。” 刘沫再收拾了祭桌之后,见小郡主已不见身影,闻声赶来。 “小郡主,没事吧……,那,那不是候爷的贴身之物,哎呀小郡主,不必为了一个……”刘沫再瞧地上的那人,似乎觉得这人眼熟。 那人见刘沫也瞧着自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对刘沫点了个头。 元康的耐性也磨得差不多了,“你们在此分道杨标吧,小郡主,便随我回上京。” 白风应了一声,转过身道,“麻烦刘大人向皇奶奶,皇舅舅问安。” “下官谨记。愿小殿下回去路上一帆风顺。” 两路人马在鲁山,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去。白风走前,回望了一眼陈国的山河,而正瞧那一眼,却被那人给看见了。 白风的家仆安顺跟在白风身边,“小郡主,刚刚那个小贼一直跟着我们的轿子呢,该不会是想对我们下手吧。” “我们哪儿有钱让他偷呢,不管他便是。” 就算再穷,安顺也不会让那个小贼有任何可趁之机,一路上几乎是拿着棍棒提防着那人接近马车附近。 直到他们顺利进了上京城。 “小郡主,那人在门口硬是不走呢!”安顺这两天真是服气了,一路上从鲁山跟到了上京,小郡主真是捡了一个“宝”。 白风放下手上的书,“哦?那我去看一眼。” 第二章 一晃,居然半年过去了。 这半年来,安顺总是欺负那被小郡主收留的家仆——梧桐。但是每每安顺却总是那个受气,所以近半年来,也是陈国质子府里,笑声最多的几个月。 如今的白风已经年满十二岁,辽国有项规定,凡是年过十二的孩童,不论男女,必须要去书斋学习。白风身为质子,却并不能享受这条规定。 她读的书,识的文,几乎就是十年前,她来到辽国所带的卷章,还是她父亲亲自挑选的。白风早在几年前,将这几车的卷文早已翻阅透。 不仅是文不能同辽国孩童一起,包括武法,白风更加不能与其一同参加。 当时一同随着白风入辽的,除了五名家丁,一名乳娘之外,还有两名白津琮的贴身侍卫。小时的白风见两人常常在院子里耍刀弄枪的,便也好奇地学了些许的皮毛功夫。毕竟二人觉得,身在敌国,小郡主必须习得自我保护的能力。 尽管文武皆不能学,但是在辽国内,不止只有这陈国一名质子。包括周边的小邦为了与辽保持一种短时的和平,也会送质子入。 这些质子们每半年,都需要进入上京的皇城,向辽帝请安,当然主要的原因是辽帝是为了防止这些质子们或逃或反。 后天,便是质子入宫请安的日子。 “小郡主哟,后天入宫,需要着哪些衣裳,哪些玩物,带哪几个人。”家丁中有一位将近五十,大家总管他叫赵伯,此人便是负责所有府里上下的主事。 白风耍着木剑,回了个神,便想起后天入宫之事。“一切照旧。” “是。” 但是这次却与以往十年来的有些许变化! 就在入宫前的两个时辰里,往日里一起陪同进宫的安顺吃坏了肚子,两个时辰不停地往茅厕跑,脸色都惨白。白风无奈,本想带着安康一同前去。却在此时,有人却毛遂自荐。 “小郡主,我也想去,您看?我怎么样”梧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平日里,他几乎在后院里干着粗活,偶尔被找了茬才会到前室里找安顺拌拌嘴。 自从那日白风随着安顺到了府门,见到了坐在门前台阶上的那个人,或是突然的善心大发或是别的,“你想跟着我?你能干活儿么。” 梧桐一听,“我可以。” 那日,赵伯给了他一件得体的陈国衣裳,又让其他人为他烧了水洗澡。沐浴过后,梧桐摇身一变,居然是个二十岁的俊朗男子! 起前白风也好奇地打量着身前的梧桐,明明是一表人才,却为何如此地落魄?仿佛在他身上,有一堆传奇的故事等着他来告诉自己。 但是半年来,梧桐却没有这么主动地出现在白风面前。 “赵伯,替梧桐找件像样的衣服,他便替安顺与我进宫。” 小小年纪的白风,说话间似有股小大人的模样。她穿着件白绿色淡粉桃花裙,腰间挂着小金环珮,小小世家公主的模样倒是有几番。放在往日,郡主穿得与家仆倒是没什么两样! 两人便入了宫。 梧桐跟着白风,距离不超过半臂之间,加上梧桐比白风高出去多,看上去倒像是梧桐带着女儿出门的感觉。 刚进宫门不远处,从前边儿迎面跑来一人,看样子岁数也不算大,十五六岁,穿着白大袍,黑尖帽。 “白风!我还以为今天你不来了呢!”金时看了一眼白风身后的人,“这人是你新买的?看着这么好看,该不是……唔。” 白风朝金时鞠了一身,“金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我说什么了!你看你,这么着急,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金时走在前,白风走在后。 梧桐观察着金时,这人应该就是高丽来的三皇子金时。高丽国几乎每个皇帝都会送皇子进辽,为的是求得国家的和平以及辽国境内的粮食。所以相比于陈国的质子,高丽的皇子地位会更加高一些。 堂厅之上,辽文帝耶律厚真及太子耶律青早已等候质子们的到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辽文帝看了一眼白风,“白风小郡主前不久刚丧父,今日本不必进宫请安。” “回陛下,既然身为质子,进宫本就是应当。” “好。但是就可惜了你的父亲啊,大文豪就这样……唉,朕还是很喜欢你父亲的诗词,可惜再也读不到了。” “谢陛下垂爱。” 梧桐站在家仆之中,看着自己家的小郡主,不过才十一二,居然可以面对皇帝应变处如。 辽帝闲言也少说了两句后,让各位小质子随意品尝美食。却不过多食几口,却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启禀陛下,太后娘娘突然间昏倒在宫中。” “怎么会突然昏倒?晌午朕才去见了母后,人还好端端的。” “太医诊断,说是太后娘娘中了毒。” “中毒?”耶律厚真想了片刻不到,“来人,现在起不得有人随意进出宫中,开始戒严,给我一个一个慢慢盘查!” 小太监应声退了下去。 此时正在进食的质子吗,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杯箸,大殿里顿时安静地只听到殿外侍卫走动的声音。 “父皇,皇祖母此时中毒,时间也太过巧合了,正好是各国质子进宫的时候,父皇所谓无巧不成书,这几位质子,是否也应该盘问!” 辽帝看了一眼太子,好似说中了他自己的心事,“各位质子也听见了,事出突然,朕虽不能说怀疑诸位小质子,但是为了以防奸人混杂在尔等中间。今晚朕就请诸位暂留宫中。” “父皇说的正是,为了突显我大辽的待客之道,便请各位住进我辽宫的皇子阁中。”耶律青说着,用一种嘲谑的眼神一扫殿下的众人。 侍从很快地将各位小质子带入了皇子阁中,虽是皇子阁,但是众所周知,这辽帝却只有太子这一位皇子。名为皇子阁,实为数一数二的冷宫。常年来无人打扫。 第三章 白风被请到了皇子阁中的二楼,“请白郡主移动这间房中。”小太监是耶律青身边的人,此次安排,也是由他亲自分配的房间。 虽说是辽宫,这皇子阁却是冷宫一般的地方。从辽帝称帝以来,直到有耶律青一个皇子,这皇子阁可以说是被冷落了几十年,更是不会有人过来打扫。 “这就是辽国的待客之道啊。”一直不说话的梧桐发出了嘲讽的笑着,“小郡主,您先别进去,等奴才打扫一番您再进来。” 说完他就“砰”一声关上了门,顺带连插销也带上了。 白风硬是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咳咳,我去,这灰都有一寸厚了吧,咳咳,这蜘蛛丝都可以做衣裳了吧……” 里面传来梧桐各种嫌弃且带着粗话的声音,白风也从门缝中看到从里面扫出来的灰尘。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梧桐打开了房门,看到自家主子却坐在栏杆上看着自己,“小郡主,里面都打扫完了,不过等灰再散一些,我们再进去。” 白风点了头,静静地看着梧桐。 “差不多了,可以进去了。” 感觉空气通得差不多了,梧桐和白风一同进去,白风自然是没看见原来的样子,但是可以想象得出,如果没有梧桐打扫,里面该是破败成什么样子。至少现在有椅子可以坐,有床可以躺。 “小郡主也差不多饿了吧,我去厨房看下有没有吃的。”还不等白风回应,梧桐嗖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梧桐的肚子早就开始叫唤了。“饿得真快啊,太久没活动活动了。” 每座宫殿都有自带的小厨房,但是如同皇子阁的每间房间一样,早已荒废许久,别说一些简单的厨具,连灶台更是缺了一半。 梧桐看着眼前,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任何材料可以用来拯救这个厨房,他若无其事地出来,想来刚才来的路上,经过别的宫院,似乎最近的应该是公主苑。辽帝的女儿共有三位,大公主早已出嫁,剩下的二公主和三公主尚未出阁,想来里面的厨房应该不会太差。 想着想着,他就已经来到了苑墙这外,此时已经将近晚膳时分,从苑墙之外早已飘着香气。“真是饿啊。”看着四处无人,只见梧桐纵身一跃,翻进了墙内。 宫苑的摆设,大多都是相同的,厨房大体一样。很快地溜进了厨房中,“这个看起来不错,那个也不错,那个郡主应该不挑食吧!” 但是此时,白风在房中觉得梧桐外出已经许久,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毕竟梧桐第一次进宫,会不会觉得新鲜到处乱跑,“还是出去看一下吧。” 经过金时的房门之时,正好门童开了门,“见过白郡主。” 双手撑着脑袋,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听门童请安,翻了身坐了起来,“白风!是白风吧,是要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金公子,与我进宫的小仆外出许久,有些担心,正准备去寻人。” 金时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是白天那个白白净净的男仆?本皇子正巧此时也没什么事,便与你一道罢。柳生,走。” 白风正想拒绝,却被金时强行拉走。一同在陈国这么多年,金时觉得与白风挺是投缘,“放心,多两个帮手,找起来的速度肯定很快。”也是了解金时的个性,也不再说什么。 只见一人拖着一人,出了皇子阁,“离这里最近的地方,就是公主苑,先去那里找找看。” 公主苑……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寻着梧桐,白风倒是不想去。 当然白风不说,金时也知道,秉着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拽着白风大步朝前走,“会不会三公主也在那里呢……” 不出一刻钟,两人就到了,“这个晚膳的时辰,似乎不太方便进去寻人,虽说你也是郡主,但是毕竟两位公主也未出阁。” 这个时辰,两个临国质子出现在公主苑,于情于理似乎真的有点不合礼数,“柳生,进去随便抓一个宫女问一下是否有生人入内便可。” “是。” 看着柳生进入苑内,“啊……要不是现在我们身处辽国,真想让你也见见我妹妹,你们两个肯定投缘得很!” “金公子就别取笑我了。” “等到离开辽国的时候,我们……”似乎说到了某种禁忌的话语,金时不再说下去。 不远处传来了宫女们嬉笑的声音,簇拥着一个孩子,孩子看着不过八岁左右大,样子生得及其可爱,衣着绚丽而不显庸俗。两人一见,不错,这便是辽国三公主,耶律锦。 “公主,那苑前的两人,是不是金公子与白郡主!” 一听白风的名字,“在哪儿!白风姐姐!真的是白风姐姐!” 头疼的来了。 三公主飞奔过去,速度连宫女都追赶不上,“公主,慢点儿,公主小心别摔了。” “嗷呜” 话音刚落,耶律锦就跌了一个跟头。 “公主!” “公主!” 只见耶律锦的眼花已经冒在眼眶之中,泪汪汪地盯着白风。 在宫女的搀扶下,耶律锦站了起来。两人也走上前,白风摸着耶律锦的头,“公主下次可别这么跑了,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我大辽的孩子,都不怕疼。” 其实说起来,三公主和白风还有着点亲戚关系。白风的父亲的远方表妹,便是这辽帝的妃子。白风刚到辽国的时候,还与这远方的姑母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不久,由于难产,生下三公主后便过世了。 母妃身份虽然不高,但是辽帝对这三公主宠爱有加,从小对她的宠爱更是胜过太子些许,也是由于白风与三公主有着些许亲缘,从小这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多了去。 “白风姐姐,今儿怎还没出宫去!难道是为了留下陪锦儿的!” 白风一笑,“自然是来看看锦儿的,如今锦儿也长这么大了。” “不,不好了!不好了!” 却见一位宫女慌慌张张,从苑内一路小跑出来。 “不,不好了!二公主,二公主被刺伤了!” 第四章 随着辽国太后的中毒,二公主的行刺,注定这个晚上的辽宫,定不会太平! 当夜,辽帝下令,辽宫戒严,凡是没有令牌着,不得随意进出各宫苑之中。公主苑在场的所有人,被关进牢中严加审问。 对于二公主的行刺,在场的宫女口径都一致,二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肩上中了飞刀。 幸而,只伤及皮肉,但是二公主受惊不浅,至今滴水未进。 苑门外的两位质子,嫌疑自是不能排除,由于身份与宫人们不能相比,都只是被囚禁在皇子阁中。 金时的仆人柳生就不同了,事发时,柳生身处公主苑中,嫌疑最大,被收押起来。 辽帝处置完,命人将金时与白风被人带进了皇子阁。没有允许不得出入,两间房口均有侍卫把守看护。 回到房中的白风,却见梧桐坐在桌边,一副百般无聊的样子。“小郡主,您可算回来了,这饭菜再不吃,可就凉了!” “你!”白风此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为了寻他,方才便不会发生那些事情,就算二公主被行刺,也与她无关!从小就知道,在这辽国之中,千万不能太显眼,平淡是最好的活命之法! “我?郡主快吃呀,奴才刚才都吃过了。奴才向来都没伺候过主子,不知道小郡主的口味,便寻着自己觉得好吃的,都拿了几样!” 白风见桌上菜色品相都不错,“你这些都是从哪里拿来的,方才这阁中的厨房看起来没有被人动过!” 梧桐一脸得意,“自然公主苑,离这最近,便从那儿寻了些。” 公主苑?果然这家伙乱跑出去,难不成二公主被行刺与他有关?“你方才,也去过公主苑之中?” 梧桐点了点头,必不表示否认,只是也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 但是白风却不怎么想,梧桐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他不承认去过公主苑中,他自是不会多想。可偏偏他就是承认去过了公主苑! “那你可知,方才二公主在苑内被人行刺?” 梧桐一听,才觉察出刚刚白风生气的原因,而自己却不知道,还不知所以地向他炫耀了一番,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现在真心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过,事情自是与自己无关,但是事情发生的这么巧合。 “当时,你是怎么进的公主苑中的?”白风自是问到了点子上。 梧桐心中一惊,这小郡主果然多多少少不相信自己,要是真的被……那该怎么交代啊。 “小郡主,奴才自是知道不能随意进出公主苑,便找了一个偏僻的墙角爬了进去。到厨房的时候,你说巧不巧,一个人都不在!” “你说这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公主苑的墙有多高,若是你去过了,不知道那苑墙有多高,足有三个男子的身高加在一起。你是如何好的身手可以爬进去!那时正好是晚膳的时间,厨房会没有没个宫女在,你真当本郡主是三岁的孩童一般好糊弄是吧!” “我……”梧桐愣是被白风怼地说不出半句话,“郡主,听我说,事情真的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般。” “且慢,当时倒也并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对白风来说,梧桐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不过半年之久,而半年内,也对白风没有过多的交集。梧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白风自己也说不清楚,更何况,梧桐毕竟还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你倒是说说看,见的是谁,听了什么话!你当真以为我不敢送你去见皇上!”白风的果断,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有,更别说是一个女儿家! 梧桐自是没见过白风这般神情。以往的白风,他远远地看过去,虽说不是很爱笑的孩子,但却是一个将所有事情都看得很淡的人,尚且称这种平淡为早熟,不苟言笑。 “回郡主的话,奴才在厨房的时候,曾听到外面有宫女交谈的声响,似乎是在说公主今天的晚餐想早点开始,差一点弄得厨房的人有些措手不及。幸好厨房的人手脚快了些,才没有怠慢。” “好像当时,还听到了……”梧桐细细回想,好像当时自己在挑拣吃食的时候,厨房上的瓦片有轻动的声音,像是轻功掠过的声响一般! 见他不吭声,“听到了什么,怎么不说了。” “小郡主,当时在替你挑选吃食的时候,听到了厨房上瓦片松动的声音。” 当夜,白风已经合衣躺下。梧桐守在床旁,再过了一个时辰,估摸着白风已经熟睡。梧桐隔着门,看见侍卫的身影还站着,又望了一眼窗户,推开窗,从二楼一跃而下。 不愧是戒严的辽宫,守卫里外都站了好几层,“幸亏今天穿进宫的衣服偏黑。”趁着夜色,翻出了皇子阁中。 如果当时在厨房听到的声音没错,一定是有人从厨房上进入了苑内,与自己进入的方式一样,武功定是不会比差多少。不过既然留下了声响,当然是自己的武功更高!想着想着,梧桐被自己的小骄傲逗开心了。 只是天色这么黑,倒是有些心慌,梧桐暗自给壮了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 当梧桐回到房中之时,先吓了一跳,显些叫出声来。原来见白风重新穿好了衣服,坐在桌边等着他,若看得不仔细,倒真会以为是一个木偶大半夜坐在桌子旁边。当晃过神来,才知道,这个小郡主分明是在等着他“自首”! “方才可是去销毁证据去了?” 杀气? 十二岁的少女身上,居然有杀气! 梧桐不由吃了一惊,斥声道,“当然不是,奴才没做过的事,自是不认!” 这一句,像一管镇定剂一般打进了白风的心中,不仅好像不那么生气,更多像是有了信心。 “奴才自是有些事隐瞒着主子,自知是不忠。但是奴才却认为,既是跟了主子,便要与过去的自己再无瓜葛,只是奴才觉得,奴才所要隐瞒的事,并非重要之事,才只言不语。” “奴才自幼与师父学了武艺,到了少年,更是已经出了师,但是心术不正,开始学了些旁门左道,仗着自己的身手了得,便开始学会偷盗。后面的事,想必您心中也有数了。” “所以方才你出去,发现了什么?” 烛光微微晃动,白风的心底好像更加明亮了。 第五章 白风内心恢复平静。 平静,才会对这件事的看法,更加客观。“所以方才你出去,发现了什么?” 那股锐利的杀气消去了之后,白风与以往相同。换作是别人,刚才那一抹杀气,定然会毫无察觉。 梧桐心头一喜,差点就摇着尾巴问道,“小主子气可是消了!” “若是你的答案不假,我便不生你气。” 梧桐顺势便也坐在了白风对面,“奴才之前便去查看了一下厨房上头,果不其然,那瓦片之上,果然有半枚脚印。” “奴才曾说到听到外面有宫女的谈话,而后就听到屋顶似乎一某种东西掠过。” “脚印?”白风迷起了眼,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梧桐心想,这白风郡主小小年纪,却有自己一番思考,别说辽国上下,就算陈国,这样天才估计也是凤毛麟角。就是由于这样的考量,白风自小才会被嘱咐,断不可现于众人眼前。 “对,别看现在夜色已深,主子也许会认为奴才巧言欺骗。奴才自小眼力比起常人来要好许多,更是有夜视的能力。” “你说的半枚脚印,大约有多大?” “四寸有余。” “可还有别的异样?” 梧桐自然是不能只单去了厨房,包括公主被行刺的寝殿。只是公主用餐时,是在前寝宫的前殿之中。白风曾提到过,公主是在众目之下,被飞来的匕首刺中了肩膀。 他溜进前殿,观察前殿中的物品桌椅摆设,推断公主当时坐的方向,恰恰是面朝大门而坐,若是那行刺之人的武功当真不错,那么投掷匕首,无疑是小菜一碟。 所以,估摸着那人投掷的方向…… 回想了片刻,“回主子,行刺之人当时应该就花园边的假山上。” “你如何可以确定?” “有两点,一是从公主受伤的部位来看,能伤在右肩,那么定是从苑的西南角投掷最为准确。其二,奴才一路观察,发现假山的山峰上,有被捏碎的花瓣,虽说不知是不是凶手遗留下来的,但是那山峰足有十五尺!若不是轻功高的人,怎能攀得上去。” 白风不说话,喝了一杯水,“天色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就天亮了,休息去罢。” …… 还以为白风会接着寻问一些事情,没想到这就睡了? “是。” 事情自是没有结束,白风一早被叫去了大理寺。作为当时在场的人,恐二人串通,金时与白风的审问时间被错隔开来。 由大理寺的侍卫带路,从皇子阁一路经过许多宫殿,一路上也有众多士兵巡逻,看样子皇城的戒备已经是很高级别。 过了晌午,白风才被侍卫送了回来。 虽说梧桐一路暗自跟着白风,但是到了大理寺却不便明显入内,直到看见白风出来之后,更早一步到了皇子阁中。上前问到,“主子,可有被严刑拷问!有没受伤,听说辽国大理寺审问犯人常常动刑。” 可能自小没有人这么关心,白风心里还是暖了些许,笑了出来,“你是从哪门子听来的,你也说了,是提审犯人,我又何罪之有。” “不过是何大人例行公事,进行询问而已。” 切,他才不信,这辽人本性本就凶虐,若是当真……看来他更加早日带郡主回去。 “梧桐,你对自己的身手,是不是相当有自信。” 除了身手,当然还有长相!但是怎么觉得郡主像是挖了一个坑,让自己往里跳? “自然。” 白风也等着梧桐这一回答,“若是让你今夜将这辽宫都上下查一遍,可有难度?” 我去…… “有难度,但是并非是不可以的事。” 很好,梧桐的回答相当满意,“当然也不是让你去行刺谁,你大可放心,只是需要你调查身高在五尺九(一米九)上人,共有哪些,分别平常出入的宫殿有哪些。” “郡主的意思是……这些人之中,便会有犯人?” 白风不与回答,给一个眼神表示默许。但是她此刻心里想的却不是凶手是谁,而是该怎么不暴露自己,向辽帝透露这个凶手! 可能是从那个眼神开始,梧桐再也没办法将白风当作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看待了罢。 如同天助一般,白风期待的这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见过太子殿下。” 当夜,只听得门外的侍卫喊到,随后,又听见门外铁链松脱开的声响。 白风起身,行了一个陈国礼,端庄体态,不得不让耶律青多看了两眼,“太子殿下万福无疆。” “免礼。” “不知太子殿下这个时辰到小女子的房中,不知有何赐教。” 耶律青看了一下四周,本想坐下,但马上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本殿到此,没别的意思。只是前些时日父皇曾提及甚是喜爱令尊的诗书字画,今日特地过来寻问能不能讨得一两幅。” “郡主已离陈国多年,知道几幅字画想必是小郡主的珍藏,本太子也不是一个夺人所好之人,若你能舍一两幅,太子便应你一两个要求。” “太子不必这么说,若要,等回去后,自是挑几幅上好的字画过来便是。”白风向后退了一步,面色略带娇羞,“不过,小女子确实还有一事想请太子帮忙。” 哪个男子能不为之动容!“但说无妨。” “小女子的娘亲曾留给在下一块玉佩,但是就在昨日,原本放在窗台的玉佩,被一只乌鸦给叼走。当时令家仆去追那鸟。但是不曾想那只鸟落在了公主苑里。家仆不便进入,不知可否……” 二话不说,“不难,应你便是。只是这件事的价值尚还不能与字画相比。” “家父的字画难得太子皇上抬爱,小女家替父亲,谢过。” 梧桐在一旁,瞧见白风如女子娇羞模样,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她提及玉佩之事,当然主子的玉佩不是被乌鸦叼走,而是寻着另一个法子,将这件事推给太子,借太子之手,将这件事解决。 太子走后,白风将玉佩拿了出来,交给梧桐。白风心里也清楚,梧桐绝对深藏不露。 加上另一点,太子比自己长不了几岁,但是他的城府,让白风知道,这番透露,日后耶律青对应当更加小心面对! 正如白风所料想的,耶律青绝对是城府第一人。 那等见似玩笑的理由,耶律青对白风有了大大的改观。这几年来,白风在众国质子中,算得上是一个平平无其之人,若非长相实在太过吸引众人的眼球之外,可谓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却是平平无其,越是平凡越是不想给人留下印象,反过来,会让人更加有了念想。耶律青心中不禁这么一念想,掩饰不了他的嘴角上扬。 第六章 第二天金鸡还未打鸣,梧桐从窗外翻了进来,轻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他还不放心地走到白风的床边,看看睡梦中的人可有被惊扰。 索性他就蹲坐在了床边,看着床榻上的人,像一只小白兔,拽着被子的一角,生怕有人抢了去了。白风的侧脸异常的好看,完全继承了公主的长相。若是在长几岁,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乱世佳人。 昨天太子夜访,第二天的早膳有了大大的提升。“啧啧啧,太子就是不一样,主子你看,这茶水,都是用早上的露水冲泡的!还有你看,这肉干,明显就比那天从公主苑中拿过来的更好。” “太生气了,这不明摆着跟奴才下战书吗!” 白风大清早地就听见梧桐一直碎碎叨叨的,惹不住想给他一棍子,叨得头疼。唉,真疼。 “下什么战书?” 梧桐将几颗枣丢进嘴里,咋吧几下,“您还看不出来吗,太子昨儿嫌奴才没将你照顾好,没给您吃好。哼,黄鼠狼给鸡拜年。” 白风此刻觉得她看走了眼,梧桐可能纯粹就是个混混…… “太子不过是要了我两幅字画,只是太子碍于面子,不想授人之物,这才送来这些吃食。” 相比之下,梧桐哪儿有一点像一个奴才的样子,分明比她更像个主子,“不过方才你好像说,这茶水是取晨间露水冲泡,你怎喝过这般精致之茶?” “……”完蛋了,竟说漏嘴了。这主子,咋这么精明,不就是个十二岁的女娃娃!他自己明明不逊色于任何一人,可在白风面前,怎么就像个白痴! 梧桐灿灿一笑,“没吃过猪肉,当然见过猪跑,那些说书戏的人,不都这么形容的,主子,昨儿你让我查的人,我查到了两个。” 白风一笑,心知他是理亏了,“你查到的两个人之中,是否有一位是皇帝宫里的侍卫?” 我去,这主子真是神人吗!“小郡主,有些时候,能不能让奴才秀一下?您都知道了,那还让奴才昨儿跑了几十座宫殿。” 梧桐心里憋屈,很憋屈! “让你去查,只是想更加确认一下是否是我心中所想。毕竟凡事不都是那么想当然,没有验证,那与闭门造车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您早就知道凶手是谁?此人是否还是给太后下毒之人?” “是。” 梧桐倒吸一口凉气,其实这两起事件,若是说从手法来看,倒不像是一人所为,丝毫没有任何共同点,“就像主子所说的,昨晚我查了一圈辽宫,有两个五尺九左右的人,一名是御前侍卫汪炜,另一名是火房名叫苏格。苏格左腿残疾,别说走路,若是没有拐杖,根本寸步难行。而汪炜就不同了……完全符合那日行凶之人。” “不错,但是后面的便与我们无关。接下来就看太子。” 白风说着,拿起肉干吃了起来,心里一想,果然不论口感或是味道,比起公主苑里拿的,真是好吃许多。 这梧桐,白风看了一眼,怕是连梧桐这个名字,都是假名。 他一把抢过白风手中的肉干,两眼好奇地盯着他,“主子,您别扫奴才的兴了,到底您是怎么察觉出汪炜有是凶手?” 被这一盯,白风心一紧,忽地撇开了头,“梧桐,回去之后,你还是好好去后院呆着吧。” “……”这是为什么呀!他不是立功了吗! “唉,说起来其实也没有这么复杂。”白风叹了一口气。梧桐心想:不复杂……明明哪里都很复杂呀! “二公主也到了成婚论嫁的时候了。”白风拿起另一条肉干,“二公主的母家与太后的母家关系一直处在敌对之中,别看太后常年养在深宫之中,但是朝中有一半毕竟是太后的母家蔡京的旧部。” “而二公主的母家家族一直反对着朝廷重用外戚,以防专政。二公主的婚嫁之事,便成了此事的导火索,你可知,二公主要与蒙国联姻?” “似是有耳闻,蒙国长久虽与中原邻邦,不讨好也不掠夺,再上那是一片莽荒之地,中原各国自是看不上那蒙国。” “是,也不是。那蒙国虽是莽荒,但是你别忘了,那里的牛羊,更是骏马都是中原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帝王所要的结姻,无非是在于那几千匹战马,但是后宫妇人又懂几许,太后一心就想把二公主嫁去那愚昧之处,让二公主的母族人立个警,皇太后还是能掌握权朝之人。” 有理,可是…… “可是太后万万没有想到,二公主早已与汪炜生了情愫。” 他万万想不到,但是这还未断奶的小毛孩子怎就懂得这些! “汪炜毒害太后我还尚且认同,那为何还要刺伤自己心爱之人?” “毕竟结姻已经是个定局,要破这个定局,那么也只有用苦肉计了。” 只是这个苦肉计的代价也……梧桐想,若是有朝一日他也有了心爱之人,绝对不会亲手伤害她。 喝了一口淡茶,白风见梧桐一言不出,觉得真是清静不少。 用过午膳,梧桐听见阁外传来脚步声,听声音大概足有二十人左右,“主子,你再猜猜,这群人是来做什么的!” “太子应该已经抓到汪炜。” “我去,现在的少年人都是成精了吗!你们脑子怎么长的!破案破得比吃一顿饭还快!” “……”白风心想,脑子天生长得好,怪我? 果不其然,侍卫将门锁解开,“见过白郡主,郡主您可以出宫回府了。” “嗯。” “白风!你也出来了吗!这几天真是闷坏了!你都不知道,这破房间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隔壁的金时跑来碎碎念的。 “秦公公,我那仆人也一同放出来了吗?”金时看了周围的质子们也都回去了,可是却一直见不着柳生的踪影。 秦公公,大内总管,也是大辽皇帝为了让这些被关的质子觉得尽到礼数,特地被辽帝派来。 但是秦公公尴尬一笑,“这个,当时柳生出现在案发地,大理寺判长认为柳生隐瞒实情,招供不出,不出……就施加刑罚,柳生伤情过重……就,就死了。” “什么!” 金时一听,当场怒斥一声,真想将这个死胖子揍一顿,要不是那鼓暗力被梧桐按了下来,怕是以金时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 第七章 金时与白风被秦公公送到了武门之外,“奴才恭送两位主子。” 梧桐从武门外顾了一辆马车,“小郡主。” “金公子也一道走吧,如今柳生不在,你一个人也不方便,一同回去吧。” 没有拒绝,三人便进了马车。 “辽国,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群禽兽。”金时低声骂了一句,柳生可是从小便侍奉自己,从高丽至今几乎从未分开过。甚至在金时心里,觉得柳生更是胜过了自己亲妹妹,一般的手足的感情。 白风对柳生也有数面之缘,此人不乖张,性子与金时大相径庭,或是相辅相成,少了他,金时往后可是少了一个可以托心之人。 “辽人生性残暴,对待外邦人,从来不是作为人来看,更像是一种对蝼蚁的藐视。”梧桐说道。 “白风,你这个家仆比你看得透彻。虽然我在辽国看起来所受的待遇比其他质子们比,好像优越了不少。可是,你知道吗,总觉得他们是在嘲笑着我。” “刚才,那群人跟我说柳生死了,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可是你知道吗!我刚才还要对那死太监说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家仆而已!你知道,我真是当场没宰了那个死太监!” 金时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他的脸侧向另一边,不去看向马车上另一边的白风,咬嘴着嘴唇,还是忍不住眼泪滑了下来。 都是身不由己啊。白风暗自叹了一句。 马车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忽而人声鼎沸,忽而寂静无声。三人一言不发。 送别了金时,马车一路向郊区开去。 “小郡主,若是,若是有个机会让你回陈国……”梧桐吱吱唔唔,“假设真的能回陈国。” “回到陈国?父母已逝,在陈国与在辽国,有什么差别呢。” “郡主在陈国还有太后娘娘,皇上这两位至亲。” 白风心里一笑,梧桐果然是……而梧桐自己全然不知道,此时的白风已经看透了一切。 马车停在了府前。 “小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安顺这几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只是前些日子宫里的小太监传了信说了郡主留宿宫中。 “郡主,你这几日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居然不是奴才陪在你身旁!梧桐,你有没有照顾好主子!这几日主子都瘦了!” 安顺绕着白风一圈,又看着梧桐得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安顺指着梧桐,“就知道你没好好照顾郡主,你快去后院把活儿都干了!把府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真是不解恨。” 被神来一指,梧桐扭头看向郡主,“主子,你看,小安顺又欺负奴才。” “你这几日学会在郡主面前颠倒黑白了你,那日我拉肚子,定是你下的手!郡主,人心险恶啊!你快看清他的面目!” “主子,这几日奴才的所做所为你也知道,您不能让我去打扫这个陈国府啊!” 梧桐比白风高了两个头,却见他默默伸出一只手拽着白风的衣角。 “……” “……” 众人吃惊地说不出话,“先进府,赵伯,让人把我房间旁的一间收拾出来,以后梧桐住里面。” “……” “……” 什么情况……众人心里惊叹了一声,可毕竟白风是主子,没有怨言。众人再回想起刚才梧桐扯衣角的样子,这两人该不会…… 只有安顺,白了一眼“哼”。 进了大厅,还没喝上一口茶,“赵伯,去书房将我正堂上的两幅字画包好,明日送去给太子。” “郡主,这两幅可是您最喜欢,你当真要送给太子?”梧桐端来糕点,不说别的,拿去陈国,至少可以当做国宝! “这些毕竟是死物,父亲也定不希望我被这些死物给束缚着。若是我能将这些物件儿利用起来,父亲想来也是欣慰的。” “诶,奴才这就去收起来。”赵伯便退了下去。 大厅中只有二人。 “梧桐,明日你拿着我的牌子,送去宫中。” “遵命。” 日子终于恢复到往日,平平淡淡地,白风几乎都在书房里,偶尔也会去山坡练个剑。 下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可以看见安顺和梧桐两人的拌嘴。 光景一晃便是又过了两年。 白风两年间的身高已经拉高了一截儿。这日,下人们发觉郡主的衣袖似乎短了许多。 这十几年来,白风几乎不做衣服,陈国每每送来的布匹,这位小郡主也都几乎送给了下人。 “哟,不得不说,主子的个头真的高了些。”梧桐拿过一身自己的衣裳,郡主试试奴才的衣裳。 白风顺势把手伸了进去穿上,衣服足足大了四五个寸头。“……”该死,这梧桐怎么长这么高。 家仆们看着主子这么一个漂亮的人,拖着一地的衣服,画面是有点美好。 “哈哈哈,哦不,主子,奴才没笑你。”梧桐撇过头,捂住嘴,死命憋笑着,“奴才过会儿让赵伯母给您再做件,奴才记得今年端午陈国又送了一车的布匹,除了您给下人做了十几身外,应该还剩下够做两身衣服。” 打从梧桐住在白风隔壁,便与安顺共同照料白风的起居,而赵伯越来越觉得别看梧桐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是做起事情真的有板有眼。不到一个月里,便手把手教梧桐府里的事务。 “正好昨日儿,宫里传来消息,中秋节辽帝盛请朝中大臣与各国质子进宫赏中秋。”白风穿好衣服,“无事的话,你去备贺礼。” “陈国送来的清玄瓶如何?” “你来决定。” 白风出了房,见了天不作美,却还是拿起了竹刀往山坡的方向走去。 果然,黑云压城之势不出一个时辰,就罩住了这个上京。雨未来,狂风先至。风刮起了土石,快遮住了视线。白风练剑的动作却没有被这风沙阻止。 挥剑的动作随着风沙更加狂武有力,一招一势随着几力更加坚定,她的神色坚定,看似外貌文雅,武剑之势却破竹。 雨一滴一滴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逐渐,倾覆在了这个十四岁的少女身上。 她一个回首,只见树从中晃过刀剑的铮亮。 第八章 暴雨之中,白风面对着十个黑衣人,明显有了巨大的弱势,再加上武器之上就差距着十万八千里。 一个黑衣人刀剑晃过,白风下意识用竹刀格挡,竹子被砍成两断,眼前的碎发,也削掉了些许。 十对一,白风丝毫没有胜算。 身后,黑衣人见有可乘之机,一刀刺向白风心脏的位置。或是本能般地反应,白风避开了致命之处,刀砍在了左肩。 白风当机翻过右手,握住刀背,顺势抢过刀。不顾及左肩的疼痛,左肘顶住一人,右手向左后插去,再拔出。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其他九人见白风居然还有反抗之力,低估了这少女的力量,但是他们是死侍,没有同情之心。 “上!” 白风起刀,挡住前面三人之剑,却顾不及身后三人。 “呃。”白风闷哼一声。 背后火辣辣得疼,但是剑没刺进去,只是划在背后三刀。“啊!”白风挡开前面刀剑,一个转身,举刀向身后的人砍去。 可是刀还没落下,又来了三人,划破了她的左右双臂。 这是要死了是吗? 死在辽国? 我的刀,好像已经抬不起来了。 白风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神色,直到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雨水与血水混为一地。 黑衣人见白风没有了反应,一人上前试了鼻息。但他手刚上前凑到鼻子旁边,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白风睁开了眼。 反手起刀,一剑封喉! 可是,这是她的最后一击。 “郡主!”梧桐胸口莫名憋着慌,突如其来的不祥之感,令他眉头一紧,俊俏的脸庞变得突然严肃。 见大雨滂沱,白风尚未归来,梧桐便出来寻人。 如以往的一般的鸡首坡,还是那个他教她练剑的地方……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寻到的,居然是…… 梧桐以迅雷之势,就在那黑衣人要下最后一手之时,以石子击开了刀,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却只见那人已经到了眼前,以手为刀截过了剑,没有任何犹豫,剑指,头下! 手段极其凶残! 剑剑击中要害。 八人,无一生还! 雨中,梧桐抱起白风,直奔郡主府去。 “赵伯,安顺,快拿止血药!快去叫大夫!来人啊!快去叫大夫,止血药!快拿止血药!” “这是怎么了!郡主,郡主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药,药!我去拿药!” “还有大夫,我去请大夫!” 大雨中,郡主府里上下乱做一锅粥! 梧桐拿出一包又一包被血浸湿了的纱布,“血,怎么就止不住,快,再拿!” 安顺吓得,“好,好,大夫来了吗!” 白风虽然躲了致命伤,但是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总有十余处,刀刀深入皮肉,血就像温泉一样,滚滚地流,十团纱布堵都堵不住。 “再拿!” 梧桐吼一声,安顺又赶紧接上一包纱布。 直到上京最好的大夫来了,梧桐也定坐在床边,用手堵着十几道伤口,堵上了这边,那边的血又开始涌出。 “梧桐,梧桐,大夫来了。”赵伯劝着。 这才不甘心地起了身,大夫看了伤口,“各位闲杂人等就请先出去,人手太多,反而不好。” 赵伯摇了摇,“都出去吧。梧桐,梧桐,出去了。” “不,我陪在这里。” 两个时辰过去了,门外的人都焦躁地,连伙房的人都没心思做饭,“郡主,郡主真……万一郡主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呜”安顺坐在台阶上,念叨了一下午,哭得眼睛都肿了。 雨还在下,使人的心静更加不安。 又过了一个时辰,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 再一个时辰。 房门突然被拉开,“快,快拿主子的牌子,去宫里求太子,请御医!”大家都看到梧桐的双眼已经通红,额头的汗水还不停往下流,四个时辰,只勉强止住白风的血。 大夫比梧桐更惨,双手已经开始发颤。他把白风从鬼门关拉回了半只脚,还有大半边仍在鬼门关中。 安顺得令,立马进了宫去。 白风嘴里含着参片,鼻尖微弱渐无的气息,“主子,再撑着,御医要来了,要撑着。”梧桐的声音显得无力,她还有事没有做,她还背负着谁的心愿,还未达成。 时间过得很慢,大家都不知道几许,太子同三名太医一起到了郡主府中。“陈太医,快,快进去看!”太子也不重礼节,直接略过众人,进了大厅。 “白郡主在我大辽出的事,我辽国必然将找出真凶。” 赵伯等跪在地上,“谢太子。” 梧桐直接被三位太医赶出房间,也直接进了大厅里。“白郡主伤势如何?” “太医们说,要先能撑过今晚。”梧桐声音沙哑着,平日里大家都见他嬉皮笑脸,从未见过他这般丧气。 耶律青一掌拍在案上,“天妒!” “郡主如何受的伤!为何没有保护郡主!一个十来岁的姑娘,你们怎能放心她人在如此雨天出门!” 轻声哼笑了一下,梧桐回道,“上京的戒备,真是如同儿戏。” “你是……”,“白郡主受刺,我大辽定然是有过失。加上白郡主与我有馈赠之恩,本殿自己查。”耶律青抬眼看梧桐,他想起与此人在宫中见过一面。 “最好是查得出来。”梧桐冷笑着。 一名太医跑着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太子。白郡主,没了。” 梧桐抓着那太子的领,“你给我再说一遍!” “白郡主原就失血过多,虽不伤及要害,却出血量实在大多。虽然那大夫吊着郡主的一口气,可是早已无力回天。” “骗人!骗子!”一脚踹在了太子的胸前,夺门而去,众人还不及反应,已经消失。 耶律青睁开了眼,天妒啊。 房中,两名太医已站在了床边,梧桐见床上的人,“你们站着作什么!还不救人!快啊!”不会的,不会的,她才十五岁!她还没来得及过中秋,没来得及回朝,还没来得及…… 郡主府从未想过府中会有白事。 第九章 七月七,陈国白风郡主,殁。 白事办得仓促。 郡主府里从没想过会办白事,白布都是从附近的乡村间借来。 朝中更是众说纷纭,朝中有大臣提议,白郡主年幼夭折于辽国,本就孤苦,应该将贵体送回陈国。还有人说道,事发突然,生怕陈国因此事向边境动兵,不应该告知郡主过世之事。 辽国太子耶律青第一次在朝会中发表言论,他提议将白风遗体送回陈国,葬于陈国。而且事出辽国,辽国在十二国中威望数一数二,不宜显小国姿态,定会给陈国一个说法,以示大国声威。 辽帝同意太子的说法,准。 皇帝下旨,命使者先行送信给陈国国君,通知陈国为白风料理后事,再令其定下宝地风水。 白风在辽十二年,与人交际不过两三有余,但毕竟同为质子,十国质子纷纷前来祭奠。 十人中,金时与白风走得近,两人还曾说好,中秋一同进宫,这般死询来得这般突然,就像当年柳生走得那般。 他心中越发感到这辽国的瑟瑟凉意,日后的日子更是想不到会是如何,默默流下了眼泪,却不知是为了白风,还是为了自己。 宫里也遣了两名官人吊唁白风,并送来辽国皇帝的圣旨,五日后将白风遗体返还陈国。 郡主府上下叩谢圣恩。 府中,一边接受辽国上层的人士吊唁,一边整理着回陈国的各种事宜。 一切打点,由赵伯与安顺一同操办。梧桐自从白风过身后,几乎寸步未离。乳娘为白风换好陈国礼服,白风替她梳洗仪容,束起陈国贵族的发髻,穿配好陈国郡主的礼饰。 梧桐就像熟悉陈国一切一般,赵伯也自叹不如。 将白风送入棺中,他才一同与赵伯等收拾行装。 府中前后,无不出现梧桐身影,打点事情有条不紊,又一同接待客人,家仆们都未曾见梧桐有合过眼,也劝过。 五日后,白风的棺,钉上了板。搬上了灵车,辽帝下过旨,并且还有太子主动提出一道从行,送行队伍几乎是浩浩荡荡出了上京城! 出了上京又越了一个山头,太子等人才辞行。 队伍才又变得冷清不少,百人队伍到现在只不过十几来人。 到辽陈边境又是两日后。恰好又是白风头七之日。辽陈边境鲁山,是白风第一次见到梧桐的地方。 辽国的送使团在此,便要与陈国边境的迎使团在这接洽。 这一天,就像白风人生中的最后一天,边境狂风骤雨,鲁山的山道变得极难通行,马车有好几次险些翻下悬崖。 送使团提议,先找个地方避雨,若是白郡主贵体再受难,想必辽陈两国会发难于这些人。 这提议梧桐不反对,找了个山洞,一同将灵车推进洞中避雨。 这夜,雨势不减,狂风也在呼啸。 荒郊野外,大多人都不是士兵之驱,十几人顿时觉得不安,加上又是白风头七日,明日又是七月半鬼节,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怖。 刚过丑时,雨势不见小,又加上了雷鸣电闪,树林间却突然唏嘘之声。 梧桐身靠着灵车,不禁提高了警觉,雨中虽然视线模糊,梧桐凭着本身的夜视能力,眼前一晃而过的刀光。 来灭口的? 可是……为什么?梧桐不解。但是这环境下,只有危险可言。 叫醒了所有人,还不等大家反应,却听到了惨叫。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抹了脖子。 又是一晃刀光,那岩石后面黑衣人正欲下手,却见一剑砍来,不等黑衣人作出动作,梧桐已经反手刺去。 山墙体后的黑衣人也不躲避,纷纷出来亮出各自的兵器,足足三十人! 低头咒骂了一声,“杨俐,许诚,保护好大家;元统领,送使团的人由你自己保护。” “由不着你一个贼人多嘴。” 元统领便是三年前送白风出丧的元康元将军,现已经是辽国统领。 为首的黑衣人下了手势,三十人群涌而上,雨水冲刷进山洞,一时也分不清是血水或是雨水,不知死的是对方还是自己人,山洞里乱作一团。 早前点燃的火把落入水中,山洞里瞬间伸手不见五指,谁也分不清是谁,只有身边有武器,就胡乱地砍。 一道闪电落下,趁着那一晃地光明,众人看清谁是谁,若是敌人便举刀而砍,若是自己人,则护在身后。 “轰”雷声阵响 响得整个山洞回声一阵又阵。 又是一道闪电,所有人没有松懈,就连着黑衣人都已经失去了优势。梧桐借着黑暗,行动毫不犹豫,黑衣人的位置盯得清清楚楚,那双黑色的双眸,一瞬就像血色染上,红瞳! 闪电越来越近,洞中的雨水也越来越多,没过了小腿。料谁也不曾想,灵车居然被雨水推了出去! 梧桐还来不及抓住灵车车架,身后一晃刀光差点趁虚而入。顾不及灵车,梧桐过身一刀,追去寻车。 洞口不远处便是一个下坡,或不赶上,真是连白风的遗体都会保不住。 但是此刻,府时上下九人的命还系在他一人身上! 白风如果在,定不会舍弃这九人!梧桐一瞬间折返回去积水满满的山洞里。 滚滚的黑云下,积蓄着多少巨大的能量,好像再等着某个瞬间,涌出这股力量! 洞里的厮杀仍在继续。 空地上,一片漆黑,大雨倾盆,闪电落灵车附近,像是试探,又像惧怕。云端在咆哮翻腾,到了某个瞬间那股力量集聚起,发声巨龙一般地低吼!紫色的光从云上窜地下落,落雷! 丝毫不差地击中整个灵车! 紫色的光照亮这个洞口,众人都睁不开眼睛,带头的黑衣人瞇着眼睛,睁着一条缝,看到原本的三十人只剩四个!像是都死在一人之手! “退!” 三人得令,最快的速度撤出了山洞。梧桐追了出去,到了洞口,目光却锁定在了被紫火包围的灵车! 若是这件事是吸引他的目光,不如下一秒发生的事,让他忘记了呼吸。 紫火之中,华袍之人慢慢坐了起来! 第十章 华服之人坐在烈火之中! 那一幕,让众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有人还当场叫了“鬼火”“郡主索命来了。” 虽然天上下着雨,却浇不灭这股诡异的紫色火光。 死而复生? 除了受了伤不能动弹的人,其余都害怕地躲在了梧桐和元统领的身后,因为大家都相信,杀业重的人,鬼怪不敢靠近。 而梧桐站在洞口,已经呆滞。是梦? 大家看到车上的华服人已经站了起来,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又看着四周,目光锁定在了洞口。 胆小之人没有被黑衣人吓死,倒是被这“鬼”吓得晕了过去。 感受到梧桐的目光,华服人走下车,慢慢靠近。 那娇小的少女,身披华袍,眉目美丽而端重,姿态庄宜,像是那九天下的神女,落入凡尘。等着再靠近一点,那股神天一般的容颜,令人离不开眼睛。 “郡主会不会变在厉鬼来索命了!”送使团中一人害怕地缩在地上,往后不停地退着。 依存的几个郡主府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哭的,也有笑的。 随着白风地越来越靠近,梧桐看到了他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血色,他干着一张嘴,欲言又止。 他快步走到白风面前,单膝抱拳一跪,“主子!” 梧桐这一跪,府里上下也纷纷跪了下来,“郡主,郡主你活了!” “郡主。” “郡主……” 留下来的人从十六人,现在只有十一人。 …… 天已经全亮了,雨也停了,一夜居然显得尤为漫长。大家都惊魂未定,有见证一幕不可置信的死而复生,心都未平静。 但是送使团却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既然郡主没有死!那是不是就不必送之回国! “吴大人,此事由皇上定度,元大人,您就派还能动的手下送加急信去上京。”白风端坐在梧桐为她铺好的地上,话语间一股傲然之气由内而出。 梧桐取来一杯水,“主子,昨晚府中仅剩下六人,其他的……” “大家同是随我一起从陈国来。我会带他们回家的。”白风说道,“还有你。” “……?” “当年你告诉元将军,你是辽国人。可是一个辽国人,怎么会懂得陈国丧葬礼仪。”白风补充到。 梧桐笑了一下,“果然主子还是那个主子,奴才还以为你被那雷劈傻了。” “主子既然没有傻,那能知道到底是谁,派来的杀手。” “杀我的,和来鲁山劫杀你们的,不是一伙人。” 这,他还真想不到! “杀我的,是陈国人。而劫杀你们的,却是辽人。若是没错的话,陈国怕是有人要反!而且与辽人暗通条款!” 陈国出事了?果然他自己出来太久! “既然目标是我,那么必定是陈国之中。此人应是当朝最大的谋臣,纪元甫!”白风泯了一口茶,“白风已经死过一回,也该重生了。” 什么意思?重生?梧桐听到那句不经意的回答,却感受到从来都没有的恐惧?又不是恐惧,是王气吗! 元康将军派人回上京,又听白风的建议,亲自前去陈辽边境也将这消息告诉陈国。手下一人回上京的速度比一行人来得快得多,不过一日时间,便迎回了一道圣旨。 圣旨写道,喜闻陈国郡主白风魂复于体,朕为之欣喜,朕早已下旨,白风还复陈国,君无戏言。愿此去,一帆风顺。 名正言顺,可以回去了!梧桐心喜,接过圣旨,与白风想得丝毫不差半分。 陈国接到消息,边境做好了随时接迎白风的准备。又是一日,白风重整行装,与家仆的尸身,一同回到边境,远远地一行人,已经见到了陈国的旗帜,“那里就是陈国了。” “元统领送到此地,也不便再向前送。” “太子托部下书信一封,让本将在此处交付于你。” 收下书信,白风不去看辽国的国土最后一眼,直奔陈国的边城明郭。 明郭大门早已敞开,迎上了一群接迎使。 “恭迎公主!” “恭迎公主!” 仅存下的郡主府的十一人,“什么公主?”“公主?说的是郡主吗?”“我们郡主什么时候成为公主了?” 使团之首黄行迎了上来,“皇上有旨,白风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有诏,朕膝下无子,白风怀巨圣贤之心,通读万书,心容天下。又原是朕同胞之妹之女,同属皇室一脉,过继为子。” “白风接旨。” “皇上前些日子就下了此诏,原是为郡主殿下讨个名份,可如今,恭喜公主殿下了。” 白风点头,将圣旨递了过去,黄行不经易间见到白风身后人,“下官,见过赵将军。” “哪个赵将军?“黄大人又是不是认错人了?” 其他人只见梧桐以礼回之,并看向白风。 “臣不辱使命,见过公主殿下。” 两个情天霹雳的消息尤如天降,以安顺为例,“郡主是太子,梧桐居然也是个将军!有没有人来掐一下我的脸,天哪,我平日那样对梧桐,真是找死!” 白风等人在明郭城中州府住下。 “公主殿下,臣已备好房间。” 一路上,白风与梧桐没有交谈,直到明郭州府。安顺等下人不知州府安排如何,梧桐便如同往日,亲自整理房间。 “怎好劳烦赵渚将军?是吧赵将军。”白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前。 背后怎么有股阴寒之风,“臣受命保护公主殿下,不得已隐瞒身份,请殿下责罚。可是殿下应该早已猜出臣的身份,又有何罪可言。” 白风早知梧桐的身份不简单,武功之高加上知晓陈国上层等级礼仪,放眼陈国,大概在这个年纪能有建树,定是赵国公府二公子,赵渚。 “赵渚将军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为何要怪罪于你。”说完,直步进了房,看也不看一眼。 “……”也是,我可是救过公主殿下。 “赵将军,之前可是有问过我,是谁派人来杀我,看来此事不简单。” 变动?“难不成,纪元甫敢在尧天动手!” “当然自是不敢在京城动手,但是在回尧天的路上,暗杀之人仍然穷追不舍呢!”白风的言语轻描淡写,“梧桐,我能信的,尚且只有你一人。” “臣必不辱命。” 第十一章 白风的衣食照顾,由赵渚全权负责,这让明郭府首沈辰有点为难。 “赵将军,这等差活让下官代劳便是,怎能让您亲自。” 沈辰谄媚一笑,“赵将军怎么说都是赵帅府二公子,万一让赵老将军知道,难还不会责难于下官。” 赵渚端着茶水,回了一个礼,“伺候公主本就是我等下人该做的事,更何况皇上有令,不得离开公主,自然我家老父亲也因我为荣,能全权照顾公主殿下起居。沈大人又何错之有。” “可是这端茶倒水的,实在有失赵将军的身份。”沈辰心想,赵渚可是尧天禁卫军统领!十五岁与赵老将军一同发兵南越!可是一举成名,击退南越强兵不说,甚至还生擒南越王爷。这等年少有为之人,怎么有这么愿意当一个下人呢! 若是传到尧天,皇上还不以一个懈怠之罪惩于他。 唉,说到底这两位都是主子,主子爱怎么做怎么做,他人言甚微,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郡主,赵伯等遗体已经入棺,是一同与我们一起回尧天吗?”安顺回禀着,旁边杨俐说了一声,“不是郡主,是公主!” “奴才知错,是公主殿下,奴才,奴才已经叫习惯了。” 白风点了头,“还没册封,叫郡主也没错,你们就按以前,也不必生疏。回尧天还要几天,赵伯等人都是尧天人,与我们一道回去。” 端着茶水进来的赵渚,“主子,明日上午我们便启程回京,事宜都以办妥。” “公主殿下,我们是回白侯府还是……”安顺小心地问道。 白侯府,十多年了,父亲过世也有两年多了,不知空下了没有,“自是白府。” 可能早就猜到白风的想法,不过如果回京,自是行进宫面圣,皇帝怎么安排他赵渚揣度不了,但白府的打点,赵渚早就已经传了消息,让赵家的人先行收拾。 公主回朝的消息震惊朝野上下。 不是说郡主已经死在辽国了吗! 我们迎接的不应该是侯府郡主的遗体?就连丧葬事仪,礼部也应该开始着手打点! 不是听说皇太后听到消息直接大病一场!难道有假? 郡主真的死而复生? 众说纷纭,对这个新公主,除了好奇之外,还有更多的鬼神之说。 七月二十,公主白风回朝!百官随同皇上一同到了武门之外。 一切的谣言不攻自破,白风被册封公主! 不单是陈国上下举国盛传,连陈国,南越,蒙古等也收到了这一消息。 耶律青接到消息一笑而止,眼神利锐,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又抬起了眼,不过,没死就好。 “主子,前面就是京城了!尧天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梧桐骑马靠近了马车,白风也掀开了帘子,尧天城,是陈国的首府,远远地就看到了城墙上挂着的尧天的龙旗。 与当年不同,陈国送出郡主与现在陈国迎接公主,身份的转变,白风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太过一般地反应,黄行在侧,每每都太惊讶于这十五岁的少女,居然有这般定力。果然是侯爷与三公主的孩子!虽不曾见过侯爷与三公主,但是两位在民间的传说数不胜数。 武门之外,百官见马队越来越近,纷纷屏住了呼吸,武门之外,随着那一声“公主回朝”! 百官下跪,马队一行也纷纷下马跪拜“皇上万岁万万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渚接过下车的白风,徒步到了皇上面前。 白风一席白裙,那一抹白色惊艳在了武门之外,白服干净不染凡尘,面容俊丽,与事无争,黑眸深邃,傲立群雄。 “好啊!风儿都长这么大了!好!”皇帝龙颜大悦,百官道贺。 “风儿见过皇舅舅,愿皇舅舅百寿无疆。” “快起来,你皇奶奶盼你回来,日日都茶不思饭不想的,前段时间还以为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臣赵渚见过皇上。” 皇帝见赵渚跪在地上,撇过头,怒斥一声,“朕后面再治你的罪!” “臣谢过皇上。”赵渚站回到百官之间。 被朝臣拥着,皇上与公主回到宫中。太后早已在明和殿里等候。 太后经过大喜大悲,身体更加虚弱,白风印象中的太后,是那般慈祥,这几年老了许多。她轻步上前,轻唤了一声皇奶奶,太后才微微睁开了眼。 白风的眼神通红,“皇奶奶,孙儿不肖,让皇奶奶为孙儿大失元气。” 皇太后又惊动地留泪,“我的好风儿,皇奶奶终于盼到你回家了,让皇奶奶再看看,我的风儿长这么大了,长得像你娘,真像!” “母后身体还要好好养着,风儿都回朝了,日后有的是日子想见,您先回宫,让太医再替您好好看看。” “皇舅舅说的是,孙儿会每日进宫见皇奶奶的。” 皇上听出了白风的意思,她不会住在宫中,也好……现在宫中还没有侯府安全! “好,好,风儿要每日给皇奶奶请安。” 送走了太后,明和殿里,只剩下皇上与白风。 两人心照不宣,两个智者一般的沟通,“风儿会不会怪皇舅舅当年……” “皇舅舅,有些过往不必再提,这十多年来,早就已经想通皇舅舅与父亲之间的想法,有些事,必须是有人要做的。” 不愧是白津琮的孩子,三妹替朕生了一个好孩子啊! “风儿有一个请求。” “风儿可是替赵渚求情?” “可是,可不是。赵渚将军护风儿不周自是该罚,但是风儿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仅此这一人。” 皇帝点了点头,当辽国送来白风死询的时候,真想赐死赵渚,不论他是不是赵国公的二公子,此人不死难泄心头之恨。 “来人!将赵渚带过来。” 两人又谈了几句,赵渚见过二人。 皇帝怒到,“赵渚,此事你办事不利,朕本可以赐你你杯毒酒。”想到这里,又平复了语气,“但是公主念你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也救过公主。朕便不计你护主不周之罪。” “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死罪可以免,但是朕不办你真是难泄心头之恨,朕要你在公主身边戴罪立功!今日起,你不再是禁军统领!由你长兄接替。” “臣叩谢皇上,叩谢公主。”这两个老狐狸。 皇帝拿起桌上一枚黑令,“朕将五军三队交给你,可以调动全国任何一支军队!朕并不是信任你,而是公主,尚且年少,朕需要有人可以保护公主,保护陈国未来的储君,你可知!” 第十二章 储君!白风与赵渚同时看向皇帝。 并且五军三队!东南西北与禁卫军五支大军,三队则是皇帝已经所有的明暗影三队! 这可是把陈国军权交到了白风的手上! 这大任,真的交到白风的手上?皇上不过见白风一眼,却做了如此重大的决定!虽明上给赵渚降职,实际上是给赵渚另一份更重大的任务! 黑令,在陈国中有且仅有三枚,除了赵国公,赵渚父亲有一枚,皇上有一枚,接下来就是公主白风。皇上难道已经有退隐的打算?还是……陈国又开始要有动荡了? 皇帝是全权已经信任赵渚的意思吗?还是,这是公主的意思? “臣,不敢担此大任。” 皇帝笑道,“朕可是有说黑令是给你的?朕将此令交给公主。” 白风接道,“虽是交于我,但是我并不懂兵马调度之事,这枚黑令,我交给你,代为保管。” 两只老狐狸,明上虽然罢免了我的身份,但是私底下却将黑令交给自己。这计谋应该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可是真想赐死自己,那除了他,应该就是公主…… “多谢公主殿下。” 白风笑了,“谢我什么,赵将军可是没了统帅的身份,沦为白府的管事。” “……” 大内总管刘公公跑了进来,“启禀皇上,辰王与骁王在殿外。” 辰王,乃是先帝的六子,皇上的六弟。骁王,先帝八子,皇上同胞之弟。 “宣。”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明和殿,骁王与皇帝长相极其相似,眉目间也有三公主的样貌。这三人便是当今太后娘娘所生。 “见过皇上,公主。” “见过皇上,公主。” “风儿见过二位舅舅。” 骁王走近白风,“听说风儿回京,像,和三妹长得真像!无事就好。” “风儿长得这么大,舅舅们真是老了。” 皇上笑道,“六弟,八弟,真是有时候不得不服老啊,看着风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白风还记得小时候,骁王与辰王对白风可没有这般殷勤,虽然骁王还是白风的亲舅舅,却常年在封地,除了每年佳节的时候,皇帝会召骁王与辰王等回宫赴佳节团圆宴。 白风与赵渚在宫里多待了一会儿,便先行回府。 而今的白侯府,已经换上了皇上亲手所提的公主府的匾额。也由原来的丧事所用的白物,换成了红喜布。 世子府原来的仆人先一步回到府里,原是先打算整理一翻,只见府中早已被人清扫过,就连池中水都彻底换成新的。 白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要不是赵渚叫了她,她才回过神来。“主子,回家了。” 真的,回家了。 当白府换上公主府的那一刻,陈国第一位住在民间未出阁的公主!百姓都凑热闹地围了过来,红布揭开的一刹那,有的还自发地放起了鞭炮。又有的人好奇想一睹公主真容的,都在附近的等待着。 皇上也命礼部以公主的礼仪上上下下布置了这民间的公主府,原本礼部已经布置好了的丧宜,又被下旨布置宫府。礼部侍郎这半月以来,就几乎住在了白府之中。 等到了公主从宫里出来,礼部侍郎孙煊已经备好了火盆与长鸣炮。 身侧的梧桐差点都笑出了声,这布置地跟成亲一样! 感受到白风的眼神,立马收起了声音。 百姓也一见到了白衣少女那清新艳丽的样子,就像神仙下凡一般,竟不知如何形容。坊间的说书先生更是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天仙下凡,花仙投胎等。 进了白府,白风先行一步去了祠堂这中,三公主与白津琮的灵位列在这里。 独自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 “梧桐,你也该回你家一趟。”白风出来了,赵渚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奴才遵”命。 还没说,安顺便跑来,“郡主,哦不,公主殿下,赵国公与赵大将军在前厅候着了。” 赵渚白眼一番,暗自叫了不好,老家伙估计要吊打自己,护主不力,就算皇上放他一马,老家伙也不会放过自己,不打得残疾他那老爹是不会罢手的! 白风赶忙到了前厅,看见两位将军已经跪在了地上,“赵老将军,快起来。” “给公主殿下请安”赵沅将军是赵渚的长兄,现禁卫军统帅。 “臣之逆子护主不周,请公主殿下惩罚于臣。”赵老将军。 白风上前扶起赵老将军,“赵老将军,赵渚已经失了官职,我也没有怪罪于您。” “且不论皇上的责罚如何,我这个当爹的,自然是丢尽了颜面。” “赵将军,当年皇舅舅是下的密诏让赵渚秘密保护我,当时事出突然,也并非是赵渚的全过失。” 赵渚站在白风身后,看见自己的大哥和父亲都是一副“要杀自己”的眼神,弱弱地往白风身后又躲了躲。 “……” 白风心想,若是刚才真让赵渚回去,估计已经掉了一层皮。“赵老将军,白风现在已经是白府的人,若是您重罚他,那不是忤逆了皇命。所以赵渚我定帮您好好收拾他。” “……”我家主子不是帮我的吗?赵渚心里真的委屈,不说。 赵老将军并不知道黑令就在自家儿子手上,只知被皇上罢了职,现在是公主府的总管事,说出去,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 赵国公府,好歹祖上都是开国公勋,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家丑! 白风劝了一会儿,总算是放过了赵渚。“老臣已经很久没进这侯府了。” “家父的书信这中,也常常提到您。” 十几年前,陈国最为战乱的时候,一文一武两大元帅将这破败不堪的陈国,及时堵上了恶洞。 回想起当时,赵老将军慷慨一笑,“你可不知道你爹大刀阔斧的时候,那雷厉风行的样子,更是有三公主的帮衬,你爹才一步步走到当时的地位。” 白风问道,“老将军也是功不可没。” “老臣并不觉得,只是无足轻重。现在啊,都是年轻人的天下,老夫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第十三章 次日,皇帝在朝会上正式下旨,册封白风为娍宁公主。 册封典礼在明年新年之际,祭天仪式上共同举办。 一旨诏书,虽然还未正式册封,但是天下都知道,白风已是陈国的娍宁公主! 白风一早到了太后寝宫请了安,聊过几句家常话,随后被皇上叫到了御书房中。 常年身在辽国的白风,皇帝前两年还可以听白津琮时不时提到白风的读书识文情况,却还未真正亲自了解白风的能力。今日下了朝,皇帝特地让几位国学府的大师出了十道题。 “风儿可觉得还行?” “尽力。” 白风见题,略略点头,开始着手下笔填写。 收笔。 御书房外等待的赵渚已经开始神游。 等到几位大师点评完,交于皇上过目之后,才满意地让白风今日先行下课。 终于等到主子出来的赵渚便跟在白风身后。“考试怎么样?” “显拙。” 疑问了一下,“主子这意思,故意的?” 点了头,“有时候在人前,未必要太聪明。” 主子果然是主子,“那主子就认为,皇上不会看得出来?” 白风一听,笑道“皇舅舅自然看不出来,这些年的家书也透露出来一些我对人对事的看法,但却以孩童的方式。” 难道在十年前,白风早有避其锋芒的打算?是白老侯爷安排,还是……她自己的想法?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安顺已经将晚膳都准备得差不多,到房门叫主子吃饭。 “公主,晚膳准备妥了,可以移步前厅。” 等了一会儿,房里没有反应,又喊了一会儿,安顺推开房门,地上蜷缩着一人。 “梧桐!梧桐!杨俐,快来。” 一听到安顺的叫喊声,赵渚比离得近得杨俐更快一步到了房间,安顺看着地上的白风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 白风护着心,全身哆哆嗦嗦,“杨俐进宫请太医。” “不,不用……”白风微弱的声音从梧桐怀里传出,“不许去!” “可是公主,您这样……” “不许去!” 赵渚抱着白风到床榻上,白风护着心的地方,不禁让赵渚皱起了眉头,过去两年明明没有这个毛病! “杨俐,去吉庇巷请余郭大夫。”床上的白风刚想说些什么,“主子放心,余郭与我青梅竹马,从小时候受的伤都是他帮我处理好,此人信得过。” 既然赵渚都这么说了,白风也闭上眼睛表示默许。 余郭不明觉历地被人强行带上了车,更是莫名其妙地进了公主府。还来不及与杨俐说上一句话,直接进了白风的房间。 总算见到一个认识的,也恨得不想马上问赵渚是怎么回事,刚想骂上一句。只见他此刻的神色真是焦灼万分,“郭子,快来看看公主现在是怎么回事。” “公主!”床上的人,是公主?! 不该请的是御医吗! 他收了疑问,见到白风此时的情况,加上出门前杨俐将余郭的药箱也给顺了出来,余郭当机立断取出银针,一针不犹豫地定在了白风心头。 足足下了五针!白风的颤抖总算是止住了。 安顺看到余郭的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余大夫,公主突然间是怎么了?” 余郭接过安顺手中的热布,擦了擦手,“公主殿下这个情况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 “公主从小的生活起居都是由我照料,十年来都没有这个情况。” 杨俐补充到“奴才也是从小跟在侯爷公主身边,二位主子也不曾有此病症。” “难道是……那时候。”赵渚想起那天落下的雷,难道,“郭子,如果我说,公主殿下曾被落雷击中,可会有此症?” 民间的传说,余郭也听过几句,“渚子,我行医虽不及我爹有几十个年头,但是我也是见过许多奇症,阅过不少奇书。如果被雷电击中,几乎不可能有生存可能。” 安顺就把那日公主如何神奇地活过来的情景与余大夫还原了一遍。 “公主身上确实这些表面的伤口的失血量来看,活下来确实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事。若是相反,公主当时已经气绝,反而被那落雷打通经脉。但是雷电的力量太过巨大,公主的心脏承受不了那股力量,才会有心痛之感。” “能医?”赵渚皱起眉头,难道就要让公主每次发病都要如此痛苦?她才十五岁! 慢慢将五根针取了下来,“公主这样子,估计再拖下去会落下很重的病根,但是此病症能不能治好,我不能向你保证。” “太医可有法子?” 余郭笑了笑,“有些时候,太医还没我们这些民间草根医生看得透彻,宫里的病不过是寻常病症。民间才是更是有各式各样奇特的人在,我不认为太医能比我更看得清楚。” 赵渚点了头,这个余郭从小生在医药世家,祖上几乎都是太医院的几位大人物。可偏偏他就是个怪材,不考太医院,反而自己在街角开了个诊厅。气得他爷爷差点晕了过去。还是被自己孙子给救回来的! 这性格也是从小被赵渚带出来的,他常常对余郭说,赵将军府,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可以不靠爹不靠哥,还能闯出一片天。所谓近朱者赤,余郭便从小看着赵渚如何被家法,偷偷替赵渚疗伤。 白风因为痛苦已经昏睡过去,赵渚看着,“这孩子,才十五岁,难道就让她从小忍受这样的病痛!”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能不能治好,或者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是我能尽量减轻公主的痛苦。”他叹了口气,“公主的毅力真是了不起,这情况应该是有半月有余了。” 他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天天跟在白风身边,她怎么一句都不说!她还是个孩子啊!天天这么要强,总有一天会出事,难道她就要忍到那个时候! 第一次见赵渚这么难受的样子,“郭子,我也没求过你什么,这次……” “赵渚!你好意思说你没求过我!” “余郭”赵渚吸了一口气,“我只求你,治好公主。” 第十四章(加更) 余郭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赵渚,看在这十几年来的交友不慎上,他答应治好公主。 但是,绝对不是一年两年可以治好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白风醒了。看向床边大夫模样的人,应该就是梧桐请过来的人。 “公主的脉象好了许多,切记这几日绝对不可过度劳神。”余郭看着公主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怪不得渚子会这样心急了。 赵渚那白风扶了起来,递上了水,“主子,为何这么久都不肯告诉我。” “若你是大夫,我便会告诉你。”白风笑了,“余大夫谢谢你。” “公主言重了,是草民的本分。” 白风看着余郭,一脸白净,文文弱弱,眼中倒是有几分桀骜的样子,与赵渚的神色有几分相似,不由心中安心了不少,“余大夫,我还有一事,不知你肯不肯帮。” “草民承受不起,公主有何吩咐尽管提。” 安顺将白粥送了进来,赵渚端起碗慢慢放凉。“余大夫可否留在府中。” 赵渚的手顿了顿,又接着倒起了粥。 “不敢。” “主子,温度刚好。” 白风接过了碗,赵渚又在白风身后放了两个枕头。余郭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以前的混世大魔王,是转了性子了吗?“郭子,你便住在府中,况且你更是答应了我。” “余大夫,我在尧天人生地不熟,若是能多一个可用之人,我绝不会找你一个大夫。”白风吹了一口气,轻轻喝了进去。 余郭看着公主,又看了眼赵渚,“草民便依了公主。” 安顺拿来纸笔,余郭写了几方药贴,“先用这几个方子试下,公主的病症确实不同于常人,草民……” “郭子,你把公主拿来做实验了吗!” “草民怎敢,公主金贵之体怎么让草民如此作践,只是这几服都是温中补虚,都是些平常的良方。”看着赵渚这么激动要掐死他的样子,想想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倒是床上的白风,眉头一皱,吵死了! 自从余郭也住进了公主府,府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药草味儿,除了白风,其他人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家仆也没有几个愿意进余郭的小院子,白日里公主进宫,他就去吉庇巷子里问诊,傍晚比公主更早些回到府,窝在小院子里几乎不出门。 除了定时定点到公主的房中号脉,倒是自得开心。加上府中有皇上从宫里请来的厨子做饭,真是每日可以大饱口服。 很快就要到中秋节宴。原本今年白风是在辽宫里,但是就是这样阴错阳差,这是她在陈国的第一个中秋节。 礼部自公主回国起,就一刻也未歇过,布置完灵堂又改办公主府,又奉皇命赶办中秋佳宴。 公主府也趁着喜事,张罗了一遍。 一大早,宫中就来了两个公公带了两个姑姑。公主的华服整整着了一个时辰。 直到房门再被打开的时候,只见那美人凌傲一视加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便会让所有人都为之臣服。 “赵公子?赵公子?”掌事公公推了两下梧桐,“赵公子,时候也不早了,公主殿下要进宫给太后请安。” 回过神来的赵渚,“啊,好,好,李公公请带路。” 白风走过赵渚身旁,赵渚的个头比白风还高两个头,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力,压迫着他,“梧桐,走了。” “是。” 尧天街头巷尾,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氛围,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是一样。 白风掀开马车帘子,看到百姓手臂上绑着各种颜色的彩带,“梧桐,他们手里系着的是什么?” “这是肘巾,中秋节的时候,都会系上这么一条。”他停了一下,“中秋节前,百姓甚至一些贵族,都会去庙里祈求平安。而后再将肘巾系或是亲人身上,或是好友身上。到了后面,更是延伸到女子求姻缘。” 听着赵渚解释到,白风慢慢把帘子放了下来。 到了太后宫中,白风先进去与太后请了安。不久又被皇上叫去明和宫,今日不仅是皇族,更是还有些邻国使团或是小国邦送来的质子。 辽国也送了贺礼,小使见公主到来,便将耶律青手书亲自交给白风。 白风才想起了,当时元康交给自己的那封信,信中只有一个字,喜! 书信交给赵渚收了起来,白风便自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佳宴,实在是太吵了。 公主独自去休息,赵渚一时愣是没有发觉,在明和二殿里找了一圈。白风没找着,却在和殿的偏角见到有一男子,蹲在桌子后面,若是没有再靠近点,都未必会察觉。 他提起警觉,慢慢靠近地问道“你,没事吧。” 那人慢慢抬起了头,一副睡意未醒的样子,蓬松的眼眸看着赵渚,“你是,谁?” 敢情这家伙是睡着了,真是浪费时间,“你,手上,是吃的,吗?” “是,但是不……”不是给你吃的。只见那个眼睛突然闪现了一种亮光,生扑过来,将原本给公主的糕点给抢了过去。 赵渚正一个顺势把盘子夺了过来,却见他掠下盘中四个糕点,一口吞了进去! “……”这人敢情是饿晕的吧。 “偶,哈某字导里系水。”(我还不知道你是谁)那嘴里还含着一堆的糕点,赵渚嫌弃地退了一步,生怕那碎渣就这么喷到他脸上。 明明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吃相这么难看!赵渚瞥了嘴,“我是公主殿下的跟班。” “偶,系拉个费拉……的公主!”(哦,是那个回来的公主!)只见他眼中又是一闪而过的光芒,“我听说过,我,我对这个,这个公主,非常感兴趣。” 我对你不感兴趣!梧桐心里暗暗道了一声。 “不知您是……”虽然这人吃相不咋滴样,但是明显穿着就是一个贵人之态,长相,倒是有那么一点不像陈国人。 想起还未自介,他拉了领,“我来自琉球,是琉球王的四儿子。” “见过敬世子。”琉球国,东海上的一个小国,长达百年的生活物资常常需要到陈国这里,便也是这个原因,琉球王才会将新儿子送到陈国,只求两国的贸易可以降低税赋。 “快带我去见公主殿下!”那人又从另一个盘子里,取了两枚果子,拉着赵渚的腰带往殿外走去。 第十五章 被人拽了一路,赵渚此时是有多生气有多丢脸,堂堂一个五军三队的统帅(自夸的),还有什么面子啊! “你们见到公主了吗!” “你们见到公主了吗!” “你们见到公主了吗!” 敬浩逮一人就问,不管对方是宫女太监,或是身份更加高贵的皇公贵族,他几乎毫不避讳。 或许他感觉不出来,赵渚却不经意间发现,但凡是他问过的人,都是一副惧怕的样子,不是逃走就是随意打发,就像见到一个活瘟神。 “公主殿下在明殿后休息。”一名太监告知后,形色匆匆离去。 得到公主的下落,赵渚立马又被敬浩拽着腰带被拉到了明殿后厅。 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对白风来说,真是一件奢侈的享受,没有闲杂人等。只有一张桌子一杯茶,便足矣。 这种片刻的安宁,总是短暂,还未见到人,便听见了一路传来的咆哮。 “……”白风看着来势凶凶的两人,茶杯险些拿的不稳掉在地上。 敬浩凭借着眼力,见茶几边上的华衣少女,认出了白风,突然顿时变成了一个乖宝宝,像小狗一样蹲坐在一旁,“你,你就是公主是吗?” “敬世子,见到公主要行礼。”赵渚一旁小声地说道。 “琉球王之子敬浩,见过公主殿下。”一本正经地刚行过礼,下一秒变回了那只小狗,“公主殿下,我听说您呀,是金刚转世,天雷都劈不死你。他们还说你下过地府,手刃小鬼,烧了生死簿,阎王爷都不敢收你……” “……”白风,他刚刚在说人话吗? “……”赵渚,精彩!太精彩了! 白风瞪了一眼赵渚,你怎么又捡了一个话宝! 收到来自白风嫌弃的眼神,赵渚一脸委屈,分明不是我带来的,是他自己硬跟过来的。 敬浩就像一个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形体并貌地说出那天,天雷是如何落下,白风如何的临危不乱,直面天雷……白风倒没什么兴趣,相反赵渚倒是听得心里倒是有几分滋味儿,原来百姓都是这么传公主,改天偷得闲去茶楼里听听戏也不错。 两人听着敬浩叨叨讲故事,居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直到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来寻公主,敬浩这才肯作罢。白风走前,还不舍离去,问道“公主殿下,往后我可以常去公主府找你讲故事吗!” 一旁赵渚又提醒着,“敬世子,加敬语。” “怎好拒绝敬世子的好意。” 听到白风的许可,敬浩高高兴兴地走了。 赵渚见敬浩真是个活宝,像公主平常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居然能答应!当然,白风心里现在是后悔极了,只是赵渚不知道罢。 两人跟着刘公公路过景华园,“公主殿下,老奴有句不该说的。” “公公但说无妨。” 刘公公脸色有显变化,“公主殿下不该和敬浩世子走得太近。” 赵渚不禁想起来了,一路人大家的眼色似乎都不太对劲,各个都像是见到鬼一样。 赵渚追问道,“刘公公可否说详细一点。” “赵将军常年不在京中,自然也是不太清楚。”刘公公趁着路上还有一段时间,便将故事讲给二人。 大概是五年前,当时还是十五岁的敬浩,刚到陈国不久,对一切都怀着好奇。几乎天天都在尧天的市集上玩着。但后来,有一天,曾经有两个小混混,或是第一次看见琉球来的人,也是怀着几分的好奇,偷偷窃走了敬浩身上的钱袋。 但是二人没有料到,敬浩自小在琉球,练就了一番与中原不同的武功。而且年少之人下手没轻没重的,直接将二人打成重伤。当时还惊动了尧天府衙。 如果只说打了两个小混混,不说是自保,至少也是为民除害。加上不过主是打了两个小混混而已,但是却是在一个月后,两个小混混却离奇死去! 大概又过了一年,敬浩当时正准备进宫,在宫门中,见到一对夫妇在家门口争吵,他便下车和解,却了解到丈夫居然有了外遇,敬浩一下子正义心就上来,一拳打在了男子的腹部。大约半个月后,那妇人竟然到了敬浩府门口喊冤告状!后来才了解到,那丈夫居然也过世了! 两件事情发生,尚且还能说是巧合,可是第三件事情却又在最近的半年里发生了。 半年前,也就是元宵节过后没多久。敬浩收到琉球王送来的一些宝物,正准备进宫献给皇上。正巧遇到了皇贵妃与其弟,当今朝三品瑛州府巡府何丞利。何丞利因着其亲姐是皇贵妃,有时在宫里甚至会调戏一些宫女。 不曾想当日就被敬浩撞见,敬浩不识何丞利之人,也不管他是谁,上前一脚踢飞何丞利,当场吐了一口血。 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怎能容忍有这等仗着皇亲国戚,胡作非为!不但没有惩戒敬浩,更是将何丞利从三品官员将为七品县令! 但是还未赶得他前去上任,三日后死在了家中。 听完刘公公说完,赵渚一个堂堂武将后背还发起了冷汗。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住白风的裙袍。 感到赵渚的手抓着衣服,白风往后退了一点,用宽大的衣服挡住这只手。 “刘公公相信鬼神之说?”白风问了一句。 尴尬地一笑,“咳咳,老奴多嘴了。” 皇上召公主,商议了一下晚宴事宜。不过一刻,公主白风就出来。 晚宴在歌舞之声中度过。 白风与赵渚晚间回到府中,余郭匆匆赶来为白风号了脉。收起针包,余郭拿出两个火罐出来。 “今日起,草民便三日来为公主拔罐。”余郭说完,食指与无名指夹着一个火罐,流畅地将火罐过了火种,轻轻找准位置,放在白风背上。 冷冷嗯了一声。白风的脸上立马出了些冷汗。余郭迅雷之势又盖上了一个。 细细的冷汗湿透了背上的巾布,余郭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公主身上的伤看起来比他想象的,好像更加严重。 第十六章 当晚,白风睡得比之前踏实了许多。 中秋宴之后第二天,敬浩一早便登门拜访。安顺打了个哈欠从房里出来,“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门栓刚被打开,两扇门像是被撞开,“公主!公主!”敬浩推开门,没想到门后站着个人。 安顺就这样顺顺当当倒在了地上,“哎哟我了个去,你没和眼睛吗!” 地上的人叫了一声,敬浩慌忙上前扶了起来,“哎,公主在府中吗!公主说我可以常来拜访的!” 安顺脑子还是蒙的,“你当你是谁啊,公主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是琉球王的四儿子,不说这个了,公主可是答应过我的!公主到底在不在!” 安顺觉得放了一个不该放的人进来,也正准备叫杨俐出来轰人的时候,敬浩已经自报了家门。“琉球四公子,就算您来找公主,现在鸡还没打鸣呢!” 鸡?鸡在哪儿,弄他! “既然公主在就好说话,我进堂里等着!”说罢,人就朝着里堂走了进去。 瞧着敬浩走了过去,拦都拦不住,就快步跟了上去。“公子,您慢点咧!” 两个时辰后。 白风起床,听到外面大清早地,就吵吵嚷嚷地,真是扰了一天的心情,有够头大的。 穿好衣服,就见赵渚进来,“外面今天是炸锅了还是拆房了?” 一听白风有点调侃的语气,赵渚自以为白风心情好像不错,“主子,昨儿您不是答应敬世子?听安顺说,今早天还没亮,人就已经到了。” “……”白风瞪了一眼赵渚,这人是你找的,你自己去解决。 不巧,赵渚又会错了意思,“主子,安顺早晨被敬公主狠狠撞了一下,我又不小心告诉他昨儿刘公公说的话,他现在正寻死觅活。” 再多说一句,我让你寻死觅活! “背后好像有寒气!”赵渚武将本能的反应,扭头看了一下背后。“奇怪,大夏天的。” 前厅里,经过刚刚赵渚一吓,安顺整个人都不太好,“怎么办啦,我要死了。杨俐,你听到梧桐说的吗!我要死了,呜呜,敬世子,你推门这么急干嘛!” “公主救命啊,小安顺要死啦,呜呜~” 还没到前厅,就听见安顺的惨叫声连连,大清早的,真是太吵了!白风可谓是提足了一口气,才进了前厅。 一见到白风,敬浩和安顺直接饿狼扑食一般,利落地被赵渚推开。“你们两个像话一点。” “可是,可是梧桐,人家都快死了。”安顺委屈地爬了起来。 敬浩倒是没有狼狈地倒在地上,被推开两步后又欲扑上去,又被推开。“你说说你,有意思吗!” 是你有意思吗!赵渚丢了一个白眼。 “都怪你!都是你!可是,可是我也打不过你呀。”安顺只差在地上撒泼打滚,“可怜的安顺活不过娶媳妇了。” “……”白风从几人中间穿过,坐在堂上,“都别吵了,安顺你也不会死。” 此话比余郭名医的一句话还管用,“公主,你可不能骗安顺。如果安顺真的死了,公主要给安顺置办一个大墓。”想了一下,“不要大墓了,安顺还是要活着。” “可是主子,刘公公不是说……敬世子是大凶之人?” 连大凶之人本人都惊讶地看了白风,“公主殿下怎知安顺不死。” 安顺已经停止了哭腔,“对呀公主,梧桐讲得可神了,说这敬世子碰上的人,都活不过一个月。” 早晨请脉时辰也到了,余郭也一同到前殿。安顺伸过手给了余郭“余大夫,你也帮我把把脉,替我安个心。” 直到余郭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安顺的身体健壮,无病无疾这才让安顺安了心。 “可是郭子,我可是听说被敬世子克死的人都是暴毙而亡,就像是被鬼勾走。” 白风喝了一口茶,戏说道,“真亏得你是一个行军打仗的人。怎也信这种鬼神之说!” “公主说得没错!渚子,你说你一个堂堂,曾经堂堂的禁卫军统帅,从小怕鬼怕……”“呜呜呜” 余郭说一半,赵渚直接堵住余郭的嘴,“主子,这余大夫估计是饿了,让他吃点糕点饱饱肚子。” 你才饿了,不就说了你的毛病,你这个以武欺文的家伙!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怕人的一天,公主……也许是个好靠山。 大家都似乎听出了点端倪,敬浩凑了上来,“哎哟哟,原来这个管事的,还是个怕鬼的人。” 一早上的公主府难得热闹。 余郭伺候白风喂下汤药,“公主的意思是,敬世子并不是煞凶人?” “不是。” 白风留下一句,就进了宫。 几人茫然地互相对视,就连赵渚也忘记要一起跟上去。“公主的意思是我不是大凶大煞!我就说,公主就是厉害。”敬浩心里透着开心,也没有要走,“你们什么时候开饭呀。” “……” “……” 安顺和赵渚看向还比较靠谱余郭,“别看我,我要去吉庇看诊。”也跑了。 切,不就是一个琉球的世子吗!我一个将军还怕他不成!“安顺,让厨房开灶,给世子做些好的。” 丝毫不客气地在公主府里开吃特吃,“你快说说,太子到底是怎样活过来的。” 厨房上了一道又一道的菜,赵渚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明个子也不太高,也不是太壮,怎么就这么能吃!上辈子是猪吗! 安顺几乎把白风是怎么大战杀手,怎么被天雷击中的事情讲了足足四遍!“梧桐,救命,我没声音了。”安顺说得不假,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挣扎地伸手求救。 赵渚自小在军队,怎能见得自己人被人折磨成这样,“世子用餐觉得如何?” “嗯,号迟,嗯,里门也迟!”(好吃,你们也吃。)嘴里含着一团饭,吧唧吧唧,用手示意赵渚坐下。“憋站着,一齐迟。” 不劳您费这心。“世子有心了,您慢用。” 大约又上了三道菜,这样才满足敬浩的胃。“公主府的东西就是好吃,还有没有人跟我说说公主的故事。” “敬世子,这回轮到我跟您说说我家主子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说说,快说。” 赵渚从旁拿起了白风常使的木剑,“只要世子能与我过十招,我再同世子讲主子别的故事。” 这种玩法敬浩从没试过,听着还挺来劲,“好!十招就十招!” 一个时辰过后,敬浩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跟这个原禁卫军统帅打!脑子进水吗!别说十招了,敬浩连近身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直到公主下课回来,他俩还在打!不,是单方面地被欺负! 第十七章 见到白风,敬浩仿佛见到救星,又想直接扑上去。 白风一个机灵转身,让他直接去拥抱杨俐。 “……” “……” 两人立马拉开了距离,“公主,你这个管事的也太厉害了!你不知道,十招!足足十招,我一招都没对上手!”敬浩跟在白风后面,暗暗心想,白风的脚步显得平常,怎么走起来竟有点跟不上! 正巧,余郭也拎着药箱从外在回来,“哟,大伙都在哪。”若是皇上看到这公主府里,没有上下君主之分,还不下令各杖责二十。 安顺布好晚膳,几位主子坐了下来,他也不走,好奇地想公主白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话题当然是由敬浩打开,“公主,白天你说的到底是啥意思!”就连余郭也好奇地坐下来听。 看着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白风暗自叫道,真后悔!她示意,吃饭的时候,食不语,默默自己开始动筷。 直到她吃得有六分饱,见众人,除了敬浩也吃饱了,其他人因为好奇,都忘了动筷子。“其实这件事说来只是个巧合。” “五年前的小混混,只是个偶然。既然是混混,哪能没有仇家,不过敬世子的举动只是一个说辞罢了。”白风说道,“而后宫门前的那对夫妻。” “若是我没想错的话,那妻子,应该是凶手。只是那女子无意之中知道了几年前敬世子的事情,只是加以利用罢了。” “我去!这是嫁祸!”敬浩气得拍桌子,见白风瞪了一眼自己,怂得收起了手。“公主,回头我就让尧天府去抓人!” 白风一笑,“敬世子还觉得,那妇人还在尧天?” “好一招移花接木!”余郭拍了拍手,感叹道,他在公主府也有一段时间,自然多多少少也了解公主的能力,但是今天还真倒是第一次。就好像当时人就在现场。 赵渚听得也是点点头,“但是主子是不是也知道那妇人去了何处。” “嗯,妇人自是不会远去,应是乡间父母家。这个就是尧天府的事,回头杨俐去府衙告知一声便可。”白风说道,“接下来,就是何丞利。” 所有人又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但是白风却没有开口,迫不及待的敬浩急了,“公主,你就虽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 见没有人倒水,白风就自己端起了茶壶,“接下来就是”她又喝了一口水,真是吊足了所有人的兴致,“我向皇舅舅请旨,五天后瑛州府见。” “……”赵渚。 “……”余郭。 “太好了!”敬浩兴奋地站了起来,下意识想去牵白风的手。白风有过前两次的经历,将茶杯从右手换去了左手,右手一个身侧,躲过了敬浩的热情。 别人看不出来,赵渚难道看不出来,白风的身手又进步了!可是余郭已经叮嘱白风不宜再学武,那她是什么时候练的! 余郭没怎么出过尧天,更虽说去瑛州府这么远的地方,“公主的意思是,我也可以一同去?” 白风一笑,“余大哥自然要一同前去,这几日也有劳余大哥备些路上需要的药。” 瑛州一行,皇帝没有犹豫就同意白风,再他接着要派出禁卫军同行的时候,白风一口拒绝了。“皇舅舅,若是实在不放心,便可由‘明队’暗中保护。” “朕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是知道,虽然各国都传陈国国君昏庸无能,白风心里清楚,陈文帝并不是这样,他的睿智才让白风的父亲白津琮肯为这陈国奔走一生,让三公主能舍骨肉前去辽国。这样的皇帝,除了有能力,还有仁心。 光是有仁心,当不了好皇帝啊。白风暗自叹了一声,“皇舅舅,若是您不肯下决心”白风将袖中的短匕首拿了出来,匕首样式精美,中间那一枚红宝石最让人无法挪开眼,“风儿也不该拿斩晴刃。” 斩晴刃,陈国王位象征。不止是斩晴刃,十二国中都有王位象征的武器。这十二个国家,相互依存抗衡持续了将近五百年之久。大国无法吞并小国,小国也无法强大抗衡强国。 “风儿,储君之位其实在皇室众多子女之中,并非为你不可。”皇帝将斩晴刃又交到白风的手上,“只是,只是朕相信他的决定,从十年前就相信你父亲,到现在,都相信他的决定。” 接过这沉甸甸的匕首,连皇帝都看不出她想了些什么,平静的表面下,藏着那种野兽一般的心性,“舅舅已经决定,风儿此行,不负所托。” 所有人都不知道白风与皇上做的决定,恐怕只有赵渚和余郭心里想着,此行并非是单纯的游山玩水。 玩心大发的敬浩已经回府收拾去了。 公主府又迎来短暂的安静,书房中只有白风看着桌上那第二封,耶律青所托来的信。 信上写道:不见佳人,花再无期。 直到余郭将药煎好送来,白风才将信烧去,“余大哥,有劳你了。” “公主折煞草民了,当然都是草民分内。”余郭放下药汤,看见盆着烧着一半的信纸,“公主的皮伤好了大半,只是内脏的损伤不是一年半载可以痊愈。还望公主,不宜伤神。” 他想着十五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定是哪些个皇公贵族写的情诗,“余大哥的意思,白风懂得的。此事还想让余大哥为白风保密。” 应了一声,余郭就退下门。 独自呆了一会儿,就听见屋顶传来刀剑的声音。 声音越传越近,直到……声音已经到了门口,房门被一脚破开。 赵渚与一黑衣女子还在不停过招。那黑衣女子越发逼近白风,剑峰削开了帘子,几招之下,赵渚也没占到完全的上峰! 黑衣女子的剑越来越逼向白风,但令她诧异的是,白风居然毫不闪躲,眼神也不逃避。直到黑衣女子推开赵渚的剑,一击,剑与白风只差一寸! “主子!”一惊,回想起那场景,他的剑直接飞向女子的剑端,一寸之间,弹飞了那女子的武器。 “梧桐,住手。”白风及时叫住赵渚,“她是暗队队长,梁双儿。” 暗队!五军三队中的暗队? “属下刚有冒犯之处,请公主恕罪。”梁双儿眉目清冷,长年习武使得身材均匀好看,黑衣称着白皮肤更加冷峻。 “暗队双儿,见过赵公子。” “为何保护皇上的三队,会出现在这里!”赵渚收起兵器,刚才那阵惊魂还未全部消散下去,“深夜到府中,不知暗队队长有何贵干。” 赵渚将军果然功夫了得,公主为何还要我等前来?“奉皇上之命,保护公主。” 第十八章 深夜前来的暗队队长,与前禁卫军统帅,两人相看两相厌。虽然两人同为一军之长,但是“明暗影”三队只在暗中行事,不像五军那样风光。 “双儿以后,便同你一般,住在府中。”白风说完起身离开,“房中的殿室,双儿姐姐,你就住那儿” “是。” 五日后,敬浩早早就到公主府的门口。 一行人,两辆马车。清晨还未全亮,出了尧天。 白风主张,此行不宜张扬。 白风是小姐,敬浩是公子,赵渚仍是管家,梁双儿是丫鬟,安顺伺候着敬浩,而余郭便是同行的大夫。 马车驶出尧天,敬浩马车上就传来兴奋的叫喊声。“小姐,前面的车,是不是出事了?”梁双儿不曾接触过敬浩,刚才的叫喊声,莫非是出事了?可是公主又这么冷静。 梁双儿也有二十出多,暗杀了多少人,见识过了多少面对死亡,有几个人能像白风那样淡定,没有!她回忆起那天晚上,剑就差了寸余,白风竟然连眼睛也不眨。十五岁的少女究竟经历了什么! 将书策放下,“双儿姐姐,前面是有些聒噪的人,不理会便是。” 前面的马车上,聚齐了所有吵闹之人,白风自然是不会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过来,除了还要按时请脉的余郭。 梁双儿,白风很是满意。人美话少,做事还利索。从第一面见起,赵渚内心居然有点不舒服。从看向后面的马车,那辆安静的车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瑛州是陈国南边的重要省府,何丞利死后,瑛州巡府的位置还一直空缺。马车驶进了瑛州府的边境,连白风,心情都不太见好。 西谷镇,怎会如此荒凉! 一直在马车上的白风,也下了车,放眼望去,麦田中只有黄土,土地干涸龟裂,房屋破败,每家每户中,几乎只剩下老弱孩童。 瑛州位于两江之中的大平原,几乎陈国的粮食都从这里运出,人都去哪里了!赵渚看了四周,却见了另一副更加诡异的画面。 家家户户门口放的……是棺材! 余郭用余光看到,赵渚往白风身后越走越近,心头一喜,“公主,让渚子先去前面的村子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 背后一凉,刚想伸手拽白风衣服,手就停在了半空中。所有人闻言看向赵渚,瞬间似乎心里都明白了些什么。 “梧桐,那你就……”白风往前走了一步,远离他那只半空中的手。 “我就带一个人去是吧!”最后的求生欲,赵渚截断了白风的话,“公子,你也想去的对吧!”他期待的眼神看着敬浩,他相信敬浩一定会去! 敬浩看向余郭,又看了看白风,“那个,那个我不想去。”超想去的!公主不要那种眼神看着我,超级吓人的。 奈住心中的好奇,更惧怕白风的眼神。敬浩果断拒绝了赵渚。 “……” 五人目送着顺拐赵渚远去。 余郭从一旁靠近白风,“小姐,这郭子就这点出惜,你别见笑啊。” 双儿虽然与这些人时日不长,却轻易地融入他们,“曾被人称之为将鬼的赵将军,也有怕鬼的一天。呵呵” “小时候渚子跟我去相府,当时好像是李相的小儿子周岁宴。那一次,把郭子吓得不轻。”余郭回想起那一天,他自己也是有些后怕。 看着余郭的表情,白风低下了眼,转头看向了赵渚消失的方向,“余大哥,把帮事说给我听听。” 真是神奇,这是白风第一次要求听别人说故事呢! 等待着,半个时辰过去了,赵渚还没有回来。路也不长,以他的脚程,来回不过片刻。“走吧。” 两辆马车驶进西谷镇。 “小姐,这镇上莫不是有瘟疫?”双儿问了一句。 “自然是没有瘟疫。但是…怕有比瘟疫更可怕的东西存在。”一路上的萧条,没有青年壮汉,也没有女子姑娘。 前面,安顺与敬浩似乎找着了赵渚,两人跑了过来,“小姐,赵管事在前面的书舍中。” 见到白风等人到来,赵渚与一老翁同时起身,“见过公主殿下。”老翁先行一步行了礼,微微前倾,“老翁。”白风上前抚着老翁。 赵渚在旁,道“主子,这位是前太师,鹤笠老师。”前太师?武皇帝时辅佐其利天下,施百法的鹤笠太师? 白风听闻,向太师行俯首礼,鹤笠并无拒绝意思。连同身边四人,也行以跪拜之礼。“学生读过太师的书,对太师修身治事的理解都深感敬佩。” “哈哈哈,公主真是折煞我老人家了。”鹤笠笑道,“不过是年少轻狂写的混书,公主真是太过褒奖。” 赵渚到西谷镇时,四周先看了一圈,无意中看到这座书舍,只是还未进入,就被小童叫住。太师鹤笠早已等候多时。 “太师太过谦虚,家父几篇文章中都多次引用您的典籍,称您的文章乃是治国之典。”白风笑着,“说来,我称太师一句太师父也没错。” 鹤笠虽早就退下朝堂,但是也曾是白津琮的师父。这不假,也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实,白风这句太师父,叫进了鹤笠的心里。 鹤笠心中最出色的弟子就是白风的父亲。这英年居然这么早就已经不在了,除了惋惜,还有心痛。晚年四处游学的鹤笠还时不时能收到白津琮的书信。 信中曾提及,“弟子尚不及子女。” 这让鹤笠的心中,对这位小郡主好奇不已。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让白津琮都称之天才的少女。要不是前几天占卜卦象,天选之人将近之。 余郭在一旁,内心也按捺不住的激动,他此生没崇拜过几人,鹤笠从小就是他的目标,虽后来他的志向不在朝堂之上。 小童沏上一壶茶。书舍不太,但是够五人坐在地上。鹤笠与白风坐堂上。 白风为鹤笠倒上一杯茶,“听闻大师云游四方,此时出现在瑛州,看来必不是巧合。” “小娃娃真是聪明。”满意地喝上一口茶,道“小娃娃在辽国呆久了,有些陈国的恶疾可能还未发觉。” 若是这娃娃是个男儿,那陈国的未来,尚且还有一救,偏偏是个女儿身。 第十九章 十二国中,数千年来,来并非没有女皇统治国家。 只是像珏国,明煌这些旧国来说,都是由女皇统治之后,后来都相继覆灭。所以后来的千百年来,便不再有女皇。 津琮的女儿,不可能成为皇帝。 这些话藏在鹤笠心中,“公主觉得,辽国与陈国有哪些不同。” “财富,军队,历史,文化。” 鹤笠点着头,“不错。” “但是,公主却不知民之所苦。”鹤笠接着说道,“虽然公主在辽国,却也是过着锦衣玉石的日子。劳苦百姓的生活,公主也许只有听闻,不曾亲身经历。” 白风听着,微微点头,“太师所言及时,是学生考虑不周。” 再怎么成为他国的质子,白风说到底还是有人伺候着,吃穿用度不愁。“公主既然来了瑛州,老夫觉得,也应该入乡随俗。” “学生愿闻其详。” 西谷镇,是两瑛、濠两州的交界,在这南方城市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强镇。但是几年前,西谷镇上任了新的知县。 为人好图金银,又强抢民女,大兴土木修造自己的家宅,让这一片土地失去了往日的富庶。 赵渚听闻,问道“难道这些个村民,不知道上告州府?” 在一旁专心听讲的小童笑道,“这位公子真是说笑,难道公子就不知道山高皇帝远。” 连小童都知道,赵渚其实又怎能不知,“就这么任由这些官员欺上瞒下?” “鹤太师,请问那些村民门口的棺材是何意思。”余郭又接着问道。 鹤笠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了一眼白风,又看了看余郭,无奈地叹道,“每每被知府赵日新抓去的男丁或者妇人,几乎再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吊着一口气。” 敬浩听闻,用力拍了一掌在案台上,“竟有此等畜生!既然皇上管不了,那就由我代劳!” “世子毕竟是质了,若是私自处罚陈国官员。皇舅舅可不会每一次都会饶了你。”白风说道,“太师的意思,学生知道了,那便入乡随俗。” 鹤笠满意地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睿智。老夫还有一言,必须要提醒公主殿下。” “山中豺狼,不只一匹。” 第二日,只见两辆马车驶离了西谷镇,往瑛州府内进发。小童送行后,回到书舍中,只见平日里送菜食的大娘又来家中。 “小松啊,鹤翁这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你们可要小心点,千万藏好咯。” 名唤小松的小童行了一礼,“周大娘说言,回头我会告知我家先生。” “希望……唉,别像我家姑娘那样,人就没了。”勾起了大娘的伤心处,默默地走了。 小松进了书舍,只见一个漂亮的书童,拎着两大框的菜果,连忙跑了过去。“令枫姐姐,我帮你拎一框吧。” 令枫,便是鹤笠给白风取的字。 白风笑道,“这两框可比你还重呢,来,把里面的西瓜捧出来抱着。” 小童将西瓜抱了出来,两人笑着进了厨房。 一个时辰后,厨房传来饭菜的香气,引得鹤笠从房中出来,“没想到之枫的手艺这么好,老夫好久没吃到这和香的饭菜了。” 将几盘菜端了出来,“老师不嫌弃学生的手艺才好。” “枫姐姐做的真好吃,以后天天能吃到枫姐姐做的饭菜就好了。”小松不过才八岁年纪,三岁的时候被遗弃,后来被鹤笠收养,教他读书拾字。却没有好好让他吃过一次饭。 白风在辽国的时候,就跟奶娘学过几年手艺,在她基本上,又加了点自己的独有的想法。见小松吃得这么开心,她也露出了笑容。“小松喜欢吃,姐姐就给你做吃。” 前一日,在白风提出要独自留在西谷镇的时候,不止是赵渚与梁双儿反对,连余郭也不赞同。 “主子,这个决定,我不支持!”赵渚当晚几乎就和白风大吵一架。 “双儿也不赞同。皇上让我保护公主,怎能离开尊前。” 也知道这个决定,他们看来是无理取闹,“与大家相处也是有些日子,我早已将你们当作家人。不过,若是能用自己的身份,若是能让你们同意,我也不介意。” 她的话,铿锵之间发出有力的气势,眼神中的坚定,这就是陈国的公主吗? 余郭叹了口气,“小姐,他人尚且不提,您当真不需要我这个大夫在身边?” “余大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白风说道,“只是我们此行,宫中已经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若是你们不按原计划,恐打草惊蛇。” 赵渚心中有气,却不知怎么发泄,吵也吵不过白风,负着气出去。白风将自己的计划说人余郭与双儿等人后,随后出去寻了赵渚。 在一棵梧桐树下,赵渚折着一节树枝,不停地乱砍。 此时的白风不知为何心里就开心,她悄声走了过去,连赵渚都发觉不出那脚步声,“梧桐生气就欺负着梧桐树。” “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奴才生气,但是奴才也不能打主子是吧!” 白风顺势坐在了赵渚身边的树根上,一席黑玄裙盖在了地上,头上的梧桐叶子透着些月光,洒在了白风的身上。“梧桐,你说得没错,陈国的梧桐树长得就比辽国的好。” 被少女的身姿吸引,他忘了他曾经说过,也不知是不是白风在唬他。只听白风又说,“梧桐,陈国需要拔掉一些蛀虫,我也想实现我父亲,皇舅舅心中的梦想。” “回禀公主殿下,奴才可不是那田野里的药农。” “自然不是,但是我需要你当我的刽子手。” 一阵风吹起,少女的黑丝吹在赵渚的脸上,黑玄衣下,是冰冷的脸,不容玩笑,不容忤逆。 “梧桐,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十五岁少女,一夜之间,突然有了很大的距离感,还是横沟,逾越不过去的沟壑。他害怕了,害怕这个少女,越来越强大。 像是乞求,像是寻找安慰,“我还能相信吗?” 她在他面前倒地不起,他曾亲手送她进了棺椁之中,他还能相信吗? “若连梧桐都不敢相信,那我这只凤敢栖往何处?” 第二十章 离瑛州城还有十来里,离着西谷镇早已百来里。 马车上,几人见赵渚一路来已经三天,几乎一言不发,身后都能感觉到巨大的阴暗之光。 “你们说,公主的计划能成吗?”敬浩嘀咕着,眼看就快到瑛州城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说是敬浩心中所想,连着其他人,都忧心忡忡。最难以置信的是,赵渚居然答应公主! 眼看着快到城边,赵渚总算开口了,“郭子,你留给公主的药真的管够吗?需要我再送点回去?” “就算不够,我也写了几张方子,公主那过目不忘的本事,早就记熟了。”余郭说着,“我也给了公主其他应急的药,至少能等到我们回来。” 赵渚沉默了,眼看离着瑛州城已经到了眼前。 如同白风所想的一样! 车刚驶进城里,瑛州州府方津伯出城迎接! 方津伯领着一方官员乡绅富豪等候在城门下。几十人见到两辆马车越来越近,领头的车停在城门下。 只见车里下来了安顺与赵渚,两人纷纷走向后面的马车。车帘一拉开,余郭、敬浩依次下车。 两人下车后,余郭伸出手,抚着车里的纤纤细手,帘子拉开,白裙少女下了车。娇人美艳动人,凌目如炬。 “瑛州州府方津伯,带一方乡士,恭迎公主殿下驾临寒舍。”众人拉开距离,行拜朝礼。 女子说道,“方大人免礼。” 梁双儿,换上白风的衣服,虽然比白风长了几岁,些是风华出众的人,风姿虽不同,但称得上绝丽佳人。 出发前一晚,白风曾跟双儿等人说道,“宫中早有心术不正的人,此行出游,若不出意外,早有人提前通知瑛州府的人。” “所以你们此次,必须先稳住瑛州城。”白风说道,“有些事,我想亲自去查一查。” 不论是双儿还是余郭,早已对白风佩服得无体投地,十五岁的少女,若不是神人转世,怎会如此天才! 方津伯等人喜迎公主,早已在城中布置得喜庆,“公主想必周车劳顿,属下已经备好饭菜酒水,请公主等人到属下备好的酒楼里一聚。” 赵渚应道,“多谢方大人好意。” “赵公子,有礼了。” “方大人客气。” 双儿便上了车,由方津伯带来的手下牵着马进了瑛州城。 西谷镇。 白风白日跟着鹤笠学习着陈国的知识。 “令枫,可是心有所虑。”鹤笠今日见白风心不在焉,“想必他们今日已经到了瑛州城。” 停下手中的笔,白风答道,“应该已经到了瑛州。今晚,想必西谷镇也有所动作。” “妙哉,令枫能想到这一步,妙哉。” 师徒两人相视一笑,七十来岁还能得有这样一个神徒,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晚饭还是由白风下厨房准备,正听后门传过来敲门声,她放下锅铲往后门走去。 她将插销拔开,原来是刘大娘,“大娘怎么了?” 刘大娘赶忙将白风推进屋里,关上门,“姑娘,这几日千万不要到街上去,赵知县又准备要招民女进府了。你这几日可千万别上街去,听大娘的话啊。” “大娘,我知道了,不会到街上去的。” 刘大娘看着白风,就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又忍不住多看两眼,梦娘若是还在,定会带着她远走他乡。 白风心里笑道,赵日新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难道没有收到瑛州府里来的报信吗!不过,既然送上这条尾巴,她还不能抓住那王八! 送走了大娘,白风接着回到了厨房,将两三盘菜做好。小松闻到香气,“枫姐姐是不是做好啦!” 将两碗米饭端好,“小松,晚饭就不陪你们吃。姐姐有事,出去一会儿。” “姐姐这么晚要去哪儿呀!”小松问道,稚嫩的脸上全写着担心,“老翁说晚上外面很危险。” 就算白风平日里显得冷冰冰地,但是却心里十分喜欢这个孩子,忍不住伸手去掐掐这孩子的小脸,“小松,姐姐有些事,必须要去做。” “嗯……”小松低头考虑了一会儿,“那姐姐要平安回来。不然,”小松红着一张脸,“不然小松会伤心的。” 小松从小缺少母亲的疼爱,虽然鹤笠对小松十分疼爱,更像是长辈,但白风对他,则是一种更亲切的感觉。这几日来两人相处,感情格外的好。 换上了夜行衣,白风从后门出去。一身男装打扮,比梧桐更加有英气。她腰间别着斩晴刃,寻着街角,绕了七弯八巷,熟练到了赵日新的府邸。 府衙灯火通明,歌舞笙箫,白风贴着墙寻视了前后,确保安全,一个后腾翻,跳进了府里,动作轻盈,不动声色。 府里的图纸见过一次,她清楚地知道落下的是柴房,要去赵日新的书房还要过三个回廊。她从容,不作片刻停留。 白风躲过几个小厮,顺利到了房外。 看到房中有三人的身影,交谈着些什么。 “你懂什么,方津伯不过是想公主此行,不惊动圣上,与我们有何干!”赵日新说道。 一旁的蓝衣男子接道,“可是已经派人,若是不改……怕是日后还要刁难我们。” 赵日新又道,“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懦弱无能。” 还有一黑衣男子,“老赵,就算你不怕,唉……可是那方津伯,你又不是不明白,他和何丞利都是一丘之貉。” “若是你们怕,就走啊。西谷这山不见水的地方,老子还怕他一个何津伯!”赵日新说道,“莫说是来了一个公主,就算皇上来了,还能奈我何!” “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休得胡说!” “哼,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你!你长这么大,帮为父分担过什么!”赵日新怒斥赵蓝卓,两人一晚上都在劝说他。 他在西谷八年以来,除了何丞利,他还怕过谁!如今他已经死了,那方津伯还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怂包! 赵日新见两人也不支持自己,正夺门而出。白风一个灵巧转身,与夜色混入了黑色之中,从原处返回。 落在了街角,只见另一头有火光,两个男人似乎在监视着这座宅子。 第二十一章 落脚的地方正好是最黑暗的角落之中,那两名男子还未发现白风的身影。 出于好奇,白风趁两人回去的时候,偷偷跟了上去。听了鹤笠说的,西谷镇上其实已经没有成年壮汉,这两人明显又不是赵日新的人。 尾行了两条街,直到下一个拐角的时候,白风居然跟丢了! 没有赵渚一样夜视的能力,危险感袭来。除了掌握西谷镇地形是她的优势之外,她之能凭着记忆回去。 准备借着夜色隐藏自己,却见到前面的两扇门亮着火把,出来了一个壮汉。 “小公子跟我了兄弟一路了,不知道是敌是友。” 白风从黑夜中,一时难以接受光亮,努力睁开了眼,那壮汉后面站了六七个同样身形的男人,“我想我应该不是敌人。” 那粗人一笑,“小公子究竟想干嘛。” “我想,我与诸位的想法不谋而合。赵日新。” “公子应该不是西谷人。为何要管我瑛州事。” 壮汉不是西谷人,却是瑛州人?白风得到这两个信息之后,“江湖人,不过路见不平。” 后面举火把的兄弟将火把举高,白风看到那人脸上的疤痕,像是天生的胎记,“小公子没想到还懂得江湖规矩。鄙人姓江,江凡。” 白风答道,“江兄,我姓吴,吴枫。” 再回到书舍,已经是丑时。 今夜一行,果然探到了宝。暗队里,留了几人贴身近卫,若是没有白风的许可,万不能靠近。 两人出现在屋前,“见过公主殿下。” “今晚有劳你们替我跑一趟腿。替我去濠州城,调动千名南安军。”白风说完,“只是,黑令在瑛州城,赵渚将军手上,你们分头行动。” 说完,她关上了房门。 卸下一身警备,倒在了地上。 余郭曾说,白风如今的身体,不适合再练武。从但是每日,白风仍会花出一些时间,自己偷偷练。生怕被梧桐发现,便进宫偷练。 比以往胸口更加难受,痛到她想喊出声,已经无力嘶吼。她之前特地让余郭将药做成药丸,虽然余郭不太赞同,会大大降低药效。 挣扎着摸索药盒,掰开盒子,囫囵吞了一颗。 直到天亮,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风的疼痛感才减轻,慢慢地爬了起来,脱去一身的夜行衣,换上一如既往的玄色衣服,束起干净利落的头发。 又是一个清晨,她又到院子里练武。 小松这几日被白风抓来锻炼身体。“枫姐姐,你的脸色好差,你先休息一下。” “好,姐姐看着你练。”白风找了个石板,桃木剑架着半个身子,全身上下只靠她个人的毅力坚持。 上堂课前,吃了点清粥,恢复了精神。 “老师,瑛州究竟还有多少地方像西谷一样。” 鹤笠是游历过许多地方,对瑛州的情况相信比谁都要更加清楚,更何况昨晚遇到了江凡一行起义的人! “之枫,老夫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鹤笠放下手中的策子,“若是将来有一天,你真的成为了万人之上。陈国国土这么庞大,难道就只是一天朝堂之上,可以讲得清楚的吗!” “君上之位,就只是一个受蒙蔽,受欺骗,必须要无知,无能,才能得到安定?”白风接道,“皇舅舅一心想当个好皇帝,却只能默默听从权臣嘲弄。皇爷爷时期,想大换朝政之风,也是被不了了之。究竟陈国之下,有多少蛀虫。” 一针见血地问,鹤笠想到他曾经理辅佐的先帝,他就是在这般悔恨之中驾崩,他怎能忘记!“之枫,若你是一个男儿,若你爹能有你一般看透。天下,就再也不是这样的天下。” “老师说的,学生谨记。”白风答道,“皆下来两天,学生要去一趟巧合镇。” 鹤笠知道白风应该听到了些什么风声,也不阻止,“之枫,你想做的,便去做就对了。你爹和你皇舅舅也会为你骄傲。” 巧合镇,离着西谷不过二十里地,前一晚江凡从向她提到过,瑛州的一切源头,也许就在巧合镇里。她走的时候,江凡给了她一声木牌。 “这是我们这些人私底下做的一个暗号。” 白风看了一下这木牌,做法是相当粗糙,接过木牌,“谢过江兄。” 就在当天下午,白风又换一套玄色男装,书舍没有马,甚至西谷镇没有一匹马。为了避免日落出发,用过午饭,她便和鹤笠和小松道了别。 正逢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虽然天晴,却不燥热。出了西谷,一路向东走。大约走了一里地,暗队在约定的地方,稻谷地旁绑了一匹马。 健步跨上马背,扬长而去。到了巧合已经刚是日落。“真是一匹好马!” 摸了摸马背,挑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有草有溪的地方,把马儿绑在了树旁。天黑前,进了镇上。 相比于西谷,这镇上的生气倒是好了许多。至少有人在路上做生意,有人在街边吆喝,酒家里至少亮起了灯光。 难道被江凡骗了?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还是进了镇,找家客栈先住下。 一声马嘶声划破这日落前的宁静。 白风转头寻着马叫声响彻的地方,只见一辆马车飞驶进了镇里。 两边的路人纷纷避开让路,白风被一旁的人拉开,“何大人回来了。” 何大人? 巧合镇连个乡官都没有,这个何大人是……来不及问出口,马车从眼前疾驰而过。 那一刻,白风也忘不了。 马车后面拖拽着一个男人,双手被绳子牵得高过头部,双腿的肉已经磨得血肉与土和在一起,男人可能已经死了。 直到马车向镇深处飞去,众人才散开。 “大哥,刚才那辆马车上的人是谁?”白风站在原地,问向身边的人。 “公子,刚刚那辆马车是何泽村何大人的座驾。” “那后面那个男人是?” “男人?没有看到什么男人?” “不是,刚才马车后面不是牵着一个男人!” 那人犹豫片刻“没有人,公子你看错了!只有马车开过去。” 只到问了第二个人,回答也是相同的。 第二十二章 白风不甘心地又问了两人,回答都是一样的,他们只看到了马车开过! 巧合镇,果然,有问题! 最可怕的,不是荒凉贫穷下的西谷,而是富裕热闹下的巧合镇。就像是一个老妇和美妙的少女,虽然都觉得少女更值得青睐,但却是披着人皮的女鬼! 打听到整个镇子里,只有一间客栈。白风不难找,直接订了一间客户,住了进去。 将行李放好,白风坐下取了一颗药吃了下去。从昨儿到今天,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调理了片刻,下楼吃点食物。 “客官,要吃点啥,小店应有尽有儿!”小二见白风下楼,热情地上前问道,“小公子对房间还满意不,有啥要求尽管提儿!” 白风总对热情的人招架不住,拿过菜单,点了一饭一菜一汤,“小二,跟你打听个事。” “客官你说。” 下午屡屡受挫后,白风换了个问法,“你们这镇上,怎么都这么早打烊关店?” 见白风年少轻轻,是第一次出来闯荡,“小公子,看来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儿。”索性他也坐在凳子上,看了周边,“我跟你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我们这可不比别的村镇,可怕得很。” “这儿话是怎么说?” 小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四处看了看,“您可不知道,我们这镇啊,可有个活阎王。当今贵妃何氏知道吧!贵妃她亲爹,当今国舅爷!” 贵妃她爹,何丞利的父亲,就是前朝吏部尚书使何荣清。说起来还与翁笠共事过一段时间,在位期间听说是兢兢业业,颁布了许多条文律款。 白风问到,“为什么说何国舅是活阎王?” “这可是说来话长,还得从前朝开始说。当时啊,何大人在朝廷里可是权倾朝野的人,听说若不是太师罢官,他才不会有这等权利。” 太师罢官?白风心中一疑,接着听道。 “由于何大人的权势太大,听说到后来皇上年少登基,几乎都是他把持朝政。等后来,陈国的边防开始变弱,北蒙,辽国,应查等国来犯。文帝重用起赵老将军和白老侯爷,尽管如此,毕竟在朝中何国舅的势力早就根深蒂固。” “何大人在朝中虽然不被重用,还是把自己的长女送进了宫,当今圣上念在其劳苦功高,就封了何贵人为何贵妃。后来,又为他的儿子铺好了后路。这才告老还乡。”听到这里,只能算知道为什么何荣清会在巧合,却同时又知道另一个情报,“小二,你们这个客栈可是专门收集情报的会所?” 小二哥会心一笑,此时的客栈一楼已经没有堂食客,“客官看来也不太像是闲来无事出游的公子哥。” “看来江凡兄所说,巧合镇联系的点,应该就是在这儿了。”白风从腰间取出那块木牌,与店门右上角所挂的图案一致。 “江凡大哥?小弟真是眼拙,既然是江凡大哥的朋友,那也是我们同道中人。”小二将客栈的门关上,到后面请出掌柜。 掌柜矮胖,脸上明显得油光样,肚子腆圆。他迎头坐在白风对面,将那块白风的木牌接过来看了看。“不错,是江凡老弟的那块。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吴枫。” “吴老弟,虽不和为何你会到巧合镇上,既然是江凡老弟的朋友,想必与我们是一道人。”掌柜说道,接木牌还给了白风,“何荣清在瑛州,根本就是一只吃人的老虎。” “我今天下午到巧合,看到一辆马车驶进城里,后面绑着一个男人。” 小二答道,“基本每月何荣清都会这般‘溜人’。”“下午我向路人打听,没有一人敢说见到这回事。”小二又答道,“并非是看不到,而是不敢说。瑛州郡没有人敢反这何荣清。加上何荣清的儿子曾是瑛州巡抚,小女婿又手掌瑛州州军。” 瑛州州军与濠州州军,滨州州军共同成为五军中的南方军。南军首将是辰王的小舅子,若说没有关联,白风铁定不信。但是这关联着,就是陈朝最深的,皇上最不想接触的黑暗。 “何荣清,是想当个土皇上啊!”白风笑道,连方津伯这个瑛州州府也是何荣清的学生,整个瑛州几乎都是他的! 两人听到白风的总结,说出了这些起义人士心中所想,就是简单的山高皇帝远的道理。 回到房中的白风,接到暗队中的消息,他们顺利拿到了黑令前往瑛州。同时,赵渚等人在瑛州府也掌握了当地官员贪污枉法的一些证据。 白风又亲手写了一封信,接给暗队,“有劳小将士,亲手交给赵渚将军手上。” “公主言重了,属下定当不负所托。” 原以为事情的发展不会来了太快。 第三天一早,白风被小二拍门的声音吵醒。 “吴公子,不好了,吴公子,你醒了吗?” 匆匆穿上外衫,白风开了门,“大清早的,是出事了吗?” “昨晚江凡大哥在西谷镇起义,居然被何荣清先一步知晓,不仅反叛党被抓了,好像还抓了些平民百姓。” 行动被泄露了?“知道都抓了哪些百姓?” 小二回想了一下,“好像听说是书舍的老师。” 翁笠?!白风暗叫不好,才出来三天的时间。“何荣清是调动了瑛州州军?” “是。”小二答道,“昨晚听守夜的伙伴说,子时有一辆马车从何荣清的府中开了出去。” 车上的人,一定是何荣清。他究竟是为了抓起义党还是为了抓鹤笠这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 居然能调动州军,这事件相当严重。白风手中将腰间的斩晴刃握紧,父亲守下来的天下,不能就这么毁了! 收起小公子的态度,白风一脸正经地说道,“小二哥,你们起义的人,除了江凡之外,巧合镇上应该还有人,能麻烦你尽快联络这些人,有要事相商。” 听起来不像命令的口吻,小二居然害怕起来。“应该尚还有八十人,容我半个时辰。” 第二十三章 真如小二所说,半个时辰,八十二人已经集结。 白风换上了一套云纹黑衣,腰间插着斩晴刃,手上拎着一把长剑。看着后院满满站着人,“各位,大家想来已经知道,昨夜江凡大哥在西谷镇的起义,走漏风声,何荣清带州军抓了江凡,劫走书舍老者。” “我在这里,将大家召集过来,不为别的,想让大家与我一起西谷,将江凡大哥与老者解救出来。” 之中有人问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过去送死吗!” 白风笑道,“确实我年纪不如几位大哥来得年长,阅历也不够各位的丰富。” “那你凭什么带领我们去西谷,简直以卵击石!” “对啊,对啊,我们都没见过你,凭什么听你指挥。” “大伙都别浪费时间了,都散了吧。” 能让大家有这样的反应不假,任凭谁也不会让这十来岁的少年冒冒失失带着大家去救人,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头儿! “各位大哥的担心固然没错。”白风说道,“那么大家就愿意让江凡大哥在何荣清的手下,就愿意这么让这瑛州民不聊生,百姓出不得门,家无健壮男儿,孩童无爹娘吗!” “这……” “就别说大话了,你凭什么能带领我们!” “到时候把我们坑了。” 大家的抱怨此起彼伏,就连将大家召集起来的小二此时心也在犹豫着,为什么当初就因为白风的一句话,他就不过脑子,乖乖照做了! 她自己也斟酌过,若是自己带上暗队的人,直接将鹤笠救出来,可能还省去了不少时。但是,师出无名!加上黑令不在她手上,明暗影三队只在暗中行事! 能用的,只有眼前的八十二人。 “瑛州是个什么情况大家比我更加清楚,若是大家连自己的家园都捍卫不了,倒不如都自己缩在家中。” 一语中的,大家的聒噪声渐渐停下,“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此行必须成功。” 唤起了大家的斗志,随着一人跟着喊出“必须成功”,两个,五个,六十个,到后来所有人,“必须成功”“必须成功。” 不到一刻钟,浩浩荡荡一行人出了巧合镇。巧合镇上没有足够多的马匹,除了白风以外,还能再拿出的马只有三匹。 脚程虽说不快,但到了傍晚时分,还是抵达西谷镇。早些白风已经派了暗队的人探查过,何荣清到了西谷之后,直接住在了赵日新的府邸。 而一同被抓的鹤笠与江凡两人则是在衙门的牢房中,看守的除了牢头外,还有州军。另一方面,白风还知晓,州军从瑛州调出了一千人。 八十对一千,别说胜算,能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 “吴小弟,现在还不进吗!” 下午抵达到目前为止,已经过了四个时辰!八十余人埋伏在田野之中,已经过去了半天,而领头的吴枫除了一直在说,时机未到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接近丑时,白风估摸着时间,此时更多人已经觉得疲惫。 “兄弟们,我们再半个时间行动,现在请各位准备活动筋骨。”白风将消息传开,原本已经快打瞌睡的武士,不由振奋了起来。 这个偷袭,白风计划得天衣无缝。过了半个时辰,白风带着二十人混进牢房,另外六十人,分成五人一组,十二个方位监视着府衙。 牢房的看守果然密不透风,白风却占据着天时。不论是再多优秀的州军,到了这个时间,没有一个不疲倦,眼皮都忍不住耷拉下来。 白风带头,躲到了牢房一角,趁着看守的门卫不注意,一个手刀将对方放倒。这二十人也是白风白天里,从几十人里面挑选,重点都是要脚步轻,手法快。 果然带着二十人游刃有余已经混进了第二层牢里。不过白风有吩咐过,尽量能避免动真刀真枪,就不必伤其性命。 几近悄无声息,他们顺利到了最里层的牢房。不出所料,里面的人更加怠惰,都靠着桌子都睡过去。这十来人更加熟练将原本熟睡的人,打晕过去。 “谁?”江凡武人出身,就算再细小的声响也能吵醒。 白风将牢门打开,“江凡大哥,是巧合镇的兄弟们。” “你和他们汇合了?” 被白风和江凡说话的声音吵醒,翁笠关在一旁的牢房中,“老师,学生来晚了。” 两人对视一眼,虽只有几天的师徒关系,鹤笠明白白风现在的身份不宜暴露,“本不必冒这个险。” “哪有老师置于困境,学生不相救之理。”白风将翁笠的牢房打开,将他搀扶出来。她提前准备了两件黑袍给两人披上。 “两位有什么疑问,便等到出去再说。”白风感到鹤笠的身体明显虚弱,几近站不起来。 只到将他带到第一层牢房,有埋伏在赵日新府邸的人来报,何荣清的女婿也就是吴凉一刻钟前离开赵日新的府邸,带着人往牢房的方向。 一行人的行动不容迟缓,翁笠由江凡背着,几人快速撤离。加上白风熟悉路线,靠着微弱的月光,白风已经离着牢房有两条街角。 可是,行动再怎么快,能快得过一群提着火把,行动利索的军人。刚到牢房,吴凉发现有人劫狱,调集所有能镇里的兵力,挨家挨户搜查。 书舍已经回不去了,现在能去的地方,没有!白风大脑迅速想着最佳的路线,除了出城,躲无可躲! 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鹤笠说道,“刘大娘家,也许可以借用。” 白风想起了这几日都受刘大娘的照顾,此时再去,只会给人家添麻烦,可能还会引上杀身之祸。 还不等白风回答,鹤笠已经给江凡指路,巧的是拐个街角正好就是刘大娘的家。鹤笠亲自敲门,刘大娘好一会儿才出来开门。 刘大娘睡眼朦胧,见到鹤笠一时说不出话,她亲眼看到鹤笠被州军的人抓走,又见了他身后的起义军,也不做多问将大门打开。 白风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最后看一眼远方的火光,应该是吴凉派人挨家挨户地搜查。 让白风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二十四章 “开门!” “开门!” 州军见刘大娘家无人应门,拍门的力度加大,还用脚踹了几下。 刘大娘看了一眼鹤笠,“先生,这可……” 二十来人,藏无可藏。 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刘大娘硬着头皮,在门口应了一声,“唉,谁呀,大晚上的。” “瑛州州军。” “大晚上的,官爷可有要紧事?”刘大娘看一眼白风,白风刚才将江凡,鹤笠送进了房间,其他人则是在柴房之中。 “州军办事,你妇人尽管开门便是。” 刘大娘惊恐地看一眼白风,白风抓着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白风脱去了一身男装,从晾衣绳上取下刘大娘的衣服披了起来,把男装扔进了井里。 “快开门!” 白风将大娘捂在身后,将插销抽出,门被用力地推开,白风装作被门撞开的样子,“官爷,大晚上的,可有要紧事。” “嫌犯外逃,奉瑛州军长的命令,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人士。” 刘大娘看着眼前的场景,想起了自己的闺女,也是在某个晚上,被赵日新的人强行抓走。思绪一时抽不过来,见白风被人推开,唤起了她作为母亲的本能。 “官爷,您也见了,这家就我们母女两人,没什么好搜的。” 那带头的人见她,不屑地看了一眼,“搜不搜可是你一个妇人说的算的。” 刘大娘只见那带头的人执意要进去,而白风也没有任何表示,一时更加慌乱,“官爷,寡妇的家有什么好搜的。” “娘,既然官爷要搜,便搜就是了。我们问心无愧。”白风将刘大娘拉住,手上轻轻一个力道,稳住刘大娘。 “还是你家姑娘识大体,哟,长得还真好看啊。”带头的人路过白风,不由多看了两眼,不过此时军务大于私事,当着这么多手下的人,也不好乱来。 他径直进了房间,看了两眼,示意手下的人去搜搜后柴房。 刘大娘一惊,她可是亲眼见鹤笠和江凡进去的!怎么这官爷就没见着人?“娘,我就说,咱问心无愧。” 还不等他们的人进后柴房,就听见有人来报,“队长,赵大人家走水了。” 火光冲天,照亮了这贫瘠的西谷镇。 州军见到这突如其来的火势,哪还等进屋,掉了头马上赶去赵日新的家中。刘大娘见一群人走后,松了一身的紧张,直接坐在了地上。 “刘大娘,您还好吗?”白风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大娘,没事了。” 在这漆黑的夜里,刘大娘看着白风,不止为何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光芒,不由眨巴了两下眼睛,是错觉吧。 刘大娘抓着白风问道,“姑娘,老翁和那个男人不是眼见着他们进了屋,那军爷怎么没发现人呢?” 笑了一声,“您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搀着大娘进了屋,眼看着屋子里果真空荡荡的,真是大晚上见了鬼。“大娘,你再看看后边的房梁上。” 顺着白风指去的方向,在这烛光本来就不亮的房间里,房梁上的两人恰好又披了身黑袍,更加看不出来。 “这位先生,多有得罪。”江凡提着翁笠,借着柱和墙跳了下来。 年迈的翁笠哪里经得住这样一上一下,加上之前在牢里的一天,老人家气喘虚虚,白风上前顺着翁笠的气口,“老师,情况所迫,让老师受累了。” “没想到,吴老弟竟然是女子之身。”看到白风换成女装,江凡一时认不出来。 “江大哥别这么说,毕竟男子比女子来得方便些,还望大哥见谅小妹这几日的隐瞒。” 江凡大笑,“什么见不见谅的,吴小妹还舍命救大哥。” 直到确认周边没有州军,他们才到了后院柴房中,不大的房间里挤着二十来个壮汉,真是够委屈他们的。 还不等江凡介绍,便有人发现。“你是,是吴,吴枫?” “你是女的?” “真是女的!” 所有人一拥而上,要不是有刘大娘和江凡护着,白风估计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大家,先听我说几句。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 “今天的侥幸,不代表明天我们能顺利出去。所以各位大哥,若是想真正成功,大家能否再信小妹一次。” 若是换成昨天,一身女装的白风讲这番话,这群大老爷们一定会取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是今天大家都看得出,就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计划说给大家,刘大娘也去厨房熬了点粥,她不懂这些,能做的也只有让这些人吃点东西。 大家都觉得今晚的那场大火就像天助一般,可没有人知道,那场大火是她前些时候,特地吩咐暗队的人,若是行动走了风声,立马去赵日新的府中放一把大火! 果然暗地里行动的暗队,行动力就是快。她不得不佩服这暗队从开国皇帝开始培养至今,这三队对皇帝的忠诚与执行力! “之枫,此次行动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老师,确实需要你帮衬着点。让那何大人知道,天下,不是他的天下。”翁笠听着,毛骨悚然着,仿佛听到她在说着,天下是她的! 有个传说,在陈国传了许久,关于皇室里的一个故事,沉睡的龙会被雷鸣唤醒,只是不知道是一条恶龙还是一条真龙。 带着这个问题,翁笠闭上了双眼,去梦里求解。 次日清晨,随着镇上第一只鸡开始打鸣,像是振奋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号角。 重新换上男装,束起长发,配好斩晴,手拿利刃。 经过一晚上的救火,州军的精力早就消耗殆尽,恨不得就着一堵墙也能睡下去。 料是何荣清等人也没有想到的是,刚被劫走的人,居然敢在第二天再次揭竿起义。 还不等何荣清等人再睡一个安稳觉,一个小厮便冲进来,“何大人,赵大人,吴将军,匪军又打过来了!” “什么!”吴凉一口血没吐得上来,当着老岳父的面儿,又不能失了架子,“爹,这次我定将那鹤笠抓来!”“鹤老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第一次是我们凭着人多,这次,哼……吴凉,你备一辆马车,我要回瑛州。” “爹?” “你备着就是。” 第二十五章 这招出其不意打得吴凉叫苦连连。 不就才几十人,怎么能让百来人的州军退了一条又一条街道!他吴凉更想不到的是,带头者居然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人呢!你们都是饭桶吗!力气呢!”吴凉抽着鞭子,打着身边亲兵,“上啊!愣在这里,底下是有金子是吗!上啊!” 站在吴凉身边还不如上阵杀敌,被驴一样被抽着,亲兵拿着刀向前街杀过去。 还不等近身,就被江凡一棍子撂倒。瑛州军跟杂牌军一样,武不能打,近不能敌,天天混着皇粮吗!白风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陈国还有多少这样不为人所知的黑暗,缺失。 百人不敌几十人,说出去,这州军军长还要不要脸!这条街上百人不够,那召集镇上所有千人!吴凉一声冷下,调令官四处散开。 “大家先躲进各巷中,听我命令行事。”白风也躲进了一处偏僻的瓦舍中,“公主,何荣清像是要跑。”瓦舍早有暗队的人在等候。 “命人截住他,不论是明的,还是暗的。”白风说完,看了对街的州军集结起来,“暗队昨晚布置的陷阱都妥当了?” “妥了。” 轻风一风,佳人一笑。 她绕了出来,街上除了她,对着几百人,蔑视一切,“吴凉,你的瑛州军就如此不堪一击?” “小子,大言不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吴凉在高处,离着白风还隔着百来人,心中却带着一份恐惧。 一人对百人?这小子莫不是来找死。 随着令声,百人穿梭在狭小的街口,心中的战栗缘起于那对街那玄衣公子,不动生色,还露出死神般的笑容! 百人向前,步程行进至一半,终于知道那笑容是什么了!是笑他们愚蠢! 后来者不知为前面人站在原地不动,又向前推进。 推进的不是前进的队伍,而是地上一排排被截断成两半的人! “有丝线!” “有埋伏。” 鲜血挂在了钢丝上,那样狰狞。提高警惕,吴凉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若是他冲在第一个,也会有这般惨状。后排的人用剑割断丝线。 那一刻,钢丝两边的开始收缩,从两排的店中射出一把钢刃!速度快的,当回过身来,地上多了几具尸体。 一样鬼魅的死法,这少年太可怕了。 州军下意识退后,“怕什么,上啊!”吴凉在后,死神少年在前,前后来看,吴凉没什么可怕的。这样一想,他们又往后退了几步。 吴凉没上过战场,只是由于何荣清的关系被提到了瑛州州军长这个位置。原以为可以安逸度过好几年,直到告老还乡。 “谁把这个小子给我拿下,本将赏一百两!”吴凉一激,果然有用。打了鸡血一样,听到一百两,又有了动力。 “冲啊!”“他的人头是我的!”“别跟我抢。” 街头街尾不过百丈远,而下一刻他们再次看到玄色少年的脸上再次笑了一下。等大队人过了半条街之远。 “放!”白风一声令下。 两侧门店同时射起了箭!不等反应,瞬间再消失十几人。勇敢的几人拿刀冲进了小店之中,可看见的却是几个人消失在后门的身影,“追!” 而没追上去的人,只听见随后传来的喊声,救命声,声音就骤然消失。没追上去的人为自己感到庆幸。这种庆幸没多久,从店舍里再一次射出箭矢,而这次换上的,却是火箭。 “啊,快灭。” “我的衣服,帮我脱掉。” “我的裤子。” 吴凉再次大怒,“拿下那小子,五百两。”不过损失几十人,我还有千人! 顿时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是假话。后来居上的大军,像洪水一般向白风涌去。 等火箭用光之后,白风再次令下,“散!” 两侧起义部队分散了几十人,所有人的目标是五百两银子,哦不,是白风。 离白风最近的人,手中握紧兵器,一棍子朝着白风挥了过去。一个侧身,白风躲了过去,顺带夺其兵器,一挥,将那人打趴在地。 一人不行,五人上。 白风抽出利刃,招招点在五人肩肘上,挑下五人的兵器。 五人不行,十人! 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在他们之间穿梭,再次现身的时候,十人倒下。 十人不行,五十! 不得不说,白风对着十人已经有些吃力,五十人前,她右手的剑好像举得更加吃紧。躲着看似游刃有余,白风知道,有一步是自己侥幸,不然必撞在剑口上。 绕过几人,她冲出包围圈,街后却是一条死巷。可是在她眼里,这里还有活路,暗队布的陷阱可不只有一处。 白风仗着体型小,跑的速度极快。看到街角两条绳子,一眼就明白,躲在街边的摊子后边,同时拉起一道绳子。 绳子连接的,同样是两侧的街店,不同是,是两边房子房顶,原先是由稻草铺盖着的下面,是三层火药! 而绳子就是那连接着的导火线! 震耳欲聋的响声,混着叫喊,混成哭骂,两排房子下三层火药威力可见。 一条街道一瞬间,归于尘土。 原本躲在摊子身后的白风,低估了这样的威力,耳朵震得失去了听觉。 下一刻,感觉腰间被人拦腰抱起,双脚离地。她一回头,是梧桐! 只见他嘴里说着什么,可是那爆炸的威力令她双耳听不见外界。凭着口型,她知道梧桐说了什么。 你不要命了! 若不是赵渚见到暗队的人,若他不是再早来一步,是不是就见不到她了,什么凤栖梧,都是骗他的话。她如今敢一个人对一千州军,敢施行这样的放计划,敢放三层火药还不动声色!她以为她是谁! 两人落在了另一条街上,这里受到的影响不小,一边的房子尽毁大半。 赵渚不知道此时的白风听力暂无,劈头盖脸痛骂一通。见白风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暗自窃喜,一看就知道你认错了。 白风心里也暗喜一下,听不见梧桐的念叨,真是清静好多。直到赵渚的念叨结束,白风也恢复了听力。 “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 第二十六章 传说之中,那条巨龙尤醒亦未醒,因着怒火,将整座城市摧毁至尽。 赵渚还来不及询问白风是否受伤,紧随其后的州军也到这边的街上,而吴凉还因刚才的爆炸惊魂未定。而他看到白风身边多了一人,“他娘的,还炸不死她!快上!”一波又一波的人朝着白风两人冲涌而来。 “自不量力。”赵渚避开两人的刀剑,顺着力度,左右手击打对方的手臂,因疼痛而脱了手中的兵器,被赵渚一把夺了过来。 左刀右剑,张开的范围内无人能近身,将白风护在身后。 众人之后的吴凉不由觉得赵渚的身手有些眼熟,而且这个人,也是认识的身影。在他的记忆与认知中,全陈国除了那个人,不可有一人单挑五百人——赵渚! “赵将军!”吴凉惊呼一声,显险从马上掉下。赵渚怎么会有反贼在一起!不可能! 那一声惊呼,恰好就被赵渚听见了,“这样荒郊僻壤之地,还有人能认出我。吴凉,好久不见。” 真的是赵渚!难道瑛州的事,圣上已经派人下来查了?怪不得何荣清那老不死要逃到瑛州城,难道我要完了?不,不可能。 只要杀了赵渚,我就还不会玩完! “上,把那两个反贼给我杀了!我赏千两黄金。”正所谓狗急跳墙,吴凉心想横竖都是一死,或者现在杀了他还有一线生机! “哟,吴大人出手真是阔绰。”听见那千两黄金,州军的眼神再次发光,受挫一次两次,还不能让这些人死心。为了钱,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做! 赵渚的速度飞快,打飞一群又一群,白风则是在后面走出他开出的那条血路,步步紧跟。 如果刚才的白风是地狱的使者,那赵渚就是地狱收割机,所到这处,见血封喉。 “上啊,这群饭桶!你们别跑,保护我!”吴凉的心态此时已经被逼急了,方寸大乱。 就在赵渚以一当百,势如破竹,不远处传来号角的声音。起义军之中有探使前来找白风,“吴小姐,北面来了一群,一群军队。” “军长,难道是援兵。”吴凉同时也接到这条情报,“军长,是您请的援兵吗!” 怎么可能是他!他压根就没派人出去,难道是何荣清?不可能。赵日新?更不可能! “军长,是。是濠州军!”后面又有一人来报,濠州军?陈也的军队?怎么会来瑛州界,怎么会来西谷这个小地方!所有的一切他还来不及思考。 濠州军相比瑛州军,训练有素,行军前进的速度不过片刻已经到了镇中。陈也在一群混散的人群之中,一眼就见到赵渚,下马而来。 “赵将军。” “陈军长不必多礼。” 随着濠州军的到来,瑛州军也停止动作,对方军长也加入到人群之中,让瑛州军又退了三步。 陈也又在人群中寻着,“赵将军,听说公主殿下也……在这里。”可是这里边儿,也没见着人。 被陈也的犹豫戳中了笑点,赵渚将身后的人带到身前,白风只到赵渚的胸前,完全被他挡住。 天下女子陈也也见过千千万,这样着男装的,他也没见过,况且还是公主! “臣,濠州陈也,见过娍宁公主。” 那玄衣少年,是公主殿下?吴凉受到一波又一波的暴击,公主殿下怎么又会和叛军在一起。濠州军一看就是公主请来支援,吴凉心底真是凉了大半。 所谓大势已去,就是这样。同是千人州军,而濠州军带来的都是精兵,这怎么能同日而语。 随着陈也下跪,濠州军千人也下跪,齐声唤着,“娍宁公主,万福金安。”这公主,哪能还有假!瑛州军的军心早已溃散,丢了手中的兵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娍宁公主,与天同寿。” 躲在店内的起义军,包括江凡哪能不听得到这震天齐鸣,都纷纷出来,兄弟们相看一眼,也跪了下来,“公主殿下,万福永寿。” 玄衣少年,远远地望一眼吴凉,凌冽的眼神真是冰撤见骨。赵渚一语高声道,“吴凉,见到公主,还不跪地行拜。” 高声一出,吓得吴凉从马上真的滚了下来。全身打着哆嗦,刚才是自己那张臭嘴要高价悬赏公主的脑袋,自己命是真的太长了吗? 陈也底下的亲兵来报,“公主殿下,何荣清的马车已在城外截下,何荣清已押至衙门。” 吴凉的心池底凉了。坠下马伤了腿,也顾不上,“罪臣吴凉见过公主殿下。” 一直以来一言不发的白风,开口说道“陈军长,有劳吩咐下去,看看这几条街上有没有受伤的百姓,统计受损的房屋。然后再将瑛州军重新整顿,吴凉、何荣清、赵日清派人严加看守。” “臣领命。” 白风交代后,正准备离开,心底突然不适,一个踉跄整个人在众目睽睽中,倒在了地上。离着最近的赵渚一个回头,就见白风倒在了地上。 药!药在哪儿。 “余郭那个混蛋怎么还没到,陈军长,替我跑踏腿。” “赵公子!”梁双儿的声音听着极远,顺着声音,赵渚知道她在房上,正在赶来。 果然,房上出现一个白衣女子,身材高挑行动利索,从房上一跃而下,“赵公子,这是余公子让我送来的。” 一个木盒,熟悉的药香味儿,梁双儿取下一颗喂进了白风的嘴里,“余公子正在赶来,将公主先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刚刚还好端端的人,怎么说倒就倒下了,江凡反应过来之后,“这位将军,我知道一个地方。” 赵渚打量江凡,“好。” 抱起白风,跟上江凡,陈也留下几队州军,也跟上去。江凡的人也跟余郭等人接头,赶紧就去了刘大娘的家。 主人没来得及反应,只见赵渚就跑着白风进了房间,留下江凡与刘大娘解释到。房中还有翁笠在休息,见到白风,连忙让出了床。 “翁老,现在有劳你主持一下大局。”梁双儿说道,将翁笠请出了房间。 直到余郭来了,赵渚的心才放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西谷镇许久没有人息,经过一场暴风雨的洗礼,像是需要在历史上重新刻下它的名字。 陈国的棋盘上,从这一天开始,重新被人洗了盘,一开始定的“胜负局”,又归于了零。 鹤笠被请到衙门,陈也虽不曾与他见过面,毕竟曾经帝师的名号,陈也对他敬畏三分。“鹤太师,现在需要提审这三人?” “不急。”翁笠坐在堂上,几十年前,他也曾是从县令一步一步到了帝师。熟悉的桌前,看着板上的惊堂木。回想起昨晚,白风对他说的。 “老师,确实需要你帮衬着点。让那何大人知道,天下,不是他的天下。”白风说道,“老师,明日将何荣清等人拿下,还望老师能出山。” 翁笠说道,“出世之人,哪有再入世之理。” “老师,您心既然还在尘世间,哪有出世一说。” 一语道中,“哈哈哈,令枫真是比你爹还看得清老夫。” 白风又说道,“您既然这些年都放心不下,不如就直面他。”她停了一下,“这也是学生自己的一个请求。” 此时回想起白风昨天说过的话,像是早就料到自己会倒下,让他出来处理这个局面。 “老师,虽然吴凉的罪证已经很充分,赵日新收刮民脂民膏的证据也有,但是何荣清做的事情,把柄实在太少。” “毕竟他也为官几十年,对于朝廷的想法,比我们都更加清楚,这个老狐狸不可能会留下把柄。” 白风笑了一下,“老师,虽然无法无以立国。但是法不外于人情。我想有一个办法可以定何荣清的罪。” 翁笠对陈也说道,“陈军长,有件事要麻烦你派人去巧合镇。” 刘大娘的家中,余郭已经赶来,留下梁双儿把多余的人遣出了房间。“梁姑娘,接下来请接我说的,替公主下针。” “余公子,我……”梁双儿是个武人,怎么可能会懂得行医这一套。 “毕竟我与公主男女有别,而且梁姑娘你也是习武之人,这些穴位你都知晓。” 隔着一层简单布置的帘布,梁双儿听着余郭说着一个又一个穴位,细细下了十六根针,她的细汗浸湿了衣裳,这比练武还要辛苦。 “咳咳,” “殿下?”梁双儿一喜,“殿下您还好吗?” “双儿姐姐,你被人扎一身的针还会好吗。”白风努力摆了一个笑容。 余郭松了一口气,毕竟下针的不是自己还稍微担心了,看来回去真的要教梁姑娘一些针灸法。“公主,当下您过度伤神又伤体,两重伤害,将您之前所精养的量都消耗掉了。” “我现在先写一副药方,您这两天千万不能再过度劳累,只怕以后……” 梁双儿听着面容一皱,“余公子,公主的身体就真的伤得这么严重吗?” 床上的人握着梁双儿的手,朝着她笑了一下,“听余大哥的话便是。” 梁双儿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该告知皇上,被皇上看好的未来储君,却是一身病痛。皇上心里会怎么想,是否还有全心将王座给她。从小就长在暗队中的她,知道王室所有的阴暗,王座不论落入谁家之手,百姓一定是受苦的那方。 听见房间里有唏嘘的声音,赵渚推开门进来,“主子醒过来了吗?” 余郭写完药方,“你进来得正好,这方药你替我去附近的镇上抓一下。西谷的条件,应该连一个像样的药房都没有。” 接过药方,“你怎么不去!” 一听这话,余郭就不乐意了,“渚子,我这医者的脚程哪儿有你这个行武之人来得快。况且眼下,你会放心除了你之外的人?” 细想一下,又听余郭说道,“公主殿下这个情况,若是不能在三个时辰内吃药,晚上怕是难熬。” 赵渚听完,拿着药单一溜烟就消失了。 “公主可放心了。”余郭拿出另一份药方,“那我就去亲自去濠州军医处取药了。” 白风特地吱走赵渚,为了不让他太担心,让余郭写了一副更轻的药方,就赵渚的性子,拿着药方多少都会问上一两句。 隔壁镇上的药房之中,赵渚骑着马不过多少时,已经到了,“大夫,替我抓这些。” “大夫,你看这药方上写得,病人是病得轻还是重?”赵渚看着抓药的大夫,不禁问到。 大夫回过头,看了他,“这药方我也没见过,不过用量得不太重,小伙子,是担心心上人吧。” “心上人?那不可,天天让人提心吊胆的。” “……” 余郭的药方,赵渚是百分百信任,只是白风的情况,真的就像余郭说的,不严重吗?看着白风突然倒下,他想都不敢想,再有这样一次。就变成他心脏不好了。 买了药,马不停蹄回去。 早在他回来之前,白风早就喝下了余郭的那份药。 “主子,来,把这碗药喝下去。”赵渚将白风扶起,加了几个靠枕,“这个月,您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药碗接过,一饮而尽,“梧桐,你这年纪就这么操心,都快成我爹了。” 边接过药碗,边说道,“我不介意当你爹,只要皇上不怪罪下来。主子,你当时就真不怕死。”那可是三层火药啊! “梧桐,这个你收好。”白风取出黑令,暗卫将黑令交给白风后,就一直在她身上。“此事恐没完,梧桐。你可记得南方瑛州,可是谁的封地!” “你可还记得何丞利的死,正是元宵节,不论是受封到封地的亲王或是在京中的王爷,都会在京城。” 当然记得,他们几个当时都想知道何丞利的死因,而白风就不说,还提出这次瑛州之行!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何丞利的死因而来? 而瑛州是,骁王的封地!骁王可是皇上的同胞之弟!既然骁王是在瑛州,可是却住在离瑛州城更远的英山。“主上,难道您的意思是,要反?” 笑而不语,一切都要看翁笠那边的行动进展得如何了。 第二十八章 尧天里收到了第一封的线报,随后陈文帝派刘沫为御史钦差,前往瑛州。何贵妃,剥去妃位,打入冷宫。 向来软弱无能的皇帝,下了一道又一道圣旨,直指瑛州。朝中知情或不知情的,都为这龙颜一怒震撼。 远在瑛州,白风却掌握着朝中的动向,暗队已经完全为她所用,同时监视着陈国所有情报。 由翁笠坐镇,使西谷没有想象中的混乱,秩序也建立起来。“翁老,你吩咐的事,都办妥了。” “好。那便把何荣清请过来吧。”翁笠从后堂,移步到了衙门堂前。 前来提人的,正是陈也。 何荣清背对着牢门,“是要放老夫出去了吗?” “何大人,有劳你随下官上公堂。” “翁笠啊,走吧。老夫随你去。” 陈也心中,何荣清是陈国的功臣,对于近十几年来的陈国更是有着巨大贡献。而如今这样的人,居然成为了阶下囚,若不是亲眼见到西谷镇、了解巧合镇,瑛州城,他绝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为国尽心竭力的人,居然想成为自立为王。 远处见陈也带着一身穿囚服的人,慢慢地缓缓地向他走来,翁笠心有而感,直到他清楚地看到,何荣清出现在眼前,头发早已花白,褪去了年少时的壮志情怀,一脸阴谋算尽的样子。不由苦笑了一下。 “来人,赐坐。” 翁笠说道,“老何啊,你也老了。” “对啊,怎能不服老。” “你是老糊涂啊。”翁笠说着,笑了出来,“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老翁,你退出朝廷太早了。这个陈国,跟你认识的陈国早就不一样了。” 翁笠笑道,“朝廷,朝廷早就不需要我了,而你,你就不一样了。你为陈国做了这么多,立了这么多国法家规。” “但是如今,你却知法犯法。这不是老糊涂。” 两人几十年没见面,却如同老友一般的对话,陈也在一旁听着,不由钦佩这两人,几十年前这两人是何等荣耀。神仙般地对话,看似都是一般,却暗藏涌动。 “可是老翁,你说我知法犯法,你可是有证据?” “陈军长。” 陈也从亲兵处取出一件包袱,“翁老,按您的吩咐,已经取到五百名百姓的血字书。” 血字书。白风与翁笠提过,“老师,您也知道陈国是一个法度相对好的国家,更何况,何荣清在吏部也位高权重十几年。所谓的证据,他一定不会留下。” “老师,若是有百人血书。” 正是白风提议,百人血书。濠州军一到巧合镇,与百姓说明了情况,居然五百余人自发前来。不足一日,已经收集五百人。 何荣清从进衙门开始,心态都相对平静,陈也提到血字书的时候,也开始有些坐不住,“老翁,区区血字书,你也想定我的罪?” “呵呵呵,我哪有能耐来定您的罪。不过是给后面的钦差铺了条路。”翁笠笑着,自己学生的主意,竟然就真的动摇何荣清的心,后生可畏。 下了堂,陈也亲自到了刘大娘的家中,亲自告诉白风今日所发生的事。 刚说完,陈也就被赵渚直接轰出了房间,“陈军长,公主现在凤体不适合过度操劳,您就先请回吧。” 陈也就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属下就先退下,公主有吩咐随时可以吩咐属下的人去办。” “请回吧。”赵渚送陈也到了房间外,“若是这几日重要的事情,陈军长还是能少来便少来叨唠公主吧。” “是属下考虑不周,谢赵公子提点。” 白风在余郭的照顾下,这几日的状态大不见好,能不让赵渚担心吗,除了服侍更衣以外,赵渚寸步不离地呆在白风身边。越发察觉到,原本白风三个晚上会因为不适惊醒。到近期,一晚上四五次睡眠不稳,更常常会发冷汗。 送走陈也,余郭也正好端了药过来。“郭子,你过来一下。” “怎么啦,别急,药好不容易煎好,小心别洒了。”赵渚在,汤断不会洒出来。他拖着余郭到了后院柴房,“郭子,公主现在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天一天更加不好。” “不好?” “郭子,你是不是帮着公主瞒着我。” 或许真的是白风改变了赵渚,余郭从没见过赵渚对谁这么上心,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也没有这般待遇。“若你真的想知道,就自己亲自去问殿下。我不过是奉命而已。” 小丫头真是越大越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是吗!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夺过余郭手中的汤药,“我替你送。”虽然步子极快,但手中的药水丝毫没洒出来。正迈进房间的一步,与梁双儿两人差点撞到一块儿。 毕竟两人是习武之人,反应急快,避开了对方。“赵公子。” “嗯”赵渚应了一声,就直步进去到床边,“主子。” 白风手中拿着书信,抬头看一眼赵渚,不用她猜,便知道赵渚应该已经猜到七八分。 “看来主子必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那这碗药看来也不用喝了。”赵渚将药碗直接放在离白风较远的桌子边。 她放下手中的书,侧了个身,披上床边的披风,坐在了床边,正准备穿上鞋。 “郭子不是交代你要在床上静养。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对你怎样。” 赵渚发脾气的样子,和他发怒的样子,不太一样,白风不禁一笑,“赵公子想如何。嗯,按照陈国例法,以下犯上者,不论行为轻重,都应重则五十杖。” “……” 白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看到赵渚语塞的时候,“梧桐,天下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不,我看您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作是人。” “是。从我那一刻醒来的时候,我就没有把自己看作是人。”白风穿好了鞋,走到刚才放汤药的桌边,“那一刻起,我就在怀疑着,我是不是真的活着?还是死着却如同生人一般活。” 第二十九章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空气,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人,没有任何气息。 直到那道雷击下,白风那一刻,身体承受着巨大的能量,心脏好痛,头也好痛。 可以看见光了。 好像感觉到了风,还有天上下的,是雨吗,身体好重。 那时的感觉,每晚白风好像都会再重复想一遍。原来真的是死过一次,原来死,就是那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是不是真的活着?还是死着却如同生人一般活。”赵渚知道,白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连他自己,有时也会想着,这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一场梦,看起来很像很真实的一个梦。 药汤喝下,“既然已经死过一次,就真的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感到恐惧的。” “在陈国,在辽国,其实又有什么差别。梧桐,只是我不甘心,自己曾经就被人那样轻易地杀掉。或者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很自私。” “主子,您的不甘心,同样是我曾经的心情。不甘心自己曾经无能为力。” “陈国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不过只是为了完成跟父亲的承诺。还有你也曾经说过,会带我回陈国。”白风说道,抬着眼问道,“那回到陈国后呢,是为了皇舅舅的天下?为了瑛州的百姓?有什么是为了我自己呢。” 赵渚从来没有真正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过,她自己到底自私想,这孩子与其他同龄孩子来说,太不一样了,不只是心智的早熟,更是这种身份下,无法摆脱的束缚。“那主子想要的,奴才来帮你找到。” 次日,钦差特吏已经到了西谷镇。 余郭建议白风,不宜过长时间呆在床上,赵渚便带着白风到了书舍。 “枫姐姐!”小松闻声,从里面跑了出来。 十天前,自从鹤笠被何荣清带走,小松就很聪明地自己藏了起来。直接第二天,白风回来后,还悄悄过来看了他,见小松安全地在书柜里呆了一天一夜。留下两个暗卫暗中保护着。 “下官刘沫,见过公主殿下。”刘沫,便是几年前,因白津琮去世,由皇上派去辽国告知白风的那名官吏。 “刘大人不必多礼。”刘沫到了西谷,已到衙门问候过翁笠,便想给公主请个安。到了刘大娘家听闻公主到了书舍,又折过来。 刘沫相比几年前,明显更加有了官场气息。“公主殿下,陛下让微臣转告你,野外虎豹凶猛,请公主殿下千万小心。 听出皇上的话外音,白风应声谢道,“皇舅舅有心,白风知道。” 豺狼虎豹,要有所动静了。 “刘大人,之后还有劳你与翁老处理那三人。” 翁老是白津琮的老师,而白侯爷又是自己的老师。公主能请出翁老出山,应该是翁老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既然还有翁老坐镇,何荣清的势力应该也有所收敛。“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小松拉着白风的手,“枫姐姐,这几日小松没有忘记与姐姐的约定,有好好地识文,练武。”旁边的小孩儿拉着白风的手,赵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了,不就仗着自己是个小毛孩子,不就会撒娇! 不过这个小孩,刘沫怎么眼见着有点眼熟呢!“那下官就先告退。” 拉着白风,直接奔去书舍中,小松拿出桌上的几卷纸,“枫姐姐,觉得如何。” 字法虽然生幼,但是行字间可以透露出一股傲气,小小的手臂居然能写出这般字,白风心里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松了。“小松写得,比姐姐这么大时候写得还要好。” 白风不擅长夸人,这已是她夸得出最好的话,小松很开心地在一边偷着乐,赵渚像打翻了醋缸,“哼”。 又检查了小松一套拳法,小小的拳头有力地打着一拳又一拳,马步扎得结实。“梧桐,你来评评。” 眼睛向上一翻,表示不情愿,不过就习武之人来说,能看到有潜力的孩子,便会不自觉指点一二。 “出拳不是光靠力气,更在于分寸……” “出腿要干净……” “你的胯要转起来……” 白风在一旁很满意地看着,小松的底子不错,加上有这赵将军的指导,“梧桐,这学生你可愿意收下。” “……”嘴上说不愿意,赵渚觉得这个小松确实是个可塑之材。 经过赵渚指导后,小松又打了两组,教学效果立竿见影。“小松,姐姐问你是否想跟这个叔叔学习。” “叔叔!?”吃惊地眼神瞪着白风。却补白风完全无视而过。“……” 小松的小脸都流着汗,心里也知道,赵渚绝对是个高手,枫姐姐选的绝对是最好的。“只是……” “小松是不是在想着翁先生。”白风看出他的顾虑,更加喜欢这个孩子,“小松,鹤先生会替小松开心,能有一个这样的师傅。而且……”白风蹲下,小声在小松耳边说了几句。 愁郁的小脸瞬间露出了笑容,“听枫姐姐的!” 朝着赵渚,“小松见过师父。” “当我徒弟,可是很累的。”赵渚笑着,“别仗着主子,我就不敢打你。” 小松笑着,“小松都听师父,都听姐姐的。” 傍晚,余郭与双儿也到了书舍。在刘大娘家叨唠太久,这也是白风的主意。留下余郭和梁双儿,收拾行礼,还有帮忙刘大娘收拾家中。 一进门就闻到书舍飘出的饭香。 白风坐在桌上,看着二人进来,示意他们坐下,“余大哥,双儿姐姐,来得正好。梧桐刚烧完菜。” “渚子烧的?真是渚子成了厨子。”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过将军下厨房。跟在公主身边,真是太对了。 最后赵渚端着汤进来,正好听到余郭在调侃自己,“哪天我就把你当锅子用。” “吃吧,不必在乎礼数。”白风说完,先夹了一块肉放在小松的碗里。 跟着白风也有段时日的余郭和梁双儿,自然也动起了筷子。 “难道没人夸夸我的厨艺吗!” 白风瞪了一眼,“食不言。” “……” 赵渚心里,委屈。 第三十章 尧天来的钦差,引来了十里八方的乡亲看着刘沫开堂审理。 叫一个大快人心! 却在西谷镇里的一间书舍里,没有人在乎这个审判的结局是怎么样,小小的四方天地里,就像与世隔绝。 清晨,小松早早就到庭院中,小小的架势就摆弄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赵渚也到了,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打弄着一套拳法,“哟,徒弟起得够早的。” “腿没伸直……手,手打出去的力度……手肘,顶出的一下要有力……嗯,很好。” 习武之人都有晨练的习惯。梁双儿和白风看着师徒二人,最后是起床摆弄草药的余郭。“真是越来越新鲜了,渚子还收了个徒弟。” “对,手在击打的时候要有度……左腿横踢要稳,……掌和拳打出去的效果是一样的,你要记好。” “是!师父!” 汗水浸湿了男孩的衣服,“双儿姐姐,等会儿找一套新的衣服给小松。”“是。” 换上干净的衣服,小松就到梧桐的房间。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 “小松可读出了什么?” “嗯,小松觉得写诗的人,心里能郁闷。” 白风点头,“人生在世,苦难总有,抑郁难免。小松现在太小还不知道,但是要知道,一度的低愁不能解决事情。” 小松似懂非懂地点头,“姐姐也会有烦恼的时候吗?” “当然会有啊,姐姐不是神仙。” 门外经过的余郭听到房间传来的读书声,转头看到路过的梁双儿,“梁姑娘,你不觉得小松像是公主和渚子的孩子吗?” “……”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余公子,这话出去切不可乱说。” “那是那是。” 这话若是说出去,公主的声誉还要不要啦,他的脑袋还要不要啦!可是他毕竟说得不是假话,两人带着小松,真是胜过爹娘一般。 “小松,这字贴再练上一百遍。”白风留下一句,走出了房间。 风见到双儿在门外打了个手势,“敬世子与安顺可有消息?” “是。刚收到他们的飞鸽传书,英山近期往山中有不少运着大箱子的马车进到骁王府中。” “能确定里面是什么。” 梁双儿说道,“他们毕竟不是受过训练的暗队,信中并未提及。”又补充到,“同样,暗队也送来了消息。信中说明近五日,共有二十五辆马车进入骁王府,有一辆马车中,装满了冷兵器。” 可是梁双儿不懂,为什么能叫暗队做的事情,还特地让暗队送来这个任务交给他们。 听完两封信,白风点头,“果然是兵器。我这个皇舅舅,看来真想造反。双儿姐姐,回一封信告诉敬世子与安顺,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让梧桐与陈也到大厅。” 论排兵布阵,白风自然不如两位兵家。 趁着陈也还未来,白风先与赵渚提到,“梧桐,目前四日内能调集的兵力能有多少?” “目前瑛州军七万在瑛州城,加上西谷拥有的一千濠州精英,六百瑛州这。不算暗队五百,四日内能集结的有七万。” 英州骁王府养的私兵,据暗队曾报,约有五万。真是拿着皇粮养着私兵,“四日内,由你与陈也军长带兵阻止骁王。” 随后陈也也到了书舍中,“陈军长来得正好。”白风说道,“接到线报,骁王在英州准备起兵造反。在此前,你与梧桐各带三万瑛州军前往英州。” “骁王要造反!”陈也大吃一惊,这可是比知道何荣清犯法还要震惊!天下无人不知,骁王与圣上可是一母兄弟! “煮豆燃豆萁的故事难道还少吗?亲兄弟反目不是新鲜事,更何况是在帝王家。瑛州不能再经受战争,二位也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相比与骁王,二人在战术上更胜一筹。” “可是公主,六万瑛州军,没有军长没有黑令……属下唐突了,公主手中正有一块黑令。” 赵渚笑了笑,“陈也军长,是太久没有行军打仗,紧张了吗!” “属下可不像赵公子那样,曾出征南越。不过是与土匪打了几场架而已。” 白风拿出瑛州地图,“从西谷去瑛州城,快马过去半天有余,还要与当地驻军沟通。给二位的时间实在不多。二位请看,从瑛州城去英山行军大约也需要两天。而且还需要避免惊动骁王势力。” 不懂兵家行军之道,白风点出的确是在理,赵渚笑着说,“主子既然这么吩咐,属下必定做到。” “骁王所在的英山,从地图上可以看出,庆幸只有五条路,除去一条水路,一条崎岖的山路。所以这条东,东北,西三个方向。” 陈也提到,“公主是让我与赵将军各带三万,而骁王可用的后线却有三条。那还有一条是……哪道是公主你?” 赵渚一听,“主子,你又不听话了!” 听话?这个词儿怎么听得怪怪的! 在地图的东边一点,“东边这条路,骁王绝对不会走!” 两人相视一眼,从兵家行军打仗而言,东边是的地理位置最好,行武之人也喜欢走这样的路,就算让外行人看,也会选择这一条兵线,何况公主这样的天才。“二位也觉得这条路是骁王必选。可是二位不了解我皇舅。” “我不懂兵法。但是也知道知己知彼之理。骁王自小就相信天命相信星辰卦卜。这是一个是深宫密语,皇奶奶曾私低下请相师为我这两个皇舅舅占过天命。” 这不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足以砍头的大罪。皇子的命格是天机,更是每个皇帝最禁忌的事。“那个命师曾说,骁王命中带贵,龙气中足,大气晚成,生于东方,败于东方。” 正是这生于东方,败于东方。在骁王一生中,东字,可谓是最禁忌的事,京中的宅子中,本该是主人家住的东厢,却自己搬进了西厢住。出门都从偏门走。若是非不得已要往东边,定会再请所谓的高人带几件开光符等。 第三十一章 赵渚带着黑令,与陈也等人赶往瑛州城。 不得不说赵渚这几年行军打仗,区区涣散的六万瑛州军就在一天之内,集结整顿。 二人顺利与敬浩与安顺汇合。 英州山下的驿站里,四人在一楼的角落坐下。 简单的几个菜品,一壶清茶。 敬浩说道,“赵渚,你们总算来了。” “是啊,梧桐你们再不来,敬世子都想自己杀上山了呢”安顺接着说道,看到还有一人,“这位是?” 陈也见到二人,抱拳说道,“濠州陈也。” 赵渚问到,“山上这几日可还有什么异动?” 自从被白风派到这边也有十来天,敬浩每天都盯着那几天山路闷得慌,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恨不得自己冲上山去和骁王打一架。“最后几次大的动静,就是不断有人送货上山。最近几日吧……倒也没什么,不过山上一直传来喊声。对了,对了。” 一激动,敬浩将手中刚夹起的肉,掉到了赵渚的碗里,“对了,这几天,我和安顺还探到一个人,经常往返于山下的驿站和山上。看上去不像是骁王的手下,像是个外邦人。” 赵渚嫌弃地将那块肉夹起来,放在安顺的碗中,又将那块肉周围的米粒也挑了出来。“外邦人?” 嘴里含着米饭,敬浩说着“系德。”(是的)嚼了两口,“长相就和陈辽两国的人不太一样,衣服也不一样。” 居然还有外邦人? “那个人都是白天下山,晚上上山。而且怎么说,总觉得那人身上怪怪的。”安顺说道。 陈也放下碗筷,“会不会是骁王的客卿?” “极有可能。” 赵渚也放下了碗筷,“明早,安顺与我一道。敬世子与陈也一道。从东北与西边这两个地方守着山底。” “你怎么能确定是这两条路,我们两人可是每天守着五条路,都快累爬了。”敬浩说完,手搭在安顺肩上,“赵渚,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瘦了许多。” 两人听完不由一笑,要不是有白风给他们解释,他们两人也会傻傻地将兵力分为五条。“瘦了也挺好看的。”“毕竟我们的主上也不是一般人。” “果然是公主殿下的主意!”敬浩尖叫了一声,站了起来。 陈也和赵渚两人一个肩头将敬浩给压了下去,“拜托你要激动,也等行动成功了再欢呼。” 次日六万人在山底下埋伏。骁王未行动。 第三日清晨。 陈文帝二十年,骁王起兵造反。出师未捷,四万余人在英山脚下,由陈、赵两人一举拿下。 不过七日。赵渚押解着骁王到了西谷。 西谷这个小镇,也是这几十年来第一次有这么多大名人聚集在此。白风并未让濠州军一起同他们前去,而是留在西谷,解放出将近百来人的青壮年与织女农妇。 骁王一路由赵渚亲自押送。 西谷镇口,白风亲自在此等候。 “见过八皇舅。” 囚车中的骁王看着车前的少女,“是风儿啊。” “是。” “八皇舅此番回京,想必是再也出不来了。” 骁王仿佛在少女身上看到了最熟悉的身影,三公主--陈伊夜。 “风儿果然是三妹的女儿。”骁王笑了笑,“真是一模一样。” 她身上的冷漠,就像当年自己被发配到这个瑛州时,陈伊夜这样冷漠地送别。 白风踏上了囚车,坐在了边上,驾车人是赵渚。“主子,骁王似乎有一外邦客卿。我们最后围剿时,并未抓获。” “外邦?”“八皇舅,看来您此次是遭人暗算了。”白风露出不安的表情,外邦人?现在的十二国中,果真有暗潮。 由刘沫带着一干罪犯,回京赴命。 白风一行人,接着游山玩水了半月有余。 回京前,他们落脚在离京城尧天不远的郊外。“看这天气,怕是赶不回尧天了。” 安顺说完,看了看附近,“公主,前边儿好像有个山庄。借住一晚再走吧。” 安顺说完,天色骤暗,雷鸣声也开始响起。 车里的小松见夜色将至,不由抓着白风的手,“枫姐姐,会下大雨吗?” 与小松相处的一月有余,白风知道这个孩子特别怕雷雨天气,“等会儿就可以到了。” “只有小松有这样的待遇。”赵渚哼了一声,这声抱怨却被梁双儿听见了,“赵公子也会吃徒弟的醋。真是罕见。” 马车渐渐驰入深山中,大雨加大雾的情况很是糟糕。安顺驾着马车明显有些吃力,“我来。”敬浩上从车里翻出车外,一把夺过安顺手中的缰绳。 穿了层层厚厚的浓雾,马车到达了庄子。 “这个庄子看起来有点不妙啊。”安顺说着,取了把伞,下了车。 安顺的话,吸引了一车人的注意。余郭自然也是好奇地掀开了帘子,若有所思之后,露出一脸坏笑,“哎哟,不就是坐郊外的义庄吗?” 白风正打算牵着小松下车,觉得衣服被人用力拽了一下,黑暗的马车里,角落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白了一眼,用力扯回了衣服。“小松,你留下陪着你师父。” 不明所以的小松被推入赵渚的怀中,白风下车走到了梁双儿的伞下。余郭见只有白风一人下来,就猜到几分。于是绕到车后,故意抬高声音说道,“公主,你说这郊外的野鬼会不会专门抓一些单独行动的人呢!” “公主,那我们就进去看看这地方是否能借住一宿。”余郭高声说道。 赵渚在车上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紧接着听见了庄子的门被推开的声音。那经久失修的木门,吱吱作响,和着下雨的声音,赵渚的头皮开始发麻。 怀中的小松被抱得越来越紧,“师父,难受。好紧,呼吸。” “公主,你说这郊外的野鬼会不会专门抓一些单独行动的人呢!”这句话一直在赵渚的脑中回响,“野鬼专门抓一些单独行动的人。” 小松的小脸被抱得通红,努力想挣脱赵渚的怀抱。但是低估了一个二十三岁的习武之人的力度。 就在小松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还来不及说遗言的时候。赵渚松开了力度,将小松一个横抱,跃出了马车。夜色中,血色的红瞳再次重现,他精确找出庄门的位置。冲进了庄内,速度之快,小松都未觉得自己淋到雨滴! 第三十二章 雨天中,雾气大的深山里,藏着一间义庄。 赵渚进到庄内的时候,将自己的眼睛闭了起来。靠着感觉,还有小松的指路,找到了白风等人的所在之地。 “梧桐,小松,现在千万别睁眼。”白风说完,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左手搭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所幸在这黑夜中,小松的视力还未适应,小松还没有完全看清。 他们两人百分百相信白风的话,用力地闭上了眼睛。赵渚左手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了。白风感受到了从肩上传来的力量。 一开始嘲笑赵渚的余郭,此时也笑不出来。眼前挂着的,可是一具具干瘪的猫狗的尸体! “究竟是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梁双儿说道,义庄正堂上,梁上满满挂着,除此之外,八具棺材里也都塞满了。她用手推开离身边最近的一具棺,而这具里面,确确实实是人的干尸。 敬浩从另一间屋子跑来,“这间是干净的,可以使用。” 被白风牵着走的赵渚,还横抱着一个小松。走路的姿势实在不太好看,但是却有了安全感。 安顺点燃桌上的蜡烛,扫除了一些灰尘,梁双儿也从车上拿出了一些干粮。 “好了。你们两个可以睁眼了。”白风说完,将小松牵到自己身边。 小松睁开眼,“枫姐姐,刚刚是超……可怕的东西是吗!” “是呀,吓得你师父到现在还没睁开眼。”余郭逗趣着说道,不过刚才的画面还着实有些吓人,“公主,我回去看一下那些东西的情况。” 那些东西。余郭这么说,是不想让小松这么小的孩子从小留下阴影,“毕竟我也是个大夫。” “有劳。” “我也要去!”敬浩说完,高兴地跳出去。 “……” “……” 赵渚的手还没有放开,牢牢抓着白风的肩膀。“还不敢睁眼吗?” 就连小松也拉起赵渚的手,轻声说道,“师父,现在没有可怕的东西哦。” 赵渚心中念了一遍各种佛经,要不是觉得现在的脸真是丢到家,居然让一个八岁的小孩来安慰一个二十三岁的人! 先睁开一条缝,再睁开一只眼,最后两只眼。赵渚才安下心,发现手还搭在白风的肩上,收了回来。 “枫姐姐,师父睁眼了喔。”小松又坐到了白风的身边,“姐姐,小松的胆子是不是比师父大。” “嗯……”白风应到,将手中的馒头分了一半给小松,“吃吧。” 吃到一半,余郭和敬浩也回来了,敬浩看到桌上的馒头,像虎狼一样扑了过来。余郭眼快,抓住了他,“你刚才摸了这么多,先去洗手。” “……” “……” 安顺和梁双儿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两人如何翻弄着那些“东西”,胃里顿时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 “哦,我忘了。先去洗手。”敬浩却丝毫不在意地去找水桶。 余郭也跟了出去,确认他是不是有好好洗手。 “刚才检查了一下。这些东西的年头,可是堪比女儿红啊。”余郭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拿起了桌上的馒头,安顺则是胃里的反水越来越大。 这些行医的,都这么心大?! “有些年头了?” “公主可知道民间的腊肉怎么制作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都是腊肉?” 余郭笑了笑,点头。“而且那个唯一的东西,我也看了。”唯一的东西,就是指梁双儿推开的那具棺,里面的那个人。 “唯一的东西,身上没有外伤,但是却患了某种疾病” 梁双儿问道,“这么诡异的地方,为什么没有人报官?” “这义庄所处的地方本身就是群山之中的腹地,要不是我们闯入,这里还会再接着沉静好些年。”白风说着,将小松的耳朵捂了起来,赵渚也默默地捂上了耳朵。“那个应该是这里的守庄人。由于这里几乎与外界隔绝,之内做腊食饱腹。” “余大哥是不是发现,那人的肠胃损坏程度异于常人。” “正是。” “应该是常年食这些腊食所致,余大哥是大夫,比我这个外行更懂。至于你们也想问,为何都是猫狗肉。这些应该是附近的野生猫狗,由守庄人饲养了一段时间,而后……” 敬浩抢话到,“把亲生养的猫猫狗狗自己吃了!” “对。” “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些是守庄人养的?”余郭问道。 “刚才进来的前厅,角落里有逗猫的小玩具,地上还放着几个盆,看着也像是很久未曾使用过的道具。” 作为白风的头号小迷弟,敬浩可是兴奋地听着白风进行着推理,“公主果然就是神人,我说的没错吧!” 余郭笑着说道,“有的时候,真想把公主的脑子打开看看。请公主恕罪。” “……” 放开小松的耳朵,“明天一早启程回尧天。” 他们走前再也没有去那个大堂中,绕开前堂,越渚依旧被白风牵着出了义庄。 “瞧你那胆,都白天,还被公主牵着走,丢不丢人。” “郭子,你少说句话,会死啊。”这句话几乎是赵渚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下整个公主府便会知道,堂堂公主殿下亲卫兼公主府管事兼五军三队统领,是个胆小怕鬼的人! 回到公主府。 “哇,枫姐姐的房子真的好大啊!”小松跳下车,前后都跑了一圈,白风笑了一下,果然之前在鹤笠那里太古板了,小松都没有孩子该有的样子。就像,曾经的自己。 “小松,在尧天,可不能再叫枫姐姐了,要叫公主殿下。”安顺补充说道。 “枫姐姐,已经不是小松的枫姐姐了是吗?” “小松在府里可以接着叫。”白风说着,“小松在府里可以和草舍一样,不懂的问师傅。” 安顺带着小松去了房间,“梧桐备马,进宫。” “是。” “余大哥、双儿奶奶也准备进宫。” “是。” 在外也有两月多了,是该进宫给皇上与太后请安。梧桐不多想,备了马车,梁双儿也换了一身行头,不再是黑衣便服,而是一般的丫鬟打扮。 第三十三章 太后由于骁王的事,一病不起。 文帝几日以来守在寝宫外,这两月以来更比之前显得憔悴,四十出头,白发已经藏不住了。 一行人进宫,直奔太后的宫中。 “皇儿,皇儿啊,轩儿可是你亲弟弟啊。”太后躺在床上,睡梦中还挂记着骁王与皇帝之间的种种。两人都是她的亲儿子,作为一个母亲,怎能不心痛。 “母后,母后。” 后从梦中醒来,眼神已经没有了光泽,看着床边的文帝,又看了身边的宫女,“嗯,啊。我又睡了多久了。” “母后上午用膳后,连着睡了四个时辰了。” 她看着文帝,哀求到,“皇儿,你弟弟他,你真的要将他,他可是你弟弟啊!” “……” “我已经没有女儿了,老了,连儿子也要没了吗。”太后哭着,用手拍打着文帝,“轩儿。我的轩儿啊,还有我的夜儿,我苦命的孩子啊。” 虚弱的身体再加上这么一哭,太后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文帝赶紧叫来御医,才稳定些。 “你就让我这个母亲,去陪我的夜儿,和我的轩儿。” “太后,要保重凤体,切勿大悲大喜。” “母后,你难道就不能体谅儿臣。母后,保重身体啊。” “体谅!你体谅你这个母后吗!” 刘公公进来,说道,“皇上,太后,公主在殿外请安。” “不见!”太后一声厉下,她知道此次便是由自己的宝贝孙儿一手造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忍心责备这个孙女,又不愿见到她。 “皇奶奶。”白风在殿外跪着,“皇奶奶,娍宁知错。” 娍宁,便是皇后亲自赐的名。一世恬静而美好的意思。 “皇奶奶,娍宁知错,但娍宁没有做错。” “皇奶奶,您从小教导儿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娍宁没有错,只是娍宁对不起皇奶奶。” 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太后知道,而不愿面对的事,骁王才是那个犯错的人!三个孩子里,虽然伊夜最小,但是最懂事,也是最能挑起大梁的人;骁王自小什么都爱争其斗胜,与几位兄长更是样样要比,自负;而皇帝最属中庸,最为懦弱。 若不是伊夜是个女儿,那她肯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母后,母后!太医!” 白风字字戳中太后的痛,一口大血吐出来,直接昏过去。 “皇舅舅。”白风不召宣,直接进了殿中,“儿臣带了一名大夫,请允许他一同给皇奶奶就诊。” “风儿说的,定是好的。准!” 白风说道,“进来吧。” 御医们听闻,回头一见,却见翩翩少年公子站在殿门,余原节心中吃惊道,“郭儿!” “这人不是?” “是余大人的公子吧。” “草民,见过皇上。”余郭进殿,跪拜圣上,再看向太医们,里面果然有熟悉的人,心中不禁冷笑了一下。 “免礼。” 余郭抬头看向皇上,又看向白风,得到白风的许可,余郭站起来,掠过太医们,走到床边,号了脉,经过一翻确认,说道“回禀皇上,公主。太后郁中血吐得干净,是好现象。” “郭儿,可想好再说!”余原节低声对余郭说道。 作是听不见,余郭说道,“太后抑郁成疾,胸中的痰血结在其中,日子若是再拖下去,便是神仙也无法回天。这两日先让太后用些清和的药物,再细细调理,不出一月,可恢复。” “皇舅舅可安心。” 他点了点头,“这里就交给太医,公主随朕去清和殿。” “是。”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中,宫人们远远地跟在后面,“风儿可是故意激太后?风儿此举真是过于草率。” “皇舅舅也没有阻止儿臣。” “风儿所说的阻止,是指阻止激怒母后,还是阻止你围剿你八皇舅?” “儿臣不敢。”白风说道,白风个头比文帝还小许我,但两人并肩而走,在赵渚和梁双儿两人眼中,更像是两个君王的对话。 “哈哈哈,真是像极了你娘。”文帝大笑,他都忘了是多久没这么笑,“你娘,三妹小时候常常惹父皇生气,最后都一脸无辜地说儿臣不敢。哈哈哈,真是一模一样。” 白风极少听到有关于三公主的事,好奇地听着文帝说着许多三公主小时候的趣闻。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清和殿中。 “你们都退下,赵渚,梁双儿留着。” “是。” “从翁太师那里得知,风儿已经是太师的弟子了,能让太师重新回朝,风儿可是大功一件,再加整治瑛州贪官污吏,这几件事加起来,可比你皇舅舅这几十年干的事还要多。” “朕真是老了,你皇爷爷说得没错,朕不是一个当皇上的料。”文帝说道,“梁双儿,你代表暗队,三队之首,你怎么看。” 梁双儿闻言跪下,“公主体恤百姓,有胆有谋。属下追随公主,无怨无悔。” “赵渚,你如何?” “臣誓死追随公主。” “好。朕没看错人。公主有你们保护,朕也放心。” “皇舅舅,儿臣想知道近年来各国之中所有异常信息。” 异常?赵渚想着,难道是为了调查骁王身边的那个外邦人? 文帝点头,“此事我会让潜在各国的影队处理。” “儿臣谢过皇舅舅。” “这段时间,风儿暂时先别到御书房,朕派太师苑及翁太师你府上。” 刘公公在殿外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在殿内商讨要事。” “本宫也不见?” “这个,皇上吩咐,任何人不见。” “那这碗银耳雪梨汤,也只能过会儿再送来。” “就别麻烦了,让皇后进来。”皇上应声道,“皇后到八台山祈福,正巧与风儿还未曾见过。” 皇后不过三十,风华尚在,端容淑仪,不过再细眼一看,她的眼睛泛着水绿色,发色显黄棕,五官棱角清明——外邦! “儿臣娍宁,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因着梁双儿与赵渚的身份特殊,才以此自称。 皇后端着汤,见到白风,欣然一笑,“公主也在这,果然如传闻得一般长得好生水灵。” 第三十四章 陈文帝前后立了两位皇后,原配孝仪皇后在文帝十二年,也就是白风被作为质子送去辽国同一年,因病过世。 现在的淑贤皇后,是文帝十二年由芙国国王送来献给陈文帝的美人。芙淑贤,芙国国王第九女,其母为芙国罪妃。 淑贤如同她的名字一般,贤良淑德,三公主也就是白风的娘亲在世时,两人亲如姐妹,也极其孝顺太后,礼待皇上,在文帝十三年便立为贵妃,十四年立后。 皇后亲自将汤从汤盅舀了两碗,一碗给皇上,另一碗,“希望娍宁不嫌弃。” “皇后娘娘亲自做的,娍宁怎会嫌弃。”双手接过,汤水的热度正正好,白风最不喜过热或过冷,不由佩服这个皇后。 不论从御膳房或是从景和宫的厨房,走到清和殿,若是太急或太慢,这温度便会有了偏差。 白风喝了一口,清爽感便由内而外,“皇后娘娘的手艺真好,娍宁日后多向娘娘请教一二。” 皇后一笑,接过皇上手中的碗,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娍宁不嫌弃便好。” “没想到风儿与皇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投缘。”皇上笑道,“风儿留下来一同用晚膳,吩咐下去,晚上就一家人。” “是,奴才现在就去吩咐厨房。”刘公公应声退了下去。 皇后坐在白风身边,拉起白风的手,“也不知为何,见到娍宁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可能一直想要一个皇嗣,如今看到娍宁,好像了却了这件心事。” 皇子,不论是哪个帝王,更是后宫们的心愿。相比之前的辽帝只有一个耶律青而言,陈文帝别说皇子,更是连公主也没有。 众朝臣也提议,文帝十几年来,还未曾立太子,可从旁系中过继子嗣,比如星王长子,三子;晨王之子;骁王之子;图王长子,次子等。 除去现在已经坐牢的骁王,被废除的骁王之子陈铖曹,已经失去了这个过继资格,被贬为庶民。 整个宗世都在觊觎这个太子之位。 “那风儿,日后便多点时间进宫来,陪陪太后,也陪陪皇后。” “是。” “娍宁真像三公主,尤其是这眼睛。”皇后看着,勾起了某些回忆。 凡是见过白风的人,便会这么说。伊夜,白风的娘亲,在她过目不忘的记忆里,却对那个人模糊不清。 “哦对了,淑贤,下月芙国四公子便要到陈国了。” “是啊,大皇兄的儿子,我还未曾见过。好像也同娍宁一般大,到时候便经常走动走动,想必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更有得聊。” 芙国四皇子?没兴趣,麻烦。 “哈哈哈,说得也是。都是年轻人。不过风儿身为女子,又还是个孩子。”皇上说道,“朕还想留风儿在身边多两年。” 梁双儿与赵渚明明白白听出来了,这是在回绝皇后这门亲事! “臣妾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从大皇兄的书信中,看出坂儿是个顽劣的孩子。” 家话谈了许久,晚膳过后,皇上与白风一起再去看了太后。 路上,“风儿不必在意皇后下午说的。” “嗯。” “斩晴刃在你手中,朕……”文帝慢下脚步,“朕与津琮也在犹豫。朕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舅舅。” “……” “把这个重担交到你手中……”皇帝在犹豫,“当初接到辽国的消息,你死在了辽国。朕已经对不起津琮一次……” 这条路显得漫长,文帝走得有些力不从心,不只是体力上,还是心理上的疲惫。“朕,是真的累了。” “……” 一路上,白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赵渚与梁双儿远远地跟在两人的身后,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氛围显得微妙。 幻良宫门前的侍卫远远地见到皇上与公主两人走来,正准备禀报,被皇上挥手制止,“夜深了,免了。” “是。” 两人便径直进了宫里,殿下的太医们还在会诊,配药,与余郭分享一些经验。两人的出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余郭余光瞟到皇上,“皇上。” “皇上。” “免礼。” “太后下午如何。” “回皇上,公主。皇太后血色已经恢复,下午还食一份清粥,精神尚佳。”余郭回道,“一个时候前刚服药睡下。” 白风轻轻朝余郭点了头,皇上听闻也松了口气,“余大夫真是妙手回春,不知余大夫可否愿意留在太医苑。”“回皇上,此人是下官犬子,恐不能担以重任。”余原节说道,“臣谢过皇上好意。” “余大夫居然是余太医之子,真是年少有为,青出于蓝,不必这么谦虚。”皇上说道,在看看余郭,果然有几分相似。 余郭心中冷笑,不就是怕丢了您老的脸么,“皇上,草民当真不能胜任,多谢皇上抬爱。” “皇舅舅,余公子常年行走在江湖,乐施救贫,也委实不能强行勉强。比起让余公子留在宫中,不如让他去帮助百姓来得更有作为。” “还是风儿考虑周全。” “儿臣明日再来探望皇奶奶,余公子,走吧。”白风说完,回了个礼,向皇上告别,“时辰也不早,来人,送公主回府。” “是。” 退出宫门之外,余郭赵渚双儿也进了车厢。 “余大哥,今日之事真是万分抱歉,没与你说明情况。” “公主不必如此,不过是家丑。”余郭说完,拿出手帕,白风便将手伸了过去,“太后的情况还真多亏了公主,要不是逼出那痰血,情况可能不堪设想。” 赵渚说道,“没想到主子还必得以毒攻毒。” “公主今日情绪有些波动,回去之后还需要梁姑娘再施两针。” 自从双儿下过一次针后,余郭之后便教她针灸,如今光靠手法,梁双儿不亚于余郭。 “下午你们可听皇后提及,芙国四公子要到陈国?这件事,为何暗部没有消息?” 梁双儿收起方帕,说道,“公主尚且知道明暗影三队,却不知我们这三队,都有自己不同的部属,几乎谁也不干涉谁。” 第三十五章 陈国的明暗影三队,暗队负责保护皇上及继承人的安全,国内信息调查部署;影队分布于各国之中,主要是为了防止各国中有异动信息,有些影队更是另十一国的高层人物! 至于最后一支明队,连皇上只知道明队队长,是五军三队中最为神秘的一支。更可怕的是,明队中有多少人数,配置,无人知晓!只听黑令及斩晴刃的调遣,若是只有黑令,明队队长可无视命令。 这一点连赵渚都不知道! 梁双儿解释完,又说道,“所以暗队与影队的信息是互不相通的,尤其是影队的队长,那人是个怪人。” “居然你们三部这么不合群。”赵渚说道,其实明面上的五军也是如此,互不干涉其领域,比如这次瑛州,由于瑛濠两州同属南军管辖,就算是离瑛州更近的瑁州,也请不来东军的援助! 这也是当初陈国被邻国强侵时,赵老将军一时无法联动全国军队,造成严重中的一个破局。白风心想,若是连三队也是这样的情况,将来也必定是个祸患。 回到公主府,却见敬浩这个时辰还在府里,教小松使用铁鞭。“我说敬公子,你可知道别人家的野花别乱踩,别人家的徒弟别乱教的道理吗。” “你们总算回来了,公主!这事你一定要管啊!”敬浩放下小松,小跑过来,“我那宅子好像不干净!” 不干净!赵渚全身寒毛竖了起来,又来! 敬浩说道,“今天早晨,你们进宫之后,我也直接回府。还没有进维乐巷,就见到我家几个小厮。他们几人连忙把我拦下。” 小松放下铁鞭,也一路小跑“枫姐姐,浩哥哥的下人刚刚也跟安顺哥哥他们说了。现在安顺哥哥去城隍庙求护身府了,嗯,听起来是很吓人的。” 城隍庙,对!赵渚一听,正转身,余郭笑道,“哟,大晚上的,赵大将军该不会想去城隍庙吧!” 大家回头看,确实赵渚是一副要跑走的样子。 “……” 杨俐从旁边走来,“是的,这件事在尧天都传遍了。只是碰巧敬世子的府在那条巷子尾。” 余郭听完,还是听佩服这个小松,年纪小小的,听个鬼故事还如此淡定,很像谁来着……他抬头正好见到白风拉着小松,果然是近朱者赤。 感觉到衣服又被人扯了一下,不用想。白风心想,这大晚上,回府还不能休息,心累,吵死了。“有事明日再说。若敬大哥晚上不敢回府住,那杨俐你先收拾出两三间厢房……” “公主,唉,公主你回来得正好。”安顺从大门直入,见堂前这么多人,穿过层层,“公主,来安顺刚去求的,一人一个,都……唉唉,梧桐你别抢,都有……” “……”白风嫌吵,直接拉着小松进了房间。 “唉公主,你还没拿呢!还有小松的!”安顺被围着,挤不出去,“都有都有,趁着庙还没关前,求了十多个,都有都有。” 回到房间,关上门。白风坐在了小圆桌旁,小松也乖乖坐了下来,“枫姐姐,心情不好吗?” “不是,只是太吵了。” “……”好像是有些吵。 公主府日常的吵闹就在这一刻仿佛又回来了。 梁双儿晚些来施针过后,替白风更衣,拉着小松离开。 “赵公子,公主已经歇下…” “我不是来找公主的,我是来找我徒弟的。”赵渚抱起小松,“徒弟刚到府里一定会不适应!先到我房中。” “……” “……” 借口。 夜色渐深。公主府的闹声渐渐息停,十月下的风渐渐入凉,窗外的风声瑟瑟,赵渚手拽着平安符,还有怀里的小松,也渐渐入睡。 白风这夜睡得不踏实,冷汗直出,翻来覆去,浅浅地睡着。 突然白风觉得背后被人用力推了一下,吓得她从梦中惊醒。但着月色回头看一眼床的深处,空空如也。难道是睡的姿势不对,心中这么一想,眼睛正好对上床正面上的眼睛。 “啊!”一声尖叫。 公主!梁双儿惊起,暗队中的习惯都是穿着外衣而睡,武器都是放在离手最近的地方,梁双儿破门进入白风的房中。 斩晴刃真抵着一节长棍,还是从公主的床里伸出来的!瞬间的判断让她抽出长靴里的小刀,将那长棍一档。“公主,请您到安全的地方先躲……”躲在床上的人一脚直接踢在双儿的腹部,“呃。” 白风自然也不会躲,半臂长的斩晴刃正好被她用的顺手,退了半步,助力向前踢去,斩晴向床里一个深刺,里面的人一个翻身下了床。 凭着夜色,能辨认出这是一个与梧桐差不多身高的男子,而且居然是一身白装。 “自己人。”那人笑了一下,“明队妃光,见过公主殿下。” 明队? 明队? 两人相视一眼,“大胆妃光,深夜盗扰公主,你可有尊卑之礼!” “梁双儿,这届暗队队长居然是个这么没用的小姑娘,真不知春大人当初是怎么选的。”妃光笑了,“公主殿下……果然斩晴在公主的手上。” 妃光点了蜡烛,烛光照亮了房间,“公主殿下,属下失礼之罪请公主见谅。” 果然这明队队长,很奇怪。“若你是无事相告,那大不敬的罪你逃无可逃。” “也要公主与暗队队长能抓住属下。” “……” “……” 就被这么小瞧了。梁双儿握紧手中的拳头,她尚且还能跟赵渚打得不相上下,就那一踢,她感觉到力量的悬殊。 妃光见两人瞪着她,开心一笑,“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此次来,确实有事要告诉皇上,不过见皇上时,斩晴已经不在他手上,那便寻得公主。” “何事?” 妃光看了梁双儿一眼,“暗队也在此,方便说?” “直说。” “关于三公主当年死因。” 白见心头一震,不安之感。十月的夜晚风渐凉,妃光说着查到的线索,白风细细地听着,淡定地如同置身世外一样。 第三十六章 文帝十年,三公主殁。白风当时不过三岁。 第二天一早,敬浩早早地就到白风的房前等着公主出来。 “敬世子,公主还在休息。”梁双儿劝着,也是由于昨夜她也听到妃光的话,想到公主应该彻夜未眠。 房门打开,白风一身素袍出来,脸上没有异样,梁双儿不由心疼,“公主不再多休息一会儿,晚些还要进宫请安。” “无碍。” 看了房前没有早起练武的小松,白风眉头一皱,“小松今日没有练习?” 梁双儿说道,“属下担心打扰到公主,让他去了西厢。” “嗯,不可懈怠。” “对啊,昨天的平安符没有发给公主,你们没有听到昨晚似乎公主的房中有声音!” “是啊,我也听到了,响了好一会儿!” “我就说这平安符管用吧!得拿好了,晚点我还要把这个给公主殿下……公主。”安顺同敬浩府中的下人在交谈,正好被几人听见。 “……” “公主殿下,这个平安符一定要收好喽,对了早上怎么没见到梧桐?刚刚小松少爷好像也在找他的样子。” 敬浩回答道,“好像大清早,看到他好像拿着水果和香出门去了。” 吃了点早食,白风带着梁双儿进宫。午食过后才从宫中回来。 可是。 “……” “……”两人再回到府中,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公主……” 门柱墙上都贴满了黄符,“主子,你回来得真早,道士还没去您房中呢。” “……” 赵渚手提一个框,里面满满的符咒,身后就是那个穿着黄袍的道士,怪眼熟的,妃光! “小道千机真人座下,偏子。” 果真是一个骗子,梁双儿心想,要不是昨晚与公主见到,当真还被一身衣服给欺骗到了。 白风看着四周,像是忍着一肚子怒火,平静地说,“一刻钟内,给我清理掉;不然你就被我清理,你自己……想清楚。” 威胁,明目张胆地威胁!“可是主子,昨晚……”赵渚心虚地说道,他不是没听到声音。 “所以赵公子也听到了些声音……吓得不敢去保护公主?”梁双儿嘲笑道,同样是护卫,他却怕鬼不敢过去! 走在前面的白风,“这位叫偏子的道士,你是怎么找到的?” “哦,这个啊公主是这样子的,您走后,这个道士就出现在门口,说我们这府中有女鬼作祟。”安顺应道,“然后梧桐就把人家请进来了。” “……”昨晚的“女鬼”不就是他吗!贼喊捉贼,梁双儿想着,“赵公子,一刻钟很快就会过去哦。” 不等他看白风,立马就拖着敬浩和安顺去清理。“这位道长!您也请回吧,府中无鬼。” 妃光笑着,答道,“公主殿下自带龙气,诛邪不敢近身。祝公主,万福金安。” 真是吵闹。 她进到书房,见小松抱着书睡在了桌上,笔还握在手中。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朦胧的睡眼睁开,“枫姐姐,你回来了。” “累了就睡吧。” 她看着桌上翻开的三本书,小松的学习进步很快,从原先翁笠教的诗词,再到白风教的礼法诗词,不到三个月,已经啃下大半。 “小松不累,只是看着兵书实在有些无趣便睡过去。”兵书?是赵渚给的?也好,多少学一点总是好的。 陪着小松写字,时间过了大半。白风最喜欢就是这样安静的时间,写着字,看着书,没有人打扰。 “枫姐姐是不是也会下围棋,小松之前跟翁伯学过些。”小松看着书房另一边的棋盘,心动了许久,只是一直未曾开口。 “好。” 下着下着,白风觉得提心疼自己,十多年来看着棋谱,却还没有和别人真正下过一盘棋。小松这棋艺,还真是不错。 小松明着是赵渚的徒弟,更多时候是白风手把手亲自在教,“啊,又输了。” “姐姐真是厉害,陈国内姐姐应该是没有对手了。” “小松看来很喜欢下棋?” “嗯。”白风想起了,白津琮也是极爱下棋,她带去辽国的书典之中,许多都是他的藏品。 “日后闲了,便来下两盘。” “是!” 梁双儿见两人棋盘下完,“公主,该用膳了。” …… 余郭日常的平安脉请完,大家都到了前厅中,其中还包括敬浩的小厮们。 “小生,你来给公主说说。” 叫小生的人,站了出来“回禀公主殿下,事情最早发生是在几天前。” 故事得从一月前开始说起。维乐巷开始有人传闻,纪元甫,纪宰相的家中闹鬼。 最先发觉异样的,是纪相府中的下人。在某个清晨收拾夜香的下人们发现每天清晨前,总是能听见小孩的哭声。当时大家都觉得是猫叫,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日子长了,连下人都觉得不太对劲。终于有一天,纪夫人半夜觉得身体不适,让下人去府外请大夫,而还未离开夫人房中几步时,屋门前挂着红衣女。 话刚讲到这里,白风的袖口被人生生拽紧,她说道,“梧桐,小松,你们去厨房看下药煎好了没。” 下人接着讲到。可是那次只有一个下人见到,还病了好一阵子,纪国相说这是他看走眼,不可能闹鬼,还将那个生病的下人赶出府。 可事件越发严重,有不少下人在晚上见到半夜有白衣小孩在庭院中玩耍,或是有无脸少女在房中舞蹈。各种传言更是越传越可怕。 而敬浩的宅子就在相府的旁边,小厮也听闻这坊间传说,起先只是觉得相府一定有做了什么坏事遭到报复,或是真的恶鬼上门。可是不曾想,自己家里也有这么一天。 最早发现的就是这个小生。他一天也是半夜起来闹肚子,刚出茅房没多久,被觉得手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一个孩子真牵着他的手! “真是有够渗人的。”余郭听完,不由手汗直出。 随后府里的下人都发生了怪事,于是集体约定先到外面暂住到世子回府。 这件事果真挺玄乎的。 第三十七章 世间没有鬼神,只有巧合。白风一直这么坚信着,也一直这么教着小松。 于是故事讲完,除了白风与小松,所有人背后一凉。感觉现在的夜色深下来,连公主府都不安全,加上安顺说起昨晚公主房中的奇怪声音。 赵渚端着汤药进来,服侍白风服下,“我想知道,是不是就只发生在宰相府与世子府中。” 小生答道,“也许这两个地方是重灾区,不过周边的百姓似乎也有这样的事发生。” 梁双儿说道,“公主也不管驱邪,世子怎么会找上公主。” “因为公主是天神下凡!能撕毁生死簿的人当然是小事一庄!对吧公主。” 全场默然,对,你说的,都对!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纪元甫,还真是要去会一会,毕竟陈国之事还没有了解! “原来公主殿下还有这等神通。”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门口,这不是下午的道士,偏子!(妃光!) “公主殿下,今日已晚,能否留贫道借个宿?” 众人,就你敢上公主府借宿! “请回。” 原以为公主会心地好留他住一宿,毕竟大伙都跟公主相处挺久的,没想到就这样就拒绝了! 当然情况只有梁双儿知道,就凭这个人的身手,连公主的床都能翻进去的人,还有哪里不能钻! “……”偏子一脸柔和地笑了,“那真是贫道与公主殿下无缘。” 道士走后,白风也起身,“故事都听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 …… 回到房中,梁双儿与白风及余郭也跟了进来。 “余大哥,明早可否再随我进宫一趟?” “自然,没有大夫会将病人治一半的道理。” “正好明日从宫中回来,便去相府给纪宰相送份礼。” “公主要亲自上门?”梁双儿问道。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管,这等鬼怪之说还要劳公主之手?!或者他们暗队可以代劳! 赵渚一脸写着不愿意,“主子,明日,明日……”不想去,说不出口啊! 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白风准备将他留在府中,却没想到余郭马上接到,“赵大将军也迫不及待去鬼屋闯一趟啊!” “……” 赵渚看着白风,白风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也救不了你。 不过白风还挺感兴趣的,“有件事倒是挺在意的……” 他们见白风一笑,知道她心里在盘点着什么,这个公主平常不苟言笑,唯有在打坏主意的时候,有人要倒霉! …… 第二天上午如常地进了宫,带着余郭到太后宫中。 宫人毕竟眼杂事非多,余郭与太医只讲到病情。 白风也到了清和宫,翁笠也在那里。 “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老师。” “风儿过来坐。” “是。” 白风坐在了皇上身侧,翁笠抬眼一看,瞬间知道皇上与白津琮的计划,不由心中一叹,不祥啊。 “风儿住在民间,想必这两日也听到了传闻。” “若是说纪国相府闹鬼之事,确实听到一二。” 翁笠也被赐了座,坐下说道,“老夫比公主早回京一月,传闻最先开始,纪相便上门找老夫商量一次。” “纪相居然自己也信这些鬼神之说?” “公主想得与老臣不谋而合,纪相这等人物,必然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翁笠又说道,“直到纪相将我约到他的府上,小住一日。老夫才能确发感到府中人的恐惧。” 皇上说道,“纪相已经连续五天告病不上朝,事态已经严重。” 五天?真是便宜了那只老狐狸。“皇舅舅,既然纪相病情不轻,等出了宫,我便同余大夫一同去探望。” “风儿当真想去?”那可是闹鬼啊。 白风笑了一下,“风儿可是有皇舅舅的龙气庇佑,此等鬼怪怎能入侵。” “好,那便再从太医苑取几支上好的药材带去。” “是。” 白津琮此人向来的主意都离经叛道,翁笠此刻认真的看着白风,“公主对于此事,是如何看待?” “老师,学生从来不相信神鬼,不过此事确于蹊跷。学生好奇,只想求得真相一二。” 皇上说道,“好奇归好奇,安全第一。” “皇舅舅说得是。风儿心中自有一二。” 带着余郭等人出了宫,车驾往着公主府的另一边开去。 “太后这两日恢复得不错,不过要彻底好起来,需要靠太后自己看开。”余郭说道,“看赵将军这个情况,不止是要自己看开这么简单。” 从宫门出来后,赵渚与双儿也进了车厢,牢牢抓着白风的青袍,平日与余郭拌嘴的斗智也少了大半。白风想收回自己的衣袖,徒劳无功。 “太后的情况我心里有数,梧桐,放手,到了。” 赵渚是被余郭生推下的马车。 现在的维乐巷,整条巷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氛围,到处是黄符,到处是经幡,树上都挂着佛珠,时不时从百姓家里都会传来佛经的声音。 “宰相府的门口居然没有护卫?”梁双儿说着,扶着白风也下了马车,“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梧桐,现在是白天。” 余郭先行推开了门,相府果然与街上一样,到处是黄纸朱砂符,“你,对,就是你,进去通报一声,公主殿下驾到。” “哪个公主?哦哦,好的,小的进去禀报。” 余郭出来,对白风说道,“刚刚见到一个下人,气色果然不太对。哦,来人了。” 出来的是三个下人还有一个总管,“娍宁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果然如同余郭说的,这几人的眼睛果然失去了光泽,面带憔悴、连路都走得蹒跚。 一路山的黄符让赵渚显得更加紧张,贴身不离白风。 纪元甫从房中慢步走来,见白风已经坐在上堂,心中不由一惊,“臣纪元甫拜见娍宁公主殿下。” “纪国相,皇上知道您这几日身体不适,特地让我带来宫中的几根老参及补品。我也带来了我府上的大夫,余大夫,有劳。” “谢皇上,谢公主殿下。”纪元甫着着这余大夫,报着怀疑,还是伸出了手。 第三十八章 暗队在前一个晚上已经探视过一次纪国相府,但是来的五人都说,未曾见到有异样。 余郭把着纪国相的脉,脸色平和,再是一晃过而的凝重,“公主殿下,国相只是劳累过度,加上睡眠失调,造成心慌之症。” 居然和白风想得不谋而合! 早晨出发前,白风将他叫到书房中,曾与他说道,“余大哥,若是今日你替国相诊治,若是发现中毒之状,到时请用别的病情盖过去。” 不过这个毒是稀罕毒物,若是平常的行医大夫还真是看不出。要不是前两年前,他曾遇到一个山夫有此症,他也会当作是寻常的失眠等来治疗。 “纪国相真是为朝廷呕心沥血,任劳任怨。回去后我定禀明皇上,您这等功勋陈国无人能及。”公主说完,正准备喝下眼前的茶,“国相这几日便好好在府中休息,朝中的事务,暂由翁太师处理。” 纪元甫一听,茶杯轻晃了一下,将杯子放下,跪了下来,“谢皇上的体恤,老臣的病不严重,怎能劳烦翁太师。” “国相年事以高,若再得上心症,望太师要保证身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了起来,“太师洪福齐天,还望之后继续为朝廷效力。” “公主说得极是,是老臣考虑不周。” 白风走下来,扶起跪着的纪元甫,“国相快请起,娍宁可受不起国相这一拜啊。” “国相,听说老夫人身体的也大不见好,不如请余大夫也去看一两眼。” “谢公主好意。” …… 纪元甫由于身体抱恙,先行回了房中,白风也便回府。 余郭说道,“公主所料不差,国相与国相夫人确实同中一种毒,还包括下人。” “中毒?是中毒?”赵渚说着,“是鬼下的毒吗!” “……” “……” “梧桐,相府并非是闹鬼,只是全体种了毒。” “全体?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赵渚说着,“这可是国相啊,不对,是整条巷子的人。” 若是昨天白风自己也是想不明白,能这样大范围下毒,究竟有谁有这样的能力,不止是纪元甫夫妇,敬世子府,还有平民百姓。 这样无差别的下毒,她自己也想不通。 直到自己亲身到了纪元甫家中,解除了这一疑问。 “梧桐,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贵族能用,百姓也能使用。” “这样的东西?难道是……主子猜的可是水?” 白风点头,梧桐终于脑子清醒了,这几日诚惶诚恐得跟个白痴一般,她都想将他扫地出门了。“不错。” “余大哥,那种毒是不是无色无味无形。” “是。” “维乐巷的井水源,是来自尧天城边上的御凤山。要想知道为什么,去那里查一下便可。” 赵渚问道,“可是郭子,这到底是种什么毒?” “其实并非是毒药,确切地说是种迷人神智的药。只是这种药物不能食用过多,会造成神经的麻痹,进而更是会造成幻觉。” “原来如此。”梁双儿说道,“可是这下毒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是这件事,白风告诉他们三人,先不要往外传。 “公主,你们在相府有没有见到怪事,等等等,安顺替你们端火盆。”安顺在门口候着,端来了火盆。 白风看也不看直接进了门,后面传来安顺的声音,“公主不跨,梧桐你来。” “……” 敬浩闻声也从里面出来,“公主殿下,相府是不是真有鬼!是凶还是厉,需要拔除吗!” “……” “杨俐,请敬公子去西厢。”真是吵死了,头疼。 杨俐得令,拽着敬浩去了西边。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她心想着,晚上也许是个行动的时机。 “梧桐,准备三身夜行衣。” “主子,你也准备一同去?” 白风笑着,“自然。” “公主殿下的身体……”梁双儿担心道,“让属下代劳便可,公主还是在府中休息。” “既然主子要去,奴才只能保护好主子。” 御凤山位于尧天城的西边,还是座不小的山峰,行程显得紧凑,白风走前交代了余郭,若是明日还不能回来,请告诉宫人,娍宁身体欠安,无法进宫请安。 两匹马在深夜奔向了御凤山。“属下已吩咐一队先过去部署。” “好。” “果真是匹好马。”白风与梧桐共骑一匹马,速度完全不输梁双儿,且完全不觉得颠簸! 赵渚一听,大笑道,“多谢主子夸奖。这可是万驹之首,麒麟!” “麒麟?” “自然不是上古神话的那种神兽。”赵渚说着,摸了摸马的脖子,“虽然蒙国的战马号称数一数二,但是麒麟是我们陈国土生土长的宝马。” “麒麟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与我同征于南越。别看他比不别的马儿壮硕,却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神马!” 能把马取名叫麒麟,也是神奇。白风轻轻摸着它的脖子,还真是一匹好马。 马儿舒服地叫了一声,奔哮长去。 三人两马进了浓雾弥漫的御凤山。 “这深山里,不要分得太开。”赵渚说着,凭着夜视能力辨认出方向,“前面一段雾气太大,大家还是下马。” 三人都下了马,步距不超过半臂,白风走中间,前方赵渚开道,最后有梁双儿断路。 白天的山路就不容易走,更何况是夜晚,就算三人轻功不错,在这浓雾的山中,无法疾走。 由赵渚带路,脚程确实快了不少,加上担心白风身体吃不消,选择的路还是平坦易走。 “快到了。”赵渚下意识握紧白风的手,“前边就是御凤山的落泉。” 落泉便是这御凤山的水源。 “等等,嘘,有人。” 赵渚用手语比划着,有八人,上方,武器。 前方有持武器的八人。 梁双儿同样用手语说道,公主,留下,我们去。 渐渐靠近,他们交谈的声音也细微听见。 三人一惊,外邦话! “有人!是谁在那里。”把风的人似乎察觉到异样,抽到背着的大砍刀,逼进三人所在的地方。 第三十九章 由于长年的封闭,陈国与其他国家的交流少之又少,除了政治需求外,几乎在陈国境内极少有外邦人。 “是谁!出来。”那人越来越靠近,梁双儿打着手语,别出声。 大砍刀在草树之间乱砍一通,“有人?你确定?” “不确定,只是心里不踏实。” “你陪他去看看,我们要做的事,主上吩咐过,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我去那边,你去那边。” 又来了一个,离白风的位置最近,白风全力将自己的气息压低,赵渚将她往自己身边又拉了些,头上划过的刀片瞠目。 “你确定有人?”拿着狼牙棒的人在草间划了一遍又一遍。 “不确定,但是我的直觉哪次错过。”他说话间,将自己的大砍刀往下一挥,直面白风砍去。 赵渚抱起白风向后一跳,欲将大砍刀一脚踢飞,没想到那人的手劲这么大,连同白风弹去另一边。 “你们是谁!” “是谁?你祖宗!”将白风护在身后,腰间软剑一抽,“跟着我。” 果真有人,另外几人也亮出自家武器,“上!” 梁双儿见白同和赵渚已经暴露,她也从树后树来,从靴子里取出两截铁棍接在一起,“保护主子。” 从树里间跳出二十多名暗卫。 白风完全是没出一招,看着他们刀剑相对,除了灵巧避开飞弹,宛如一座雕塑。“要活口。” 赵渚已将那人制服,暗卫压着他,“居然真是芙国人。” 芙国,皇后的母国。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赵渚问道,看到他嘴里用力,“不好”他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他咬破口中的毒药。 不止是他,另外七人同样。 有一个暗卫说道,“主人,这个还有气。” “救活。” 梁双儿看了一眼,从手碗中取出几枚细针,原本这些针是暗器,此时全当是针灸用的药针。余郭平常教的果真有用,赵渚心想道,回去也要去跟他学个一点半点的。 “公主殿下,这些药水可能是毒药。”暗卫端来一坛子水,凑近一闻当真无味,“封起来。” 白风看着地上的死侍,“芙国?” “今夜你们不可将此事透露出半个字。”白风说着,“这人你们带回去。” “是。” 山里的雾气消去,日出的微光藏在云后。 赵渚见白风站在峰尖上,迎着日出,跟了上去,“主子,与皇后有关?” 她看着太阳一点点出来,“这样的日出,第一次见还是在陈国的时候,那时从棺材里爬出来。” “是。” “迷局都会像雾一样散去。”白风面无表情说,“陈国的困局,我会亲手打破。” 她想的,永远是陈国,是白津琮心中的陈国,从来不是自己。 “公主,这些人肩臂纹着鹰头。”梁双儿前来禀告,那峰上的女子缓缓回头,目光凶利,背着晨光,君临天下。 …… 在御凤山逗留许久,暗卫果然训练有素,落泉打斗的痕迹清除地干干净净,血迹散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一滴斑迹。 芙国?鹰头?她看来有必要去见一见影队的人。 “谁。” “拦下!” 三人远远地看到暗卫二十人围站一人,却层层被击破,势如破竹,梁双儿与白风见那人的身手一眼便认出,是妃光。 赵渚速度及快,眨眼之间已经到了暗卫之间,夺过暗卫手中的武器,向妃光刺去。妃光轻蔑一笑,右手轻档,顺势转身,左手拍掉赵渚手中的刀刺。 赵渚完全不在意,而是右脚后踢,踹在妃光的肚子上,妃光两手抓着他的脚,向上一翻,赵渚的身体也往上翻一圈。他在空中,双脚仍向妃光踢去,一个下劈,踢在妃光的肩上。 而妃光却好像在等待这一时机,借着那腿的力度,抓着那条腿,将赵渚直接摔在地上。 白风悄无声息到妃光身后,让妃光和赵渚心中一惊,“住手。” “若我的话,还有作用。”白风的话冷冷冰冰冲着妃光,“再有下次,当真不饶你。” 妃光松开了手,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赵渚从地上狼狈地站起来,“你个臭道士,我去你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队现任队长,妃光。” “……”主子这个表情,明摆着就是知道妃光的身份!不对劲啊,是什么时候?赵渚在武艺上,几乎没有能对上几招的对手,而面对妃光,居然招招置于人下! “赵公子,多有冒犯。” “技不如人。” “确实技不如人。”妃光轻描淡写地说着,“包括暗队。” “你。”梁双儿要不是看在白风在身边,真想揍他一顿。 白风真想把这个妃光给收拾了,“你到底来做什么。” 不得不被白风的气场给震撼住,这哪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他活了这么几年,能被几个这样的人给唬住,“自然我是来告诉主子,这些人是什么人。” “说。” “芙国,大陆西北角的一个国家。主子也知道,这十几个国家,都有自己黑暗角。包括我们明暗影三队,也是我们陈国的黑暗角。同样,芙国虽然国家整体不如蒙国,但是同样也养着一窝暗军。” “是芙国国王?”梁双儿问道。 妃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芙国的情况有些不同,国王并非是一国之主,更像是台面上的东西。” “芙国虽然也是姓氏王朝,但实际掌权,可不是姓芙的。” 白风想起,在辽国的时候,也有一个从芙国被送去的质子,是前芙王的最幼子,也是当今陈国皇后的弟弟。芙扬。 在辽的这几年,与芙扬没有接触,更别说了解芙国事情。 “我还以为主子真是神人,什么都知道。”并非聪明的人会了解所有事,白风也不例外。赵渚说着,看着白风瞪着自己,他乖乖地闭上了嘴。 白风问道,“所以他们是谁派来的。” “不知道。” “来人,帮这个人给我绑了。” 妃光心叫不好,一个翻身上了树,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四十章 回到府里,已经午后。 白风一路没说过一句话,知道芙国有所动作,下一步跟她还有关系吗?芙国究竟想做什么?一瞬间白风想了十几个问题,又自己一一解答。 赵渚安稳地骑着马,知道白风在考虑重要的事,不能有所分心,两人骑着麒麟,如行平地般。 三人还穿着夜行衣,到了尧天城外,钻进了白风事先让暗队准备的马车之中,马车一路开进了城里。 安稳的日子能有多久?白风自从回到陈国之后,几乎没有几天安静的日子,还要多久?朝里朝外虎视眈眈,她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陈国的漏洞已经有百来年,若是一阵暴雨骤下,陈国便会立刻倾倒,消失在这大陆之上。 白风上声嘀咕了一声,“陈国,呵。” “主子?”没听清的赵渚问了一下,见他没有反应,听错了? 退出白风的房间,却没离开,“有事叫我。” 芙国?确实还只能找到明队。 “别进去,你枫姐姐现在休息。” “好的师父。师父,那您来跟小松下盘棋。”小松拉着赵渚的手,“师父,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来来来。” 被小不点大的小松拽着走,“来来来,我自己走。” “快进来。”安顺见小松和赵渚来了之后,立刻关上了门。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赵渚一脸好奇地看着大家,居然余郭和梁双儿已经在这儿,外带个敬浩。 安顺的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忘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了。” “过几天?过四天五天?我去,公主的生辰!”赵渚反应过来,一把掌拍在了安顺的后脑勺上。 被重重拍了一下,安顺跳了起来,压低声吼道,“梧桐,你拍我干嘛!是你自己不记得公主生辰,拍你自己啊!” “拍我不是疼嘛!”赵渚笑着,把手搭在安顺的肩上,“我是谁!公主府第一管家,能忘记自己主子的生辰嘛!” “瞧你那样,铁定是忘了。”安顺挣脱开他的手,“今年,是公主在陈国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过生辰,我们来点热闹的?” “热闹的?”赵渚想了一下,公主不会宰了你?算了,一年难得就这么一天,“你们想怎么做?” “那就这样……” 几人在偏室商量了一个多时辰,各自满意地出来。 白风在房中呆了一会儿,睡意上头,倒床睡了过去。完全没听见府中将迎来一场“风波”。 赵渚也是心满意得的回到了他站的岗位——房门口,等着房中的佳人醒来。 “主子,你醒了?趁热把这碗去暑汤先喝下。” 接过赵渚手中的碗,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异常开心,“暗队昨天查出来的毒,分一些出来让余大哥看看需不需要调制解药。” “是。” “正好晚上你去趟相府,查件事。”白风一勺一勺喝着凉汤,“半年前,一封书信。” “是。” 又是相府,不过这回倒是没关系吧。赵渚心里发着悚,那个院子真不想再进第二次。 “半年前?是指当时辽国的十个杀手?” “是。” 赵渚还记得当时,白风说过的话,派杀手来杀她的,正是纪元甫。但是自从回到陈国之后,却没有见白风有任何动作。 喝完了汤,白风与赵渚出了房间。 “小松最近练功怎么样了。”白风问道。 “这个小不点,还真是块料。” “赵公子还会夸人?”看来赵渚是真的喜欢小松,“小松已经八岁,还没个正名,你毕竟是人家的师父,由你来。” 赵渚走着走着,停了一下,又接着走,不对啊!虽然小松是嘴上叫着我师父,可基本都是白风亲自,她难道不算半个师父吧! “公主,这起名可是关系到小松的一生。”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你还终生为母呢!呸,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可是公主,算了算了,反正说也说不过主子,还是回去好好想个名字。 赵渚真是想了一晚!由于心里想着这件事,夜探纪元甫的府中,完全都不太意之前的那些的传言。拿到白风说的信,立马返了回去。接着替小松想名字! 原本高高兴兴筹划着白风的生辰,这两天会去想小松的名字了! “梧……”安顺用手在他面前划了划“桐……” “啊?……啊,……安顺啊……好名字,安顺真是个好名字……” “啊?梧桐,你没病吧,哎,别弄我头,杨俐……杨俐,快来帮我……” 杨俐?俐……也是个好名字,“别,梧桐,你这个样子好吓人,别,别过来。” “余大夫,你快来看下梧桐,是不是发烧了。”安顺喊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余郭,知道梧桐在烦恼什么的他,自然是看热闹的走了过来,“嗯,这情况是得了一种名叫父亲的病。” “郭子?”赵渚看着他,“锅子,不是一个好名字。” “嘿!我揍你信不信!” “锅?筷子?铲子?”赵渚自言自语地走远。 “真的是病得不轻,你们两个,最近别离得他太近。”余郭说完,提着药箱去了白风的书房,“公主。” “余大哥,来坐,双儿姐姐,也替余大哥倒一杯茶。” 余郭放下药箱,“公主之前给我的毒药,已经解析。公主放心,虽然他们这个药量下得大,但是他们是下在水里,稀释之后,百姓服用得也不算大。对于身体不会有太大的负担。” “但是这种毒物对于纪国相那样年纪大的人来说,在身体上便是个负担。” 白风听完点了点头,“那再过些时日,你再配一服解药送去。” “是。” “公主,渚子这几日,你也得治治。”余郭说道,“我可治不来。” 白风一笑,放下杯子,“无事,再放两日。” “公主可不知,渚子从小最怕武文弄字,还不如让他武刀弄枪来得痛快。” “可是这几日我清净了。” “……”千万不要得罪公主!这是余郭此时心里的台词。 第四十一章 十月初十。白风的生辰。 皇帝从前一日从宫中不断送来贺礼,一箱接一箱,街头街尾的百姓都凑上来看了几眼。 “安顺。这几厢放在仓库……杨俐,这厢搁在公主房里,……这些布,对进料库”赵渚与宫里的刘公公清点名册,分配好各箱礼品的去处。 “对,这箱千万要轻,里面可是有瓷品。” “这箱要放干燥的地方。……那箱药就先放在余郭的小院……轻点!不行我来!” 里里外外跑了好几趟,亏得赵渚是个行伍之人,若大的公主府这十来回不在话下。 公主接了一回旨,便一头钻进了书房,看着厅里满满堂堂的箱子和人,只有书房再是安隅之处。小松不久也跑着棋盘进来,白风高兴,便和他下了几盘。 “不错,有进步。” “是吗?都是姐姐一直在赢。能有姐姐一半的厉害就好了。” 白风笑着,落下了一子,“从十几子到现在的,只到现在输了六子。” “嘿嘿,但是还是不敌姐姐。” 接着又落下一子,“你师父让你读兵书,不无全用。你看,你试图用声东击西将这边的棋局脱离险境。挺好,说明你真的将兵书读了进去。” “小松从小就和翁伯读书,只是不知道读书究竟有何用。姐姐说得对,书也许真的无用,但是读得多了,总是没有坏处的。”小松也随手下了一处,收了白风的几子。 来来回回,白风越来越满意小松懂得学以至用,而且还以举一反三。“又是姐姐赢了。” “有几本棋谱,你回去可以读一读。不过还是以之前教给你的几本与你师父的兵书为主。” 得了棋谱的小松,如获至宝,高兴地向白风道谢,“一切都听枫姐姐的。” “去吧。顺便去看看晚膳准备得如何。” “是。”小松抱着书,狂奔到厨房。 安顺与梁双儿正好在厨房,准备端菜到厅堂,“唉哟我说小松,您慢点儿,没看到你哥我端着汤么。” “安顺哥哥,准备用饭了是吗!我去叫姐姐。” “不用了,刚才梧桐过去了。” 小松也懂事,一听不用地去传膳,将书册收在怀里,一起端着菜出去。 白风自来有规定,若是没有旁人,大家可以同桌用餐,没有主仆之分。但是白风还补充一点,吃饭的时候,不说话。 除非白风是个瞎子,看着一桌子的人互相眉来眼去,连身边的小松也一同热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明日生辰,这些人一定有猫腻。 公主的生辰当日,白风穿着青色牡丹锦袍,一身华丽去了祭天台。毕竟是第一次以公主的身份生辰,虽然太后有恙在身,但是依旧举办地风风光光。 赵渚远远地跟着白风,从晨曦之始开始祭天拜地,告慰祖先神灵,又从祭天台回了宫中。 朝里朝外,臣民纷纷为公主祈福,系上肘巾。 那个场景,比过年过节来得来要热闹。由于娍宁公主的传言在民间传得似神似鬼,百姓比起好奇,更多是心生敬畏。加上公主前段时间在瑛州一场轰轰烈烈地清官,使得这种敬畏,更加深入灵魂。 皇太后的身体仍不大好,但也出来亲自为白风行笄礼,“皇儿啊,以前你娘亲,也是我做的行笄礼。” “皇奶奶,身体初愈,不可为娍宁这样劳筋伤神。”“胡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的宝贝风儿啊。” 祖孙在仪台之上,说着祖孙二人的悄悄话,近身的女官也没查觉出什么,一道道繁琐的礼仪,由白风自行完成。 仪台下,百官贵人远远地端望,小巧玲珑的佳人在礼仪台上犹如九天下的神女,举止投足都是与世无争,尘染不占。 但是百官之中,仍有些声音细细。 “娍宁公主及笄怎么弄得比皇子成年还要隆重?” “是啊,你见过哪国公主生辰,普天同庆的。” “就是,而且连三公主当年,都没这和操持过!你说说,皇上这是做给谁看?” “你不要命了!敢揣测圣意,皇上的心思,可是我们这些人能猜得!” “小声点,这几日纪相不在朝中;翁太师可是重新建起吏部的各项规章,小心被前边的督巡吏给听到咯。” “别说了,督巡吏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他们说的话,传进赵渚的耳里。若不是当日亲眼看到皇上将斩晴交到白风手里,也会觉得这场及笄之礼操持得过于隆重!一方面除了是继承人,另一方面赵渚觉得,这更像是对白风的愧疚做的弥补。 他不禁望向高台之上的孩子,天将大任之人。 所有礼仪结束之后,皇上在宫中摆了夜宴,主角却不在其中。 刘公公回过皇上,公主在成礼之后,就悄悄回了府。让皇上不必寻她。刘公公当时急着,居然有人能放皇上鸽子!整个陈国除了白津琮,就只有他女儿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随她去吧。 那辆离了宫的马车,进了公主府。 “主子,来,牵着您。”赵渚下了马车,扶着白风下了马车,虽然近夜,但是暮光还在。 “枫姐姐回来了,大家准备。”小松躲在门后,小声朝着对门的几人。他们点了点头,听着外面两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公主生辰快乐” “姐姐生辰快乐” “……” “……” “姐姐呢!” “公主呢!” 赵渚指了指门边,“被发现了。” 在靠近门的一瞬,白风闪身躲到了侧门边,那花瓣全散在了赵渚的身上。“赵公子,还不知道您有天女散花的喜好。”白风笑着从侧门后面走了出来。 这孩子,轻功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了?赵渚拍着身上的花瓣,“别笑,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把公主接进去。” 小松听话得牵着白风的手进了里堂,“姐姐,今天肯定累坏了吧,快进去坐坐。” 簇拥之下,白风座到了主位上。 “好戏来啦。”安顺说着,示意杨俐他们给白风上些糕点,“快点儿快点儿。”小声催促后边儿的人。 第四十二章 一年一次的生辰,都是在辽国的小宅子里,吃碗面加个蛋,就算过完了。 安顺刚退下,敬浩世子府上的下人,重新换上了琉球的衣装,唱着琉球国的几字歌,跳着方步舞。第一次见到琉球的歌舞,兴趣也提上几分。 歌舞结束,梁双儿换上一身蓝色的云纱裙,舞者双剑,和着余郭的琴声,翩翩起舞,这样的搭配,恰是好处,赵渚递给一碗药汤,吹去了热气。 梁双儿双剑放下,“公主,献丑了。” “好,舞惊黄泉,余音绕梁。妙。” “枫姐姐,到我了。”小松和安顺站在前面,“下面就我和小松来说一段相声。” “话说呀,这……” 有了安顺这个活宝,和小松这个捧哏,这段相声让整个堂厅欢声笑语,连白风也抑不住嘴角边的笑。 看见白风笑,大家也都对这场计划的成功感到高兴,“轮到我了吧。” “期待。”白风点头应道。 既然有了这么大的期许,赵渚满满的自信,“主子,小的不才,没什么才艺。” “只是自小爹不喜,娘不爱的,就喜欢跟着街头艺人鬼混。你看好……”赵渚拿着刚刚梁双儿舞的一把剑,在空中一扔。 再接到手上已经是一方肘巾。 “好厉害啊。”小松和敬浩盯着那戏法,目不转睛,“再一个再一个!” “别急。还有。”赵渚将青色肘巾给了白风,“主子想来点吃的?” “不想。” “……”赵渚尴尬地手在空中一停,“主子,戏法这东西,您就是要顺着变戏法的人的意思走。” “不想。” “嗯,那我给主子变一个,即将失而复得的东西。”赵渚将手覆在白风和肘巾的上面,“公主可还记得。” 觉得肘巾上有了熟悉的重量,白风抬眼看向赵渚,“确实是失而复得。” 赵渚揭开手,翡翠虎牌出现在肘巾上。 翡翠虎牌在两年多前,也就是第一次与赵渚见面,从元康的手底下救下赵渚,比把这个给了元康。这是什么时候要回来的!白风握着虎牌,这个牌子可是十年多从未离过身。 “主子,可满意。” “嗯。” “主子既然满意,可否再移驾花园?”赵渚引着白风移动花园之中。 月色已经散在池子上,波光辚辚,“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戏法。” 赵渚走到假山之中,“祝愿主子洪福齐天,千古无忧。”说罢,打了一个响指。 十发礼花同时空中绽放,假山之间也亮起七色火烛,倒映在池光中七色绚丽。 “哇”小松和敬浩痴痴地看着空中的礼花,现在他们心中,神的位置,多了一个给赵渚。 假山之间的赵渚看着白风,她目光看着空中的礼花,同样是孩子的样子,没有尘世的沾染,没有朝中的尔虞我诈。他心中就想着,这样就挺好。 …… 这个生辰白风过得难忘,回到房中,手上还拽着翡翠虎牌,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嘴角的笑容。 下一刻,她倒在了地上。 心脏,撕裂的痛。 这几日来,她放松了,原以为这个病症减轻,没想到再次发作的时候,是这样的痛。余郭曾配了随身携带的药丸,却放在了书房。这几日的放松,让她大意了! 这般针扎的痛,她在地上挣扎着,却叫不出声音,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就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感觉嘴被人撬开,塞下了药。让她扶到床上。 是谁? 妃光! 白风意识渐渐退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一家三口,爹娘给她过的三岁的生辰。在尧天外的白府别苑里,爹娘为她唱歌,带她去山河边戏水。 只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娘……”白风轻轻地唤着三公主。 …… 第二天清晨,白风如往日一般,看着小松练着拳脚。“还记得,腹要收,腿要直。”赵渚每每当起这个师父,就与平常吊儿郎当完全不同。 “你这拳打过来,跟捶背一样。”赵渚一撂,翻起小松。 他着小松被撂在地上,想起当时妃光对自己的,就像自己现在对小松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师父,疼。” “疼?你现在能知道疼,以后就不会挨揍!”赵渚像打了鸡血一样,对小松处处开始严格,“难道我真是低端人打多了,自己也不行了?”赵渚盯着小松,一定是! 小松倒吊着,脚就这样被拎着,在空中乱挥,不知道今天师父是不是吃错了药,“师父。” “忍着。” “……” 实在看不下去的白风打算上前阻止赵渚单方面欺负小松,“点到为止。” “主子,现在不吃苦,以后被欺负!”赵渚自说着,换了只手接着拎着,“听不听师父的话。” “听。” “主子,看吧,您就别打扰我们师徒培养感情了。”等安顺叫他们吃早膳的时候,看到地上累坏的小松,心疼地把他扶到堂厅里。白风等所有人坐下的时候,问道“梧桐,之前让你替小松取名字,决定了吗?” “名字?”小松疲惫中,眼神中却发出了光。 “自然想好了。”赵渚这几日的心酸,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小松期待地看着赵渚,“你再这么看我,不然我就叫你狗儿了。” 虽然赵渚这么说,但是还是一脸得意,“一日为师,便取赵姓,取名淇华,瞻彼淇奥,灼灼如华。” 这个名字,甚得白风心意,“好。” “赵,淇,华。”小松小声跟着念了一句,小脸占着喜悦,“枫姐姐,赵淇华!” “淇华,可满意?” “多谢师父赐名之恩。” 见到小松开心,白风自然也是开心,“赐名之日,也是淇华的生辰可好。” 小松自幼是由翁笠捡来,对于生辰,翁太师不像母亲那般,都是日子一天一天过着。而小松也不与其他孩子一同玩耍,生辰也没有特殊感情。 只是白风提到,小松小小的内心深处,平静的湖水被人惊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再恢复平静。“淇华的生辰与公主只差一天,真是好福气。” 第四十三章 连着两日,都过了生辰。 白风也不嫌弃这两日的喧闹,让他们就这么去闹腾。这一日白风还请来了翁笠到公主府。 “翁伯!”小松高兴地跑前,牵住翁笠的手,两月多不见,翁笠再见小松,却见他不像小时候那样乖静,反而恢复少年人该有的稚气,也高兴地拉过小松的手。 原来多年来,是自己没有用心待他。翁笠又一想,或是另一种情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臣,见过公主殿下。” “老师,就当是自家。” 翁笠好多年没再进过白府,这里的一草一木还如同当年一般,“老朽就自便了。” “正是。” 有了翁笠,小松这一天格外开心。听他说着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翁笠也是欣慰一笑,“淇华开心就行。” “淇华跟着师父学功夫,跟着姐姐读书,每天都很开心。” “淇华,你先去寻安顺去玩会儿,我与师父有话要说。” 白风请翁笠到了书房中,两人坐在棋盘旁边。“师父,有兴趣下一盘?” “你爹在世的时候,也喜欢下棋。好。” 翁笠先下一子,随后白风再下,两人的速度放得极慢,也不在乎输赢。“令枫,处高位者,身旁无人。” “令枫省得。” 两人又连着互下了几颗棋子,“这样的日子,你可舍弃?” 轮到白风下子,她拾起黑子,放在盘上,取下被围困的白子,“不舍。” “天下,和棋局,不同。” “令枫自是清楚。”手起子下,“老师,该您了。” 翁笠眼看棋盘,自己处处占着上风,却又不能一招至胜,心中自知白风的能力远远高于白津琮,却拧不过心中的顾虑。“若是输了,可就是孽了。” 这张棋盘,处处都是输招,白风也停了手,“若是输,便让它不可翻身。”接着,又下了一子。 破! 翁笠的胜局一招被破。 “老师,承让了。” “果然老了。” 一局方毕,转眼也是傍晚,“老师,移步去用膳吧。” “令枫,小松是个好孩子。” “是。” “那个孩子,在你这里,我也放心了。”翁笠在房门口见到堂前那孩子,不知是替他忧还是替他喜。跟着白风之后,是苦还是甜? 小松见二人出来,便迎了上来,“翁伯,姐姐,吃饭了。” “嗯。走。”翁笠拉着小松,两人一老一少走去,白风跟在身后,这样的生活,自然是不舍的。 可是不舍,不能换太平。 “今天是淇华生辰,来祝淇华小公子,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谢谢安顺哥哥。” 大家都举起酒杯,除了主角淇华与白风皆以水代酒。…… 这样的日子一晃一月就过去了。 这一日,白风在宫中向皇后请教厨艺。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皇上请二位移步清和宫。”淑贤皇后将汤从盅里摇了出来,装进罐里,“汤正好煲好。” “皇后娘娘,娍宁来端吧。” 两人收拾一下,便随着刘公公一同到了清和殿。 皇上见她们二人一起进来,“你们来得正好,刚收到消息,芙国四公子已经到乐州,这两天便会抵达尧天。” 白风将汤放在桌上,“皇舅舅,趁热喝吧。” “好好。” 淑贤皇后说道,“坂儿顽劣,请皇上别见怪。” 皇上正喝着汤,见又有人来报,“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皇上,五百里加急。从乐州城来报,四公子的车驾在乐州遇到土匪,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淑贤皇后倒退了一不,“什么叫下落不明?” “说清楚点。” “自四公子进了陈国,就由独世子亲自派人一路护送。可是没想到却在星王自己的封地里,遭到土匪的袭击。现如今,独世子与四公子,下落不明。” “皇后,皇后……来人啊,传太医。” 下落不明?居然还是在星王自己的领地里?铖独是白风的大表哥,但是白风还未曾与这些兄弟见过,但是听皇上提过,陈铖独年少敦厚,自小酷爱武刀弄剑。身为世子,却天天泡在北军的军营之中。 这样武痴,会被小小的山匪给劫袭? 皇后给扶了下去,清和殿只有二人。 “皇舅舅,尧天与乐州不差一二日车程,风儿请旨,亲自去一趟。” “好。”皇上再一想,“可是万一这些山匪,不行不行,你还是在尧天,让赵沅去吧。” “赵沅将军是尧天禁卫军,怎能离开。皇舅舅,我带上一百禁军便可。” “好。赵渚,你给我进来。” “臣在。” “此去乐州,若是公主有半点闪失,我拿你试问。”“臣遵旨。” 时间匆忙,赵渚送白风回到府后,便去赵沅处点了一百精军,再折回公主府。 “主子,随时可以出发。” 换了一头行装,“公主,不带余公子吗?”梁双儿问道。 “余大哥此时还在行医施诊,便不打扰。” “那公主的病……” “此前余大哥还配了些药丸,我都带了。双儿姐姐不是还学了针灸之术。” 梁双儿与赵渚两人看了一眼,“事不宜迟,走吧。”白风一步上马,先走一步。 赵渚嘱咐杨俐,也随了上去。 出了城,精兵从后面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 “公主,马车已备好,是否上车。” 白风摇头说道,“不必,你们四人去车上,还有切记一路上不可到处张望。” “呃。是。”精兵迟疑了一下,上了马车。公主放着豪车不坐,骑马?会不会大不敬啊,管他呢,公主的命令不敢不服。 “梧桐,让马车先行,我们大部队跟着几里后。” “是。”赵渚一声令下,“所有人,跟上!” “是!”百人应到! 原禁卫军统领,赵渚。这百名精兵也原都是由赵渚打练,虽被撤职,他们心中也是愿意追随赵渚。 并且梁双儿提前也集结百名暗卫,均以提前出发在沿途保护。“暗卫已前去乐州埋伏。” “好。”白风骑着梧桐的麒麟,不紧不后跟着马车,后面队伍声势浩大,“梧桐,进了乐州,让精兵全体分成几路,我们目标太大。” 第四十四章 一进乐州境内,赵渚将部队分成五路,官道上只有白风一行带着二十精兵。行进的速度也开始减慢,先前的马车已经将近淡出他们的视线。 “主子,那马车都快看不见了。”梁双儿说道。 “若真是乐州有土匪横行,那马车必定是他们的目标。主子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赵渚替白风答道。“不过奇怪的是,乐州比邻尧天京城之地,这群土匪是嫌命长?” 梁双儿说道,“乐州境内确实有匪徒出没。” “只是乐州也安逸十来年了,怎么芙国四公子一来,就遇上了土匪?” “赵公子的意思是,这可能不是山匪?” “究竟是不是,就要看看前面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赵渚看着马车已完全消失在了眼前。 “万一真出事,你手下的人能自保吗?” “你能相信你暗卫,我禁卫军的人,我同样相信。” 梁双儿明白,只有一同经历磨练,共入生死,才有这样的信任。尽管这三年多来赵渚不在尧天,但他的威信早就深深在禁卫军心中。 马车离开视野之中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你们这一队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另外两队,保护公主。”赵渚带着一队人,疾驰而去。 他们见到的山道的另一侧,是两山之间的夹缝小道,马车已经不见踪影,地上一片狼藉,还能看清地上的打斗痕迹。 “分头搜。” “是” 等白风抵达的时候,那支小队还没有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身边的一个精兵说道,看着从山上闪着人影。 赵渚看着,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回禀主上,将军。我们搜索了这片山头,发现离这里不到一里的地方,有个寨子,而且还有我们的马车。”“寨子有多少人,攻防如何?” “回将军,寨子大概也有一百人,并且寨子是在高坡之山,易守难攻,还有四个监察岗哨,每个哨岗有3人。” 区区一百人,这种山贼还能嚣张到几时。“还是五路人,在寨子的四周,等我信号,弓箭手准备火箭!散。” “是!” 不愧是精选的军队,五队人马得令已经悄然上了山。 “主子与双儿就在这里。”赵渚说道,对白风说道,“我先走了。” 白风点头,赵渚也跟着上了山。 此时也将近日落时分,赵渚看着四角的瞭望台,这个时间点,他们正准备轮换,“放!” 弓箭手们得到信号,箭头打上火,火箭射向山寨,“有敌袭!” 由于是换岗的时间,还来不及等山匪作出反应,赵渚又是一声,“上。” 趁着大家在救火,赵渚带着禁卫军冲入匪寨子。 “主子,那边的山起火了,是禁卫军行动了。” “我觉得这帮山贼和那一帮不是同一群。”白风说道,“手法不对,这群就只是单纯的山贼。” 正如白风所想,禁卫军在成功占领并控制住匪寨。“主子,是那个孟笛。” 孟笛是禁卫军里,与赵渚关系较好的一个,曾是赵渚的亲兵。“公主殿下,山匪已经全数肃清,将军已在寨中等候。” “好。带路。” 火势已经扑灭,地上捆着几十号人,赵渚坐在虎皮凳子上,见孟笛带着白风进来,“主子,你来啦。”赵渚起身,让出那个虎皮椅,“来坐。” 嫌弃地看了一眼,白风坐在了旁边的竹椅上,“果然这是另一帮土匪。” “……”听到梁双儿说着,赵渚又准备刚想炫耀,又被截胡。“主子,您都知道了?” “这些人只为钱财,劫人完全没有计划性。”白风说着,看向外面地上跪着的土匪,“这些人就交给官府。” 梁双儿说道,“不过根据线报,独世子他们出事的地方,与这里不过五里路。” 不过五里路?白风似是想到了什么,“梧桐,把这帮匪头带过来。” “孟笛,把那个独眼的,带过来。” “是。” 孟笛带着匪头,押着他进来,按在地上,“这是公主殿下。” “公主?哪个公主?” “我朝只有一个娍宁公主。”赵渚说道。 白风没习惯这样的称谓,更或是不在意这样的身份,“你叫什么。” “回公主,叫石锅。” “哈哈哈,石锅?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赵渚拍着凳子大笑,看到白风瞪了一眼,收敛起来,“你们这个行当,干了多久。” “回这个将军,小的干这个十几年了。” “那还是个老资深了。” 白风问道,“那我问你,两日前,这附近可有异样?” 石锅想了一下,“公主殿下,这山头几乎都是我的,哪棵树种哪儿,我都清楚。” “好好说。”孟笛呵道。 “是是。”石锅说道,“这两日没有什么特别。” 孟笛说道,“你再好好想想。” “这位官爷,这附近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真的。” “公主殿下,乐州丰县县郡马思桓在外求见。”精兵前来通报,“同时,星王手下陈海也在外求见。” 这个消息够快。“传。” 石锅似是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我的两个手下就是两天前去县里,然后至今还没回来。” “不回来你也不着急?” “将军,我们是土匪,也不是军队,哪个手下出去一天两天去花街巷柳的,都是正常的。” 两人被带了进来,“下官马思桓,拜见公主殿下。”“奴才陈海,见过公主殿下。” 他们瞧见虎皮椅上居然是坐着赵渚,公主却坐在一旁,这样有失礼节之事。“下官马思桓未曾远迎,请公主恕罪。” “事出突然。” 赵渚说道,“马大人与星王的消息可是比传令官的速度还快啊。” 两人尴尬一笑,“怎能让公主涉险。” 白风说道,“当时是谁发现世子与坂公子被山匪劫持。” 马思桓说道,“回公主,当时独公子的人逃了出来,直接到了丰县县郡报了案。” “已经过去两日,难道那些匪徒至今没有提过任何要求?”白风问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公主,这是今早送到衙门的一封信。” 第四十五章 事情已经过去第三天。才送来一封信,信上写着:杀了皇帝。 这样的信,他们怎敢呈给皇上! “送信的人可看清了?” 马思桓说道,“回公主,这封信是大清早就已经插在府门上,没看得清来人的样子。” “星王可知道?” “属下还曾来得及与星王报告。”马思桓说道,“自世子出事后,属下就派人去了星王府。” “王爷让奴才在丰县等候消息。” 赵渚说道,“亲儿子下落不明,就派你一个小厮?星王爷真是佛性。” “你是?”陈海原本想说他无礼,可是公主却把座上之位让给了他,想必更是个地位更加高贵之人,可是印像中,却没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在王爷几十年,也知道阿谀奉承,“回这位大人,星王也担心大公子的下落。只是星王这两日碰上了风寒,无法远行。” “马大人,丰县境内有土匪横行,你这个地方官居然没有上报朝廷,这个叫石锅的,在这里都有几十年,你是瞎了还是故意让这些人留在这里。” “回这位将军,下官也与这些人斗智斗勇了好几年,只是这丰县更是这乐州,本就山地多,土匪比我们这些当官的,更熟悉这里的地形。每次请来乐州兵去围剿,却只剩下空壳。” 赵渚笑道,“一次不成,你们难道不会围剿十次,十次不成,去二十次。就这么简单的一句,你们县郡就放任这些匪人?” “是下官失职。” 白风说道,“除了这封信,就没了?” “没了。” “马大人,过去了两日。明知世子与坂公子是被匪徒劫持,却不去请乐州州军?” 对啊,知县不去请乐州驻军,反而第一时间先去通知毫无兵权的星王。梁双儿悄悄退了下去。 “公主说得极是,马大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知而不报。” “回公主,是,是,是”马思桓跪了下来,“回公主,下官下官确实有隐瞒。” “当日那名逃出来的人,并非是自己逃出来的,而是他们故意放他回来。几乎只吊着一口气在。他撑着那口气,到了衙门,手上还拿着那群人留下的纸条。” “公主,便是这张。” 马思桓从怀里再拿出另一封信,交给公主。 “请兵,杀人质。” “这便是下官不请州军的原因,世子与坂公子是何等贵人。若是出了闪失,下官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可是这两封信,白风又端详了许久,“你们不觉得,这两封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赵渚拿过来,将信反反复复看了一遍,“恕小的无能,实在看不出来。” “虽然纸看上去是相同的,但是这字迹却不是同一人。反而觉得这一封更像是模仿这一封信写的。” 杀皇上。这个信息,并非有效信息。 “马大人,第一封信,除了你还有谁见过。” “这个,这个见的人多了去了,几乎衙门的人都传了一遍。” 落日下,梁双儿回来,在白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梧桐,准备晚膳,今晚有贵客要来。” “主子是指?”不会是这两个混蛋吧。 “星王,大皇舅。” …… 一辆不显眼的马车使进山中,到了山寨,驾车的人下车掀开了车帘。星王身着蓝色纹纱,发间已有白发。 “娍宁,见过大皇舅。” “是风儿啊,来,进去说吧。”白风见到星王走路蹒跚,“是。”上前扶了一把。 “见过星王,王爷福泽千年。”赵渚说道,把最上面的虎皮椅让了出来,“赵渚,你也来了。” “是。” 白风扶着星王坐了下来,看着星王的脸色,确实不太好,陈海说得不假,星王确实重病,“大皇舅,周车劳顿,晚膳已经备好,先用膳吧。” “是啊,爹,先吃点。您两天没进食了。”说话的人,站在白风身后,由于是最后一个下车,同时一路上也不说话。但是看着身着,非富即贵。 “你们大哥,皇上,皇上就派了你们这些人?”星王进来,也没见在部队驻扎在外,心里又落了一大半。 赵渚见到身后之人,“见过怜世子殿下。” 白风这才回头仔细看了这个二表哥,星王三公子,陈铖怜。看着年纪比赵渚大不了一两岁,少年人风度翩翩,举止投足都是书生气息,眉眼间有两分与白风相似。 “娍宁见过二表哥。” “娍宁公主。” 两人好说歹说,才把星王劝进去一些饭食,梁双儿与赵渚在一旁伺候,马思桓也在一旁。“娍宁就根据这两封信,就知道这非一人之手。” “确实,也有可能他们之中的两人的手笔。”白风说道,“只是第二封信送来的用意不对,时机不对。” “用意?”不止只陈铖怜,连赵渚与星王也听着。 “第二封信送的时间已经是第二日。若是对方的用意真想杀了皇舅舅,大可以连同第一封信一起送来。但是,这封信感觉像是在拖延时间。” “主子的意思是扰乱视听?”赵渚问道。 “是。” 星王说道,“风儿是不是有什么方法了。”星王虽然尽管在先皇的时候已经在封地,在白风小的时候,只见过几面。毕竟想到是三妹的女儿,又是今上选出的公主。她必然不同。 “刚才提到了,第二封信的人,明显是想拖延时间。” “主子的意思是……难道他知道是谁做的。” 白风点头,“或是说曾经是那些人的一党。” “马大人,丰郡府衙里所有人的资料整理一份,务必明早给我。” 马思桓一听,连忙应道,“是。”这个公主究竟是什么人?皇上能派来,星王也几乎对她言听计从的感觉。公主吩咐的话,能不完成?马思桓得令退了下去。 “皇舅,表哥,天色已晚,你们还是到马大人家休息。” “娍宁不一同前去?” “是。” 堂堂一个公主,住在匪窝?!怜世子见白风如此淡定,看来是心意已决,似是磐石不可动摇,“好,明日我再来。” 梁双儿与赵渚将星王二人送下山,“双儿姐姐,让暗部撒播出去。” 第四十六章 将公主的行踪散出去? 公主的吩咐,梁双儿让暗队即刻去办。 “主子,该用药了。”赵渚倒了一杯水,“药。” 接过药丸,“这两天也许就有动静,你们二人多加留心。” “是。” “是。” 赵渚收拾一个房间出来让白同就寝,自己则坐在屏风之外的凳子上,手中的剑靠在一边。“梧桐,你也去收拾个房间去休息。” “主子让自己身处险地,近卫怎么能安心睡。”赵渚将蜡烛熄灭,“主子,睡吧。” 白风不久便应着药效睡了下去。 一晚上睡得安稳。 次日一早,马思桓就候在了寨外。 “这是公主要的名册。” 白风还未醒,梁双儿接过名册,“马大人稍事等候。” 一刻钟后,白风也起了。接过双儿手中的名册,翻看了几眼,“更衣。” “主子,那份名册能看出什么。”赵渚问道。 “名字,生辰,几乎生平都写得清清楚楚。”白风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就好像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都乖乖送上门。” 赵渚接过毛巾,替白风穿上了鞋子,“主子的意思是?” “所谓多此一举。”白风鞋子穿好,站了起来,“让马大人进来。” 梁双儿便应声出去,“马大人,公主有请。” 马思恒进了寨子,见到赵渚照顾白风无微不至,心里更是奇怪,他也是后来得知这个将军,原来就是先禁卫军统领赵渚。如今真如传闻所说,被皇上罢职,当公主的侍从? “见过公主殿下。” “马大人请起。”白风拿着名册说道,“我想请问马大人,这名册上记的所有人,可属实?” “属实。” “可有缺漏?” “无缺漏。” 白风点头,“将编写之人带过来。” “……”马思桓不明所以,还是说道,“是,下官这就去。” 丰县县郡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陈铖怜世子也到了寨子中。 “娍宁。” “表哥。” “可有新发现?” 白风笑着,替怜世子倒了一碗茶,“这里没有茶具,表哥将就一下。” 看着这样的茶具,怜世子眉头一皱,有些嫌弃,又看到白风也用着相同的“茶具”,硬着头皮也喝了下去。白风轻笑,当作看不见,说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出半个时辰,马思恒带人又上了山。 “公主殿下,此人带到。” “草民钱真叩见公主殿下。”跪了下来。 “公主殿下,此人是县衙里的师爷。” 白风说道,“是你编写的名册?” “是。” “为何要仿造书信?” “……” “……” “……” 几脸傻蒙地看着公主,白风说道,“是我说得不够清楚。你为何要写第二封贼人来信?” 钱真哆嗦道,“草民,草民没有。” “我就来说给你听。”白风将书册与第二封信拿了出来,“见到信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字迹好像是有人刻意在模仿。直到我看到这册,钱真,人的字迹就算再怎么模仿,写字的习惯也不会改变。” “这……” “还有这名册上,信息写得太过详细。试图想让所有都清洗嫌疑。”钱真看着没有表情的白风,心都掉到了谷底,“你却多此一举,将自己的写得太过详细。” “钱真,你……”马思桓不可置信地看着钱真,这人在身边十年,整整十年,居然是个匪子! 钱真摊在地上,“公主殿下,从未听过字迹能当作证据!名册写得详细也不能作为证据。” “匪子也懂证据。”赵渚笑着说道,“看来不动点刑,你还当真不招。” “你这是想屈打成招。” “我有说我要用打你了?”让要招供的方式,他有百种,非得是用刑。 白风说道,“赵将军,此人就交给你。” “是。真是太久没有审人,真是久违了。孟笛,将人带走。” 马思桓仍在想着钱真,怎么就会是匪子? “娍宁真是聪慧,就凭着这两点,介能一眼捉到人。”怜世子由心佩服道,“只是万一他不招供如何?” “此人招不招,无关紧要。但是他能为我们带路。”“原来娍宁是这个意思,原谅表哥无知。” “怜表哥,皇舅的身体如何?” 铖怜说道,“还是不大好,请这边的大夫看过,还是建议静养。” “皇舅明明四十壮年,身体却如此,愿皇舅福寿安康。” “铖宁的孝心,表哥在这里谢过了。” 被带走的钱真,以为真是有什么厉刑,结果被带到黑屋子之后,竟然没有人管他。“你就在里面好好呆着。” 只是这样?这个公主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光只会吓唬人。 白风与怜世子聊了几句,“公主,影队来了。” 梁双儿在耳边说道,“在房里。” “怜表哥,今日看来并不会有什么异动,我先回房休息。” “娍宁身体欠安,我也告辞了。” 白风跟着梁双儿回到房中,见赵渚也在,旁边有两个民夫装扮的人。 “见过主上。” “见过主上。” “什么情况。” 一人说道,“我等原是队长派来跟着芙坂公子,只是在乐州境内却被人劫持。我等暗中侦查,但是却跟丢了目标。” “我们一路上看到了暗卫,得知公主在也此地。便前来回报。” “你们可看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赵渚问道,“你们一路人没有近身跟随?” “回大人,我等并非暗卫,要保护人。影队只是为了收集国外情报,芙坂公子身死与我们无关。” “……” “你们……”赵渚知道影队的工作,却真正听到他们这么说,原来这群人才是三队里面的,最无情的死侍。 “此次芙国坂公子来有何事。”白风问道。 “似乎只是来探亲。” “似乎?” “回公主,芙国自从大皇子登基后,住台(实际掌权者)也变成了二皇子。他们二人半年前,由于一桩旧案,曾将皇宫大规模大换血。” 一桩旧案,要这么大换血?那恐怕这次坂公子来陈国,不像只是来探个亲这么简单。 第四十七章 影队带来的芙国的消息,原原没有这只言片语这么简单。 芙国究竟想要什么。白风也不知所以,仿佛快要解开的答案到了嘴边,却又如鲠在喉,“现在影队就你们二人?” “回公主殿下,一共五人,还有三人还在寻找坂公子的下落。” “好,现在你们五人暂时归于暗队。”白风说道,“暗队可有发现。” 梁双儿应道,“未曾发现。” 这不太可能,难道人就这样凭空消失?这又不是神隐,哪有这么鬼神之说?白风一想,现在只能等。 “主子,难道真有鬼掩人?”赵渚问着,“听县郡的人说起,常常有人消失在山里。真是山神?” “……”瞪了一眼,“你给我去看好钱真。” “是。” 正如所期待的那样,当白风将公主的消息放出去以后,当晚夜深,寨里就有几只“老鼠”上勾了。 三人偷偷摸摸进了寨中,四处探望,摸清了房间的位置,放了迷香,进了房间。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打了手势,将被子一捆,撤。 顺顺利利出了寨子。一切行动就像天意在照顾,他们对于公主的守备这么简单也开始担心。“你们觉得会不会太顺利了。” “是,是啊。” “别瞎想,大哥都说了,把她抓回去,我们就有钱了。” “快走,趁着他们没有发现。” 赵渚尾随着这些人,看着三人翻了一个山头,背子里的人完全没有动静,看着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夜视能力极好的他,最后看到几人,在一个山背后彻底消失了踪影。他跟上前去,看着周边,再看看地上的脚印。终于知道这伙人藏身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寨里。 暗队及影队没能发现的地方。 夜色将逝,雄鸡尚未报鸣,赵渚已经回到了房中,见白风已经起了身,“主子,披见外套,现在已经入凉,保重身体。” “回来了?看来双儿姐姐已经进到内部了。” 赵渚拿来一件外套,“是。那个地方是不易被人察觉。在山的内部。” 把山给掏空? “梧桐,现在去提审钱真。” “是,主子。” 此时的钱真还在熟睡,赵渚一脚把门踹开,“钱真,起床了。” “谁,谁。”钱真吓得跳了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赵渚一把将凳子转了过来,“是你爷爷。钱真,没想到你们居然学习了兔子,在山里挖洞。”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不过就是找到你们的老窝,别激动。” “不可能,一定是你想套我的话。” “怎么不可能。你真当你爷爷这几年的行军打仗是过家家?就你们这些小伎俩。来我们来说说。”赵渚一脚按在他的肩膀上,“这几年来你们里应外合,收了多少油水。” “你们的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钱?” “不。不是。是一位大人,那位大人给了大哥好多钱,都是他。” “大人?你大哥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可是说,你们如果这票干下来,可是后半生都无忧。一个世子,加个一个芙国公子,够你们后代后几辈荣华。” “不,不是。大哥他分明是拿了那大人的钱,我们是替人干事。”钱真跪在地上,求饶道,“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来说说,那位大人是谁?”赵渚笑着问道,“你就凭空捏造一个莫须有的人,让我去哪里抓。” 钱真想了想,“对,对,好像不是我们陈国人。” 又是外邦人?“你这样的鬼话,能骗得了谁?外邦人,果真满嘴谎话。孟笛,此人绑架皇亲贵胄,意欲谋反,嗯,就凌迟吧。” “将军,将军我说的是真的。我有证据,我看到那人与大哥曾立下字据,我,我给你。” 得到钱真的供词,赵渚第一时间告诉了公主,“主子,钱真都招了。” “便好。”白风喝着水,“你先退下。”赵渚却不禁意见看到白风的手捂在胸口。 “公主,药还有多少?” “还有,两……”白风说着,从胸口传来的刺痛,“两天。” 赵渚见她状态不好,“孟笛,去请大夫。” “此事不可张扬。”白风说道,连会针灸的梁双儿都不在这里,“我休息一下便可。” 赵渚心想,已经离尧天都两天,那个饭桶再怎么慢,也该到了吧!扶着白风休息,却见她全身在冒冷汗,难道几月她都是一直这样的状态? 守在床边。 “将军,怜世子在外面。” “去回绝了。” “怜世子,公主今天不见客。” “娍宁今天怎么了?” “属下不能说主子是非,还请世子见谅。” 孟笛见赵渚将近一天都没有离开房间,也没有进食,端着碗清粥进来,“将军,该吃点东西了。” “不用。” “将军,公主殿下……” “主子只是累了,休息一下便可。” 孟笛见床上的人,可不像只是累着,眉头紧锁,像是做着什么梦,“属下将粥放在桌上,将军记得要吃。” “将军,将军,寨外有两个自称是公主府的人求见。” 才来啊,“快带进来。” 孟笛见赵渚有了精神,便退了下去,与那两人擦身而过,有一个他认识,是将军的发小,另一个在公主府有过几面之缘。 “郭子,你怎么才来。” 赵渚一把将房门关了起来,“主子怎么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余郭将药箱打开,三根银针刺在白风头上,“公主都不愿说自己的痛楚。”余郭把了脉,“公主的意志真是超于常人。” 这样的心脏,连长途跋涉几乎都做不到。余郭又取了一根针,在白风手指上刺了个口子,放了些血出来。“奇怪,公主的血……” 之前在瑛州公主也受了伤,不过不是他亲手处理,现在再看这这血,“渚子,公主的血中,怎么会咋着银色?” “……”!他也曾在辽国亲生处理过白同的伤口,确实当时有见过这样银色混在血中。 只是当时,他哪里会理会这些,白风连命都快没了。 “所以郭子,这些是什么。” “毒。” 第四十八章 毒? “这个毒已经深入血肉里,看来是从母体中带出来的。”余郭说道,他怎么就忽略了这个!对于公主因雷击的心病,已经克制。可是公主却还是时不时心症频发,就是这个原因! 赵渚问道,“知道是什么毒吗?” “没见过。” 已经成了晶体,残留在血液之中,这样的毒,别说他没见过,听都没听过。那有可能的,便是异邦的毒! “等等,你说这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难道三公主?” “有这个可能。”余郭说道,“是否要告诉公主。” 赵渚想了想,现在白风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因其他事劳神,“不,不必。此时只有你和我知。” “渚子,你想调查?可是这算是宫闱密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万一,万一三公主是因为这件事丧命。”赵渚说道,将背子替白风盖好,“这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 “禁军留下十人,其余跟我走。” 赵渚在寨前集合禁卫军,“保证世子和芙国四公子的性命为先。” “是!” “钱真,你好好带路。” 钱真被两人绑着,才知道此前赵渚果真是恐吓自己。不过他们前行的方向又确实是营地的方向。他内心纠结着。 白风醒了过来,“余大哥,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入夜。” “梧桐人呢?” “听说去救人。” 睡了这么久。白风恍惚间,头还有些不清醒,“你怎么来了。” “你们走后,杨俐便在府中等我。” “余大哥,近来感觉发作得很是频繁。”白风说着,最近连着几日都是如此,“是不是药方该加重。” 余郭摇了摇头,“公主是连日太疲劳了,药方我会酌情改良。”“郭子说了,你已经昏睡一天,这粥是他出发前煮的,热的。” 接过他手中的碗,余郭无意间看到白风看着粥的眼神很温柔。那一抹微笑如同昙花,即逝。 赵渚啊赵渚,居然对公主…… 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余郭整晚没睡什么好觉,赵渚啊赵渚,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个跑腿的护卫! “哈秋,哈秋。”赵渚打了两个喷嚏,“是哪个混蛋在说我坏话。” “将军,感冒了?” “不是。”赵渚摸了鼻子,“准备怎么样了。” 孟笛说道,“已就位。” “好,上!” 从钱真的嘴里得知,路口统共有三处,里面不过几十号人物,也让钱真画了一份地图。 禁卫军冲了进去,“人质第一。” 赵渚贴着墙一路到了钱真所说关押人质的地方。“这山居然还能凿成这样。”赵渚边走边夸,“这边。” “钱真那混蛋还真没有骗人。” 所谓的牢房,不过是用木头隔开的一间间房间,三人分别关在了不同的房间里。 “赵公子。”梁双儿已经自己解开了牢笼,“独世子与芙坂公子受了点伤。” “……”暗卫就是来去自如,还自带解锁功能! “你们把他们二人保护起来。剩下的人,跟我去捉匪首。” 梁双儿从鞋中抽出两节棍子,拼了起来,“我也去。” 赵渚点头,顺着通道,“这里。” 梁双儿也探查了几次,点头跟过去。 “有……”越接近正中,一路就有守备。梁双儿不等他发出声响,从身后勒断了他的脖子。“好身手。” “有人闯寨!” “有人闯寨!” 还是被发现了,不过。“上!”赵渚先发夺人,单刀冲入。梁双儿也跟了上去,两人几乎以一挡十,“好厉害。” 洞里的回音久久不能散去,刀剑的共鸣,求饶声,呼救声,混杂在一起。 孟笛清点了洞里洞外,“将军,总共七十六人全部已经控制。” “你听听,七十六人,钱真也招了,你就说吧。”赵渚的刀架在匪首孙贵的脖子上,“是谁指使。” 名叫孙贵的人,圆润油腻,看着倒不像是个成大事的人,“钱真!那个混蛋。” “招还是不招。”赵渚拿着刀在他脸上拍了拍,“你说说你们是不是傻,居然笨得来做这种事。你说他给了你们多少,百两?千两?” 孙贵本能的脸向旁躲闪,但是那刀却追了过来,“躲?反正迟早都是一死,若者你说点我乐意听的,还可以让你这些兄弟少受点苦。” “我,我说,你能保证我这帮兄弟,少受苦。” “还是个重情义的。” “上个月,有人给我们一笔钱,三,三百两,说是定金。说我们能将芙国公子抓住,事后便会给我们三千两,三千两黄金。后,后来,公主也来了,那人又提了五千两黄金。” 芙国公子和公主?赵渚说,“这人出手真阔绰。八千两黄金?就连公主府都拿不出这笔钱,说到底是谁。” 孙贵说着,“是个长得挺俊俏的公子。” “钱真说,你们曾立过字据,在哪儿。” “在,在我房中。床下柜子里。” “去搜。” “说说,还知道什么。” 孙贵想了想,“我知道的,和钱真知道的差不多。” 真是饭桶,赵渚一脚踢开他,“把这些人抓回去。” “将军,没搜到。” 赵渚的脚按在他的肚皮上,刀片又在他脸上拍了拍,“你还不说真话!” “我说的是真话,真的有!不信,我带你们去。” 孟笛看向赵渚,他点了头,“老实点。” “不,不可能,怎么会没有。” 赵渚一脚直接踢在他的背上,“饭桶。” 被人捷足先登了吗! …… 对面的山头上,站着黑衣男子,身边的随从将信承给他。 “烧了。” …… 见到白风的精神好多了,赵渚将事情复述一遍。 加上余郭正好也在寨子中,他先去看了独世子与芙坂的伤势。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赵渚说道,“不过三百两银子确实在山洞里发现。” 白风说道,“那两人的伤势怎么样。” “那群匪人自然不会将他们二人的伤势看在眼里,已经发炎。” “走,去看看。” 余郭与梁双儿正好处理好伤口,“公主。” 陈铖独看着眼前这青衣少女,就是自己的表妹,“表妹。” “大表哥。” 不明所以的芙坂,只知道陈国皇帝刚封了一个公主,却不知是这个公主救了他,“公主?” “芙坂公子有礼了。” 第四十九章 他们二人的伤势还挺严重的,加上山洞潮湿,芙坂还发了烧。 陈铖独是个武人,这样的伤不算什么,“没事,姑娘,随便包扎就好了。” “表哥,你们伤口已经化脓,还是听大夫的,好好治疗。” 铖独与铖怜都是第一次见这个表妹,“娍宁真是天生丽质啊。” “表哥真是说笑。” 铖独的性格与铖怜完全不同,一个文静,一个好武。而白风最应付不来这样的人。 不过幸好,陈铖怜也来了。 “大哥,大哥没事吧。”铖怜先是看了自己的大哥。 “就受了点小伤。都是娍宁大惊小怪,让人给包扎成这样。” 梁双儿心想,早知道往上散点盐,疼死你。 “大哥,大夫的话要听,娍宁也是关心你。”陈娍怜看来就是经常教训大哥的样子,“娍宁,你大表哥就是这样,就一武夫。” “怜,没事不就好了。真是瞎操心。” “大哥,你知道爹可是为了你,现在风寒更加重了。”铖怜说道 白风说道,“怜表哥,余大夫的医术了得,随后让他去县里替皇舅看看。” “那表哥谢过娍宁。” 芙坂的伤口也包好,余郭也写好了药方,“这几日伤口不可碰水。” “谢谢。” 芙坂不似皇后说的那样顽劣,反而看着挺谨慎。“芙公子,此次您来陈国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娍宁在这里先替陈国给你赔个不是。” “公主这样太客气。这件事也是偶然,独世子不也为了我受伤了。” 陈铖独笑道,“就这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来者毕竟是客,公子无碍,才是两邦之幸。” 芙坂收起袖子,“是。” 马思恒闻讯,快马从县里赶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下官无能,没有保护好世子与芙公子,下官失职。”虽然钱真才是通风报信之人,但是马思恒用人不济的事,也是事实,“马大人,虽然你十几年虽说兢兢业业,但是贼人就在您眼皮下也有好几年。此事,我会如实回禀皇上,是惩是免,都是天意。” 眼看没几年可以告老还乡,却在这节骨眼上,他也自知皇上定不会饶他,“多谢公主。” 陈铖怜这几日大约也知道,自己这个表妹是个冷性子,对事不对人。不由地心里惊叹,这样的个性,若是父亲说得没错,这位表妹绝对是个杀伐果断。 白风正好瞧见陈铖怜的眼神,低头一笑,“表哥?” “走神了,表妹见笑。” “怜,你也有走神的时候!”陈铖独一听,这个弟弟从小机灵,也有走神的时候,“怜,别在表妹面前丢人。” “丢人的是你吧。”陈铖怜白了大哥一眼,“余大夫,现在家父还在重病,请你与我走一趟。” “是。”余郭收拾好药箱,“世子,请带路。” 陈铖怜作出请的动作,刚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大哥,“大哥,你不去见父亲吗。” “好,好。” 下人领过马车,三人就进了车里。 这两兄弟的性子可是天差地别,余郭默默地在角落谁也不看。 但是陈铖怜先问到,“余大夫,可是从小与公主相识?” “不是,草民是赵渚的儿时玩伴。” “余大夫看来也并非一般人。不知阁下觉得我们这位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怜,你说什么呢。” “只是出于好奇。” 余郭心里想道,这个世子看上去也好像也没有外表这样的文弱,论性格,还有一丝与白风相似,“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怎么能对公主作出评价。世子真是折煞草民了。” “此间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这个世子,还真不好糊弄,“其他的不知,但公主对草民却不薄。” “前段时间,瑛州城的事,我们也有耳闻。只是并未在场,坊间传说多多,对表妹也是过于神化。我无非是想要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陈铖怜说着,余郭更加觉得,这个怜世子,是敌是友?“世子若是想知道,草民也只能说个一二。公主殿下自小生长在辽国,为人处事自然与我们这些安于享乐的人不同。处处是危机,每一步都是如临深渊。” “别说是公主一个女儿身,就连我们这样的男子,能安然度过几个岁月。”余郭简单的一句话,陈铖怜笑了一下,“确实,若是我,可能真的不过几年。” 余郭说道,“坊间的传闻只是表面华丽。” “余大夫似乎话中有话。” 自然不可能将白风的病说出来,余郭说道,“怜世子不用特地再套我话,若是想知道一二,世子可以去问公主,公主必然会说。” 被晾在一旁的陈铖独,听不懂两人在说着什么,“表妹就是表妹,我们这辈兄弟中唯一一个女孩儿。我们这些做表哥的,自然是要爱护这个妹妹。” “再加上……”陈铖独说道,眼神不由晃了一下,“其实在几年前,该去辽国的人,是我。娍宁替我走了这一遭,怜,你说说,我这个大表哥是不是该好好疼这个妹妹。” 这个余郭还真不知道,原来本该去辽国的人,是这位独世子!那赵渚与公主,知道吗…… “大哥,陈年旧事。” “怜,我可是陈国的大公子。这些年,我心里不是很舒服,尤其是半年前,得知表妹遇刺。那人本该是我。” 两兄弟都撇开了眼,车里的空气又开始恢复尴尬。 不过好在,星王下榻的旅舍不远,这样的尴尬也就持续了一小会儿。 陈铖独下车,比二人先一步到了星王的房间。不过几日,没想到父亲居然这么虚弱,“爹。爹。” 星王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独儿,独儿回来了。平安回来了。” “是啊,孩儿不孝。这几日让爹您担心了。” 星王惺忪的眼神,因为铖独的到来,也开始有了精神。 “余大夫,请。” 余郭坐到床边,星儿睁开眼,也将手吃力地抬了出来,“你是?余太医你是什么人。” “家父。” “怪不得,真像呢。” 余郭把着星王的手脉,又看了看星王的眼睛与舌头。 “怜世子,请跟我出来。” 第五十章 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的陈铖怜,听着余郭说的一字一句。 “病与入肺,请世子做好准备。” 余郭不是神医,双手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唯一就是能缓解星王的疼痛之感。 铖怜双手举过,作揖道“余大夫,有劳了。” 回到房中,星王已经坐了起来,吃起了粥,见铖怜与余郭进来,倒是笑了一下,“孩子,来,坐下吧。” 余郭闻声,坐在了陈铖独的边上,“孩子,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余太医的孩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现在,长这么……咳咳,这么大了。” “草民,惶恐。” “孩子,叫余之悦吧。之悦,你和你爹年轻的时候真像。我还年轻的时候,你爹老是大晚上进宫来给我医治。” 余郭从脉相中,看得出来这是陈年旧疾,“是,草名的字,确实是之悦。” 星王说道,“没想到,这把年纪还能看到余太医的儿子。真是不得不服老啊。孩子,我还有多少时日,你就说吧。” “王爷洪福齐天。” 星王摆了摆手,“没有人能与天同寿。况且我还是凡人。之悦,我不怕你们年轻人笑,其实本王,确实怕死。” “可是怕死,并没有错。” “对。怕死没错。三公主当年那么年轻就走了,我就在想,或是哪天就这样不声不息地走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两个孩子长这么大。” 铖独一把握住星王的手,“爹。” “独儿,怜儿。记住父亲的话。” 两人带着被压制的哭腔,应了声嗯。 …… 寨中,白风开始准备返程。 赵渚去整顿禁卫军,梁双儿也去打点暗卫,芙坂也在房中休养。 空气安静不少。 呆在房中的白风,也调息自身。 眉头一皱,她一瞬间觉得将有什么事情发生,调息着一口气差点倒逆出来。那个所谓的外邦人,绝对不是偶然。冲着陈国的! 她翻下床,直奔芙坂的房间,正好被在寨外整顿的赵渚看到,也跟了上来。 白风直接推开门,两头看看,发现床上的芙坂,“芙公子,打扰了。” 被吓到的芙坂穿上衣服,坐起来说道,“公主殿下,有何事。” 第一次见白风行事这么冲动,赵渚也觉得肯定有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 “公主什么意思。” 白风就最近的凳子坐了下来,“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你们芙国,究竟是什么意思。” 芙坂倒是一愣,“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渚却见白风拿起杯子,在手中端详起来,“芙国明明是来陈国搬救兵,却要借着四公子来出游的名义。还有……”白风将杯子向芙坂正脸掷去,被白风这一举动,芙坂用左手接过茶杯,在胸前一转,杯中茶未沾到身上一分。“还有,明明你功夫了得,还要装作手无缚鸡之力。” “……” 赵渚丝毫没有发现!绕是一个有底子的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芙公子确实是受了伤,是内伤没错吧。”白风说道,“芙国究竟发生什么事。” 白风其实也是一个不经意间,发现芙坂偶尔下意识会用左手,并且左手的关键还有厚重的茧。白风本想会试一试,果真。 “公主猜得,中了七八分。”芙坂说道,“芙国混入他国内奸,父王,台住,都受到了挟持。” “是谁。” 芙坂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那个人,不过听得出来,好像是个女子装男子的声调。” 女子? “国王与台住被挟持,为何没有人知道?” “有一次父王重病,传我去了寝宫,在我手上写了暗语。” “所以你来陈国,来寻求皇后娘娘这个救兵?” 芙坂点了点头,“毕竟芙国只有这么一个当皇后的公主。” 这样一来,有些事也渐渐说得通了。“所以你面临山匪,是故意被他们劫走?你只是想博取皇上与皇后的同情?” “是。” 在门外听着白风的分析,赵渚也听出了一二。也真好奇这个主子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居然能想到这些! 被白风的气势所吓到的芙坂,“公主,事到如今不会把我送回芙国吧。” “自然不会。” 芙坂一听,原本是想感谢,却又听到白风接下去说,“我还想看看那些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 “芙国的生与死,跟我无关。若是要威胁到陈国,我绝不姑息。” 芙坂原已经公主都是文文弱弱,不闻世事,面前的这人,绝对不是!而是一个鬼神! 但是他心里却不知不觉有个想法,整个陈国,能救芙国的,只有眼前这个“鬼神”! …… 不久,余郭也回来。 告知白风,也许星王也就这几日。 返程的日子也往后延了,也派人告知皇上。不到一天的时间,宫里也礼部也开始准备亲王的丧仪。 到了第五日。星王殁。 这一日,白风守在星王的身边。 星王的丧仪,办得风风光光。白风留在乐州不知不觉也过了八日。白风亲自守孝,守灵,铖独与铖怜不由心生感激。 发丧之前,铖独还独自拉白风到了一旁。 “娍宁,谢谢。” “表哥不必这么说。” 铖独说道,“不止是这些天。还有,还有……” “怎么?” “还有,替我去了辽国十年。” 白风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很快,这样的眼神一闪而过,加上陈铖独不敢正眼看白风,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是父亲,去求侯爷。娍宁,该去的人是我。大哥,大哥对不起你。” 白风一转常态,“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不配当你的大哥。” “大哥,十年任何人都弥补不了我。”白风说道,“当年不论皇舅做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我皇舅。” 在一旁偷听的铖怜默默垂了头。 …… 没想到,星王头七之日过后。二位兄弟请旨,革去爵位。 “主子,两位世子是不是疯了。”赵渚在公主府里捣腾着花花草草,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停了手中的活,跑到亭子里,直接坐在了白风面前。 白风点头,“是,我也很吃惊。”她头上的女工还在继续,“不过想必,等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话音刚落,却听见安顺的声音响起。 第五十一章 赵渚顺着声音,看到安顺急匆匆跑来。 难道是白风说中了。果不春然“公主,宫中刘公公来宣旨了。” 刘公公随后赶来,身后还有两位熟人。“娍宁公主接旨。” 放下手中的女工,白风走下了亭子,“娍宁接旨。” “奉天之命,皇上有旨,原二世子陈铖独,陈铖怜二人应剥去爵位,但其子有孝之德,朕留二人之爵。但从此不可世袭。二人留在公主府,可与娍宁一同进学士苑。”留在公主府? 瞧见自家主子并没有太惊讶,赵渚也收起一脸好奇的表情。“接旨。” “那二位世子爷,老奴就先告退了。”刘公公宣完旨,便离开,“多谢刘公公。” 安顺偷偷看了二位世子,哇公主府又要添新人了。 白风朝二人点了头,又回到亭中,接着做起了女工。倒是赵渚一脸识相地也跟了上去,倒了一杯茶到白风面前。 二人倒是晾在了太阳下,陈铖怜也跟进了亭子中,“表妹,有扰。” “表哥,坐。” 铖独也跟了进来,坐在了陈铖怜的旁边。“表哥住西边院子,安顺去收拾一下。” “是。” “二位世子,为何要卸去爵位。” 陈铖独说道,“父亲遗愿。” 白风说道,“但是,皇舅没有同意。” “是表妹的意思。”铖怜说道。 “是。”白风手上的活不紧不慢,也不去看两人的表情,“但是二位表哥却没有当堂抗旨。” 陈铖怜也伸手倒了一杯茶,“不敢。” 正好小松也跑来,看了一眼边上的另外两人,“枫姐姐,有客人啊。” 赵渚说道,“淇华,是枫姐姐的两位表哥。” “呃,二位公子有礼。”淇华拘了一躬。 白风才放下手中的活,“可解出来了。” “是。” “那十二台残局?”赵渚问道。 淇华点头,“姐姐说,每副残局至少用出三种解法。” 一旁陈铖怜倒是好奇一问,“这个孩子是?” “回公子,我叫赵淇华。” “赵淇华?难道是赵公子的儿子?”陈铖独说道,再看看二人,却没有一丁点像,“私生子?” 赵渚笑道,“是啊,真是平白捡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他是我师父。” “那你是公主的……” “表哥,这孩子我与他投缘,看作义弟。”白风说道。 陈铖怜说道,“这孩子真是好福气,能有娍宁这样的姐姐,还有赵将军这样的师父。” “但是我还挺好奇,是怎样的棋局让赵公子这样吃惊。” 白风轻轻一笑,“不过是家常的教学方法。” 但是她还是带着他们进了书法。 地上摆满了十二台棋局,围成一个圈。懂得棋法的陈铖怜一看,心道,这叫家常的教学方法!这家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小孩子,不,是这个表妹难道真是魔鬼! “淇华,我说至少用三种方法破局,你确就只依言用了三种。”白风看着地上的棋子散落的数量,“明日再摆十二台。” “是。”小松还是一脸开心,他真的是喜欢棋,若是让他泡在里面一天一夜,他完全可以不出来。 铖怜一惊,靠着地上的棋子,就可以看出每台局只用了三种解法,这个表妹真的是厉害。心里生出佩服与敬畏。 “三日前给你的五本书,可熟读了?” “嗯。” 白风走到桌边,整个书房只有二人在用,白风的桌子是白津琮当年留下的紫檀桌,小松用的则是小较多的台子,木料也绝对是上等。白风从桌上取下三张纸,“上面我已经出了几题,明日晚饭前交上来。” 白风将小松留在房中,带走了几个吵闹的人。 这个孩子以后前途无可限量! 陈铖怜心想,铖宁是打从心里想培养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陈铖独问道,“芙公子到京中也有些日子了,这几日却没见到。” “芙公子被安排在祈天寺中。”赵渚说道,不得不说当时他和白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吃惊,居然是皇后安排的! 不说被安排在尧天城外,从进京之后,也没有进宫面过圣!这于情于理都太过奇怪了! “祈天寺?郊外的那个古刹?” 赵渚回道,“是。” “我与那芙公子还有些投缘,明日我去登门拜访。”陈铖独说。 白风说道,“梧桐,明日我们也一同去‘拜会’一下芙公子。” “主子说的极是。” “表哥,那我先回房休息。便不陪二位。公主府不大,两位都当是自家。” 赵渚陪着白风回房,“梧桐,芙坂那里什么情况。” “无任何人与他接触。他倒是能耐得住性子。” “芙国的情况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多等一天能有希望,我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渚说,“皇后不是很期待芙公子,何故迟迟不召见?” 白风摇了摇头,“前日进宫,宫中似乎不太平。” “皇上身边现在只有几十暗卫与禁卫军,他的心思都在主子您身上。” “是啊。所以皇舅舅才不愿让我置身之中。”白风说道,“我看不仅是陈国芙国,我看多国已经混入了那些外邦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他们究竟想干嘛。” 赵渚说道,“连主子也不知道,太可为难我们这些凡胎肉体了。” 我不也是凡胎?难道真当我是行尸走肉? “人在暗,我在明,处处受到限制。为今之计,还是让影队尽早归队。” “那日影队的两人,现在不是在梁双儿那里。” “他们给的信息不足矣使用。” 赵渚点头,“所以,主子也是放任各方势力,坐等人们下一步。” 白风轻轻一笑。 坐收渔翁之利吗! 几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倒不如隔岸观火。 却下一刻,又看着白风再次倒了下来。 前后不过十天而已! 赵渚一把横抱起来,瞬间已到了余郭在的偏院,该死,这个时候他居然出去就诊。 人呢! 就在他心里歇斯底里的时候,从地上刷过刀剑的影子。想偷袭,赵渚抱过白风,腰背一弯,两把刀子从背后滑过。 第五十二章(端午番外) 日子转回几年前,辽国的国都汴京城的郊外,一所不大的院落中。 赵伯搬来一袋糯米,“杨俐啊,过来帮帮忙。” “是。”杨俐一把提起糯米,向院里走去。“安顺,你别和梧桐弄了。这些粽子你们都没包完,小心赵伯待会儿骂人。” 安顺才放下杆子,没好气的说,“还不是这个梧桐,不好好把洗好的衣服晾了,还全都弄脏了!” “杨俐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明明就是安顺把盆子接给我的时候,手一松。他分明是故意的!” “你胡说!” “我哪儿有胡说,不然跟我去跟郡主说说。”赵渚一把拽起安顺,“谁怕你,走就走。”安顺也是理直气壮。 白风上午几乎都窝在书房,不论是谁也不能把她拖出房间。 谁知赵渚一把就推开了门,“郡主,你来评评理,安顺非得赖我。真是莫名其妙。” “郡主,我没有,都是梧桐瞎扯。” “再扯,再扯。真是哪天把你痛打一顿。” “郡主,你看到没。梧桐威胁我。就是他理亏。” 白风用书遮着脸,真是吵死了,早知道就出去练剑了。“出去。” “不行,郡主你要给我一个公道。”赵渚一脸委屈把书拿走。 白风瞪了一眼,你这个身手,还要我替你讨公道?“你们要的公道,就是给我回去包粽子。衣服让杨俐重新洗一遍。” “……” “……” 赵伯也正好进来,“郡主,这两人居然在您这。你们两个快出来,别打扰郡主。” 端午这日,这个辽国郡主府充满了端午的氛围。 赵伯从外面又带来两瓶桂花酿,飘香十里。 赵渚闻着味道就等候在门口,“赵伯,这真是好酒。” “啊呀,你真是狗鼻子。这可是我从京城里前一个月订到的。晚些来喝几杯。” “奉陪。” 白风在院里,摆弄着一些艾草,她从两日前开始替每人缝合小香包,现在将晒干的艾草一点点装进袋中。“梧桐,帮忙。” “哦,来了。” 赵渚知道白风这几日有要了些针线,还来是摆弄了这些玩意儿,真是小姑娘的心思。不过又想起之前在辽宫时候的白风,完全判若两人。 “主子,这个小香袋挺特别。” 白风点了点头,“这是我娘之前做的。这是三角梅的样子。” 原来是三公主。 “这个青色,和主子的一样。那我要这个好了。”赵渚手拿着这个,再看看白风腰间挂着的香包,满意地挂在了怀里,“好看不。” “……”白风装过脸,不想理他。 “主子,快看,好看吧。” “快把剩下的装好。”白风一脸好气,到底谁才是主子。 两人把十来个香包装好,赵渚一一拿去分下去。 “快来,粽子煮好了。”安顺端着一盆粽子从厨房走来,“梧桐,别拽,这都连在一起了,别,烫死我了。” “真的好烫,呼呼,烫死我了。” 赵渚剥开粽叶,“主子。” “梧桐,郡主哪能用手这么吃!” 赵渚停着手,“也是,等会儿,我这个碗……主,主子?” 白风双手拿过梧桐已经剥好的粽子,吃了一口。震惊了赵渚和安顺。 白风尝了尝说道,“赵伯手艺真好。” “对吧,还是要这么吃才好吃。”赵渚骄傲地说道,“以前我娘也不让我这么吃,不过端午就是该这样吃!” “哦,我可不知道辽国也有吃粽子的习惯。” “……”忘了,这个主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我娘是陈国人,哈哈哈,之前没说过。” “是嘛。”白风吃完手上的小粽,叶子给了赵渚,“听说赵伯买了桂花酿。” 赵渚说,“是啊,可香了。” “取一瓶来。” “主子,您现在还太小了。” “……”白风又瞪了一眼,“是要放在我爹娘牌位前。” 赵渚便二话不说,去取来一瓶。 ……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 赵渚如今再取来一杯桂花酿,坐在梧桐树下。 看着眼前的人在树下的石桌上,批阅奏章,“主子,如今佳节,还要喝上一杯否?” 白风放下案卷,“可还是兑了水的糖汁?” “主子每年都还提起这件事。”赵渚走到石桌旁,“奴才还不是怕主子年少喝酒误事。” 白风一听,将手上的笔沾上朱砂墨,转向刺去赵渚,赵渚温柔一笑,用手接过她的手腕,接笔一转,笔尖朝空中挥了一笔,散了几滴红水。 白风另一手推开他的手,又将笔一转,朝他脸上挥去,赵渚向后一个退,完美避一那条弧线,左手举着的酒杯朝白风嘴里递去。 来不及避闪,白风不偏不移喂了几口。 “果然是兑了酒的糖水。” 赵渚笑说,“自然,皇上还要批阅奏折,怎敢将皇上灌醉。” “这个香包。” “是啊,当年的那个。” 白风取下那个香包,从袖子里取出另一个,“想到你这个应该旧了。” “难道主子就觉得我是个喜新厌旧之人,这个,我还要收着。” “……” 总管从亭下走来,“回皇上,今年的粽子已经煮好。” 两人相视一眼,笑了出来。 赵渚接过煮好的粽子,亲自抽出那条棉线,慢慢剥开粽子。 “将军,这有碗。”总管说道。 “李总管,皇上吃粽子,可从来不用碗吃的。”赵渚笑说,捧着底下的叶子,递给了白风。 宫人们第一次亲眼见到皇上居然就这么吃起了粽子!成何体统!而且旁边的将军还是怂恿者! 平日里都见赵渚将军将所有宫里事务打理得是井井有条的,居然会在吃粽子这件事上,打破常规。 “还是赵伯做的粽子好吃。” 白风接过宫女递来的水盆,净了手。 “故人已逝。” “端午本就是悼念旧人的日子。”白风说道,“准备好正宗的桂花酿了否?” 点了点头,赵渚说道,“已经放在先人的神牌前。” …… 先人已不在,借着端午共同饮着佳酿好酒,不论身边轮转了多少人,但是惜人还在身边。 第五十三章 居然能光天化日之下闯到公主府! 由于还抱着白风,双手施展不开,一脚踢开两人。“暗卫都是吃屎的吗!” 换作平常,赵渚一手就可以撂倒这几个人。只是当下最要紧,是要找到余郭! 赵渚见两人拿着刀又卷土重来,两人刺向的明显不是赵渚,而是白风!赵渚抱着白风,一个侧身,躲过一人的进攻,顺势抬脚踢向他的肚子。 而另一个侧身将刀划向白风,赵渚将白风往怀里又靠近点,只见刀划开了白风的袖子,见他愣了一下,赵渚又接着一脚把刀子踢了出去。 正巧陈铖独从院外走过,听见余郭的院子里传出刀剑的声音。 他直接翻过小墙,见赵渚抱着白风,居然被两个人步步相逼。陈铖独见另一个人要取巧的时候,拿起手边的药架子晾着的药干,直接挥了过去。 赵渚趁着满天药迷乱对方的时候,退出了两人的攻击范围,“世子,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陈铖独来不及说你要去哪里,赵渚已经不见了踪影。 本以为两人会把苗头转向陈铖独,随后两人也消失在余郭的院中。 留下在风中凌乱,一脸茫然的陈铖独。 对于尧天轻车熟路的赵渚,已经到拐到吉庇巷。余郭的诊室里,排着满满当当排队的老弱病残,也顾不上此时的尊老爱幼,“郭子!” 被围着满满人的余郭,听着声音,这个大忙人今天居然有闲暇来义诊馆?只见眼前重重的人群被他拨开,看到赵渚抱着白风。 心想一定是出事了。 “小六,今天先闭馆。”余郭说道,“来后面。” 小六是余郭义诊里给余郭打帮手。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余大夫有重诊要看,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小六请走了父老乡亲,也关上了义诊所的门离开。 “郭子,公主发病的时间怎么越来越近了。” 余郭大概检查了一下,“心症没问题,只是加上了公主身上的毒。” “这个毒长时间没有发作,也许是用量不大。但是不巧公主遇上天雷,加速了血流进入心脏。” “郭子,到底有没有办法,你说这些有得没得,我也听不懂。” 余郭一说,“有。” “什么?” “放血!” “……” 赵渚盯着余郭,“你没开玩笑?” “都这个时候了!” 余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就五五分,成与不成。 两人秉着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好这时,妃光翻出房间,“你们让开。” “谁啊这是。” 赵渚自然是不会说他的身份,“自己人。” 妃光腰间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红色药丸喂进白风的嘴里。 “你喂的是什么。” 妃光将瓶子丢给他,“你也是大夫,你检查一下。”他掏出一颗,凑近闻了闻,“解药?” “只有九颗。至少能缓解一年有余的中毒之症。配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是公主的故人让我带来。” 赵渚说道,“公主的故人?” 妃光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 “既然有办法给解药,为何只有这九颗。” “已经是八颗了。” 余郭说道,“解药至少有五味,都不是寻常药。” “对,那位可是寻了几年,才找足八味。” 陈铖独守在了门口,不知赵渚带着白风到哪里。 但是他确知道白风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那种不知道能不能告诉铖怜的事。 妃光送来解药便又消失。 赵渚还没来得及问其他的事情。 余郭看着手上的药,切下一小块,包在布里,放回瓶中,交还给余郭。“这一块我回去研究研究。” 不出半个时辰,白风的眼皮动了。 直到傍晚,陈铖独才见到赵渚和白风还有余郭一起回来。 “我的草药!是哪个混蛋弄的!” 余郭刚踏进小院,一地的药渣,散落的药架子。 陈铖独识相地溜了。 第二天,一行人往祈天寺出发。 白风独自一人坐着一辆马车。原因是另一辆马车,太吵了。 白风呆呆看着手上的书,书上的内容已经不在意。重要的是明明前阵子还时不时会发痛的胸口,今天异常的舒服。 只是昨天为何会从房间到余郭的诊室,完全没有记忆,以及余郭说他院子散乱一地。但是发生了什么,她还是能推测出来。 两辆马车出现在祈天寺,小道僧连忙请了几位贵客进去。 祈天寺在两朝前,还是座繁华的寺庙,但传到今日,只多算得上是一个香火尚可的寺院。 小僧带着几位贵人,领到了主持的禅院。 “老衲有失远迎。” 白风双手合十,回了一躬。“主持,请问芙公子可在院中。” “在。请。”老主持亲自带着白风一行人,到了客房院外。“只是公主,宫里下了口谕,芙公子还是不见客的好。” “谁的口谕。” “阿弥陀佛。” 主持推开院门,“公主,请。” 主持送到这里,退了回去。 召来一个小僧,“去回话吧。” 全看在赵渚眼里。 芙坂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翻下了身。原以为是宫中来人,却听见陈铖独的声音。 “芙公子,我们来了。” 芙坂带着一些失落,打开房门,却又见到人里有白风,又浮起了一些希望。 “公主殿下,世子。” “芙公子的伤势可好多了?”白风问道,虽然如此,但是今天也没有将余郭一起带来。 芙坂说道,“无大碍了。” 陈铖独问,“难道你一直呆在祈天寺里?” “是。”芙坂的眼光黯然。 当下只有两人知道芙坂来的目的,对于世子两兄弟,也许就只当是来陈国寻亲而已。 “没事。我们带你四处走走。”陈铖独说,“虽然在尧天只呆到了十岁,但是这附近还是有印象的。” 陈铖独说道这里,也失了色,因为抬眼便看到了白风。她还不到五岁便送去了辽国! 发现陈铖独的脸色不对,陈铖怜说道,“大哥,就你那点见事就忘的记忆,你十岁的事情能记得起几件。” 白风见赵渚回来,走到一旁,“双儿不在。你应该有本事调遣暗卫,跟上。” “是。” 第五十四章 赵渚和白风两人若无其事到了芙坂的房间,恰好听到芙坂提起到尧天城外时,自己接到的圣旨。 “不合常理,一般外来使节,更别提芙公子的身份地位。一旦进京,必要见觐见皇上,且退一万步,至少芙公子与皇后更是叔侄关系,更是要见上一面的。”陈铖怜手拿过圣旨,里里外外看一遍。 “怜说得没错。” 芙坂苦笑摇了摇头。 “娍宁,你快过来瞧瞧。”铖怜将圣旨递给她,自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渚接过来,递给白风,“这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难道怜世子的意思,这圣旨会有假?” “这圣旨是真的。”白风说道,“前些日子进宫,我也多少提到芙公子的事,但是不论是皇舅舅还是皇后似乎都闭口不提。” 赵渚说道,“那就是圣上的意思。” “只是一个月前,皇后与皇上还是期待芙公子到来,不可能来而不见。” “娍宁,你觉得皇上是何用意?” 白风笑道,“表哥真是说笑,皇舅舅如何定夺,我怎么知晓。” “……” “……” 这个无辜的笑,赵渚和铖怜都一脸鬼信你的表情。 “也许这件事与芙国也有关系。”白风说道,心想既然有人能控制芙国的国王与台柱,那随便捏造一封信件来陈国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加上白风不愿意想的,万一如果陈国也受到限制…… 铖怜说道,“归根到底,我们在这里猜想也没有用。” “怜说的没错,与其这样,还不如帮芙公子想想办法。” 几人纷纷看向白风。 白风又无辜地看了看身后。 “……” “……” 就是你。 赵渚发现,白风最近挺喜欢装无辜。但是还怪可爱的,不由自己笑了笑。 “办法倒不是没有。”白风说着,“随便混在我的马车里,不就进去了。” “……” 也是,公主的座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搜的,混在里面绝对没问题。 但是正当他们觉得可行的时候,白风又泼了大伙的冷水,“但是这个方法已经不可行了。主持应该已经把我们几个的行踪透露给某人。现在再把芙公子带出去,就是着了别人的道。” “这个主持,真是吃油包子的。” 白风摇了摇头,“梧桐,祈天寺别忘了也是皇家寺院。” “佛门中人,真是世俗得很。” …… 自然他们也是在祈天寺里吃斋面。 赵渚用自带的碗筷替白风盛了一碗面。 连铖独与铖怜两位世子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洁癖,倒是这样的洁癖不是来自白风,而是这个赵渚! 主持也过来问候白风等人,“公主,我们这陋寺可虽怠慢各位尊驾了。” “入乡随俗。” “阿弥陀佛。” 赵渚看着主持走后,说了一句,“真是无事献殷勤。” 陈铖独也说,“一个僧人一本经啊。你说,我能不能把这个主持打一顿。” “大哥。” “怜,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毕竟眼下这两位世子同样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你看,娍宁就不说话。” 白风向来吃饭就安静地吃,看了一眼铖独,还是接着吃。 就算赵渚跟了白风也有两三年,这个毛病怎么也学不来,“独世子,我们公主呢,向来主张食不言。” “大哥,吃面。” 铖独吃着面,抬头问道,“你们不觉得,这些僧人一直盯着咱吗。” “嘘,别看。”赵渚没看他,小声说着。 “我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可不嘛。” 连自家主子都敢盯着,赵渚余光扫一遍整个饭堂,就连伙僧也时不时盯着他们那一桌。 陈铖独说道,“这顿饭吃得真气,像不像被人当着猴看啊。” 白风吃完,“像。” “吃完回去吧,芙公子别送了,改日再见。” …… 隔了一日,白风与两位世子进宫到了国学府。 今日讲堂的人,居然是纪元甫,白风看到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纪元甫说道,“臣还是第一次替公主上课。” 白风只有一笑。 觉得有些尴尬,纪元甫便开始说道,“今日两位世子也是第一次来听讲学。” “今日我所讲的,便是讲得交邦之德。” 纪元甫讲堂,果然比之前的几个书呆子讲得好,白风不得不在这点上佩服。她没有中规中矩地学过一堂课,除了翁笠讲的讲之外,对于宫里之前的讲师印象却不十分好,只懂得照搬书上的文字。 “所以各位觉得,强邦与弱邦的相处之道,是否应该恃强凌弱?” “强邦自然不能硬敌,而弱国自然应该依附。这不是弱肉强食的道理。”陈铖独说道。 纪元甫点了点头“世子说得很有道理。” 又把目光转向了白风,“公主似乎有不同的想法。”白风其实并未表态,这个纪元甫分明就是想提到她,“纪大人,论邦交之道,娍宁不知。但是娍宁想着,若是一强独大,其他弱者只能臣服于这个大国。” “所以面临一强独大者,弱国应当结盟。”白风说道。 纪元甫说道,“公主真是好见地。” “娍宁献丑。” 殿讲之后,两位世子随同白风一起到了明清殿外。 皇上见到白风,“风儿今日可有事?” “无事。” “……” “风儿可是为芙公子而来。” 白风摇了摇头,“芙公子之事,与我何干。” “那风儿且回吧。” …… 公主的马车离京城。 与城外的另一辆马车一同驶向了祈天寺。 寺外小僧见公主尊驾又来,连忙上前相迎。 “公主殿下,小的这就去请主持出来。” 赵渚说道,“不必,公主今日来是与芙坂公子切磋棋艺,不必通报。” “是是是,那请公主殿下与世子殿下随我来。” “你且去忙,这条路我们还认得。” “小僧那就告退。” 白风直步走向院落之中。 芙坂闻着脚步声,自知人已到,将门打开。 “公主,世子。”芙坂看着后面一小厮,“芙国芙坂见过大陈皇上。” 那小厮应了一声,走到白风身旁,“此地耳目众多,先起来。” 第五十五章 祈天寺里,眼目众多,陈铖独守在房门口。 “皇舅舅,坐。” 皇帝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心中倒是没有怨言,满满的嫌弃着这奴才的衣服。 “事急从权,皇舅舅莫要怪罪。” 皇上心道,能怪你?是八十大板还是砍头! “算了。”摆一摆手,皇上喝了一杯茶,“你就是四公子芙坂,来坐下来。” 芙坂闻言,坐在了旁边。 皇上说道,“皇后这几日,很挂念你。” “谢姑姑疼爱。” 白风倒是问了芙坂不敢问的事,“皇舅舅,台柱是否曾上书,说了芙坂公子意图谋反之事?” 芙坂一惊看了皇上,皇上也惊,心想,这件事他倒是不想让白风扯进来,故而只字未提。加上影队飘忽不定的踪影,也不可能是影队通风报信。 见皇帝的神色,白风笑了说道,“推测而已。” “台柱说我意图谋反?”芙坂暗暗说道。 “芙国台柱曾说,若是你到了尧天,便把你押送回去。只是皇后一再阻拦,正好书信来时,你们曾被山匪劫持,故而朕放了消息。” 白风说道,“既然皇舅舅放了消息,自然芙坂也能进宫见皇后。但是皇舅舅却下旨,让芙公子来到这祈天寺,这就是说明。”白风替皇上倒了一杯水。 “风儿,怎么不说了呢。” 笑而不答,房中还有他人。皇帝倒是将手伸去给他,白风便在他手上写下,“宫中有人。” 收了手,皇帝失色几分。 白风原本是猜测,现在更是笃定,“皇后力保芙公子,说明皇后应该有某种方法与台柱与国王通信,得知消息。” “风儿,你……” “先不必惊讶。”白风说道,“但是皇后想立保,可曾想要助芙公子回国,力除异党?” 倒是连铖怜和赵渚也听出来了,不是皇后想,而是在问皇上想不想。 芙坂心切回国,而皇后本也是芙国人。举兵助国,可是两国之间的事,并非两家亲家的家务事。 “风儿觉得,此事该如何。” 皇上能这么说,说明自己也不能权衡。陈国虽说是大国,几十年前由于先两代皇帝的糜烂昏聩,倒是败了许多家底,而先帝到了晚年才发现,陈国已经不堪,徒有其表。 陈国自己近三十年来,才恢复了些生气,现在的兵力还是由赵老将军练出的锐气,虽说五军,能扛兵打仗的,倒也只有北军一支。 “芙国与陈国自古便是深交之国,邻邦有难,我们自要帮衬几分。自然是要帮。”白风说道,“却又不帮。” “何意。” “梧桐,你来说。” 说了这么多,白风喝了茶。 赵渚说道,“出师无名。就连芙公子也不能有十足的证据,贸然出兵,只会添加陈国莫须有的罪名而已。公主说不帮,便是此理。” 皇上点头,心里便是这样想。 “难道我是白来了?”芙坂说着,眼色中多了黯然。 赵渚说,“公主的意思不是说了,自然是要帮公子。” “风儿可是这样想?” 白风点头。 赵渚接着说,“皇上,公主说帮,但是我们也不能出兵。” “不能出兵?” “不能出兵?” 三人看向赵渚,又看了白风,倒是这个公主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 眼下,已然完全入冬。尧天的冬寒比不上辽国汴京。 白风看着京城中的大树都空了枝,天色也一天更似一天的阴沉。 前一日白风说的那个计划,赵渚想了一整晚,实在不行。就她这样的身子,就算妃光已经给了解毒剂,但是这个只是能缓解她发毒之症。 谁知,余郭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听闻要去芙国的消息,好巧不巧地在他面前转悠。“听说公主欲想帮芙国?” “是。” “这两日我研究了那天那人给的解药。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难不成你想说,芙国有解药!” 余郭点头,“不是说那人寻觅了八种草药,而这八种,便是散落在各国之中,不可多得的灵药。” 怪不得妃光提到过,那制药的人,可是花了几年的时间还凑起这几味药。 “你把这所需的几味药写下,我派人去问问。” “好。不过还有一些没有解出,可能还需要些日子。” “郭子,等下。”赵渚抓着他的手,“如果公主这次执意要去芙国,你怎么看。” 余郭说道,“昨日我替公主请了脉,脉相稳定,毒也压制。若是一年内的,无事。” 这件事,也不知是长还是短。 “这个毒,究竟是什么。” “不清楚。” “你……饭桶!” “滚!” 余郭说无事,应该便是无事。接下来就要看皇上是如何安排,芙国之行,没有白风是万万不可能办成。要去,赵渚自然也要跟着去。 …… 入冬之始,小松大病一场。 每日见小松的赵渚与白风丝毫没有察觉,小松自己也是硬抗着。 连着两日高烧,白风几乎都搬到了小松的房间,整晚照顾,更是连国学苑干脆也不去了,告了两日假。 赵渚又是伺候白风,又是伺候小松。“主子,先下去休息吧。” “余大哥还没回来?” “已经让暗卫去找人了。” “快去找!” 几日前,余郭为了调查那解药的事,出了尧天城。但白风也不是这么钻牛角尖,并非余郭一人不可。 让赵渚请了几个大夫,皆说是普通风寒,都开了几乎相同的药方,除了不见好,反而病症更加严重。不得已,白风还请了太医,包括余太医在内都束手无策。 “梧桐,人来了吗。” “还没。” 每半个时辰,白风就问一次。 安顺从外面跑来,“公主,余大夫回来了。” 余郭蓬头垢面,衣衫还有些褴褛,不等他说话,赵渚说,“郭子,淇华怎么高烧一直不退!” 走到床边,将药箱放下,用手背摸了小松的额头,心道会这么热。“这情况多久了。” “淇华可能已经好几日,但是不说。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晕倒在房间。”赵渚说道。 第五十六章 余郭又检查了一遍,发现小松确实是属于小儿发热症状,之前的大夫所开药方都没有问题。 “余大哥?” 见余郭呆滞了一会儿,白风问道。 “淇华确属小儿之症。”余郭答道,“淇华这个年纪,入冬之时常常会得上风寒。” “郭子,淇华已经有几日已经高烧不退。你确定只是风寒。” 余郭点头,手持银针,按着穴位刺了下去。小松还是小儿,下的手法与力度皆有不同。正想教梁双儿,见她还未归来。 白风终于被赵渚劝回去吃了些粥。 “唉,终于肯回去吃点东西了,主子已经好用没用过食。” “淇华真是好福气啊。”余郭说道,“能有公主这样爱护。” “不对,郭子,你怎么针下得越多,淇华越发抖。”“不对郭子,还流鼻血了。” 怎么可能!余郭心道,这般小儿之症他可是看了几千几万有余。余郭拿着帕子替小松擦拭鼻子,眉头紧锁,“渚子,你觉不觉得,这个血……” “和公主的一样。” “怎么可能……” 余郭拿着小刀,将小指切了一口,将血倒进茶杯中。“果真是中毒。”余郭说道,“并且这毒……与公主的情况相同,也是从母体中带出。” 怎么可能!两人呆滞。 余郭说了一个假设,“渚子,我说万一,万一……淇华是公主所生……” “去你的,公主才刚十六。哪有八岁生孩的道理!” “难道是三公主……” 赵渚说,“不得胡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毒当年并非只有三公主中,还有其他人?” “渚子,这毒又不是满大街都有的老鼠药。想必此毒与这解药一样,毒物都是极其难配齐,这样的毒,不可能大范围中毒。” “况且渚子,你也可曾想过……为何公主要收养小松?” 这样一说,赵渚便不可能不往哪个方向想。算一算小松的年纪,也并非他们所想的事,不可能不会发生! “郭子,若说这毒相同。那这瓶药……”赵渚从怀里拿出那瓶解药。 “给淇华服下。” 自然也不耽搁,赵渚给淇华喂了一颗。 这样一来,又有另一个问题,两人若是都是中毒,那解药也只有这一瓶…… “渚子,为何公主十六岁才发现中毒之迹,淇华才八岁?” 余郭看了看淇华的脸色,“有这样的一个可能。若真是三公主,我说如果。三公主中毒不久,便诞下公主殿下,只是公主的毒不但没有停止,还继续被人下毒。直到三公主生下,生下淇华……我说假设,别捂我……所以淇华的毒,比公主还严重……” 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三公主,当真生下淇华,为何不上玉碟!为何还要将淇华遗弃…… 不对,是翁笠拾的淇华! 这些如果不是巧合,就有可能,淇华当真是位世子殿下! “郭子,今日的话,不可传给第二个人听。” “我当然知道,我并非没有分寸。渚子,其实你心里也这么想,对不对。而且不是我说,你再仔细看看,淇华的眉目,不得不说是与公主有几分相似。” “不许胡说。”赵渚说道,“你知道这可是会杀头的。” “好好好。” “可是渚子,你知道现在解药只有一瓶,而中毒的人却有两个。” 赵渚清楚。 …… 一晚,小松的病痊愈。 大家都认为是余郭医术高超。 只有二人清楚。 “淇华,身体好些了吗?” 小松混混地应道,小到大也没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围在身边,险些还是以为是在梦境,“师父,我做了一个梦。” 安顺捧着清粥来,“做梦喝了安顺做的粥吧。” “可能是吧。” 安顺一口一口喂他喝着粥,“饿了吧,都几天没吃东西了。” 铖独说道,“淇华你都不知道,你枫姐姐都担心成什么样了。” 说话之间,白风已经进了宫,小松四处看了看不见踪影,眼神还有些失望,但是转眼又听到白风担心,表情又上扬,“枫姐姐平常事情这么多事情要做。” “你枫姐姐疼你,淇华别多想了。”赵渚说道,“郭子,明日小松还可如往常练武?” “梧桐,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松才刚醒,还没好呢!” “师父,小松可以。” 余郭把小松按回了床上,“不行!渚子,别捣乱,淇华这两日好好在床上呆着。” “我就说说,看看我这徒弟还有没有心练武。” 余郭说道,“练练练,就知道练。” 一间房间,两个武痴这就不开心了,赵渚和铖独说道,“要你管。” “……” 刚大病初愈的小松,余郭也说了不能让人过分打扰,将众人赶了出去,留下自己。 …… 上午得知小松已经退烧,白风才放心地进了宫。 连着告了两日假,连皇上也奇怪,不免还让太监去公主府问了白风是否病了。 直到宫人回复,是公主府上的小孩病了,皇上更加吃惊。白风能为了一个孩童,连着两天不进宫。 从国学府出来,被请到了清明殿中。 “风儿,见你进宫,看来你的府上的那小孩儿已经无事了。” 白风说道,“风儿知错。” “何错之有。”皇上说道,“你府上的那个小孩,略有耳闻。” “淇华与我,甚是投缘。” 皇上笑说,“那改日,把这个赵淇华带进宫来。也让朕好好瞧瞧。” “不过是寻常小儿。” 见白风婉拒,皇上也就罢了罢手,“且不说此事。那日你说的事,朕想了想,觉得不妥。” “何不妥。” “朕心里就是不放心。这不比去瑛州,乐州,至少是在我们陈国。可是到了芙国,堪比四面楚歌,何人能护你。风儿,你到底是孩子。芙国,可不是辽国,毕竟当时我们两国还有约定。” 芙与辽到底还不能相比,皇上说得没错。连明眼人也知道,白风若是去了芙国,能有几分安全可言。 更别提说是现在的芙国,以非同往日。 第一章(二更) 大漠的尽头,有一座美丽的绿州之国。 芙国地处沙漠,大多壮士都只穿一间无袖单衣。“大哥,这家看着酒楼不错,进来看看。” “是挺干净,就这家。”后面的壮汉跟着进了酒楼。 “兄弟,你眼光不错啊。” “小二,来,上酒。” 应声来的小二,用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桌子,“两位请坐,二位看看要不来点吃的。” “瞧你的口音,你不像芙国人?” “客官真是好耳力,我们是从陈国来的。”小二倒上了酒,“客官要不要来点陈国的小菜。” 两人看了看这家酒楼,装修果然是陈国特色,“好,让你们厨子拿出好手菜。” “好咧!” 小二到了厨房,“梧桐,陈国小三样,各来一种。快点儿啊。” 赵渚一脸嫌弃,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到了芙国当了酒楼的小炒厨师。传回去陈国,这个禁卫军前统帅真是上得战场,下得厨房! “好。安顺,这盘芙蓉肉先端出去。” “得咧。” 安顺当起跑堂小二真是游刃有余,同时顾着八九十桌,井井有条。 “掌柜,这桌结账。”安顺领着正要离开的一桌,到了前台,掌柜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陈铖怜这个乐州世子。 一群在陈国有头有脸,身份尊贵的殿堂公子,都到了芙国京城这上的酒楼。 陈铖怜不见拨着算盘,就点出总钱,“客官,总共十八钱。” 付了钱,安顺说,“客官好吃下次再来。” 两人也满意地点点头,这家酒楼确实挺不错。 送走了几桌客人,又迎来几桌新客人,前堂跟后桌没有半分松懈。 “你说说,柱台最近出的法令,变得现在税赋越来越高。” “你真别说,原来农夫就三成税,现在连出个门买个柴米油盐,也要再加一成赋税。” “大哥,就你以为你农夫加税重吗?我一个卖酒的,买谷物交一笔,卖东西也交一笔,原本这就算了,上个月台柱又加了,酒物乃是误国误事的毒物,生生又加了两成。” 另一桌的宫官似乎也听到了,转个身说,“你们还别说,我路经此地,除了正常的通关文书之外,还生生给了一笔叫作‘关赋’的钱。” “看你也是外地人,劝你看过芙国的风光,就快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兄台是何意?” “我们芙国对外地人更是也收这些税金,兄台,看得出来你也是家里的公子少爷的,或许这些钱对你们这些豪家公子不算什么。” “我大哥说得是,对你们这些豪绅不算什么。太苦了,不说了。” 那桌的客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比梧桐更早一步到芙国的敬浩。 敬浩说道“我哪里是有钱的公子哥,不过是一路靠自己说书,客官不介意,我也给你们来一段?” 那两人似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喝着酒吃着小菜,“既然公子是靠这个糊口,我们二兄弟自然愿意洗耳恭听。” “大哥,你忘了上月台柱下的,若是享受娱乐,还要再补税啊。” “二位放心,不过是朋友聊天,哪能算得上是娱乐享受。” 敬浩说完,将自己说上的酒菜搬到了同一桌,“那我开始说了。话说陈国文帝十二的始,陈国郡主白风作为质子,送到了辽国……” 安顺在旁一听,又来! 酒楼的生意不可不说太好了,除了大厨的手艺了得,还有就是价格真是太便宜了。 让这赋税满满的芙国首府,千机,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生活消遣的可能。 敬浩的故事也引得旁边几桌的人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不知不觉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多。 正巧,从外面路过的巡兵看到,抄着家伙,进到了酒楼内。 “你们在干嘛!” 当首的兵头说道,“不知道不能聚众!来人,拿下。” 一时间,他们就乱作一团。 敬浩说道,“林头,消消气,这哪儿有聚众,我不过是讲故事。” “又是你!敬浩,你这三个月被我抓到几次了!” 林头坐在桌上,“你那故事我都听了六七八遍,真是说得不嘴烂。” “林头,你若想听别的,也有!” “别。”林头进来,顺手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好酒,你们都散了。” 林头看了桌上的菜,也听闻这家酒楼是由一支陈国的商人创办,只是久久没有来吃上一次,“你们还不走,哪道是想帮你们抓去征府交钱吗!” “是是是。” “林头说得是。” “快走快走。” 除了林头还有带的三人小兵,酒楼一瞬间空净了许多。 “林头,外头刚入春,来喝一杯热酒。小二!上酒。” 安顺捧着两壶酒,“来了,官爷,酒来了。” “好,放着。” 铖怜也拿着两碟好小菜,“官爷,请您吃。” 林头手下的官看了这个掌柜,“这个掌柜长得好生俊俏,看起来是个书生。” 铖怜笑道,“草民就小时读了几本书,家道中落,才沦为账房先生。” “哟不成老板另有其人。”林头说道,“你这家酒楼也不写个招牌,看来老板是个有个性的人。” “正是。” 说话间,只见一名标致俊丽的青年牵着一个少年进了酒楼,身后还跟着一身黑的护卫。 不得不说,这三人之中,最能吸引眼球的就是那牵手的两人。一身青衣朴朴,不华贵却且不俗! 安顺迎上,接过青年手中的披肩。 “这位是……” “老板,这位是千机城的禁卫林教头。” 那名青衣表情冷艳,冲着林教头轻轻点了头,“好生伺候。” 牵着淇华二人去了后院。 梁双儿快步也跟了上去,听闻白风回来,赵渚从厨房也回了后院,“淇华,今日书院考试如何?” “淇华师从姐姐,怎能给枫姐姐丢这个人。” “你这个马屁打得,越来越像你师父了。”梁双儿笑道。 “今日那个上德书院的入学考试,淇华公子可是得了第一。” 赵渚点头,“不错,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淇华笑说,“师父,上德书院可没考武试。” “……” 说得赵渚一点面子都没有,拉着淇华走到院子,“昨日教的剑法,给我练二十遍,没完不许吃饭!” “……” 我是哪里说错了? 白风也放任赵渚,“双儿看好淇华,我去前面看看。” 换了一套行装,同样是一身青衣,白风到了酒楼里。林头说道,“想不到这间酒楼的老板如此年轻。” “过誉。”白风穿着男装,加上本身表情就冷些,林头倒也是第一次见到开酒楼的,居然也有这样清冷之人。 林头说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吴枫。” “吴公子,你们在这开店也有一月,我们这些还未尽到地主之仪。”林头说,“不过看来公子应该是知道我们芙国的规矩,开酒楼,还要上交三成税。” “林教头说的极是。”白风走到柜台,“陈掌柜,林教头方才是来催债的,可算清了否?” 提到催债,林头的脸都绿了,明明一个教头,怎么就成了讨饭的一样? 铖怜放下笔,“都算清了,共要交二十二两银子。” 说罢,从桌下取出一个黑色的包裹,自己交到了林头的手上,“总共二十二两,十九钱,零头一分不少。” 林头这脸更是绿得发光,职务是林教头,可是大家都称之林头,零头又与林头谐音,分明就是在羞辱。 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拿好。”林头叫下面的人端好,“祝吴公子生意兴隆,我们走。” 白风说道,“好。不送。” 敬浩也跟了出去,“林头消消气,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客官里边儿请啊。”安顺送走林头,又开始开门做起了生意,白风心想,以后若是公主府开销不够,让安顺去外谋个外快也是可以。 安顺不禁背后一个寒颤,刚刚是不是有人在算计我! 不知被自家主子给卖了的安顺,招呼起人真是好手,一家酒楼又坐满了人。 一天下来,虽然酒楼的酒菜的价位不贵,但是收入还是可观。 收了店,淇华的二十遍剑法也练完,安顺刚伺候完客人,又替淇华打了洗澡水,真是前前后后奔忙着。 现在时辰才刚日落,不是他们提早打烊,而是芙国还有一条税法,日落后还仍然营业的,再加两成税。由于这一条法律的推出,还导致一批花巷子直接歇了业。 白风也到厨房,尽管白日是由赵渚掌勺,但是这一月来的晚膳,几乎都是白风亲手做的。一开始大家都惊讶,除了曾在辽国府的赵渚和安顺,后来吃久了,偶尔换成赵渚下的厨,大家都不乐意起来。 更让大家不可思议的事,白风下厨的时候,居然可以一滴油都不沾身,如何飘着清香进去,就飘着清香出来。 也一度让他们都觉得,这个公主真是所谓的“不惹尘埃。” 敬浩也从后面摸了进来,“饿死我了。” “淇华,刚听上德书院的先生说,今日你考试可是第一。” “不过是场入学测试而已。”白风也从厨房出来,“若学不能至用,我教的也是废书。” 淇华点头,“姐姐说的没错。” “是哥哥。” 白风这冷不叮的一句,看似笑话,让饭桌上冷了不少。 唯有淇华说道,“哥哥。” “今日的饭菜煮得真好。”敬浩几乎一人吃了大半,“公主,您这手艺让赵渚做厨师真是太屈才了,我保证,若是您下厨,保证生意兴隆。” “世子,求你安静吃饭。”赵渚又夹了两根鸡腿塞住他的嘴,“好吃就多吃点。” “号次。”(好吃) “奇怪,今天大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按往日这个饭点,人也应该回来了,“表哥别急,大表哥去了一趟酒上城。” 第二章(三更) 夜色降临,酒上城里也刚进入寂静之时。 据芙坂所说,酒上城中住着上一代柱台,由于芙国的机制与其他国家大不相同,存在着,国王是国家象征,台柱是实际掌权者,并且与国王有着血亲关系。 但若是国王驾崩,那台柱也只能下位,由下一任国王与台柱担任。 这位台柱也就是皇后的二哥,也是芙坂的亲叔叔。 陈铖独拿着皇后的新笔书信,寻着前台柱的王府。 …… 千机城同时也入了夜,白风盯着手上的芙国板图,与看了看大陆板图。 梁双儿也进了房间,“主子,芙公子那里已经送去晚膳。” 看得入迷,梁双儿进来没有打断她的思路,也叹了口气,幸好没有打扰到公主。 默默在旁边呆了一刻钟,白风才发现房里多了别人的气息,放下手中地图,“双儿?” “是。” “影卫有消息了吗。” 梁双儿摇了摇头,“在影队的二人,也试着联络芙国的影卫,还没有收到回信。” “多久了。” “从我们来芙国至今,有一月了。” 白风站起来说道,走到她身边,“全出事了。” “全芙国的影队?” “并无这个可能!” 梁双儿不得不震惊,尽管不知道影队的训练方式,但肯定不比暗卫差,又加上是在他国,肯定还有些更特别的训练。 “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白风拍了拍,“联系妃光。” 来了一个月,是时候有一些行动了。 梁双儿应道,虽然她不知道如何联系妃光! 退出了白风的房间,梁双儿在院里转了转,见淇华还在练着剑,“双儿姐姐,刚从姐姐房间出来?” “是啊。” 梁双儿看着淇华练剑,有时候也会时不时指导一二,但是她擅于耍棍,对剑不如赵渚清楚,也不如使用匕首的白风明白。指导不明白的地方,就放下,让专业的人来讲。 对于走弯路,她小时候也没少走过。 “淇华,明日你就要去上学,还练这么晚?” “这是今日没做完的,还有两套就打完了。” 梁双儿点头,这骨性子,还真是受到二人的影响,“淇华,切记在书院,不可太显于人前。” “淇华牢记。” 第二日,酒楼还未营业,白风在淇华的房门前等着他出来。 “姐姐?!”淇华自己吓了一跳,这才什么时辰? 白风整了淇华的学袍,叮嘱几句给杨俐,“是哥哥。” “哥哥这么早起来。” “哥哥没上过学,淇华可要替姐姐去看看学院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这件事,赵渚想到之前在辽国的时候,白风路过书院时,总会不自觉得看上几眼,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来了芙国后,要让淇华去书院读学。 “在书院,若是受了欺负,告诉师傅。”赵渚摇着淇华的脑袋,“听到了没,可别听你枫姐姐的,受了欺负还忍气吞声。可别说是我的徒弟。” “淇华要做枫姐姐的弟弟。” 嘿,这个孩子,做我的徒弟这么不好吗!赵渚一把揪了他的小脸,“你再说一遍。” 脸弯着,扯着口水说道“淇华也要做师父的徒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真是白疼你了。” 白风让赵渚送淇华到了街角,才被淇华推了回来,赵渚心想,这难道真是姐弟情谊?这两人再怎么腻歪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烦死。 赵渚回来正好碰到从城外刚进城的陈铖独,“公子,你回来了。” “如何。” 陈铖独摇了摇头,“回去说吧。” 两人走在清晨的大道上,路上的小贩才开始出来摆摊,只有这个时候,两人才感觉不到芙国出了什么问题。 从后门进来,安顺也准备一天之始的准备。 “娍宁呢?” “前面。” 闻言两人也到了前面大堂,桌子拼在了一块,上面放着两张地图,“表哥,如何。” “娍宁,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平常傻傻咧咧的铖独,现在的表情难得严肃。 “大哥?” “芙坂不在吧。” “不在。” 铖怜被这样的大哥吓了一跳,看了看白风。 白风已经坐了下来,“不同意?” 点点头,铖独说道,“我见到了前台柱,芙璃。” …… 陈铖独找到了前台柱府,应门小厮将他拦了下来,“是谁。” “我是陈国送信的使者。” “陈国?走走走,我们王爷在休息。” 铖独哪里是能随便推倒的,“我真是陈国的送信使者,这是皇后的信物,你且拿进去。” 偷偷又从袖子拿出一锭银子,“麻烦通报一下。” 那小斯接了银子,揣进怀里,“你先在这里等着。”拿着信物进去。 不肖一刻钟,他回来,还带了一个总管,“这位小兄弟,跟我进来吧。” 跟着总管,进了一间卧室,云烟缭绕,药香肆逸,进了里面倒是有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床上躺着一人,一瞬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晃然直至,发现床上的人已不是。 前台柱芙璃靠着床柱,拿着手上的手镯,“你是陈国来的?” “是。” “说吧,什么事。” 陈铖独看了一眼左右之人,“退下吧。” “见过芙王爷。”陈铖独拿出皇后写的信。 “王爷请过目。” 芙璃靠着床显得吃力,拿着信,认着上面的字迹,确定是芙淑贤的字没错,拆开了书信,手中的力度在读信之间不禁加了力度。 “王爷。” 芙璃摇了摇头,“本王无能为力。” “这是为何?” 芙璃笑着,“为何?你看看我的腿,”他揭开了被子,床上只有一条腿!陈铖独倒是深吸一口气,“你说为何?我难道不想?!” “王爷的腿……” “本王的腿,还不是那些人……我就想!我比谁都想!”芙璃说道,怪不得明明正值壮年的他,要躲在床上,铖独一那间,好像似懂非懂。 “本王手上已无兵权,你们找到本王,又有何用!” “就连那些人,已经视我为草芥,连个盯梢的人都没有!本王这样,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回去吧。” 这回真是连开口都不知如何说,临行前白风还曾给了他一些说辞,现在一句也用不上! 张着又马上闭上的嘴,欲言又出,“王爷不为了芙国?” “为了芙国,谁来为我!我为这个国家,任劳任怨了十余载,到头来,到头来,还失去一条腿!” “若你回了陈国,”芙璃说,“别将本王的情况告诉淑贤。” “还有坂儿,坂儿已经平安到了陈国,就让他别回来了。” 芙璃将他唤到了身边,看了看身后,用手写了一句,房外有人,此物拿好,坂儿识得。 …… 将原委说了一遍,吃得一惊。 能将亲王的腿打断!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能力,除了王权位上二位,应该再无其他! “那信物在哪儿。” 陈铖独从怀中取出,三枚铃铛。 连白风都不知是何物,“看来真的只有芙公子知道。” “方才你说有人监视?”白风问道,一个前台柱,还断了腿,那些人理应不会再有所动作,就像之前芙璃说的,被打断一条腿,无兵无权的残王能作什么! 一瞬间,仿佛看穿这三枚铃铛的意义,若说有斩晴刃这样的象征,芙国也有。 “表哥,此物回头你还是亲手交给芙公子。” “好。” 见到铖独的表情很阴重,铖怜心头一紧。 白风说道,“我们在芙国处处受限,也有时身不由已。” 被自己的妹妹说破,铖独一笑置消,“大哥真是处处不如娍宁。” 白风在摊开的板图上,指了指一方小地,“我们来芙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背后之人。我这两日推敲着这张地图,芙国大范围变动,这个地方却没有影响,想必应该是有一方势力在支撑。” “这里应该可以作为我们一个踏点。” 赵渚将地图拿了过去,白风所说的地方,不足芙国大板图的十分之一。“主子,以寡敌众?” “是,也不是。” “我只是说有这方势力的存在,并没有说要利用这地方。” 这让大家都茫然,很快赵渚发现了什么,“主子,这张地图也给我看看。” 两张地图放在一起,“这个地方,正好是辽芙陈三国交点……要从这里引兵?” 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身男装束身的她,多了将军的霸气,赵渚不得不佩服,敢这样想,全天下,也只有她了。 “大哥,你方才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白风收起两幅地图,“此事再容我几天想想。” …… 在厅中议事后,便要开店。 小二安顺,大厨赵渚已经就位,掌柜迟迟没来。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兄弟两人在房中,铖怜一直放心不下。 铖独说道,“怜,没事。真没事。” “从小到大,你说没事,鬼才信你。”铖怜步步紧逼,“你不说,我让娍宁把你送回去,你这样,只会坏事。” “怜,我说了没事。” 铖怜一字一句冷了下来,“你说,还是不说。” “我昨天看了芙璃,想了很多。为什么,你说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既不是要成王,也不是要名流千古,你说我们到底要为了什么!” “……” “怜,我见到芙璃,不知为何想到了娍宁……” 正准备进来问问大哥的心情,白风止住了脚步。 “父亲曾说,娍宁背负了太多,我一开始觉得,辽国十年,确实背负了太多,但是昨天我才真正知道,我十多年来是多么意想天真!” “……” “怜,想必你比我早看透了。我笨,我看得不明白,娍宁早已是储君人选,背负着陈国上下万万百姓,与我们不能同日而语。我也没有嫉妒,就是心疼。” “……” “娍宁,何时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都没有。有时我想,她能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跟我们打闹,跟我们撒娇。” “大哥……” “不说了,怜,现在酒楼也该营业了,不能没有你这个账房。快去吧,别让娍宁好找。” 铖独说完,翻上了床,一个被子将自己捂住。 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铖怜说了这么多真心话,铖怜心笑,是为了娍宁啊。“大哥,你好好休息。” 听到退出的脚步声,白风一个闪转消失在了门前。 铖怜关上门,见白风朝这里走来,“老板可是缺了账房先生。” “是。” …… 安顺招呼得不可开交,“掌柜你可算来了,这两桌客人都要结账呢。” 两人看到梁双儿将前台翻得乱七八糟,算盘险些当成了武器。白风倒还好,铖怜连忙将梁双儿拉了出来,并从此下了一道规矩,不许梁双儿进来! 铖怜看了两桌上的菜,几乎是脱口而出算出了金额。 并且恨恨地瞪了一眼梁双儿。 “……” “双儿,去后面帮忙打个下手。” 收到白风的命令,连忙逃开。 “掌柜的,这里还有一桌要结账。” “十钱。” 白风独坐一桌,看成忙碌的大家,静静地看着,又想着一方铖独说的话,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安定的希望。 正当白风思绪已经飘外,被安顺的一声拉了回来。“老板!有贵客!” “这位公子,好久不见。” 白风说道,“耶律公子,好久不见。” 耶律青一身贵装,朝着白风在的那桌走去,铖怜抬头看了一眼,好生一副好皮囊! 安顺在辽国见过耶律青,也是吃惊,居然会出现在芙国,一开始以为瞎了眼,但是看到后面的护卫,更加笃定。 “姓吴。” “吴公子,居然跑到芙国开起了酒楼,真是嫌弃我辽国好水好土。” 白风笑道,“耶律公子真是说笑,吴枫不过是位落魄的商人,没有哪块土地好坏之分。” 安顺走到柜边,被铖怜抓了一把“安顺,这人是谁?” 安顺小声说道,“这位可是辽国太子,耶律青。” “辽国?!” “没错。” “与娍宁好像很熟?” 安顺说道,“是啊,公主在辽国过世的那会儿,就是耶律太子出面主持公道。” 好像这个太子,真不太简单。 “耶律公子为何会来千机城?”白风倒了一杯茶,“安顺,上菜。” “想必与吴公子所想相同。” “吴枫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混口生机。”白风说道,“一些茶水,希望能入公子之口。” 耶律青泯上一口,“吴公子所请,自是好茶。” “公子这样大摇大摆来到千机城。” “见笑见笑。” 赵渚炒好一盘万萝叶,安顺传菜的时候,曾说的那名贵客不由让赵渚心中一时好奇,自己端了出去。 自己曾想着那人是谁,却千想万想没有想过,居然是耶律青! “这位可是当年的那个……”耶律青想了想,不止一次见过,“没想到你也来了。” “主子到哪儿,奴才自然也到哪儿。” 耶律青说,“忠仆。” 要你说。 白风问道,“耶律公子来,想必是要进宫?” “是。前一日已经通知国王和台柱,碰巧今日路过,觉得这里好生别致,便进来看了看。居然能碰上……”小声在白风耳边说道,“娍宁公主。” 赵渚将万萝青,从两人中间递了过去,“公子请用。” 耶律青笑了笑,“嗯,菜是好菜,不是炒得嘛……嗯,好吃……考虑来我辽宫御膳房吗。” “不考虑!” “梧桐。” “谢这位公子抬爱。”白了一眼,怎么搞得自己像卖艺的小姑娘。 “耶律公子,今日进宫,可否再带上一人。” “主子,不可!” 耶律青笑了笑,“可以。” 白风朝赵渚点头,“我自然是不会去的。” 刚要放下心,“耶律公子可否带上我家小斯?” “……”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苦眉,一人笑意春风,“自然可以。” …… 本还以为山到水穷,耶律青一来,除了有新突破。 白风将双儿叫到房间,“如今辽国太子一来,必然辽国的暗卫也会跟来。” “主子所言甚是。” “不知辽国这次来芙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风想到,耶律青完全没有说明原因,只是用一个随便的理由搪塞过去。 梁双儿也没见过耶律青,当她从后厨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宫,“辽国在众国之中一国独大,公主要当心。” 白风早就想到,陈国若是能在三队帮衬,其他国家会不会也有,那辽国呢? 第三章 白风所忧所虑,也是梁双儿心中一问。 耶律青的到来,让原本的计划,有重新推翻的可能,但是好的话,也许可以事半功倍。 由于整个酒楼的大厨不在,今日的酒楼提早关店。 酒楼也不需要掌柜,铖怜也进了白风的房间,“娍宁?” “表哥怎么?” 铖怜问道,“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一肚子想问的! 这次带来的人所有人里,只有铖怜一人不被白风划上“笨蛋”的标签。 白风自从铖独说的那一番话,考虑许久,凡事也只有铖怜能讨论个一两分。 “表哥是否想问,辽国太子为何回来?” “娍宁怎么想。” “太子只道,与我们所想是相同。可信?” 铖怜说道,“我与耶律太子不曾接触,但是光凭感觉,我倒觉得,可信。” 白风心中也是这样一想,“耶律太子聪慧就从小异于常人,加上为人自高气傲。若说耶律太子因此事而骗我们,没必要。” 日常带着一把扇子的铖怜,敲着扇骨,“让赵渚陪着进宫,就是想探一探?辽国的目的,芙国的情况?” “是。”白风说道,“这个机会自是不能放过。” “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表哥可还有疑问?” 铖怜敲着扇骨的手停了一下,说道“娍宁可能比我还清楚,我要问些什么。” 空气一下子就停了,梁双儿在旁也觉得尴尬,门外铖独的声音响起“今天怎么关门了!不作生意了?” 然后声音越来越近,到了白风的门外,“娍宁,娍宁,我开门喽。” 不等白风回答,白风的门被推开。 “……”这个问的有意义吗。白风不禁想。 “怜,你也在……怎么酒楼今天不开店?” 双儿说道,“酒楼的厨子不在,怎么能开门做生意?” “赵渚不在?” 他们三人点点头,“我就睡了一觉,厨子不在。那看来……我也得露两手。” 铖怜问道,“大哥,你的两手该不会是……” 铖独得意地抬起了下巴,“你们等着,我去去就回。” 三人只见铖独往后厨的方向走去,白风不以为然,但是铖怜却下意识地又拍了拍扇骨,“不好。双儿姑娘,快去拦人。” 梁双儿还不和铖怜是什么意思。 “娍宁别去!”白风和梁双儿刚走到门口,一声爆炸声响起,方圆至少一里都可以听见这冲天的巨响。 “……” “……” “大哥!”铖怜拔腿就跑了过去,可是哪里有梁双儿与白风的速度快。 白风比双儿更早一步到了厨房,“咳咳,大哥,大哥”眼前黑气缭绕,气味呛人,里面迟迟传不出铖独的声音,梁双儿看到白风冲进了黑烟中,也一头扎了进去。 捂着口鼻,在浓烟中寸步难行,眼泪也生生呛了出来,“大哥?大哥?” “娍宁?” 白风一听,铖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房梁上果然有人,“娍宁快出去。” “公主?公主!”梁双儿在黑烟中抓到了白风的手,一把把人拉了出来。 随后赶来的赵怜看到见三人出了厨房,放下了心。 三人被呛得咳嗽不止,安顺也闻声赶来,看到这样的狼狈之样,“公主?公主呢?”然后看到白风无事,放了心。 “大哥!这果然是露了两手。” 虽然厨房被炸,但是还好听似严重,实则无碍,带着戏谑的语气。 铖怜上前从头到脚检查铖独,“没事就好,娍宁,你也没事吧。” “没事。” 铖独炸了锅能搞得如此巨响,想必巡兵一会儿就会来,“双儿,去看看芙公子有没有事。一会儿得有人过来查看,帮芙公子藏好。” 不到半时辰的功夫,林头带着手下又来了。 “吴公子,方才听到这里有爆炸声,特地过来看看。” 带着手下,进了后院,“原先这里的主人倒不是这样打理,吴公子好雅兴。” “不过是一时兴起。” 林头看了厨房,此时浓烟已悉数散尽,里堂黑乎乎一片,房子倒是无碍,倒是那口锅已经炸成了一朵黑花。 “你们开酒楼的,难道不知厨房用具的操作?吴公子,招人也要招对人。罢了,既然无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省得被这些人拐着弯子骂。 “林教头说得是,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刚走出厨房,林教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听闻今日辽国太子曾在你这处落脚?” 白风一脸无辜,说“辽国太子?我这里只有路过百姓来喝口酒茶,这样尊贵的人,怎入我这破小之处。” 铖怜说道,“辽国太子这样的人进千机城,必然是大张旗鼓,我们委实不曾见过。不过……辽国打扮的人倒是来了几位。” 林教头说道,“想必你们也不识,罢了,回去。” “慢走。” 留下安顺打扫厨房,几人到了一间小阁楼,虽显得狭窄,日常用品却一应俱全。 芙坂见他们回来,问道,“方才的爆炸声,听似从我们这里传出。” 铖独笑了笑,“见笑,见笑。” “……” “芙公子,可有惊扰到你。” “怜公子,我这里倒无事,好像又听到有巡官的声音。不过公主应该能以不变应万变。” 白风倒是摇了摇头,“适急从权而已。有时计划真赶不上变化。” 铖怜说道,“还不及跟你说,今日辽国耶律太子也来了千机城。” 芙坂惊讶,虽说是邻邦,但是与辽国并无往来,“难道是他们是辽国人?” 这里说的他们,便是指芙国之中的外邦人。但是白风摇了摇头,“辽国已经称雄,若是想控制芙国,自然不会使用这样下等手段。” 铖怜说道,“没错,辽国不必这样处心积虑来算计你们,稍微动个手,想必国王与台柱也要听个一二。” “是。是芙某想得太简单了。两位也见笑。” 白风又问道,“想必那三枚铃铛你已经拿到了。芙公子,这三枚铃铛是否是芙国的利器。” 芙坂从怀里拿出,“这东西,我在前台柱,也就是皇伯父,那里见过一次。” “当时还小,觉得这铃铛甚是好看,便偷偷拿了出来。还被我父王骂了好一通。” “后面我才知道,这东西是我们芙国储君,嗯,应该说是兵权的象征。见魄铃。” 第四章 “后面我才知道,这东西是我们芙国储君,嗯,应该说是兵权的象征。见魄铃。” 果然芙国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与斩晴刃一样! 铖独与铖怜才重新审视这三枚铃铛,古锈色的铃铛,由一条黑绳串了起来,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显得有几分诡异的样子。 见魄,招魂。 这样的国宝,还在前台柱的手上!于情于理不合,白风也没当着芙坂的面问起,“芙公子,是这见魄铃的权力,与台柱手上的兵权。哪个分寸更重。” “见魄铃。” 如同明队妃光,除了接受皇上的命令,更还要见到斩晴刃一样! “娍宁。” 白风点头,“芙公子,这东西您可收好。” 自然。 “这样,也就说得通了,为何芙璃已经身残又无权,还会有人监视。为何会将这个铃铛秘密交给了大哥,如果芙璃府里发现见魄铃已经不在,那矛头,必然会追寻大哥。” 铖独的行踪自然是已经暴露,显身份也向府中说明。 不过白风在他临行前嘱咐过,回来的时候,除了换马,还要换装及行头。 “我按照娍宁的方法回来。” “不是长久,若对方想找来,还是轻而易举。” …… 话说赵渚跟着耶律青的车进了芙宫。 赵渚换一身辽宫宫人的服装,混在宫人里头,默默地跟着马车。 奇耻大辱! 马车进了玄门,连耶律青也只能下马步行。 由于换了行列,赵渚抢先一步夺过耶律青的亲卫,跟在他的身边。 耶律青倒是笑道,轻声说“赵将军真是好身手。” 赵渚一挑眉,“耶律公子早就发现我的身份。” “不早。赵统领在两年多前,在京城不见了踪影,而那天你与白郡主进宫之时,我也发现你的身手。不过两相关联,不就明白了。” “辽国的爪牙,伸得够远。” 耶律青总是一副春风之态,笑容平和,在赵渚眼进里,更像是“黄鼠狼”! “太子殿下,明知本帅到了辽国,却没有向辽帝举报。太子殿下也是心大。” “不过就是小小统领,又有何惧?” 赵渚心道,自己比他不过长了三岁,这样的谋略胆识,果然辽国都是虎豹之类。 “不过太子千算万算,没算到公主死而复生。”赵渚笑道,压低了声音,“像太子这般的神人,本帅还当真没少见。” 天天被白风换着花样虐,耶律青这样嘲讽,也不算什么。 饶是对白风的事倍感兴趣,“郡主死而复生,本殿也是为之开心。” “怕不是担心。” 赵渚说的,几乎是歪打正着,耶律青心底不知为何,觉得当时放走白风,就是放虎归山,留了一个隐患! 若是相比辽国现在的情况,白风来日定不简单。 抱着这样的想法,耶律青就一笑而过,“赵将军,此次你们随着郡主来芙国,不怕是中了计。” 中计? 赵渚慢了脚步,又随了上去,“太子莫非是知道什么?” “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 两人低声说着,就已经到了朝程宫外,宫人宣了耶律青觐见。赵渚也随了进去,站在他身旁不远。 “辽国耶律青,见过国王,台柱。”耶律青鞠了一躬,抬眼见到王座上的二人。 两人长有几分相似,国王座在了殿后,台柱略前。“辽国太子,免礼。” “耶律今日前来,还带上父皇所赠之物。”耶律青示意下人将宝物抬来,“这是我辽国上等的狐皮与虎皮,以及宝物三十余件。” 国王说道,“辽国太子来便来了,还带这等贵重之物。来人,好生收着。” “耶律此次前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回绝两国联姻之事。” “……” “哪道辽国看不上我芙国公主?” 耶律青婉言道,“并非如此。而是耶律配不上公主。耶律特地前来,专程道歉。” 赵渚心想,这芙国公主好歹也是公主,若是两国联姻,虽说不是辽国是锦上添花,更是能包揽西北丰富特产。这样的好事,就这样回绝了! “你们辽国,不免欺人太甚。” “回台柱,辽国一辈子只娶一个妻子,而耶律已有心上之人。” 国王更是一怒,“你的意思,芙国的公主,连妾都不配?” “两位大人息怒。耶律无意冒犯公主,只是耶律心意已决,若二位能作罢此婚,辽国可答应五年与芙国通常无税赋之忧。” 这太子,好大口气! 不止是国王与台柱,赵渚心想,这笔好买卖,若是两位不答应,就是脑子进水,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果然,台柱说,“既然太子是真心实意来道歉,只怪我们公主无缘与太子结好。” 赵渚在一旁小声说道,“太子殿下,您可是血亏啊。” “不过区区税赋而已。” “……” 赵渚实则不想与耶律青同处,芙王与台柱在宫中设宴款待耶律青,赵渚又被留了下来。没想到耶律青却道,“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什么意思?” 虽说耶律只是太子,但是设宴的规模不亚于辽帝,一长桌好酒好菜。 “耶律太子,可胜酒力。” 耶律青举过酒杯,“可饮一二。” 隔着长桌,三人互相遥敬,“好酒量。有道是英雄出少年。” “台柱过奖。” 除了美食佳肴,还有歌舞升平。 一位宫人走到台柱身边,悄悄说了几句,只见台柱脸色大变,“王兄,你们慢用,我去去就回。” 耶律青也使了一个眼色,“跟上去。” 虽说不想受耶律青的命令,但是赵渚也好奇,不见声色地退在人群之中。 穿过人群,耶律青很快就找到台柱,只见神色匆忙,脚步也快,加上还穿了一身辽装,赵渚先混在宫人里,偷了一套衣服。跟在台柱身后。 先是远远听道,台柱与下人交代“看好门口。” 赵渚见这房间四处紧闭,上头却有一个风口,便摸了上去。 房中站着两人,再台柱进来,畏畏缩缩。 “方才你不是对着耶律青挺硬气的吗,怎么,怂了?” “……” “别忘了我们之间,你们芙国可是求着我们。” 台柱怒道,“你们这群小人。” “小人?台柱,你还真有脸说。”赵渚没看到脸,只见那黑衣男子的声音,明显装得男声,是个女的?! 台柱说道,“明明是你们,拿着我们的把柄,我们现在芙国,国不像国。” “方才你们为何同意耶律青回绝辽国的亲事?” “亲事?还不是你们自己擅自决定!我和王兄何曾答应过!” 那黑人说道,“玉玺可是你王兄亲自盖上去的。这不就是答应了!” “胡说,莫不是你们下毒!我王兄怎么会,我芙家上下都被你们威胁!” “你们要的解毒剂,我可是按时给你们送来,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可惜了,我为你们准备这好的姻事,被你一手搅乱。” 台柱说道,“百姓的生计与公主的联姻,孰重,我有分寸。” “台柱真是一位明主。” …… 正听到一半,赵渚被人发现了。 “有刺客!” 还有躲得及快,赵渚为了不暴露行踪,还去其他宫院转了一圈,将禁卫军引到了另一头。 方才那台柱说的中毒……难道与公主身上的毒! 这些人难道也与之前的事有关! 赵渚想着,已经摆脱了禁卫军,回到方才的房间,换回了辽服。悄无声息回到耶律青的身边。 “这戏可好看。” “你早就知道!” 耶律青笑道,“知道的不比赵将军多。” “你来芙国,不仅仅是为了退婚这么简单?” “若换了郡主今日来,想必她便懂得全部。可是你……愚蠢。” “……” 赵渚生生吃了回去,“难道他们,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 “他们威胁到了辽国?” “……” “果然辽国也牵扯其中!” 不仅仅陈国最近发生的事情,连辽国也一样。那两名黑衣人到底是谁?还特地女扮男装! …… 如果说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到底谁是背后的赢家? 宫宴结束之后,耶律青也不停留,马上出了宫。赵渚在马车上换回了衣服。 还未到酒楼,便将赵渚放了下来,“你不去见公主?” “改日。” 说罢扬长而去。 心道,还离着酒楼好远,倒是离上德书院不远。看了看天色,好像淇华也差不多该下学了。 “师父!” “来。”淇华跟着杨俐,刚一出院门就见到赵渚,“师父,你怎么会来,酒楼不开店吗!” “你姐姐,嗯,哥哥放了一天假。” 淇华牵着赵渚,“放假?师父去哪儿玩啦?” 玩儿?比玩还累! “芙宫,你说好不好玩。” “……” “走,给你枫哥哥买好吃的去。”赵渚拉着淇华,去了附近的闹市,虽说闹市,摆摊的却没有多少,多半都是让这个赋税给弄的。 淇华四处看了看,赵渚想,来了芙国千机城也有一月了,还真没好好出来玩过。“淇华,这个面具你看怎么样。” 赵渚取下一张狐狸面具,“嗯。好看。” “老板就这个了。” “公子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怎么了。” 店家说道,“外地人若买这些小玩意儿,还得再加三文,公子您给的钱不够。” “……” 去你的芙国赋税! 第五章(三更) 赵渚和淇华一起回来,见到安顺在院中架起了火炉。 “这是在露天烧烤吗?” “还不是独世子,生生把厨房给炸了!”安顺鼻子还一头灰。 “什么!炸了!”赵渚立马跳到厨房,浓烟已散,只剩下一屋子难闻的味道还要狼藉。 淇华跟着赵渚,“太可怕了。安顺哥哥,枫姐姐人,人没事吧。” “这肯定不是你枫姐姐做的。八成是哪个世家公子,觉得自己有天赋。”赵渚想想也知道,除了敬浩和陈铖独,还有谁会捣乱,敬浩又去打听情报,只有陈铖独。 “公主当然没事,在小阁楼呢。” 安顺说的这小阁楼,是赵渚房间里的一个隔层,原先建造的时候也不知为何要留这个隔层。直到敬浩当时先过来这里摸了底,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 白风也满意,便买下了这酒楼。 把淇华留在院中练剑,赵渚也上到了阁楼,“独世子,手艺不错啊。” “……” “主子,我回来了。” 铖怜说,“我们正准备下去吃饭呢。” “吃饭?灶都没了,吃饭?明儿连酒楼都不用营业了。” “梧桐。” 赵渚听话地闭上了嘴。 “芙公子,还委屈你在上面。” “公主能替芙国出头,芙坂已经感激不尽。” 赵渚的屁股还没坐热,他们便下了楼。安顺也支好了架子,“我安顺真是个天才。” “天才?就你这样,这锅放上去准保会塌。” “梧桐。请闭嘴。”安顺哼一声,反正见惯二人日常拌嘴,也各忙各的去了。 白风提议,难得这春天快要过去,可以吃上一顿火锅。一向觉得火锅很麻烦的公主既然金口一开,大家也开始忙活起来。 索性一天厨房的蔬菜还有许多,肉也不少,没有牺牲在爆炸之中。 “齐了。就差底料了。” 赵渚收拾灶台,发现居然完好无损,除了上面黑了些,居然还能扛得住,幸好酒楼不缺的就是锅,他开始着手炒了一盘底料,“真香。” 觉得自己真不当厨子可惜了。 这样的志向被白风知道了,估计又要被损了。“安顺,可以开始烧水了。” “早就好了,等你的底料了。” 抄着香气十足的底料,倒进了锅里,香味就散开了。 “双儿,把主子叫出来,准备开饭了。” 梁双儿刚到门口,听到房中公主似乎在和谁说话,轻轻一推,“妃光!” “暗队长,好久不见啊。” 梁双儿心道,这家伙真是来去自如……公主是有什么办法找到他的?不对,分明是他送上门来的! “公主殿下,今日的晚餐看似不错,不打算邀请属下一同品尝。” “双儿,叫了没有。” 赵渚又喊了一声,也跟了过来,“妃光,你怎么来了!” “赵将军,别来无恙啊。” “……” 白风瞪了妃光一眼,妃光还没说几句,这两人一前一后来了。“道长不嫌弃,一同用膳吧。” “……”他还忘了,之前出现的身份是道士。 有时候身份用得多了,都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贫道就多谢这位公子了。” 大家心想,你现在不是一副书生装扮吗! “安顺,加一副碗筷。” “这,这不是道长吗!哎,你什么时候还俗了呢!” 妃光说道,“就允许和尚吃肉,不允许道士娶妻吗。” “……” 信了你的鬼。 “你们这火锅,不错,这底料炒得好。” 赵渚自满得说,“那是。” “大家开动吧。”白风说道,赵渚将锅里的东西都装在一个碗里递给了白风,“……” “好吃,好吃。” “真好吃。” “枫哥哥,这是我第一次吃火锅。” 若是此时有敬浩在,大家都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人都清空一片火锅。 刚这么一想,敬浩就巡着味道从后门进来,“有火锅吃!” 一顿狼吞虎咽,也不嫌烫。 一只鸽子飞入院中,梁双儿过去取下信纸。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敬浩吹着热气,“饿死我了,你们不知道,千机城南城那里一堆难民,我都把馒头分出去好几个了,中午连饭都没吃上。” “难民?” “我问了,是从欣天城来的。欣天城是座冰城,前天发生雪崩,好多人都无家可归。” 大家听的时候,敬浩又摸了一大把肉,“欣天城的府衙都被埋了,只能来投靠千机城。” 白风吃完碗中的食物。方才说道,“怎么城里一天消息也没有。” “难民都在南城门外,守城的官兵都不放行,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消息风声也少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还死了不少人。”妃光从敬浩的筷子下,夺下了肉,“幸而雪崩是在白天,大多数人都逃了出来。” “唉。道长,你怎么也来了!” “……” 芙国真可谓时运不济,腹背受敌。 “道长,你来了,是不是说我们这个小酒楼也有肮脏之物。”敬浩目光里闪着神,从锅里牢了两片肉,“还是寻着公主的真龙之气而来。” “……” “有真龙之气庇佑,哪里会有肮脏之物。” 方才赵渚的动作迟疑片刻,白风不由笑了一下,“对了,余大哥这两日也差不多回来了吧。” “我也才收到消息,”梁双儿说,“余公子,就在欣天城中。” “……” 这郭子,哪里不好,跑到了欣天城! …… 就在一月前,他们刚到芙国,余郭便提出要出去寻一些芙国特有的草药。赵渚委实不放心,这余郭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 还是梁双儿提议,让余郭带上一只通讯用的信鸽,时不时会有书信的往来。 赵渚知道,余郭必定是去寻解毒的药草。他说其他人不懂药性,又不知药物之间差异区别,不如他自己出去一趟。 如今这下可倒好,自己去了一个雪崩之地,尚且知道人还活者,可情况应该不比想象中的乐观。 铖怜说道,“余郭公子可安好?” 梁双儿摇了摇头,将手中一小卷信纸给铖怜看,“欣天城中,安好。”信纸上却挂了一节血迹,“余公子的情况似乎不乐观。” 今天却也是个事故多发的日子,真不知道是什么黄道衰日,几乎就没好事发生。赵渚说,“主子,渚子这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凡事也懂得变通。他不会有事的。” 将近一年的相处,白风也知道余郭的性子虽说慢热,但是分寸拿捏还是有的。“梧桐,你去一趟欣天城。” 赵渚自是想去,但是放下白同在千机城里,他也不放心,余郭是自己多年挚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主子……” “你就去吧,这里有我呢。”妃光又抢下敬浩碗里的几块大肉,“左右你还不放心我?” 最不放心就是你! “可是……” “就这么定了。”白风放下碗,回了房间。 赵渚当晚就出了城。 妃光饶是有兴趣坐在白风的房间中,“真是够忍心的。” “是。” “也不出去送送?” “明队就这么无所事事?” “瞧主子说的,明队可忙着呢。” 白风倒是问说,“明队究竟在做什么?” 这一机灵,妃光笑了笑,“当然是替主子做事,主子吩咐什么便做什么。” “派你查的事,可有结果?” 妃光收起了笑,正常了几分,“回主子,查出了一些痕迹,三公主的死确实有蹊跷,并且发现,三公主并非文帝十年殁,而是文帝十五年!” “文帝十五年?你可没说错?” 妃光点头,“属下查了当时有几处异常,老侯爷曾在文帝十年多,多次去往连州府,便顺着这跟线索接着查。” “查到了什么?” “侯爷在这五年内,多次住于连州府外的乡间。我曾带着公主的画相到了那里,附近大一点的农夫都曾说,见到画中的女子。” 白风说道,“妃光,有些话,你可要确定了再说。” “属下句句说的,都是事实。当年三公主得疫病过事,下葬也是匆匆,而入殓的只有侯爷一人,确实有偷龙转凤的可能。” “此事只有你一人知晓。” 妃光答道,“只有属下一人知晓。” “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是。” …… 第二日一早,淇华仍就早早准备上学,白风也如昨日一般守在了门前。 “枫姐姐,哥哥,以后不用特地等淇华。” 白风替他打理好衣裳,“无妨。” “淇华这两日,练剑的时间可是少了。” 小脸耷拉点点头,“是。” “这两日权当给你放个假,明日还同往常,不可懈怠。” 白风有时对淇华,可以说比赵渚还要恨,狠不能将他的行程排得满满,教的东西更多,有时对淇华又是加以放任。 “是,淇华知道了。” “杨俐,若淇华在学院有事,切记回来禀报。” “是。” 淇华走后,白风拿起身旁的木剑,在院中练起了一套剑法,力度虽柔但杀机昭昭。 准备收剑之际,一道皮鞭向她抽来,将木剑卷起,直接抽离她的手,白风下意识从袖中取下斩晴刃,从皮鞭手中,取回木剑。 妃光又是一挥,将皮鞭拦腰打来,而白风跳起,踏在了皮鞭之上,两步,三步手掷木剑向妃光使招刺去,妃光往后一扬,手中的皮鞭转了个方向,从白风身后偷袭。 白风一个侧身跳起,将皮鞭踢开,又是朝妃光一砍。 梁双儿听见门外的鞭子挥动的声音,取出靴中的两节铁棍,破门而出,居然见到妃光居然和白风打了起来,直接冲进两人中,用棍打出鞭中,停止妃光的攻击。 “妃光,你好大胆子。” “不过是与主子练练招罢了。” 白风收起斩晴,也放下木剑,却间袖子居然被鞭子抽开了一道口,却不伤自己分毫。妃光果然不简单。 “你可知是以下犯上。” “安啦,没这么严重。主子哪里有受伤。” “受伤你怎么担待的起。” “嘿,我说暗卫一个一个的,怎么都是泼妇的德性,真是跟你师父一个样。” “你!” “双儿,放开他,没事。” 听言,才将铁棍收了起来。 又差不多到了开门迎客的时候,安顺也起了身,到了院中,却见梁双儿气势汹汹瞪着妃光,不知发生什么事,又突然想到今天酒楼还是没有主厨!“公主,今日我们酒楼是营业还是不营业?” “……” 白风这才反应过来!忘了赵渚居然还是个厨子?这一大酒楼,难道就这样闭门几天? “开,干嘛不开。”妃光说,不就是下个厨嘛,“看我给你们露两手。” 这句话,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妃光卷起袖子,进了厨房,不像之前陈铖独那样炸了厨房,倒还真有些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手棒着炒饭,妃光出来说道,“公主不嫌弃,可尝尝。” 梁双儿从袖中取出一双筷子,“公主。” “……” 白风这个洁癖的毛病,一定是赵渚和梁双儿给惯出来的。 尝了一口,居然味道还不错。“看来除了扮道士,厨师也不少扮过。” 妃光一甩头,得意地笑,“安顺还愣着做什么,开门做生意啊!” “啊?可,公主。” 白风应允点了头,“今日营业。” 不久铖怜与铖独两兄弟也出来,见灶房已经开始生了火,“娍宁,是谁在厨房?” “妃光。” 铖怜想到妃光,一开始听安顺说道,是个道士,怎么就成了大厨了呢?娍宁身边真是“高手”倍出。 酒楼正常经营着,而另一方面,昨夜刚出城的赵渚,几乎是一晚上快马加鞭,越是接近欣天城,一路上的难民也开始越来越多。 “我说这位兄弟,你可是往欣天城方向去。” 赵渚在路上被人叫下,“那里都雪崩,整个城都没了,别去了,太危险了。” “老者,我朋友还在欣天城。” “我们能逃的都逃出来了,若是路上没有看见,你就别再往里面去了。” “老者,你们避难的人,都是走这条官道?” 老者摇了摇头,“其他人我是不知,我只知道,千机城愿意收留我们这些难民,便跟着他们来了。” 千机城收留难民?这与敬浩说的不一样啊。 分明千机城南门,那里的难民都滞留了。 赵渚不禁意间想到了当时芙宫中的两名黑衣人,难道是他们放出的风声,是想造成千机城的混乱吗?“老者,我是从千机城出来的,不曾听到有收留难民的事情。” “若是您不想白跑这一趟,还是就近在周边的城市歇下脚。” “没有收留难民?这,这怎么可能。欣天城的城官可是这么说的。” “老者,我并没有骗您。” 老者苦笑,“有还是没有,我也要去看一看。小兄弟,我还是劝你,别再往欣天城方向去了,保不住会再次发生雪崩。” 赵渚双手抱拳,“多谢老者提醒,但是为了朋友,再危险也要去。” 赵渚心想,这群难民当真是被人有意领去千机城,这个消息放回去给公主他们知晓。若是成批的难民到了千机,而发现是个骗局,那上万的难民暴动,千机可有危险了! 事不宜迟,赵渚在路边的茶厅中,写了信,放了信鸽,自己又跨上马,朝着人流窜动的反方向奔去。 若此时有麒麟在就好了,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骑马时,赵渚也时不时留意难民之中是否有余郭的身影。 “这个郭子,真是跑得够深的。驾!” 赵渚快马,不消两日已经到了欣天城的地界上。远远地就见一片白雪压在前面的腹地上,若不是眼尖,还以为那也是块雪山一角。 再往前,若是骑马也是寸步难行。 刚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前面危险,不能再靠近了。” “大哥行行好,我是来找我朋友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欣天城中。” 两名欣天城的官兵将唯一一条道路给拦了,“欣天城所有人都已经撤离,不可能还有人在其中,你的朋友一定是出来了。” “我一路上都没见到他。一个大夫,一个外地口音的大夫!” “哎,好像我有见到过。” 赵渚一听,“在哪儿见到的。” “嗯,好像是在前边的冰川边,那里有个临时搭建的难民所。” “谢谢。” 赵渚又牵上马,朝着官兵指的地方,不走一里,就见到那个难民所,足足撑起了百来个帐篷! 这要怎么找!赵渚见一人就问,“你见到一个外地来的大夫吗?” 第六章 这要怎么找!赵渚见一人就问,“你见到一个外地来的大夫吗? “没有。” “见到一个大夫呢,长得很好看的?” “没有?” “见到一个外地来的,长得很好看的大夫?” “见过,在前面。避难所有个义诊,专门看雪崩受伤……” 赵渚三步并作两步穿梭在这些帐篷中。 “渚子!” 余郭远远就看见一个高俊的人在帐篷之间,原先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就在快要感动的时候,“郭子,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雪崩你就俩字儿,安心!安心个鬼。” “渚子,你先进来。” 这个义诊所,是由欣天城当地的大夫所组成,余郭也加入其中,义诊所也是由几顶帐篷搭建,余郭带着赵渚进了自己的帐篷。 余郭拿布擦了擦手,“你怎么来了。” “主子担心你。” “让大人挂牵了。”余郭将手放在嘴上,用口型说道,“隔墙有耳”。 会意,赵渚说道,“这场灾祸,为何不回家?” “生为医者,怎会放下这些伤患。”余郭笑了笑,“而且,我还找到了独莲草。” “独莲草?可是我们所要的。” “是。”余郭说道,“这味草长在雪山上,前些日子我摘得了几株。” “……” 赵渚说道,“加上之前得到的三味。剩下的药最多能支持三月。” “之前我遇到一名游医。感触颇深,”余郭说道,“我见到他替病人治病,但是还差几味药不得,之后,他用相同药性的药相辅。却也起到了作用。” “不会相克?” 余郭摇了摇头,“药与药之间,本身就像一种玄学,说不清道不明,就连神农尝百草,也就不能保证尝到的不是毒药。” “……” 眼下的药还差了七七八八,刚拿到余郭的配方时,赵渚也曾偷偷让暗卫去查了,几乎也是无功而返。 若是真能用其他药物,补缺,若是有用自然是好,但是这药物若是相克,那中毒的二人是会如何? “先不提这事。郭子,跟我一起回去。” 余郭摇了摇头,“我方才说的,我取到了独莲草。只是它被埋在了大雪之下。这也是我留下来的原因。” “……” 他这种慢性子,能不能先把最要紧的事先说了!对了,方才余郭说到的隔墙有耳,是谁的耳…… 赵渚拿起笔写下,被谁盯了! 同时又说,“你真不让人省心。” 余郭也效仿道,采草之时,有几人监视。 “这场雪说崩就崩,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大罗金仙。” 赵渚写道,对方身手如何? “你说说你有什么能耐!” 余郭随笔写下,对方不曾出手,只是从采药回来之后,便一直监视着。 “不劳您老费心。” 这独莲草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与芙王室所中之毒也有关系?赵渚想,现在也只有一起留下来。 …… 千机城中,那流民越来越多,守城的官兵开始招架不住。 赵渚走后的第二日,敬浩本想去南城转转,却被白风拦了下来,“难民的数量已经开始暴多,又发现千机城根本都无意收留他们。此时若是有人扇风点火,城南应该会沦陷。” 白风,一语中地。 刚过了午时,难民已经开始骚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南城门,破。 千机城的城府官立刻报给芙王与柱台,柱台这才知道,原来京城早已不堪重负,为了平息难民的怒火,在城南门外临时支起了一个难民所,由千机城中的商铺与官员们共同施粥布善。 白风的酒楼,自然也被临时作了征用。 林教头带着兵人,“吴公子,陈掌柜,柱台有令,你们的酒楼也要替南城外的难民提供粥米粮食。” 陈铖怜说道,“我们在芙国扎根,自然要为千机城做些贡献。” 早料到会被征用,白风令安顺与敬浩将仓库的有粥米已经煮好,安顺说道“老板,我们本就是小本生意,现在不是倒贴钱了吗?” “就是,这些米都拿去煮了粥,不过也只有老板你人心地这么好。” 铖怜蛮且算了去,这一月的盈余尚为可观,除去税收之外,剩下这些大米再拿去城南施粥,确实几乎盈亏各半。 不过他们哪儿是那种真的为开酒楼赚钱来的?却不料正好听白风说,“林头,施粥可以,我们这酒楼毕竟是小本生意。若我们施粥,而你们放宽税赋,我想其他的商铺也会愿意出一份力。” “……” “吴公子所言甚是,回头我向上面通报。你们这些商贾愿意替朝廷分忧,自然是有好处的。” 白风笑道,“我们商人,利益为重,亏本的买卖我们可不做。” “是是是。正是这个理。” 果然这个方法得到了成效,半日后,千机城东的商贾也愿意捐出自己的家当,若是这些存货能换来一两月的轻税减赋,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吴枫公子的举动也得到了大家的推崇。 酒楼的经营还在继续,铖独与敬浩也去了城南,一同帮忙。 上德书院中,不止哪家的小公子哥听闻,正巧碰到淇华,“赵淇华,赵淇华,就是你。” 淇华被叫住,回头看了看身后八九岁的小少爷,“何事。” “我听说你是城东酒楼家的孩子,看不出来,你大哥挺有本事。” 淇华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哥指的是枫姐姐?“怎么?” “方才我听我家家仆说,吴公子今日鼓励商户捐献米食,并向朝廷申请,提供米食的商户税赋减轻。不对,你姓赵,而酒楼老板姓吴?” 淇华笑道,“吴老板确实是我哥哥。” “……” 黄少泉心想,还有不同姓的兄弟?“我看你这两日在上德书院默不作声,没想到,你的兄长还有这等手段。” “兄长从小教导,经商若不为益,便是傻子。” “……” 虽然黄少泉觉得很对,但是总听得哪里怪怪的,“还没来得及介绍,我是千机城丝绸黄氏家的,叫我黄少泉就可以了。” “少泉。” “赵淇华,你说说,你读书这么厉害,长得又漂亮,兄长也这么牛,让好多学院的人都羡慕不来。” 漂亮?这是夸我吗?“不敢当。” “今日下学,可不可以去你家玩玩。” 淇华想到,枫姐姐平日里最讨厌有人叨扰,应该婉拒,黄少泉哪里会读人心事,拉着淇华的手,“就这么决定了,我让下人回去说一声。” “……” 第七章(二更) 安顺见赵淇华下了学,身后却跟着另一个小孩,年纪相仿。 “公子回来了。” 赵淇华看了大堂,白风不在,说道,“这是我书院的同学,千机城绸缎庄,黄少泉。” “是黄小公子。” 陈铖怜闻言,从柜台里出来,“小公子带了朋友回来,安顺,给人家沏壶茶来。” 黄少泉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不用不用,给我碗水就行。赵淇华,你这酒楼真不错啊。跟千机城里的都不一样。” “都是哥哥要求。” 很少能见到如此干净的酒家,黄少泉也不少跟着家中兄长出来玩耍,除了干净,还有点书生气息存在。黄少泉倒是向陈铖怜说道,“你就是吴大哥吧,果然看起来就是会读书,会做生意。” “我只是个管账的先生。老板外出置办些事务,不久应该会回来了。” 黄少泉认错人,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天生人来熟,淇华受了白风的影响,这种人确实不好应付“少泉,你这么晚回去,家里不会说吗?” “不会不会,我们家可是太宽心了,晚上我还想在你这儿蹭顿饭吃呢。” “……” “赵淇华,你说你们家开酒楼,是不是每天大鱼大肉的。” 淇华向铖怜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铖怜笑着说,“那少公子就陪朋友,我这个账房就先回去了。” “怜大……哥。”淇华又看了看黄少泉,“哥哥喜欢吃清淡的,很少大鱼大肉。” “哎,我还以为开酒楼的,都吃很好。像我们家绸缎庄的,面料都堆得成山了。”黄少奇还站起来比划了一下,“我爹还嫌我们作坊生产的量太少了。” 淇华愣是被黄少泉说得团团转,有一下没一下地附和。铖怜却乐得在一旁看着两人交谈,毕竟是表妹带出来的孩子,说话举止都沾得几分真传。 黄少泉先前前后后把酒楼看了一遍,又跑到淇华房间里面转悠看一圈,回到了前厅,说是要等白风回来。 终于淇华看到了希望,对面街角出现白风一身青袍,还有双儿,“哥哥回来了。” 黄少泉向着外面寻视了一圈,终于也见到人群中那两个特别显眼的人,“这就是淇华的哥哥,比我哥哥长得还要漂亮。” “……”黄少泉的字典里,形容词只有漂亮吗? 白风见到淇华身边还有一人,但是多看了两眼,“哥哥,这位是我书院的同学,黄少泉。” 黄少泉看着白风,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黄少泉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白风说道,“是淇华的朋友,那晚上便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要的,方才我也和赵淇华说了,一起吃个饭再回去。” 黄少泉小声在淇华耳边说道,“你大哥怎么看起来冷冰冰的。” 会吗?淇华从来不觉得。 “安顺,去给绸缎庄的黄老板说说,黄公子今日留下吃饭。” “你怎么知道”黄少泉问到,方才淇华并没有说他的身份。 白风说道,“黄公子一看身上的面料,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用得上。” “千机城的做布料生意这么多家,你就偏偏说了城北绸缎庄。”黄少泉不可思议地问道。 “虽然今日黄公子穿的衣服,用面料不是上品。但不是市面上能随便买到的那些品。黄公子不觉得你的袖子上已经写上了你的名字。” 黄少泉把袖子翻了过来看了看,上面并没有写名字。 “原来如此,原来是在袖子上已经标上了家族符文。”铖怜说道。 黄少泉又在淇华耳边小声说,“天呐,你这个哥哥太厉害了吧!” 这句话倒是满意地点点头,夸不夸他不要紧,夸白风他心里也会开心。 白风让他们两人去房中自己玩儿去,淇华这个年纪,是该有一两个玩伴。 “吴老板,你的弟弟真与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铖怜笑道。 白风点头,走到台前,“表哥,商会这两日会与朝廷进行协商,届时替我去一趟。” “是谈论难民求助的事情?” “还有减轻税收。” 铖怜知道白风不喜人多,“替老板跑趟腿。” “有劳。” 白风又说,“方才与双儿去了城南,那里难民的情况比我们想象还要严重,我们还能提供多少石粮食。” “不是我们无法提供,而是米商目前能提供的粮食也有限。”铖怜说着,拿出了帐本,“我们每三日进一次米面,如今存的米面都在今天尽数给了难民,足足有百石。” “米商方才也说,明日只能供给三十石。” “附近的城镇可能提供?” 铖怜说道,“明日让大哥去走一趟。” “有劳大哥,二哥了。” 黄少泉的声音在后院响起,“放开我,放开我。” 梁双儿说道,“我去看看。” 院中,只见黄少泉手中拿着铲子,被妃光提在手上,“我,我给你还不行嘛,放我下来。” “还敢不敢了。” “给你!” 黄少泉被放了下来,妃光才回了厨房,黄少泉对于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满着好奇,哪城都想去看看,用手摸一摸。 听到声音的淇华也从房里出来,黄少泉方才才说要去茅厕,怎么转眼就去了厨房!还被妃光吊着,与妃光也见过几次,但是妃光本身就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淇华平日也是不敢靠近妃光。 “没事吧。”淇华问道。 “没事没事,刚刚不小心进错了地儿。”黄少泉的好奇心真是总有一天会害死他,黄少泉说道,“你们家的厨子,力气也太大了吧。” “让你乱跑。” “没事出吧。”梁双儿问道,又看向黄少泉,她对孩子本身没有什么兴趣,觉得小孩是天生吵闹的始祖,没有一刻不能消停。 但是淇华不同,天生内敛,又有白风的影子。但是看到黄少泉,这种厌恶又起来,“没事不要乱跑。” “淇华,你们家的人都好奇怪。” 拉着淇华两人回了房间。 “那个黑衣服的哥哥太可怕了吧。”黄少泉说的是梁双儿,“好凶。” “嗯,平常不是这样的。” “那是讨厌我的意思吗?”无辜地问道。 淇华本想说是,但又看了看他的脸,“不是,也许是心情不好。” …… 梁双儿无奈摇了摇头回到白风身边,“就是小打小闹。”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般。” 白风想起,这个年纪在辽国中,倒也是几个孩子也是这般打闹,不过几月时间就将人的天性给生生磨没了。 “淇华怎么会交到这样的朋友?”梁双儿问道。 帮忙安顺一同在招呼着客人的杨俐,走到他们旁边说道,“淇华公子中午时候被黄公子叫住,我也只是远远地看到。一整个下午都是黄公子粘着我们公子。” “主子,会不会问题?” “就是个孩子。” 况且,淇华也是翁笠和白风带大,心智早就不是同龄的孩子,退一万步,黄少泉就算真的有问题,自保的能力,淇华还是有的。 双儿还是放心不下,悄悄吩咐暗卫去盯着。 用过晚饭,黄少泉的家仆来接他回去,“淇华,我改天再来。” 还来? 白风替淇华答应下,“黄公子若是不嫌弃,自然可以常来。” 黄少泉走后,酒楼也关上了门。 淇华悄悄走到白风房间,在门口犹豫许久,“进来吧。” “……” “来,很久没下棋了。”白风拿出棋盘,“怎么?” 淇华坐下,小脸闷闷,“枫姐姐不生气吗?” “为何生气?” 白风先下了一子白棋。 淇华也拿了子,“枫姐姐不是不喜外人?” “所以?” “枫姐姐也曾说不愿淇华在书院中太过醒目。” 白风将白子收回棋盒中,“淇华,我可没教过你,钻牛角尖,遇事懂得变通。” “是。” “我也听杨俐说了,黄公子会找上你,无非是我今日所作之事得到商贾的支持。与你无关。”白风又从棋盒中拿出一子,“淇华交朋友,姐姐是不会反对的。” 淇华点头,不过按照黄少泉的个性,姐姐定是也不会太喜欢。 “想明白了,就安心下棋。” …… 梁双儿接到赵渚的信,同时影队也有了线索。 跟着辽国太子的影队果然也到了芙国千机城,影队中见到妃光才知道,原来三队的居然易了主!明暗两队的队长更是跟在白风的身旁。跟着辽国太子耶律青的影队里,正好就有副队在。 听妃光说,早在院中与梁双儿打了照面。 “暗队长。”影队副队,周南崎说道,“主上怎么会来芙国?” “左右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梁双儿问道,“我们暗卫中有两名影队的人,但是来了芙国却迟迟无法与影队取得联系?你可有办法?” 周南崎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我前日来芙国还与他们取得联系!” “去吧影队中的两人叫过来。” 黑夜之中,影队二人已经来到二人面前,“属下见过暗队,影队。” “你们确定无法与芙国影队取得联系?”周南崎问道。 “回周队长,我们二队随同暗队来芙国一月有余,用了六种方法皆失败。” 周南崎摇了摇头,“留在芙国的影队,虽说不上是精队,但是也是纪律严明。宁苏也联系不上吗?” 宁苏是芙国中影队中的负责人,芙国影队都要听从他的调配,“是。” 看了一眼梁双儿,“我再发一次暗号。” 周南崎从怀里取出一支短筒,扭转开,梁双儿不见有任何声响或者烟花,“这就是引蜂筒?” 引蜂筒,无声无色,但是里面有一种独特的气味可以调动影卫身上的“嗅觉”,影队中常常将这种虫子带在身上,是一种比蚊子还小的幼虫。 不肖半刻钟,两人听见房瓦上有些动静。 第八章(三更) 不悄半刻钟,两人听见房瓦上有些动静。 周南崎朝着梁双儿点了头,动静消失,房间的门被推开,“队长。” “宁苏?” 宁苏看了双儿,也点头,“是。” 周南崎问到,“这两人称与影队失去了联系。” 宁苏看了两人,眉头一紧,还不等宁苏动手,这两人拿出了匕首,双儿和周南崎看着不对劲,退了半步。 两人与宁苏打了起来,一人还拿出了暗器。 周南崎不知是什么情况,与梁双儿一起将三人分开,“叛徒!” 宁苏说道,“这两人,叛了影队,我还纳闷去了哪里,居然被藏了起来。” 很快明白是什么情况,梁双儿一棍将一人打跪,周南崎也是拦了另一个人去路。“说。” 两人看了一眼,在嘴里用力一咬。周南崎来不及阻止,用手掰开他们的嘴,“咬舌自尽了” “宁苏,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梁双儿还来不及看宁苏的样子,原来是个女的!身手还不俗,简单一条马尾,穿一身蓝色裙子,“周队长,我们芙国的影队出现了叛徒,这两人几月前曾将我们影队的行踪透露给了敌人。至今为止,我们都还很被动。” “为何不报队长。”周南崎说道。 由于影队特殊,常年分散,所以不同于明暗两队,除了有正牌队长,还有副队长。周南崎所说的队长,便是影队方姚。 “当时我们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叛变,直到我们派人跟踪芙璃,除了芙璃被人打残,影队也没有幸免,一直小分队全数没了消息。” 梁双儿心道不好,难道来了一个月,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了? “不好!”梁双儿说道,“这两人难道这几次放的风声都不是给你们,而是给了另一帮人!” 妃光的笑声出现在门外,推开门,“暗队放心,他们二人放出的消息,都被我拦了。” “……” 梁双儿说道,“妃光,你知道这两人不对劲,还让这两人在主上的身边。” 妃光笑了笑,“不这样做,我怎么顺藤摸瓜。” “你全盘不顾主上的安危。” “暗队,你可评评理,我可是处处都保护主上。这两人对主上一点威胁都没有,放心放心。” 梁双儿不懂,为什么是这样的人是明队的队长,一定是前队长瞎了眼! 周南崎问向宁苏,“你们查到了什么?” “前些日子,我们在欣天城中发现他们的踪影。可是不久,欣天城就发生雪崩,我们一度又跟丢看他们。” 欣天城!梁双儿问到,“他们出现在哪里做什么?” 宁苏看了周南崎,方才听妃光说这人是暗队队长,本身三队中的女子不多,梁双儿还居然是个一队之长,不由心里多了几分好感。“他们曾出现在雪山一带,后面我们发现,他们在守着独莲草。” “独莲草是什么?” “独莲草是一种只有芙国才有的药材,只长在月亮雪山一带,他们应该就是在找这些草药。” 梁双儿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余郭曾经说过这个名字。“你们的人,可曾见到一个大夫?” 宁苏说道,“有,独莲草还是被一个大夫采走了。你怎么知道?” 梁双儿直到余郭有了麻烦,但是赵渚也在欣天城,应该可以互相照应吧。 “那个大夫,是公主的朋友。” “一群人不去抢一个大夫?说不通吧?十来个高手,眼睁睁看着独莲草就这么采走了?”妃光说道,“你们确定那个大夫没有被他们下黑手?” 梁双儿心里也想问,余郭不会真出事看吧? “那个大夫为了采独莲草,掉下悬崖。”宁苏说道。 “……” “不过那个大夫命大,吊在了悬崖边的老松上,又被巡山的欣天官兵发现,救了下来。” 大家一听,都心道,这命是真太大了。 有官兵呃保护,那群人没有对余郭下手,不代表余郭就是安全的。 “周队,先跟我去见主子吧。”梁双儿算了时间,淇华应该离开白风的房间了。 三队长直接出现在白风的房中,“主上,属下影队副队长周南崎。” “属下芙国影队宁苏。” “都来了?” 梁双儿说道,“主子,暗队中的两名影队,都是叛徒。” “叛徒?” 宁苏将事情又重头说了一遍,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周南崎和宁苏没有想到,当今拥有黑令和斩晴刃的主子,才刚刚十六!更别说是个公主,虽然穿衣服还穿着男装。 “妃光,你说顺藤摸瓜,你顺到了什么?” “主子听过取良国?” “明队的意思,他们都是取良的人?”周南崎的记忆中,取良是个纳贡小国,依附着辽国,在大陆版图的东北一角,几乎可以说忽略不计。 妃光说“我曾顺着二人放出的消息,一路到了芙国宫,曾听到并且看到他们说了取良。” 只是一个小小的取良可以将芙国搞得鸡犬不宁,能直接进入陈国,辽国搞小动作。 周南崎说道,“取良国在大陆上消失了这么多年,无声无息,就在背后挑弄这些?为的是什么?” 宁苏还提到,取良人出现在欣天城,提到的大夫无疑就是余郭,她也和之前他们的反应一样,余郭真是命大。 “梧桐现在也在欣天城,宁苏,你与那边的影队联系,与他们汇合。” “梧桐是?”宁苏问道。 梁双儿说,“赵渚赵将军,黑令在他手上。” 宁苏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周队长,辽国太子来芙国,除了退婚,还有什么?” 周南崎说,“主上,辽国太子行为诡秘,属下不才,参不透耶律青的所作所为。” 只是梧桐方才与耶律青一同进宫,除了退婚之外,耶律青好像早就知道取良人会把柱台找过去,特地让赵渚跟过去,去“看热闹”。 所谓敌人在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白风现有的信息几乎连不成一个直线,以为找了暗卫就能接起来,居然还打了一条死结。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周队长,耶律太子那里,之后还有劳你。” “是。” 周南崎想起白风也是在陈国待了这么多年,由于自己是影队身份,也不曾与她见过一次,虽说知道她是三公主的女儿,毕竟是郡主,加上还是个质子,皇上不曾让他们去保护她。 结果第一次是在芙国相见,而她,已是储君之选。 与其自己无思绪地乱想,白风决定先将这些事抛掷脑后。 连着两天,都在房里看着书,几乎谁也不见。 …… 赵渚陪着余郭在义诊所里照看一些伤患,到了夜里,赵渚便翻进了禁区内,也就是大雪积压下的欣天城。 可是他太小看这雪崩的威力了,就算余郭画的地图显示,之前余郭下榻的旅舍是在雪崩区的边缘,但是大雪已将方圆几里都压得死死的,就算十个成年壮汉来挖,也要挖上一天一夜! 天亮之前,赵渚钻回了余郭的帐下,“渚子,怎么样?” “不行,埋得死死得。” 赵渚说,“真亏得你跑得快,那雪厚得太吓人了吧。” “那时我正好在这片附近采药,谁只突然地震,才发现,原来是雪崩。” 余郭也有将当时采药时的情景告诉赵渚,赵渚对这个发小,不得不佩服,当时还说,“郭子,我这辈子就见过两个命大的,一个是公主,另一个就是你了。” “……” 赵渚传回消息后,很快在第二日的傍晚,影队中的人就找上了他。 此时的余郭还在义诊一些伤患,他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赵将军。”殷豪说道,“主上吩咐,我等欣天城的影队,由您来调配。” 赵渚心道,白风终于联系上了影队,“欣天城里有多少影队。” “三十人。” 三十人,也够用。“你挑十人替我去办一件事。” 将余郭画的地图交给了殷豪。 殷豪接了画,又说道,“之前我们追踪的人,昨夜又有了行踪,正是赵将军所指这里附近。” 那些人,果然是要来找药的!余郭曾说自己离开帐篷的时候,帐里曾被人翻动过,找不到东西定然是要去之前余郭住的地方。 “你们要在他们之前找到独莲草。” “是。” 回到义诊所,赵渚开始若无其事帮着余郭照顾伤患。离开白风一天,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这么多,赵渚此刻想回千机城,但是欣天城感觉总会发生些什么,揣着这样的矛盾心情。 “渚子,渚子,住手。”这才反应过来余郭说的话,手上的火石压在伤患的背上,已经红得发黑,烫得晕了过去! “……” “渚子,你发生什么呆!” 余郭看了看,还好只是比较轻的烫伤,上了点薄荷叶,“渚子,你心不在焉,就先出走走。” “没事没事。” “这些可是伤患,不是让你练习的针灸木人。”余郭看来是有些生气,赵渚才出了帐篷外,看了看这片地上的难民。 他才摇了摇头,别人可是离家失所,他父母安在,国家安家,自己不安什么呢? 不安的,好像心上的是青衣少年。 余郭很少这样真正的发火,触到了余郭的底线,赵渚走到河流边上,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谁!” 赵渚侧过身,躲过暗器的偷袭,“出来。” 溪流旁就是一片沙石地,再远就是树林,另一边不到百米就是难民所。暗器是从身后的树林中打出来,赵渚的瞳色睁着血红,他特有的视力向深处看去。 找到了! 腰间的软剑取下,冲进了树林间。 偷袭的人也没想到居然能找过来,从树上跳下,往深处跑去。 万万没想到,赵渚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到自己。他也拔出了剑,“你是谁。” 只见不应声,赵渚手上的软剑发出剑鸣,像蛇一般抖动两下,瞬间就变成一把铁剑,两把剑碰撞的刺耳声赵渚早已习惯,档开,赵渚一脚踢了过去。 力道、速度、手法赵渚招招至上。 两个来回内,赵渚的剑已经立在对方的脖子上,“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与你何干。” 只见他撞上赵渚的脸,抹上一刀。 赵渚的血瞳宛若死神,甩下刀上的血迹,“死侍吗?” 在他身上搜着有没有信件,但毫无收获。 赵渚收起软剑,回到义诊所中。 …… 这两日白风过得很是自在,除了看书便是下棋,还让妃光和梁双儿一起过招。 铖怜昨日去参加商会,千机城里的商人与朝廷达到一致,凡是有所贡献的商人,三月内税赋减半。正如白风一开始所设想。 铖怜回来,却问道,“取良人无非就是想让芙国大乱一场,明明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为何会答应这些商贾们的要求?” “不过就算朝廷不答应,这些商贾也是会施粥。” 铖怜说道,“难道就是怕这些难民进城。” “是。” “芙国当下,柱台还是站在百姓这边。由于不论是哪一种,对于取良国而言,没有利也没有弊,所以他们不会有所行动。” 赵怜说道,“既然无利无弊,若我是取良,那我便让朝廷做个恶人,不给商贾这些优惠,不是更好?落个骂名。” “……’铖怜说得有理,白风难道是最近过得太安逸,想事情都太理所当然。 换一个角度,不是取良人不那么做,而是没办法这么做。 铖怜也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取良人到目前为止也是有局限,并非能完全控制芙王室。” “表哥觉得,是什么让取良束手束脚?” 摇了摇头,“不知道。娍宁觉得是什么?” 白风也摇了摇头,“表哥,不如下一棋如何。” “……”铖怜笑道,“娍宁的棋艺了得,表哥不是自取其辱。” “我们这么想也是不能改变什么。” “原来如此,那表哥就献丑了。” 两人在酒楼内直接摆出了棋,安顺招呼着客人,若是有客人要结账,安顺还是问向下棋的二人。 “这桌也要结账。” 两人脱口而出。 “六钱。” “六钱。” 这倒成了这间酒楼另一间神奇的事,其他桌见了两人完全没有看那桌上的酒菜,另一桌也说道,“我们这桌也要结账。” 又是同时说道。 “七钱五文” “七钱五文” 接下来又是一桌接一桌地叫着,两人连眼都不抬起来。完全不把外面的人放在眼中,只有桌上的棋盘。 只到淇华和黄少泉放了学,他们两人还在下,淇华自然兴奋地看着两人下,两人落子下子的手速时不时还会加快速度。 却又听见旁边的桌子叫道,“这桌结账。” 只听两人同时说道。 “八钱三文。” “八钱三文。” “……” 这可是狠狠地打击了淇华的自信,黄少泉早已惊讶地下巴差点掉下来,“好,好强。” “这桌结账。” “七钱九文。” “七钱九文。” “……” 淇华看着两人下子的速度非但没有因为被客人吵到分毫,棋盘上的你争我夺还在继续。 “安顺,他们两人到底下了多久。” 安顺叹了口气,“从中午开始,连饭也不吃,真担心老板和掌柜的身体。” 不得有三个时辰! 淇华心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白风的差距有多大。不看两人的结果,黄少泉看到淇华起身,“哎赵淇华,你不看你哥哥下棋啦?!” “你去哪儿等等我。” 黄少泉跟在淇华身后,“慢儿点,赵淇华别不理我呀。” “我去看书。” “……” 黄少泉心道,这一家,嗯……好像都不太正常。 铖独和敬浩也从城南回来,铖独也许久没见铖怜下棋,坐在二人身边,正好开口。 “这桌要结账。” “九钱一文。” “九钱一文。” 铖独,敬浩“……” 两人看了一眼,“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 两人起身离席。 第九章 铖怜与白风足足下了五个小时,最终还是平局收了场。 “娍宁,真是好久没这么过瘾了。” “是。” 白风也是头一次棋逢对手。手上还拿棋的手感还在。“娍宁的思绪如何。” 这一转换,白风将思路打通七八,“表哥提到取良人并非能完全控制芙国的原因。” 铖怜听得认真,方才他下棋思绪全在棋上,偶尔再帮安顺结个账,其他无法再分出一心去想别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就是见魄铃。” 白风说道,“见魄铃,这也是为什么取良人要去芙璃的府上监视。控制了柱台和芙王,并非有了全部的权力。这段时间,事情发生太多,有点故步自封,竟忘了我们还有见魄铃。” 铖怜佩服。 打了烊,淇华和黄少泉也一同出来吃饭。 黄少泉说道,“吴大哥,陈大哥,你们两个太厉害了吧!” 陈铖怜道,“雕虫小技。” “我也能学吗!” 淇华将他拖上桌子,“吃饭。” “陈大哥,我也能学吗!” “这个得看天分。”陈铖独说,“我这个弟弟,样样都是靠着这两个字,天分。” 淇华吃着饭,却听在心里,难道我是真的一点天分都没有,枫姐姐常说勤能补拙,难道是我真的先天不足。“赵淇华,赵淇华?” “怎么了?” “你怎么还忘了,今天先生不是说,明日要带一套武服去学院。我方才想说,若是你没有,我明日帮你带一套。” 淇华点头,“我有。” 陈铖独和敬浩来了兴趣,“什么什么,你们学院是要比武吗?” “应该是这个意思。先生说了,我们学院不能只注重文,也要注重武。从明日起,学院会再开设一个武分馆。” 陈铖独这个武痴想了想,“像我们淇华这样文武都不凡的,不是要两头跑。” 黄少泉说,“不过我听说,教武的人是个外邦人,也不是你们陈国的样子。既然能进上德,肯定是个厉害的人。” 这倒吸引了淇华的注意,淇华不像黄少泉,知道这么多学院的事情,但是这个教武的是外邦人。倒也时不时听白风他们议事的时候,提到过。 淇华偷偷看了白风一眼,见她专心吃饭一句话也不说,贯彻食不言,这一条法则。自己也遵守这一规则,淇华吃饭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 黄少泉倒是和敬浩还有陈铖独聊得很来,“我想着,我应该能挤进这个武学馆里。但是就得和淇华分开了。唉,不过也好,我也不是块读书的料子。” 陈铖独说,“是的是的,年轻的时候不一定要多读书,练武强身也是好的。” “大哥。” 大哥这明摆着不是教坏小孩吗。 敬浩说“就是,能武也是好的。” 黄少泉说道,“唉,真不想和淇华分开,你们不知道,淇华是我目前最好的朋友!” 众人心道,不是你粘着他吗! 淇华吃完饭,方才说道,“我也挺想去武馆看看。” “赵淇华,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 “……”不是,绝对不是。 偷偷又看了白风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淇华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得白风不高兴,若是真的能帮衬上,那是最好不过的。 直到白风吃完,放下碗筷。 “杨俐,明日陪好淇华。” “是” 这样说,枫姐姐是同意了?淇华放下心事,叹了口气。 梁双儿却心想,这八成就是近朱者赤,黄少泉就算不是取良派来的奸细,也是带坏淇华的人。 …… 次日一早,淇华便带着武服上了学,白风出门前却没有叮嘱其他。 黄少泉也早早就在学院门口等他,让下人背着包袱,自己两手空空跑上来,“赵淇华,今天不论是我们这阶,更是高于我们的天,地两阶班的学生,都要接受武馆的考试。” 上德学院总分有三阶班级,分别就为天地人三阶,而黄少泉与淇华于今年入的学,自然就是在人阶班。 就是说,还有比他们更年长的人要一同进行选拔。 黄少泉打探这样的消息可是如鱼得水,“幸好我爹从小就请了师父教我,我觉得我还是有希望的。赵淇华,你可要加把劲哦!” 淇华点头,“尽力而为。” 若是被师父知道了,保准要让自己得个“武状元”回去。 上午学院连晨读都免了,直接让学生集中在校场上。院长简单说了,建立武馆的意义,想法,简单说明比赛的方式。 由于这次是三个阶班一同混战,所以先在各个阶班比出前三十名,而这前三十可以选择要不要去武馆上课。 当然武馆也要读书,文馆也要习武,只是侧重的时间不同。 院长还说,再从各个阶班的前十人中,总共三十人,争夺前三甲。 由于一个阶班人数少说也有百来人,分为两天比试分为两天。 而且为了学生的安全,这次学院还特地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木质武器。 黄少泉问到,“淇华,你要用什么。” “剑。” “赵淇华,你居然也会使剑。”黄少泉也拿起一把木剑,“我也是。” 大多数学生也都选择以剑为武器,这并没有什么好吃惊的,淇华掂量手上木剑的重量,与家里的轻上不少。 黄少泉又说,“淇华,我和你在不同的擂台,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不会提前淘汰了!” 淇华点点头,身旁的杨俐噗嗤笑了出来,还指不定谁淘汰谁呢。黄少泉的自信到底是谁给的! 这次学院相当于给学生放了两日假期,而且之前带的家仆也可以一同去校场围观。 校场一共设有两个擂台,每个擂台都有二十人,采用乱斗,取每组的前五。每个阶班就有六个擂台,得出前三十之后,再由前三十进行各阶班进行内比,得出前十。 就是说,即使黄少泉与淇华第一场不会遇到,到了后面还是会碰面。 淇华被分在第一场擂台。黄少泉则是第三场,就是说,第一轮还轮不到他上场。 第一场二十人已经就位。 第十章 第一场二十人已经就位。 淇华在其中显得年轻尚小,个头已经占了劣势,黄少泉不免有些担心。 二十人,都是八九十岁的少年,此时他们心中都想,把弱小的人弄出去! 淇华就是在他们“弱小”的名单中。 “读书好,不见得就能打。”淇华认得他,长得人高马大,上课睡觉总是留着哈喇子。 见他耍着木球,朝着自己这边挥来,拿着剑,格挡,又是一脚踢在对方腹部。 这可是淇华第一次“真刀实枪”把自己学的,对付在别人身上,心中的激动不减,那人已经出了圈外。 黄少泉双目发光,原来淇华才是深藏不露! 眼下其他人没有见到淇华如何把人弄出圈外,于是又来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左右夹击,淇华没有慌张,借着一人的剑跳了起来,手上的木剑刺向另一人。 这一招“借花献佛”,用的很是到位。 赵渚这一年多,对淇华的严格全部都看好到了效果。 赵渚还曾说,淇华是个习武的天才,若是他能看到淇华短短一年内的成果,他应该会得意忘形的说是自己教出来的。 淇华一对二,旁人不由不把目光投了过来。 淇华一手刺退一人,一脚直接踢飞一人。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淇华是个练家子,纷纷放弃要把淇华淘汰出去。 后面,淇华站在一角,也无人赶上。直到圈内剩下五人。 淇华一人淘汰三人,不由让院长满意得点点头。剩下四人,也有侥幸,也有真本事。 黄少泉马上迎了上来,“赵淇华,你身手这么好,为什么不跟我说。” “……” “赵淇华,这次前我们人阶班,你一定能拿前三。” 杨俐心想,若是只拿人阶班的前三名,梧桐一定会把淇华给削了。 下一场,黄少泉也上了。 淇华默默站在一旁看着。黄少泉拿着剑,居然还挑衅起来,“你们上啊!” “……” 这下很快就有了成效,有两人被他吸引过来。 黄少泉得意的满意他的挑衅,下一刻,他开始绕这圈子跑。 “……” 淇华心道,该不是个傻子吧! 两人足足追着黄少泉跑了两圈,“别管他,先把别人弄走。” “不行,我看这个小子来气。”说完直接出剑,黄少泉看着飞来的剑,吓得一个哆嗦,抓着剑蹲了下来,好巧,那人铺了个空,直接出了圈外。 “……” 这一场也因为那人的出局,黄少泉居然也进入了前五!他挑衅的那人也因为一开始黄少泉的拖延,居然也进去了。 淇华这才确定,黄少泉就是个傻子! 看着黄少泉朝他这边走开,“赵淇华,你看我也进了呢!” “挺好。” “我们等下可要决个一二,到时候别手下留情。” 杨俐心道,黄少泉应该也就止步前三十了。 一个上午,总算把三个阶班,三百多人分出各前三十。中午两人一起到了饭堂,方才被黄少泉挑衅的两人也来了。 “黄少泉,你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也是胜。” 黄少泉丝毫没有脸皮,旁边淇华都听着不好意思,装作没听见他们对话。 “你这奸诈小人,还狡辩。”霍琦是被黄少黄淘汰出局的人,恼羞成怒。 “要怪只怪你学艺不精,嘿,还动手!” 霍琦比淇华和黄少泉的个头都高出一截,力气也大了多,一把拎起黄少泉的衣领,“看来你只会嘴皮上说说!” 淇华坐在旁边,自然殃及池鱼,桌上的汤菜都洒了出来,一直袖子没能幸免于难。 “难不成你想动手?”黄少泉的音调提了八分,“你可知在学院动手,可是要除学籍的!” 霍琦一听要开除学籍,心里怂了八九分,旁边的郑楠看了他心虚,小声说道,“我们可以出去动手。” “……”淇华一字一句听了进去。 不久人阶班的夫子就来了,“闹什么闹,下午还要比赛。” 将围观的人都哄走。倒是看到淇华与黄少泉走得挺近,夫子说道,“赵淇华,今天表现不错,但交友还要分辨清楚。” 淇华点头,被黄少泉拉走了。 “夫子一定是说霍琦和郑楠两人,他们两人成日就和混混在一块。淇华,你可要小心。” “……”夫子说的是你。 下午两人还要进行三十排十的比赛。稍作休息,两人便到了校场。 又是很巧的是,一开始两人又不在同一对战区里。 若说上午黄少泉是走了狗屎运,那他这个狗屎运还一直到了下午。 居然直接进到前十五! 而淇华进到十五,就安排去了另外一场,直接晋级前八! 中场休息,杨俐把淇华叫到了一旁,“黄公子,似乎是故意的。” 由于第一场比赛两人都一起上台,淇华没有看黄少泉比赛。杨俐只是好奇过去看了一眼,“黄公子轻功很是了得。” 淇华应道,而后,在第二场比试之后,去看了黄少泉所在的擂台。 比赛刚开始不久,黄少泉又是开始满擂台地跑,莫不是杨俐说黄少泉会轻功,淇华还真看不出来!白风自小习武,最开始的启蒙老师还就是杨俐,而杨俐最好的,也就是轻功! 若说其他人也就罢了,杨俐是白津琮身边的亲卫,武功自然不会比旁人更差,一眼就发现黄少泉会轻功。 那人满擂台追着黄少泉,突然停想,想到黄少泉第一次就算是侥幸,第二次就算是侥幸好了,如果当真是运气,第三次自己会不会中标! 那人索性停了下来,而黄少黄开始挑衅他,“怎么不追了,没力气了吧。真没用。” “光会跑算什么,我们是比武,不是比跑。” “不跑就不跑了。”黄少泉拿着手中的剑,向他毫无章法的砍去。 淇华皱了眉,难道黄少泉有意瞒着什么? 黄少泉随意挥剑,下一刻,他挑飞了对方手中的剑,他笑眯眯地说,“没武器了。” 接着他索性将剑换了一只手,“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啊。”用左手朝对手砍去。 第十一章 黄少泉随意挥剑,下一刻,他挑飞了对方手中的剑,他笑眯眯地说,“没武器了。” 接着他索性将剑换了一只手,“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啊。”用左手朝对手砍去。 一招有意无意的攻击,居然把对方整个人挑了起来,还离地几寸有余,只听黄少泉一声“呀,好重。” 人和剑一把都丢出了圈外。 “……” 就这样黄少黄也进了前八! 直到下一轮,黄少泉告诉淇华,他们两个对台。 黄少泉笑着,“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了。” 两人上了擂台,就是裁判说开始的前一刻,淇华说道,“我认输。” 本来还笑眯眯的黄少泉呆了,“赵淇华,你不比是几个意思!” “我跑不过你。认输。” “……” 连裁判都尴尬地看了淇华,“那这场比赛……” “我也认输。”黄少泉一脸,我也能认输的表情。 “……” 两人都认输,那怎么算。 裁判一时不知如何裁定,淇华只说,“既然都进入前十,那明日便是还有比赛。现在我们两人又同时认输,是与人阶班的前三无缘。” 裁判一想,也是,不过是人阶班的前三甲要分出个一二,他们明日还要进行别的比赛。 “好。” 首天的比赛不久也结束了。 虽然知道黄少泉有事瞒着自己,放学还是不放心黄少泉,而且他还粘着自己。 两人一同认输之后,黄少泉谅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认输。” 这个问题问了一路,连杨俐都被说烦了。 两人出了学院,一路朝淇华家的方向走。 “黄少泉,站住。” 黄少泉拉着淇华的手,“别管他们。走,回家吃饭。” 那是我家。 “叫你站住。”霍琦拿着铁棍,朝着黄少泉见头就敲下。 淇华一把推开黄少泉,杨俐见他直接抄着真家伙,用剑直接挡下,还未拔剑,只听他说“让开,你们要找的人,不是你。只要你们把黄少泉交给我,我就不跟你们计较。” “你们还真动手!”黄少泉将淇华护在身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黄少泉,今日的耻辱,全数找你拿回来!” “跟他废这么多话干嘛,上啊。”郑楠也拿起手上的铁棍,郑楠在今日的表现中,也顺利进了前十,明天还会有场比赛。 杨俐一手的剑还抵着霍琦手中的棍,另一只手徒手抓着郑楠的棍,“放肆。” 淇华从未见过杨俐动手,就算是白风也不见得有几次,抓着铁棍的手向后一拽,郑楠的身子也不由向前,杨俐一膝盖顶上郑楠的肚子。 郑楠不过十岁而而,这一膝盖怎么受得了,霍琦见郑楠的模样,开始胡乱进攻,“滚。” 霍琦丢了武器,扶着郑楠跑了。 “赵淇华,你的功夫是跟他学的吧,好厉害啊。” “不是,我师父还没回来呢。”不过淇华也暗暗看了杨俐的动作,干净利落,和赵渚的手法有相似,也不相似。 安顺招呼着客人,方才又进来一批客人。 “客官,你坐,马上给你们上茶啊。” “方才我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你们小公子被人拦在路上了。”两人问道,“没得罪什么人吧。” 安顺一惊,“老板,老板不好了!” 白风坐在角落里,喝茶看书,“老板,淇华好像被人找了麻烦。” “没事的。”铖怜说道,“谁会找一个小孩儿的麻烦。” 白风也点点头,安顺放下了心,这两人说没事应该就是真没事。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黄少泉的声音出现在酒楼外,“教教我呗。” “你就教教我嘛。” 淇华和黄少泉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楼,后面杨俐跟着,“我说,你就教教我嘛。” 安顺说道,“小淇华,没事吧!” “没事。” 铖怜说道,“淇华碰上什么事了。” 黄少泉听到,一把将淇华拉在身后,“哦,我来说吧。今天学院不是进行了武比,哇,赵淇华好厉害,咻两三下。” “淇华第一场超级帅气的。第二场,也厉害死了,不过我没见到,听其他人说,对方的脚还没站稳,就直接撂倒了。” “唉,你们说说,后面赵淇华居然就认输了!不然绝对是人阶班的前三名!” 安顺问道。“淇华,你怎么就认输了!” “对吧。这家伙认输了,害我那场就没得打了。我也认输了。” “……” “你还没说说,到底是碰上什么事了。”铖怜问道。 黄少泉说着,“不过是个我的手下败将,唉,输了还不甘心,在回来的路上堵我们呗。还好有杨俐哥哥,身手好厉害啊!” “……”原来是你。 铖怜问“淇华,认输不甘心吗?” “不会。” 黄少泉说,“怎么不会!我就不甘心!明天如果我们再碰到一起,你再认输,我就打断你的腿。” “……” “你们两动了一天了,去净个手。” 黄少泉拉着淇华去了后面。 杨俐留在那里,说,“这个黄公子,是会武功的。” “前面几场,黄公子看似漫不经心,更有种侥幸。”杨俐说道,“练武的人,总会有下意识使出自己的招式。” 梁双儿说道,“果真他接近淇华,是别有用心。” “他若是真的对淇华不利,早就有机会下手。”白风说道,“淇华若是知道,也应当对黄公子留几分心,也是锻炼淇华。” “是。”杨俐说道,白风的意思就是保护淇华。 黄少泉与淇华净好手,回了淇华房间。 “赵淇华,明天你准能拿个前三!” 淇华说道,“你呢?” “我,当然能拿个第一啊!”得意得笑,“这还用说么。” “……” 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淇华问道,“耍人好玩?” 淇华愣了片刻,然后得意地点头,“好玩啊!不觉得吗,看别人被我耍得团团转,还全然不知道。” “我也是?” “当然不是,我真心把你当朋友!” “……” 淇华长这么大,真的没有朋友,小时候好不容易有个玩伴,翁笠却让他在家中读书,甚少出门。白风对他而言,是师父又是姐姐。 朋友这一词,让淇华的心动摇了。 第十二章 不论黄少泉说的是真还是假,淇华警戒的心是松了下了来,是真心或是假意在淇华眼中好像分量都不那么重要了。 黄少泉哪里知道他的心事,说道,“我已经帮你打探好了,明日比较难对付,不过是四人,你就放心好了。” “四人里,有你吗?” “你猜?”黄少泉逗他一下,“放心,我自然不在其中。但是我告诉你啊……” 门外经过的妃光悄然一笑,“有意思。” 转头就去找了白风,“主上,商量个事儿呗。” “是老板。” 在酒楼里人多口杂,全员上下就妃光口无遮拦,“老板,明日就给我放个假呗。” 安顺说道,“你就干了三天就放假?这酒楼还开不开了。” “去哪儿?” “老板,听说上德书院有武比,去看个热闹呗。” 这一听,别说是安顺,连敬浩和陈铖独心也一动,听着好像比开酒楼有意思多了,“妃光说的有道理!” 白风听出安顺和妃光的意思,“杨俐,明天是什么时候比。” 想去的三人开心坏了。 “明日一早。” 安顺说道,“明日我们都去,给淇华加油。” 铖独说,“就是就是,淇华加油的气势可不能输了。” “可惜他那个师父不在。老板,你怎么说也是半个师父,肯定要去看的!” 黄少泉出来上个茅厕,就听见他们说的,跑回了房间,“赵淇华赵淇华,明日你大哥要去给你加油。” 心中一沉,枫姐姐要去! 平日看起来还且得沉稳的淇华,站了起来,“真的!”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信你自己去问问。” 黄少泉拉着淇华出了屋,“吴大哥,明日是不是要去给淇华加油!” 白风看到黄少泉身后的淇华,他表情很是期待,原本还没有答应的白风,点了点头。 “赵淇华,你脸怎么红了。”黄少泉本想高兴高兴,转头就见淇华的小脸红朴朴的,“该不是发烧了吧,明日还有比赛呢。” “不,不,才没有呢。” 妃光也凑了热闹,“真的小脸红朴朴的。” 安顺也说道,“是啊。” 妃光又补了一句,“害羞了!” “没有。” 淇华红着小脸看了白风,看到她也担心看了一眼自己,“才没有。” 下一刻,淇华就跑了。 “……” 黄少泉叫到,“淇华!跑啥呢!” “别去找他,让他自己待一会儿。”铖怜说道。 …… 欣天城中的赵渚接到了梁双儿的信件。 “淇华的学院居然有武比!这个小家伙!” 余郭问到,“怎么了?” “淇华参加学院的武比,你说说这个淇华,跟着我习武也就一年,我还真没让他去真正打一次。唉,这个臭小子,不拿个第一,我就让他逐出师门!” “别别别,这么严重,人家就是个孩子!” “孩子?我爹以前可不是这么教我的。一天不练,两天不给饭吃,还吊着打我。我对淇华怎么能叫不好!” 余郭心想,这亲爹和师父怎么能比! 将信纸烧掉,赵渚手上拿着独莲草,“郭子,明日回去吧。” “也好。” 独莲草已经拿到,两人也没有什么可以留在这里的意义。 “那我兴许还能赶上淇华那孩子的比赛。” 余郭笑道,“你心底还是挺疼你徒弟的。” “你说万一他真是凤子皇孙,以后会不会记仇?” “他感谢你还来不及呢,睡吧,想得这么多。” 两人躺了下来,赵渚枕着手,“现在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大的小的都中毒。郭子,郭子?睡了?” 余郭说道,“别吵睡了。唉,小心你的伤,别再裂了。” “就一点小伤。” 一天前的夜晚,影队发现大雪之下的独莲草,与那一群人大打出手。 赵渚带着十人,下手没有半分留情。 “尽量留下活口。” 影队与对方不相上下,只看赵渚将草拿到手,对方开始将矛头指向赵渚,八人不敌一个赵渚,却有人丢了个火弹出来。 赵渚来不及躲闪,直接在肩膀不远处爆炸。 影队十人将对方围住,一个不留。 “郭子,回去之后就别说受伤的事。听见了没,别睡,听见了没。” 若是自己有武功,一定要把赵渚揍一顿! 两人的帐篷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赵渚把余郭给摇醒,“醒了!出发回去了。” “……” “快赶回去看我徒弟的比赛啊。” “你有病吧,才几更天啊。”余郭把被子拉了回来,怎么能比得过赵渚的力气。 余郭半睡半醒的时候,好像被人扛上了马,直到天旁朝光被他刺了一眼,睁开朦胧的眼睛,居然已经在官道上了。 他自己横着在马背上,看着前面骑马的人,牵着马。 “哟,余大夫醒啦!” “这,这是到哪儿了。”余郭还横在马背上,一时半伙也不知道要怎么坐起来。 赵渚想了想,“大约还有半日能到千机城。” 一路这么颠着,余郭混身不舒服,“你先让我坐起来成吗!” “你直接翻过来不就好了!” “……” 怎么翻!翻了会掉下去的! 重新让余郭坐好,“郭子,马背左边有干粮自己啃点。” 两人半日,过午后到了千机城。 到了酒楼,却见今日闭门不开,赵渚两人连马也不换,直接去了上德学院。 今日由于是比选整个学院的前三甲,参赛学员的家属基本也都到了校场这里。上德学院的校场几乎集齐一大半千机城里的达官贵人。 “渚子,你看那个是不是公,老板。” 赵渚借着视力,穿过层层人群,确实发现一个青衣少年,“走。” 两人却不知,此时的擂台上,恰好就是黄少奇,在十五进八的比赛。 全场突然喊起“黄少泉,下台,黄少泉认输!” 使得赵渚与余郭不得不看向擂台上,一个小少年绕着擂台到处跑,另一个拿着木棍追着。 他们说的黄少泉,应该就是到处跑的前面那人,赵渚饶有兴趣地多看两眼。 众人都开始起哄,为首的就是那个霍琦。 第十三章 为首的就是那个霍琦开始起哄。 黄少泉小人得志的表情却吸引到了赵渚,他自然是听得到大家的起哄的声音,“不不不,我才不认输,输的是他!” 对手听极了像是侮辱,拿着剑,处处狠招,这便是昨一日黄少泉提醒淇华四人中的一人。 黄少泉避着那些招式,看似滑稽,赵渚却看出了苗头。 “这小家伙看着挺不错的。” 两人边看边走,安顺看到了他们俩,“老板,老板,你看,梧桐回来了。” 淇华和白风一看,确实是赵渚和余郭回来。 “这位是……” 白风客气了一声,“黄老板,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酒楼的帮手。” “你们酒楼看来真是集天下美貌于一身啊。” 赵渚听得舒服说道,“黄老板真有眼光,我们老板平日里就喜欢招一些民间的漂亮伙计。” 突然人群中爆发了惊呼声,他们目光不约而同看到了擂台上,黄少泉已经拿了对手的木棍,左棍右剑向对方抡着过去了。 失去了武器,那人倒是不慌张,眼睛死死锁死在黄少泉的招式上,乱无章法的攻击,最容易看破…… 就在他准备躲过黄少泉攻击之时,没想到黄少泉突然乱中带招,一棍子把他挑了出去。 十五进八,成功。 惊呼全场的尖叫声。 只听白风说道,“黄老板,恭喜。” “哪里哪里,小儿顽劣地很。” 赵渚和余郭这才知道,方才擂台上比的,是这个黄老板的儿子。 主子怎么会和这个黄老板在一起?赵渚两人正在纳闷的时候,黄少泉已经下了台,朝着这方向奔来。 “赵淇华!你看到了!我也进前八了!” “赵淇华,赵淇……爹,这两人是谁啊?” 居然是淇华的朋友,赵渚仔细打量着这人,好像也就一普通一个孩子,就是话多了点,身手还马马虎虎。 “少泉,这位是我师父,这位是余大哥。” 黄少泉一听是淇华的师父,从头到尾打量着赵渚,赵渚得意地昂着下巴,“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没有吴大哥漂亮。” “……” 漂亮? 噗嗤一声,余郭笑了,“渚子,漂亮!哈哈哈,把你当成姑娘了。” “……” 黄少泉才不管这些大人怎么想的,抓着赵渚就是问道,“淇华这么厉害,是你教的吗!也教教我呗!” “不教!” “为什么呀!也教教我呗。” 安顺说道,“淇华一会儿还有比赛,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黄老板自然是邀请白风一行也一同用餐。 “一会儿八进四,赵淇华,我们又没碰上一块儿!” 黄少泉刚得知比赛信息,立马赶来通知,一屁股坐在淇华的旁边。“看来我们只能前四见了。” “哟,你这小子看来挺有信心的啊。” “自然!我和淇华已经约好,我们要占前三了呢!” “我没跟你约好。” 黄老板倒是哈哈一笑,“我们少泉,平日里倒是没几个朋友,对吴公子的弟弟倒是很上心。” “是淇华的福分。” “是啊,淇华平日也没一个半个朋友,看来和黄公子也是挺投缘。” 不久,便是淇华的比赛了。 这回八进四,现在的剩下的几乎都是练家子。淇华对上的,也是昨日黄少泉嘱咐过的,四人之一。 赵渚已经坐在了白风旁边,黄少泉也是直接腻在一起。 “黄公子,你怎么不去你爹那儿。” “不去,天天见。倒是赵淇华这里,挺好,挺舒服,吴大哥人也好。” 看着白风默许,赵渚他们也没话说。 他们都看着抬上的淇华。 淇华一脸从容,比起对手,个头只到了对方的胸膀,一路以来,淇华的对手都是比自己高大的人。 安顺倒是先叫出来一声,“对手拿着枪,淇华很吃亏啊,手又比淇华长,基本一扫都能把半个场给击飞。” 使枪得肯定比使剑的优势大,淇华也是第一次碰到用枪的家伙。 虽说心里不会发悚,还是小心地探着虚实。 葛宏架着枪,他见过淇华比赛,面前比他小几岁的弟弟,可以发现他应该学武的时间并不长,自己占着各种优势,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一枪破云。 速度是快,但是淇华也不是只站着让他捅。 淇华出剑挡枪,尽管没有这么利落,将枪滑到地上,跟出脚时,却见距离失误,而葛宏又抽回了枪,从地上横了一下。 淇华一纵,却不料葛宏的枪立马跟上了他,从背后将他打了下来。 “赵淇华!” 赵渚一把把他拉了下来,“你就放心看吧。” 就算淇华没有与练枪之人交过手,但是万法归一,只要能躲能打,自己就不会输! 掉下来的淇华没有落地太丑,在地上用腿横扫一下,葛宏被撂,用另一直脚稳住自己,淇华的剑却从下而上扫来。 葛宏双手举起枪,横杆一档,将剑顶下,飞起一脚就向地上的淇华踢去。 淇华左手在面前挡,还是被踢远,两人的距离再一次再拉开。 黄少泉一激动就站起,一激动就站起,赵渚一把又一把拉他坐下来。 上德学院还真是藏龙卧虎,学生都打得这么精彩。 淇华的左手还有些颤抖,衣服早就脏了,嫌弃地看了一眼。右手拿剑的力道重了几分,赵渚笑了笑,“老板,淇华真是得了你的真传。” “……” 白风白了他一眼,她今天也是第一次看着淇华与别人比试。今日前两场淇华赢得还有余力,而现在,明显开始吃力多了。 葛宏不能等他调节,朝他几连发的突刺。 面对着长枪的穿刺,让淇华不禁想到梁双儿曾经也用长棍这么演示后,觉得葛宏的速度倒是慢上许多。 全场一片哗然,这可能是到目前为止,最为精彩的比赛。天阶班葛宏对着人阶班的赵淇华,原本的优势都没有,两人是不分上下。 只有几个明白人却看出来,淇华才是占了上风的那个。 葛宏连发几个突刺都被赵淇华躲掉,一开始是觉得自己体力不足,却没想到是他躲的速度更快! 第十四章 葛宏连发几个突刺都被赵淇华躲掉,一开始是觉得自己体力不足,却没想到是他躲的速度更快! 赵渚心想,那个练枪的也不错,至少也有几年认真学枪。只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输了呢! 淇华只是缺了些经验,正好都让他给补上了。 虽然用的是木枪,但是使枪还是耗了体力,淇华瞄准一个时机,以木剑对着枪直接削了上去。 速度来得之凶,葛宏拿着枪丝毫来不及躲,淇华用剑背一招立拔山河,淘汰了葛宏。 淇华已经稳保前四。 谁知淇华下了场,直接拿一件袍子换了下来。 “赵淇华,厉害啊!前面看得我好担心啊。” “那下场就是我了。” 谁知刚一下来,换好衣服,赵渚对他就是当手一拍,“还差得远呢,别得意。” 淇华点了点头,坐在赵渚旁边,“是。” 黄老板说道,“淇华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黄老板可不要把我这个小徒吹上天了。”赵渚说道。 “赵淇华,要给我加油哦!” 目送着黄少泉上了台。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认输,下台!”之类的话。 黄少泉此时的对手,正是他列的榜单最危险的两人之一,孟佳文。 “学长,让让我呗。” 孟佳文听闻他胜之不武的过程,不屑与他说话,嗤之以鼻。 “既然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了!” 黄少泉开始满跑,孟佳文用的是刀,赵渚却见他使刀居然可以起风刃!“又是一个好苗子。” 被风刃差点打着,黄少泉绊一脚,只见他脸快着到地上,他以掌撑地,一拍,整个人腾空而起一周,稳稳又落到地上。 孟佳文眯着一条眼睛,“你会武功。” 黄少泉拍拍手上的灰,在鼻子尖摸了摸,“我又没说我不会。” “……” 比赛至今,确实黄少黄一直自诩自己会得第一,却也没有人见到他用过一招半式。 孟佳文原以为是个草包,到目前为止,他也没遇上几个能真正打上一架,见过赵淇华的比试,原以为要等到最后才能跟他比上一比。 孟佳文扶上木刀,架好姿势,只听赵渚说道,“这个起势不错,淇华见到没有,起势一点破绽都没有。” 淇华点头。 黄少泉哪里本是没有目的章法可言,起剑也起了个姿势,就动作而言几乎没有办法了孟佳文的相提并论。 “看你能挡下几招!” 孟佳文一招一势都如破竹之气,木刀跟木剑的碰撞不如真刀真剑刺耳铮鸣。 一开始起哄的霍琦已经看呆了,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能挡下他的一击! 淇华同样震惊许久,虽说黄少泉还是那样毫无章法,但是却生生接住孟佳文的每一击。 “学长,你和你的名字不一样啊。”黄少泉笑着,显得从容,游刃有余,“改个叫佳武吧。” 孟佳文比起之前的对手,但是不这么容易被挑衅,更能稳住心,“看招。” 台下的敬浩可是说道,“赵渚,你觉得谁会赢啊!” “自然是黄老板的公子啊。” “吴老板家的小哥也是说笑了,我家儿子就是胡闹。” 铖独也问道,“黄老板,黄公子是师从何人?” “不过是个路过的散客,好像叫,叫方姚。” 方姚…… 梁双儿眉头一皱,妃光也笑了一下,看向白风,白风倒是没有表情。 赵渚看到梁双儿和妃光的表情,他们两个难道知道方姚这个人?何方神圣? 而台上,黄少泉赢了。不再由唏嘘的声音,也是沉默,沉默到大家都忘了欢呼。 只有本人很高兴地朝他们跑来! “赵淇华!赵淇华!我赢了!” 赵淇华躲开他的熊抱,“恭喜你啊。” 这两个一起说话的,不得不引得其他人的注意,全场两个前四!黄少泉与赵淇华,大家都说这两人是什么来头,黄少黄别的不说,赵淇华可真真是千机城的陌生人。 “小子,你过来。” 黄少泉一看,居然是那天那个把他吊起来的厨子,从那之后也没怎么见过面,“怎么了!” “小子,你说你的师父,是谁?” “师父,我哪有师父。” 妃光说道,“你爹可是说,是个路过的散客。” “哦,你说他啊,方姚。” “……” 赵渚挪到白风的旁边,“主子,那个方姚是谁啊。” “你想不到的人。” “……” 连公主都不说! 黄少泉和淇华正补充着体力,“两位小弟弟,你们下一场又没碰头。” “……” 赵渚问道,“你们一直没碰上过?” “不,他们在人阶班的时候碰到一次,你的大徒弟认输不打了。” “……” 什么!我,我赵渚的大弟子,认输!“赵,淇,华!” “梧桐。” 白风一声,赵渚安静了。 可是接下来的,就是淇华面对可能是最难的对手,裴流沐,芙国大将军裴琥的儿子。对于赵渚而言,就是两国的实力对抗,自己好歹也是陈国大将军! 难听的,要是淇华真的输了,就是丢了陈国的脸! 正要给淇华灌输不能输的思想的时候,被白风拦了下来,“淇华不要多想。是赢是输都是好事。” “是,哥哥。” “吴大哥,赵淇华是要跟我拿第一第二的,不能输!” “泉儿,不得无理。” 黄少泉嘟着嘴,“爹,我说的是真的,赵淇华输了,我才不要跟别人分这前二呢。” “我家无理小儿,吴老板见笑了。” “赵淇华,你可不能输了!” 背着黄少泉的“嘱托”,他倒也是上了场。 裴流沐几乎是一路保送而来,遇到的几乎都是乖乖投降,除了黄少泉之外,就数他也没出过几回手的。 刚架好起势没多久,赵淇华就冲了过去。 “淇华冲动了。”妃光笑着,“赵渚,你的宝贝徒弟心燥了啊。” 赵渚压了声音说道,“是啊。” 裴流沐用的是双棍,倒也不惧他的进攻,左右手各执一棍,将他挡了下来,淇华有些后悔但后悔不能当药吃,但是却无法从裴流沐身边抽离。 裴流沐追得很死,手下的棍就像自己的双手,游刃有余。 第十五章 裴流沐追得很死,手下的棍就像自己的双手,游刃有余。 丝毫不给淇华有气息调整姿态。淇华躲得也是相当吃力,稍有一个不趁,便会摔下去。 他也没空想这么多,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拉开距离。 裴流沐不让他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每次就当淇华快要调整好状态,手上的木棍就像加长了一般,又追了上去。 “看来是有结果了。” 妃光说完,下一刻,裴流沐手上的木棍不偏不倚打上了淇华的下巴。 “赵淇华!” “放心。”赵渚一把又拉下他,“好好看看。” 借着这一棍,赵淇华被打飞出去,但是如他所愿的拉开距离。 擦了擦嘴角边的血,淇华皱着头看了一眼,一口的血腥味在嘴里,难受地想吐。 “你还要站起来?”裴流沐问道,“你该认输的。” 拉开距离,赵淇华又重新架了起势,“我不。” 白风说道,“余大哥,可带金创药了?” “带了。” 余郭下巴都觉得痛,怕不是牙都打掉了。想起赵渚小的时候也这样好胜,真是两个师父两个性子。 却就在淇华打得火热的时候,梁双儿将白风叫到了一旁,“有人进入酒楼。” “多少?” “十来人。” 白风笑了笑,“芙坂可藏好了。” “是。” “那我们就安心看比赛,暗队与影队也埋伏好,坐等上钩。” 两人离席片刻,黄老板倒是笑嘻嘻说道,“吴老板,赵小公子真是少年有为。” 两人看向擂台,只见淇华已将裴流沐左手的木棍打飞出去,却淇华也占不到便宜,木剑竟然断了一半! 淇华和裴流沐两人的冷静,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在孩子们看来是成熟,而在白风看来,却是担忧。 淇华执半剑,守着自己寸土,裴流沐也不敢贸然进攻,就怕激怒圈中的饿狼。 “郭子,你看我们早些回来是对的,我徒弟打得多精彩!” “也并非你一人功劳。” “那也是我的徒弟!” 就这样自豪地拍了拍余郭,“羡慕吧。” “若是淇华不习武,我也是想教他点医术,这孩子太聪明了。” 铖怜点了点头,“账房也缺个人。” “……” 台上的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如何被褒奖,被人争着要收徒,眼前这个裴流沐现在还没有受过一次伤,中了一次招。 很麻烦! “赵淇华,别输!” 远远就听见黄少泉在喊,淇华现在真想心无旁骛,可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黄少泉…… 似是想到了什么,淇华原本起势的姿势明显松懈了,裴流沐见到似是有机可乘,转眼已到淇华的面前,谁知下一刻,淇华跑了! 不能将自己的背后给敌人。这是赵渚教给他的,他也一直谨记于心。但是如果能赢,淇华的轻功不如裴流沐那般,裴流沐没有受伤,体力尚足,对于这个东躲西逃的淇华,也很是不利。 就算是这样,淇华也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淇华腿受了伤,被裴流沐追着打很是吃力。到了一边,他躲开裴流沐,突然亮出一招浪里淘沙,坐裴流沐脚下直接挑起。 “啊!赢了!” “厉害!” “赢了!” 全场一片哗然,擂台下的裴流沐似乎还有些茫然,自己是怎么下来的? 淇华累得坐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裴流沐,向他伸出了手,“裴学长,得罪。” 裴流沐方才听到声音,回过神。向伸出自己的手,让他拉自己一把,“只怪我学术不精。赵弟,恭喜。” “赵淇华!你前二了!等我,下一场就是我了!”黄少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上了擂台,跳在他的身边,“你刚才真的好厉害!” 下来之后,赵淇华邀请裴流沐一起给余郭看了看伤势,除了淇华的伤重了些,裴流沐几乎皮都没有蹭破,“方才出手大了些,赵弟无事可就好了。不然还有一场比赛。” “都是小伤,嘶。” “淇华,这伤不小。若不是你正好在换牙,这牙,啧估计都长不出来了。” 裴流沐的眼皮沉了下来,与方才比试的样子完全差了一个天一个地。比试时,生猛如虎,而私下却是害羞如猫。 “裴公子也不必担心,淇华的伤确实也不太重。”余郭看到裴流沐自责的样子,又补充到,“不过孩子之间打闹,受伤也是有的。” 赵渚也在一旁,“就是,我还多感谢你替我教训了这个臭小子。” 狠狠拍了一掌在淇华的脑后。 淇华的嘴角已经肿了,白风替他冰敷。 黄少泉的比赛也快开始了,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余郭还是不放心地跟赵渚说,“下一场,淇华还要上?” “上!怎么不上了!” “这伤虽然不重,可是‘毒’因为这样会加速流入。” 被点醒的赵渚,瞪了他一眼,示意叫他小声一点,索性没有人在听他们两个说话,“你方才看过,怎么样?” “我若说不太好,你可还让他上。” “……” 让不让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赵渚与余郭两人看了一眼淇华,他眼中听斗志并没有减少,看着擂台上的少泉就把他的对手想成自己。 赵渚问道,“解药你带了吗?” 余郭摇了摇头,“我担心我离开之后公主发作,我房酒楼里,我们刚才也没回去。” 赵渚看了看淇华,叹了口气,谁让我是师父呢!“我先回去一趟,这个黄少泉比赛到最后一场比赛,估计还有一个时辰。” “你……” “若是我真的赶不上回来,你就让淇华别上!记住了!” 说完,赵渚就消失在他们身边。 方才和余郭骑的马还放在附近,翻身上马,赵渚就朝酒楼的方向去了。 酒楼之中,早就集合了暗队与影队埋伏在周边。取良国的人悄悄潜入了酒楼,一间一间地搜了起来。 他们两队正准备伺机而动之即,街角的马蹄声让他们又收了回去。 赵渚在后门下了马,直接推门而入。 这一声响惊动了房中的取良人。 他们轻声放下手上的物件,看着窗外的情况,一人牵着马进了院中。 第十六章 他们轻声放下手上的物件,看着窗外的情况,一人牵着马进了院中。 他们看着院中的人进了一楼的最角落的房间,那里也正有他们的人。 余郭房中的人秉着气息,盯着赵渚的一举一动。 离着他越来越近,直到赵渚推开了柜子。 一丝杀气从柜中渗出。 柜中人手中的钢爪向赵渚爪去,赵渚向后一躲,钢爪从眼前掠去。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的软剑,软剑还未见光,早已一血封喉! 这人身上穿的,与在义诊所外见到的就是一伙人。 他翻出余郭柜中的解药,从窗向外看了出去,院中除了一匹马,也没有动静。 亮着血红色的双眸,一楼二楼的各个房间都扫视一遍,手中的软剑已经蠢蠢欲动,轻轻走到门旁边,试探性地推开一个缝。 马突然开始嘶叫,赵渚的血瞳看向二楼房间,晃过一个身影,如同擂台上,黄少泉的对手在他面前如鬼魅般地晃了一下。 黄少泉来不及是出手,已经被对手打下了台。 赵渚见二楼有人,将门关上,躲在窗边勘探着其他房间的声音。 而赵渚的楼上,也有了细微的声音。 不清楚对方的人数,赵渚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淇华还在等着自己的解药。赵渚绕到另外一扇窗,看了看到二楼的距离、 一个纵身翻了上去,破窗而入。房中的人也不想他居然能从这里进来,还不等手中的剑砍向赵渚,同样一血见命。 从二楼的窗户看向院子,仍然毫无一人。 血瞳却还在寻找其他房中的人影足迹。双方都僵持不下,最早按捺不住的,则是取良人,他们破穿而出,去了余郭的房间。 却见尸体不见人。 一楼的窗户在风中摇晃,有人从窗户向外望去,屋中人却见他没有回应,只有半个身子在屋中。 瞬间他们提高了警惕,取良人分明探清了这里不会有人,都去了上德学院,这人是谁!而且身手完全在他们之上,他们反倒处在明处。 暗中的赵渚见房中有五人,由于房中狭窄,不能贸然进去。又翻上了二楼的房间。 不曾想这个二楼居然有人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取良人手上的剑还没有伸出去,赵渚已经一脚将他打飞出去,摔出了二楼。 听到了声响,他们也跟了出来,从二楼飞出来的人还有气,而赵渚也将他们视为猎物,就在等他们上钩。 暗影两队觉得不对劲,摸进了酒楼外。 赵渚一人将他们都打趴在了地上,有的甚至没了气息。 周南崎说了句,住手。 可赵渚偏偏没有见过他,拿起软剑,完全分不清是敌是友。不过里面倒是真有一人,赵渚还真的认识。 殷豪也跳了出来,“周队,这位是赵将军!” “赵将军,这位是影队副队长周南崎。” 副队长?赵渚正收起剑,地上有个不知好歹的,准备趁他们不注意从一旁溜走,可偏偏赵渚现在的红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一剑穿喉。 “赵将军,可是主上派你来的?” 这一问把他问蒙了,他可是自己来的。莫非? 这是白风设的一个局?那他是不是惹祸了? “是主子?公主?” “是。” 手里拿着药盒,力度大了几分,快要把盒子给捏碎了。“周队,主子要你们做什么?” 周南崎却犹豫了一下,赵渚真的是自己人。 看出周南崎的顾及,赵渚也不强人所难,直接亮出了黑令。“说吧。” “是。主子意图是在取良人,他们已经知道见魄铃在芙公子手上,让我们在这埋伏。” “要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 赵渚悔不该下手太狠,十人里没有留一个活口。这下只能负荆请罪了。 可是,取良人已经知道公主的身份?还是只知道芙坂在这里?或是只是知道见魄铃在这里? 白风究竟是怎么样的? 把取良人引到这里,真的没事吗? 这些问题像海水一样朝着赵渚涌来,可天生爱面子的赵渚自然也不会问周南崎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将军,此时如何向主上解释?” “我来说吧。” 取回解药正好不多不少一个时辰。 赵渚将盒子丢给了余郭,该怎么让淇华吃下去,他自有办法。又看了看白风,负荆请罪。 “主子,我那个。” “你方才去哪里了?” 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照述一遍,除了解药的事情只字未说。 原本以为白风会生气,却不见她喜怒之色表于脸上,“等会儿是淇华的比赛。对方的身手怕是最诡异的一个。” 赵渚这才发现,黄少泉居然被打得快认不出形了。 “谁下的手?” 当时看比赛的人都惊呆了,这居然是个十岁孩子下的毒手!黄少泉虽然乖张,但也没有什么伤天害理出格的事情,居然能被人打成这副德行。 黄老板自然不说,已经一边哭去了。白风也让余郭去替黄少泉看了伤势,余郭也说情况有些糟糕。 “淇华量力而行。”白风只说了一句。 看他心中也是有数的,若是对于朋友而言,淇华与白风一样,是个护短的人。 淇华从赵渚的身边走过,带着一股杀气!就像三年前,白风在辽宫时的杀气一般。 这两个孩子,难道真是…… 赵渚本想嘱咐几句,却见淇华直接上了台,“方才我也与他说了。”妃光在一旁,不像平日那样嬉皮笑脸,让白风与赵渚也多加了几份担心。 “他的对手,有哪里不对劲吗?” 他们一行个个一脸愁容,梁双儿说道,“淇华的对手,应该是个取良人。” “……” 淇华看着对手,乌里冼,除了怒火就是杀意。 乌里冼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若把白风比成冷艳,那么乌里冼就是真的冰冷。 饶是这样,淇华也没有畏惧,不像上一场那样冲动,按下早已躁动的心,等待对手出招的瞬间。 乌里冼甩出一道剑光,消失在原地中,大家的目光还在寻找人的时候,却已经听见武器碰撞的低压的声响。 第十七章 乌里冼甩出一道剑光,消失在原地中,当大家的目光还在寻找他的身影,却先听见武器碰撞的低压的声响。 淇华的眼睛还跟不上他的速度,身体比眼睛先做了一个反应。在他面前晃了一身,用木剑抵下一击。 赵渚才明白妃光他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孩子,身手绝对不简单! 光是跟上乌里冼的速度,淇华已经相当吃力,握在手中的木剑被他每一次攻击都几乎握不紧。 “淇华只学了一年,打不过的。”敬浩说道,担心地看着淇华。 连师父本人都清楚,乌里冼更是学的童子功,出招都是往死里去,淇华真不是他的对手! 赵渚下一刻知道,和取良人的梁子,算是真的结下了。 淇华的剑被乌里冼打飞,手中已经没有武器,淇华更加不可能有胜算!乌里冼看准时机,一个膝击,往淇华之前受伤的下巴踢去,随后就是往他受伤的腹部踢去,再者是他受伤的脚!招招都是他的致命伤去。 赵渚的手捏得死死的,不禁眼中的红色又突显几分凶煞。 淇华完全失去还手之力,躲更是不可能,任凭乌里冼的招式对准自己。眼下那木剑朝着淇华眼睛刺去。 谁知一个青衣少年落在台上,将那木剑卡在两指之间,“不过是分个高下,点到为止。” 裁判见擂台上终于有人出来阻止,终于也放下心,淇华可是学院中的“人才”,可不能就这样折在这里! 哪知乌里冼就像个傀儡一般,见到有人出手制止,便将矛头对准白风,手上的木剑像是饥渴的野兽,寻着猎物。 白风还护着淇华,却料乌里冼从白风的背后来了一剑。 裁判也始料未及。 那剑尖就像已经开了光,锐利无比,淇华在白风身边,看着那剑就朝着他们来,微弱地惊呼一声“姐姐!” 声音微弱地只有白风一人听得清楚,她却没有回闪,剑到了眼旁,白风脚步轻盈,掠到了乌里冼身边,将他攻击淇华的招式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腹部,下巴,小腿。 乌里冼的剑脱离了手,倒在了地上。 从比赛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喊出一声痛,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变过。 “比赛乌里冼胜。”裁判宣布道。又看了看院长,得到了肯定,“此次上德学院武比结束。” 没想到比赛结束,第一名到第三名都身负重伤! 自然连颁奖这一环节就跳过。 淇华被赵渚抱下了台,白风在台上看了乌里冼的伤势,他面色呆滞,痴痴地忘着天空,白风问了两声都没有反应。 裁判过来问道,“乌里冼,你的家人呢?” “……” “魏先生,这乌里冼的家在何处,我们送他回去。” 裁判原以为是白风在负责任,并没有往其他地方多想,毕竟是白风把他打伤的。 下一刻,台下传来“不用了,乌里冼是我家的。” 白风看去,一个黑衣少年慢慢走了上来,身材轻瘦满目清秀,眼神却犀利。蹲到白风的身边,“里冼,还能走吗?” 那痴痴的眼睛转向那少年,恢复了生气,“能。” 这是乌里冼说的第一个字。 “这位公子,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的手,于心何忍。” 那黑衣少年袖中突然亮出一把银扇,向白风的眉心刺去。 白风袖中斩晴滑出,来不及开鞘,档下了玉扇。“我幼弟被打成这样,怎能无动于衷。” 赵渚才没走多远,就听见白风居然和一人打了起来。 “那人好像很眼熟!” 黑衣少年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还被斩晴制约,行云流水的动作,匕首就像是白风身上长出来的,短刃用得极其妙。 两人的武器都是近身作战使用,几乎没有人能插足进去,不管是白风的人还是黑衣少年的人。 裁判在一旁,惊呼道如何是好。 “二位公子,二位公子别打了。” “别打?他的打伤我徒弟让我别打?” 白风的刃还没有出鞘,划了一圈将匕首收入袖中,“这位公子,你到底想如何。” 黑衣少年心想若是再打上几个回合,自己不会占到上风,不如就顺了他的意,“难不成我徒弟就这样被你打惨?” “乌公子的医药,我出。” “好。” 铖怜从后面小跑上来,抽了一叠银票,“老板。” “够吗!” 黑衣少年不亲自拿,转身让下人取了银票。 这天书院真是风波不断,院长好不容易将他们都送走了,心道,明年再不举办武比了!当然这是题外话。 当他们要回酒楼的时候,梁双儿将马车驶离了另一个地方,千机城的北边。 “这是要去哪里?” 梁双儿答道,“黄老板的绸缎庄。” 由于黄少泉与淇华的伤势都不轻,白风决定让他们就近先去绸缎庄里调养,加上现在酒楼也不知道暗影两队收拾好了没有。 黄老板先行他们一步回去收拾出一间病房出来让余郭与两位伤患休息。 “主子,刚才的黑衣少年,是在芙国宫里见过的,取良人!” 白风点头,她心中也是猜到了,而且交手之中发现对方与自己一样,女扮男装! “就是他们?”梁双儿问到,“他们居然明目张胆?” 铖怜也说,“不止明目张胆,是欺人太甚。” “那个孩子……”白风放心不下那个乌里冼,“派人跟过去了吗?” 梁双儿点头。 铖怜问道,“派什么人?” 白风淡淡说道,“暗队。” “……!” 那这样铖怜心中就更加确定,白风一定是陈国储君,也不再多问什么。既然这样,那梁双儿的身份也不用多猜。 梁双儿最靠近白风,突然觉得手臂上有什么粘稠,低下头看,从白风的袖子里渗出了血。 欲言被白风一个手按下来,让她不要说,“先去看看淇华的伤势。”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依次下了车。白风披了一件风衣,最后一个下了车。 “主子,冷了吗?” 白风点点头,牵过赵渚的手,“取良人在附近。” 第十八章 黄老板守在门外,盯着房中一切。 “吴老板,你们来了。” 白风点点头,梁双儿问道,“两位公子情况如何了?” “大夫进去到现在,还没有开过门。” …… 芙国宫的一间偏殿内,黑衣少年已经换上另一件黑挂。 “圣上,你的伤!” 勾访琴低头看一眼,“包扎一下,去看一下里冼的伤势。” 勾访琴不由心念道那个青衣少年,至今为止,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妨碍着他,“怎么今天去找见魄铃的人没有消息!” “圣上,属下现在派人去寻!” 有一人来报,“回圣上,城东探子无人生还。” “你确定是无人?谁下的手?” 那人报“属下不知,当时他们行动前,属下曾让他们一时辰至少有一人回信。而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看来是全军覆没。” 勾访琴不管自己的伤口,拍在了桌上,血从伤口中渗出,“好你个吴枫!去派人给我查,这吴枫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 …… 白风将梁双儿叫到一旁,让她简单处理了伤口。 “主子,这伤是方才和那人比试的时候?” “嗯。那把扇子的尾部藏了根刃,没注意。”白风看了自己的小臂,伤口倒是不太深。 梁双儿却注意到白风血液的颜色,好像是有些不太正常,这些小小的银色是什么? “主……” 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响,“请进。” 梁双儿收拾好药箱,开了门,黄老板一脸愁容进来,“吴老板,余大夫可不可靠,都进去这么久了?” “放心。” “既然吴老板都这么说了。对了,吴老板晚上一起在家里吃顿饭吧。” 梁双儿说道,“我们老板还要回酒楼打点,小公子和余大夫就留在你这里,明日我们再过来。” “好的好的。” “双儿,你们也留下。” 交代了一声,白风便离开了绸缎庄。对方取良人在她这里占不到便宜,那她现在还能去一个地方,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房门被推了开,耶律青没想到居然是白风。 “耶律太子,可否在您这避个风头?” 耶律青笑着,“当然可以,公主请坐。” “吴枫。” “吴公子请坐,上茶。” 整个千机城,没有哪一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落脚了。 …… 正如白风所想,勾访琴果真被骗了。 “你说吴枫进了耶律青的院子没再出来?” “属下没看错。是辽国太子耶律青的院子。” 没想到这个吴枫居然是辽国人?还和耶律青关系好像非同寻常,难道被耶律青发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才在酒楼埋伏? “你再多派一支去死盯着耶律青,他来芙国不是退婚这么简单。” …… “吴公子今晚可真有雅兴,光临寒舍。” 白风说道,“别忘了太子曾经的承诺。” “本太子也说过,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会占吴公子的便宜。吴公子若真有要本太子帮忙的,尽管吩咐。” 这一类人,白风也不擅长应对。 没看出白风的顾虑,耶律青问道,“赵将军没同你一道来?” “瞒不了太子。”耶律青果然已经猜到了赵渚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不过还多谢殿下收留。” …… “你说什么?公主自己一个人去了耶律青那里!” 梁双儿让他小点声,“是,主子让我们都在这里等消息。周围或还是有取良人的眼线。” “怕他们做什么!”赵渚许久没有发火,“你们暗队怎么保护人的!” “我……” 妃光拍了拍梁双儿,“你也不用这么生气,我们三队本身就是听主上安排。” “你们真是……” “不过你放心,周队应该也在监视辽国太子那边。看到主子,应该也会加派人手。” 这话是没错,赵渚的心总是担心,辽国耶律青不是别人!那只小狐狸能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能不放心。 梁双儿问道,“有一件事,不知道赵公子知不知情。” “什么?” “公主的血,有异样?” “……” 赵渚看了看四周,就放心只有他们,“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受伤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赵渚是知道内情,梁双儿不再隐瞒,“下午主子与取良人对的时候,那把银扇的尾部藏有暗器。我包扎伤口的时候,觉得那血的颜色有些不太对,赵公子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中毒了。” 梁双儿倒吸一口气,“中了何毒?” 赵渚把大致的事告诉了梁双儿,“目前郭子正在尝试制着解药。妃光,正好你在,给你解药的人,到底是谁!” 唯有知道这人,解药才有可能完全制出,这个人便是最关键的。 “赵公子也太高估我了。我那朋友来无影去无踪,我想找便也是找不到的。” “我没在跟你扯别的,他到底是谁!” 妃光摇了摇头,“你再问我,我也不知道。余大夫我相信他有办法制出缓解剂。” 余郭推开门,铖怜和铖独守在门外,“余大夫,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多加休息便可。” 看着那两个孩子紊乱的气息和险些被打断的经络,实在无法相信那是他们同龄人做出的。“他们方才服下止痛散,这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 “余大夫,少泉怎么样了?” “黄老板,黄公子让他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听完大夫说的,也总算放心了,“多谢余大夫,这点心意也请您收下。” “不不不,我怎么能……” 余郭还是把那包银子放入了怀中,“我写两服药方,等会儿让人去按药方抓便可。” 铖怜笑说,“余大夫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我是个穷大夫,也需要贴补家用。” 听说余郭已经从屋里出来,赵渚也去看了看自己宝贝徒弟。 余郭说道,“那个叫乌里冼的,不过才十来岁的样子,处处下狠手,这两个孩子也是命大。” “少泉的伤比淇华重得多,郭子,我看得出来,淇华很看重这个朋友。” 余郭和赵渚刚回来,就遇上这么个事。“是啊,淇华别看平日里这么乖巧,也这么重情重义。” “郭子,下午公主与取良人也动了手,听双儿的意思,也受了伤。” 第十九章 余郭和赵渚刚回来,就遇上这么个事。“是啊,淇华别看平日里这么乖巧,也这么重情重义。” “郭子,下午公主与取良人也动了手,听双儿的意思,也受了伤。”? 梁双儿点头,“原来你们一早就知道……”看到铖怜他们也在这里,梁双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又看了看淇华和黄少泉,“幸好余大夫你在这。” “咳咳”余郭被呛到,“没事没事。” 铖怜却没见到白风,若知道淇华醒了,她肯定是第一个过来的!“吴枫呢?” “她去了耶律青那里。” “什么!” 梁双儿知道大家都是这个反应,自然白风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应该没问题的。” …… “多谢太子收留,我先告辞了。” 第二日一早,吴枫便等到耶律青起床的时候前来辞行,“想必太子今天就要回辽国,吴枫也祝太子一路顺风。” “吴枫,你等等。”耶律青从袖中取出一件木盒,“这你拿着。” 白风看了木盒上的纹饰,里面的东西更是不凡,“我也不推脱了,我收下。若是太贵重,我便差人送回去。” “好。” “吴枫,你也记住昨晚你说的话。” 先是一愣,然后猜到了耶律青的意思,“太子保重。” 翻上了马,白风也不再怠慢,骑着马就离开,头也不回。 “太子,您确定真要给他?” 耶律青笑着点点头,“难不成给你啊,准备回去了。” 没想到离开前一天,白风会来这里,耶律青想到这里,芙国果然没有白来。 白风并没有直接去城北的绸缎庄,而是先去了一趟城东的酒楼里,这个时候,取良人的眼线应该还追了过来,现在去绸缎庄也许是给黄老板添麻烦。 现在天色尚早,路上的行人也不过尔尔,放在平日也许是个散步的好时间,掠过一条又一条街,终于到了酒楼里。 她把马放在门外,从后门进了院中。院里已经被暗影两队的人打扫干净,地上除了一些暗色的斑迹也看不出什么打斗的痕迹。 回到自己的房中,取木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 拿着它就出了门。 院中果然有人已经在等着她。 “把见魄铃交出来!” 白风将木盒往怀里藏了藏,“见魄铃是什么?” “少废话!拿出来!” 院中早就有十来号人,一同朝白风发起了攻击,白风从袖中取下斩晴,“放肆。” 斩晴直接出了鞘,短匕对长剑,白风的一招一势不输给这些死侍。 尾随着白风的一部份影队与从四面八方出来,周南崎说道,“保护主上。” 影队从四面包围取良的死侍,白风一声令下,“拿活口。” 一清早,院中兵器相鸣的声音刺耳,朝阳的光芒打在了这些武器上,发出耀眼的光。 白风不躲在后面,而是一起加入他们,兵戎相见,白风的斩晴脱手而出,直接卡在对方的心尖上,还没有看清白风是如何出招,下一秒,白风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将斩晴取出,鲜血喷出,却不染白风一身青衣。 他们的目标是白风,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这样一支队伍的存在。 死侍中带队的人见势不妙,转身遇走时,却遇上了周南崎。 周南崎的铁鞭将他卷下,“看你往哪去。” “快撤!” 可是不等他说,其余的死侍已经被制服,白风一身青衣落在他的面前,“带走!” 就在昨天他们行动失败后,这次是白风亲自以身为饵! 白风进入耶律青的院中不久,她便传了一个消息告诉他,明天清晨有行动。 周南崎原本不相信,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在行动失败后能作出什么!当他们跟着白风回了酒楼,见到她正以一人之力对着十三个死侍的时候,他不会再觉得这个少女不配当陈国储君,而是他无脸当这个影队的副队! 他们被影队押到了酒楼的大厅中。 “说说吧。”周南崎把带头的人丢在了地上,身上被绑着他的铁链。 他呵笑了一声,“你们居然还有一手。” “说,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他看了身后的兄弟,他们是死侍,宁死是不会说的。 周南崎知道死侍是怎么被训练。 白风却说道,“周队,后面的人,都给他们痛快。” “……”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给了殷豪一个眼神。 殷豪看了一眼白风,将腰间的刀取下,犹豫了片刻,白风说道,“动手。” “啊!” 一个倒。 又一个倒。 何遥第一次见到如此刑讯逼供的,不过这样干脆,这些兄弟们也不会有什么痛苦。何遥闭上眼睛,假装不去想他们是如何。 “队……啊。” 又一个。 总的到第五人了。 终于白风开口说道,“等一下,下一个从耳朵开始。” “……” 殷豪心想,没有听错吧! 又是犹豫了一下,高位上的人说道,“动手。” “啊!” 这和之前的惨叫不一样,从声音能听得出来相当痛苦,殷豪看着也是可怕。 “下一个。” 殷豪走到下一个人身后,手上的刀开始有些拿不稳,看着白风,她现在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恐也没有怜惜,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等一下。” 殷豪的手停在了空中,喘了口气,却只听白风说道,“把他转过去,看着他们。” “……” 周南崎把何遥转了过来,何遥看到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五人,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又看到刚刚被割掉耳朵的人,脸也没了血色。 而何遥面前的人,正惊恐地看着何遥,嘴角在抖动,不,不要。 “动手。” 殷豪按着他的头,握紧手上的刀。 他惊恐的眼神求着何遥,“啊……” “下一个。” 何遥被推到了下一个人面前,咽了一口口水,这些部下都是跟着他也有些年头。 怎么忍心就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被用刑,倒不如前面五人死得干脆。 “放心他们毒里的你一样,都取出来了。” 周南崎说道,他们嘴里还塞了一块木板,更加不能咬舌自尽。所以现在他们生不如死! 第二十章 周南崎说道,他们嘴里还塞了一块木板,更加不能咬舌自尽。所以现在他们生不如死! 殷豪倒是习惯了些,下手已对不那么生疏。 连着四人。 却又听到白风厌烦的声音,“再换一个,眼睛吧。” “你!”何遥现在纵然有怒火也发不出来。 “想说了?”周南崎问道。 何遥咬紧嘴,被周南崎推到下一个人面前。 殷豪心道,这哪里是折磨这些人,分明是在折磨我……殷豪手里的刀逼近眼睛。 何遥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由于惊吓而缩小,想闭上眼睛,却被周南崎用手睁着眼睛不得不去看。 刀离眼睛越来越近。 “我说,你,你放了他。” “队,队长。” 可是白风却说,“动手。” “啊……” 惨叫一个接一个。 除了最早死的五人,剩下的七人体无完肤。 何遥的眼中充着红血丝,死死盯着白风,“我不是要说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听了。” 周南崎抓着何遥的后颈,往下一押,“怎么处置。” 后面几个的惨叫声还萦绕在他耳边,白风的手段,不比勾访琴低,甚至更加残忍。 “取良的事,不过也就那些,这些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砍了。” “慢!” 何遥说道,“我,我们不是取良人的手下。” “不是?那也砍了。” 何遥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芙宫。” …… 等了一晚的赵渚,实在不安,等到清晨,出门去找白风。 可是到了耶律青的小院,看到耶律青的马车。 “你们这是去……” 这个小厮见过赵渚,“太子要回辽国。” 耶律青听着声音,掀开了车帘,“是赵将军,有何事。” “我的主子一夜未归!你说呢!” 笑着传了出来,“你主子不见你来找我?” “她不在你这?” “不在。” 赵渚想了想,“打扰。” “等下!”耶律青说道,“上来,我有话和你说。” 赵渚毫不犹豫上了车,“说。” “赵将军不怕有陷阱?” “堂堂辽国太子不屑于用陷阱。” “哈哈哈,好。”耶律青说道,“你们公主昨晚将取良人引到我这。” 点头。 “她的胆识,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女子。” 点头。 “替我保护好她。” 点头。赵渚一脸惊讶地看着耶律青,“你什么意思。” “正如赵将军所想。” 赵渚一掌过去,耶律青挡开,一手还掌。两人在车里僵持,直接小厮说,“太子,我们该出发了。” 赵渚才下了车。直奔酒楼,而方才耶律青的说的,还在他脑中回响。 “呵,无聊!” 看到后门牵着一匹马,赵渚确定白风在里面。从后门进去。 院子里有两具尸体,还有混乱的血迹,顺着痕迹悄悄地了大堂。 他征战场都未有这样惊悚,有些人倒在地上,还有些人没了耳朵,还有些人,眼洞里流着血,说可怕也不为过。 “赵将军。” 周南崎注意到赵渚,白风抬了眼,“来了。” 这些都是被处了刑的,被白风吗!下手这么……狠?她的双眸还是那样深邃,看不透她心里想着是什么,这样的她,太可怕了。 “接着说。” 何遥咽了口水,“他们找见魄铃,就是为了调取全境兵力,攻打陈国。” “……” “可是见魄铃被我们查到被一个陈国使者带走。却跟丢,后来线人来报曾说在这里见到,所,所以我们便来埋伏。” “昨日的行动失败,勾,勾大人,又把我们派了过来。” “勾大人?”白风问道,勾这个姓,可真是取良的皇姓!这已经落实了,这件事绝对是取良皇室作的。 何遥说道“勾大人,便是芙宫里的那位。把我们从黑市中买回来的。” 赵渚说道,“你们是从黑市来的?” 黑市,是大陆上一种地下交易。听说各个国家都存在,不知幕后是由谁操控,却可以出售所有可以买的东西,更听说有人买到王爵。 何遥并非死侍,而是佣兵? “是,几年前在琉球开过一场黑市,勾大人把我们哥近百号人买了回去。” “方才你说他们想借芙国之手攻打陈国?” “对对对,我听他们提过。之后让我们守着拥有见魄铃的芙璃。” 那么一些事,说得通了。白风看了何遥,“把他先关起来,其他人关在另一间。” 周南崎吩咐下去,“带走。” “周队长,辽国暂且不用去了,帮你带的影队安排在辽宫中。” “何为?” 白风说道,“与耶律青达成一年协议。” “……”赵渚就想,这个耶律青肯定一准没好事。 “主上!这辽国可是我们几年来的心血。” 白风罢了罢手,“其他在辽国的影队不用撤,独你们这一支。耶律青已经发现你们,而且……你们也从他身上查不了什么。” 这可是他们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来的心血,独独周南崎还不能反驳白风的话!确实从耶律青的身上他摸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是。” 等影队的人把何遥带走,厅中只剩下白风和赵渚。“芙坂还在地库里……你做什么?” 赵渚挽起白风的衣袖,看到梁双儿包扎的伤口,足足缠满小臂,“为什么不说?” “小伤。” “这已经不是小伤,若是他们取良人在扇子里藏毒怎么办!” 赵渚跪在地上,看着小臂中渗中出来的点血,“回去还是让郭子看一眼。” 白风点点头,“把芙坂放出来,别闷坏了。” 赵渚点头出去了,这个地库是存放冰块和酒的地方,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去,太过寒冷。 幸亏芙坂还有些练家底子,倒还挨过一天一夜,“芙公子受委屈了。” “赵公子回来了?那欣天城如何了?” “欣天城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复的。” 芙坂毕竟是芙国的小皇子,担心欣天城不无道理,听闻着他们提起的雪崩之灾,他便开始忧心忡忡。 赵渚把他带回了小阁楼,“芙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芙国尚有一州未实现强赋,那正霖城,可是谁的领地?” 第二十一章 赵渚把他带回了小阁楼,“芙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芙国尚有一州未实现强赋,那正霖城,可是谁的领地?” 正霖城,正是那日白风看的两张地图中的那一座城池,连接着芙、陈、辽三国。 这座城池当时正是白风所说的“起点”。 “那是我皇兄的领土。”芙坂说道,“正霖城,是当今太子的分封地。” “赵将军有所不知,我们芙国只要是成了年的亲王更或是太子,都要得到一块封地。若是国王百日之后,那便要接回太子,亲任芙国之王。” 赵渚问道,“你皇兄对朝廷的调令嗤之以鼻,难道知道了芙宫城里的事?” 芙坂摇了摇头,“我王兄比我长了几岁,自小便玩不到一起。他是如何想法我也不知。” “你可知他的为人?” “公主。” 他们在阁楼上的交谈,白风听了几句,“你皇兄的为人是如何?” 左右想了想,“我王兄芙均,性子冲动,常常与我们几个弟弟争抢第一。不过,他其实打从心底里是疼惜我们的。” “他被派去封地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道,“恰是这两年。” “见魄铃本是他之物?” “这个……我们芙国拥有这个铃铛的,都是由柱台保存,国王也不打理朝政。” 芙国真是几个国家中最为特别的一个,朝纲尚且不说是这么奇葩,就连兄弟也是,出了封地,就算是亲兄弟也不怎么走动。 就算如此,白风也问道,“若真是你兄长有心对抗朝廷,也就是取良人,你可保证能他能出兵?” “若论是芙国之事,我王兄定然会。” 芙坂说道,“难道真要出兵?” “王军且不论会不会听令于取良人。但是他们的自己的佣兵呢?” 又是白风说道,“陈国出兵自然可以。也要由你王兄‘放条路’出来。” 无论是第一,还是第二,都是要去见一见芙均。 …… 安置好芙坂,白风便要回去看淇华,走前芙坂将见魄铃交给了白风。 两人骑着一匹马,此时的街上人来人往,行人不由看着马上的两人,都多瞅了几眼。 “下去。” “……”为什么? 不等赵渚发问,白风已经把他踹了下去牵马,“主子?” 这么大脾气?可是白风却没有表情。 赵渚才听见路人说道,“这两人,怕是那啥吧。” “就是,看看现在马上的小公子,细皮嫩肉的。肯定是牵马的那人那啥。啧啧啧,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是……” “就是,长得还挺好的,怎么就是这种呢!” “嘘,小声点,那人看着你呢。” 赵渚狠狠地盯着那几个嚼舌根的路人甲乙丙,“就你们话多。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断袖啊!” “哎,老板,等等我!” 刚提到断袖,白风直接骑马扬长而去了。 “……” 说错话了? 赵渚不久也到了绸缎庄,“梧桐,你怎么跑得大汗淋漓的。” “让你从店里跑到这里试试!” 安顺手算了一遍,是挺远的,“体力不错,不错。” “主子呢!” “房里呢,刚到就钻进去了。”安顺端着些衣服,“黄老板正好给淇华拿了件新衣服,你拿进去?” 黄老板真是有心了,比赛的时候弄得又破又脏,黄老板还给了真丝绸缎子的布料做的。“诺,给我。” 接过一框子衣服,赵渚进了房间。 正好听见余郭说的,“是,他们的伤确实严重。” “能医?” “已经无事,大小伤口已经包扎清理干净。”余郭说道,“黄公子的伤比淇华严重多了,险些手脚筋被挑断。” 却见到白风的犹豫,铖怜说起,“娍宁,你是不是在乎那个乌里冼?” 没有反应。 看来是被说中了,“那孩子如果本性真的坏,是真会挑断他们的经脉。” 有理! “他们在这光天化日下,肯定也不好下这么重的手。” “郭子,那孩子光天化日下可是把他们两个伤成这样了!” 也是。 那个孩子现在看来就像是个傀儡。 乌里冼的身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让他再成长个五六年,大致能与赵渚妃光一般。 房中一时间能听清的就是各位的呼吸声。 白风守在淇华的身边。 仿佛就像打破这场尴尬的气息,赵铖说道,“郭子,主子受伤了,以防万一,你还是看看。” 梁双儿揭开白风的袖子,将纱布轻轻取下。 这还能叫伤得不轻? “索性没有毒。” 给了梁双儿一瓶外伤药,又重新包扎起来。 重新包好伤口,床上的淇华药效退了过去,疼痛感一时间就上来,像是做了恶梦一样,“姐,姐姐,小,小心。” 铖怜叹了口气,“这孩子做梦都还担心你呢。” 这徒弟也没有白疼。 …… 同一时间的芙宫里,勾访琴手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并不是斩晴上涂了毒药。 “你说什么?何遥现在也没有消息!” 回报的人被勾访琴的气势吓了一下,“圣上,何遥那支小队昨晚有人来报,吴枫昨晚一夜都在耶律的院中。两人看起来很熟。” 辽国的耶律青,吴枫是辽国人?难道是耶律青派来的? 这个吴枫确实不简单,他的身手,勾访琴看了看手上的伤,这个吴枫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再给我派一支小队。” “是。” 勾访琴想了想“将柱台叫过来。” 原本以为这几日来,勾访琴终于可以消停,现在又是出了幺蛾子。难民的事还没有安顿妥当,放下手中的案卷,柱台去了勾访琴的宫中。 “看来柱台近日气色不错。” 柱台不理会她。 勾访琴震慑力不似这个年纪刚拥有,“看来这些解药,你们是不太需要了。” “柱台,我现在有一人,需要用到千机城的军队。你听好,我只说一句,城东酒楼的吴枫,想方设方给我除掉。” 暗的不行,不如来明的。 吴枫这个名字,柱台似乎并不陌生,想起来是解决难民供食的那个吴枫。这个吴枫是哪里惹到勾访琴? 第二十二章 柱台并不知道这个吴枫是哪里惹到勾访琴? 皇室上下的性命还全系他一人身上,却道这个吴枫还对芙国有点恩情。 左右真的难为了柱台。 出了勾访琴的房间,柱台叫了京中令,“听说城东有个无名酒楼。想办法端了。” “是那间曾替难民出谋施米的那间酒楼?” 柱台点头,“等下,你派人先去通知这个酒楼的老板吴枫。让他有所准备。” “……”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端了这家酒楼,却还要通知他? 近期这个柱台下的所有令,京中令觉得大多都自相矛盾,有利也有害。 “听懂了就去办吧。切记不得伤人。” 看着就是很刁钻的任务,京中令只能听命办事。 …… 而绸缎庄的白风还不知道。 安顺被他安排去整理酒楼,连同敬浩和铖独几人。 “今天还要开业吗?我心里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安顺把酒楼的门打开。 就像不安总会被证实一般,京中令的出现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你们老板在吗?” “您是?” “这是我们千机城的京中令,说话小心点。” 安顺连忙招呼到,“大人,有什么话进来说。我们吴老板今日有事外出了。” 京中令的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人举报你们酒楼。今天起封店。” “你们一甘人等跟我走吧。” “大人,是不是搞错了!”安顺说道,却见他们上来直接抄起家伙直接威胁到安顺“老实点。” 毕竟铖独不是个乖乖主儿,“什么叫老实点!你们凭什么要封!” “我们说封便是封了。” “也要你能!” 两人突然就打了起来,安顺让敬浩去制止,却敬浩也动起了手。 安顺看着也是焦急,京中令手下的人多,就算敬浩有些功底,铖独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毕竟人多势重。 “尽量不伤人。” 京中令说完,就见安顺从后面跑了出去。有人准备追出去,京中令也是拦人下来,摇了摇头。 …… “主,主子。” 安顺一路奔到了白风面前,“有,有人在酒楼动粗。要,要封店。” 盏着茶杯的动作停顿一下,果然被盯上了,“敬公子和表哥现在人呢?” “跟京中令的人打起来了!” 一听说自家大哥又跟别人打起来,还是跟千机城的京中令!铖怜哪能坐得住,“娍宁!” 这么长时间以来,白风总算发现了,只要铖独有事,铖怜绝对是立马慌了手脚。 “怜表哥,既然京中令能放安顺回来。想来是有人的意思。独表哥会无事的。” 这管强心剂好像作用不太大,“娍宁是什么意思?” 几乎是一样的问题,赵渚问道。 “怜表哥先去找找黄老板,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在多叨唠一阵子。” 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看淇华,他现在的梦魇都除了,睡得相当的平静。 像是心中最大的慰藉一样,看着淇华睡得深沉,有些勇气从心里萌芽出来。 “双儿,这间房间由你亲自守好。” 也许是第一次听到白风最真切的命令,梁双儿不由全身紧绷。 “是。” 余郭握着手中的汤药,“难道我们这里会有问题?” 方才一番话,像是千斤重担落在梁双儿的肩上,让余郭有些担心看了一眼,梁双儿一看就是那种经过千锤百炼的那种,有些像“死侍”,会全力更是全命去达成一种目的。 “上德学院,淇华已经知道是我吴枫的弟弟,自然上面的取良是将淇华作为我,吴枫的一根的软肋。” 这根软肋,要让它消失在取良人的眼中。 从辽国一路走来,白风真可谓是没有担忧没有顾虑。 陪着白风一路过来,赵渚真的是吃了淇华的醋,酸了一把。倒也白风说得没错,若是能封了酒楼,那群人也能对这孩子下手。 赵渚倒是有个最坏的打算,若是淇华有个三长两短,白风指不定真会去取良国灭国! 倒是吓坏了几人,白风的软肋他们几个倒是以后真不敢碰了。 “梧桐,怕是他们掀了酒楼的每个地方。怕是芙坂被他们抓到,你回去看看。” “是。” 他转身刚出,只听白风说道,“你别跟着折进去。” 仿佛是听到另一种嘱托,赵渚的心也从醋味里出来,“君之命,岂能辱。” …… 悄悄潜进酒楼里,前面确实看到京中令的人在查封着酒楼,而一边铖独和敬浩已经被京中令控制住了。 那两人身子骨好着,赵渚也不去管,翻了个身进去进了小阁楼里。 “谁!” 将芙坂手中的剑夹去一边,“还好,应变能力挺快。” 见到是赵渚,宽了心,“赵将军,你怎么从这里进屋?” “把东西重要的收拾一下,跟我走。” 走?“走去哪儿?” “公主被人盯上,现在这个酒楼八成开不下去了。” 话不多说,芙坂收拾好,直接随了赵渚出门。 换上一身衣服,赵渚从楼下翻出一个狐狸面具,还没来得及送去那个主人身边。 给他带了上去,趁着他们还没来到这个后院,赵渚已经带着他离开了。 “刚才好像我看到敬公子和独公子。” 两人绕过一条小巷,赵渚才说道,“你没看错,京中令把他们抓了。” “前面就到,你悠着点。” 芙坂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绸缎庄。” 小声嘀咕道,“绸缎庄,难道是四叔?” 反正嘀咕声小得赵渚也没听见,“到了。” 狐狸面具下的芙坂看着黄府绸缎庄字样,心咯噔了一下。 进了府,赵渚说道,“面具可以摘了。” “带着挺好。先带着。” 一张狐狸脸大摇大摆走在绸缎庄里。 …… 身后跟着狐狸脸,“回来了。” 连着白风这样淡定自若的人,倒是也被狐狸脸唬住。 “这是……” “芙公子。” “……” 被带到两孩子的病房中,芙坂看着淇华,另一个孩子是? 这张脸有些眼熟? 真巧黄老板后脚来看黄少泉,“吴老板,我都听说了,你们再这儿住下没关系。这位是?” “花返。” 第二十三章 芙瑟听出来了,赵渚这人不简单,“原来是赵大将军。” “客气!客气!” 丢不丢人。“梧桐。” 白风的声音果然管用,“黄老板,您看这个交易还满意吗?” 若说条件,芙瑟是满意的。 自古兵家都有必争之地,当然商贾也有必争之所。而商家的必争之所,则乐于向往国家交界之地,乐于向着繁华都市。 “条件自然是很诱惑。”芙瑟说道,“公主……” “您叫我小风就可以。” “小风,我曾立誓,与芙国王室再无任何关系。” 芙瑟点点头,“确实,与你爹的关系,叫你声小风与是可以。但是,一码归一码,芙王室,我与他们再无关系。” “四皇叔……” 芙瑟摇了摇头,“坂儿,我今天应你这声四皇叔,是还念着情分上。” 不知他们有什么恩怨情仇,白风与赵渚两人也是不便插手。 纵然有一些陈年往事,却在白风看来,不过是如蚁而而,“既然黄老板与我爹爹是旧识,那我叫一声黄叔叔。” “现在不是芙国要与您合作,而是我陈国。” 白风的语气,无形之中像极了当年的老友,似乎在她身上看到影子,“陈国想怎么个合作法。” “眼下,芙国被外邦所控制,不知您清不清楚。” 外邦? 他看了眼芙坂,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然后?” “若只是芙国被他们限制,我不管,只是他们动了陈国。”白风收了折扇,“我要他们赔得血本无归。” “……” 如果白津琮还在,也是该这个样子。只可惜这个天下的女子,无用武之地。 “这个计划不知您看可否。” …… 声东击西起了作用,勾访琴一连十天让手下盯着辽国耶律青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抵达辽国汴京。 十日来,在黄府里白风修养生息。 铖独与敬浩被京天令抓进去的第二天,也被放了出来。由于“主谋”白风的下落不明,千机城的告示算是贴得满满当当。 自从知道白风的身份后,比起对一个朋友的照顾,更多则是对孩子的关怀。 本想给白风多配几个丫鬟,也被她一口拒绝,说是没婚假的“公子”,要这么多丫鬟成何体统。 被一口憋得,芙瑟无耐地叹道,你不也是个女子!让这么多小子伺候成何体统! 近身伺候的还就赵渚与梧桐两人。其他都在外房伺候,除了端茶送水,几乎没近到内房。 有十日的缓冲,彻底恢复了元气。 淇华的身子也好了起来,恢复了精神,去上德学院的武院报道。 比较严重的黄少泉也恢复了精神,由于多处的骨伤,余郭还是建议在床上多休息。淇华答应他,把学院发生的事回来都复述一遍给他听。 但是淇华深得白风的真传,几个故事言简意赅,再加上淇华不是乐于凑热闹的人,听得故事都是闷然无味。 每次的学院故事,都引来上上下下的人来听,敬浩这个“说书先生”也凑到床边,对于好听的故事就点头,想想回去改改,对于无趣的故事就直接阻了他的话,自己讲起了新故事。 黄府这十天也开始有了点生趣。 让淇华到学院,带来一个震惊的消息,武院的师父,居然是陈国影队,殷豪。 淇华到了上德学院,果然是招来了勾访琴的人。暗中由梁双儿与暗队的保护,明着在上德学院也有影队的人,暗中处理了两波人。 不过还是让勾访琴摸到了淇华在的黄府。 没想到这个芙瑟,居然也暗地里在绸缎庄埋下一套机关。又加上有暗影二队的保护,几乎是一只猫也进不来。 勾访琴的精力被耶律青和白风二人完全分散,芙坂连着夜,去了正霖城。 耶律青的举策也简直出乎白风的意料,居然出了芙国之后,在辽国境内折腾了大半圈。又是去了辽国几个军营,又是去了辽国重城。 要不是将辽国的影队撤了回来,估计周崎南也要追得团团转。 话说周崎南已经回到了黄府,向白风报告着行程,“芙坂已经到了正霖城,芙均已经同意主上的计划。” “周队有劳了。” “主上切莫这么说。” 向来几个主上能这么对属下说话,白风算是头一人。“那芙均可带了什么话。” 周崎南从怀里掏出一封未署名的信,交到白风的手上,“有。” 未拆封,赵渚已经端了一碗药汤进来,“主子,您先别看,这碗药汤先喝了。温度刚好,未冷余温。” 看得是周崎南一愣一愣的,好端端的一个大将军,伺候起来真是有意思,有意思。“果然成大事者,要像赵将军一般,注重水温的细节。” “看懂透彻。”赵渚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碗。 “梧桐,这药方是不是改了?” 药方是余郭新配的解毒剂,赵渚当然不能这么说,“可能是郭子改用更轻的药方。” 自然也没有怀疑,拆开信封,逐字逐句慢慢看,赵渚也凑一头过来,“这芙国堂堂一个太子,居然敢跟我们谈条件!” “条件是什么?” “周崎南你看看,居然要让我们让出西疆大边领土!他芙均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帮谁!” 两人倒是一来一往唱得挺热乎,白风也不说。 “这个不要脸的,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看看自己的救星到底是谁。” 赵渚问周崎南,“你确定芙坂把实况都告诉那个败家老哥了吗?” “说了。而且看当时芙均答应得挺痛快的。” “对啊……”一声没好气说道,“答应是答应了,还要啃恩人一块肉。” “嘘,好了,主上都没说话。” “主子,您倒是说句话,我们还是别管那芙均那小子,让他们芙国亡国吧。” “梧桐。”白风将信给他,“陈国的地我敢给,他未必敢要!” 赵渚也不再说话。唯有这个时候白风的霸气能让任何一个人都闭上嘴。 “按原计划。” “那芙均的正霖城……就放弃了?” 那封信就放入烛火之中,“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弃?” 第二十四章 赵渚也不再说话。唯有这个时候白风的霸气能让任何一个人都闭上嘴。 “按原计划。” “那芙均的正霖城……就放弃了?” 那封信就放入烛火之中,“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弃?” 这件事,她没说要放弃,他们谁会真正放弃。 事关陈国,白风也会守在最后一线,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将信纸焚得干净,如春风度步一般到了淇华的房中。芙瑟曾安排一间新的客房给淇华,淇华却拒绝下来,还是要和黄少泉在一起,还能替他解解闷。 “师父,还有哥哥,你们来了。” 淇华正给黄少泉讲着今天课上的一些趣闻,“吴大哥今天看来心情不错。” 不错,赵渚和赵淇华一看,有吗!怎么看得出来的? “少泉的身体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余郭的房间与他们同住在一起,一来也方便照顾,“孩子正长身体,恢复得不错,过几日也可以和淇华去上学了。” “余大哥,我跟你说,我早好了!”黄少泉猛得坐了起来,“吴大哥你看,都好得差不多了!” 梁双儿手上一个带劲,往他后肩一放,“哎哟,双儿哥哥,你轻点儿。痛痛痛。” “……” “还知道痛,不老实呆着。” 但是看来精神已经好了大半了。白风问道,“这几日学院里可看到乌里冼?” 听到这个名字,淇华的拳头不由握紧,黄少泉的脸色也一瞬间阴沉,倒是梁双儿先说道,“这件事打听过了,乌里冼也受了伤,这几日在家休息。至于在哪里,那些师父也不清楚。” 但是白风清楚,“也罢。” “这几日我出趟门。” 话一说完,就离开。 赵渚不用想也知道,这公主铁定是要去找芙均算账了。示意余郭准备好药,后脚也追了出去。 绕了大半个绸缎庄,逮到一个下人问道,“可有看见吴枫公子?” “好像去找老爷了。” 这公主的轻功何时练到这般出神入话了,说一句话的功夫人影都看不到。 追到了芙瑟的书房,只听芙瑟已经将出行的马车也银两筹备好,“这些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要钱还是有的。这个扳指,在大陆上各国上的钱庄都认得,拿去用吧。就当零花钱好了。” “……” 这芙瑟还真是舍得,白风也没有拒绝,收了下来。“有劳黄叔叔。” “唉,这个均儿真不让人省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好强。” “黄老板,若是我见到他,可以揍一顿。” 门外传来赵渚的声音,“太得寸进尺了。” “……” “……” 尴尬地咳嗽一声,芙瑟说道,“那还请赵将军手下留情,毕竟均儿也要叫我一声叔叔。” 收到白风的表情,赵渚也不敢再嘚瑟,乖乖拿好玉扳指,“黄老板也真是出手阔绰,不怕我们把您的家底给败光?” “要用就拿去用吧。这也有一半是你爹的钱。” 白津琮? “当年年少的时候,唉,都是小孩子不懂事……” 原来,在白津琮小的时候,不过白风这般年纪,曾到了芙国,尔然结识到了芙瑟,两人还一时兴起比了赛,看谁在一个月里挣的钱多。一个月之后,白津琮赢了。再后来白津琮离开时,曾将当时比赛赢的钱交给芙瑟,或是存在当铺,若是拿去花都行。 而芙瑟是然是将他们存在了当铺。到了后来芙瑟结识到了夫人,也违背自己父王的命令,与芙王室断绝关系,便将这白津琮那部份银子先取了出来。再后来生意渐渐越做越大,而最开始的那部份,也就是白津琮的钱。 简单听了一个小故事,白风到是吃了一惊,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存在,“所以当时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似曾相识。你父亲当时也是开了家酒楼。” 传说中的子承父业。 事关紧急,当晚白风就带了赵渚和周崎南一起下了南方的正霖城。 “躲过取良人的视线了。” 周崎南骑马,跟在白风的身后,“他们还会再来一波,我们尽量不要太张扬。” 赵渚和周崎南都认可地点头应道,他们此去是为了游说,而不是引狼入室,打草惊蛇不就功亏一篑了。 连着三天,他们总算把取良人完全甩掉。 “主上的轻功真是了得!” “是啊,我都追不上了。” 但是周崎南却好奇问道,“主上的这一身轻功,师从于哪位大师?” “主子年少的时候,也是和侯爷的护卫学习,等两年我到了陈国,我也教了一些。”赵渚说道,“只是这一年,主子的轻功简直太可怕了,来无声息去无影。” “那主上真是天赋异禀。” 两人一前一后搭着话,白风觉得,这两人也是够吵,改天找余郭配一方可以让人说不出话来的药。 “那是,也不看是谁教的!” 夸了两句就蹬鼻子上脸,但是让周崎南更不敢置信的是,这三天虽说都是风餐露宿,我们这个大将军可是超级厉害,能从包袱里整出薄被子,还有随身所带的杯具和碗筷,反正白风用的,他能一样不落都地带上! 直到第四天,他们总算抵达正霖城外,作为边境地带,正霖城可算是相当繁荣。 当时白风进入芙国,不是经由正霖城,是从下霖城进入,那里和这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还未进到城内,就由不少的商队从他们身边经过。 算得上是沙漠之中的绿洲之城。 周崎南带着他们一路到了太子府外,“你们是何人!” “芙坂公子的朋友。” 门将互相看了一眼,“我们这里没有四皇子,请回吧。” 没有四皇子?赵渚又追上去问道,“七日前,芙坂公子可进了太子府中。” “这里没有四皇子,请回吧。” 这倒是出奇的有意思!白风不久呆,让赵渚先去找了间客栈。 “周队,你当真是亲眼见到芙坂进去的?” 周南崎猛点头。 “那这就怪了,主子,难道是太子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晚上进去就知道了。” 又要当贼! 第二十五章 “是不是故意,晚上进去就知道了。” 又要当贼! 就算心里报怨,赵渚也不会说,乖乖地替白风装备一套夜行衣。却听门外小二讲道,“公子,晚上记得关好门窗。若是半夜窗外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窗。” 周崎南把门一开,“为何?” “这公子们可就不知道了吧。最近上霖城啊,总是传出夜里房顶或者窗外看到唆唆的人影。大家都传说,那是阴兵呢!” 阴兵? 果然白风觉得有什么东西跑到了自己的身后,“……” “怎么会有阴兵?” 小二答道,“公子,我们这正霖自古都是兵家必争,好不容易有了百年太平。但是毕竟死去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士兵也该化了鬼魂。但是各位公子保证晚上有动静也不开窗不开门,就没事了!” “小二,你这想象力不去当说书的也太可惜了。” “公子,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们正霖城十来个人都看到了呢!” 抓着白风的赵渚躲在身后,白风却往前走去问道,“那阴兵可长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公子,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各个都带着怪吓人的面具,好像甲胄也和芙国的不太一样。若是公子好奇,晚上守在窗外便是。” “这情况多久了?” “少说也有一月了吧。” 转过身,白风见到赵渚那已经丢了魂儿的表情,“把衣服准备好。” 赵渚咽了口水,颤颤地问道,“主子,阴兵不会是真的吧!今晚我们就先别去了。” “……” 不明所以的周崎南却说道,“不过就是阴兵,赵将军徒手就可以干翻一个部队。” 呵呵地干笑两声,乖乖去准备衣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梧桐,一个时辰后出发。” “哎哟,我的肚子有些疼。” “……” 过了一会儿,“主子,不行了,我头疼得厉害。” 周崎南围了过来,“赵将军,该不是吃坏肚子染了风寒吧!余大夫也不在这,我等会儿给您去请大夫吧。” “不用。让我休息一会儿就行了,晚上只能劳烦周队保护公主的安全了。” “赵将军放心,保护主上,也是我们的责任,您就安心休息吧。” 白风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客栈已打了烊,白风房中也熄了灯。 尽管是座繁荣的小城,到了夜晚也是安静下来。 周崎南与白风换好了夜行衣,“主子慢走。” “赵将军放心吧,主上有我呢。” 正当他们要翻窗而走,果然听到了些动静。 有人! 白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贴着窗户屏气,示意着周崎南也不要出声。 和着沙漠上的风声,窗外果然有了脚步声,还是甲胄传来的声音!周崎南在白风对面,两人慢慢推开一丝缝隙。 房顶上也穿了几声响,窗外也呼得闪过一个人影。 白风没有赵渚的夜视能力,黑灯瞎火,倒还是能看得出大概一个形状,正如小二所说,穿着甲胄的“阴兵”。这时候那个废物能派上用场就好了。 下一个声音渐渐靠近,白风朝着周崎南做了个手势。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接近他们的窗外,周崎南一把推开了窗户,倒是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一个红色鬼神的士兵正对视着自己。 倒是那人也吓了一跳,白风抓准时机,袖中的斩晴已经滑出,翻了半身将红色面具的人踢进了房中,斩晴已经摸上了他的脖子。 周崎南才反应过来,是个人! “你是谁!” 没曾想他倒是先撞上了斩晴,将自己脖子一抹,倒在了地上。 点了火折子,周崎南将他的面具折下,“没气了。” 白风借着火折子的光,打量着这个人,“确实不是芙国的甲胄,也不是陈国辽国的。但是他袖片中的纹饰,我认得。” 是芙国人! 来了趟正霖城,还有这样的收获,芙国居然自己在引兵进来! 勾访琴究竟想干什么! “将他的衣服和面具先收着。”白风吩咐一句,“我们走吧。” 说罢,她和周崎南翻窗出了客栈。两人小心一前一后走着,路上果真还遇到不少方才见过的鬼面具。 但是鬼面也不是他们的目标,尽量避开他们的视线,绕进更黑的巷子中。 “主上,他们数量有些惊人。” “是啊,他们进芙国必定要经过陈国或者辽国,若是从陈国来的……那就麻烦了。” 白风的麻烦,便怕是怕出现内应。 而且这个内应的地位,恐怕还不低!能想到人,恐怕就是尧天京中的那位! 摸着黑,两人还是找到了太子府,虽然是外放的太子,但是守备依旧森严,翻了墙,两人落到了浣衣房的位置。 “芙坂的房间我知道,跟我走。” 周崎南不愧是影队中的精英,不过是来了一次,平面倒是记得八九不差。 果然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 “四弟,你就再呆个几天。外面现在太危险了。” “王兄,千机城的局势你也听说,那还等什么!” 芙坂果然被芙均软禁起来,“当然是等着陈国的土地拱手相让!四弟,你也是未来的柱台,你该知道,我们芙国缺的不是土地,而是资源!” “王兄,都这个时候!” “我自有分寸,你们给我看好四皇子,外面现在太乱了,别让他跑出来。” 墙角里的周崎南问道,“这太子果然不知好歹。” 何知不知好歹,简直不知死活。 太子芙均走后,将芙坂的房间带上锁,门口又有七八人,还真不好进去。 “既然知道芙坂无事,明天我们再来拜访这个太子。” …… 他们回到房中,已经将近三更天,地上的尸体冷冰冰地躺着,周崎南三不五除二就收拾干净,一丝痕迹也看不见。 两人点起蜡烛,才想起房中还有赵渚,已经睡熟了。 “主上,看样子赵将军的病已经无碍了。” “是。”是无碍了,但是等他醒了,看我不收拾他。 等周崎南再回来,白风靠在桌边睡了,手上还研究着那张鬼面。 也不敢叫醒,便守在门边。 天一亮,没想到这家客栈的小二居然还有叫醒服务。 第二十六章 等周崎南再回来,白风靠在桌边睡了,手上还研究着那张鬼面。 也不敢叫醒,便守在门边。 天一亮,没想到这家客栈的小二居然还有叫醒服务。 “公子,公子,我们客栈有各类早餐,有芙国的,陈国的,辽国的,应有尽有!” 听着声音,赵渚起了身,可双脚还没有落地,下一秒立马没在床上找根绳子上梁自尽。 堂堂一个陈国未来的天子在桌子边睡着,自己躺在大床上倒是睡了一整晚! 小二的叫唤声同时也把白风叫了起来。 吓得赵渚立马穿上了鞋子,跳到了桌边先倒好一碗清水,“主,主子早,喝水。” “公子,你们倒是说句话,有芙国的,陈国的,辽国的早餐,您这房要哪种?” 周崎南挨着门坐,小二的拍门声第一下就把他叫醒了。 看着白风和赵渚都醒了,问道,“主上,早餐需要叫些吗?” “不……” “要,就来陈国的!” 赵渚连声伺候着,“主子,我这就去给您打水洗脸,要不先去上床多睡儿?” 试探性的语气,连大气也不敢多吸一口,赵渚更是连白风的眼睛也不敢瞟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周崎南开门应道一声,“小二,三份陈国的早点。多谢。” “得咧!三份是吧,马上给您准备!” 关上门,问道“赵将军身体好多了吗?” “都好了。好了。你们昨晚都查到了什么?”又偷偷瞄一眼白风,见她还是如以往一样没有表情反应,松了口气。 刚松了口气,被白风抓住了某个瞬间,“看来心病都好了。” “咳咳。” 谁知周崎南完全没有眼力劲,凑过来问道,“赵将军,看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要不还是请个大夫吧。” “咳咳” 赵渚在给他使颜色,偏偏又来一句,“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没事,绝症而已!” “……” 完蛋了,赵渚的手一时不知道该倒茶还是拿打水,“好了,都好了!” 周崎南又用手试了试赵渚的额头,“温度还好。” 赵渚心里把周崎南这个瞎了眼的,暗暗骂道,就你多嘴,就你话多。 “这个面具。” 面具放在桌上,本是倒扣,只看到木头的一面。当白风翻了个面儿,一只狰狞的红鬼就正好撞上了赵渚。 “啊!” 赵渚手中的水盆直接掉了下来,亏得里面的还没打上水。铜盘响的声音是真的大,只听楼下小二的脚步声三步并两步就上来。 “客官,怎么了!客官里边儿怎么了!!” “没什么,餐都备好了吗!” 小二应道,“准备好了,请公子们下楼用餐。” “知道了!” 白风留下赵渚一人,与周崎南下楼了。临走前还将面具正面朝上放在桌上。 赵渚心里滴着血,“主子,我也要去!” 听着二楼嚷嚷,“主子,赵将军是不是饿了。” “不是。” “主子,我们习武之人也是要吃五谷,何况赵将,赵公子还在病着呢。” 白风无视他,这一桌陈国菜虽不太正宗,也是能假得三分,真得三分,还算吃得下去。 听着二楼的叫唤,小二也挺麻烦的,“二位公子,你们另一个朋友不下来吃点?” “麻烦小二,将这些送上去。” 周崎南想想,公主人也挺好的,其实也挂心赵渚,不然也不会麻烦小二送饭上楼。 端着饭菜上了去,“公子,楼下的少爷给您送了饭菜。” 门开了。 “公子,您的饭菜。” “我下去吃!” 楼下听白风一声道,“不行!” …… 赵渚乖乖将饭菜端进房里。 没放在桌上,而是拼了两张椅子,“公主是真的生气了。” 约摸半个时辰,赵渚才终于等到这门再被打开。 周崎南替白风开了门,却见到一脸忧郁就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娘子一般,抱着双臂哀怨坐在角落里。 两人入了房,关门坐在桌边。 白风又在摆弄着手上的鬼面,“那有什么好看的。” “赵将军昨晚病了,可能有所不知,这是从取良军身上扒下的。” 取良军?怎么又扯上了取良军? 将面具往自己脸上一带,白风回过头看向赵渚。 这一看,吓得一身的冷汗,“转过去转过去。” 在面具下一笑而至,滴下面具又如往日冷艳,“这面具做工一般,但是纹饰却不含糊。我曾听说取良的一段神话。” “是什么?” “取良国在数百年前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国。曾征战四方,几乎没有败绩。” 这个大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倒塌在了这大陆之北上。 有这样一个传说。 白风简单说道,“曾经的取良的皇帝,勾铋野心昭昭,意图想要将这大陆十二国划为他取良的国境版图里。他手下有位号称不败元帅,征北闯南。” “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取良就消失了?” 周崎南问道。赵渚虽然不问,但是眼神也是好奇着。 “数百年前,也正是陈国崛起这时,你们还曾记得我们的开国皇帝。” “陈玄良。” “这与始皇有什么关系?” 白风点头,“取良的灭国与陈国的崛起,不得不说还真有关系。先始皇帝为何开国,便是为了摆脱取良近几十年来的残暴侵略。先始皇帝建国不过五年,便联合东边三国,北面四国。这八国与取良一打就是八年。” “这取良就这么输了?” 赵渚想问,纵然是现在的辽国,对抗八个国家几乎是绰绰有余,为何取良就输了? 她摇了摇头,“数百年前的事,我也不清楚。书上只写道,当时联军面对一群鬼面将士,他们就像一群从地下来的阴兵,对死毫无畏惧。却只道他们仅剩下万人,对着十万联军,他们几乎是采用同归于尽的战术。” “突然之间,万名鬼面将士……”赵渚喃喃自语。 “这便是书上的故事。提到鬼面的将士,又是取良人。” 倒是闻所未闻,历经数百年的一个看似传说的故事,是哪本书才会记载它们的存在?像是不会被白风翻阅的闲书,却恰好无意中看见。 这本书随同白风一起去了辽国,现在才想起,大约是白津琮的意思。父亲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出神了片刻,将目光转到眼前的面具上,“周队,派一个信得过的手下,换上昨晚的衣服和这个面具,趁个机会混进去。” “主上的意思……哦,明天,属下这就差人办去。” 赵渚听懂白风的意思,打入敌人深处。 放下手中的面具,“梧桐,回去换套衣服,今日再去太子府。” …… 周崎南在客栈里等着影队。 白风换上一身明净的公子装,朴素却又华丽,赵渚也换上几乎一样的衣服,就面相而言却不如白风英俊。 来不及问白风的用意,已经到了太子府的大门前。 巧的是,还是昨天那个门卫。 “你们怎么又来,走走走,这里没有四皇子。”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呢,赵渚要不是看在白风在旁边,绝对就抡上一拳。 白风上前一步,交出一封信件,“我乃陈国二世子,陈铖怜,这位是我大哥,陈铖独。由陈国文帝诏书,请太子过目。” 门卫一看不知书信真假,或是这两人是真的,当真还不是怠慢的主儿。 “我进去通报一声,你们两个,看着他们。”跟旁边的人打了招呼,打开了小门进了府里。 不多时,府门大开,太子芙均迎了上来。 赵渚第一眼见到芙均,心中浮现出第一个想法,这芙均若是现在将他擒了,是不是会很有意思! 一身像模像样的冠袍,一把似真似假的宝剑。 “二位就是信中所说的陈国世子,陈铖独,陈铖怜?” 白风鞠了手躬,“在下陈铖怜,这位是兄长陈铖独。” 芙均仔细端详白风和赵渚,赵渚一副武将风范,堂堂树立在面前,白风明显就是更透着书生气质,弱不禁风。但在这样“柔弱”的世子,却更加有一种令人畏惧的东西存在?那是什么,芙均摸不出来,那种从心底生出的惊恐。 赵渚也是随着白风手躬,“太子。在下陈铖独。” “听闻陈国这二位世子,是一位能文,一位能武,今日一见,果真传闻不假。” “哪里哪里。” 这个陈铖独当得真是与本尊分毫不差,当然白风也与陈铖怜在某些方面也是很相似,这两个角色这两人诠释得极好。 “只是不知二位世子,今日来找本殿是何事?” 赵渚差一点就一拳打了上去,还找他何事!“太子,难道我们就在这大门口,车来人往,这样谈事情?那芙国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陈世子真是说笑了。但是让我芙国太子府也是有规矩,不能随便放进一个陌生人进我府中。” 白风将赵渚拉至身后,手中又抽出一封未署名,也未封口的信,“请您过目。” 将信拿过,抽出里面的信纸。 扭过头思考半晌,“放他们进来。” “……” 门将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赵渚已经拉着白风跟着芙均进了府。 这两封信,都到底有什么特别? 带着他们到了府中,到了会客厅,“坐吧。二世子,您说说您有什么方法?” “什么方法?” 赵铖一脸茫然,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两封信?他怎么都不知道? 像陈铖怜平日带着那把折扇,白风也从腰间拿了把扇子,没开扇,只是敲了敲手心,“这个,便要看看太子您这能提供些什么了?” “我提供什么?让你陈国借路过道,还不够?” 芙均显得一说话,就是一种没见过世面,眼高手低,无能力。 “太子不要搞错了,依据我们娍宁公主向您提供的建议,已经是你们芙国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陈铖怜世子,你们那娍宁公主是什么来历我也听闻一二。就让一个当过质子的小姑娘来给我芙国,我可没糊涂到那种份上。” 赵渚听到芙均是这么评价白风,居然没有太生气,果然是个井底之蛙的人,再多说也无益,这一点还是白风教给他的。 对这个评价白风也不作点评,“确实一个小姑娘自然不用太上心。太子,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让你们芙国这么束手束脚的,也是一个小姑娘。” “……” 从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中,太子芙均听得心里更是扎着针,“陈铖怜世子,是知道什么?” 也许就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芙均更加不舒服,“你们究竟知道什么?” “我们知道的,与芙坂公子所说的,几乎是一致的。” “……” 这是套路,明目张胆的套路,“陈铖怜,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都说了,与之前芙坂公子所说,是一样的。只要太子肯合作。” 虽然是与白风一道来的,赵渚却深深觉得没有与白风敌对,是多么荣幸且骄傲的事情。看着这她给人家施加压力,赵渚更加有兴趣看着芙均是怎么被白风欺负的。 芙均手中的还拿着那封信,死死拽着皱成一团,“请四皇子出来。” …… 被软禁的芙坂,想着如何逃出去,告诉白风现在这个消息,其实太子并非不想合作,只是根深蒂固的一种狂妄。 抱着头坐在桌边,听见链条被打开的声音,跟着急促的脚步声,“快开门,慢死了。” 管事的孟伯匆忙推开门,“四殿下,太子有请。” “是什么了什么事?” 孟伯声音焦躁,“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陈国来了两个世子,谈论了很重要的事情。” 陈国的两个世子?铖独与铖怜!芙坂知道是白风来救自己,两人的脚步走得很快。 想着他们居然能从千机到正霖,可是到了门口,却没见到记忆中的铖独与铖怜,而白风而赵渚! 下一步迈进堂中,芙坂却没有说破,“见过王兄,见过二位世子。” 居然是白风亲自来了,赵铖的手躬之礼比以往更加低了一些。 赵渚满意点头。 “王弟,陈铖怜世子说,一定要等你来,才能说出他们的计策。” 第二十七章 居然是白风亲自来了,赵铖的手躬之礼比以往更加低了一些。 赵渚满意点头。 “王弟,陈铖怜世子说,一定要等你来,才能说出他们的计策。” 心里还是谢着白风,芙坂说道,“王兄。” “现在四皇子来了,你们也该讲了吧。” 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取良人的目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威胁到三个国家。” 她又说道,“请问太子,近半月多来,正霖城是不是有些奇怪的传闻。” “有倒是有听闻,这与取良人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您这芙国太子之位也恐怕不保。”白风说道,“您知道,城中那些传闻的阴兵,便是取良兵。他们不知从哪里进了正霖,以正霖城为入口,向芙国各分流。” “有这样的事!” 芙均芙坂两人生生吃了一惊,“他们是取良兵?!” “是。” 芙均的眼神看着赵渚,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却没想到还是白风开的口,“我们抓到一个取良兵,不过没从他嘴里套出什么。” 不管有没有套出什么,但是这个消息就足以很致命。 “如是一天进芙国的取良有千人,那半月有余也有万人。这也只是保守估计。” 兄弟二人知道时态之严重,互相看了一眼,一个是未来的国君,另一个是未来的柱台。 无论是兄弟二人谁的过失,都会是芙国的麻烦,会背上千古骂名。 “所以,太子,这件事该怎么办,是在于你,而与我们陈国好像也没办大点关系。” “你!” “怜世子,我们知道!” 芙坂先抢了芙均的话,生怕他又狮子大开口,再漫天要价,那就算是白风,也不会再帮他们芙国了。 看得出这芙坂心急,白风又说道,“如今你们芙国的国器见魄铃也在芙坂公子手上,能动你这一方正霖的边防之兵。取良人在宫里,借着二位圣上之手,不知能调动多少芙国之兵。” “究竟想说什么?” “当下,不是我们陈国求着你。而是你们求着我们。若是你们不向陈国借兵,那还能与取良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但是有了陈兵的帮助,太子,你觉得这笔买卖你还亏吗!” 按照这个一分析,芙均心里早就动摇了,眼前的陈铖怜的所说所讲,与芙坂当时讲的也不差。 赵渚看看已经听得出神的芙均,“我说太子,现在若你还不知好歹,我们就回去向公主复命。此时并非我们兄弟二人办得不妥,而是您这不配合。” “等等!容我再想想,你,你们就先在这。” …… 呆了一个时辰,白风与赵渚回到了客栈。 “我说这芙均,当真是个傻子。主子,你把他说得一愣一愣得,真好笑。”赵渚笑着,还用手比划了几下脑袋。“这芙均与芙坂两兄,还真不像一个爹生的。” “芙均会合作的。” “是,他若是真不合作,那芙国便会断送在他手上了。” 周崎南随后也回来,“主上,事情已经差人去办了。” “好。” “主上今日之行,如何?” “周队,主子不爱说话,我来跟你说。那太子,就是个败家的饭桶,还当自己是个大材之能,一开始还想把我们主子给打发喽。啧啧啧,你是没看到,主子说话的时候,他连一句嘴都不敢插!” 周崎南佩服,“主上深谋,常人能知几分。” “就是!” “今晚若是取良兵还有所行动,调集影队,再混进几人。” 赵渚还是惧怕这鬼面,当晚又是假借身体不适为由,躲在了床上。周崎南也提议,白风还是留在房间里,取良的兵,他自是会带一队出去。 于是两人呆在了客栈里,周崎南出了门。 等到夜再深一些,他们就听到窗外的动静。 …… 天亮之后,小二又来叫醒。 “客官,您这儿还需要早餐吗!我们有陈国的,芙国的,辽国的!应有尽有!” 赵渚推开门,“小二,来一份陈国的早餐。隔壁也送去一份。” “隔壁?公子,您说的是隔壁的公子吗?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赵渚推开小二,进了白风的房间,正如小二所说,里面没有人,床上干净得不像有人睡过。 “人呢!” 小二结巴说道,“不,不知道啊。一早过来,门就是开着的。” 什么! 赵渚冲下楼,小二还在后面喊道,“客官,还吃吗!” “吃你大爷的!” 冲出客栈,迎面就撞上了周崎南,“赵将,你怎么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主子人呢?” “不和你在……不见了?” “早上醒来,人就不见了。分头找。” 两人一左一右分开,一个时辰后,两人又在客栈门口。“怎么样了。” “没有。” 一个大活人,会去哪儿!赵渚想了想“你方才去的方向,太子府可看了?” “看了!还翻进去寻了芙坂,他说没见着人。” “会去哪儿?” 周崎南说,“我让影队也去找找。” 将周崎南抓了回来,“再多叫一支影队,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自己出去了,还是被人抓了,多叫一支,全城给我找。” “是!” 希望不要是第二个可能! 白风究竟会去哪里? …… 千机城中,白风他们已经走了几日,黄少泉在他们走后的第三日就与淇华一同回了学院里。 “赵淇华,郭大哥终于放我出来了。” 淇华点点头,走在前面。他们身后不远,便是女扮男装的梁双儿与杨俐。 “喂,淇华,我们现在都要有人跟着吗?” 淇华还是点点头。 “赵淇华,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只会点头了。” 湛华叹了口气,“不是,我现在突然担心我哥。” 这才想起来赵淇华还有个哥哥,这几日都没有见到人,“吴大哥这几日都去了哪里?怎么都见不到人,好像酒楼也不开了。” “我也不知道我哥去了哪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大人总有些事不会跟我们这些小孩说。不过,赵淇华你大哥是个厉害的人,不会有事的。” 还是点了点头,心绪已经不在这里。白风已经走了有好几日,一点回信都没有,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师父与白风一道前去,但是现在怎么会有这样不安。 两人到了课堂上,今日上午教的是文课,两人放下包,坐在了位置上。 “最讨厌上文课了。” 一路看着淇华在发呆,不理他,黄少泉都在自言自语。 直到夫子来讲堂,淇华一向是他们学院老师的宝,饶是他发呆这些夫子也放由他去。 “真是羡慕你啊。你都发呆一早上了,陈夫子都没说你。我不由走神半刻,就抓着我背书。这不公平啊。” “……” 两人吃午饭的时候,正好撞到了裴流沐。 裴流沐说道,“你们二人的伤好了吗?” “多谢关心。已经好了。” 黄少泉哼哼笑了两声,“碰到乌里冼那种对手,不死就不错了。” “那乌里冼就在我的班上,你们不知,他的伤也是前几天才好的。” 黄少泉倒是真不知道这乌里冼受伤了,问道,“是哪个大好人,能把他打伤?” “不就是赵淇华的哥哥。难道你不知道?” 那时候黄少泉已经晕了过去,这件事没人跟他提过,只听说赵淇华拿了个第二。“赵淇华的哥哥?吴大哥吗?” “是啊,当时吴大哥简直不要太帅!打得乌里冼无还手之力。乌里冼的师父也才和吴大哥打了个平手,不过我看吴大哥更胜一筹!” 听着裴流沐说的,黄少泉心底生出钦佩,这辈子除了师父,还没有哪个人能让他这么钦佩。“赵淇华,你的哥哥居然这么厉害!怎么都看不出来!你师父和你哥比呢!哪个厉害!” “哥哥和师父,更有更的厉害。” 裴流沐说道,“赵公子,那日我输得真是心服口服。” “你们那日堪称神仙打架。” “当时看到赵公子和乌里冼的对战,我也想像了我与他交手,最多不过五十招,就会输。而且赵公子与乌里冼还小了几岁,看得出来,赵公子应该习武并不算太久。” 赵淇华谦谦一笑,“习武不过一年。” 两人站在旁边,尴尬一笑,不过一年……这句话意味深长。 梁双儿观察着他们几个小孩说话,看到两人呆滞;梁双儿挑着笑,是啊,淇华不过就习武一年,他们很难没有不露这样的表情。乌里冼是个天才,但我们淇华怎能不是个天才? “您还真不客气。”黄少泉嘴已经抽到脸上。 只是淇华还在嫌弃着自己能力不足,他永远看见的只有白风和赵渚,这两人的步伐不知多久能跟得上。 裴流沐说道,“今日二位不嫌弃,可以到我家来坐一坐。” “嗯?裴将军府上吗!”黄少泉期待着,但又看淇华的脸色。 听到了裴流沐的邀请,梁双儿倒是走到他们身边,“裴少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公子曾经嘱咐过,等少爷下了课就直接回家。” “双儿哥哥,别这么死板嘛,天高皇帝远,吴大哥不会知道的。” 淇华也赞同梁双儿的意思,下了课还是直接回去的好,“我就不去了。多谢好意。” 那便剩下黄少泉一个人,想了想,“赵淇华不去,我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今日不行就改日。” 午饭后,下午就是在校场练习。 殷豪今日似乎也是心神不宁,“今日我们就不上课,来个小测,切记点到为止。” 这个消息也是很振奋人心,武院开了也有小半月有余,终于可以互相切磋了。 学生纷纷去找自己称手的武器,还有一部份都去找一些厉害的人约战,比如黄少泉与赵淇华。 两人被人流就冲到了两边,“跟我打吧。” “我先来的。” “明明是我先。” “……” 殷豪看着,“咳咳,你们两个不能先打,赢的人再去找赵淇华?” “也是。” “比就比,还怕你!” 赵淇华谢过殷豪,借着空当到了校场的一角,静静地坐着。 坐不下一刻,天阶班的学生也到了校场上。 人群中的一个走在最后一个,特别醒目的一身黑衣少年--乌里冼。梁双儿悄声出现在淇华的身边,“注意乌里冼。” “是。” 天阶班今日也与人阶班相同,不上课,也是自主练习。 乌里冼在校场的另一个角落,纵使是人阶班的学生也不敢靠近他。手里捧着木剑,双眼注视前方,静静地站着,也不去找人练手。 但是人阶班不是每个人都惧怕乌里冼,黄少泉是一个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站起来。 整一校场就见一个黄色少年,提着把木剑朝乌里冼走去。气势堪比初生的小牛,“喂,姓乌的,敢不敢再来比一次!” 乌里冼听声,眼睛微微向下看,“你是谁?” “我去,看来脑子不太好使。我,黄少泉!被你打得没人形的那个!” “不认识。” 黄少泉笑着,“那我就让你记得这个名字!” 提着剑,就朝乌里冼正面打去。 梁双儿骂道,“这个傻子!” “不行,少泉不是他的对手。” 乌里洗抱着的木剑在手上转了一圈,木剑稳稳接住少泉手中的剑,他的左手还抱在臂上,“别看不起人了!” 黄少泉向下抽回剑,一脚踢向他的小腿,手中的木剑换了一个方向向他的左臂打去。乌里冼面无表情的侧转一身,木剑接下一击,左手还一掌拍向他的后背。把人拍到了墙上。 校场上的武夫子也看到黄少泉直接单挑乌里冼,直到不好,就算是天阶班的老师,平日里也对乌里冼心生恐惧。 殷豪咒骂一声,却见梁双儿已经到乌里冼面前,除了一掌,他还要再打上一掌。梁双儿已经抓着他的手,“年纪轻轻,下手这么狠!” “少泉,没事吧。” 摸着自己的背,从墙上下来,“没,没事。” 乌里冼的目光死盯着梁双儿,手上的木剑已经悄然转了一圈,力度加在剑上,砍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少泉,没事吧。” 摸着自己的背,从墙上下来,“没,没事。” 乌里冼的目光死盯着梁双儿,手上的木剑已经悄然转了一圈,力度加在剑上,砍了过去。 小小年纪,这心眼就这么死,梁双儿另一手化手为掌,打掉他手中的剑,手中的剑掉到她的手上,木剑横在乌里冼的脖子前,“又想在床上再呆半个月吗!” 天阶班和人阶班老师都赶了过来,殷豪看了梁双儿,轻轻点头,“黄少泉,你不知道不能跨班吗!不自量力。” “还有你!……”天阶班的老师刚张嘴,看到乌里冼的眼神立马就输了。 “……”这老师,胆子真不怎么样。 梁双儿便说道,“乌里冼公子好像很不服气!” 天阶班的魏夫子连忙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这还在学院里。” “不过看起来我是正当防卫。” 殷豪看了黄少泉没受伤,才过来这一头,“此事是由我班上的一个顽童引起。” 魏夫子本想松下一口气,谁知黄少泉也说道,“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被淇华拉一下,小声说道,“闭嘴。” 淇华发出了声音,乌里冼才注意到他,“赵淇华。” “……” 两人之中还站着一个梁双儿,“你想做什么?” 被乌里冼的目光锁定,淇华感到一丝不舒服,也没有退后一步,手上的木剑下意识握紧。 乌里冼被魏夫子带走,殷豪也狠狠教训了黄少泉。淇华就默默回到了一开始呆着的地方。 …… 正霖城,已经被赵渚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找不到白风的去处。 若是白风自己离开,会留下信息,这一下人彻底都不知道去了何处,两人主心骨就不见了。 就在两人满城找人的时候,芙均派人来客栈找白风和赵渚。 不由赵渚选择,他还是决定去会一会芙均。 芙均与芙坂早在太子府里等着二人,却只见到赵渚一人到来。 “今日怎么没见到陈铖怜世子?” 赵渚说道,“今日我弟身体不适,便由我这个兄长来,怎么?不行?” 想到清晨的时候,周崎南来找过自己,这样想来,难不成是白风出了什么事? 但是赵渚还是来了…… “陈铖独世子来,也行。昨日我想了一宿,对于陈铖怜世子说的,我现在同意。只不知,二位世子有什么信物能让我信服?” 这……赵渚想了想,这公主也没有和他说啊! “这信物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带出来的,自然是有!” 怎么太子芙均觉得这陈铖独世子一点都不太可靠,除了一开始的那封陈国书信与芙坂相识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二人能有实权。 芙均又问道,“那不知陈铖怜世子的计策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该如何做?” 这……公主也没和他说啊! 咳嗽两声,尴尬一笑,“时机一到,我们便会知会太子。” “……” “……” 莫不是芙坂知道赵渚的身份,恐怕现在也像太子芙均一般要下逐客令。抢先一步说道,“那我们便等着陈国的消息。” 由着赵渚的态度,太子芙均现在极其特别得想……反悔! “那,那我们就等独世子的好消息。” …… 直至出了太子府,赵渚马上去寻了周崎南。 这若大的正霖城,十六条大街,百个小巷,足有两支小队将正霖城翻了个底朝天,饶是没见到白风的人影。 若是正霖城都没找着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白风已经不在正霖城内了。 两人却更加担忧这个,正霖城就算了,若不在正霖城,南至陈国,东抵辽界,或是芙国全境,哪里都有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影队的人在取良兵时可有发现主子的下落?” 周崎南摇了摇头。 “实在不行,我晚上回趟陈国,再调百暗卫过来。” “看来也只能多派人手。我影队人手向来分散,应是再找些暗卫来帮忙。” “你再派几人回去找铖怜世子。” 周崎南问道,“不是找梁双儿?” “铖怜世子的脑子更好用。” “……” 夜下,赵渚直接摸出了城,快马去了陈国。 正霖城的南边,接壤的正是陈国的西疆,离得最近的城池朝兰城。若是赵渚记得没错的话,朝兰城的守城还是他爹的部下,孟明泽。这个孟明泽还算得上是他半个师兄,自小就一起跟着在尧天的京郊。 入了陈国,赵渚觉得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了,没来得及感到回国之情,更是快马加鞭。 朝兰城夜里不放行,赵渚饶是翻上了城池,陈国军防何时换守,何时换岗,他比谁都清楚,翻进了城,直入都尉府。 已是夜深人静,再过一刻便是鸡鸣。赵渚借着血瞳的夜视能力,直接进入孟明泽的房中,一把一把掀了他的被子。 常年在边疆的将军哪个没有警惕,在床上放把武器也是自然。孟明泽抽出枕边的匕首,一剑刺向赵渚。 软剑抵着匕首,“明泽,是我。” “赵渚!” “明泽,先不要太惊讶,”赵渚在房中打上了火折,“今日我来找你,先不要惊动旁人,借我一个落脚的地方。” 孟明泽不问,现在比起好奇,他更困! 带着他到了偏院落了脚,孟明泽滚回房中接着再睡。 关上房门,赵渚取出了梁双儿之前交给他的暗卫通信石笛。这个石笛吹出来同影队的一样,是无色无味,凭着一种特殊的效果能感知方圆十里内的暗队。 放出信号,赵渚也躺在床上,等着暗卫明日一来,他就离了这地。 第二天一早,孟明泽等完全清醒过后,就更觉得昨日不是一场梦,立刻拔腿就去偏苑中,看见床上睡着的赵渚,一把拍在脸上,这个大瘟神怎么来了! 这半年多来,他也知道京中的消息,说是这个赵渚已经不是禁卫军统领,还去公主府当了管事?真是闻所未闻,天下奇闻第一。 可这人不在公主府好好呆着,跑到他大西疆做什么! 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一步一步靠近床边,“看你睡得挺香!” 一刀刺向床中的人。 而匕首插入了枕头中,赵渚翻进床里。“我说明泽兄,你这是谋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渚坐了起来,“明泽兄,摸着良心,昨晚你先动的刀!” “还不是你!大半夜打扰我睡觉。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 孟明泽问道,“你大老远从尧天跑到我边疆,是想做什么?!来我这充军吗?!” “你这军营我还看不上!” “那你到底为什么来我这里,游山玩水?公主肯让你这样玩忽职守。” 当然不肯!连她的人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你就让我在你这留个一日,一日之后我就走了!” …… 那日刚放了学,黄少泉和淇华就朝绸缎庄的方向去了。 谁知乌里冼不知从哪里冒了同来,挡住他们的去路,“赵淇华。” “这傻子只知道淇华。” 梁双儿挡在他们身前,“他们打不过你,不代表我打不过你!” “赵淇华。” 少泉看着赵淇华,肩膀碰了碰,“你说是不是人家看上你了!” 不理他,赵淇华问向乌里冼,“你想做什么?” 乌里冼步步朝他走来,“杀,杀你!” 袖中的剑已经脱手而出,梁双儿向后推了一把赵淇华,她腿间拔出钢棍,一节已经截住乌里冼的剑,“放肆。” 乌里冼的鞘居然也是武器,抵开梁双儿的棍,度过梁双儿手里的棍,鞘直指赵淇华。 两棍还没合并,梁双儿另一手也抢先护在淇华身前,双手压制着乌里冼的双手,“果然有两下。” 赵淇华被护在双儿身后,却心生另一种念头,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做别人身后的弱小者。 招招被梁双儿破解,乌里冼手上的招似乎用不完,这样斗下去梁双儿只会被耗尽。这样想来,梁双儿双棍一接,一棒打在乌里冼的腹上,又踢他一腿,长棍压在他的背后,“真是闹不够!” “赵淇华。” 黄少泉从淇华身后,跑到梁双儿身侧,“双儿哥哥,哇,你真厉害!” 却一想,乌里冼怎么也算是勾访琴的徒弟,怎么就没有一人跟着?勾访琴是太相信乌里冼的身手,还是……那是要把他带回去,还是放了? 正度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正巧赵铖怜路过,“你们,……怎么是乌里冼?” 黄少泉接道,“事情是这样的,放学之后,这个乌里冼就跟着我们。然后他说要杀了淇华,双儿哥哥就和他打起了。说实话,你可不知道双儿哥哥太厉害了!淇华的家人是不是都这样!怜哥哥,你是不是也很厉害啊!” “我只是个书生。” “书生,吴大哥也看着像个书生,没想到也那么厉害!” 梁双儿问道“怜公子,这人该带回去,还是放了?” “放了。” 黄少泉一听,急了!“放了!怜大哥,你可别想不开,这人可是乌里冼!现在放了,就是放虎归山!” “不放那才是引狼入室。” 歪着头问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放了乌里冼,他还会在找机会对淇华下手,我们把他抓回去,他不就在我们眼皮下!” “黄公子,若是抓回去,不就养虎为患了?傻孩子。” “……” 赵淇华怎么听着怪怪的,一向白风的他们的事,也不会让淇华知道。“少泉,就听怜哥哥的。” “怎么这样……” …… 回到了黄府,愤愤的黄少泉直接回房关上了门。 梁双儿叮嘱余郭,回头要给黄少泉再仔细检查,便去忙自己的事。 “你怎么不回去?” 淇华跟着铖怜,“怜哥哥,现在有空?” “难道淇华有空来找我,我自然是有得空。来,陪哥哥下盘棋。” 后脚跟着铖怜进了房间。 之前铖怜与白风的对局,都历历在目,不由跃跃欲试。 淇华也一向极少与铖怜聊过几句,一局方开,两人更加是没有话题,铖怜向来一脸和善,如沐春风,一举一动都是世家公子。 跟着白风一年以来,淇华见过的人与事也不少,世家公子模样最佳的,便是陈铖怜。 且白风本意就是想淇华成为这样的君子。 “淇华,你觉得你枫姐姐好不好。” “好。” 两人下的子极慢,像是时间过去如流水一般,不快不慢。 “你师父呢?” “好。” 铖怜笑了笑,“那你想成为你姐姐那般,还是你师父那般?” 这个淇华还真是想了又想,确实还真不知道,枫姐姐让自己跟着师父学习,却还真没想过,是想成为师父一般的人,还是姐姐一般的人。 “淇华,你要记住,不是什么事都一定要有定论,就像你喜欢你姐姐与你师父,却不一定要成为他们一般的人。有些事,就是不知道,尚未明了,便是极好。” “怜哥哥是明白了什么事,才会如此说?” 笑了一笑,“是啊,若自己不清楚,便是最好的。” “淇华不明白。” 笑而不语。 淇华欲言又止,棋子在手里拽着迟迟不肯落下,铖怜问道,“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我……” “嗯?” 淇华的手放回腿上,“怜哥哥,我知道我现在还小,许多事姐姐不想让我知道。” “你姐姐那是心疼你。” “我知道姐姐对我好。我……” “你想帮你姐姐,不想被人保护。” 点头,而后他的头低了下去。这个样子有多无助,铖怜似曾相识。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淇华,你可知你枫姐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是在辽国,当着质子,十年光景,韬光养晦。” 这些故事也听着敬浩讲过好几回,白风的少年经历很是传奇。 “你的枫姐姐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只要你和你师父再好好练上几年,之后也是能帮得上你姐姐。” 小小的顾虑被铖怜说开,淇华的心事不那么纠结,“我知道了,我会和师父好好学。” “那这盘棋还下吗?” “下。” 第二十九章 小小的顾虑被铖怜说开,淇华的心事不那么纠结,“我知道了,我会和师父好好学。” “那这盘棋还下吗?”“下。” 铖怜的棋艺与白风相比,两人果真不相上下,没有一丝可以赢的机会。 “怜哥哥,以后还可以找你下棋吗!” 也许知道白风的良苦用心,“只要你枫姐姐没空,你便来找我。” 淇华走后,赵铖的房间殷豪也无声进来。 “你是?淇华的老师?” 殷豪接到周崎南的传信,“铖怜公子,主上现在下落不明。” “你们主上是……” “白风。” 下落不明!铖怜犹豫片刻,“你们是?” “陈国影队。” 本想来找铖怜讨论乌里冼,谁想在房里还见着殷豪。“什么!你说主上失踪了!” 殷豪说道,“周队传的信,不会有假。” 本是犹豫,铖怜也就不得不相信这个消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消息传到千机,也花了三日的时间,那现在正霖城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人都是瞎吗!主子这么大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殷豪这部份就不清楚了,“周队传来的消息,请铖怜世子过去正霖城一趟。” “……” 这个肩不能挑选,手不能扛的书生,下去正霖城,“我去?” “要不我……”梁双儿刚想自荐,却想到白风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怜公子,我派人送你过去。” 殷豪答道,“影队会派人送下去。” “影队都把人看丢了,我怎么信你!” “梁队……”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铖怜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铖独的房间外。度了大半圈,还是放弃,去找了淇华。 “怜哥哥。” “还在看书啊。” “这么晚了,怜哥哥是有什么事?” 铖怜翻看淇华桌上的书,白风选的果真不是一般的书,上至兵书论法,下至民间杂谈,都包含的各类不在少数。 铖怜沉着气,“淇华,明日哥哥要出去替你枫姐姐办件事,可能要去好几日。这些天,若是有什么事发生,不要逞强,去找黄老板。” “知道了。” “我们这些人里,就数你和妃光最靠谱,我家大哥,也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淇华怎么听着不像是去办事,像是在托付着什么。“怜大哥?会很危险吗?” 他笑得春风依旧,“不会,只是会离开得有些久。” “那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独大哥的!” 出发前,铖怜又到了铖独的房间外,“走吧。” …… 千里之外的朝兰城,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一个暗卫。 眼看现在就要天黑,赵渚又出了都尉府,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再发了信号。 朝兰城虽然也是边境之城,却与正霖不同,这里是座名副其实的兵城。这里的老百姓只有百来名,路过的旅人也必须严加检查之后方能入内。没有正霖城的繁荣,只有荒凉。 “你不是就来一日!” 都尉府此时已经到了用餐的时间,孟明泽看到桌边多了一副碗筷一个人,嫌弃地问道,“怎么,难道你是离家出走?” “一言难尽。” “说出来让兄弟我开心开心。” 若是把白风失踪的消息告诉他,估计整个朝野上下都不会太平。 “没什么,明天,明天一定走!” 孟明泽自然期待着他明天就能走,虽说年轻的时候,他们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出生入死,但是能在赵渚这个年纪当上禁卫军统领,都是将者最为羡慕及嫉妒的。 “就希望您不要如同今天一般。” 但是他们想得太天真了。足足又等了一晚,暗卫还是没有来。 总感觉这几件事连着发生,都不太顺利,赵渚野兽一般的直觉,大事就要发生…… 朝兰城周边怎么可能没有暗卫!这样一个要塞,梁双儿必定会让属下部署在周边……不太可能都不在,除非是有人把他们调走了…… 次日一早,孟明泽起床拉开了门,吓了一跳。“赵渚!你有病啊,傻傻站在这里!” 赵渚奸笑,“这不是想向你告别吗!” “你告别就走啊!站在这里装鬼吓人。” “走前不是想找你借人吗!” 孟明泽警惕起来,“你以为都尉府很有钱吗!我穷!” “谈感情多伤钱啊!”赵渚笑着,“我找你借匹马。” “去马场自己去拉一匹。” “明泽大恩不言谢,改日回尧天,请你喝酒!” 时间不等人,赵渚已经到了马场,边疆的好山好水养的马就是好。虽然不如自己尧天城中的麒麟,现望眼放去,每一匹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这片马场,唯有一匹黑马傲立群中,不屑与其他马共食粮草,不屑与其他马同场而驰。 “那匹马,很像一个人!” 赵渚嘴角微微笑起,想把它送给白风,慢慢走进圈中,笔直走向那匹黑驹。 像是神兽都会感应到危险,它开始咆哮,不安地在直上走动。 赵渚站在它的面前,四目相对,赵渚的血瞳慢慢渗出,黑马的视线开始动摇,正遇向后退一步,那一刻被赵渚捕捉,环住它的脖子,翻身上了马。 黑马的不安感涌上头,开始跳动想要甩下赵渚,它却牢牢被赵渚抱住,而黑马开始在圈内狂奔,这飞疾的速度果然不比麒麟慢! 越是不逊,越是想要政府,赵渚血瞳含笑,双腿夹紧马腹,未绑缰绳,赵渚只能抱着它的脖子,眼前就要撞上马栏,他抱着马脖全身力道向左,黑马被牵制到一边。 足足跑了八圈,黑马终于停了下来,委屈地呜叫一声。 背上的赵渚顺着马毛,“这才听话,乖,带你去吃草!” 马场的守夫都不敢相信,那一匹最烈的马,居然被一个陌生人制服了!孟明泽也是后来才到的马场,看到的就是赵渚和黑马在圈里跑了几圈。 “明泽兄,我要这个了!” 孟明泽佩服,“它在我们这里也无人能驯,不如你带了去。” 顺着马毛,赵渚带着它去吃了草,养足了精力,才能回去。明泽又带它挑了马具,还让厨房准备了干粮,平日里看似大老粗的孟明泽,眼下是嫌弃着赵渚巴不得他早点走。 黑驹吃饱喝足,赵渚真正别过明泽,翻身上了马背,“走了!” “不送。” 西疆漫天风沙,赵渚消失在了天边,孟明泽突然反应过来,他去的方向,不是芙国吗! 良驹的速度,未到日落,他已经返到了正霖城。 周崎南整整两天还在寻着白风。 日末见到赵渚,本以为带来好消息,不带没有,还得知朝兰城没有暗卫相助! …… 又过了两日,陈铖怜终于到了正霖城。 周崎南和赵渚仿佛找到了救星,“怜公子,终于来了。” “娍宁失踪?是真的假的?” 周崎南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重新述说一遍。 “所以照你们所说,娍宁就莫名失踪?” 赵渚问道,“已经过去六日了,再不找到人,我怕公主会有危险。”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而且以娍宁的性格确实不会不告而别。” “难道是被取良人给劫了?” “不会,你们一路已经甩掉他们。而且周队方才不是也说,取良兵中并未发现娍宁一般的人。” 赵渚问“所以人到底是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你们二位,且听我说,娍宁现在未必不安全。”铖怜说道,“方才我也去看了娍宁的房间,未有打斗,也未有留信,包袱也在。” “什么意思?” 铖怜手中的折扇亮出来,扇骨打着手心,果真白风当时学得十分像极了九分。 “也许我猜到了。” 周崎南问道,“公子,您就别卖关子了,公主究竟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劫走了!” “你们找了正霖,去了朝兰……是不是还差了个地方没去?” “辽国!” “混蛋耶律青,敢在我眼皮底下抢人!”赵渚说道,“我这就杀过去。” 铖怜挡在他的身前,“我又没说是耶律抢的人!有两个可能,一是娍宁自己去的。二是被人请了过去。不过现在想来,只能是第二种。” “能请得动公主,除了那耶律青,没别人了吧!我这就杀过去!” “赵渚,你先别激动,说了是被请过去,自然是没有危险,尚且你们在房中也未发现打斗痕迹或者迷香残留。不知辽国,你们可有人在?” 周崎南摇了摇头,“不久前公主让影队撤离辽国,辽国之中再无影队。” 赵渚说道,“这就是耶律青的诡计,先把影队撤离,然后再请公主过去……怜公子,该不是又想把公主抓回去当质子吧” “只怕辽国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娍宁也许某些原因被请了过去,不过我想……耶律青所想与我们是一样的。” “我还是去辽国一趟。” “辽国这么大,你想去哪里找!娍宁总有办法联系我们。眼下你们方才不是说,芙均想知道我们的计划,明日我们便去找他谈一谈计划。” …… 正如陈铖怜所想的,辽国的朔南省中,座座华池,金殿林立,耶律家族的避暑之地。 宫人们这几日正在接待一位不俗的客人,也许是这十年当中,这行宫最忙碌的一次,他们也不知是哪位尊驾降临。 这些宫人连着五日来只知道这位公子的脾气特别好,别看他冷冰冰不爱说话,但是长得是那般英俏可人,风华翩翩,婢女们没有一个不想近身伺候。 今日那名公子用过早膳,到了苑中亭下看书。 由于这行宫的主人下了命令,不得随便靠近这位贵客,只得甘巴巴远远忘着那亭中的英郎。 “主人。” 黄袍者从他们身边掠过,他们都乖乖闭上了嘴,有序站到了一旁。 “今日来看心情不错!” 听着声音,白风放下手上的书,“太子心情也甚好。” 耶律青对着白风坐了下来,“这几日辽国各边境的防卫已经部署。” “不过三日,真是兵贵神速。” “还不是公主的计策。” 白风淡笑,“太子可叫我的字,令枫。” “令枫,现在万事还差有一二。” “这一二还要请太子送我回芙国,方可成。” 耶律青也笑了,“这芙国危机四伏,勾访琴阴险狡诈,把公主送回去,实在不是君子之道。” “太子,也并非君子。” 若是旁人听到敢这么说辽国太子,一定是不想活了。这耶律青非但没有生气,还赞许地拍手,“知我者,果然令枫也。” 王也王之间的交谈不过如此。 “勾访琴作为取良的大统者,一二再三地处心积虑,我想在勾访琴敢如此,只怕不是不知量力。” “令枫说得不错,我也暗查取良境内,虽有发现……” “消息是不是带不过来。” 耶律青点头,“不错,二十人去,回了两人。” “人在暗,我在明,纵使我们的眼睛在多,毕竟还是晚了人家一步。” “所以令枫这一招先发制人,高。” “为了一招致胜,可让我回去?” “时机未到。” 当晚也不知是不是这行宫的主人心情大好。大摆宴席,虽然那个主角没有登场,耶律青也让宫人一起同食。 第七日,耶律青替白风送书了一封信。 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这位青衣少年只与书为伴。耶律青也就只有那日出现过,后来府里的管事来告诉白风,太子回了汴京。 那一句“时机未到”连白风都不知道是何意。 …… 陈铖怜的第二天,陈铖独果然着急了。 在得知去帮白风的忙,就放下心。妃光那两日不知去了哪里,向来明队都是神秘异样,从来独来独往,不与人交切过深,就算同为三队的影暗两队。 他回来的时候,是在陈铖怜走的第二日,这一天上德学院也休沐,黄少泉和淇华在绸缎庄的一院中练练身手。梁双儿和杨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人,特别就怕黄少泉试比试比,就真打起来。 “双儿,怎么感觉氛围不太对?” 听着声音,是妃光,梁双儿瞟了一眼门外,两人无声离开院内。 第三十章 “双儿,怎么感觉氛围不太对?” 听着声音,是妃光,梁双儿瞟了一眼门外,两人无声离开院内。 “这几日你去了哪里?” “任务。” 任务?难道是公主…… “所以公主失踪也是你们设计的!” 妃光抬头看着梁双儿,眼神露着惊讶,梁双儿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妃光,“不是!” “我不知道。这是公主设计的?” “难不成公主真是下落不明!” 妃光一瞬恢复往日,“你这个暗队长,不要一惊一诈!” “有时候发现你真的是,还有脸当明队。主上下落不明,你还有心情笑!” 撇了撇嘴,“我们的主上,不也一直在更换,我们听得是命令,而不是人!” “妃光!你想说什么!” “我们主子一直在更换,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唯命是听。但是现在,你完全不像是三队队长应该有的样子!你太感情用事!你师父难道没有教你?” 语塞,三队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不要感情用事。妃光说的没错,自己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感情用事。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保护赵淇华。你也看出来了,现在主上的软肋是他,你不能让这根软肋暴露在外。” “我……” 妃光走进了院子,那根软肋现在成长得极快,纵使他不得不说也担心着白风,淇华的成长跟这个季节的春笋一样,迅速。 而另外一个,方队的小徒弟,也是有两把刷子,那日黄少泉的比试他也是看在眼里,只不过是乌里冼的特殊让他失去色彩,放在这一方院落,他也是落落才华。但可惜的就是……他不是陈国人。 梁双儿随后进来,脸上还有些惆怅,情绪尚未调节,“多谢。” “不用。” 第二天,妃光也跟着淇华去了学院。纵使他们都想不到,居然在学院里看到了勾访琴! 让他们提高警惕,她却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进了天阶班的教室。与梁双儿交换眼神,妃光远远跟了过去。 抱着疑问,妃光不远也不近,盯着勾访琴。 把乌里冼叫了出来,只见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废物。” 难道特地过来,就是教训一顿乌里冼,但是下一刻,妃光就知自己果然天真,勾访琴从袖里掏出一方木盒,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乌里冼点头把木盒收入怀中,朝着人阶班的方向走去。 那盒子……是什么?是跟着勾访琴还是乌里冼? 他预感那盒子之中有不好的东西,亲眼见勾访琴上了马车后,妃光飞奔去了人阶班,见到门外暗处的梁双儿,与她站在一道。“勾访琴交给乌里冼一个木盒,似乎有古怪。” “木盒?” “朝着这边来了,躲好。” 乌里冼不紧不慢到了人阶班,四处寻觅着,此时是调停时间,学生大多都自由活动一刻钟。 但是整个学院里,何人不识乌里冼!他一来,就开始有人说道,“少泉,你还不跑!乌里冼来了!” “他来我为什么要跑!大不了再打一架……”黄少泉突然想起前天乌里冼说的,不与其他人打闹,回了教室寻了淇华。 每每都会在教室休息的淇华却不在,黄少泉有些急,看到走廊外的乌里冼人影越来越近。 “有没有人见到赵淇华。” “被殷老师叫走了。” “谢了!” 黄少泉翻过走廊边的栏杆,夫子的休院就在下个拐角,正转过去,突然被撞倒在地。 淇华被撞得退了几步,“少泉,你这么慌张做什么。你不知道不让疾走!” “这个不重要,我和你说乌里冼来了,八成是来寻你的,快躲起来。” 躲?“为什么?” “你忘了那天在街上,他可是说要杀了你!先不说,快走,这里我来顶着!” 淇华大步还是朝着教室方向走。 黄少泉跺了一脚,叹了口气,也跟上去,他们到的时候,乌里冼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们。 “你别乱来!” 乌里冼从怀中取出一方木盒,交给黄少泉,“对不起。” “……!” 这是大太阳从东南西北出来?别说是黄少泉本来不相信,看八成乌里冼也是不相信是自己说出来的! 梁双儿与妃光在暗处看得一切,“不是给淇华?” 妃光说道,“别看我,我不是勾访琴。” “但是应该也没这么简单。” 黄少泉尴尬地抽了抽嘴,小声问道,“淇华,我怎么办?” 那方木盒怎么都觉得没这么简单,淇华应道,“先收着,回去问问妃光。” 两人还在迟疑,乌里冼又说道,“家师的意思,请黄公子收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黄少泉一把接过木盒,“那我收下了,您快走吧。” 乌里冼果真没有多呆,直接离开了人阶班。 “这个盒子,里面装着什么?真是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别看了。” “现在能开吧……” 淇华将盒子一把拍在桌上,“不能!” 一整天,黄少泉都在好奇着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乌里冼自然是不会这么好心送什么奇珍异宝,更别提还有可能是毒药。 熬到了放学,黄少泉迫不及待拉起淇华就奔出了学院。 梁双儿随后跟着,妃光则是到了暗处。 绸缎庄今日正运着布匹绸缎准备出城,黄老板,芙瑟正在庄前点着货物。 “黄叔叔。” “爹。” 闻声,黄老板收起手上账册,“你们回来了。” “爹,我和淇华就不打扰你了!我们进去吃点心了!” 黄少泉抱着盒子挥了挥手,拉着淇华。 “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拉住黄少泉,“你爹在叫你。” 被拉到芙瑟面前,“你手里拿的盒子,我看一眼。” 乖乖给了芙瑟,他问两人,“这盒子,是谁给你们的!” “乌里冼。” 把盒子拿在手上,像珍宝一样小心观详,“少泉,这个东西交给我了。” “爹!这是我的。” 芙瑟把盒子收在袖中,“不行。” “为什么啊!爹!” 负气,他直接进了屋,“就只会把我当孩子!”淇华也不放心跟了进去。 第三十一章 芙瑟把盒子收在袖中,“不行。” “为什么啊!爹!” 负气,他直接进了屋,“就只会把我当孩子!”少泉也不放心跟了进去。 “少泉!” 梁双儿走过芙瑟身旁轻声问道,“黄老板,这木盒子里究竟有什么?” 摇了摇头,“看来是藏不住了。” “是什么藏不住了。” 芙瑟吩咐手下,将货物清点好,也进了庄内。“此事有些说一话长。” “那我也来听听。” 妃光又不知从何处出来。 “二位看来是小风的亲信,倒是无妨。” 淇华关上房门,劝着黄少泉,“少泉,孩子才会乱发脾气。” “我就是!” “……” “少泉,难道你看不出来,乌里冼将木盒要交给的,是你爹。” 而且,乌里冼还说了句家师?难道乌里冼的师父与少泉的爹认识? “乌里冼又不认识我爹,凭什么要给他。” “我不知道,我哥也没跟我说过。不过我知道,他们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 少泉听着,原来淇华也与自己差不多,就算是淇华这样的天才,也被当作是个孩子。不过也是,在吴枫大哥面前,淇华确实是个孩子。 “听你说,这件大事应该很好玩的样子。” “……” 这黄少泉,真是出了名的爱凑热闹啊。“别闹了,我觉得这件事确实不小。我哥哥肯定也是为了查什么事,才出的远门。再者,我还记得乌里冼的师父,那日他与我哥哥还打了一架……” “如果猜得没错,乌里冼的师父一定是有问题,少泉,以后碰上乌里冼还是绕着点走。” 黄少泉觉得这一分析,也是有三四分道理,“照你这么说,我们还要做缩头乌龟!这可不是我黄少公子的作风!” “等等,别胡来。” “我也没说要来真的,开个玩笑!” 但是想着方才那个木盒,既然黄叔叔很像是见过,这个线索就可以找他要,只是不能明着要。淇华说要去茅房,离开半晌。 正巧看到芙瑟与梁双儿他们进了屋,偷偷跟了过去。 蹲在一处墙角里,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得清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依次坐了下来,芙瑟从袖中取出木盒,放在了桌上。 “这件事,可以从好几年前开始说起。但是这个故事也不算太长,你们知道,当今国王与柱台是我的二位兄长,我们兄弟几人从小感情就好,用的吃的几乎都在一起。” “若不是后来十前年发生的事,估计这个时候我还做着我的逍遥王爷。年少的时候,有一次在宫中打闹,被一个歹徒推下了水池,还是我大王兄和二王兄救的我。却不想那个歹人逃了出去。” “当时我我还只有十岁,无意中见到了那人在宫里找着些东西。想来,真的很有问题。但是年纪小,又不会武功,很快就被那人发现了。他打我丢下湖前,我拼命抓着他,从他衣服上抓下了。” 芙瑟把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块碎布,还有一个铜镯。“从他手上抓下来的。之后我二王兄把我救了上来,也把这些物件收了起来。虽然当时这件事在王宫还查了许久,却迟迟没有进展,后来便也没有了下闻。而且木盒也由当时就是稽查司的二王兄保管着。” 这样一说,他们二人也就知道了,勾访琴是知道了芙瑟的身份,“之前听闻赵公子说过,芙王室的人都被取良控制,中了某种毒药,若是这样,那黄老板一家现在也处于危险。” “原本想置身事外,看来还是要卷入这场纷争。”黄老板说道,“不过当时,小枫曾对我说过,若是身份暴露,就按兵不动,坐等大鱼上钩。” 妃光和双儿一惊,主上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 而这个神机妙算的主子,托了封信给了正霖城的赵渚等人。 送信的人,是辽国商人。 赵渚收到信,迫不及待拆开。拿着信寻了陈铖怜,“公子,你在这信。” 信上写道,“人在辽国,皆安好。一切正霖城事由,全权由铖怜打理。时机尚未到。令枫留。” “公主怎么知道怜公子在这里?” 陈铖怜说道,“这说明一切都在娍宁的掌握之中。包括她去的辽国,还有你们把我从千机给找来。都在娍宁的计划之中。” “可是眼下她没有告诉我们怎么行动。” “所以平常嫌弃你也是有原因的。信上不是说明了,时机未到。明日先与我去一趟太子府,我自会和芙均说原由。” 赵渚问道,“那怜公子是以什么身份?”白风之前扮了陈铖怜,那本尊该如何? “不过是一介书生,不足以留名。” 次日,午前,赵渚与铖怜又去了趟太子府。 芙均和芙坂出来,太子先说道,“不知铖独世子可是带来了你们的计划?” 芙坂看到他身旁的陈铖怜,疑问却不说。 “正是,太子,这次我带来了公主身边的一位客卿。” 铖怜作了揖礼,“太子,四殿下。在下吴枫。” 这个吴枫不就是白风的化名吗,芙坂向他点头,“吴公子。” “吴枫,那你说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还有这几日取良兵还不断进入芙国,到底该怎么做!” “回太子,眼下最稳妥之计,不宜打草惊蛇。现下见魄铃也在四殿下手上,我们需要的是调集芙国的兵力,唯有把八方兵力结合起来,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芙均说道,“你们可知召集这些兵力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那太子,请问是人力物力或是财力重要,还是芙国的前景重要!” “王兄,你且听吴公子说完。” 又作了手揖,“太子,方才冒犯。毕竟取良置于千机城中,柱台手上的禁卫军以及周边五州的兵力,您要想,除了集结兵力,还有我陈国借兵,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敌得过他们?” “但是陈国借兵,并不是公主说借便能借。这是上升到了两国的政治层面,还需要请我陈国皇帝,到时借调兵力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能做到的事。” 第三十二章 “但是陈国借兵,并不是公主说借便能借。这是上升到了两国的政治层面,还需要请我陈国皇帝,到时借调兵力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毋庸置疑,铖怜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问题,“陈国不出兵?” “陈国出兵,我说了不算。但是若是太子肯配合,我愿意去与公主谈出兵之事。” “凭什么相信你?” 又是这个问题,太子芙均果然疑心太重,赵渚看陈铖怜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太子,我没让你要相信我。而是相信公主殿下。” “……” 我还以为能说出什么了不起的证据!说得这么干脆!赵渚心里佩服这些有脑子的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并不笨,只是聪明的人见得太多了。 太子芙均听完站起来,被芙坂摁了下来,“王兄。” “天天就知道王兄王兄,你还能说点别吗!” “……” 以前的王兄,并不是这样的性格,芙坂知道,他不是这样的,虽然嘴坏,但是本性不坏。小时候虽然处处都好强,但是得的赏赐都会分给他。 铖怜又说,“太子,这个决定全在您身上。于此同时,切记不能打草惊蛇。” “这个计划何时开始?” “等京中人以为就要得手的时候。” 这是个什么答案? “你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动手?” “太子不必担心这个。我们自有方法,对付勾访琴的方法,娍宁公主有十余种。” 芙均最近倒是不少听到这个娍宁公主,正霖城在三国的交界,也有不少陈国的人到这里提起那个传奇的少女,多多少少就会有些传闻传到他的耳朵里。但是从小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把这个小姑娘当真! 而不论是之前的“陈铖怜”还是眼前的“吴枫”,他们提到的这个白娍宁到底是何虚人眼! “好,我同意。” 芙坂甚至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芙均的答案是自己希望的那样。 只见“吴枫”微笑,“那我代替娍宁公主,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笔买卖像是被人架着去做,但是芙均却不觉得自己是作亏本生意,只是觉得心里很没有底。 …… 这边方才已经把这本“生意”做了起来。 那边芙瑟简单说了木盒的来历,“没想都被小风料到了,这个孩子和她爹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公主还说了什么?” 芙瑟摇了摇头,“小风只说若是对方发现,就将计就计。” 只是这计……到底是什么! 妃光将木盒接了过来,“这个木盒,是有什么特别吗?” “倒只是一般的漆木盒子。” 将里面的铜镯拿起来,“这个手镯是不是……双儿你看一眼……” 双儿接过,仔细看了一遍,顺着这个边摸了一圈,内环果然摸到了一些东西。抬眼惊了一下看着妃光,两人不言,却知道里面的标记是什么。 影队! 妃光又将盒子里的碎布拿出来,“黄老板,您现在都是绸缎庄的老板,这块破布您现在再看,觉得有什么不同?” 这么一说,芙瑟将布接过来,用手用眼用鼻都感受一遍。“这料子像是高丽的布料。黑布上只有一小块花样,确实是高丽那里的物件儿。” 高丽的衣饰,影队的铜镯?这么两不搭的东西怎会放在一起! “哪道这个手镯你们也看出了什么?” 妃光笑道,“看不出来,这样的铜镯这么常见,倒是正好黄老板是绸缎界大佬。尽管您当时小看不出来,现在看也能看出几分端倪。” 芙瑟将破布收回了木盒之中,“原来当年的人是高丽人。可是我们芙国离着高丽有千万里远,他们……” 若说是取良人干的,他们心里还会好受一些。为什么是高丽人?准确地说,还是影队! 不论是哪一边的人,对他们来说进了透着阴谋。 芙瑟又说道,“就算小风说不动声色,但那两个孩子……” 梁双儿说道,“公主有令,我会保护好他们。” “那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两个儿子现在正好都在外地,但愿平安吧。” 躲在墙角的赵淇华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从字面上听着,能猜到几分。只是方才妃光和梁双儿的眼色都不太对,那个镯子一定有问题。 黄少泉见淇华久久没有回来,出来寻了人。 远远听见黄少泉的声音,淇华为了不让里面的人起疑,从另外一条路从庄外回来。“少泉,怎么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出了啥事。” “没,去了庄外转了一圈。” 从里面的屋里,梁双儿他们出来,芙瑟说道,“少泉,还不去温习功课,看看人家淇华!” “……”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淇华叫了一声黄叔叔,拉着少泉回了屋,“听黄叔叔的,温书。” “……” 我是突然间做错了什么? 被强行看书,黄少泉在书的后面眼皮都快耷下来。 黄少泉难得一见淇华看着书发呆,在他面前晃悠半天,没有丝毫没反应。他坏笑,猛得将书抽离。 被惊一下,淇华才回过神,“少泉。” “难得看到赵淇华公子看着书还会打着盹儿,稀罕。” “……” 赵淇华想着方才妃光他们说的事,想着想着就出了神,从黄少泉的手里将书拿了回来。 “赵淇华,就别看了吧,这看书还不如练功来得有意思。” “哥哥说过,功课不可懈怠一日。” “吴大哥又不在这里!” “不论在不在,哥哥的话一定是对的。” 这人疯了…… 将书又放回面前,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时辰。黄少泉将书一放,“终于!” 淇华听着他的抱怨,意识到时辰差不多了。“少泉,你爹以前是做什么?” “我爹?”黄少泉想了想,“我爹不就是个卖布的吗!” 难道黄少泉不知道,黄老板身上的秘密,而黄少泉是真正的芙国世子。“没事,我就是好奇,黄叔叔怎么把家业做得这么大。” “我对他的家业不感兴趣。” 第三十三章 难道黄少泉不知道,黄老板身上的秘密,而黄少泉是真正的芙国世子。“没事,我就是好奇,黄叔叔怎么把家业做得这么大。” “我对他的家业不感兴趣。” 也是,若是黄老板真将家业交给了黄少泉,那这个绸缎庄不出一月就会赤字。 “赵淇华,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这家业也轮不到我头上。而且大哥二哥都是有经商头脑。” …… 另一边的芙王宫中,勾访琴给了柱台解药,“没想到四王爷就是千机城绸缎庄的黄老板。” “……” “以为换了身份,姓名我就查不到了。你们芙王室一个也逃不掉……哦,对了,确实跑了一个,四殿下芙坂,可是我听说,人现在在正霖城。那里……” “贼人,你敢!” 勾访琴微笑,“那柱台说说,我敢不敢。” “来人,把这个分别送去绸缎庄和正霖太子府,悄无声息下下去。” “你!” 勾访琴说,“您不是说我不敢吗!柱台,我还有什么事不敢?” 柱台拿着解药的手气得颤抖,勾访琴年纪不大,心机就如此恶毒。 “送柱台。” 堂堂一国柱台,被人押着带回寝宫。勾访琴将手中的两瓶药交给他们,“记得做得滴水不漏。” “是。” “圣上,绸缎庄的所有人吗?” 勾访琴知道,里面还有“辽国”耶律青的人,“芙瑟及其他的家人,若是耶律青的人来干扰,便见机行事。” “是!” “等一下,正霖城的芙均和芙坂你们去。绸缎庄我亲自去一趟。” 下属梁畅远答道,“圣上,不能。下属定能办成。” “办成?你们在千机城做砸的事情还不少吗!” “……” 勾访琴似是发怒的声音,“耶律青的身边人,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颜面扫地。” “圣上。” “准备一下,我也去探探路。” 夜色落下,勾访琴等人乘坐着一辆马车,出了芙宫。 马车停在了绸缎庄外的两条大街上,一身黑色装束跳下马车,一个手势,周边藏着的小队向绸缎庄方向奔去。 勾访琴跃上,消失在夜色中。 前方先行队伍发了信号,属下亲卫梁畅远说道,“圣上,绸缎庄有机关,请稍等,他们已经在破坏机关装置。” “速度。” 梁畅远等着他们再次发出信号。 过了一刻,勾访琴问道,“他们人还没好吗!” 恰好此时梁畅远收到了信号,“圣上,可以进去了。” “饭桶,破个机关这么费劲。都这么些能耐!” “圣上,我护您进去。” 不等梁畅远说完,勾访琴已经翻了墙。对自己的无能梁畅远感到愧疚,随后消失在暗夜中,步步保护着勾访琴。 从庄外,两人速度飞快进了内院。事先得知这个庄子四面机关,破坏前庄的机关之后,勾访琴不相信内庄没有设防,处处还戒备着。 先行部队发现了芙瑟的房间。 “圣上。” 勾访琴在房外等着,下属答道,“芙瑟已经睡着。” 勾访琴推开门,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抽出一根银针,刺在他的脖颈中。 拔出短针,勾访琴迅速离开了房间。 部队中又有人来报,“圣上,发现芙瑟儿子的房间。” 勾访琴点头跟了过去。 “房间有两个人。” 勾访琴想起,另一个应该就是那个“吴枫”的弟弟。“进去。” 可是当门一被打开梁双儿的钢棍就就刺出来,朝着开门的黑衣人就是一棍。两截钢棍接在一起,黑衣人没想到会有人从里面攻击,面门直接被梁双儿一击击中。 勾访琴手指一挥,后面又上去了三人。 梁双儿的长棍一扫,半圆形的地界在他们面前划开,长棍的攻势下,黑衣人无法近身靠近。勾访琴一句废物,拔剑。 黑夜中,只靠着残破的月光下,刀剑之光足以分得清敌我。 勾访琴的剑直指梁双儿,勾访琴的剑招招指向要害,梁双儿的长棍不让她近身,下属的两人从另一边趁着梁双儿不备,攻了过去。本以为会得手的时候,梁双儿的鞋底生出刀片,抬起脚向两人踢去。 没想到她的鞋底还有机关,勾访琴看着两人倒在地上,她从袖衣中取出那一根毒针。 毒针藏在勾访琴的袖底,她手上的剑变了一个方向,手持着剑顶着梁双儿的武器。勾访琴慢慢靠近梁双儿。 梁双儿看着她越来越逼近自己,钢棍旋转一个方向,两头生出了刀刃! 可是梁双儿没想到,勾访琴已经将毒针刺在她的手背上。 梁畅远一见武器变了形,一把将勾访琴拉出来。 “没想到取良还会使用暗器。” 勾访琴及时被梁畅远拉出,没受伤,“你不也藏着。” 看着手背上的毒针,勾访琴没来得及收回去,梁双儿笑着,“我这本就是武器的本身。” “没想到辽国还藏了一手。那屋里的孩子,有这么重要?耶律青的什么人?” “……” 梁双儿一时没听懂勾访琴说什么,很快梁双儿想起那日白风一夜未回,是去了耶律青的小苑中,顺势说道,“他是取良,动不得的人。” “动不得?还有我动不得的人?” “自然是你动不得的人。” 两人的打斗声,吸引了杨俐与陈铖独,他们两人拿起武器出了房,只见一群黑衣人围在黄少泉的屋子外,还有一个很眼熟的人——勾访琴。 梁双儿说道,“一群人围着两个孩子的屋子,你们还真下得去手。” 亲卫梁畅远见到他们还有人过来,而屋顶上也开始有些动静。小声说道,“圣上,他们有人来了。” “废物,撤。” 这耶律青到底想做什么!勾访琴盯着屋子,那孩子会不会就是耶律青的什么人……或许,走前,勾访琴勾出一抹诡异的笑,“但愿他别落在我手上。” 他们黑衣人随着勾访琴消失在庄内。 杨俐却见梁双儿跪了下来,手背上一大片黑紫色,“中毒了?” “也去要去看一下黄老板有没有事。” 第三十四章 杨俐却见梁双儿跪了下来,手背上一大片黑紫色,“中毒了?” “也去要去看一下黄老板有没有事。” 陈铖独去了黄老板的房间,敲了门没见有反应,推开门,打上蜡烛,黄老板在床上熟睡着。 铖独说道,“黄老板,黄老板?” 没有反应,“失礼了。” 他掀开芙瑟的被子,看了看手臂都没有方才梁双儿中毒的样子,转了他的头,后颈一片紫黑色印记。 梁双儿用棍撑在地上,“黄老板大概也中了毒。” 铖独跑来,“黄老板已经昏过去了。” “我去找余大夫。” 拍了半天无人应门,杨俐以为余郭也中了毒。 推开门,没想到他不在屋内。 “人呢?” 梁双儿见只有杨俐一人回来,“余大夫不在?” “不知去了哪里。” 被扶回房间,床上的两个孩子看来没有被吵醒,“把银针拿来。” 之前两个孩子受伤,药箱还留在房间里。杨俐取了银针,梁双儿拿了针,刺在身上,“我去看看黄老板。” 铖独问道,“你现在还行吗?” “这毒还入得不深,我先封了我的心脉。你们可见到妃光了?” 两人摇了摇头。 妃光和余郭两人怎么都不在? 到了黄老板的房内,梁双儿看了他的毒,拿着银针也刺在他的心脉处。“还要等余大夫回来再看看。” “这个取良胆子这么大!直接进来下毒!” “胆子不大怎么敢控制芙国。” 梁双儿感到就算封了心脉,行动还是无力。 等余郭与妃光回来,却是已经到了清晨。 妃光感到不对,“是出事了?” 安顺点头,“黄老板和双儿中了毒,余大夫,快去看看吧。” “梁姑娘中毒了?” 余郭将手中的盒子塞给妃光,去了黄少泉的房间。两个孩子将床让了出来,梁双儿靠在床,“余,余公子?” 护在他身边的淇华让开路,余郭坐在床边,看了梁双儿手背上的伤。 梁双儿从怀里取出手帕,交给余郭。 “这是?”手帕拆开,里面就是那根毒针。“就是它?” 梁双儿点了点头,“不知是什么毒,我先拿银针封住心脉。” 但是这个毒,也不知道是什么,余郭闻着毒针上的味道,好像似曾相识,又有些差别。 “这个你先服下。” 手上还有一枚,“安顺,这人给黄老板服下。” “妃光,有事找你。”妃光跟着余郭回了他的房间。 手帕放在桌上,“妃光,这个针,和公主身上的毒,相似度能有七八。” “取良人的毒?” “不知道,但是毒物差不太多,只有几味药的差异。他们二人所中的毒,我想我有办法解开。” 妃光将木盒放在桌上,“所幸我们公主的解药我们还有剩下,这盒解毒剂就先放我这里。” “嗯,这几日调药,是还有一些药材,我现在去配。” “你过去拿药有我的脚程快?你就在这里,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 陈铖怜回了客栈,问了赵渚,“朝兰城的守将与你相熟吗?” “孟明泽?不熟,是我爹的徒弟。” “孟明泽?你能从他那里借调兵力吗?” 赵渚想了一上,“也不是说不能。” …… 那一边的辽国,这座行宫的贵客向管事借了一匹马。 “管事,替我谢谢太子这几日招待。” “公子,旅途遥远,老奴就不远送了。” “多谢管事。” 扬长的马鞭,白风骑着马消失在了前方的官道上。 腰间的药包剩下的药已经不多了,白风夹紧马腹,这个辽国的西南省离正霖不远,也要一日半的路程。 白风为了加快行程,晚上也不休息。 眼看到了无人的境地,一马平川。她停在一条河边,当空的上弦月映在了河里,月光不足,但是这河水却没有亏待它,波光粼粼。 河边一人一马当空月亮,那画面美得意境不知如何描写。 让马儿在河边喝着水,她也捧上一口清水。管事临行前还给了一些干粮,现在也拿出来。 马儿像是被惊扰,不安地躁动起来。 白风觉得不太对,牵着马儿到附近的岩石边躲了起来。 远处传来部队行径的步伐声。 方向,正是陈国! 这块区域是三国的交界之地,不知是谁管辖,也不是谁的领土。他们来的方向是陈国,不是陈兵便是取良兵。白风躲在岩石之后,静静观察着他们前行的方向。 越来越是靠近,白风从月色下,看到一批鬼面士兵朝着正霖城的方向去。 他们从她面前经过,马儿的声音被步伐声盖过,呼啸的声响和部队整肃。足足行径有一个时辰,取良鬼面兵从消失在这片区域。 白风从岩石后面出来,看着他们去的方向,与她相同。却将马儿的方向调转去了他们来时的方向——陈国! 那个陈国的方向,不是朝兰城,是她当初回陈国的明郭城! 沈辰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她自己见到沈辰的时间不太多,加上那段时间是对于“死而复生”的转变,她对于沈辰的印象并非太深。 白风的马转向陈国正霖城。 天微微已经开始亮,白风整整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背后的太阳已经露了出来,她正好抵达了城下。 她本来进了身,远远看着芙国方向也来了一人一马。 算算时间,他也是该来了。 白风便在城外等着。 那人,好眼熟,是她吗?可是不是她,是不会停在那里等着我! 赵渚加快速度,是她! 黑衣黑人黑马到了城下,看着如往日一般地她,完好无损的她,在她失踪的前几天,他就像疯了一样翻了整个正霖城。 来不及开口问道,白风说了一句“进城。” 失踪那笔账还没来得及找她清算呢! “主,主上。” 白风走在他的前面,“很好。” “……” 赵渚干脆闭上了嘴。他牵着两匹马,事隔几日,又到这里。都尉府外,士兵认得这个赵渚,“进去和明泽……和你们孟将军说说,有贵客到了。” 士兵也不敢怠慢,进去禀报。 孟明泽收到消息,声音先道。 “赵渚!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第三十五章 士兵也不敢怠慢,进去禀报。 孟明泽收到消息,声音先道。 “赵渚!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赵渚将马给了他的下属,“事出有因。你以为我想来!” 孟明泽拿着刀出现,“你敢来,我就敢把你打回去。” 提着长刀,已经站在赵渚面前,这才发现他是站在人后,回头看看青衣少年,他的背影挺直,虽没自己的个头高,却有那伟岸的背景。 “这次你还打了个帮手!” 赵渚笑着,“是啊,要打个你措手不及。” “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是谁!”孟明泽走到白风的面前,仔仔细细打量白风,不能说他器宇宣昂,倒是个书生人打扮的样子,文文弱弱,和他印象中的京城子弟差不多。 “你这个帮手,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给我边疆当个执笔军师倒还差不多。” 赵渚大笑,“你想要,可能还不敢要!” “什么意思,他是谁?” 白风手作揖,未低头,“姓白,娍宁,字令枫。” 好像是有些耳熟,“算了,先进来坐吧。” “……” 这个饭桶,不过也挺有意思。白风跟在他的身后,赵渚次之。 “随便坐吧。” 赵渚还在憋笑,擦了白风欲坐的凳子。孟明泽倒是有些意思,不过细细想来,赵渚不太会是这样的人……除非,赵渚现在不是公主府的管事,那这个人是?哪道是某位世子? “你们来这边疆到底是来做什么?我可未曾接到朝廷的命令!” 白风说,“朝廷没下令。” 随后赵渚也说,“都说了事出有因,这件事你还一定要帮。” “又要马?” “你这马场就那匹黑驹是好马。” “那你要什么!” “我要兵。” “……” 要什么不好,要兵!“不行。什么都能借,这个不行,朝廷没下令。朝兰城的兵属西军,西军统领可没听说有下令。” 白风一句,“西军统领姜达津,我倒还要找他算明郭城的账。” “明郭城?” “什么账?” 两人都发出疑问,明郭城什么事? “梧桐,不要再绕圈子。” “是。” 孟明泽一肚子疑问,这个少年究竟是何人?这个陈国姓白的……就只数侯爷,娍宁…… 一瞬间脑子似乎开窃,孟明泽站起来,跪在白风面前,“属下不知是公主殿下,僭越之罪,请公主恕罪。” “明泽兄,你终于想起来了。” 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这么大的人物,居然一直跟他闭口不提这人。 “孟将军,借兵一事,如何?” 孟明泽知道公主的身份,但是借兵还是,“不行,末将未得号令,不得出兵。” “梧桐。” “是。” 赵渚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明泽兄,公主这方有一黑令。不知能否调兵。” 黑令!孟明泽是知道黑令,犹如虎符,能调兵遣将。 公主居然有黑令?这是皇上给了公主多大的权利。他知道公主回国之时的及笄之礼是盛前浩大,也知道皇上贬了赵渚给白风当管事,是一种保护。可这些只能算得上是皇上对公主的宠爱,而而黑令就不同,这是宠爱过头了吧!这般军权交到,交到这样小姑娘的手上…… 要是这个小姑娘借兵要做何用? “不知公主,借兵是做何用?” 赵渚欲言,白风说道,“借兵芙国。截杀取良。” “借兵芙国?” 两人同时又发出疑问。赵渚问道,“截杀取良?” “公,公主,此事是?” 孟明泽不能不知情就贸然出兵。 “取良侵我陈国,操控芙国,此事不能宁息。” 孟明泽看一眼赵渚,他点头而不语,娍宁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但是赵渚还是了解,小时候虽然经常胡来,但就是正事也不耽误。 看来是真的。 “孟将军,此事需要多长时间。” “两日。” 赵渚说道,“怜公子尚还在正霖城等着消息。” 怪不得上次赵渚离开的时候,不是去的陈国方向,而是芙国!他又瞄一眼白风,堂堂公主去了芙国,是有多大的勇气。对这个公主,他应该不能从这么表面,好像很不简单。 “大表哥自有办法。千机城的勾访琴应该已经发现了黄老板是芙瑟的身份,差不多是该动手。昨晚取良又有千人进了芙国。” 他们在说什么,孟明泽好像不太清楚,但是这事态又是很严重。 “主子方才说的明郭?” “取良兵是路径明郭,去的芙国。” “……” “……” 明郭城! 两人都是将才,知道明郭城在陈国的重要性,比邻陈国,高丽,其重要性与朝兰城是一样。明郭城难道是摆明了,已经变质了!沈辰这人,好大胆子! “我只要五千兵随我去芙国,剩下的在路上截杀取良。” “是!” …… 赵渚已经离开两日,陈铖怜与周崎南在酒楼里等着消息。 影队收到消息,有一支取良小队正往正霖城的方向来。 “时机差不多了,陪我去一趟太子府。” 周队跟着陈铖怜。 太子芙均又听是陈国人来了,抓恼。“请进来。” “怎么只有你。” “陈铖独世子替太子去借兵。” “多少?” 陈铖怜摇了摇头,“太子希望多少?” “当然是越多越好。” “太子,我们得到了情报。这几日取良将到正霖,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暗中布兵,并且入套。” 芙均拧着眉头,“入套,会有危险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芙坂说道,“王兄,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两兄弟,陈铖怜想到自己。 “太子,那取良人不会着你二人性命。他只要威胁于芙王与柱台。” “吴枫,你敢保证他们不会要我兄弟二人性命!” “太子,那日我们偶然知道前柱台芙璃受伤,却也未及性命;芙王室在内,均中无名毒。吴枫不敢保证你们二人。” “……” 芙坂说道,“王兄,事以至此,这也许就是唯一的机会。” “小坂,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交待。” 原来,芙均并不是自私自利的人,还顾着兄弟之情。 “太子,两日后我陈国援兵亦会相助。” 第三十六章 “小坂,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交待。” 原来,芙均并不是自私自利的人,还顾着兄弟之情。 “太子,两日后我陈国援兵亦会相助。” “我已派了心腹去集了边防兵力,能有三万余。” 三万余,是不是有些太少了!陈铖怜心想,就算是娍宁,三万余的兵力能做些什么? 芙坂看出了铖怜的顾虑,“吴公子可能不知,我芙国并非是强兵之国,国土人力都均不上您陈国。但是三万余兵,已经是取了几个大城的全境之兵。” “且走一步算一步。” 连周崎南都觉得这人数太少了,公主虽然是个神材,但芙国中腹可有十五万的芙兵。会不会太过以卵击石。 时间不多不少,两日后,取良一支小队已经到了正霖城。 夜间周崎南已经扮上太子府下人装扮。 两日间,芙均连睡觉都不踏实,铖怜无奈,好生歹说也劝了两天。 除了周崎南扮上下人装,铖怜也住进太子府,作为客卿。 太子府里也埋了十名影卫。 取良人躲过一层太子府内侍卫,进了二层,二层的近侍直接被抹杀。 很快便是最后一层内室,便也是太子芙均与四殿下芙坂的房间。周崎南在偏室里细听屋外的一举一动。 脚步声很快进了入了太子芙均的房,另一拨人进了芙坂的房间。 周崎南听着屋内并没有声响,而此间房间与偏室早已打通,混着夜色进了主室,屋中人的脚步极轻,也不听见兵刀之音,他便想到了暗器或者毒药。 他们动手极快,下了手便离开。 他从床下翻了出来,打了火烛,检查太子芙均,他的脖子有一处紫黑色的针扎。 周崎南点上太子的心脉,又回去了芙坂的房间,也点上心脉。 “怜世子。” 陈铖怜从房内出来,“人已经来了?” “来了。芙均和芙坂中了毒。” “那我们就等东风。” …… 过去了两天,千机城勾访琴已经收到了正霖城的消息。 “柱台,眼下连太子与未来的柱台都中了毒,你还有什么能耐?还不打兵权交出来。” 柱台咬牙切齿,“你们!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看柱台还没看清局势,现在你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兵权,没有!” 勾访琴手中又拿出药丸,“眼下芙瑟中毒已经七日,太子与四殿下中毒也有三日方余,你说,要是这解药还不及带给他们,那穿肠破肚的感觉……” “你!” “柱台,我留给你的时间已经太久了。现在我已经玩够儿了。” 勾访琴挥手,手下将一方雕龙盒子捧了过来。“你!” “玉玺在我手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 勾访琴的一枚大印在手,“我要天下。” 不像是在说笑,勾访琴真的做得出来!他体会过穿肠之痛,“解药给他们。依你说的做。” “好。签兵令。” …… 白风先行回了正霖城。 陈铖怜见白风无恙,“东风带来了吗?” “嗯。” 得知两人中了毒,白风眼下也不会解毒,只能等余郭。还未歇脚,关内已经传来兵士之声。“他们要来了。” “这几日有劳表哥。” “娍宁不容易。” 白风笑了笑,“但是带兵打仗我也不会。” “我也是。” 两人互相笑了笑。 街上也传闻着,芙国准备发兵打仗。行军的目的地,便是陈国! 四月十七,芙国向陈国出师未有名。 陈国犹如有天助神将,正霖城内共有三万芙军半路截道。 太子芙均对着首领,“谁派你们出兵!” “太子,柱台有令。” “柱台?可是我知道的二王叔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没有见魄铃也敢出兵!知道有什么下场吗!” 正霖城外,太子芙均与十万大军对峙三天。 很快芙均发现,十万大军外,还有三万取良军的助力。 四月二十,白风已经带着五千陈兵到了千机城外,芙坂公子随同一起抵达。 勾访琴在京中尚有两万禁军,千机城下,对着白风。 “吴枫公子,居然不是辽国人!” “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是辽国人了!” 四月二十日当天的明郭城。 赵渚与孟明泽拿下沈辰,准备截杀后方取良鬼面兵。 千机城上,勾访琴以芙王与柱台为人质。 白风骑着玄武,便是那日赵渚驯服的那一匹黑驹。她却笑道,“勾访琴,你三路兵马已经被我拦下,你还有什么后路。” 三路兵马?难道……后面明郭的八万取良……“吴枫!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是与访琴公主,相反而已。” “你!” 他到底是谁! 白风仰头,“你借芙国之兵犯我陈国,我还没与你算。” “陈国与你是什么关系!” 看着芙王与柱台被人架着,白风身旁的芙坂,有些按捺不住,“贼人!放开父王与王叔!” “奇怪,你不是已经中毒,怎么还……” “公主殿下说的毒?可是六花六草六虫制的毒药。不巧,我一位朋友是个医药天才,制个解毒剂还不是问题。” 勾访琴手中的折扇若不是金属而制,恐怕就要被她一把化为尘埃。 这个人,到底是谁! 四月二十一日,白风俘获勾访琴。 被关在芙王宫的天牢内。 余郭制了全芙王室的解药,一一分了下去。 白风擒了勾访琴后,身上的毒也发作。幸而余郭就在一旁,及时喂了药。当然现在最为吃惊的应当是黄少泉了。 “什什什,什么!我爹,我爹是,是王爷!” “少泉,你怎么结巴了。” “不,不是,我爹,我爹不是卖布的吗!” 白风坐在芙宫殿下,芙王与柱台设宴款待白风一行人,以及芙瑟一家。 “四弟。” “大王兄,二王兄。” 这便是黄少泉吃惊的原因。 赵渚尚在明郭未回。 柱台举酒言道,“吴公子乃我芙国之大恩人,不知吴公子有什么心愿。” “心愿,柱台我说,您做得到吗?” “吴公子既然是我芙国恩人,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但愿如此。不过现下,我没有什么需要柱台兑现。” 第三十七章 “心愿,柱台我说,您做得到吗?” “吴公子既然是我芙国恩人,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但愿如此。不过现下,我没有什么需要柱台兑现。” 柱台与芙王相视一眼,“那便等吴公子想起时,便找我们兑现。” 宴会举行一半过后,太子芙均从正霖赶往千机。 “太子到。” “父王,王叔。” 芙均身着戎衣,从千里外的正霖城赶到京城。“均儿,你看这是谁。” “四,四皇叔!” “均儿。” 黄少泉第一次遭受这等暴击,除了自己的爹是王爷外,现在眼前又看到了太子堂兄。“赵淇华,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不是。” “我有些接受不住。妈呀,头痛。” “等下可能还有让你接受不了的事。” “……” 太子芙均扫了个堂,见到白风,“没想到陈铖怜世子当真说道做到。” “陈铖怜世子?均儿,你说的可是吴枫公子?” “吴枫?吴枫不是坐在那边吗!” “……” 除了芙瑟和芙坂,芙王与柱台两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所以吴枫公子到底是谁?” 柱台可是一直挂念着这个欣天城难民的那个大恩人,现在又是整个芙国的大恩人。 芙均也是听得怪怪得,“难道你不是怜世子?你是吴枫?那你是谁?” 陈铖怜双手作揖,“回太子殿下,陈铖怜是在下,这位是兄长,陈铖独。” “……” “那你是吴枫?” 白风点头。 “那日的陈铖独又是谁,好像不在这儿。” “是我一个伙计罢了。” 伙计?啊?芙均现在好像一个脑子也不太够用了。 芙瑟与芙坂见白风不愿透露身份,就憋着笑,当作不知道。“哦哦,原来如此。” 白风用了膳,提前请了辞,“芙王,柱台,能否让在下去看一看勾访琴的牢房。” 提起这个人,柱台就生气。 淇华在后面看着白风,他何时才能与她一样。 吴枫是芙国恩人,想去哪里柱台能说一个不字? 由人带路去了天牢,白风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勾访琴的手脚都被绑上铁链,她的戎装未卸,那一骨傲气还犹存。“你来了!” “在等我?” “就你一人?” “是。” 勾访琴坐在内牢里,白风在她面前,也坐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 “我倒想问你,你背后的人是谁?” “……” 坐在牢中,也不见勾访琴的心态有何问题,白风倒是好奇她这一身的傲气是怎么来的,“访琴公主,你觉得就以你现在取良国的能力,能吞并整个芙国与陈国?除非你背后是有人,我尚且能把陈辽两国给排除。” “对了,我倒还忘了,你不仅在陈国,辽国耶律青待你不错。那陈国的文帝,难道与你……” “访琴公主不如猜猜。” “与你这个年纪相仿的陈国人,倒也是不多,但是能与辽国关系特殊。你是娍宁!” 白风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那就是对了。“果然是你,难怪我查不出你的底细。” “访琴公主是聪明。可是聪明得让人发指。” “娍宁公主何尝不是。” “倒是还有几件事,想与你确认。” “你以为我会说?” 白风将钥匙放在地上,“说。” “娍宁公主,我还以为你会对我严刑拷打,你这个条件还是挺诱人的。” “能说?” 勾访琴摇了摇头,“不行,今日我乏了。” 拾起地上的钥匙,白风走前说了一句,“公主你可想好。可别为他人作了嫁衣。” …… 白风的不安,在第二天发生了。 勾访琴越狱。 柱台一时发了百份通缉令,全城乃至发了全境。 “这人怎么说说没就没了!” 铖怜说道,“勾访琴在芙王宫呆了这么久,肯定为自己留了后手,天牢的钥匙绝对自己还藏了一份。” 梁双儿说,“那日勾访琴到绸缎庄时,有一个身手不凡的人,这次围剿,并未发现他的身影。” “总有一天会落到我手上。” 白风服过药,却见妃光难得也在,“怎么,连妃队都没有看好人!” “……不是你放……” 被瞪了一眼,妃光闭上了嘴。 “影队和暗队都暗地里找。”白风说完,服下余郭手中的药,“他们跑的可能是两个地方,陈国,高丽,沿途都仔仔细细地搜。” “是。” 梁双儿与周崎南各自出去调了一波各自亲信,吩咐白风交待之事。 妃光将白风叫道一旁,“主上,我这里有一件事想与你说。” “稀罕。” “前些日子,芙瑟得到一个盒子。说盒子中的物件,是他小时被人推下池之时,从贼人手上拉下的。那里头有两件物件儿,第一个是那人身上的衣服,芙瑟那时见了衣服,断定那面料面缎是高丽。但是还有另一件物件儿,是一个铜镯,内环上有影队的标记。” 这倒没太出乎白风的意料。影队方前才出了两名叛徒,也许影人常年在外,早就已经有部份人已经变质。 “妃光,那你们明队呢?” 那语气,好一个肯定的怀疑! “主上,明队上下,誓死都效忠陈国,效忠斩晴。” 妃光说得很明白,是斩晴,不是她!果然明队是唯一不会叛变的人。“让你调查三公主的事,进展如何!” “是有一些线索,但是连接不起来。当年三公主并未身亡,被侯爷藏到了乡下。” “我知道。然后呢?” “公主后来身怀有孕,生下一孩子,之后不久便身亡。” “生了个孩子?” 我娘还生了个弟弟或是妹妹。“那孩子现在身在何处?” “侯爷将小孩送给了农家。” “后来?” 妃光顿了顿,“后来翁笠寻了那农家,收留了那个孩子。” 翁笠?白风想也不用想,那个孩子是谁。 妃光见白风转身跑离房间,像是给了某个小孩儿一颗蜜枣,白风这般成熟稳重的人也难挡这片亲情。 赵淇华在黄少泉的房间里,两人正探讨几日后的游玩。 却见白风推开门进来,与往日的她不同。 白风看到淇华抱了上去,一瞬间淇华听到了两个字,“弟弟。” 第三十八章 赵淇华在黄少泉的房间里,两人正探讨几日后的游玩。 却见白风推开门进来,与往日的她不同。 白风看到淇华抱了上去,一瞬间淇华听到了两个字,“弟弟。” 黄少泉奇了怪了,这不就是吴大哥的弟弟吗? 原来我还不是一个人。 …… 千机城的生机尚未恢复,事情已办妥,但白风那无名的酒铺仍还要开张。 “事情不都办好了吗?娍宁,还不回尧天?” “但是还要赚钱。” “……” 安顺与敬浩回了铺子,收拾一些杂物。 自从开春来,白风就入了芙国,都几个月了。 铖怜知道白风的打算,自然也不多问,“哎,又要回去当账房。” “辛苦表哥了。” “娍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可能是这几日太累了。” 梁双儿这才注意到,好像连着几日白风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她悄悄地离开去寻了余郭,余郭正好在替淇华看脉,“怎么了?” “公主这几日身体如何?”又看了淇华在场,便隐晦道,“那情况可好转?” “怎么?我去看看。” 淇华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也跟了上去。 他们一行尚还在黄老板的绸缎庄,且屋子与屋子隔的太算太远。余郭到的时候,铖怜与铖独已经离开。 “余大哥,你怎么来了?” 余郭每日请两次平安脉,而他并未察觉白风的身体还有异样。直到梁双儿提醒他,白风的面色确实苍白了些。白风身上的毒不在心肺肝脏之间,而在血脉,所以他平日更加仔细了些。 “公主,这几日身体可有觉得不适?” 白风摇了摇头,“心症已经比以往好了许多,这几日是有些难受,不过时好时坏,便不放在心上。” “请公主把手伸出来。” 余郭切脉很小心,就怕疏忽哪个细节。“这半月来新药可有效果?” “还是时好时坏。”她看了淇华站在门后,“淇华,若功课已温好,不妨写写书画。” “是。” 淇华走了半步,便悄声退了回来,枫姐姐是故意打发走他的,肯定有事! “这新药确实是有用,不过夜间还是会发作,这几日甚是。” “为何不说?” “余大哥为了我这身体,已经耗费不少精力,实在是有愧。” 梁双儿答道,“公主,您这身体就是要温养,不如您就回尧天,养着身体便是。” “有些事,还是要有人去做的。”白风说道,“余大哥,您与我说实话,这心症可有药医?白风已是死过一次,并不怕死。” 问得这么直接,看来白风还不知道她中毒的事。赵渚也说要隐瞒这件事,余郭说道,“公主也算是个练武人,身体底子要比普通女子要好。只是这心症确实不是一两年能痊愈。” 那一句,白风已经已是死过一次,常常扎进了淇华的心里。枫姐姐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他的拳头钻得紧紧的,心中的火不知要如何发泄。 “若这一两年都不好……余大哥,有劳。” 偷听他们的对话,淇华已经走了神,任是黄少泉也难把他叫回来。“赵淇华,不是在讨论出游的事!别发呆。” “你定便是。” “我怎么能定呢!我去找吴大哥问问。” 一听到吴枫,淇华一把拉助他,“别去烦我大哥。” “为什么!吴大哥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能问!” “因为你太吵了!” “……” 四月二十三日。 大多逃窜的取良鬼面兵也在辽国边境被拦截。 像是陈与辽事先收到了消息一样,在边境都做好了部署。 虽是不愿,但是赵渚确实与辽国合作得还不错。如数取良兵都抓获,赵渚赶往千机。 他与孟明泽同行了一段路。 “赵渚,果然论起行军,你真是个鬼才。” “明泽兄这么客气,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要脸不要。“不过这公主也是厉害,真有侯爷当年的风范,看来让你去作公主的管事,是圣上有意安排的。” “怎么,羡慕了?这可是公主向皇上举荐的!你倒是想!” 想倒是不想,就算有十个自己,都跟不上公主。“你的意思是说,公主青睐于你?” “青睐?我没被公主嫌弃死就不错了!你不知道,全天下就数公主最嫌弃我了。” 不,还有我!“不过也没想到黑令是在公主的手上。记得黑令这个除了圣上,还有你爹有一枚。你爹尚且不论,他是大将军。而公主……你说难道圣上的意思,太子之位有可能是……” “闭嘴,不可揣测君意。你心里知道就好了。” “是是是。但是就我而言,放眼这陈国,确实无人能胜任这个位置。公主,可惜是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 孟明泽摇了摇头,“天下这古往今来,哪个国家不是女帝误国,最后更是灭国。” “她不会。” 孟明泽笑道,“她这么特别,赵渚,你可高攀不起!” “去你的!我把公主都视为妹妹!当然这妹妹也不是我能高攀的。” “公主确实不一样。但是这个皇帝,她……当不得。” “怎么就当不得了!你再乱说,我揍你!” 这皇帝不是谁都能当,赵渚心里知道,唯一能当好皇帝的,是她!这条路不好走。 放眼这天下,除了耶律青的名声在外,响彻了十二国,殊不知陈国内还藏着神子。 漫漫的长漠,落日长河。“她曾告诉我,陈国还是会毁灭,世间循环,就像人的一生一样。起起伏伏,终有到头的时候。” “……” “但是她还说,希望在她活着的时候,能造福一方天地。” “明泽,这沈辰就先关在朝兰城。给我关好了。” 明泽依道,“这等大逆之人,自然放不得。” “我先走一步!” 赵渚扬起马鞭而去,落日与身影融为一体。 明泽叹道,“这天下,只怕是要变。” 策马寻着那人所在,心情格外悠畅。 报着这般心情到达千机城,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床上的人已经昏迷了三日。 第三十九章 明泽叹道,“这天下,只怕是要变。” 策马寻着那人所在,心情格外悠畅。 报着这般心情到达千机城,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床上的已经昏迷了三日。 “为什么!” 白风为什么会昏迷? 淇华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坐在床尾,听到赵渚的声音,这孩子像是三天都没开过口,沙哑说道,“师父。” “余郭呢!他不是在吗!人怎么这样了!” 他声音带着怒气,眼神中的怒血逼了出来,妃光的眼睛利落,把他一把拉了出去,“你方才是不是想杀人!” 妃光的手掐着他的命脉,“冷静点!她这样,我们都想不到!” “到底怎么了!” “余郭现在出去找药了,梁双儿跟着,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妃光叹了口气,“三天前,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等那方刚的血煞之气消失,妃光这才放赵渚进去。 听说赵渚回来了,铖怜与铖独两兄弟过来看。 芙王得知此事后,也请了太医,只怕是病因太过诡异,他们都束手无策,太医走前,黄老板特地嘱咐了太医,对于白风的性别要对芙王闭口不言。 两人进来,见白风还是没有好转,“淇华,你脸色不太好,回房休息去。” 他摇了摇头,守着床,失了神。 这模样,赵渚想起了辽国时,自己好像就是那样失了色。赵渚收起了心,“淇华,听话,回去休息,你的枫姐姐我守着。” “淇华没日没夜守了三天了。” 这下去还得了!赵铖正欲一个手刀打晕淇华,却没想到,那刀停在了半空,他的手被淇华拦了。 赵渚真是没想到,这个臭小子还能还手! “臭小子!” 很快抽出那只手,砍在他的后颈。他倒在赵渚的怀里,“好小子,还敢还手。” 妃光笑了笑,“这可是你的好徒弟。” “废话,这还要你说!”几日不见,这小子倒是灵活了。“我先送这个孩子回屋。”横抱起淇华,妃光跟在他的身后,“赵渚,你知道你怀里孩子是谁吗?” “我徒弟,怎么。” “公主知道他的身份了。” “……” 赵渚将淇华放在床上,黄少泉现在没回房,“你说的?” “是。” “那中毒的事?” “我只说了公主想知道的事,其他的事,她没问。” 淇华小小的脸都布满疲惫,赵渚轻轻拨开他的头发,“这孩子,也是我师父的孩子。两姐弟这辈子真是不容易。” 却听妃光笑了笑,“赵渚,你不觉得这两个孩子,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师父?” “说不准呢。那男人,是我这辈子最琢磨不透的人。” 安顿好淇华,赵渚回了白风的房间,在门口见到梁双儿与余郭,余郭被赵渚拉了衣领,“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 梁双儿分开两人,“赵公子,事出突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 “渚子。” “还不进去救人!” 一把推赵渚进去,“不好,你也别出来!” 呆呆站在门外也没用,赵渚把剩下的人都叫到了房间。赵渚问道,“什么?公主怎么还要开酒楼?” “安顺与敬世子已经在那里,事情还没完。” “还有什么事?” 铖怜说道,“因为勾访琴还在千机城里。” “……” “人不是已经抓到了!” “第二天有人劫狱,娍宁可能是因为这个,才要留下来。” 白风到底是怎么想,铖怜自己也不知道。 梁双儿站在后边,“眼下到底是该如何?” 他们的目光聚集到铖怜的身上,他手中的折扇又拿在了手上,“自然是等娍宁醒过来。” “……” 这,不是废话…… “余公子也说了,施药针,可以好。现在就是要等。” 妃光问了一句,“怎么感觉怜公子知情。” “自然是不知的。但愿娍宁无事。” 听下人来这里回报,“各位公子,吴枫公子醒了。” 最先夺门百出的是赵渚,余郭已经在拔针,走到床边,“郭子,这怎么回事?” 白风醒是醒了,目光却呆滞。 “一开始我觉得是中毒,可是我用施针过后……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一件事,你听过蛊咒术吗?” 他怎么可能没听过,当时陈国南疆叛乱,他就到那里。虽是传说,但是当地百姓都相信有巫术的存在。蛊毒不正是南越人的秘术吗! “能医吗?” “自古巫医是一家,我想想办法。她的神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 他们随后脚也跟到,那双明眸怎么涣然失色,“这是怎么了?” “妃光,你去的地方多,你知不知道蛊咒术是否真的存在?” 妃光豁然,原来是南越人,“真的,我曾经还与他们一个部族打起来。下属曾中了毒。” “那后来呢?” “死了。” 铖怜想了片刻,“芙国难道也混进了南越人?会不会是与勾访琴是一伙儿?” “是有这个可能。可是他们怎么混进的绸缎庄,主上的武功也好,怎么会中了毒?” 却见妃光摇了摇头,“那毒,并非像之前取良人用的那种,南越的毒向来无色无味,有时在路上走着,也会中毒。公主应该是在不知什么情况上,染上了蛊咒。” 连白风都不小染上毒,其他人却没事?铖怜心中所想,白风去过的地方,他们都也去过,吃穿都在一起。那便是那个地方有问题!难道娍宁…… 铖怜手上的折扇打开,轻轻摇了摇,是设局吗?引的是哪些人? 不明白风深意,赵渚只想这毒是该何解,“妃光,没人能解这毒吗?” “我不知道。蛊咒也有轻重,公主这般,应该问余大夫,而不是我吧。” “这是蛊咒,并非一般毒药,伤的是神经。容我想想。” 究竟是谁要对她下手……是对吴枫这个人下手,还是陈国公主娍宁下手……! …… 蛊咒之术,玄乎其玄,为了慎重起见,白风这两日被余郭锁了神智,接着昏睡在床上。 倒是铖怜一开始说要等白风醒来,方有计策,这时他也失算了。但是这个失算,很快他又想到另一种方法。 第四十章 蛊咒之术,玄乎其玄,为了慎重起见,白风这两日被余郭锁了神智,接着昏睡在床上。 倒是铖怜一开始说要等白风醒来,方有计策,这时他也失算了。但是这个失算,很快他又想到另一种方法。 芙王连着有几日,都差了宫人送来灵丹妙药,又打探着吴枫公子的情况。柱台还亲自出了宫,上门来看了吴枫。 柱台被请到了正堂上,芙瑟却拒了面。 倒是黄少泉好奇地也凑到了正堂上,躲在桌后悄悄看着。 “你叫少泉?来,让王叔看看。” 被点了名字,黄少泉从后面溜了出来,“见过柱台。嗯,王叔。” 柱台摸着他脑袋,“和你娘真像,你爹……你爹他没和你说过我们吗?” “没有。” “你爹的性子真是倔啊,都多少年了……唉,也就只有那日我才见过他。” 黄少泉被他抱在了腿上,“可是柱,王叔,为什么我爹不当王爷?” 余郭被请到了正堂里,柱台这才放下少泉,“余大夫,……少泉,你行下去自己玩,我和余大夫有话要说。” “好。柱,王叔,以后要告诉我,为什么我爹不当王爷。” “去吧。” 柱台摆了摆方才被坐皱的衣服,“余大夫,吴枫公子可有好转?” 余郭摇了摇头,“他所中并非寻常的毒,不是寻常之法,不能好。” “是什么毒?药的话,芙宫里有,余大夫若是需要,尽可开口。” “谢过柱台。” 他走到门口,看了看这绸缎庄的景色布局,“听说吴枫公子又打算要开酒楼?眼下,需要帮助的也尽管开口,他是我芙国的恩人,我们也当尽全力。” “好。” 陈铖怜如同平日里的一身白衣,绕到了正堂前的院中,“柱台。” “铖怜世子。” “柱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独步在院中,余郭先行回了白风的房内。 柱台问道,“铖怜世子,想说什么?” 前后无人,铖怜打开手中的折扇,“柱台,我想请您下令,把勾访琴的追捕令撤下来。” “不行。” “撤下来还是可以找到人。柱台请放心,吴枫能抓到一次,便能抓到第二次。” 柱台问道,“吴枫公子不是在昏迷?” “有办法。只是我需要柱台再给我一样东西。” 面前这个少年,最多二十出头,看着倒是没有什么魄力,但是胆子倒是不小。倒底也是个世子,柱台问道,“铖怜世子对吴枫公子这么关心,吴枫公子是何方神圣?” “柱台只要知道吴枫公子是你芙国的救命恩人即可。” “罢了,不问便不问。” …… 昏迷的白风被银针封着,时醒时睡,目光依然是呆滞,床前几乎都是赵渚和淇华两人轮着看护。 醒着的白风,看着让人实在是揪心。深邃的眼神失去光芒,嘴里似乎念着什么,原先赵渚以为她想说话,凑上了耳朵听,虽然声音小,但是还能听到几个词,连不成句子。 再后来他终于听得清她说得是什么。 昏迷的人,中了毒的人,居然在背圣贤的《大忘经》! 妃光笑道,“主上就是主上,就处中了蛊咒,还能保持自我。非人哉,非神人哉。” “余大夫,这是好还是不好?” 行医至少也有几个年头,这样的病人他是真真没见过!又是死而复生,又是未知心症,又是身中异毒……这样的病人,放眼天下,有谁会这么倒霉! “我,我看是公主心智胜于强人,能保持清醒就好。” 铖怜问道,“还是没有办法让娍宁完全醒过来?” “没有,除非是施毒者自己解毒。这样的蛊咒,平生未曾见过,书籍也是甚少记载……若是能有一些参照……” 又是过了三日,用以温针治疗,这天下午。 淇华已经有七日未曾到书院,护在她的床边。如同平日她呆滞清醒的时候,这天下午,她却突然开了口,念的倒不是《大忘经》,“淇华。” 没听错,淇华没听错,他一把抓住了白风的手,“姐姐,姐姐你是不是醒了?” “淇华,现在你听好我说的话。” 他点点头,“姐姐,我在听。” “让梧桐通知辽国,撤兵;芙国撤下通缉令;告诉妃光,撤销追捕勾访琴;还有你……回去上学。” “姐,姐!好,我记得,我都记得。姐姐,你要不要喝水,饿不饿,哪里不舒服?” 白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淇华将耳朵靠近她的嘴边,却又听道,“这个毒,会有人来解的,放心。” 瞬间,白风的目光又恢复死灰。 不知道白风到底想说什么,淇华还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众人。 铖怜心想,果然这件事,白风是在…… 妃光也大概清楚,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第八天,淇华跟着黄少泉去了学堂。这几日黄少泉上的学都索然无味,淇华能陪他来,他是开心了,但也是放心不在吴枫,“这几天吴枫大哥好点了没有,我爹说我太吵,不让我去看他。你能来,是不是说明吴大哥好了?” “赵淇华,你倒句话啊!赵淇华,喂!” 千机城的反夺之战时,书院也是好几日未曾开学。战役结束,倒是也开了学,但是一下子就少了两名曾经的学员,一是赵淇华,二是乌里冼。 学院不知乌里冼的下落,而黄少泉也替赵淇华告了假。 院长以为从此学院两大天才都不在了,而今日赵淇华却出现在课堂上。 只是这个学生也少了平常的生气,看书也能看得走神。 “喂,赵淇华,夫子在叫你。” “嗯?” “赵淇华今日身体欠佳,算了,好好休息!” 还能这样!黄少泉差点跳了起来,先生不是教导一视同仁!要平等!他倒是很“平等”啊! 他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是生病的模样,“赵淇华,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事。” “你这些天照顾你哥是累着了,本来你都可以在家休息,真羡慕你,还可以告假。” 她的情况没有好转,他怎么能安心过来上学。 第四十一章 “你这些天照顾你哥是累着了,本来你都可以在家休息,真羡慕你,还可以告假。” 她的情况没有好转,他怎么能安心过来上学。 学院日常设有文武二课,武课之中还有骑射之课。 而这一天,正好就是上的骑课。人阶班的孩子高头不如马高,用的都是小马驹。“你们要记得,虽然我们驯马,但是马还是有野性,要小心。” “你们都记住方才老师演示如何上马。” “记住了。” “记住了就上马。两人一组,一人拉马,一人骑马!绕校场一圈后,两人轮换。” 看见马,有些学生早就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 赵淇华说白风曾清醒了片刻,她说的话是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转达给了大家。 铖怜猜得七八分,已经让柱台撤下勾访琴的追捕令。 “赵渚,能否去趟辽国?” “不去,让妃光去。” “我去吧。”妃光说道,“天天在这里真是太无聊了。我去趟辽国,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挥了挥手,他已经离了屋子。 “……” 暗影两队也下了令,放弃追捕勾访琴。梁双儿倒是问了一名,“公主这是何意?为什么放弃抓人,这不是放虎归山?” 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所有人都明白,白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就因为不明白,他们才知道有她的深意。 “梁姑娘,那还请你麻烦一件事,明日宫里会送来一副棺材。你在千机散出一道消息,吴枫过世了。” “……” 棺材? 床上的白风被施针安睡,这方计策可行?“是引哪家山中虎来上勾?” 铖怜说道,“我也不知。” “……” 打世子犯法吗?赵渚、梁双儿已经撸起袖子。“我真的不知道。” 门外黄少泉的小厮过来报,“各位公子,小公子出事了。” “你不是少泉身边的那个?是哪个公子出事了。”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是我家少爷,淇华公子正在照顾着人。” “你家少爷怎么了?” “学院今日教的是骑课,一匹马发了狂性,我家少爷为了护住同学,胸前被马蹄铁直接踢了一脚。淇华公子制服了马,现在在照顾少爷,我现在是来请余大夫能否先去看看我家少爷。” 余郭已经拿好了药箱,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现在带我去。” 小斯已经作好带路的准备,铖怜说道,“赵渚,你和余大夫一起去。” “为什么是我!” 放心不下淇华,赵渚接过余郭的药箱,“余大夫!走吧!” 小厮走得很急,“余大夫,被马踹,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就是小马,能有什么事,放心啦,你家少爷也是年少习武,身体好着咧。” 小厮忙着说道,“可是都吐了血啊。” “……” 学院的小马还能把人喘出血?两人相视一眼,“快带路。” 校场一群人围在一起,学院也有校大夫,受伤的学生太多,场面还没有及时控制下来。远远赵渚就看见淇华,拉着余郭。 “淇华,人怎么样?” 淇华摇了摇头,黄少泉被他扶到了墙边坐着,嘴角是渗着些干了的血迹,人倒还是精神。“赵师父,余大哥,你们来了。” 余郭问道,“少泉,有没有哪儿疼?” “胸口。”黄少泉指了指胸前。 “我看看肋骨有没有断。” “啊!肋骨断?会不会有事!啊,我爹会心疼死的!” 赵渚说道,“看来是没断。人精神着呢!” 大夫还是要检查检查,“还好没断,但是可能伤了心肺,来,把你家少爷背回去。” “余大哥,我好得很。没事。别背了,太丢人了。” 武夫子把受惊了的马都驯服,把淇华叫到了一边,“淇华,这次还多亏了你啊。” 赵渚凑了过来,“马怎么会突然受了惊吓,这都不是小马驹?” 殷豪过来说道,“有两个学生擅自遛马,之后不知为何受了惊,到处乱窜,把一个学生甩了下来,附近的孩子也有受到波及,被马活生生踹了几脚。一匹马受惊,连带着其他的马。少泉和淇华就一起帮忙制服。” “我来看看。” 自小在尧天的军营长大,赵渚自然也跟马儿接触得多。殷豪把马牵过来,“就是这匹。” 淇华在尧天的时候,赵渚曾带他去了马场,麒麟他也骑过几回,骑术比一般学生要好得多。“殷老师,当时它还有什么异样?” “我问了那个学生,他也不知道。赵公子是觉得是它有问题?” “当然是它,把马鞍拿下来。” 黄少泉也凑过来看,“这没问题啊。” “不对,少泉你看,这块钢板好像有问题。”淇华伸手摸了摸,“也没东西,怎么还是感觉怪怪的。” “是尺寸不对。” “师父是说,这块钢板把马腹夹紧了是吗?” 殷豪说道,“不可能,这些马具都是我们学院的老师及看护马匹的师父一起按的,不可能会有问题。” “还有谁装的马具?殷老师,这很明显,这两块最下面的钢板把马肋夹得这么紧,就算是人也不舒服,更何况是个没开智的畜生。” 黄少泉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有殷老师,赵老师,和孙看院。” “殷老师和赵老师这两位我熟,这位孙看院……把人带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赵老师与殷豪也同为影卫,所以人怎么样,赵渚还是知道个一二。赵夫子去请了看马场看院,不出一刻他回来说道,“人死了。” “……” 这也太明显了吧!“就是他了,畏罪自杀。” “不是,是他杀。” 赵渚可没功夫管这个破事!殷豪说道,“赵子杰,你去通知千机城城尹,余大夫您方便去看看那个孙看院吗?” 正打算开口,赵渚一把将他按了回去,“不方便,我们是来看黄公子有没有出事,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了。” “可……” “没可是。难道千机城没有仵作!你一个大夫少充当仵作了!” 第四十二章 正打算开口,赵渚一把将他按了回去,“不方便,我们是来看黄公子有没有出事,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了。” “可……” “没可是。难道千机城没有仵作!你一个大夫少充当仵作了!” 黄少泉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可是千机城真的没有仵作,都是城尹请的大夫来当的临时仵作!” “……” 你这个小孩子,少说话会死啊!“你这个小不点书不好好读,净知道一些破事!那就让城尹再去请大夫来。郭子,我们走了。” 拦住他们路的人,不是殷豪,不是黄少泉,却是淇华。“师父,这件事真的有问题。您还是去看一下吧。” “这能有什么好看的。小鬼,这东西不干不净的。” “师父,枫哥哥也说了,世界上没有巧合。马儿受惊或是巧合,但是马具规格不对就罢了,那马具的看护人也死了。您觉得难道不是有蹊跷?” 余郭让殷豪带路,还听见赵渚在一旁碎碎念,“这个孩子要离主子远一点,远一点!” “……” “渚子,淇华说的也是实话。” “他就是骨子里就和她一样!唉,算了,去看看吧。” 孙看院死在了马场的一间房子里,殷豪和赵渚先进去看,“小孩不要进。” 但是这两个小孩已经蹲在尸体旁边。“咦,眼珠子都出来了。” “下手的人高子应该不太高,嗯……师父?” “小孩子出去!” 余郭拉住赵渚,问道,“淇华,你怎么知道凶手的个子不高?” 他指了指尸体的衣服,“这里有揉皱的痕迹,想必是与他还打斗了一会儿。你看,孙看院的高头与师父差不多高,只有胸口以下的衣服是乱的,肩膀部份完好,还有这个刀刺进去的位置,明显不是要害,应该是第一刀,而第二刀才刺进心脏,而这个方向,明显是从下往上。余大哥,对不对。” “淇华,我收你做徒弟吧!”余郭真的是爱死这个孩子了,若不是跟着赵渚,他绝对也是个用医的天才! “别打我徒儿主意。” “不收也不代表不学。淇华,想学医吗?” 淇华想了想,第一个念头便是白风,“想。” “你看看!” “……” 殷豪插了嘴说道,“嗯,余大夫,你先看看,等会儿城尹就来了。” “淇华分析得不错,第一刀确实不是致命伤,第二刀的入刀口,是由下而上。看着尸斑还未现,体温还有,看来不超过一个时辰。好像他还喝了酒……” 黄少泉说道,“这个孙看院平日就经常喝酒,好几次见到都是闻得这一股味道。” “那看来不是关键。” 淇华蹲在余郭身边,“余大哥,你看他的手里抓着的是什么?” “还有些紧,渚子。” 赵渚掰开他的手,里面是个铜镯。赵渚当时还在正霖城,不知道这个铜镯的来历,淇华却知道,他那时候就在偷听芙瑟与梁双儿妃光的谈话。“这个东西,我见过。” “你见过?在哪儿?” “师父,您出来一下,殷老师,这个东西我先拿着。” 神神秘秘,赵渚被他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淇华,这个是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那我简单的说。这个东西,双儿姐姐和妃光大哥知道。好像是……他们队里的东西。” “……,淇华,你知道些什么?”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东西不能让城尹的人拿走。殷老师也不能。这个还是回去问下双儿姐姐就是了。” “回头再问你。” 他们回了房间,城尹也来了,“这个孙看院,是你们谁发现的。这位是……” 殷豪回答道,“这位是余大夫,他正好也在场。当时第一个发现的是赵夫子。” “这两个孩子,怎么会在现场,快带走。” “快走。” 赵渚带着他们二人离开,“你去哪儿?” “我?城尹大人怎么能怀疑我呢,我才刚和余大哥到,都有不在场证明的。我来带这两个小公子离开。” “城尹大人,这位黄公子是绸缎庄的少公子,这个赵小公子是城东酒楼吴枫公子的弟弟,这位是吴枫公子的管事。” 城尹大人立马换了个态度,“原来是吴枫公子的人。失敬失敬。”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两位小公子慢走。” 只剩下余郭陪着城尹验尸。 而那个铜镯已被淇华偷偷带了回去,赵渚把梁双儿叫到了白风的房间。“双儿,你看看这个铜镯,你是不是见过?” 淇华把怀中的手帕拿出来,“这个。” “怎么会在你们这里?不对,这是另外一只。” “这是什么?” 梁双儿将铜镯翻了过来,“这个上面有个符号,你看看,是……”她看了淇华还在,赵渚点了点头,示意让她接着往下说。 “这个,这个印记,是影队的记号。” “你说什么!” 淇华乖乖地坐在床边,影队?影队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芙瑟小时候曾被人推到宫中的池塘,从贼人身上扯下一片布,还有与这个一样的铜镯。芙瑟看过那布,曾说那布是高丽的服饰纹样,然后这个铜镯,是影队之物。” 赵渚问了淇华,“你怎么知道?” “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梁双儿将铜镯看了又看,“确实与那个很像,但是是另外一个。嗯,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 “学院死了个人,他手上就抓着这个镯子。对了,这个小子说,凶手是个个头不高的,大概就我肩头一般高。” “还是个女的。” 赵渚问道,“你怎么知道?” 淇华守着白风,“那个看院的衣服上,有淡淡的胭脂味道,尤其是在揉皱的衣服上。” “……” “你是狗鼻子吗?” …… 另外一个房间的黄少泉跟铖怜,铖独说一样的故事。“铖独大哥,我跟你说,当时我和淇华可厉害了!制服那些马,就是小菜一碟。唉,可惜你们不在那里。” “不是听说你受伤了吗?” “都是皮外伤。” 第四十三章 另外一个房间的黄少泉跟铖怜,铖独说一样的故事。“铖独大哥,我跟你说,当时我和淇华可厉害了!制服那些马,就是小菜一碟。唉,可惜你们不在那里。” “不是听说你受伤了吗?” “都是皮外伤。” “那书院就马儿出了事,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黄少泉坐桌子的一头,坐到了另一头,“怜大哥,当然是还有别的事。我们学院的孙看院死了,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孙看院?孙看院是谁啊?” 黄少泉补充道,“是我们马场一个看护的,我们不知道名字,就叫他看院。真的死得够彻底。我记得淇华说,凶手是个不高的人。” “嗯?淇华是怎么知道的?” “就说什么衣服皱了,说上身衣服几乎完好,大概就这样。” 铖独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东西。” “哥,淇华是按照尸体上的衣服整乱来分析凶手的身高,就像我与你差了半个头高,若与你相搏,那你身上的衣服肩以下应该都是乱的;若者是少泉与你相搏,那你乱的衣服应该是腰以下的部份。” “这样。所以这样来说,凶手的个头不太高?” 铖怜说道,“我去找找淇华。” “淇华在吴枫大哥的房里。” 有蹊跷,他估摸着。 “怜世子,你怎么来了?” 他手中的折扇不离手,敲着扇骨,“来听故事。”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是淇华正讲到凶手是个女子。“淇华分析得有道理。你还看出些什么?” 赵渚听着淇华分析,想到了几年前在辽宫的时候,白风当时也不过十岁,辽太后及二公主的事也是分析得无一疏漏。师父的血脉还真的,太可怕了。 “其他的也看不出来了。” 铖怜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双儿姑娘,娍宁公主不是交代,要寸步不离。” “……” “怜公子恕罪。取良人已经差不多都赶出千机城,双儿疏忽。” “幸亏今日淇华无事。毕竟还是我的徒弟。” “是。淇华也不敢一直劳烦双儿姐姐。” 梁双儿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原来威胁并未结束。昨日她也只顾着去给暗队下令,她这个暗队,如妃光所说,完全不称职。已经不止是一次的疏漏。 她耷着头,手上的影队手镯拽在手里。“好像上面还有东西。” 非常细微,除非是触感敏锐,完全看得不出来。“好像是刻了一个‘伍’字。” 赵渚问道。“伍?那芙瑟的那个是不是也同样有字?” “当时没看得太清楚,要找芙瑟去把那个铜镯借过来看看。” 赵渚的拿东西,芙瑟自然很快就给了他,也不多问理由。这个盒子与他也再无关联。只听闻黄少泉出了事,其他也不多问。 “这个是‘玖’吧。” 一个是五,一个是九,这个关联太明显了。只是这个铜镯不知是哪一批的影卫留下的,芙瑟手中的那个都将近二十年。二十年前的影队? 梁双儿想了想,周崎南和方队也许知道些什么。“周崎南是影队的副队,把他找来问一问。” “影队的结构确实有问题,是应该把他找来。二十年前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双儿,你师父有告诉过你什么吗?” “各队有各队自己的信息与认知,几乎都不过问彼此,工作上也少有交集。知道的事,其实也不比你们多。” 铖怜便说,“把周崎南叫来,他现在应该还在正霖城。若是能通知你们说的方队,那是最好不过。” “方姚与妃光一样,来去从来无定所。不如我们暗队常守在尧天城。” 那日晚上,赵渚方才通知了殷豪,他说道,“周队人在欣天城。” “欣天城?” “是。似乎是之前公主下的令。具体我也不清楚。若是召他过来,明日便可到。” “好。事不宜迟。对了殷豪,今日城尹后来可还有发现?” 殷豪手揖,“回赵将军,城尹今日叫了学院的所有夫子前去问话,都审不出什么。余大夫被带回衙里做检查,具体要等他回来方知。” “此事也不能急。还有一事,方姚你可联络得到?” “方队?实不相瞒,我与方队只见过一面。” “好的我知道了。” 殷豪走后,淇华也来寻了他,“师父,少泉的师父不正是方姚?黄叔叔他们会不会知道什么。” “……” 臭小子存心要气死他是吧!好歹还是他的师父,留点面子行不行。“少泉你去问,我去找找黄老板。” 又过了一日。 余郭清晨才从衙里回来,一进屋子倒头就睡着。直到中午,被安顺的声音吵醒。 “快随我去看看吧,我和敬浩实在是受不了那人了。” “有这么麻烦?” “是啊,从昨天下午到今日,一直提着很奇怪的要求,手里还有臭烘烘的东西,客人都不敢进来。” 说话的地方就在他的门口,他起身收拾好,推开门,“大清早的,吵死了。” 看了看日头,安顺说“余大夫,已经中午了。” “……” 赵渚说,“你终于醒了,打呼噜打得比天还大。” “……” 梁双儿也在这边,余郭手中不知从哪里生出的银针,“我让你闭嘴信不信。” “郭子,城尹那边如何?你还没洗澡吧,先去洗澡再去看看主子。一身脏的,记得要洗两遍!” 说完,赵渚和铖独跟着安顺去了酒楼,这种时候还是要习武之人过去撑撑场面。 酒楼外围着一群人,赵渚不在,厨房的事几乎都是安顺两头跑。“让一让,让一让。” 跟着一条街,就隐隐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赵渚和铖独屏着气,“这臭不死人的是什么味儿?” 他们穿过人群,店里无一人,那个客人倒是相当醒目。一身红衣,面容俊朗,桌上还有一方宝剑,看着就是一个侠客的样子,只是他脚边的袋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是与“侠客”两个字差得远。 “就是他。” 越是靠近酒楼,气味越大,屏气那味道还是飘进他们嘴里。赵渚进门,“客人,你还让不让人开门做生意了!” 第四十四章 他们穿过人群,店里无一人,那个客人倒是相当醒目。一身红衣,面容俊朗,桌上还有一方宝剑,看着就是一个侠客的样子,只是他脚边的袋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是与“侠客”两个字差得远。 “就是他。” 越是靠近酒楼,气味越大,屏气那味道还是飘进他们嘴里。赵渚进门,“客人,你还让不让人开门做生意了!” “我难道不是你家的生意?对了,这酒还真不错,是陈国的味道。” “……” 这人真是无皮无脸到了极致,“哟,您还喝过陈国的酒呢。” 红衣男子笑道,“怎么说我也是个陈国人。自然喝过。” “老乡啊。” “下去。” 安顺被赵渚怼回去,“就算出门在外的老乡,您也不能碍着我们做生意不是。开门总是要赚钱。” 红衣男子反问道,“我怎么不让你赚钱了?” “这袋子里装的东西,这么臭,我其他客人都进不来。难道你不知道?” “里面装的可是宝贝,是你们不识货罢了。” 反正这人就是赖着不走了。赵渚说道,“安顺,今天关门,我们不做生意了。” “你这就下逐客令了?慢着,我跟你打听个人。听说就在这附近。” 冷冷地答道,“不熟,不认识,不见。” “听说这里有个叫吴枫的?我来寻他。嗯你们不认识?” 铖独说,“你找他做什么?” “你们认识?” “不认识。”赵渚心想,这人奇奇怪怪,八成是听说了吴枫的事情,过来凑个热闹。安顺已经准备卸下木板准备关店,“客人请回吧。” 红衣男子将木板抢了过来,“吴枫也许是我要找的人!你们快去跟他说,我叫方姚,他应该认识我的!” 这年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还能自己送上门!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兄弟,你想去见吴枫,也行!这个,不许带去。” “为什么!这个很好吃的!我特地带这个做见面礼。” “不行就是不行。你还想不想见吴枫了。” 红衣男子委屈地点头,“带我去见吴枫,对了,你们是吴枫的什么人。” 安顺说道,“家仆。” 铖独说道,“表哥。” 敬浩说道,“朋友。” “那你呢?” “嗯……这怎么说呢,有些复杂,贴身保镖管家。” 贴身保镖,什么时候加了这个一个头衔?三人的目光还带着些鄙夷,“看什么看!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红衣少年围着赵渚打量半天,“难道你就是赵渚!” “猜中了。” “真的是你啊!你和你爹真不太像!哈哈哈!那公主……呜呜。” 赵渚一把捂住他的嘴,现在门店还没关门,说这么大声,“你小声点行吗!这引得众所周知的程度吗!” 没想到方姚连赵渚都挣脱不开,他的脸被憋得通红。 安顺已经把门都关上,赵渚才松开了手,“憋死我了。不,不愧是老将军的儿子。” “……” 这个暗队的正牌队长,这么弱?赵渚方才力道也不过才四分,这就憋红了脸? “所以吴枫真的是公主对吧!” “你不是影队的队长,你怎不直接传信?” 方姚摸了摸鼻子,“弄,弄丢了。” “……” 你咋不把自己弄丢了! “快带我去见公主!” 赵渚将他领到后门,“到时候不要太过惊讶。” 收了店,他们回了绸缎庄。方姚在门口呆了半日,心想,“这里,好眼熟啊。” 今日他们回来挺早,余郭都觉得奇怪,“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个红衣服的人是谁?” “公主还没睡醒吗?我在外面等等。” “不用,公主现在都是这个状态。” 方姚吃了一惊,“活死人?” 余郭听闻笑了笑,“这个说法,倒也是正确的。所以他都是谁?” 且这日学院下得学也挺早,大早就听到他们从外面回来的声音。淇华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到白风房里。 “师父。” “师父!” 第一声自然是淇华叫的,第二声是则是黄少泉。 方姚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他觉得自己来过这里,原来是以前路过这里。还真是巧合。 “难道你是……”梁双儿听见,后脚也进了屋,“方姚?” 红衣男子点了点头,“哟,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让师父看看。” 少泉之前都羡慕淇华有师父,眼下自己的师父出来,高兴坏了,“师父,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一间屋子可热闹坏了,可床上的人丝毫一点反应都不曾有过。 该闲话家长也说了许久,淇华为了不让少泉打扰他们谈事,把他拖了出来,“少泉,今日夫子还布置了功课,我们回房,不然明天你又要被罚了。” 他们一走,方姚可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公主的身体是不太好。看样子是不是中了蛊咒。” 余郭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刚从那地方过来。刚进芙国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一些事,就把信号笛弄丢了,下回要让他们做个不容易丢的东西。” 抚了抚额头,“你们不知,这个方姚,有些奇怪。比妃光,还要怪。” “妃光?你们见到他了,别把我和他做对比。” 他身着红衣,尤为晃眼,坐在了床边,“让我替公主把个脉可否?” 梁双儿帮忙将白风的手拿出来。 “这个脉像……并无不妥。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 他们想掐死这个人。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们,你们是谁啊!” 梁双儿道,“暗卫。” 余郭说道,“大夫。” 陈铖怜道,“世子。” “身份都不一般。啧啧啧,那公主昏迷不醒,那我岂不是白来!”方姚说道,“那我就……告辞。” “慢着。”赵渚说,“有件事,事关重大,这个东西你且看一看。” 他从怀里将铜镯取了出来,“这个你可认得?” “这个方巾可真好看。姑娘送的吧……” “咳咳,给我看里面的东西!”赵渚一把将方巾抢过来,“真想把你的嘴给封上。”果然黄少泉的话唠,是和他学的!这才是真传! 第四十五章 “这个方巾可真好看。姑娘送的吧……” “咳咳,给我看里面的东西!”赵渚一把将方巾抢过来,“真想把你的嘴给封上。”果然黄少泉的话唠,是和他学的!这才是真传! 方巾被他抢过去,铜镯掉在地上。 清脆响了一声。 “呃。没接住,对不住。” “……” 他弯腰将铜镯捡了起来,蹲在地上细细打量着,“这个是我影队的东西,你们怎么会有?” “能知道这是谁的?” 地上红衣摸索着这个铜镯子,“这个物件儿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我这一班子的影队可不用这么土的记号。” 各队都独自而立,影队居然还有自己的物件儿!不知文帝或是先前的斩晴所有者,先人们是如何想的,影队居然还有自己的物件儿?她的暗队可是省吃俭用中出来的。 “我影队共部署于陈国之外的十一国,而十一国中都有自己的副队,你们知道吧。” 铖怜说道,“你是说这些物件,都是影队中的副队的所有?” “也能这么说。但是也有各别的小队有别的情况,比如这样的物件儿,也能当做是信物,可以调动一个地区的影队。总之我们影队情况特殊。” “你们影队,简直毫无纪律!” “暗队自然是不知道我们的辛苦。敢问你是暗队中的哪一支?居然是个女子!” 梁双儿的男装还头回被认了出来,“暗队之长。” 倒也是可以,公主身边有暗队长跟着,也是正常之事,毕竟前几代陈皇都有暗队长跟着,他之前恰好在芙越边境,得知芙国的影队大范围调动,曾还怀疑是谁有这本事。原来是公主在这。 方姚说道,“你们想问这个,应该是我师父那一代有的。就是前任影队,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手上的这个‘伍’,应该是当时南越国的副队,名字是什么来着。” 周崎南从外面进来,“陈桢桢。” “哦,对对对,就是这儿名儿。” “方队。” 赵渚眼下觉得周崎南更适合当影队,“陈桢桢现在人在哪儿?” 周崎南说道,“应该是死了。” “这个东西,昨天出现在了芙国,还是在上德学院里面。” “不可能,陈桢桢应该早死了。” 梁双儿补充说道,“那这个‘玖’是哪一位副队之物?” “怎么还有一个!” 周崎南想了想,“玖应该是高丽国,应该是洛桃。也死了。” 方姚问道,“这个你们又从哪里得来的?” “大约二十年前,芙瑟在宫中落水,从那人身上扯下这个。” 二十年前的事,与那件事应该差不多,“洛桃?他在十几年前也早就死了。” 线索就这样断了? “哎,小南,你咋也会在这边!不在辽国?” “跟踪耶律青,到的芙国,被公主留了下来。” 方姚说,“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既然公主没醒我就走了!” 说完他真的准备离开,赵渚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不是说要找人,现在找到了,你主上出了事,你就不着急?” “我瞎操什么心,这里有大夫也救不了的事,我一个人有什么用!” 周崎南说道,“方队,你身上不是有封心丹?师父给的。” “哟,对,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了。等等啊,我找找。” 不知道这个身体里藏了多少暗器,飞镖、毒针、血滴子……“啊,应该是这个!” 周崎南一把拦住他,“这个是鹤顶红!” “……” “哦,我再找找。这个应该是了!” 余郭把药瓶拿过来,又闻又瞧又摸,“是这个没错,封心丹我在书上看过,让人有几日的清醒,只是蛊咒有没有用我就不清楚。” 梁双儿喂下一颗药,不出一刻,白风是醒了。双目依旧无神。“主子,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的眼珠转动,看着赵渚,“看来她还没逃出去。” 是醒了! 这个状态却让人很担忧,“她,她是谁?” 铖怜站在赵渚的身后,“勾访琴?” “什么!” “是她下的毒?” 白风看不清他们,也听不清他们说话,眼前的人像是模糊不清,声音像是隔了一道又一道纱网,“淇华的学院是不是出事了?我事先已经让周队去查了欣天城。” 他们心道,这人未卜先知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 接到消息,周崎南事行已经下了欣天城,“欣天城之前受了大雪崩,现在尚未恢复,但确实有在那里发现了六王爷芙琳有问题。” 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应该是查出了些端倪,“芙琳心怀不诡,此次的芙国中军便是他组织起来。除了勾访琴,他还配合了别的势力。” 事先,铖怜拜托梁双儿去弄了一副棺材,已经放在了院中。铖怜凑进白风的耳边问道,“娍宁,棺材还需要吗?” 这一句听得真切,“多谢表哥。那便再死一回。” “……” 赵渚离得最近,他可是最真切知道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亲自为白风入的殓! “之后让影队去查一个人,陈桢桢。” “他不是死了吗?” 白风说道,“勾访琴曾说起过这个人。” 后面白风再说什么,都是只言片语。第二日与第三日,她还是未有醒来的征兆。第四日,绸缎庄挂起了白布。 除了黄少泉,以及家仆之外,都知道了这只是一场假死。 就算是假死,给淇华和赵渚的打击还是非常大。 黄老板将主房的祠堂给让了出来,置办灵堂。宫里也差了人,送上挽联及一些明器。 芙王也是感叹这样的少年怎么就英年早逝,太子则亲自到了绸缎庄。这一切,像极了在大辽时候的上京城。 头一晚,绸缎庄已经不得安宁。 午夜时分,灵堂里起了一把大火。 赵渚是第一个发现走水,将附近的人都叫了起来。 第二日,灵堂搬到了偏堂。 夜间,影队在附近候着,无事。 第三日,方姚撤走了影队。 夜里,偏堂走水。 第四日,芙王已经命人置办一处风**。白风入葬。 第五日,掘坟。 守着五天,并非是影队,而是暗队在四处监视着。赵渚带着一小队在此等候。 第四十六章 第四日,芙王已经命人置办一处风**。白风入葬。 第五日,掘坟。 守着五天,并非是影队,而是暗队在四处监视着。赵渚带着一小队在此等候。 堀坟者当场抓获,不是别人,其中还有殷豪! “你怎么发现的?” 赵渚说道,“自然不是我。问问棺中人就知道?” “公主不是死了吗!不对,难道她是假死。”殷豪一刀将棺材板打开,里面是空的!怪不得方才抬棺的时候这么轻! 早在那日换灵堂的时候,已经被赵渚调了包。 “早在这等着我了?” 把这些影队抓回了酒楼里,而不是绸缎庄,方姚亲自带着宁苏和周崎南。 “这个殷豪,对了,你师父是不是就是陈桢桢?” 宁苏说道,“是。属下无能,留了这么个隐患在身边。” “不会不会,如果用你无能,那我也无能了。” 你就是啊!赵渚白了一眼。“陈桢桢的徒弟?他不是南越的影卫,怎么到了芙国来了?” 宁苏说道,“影队是会调动,就是怕影队长守一个地域,会有问题。这也是前人定下的规矩。” 巧了,调了一个有问题。 “解药!殷豪,蛊咒的解药在哪里!” 殷豪说道,“解药?这毒又不是我下的,世间蛊毒又并非只有南越才有,赵将军,你就不怕我给公主用真的毒药?” 铖怜问道,“这蛊咒不是你下的?” “不是。” “不是你下,还会有谁?” 殷豪说道,“想让公主死的人有多少,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天下这虎视眈眈,陈国早已是众矢之的。” “你!” 宁苏问道,“那你来掘坟是为何?” “有人想让她挫骨扬灰。” 赵渚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我倒要看看,是谁敢!” 方姚随后也是一脚踢在他身上,“不巧,我去南越就是为了查一些陈年旧案。若是你师父的铜镯在你手里,是再正常不过。我说你们还有什么想问他的吗?我困了。” “你方说蛊咒并非你下?还有谁会有蛊毒?” “我说了,要害公主的人千千万,余我一个不多不少。” 铖怜觉得这个逻辑好像有些问题,“谁派你来的?” “……” 一道声音亮起,妃光已经出现在后院中,“陈桢桢。” 赵渚这下可真是热闹了,三队队长第一次聚齐了。“赵渚,这个接着。” “这是什么?” “蛊咒的解药,我在辽军手里拿到的。” 接过瓶子,“怎么会从辽军手里拿到?”赵渚说道,“殷豪先关起来,我回绸缎庄找郭子。” 人消失在夜色中。 白风藏在绸缎庄的后院中,平日无人会到这间院子。余郭和淇华夜里守着白风。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淇华提高警惕。看见是自己的师父松了口气,“师父。” “郭子,看看这个。送来的解药。” 将这个盖子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来是以毒攻蛊……” “这是解药?是要用这味儿把公主熏醒是吗!” 这股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看着淇华一脸好奇,余郭解释道,“这是一种蟾蜍的特殊味道,还有毒蛇的胆汁,一些暗河里的草药混制而成。回头我给你一本医书,你先研究研究。” 解药都是液体,淇华掰开白风的嘴,余郭将药一勺一勺喂进去。 淇华忍着这个味道,只怕这味道不会太好吃。 等了约半个时辰,白风终于醒来。 “姐姐。” 白风躺了太久,身体动弹不得,她看得清周围景色,也能听见,淇华面色愁容,“淇华,可都照做?” “嗯。” 终于是清醒的白风,淇华高兴地抓着她的手,差点就哭了出来。 “这回应该就是逃出去了。” “谁逃出去了?” 又是这一句,赵渚心想,白风是想让谁逃出去?淇华说道,“枫姐姐,现在好多了吗?” 让余郭看了看,“没事,这是解药。” …… 第二日,白风还未醒,门外已经站了一排的人。 梁双儿伺候白风起身,快有小半月没有活动,白风的手脚还不能自如活动,“回头问问余大哥,需不需要扎个针。” “主上,这还需要慢慢调理,急不得。” “把他们叫进来吧。在外面这么吵,头疼。”还是中毒时候听不见的感觉,真好。 第一个进门的,倒还是白风不认识的。 冲到了床边,“公主,你终于醒了!我说,我说……呜。” 又被赵渚捂住嘴,“我说你说话能别这么大声吗!公主怕吵。” “你是方姚?” “呜呜呜”方姚疯狂点头。 那日那个模糊的身影,原来就是方姚,“殷豪已经抓到了吗?” “……” 又猜到了! “已经关在酒楼中。” 铖怜问道,“娍宁,尚德学院里孙看院死于一个矮小之人,与殷豪的身形不符。” “因为不是他杀的。自然是不符。” “不是他?” 宁苏问道,“若这也不是殷豪干的,那会是何人会有那铜镯。” 白风笑了笑,“自然是本人。” 方姚跳起来,“不可能,陈桢桢已经死了。” “陈桢桢的身形可有人知道?” 周崎南与宁苏摇了摇头,唯有方姚一人,“我小时候倒是跟着师父见过一次。个头娇小,倒长得挺漂亮的,身上一股奇香。影队传消息的方法,也是由她一手发明的。” 这个描述与淇华分析的凶手,无一差别。 “除了她,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赵渚问一句,“奇香?陈桢桢是女的?” “我没说过她不是女的啊!” 要这个方姚何用!“你是亲眼看到陈桢桢死了吗?” “那倒没有。但是我师父亲眼见到她已经落谷。肯定死得透透的!” 淇华默默坐在一旁,被白风盯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白风笑道,“淇华,你觉得这个如何?” “枫姐姐,就现在而言,都指向那个陈桢桢。尚且姐姐都能假死,为何陈桢桢不能?” 好小子,口气还真和白风一模一样。 “那你可知她为何要去尚德学院?” 第四十七章 “枫姐姐,就现在而言,都指向那个陈桢桢。尚且姐姐都能假死,为何陈桢桢不能?” 好小子,口气还真和白风一模一样。 “那你可知她为何要去尚德学院?” 犹豫片刻,淇华轻轻说了一句,“是因为,我?” 余郭与方姚倒是不明白,其他倒是清楚,彼此隐晦都不言。 “嗯。” “可,可是为什么?” 怕就是怕,陈桢桢是不是也知道当年的隐情或者是只把他当成是白风的软肋。先是利用了孙看院,然后再把他杀了,可是为何要杀了他……而且陈桢桢终还是南越的影副队,怎么会让留下这个把柄。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在帮白风指引线索! 耶律青?! 她叹了口气,“因为你是我吴枫的弟弟。” 太过敷衍。 白风刚醒过来,手脚也不太灵光,消息不宜传出去,余郭先将他们赶了出去,让她先休养,知道白风在这里的人,为数不多。 将铜镯与残布放在一起,留在白风的床边。除了赵渚,现还多了一个淇华全程照顾。 看着师徒两人忙上忙下,余郭笑道,“公主,让淇华跟我习些医术可好。” 淇华的手愣在了半空,小心看着白风的眼神。头还不怎么能动弹,白风知道他在想什么,“淇华,怕我吗?” “不怕。” “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我怕姐姐失望……” 她的手想抬起来,像是失去了知觉,一些反应都没有,“淇华,我为什么要失望?” “这……” 白风对余郭说起,“余大哥,淇华可学医,学好可固本保体。淇华,你不必学精通,但可帮上人就行。” 余郭满意地朝赵渚抬了抬下巴,“看到没,公主亲口说了。” 淇华刚想开口叫余郭师父,被余郭压了手,“淇华,你不愿意还可以接着叫余大哥。毕竟我待你,不会像你师父一般好。只不过放不下你是个好苗子。”他凑近淇华的耳边说,“其实你是为了你的枫姐姐。” 连带着耳根,脖子都通红。他点了点头。 “淇华,既然要学,其他也不可放下。若你心有不从,可适当休息。” “是。” 淇华是她的弟弟,她也不想让他这么辛苦。这样的辛苦,她曾经有过,实在不想加压在淇华的身上。相比于他而言,至少自己还与父亲母亲相处过几年。而淇华一出生就被送走。 他的天资,是白家与生具来的。小时候他被送走,自然是有白津琮的想法。不愿陷入这皇家纷争。她也自然要替白津琮好好照顾白家最后的血脉。 白家自古都是多事之家。陈国成立之前,不论是七八百年前的古兆庆国,更是千秋之时的六国之争。白家都是出将拜相的第一大家。 若是能将这个身世藏下去,她宁可永远不认这个弟弟。 事事都这样富有戏剧性,偏偏就在陈国南疆见到小松,对他一眼就充满着好奇,更是还带在身边。居然就是自己的弟弟。那翁笠知道吗?当时他的出现,她还没有特别上心。 翁笠是故意将小松送上门? 他究竟知不知道小松的身份。 也许就是血脉的原因,淇华对白风更是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这两日白风在做康复之余,曾一次将殷豪叫来。屏退所有人,留下赵渚。 次日,白风也把方姚叫到了房中。还有赵渚、妃光、梁双儿。房间里就像一次开了一次陈国的机密会议一般。无人敢进。 梁双儿抚着白风坐在了椅子上,腿上盖好了毯子。 “除了五军之外,人总算是齐了。” 他们三人半跪在地上,事隔多少年,三队总算集齐。三队之长,有着三种差异的性格。白风说道,“坐吧。” 赵渚站在白风的身后,“想来你们也知道主子让你们来的目的。” 妃光说道,“因为三队没有纪律。” “很好笑吗?” 白风一句,冷了下来。“我年纪小,你们也许看不惯。事实是斩晴已经在我身上,黑令也在我这边。你们不得不服,尤其是你,妃光。” “……” “自从出了陈国,到了芙国。影队问题最大,方姚,你可知罪!” “……” “双儿,你跟着我最久。暗队也疏忽了好几次。” “……” “虽然我不知道以前的斩晴,或是黑令对于你们是如何约束。眼下你们跟的是谁,你们要心里掂量清楚。陈国不再是千百年前的辉煌,有人里应外合,沈辰是一个,但绝对不是第一个。” 妃光说道,“您的意思是说,取良借兵走道,是从明郭城?” “难道你不知道?” 白风笑了笑,“方姚,取良人的野心昭昭,你怎么也不知?” 这个方姚实在是不太靠谱。比起方姚,确实宁苏和周崎南更加能胜任,只是三队长的任命只能由前队长亲自挑选,就算是斩晴也无法干涉。 取良位列十二国,只是地位太低,国境太小,名称也渐渐消失淡然。有些人只知道大陆十二国,却不和这十二国中各个国家的名字。 “取良确实有影队常年驻守。直到近几年来,那方影队传来的消息开始模糊不清,还有一些分队直接断了联系。那时我还亲自去了一趟取良。” 赵渚问道,“是被策反了?” “不是。被取良人发现了,有些还被杀了。更有一些是中了蛊咒。所以我为了救他们,去了南越。” 赵渚问道,“影队如何能被发现?” “是洛桃。”白风说道,“洛桃早在二十年前已经背叛了陈国。” “公主圣明,确实是洛桃。顺着取良影队的线索,我亲眼见到洛桃出现在取良。” 妃光说道,“洛桃我有印象。我与师父周游之时,见过此人。原来当年就祸心难藏。” 牵扯到一些陈年旧案,洛桃与陈桢桢叛国不止是这么简单。所有线索都指向影队的两人。 “看来方队并非是表面上的‘憨态可掬’。” “公,公主,你这个形容真是妙。” 第四十八章 牵扯到一些陈年旧案,洛桃与陈桢桢叛国不止是这么简单。所有线索都指向影队的两人。 “看来方队并非是表面上的‘憨态可掬’。” “公,公主,你这个形容真是妙。” 眼下方在原来的制度之上,白风又立了近二十条的规矩,尤其是对于妃光。 又是一日方过,千机城府衙的人带着人到了绸缎庄。来寻着余郭,白风得知他们抓凶无果,自然是要把仵作再请回去验验尸。 城尹在门外等了许久,黄老板才放他进了庄中。 左等右等,余郭还未出现。 这件事还需要通过柱台,白风请了铖怜出面。“怜表哥,此事还需要您再出面。” “自然愿意。之前也与柱台见一面,我除了向他提议撤下追捕令之外,另一样东西也能找他要了。” “二表哥还要了东西?” 铖怜说道,“不知道见魄铃对你有没有帮助。” “……” “表哥真是睿智。” 柱台一封密旨给了城尹,学院凶案,不得再追查。城尹高兴还来不及,这件事查得毫无头绪,眼下是柱台亲自下令让他不要追查,还省去了他一项失职无能之罪! 他也不管是柱台有什么原因,得了密旨,就撤了学院中的衙役。 学生之间都在传着凶手抓到了的消息。黄少泉好奇的嗅觉,问淇华,“赵淇华,我觉得有股阴谋的味道。” “没有。” “有的有的。绝对有问题,看着城尹那个阵仗,应该不像是抓到凶手的样子。回头我去问问我师父,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人。” 好奇心害死猫,淇华说道,“少泉,别添乱了。” “你去不去!一起去看看!” 他抓起淇华,“兄弟,能城尹抓不住人,不代表我们抓不住啊!” 这凶手,你还真抓不住。他一脸却期待着,淇华无奈点点头,眼下他应该就玩腻了就好。 后门还站着梁双儿,无奈地朝她摇了摇头。 少泉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性子学了方姚的七八分。两人下了学,不回家,朝着马场走去。 拉着淇华直奔马场,少泉问道,“殷老师最近也不在,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虽然看着少泉平日里笨笨的,一些事情还真的是很敏锐。“少泉,这封条还没下。” “人都走了,下没下有区别吗!” 他们推开马场边的栅栏,马场里的马都关起来,空空一片。淇华见黄少泉已经撕下封条,到了里屋子。 淇华和梁双儿抚额,“双儿姐姐。” “跟着,别等会又出事了。” “你们在外边干嘛呢,快进来!” 还有着一地的血迹,家具还是如同事发那天一般,没有挪动半分。少泉现在就完全毫无顾虑地上手。 翻弄着房间上上下下,书柜上的书册都搬了出来。 “都没什么线索啊。” 淇华一边收拾着他翻弄的东西,一边叹了口气,“你也别弄得这么乱啊。” 双儿也一同帮忙收拾着乱的房间。 “这也没有。” 黄少泉去了孙看院的房间,“哎,这房间的东西一眼看过去都这么寒酸,有多少件家用清清楚楚。” 淇华后脚也跟着去了房间,少泉嘴上说了这里的物件儿不多,但照旧一样一样又翻了出来。“哎,啥东西都没有。” 一边扔,一边收。 这东西……淇华看着地上一件木牌,上面没有字,唯有一个图标。 他悄无声息将木牌收了起来,又收拾孙看院的卧室。 “这个是什么!淇华你看看。” 他走到床边,床板被少泉举起来,床板里藏着一条——肘巾。 这是陈国之物。 “这个我在尧天见过,叫肘巾。” “这是陈国的?这个孙看院是陈国人?最近见的陈国人还真不少。” 终于是搜无可搜,黄少泉终于回了家。 作为假死状态的白风,淇华与芙王室还是一无所知。淇华悄悄地去了妃光的房间。 “妃光大哥,这个木牌,你认识吗?” 这个木牌,妃光接过来,脸色一时大变,“你从哪里拿到的。” “孙看院的房间。这个物件是不是你队里的东西?” “是。” “你说那个孙看院?是你学院死了的那个?” 淇华点头。 学院出事的时候,妃光正好不在芙国里。“这个尸体在哪里?” “在府衙。” “我去一趟,淇华,这件事先替我保密。” “好。但是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妃光笑着在他头上戳了一下,“回来和你说。” 孙看院是明队的人,也就是妃光的属下,那为何要换马具,是要害他?换句话而言,是发现了有人换了马具才被下了毒手? 抱着这个问题,淇华今日如约到了余郭的房间里。 现在一天一天见到淇华的次数渐渐少了,黄少泉更加无趣。师父也不见行踪。无聊地庄内游走。 好巧不巧走到了白风这个小院中。 “这个院子怎么会有人住了,我堂堂少庄主怎会不知道!” 他推开这个小院的门,好奇地在院里转来转去。 每个院子格局都差不多,见到厅堂无人,便去了主卧。 “鬼啊!” 黄少泉惊吓过大,逃出院里。 “……” “梧桐。” 在院口一把将黄少泉拎起,“小鬼,你仔细看看。” 把黄少泉一把摁在凳子上,白风靠在床边,无法自己下床,“少泉。” “吴,吴大哥,不对,女的!” 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就是个女的了!少泉扑到了床边,“真,真是个女的!吴大,姐?” “小子,你吴枫姐姐看样子才不过十六岁!吴大姐,你还真叫得出口。” “吴姐姐。怎么男扮女装,可是好漂亮。比男子打扮还漂亮。” 这家伙的形容词,真的只有……漂亮。 “坐下。” “吴枫姐姐。” “少泉,这件事不要宣扬出去。” 黄少泉点点头,“我保证不说出去。” “姐姐,您明明女装这么好看!难怪那天国宴的时候,淇华有说,会有更惊喜的再后面!难道是这个!是真的好看,超级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 “小鬼,你的姐姐身体还没有恢复,别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第四十九章 黄少泉点点头,“我保证不说出去。” “姐姐,您明明女装这么好看!难怪那天国宴的时候,淇华有说,会有更惊喜的再后面!难道是这个!是真的好看,超级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 “小鬼,你的姐姐身体还没有恢复,别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少泉点点头,“姐姐你前段时间是病了吗?昏迷好些天了,你不知道,淇华天天都照顾你,都病了,自己也不说。” “还有姐姐,你不是死了吗!还有……呜呜。” “小子让你少讲话了。一直念念,看看人家淇华,现在在你余大哥的房里学习医术。跟人家学着点。” 白风笑道,“是个孩子,少泉这样也挺好的。” “赵师父,看看人家吴姐姐的,还是吴姐姐是最了解我的。” “喂小鬼,说就说,放下你的手!” “怎么了,我也是这样拉着我娘的手。吴姐姐,你为什么要假死啊。” 赵渚把他拉出去,“回去。” 得了这个消息,黄少泉直奔余郭的房间,一脚破开门,两人正围着木人转悠关天,被这一吓,余郭手中的银针差点就插在淇华的脸上。 “我,我说赵淇华,吴,吴枫大哥,是女的!” “你见到人了?” “你怎么就不早点跟我说呢!你姐姐这么漂亮!怎么人没死,你们都不跟我说!太不厚道了。” 淇华手中的银针不深不浅着重到位,“因为你大嘴巴。” “……” 他怎么就有这样一个朋友呢,赵淇华真是太不厚道了。 看着两人研究一个木人,黄少泉一直在自言自主,“赵淇华,前几天你装得真像,我真以为你姐姐真死了。” “你说铖怜大哥和铖独大哥是陈国的世子,那你姐姐是不是也是陈国的郡主。对啊!她一直叫铖怜他们叫作表哥,那你呢!” “说话啊,赵淇华,其实你也是个世子吧。” “说实话,当我知道我爹是王爷,我也很吃惊!” “……” 余郭说道,“淇华,若是银针刺在这两个穴位,可是暂时让人说不出话。” “让我试试。” 赵淇华的手中拿着两根银针,步步靠近黄少泉。“淇华,我们有话好好说,动针多伤感情!” “少泉,是我兄弟,就让我试两针。” 手中的银针离少泉越来越近,就眼前淇华一日千里的武功进速,早就已经打不过他,就现在乌里冼在他面前,估计可以打成平手。 “住手,住……呜呜呜……” “对没错,记得这个手感。跟木头人不同,人的身体还要更加细腻。” “记住了。” 黄少泉心道,记住个鬼啊!自己的好兄弟这么对他。 倒是淇华知道了下次少泉再这么聒噪,要如何对付。只是不知道对付的人里,能不能再加上一个赵渚,他的话有时候也挺多的。 余郭的课下完,淇华才把针拔了下来。“赵淇华!” “少泉,该去吃饭了。” 他倒是知道淇华的肚子都是坏心肠子,就是个腹黑的主儿,在吴枫面前乖乖的,就把这一手留着对付他。 …… 妃光那头已经进了府衙,千机城尹府松懈得不像话。 只是停尸房不太好找。 妃光在府衙几乎畅通无阻,找到停尸房。停尸房也就三具尸体,妃光不难找到那个孙看院。所幸这边芙国地处西北,气候干燥,就算现在是四月天,尸体保存的环境还挺好。 是他的人。 那天听淇华曾分析到那尸体有两处刀伤,一刀腹部,一刀胸口。 妃光又检查了这具尸体,与余郭后来描述的一样。他自己也不是仵作,看不出什么端倪。他身上仅有的线索应该能发现的都被发现了。 “放心吧,会为你报仇的。” 盖上了白布,妃光本想离开,一边的白布被他扯了下来。 妃光将白布盖上,手却顿住,这一具的伤口怎么和他差不多,又俯下身子检查片刻。他又不放心地看了另外一具尸体。 同样的致命伤,这两人的骨骼看起来不是习武之人,几乎就是一刀毙命。 有必要让余郭来一次,若是将尸体偷出去,还会有些麻烦。只能把余郭扛进来…… 夜里,妃光叫了赵渚和余郭,没想到淇华还在余郭的房间里。 余郭倒是叫了淇华一起,除了余郭,他们三人倒是飞檐走壁,就连淇华动作也丝毫不拖泥带水。余郭被妃光扛着,比骑马还难受。 他们到了停尸房里,完全没有人看守,他们倒是差点坦坦荡荡从门口进去。 “嗯,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妃光说道,“你就不进去?我说,带你来就是看你的眼睛。” 余郭笑着说,“你又没说带他来停尸房,他当然不敢进去。” “那你在这里等着,给我们放哨。” 妃光带着余郭和淇华进去,外面四月夜里的寒风还冷得刺骨,落叶刷刷地响起,有些渗人。 打着蜡烛,余郭将另外两具尸体的白布揭下。当时城尹只让他检查这具尸体,这两具尸体也就盖着。正如妃光的所说,他的致命伤和孙看院是一样的,刀峰自下而上。 “淇华,你能看出什么吗?” “这两人比孙看院死得要早一些,这人应该是柴夫,右手生着老茧,指甲缝里也有一些木屑。” “而这个人,是钱庄店的伙计。至于是哪一座钱庄,应该是城南钱庄。” “怎么说?” “他手里有常年摸铜钱的印记,但是从他鞋底看得出来,城南的土壤是以红土为主。加上这两月少泉也教我认了一些布匹粒料子。他身上的衣服便是城南布坊的作料。” 妃光点头,“是个好苗子。” “但是第一个铜钱伙计的钱庄,我觉得凶手下手应该很急,应该说是出乎意料的时候。” 余郭问道,“什么意思?确实这个伤口的切面是有犹豫。” “字面上的意思。” 妃光说道,“可是这千机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钱庄伙计死于非命,还有这个柴夫的死,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五十章 余郭问道,“什么意思?确实这个伤口的切面是有犹豫。” “字面上的意思。” 妃光说道,“可是这千机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钱庄伙计死于非命,还有这个柴夫的死,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报案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听淇华说过,城尹也是个怕麻烦的人,自然得过且过。” “淇华好小子,发现得不错。回头我去城南钱庄看看。” 余郭借着灯,“这两具尸体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辛苦余大夫,还特地被我抓来做了仵作。” “其实不辛苦。还能锻炼淇华,淇华这孩子,真的是个天才。” 尸体已经检查完,他们出停尸房,看见赵渚躲在停尸房不远的一个走廊后,不敢靠近,也不敢走远。见他们出来熄了蜡烛,一瞬间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面前。 但血色瞳孔已经出现,三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怎么样?” “发现什么。” 妃光说道,“陈桢桢下的手。她人应该还在千机城。” 余郭被妃光一把扛起,“回去吧。” 妃光走在前面,赵渚说道,“淇华,机会难得,我来看看你轻功现在如何?” “好。” “从城尹府去城西。看看你能不能碰到我。” 说完赵渚就消失在夜里,没有一点气息。淇华也不花时间惊讶,追着他师父的方向。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影! 师父果然是师父! 赵渚已经在城西庄园等着他。夜色中还没有看见这个少年的身影,要考验这个少年,就要让他看到实力的悬殊。 不要以为在学院拿个第二可以所向无敌,他能输给一个乌里冼,就能输给第二个。 他测着时间,赵淇华也没有让他失望,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一条街的末尾,借助着墙,檐,一切能借力的东西。很快抵达他的身边。 “还好,时间用得不长。” “是。” 他喘着气,“这一段就气喘嘘嘘,气息练了这么久还没调整过来!” “是。” 师徒俩儿坐在人家的屋顶上,看着千机城,“师父真是对你太好了。” “嗯?” “我在你这么小的时候,若是追不上我师父,就会吊起来。那段日子……” 淇华问道,“师父,你师父是谁?” “这个嘛……”赵渚仔细看着淇华,小脸还没有完全展开,那人的模样已经有六七分。“等下次考核你表现不错,我就告诉你。” “好。师父,我有一个问题,姐姐也是你教的吗?” “你姐姐的启蒙老师是杨俐。”赵渚说着,想到了几年前,“不过你姐姐的天份不比你低,我教了她剑术。虽然杨俐的轻功不如我,但是你姐姐的轻功,目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淇华的头又压了下去,他永远也超越不过白风。 “师父是不是也喜欢姐姐?” 巴掌从淇华后脑勺扇过去,“你才多大!” 摸着后脑勺,这痛感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你姐姐被这么多人爱着。”赵渚看着远方,血色瞳孔悄悄微开,“差我一个吗?” 差我一个吗…… 淇华心里仿佛得到一个共鸣。 两人不言。 直到月色下,远处的街道,一晃的剑影闪去。赵渚一把抓着淇华,跳下了房顶,手指在嘴前打了个噤语。 离着他们尚有三条街的远距,莫不是方才的血瞳微张,也难以发现这人的足迹。 淇华被突如其来拉下来,先是恍惚。赵渚带着他的速度极快,他压着声音,“师父方才那另外两具尸体,是城西这边的百姓。” 所以方才那人有可能是陈桢桢?陈桢桢的功夫尚且不知深浅,带着淇华还要保护他,可是……他嘴角出现一丝坏笑。 那黑衣人落入城西之外的酒楼里,赵渚带着他轻轻落在外墙。 酒楼只有一间房间有传来声响,师徒趴在墙外,里面一男一女的声音,夜里能听得清楚。“你要的都拿给你,你何必还要过来千机。你就不怕柱台发现?” “他们发现不了我,他们两人的手伸不了这么长。” “这么自信。” “欣天城都不觉埋在雪里,我来千机避避难也没有问题。” 这男的是谁,赵渚趴在窗外,那女的应该就是陈桢桢,就身高而言。“倒是你,你在这里都杀了多少人了。” “不过是一些看到不该看的。不过学院里的那个看马的,倒是有问题。没想到还有帮手。” “……” 赵渚两人互看一眼,还有人? “所以你都解决了?” 陈桢桢摇摇头,“他的身手没见过。我还把我徒弟给搭进去了。” “是不是你说的,陈国公主的人?” “倒希望是她的人。身手明显不是陈国的人,不是担心暴露身份,那人在暗,反而我们在明。不知道是谁在帮她。” 芙琳笑着,“还有你怕的人?” “她眼下没死,就很难下手了。你不知道,白家人是多难对付。” “她没死?我前段时间倒听说吴枫的葬礼办的是风风光光。” 陈桢桢说道,“就是要骗过你们,也骗了我的人。这就是白家人。她不死,大计终成不了。” “你们的大计我倒是不管,你只要答应承诺过我的。” 白风还是有危险。 淇华扶着木墙,这个酒楼年久失修,居然连一个小孩的体重都承受不下。木头发出的吱吱声,陈桢桢手中的短刀离了鞘,告诉芙琳不要出声。 她慢慢走到窗边,无声息翻了窗 “有人吗?” “跑了。” 赵渚已经扛起淇华跑了几条街,“芙国六王爷也参了一杯羹。” “师父可以放我下来了。” “好。” “刺激吗?” “嗯。” 淇华淡了淡心里,“师父,什么是白家人?” “白家人,陈国最有名的大家族,不过现在应该只有你姐姐一人。白家的外族也已经没落。” 淇华问道,“因为姐姐是白家人,所以这么厉害,因为姐姐是白家人,所以深陷危险?” “你姐姐厉害不是因为是白家人。你姐姐从小不生活在白家。” 第五十一章 “白家人,陈国最有名的大家族,不过现在应该只有你姐姐一人。白家的外族也已经没落。” 淇华问道,“因为姐姐是白家人,所以这么厉害,因为姐姐是白家人,所以深陷危险?” “你姐姐厉害不是因为是白家人。你姐姐从小不生活在白家。” 不过淇华更是与白家沾不上边点半系,这样的血脉,真让人不得不惊叹。 “是这个白家毁了姐姐?” “……” 这话哪里像一个十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还带着怨恨! …… 少泉在上学的时候问道,“淇华,你昨晚怎么出去了这么长时间?” “没,就在余大哥房里学针灸。” “哎,你真的没救了。满脑子只有学习。” 到了学院,却听见班上沸腾起来。 少泉好奇地已经埋进人堆里面,“你们在说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我们人阶班要来一个新的老师了。” “来就来,殷豪老师呢?” “应该不来了吧,不然院长也不会请一个新老师。听说还是个女的。” 少泉更加好奇,“女的?” “是啊,等会儿就能见到了。” 班里吵闹着,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响起,淇华提高警惕,“大家都坐下。” 这道声音,不正是陈桢桢! 她的一身黑衣,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目光一扫,最后落在了赵淇华的身上。“我是你们新老师,我叫曾程。” 淇华一身冷汗,她的目光已经锁定了自己。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昨晚的人是他,就算她不知道,也知道自己是吴枫的弟弟。对于白风身边的人,陈桢桢怎能不了解。 两人对视良久,莫不是少泉打破这个尬局,“老师,殷老师不回来了吗?” 陈桢桢笑着,眼神还锁定着淇华,“回不来了。” “为什么?” “似乎是被人请走了。” 梁双儿在院外,但也注意到陈桢桢的眼神有问题。 陈桢桢说道,“大家都去校场上,我来看看大家实力。听说你们这里最强的是赵淇华。” 背上的冷汗完全受不住,淇华还压着心里的恐惧。 他们都去了校场,淇华还是被少泉拖着走。出了门,家仆能跟着去校场。淇华看到梁双儿,她走来问道,“这个新老师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是陈桢桢。” “……” “你怎么知道?” 他手心里还有汗,“昨晚见过。但是她没发现我与师父。” “你们在说什么?” “没事,走吧。” 全部集合起来,陈桢桢说道,“话不多说,你们拿称手的武器。我来作为你们对手。” “听清楚了就上吧。想一起还是单独,偷袭都可以。” “不能碰到我的,校场跑二十圈。” “啊……” 几乎可谓是一拥而上。淇华和黄少泉倒是没凑热闹,站在一旁先看陈桢桢的身手。 可是…… 哪有老师动手把学生打趴下的! “剩下你们两个。” “我认输。”淇华先开口说。 陈桢桢笑说,“第一名居然是这样的姿态!没有这个选项!” “我先来!” 黄少泉一把木剑绕过淇华,出现在陈桢桢面前。“有骨气!”陈桢桢手中的剑换了一个方向,躲开黄少泉,而他就像知道陈桢桢会躲,他的腿往下一扫,陈桢桢一个腾空,木剑砍向黄少泉。 与淇华也练了多次,少泉的应变能力变得极好,少泉木剑挡下她的剑。 只能说没想到陈桢桢剑下,她左手剑下成掌。 淇华脚下生风,推开淇华,手中的木剑还未握紧,一掌被陈桢桢打碎了木剑。 这个力度,是要将这少泉生生打伤。 少泉将手中的木剑丢给淇华,他从地上再捡起一把。淇华已经加入,陈桢桢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他得了一把新剑,立马退出了陈桢桢身边十步之外。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她下一个转身就已经在淇华身边,淇华的剑挡在胸前,绕到陈桢桢身后。却没想到她木剑向身后一刺,划过了淇华的脸边。 他还未站稳,向身后倒去,一手撑地,向后连翻三圈,拉开距离。 一旁少泉正抓准时机,陈桢桢的目光全在淇华的身上,他现在有机会。他轻声绕道陈桢桢的身后,手中的剑砍去。 可是他们两人的对手不是别人,是有几十年暗杀经验的陈桢桢。 她的掌向后,淇华见势不妙,手中的剑扔了过来。 少泉才看到她藏在身上的掌。 闪回了另一边,两人拿着木剑,气喘嘘嘘。“小心,她的掌力。”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左右进攻。 剑招相同,速度一致,默契地定准陈桢桢左右肩。 “幼稚。” 两把木剑靠近陈桢桢,她左右手稳稳当当抓住两把剑,轻松折断。而断下来的木剑朝两孩子刺去。 空中来了两颗石子,朝左右两手打去。 手中的木剑只好转向先将偷袭的石子打落,陈桢桢的目光盯向校场外的梁双儿。“学生测试,家仆不要插手。” “就像是测试,何必还要下狠手。我也是奉命来保护我家公子。” “家仆之人,真是狂。” 陈桢桢说道,“看来今日剩下的就你们两人。就到此为止。下课。把他们叫醒,剩下二十圈一同跑完。” 手中折下的木剑射向梁双儿,将头侧了侧,两支木剑躲了过去。 …… “陈桢桢居然在淇华的班上!” 赵渚吃了一惊。 梁双儿说道,“今日差点就要了两个孩子的命,太危险了。” “还差点要了他们的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桢桢分明是知道了淇华的身份,处处下的是狠手。若不是我及时制止,两孩子现在就没命。” 白风喝了一杯茶,“倒是很有把握我不会对她做什么。我还欠两个孩子一趟出游,明日双儿你到学院告个假。” “是。” “主子,你的身体。” “没什么问题了。放心,告诉淇华和少泉,收拾一下,明日出发。黄叔叔那里你也去和他说一声,我们去个几日就回。” 赵渚问道,“是打算去哪儿?” “欣天城。” 第五十二章 “没什么问题了。放心,告诉淇华和少泉,收拾一下,明日出发。黄叔叔那里你也去和他说一声,我们去个几日就回。” 赵渚问道,“是打算去哪儿?” “欣天城。” “欣天城不是毁了?” 白风笑了笑,“周边尚有雪山明景,绿洲山水。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快去准备。” “我去找余大夫,让他准备一些药。” “好。让安顺和敬浩还有两位表哥准备准备,此行他们不能落单。” 得知第二天要去欣天城,黄少泉激动地围着院子跑上跑下。 “师父!” 方姚正从外面回来,看见少泉这么开心,“是啊,师父回来了!快去倒碗茶给我喝,渴死了。” “师父,明天要去欣天城!哈哈哈,可以不用去学院了。” “……” 不是来欢迎我吗? 摸了摸少泉的头,他进屋喝了杯水,恰好进的是余郭的房间,“怎么这么突然要去欣天城,我可是听崎南说,那里不是刚雪崩?” “是啊,我之前也去那里采了药。既然是公主的意思,就有她的打算。” “哟,大家都还挺听话的。” “日后你就知道公主的厉害之处了。” 余郭收拾着他的药草,“眼下我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烦你。” “说吧。” “我需要一些药材,而这些都是陈国没有的。想必需要靠你手下的人想想办法。” 方姚笑了笑,“公主没有办法吗?” “这件事赵渚不让公主知道,还有劳你。这是一些草药的名单。” “裕行草、曼陀花、诛心莲……这些还确实不太好找,至于药单上写的狱行藤,这个只听过其名,至于存不存在,还需要让他们去查一查。” “那就摆脱你了。” 房里的淇华特地拿上了一箱子的书,少泉嫌弃地说道,“我们是去玩!把你的书放下!” “……” “玩,懂吗!是去玩!” “……” “放,放下你的针,你带你带!” 这个淇华,好可怕!少泉欲哭无泪,谁让他打不过淇华。 他手里还有两箱书没收完,大家都不陪他玩,只好帮着淇华收拾着书。“这本棋艺你都翻烂了,你还带!” “这是姐姐送我的。” “还有什么要拿的。你衣服多带几套,带这么多书!” “……” 少泉摇了摇头,要出去好好教他怎么玩。 这趟远门可是出得相当热闹,足足用了五辆马车。绸缎庄平日也是车来车往,好像没有引起路人的关注。 马车驶离了千机城,少爷的那辆马车已经沸腾起来。为首的当然是黄少泉。 白风将帘子放下,在车内闭目。 车里只有她一人,连黑马玄武也被白风带了出来。这样的日子倒是有趣,“先面有间驿站,先休息。” 赵渚在第一辆马车头,将马车停了下来。 “客官一共几位?里边请里边请,马车就停在后院。” “十二人。” “有请有请!” 白风出了千机城,又现一身青衣少年。 十二人,三张桌子,倒是相当养眼。 赵渚不知从哪里摸来一组茶具和碗筷。小二心想,这个小公子难道有洁癖? 这个驿站当时也是赵渚和余郭的落脚之处,小二一眼就认出他们两人。“这两位公子又来了。” “来点吃的。” “好咧!” 前两天都在游山玩水,第三天才抵达真正的欣天城。比当时余郭与赵渚的速度要慢得多。 欣天城当下确定城还没恢复,他们住在城外五里的欣天县中。 县里不说城里,能找到一家可以落脚的地方,可以说相当不易。 受了雪崩影响,县里还在解决一些受灾的难民。 这里的吃食不比一路来的驿站,能吃得饱就不易,已经不能挑剔好坏。他们在这里稍事整顿,午后,白风骑着玄武和赵渚进了欣天城。 这场雪崩后,欣天城外的王府没受影响。 王府便是赵渚在千机城外见过的芙琳,芙六王爷的府邸。青衣少年骑黑马在山间疾驰,看来她的身体全好了。 他们停在了六王府外,“去通报六王,陈国世子陈铖怜,陈铖独来求见。” 这个身份还真的很好用。 门卫两人也不敢怠慢,进去通报。 “主子,芙琳不是在千机城内?” “他一个外放王,怎么能无诏回京。他应该早我们一步回到了欣天。” “回两位世子,王爷有请。” 白风跨进府坻,赵渚随后。 芙琳拥着美人,饮着美酒,在花园中。赵渚原先以为自己眼瞎,他和那晚相差甚远,哪里是有那种野心的样子,“陈国陈铖独见到王爷。” “陈铖怜。” 芙琳抱着美人,不看两人,“美人,再陪本王喝一杯。” 老仆在一边说道,“王爷,世子们来了。” 怀里的美人看了一眼,“王爷,那臣妾就告退了。” “别走啊,美人。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你们有事快说。没事就快滚吧。” “六王的意思,我与见魄一起离开?” “你说谁?” 白风一脸无辜,“自然是见魄铃。” “爱妃,你先下去。其他人也一起下去。” 芙琳问道,“见魄铃怎么会在你身上?” “王爷应该知道我兄弟二人之于芙国的关系。正霖城正是我兄弟二人施计于太子。” “是你兄弟二人。” 芙琳一改娇嗔,这件事陈桢桢倒是有与他说过。陈桢桢对于陈国是恨之入骨,再者他兄弟二人千里送铃铛为了什么?“芙国国物,在你二人身上。可知这项是何罪?” “自然知道。不过将宝物献给需要之人,那我兄弟二人岂不是功臣!” 白风这一套说辞,赵渚心里佩服,此番将计策反,委实高。 芙琳笑着,“为何我是需要之人?” “如今柱台与芙王将芙国陷入此等危机,他们二人一看就并非是治国之材。若不是芙国特有的世袭制,就以六王爷您生来机敏聪慧,当年的太子之位非您莫属。” “就凭你这样的说辞,我也足以砍你头。不管你是否是陈国世子。” 将怀里的见魄铃取了出来,“是真是假,我就将见魄铃放在这里,王爷自行定夺。” 第五十三章 “如今柱台与芙王将芙国陷入此等危机,他们二人一看就并非是治国之材。若不是芙国特有的世袭制,就以六王爷您生来机敏聪慧,当年的太子之位非您莫属。” “就凭你这样的说辞,我也足以砍你头。不管你是否是陈国世子。” 将怀里的见魄铃取了出来,“是真是假,我就将见魄铃放在这里,王爷自行定夺。” 这确实芙国的见魄铃,“这东西本王就收下了。来人,把这两人抓起来。” 陈桢桢将陈国恨死了,若知道他还与这两个世子合作,那之后还真不好与她合作。但是他要的无非就是这个铃铛。 家兵拿着武器,押着白风和赵渚。赵渚将白风身上的木棍踢开,“王爷,你真是过河拆桥。” “哥,既然王爷要留我们过夜,我们就留这一晚。不用武器,我们自己走。” “把他们关在书房下。” “是。” 赵渚与白风大摇大摆走进去,书房的书柜夹层,有一道暗格,他们打开暗格,书柜打开,后面有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六王爷芙琳居然在府邸暗修地道,传回皇城这可是杀头的大不敬之罪。不过自古藩王,哪个不也曾暗度陈仓,这等司马昭之心,其心可诛。 地下的密室,还分了几间牢房。白风与赵渚分开,一人一间。下人正准备搜身,赵渚怒了一声,“谁敢动她!” “哼,你管得着。” “我自己来。”白风将藏在身上的斩晴、黑令拿出来,“没了。” “倒是很乖。你们搜他的。” 赵渚没搜出其他东西,腰间的软剑只要不拿出来,与平常腰带无异。他们将搜出来的物件拿了出去,上了锁。出了暗室,远远听见暗室的门关了起来。 “主子,斩晴和黑令!” 白风摇了摇头,“芙琳疑心重。” 管事将搜到之物呈给芙琳,“王爷,这是从那陈铖怜世子身上搜出来的。” 芙琳将斩晴拿起来看,“这个匕首倒是花俏,还挺锋利,那个书生还带着匕首。这个……” 放下斩晴,拿起黑令,“这个难道是,黑令?听说这个是陈国虎符,管事,你确定这人是从陈铖怜的身上搜出来的?” “是。” “现在陈桢桢人还在千机城,这个她也许认得。” 芙琳将黑令放回去,有意思,这个小子,很有意思!“晚些送些好酒好菜过去。” “是。” 牢里的白风和赵渚以打坐修养的方式。只是赵渚心神不安,斩晴与黑令都被拿走,这意味着什么!怎么白风一点也不着急。他看白风不急切,自己也不敢显露出异色。 至于白风,她心里也在赌。 晚些时候,管事送来了好酒好菜。“这是王爷的心意,请二位世子享用。” “我们怎么知道你家王爷的心意里,有没有参着毒药!” “铖独世子,你真是说笑,怎么可能!二位世子就请慢用!” 这样的环境下,不知道赵渚是从哪里生出一套碗筷,“主子,我从这里递过去,您接一下。还有这根银针。” “……” 她是不是在某些程度上,小瞧了赵渚? “主子?” 白风接过赵渚的碗筷,“你这藏哪儿了。” “秘密。” 用银针试了一遍,这些菜都没有毒,赵渚才放心让白风吃下。 如管事所说,这实在是好酒好菜,白风自然是不会饮酒,每样都着了一些。全天下,可能也只有赵渚知道她喜好的菜品有哪些,她喜好的茶水有哪些。 这是在辽国之时,白风培养出来的。 隔着一道木墙,赵渚伺候完白风之后才吃了这些饭菜。“这芙王怎会给这些饭菜。不会是……” 赵渚放下碗筷,“最后一顿吧……” “可能是。梧桐吃饱一点。” “……” “主子,我带你跑!” 白风微笑,“堂堂大将军居然也怕死。” “当然怕死啊!更怕……”更怕你有事。 赵渚想了想,“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放心,眼下陈桢桢不在欣天城。芙琳对我们的身份报有怀疑,且不说斩晴是何物,以他的眼力,应该能认得出黑令。对我们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怠慢。明天,明天我们便是他的座上宾。” 赵渚点了点头,将饭菜一扫而空,还不忘将白风那份酒也一同喝了下去。 第二天,果然如白风所言,赵渚与白风被芙琳请回了地面上。 花园中已备好了午膳。 桌上还放着斩晴与黑令。“物归原主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陈铖怜世子。” “王爷请问。” “为什么陈国的虎符会在你身上?你到底是陈国的什么人!” 白风笑道,“黑令是文帝赐于公主。而公主将此等兵权交于在下,也是想助王爷一臂之力。难道王爷忘记了,上月之时,陈国还借了兵给芙国。” “所以你意思是,是公主授意于你二人?” “自然是公主授意。” “铖怜世子的意思,将来陈国还能发兵助我?” “若是连这等诚意都没有,何谈帮助。” 芙琳笑道,“二位世子请坐,昨晚委屈二位世子了,今日本王给你们二人赔个不是。” “这个不是,自然是要赔的!” 赵渚日常护主怼人越来越长进了! 这个登鼻子上脸,芙琳还无力反驳。假笑一番,陪着二人进膳。 等了一夜,未见到二人回来,赵淇华有些担心。 若不是有妃光与铖怜坐镇,这里估计就乱作一团。“有赵渚跟着,公主会出什么事。你们就好好玩这几天。” “好。” 就算白风,赵渚不在,赵淇华还一如往日习武,读书,学医,一样不落。 黄少泉之前早就计划好,要将淇华的书呆子性格好好改改! “淇华,听说欣天城雪山壮丽,我们何不去雪山转一圈!” “不去。” “你们呢!” “听起来不错呢。” “一起去吧。” 敬浩和安顺起哄着,铖怜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出行的目的之一也是让这两个孩子游山玩水,“好,那便去雪山。切记,安全第一。” 第五十四章 “听起来不错呢。” “一起去吧。” 敬浩和安顺起哄着,铖怜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出行的目的之一也是让这两个孩子游山玩水,“好,那便去雪山。切记,安全第一。” 连铖怜都这么说了,他们都放心去准备一些雪具。 少泉拉着淇华去欣天县里一同去购置,“少泉,这个好像不错。老板这个多少钱!” “还有这个!看着挺暖的。” “几位公子是打算去雪山?” “是啊,怎么了?” 店家说道,“少爷们难道不知雪山之前刚发生了雪崩,你们现在去,怕是有危险。” “店家,我这些弟弟们从未见过世面。我这才带着他们出来游玩。” “公子,你们玩山玩水,也并非一定要去雪山!”不过店家看到他们后面还有几个身手看起来不错的家仆,“好吧,若你们执意要去。这些装备就带好了,你们从南坡上去,那里的路好走些。” 铖怜点了一些需要要的装备,“就这些了。店家,现在雪山灾害明明过了两月有余,为何现在欣天城里怎么没有好转?” “这个我也不知,我只是做个雪具店的,离着欣天城还远着。” 铖怜将需要的货都点好,安顺跟在身后扛着雪具。 “然后还需要一些冬衣。走吧。” 该买的东西都准备得有七八,铖怜先回了酒楼里。到了傍晚,还不见少泉和淇华。 “那两个孩子去了哪里?” 余姚说道,“应该是去了附近的市集,放心反正有双儿跟着。” 直到晚膳,这三人还未回来。 “出去找一找吧。” 方姚说,“好。”那日之后,周崎南出现一次在千机城,又回了欣天城。方姚用信号先联络了当地的影卫。 半响,有人敲了床,“崎南。” “方队。” “你们可有看见双儿他们的下落?” 周崎南说道,“双儿姑娘吗?今日看见你们去街上采买东西之时还看见你们一道同行。” “后来呢?” 他想了下,“我倒是没见到,我去问手下。” 而那名手下不久就被周崎南带来,“傍晚可有见到一个黑衣男子打扮的人,带着两个孩子。” “有。往山神庙的地方去了。” “山神庙在哪里?” “欣天县外,不远,大概两里地就有一间山神庙。” 铖怜问道,“那他们可还去了哪里?” “他们进了山神庙,之后也没有再出来。” “方姚,妃光,你们去找人吧。” 妃光笑道,“汝之令,吾非能受。” 方姚点点头。 但是方姚随后吩咐下去,“派人去查一下这里的情况。” “回方队,这山神庙是我等近日受周队的吩咐,有设监控点。” 方姚问道,“崎南,你设监控点做甚?” “公主的吩咐,让我在欣天城盯着芙琳。而他每五天入了夜,都会亲自去一趟山神庙。” “芙琳去山神庙?”铖怜想了下,“看来娍宁也会去一趟。” “崎南,吩咐下去,派多一队人马。梁双儿且不说,她有能力自保,那两个孩子怕是……出了事,公主那里也不好交代。” 妃光坐在仙人椅上,笑道,“方姚,没想到你也身陷囹圄。” “你忘了公主当时立了二十条规矩。其中也包括赵淇华。” 铖怜眉头皱起,赵淇华,不过只是娍宁养的一个孩子,尚且没有血缘。对他好的似乎有些过份吧!不过若是他们任何人出了事,娍宁应该也会不顾一切。只是这孩子,好像最特别。 若这孩子当真成了娍宁的软肋,他必将成为娍宁王座上的绊脚石! “崎南,你也亲自去。梁双儿带着两个孩子未必能招架得住。” “方队,那山神庙我曾经进了一次。里面并无不同之处。只是座荒庙罢了。” 妃光说,“暗道若是那么容易发现,芙琳何必大费周章亲自去。” …… 六王爷府邸,自从坦明了身份,白风二人真被当成了座上宾对待。 芙琳请了二人一同用了晚膳,“不知我欣天城的美食合不合你们二人味口。” 对于看到陈铖独拿出全新的餐具给铖怜,第一次还很惊讶,第二次仍是觉得很惊奇。“欣天城的美食并不比千机城的差。” “那便好。不知世子晚上可有空,陪本王去一处地方。” “王爷都这么说,铖怜与大哥,怎能拒绝。” 芙琳笑着,又提了一壶酒,“这酒是我府里珍藏,二位世子也尝尝。” “我这弟弟不胜酒力,我来便是。” “真是太可惜了,那铖独世子与本王多喝两杯。” 白风看着四周围,芙琳的守卫还藏在角落之中。疑心病还当真和太子芙均一模一样。 二人用了晚膳歇了一会儿,管事便到了二人的房间,“世子,马车已经备好,王爷请二位公子移步。” “好。” 赵渚小声问道,“这又是打着什么主意?” “周队曾查到芙琳常常去的一间山神庙,估摸着就是去那边。” “原来你让周崎南去查了芙琳!怪不得他到了欣天城。” 二人上了马车,芙琳已经在车上等着二人。 马车一路出了城,因为府邸并非在欣天城中,而是在城县两地之间,去山神庙自然也没有太长时间,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山神庙。 下了马车,白风与赵渚先是扫视一圈。赵渚还惊奇地发现,树林里居然还有影队的人,还就是周崎南! 他拉起白风的手,悄悄在她手心里写了字,“影在。周在。” 一抹淡淡的笑露上心头,白风问道,“不知王爷带我们这荒山之间,是来做何交易?” “来谈合作,自然要给二位看到本王的心意。请进。” 跟着芙琳,他到是只带了三个侍卫出门,心当真大。他们几人进了庙中,打上蜡烛,这残破的山神庙更加诡异。 白风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着,余光只见赵渚开始颤抖,他这个毛病,当真需要改一改!白风将他的手藏在身后,小声地说,“跟着我走。” 跟在芙琳身后,只见他的两个家仆转动一座佛像,首座山神的座台下,出现一条暗道。 第五十五章 白风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着,余光只见赵渚开始颤抖,他这个毛病,当真需要改一改!白风将他的手藏在身后,小声地说,“跟着我走。” 跟在芙琳身后,只见他的两个家仆转动一座佛像,首座山神的座台下,出现一条暗道。 “世子请吧。” 芙琳在前,白风次之,赵渚被白风牵着进来。家仆都在外面守着。 “没想到王爷有这么多暗道。” “也是摆不上台面的事。” 白风跟在他的身后,暗道十分长,有些开凿的痕迹还留在上面。走了有十几米,芙琳才停下脚步,推开石门,“这是本王这些年所攒下。” 若说金山银山有些夸大其词。但是金碧辉煌倒是真的。一排排金子布列整齐,一箱箱珠宝琳琅满地。 他前脚刚进,后脚就晕在了地上。 白风还来不急反应,只见黑影从石门后面晃了出来,白风的斩晴脱手而出,挡下钢棍。赵渚腰间的软剑已经拔了出来,莫不是通道过于狭窄。 “姐姐!” “……” 梁双儿这才看清白风和赵渚,“主上恕罪。”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不止有梁双儿,还有淇华和黄少泉。“他是谁?” “双儿姑娘真是好手法,一招打晕却不致命。这个啊,是芙国六王爷。” “双儿姑娘?双儿哥哥,也是女的!”黄少泉叫了起来,“赵淇华,该不会你师父也是女的吧!” 赵渚当场没一口血喷出来,“小子,你眼力是有多差!有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人吗!” 白风问道,“淇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我们本是来买雪具及冬衣。后来少泉说要到郊外先玩半日,后来到了这个破庙里,他无意中触发机关。便好奇,但是没多久门便关了起来。” 梁双儿说道,“主上恕罪,是属下没有看好他们。” “无事。人无事就行。眼下这六王昏迷,一会儿醒来还不知如何圆过去。这里面可还有其他房间?” “有的有的。里面还有一间兵器库,还有火药库。双儿哥哥,呃,姐姐都认识!” 梁双儿点头,“兵器库的大约有千件,火药的分量也大,炸一座山头倒不是问题。” “炸一座山头?”白风想了一下,“近期可有搬动痕迹?” “有,至少有一半的火药都被搬空。” “那欣天城的雪崩看来就不是意外。” “……” 赵渚说道,“你是说地上这个,炸了雪山?” “小瞧了这个芙琳。” 黄少泉说道,“这里尽头还关了人!” 将芙琳扔在这里,梁双儿点了穴道,他们就去了方才黄少泉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石门被赵渚推开,里面果然还有牢房,赵渚先进去探了探路,“可是刚刚的娃娃过来了?” 地上坐着个人,赵渚倒是认出来了,欣天城尹!“哟,原来是别人。” “你是欣天城尹?” “你认得我?” “曾在雪崩之后,来过欣天,见过一面。” 欣天城尹,林铎金,赵渚对他的印象都还不错,当时在周边设立难民所的就是他!“城尹大人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城尹看着他们,“你们是何人?这里危险,趁着王爷还没来,快走吧!” 白风蹲在门边,问道,“你是发现了六王爷的秘密被关到这里?” “公子还是不要太好奇。若各位公子是误入,还请早些离开。” “大人无妨说一说,我们能帮则帮,毕竟不能全当看不见您吧。” 城尹叹了口气,“实在这件事,与你们无关。” 白风说道,“大人这就放心。四皇子芙坂是我好友,我也认识柱台与芙王。若是六王谋反,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渚站在后面,双手报臂,“是有恩于芙国之人。” “梧桐!不得无礼。” 白风说道,“我是陈国世子陈铖怜,这位是兄长陈铖独。因有要事出现在这里。请问你现在还方便说吗?” “二位是陈国世子?为何来欣天城?” 看来他并不知道陈国出兵之事。白风说道,“请问你是何时被关在这?” “二月有余,雪崩之后。我开设难民所后,曾向柱台上书。后来我无意发现六王有谋反之势,被他派人抓了起来。” “可是城尹若是失踪,朝廷怎不会查?” “二位有所不知,我乡下有个同胞弟弟,与我长得有八九分相似。如今的城尹便是他。唉,六王以我性命来要挟他。无奈,他现在就是听命于六王的傀儡!” 黄少泉低声问赵淇华,“为什么枫姐姐要借怜大哥的名字啊?她不也是郡主吗?” “别多问。姐姐有她的事情要做,我们回去那间房间。” 淇华把黄少泉拖到方才六王的房间,六王爷芙琳还倒在地上,“淇华,你说他是我六叔?” “从辈分上来看,是的。” 黄少泉说道,“可是我不喜欢他。” “……” 他的直觉,是有点过分的准。 赵淇华发现,他有醒来的迹象,梁双儿封的穴位难道没用?赵淇华拿出银针,又封了他的神智。“淇华,你随身带针做什么!” “对付你。” 突然觉得里面寒气甚重…… 不久白风他们也回来,却不见城尹林铎金。“不把他救出来?” “打草惊蛇。” 白风说道,“等会儿芙琳醒了,我找个借口先把他带出去,你们藏在兵器室里。一个时辰,我来救你们出去。” “姐姐是不与我们回去?” “快了。” 白风这时才发现,芙琳身上的银针,估计是淇华扎的。 待他们藏好,白风才把银针拔了下来,随后赵渚把人背了出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 “突然晕倒了。” 管事吓坏了,把马车赶了过来,芙琳在密道口醒了,“我这是怎么?怎么出来了?” “王爷,方才您开门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我大哥这才把你背了出来。” “晕倒?怎么可能,啊,我头还真有些疼。” 白风说道,“有些时候莫以小生大,王爷为了我们的大计,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管事也急了,“是啊王爷,况且你这头疼之症也是常犯。回府我就去请大夫。” 第五十六章 “晕倒?怎么可能,啊,我头还真有些疼。” 白风说道,“有些时候莫以小生大,王爷为了我们的大计,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管事也急了,“是啊王爷,况且你这头疼之症也是常犯。回府我就去请大夫。” 芙琳现在脑子还懵,被管家给芙上了马车。白风在石像边留了记号,上车后,从车里朝外打了个手势。 周崎南见人走远了,过了一个时辰,他带着两人进了山神庙里。 石像边有白风留下的符号,他命两人转动石佛,山神座下的暗道出现。他打着火折下去找人。 一间一间推门去找。 “周队。” “梁队!” 还有这两个孩子平安无事。“先离开再说。” ……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四更天。 将两个孩子安顿下,梁双儿就找了房间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直到天亮的时候,余郭发现他们回来了。 “你们是不是一晚没吃了。我让小二去准备点吃食。” 梁双儿轻声说,“他们才刚躺下。我也不太饿。” “总归是要吃点,你等着。” 找了小二要了一碗米粥,还有些糕点,“这里能找的就这么多了,你也凑合吃些。女孩子,还是要细心一些。” 梁双儿说道,“你那说的是大家闺秀,我也没这么娇气。” “可终归是女孩儿。” “……” 莫不是这么一说,梁双儿也不会生气。 好像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余郭被赶了出来。原来她也是会生气。被拒之门外,他只好回房研究研究。 孩子的精神总是说有就有,黄少泉睡了一觉,带着雪具四处跑。 “怜大哥,今天出发吗?” 铖怜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好。” “为什么!” 铖独说道,“我怜身子自小偏寒,身子骨也不太好。” “这么可惜吗!” “怜,那我陪你……” “大哥就去吧,我在这里休息就行了。还有余大夫陪着。” 黄少泉听了,“余大哥也不去吗!” 余郭推门进来,“是啊,我也不去了。不如在房里休息。” “少泉,师父陪你去!” 方姚正愁没事情消遣,梁双儿白眼,你就这么闲吗?妃光点头,“你们两都去,我就不去了。” “再加上安顺哥和敬浩哥,好吧!赵淇华,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发。” 铖怜小声问梁双儿,“昨晚是娍宁带你们出来的吗?” “是。” “娍宁有说何时回来?” “快了。” 黄少泉已经着好冬衣,“快点!我快热死了。” “……” “少泉,你可以去山脚下时才穿。” 倒腾半日,他们一行总算是出发了。余郭给梁双儿一包外伤膏药还有内服的丹药。梁双儿还在生气,他也不多说,给了东西,人就跑了。 马车一路向雪山南坡开去,越靠近雪山,人烟也越稀少。“千山鸟飞绝,万境人终灭。” “想不到我徒儿还会作诗。” “……” 师徒两是天生缺心眼儿吗!淇华手里还报着一本医书,少泉还没来得急抢过来,就被银针威胁。他可是要教赵淇华如何游山玩水的!还报了本破书出来。 梁双儿嘱咐一车的人,“进了雪山可不比平原丘壑,是有危险。大家千万不要擅自离队,特别是你们两个。” “我不会的!”黄少泉拍着胸脯保证道。 全车人异口同声,“说的就是你!” 进了雪山,连风都开始瑟瑟,准备的冬衣大家也都穿上,“我再说一次,千万不能走散了。” 几乎是两人一组同行。梁双儿看着两个孩子。雪山上的积雪尚不太厚,远远地还能看见山顶还在下着雪。 “淇华,看到没,都四月了。还在下雪!” “嗯。” 说着只有一个字,但是淇华的眼中还是透露着好奇。 …… 夜里将六王爷送回府,白风和赵渚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管事县里请了大夫。 听大夫说道,王爷只是疲劳所致。白风心里倒是松一口气,请了个庸医。不过眼下还有一件让她比较担心的事,若是陈桢桢来了,发现她并非是陈铖怜,而是白风。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白风见大夫回去,到了王爷的房间请了安。 “王爷,可要保重身体。” “本王也真是,居然昨晚就这样晕了。不过方才大夫说休息便可。既然昨晚铖怜世子也看到了本王的诚意,那我们合作一事……” 白风说道,“自然,待我回去。我便告诉公主您的诚心。” 芙琳满意地笑道,“没想到世子小小年纪,但是做起交易来还倒不像头一遭。不怪乎公主将这么大的事交给了你。” “只是有一事,我想请王爷答应。” “何事?” “请王爷切勿向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提及我与王爷合作之事。王爷若是不能答应,那陈国百万大军的支持,可就付渚东流了。” 这是在威胁本王吗! “好。本王答应你。” “王爷,我与兄长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耽搁了。一会儿便启程离开。” “好。本王也就不送了。等等。”芙王从枕下拿出一块玉佩,“这个是本王的信物,你回去交给陈国公主。本王可是真心想与公主合作。” “在下就替公主,收下。” 离了王府,白风与赵渚骑马,将事先写好的信交给了在这边埋伏的影卫。两人则是先离了欣天城。直到午夜,两人又返了回来。 赵渚说道,“这个王爷真是疑心甚重,足足让下人追了我们有几十里地。” “看来他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们的话。但也足矣证明,他也没有完全相信陈桢桢。” 两人连夜回了欣天县中,客栈里倒也没剩多少人。 余郭夜里被赵渚拖到了白风的房间,说什么他也不放心白风的身体。连着两日在王府也没吃好穿暖。 “放心,这毒暂时有被压下去。只是这心症你近期要留心些。” “怎么,难道又犯了?” “有这趋势,这夜里你最好还是多注意注意。公主的身体你也知道,本就不适合长途奔波,你们今天又来回百里。” 第五十七章 “放心,这毒暂时有被压下去。只是这心症你近期要留心些。” “怎么,难道又犯了?” “有这趋势,这夜里你最好还是多注意注意。公主的身体你也知道,本就不适合长途奔波,你们今天又来回百里。” 赵渚问道,“你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吗?” “其实公主比我们还知道她的身体是如何,就算这样,她还四处奔走。想想都觉得可怕。简直不是人。” “……” 赵渚问道,“你怎么不陪你的梁姑娘去雪山。” “……” “怎么,还学会害羞了?” 余郭的脸真是通红,红到了耳根子,“闭嘴!走了走了,里面的人你自己照顾。” 看着落荒而逃的余郭,赵渚从心里嘲笑着。此时夜已深,赵渚直接遵了医嘱,在白风身边守着。 一天太过疲惫,白风靠了床很快就睡过去。 可是不出一个时辰,就听见呼吸焦躁的声音。“睡得太沉,没有察觉吗?” 她已经冒了一身冷汗,可惜现在梁双儿不在身边,还能替她换个内裳。“主子,主子?” 被赵渚温柔地叫醒,白风才感觉到从胸口传来的阵痛,“拿水。” “好。” 房间里,赵渚一直都备着热水。递给白风一杯热水,“好多了吗?” “嗯。” “那就再多会儿,现在还早。” 白风躺着,看着他“你也先去休息,明日还要去和淇华他们汇合。” “不行,你现在不能去雪山。” 她看着床顶,微笑着,“此等雪山美景,我也想见。” 赵渚跪在床边,“可是你现在,根本就不能……” “梧桐。”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 白风听了,笑得像个十岁的孩子,侧身摸摸赵渚的头,“好。” 什么情况,怎么现在心跳这么快?赵渚看着那天真的笑,竟也移不开眼睛。“我都多大了,还摸头。” 这是第一次见到白风这么笑吗? 是第一次,她也可以笑得这样开心。洗去一身包袱,褪去一身冰冷,她也能这么笑。 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赵渚跑去桌子狂喝好几杯凉水。这可不是能冷静就能解决的事。 屏风的那头,白风又睡了下去。 他自嘲地摸摸头,“把人搞得这么紧张,然后自顾自地睡了。” 别说让他休息了,现在她一闭上眼就是那张脸,也许再也看不到。他默默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心里想道,师父都底是为了什么才把白风交给他? 他印象中有一次见到白津琮,他如以往还是笑得春风十里,在那个白府里。 白津琮沏了一壶茶,“小渚,多久没和师父过招了。” “终于愿意和我打了,师父!” 白津琮的茶杯朝他扔过来,赵渚手接着茶杯,再转身,白津琮已经不见踪影,“这杯好茶,可别浪费了。”耳边是他的声音。 再反应过来时,手中的茶杯已经倒满了茶。 将杯中的茶喝尽,赵渚将杯子再扔给白津琮,赵渚从他手下将茶壶抢过,壶中水半滴都没有渗出,“师父,这等好茶,你怎么不喝。” 同样的招数,白津琮笑着将杯里的茶喝尽。 他们二人各出左手,互相来回百次,“小渚,来坐下。” “每次都要赢的时候,师父都耍赖。” “小渚已经很厉害了。超过师父也就这几年,你的血瞳,也已经很好地压下来了。” 赵渚说道,“是。” “你小时候,因为这眼睛,我和你爹还头疼了许久。你只要一不开心,血瞳都会让你冲昏头脑。小渚,这点你可要向我的风儿学习学习。” “小郡主啊。书信还往来吗?” 每当提到白风,白津琮的眼神中都会流露幸福的神色,赵渚好奇这个小郡主,“师父,那这次小郡主来信说了什么?” 此时的白风不过五岁,去了大辽不过一年有余。 “风儿说,大辽的冬季会下厚厚的雪,足足让乳娘铺了两层被子,大辽人经常吃牛肉,可是她还不习惯那股味道,风儿还说了,她还见到了要飞往陈国的燕子,她告诉燕子,她很快就要回陈国了。” 白津琮眼里的幸福是隐藏不住的。而此时的赵渚才十四岁,他对白津琮嘴里的小郡主好奇不已。 “是风儿来信了吗?” “三公主。” “是啊,你来看看。”白津琮将信给三公主,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 白津琮将她扶到亭中坐下。 三公主笑道,“怪不得你让厨房多做了这么多菜,原来是风儿来信了。” 赵渚知道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爷,乃至这十二国中都闻风丧胆的白津琮,其实是个十足的宠女狂魔。 “师父还真是疼爱这个小郡主。只可惜当年我见到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就被爹带去了战场。” “小渚,等你见到风儿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她的可爱了。” “那我也期待那一天。” 直到他第一次在辽国的边境见到白风。 她是个没有笑容的孩子! 这和白津琮所说的,完全不一样。那信中,觉得万事都好奇的孩子,觉得燕子能带她回家的孩子,完全不是眼前这个…… 他甚至还有些失望,那个能让师父露出幸福笑容的孩子,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对父亲的死都能无动于衷的人。但是比起失望,更多的是心疼。 就算他在南疆战场时,身受重伤,都会把那封求来的信拿出来看了又看。那孩子般的话语都会在他的心头给上蜜糖。 直到方才,那天真的笑容,让他仿佛回到十年前。 他坐在床边守着,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也不知道几年间白风在辽国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风熟睡中又犯了病症,倒也不像刚刚那样剧烈,赵渚让余郭教自己如何简单用针灸缓减疼痛。悄悄地施了针。 如果能让她远离是非,她能愿意跟自己走吗……赵渚的心神不知不觉已经飘远。 直到第二天晨光洒在了房间,他守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地看着她,到了天明。 第五十八章 白风熟睡中又犯了病症,倒也不像刚刚那样剧烈,赵渚让余郭教自己如何简单用针灸缓减疼痛。悄悄地施了针。 如果能让她远离是非,她能愿意跟自己走吗……赵渚的心神不知不觉已经飘远。 直到第二天晨光洒在了房间,他守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地看着她,到了天明。 忘乎所以的坐着,连余郭进来都没有察觉。 “渚子,你的口水都要掉了下了。” “……” 天亮了? 赵渚说道,“昨晚她发作了三次。” “嗯。这个等她醒来给她吃。” “你要出门?” “我去找一些草药。” 赵渚把他拉到门外,“今天我要带她去雪山,以她的身体……” “什么!要去雪山!” “你小点声,还在睡呢。” 余郭摇了摇头,“不行。” “她想去……”赵渚的语气压得很气,想起来她昨晚的玩笑话,“咳咳,我会照顾好她的。” “你们一个一个真的是让人不省心。”余郭说道,“等我。” 他跑回房中,翻箱倒柜,“这个,你带好。我就调了两颗,这是心症的药。可能还有副作用,你一定要斟酌着用。若是针灸无法压制的情况下,你才让她吃。这个我想办法再去调,眼下我还在找他们中毒的解药,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将药盒收下,“好。” 差不多时间白风醒来,赵渚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具,将她的衣服放在了屏风之后,鞋子重新擦拭一遍。 “主子,醒了?” “嗯。” 桌上倒好了适合白风温度的茶水,放好了糕点,提早一步去厨房借了锅,煮了米粥。 像在辽国的日子,像在公主府一般的日子,打点一切都那么自然。白风穿好往日的青衣华袍,一英姿散发,腰间还有斩晴,一抹如往日的冷艳。 “饭菜都备好了。” 用过了早膳,白风来向铖怜打了招呼,两人也前往大雪山。雪具与冬衣,赵渚都准备妥当。 “主子,把冬衣穿上,已经开始冷起来了。” 两人下了马,换了步行。旁边还搁了一辆马车。 “看来他们也是从这里上的山。” 赵渚看得出来,白风为了跟上他们的脚程,上山的速度加快了。“主子,你的身体还是慢点比较好。” “你不觉得地上多了一些脚印。” “还真是,但这个应该不是人的脚印才是。” 赵渚用手掌测量,竟比他的手还要大上一圈。“这难道是熊?” “虽然我也没亲眼见过,但是芙国的雪山不系我陈国一般,究竟有什么也不得而知。万一是熊,他们恐怕还应付不来。” 不论是不是真的,两人的步调同时加快。更是到了崎岖的山路,他们直接借助山体翻了上去。白风的速度在雪山里可以说来去自如,倒是赵渚还显得笨重,“主,主子!” “……” 才顾忌到赵渚已经落后许多,白风才停下脚步。 不过以这样的速度,已经快赶上他们提早一天出发的行程。“这里的脚印乱了。” “是。” “不对,是分散了!” 白风看着地上乱作一团的足迹,“看来熊有三头。梧桐,我们分作……”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本想让他去另一边找人,才发现他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那要抓紧,现在这个季节也是熊刚苏醒,需要进食。要快了。” 不过还有,至少这次来的人,都还是些练家子。 顺着脚印,至少也知道他们被分了三路而逃。只是不知道哪个是淇华,被个孩子被打散了。若是梁双儿,他会护着淇华。所以这个落单的,和这个脚印,便是少泉。 “走这边。” 顺着这个足迹,居然是雪谷。“他们在前面!” 赵渚一把将白风抱起捂住她的嘴,拉到一块岩石后,“嘘,那个山谷里。” 才顺着眼放去,与他们不到百米的地方,一只黑色的熊在山体中,若不注意,还以为那是岩石。白风倒吸一口凉气,这熊果然很大! 赵渚说道,“主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们带出来。” 白风拉住了他,“小心。” “绝不辱命。” 赵渚就算机动性不如白风强,但是躲避能力是靠着经年打仗练出来的。 敬浩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那只熊,可惜他扭伤了腿,还带着少泉。他们在这里躲了一夜,体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 平时聒噪的少泉,此时也压低了声音,“敬浩大哥,那是不是赵师傅!” “是。” 赵渚才发现和少泉的,居然是敬浩,他们狼狈地躲在岩石后面,真委屈了这两个话匣子。“嘘。” 白风远远看着赵渚将人往自己这边带,而她也注意着那只黑熊的一举一动。 敬浩的扭伤看来相当严重,或是已经脱臼。他咬着牙跟着赵渚一步步走来。 “再坚持一下。” 可是饶谁也没有想到,那只黑熊居然毫无迹象地醒了。它从岩石后面慢慢起来,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他们四人都屏息,看着它朝这边逐渐走来。 越是不想,黑熊越是接近。 “跑!” 赵渚背起敬浩,“少泉不要跟丢了!” “是!” 雪地里,赵渚的行动力就不如白风,还背着一个敬浩带着少泉,黑熊就在他的身后! “姐姐!” 白风不知从何时已经在黑熊的身后,“小心!” “我,哎哟。” “敬浩大哥!” 赵渚丢下敬浩,腰间的软剑已经亮出,白风的斩晴已经激怒了黑熊。 它发怒地向白风发起攻击,他的一掌把树栏腰拍断,全无章法朝白风扫去。 “小心!” 白风听声,黑熊朝她正脸打来,她索性跳上它的手背,借着它手腕的力量,到了它脑后。野兽终究不会愿意有人凌驾于头,见白风甩不下来,直接向背后朝岩石撞去。 赵渚的剑已出,朝它的腹部送出一剑。 没想到熊轻轻一挥就把剑拍飞,来不及先去将剑捡起来,他到时也跳上熊背,把白风拉了下来。 黑熊扎扎实实撞在了岩石上,它吼一声,将怒火发在他二人身上。 第五十九章 赵渚的剑已出,朝它的腹部送出一剑。 没想到熊轻轻一挥就把剑拍飞,来不及先去将剑捡起来,他到时也跳上熊背,把白风拉了下来。 黑熊扎扎实实撞在了岩石上,它吼一声,将怒火发在他二人身上。 赵渚见白风无事,先去把剑捡了起来,“你就在这。” 抡着剑,它倒也不是头回和畜生打架,他家老爷子当初在南疆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头老虎,愣是把他们关在一起。真是亲爹不疼。 也是他第一次去南疆,不过十三岁而而。 赵渚的剑在手上,白风却看到那个姿势分明是把剑当作了匕首。“惹我倒是不要紧,你碰了不该碰的人。” 他阴笑,对身后的白风说道,“看好了,剑也能这么用。” 这个招式,是他完全自创。 碍着雪地难行,他以山岩助力,剑与岩石的碰撞声来吸引黑熊的注意。黑熊看着他四处跳,狂躁不已。他见赵渚停在面前的岩山上,它冲了过去。 剑化作一把利匕,刺向他的左腹,不等黑熊发怒,赵渚将剑换了一手,朝它右背砍去。来来回回,黑熊已经倒地,身上全是剑眼。 看得三人是目瞪口呆。 “主子,方才那畜生没伤到你吧。” “没。” 随后才想起还有两人,赵渚带着白风过去,“你还能走吗?” 黄少泉说道,“敬浩大哥为了保护我,受了伤。” “傻瓜。” 敬浩摸了摸他的头,“人没事就好。”白风倒是问道,“你们怎么会招惹上黑熊。” “怪我,误闯了熊洞。” “……” “姐姐,你快去找淇华吧!” “先送你们下去。梧桐。” 赵渚检查了敬浩的伤势,索性肋骨没有断,脚是脱臼了,常年行伍这种程度的骨折。“啊!” “好了。” 赵渚知道白风想让他送这两人先下山,他问道,“你还能走吗?” “我扶着他!姐姐,你们快去找其他人吧。” “没事,你们先去。这点山没了黑熊,倒也不是那么费事。” “好。当心。” 白风他们还是目送二人下山,再回到当时他们被黑熊袭击的地方。眼下地上还多一些足迹,白风作了打算,“淇华那里有影队和双儿保护,另一条怕是落单的,我们先去找他们。” 原以为白风凡事以淇华优先,倒也还有这么冷静的时候。“好。” 赵渚从包里翻出两块馒头,“先将就吃吧。” 白风接过来,啃了两口,“你方才用的招式,是你自创的?” “看出来了?是啊,那是我和一头畜生搏斗的时候想出来的。厉害吧!” “……” 两人稍作了休息,也不耽误找人。“这个季节的黑熊最容易激怒,千万不能硬抗。” 赵渚笑道,“是是是。” 这雪山的美景倒是无缘慢慢口味,越向深处,白风已经开始担心起来,地上的血迹斑斑,被血盖得,只有淡红色。 “听到了吗?” “嗯。” 白风借着一些干枯瘦弱的树干,躲了起来,地上的血迹,往前看,是陈铖独。 他靠在树下,旁边安顺帮他包着伤口。黑熊呢! 赵渚带着白风过去,“公主,你们怎么来了!方姚不是去人了?” “表哥。” “没事,就皮外伤。方姚帮黑熊引走了,好像还有一些黑影跟了过去。” 是影队? 赵渚所幸有将药包带上,“我来。” 将安顺包的伤口揭下,那黑熊的爪印深入皮肉,“好重。” “倒也不是很疼。只是又要被怜念叨了。” 白风将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安顺,你带着表哥下山。敬浩和少泉也无事了。到了山下不用等我们,直接回去。” “完了,余郭不在!” “不在还有县里的大夫,安顺他们就交给你了。” “是。” 铖独的伤比敬浩的还要重,再下去只怕是会感染。“梧桐,我们走,先去找方姚。” 安顺说道,“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目送他们朝山下的方向。 方姚带着五个影卫,将黑熊引入山沟。 “方队,小心!” 谁知这只黑熊过于机敏,身后是山沟,它假势晃一道,朝方姚的方向冲去。方姚跳起,一手抵着它的头,拔出腰中佩剑,熊一把他扫在地上,一脚正欲踩上去。两个影卫抽刀,护着方姚。 有了缝隙可逃的时机,方姚从黑熊脚下翻出,他手上的剑刺在黑熊的脚底。 “嗷!” 黑熊的皮居然这么难穿透。划破了皮,它更加发了狂性。一脚一脚踩向方姚。身侧的两名影卫直接被黑熊一掌拍飞。 后面又接上三人,从黑熊的身后出刀。它的狂性让它野兽般的直觉苏醒。一掌就拍飞他们手中的兵器,再是一扫,将他们打飞出去。 这只熊像开了灵智一般,天生聪颖。方姚一身红衣在雪地醒目,也更难逃开黑熊的追击。 “我去!” 眼前就是方才那片雪沟,沟下万丈深渊,方姚前有黑熊,后有深沟。 饶是这样,他露了一抹微笑。 赵渚与白风赶到,先是看见地上的五个影卫,再远不过几丈,就是方姚和黑熊。 黑熊在崖边朝它怒吼,方姚往后退了退,脚边的雪落到了悬崖下。 两人却见他挑衅着黑熊,赵渚说道“他是疯了吗!” “方……” 他们只见黑熊扑身而起,他们一起掉了下去。 五个影卫还有白风二人跑了过去,只见悬崖下传来方姚的声音,“救人啊!” “……” 白风靠近崖边,有一棵从崖壁生长出来的青松。方姚就挂在了树上。 影卫丢下绳将方姚拉了起来,“还以为没命了。公主你怎么也来了!” 赵渚说道,“方队这么深藏不露啊。” “方才可是吓死我了。” 可是他两方才就先看到方姚先笑了,分明就是知道下面有树。“哎哟,吓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影卫见公主,下跪请了礼。赵渚看这个方姚,和妃光绝对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骨子里全是坏水。因为就算是他,他也不能保证跳下去,会百分百掉到这颗树上,何况身后便是深渊。 第六十章 “方才可是吓死我了。” 可是他两方才就先看到方姚先笑了,分明就是知道下面有树。“哎哟,吓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影卫见公主,下跪请了礼。赵渚看这个方姚,和妃光绝对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骨子里全是坏水。因为就算是他,他也不能保证跳下去,会百分百掉到这颗树上,何况身后便是深渊。 方姚与方才的样子截然不同。 赵渚说道,“既然你无事,那就一起去找淇华。” “居然公主先来找属下,属下好感动。” 红衣少年展开他的双臂,朝白风拥来。赵渚档在身前,“公主是不放心铖独大哥,你是个例外。” 方姚都快与赵渚齐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还露一脸闺中怨妇的表情,说出去真不怕丢人。 “梧桐。走吧。” “等等我!”方姚在后面追了上来。 五人也跟着他们进了更深的雪山。 万万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个季节,这个时辰,雪山开始飘起了雪花。 “再往上走舒服危险,先找个掩体避一避。” 赵渚明显看见五人还有白风体力开始不支,“可是淇华……” “主子,淇华不是傻孩子,更何况有梁双儿在。” “现在下雪,脚印会被盖掉。” 方姚说道,“还有三个影卫跟着,他们会沿路留下记号。” “主子,而且现在快日落了,再往里面,反而有危险的是我们。” 白风怎么会没有分寸!赵渚心想,难道她一天都在压抑着自己? 她坐在洞里,影卫还带着干粮,加上赵渚他们两人的吃食,尚有余足。白风看着眼前的柴火,火苗跳动,这场意外她没有想到,更没想到淇华会在雪山的更深处。 外面的风雪渐渐变大,呼啸的声音让赵渚的思绪又回到了大辽边境之时。他也看着跳动的火光,想到了那晚,他在山洞里与黑衣人打斗时,而白风的棺材就在洞外淋着雨。 那一天到今天,不过才一年。 这一年又恍若,生生世世……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尽想些奇怪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是他绝对不能去想的事情! 他的瞳孔随着火光,慢慢变红,更是赤红色。 方姚靠近他,“小子,你若不想发狂,就稳下心。” “……” 这是他无意识中,应该说,他是天生有这样的血瞳。而每次发作的时候,会狂躁,严重的时候,更是会有虐杀之兆。这便是他在南疆为何能一举成名,就是为什么,他是天生的将才。 他捂着眼睛,“多谢。” “你怎会知道我的眼睛?” 而且不止是他,还有妃光。 “侯爷。” 果然是师父!他冷静下来,看看白风。没发现。 在这洞里,谁的话都足在传到彼此的耳朵里,白风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从三年前到现在,她一直都觉得是他的夜视能力超乎寻常,还有别的,她曾看过的——血瞳?是血瞳有问题? 曾经有本书上,描述了这样一个神话故事。 世界源头,一切和平,天神与人类居住在一起,都是祥和,都是宁静。但是天道的心情变了,他不想要这宁静的世界。他开创了地狱,他创造了第一只鬼。那只鬼看似与人无异,却拥有着一双血色的眼睛。 他将这一切和平肃清! 不对。 这个故事,不是她在书上看到的。而是白津琮告诉她的! “所以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了?” 赵渚如往日一般地狂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夜视能力更加好了而已。” “方姚。” 红衣少年笑得尴尬,“公主,哈哈哈。哈哈哈,我去睡了。” 将正准备跑了的方姚抓住,“说。” 赵渚却先开口,手臂跨在他的肩上,“我也有人问题要问问方姚队长,您究竟多大?” 倒是见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二十二。” “……” “你居然还比我小!” “嘿嘿。” 能把他的头拧一下来吗!赵渚觉得这人并非只有二十二! 既然他不愿意说,白风抱着赵渚的冬衣靠着山里的岩壁睡了过去。赵渚起身越过方姚,“边儿呆着去。” “切。我也想靠着公主。” 这个人,存心的。赵渚坐到白风的身边,将他掖好衣服,“方姚你也睡吧。明天还要找人。” 唯有他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想起余郭说的,这两天晚上白风定会睡的不安。 一夜不安,他守一夜;一年不安,他守一年。 第二天的清晨,影卫在外守着,察觉到不正常的情况。进来禀报给了方姚。 “方队,外面好像有,有狼!” “不过是狼,有什么好担心的。” “方队,是狼群!” 赵渚是将近清晨才睡,被他们的声音吵了起来,“嘘,公主还在睡。” “是。” 方姚说道,“外面似乎有狼群。” 好事没有,坏事一桩接一桩。“方姚照顾好公主,我去会会这些狼群。” “你没问题吗?” “赵将军,狼的数量有点多……” 他的血瞳又浮上了双眼,“不过就只是狼而已!” …… 少泉在山下等了一夜,还不见白风回来,那一夜的风雪也令他们的马车止步不前。 若不是铖独的伤势过重,等了一夜的风雪过后,他们才匆匆下山。 将近雪峰的地方,淇华和梁双儿摆脱了前面黑熊的追击,在洞里躲了一宿。 “双儿姐姐,你的伤好多了吗?” “用了药倒是没事,那头熊不知道走远了吗?嘶……” “对,对不起。” 梁双儿摇了摇头,“公主让我保护你,我只是尽到本职。” 莫不是为了保护他,她的背后就不会被黑熊给抓伤,而且这头黑熊一路从山腰追到了这里。若不是赵淇华发现这里的山体很适合做掩体,背着受伤的梁双儿躲到里面。 余郭给的药几乎都在梁双儿身上,加上赵淇华还在余郭那里学了有些时日的医术,虽只是皮毛,就只是包扎伤口而言,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那三道深入肉骨的抓痕,狰狞又可怕。 第六十一章 余郭给的药几乎都在梁双儿身上,加上赵淇华还在余郭那里学了有些时日的医术,虽只是皮毛,就只是包扎伤口而言,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那三道深入肉骨的抓痕,狰狞又可怕。 梁双儿也是为了保护淇华受的伤,而那三名影卫已经折在了路上。 昨天下午还丢了一根钢棍。 追了半日,黑熊倒是堵在了洞口,但不知如何进那个山洞。它摊在洞口睡了起来。“除非现在有人来救我们,或是黑熊离开,否则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姐姐会来的。” “公主她……” “双儿姐姐,与其纠结,我们还是保存好体力。你的伤,也不能强行行动。” …… 山腰中的白风此时刚刚睡醒,守在身旁的却不是赵渚。 方姚笑着递了水给白风,“公主是不是在找赵渚。” “嗯?” “他在对付外面的狼群,不过已经也差不多了。走,一起看看,这嗜血的将军!” 狼群?我怎么睡得这么沉?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这个身体!白风虽没有表露在脸上,她的手却将杯子握得紧紧地。 水还没来及喝上一口,她被方姚拉了起来,出了洞口。外面的太阳将雪地照得反光一般,出了洞口,双眼还来不及适应眼前的光线。 但她感觉到耳旁的风声。 不对! 还有狼嚎叫,手中的斩晴滑出了袖子,方姚轻轻说了句,“这畜生,不用脏了您的手。” 感觉方姚从她身后掠过,随后就是狼发出的惨叫声。 勉强可以睁开眼的程度,她看见方姚的脚边躺了两头狼。“没脏了您的衣服。” “……” 再去寻着赵渚的身体,一股血腥味。 却是见到一地的狼,还有狼之上的——赵渚! “最后这两头归我了。” 赵渚从狼地里走了出来,甩干剑上的狼血,“没想到最后两只是朝你那里跑。” 不知两人叫什么劲,白风看了看天色,都将近中午。“梧桐,走吧。” “哎,公主怎么就不叫我呢!梧桐?梧桐是赵将军吗?” 方姚跟在白风身后,“公主,我也很不错啊!” “方姚。” “在!” 他一脸激动着等着她会说什么。 “闭嘴。” 影卫在身后憋着笑,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说影卫的队长,百闻不如一见。 由于昨晚下过雪,这一日的天空特别的高亮。山间还有些清新的味道,脚印已经被前一夜的大雪覆盖。“方姚。” “在!” “方向。” 呃,公主这是生气了吧!生气了吧!“这边。” 全程只能靠着影卫等人指路。 方姚退到了赵渚身旁,“公主生气了?” “嗯,生气了。” “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 这个人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而且要远离白风!这是赵渚第几次对方姚有这样的想法。就像要让耶律青远离白风一样,方姚绝对不能靠近! “方队,有情况!” “怎么了。” 前面五人将地上被埋的尸体挖了出来,正是跟着梁双儿的三名影卫。 所以接下来,他们是没有方向而言。 “把他们就地埋了吧。”方队说道,“这个地方也许是最干净的地方。” “是。” 接下去的方向,白风似乎有了方向。“梧桐,走吧。” “你知道人在哪里?”方姚四处看了看,除了最后一处留的记号之外,没有别的踪迹。 “你知道吗?”方姚问了赵渚,他全都当无视了他! 白风指了一个方向,“前面的山壁。” 两人不约而同抬眼望去,“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好像是,熊!” “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方姚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有,有衣服。还有个洞口!” 再回过神的时候,白风已经朝那个地方去了。五个影卫紧随其后。倒是这两人还在原地互看一眼,后又彼此嫌弃地撇了头,争先恐后追了上去。 补足了体力,白风在雪地里倒是一马平川,甩下了影卫几丈远。 见白风再往上,就不过几个坡平就要撞到黑熊。赵渚又加快了步,但是这雪真是碍事。方姚也不大好,绕是一身轻功施展不开。 她停在最近的山岩下,黑熊还未发现她。 这只熊的体型比昨天她见到的那只要大得多,只能先在下面伺机观察。远远地观察那只黑熊,它身后的东西果然是那个洞口,那件确实是淇华的衣服,挂在了上面。但是白风放下心,衣服上没有血迹。 赵渚比方姚先一步赶到了这里。 “没事吧。” 她点了点头。 “公主,这家伙就不劳你费心了。小子,走啊!” “方姚,老子还比你大两岁!” 方姚先越上了岩坡,在黑熊面前自顾自地开始挑衅起来!“这个白痴!” 赵渚说道,“你在这里等着,等引开了熊,你们保护好公主进洞。” “是。” 白风点头。 他腰间的软剑取了下来,追上方姚,黑熊被他激怒,“真是白痴!” 方姚一身红衣真是格外醒目,引着黑熊到了另一片坡地。影卫对白风说道,“公主,现在可以去了。” 白风攀上岩坡,没想到脚下无力,划在了坡壁上。影卫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白风的手臂划出一条血痕迹,她拿手帕擦到了血迹,皱了皱眉头,原本是想着要翻上去,体力吃紧,她只好寻着一条还能行的路走了上去。 “双儿姐姐,好像黑熊已经走了。” “走了?” “我出去看看。” “小心。” 他小心地摸了出去,熊是一种狡猾的动物,昨天他们就几次被熊给骗了过去。赵淇华看着眼前不大的小洞口,已经看到太阳照射进来,熊是真的走了。 “姐姐!” 白风笑着,从外面进了洞。“没事吧。”她手里还拿着淇华的衣服。 他酸着鼻子,有一种想冲上去的冲动,生生压了下来,明明早知道她会过来,只是真的来了的时候,他也这样的激动。 这个山洞狭长,洞底有些光亮,“双儿呢?” “她受伤了。” 第六十二章 他酸着鼻子,有一种想冲上去的冲动,生生压了下来,明明早知道她会过来,只是真的来了的时候,他也这样的激动。 这个山洞狭长,洞底有些光亮,“双儿呢?” “受伤了。” 白风摸着墙,越往里面,他们二人生了火,“主上!” 梁双儿披着冬衣,她平日里的黑衣放在旁边,地上都是血,“严重吗?” “还好淇华及时包扎,已经止血了。” “辛苦了。” 梁双儿重新将衣服穿好,披上冬衣,“那只熊呢?” “梧桐和方姚带走了。” 慢慢出了洞口,白风才发现,梁双儿的脸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我来扶吧。”狭小的洞只能穿过一人,梁双儿都是扶着墙在走。出了洞,这岩壁虽说不高,也足以让人摔个残疾。 “不,不用。” 白风已经用扶在她腰上,还忘了之前手臂的划上,眉头稍皱了一下,“你们在下面接应。” 影卫得令,慢慢在前面做着牵引。 却说白风此时真有些力不从心,还有了耳鸣之象。影卫中有一人瞧见白风的不适,将梁双儿接过去,“公主,让我背着吧。” 也没有拒绝,白风点点头。 不过淇华能将梁双儿从下面背到岩坡上,看来这些功夫,淇华并不是做的表面。 两人解决一头熊足足也花了一刻钟,方姚和赵渚身上还稍微挂了彩,这头熊还真是开了智,不太好对付。他们两人在下方,见到梁双儿被影卫背了下来,也是难为她了。 白风跟在他们后面,开始除了耳鸣之外,好像视力也差了许多。依稀还有中蛊咒之时的感觉,她全程扶着岩壁,咬着牙走了下来。 剩余的人全部会合后,白风说道,“快走。现在已经午后,要赶着落日下山。” 幸而天公作美,今天的天气格外好。 前面是由影卫开路,方姚次之,淇华和赵渚守着白风。 起先赵渚以为是白风为了照顾赵淇华的速度,把进度慢了下来,渐渐,他也发现白风不对劲。 赵淇华仍有余力下山,而白风每次前进之时,都会停下,看了看周围再前进。这明显与她平日里完全不同! “我背着你,速度快点。” 淇华这时才注意到,白风的手,好像在发抖。他小手拉起白风,虽然切脉他还不清楚,但是这混乱的脉象,他就算再初学,也知道。“师父,姐姐。” “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赵渚喊了一声,让白风靠在树边,他从包里翻出银针,切在了白风身上。淇华看着这几个穴位,都是与心脉相连。 况且淇华并非是第一次见到白风如此,最早在瑛州之时,他被赵渚送到草屋里,就是这样的症状! 过了一刻有余,方姚不见他们回来,吩咐影卫将梁双儿送到山下,自己折返回来。 却见白风半昏半醒,而她的手臂被赵渚重新换了药,“受伤了也不说。好点了吗?” “……” 不见回应,赵渚将怀中余郭交给他的木盒拿了出来,这个药只有两颗,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将一颗喂了进去,方姚已经到了他们身边,“这是……” “公主有心症。本不宜长途,可能是累了。” 是累了。三天前为了甩掉芙琳的人,跑了百里,只作一夜休息。随后就是几乎翻了这座雪山,能不累吗! “没事的,你姐姐这不还有余郭吗!” 方姚将他怀里剩下的一颗拿了过来,凑到鼻子边闻了闻,“这个你也一起给她吃了吧,会缓解疼痛。” 他也摸出一瓶药。 淇华问道,“方姚大哥也懂医术?” “略懂个一二。” 原来那天他为白风试探,不是装的?赵渚皱着眉头,“你到底还有什么?” “没了没了!快喂下去,她会舒服一些。” 如他所说,白风的脸色有了好转。 赵渚把她背了起来,“快下山,现在天色不早了。淇华,你跟得上吗?” “嗯。” 赵渚带着一个人,行动是真的要慢上许多。白风说道,“我自己走。” “别动。” 夜色逐渐来临,一行人终于到了山下。玄武在一旁吃着草,影卫也牵了一辆马车过来,梁双儿在车上,“主上这是。” …… 回了客栈,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先行一步回来的人也早就歇下。 “这郭子怎么还没回来!” 他们这些人都挂了彩,除去淇华几乎毫发无损,其他都狼狈着。余郭不在,赵淇华只能先替伤势轻的人涂上外伤的药。 至于严重的梁双儿和白风,也只能等余郭回来。 万幸,余郭被影卫的人找到了,连夜赶回客栈。他看到的几乎是全军覆没。更别提他看到梁双儿的伤。 “淇华,帮忙。” “是。” 将近到了天亮,所有人的伤都被余郭重新上了药,包扎一遍。“怎么会这么严重。” “碰上了三头熊瞎子。” “……” “你说梁姑娘和熊瞎子打了一架!?” 不可否认,事实就是如此。“双儿姐姐,也是为了保护我,不然早可以全身而退。” “别多想了,去看看你枫姐姐醒了没有。” 这次黄少泉再也不敢瞎凑热闹了,乖乖地跪在白风的床前。 “少泉,怎么了?” “吴姐姐,我错了。这件事都怪我。” 黄少泉已经哭了不知道多少遍,他们倒还忘了,他只有十岁! 白风的精神好多了,“淇华,把他扶起来。” “我不该进那个熊洞。” “少泉,你尚未入世,心性未定。若是此事能让你有所改变,也必非是坏事。所幸我们都回来了。”只是折了三个影卫的事,白风并未跟他说,“没有人会怪你。” 本以为出来七天可以回千机城,这倒是又出了白风当时的预期。而且她倒是见到了两个意外的人。 少泉、淇华从白风的房里退出来。 “少泉!你怎么在这。” “大哥,二哥!” 淇华吃了一惊,这两个就是黄少泉的哥哥?“你不在千机城好好呆着,瞎出来,爹知道吗!” 好像,态度还不是太过友好。 第六十三章 “少泉!你怎么在这。” “大哥,二哥!” 淇华吃了一惊,这两个就是黄少泉的哥哥?“你不在千机城好好呆着,瞎出来,爹知道吗!” 好像,态度还不是太过友好。 黄少天,黄少羽。黄少泉的哥哥。 也是绸缎庄黄老板的左膀右臂。他们二人站在白风的门口说道,“不是听说你去上学,怎么会在欣天,爹他也来了?” “大哥,爹没来。我是和吴姐姐过来的。” “吴姐姐?少泉,你不要成天都在外面瞎玩,知道不知道。这里刚发生雪崩,到这里瞎凑什么热闹。” “二哥,我没有瞎凑热闹。吴姐姐他们都是好人。” 淇华的肘顶了黄少泉。 黄少天看着旁边的人,没见过黄少泉何时交了这样一个朋友,“他又是谁?” 淇华敬了一礼,“赵淇华,黄少泉同窗。” “同窗?如今应该不是学院休沐的日子。你们这些小鬼。” 从刚才一直就在外面吵着什么,白风听得清清楚楚,推开门,赵渚也从余郭的房间出来,“二位公子。” “你又是谁?” “吴姐姐,赵淇华的姐姐。这位是赵渚,赵淇华的师父。” 黄少天仔细打量吴枫,赵渚就随便看了一眼,心想居然是个女扮男装,还扮得这么好看的。黄少天撇撇嘴,“你把我弟弟从千机城带来做什么,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赵渚和赵淇华挡在白风身前,“黄公子,说话自重。” “居然还敢人多欺负人少。” 白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二位公子,不如到房里一坐。客栈过道人来人往倒有些不便。” 确实,他们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好吧。小子,你也给我进来!” “梧桐。” 就算不愿意,赵渚还是替他们倒了茶,嘴里小声嘀咕,“毒不死你们。” 白风说道,“二位公子有什么想问的。” “你是谁,从哪来,为什么我家三弟会跟着你出来?” “大哥!” “你给我闭嘴!” 白风的手还有伤,便换了左手拿杯子,“我父亲与黄叔叔是好友。我们是从陈国来。而少泉也是我请示了黄叔叔,一同带出来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为何要带到欣天城,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前不久刚发生过雪崩!” “有所耳闻。毕竟我们来自陈国,对芙国的山水也是好奇。” 黄少羽说道,“正好我们准备回千机,少泉,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不。” “黄少泉,你翅膀硬了是吧!” 自小他就受两个哥哥的欺负,眼下白风一行也是因为他受的伤,他才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大哥,我也不是小孩,而且是爹让我一起出来的!” 这黄家三兄弟,看来都是各有各的问题,大哥争强跋扈,二哥也都万事依着大哥,就学个小的,还是个话唠。赵渚看着他们三人吵来吵去,简直头大。 还是白风说了一句,“这个,二位公子可认得。”、 “这不是我爹的扳指吗!怎么会在你身上。” 白风将扳指收了起来,“黄叔叔交给我的。那二位公子也不应再怀疑我的身份。而且两位公子也看到了,少泉也没有受伤。我们这两日也准备返程。若是二位不嫌弃,那就一同回去。” 黄少羽倒是觉得这个吴枫是真的与父亲相识,倒是大哥一直在咄咄逼人,“大哥,反正我们这一两日也需要补给些东西。那就与他们一起回去,顺便看着少泉。” 黄少泉的背后不禁凉了一下,“淇华,我们回房间。” “一有事你就跑。回来!” 看着这三兄弟,白风倒是笑了。 两天后,在余郭的同意下,这些伤员也一同启程。黄少泉被带到黄家的马车上,不过黄少羽也从少泉的师父那里知道,白风一行确实不是坏人。 而且在这场芙国风波里,是一等一的大功臣。但是黄少天就不这么想,对白风仍报有“敌意”。这两日还有黄少羽从中解释,不然他早就带着黄少天先行一步。 也奇了怪了,黄少羽居然自愿与白风一个马车。还有妃光和赵渚。 没了黄少羽,黄少泉只好带着淇华与自家大哥一辆马车。 白风也觉得奇怪,但是谁知他一开口,“妃队。” “什么?你叫他什么?” 妃光一脸无辜,“我没说过吗?少羽也是我明队的人。” 没有,完全没有! 两人的眼神带着鄙视,妃光问到,“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明队是怎么组成的。” 黄少羽说道,“看来这位果然是公主。” “明队到底是什么?” 妃光说道,“明队呢,其实就是始皇帝伊始,广纳千百有能之士的一支部队。从古至今,明队里有不少,乃至有一半都并非是陈国中人。更有上至各国权臣,下至狱中囚犯。都有登记在册的人。” 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而且居然,黄少羽是其中一个!且不说方姚的徒弟是黄少泉,黄少羽是因为什么被妃光挑中的? “当年的案子我查到了些线索。” “什么案子?” 黄少羽说道,“公主不是想寻着南越国的消息。我与大哥前段时间也正是在南越国。当年陈桢桢,在南越的行踪追查到了一些信息。” “其实这件事,可能还牵扯到公主的家事。” “……” “武帝时期,曾有人主张,要兼并南越。当时有一枚黑令是在当时的白老侯爷手上,他极力反对。说是国之根本未固,还要妄想兼并。” 不过这件事,她是有在一些史书上见过,“然后呢。” “武皇帝当然不肯,加上他自高为大。当是拗不过白老侯爷,便先派上一支影队先去打探南越的情况。可是那时,影队之中早有不安分的人存在。” 白风问妃光,“你早就知道,影队之中有人叛变了,对吧。” “难道我又没说过?” 明明告诉过妃光,不得再有隐瞒。但是她还是继续听黄少羽讲道,“顺着当时影队迹象,也就是陈桢桢与其她师父当时的情况,南越一支影队已有与人交易的情况。” 第六十四章 白风问妃光,“你早就知道,影队之中有人叛变了,对吧。” “难道我又没说过?” 明明告诉过妃光,不得再有隐瞒。但是她还是继续听黄少羽讲道,“顺着当时影队迹象,也就是陈桢桢与其她师父当时的情况,南越一支影队已有与人交易的情况。” “明队用非陈国的人,难道他们,会忠心于陈国?” 妃光笑道,“赵将军这话就不对了。陈国人,有像陈桢桢与洛桃都是陈国人,不也背叛了陈国。而明队除了是隶属于黑令下,更还有一个,就是斩晴。是效忠于陈国,而又非陈国。”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队相比于其他两队,各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就算不是陈国,只要斩晴在谁的手上,我们明队就效忠于谁。” “……” 妃光说道,“只不过自几百年前开始,斩晴只由皇室保管。只不过不像先贤一般能使明队发挥更大的作用罢了。” 这些不似玩笑话,从妃光嘴里说出来的虽有八九是假,但是这一两句却让白风和赵渚深信不已。 “既然她现在在您的手上,明队能起多大的作用,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 回到了千机城,伤员过多,除了余郭之外,还请了一位大夫。 此间匆匆,比预期的时间要晚了两天。休整一日方后,赵淇华和黄少泉照常去了上德学院。只不过梁双儿受伤,白风让赵渚亲自去保护两人。 “不行!你怎么办。” “有妃光。” “……” 因为是妃光,赵渚更加不放心。“妃光?不行,我不放心。还不如方姚……算了,那个人也很危险。” “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赵渚说道,“就是听了你的话,你一次一次逞强。” 妃光吃着赵渚为白风准备的点心,“你就安心啦,我可跟你不一样!这孩子就交给我了。” 这,孩子? “妃光。” 他吃一半的糕点放了下来,“主子,我可比你大了一轮有余。” “……” “不行不行。交给他我不放心,要不我就跟他换,让他去保护淇华那孩子,我留下来。” “不行。淇华你去我才放心,那里可是有陈桢桢,妃光半调子,倒不如留在这边。正好,教教他什么叫为老不尊!” 于是这件事就敲定下来,赵渚跟着赵淇华与黄少泉去了学院。 黄老板芙瑟看到两个儿子回来了,在府中摆了好酒好菜一同招待了白风一行。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一行,他们居然伤痕累累。但是就像白风所说的,他保证了黄少泉的安全。 加上这一次还是黄少泉闯的祸,黄少天知道后,拉着黄少泉一个一个去赔礼不是。但是对白风的态度还是没有转变很多。 平日里对贵客都是客气,就算少爷性子足,但是黄少天还有些分寸,但是芙瑟看到儿子这般,确实有些不明所已。把他拉到房间里,“少天,坐吧。” “若是爹想和我说那个吴枫的事,就不必了。” “你不是知道她是女子身份,还对人家如此无理!” 黄少天说道,“正因为她是女子,这般不自重,化成男子模样到处乱跑。哪有女子家家的样子。” 芙瑟怒拍桌子,“黄少天,你看你都被宠成什么样子了!你知不知道,小枫他对我们芙国是有恩的!” “我知道!”他的脸色慢了下来,“只是,我就是从心底里看不惯她。” “有件事我也没告诉过你和小羽,爹的家业,有一半还是吴枫的爹给的。你要知道,没有吴枫的爹,就没有你今日的少爷生活!” 黄少天暗着脸色点着头,“我尽量。” 而且没有想到二弟黄少羽这两日还与白风走得这么近,心里更加不愉快。 别说好好相处,还悄悄吩咐了下人,白风的吃穿用度一切从简。还去了账房里,“少羽,难道得你还在这里,怎么不去那个吴少爷的房间。” “大哥,这半月的账还没帮爹算好,我怎么能离开。” “你还知道帮爹!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吴枫了。” 打着算盘的手骤停,饶有余味地说道,“大哥,你在说什么呢。吴枫可是爹的贵客,我待她好,不是正常不过的。倒是大哥,你这几日很不正常。开口闭口都是吴枫。” “就是讨厌她!你也少跟她来往。” 他将账本收了起来,这件事听起来很有意思!“大哥若是有空,不如将这一批货一起送到学院里去。” “是今天?送货的伙计呢?” “数量太大,我怕他们清点不清楚,有牢大哥跑这么一遭。” 拿着货品名单,黄少天直接去了仓库。 许久没有回千机城,倒是有些不太适应,还有这个学院。当时开办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设这个武馆。让院长清点了货,黄少天就去武院看看黄少泉。恰好现在在校场上还有比试。 “你怎么来了?” 黄少天拿手中的货物清单亮了出来,“送货,顺便看看少泉。” 除了对白风之外,黄少天对这一行人还算友好。“那吴枫的弟弟也在这武院?” “是啊,我徒弟武试可是第二呢!” “还挺不错的。” 黄少天在场地里寻着黄少泉的身影,不过他那个自家弟弟倒是好找,哪里最闹就是在那里。“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赵渚说道,“好像准备两两比试。” “这人数不对吧,赵淇华怎么空出来了。” “嘁。”赵渚看得出来,把赵淇华落单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陈桢桢! 感觉赵渚的身上有不安的氛围。他再把目光转到校场上,都两两分组,少泉还时不时看向赵淇华。 “那不是!真剑吗!”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目光都落在陈桢桢的身上,她那把剑,削铁如泥,而赵淇华拿的,则是连黄瓜都砍不利索的木剑! 赵淇华手中的剑颤抖起来,明明对着黑熊都没这么恐惧,可是陈桢桢,是想要他命的人!而陈桢桢全身毫无破绽可言! 第六十五章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目光都落在陈桢桢的身上,她那把剑,削铁如泥,而赵淇华拿的,则是连黄瓜都砍不利索的木剑! 赵淇华手中的剑颤抖起来,明明对着黑熊都没这么恐惧,可是陈桢桢,是想要他命的人!而陈桢桢全身毫无破绽可言! 一点胜算都没有。 让大家更加惊讶,大失所望的,居然是陈桢桢先出手! 直接冲过去,就将赵淇华的木剑削去了一半! “你家小孩儿不会有事吧?哎,人呢?” 陈桢桢敢在他眼皮下对淇华动手,这个命她是不打算要了! 削去一半的木剑,赵淇华还拿在手上,陈桢桢又采用的是偷袭的方法,接下来是他的左手!就算知道木剑完全没有抵抗,赵淇华还是拿剑挡下。 木剑又被削去一半,还有额前的碎发。 她的攻势没有减弱,又是起势。 “赵淇华!” 他只听见黄少泉在叫自己。接下去,她的剑划在自己眼前。 “铿”一声。 “赵渚!” 陈桢桢也不算太吃惊,今天她见到是赵渚陪着赵淇华来上的学。这倒省下不少功夫,一个白风的左膀右臂,一个白风的软肋!正好拿下。 她才没有无聊到这个破学院给一群傻子上课。她只要杀了白风,折磨她,这样就够了!却没有想到,白风明明知道是她来这里上课,还将他们送来! 不管她是怎么想,只要赵淇华在这边,她有的是下手的机会! 就像白津琮在她面前,杀了自己的师傅,将自己推下悬崖一样! 没有亲手杀死他,也要让她的女儿生不如死。 赵渚挡在淇华身前,“这里我来。” “师父!” 他的眼前,方才还是利刃;不过一瞬间,他的师父,赵渚来了。 赵淇华很清楚,他完全不是陈桢桢的对手。在他面前,只会像草芥一般被干掉。“好。师父,小心。” 赵渚的剑在手上,大笑道,“淇华,这时候可要说,‘祝你凯旋’!” “口气不小!” 陈桢桢的剑,赵渚的剑,不相上下。 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妙,学生一开始是围观,但是发现这两人的打斗根本就会殃及池鱼!更是有人去请了院长。 “看来你认识我。” 陈桢桢笑着,从腰间又摸了一把匕首,赵淇华看那个匕首,应该就是杀了孙看院的凶器,尺寸大小正正好。“师父!有暗器!” 不止是匕首,她还从袖子里扔了什么出来。 银针! 不,是毒针! “大哥,你怎么在这。” “少泉,过来。还有你也过来,那边太危险了。” 黄少天带着两个孩子,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你们老师怎么就和你师父打起来了?” 赵淇华不说话,他目不转睛盯着赵渚。虽说赵渚明显占了上风,这局面一边倒。但是陈桢桢出手是相当毒辣,还时不时藏有暗器,她的招式更加诡秘。 陈桢桢是真没想到赵渚的二十出头,身手居然这么好! 但是可惜就可惜在,他是白津琮的徒弟!招式里还藏有白津琮的影子!陈桢桢手里又发了五枚毒针,连带着她手里的剑,一齐发了出去。 “小样!” 赵渚已经完全看透了她的招式,“就你也好意思敢当我的对手!”赵渚一招扬长而去,挑开了陈桢桢的剑。 此时院长也赶到了现场。 “陈老师,你们怎么找起来了!” 看似情况不利,陈桢桢倒没有去把剑给捡起来,她完全不是赵渚的对手!“院长,方才不过是我和他在给学生做示范。” “示范?” 赵渚笑道,“是啊。一决生死的示范。” “示范也搞得太大阵仗了!陈老师,你也要悠着点啊。毕竟对学生的影响多不好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陈桢桢把剑捡起来,收在鞘里。“好。之后一定注意。” 一定不会这么大意! 这件事很快就散了出去。 由于敬浩的伤势也不太重,他和安顺又将酒楼重新开张。 “伙计,上德学院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说武夫子用真刀真枪跟学生比试!” “还有你们之前的厨师。也在那里。” “对了,他怎么还没回来。他可是做着一手好菜啊!” 敬浩听得七里八外的,“什么比试?赵渚怎么了?” “我也是听我朋友跟我说的。今日人阶班的老师在做测试,就是你们那个小少爷,叫,叫赵什么来着。就他和武夫子一组。一个真剑,一个木剑,哎呀,是被打得一个惨啊。” “然后你们家厨子就见不得自家少爷受欺负,就跟老师打起来了。” 敬浩和安顺面面相觑。 只是很不巧的,今日白风也到了酒楼里。 她仍是坐在角落的位置,旁边妃光干坐着喝着茶。“主上,听到了吗?” “不聋。” “陈桢桢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叫嚣我们陈国数一数二的大将军。啧啧啧,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陈桢桢并非是鲁莽。” 妃光问道,“这哪里不鲁莽了。一点都没有影队之前的样子。” 一个在芙国潜藏了这么久的一人,会因为一场比试露了尾巴。绝对不相信,“只有一个,她是想让我不好受。” “看来她是真的恨你。” 黄少天将两个孩子接回家,赵渚跟在他们后面,“明日看来你们还是别去上学了。” “为什么?” “黄大公子,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武夫子,根本就是要他的命。” “他的?赵淇华吗?” 两个孩子回了家,都一同去找白风。却不见人,铖怜照顾着铖独,倒还没这么注意白风的去向,“也许是去了酒楼。” “少泉,那我去余大哥的房里了。” “哎,赵淇华!” 赵渚随脚也进了余郭的房中。 约摸晚饭的时间,白风和妃光先一步回来。 黄少天眼不见心不烦,放下碗筷,准备离开,被芙瑟一把叫住,“少天,你怎么这么没规矩!” “吃饱了,回去休息。” “你一样东西都没动!吃饱了?坐下。” 倒是妃光开口说道,“赵渚,听说你今日在学院很风光啊!” 第六十六章 黄少天眼不见心不烦,放下碗筷,准备离开,被芙瑟一把叫住,“少天,你怎么这么没规矩!” “吃饱了,回去休息。” “你一样东西都没动!吃饱了?坐下。” 倒是妃光开口说道,“赵渚,听说你今日在学院很风光啊!”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对啊。酒楼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对吧妃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赵渚悄悄看了一眼白风,随后安心地吃了饭。赵淇华同样也看了一眼。 黄少天捣着米饭,说道,“爹,少泉读的那个学院怎么这么危险,光大化日老师对学生真刀真枪。赶紧换个学院读。” “上德可是最好的学院,你不是也在里面读了些年。”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当年读的时候,可没有武院!” “读武院也是少泉凭着真本事考进去的。” “是啊,大哥,我就要读武院。文院的东西文绉绉的,看得心烦。” 一听到黄少泉插嘴,黄少天用力放下了碗筷,“什么时候还轮得着你说话了!我说不许读就不许读,还有你吴枫!你怎么能让你弟弟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少天!你真是越来越没管教了。怎么说话的!” 倒是就坐在黄少天旁边的白风,笑着放下了碗筷,“既然这个学院这个危险,淇华,明日我与你同去学院陪读!” “……” “不行!” “不行!” 众人一致说道。 连妃光都这么说道,“你这是待宰的羊羔,还请自给人送上门!” 赵渚点头同意,“今日我与她交手,虽说她武功不如我。但是她手里的毒针似有玄机。说不定就是那蛊咒!解药妃光只有一颗,你再送上门,可就不是躺个半月这么简单了!” 黄少天倒是听懂了七七八八,敢情那个老师,就是冲着白风来的。 “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你也可以不要这么认真!” 白风回他一个笑,“我倒也不是冲着少天公子的玩笑话。淇华在学院的安危自然我这个做姐姐的要亲自确认一遍。何况,梧桐,方才你说的蛊咒并非是陈桢桢所下,而是我寻勾访琴要来的。” 大家的碗筷齐刷刷落在了桌上。 “什么!” 连同黄老板芙瑟都吃了一惊,“小枫,可是那勾访琴这么阴险歹毒,你就不怕她真给你毒药!” “黄叔叔,您先别急。这件事说来不过是我单方面信任勾访琴而已。当日在大牢里,她曾说牵制于芙国的并非只有她一人。这样一想,自然还有别的势力在涌动。不过是替芙国解决一个隐患的举手之劳。罢了。” 赵渚拍了桌子,原以为是有什么话要说。却见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赵渚这是怎么了?” 铖怜说道,“娍宁,你还是去看看吧!” “失陪。” 黄少天倒是惊了一番,“怜公子,你方才叫她什么?” “娍宁。” “她不是叫吴枫?我记得娍宁这个名字,倒是和陈国公主的名讳相同。” 黄少天知道那个传说中的陈国公主,其实心里也暗暗仰慕着她。 黄少羽倒是知道黄少天心里想着什么,陈铖怜这几日也见到黄少天是如何如何对待白风,这么一想,这两人居然不约而同地说道,“就是她。” “……” 他已经愣在了一旁,而他的三弟黄少泉从桌上跟了起来,“什么!你,你们是说,吴枫姐姐是,是陈国公主!赵淇华!你怎么没跟我说!” “坐下。少泉,你也跟着你大哥一般没了规矩!” “爹,不是。我只是,哎呀,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赵淇华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赵淇华装作没听见,他的目光随着白风追去赵渚,也跟着追了出去。 …… 绸缎庄别的没有,布匹绝对多。 而且都挂在前前后后,几乎每个庭院里都有。白风还寻了好些地方,才发现赵渚的影子。随着夜风的吹起,成百上千的布津都扬了起来。高高的架子上,一名蓝衣男子,血色的瞳眸在金黄的月色下,格外骄艳。 白风落在了他的身边,“今天的月色,还真美。” 早已被白风悄无声息的举动见怪不怪,更何况,他也猜到了她会来。 “你和勾访琴是做了什么交易?” “手下败将,不足挂齿。” 赵渚的手握紧了些,“难道我有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就是对你无条件信任。才不能告诉你。” 白风叹了口气,坐在了他旁边,看着天边的满月,“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不同意。” “是。我会不同意。” “所以我才不能告诉你。不告诉任何人。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交易。帮她逃出了芙国,她便会在辽境想方设法送解药给我。” 赵渚的血色瞳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白风说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 那是双会嗜血的眼睛,是双会迷失人心智的眼睛。 第一次被人说,那双死神般的眼睛,这么美…… 他的心动容了,一瞬间又打算原谅她的自作主张。 她对一切都这么温柔,可又这么冷绝。 月色下,千帆风动,赵渚不自觉得告诉她,越来越近,就像蜻蜓点水划过。 等赵渚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竟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 却见白风对他笑了笑,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她还是个孩子啊!赵渚乱了心神,滴血一般的红瞳越来越灼红。 “我,我,那个……” 这可是师父的女儿,陈国的公主,未来陈国的君者,他如今可是大不敬啊! 白风只笑得很开心,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没有冷酷的外表,单纯的就像个孩子,他心中曾经最想见到的那个白风。 他的神智被赤瞳迷惑,只想再靠近一遍。当白风发现的时候,已经又覆上去。 莫不是赵渚心智将自己拉了回来,他怀里的白风都快要窒息。 “对不起。” 不对啊,不是白风来找他道歉的吗!怎么事情变成了这样!而且为什么她还在笑!赵渚的赤瞳已经褪了下去,内心早在抓狂。 第六十七章 莫不是赵渚心智将自己拉了回来,他怀里的白风都快要窒息。 “对不起。” 不对啊,不是白风来找他道歉的吗!怎么事情变成了这样!而且为什么她还在笑!赵渚的赤瞳已经褪了下去,内心早在抓狂。 天知道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而且还两次!第二次还,还……难以岂齿。 白风的手摊在身后,“还生气吗?” 这还怎么生得了气! …… “赵淇华,方才你去哪里了?” 黄少泉坐在餐桌边,还对白风的身份怀着好奇。他不只一次听敬浩说起过白风的故事,现在一个大活人,天天在面前,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淇华坐了下来,失了魂一样,黄少泉问道,“赵淇华,难道饭菜不合胃口,我让厨房重新给你做!” “不用,吃饱了。” 方才他担心地追了出去,不巧就看见了。 …… 赵渚有点想找个洞钻下去,为什么白风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样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勾访琴的事,事先我也和耶律计划好了。她就算离开了芙国,也逃不出这天下。” 白风说道,“勾访琴的身后还有更强的势力,就算只除掉一个勾访琴,后面指不定还有别人。而且她也知道是着了那个人的道。以她的性格,不会就这样被人牵着走。” 她所说的,赵渚已经不甚关心,倒是说的有一人,提起了他的警惕,“耶律青?那个野驴子还说了什么?你怎么会和他有这样的计划?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那个野驴子对你做了什么?” “……” 白风是不是多说了什么。她这样想着,“不过就是下了盘棋。” 时机过早,便是那个意思。 “下了盘棋?”赵渚的眼神带着点质疑,方才又想起白风对他说的,“最信任的人是你。”便将那眼神收了起来,“那头野驴下次见到,再好好修理。” “不过明日陪淇华去上德,我是认真的。” 白风说道,“这几日芙琳也在等消息,让妃光和方姚处理。” 先不提她擅自用毒的事,上德学院可还有虎视眈眈的陈桢桢,“不行。” “这个人迟早是要见的。” 白风的声音阴了下来,“更何况,她要找的人是我。” “你当真要去?” “言出者,必行。” 这三年以来,她一向如此。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她。 “既然是你想做的。我陪你。” 她对自己百分百信任,那自己呢,为她做的,除了保护她之外,只剩下支持她。 …… 她所说的。第二天陪着赵淇华和黄少泉还有赵渚去了上德。 换上黄家一样的工人服,站在人群中,也挡不下她独特的魅力。却是出乎意外的还有一个,就是黄少天居然也跟着来了。 虽说是美其名约,来看看自家三弟是不是安全。 赵渚嗅到了他的“不怀好意”,拉着白风躲到远远地讲堂后的回廊上。虽说今日陈桢桢没有课,但是远远却在夫子苑里见到了赵渚身边的人,手中的剑在颤抖。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送上门来的人!白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对付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 既然是那个人的女儿,父债女还,天经地意。 这还是白风第一次见到学院上学的样子。 赵渚倒是瞧见了,白风瞄着班里的模样。毕竟以前在辽国,质子是无法上学堂,上武场。 最近的白风怎么和当年自己年少时期最曾向往天真。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这么不堪,昨晚的事……算了,不去想了,本人都没说什么,自己不过就是被赤瞳所影响。 对就是这样! 陈桢桢不知想了什么法子,把文讲的老师请走,又带着大家到了校场。倒是对这样的明枪暗剑屡见不鲜! “昨天的比试尚都还未分出个高下。今天再来!” 倒是赵淇华和黄少泉分到了一起,陈桢桢没出手,虽说没出手,但是手里那把真真的铁剑可不是弄着玩的。 这堂小测没有输赢,只有点到为止。 饶是陈桢桢又说了一句,“听说赵淇华家里的家仆身手都不错,不妨与我过上两招如何!” 大家都亲眼见到昨天陈桢桢下手极狠,今日难道又要来? 连着黄少天都皱着眉头,昨天知道白风的身份,而眼前这个女人要找的人就是白风,那岂不是有危险? 所有人的目光都地看向赵渚,毕竟昨天她和赵渚打了一架倒是真的。 “不知青色衣服的有没有兴趣过两招。” 白风将赵渚拉到身后,“没兴趣。” “……” 陈桢桢说道,“看看你怎么没兴趣!” 她的剑直指白风,朝着这边。黄少天被下人拉到一旁躲起来,“别拉我!她有危险!” 白风的不躲,她身后的赵渚已经接上那一击。“多管闲事!” 陈桢桢的料到白风身边有贴身护卫,还是白津琮的徒弟。这两人,该杀! “凭你一己之力,是动不了我的。” 此时周围没了旁人,白风说的话,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杀你如同捏死只蚂蚁。” “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白风笑着,退了两步,“看来你真是恨透了我白家人。” “是白津琮逼人太甚!” 陈桢桢招招都冲向白风,赵渚一一化解到两步范围之外,让她无力伤害白风。如此镇定,白风说道,“我爹为人如何,为子女不与评说。但是你想方设法除掉我,我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白风说完,赵渚以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要杀便杀,费什么话。”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陈桢桢的面前。 赵渚说道,“小心有暗器!”黄少天也担心看着,昨日他就看到陈桢桢有发暗器。 只是那暗器还没发出来,白风的斩晴已经挡下了三枚毒针,“想同归于尽?” “真是小瞧你了。” “过奖。” 白风笑着,“看来你还不知道,芙琳已经不打算与你合作了。你在芙国已经没了住脚。” 芙琳?她不就只是去了欣天,何时去的王爷府? 她的线报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第六十八章 白风笑着,“看来你还不知道,芙琳已经不打算与你合作了。你在芙国已经没了住脚。” 芙琳?她不就只是去了欣天,何时去的王爷府? 她的线报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白风收回斩晴,“放开她。” “什么?” “放开她,我们现在还在学院,这么多学生看着。”白风站在陈桢桢身边,“你还有招数?” 陈桢桢看到赵渚的剑已经放下,手中的暗器又指向白风,“真是冥顽不灵。梧桐。” 赵渚又一次挡在白风身前,轻轻一挑,三根毒针落在地上。 就算毒针没了,不代表陈桢桢没了武器,她从腰间取下匕首,从赵渚的手臂下刺向白风,白风斩晴未出鞘,以鞘格之。 她的匕首滑下,白风拔出斩晴,“还是第一次碰到用匕首。” 白风滑过陈桢桢的匕首,先抵上她的脖子,“匕首我用的时间不长,承让。” 明明已经用得炉火纯青,她是什么时候用得这么顺手?赵渚在尧天,在千机都不曾见她练过斩晴。 远远地赵淇华就看到白风的招式,干净利落之外,有一点不同于赵渚,就是没有杀气。赵渚的剑杀气极重,而白风是有凌冽的霸气。 不论是哪种,他手上的木剑已经说明,他与两人的差距还很远。 “还要再来吗?” 白风问道。 陈桢桢已经不止一次输了,这些人明明不过二十有余,何况白风才十六岁。是她怠慢了练功?不是,绝对不是,她每天都在计划着如何复仇。 她这次识相地收了匕首,“二对一,确实打不过。” 眼下还有芙琳那边,她不能这么快折在这里。 白风的斩晴仍然抵着陈桢桢的脖子,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杀我,你真没这个本事!” 这就是白家人? “陈副队若是想一对一,我也奉陪。” “你!” 一对一?斩晴还抵在脖子,怎么一对一。这个白风,可能比白津琮更加厉害! …… 方姚和妃光已经出发去了欣天城。 “你说说,公主让我们去欣天,就只是去截住芙琳?” “不知道。” 妃光这回确实不知道白风打的什么主意,“方姚,你想问,还来得及,掉个头。” “我也倒是想问公主,你没看到我凑进公主,赵渚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还不是你一脸色相。” “什么!我好歹也是玉树凌风,怎么就一脸色相了!” 杨驰的尘埃,他们行动果断,行动力惊人。 “方姚,看来你还真看上公主了。” 红衣男子大笑,“那是,长得这么俏美的姑娘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怎么能不动心。” “难怪赵渚要时时提防着你。” “若不是当年高丽有变,去辽国保护公主的人,就是我了,还轮得着他去?” 妃光说道,“侯爷他……”欲言又止,“算了,还是到欣天见机行事。” “怎么,又不说?” 妃光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十几年前。 …… 等到了赵淇华和黄少泉下了学。 少泉围着白风转,“姐姐,你好厉害!你的武器能借我看看吗!好帅啊!” 赵淇华把他拉到前面,“好了!回去再说。” “我现在决定了,我要拜姐姐为师。” “……” 黄少天一拳砸在他的头上,“你还闲不够吵吗!” “大哥!你怎么就只知道打我!” “你看看人家赵淇华,你天天和他在一起,怎么就不学好一点。你看看吴枫有为她弟弟操过心吗!” 黄少天的转变可以说是最大的,处处维护着白风。“还不滚去前面的马车!吵到吴枫了!” “……” 这还是他的大哥吗?黄少泉惹不起,就躲。 白风都在闭目休养,有些吵闹,她的眉头就会皱起。终算现在有片刻宁静。 街上偶尔有喧哗声,叫卖声,都入了白风的耳朵。马车时不时还颠婆一下,没有扰乱她的思绪。 “我去趟芙宫,黄公子,告辞。” 白风说后,下了马车。赵渚随后也跟了上去。两人步行,不过就百米距离,“怎么突然要去芙宫?柱台他们还都以为你死了。” “无妨。” 白风和赵渚进入芙宫,倒也不需要接受检查,这些芙兵哪个没见过这两人。千机城的座上宾。 一路通禀,柱台和芙王听说了吴枫要面圣,都先吃了一惊,让宫人们把人带到殿上。芙坂得知消息,也赶过来,忙着帮柱台打点,这几日也未曾见到他们二人。 “芙王,柱台” “你,你真没死?” 白风笑笑,“别的本事没有,起死回生倒不是头一遭。” “……” 柱台曾暗里调查过吴枫这个人,只有空白一页,对他的身份也着实好奇。毕竟又是芙国救命之人,再怎么查下去,结果无非都是一样。 “吴公子今日来,不知是有何重要的事?” “前段时间,我族中二表哥曾向枉台借了见魄铃,不知二位圣上可还记得。” 柱台点头,“铖怜公子确实是借去了。” “辗转已经在芙琳王爷的手上。” “六王叔?” 白风点头,正欲拿起茶杯,发现这杯子是自己常用的一只。不由笑笑看一眼赵渚,“因一些原因,我们发现芙琳王爷的野心昭昭。所以借了见魄铃,试问一个王爷收下象征芙国兵权的见魄,是有何欲意。” “当真?” “若是不信,那二位圣上拭目以待便是。” 芙坂说道,“父王,我相信吴枫所说是真的。” “多谢四殿下。芙国的内政不是我能干预,若不是间接有关于陈国利益,我倒是不会插手。” 芙王与柱台相视一眼,“你确定是六王芙琳。” “父王,二王叔,吴枫所言,我可以担保,不会有假。” “这……” 白风说道,“眼下见魄铃确实是在芙琳的手上。若是无谋反之心,怎么不将它送回千机城?以及,他私屯兵器火药,还有自己的金山银山,欣天的雪崩是个幌子。” “雪崩?” 芙坂惊一吓,“你说,雪崩是六王叔所为?” “是。” 第六十九章 白风说道,“眼下见魄铃确实是在芙琳的手上。若是无谋反之心,怎么不将它送回千机城?以及,他私屯兵器火药,还有自己的金山银山,欣天的雪崩是个幌子。” “雪崩?” 芙坂惊一吓,“你说,雪崩是六王叔所为?” “是。” “若不是少泉他们在雪山出了事,也许那一些蛛丝马迹也许还未可发现。芙琳曾邀请我和赵渚一同去了他的地库之中,也发现了火药的痕迹,还有欣天城尹被他关了起来。这难道还说明不了什么?” 芙王拍了桌子,“这个芙琳!坂儿,你带一支州军,把芙琳给我抓回来。” “是。” “王兄,且慢。吴枫好似有话要说。” 白风将茶杯递给了赵渚,“您这边调遣州军,可忘了见魄还在芙琳手上。见魄铃是我交与芙琳,我来解决。至于如何处置他,你们说得算。今日来,我便是向二位圣上还有四殿下辞行。去了欣天之后,我便打道回尧天。” 柱台说道,“吴枫公子这么快便要启程回去了?何不再多留几月。我们尚未尽到地主之宜。” 白风笑着,已经站起来。 行之国礼。 “娍宁,多谢柱台与芙王这几日照拂。” 芙王与柱台没有反映过来,两人已经出了宫。芙王这才惊想,“小坂!她方才说自己是谁?” “父王,她是陈国公主娍宁。” “什么!她就是那个陈国公主?” “是的二王叔。” 两人不可置信互看一眼,柱台心想,那身份查不到看来是她在暗地里做了手脚。等等,她不是去年才刚十六? “小坂,这个姑娘可不简单,以后你的王妃千万不要找这样的人。” “……” 她有什么不好的吗?话说回来,这样的姑娘她想找,普天之下,应该就仅此一人而已。 “主子,你说我们要回去了?”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 赵渚摇摇头,“千机城哪里比得上尧天舒服,还是公主府呆得舒服自在。” 她走慢几步,退到赵渚身边,“我倒还忘了今天是一身家仆打扮。倒是还进得去芙宫。我们走回去吧。” 肩并肩,穿过闹市,小巷,始终两人步调一致。 “还有话说?” 已经到白风的房门前,赵渚站着久久不动,“不是,就,嗯……”他想解释,也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你让大家准备收拾东西。让二表哥带着伤患先行回陈,我们去欣天。” “是。” 赵渚也不是傻子,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安顺和敬浩是最快的方法。 “我们,我们要回去了?”赵淇华放下手里的书,看看黄少泉。 “怎么走得这么急!” 安顺说,“我也不知道,总之梧桐就是这么说的。淇华,你也快准备准备,听说就是五天后了。” “姐姐呢?” “好像她还要去趟欣天城,我们跟着二公子回去。” 不一起回去吗?赵淇华突然萌发一个念头,他不想回去! 直到晚饭的时候,他还在神色恍惚,黄少泉先问道,“赵淇华,你怎么了?” “没,没事。” “吴枫姐姐,你们怎么说走就走啊!” 芙瑟放下碗,“小风,你们要回去了?” “是,也叨唠了黄叔叔有段时间了。是该回去了。家中舅父也会担心。” “何时出发?” “五日后。” “不急,慢慢来。这几日还缺什么只管提,我这两个儿子也会帮忙。” 黄少羽说道,“是啊。” 他说完看看大哥也没有魂魄,笑道,“哦对了,爹,我们陈国的生意也好久没做了,不如找个时间让大哥去陈国看看吧。” “有理,好。” 黄少天瞬间有了气色,好你个黄少羽!知兄莫若弟,比那个黄少泉好不知几倍。 看得出赵淇华无神,晚饭过后,白风约了他到房中下一盘棋。 “连棋都无法让你集中?” “不,不是。” “是舍不得黄少泉?” 赵淇华点点头,这还是他第一个朋友。突然要分开,心中不舍总是有的。“淇华,以前我在辽国的时候,也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倒是有个远方表妹。” “以前我常常闲她烦,爱捣乱,一出宫就把我府上的东西都翻上一遍。” 白风细细想着,耶律锦现在也该有十二了。“我离开陈国的时候,她还以为我死了。” 赵淇华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辗转问了耶律青,她还是一如既往。只是那阵子以为我死了,大哭特哭了一场。” 白风说道,“每个人一生中总要遇到许多人与事。不过都是匆匆过客,像我一样,姐姐也不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黄少泉也是,海内存知己,总有再见的时候。” “姐姐,你会离开我吗?” “至少现在不会。” 他要快点变强起来。要比师父还强! “听说姐姐还要去趟欣天城?” 白风笑了笑,“怎么,难道你也想去?” 不能说不想,只是去就是去拖后腿,“不想,这边余大哥还忙不过来,我要帮帮他。” “好。” 淇华这个孩子会自顾自地钻牛角尖,也会自然而然地自我开解。白风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白风就与赵渚先去了欣天城。 “这两天让淇华自己一个人在学院没问题吗?” “陈桢桢已经不在那里了。她以为的助力就是芙琳,如今出事,她管不上千机城的事,一定会去欣天城!没意外,方姚和妃光已经抓到她了。” “……” 白风的玄武一日千里不是问题,倒是赵渚硬生生跑累了几匹马。 “这玄武真是亲近你。当时制服它还费了点力气。” “只是真是有损这匹神驹,你的名字起得,一言难尽。”除了赵淇华这个名字,是真的让赵渚伤了脑才想出来的名字。 “明明就很好听!” 白风轻笑,“把将马取出神兽的名字,也只有你。” 方姚和妃光果然在路上已经截下了陈桢桢,以及她的一些残党,“崎南,把他们看好了。” “方姚?” “陈姑姑居然还认识我呢!” 第七十章 方姚和妃光果然在路上已经截下了陈桢桢,以及她的一些残党,“崎南,把他们看好了。” “方姚?” “陈姑姑居然还认识我呢!” 方姚坐在她对面,“不错,是我。陈姑姑没想到有今天吧。” “你师父呢?” “早死了。” 方姚一身红衣坐在地上,宛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说吧,当年是怎么回事。” 当年?还不得多拜他师父所赐,“你怎么不自己下去问你师父!” “下面路这么大,我怕走错了。” 妃光清点人数几乎无误,“方姚,接下来就是芙琳的兵器库了。” “陈姑姑,本来还想多聊几句,今天就先到这里了。”话音一转,“崎南,把人带走。” 两人朝着白风给的地址去找那间破庙。 “这破庙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关。” 方姚蹲在神台的下方,看着前面深不见底的通道。“你说芙琳这么轻易就被公主过来?公主可真有办法。” “你话可真多。走了。” …… 白风提早两日从千机城出发。 芙坂后脚,次日也到了。 到了欣天县下的客栈入住,“赵渚,娍宁。” “坐。” 芙坂问道,“眼下应该做什么?” “等两个人。他们一到就可以动手了。”白风说道,“幸而欣天城没有州军,纵使他拿了见魄铃也没有什么大用处。” “六王叔。唉。” “这种事在帝王家毕竟屡见不鲜。” 芙坂知道,更何况是在芙国。这王位就与后面的皇子无关。若不是他的二王兄与三王兄都是早夭折,未来的柱台也不会是他。 方姚和妃光不多时也到了客栈,找到了他们。“如何?” “欣天城尹已经救出来,被安排得好好得,放心。” “火药呢?” “都浇上水了。” 既然都准备妥当,这个对于芙国的小隐患已经不足为惧了,“那就一起去见芙琳吧。” 五人到了王府前,下人认识之前的“陈铖怜”与“陈铖独”,很快也就放了行。芙琳收到消息已经在厅堂等着他们的到来。 “小坂,你怎么一起来了?” “王叔,快收手吧。” 芙琳知道是这两人出卖了他,“你们两人!敢骗我!来人,帮这两个抓起来!” “芙王,若是你野心不这么大,估计我拿着芙国的版图您都不敢收下。”白风说道,“你之前的合作的陈桢桢已经被我的人抓了,眼下真的是穷图匕现。” “陈铖怜!我素来与你无瓜葛,为什么要碍我的事!” 白风手中的折扇打开,“六王爷确实与我是无冤无仇,若是没有陈桢桢这人,那我还真就放任您的所作所为。只可惜,她与你牵扯在了一起。” “陈桢桢?她到底是谁?” “是我陈国的余孽。”白风说道,“四殿下,如今事情告一段落,我便回尧天了。六王交给你。” “这么快?” “梧桐,方姚,妃光。我们走。” 远远地见四人离开,芙坂叹道,这一走,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 踏上归途,他们的心情不由都激动起来。 黄沙漫天的芙国,隔壁绿洲,已经成了这里尘埃。却在芙国的史册上,会留下吴枫这个人的名字,不是芙国人,却在为难关头解救芙国于水火之中。没人知道这个少年是从哪来,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最后去了哪里。 迷一般的传说,烙刻在芙国的记忆中。 到了芙国的境内,白风带着三人先去了朝兰城。 这一次,孟明泽得知是公主大驾,早就吩咐收拾好了房间。到了傍晚,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都尉府。 “公主大架,都尉府真是蓬荜生辉。” “明泽,虚礼就不必了,房间都打点好了吗?公主需要休息一下。” “末将已经派人打点好。公主请随我来。” 妃光和方姚就只管跟着,都尉府倒是没太大的兴趣,兜兜转转也就这么点大。“就是这里了,公主先休息,末将命人准备晚膳。” 妃光问道,“方姚,你不觉得主上的脸色又变差了吗?” “别老把我当大夫!我只是个制毒的!” “谁人不知你是毒圣之徒,医毒不分家。话说回来,公主身上的毒到底有没有解?” 方姚摇了摇头,“也不是说没有解法。你知道南越国整个就是个毒国,花草都是毒。自从你送来公主的血样,我就疑惑。至今没有哪种毒听说是深入骨血之中,更何况是从母体开始便有这样的毒。” “若是我师父还在世,可能会知道个一二。” 妃光问道,“那之前他还给了我解毒剂……” “他?解毒剂?”方姚凑进问道,“莫非就是那个人?之前收到信纸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原来真没死。” “就你废话多!还不去看看主上的情况!” “好好好。我这就去。” 赵渚替白风打点房间一切,见方姚和妃光进来,“才刚躺下,你们来干嘛?” “他让我给公主看病。” “……” 又是这个方姚,离她远点!“是,脸色看来不太好。她说躺下就好多了。”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我去瞧瞧。” “……” 你家公主才是死马! 白风听见声音,先坐了起来,“方姚还会看病?” 妃光笑说,“公主可不知道,方姚师从毒圣,也就是前影队。” “一个作毒的,瞎看什么病,起开。” “梧桐!” “哼,公主是帮我的。” “……” 白风将手伸出来,“看看你断的如何。” 其实赵渚也并非是第一次见方姚如此。之前在千机城的时候,他却也是诊过一二。“嗯,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可以打人吗? “那好。梧桐,明日通知孟将军,我要亲自提审沈辰。” 当时孟明泽与赵渚去了明郭截杀取良兵,一同把沈辰带回了朝兰城,并将沈辰关押在这里。自然明郭那里,白风早写好了信,交给了文帝手上。 妃光说道,“沈辰?嗯,难道这件事还牵扯到相位?有意思,有意思。” 相位干系重大,就算是为了陈国考量,这个相位之人,她也不是说动就能动得了的人! 第七十一章 当时孟明泽与赵渚去了明郭截杀取良兵,一同把沈辰带回了朝兰城,并将沈辰关押在这里。自然明郭那里,白风早写好了信,交给了文帝手上。 妃光说道,“沈辰?嗯,难道这件事还牵扯到相位?有意思,有意思。” 相位干系重大,就算是为了陈国考量,这个相位之人,她也不是说动就能动得了的人! 纪元甫的事需要再酌情考量,朝廷现在如今翁笠归朝,纪元甫想有所行动,也会再三斟酌。 都尉府难得有几次好酒好菜,而尊上却没有出来一同享用。孟明泽看着赵渚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气氛怪为尴尬的。 “公主抱恙,这些饭食回头我送进去给她。” “要的要的。赵渚,这两位是……” 妃光笑道,“妃光。” “方姚。” 倒是没怎么听过,倒是方姚一身红衣,是怪吸引人眼球的。 方姚注意到孟明泽的眼神,邪魅一笑,“孟将军难不成被我英姿吸引了?” “是你的衣服太招摇了。” “什么叫招摇!这叫独特好吗!” 饭还没开吃,两人又开始拌嘴,妃光笑道,“孟将军我们先吃吧。这两人没有一刻钟是不会停下的。” 能跟在公主身边的,果然不是一般人!果然还是这朝兰城的一方天地适合他。 赵渚说道,“对了明泽兄,公主明日要亲自提审沈辰,你这里也准备一下吧。” “沈辰?他已经被押回尧天了。” “什么!” “你不知道吗?就在我们回朝兰不久,便收到了圣旨。而且还是由禁卫军,也就是你大哥从尧天过来,将人带回去的。” 这件事他还完全不知道。“事情有变,我先告诉公主。” 赵渚走前还不忘替白风拿些饭菜,“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日审不了沈辰了。” “被带回尧天了吧。” 白风看着这些菜色,多少还有些食欲,“你也没怎么吃吧,坐下一起吃。” “你怎么知道他被带走了?” “毕竟明郭的事情闹得这么****甫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人不在这里,那也只能被带回尧天。” “纪相怎么能调用禁卫军?” “自然是我皇舅舅下的令。”白风叹道,“算了。” “纪元甫当真敢如此猖狂?” 白风笑着说,“纪相当朝为官数十载,你当真以为他一点建树都没有?光凭着他与我父亲两人为文帝呕心沥血的份上,皇舅舅根本就动不得他。” “可是他要你命!” “这算是一码归一码。”白风笑着,“生死之仇,岂有不报之理!” 远在尧天的纪元甫不由全身一颤,说道,“不都六月天了,怎么还有阴寒之冷。” 从那一天起,赵渚就知道,白风与纪元甫迟早是要有翻较量。毕竟从那天之起,白风就不一样了。 让孟明泽没想到的是,公主尊驾居然还要在这里再呆一段时间! “看着孟将军好像不太高兴?” “公主折煞下官了,完全没有。公主想多呆就多呆。只怕是边疆吃食不好,怠慢了公主。” “那倒无妨。” 她已经写好一封信,此去辽国的行宫最慢不过一日,白风遣了赵渚去跑一趟。 “什么!要去野驴家的行宫,不去。” “我倒也想跑这个腿,可是公主与耶律青有约,影队一年不得进入辽国。” 赵渚说道,“这不是还有妃光!” “干我什么事!” 叽叽喳喳乱作一团,白风冷静地将杯子捏紧,实在忍无可忍,用力摔地桌上,水倒是没洒出来,冷冷地说道,“真把我当风了?” 三人同声“不敢。” “梧桐,你亲自交到耶律太子手上。想必他也在等你。” 妃光在一旁偷笑,“妃光,你不必随我们一起回尧天,你到还要再帮我查查高丽国的事。” 方姚心道,这样不就只剩下我和公主两人单独相处了! “是。” “是……” 果真是剩下方姚与白风两人,方姚坏笑说,“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吩咐倒没什么,把崎南一支原辽国的影队调回千机城。” 方姚皱了眉头,“如数调回来,还要费些时间。我这就吩咐下去。” “等等。”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影队在尧天可有驻地?” 方姚摸了摸鼻子,“倒是有的。容这千余人住下倒是没有问题。” “那殷豪和陈桢桢就好生关着。也别怠慢了。” “自然。” …… 陈铖怜一行与黄老板辞行已经离开有三日,人多行李杂倒是步程也不会太快。安顺问道,“我们这回尧天可到猴年马月啊!” 赵淇华说道,“两日后便可出关。直接就到了陈国的忘尤州了。” 忘尤州比起朝兰城,这才是陈国西北边境的大都会。忘尤州也是一行人从此地前往芙国的边境。 “还有两日!”安顺叫苦道,“我的腰都坐酸了!” 陈铖独说道,“都坐轿子里了,别再嚎了。” “……” 此翻回去的路上,还有黄少天的绸缎车马队,也可以说是浩大了。他原以为会和白风一道,实属没想到白风和赵渚去了欣天城! 还跟一车子的大老爷儿们一起! 赵淇华捧着医书,这一月以来,他进步飞快,余郭欢喜不已,果然这个孩子是个天才。针灸穴位如数家珍,现在连百草都快倒背如流了。 大家都害怕他在这么读下去,会成书呆子,“淇华,该吃饭还是要吃的。” “好。” 这样下去这孩子非得魔怔了不可。 余郭都有些看不过去,“淇华,你去找怜世子下盘棋吧,这书我先收着了。” “啊,为……”为什么啊! 只好抱着棋盘上了陈铖怜的那辆马车,“淇华,来了。” “怜哥哥,独哥哥。” “你该不是要和怜下棋吧!我还是去找敬浩。” “……” 陈铖怜收拾出一片还算大的地方,放下棋盘,马车还有些颠簸,两人下得慢了些。此一局,不过一个时辰。 …… 另一边斜阳刚落下不久,赵渚就骑着玄武抵达白风所说的辽行宫。 管事笑呵呵将马儿牵过,“这位就是赵将军吧,我家主人有请。” 第七十二章 另一边斜阳刚落下不久,赵渚就骑着玄武抵达白风所说的辽行宫。 管事笑呵呵将马儿牵过,“这位就是赵将军吧,我家主人有请。” 野驴那个狐狸! 赵渚大步进了行宫。下人指引着路,前前后后绕了几个圈子。把行宫弄得比迷宫还复杂,到底是怎么想的。 下人引着路,将赵渚带到了殿宇上。 只见耶律青一身白色单衣,打着赤足,在殿宇里玩着猫。“你来了,白风的信带来了吗?” “……” 感觉只要他一说话,赵渚就莫名想要打人。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喏”。 抱着猫,耶律青摸着猫,接过那封信,“你们是已经回了陈国了?” “不劳太子费心!” “白风的事,总是要分出这么点心。” “……” 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真的想砍人了。赵渚没有当场发作出来,也是克制了许久,“听她说,是你要我来的?” “嗯,对。” “什么事?” “这个你拿着。” 耶律青交给赵渚一方小小的木盒,“里面是有半年的解毒剂。” “是谁给你的?你怎么知道她中毒了!” “我说了,白风的事,我自是会分出点心。”耶律青放下猫,“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论是不是真的,白风的解毒剂确实已经快没了。还匀了一半给淇华,本身是一年的量,眼下两人再分,估计只够两个月了吧。 耶律青带着他入座,“看看辽国的好酒合不合口味。” “快说,这解毒剂是谁给你的!” 耶律青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送药的人是谁。还嘱咐了我不能亲自给白风。我这才找了你来。” “还有你野驴太子不知道的事。” “放肆!” “别别,不过是个名讳而已,他怎么叫随他。” 耶律青说道,“我不至于在此事上骗你。没有意义。不过依我所见,应该是你们的一位老故人。” “老故人?” 耶律青说,“只是我的感觉。” 赵渚细想,名单上没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有这么大本事的人,不在了……不在了?难道,不可能! “看来赵渚你是有头绪了吧。来再喝一杯。” “他是怎么把这个给你的。” “应该还辗转了几手,是路过的商旅交给我辽军的。里面是有封信。” “信呢!” “烧了。” “烧了!” “是,烧得干干净净。” “……” 克制! 耶律青的桃花眼真想扣下来,赵渚就是怎么看耶律青怎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眼睛,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 “还有,勾访琴已经回了取良了。这次她竹篮打水,没有几年生养,她应该是不会再有动作了。” “你们为什么要放她回去?” “就凭她是取良的王,我和白风才动不得他。” “……” 勾访琴才多大?看上去不比白风长一两岁,取良就拥立一个女帝?“你也不用太惊讶,取良是一方小国,久不入中原。他们所作所为与我们不相同也是正常。” “你可有查到取良背后的人是谁?” “惭愧,还未曾查到。勾访琴当日与白风所说的,不失为一个方向。” 两人喝着酒的间隙,还有舞者歌者前来表演。 白风可以说是几乎出生入死,这个太子也太会安逸享乐了吧!躲在这里看舞蹈听曲儿! “太子真是好‘雅兴’啊!” 他挑了个眉,“不嫌弃可以在我这行宫多呆上几日。” “不必。我家主人真是离我一日都不行。” “嗯哼。” 刚说完,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赵渚又饮下一杯。 耶律青喝着甜酒,嘴里总有说不出的苦涩。 一时,两人竟不知如何说起。 一场歌舞休罢,耶律青才又接着说道,“以后的路,你们当真不好走。” 突然间说这个? …… 六月十二。白风回朝。 还没到公主府,一行进宫面圣。 “风儿回来了!” “皇舅舅。” “让舅舅看看,瘦了!怎么,穿得男装?” 白风笑笑,“在芙国穿得习惯,一直没换回来。我这就给皇奶奶请安。” “你皇奶奶,可能要不大好。快去看看吧。” 皇帝领着白风到了皇太后的宫中,一院的药材味道。白风跪在床头,轻轻唤道,“皇奶奶,风儿回来了。” “风,风儿?我的风儿。” “还有,还有怜儿,独儿!” 皇后在旁照料,见到白风先是感恩地对她点了点头。 白风默许了她的感谢,太医嘱咐过再三,皇太后不能再受到刺激。也分不清太后是昏睡还是清醒,亲眼见太后吃了药,白风才退出去。 而文帝及皇后不能让他这么快回府,在宫中摆了家宴。 随行来的陈铖怜等人也一同进宫招待着。 “难得一家子人都聚在一起,吃吧。” “是皇上。”铖独,铖怜说道。 其余的人,比如敬浩一般的质子,赵渚已无功名,淇华等人都只在偏殿用膳。 皇上倒是笑着,“也不必太过拘谨,像小时候叫皇叔叔就好。” “皇上言重了,如今您是君,我等是臣子。” “怜说的对。” “罢了,一些心结你们兄弟二人还是没有解开。来吃饭。” 皇后为白风布着菜,“娍宁这小半年来辛苦了。” “皇后娘娘,这些够了。” “贤淑啊,风儿还是小姑娘,吃不了这么多的。” “娍宁毕竟是我母国的恩人。” 文帝满意地点头,“铖怜,你们二人一同去芙国,可有什么好玩趣事啊。” 铖独说道,“那还是莫过于雪山那次,遇到熊瞎子。” 一听,吓得文帝的筷子差点提在地上,失了体统。“遇到熊瞎子?娍宁有没有受伤?” “没有。” 皇后娘娘说道,“莫非你们去的是欣天城的雪山?” “皇后娘娘怎知。” “毕竟芙国大部份都是沙漠绿洲,有雪山且临近千机城的也只有欣天城。幸而你们无事。” 文帝就差扶额,“娍宁啊,以后这样危险的地方就不要去了!这个赵渚,是怎么照顾人的!把人带到有熊瞎子的雪山上,简直胡闹!” 第七十三章 “毕竟芙国大部份都是沙漠绿洲,有雪山且临近千机城的也只有欣天城。幸而你们无事。” 文帝就差扶额,“娍宁啊,以后这样危险的地方就不要去了!这个赵渚,是怎么照顾人的!把人带到有熊瞎子的雪山上,简直胡闹!” 偏殿的众人吃到一半,就见刘公公进来请了赵渚去了清和殿里。 “跪下!” “……” 赵渚不明所以,又见着皇后娘娘也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臣,臣知罪。”知什么罪啊! “让你保护娍宁,带她去什么雪山!去什么战场!你这小子,跪着!” “臣,臣知罪。” 可是,可是。我都阻止过她了啊!主子,你还笑! 文帝的怒火是真的,赵渚在地上看着他们用完餐,方才没吃几口饭。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文帝放下碗筷,“赵渚,将风儿交给你,是朕的失误。” “皇上!” “皇舅舅,梧桐没错。是我的命令而已。” “风儿,你年纪小不懂事,他年纪还小吗!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天就知道胡闹!” 这还有人呢,赵渚的脸往哪儿搁,文帝说道,“赵老将军可是天天向朕要人!” “皇上!” 白风说道,“皇舅舅,梧桐先不提。沈辰您把他关在哪里了?” “风儿,吃家宴,说什么提外话。” “不是皇舅舅先提及?” “你啊!” 白风笑着,“皇舅舅若没什么事,我便回府里了。梧桐,走吧。” 这个娍宁,“好,舅舅也就不留你了。” “赵渚!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是。” 这个宫宴吃得那叫一个不开心!不过总算皇上放过他。 终是落日才打道回府,府中也由赵渚提前一步让人收拾了干净。 公主也作一回东,请黄少天也在公主府住下。自然这个是绝对不能推脱,黄少天开心地领着一干家仆入住北厢房。敬浩只落单自己回了质子府里。 “公主便休息,我等便告退了。” 白风点头,暗影两队便退下。赵渚靠在门口,“梁双儿,你的伤还没好,郭子怎么同意你下的床。” “不过是皮外伤。用不着真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没这么娇贵。” 白风说道,“双儿姐姐,这段时间有劳你还要继续跟着淇华。” “是。” 赵渚问道,“都回了尧天了,怎么还不放心。” “就是因为回了尧天,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另外,淇华除了早晚在你我这里之外,经过芙国几月淇华就学,尧天不知有哪家学院不错。” “论起学院,当然是六书学院。若是想让淇华上学,那里是最好的地方。郭子以前就在那里。” “嗯?你没读过?” 干笑两声,“我只去了一月,我那么大的时候,可是被老将军带去战场。” 八成是因为太皮,白风笑笑,“六书学院?难不成是六部下属?” “正是。虽说是六部下属直吏,但是从武皇开始,就有规定,能者都可求学。并非只有达官贵胄。” “明日带淇华去看一眼。之后再去找沈辰。” …… 或是太久没见到白风的女装,还是一套公主的行头。淡蓝色衣袍却不显笨重,简单的头饰也不显得雍容。所有一切都美得恰到好处! 黄少天是惊讶地说不出话。 淇华用过饭,被白风带了出去。 “姐姐?今日怎么有得空想出门?” 白风说道,“带你去六书学院看看。” 赵渚说道,“淇华,你是第一个能让你姐姐出门的人!平日都关在家里不出来,每天都是府里和宫里。就没见着她去别的地方!” “六书学院,是和上德一样的吗?” “是一个有能者才能进的地方。” 赵渚说道,“你别以为你姐姐是给你撑场面的。如今的院长由翁老,他也不会看在养了你八年的份上破格让你进去。都要凭实力。” “知道了!” 不过六书学院的位置,还真有点意外,居然是在陈皇宫的南门!只不过是稍微绕了点路,以后进御书房还能和淇华同行,这点绕路好像就不算什么了。 赵渚先让学院的护卫通禀一声,牵着白风和淇华两人下了马车。 听闻是公主大驾,副院长更是措手不及,带着夫子出门迎接。 “公主殿下,福寿安康。” “免礼。” 副院长徐怀说道,“不知公主殿下今日前来,是否是替圣上监察学院日常?” “咳咳,徐院长,何时论得到你揣测圣意了?” “打扰大家。今日我只是送这孩子过来。是否要留,还请各位夫子定夺。” “公主,现已经过了学院的招生,这着实有些难办。” 一道声音从白风身后的另一辆马车出来,“徐怀,学院自是有能者可就学。不过现在并非是招生之际,我们不是不通情,只是考学的部份会更难。” “院长。” “师父。” “翁伯!” “令枫带着小淇华来了,我们进去坐会儿。正好令枫也一同帮着拟份卷子,可好?” 完了,让翁笠和公主出题,淇华岂不是很危险!这两人分明做事就是对事不对人,肯定会刁难淇华。万幸考的是不是他! 公主到学院的消息散播出去,学院的学生都抢着头要去见公主芳容。 六书学院与上德学院不同,论是班级,上德学院分成天,地,人三阶班。而六书学院分成风、火、山、林依次由小到大的四班。每个班级为一年三个月制。逢春、夏、冬三个季节可有一月大休。每六天可休小沐两天。 师资配置更是由六书下放的各科探花及榜眼。每三年科举后,探花及榜眼到六书兼职担任夫子两年到三年不等。一些特殊的时候,六部也会由各六部尚书来讲课。除了六部之外,六书学院以往都设有武练课,虽然不比上德学院直接开武院,但是授课质量也是极高,由禁卫军直接授课,以及还会讲授行军打仗的知识。 果真相比于御书房是由尚书直接授课而言,这里绝对是尧天中最高的学府。 第七十四章 除了六部之外,六书学院以往都设有武练课,虽然不比上德学院直接开武院,但是授课质量也是极高,由禁卫军直接授课,以及还会讲授行军打仗的知识。 果真相比于御书房是由尚书直接授课而言,这里绝对是尧天中最高的学府。 “这位赵小公子是赵将军的亲戚吗?” 徐怀问道。 “不过是例行问一些东西,不要怕。”翁笠笑了笑。 赵姓果然麻烦。赵渚想道,是要说这个孩子是公主捡来的弟弟?还是他是白家二公子,三公主的孩子,陈国小世子?当然哪种都很奇怪吧! “淇华是我结识的义弟。可有意见?” 大家看的是赵渚,说话的却是公主!“当然没意见。” 放在平时偶尔给公主上课都觉得可怕,现在还多了个义弟。看这个架势还和翁院长认识,鬼知道是不是又和赵渚一般的野性子。 “不妨大家还是先讨论考题吧!”翁笠不紧不慢地说,“赵将军,可以先带淇华在学院里认个路。” “……” 这是已经肯定这个孩子注定要来上学了吗? 两人走后。一名夫子拿来一套纸笔。 白风问道,“以往学院招生,是以什么形式?” 徐怀答道,“多以贴经为准。贴的也是公认的‘大经’两书。” “不如除了贴经之外,再多个杂文如何?贴经还可以多加上以‘大经’之外的,《礼记》、《左传》,加上《诗经》、《周礼》、《仪礼》的三部中经;《周易》、《尚书》、《公羊传》、《谷梁传》的四小经。如何?” “这。会不会太为难淇华公子了?” 听得这些夫子都不由皱了眉头,这哪是入学考试啊,分明直接上了科举!而且科举不考小经! 白风点头,“自然不会为难他。师父意下如何?” “令枫喜欢便好。” “那为了避嫌,方向我给好了。至于题目就是各位夫子的事了。” 徐怀点头,“便照公主所说的做。” 约摸了半个时辰,夫子们总算是列出了十道题,给二位过了目。“行,就按你们出的。” 转了小半个时辰,赵渚和赵淇华也回来,“题出好了吗?” “时间就为两个时辰。就由我和梁夫子监考。”徐怀说道,点上考香,将众人退出去。 白风走前,看着淇华有略微思索的样子,满意地离开了。 “淇华就交给你们了。两个时辰后我来领人。”白风说完带着赵渚先行离开,去了禁卫军属下的牢房。 身为前禁卫军统领,这条路十分熟悉。不过还是先到营中和自家大哥打声招呼。 赵沅原先是东军统帅,如今调到京中做禁卫军统领。倒是和东军时候一样,军务没有懈怠。四军将领,除西军和南军最弱,最强的则是北军赵老将军一支,及东军赵沅一支。曾有人评价,若是陈国没了赵家军,灭国指日可待。 “大哥。” “公主,有失远迎。小渚,公主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赵渚笑道,“这不是看大家都在练兵嘛,公主也不喜欢张扬。” “赵将军。” “公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赵渚说道,“沈辰是收押在你这里吧。带我们去见他。” “这个恐怕不方便。” “大哥,这个。” 赵沅没被吓掉下巴就算好了,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多了块黑令,还和自己老爹的那块不一样。“公主要见的人,带不带。” “好。跟我来。” “真熟悉啊。” 赵沅真没想到,给了公主的居然会在赵渚的身上。公主当真是“器重”自家弟弟,怪不得放着禁军统领不做,给公主当管事。 不过禁卫军的看守确实很好,里三层外三层,铁壁铜墙。“赵将军,自从沈辰被你们押解回来后,可有谁来见过?” “皇上下令,不得有任何人探视。至今您倒是第一个来见过他的。” “到了。” 沈辰披头,呆坐在角落里,不过就一年不见,像是变了个人。“公,公主?” “开门。” “这……” “主子。” 两兄弟还扭不过一个公主。赵沅只好开了牢门,两兄弟不放心,只好一起跟了进去。 “沈大人,是谁给你的权利,让取良借道过兵的?” “这,这。” 赵沅只听说这沈辰通敌卖国,还不知是通的哪方敌,居然是取良。芙国的事,他多少还听到一些口风,公主难道这小半年不是去游玩,而是真去了芙国? “沈大人,明郭自古是陈辽交界,若说你不知情,那辽会不会知情。若当真从他们嘴里说出点什么。那通敌叛国的罪,可真就洗不清了。” “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公,公主,开恩。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白风冷笑道,“不知道。你还知道奉命?” “有,小人有书信!上面,上面还有黑令印!不信,您去下官的家里搜,会有的!” “明郭?” “不是。是小人乡下的家里!小人也怕出事,保险就将书信连同每个月的俸银都寄回乡下了!就在树州!” 赵沅问道,“你还有将此事说给何人?” “没告诉任何人!这是下官的保命符,怎敢说给别人!” “大哥,树州你不是熟吗?你托旧部问问是否属实?” 白风说道,“当今陈国黑令总共就三枚,只要查查谁手上流出的黑令印,便知道。” “肯定并非您手上一枚。我老爹虽然脾气臭了点,但是也还没到脑子不灵光。” “小渚!” “大哥,我说实话而已。所以现在有问题的只有圣上那里。” “小渚,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够了!” 白风点头,“没事,梧桐分析得对。” 与白风虽然见的次数不太多,反倒是听到她叫了好几次赵渚为“梧桐”。而又并非是赵渚的小名或是乳名。“小渚,梧桐这名字是公主给你取的?” “不过是我在辽国的时候用的名字。公主这几年叫习惯了,也就不改了。” 赵沅一脸好奇地问道,“哦,就这样吗?” 第七十五章 与白风虽然见的次数不太多,反倒是听到她叫了好几次赵渚为“梧桐”。而又并非是赵渚的小名或是乳名。“小渚,梧桐这名字是公主给你取的?” “不过是我在辽国的时候用的名字。公主这几年叫习惯了,也就不改了。” 赵沅一脸好奇地问道,“哦,就这样吗?” “大哥,你亲弟我还能骗你不成。” “毕竟也不是同个娘生的。” “……” 白风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有劳赵将军先帮我们传个消息,查下沈辰的老家是否有亲人。也打探点消息。但是我还想请赵将军再帮我一个忙,不要惊动到地方官员,特别是东军等。” “公主是在担心什么?” “方才沈辰也说了。他是收到黑令印才行动。所以五军一队,我想我是用不得的了。那便只能走寻常渠道。不知道赵将军有没有这个人脉。” 赵沅这才听得出来,“公主放心。在树州一两个江湖朋友赵某还是有的。” 五军一队?赵渚这也才反应过来。五军三队,除了明队还有斩晴这个特殊条件外,另外的七支,都能听令于黑令。 若是同等条件下,斩晴的命令更是胜于黑令。可是只怕白风不想过早将斩晴的事说出来。或是,担心对方是在同一时间让陈境的五军一队做同样的事情,反而暴露行踪。 再有一点,陈国的理应只有五军一队,而影队还是白风特地让辽国的影队划分到了陈国待命。而这件事,想必是连文帝和赵老将军都还不知道的事。 反而这样一想,这次能用的人。还真只有最麻烦的方姚和妃光了!而妃光现在还远在高丽。那个方姚…… 白风看出赵渚是在纠结什么事情,问道,“你不放心方姚?” “是。” 白风笑着跟着赵沅出了地牢。 丢赵渚一个人,“等等我!” 两人走前,赵沅与赵渚说了一句,“你多久没回家了,别忘了爹还在家里,大娘也是。” “知道了。” …… 两人回到六书学院,两个时辰还差了一刻钟。 夫子已经在为淇华批卷。 “公主殿下。” “姐姐。” 白风问道,“如何?” 梁夫子说道,“淇华公子的答卷十分漂亮,字迹干净,就连那篇杂文也是别出心裁。” 徐怀笑道,“这个学生我们六书学院是收下了。只是这个班级,方才我们也商量一下。以淇华公子的年纪理应是读风阶班,但是他目前的能力,越到山阶班。都不是问题。” 而本人似乎也是要依着白风的意思,现在淇华的年纪却实还小了些,“夫子们的意思我也知道。那就让淇华在火阶班。二者择中。” “好,老夫就去安排。” 翁笠笑道,“淇华看来你这一年,公主待你不错啊。” 白风点头,“老师,我有话与您说。” “好。梁夫子,学院的规矩与淇华说说。令枫,这边走。” 两人相视而坐下,“梧桐,你也先出去。” “嗯?好。” “问吧。” “淇华您是从何处领来?可有人指示?是我父亲吗?” 翁笠摆了摆手,“令枫,很少见你这么急躁。不过事情跟你想得不差,你只不过是想要个确切的答复,不是吗?但是有一点,你猜错了。授意的并非你父亲,而是你母亲。” “……” “你母亲知道后,悄悄写了封信托人辗转交给我。若是骨肉流落,一个母亲怎都会不舍。还不把他交给我这个已经远离朝廷的教书夫子。” “我父亲他,把淇华送走。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何我母亲当时要隐姓埋名去乡下,还要假死?” “我便不知道了。那个时候,已不在朝中。远离各种是非,三公主当年突然离世。我也是很不可置信,后来却收到她的信。而且字迹如假包换,是您母亲亲笔写的。” …… 赵渚和淇华等了许久,两人才中房中出来。“老师,学生就先告辞。” “好。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都上了马车,赵渚问道,“方才都问了些什么?” “没事。只是问了些文章罢了。” “骗谁呢!这些民间世俗文章有你看不明白的!” “梧桐!” 白风瞪了一眼,他乖乖坐回到了车前驾着马车。 眼下的事情还真有些麻烦,“改道去皇宫。” “现在?这个时辰是不是快落闸了。”赵渚还是将马车调了一个方向,“驾。” 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间,公主才进宫,拉下一半的闸门停在了空中,让马车进入皇城。 “皇上,公主来了。” 停下笔,“风儿怎么这个时间还进宫?让御膳房多备晚膳。” “是。” 白风将淇华交给赵渚,“别乱跑了。就在清和宫里转转。刘公公,准备点心,今天带了个孩子。” “风儿,你怎么来了?” 她左右看了尚在的宫人,“你们都退下吧。” 她走到书桌边,拿起方才文帝练的书法,“皇舅舅,还有一枚黑令,已经不在您这了吧。” “风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是与否。” “是。其实早就不在我这了。五年前,纪相有功,朕将自己的那枚给了他。之后是你父亲手中的那枚又还给了朕。” 白风轻轻一笑,“皇舅舅,纪相有功,你赏给他;若是有过,你敢砍了他吗?” “风儿!纪相是当朝一品宰相,朕尚未登机之前就是尚书郎!你说的话,可要再掂量。” “风儿一直都是看得明白。” 白风放下书法,又在他的“大义”两字之后再加了两字“大理”! “风儿自小便是你们送去的大辽。从小时候开始,我对陈其实就没了感情。看得会比大家更清楚一些罢了。皇舅舅,难道不是这样吗?你们要的,不就一个这样的人吗?” 大理…… 这两个字,他做了一辈子的皇帝,这两个字他也摸索了一辈子都得不出要领。 他当真不是一个好皇帝,看得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来得透彻。津琮真是给陈国生了一个好皇帝! 第七十六章 大理…… 这两个字,他做了一辈子的皇帝,这两个字他也摸索了一辈子都得不出要领。 他当真不是一个好皇帝,看得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来得透彻。津琮真是给陈国生了一个好皇帝! 却当只是文帝不明白风的意思,“风儿,凡是要有铁证。纪相……” “皇舅舅还记得风儿遇刺的事吗?那是影队所为,你可知道!” “……” “此次尚且都不要与谁说。我也是与周崎南确认无误方才确定。”白风说道,“若舅舅真要铁证,我便去找。但是我若能举证那纪相有问题,皇舅舅,你敢办他吗?” 文帝怔了一会儿,“我……” 况且这件事,可能还牵扯到另一位舅舅。白风不敢贸然,“时间不早了,风儿也不打扰皇舅舅用膳。” “这个时间,宫门已经落了。风儿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你不是还带了个孩子!刘总管。” 正是因为还带着淇华,白风也只能默许。 宫中,一早便有为白风准备的公主苑,如今就好像冷宫一样。 莫不是早些皇后听闻公主此时进宫,提早让人收拾出来。 “贤淑,你怎么来了?” 两人刚出清和宫殿,就远远看见皇后的大驾,“这还不是听闻娍宁进宫了。一同用膳吧,今晚就在宫里好好休息休息。” 赵渚带着淇华,远远站在回廊上,文帝瞧一眼,“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吧,赵渚,将孩子带过来给朕看看。” “是。” 近一眼,这孩子干干净净,眉目有神,“长得好。孩子,叫什么?” 皇上与皇后没有子嗣,皇后也素来喜欢孩子,这下是心生欢喜,“皇上,让这个孩子一起用膳吧。” “皇后喜欢便可。” “回皇上,我叫赵淇华。” “一听是个好名字。” 皇后一眼就喜欢这个孩子,让厨房又备下甜汤,“吃完了,喝点甜汤,这个季节可以降个温。” 文帝问道,“风儿,你看皇后这么喜欢淇华,以后就多带他进来宫里走动走动。” “是。六书学院逢休沐,便带进宫。” 这个孩子略显拘谨,处处看着白风的喜怒。而且这个孩子长得很像某个人。不过文帝也没多心,“是。皇后一个人在宫里,多陪陪她。” 或不是因为淇华,赵渚也不会与皇上一同进食,一句话也不能说,憋得慌。 毕竟在公主府里,大家都没这么多规矩。 用了晚膳,白风与文帝一同去了御书房,皇后带着淇华先去了公主苑中。赵渚也被白风遣去跟着淇华。 “最近东边是有问题吗?” “是有一些。” 白风翻着桌上的奏折,“海盗盛行。渔夫都无法出海捕鱼。东海一向无事,将赵沅将军调来,这一年里,海盗的活动不断。现在东军的军令是谁?” 文帝说道,“许可靡。赵老将军的一个参将。” “怎么不用赵沅将军的人,许可靡是北军,陆地作站是把好手。可东边,多河海,一个陆地打得再好的将军,还不如在江边的一个船夫来得有用。” “是。现在眼下也没有适当的人选接替。” 白风说道,“人选不是没有。是否是纪相举荐的许将军?” “是。当时调动太临时,四军还没整顿,后来南军瑛州也没来得及处理。” 算了,白风瞧见文帝的发鬓上的白丝又多了许多,明明壮年之际,已经消老了不少。他是为陈国花了不少的心思,只是……都并非能改变什么。 赵渚远远看着皇后牵着淇华的手,特地绕了一条御花园的路,“淇华,今年多大了?”或者“平日喜欢吃什么?”之类的问题。 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淇华。 加之淇华似乎也不讨厌这般,对皇后娘娘的还很乖巧。 今晚的月色还不错,这场景好像真的似曾相识。 好像小的时候,他随父亲进宫,三公主带着他走在御花园中的场景。“风儿,来看看,这是小渚哥哥。” “小猪哥哥?”两岁的白风歪着头问道,笑着牵着三公主的手,“娘,抱。” 小猪哥哥?要不是在皇宫,老父亲再三叮嘱不能发飙,赵渚应该就炸了。 “是小渚哥哥。” 白风拉着三公主的手,“娘,好可怕。抱。” 无奈只得把白风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后背,“孩子小,不懂事。” 赵老将军远远就看到赵渚把小郡主弄哭了,提着鞭子追来的路上,“好小子,在家闹不够,就一会儿的功夫,你连小郡主都弄哭了。” “我没有,是她自己哭的!” “看我不抽你!” 此时的赵渚哪能敌得过手提长鞭的赵老将军,眼下赵渚无事可躲,躲到了三公主的身后,“赵将军,不过就是孩子互相打闹。” 白津琮也赶来,“赵将军,这是小渚又惹什么事了?” “把你闺女弄哭了,我好好教训一下,日后还不定成什么混世魔王了呢。” 三公主抱着白风,“风儿,这是小渚哥哥不是坏人。你摸摸他的手,是不是。乖了。” 三公主拿着白风的小手,搭在了赵渚的手背上,“哥哥,抱!” 第一次碰这么小的孩子,赵渚害羞地收了回来。 “小渚,抱抱风儿。” 赵渚跟在皇后身边笑着,小时候难道还真发生过这样荒唐的事? 白风回来公主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淇华被皇后连哄带骗睡了下去。 “才回来?” “嗯,东海出现了乱子。” 赵渚将皇后送的甜汤又温了温,“先喝吧,暑天就快到了。” “怎么?心情不错?” 赵渚鬼使神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想起你小时候。” “手。” …… 陈国的夏季终于来了,炎热难耐。 文帝让宫中女眷去了就近的行宫中避暑,公主府连同一行。难得出来算是给白风有了休息的时间,加上也是淇华的学院的休沐,便一同带着他一起来了。 一月有余的休息,就在八月初一时,宫中人传来消息。 太后驾崩,皇城挂白,举国同哀悼。第二卷完。 第一章 陈国东海的海面上,海贼们正拿着火炮轰击着对面的渔船。 两艘渔船瞬间沉入了大海里。 第一层的渔船悉数炸毁,海贼直接上了岸,沿着乡落的足迹,进行大肆搜刮。 却没想到进的第一间渔家,房子瞬间就炸开了。 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从两旁冲出了陈国水军。 以数量的压制,十几个海贼轻而易举被制服。 “一个被别跑了。带走。” 陈参将一个一个看过,又上了他们的船,眼下太后驾崩不过一月,接二连三的海盗已经由海面转为了沿海一带陆地。 十五天内,已经连续发生了三起这样的事情。 他也写了几封军函,却又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音信。 却没想到,这批海贼居然后面还有两船的支援!“快撤!” 陈参将还来不及从海贼的船上下来,被他们的火炮,一炮轰入了水里。三十二岁,殉国。 岸上的水军退到了就近的镇上,后方的军备还没有补上,带着十几名俘虏。幸而海盗并非穷追猛打,将乡落洗劫一空后,至于他们一伙被抓了的海盗,不管不顾,又退回了海上。 消息已经传到了东军长的手里,许可靡除了叹息陈参将就这样牺牲之外,又派了一支部队前去支援,只是京中还是没有消息。 四方守将没有得令不得进京。 不过还有眼下最临近的避暑山庄,也许是个机会。太后的丧事一过,宫中女眷还是回了避暑山庄。 “来人,备马。去承洛山庄。” 承洛山庄因着宫中的白事未过百天,现在还布着满满的白布。 许可靡沿着山道,驾马而上,却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将军留步。” “你是何人?” “是东军,许可靡将军?”骑马来的是个蓝衣公子,打扮朴素,却也同样是军人气质,“我是公主身边,赵渚。” 许可靡瞧得怪不得这么眼熟,“赵二公子。有礼。不过我现在去行宫有要紧事找皇后,你别拦我。” 赵渚从怀里摸出一块黑令,“若识得这个,便请将军随我去见公主。” “公主,娍宁公主!”许可靡调转马头,“好。” 娍宁公主可是在瑛州一事有过功记的神人,加上是老师的二公子,赵渚,说不定可以让京中重视起来。 虽然不清楚那个娍宁公主为何要在此处将拦他,但是相比于不问朝纲的皇后,娍宁公主是个更好传递消息的人。 赵渚没有将他引去别出,而是山脚下的茶馆里。一路引到了二楼的房间,“进去吧。” 也不容他有怀疑,许可靡理了服饰,吞了口气,走进去。 房中只有一位白衣少年坐在茶桌前,他的对面已经倒好了一杯茶。 “许将军请坐。” 他虽然满肚子疑问还是坐了下来,看到赵渚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对面这个“少年”就是公主。“公主殿下。” “不必拘礼。许将军,山庄里都是宫中女眷,将军贸然前去怕是失了礼数。” 许可靡说道,“公主,若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东海海盗猖獗之事,我也听闻。本是东军可以肃清的事,为何要还来这里?” “小小的海贼这半月大大小小袭击渔船的事有几十起,这七日甚至还上了岸。昨日,有一名参将殉国。有看到海贼后面的补给船,是琉球国。” 确实,只是海贼的事,东军完全有能力镇压,背后的琉球。它们虽不是陈国的附属国,但是同盟关系也有几十年。 敬浩正是因为同盟关系,送到陈国。地位也不与白风当时的质子身份,反而在陈国礼数还是有的。 白风说道,“李将军,不瞒你说。你今日不来,明日我也会去东海。” “什么?” 赵渚答道,“许将军,公主为皇上分担国事。实属是国之幸。皇上因太后的事已经劳神,公主已经主动请缨。” “……” “许将军是不相信公主有这个能力?” 许可靡说,“不是不是。只是公主尊驾,金枝玉叶,是不是有些不妥。” “许将军有什么顾虑尽管提便是。” “公主,海贼不与我们国内的山贼,他们更加凶残。您要再三想好;再者,若这事真上升为两国之间的事,公主应该也不能自作定度吧?” “赵将军若是担心其一,毕竟梧桐也在。其二,赵将军,东海之事皇上已经全权交给了我。若成若败,成毁成誉,与将军无关。” 虽然不是这意思,但是公主说的那番话,不是就是为了划清关系,自己全揽吗! 这个青衣少女,当真能作到全揽吗?许可靡行军也有十几年,还不认为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作为!还是个公主! “赵将军,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白风点头,两人站起来出去。 “赵将军,你知道这种不是闹着玩儿的!毕竟是公主,海贼不比陆地上!公主有没有水性!这一些一些,我也是调到东军之后,才发现东军最重要的除了水军作战以外,兵种水性也是很重要!” “许将军,公主没你想得那般娇贵。” “我也不是说公主不是。只是这也未免太过儿戏!圣上怎么想的!” “皇上现在重疾,大部份的国事已经交于公主。” “什么!” 赵渚无奈地说道,“公主已经册封太子之位,事以成舟。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太子?何时的事!公主被册封太子……这还前所未闻。” “梧桐。” “进去说吧。” 白风又将二人的茶续上,“许将军您先回东军郊营打点,明日我等一行便到。” “好。” 许可靡喝下桌前那般茶,起身离开。 白风也说道,“我们回山庄吧,我还要与皇后娘娘,二公主辞行。” …… 白风两人回了承洛山庄,一蓝一白两位公子进了皇后的房间,正巧二公主也在房中。 “娍宁,你这身打扮成何体统!” “二公主,娍宁今日前来,是来与二位辞行。” 二公主陈薇惊,“你是要去何处?娍宁你现已经陈国太子,还这么不懂事!” 第二章 “娍宁,你这身打扮成何体统!” “二公主,娍宁今日前来,是来与二位辞行。” 二公主陈薇惊,“你是要去何处?娍宁你现已经陈国太子,还这么不懂事!” 白风向二位行礼,“皇后娘娘,二公主。娍宁明日便要去东海,前来辞行。” “东海?娍宁,那里不是听说近日海盗盛行……” “皇后不必担心,不过是几个海盗罢了。即已是太子,一些事娍宁要亲自解决。” 陈薇声音高了几分,“风儿!你娘小时不懂事就罢了,你也不懂事!东海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想去就去?” 白风轻笑,“二姨说的是。我娘小时不懂事,因为我娘不是太子。现在既然皇命也昭告了天下,我已不能坐视不理。二姨,风儿告辞。” 回来的路上,赵渚问道,“这二公主前几日还对你这么好,今日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白风摇了摇头。 赵渚问道,“明日去东海的行李准备好了,人……你打算带谁?” “淇华和梁双儿就留在这里。其他的,只带上周崎南和方姚。我已经写了信,尧天的事,不知道二表哥能不能处理干净……” “铖怜世子留在尧天,这个局势……他在京中看来也不好过啊。” “就看看是纪相的动作快一点,还是我动作快一点。” 太后去世后,皇城几乎暗流涌动。以纪相为首的人都拥立着要立太子,而以翁笠为首的另一派则是无言派。不支持也不反对。 至于太后葬礼,来的王爷,世子们,长公主们,也卷入到了这场立储传闻中。除去三位,一位已废的世子,铖怜和铖独自动退出。剩下的都成了枪靶子,包括已经被册封的娍宁。 陈文帝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每天上朝都围绕着该立谁为太子,这个话题久久不能停。心中早就有答案,终在体力不支前,下了诏书。 公主府的牌匾换成了太子府。 百姓纷至沓来,一眼目睹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当那崭新的匾额被挂起的时候,众说纷纭。除了有支持白风成太子的,大部份人是抱着质疑。 种种其他,白风也有所听闻。 只是纪元甫居然堂而皇之地封锁了东部的消息!若不是前段时间委托赵沅调查了沈辰的老家,带回来的消息除了这件事之外,还告诉了白风,整个东部的真实情况。 白风这才请了皇令,下了东部。 第二日,一蓝一白两人骑着神驹,赴往东军营。 许可靡是真的没想到白风是真的来了,临时东拼西凑出一顶帐篷。“公主,这军营中只收拾出这样一顶,公主可别见怪。” “无妨。将近期的军报整理一份到我帐中。” “是。” “还有一份东军的部署图。” “是。” 许可靡看着这个公主,好像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并非真是那些个“草包”。 等他退出去,照着白风要的东西开始去准备。赵渚笑了一笑,“许将军看来之前一直以为公主是个‘草包’吧!” “他怎么想,你还能知道?” “怎么想我倒是不知道,但是这几年不都是一直有人这样质疑过来的?那种眼神看多了,就知道了。只是这些人真是没眼力劲,他们会后悔的。” 白风摆了摆手,“方姚和周崎南怎么还没来?” 方姚的声音从外面探出来,“哎哟,公主这是在挂念我?” “没有。” 赵渚不怀好意地应道,“这东军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周崎南后脚也跟了进来,“那还不是多亏了公主事先把我们两人安置在这里。”方姚说道,“公主,这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 不着一身红装,方姚放眼人群中依旧可以很醒目,“方姚,海贼的事如何?” “公主,哦不。太子殿下,琉球国在海之上,就算是影队,这个消息传递的是最慢的。最后一次传来的消息也是半月前。” 海上,陈国的水军一向都是十二国之中就算不是第一强,也不会差到哪里。就算这海上一向太平,赵沅在东军时,对东军的要求不少,听说至少每月都有一场演练。 但是一年前的调动,也不知这东水军有没有携带。五军又比起三队,只向朝廷做汇报,向皇帝而不是黑令。 白风听着,“把敬浩请来吧。” 周崎南应道,“属下知道。” 这个琉球世子,不能置身事外。而且必要之时,还需要去一趟琉球。 …… 今日一天淇华都没有见到白风,在她房间呆了半天,连宫人都见不到。难得逢上学院的休沐,再五日就要回学院了。 皇后正好熬好了汤,去淇华的房间。看见他从白风的房间里出来。 “淇华?” “皇后娘娘。” 皇后将汤端进了白风的房里,“来,坐下。你是来寻你枫姐姐的吗?难道她没有和你说吗?” 淇华问道,“姐姐难道是去了东海?” “淇华,这个汤趁热喝。还有你姐姐的份。” 皇后待淇华不比对娍宁差,还更看作儿子一般,像是得到了母爱,淇华也不反感这样。“皇后娘娘,难道姐姐成了太子,就更加忙碌了吗?” “淇华是孤单了吗?” “有,有点失落。” 皇后看着他喝汤的样子,或是想到了一个旧人,“淇华,若你不想姐姐那么辛苦,就要快点长大,以后成为姐姐的臂力。” 成为她的臂膀?淇华问道,“皇后娘娘……” 小小的年纪,怎么就皱这个眉头,皇后温柔一笑,“淇华这么优秀。淇华你还这么小,皱这个眉头。你枫姐姐会不开心的。” “是。” 皇后见他两碗汤见底,满意地收了碗,“这几日淇华若不嫌弃,就多陪陪本宫。” “好。” “怎么也没听过你提起小时候的事?” 淇华说道,“我是个孤儿。” “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还好,这个孩子被白风带了回来。皇后想着,白风也许是看到了童年相似的经历,对他也是格外的好。 这两月下来,皇后可是看得清楚,白风是如何对淇华百般的好。 第三章 不过还好,这个孩子被白风带了回来。皇后想着,白风也许是看到了童年相似的经历,对他也是格外的好。 这两月下来,皇后可是看得清楚,白风是如何对淇华百般的好。 皇上皇后两人可是看在了眼里。一开始陈文帝只当是一个被白风拾来的孩子,后来听得翁笠提到的,也就和皇后放在了心上。 只是皇后待淇华更如子,以往送到公主府的吃穿用度,现在大多都是以淇华的名义。还让铖独吃惊了很久,特地跑到淇华房间问了许多事情,“皇后怎么待你这么好?”之类的话。 这种张扬,被白风及时叫停。过多让淇华暴露在大众眼里,未必是件好事。皇后后来还是以白风的名义。当时第一次到承洛避暑山庄的时候,白风原是没有带上淇华,方时学院还未休沐,还是皇后问了白风,这才提前让淇华一同过来。 二公主倒是没这么耐心,“一群女眷,还带了一个孩子。” “娍宁天天带着一个孩子,还不晓得天下人怎么看!” “又是这个孩子。挡道了!” 皇后一次又一次劝说,二公主陈薇还是态度不改。只不过她几年前并不是这样的,若不是丧子丧夫之痛,让她的打击实在过大。 原以为这几日白风不在,二公主还会接着对淇华不友好。倒是二公主见了淇华,已经开始绕道走了。 “二公主殿下。” “皇后娘娘。” “明日淇华就要回尧天上学了。你若是不舍得这孩子,也不必每天对这孩子板着一张脸。” 二公主陈薇别过头,“太好了。终于要走了。” “二公主,既然你关心那孩子。为何还要心口不一?而且还有娍宁,娍宁那孩子,明明你也是关心她,还这么凶。” “那孩子终有一天会像她娘一样。” “二公主。娍宁她不会的,她不会步三公主的后路。” 皇后知道,娍宁救下的芙国,自然就会更知道白风是一个非常人,非凡到令人可怕。不单单是因为是三公主和白津琮的女儿,这与白风为什么这么强大,是没有关系的。只是因为她是白风。 “皇嫂,能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都是一个未知数。而且这储君之未,怕是风儿……尚且,能有立女子为太子之理!皇兄这是在害娍宁啊!” 皇后摇了摇头,“若你当真了解了娍宁那孩子,也许你就会知道。天下之君,可能非她莫属。” 现在的二公主是不会理解的,她只能无奈地离开。 淇华就在后一日,西回了尧天城。 路上偶遇了正做生意归去的黄少天一行。“怎么没看到你姐姐,哦,太子殿下。” “姐姐现在正在东海之滨。” “东海?我可是听说那有海贼横行。赵将军跟去了没?” “师父也去了。” 黄少天才放下心,不过没想到来到陈国,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仰慕的公主殿下居然册封了太子!黄少天仰慕也只得放在了心上。加上白风身边还有一个让人近不得身的赵渚。 但是芙国的事,黄少天后来也有了耳闻,没想到此次白风没有带上她那些得力的干将,只有赵渚一人。 两人结了伴,回去的路上也不孤单。 …… 东海的风波未止,白风到的第二日,从渝镇上传来有海盗的消息。这一次白风跟着许可靡一同前往。 只不过许可靡再三强调了,公主千万不能私自行动。 渝镇距离东军营中不过一个时辰的马程,加上有玄武和麒麟的两匹宝马,倒是白风和赵渚先一步比许可靡的人到了。 两人却见这渔边农家已经被海贼抢了一空。 恰一时,还有海贼拿着刀抵着渔夫,“梧桐!” 白风方说,赵渚已经抽出了软件,一刀削下了海贼的头;他的同伴在另一间房间听到了声响,扔下手中的物件,冲出来。 还未见人到人样子,就已经首身分离。 再后来的人,看见地上的三具尸体,拿出了怀中的火药枪。“砰”一声,地上砸了一个坑,赵渚下意识就躲开了枪,“退下。” 白风见到赵渚觉得那武器不对劲,带着还未逃出去的渔民找了个避所。 再听到几声声响,却见赵渚明显处在了下势。不过是十来个海盗,他们见赵渚近不了身,统一慢慢退回了岸边,由船上的人来接应。 “小心!” 白风瞄见了船上有人瞄准了赵渚,赵渚看见船上的人,拿了渔家外的斗笠挡了一挡,却见那火药击穿的帽子。 许可靡的人后来赶上,只见那些海贼退回了海上,“公主,臣等护力不周。” 白风问道,“受伤了吗?” “没有。” 赵渚说道,“快追!” 许可靡点头,只是那渝镇上没有军船的存在! 白风问了许可靡,“许将军,为何你的资料中,没有听闻他们手中还有那等威力的武器。” “回公主殿下。那种武器是这两天才见到的。”许可靡身后的人说道。 “梧桐,看看地上三人有没有这等兵器。” 赵渚在地上搜了一搜,“有!” 后来水军追不上海贼,只得回来跟许可靡回报。“将军。” “许将军,这两支武器我就先带回。让军中的器具师、火炮师随后到我的帐里。” 虽然手上的两支火药枪没有开火,白风已经闻到了上面淡淡的火药味。“还有一件,让这海岸边的渔民退到就近的城镇上。还有,这延长的海线若像今日一般,没有一艘海船。今日起,也重新部署全海线的军备。” “这海线的狭长,可不是说警备就能调来这么多的军舰。太子殿下可知,我军中共有几艘军舰,几艘军船?这海线有多长,该怎么部署!这可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希望公主也不要太过儿戏!” 白风说道,“军舰十八,军船三十六,用作巡逻的舰艇二十六,补给船十八。海岸设有对海军炮共三十六座。我说的可对?” “公主不过是将我整理的资料说出来罢。” 第四章 “这海线的狭长,可不是说警备就能调来这么多的军舰。太子殿下可知,我军中共有几艘军舰,几艘军船?这海线有多长,该怎么部署!这可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希望公主也不要太过儿戏!” 白风说道,“军舰十八,军船三十六,用作巡逻的舰艇二十六,补给船十八。海岸设有对海军炮共三十六座。我说的可对?” “公主不过是将我整理的资料说出来罢。” “许将军,你接着听。” 白风说道,“海防线狭长,不利于我们攻防,换言之,对那群海贼也是同样的。” 许可靡说道,“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的劣势,也是优势。将军,只要我们按几个重点海域先设兵哨,将海防分为几个点,再派海舰,而没有海船或是巡逻船的地点,将海炮部署上。虽然我们强弱明显,但若是有异动,调动起来也非像今日一般的——狼狈!” 一语中的。 “按太子说的做。” “哟,这回总算按太子说的做了?不是公主了?之前不是还不服气嘛!” 许可靡说道,“是末将有眼不识泰山。” “梧桐,具体如何分,怎么分,到时去和许将军说说。这方面我不如你们。”白风手上拿的两支火药炮,“这种武器必成隐患。许将军还有劳传令下去,若是再见到这个武器,切勿不能硬着头皮上。” 赵渚说道,“看着像是火炮的小型版,但是火力却不输我们的火炮,海贼是从哪里弄来的?” “先派人去查查。” 退回海上的海贼也大意了,没想到居然有武艺这么高的人。莫不是手上的秘密武器,可能都凉在那里了。 白风望着大海,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没有心中的向往,更多的是担忧,海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至于赵渚原本是想将兄长赵沅再坐阵东军,而这个许可靡虽然水上的能力不行,但并非是个庸将,只需要假以时日的磨合。尚且,尧天中现在赵沅根本就是无法离开的。出发前,白风更是在赵沅面前亮了斩晴,表明了身份。 实则一来除了保护皇城之外,暗里还要以防有别的黑令,纪元甫对禁卫军的控制。 除了这点,白风私下派了影队前去西军与北军,从中斡旋,至于南军,由于南军首将已经在瑛州一行已成了白风心腹,自然也就可以信服。 白风的网已经撒出去了,至于能不能上钩,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他只要默默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回到东军营,器具师和火药师到了白风的帐中,赵渚也去和许可靡谈论是如何布守防海线。方姚和周崎南被派到白风帐下,做了她的亲兵。 “二位请看这件武器。” 郑宇和董怀今两人是这东军营中的器具师和火药师,手中造过不少厉害的家伙。但是看到白风给他们的火炮枪的时候,两人诧异许久,倒弄半天。 直到白风演示了这家伙是如何操作,连方姚和周崎南也被这威力吓一跳。 郑宇说道,“这东西长得与短笛差不多,里面居然藏着火药。” 董怀今说,“虽是火药,但是分量比火药轻得不知多少,威力却能有这么大。” “这个开关全在这个插销上,而且填充时间有些长。太子殿下,您这武器的虽然威力大,但是实用性不太高。” “同样,这个火药虽然成分看似不多,但是用量配比却极其重要。若是在携带的时候晃动过猛,容易走火。实用性确实不太高。” 方姚问道,“若是你二人提的问题,那个实用性解决了。那这个武器岂不是很具有杀伤力?” 白风说道,“便是我寻你二人来的理由。你们这个拿回去研究如何改进。然后这一把先放我这里。” “是。” 周崎南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为何在海上,火药明明最不可能获取的资源,那群海贼像是没有见底一般。” “你们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回太子殿下,属下也派人去海上寻着人。怕是海贼的近日猖狂,我们的人怕是有危险。” 心叫不好,若是连海上的传递都成了一种障碍的话,这样一来不就是让自己落后于他们? “这是五日内再没有回信,人就不要再派出去了。派再多的人,也只能是有去无回。” 两人同声答是。 而发展却如同白风所说的那样,五日后还是收不到影队的消息。 白风的担忧加剧。 海线的部署看来是奏效了,他们上岸的次数明显有了减少。但是却不是白风所期待的,另一件事,敬浩从尧天被影队的人带到了东军营中。 他没有往日的朝气,一脸心事忡忡,赵渚问道,“敬世子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 “你这样子怎么能叫无事?” 军中没有茶水,白风替他倒了一杯水,“是琉球出事了吧?” “是。” 他没有犹豫,在白风的眼下,没有秘密可言,“已经半年多未曾收到家书。就算前些日子去了芙国,但是家信还是由家仆代为保管。”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什么?” 敬浩说到,“虽不曾收到家书,但是这一月以来,却收到别人的信。您看。” 他从怀里取出信,一封信上居然用着不同的字迹,“我可否拆开。” “嗯。” 五封信,信上大致都写了,让他在尧天作卧底,否则家人性命不保。 赵渚问道,“难道又是像勾访琴一样?有人控制了琉球?” “不无这个可能。” “公主,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敬世子先别激动。” 白风将这几份信件排了一下,虽没写明时间,但是信中口吻上来看,明显分了由轻到重,最近写的这一封,更是还有焦躁的痕迹在上面,“琉球是不是还有除了敬王室之外别的部族?” “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白风说道,“我也是偶然听闻。那河洲部族,应该是在五十年前,他们才是琉球的正统王室。” 第五章 白风将这几份信件排了一下,虽没写明时间,但是信中口吻上来看,明显分了由轻到重,最近写的这一封,更是还有焦躁的痕迹在上面,“琉球是不是还有除了敬王室之外别的部族?” “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白风说道,“我也是偶然听闻。那河洲部族,应该是在五十年前,他们才是琉球的正统王室。” 这个并非是偶然听闻,而是让之前的影队整理出了近百年的资料。 敬浩点头,“是我祖父一辈为了反抗河洲一族,建立了自卫队。但之前的河洲遗民,我们也有好生善待!” “河洲部落,以前多靠的是抢夺陈国以前高丽等小国的资源为生。若不是你们敬王室的崛起,可能会更加民不聊生。” 赵渚听出了问题,“多抢夺?那就是海盗的行径啊!那最近发生的事,都是河洲部落吗?” “是。只是河洲部落这样大肆抢夺,敬王室居然完全不知情。或是知情,第一有可能是纵容这种行为。” “不可能,我父王绝对不可能会放纵这样的事情!” “那第二种可能,就是敬王室被软禁了。” 由于消息传不出来,人也进不去。这件事还当真是棘手。白风问道,“琉球除了本州以外,还有什么地方……难道,从雀婴岛。” 白风掂量了一下,整个海上,就属琉球的岛屿众多,而他们当地人,除了还有较为擅长作战的陈国海军而言,有时尚还会在海上迷失方向。 “雀婴岛是座火山,不行,太危险了。” 白风想到,“之前周崎南问道,海贼为何有这么多的火药。若是琉球岛上定然没有,也是从别的地方运来,能藏的几千座岛屿,你们觉得,会藏在哪里?” 赵渚说道,“把火药藏在火山?不可能吧!” “唯有那里是离陈国不远的一座岛屿,他们的船到那里补给也比较容易。” 敬浩说道,“公主,让我回琉球吧。我实在是放不下心!” “不行,敬世子。你现在的身份回去,可能会让人起疑。” “梧桐说的没错,现在敬世子不能回去。我们在明,容我想想。” 白风说着,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而从行宫那边,太后身边的莫公公急匆匆地到了东军大营中。远远地就听见他与士兵交谈的声音。 “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公主!” 莫公公有事,也没有人敢拦着,“公主殿下,不好了!淇华公子五天前回尧天城,之后再没有消息。” 白风喝了杯水,静静地问道,“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让宫中人给淇华公子送些夏季用的吃食衣物,可是太子府的人来报,淇华公子还未回府。” 赵渚说道,“是不是淇华在路上玩耽搁了?” 周崎南,“淇华公子并非是这样的孩子,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梁双儿跟在他身边,应该出不了大事。” 莫公公说道,“皇后实在是担心,让奴才过来告知公主。” 那莫公公走后,白风说道,“梧桐,你让附近的暗卫去查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若是梁双儿在,应该也有留信息。” “是。” 第二日一早,派去的暗卫很快有了消息。 “人似乎还在东部地区,树州一带。似乎与淇华一起的还有黄少天。梁双儿只留下不多的信息。人还未找到。” 白风,“怕是在路上遇到事了。不过淇华和梁双儿不可能不会传消息。再等等。” 他们两人的消息没来,倒是来了海上的消息。 琉球国的河洲一族正式向陈国递交了书信,若是不按上面的要求向琉球进贡,琉球便随时会撕毁敬王室与陈国定的条款。 第一时间许可靡收到消息,就到了白风的帐里。没想到白风却比他更早半天知道消息。除了影队外,是妃光的明队将消息带到。 身在高丽国的妃光,发现高丽等国也受到了海贼的干扰,情况不比陈国好到哪里。加之高丽的水军不堪一击,高丽的王朝已经有了要求和的念头。 送回了这一消息,白风说到,“与他们耗得太久,这一月几乎我们都在坐以待毙。” “公主是打算吓他们?” “是。梧桐,这个事你来安排。” 妃光的情报中,还提到一个人,金时!金时是白风在辽国时,还算能谈得几句话的朋友。没想到在白风离开辽国之后的半年多,他也回了高丽。并且也握着兵力! 不过只怕现在的金时与年少时候的他,不能同日而语了。自从那次辽宫一行,他已经有了明显转变。 “情况属实,如明晚是场西风,那偷袭就在明晚。” 白风的预测是对的,这天晚上海面上吹着西风,赵渚的视力极好,远远得就发现海上的两艘大船。 等着时机,不是现在,还没有到最佳的时候。 周崎南问道,“赵将军,现在连我们的兵都开始犯困了,还不打吗?” “再等等。” 直到赵渚见到对面的床上,甲板上又少了几人。“通知李将军,就是现在!” 赵渚的号令下,三艘军舰的火炮朝着对面轰去,船上的人来不及通知船上的人,大船已经进了水,远远就能听见求救的声音。 偷袭有用,赵渚带着一艘军舰直接抓了十六人。同时还缴获了兵器,火药,除此之外,还有火炮枪八支。 在白风醒来之前,就听闻昨晚的成果。而梁双儿那里也有了消息,“梁队似乎在回尧天的时候,见到了琉球人与,与纪相的人。” “哦?” 这倒是没太出乎白风意想,而且还有可能是淇华的主意。顺带要与黄少天的人一起,以布商的名义不太能引起怀疑。 “他们人在什么地方?” “泗州一带。” 泗州更近淮水,淮水下度口便是东军的死角,正因为是死角,白风才曾经在那里做了一个记号。“我等下写封信,你带去给梁队。一定让她见机行事。” 东边的危机没有化解,高丽又发来一封“求救信”。 第六章 泗州更近淮水,淮水下度口便是东军的死角,正因为是死角,白风才曾经在那里做了一个记号。“我等下写封信,你带去给梁队。一定让她见机行事。” 东边的危机没有化解,高丽又发来一封“求救信”。 状况一件比一件更加严重。 东边事态还没平息,南边就有了小动作,连同北边的高丽也寻求帮助。赵渚担心,事务一多,白风原本调理了几月的身体又会开始承受不住。 “高丽的事,让高丽自己解决,我们也无瑕其他。” 白风说道,“能多一个盟友,也绝不多个敌人。北边的高丽,也许需要请求赵老将军派一支州军。” “你确定要帮他们?” “毕竟金时也是我的旧识。不说这个,替我写封信给你父亲。” 一来再借出一支州军,北边的局势应该近几年耶律不会对陈国做什么。这不是白风的一厢情愿,而是两人做出的决定。 一个月的僵持下,东海的情况不容好转。 琉球看不到陈国给他们的“进贡”,就如他们信上所提的要单方毁约。 八月初二,巡逻的海军在海岸线的那边见到了黑压压成林的军舰。 八月初三,琉球单方撕毁商贸条约。 许可靡迎着对方百艘军舰节节败退。 东大营往腹地撤离百里。 娍宁公主亲自坐阵军中,赵渚重新扛上军命,用车回战术牵制。 八月初八,淮水失守。 白风早让梁双儿在暗中撤离了数十万的百姓撤离,琉球登陆了一座空城。除此之外,南军提前已经在淮水外的城市驻了营,只要他们再往内陆上岸,可有十万南军在等着他们。 许可靡接到白风的指示时,提到不宜恋战。果然他们琉球的军舰上装的火药的威力比他们强了许多。将他们三艘军舰打落。 白风提到,水上已经不适合作战,但是只要将他们引到陆地上,不怕陈军赢不了。 按照白风的分析,许可靡这一支东军的损耗降到了最低,引敌上岸的策略也有成效。只是来回三次,他们也知道,陈国比起水上,岸上作战的优势更大。 双方在近海僵持十天。 “时间差不多了,看他们守在这里也累了。许将军,梧桐。今夜再偷袭一次。” “是。” 许可靡真是不得不佩服白风的作战方法,虽说谈不上是真正的战术,但是引着这个方向,赵渚和她的默契好得不能再好。 而虽说赵渚没有水上的实战经历,但是天生的作战先机他可是学了赵沅的七八。 白风曾在沙盘上跟二人说过,依照琉球的补给,若真是在雀婴岛上,那十天,就能将他们舰上的火药、军备粮食耗尽。 海上作战除了有强大的火药这个因素,军舰这些条件之外,风可以说是最大的功臣。 仿佛是上天帮着白风,第二次夜里刮起了西风。 …… 淮水一带,百姓退到了南部。 指挥的正是南军的陈也将军。梁双儿与陈也大军汇合后,在暗中收到白风的消息,原本是当时是与黄少天一道准备回的尧天城。 在起程没多久,一家驿站里,淇华恰好就看到了与敬浩服饰一样的琉球人。偷听后才发现,他们准备与琉球里应外合。他们的行动之快,淇华当即决定要悄悄跟上去。 梁双儿是以淇华安全为重,原本不想冒险,黄少天却提议也要一同前往。 随即,淇华便与梁双儿与黄少天一同作了商人模样,以贩布的名义前往淮水。 梁双儿不得不说,他们来的这一步是对的。告知了白风这里的情况,暗中请来了南军助阵,让登陆淮水的琉球军进退不得! 陈也将军守在淮水城外。 眼看就快入秋,陈国的暑气还没有减退,城外帐中的淇华也中暑。余郭远在行宫,梁双儿只能去找南军中的军医。 服了几天的药却不见好转。而赵淇华很快就陷入昏迷之中。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梁双儿只能传了消息到了承洛行宫。余郭接到梁双儿的消息先是一喜,却见到信中是提着淇华的病症如何严重。 当晚与暗卫从行宫直奔淮水城,余郭心道,没想到自己却疏忽了淇华的毒。那这样的话,白风的毒是不是也会因为这天气的原因发作? 除了亲自送淮水城的解毒剂外,他还委托了另外的暗卫要送到赵渚的手上! 两天跑死了两头马,余郭赶到的时候,门外还有黄少天。 “怎么样了。” “人不太好,睡了好几天了。” 余郭拿着药箱进去,他跑了两天,走路都带飘,“我看看。” 梁双儿守在淇华床边,“余公子你看看,这几日高烧不退。” “你先出去。” 余郭测了测淇华的体温,他的脸已经烧得通红,梁双儿出去后,余郭拿着把小刀,轻轻切了一个小口。血液中的银色十分夺目,“难道体温一高,这个毒就越强?” 他喂给淇华药丸,下了银针去了表面的湿热,足足两天,他的高烧才退下去。 这一场高烧下去,把淇华烧得人都消瘦许多。 黄少天命人去就近的村里要了几只鸡给淇华补补身子,“你大病刚好,把鸡汤滤了几遍,来喝吧。” “谢谢黄大哥。” 淇华心想,黄少泉估计都没这种待遇吧,平日黄少天看着人凶凶的,其实也是挺关心人的。之前听黄少泉抱怨自家大哥是如何专横,却不知还有这样体贴的一面。 算了个时间,差不多病好了,也需要回学院了。 “双儿姐姐,东边的事,姐姐还没有,还没有解决吗?” 梁双儿点头,“事情看起来比较复杂。昨日她写的信问了你的功课如何。我没与她说你生病一事。” “谢谢双儿姐姐。” 因为梁双儿知道,公主是不知道中毒一事。说了也只会让她分心,况且赵渚也交代过了,“若不想放公主分心,也该回去了。” “嗯。” 梁双儿知道淇华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他现在的成熟太早。不知是喜还是忧。 第七章 因为梁双儿知道,公主是不知道中毒一事。说了也只会让她分心,况且赵渚也交代过了,“若不想放公主分心,也该回去了。” “嗯。” 梁双儿知道淇华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他现在的成熟太早。不知是喜还是忧。 为了保证淇华的健康,余郭不折返承洛山庄的行宫,陪着一道回了尧天城。 虽然铖怜是白风留下来帮忙打点朝中事务,但是大多还是由纪相处理。他与铖独还是住在太子府中,翁笠还不时会上门与他说上一二。 “翁老您看东海之事,娍宁有解决之法吗?” 翁笠点头,“令枫那孩子主意多,只是纪相一心上书求和,明着是说为保东海百姓免遭祸害,实则不知打了什么算盘。” “而且朝中纪相一党已经有不少上书,都被我压了下来。” “怜世子有心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证令枫在前线无后顾这忧。只是不知皇上这几日还能不能上朝。” 铖怜说道,“太医昨日才说,皇上是心病太重,只怕再这样下去……余大夫也随公主去了树州,不知何时能回来。” “铖怜世子难道是担心宫中太医不行吗?” “非也。只是更相信余大夫的医术而已。”铖怜说道,“皇上这场病生的太突然,若只是生病,不免也太长了吗?难道翁老您也不怀疑?” 翁笠笑笑,“世子当真与王爷年轻之时很像呢!皇上的病的确过于蹊跷,可御医也没查出中毒之症。” “世间之大,无其不有。莫不是有娍宁中蛊咒一事,我确实就只当皇上是一般病症。可是皇上尚且壮年,一般病症怎么能耗上几月。” “有顾虑是对的。只是宫中几乎都是纪相一党的人,公主与皇后又远在树州。深宫内庭几乎进不去。” 铖怜道,“朝廷纪党明日还有所行动,不知能不能化解。” “明日他们便会在朝中提到求和一事。铖怜世子要多加当心了。” 黄少天的马车已经到了太子府,说曹操曹操到,余郭下了马车,就听闻铖怜太子正欲派人寻他。 “翁老也在这里。” “余大夫你来得正好,明日请你随我一道入宫。” 余郭问道,“是皇上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总是不见好。”铖怜说,“明日若不是大朝会,恐怕也见不到皇上。今日宫中太医会诊,也是余太医长告诉我,怕是不见好的话,估计……所以有劳。” 朝中的事他不管,只是现在太子殿下在东海分身乏术,他也受到了多方照顾,也是为白风分担一些。虽然宫中他实在不想去,还要面对老爹……“好,明日便随您一道进宫。” 淇华回府休息一天,再余郭确认身体无碍后,次日去六书学院。 由于是大朝会,一些夫子回了朝堂上,学院里的夫子苑清静不少。淇华这么久不来,还有一些好心的同学多问了几句。 虽说六书学院不只接受达官显贵,但是世俗子弟还是有几个。 “我听爹说,东海快要不行了。万一琉球打来,不知道有多可怕呢!” “还有啊,听说皇上的身体日渐不行,你们说说,继承大统的会不会真是娍宁公主!” “公主登基?前所未闻,你们说说会不会像传说一样,陈国就要灭国了。” “咳咳。” 代课的夫子进来,一脸怒气,“现在是你们自休的时间,还有你!纪承之,不要以为你是纪相的儿子,这舌根就能乱咬。安静看书。” 纪相的儿子?淇华的位置坐在最前面,往后看了看刚才起哄的那人。纪承之…… “什么纪相的儿子,分明是妾氏生的。” “你!” 而另一人,是吏尚书的小儿子,“你再说一遍!” 淇华默默将头转了过来,代课夫子将两人拉出了课堂,“站着思过。” 全程看着那个纪承之。下了课,淇华收着包,到了与梁双儿相约的地点。纪承之却在之前将他拦了下来,“你就是那个娍宁公主走后门的那个赵淇华?请了半个月的假,真幸福啊,有公主照着。” “让开。” “让?本少爷还就不让了!” 看着与黄少泉一般的闹腾,原来其实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淇华闪到他的身后,与梁双儿走了。纪承之不由生气,“赵淇华!” “让开!” “本少爷还当真没让人这么无视!”纪承之抓着他的肩膀,淇华翻手将他按在地上,“给本少爷松开。” 淇华说道,“只要你不惹事,我便松开。” “松开!” 淇华松了手,和梁双儿一道回去。 “他是纪相的小儿子。”淇华说道,“双儿姐姐,妾氏的儿子,与嫡子当真差了这么多吗?” “自古便是嫡子传承。不过天下之大,也并非庶子都是被欺负的。” 纪承之带着下人,一路尾随到了太子府的门外,“还当真是太子府的人!走,跟我进去探探。” “少爷!这可是太子府啊!” 纪承之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你当我瞎啊!这几个字我还认不出来!太子殿下可是远在树州!” “到底也是太子府啊!” “闭嘴吧你,跟不跟本少爷进去!” 还是少爷的身份好用。公主府之前几乎也不设门卫,现在太子府也是同样,没有门卫。虽说没有门卫,但四周都是梁双儿埋下的暗卫。 只要有风吹草动,都会知会到梁双儿。 “淇华,你的同学找上门了。” “纪承之?” “看来天下,还有和黄少泉一样多管闲事的人。” “……” 纪承之好奇着,这太子府还没有相府一般大,还以为是多么华丽,没想到里面还有些陈旧!“你们去那边看看,我去东厢看看。” 此时铖怜还在宫里,府里除了淇华,还有就是西厢的铖独。 刚进东厢,纪承之就被暗卫的人抓了起来。“放开我!把赵淇华给我叫出来!” “找我什么事?” “赵淇华,让他们放了我。” 被放在地上,纪承之不好气地说,“太子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第八章 刚进东厢,纪承之就被暗卫的人抓了起来。“放开我!把赵淇华给我叫出来!” “找我什么事?” “赵淇华,让他们放了我。” 被放在地上,纪承之不好气地说,“太子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铖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难道派人偷偷进到别人家中,就是为客之礼吗!” 纪承之的家仆被铖独一手一个抓在手上,丢到他的面前,“少爷……” “没用。” 淇华问道,“所以纪公子到这里,有何事指教。” “不过就是想看看太子府长什么样罢了!” “看到之后呢?” “还不如我们相府!” 淇华眯着眼睛说道,“纪公子的意思是,相府比太子府还要华贵?” “这……强词夺理。” 梁双儿说道,“太子府也并非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你想做什么!我可是纪相的儿子!” “我们这里可是太子府!” 连铖独都难得见到一次几近发火的梁双儿,“纪相的儿子?能有多大,是把他关起来让纪相自己来要人呢,还是送去衙门?” 淇华说道,“这也要看他自己是要哪种?” 纪承之自小到大哪受得过这种气,现在好汉不吃眼前亏,“别告诉我爹!你们把我关了,我爹也不会管我的。” “求各位大人网开一面,我家少爷还小,不懂事。” 铖独说,“都十几岁了,还不懂事?淇华年纪可比你小得多!你家公子是还未断奶吗!” 纪承之说道,“你们都闭嘴吧!要关就关,反正我爹也不会管我。” “纪相怎会不管?” “我家少爷是庶出。” “……” 纪承之瞪了一眼,“再说话打断你的腿!” 铖怜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还没进几步就看东厢的回廊凑着几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怜。” “这位小公子是……” “纪承之。” “纪相的小儿子。” 简单说了原由,这才知道,“那就关起来吧。毕竟我们也是太子府,若就这样随意进出,对娍宁我们也交待不过去。淇华你觉得呢?” “怜大哥说的是。那就只能委屈纪公子了。” 说到底还是要关起来!但是比起自己所想的是在牢里,倒是好上不少。只是关到了一间客房,下人则去了柴房。 吃饭的时候,现在多了个淇华,铖怜兄弟便一同在厅里吃饭,“淇华,你真是一上学就能捡个同学回家。” “……” “之前是黄少泉,这次是纪承之。看来你还真受欢迎。” “……” “不过,你打算怎么办,真关一晚?” 淇华说道,“是。毕竟姐姐的太子身份,若让人这么小瞧了姐姐,以后便也难立足。” “就算他是你同学?” “不熟。” 话虽如此,淇华用了餐后,还带着碗米线到了纪承之的房间。 “我怕你饿死在太子府。” “我不饿。” 淇华关上门坐了下来,“你爹……对你不好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我爹对我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 淇华将米线汤推到他面前,“因为我有个朋友和你很像,他爹对他很好。” “……” 夜里,梁双儿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一路尾随到西厢。“你们是谁?” 她的双棍抵在门上,两人被固定着,却一眼认出了梁双儿。“队长!” “……” “怎么是你们!” “纪相让我们来寻着纪小公子。” “……” 梁双儿这才想到,纪元甫手中也有一块黑令!“你们不是在朝兰城?怎么到了尧天,私自调离?” “这,这也是纪相的意思。我们听令行事。” “你们回去如实禀报,但是人不能带走。” 两人相视一眼,“这,可能就不好办了。” “当今三队归于太子,你们是听太子的,还是听纪相的?难道我的命令没用吗!” “队长!是。” 犹豫许久,两人撤了回去。梁双儿这才想起之前赵渚说的话,为什么当时想要调动朝兰城的暗队,一个人都不在!原来都是被这只老狐狸调走了。 她,跟着白风常时间不在尧天境内,现在暗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暗卫不像影队设立副队,几乎上下都是她一手操办,这样大范围将一个城池里的暗卫调动,她一点消息也收不到。莫不是怕暗卫也像影卫一样出现了叛徒! 梁双儿召了两人,“五日内,将所有暗卫的境内部署图调一份出来。” “是。” 这难道就是公主殿下近期将影队的周崎南和方姚召回陈国的原因,她一早就知道了暗卫中出现了问题? “还有,你们去树州告知公主,近期先不要召暗卫了。” “是。” …… 远在东海的白风,且不论暗卫是否有问题,但是知道了东军之中也有纪相一党的眼线。昨日偷袭,而琉球就像事先知晓一般,撤离回了海防线以外。 这才不得不将赵渚和许可靡召回。周崎南道,“纪相的手伸得够长的啊。” “他居然和琉球人合作,一早只当他与取良合作,那也就罢了。” “方姚,妃光的人回消息了吗?” “这几天也未收到消息。” “真是四面楚歌。”白风拿着铖怜写的信,信上写着纪党一派早就拟好了求和书。真是前有虎豹,后有豺狼。“外面怎么了,这么大声响。” 军中探子来报,“太子殿下,赵将军和许将军撤船的时候,遭到了偷袭。” “人怎么样了?” “两位将军无事,我们的巡逻船沉了。” 白风下令,“拉起警戒,怕他们是要有所作为了。全体准备迎战。” “是!” 这可能是第一次,白风处在这么被动的时候。方姚问道,“公主,你也要去吗?不行,那是战场!” “我不会水性,去了也只是给他们添堵。”白风说道,但是那一身戎装还是穿了起来,潇洒的一身红战衣,腰间一把长剑,一把斩晴。确实比起战士,她这一身的装扮更像是个君者。 “备马,去淮水城。” 第九章 这可能是第一次,白风处在这么被动的时候。方姚问道,“公主,你也要去吗?不行,那是战场!” “我不会水性,去了也只是给他们添堵。”白风说道,但是那一身戎装还是穿了起来,潇洒的一身红战衣,腰间一把长剑,一把斩晴。确实比起战士,她这一身的装扮更像是个君者。 “备马,去淮水城。” “淮水城?那里不是已经被琉球的人给……” 白风手中的黑令丢给了周崎南,“这个交给梧桐,这里让他与许将军一同指挥。方姚,走。” “是。” 为了抢着时机,白风让方姚骑着玄武,自己则是骑着赵渚的麒麟。 方姚走前,特地去了赵渚的房间拿上了解毒剂,记得赵渚千叮万嘱若是公主要远行,一定要将解毒剂带在身上。 他很快就追上白风,“没想到公主的骑技这么高。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跑这么远了。” “啰嗦。” “毕竟赵大管家不在,我当只能好好伺候公主。那淮水也不比树州。” 夜里白风一身红衣虽说不上耀眼,但也足够夺目。幸而夜深之时没有人烟,论谁见了都以为是红仙下凡。 不过次日午前,白风和方姚已经到了淮水城外。陈也驻守的城外二十里南军驻军营。 听着军中来报,公主在营外。陈也原先不相信,但是却以她的种种行为而言,就算不是真的,一定也是重要的人。 “太子殿下!您真的来了?” “陈将军,好久不见。” 陈也看得出白风一身疲惫,“太子殿下先到里面休息一下。” 白风跟了进去,脚差点被地上的石子绊倒,多亏了方姚扶了一下,“无事。” 没有接风洗尘,这里果真比不上树州,喝上一杯水,休息片刻,分明已经快入秋,这暑气丝毫没有减退的样子。白风的脸色有些白,方姚要了碗绿豆汤,先给她喝了下去。这才有些缓解。 “公主今日从树州赶来,是不是有要事?” “陈将军,淮水兵力有多少?” “三万。” 白风说道,“陈将军,晚上夜袭淮水城。” “今晚?” “是!” 方姚说道,“声东击西?” 白风手撑着头,掩饰不住身体上的疲惫,“对。既然他们大范围偷袭树州,就无暇顾忌这个淮水城,就只能是今晚。若是东军中真存在有纪相一党,他们一旦发现我不在营中。即有可能会想到我来了这淮水城。所以只能是今晚夜袭!” 陈也思索片刻,“公主,哦,太子殿下。那我便安排下去。” “既然是打陆战,今晚我也同你们一起!” 陆地战的话,白风确实是指挥过千机城一战,方姚虽是之后才听闻,但是那场战只凭五千打得千机城中三万兵士无还击能力! 白风见陈也犹豫许久,“陈将军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太子殿下,这打战并非是瑛州收复叛党,敌人也不知会用什么鬼蜮伎俩。末将怕有伤凤体!” “若有闪失,定与将军无关。” 陈也本想说些什么,却见白风腰间的那根短匕,他似乎是想起了陈国的斩晴……“那殿下,下官派一支精兵保护您的安危。您就别推脱了。” “好。” 白风在营地休息了半日,晚上就听见外面已经集合的声音。 方姚傍晚为白风煮了碗药汤,“煮得没有赵渚好,勉强也是能喝。” “无妨。有劳。” 在汤中闻到了平日里余郭配的药味,白风皱了眉头,却没有问出来。一直以为她都觉得余郭配的药方时常都在发生变化,而近半年内,除了治心症一类的药之外,还夹着别的方子一起服用。 知道余郭有事瞒着,白风一直没有问出口。 方姚的药汤里除了余郭的汤药之外,似乎还加了些别的东西。 “方姚,这胡椒加多了。” “……” 方姚笑道,“需要来碗甜汤吗?” “不用。” 白风摇了摇头,还是把汤给喝了下去,“派出去的影队回消息了吗?” “方才刚从淮水城里回来,今晚确实是最好的夜袭时机。琉球国派到淮水城的人,叫黄博一,今晚在淮水正为他们昨天偷袭树州成功,准备来一场庆功宴呢。” “这个人心比你还大。虽然他们心大,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今晚要准备地万无一失。” 方姚笑着,“太子出马自然是万无一事。” 夜里,影队的探子前来回报现况,城中的琉球军,大部分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陈将军,动手。” 陈也虽然不知道白风怎么知道城中的情况,此时的三万大军已经正准备等着陈也的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 军队的前线,红色战衣下的少年,冷冷地坐在马上,前方五里就是淮水城,她的目光盯着那被琉球占领的城池,寒冷的剑气外泄。 随着陈也的号令,白风的玄武已经向着淮水前进。 这场突如其来的偷袭,让黄博一正措手不及,知道有人来袭城的时候,黄博一正喝着喝到吐了,手下的人还是在茅厕里找到的人。 不下三个时辰,淮水城已经被陈也拿了下来。黄博一直到完全清醒的时候,才知道淮水城已经失守。他的眼前,坐着的是个红色战衣的少年。 “酒醒了?” 黄博一问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了解。” “要杀要刮,随你们好了。”黄博一知道现在完全无法弥补回什么,反正在这和回去横竖都是一死,相比回去要切腹,比起失去已经占领下的城池来说,这些陈国兵反而能将他当成一种战俘! 白风坐在他的面前,笑着,“想死还不容易,我认识的一个人,知道上百种虐死人的方法。把你交给他,最好不过了。我来并非是要问出些什么事,只是让你知道你们琉球人有多愚蠢。” 一座城池从被占领,再失而复得,不过一月时间。传闻中,只得说有位红衣神将巧夺淮水。这件事也让琉球人一个措手不及,淮水城的胜利,让树州的战况有了更好的转机。 第十章 白风坐在他的面前,笑着,“想死还不容易,我认识的一个人,知道上百种虐死人的方法。把你交给他,最好不过了。我来并非是要问出些什么事,只是让你知道你们琉球人有多愚蠢。” 一座城池从被占领,再失而复得,不过一月时间。传闻中,只得说有位红衣神将巧夺淮水。这件事也让琉球人一个措手不及,淮水城的胜利,让树州的战况有了更好的转机。 树州的赵渚和许可靡刚从周崎南那里得知白风居然只带了一个方姚去了淮水城,赵渚当即差点没从军舰上跳下去! “赵将军,这里可是海上!” 赵渚说道,“她自己一个人跑到淮水城!你说我怎么能不着急。” 周崎南从怀里将黑令给了赵渚,“太子殿下让我将这个给你。还说这里树州先全权交给你和许将军二人。在她回来之前,不许打败战!” “……” 将黑令接过,赵渚比起这边,更担心那一边的局势,虽说自己不会失败,但是白风那边…… 三天之后,树州接到了第一条告捷的军报。 “捷报,大捷!太子殿下,已经将失守的淮水收复。” “捷报,大捷!太子殿下,已经将失守的淮水收复。” 许可靡对赵渚大笑,“我真是小瞧了太子殿下!不愧是我陈国太子!” “传信的人在何处!” “回赵将军,他在岸中的营帐中等着将军。” 赵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岸上,找到那个传令官,“太子殿下怎么样!” 传令官说道,“太子殿下无碍,有句话托我转达给树州的将士。淮水一役是为给树州做的铺路,请各位将军不要懈怠。还有太子殿下应该今日就回启程回来树州,共同商讨接下来的打算。” “知道了,有劳小将军了。” “赵将军客气了。” 朝廷中听闻淮水一役的胜利,有人欢喜有人忧。朝会上出现了两极之说。 而陈铖怜与翁老,一致同意,应该乘胜追击,将琉球打回老巢。而纪相一党却说娍宁太子只是侥幸在淮水城庆功的时候,偷袭成功。实则却不利于我们在树州一役,将士则会误会这种轻易的胜利而疏忽懈怠。 朝中众说纷纭,做为代处理朝政的铖怜也只能将朝中发生的一五一十回述给了皇上和远在树州的白风。 下朝之后,铖怜一路前往清和宫中,余郭这几日为皇上诊治,有了进宫的特权。 “怜世子,皇上发才清醒,是否有要事相商?” “有劳余大夫了。” 铖怜拿着两份折子,“皇上,今日朝中商议着太子殿下淮水收复一事。陛下您怎么看?” 陈文帝一身病愁,就连坐着说话也是艰难几分,“你,你说风儿收复了淮水?” 太医们听闻,祝声贺道,“恭喜陛下,娍宁殿下收复淮水失地。” 陈文帝说道,“现在,现在朝中怎么说的。你跟着说一遍。” “朝中现在,有支持娍宁殿下;也有人质疑。树州被琉球偷袭后,士气一直低下。加上琉球不知是用了什么新武器,竟打得许将军和赵将军两元大将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所以风儿才去淮水城,是吗?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公主来的折子写道,淮水收复后,她打算将南方一支水军合并到树州。除了此事之外,公主已经在五军中发了琉球的武器图样,希望能在琉球前一步,将威力更大的武器制作出来。” 陈文帝在床上又咳了几声,“朕没上过战场,还不如风儿见得多,会的多。朝中怎会有质疑的声音!这么功勋卓越的一个公主,是陈国的福分!他,他们这些顽固不化的人。咳咳……” 铖怜说道,“是,几乎都是些老臣之中有反对之声。加之公主之前还将北军的一支部队借给了高丽,朝中当时已经众说不断,现在又有南军合并一事,支持太子殿下的人恐怕只有尔尔。” “那你怎么看?” “铖怜愚钝,不过太子殿下之才,臣远不及其一。” 余郭却在一旁叹道,公主殿下的大才,世人都不能及她一分。只不过朝中的议论,也许会成为现在的一种绊脚石。 也许前线反而并没有这么凶险!余郭磨着药,看着这贵华的清和殿,不禁觉得渗人。白风将来也是要被困在这宫中…… 尧天城已经将淮水的捷报传遍每个角落,包括六书学院中。夫子们心喜,倒还放了学生下午半天的假期。赵淇华也是激动了好一会儿,问了梁双儿确切的情况,这才安了心。 而那个纪承之却又在下学之际,在班上说道,“我爹说了,太子就是侥幸偷袭。你们说说,若不是偷袭,那光明正大的打,太子一介女流这辈怎么能打得过呢!” “就是!显得我陈国没有大将之气!只会偷袭这些小计量!” “毕竟太子殿下没有学问,女子怎么懂得行军打仗!只会这样耍耍小聪明!” 淇华一把将那个起哄之人纪承之拽了出来,“为何要胡说!” “胡说?我哪有胡说了?太子是不是偷袭!” 淇华握紧拳手,腹中的怒气一忍再忍。纪承之看得出来赵淇华的怒火,挑衅道,“怎么?太子养的家仆还打我?” “你再说一次!” “怎么。我说错了?你不是太子的家仆吗?” “你!” 淇华将他丢到了墙角,他稳稳站了下来,看样子是有练过的人。 梁双儿在相约的地方久久等不到赵淇华,见到同班的学生都下了学,抓到一个问道,“有见到赵淇华吗?” “好像抓着纪承之去了后堂。” 淇华怎么会无缘无故抓着人,一定又是纪承之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梁双儿赶到的时候,纪承之已经被打得站也站不稳,“双儿姐姐,我们回家。” 纪承之第一次感觉到,他似乎是惹上了一个不能招惹的人,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人家揍了一顿,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看着平常这么软弱的一个人,下手怎么这么狠!被爹知道了,不能被他知道! 第十一章 淇华怎么会无缘无故抓着人,一定又是纪承之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梁双儿赶到的时候,纪承之已经被打得站也站不稳,“双儿姐姐,我们回家。” 纪承之第一次感觉到,他似乎是惹上了一个不能招惹的人,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人家揍了一顿,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看着平常这么软弱的一个人,下手怎么这么狠!被爹知道了,不能被他知道! 这个苦水再怎么苦,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去。 纪承之擦了擦嘴角的血,强撑着爬了起来,幸好这脸没给他打坏喽,下手怎么可以这么狠! 梁双儿问道,“淇华,他都说了些什么?” “有一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事,万一纪府的人找上门,还有我呢!” “一人做事一人担,双儿姐姐,是我打得他,我也考虑过后果。” 梁双儿说道,“好孩子。回去吧。看看铖怜世子会如何处理。” 淇华摸了摸拳头,“反正我不后悔。” 他不后悔,若是梁双儿当时在场,指不定是她先动的手。淇华动手,除了纪承之的嘴臭之外,还有那个小子,缺了管教,还不如他自己亲手教育他! 铖独和铖怜听说之后,再三确认许久,先动手的,确定是赵淇华。他们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是白风带出来的孩子先动的手。 “淇华没事,纪府的人找上门来,有你铖独大哥呢!” “那倒也不会。大哥,你看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辰了,要是纪府的人要来,下午就找上门了。你看门口今天这么安静。” 这一说,倒是淇华也忘了,都过去了好几个时辰,纪承之那个有脾气的公子确实也没有找上门来。淇华突然想起了那日他说的,“我爹是不会管我的。” 纪相难道是真的不会管他还是,不想管他? …… 树州之东,海边的敌舰已经越来越远离陈国,就算武器威力强度不如琉球国,但是指挥作战的人是赵渚,威力不够,就以量取胜!以量给琉球造成的压力,让他们的十几艘战舰退到了海线之外。 白风清晨到了东军营中,见到赵渚没回,她先到了帐中休息补个觉。整整五天几乎没合上眼了。她躺到床上,还没脱去靴子,已经睡着了。 又是睡着睡着,开始做梦都不安稳。 方姚不过是到了帐下,发现帐中的烛火未灭,以为白风还没睡,便进去寻她问些事情。“心症和毒一起犯。这都还自己忍着。”方姚是个制毒的,懂几分药理,但毕竟不是个大夫。不像他师父,毒医不分。 他带着的毒物多过药物,寻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余郭留下的解毒剂。“得罪了!”方姚轻轻撬开了她的嘴,强行将解读剂灌了进去。 “心症带出了隐藏多年的银血毒。” 白风的冷汗打透了衣服,梁双儿不在,军中没有姑娘,方姚也无法亲自为她换下。“这下去还不得生病!” “算了算了。” 方姚连最外一层甲胄还没有脱下,身后一股杀意刺穿进帐中。方姚闪身,剑鞘挡下赵渚的软剑,“别急别急,我是有原因的,赵渚,放,放下!” “放什么下!看我取你狗命!” “什么就狗了!” 方姚划着剑鞘,顶上了软剑的剑格,“你听我把话说完!刚才公主病发,我就给她吃了药。” “吃药脱甲胄干嘛!” 方姚真是有话说不出,“穿着甲胄一身的冷汗,还不把人憋出一身病!” “滚,出去说!” 两人出了帐外,“好好打一架!” “打什么!赵渚,看来你真是有病啊!” “看剑!” 赵渚每一剑出,都指着方姚的命害之处,“赵渚,你是真有病啊!杀敌还杀上瘾了!” 仿佛听不见方姚的话,在树州那片海上,他都没有这要想要杀了一个人的念头。赵渚的双眼充着嗜血,他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音。 看来这人是真卯上了自己,方姚的剑也不是让他欺负的,想打就打一场。 两人的打斗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许可靡的军帐离着白风帐也不远,还听见帐外还有急躁的脚步声,刚从舰上下来,盔甲还没脱下一半,又穿了起来,许可靡拿了床边的钢刀,“怎么回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许将军,是赵将军和太子的亲兵方姚打了起来!” “什么!你说是谁?赵渚将军和,和太子的亲兵打起来了?太子回来了?” 许可靡加快脚步,还加着小跑,若不是打了三天战,他一下就能到,还穿着一身的铠甲,觉得特别沉重,他一步也不想走。 许可靡险些以为眼睛瞎了,这两人怎么是往死里打!“赵将军,停下,你们。” “是他先动的手!” 两人身上都互相统了几刀,谁都不敢将他们拉开。这两人神级一样的打斗,谁敢插手,都是不要命的下场! 两把剑的主人,都散着杀气,两人瞬间同时离地,目标都只有一个,就是对方的心脏! “铿。” “铿。” 两声利器发出的声响。 两人的剑被一剑,一鞘挡了下来。一身的黑衣,当在两人之间,“你们两人怎么就打起来了!赵渚!你是想把公主给吵醒?知道就醒过来!” 方姚说道,“妃光,你怎么从高丽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当然是被公主召回来了!你们两人是不是找死。” 赵渚的剑被挡下,他双目的血色早就已经褪下去许多,“下次再犯,就砍了你的双手!” “……”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赵渚的剑已经掉到了远处,“嘴硬。” 白风醒来是次日的早晨,昨晚的消息,妃光已经一五一十告诉白风,还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地上的方姚和赵渚。 两人都作一脸无辜。 “两人都下去,真吵。” “妃光,高丽现在如何了?” 妃光一脸愁容,“公主,虽然高丽得到北军的助力,也将琉球逼出了海防线之外。但是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金时小公子,也就是您之前的好友,准备亲自过来寻你。” 第十二章 “妃光,高丽现在如何了?” 妃光一脸愁容,“公主,虽然高丽得到北军的助力,也将琉球逼出了海防线之外。但是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金时小公子,也就是您之前的好友,准备亲自过来寻你。” “他过来,怎么不曾听闻递交了入关文书?” 妃光说道,“这和您去芙国一样,换了种身份。” “……” 他从怀里取出一份秘书,“公主,这份您先过目。此次除了陈国有发兵相助高丽之外,辽国耶律皇室同样也出了兵。并且战舰也是他们借的五艘。” 耶律青自从让陈国的影队退出辽国之后,辽国的消息几乎是全封闭,除了正常的国邦之交,白风一点消息都探查不到。 “这个小金世子,是自己向辽国要兵?还是辽国自愿借兵?” “应着应该是第二种情况。耶律青派了使臣到了金宫殿,说是邻邦有难,唇亡齿寒,他们也会尽一份力。” 白风盯着面前的沙盘,辽国离着琉球尚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就算要寒齿,也要先破了陈国和高丽两国。辽国靠海不多,倒是内国有一片内海湖。他们怎么还会有军舰? “金时什么时候到陈国?” “眼看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公主,属下在高丽时,曾听见一些传闻,不知道信息是真还是假。” 白风一直以为都觉得妃光的嘴里说不什么什么好听的话,就连真话也是有待考证,“说吧,若是不重要的事,你便也去和梧桐方姚一起洗甲胄。” “嗯。总之您先听一听,我在高丽时,听着辽国军说道,耶律打算和陈国联姻。” “你也去洗吧。” “……” 妃光迅速逃离白风的帐篷,让他洗甲胄,还早个几十年。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洗。只是逃出没多久,他的脸变得严肃,方才他说的,确确实实是真的,并非从辽军嘴里得知,而是在辽国的明队告知。 白风与耶律签的条约里,只约定了影队离开辽国,明队只字不提。这样,白风并没有违反约定。相反,白风是不知道明队在辽国还有人在。妃光瞬间的脸又和往日一般表情随和,“管他的呢!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路过方姚和梧桐面前,两人正洗着东军中的一批甲胄,饶有兴趣看了一眼,“慢慢洗,还有很多呢!” “方才公主和你说什么了?” “嗯……也没说什么,就和她说了,耶律青想和陈国联姻的事而已。” “……” “……” 两人异口同声说,“不行!” 而撒播消息的妃光,就当作是一场好戏,“公主都没说话,你们两个反对有什么用!” 方姚将手中的肩甲丢到一旁,“别的不说,就单凭我们娍宁公主的美貌,耶律的太子怎么配!” 赵渚点头,妃光却说道,“那也不至于,耶律青在大陆也是有出了名的翩翩君子!是多少姑娘心中的仰慕对象,论身份这两人怎么说也是门当户对,才子佳人。” “妃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可是我们陈国的公主,未来的君上!” 赵渚说,“若是公主不是太子的身份,这联谊倒还是常事。可你从古至今听闻,哪有两国太子结亲的!是谁从了谁?生的孩子该如何?” 妃光说,“那倒也好办,多生几个不就好了。一个归陈,一个归辽。任凭哪个孩子都是在大陆上响当当的王爷公主!” “……” “……” 就像赵渚说的,正因为白风是太子,所以这两国的姻终究不是落在白风的身上。没有哪一个史册记载着两国太子联姻,更加不可能!若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方姚和赵渚跑到白风的帐下,“你们两人可是洗完了?” “这不重要!” 不重要?本太子的命令不重要?白风倒是没发火,“你们进来,是妃光说了什么?” “这姻结不得啊!” “就是!” 白风叹了口气,“大可不必担心。这姻也并非是我结。身为太子,未来夫君定也是陈国人。我尚有几个皇舅,几位皇姐。况且皇奶奶过世还不足三年,我如何能结亲?” 也是,公主方才是说到点上了。“就是就是。赵渚,走了!还有一箱的甲没洗完!” 白风摇了摇头,妃光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几天琉球的事未平,你们也不能懈怠。怎么妃光没和你们一起洗吗?” “人跑了。” 当晚,白风接到了京中铖怜的信函。军中的奸细还没揪出,又开始朝中不安分的声音。同一时间,白风将军中的大将都召集起来。 深夜,“树州已经解除了危机,明日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好生休养!” “太子……” “许将军不必说了。他们不容易,两个月来都苦苦守着树州一带。” 许可靡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突然做这么不理智的事,“太子殿下!” “就这样,我疲了,都退下吧。” 白风一人靠在桌边,手中拿着铖怜的信,“方姚和周崎南在吗?” 赵渚说道,“在门外。” “让他们进来。” 已经入夜已深,就在一个时辰前,白风方才下了令,又将两人进来不知何事,赵渚却好像猜到了一二。 “你们派人跟着今日的七个将军,若是有异动,随时报给我。尤其是有出了这东军营的!” “是。” 金时比妃光说的时间早了一天到达了树州。也是白风入了军营中,第一次去树州城里。 “白风,好久不见。” 不过一年多之别,金时倒是又高了不少,样貌没差多大,气质却从内而外的变了。“金世子。不知您在陈国是用的是什么化名?” “钟音仁。” 金时终是变了,从辽宫之事起,真的变成了隐忍之人。“钟兄,请坐。” 白风换了一套公子装扮,如往常的青衣作相。和金时印象中的那个白衣郡主已经大不相同,“没想到一年之别,竟也是天差地别。那日辽宫宴上传来你的消息,没想到竟是死讯。再回首,那个少女已今非昔比。” 第十三章 金时终是变了,从辽宫之事起,真的变成了隐忍之人。“钟兄,请坐。” 白风换了一套公子装扮,如往常的青衣作相。和金时印象中的那个白衣郡主已经大不相同,“没想到一年之别,竟也是天差地别。那日辽宫宴上传来你的消息,没想到竟是死讯。再回首,那个少女已今非昔比。” “钟兄过誉了。只能说世道无常,天道都收不回我,只能让我在这世间多做几回孽。” 赵渚说道,“钟公子如今到树州,不止是单纯老友相见吧。改了个名字,弄个通关文书,一国王子,轻易就到了陈国。若不是公主看在往日情分上,钟公子今日就不是在茶楼里,而是在狱中了。” “梧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哼。” 白风倒了一杯茶,推到梧桐的面前,“说得不渴吗?” 金时说道,“这次我来,确实也不是老友相见。琉球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了,除了此事,高丽王室在下月也会送上谢礼,以表陈国相助之恩。” “琉球对高丽的影响似乎没有陈国严重,为何需要陈辽的相助?” “实不相瞒,我回到高丽之后;兄长及父亲已经将高丽的家底败得差不多,军舰还卖给了辽国,以致我们对琉球的前期,几乎是在用小渔船做对抗。” 赵渚说道“小渔船对海舰还能撑上十天半月,钟公子居然还是个用兵的怪才!” “只是侥幸而已,用兵的怪才,普天之下没有一个比赵将军更加配得上这个称号了吧。” 白风说道,“琉球的火炮想并钟公子也是见识过的,那威力怕是渔船都挡不下几个时辰,十天半月,真是侥幸,那真是老天都站在高丽一边。” 是有些荒唐与无稽,金时似乎是在隐瞒什么。 周崎南匆匆从外面找到了白风,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大鱼以上钩。” “那就放长线。” “怎么放?” 青衣少年笑着,“自然是愿者上钩啊。” 周崎南似懂非懂,看一眼赵渚,“这是何解?” “公主的意思就是,看着就好!” “……” 金时在一旁,看着白风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这与辽国时候的她,完全不一样。在辽国,白风总是将自己置身世外,似乎没一件事能让她有兴趣。莫不是六年前那次无意之中,与白风相识,金时也行一辈子也不知道,真正的白风,究竟是辽国时候的她,还是现在面前的她。 发现金时的眼睛一直看着白风,赵渚说道,“如假包换。” 金时被安排在树州的客栈里,他一个随从都没带,独自一人。就算是老友,白风走前,又留下了几个影卫,加上一路从高丽跟过来的几人。一同监视着金时。 “有问题?” “暂且看不出来。不过他变了。”白风和赵渚说道,“还是再等等看。现在要紧的事,除了杨华忠外,其他海上的军力都悄悄调动。” 赵渚说,“杨华忠平日看着老实八机的,居然是纪元甫的走狗。之前泄密就是他放的消息?” “不管之前的是不是他,这次是在我眼皮低下传消息,胆子大,就该管管。这件事交给你了,我去找敬浩商量点事?” “难道你还真打算去琉球?” “必须去。一日不解决,这东部就不得安宁!” 赵渚说,“陪你。” 杨华忠的尾巴很快就掉出来,他果真让手下的州兵各自回去休养半日。还命人从城中调了酒。而赵渚暗中调了树州之外的两方州军已经在水上进行了埋伏。 只听得东军营欢呼雀跃,就差上没有歌舞升平! 一只火炮从海上打向海防线内。 “有敌袭!” “有敌袭!” 正在欢呼的众人就差没有从桌上摔下来,来不及去拿甲胄,还有的人更是穿着内衫就拿着长枪出帐。 杨华忠冒冒失失赶到了白风帐下,却一人都没见着,“太子殿下何在?” “方才太子殿下和赵将军去了树州城中。” 杨华忠一脸担忧,心里却放下一颗心,太子殿下果真不在!看你回来怎么收拾这个残局!他带着几个亲兵,“别慌!还没有醉酒的跟我上舰!” “可是将军,大家伙都醉得一塌糊涂了!” 好,这才好! 又有传令官来报,“报!海上,杨淮的州军与飘水的州军已经在海防线上与琉球开战!” 杨华忠一惊,“杨淮和飘水怎么会来!” 杨淮和飘水虽说离着树州最远不过半日,从水上则一个时辰有余便可抵达。 “报!太子殿下正在前线,与赵将军一同指挥作战!” “什么!你说太子殿下?她不是在树州城里吗!” 这怎么可能,难道,难道是故意的!许可靡所带的州军倒没有懈怠,听到第一声敌袭之时已经登上了舰船,他一开始是担心太子让将士休息,会突发情况,还留了一心。没想到敌人真的在这一时间偷袭。 但等他赶到之时,没想到赵渚已经在指挥着杨淮和飘水的州军!白风则在不远的陆地上看着远方。 “太子殿下!” “许将军可算是来了。此次敌袭对方派的军舰不多,看来是知道我们军事懈怠,领的不过只有八艘水舰。” 许可靡不知道白风是何打算,但是后方来的援兵已经登上了甲板。 白风望着远方的海线,炮火激起的浪朝一波接着一波,还有不少的飞炮落在身旁,保护在白风身旁的影卫看着飞来的流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砸在了这个少公主的身上。 “方姚,时候差不多了,杨华忠应该准备跑了,通知周崎南,抓人。” “是。” 这就是钓鱼,白风不再接着看远方的战火,跨上马背,回了营地。她想得不差,杨华忠准备逃出营地。 正好被周崎南带着影卫在营外已经拦住乔装的杨华忠,“杨将军,您这副打扮,倒不像是去前线给太子殿下支援。” “你一个小小亲兵,敢拦我去路!” 周崎南说道,“我当然不敢拦,要找您的是太子殿下。请吧!” 第十四章 正好被周崎南带着影卫在营外已经拦住乔装的杨华忠,“杨将军,您这副打扮,倒不像是去前线给太子殿下支援。” “你一个小小亲兵,敢拦我去路!” 周崎南说道,“我当然不敢拦,要找您的是太子殿下。请吧!” 杨华忠看看前前后后不过才六人。每个身材都不如自己壮实,打起来自己未必是会输!找准一处方位,那里最容易突破。 说动便拿剑,冲着周崎南右边冲了过去。周崎南摇了摇头,将军号令将士可以,但是没了将士的将军身手,远不及他们这几个杀手! 周崎南擅长的不是刀剑,而是鞭子!杨华忠手里的剑被鞭一抽,瞬间离了手。周崎南又是挥了一鞭,将人捆了起来,“把他带走吧。” “我看谁敢!” 杨华忠虽然身子被捆住了,但是脚还能活动自如。刚刚两人之中的一人被他一脚踹飞,周崎南手里的鞭子一拉,杨华忠站不住脚,被这么一拽,摔得极惨。 “你!” “带走。” 以防杨华忠再作手脚,影队可是将他牢牢抓了起来。三人将他抬着回了营地。 白风和方姚正好在营门前见到了周崎南,“将他带到帐里。” “太,太子!” “怎么?不过是一日不见,不认得了吗?” 杨华忠心道,居然自己栽在一个毛头小姑娘的手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是故意昨天才这么说的! 白风坐在帐里,她问一句,“杨将军,这白日里的敌袭,你不去那前线帮忙,是还打算去花楼里一醉方休?” 白风为何是这么问,因为杨华忠一身的便服,腰间荷包鼓鼓,放在路上,活像一个准备去醉花楼里的寻客。 他听着白风的语气,分明就是在明知故问。他倒一不做二不休,“明明是公主下的令,要让我们休养半日,如今敌袭,也是公主之过,与我们有何干!” “我是下了令无错,树州全所有将士里,偏偏就你一支懈怠,全军上下没有一个不醉酒难行。就算是我下的令,难道军中没有规矩,我也何曾准许你在军中饮酒!” 杨华忠道,“公主下的令,我等也是听令行事,至于喝酒误军机,我杨华忠只领罚这一项!” “杨将军,真是人老嘴硬。崎南,你说。” “是殿下。杨将军,自从昨晚太子殿下让你们从帐中离开后,便派我们暗中观察。在清晨时,您离开了东军营,一路我们跟着你到了树州以南的一个小镇上。你在那里似乎是与人碰头,对吗?” 杨华忠眯着眼睛,质疑地问白风,“太子殿下,您派人跟踪我!” “是又如何?崎南接着说。” “我们在镇上,发现与你碰头的人的人,是琉球的九兵,林一乐。对吗?您说,陈国与琉球处在水深火热的时候,您就这样单独与敌军私下碰面。并且碰面的第二天,也就是午时,对方突然发动敌袭,您说这两者有没有并然的联系?” 杨华忠怒道,“一派胡言,这就是莫须有。随便找一个人,跟踪我。还说我与琉球勾结,这简直就是诬陷。太子殿下,您这就是诬陷!” 白风说道,“诬陷吗?有必要诬陷您?你如今也是三十有余的人,一没家庭背景,二没功勋伟绩。你有什么值得让我诬陷的?再有一个,崎南,把那个拿出来。” “这个。您还有印象吗?”崎南将信拿了出来,“看来您与琉球的每次合作都会签份协议。我们遇着敌袭一共六次,这里有七封信,但还有一封,你看……这信上写的大人,您说是否是朝中的某些人?” 杨华忠说道,“没,没有的事!” “把他先关起来,这风声暂时不要走露。” “就算您是太子,你也无权关押我!我要见皇上!” 白风笑道,“这件事,我确实有权处理。关了,把人看好。而他这一支,先交由陈子宇代为管理。” “是。” 杨华忠被影卫堵上了嘴,一直嚷嚷要见皇上,白风不适合当太子之类的话。不到黄河心不死,莫不是捆着,他一定会拿着刀向白风行刺。 拿着周崎南的信,白风拆了那封没有寄出的信,“还没成功就写贺信,这个杨华忠以为能一举成功。” “这六封是与琉球的信,是否有不妥?” “这六封没问题。而是你手里的残信。”白风说的那封残信,是周崎南在箱底的夹层里发现的,烧了一半,似乎是烧到一半,又从火里抓出来一样。 白风说道,“杨华忠怕是不信任那个朝中的人。后悔了,或是打算留一手。才留下这封信。‘监视太子’,呵。” “有什么不妥?” 白风笑着说,“不妥?那倒没有,只是写信的人的字迹,有些熟悉。呵,一个熟到,派人来杀我的人。” 方姚一直坐在一边,问道“纪相?” “是。” “纪相,要杀你?”方姚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白风笑道说,“这件事,你问问周崎南。他是目前唯一知道的人。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说。你知道我真正死于谁手吗?” “难,难道……”方姚狐疑地缩着头说道,“影,影队?” 她点头笑道,“具体你可以问他。但是,身为影队队长,我的死,你是不是有责任?” “呃,呃……其实这个事,呃,这件,这个……难,难道,难道太子想让我以身相取?”方姚双手互着自己,“公主,若是以身相取,我倒也不是不能拒绝……让我做个准备好呗。” 她冷着脸一笑,说出一个字,“滚!” 方姚捂着脸,一脸娇羞的样子离开了白风的营帐。前脚刚一离开,后脚一脸严肃的表情,“崎南,公主到底是怎么在辽国死的。你当时就在辽国,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队,当时我我并非在上京,而且受令的是辽国叶水。叶水他当时接到了纪相的指令,暗杀白风郡主。派了十人的精英,但是他本人没去。” 第十五章 方姚捂着脸,一脸娇羞的样子离开了白风的营帐。前脚刚一离开,后脚一脸严肃的表情,“崎南,公主到底是怎么在辽国死的。你当时就在辽国,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队,当时我我并非在上京,而且受令的是辽国叶水。叶水他当时接到了纪相的指令,暗杀白风郡主。派了十人的精英,但是他本人没去。” 方姚问道“他人现在在哪里?叶水,叶水这人,是什么来头?” “叶水是您的小师弟,师承前任队长。”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叶水,叶水……叶沉水!是他?” 周崎南点头,“正是。” 叶沉水居然没死?怎么会混在辽国的影队里,“他怎么会在你辽国的影队?……他,他不是死了吗?” 周崎南说道,“是,叶沉水是死了,那人是叶水。” “什么意思,说清楚!” “前任影队将他托付于我,让他留在辽国中。剩下的,我不便多说。方队,当时是叶水接的任务,但是郡主当时却不是死于他的手,却不能说与他无关。事后,他曾找过我一次。” 这样的陈年旧事,叶沉水居然没有死,他没死,那他怎么不来寻他!“他,他找你做什么?还有,他,他人现在何处?” 辽国的影卫已经撤出了辽国,他,他现在人是随同辽国的影队,撤到了陈国吗? 周崎南如实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叶水是受了什么命令。他来之时,曾对我说,他可能做了一件错事。他说,他有不得不回陈国原因。若是不能,他愿意脱离影队。” “脱离影队?你答应了?” 周崎南点头道,“我答应了。他半年前已经回了陈国,现在人在何处,我也不知。” 方姚说道,“他,他一直在影队……那行刺太子的,果真是我影队中人?” “是。当时派去的十人,全是精英。听说太子殿下不过十有余岁的姑娘,一人还斩杀了两人,但是还是死了。赵渚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尸体。一怒之下,剩下的精英全都被赵渚杀了。” 虽说是精英部队,但是刺杀当时白风郡主也算是头等大事,他居然不知道!“后来的事,我也听敬浩世子说书说起过。但我却不知道,居然是我影队下的手!” “这件事我也是后来听说。当时接到消息的人不多,恐怕现在最知道的人,就是叶水。不过万幸,太子殿下现在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影队犯下的错,不是一句平安无事就可以解决的。也是因为这件一事,公主才有了心症。赵渚知道这件事吗?” “太子殿下不让我与其他人说。目前唯有皇上与您知道。” 方姚点头,却又摇头,“沉水,派人去寻他的下落。不论现在是生还是死。” “是。” …… 这次琉球的偷袭同样是以失败告终,赵渚还将琉球的一艘军舰俘获。正得意地从海上归来,看到白风已经将杨华忠拿下,换上了新锐陈子宇。这人倒还挺年轻,曾与赵渚一同上舰作战过,此人也是赵渚曾向白风提起过,有点将才的人。 没想到一个月前这么一说,她居然一直记在心里。或者换种更可怕的想法,她一早就有心知道军中有纪相的人! “主子,这么久,该吃药了。” 白风点头,她服了药,问道,“这些药还能维持多久?” “目前有的,不足半月。郭子应该也算得差不多,这几天会派人送药过来。” 只是解毒剂还剩下一个月的量,解毒剂只要一天不研制出来,这个系在白风身上,那她中毒也就是迟早的事。赵渚问道,“主子,你这么问,是打算近几日准备去琉球了吗?” “嗯。” 赵渚说道,“陈国与高丽两国往来已经被琉球截断了,那去琉球还需要从辽国的江口城出发?您是这么打算的吗?” “嗯。” “难道还要去找野驴?” 白风笑道,“这件事不用惊动他。我们借江口城不过就半日而已,金时会带我们去的。这次树州的偷袭他们还亏损兵力,这半月琉球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作为。我们三日后出发,这两日准备一下。许将军那里我还要交待几句,不过他现在对于水军,应该比知道要了解许多。” 也是不多时见到白风一口气讲这么多话,赵渚倒是新鲜,“主子,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了?” “看得出来?” “话多了。” “……” 白风摇了摇头,“准备去琉球,心情自然是好了许多。” 看来是在树州这个地方呆久了,连白风也会觉得无趣。明明之前在小酒楼里呆着,就算耗上个十天半月,她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情远行。 “对了,你说金时也要一起去?” 她摇了摇头,“去的只有我们。他只是带个路而已。若是他一同跟去,恐怕还会添乱。感觉这一年,金时变化真的太大了,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人。” “是从辽宫之事开始变了吧。” “是。或者不是,人心之变,并不是一件事可以改变。像是一根导火索,一件接一件发生,他的心性才会变得如此之大。” 赵渚看着她,心道,你不也是这样子吗?小时候的你,天真浪漫,可是究竟是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让那个孩子变了,将自己的心冰封起来。强迫着自己快速成长,隐忍,让自己置身世外;直到陈国,手掌黑令、斩晴。她运筹帷幄,把握着所有的时机。他自己变得更像白风手里的一枚棋子,就算是棋子,他自己问心无悔。 赵渚跪在她面前,说道,“也许世上每个人都会变,但是我不会,你在哪里,我也在哪里。只有你不要我的一天,就算你说不要我了,我也还会追随着你。” 白风一惊,随后一笑,“你觉得会不会有那一天?” “不会。我相信你不会。”赵渚说完,发现自己说的话怎么说得这么——暧昧。“咳咳,公主,我,我先去准备出行之物。” 第十六章 赵渚跪在她面前,说道,“也许世上每个人都会变,但是我不会,你在哪里,我也在哪里。只有你不要我的一天,就算你说不要我了,我也还会追随着你。” 白风一惊,随后一笑,“你觉得会不会有那一天?” “不会。我相信你不会。”赵渚说完,发现自己说的话怎么说得这么——暧昧。“咳咳,公主,我,我先去准备出行之物。” 见他落荒而逃,也不知妃光从哪一头窜了出来,问道,“怎么,赵渚将军脸红着就出去了。” “可能是天热,中暑了。” “中暑了,那得要去请军医看看。” “你来,是要问琉球之行?” 妃光点点头,“对啊,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能不带我!公主你说对不对,嗯,我还要多带一人,会对你有帮助。” “谁?” “先不能说,在江口城汇合。今天我就会跟他稍信,让他也准备准备,迎接你这个贵客。” …… 敬浩得知白风不日就要去琉球,冲到了她的帐下,“殿下,我也要去!” “不行!” “为什么!殿下就算你真要去,琉球是什么地方,我比你清楚!带上我,我不会胡来的!” 白风让他坐下,赵渚还在一边整理着行装,也一同听着,“敬世子,第一我们去琉球,只是去探听情报,也许连王城都混不进去;第二,琉球现在敬王室如何,我们都未可知。你是王室之人,若是河洲部族发现你,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敬浩急道,“不会的。和之前一样,我们乔装过去。” “敬世子当真不适合现在前去琉球。若你当真要帮忙,就留在树州。若连这个都做不到,敬世子,那我只能差人将你送回尧天城。” “殿下!” “好了就这样。梧桐,吩咐下去,这一月好生照顾敬世子。” “好。” “殿下!” 白风心意已决,敬浩不能带,至少这次不能带。他心性冲动,遇上母国危机,绝对不能就这般坐以待毙,以他的作为,绝对会找机会去与河洲部族。 此行带的人不宜过多,白风除了赵渚之外,就还上周崎南与方姚还有妃光一道。人不在多,至少要精,要强。这次她除了前去琉球之外,还要查一番河洲人到底是什么计划。 敬浩无法,只能相信白风这一行。他知道白风很强,有智,自己一去还可能会影响她的计划。但是母国有难,他着实坐立不安。这一次他一定不能胡来,听白风的话,在树州等着他们归来。 出发时,白风给了许可靡两封锦囊,“许将军,若是有变,希望能帮到你。若是急变,京中铖怜世子可以相求。” “是,殿下。希望殿下此去琉球,安然无恙。” “我这次去,希望军中不要走露风声。” “末将知晓。” 到达辽国的江口城,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了。金时在江口城边,交代了辽国前往琉球的商船,便回了高丽国。 妃光在上船前,说是去寻了一人,白风他们先上船等着。“这船都快开了,妃光还上不上了。” “方姚,你很希望妃光赶上?” “赵渚说得不对,不是我希望,是公主不希望他赶不上。” 赵渚说道,“方姚你下船找找。” “你怎么不自己去!怕不是你也希望我和妃光一样,一去不回?赵渚,你真是心肠歹毒,好歹毒!” “看来方姚你也不笨啊。” 周崎南和白风日日见他们两人拌嘴,“方队,赵将军,还是让我去寻人吧。” 方姚和赵渚异口同声,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看来都不用去了。” 船舱的门被推开,妃光说道,“赶上了赶上了。进来吧。” 他说着带一个人,后面跟着的一个同样是青衣的少年,他高量与方姚相同,长相更是有五分相似。 “沉水!” “叶水!” 连白风也说道,“怎么会是你?” 周崎南和方姚也问道,“怎么,公主也认得他。” 叶沉水的笑与方姚不同,方姚平日都是玩乎于世,而叶沉水则是笑中带柔,“小风。” “沉水!” 赵渚听出了危机,妃光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来大家都是沉水的故人。” 见到妃光的表情,白风已经猜到了,妃光是故意的!“沉水,你到底是……是明队的人?” “是。” 方姚,“……” 崎南,“……” 就唯有赵渚一个人愣着,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和方姚长得几分像的人,怎么还会和公主认识?到底是谁,连崎南都认识,居然不是影队的人?明队…… 叶沉水猜到了大家的表情,将船舱的门关上,“我们现在从这江口城出发,到琉球的三国城,还要两天,再到琉球的京守,还有一天。” “不对,你到底是谁。” 叶沉水笑道,“我和想的赵渚一样。这几年,多谢你照顾小风了。” “……” 什么情况,赵渚看着白风,她也很吃惊,她也很疑惑。叶沉水说道,“嗯,我先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叶沉水,前影队长的最小徒弟。同时,也是明队的明副队。至于与小风的关系,是未婚夫婿。” 赵渚和方姚说道,“什么!公主,他说的是真的吗?” “沉水,别逗他们了。” 叶沉水笑道,“好好好,小风说不逗,便不逗了。不过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玩笑话。我叶沉水,是小风白家的,最后一个远房兄长。” “……” 白家的人?白风又笑,“沉水与我年长不过三岁。他母亲,是我表姑。姓随父,姓叶。” “沉水,怎么这些事,我不知道?” “姚哥,日后再说。” 白风倒还问一句,“你们二人,也是兄弟?” “同父异母。” “……” 沉水说道,“我随父姓,而姚哥随母姓。当年姚哥师承影长,他一向是我尊敬的兄长。之后,我也拜入了影队下。当年表舅,也就是侯爷知道我入了影队,妥了师父,让我去了辽国上京,伴了小风几年时光。” 第十七章 白风倒还问一句,“你们二人,也是兄弟?” “同父异母。” “……” 沉水说道,“我随父姓,而姚哥随母姓。当年姚哥师承影长,他一向是我尊敬的兄长。之后,我也拜入了影队下。当年表舅,也就是侯爷知道我入了影队,妥了师父,让我去了辽国上京,伴了小风几年时光。” 白风说道,“沉水说是伴了几年,其实也就出现了十来次而已。” “不过每次小风都很开心,不是吗?” “……” 周崎南小声问方姚,“方队,叶水和公主认识,那还怎么会受纪相的命令?” 方姚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看着沉水,倒不是这样的人。你说是不是有误会?” “方队,若是公主知道这件事。你说会不会……” 方姚说道,“不对,公主已经知道了!” 他们两人看着白风和叶沉水,这两人算是兄妹,也算是青梅竹马,叶沉水是怎么狠得下心,去派了精英行刺! 这件事,回头一定要抓他过来问清楚。 两人再一同看向赵渚,他几乎一句话也没说过,思绪早就远远地飞了,“赵渚,赵渚?” 这个样子的赵渚,居然连方姚都生出了点怜悯之心,他们倒算是站在同一阵线上了,“喂,赵渚,想什么呢。” “没,看什么看。” 白风问一句,“沉水,这几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这几年,怎么能随随便便只言片语说完的呢,她的眼神也变了,“有一个月的时间,慢慢来和你说。来,都别拘着了,都坐下说。小风不是最喜欢大家一起吃饭了吗?这个点看看厨房能有什么吃食。” 赵渚首次觉得自己的危机感这么大,“你别动,她喜欢吃什么我知道,我去找。” “嗯?好,记得还要拿一叠白糖。” “……” 危险,妃光的人都很危险!“知道了。” 这艘商船,吃食倒不缺,不过两日的水程,吃食绝对还有剩余。赵渚在厨房倒腾半天,叶沉水也跟了过来,“我还以为你没找着吃食,在倒腾什么呢?” “好了。你怎么来了。” “看看还缺不缺帮助。嗯,看来是不用帮了。” 赵渚说道,“多管闲事。” 叶沉水笑了笑,“赵渚也不用这么怕我,我也吃不了你。既然我回来了,小风的事,自然要帮。” 这是来给下马威的? 饭桌上,几乎只有妃光一个人在说话。叶沉水说道,“妃队,食不言。” “……” 说的话,怎么和白风这么像? 直到用完晚膳,他们都回了各自的船舱。“你怎么还不回去?” “小风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这里有我,你可以先回去了。” 叶沉水笑着说,“叶某可没钱订下一间船舱,自然只能和小风挤一挤。” “方姚和你不是兄弟?去他那里挤去。” “莫非赵渚是……吃醋了?怎么不提我和小风也是兄妹?倒是你,你不回房间吗?” 赵渚说道,“我是公主的近卫,怎么能离身?” 白风无奈地说道,“沉水,今晚你就在方姚的舱里。梧桐,沉水是自己人。” “……” 自己人?沉水心道,小风还把自己当作自己人?他笑道,“小风,那今晚我就先回去了。” “嗯。” 人一走,赵渚问道,“主子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起这个人?”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白风也记得不太清楚,“在我到辽国的一年后,沉水也到了辽国。从信上得知他是我的兄长,但是留在府里的时间每次都不长。小时候远在辽国,也只有表哥偶尔会来看看我。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就再也不来了。” 之后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他派的精英影卫。尽管他没有亲自来,但是与纪相有联络这一事,她不得不上心几分。 在方姚的房里,兄弟二人双目相视,“沉水,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这个大哥说。” “大哥,今天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沉水,这就一张床。” 沉水问道,“难道大哥就不让我这弟弟睡床?” “……,你睡你睡。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大了还撒娇。” 他笑着,脱了靴子便躺下了,“沉水,和哥说说,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侧了一个身,他撑着头,说道,“哥,想必你是想问小风行刺一事。是我,没错。是我应的纪相。是我派人去行刺的。哥,你说说,小风明明知道是我派的人。可他刚刚却和赵渚说,我是自己人……” 方姚提着他的内衫,“沉水,你之前做什么事我就不计较了。你怎么派人行刺郡主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崎南,也不告知我!” “哥,我不能说。但是你要相信,我没有要伤害小风。” “就算当时郡主并非有斩晴,但她毕竟也是郡主!” 他掰开方姚的手,“哥,我是你弟。是小风的哥哥,我不会伤害她的。来,我要睡了。” “……” 门外,赵渚拿着白风要给叶沉水的被子,却清清楚楚听到了方才的一方话,他手里的被子拽得死死的,头也不回到了白风的房中。 “被子没给沉水吗?” “冷死他得了。” “唉,又耍什么性子呢。”白风说道,“算了,今晚就委屈沉水。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赵渚说道,“怎么会委屈,不委屈,罪有应得。” 看来是听到什么,现在这么晚,白风也不想解释,“早些休息吧。” 只不过,白风这次的晕船之症有些严重,赵渚守着一晚,她吐了一晚,头晕难受。没杨到这样的商船更加令人眩晕。 直到惊动了旁边两间的方姚和叶沉水。“晕船的药我带了,我现在去给小风煎一碗。” 只恨这次没有带上余郭,两个毒王的徒弟,还真怕药里一个手抖下成了毒药。折腾了一晚上,白风才安心睡了下去。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刚想送方姚和叶沉水回去,连赵渚都没有察觉到,白风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第十八章 只恨这次没有带上余郭,两个毒王的徒弟,还真怕药里一个手抖下成了毒药。折腾了一晚上,白风才安心睡了下去。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刚想送方姚和叶沉水回去,连赵渚都没有察觉到,白风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看着她这么虚弱的样子,赵渚只好轻声说道,“你们回去把门也带上。” 叶沉水点头,“好好照顾她。” “用你多话。快走。” 他们把门带上,方姚问叶沉水道,“刚才的不是晕船药吧。” “晕船药我是没带,蒙汗药带得不少。反正让小风舒服一点就行了,对吧。” 方姚说道,“你,唉,回屋歇着啊。不是我说你我,这蒙汗药的量你下得要有分寸。这估计到了三国城人还未必能醒呢。” 说得不错,白风到了三国城人还没有醒来。抓着赵渚的衣服倒是没松开过手。只好背着白风先在三国城里找一个客栈让白风先休息着。 “叶沉水,你真是,晕船药和蒙汗药都分不清。还不快去买晕船药,回江口的时候,就不要喂错药了!” 赵渚真是差点就将叶沉水的皮给扒下来了,第二天白风昏迷不清的时候,可是担心了很久。莫不是妃光说道,他们是不是将药下错了。 在三国城住下的第二天,白风这才醒过来。从头到脚都在诉说着不舒服,走个几步都飘歪了路。周崎南才说出一个要点,“要不要给公主请个大夫?” “那你还不快去!” “……” 这群人都是主子,还是一人一个怪脾气,又不能生气。周崎南拉着大夫到了客栈,看了一眼,说是无大碍。 “你们这些小年轻,千万不能乱吃药。这个小姑娘就是后遗症,今天让她喝粥就行。知道了吗?” 赵渚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让厨房熬了一碗粥,这才让白风喝上一口。“你看看,手都端不稳!” 白风道,“你喂我。” “好好好。”赵渚将碗端着,“来,啊……” “……” 总算是让白风休息了半日,恢复了力气。叶沉水也雇到了一辆马车,“差不多这个时辰去,也要一日的时间。我们得抓紧了。小风,你还行吗?” 赵渚哼笑道,“还行吗?小弟,这时间可是您浪费的呢。” 叶沉水倒是不在乎他说的,扶着白风下了楼,又扶上了马车,“时间要真的抓紧了,赵渚,你怎么还不下来啊!” 他提着包袱,结了帐,“就你事儿多,来了。” 马车一路颠簸,白风的脸色一路不太好,方姚还号了脉,“累着了。要不我们再停一下?” 赵渚点头,“也没办法了,再停一会儿吧。” “没事,接着走吧。我们这次时间不长,这点时间我们浪费不起。” 叶沉水说道,“这可不行,若再这么赶路,小风你真的会吃不消的。没想到你这晕船这么严重,京守城还远着,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是啊,主子,我们就前在的驿站再休息一会儿。” 方姚拉着赵渚下了车,“赵渚,现在的情况,公主再这么舟车劳顿,心症极有可能再犯。余郭也不在这边,我们一切不能依着公主的性子再胡来了。” “好。” 妃光将白风扶了下来,台阶一个没站稳,差点掉了下来。妃光及时将她接住,“沉水,你这药下得也太猛了是不是。赵渚,去驿站先倒好水,方姚我们来扶着点。” 叶沉水笑着,“小风,怎么样,还能走吗?” “没事。我能走,休息一下,我们再赶路。” “还是和以前一样倔。这个药,虽说是毒药,但是感觉会好点儿。” 白风接过来,看了他一眼,方姚一把夺了过去,“沉水,你是有病啊!这是毒药!” “可是吃下去,人会舒服许多……好啦,不逗你们了,这真是药……小风,你敢不……” 白风又将那个药抢了过来,一口吞了下去,“沉水给的东西,有什么不敢吃的。方姚你也别担心了。不是说了,吃下去会舒服许多。” 看着他们进来,一个生气,一个虚弱,一个谄笑,赵渚和周崎南两人满肚子疑问,“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方姚好气说道,“沉水给了公主毒药,公主就吃了。” “叶沉水!” 他笑道,“都说的,是逗你的,那根本就不是毒药。只是清目醒神的药,看,小风现在没事吧。” 叶沉水的笑,不是如沐春风,不是笑里藏刀。让人毛骨悚然,不知是好是坏。 白风知说,“沉水不会害我的。方姚,他好歹也是你弟弟,相信他。” “……” 休息了一个时辰不到,白风觉得身体恢复得不错了,“走了,赶在天黑前到京守。梧桐,走了。” 也许是叶沉水的药真的管用了,白风接下来也没有觉得难受。天黑下来不久,就进了京守城。城里一片漆黑,明明是一国之都,路上几乎没有一盏灯。 “现在这么黑,也看不清客栈是哪个了。” 叶沉水笑道,“我们不住客栈,前面的街拐个弯绕到底,是影队的一处集合点。” “……” 方姚问道,“沉水你怎么知道?” “哥,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有落脚的地方就行。嗯,妃队,我们要去另一个地方。” 赵渚问道,“你们是要去?” 妃光,“自然是要寻明队的人。” “……” 说完,两人就下了车,方姚亲自驾车,绕进了小巷里。 唯独街角的尽头亮着一支蜡烛,方姚认出来那支蜡烛的底台的图样,确实是影队的图纹。“到了,我先下去敲门。” 门还没敲上,门已经开了,从里探出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哥哥,请问是方姚?” “这里是里舍?”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是呀,这里就是里舍,你是不是方姚?” 方姚点头,“你们都下车吧。小姑娘怎么称呼?” “雪音。” 他们进了里屋里,屋里与街外的风景大不相同,除了雪音,还有三个男人。 第十九章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是呀,这里就是里舍,你是不是方姚?” 方姚点头,“你们都下车吧。小姑娘怎么称呼?” “雪音。” 他们进了里屋里,屋里与街外的风景大不相同,除了雪音,还有三个男人。 雪音领着他们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这里面还有几间房,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方队,这是我们这几日收的情报。” 方姚问道,“明明你们也能从江口城转送情报,为何这一个月迟迟不发?” 雪音身后的男子说道,“我们也有想过从江口城这一条路。但是江口城已经下了令,影队不能从辽国通行。” 白风说道,“这是我的原因。是我考虑得不周全。” 男子问道,“你是?” “不得无礼。这是太子殿下。” 包括雪音在的四人一听,向白风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他们都不敢相信,居然太子殿下亲自过来琉球。而且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雪音这才想起公主应该与这一群男的住起来不太方便。 “若太子殿下不嫌弃,与雪音一屋如何?” 白风点风,看着雪音的年纪又与自己相妨。 赵渚说道,“会不会不妥?” 雪音问道,“难道要让公主成天与你们这些大男人鬼混在一起?” “……” 说得好像也一点问题都没有!赵渚这几天怎么觉得这么憋屈,眼睁睁看着白风被雪音带走,“主子,有事叫我,我马上就到!” 方姚也补道,“我也是!” 而那三个男子也带着赵渚他们回了各自屋。剩下刚好三间房,一人一间,白风与雪音一间。雪音好奇地问道,“公主殿下今年多大?” “十六。” “那比雪音大一岁。公主殿下怎么会想来这琉球。” 回道,“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消息传递不出来?雪音,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雪音替白风铺了一床的被子,加了枕头,“这件事说来话长。嗯,就是河洲部族在三个月前,从横滨城借着贺寿为由,带着部族剑士还有一种火力极强的武器,强行破了城。” “你是说他们强攻下了京守城?” “是。宫中传来的消息,除了这个,他们还将敬王室的所有人都软禁起来。他们将新武器装到了舰上,最开始是为了测试火药强度,在陈国一带的渔村下手。后来,望则右觉得效果不错,而且伤杀力极大。在河洲其他贵族的建议下,开始攻打高丽和陈国。” 白风问道,“望则右是谁?” “现在占领京守城的河洲族长。望则右个人的野心并不大,只是在贵族中选出的首领而已。而在他之后,实际控制的人,是他的小妾,名叫华琦薇。要说的话,她是半个陈国人。” 白风问道,“这个华琦薇是什么来历。” “目前我们知道的情报对于她就知道这么多。她是几年前从海上漂过来的,正好被望则右救下,纳了妾室。” 时间也不早了,白风和雪音都躺下,雪音有些兴奋,“没想到还能和公主殿下同张床睡。” “……” 她的激动,足足一整晚。到了后半夜,总算是睡下去了。只是又被白风的动静吵醒。 雪音发现白风用手捂着胸口,在发抖。她轻轻问道,“太子殿下?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白风似是还是在梦中,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雪音穿上衣服,出来寻了方姚。 “方队,快去看下公主,似乎不太对。” 方姚猜到可能是心症犯了,“眼下看来只能去寻个大夫。先把赵渚叫醒。” “是。” 雪音又去拍了赵渚的房门,“公主情况不对。方队已经去看了,他让……”没说完,赵渚已经夺过门。 眼下没有余郭,他还有一套针法。 方姚已经在白风的床边,“先下针,稳定了再说。” “嗯。” 平日里老拌嘴的两人,现在都一言不发,又是有了某种默契。“如何了。” 赵渚擦了擦汗,“能做的,我都做了。她的情况一年来都不见好转。” “赵渚,她的情况这一年,是忍了多少痛?”方姚也难道正经八百地说道,“余郭他的医术你就这么相信他?这一年,公主的身体也不见好转!”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连解毒剂他都没办法调出来……” “我相信他可以的。全天下的大夫,我也就相信他可以。” 方姚知道余郭的医术是了不起,到如今异国他乡之中,“我的师叔,也许他有办法。” “你师承不是制毒吗?你师叔也是影队?” 方姚摇了摇头,“我师叔是个药师,不是毒王,他也不是影队。要说起来,他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如何?” 方姚摇了摇头,“我师叔一向与我师父不和,但是公主如今这般。我一定派人去寻。” 问道,“你师父是谁?” “十王爷,陈宇煊。” “……” 赵渚说道,“是那个宣王?未得封地,被陈王室除了名的宣王?” 他点头道,“就是他。” “那公主就是宣王的侄女……” 打断了赵渚的话,“正因为是这个原因,可能师父并不会同意为公主医治。” “……” 毕竟一切都要尝试。“好,我记着了。影队也有劳寻一寻宣王。” …… 尧天城,官场朝堂一如往日,堂上的唇枪舌战。铖怜看着如山的奏折,文帝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余郭几乎也都是常住清和殿里。 铖怜每日都守在宫外,半月前贤芙皇后也从树州的行宫回来,日夜守着文帝。 “余大夫,皇上这几日怎么还不见好。” 余郭叹道,“皇后娘娘,皇上日积成疾,早已伤及肺腑。” 就因为是皇上如此这般,铖怜也只能几日才上报一事,若是急报,还只能让余郭先行施针,让皇上恢复清明。终日下去是以不是办法。 “怜世子,需不需要让宣王进宫?” 他问道,“小皇叔?他如今不是下落不明,如何宣召进宫?” “我知道。” 第二十章 就因为是皇上如此这般,铖怜也只能几日才上报一事,若是急报,还只能让余郭先行施针,让皇上恢复清明。终日下去是以不是办法。 “怜世子,需不需要让宣王进宫?” 他问道,“小皇叔?他如今不是下落不明,如何宣召进宫?” “我知道。” “你知道?” 余郭说道,“知道。只是人现在在不在那里,就不知道了。所以时间要找人就趁早。” “说吧,我请梁双儿姑娘去找人。” “人在北路城,郊外的十里外的药坊里。” 铖怜知道消息后,考虑到这个时间,梁双儿与赵淇华会在六书学院里。匆匆离了清和宫,今日铖独与他一同守在清和宫外,便一起跟了上去。 铖独问,“怜,小皇叔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就算请进宫,也不可能给皇上看病的!” “凡事都要一事,皇上如今这个样子。朝中我并非能说上几句话。若是皇上这几日真的不见好转,怕是东部情况有变。娍宁又在琉球,万一局势有变,想必她在东部打好的基础,怕是功亏一篑。” 铖独说道,“万一小皇叔不肯帮?” “有想过,不知道。若是不肯出手,也是陈国的命。余郭都这么说了,小皇叔能出手,那皇上就是有救。” “那还不快走!” 两人坐着马车到六书学院外,学院今日有考核。铖怜和铖独下车,有眼力的夫子就认出了铖怜。“铖怜世子,铖独世子,二位怎么会到六书?” 铖独说道,“就寻个人。” “那二位寻到了吗?” “在你身后呢。” 夫子转头一看,是一个黑衣少年,一脸冷相地看着他。“寻到人就好,寻到人就好。”吓得一溜烟就消失踪影。 梁双儿问道,“二位世子看来不像是接淇华下学的。是宫中出了什么事了吗?” “双儿姑娘,事关皇上。请您派一支暗队寻十王爷。” “怎么会突然要寻宣王?” 铖怜说道,“皇上的情况大不见好。宣王的医术,从来都是陈国最好。只是他卸下王爵也有许久未曾露面。他最后一次听闻是中北路城,郊外的十里外的药坊里” 双儿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找。” “速度尽量越快越好。” 铖独说道,“我记得小皇叔不比我们年长几岁,性子古怪得很。小皇叔可能不好对付。” 铖怜道,“双儿姑娘,若是宣王请不来,尽管用武力解决。” “……” “是。” 于是来也来了,铖怜便在学院外等着淇华下学。“他们今日考得是什么?” 梁双儿答道,“今日应该是作赋。也差不多应该出来了。” 不出片刻,淇华果真出来,后面跟着纪承之。半月之多,几乎这两人上学的时候就一道。起先梁双儿以为淇华在打了纪承之之后,会报复。没想到从那天以后,纪承之对淇华的态度变了许多,又可以说是心服口服。 虽说纪承之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但跟着赵淇华倒是乖顺了不少。 之前纪承之的一些小跟班还不知道赵淇华是抓了什么把柄,让纪承之处处依顺着他。但是到后来,这些小跟班也渐渐发现,赵淇华平日话不多,但是真有实力。虽说比他们都小一两岁,但是这个天才,几乎没有什么是不会的。 纪承之看到铖怜和铖独在门口等着赵淇华,“淇华,今日两位世子是专程接你下学的吗?场子好大啊!” “怜大哥,独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纪公子,要一同回府吗?” 纪承之是天不怕地不怕,莫名就怕这个陈铖怜!虽然斯斯文文的样子,却也让人毛骨悚然。“淇华,我就不跟你们一道了。明儿见!” 看着纪承之跑远,铖怜问道,“我有这么吓人吗?” 梁双儿派了两支小队去寻十王爷,宣王。白风在离开前,嘱咐了梁双儿,若是铖怜有急事,暗卫一定要帮。尧天城中,除了禁卫军与暗卫是站在白风一边,但是更大的敌人,纪元甫不知还有多少手段没有使出。 前段时间排查了陈国境内的暗卫,竟有三分之一已经行踪下落不明。极有可能这部份的人都在纪元甫的手上。 虽说赵渚和白风不在淇华的身边已有将近两月,但是他日复一日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功课。白风缺的,由铖怜补足。赵渚缺的,由梁双儿与杨俐补足。而余郭也因最近皇上身体不适,倒也留下了几箱的医书。 今日铖怜事务也不算多,抽了点时间到淇华的房中。“淇华今日若也没什么事,我们来下盘棋如何?” “好。” 淇华的房里总是摆了盘棋。白风后来又送了淇华一张松檀的棋盘,他一直都不舍得拿出来。这次与铖怜,把旧的盘撤了下去,松檀拿了出来。 这样的敬意,铖怜也是知道。 刚布了局,淇华就问道,“枫姐姐这几日都没有回信,难道当真是去了琉球?” “是。你担心吗?” “嗯。但是担心也是没用的对不对。若是东部局势一天没有好转,那她便是一日也不会回尧天。” 铖怜说道,“娍宁就是这样。” “我倒希望皇上再多撑几年。这样陈国的重担,枫姐姐也不必承受这么多。” “淇华,这些话你与我说说就行。切勿与外人这么说,就算是你的枫姐姐,也不能说。” 他轻笑一声,“我也只敢与你说。如今皇上的身体学院多少也传闻,有听到一点流言蜚语。只怕姐姐现在在琉球分身乏术,若是我早生个几年,还能帮到她。” 这孩子的想法已经不是这年纪该有的,心性变得这么沉重,是好还是坏?他没有孩子,他不懂,若是自己也有一个弟弟,像他这样,他是幸还是不幸? 铖怜说道,“你不是在淮水城的时候,已经帮到了她。淇华,在你这样的年纪,能有想法固然是好,可是你枫姐姐希望的是,你能快乐。” “她教我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将来能帮到她?” 第二十一章 这孩子的想法已经不是这年纪该有的,心性变得这么沉重,是好还是坏?他没有孩子,他不懂,若是自己也有一个弟弟,像他这样,他是幸还是不幸? 铖怜说道,“你不是在淮水城的时候,已经帮到了她。淇华,在你这样的年纪,能有想法固然是好,可是你枫姐姐希望的是,你能快乐。” “她教我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将来能帮到她?” 铖怜说道,“你姐姐并非要想将你培养成左膀右臂,或许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在你这个年纪,应该是有这个年纪的快乐。” “那姐姐到底为何要收我?养我?” 这个能说或不能说。 铖怜说道,“这个也说不准。只有娍宁自己清楚,你只需知道,你枫姐姐是真心待你好的,便足矣。” 娍宁啊这便是你自己的过失了吧。铖怜心道,这孩子如今的魔怔,也许与你脱不了干系啊! “如今六书学院还适应吗?” “适应。比上德学院还要好上几分。” “对了,这几日有得空,你也去宫里走动走动。皇后今日还提起了你,宫中的令牌,你先用娍宁的。” 他们手上的棋子默默落下,换成了无声的对局。 第二日一早,铖怜进宫时,淇华也一同跟进了宫里。芙皇后一听说淇华进宫,就命了厨房准备一碗热汤。同时也让宫人收拾清和殿旁的一间偏殿。 铖怜笑道,“我与大哥来了几次,倒也没见皇后娘娘这么开心。” “铖怜难道还会与淇华吃醋?” “皇后娘娘也知道这是玩笑话。”铖怜在清和殿前,问了皇上的情况,与淇华分开,“傍晚前来接你回去。” 淇华说道,“好。铖怜大哥放心去吧。” 芙皇后带着淇华进了清和殿里,“皇上这几日身体还不见好,本宫也不能离开太久,淇华,你就在这附近转转。” “好。” “淇华,需要什么和宫人说,我先去寝宫。” 这间偏殿被收拾得很干净,房里也有些杂书,现在倒是落得清静,淇华找得两本书,看了起来。余郭推了门进来,“淇华,听说你来了。” “余大哥,我是替姐姐来看皇后娘娘的。” “难得还有这份心,让我看看,这几日不在,你有没有偷懒。” 余郭随意写下几种病症,几种药草,几处穴位。“如何?” 他想了片刻,疾快写出了答案。“不错,看来这几日没有荒废。”余郭满意地看着他的答卷,“这几日,咳咳,嗯,梁双儿还好吗?” 像是听懂又像是听不懂,“梁双儿姐姐有一同进宫,余大哥若是想问,找本人不就好了?” “这个,这个淇华,梁姑娘毕竟是姑娘,咳咳,毕竟你与她也算天天在一起了。你不是应该最清楚这个。” “我知道是一回事,双儿姐姐自己说,又是另一回事。余大哥,这不是你教我的,要让病人自己说出自己的病症,我们代替不了病人。” “……” 呵,真是自己的好徒弟。余郭真气,这孩子不是很聪明的吗!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余郭说道,“算了算了,看你这么好,梁姑娘这几日过得应该也还挺好的。” “把手伸出来。” 赵淇华乖乖伸出了手,余郭算了,也就这几日,他的毒差不多也该发了。可是又看着淇华的脉象,没有这样的迹象,“余大哥,我身体是有不好吗?” “那倒不是,也要替你姐姐好好看着你。” 这孩子是怎么突然就把毒性给压下去了?余郭前不久才从赵渚那边知道,白风的情况不太好,方姚那时去的淮水,就病发了一次。 难道是真的自己的诊断有误?也许宣王,就是师父非请不可。余郭问道,“近期伙食可都还正常?” “正常。” “那汤药,可有按时服用?” 那汤药自从那次高烧之后,都会按时喝那个汤药,“有的。”自从他学了医药之道,也着手研究他喝下的汤药。不过里面所采用的药材,都是药经上没有过记载的。但是这药却没有对他自身造成什么伤害,这就让他心里好奇了几分。 这几分,便是为什么要吃这个药?为什么姐姐也要吃这药! 全天下的人似乎都在瞒着他,都不告诉他。就算不告诉他,他也有办法自己查下去。 余郭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这碗汤是皇后娘娘特地为你做的,趁热喝了吧。” “是娘娘的好意,淇华自然是不能浪费。” 芙皇后很快就回了偏殿里,“余大夫你也在。这个时辰准备用膳了,我来问问淇华有没有想吃的。” 众所周知芙皇后随和心善,待人不错,但从没对一个人这么热情。淇华说道,“今日,甚是有些思念枫姐姐做的清水虾。” 余郭拉了淇华的后衣,“淇华,这可是皇后娘娘。” “余大夫,没事,既然淇华想吃,本宫也正好会做这道菜。本宫今日就露一手。” 皇后露一手,这可以说是大事,御膳房都措手不及,皇后亲驾,若是以往只会在清和宫的小厨房里煲汤煲药,今日却是拿着虾! 御书房的铖怜也从宫人嘴里听说这新闻,批折子的时候,还停下了手,走到门口听听还有发生什么趣事。 不出一日,梁双儿就接到了消息,从清和殿外一路到御书房,铖怜站在门外,“双儿姑娘怎么过来了。” “是,是找到人了。现在正往回的路上。” 铖怜问道,“十王叔怎么这么乖就跟你们过来?” “用了些手段。人和余公子说得不差,还在北路城。人容易寻,也容易带回来,至于会不会给皇上诊治,真的没这么容易。” 铖怜说道,“十皇叔确实不是一个善茬。就算不是看在皇上的面上,应该也会看在娍宁的面上,替他看一眼。” “公主?宣王怎么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 “这是一段连你们暗卫也不知道的一些王室秘闻,宣王是几个皇叔里面与我们年纪最相仿的一位。” 第二十二章 铖怜说道,“十皇叔确实不是一个善茬。就算不是看在皇上的面上,应该也会看在娍宁的面上,替他看一眼。” “公主?宣王怎么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 “这是一段连你们暗卫也不知道的一些王室秘闻,宣王是几个皇叔里面与我们年纪最相仿的一位。” 铖怜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再说,人能请回来就行。还有一点,这次回来除给皇上诊病外,还要给淇华看一看。” “可惜公主现在人在琉球,不然也能看看。” “是啊,她在尧天还能让皇叔看一眼。连太后过世,他都没回来,若是那时,唉不说了。人什么时候能到。” 梁双儿说,“毕竟宣王到底是个王爷,暗卫基本都是正常的马车速度别来。明早应该就能到公主府了。” “挺好的,没让他直接来宫里。明天上午,好我知道了,明天上午我就先不来宫里,恭迎我这皇叔。” 梁双儿处理得确实好,先把人带到了公主府里。“淇华在清和宫里没事吗?” “皇后对淇华,甚至比对公主还好上许多。” “那是皇后太喜欢孩子了,这也能理解。娍宁也同意淇华常入宫。” 第二日一早,淇华仍是休沐的一天,清早就在院里练着剑。听见门外传来马车的声响,就见到梁双儿出门相迎。 从马车上下来,原以为是哪个王家豪绅。却是一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穿着一身破衫的男子。嘴里好像还塞着点东西。 “唔唔!” 梁双儿将那块布摘了下来,“宣王,失礼了。” “噗,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淇华走到梁双儿身边问道,“他是谁?” 铖怜的声音从屋里响起,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皇叔,几年不见,皇叔还是和当年一样。” 一听皇叔这个称呼,再想了想方才进来时看见屋上的牌匾,太子府?这如今的太子不就是三姐的女儿?怎么是个男的!“你是谁?” “怜大哥,他是王爷?” “不,我才不是王爷。不过就是游医而已。倒是你,太子殿下怎么成男人了。” 铖怜笑道,“娍宁因东部战事,已经请战去了树州。我就是帮她看个家。” 陈宇煊说道,“什么!风儿去了树州!这陈国是没男人了吗!让一个姑娘家去打战,像什么话!你到底是谁!” “陈铖怜。” 这个名字,好像是听着听熟的,陈宇煊喃喃道,“陈铖怜?陈铖怜……你是小怜?” 总算是想起来了,铖怜笑道,“皇叔向来就只疼娍宁,倒是我们这些世子,王子,您向来就不疼不爱,能记得起名字就不错了。” “这个孩子是……” “这是娍宁的义弟。名唤赵淇华。皇叔,这次请你来是……” 陈宇煊看到赵淇华,莫名有些眼熟,又见眉目和小时的白风也有些许的相似,“来来来,让我看看,小风最近如何。这白府,哦不,如今已经是太子府了。还不错,倒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大的变化。” “风儿不在,没意思。我要回去了。” 宣王找了一借口,准备往回走,梁双儿与暗卫挡住了他的去路,“宣王,您暂时还不能离开。” “我都说了,我不是宣王。我就是个游医,小怜,你和这个姑娘说说,我真不是王爷。” 铖怜道,“不是王爷,但也是铖怜的叔父,大哥也在府中。我们今日就当作叔侄见面如何?” “……”陈宇煊想了想,“好吧,唉,风儿不在,真没意思。你叫赵淇华是吧,来,跟着我走。” 这个小孩儿和风儿长得相像,倒是心喜不少。陈宇煊抓着他的手腕,眼神犀利不少,“小孩儿,你爹娘是谁?” 淇华回道,“我是孤儿。小时是给翁老养大的。” “翁老?可是翁太师?” 铖怜应道,“就是翁太师。皇叔觉得有和不妥?” 陈宇煊看着铖怜一脸,“我都知道”的样子,觉得不免有些欠揍,将铖怜拉到一边,回头看看淇华,“那孩子的身世,你们可有细查?” “何解?” “唉,算了算了,风儿的事情,我这个皇叔老了,就不过问了。”丧着一脸,“十年不见小风,她都不要我这个皇叔了,算了算了,我就回我的北陆城,该干嘛干嘛。” 这个性子转变这么大,梁双儿和淇华两人相视一眼,这是两个人格? 铖独一醒,就听说宣王到了府中,匆匆穿好衣服去了前厅。“皇,皇叔?” “小独?你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皇叔好好看看。” 明明就比自己长不了几岁,小时候最烦就是陈宇煊仗着王爷的身份,对这几个小世子处处欺负。他倒好,不做王爷,倒是云游四方。“皇叔,我都这么大人了。” 陈宇煊嘴上说着好听,手里的针已经跃跃欲试往铖独身上扎。“最近我又研究一套新针法,来试试?” “不用,谢谢。” 不是陈宇煊鼻子灵,淇华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小孩儿,你也读了点药书对吧。” 淇华点头,“跟着一位师父读了半年。” “挺好。这么小读药,有前途!师承何人啊?” “余郭大哥。” 倒是手里的针没都掉完,余郭,不就是那个嘴坏心坏的余郭!那个算是自己的半个徒弟,那这个小鬼,岂不是自己的徒孙?什么和什么!自己好歹不过才二十八,怎么就当了师祖了?这辈分再算算,这个小鬼是小风的义弟,那小风不就是自己孙字辈儿的了! “皇叔?” “王爷?” 算这个辈分会疯,陈宇煊说道,“算了算了,算也算不清楚。余郭那小子在哪里?” 陈铖怜道,“近日皇上龙体有恙,御医院都在清和殿中。余大夫这半月也都在清和殿里,寸步不离。” “哦。那皇帝病啦?” “是,皇上病了。最后一次清醒,也是在两日前。余大夫虽说排除了中毒之症,但是这不清不楚的病症来源,也许只有皇叔能解。” 第二十三章 陈铖怜道,“近日皇上龙体有恙,御医院都在清和殿中。余大夫这半月也都在清和殿里,寸步不离。” “哦。那皇帝病啦?” “是,皇上病了。最后一次清醒,也是在两日前。余大夫虽说排除了中毒之症,但是这不清不楚的病症来源,也许只有皇叔能解。” 陈宇煊笑道,“不去。为什么要我去,你都说了整个太医院都在了,加上余郭也算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铖怜说道,“皇叔,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故人都已不在。加上,你也不想让娍宁那孩子伤心;这么疲惫吧。” 居然拿娍宁来压我?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娍宁…… 淇华一脸稚嫩地说道,“宣王定是不知道枫姐姐平日里有多忙!若是皇上不见好转,那姐姐的担子就会越来越重,没时间和淇华玩了……” 铖怜,“……” 铖独,“……” 梁双儿“……”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淇华吗!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撒娇卖萌…… 像是化开了陈宇煊的心,他伸手摸了摸淇华的头,也是一脸稚嫩的声音,“是嘛,枫姐姐平日都没有时间和淇华一起玩。都是因为那个皇帝生病是吗!” “嗯。淇华好……久都没有和姐姐玩了呢。”淇华还拖了一个很长的音,他们三人都傻了眼,铖怜恢复得很快,连忙应道,“这孩子这几个月可委屈了呢,每天都守在娍宁的房前。皇叔,你看这么小的孩子,姐姐天天不在身边,多可怜啊。” “……” 这两个人,若是扔去戏台,绝对占了两角! 陈宇煊说道,“这么可怜!看看风儿那孩子,都被那狗皇帝弄去了东海,那里不是正和琉球打起来了吗!算了算了,看在小淇华和风儿的面上,我去就去吧!” 两人相视一眼,“若是皇叔不嫌弃,用过午饭后与我一同进宫如何?” “今天不行,今天我累了。那姑娘的手下把我从北陆城一路抓到这里,那车颠簸的呀,不行不行。我要休息。明日再说。” 眼下就只能先顺着陈宇煊的意思,若是心里一个不开心,等着他真到了御前,不给皇上给,谁都拿他没折! “小怜你先和我出来。” 陈宇煊是看出来了,应该太子府里目前就是他在管事,“你说那皇帝真病得那么严重?病得国事都交给风儿?那淇华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会和三姐中一样的毒! “皇叔莫非看出了什么?” “这孩子中毒了。” 铖怜说道,“余大夫推荐的人果然没错,皇叔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陈宇煊道,“这个毒,我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孩子不过才十岁左右,中了这么邪门的毒,到底是什么来历让这个孩子遭这种罪!” “皇叔知道,其实娍宁也中了这个毒。余大夫一直为这姐弟看护着身体。” “什么!你说小风儿她?她也中了这个毒?”也不是不可能,当初姐夫一早就将她送走了,也是三公主后来,他也只见过一次,“余郭是怎么说的?” 他唉了口气,“余大夫的意思,这毒,怕是从母体带出。所以,淇华的身份我就不必多说什么了吧。” “也是三姐的孩子?所以,风儿是寻了自己的亲弟,作义弟?为何不让他认祖归宗?” “怕是侯爷一早就做了这个打算。但是娍宁似乎并不知道淇华是自己亲弟弟这件事,毕竟中毒的两人,我们都没有提一个字。皇叔,这件事切勿在淇华和娍宁面前提起。”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提就不提。风儿也是苦命的孩子,我曾见过三姐中毒发作一次,几乎是连正常呼吸都做不到。” 铖怜说,“其实娍宁还有心症,这并非是先天带出。您有听闻娍宁死而复苏这件事吗?” “不就是坊间谣言,说天雷劈在了棺椁上。” “那并非是谣言。千真万确,从那之后,娍宁便有了心症,发作时会心痛、呼吸不上、全身冷汗。余大夫也是从一年前开始,便成了娍宁唯一的大夫。” 陈宇煊越听越心疼白风,白风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罪。其实这也是他罢去王爵最后的导火索。当年的他还未得受封,就在尧天城里,自从三公主生下白风后,他也是常来看白风,对她的疼爱不亚于那个文帝。 只是白风年纪尚小,可能连他这个皇舅都记不得了。罢去了爵位,也曾想到辽国去见一眼白风。“小怜,那孩子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个太子,不过也罢。” “我当时见到娍宁,大概也就是在半年多前。我也好奇,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扛起陈国的未来。就算身陷囹圄,就算病发毒发,就算身后无人。她也都会与陈国战到最后一刻。” “这孩子,陈国有什么好的!能让她为了这个连命都可以不顾?太乱来了!这孩子怎么和她娘一个性子。” “皇叔若是见到娍宁本人,定是也认不出来了。” 若是可以,他比起尧天,更想去到树州那边见一见小风儿。“风儿在树州可还好吧?” “娍宁现在在琉球。这是机密,我也只与皇叔说说。” “怎么又去了琉球?真是哪有危险就往哪里钻……和侯爷性子也是很像!至于吗!为了一个陈国!” 铖怜知道陈宇煊是在抱怨什么,是这个陈国,是这个孤单的王位。娍宁,那个被大家所爱的小郡主,小公主,明知大家都会为她担忧,她却一心为了这天下。 就他铖怜而言,不值! 既然铖怜都说了,这个淇华便很有可能是三姐的儿子!三姐当时所受痛苦,就要加在那两个孩子身上……陈宇煊收了收心,“算了算了,下午就下午进宫。小怜还不准备吃食!” 于是今日下午进宫,铖怜带上了宣王和淇华。 宣王进宫,虽然不是以这名头,但是宫里的老人都认得出宣王。 第二十四章 既然铖怜都说了,这个淇华便很有可能是三姐的儿子!三姐当时所受痛苦,就要加在那两个孩子身上……陈宇煊收了收心,“算了算了,下午就下午进宫。小怜还不准备吃食!” 于是今日下午进宫,铖怜带上了宣王和淇华。 宣王进宫,虽然不是以这名头,但是宫里的老人都认得出宣王。 这个十年未曾出现的人物又一次在尧天城里出现,陈宇宣也没有遮遮掩掩,还是一身穷酸的大夫模样。一些老人见到,不知是该如何称呼,还是道了声,“宣王殿下。” 余郭倒没想到这么快就将人请了过来。 还没开口称上一句师父,陈宇煊一拳就挥在了余郭的肚子上,“饭桶。” “……”怎么回事,这就是久别重逢,师徒相见的场景?余郭捧着肚子,余太医见自家儿子被宣王这么一打,护也不是,不护也不是。毕竟虽然已经不是王爷,但是那个那骨子里流的确实是龙血! 知道宣王的脾气古怪,淇华和铖怜两人也是一惊。“余大哥,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不要管他,他自己也是大夫,有没有事,他自己知道。”陈宇煊略过众人,直接进了清和殿里。这清和殿倒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气派,不过现在倒多了点……穷酸。 芙皇后守在文帝的身边,听到前面的声响,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进来,“宣王?!” “皇嫂。” 陈宇煊这点情面是要给的,皇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没有血色,水分也是皇后用布沾了水给皇上擦的唇。这是有些棘手,陈宇煊也不避讳,将皇上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按在脉上。 余郭与其他太医也随后赶到,看到陈宇煊的表情沉重,“师父,皇上难道真是中了毒?” “嗯。确实是毒,还是南越的毒。” “又是南越!” 陈宇煊问道,“什么叫又?之前皇帝也中过?” 铖怜看了身后的太医们,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娍宁之前中过南越的蛊咒。” “……” 蛊咒这个毒可是凶险万分,“那人有没有事?” “已经有解。不过以防留下余毒,等娍宁回来再来皇叔看看。” 文帝的毒倒是没有那蛊咒那样难解,也没有蛊咒那样凶猛,只是会让人心肺受负荷,长此以往,这个是种慢性毒药,现在已经……深入骨髓之中。“拿纸笔。” 余郭已经备好了一套,“师父有办法?” “没办法。这个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按我这个药方。”先将人吊着。陈宇煊又另外写了一贴,“让太医院配制这个药贴,一日换三次,贴在心肺处。然后每天清晨,最好再给皇帝放点血,一次不用太多,小盏足矣。” 余太医说道,“皇上现在心血不足,还要每日放血,不是恐有贫血。” 陈宇煊道,“毒血积于心肺,更不利于养体。你们这些老顽固要变通知道吗!而且是南越的毒,他们的毒会在人的身体里蓄养。简单来说,若是这血不放,才是更加危险。” 好像是在绕开敏感问题,陈宇煊不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个毒到底能不能解。余郭难得看到陈宇煊的表情这么沉重,南越国在大陆上算是一个神奇的国家,那里的风俗更是怪异。 往往一些越是古怪的东西都是由那里传出来的,之前白风的那次蛊咒就让自己手足无措,莫不是那次是勾访琴还送来了解药,不然当时白风早就命丧芙国了! 陈宇煊说道,“好了,看完了。回府吃饭!累死我了。” “还不走?” “宣王殿下,这方法当真可行?” 陈宇煊笑道,“不行,你们让我来是做什么?不就是让我看皇帝一眼吗!现在人也看了,药也开了,我还不能走了?让开!” 宣王的威慑,让太医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他牵着淇华,芙皇后问了一句,“宣王要不在宫里用过膳再回去?” “宫里的东西自然好。但是草民吃惯了民间俗菜,宫里的东西无福消瘦。” 他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了皇后的邀请,大摇大摆离开清和殿,没人敢阻拦。 …… 琉球岛上,赵渚用银针压下了白风的心症,待她醒来后,原本是想请京守城中的大夫,白风却说道,“不必了,我们此来本就不要张扬。” 雪音他们后来才知道,白风有心症,有时也得突然。从那一晚开始,也不敢懈怠。 但是白风也发现了,心症尤其是在她入睡之后开始发作的次数渐渐增加,白日里倒也不觉得有哪里不适。身上的药也充足…… 第二日一早,白风就恢复了精神,将大家召集到了一起,“这次来琉球,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知道河洲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昨日雪音也告诉我一人,华琦薇。” “华琦薇吗?” 方姚问道,“这个人怎么了?” “雪音你来说。” 雪音朝她点了头,“华琦薇。她是半个陈国人。几年前从海上漂过来的,正好被望则右救下,纳了妾室。但是之后,不到两年里,望则右的正室与其他妾室都死了。虽说当时都是对外宣称因病去世。后来他们起义后,我们便派人将之前的正室和妾室的坟掘了出来。” “……” 赵渚心里怎么觉得怪怪的。 雪音接着说道,“与我们曾经想的不差,这几人确实并非死于疾病。我们暗卫也有仵作,确定她们是死于中毒。” 方姚问道,“所以你就相信,这个华琦薇有问题?” “方队,除此之外,华琦薇几乎也是怂恿,并实际掌控望则右的人。在河洲家族中,女人一向没有说话地位,尤其她身为妾室,所以她只能利用望则右的身份。而恰好望则右也是一族的首长。” 白风说道,“所以当时华琦薇从海上漂来,让望则右救起,似乎也不是意外。她知道来人是望则右,所以才落水。” 这几乎等于是棋走险招,万一真的溺亡……这个华琦薇果真不简单。 第二十五章 “方队,除此之外,华琦薇几乎也是怂恿,并实际掌控望则右的人。在河洲家族中,女人一向没有说话地位,尤其她身为妾室,所以她只能利用望则右的身份。而恰好望则右也是一族的首长。” 白风说道,“所以当时华琦薇从海上漂来,让望则右救起,似乎也不是意外。她知道来人是望则右,所以才落水。” 这几乎等于是棋走险招,万一真的溺亡……这个华琦薇果真不简单。 方姚似乎想起,这个“华”姓,“崎南,你记得当时华溪明,是不是和琉球的女子成亲?” “……,对!当时听说几个副队都反对。” 赵渚问道,“方姚,你是怀疑这个华琦薇是那个华溪明的女儿?” “我也是猜想,方才雪音不也说了,他是半个陈国人。不也符合,华溪明与琉球女子成亲这个事实。” “我同意方姚这个想法。华琦薇不管是不是华溪明的女儿,这个人终究是要对陈国下手。对陈国有危害的人,我绝不姑息!” 雪音说道,“自从河洲人占领京守城,他们都住进了神宫里。那里守备也是森严,不过宫里早先已经埋好了暗卫。要套取消息,也不是那么困难。” 雪音身后的男子,说道,“听闻四天后,他们回到大禅寺祈福。若是想接近华琦薇,那里是最好的地点。” “对!” 妃光的声音从后院的地方响起,雪音等四人都做了防御的准备。他和叶沉水从后院走来,叶沉水补充道,“昨晚已和大禅寺的主持沟通好了,小风若是想去,明日我们可以出发。” 这么说来……白风想到了,那个主持也有可能是明队的人!“那就明日出发去大禅寺,若是有必要,可以把华琦薇抓来。” 全场人应道,“是。” 白日,白风也到街上走了走。换上了琉球人的打扮,还真有些不习惯。路上的店门多半还是半闭不开,早上叫卖的声音也就稀疏几声响。 这个样子,街道冷冷清清,目前知道帝都最平淡的,也就目前这个京守城了。赵渚随她进了一家茶楼,茶楼里也没几个人。 “客官还点什么?” 赵渚说道,“白茶一壶,小菜一碟。” “得嘞。您二位稍等。” 赵渚说道,“街上还有河洲人攻打的痕迹,房屋也是近期才修补好的样子。” “这京守的店关了大半,看来都逃出去了。” “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小二说道,“二位的茶和小菜来了。你二位说的可不是嘛,京守以前也是很繁华的,要不是前几个月前河洲进城,也不置于这样破败。您二位是外乡来的吧。” “是啊。从辽国过来的。” “那客官来得真的不巧,唉,王城要变天了。百姓啊,哪有以前那么自在!” 白风问道,“那河洲进城后,还做了些什么?” “时不时就派兵征税啊,有时候连粮食也要!真是海贼做久了,都成品性,改也改不了!” 赵渚看着白风琉球女子装扮,还真有些看得挺奇怪的。好看是好看,但是总归不是陈国的服装,外邦的衣服看着总有些别扭。 “怎么?奇怪吗?”不用赵渚说,白风觉得脑袋上插着一堆簪子,衣服更不用说,步子迈不到一半,就被衣服给束缚着。 “不奇怪,很漂亮。”赵渚说道漂亮,突然想到了黄少泉,那孩子嘴里也只有漂亮这个词。 明日就要去大禅寺,一些物品让着方姚和影卫去打点。倒是看着雪音年纪和自己相仿,居然是琉球的影副卫。 雪音对琉球的一切几乎都了如指掌,这点倒是让白风满意。 他们回了影队的里舍,白风将一身行头换了下来,还是陈国装适合她,尤其是男子装! 换回了男装的白风,总有股飒气在那里,觉得又养眼,又帅气。若真是个男儿身,想必这大陆的女子都想嫁给她。 “大禅寺那边都做好了准备。想必华琦薇不会想到,主持是我们明队的人。”妃光说道,“因为明队的特殊,有一半的明队都是非陈国人。” 叶沉水笑道,“也有像我一般的厉害,先潜伏在影队。” 方姚,“你还好意思!” “大禅寺的主持,是这片大陆上的一位名僧,曾在几年前东渡去了大尼国。也曾在陈国宣扬过佛法。空却大师,小风可曾听闻?” “原来是他。” 赵渚问道,“寒蝉抄,难道就是空却大师的著作?” “正是那位空却大师。” 白风的表情有一丝期待,“明日何时出发?” 看着白风难得这么期待的神奇,叶沉水笑道,“明日一早用过早膳,便一同下去。雪音方便的话,也一同去如何?” “嗯。” 赵渚知道白风是有多喜欢看《寒蝉抄》,能有这样的反应也见怪不怪。那次白风中蛊咒那次,嘴里也在背着《寒蝉抄》。这样的大师,事上也没几个了。 次日一早,收拾得差不多,白风早已在马车上等着他们。 无心沿途的风景,白风前一晚还默写了寒蝉抄的几段名篇。 大禅寺与京守城只有二十里地的距离,妃光事先已经和主持空却大师打了招呼,已在山下等着他们的到来。 能让空却大师亲自下山迎接,寺里的人都议论纷纷,毕竟接到的传令,望则右是三日后才抵达这里,今日所接是何人呢? 刚到山下不久,就见到山道驶来一辆马车。他们还未下马,车里的人就听闻一声残年风烛的声音响起,“贫僧空却,迎接公主殿下。” 叶沉叶将空却大师扶起,“公主说了,不必行礼。” 白风由赵渚扶下马车,反倒是对空却行了一大礼,“空却大师。” “怎敢受此礼。”话虽如此,空却没有拒绝这个礼束,“公主远道而来,贫僧已收拾出了房间,请各位随我来。” 空却看上去已有五六十岁高龄,莫不是知道他其实已经九十,倒觉得这个老者行步如此之快,倒也是健朗的。 第二十六章 白风由赵渚扶下马车,反倒是对空却行了一大礼,“空却大师。” “怎敢受此礼。”话虽如此,空却没有拒绝这个礼束,“公主远道而来,贫僧已收拾出了房间,请各位随我来。” 空却看上去已有五六十岁高龄,莫不是知道他其实已经九十,倒觉得这个老者行步如此之快,倒也是健朗的。 此山不高,台阶却陡。空却大师步伐敏捷,身后的人都小心护着他。 到了大禅寺,空却将他们带自己的禅室内。 连着三日,白风都会到禅室与空却打坐相聊,赵渚和方姚有几次也是好奇地跟着去听学。不到半刻两人就差手拉手出来。 “我看我们还是准备斋饭如何?” 方姚点头,“我去准备点心。” 那禅房能呆下一刻钟,都觉得是件神奇的事。而白风一呆就是三天,除了打坐,就是问道。至于华琦薇的事,全权交给了赵渚和妃光两人。 直到他们来的第三日午后,望则右的车驾已经到了山脚下。小僧人来禅室问道,“师父,不需要迎接吗?” “无善德者,不接。” 望则右等人在山脚下,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终于等到一人,却是个守山的小僧,“施主若是上山,请自便。” 望则右刚想怒斥,被华琦薇拦了下来,“我们今天是来求佛,并不是来找事的。” 所谓的求佛,其实是华琦薇这几年膝下无子,难道到了京守城,一直未来这大禅寺。这几日也因着与陈国的战事胶着,陈国的反击,他们倒是需要再修养几日。所以这些天,他们还是有这个闲情逸致出来大禅寺。 被宫人簇拥着到了寺中,僧人却也没那么热情。 与白风交谈几句之后,空却大师便出了禅房,到了宝殿之中。 “阿弥陀佛。” “大师。”华琦薇尊道一声,“大师,我夫妻二人自成婚以来。一直无子,今日特来大禅寺,向寻着大师做个法,也是来寻佛祖早日为我二人诞得龙子。” 空却道,“贫僧没有求子之法。也不知二人将来是不是有龙子。贫僧只会礼佛食斋。” 望则右说道,“我夫人都这么低言求你,你这老不死,是有什么能耐!” 华琦薇说道,“夫君,不得对大师无礼。大师,莫见怪,小女知道大师是个神人,能听到神佛之说。” “夫人太过誉了。老僧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是那些心善之人得愿而还之说。老衲只是个信佛之人。” 而华琦薇仍然还是不依不饶,“大师太过谦虚。就当是大师只不过是个凡人,小女子也希望得到大师的一点祝福。希望那个未来能出生的孩子能有所福报。” 对于像这把高龄的空却而言,想到的则是那个无辜的孩子,就算父母有所过失,而若是将来这二人真是有了子嗣,那孩子并同有过失。就算因果善始善终,这孩子的因是由父母所给,那果也该是由孩子自己去结。 他能做的,就是只有在那因果之间,引着一条道路。 既然若是为了孩子,对于这份心,空却也没有拒绝之理。他说道,“那便明日为二人设一场法坛。闻响,带二位施主去厢房。” 白风尚在空却的禅房中,悟着这天地之道。将六感闭之,用心去感觉天地。 空却将望则右他们送离,便回了禅房里,见白风已经入定神坐,也不打扰她。这个明队的主人,悟性极高。 间息有赵渚和妃光进来,都被空却劝了出去,“等她出定,我便与你们说。现在二位是不是有事情要去做?” 空却所说的事情,便是白风之前安排好的。现在只有一晚的机会,白风在此时入定,这二人只能先去安排。 而所谓的安排,妃光和赵渚已经安排得妥妥帖帖。就等他们二人入住厢房。 事先已经找了方姚药了几味毒药,吃食,用具,甚至香火里都参了药。虽说这个方法极为简单粗暴。 果真不到一个时辰,周琦南已经回来找他们说道,“妃队,二人已经中了毒。” “这么快!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走吧。” 就像周琦南说的一样,一个在床上晕了过去,另一个则是在地上。竟一点防备都没有,还多亏了方姚的这种毒,中毒之后,其实也就像做场梦一般。 毒解之时,就会忘记发生过什么。所以才会用这样方式。并且机会也只有一次。 白风没醒,他们将望则右绑在房中,而只带回了华琦薇。 此刻她就在梦中一样,看到几人坐在她的面前,像是仙家,像是神佛。她好像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对,是空却大师要帮她做场法事! “仙家,今日将小女召到此地,是否是要替小女还愿而来?” “这个华琦薇在说什么?” 叶沉水笑着说,“谁知道呢,她觉得我们是神仙,岂不是更好。” “哈哈哈,对我这辈子还没做过神仙,做一回也不错。只不过好像是做了送子观音,哈哈哈。”妃光笑着,对他们每个人都点了遍头,“我是送子,你是散财,你是摇光,你是哈哈哈,哮天犬怎么样!” 方姚说道,“去你的哮天犬,你怎么不说赵渚是哮天犬!” “他是天蓬怎么样?” 打断他们没有营养的话,“我说,现在不是我们吵嘴的时候。她看着你们呢!” 叶沉水又说道,“华姑娘,你可知你现在为何无子?” 华琦薇问道,“小女不知,这是为何?” 论起小魔王,这个房间里哪个不是……除了唯一耿直的周琦南之外,“你不知?姑娘你还记得你儿时踩死的那只蚂蚁……还记得那你舍下的那碗没喝完的鸡汤……” “这,这些难道就是我不得孩子的原因?可是各路神仙,天下有谁没有踩死过蚂蚁,又有许多人没吃完剩下鸡汤。可是他们不都有孩子在身!” 赵渚说道,“这些当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你可知道,你犯的杀业有多重?” 第二十七章 论起小魔王,这个房间里哪个不是……除了唯一耿直的周琦南之外,“你不知?姑娘你还记得你儿时踩死的那只蚂蚁……还记得那你舍下的那碗没喝完的鸡汤……” “这,这些难道就是我不得孩子的原因?可是各路神仙,天下有谁没有踩死过蚂蚁,又有许多人没吃完剩下鸡汤。可是他们不都有孩子在身!” 赵渚说道,“这些当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你可知道,你犯的杀业有多重?” 一提到杀业,华琦薇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各位仙家,小女子手上并未沾染一滴血,何来的杀业?” 没有杀业,赵渚看了看妃光,而雪音问道,“望则右的正室与其他妾房与你无关?” “与小女无关。她们的死,不过是明争暗斗,两败俱伤而已。” 叶沉水说道,“若非是你怂恿,下了暗示,怎么会两败俱伤。而你的杀业,又何止望府的六条人命。陈国的业障,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若说到望府,华琦薇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一提到陈国,她的脸上倒露出一点狰狞,“陈国?陈国的人可是我派去的?人可是我杀的?是陈国与我不仁在先,为何这业障要加在我身上!” 何为不仁?叶沉水思考了片刻,想道,“你若问你的父亲,华溪明?陈国何时背了他,弃了他?” “若说没有,谁敢信。莫不是陈国,我们华家哪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何陈国影队要追着我爹,这些年,我爹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 为何方姚没听说华溪明被影队追杀,十几年前除了陈桢桢与洛桃叛逃之外,琉球的华溪明究竟怎么了?他问道,“华溪明被影队追杀,你怎知?” 问到了往事,华琦薇的表情变得沉重,“自从我爹与我娘成亲之后,其实一直都相安无事。但到我四岁之后,家就开始不像个家。爹带着我与娘亲几乎每日都躲着追杀。直到我六岁的时候,爹在临死前跟我说,为什么影队要这么做!” “影队何时这么做了?”方姚自问道,“难道当时离着琉球最近的高丽——洛桃最近,怕是与她有关。” 叶沉水说道,“确实,我们也调查过了,洛桃在十几年前,确实有到琉球的迹象。哥,你说洛桃为什么要追杀华溪明,是不是当时的华溪明掌握到什么证据?” 雪音道,“华溪明卸任琉球的副队之后,是由我师父,安离接手的琉球影队。若是有什么线索,或许我师父知道什么。” “安离现在人在何处?” “我师父两年前卸任影队后,不知有没有回陈国。这一年之中我也没有与他有联系。师父离开前,有留我两个地址,琉球的地址我这两天派人去寻。还有一个是陈国的地址,只能有劳你们亲自去找了。” 叶沉水说道,“找人不难,希望人还在。” 等着白风出定,已经第二天午时过后。一天一夜没有吃食,但人也不见消瘦,眉间还有精神。 她出了禅室,看了天气已经大中午,“他们回去了吗?” “半个时辰前已经回去了。” 她问道,“问出了些什么?华琦薇与陈国,怕是因为影队的事而起的。” “……”赵渚心想,这又被你猜到,那他们昨晚还磨了一晚上,才问出的事情,“是,这个方姚已经有打算了。毕竟是十几年的事情,当时的影队就已经潜伏着问题。” 她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应该还与洛桃脱不开关系。但是在我看来,洛桃应该也没死。” 这个,他们还真没想到!不过一晚入定,白风居然能想到这么多事情,这个公主太可怕了。 细节还是让赵渚再复述了一遍。 十之八九的确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若是影队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那事情其实不难。我现在只怕华琦薇也是别人设计的一环,就像勾访琴一样,她也是被人设计去对付的陈辽芙三国。” 只是勾访琴现在知道是在统一的战线上,那华琦薇呢?勾访琴的目的性和华琦薇不同,一个是为了复国,而陈国只是她的一枚棋子;华琦薇则是为了复仇,陈国是她的杀父仇人。 昨日她没亲眼见到华琦薇,是她没想到的,一入定居然一天一夜。 白风说道,“我们从树州出发到琉球少说也有十天,这几日等雪音有消息,我们便回去。” 只是雪音带来的消息是,安离已经不在琉球国中。 不日后,白风便要从大禅寺启程回陈国。 离行前,空却与她一夜长谈。 又为她离开,做了场祈祷。 “大师就不必送下山了。”白风说道,连着七日,她此次最大的收获,便是能与空却大师长谈七日。已经不虚此行了。 回程时,不放心叶沉水去买晕船药,赵渚亲自拿药。毕竟之前的蒙汗药威力甚猛,让白风也辛苦不少。 可能是有大师祈祷的原因,这一路回去顺风顺水,比计划的提前一天到底了树州东军营中。 许可靡听闻一路人风尘归来,早就在营口迎接。白风问道,“许将军,难道军中有事?” “太子殿下,朝廷派来议和团,现在被我扣在军中。幸好您提前回来了。”许可靡看似也不太喜欢那些人,又说道,“不止这个,宣王殿下也来了。” 赵渚一喜,“是那个十王爷,宣王殿下!” 不知为何赵渚如此激动,白风问道,“他怎么会来?” 之前还在愁找不着人,结果一回来,人就到了军中,看来那老和尚的祈祷还真管用啊。“不管他来的原因,至少人来了。许将军,人现在在哪。” “使团和宣王都是昨日抵达,不过应该不是一路人。宣王现在正在太子帐下。” 宣王脱离王爵也有十来年了,怎么突然就到了树州,白风还没弄清宣王的来历和赵渚为何如此激动,就被赵渚直接拉回了太子帐下。 赵渚不见宣王在帐里,“人呢?” 第二十八章 “使团和宣王都是昨日抵达,不过应该不是一路人。宣王现在正在太子帐下。” 宣王脱离王爵也有十来年了,怎么突然就到了树州,白风还没弄清宣王的来历和赵渚为何如此激动,就被赵渚直接拉回了太子帐下。 赵渚不见宣王在帐里,“人呢?” “你们是谁?” 两人的身后响起了人声,陈宇煊一脸疑惑,不是说太子帐里平日轻易是不会有人来的,这两人穿着便装,是敌人?“来人啊,抓刺客!” “刺客?刺客在哪里?”赵渚的软件从腰间抽出,然后问道陈宇煊,“刺客人呢。” 被陈宇煊的声音吸引,连着许可靡都来了,“殿下,刺客在何处?” “他们两人。”陈宇煊顿了顿,难道他们两人不是刺客。不对,这小伙子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赵渚说道,“宣王殿下。我是赵渚。” “原来是赵大将军的儿子,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那这个小子是……不对,这个小子也很眼熟,像谁来着呢……” 陈宇煊这么喃喃自语,其他人都笑出了声,方姚凑到了他旁边,“小师叔,你说的这位,可是太子殿下呢!” “小风儿!怪不得觉得这么眼熟呢,是很像三姐。唉呀,姑娘家,学人家穿什么男装,皇舅我都认不出来了。” 倒是白风有点无措,好像在她的印象里是有这么个人,每次见到她都,很热情。“风儿见过小皇舅。” “长大了,当年你还抱着我的腿跟我撒娇,现在,都是个大美人儿了。” 这个形容当真,“咳咳,其他人都下去吧,没事了。”白风说道,是觉得丢脸了,她怎么不记得有抱人大腿撒娇这一出? “小皇舅进来坐吧,小皇舅来树州,是有什么事?” 看着当年的孩子如今这么大,这么沉稳,陈宇煊是有些不适应,不过毕竟她还是自己的小风儿,“还不是那个小怜,成天把我关在太子府里。小淇华也不陪我玩,成天就只知道看书。” “……” 敢情还去过尧天的太子府,家里的人倒是一个不差得都认全了。白风问道,“皇舅怎么不在京中呆着,跑到营区里,岂不是更无趣。” “小怜说你这两天也差不多回来了。朝廷又正好派人议和团,那我就坐个顺风车,毕竟你不知道,你小皇舅有多穷。这身衣服还是在出门前,小怜给我拿的一件新衣服。” 扶着头,白风需要缕一缕现在的情况,“所以小皇舅,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来看你呀!”陈宇煊拉起白风的双手,“你都回来这么久了,皇舅什么都不知道。可怜的小风风。” 不禁意间,赵渚见到陈宇煊皱起的眉头,虽说只有一瞬间,然后才发现他拉起白风的手,根本就直接为她号脉啊! 情况难道不妙? “沉水,你说你们师叔,当真医术了得?” 叶沉水点头,“其实宣王更擅长药经一道,而医术只是纯粹他天资过人。” 管他是医道药道,反正能救白风的都是神人!赵渚心里是这么想的。 陈宇煊说道,“难道小风儿真把我这个小皇舅给忘了!” “当然是记得的。皇舅小时候待风儿那般好,风儿怎么能忘记。” 他们两人叙旧,赵渚他们在一旁,好像陈宇煊怪不自在的,把他们都哄了出去。等把他们再叫进来的时候,原来只是陈宇煊饿了! “什么!就只有这些?” 方姚点头,“是啊师叔,营里都是吃这些食粮的,难道不合您胃口?” “当然不是,我是说小风,你一个女孩子,要照顾好自己,怎么能和男孩子吃一样的东西呢!” “……”众人心道,原来是这个。 这些吃食不都挺正常的吗?白风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在军中,要与这些将士同食。不可独自贪食。” 陈宇煊说道,“不成不成,小风,你还是回尧天吧。这里条件这么差,就只有你一个姑娘,诸事肯定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那就让方姚回去,把双儿调过来。就这么定了,方姚,去吧。” 刚咽下一口包子,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什么!公主,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 “怪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你倒是忘了些什么。” 自然知道白风指的是什么,其实在白风心中,一直都没有把方姚和妃光他们当作是手下,相处得更像是朋友一般。就算下达命令,白风的语气也与以往并无不同。自然而然,方姚是会忽视一些,“主仆”的关系。 白风说道,“若是小皇舅没什么事,也请尽快离开。毕竟营中并非是家中,这里也是有规矩可言。梧桐,议和团的人被关在哪里,带队的是谁?” “您还记得黄行吗?” “嗯,应该是吏尚书的门生。” 赵渚说道,“之前还在明郭为您接风的就是他。” 这个白风倒是记得,当年宣旨的人不就是他么。“除了他还有谁?” “议和团为首的是黄行,但同时还有一名设置为‘监察’岗的人,叫梁文杰。这人是两年前科举的探花郎,目前除了在礼部任职外,还在六书学院中授课。” 梁文杰,白风知道。在御书房的时候,还看过他那年写的文章,没有慷慨激扬,倒是指出不少陈国的毛病。“他是怜表哥推荐的是否?” “是。这个‘监察’职务,在陈国中其实并未真实存在,其实也没有实际的权利。铖怜世子这么说,应该就是想派个人监视黄行。” “梧桐,不错,有些长进。” 简单用过饭,白风自然是去见议和团的人。至于陈宇煊,被赵渚和方姚拉去另一间帐下,“宣王,方才你可看出公主身上有什么问题?” “问题!问题还不是你护主不周!”陈宇煊也是听到不少传闻,当然是要将矛头指向其一的赵渚,“你真有脸来问我。听说小风的心症是雷击所至,这样一看倒是不假。” 第二十九章 简单用过饭,白风自然是去见议和团的人。至于陈宇煊,被赵渚和方姚拉去另一间帐下,“宣王,方才你可看出公主身上有什么问题?” “问题!问题还不是你护主不周!”陈宇煊也是听到不少传闻,当然是要将矛头指向其一的赵渚,“你真有脸来问我。听说小风的心症是雷击所至,这样一看倒是不假。” “郭子也说了,是雷击的能量太大,公主的身体承受不了。” 陈宇煊说道,“没错。能因为雷击死而复生,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可这样也引发了她沉藏在血里的毒,没错吧。之前十年小风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可就是在雷击过后,就不同了。” 赵渚说道,“我在辽国两年,公主的身体一向很好。” “余郭断得没错,这小风儿确实是中了毒,解药也难找。就算是我那里,能凑个三味药也不容易了。他说,你们这里有解毒剂,拿过来我看看。” 第一次妃光送来的解毒剂已经完全用完了。而赵渚去辽国,耶律青给的那个,则被一分为二,一半在梁双儿那里,为了给淇华;另外一半则是在赵渚这里,给白风。 所剩下的量剂,应该只剩下一个月的了。 “这个。” 陈宇煊接了过来,“那个中毒的事,和小淇华的事,是你不告诉小风儿的?” “是。淇华的事,其实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中毒一事千万不能告诉公主。她已经分身乏术,若是只有她一人中毒,她可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再加上一个淇华就不一样了,公主会为了找这个解药,不顾一切。” “就算她不知道淇华是她的弟弟,也会不顾一切?” “是。” 若换了个人,陈宇煊打死不信有谁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毫无血缘的人不顾一切。但是白风,她确实是可以。 那也是件很久很久的往事了。每次想起,陈宇煊都会心疼。 陈宇煊说道,“这个毒我见过。就是在三公主的身上,当年本想为她医治,后面却传出她身亡的消息。原以为这种毒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是在自己两个外甥的身上。” “那殿下,这个毒能解,有解吗?” 他摇了摇头,“我那徒弟都研究了一年了,到现在都没有头绪。这个毒比皇帝那个麻烦,说到皇帝,应该也就这两年了。” 这是个惊天的消息。 赵渚等人都闻言震惊,那就意味着,这两年,白风随时都有可能被推上王座,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个人! “我也尽力了,他的毒不是一天两天,加上他又劳累了这么些年,早就不堪重负了。”陈宇煊平静地说,就像在说一个无关的人。“真不希望小风也过上那样的日子。太折磨人了。” 是,赵渚也是这么希望的。若她是一个普通人,该有多好。 “小风和小淇华的事,先交给我。和小风讨一块令牌,我一会儿就回树州的行宫。” 陈宇煊想着,现在自己穷,但自己的外甥不穷啊!“嗯,顺便多拿些银子!记得啊!” “……” 赵渚后来寻着白风,到了议和团的帐里。 正好听到白风说了一句,“议和可以,但条件必须我来开。” 黄行说道,“太子殿下别难为我们这些人了,这也是朝廷的意思。” “朝廷?当下的朝廷,皇上可还能亲政?” 黄行说道,“我们不过是奉旨行事,太子殿下……”这太子似乎不太容易对付啊,怎么感觉和平日里那温顺的公主,不太一样。 赵渚正好此时已经站在白风的身后,“黄大人,方才殿下不是说了,皇上如今不能亲政。请问你们是奉了谁的旨意过来?若你是错把命令当成旨令,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想……叛国?” “不是,不是。公主,哦不,太子殿下,臣没这个意思。臣只是一时口误。” 白风问道,“梁文杰,既然纪相让你们过来谈判,可有说过让你们来议和投降?” 梁文杰就在黄行的身后,一连就是正派的读书人形象,和说书先生形容的不差,只是没有那庸俗而已。“殿下,纪相让我们此前来,只说要与对方谈判。其结果如何,是和还是打,便是要看黄大人的意思。” 所以,白风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把折扇,明明刚到树州之时,赵渚整理行装时没看到这把扇子,不过也不算是重点。白风敲着扇骨,轻轻问道,“那就是黄大人一心只想着议和求降,是吗?” “太子殿下,臣只是口误而已。没想议和!” “明明只是谈判团,却打着议和团的名号,从尧天一路东来,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陈国要与琉球议和。难道这样我还怎么放心让黄大人一人去谈判呢。从方才到现在,黄大人不止说了三个口误吧……” 这个太子殿下不简单,虽然太子殿下还不曾亲朝,但是梁文杰早就听闻,这半年多来的奏折几乎都是太子一人在解决,除了瑛州城,似乎坊间都对这个公主殿下的赞誉颇高。原来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两日后我与你们一起去,可还有不妥?” 黄行自认是着了白风的道,“那请殿下一同随行。” 而现在东军营已经是放不出任何消息,黄行知道无法与尧天传信,还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当初他怎么不觉得这个小郡主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铖怜选的这个监察使,虽然话也不多,但是白风能看得出来,是个实打实干的人。“那就请梁大人做个证,是黄大人请我一同去谈判,是吗?” “是。确实是黄大人相邀。” 两日后,谈判的地点选在了陈国海防线上。 也是在事先预料之中,意料之外的事,则是白风又开始晕船了。上船不过行了一个时辰不到,她就难受得吐了两回,而这次却没有一个军医同行,唯一有这些知识的,还就只有一个叶沉水。琉球的船还没过来,陈国舰上早已忙开了。独独只有黄行一人在乐。 第三十章 两日后,谈判的地点选在了陈国海防线上。 也是在事先预料之中,意料之外的事,则是白风又开始晕船了。上船不过行了一个时辰不到,她就难受得吐了两回,而这次却没有一个军医同行,唯一有这些知识的,还就只有一个叶沉水。琉球的船还没过来,陈国舰上早已忙开了。独独只有黄行一人在乐。 就算如此,白风尽管人极其不适,还是出现在了甲板上。 黄行装作一脸好意过来问道,“太子殿下,您若是身体不适。谈判就由下官来办便是。” 叶沉水与赵渚在一旁照顾着白风,叶沉水儒雅地摇了摇头,“不用一会儿,太子就能无碍,黄大人就这么不愿意太子出现在谈判会上?” 没想到却是吃了一嘴憋,“下官怎么会这么想呢。下官只是考虑到太子殿下的贵体,若是凤体有恙,下官怎么能与皇上有个交代。” 赵渚反正有话也是直说,“你一个老家伙能安什么好心,心里想什么,我们用脚趾头想想就清楚。沉水,主子现在这么难受,你真的有办法?” “自然。”他蹲在白风的身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声音略轻,但是足够温柔,“小风,这个精油你闻闻,会舒服一点。我已经让舰上的小厨去煮蜂蜜香蕉水,稍稍喝一点,会好的。” 白风的摇子晃得难受,胃里也不舒服,“沉水,谢谢。” 赵渚也是蹲在一旁,小声问道,“这次你不会再出什么差池吧。” 他冲着赵渚点了头,“自是不敢出什么错。上次没想到小风会晕船,这精油我也是不常带在身上,这次是特地拿出来。这个就放在小风你这里,不舒服的时候再闻一闻便是。” 好奇的赵渚将盒子拿过来嗅了嗅,一股清凉油与花香的味道,花香好像是月季。“这个还挺好闻,挺提神的。” “是。这是小时犯困的时候,师父常常拿这个吊着我的精神。挺管用的。” 白风的脑子快要炸了一翻,将两人遣走。留着自己在甲板的前端,听着海风与浪声一阵阵地过来,潮湿的海气打到脸上,加上刚刚闻的香味,精神有恢复许多。 远远地看见远方出现一艘军舰,紧随着后面又出现了两只护航舰。朝着这边驶来,是琉球的人过来了吗?也许是头晕之即,居然有一念从脑中滑过…… “这一切不是华琦薇做的!” 头晕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想,但是白风已经设想了十余种可能,但是这一些念想之间,唯有一个是最可行的,也是方才随后出现的两只护航舰这一点,让白风更加确定了,这一些的可能。 琉球的舰朝着他们的舰靠拢,谈判为了保证谈判官的安全,两艘船中间用着铁链紧紧连在一起。而且双方同时派了护航舰在一起,也是为了保护随时发生的情况。 琉球的人没想到,这次谈判中会出现陈国的太子殿下。而白风却想到了,望则右会带着华琦薇一起过来! 既然华琦薇来了,白风这前在大禅寺并未见到其人,这回总是一睹芳容,果然长得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柳叶眉下的一双看穿人心的眼睛,倒有一丝叫白风心疼。 “不知是太子殿下来参加谈判,本宫还没叫人准备一些见面礼。” 自称本宫,华琦薇真当自己已经入住神宫了吗? 白风的精神头恢复得慢,但是一些生理上的反感已经消除。她浅笑着向两人点了头,“不知现在该怎么称呼二位。” 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望则右和华琦薇。二人相视一眼,还是由华琦薇答道,“现在自然是望尊。” 白风闻言,向二人行了半礼,自是同等地位,自也是不必行全礼。“望帝与华夫人,有礼了。” 谈判前的礼数都尽了一遍,而地点是在陈国的军舰之上,白风临时吩咐在舱里建了谈判室。这倒是让他们措手不及,因为一早是打算在甲板上。突然改变,让大家都一头雾水。 主持这场谈判的,也是华琦薇。原本是坐在陈国主谈判桌的是黄行,现在变成白风,而他坐在副席,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华琦薇也直接重点,抛出了这次谈判的核心,赔偿!而这一点是白风也是完全不能退让的。 双方就这一点胶着不下,黄行表面上是支持白风,但是说话的底气明显就逊于琉球的人。陈国来的人也并非只有黄行一人,梁文杰在就赔偿这一点,与白风站在一致。 室里正在进行着无硝烟的战争时,舰外的许可靡急匆匆闯了进来,“不好了!有,有情况!” 黄行的脸瞬间变了,“你们琉球的人当真卑鄙!” 这一点,从望则右的脸上则明显看出并非如此,他一脸焦虑,害怕,怀疑,好像事先也并不知道这件事。华琦薇的表情也略显凝重,语气还要装得淡定,“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全场最为淡定的,只剩下白风,“不知琉球有没有这样一句话,‘螳螂捕蝉’?” “太子的意思是,我们被人设计了?” “是。” 一声巨响,船舱晃得厉害,是火炮的声音! 又有一人从舰上冲了下来,到舱里与许可靡与白风禀报,“有,有敌袭!” “数量多少?” “至少,至少三十架军舰!” 话说间,又是接连的火炮声响了起来,船舱的因为火炮,晃得站不住脚。白风坐在一侧的主位上,表情明显很从容。华琦薇无意间看到,“太子殿下,这是你设好的局?” “华夫人,我长得像螳螂吗?” 许可靡又从甲板上下来,“殿下,我们切断铁链桥,先撤回树州?” 船舱除了火炮声之外,就是一片寂静,打破这片声音的是华琦薇,“许将军,你这是让我们无法回琉球。果真是你们计划好的?” 被她的质疑,许可靡拔出剑,狠狠地砍在桌子一角,“如果殿下不在这里,我还说不定会这么做。” 第三十一章 许可靡又从甲板上下来,“殿下,我们切断铁链桥,先撤回树州?” 船舱除了火炮声之外,就是一片寂静,打破这片声音的是华琦薇,“许将军,你这是让我们无法回琉球。果真是你们计划好的?” 被她的质疑,许可靡拔出剑,狠狠地砍在桌子一角,“如果殿下不在这里,我还说不定会这么做。” 被这一刀给震慑住,华琦薇没再说什么,“但愿如太子殿下所言,您没有算计我们。” “若真要谈算计,我确实比不上你。” 白风浅笑,与许可靡说道,“许将军,把铁链桥收起来,若是二位想回你们的舰上请便。不过按照距离而言,倒是回树州更快。你二人不想成为舰下亡魂,请便。” 说完,白风看了看二人的态度,如今新王室的根基还未巩固,望则右是本人作为谈判使来参加这场谈判。从中也说明了,他们是知道这场谈判并不会有危险,而且胜率很大。由此可以作为未来朝廷的威望。 而这个胜率却被白风利用了,在这一点上,白风是不会让步。 一阵阵火炮响感觉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华琦薇看一眼望则右,得了眼神的许可,华琦薇向白风说道,“殿下,我们随你们回树州,可安全?” “华夫人,我能保你安全,但你背后的人我就不知道会不会保你安全……” 背后的人? 许可靡吃惊地看着白风,包括黄行在内,都用另一种眼神看着她,平静地说出来。 接着他们又听白风说道,“你们可知,你们与东瀛合作,却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便想借着这次机会,让这次谈判鱼死网破。然后往琉球报信,说我们陈国偷袭二位;而对陈国说,是你们卑鄙无耻。方才我总问你可知‘螳螂捕蝉’,后面可还有一句‘黄雀在后’。” 又有将士进舱通报,“殿下,将军,他们离我们不远,需要马上做决定!” “报!”又来了一人,“后方发现有我陈国军舰十五艘,似乎是支援!” 白风笑道,“不是似乎。是我让赵渚坐着护航船回去调来。不过没想到东瀛居然来了这么多。二位还需要思考什么吗?” 华琦薇抢话道,“没有,我们随你们回去树州。” 瞬间华琦薇就知道自己与白风的差距,人家永远是前瞻,而自己只看到眼前。但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能拿望则右开玩笑,就算自己恨着陈国,而望则右没有错。 白风知道华琦薇已经下了决心,她对许可靡说道,“那许将军,便撤下铁链桥。他们二位以及五位使团一同回树州。他们的三艘只能靠近树州,不得下岸。” “是!” 许可靡雷厉风行地去了。黄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殿下要将会议的地点改在舱里,难道一早知道是有人想要偷袭?” 话音一落,全员的目光都落在了白风身上,她笑了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不知树下之弹弓也’。” …… 赵渚所带的十五艘军舰赶到时,远远就看到前方回了船。听着火炮声,赵渚向火力集中在后方。一路掩护着白风所在的船一路回了树州。 而东瀛却停在了方才谈判的海线上,没有再往前有所动作。 “奇怪。” 赵渚好奇地自语,一旁的将军问道,“赵将军,他们停在这边,也不朝我们攻击了,那我们是要接着等吗?” “他们为何会停下我也不知,殿下不在这边。先派一只舰回去,问问许将军和殿下的意思。剩下的全员戒备!” 白风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是见华琦薇也是一脸茫然的神色。“难道他们的舰就只对准我们这一艘?或是,只对准你们?” 说道你们,大家的目光看向了琉球的谈判官。 “殿下,那我们带他们回来,岂不是有危险?” 看着黄行一脸焦急的样子,梁文杰说道,“方才他们不也说了,东瀛的船并未靠近,黄大人,你就安心坐下。” “梁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被白风一问,答道,“殿下,东瀛历来都是独在海上,自成一方天地。素不与大陆国邦交结。今日的他们只停在我们陈国的国界之外,怕是还不敢与陈国树敌。” “与我想得差不多。你回去告诉赵渚,留着一半在那里,其余撤回。” “是。” 许可靡问道,“若是对方看到我们撤了一半,万一有所动作该如何?” “若是有动作,早应就进了边界。至今还在界外僵持,那只能说明,他们要的,确实只有你们,而且是你们二人!” 华琦薇拉着望则右的手,似乎是在颤抖,问白风,“为什么?” 这一问,倒是让白风哭笑不得,“华夫人,这件事不是您最清楚吗?怎么反倒来问我这个最受害者呢?” “……” 到了树州,一下军舰,已经将二人围了起来。 白风说道,“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客人。都散开。” 黄行说道,“殿下,这哪能啊!” “许将军,为他们寻几间好的。还有黄大人,还是到原来的房间,派多加几个人‘伺候’着。还有敬世子那边,口风紧点。” “是。” 白风回帐里,正好看见梁双儿已经在里面了。 “殿下。” 也许是太久没伺候了白风,梁双儿显得有些生疏。“嗯,坐下吧。” 梁双儿从腰间取出两封信,“这一件是铖怜公子的信,另一封是淇华。” 接过两封信,首先是拆了陈铖怜的信,信中只提了当下朝廷的局势,以及皇上的身体如日好转,切勿挂念。 “双儿,暗队的部署都处理好了吗?” 这件事不是悄悄处理,白风可是不知道的,也让暗卫全上下都瞒着,却听白风又说道,“辛苦了。”梁双儿心想,她早知道暗卫有问题,让她带着淇华回尧天,是让她有机会去重新部署这些陈国的暗队的吗!知道白风的用心良苦,梁双儿这几个月算是放了一个长假。这一回来,一定不能给她拖后腿了。 第三十二章 “双儿,暗队的部署都处理好了吗?” 这件事不是悄悄处理,白风可是不知道的,也让暗卫全上下都瞒着,却听白风又说道,“辛苦了。”梁双儿心想,她早知道暗卫有问题,让她带着淇华回尧天,是让她有机会去重新部署这些陈国的暗队的吗!知道白风的用心良苦,梁双儿这几个月算是放了一个长假。这一回来,一定不能给她拖后腿。 梁双儿的决心自是不告诉白风,对她说道,“殿下,都处理好了。纪相曾派出的暗队目前失联。” “纪相从中动了手脚。” “是。目前已经派了一支小队去查。也留了两支暗队在府里,任凭铖怜世子调遣。淇华的事也与方姚交代妥了。他那里也是有影队跟着,没有问题。” 提起淇华,白风手里的信拿着有些紧,她轻轻拆开这封信,读道,“姐姐亲启,淇华在京中安好。姐姐在远方勿挂。”这一页就这么多,但是又见到下面还有一行,“愿姐姐凯旋。淇华上。” 看着白风读信,念着念着,温柔地笑了起来。梁双儿说道,“殿下,您也知道淇华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希望你在这边记挂着他,让您放心在树州。” 她怎么能不知道淇华是个懂事的孩子呢,就是这样,白风这样才觉得更加暖心。 “前段时间宣王为何会出现?” 宣王这件事,白风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皇上病危,可是又曾听沉水与方姚称他为师叔。“是怎么回事?” 果然铖怜出来前有交代过,梁双儿说道,“虽说他二人称宣王殿下为师叔,但宣王的确不是暗影两队的人。而您也有一件事应该也想没到,余公子的药道,大部分都是授之于宣王。您知道,影队的前队是毒王,而他的师弟却是药王。” 宣王这件事,白风一直都不了解。宣王是小时,疼惜自己,也曾听说宣王罢爵,是与十年前自己离开有着关系。只是小时候也不知道宣王会药道这件事…… “皇上怎么样了?” 梁双儿说道,“我来树州那日,皇上已经能处理一些公务了。” 这总算是让白风的心宽了不少,“备上行头,我们先去一趟树州行宫。” 马车出了营,一路向北去。落到行宫之外,行宫日常的宫人不多,门口能偶尔有个守卫也是难得。见到下了马车的太子殿下,利索地去通知每个厅里的下人。 在如兰殿里的宣王自是也听到了消息,脱离弦一般飞到白风的面前,“小风儿,来啦?” “这几日在行宫可安好?” 没想到白风会来,身后还是梁双儿,“好,总算是有个姑娘照顾着。小风儿,那军营也不是你个姑娘成天呆着的地方是不是。” 之前看到宣王对淇华多么缠,在白风这里是变本加厉啊!梁双儿更加不能想到,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在白风面前完全没有个该有的样子。 下人都该看热闹了嘛,梁双儿把他们拉入就近的亭子里。 白风这才开口问道,“小舅舅,皇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知道叫小舅舅了,在我这儿怎么还提到那个人。”虽然不好在白风面前显得有多嫌弃那个皇帝,白风一向就和那个皇帝更亲,就算小时候再怎么疼她,白风也总是跟那个舅舅走得更近。 但是知道白风能特地来行宫一趟,肯定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也不多说什么了,“那个皇帝用了我的药,嗯,应该能正常吃食了。不出半月,上朝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皇上还能多久?” 这才是白风想问的问题!这个孩子问得这么直接,而且语气之中,似乎是听不出来对皇帝还有别的感情在! 语气淡如水,像是问个无关的人。陈宇煊仿佛一瞬间感觉不认识这个人,“小风儿,既然你问,我就实话说,那个人估计就这两三年了。” 两三年的时间,白风问道,“这是什么毒?” “是种南越的毒,听说你之前中过蛊咒。但是与蛊咒不同,它不会嗜入神经,而是直接将毒渗到五脏。是种慢性毒,只要中了一次,那毒就可以在体内养着,扩大毒性。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中的毒。” 只要中了一次?而且是慢性的?“小舅舅,你能推断这个毒大约是多久之前中?” “应该就是近一年之内。” 白风眉头皱了一下,“这种毒是南越的毒,但是在南越用得多吗?是以食入毒还是以其他方式入毒?” 倒不是,难道小风儿这么问,知道了方向?陈宇煊早已摸不透白风,她与小时候基本上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若不是长相一点是与三姐很像之外,他就差点以为她是个陌生人!这样的念想就一瞬间,他说道,“倒不是以食入毒。更多时候用的则是在味道上。但是这种毒在南越也并非常见,却也不是难得。” 二人见白风微微笑了一下,她知道了? “多谢小舅舅。风儿这就告辞。” 嘿,你个小丫头,问完了就告辞,“小风儿,难道不跟舅舅吃个饭?喝个茶也行啊!” 梁双儿替白风说道,“军中尚有要事,殿下也是特地出来问个消息。顺道来看看宣王殿下,见殿下安好。自然是要回去的。” 一听是来看望自己的,宣王的心情瞬间畅快了许多,“军营中能有什么事,还来不及喝上一杯茶。” 梁双儿又说道,“今天与琉球谈判过程,受到了东瀛的袭击。现在军中大乱,殿下是抽出时间出来。” “怎么又和东瀛有关系了?那谈判怎么样了?” “殿下在船上的时候,发现异常,已经做好了事先准备。” 陈宇煊上下打量了白风,发现没有受伤,“小风儿,这么危险,来来来,手伸出来。”生怕外伤没有,被震出内伤。看着宣王着急的样子,白风依言还是伸出了手。这不看,还真不知道,白风的病又似乎加重了。 第三十三章 “殿下在船上的时候,发现异常,已经做好了事先准备。” 陈宇煊上下打量了白风,发现没有受伤,“小风儿,这么危险,来来来,手伸出来。”生怕外伤没有,被震出内伤。看着宣王着急的样子,白风依言还是伸出了手。这不看,还真不知道,白风的病又似乎加重了。 见陈宇煊一言不发,梁双儿问道,“殿下这是身体怎么了?” 想到铖怜说起过,中毒的事不能说,陈宇煊皱了眉,“小风儿今日在船上是不是感觉极其不适。” 白风点头,“去琉球亦是如此。说是晕船症,沉水把这个给我了。” 取出袖中叶沉水给的盒子。 嗅了嗅盒中的香味,陈宇煊说道,“这个确实有清明的效果。他是不是还给你吃了什么?” “蜂蜜香蕉水。” 梁双儿听这个名字,觉得这个水的味道应该难以言寓。包括陈宇煊,一听这个名字,觉得舌头瞬间味觉失去大半。“确实。这个沉水虽说是师兄的徒弟,但是药倒是懂得两分。” 不止如此,这个晕船不是无端而起,是白风所中的毒引起的另一种症状。上次她从琉球回来,还走了三四天的陆路,自然这个症状已经不明显。 而今天她是从船上方才下来,这个症状消退得不多。白风的血里还在因毒还在躁动,陈宇煊说道,“舅舅也想多陪陪小风儿,不如我再去营中多呆几天如何?” “不行。于情于理,舅舅已经并非皇亲,出现在军营难抵口舌;而今当下琉球与东瀛一事未决,营中尚有许多未知数,风儿不能让舅舅冒险。” 陈宇煊激动地差点没有抱着白风大哭一场,“舅舅就知道小风儿心中是关心舅舅的。”他收起了欲哭出来的泪水,“舅舅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等这几天调理好了,舅舅自然会离开。如何?” 依然是想拒绝的,但是梁双儿却站在了陈宇煊的一边,“殿下,方才你从营中出来的时候,路都走得不稳,还是让宣王殿下再照顾几日如何?” “对啊对啊,梁姑娘都这么说了。小风儿,你还在犹豫什么!我们回去吧!” 于是这世上,白风摆不平的人,又多了一个! 他们三人回到营中,已经是晚上。赵渚在帐下也等了多时,却见到陈宇煊也在,放下一颗心,至少不会让叶沉水病疾乱投医。 白风进帐还没坐下,就直接去了华琦薇和望则右的帐里。虽说是好生招待,是贵客,但是把守的重兵是里三层外三层。 而且白风亲自留下了妃光,在这一帐中。“不知殿下将我夫妻困在这里是何意?” “华夫人,这可是为了保你二人安全。” 说着好听是保安全,与软禁还有什么差别!华琦薇知道白风的心思不像表面上看得这么年轻,沉得很。“但愿真如殿下所说的那般。” 跟在她身边的依旧是双儿与赵渚,白风找了地方坐了下来,“华夫人,现在您与我无亦于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还不说说东瀛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一条船上,无非就是现在华琦薇他们根本就是困在了树州,横竖回不去了!“殿下,您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既然听不懂,我也不妨派只船送你们回去。” 卑鄙! 华琦薇说道,“殿下,以您的聪慧,其实已经猜到七八分了没错吧。剩下的你想问什么,我便说什么,但是希望你能保下我夫君的性命。” “阿薇……” “殿下,我原本是憎恶陈国,但若是您能保我夫君一条活路,我……” 倒是没想过这个华琦薇是这样至情的一人,白风虽说看起来冰冷,但对华琦薇的态度不由转变,“憎恶陈国,可是因为你爹?” “你怎么知道!” 她轻轻一笑,手中又不知哪里变出了把扇子,“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华夫人,虽然你知道你爹是死于非命,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爹的死就像今日一般,有‘黄雀’在后?” 一直都觉得爹的死是陈国害的,被白风反驳,她犹豫了许久,看着白风的眼睛,她的眼睛不会骗人,“怎么可能,我亲眼见到的!” “亲眼见到也未必是真。我影队近几十年不太平,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你爹的死并非是影队下的令。” 华琦薇的双眸睁大,听着这件,她一直以为且认定的事,居然可能是错的。这让她怎么能接受,“不,不会的,殿下,怎么可能。对吧夫君,不可能的,我爹怎么可能不是影队害的!” “华夫人,想必你对影队也调查不少。你怎么会不知道影队中有叛徒?而这些人,正是杀你父亲的人。换句话说,你很有可能就是被他们利用了。” 就像晴天霹雳,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让华琦薇有些经受不了。白风步步进攻在他内心最脆弱的那部份,不留余地。“不可能,不可能……” 第一次见到华琦薇崩溃的样子,望则右慌忙地将她的手拉了起来,“阿薇,我在呢。” 白风又说道,“不知华夫人对于洛桃这个名字熟不熟?” “师父!” 果然!白风想得不差,眼下只要找到安离,也许当年的事会浮现出来。“洛桃是我陈国影队的叛徒,他利用你,无非就是想让你成为复仇的工具。” 赵渚和梁双儿静静听着,明明没有证据的事情,却被白风一一推测出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白风放下手中的扇子,问道,“若是我接下去说得不错,华夫人是不是该考虑与我合作?” 倒是望则右先开口,“殿下,阿薇都这样了,您就别逼她了!” “望尊,我倒不觉得我是在逼她。相反,我是在告诉她,究竟孰正孰邪,孰对孰错。”白风对着华琦薇的眼睛,“华夫人,您听着看我说得对不对。你与东瀛合作,是不是因为你师父就在东瀛!” 第三十四章 倒是望则右先开口,“殿下,阿薇都这样了,您就别逼她了!” “望尊,我倒不觉得我是在逼她。相反,我是在告诉她,究竟孰正孰邪,孰对孰错。”白风对着华琦薇的眼睛,“华夫人,您听着看我说得对不对。你与东瀛合作,是不是因为你师父就在东瀛!” 语一落,这个帐里再无声息。赵渚和梁双儿不禁背后一凉,洛桃居然在东瀛!怪不得影队当时以为她死了! “你怎么知道!” 话一说,让白风的猜测都石锤了。原本只是凭空的假想,只是寻着所有的线索的指向,这是最有可能的一个设想。 而华琦薇的反应也是让白风最满意的一个,“所以华夫人,你现在明白了,东瀛为何要袭击你们了吗?” 而华琦薇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睁睁地看着白风,白风轻轻笑了一声,又说道,“觉得你的价值利用完了。留你也没有必要了,若是我下一个再猜得不错,也许你就会发现洛桃的可怕。你们进京守城的所需的兵力人力财力武器,是不是都是洛桃给你们的!” 所以接下去不需要白风说,华琦薇就是真知道,自己是被人当成了刀使。 眼下华琦薇真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还精警的样子,现在已经失了魂,那双明眸上了层霜。白风知道现在问不出个所以,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就是要看华琦薇能不能看开了。 她眼下不禁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表情。 赵渚的内心波动,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不是勾心斗角,而是将所有事情都拿捏在手,掌控着所有。赵渚心里莫名害怕着这个少女,万一这个人将来是陈国的尊上,那未来她会如何?是将天下的人都当作棋子,那她自己呢? 感觉到赵渚的眼神不对劲,白风拉着他出了这个帐里。“今晚怕边界不会安定,你让许可靡长点心。东瀛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洛桃是现在琉球的实际掌握人,而华琦薇不过就是台上的阿斗。若她对琉球散一些消息,是我们将人带走的,他们会怎么做?就算这两人的王权是强夺而来,但是这国威毕竟也丢,他们会善罢甘休?” 听着白风的分析,赵渚心里有了个底,带着几个人去了许可靡的帐里。 只是第一夜,并未有情况发生。 就算情况没有发生,陈国该有的戒备都准备着。为了防止曾经的淮水一事再发生,自从白风坐阵树州,琉球对他们是束手无策,东瀛更是没想过说有这么棘手的一个人。 直到第三天的午后,有一艘东瀛的小船驶进陈国的海界以内。 恰是许可靡在界内值守,“停下!” 但眼前的小船,是没有装火炮等武器。“我是东瀛的使者,有要紧事,要求面见贵国的皇上。” “面见皇上?皇上也是你们说见就见?” 而那人话锋一转,“若是皇上不行,那贵国的太子殿下也成!” 那船上的人,瞧见相貌堂堂,也是个机鬼的人。“将军,要去禀告殿下吗?” 东瀛的人,这两天都没动静,现在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居心,许可靡说道,“见,可是可以,只能你一人去,还要搜身。” 他笑道,“没问题!” 许可靡让他上了船,让人彻底搜了个身,确实没有武器,没有暗器。只有一卷书信,许可靡对他们说,“回营。” 许可靡回营,便马不停蹄到了白风的帐下,“殿下,宣王殿下也在。今日东瀛派了一个使臣,要求见太子殿下。那人已经带回,我们也搜了身,没有武器。不知殿下的意思是见还是不见。” “见。” 人也就在帐外不远,人一进帐,见到的白风先是吃了一惊,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人,“参见太子殿下。” “说。” “我叫日向日左良。殿下可以叫我日左良,我是代表我东瀛的天皇,想让殿下放望则右与华琦薇二人。” 放人?白风听着还挺有些意思,“日左良先生,天皇是希望放这两人,还是处置这两人呢?” “天皇下令,我也不好说。那还望殿下将两人交给我们东瀛。” “是天皇下的令,还是别人下的令。日左良先生,天皇天下是带了手谕吗?” 日向日左良拿出了竹简,“殿下请过目。” 梁双儿接过一捧竹简,转身经过宣王,交给了白风。白风将竹简慢慢展开,“天皇倒挺有诚意的,这两个人值四万万黄金,你们怎么看?” 许可靡说道,“虽说四万万黄金是多,但是这两人是殿下请来的上宾,若说是给了东瀛,那我们陈国也失了诚信。” 这一点说得赵渚很是赞同,“许将军说的在理,虽说我也不待见他二人,但是陈国的威仪还在。” 白风满意地听着二人说,“日左良先生,您没聋的话,听到了吗?” “是是是。所以天皇给的诚意是足够的。那二人值得四万万黄金。” “日左良先生,若我不给,天皇会如何?” 这一句倒是实实在在的挑衅,白风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这两个人,白风是不会送给东瀛。日向日左良倒是没有继续坚持,这一点让白风有些奇怪。 察觉到日向日左良的一丝异样,陈宇煊觉得方才哪一个点好像有些古怪,又似乎说不上来是哪里。而日向日左良现在的沉默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那捧竹简还在白风的手上,陈宇煊一把夺了过来,“是入骨香!把他抓起来!” 难怪方才梁双儿从面前走过去的时候,淡淡不禁意见的香味觉得这么奇怪。“小皇舅,怎么了?” 陈宇煊说道,“小风儿,你不是问我那皇上是如何中毒,又是哪种毒。方才梁双儿从面前拿着竹简过去,一开始我还没察觉出来,直接你摊开这捧竹简,香味渐渐散出来之后,我才确定。这是南越的入骨香,混在墨水里,而这个入骨香不同于一般的香味,它的香气不下五年,是很难完全消除。” 第三十五章 难怪方才梁双儿从面前走过去的时候,淡淡不禁意见的香味觉得这么奇怪。“小皇舅,怎么了?” 陈宇煊说道,“小风儿,你不是问我那皇上是如何中毒,又是哪种毒。方才梁双儿从面前拿着竹简过去,一开始我还没察觉出来,直接你摊开这捧竹简,香味渐渐散出来之后,我才确定。这是南越的入骨香,混在墨水里,而这个入骨香不同于一般的香味,它的香气不下五年,是很难完全消除。” 赵渚已经将日向日左良按在地上,“谁派你这么做的!” 他笑着,“既然已经识破了,那还用说别的吗?要杀要刮请便。” 白风笑着,“若说杀了东瀛的小王爷,东瀛会不会借此来对陈国下手。” 被赵渚按着的日向日左良脸色一变,“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小王爷?” “装得这么好,怎么看出来的?”日向日左良纳闷了,他全身上下可是把能收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只是诈这么一诈,白风只是看到他双手这么白皙,最多就是手上有点用剑的茧子,一看就是个有少爷模样。至于是不是王爷这一个,倒是看着他的气质不同,虽说豪门世家也有不少这样气质的人,但是白风相信,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因为我跟你不同。” 眼前的人,和师父说的似乎是有点不一样,日向日左良说道,“有点意思,所以殿下,您是不是该让这人放手,胳膊疼。” 赵渚得了白风允许的眼神,他放开了日向日左良,“放开是放开,老实点。” 他转了转胳膊,是真心疼,怪就怪洛桃平日里对他太好了,练武都没伤得这么疼,“哎哟,我的胳膊。” “别再搞别的。” 陈宇煊比起这个他的身份,更好奇他的毒是哪里来的,一个东瀛,一个南越,明明就是大陆的两端,更是因为东瀛几乎与大陆不曾有往来,更是被奉上了“异乡”的称号。“不管别的,我就想问问你这个毒药你是怎么得到的!” 日向日左良还没有回答,白风已经替他说道,“洛桃给的。” “……” 她可以不用这么神吗!不只是赵渚,所有人都发出了感叹。 军中并非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多少都传入了敬浩的耳里。这一方日向的事情没有处理干净,已经有人来通传,“敬浩小世子去了望则右的帐里,拦都拦不住!” “梧桐,看好这个人。双儿我们走,小舅舅你就别去了。” 白风直奔着望则右的帐里,那里不是有妃光吗!他又脑子进坑里了是吗! 帐里望则右和敬浩已经打到了帐外,“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人,今日我不杀了你!”敬浩的双刀和望则右的中剑已经响得铮耳。 华琦薇被妃光控制住,她没能帮上忙,急得直跳脚。 “华夫人你踩到我的脚了。”妃光笑了笑,将她牢牢地定在身旁,让她只能看着这两个人打起来。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趣的事! 白风赶到的时候,看着一旁看热闹的妃光,比起眼前打起来的两人,更想一拳打在他的头上。白风袖子里的斩晴已经滑了出来,梁双儿靴子里的钢棍也抽了出来,她们出现在敬浩和望则右的中间。 敬浩说道,“公主殿下,您让开,这个人我非杀死他不可。” “敬浩,你先听我说一句,这件事与这个人并没有关系。” 已经被怒火冲晕了头,白风用斩晴压下敬浩的双刀,原以为他会放下,斩晴的力度已经快要压不住敬浩的刀,白风由一只手变为两只手压着他的刀,“敬浩,你信和过我,你就放下刀。” 没反应。 白风已经转变一声怒气,“放下!” 被震惊晃过了神,敬浩的刀落在了地上,“为什么!他是我琉球的仇人!” 望则右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默默看着敬浩,没有愧疚。一出好戏被白风收场,妃光放开华琦薇,走到敬浩的身边,“刚才世子进来太快,我都没来得及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望则右不是罪魁祸首。” “……” 白风的斩晴没有收起来,一个回身,匕首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妃光的脖子上。这一系列如行云流水,着实让妃光也来不及反应,等赵渚带着日向赶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白风的剑已经抵着妃光的脖子划出了血痕。 日向日左良自然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你家殿下这是怎么了?” “闭嘴。” 妃光弱弱地说道,“殿下,刀子可不长眼。可把这个斩晴挪开?” 她的声音由怒气转为阴冷,“之前的警告可都忘了?我说过,再敢来,我会杀了你。” 这个不是玩笑,赵渚和梁双和都知道! 这个消息传到了陈宇煊的耳朵里,虽然白风让他在这里呆着。他急匆匆出了帐子里,一出帐直接抽了守卫腰间的刀。 他赶到之时,亲耳听到了方才那名,“我会杀了你。” 不是恐吓,而是说得出做得到,白风周身都是杀气,她手上拿着的,是斩晴!陈宇煊知道既定的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但这个未来居然会让她变得如此冰冷!他手中方才抢过的刀,确切不差地挑起了斩晴。“小风,胡闹有个限度。” 说完他立马就后悔了,白风怎么可能会胡闹!妃光由心底佩服这个陈宇煊,看着窝囊的样子,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剑客!果然是毒王的师弟,若是这个人能归为明队所有…… 白风一斩晴上的血,收回鞘里,“今日是宣王救了你一命。” 陈宇煊一听“宣王”,心里咯噔了一声,完蛋了,小风儿这回可是真的是生气了!为什么方才要说错话呢!这下就不知道是要怎么挽回白风对自己的态度。真想一巴掌扇在脸上,“风儿,舅舅不是那个意思!风,风儿!” “宣王殿下自重,不可直呼本殿名讳。若再敢犯,以军中军法处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第三十六章 白风一斩晴上的血,收回鞘里,“今日是宣王救了你一命。” 陈宇煊一听“宣王”,心里咯噔了一声,完蛋了,小风儿这回可是真的是生气了!为什么方才要说错话呢!这下就不知道是要怎么挽回白风对自己的态度。真想一巴掌扇在脸上,“风儿,舅舅不是那个意思!风,风儿!” “宣王殿下自重,不可直呼本殿名讳。若再敢犯,以军中军法处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连着赵渚都没见过白风这么生气的样子,陈宇煊瞪着妃光,“都怪你。” 妃光心道,好像是惹得有些大了。 望则右和华琦薇的事,妃光后来和敬浩说明了,其实他们也是受制于人。但是敬王室至少华琦薇都能保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只是都被她囚禁在了郊宫内。 事情解释清楚了,敬浩立刻就来找白风道歉,却整个军营里都不见着人。 看到梁双儿与赵渚也在找人,“公主人现在在哪里?” 梁双儿道,“我们也在找人。你那边过来也是没见着人?” “是啊。” 他们方才都看出来了,白风这算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现在人能去哪里!赵渚又返回了许可靡那里,“许将军,殿下可有来找过你?” “有。她不是还骑马离开了……” 刚说完,许可靡也觉得不对劲,太子怎么连一个近卫都没带,不说没带了,是不知情。 赵渚问道,“有说去了什么地方?” 许可靡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会和他说!“需不需要我派人也去找找。” 眼下的情况,好像应该还有一个地方没去找过。赵渚压门而出,来者撞上了赵渚,周崎南问道,“我刚要去寻你和殿下。” “别挡路!” 赵渚推开周崎南,又被他一手抓住,“日向日左良那里情况不对,你跟我来。” 被活拖硬拽到了日左良的帐下,果然如周崎南所说,日左良站立不安,一直在度来度去。“你是椅子上有针还是脚下有虱子?” “你们的殿下呢?我有要事。”日向日左良说道,赵渚觉得时机真好,白风不在的时候,全天下的人都要找她。 比起现在去找白风,赵渚倒是想听听日向日左良的要事是什么,“你以为殿下也是说见就能见,你有什么事,我转达也一样。” 看得出来白风这几人里面,似乎对赵渚最为器重,应该说是心腹,日向日左良说道,“我来你这也有两日了。我过来之前和我们的大帅说了,五日若不回去,炮轰树州城。” 赵渚一听,冷冷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杀要刮任凭我们处置?怎么现在就这么怕死了?” 日向日左良说道,“原以为可以借我来挑起事端。但昨日见到你们殿下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不由让赵渚起了戒心,“什么意思?” “你说这大陆上能有几个太子殿下是女儿身。能有几个天才是个姑娘,而且又是这么美的美人。若是真炮轰树州城,怎么能让人不心疼。” “屁话少说。你到底想干嘛!” 日向日左良喝了桌上的茶,咽了下去,“我想请太子殿下帮忙,救琉球之余,能不能救东瀛!” 这倒还是稀奇事,怎么这么多国家偏偏要让白风一人去救?她只是想让陈国太平,而东瀛与白风既不是敌人,也不是盟友,“为何是让我们殿下?” “我知道你们一直寻着洛桃的下落。她自从陈国离开之后,便在琉球和东瀛之间徘徊。这十年更是成了我皇兄的左膀右臂,被奉为天师。”日向日左良轻轻笑,“但是我知道,她这个人不怀好意。” “有这么说自己师父的?” “是,她是教了我好几年的功夫,但同时也教了我其他的东西,比如杀人。” 赵渚还是不想相信他,东瀛本就不与陈国接壤,相距甚远,情报也不算具有时效性,“崎南,出来一下。” 后脚一出来,赵渚就小声问道,“东瀛可有影队?” “有。但是派去的数量不多,应该只有百人左右。” 赵渚问道,“这东瀛的影队可有保持联系?” “各影副队都是直接与方队联系。我也只算个平级的关心。不过当初在辽国的时候,这东瀛的副队曾找过我。” 赵渚问道,“是多久之前的事?” “一年前。正是在郡主殿下被行刺之前不久,东瀛副队叫林道南,曾向我求救。” 真好是在当时还是郡主的白风被行刺之前,这件事如果说是没有关联,他才不信!赵渚仿佛知道这整件事似乎是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有关系的并非只有辽陈,居然还有东瀛和南越! 所以一年前白风被行刺,除了主谋之外,帮凶也是极多!她知道吗……若是她知道了,赵渚想起她活过来的第二天,对着那朝阳,说的那番话,“一个不留!”她当真能做到吗?让她与这天下为敌? “虽然我不想这么想,你刚才说的林道南,怕是已经被洛桃洗脑了。” 周崎南一震,若是连副队都……那东瀛上的影队岂不是都叛变了! 回到帐里,日向日左良仍是一脸焦虑,“怎么样?” “五日之后是吗?还有三天,三天内给你答复。”赵渚说完,和周崎南说道,“盯紧点,这个人鬼点子挺多的。” “是!” 赵渚出营,直接跨上了麒麟,往树州城的方向去了。若是不在营中,再远应该也不会就这么一个人去了尧天。 而他的第一个目的地就选择了之前与金时碰面的那间茶楼里。第一个目的就命中目标,白风果然在里面。不是这个让他吃惊,而是与她同台坐的,居然是金时还有那头野驴! 恰好他又是与耶律青打了个照面,耶律青笑着对白风说,“果然半日都不到,你的管家又来找你了。”原来瞒着他们是要与这两人见面,赵渚走到桌边,直接坐在了另一条凳子上,“好久不见啊。” 第三十七章 而他的第一个目的地就选择了之前与金时碰面的那间茶楼里。第一个目的就命中目标,白风果然在里面。不是这个让他吃惊,而是与她同台坐的,居然是金时还有那头野驴! 恰好他又是与耶律青打了个照面,耶律青笑着对白风说,“果然半日都不到,你的管家又来找你了。”原来瞒着他们是要与这两人见面,赵渚走到桌边,直接坐在了另一条凳子上,“好久不见啊。” 赵渚一脸“别看我,我是来喝茶”的表情,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们继续啊,当我不存在便是。” 耶律青笑了笑,“这次事发突然,我和金时才会这样登门拜访。” “说到这个,主子,日向日左良那个家伙不老实。” 金时一听到日向日左良,眉头一皱,“日向日左良在你营中?” 白风点头道,“昨天以使者的名义来谈判,被我扣在了帐里。梧桐,他怎么了?” 既然白风问,他也不避讳,“日向那小子,说五日内不送他回船上,东瀛那帮就会炮轰树州城。现在已经两天过去了。” 炮轰树州城?白风笑道,他不是昨天还是不畏生死,今天怎么就这么怂了?“怎么这么突然?” “也不知道那孙子是不是有什么坏主意。现在还有三日。” 金时说道,“日向,他不好对付。这次我来不瞒你们说,就是因为他让我高丽吃了一个大亏。” 赵渚好奇地问道,“愿闻其详。” 于是金时说道,“我请我去请耶律,也是因为东瀛。不就在一月前,我方以为琉球军被我们击退后,缴了不少军舰。谁能想到那些军舰里都是用最火浪的弹药。东瀛趁着夜里,偷袭了这几艘军舰,几乎一个营被炸没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日向做的?” 金时苦笑道,“被炸的三日不到,就是在半个多月前。日向带着几十艘军船偷袭了另一边的港口。而那里驻守的,便是我向辽国借来的军舰。恰恰就在火力这一块,不及人家两艘军舰上的火力。几乎又是全军覆没。” 所以他们来找白风的意思,肯定不是来诉苦这么简单吧。赵渚说道,“你们两人来找我家主子,就这样来炫耀你们有多可怜?” 多可怜,是挺可怜的。耶律青难得露出一丝苦涩,“毕竟大陆拥有最厉害的军舰的,是陈国。将琉球与东瀛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也是你们陈国。” 一听居然是从那头耶律的嘴里说出来的,让赵渚不由有一丝得意,陈国就是比你辽国厉害,怎样,我家太子就是比你这个辽国的太子厉害。“所以呢,耶律你也想要陈国的帮助?” 他点头,看向白风,“白风,这件事你如何看?” 她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已经猜得七八,“金时是还想向我陈国求助,而你耶律太子,是想报仇对吧。” 金时点头,“是的。这点我们三人的立场应该是一样的。只要你肯再发兵相助,我们会给你酬劳?” 酬劳?白风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让你们两人割让十城?” “……” “……” “好。这个可以有。真不愧是我的殿下。”赵渚替她倒上了茶,“殿下这个请求,你们两人可满意?” 看着他们默不作声,白风轻笑着,“这个是有点强人所难。有一点我要问,我帮你们,我与陈国有何好处?不帮你们,于我于陈国,有何坏处?” 耶律青歪着头一笑,“白风,于陈国,应该不希望陈国比起得到一个敌人,失去两个盟友来得更加坏了。于你,难道希望失去两个朋友?” 话峰一停,茶楼里从门外出现了一队的舞龙舞狮,大摇大摆进了茶楼里,“好热闹啊。” “娘,你看,有小狮子。” 小二也出来,“唉,你们,谁让你们进来的。” 两头舞狮略过店小二,直奔白风他们所在的包厢里,“喂,出去!” 赵渚背靠着门,已经感觉到了舞狮行近的气息,手不禁摸上了腰间的软剑,“殿下。” 果不出其然,两头舞狮在包厢的门口晃悠了很久,就在察觉他们里面有人有了警惕,为狮头的两人从狮头里取出两把苦无,射向里座的金时和耶律青,完全无视了赵渚和白风。 但是城外失火,他们这两人怎么能说安全。狮尾的人不甘视弱,也从腰间拿抽出了手里剑,一手六枚,也往厢里射去。可是手里剑不像苦无,之中一枚飞向了白风。 赵渚手中的软剑来不及挡下手里剑。“梧桐!”赵渚推开白风,手里剑不偏不移打入了赵渚的左肩里。“梧桐!” 耶律青已经翻上桌,一脚踢飞了一只狮子,“赵渚,没事吧。” “要你管,没事。”赵渚的嘴低声咒骂一句,看着白风的失色的脸,“还好,没事。” 敢情就是一帮刺客,赵渚拿着软已成钢的剑,已经刺中面前的人,耶律青和金时将另外三人牵制住,茶楼里的人也报了官。树州州军赶到时,金时和耶律青已经被白风藏了起来。 “怎么回事?” 现在树州城所留下的州军只是一方的子弟兵,几乎都是当地或者几个附近城里的世家子弟居多。就是一脸纨绔样儿,带头的人看着赵渚和白风,还有地上的几人,“就是你们搞事情是吧?带走!” 小二这就急了,“军爷,这个和两人没有关系。是他们先闯进来的。” 刘小凡哪里管这些,“说了,都带走,回头交给府衙。还不快点儿。” 赵渚看着他手下的人靠近白风,挡在了他身前“你是谁,她,你也配动得了?” “本少爷怎么就动不得了,这树州城里还有我刘小凡动不得的人?你们都还愣着,要本少爷亲自动手吗!” 他的手下看着赵渚,愣是不敢下手,但是这件事很快就捅到了县衙里面,刘恩展带着一帮武力值不高的衙役赶到了茶楼里,就瞧见自家儿子又在仗着身份欺负着下人。 第三十八章 赵渚看着他手下的人靠近白风,挡在了他身前“你是谁,她,你也配动得了?” “本少爷怎么就动不得了,这树州城里还有我刘小凡动不得的人?你们都还愣着,要本少爷亲自动手吗!” 他的手下看着赵渚,愣是不敢下手,但是这件事很快就捅到了县衙里面,刘恩展带着一帮武力值不高的衙役赶到了茶楼里,就瞧见自家儿子又在仗着身份欺负着下人。 “小凡,胡闹什么。” 看见自己的老爹来了,更加是仗势欺人,“看没见,我爹是府衙!” 赵渚和白风自是见过刘恩展,赵渚从半开的厢房出来,“原来是刘大人,这是您家少公子是吗?可真是没有您半点行事作风。” 刘恩展认得这人,也认得这声音,回道,“赵公子,我家犬子还小不懂事。都是被我家夫人给惯坏的。请赵公子别和他一般见识。嗯……不知那位大人是否也来了?” 挪开了半步,赵渚将身后之人带了出来,白风一身青衣男装,眼神凌冽,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她轻声说道,“刘大人,今日这作案的四人,我可否带走?” 刘小凡管她是谁,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是衙门的犯人,也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小凡,不得无礼!” 刘小凡居然对着自己的亲爹,依旧趾高气扬,“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常说,凡是都要按照法纪而行,你就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真是丢人也不看看场合,刘恩展一把将人拉到身后,“小凡,要闹回家闹去。” “爹!” 白风看着这对父子也是有意思,“那四人我就带走了。梧桐。” 没想到白风刚经过刘恩展的身边,就被他儿子刘小凡一把抓住,并非是白风没反应,却见她笑了笑,“有事?” “人,你们不能带走?” 赵渚也抓着刘小凡的手,“放开!” 左右为难,只有刘恩展一人,“小凡,你这是做什么呀!快放手,这人你真不能无礼。” “那您倒是说说,他到底是谁!”刘小凡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有礼,抓着白风的手,力度更大了,“你到底是谁!” 刘恩展为难地看着白风,她朝自己点了个头,这方才说道,“她是娍宁公主,陈国的太子殿下!” 凑热闹的百姓也不凑热闹了,纷纷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从茶楼里,到外面的长街大道上,跪了无数的百姓,都道太子殿下安好。他们只知道殿下是在树州城的东军营帐里,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抓了刺客! 百姓终于一睹太子殿下的尊容,果然是不同凡响,惊艳绝伦! 唯有刘小凡还愣在一旁,话也说不出来,还是被赵渚叫了一声,才松开了手,“太,太子殿下?你?女的?” “见到殿下,你就打算这样居高临下看着?” 刘小凡刚想跪下,被白风一把拉住,“你们也起来吧,我不习惯。那刘小公子,人这次我能带走了吧。” 他还愣着,晃过神来,人已经被白风带走,也走远了。刘小凡被刘恩展拽着说道,“还不回家,在这里丢人吗?” 却听刘小凡喃喃说道,“爹,你说太子还没我大,怎么能这么淡定?”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不知道这太子年少时受了多少苦,而你就只知道怎么欺负别人。这能一样吗!” 刘小凡又问道,“我今后能跟着殿下吗?” “跟着,怕你不是给殿下添堵。”刘恩展从手背在身后,走在前,“小凡,你知道现在树州与琉球已经水深火热也有几月了。你知道为什么能僵持这么久。” “因为殿下?” 刘恩展说道,“是也不是。有这位殿下,是我们陈国的幸,也是不幸。” “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恩展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爹就只在这一方天地任职个府衙,三次调令都被我请辞了?因为就是尧天的水太深太深,是一滩不见底的沼泽。我敢说,琉球的事,尧天里面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那您说太子殿下知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这两国才僵持了这么久……儿啊,我给你取名叫小凡,就希望你在这乱世,就平平凡凡,不要卷入这些纷争。” 看着远去的公主的背影,刘小凡不知道这几年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一辈子就要这样碌碌无为地死去? 白风骑在玄武背上,赵渚在骑着马,“梧桐,以你的直觉,日向他是真话还是假话?” “一开始我觉得他说的话,是假。可是他一脸焦虑的样子,又并非是装出来的。主子,你倒还没说,你是怎么接到他们两人的消息?” 她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金珠,“这个是之前耶律青留在我这里,若是珠响,便是他有事找我。” “……” “就知道这头野驴不安好心。” “不过他们这次确实是送了相当重要的情报。”白风的表情依旧冰冷,但是赵渚觉得她是有些开心的,“想必大陆的东部,应该是不会太平了。” 只有白风心里早就有了张谱,不论结局如何,赢的人,只会是她。 “主子,那你真的打算要帮金时和野驴他们?” 她点头,“一个高丽世子,一个辽国太子,都亲自跑来求我了。”看着天边已经抹红的日落,“东瀛那个国家,已经近百年没有声响,如今这腾空出世,野心已是昭昭。若是不助,那之后便是唇亡齿寒。” 赵渚问道,“我们树州现有的军舰本就不足够,如何再调军舰过去……莫非,主子,你!” “想到了?” “这便要看看望则右和华琦薇合不合作了。若我们不要那四万万的黄金,至少二十艘军舰是换得到的!估计他们东瀛做梦都没想到,会用自己的军舰来打自己的军舰。这件事,还需要周崎南,回去了就将他找来。” 第三十九章 赵渚问道,“我们树州现有的军舰本就不足够,如何再调军舰过去……莫非,主子,你!” “想到了?” “这便要看看望则右和华琦薇合不合作了。若我们不要那四万万的黄金,至少二十艘军舰是换得到的!估计他们东瀛做梦都没想到,会用自己的军舰来打自己的军舰。这件事,还需要周崎南,回去了就将他找来。” 他猜到了,白风居然想要兵走险招。 “殿下。” 赵渚牵着马,“就算知道危险,也要去?” 她轻轻点头。 刘小凡突然想到,他们回去的地方,似乎不是朝着军营的地方去,他远远地跟着他们。幸而赵渚他们的脚程不算快,他就到了郊外的行宫之下。 赵渚带着四个被扣下的人,先行上了行宫,白风说道,“还想跟在后面多久,出来吧。” 一惊,刘小凡只能默默从树后走了出来,“太子殿下。我……” “上来吧。” 不管刘小凡有没有跟上,白风已经上了阶梯,大门朝着他打开,犹豫了许久,还是跟着白风进了里面。一路跟到了白风的殿宇外,远远看着赵渚将四人丢在地上,服侍白风先用过茶水。 听到身后的声响,刘小凡一回头,却见两个着装简单,但气质脱俗的两人迎面而来,直接进了殿里,“白风,你才来?” “一些事耽搁了。方才说到,若是我借给你们军舰及部队,你们的酬劳能满意到什么地步?” 刘小凡看着那蓝纹白衣少年说道,“除了让十城割地,其他希望与你期待相符。” 另一个黄衫少年说道,“一切我会与我王兄协调,也会与你最好的。” “好。字据为证,梧桐。”白风喝了口清茶,“你们二位别站着了,坐下。刘小公子,若不嫌弃,也进来坐。” 刘小凡应声进了屋子,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着他们,显然这里面,他的身份除了地上的四个刺客之外,是最卑微的。平日里总是欺负别人的人,还有这样的时候。叫什么来着,哦,坐井观天,井底之蛙。 赵渚问道,“你们四人,东瀛来的刺客?” 他们不吭声。白风说道,“梧桐,日左良还在军营中,难道要带过来面对面的对峙?” “王爷!” 一人发出了声音,有人捅了他的背,摇了摇头,这样一看,怕是有戏。赵渚说道,“好,那我命人回营里一趟。” 那人说道,“不可能,王爷不是正在筹备琉球计划。” “别说了。” “可是王爷不可能在树州!更不可能在他们营里!” 白风笑着说,“不可能?嗯,是不太可能,日左良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我看破他的身份。” 那人又与身边的人说道,“好像真的是王爷!” 赵渚说,“让你们承认是东瀛人有这么难吗?真让你们见到日向,你们有脸吗?难道一个个要那自刎?不对,你们东瀛人都叫那个切腹。” “……” 耶律青说,“为何要追杀我们?” 他们要闭上了嘴,白风又说道,“毕竟现在辽金两国是以你们轴,除掉你们不是更好将这两个国家挑起内乱。”她坐在上面,看着地上的四人,“至于你们能跟到陈国来。看来手段并非寻常,东瀛与陈国的某些人有交易。” 赵渚说道,“有些人真是怎么坑怎么来,殿下,这事怎么办?” “把他们带下去。毕竟是东瀛的杀手,多派点人看管。”白风说道,“话说回来,我这边有个计划,不知道你二人想不想一同协助。” 对于白风的所有计划,耶律青一向都心知一二。这一回,他倒好奇地问道,“洗耳恭听。” …… 三日之后,陈国准备好了一艘军舰,送返日向日左良回东瀛的船上。 陈国的船靠近了海界的时候,许可靡问道,“对面的东瀛,我将你们的使者送回来了!” 为首的将士名为影山由纪夫,看到陈国的甲板上果然是日向,“好。放铁桥!” 连接两船的铁桥放了下来,日向带着华琦薇和望则右上了船,“小心,有点晃。”华琦薇的面色相当难看,站不住脚,幸亏旁边有望则右扶了一把。 当日向稳稳上了东瀛的船上,方才对许可靡说,“许将军,当时说的条件,一个月内便会悉数奉上。” “好!” 三十艘东瀛的船,才驶离陈国海界外。日向日左良对影山说道,“为他们准备房间。” “是王爷。” 那日没想到居然白风答应的这么爽快,日左良苦笑,居然比不上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还有,在没有到东瀛之前,对他们要当作上宾。” 这才请华琦薇和望则右进了一间不错的舱里,影山说道,“你们也就能舒服这几日。” 望则右不语,华琦薇说道,“那就谢过这位将军了。” 等他离开后,望则右拿出小锦盒,“殿下,怎么样?” 易容成华琦薇的白风就算是张假脸,表情还是相当苦涩,“还好,现在去东瀛还有几日水程,我休息几天便是。” “宣王殿下配了药丸,你先吃,我去烧点水。”望则右自然也不是望则右,赵渚将白风扶到床上,去打了点水。 假面自然是不能揭下,三天内,为了防止白风各种意外,赵渚向宣王要了不下十余种的药。 “小风儿要去东瀛!不可以!太胡闹了……”一说道胡闹,宣王就想起那日,对白风吼得一声,至今白风都没有消气。 赵渚点头,“宣王说得没错。此行未知,又有危险。但既然是殿下执意要去,我会一同陪着。”他眼神坚定,对他说道,“所以希望宣王,多配一些殿下需要的解药,以及其他症状的药。” 还是放心不下白风,陈宇煊说道,“你们就不能多稍上一个人吗?当日琉球和陈国谈判,不止华琦薇和望则右两人。不是还有别的使者吗!你们就多带一个人,小风的情况我不敢保证。但至少身边多一个人照应也可以啊!” 第四十章 赵渚点头,“宣王说得没错。此行未知,又有危险。但既然是殿下执意要去,我会一同陪着。”他眼神坚定,对他说道,“所以希望宣王,多配一些殿下需要的解药,以及其他症状的药。” 还是放心不下白风,陈宇煊说道,“你们就不能多稍上一个人吗?当日琉球和陈国谈判,不止华琦薇和望则右两人。不是还有别的使者吗!你们就多带一个人,小风的情况我不敢保证。但至少身边多一个人照应也可以啊!” 终究还是只有白风和赵渚去了东瀛,宣王在他们离开之后找了妃光,“有没有办法去东瀛?” “宇煊,你这个宠外甥女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来。” 陈宇宣白了一眼,“你明明早就知道小风是那种毒,为何不早一步告诉我?拐着弯找我拿解药。我这次没跟你开玩笑,有没有办法去东瀛?” 自白风不在,妃光也没啥事儿,“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你也看到了,若是我再自作主张,你家外甥女可真的会杀了我的!” 陈宇煊倒是很好奇为什么白风对谁都挺好,唯独就是妃光,“你到底做什么事,招惹我家小风了。她可不是那种弑杀成性的人。” 说起这个,妃光自认为自己也做错什么太严重的事,“要我说,她和津琮又像是父女,又不像是父女。想想以前我再怎么胡闹吧,津琮顶多就让我去北境呆一月,可是他女儿可不一样!活生生就像杀了我。咦……太可怕了。” “可是你明知小风想杀了你,你还一直挑事。毕竟小风不是姐夫,他们两人不是同一类人,你别真把小风还当成津琮。就像之前一样……” 妃光听着,眼神一闪而过的黯淡,却不着痕迹地恢复,“一不一样,我说了算。” 陈宇煊听着,就算自己被称作药王,但眼前这个人确实是无药可救了,“你还没回答我,到底能不能去啊!喂!” 妃光想要消失,谁也拦不住他。他心里重复着陈宇煊的那句话,“你别真把小风还当成津琮。” 她不是他。妃光一直都知道!不管做什么,她都不可能是他! 而尧天城里,不太平的事,还未停止。陈文帝终于可以上朝听政,但是面色难看,连走路还需要有人搀扶着。目前陈铖怜已经正式受封为摄政王,他年纪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可以受封王爵,却一直等到现在的乱事。 若非是白风让方姚带回来的书信,文帝着实是真不想让陈铖怜当这个摄政王!“今日若是再议东瀛的兵线,我看就下朝吧!”文帝的声音虚弱,但威仪还在。 纪相没有站出来,而是兵部吕博仪站了出来,“皇上,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擅自作主!所谓天子犯法……” 铖怜坐在皇座的下阶,站起来说道,“擅自作主?我看擅自作主的人,还有其他人吧!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方才你不也看到许将军的上奏的折子也写道,只有三日的时间!三日若是将传令使这样树州尧天一跑,至少也说要有四日。” 铖怜回向文帝,“皇上,臣以为太子殿下所做是正确的。” 还未等兵部吕博仪再开口,翁笠也站了出来,“臣也赞同令王。太子殿下以琉球交换东瀛的条件,并无过错。一方琉球是有意挑起战事,我陈国本就毫无过失。这样的人质交换,是当下最好的决定。” 纪元甫听完,终于开口说话了,“翁老,天下都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如今太子将望则右夫妇交给东瀛,已经让陈国失去了体面,您这话说的,难道我陈国面对着东瀛,只能以这样的手段?难道我们就不能与他们正面交锋?” 话一说完,近乎半个朝堂都在点头附议。陈铖怜又说道,“纪相,我们坐居尧天,并没有去到前线。之前已经因为琉球的火炮强于我们,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东瀛的兵力又已将高丽的四五个港口攻下!可见,东瀛的火力明显是比琉球还强。太子殿下如今,不正是在保全陈国。” “就算是保全,这样的做法说出去不贻笑大方!” “好了,都别吵了。下朝!” 文帝站了起来,差点因为站得太急从上面跌了下来,幸而身边的公公扶了一把。 下了朝堂之后,陈铖怜还是常出入御书房之中,天下之事,除了目前最重要的树州之外,陈国的全境也都有着大事小事。除了要呈给文帝的大事之外,小事几乎都要他亲自处理。自从立了一个摄政王,纪元甫在堂中的权力可谓是削去了许多。 他早已想到,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是白风在背后搅的局。明明都在树州了,还要管到尧天这边。 回到府里,突然想到纪承之,“小少爷最近怎么都这么晚还不回家。又去哪里野去了。” 管家诺诺地说道,“小少爷,这个时辰,八成还在太子府里。” “把他给我带回来。” 管家立马跑去找了几个护卫,“老爷发怒了,快去吧小少爷带回来!” 他们到了太子府门外,却迟迟不敢上门。恰好杨俐开了门出来,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纪相府的家丁,特地来请我们少爷回去的。” “我去传个话,你们就在这边等着吧。” 并不是恰好杨俐开了门,而是暗卫告诉了他,纪相府的人已经来了。“纪小公子,你们家丁在门外接你回去。” 纪承之问道,“才这个时辰,他们怎么会过来?” “今天下朝偏早了些,纪相怕是直接回了府。” 一听是纪相,纪承之很快就收拾好了,“那怕是完蛋了。淇华我改天再来找你。” “嗯。” 赵淇华还在看着书,并没有看他的脸,“记得把门带上。”纪承之的速度飞快,远远就听到赵淇华让他带上门,又特地赶回来真的关了门!杨俐笑道,“淇华,你与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像了。” 第四十一章 一听是纪相,纪承之很快就收拾好了,“那怕是完蛋了。淇华我改天再来找你。” “嗯。” 赵淇华还在看着书,并没有看他的脸,“记得把门带上。”纪承之的速度飞快,远远就听到赵淇华让他带上门,又特地赶回来真的关了门!杨俐笑道,“淇华,你与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像了。” 淇华问道,“像吗?” 杨俐笑道,“我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她与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常常这个样子。不管外面怎么喧闹,她总是不放在心上,只知道看书。” “小时候,姐姐也常常不开心吗?” 回忆起白风的小时候,杨俐笑着,似乎那段时光也是很美好,虽然是在辽国,但是不得不说,当初前两年并未像现在这般。“你姐姐小时候,几乎是整个皇城里最受宠的小郡主。” 淇华似乎有些想象不出来小时候的姐姐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他问道,“那是发生了什么,让姐姐成了现在的性格?” 这个时间点,准确地说仿佛就在一晚,六岁的白风突然变了一个人。杨俐其实也不太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追溯以前,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确实就在那一天,这个小郡主性情大变。 见到杨俐已经不说话了,毕竟对于赵渚而言,杨俐也是一字未说,对于淇华,他更是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了,杨俐说道,“不过看来,那纪小公子最近应该已经来不了太子府了。” 铖独今日倒是闲来无聊,逛着逛着,看到纪承之匆匆忙忙出了府,头一歪,“那就找淇华练练手。” 刚到杨俐也在房里,“真巧,刚看到纪承之那小鬼跑得很快。对了,淇华,现在有没有兴趣跟我练一把。” 他想了片刻,离着赵渚不在也有好几个月了,“好。” 淇华的桌边,永远放着一把木剑,还是最早赵渚给他做的那把,已经磨损相当严重。杨俐跟着他们到了院子里,“这把剑没事吗,万一折了呢?” “师父说,武器并不是硬砍。”淇华用的所有,只有这把最顺手,淇华说道,“独大哥,来吧,别手软。” 对于武痴,他很满意淇华也是这般好战,“说起来……”铖独已经挑起了木刀向淇华出手,“你怎么会这么好斗?” “不是好斗,还好胜!”淇华说道,除了中规中矩的剑道之外,他的出招也是相当刁钻,也许是身高差异,淇华处处是对着他的下盘进攻。 杨俐在场外说道,“独世子,打得很吃力吧!” “呵,还好!”铖独刚开始是不太习惯被进攻都是下盘,只不下十余招,便习惯这样的进攻。铖独说道,“想法不错,但是还是嫩得多了。” 淇华换了个方法,改变了进攻的方向,从铖独的死角切入。所谓的死角,就是从身后进攻。淇华身小,灵活,很快不能切换自身的位置。铖独被他绕得团团转,“厉害是厉害,但是还是不够!” 就算眼神跟不上淇华,但是知道了他的来路,铖独很容易就能截下他手中的木剑。 “淇华进步太快了。杨俐你说,若是他再练上两三年,是不是我都打不过了?”铖独笑着,将他的木剑交还给他,“不过淇华你的进攻方式是与谁学的?我可记得赵渚可不是这样路子进攻的。” 他接过剑,说道,“之前见陈桢桢出招,有感而发。记下来了。” 这样一说,杨俐怪不得觉得似曾相识。杨俐说道,“淇华,说实话,虽然你有习武的天份,但是像这样的小套路以后还是少用。” 他也想过,在白风和赵渚面前,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小聪明。 他点头,“嗯。” 差不多也是纪承之到了相府里,一进门就悄悄地绕到了小院,东张西望起来,“你们都小声点!” “什么小声点!” 老重的声音从纪承之的背后响起,“爹。” 纪元甫说道,“跟我来。” 随着他进了大厅里,“跪下。”纪承之都照着做了,离着他上次见到纪元甫都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他这下怎么会突然想得起来要找他,“爹。” “爹?我说了多少次,下了学就直接回府。怎么,爹的话都是耳旁风?” 纪承之说道,“爹,我交了朋友,放学他还会教我功课……” “朋友?爹怎么尽知道你的那些朋友,无非都是朝中官员的孩子。何时还结交上了太子府的人?” 纪承之说道,“那些人只会拍马屁。赵淇华不一样!” “赵淇华。”纪元甫并非不知道这孩子,曾也看过六书学院,学生的一些作业,其中那个赵淇华的文章就写得有些新意,只是那孩子却就是白风,太子殿下的义弟。说是义弟,但是派出去的人调查回来的消息,也就是翁笠曾收养的一个孩子,并没有任何家世背景。 “你怎么就没想过为什么人家要与你交友?凡事在外都多留一分心。” “爹,是我要与他在交友。”纪承之说道,“而且太子府的人都很好。”除了第一次去太子府被关了一宿的事,自然是没有说。 太子府的人明明知道他的身份,纪元甫想着,就算白风不在府里,可还有一个近日在朝中得势的摄政王,令王陈铖怜。“太子府以后就不要去了。若是你想与那赵淇华交朋友,六书学院就好。下了学就直接回府,再去太子府成何体统!” “爹!” 纪元甫怒道,“若是你连这个都做不到,连六书学院我看也不用去了。就在这府里。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又是自己的亲爹纪承之完全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应了一声,本想站起来回房,他父亲只又说了句,“跪着,晚饭也别吃了。跪到你认错为止。”纪承之心里憋屈,错在哪里,他不知道呀! 眼巴巴看着香味从这个屋飘到那个屋。 第二天,一早,纪承之几乎是第一个到学院里,等着赵淇华。 第四十二章 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又是自己的亲爹纪承之完全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应了一声,本想站起来回房,他父亲只又说了句,“跪着,晚饭也别吃了。跪到你认错为止。”纪承之心里憋屈,错在哪里,他不知道呀! 眼巴巴看着香味从这个屋飘到那个屋。 第二天,一早,纪承之几乎是第一个到学院里,等着赵淇华。 左等右等,纪承之不耐烦地坐在赵淇华的位置上睡着了!桌子上,还有残留淇华淡淡的药香味,闻着闻着沁人内必。 其他的学生纷纷也进了教室,看见淇华早就在位置上,再仔细一看,居然是纪承之。 直到淇华进了教室,旁边有人说道,“赵淇华,你说他怎么了?” 也是稍愣了一下,看着他睡得这么熟,他自己先坐到了纪承之的位置上,“离着上课还有些时间,让他多睡一会儿。” 纪承之看来是睡得太舒服了,喃喃自语地挠了挠头发。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睡觉的样子,睡着的明明很好看,醒着的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直到夫子走了进来,今天任教的夫子,让大家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纪元甫! “承之。” 他亲自到淇华的桌边,唤了一声,见没反应,又上手摇了摇,纪承之用手推开动自己的手,翻了个边接着睡。 其他学生都秉着呼吸,只盼着纪承之能醒过来,教室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纪承之。”纪元甫将近是低吼,纪承之熟悉地一哆嗦,从位置上弹跳起来,还顺带将赵淇华桌上的笔架子倒在地上。 “爹……” 他朦胧地睁开眼睛,好像是自家的爹,不是夫子,他揉了揉眼,真的是纪元甫,“爹。” 纪元甫瞪着一眼,走到了桌台上,“今天,由老夫来代替夫子上课。” 全场安静。 纪承之远远地瞟了一眼赵淇华,想到昨天在府里父亲的态度,今天他绝对是过来看赵淇华的!不由一直盯着他。 不出他所想,纪元甫几乎课上的抽问完全是针对着赵淇华。 一熬,终于到了午休。方姚从外面去了食堂,坐在了赵淇华的身边,“今天怎么是纪老不死的上课?那纪承之呢?” 放在前几日,都是两人一起在食堂吃。今天只看到赵淇华一个人,方姚坐在他对面,“淇华,那老家伙有没有难为你?” 他说道,“稍微有一些。不过还好。” “要不今日下午我们就告个假回去?” “他应该不会当真承之的面,做一些过分的事。方大哥放心吧。” 饭吃到一半,班上的韩水找到赵淇华,“赵淇华,这个是承之给你的。”给的是一封信,“信我带到了,我先走了。” 方姚将信抢了过来,拆开一看,“还不错,这小子还能写道歉信。可是,这个道歉信怎么写了这么多,三张。啧啧啧,这小子的文采看来都完全用在写道歉信上了。” 吃饭的淇华不禁一笑,又淡定地吃了饭,知道那承之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不过到了下午,纪元甫因为朝中之事,之后就不上课了。大家都放下了心,一早晨大家都不敢喘一口大气,一到下午都如释重负。 但是纪承之没有打算要离开赵淇华的位置,占着这个一方天地不肯离开。 淇华是全程都在听课,孰不知承之还在全程盯着他。下午夫子回来之后,看着大家都一脸疲惫的样子。 今天一天的学堂如同大喜大悲,总算是到了下午下学。赵淇华收着书包欲走,被纪承之拖了下来,“淇华,中午的,中午的信……看了吗?” “没看。” 纪承之本就说不出口,不免有些失落,他又说道,“但是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赵淇华收完了包,“你回家后,你爹有为难你吗?” “没有没有。毕竟是我爹,早上快把我吓死了。我爹处处刁难你,不过还好。虽说在朝堂上,我爹一向雷厉风行,但是我爹幸好对一些有才的人,不会这么为难。” 赵淇华看着他可不像是那种没有被为难的样子,他的样子怪怪的,“你爹真的没有为难你?那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到教室?还在我的位置上睡?” “这,这是……” 睡着只是意外!总不能说是因为有淇华淡淡的香味太舒服了,才睡着的! 涨红了脸,纪承之说,“呀,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 但是白风越想藏着赵淇华,他的锋芒却不像白风自己学会收敛。纪元甫已经将赵淇华这个孩子记在了心里。 回到了府中,铖怜今日也很早回来,淇华上前打了招呼,“怜大哥。” “回来得正好。今日朝中还在传说纪相去了六书学院上课,刁难了一位火阶班的学生。说的人,应该是你吧。” 方姚跟在他身后笑了笑,“朝中也传说这样无聊的话题。” “朝中也并非只有大事,一些尧天小事自然也有。”铖怜问道,“怎么样,应该没丢我们太子府的脸吧。” 方姚又抢道,“淇华这孩子当然不会丢脸,可是殿下和您教出来的。” 自然是很满意,铖怜说道,“淇华,现在纪相已经注意到你了。日后你的形象也是代表了太子府,你可知道。更有些朝中的其他人,也会注意到你。” “怜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错与对,又是一言两语就能知道对不对。”铖怜笑了笑,他手中的折扇拍了拍,“淇华,知道你想早些帮助娍宁。有些事,却急不来。” 默默听着铖怜的分析,“若是接下来,我早些回府,你都到我书房里。” 这位可是不亚于纪元甫和翁笠的教导,铖怜的才识可是白风亲自认证过的。“谢谢怜大哥!”虽说铖怜平日也时不时教淇华的功课,但是现在却是要真正教给他一些别的东西!这怎么能说不激动,却又听铖怜说,“不知道娍宁是否日后想让你出相入仕,但总学一些,不会有错。” 第四十三章 默默听着铖怜的分析,“若是接下来,我早些回府,你都到我书房里。” 这位可是不亚于纪元甫和翁笠的教导,铖怜的才识可是白风亲自认证过的。“谢谢怜大哥!”虽说铖怜平日也时不时教淇华的功课,但是现在却是要真正教给他一些别的东西!这怎么能说不激动,却又听铖怜说,“不知道娍宁是否日后想让你出相入仕,但总学一些,不会有错。” 于是这样的“辅导”便开始也成了淇华的日常。加上现在余郭也不用常住清和殿里,便也常常往来太子府之间。于是早上的晨练没有停止,傍晚习医,晚上学政。让他也不敢携带。 经过七日后,余郭主动寻上了铖怜。 “令王,你不觉那孩子这样,会吃不消吗?”余郭今日下午给淇华讲课的时候,渐渐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是有些疲惫,“今天就到这里,我去外面买一些药材。”一句就让淇华先回去休息。 陈铖怜也察觉到了,“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有些吃不消。淇华这么小的年纪有太多顾虑。”他叹了一声,“万一娍宁回来发现我私自教一些朝堂的知道,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公主殿下生气的样子,还是没有见过。”余郭说道,“只是她回来见到淇华病倒的样子,倒是会发怒。” “不过娍宁最近应该是没办法回来。她已经去了东瀛。” “什么!” 他笑着说道,“接到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不像上次他们去琉球,这次娍宁就只带了赵渚一个人。” “太乱来了吧!” 乱来?是啊,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就是因为她太乱来,这才不同于常人。这才是淇华所向往的姐姐的身边。余大夫,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跟在娍宁的身边。” 是啊,大家就是因为这个。娍宁殿下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白风就像一个神奇的存在,她对知心的朋友,几乎不怎么展露王权之威。就是因为这个,追随白风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对了,殿下怎么会突然去了东瀛?虽然朝堂里的风声多少都听了一些,那琉球的华琦薇和望则右不是依约给了东瀛?应该是对陈国再也没有伤害了……” 陈铖怜轻轻一笑,“没想到余大夫还这么了解朝堂之事。这件事说来,是有些奇妙。咳咳……” “令王,看来你的风寒还没痊愈。”余郭上前把了铖怜的脉,“您还说殿下乱来,您自己不也是。明明身体体寒得这么严重,一连多少天都熬着夜。” 他将袖子放下,收回了手,“大夫就是大夫。我会遵医嘱。” “一个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黄少天正好将附近城市的布匹生意做完,返回了尧天城,“余大夫,怜公子。” “如今已经是令王殿下了。”余郭更正说道,“黄公子,终于回来,生意可真是越做越大了啊。” 黄少天笑着,也顺着位置坐了下来,“我半月前已经和家父请示,让我在尧天这里开一家分庄,嗯,不过地点还没选好。陈国与芙国不同,这布匹生意是相当的好做。而且陈国的百姓都喜欢一些鲜亮的颜色,我看着陈国是一个值得发展的地方。” “黄公子不嫌弃,可以在找到庄子前,再住在太子府里。”陈铖怜说道,“看来这次生意做得不错,或是有什么趣闻?” 点点头,“赚钱自然是一方面。但是我这次从地心城,真是听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说来听听。” “地心城是你们陈国北方的城市,接近高丽你们知道吧。”他们两人是陈国人,应该比自己更加了解,黄少天接着说道,“高丽最近可是被东瀛军逼得节节败退,这件事不说你们也知道了。” 铖怜点点头,这些消息,边界的将军也回禀上书过的。黄少天开始说道,“接下来我就说说,之后你们可能不知道的情报。高丽王和高丽太子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国内大乱。现在的局势几乎是群龙无首,目前是依靠着辽国在维持。” “但是辽国目前拥有的军舰,是完全无法抵抗东瀛人。高丽现在的局势,几乎等于,万一被东瀛灭国,辽国和陈国将有可能岌岌可危。东瀛对于陈国,并非想要从树州与淮水两城入手,而是……席安城!” 席安城!陈铖怜确认问道,“你确定是席安城?”万一真的是,那可就糟糕了,陈国东部大港!一座繁华的城池,一座没有军队固守的城池! “这是我在地心城听说的。而且我确定散布消息的,对方不是陈国人,是琉球人!”黄少天说道,“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准确,但是并非所有的消息都是空穴来风。我父亲从小就跟我说,所有的谣言,也都是事实。” “好。我派人去打探这个消息。若这个消息是真的,少天,你可是立功了。”陈铖怜立马去找了方姚和梁双儿留下来的暗队。 方姚也是吃惊,毕竟也一同陪着白风去过琉球,“这个消息真是令人吃惊,不过看着洛桃处心机虑的样子,这也是像她的作风。她太了解高丽与陈国,有可能就是借这几个漏洞,一举击垮高丽。” 铖怜说道,“现在娍宁只身去东瀛,现在还能临时调动五军的……”他想了想,自然不能去找纪相那个老东西,“方姚,陪我去趟赵府。” “是。” 说起来,赵老将军也是很久没有上过朝堂,除了偶尔还会往北地跑一跑。赵老将军不知道肯不肯帮,陈铖怜说道,“先去禁卫军那里。” “……” 摄政王居然亲自到了禁卫军这里,让赵沅吃一惊,不过想想前段时间连公主殿下,不,是太子都亲临这里。什么时候禁卫军成了“观光圣地”了。赵沅赶来迎接之外,还摒弃了左右,“这次是太子殿下,又有什么急事?” 铖怜说道,“需要求见赵老将军。” 第四十四章 摄政王居然亲自到了禁卫军这里,让赵沅吃一惊,不过想想前段时间连公主殿下,不,是太子都亲临这里。什么时候禁卫军成了“观光圣地”了。赵沅赶来迎接之外,还摒弃了左右,“这次是太子殿下,又有什么急事?” 铖怜说道,“需要求见赵老将军。” “怎么回事?” 于是陈铖怜将自己探听到的情报半真半假告诉了赵沅,“所以情况是这个,你们需要请家父的黑令?” “是。若是真的,太子殿下与赵渚如今不在,能及时调配一方兵力的,唯有令尊。” 说来也是陈国的一个弊端,毕竟连皇上都没有办法及时调动!铖怜苦笑,“将军可否带我们去。” “好。容我收拾一下,”赵沅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着陈铖怜去了帅府里。“至于家父会不会同意,就要看铖怜殿下的了。” “是的。” 这个赵老将军,也像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就算是文帝和白风而言,都是一个要礼敬三分的人。 赵府外,一排干练的精兵正从里面出来,“令王殿下,大少爷。” “今日你们怎么来了?”赵沅问道,“你们不是应该在树州城吗?” 为首的回答道,“许将军派我们过来与老侯爷述职。” 两人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府。赵老将军还没有离开,正在喝着余下的茶,管事就来传报一声,“老爷,大少爷和令王在门外。” “令王殿下?让他们进来吧,顺便再把这茶换一泡。” “是老爷。” 陈铖怜进来,先向赵老将军行了一礼,“侯爷,请恕今天冒昧上门。有一件要紧的事,眼下只能来寻侯爷。” 而赵老将军大笑一声,“若你是想说席安城,方才的树州军已经来与老夫说过了。似乎是许将军开了太子的锦囊,所以来寻了老夫。” 方姚看了一眼赵老将军,“老头儿,你说是太子已经知道席安城可能有危险?” “你!” “方姚。” 这样直呼一个将神!赵沅和陈铖怜大吃一惊,要阻他的嘴已经不太可能了,“方姚队长,坐。你说得不错,是那个小太子已经预测到了。小沅回来得也正是时候,这次要采取大兵调派,除了树州之外,东部和北部的军队要改动。” 陈铖怜心道,这个消息目前来说,是黄少天第一手消息,而白风是预测对方的判断。所以……那个少女,太可怕了。“除了这件事,娍宁有没有提到下一步如何?” “京中的事,还是让令王自己应变。至于东部与北部两边,就让老夫再坐一次中军。” 赵沅说道,“爹,你要亲自去前线?” “难道令王不也这么希望着。”赵老将军笑着,“再说是斩晴的主子吩咐,我怎么也算要听令于她。哈哈哈,这个小太子,真有意思。”比起这个,方姚和铖怜心道,“您也挺有意思的。” 眼下这席安城的安危不知是不是真的会来临,进一步的举措是真的。赵老将军说道,“令王殿下,皇上那里就有劳你去与他说一说了。小沅,境内五军部署图两天内给我。殿下,这两天就有劳你常往我这里走动了。” 方姚说道,“你一个行家,不知道令王是有多忙。再说了,你怎么会不知道部署情况,明明是个老狐狸。” “影队长说得是,还在记挂着当年我坑了你师父的事是吗?”赵老将军大笑,“不过在老夫看来,小太子殿下应该有办法将那些事处理好的。哈哈哈,你们都坐下来,站着老夫怪难受的。对了,听说小太子只身前往了东瀛?” 方队此时也露出了坏笑,“说是只身,不也带了你家小儿子去了。” “那个小子居然还敢跟在小太子身边。”赵老将军怒地将杯子拍在了桌上,“要是小太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他还有脸进我们赵家。” “爹,小渚这几年已经很尽力在照顾太子殿下。您就不要再生……” “照顾?小太子可是在他眼皮底下被行刺了。这样的人,绝不是我们赵家人!”赵老将军满脸愤愤,“若是有他们的消息,及时告诉我。看我不打断赵渚的腿。” 达到目的,方姚倒是满意地笑,除了这件事,他说道,“东瀛的事,多少我也从崎南那里知道道一些。东瀛的影队怕是全军都被洛桃控制,这几年传回来的消息也怕是假消息。” “太子殿下去东瀛,事情怕是有些多。” “赵将军是担心太子?”陈铖怜说道,“她是个聪明过头的孩子,我们就在后方为她守好这一片天下就好了。” …… 前往东瀛的军舰终于停靠在了岸边,华琦薇和望则右在重兵的包围下分开下了船。日向下了船,“车驾呢,给他们备上一辆。天师呢,回国了吗?” “一师还未回国,还派人回来交待了一声,说是小王爷若是回来先替您接风洗尘,然后将华琦薇两人关入地牢中。” 日向将身上的甲胄丢给手下,“不必了,这两人先带到我的府中。” “可是对天师不好交代。” 日向冷声说道,“我自与她交代。”他们只是些下人,自然两边都不敢忤逆,“是。” 没有多余的马车,让华琦薇和望则右乘坐同一辆马车,“也只有趁着天师回来前,我能待两位最好的。这也是我能坐到最大的帮助。” “只要你遵守与太子殿下的约定,交出四万万黄金。”华琦薇说道,“我会与你去见师父。” 日向笑着,“师姐,你确定你还有讨价还价的条件?这也是我看在你是我师姐的面上。”但是这几日在船上,她总是身体抱恙,都不见他,这也才好容易说上一句话。 望则右还是一言不发,不过也是,琉球基本也都是华琦薇在掌控。“日向王爷,有没有讨价还价,是我说了算。就凭你现有的手下,是抓不住我与我夫君的。眼下是你求我,而并非我要有寻与你。” 第四十五章 日向笑着,“师姐,你确定你还有讨价还价的条件?这也是我看在你是我师姐的面上。”但是这几日在船上,她总是身体抱恙,都不见他,这也才好容易说上一句话。 望则右还是一言不发,不过也是,琉球基本也都是华琦薇在掌控。“日向王爷,有没有讨价还价,是我说了算。就凭你现有的手下,是抓不住我与我夫君的。眼下是你求我,而并非我要有寻与你。” “此话怎讲?” 华琦薇说道,“您与陈国太子有约定,并不代表我与她没有约定。我临行前已经将琉球的国玺交给了她,若是一个月内没有回去。她会接手琉球。这个应该不是师父希望看到的结局吧。” “你!” 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有恃无恐地过来东瀛,原来是有留一手在陈国。真是低估了这个“师姐”。 从港口去京都,还要余两个日子。两日几乎日向都对华琦薇这人毫无还手招架之力,也渐渐发现,这样的毫无还手之力,似乎还对某个人也是如此——陈国太子,白娍宁。果然女子祸国,是真。 行程过程中,望则右除了叫华琦薇之外,几乎真没和外人说过一句话。日向终于在一日华琦薇解手的时候,问望则右,“难道你是哑巴?” “……” 望则右看着他,一言不发,但是眼底却渗出一种冷意的杀气。日向日左良握住腰间的太刀,似乎他的双眼中,会滴出血一般。“不是哑巴为何不说话。” 赵渚心道,自己倒是想说话。若不是白风千叮万嘱,自己现在都可以用唾沫淹死他了!不过很快白风就回来,看着马车里的氛围倒是十分尴尬。“与我家夫君聊些什么呢?” 这几日都是一口一声夫君,赵渚心里别提是有多小窃喜。直到华琦薇上了马车,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在他手上写下,“起疑了?” 望则右摇了摇头。 出发前,白风特地让华琦薇说了一些有关洛桃的消息,除此之外,在两天之内要学会华琦薇的日常举动还有望则右的举止。 “华夫人是担心我会吃了望尊殿下?”日向说道,“一个哑巴,对你倒是服服贴贴的,真是师父教出的好徒弟。” 知道日向心里不痛快,白风也没有再说什么,若是万一真把他惹怒了,处境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白风自然不会主动去触碰他的逆鳞,但若是他自己要去揭那片伤痛,她也不介意往上面再撒点盐巴。 只是后面日向日左良没有再找不痛快,却也是没想到的是,京都一知道王爷回来,十万里加急而来的,居然是京都的奏折。于是也临时再从路过的城市借用了官府的马车,带着公文上了那辆马车。 也是落得清静,毕竟现在的“望则右”算得上是一个哑巴。清静了三天,直到进入了京都城中,马车一入进了王府。日向的待客之道还是不错的,留了一所小院给这对夫妇。下人也配了三两个。只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重兵,插翅难飞。 “这是我答应陈国太子给你们最好的待遇。师父回来之前你们再享受两天。”日向留了一句就离开了。 终于这个院子也没有了旁人,白风坐在席子上,喝着那磨的岩茶,似乎不是太对味口。赵渚不知从哪里变出陈国的白茶,“带了一点,现在条件也就将就能喝上个几天。” “这个面皮不知道还能支撑多少?”白风摸了摸这张脸,“但是比起这张脸,你好像更憋屈这几天都不能说话。” “是啊,难受死我了。”赵渚坐下来,说道,“你都不知道,我看到日向那样对你,我都想怼回去。不过华琦薇当真有把国玺交给你?” 白风点头,“你还记得我们出来前一天,我找了许可靡,将琉球国玺交给他。并且让他去京中求你父亲。” “是。你当时说东瀛的进攻地点并非树州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 白风笑着说,“洛桃是个巧于用伎俩的人。若我是洛桃,也许我反而也会同意她选择席安城作为进攻的地点。但是还有一个比起席安城更值得选择的地方。”白风笑了笑,“若是她能想到那里,也放进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赵渚问道,“殿下,您这态度不对啊,是想帮着外人对付自家?”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说,就以洛桃而言,不像是能成为我对手的人。你觉得呢?”白风信心十足的样子,会有种傲世之感,赵渚说道,“毕竟大陆上能有像你这样的神才,已经太少了。怎么不提耶律了?” “只是对于这次耶律青找我合作。若是就,对他的熟悉程度,他绝对不会是那种损失了军舰,向我寻求帮助的人。就算金时是,他断然不是。所以我想猜不透他这次来陈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殿下是担心那头野驴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倒是不会,但是这个目的,我还说不上来。至少现在东瀛的事解决了,自然也就会知道是什么事了。” 喝了一口白茶,白风的终于觉得舒服多了,不止是晕船的后遗症,更是在东瀛这里的水土不服。陈宇煊带的药足够这个月的,赵渚也就放心。至于解药,陈宇煊只给了他三次的量。 不过总不算是一切都是坏事,在他们临行前,妃光告诉他们一个地址,“这个是明队在东瀛为数不多的两个人,至于生死尚未知晓,但是比起那些不中用的影队,明队对于斩晴是绝对忠诚的。” 白风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含沙射影些什么,对于妃光她还是一心想要杀了他,这是一种直觉。 赵渚将信纸拿了出来,所幸来东瀛的时候,日向没对他们进行搜身。这些重要的信息还在他们手上,“上面给的地址有一个稍微有些远。看来得找个机会出去,另一个看来就在京都城内,殿下先从这个着手?” 第四十六章 白风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含沙射影些什么,对于妃光她还是一心想要杀了他,这是一种直觉。 赵渚将信纸拿了出来,所幸来东瀛的时候,日向没对他们进行搜身。这些重要的信息还在他们手上,“上面给的地址有一个稍微有些远。看来得找个机会出去,另一个看来就在京都城内,殿下先从这个着手?” 京都城这个名叫宫永美和子,地点居然是……白风心道一笑,“就先寻这个宫永美和子。”奇怪白风笑什么,赵渚再仔细看一眼,这条街居然一条歌舞町! 看到赵渚略微失色,“什么!居然是这样的地方。殿下,我怎么觉得不那么靠谱。” 白风笑着说道,“我觉得还挺有意思,怎么难道你写二十多年都没有去过?” 这让他怎么回答?说去过,感觉自己下流,没去过,倒是显得自己无知。不过事实是他还真的去过,当年南越庆功宴上。被士兵拖着拉着就过去了。 “难道你想去?” “这看上去不是挺有意思的吗!”白风笑着,一瞬间那样天真,让赵渚突然悸动,脸一下子就红了。“再说,我的男装还挺不错。” “这算什么!”赵渚的脸上还没有退下去,“那个是烟花柳巷,殿下,就算你是女儿身,毕竟也是不干不净的地方。” 白风噘着嘴,“难得可以去。” 好可爱!赵渚摇了摇头,不能再被她带着节奏。白风说,“就这么决定了。夜深我们就去,准备衣服,嗯,那银子也准备一些。” 堂堂陈国公主殿下,居然要去那些地方!“真的要去?” “千真万确。” 虽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但是要真正困住白风和赵渚是绝不可能的,毕竟不是关在大牢里,两人一身黑色披风攀上了王府的墙。 事先已经把京都城的地图背了下来,白风和赵渚利索地到了歌舞町一街上。不说灯红柳绿,至少家家门口都站着两三个浓妆艳抹的俏娇娘。 寻着门牌号,歌舞町二十四座。一间不温不火的院所,白风和赵渚两个俊俏的小伙,从街头一路都是被瞩目的对象。只见他们就朝这第二十四座里面走进去,谢绝了多少芳心。 第二十四座。开门便迎接了这两位贵客,白风四处瞧了瞧,这家花店可真有意思,装潢别有意境的感觉。除了飞天的仙女,还有宇宙的天象。 白风被人带着到了一处坐了下来,“两位小公子看起来人也不太像本地人。肯定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不知道要怎么调选姐姐呢吧。” 点了点头,白风回了一个有礼貌的表情,“那姐姐说说,这里应该如何选呢?” 小百合说道,“小公子看来真是第一次来,姐姐与你说说。你也别拘着,需要什么都与姐姐说。是想和漂亮的姐姐?还是可爱的?还是有韵味的小姐姐……” 白风笑着,“小百合姐姐不正是这几种类型的综合。” 赵渚一边默默地喝着茶水,凡是又有姑娘伸手,他就自觉地往白风旁边靠了靠,“这个公子看来比这个小少爷更加拘谨着。” “梧桐哥比较内向。”白风笑着,“哦对了,你这边有没有比较好的酒,来上几坛,我这梧桐哥,最喜欢就是喝酒了。” “酒,有的!需要什么酒,我这就给您拿去。” 看着是一个机会,白风浅浅一笑,语气平和,“那就来一些能斩晴的桂花酿。” 靠着白风的小百合一听,听懂了什么,说道,“公子稍等,我现在就去给您拿去。”小百合与其他姐妹给了个眼神,往楼上走去。 其实也就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股香味从楼上飘了出来,捧酒的人也不是小百合,而是另一个风华绝代的姑娘。令白风也移不开眼,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坐在白风和赵渚身边的姑娘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退了下去,女子问道,“可是哪位公子点了能斩晴的桂花酿?” 赵渚也往身后挪了半分,让出了白风的地位,女子看了也知道,这个偏小的孩子居然才是正主!白风浅笑地问道,“是我。” 女子俯身在他们两身边,身上一股清香的味道,声音很低,但足以他们两人听见,“小姑娘似乎还未到能饮酒的年纪。” 手搭在了腰间的软件上,女子回过头对他说,“我这个第二十四座可不能动兵器哦。” 这个警惕性也太高了,白风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可是宫永美和子?” 女子笑着点点头,说道,“不过在第二十四座里面,可以叫我的花名。” 白风轻声说道,“永生花。” “……” 她刚刚有说过? 收了一瞬间的吃惊,宫永美和子说道,“那两位贵客到楼上的厢间里面,我已经准备了好水好茶招待。” 这样的邀请,白风断不能拒绝。 只是到了包厢之后,宫永美和子不似方才,以东瀛的礼仪跪坐了下来,向白风行了礼数,“宫永向斩晴使行礼。” “免礼。” 身份都亮明了,自然白风也开门见山,“宫永,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我和梧桐被困在日向日左良的府邸。” 宫永抿嘴一笑,“可是您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吗?” 赵渚说道,“自然要想关住我们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只是为了不想太打草惊蛇,也不宜一直出来。” “等到洛桃回来,看来还要被困在地牢里。所以我想拜托你,奈良的安倍弥彦。” 白风的话让宫永一惊,“你说的是前高丽影队洛桃?她怎么会在东瀛?还有一个,就是奈良的安倍……” 赵渚问道,“他怎么了?难道他过世了?” “那倒是没有,若是过世的话。那还好,只是一年前他行踪不明,直到现在。我这间第二十四座一向都是情报的收集点,凡是明队能收集到的情报最终都是在我这里汇总。” 只是两人看着白风,她轻轻皱了眉头,“你们的情报居然没有洛桃!” 第四十七章 白风的话让宫永一惊,“你说的是前高丽影队洛桃?她怎么会在东瀛?还有一个,就是奈良的安倍……” 赵渚问道,“他怎么了?难道他过世了?” “那倒是没有,若是过世的话。那还好,只是一年前他行踪不明,直到现在。我这间第二十四座一向都是情报的收集点,凡是明队能收集到的情报最终都是在我这里汇总。” 只是两人看着白风,她轻轻皱了眉头,“你们的情报居然没有洛桃!” 白风吃惊的这一点,让赵渚也同意,“东瀛的天师,是什么人?” 宫永美和子情报做了这么久,大概也能从这几句只言片语中了解了这个天师似乎和洛桃是有些关系的。宫永说道,“天师,名取透。三十二岁就当上了东瀛天师之位。这个人相当神秘,但是以我的情报中显示,她是名取族的后裔,虽然名取不是王室贵族。但是这个家族若是放在陈国中,相当于白家一般的存在。” 名取……白家…… 白风问道,“她是一直都在东瀛吗?” 宫永美和子拿出了烟袋,却不点燃,轻轻扣了扣桌角,“她出生时似乎就被家族抛弃了。但是过了十五年,似乎族中又在找寻着这个人的下落。至于这十五年间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们无从知晓。但后来,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几乎就是节节攀升。很快不到二十岁的她,就已是族长。” 所以说,洛桃在十五岁前,就有可能一直在陈国。但是又是为什么,是谁找到了她?白风心存疑虑,听宫永接着说道,“这个经历看起来就这样离奇。年轻的族长,自然是得到了前天皇的信任。二十多岁就已是太子和几位小王子的师父。” 所以日向日左良称她一句师父,倒是还真没错。赵渚和白风对了一眼,洛桃在东瀛就像神一般的存在。如同纪元甫在陈国,若是这样的存在有一点突然崩塌,不说整个东瀛,至少朝纲就会大乱! 原本的计划可能要做一些修改,白风淡淡地说道“那你说安倍失踪?去了哪里?” “说起这个安倍,那我要再提起另一个家族,安倍一族。安倍一族是有名的通灵家族,也许主上可能对于这方向不太了解。但是这个家族却是真的可以通晓古往今来的一切事事。” 赵渚听得倒是挺玄乎,“真的有这样的家族?” “这样的家族在陈国也有。只是家族没落。”白风说道,她看过书上的记载,这样的事原以为也只是杂谈而而,却又留心地又了解一番,陈国的这个家族在百余年前,和白家还有过姻亲关系。“陈国的姬家,也就是这一脉。但是我目前知道的姬若寒,这是这一族的旁系,但是他是陈国中最厉害的占天师。” 赵渚自然是认得这个姬若寒,不过所谓的占天师,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像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现在看来这个太子殿下还对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倍感兴趣。 不由就觉得这个宫永是不是在蒙人,不过之前妃光也说过,明队的人不同于其他,是各种奇人异仕组成的一直队伍,强大之处,甚至可以灭一个国家。“原来姬若寒这么厉害。我倒以前只当是一个江湖骗子。” “如果安倍却有这样‘通天’的本事,那他离开是不是也是遇见了什么?或是预见了什么?”白风思考着,“他离开前是不是有嘱咐过你什么?” 这倒一问,果然宫永想起了什么,翻箱倒柜找起来,“我记得是放在这的呀。”宫永又翻了两层柜子,在一堆女人用的装饰品里总算搜到了东西。“找到了,就是这个。” 原来只是一个荷包,“他当时是托了族中的人送来的,说是这个日后交到贵人的手上。我想那个贵人,除了你,倒不像是别人。” 白风接过那个荷包,只是一个普通的荷包,上面绣着的红色的枫叶。她低下了头仔细看到,这个荷包果然是留给她的。她观察了圈,上面的花纹只是随意的绣法,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越不特别,白风就越觉得有问题。“剪子借一把。” 她顺着缝合口的地方一路裁了下去,将荷包翻了个面,里面有金丝缝合的几个字,若不是现在有烛火,倒不看不出有字的痕迹。赵渚打着蜡烛凑近一看,“写得是什么?” 三日后汇合。 “……” 宫永问道,“这是三日后碰面的意思?” “字面意思。”白风顺着下来再看看,“王府。”挺有意思,安倍究竟是什么人…… 不由觉得不寒而立的两人,“大晚上看这个是挺吓人的。”赵渚的手抓着白风的袖子,“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宫永也捂着脸笑道,“就是啊,感觉是怪阴森的。” …… 宫永的能力不由的说也是很厉害,第二天的午后,王府就安插进来了两个丫鬟。而且这两人的身材几乎与白风一样,赵渚于是有些不乐意了,“那我怎么办!” “自然是留在这啊。”白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你指望这两人装成你的样子?” “就找个借口,说望则右病了,在床上一蹶不振。” 白风笑着说,“那日向随便找个大夫就可以让你原形毕露。你还是留在这里做策应吧。” “不行!”赵渚说道,不情意见抓着她的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反倒是白风被他吓了一跳,但很快收了表情,“情况紧迫,就乖乖在这里。万一这两人招架不住,你也好应付一阵子。”白风扯开了手,“我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现在一点信服度都没有。赵渚就是因为这句话,傻傻信了多少次。有哪一次是真的没有事的,她到底是多能撑!赵渚很快又抓着白风的手,“就算真的没事,我也不同意你自己去。”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个东瀛,你也只有我啊! 第四十八章 反倒是白风被他吓了一跳,但很快收了表情,“情况紧迫,就乖乖在这里。万一这两人招架不住,你也好应付一阵子。”白风扯开了手,“我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现在一点信服度都没有。赵渚就是因为这句话,傻傻信了多少次。有哪一次是真的没有事的,她到底是多能撑!赵渚很快又抓着白风的手,“就算真的没事,我也不同意你自己去。”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个东瀛,你也只有我啊! 叹了口气,白风说道,“今晚就让一人躺在床上。这个人皮面具也要合上。” 在安倍来之前的两天,白风还需要得到更多的情报。两人又到了第二十四座,白日里这条歌舞町显得格外冷清,路上的行人不过寥寥。推开了第二十四座的门,大堂也是漆黑一片,别说人了,一点灯光也不见。赵渚唤了一声,“有人吗。” 无人应答。 白风向二楼上去,拐角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白色素衣的女子,散开着头发,手里提着的柄烟斗,“主上今日来得真早,进来吧。” 这是宫永?赵渚震惊了好久,和不化妆的她差别还有些大,再看看白风,除了国礼之外,平日都是素衣淡袍,最耀眼的衣服还是那件红衣战袍。这样一看,那还是殿下的魅力更大,完全就是个天生的,不需要晕染的美人胚子。 关上门,宫永半摊在桌边,“看来主上真是没出入过我们这种地方,平日这个时辰,也看不到一个客人。” 白风笑道,“这样不是更方便来问情报吗?” 赵渚问了一句,“这个国家不是有天皇,怎么国事都在日向日左良身上?虽说也不是没见这样的国家治度,比如芙国,是由皇长子任国王,次子任柱台。但是东瀛应该不是这样的情况。” “这个啊,其实这个小王爷也是个宰辅。不过也有传闻,天皇快要不行了,已经下达了任命书。至于是真是假,这要看宫人的情报是否准确了。” 但是看那个日向寻求自己帮助的时候,倒还真不太像是有心求这个皇位的样子。只是那个请求,与白风有何干系。白风从头到尾只想要的,就只是洛桃一人。 她是一切的源头,若是不除掉她,陈国还是不得太平。“昨日你说起名取这个家族。有没有更具体的情报?” “自从洛桃当上族长之后,一族都撤离了京都这个地方。在千叶,离着京都不算远。若是您要去的话,最好就带着安倍一同前往。比起你们二人人生地不熟,不如带一个安倍这样的人。” 赵渚问道,“为何你不自荐?” “不行的,我只懂得开门做生意。”宫永用烟斗扣了扣桌角,尽管里面没有一些烟尽,话说前一晚也是,明明一个烟斗,里面一点烟草也不加。“我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更别说去给二位添乱了。” 白风自然是不会强求的,“去之前,需要再打呼些情报。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很在意。你有没有听说高丽与东瀛在做一笔交易?” 扣着烟斗的手停下,赵渚虽然是第二次听她说起,但是还有些惊讶。 …… “梧桐,你觉得如果让陈国疏于防备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赵渚问道,“你说的是东瀛的进攻路线吗?嗯……若是我是一个要攻打陈国的人,最理想的是让陈国自己主动漏出一个缺口。” “你觉得那个缺口在哪里,最适合他们攻破?” “缺口?按照现在的兵力部署,东部最为脆弱的席安城。三江汇集处,贸易一向都是陈国数一数二的繁华地,其二,这个地方没有兵力部署!” 白风说道,“若是陈国要出兵某个国家,你一定是那不二的人选。” 什么意思? 白风接着说道,“没错,席安城是一个适合强袭的城市。但是若是二向强攻呢?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殿下,二向强攻?这可是要敌方的军力武器都很富有的情况下。您看这次琉球,就无法进行二向强攻。树州和淮水,没有统一的将领指挥,兵力的分散导致若是同时两边进攻,则胜率会大大降低。” 白风说道,“若是二向强攻的可能性存在,你觉得另一个进攻的城市会在哪里?” “若是陈国的东海岸,几乎都是无法进行偷袭,而陈国的南方,则离着东瀛尚有十万八千里,东瀛若是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会让一个军队越过一个琉球而来。那剩下的……北面!” 北面无疑就是两个国家,高丽,辽国。 自恃而骄的辽国并不屑就是东瀛这样的国家,而且东瀛还炸了这么多辽国的军舰。 所以剩下的。赵渚则疑问且肯定地看向白风。 …… 宫永美和子说道,“主上其实必不需要一个情报部门。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不错,这是目前我所得到的最高机密。主上既然是斩晴使,我也会如实相告。” 赵渚问道,“就算你是东瀛人,也要帮着我们陈国?” 烟斗在她的手上转了一转,“这与哪个国家都没有关系。对于我来说,我只敬奉斩晴而已。而且这次东瀛的行为,我也不能认同。奉公于私,我都是与主上同一边。” 这就是斩晴……怪不是妃光也曾说过,明队是绝对不会背叛白风的。就算是这层原因,白风依旧对妃光,不能放任。 宫永美和子说道,“说是交易,倒不是如说是高丽主动寻向东瀛。听说提的条件还挺有趣。” “什么?” “听说高丽这次的合作,只要陈国的一人。” 戒心。赵渚突然脑中就浮现了一个人的脸——金时!虽说高丽王室诸多,也许并不是他去寻着与东瀛合作,但是他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个人!而金时想要的人,赵渚默默看着白风,是她吗? 若是真是金时做的,他们之间的友情怕也是再也不复存在。连自己都想到了,白风会怎么做? 第四十九章 “听说高丽这次的合作,只要陈国的一人。” 戒心。赵渚突然脑中就浮现了一个人的脸——金时!虽说高丽王室诸多,也许并不是他去寻着与东瀛合作,但是他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个人!而金时想要的人,赵渚默默看着白风,是她吗? 若是真是金时做的,他们之间的友情怕也是再也不复存在。连自己都想到了,白风会怎么做? 宫永睁开了眼,换了个正经的坐姿,“离着天师回来还有段日子,这次能带回来什么消息,想必对主上的计划也是至关重要。” 不过也是庆幸,白风和赵渚出来的这两天时间里,日向日左良由于公务繁忙都关心不上他们。但是有一日,他还是过来这间小院。 寻了一圈,见到二人都在屋子里喝着茶。一副享乐清闲的样子。 径直进来,坐在了他们对面,问道,“华夫人,过不了几日师父就回来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华琦薇笑了笑,替日向送去一杯茶,“这是陈国太子送的白茶,你尝尝看。” 接过她的茶,日向闻着这股香味,心脾都畅益不少,“女中豪杰能有几个像华夫人这般淡定自若的。除了师父,应该只有陈国太子能像您这样的。” 赵渚轻轻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嘛,你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陈国太子! 日向饮着茶,看着庭院的流水落花,感到心突然放开了许多,什么功名利禄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你们两人日子过得还真清闲,与其来说做俘虏,倒成了我府上的座上宾!” 华琦薇说道,“你应允的四万万黄金,何时兑现。” “这是我与陈国太子的承诺。不过华夫人居然是站在陈国的一边,这是让师父多么痛心的一件事。”日向日左良说道,“师父教出来的徒弟,最器重的弟子,原来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人。” 也是?白风留了个心思。“日向,你不是也向陈国太子,提出合作?难道不也是因为师父。” “陈国太子连这件事都与你说了?”日向日左良无奈地笑了笑,“那就是看来我与她的合作无望了。说实话,虽说在东瀛也听说过不少那位太子的故事,一直以来都觉得是一些拜神主义丰富了了一些形象。但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那些访间的传说并非是无稽之谈。” 赵渚点着头,第一次是赞同他的说法。尽管第一次见到白风的时候,他未有这样的感觉,毕竟那时在辽国,锋芒未露。“望尊似乎也是深有感触。” “嗯。”若不是现在扮着望则右那个哑巴,他可以就“白风的神奇之处”讲他个三天三夜。不过也只能忍着,他看着白风。有一点华琦薇和白风倒是很想象,就是她的话也不多,没必要时,华琦薇也是不随意说话。 日向在这里除了能讨得一杯白茶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得到的情报。“那我先告辞了。下次再见,恐怕就是你们去了牢里。” 等日向一走,赵渚又变得坐没坐姿,“殿下,你说这个日向今天过来是来干嘛的?”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有什么举动。”白风摆正了他的坐姿,“今日回来的早。” “殿下,这东瀛的坐法太难受了。”他又把脚伸了出来,“虽说也不是没跪过,但一直保持这种坐姿,太折磨人了。殿下,难道你的脚不会麻吗?” “不会。” “……” 正如安倍所说,自得到荷包后的三日后,安倍弥彦有了消息。宫永美和子派来的两个女侍报于白风。 “主上大人,安倍大人现在正就在第二十四座内。” 赵渚说道,“那我们晚上就……” 女侍说道,“安倍大人说,入夜之后,他会寻一个机会进来这座府邸,请二位大人莫急。” 赵渚心想着怎么又来了一个能料事如神的人,这样的人,世上到底还有几个。若说白风都是按一切证据情报推测出来的,那安倍弥彦真的能通过某些方法,了解古今之事?“我们不去反而更好,那就等着他来吧。那殿下,我这就准备一壶好茶。” “去吧。” 入夜之后,乌鸦的声音在京都城的上空响起。 与乌鸦共同响起的,还有白风这里庭院里的落竹声,庭院的门没关,顺着这月光洒下来的痕迹,有一个身影遮住了这个月光,缓缓落在了这个回廊上,“安倍弥彦,参见太子殿下。” 白风的眼睛缓缓睁看,看着门外的人,穿着东瀛的狩衣,红白相间,束起了长发,月色下的安倍弥彦有种神秘之感,这种感觉,白风在空却大师的身上也曾见过。 明队里,果真是藏龙卧虎。白风低笑出来,心中的不由激动起来。 “安倍大人,请坐。”白风向他点了头,“安倍大人传闻是阴阳师一族。” “殿下也是,与我所占卜之人,似乎也有些不同。似乎也是个不在‘规则’范围内的人。” 赵渚问道,“‘规则’是什么?” 安倍弥彦只是浅浅一笑,不与回应。只是两人听闻这个“规则”,更像是一种“天机”。白风不在这个“规则”之内是什么意思? “殿下如今想要的事,都在殿下的预料的方向发展。”他又开口说道,“但是有一件事,需要向二位说明。二人要寻的洛桃,是你们认为的天师,又不是天师。” “这是什么意思?”赵渚怎么听不得太懂,看了一眼白风,她也似乎没听出个所以然。“愿闻其详。” 安倍弥彦笑着说道,“二位有见过双生子吗?” “虽然罕见,但也曾见过。” “宫永的情报似乎有些出入,不过毕竟也是几十年前的事。若非是我一年前占相之时,感应到一些不寻常的怪相。我也不敢有这样的推测,说出来甚是匪夷所思,怕就连殿下与这位将军也不敢相信。” 赵渚问道,“请说。” “双生子不离奇。若是双生子一体,另一人在一人体内,二位觉得这样的事情可能存在吗?” 第五十章 “宫永的情报似乎有些出入,不过毕竟也是几十年前的事。若非是我一年前占相之时,感应到一些不寻常的怪相。我也不敢有这样的推测,说出来甚是匪夷所思,怕就连殿下与这位将军也不敢相信。” 赵渚问道,“请说。” “双生子不离奇。若是双生子一体,另一人在一人体内,二位觉得这样的事情可能存在吗?” “这……” 赵渚语塞,说不出来,毕竟是这样骇事听闻,“什么叫双生子为一体?” 安倍弥彦说道,“那日我本想占名取,也就是洛桃的命格,但是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阻碍。占的结果匪夷所思,故我寻访了当地的名取人仕,包括已经不在世上的人。” “不在世上的人……”赵渚的手抓着白风,“什么叫做不在世上的人?难道真的是存在……” 他笑了笑,不语,又说道,“寻访的结果自然是与卦象不谋而合。两人同体,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加诡异的事情吗?” “为何是两人同体?若是这样走在街上,不应该就直接被当怪物?”赵渚问道,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十分渗人。 发现这个真的好喜欢笑。倒是大晚上这样笑,赵渚觉得有些吓人。而且这个话题可以这样结束了吗!赵渚又听着安倍弥彦开始说道,“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 在名取透,也就是洛桃出生的时候。产子三天,生出了两个女儿。啼哭声响彻取名家,但是产婆发现一个女孩的啼哭声渐渐衰弱了下去,没一会儿,就没有了气息。不管产婆再怎么打,始终哭不出来。 这个小女儿,在出生的时候,啼哭了一声就夭折了。尽管如此,名取家还是顺利生下了继承人。产婆原本想将小女儿拿去埋了,发现大女儿还勾着小女儿的手。起先以为是这对姐妹情深。 下一刻她再也不会这么想,这哪里是姐妹情深,产婆发现这个小女儿的手是残疾模样,像是被割破一般,皮肉模糊,再仔细看一样,大女儿的嘴角边吸吮的,不正是小女儿的手指吗! 吓得产婆将两人丢到一边,小女儿是被大女儿吸干了血! 白风问道,“既然双生子有一人已经死了,那怎么会有两人同体之说?” 这件事很快就禀告了当时的家主,也就是洛桃的父亲。自然是家丑,而这个大女儿天生戾气,若是传出去,那名取家的名生不仅败坏,而且会落人口舌。 家主当机立断,要把这个大女儿先送出去避避风头,二来,他也实在不想见到这个女儿! 而这个大女儿当时并未送离京都城,也就到了附近的乡下,给一对信得过的老夫妇照看。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这对夫妇就觉得这个女娃子不对劲! “一个月大的娃娃,有哪里不对劲?”赵渚已经缩到了白风的身边,紧挨着白风,两只手抱着白风的手臂,安倍饶是有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故事又接下去开始说。 老夫妇将这个事情与每日来探望大女儿的仆人说起。称这个小女儿,虽然尚不满一月,但是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吃奶比别的孩子多一倍,睡觉也多一半,就连哭闹也是别人孩子家的一倍。 这个仆人当时还不信,于是这个孩子在屋里就哭闹了起来,想来是饿了,说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一个未足月的孩子确实食量惊人。 于是后来这个孩子,名取就另寻高人。终于是有一个行僧决定可以收养这个孩子。直到这个孩子再长大一点的时候,这个行僧也开始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古怪。 这个孩子常常做梦的时候自言自语,只是以为单纯的自言自语就算了,仔细一听,哪里是自言自语,根本就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这个行僧倒也是有几年的道行,自以为这个孩子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在她身边又是念了几个月的经文。 不但没用,还变本加厉,连清醒的时候,也开始自言自语了。 这才又把洛桃送回了名取家。 白风听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当时夭折的妹妹,就生在洛桃的身体里面?” “是。名取的前任家主,觉得这是一个异胎,于是正好结识陈国的名仕,名仕将洛桃带回了陈国,希望能将那个‘病’治愈。” 一个人长在另一个人的体内? 虽说不相信,但若是事实确实如此,那这件事怕是洛桃一辈子都想隐瞒的事情。赵渚问道,“洛桃被带到陈国后,是如何进的高丽影队?毕竟影队不像你们明队,至少影队的人都是陈国人。” “方才说的那位名仕,想来二人也有所耳闻。毒王与药王的师父,前任影队的队长,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有一个代号,消。” 既然是前任队长将她带回来的,若是将洛桃安排进影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这个洛桃,其实也是方姚他们的师姐弟……“这个洛桃,擅用毒,确实是有点毒王的作派。” 安倍弥彦说道,“这是我所了解的洛桃的一切。主上还有什么想要吩咐的?” “吩咐倒不敢,但是我还是想去名取一族的领地。” “没问题,这件事我来安排。这两日洛桃就会到京都城,主上想何时出发?” 白风说道,“那就与洛桃见上一面,再去千叶。我想以宫永与安倍大人的能力,想从天牢偷龙转凤也不像是什么难事。” “这两日我就在第二十四座,若有需要,去通知一声便可。” 月色下,那人如何来,便如何回去。脚步轻得就像落叶一般。 白风这才说道,“手可以放开了?” 下意识才发现自己抱着白风的手臂,赵渚松开,“刚刚,咳咳,刚刚那是太冷了,对,怕殿下太冷了,给你取暖。时间不早了,睡吧。”发现方才听故事,吓得腿都麻了也全然不知,刚起身没多久,就摔在地上,顺带把白风推倒在地上。 第五十一章 月色下,那人如何来,便如何回去。脚步轻得就像落叶一般。 白风这才说道,“手可以放开了?” 下意识才发现自己抱着白风的手臂,赵渚松开,“刚刚,咳咳,刚刚那是太冷了,对,怕殿下太冷了,给你取暖。时间不早了,睡吧。”发现方才听故事,吓得腿都麻了也全然不知,刚起身没多久,就摔在地上,顺带把白风推倒在地上。 赵渚连忙把白风扶了起来,“那个,那个我先回房睡了。” 后来意识到,自己不就是在和白风一个房间吗! …… 一夜的尴尬过去。白风第二天忽然染上了风寒。 本人说是没什么大碍睡两天估计就能恢复,赵渚还是熬上了一锅姜汤,日向日左良得知华琦薇染上了风寒,人没过来,倒是让管家请了一个大夫。 开了个药方就回去,白风依旧坐在庭院里,看着院中的落叶。赵渚轻轻给她披上了一件轻纱,“东瀛虽说是九月天,但是这天气比我们陈国倒是提前入秋。” “你看看远处的山,都是枫叶。” “和你的字一样。”赵渚说道,“东瀛也并非没有好山好水,只可惜我们不是专门过来游玩的。” 白风说起,“老师取的字,令枫。若是有机会再来这东瀛……”她欲言又止,看着远处的山,红彤彤一片,真的很美。 …… 第二日,如安倍所说,洛桃回了京都,首当其冲就是将华琦薇和望则右带回了天牢。“小王爷真是有胆子,带走了我要抓的人。” “师父,不过是让他们在我这里住了几天,人尚在。” 士兵将华琦薇和望则右带了出来,白风远远地看着洛桃居然有赵渚一样的身高。长相放眼这大陆,绝对也是数一数二,只是她头发下面的右脸,藏着一道疤痕。她腰间绑着一条鞭子,身材比一般女子显得更加魁梧。 远远地,洛桃看着华琦薇,竟然自己由心底生出一分畏惧,没有人察觉到她后退了半步。“把他们带走。” 白风走到洛桃的眼前,轻轻唤了声,“姐姐。” 这是华琦薇与洛桃之间的昵称,由于华琦薇的经历不由地和洛桃似乎有几分相似,虽说那时华琦薇不知道,就是这个“姐姐”极有可能就是当时的杀父仇人。这轻轻一句姐姐,洛桃心底像是有了一丝涟漪,却又无情地说道,“带走。” 望则右马上跟上了白风的步调,轻声问道,“好像没反应。” “这个,不是洛桃。” 白风起先还是不相信安倍弥彦的话,但是现在,似乎是左右都印证了一些。单凭那一句姐姐就能知道,赵渚不再好奇地问下去,毕竟现在人多口杂,加上望则右是个“哑巴”! 当天夜晚,华琦薇被提审。 蒙着双眼,被带到一个阴暗的小房间,虽说阴暗,但是里面倒也是富丽堂皇。洛桃坐在了一把长椅上,看着她,“琦薇,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错在没能在师父规定的时间里,把树州拿下,还失了淮水。” 洛桃的声音有些低哑,带上锁链的白风还绑在了椅上,几乎是动弹不得。洛桃让其他人在门口守着,这里就剩下她们二人。 “你还知道错,你知道树州没攻下,对于我的计划是有多大的损失!”洛桃拍了桌子,“两个月下来,从明显的优势成了劣势。” 白风问道,“所以师父,你就是想通过那场谈判杀了我。借此来正式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 “是又如何,若是你真的成功了,那也死得其所了!可是你没有!你居然还上了陈国的船。真是我一手带大的好徒弟啊。” “你不也是我的好师父,居然最后想让我死来成全你的计划。” 一把掌甩在了白风的脸上,火辣辣的刺疼,幸好周崎南做的人皮不会这么轻易被打掉。听着洛桃说,“才没两年,你居然变得连师父都认不得了。成了亲果然不同。”洛桃说道,“看你连死都不怕,那我也不让你死。那个傀儡王上代替你去死便好了。” 白风说道,“你动他试试。”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若想杀一个人,动动手就行了。” 白风说道,“我与夫君不过是你的傀儡,如今琉球的局势还未统一,朝廷还有大把反对我们的声音存在,敬王室的旧部难道就不会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进行拨乱反正吗。你就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 “你是不是和白娍宁说了什么!” 白风说道,“不过是把琉球的国玺借放在她那里而已。你别忘了,琉球可还有一位王室在陈国上。” 洛桃反手又是一把掌,“贱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我已经知道我爹的事情。”白风说道,嘴里已经开始有了血腥味。 “你知道又怎样。” 能怎样?现在不知道洛桃会不会真的对赵渚下手,但是现在还有没亮出手的底牌。“师父,那个陈国太子可是答应过我,若是我一个月内回不去,那她会用国玺帮助敬小世子复国。” 洛桃抓起白风的头发,狠狠往桌上一按,“真是越大越有出息了,居然不知道留一手。” 白风的头发被拽得生疼,但是没叫唤出声来,洛桃说道,“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个琉球了,不过是一方小国,还需要处处因为它而受限。” “琉球离着陈国还有很远的水程,倒不如另一个地方来得方便!”洛桃抓着她的头风,凑近了看,比起脸上的疼,白风更担心脸上的面具被识破,只是幸好是晚上,还是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你和你的夫君,还是去阴间相会吧。” 洛桃说道,“看在你这么多年做我的徒弟。”她掰开了白风的嘴,喂了一瓶药水,“这就当为师我给你溜的一个全尸。” “咳咳。”白风想吐,却吐不出来,“不过就是和高丽谈判。咳咳,师父,毕竟你也在陈国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什么要处陈国于死地不可。” 第五十二章 比起脸上的疼,白风更担心脸上的面具被识破,只是幸好是晚上,还是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你和你的夫君,还是去阴间相会吧。” 洛桃说道,“看在你这么多年做我的徒弟。”她掰开了白风的嘴,喂了一瓶药水,“这就当为师我给你溜的一个全尸。” “咳咳。”白风想吐,却吐不出来,“不过就是和高丽谈判。咳咳,师父,毕竟你也在陈国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什么要处陈国于死地不可。” “为什么?”洛桃又将她的头锤在了桌上,“反正你也是个将死之人,说给你听倒也是无妨。” “那还真是多谢师父赐教了。” 洛桃将手从白风的头上拿开,白风才重新坐了起来,头被砸了那几下,已经有些晕厥的状态。强忍着听她说道,“在你小的时候,我常常说一故事。全天下最好的师父。” 这个信息她可未从华琦薇那里听过,但还是静静地听洛桃接着说起。 “那个师父,不管再怎么胡闹,他最后总是能一笑而过。不论是做了什么事,做了多少坏事。但是就是这样的大好人,却就成了陈国的眼中钉。陈国有三个暗杀部队,明,影,暗三队。你可知道,当时的陈文帝派了明队的人,去刺杀了我师父。” “……” 白风心道,事情怎么会般发展。如果是斩晴能指示明队去做的话,当时确实只有文帝能做得出来这件事。“他是犯了什么事?” “犯了什么事?”洛桃哭笑,“你说那个老好人?他下了毒还会给别人送去解药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犯事?” 只是当洛桃说着的时候,突然安静地坐在了对面,语气有些柔和,“你能想象出来吗,就是这样一个和善的人,被陈国皇帝下令追杀,连尸身都不知在哪里。琦薇,若是有一天我死无葬身之地,你会为替我报仇吗?” 话锋一转,又是低哑而激动的声音,“我看你连想替我收尸的想法都没有。可是师父他!消,现在不知道在哪片荒地,你觉得我会放过陈国那些人!” 两人同体……原来是这个意思,白风看着变换的两人,不仔细也发现不出来方才有什么区别。白风问道,“那是谁杀了他?就算是明队,也总得有个人吧。” “妃光。” “……” 被反绑着的双手,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妃光那个家伙!现在比起洛桃想要杀了他,白风的杀气不比她少。洛桃从眼前这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眼前这个人,还是当年自己带大的小姑娘吗?这样的杀气,在久别重逢的今天第一次见面也有这样的感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方才被喂下的毒药,已经开始发作了,白风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脖子开始裂出了青紫色。 “没想到这个毒这么快,放心,师徒一场,不会痛苦的。” …… 当白风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另一间宽敞的院子当中。温煦的阳光洒在地上,一屋子都充斥着桂香。看了看四周,是一间和式房间,六张榻榻米,只有她躺的这床被子。 这是哪里? 她的记忆停在了洛桃最后一句话上。后来是发生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是温热的,所以没死是吗? 门被拉开,一个白衣侍女在门口,轻轻说道,“您醒了?我去告知两位大人。” 白风看了看这宽敞的房间,没有东瀛类似的家族图纹,她倒是整理了身上的衣服,等着那两个大人。 门被再一次拉开的时候,果然出现的是赵渚和安倍弥彦。 那就是安倍的偷龙转凤已经成功了。 赵渚几乎是冲到白风的面前,将她前前后后都再仔细检查了一遍,“殿下,还有没有哪里在不舒服?” 安倍拍了拍他,“赵大人就放心吧,那个毒已经全部排干净了。” 不管是不是排干净了,他都要自己确认一遍过后才能保证。而且脸上还依稀有着巴掌留下来的青紫,额头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她可曾什么时候糟过这样的罪。 “所以这里是哪里?” 安倍笑着说,“我们现在还在京都城中,这里是朝廷设的阴阳寮。放心,这里,洛桃还不会想到会追到这里来。” 赵渚说道,“那个女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莫不是安倍提前一步把赵渚换了出来,现在的赵渚已经成了刀下魂了。 “做什么无所谓,我倒是问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白风笑着,完全无视了脸上的疼痛,“安倍大人,什么时候能启程去千叶,我似乎能了解了何为两人同体。” “殿下,你说什么呢?” “若非亲眼见到,还不信安倍大人所说的话。” 越说直是玄乎,赵渚说道,“不过还好你平安地回来了。” “只是你们怎么会有解药?” 赵渚说道,“这个解药还是安倍给的。” 他一笑说道,“是一位与主上有关系的人给的。” 赵渚眉头一皱,又是一位与她有关的人,是不是与解毒剂的是同一个人。那位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看一眼白风,白风也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安倍说道,“主上身体觉得无恙,明日便可出发。” 赵渚本想再让白风休息一天,不过眼下能争取一天是一天,白风不会平白浪费时间。而这次白风受伤,他又一次没有跟在身边,没能保护她…… 不过这个地方当真是一点都不隐蔽,门打开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院前一棵很大的樟树。安倍笑着说道,“阴阳寮是天皇特设的一个机关,专门对付不寻常的事情。” 每个国家的机构果然都很奇怪,但天师没有管辖权,倒也不是坏事,白风说道,“那就明天出发,我去吩咐一下。对了主上,去完千叶之后,您是不是就准备回陈国了?” “嗯。” “请让我与您同行。”安倍笑着说,却不像之前那般柔和,眼神中倒是有一种坚定。不过这人同行,白风自然是会同意的。 第五十三章 每个国家的机构果然都很奇怪,但天师没有管辖权,倒也不是坏事,白风说道,“那就明天出发,我去吩咐一下。对了主上,去完千叶之后,您是不是就准备回陈国了?” “嗯。” “请让我与您同行。”安倍笑着说,却不像之前那般柔和,眼神中倒是有一种坚定。不过这人同行,白风自然是会同意的。 而这一边都平安无事的时候,尧天城却不难么顺利。陈铖怜自从那日请了赵老将军出山后,朝堂上总是被纪元甫逼了一步又退一步。而同一时间,拥有另一块黑令的纪元甫果然驳回了发兵席安城。 虽说文帝是站在赵老将军和陈铖怜这边的,但是纪元甫却有凭有据,不同意增兵。同时又以黑令先赵老将军一步,通知了四方统领。 基本下了朝堂,陈铖怜都往禁军营里去。而一向只在太子府的陈铖独也开始往军营里跑,若是铖怜不在,也都会去将军府去请教赵老将军一些军道。 原本当时三五天就能做完的事情,眼下已经十来天过去了。 而且朝中也开始有了异动,围绕着都是“太子音信全无。”之类的话题展开。 虽然有白风的印章,也有铖怜的仿笔信,但是朝中这种声音再不知道不觉中蔓延开来。“太子殿下临阵脱逃。”“太子留下一堆烂摊子。”“女子祸国。”之类的声音在尧天城里渐渐散播开来。 铖怜的寒症开始发作。治完了皇上,余郭现在就要开始医这个摄政王了。他无奈地对陈铖怜说道,“王爷,您说这个一代江湖郎中是不是应该请圣上,或者是太子殿下,您也可以,帮我在我的药馆里提一方匾额。” 他苦笑着,身上的冷感并未完全退下,嘴角也冷得发紫,“那还是请娍宁为你亲手写,她的书法,可是挂在了御书房里的。” “不然我就太吃亏了,给皇家医病,都是无偿。唉,下次我应该写一张价目表,比如给皇上看一次多少钱,给王爷看一次多少钱,还有太子、淇华……嗯,应该还能赚一大笔钱。” “这个你可以寻那个行商的黄少天,虽然平常趾高气扬,但是他在做生意这点上,让我不得不佩服。” 余郭说笑是说笑,但是看着已经两日都不见好转的陈铖怜,略发苦闷,“王爷,你这寒症从小就是,若非是生在皇家,从小就看大夫。若是在平民百姓家,这样的寒症可撑不到一个孩子成年。” 他笑道,“若是当年被送去陈国的是我,估计就死了。” 这个可不像是玩笑话,“让王爷现在你休息两天怕是不可能的了。我给你开一副药,然后再配点火石给你。虽说不休息,但是还是要适可而止。太子殿下可不希望您就这样倒下,毕竟现在尧天城,可就指着你了。” 手上还拿着奏折,闻言就放了下来,“余公子,你这样真是高估我了,尧天可指望不上我。毕竟那老家伙,可是当了几十年的宰相。连娍宁一年来都对他采取不动的政策,若非这次还有军事。想必娍宁三年内都不想动这个人。” “说道太子殿下,近日可还有音信?” “没有。毕竟就只有他们两人去的东瀛。不过皇叔那里倒是让周崎南带来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师父?” 铖怜说道,“东瀛岛上有两个明队策应的人。其中一个,曾是老侯爷的旧识。” “老侯爷?您是说太子的爹?” 铖怜笑着说,将奏折放在了一边,“是啊,那位被奉成‘神’一般的侯爷。小的时候,我还很崇拜他。他的朋友也是各种奇人异仕。” 余郭倒是第一次听着他们说起这个白侯爷的事情,毕竟他与皇族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这可是连白风都只字不提她父亲事情。原以为这是个在皇族中禁忌的事情,原来还是可以提的。 “为什么侯爷的事,只有民间有传说提到;但是自从和你们一起,我从未听你们提过侯爷,还以为会触及殿下的伤心事。原来并非是不能提的人。” “虽不是不能提,但是毕竟娍宁当年,就是侯爷亲自送去的辽国。毕竟父女情还在,却道是这段父女之情不似寻常人一般。在娍宁走之后的几年里,我也曾见过侯爷。他再提起这个女儿时,神色却不似曾经一般。” 余郭说道,“那就是太子殿下在辽国的时候出现了变故?这件事我也是无意中曾听见杨俐和淇华说起,刚去辽国时候的殿下,还是个天真开朗的孩子,就是在不久后,变成了现在的殿下。” 铖怜摇了摇头,“那些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杨俐也不提,应该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对了,我现在还要去趟禁军营,现在唯有树州和淮水,加上禁卫军已经不受黑令限制,看看还有什么周旋的余地。” “为何这三地不受限制了?” “还不是那未卜先知的殿下留了这一手。”铖怜笑了笑,披上了外套,“娍宁都为后面铺了这么多路,我身为哥哥,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叹了口气,怎么每个人都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殿下记得要多加保重。” 铖怜另外说道,“我犯病的事,还请余公子向大哥保密。”余郭叹道,“怪不得这两日殿下说要搬到御书房。原来是躲着铖独世子,可是你瞒得了一时,也骗不了他多久。幸好现在独世子常往将军府跑,连太子府都顾不上。” 想起了个人,铖怜说道,“我之前才答应的淇华,有空就去给他上课。现在一连已经有好几天了都没有回去了,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现在有没有生气。” “你觉得淇华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你现在不在,反而让我这几天都好好教他医术和药道,你就放心放在这里。那淇华那里还有我看着呢,若是你需要什么让我带给他?” 第五十四章 想起了个人,铖怜说道,“我之前才答应的淇华,有空就去给他上课。现在一连已经有好几天了都没有回去了,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现在有没有生气。” “你觉得淇华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你现在不在,反而让我这几天都好好教他医术和药道,你就放心放在这里。那淇华那里还有我看着呢,若是你需要什么让我带给他?” “我相信宫里有的,太子府里都有,这点我放心。不过这三本书,还得有劳你帮我带给他。” 余郭抱着书,“没问题。” 出了宫门,余郭才坐上了马车,翻开这几本书,“这真的是一个孩子读得懂的?”余郭看两眼就把书给合上了,“这一家子都是怪胎。” 这是他的结论。他对车夫说道,“我们先去六书学院接淇华吧。” 从皇城东,绕到了皇城南,六书学院还有半个时辰下学。余郭就在车里慢慢等着,方姚认出了太子府的马车,车帘一掀,“原来是余大夫啊,今日没在宫里?” “方从宫里出来,感觉这里也差不多下学了。正好摄政王有东西要我转交给淇华。” 方姚坐上了车,“唉,天天跟着这个小家伙真是太无聊了。好想一起去前线,若者去东瀛,多有意思啊!还有殿下,这个学院,就是一群臭小鬼。” “……” 这个想法不太好呢,余郭听着,干咳了两声,“京城也没这么不好的。” 于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淇华出来,余郭问道,“今日难道学院有什么特殊活动?不对,其他人都出来了。” 方姚说道,“是这样的,自从纪相不让他小儿子去太子府,淇华都会在放学之后再留上一些时间。” “原来这样。纪小公子也是有够可怜的,连朋友都不能正常相处。唉!你淇华会为了纪小公子留下来,这真是不像他的风格呀。” 方姚说道,“等会儿人出来,你自己问他不就好了。” 方姚靠着车辕,偷偷寻个懒,不知不觉就这样轻闲地睡了过去。再被叫醒又是过了一个时辰,余郭用力把他摇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得这么沉。 “怎么了,天都黑了,怎么还在车上……” 午后的小憩,基本都睡得今夕不知何夕,余郭说道,“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淇华还没有出来。要不要进去找一下。” “都过了一个时辰了?”方姚茫然地问道,“那,那我们进去找找吧,哈……” 看得出来方姚一点都不心急,但是余郭还是放心不下。 两人下了车,进了六书学院,一路就往火阶班的地方去。只是班级里空无一人,余郭问道,“人呢?” 方姚说,“再去校场看看,也许是在那里。” 火阶班离着校场还有段距离,余郭不是个练家子,倒还没有方姚快。好不容易追上了方姚,他却停在了前面,“怎么了?人找着了吗?” “找是找到了,只是那个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余郭从他后面探出个头,在宽敞的校场上扫了一圈,那边两个孩子,地上还有一个。地上的那个不就是纪承之……打架的两人,除了赵淇华之外,另一个好像很眼熟,“乌里冼!” “这个画面怎么有点眼熟!”这不就是那时在芙国的时候,比赛的场面一模一样!还正是他和赵渚最后赶上的那场。那个残暴的乌里冼,自从灭了勾访琴之后,那个孩子下落不明。太子殿下还找了些时日,还是音信全无。 方姚问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重点吧!方姚快去救人啊!”所说的救人,自然是救赵淇华,没想到乌里冼的功夫还是在淇华之上,加上淇华用的是木剑,更加不占优势。 这才提醒方姚,他提着剑,瞬间就到两人中间,扶住正好快站不稳的淇华,“呵,小子不巧你遇上了我。”方姚才放下淇华,一手截住乌里冼手中的剑。 乌里冼看似有杀气,实际方姚一点都察觉不出来,“小鬼,你这样可是打不过我的。”方姚一手长剑,从腰间又取了暗器,轻轻散在了乌里冼的身上。 “哦,小鬼,我劝你要再动。这个毒……”乌里冼似乎听不懂他的话,拿着剑,朝他砍去,“这个毒会入侵皮肤!你!” 方姚和淇华都见到了乌里洗的手已经起了一层的血泡,而他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朝着方姚和淇华砍去。 “这个小鬼有点奇怪。”方姚知道孩子再这么动下去,这个毒就会发作得更快,全身溃烂,他闪到乌里冼的身后,改用手刀。 一击就把乌里冼打晕。 看着最危险的乌里冼倒下了,余郭才从后面跑来,先检查和纪承之的伤,再问淇华,“还能站起来吗?” “算是都避开了要害。” 方姚举着乌里冼,“同想到这个孩子还真沉。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余郭说道,“那纪小公子怎么办?伤得这么重,若是送去纪相,那人不会轻易放过乌里冼和太子府。” 淇华勉强站了起来,“这个不难,找翁伯就可以了。” “怎么说?” “毕竟翁伯是六书学院的院长。让他以补习或者是其他名义,去通知纪相。” 余郭说道,“这也是个道理,不过只让纪小公子一人加修好像不合常理,所以……是所有学生?” “并非所有,只让火阶班的学生加修就行。然后将承之送回太子府里,至于到时候少了一个承之大家也见怪不怪。” 这个计划看似行得通,“好。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先让人去通知翁老。再加派些人手过来能知那些学生。” 身上还扛着一个乌里冼,“余大夫,你先治疗这两个孩子,我去去就回。” 对于所有学生来说,这算是场晴天霹雳,毕竟第二天就是学院的休沐,返校的学生都发出不满的抱怨。不过当这些学生回来的时候,余郭带着两个伤患回了太子府里。 第五十五章 这个计划看似行得通,“好。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先让人去通知翁老。再加派些人手过来能知那些学生。” 身上还扛着一个乌里冼,“余大夫,你先治疗这两个孩子,我去去就回。” 对于所有学生来说,这算是场晴天霹雳,毕竟第二天就是学院的休沐,返校的学生都发出不满的抱怨。不过当这些学生回来的时候,余郭带着两个伤患回了太子府里。 虽然淇华受的伤还真不轻,但是比起一个手不能扛的余郭大夫来说,还是让淇华自己搬着纪承之要好得多。但是这次乌里冼真的是把赵淇华招惹上了。 第一个是黄少奇,第二个是纪承之。对于朋友的看重,赵淇华不比白风看得轻,也许这就是这两姐弟的共同点。 赵淇华一路上在马车上,除了帮余郭处理纪承之的伤口,也在悄悄地处理自己的伤口,一句话也不坑声,余郭愣是被这样的气场吓得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马车停在了太子府门口,马夫说了一句,到了,才打破这场寂静。 余郭本想扶着纪承之下车,但是淇华直接将他的手扛到了肩上,“我来。”,而且分明他肩上的剑伤还很重,又是右手,若是现在压着一支手臂,怕是伤口会裂开。 余郭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下了车。正巧了陈铖独的马车也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前,“你们这是怎么了?淇华让我……”来背着。 夺开了陈铖独的手,淇华说,“独大哥,这是我的错,我来。” “你的错?” 余郭摇了摇头,“都先进去吧,独世子,这件事说来话上,而且有一个人也是你意想不到的人。” 赵淇华慢慢地将纪承之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之后就坐在了床边,在马车上匆匆处理了大伤口,但是他身上还有一堆小伤口,他轻轻拿着沾着药的纱布擦着他的伤口。 余郭站在屏风的后面,看着淇华的背影,他看到了不甘,对着乌里冼,赵淇华输了两次。两次还都伤了他的朋友,这对于一个这么好强,这么护短的淇华而言,打击太大了。 这样的打击,对于这样的一个孩子,在年轻的时候是多么深的记忆,更加有可能成为童年阴影,从此他的性格可能会因此而变。 “余大哥,承之的先交给你了,我去找吃的。”淇华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离开时与余郭擦身而过,余郭看到了他眼中的泪。 到了门口还撞上了铖独。 “那淇华没事吧?”铖独看着他就这样冲出了门,换上以前撞上了他,都会彬彬有礼地说对不起,加上换是以前的他,更是不会撞上人! 余郭摇了摇头,“这次可能打击太大了,看来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独世子,我们在六书学院看到了乌里冼,那个孩子你还记得吧,就是之前上德学院武比的第一名那个孩子。” “记得,最后不是被娍宁打趴下的那个!” 当然记得,那可是印象深刻呢!不过那就真的对淇华太难过,与其说难过,应该说是悔恨。 他们两人悄悄跟在淇华身后到了厨房,他果然是在里面偷偷哭了起来,这个孩子才十岁,只是一个孩子,包袱却背得这么沉重。 “这可怎么办啊,太子殿下不在,这孩子要怎么哄啊?”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毕竟以前铖怜哭的时候,我只要和他说对不起,他心情就好了!” “……” 余郭心想,问你怎么哄淇华,又不是问怎么哄怜公子……不过话说回来,怜公子居然这么发哄的,这反差也有眯太大了! 他俩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方姚,“淇华不需要哄,他已经知道要怎么调整了,毕竟不是孩子了。” “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像妃光神出鬼没的,我一个大夫心脏可没这么好!” 铖独说道,“我也是心脏也不太好。你肩上扛着什么?” “乌里冼。” “……” 余郭说道,“你就扛着这个人,到处溜达。我们先找个地方把这个孩子放下吧。” “余大夫,有劳你也看看这个孩子,身上都是伤,有新有旧,新伤还挺重的。”方姚说完,就近找了一间屋子,将乌里冼放了下来,余郭看到他的肩膀确实还有血迹,只是这血不是来自他,而是乌里冼。 余郭将乌里冼的衣服剪开,如方姚所说,身上都是伤,最新的伤不下七八处,手上还有方姚撒下的毒,溃烂的手。 整整换了三盆的水,才将乌里冼的伤都处理干净,余郭还发现了,他的肋骨还断了两根! 所以就受伤而言,乌里冼的伤比纪承之还重! 余郭回到屋里,却不见余郭,但也没有出去找,因为纪承之的小伤余郭都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自己身上一些,他自己也能搞定。 脱下衣服,不知道方姚一直在屋里,“淇华,乌里冼身上的伤,是你弄的吧。” 他不言。 “他的伤,若是再搁上一两天,人可能就没了。”方姚说道,“因为他一直没有倒下,你就不甘心,虽说不是处处要害,但是积在体内,也终有一天会要了他的命。” “他应该的。” 那淇华分明没有处于下峰!只是来不及救朋友,对乌里冼的出气罢了,方姚说道,“乌里冼身上有一种毒,是他幼年,更是婴儿时候中下的毒。这种毒入侵神经,会让人没有痛觉。” 这样的毒对于方姚来说是十分险恶的毒,毕竟这个毒只对幼童才能有效。一但没有了痛觉,就意味着,除非死,否则中毒者不可能会倒下。是十分不人道的一种毒药,并且这个毒应该是绝迹的毒,怎么还会有人重新研制出来。 若不是乌里冼手上中了毒,还丝毫没有痛感时,方姚也不会察觉到他有可能中了毒。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余郭处理完乌里冼后,回到余郭的房里无意听到。怎么这世间上还有这样的毒药。 第五十六章 一但没有了痛觉,就意味着,除非死,否则中毒者不可能会倒下。是十分不人道的一种毒药,并且这个毒应该是绝迹的毒,怎么还会有人重新研制出来。 若不是乌里冼手上中了毒,还丝毫没有痛感时,方姚也不会察觉到他有可能中了毒。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余郭处理完乌里冼后,回到余郭的房里无意听到。怎么这世间上还有这样的毒药。 他进了屋子,“淇华,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依旧一言不发。 …… 尧天城里城外都是风波,而树州城里自从白风去了东瀛,这边的情况也是相当被动。 许可靡几乎就是三两天就收到京城来的军令,看着桌台上已经再也放不下这些诏书,“来人来人,把这些再用箱子装起来!” “可是将军,这都是朝廷发下来的第十六封诏书了!” 许可靡摇了摇头,“收起来。” 门外又有人进来通报,“大帅,这是赵沅将军的信,您请过目。” 一听是赵沅,就将那信拿了过来。赵沅可是他前一任东军统帅,而且两人又交好,更加没有理由要拒绝这个。 看完了信,他就走向周崎南的房间里,而巧的是,妃光和宣王陈宇煊也在里面。“许将军,怎么这么匆匆忙忙,都全无大帅之风。” 说话的则是妃光,语气带着嘲笑。不过他平日也都是这个样子,周崎南没放在心上。许可靡但放在了心上,“对不起。我失态了。” 宣王陈宇煊说,“那你们有事说事,我一个局外人就先离开了。” “宣王不妨虽说不在朝廷,也非王室。不过还是请宣王留下,提些建议也是好的。” 陈宇煊笑道,“那可以。听是听了,至于建议,我也提不出来。” 挽留了一个智者,许可靡接着说道,“赵沅将军送来一封信。各位已经知道了东瀛真正要进攻的并不是树州,所以公主留了一个锦囊,只有两个字‘转移’,我也向京中提起。全这次连赵老将军也无法调动大范围的驻军兵力,原因是,纪相的黑令从中阻挠。” “那老不死还想起来自己有黑令啊!”妃光笑着,然后说道,“那许将军来找我们是因为什么呢?” 许可靡说道,“因为方才我才打开了公主留下了的另一个锦囊,其中写道‘不动’!不知这又是何意?” 周崎南说,“应该是维持现状不动的意思。” “这就是我担心的事情了。公主给我留的锦囊,并未说哪个先拆,哪个后拆,而现在是先有‘转移’再有‘不动’,若是公主的本意是相反,让我们先‘不动’后‘转移’。那如今的布局不就与殿下所想的不同了吗?” 说得有几分道理。 唯有陈宇煊不怎么想,唉了一声,不得不说道,“许将军应该没有误解小风,就是太子的意思。其实不论是先打开哪一个锦囊,其实殿下现在无非想要的结果就是想确定,纪元甫是不是那个暗党。他如今跳出来,以军权来制衡尧天里的赵老将军。所以……” 他袖下将斩晴拿了出来,“我们现在就自己调动东军与北军两大兵力,提前部署。” 三人的眼神都亮了,斩晴怎么会在陈宇煊的手上! “你们别看我了。小风当时还在生我的气,但是走前却悄悄把斩晴放在了我的枕头下面。她这是让我为那天的事道歉……”小白风这样一点都不可爱,让他代为守着这个斩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妃光说,“那你打算怎么调配。” “调配之事还是要依仗经验丰富的赵老将军。至于时间他什么时候能来,我也说不准。但是我们可以沿着海线,把几艘军舰开过去,而中心指挥许将军,您也要先行运去席安,并且以防万一,席安城的商户,百姓要提前一步将之撤离。” 这样的安排是最好不过,而且斩晴与黑令也在树州城,许可靡完全可以先调配部份军令先过去。周崎南说,“去京的传信,我去通知影队,不要再通过官道的传书,毕竟越谨慎越好。” “好。周队这个就交给你了。” 有这些人,许可靡不由安心起来,手中还拿着两个锦囊,他如今回想,何是“转移”何是“不动”,是与先后没有太大问题。毕竟转移与不动,都是对着京城的人,至于这里,只要心“不动”就行! 太子殿下真是太高明了! 太子殿下是高明,陈宇煊想着,可是苦了自己,放着乡间田野不呆着,还跑去了尧天,虽说是被绑着去,但是治好了皇帝他可以走!还要来树州,见了白风他也能走!又留在了营地。 留在营地也就算了,还激怒了白风。应该是个绝好离开的机会,还让白风趁机报复了他! 这样的太子能不高明吗! 由影队传消息,速度是比一般速度快了不少。第二日京中的赵老将军、赵沅、陈铖怜等都收到了这条好消息。对于京中的对立“按兵不动”,实则“暗箱操作”一切部署。 赵老将军不日后就悄悄离了京城,直接前往了席安城。 …… 陈国的情况已经开始有了好转,白风正准备从千叶返回陈国。 从京都来到千叶,再从千叶回陈国。在名取一族里面可是得到了重要的消息,他们一行即将踏上规程。 但是回去的船上却不太平,行了不出半日后,海上出现了狂风暴雨。这对于一个晕船的白风来说这是最痛苦又是最难受的事。 不是普通的晕船药可以解决的事情,赵渚喂了药之后,并用还给白风用了叶沉水给的香,还是不见好。 安倍的意见,“让主上睡一会儿吧。” 说完,点了一柱安眠香放在了白风的床头边。淡淡地就进入了梦想。“希望这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安倍从船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天公却不像会做美的样子,船舱里的物品要不是已经固定,想必已经东倒西歪。 第五十七章 不是普通的晕船药可以解决的事情,赵渚喂了药之后,并用还给白风用了叶沉水给的香,还是不见好。 安倍的意见,“让主上睡一会儿吧。” 说完,点了一柱安眠香放在了白风的床头边。淡淡地就进入了梦想。“希望这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安倍从船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天公却不像会做美的样子,船舱里的物品要不是已经固定,想必已经东倒西歪。 别说物品,连人都站不住脚,只要一个大浪过来,基本都要把住船里的柱子。 更是有几次大浪,几乎都要将整个船给掀翻起来。这艘本是开去高丽的商船,船里并没有类似军舰一般稳固,水手也是并非有特别训练,只是有着几年开船的经历。除了这些人以外,其他都是商贾之辈,哪里经得住这样的“灾难”。 整艘船都在叫喊着“不想死”,“保佑我”之类的话,本来感觉还能度过难关,听久了真有种给人命不久矣的感觉。 三人的住着同一个船舱,赵渚和安倍却不像那些商旅之人一样胆小怕死,若是真有那一天,拼死都会把白风带回陈国,哪怕抱着一根船柱。 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更加不敢放松,就怕是在睡梦中,一个大浪将他们拍在大洋里。 直到第三个白天,终于风平浪静,并且看到了高丽的港口,一船人才松了口气。 白风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差,于是决定在这个港口先休息一日方才回陈国。 寻了一间客栈住下,安倍提议去城里买一点药。 “还好吗?”赵渚问道,端了一碗白粥过来,“这三天都你都没吃什么,只喝了水,这碗白粥,能吃几口是几口。” 白风坐船的晕眩感还在,看到吃的直反胃,还是接过碗,强忍着不适喝了几口。“安倍去了哪里?” “去街上买药了。” 说话间,房门被推开,安倍笑着说道,“你醒了,等会儿我去把药煎下。对了,我在街上,看到的士兵都是东瀛人。” “那这个港口就是当时被东瀛强攻下来的?这里似乎离着地心城很近,梧桐,明日我们不去席安,直接去地心城。” 赵渚问道,“席安城那里不会有危险吗?毕竟席安城是最繁荣的城市。” “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席安城。” 白风又说道,“不过你还是需要去一趟席安城,把斩晴给我拿回来。”白风笑着,“有劳你了。” “去倒不是难事。”赵渚又是一副不想去的样子,“安倍一个人没问题吗?” 安倍弥彦笑着说,“我会把她当成女儿一般看待的。” 女儿? 两人相视一眼,赵渚说道,“安倍先生,你这个便宜占得也太过分了吧……” 白风也补充一句,“看着你与我们也差不多岁数。” 他笑了笑说道,“我可三十四岁了呢。” “……” 一句话震惊了他们两人,居然三十四岁了,白风看着安倍弥彦不比她大上三四岁而已!难道,难道安倍家族有什么保养秘方! 赵渚说道,“妖术!” “……”安倍弥彦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一个阴阳师用了妖术,那还怎么得了!赵渚,你也是太逗了吧。” 果然阴阳师是一种很另类的职业,连白风都不禁这么感叹道。虽说她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之说,但并不排除有一些离奇的风水存在。 于是第二日用了午饭,他们才正式启程回了陈国。 “感觉这大陆,唯有陈国才是好山好水,美人美景。”安倍弥彦说道,“好久没来陈国了。” “安倍大人,您之前有来过陈国?”白风问道。白风没有称谁为大人,唯有安倍这样的“神人”,白风莫名从心底里敬佩他。 “来过,在十几年前来过。嗯主上,我难道没和您说过,我与你父亲是旧相识。” “……” 白风说道,“我父亲?” 安倍笑着回忆起,“对,你父亲。当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与你娘还未成亲。不过那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很好了。” 这个事情,白风是不知道的,她一直还以为她父母成亲,是因为皇上赐婚。接着安倍又说道,“不过最早我来陈国,是来寻着陈国姬氏一族。哪里能知道就先遇上了你爹。想来,也许就是天定的,而且你爹那时就是明队的斩晴使。” “我爹曾拿过斩晴?”白风问道,因为她一直以为是斩晴都在皇族手里。 “是啊,因为我们安倍家世代都是明队人。所以也是很意外,一来就碰到了你爹。” 如果当时白津琮拥有着斩晴,那极有很大的可能,影队的前队长“消”,不是被文帝杀的,而是——白津琮。 突然白风一口血吐了出来,把两人想了一跳。 “没事没事。”白风擦了擦嘴,“想了一些事情,没事没事。” 赵渚说道,“想事情能吐血!是不是还不舒服,或者受了伤了?” 白风说道,“一时想得太深,叫‘走火入魔’。” 这件事,妃光一直没有告诉白风,在明暗影三队中,他是任职最久的一个,对于白风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一个消息,他居然没有告诉过白风。 赵渚感应到了白风的愤怒与杀气,他不知道为何她会突然升起这样的杀意。安倍也没有想到,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让她眼中只有杀意。 到了地心城,与北军大营只有几十来里的路程,直接将马车开进了营区里。 北军大营,原应是赵老将军亲自任大帅,但朝廷念在他年事已高,他便不驻守这里,而是由他的副手,上官毅敏。 接到守卫的士兵传令,太子殿下正在营外,上官原先不相信,毕竟北军离朝廷算得上是最近的一个营城,多少风言风语还是听到。这个太子殿下惹了一身风波,撒手不管树州城之事,也是闹得尧天城满城风雨。 想了片刻,万一真是太子殿下,自己倒是落得一个大不敬之罪,“随我出去看看。” 第五十八章 北军大营,原应是赵老将军亲自任大帅,但朝廷念在他年事已高,他便不驻守这里,而是由他的副手,上官毅敏。 接到守卫的士兵传令,太子殿下正在营外,上官原先不相信,毕竟北军离朝廷算得上是最近的一个营城,多少风言风语还是听到。这个太子殿下惹了一身风波,撒手不管树州城之事,也是闹得尧天城满城风雨。 想了片刻,万一真是太子殿下,自己倒是落得一个大不敬之罪,“随我出去看看。” 上官毅敏带着亲兵到了营口,瞧见一辆马车边站着三个男子,再细一眼看,有一个显得秀气。曾在尧天述职的时候见过这个太子殿下,就是她!只是从朝服换成了男装!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她怎么来了?上官毅敏想了想,难道这与之前赵老将军的信有关。 “上官将军,免礼。” 上官跟在白风的身后,旁边还有两人,除了赵渚他认得之外,另一个长相就明显不是陈国人,更像是东瀛人。“太子殿下,您到北军营地来,是有什么吩咐?” “自然是军务。”白风说道。 赵渚看到上官毅敏给白风准备的住所还算得上满意,又交代了安倍弥彦一些事情。要了一匹快马,赴往了席安城。 上官毅敏对赵渚态度十分好,毕竟是赵老将军的小儿子。但对这个有吩议的白风可就表面功夫还不错了。是太子殿下,那至少吃穿用度都是军营里的上等,也从他那里分了两个亲兵过来伺候她。 就等着这个太子殿下呆着舒服了,然后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也省得落下不是。 白风和安倍弥彦两人看得出来,这个上官毅敏并不是真的想听白风的安排,能推脱的事情几乎都找了借口。 她终于亲自找上了上官毅敏,拿了张椅子直接坐在了上官的面前。“上官将军,不论你是怎么想我,无所谓。不过陈国目前暗藏危机,您若还想无视我的话,那我要将你军法处置。” “太子殿下说这话会不会太严重了。况且,臣对殿下可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如今殿下说臣无作为,臣实在有些冤枉。” 这个人嘴皮子实在有些厉害,白风轻轻一笑,眼神变得有些戾气,“若因为上官将军的无作为而灭了陈国北境,将军到时记得提头来见皇上。” “……” 他是一个行过军,打过仗的人,这样的戾气他从心里生了一种畏惧。难道这是真的天子之命?在文帝身上感觉不到的东西,在她身上居然一瞬间觉得,有赵老将军与白侯爷一样的气场。 他是不是看错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白风的眼神告诉他,让他准备“以死谢罪”!上官毅敏不是笨蛋,知道若不按白风所说的去做,他真的会耽误军机。 “太子殿下,您需要什么,臣去准备。” “地图,沙盘,兵力部署图,装备数量。” 这人绝对是上过战场,并非是朝中人说得那般,是一个会搅乱朝政的太子。而更是一个有睿智的少女!上官马上着手去准备这些东西。 等上官走后,安倍笑着说道,“看来不论是哪个国家,重男轻女都是屡见不鲜。就算您是陈国的太子殿下,看来也都是如此。” “毕竟这是几千年的状况。安倍大人,难道你曾也这么想?” 安倍笑着说,“若是单纯以男女区别一个人的能力,那实在太肤浅了。而且明队里也有不少的女子,能力并不会输给男人。而且我第一眼见到主上之时,就知道您一定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人。” “凌驾于万人之上,我可受之不起。但是我想改变这个陈国……” 说话间,上官毅敏已经将白风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出来,并也带来北军营几位将军,“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白风也不与安倍闲聊,先是将北境地图与兵力部署进行了对比,又让士兵堆出了地心城与高丽周边地形图。又将兵力图与装备数量进行了对比。 众人见她开口,“上官将军,我现在长话短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东瀛要对陈国的席安城与地心城进行双向进攻。” “地心城?”上官问道。 其他将军一脸不解,首先最不解地就是为什么太子殿下在这里!不过他们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又接着说,“席安城我已经请了赵老将军调了东军,而地心则作为副地,需要保证一寸地都不让给东瀛,或者说,是高丽。” 他们都听得云里雾里,全是有几个细节,他们是听出来了,地心城会遭到袭击,而敌人就是高丽。 上官毅敏问道,“太子殿下,您这些情报可信度多少?” 安倍笑着说道,“各位,你们的太子殿下可是亲自去了东瀛,深入敌营,打探消息。各位将军倒是好意思问她情报的可信度。” 太子殿下亲自去了东瀛! 世上哪有一国的太子亲自打听情报的!而且太子还是个少女!他们这七个将军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朝中的那些老家伙眼睛是瞎了吗!有这样的太子,还处处受到他们挤兑,这就是居心叵测。 “陈国有太子殿下,陈国之幸。” 白风堆着沙盘,“客气话就不必说了,现在我需要各位将军帮我分析,若是地心受到袭击,除了这一条内江之外,地心城的地形也是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不利的因素,本身就是在一个内盆地里,就是一个易攻难守的地。” “太子殿下分析得极是,地心城最初的选址是因为内盆地土壤肥沃,适合耕种,若是将地心城用在战争之中,无疑就是一个大缺口。” 大家都点了点头,白风将一口炮的模型放在了地心城外的山上,“若是我们抢战高处的先机。若是一但我们失去这个先机,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 “殿下,若是从一开始失去先机,天时,地利,人和就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 第五十九章 “太子殿下分析得极是,地心城最初的选址是因为内盆地土壤肥沃,适合耕种,若是将地心城用在战争之中,无疑就是一个大缺口。” 大家都点了点头,白风将一口炮的模型放在了地心城外的山上,“若是我们抢战高处的先机。若是一但我们失去这个先机,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 “殿下,若是从一开始失去先机,天时,地利,人和就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 白风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将军说的只是你所认为的。但是我却不这么想,这盆口是先机没错,但是若是我们将地心城设为一个死城呢?” 死城是什么意思? “死城,就像我说的那样,一座无人的城市,让东瀛与高丽人葬身于此。” …… 第三日,赵渚将斩晴与黑令取了回来。 “殿下,我回来了。”赵渚说道,看着白风已经大小已经安排好了军事,而具体的排兵布阵由赵渚和上官毅敏两个将才自己去部署。 白风问道,“赵老将军的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我刚到那里,茶水还没喝上一口,他就拎着剑就出来了!敢情真不是我亲爹,差点就绕着席安城追着我打。” “那就好。”白风笑着,手上还拿着装备册,“梧桐,你来看看这北境军的装备,数量虽多,但大多都是一些已经过时的装备,东瀛的装备你也见过了,火力比琉球还厉害。担心这些……” 赵渚说道,“殿下,我回国还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你还记得我们曾让树州的火炮师和机械师,他们研制了两种武器,一种用于长炮上,另一种则是一种便携武器,但是目前数量产出只有百支,我这次给你带了一个。” 赵渚从包袱里取出一把黑色短枪。 手感是有些沉,但是感觉比琉球的要安全,也要方便。“殿下,这个我们称作火铳。枪管里面的火药比起我们之前缴获的相比,弹药很安全,威力很大。一铳里面有十二发子弹,那个火炮师教了我制作,所以身上还可以放上一些作为补给。” 白风朝着外面的树上,瞄上了树枝,“砰”一声,惊起林中鸟,树枝没打中,倒是打在了树干上,深深扎了进去,若是人,估计已经被穿膛了。 “这个武器好,若是我们大范围量产,威慑力足够我们在大陆上立威。” 赵渚说道,“有四架火炮正在运来的途中。毕竟主场是在席安城,我们留了十二架在那里。” 白风赞同,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因为地心的主力军,不是东瀛,而是高丽。高丽的装备一定程度上比陈国还要差。“席安城的部署如何。” “我爹已经将席安城的人悄悄撤走了大半,从兵防线到军舰也安装了那种火炮。但是目前军队的转移是比较慢,许可靡说,只到了三万。” 其实也就是这三天的时间,他们从水路过来,最有可能是入夜会进行夜袭。 “这点殿下放心,我爹也想过了,这还是从殿下这里给的想法。” “那老将军真是过谦了。只是不入流的战术而已,那我们这里也要加紧时间。”白风说完,又是朝着那棵树发了一铳,“这东西瞄准的方法倒是不那么上手。” 第三天的清晨时,一声巨响在席安城外的海上。 席安战役打响。 同一时间,地心城里也中了炮袭。史上称为“反地心战役”。 高丽从高地向地心城发起了进攻,是由金时与其兄长,金或二人带领着部队。地心城早在两天前,已经是一座空城。 金时说道,“哥,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这个时辰城里怎么可能会有守卫!进攻!” 看着这个情况,金时越发觉得有问题,“哥,你不觉得连着十来发炮弹,城中居然没有人出来,很不对劲吗?” “都说了,这个时辰他们都在睡……是啊,这样的巨响,怎么会没有一个人逃出来,是有些不正常!等下,派两个侦查员过去视察。” 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都不见两人回来。 金时说道,“不对,有陷阱!撤退!” 全是此时已晚,当他意识到有陷阱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白风设下的全套里。这座地心城将成为他们的死城。 “小世子!陈国的军在后面包抄!” “什么!”金时一惊,怎么会这样,“能突围吗!” 还不等他们反应,金或已经说道,“城中无人!我们先进去!” “哥!不行!”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大半支部队下了盆地里,“那个白痴!”“剩下的人,跟我突围出去!” 偷袭的人是陈国的新人将士,薛应过,年纪与白风相同。“想跑?”他操作这个火炮,简直轻而易举,也掌握了诀窍,朝着金时带着部队人多的地方,接连发了三四发火炮。 “找掩体!”金时发现居然不好突围,比起无法突围,像金或一样往地心城跑,更是死路一条。不出他所料,地心城连续几声巨响! “小世子,地心城,地心城塌了。” 这么明显的陷阱还往里面跑。 “小世子,我们要去救三世子吗?” “救什么救!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只求他带的人可以逃出来。” 然后真正逃出来的只有百来人,而且刚逃出来,后现还有强力的火炮追击。但是强突,金时还带了小几千人离开了炮程范围。 “小世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金时一身狼狈,喘着大气说道,“现在你还问怎么办,三万人,就你们这几千人。能怎么办!另外从内江一路的……” “报!小世子,内江一路的人,全军,全军覆没!” “什么!”金时差一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竹篮打水。 却当他没有晃过神的时候,从远处的高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金世子,好久不见。” 怎么会是她!金时比起损失一万余人还有一个兄长之外,现在的他,更加失落。 第六十章 “报!小世子,内江一路的人,全军,全军覆没!” “什么!”金时差一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竹篮打水。 却当他没有晃过神的时候,从远处的高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金世子,好久不见。” 怎么会是她!金时比起损失一万余人还有一个兄长之外,现在的他,更加失落。 谁都好,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金时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太子殿下也是,以地制地的主意,想必也是太子殿下的高招。” “我曾说过,犯我陈国者,必诛之。”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远远望着红色战衣的少女,心道,连朋友再也不是了…… 他带着剩下的人,撤回了两国边界之间。而地心城的主力战,本就是由赵渚和上官毅敏在城中作战。 方才当金或冲进城中之时,赵渚就引爆了四座阙楼,将千人埋于城下。 “赵渚,你怎么还是这么粗爆。”上官毅敏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都是开心的表情,“那我也不能输啊,我去南边儿了。” 两人分开了两路,由南下向北上进行对高丽的夹击。 赵渚一开路,第一个就碰上了先头领兵的金或,“哟,大鱼在我这儿,看来上官将军是拿不到头功了。” 双眼泛着血色,赵渚拿着软剑化成的钢剑,一剑就刺向了金或骑的马脚。 金或当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等他稳住的时候,赵渚的剑已经指向他的喉咙,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跟着赵渚的士兵就傻了眼,直到赵渚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绑起来!” 随后又冲进了高丽军里,大杀四方。 白风回了营中,有传令官来报,“殿下,赵将军与上官将军在地心城中已歼灭一万余人。” “好。有没有收到席安城的消息?” “尚未有人来报。” 从清晨到日暮,赵渚才班师回营,白风说道,“我对席安城,有点不放心,把金或带过来。” 金或被人架到了帐里,他看着白风,一身红色战衣的少女,更像死神一般看着他。 他听过金时不下数十次提起这个陈国的太子如何如何,但亲眼见到,是有种被震撼的感觉。“还不给本世子拿凳子!” 赵渚蹲在他旁边说道,“如果换作平日呢,殿下是会给世子一把椅子,但是你现在还有资格要吗?” 金或自小娇生惯养,在高丽更是被捧在了掌中,哪里会受得了跪地上,还是跪在一个少女的面前!“哼。” “金世子,若是你想待遇不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金时问道,“什么交易?”难道俘虏还有可以谈判的余地? “这次你们从两地对陈国进行双向进攻,席安城你们是如何计划的?” 这倒是把他问住了,这些个计划,没不参与计划,都是由金时和东瀛的人来策划,“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有听金时提到过,炸江坝缺口……” 白风的眼神更加冰冷,“还有呢?” “向百姓的集中区域发射火炮……” 很好,白风说道,“来人,拖下去。”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做交易的吗!待遇呢,礼数呢!” “手下败将而已。” 然后现在地心算是告捷,不过就怕金时再发起第二轮的进攻,那就是对白风来说会多少有些吃力,加上现在席安城一点消息也没有传过来。 看到白风犹豫的样子,赵渚问道,“是在担心席安吗?” “方才你也听到了,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炸掉人口密集的区域,炸掉江坝。前一个我还不那么担心,但是那个江坝……” 白风说道,居然利用天然形成的江坝,若是那个江坝坍塌了,那里面囤积的水可以将三分之一的席安城给淹没。如若那水坝的水灌进了海里,那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至少知道这个损害的程度是巨大的! 赵渚说道,“若是不放心,我亲自过去看。” “好。若是你五天不回消息,我也亲自过去。”白风眼神的坚定,席安是首当其中的战场。 …… 不管如何,这个陈国的第一大商城已经沉默在了战场之中。 赵渚一路心也是乱糟糟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从逆流的难民中骑马而过,他随手就抓了一个商旅问道,“席安城怎么了?” “不是赵侯爷下令让我们从城中撤出,现在河口的坝塌了,虽然侯爷已经派人去堵了,就怕缺口越来越大。” “那老侯爷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但是我听说树州的军力本来就远远不敌东瀛,现在又调了大半的人去补缺口。我看啊,要完喽!” 赵渚随手将他一丢,加快了速度。 身上还有白风给的黑令在,眼下他将马头调转方向,先去了尧天城外的禁军大营。 赵渚一路驱着马车,直到帅帐前,急匆匆进了帐下,“哥!我需要兵。” “怎么了,你不知道马是不能在帐营里跑的吗。”赵沅当然事下知道他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也就不追问他的过错。 “老家伙在席安可能有麻烦了,现在除了树州之外,这里的禁卫军是最快能调到席安的。” 赵沅一听是他爹有事,抓着赵渚问道,“爹怎么了?” “东瀛的混蛋炸了江坝,席安的临时有的东军大半都去堵了坝。我刚从地心城过来,哥,别墨迹了,点三万兵给我。” “……” “哥。你放心,殿下已经把黑令给了我,军机不等人啊!” 赵沅点头,“我先让人去点,可是你知道若是调了禁卫军过去,京城就只剩两万的禁卫军了!” “若是席安城破了,禁卫军就是再有能耐,也不能抵御那些东瀛人!” 赵渚先带着五千骑兵赶往席安城。 从地心城出发,到最后抵达席安城已经花去了两天半的时间,情况比想得还要严重得多,江口靠着六艘军舰苦苦硬撑着,另一个港口则已经被东瀛攻破,上了陆地。 第六十一章 “若是席安城破了,禁卫军就是再有能耐,也不能抵御那些东瀛人!” 赵渚先带着五千骑兵赶往席安城。 从地心城出发,到最后抵达席安城已经花去了两天半的时间,情况比想得还要严重得多,江口靠着六艘军舰苦苦硬撑着,另一个港口则已经被东瀛攻破,上了陆地。 当许可靡看到赵渚带着援军赶来的时候,眼中似乎看到了希望,“弟兄们,撑住!援军来了!” 赵渚带着剑,直接杀入了东瀛军里,完全没有休息,眼中又泛起血光,他一刀下去,两人落下。 “许将军撑住!”赵渚看到他的腹部中箭,仍在拼死抵抗,赵渚开了一条路,后面带着尧天的禁卫骑兵,可以说是天将神兵。 尧天的禁卫军一向被公认是最精锐的部队。 赵渚到了许可靡的身边,“许将军,还撑得下去吗?” “不过就箭伤而已,赵将军,你怎么又回来了!地心城情况怎么样!” 他得意得说道,“有太子殿下坐阵,已经大败高丽的锐气。我爹呢!” “侯爷正在另一个港口,那里没有攻陷全靠侯爷硬撑。”许可靡说道,“缺口大坝那里是周崎南带着一支部队还有影队去补缺口。” 对这样的安排赵渚倒是还满意,“你们怎么不向殿下说明清况!” “我们已经向朝廷和地心城派了三次人送了加急的军报,难道你们一个都没有收到?” 赵渚心想,一定是有人半路截了信差,“那个老家伙居然连信差都敢拦!”果真现在的通信最好还是要采用影队。 这五千精锐兵的天降,让东瀛招架不住,更是意料之外。节节败回到了海上。 赵渚这才找到了影队的人,“帮我传个消息。” “将军,你的伤不要紧吗?” 赵渚肩甲上已经砍出了血,流到了手臂上,“就擦伤。你现在回去,用最快的速度到地心城,找到太子殿下,跟她说明现在我们这边的情况。然后告诉她,我这边再从树州东军再调三万到席安城。” “是!” 说完这番话,赵渚直接坐在了地上,也不清楚坐在了什么上面,有些柔软。 直接他最后被许可靡找到的时候,他才晃过了神。“太久没打过这么狼狈的仗了。”他苦笑着看着右手有点发颤的手,“许将军,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我爹那里看看。” “赵渚,这次多亏你带来了这五千兵。不然就靠我们,这个港口恐怕不下半日就不行了。” 赵渚望着天,“是我们自己太依赖太子了。反而到了这个时候才会更加手忙脚乱。” 也不得不认可赵渚说的,就是白风的神乎其神,才会在一些事上措手不及。可是看着他也近乎一身的伤,“赵渚,你这样怎么还能骑马,先找个军医包扎伤口。” “若是我爹在,看到我这些小伤还包扎伤口,估计只会说我像小姑娘一样。”赵渚想到另一边港口的情况,“才多大点事,倒是你,箭都穿腹了,你还没事。宣王在吗?让他看看。” “宣王殿下在老侯爷那边的港口。” 许可靡好说歹说,总算让赵渚包了伤口,又吃了一些干粮,才让他去了席安城另一端。眼下离着剩下两万五千禁卫军到来还有一天的时间,希望那边还能撑住。 日落后,月亮刚挂上天边,赵渚总算是赶到了。只是这个港口却丝毫感觉不到有日落,海边都是冲天的火光,轰鸣的炮火声。他冲到港口边,一枚流火直落到他身后,炸开了一朵花。 “真背啊。”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仍找不到这边的指挥营地。“那个老家伙到底把营地放在哪……”说话间,他看到了岸边悬崖上的星星灯火。若不是他的夜视能力极强,就忽略了这个那个地方。 他骑着马,悬崖的另一边至少有山路可以上去,若是从上面观望整个海边的站局,是最好的制高点! 赵老将军听着马蹄还有嘶声,问道,“看看是谁来了。” 陈宇煊说道,“侯爷,是赵渚来了。” “呵,他来做甚!”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多一个人,无非是像多一条手一样,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冲进了帐里,“爹,你死了没!” “……” “你这个不肖子!” “还能说话,还好。” 陈宇煊站在旁边,倒是被这样的父子情感动了片刻,长在帝王家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暖,就连拌嘴也是羡慕的。 赵老将军没有受伤,但是看得出人疲惫不少,“老家伙,有没有需要我搭把手。” “臭小子,来得正是时候,你过来看看。”他们走到沙盘边,席安城的外港也是座天然的港口,呈马蹄形,对于进港的船只来说是最好的避风港。加上两边都是高山峭壁,台风进港时的威力也会消弱不少。 但是这样的港口目前就成了另一种弊端。 “臭小子,你看,我们现在的内港的火炮射击的范围极为有限,而东瀛则是除了这个港口之外,还会打这两边的山体。若是山体一旦被打落,那我们将会更加被动。” 赵渚看了港口外,放了八艘军舰,呈一个扇形,“对方目前是多少军舰。” “三十。” “那还打个鬼!”赵渚说道,又看看赵老将军的脸色,收敛起来,“爹,兵力这么悬殊,你是怎么扛了两天。” “你再仔细看看这这八艘船的排法。” 赵渚看了看,这排法确实似乎有一些不太寻常,“雁形阵?” “嗯,比起陆地上的雁形阵,我们水上的阵形到看得不太出来。不过也正好利用了这一盲区,方便我们的船能及时像大雁一般换着顺序。前面的舰退下来补给再到前锋。” 姜还是老的辣,“老狐狸就是越老越狡猾。” 陈宇煊说道,“到目前为止,这里我们是攻难守难,若补给再不到,也撑不了几天。这个阵形总有一天会被识破。” 第六十二章 “嗯,比起陆地上的雁形阵,我们水上的阵形到看得不太出来。不过也正好利用了这一盲区,方便我们的船能及时像大雁一般换着顺序。前面的舰退下来补给再到前锋。” 姜还是老的辣,“老狐狸就是越老越狡猾。” 陈宇煊说道,“到目前为止,这里我们是攻难守难,若补给再不到,也撑不了几天。这个阵形总有一天会被识破。” 这是事实,时间久了,他们的战术就会暴露无遗。赵渚说道,“难道我们没有其他方法?我想到了一个……” 赵渚在两座悬崖上架了两架火炮,对准了外海的三十艘敌方军舰。 陈宇煊说道,“不太可能,这个射程范围太大了。” “改量火药和炮筒呢?” “太耗时间。” 这个还是有些麻烦,他们说话间,感觉这个悬崖的顶部都有些颤抖,夜色下,帐外照得火光通天。“我先去会一会他们,有没有船,送我上舰。” 就等着赵渚说这句话,老将军说道,“不弄掉对方三艘船,你别回来。” “三艘?这么看不起我。” 掀开帘子,赵渚走了。 陈宇煊问道,“老将军,明明你就期待着赵渚过来。妃光也去调军了,能有一个臂膀比现在少一个助手好得多。而且将军,您的风湿在席安本就发作难受。” 他叹了一口气,“我就两个儿子,而这个小的,根本就管不住他。小殿下,天下都夸这赵渚是个天生的将军,没有不胜的仗。就是他年少的时候打了南越的胜利,让他得意,让他忘形。” “可是老将军,这也正是他的实力无可厚非。而且,他跟在小风身边也有几年了,他的得意忘形也被小风磨了不少。老将军,你是要求太高,期望太高。” “太高?我就希望他好好地守着太子殿下。小殿下,陈国的未来全系在太子身上,我就希望他能好好的护住这个陈国的未来。殿下,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让赵渚去辽国。” 陈宇煊问道,“是因为三姐夫吗?” “赵渚和津琮感情自小好,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女。” 陈宇煊说道,“小风既像姐夫,又与他完全不同。大家都会把这两人联想到一起,连我,我也是曾将小风儿想到了姐夫。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赵渚上了一小船,看着远处的火光,“速度还能再快一点吗?” …… 尧天城里的太子府,陈铖怜从宫中回来,发现家中有些不一样。纪承之躺在赵淇华的房里,而赵渚的房间里躺着乌里冼。陈铖怜虽然一脸从宫里出来抱着疲惫,但是仍笑着问道,“所以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说?” 方姚绕了出来,“令王殿下,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就是显而易见,也猜出了七七八八了吧?” “大概就是你们遇上了乌里冼,他把承之打伤了,然后淇华就把那孩子打了。大概是这个故事吧。” “不愧是令王。”方姚说道,“但是乌里冼那孩子,有一种可怕的毒。让孩子自小就失去痛觉。” 铖怜说道,“世上还有这样的毒药?那孩子伤得重不重。” 余郭出来,说道,“他的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再者他肋骨断了,怕会伤及内脏。” “那有劳余公子了。这个孩子也让娍宁挂心着,那淇华怎么样了?” “受了点皮外伤,自己包好了。现在……大概是看我房里吧。”余郭摇了摇头,“那孩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戾气。” 不过是在宫里待了两天,家里倒是有点意思,陈铖怜说道,“怪不得今日在朝堂上,多少都听到大臣议论到家中的孩子都在学院补修,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先去看看乌里冼那个孩子,他怎么会来陈国?” 淇华不巧,还真不在余郭的院子里,而是在赵渚房中。他们三人进来,见他坐在赵渚的床边,而乌里冼也醒着。 “怜大哥。” 闻声,铖怜笑了笑,直接坐在了床边,“你们在聊什么呢?” 乌里冼明显现在是动弹不得,淇华把他定在了床上,“问他会什么在这里,只是他一直没回答。” “这有些棘手。那方姚,这孩子你就找几个人看着。余大夫,他身上的毒也帮忙看一下。朝中还有事,这孩子的事就先缓一缓。毕竟这几天,前线开始不断的战报传来。” 陈铖怜说道,“而且我是来告诉你们,地心城大捷。是娍宁布的局,将半数以上的高丽军打得措手不及。” “真的!” “厉害了。” “太好了。” 就知道他们有这样的反应,陈铖怜又说道,“所以这两天我又要在前线呆着了。也不知席安城的情况怎么样?今日我来是来找方姚。” 铖怜又说道,“你能不能派人帮我去打听席安城的情况?” “这倒是没问题。但是梁双儿不是给你两个暗队了?” “我让他们去办另一件事,所以这边只能指望你了。” 方姚说,“没问题。正好我把这个情况,也告诉太子殿下。” …… 而此时的席安城,赵渚已经上了军舰,火光已经冲天。他让指挥官调了方向,从身后的船一路向敌方军舰里开去,从“八”字的下方,到了“八”字的前方。 “敌人的左冀是个缺口,集中火力!” 赵渚说道,看着敌方的开来的长舰,实力居然差了这么多,“开火!”八架火炮齐发,海浪掀得很高,不止是对方,连赵渚这里的船都开始有了明显的晃动! “不要停下!他们现在准备换形,不要让他们有可趁之机!再发!” 又是八架火炮同时开。其中有两枚落在了对方的两艘舰上,“打中了!打中了!” “还没完呢!再来!” 就算炸了两艘船,对方的数量仍可以碾压陈国。对方马上就明白,是当头的这艘船有人在指挥。指挥的人,是名取一族的族人。“把他们这那艘船给我打下来!” 第六十三章 “不要停下!他们现在准备换形,不要让他们有可趁之机!再发!” 又是八架火炮同时开。其中有两枚落在了对方的两艘舰上,“打中了!打中了!” “还没完呢!再来!” 就算炸了两艘船,对方的数量仍可以碾压陈国。对方马上就明白,是当头的这艘船有人在指挥。指挥的人,是名取一族的族人。“把他们这那艘船给我打下来!” 赵渚所在的军舰一瞬间成了二十几艘船的目标。 “将军!” 赵渚被飞过来的炮弹差点击中,擦身进了水里。“现在传令下去,后面的船分对炸对方的两冀,我们从中间撤到后方!” 两边的战舰护送着赵渚撤到了后面,由于炮火集中攻向赵渚,两冀的防备果真疏漏了不少,虽没有发发命中,但又打掉了对方的两艘舰。赵渚所乘的舰退到了港内,还不等船上的人为他庆祝的时候,他就倒在了地上。 第一艘舰退回港内时,其他的舰也陆陆续续退了回来。 时间正好就停在日出之时,东瀛的舰背着日光,视线成了绝好的死角。赵渚还曾嘱咐港内的陈铖怜,一但所有的舰退回来,就派出巡查舰。由于这种船的速度快,轻。船上也早放上了改良的火炮。 两艘巡查舰驶到一定的位置,朝着对方的先头部队扔了足足二十发炮弹,也躲回了港内。 陈铖独回来的时候,赵渚刚在陆边的岩石后面醒来。陈铖怜问道,“你的手……快传军医,快把皇叔请来!” 赵渚说道,“没事,就是在许将军那边弄到的。已经包好了。”他的用手还在明显地颤抖,若是被白风知道了,她会担心死的。 一把就将赵渚扛在肩上,“不好意思,这里听我的。”陈铖独大步向悬崖上走去。 “好好好,我知道了独世子,你把我放下来。这样多丢人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陈铖独说道,“算了,还是把你扛上去。万一你除了手上,其他位置也受了伤呢!赵老将军已经病着了,你再怎么说也不能倒下。” “我爹?那老家伙怎么了?” “嗯,呃,皇叔说是到了海边,这种风湿症比较容易发作。” 赵渚急了眼,路上多少人在看着呢,“世子,你就把我放下吧,我发誓我的腿没问题。” 这才将等高的赵渚放了下来,“早说,你还挺沉。” “……”大哥,这丢人的可是我好吧!你还嫌我重?“话说如何,第一次到战场上来。” “比想象中的要可怕。” 毕竟在芙国的时候,白风可是以少数就攻下了千机城,尚不废一兵一卒。“你能来席安城,说明地心城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吧。” “先是大捷。还不知道高丽会不会发动第二波,他们毕竟折损过半,江路更是被我们伏击。” 陈铖独问道,“都是娍宁的主意?” “是。她发现了地形上的优势……我知道了!独世子,我们快点,我想到怎么利用这里的条件了。” 席安城港地形与地心城的地形不就是如出一辙嘛!不过换成了海而已! 天一亮,赵老将军反而累得有些受不住,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宣王陈宇煊也坐在了一旁打盹。 赵渚的声音巨响,“老家伙,我知道这个要怎么打了!” 吓得两人一哆嗦,陈宇煊还直接亮出了佩剑。出手之快,赵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有下意识得躲了那一剑。 “皇叔,是我们。”铖独也没有想到,懒散的宣王居然也是个剑客! 陈宇煊说道,“能不能不要大清早的吓人,才刚打盹,还以为是刺客。” 另一边赵老将军也是缓了神,“臭小子,你说想到了该怎么打,你倒是说一说。” “我们在地心城的打法,在这里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来人,堆盘!” 赵渚将沙盘的位置摆好,“现在我们在的席安城,然后这块是地心城。若说从地形上来看,这两边是不是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陈宇煊说道,“都是地心城的城中是在圆形的底部,而席安城这边的底部其实就只是一片港口,真正的主城是在港口后面的平原上。” 赵渚将江坝缺口开了另一边,水流涌下来,“既然他们能炸这个江坝,我们怎么不能炸!我们将他们引入这个内港口,这里是最底的位置。江坝处的另一端连接北部的悬崖,届时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你能百分百保证另一边的江口不会决堤,蓄水能完全灌入这个港口?” “老家伙,我还没说完呢。当然就是这个时机要掌握地非常巧妙,除了这个,炸的火药的威力也要把握得清楚。其中有一个我知道,就是我们火炮当时的一个改良师,东军营里的火药师。这个让他来掌握火药的细度。” 陈宇煊说道,“赵渚这个想法我看可以。但是还有一点,怎么能让对方的几十艘舰进港。还有,我们的船要退到哪里去!” “宣王,若是昨晚没有下去港口,或许有一个洞穴就会被我们疏忽。独世子这个你来说。” 陈铖独说道,“这个悬崖洞里面空间很大,同样是天然形成,里面能放下二十余艘军舰都没有问题。而且里面的水位比港口的水位高了许多,若是按赵渚的计划,到时候蓄水一下来,里面不会淹没。” 赵渚笑着说道,“照太子殿下曾经的说法,让地心城成为死城,让席安港,成为死港!” 但这个时间明显很仓促,必须要在后补兵力及军舰赶来的之前,他们这些人还能撑下两天,江坝还要再继续支撑两天。 像天神眷顾着陈国,梁双儿在第二天,带着两万东军水军及军舰到了席安城。禁卫军剩下的两万五千人也同一时间到了席安城。 并在同一时间,地心城的影队向席安城的赵渚等人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太子殿下,已经将高丽的小世子金时,射杀!” 第六十四章 但这个时间明显很仓促,必须要在后补兵力及军舰赶来的之前,他们这些人还能撑下两天,江坝还要再继续支撑两天。 像天神眷顾着陈国,梁双儿在第二天,带着两万东军水军及军舰到了席安城。禁卫军剩下的两万五千人也同一时间到了席安城。 并在同一时间,地心城的影队向席安城的赵渚等人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太子殿下,已经将高丽的小世子金时,射杀!” 唯有赵渚一惊,“什么!你再说一遍,是太子殿下亲自射杀了金时?” “没错!太子殿下简直就是百步穿杨!弹无虚发!” 赵老将军说道,“没想到我们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是个能文能武,带兵打仗之人!臭小子,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别管我。”赵渚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哪里别扭。怎么白风真的杀了金时?虽然现在两人是对立面,而且计划金时也出了不少力。 杀他,有理。 但是毕竟在辽国,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上,白风居然真的能亲手杀了他? 从赵渚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法,若是有一天自己背叛了她……她会亲自手刃自己吗? 曾对天发过誓,绝不背叛她。 不过现在一切机会都是站在陈国这边,影队又说道,“后日,太子殿下就会到席安城,她希望在她来之前,你们能给她一个好消息。” 又是振奋人心的一件事。 “太子殿下要赴席安城?” “太子殿下要来了!” “我们不能输啊!” 不论白风来与不来,这场战他们也是绝对不能输。 连夜将席安城部署成一座让人满意的空港,剩余多的舰艇除了内港的洞内之外,还有外围港的一些隐蔽点,也藏了六艘船。 也对于擅长近深夜打袭击的东瀛来说,居然连着打了好几日的陈国,这个时辰居然没有人在海边防守! 他们的长官是算亲缘,是洛桃的表兄弟,名取浩石。“别急,怕是有诈。” “长官,怎么我感觉他们好像是撤退了。” 名取浩石问道,“怎么眼下还没过来,是诈还是逃,等眼线回来再说。” 直到了清晨,果然有一条小船划向了东瀛的舰上,来人说道,“名取将军,席安城不论是城中还是内港都没有人!” “没有人?他们的船怎么一夜之间都不见了?驻军呢!” 显然来报的并不是东军里的高级将士,“午夜的时候,赵将军已经下令让我们撤出了席安城,到以外的一块平原上。” “名取将军,看来他们真的是逃了。” 名取浩石想了片刻,“难道真的这么容易有逃了,那为何还顽抗了这么多天?” “也许就是他们发现打不过我们,跑了呗!将军,我们眼下是占领席安城的最好时机。还可以回去向国师邀功!” “那个女人,不找出你一点纰漏就不错了!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就算是自己的族长,名取浩石也夸不出她的一个优点。“但是我担心对面仍是一个陷进。难道你们不觉得从前天开始,他们的打法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而他们的眼线说道,“前两天来了赵渚。是赵老将军的儿子。刚从地心城过来的。” “地心城……”名取浩石,说道“赵渚,这个名字有听天师提起过。好像是一位不输他父亲的将军……地心城他们能反攻,似乎还与这位将军有关系。” “但是地心城当时的军师,却是陈国的太子殿下。”眼线说道。 名取浩石无疑是一个有顾虑的人,处处谨慎小心,“现在离日出还有两个时辰,先派两艘船进内港查看,其他人原地待命!” “是!” 夜色下,赵渚登上高壁时,远远地看见对方驶进了两艘舰,“对方居然还是条老狐狸!” 当他下到一个坡地的时候,说道,“不行,对方似乎疑心挺重的,只派了两艘舰过来,让江坝的弟兄们再等等。” 而眼下这里轻功最好的人,则是妃光!他已经来回两边跑了不下四次,“我说赵渚,下回你过去,我是累了,跑不动了,我可是一个老人!跟给你跑这几趟是给你爹面子。” “那你就再给我爹几个面子!”赵渚笑着说道,“反正我相信那个老家伙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面子肯定多得用不完。” 说话之际,赵渚又看见灭了灯的舰船驶进了港口,“对面的人,疑心是真的重,总共才进来五艘船。我想,上面的人估计只有三四百人。” 妃光说道,“那还炸不炸?” “再等等。” 两人坐在悬崖边的出峭点,再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又多了两辆舰进来,而且船上还有火光。“这下能动了吗?” “再等等。” “……” 妃光虽说不是一个心急的人,可是这坐在这里真的好冷……又黑呼呼的一片,“我说赵渚,还有多久啊,我怕这里一阵风就能把我拍下去。” “别嚎了,我相信快了……你看,是不是。”赵渚的血瞳在夜色中尤为瞩目,“可以了,去吧。” 妃光可以用“飞檐走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毕竟这个监测点确实就是在悬崖之间,地形山势是最为险恶的。妃光一走,赵渚也爬到了山顶,大本营只往回撤了百丈远而已,“他们都进圈了。等信号一发,两边同时动手!” 赵渚盯着港内的动静,直接这八艘船稳稳地停了下来。 “放信号!” 随后,“砰”一声惊天的巨响,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震动,江坝的爆破十分顺利,爆破点也是精确推测出来,洪水如瀑布一般冲进了内港口。 八艘船瞬间淹没在了洪水之中。顺着这个洪水,冲出了内港,港外的船,也受到了这半百的浪高,冲散了阵形。 一直在港外搁浅的船,趁着他们阵形打乱之际,冲进了海里,强攻数发火炮,洪水声,海浪声,火炮声混杂在一起,但是陈国士兵心中谁也不觉得这声音刺耳嘈杂,都觉得是为了胜利而奏响的旋律。 第六十五章 随后,“砰”一声惊天的巨响,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震动,江坝的爆破十分顺利,爆破点也是精确推测出来,洪水如瀑布一般冲进了内港口。 八艘船瞬间淹没在了洪水之中。顺着这个洪水,冲出了内港,港外的船,也受到了这半百的浪高,冲散了阵形。 一直在港外搁浅的船,趁着他们阵形打乱之际,冲进了海里,强攻数发火炮,洪水声,海浪声,火炮声混杂在一起,但是陈国士兵心中谁也不觉得这声音刺耳嘈杂,都觉得是为了胜利而奏响的旋律。 白风骑着玄武,安倍骑着麒麟,两人在平原上飞驰万里。 安倍笑着问说,“殿下,你是放心不下席安城?我看着赵渚能搞定那边的局面了。” “他做事,我放心。” “那您路还赶得这么急。” 再三十里路就可以到席安城,白风到了驿站,难得下了马,“我自然是相信梧桐。但是你忘了我们去了千叶时,名取圆对我们说的话吗?” “记得。” “她若凡事留一手,我怕梧桐会有危险。” 两人匆匆喝了一碗茶,茶馆的商家说道,“两位客官是往席安城去吗?哎哟,你们别去,太危险了,昨儿啊,一位将军又是撤城,又是炸坝。一整晚,声响都传到了我们这里。” 安倍问道,“那赢了吗?” “清晨的时候,从这条官道上已经不下三匹快马传书。应该是捷报吧,我也不懂,我只是一个卖茶的,但是老身还是要告诫二人,前面太危险,别去叫。” 走前,安倍对他和善笑了一下,白风笑道,“多谢老人家指点。” 当他们两人进了席安城里,一路又去到港口。骑着马,两人能感到马的不安,安倍弥彦说道,“地上都是积水,还有一些杂物,这两匹神驹难怪受不了了。” 白风速度慢了下来,让玄武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另一匹更是感应到了什么,带着安倍朝着港口的方向。 “殿下,麒麟有些不太正常。” “赶上,怕是梧桐出事了!”麒麟可是陪伴着赵渚长大,若是主人有事,它还是匹神驹,“我会让洛桃付出代价的。” 白风却不知道,她的一句却吓得了玄武,突然间嘶鸣,前蹄也高高抬了起来,白风拽着缰绳,“放肆!” 玄武被这样的白风吓得一哆嗦,弱弱地低下了头。 而制服下玄武的时候,麒麟带着安倍弥彦已经消失在这个毁了一半的街上。白风想着方才最后安倍消失的地方,引着玄武慢慢过去。 又听着有来自远处的爆炸声,那应该是火炮的声音。 顺着那个声音,地上还都漫了水,可以想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严重,终于听到身后有人问,“你是谁!奸细吗?” 这声音有些年轻,就白风而言,也不算陌生,她回头看一眼。 “太子殿下!” 白风一见是刘小凡,“有见到赵渚将军吗?”她不说梧桐,而是提到了赵渚。 “赵将军,赵将军他……”刘小凡只言不语,“我先带您去驻地吧!” 驻地的方向与最后安倍消失的方向几乎相同,而刘小凡刚才的话,明显就说明了赵渚有危险,玄武感应到主人的不安,连走路都是小心谨慎,生怕有一点会惹怒她。 驻地不是在港口边,而是在悬崖上。 白风倒没有直接进去营地里,而是从悬崖上眺望着内外港湾的情况。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惨烈。” 远处的堤坝还在留着涓涓细水,内港已经成了半片汪洋,里面则是东倒西歪的敌舰,远海也依稀能见到的舰艇。 刘小凡向赵老将军与陈铖独禀告后,铖独则亲自出来营外,“娍宁?” “大哥。” “你这么快就到了啊……”白风显然听出了,铖独是不想让她见到某人,“你先进来休息一下,赶路也累了吧,另一个是不是你朋友,妃光刚把他接到另一边。” 白风说道,“我要见梧桐。” “这个……您先见见赵老将军吧。” 带着白风进了帅帐里,赵老将军威仪地坐着,他见到白风进来,本想行礼数,白风则摆摆手,“现在眼下,全军上下对这些军礼都免了。” 赵老将军说道,“太子殿下比之前告知的,还早了一天。” “是。” “昨日的行动原本是成功的,其实应该算得上是成功。”赵老将军把赵渚的计划重新说了一遍,白风也认真听着,“但是当所有人都以为赢了的时候。” 赵老将军说起,“当洪水褪去了大半,赵渚带着人下去查看。没想到他们的船里居然都藏着炸药,包括外面的船发现了不对,他们留下了两条装满炸药的船,直接向原本我们要偷袭他们的船引爆开。” 白风心想,果然是洛桃的作风——玉石俱焚! “赵渚那小子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留了后一手。”赵老将军叹了口气,“他现在正在被宣王救治,已经一整天了。若是那小子还知道有太子殿下的关心,应该会拼着一口气从地狱爬回来。” 洛桃宁可自损八百也不愿让陈国赢得一千。白风当下却又不着急着去看赵渚的伤如何,“派人把现在的情况清点出来。” “已经命人去做了。” “那,那他的伤势……”白风问道,毕竟还是赵老将军的儿子。 赵老将军倒是看得很开,“我们这些行伍之人,多少都会受伤,若是死在了战场上,更是无上的荣耀。赵渚那小子,不会有事的。太子殿下这点倒是要相信他。”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 尧天城连收三封战报,但是除了这朝廷的战报外,铖怜还另外收到了两封影队传来的消息。 先是满堂的雀跃,“席安赢了!” “赵渚将军不愧为陈国第一鬼将。” 而后的消息,朝廷为之震怒,“那东瀛小国居然敢用阴招!” “难道不是赵渚刚愎自用!” 文帝刚逐渐好转的身体,也抵挡不了全朝上面千人之口的聒噪。 第六十六章 尧天城连收三封战报,但是除了这朝廷的战报外,铖怜还另外收到了两封影队传来的消息。 先是满堂的雀跃,“席安赢了!” “赵渚将军不愧为陈国第一鬼将。” 而后的消息,朝廷为之震怒,“那东瀛小国居然敢用阴招!” “难道不是赵渚刚愎自用!” 文帝刚逐渐好转的身体,也抵挡不了全朝上面千人之口的聒噪。 “你们到底吵够了没有!”文帝的脑袋快要炸裂,终于大概能知道为什么白风喜欢清静的地方。而朝堂后面还有余郭,也是由铖怜带进来,就怕今日朝堂之中,皇帝会感到不适。 纪元甫说道,“臣以为,我们席安城的失利,都归根结底就是赵渚一个人的责任。他已被皇上罢了官职,本应无权再带兵打仗。若不是太子殿下的一再包庇纵容,让赵渚变得自恃。所以这件事,娍宁太子,也脱不了干系。” “你!” 文帝气得,原本在朝堂中,纪相基本都是与自己的立场一致,而今天居然将矛头直指白风和赵渚。 铖怜说道,“臣不同意纪相的说法。赵渚原本的作战计划完全没有问题,反倒是我们还将东瀛的主力舰一次性摧毁了十二艘,歼灭敌人二千余人。再者说,陈国损失并没有你们嘴中说得那般严重,何来有‘刚愎自用’之说。” 自从这铖怜上位之后,朝中几乎也就成了令王一派,与纪相一派。当然令王是站在太子一边,而铖怜这边大多是以先父及翁老在朝中的人脉,以及白津琮之前的旧部。最早令王的势力不足以与纪相抗衡,但久而久之,居然能僵持不下。 “令王的说辞,不也同样包庇了赵渚?难道这样的胜利用要让我要自损三百精英的东军,来取得?需要炸毁一个席安城的代价?令王手掌财政大权,怎会不知席安城可是我陈国重要的经济支撑!” “纪相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并非我们要选择席安作为战场,而是东瀛想先从这里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太子殿下神机妙算,知道东瀛的进攻地点与时机,那现在不要说一个席安城的富裕,就怕是整个东边的城市早就不是我们的了。” 文帝说道,“这件事,就听令王的。兵部下朝再与令王商讨一下之后的该如何,是调军资还是动人手。现在是国难,你们不把矛头对外,居然还吵起来。” 一朝天子怒。 下了朝后,铖怜便赶去了兵部。与纪相居然在兵部前碰了个头,“纪承相。”“令王殿下。” 兵部的空气瞬间冷到了极致。兵部侍郎文斐,副侍郎于春河。各是两人阵营下的人。其他官员连热闹都不敢往前凑,生怕就这样成了炮灰。 虽然不敢凑热闹,他们的争辩声多少还是从侍郎的房间传来。 “难道要让士兵不着装备,不持兵器就让他们上阵?纪相可真是会省钱啊!” “令王,老夫方才也同意要给他们物资的增援。” 铖怜的声音又响起,“难道纪相说的增援,就是把一些破损的物资给他们送去?这与没装备又有什么区别?让他们上前线去送死吗!” “令王,现在陈国的财力已经吃紧,钱不能用在这些上面?” 铖怜冷笑道,“现在还不用?等着什么时候用?议和吗?赔款吗?还对得起之前奋勇杀敌的将士吗!” 外面几乎是听得清清楚楚,原来看似书生气质的铖怜,也有这样强势的一面。不愧是摄政王,几乎条条句句就是在针对纪元甫。 “令王,陈国之大,并非只有东部受难。北边的地心城也刚结束浩劫,正需要筹建,南边的洪灾才过去没多久,朝中难道不需要发物资?还有西边一直有沙匪作乱。恕老朽眼拙,这些地方不也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北边的地心,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了高丽说理,他们该赔多少是多少,这跑不了;还有南边,南边自古是鱼民之香,每年的夏季洪水泛滥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难道朝中今年就特别需要拨这么一大笔的款?当地有不少乡绅,就连州府,难道不能先拨款救济?再者最后的西边沙匪,与这个有何干,西军难道都死了吗!” 铿锵有力,句句见血。 纪元甫深知,这个摄政王就是来朝中干涉他的。别看年纪小小,居然城府这么深,难怪当年要被先帝令其父去乐州那般封地。“退一万步来说,席安城确实需要物资人力,但是新装备怎么筹集,兵部的库存方才您也细点过,完全备不出百余件出来。” “有百件先提百件,不够的让工匠连夜赶制,工匠不够的,去民间找打铁的师父!能调拨的地区先调配起来。还要保证军中的粮饷不能断。” 铖怜之所以会如此强势,则是因为白风的那两封影队的暗报。 她现在需要的物力人力,以完全的实力,去给东瀛一个下马威。其二,必须要在东瀛第二批补给队来之前,从高丽港出发,阶段后援! 时间只有给他五天! 那一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白风才会如此急迫。 但是就时间上的拖延来说,纪元甫也不会让步,他猜想到铖怜对于时间的急迫,也同样是可能前线发生了他们两人想象不到的变故——太子焦急了。 终于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铖怜先走了出来,他知道那个纪元甫会在兵部拦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特地赶过来拖着他。从兵部出来,又折返回宫中。 余郭说道,“皇上现在的情况,不要让他太激动。” “呵,余公子。眼下有哪件事能让他不激动的?”说完,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清和宫内殿。“皇上,臣方才从兵部回来。” “事情如何了?” “皇上,若不是您将黑令给了纪相,现在恐怕娍宁也不会这么被动。” 皇后难道一怒,“放肆。”倒是吓坏了一旁的太医和余郭。 第六十七章 余郭说道,“皇上现在的情况,不要让他太激动。” “呵,余公子。眼下有哪件事能让他不激动的?”说完,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清和宫内殿。“皇上,臣方才从兵部回来。” “事情如何了?” “皇上,若不是您将黑令给了纪相,现在恐怕娍宁也不会这么被动。” 皇后难道一怒,“放肆。”倒是吓坏了一旁的太医和余郭。 “皇后娘娘,我说错了哪句?您倒是给我指点出来。”铖怜本就无惧这个皇帝皇后,他给人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现在的模样更像是一个腹黑的败家公子,一肚子的怒火与不满。“皇上,现在能给到太子殿下的补给远远不够,不止这样包括粮饷也被纪相削减了大半。” “怎么会!” 文帝头痛难耐着,歇开了被子,余郭倒是补说了一句,“皇上,切莫大喜大悲。若是您太激动,反倒还让太子殿下有顾虑了。” 两人都拿白风在压着他,不让他动又不让他不动,“其他人都退下,皇后和这两个孩子都留下。” 文帝说道,“淑贤,朕的那把钥匙拿出来吧。” 芙皇后从柜子里的暗格中取出一把钥匙,交到了皇上的手上,他说道,“小怜,过来。我相信你身边还有影队和暗队,若没有,小风还给你一支禁卫军。拿着这个钥匙。你们两人听好了,尧一城南庄园大道有一家姬氏当铺,里面有朕存的小金库。你们两个孩子,把这个送去给风儿。能凑点就凑一点。” 余郭心道,皇上都把自己的小家底给拿出来了。铖怜倒是接了那把“金钥匙”,南庄园大道有当铺? 见两人不语,“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说的不清楚?” “皇上,这个姬氏当铺是什么来历?”铖怜问道,又看了一个尧天长的余郭,他亦然摇了摇头。 芙皇后说道,“全天下敢信姬的能有几个?令王,若还有时间刨根问底,倒不是现在就把些给娍宁送去。” 确实时间太过紧凑,铖怜带着余郭直接出了宫直奔尧天城南庄园大道上。只是两人没有想到,整条街道从头到尾,没有一家叫做姬氏当铺的店。 余郭问道,“是不是皇上把地址说错了?” “这么重要的金库,换成是你,你会记错?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倒不是回府问一问暗队的人,他们行迹在尧天,会知道些什么。” 于是两人决定再把这条南庄园大道再走一遍,确定不存在一家姬氏当铺,才空手回了府里。纪承之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脸上的伤更是用了余郭的药,伤都好得干干净净。 乌里冼则是被方姚派了好几个功夫还不错的人看着,也就放心地混在赵淇华的房里看着这两个孩子,偶尔还能一起胡闹胡闹。外头一听马车落下的声音,猜到了是余郭回来了,却吃惊陈铖怜也一起回来了。 方姚问道,“怎么两人都愁眉苦脸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是挺都愁眉苦脸的。余郭说道,“陛下给了一个地址南庄园大道,姬氏当铺。我愣是和宣王殿下转了两三圈,别说姬氏了,一家当铺都没见着。” “姬氏当铺,是啥?你们要去当东西?” 杨俐说道,“是要去找姬家当铺?” 杨俐也算是尧天的老人了,还是白津琮的亲卫,陈铖怜觉得有戏,“杨先生,你知道这家当铺?” “这家当铺与我们这座府的主人,有着远亲的关系。怎么你们突然想去找这家店了?” 陈铖怜说道,“也不瞒你们说,到时候还想请杨先生去一趟席安城。这次的军资筹备不太理想,皇帝给了一座小金库,就在这个姬氏当铺里。” 大家都窝在淇华的房间,“姬家与白家是百年的姻亲,虽说现在姬氏没落了,但天下无人敢信姬姓。且话说回来,你们在南庄园大道上是不是有见到特别的店家。” 特别的店……余郭想了想,“倒是有见到棺材店……” “那你还记得店名叫什么吗?” 陈铖怜脱口而出,“汝卧间。” “原来汝卧——就是姬!我们怎么没想到!”余郭说道,然后又说道,“那殿下我们现在还要回去吗?” 他点了点头,“那杨先生请您同我们一起去。” “好。” 方姚说道,“我也想去!” 纪承之说,“我也想去!”他看了一眼淇华,“他也想去!” “……” “那就准备一下,时间不等人。”陈铖怜同意了,让这两个孩子出去长长见识也好。虽然白天与纪承之他爹怼天怼地,但这个孩子本性不随他爹,更多时候倒还是更愿意与淇华在一起。孩子本无罪,让他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他全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高兴地蹦了两下,伤口裂开,忍下痛,强露出微笑,“好的好的。一起去……” 摸了摸肩上的伤,又朝着淇华露出了八颗大牙齿,“快走吧,我也没啥可准备的。” 一群人果真没有什么东西可准备的,倒是杨俐从府里的酒窖里带了一坛好酒,“可以走了。” 在车上,平常都不怎么说话的杨俐,今天倒是讲得算多的一回,“这一趟去,倒是有几点要注意的。唉,各位一定要记得,不轮等下那两人怎么说你们,都不许顶嘴。” “两人?” “是对父女。嗯,那姑娘是太子殿下的远方表姐。店主叫姬若寒,是位占天师。其女姬夜梨,最后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和太子殿下都才五岁。是我们离开陈国的那年。” 又听杨俐接着说,“姬若寒的大名,我想连你们这些在学院的也听过。虽然从文帝伊始已经撤了这个官位。所以他之后就隐姓埋名,千万记得一会儿绝对不要忤逆他!千万记得!” “毕竟也有十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姬大人现在如何。剩下的大家就都见招拆招吧。” 纪承之问道,“杨大哥,那个姬若寒是会吃人吗?你怎么在发抖啊……” 第六十八章 又听杨俐接着说,“姬若寒的大名,我想连你们这些在学院的也听过。虽然从文帝伊始已经撤了这个官位。所以他之后就隐姓埋名,千万记得一会儿绝对不要忤逆他!千万记得!还有一个她女儿,见到面,你们应该就知道了。” “毕竟也有十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姬大人现在如何。剩下的大家就都见招拆招吧。” 纪承之问道,“杨大哥,那个姬若寒是会吃人吗?你怎么在发抖啊……” 其他人也不由开始紧张起来,包括方姚和陈铖怜,明明一个武功高强,另一个足智多谋,看着杨俐一向冷静与沉稳的人,什么事能让他发抖成这个样子。 下了车,他们见到杨俐同手同脚进了“汝卧间”。叫汝卧间的一家棺材店,想想有多可怕啊!通俗一点,你躺着的房间——不是棺材那是什么!想想就瘆的慌,余郭心道,现在赵渚不在,不然得多有意思! 他们随着杨俐进了那间店,左看右看,门前就放着几具棺材,倒不见一人。杨俐一声,“姬大人,姬大人?我带了白府的好酒过来了。” 这个时间,天早就暗了下来,秋季尧天的风也凉,吹得四处飒飒作响。纪承之躲在几个大人的中间,抓着赵淇华,“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来都来了,还想走……” 声音不远也不近,都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得出来,还有回响。离得近的余郭说道,“是不是从这个里面传来的。” “是啊……” 杨俐连忙把棺材板推开,“姬大人,你怎么趟在里面了。” “舒服……,要不要你们也趟一下感受感受,真的舒服……” 大家想道:绝对不进去! 从另一个棺材里也稀稀疏疏有点声音,“这是来送酒的还是来挑棺材的?”方姚凑得近,又将那边的的棺材板给推了开。 倒是有一个疑问,这对父女都在棺材里,那是谁把他们盖起来的!当然这个问题,只好奇,不提问。 姬若寒先爬了出来,用一个词来形容,“颓靡”!黑白衣,一捧黑发夹杂着白发就披在肩上,从脸上可以看得出姬若寒再年轻十岁,绝对是个俊男子,只是现在一脸才刚被人吵醒的样子,倒是像平常人家的大叔,只是比较好看一点。 “这么多人啊……小梨,醒醒……还有好看的小伙子……” 一听到有好看的小伙子,不对,是“好看的”这个词。另一口棺材就听见有人爬起来的声音,“在哪儿呢?好看的……” “姐姐!” “太子殿下!” “主子?” “娍,娍宁?” 这口棺材爬出来的人,和白风长得能有多像……除了,纪元甫之外,愣一愣地。但那个姑娘整个人爬出来之后,揉了揉眼睛,求着方才听到的“好看的”小伙子。眼前倒是有两个长得真的很不错! “公子,何许人也,家住何方,今年贵庚啊?”长着白风的脸,但是行为举止哪有一个与她沾边的,“我看这个红衣小哥哥挺不错的。爹!” 姬若寒也睁开了眼睛,“是,可是爹喜欢那个身后的,袍子不错,年纪轻轻还穿着蟒袍……” 姬夜梨又看了看方姚身后的陈铖怜,“这个小哥哥也可以,爹眼光真好。那爹说是谁就是谁,反正自古都是爹娘作主。” 陈铖怜背后发凉,“今天前来,是来寻着姬先生有重要的事情。” 他们两人棺里爬出了棺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套喜服,而姬夜梨也换上了喜袍。 行动的迅速让方姚把两个孩子扯到了外面。“你们就别进去了,这对父女真的不太正常。” 可是天底下怎么会有另一个和白风长得这么相像。 被“绑架”的陈铖怜向杨俐和方姚投来求救的眼神,“姬先生,我是……姬先生……” “你是谁我不管,现在要叫爹知道不!” “……” 两个孩子的眼睛被方姚捂了起来,“小孩子别看,太可怕了。” 倒是不像方姚还取乐着陈铖怜,杨俐倒是说道,“姬大人,这位是摄政王宣王殿下……今日有要事来……” “哟姑娘,听到了没,这位是摄政王,要当王妃了,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爹您也要当摄政王的岳丈了,开心吗?” 余郭和方姚说道,“这两人怕不是傻了吧……” 可是让大家都接受不了的是,姬夜梨长着白风的脸,行为却不是她,更别说大家闺秀的举止,一样没有!总算方姚看不下去,和杨俐联手从那对“鬼父女”的手上将陈铖怜拉了回来。 这一举止还惹怒了姬若寒父女。居然没想到,他们两人的功夫还不低。总算还加上一个赵淇华,总算让他们冷静下来。陈铖怜身上还挂着穿了一半的喜服,气喘地说道,“姬先生,今日我只是受皇上的嘱托,来您这里取点东西。” “哦,你的意思是取了再成亲是吧。那行,取啥你说吧。” “……” 杨俐向陈铖怜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回嘴。铖怜知道了,“不要忤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看着身上第一次这么狼狈,重点那个姑娘的劲儿怎么这么大! “姬先生,这个钥匙是皇上给我的。里面的东西都要取出来?” 姬若寒拿过钥匙,“都要拿出来?怎么,那皇帝总算把家底给败光啦?” “是。国难前,国库实在无法挪出一两银子。”陈铖怜也实话实说,“姬先生,时间要快,前线还在吃紧。” 姬若寒罢了罢手,“前线吃不吃紧我不管,但是小女的终身大事我管得起。派人跟我去提,最好来几辆车。摄政王是吧,把东西取完了,记得回来成亲。对了,你是侯爷身边的杨俐是吧?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今天是陪宣王殿下过来。酒也给您带了一壶。” 而姬夜梨想起了什么,“方才你们是不是把我认成别人了?嗯?很像吗?天下居然还有人,和本姑娘长得这么般貌美如花。” 第六十九章 姬若寒罢了罢手,“前线吃不吃紧我不管,但是小女的终身大事我管得起。派人跟我去提,最好来几辆车。摄政王是吧,把东西取完了,记得回来成亲。对了,你是侯爷身边的杨俐是吧?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今天是陪宣王殿下过来。酒也给您带了一壶。” 而姬夜梨想起了什么,“方才你们是不是把我认成别人了?嗯?很像吗?天下居然还有人,和本姑娘长得这么般貌美如花。” 方姚笑着说道,“第一眼看,长得是真的像。但是再细看一眼,果真还是各有各的千秋。” “喔!我倒是好奇哪家姑娘。” 姬若寒已经将他们带入棺材铺的后堂,还是个大宅地,只是当府邸的大门改成了一间棺材铺!这个手笔还真是大胆。 方姚又接着说道,“哪家姑娘……应该说是白家?还是皇家?” “到底是姓白还是姓‘黄’?” 纪承之补了一句,“不是那个黄色的黄,是皇室的皇。天下第一的太子殿下,白娍宁。” “白家人?”姬若寒喃喃一句,“你们是为了白家的小丫头来的?” 哪个人能随随便便称呼太子殿下“白家的小丫头”,这人是谁呀!余郭心里问道。 陈铖怜答道,“是的。我也听说您与白家算是远方亲家。” 又带他们拐进了一个院子,进了一个房间,推开书架子,把陈铖怜给的钥匙拿在手中,“是啊,是远方亲家。那个小丫头当年还真是和小夜梨长得真像,没想到现在还是。这可能是种缘分吧。” “原来是这样。” 姬夜梨说道,“那我与这位摄政王那岂不是也算是远远方亲戚,那就是亲上加亲啦!帅哥哥,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所有人都无法忍受姬夜梨长着一张白风的脸,而就犯着一张花痴及“无知”的表情。“我叫陈铖怜。” “陈铖怜,帅哥哥名字真好听!陈铖怜……”说着说着,就腕上了陈铖怜的手,她力气是真的大,铖怜完全不脱不开手,“姑娘,手能放开吗?” “我不!” 陈铖怜完全无法直视她的脸! 方姚他们跟在身后,都忍不住偷笑,说道,“恭喜宣王殿下,喜得王妃一枚。” “谢谢,谢谢。”姬夜梨笑着应道,抱着手的力量更加大了,“看看,你的人都恭喜我们了。爹,快把东西给他们,这个夫君可是等下要跟我去拜堂成亲的!” 姬若寒宠溺地说道,“好好好。”他打开了门,推开了暗室,里面富丽堂皇的金子,地上还有一箱箱的珠宝,柜子里还有一摞厚厚的银票。“这些你们需要多少,自己拿着。若是还剩下,门就关好,若是搬空,门就给我留着。小子,走去拜堂去。” 可以说是被两人残暴地拖走了,至于为什么其他人不和他呢,都因为他们在忙着搬这个“小金库”! 等他们五人再回来的时候,陈铖怜这个堂已经“拜”完了,并露出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 “姬大人,这亲也拜完了,能把这个摄政王先还给我们了吧!” 姬若寒说,“反正堂都拜了,那……丫头既然这个堂都拜了,以后你也是那个摄政王王妃了,自然是要和他们一起回去。” “爹……”姬夜梨对他爹不舍,但是抱着铖怜的手臂也完全不放开,“爹,您好好照顾自己,那女儿,女儿就跟着夫君回去了。” 说着脸还是有点娇羞。 这样的表情可是从白风身上从未见过呀,他们不禁都好奇起来。“确实现在赶着时间,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方姚说着,后面四大车的“金库”让影队运着,自己为了看热闹与他们同车而行。 一车上果然热闹。 几乎没有人能插上姬夜梨一句话。 妃承之问道赵淇华,“太子殿下平时也是这个样子吗?” “姐姐才不是这样子。” 不巧被姬夜梨听到,“两个小鬼,你们是不是在嫌弃本王妃!说,太子殿下与倒是哪里不一样了,难道还有比本姑娘还要优秀的人?” 方姚不是想泼这个冷水,“这个嘛,王妃。你还真的比不上太子殿下。若是与你她真正比个高低,嗯,完全没有胜算。” “夫君,你说呢……” 反倒是陈铖怜想到了什么……“夜梨姑娘是吧,我倒突然有个想法……你愿意听听?” “夫君说的,我都听!” …… 五天,五天对于席安城来说,至关重要,五天若是可以回防,东瀛可是可以连一点回旋的机会都没有! 而白风要的不止是这个,她要让东瀛输得彻彻底底! 只是要的补给不知何时能来。营外传来道,“太子殿下,有个叫黄少天的商人在营外等着。” 好!第一波补给来了。 白风说道,“把他带的东西都给兄弟们分一分,人我出去见一下。”白风放下了手中的布,放在赵渚的床头,轻轻掀了他额前的发丝。见他还在安心地睡着,放心离开。 见到营外的黄少天,他倒是先说道,“当时在芙国,还未见到你穿着兵甲,这次见到果真潇洒。” “谢谢你能来。” “这没什么,你们为芙国做的,比我现在做的多得多。虽然我也不是个正牌的芙国世子,但是毕竟也是母国,我这样也是算报恩。” 白风笑着说道,“不过也是对不起黄叔叔了,这一波军资怕是也耗费了不少钱。” “钱没了还能再赚。而且我爹也说了,我家的钱,凭你用。”黄少天也不客气地说道,“没想到宣王殿下找我,让我连夜赶来。我别的也没有,就只剩下这些钱可以帮你了。” “……” 这句白风倒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一笑代替。心道,对不起,陈国就是穷…… 意识道好像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黄少天又说道,“穷没关系的,我教你们怎么挣钱!哦对了,宣王让我告诉你,剩下的不够的,他一定会凑齐。至于怎么弄,当时我已经过来了。” 第七十章 “钱没了还能再赚。而且我爹也说了,我家的钱,凭你用。”黄少天也不客气地说道,“没想到宣王殿下找我,让我连夜赶来。我别的也没有,就只剩下这些钱可以帮你了。” “……” 这句白风倒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一笑代替。心道,对不起,陈国就是穷…… 意识道好像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黄少天又说道,“穷没关系的,我教你们怎么挣钱!哦对了,宣王让我告诉你,剩下的不够的,他一定会凑齐。至于怎么弄,当时我已经过来了。” “谢谢。” 战场上也不适合黄少天接着留下来,送来了粮饷与物资,他便回了尧天。 除了物资的发放,还有全局的重新布阵。 赵渚在梦中,感觉被熟悉的人温柔以待,就是全知上下没有一块是舒服的骨头,想要挣开眼睛也是那么地难,但是能清楚地听见声音,“别睁眼,好好休息,我们会赢的。” 赢?有你在当然会赢。但是对不起我这次给你丢脸了。但是我相信,你会赢的,这次是我大意了…… “梧桐,你就好好休息,你帮我争取很多了,让我看到了制胜的决心。” 白风慢慢说道,“洛桃对你的,我会一五一十双倍地还回去,你放心好了。剩下来你就慢慢休息,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行了,等你好了,你要找我领罚。至于怎么罚你我还没想好……” 听她说了这么多话,真舍不得睡啊,还想接着再听几句。可是她的声音越飘越远…… 门外只听梁双儿说道,“太子殿下,战前的准备都做好了。第二批送来的物资也发了下去,港前的舰也都准备就绪。” “好!那我们走吧。” 当时送走黄少天的第二天的傍晚,杨俐亲自带着新一批的补给赶来了,还带来一个特别的“人”。 “你就是太子殿下?真的,好像!”姬夜梨真的不敢相信,居然能这么像!但是两人好像忆起了什么…… “是小梨姐姐?” 姬夜梨说道,“小风儿!唉,我就说,能跟我这么像的,夫君若是跟我说你叫白风就好了,白娍宁是谁,原来是你呀!” 夫君?白风皱了眉头,她应该也就跟自己一般大吧,十六七岁就成亲了?“那真是恭喜姐姐了。” “太子殿下,这件事说来话长。姬姑娘的夫君是,令王殿下……”杨俐说道,那一晚让他回忆起来可还是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二表哥?你与我二表哥?二表嫂?” 姬夜梨羞涩地点了点头,“是呀,我与铖怜夫君已经成亲了呢。没想到还可以和小风儿亲上加亲。” 她看着杨俐,“看来你们在尧天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那一切都等我们胜利之后再说。那小皇嫂,既然是表哥送你来的……” 方才路过的铖独听到了什么,冲进了白风的帐里,“什么!小,小怜成亲了?” 他还没有见过姬夜梨,进来倒是吓了一大跳,“怎,怎么两个娍宁?” “你是谁,敢直呼我夫君的名讳!” 先是一个“白风”开始说道,铖独还没反应过来,杨俐说道,“独世子殿下,这位是姬夜梨姑娘。”然后对姬夜梨说道,“这位是摄政王的亲兄长,陈铖独世子殿下。” 两人相见,只见姬夜梨的先是反应过来,“原来是大哥呀!” “大哥?”陈铖独一脸求助的眼光,并躲到另一个白风的身后,“娍宁,这个,这个……” 白风笑着说,“看来真的是我嫂嫂了。” “啊!”陈铖独左看右看,难道他真的成亲了!而姬夜梨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大哥,我真的与夫君拜了天地的。有,他可以作证。” 指了指杨俐,陈铖独看了他,“真的?杨先生?” “反正这件事说来话长。为了这第二批物资,铖怜殿下是牺牲了自己。” 姬夜梨一把把白风拉了过来,“这不叫牺牲,这叫天作之合!” 好像是大概明白发生了点什么,在白风的记忆里,对姬若寒虽说印象不太深刻,但是有一点她记得很清楚,连父亲都怕他! “大概懂了。”白风对铖独说道,“那这次回去之后,我们替你们重新操办一场婚礼,想必我表哥这边,没有亲朋兄长到场是吧。” “小风儿说的是!那祝你这次无往不胜。”姬夜梨一听要重新操办一场,别提多开心了,一边犯着小花痴。 话说回来,白风也不再与他们说着家常,“大哥你先冷静点。我现在有话要说,双儿,把宣王、赵老将军、许将军、安倍请过来,顺便把妃光叫来。” 不一会儿,都到了。 当然大家第一眼见到姬夜梨,都是吃了一惊。“双儿,外面让人把守着。” 于是他们就开始听白风说道,“现在第二批的物资也已经到位。并且也把华琦薇和望则右带过来,准备已经就绪。现在又有另一个‘助力’也被令王殿下送来。”白风拍了拍姬夜梨的肩膀,“现在‘我’要准备回尧天负荆请罪,这次的突袭你们加油。” 说道“我”字的时候,把姬夜梨轻轻一推,“‘太子殿下’您可听清楚了?” “太子?我?”姬夜梨摸着脑袋,“什么!?不行不行。不行的!” 白风笑着说道,“回去会有梁双儿教你该怎么做,到了尧天更有令王,你的夫君告诉你怎么做。” “我的夫君……”于是姬夜梨的脸上洋溢幸福。 连妃光和赵老将军都看不下去了,长着这么一张精明的脸,犯着这样的花痴,再看看另一边冷冷的“本尊”,于是大家心底里下了一个决定,不去看姬夜梨! 看到姬夜梨也很配合的样子,白风笑了一瞬,“太子殿下在这里休息着。各位听着,我现在是赵渚,周崎南,准备一下。” 于是前一晚是这样的情况发生,而该如何让姬夜梨说,说什么,白风也就计划了好。若是她没有被铖怜送来,她应该是亲笔修书一封。但是有“太子殿下”亲自上朝说明一切,不正更好? 第七十一章 连妃光和赵老将军都看不下去了,长着这么一张精明的脸,犯着这样的花痴,再看看另一边冷冷的“本尊”,于是大家心底里下了一个决定,不去看姬夜梨! 看到姬夜梨也很配合的样子,白风笑了一瞬,“太子殿下在这里休息着。各位听着,我现在是赵渚,周崎南,准备一下。” 于是前一晚是这样的情况发生,而该如何让姬夜梨说,说什么,白风也就计划了好。若是她没有被铖怜送来,她应该是亲笔修书一封。但是有“太子殿下”亲自上朝说明一切,不正更好? 一批护送太子的精兵从尧天城外进入城内。 将太子殿下送入了皇城中,午时的时候,皇城紧急召集所有官员,第一次在下朝之后又召集起来。 有些在宫门外相遇,“怎么这么紧急?” “不知道啊!” “何大人,你来也了?你知道吗?” 陈铖怜正好也下了马车,不少人围了过来,“令王殿下,您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当然不知道。”虽然如此说道,但是他表情如一往胸有成竹。他当然知道,怎么能说出来呢!毕竟是梁双儿亲自又将姬夜梨送回来的,一睡上用暗队通信,告诉姬夜梨该如何如何做。 太子殿下回来,必须要直接进宫,连太子府都不能先回! 方才下了朝的官员,连家门都没有进一步,又被召了回来。皇帝还没来,这里讨论的声音四起陈铖怜看着纪元甫也是茫然的状态,倒是满意地笑着,“我还以为纪相知道呢,看到您的表情,我就放心了。” “那就是令王殿下也不知道?” 文帝上了朝,“各位卿家,今日朕又召集大家过来,是因为太子归朝。” “太子?” “太子回来了?” 殿下宣道,“太子白娍宁觐见!” 殿外一身朝袍,原本是没有女子朝袍,还是被礼部改得得体大方。一步步走上朝殿,没错,是太子殿下! “皇上万岁,龙体安康!” 说完,姬夜梨在人群之中寻着熟悉的人的身影。虽说她与铖怜真正相处就一天,但毕竟是她认准的夫君,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文帝说道,“太子,这次地心城大捷,多亏了你。想要什么。” 又听见朝中有人提起了赵渚的事,“皇上,您忘了席安城,赵渚之过,就是太子殿下的放纵与包庇!” 白风的声音响起,“什么时候刑部的左吏使也管上了军机要事?” 铖怜倒是一惊,她居然装得可以这么像?而她怎么知道会先是刑部的左吏先会发言……全是白风? 这当然是白风一早就想到的,白风就用两个时辰的时间,让姬夜梨先了解自己平常的言行如何,说话如何。 万万也没有想到,姬夜梨的模仿能力也极强,大体都一次性学了下来,更多细节的地方倒是由梁双儿在一路的指导。 还有一些朝中的事,一部分是白风叮嘱写下来,另一部份是铖怜一路的传书。 她一句就把刑部的问题硬怼了回去,又说道,“想来更多大人在席安城的事,都对赵渚抱着不满。但是各位再等上三天,他会给尧天带来捷报。” “什么?太子殿下还允许他上阵!于理不容,他已经不再是将军了!” 白风又笑着说道,“礼部自然也不用操心这些。倒不如说说兵部与工部,为何前线吃紧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让那些前线将士赤手空拳去打仗,你们倒是陈国人?还是东瀛人?” “太子殿下这样说,是不是太偏激!我们当然是陈国人!” 下一句姬夜梨差点露了底,生气地说道“是陈国人还不给装备补给!” “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前线看多了将士的生死,感触多了。” 铖怜一句话,将姬夜梨的“本性”也拉了回来,她又说道,“当然,毕竟这些大人在尧天城中养尊处优,未到兵临城下的时候,永远都在精打细算着。” 吓死了,姬夜梨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性格给暴露出来。若是再说上几句,她就会被人给看出些来。看着皇座下方的铖怜,似乎不过几步,却觉得很遥远,但是又心安。 “太子殿下为国为民,可是看人用人的能力,还不足。” “说话这么拐弯抹角,若是工部有能力,前线倒是你们去。”姬夜梨真想一句又一句怼回去,心道,这比城南买菜可难多了!至少不会一个人对着千张嘴!“若方才皇上问我,地心城需要给我什么奖励,那——那能不能将现场在坐的,对赵渚有异议的人,都着甲上阵去看一看。” “这……” “皇上……” 更有一句声音不知从何而起,“简直胡闹!” “大胆!” 不是铖怜,不是夜梨,而是文帝!“方才是谁说太子殿下胡闹!有没有尊卑礼数!” 那人跪了下来,礼部的人。 白风笑着说道,“让你们这些大人上了战场,还会拖他们的后腿,反倒会说成我是卖国贼了。” “今日上朝,并非是为了调侃各位大人。而是来亲口说一说现在地心的‘真实’情况,与席安城的‘真实’情况。” “真实情况?” “若不是我亲口而说,不知还不知道会被一些大人揣测成什么样子,扭曲成什么样子。不如让我亲口说说。” 铖怜对于她接下去的表现都很满意,还有一些时候以为其实就是白风回来了,留在席安城的是姬夜梨。 “首先来说说地心城,地心城一共经历大战两场,小战三十一场。缴获高丽及东瀛的联合装备,兵甲完整六千套,武器等大大小小七千。抓获高丽金或,东瀛佐藤幸之郎等五人,并击杀金时。并派出谈判官到高丽。” “再者,我们来说一说席安城。距我第一场到我离开,大战共有十三场,小场五十三场。”接下去,陈铖怜见她不说话,不知是不是紧张了? 而真正的原因是,姬夜梨一口气说了太多,忘了! 第七十二章 “首先来说说地心城,地心城一共经历大战两场,小战三十一场。缴获高丽及东瀛的联合装备,兵甲完整六千套,武器等大大小小七千。抓获高丽金或,东瀛佐藤幸之郎等五人,并击杀金时。并派出谈判官到高丽。” “再者,我们来说一说席安城。距我第一场到我离开,大战共有十三场,小场五十三场。”接下去,陈铖怜见她不说话,不知是不是紧张了? 而真正的原因是,姬夜梨一口气说了太多,忘了! 铖怜现在好想给她塞一张小纸条,天哪,不就几句话而已!怎么就记不住。其他人就觉得白风,这个太子殿下是在准备说出更加惊人的话。 而只有陈铖怜知道,她的停顿就只是忘了词。 “所以席安已经这么多场战斗,尚能坚守下来,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在我们装备悬殊这么大的时候。还能守住下这个席安港,席安城。” 他给了姬夜梨一个眼色,“是不是。” “令王殿下说得不错,在实力这么大的情况下,大小六十六场战役,共摧毁敌方军舰共计十九台,而由赵渚亲自带军打下的,就有十二艘。歼灭敌人共计三千余人,而赵渚的功绩就有二千人。” 被陈铖怜提点了一下,姬夜梨想了起来,接着充着象脸说着。“各位大人想说,席安城自古就是陈国的经济命脉。但是各位大人有没有想过,若是国都没了,留了一城还有什么用?城没了还能再建,而且我已经为新的席安择好了地址。” 纪元甫问道,“太子殿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向朝廷报备?” “我现在不是在说了吗!” “……” 铖怜真想拍了拍姬夜梨的头,怎么又露馅了。“既然太子殿下是来向朝廷报备,那不如说说择选的地,您是选在了哪里?” 又被铖怜拉回了思绪,姬夜梨忍住了现在要冲过去抱住陈铖怜的冲动,“令王殿下,地址是选在了距离现席安城主城之外六十里的一块平原上。” “难道太子殿下就要把祖宗选的席安城就舍弃了吗!” 姬夜梨说道,“自然不是舍弃。最后的战役结束之后,最后我会将港口扩大,并且新的席安城不止有八条官道,尚有南北向与东西向两条河流,离港口也只有六十里,尚未可以再开挖一条人工渠。” “还要开挖人工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太子殿下城还没建成,又要再投入这么多钱?” 这个,这个,姬夜梨看向陈铖怜,用口形说道,“难道不能花钱?” 陈铖怜知道她尽力了,“建城固然是要花钱。” 文帝说道,“重要的事情太子也说明了。朕今日乏了,明日早朝再议。” 对于“白娍宁”的归来,对纪相一派的人来说,不止吃惊还带着点害怕。感觉在战场上呆久了的太子殿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洒脱”与“野蛮”!不知道是不是几个月不见的错觉,总觉得太子有点不太相同。 一下朝,姬夜梨还站在原地,两排的官员纷纷从她两侧走过。 目光就锁定着陈铖怜,人走得差不多了之后,铖怜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表现得不错,回家吧。” “嗯!” 姬夜梨本想上前腕着他的手臂,见他走在前面,虽说笑如春风,但距离感怎么这么强烈。伸出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学着白风的样子,与他并肩而走。 直到两人坐上了马车,回了府里。 一进太子府还不到白风的房间,姬夜梨把身上的朝服脱得差不多了。坐在床上,旁边梁双儿一路捡起她脱下的饰品,“太子不好当吧。” “真是太折磨人了,你不知道,这些老古板,比菜场的大叔还难对付。就说那那谁吧,看着一脸的死相,结果那……么能叨叨。若是去了我店铺,我一定能给她挑一副好棺材。” “……” 梁双儿说道,“看来姬姑娘果真与太子殿下截然不同呢。” 她坐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单衣,头发无规则地披在肩上,哪里能看出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梁双儿叹了口气,“虽说太子府里外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你也不能这般没有规矩。” “规矩?规矩我爹可没有教过我。”梁双儿坐在她对面,“眼下若非有你,太子殿下这般在前线才不会这么被动。你应该说是我们的大恩人,姬姑娘,谢谢。” “谢什么谢,谢了多见外啊。毕竟我算得上是小风儿的嫂嫂。” “……” 这随她开心就好吧。 铖怜此时敲了门,“在吗?” 一听是铖怜的声音,姬夜梨说“在!”然后正准备起身开门,铖怜在门外只听梁双儿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陈铖怜心理默念,非礼勿听。 梁双儿过了好一阵才把门打开,姬夜梨穿着一深淡黄色长裙,头发也是同白风平日一样随意地绑着,“夫君找我何事啊?” “咳咳。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下明天朝会上的事。若不是出意外,明早还是要随我一同去上朝。” “怎么还去啊!小风可是答应过我,只要假扮一次的。” 铖怜想退一步,可是太晚了,姬夜梨已经腕上了他的手臂,“夜梨,把手先放开……是,娍宁是答应你假扮一次。后面是我拜托你再假扮几次。” “夫君的意思是,你拜托我?” “是。” 梁双儿在屋里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本想离开,却被铖怜叫住,“梁姑娘,今天晚上还有劳你,帮夜梨把这个背下来。” 铖怜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近乎一本厚的纸,交给了梁双儿。 姬夜梨和梁双儿同病相怜地看了彼此一眼,一个嫌纸多,一个则嫌另一个笨! 只到半夜铖怜将大部份的奏折都批过了一遍,经过白风的房前,还听见姬夜梨和梁双儿还在背着书。若不是注意听,还听不见铖怜小声地说了一句,“背的速度这也太慢了吧!” 第七十三章 梁双儿在屋里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本想离开,却被铖怜叫住,“梁姑娘,今天晚上还有劳你,帮夜梨把这个背下来。” 铖怜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近乎一本厚的纸,交给了梁双儿。 姬夜梨和梁双儿同病相怜地看了彼此一眼,一个嫌纸多,一个则嫌另一个笨! 只到半夜铖怜将大部份的奏折都批过了一遍,经过白风的房前,还听见姬夜梨和梁双儿还在背着书。若不是注意听,还听不见铖怜小声地说了一句,“背的速度这也太慢了吧!” 直到第二天清晨,陈铖怜就把睡梦中的姬夜梨给拉了起来。她就在睡梦中,被梁双儿换上了朝服,编好发饰,直到宫门外,才被两人真正摇醒。 “夫君早!” “……” 梁双儿说道,“快跟上去,一会儿就是朝会了。” “朝会……哦,朝会……啊!我要起床了!我……我在哪儿啊?” 梁双儿,“……” 陈铖怜,“……” 让她再清醒一些的时候,他们才下了马车。还在似醒未醒的状态,姬夜梨一步一步地迈着步子,努力地和陈铖怜保持步调一致。 “相公,今天他们会不会……” “咳咳。” “哦哦,令王殿下,今天谈论的大部分我都背下来了。很努力很努力地背下来了。” 擦间而过的一些官员,看见太子殿下朝着令王殿下点了好几个头,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太子殿下,可不能向我鞠躬点头,知道吗!”陈铖怜声音压得很低,进了宫,姬夜梨更觉得陈铖怜变得认真许多,“太子殿下一会儿就便与我站在一起。” “为何今天可以站一起?” 陈铖怜轻声说道,“昨日是太子殿下回京述职并说明战事。一切都是以你为主,自然是要站在殿中。而今天便无须如此,与我站一起最妥。” “那就好那就好,昨天真是吓死本姑奶奶了。” “……” 市井长大的孩子,一些口头禅还是改不了……陈铖怜感到头大,“若是等下没有必须由太子殿下要回的话。一切都由我来说。” “知道了。夫……令王殿下真好!” “……” 陈铖怜真想今日告个病假。 刚踏进大殿之上,陈铖怜却没见到姬夜梨跟上他的脚步,“太子?” “东方显朝彩,大吉。” “太子?”陈铖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见她朝着东边微微行礼,又朝大殿上行了礼,“夫君,今日东边呈吉兆,东边会有好事传来。” 陈铖怜是第一次觉得她显得那么耀眼,不同于白风的,另一种美。“大家都在等我们呢,走吧。” 姬夜梨跟上他的步调,站列在了队中,只听一声,“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帝说道,“朕昨天回去之后思来想去,太子昨天所说,席安城重新迁的新址,这觉得甚至妥当。工部这件事给一个方案,尽快将新城建成。” “臣觉得不妥。”工部侍郎杨文说道,“修建一座新城,不是单单选个新址就结束,还要经过前期的勘测,而且依照陈国的历来惯例,新城建选之前,还需要请天师为新地址。并且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已经罢黜了天师,也一直也不建新城。” 好巧不巧,戳中了姬夜梨的心事。 但她却没有直接反驳杨文的话,反倒是文帝,“难道没有天师就不建新城?我想建城难道就不能建!” “皇上,这建城建国需要天师乃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哪能说破就破。自古文化以来,都是依律依规而立,如今说破就破,怕会……” “怕会什么!你倒是接着说!” “怕会损陈国的根基,损祖宗的伟业。” 陈铖怜说道,“杨大人的意思是,没有天师,工部是不打算建城了,是吗?” 杨文说道,“是。” 文帝怒道,“好大胆子!太子,你怎么看。” 姬夜梨想道昨晚铖怜给的“小抄”里,“祖训不尊,以不孝。但民生不顾,以无德。民生大过诅训,民生不管不顾,陈国才有损祖业。杨大人,你说是不是……” “这。可是……” 倒是又听见太子继续说道,“当然若是杨大人想要天师选址祭天,我也不能勉强杨大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天师不难找,已经有人选了。” 文帝眉头一皱,他问道,“太子,人选是谁?” “不才。我也会。” “……” “……” 陈铖怜眉头一皱,她怎么又脱离稿件了!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太子拉拉扯扯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一人身上。 “太子殿下何时也会观天测象了。”杨文呵一道,“不是能认两颗星就是能懂天象!” 姬夜梨看着这人委实不舒服。陈铖怜小小轻轻一声说道,“不要勉强。” 同样是轻声说道,“不勉强。” “若我说出接下来发生的事,杨大人说我是不是真‘懂’。”姬夜梨轻轻笑了,那胸有成竹的笑,让陈铖怜胆心着,“东有彩云而起,席安大胜。北有雀唤,高丽认输。最后,杨大人您家此时夫人产女。” “……” 当说完,朝堂哗然一片而起。又听见姬夜梨开始说道,“各位大人请等着。” 于是乎,这件事先不提,陈铖怜将今日所要承的奏折都简略报了一遍,姬夜梨偶能回答上几句。反正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果然一个时辰过后,一群大臣们下朝前还正议论太子方才说过的话。 八百里加急赶到! “报!席安城赵将军昨晚大败东瀛水军!赵将军生擒东瀛天师。” 又一八百里加急赶到! “报!高丽使团回朝,就太子殿下开的降书内容一一同意。” 哗然声一片方停,一片又起,这两件事果真如太子所说一般,都一一对应成真。就连文帝也惊愕地看着白风,“太子殿下何时有这等本事?” 刚得意忘形,就被铖怜扯了回来,“太子殿下多技傍身,也算是我陈国的福气。但不是还有最后一件事还未有定论吗?”铖怜小声对太子说道,“多说让人起疑心。” 第七十四章 “报!高丽使团回朝,就太子殿下开的降书内容一一同意。” 哗然声一片方停,一片又起,这两件事果真如太子所说一般,都一一对应成真。就连文帝也惊愕地看着白风,“太子殿下何时有这等本事?” 刚得意忘形,就被铖怜扯了回来,“太子殿下多技傍身,也算是我陈国的福气。但不是还有最后一件事还未有定论吗?”铖怜小声对太子说道,“多说让人起疑心。” 底下有人说道,“剩下最后一件事,不如直接派人去杨大人家中。一看便可知晓。” “是啊是啊,派个人去杨大人府里就知道了。” “来人,去看看。” 于是时间又等了一个时辰,去打听的宫人回来。“回皇上,杨夫人果真诞下了千金。” 又是一波又一波的惊叹与哗然。 姬夜梨得意的挑了眉看着陈铖怜,我厉害吧。 可是谁知他整个脸都更难看了,轻声说道,“之后别再说了,我来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惹了陈铖怜不开心,后来的姬夜梨果真一句话也没有说起。 文帝下了朝,“太子和令王到御书房来。” 两人一路走着,陈铖怜的不开心,姬夜梨悄悄摸上他的小手指,一句话也不说。姬夜梨虽然从小和姬若寒住在一起,但是欺负和心仪的男子也不少,但这个让她左右无法的人,倒还真是第一个。 直到到了御书房之外,“在皇上的面前,切不能暴露了。” “好。” 文帝在里面,“人都到了,还不进来?” “参见皇上。” “令王,今日收到的两方急报,都是对陈国有利。明日朝会上着重就这个,商讨该如何收回我们所得。” 陈铖怜说道,“遵旨。” “太子,朕怎么不知你也懂得占天挂星之术?堂堂一国太子,你打算就去祈天,你再想想。风儿,你在听吗?” 姬夜梨回过神,点点头,“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文帝觉得今天的白风哪里不太一样,又谈不上哪里,不过也是有几个月不见了,“风儿,这次你亲自去了琉球又去了东瀛。朕实在是心疼你一个小姑娘。” “应当如此。” 左右还是觉得白风似乎真的大不同,“是不是太累了,这几天风儿就在府里呆着,让令王上朝便是。不过,令王年纪也大了,一直住在太子府里。朕也为你择好一处府邸,若风儿这阵子不太忙,你也就搬到王府中。” “臣遵旨。” 文帝又问道,“怎么赵渚没保护你一起回来?有赵老将军坐镇,那里还需要他?” “将功赎罪。” 陈铖怜说道,“皇上,太子又是在地心,又是去了席安,方才回来不过两天。不如让太子回府好好休息。” “好。风儿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终于出来了。” …… 席安城一战告捷。 连赵老将军这般行军几十年的人来说,也没见过像白风如此的作战计划。 赵老将军见白风还在帐里守着赵渚,“太子,洛桃已经放在牢里两天了,还不审吗?” “审?还不急。” “太子,赵渚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期,只要等他慢慢醒就行了。你也不要为他伤了身体。” 白风摇了摇头,“若是换成了我受伤成这样,他也会这样守着我的。赵老爷子,您先坐下,我倒有一事先问问您。” “是有什么事需要太子亲自问的?” “您知道梧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好像不只是单单夜视能力好而已。他是不是蛮着我?” 说起赵渚的眼睛,这是一言难尽的事,又是不想提及的事,“若是能不说,我想这件事一直都藏在心里。您不问赵渚,是怕这件事让他回忆起不好的事吧。” “这是什么?” 赵老将军说起,“他的眼睛与她娘一样。天生的彤瞳。” “彤瞳?这是什么?” 那是一段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赵老将军叹了口气,正当他要说话,他们身后的赵渚突然唤了一声,白风也不再对故事感兴趣了,连忙从桌上倒了一杯水,扶着他起来。 这是他昏迷后的第八天,第一次有了反应。 “水……” 白风亲自将杯送到了他水边,赵渚却在朦胧之中听见了自己亲爹的声音,“臭小子,就这一点伤,还要太子亲自喂水喝!给我起来!” 朦胧之中,太子殿下?我是在……太子殿下的怀里? 那自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怪不得闻得身上香香的,原来是太子的怀里。 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哪能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却不想赵渚身后说话的,却不是白风的声音,“臭小子,我的怀好靠吗!别蹭了!” “是……宣王?” “不然你还真希望是太子殿下吗?” 赵渚睁开眼,努力想从陈宇煊的怀里挪出来,但是没想到刚第一步,手一点都没有力气,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这是太子殿下本尊才推开宣王接住了他,“别乱动了,水先喝一口。” 果然还是白风的味道好闻一点,赵渚乖乖地靠着柱子,挨着白风坐着,双手无力,倒还真让白风亲自喂着水和粥。赵老将军都见不过去,“臭小子,你还真是修了好福气。能有太子这么伺候着你!” “福大命大。” 陈宇煊说道,“被炸成这样还能活下来,还真不知道你是命大还是阎王不想收你。就可怜了我家小风儿,天天守在你床边。” “真的?” 语气带着疑问又激动,看着身旁的白风,没想到白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道,“你死了,怎么办。” 陈宇煊,“……” 赵老将军,“……” 赵渚的脸唰下红了一片,被水呛了一大口,好不容易咳出来了。“殿下,不过才几天不见,居然开始说笑了。” 不知说白风不解风情,还是缺少这方面的经验,白风问道,“我何时开过玩笑?你若真的死了,我于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太子殿下突然的“告白”,让赵渚的脑子一蒙,突然想起了芙国那天的晚上。 第七十五章 赵渚的脸唰下红了一片,被水呛了一大口,好不容易咳出来了。“殿下,不过才几天不见,居然开始说笑了。” 不知说白风不解风情,还是缺少这方面的经验,白风问道,“我何时开过玩笑?你若真的死了,我于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太子殿下突然的“告白”,让赵渚的脑子一蒙,突然想起了芙国那天的晚上。 如果说那天说自己是因为情不自禁,那果然那天白风的反应,是她最真实的一次。赵渚不知是陈宇煊配的药,药劲上来了,还是自己开始发晕,浑身上下都火烫。 陈宇煊就不同了,反倒问了一句,“那若是小舅舅死了,小风儿会如何?” “会伤心。” “小舅舅在小风儿的心中,还不如这个赵渚!小舅舅真是伤心了。”陈宇煊说道,假装擦了擦了泪,“真是太伤心了。” 一码归算一码,周崎南进来,正好将这个惨局打破,“殿下,华琦薇和望则右已经同意去见洛桃。” “好,那就去审吧。”白风正起身,却没想到自己的衣角被赵渚拽着,“马上就回来。” 周崎南心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还有,妃光带来一个人,殿下需要先见一见吗?” “带我去。” 赵渚的目光送白风出去后,终于忍不住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完全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一切,居然都是真的!那一直以来,殿下对我……对我都……都是真的? 一直以来,居然殿下是……! 将洛桃活捉后,他们的大军营从悬崖口撤回了席安城里。而席安城已经从浸泡的水里,现在已经成了一片淤泥地。 白风反倒没有骑玄武和麒麟这样的神驹,徒步而行,到了大牢里。虽说席安城中没有设立州军,但还是还是有设立府衙和衙役,自然也是有抓犯人的监狱。 而洛桃就在牢里,华琦薇和望则右都安置在了府衙的别院中。白风先是来见了华琦薇,“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恭喜太子殿下,听说大获全胜。”华琦薇说道,从她的眼中,白风不见她想要复仇的眼神,而是已经看开了。“师父,洛桃她被关起来了?” 白风点点头,说道,“你真的打算去见她了。” “是。有些话毕竟要当面说清楚。”她停顿着,“听说她在东瀛想要毒死我,对吗?” “对。当时的她……”毕竟当时是白风化成了华琦薇的样子,“但是她也未必是想真正毒死你……我想,也许需要你和她见上一面,毕竟之前她见的人也不是你。” 见面自然是让华琦薇放不下心的一件事,“那请问太子,现在琉球是什么情况了?” “琉球,自从你将那国玺给了我,我便交给了敬浩。我让他带着几个得力的人,琉球也没了内乱,皇室都无事。不过可能你再也回不去了。” 华琦薇说,“闹了这么一出,我自然也是回不去了。但是我丈夫他毕竟是个琉球人,现在被我害得连家土都回不去了。” 白风说道,“可是陈国,也是你的家。若是你夫妇不嫌弃,我会给你们找个好住所。”现在的华琦薇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妇人,白风本就不会为难她,从头到尾一切的根源只有洛桃。 带着华琦薇去了监狱里,席安城的监狱身处地下,又被海水这么一泡,潮湿地令人片刻也不想待着,又湿又积着淤泥,这样的环境连老鼠都不会多呆一刻。 听到有脚步声,洛桃哑着嗓子问道,“我猜是陈国的太子来见我了吧。” “不止是我,还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这间牢房完全不透光,连气味都夹着难闻的腐臭,“现在谁也不会让我出乎意料了。” 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微弱的烛光下,洛桃倒没有背过身来,“太子殿下今日找我有何事。” “师父。” 轻轻一声,这声音让洛桃不由发抖,“你没死?”她转过身,借着点点烛光,看清了白风身旁的人,“你真的没死?” “看来还是有让天师出乎意料的人。不是吗?”白风笑着,“她没死,你很惊讶吗?” 华琦薇睁睁地看着她,“我没死师父很意外吗?” “你也不用猜了,你一个月前见的人,其实并不是华琦薇本人,难道我的声音,天师大人不觉得耳熟?” “原来是你!”若还真不是听得太仔细,这两人的身形与声音居然这么相像!“原来堂堂太子殿下,也有被我沦为阶下囚的时候。” “可不是嘛,天师对我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样都没对您做呢!你说是不是,洛桃?”白风的声音平静,对和着这个环境,有些阴森,“我一没对你下毒,二没对你动刑,想想你那天如何对我的。” 白风走上前,“你那一巴掌,我还记得清楚。” “哼,太子殿下也是个会记仇的人。如今我沦为你的阶下囚,你想如何?” 白风说道,“我当然是个会记仇的人。我和你的结仇,可还不止东瀛的时候,对不对!最早的时候,是在辽国,派人来杀我的人,其实是你对不对?” 洛桃的神色恍惚片刻,“你说辽国的时候?是吧,白津琮的女儿。毕竟你爹死了,我寻仇也只能找上你了,你说对不对!” “当然,所谓‘父债女还’,找我当然没错。但是你却寻了纪元甫。” 洛桃笑着说,“太子殿下查得够深得。没错,暗队是他调派的,人是我亲自带的,如何!报仇吗?” “师父,你真的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下得了手!”华琦薇越来越看不透她的师父。 “别说十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若是和白津琮有任何一点关系,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白风会心一笑,“那不知道我爹到底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您说来听听。” “你爹这辈子,做的恶事还少吗!光凭一个我师父还不够吗!” 第七十六章 “师父,你真的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下得了手!”华琦薇越来越看不透她的师父。 “别说十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若是和白津琮有任何一点关系,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白风会心一笑,“那不知道我爹到底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您说来听听。” “你爹这辈子,做的恶事还少吗!光凭一个我师父还不够吗!” 果然,前影队队长的死,和白津琮有关,白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妃光!“另一人我想让你见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连琦薇你都让我见到了,还有什么人我会想见我的。” 她的声音恢复到了低哑,白风似乎能抓到她的变化,“出来吧。” 黑暗的通道后,传来了另一个脚步声,身形是个男子,当烛光照出他的脸后,“金时!” 金时的声音冷笑,“怎么,你也没想到吧。” “你什么时候和陈国站在一起的!我给你的不够吗!”洛桃又变成激动的样子,多少焦躁起来,“陈国能给你什么!不能,陈国人就是一群会啃血的狼。” 啃血的狼?白风不由地点点头,“这个说法不错,很贴切。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一半,金时并没有与陈国站在一起,而是就某个方面,达成了共识而已。当然,他损了万军,自然也是罪有应得。金公子说说是不是。” 听到这里,金时的拳头攥得很紧,“是,是金时一时不懂事。折损如此,也是报应,更是失去了朋友。” “一时不懂事?好,我就当你一时不懂事。但是……”她把目光又转向洛桃,“但是你还是输了!输得彻底吗?” 又回到了低哑的声音,“输,是输了。” 转而又是激动,“输什么输,只要你一天不杀了我,我就不会输,就算杀了我,还是有人会替我报仇,向陈国复仇。你当真以为白津琮就只做了这一件事?你错了,大错特错,你爹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你们两人要不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洛桃,单独说说。” “有什么话?” 白风说道,“现在是姐姐?还是妹妹?” 她低着声音,“连这个都调查到了?你在东瀛看来还去到千叶,对不对!” “对。” “都知道什么了?了解了什么?然后呢?” 白风说道,“洛桃,从出身时,所有人都认为你把自己的妹妹给克死。但是她一直都活在你身体里对不对?两人同体,几十年,你们一直都生活在一起。” “你还知道什么!你知道些什么!”洛桃歇斯底里,“你以为我想吗!身体住着另一个人,你以为我好受吗!你知道什么!给我滚!都给我滚!” “若是不呢?” 洛桃突然间像发起了疯一般,锤着墙,又撞着门柱,“你都什么!你不懂,滚!” 想起了曾经照顾洛桃小时候的一个仆人,“我曾向所有人说过,她是两个人,没有人相信我!你们知道吗,真的是两个人!” 白风找到她的时候,她被名取一族关在一个不见光的深井里。她半白的头发,披散着,乱糟糟,一副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老疯子。 就连赵渚和安倍,都觉得她是真的疯了。但白风却清楚地知道,她没有疯,她的眼睛告诉着白风,她没有疯。 “我相信你。但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白风反问道,双目不离开她的眼睛,“告诉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自从被关以后,自从所有人都否定她之后,就当她是自言自语,得了失心疯。“她真的是两个人!凶的那个,很平静的那个!你知道吗!就是,就是被她吸干血的妹妹!” “你怎么发现的?” “发现?发现?她,她凶的那个,和平静的那个。她们会说话,平静的那个,帮凶的那个,出主意,害族长!她,她杀了她爹!” 赵渚问安倍,“凶的那个,平静的那个?是说她身体里的两个人?” “我知道。” 白风说道,“我被洛桃关着的时候。她就是时而暴躁,时而平静。暴躁时声音低哑,平静的人,则是阴沉。她就是那样,那天夜里,她的状态很奇怪。” “对对对,只要激动时,她就是两个人……两个人……对对对,就是激动的时候,会出来,会出来!对对对!” 激动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关键点。白风说道,“除了这个,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不同的?” “对对对,凶的那个,很怕平静的人。她,她很怕那个平静的人。很坏,那个平静的人,很坏!杀族长的,是那个平静的人!” “凶的,怕那个平静的?” 赵渚说道,“凶的怕那个平静的?是不是就是说把那个阴沉的洛桃引出来,那个凶的,是不是就不会再搞事了?” “不对,不对,我想我们可能是想差了。”白风说道,“暴躁的是时常会显露的人格,反而另一个洛桃是不能出来。” 安倍问道,“主上的意思是说,反而是那个安静的,更加危险。” “对。激动?激动的时候……我想我有办法了……” 自从替身回了尧天京城,白风让周琦南制了一张赵渚的人皮面具……当然白风的胜利,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赵渚教的。 “淇华,过来过来,今天难得你枫姐姐放你半天,师父来教教你怎么打仗!”赵渚说道,“淇华,你看啊,这沙盘就像是战场的地形,比如两军交战,地为峡谷。如果是你,你想怎么打?” 淇华左看看沙盘,右看看地形,“峡谷地小,不太利于两军对垒,那这个地形是不是从上而攻最好!” “嗯,从峡谷而上攻,是一个好方法。但是万一这个制高点被敌人掠夺,这时该怎么办?” “那应该怎么办?”淇华将兵旗从谷上拔下,左右不清楚该放哪里,选了半天,“不知道啊。”随手就放在了敌人营中。 赵渚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就对了!” 第七十七章 淇华左看看沙盘,右看看地形,“峡谷地小,不太利于两军对垒,那这个地形是不是从上而攻最好!” “嗯,从峡谷而上攻,是一个好方法。但是万一这个制高点被敌人掠夺,这时该怎么办?” “那应该怎么办?”淇华将兵旗从谷上拔下,左右不清楚该放哪里,选了半天,“不知道啊。”随手就放在了敌人营中。 赵渚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就对了!” 白风虽说放了淇华半日,却坐在淇华的房里,听着赵渚方才说的话,问道,“为何就是不知道,反而正确了?” “哟,太子殿下也对行军打仗有意思了。那我就说说。”赵渚得意地,对他们说,“兵书,大家都看,每个将军必读。但是有没有想过,兵书上讲来讲去都是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反而给这些将军上了镣铐了呢?” 赵淇华似懂非懂,“这些兵法,上了镣铐。所以师父的意思是,想要挣脱这些个镣铐,就是没有章法?”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赵渚又说道,“但是并不是要脱离这些兵书,至少要懂得如何结合地形地势,武器悬殊,数量之差。都要做一个考量。比如峡谷作战与江河作战,这两个地势截然不同,但又多少异曲同工。” “何解?” 赵渚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您看看峡谷与江河,若是峡谷下放了水,与江河的地势就相差不多。” “歪理。” “非也,有的时候,不正是需要这样的出其不意!”赵渚的表情满满的得意,“淇华,你听着,有的时候跟对手呢,并不一定要知己知彼。越知道,越打不好。更加时候,还会被对手利用。懂了吗!” 赵淇华又还是似懂非懂,“懂……” “以后你会懂的!” …… 白风站在洛桃的牢前,“你之所以会输。可有想过,为什么?” 她静静地看着白风,“因为你?” “不,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早就昭昭,对付你没难得要猜忌你。”白风说道,“也正是你的焦虑,你才会输。” “呵,只是输给你这样一个小丫头,真的不甘心。” “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陈桢桢早已被我抓了,关在某个地方,你们这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更会闹事。” 白风笑看着她,却不知她却说了一句,“陈桢桢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还活着?” “……” 难道她们并不是一起?难道一直以来她们都是各自做事?不是同一路合谋?那影队除此之外还会不会有像她们二人一样的人存在? “她一直和你一样一直想报复陈国,你知道吗?” 洛桃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果然,她十几年前怎么说死就死了。原来也是如此……报应啊,都是陈国自己的报应。” 陈国自己的报应?除此之外,五军三队,三队如此有问题,难道一直以来父亲都没有发现?还是故意而为之? “你想知道对吧!想知道是吧!”洛桃笑着,阴着声音,“这个洛桃”是危险的那人,“你想知道,我们来谈谈。” “不需要。” 丢下一句,白风转身就欲离开,“不,你会想知道的!你会求我告诉你!” 重重地关上牢房的门,华琦薇已经回去了,留下金时。金时不语,站在牢外。 “一个死人,还需要说什么吗?”白风完,上了停在这里的马车,“从你死的那日起,世上也没有了金时。所以,钟音仁,钟兄,上车吧。” 白风的身边,没了金时,多了一个钟音仁。 而明队妃光也收到了消息,正好在营地前看到了白风归来,“殿下,沉水送来了琉球的情报。敬浩已经将琉球都收复了,最早的望则右的手下都已经归顺敬王朝。” “知道了。既然你来了,我有话问你。” 白风将他带到一道回廊中,前后都没有人,“妃光,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若你仍然不正面回答我。你便自己看着办。” …… 赵渚恢复得很好,刚醒没多久,便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身上还包得像个球一样,“宣王,见到殿下了吗?” “不是出去了吗?回来过?” 赵渚又见到老爷子,“老头儿,见到殿下了吗?” “你还真没皮没脸,一下地就找太子。没看到,听说是去了牢里。” 可是连华琦薇都从牢里回来了,怎么还不见白风的身影。“崎南,你不是和殿下一起去的牢里,人呢?” “不知道。让我带着华夫人先行回来。怎么?” 终于半天过去了,营里还是不见白风的身影,终于所有人这才意识到,太子殿下下落不明。几乎是将这座已经废弃的席安城翻了个底朝天,始终不见白风的下落。 只有一个结论,太子是真的不见了。 而京城却有另一个消息传来,太子殿下下月要为新的席安城做祈天仪式。这让赵渚不得其解,怎么就才半天的时间,一个大活人可以出现在尧天城里。 毕竟在他昏迷的时候,没有见到过姬夜梨的人。 宣王陈宇煊与赵老将军、赵渚商议,先将太子失踪的事情,先压下来。让周琦南先到京中,与陈铖怜商量一番。若是一个不小心,真假太子一事暴露,紧接着真太子失踪,若是让朝中有野心的人知道了,必将满城风雨。 周琦南也不怠慢,当夜就从席安城中出发。不消第二天傍晚就已经到了尧天太子府,也正巧,令王陈铖怜与方姚都在府中,淇华也休沐在府中。 “怎么这么急躁?是席安出什么事了?” “回方队,是有一件事,事关太子。不得不如此赶。”周崎南说道,“就在昨天太子殿下审训完洛桃之后。太子殿下,下落不明。” “什么!” 不止是淇华,陈铖怜也大吃一惊,“你们确定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是,毕竟现在的席安城已经是座死城,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赵老将军说此事不宜声张,让我来与你商讨。” 第七十八章 “怎么这么急躁?是席安出什么事了?” “回方队,是有一件事,事关太子。不得不如此赶。”周崎南说道,“就在昨天太子殿下审训完洛桃之后。太子殿下,下落不明。” “什么!” 不止是淇华,陈铖怜也大吃一惊,“你们确定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是,毕竟现在的席安城已经是座死城,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赵老将军说此事不宜声张,让我来与你商讨。” 赵淇华抓着周崎南,“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会不见!” “能派的人都出去找了,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而我们去了牢里,洛桃只字不提,赵将军直接带了人冲去,差点就把洛桃杀了。” “能确定她失踪的时间吗?” 周崎南说道,“只能缩小到我带着华琦薇,并且监狱的狱卒也亲眼见到太子最后是有上了马车,并且营里的人也说了,有见到那辆马车进了军营里。但却没有人亲眼见到太子下了车。” “就是狱卒见到最后的时间……”赵淇华说道,“车夫呢?” 周琦南摇了摇头,“车夫没有亲眼见到殿下下车。但有听见殿下的声音,让他先离开。把马车停在了一处偏营。” 淇华问道,“是谁的偏营?” “妃光。” 陈铖怜问道,“那妃光呢?娍宁停在那里,就应该是找他,对吧。” “妃光说他没有见到殿下。” 太子殿下失踪,可以说是最严重的事情,眼下这件事却不能向上面反应。陈铖怜说道,“现在,听我说,娍宁失踪的事,包括整个东军,一个字都不能说。” “赵老将军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 “好,既然这样,我就说第二件事。你们听好了,娍宁没有失踪,她现在人就在尧天太子府里,她为下个月席安新城的选址做祈天的准备。” 周琦南说,“难道真要以假乱真?” “一开始,我送姬夜梨到席安是为了让娍宁可以有更好的计划;没想到她却真正派上了用场。娍宁要尽快找到,要趁着夜梨的尚能不露出破绽之前。” 陈铖怜叹了口气,“若是一直找不到娍宁,夜梨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假扮太子。而且……皇叔说过,皇上可能也就这两三年。若是到那时候还是没有找到,怕是陈国,就乱了。” “不会的,会找到的。会找到姐姐的!”淇华说道,“一天找不到,两天找不到,不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周大哥,我跟你去席安城。” “不行,万一你再有事,我怎么和娍宁交待。” 这也是第一次铖怜对淇华说不,眼下已经一个娍宁不见了,淇华可不能再出别的事。方才陈铖怜的话还没说完,若是皇上当真驾崩之后,还找不到白风,方才铖怜可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这个赵淇华给推上龙座。 “怜哥哥,姐姐不见,我在这个太子府呆得也不会安心,思来想去,还不如去席安。” “不行。” 周琦南说道,“是啊,虽说现在东瀛宣布投降,但席安还是不太平。淇华是不太适合去,我同意令王。” 一直莫不作声的方姚说道,“是,淇华还是在尧天。我去吧。” “方姚也不能去。”铖怜说道,“别忘了,娍宁是让你来保护淇华的。” 他们都不由觉得,陈铖怜似乎有点不太一样,过于急躁,焦虑。 “夫君来尝尝我做的……”姬夜梨端着一口热锅,看着一群人,“呃,这么多人啊。可能不够,那我再去煮一锅。” “慢着,来得正好。夜梨,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 京城来的回信,与赵老将军所想不差,令王陈铖怜果然是想要让那个替身再多暂代白风。 赵老将军只听外面有陈宇煊的声音,“赵渚你是疯了,你伤还没好,骑马?你骑马去哪儿找,现在天都黑了。” “天黑了?我的世界没有天黑。只要我没死,我就还能找。” “想死就自己作,你伤口裂了,别找我!” 赵老将军还没出现,声音怒吼道,“宣王,你不用管他,他想死就让他死好了。太子殿下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不需要,她现在怎么可能不需要我!” “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难看。” 赵渚一把抢过陈宇煊手中的拐杖,“扶我回去休息。不对,你们接着给我去找,我自己回去休息。” 暗中寻找白风一直还在继续。 敬浩和叶沉水从琉球回了树州,却听东军还在席安城,便赶了过来。“什么!小风失踪了?怎么失踪了?” 周崎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叶沉水。此时白风已经失踪了一个月。 赵渚也将搜索范围扩大不止是席安城,更是周边两三个城市也不放过。 一天找不到,就再找一天,若是一个月找不到,就再找一年。自从身体开始好转,他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而转眼,很快就要到了白风的生辰。 听说叶沉水回到席安,他又大老远从淮水赶到了席安城。“叶沉水,你回来了。” “小风还没有找到?” “沉水,我想请你帮个忙。妃光说什么也不派明队的人一起找,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叶沉水心一惊,“妃队不派人找?”又细想了一方,“听说小风最后要去找的人,是方队?对吗?我到席安城,还没见过他。” 赵渚说道,“他好像已经离开席安,你也知道,他行踪一向不清楚。” “我派人一起找。但是,虽然我是明队的人,赵渚我要和你说,千万小心妃光。” 小心妃光是什么意思? 陈国的秋天真正来了,不止是尧天城,席安城周边的山上,也是火红红的枫叶,布满了大半的陈国。这样的红色,代表着高丽与东瀛对陈国的正式归降,也是琉球成为了陈国的附属国。史书上说道,这些功劳都是那名少女,陈国的太子,穿着火红的战衣,如同此时火红的枫叶。 第三卷完。 第一章 春风又绿江南岸。 一条小船荡在水乡之中,云南的天,云南的水,云南的河,溪,都映着这陈国南疆的景色。 船夫问道,“公子,你都游了几天了,这云南的天地很不错吧。” 这天晴朗地让船上的小公子睁不开眼,懒洋洋地回了船夫,“不错,比尧天的天更高,水呀,也比尧天的水更蓝。” “公子是从尧天,京城来的。我一辈子也没去过尧天,那里京城,一定热闹吧。” “热闹,是挺热闹的。”他拥着简单的行李,枕在头下,“几乎没有不热闹的一天。那朝廷……算了不提了,还是让我多看看云南的山和水。毕竟这滇城,我还没有来过。” 船夫问道,“可不嘛,京城的天哪有我们这里宽。公子前边就到了与南越相接的地方了,再远呀,可就过不去喽!” “前边儿就是南越国了?” 船上的少公子把宽叶掀开,“那我就是到了,大叔,把我载到方便的地方就可,再前边,我自己走就可以过去了。” “什么?你想去南越国?公子,我劝你别去了,那里不比陈国,毒得咧!” 而那个小公子已经坐了起来,“当然知道。我姐姐已经可吃了不少陈国的亏。大叔,你就放心吧,再前边,我就自己进去就行了。” 船夫见他年纪也不大,在云南坐着船,北边一直到南边儿,光是坐船就花了三天时间,看着人也不坏,好心劝道,“小公子,你年纪不大,为何偏偏要去那蛮荒之地。若只是为了好奇,还是劝你别去了。大多人还是都好奇,都是有去无回。” “大叔谢谢了,我也不是好奇。只是来寻人的。” 赵淇华下了船,给了船夫一锭大银子,朝着南越国前行。 船家收着钱,看着银子的底部,居然还是官银,果真是世家公子哥,只是他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自从白风无故失踪后,已经过去了五年了,赵淇华已经长得有赵渚一般高,五官都长开了,挺拔的身形,翘楚的脸容,唇红齿白,一身朴华的淡青色衣袍,手上一把长剑。放眼天下,这般好看的男子,绝对上乘。 他步伐轻慢,也不着急。 总算在夜里,真正进到了南越的边界里。呼蓝城,一座两国交界的小城,由于这里有与陈国的通商,还颇为繁华。赵淇华选了一间客栈,“来一间房。” 身后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淇华,你怎么会到南越国?” 他转身见到果然是叶沉水本人,“叶大哥。不过是在京中呆得烦闷,正好出来透个气。” “这样。来,我也正好住在这间客栈里。”叶沉水领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怎么,尧天怎么呆不下去了。我哥没和你一起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毕竟白风失踪后,方姚还奉命保护着淇华的安全,直接三年前。方姚才离开了太子府。“方大哥似乎有事,已经很久不在尧天有三年了。叶大哥也是,怎么会在南越国里。” “有点事想查查。对了,近来身体如何?” “出门前,小舅舅替我配好了药,应该无事。” 小舅舅?难道淇华的身世,“你都知道了?”叶沉水问道,不消几年的时间,已经不能再把淇华当作一个普通的孩子来看待了。毕竟也是白家的骨肉,更何况,他现在也是皇上亲封的状元郎,堂堂二品大学士,还是历朝历届中最年轻的。 “嗯。知道姐姐是我亲姐姐,知道了我是白家人。”赵淇华语舒荡然,“不过真的没想到。” 叶沉水问道,“淇华,你跟我说实话,你来不止是散心这么简单吧。” “是。”赵淇华现在越有白风的气度,“夜梨姐也占了天象,说西南边有异星晃动,可能会有姐姐的选中。我便亲自过来看看。” “真的?” “并且之后,也收到了影队的消息。”赵淇华说道,“周崎南传回了尧天,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从此也没了下文。” 叶沉水自问,他来南越也不排除想过白风可能在这里。但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一点线索都没有。周崎南是怎么知道消息?“大学士能这么容易就来南越,令王难道舍得?” “怜大哥在京中应付得来,况且,皇上的身体不太好,吊着药也撑不过半年了。” 两人叹了一口气,白风失踪五年,宣王陈宇煊也将自己雪藏的奇珍妙药吊着文帝,就希望能在之前,找到白风。若是真找不到,皇上驾崩,储君失踪,这陈国,将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当然最坏的打算,便是让这些王爷登机上位,但是除了宣王陈宇煊与摄政王陈铖怜两人之外,其他人都暗怀鬼胎。 两人几个来回,将陈国近年来的遭遇经历大致都说了一遍,叶沉水又问道,“既然是有小风的下落,为何不是你师父过来寻她?” “师父一个多月前,正好出发去了辽国,错过了消息。” 两人说话间,南越已经入了夜。南越国有个传统节日,正好是在春季举行,几乎每晚都会有信男善女拿着荧灯,走在街上。叶沉水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也就当放个心,去下面走走。” 两人走在人潮里,看着似是通天的荧灯,原来他们朝着前面的山而行。“那山是什么山?” “两位是外地人吧。前面的山叫做降世山,可灵的咧。” 淇华问道,“这降世山,可有什么传说?听着名字,好像是大有来头。” 那路人又说道,“这位公子可真是慧眼。这山确实是有一个传说,相传之前这座山并不叫降世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头。可是啊,对了对了,你们听过奉天天神吗!原本这奉天天神啊,是佛仙家万人中,侍奉天神大君的文官。可是啊,一朝入魔后,从天上被打下这里。” “难道降世,降的是个魔王?” 路人说,“胡说,怎么是魔王呢。其实啊,这奉天天神并没有入魔,是被人陷害的。” 第二章 那路人又说道,“这位公子可真是慧眼。这山确实是有一个传说,相传之前这座山并不叫降世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头。可是啊,对了对了,你们听过奉天天神吗!原本这奉天天神啊,是佛仙家万人中,侍奉天神大君的文官。可是啊,一朝入魔后,从天上被打下这里。” “难道降世,降的是个魔王?” 路人说,“胡说,怎么是魔王呢。其实啊,这奉天天神并没有入魔,是被人陷害的。” “怎么说?” 他又说道,“奉天天神下了凡间,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奉天天神对百姓说道,他不愿意再回天界。他告诉百姓,天界其实不比地狱,他更愿意在人间。他更愿意为百姓,留在人间。” 这样的故事,叶沉水和赵淇华听着哪里觉得怪怪的,他悄悄跟赵淇华说,“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淇华,我倒听着觉得这个奉天天神,更像一个骗子!” “是。我也听着觉得听着像个神棍。” 他们跟着大人潮的队伍,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山腰间,“我们还往前走吗?” “就此作罢吧。” 此时又有人凑上来,“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今天有‘奉天天神’纳吉。去看一看,讨个彩头。” “是的呀,我也是特地从外地过来的。” 叶沉水说道,“那就去瞧瞧,淇华,也帮你姐姐求个吉。”当然他自己也要为她做些什么。 越到山头,越显得拥挤,两人被人群中冲散到了两边。 叶沉水最先冲到了最前面的奉天天神的座下,座台足有四人环臂那么大,座台高也有一人半的高度。“怎么是个孩子!” 座台上的奉天天神,只有不过十岁的样子。那孩子眼睛蒙着一块黑布,身上披着见鸟兽皮拼接的一件大袍子,对每个进奉的人,都点头,嘴里嘟哝着什么听不懂的咒语。被人潮挤着,叶沉水被挤到了座下,手里空无一物。 他对着这个小天神浅浅一笑,正准备让出下一个人,听见小天神说道,“救我。” 但是人潮的欢呼声很快就压过了那个小孩的声音。不知道方才那句是不是自己听差了,叶沉水被挤下了半山腰的一条山道上,看着还在被挤上山的一群人,想来在这里等着赵淇华估计也是等不到人的。 叶沉水便先绕了道,先回了客栈里。 似乎听见隔壁有开关门的声音,这才放心,熄灯睡觉。可这还没有过多久,赵淇华就敲敲门,“睡了吗?” “有事?” 烛火还没点亮,门已经开了,“进来吧。” “叶大哥,你睡觉都不更衣的吗?”赵淇华问道,然后跟着进了屋,他已经将烛火点亮,“怎么了。” 赵淇华说道,“叶大哥看到那个奉天大神,有何感想。” “有何感想。”这一说,叶沉水总算把方才疑心的地方都又回想了一下,“你不觉得方才的天神,是不是哪里不对劲。而且,我怎么总感觉听到他刚刚说了声‘救我’。” 叶沉水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个小天神,确实就是说的是“救我”。 “是,我方才也听见了。但是人潮的声音真的太大,之后,我又走了一圈。确定他说的是‘救我’。能把一个小孩儿,供奉为天神,这是什么理由要让一个小孩,坐在那高台上?” “那赵大人的意思是……”叶沉水挑了眉,“淇华,你该不会是想多管闲事吧。” 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我总感觉会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难道你觉得那个小天神知道小风的下落?我也差得十万八千里,还是个孩子……”叶沉水不觉得会知道什么事情,但看着淇华坚定的眼神,这件事他就想管了!“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好吧,你想怎么办。” 叶沉水摊了摊手,表示同意了。 “我离开的时候,问了几个庙里的人。我问了他们,如果这个夜祭一过,这个小天神会被带到哪里。你猜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 赵淇华说,“关到庙的地牢里。” “他才不过十岁!” 赵淇华点了点头,“若是姐姐在这里,我想她不会不帮这个孩子的。叶大哥,怎么样,明日可要与我一同去看看。” …… 便等到了第二天的落日时候,叶沉水和赵淇华换上一身夜行衣,“没想到带的一袋包袱里面,总共就两件衣服,有一套还是夜行衣。” “只是做事方便。其他的也不需要多带了。”赵淇华笑着,两人摸着黑。一路探到了降世山上。今晚还有夜祭,两人在山里一直待到了祭奠结束,眼见着他们将小天神抱下了高台。捆在布袋子里被抬走。 “怎么他眼上的黑布还不拆下来?” 赵淇华说,“原来不是装作奉天天神的样子才带的黑布,是他自己本身?” “不管怎么说,等下下去看看。” 等着把天神送了进去,僧人出来上了锁。再等了一刻钟,两人才翻下了树。“这个锁……”叶沉水还没说完,淇华不知从哪里摸出了针,几下就把锁给弄开了。“大学士还会撬锁?” “雕虫小技。进去吧。” 这个地牢设的十分简陋,还依着山势,只是在上面设了一张铁门,若是雨天,怕是雨水都会把里面淹了大半。赵淇华走在后面,看着这洞里的石壁,这种土墙,极为容易坍塌,“这山洞原来这么深。” 像是在里面被关许久,这洞里但凡有一点声响,都会让小孩敏感起来,“谁?” 叶沉水说道,“是不是听到了声音?” “是有一点儿,是不是那个孩子听到我们说话了。” 两人加快脚步,远远看到山洞的底部还用当地的竹子架起了一个简单的小房间。那个小孩听到了声响,一半躲在门边,此时的山洞若不是有叶沉水和赵淇华手上的火折子,洞里仍然是漆黑一片。“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第三章 像是在里面被关许久,这洞里但凡有一点声响,都会让小孩敏感起来,“谁?” 叶沉水说道,“是不是听到了声音?” “是有一点儿,是不是那个孩子听到我们说话了。” 两人加快脚步,远远看到山洞的底部还用当地的竹子架起了一个简单的小房间。那个小孩听到了声响,一半躲在门边,此时的山洞若不是有叶沉水和赵淇华手上的火折子,洞里仍然是漆黑一片。“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淇华走到门边,半弯着身,“你不是让我们来救你?” “真的是来救我的吗?神仙听到了吗?” 叶沉水与赵淇华都是让人有如沐春风一般的人,这个小天神有些让下了戒备,淇华说道,“这里没有神仙。你叫什么?” “名字?我叫阿珂,我娘叫我阿珂。” 淇华说道,“怎么不从门后出来?” 此时,铁链的声音从房里传出,阿珂语气诺诺,“被绑着,出不去……” 两人举着火折子,进了里面,果然看到阿珂脚下绑着铁链,一直链到屋里与石壁相接的地方,“我来。” 赵淇华拔剑,一剑斩断了铁链,“脚上的,等回去替你开起来。” “皇上赐你玄铁剑了?” “不是,我是我爹的遗物。”赵淇华将剑收了回去,“不是皇上赐的。”这把剑确实不是皇上赐的,反而,这倒是几年前,姬若寒把这把剑拿出来,给到了白府,也就是太子府。 叶沉水说道,“果然是把好剑,削铁如泥。我们行把他带回去,这地方感觉不适合呆太久。” 两人带着一个孩子,果断离开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也没有直接将阿珂带到客栈,而是在降世山的半山腰里。 “阿珂对吧,带你回去之前,我们要先问问你,你是为什么会被他们关起来。” 阿珂缩在树根边,“因为,因为……”他把自己的头缩到了膝盖里,“他们抓我过来,是因为,因为我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叶沉水问道,“什么叫眼睛?你眼睛怎么了,包着一块儿黑布,难道有眼疾?” 阿珂摇了摇头,用手将眼上的黑布揭开,不需要火折子,在一点残亮的月光下,两人清楚地看到阿珂的眼睛透着血红色。 这样的血瞳,他们平生只在一人身上见到过——赵渚!“血瞳?” “怎么闭眼了?” “他们都说,眼睛如果见到人,那人就会下地狱,会变成石头。我不能看你们……”说完,又用手将黑布带在了眼睛上,“因为这个,他们把我抓来。” 叶沉水轻轻笑了笑,“阿珂,你的眼睛其实并不会有这样的作用。没事的……” “不行,我娘说不行。反正我从少都带着这块布,习惯了。只要……只要你们带我回家。” 赵淇华问道,“阿珂,你知道家在哪儿吗?” 又看到他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赵淇华看看叶沉水,他也是一筹莫展,“既然也问不出什么,那就先带他回客栈吧。” …… 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多少都有些不太方便。等阿珂在叶沉水的房里睡着,他两开始商量道,“淇华,如果你是来南越办事,带着一个孩子总会不太方便。” “可是你方才也见到了,阿珂的眼睛和师父一样是血瞳,是不是和师父会有关系。” 叶沉水摇了摇头,“若他的眼睛只是一种眼疾,并不是赵渚那种。那我们岂不是浪费时间?” “可是我们一路上就这两个火折子微弱的光,那孩子走路一点问题都没有,还会巧妙避开一些障碍。你不觉得,他的夜视能力没有问题?” “是,是好像有点道理。所以,淇华,你打算真的带这个孩子一起?” 淇华摇了摇头,“我打算先把这个孩子带回尧天,他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我们在南越一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寻着他家人,倒还不如先将他带回尧天。让小舅舅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和师父一般。” “回尧天。” …… 于是等一天后,淇华带着阿珂回到了陈国的云南。一路上,阿珂很安静,眼上的一块黑布也没有再拆过,至少不在他们两人面前拆开。 赵淇华一路也让他也再问着阿珂一些小时的经历,他因着年纪小,又被关了两年,几乎都问不出所以然。但是这个小孩却记得,他娘的名字,古虚娅。 而这个名字,他们两人听都没有听过。但叶沉水还是派了明队听打消息。 从云南到尧天,花了足足十天的时间。 马车停在了尧天城太子府前,带着阿珂就进了府。 陈铖独问道,“淇华,怎么样,有线索……这孩子是谁?眼睛怎么了?” “大哥,这次并没有进到南越国境内。这个孩子……说来话长,现在小舅舅在不在府里?” “小皇叔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从宫里回来了……” 便先带着阿珂到房里。 方才坐不到一刻钟,门外传来了近似吵架的声音。 “你这是想逼死上面的人!” 是陈宇煊的声音。 “我这是实话,他这几年,你不是不知道,越发老糊涂了!我们与高丽是什么关系,说抬高纳贡就抬高?说赔地就赔地!他怎么不把高丽国给收进来!” 而这个,是陈铖怜的声音。这几年,已经将这个文质彬彬的少年,在朝中已经叱咤风云,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纪元甫也在一年前说要告老还乡。文帝也同意他还乡的请求。 文帝更是这五年来,因为各种原因,已经衰老不堪,拿着千年人参等,也吊了几年的命。 赵淇华又听见两人又吵了几句,从房里跑了出来。“令王和小舅舅,就因为高丽的事?先消消气。” “淇华,你怎么回来了?” “比你计划的,怎么早这么多!” 他笑着说道,“若不是事情出了些意外,不如你们两人先到我房里见一个人?” “难道是小风儿回来了?” 第四章 赵淇华又听见两人又吵了几句,从房里跑了出来。“令王和小舅舅,就因为高丽的事?先消消气。” “淇华,你怎么回来了?” “比你计划的,怎么早这么多!” 他笑着说道,“若不是事情出了些意外,不如你们两人先到我房里见一个人?” “难道是小风回来了?” 琪华把人给带了出来,陈宇煊多少有些失望,“不是小风,这个小孩子是谁?” 铖怜笑着说道,“淇华真的挺擅长捡孩子的。” “他叫阿珂,是我在南越的国界边上碰到的。他有些不一般,你们看看……”赵淇华顺手就将阿珂眼上的黑布摘下,猝不及防,阿珂眼睛瞪得大大得,看着陈铖怜和陈宇煊。 果然陈宇煊一看,“血瞳!” “正是。” 阿珂马上将眼睛又闭了起来,将黑布从淇华手中抢过,“还给我。”又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只是陈宇煊不解,赵淇华解释道,“在南越,这样的眼睛似乎是被视为不祥。但是我观察过一段时间。这个孩子和师父一样,夜视能力极强。而且这孩子就算蒙上黑布,夜间视力也没有什么问题。但……” “但什么?” “没……” 陈铖怜问道,“所以你把这孩子带回来,是因为他和你师父有一样的血瞳?” 淇华点头,“不知师父从辽国回来了没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渚说道,“哦,是谁在想我呀。你们刚刚说什么?什么血瞳?” 淇华说道,“从南越带来的,这个孩子,眼睛和师父一样。” 眼睛?赵渚说道,“世上还有和我一样的,来,小鬼,过来让我看看。” “不要。” “哟,还有脾气!”赵渚一把将孩子给拉了过来,轻轻一拉,黑布再一次被扯下,“小样儿……哟,还真是……血瞳……” 可是赵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宣王,我记得这血瞳可不会一直都显出来吧……” “对,淇华你刚刚是不是想说这件事?”陈宇煊说道,阿珂眼睛还没有再蒙上布,将他拉到眼前,仔细看着他,“没事,眼睛不用闭起来。我也算是个大夫。” 阿珂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看了远处,慢慢才将看向了陈宇煊,“没事吗?” “没事。阿珂,你要知道,这眼睛是与生俱来的,不要害怕它,要接受它。”陈宇煊又仔细捧着阿珂的脸,慢慢观察。 赵渚笑了,“哟,小子还脸红了啊。” 这时候,淇华才说道,“额,我还没跟你们说,她是个姑娘。” “……” “……” 陈宇煊把脸放开,然后心想,我是个大夫,又没做什么事,又仔细观察她的眼睛,但是比刚才有了距离,“阿珂,你这眼睛,你娘可有?” 这倒是让赵渚想起了什么,“对,你娘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眼睛?或者你爹?” “我娘也是。但是我娘她……” 淇华这才想到阿珂之前对他说她娘的名字,“古虚娅。” “古虚娅……”陈宇煊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突然眼睛看向赵渚,果然赵渚已经是惊呆,“赵渚,你娘,我是说你亲娘是不是叫古虚妤。” 这件事,不管是陈铖怜还是叶沉水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赵淇华这个更小的孩子。赵淇华说道,“所以这个阿珂,是不是还跟师父真的有些关系?” 陈宇煊说道,“单从名字上来看。极有可能是姐妹。赵渚,你怎么看?” “有可能,但是……但是我不曾听说我娘还有姐妹。” 对于上一辈的恩怨,淇华可是听也没听说过。只是比起那一些事情,他更想知道白风的下落,为了这个,他这五年几乎没有一天是松懈下来的。他对父亲白津琮和母亲三公主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就算他们是他的父母,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些“有名的人”而已。这世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也是至亲的,只有白风! 陈铖怜问赵渚,“那赵老将军会不会知道?” “也许会知道,但是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们。”赵渚笑着说,“我先回去问问。” 他还没出这个房间,“等会儿,我们也跟你一起去好了。” 也是,把他们带上,总比自己中间问得不清不楚的。几人就一起也跟去了赵府。 门卫被这样的阵容惊呆,“少爷回来了。还有宣王,令王,还有赵大学士!我这就进去通报。” 赵渚一把抓住了他,“我回自己家,不要通报什么!我爹在不在家。” “在的在的。少爷进去便是。” 不止是赵老将军,赵沅也在府中,“小渚回来了?令王殿下,宣王殿下。” 赵老将军对二人点了头,“小华也来了,过来过来,让爷爷看看。” 赵老将军唯独对赵淇华是最特别的,连赵沅和赵渚都不曾见过他对谁有这般疼爱。赵沅后来也有悄悄问过,为何对赵淇华这般如此。赵老将军说道,“因为他现在姓赵!” “好。”赵淇华蹲下,也握着他的手,“今日来,是师父有一事想问老将军。” “呵,他能有什么事。” 这几年,也都全靠站赵淇华在这两人之间周旋,让赵渚没有被扫出赵家。太子失踪一事,多少也让赵老将军忧心忡忡,自那次席安战事之后,他的双脚更是站也站不起来。 赵渚对自家爹没什么好脸色,“你以为我想问你。要不是这次淇华在外面捡了个孩子,我才懒得回来。” “什么孩子?” 陈宇煊轻轻一笑,说道,“是一个也天生具有血瞳的孩子。” 果然这个词让这个半百的老人开始动容,“怎么还有血瞳?他人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候着。爹,你有没有听过我娘,我娘还有其他姐妹?” 似乎在赵府里,提到赵渚的娘,古虚妤,是一个被禁忌的话题。赵渚不过几岁之后,她娘就因病去世,从此他便将大夫人换作亲娘。 “你娘可没说过他还有什么姐妹。” 可赵渚对他娘亲没什么印象,可赵沅却不同,他说道“不对,妤姨娘曾说过,她有一个小妹。” 第五章 果然这个词让这个半百的老人开始动容,“怎么还有血瞳?他人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候着。爹,你有没有听过我娘,我娘还有其他姐妹?” 似乎在赵府里,提到赵渚的娘,古虚妤,是一个被禁忌的话题。赵渚不过几岁之后,她娘就因病去世,从此他便将大夫人换作亲娘。 “你娘可没说过他还有什么姐妹。” 可赵渚对他娘亲没什么印象,可赵沅却不同,他说道“不对,妤姨娘曾说过,她有一个小妹。” 赵沅小的时候,还经常找这个姨娘玩,“我记得小时候,小渚也不过满月不久。” 那是将近二十几年前的事,当时的他年纪也不大,但是自从赵渚出生之后,赵沅喜欢在这个偏房里玩,也喜欢听妤姨娘讲讲故事。随着赵渚的样子慢慢长开,姨娘就会讲讲别的故事。“小沅也像姨娘一样有兄弟姐妹,小沅以后要对小渚好好的。” “姨娘也是有兄弟?” 古虚妤摸了摸他的头,“姨娘有个妹妹。比我小十岁。可是啊,她在很早的时候就走失不见了。” “走失了?” “嗯。找了她好久了。”可是,古虚妤低下了眼,“找了好久,也不知道她现在会怎么样。不过小渚的眼睛,和她小姨很像。” 赵沅问道,“小姨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和小渚一样?” “是啊,这样的红色,在家族里也是少有。” “小渚的眼睛很漂亮。” 古虚妤笑了,她害怕在陈国里,她的孩子将不被人接受。可是却不是如此,赵沅那天真的眼神给了古虚妤一个希望。 赵沅的回忆被很快抽了回来,“妤姨确实有说过,她有个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 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门外的阿珂被叶沉水带了进来,她的眼上她还将那快黑布遮了起来,但是她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块黑布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阿珂,你来亲口说说,你娘叫什么?”赵淇华的声音很温柔,将她的手牵了过来。 她的手握紧了,相信赵淇华,“我娘叫古虚娅。” “你还记得其他有关你娘的什么事情吗?” 她想了想,“嗯,我娘说,南越的骨城。她让我去骨城里,找人。” 赵渚问道,“南越的骨城?不是早就灭了,哪来的骨城!”没错,南越的骨城确实很早知道就不在了,是南越僭犯陈国的时候,被赵渚亲自带着大军打到了南越国内,亲自灭了那座城。 “我娘说,骨城找外公。” 外公? 赵淇华问道,“阿珂,你娘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不记得了。但是我娘一直都说,要回去找外公。”赵淇华可以感觉到这个孩子的手在颤抖,毕竟被关在地下也有两年。 原以为她只是被关在地下两年,原来……“所以师父,我想,我需要带她回去南越。” 不过当下,陈国的现状,他之前一次离开已经是陈铖怜破例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阿珂的手又抓紧了淇华,“有个大姐姐,说要带我去骨城。是在娘亲过世不久前!” “大姐姐?” “嗯。娘生病的时候,她一直都在!但是娘走后,不久,姐姐突然不见了……那个姐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赵淇华摸了她的头说道,“那个大姐姐,你在担心她吗?” 这样对视了一眼,阿珂说道,“哥哥和那个姐姐,长得好像……” 这一语,让他们都觉得,似乎是把一件无关的事,和他们一直在做的事关联到了一起…… “沉水,把夜梨带过来。” …… 不久,夜梨就架着马车到了赵府,这五年来,她委实觉得不容易,本是说好假扮一次太子,没想到白风就这样失踪…… 只要一在外人的面前,她总是装作白风的样子,快要把她自己的本性给磨没了。但白风不是她,她这五年也不少露出了马脚。为了让这样的“低级错误”少犯,铖怜让她时不时就去树州的山庄里避避风头。“夫……令王,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是什么事。” “吴枫姐姐!” 果然没错,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 阿珂确实见过白风! 赵淇华和赵渚激动地问道,“什么时候见到她的,她现在人还好吗?” 叶沉水把阿珂从两人中间拉了出来,“你们吓到她了。” “这是见过小风的人?”姬夜梨有点明白叫她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孩子眼睛怎么了?” 此时是不会有人会回答姬夜梨的话,赵淇华和赵渚知道了白风曾出现在南越国,这是五年里唯一一次准确知道她的下落的消息。怎么可能会放弃! “吴枫姐姐,你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阿珂终于放开声音哭了出来,相处了这么多天,还对赵淇华的戒心没有真正放下。被这个小孩子抱着,姬夜梨虽说不喜小孩,但是好像现在推开也不太好。 “我不是吴枫。”本想这么说,还是等她先冷静下来。 姬夜梨待她平静下来,“我真的不是吴枫。我只是长得跟她很像,对不对?” 可是在阿珂眼中,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姐姐是不是不认得阿珂了。” 陈铖怜说道,“阿珂,她真的不是你认识的吴枫。阿珂,你最后见到吴枫,是什么时候?” “她真的不是?”阿珂左看右看,最后抓起她的手,拉开了袖子,“真的不是姐姐。姐姐这个地方,有条伤。” “……” “……” 赵渚和赵淇华的心不由揪了一下,她手上还有伤?“严重吗?” 阿珂点了点头,“吴枫姐姐为了救娘亲。吴枫姐姐两年前还和我在一起。只是突然间就不见了,后来阿珂也被人绑了。” 赵渚说道,“如果令王需要淇华,那我自己去也可以。” “不,我和师父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一向也不怎么参与他们的叶沉水说道,“我也去。” 他们三人都这么说,若是陈铖怜再不放人,“既然知道确切的消息。加上夜梨之前还占天卜卦,确实南越有动静。你们就去吧,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第六章 赵渚说道,“如果令王需要淇华,那我自己去也可以。” “不,我和师父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一向也不怎么参与他们的叶沉水说道,“我也去。” 他们三人都这么说,若是陈铖怜再不放人,“既然知道确切的消息。加上夜梨之前还占天卜卦,确实南越有动静。你们就去吧,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 两天后,赵渚与赵淇华师徒两人,加上叶沉水,陈宇煊。带着阿珂向南越出发。这次的行装不像之前赵淇华这般简单,赵渚居然还将一些白风常用的物件儿也一同带上。 心想着若是人真的能找到,那这些东西一定派得上用场。 赵淇华如是,连棋盘也抱上了。 虽说也不是想打击两人的期待,但是这次来的四人,哪个不想把真正的白风给带回去!赵渚说道,“没想到宣王殿下也要赴往南越,皇上还离得开你。” “就算我在京城,一个月也就去见他一次。更多时候不都是小郭代替我去。况且小郭现在能应付得来。” 陈宇煊说得没错,他在尧天,进宫的次数还反倒不如余郭来得多。而且现在余郭更是钦点,文帝的身子骨全靠他料理。他在民间的招牌早就打响了。 只不过文帝这般拿着药吊着,看得人不过四十多,几年都躺在床上,完全消磨了人的生气。这几年朝中也有声音说,不如早早让太子登基即为。但是幸而被陈铖怜和赵老将军给压了下来。 由其是近半年多来,文帝已经无法亲自上朝听政,这样的声音又重新发起。 这也是最近让陈铖怜感到头疼的事情,毕竟皇上也近半年不再上朝听政,若是他仍按现在的情况下去,朝中更会有另一种声音——摄政王把持朝政,不肯放权。 如此两难的处境,在风口浪尖上。得亏得在朝中,太子与摄政王的关系不错,并没有台上台下的纷争。却众口难敌,皇上的身体已经是众所周知,已经不太好了。太子迟早是要被逼上那个王座的。 在这样的朝堂上也多少当了两年,赵淇华知道,原来白风和陈铖怜一直都是这样不容易。 “淇华,你说说,万一,万一我们真的见到了你姐姐……”赵渚不由开始幻想着,见到面的时候,白风会有什么反应,会说什么…… 这一点上,赵淇华是一样的,他也是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师父,你先坐好。这是马车。” “都五年了,五年了!我他妈早就疯了几百次了!” 大家都知道。白风失踪的第一年里,赵渚几乎将整个陈国都要翻遍了。 叶沉水说道,“等把人找到了再说。我们唯一的线索只有阿珂。” 阿珂呢,则是乖乖地在陈宇煊的腿上睡着了,眼睛上的黑布松掉了一半。陈宇煊说道,“血瞳,我倒还未曾听闻过,血瞳会一直出现。比如你的眼睛,只有在激动,发怒的时候才会突显出来。这个孩子,平常里,血瞳也是。” “什么意思?这孩子是比我严重?” 如果是说这个孩子当真是赵渚的表妹,就算不是他的妹妹,但是血瞳的副作用,赵渚是知道有多难受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承受得住。 “不是。我发现她的眼睛周边的反应,和你发作血瞳的反应不大一样。换句话说,她可能只遗传了血瞳的颜色或者比较轻易的‘彤瞳’,并不是完全的。” 赵淇华问道,“小舅舅,这东西还能只遗传一半儿?” 陈宇煊说道,“世界之大,也有许多我们会意想不到的事情。” …… 又过了八天,他们总算是顺利进入了南越的国界里。由阿珂指路,最后她与白风分开的地方,位于南越国的北边,临近芙国,是一座叫正里的一座城。 正里城,里里外外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城外百丈都是寸草不生的沼泽泥潭,坟堆排排。城里倒是时而会听到凄冷的哭声还有挂着的白布。 就像当年赵渚抱着淇华在山里那般,他抓着与白风有几分相似的人,心里稍稍有了安慰。 “师父,我们先进客栈里。” “不去!” 三个大男人,还拖不下来一个赵渚。好说歹说,他终于在答应和赵淇华一个房间后才下了车。因为是夜里,他还能看到漆黑的街尾还飘着白布。头也不回就拉着淇华进了客栈里。 叶沉水带着阿珂坐在一旁,“你看看,你还不如你表妹呢。” 这几天,他们也慢慢都认定了,阿珂就是赵渚的妹妹。不单单是一双相同的血瞳,若仔细看,他们有四分相似。 赵渚说道,“她那是还小!” “师父。把手放开。” “咳咳。” 现在既然在这正里城落下了脚,就该考虑考虑接下去是要干嘛。赵淇华决定还是去以前阿珂住过的地方。虽然当时阿珂还只有七八岁,但是对于以前生长的地方,多少还是记得起来。 于是决定等大家休息一晚后,尤其是阿珂休息好了再去寻找。 本是决定好若是要分开睡,那赵渚和阿珂一起是最好的,毕竟两人至少是表兄妹。但本人却表示要和淇华一间,结果赵淇华的房间一住就是三人。 足足休息一晚之后,他们都有了精神。 “出发吧。阿珂,还记得以前住在哪里吗?”叶沉水昨晚也当他们不在的时候,先行四处查看了正里城的情况。这也是他在影队和明队的一个习惯。 比他们最早预期的好得多,阿珂还认得清回家的大致方向。 摸索了半天,总算是在一条破巷子里的一间破茅草房里,阿珂停了下来,“这里。”她手指了指里面,却没有迈进去。 赵渚一脸好奇,先进去了里面。 可刚进去没多久,这破败的草屋里,也能看得清赵渚呆滞地退了出来。 被人用剑抵着脖子慢慢退了出来。 叶沉水将阿珂拉到了身后,他们三人手中的剑已经拔了出来。 第七章 比他们最早预期的好得多,阿珂还认得清回家的大致方向。 摸索了半天,总算是在一条破巷子里的一间破茅草房里,阿珂停了下来,“这里。”她手指了指里面,却没有迈进去。 赵渚一脸好奇,先进去了里面。 可刚进去没多久,这破败的草屋里,也能看得清赵渚呆滞地退了出来。 被人用剑抵着脖子慢慢退了出来。 叶沉水将阿珂拉到了身后,他们三人手中的剑已经拔了出来。 赵渚向后看了一眼,趁着对方不备,腰间的软剑一把抽了出来,砍向门柱,犹豫这草屋并不是太结实,又是年久失朽,门框被砍倒。那人下意识拿剑去抵着门框,赵渚才脱离了他。 “你是谁!”赵渚反手,本想给他一个出其不意补上一刀,可没想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另外没想到的是,他腰的另一边,居然还藏着另一把剑。他左手将剑抽出,赵淇立刻又退了几步,“双刀流?” “呵。只会跑。你们是谁!” 赵渚也呵了一声,“有指着脖子问我们是谁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过!”赵渚二话不说,“双刀流吗!我来会会。” 还没等赵淇华他们看清那人的模样,就看见赵渚先跟人家打起来了。等两人正式从屋里出来,他们才看清,那人的身形与赵渚相似,淡蓝色的长袍,再一看,那人比赵渚更加几分妖气。 两人一路打出来,不相上下。 叶沉水说,“居然还有和赵渚打得平分秋色的人,姿色也是平分,不,好像他更好看一些。” 淇华,“……” 数十个来回,赵渚发现他进攻的套路相当刁钻。没想到对方先说道,“你也不错嘛!” “过奖!” 而正当此时,一个大家都意料之外的声音,或是说,是大家一直期待以久的声音响起。 “梧桐。” 他们都不敢回过神…… 这个声音,比姬夜梨的声音还要冷上一些,更是平静。 赵渚出招,被这个声音吸引,原本可以一招制敌的剑法,滞在了空中。这一声“梧桐”已经整整五年多,再无人唤起这个名字。 看到赵渚的剑停了下来,那男子有机可乘,绕过了赵渚的剑,直抵在赵渚的脖子上。 却万万没想到,那男子回头笑着对白风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驿站等我吗!” 白风穿过叶沉水身边,手边被人牵动,她低下头,看到是阿珂,“阿珂?” “吴枫姐姐!真的是你!” 赵淇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白风,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姐姐。” 谁料想,白风抬眼看了看赵淇华,“你是谁?” 叶沉水开玩笑似的,“小风,这是淇华啊,长大了。” “你又是谁?” 这仿佛是两句晴天霹雳,白风没有扯开阿珂的手,对着那名男子说道,“梧桐,怎么在这里浪费时间。” 梧桐? 赵渚自问,难道那一声梧桐,不是在叫他? 看到赵渚的眼神,白风又问道,“你认识我?” 这并不是认识与不认识的问题吧!赵渚的心像是从天上掉到万丈深渊之下,“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她轻笑了一句,“有必要吗?” 阿珂的手紧紧抓着她,“姐姐。” “阿珂,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阿珂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吴枫姐姐,我,我好害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摸着阿珂的头,“没事。倒是阿珂,这些人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说完,他们四人同时感到白风身上的杀气。那被白风叫作梧桐的男子,已经不知不觉出现在白风的身边,“这个孩子就是你派人在找的?那就是他们把阿珂拐跑了?君上,你说我要不要解决了他们?” 君上? 赵淇华先说道,“姐姐,阿珂是被我们救出来的。” “姐姐?”白风神疑了一下,“你在叫我?” “君上,这些人有问题。要不要先解决掉?”梧桐如此问道,他却见到白风迟疑了片刻,“君上?” 白风说道,“他们应该不是古家人派来的。我们回去吧。”当她要放开阿珂手的时候,阿珂又抓住了她,“吴枫姐姐,我想跟你走……” 于是白风和梧桐带着阿珂,上了巷头等候已久的马车。 留下了四人在茅屋前,呆呆地站着。 直到宣王陈宇煊说道,“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赵淇华就算被誉为大陆上的天才,十二国的第一公子,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这样的情况,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 于是四人颤颤地回了客栈里,各回各的房间,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最先打破寂静的,是陈宇煊,“你们说,她是不是和姬夜梨一样,只是一个真的长得很像小风的人?” “她就是。她袖下的斩晴,不正是说明她就是姐姐。”赵淇华说道,还多亏阿珂抓着她的时候,他无意中见到她袖中的那熟悉的短匕。 叶沉水说道,“还是说,小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们看着赵渚,回来之后失魂落魄,更像是一个无归宿的人,找了客栈要了酒,到屋里就是闷头大喝,他端着酒瓶,指着不知道哪里,“什么难言之隐,就是不想回去了,她爱去哪儿去哪儿,她爱跟谁呆就跟谁呆在一起,我是谁……我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而已!” “师父!” “不认识的人。这几年的情份,一句不认识就完了?” 赵淇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师父,前几年你疯,我们都不管你,知道是你心情不好!现在不是你闹情绪的时候。想想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又指着淇华,“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她也不是你姐姐!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着说着,他就靠着窗台睡了过去。 现在好了,一起来的五个人。一个跟着白风走了,一个还醉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崎南推开了门进来。 第八章 “不认识的人。这几年的情份,一句不认识就完了?” 赵淇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师父,前几年你疯,我们都不管你,知道是你心情不好!现在不是你闹情绪的时候。想想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又指着淇华,“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她也不是你姐姐!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着说着,他就靠着窗台睡了过去。 现在好了,一起来的五个人。一个跟着白风走了,一个还醉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崎南推开了门进来。 “看来你们是见过太子殿下的样子了。” 叶沉水问道,“周崎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崎南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疤,“我一路追着太子,从南越国的东边一路追到了北边,也就是现在的正里城。想必你们能来,也是收到了消息。” 他们听着,独有赵渚一人已经睡了下去,“现在是姐姐完全已经不认得我们了?失忆了?还是故意而为之?” “这一路上,我故意同太子碰上几面。这几次下来,我只有一个结论,太子真的失忆了。”周崎南看向陈宇煊,“我想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应该比较了解。” 陈宇煊点头说道,“失忆大多数是有两种情况,第一头部受到撞击,第二就是受到强烈的刺激。这两种情况是最常见的。但目前不排除在南越,是否是有什么毒能让人失忆。” 周崎南点头,“我点我也寻问了方队,不过至今没收到他的回信。若是前两者的话,还好办。若是中毒,但还需要宣王解决。” 这五年来,白风过得其实也并不太好。但是赵淇华有一点不理解的就是,“今日,姐姐身边的那名男子,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其实早在三个月关,我多少就已经知道太子的下落。”周崎南说道,“当时,我也与你们一个反应。太子怎么突然间就不认人了。之后我就看到这个男人。” “他看起来不简单。” 周崎南对赵淇华点了头,“他的来头是不简单,南越国的正牌太子。” 叶沉水说道,“不对,我方才是听到他才喊小风,唤作君上?为何?” 只听周崎南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才是我要跟你们说的。需不需要叫醒赵渚?” “没事,你说。” “南越国在两年前拥立了新皇。便是太子殿下。” “什么!” 这是怎么可能,但是周崎南又开始说道,“新皇登基这么大的事情,陈国一点都不知情并不是没有理由。因为南越太子——乌伊诺,就是你们见到的那男子,他是拥立新皇的头号人物。” 赵淇华不解,“南越国的太子拥立新皇?怎么,一个太子难道不想当皇帝?” “南越国现在的国王,是乌伊诺的继父。这样的事情在陈国断然是不会发生,让一个外姓女子带来的孩子,来成为南越的新王。”周崎南在这方面调查得不少,但后来的调查更让他出乎意想,“但是这位三十岁不到的太子,聚拢人心的速度太过惊人。几年前就将大部分南越朝的人都收入囊中。” 那这样得高望重的,怎么就会不要那王座之位! “那他为什么还要拥立小风?”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但是我们能查到最新的情报就是,两年前,这位乌伊诺被人暗杀。似乎是太子殿下救的乌伊诺。” 赵淇华心想,所以白风当时最后失踪,其实也不一定一开始就是到了南越,毕竟从席安城到南越,几乎都算是横跨了一个陈国。在此之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她的下落。 周崎南又说,“但是我再告诉你们一个你们更加想不到的消息,乌伊诺,是乌里冼的亲生哥哥。” “什么!” 这句倒是赵淇华发出来的,毕竟这几年,乌里冼都是在尧天城,大大小小已经帮着淇华处理了不少事情。若说关系,还真不会比纪承之的关系更差。 难道天下当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捡了一个孩子,和赵渚有关;再来一个太子,又是乌里冼的哥哥。赵淇华说道,“你当真确定他们是亲兄弟?” “不假,因为乌姓本身是在南越国相当特殊。与古家有着相同地位,所以,我方面的调查还是比较容易。乌里洗是年少的时候,走失。但是后来为何会与勾访琴在一起,也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古家,赵淇华想到的便是阿珂,“你倒与我说说,古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 于是当赵渚还久醉不醒,被叶沉水和周崎南扛上了马车。 在车上晃了半天终于不舒服地醒了过来,陈宇煊丢给赵渚一瓶水,“这个喝下去会舒服一点。” 他想也不想就喝了起来,才发现不是在床上,晃动的感觉并不是醉酒引起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骨城。” “骨城?去那里……阿珂呢?……哦,她和她走了……” 赵渚的神智还有些迷离,看着手上一瓶醒酒汤。换作以前他醉酒的时候,还是白风会替他准备上碗,可是……“去骨城做什么?” 才发现车上多了一个周崎南,“我们决定还是先去骨城看一看。据我的线索,太子殿下的下一个目的地也是骨城。” 陈宇煊说道,“难道你不好奇阿珂所说的外公,与你也是关系的?” “不好意思。这我还真不关系。现在我的娘,是尧天城里的那位。”赵渚说道。 知道现在赵渚还在气头上,赵淇华只得说道,“师父,至少我们目前也没这么快回尧天,估且就当作再打听打听情报。” 目前赵渚还不知道白风已经被拥立成伪王,这件事他们都在考虑如何告诉赵渚。 已经全完出了正里城的地界,再往前走,风光却没有更换太多。 四处都是荒野墓地,还有随处可见的洒落一地的棺材板,再往前行应该约是二十里地,是一座叫做正表城。 第九章 才发现车上多了一个周崎南,“我们决定还是先去骨城看一看。据我的线索,太子殿下的下一个目的地也是骨城。” 陈宇煊说道,“难道你不好奇阿珂所说的外公,与你也是关系的?” “不好意思。这我还真不关系。现在我的娘,是尧天城里的那位。”赵渚说道。 知道现在赵渚还在气头上,赵淇华只得说道,“师父,至少我们目前也没这么快回尧天,估且就当作再打听打听情报。” 目前赵渚还不知道白风已经被拥立成伪王,这件事他们都在考虑如何告诉赵渚。 已经全完出了正里城的地界,再往前走,风光却没有更换太多。 四处都是荒野墓地,还有随处可见的洒落一地的棺材板,再往前行应该约是二十里地,是一座叫做正表城。 赵淇华说道,“这名字还真起得挺有意思的。正为‘表里’。虽说南越一向被我们视为蛮荒,但取名倒还是有些讲究。” 这一点上,叶沉水也是认同,“或许就是给我们这边外来人看的。讽刺我们只知表象。” “表里就表里,还有什么讽刺。”赵渚呵笑了一声。 不过四周的景色倒还是一如既往。 直到他们进了正表城的内部,才稍微多了些人烟。如果说正表城是座完全没有朝气的城市,而这里就只能说比它好上一点。周崎南驾着马车,绕了几个弯才找到一家可以住人的客栈。欲打算将马车牵到后院,好巧,遇到了白风他们所驾的那一辆。 “你们出来看看。” 陈宇煊探了个头出来,“还真是。我们居然追上来了。” 而赵渚说道,“崎南,我们另外再找一家住。” 陈宇煊立马将他的嘴给堵上,“什么叫再找一家,你觉得这城里还有别的吗!我们都绕了几条街了,不住你就滚蛋。本王可不奉陪。” “滚蛋就滚蛋,省得看到难受。”可他刚迈出马车一步还不到,就见客栈外的一排墙都挂满了黄符血咒,吓得他又溜回了马车里。 “哟,怎么,又滚回来了。” “不就看到吗,住就住,还怕了他们不成。” 赵淇华一路都在看着书,合上书,方才所说的黄符血咒他出来看了一眼,“你们不觉得正里城和正表城,确实都太过人迹稀少。以往凡是国界边的城市,大多都是以繁华为主,就算不是做贸易通商,至少也都是重兵把守之地。但是从正里城开始就特别不正常。” “你怕什么?” “我倒不是怕什么,只是有种预感,这里应该是发生过什么。” 马车边,出现了声音。 下意识他们都警惕起来,就算那个声音出自白风,“这位公子的洞察力不错。不论从古至今,还是放眼周边各国,做为边界之城,几乎不是富饶就是要塞。但是正里城,正表城但尤为荒凉。” “姐姐!” 白风对着他笑了一下,五年里,白风更加有着冷俊的美,身形更是长得越发的好。赵淇华激动了一下,“那姐姐怎么看待这两座城?” 毕竟这一路上,阿珂已经将自从与白风分开之后的故事,淇华救她。白风已经放下对他们的戒备,手中又出现一把折扇,但却不再是之前的把一把白津琮的真迹,而是换作一副山水画,却是白风的自题。淇华不经间看到,“姐姐,你手中的扇子能否借我看看。” 当淇华端详的时候,白风开始说道,“并非是正里,正表两城是这样的情况,往北与芙国相交的也有两座城,名为义凤城,义凰城,几乎也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当地官员并没有上报,所以此次前来,除了来找阿珂,我也是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姐姐,这幅画,可是你画的?画的是何处景?” 白风浅浅一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景,只是梦里会梦到。” 陈宇煊一听,也凑了过来看了看,“这个景,不就是席安城的港口图吗!” 这句一说完,赵渚的心不由一震,从车里部也下来,白风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也似乎有些眼熟,之前见倒还没这样的感觉。” “……” 没错,这副扇子上的图,确实是席安城的景! 但白风没再和他们说其他的,“方才说到,正里城我方才去探过,那里的土壤似乎有不寻常的迹象。你们是从陈国来的,若是只是来送阿珂回来,那我劝你们,就到这为止,再往深入南越,只怕是会危险。” 连赵渚都没见过白风何时会主动说这么长的话,但赵淇华问道,“姐姐,若是需要,我们能帮上忙。” “方才我就一直奇怪,为何你一直叫我姐姐。” “只是第一眼,便觉得,你就是我姐姐。若是冒犯,下次我称呼姑娘便是。” 她摇了摇头,“你若叫便叫吧。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倒是小公子你们,明明是陈国的做大官的,跑到南越小国做什么?你们若是真想帮忙,倒不介意你们。” 赵渚抓着淇华的肩膀,想寻求个支点,“当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白风本想开口,从客栈的后院里,乌伊诺跑来,“怎么又是你们!君上,你可别再自己出门!” “梧桐,我只是有些事想去查。”白风便再回赵渚的问题,“先告辞。” 赵渚的手突然从淇华的肩上,伸手去抓白风的衣角,“我就最后一个问题问你!为什么你叫他梧桐!” 乌伊诺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放开。” “不放,我就这个问题。你说,我就放你走。” “我说放开。”乌伊诺的手已经摸上了剑随时就要针锋相对的感觉。 白风对乌伊诺摇了摇头,“叫什么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若是你也正好名为‘梧桐’,那我便是冒犯。但是梧桐这个称号,是我认为最亲切,最暖心的一个名字。当然便是要把他交给最为信任的人。所以,公子,你还要拉着我的衣服吗?” 第十章 赵渚的手突然从淇华的肩上,伸手去抓白风的衣角,“我就最后一个问题问你!为什么你叫他梧桐!” 乌伊诺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放开。” “不放,我就这个问题。你说,我就放你走。” “我说放开。”乌伊诺的手已经摸上了剑随时就要针锋相对的感觉。 白风对乌伊诺摇了摇头,“叫什么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若是你也正好名为‘梧桐’,那我便是冒犯。但是梧桐这个称号,是我认为最亲切,最暖心的一个名字。当然便是要把他交给最为信任的人。所以,公子,你还要拉着我的衣服吗?”. 这个答案,满意吗!赵渚自问,满意吗!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吗! 赵渚的手还真的松了,看着乌伊诺的带着白风进去。 陈宇煊问一句,“不追上去吗?” “不追了。”赵渚这两天的不愉快,就在方才的一句话间,消失的烟消云散。“我们也进去吧。” 当他踏出的第一步,一阵风飘来,墙上的黄符飞到赵渚的脸上,他一把抓着淇华也往里跑。 叶沉水说道,“方才以为他有的成长了。” “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沉水,崎华,多看着点那个乌伊诺,虽然我并不觉得小风不会对我们完全没有防范。” …… 却没想到,他们五人住的就在白风的房间对面。 “淇华哥哥!”阿珂绕了一圈的客栈天井,“淇华哥哥,我和吴枫姐姐说了,是那个哥哥误会你们了。” 淇华摸了摸她的头,“没事,这和你没关系。” “真的吗?” 看得出来,阿珂在白风那里似乎不会这么拘谨,淇华带着她的一个月里,话也不多,要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拒绝。那反倒和白风一起更好。 赵渚问道,“小白眼儿狼,明明都是我给你更好的,吃也更好的。怎么会和淇华比对我好。” 阿珂下意识往淇华身后躲了躲,淇华说,“师父,别逗她了。对了阿珂,不是说你的眼睛并不会害人,怎么还是带着黑布?” 这也许已经是她的习惯了,赵淇华也不强求。 现在去骨城,少说还要三天的时间。 “阿珂,带我们去找吴枫姐姐可好?” 阿珂顺势就拉起淇华的手,往天井的另一边走去,赵渚又气得一句,“小白眼儿狼们!等我。” “……” 这两年,若不是还有赵淇华在,估计赵渚是不会这么快走出来。白风的失踪对于他打击实在是过大。现在,倒是又稍微变得看得开了。 白风喝着茶,听见门外几人的脚步声,抬眼就见到阿珂带着淇华进来。“姐姐,打扰。” “坐吧。” 唯有赵渚一人在门外鬼鬼祟祟,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淇华恰好见到白风一笑,那笑不是平时冷冷的,则是让人觉得心暖,她说道,“怎么,我这屋成了盘丝洞了吗?这里没有鬼怪,进来吧。” 她怎么知道师父害怕鬼怪!赵淇华不由又重新思考,白风是真的失忆了吗? “姐姐,方才在后院。我说的可是真的,若是需要帮忙,我们在所不辞。” 将倒的两杯茶推给我赵淇华,另一杯的主人还在门口转来转去,白风还往旁边一推。“阿珂,你先去一旁看书可好?” 支走了阿珂,赵渚也进来坐着,看了看周围,乌伊诺又不在。 白风看着赵渚四处打量,会心一笑,对淇华说道,“南越,我确实需要帮手。但是你们都是陈国人。第一,你们有什么让我信任的?” “我以性命担保,我绝不会害姐姐。”赵淇华说道。 “我相信,以小公子的品性,说得出,也做得到。”白风一笑,“第二,你们有什么能力能帮得到我?” 赵淇华又接着说道,“这一点姐姐尽管放心。除非是想摘得天上的太阳与月亮,剩下事在人为之事,我们皆可办到。” “好。” 赵渚喝了一口茶,这茶水泡的方式,果真是白风的风格。眼下赵淇华并未表露太多关于他们的事,也不急于一时要相认。也许这样是目前最好的方式。赵渚想着想着,不由看着白风已经入神。 “这位将军,可是看出了我的命格还是其他?” 没想到白风现在居然这么会打风趣,饶是赵淇华和赵渚不太习惯,但也好! 白风对淇华说道,“还不知二位的名字。” “赵淇华。他是我师父,赵渚。” “淇华……赵渚……”喃喃念了一句,“好,希望合作愉快。” 于是闲言也不多讲。 赵淇华又问道,“姐姐下一步,是否是要去骨城?” “不错。探查了正里城,正表两城,多少都联系到了骨城。加上阿珂的娘亲将阿珂托付于我,让我带她去骨城寻至亲。两件事都指向骨城,岂有不去之理。” “姐姐还是不相信我们?” 赵淇华五年里,将白风房里所有的书看过一遍,文章与字画都研究得深不可及,知道白风的想法与情感,他会这么问,便是知道,现在的白风还是放不下戒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我对各位的身份仍然抱有怀疑,你们没有对我全盘实说,当然我也要保留一些底线。” 师徒看了一眼,说,不说。 但终究还是没说。 白风笑道,“不瞒几位,我从第一眼见到你们,便知道你们并不是绑架阿珂的人。其中应该有两位在陈国若不算得上是将军,也是这一类人,而你与另一位,各像是——皇室中人,千里迢迢来南越绑架一个小姑娘。这也不是说书,并不会这么玄乎其神。”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嗯。但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想与我合作,当然我也不能不有所警惕。但是方才淇华所说的那句保证,确实是让我放下了戒心。” …… 当乌伊诺回来时,居然听到白风同意与他们一同同行。 从天井的另一边就听到了乌伊诺的各种抱怨声,阿珂也是被吓得直接跑到了赵渚的房里。 第十一章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嗯。但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想与我合作,当然我也不能不有所警惕。但是方才淇华所说的那句保证,确实是让我放下了戒心。” …… 当乌伊诺回来时,居然听到白风同意与他们一同同行。 从天井的另一边就听到了乌伊诺的各种抱怨声,阿珂也是被吓得直接跑到了赵渚的房里。 陈宇煊和叶沉水也没想过,赵淇华一人就说服了白风。 “果然是血脉相连的人。” 叶沉水说道,不过在座的,除了赵渚与周崎南之外,似乎和白风都有着血亲关系。听着就像叶沉水在自夸。 很明显一路上最不开心的就是乌伊诺了,但凡是他们的马车凑近一点了,乌伊诺就加快速度,或是冲着他们的马车嫌弃说了一堆不中听的话。 但每每话一说完,车里的白风就丢了两个字,“安静。” 就像是赵渚和乌伊诺扛上了,两人几乎就把三天的行程缩短到了两天半。 两人刚到城门边上,就听到陈宇煊一声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是有病吧!不知道车里还有人吗!又不是八百里加急,赶着去投胎啊!” 乌伊诺,“……” 赵渚,“……” 白风下了车,脸色也不大好,阿珂直接倒下了,“梧桐,先进城找一家医馆。” 一把将乌伊诺拉开,陈宇煊搭上阿珂的手脉,“找医生多浪费钱啊!” “你这副穷酸样能不能改改,明明金库这么多……”赵渚撇嘴一说,陈宇煊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银针。 “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以后张不了嘴。” “……”得亏得打得过陈宇煊。不然早就不知道被他扎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是简单的扎了两扎,阿珂明显看上去舒服多了,“谢谢。”白风替阿珂说道,而陈宇煊又拉起白风的手,搭上她的脉。 可这个举动,明显触及到了白风,袖下的斩晴滑了出来,“做什么!” “我只是看着你也不舒服。”陈宇煊说道,眉头一皱,她的动作,好快! 听完。白风的斩晴收了起来。 “方才得罪了。”白风将手放在车栏上,“请。” 陈宇煊又搭了上去,“症状比阿珂要轻。这个沉香你闻一闻,会舒服多。” 等陈宇煊走回来,脸色都有些难看,“淇华,手借我看看。” “怎么,是姐姐的毒……” 五年里,赵淇华毒发也有好几次,幸亏陈宇煊在尧天里,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让淇华走了一趟鬼门关。“你的毒,是我几年和余郭想尽办法帮你压下来,脉象平息。但是毒仍是在体内。” 赵渚凑过来问道,“她呢?” “脉象也是平息。但是毒是活跃的。却又不表露出来……还记得淇华三年前那次毒发的症状,与那个时候的毒迹,几乎是一样的。可是淇华当时的表现,与小风截然相反。” 也学过医术的赵淇华也是疑惑,并非是一种毒,两种表现。 而是这几年,一定是白风的身体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小舅舅,那姐姐的心症如何?” “这是我第二奇怪的地方。她的心脏应该已经承受不住……可为何?” 赵渚问道,“承受不住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乌伊诺的马车已经进了城,阿珂大喊到,“哥哥们,我们先走啦!快追上来。” 然后远远听到白风说一声,“坐好,别摔出去了。” 于是他们上了马车,改成周崎南驾车,陈宇煊开始说,“小风的心脏其实当时所能承受的雷击,心脏不堪。赵渚,你应该见过小风心病复发的样子。最早是让人胸闷,难受。到后面更是会出现休克的症状对不对。” “是。” “而且,我能感觉到当时雷电留下来的伤,还在心脏的深处。长时间不服药,对心脏的破坏快于它的自复。如果按照她失踪的五年前算起,两年前,小风已经就已经死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一车的人突然间沉默。 赵淇华说道,“那果然在姐姐身上,是有什么奇遇我们所不知道的。舅舅,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们说?” 陈宇煊点头,“你这个小鬼,真是越大越像三姐夫。是,我方才不敢在他们那里说的,便是第二个。小风的体内,好像被寄养着蛊虫。” “你说寄养什么?” “蛊虫。就是我们所认识到的南越的蛊虫。” 赵渚说道,“会有危险吗!是不是那个乌伊诺下的毒!我这就找他算帐去。” “够了,坐下!”陈宇煊喝道,“我又没说这种蛊是有害的,反倒我认为是这个毒,让小风能撑到现在。” “舅舅。你确定吗?我也看过余大哥的医术,知道蛊毕竟都是危险,若是现在无害,那到以后,将来呢?” 他摇了摇头,“真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骨城之中。 赵渚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时至今天,应该也有十年没再回来这个地方。恢复得这座城市还不错。 终到白风他们落脚的客栈不难。他们随后也住了进去。 据周崎南的消息,骨城,原本不叫“骨”,而是稻谷的“谷”,是指在稻谷上建立起来的城市。说明这里的农耕相当繁荣。可是到了南越内站的百余年间,不管是内争,或是像赵渚这样杀进来的外族,这里都是遍地尸骨。 久而久之也就是骨城。 而有意思的是,最早的谷城领主,也是姓古。像乌家一样,是南越的四大家族之一。但是古族早已落没,除了古虚娅流落到了陈国。剩下的古家人,已经彻底没了音信。 谁想到,阿珂居然也是古家人。尚还有外公在世。 自赵渚的心结解开了一些后,赵渚对于这个古家的长辈多了一些好奇心。 阿珂过来敲了他们的门,“赵渚哥哥,一起去找外公吗?” “现在吗?你没事了吗?”赵渚量了量她的体温,是没什么问题,“吴枫姐姐不一起去吗?” 阿珂牵着赵渚的手,“姐姐在门口等着了。淇华哥哥和宇煊叔叔去吗!” 第十二章 而有意思的是,最早的谷城领主,也是姓古。像乌家一样,是南越的四大家族之一。但是古族早已落没,除了古虚娅流落到了陈国。剩下的古家人,已经彻底没了音信。 谁想到,阿珂居然也是古家人。尚还有外公在世。 自赵渚的心结解开了一些后,赵渚对于这个古家的长辈多了一些好奇心。 阿珂过来敲了他们的门,“赵渚哥哥,一起去找外公吗?” “现在吗?你没事了吗?”赵渚量了量她的体温,是没什么问题,“吴枫姐姐不一起去吗?” 阿珂牵着赵渚的手,“姐姐在门口等着了。淇华哥哥和宇煊叔叔去吗!” “叔叔?” 陈宇煊的整个人都僵在了空中。 就听“噗嗤”一声,赵渚笑了出来。 “不是叔叔吗?可淇华哥哥叫你舅舅……”阿珂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感觉像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可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 就见陈宇煊那美俊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淇华叫我舅舅,是因为辈分放在那里。可是,我长得有这么老吗!” “可不老嘛,都三十多人儿了。” “闭嘴!” 赵渚笑着将阿珂牵了出去,“阿珂,别理那个怪叔叔。我们去找外公。哈哈哈” 听着赵渚的笑着,陈宇煊手中的银针掏了出来,“今天我不把你弄哑了!等我。” 于是除了叶沉水和周崎南。都去寻觅阿珂的外公,古家的宗主。 最最重要的线索,有一点还是在乌伊诺的手上,乌家与古家虽称不上是世交,但多少都相互有来往,乌伊诺知道一点消息。加上阿珂带来的一些信息,由白风一同拼凑。 乌伊诺说道,“他们跟来做什么!” 只有阿珂天真的说道,“我和渚哥哥来找外公的。” “渚哥哥?”白风看了一眼,“你们什么关系?” 这层关系其实隐瞒与不隐瞒都不重要,淇华说道,“阿珂的母亲,与师父的娘亲,可能是姐妹。” 原来是这样,白风想着想着,突然一笑,“梧桐,便出发吧。” 乌伊诺,“是。” 赵渚,“是。” 两人又相视一眼,互相撇过头去,乌伊诺说,“你答应什么!走开,我来驾车。” “你驾车?这里我熟,你走开。” “……” 赵淇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姐姐不要见怪,师父有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没事。只是他们——嗯,有点吵而已。”白风也是摇了摇头,“你们再不走,可就天亮了。” 还有陈宇煊也在气头上,闷声在车里。 这样的组合居然能安稳地找到一处叫“十口宝地”的一处牌坊。 阿珂从里面探出了头,牵着淇华和白风下了车,“哥哥姐姐,外公就在这里面吗?” 找到这个地方也不容易,原本的骨城已经变了许多,加上白风听古虚娅说过,她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到骨城。所以这里的变化,与她当时口述的,出了差异。但大体方向是没有问题。 “十口宝地”就是白风推测出来的,古家之所。 从门院前看,是一条长长的山道,山后像是不见底的高山,树从密布,不见天日,分明现在还是白天,尽管再多一个半时辰就日落,却见不到牌坊后面透进一点的光。 赵渚说道,“能不进去吗?” “怎么这么黑?” 白风说道,“奇门八阵。” 一语惊醒所有人。 白风轻轻踏入山门之后,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乌伊诺,“……” 赵渚,“……” 两人正想追上前去,同时止步在了山门前。只听里面白风说道,“我还在。这只是简单的障眼法。” “我知道了。” 赵淇华应道,“奇门遁甲是一种宏观的概念,不仅是包含时间,还有空间的观念。我们方才所见姐姐消失,只不过是更为简单的一种障眼法。兵书上常常会用此类,来达到出其不意之效。对不对师父!” “咳咳,淇华果然这几年的兵书没有白读!”赵渚心虚了一下,方才见白风消失,一时情急。 赵淇华倒是笑了一笑,这里面所有人若是谈及奇门遁甲之理,恐都不及赵渚! 又听白风说道,“还不进来!” 乌伊诺听完刚想追进去,被赵渚一把拦了下来,“等等。你现在就算进去了,恐怕和她也不在一个地方。奇门遁甲就是这样,会造成一种时空上的差异。” “什么叫不在一个地方。她一个人在里面!” 赵渚见到乌伊诺此时的心情与他竟然相同,不由自嘲一下,“现在你听到的她的声音,她的位置应该已经不在方才的地方。你听到的声音,是她当时留下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 “跟着我走!”赵渚不止是对他,也是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也是,若是不想进去那是最好的。有谁想进去的?” “我!” “我也要。” “我也去。” 果然是全人都去,赵渚说道,“要进来,都跟着我一起,别走散了。最好是一个牵着一个。记得,别乱跑了。里面的阵法能布得怎么样,还不知道。说白了,就是危险。” 话音一落,赵淇华,陈宇煊,阿珂都牵起了手。 乌伊诺瞪了他一眼,“大男人牵什么手啊!”撇过头,给了赵渚一条带子。“这个可以吗?” 说得情不甘,情不愿的。赵渚回了一句,“可以!”又小声说了一句,“谁想和你牵手了。” 赵渚带着人一个一个进了山门里,里面比外面看着的还要黑。现在申时,离太阳落山还早,而且这座山,也不是在山背,从远处前,这片山被照得金黄透亮,郁郁葱葱,可是进了山,却是一片漆黑。 由赵渚打头,淇华断尾。一个接一个都进来了。最早一个是山梯,山梯太暗,人手一支火折子。可刚上台阶不久,一阵风,将一群人的火折子一一吹灭。 “别动,手一定不能撒了。”赵渚一只手尝试重新将火折子打起来,一次又一次失败,“淇华,你试试。” 第十三章 赵渚带着人一个一个进了山门里,里面比外面看着的还要黑。现在申时,离太阳落山还早,而且这座山,也不是在山背,从远处前,这片山被照得金黄透亮,郁郁葱葱,可是进了山,却是一片漆黑。 由赵渚打头,淇华断尾。一个接一个都进来了。最早一个是山梯,山梯太暗,人手一支火折子。可刚上台阶不久,一阵风,将一群人的火折子一一吹灭。 “别动,手一定不能撒了。”赵渚一只手尝试重新将火折子打起来,一次又一次失败,“淇华,你试试。” 淇华也试了试,每次一打,不到片刻火就灭了。 “师父,这里应该是巽宫位,助风起。” 赵渚点头,“巽宫位,那我们进来的门路是对的。顺着这条路走,应该就能出去。阿珂,能看清路吗?” “能!” 若是赵渚想得不差,他们进来的这个阵形,是绝对安全的——但是白风呢? 这一路的摸索,前者是由赵渚的血瞳引路,后者,是阿珂在后面辅助。有两个血瞳,这如黑夜一般的山里,倒还有点如履平地的意思。 很快,他们觉得不到一刻的时间,已经发现前面有亮光的出现。赵渚说道,“我们到了。难道我们运气这么好,一进就是巽宫位面。你们的视力调整一下,怕是现在山顶日落,会有伤你们的视线。” 赵渚先踏上了那片地,回头再一往,山道又变了一种模样。 就听淇华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把整座山用上奇门之人!晚生,佩服。” “佩服到不必了。进来吧。” 只听一位老者的声音从眼前这座宅子里传了出来,声音雄厚有力。 “听力真好!” 一到这山顶,乌伊诺就像带子丢了,一脸嫌弃的样子。“君上人,怎么没见到?” 陈宇煊说道,“那个宅子的门是开的,是不是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他们在内院就见到白风的人。 她和那位老者泡着茶,她笑着说道,“你们居然花了一个时辰才上来。” “一个时辰?”陈宇煊说道,“可是明明就感觉只过了一刻钟而已。” 赵渚答道,“这个山路是一刻钟没错。巽位并不能缩短实际的距离,但是却能让我们感到轻松,如有神助一般。” 老者面对白风而坐,笑道,“是这个道理。加上你们二人有我古家的血瞳,上来自然更加顺利了。其实那巽位,本是我设的最容易,又最难的一条路。” 最容易,最难。大家似乎瞬间理解了,虽然巽有神助,但是若没有血瞳能视夜路,那就是最难! 乌伊诺问道,“君上,可有事?” 老者笑着说,“这个丫头从乾宫而入,自得天助。这乾宫道,从设的那一天开始,就没人能进过。这个丫头,了不得了不得啊。” 赵渚问道,“老头,这山阵难道不是随机?乾宫怎么说也有一分八的机会能进去。” “你以为老夫设的这个山阵有这么随便吗!山石门你们也看到了。若不是你小子说让你们手牵手,会按你们每人的体性,选择一条道路。你这个小子,能进最难最易的巽道,还能出得来。小子,古家哪条系的人?” 此时,淇华也问道,“那所谓天道的乾位,被姐姐选中了……” “天选之人。” 赵渚说道,“我不知是不是古家人,但这个孩子是。”他把阿珂牵到了面前,“她娘叫作古虚娅。” “你说她娘叫什么?” 老者慢慢回过头,一双异色瞳出现了。一红一黑。 独一眼的血瞳,老者看了看赵渚,又看看阿珂,“孩子,你说,你娘叫什么?” “丫头,你怎么不叫说!这是,这是小娅的孩子!” 白风笑着点点头,“方才不正是你打断我说话了吗?另一位,似乎也是与您有关系。” “对了,方才问你,你是古家哪支旁系?” 赵渚说道,“我娘,古虚妤。” “小妤?你是小妤的儿子?” 这个认亲现在,过于迅速,陈宇煊还没反应过来,老者已经将那两人带到了另一间茶室中。“孩子,你们的娘,现在都还好吗?” “死了。” “死了有二十年了。” 老者的心突然又掉到了谷地,“都死了?果然啊,果然都是这样。报应啊!” 于是这长话短说,赵渚除了陈国的赵府叙说地不完全之外,大体都说了一遍。本身他对自己的亲娘,印象也不算太深。 听完两个孩子的故事,老者心中也是感慨,“天意啊。两个孩子都命苦啊,阿珂,以后要不要跟着外公一起。” 她看了白风和赵渚,“娘说要找外公。” 这就说明同意了。 于是白风便问了起来,“前辈,您为避事,造了这庄子,又岂用奇门。是不是有仇家?” “小丫头,有的时候啊,不要太聪明了。”他看着白风,心道此女以后必有大能,但成长太过坎坷,明明乾道进入,却以鬼灭之法破之。究竟以后是成神成鬼,都注定是在她一念之间。“都坐下吧。丫头,你与小娅有救命之恩。我也不妨于你说。” 老者说道,“老夫古图南。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得罪的仇人太多了。以至于三十年前妻离子散。小娅,小妤就差不多是那个时候离的家。” “你得罪的仇家,难道还有南越的皇室?”白风问道。 “何止南越的皇室,包括芙国,陈国,反正周边有权有势的人,都得罪了一遍!直到我曾放出已经过世的消息为止。说来惭愧,三十几年的时间,这座山我再没也踏出半步。” 白风又问道,“不过晚生斗胆。今日是来请古老先生出山的。” 原来这才是白风来骨城的最重要原因。赵淇华心想。 古图南摇了摇头,“丫头,我知道你不凡于常人。但是老夫已经七十多岁,只想图个安逸的晚年。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可以答应你。” “那请您交出南越国的腹骨笛!” 第十四章 “何止南越的皇室,包括芙国,陈国,反正周边有权有势的人,都得罪了一遍!直到我曾放出已经过世的消息为止。说来惭愧,三十几年的时间,这座山我再没也踏出半步。” 白风又问道,“不过晚生斗胆。今日是来请古老先生出山的。” 原来这才是白风来骨城的最重要原因。赵淇华心想。 古图南摇了摇头,“丫头,我知道你不凡于常人。但是老夫已经七十多岁,只想图个安逸的晚年。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可以答应你。” “那请您交出南越国的腹骨笛!” 腹骨笛? 南越国的国物!赵淇华曾在一本上古录中见到国,原本大陆十四国,各国国物。尽管有些已经下落不明,甚至是被灭国,但相传,这些信物都是神物所化。 但不管是不是神话将这些描述夸张,还是真有其神,就在赵淇华的眼中,不过就是平平无其的俗物。不过姐姐要腹笛骨做什么用? “小丫头,腹笛骨可不是随随便便让你们拿去玩的东西。”古图南又想了一会儿,“丫头,你想要腹笛骨是做什么用?” “我想要当南越的王。” 简单的一句,从白风嘴里说了出来。她说的平淡无其,但是听者都不是这样想。赵渚心问,陈国你不要了吗! 乌伊诺点点头,“对,她是要成为王的人。” “丫头的志向不错。但你要成为南越的王做什么?做上王之后呢?”古图南问道,“做上王,你想做什么?南越的将来该如何?” 白风说道,“不单单只是南越的王,我要成为这天下的王。” “天下的王?小丫头,不要以为能走上乾道,就一定是那正道之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破道之法,可是那传说中的鬼灭之道。” 赵渚问道,“老头儿,鬼灭之道是什么?” 古图南解释道,“其实鬼灭之道并非是我们所讲的正理之道。丫头,你把你的武器给大家看看。” 斩晴怎么了? 乌伊诺说道,“这么几年,我也没见过那把匕首出鞘过……” “斩晴,到底怎么了?” “你们叫它什么?”白风袖下的斩晴滑了出来,“它叫斩晴吗?”白风说完,试着将斩晴拔了出了一些端口。 世上若是有鬼神,当时也不过如此! 只是拔出了一截,一间房间顿时涌出一股强烈的阴邪之气,突然不过那刹,突然的日落黑夜,屋内的窗纸茶具皆在一瞬碎成一地的渣。除了白风古图南,他们的脑海中仿佛都有此生最恐惧的记忆或者东西,向他们扑来。 古图南说道,“够了够了。” 白风将斩晴收回鞘里。 “这就是鬼灭之道。” 他们久久还没有收回神,直到古图南点亮蜡烛,他们才从窒息中恢复,鬼灭之道,鬼灭…… 师徒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白风怎么会沾染上这些…… “斩晴,和它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符。”白风笑着,将刀收回了袖底。 此时陈宇煊想道,若是那次白风出手挡下,并且拔了刀,那会怎么样。 “丫头,那根笛子,我更不能交给你。”斩晴不再是正统之物,而腹骨笛本就是邪物,两毒之物傍身,这丫头还要命不要! …… 古图南让他们在这时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还没天明,白风就在院中拿着一根木条,在院中练起了剑。淇华依旧是早起,听见院中有些声响。“姐姐怎么起得这么早?” “一向如此。” 淇华看着她练的一招一势,“姐姐的这些剑法,是向谁学的?” “跟谁学的……”白风停下手中的木条,“跟谁学的,好像总有一种声音告诉我怎么练剑……淇华怎么了?剑法可练得不对?” “不,姐姐的底子很好。有没有兴趣过过招。” “过招还真不错。” 赵渚的声音也响起,“大家起得真早。这位姑娘要和我徒弟过招,我可要看一看。” 说起徒弟,白风才是他第一个教出来的学生! 赵淇华手中也拿着一根木条,两人准备,由淇华率先出招。白风挡下,说是过招,白风实则是认真地与他切磋着。还怕白风不动真格,淇华笑得亲和,这五年却没想到白风的武功增进的这么快。 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白风已经不在。 赵渚说道,“我昨晚想了整整一晚,为什么五年她都不回尧天。昨天老头说的话,我突然能想到。他说的鬼灭之道,我多少都能察觉到她五年来,过得不比我们好。” “师父方才有没有觉得,姐姐方才和我过招,都在压制着杀气。” “是。”赵渚说道。 “就是因为斩晴不能用了,姐姐才会带一把佩剑吗!”赵淇华说道,才要放下木条,可是现在手突然一抖,“我的手,怎么会这么麻。” 这个感觉,赵淇华说道,“麻痹神经吗?” 给陈宇煊见过,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和乌里冼用的招式一样。小风见过乌里冼?” “曾在芙国的时候,姐姐为了救我,还把里冼揍了一顿。应该那时她已经记下了乌里冼的招式。” 当赵淇华他们又整顿了衣冠,来向阿珂道别,见到白风和古图南在茶室里不知说了什么。古图南从怀里取出一只掌长的短笛,交到了白风的手上。 怎么就一晚的时间,古图南就答应了呢?赵淇华拉着赵渚先躲了起来。 “丫头,考虑清楚了,这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白风笑着,看着手上掌大的骨笛,“一开始也没有想过退路。于我不义的人,追到天边,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些恩怨真有这么重要吗?” “于我,或许不重要。他们动上了陈国,我不能再坐以待毙。”白风笑得冷俊,似是杀气是塑造这个人。 白风方才说的什么,师父两人激动了一会儿,“师父,听到了吗!姐姐,姐姐还是心为的陈国。是不是说明,姐姐就算失忆了,但是她还是心系着陈国对不对。她在暗中帮助陈国,师父你说对不对!” 第十五章 白风笑着,看着手上掌大的骨笛,“一开始也没有想过退路。于我不义的人,追到天边,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些恩怨真有这么重要吗?” “于我,或许不重要。他们动上了陈国,我不能再坐以待毙。”白风笑得冷俊,似是杀气是塑造这个人。 白风方才说的什么,师父两人激动了一会儿,“师父,听到了吗!姐姐,姐姐还是心为的陈国。是不是说明,姐姐就算失忆了,但是她还是心系着陈国对不对。她在暗中帮助陈国,师父你说对不对!” “我怎么知道!”赵渚低着声音,生怕里面听见了。 古图南说道,“丫头,国终有国破的一天,何必一直执着。” “国终有破的那天,我不能建立万年大帝国。但是在我有生之年里,陈国一定不能有问题。前辈,还是感谢你把这个腹骨笛给我。我先告辞,后会有期。阿珂在您这,我也是完成了阿娅姐的嘱托。” 发现白风要出来,赵渚一把抱着淇华躲到另一处角落,看着白风的背影离开。 “怎么说走就走了?追吗?” 赵淇华说道,“追!”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太多,没有布阵,比起上山,下山非常顺利。两人远远地尾随白风,看到乌伊诺在山下已经备好了马车。 马车的速度两条腿怎么追,就算功夫再怎么高,但是马的精力总比人好。上了官道,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视角里。 “怎么办?” 赵淇华说,“方才姐姐丢下来的纸条。” “什么纸条。” 将纸条拆开,“两日后,米纳城,向东客栈。” …… 说是祖孙相认本是感天动地的事。除了阿珂不舍赵渚和赵淇华这件事之外,赵渚完全对这个古图南,并没有什么特别。“老头,我这就走了。” “……” “古老前辈我们就先走了。” “淇华,来让我这个老人家再多看几眼。” 赵渚调侃一句,“徒弟,你已经成功把我的家人都来疼爱你了。” “……” 米纳城,南越国的国都。 异国的国都,都是异色异香,陈宇煊淡淡说了一句,“再看也看不出白风来的。你们两个都给我进来坐好。” 叶沉水说道,“你们去了古家,回来就把小风弄丢了。早知道我就跟着一起去了。” “什么叫弄丢了!”赵渚把头缩了回来,“怎么向东客栈还没有到!” 周崎南说道,“快了,进城的时候,城卫不是也说了,在城的另一侧。” 这般急躁。 “乡亲们,如今伪王夺政,我们不能再姑息!” 马车刚过一片广场,就听见有人在吆喝着,“伪王夺权,以妖术胁迫太子!乡亲们,我们要同仇敌忾,把伪王赶出国都!赶出米纳城!” 赵渚听着声音,“什么伪王?” 这件事,赵淇华一直没有机会说。“师父,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希望您不要太激动。” “再怎么,应该也不会说刚刚那个伪王就是你姐姐吧。哈哈哈,你们这什么表情!” “其实就是这个。” 赵渚愣了几秒,“什么!伪王?” “如果是我没听到姐姐与古前辈的谈话,我们当时都是这个反应。”赵淇华说道,“不过,我现在回头一想,这件事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姐姐现如今身系陈国,却还要找古前辈拿代表身份的南越国物,要掌握南越国。这一些,我怕是,与陈国有关。” …… 远在尧天城,对于他们已经找到了白风这件事,陈铖怜尚还不知。 但此时,他对急急忙忙来寻着梁双儿。 陈铖怜说道,“梁姑娘,事关紧急,现在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淇华带回来。” “殿下请细说。” “皇上可能挨不过这个月了。”陈铖怜说道,“娍宁没找到,现在的储君之位无人位之,眼下的情况,我几个皇叔与堂兄都对这个皇位看得相当重。” 梁双儿说道,“皇上撑不住了?可是殿下,我是暗队的人,而淇华殿下人在南越……” “对。但是现在京中也无影队人。所以只有劳烦姑娘跑一趟。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好。既然现在太子殿下那枚黑令在您这边,您自是可以吩咐属下。” 梁双儿刚走出陈铖怜的房间,遇上了余郭。余郭问道,“要去南越是吗?” “嗯。” 余郭说道,“等等,我先把一些药给你准备好。” “哦,好。” 回了小院子,捣上捣下,梁双儿在门外都能听见还有罐子碎了的声音。“余公子,需要帮忙吗?” 从里面喊出了一声,“不用,马上就好了!” 铖独和乌里冼从他院前经过,乌里冼面无表情问陈铖独,“他们这样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都好几年了。唉,还真不容易,啧啧啧,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可是偏偏……小乌,这种时候呢,就不要进去了。” 乌里冼说道,“难道不是需要帮忙?淇华说,这种时候就要过去询问是不是要帮忙。难道不对吗?” “小乌,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这样的时候,就不用帮忙!走啦走啦!” 乌里冼和陈铖独是来找陈铖怜复命。却见铖怜一脸愁容,“怜,怎么了?” 夜姬梨一身朴素衣服帮他磨墨,“大哥和小乌回来了。这啊,还不是上面那位。夫君刚才才让双儿去南越把淇华的回来。” “把淇华……怜,你该不是想让淇华……名不正言不顺。” 陈铖怜停下笔,“我知道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可是那几位皇叔,兄弟,有几个能比淇华做得更好的!娍宁到现在还没找到,夜梨在这个位置不能再当下去了。” 乌里冼说道,“淇华要回来了?” 这个假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再下去他们可不就是正的“谋反”了!五年前无意间让姬夜梨扮成白风,一扮就是五年。都在五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姬夜梨说道,“其实昨夜我占天象。紫微星越来越弱,怕是陛下撑不过这个月了。” 第十六章 陈铖怜停下笔,“我知道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可是那几位皇叔,兄弟,有几个能比淇华做得更好的!娍宁到现在还没找到,夜梨在这个位置不能再当下去了。” 乌里冼说道,“淇华要回来了?” 这个假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再下去他们可不就是正的“谋反”了!五年前无意间让姬夜梨扮成白风,一扮就是五年。都在五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姬夜梨说道,“其实昨夜我占天象。紫微星越来越弱,怕是陛下撑不过这个月了。” 铖独问道,“就梁双儿一人去找淇华,一个月内能将人带回来吗?” “不知道。咳咳……”铖怜说着,咳了两声,姬夜梨替他拍了拍背,“夫君,你这寒症这几年也越发严重了。要不要请余大哥过来看看。” “不必了。都是些小毛病。” 铖独看着这个弟妹,确实是对铖怜这五年都很上心。虽说这桩婚姻一开始并不是你情我愿,更应该说是有点强买强卖的性质。铖独一开始也接受不了突然间多了一个弟妹。又加上这桩婚姻,除了夜家,陈家一个见证人都没有,也不算是正式拜天地。 但这五年里,大家都看在眼里。夜梨对陈铖怜是真的好得没话说! 久而久之,一个大哥,一个弟妹的叫着,大家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姬夜梨说,“不行,总说都是小毛病。但是就是一直拖着不给大夫看,毛病才会越拖越严重!”说完,姬夜梨就把剩下的磨给磨完了,然后跑去找了余郭。 远远就见到余郭和梁双儿两人分别,余郭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梁双儿整理行礼还有装备。直到看到梁双儿离开后,姬夜梨才上前,“余大哥,夫君的身体又不见好了,有劳您再走一趟可好?” “这寒毒又发作了?” 陈铖怜的寒毒是由宣王确诊的,还是小时候被人下的毒。这怕是十几年前的皇室恩怨,而苦主陈铖怜却说此事不用追查。但是不追查,怕是连一些陈年旧事都想葬送在历史里。 但是陈铖怜不查,也没有人会动这件事。 姬夜梨说道,“是,连着咳了也有两天,时不时还有发热的症状。他为了朝事,连自己的身体也故不。余大夫,你还是随我去看看吧。” “好。我陪你去看看。” 余郭点点头,带着药箱还有陈铖怜的常用药,“走吧。” 本来在几年前,陈铖怜原打算白风从席安凯旋之际搬离太子府,但事实上摄政王就空置了五年没有人进去住过。除了实有正事才会去小憩几天,几乎都在白风的太子府呆着。 开了药方子,说道,“殿下,朝事固然重要,但是你都倒下了,这陈国才是真的倒了。” “这话可不能瞎说。”陈铖怜笑着,“余公子,把我身上的针都下了吧。插着针,我不能批折子了。” “夫君,这针才刚插上没一刻钟。” “没事,下了吧。” 余郭只好下了针,“夜梨姑娘,有时间还是要劝劝殿下,可不能一直这样劳累。” “劝也劝了。夫君的性子,都知道。除非我将他打晕过去……” “你敢!” “……” 嫌着两人太吵,把他们两人赶出了书房。又开始头疼着一桌子的奏折,以及……皇上的后事。 …… 当梁双儿最先赶到南越国,到了淇华当时第一座到的城市,正里城。一路寻觅着淇华一行人的下落。 幸而他们一路上都有沿途做着标记,梁双儿识得标志,追得很快。从正里,正表一路到了骨城,再从骨城到了米纳城。足足不过七日的时间。 从尧天出发,直到米纳城,总的时间半月。 在米纳城再找到淇华,让梁双儿都不敢相信的事。客栈里还有另一个人! 白风! “殿下!” 周崎南说道,“梁队,此事说来话长,殿下已经失忆。” “失忆了?” 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的事情,他们暂时也没打算解释。赵淇华问道,“双儿姐姐特地来南越国,是尧天出了什么事?” “尧天出事了?” 白风说道,“陈国是发生什么事了?” 难得白风主动说了出来,但她表现出来,除了与陈国有关的事情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任何人她都想不起来。 “殿下,尧天城的那位要不见好。铖怜殿下让我过来,便是请您回去。” 梁双儿对着淇华说道,又回过头看着白风,这分明就是他们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位!怎么人说失忆便失忆了! “怜大哥请我回去,难道是想扶我这个言不正的人上位?”淇华笑笑,看着白风,“可是双儿姐姐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怎么能离开!” “可是,黑令的命令,属下无法不从!” 对,白风失踪之前,她的那枚黑令早就在赵渚的手上。后来赵渚又把这枚黑令给了最需要兵权的摄政王宣王。赵渚说道,“黑令是在宣王的手上没错,但是我们这里不是还有斩晴。” “双儿姐姐,我已经答应姐姐要帮她。现在让我回陈国,委实很难。” 等白风的表态。 很快,她是一脸有了决定的样子,“淇华,以陈国的要事为重。我能给你几个建议,但是我尚不能离开。” “姐姐请说。”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离开!难道已经见到了姐姐,生命中唯一的至亲,为什么还要离开。可是她的眼神如此坚定,态度这么决绝,他怎么能让她失望!陈国在她眼中,为何这么重要! 白风说道,“第一,陈国的皇帝若是驾崩,能尽量封锁消息就封,至少能坚持一月。第二,若是时间一到,你们还没有找到储君继位,便是让摄政王代理国政。” “封锁驾崩的消息,这是……” “这是大罪。但是你们不正是没找到继位之人吗?”白风说道,看着淇华。 不是没找到,她就在眼前! “姐姐,何时能回陈国,回尧天?”那句回家,淇华暂时说不出口,那眼神真切地看着她。 “我,大概回不去了。” 第十七章 白风说道,“第一,陈国的皇帝若是驾崩,能尽量封锁消息就封,至少能坚持一月。第二,若是时间一到,你们还没有找到储君继位,便是让摄政王代理国政。” “封锁驾崩的消息,这是……” “这是大罪。但是你们不正是没找到继位之人吗?”白风说道,看着淇华。 不是没找到,她就在眼前! “姐姐,何时能回陈国,回尧天?”那句回家,淇华暂时说不出口,那眼神真切地看着她。 “我,大概回不去了。” 他们问道,“回不去,为什么回不去!” 她只是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米纳城的大街,“因为我是一个陈国的罪人。” 这句罪人,莫名其妙,可是她没有接着解释,却说道,“希望你这一去,我们日后还有机会见面。”说完,白风下了这间客栈,上了马车。 饶是更加一脸茫然的梁双儿更加不明白了,但是她知道,淇华愿意和她一起回去。“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回尧天。” 次日一早,淇华就与梁双儿回去。不是马车,而是快马。 留下了陈宇煊和叶沉水,赵渚三人。叶沉水问道,“宣王,皇上快不行了,你不回去见最后一眼吗?” “生前就不和,为何他快死了,我还要回去假情假意,怕是他见了……不说了不说了。” 赵渚说道,“万一以后太子想起来,她明明已经知道皇上快大寿将至。她还无动于衷地在南越国,怕是……怕是以后会内疚。” 这一点陈宇煊倒是赞同,以前几个皇舅之中,她自数与皇上的关系比较亲近。加上她回了陈国,也把皇上当作是至亲一般的存在,她不回去尽孝道,她日后心里一定有一块暗伤在那里。 是任何人都无法治愈的一块伤。 淇华走了之后,他们仍然将白风交给他们的任务,还是要完成——劫狱。 所劫之人,更加是骇人听闻,居然是先南越国国王! 白风三日前来见了他们,与他们说起这件事,几乎放在哪个国家之中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赵渚问道,“为何先王会在狱中?” 回答的却是乌伊诺,“父皇,其实是现在的南越王。他觊觎王位以久,念在先王无子无女,如是杀了他,那能顺利继位的也只有现在的国王。但又加上弑君之罪,他也当不上王国。所以当时他就联合了他国,以国王卖国之名,煽动百官及王室,罢黜这个王位。” “还有这样的事情?” 听者都觉得骇人听闻,但南越就确实真的让一个国王入了狱! 白风说道,“当时还有不少官员都不相信先王会有这样卖国之举。而今你们需要帮我的,则是救出前任国王,并且我还需要,是你们陈国的相助,证明先王不是那个卖国求荣之人。” 这两点,都不是难事。 但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脑子最好的淇华回了尧天。 劫狱也不是想劫就劫,难道南越的兵都是吃屎的吗!足足观察一天,向乌伊诺要了天牢的地形图。赵渚说道,“这个戒备的程度真想带回去让我陈国的禁卫军好好学一学!这轮班制度还有人负责监管记录。越往深处,这样的轮班还有四班人接管,除非是炸了这个天牢,人怎么救!” 叶沉水点头,“这个确实不容易。几乎一只飞蛾进去,都会被他们捏死。” “而且乌伊诺不是还泼了冷水,有些特制的牢房还会放一些毒气,若是有劫狱的人,连人带死囚一起给毒死。”陈宇煊摇了摇头,“反正我是没得办法了,这还走了一个淇华。” “难是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赵渚突然想到,“或许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他们的盲区,他们看守得越严格,或许对我们来说,越是有利的……” “你想到了!” “还没有!但是大体的想法是有一个了!” 陈宇煊说道,“那就是没想到!听你说一堆废话。” “现在没想好,但是有个思路了。”赵渚说着,撑着下巴,寻思着什么,“若是我们没有先去过古家,可能我还没想到。我们是不是可以反着过来利用奇门遁甲!” 这个主意听着还可以,叶沉水说道,“怎么反着利用?” “或许有的一试。给我一晚,我去天牢外布个局!” 叶沉水和陈宇煊相看一眼,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直到傍晚的时候,白风又来了一次,“怎么少了两个人?” 陈宇煊说道,“赵渚说是想到了办法,带着周崎南出去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行。怎么你穿着夜行衣来了?” “与你们一起行动。” “要和我们一起行动?” 白风说道,“多一个人,不正是多一分照应。” 而赵渚整整出去了大半天,直到深夜才回来,发现白风也在,“你怎么也来了。” 她笑了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时间不等人。我们要赶在丑时前所人带出来,不然那些就不管用了!” 陈宇煊呵了一句问道,“管用吗!可别把我们搭进去了。” 却只白风一人说道,“走吧。只有相信他了。” 这句对赵渚来说是多么大的鼓励!“放心!” 子时前他们就已经埋伏在了天牢附近,而眼下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是渐渐子时已经不知不觉一到,天牢外就亮起一片光。 赵渚说道,“还不急。” 这片光让天牢的守卫起了疑心,负责最外围的看守被上级叫过去看看情况,“统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奇怪,这片光起的太奇怪。大家全员戒备!” 大约又过了一刻,这竖光越发刺眼,而对着的就是天牢的大门。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开得了眼睛。 赵渚将身上的铜镜每人发了一个,“等我指令,这个铜镜收好。若是有人拦路,对着他们的眼睛一照就行。这个方法最多在丑时就失效,要快。” 他们人手拿着一个,白风在赵渚的旁边,打量着这个铜镜,“那铜镜你有没有?” “没事,你拿着。” 第十八章 这片光让天牢的守卫起了疑心,负责最外围的看守被上级叫过去看看情况,“统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奇怪,这片光起的太奇怪。大家全员戒备!” 大约又过了一刻,这竖光越发刺眼,而对着的就是天牢的大门。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开得了眼睛。 赵渚将身上的铜镜每人发了一个,“等我指令,这个铜镜收好。若是有人拦路,对着他们的眼睛一照就行。这个方法最多在丑时就失效,要快。” 他们人手拿着一个,白风在赵渚的旁边,打量着这个铜镜,“那铜镜你有没有?” “没事,你拿着。” 白风将镜子给他塞了回去,“还是你拿着,我自己有办法。” 那日白风先行离开古家宅后,赵渚和淇华特地去问了古图南,“古老前辈,方才你说的鬼灭之道,到底是什么。原谅晚辈们孤陋寡闻,今日是头一回听过。” 古图南又点了头,又摇了头,他那双异色瞳看穿了什么,“鬼灭之道法,少时只在书上看到,还是不入流的野籍,当时只当是好玩,有意思便多看了几眼。” “到底是什么?” 古图南说道,“这种鬼灭之道,就像名字上所说的,是灭鬼之法。书上说的是玄乎,修这种道,必须要先入地狱!” “地狱?老头,你再说清楚一点。” “可是这世上哪里有地狱天界之说。所以修这种道法,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你们也见到了,丫头身上的器物,本是圣物,如今却邪乎得比那腹骨笛还邪。你们知道那乾道本是光明大道,她一路闯上来,那路应该再也无人能走,无人敢走了。” 所以现在赵渚见她把铜镜交还给自己,“不行,这东西你拿着,斩晴还是少用。” “听着,铜镜你自己拿着。若是不放心,我跟紧你便是。” 换作是以前,赵渚一听这话,会将铜镜自己收着。现在不同了,就算再小的事,也不能让白风有事!“我说你拿着就拿着,我自然还有别的方法!” 说道这个分上,白风就将铜镜放在腰间。 等着赵渚看好时机,“冲进去!” 他们背着这强光,果真是冲进去的最好时机。士兵们都被这光照得睁不开眼,他们五人进入天牢完全没有人拦着。 直到破了前面两层天牢,赵渚这才停下了脚步,“等等,再往里面是别的守卫,方才最外面一层设的光阵已经不起作用了。再往前还有别的东西,等着看好了。”赵渚说完,向前丢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看似红豆大小的石头。 早先,周崎南已经将此类的石头混进了他们的饭菜之中,被带了进去。 “这石头是做什么?”白风小声问了一句,看着赵渚胸有成竹,然后轻声说道,“这石头,可是我找了许久的磁石,这有一阵法呢,还是我小时候逃学用的,用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嗡嗡的声音响起。 “你们现在开始不要呼吸,至少不要大口呼吸。” 又跟着赵渚进去了几层地方。 不得不说,赵渚这次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直到到了最底部的重罪的罪犯呆的底年,前面没有光,也没有人把守。应该就是乌伊诺所说的,有些牢房不需要有重兵把守,从里到外都是毒物。但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得不再深入。 此时陈宇煊和叶沉水突然把赵渚和白风一拉,“前面不能再进了。” “前面怎么了?” 叶沉水说道,“宣王,你也发现了对不对,从这层开始,牢房已经变成木制牢房。” “还有这些蜡烛,上面的味道,分开看,是没有毒。” 两人相视,“看来我们还真只能止步于此,前面不管是牢,还是蜡烛,若是这些铁链,还有隔着几步就设的水盆。南越国果然是万毒之国。” 白风问道,“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现在目前来看,这些东西都不互相触碰,都没有毒,但凡只要一样碰一样,这些东西就会发生连锁,这个空间就会成为毒穴。除非,有人能够不碰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进去把人带出来。” “那你不是在说我吗!” 白风此时见到赵渚的双眼在黑暗中透着血红色。以前阿珂都是蒙着黑布,倒是白风这次是第一次见到血瞳。“好美的眼睛。” 一口没把赵渚吓得岔气。 这句话白风不是没有说过,在芙国的时候,她就曾说过一次。就算失忆了,她依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很美吗!赵渚摸了摸她的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 没有烛光,赵渚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们都不知道。但是光凭着气息,就知道他们之中少了一人。唯有白风方才头上的那只手消失之后,她才知道他已经进去了。 叶沉水问道,“赵渚进去少说也有半刻,怎么还没有动静?” “我要进去看看。” “你不能进去,我进去看看。”陈宇煊一把将白风拉住,他叹了口气,“虽然我也不能保证能将他带回来,反正你不能去。” 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谁都不用去。我,我出来了。” 黑灯瞎火,但是能认得清两个身影,还有一双红瞳。 等人慢慢靠近,就算不是狗,也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那双红瞳离得他们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火折照到他们的脸上。一张脸苍老,另一张则是疲惫。 白风刚要上前扶一把赵渚,他声音有低得很,“别碰我,我身上也许还有毒。”他的眼睛的血色还没有褪去,白风一咬牙,“毒怕什么。” 赵渚才把那人丢给了周崎南,脚还没站稳,直接跪了下去。 但是赵渚没听见膝盖撞到地上的声音,他被人扶住,还是只纤细的手臂,“不是让你别碰我……” “这里,我说了算。快走。” 也不知赵渚这一进去遇到了什么,就算现在漆黑一片,但白风能感到自己袖子被他身上的血染了大半。“还撑得下去吗?” 第十九章 白风刚要上前扶一把赵渚,他声音有低得很,“别碰我,我身上也许还有毒。”他的眼睛的血色还没有褪去,白风一咬牙,“毒怕什么。” 赵渚才把那人丢给了周崎南,脚还没站稳,直接跪了下去。 但是赵渚没听见膝盖撞到地上的声音,他被人扶住,还是只纤细的手臂,“不是让你别碰我……” “这里,我说了算。快走。” 也不知赵渚这一进去遇到了什么,就算现在漆黑一片,但白风能感到自己袖子被他身上的血染了大半。“还撑得下去吗?” “还行。” 他们走得很快,直到走出第二层的时候,终于有人不受磁石的干扰。“你们是……”话还没说完,叶沉水直接将人撂倒。赵渚夸了一句,“身手果然不错。干净利落。” “必须的。” 他们说完,一路上开始也有陆陆续续清醒过来的人。叶沉水和陈宇煊弄倒一个又一个,周崎南背着前南越王,白风扶着赵渚,眼看前面就是一片光亮的地方。 赵渚说道,“你们把铜镜拿出来,护着眼睛。” “你呢!”白风说道,“你把铜镜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闭着眼睛就好了,这不,你还扶着我嘛!”赵渚说道,“等下我就全闭着眼睛。” “我在。你放心。” 没有这句话,赵渚也依然会相信着她。他将眼睛紧闭起来,全靠着白风来指明路。逐渐他能感到眼皮前有强光,说明他们现在就在出来的路上。还有声音,越到外面,就听见那些士兵的脚步声,还有军长指挥的声音。 却在此时,赵渚感到身边有强大的杀气涌动。脑海中突然涌动着尖叫之声,回忆起早些年带兵打仗的面画。是拔出了斩晴吗!赵渚抓着白风的手,“出什么事了?” “别睁眼,很快就好了。” 白风如是说。 但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要让白风拔出斩晴? 直到眼前的强光消失,士兵的声音也消失得干净,叶沉水说道,“幸好安全出来了。我们先回客栈,晕了一个,伤了一个。” “客栈耳目众多,你们随我去另一个地方。”白风说道,看着赵渚,“还能走吗?” 赵渚手刚从白风肩上拿开,刚要走一步,“当然可以……”说到一半,一腿又要跪了下去。白风又将人扶了起来。 “别尽想着占我小风儿的便宜。”陈宇煊说道,“你在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伤得这么重。” “不过是和蝎子毒蛇斗了一会儿,感觉还行。”赵渚强撑着笑,但是腿部确实没了力气,陈宇煊眉头一皱,“我可没有想吃你豆腐的意思。”说完,一把扯开了赵渚的裤子,他的左腿小腿上黑了一大块。 白风的表情也不见好,“有办法吗?” “有。”陈宇煊用力拍了他的小腿,“只是要在这个臭小子身上浪费我的药。” 白风说道,“那劳烦陈公子,若是有需要,我回头派人送过来。” “感觉我这一进去,死都值了。”赵渚一说完,朝白风露出一个大笑脸,随后就晕死过去了。陈宇煊说,“嘿,别晕啊,没人能扛得动你!喂,喂!” 当着白风的面,狠狠扇了赵渚几个巴掌,确实人已经昏死过去了,“沉水,你来背!” “好。” 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很重。睁开眼睛,差点没吓得又晕过去一次。 白风的脸凑得他好近!她已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气息已经平稳。赵渚发现他的左肩被白风压着,动也不能动。但是右手还是有力的,他伸手将她眼前的碎发拨开。她比五年前更好看了。 只是轻轻的举动,白风的反应相当大。她眼睛一下就睁开,滑出斩晴的动作也是相当之快,很快发现是赵渚醒来,“怎么样,好多了没?” “做恶梦了?” 白风轻轻一笑,“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哪有什么好梦和噩梦。你的腿才上了药,陈公子说你要休息,毒血都放出来了,放心。” 赵渚得意得笑了笑,“你没事就行。” 却见白风歪了头问道,“有件事,我很早就想问你们了。你们是不是认识我?” “你现在才发现。”赵渚苦笑,“还以为你真是铁石心肠。” “可是我却没有对你们的印象。” “不论你有没有印象,我都会保护你。”赵渚的手抓着白风。 却不反感赵渚的行为,应该是说,从第一次见到赵渚,也不感到有敌意。白风最先以为是好奇,但是时间久了,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一切行为都是以她为准。“赵渚,我究竟是什么人?” 赵渚说道,“是我一辈子要保护的人。” “……” 白风此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她五年间,寻求的真相。赵渚问道,“陈国中,你一个人都想不起来了吗?” “陈国?倒有一个名字。”感到白风隐隐的杀气外露,“妃光。” 赵渚一听,一把坐了起来。速度太快,血冲上了头。又倒了下去,他知道白风以前就不怎么待见妃光,更是有几次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但是白风失忆却只想得起妃光的名字,让赵渚心里多少有点不太好受! 这不太好受的感觉,难道是吃醋了! 见他拼命摇头,白风问道,“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我去请陈公子。” 白风起身刚要走,赵渚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角。“别走,陪陪我。” “……” 但是两人一句话也没再说,只是无声地陪他。只到陈宇煊进来看看赵渚的伤势,“臭小子,我这好药都浪费在你身上。” “人是我让你救的。这些药回头我都还给你。”白风说得一板正经,搞得陈宇煊尴尬,“我就随口一说,小风你不是不知道……我都忘了,你失忆了。” “殿下方才说道,陈国中,她还记得有妃光这个人。” 陈宇煊喃喃道,“妃光?”突然陈宇煊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当初五年前白风失踪的时候,最后一个要去见的人,不正是妃光! 第二十章 但是两人一句话也没再说,只是无声地陪他。只到陈宇煊进来看看赵渚的伤势,“臭小子,我这好药都浪费在你身上。” “人是我让你救的。这些药回头我都还给你。”白风说得一板正经,搞得陈宇煊尴尬,“我就随口一说,小风你不是不知道……我都忘了,你失忆了。” “殿下方才说道,陈国中,她还记得有妃光这个人。” 陈宇煊喃喃道,“妃光?”突然陈宇煊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当初五年前白风失踪的时候,最后一个要去见的人,不正是妃光! 他问道,“小风儿,你还记得妃光的什么事情?” 两人同时感到白风的杀气,“妃光,我一定要自手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了他?” 她说,“他是一个陈国的隐患。剩下的事,我也想不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想起之前叶沉水说过的话,“我去把沉水叫来。” 他了解了情况后,苦笑了一下,“妃光,是一把双刃剑。不管用得得不得当,使用者都会自伤。” “什么意思?”陈宇煊问道,“不过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想知道他的事。不过小风,你既然能想起来,其他事呢?五年里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白风也苦笑了一阵子,“我的记忆不知是何时有。” 赵渚从来没想过也会见到白风苦笑的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斩晴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一堆问题想要问,被陈宇煊按下,“你一个伤患,话这么多,嘴不干吗!” 发现现在白风的表情已经阴了下来。 “想不起来,就算了。把眼前的事先做好,然后我们一起回陈国。” 赵渚越说话,白风的表情就越阴沉。陈宇煊说道,“闭嘴吧你。对了小风,那个南越王我看了一下,长时间营养不良,加上身上还有几种毒,被救出来以后,怕是由于环境变换,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 “陈公子,有把握他在几日内能恢复。” 一句一句陈公子的,陈宇煊听着怪不舒服,“我说小风,我可是你小舅舅。别一口一句陈公子的,乱了辈分。” “……” 不过多少,白风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若说他要多久能恢复,给我三天。” 当代第一圣手都这么说。 尚还有需要三天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是对白风而言完全足够的,她说道,“赵渚呢?” “这个小子天生皮厚,明天就能下地乱跑了。放心。” 要真切听到赵渚真的无事了,白风才放下心,“好,那这两天就让我来照顾他。” “好。” “不行。” 赵渚和陈宇煊大眼瞪小眼,“干嘛,我现在好歹是伤患吧!都要听我的。” “什么伤患,看得出来你伤得不严重。沉水,你来照顾他就好了,不行就让周崎南过来。非歹要男女授受不亲。” 白风笑着,“既然是这么说了,确实不太方便。” “方便,很方便的!” “你躺好吧你!” 白风说道,“陈公子,还是我留下来好了。他也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有义务要照顾他。” “没事,你这义务,让我来!” “不不不,她挺好的。” “闭嘴。” 陈宇煊态度强硬,不过最后还是白风坚持再三要留下来。陈宇煊为了防止赵渚因受伤的事,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他也一同“照顾”赵渚。但凡是白风有一些肢体解除,陈宇煊就直接抢过来,搂着赵渚,灌下一碗汤药。 那场面是十分有意思。 但快乐的时间总是很快,乌伊诺的到来便说明了,白风的计划将要付诸行动。 “君上,两万的伏击在城内外已经设好。” 赵渚的腿伤也已经好了,他问道,“难道你们是打算,清君侧!” 乌伊诺倒是说道,“君上,你还真想让这些人帮忙!”他看着赵渚气就不打一处来。敢情这人的出现就危机四伏。 “你想让我帮,我还不帮你。我帮的是我家殿下。”赵渚好气的撇了嘴,“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帮你。” “你!” 一见面两人就开始斗嘴,叶沉水凑到白风身边说道,“这两人还真像!” “哪里像了!跟他!” “哪里像了!跟他!” “看,还异口同声。” 乌伊诺见到前代南越王的身体连正常坐着都需要有人扶着,他问白风,“他这样子,能出面吗?” “不管能不能,这次的大朝会上,我也要帮现在的那个人拉下位。” 原来时间是在大朝会上,不就是明天上午!赵渚他们一想,时间还是很迫切,那下一步他们真的要帮白风巧夺南越国吗? 大陆上还真没有哪个国家的君主或是储君敢如此行为! …… 赵淇华和梁双儿几乎是以八百里加急,跑死三骑的速度奔回了尧天。 没想到赵淇华回来得这么快,让陈铖怜心头的压石放下不少。这几年的光阴,陈铖怜倒是显得疲敝了很多,也将他少年公子的锐气磨得圆滑了。“你回来了,梁姑娘在路上应该跟你讲了个大概。眼下,你显听我说。” 知道陈铖怜要对他说的是什么,淇华说道,“怜大哥,你先听我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 淇华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姐姐。”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陈铖怜问道,“那人呢!有没有同你一起回来,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 淇华说道,“怜大哥,第二个消息我怕你经受不住。虽然我们是找到了姐姐,但是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失忆了。而且,她现在正策划着要拿下南越国。” “拿下南越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到不能先把人带回来,其他的事咱们再商量!” 淇华摇了摇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几年影队几乎没有来回报过南越国的事情。我们却一直不知道,原来南越国一直有一位伪王,而这位却正是我们失踪已久的陈国太子。” 第二十一章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陈铖怜问道,“那人呢!有没有同你一起回来,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 淇华说道,“怜大哥,第二个消息我怕你经受不住。虽然我们是找到了姐姐,但是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失忆了。而且,她现在正策划着要拿下南越国。” “拿下南越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到不能先把人带回来,其他的事咱们再商量!” 淇华摇了摇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几年影队几乎没有来回报过南越国的事情。我们却一直不知道,原来南越国一直有一位伪王,而这位却正是我们失踪已久的陈国太子。” “你说什么!咳咳……咳咳……” “怜大哥,怎么这几天身体越发不好了。”淇华说道,“让我看看。” 赵淇华把了脉,这脉象好乱!“怜大哥,你现在需要先休息,我去替你煎一副药。” “回来。”陈铖怜说道,“眼下是我身体重要,还是把太子带回来重要!若是不想让我这么早断命了,就把太子给我带回来。” “姐姐暂时还是回不来。但是她告诉我两件事。” “说。” 陈铖怜的性子变得开始暴躁,也开始不耐烦,赵淇华说道,“她说第一,陈国的皇帝若是驾崩,能尽量封锁消息就封,至少能坚持一月。第二,若是时间一到,你们还没有找到储君继位,便是让摄政王代理国政。” “让摄政王代理国政?” 陈铖怜苦笑,“她真以为我何德何能,能担此大任?” “铖怜哥,你真的累了。剩下的,我来吧。” 他点着头,笑着,脸色相当难看,“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替大哥还债是这么痛苦的事!淇华,我真的累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哥,剩下的我来便是。” 于是赵淇华拦了摄政王的活儿。这年,赵淇华才十六岁。 赵淇华第一件事,就是将皇上的宫人全换了一拨梁双儿亲自带领的影队,原来的旧部则是放在了外围的殿中。由梁双儿亲自负责。 果然五日后,梁双儿急忙让人将赵淇华和陈铖怜,余郭以及姬夜梨召进了宫中。 “皇上已经不太好。” 五年来,文帝几乎都是在床上,人也不大清楚。弥留之际,嘴城都念着“风儿。” 姬夜梨匆忙到了床前,看了铖怜和淇华,五年来,都是她代替白风尽着孝道。“舅舅?舅舅,我是风儿。” 文帝半睁着眼,“风儿,是风儿来了吗?风儿,舅舅对不起你。舅舅,舅舅要先走了。” “舅舅,舅舅没错。” “舅舅害你没了爹娘,害你流落辽国十载。舅舅,咳咳,舅舅要先去找你爹娘了。” 铖怜和淇华在一旁,听着其中的一句貌似很奇怪,“害你没了爹娘”这句是什么意思?淇华刚想伸手去触碰文帝,他的手已经从姬夜梨的手中滑了下来。 姬夜梨的眼泪滑了出来,“他走了。” 余郭点点头,“走得没有痛苦,看来是师父的药起作用了。接下去该怎么办?” “暗队看好这清和殿,里外封锁消息。我来之时,崎南大哥也给我制了一张面皮,找个体形和皇上差不多的,先以假乱真过去。” 皇上驾崩,密而不发。 不足半日,暗队找了一个与文帝等身形的人。 一切都遵着白风的嘱咐。 但是这冒着杀头的罪,淇华也没有丝毫犹豫。而这一切要做得没有漏洞,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就是芙皇后!淇华回来之后,曾进宫,劝说芙后去了太庙替皇上祈福。这才将她支离开。 但皇上驾崩,那枚黑令至今天还在纪元甫的手上,还未收回!若是这风声一旦走露,那怕会卷土重来! 这次里面全部是梁双儿亲自选的人。 并且除此之外,淇华干脆住进了宫中。于三年多前,皇后也认了淇华为义子,宫人都称他,或为赵大人,或为华公子。这一目的为了便于从事。但这多余的担心还是有用的,纪元甫这几十年在朝中并不是没有人。 更是宫中也大都有他的眼线。处理完朝堂的事,赵淇华见有个宫女鬼鬼祟祟,便上前问道,“你不是皇后身边的小连,怎么会来清和殿?” “回华公子,奴婢是奉皇后的命令来看看皇上龙体是否安康。” 赵淇华在宫里以温和二字闻名,对人都是亲和,更是对下人也是友好。但他一瞬间的声音冷到了极点,“是吗?是奉了皇后的命?我方才可是从太庙回来,我怎么不知道,皇后有派人过来。” 这一声冰冷着实吓到了小连,她连忙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请大人高抬贵手。” “错了?你错哪里了?是错在太容易露出马脚了吗?” 她惊了,原来赵淇华一直是一个这样的人!“奴婢知错了,看在奴婢伺候皇后娘娘这么多娘,就放过奴婢一次。” “伺候多年?不过就是两年前进的宫,这也叫多年。来人,把她带下去关好!” 小连一时慌了,紧张地说道,“大人,你这么关心里面,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是有不可告人的事。” 赵淇华说完,跟乌里冼说了一句,“看好她。” “是。” 看着淇华走远的背影,小连这两年内觉得自己这么看不清一个人,败给了一个孩子!也许连皇上和皇后都不知道,这几年他们是养了一匹狼在身边! …… 南越国正是一月大朝会的时候,他们不似陈国,似乎更多时候是以郡县为统,各种部落部族各自为政。但又受到中央的统治调遣。 所以这个大朝会,似乎大家的心情都不似太好。 身为南越国的太子,他在朝堂上说话可是一呼百应,若说朝堂上能与皇上抗衡的,也只有这个太子。这个朝会还没有开始多久,倒是乌伊诺开始说道,“各位大人,我想现在是个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第二十二章 南越国正是一月大朝会的时候,他们不似陈国,似乎更多时候是以郡县为统,各种部落部族各自为政。但又受到中央的统治调遣。 所以这个大朝会,似乎大家的心情都不似太好。 身为南越国的太子,他在朝堂上说话可是一呼百应,若说朝堂上能与皇上抗衡的,也只有这个太子。这个朝会还没有开始多久,倒是乌伊诺开始说道,“各位大人,我想现在是个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南越王怒道,“太子这是何意,已经想上位称帝了吗!” “父王,我自小就对这个王座并没有意思。您并非不知道。” “你既然不要当这个太子,本王就废了你这个太子!”南越王重重拍了龙椅,“来人,把他关入天牢。” 侍卫正准备靠近乌伊诺,“谁敢!” “怎么,还不动手!” “大王……” “我看谁敢动我!” 南越王更加生气,“动手啊!都是废物。” 乌伊诺笑道,“当然,都是你养出来的废物。来人,把人请上人!” 这说着,又有另一拨人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人出来,若没注意看,还真当是一位年过百半的花甲老人。 “王兄?” 一听声音,前南越王睁开了眼,“呵,还记得我是你兄弟?” “王兄不是被关入天牢,来人,要犯逃了,怎么没有人来回报!” 不过这一问,南越王突然发现,身旁的亲卫都退了一步,“你,你们!你要也被太子收买了!” 侍卫说道,“大王怕是忘了,是太子举荐臣到这个亲侍的位置。” 这一说才发应过来,“原来太子的野心,这么早啊!”这个近卫可是跟着他,将近有七年的时间!七年埋伏一个眼线在他身边,他还全然不知!居然真是一条中山狼! 前王说道,“什么叫罪有应得,报应不爽!” 但是南越王这几年,也并非没有心腹,北部的一位族长站了出来,“太子,你这样做与篡位谋权有什么区别!若是太子真想不通,那北部的四十万百姓可就是太子的敌人!” “伊长老,你方才说的北方四十万百姓,族长心真大。” “此话何解!” 说话间,大殿前突然出现一群太子府的私兵,而后面还跟着其他别的什么人。有眼力劲的几个一眼就认出了白风,“这,这不是那个伪王吗!” 而说完,他被飞来的石头击了个正着,丢石头的,正是赵渚,“什么伪王,这是货真价实的!” 白风一身的红白长袍,手中一柄长剑,腰间还有一只掌大的短笛和斩晴。 “是,是腹骨笛!” “怎么会在她身上!” 南越王眯起了眼,听闻是腹骨笛眉头都皱在一起,这个南越国的国物,别说他了,早就在前王的手中弄丢了!还曾派了大量人去寻着这国物。报酬也从刚开始的黄金万两,都后来的封王加爵。这个国物就像从世上消失了一般,不再有任何下落。 时间一晃就是几十年,这件国物居然出现在一外少女身上,还是一个外邦少女的身上!可是国物就是国物,他们通常对某件事上的信仰,会超乎常人的理解。 最先是太子,“恭迎圣驾!” 随后就是支持太子一干群臣,也纷纷说道,“恭迎圣驾,喜迎圣物回朝!” “你,你们!” 随后太子说道,“方才伊族长不是还问我。现在我来说,前段时间我们南越的君圣到了北部几个城。伊族长,你身为北部族长,却不知几个边城,已成了空城!若不是北边的芙国自顾不暇,早就攻下我们北部几城!” “空城是什么意思!太子,你可说清楚。” 白风并未真正进到这座大殿内,但她说放的声音却贯穿了整座在殿,赵渚和陈宇煊一惊,她的内力,何时这么好了! “当然是顾名思义,已经没有人了。至于人去了哪里,要么死了,要么跑了。但是为何会在一夜之间成为无人之地,伊族长,何不问问坐在上面的那位?” 白风的笑,自信而又猖狂,她的双目直盯着王座。 百官看着这个少女,若说天下谁能称王者,莫过于她!这种天生就有一种从骨子里让人臣服的气场,让人因为恐惧百产生敬畏。 南越王心底多少也是不舒服,但是毕竟做了这个王也有十来个年头,王者威仪还在,“你一个伪王,当真是把自己当成是王了吗!来人啊,把太子和这个逆反的人给我抓起来!” “我怕不是南越王心虚!” 白风笑着,让乌伊诺替她往后说,“方才我不是说,我们这位圣君到了北部三城,发现几乎都是空城一座,有存活的,不过也就是老弱病残而已。至于原因,圣君将城中的水,土壤都进行比对。发现土中还有留存毒物。” “毒物?” “伊族长,你不是一直效忠着这位大王。也曾听过他曾炼制一种毒,能迷人神智,所说可以为自己所用。但是这种毒却没有真正炼出来,因为它本身的就是剧毒,若用量与用药人的身体稍有偏差,都会致死。” 白风接着说,“所以北方的城,被你们眼前的南越王,把北部几城当作了是制毒的实验地,城里的人,都当作了试验品。敢问这样的君王,伊族长,你还能心服吗?” “大王,她说的,可是真的?” “还不快把他们抓起来!” 伊族长心道,他居然不想为自己自证!“那大王的意思就是,她说的,全是真的!真的北部被当作了试毒品?” “是。这还是其一,其二,南越王曾勾结与陈国的一些人,设计陷害陈国。对内不义,对外不仁,这样的君主,你们还想奉他为王吗!”白风说着,开始一步一步走进这大殿内。 无人拦路,也,无人敢拦。 等她被赵渚护上了王座之下,白风的杀气直逼座上王,“是我请你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 做个君主能做得如此狼狈的,全天下还能有几个! 第二十三章 伊族长心道,他居然不想为自己自证!“那大王的意思就是,她说的,全是真的!真的北部被当作了试毒品?” “是。这还是其一,其二,南越王曾勾结与陈国的一些人,设计陷害陈国。对内不义,对外不仁,这样的君主,你们还想奉他为王吗!”白风说着,开始一步一步走进这大殿内。 无人拦路,也,无人敢拦。 等她被赵渚护上了王座之下,白风的杀气直逼座上王,“是我请你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 做个君主能做得如此狼狈的,全天下还能有几个! 更欺人太甚的是,白风已经一步一步登上了王座的阶梯,一步一步更是让南越王大汗之流,突然之间,他感到脑子里空白一片,突然间戾气在脑海间回荡。 腹骨笛的作用! 南越王内力一压,速度往嘴里塞了药,调息之间,白风已经站在他不足一丈的位置。 从腹骨笛传承下来之时,至今,据说都无人能真正使用这把笛子。却在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手中,居然能发挥出来! 多么讽刺的事! 但是再一刻,调息内息之时,南越王发现不知何时,已经静脉间有一种无形的毒已经开始蔓延,只要再多调息,就会毒发至全身。“你下毒!” “对。”白风对他说道,腰间的佩剑也拔了出来,“当年你联合陈桢桢在芙国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帐!” 赵渚离着白风不过五步。 陈桢桢的事,她还记得!那为何其他人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她的,告诉她的人,又会是谁呢? 同样听到陈桢桢的事敢到疑惑的,便是南越王,“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说着,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无人护驾! …… 一天的惊心动魄下来,白风已经瘫坐在了这方宝座上,与禁卫军厮杀了半日,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衣袍,分不清有没有受伤,像一朵受伤的血莲坐在了宝座上。就连着台阶下的乌伊诺和双眼着红的赵渚,两人也已经疲惫。 南越王已经被关押天牢。 这场夺权,夺得也是几百个历史以来最容易,血腥最少的一次。 只有最后拥护君主的禁卫军奋力一搏斗。 白风坐在上面,看着手中嗜血的斩晴,似乎回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由于南越国特殊的朝纲结构,要让一些郡县服从,可以说一点都不难。只要给这些邦县的人应当有的好处,他们绝对会比之前更加服从,且不发生暴乱。当然这些事,后面都是全权交给了乌伊诺去处理。 仍然陈宇煊和赵渚不解的是,为什么白风一定要夺得南越国的政权! 看着她疲惫的样子靠着龙座就睡了过去,赵渚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了上去。 …… 伪王登位,昭告天下。陈国收到了来自南越国的书信公文。 此时离文帝过世,才不过五日。 南越的文书,对淇华来说是件好消息。因为当时白风还嘱咐淇华,若是她成功了,让他务必以“道贺”为由,再派人过来南越国。原因,他还不清楚。 就算不清楚,他心里总相信着姐姐。 他在宫里住着也有几天,倒是没怎么出过偏宫,这以前是让白风住的公主殿,后来改为了太子殿,现在倒是让他占着了。 但是就算是他占着,白风也没住过几天。这里面的摆设全部不是白风喜欢的样子而布置的。这几天倒是让赵淇华折腾了不少,又把太子府里的一些琐碎不用的东西,摆到这里头。 陈铖怜那天刚跟着淇华这间偏宫,还以为是回到了白风的书房,“乍一看还以为是回府了。” 淇华说道,“怜大哥来得方才好。上午朝中说起的那个南越国的贺礼,打算派谁过去?” “你想去?” “这次我就不去了,怜大哥这边都自顾不暇。我再出去,也未必能做得好。倒不是留在尧天。” 这倒是让铖怜松了口气,“但是你说的,我方才也想了想,我们现在手中能派出去的人也不多。小乌你看如何?” “我也觉得这次让他去趟南越国是好的。毕竟崎南大哥给我们的消息有一点很重要,里洗的大哥就是乌伊诺。其次,我打算让铖独大哥和少奇去。” 黄少奇,在淇华离开的两年后,只身一人到了陈国。 铖怜说道,“若是此时方姚在就好了。对了,安倍是不是尚在陈国内!” 两人说话间,倒是姬夜梨又过来了,“方才你们说的,我听了一些。我去吧!” “夜梨?” “我去吧。”她肯定地说道,“况且这几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还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这番话倒还真不像姬夜梨会说出来的,她平常确实是神经大了一点,也不拘小节,性子与白风截然不同。可是现在说的话,倒也不像是一时的意气用事。 淇华说道,“夜梨姐姐怎么会没帮上忙呢!这五年最重要的是你在。” “我知道你们两人在后面帮我收了不少烂摊子。”她笑着,“放心,我算过了,这次一去,不会有太多凶险。” “你之前不是说,不能占卜自己的事情?” “是。这是大忌。我当然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姬夜梨说道,“不过夫君就放心好了。” 于是这支小队就由铖独带队,临时凑了贺团发往南越国。 虽然朝堂有人反对,说南越新王登基是不义,却还是无法阻挡现在一家独大的局势。 看着贺团已经远离了尧天,铖怜还站在高台上远望,淇华说道,“怜大哥是不舍铖独大哥,还是夜梨姐姐。” “你这小鬼,何时也拿哥哥打趣?” “我们都看在眼里。”淇华笑着,“听说当时姐姐有意为你们主婚。谁想到这不见就是五年。” “不说这个了。接下去该怎么做?皇后也差不多要回朝了。我可不想当这个皇上。” 第二十四章 于是这支小队就由铖独带队,临时凑了贺团发往南越国。 虽然朝堂有人反对,说南越新王登基是不义,却还是无法阻挡现在一家独大的局势。 看着贺团已经远离了尧天,铖怜还站在高台上远望,淇华说道,“怜大哥是不舍铖独大哥,还是夜梨姐姐。” “你这小鬼,何时也拿哥哥打趣?” “我们都看在眼里。”淇华笑着,“听说当时姐姐有意为你们主婚。谁想到这不见就是五年。” “不说这个了。接下去该怎么做?皇后也差不多要回朝了。我可不想当这个皇上。” 默默拍了拍他的背,“我看全天下都没有人会想当这短命的皇帝。” 铖怜问道,“全天下敢这么乱来的,也只有娍宁了。” “是。敢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淇华说道,“而且双儿刚刚给我一份密保,不知情况是不是属实,陈铖幽似乎在封地不太老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爹本就是个不老实的家伙。”陈铖怜说道,“若他不老实,怕就真的麻烦了。虽然当年他们去了封地,却做起了北部的岩矿买卖,尤其是以煤炭为主。这陈国的煤炭,万一他们停止供货,怕是除了南方之外,冬天怕是挨不过去。” 淇华点头同意,“不单单是煤炭,一些军用设备的铁器也是由他们供应。且不说这铁器不供应还好,若是他们真私自铸造,那就相当可怕了。” 骁王已经伏法多年。此时若是连辰王同三世子也欲搅这浑水。有些事情,必须早做打算。若真有那么一天…… 淇华说道,“其中我觉得与姐姐去南越的事有关。对于姐姐失踪开始,我觉得其中就很明显不对劲。再加上她出现在南越国,从席安到南越国,我之中我们暗中可派了不少的暗队影队一路寻人,怎么会没有发现!” “接着说。” 淇华说道,“我一直都对姐姐的失踪抱有怀疑,甚至整个席安城当时的东军营我都怀疑过。” “所以?” 淇华说道,“首先就动机而言,谁会有机会要对一国太子下手。首先就是以洛桃为主的东瀛人,但是洛桃当时已经被抓了。合谈书是当时的东瀛王爷主动提出来,所以这一点被我否定了。其次是我们国内,对太子立下战功一件,谁最有妒忌心。但是当时我们已经让夜梨假扮回来当这个太子,他们只知道席安城作战指挥的人是师父!” 分析得与当时他们几人分析的一点出入都没有。 淇华说道,“所以最后最有嫌疑的,第一是最后一个亲眼见到姐姐的车夫。而另一个是姐姐准备要去见的妃光。当时的那名车夫也说了,亲眼见到姐姐上了车,这点倒是狱卒可以佐证。但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姐姐下车,是不是去见了妃光。而单凭他的一面之辞,就相信他当真没见过姐姐?或是,就是他把姐姐藏了起来!” “……” 可是淇华分析得完全没有漏洞,正如他所说,一切最有嫌疑的,不正是妃光!并且在那之后,妃光的行踪就开始飘忽不定。似是消失了一般。但是他们都没有起疑心,毕竟都是认为明队有重要的事。 回想一下,白风不止一次对妃光表露杀机。这会不会有关系! 两人下了高台,铖怜却痴痴地仍看着远方,“连尘土都看不见了,走吧。” 被几次调侃,陈铖怜收回了心。 移步至清和殿。 …… 南越王被成功地逼下了台,被叶沉水和周崎南两人看守着。白风将南越的国事全部丢给了乌伊诺,她时不时就去看南越王与前王。 这对兄弟多少有些事还是瞒着她。但白风来见他们,也只是为了证实一些事情。 深夜,带着赵渚又来到了前王的偏殿里,如今他自然不用在阴暗的牢房,却也不是君主,给他偏殿与侍婢,是再好不过的待遇了。 “前王,我要说的已经很明白了。”白风如今也不换上南越的王袍,简单的素身红衣,“若您还想要回以前的荣华与名誉,要想清楚。” 一直都不知道白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最近,白风去哪里都会带上赵渚,这让赵渚开心到不行,也让乌伊诺生气到不行。 前王答道,“姑娘要问的事,我知道与不知道都说了。再问也问不出新的东西来。况且事情都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啊。” “就算过去了五十年,只要我想知道的。”白风冷着说道,“我一定要知道。” 前王叹了口气,“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年确实我们有派人去追杀白津琮和三公主,可是人确实不是我们下的手。你说的毒,不是我们南越的毒。” 原来白风是来追寻这件事!赵渚心一惊,中毒的事,她也已经知道了? “不是你们南越的毒,但是毒物大多出自南越。除了当时你记恨侯爷之外,还有谁,会下此毒手!” “天底下恨白津琮的人,又何止我一个!要杀他的人,估计都能排到芙国去了。” “是。天下恨他的人太多了,我也恨。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查清楚。”白风说道,“你若不配合,后果是知道的。” 恨他爹? 赵渚在一旁听着,觉得生生可怕。而可怕之处,不是在于那件二十年前的事情,而是害怕白风的转变。 “姑娘,既然你已经拿了腹骨笛,即将拥有整个南越,这些历史何必追究!只怕到时知道的真相,与你所想要的,根本就不一样。” “人活一世,就是想要知道真切。而我生死都体验过,这些早已看开。我就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前王叹了口气,看着白风,“当年我派的人去追杀他,只有一人活着回来。但是三公主确实不是我们下的手。这点我敢发誓。他说,当他到陈国都城尧天的时候,三公主已经死透。可后来当他们要去刺杀白津琮的时候,没想到白早就设下了埋伏。” 第二十四章次 赵淇华又听见两人又吵了几句,从房里跑了出来。“令王和小舅舅,就因为高丽的事?先消消气。” “淇华,你怎么回来了?” “比你计划的,怎么早这么多!” 他笑着说道,“若不是事情出了些意外,不如你们两人先到我房里见一个人?” “难道是小风回来了?” 琪华把人给带了出来,陈宇煊多少有些失望,“不是小风,这个小孩子是谁?” 铖怜笑着说道,“淇华真的挺擅长捡孩子的。” “他叫阿珂,是我在南越的国界边上碰到的。他有些不一般,你们看看……”赵淇华顺手就将阿珂眼上的黑布摘下,猝不及防,阿珂眼睛瞪得大大得,看着陈铖怜和陈宇煊。 果然陈宇煊一看,“血瞳!” “正是。” 阿珂马上将眼睛又闭了起来,将黑布从淇华手中抢过,“还给我。”又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只是陈宇煊不解,赵淇华解释道,“在南越,这样的眼睛似乎是被视为不祥。但是我观察过一段时间。这个孩子和师父一样,夜视能力极强。而且这孩子就算蒙上黑布,夜间视力也没有什么问题。但……” “但什么?” “没……” 陈铖怜问道,“所以你把这孩子带回来,是因为他和你师父有一样的血瞳?” 淇华点头,“不知师父从辽国回来了没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渚说道,“哦,是谁在想我呀。你们刚刚说什么?什么血瞳?” 淇华说道,“从南越带来的,这个孩子,眼睛和师父一样。” 眼睛?赵渚说道,“世上还有和我一样的,来,小鬼,过来让我看看。” “不要。” “哟,还有脾气!”赵渚一把将孩子给拉了过来,轻轻一拉,黑布再一次被扯下,“小样儿……哟,还真是……血瞳……” 可是赵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宣王,我记得这血瞳可不会一直都显出来吧……” “对,淇华你刚刚是不是想说这件事?”陈宇煊说道,阿珂眼睛还没有再蒙上布,将他拉到眼前,仔细看着他,“没事,眼睛不用闭起来。我也算是个大夫。” 阿珂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看了远处,慢慢才将看向了陈宇煊,“没事吗?” “没事。阿珂,你要知道,这眼睛是与生俱来的,不要害怕它,要接受它。”陈宇煊又仔细捧着阿珂的脸,慢慢观察。 赵渚笑了,“哟,小子还脸红了啊。” 这时候,淇华才说道,“额,我还没跟你们说,她是个姑娘。” “……” “……” 陈宇煊把脸放开,然后心想,我是个大夫,又没做什么事,又仔细观察她的眼睛,但是比刚才有了距离,“阿珂,你这眼睛,你娘可有?” 这倒是让赵渚想起了什么,“对,你娘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眼睛?或者你爹?” “我娘也是。但是我娘她……” 淇华这才想到阿珂之前对他说她娘的名字,“古虚娅。” “古虚娅……”陈宇煊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突然眼睛看向赵渚,果然赵渚已经是惊呆,“赵渚,你娘,我是说你亲娘是不是叫古虚妤。” 这件事,不管是陈铖怜还是叶沉水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赵淇华这个更小的孩子。赵淇华说道,“所以这个阿珂,是不是还跟师父真的有些关系?” 陈宇煊说道,“单从名字上来看。极有可能是姐妹。赵渚,你怎么看?” “有可能,但是……但是我不曾听说我娘还有姐妹。” 对于上一辈的恩怨,淇华可是听也没听说过。只是比起那一些事情,他更想知道白风的下落,为了这个,他这五年几乎没有一天是松懈下来的。他对父亲白津琮和母亲三公主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就算他们是他的父母,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些“有名的人”而已。这世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也是至亲的,只有白风! 陈铖怜问赵渚,“那赵老将军会不会知道?” “也许会知道,但是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们。”赵渚笑着说,“我先回去问问。” 他还没出这个房间,“等会儿,我们也跟你一起去好了。” 也是,把他们带上,总比自己中间问得不清不楚的。几人就一起也跟去了赵府。 门卫被这样的阵容惊呆,“少爷回来了。还有宣王,令王,还有赵大学士!我这就进去通报。” 赵渚一把抓住了他,“我回自己家,不要通报什么!我爹在不在家。” “在的在的。少爷进去便是。” 不止是赵老将军,赵沅也在府中,“小渚回来了?令王殿下,宣王殿下。” 赵老将军对二人点了头,“小华也来了,过来过来,让爷爷看看。” 赵老将军唯独对赵淇华是最特别的,连赵沅和赵渚都不曾见过他对谁有这般疼爱。赵沅后来也有悄悄问过,为何对赵淇华这般如此。赵老将军说道,“因为他现在姓赵!” “好。”赵淇华蹲下,也握着他的手,“今日来,是师父有一事想问老将军。” “呵,他能有什么事。” 这几年,也都全靠站赵淇华在这两人之间周旋,让赵渚没有被扫出赵家。太子失踪一事,多少也让赵老将军忧心忡忡,自那次席安战事之后,他的双脚更是站也站不起来。 赵渚对自家爹没什么好脸色,“你以为我想问你。要不是这次淇华在外面捡了个孩子,我才懒得回来。” “什么孩子?” 陈宇煊轻轻一笑,说道,“是一个也天生具有血瞳的孩子。” 果然这个词让这个半百的老人开始动容,“怎么还有血瞳?他人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候着。爹,你有没有听过我娘,我娘还有其他姐妹?” 似乎在赵府里,提到赵渚的娘,古虚妤,是一个被禁忌的话题。赵渚不过几岁之后,她娘就因病去世,从此他便将大夫人换作亲娘。 “你娘可没说过他还有什么姐妹。” 可赵渚对他娘亲没什么印象,可赵沅却不同,他说道“不对,妤姨娘曾说过,她有一个小妹。” 第二十五章 恨他爹? 赵渚在一旁听着,觉得生生可怕。而可怕之处,不是在于那件二十年前的事情,而是害怕白风的转变。 “姑娘,既然你已经拿了腹骨笛,即将拥有整个南越,这些历史何必追究!只怕到时知道的真相,与你所想要的,根本就不一样。” “人活一世,就是想要知道真切。而我生死都体验过,这些早已看开。我就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前王叹了口气,看着白风,“当年我派的人去追杀他,只有一人活着回来。但是三公主确实不是我们下的手。这点我敢发誓。他说,当他到陈国都城尧天的时候,三公主已经死透。可后来当他们要去刺杀白津琮的时候,没想到白早就设下了埋伏。” “当时他设下埋伏,怎么会只放那一人回来。这不摆明了是要去给某人通风报信!” 前王说道,“你想得不错,是来与我传信。后来我就再没下过手。” “你能保证,但是你弟呢?他下没下过手。我从古家那里得知,早些年前,你们尚还派了一个孩子到了陈国,或许连你不清楚那个孩子是不是死了,或是活在陈国的某个地方。”白风说着,喝了一杯茶,语气风轻,却又凌冽的寒冷,“我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番话,让前王不由回忆起,当时还真有这么一件事情。 “若真是有这件事,应该在当时算是一个高机密的时间。当时我还是太子,但多少都有听到一些传闻。或许那个地方会有记录。” 白风问,“什么地方?” “在銮殿的暗层,有间密室。”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白风转身说道,“梧桐,我们走。” 赵渚刚准备跟着她,觉得是不是听错了,“你方才叫我什么?”却道白风已经走远,一路直奔銮殿。方才,方才她确实是叫我了,梧桐,对不对! 心喜若狂,也追了上去。 不难找,若是皇家要在寝殿里面装一层隔间,只要将空墙的地方细看相接的地方,再找机关处在哪里。白风很快就在一件铜瓶瓶身发现开门的机关,果然密室就在书架后面。“帮忙找。” 里面还有几间房间,有金库,奇珍,草药,兵器,还有一处是藏书。 他们两人就在书架前翻了起来,刚翻到第一本,赵渚有些头大,“这都是什么泥鳅文字。” “南越古文。这些教给我,你去把能看懂的看翻一遍。” 赵渚下巴差点掉下来了,“殿下,你还有这本事呢!南越古文你也懂?” “学过几个月。” 虽然白风将古文部份接过去,但赵渚终究没有这看书的天赋。看到第三本书的时候,眼皮就已经打混。不到第四本书的时候已经把书架在了脸上,靠着书柜就睡了过去。 余光见旁边的人没了动静,白风才见到他已经睡了过去。从銮殿里拿了一件薄毯给他盖上。又默默拿开他脸上的书,继续查找着她需要的关键。 在一本厚的牛皮制的书里,白风一翻,里面也没有写字。但却比其他的指要厚上些许。她试了火烤,水法那纸上也都不显字。 倒腾这些动静所发出的声音,吵醒了赵渚。 他睡眼朦胧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再看看身上的毯子,暖心许久。问道,“殿下是在找什么?” “醒了?过来看看,我觉得这本有问题,但我却无法令他显字。” “我看看。” 这样材质的东西,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头绪?” 赵渚说道,“我娘的遗物中有类似这样的纸。但我不保证是不是相同。” 白风说,“不管有没有,总归先试一试。” 赵渚说,“这也是我小时候候不懂事,以为这种纸是块抹布,然后拿了一张去擦了桌子。或许当时桌上正好有油。” 于是赵渚从厨房拿了一碗油,倒在了桌上,撕下一张,轻轻放平上去。 果真字显上来了。 于是两人将一整本的书都撕了下来。赵渚说道,“殿下,这张!”等字完全都浮现完后,赵渚傻眼了。 上面写道:古小,五岁有余,古家旁支,虽五岁之儿,但天赋异禀,送往陈国做为间谍,改名为妃光! 原来妃光真是白风要找的人! 突然感到身旁的杀气,赵渚抬眼,白风的眉间有一条若影若现的黑线,“凝气。” 她笑了,摇了摇头,很快那条黑线就消失不见。 赵渚才想起来,陈宇煊之前说的话,白风的体内被人埋了蛊虫,难道刚刚就是蛊虫?她说道,“吓到你了?不过终于知道了,陈国一直以来都在养虎为患。” “你早就知道?”赵渚问道,“还是你一直都知道?” “不管是过去知道,还是现在知道。总之这个人,在我眼里不能留。” “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你果真是失忆的吗?” 她轻将那一张方才浸泡的纸,她用手帕轻轻擦开,“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殿下,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赵渚越说越激动,淡淡的红色上了眼睛。 白风说道,“这些年发生什么重要吗?自从见到你们,多少我都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 “那为什么对陈国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还记得芙国的事!” 冷笑了一下,“那些全是妃光告诉我的。” “妃光?” 白风说道,“这些先不提了,我们在南越还有事要做。我一年前查到陈桢桢还有一批残党还在南越,这几年想要从陈国的南界打入。” 赵渚说,“你想把那股势力,扼杀在摇篮里。” “是。我们出去再说。” 关上暗室的门,赵渚突然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把抱住白风,腰间的软剑已经取下,只听冷兵器相撞的声音。 一惊,白风袖下也亮出了斩晴,赵渚拉着她,“交给我。”又将斩晴收起来,看着他们交手,白风觉得那人的身手似有些眼熟,不过完全不是赵渚的对手。 第二十六章 白风说道,“这些先不提了,我们在南越还有事要做。我一年前查到陈桢桢还有一批残党还在南越,这几年想要从陈国的南界打入。” 赵渚说,“你想把那股势力,扼杀在摇篮里。” “是。我们出去再说。” 关上暗室的门,赵渚突然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把抱住白风,腰间的软剑已经取下,只听冷兵器相撞的声音。 一惊,白风袖下也亮出了斩晴,赵渚拉着她,“交给我。”又将斩晴收起来,看着他们交手,白风觉得那人的身手似有些眼熟,不过完全不是赵渚的对手。 蒙面男子见打不过赵渚,当机想跑。 “你能往哪里跑!” 赵渚抄起桌上的笔,往那人跑的方向,朝腿扔了过去,当场跪在地上。 当场擒获,直渚一揭开他脸上的布,甚是觉得眼熟,“陈国人?” “把你的手拿开,你也配碰我。” “哟,是你被我抓了,还这么趾高气扬的!”赵渚正准备往他的脸上砸上一拳,白风喊到,“住手,陈铖生,陈国七世子。” 怪不得觉得这脸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个小兔崽子!正好,先揍上一拳,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白风摇了摇头,眼睁睁看着陈铖生被打晕在地上,唉叹了一声,“太鲁莽了。” “这小子怎么会在这边。我记得九王爷的封地可是在陈国西边儿,跟着里离着很远!”赵渚说道,这皇家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还悠闲,都把南越国当成游山玩水的好地方了吗! 这一揍不打紧,打紧的是陈宇煊追着赵渚满皇城。“我九哥的儿子,你说打就打,看我不打死你!” “是他先动的手!” 这样日常的打斗在叶沉水他们面前倒是家常,白风让乌伊诺去制止,他却看热闹似的不出手。直到她说道,“陈公子,小生伤得重不重。” “叫舅舅!” “……” “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白风镇定地说道,“打了一架。” 众人,“……”什么叫有其仆必有其主! 床上的人有了反应,先叫唤了两声,才爬起来,听到屏风后面有动静,“这里是哪里啊!” 赵渚回答道,“南越王宫,你如果不清醒,要不要再来一拳。” “我去,你还打上瘾了!”陈铖生说道,“吴枫在哪里!把她叫出来,我还可以和她再打十场!” 这倒是有意思,赵渚说道,一个不认识妹,一个不识得哥! “原来你连我家殿下都打不过啊,七世子!”赵渚得意洋洋,“不过也是,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连我徒弟也打不过。” “你!” 陈铖生被这一激,翻身就下了床,却见吴枫从屏风后面走进来,“醒了?还需要我多留你几天?” 这语气,分明就是逐客令。 随后,陈宇煊也从屏风后面过来,“好了,自家人何必说得这么见外。” “自家人,你谁……好像是挺眼熟,嗯,是不是见过?”陈铖光努力回忆了一下,“难道是,陈宇煊。” “叫谁陈宇煊,你个小白眼狼,我是你亲到不能亲的亲叔叔。我和你爹同一爹娘生的!” 赵渚动了一次手,第二次是陈宇煊,生来这个小子就是嘴欠。 陈铖生方才刚下地,现在又穿上鞋子跳上了床,声声道,“小叔叔,我错了,我不是太久没见您了吗!您看您,变化这么大。” “变化哪大了。” “老了。” “……,唉,我看我今天不替你爹教训你!” 赵渚现在也不嫌事大,递给陈宇煊一根长条,“宣王,拿好了!” “你这个混蛋,给我等着。杀了吴枫,第二个就是你!” 一听,陈宇煊更加生气了,“杀你个头,你再说一次,我还不揍你。你知道她是谁吗!你这臭小子,今天我还真替你爹娘还有你爷爷奶奶,教训你一顿!” “叔叔,我知错了!” 让陈宇煊揍干净了,舒服了,陈宇煊才说道,“小生你听好了,这个赵渚,你爱怎么杀就怎么杀。” 赵渚喝着茶,差点没呸一脸,“你再说一遍。” “但是这个吴枫你动不了,你敢动,信我信我先抽死你!” 只听陈铖生哀嚎了一句,“为什么!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做什么我不管,反正她,你一根汗毛都别想碰。” “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妹妹!白娍宁,听过吗?陈国太子。” 倒不是陈铖生先惊讶,则是白风,“我听不懂,你说,我是谁?白娍宁?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 这个说来话长,莫不是赵渚先听白风讲了一些这几年的事,估计他现在正抢着陈宇煊来解释这件事情。赵渚说道,“殿下,不然您以为为什么我们从尧天大老远过来寻人?这件事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但是我想,你的一部分记忆,被人篡改了。这确实就是事实。” “你说她是小风,她小时候分明很乖的!” “什么话,你也就比她大了一岁,你还记得什么!”陈宇煊又拍了他的后脑门,这陈国几个世子里,也许就数他,永远缺一条筋。 倒是白风很快就想明白了,眼神豁然开朗,若不是陈宇煊点破,白风尚且还以为她只是陈国哪位王爷的女儿! 那有一些事,看得也没那么复杂了。而且,甚至还说得通得多,零碎的记忆一瞬间,似乎有一条丝线串联起来。“原来小生,我倒是还要叫声哥哥。” “呵呵,叫呗。反正那梁子,我们还结下了。” 白风笑着,“是啊,那还真是,炎天镜碎了的仇,真要好好算一算。” 炎天镜?那可不是东瀛的宝贝吗!碎了? “不过就是一面红色的镜子,有什么,碎了,我陈国多得的,要几个,我都送给你!切,追着我打了一路……” 众人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若换作自己,早就打得他娘都认不得他了!毕竟是一国国物,就被陈铖生说打碎就打碎了,面子要不要! 第二十七章 那有一些事,看得也没那么复杂了。而且,甚至还说得通得多,零碎的记忆一瞬间,似乎有一条丝线串联起来。“原来小生,我倒是还要叫声哥哥。” “呵呵,叫呗。反正那梁子,我们还结下了。” 白风笑着,“是啊,那还真是,炎天镜碎了的仇,真要好好算一算。” 炎天镜?那可不是东瀛的宝贝吗!碎了? “不过就是一面红色的镜子,有什么,碎了,我陈国多得的,要几个,我都送给你!切,追着我打了一路……” 众人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若换作自己,早就打得他娘都认不得他了!毕竟是一国国物,就被陈铖生说打碎就打碎了,面子要不要! 陈宇煊说道,“臭小子,要说陈国,也是人家小风的。你在这里王婆卖瓜,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招惹我们小风了。” “小叔叔!我记得以前你可是最疼我的了,怎么都帮着她,不帮我啊!” “废话,那不是小风被那个臭皇帝送去了辽国。你以为我想疼你啊,还不是你奶奶唠叨个没完。” 没想到这个二十出头的大男人,说哭就哭了,“呜,原来小叔叔都不疼我。哼,我还活着干嘛呢!我去陪皇祖母去!” 众人,“……”这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白风轻轻怒了一句,“这么大,还哭!闭嘴。” “……” 一句话被噎回去,陈铖生顿时不哭,一双眼睛瞪回去看着白风,“要你管!” 看到白风这么霸气,赵渚倒是很开心,看着白风这么帅气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殿下,这个好!需要你这样的。” 不好气地说道,“哪里好!小叔叔,我就说了,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小白风,从小她哪有这样跟说过话。” “你个死小子。” 赵渚说道,“不过小七世子,你倒是没有变过!从小就是个爱哭鬼。” “嘿,你是谁呀又,我什么时候是个爱哭鬼。你给我说说清楚了。”陈铖生扔了一个枕头,“搞得我认识你一样。” 赵渚得意地接住了枕头,“还真是,小七世子,以前我们在尧天的时候,还一起闹过学堂。记得吧!那个先生的胡子。” “原来是你!赵渚,以前那件事你没说,我都还没找你算帐,那个时候先生责怪,你还把罪都怪到我一个人身上了!那板子都挨在我一人身上。” “记得就好!看来是想起我了。” 白风笑了笑,“为什么只打小生。” “因为当时他从后院先跑回去了,哼,原来你和吴枫还是一伙人,哼!” 说起这件事,白风轻轻笑了笑,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赵渚露出一个大笑脸,跟着白风说道,“殿下,我们出去用膳。” 两天过后,陈国的贺团抵达南越国都米纳城。 一路上陈铖独都激动着,终于要见到货真价实的白风了。 赵渚在米纳城门迎接着他们的到来,看着这些组合,他不太懂尧天的赵淇华和陈铖怜这两人的安排。姬夜梨,乌里冼,黄少奇,安倍弥彦,外加一个陈铖独。这不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搭配! “娍宁人呢?” “殿下在宫里,你们随我来。” 终于五人见到了如假包换的白风。白风对里面的一人,不由好奇地从殿上走下,“这个长相,有意思。” “小风,你不认识我了?” 姬夜梨他们都听说白风失忆,却没想到是真的!单凭白风看到她诧异的眼神就知道,在现在白风的记忆中,是第一次见到姬夜梨! 黄少奇道,“哇,原来这就是南越的王宫,比芙国还大咧!” 这几年,黄少奇还真是一点变都没有,话永远是最多的那个,不过还没有让他见过陈铖生,不知道两人一比,是谁的话会更多一些。 另一个对白风印象颇深的,就是乌里冼,六年前被白风打成那样,无任何还手招架之力,连师父也不是她的对手。对乌里冼而言,白风是她心中最强的那人。 “你们大老远从陈国来,先休息一下。来人,替他们准备几间宫殿。”白风看着他们五人带来的五车贺礼,道是笑了笑,“后面的,让人去清点一下。” 赵渚也认为,他们见到白风的时候,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路途遥远,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需要休息,于是一切事情,便又搁到了第二天。 幸好是在这南越国,国主本身其实能主掌的事务确实不算多一般都是由部族各长老自行处理。白风就在第二天,跟他们宣布,“五日后,我需要将陈桢桢在南越的老底一锅端。” “五日后?就我们这些人?” 陈铖独问道。 乌伊诺说,“那倒不是,我已经拿着军令,调借了两万精兵,任你们差遣。”说完,他看着对面静声不语的乌里冼,眉头轻皱,这孩子倒是熟悉的感觉。 看到乌伊诺的表情,周崎南说道,“南越太子可能认出来了,这位就是乌家失散多年的乌里冼。” “阿冼!” 乌里冼点点头,却始终一句话不说,对乌伊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达,好比一个陌生人一样。这下有意思了,又多了一个失忆的人! 白风不搭理他们,接着说道,“陈桢桢的据点在南越西部,要到陈国还需要跨越一条江。我们要在他们翻过这条江之前,必须一个都不能放过江。” “为什么不能过江?” 白风解释道,“之前我调查过江东地区,是南越的鱼米之地。是南越的重要的粮食供应地,对陈国来说,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资源。” 陈铖独说道,“有地图吗?” 地图就在桌前,白风摊展开,“别看南越国的国土面积只有陈国的三分之一还不到,但是米食的生产量却远超陈国。若是那个地方成为交战之地,怕是近三年的米粮不止会影响南越,陈国也同样受累。” 这话白风说出来了,百分之百都是在帮陈国说话。陈铖怜疑问道,“你到底失没失忆。” 第二十八章 白风解释道,“之前我调查过江东地区,是南越的鱼米之地。是南越的重要的粮食供应地,对陈国来说,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资源。” 陈铖独说道,“有地图吗?” 地图就在桌前,白风摊展开,“别看南越国的国土面积只有陈国的三分之一还不到,但是米食的生产量却远超陈国。若是那个地方成为交战之地,怕是近三年的米粮不止会影响南越,陈国也同样受累。” 这话白风说出来了,百分之百都是在帮陈国说话。陈铖怜疑问道,“你到底失没失忆。” 也是为数不多铖独生气的样子,白风不知,但是其他人都是诧异,白风差点没扔笔,“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还有一件事,不要每个人都问我是不是失忆。我这次一次性说清楚,不管我是不是你们认为的白风。但是,我现在叫作吴枫。” “我现在只叫吴枫。” 白风于是拿着长杆,指了地图上的江西地区,“这块地区不比江东,地势复杂,大多都是山地雨林,常年落雨,几乎是块无人地区,若是用作战场,我想应该是易难攻。” 赵渚点头,“殿下分析的不错,这片地区,多是山地为主,方才说这块地方常年湿热,已经不再适合居住。若是要攻下这块地区,我想,不止是要以人多取胜,还要借用当地的地理地形。” “怎么说。” “一方面,我们属于强袭,并不是真正战场上的那种斗争。于是第一最重要的就是偷袭的时间,当然论偷袭的鼻祖,莫过殿下你了!” “我?” 赵渚点头而不语。 陈铖独说道,“其次再有,就是要知道对方的多少人,部署及武器。” 乌伊诺说道,“这个放心,我让当地的朋友帮我已经调查好了。对方总的约九千到一万人不等,都分布在雨林地区,却又有一些不同的点,他们是以五人为一小组,比如一块山地,大概就可以有五十几组人,而且十组为一阵。至于武器,大约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他们采用的炮火,极为先进,几乎人手一只火统。” “火铳算什么,我陈国的不知比他们强了几万倍。” 乌伊诺,“希望如此。” “不是希望,事实就是。小乌,你们这次从陈国应该也带了吧。” 乌里冼点点头,“淇华的吩咐,另备了一百枝精火铳到南越。我们先将那一批物资放在了城外的驿站。” 这一安排,白风满意地点点头,心道,淇华果真不让她操心,将来必定也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大能之材。 “时间我们就定在后天上午正式启程。可还有异议?” 无人回应。 “那就这样决定了。” 于是乌伊诺连忙提着乌里冼择了一处隐僻之所,起先乌里冼还反抗一二。乌伊诺说道,“别打,我是你亲哥!” 打得还挺疼。 乌伊诺看着手背被拍得淤青,瞪一下乌里冼,“小冼,这十几年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爹娘很担心你?” “……” “你怎么会和陈国的人在一起,可是看你的身手,又不太像陈国的招式……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个做大哥的,不能知道吗?” 其实乌里冼现在是一头雾水,本身就完全没有痛觉的他,似乎对感情也是少了一根筋,“让开。” “……” 这两兄弟说话就不在一个调上,谁也听不进去谁的话,乌里冼见有一丝缝隙,直接溜了出去。便是要去城外的驿站取回精火铳。 既然他是由陈国人带过来的,那便去问陈国人。乌伊诺直接冲去找到了这次一同来的安倍。“不过看你的服饰,你应该不是陈国人吧……” “东瀛人。” “哦,这样,那打扰了!” 于是又转回去找了黄少奇,他正玩弄着芙国的一样宝贝,看着乌伊诺气势很大的冲了进来,“你玩的东西,似乎也不像是陈国的!” “是啊,这是芙国的东西,我可是从小在玩!” “那打扰了!” 退出门的乌伊诺觉得今天是不是见着鬼了,明明五人同是从陈国来的,却又不是陈国人!自己一找就找到了两儿!反正吃瘪都吃了两回了,不怕第三回,于是来找一个最顶用的陈宇煊! “什么事,看你跑得这么累?” “陈国王爷是吧,来,我来问你件事,你是陈国人吧!” “……”方才他不是叫了我陈国王爷,难道我不是陈国人,还是我长得不像陈国人!“我当然是陈国人。” 乌伊诺终于舒了口气,“我是来问乌伊诺,他一直以为都是在陈国长大的吗?” “你说小乌啊,其实他并不是在陈国长大,确切的说,他是由取良人带大的。这件事说来话长,听说当年勾访琴带大的孩子。只不过当年我还不在他们身边,知道的也不算多。后来这个孩子似乎是要来追杀小风,这两年若不是淇华真心待他,估计现在还是冥顽不灵。” “取良?勾访琴?你们是在说当年芙国的内政兵变?这件事我多少有些耳闻,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小冼是由勾访琴带大的?怎么可能,取良国离我南越还要跨几个国家,人怎么说带走就带走了!” 陈宇煊说道,“倒是不排除当年勾家确实有埋伏在你南越国。毕竟你南越国本身这国体就复杂。” “而且有一点我也需要问一下,为什么感觉小冼的反应有些慢,似乎是把一件事想了很久才有所反应。” 说道这里,陈宇煊就叹了口气,“那也是因为他从小,被一种毒所伤,自小就缺乏痛觉。而时间久了,这样的感觉就会慢慢影响其他五感。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就拿一个小孩子来说,更是可怕又残忍的一件事情。 “没有痛觉?能治吗?” “若是他体内还有毒,我还可以试着将他们排出来。现在却是毒早就不存在在他体中,而且是损伤了神经,很难可以修复。” 第二十九章 陈宇煊说道,“倒是不排除当年勾家确实有埋伏在你南越国。毕竟你南越国本身这国体就复杂。” “而且有一点我也需要问一下,为什么感觉小冼的反应有些慢,似乎是把一件事想了很久才有所反应。” 说道这里,陈宇煊就叹了口气,“那也是因为他从小,被一种毒所伤,自小就缺乏痛觉。而时间久了,这样的感觉就会慢慢影响其他五感。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就拿一个小孩子来说,更是可怕又残忍的一件事情。 “没有痛觉?能治吗?” “若是他体内还有毒,我还可以试着将他们排出来。现在却是毒早就不存在在他体中,而且是损伤了神经,很难可以修复。” 乌伊诺越听越着急,“什么叫很难修复,是可以变好吗?” “简单来说,若是你能将天地连接在一起,那小乌的病症也会有得救。只是这个毒自小就深入每一个五脏六腑里,已经损得七七八八了,还能长得这么大。”陈宇煊说道,“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他是不会有痛苦的。” 越听说越揪心,失散多年的弟弟竟然有这样的问题。 一脸沮丧出来,撞见了赵渚,“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唉,我还想问你呢,你不知道我和宣王住在一起吗!起开,挡路了。”赵渚一把推了乌伊诺,哼一声进了屋子,“他来干什么。” 陈宇煊往外看一眼,“他啊。问了小乌的病情,真搞不懂,你们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年头都习惯骨肉分离吗!小风也是,你也是,现在还多了一个小乌。” 赵渚看着乌伊诺走远了,“这个乌伊诺没想到还挺关心小乌。” “毕竟血肉至亲。我之前听周崎南说过,乌家似乎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了。”陈宇煊说起道,“他比你想得,更加不容易。” “这年头,又有谁是过得容易的!”赵渚笑了笑,喝了一杯茶,“算了,在这里干坐着真没意思,我去找殿下呆着去。” 陈宇煊白了他一眼,“天天就知道你家殿下。” “毕竟是我家殿下!” 白风看着赵渚,“怎么了?不是才刚走,又回来了?”白风正在摊着三张地图,“正打算出去走走,有兴趣?” “当然有!” 赵渚拿起一件披风跟着她往外走,“想去哪儿?” “嗯?米纳城的北坡,听说这个季节差不多有荧火。让宫人备马。”白风带着赵渚到了马窖里,“选一匹。” 赵渚看了一圈,“殿下,若是这里有玄武和麒麟,就好了?” “神兽?” “哈哈,那倒不是。当年你也是这么嫌弃这个名字,是两匹吗,我的马叫作麒麟,你的马叫作玄武。哈哈,现在还真是想念。这宫里的马不如两匹神驹!”赵渚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厉害!” 白风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是有些别致。是不是将来还会有白虎和凤凰?” 她从马窖里挑了一匹马,牵了出来,“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 赵渚也不挑,选了一匹还像样的马,这南越宫里还真是没啥可以好的,连马都是一般般。 两人很快就驾着马一路出了宫门,向北坡疾驾而驰,赵渚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到一些险峻之地还稍微护在旁边,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南越国都米纳城的最高之地,当地人俗称北坡。 “这块地,还真是不错,一览无余的美景尽收眼底。” 白风笑了笑,“若是想不到词,可以不用勉强。” “看出来了。”赵渚尴尬地说了说,“平常我就不爱看书,读得最多就是兵书。” “不能强求。”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赵渚笑子笑,“对,天赋这种东西,强求不来。不是你和淇华这种变态姐弟,一个半天可以读六七本书。” “淇华是个不错的孩子。” 赵渚说道,“淇华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过他现在听到‘孩子’这个词,估计是会不高兴的。” 看着白风眺望着这座米纳城,“我一直以来都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静静地听她说起。 两人就看着渐渐要日落的样子,白风又说道,“我想等陈桢桢余党解决完,去一趟陈国。” “好,当然好。这样我会立马就想把他们余党全部解决!”赵渚的眼神在发光,他现在的心情,早就可以将他们大杀四方了! “我以前,我说,以前白风,是个怎么样的人?” 只见赵渚轻轻温柔一笑,“以前的白风。我和她其实小时候就见过几次。但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辽界那次她替父送行。之后就是五年的相处。她呀,别看是个外表特别冷漠,却是个处处为人着想的人。她什么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料事如神。” “世上也有这以完美的人?” “殿下,你和她是一样的。不管是过去或是先在,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完美的人。”赵渚笑道,“你别忘了,白风就是吴枫,吴枫就是白风。” 说道吴枫这个名字,最早是在骁王那次,她用了这个化名,接着以后各种,都是化用吴枫这个名字。赵渚问道,“为何你要叫吴枫?” 白风摇了摇头,却笑道,“我也不知道,感觉这个名字很好。似用着凤栖梧这个故事。” 凤栖梧这个故事,她还记得! 所以一直以来她叫的梧桐,其实一直都是在叫自己!赵渚鼻子一酸,不禁有些热泪打湿眼眶,“吴枫,这个名字真的挺好。至少我喜欢。” “走吧,回去还要布置一下后天的行动计划。” 现在走,赵渚是有些不舍的,一景一双人。 赵渚舍下留念,护着她下了北坡高地。 就是因为有留念还有不舍,才会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时间,眼前拥有的一个人。一切全都是因为现在他在她身边,她在他的身边。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第三十章 白风摇了摇头,却笑道,“我也不知道,感觉这个名字很好。似用着凤栖梧这个故事。” 凤栖梧这个故事,她还记得! 所以一直以来她叫的梧桐,其实一直都是在叫自己!赵渚鼻子一酸,不禁有些热泪打湿眼眶,“吴枫,这个名字真的挺好。至少我喜欢。” “走吧,回去还要布置一下后天的行动计划。” 现在走,赵渚是有些不舍的,一景一双人。 赵渚舍下留念,护着她下了北坡高地。 就是因为有留念还有不舍,才会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时间,眼前拥有的一个人。一切全都是因为现在他在她身边,她在他的身边。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白风却生来就很难被这些感情所束缚,回到宫里,召集了几乎是全精英的人。 首先是乌伊诺及其他所推荐的两位将军,其中有一位还是当年败在赵渚手下的卓鹏。另一外是青年将军,据乌伊诺所说,不过二十四岁,名为中合。 倒不说卓鹏这个人赵渚有关系,就另一个中合,听着名字就觉得不太简单。 另一边则是陈国来的,首先是赵渚和陈铖独,这两人本就是将军。文帝在当年席安战争结束后,封赏之时,陈铖独及赵渚都受了封。赵渚恢复了以前禁卫军统帅职位,却拒辞不受,要了一方将领的挂职。而陈铖独也不受王爵风扇,文帝将封了一个“大将军。” 另外赵渚也带来了安倍及姬夜梨这两位玄家。换作五年前,赵渚倒觉得这种“玄学”就像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的噱头。但安倍曾到了尧天,与姬若寒斗了几回法,他们都不得不佩服。加上赵渚本身也精通奇门遁甲,接受也极快。 于是白风大致说了目标。让这四位将军逐一分解,讲解作战方案。虽然多少都有分争,有南越不服陈国,陈国不屑南越,尤其是赵渚和卓鹏,两人更是锋芒相对。 两个时辰,两人争执不下。赵渚更加嚣张地说道,“你一个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今时不同往日。你别狗眼看人低。” 就赵渚的本性使然,“我们总共交战了八回,你胜了我几次。全败!” 原本是讨论作战计划,现在就是两人交火。场面几乎连白风也不能控制。 白风说道,“二位将军,现在不是翻陈年旧帐的时候。你们都不服对方,现在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下。” “请说。” “殿下说吧。” 白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早,你们各带三十人。当然这三十人都是你们从未见过的人,你们打着这三十人来模拟一场小战役。这次谁胜谁负,另一方就要心服口服,怎样。 两人相视一眼,这个几乎是很公平的比赛。但白风又说道,“时间很仓促,只有明天上午。明天午时,全体再到这里讨论作战。听清楚了,现在就解散。” 几乎每天都会把白风送回寝殿,这回赵渚和卓鹏两人互相肩膀抵着肩膀,挤兑着对方出了这个宫殿。 白风叹了口气,姬夜梨问道,“是担心赵渚吗?” “怕他现在的性格,怕有一些东西会看不见。” 她拍了拍她的手,“他和以前真的变了很多。小风,当年你消失的第一年,赵渚都没有自我,我们所有人都担心着他。那一年,他真的疯也似的,在陈国的土地上,就是要找到你。当然,你现在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现在你能再多看一眼他,我想他就满足了!” “他疯过?” “差点真疯了。不过多亏了小淇华在身边。若是你实在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那就慢慢去习惯现在的赵渚。明天的结果……”姬夜梨心里说道,明天的结果赵渚会赢,但是她却对白风说起,“明天就拭目以待。” 第二天一早,白风如同往常一样,很早就起来锻炼。 看着赵渚早上没有出现,白风去了他住的殿门外,见里面安安静静,没有动静。回头就见到陈铖独,“世子殿下。” “小风,你是来找赵渚?昨晚拉着对战了好久,现在估计还没醒。” “没事,只是路过。” 里面这么安静,就让他多睡一会儿。陈铖独说起,“小风也这么久不见,我们兄妹过过手。” 这些人还真是都自来熟,白风说道,“那世子我就不客气了。” 说是点到为止,铖独和白风都拿起了真剑,架势与之前与赵淇华对打练手倒是一样。陈铖独不愧为一个武痴,白风每每出招,他都暗自细想。但是白风出招是他见过除了淇华之外,变化最为多的一人。 不说谁高谁低,就力度而言,两人是陈铖独为上,以巧妙而言,则是白风为上。 听着外面冰器铿锵的声音,赵渚看着外面,是已经有晨光,一着急,险显还以自己迟到了。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拿着昨天的“秘密武器”拉开了门。原来才刚日起,门口却是有两人已经打起来了。 “你们在干嘛?” 两人没有给他回应。倒是看得出来两人打了很久,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赵渚见到白风比起之前对淇华的招,这次又发生了许多改变。但招势除了赵渚教的之外,还有别的招式融合在一起,还有之前淇华自创的招式。她已经融合在了一起。 学的也是九成像。看来平常也是练得不少。赵渚坐在殿门前的石栏上,看着白风的身姿,很是赏心悦目,她的脚步轻盈,看似不是练剑,而是像在舞蹈。 没想到她轻轻一跳,竟然可以腾起这么高,这么远,像轻羽一样,落地不作声响,不惹尘埃。 她落在殿顶,一身红衣,傲视一片,犹如王者威仪,不容轻视。 不想此时一直飞来的箭打算将白风射落下来,白风马上很巧妙躲开了箭,但脚下的瓦片开始松动,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 眼前陈铖独就觉得有一阵风而过,赵渚一把接住了她。 第三十一章 没想到她轻轻一跳,竟然可以腾起这么高,这么远,像轻羽一样,落地不作声响,不惹尘埃。 她落在殿顶,一身红衣,傲视一片,犹如王者威仪,不容轻视。 不想此时一直飞来的箭打算将白风射落下来,白风马上很巧妙躲开了箭,但脚下的瓦片开始松动,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 眼前陈铖独就觉得有一阵风而过,赵渚一把接住了她。 “谁放的箭!”赵渚将她放在地上,从箭发来的角度看,倒像是白风安排陈国人住的那几间宫殿里。 白风说道,“刚才我看到了,随我来。” 赵渚和陈铖独马上跟白风,到了方才白风看到射箭人的地方,已经有人在那里,还有一人身上背着弓,另一个的手里则是折断的箭。 背弓者,陈铖生。 折箭者,安倍弥彦。 陈铖生立马心虚,这么快?要不是半路杀出个东瀛人,到了还一句话不说,就抢过他手上的箭,不让他射出第二箭。 “小七世子,怎么又是你!” 陈铖生哼一声,弓往背上又一扛,“我怎么了,我就在这里练箭,你有什么意见。” “你是练箭,还是手贱。瞄桩子还是瞄人!你这个功夫是哪家师父教你的。” 白风看到旁边还有人,是那个第一次见面过后也没有说过话的安倍。“多谢。”白风谢道,对着铖生音轻而不怒,“小生,你不把我当妹,我也不所你当兄长。我已经将你打碎炎天镜一事不追究,你却仍如此这般。” “哼。” “我刚才听宫人说,是不是小生又惹事了。”陈宇煊也很快追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从地上这些“证据”和陈铖生背着的弓。“小生!你没事拿弓拿箭做什么!” 陈铖独看着是自家堂弟,“七弟怎么会在这里?小叔叔,刚才小风跟我过招,显险被箭误伤。” 赵渚笑道,“误伤?独世子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分明就是对准殿下射过来的。” “小生,这是怎么回事。” 陈铖独尽管和陈铖生是堂兄弟,但是他们这一生总共见过应该不多于十次。而且两人的父亲从小关系也就不好,更加没了往来。 陈铖生说道,“七弟?你刚刚才叫我吗?你是哪门子兄弟?还有赵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就是冲着吴枫射的箭,说话有点证据。” 这真是有苦说不出,陈铖生看一眼陈铖独,“怎么,亲戚这种东西不能乱认的好吗!” “小生,他是你大皇叔的儿子,这是铖独,你大堂哥。” “不是,唉小叔叔,你就不说了。现在亲戚都可以随便认了?那天说吴枫是表妹就算了,连这个大个子也说是我堂兄。会不会哪天就说宫里的老嬷嬷就是我皇奶奶了!” 陈宇煊不客气地用力敲了他的脑袋,“混蛋小子,哪有这么说皇奶奶的!大不敬。你说的那人还是我娘!” 倒还忘了这一茬,陈铖生摸了摸脑袋,“不过我没有说错,我刚才是射了一箭,不是射吴枫的!是有人要偷袭她!” “这借口找得真快!”赵渚拿起地上折断的箭,“你说说哪有这么刚好,刚拿出弓箭,就正有见到有人袭击殿下,还正好就不小心射了殿下。编的也要再圆滑一点。” “我说……算了,你们不信就算了!……”将弓往肩上一扛,气呼呼欲走,却眼前是安倍,用弓背去顶了他一下,生气地离开。 白风观察了所有了的表情。“梧桐,走了,准备等下的比赛。” “好!” 被整了这一出,赵渚还真忘记有比赛这一说。陈铖独看着他们两人走后,独自一个去追了陈铖生。他到是走得不急,一路上尽拿一些花花草草泄气,“都不想信我,哼。都是混蛋!” 这七弟的性格看着倒像是一个小孩。陈铖独跟着他走了一路,果真脾气是太暴躁了些。 “你够了没,跟了一路不累吗!” 陈铖独回道,“方才看你这么急着就走了。毕竟兄弟一场,我来看看你。” “兄弟,不好意思。我爹就生了我一个,最多就是侧室生了一个娃娃。别乱攀亲戚。”他说话的态度明显也是很不友好。 陈铖独说道,“好歹都是自家兄弟,话也别说得这么绝。再说,我方才相信,不是你射箭对准的娍宁。” “娍宁?你说的是吴枫。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都不相信我。无所谓,反正我也要离开了。” “你要离开?去哪儿?” 铖生笑着说,“大堂哥,我去哪儿,你管得着么!” 一语将陈铖独愣在了原地,他只是好心地问一下,在皇室的同辈里,他可是大哥,对弟弟妹妹的关心,现在倒是成了驴肝肺! 在不过半个时辰,赵渚与卓鹏的比赛就要开始了。白风已经到了大殿里,比赛所需要的四十人已经在殿外恭候,比赛的主角也都到了现场,两人气势都相当,不想输给对方。更有,这场比赛已经不止是两人之间的比拼,还是上升到两国。 赵渚说道,“打扮得这么美,是去招哪枝桃花仙啊!” “你!” 还没开始,这火药味就已经散开。白风随机各拨了二十人到他们手下,之后将他们带到了宫里练武的校场里,这里也一早白风就吩咐设好了障碍。 “你们眼前所看到的,便是我模拟鲁牙江的地势设出来的障碍。一会儿你们就开始抽,一人是我们的立场,另一人则是余党。之后我在鲁牙江的两边各设了一个垒堡,只要哪一方攻下了,只要将旗杆插到对方的垒堡上,就算是胜利。我知道二位将军都是功夫了得的人,但若是被我发现有人以武力强行将这个丢到对方的垒堡上,也是输。” 这个方法还真是与众不同,也许只有白风才能想出来这样的主意。陈宇煊点点头,问道,“胜负只有插旗吗?” “当然不是。我给你们一人各带二十人,或是有一方的二十一人,包括将领全部被打趴下,也算是胜利。” 第三十二章 “你们眼前所看到的,便是我模拟鲁牙江的地势设出来的障碍。一会儿你们就开始抽,一人是我们的立场,另一人则是余党。之后我在鲁牙江的两边各设了一个垒堡,只要哪一方攻下了,只要将旗杆插到对方的垒堡上,就算是胜利。我知道二位将军都是功夫了得的人,但若是被我发现有人以武力强行将这个丢到对方的垒堡上,也是输。” 这个方法还真是与众不同,也许只有白风才能想出来这样的主意。陈宇煊点点头,问道,“胜负只有插旗吗?” “当然不是。我给你们一人各带二十人,或是有一方的二十一人,包括将领全部被打趴下,也算是胜利。” 白风将他们所要使用的木制兵器拿了出来,“这一会儿是你们用的武器。那边有两桶油漆,只要身上挂了彩的,除了手,脚之外受到的伤,便不可再继续行动。若是被判定‘阵亡’,‘尸体’可不用搬下台。直到比赛结束。” 能一时间想到这样的比赛,白风真是一个鬼才。而且他们对于这个规则,也没有异议。 白风给了赵渚和卓鹏半个时辰的时间,去熟悉这二十人,并且去布置战术。其他人则是与白风坐在了一起,等着一会儿来看这个比赛。本是负气而走的陈铖生,最后还是被陈铖独拉到了校场上。也许是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比赛,多少也有了紧张感。 相比卓鹏那里细讲解着战术,而赵渚已经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先是过了一刻钟,赵渚和卓鹏两人过来抽了敌我阵营。我方,卓鹏。敌方,赵渚。 得了一个敌方的角色,换作别人,恐怕都不太开心,大家看得出来,赵渚很高兴!更像是巴不得要拿到这个敌方的角色。 很快,白风手里的火铳向天发响一声。这个校场,说小不算上,说大,确也是勉强见到校场边的界墙。 白风的号枪一发。 这座校场一丝未动,陈铖生撇着嘴说道,“怎么没动啊,是不是没听见。你重新再发一个!” 陈宇煊说道,“小生,你注意看,其实他们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哪里呢?我怎么没看见!” 白风回道,“西北角的岩坡。” 陈铖生放眼看去,果然岩坡地里露出一个脑袋。这次的比赛也是有一个有意思的,他们需要什么材料道具,半个时辰全部会给他们制备齐。 铖生说道,“从那里,你们看,那里明明是下游,赵渚他们在上游。他在那里做什么?” 虽然是校场是一块平地,但是为了做出实际效果,一个晚上就填了半米的坡地。除了江的实感无法达成,几乎与实战的场地大部分都可以仿造出来。 “不,这也是一种战术。七弟,你看,虽然是在下游,但有他的优势,过江的速度比上游的坡度而言,更缓,过江更快。” 这样一说来,确实。原来白风是在做一场最大的堆沙盘!白风笑着,一切都似乎如同她所想。卓鹏所用的战术比普通的战书来得更加灵活。 很快不知不觉已经看到有六人过了江。然而赵渚和他的手下二十人,仍然一动不动! 黄少奇也开始有些急了,“我说,这样下去,淇华的师父不会输吗?” “再看看吧,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有六人过江了。”姬夜梨说道,尽管她已经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果,却不知道是如何赢下这个比赛。 白风一瞬间,像是眼睛亮了,“来了!” 直到第十个人过了江,卓鹏也马上快即将过江。却见模拟的雨林里出现了异样,“回撤!” 却太晚了。 从雨林里一瞬间窜出了六人,就算过了江的十人,完全寻找不到赵渚一行人的身影。直到方才卓鹏见到树上被半吊着的两人,方才意识到,已是陷阱。而且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校场也就这么大,要制造雨林无非就是加了树。 可是加了树,也并非就是能档住所有人。可偏偏方才他们全部就是一个也没发现他们的去向!卓鹏已经来不及撤掉方才已经过去的十人,幸而自己这边也还有十人,要翻盘不是不可能。只能另想出入。 叶沉水说道,“看来赵渚是完全掌握了雨林的地势优势,接下去他会怎么做?” 可从头到尾还是没有见到赵渚的身影。卓鹏回到离自己垒堡不远处,重新向他们布置了作战的要点。比起第一起试探一次性去了十人,第二次卓鹏只派了两人,还是从上流出发。上游的坡度大,水流急,驶船急容易偏离航向。 “卓鹏这是疯了吗!”换作是白风身边的乌伊诺开始急了。 中合说道,“太子,卓将军现在需要的,就是要打破赵渚的局,所以必须要把自己的‘局’先打破。” 乌伊诺回道,“所以才说,这是疯了吗?” 乌伊诺的担心很快,第一个人落脚的点,自己都有些吃惊,就是正对着敌方的堡垒之处。只要自己能穿过这片雨林,就能…… 想到一半,就觉得腰间突然多了一条绳子,再回过神来,人已经是在树上挂着。 方才的一切都在大家的眼前进行,动作除了快,还有就是出现的地方,树上!赵渚得意地冲着江对面说道,“看都看到了,有本事你就过来啊。” 激将法。 就是有这样心气高的人,才会受激将法的挑衅。卓鹏本来正想开口大骂,回头一想,已经又损了两人,不能一损再损,身后只剩下八人了。 没有预想到的卓鹏的进攻,赵渚笑了笑,“跟我上。” 他带着八人,强行同样是从上游过了江。一开始大伙都觉得八人同时从上游出发太过于冒险,可是他们见到八人是连成一排,不但没有冲散,还都稳稳地落到了对面。赵渚带着他们,直接掠到了卓鹏的堡垒面前。 果然卓鹏以及他手下的八人全都在这里等着赵渚他们的到来。 第三十三章 就是有这样心气高的人,才会受激将法的挑衅。卓鹏本来正想开口大骂,回头一想,已经又损了两人,不能一损再损,身后只剩下八人了。 没有预想到的卓鹏的进攻,赵渚笑了笑,“跟我上。” 他带着八人,强行同样是从上游过了江。一开始大伙都觉得八人同时从上游出发太过于冒险,可是他们见到八人是连成一排,不但没有冲散,还都稳稳地落到了对面。赵渚带着他们,直接掠到了卓鹏的堡垒面前。 果然卓鹏以及他手下的八人全都在这里等着赵渚他们的到来。 赵渚摆了摆手,“先不急。” 他们九人也全在外围的浅滩上找着掩体,而这片浅滩,本身就是难以藏身,卓鹏一声令下,“放炮。” 当然他们所用的炮弹都是都是混了颜料的泥炮。白风给他们所提供的火炮的火力,也是根据敌我双方的实力有所加强或减弱。像是卓鹏这边的,南越的火炮和火铳都是由陈国来提供,威力自然是比陈桢桢所用的要高上许多。 这些泥炮的威力果然很大,不大的江东河滩已经炸出了一片绿色。赵渚这边也有四人中了这些泥弹。 赵渚看准时机,此时河滩后边不知不觉又出现了六人,他们早就偷偷过了江。“再怎么有弹药,方才他们乱轰乱炸还来不及装填,趁现在!” 留下了两人,而他们基本是为三人一组为一个阵形,不论是一开始的雨林里,还是过了江,尽管队友会发生变化,但是他们的阵略不论是与谁搭配,都完全没有问题。两人作为攻手时,另一人则是在他们后面作支撑防护作用。 这样的阵型,赵渚之前用过,是更加小的“雁字”形,或者应该叫作“人字”形阵列。 在卓鹏他们忙于换弹的时候,已经有两组人已经逼进了他们。 卓鹏在堡垒前并不是没有做好防患,卓鹏说,“别慌,准备。” 第一组踏进他们的范围内,两边已经有人准备点燃事先埋在地下的引线。“轰隆”几声巨响,三人全部“阵亡。” 以后面观察着一切的赵渚,大声朝对面说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这个‘地鼠’策略,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于是让本应再往前进的第二组,让他们撤了下来。 “按照我们的计划,火折子都准备好了吗!” 他们小声地回道,“准备好了。” 为赵渚准备物料的宫人们都相当奇怪,这场模拟的比赛,为什么需要用到绳子和火折子这类的东西。相比于卓鹏要的什么泥弹,火铳,赵渚要的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不可理喻”! 坐在观战台的黄少奇又问道,“准备火折子是用来……不是吧!” 黄少奇说话正到一半,只见后面的七人同时向方才那片踩了雷的地方,扔了几十来个火折子。 就像过新年一样,这埋在地下的泥炮噼里啪啦响作一片,还有一些“飞弹”直接朝这个观战席飞来。 相比于观众席,更加倒霉的是卓鹏那一边。离着这个引爆区是最近的,他万万没想到赵渚居然事先知道他会在地下埋火药,都先拿好了火折子。 什么叫引火上身! 等这片场里的土尘全部消散开,他们才看清场内的情况。 却见赵渚和卓鹏两人刀剑相向。卓鹏身后剩下的人,都中了“流弹”,也全全都出局。 众人只听白风说道,“卓将军,您已经输了。” 他们闻言,才看向卓鹏的身上,不止是卓鹏的身上,连脸都是泥。 所以说,是卓鹏带的人,全军覆没! 而赵渚只用了十四人,就赢了下来,损了三人。毫无疑问,赵渚在战术上,确实就是比卓鹏更加出色。 但是卓鹏的刀剑仍没有要放下的意思,“我不服!难道您这位君上,没有向赵渚透露过半点这次要比赛的规则!” “我一直以为卓将军是位大将军,原来这般输不起。”白风笑道,眼神突然冷俊起来,“试问,我向赵渚透露这场比赛,有何用?若是卓将军的战术更胜一筹,难道会担心这个?” “明摆着你就是偏袒自己人!” 乌伊诺怒道,“卓鹏,不要丢人了。” “我不丢人,他们才丢人。”卓鹏的刀和赵渚的剑还在互相抵着。 赵渚说道,“原来又输输了不认账。卓鹏,你都多大的人了!” 没想到是合着乌伊诺都在帮着赵渚说话,使得卓鹏越发不爽,手上的力道,加大许多。 中合说道,“卓将军,这件事我保证,没有人透露过半个字。包括这些宫人,直到比赛前的一个时辰内,才被召过来。而场地布置到结束,都是我全盘在监看,赵渚都未来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卓鹏才放下剑。哼了一声,离开了校场。 毋庸置疑,胜者就是赵渚。 白风摞下一句话,“三个时辰后,出发。” 出发的地方,就是鲁牙江。点的两万的兵早就在城外候着他们主将的到来。白风回到寝殿,后面还来了姬夜梨。 姬夜梨为了怕宫人把她自己误认成是白风,让周崎南准备了一张新的面皮。白风说道,“姬姑娘,前方或为凶险,你就留在米纳城。” “我便是为了这个而来。小风,这次带我一起去。”姬夜梨说道,“同身为女子,你都敢赴那乱党所在,我还有什么好拒辞。” 也很少姬夜梨会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此时安倍不知从哪里也进来,“姬姑娘,你确定?” “我是心意已决。我一定要去。” 白风问道,“安倍先生,哪道这行有危险?” 白风知道,这两人都是玄学大家,若是他们两人都是有这样的反应,那定然就是危险!“你们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姬夜梨先是说道,“至少把我带过去。前面至于是凶还是险,走一步算一步。” 听完,白风轻笑一句,“走一步算一步?若天挡我,我也要破了这天。” 第三十四章 “我便是为了这个而来。小风,这次带我一起去。”姬夜梨说道,“同身为女子,你都敢赴那乱党所在,我还有什么好拒辞。” 也很少姬夜梨会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此时安倍不知从哪里也进来,“姬姑娘,你确定?” “我是心意已决。我一定要去。” 白风问道,“安倍先生,哪道这行有危险?” 白风知道,这两人都是玄学大家,若是他们两人都是有这样的反应,那定然就是危险!“你们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姬夜梨先是说道,“至少把我带过去。前面至于是凶还是险,走一步算一步。” 听完,白风轻笑一句,“走一步算一步?若天挡我,我也要破了这天。” 这样的豪言壮语,古往今来,有几个敢说! 当城外的大军看到城门打开,一群人出来,为首的则是一名穿着血红战衣的少女。南越军没有誓死对某一人的忠心,有的则是对现君主的无条件听从! 两万将士步调一致,拄着战矛,跪在地上,“恭迎尊驾。” 这两万人声的呼唤,犹如排山之势,力所披靡于八方。 就算之前见过这么多阵仗,但是在别国,由别人家的千军万马如此这样声势,还是第一次。赵渚都心底,觉得热血沸腾。 只听白风一声,丹田气发出,每个人听得清楚明白,“拔营”。 先头部队开始向鲁牙江进发,这由乌伊诺选的兵,倒是精练,没有多余的步调,整齐划一。赵渚从出发前时不时前面后面张望着,直到黄少奇问道,“赵师父,你在找谁啊。” “乌伊诺啊,他不跟着来吗?” 中合回道,“连他都不在米纳,那南越国怎么办。他敢这么放心,还不是有赵将军在。” “就算他不在,我也能保护我们殿下。话说,你真的才二十二岁吗?” 赵渚会这么问,全是因为中合长得就像十四五岁的少年。 黄少奇也好奇地过来,“是啊,感觉比我也大不了几岁。这位哥哥,真的没有谎报年龄吗?” 他装作思考的样子,“嗯,那应该说我十八,会不会更好,毕竟大家都说,十八一枝花。” “中将军真会说笑。”黄少奇干笑了两声,又问道,“不过中将军这个姓倒是还真的不常见。” 中合说道,“名字罢了。” 说者无意,听者倒也有心。白风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去问,中合这个名字,一听就像是一个化名,不仅是这个名字,都这个人本身,都觉得很神秘。 从现在出发到鲁牙江,总共需要三天的时间。声势这么大,那些陈桢桢的残党不可能沿途都受不到情报。 据白风所查到的消息,他们原本是在半个月后要举反陈国,必须在此之前拦截下来,就算他们知道南越军要对他们进行一次围剿,也并不知道领头的,却正是陈国的太子。 当大军抵达鲁牙江东,驻扎起营。此时已经快接近夏天,南越国的气候本身就是这几国来说,都是更加炎热。加上现在还是鲁牙江水势最猛,鲁牙江以西更是雨林地带。 军中已经有人开始有了中暑的迹象。 “现在的江水这么急,怕是今天还渡不了江。”赵渚说道,比起之前的比赛,这样急流的江,怕是陈国中也不多见,若是没有大船的支撑,怕到江中心,船不是涓走就是翻船。 白风说道,“他们与我们是同等条件,先等等,但是先吩咐下去,江边架起火炮台。今晚必须有人盯着对面。” “是。” 赵渚说道,“首先,他们对这里的地势是十分熟悉,既然他们说半个月要举反陈国,那么不可能没有把握渡过这条江,看来是有别的办法。” 中合说道,“说得对,我看先等今晚的状况。并且沿路上我们都放过了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或看看他们今晚是如何将消息回传过去。” 赵渚说,“今晚我来值夜,毕竟我想这军中两万多人,没有谁比我更适合这个了。” 中合问道,“难道你是古家人。” “不知是不是,反正这个差我来值。”赵渚于是帮着先搭起了白风的帐篷,以及所有需要的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连白风都想不到的是,连枕头如何摆放的位置赵渚都知道,若不是有亲自伺候过,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已经点上白花香了,今晚你就舒服地睡一觉。外面有我。” 外面有我。 白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竟然有些失神,他是这么熟悉自己的一切。以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赵渚收拾着东西,无意中看见了白风的眼神,“殿下,是在想什么事这么出神?” “你到底是谁?” 轻轻脱口而出的话。 只见他放下手中打理的被子,走到她面前,轻轻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你觉得,我是谁?” 仿佛思绪回到很久以前,她对眼前的这个人,真的非常熟悉,却又有一股朦胧感压过来,她的眉间黑色的丝状物又出现,眼神失去了光泽,“梧桐?” 她眉间的黑丝,到底是? 陈宇煊恰好进来,看到白风的神色,大吃一惊,“她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赵渚说完,陈宇煊先下手为强,以手刀打晕了白风,“你!” 说道,“方才我担心小风是走火入魔了。我说你个混蛋小子,稍不留身,对我家小风儿做了什么!” “我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收拾这个帐篷。不过,方才的样子,我之前倒见过一次。她额头的黑丝,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蛊虫?” 陈宇煊将手搭在白风的脉上,“确实是蛊虫。赵渚,你之前见到蛊虫活跃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在那天去了密室的时候。那时她只是看了一本书,突然周身涌起杀气,之后就有这黑丝。” “你确定?那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符。难道蛊虫是随着小风儿的情绪?” 第三十五章 陈宇煊恰好进来,看到白风的神色,大吃一惊,“她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赵渚说完,陈宇煊先下手为强,以手刀打晕了白风,“你!” 说道,“方才我担心小风是走火入魔了。我说你个混蛋小子,稍不留身,对我家小风儿做了什么!” “我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收拾这个帐篷。不过,方才的样子,我之前倒见过一次。她额头的黑丝,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蛊虫?” 陈宇煊将手搭在白风的脉上,“确实是蛊虫。赵渚,你之前见到蛊虫活跃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在那天去了密室的时候。那时她只是看了一本书,突然周身涌起杀气,之后就有这黑丝。” “你确定?那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符。难道蛊虫是随着小风儿的情绪?” 赵渚回想,当时白风确实是看到了那封密令之后,情绪大变。“还有这样的蛊术?那蛊发一次,会对殿下造成什么危害?” “别吵我,我这不是在看吗!” 赵渚心道,不是你刚才问我,我才回答。 沉默了许久,陈宇煊才开口说道,“这个蛊虫暂时还不大,对小风的身体不会有什么负担。” “现在不会,之后呢?” “我对蛊毒也不是全部知晓,这方面,若没有专业的人。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滚蛋,你不是要去守夜吗。” 对于这个宣王的喜怒无常,赵渚也是五年来都没有习惯。一向都是聊着好好的,突然间大发脾气,或使小性子。“这就走,宣王,那殿下就交给你照顾了。” “什么叫交给我。小风是你的谁!说得这么亲,她可是我亲侄女!” “……” 赵渚也不多呆,再看了一眼白风,才不舍地出来。点了几个人,一同去了江滩边。若是视力不好的人,到了黑夜中的江边,大多只能听到滚滚的江涛声。 不止是江涛声汹涌,连着江边的夜风,很难站得住脚。赵渚爬上一处较高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这一个姿势就是保持了两个时辰。 直到他觉得下游开始有些异动。“戒备起来。”军营并不是直接在江滩边驻扎,而是很往更陆地一些的地方。 而赵渚发现的异动则是在一堆芦苇丛里,而且距离甚远,若不是有心看,只会以为是远处有点点的萤火。“跟我来。” 他们离着芦苇丛其实还有一里多,跟在后面的人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越靠近,总觉得那里真的有什么异样。赵渚再仔细观察着,好像开始从水下向上有两条铁链升了起来! 原来他们一早将铁链埋在了江底,若有人过江,只要一边拉起了铁链,它就会从水底浮起来。而剩余的部分则是被藏在了芦苇地里! 这就是他们过江的秘密! 赵渚手一挥,身后的几人全部朝芦苇地里扑了过去。这些过去通风报信的,没想到竟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力气最多的,就是划船的船夫。 这三人在芦苇地里鬼鬼祟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早已被赵渚盯上,直到被官兵按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几度以为是强盗。这么隐蔽的地方,他们曾都笃定南越军是绝对不会发现这个地方! 被赵渚“伺候”过的人,基本立马就全部招供。 第二天一早,白风被江边的日出叫醒,她脖子后还有被人打后的疼痛。但是很快就看到赵渚就在不远处的地上随便窝了一个角落睡着了。白风下床的动静也叫醒了赵渚。 “你醒了?再多睡一会儿。”白风看到他两个黑眼圈,方知昨晚肯定是到了很晚。 赵渚惺忪地抬了眼,“我先给你打盆水,等着。” 换作以前,肯定会连穿鞋的活都抢着去做,现在白风倒是自己将鞋子给穿好了。她还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反倒是他主动找起了活。白风静静地坐在床上,看他倒弄着。 不管是什么,赵渚都可以打点得很好。而且他所带来的物件儿,甚至还让白风有了一点熟悉感。 不可多见的白风发呆。 赵渚递给她一块热毛巾,“先擦擦,虽然天开始热了,还是要用温热的水。放心,水温适过了,正好。” “好。” 白风接过,轻轻擦了脸,连温度都是她一贯用的。她不喜过热,也不爱过冷,唯独这挑剔的温度。 “昨天抓到三个要去江对面通风报信的。果然他们是有自己的过江方法。我也连夜问了这三人,看来确实只是普通得不过的线人和船夫。并没有什么其他价值。” “过江的方法,是如何?类似引渡?” 赵渚点头,“他们早将铁链埋在江底。需要过江则拉直便可。” “需要派人先过去查探?” 赵渚回道,“目前只有一条铁链,若我们两万大军过江,总不能靠着这一条。所以,我认为至少还还需要增加四条铁链。所以,今晚需要有人过江。” “是这个理。” 这与白风所想的是一样的。不管是去探查,还是去搭建铁链,这个江今晚是过定了! 很快白风就将大家召到了大帐里,“就一件事,谁适合先过江。” …… 而千里之外的尧天,宫里也正不太平。 芙后回到宫中之后,皇上驾崩的事怕是再也埋不下去了。这边礼部已经开始着备文帝的驾崩仪式。 朝中已经有了开始异动。 “皇上驾崩此等大事,为何太子殿下不出席!” “此等大不孝。” “也未有明确的诏书,让太子登基,是不是皇上另有打算要立其贤?” 从芙后回来之后,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让赵淇华与陈铖怜无分身之力。不得不,这让远来的几位世子也一同帮忙打点。其中就有密报说要谋反的三世子,陈铖幽。 他一到尧天城,也开始朝中的纷争。赵淇华不得不佩服起皇家血统,陈家几位世子,郡主,长得都是有几分姿色,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尤其是这位陈铖幽世子,如名字一样,更加有一种神秘感。 第三十六章 芙后回到宫中之后,皇上驾崩的事怕是再也埋不下去了。这边礼部已经开始着备文帝的驾崩仪式。 朝中已经有了开始异动。 “皇上驾崩此等大事,为何太子殿下不出席!” “此等大不孝。” “也未有明确的诏书,让太子登基,是不是皇上另有打算要立其贤?” 从芙后回来之后,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让赵淇华与陈铖怜无分身之力。不得不,这让远来的几位世子也一同帮忙打点。其中就有密报说要谋反的三世子,陈铖幽。 他一到尧天城,也开始朝中的纷争。赵淇华不得不佩服起皇家血统,陈家几位世子,郡主,长得都是有几分姿色,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尤其是这位陈铖幽世子,如名字一样,更加有一种神秘感。 那天,梁双儿的北方暗哨来报,三世子陈铖幽要来京城为文帝送行。车驾驶出了城关,就来尧天报信。陈铖怜说道,“这个节骨眼,他来做什么?” “怜大哥,皇上驾崩,这些王爷世子本应都来。我们还是先准备好,想想他若是真有野心,还不得不防。” 铖怜点头,回道,“这个三世子,自小时候见过几次,但是印象往往不太好。不是乖张,也不是骄横,另一种说不出的。这人也许我处不来,若他到了,淇华你可去见他?” “还有怜大哥这么无法对付的人?听说他们后天应该就会尧天,到时我便去西门接一接。” 可是真到了那一天,连赵淇华都甚至觉得有些荒诞无稽!给文帝悼唁,驶进尧天的车驾居然都香车美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车的盘丝洞妖精。 大中午的让人险些没有从城楼上晕过去,“赵大人,这是,开还是不开?” “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危险品就放行,至于这些女……姑娘,先别进城,毕竟是皇上的丧会。” 守兵得到命令,于是派了十人下去,逐一检查,从城楼上远远地就听到了陈铖幽的声音,“本殿的女人你也敢动……还有那车,都是贵重品,别用手碰……你,下去!” “……”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铖怜今天不来的原因,淇华叹了口气,“还是我亲自下去吧。” 这方才从城门这里出来,就见陈铖幽已经把几个人打趴在地上,正要踩上一脚。赵淇华从身旁的人拿了他的剑鞘,飞向陈铖幽的脚。 “谁!” “下官赵淇华,见过三世子。”赵淇华揖了礼,正要起腰,手被人压了下来,欲抬头,也被棍子似的东西按了下来。“赵淇华,是什么东西,敢用这个这个剑鞘砸我。” 后面赶来的宫人连忙说道,“三世子,这使不得。这是二品大学士赵大人,还是皇后娘娘认的义子。” “就一个二品小官,敢动皇室。皇后义子又怎样,说到底也不是皇室人,始终不是姓陈!” 而陈铖幽没想到,他还能在他的的蛮力下,直起腰,“若是要一起论起罪罚奖赏,三世子恐怕今日若要进这个尧天城,还需要和我去天牢走一遭。” 大老远就听见北城门似乎不安定,赵沅问道,“去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回赵统领,前面似乎是赵大人与三世子殿下起了争执。” “哪个赵大人。” “就是太子府的赵大人。” 赵沅一听是赵淇华,心想居然还有赵淇华摆不定的人,“方才你说是哪个世子。” “三世子,幽殿下。” 赵沅拨了几人,“你们随我去北门瞧瞧。” 到了北门,赵沅见陈铖幽和赵淇华僵持着,一个不肯搜车扣人,另一个不让进城。左右这些士兵都不敢轻举妄动,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赵淇华心想,这分明就是跋扈,若是这样的人有野心要称帝,岂不是全朝野上下都只会以大欺小了! 见赵沅出现,陈铖幽说道,“这位大将军,还不把眼前这个以下犯上的人给扣下。” “以下犯上,三世子,这句话你说出来怕不是欠妥当。”赵淇华说道,“皇上百日未过,你就领这么奢靡的车队进城,还有这些个姑娘相乘。若按例律,至少也会判个流放。” 瞬间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赵沅看着城门外的车队,确实是过于奢靡。“三殿下,此事下官无能为力。若你执意进城,怕是这些都带不进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殿的去路。” 赵沅身后的亲兵说道,“这位是赵大将军府的大公子,尧天禁卫军统领,赵沅大将军,官阶二品。” “原来都是一些下人。” 看着左右越来越多人阻了他的道,“罢了,不过就是些身外之物。本殿拦得跟你们争。你们就留在这里,其余人和车驾跟我进城。” “多谢赵大哥。”赵淇华说道。 “恰好也是路过。” 由赵沅带的禁卫军亲自去检查要带进城的马车,回禀无误后,这才驾了两驾马车进城。赵淇华和赵沅跟在马车的后面,赵沅问道,“也就是世子到了京中,居然还让你这个大忙人出城来迎接。” “这不是怜大哥抽不出身。加上京城也是在特别的时候,怕会出了乱子。赵大哥真是取笑了。” 从马车里又传出陈铖幽的声音,“我说,虽然我离开尧天也有十几年,但我还知道这条路分明就不是去宫里的路!” 淇华的马走到马车旁,回道,“摄政王吩咐了,三世子在尧天的住所就住在摄政王府里。” “摄政王府?” 也巧了,摄政王府离着北城门还颇近,不过几条大街的距离,就已经到了府外。虽说陈铖怜不住在这里,但王府里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规格也不会比太子府差得多少。 陈铖幽跳下马车,前后张望了一下,“二哥混得真不错,得了封号,赐了府邸……还愣着做什么,搬东西走啊!” 里面一早有暗队的人埋伏在王府里,就算赵淇华与陈铖怜不在,也同样会知道他的动向。 第三十七章 从马车里又传出陈铖幽的声音,“我说,虽然我离开尧天也有十几年,但我还知道这条路分明就不是去宫里的路!” 淇华的马走到马车旁,回道,“摄政王吩咐了,三世子在尧天的住所就住在摄政王府里。” “摄政王府?” 也巧了,摄政王府离着北城门还颇近,不过几条大街的距离,就已经到了府外。虽说陈铖怜不住在这里,但王府里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规格也不会比太子府差得多少。 陈铖幽跳下马车,前后张望了一下,“二哥混得真不错,得了封号,赐了府邸……还愣着做什么,搬东西走啊!” 里面一早有暗队的人埋伏在王府里,就算赵淇华与陈铖怜不在,也同样会知道他的动向。 为了防止一开始入住摄政王府就刁难下人,赵淇华与赵沅一同也进了王府里,却没想到陈铖怜已经在府里等着他们了。“三弟,来了。” “二堂哥!” 陈铖怜朝淇华与赵沅两人轻轻点了头,已经猜到陈铖幽一开始应该是会为难他们。“这几天就三弟一个人住在王府了,宫里有事我就不经常回来。府里大多都是老人,你到时就别太为难他们。有什么要的就找他们拿。” “看不出来,二哥你这么关心这些下人。” “毕竟他们都上了年纪。五日后,丧仪。”陈铖怜说完,就让下人带着铖幽去了房间,他朝二人叹了口气,“没想,这么多年,这性子倒是一点真没变。赵将军怎么会和淇华一起过来?” “碰巧路过看到在刁难淇华。” 淇华冷笑。 从王府三人告别,朝着三个方向而去。铖怜毋庸置疑,是去了皇宫;赵沅去了禁军营。而赵淇华则是出了城,去了皇陵。 不论哪个皇帝,登基后的一年里,基本都会为自己择一处灵山宝穴。而文帝不另外,也一早替自己安排了地下灵寝。赵淇华骑着玄武,向西而行。 之座皇陵修了有十个年头,闲置了也有十个年头。早在四年前,有一次文帝身体还算健硕,曾命人到这座皇陵里。而这件事,也是这两天皇后告诉淇华,似乎当时文帝放了一份诏书于地宫中。 也就是今日,淇华才有半日闲的时间。 这里礼部与工部早已派了人过来打点陵宫里。赵淇华刚到地宫前,有人就认了出来,“赵大人。” “我只是过来看看。这里都如何了?” “五日后能确保一切妥当。” 赵淇华先是点头,入了地宫的深处。他一辈子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阴冷寂闷,他想的不是第一时间找到那份诏书。却是想着姐姐百年后也会深处这样的地宫中…… 但这样的思绪却很快被人打断,“赵大人,你还要去后室看看吗?” “领路。” 呆在这样的地宫,太容易使人瞎想其他。直到进入了后室,越到后面人越少,后室也只剩下两人,与三俱石椁。 一俱里面已经躺着先皇后。赵淇华看着中间与右边的两俱空椁,“你们里面也都检查过了是吗?” 工人回道,“是。没有异样。” 赵淇华也试了试两具石椁,没有异样,没有暗层,看了后室的布置,也不像能随便摆放诏书的地方。 难道是…… “你们,把先皇后的椁打开。” 工人及礼部的人一听,直接跪了下来,“赵大人,这可使不得啊。是对先皇后的大不敬。要杀头的!” 目前有的条件,都指向着诏书就在先皇后的棺椁之中。赵淇华不可能不打棺!“出了事,我负责!” “赵大人,先皇后都仙逝了十几年了,尸骨早就寒了。不能开棺!” 他们都跪在地上,都快把头给磕破了。“赵大人,我棺真的开不得。” 甚至礼部的都快抱着淇华的腿,阻止他。 淇华叹了口气,“那也只能我自己来了!” 说完,他运气于掌上,厚重的石棺被慢慢推开,后室只听石棺摩擦的声音,他们都屏着呼吸,嘴里都说着保佑、宽恕之类的话。 等石椁被完全推开,后室都扬起了尘土,赵淇华向里一看,里面还有一副皇家专用的水晶棺材,先皇后的遗体仍然栩栩如生,透过水晶棺,赵淇华看到先皇后的手中捧着圣旨! 正当要再打开水晶棺的时候,他们又开始阻止,“赵大人,这层可不能再开了!” “赵大人,使不得。” “饶命啊!” 可是此时赵淇华哪能听得进去,就差一步,就算冒着杀头的罪,这层水晶棺更是非开不可。可是正当要开这水晶棺的时候,墓道里传来声音,“赵大人,您可要三思!” 居然是陈铖幽,他怎么来了! 陈铖幽走到后室,看着地上柜了一群人,赵淇华已经将水晶棺开了起来,“赵淇华对先皇后大不敬,这在场的可都是人证!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拿起诏书,赵淇华以迅雷之势将水晶棺盒上,夺道而出。陈铖幽说道,“愣着做什么,追啊!” “世子,人已经不见了!” 他笑道,“不见了,那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去太子府!” 带着家卫,还有尧天府衙役,又马上回了尧天,直奔那太子府。尧天府衙算上亲缘,还是陈铖幽母族的旁支。 杨俐在门外问道,“为何将太子府围起来!” “把逆贼赵淇华交出来!” 逆贼?杨俐说道,“他何时又为何成了你口中的逆贼!” 陈铖幽说道,“你们跟他废什么话,把人交出来。” “你们敢动太子府的人!就算人在了,我们也不会交!” 陈铖幽说道,“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个学士而已!皇后的义子又如何,那还是一个没能上玉碟的草而已!” 暗队得知此事,立马回报了在宫中的陈铖怜,他一度惊讶,首先,他不曾知道文帝还留有一份诏书,其次,更不知道陈铖幽也知道此事! 他匆匆赶到清和殿里,这里置放着灵柩,芙后也在这里,他轻声对芙后说道,“淇华可能有危险!” 第三十八章 带着家卫,还有尧天府衙役,又马上回了尧天,直奔那太子府。尧天府衙算上亲缘,还是陈铖幽母族的旁支。 杨俐在门外问道,“为何将太子府围起来!” “把逆贼赵淇华交出来!” 逆贼?杨俐说道,“他何时又为何成了你口中的逆贼!” 陈铖幽说道,“你们跟他废什么话,把人交出来。” “你们敢动太子府的人!就算人在了,我们也不会交!” 陈铖幽说道,“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个学士而已!皇后的义子又如何,那还是一个没能上玉碟的草而已!” 暗队得知此事,立马回报了在宫中的陈铖怜,他一度惊讶,首先,他不曾知道文帝还留有一份诏书,其次,更不知道陈铖幽也知道此事! 他匆匆赶到清和殿里,这里置放着灵柩,芙后也在这里,他轻声对芙后说道,“淇华可能有危险!” “为何。” 陈铖怜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芙后说道,“那淇华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不知,但是三世子已经让府衙围了太子府。打算联名状告淇华,以及太子藏匿逆贼的事。眼下,恐怕还要皇后娘娘亲自出面。” “本宫知道了,不过现在本宫不宜出宫,你带一份本宫的懿旨,速速赶到太子府。” 陈铖怜说道,“是!” 拿着懿旨,陈铖怜一出宫门就坐上了马车,一到车里,瞬间觉得人不大好。寒毒症状又发作了!车里的暗卫问道,“殿下可还好?” 咬着牙,但身上的冷汗已经止不出往外冒了,“没事。先回太子府。” 暗卫驾着马车,已最快的速度回到太子府。 陈铖幽还在府外叫嚣着,远远听见宫人的声音提到,“皇后娘娘懿旨到!” 马车上,下来了身着孝服的陈铖怜,他拿着圣旨,交给了那位宫人,“念吧。” “皇后有旨,现速召三世子进宫。” 陈铖幽一看铖怜,“二哥真是请来了活菩萨。但是,太子府就藏着一个逆臣。今日他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了。” 宫人急道,“三世子,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这可不能搞旨啊。” “淇华不在府里。”陈铖怜说道,“三弟若再不进宫,可真也就等同抗旨不遵。” 铖幽瞪了一眼,“怎么,你们没听见,呆在这里。本殿现在要进宫!若是看到赵淇华,马上带到府衙。” “是。” 看着陈铖幽上了马上后,铖怜总算是松了口气。杨俐看着他脸色过差,穿过这些衙役,“殿下,先进来休息,我去请郭大夫。” 还走不到半步,铖怜脸色就已经发紫,“有劳杨先生了。” 可是眼下身体再如何都好,可是淇华到底是去了哪里! 这淇华肯定是要派人去寻,而且五日过后就是国丧。之后便就是陈国继承人的问题,白风再不出现,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被赶鸭子上架,先代政一月? …… 南越国的鲁牙江,今晚入夜必须要有人潜入江对面。 现在芦苇地里,有几人已经将这些铁链和小船牵出来,而上面还有一人就是被赵渚抓起来的线人。 赵渚和中合已经坐在了船上,也带上了周崎南制的面具。为何是选了赵渚与中合,其中还有不少波折。 白风提议道,“这名线人才知道他们的巢在何处。另外两人,除船夫外,还有一人还需要会南越本地语言。” “那末将愿意前往!”卓鹏说道。 赵渚说,“不行,他没这脑子。” “你。难道你会说我南越国的番语?” “你们这些鸟语我一句都不听懂。不过南越的,又不止你一人!这两万大军,难道应该没有一个会说的!上一边呆着去!” 卓鹏哪里会肯让步,“我王,这次您务必派末将前去!” “先把他们三人带过来,我倒是来看看有谁可以。” 周崎南将这三人都带过来,丢在地上。除了船夫太过普通之外,另外两人,一个看着老实,一个贼眉鼠眼。三人跪在地上,还不知眼前的人,就是现在南越的新王。 白风说道,“你们两人就是线人?” 老实八交地点点头,另一人说道,“什么线人,不知道。” 两人就见白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就他了。你们把他带过去。” “去哪儿!我什么可都不知道啊。”贼眉鼠眼者,赖在地上不走。 等了一会儿,白风说道,“事成之后,给你黄金百两。” 他思索了片刻,“这位小主需要什么尽快提,小的会做的,能做的,都能帮小主完成!” 众人心道,“果真是贼眉鼠眼!” 剩下的两人,那个船夫的身形与赵渚近似,剩下的便是要这会番语的,白风说道,“中合将军,您愿意去否?” “不愿意。” 众人又心道,“好大的胆!” “为何?” 中合说道,“就是不愿意去。不过若是您命令我去,那我只好去。” 白风说道,“赵渚与卓将军不合,只能有劳你代为跑一趟。一人同他去基地,另一人再加装铁链。” 只是眼前的中合,相比于其他人,更多的是不可控! 所以当晚,坐上船的人分别是廖三元,赵渚,中合。 当船行到水中,赵渚开始感觉到这江水的力量是有多大,船上若不是连接了铁链,现在恐怕他们都冲到了再下游。 就算船体中间有铁链,但是过江还是要靠人力。 赵渚划道江中心后,对中合说道,“你倒是划啊!” “吾王只让我过来,可没让我划船。你加油吧!” “你!” 南越国还真没一个能使唤的人,脾气还一个不如一个!赵渚心道,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人吵起来。好不容易让白风对自己有了好的印象,不能毁在这些南越人的手里! 于是一咬牙,抓紧时间趁着夜色,一发力驶到了江对岸。 如白风所想,这里果真有一个瞭望台,铁链的这一端还有人在看着。等船靠近了岸边,马上就有人拿着刀上来,问道“买菜的还是卖菜的?” 第三十九章 当船行到水中,赵渚开始感觉到这江水的力量是有多大,船上若不是连接了铁链,现在恐怕他们都冲到了再下游。 就算船体中间有铁链,但是过江还是要靠人力。 赵渚划道江中心后,对中合说道,“你倒是划啊!” “吾王只让我过来,可没让我划船。你加油吧!” “你!” 南越国还真没一个能使唤的人,脾气还一个不如一个!赵渚心道,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人吵起来。好不容易让白风对自己有了好的印象,不能毁在这些南越人的手里! 于是一咬牙,抓紧时间趁着夜色,一发力驶到了江对岸。 如白风所想,这里果真有一个瞭望台,铁链的这一端还有人在看着。等船靠近了岸边,马上就有人拿着刀上来,问道“买菜的还是卖菜的?” 廖三元说道,“是卖鱼的。” 赵渚心道,居然还有黑话!白风想得不差,这里果真还有暗哨,若是说错了字,估计他们直接就撤了这铁链! 廖三元说完,他们就放下了刀,“快上来,再晚鱼就不新鲜了!” 廖三元带着中合先上了岸,赵渚准备上岸,被暗哨拦了下来,“你就只在岸边就好!哪儿都不许去!听明白了吗!” 赵渚连声说道,“明白明白。小的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看着他们的人都各自回各自的岗位,赵渚在江边闲庭漫步。他们来的船,之所以这么难划,原因是船下还连着四条链索。 只要等着时间,他就将这船下的四条铁链暗插在这江边。 走了也有十几丈远,基本都会有一两个暗哨的影子在附近!他心里暗想,如果要将他们引走,是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 并且来的时候,赵渚已经带了火药,就是为了这时候可以引开!他寻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靠在岩石壁的后面。 “不是吧,都被打湿了!” 来的路上,江水多少都会灌进船里,就是那个时候……赵渚现在也没有其他材料再去重新配置。但来的时候白风还是给了赵渚火铳,这小家伙都是还挺抗水!于是赵渚跑去了上游,还沿路捡了一袋的干石子与干柴火。 反正放火的事,赵渚做过,放过烧雨林,赵渚倒是觉得有点意思。加上经过改良的火铳,赵渚带的这一支,射程极远,只要将目标物放好。他是完全有时间脱身! 放好了石子与干柴,把火药里还有些能用的干物也放在了一起。沿着江边折返回较近的一处无人的哨所下。凭借着在夜色中惊人的视物能力,瞄准摆放好的目标物。 一发命中! 听闻得上游传来了惊天的巨响,之后开始有泛起火光!埋在雨林里的暗兵不由都出来探了一眼,“着火了!” 不止是上游的暗哨,中下游的暗哨也一同去帮忙。这边的布局,往往需要的是搭配,只要一处有缺,就会从别的地方再派人过来顶替这个位置。但是他们的看起来还不太成熟这种“抱团。” 赵渚得到了一个空当。撤到了江上,从船底下将四条铁链全部解下,分别带到四个不同的定点。这件事也唯有赵渚能做到,这四条铁链分别对应的地点,在江的对面都会搭起柴架。 这么远且这么微弱的火光,这两万人当中,真非赵渚不能做! 另一边,刚打下做后一根铁链的桩,就见中合和廖三元已经被送到了江边。带着他们的小头子对廖三元说道,“这次表现不错,这是首领给你们二人的奖励。收好。尚还有什么声响,记得通报!” 廖三元一副得财所愿的样子,“记住了!” 赵渚早就提前一步回到了船上,那带路的小头子说道,“这边的岗哨怎么没人!人都去哪儿了。” “方才好像是说上游着了火,大家都是灭火去了。” “这些人,真不让人省心!回去我一定和首领说。你们趁着天黑快回去,免得那些南越军发现就不好了!” 赵渚起了锚,在夜色中将船开了回去。 …… 这是第一步,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两万大军过江,还需要的是天时,地利! 安倍算过,第二晚,江水会缓和,风也是自东向西。五条铁索,五人带兵。分别是陈铖独,中合,赵渚,卓鹏与白风。 “君上为何要亲自带一路?若是没有人,可从军中再挑选一位中将军上来。”赵渚也没想到卓鹏居然后来会对白风心服口服,也不知道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渚也马上说道,“是啊殿下,这水路不太好走。您还是在这里等着。” 陈宇煊说道,“赞同,毕竟你之前还晕过船。不过适合这种水路的兵线。实在不行还有小乌和,和少奇呢嘛。虽然少奇是不怎么靠谱。” “我说小王爷,虽然我不如淇华,也没这么差劲吧!” 白风说道,“他们两人还都是孩子。我去一趟无妨……” “那我也去!”躲在一处的姬夜梨说道,“我保证我不会拖后腿!” 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安倍只能叹了口气,“这行军打仗的事,我不懂。但是按照殿下所说,这个配置是目前最好的。也是能一举拿下对面的策略。我并不反对。”说完,安倍从袖中取出两只护身符,“你们两人都是姑娘家,这护身符是我的心意,希望你们无事。” 一直都觉得安倍和姬夜梨两人有什么话不肯说,白风收下这个护身符,但也没明问。 于是这五人就确定下来。还有一个白天的休息时间,大军都在整顿。 黄少奇就到白风的帐里,左张右看,白风还在帐里看书,看着他动来动去,问道,“我帐就这么大,难道还一眼望不穿底吗?” “枫姐姐,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啦!”黄少奇两年前刚到陈国的时候,就听说这位太子没了踪影,一直靠着姬夜梨假扮。而这几天,也不怎么能见到白风,难得偷了这么一个闲。 第四十章 安倍从袖中取出两只护身符,“你们两人都是姑娘家,这护身符是我的心意,希望你们无事。” 一直都觉得安倍和姬夜梨两人有什么话不肯说,白风收下这个护身符,但也没明问。 于是这五人就确定下来。还有一个白天的休息时间,大军都在整顿。 黄少奇就到白风的帐里,左张右看,白风还在帐里看书,看着他动来动去,问道,“我帐就这么大,难道还一眼望不穿底吗?” “枫姐姐,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啦!”黄少奇两年前刚到陈国的时候,就听说这位太子没了踪影,一直靠着姬夜梨假扮。而这几天,也不怎么能见到白风,难得偷了这么一个闲。 白风将一本书丢给了黄少奇,“这本书适合你。” 从芙国时,黄少奇就很敬佩白风,但凡给他一些小物件,他都会视若珍宝。接到白风的书,黄少奇很是心喜,再是疑问,“枫姐姐,为什么给我扔了一本《静语》!” “安静点。” “……”心想,果然还是那个霸气的姐姐!黄少奇真是羡慕淇华有这样的姐姐,不过比起之前在芙国女扮男装的样子,这一身戎装更是潇洒!黄少奇又问道,“那姐姐还记得是怎么失忆的吗?” 接着白风又丢了一本书,《心经》。 黄少奇问道,“姐姐,我不出家!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就,就这样了呢!虽然我不是陈国人吧,但是我从芙国一路而来,百姓都在说自己有一个好的太子殿下。” 白风又递给他一盘吃食,“吃点东西。” “……” 反正话,黄少奇不会少说,吃,也是一样要吃。但是两者一结合,白风就后悔了!不止说话,还吃着东西说!生怕他嘴里的糕点渣会掉到书上,白风先将桌上的书都合了起来。 白风问道,“你大老远从芙国到陈国,又到南越,家人不担心吗?看着你与乌里冼不同,之前有说他是个孤儿,可你一看就是有家的人。” “那还不是千机城太无聊了!自从你们一走,那千机城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尚德书院也是提早就结了业,实在不想在朝中谋个职,也不想在爹的手下做生意。就出来找淇华浪迹江湖。唉,没想到你们的变故也这么大!” 白风心道,这孩子还能结业?怕不是他们学院的夫子也嫌弃他太吵了? “那淇华怎么不和你浪迹江湖?” “那还不是因为你。唉,当时我到的时候,淇华是吃惊了很久。但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要与我去走天涯,说这陈国已经没了太子,他希望在你回去之前,陈国还是那个陈国。” 说不感动,是假的。 白风不知觉就笑了起来,虽然仍觉得淇华是一个见过没几天的人,但对他的赏识和包容以及喜爱,是发自内心的。有这样的一个弟弟,是让多少人羡慕以及嫉妒的事! “姐姐,这两年淇华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之前差点还死掉……唉,幸好,当时虽说有宣王爷在旁边,还有余大哥。两个神医都差点束手无策……” “你说,淇华差点死了?怎么回事?” 黄少奇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捂上了嘴。 “说不说。不说我自己去问陈宇煊。”白风的架势可不是唬人的,已经准备带上佩剑,黄少奇立马挡住了去路,“枫姐姐,别,要是被知道是我说出去,淇华可就真不理我了!” “所以你是说不说。” 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黄少奇第一次觉得自己话这么多!“枫姐姐,这件事我们来商量商量,别说是我说出去的行吗……” “说,还是不说?” 她的表情虽然没有冷下脸,但是那种严肃很是超级可怕的。明明是个大美人,却总是不爱笑,笑起来就是那种一脸算计的表情更多的时候就是冷笑!黄少奇心里苦,“枫姐姐,这件事说起来我也不是全知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 “……” 于是黄少奇只能因为自己的嘴欠,想了想这件事应该从何说起,便开始说道,“那次由于是纪府在朝中大动朝政,想要动北云和蒙古的牧场。但淇华和铖怜大哥说了,就现在陈国的能力,就是自不量力。” 又接着说道,“没想到的是,纪元甫那个老家伙,没想到自己买了佣兵,连夜去攻了北云国的国境。所以淇华连夜赶到了北云,面见了北云王。带着北军及北云军队,才把这些佣兵打退。” 黄少奇看了看白风,决定接下去说道,“从北云回来的路上,赵淇华居然毒发。当时随同一起去的是乌里冼。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我不就不在了个三年吗,淇华和乌里冼的关系咋就变得这么要好了!” 白风不管他说的其他,听道,“你说淇华是中毒?什么毒?” “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当时乌里冼千里把淇华送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大好了。到了尧天城,余大哥和宣王爷整整在房间五日,才出来。为了这个,赵渚师父还特地去寻了药,这才捡回一条命。” “谁下的毒?” “不知道。但是我听他们后来有说道,这个毒是伴随着母体,就是淇华生来就是带毒的。具体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生来就带毒,哪里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 黄少奇看着白风陷入了沉思,正打算溜走,结果被她逮了个正着,“别跑。那淇华身上的毒可解了吗?” “若是这么好解就好了。这几年方姚大哥一直派人去寻一些解毒药材,余郭大哥和宣王爷也是。至今都是靠着一种特调的药,姐姐……姐姐你去哪儿!” 只见白风带着佩剑就冲到了陈宇煊的帐下,恰好,陈国同来的其他人也都在这里!他们没想到白风这样就冲了进来,寻了一圈,找到了陈宇煊,问道,“淇华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一章 “谁下的毒?” “不知道。但是我听他们后来有说道,这个毒是伴随着母体,就是淇华生来就是带毒的。具体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生来就带毒,哪里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 黄少奇看着白风陷入了沉思,正打算溜走,结果被她逮了个正着,“别跑。那淇华身上的毒可解了吗?” “若是这么好解就好了。这几年方姚大哥一直派人去寻一些解毒药材,余郭大哥和宣王爷也是。至今都是靠着一种特调的药,姐姐……姐姐你去哪儿!” 只见白风带着佩剑就冲到了陈宇煊的帐下,恰好,陈国同来的其他人也都在这里!他们没想到白风这样就冲了进来,寻了一圈,找到了陈宇煊,问道,“淇华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 众人蒙圈状态,她慢怎么知道淇华中毒的事? 随后看到白风身后的黄少奇,瞬间就知道是这个孩子多话暴露了。都瞪了他一眼,陈宇煊说道,“小风,你确定要听?” “说,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赵渚朝陈宇煊点了头,这件事他几年前就知道,终有要说明的一天,“殿下,这件事说来话长。首先你要先回忆起从前的一切。” “以前的事,真的这么重要?” …… 出征前,最忌讳将士有心事。 一旦心中有事,战场极有可能就是葬身之所。白风所要的答案没有解答,对她而言,有问而无答,是最难受的事。 姬夜梨看到她的状态,问道,“小风,再过一下就到江对面了。你当真确定没问题?” 被拍了两次,白风才回过神,“没事。” 完全不是没有事的样子,姬夜梨看着现在已经到了江中心,前后都已经进退不得。白风呆坐在船上,但是立马又调整了情绪,知道不能再意气用事。却好像这个月色下,江水的汹涌让心神不能平静。 船上的兵回禀道,“回圣上,赵,中,陈,郑四位将军已经上了岸。” 由于白风的船从最上游这里出发,水势也是最大,“我们要加快速度。”她看了看黑色中的下游,又看了看江对面。 直到白风下了船,又有士兵来回报,“报圣上,下方的四路已经进了山。” “事不宜迟,我们也进。” 白风之所以会选这一条路,就是上游这条路,也是离着他们基地最近的一条路!白风说道,“按原计划,上!” 这此间,白风带着姬夜梨先行一步进入了他们的基地里。这一份基地的地图,由廖三元和中合凭着印象给画下来,不得不说,白风非常钦佩中合的画术。除了让人一目了然之外,整体来说是干净利落。 有了一份好的地图,在混乱中,白风也能很快进到这所寨子中。姬夜梨一路都是吃惊,白风几乎所向披靡!除了这点之外,就是她那把斩晴。 “鬼灭道!” 这只有在书上所见过,小时候的姬夜梨也问过姬若寒一次,“爹爹,什么是鬼灭道?和以前学的道义有和不同?” “夜梨,来,爹和你说。这鬼灭之道,爹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但是这种是我们正道所不容的一种旁门左道。千万记得,不能沾染上此道,否则心性也再也回不来了。” “爹爹,那这道要怎么练成呢?” “听说是要走常人所不能及之路。” 姬夜梨看着白风的背影,“常人所不能及之路……”不禁喃喃说道,这个孩子这五年里,是走了一条怎么样的路? 斩晴所到之处,暴戾无数,若有些人意志坚定的,白风直接将人打趴下。很快,从外围先放倒百人,到了寨子的深处,众人只见白风这个少女,拦都拦不下来! “首领,她进来了!” 所报的首领,此时就在假山花园里,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雍容地靠在树下,“来了就来了,大惊小怪做什么。” “……” 又有人报,“首领,她已经到您房间,很快就到这里了!” 首领站起转过身来,华贵而从容,“太好了!” “……” 有一人被扔到了他面前,“首……”没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白风已经站在不远处,身后还有一个姑娘。白风看着他,这个首领看着不过三十左右。 没想到,他下一刻就把他身边两个过来报信的人,从身后捅了一刀。 姬夜梨说道,“怎么回事?” 那个首领说道,“恭迎我主!” 白风下意识将姬夜梨护在了身后,拿着佩剑指向那个首领,“怎么回事?你故意将我引来?” 他看着两人,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先是两人到的这里。更是白风先到一步!“我主,先跟我来见一个人,之后再说说我是谁。” “小风,别去。” “没事,要是他有动作,我直接杀了他。” 白风跟在他的身后,仍然将姬夜梨护在身后,手中的剑没有回鞘,随时准备那人有异动。跟着他绕到了寨子后面的小屋,这间小屋不在中合的地图里,应该他们也是没到过这里。或者说,这里理是有什么东西藏在这里。 门被推开,姬夜梨和白风见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白风见他对老者说道,“主人,现在人已经被带过来了。” 同样是与白风相同的气息!鬼灭道! 姬夜梨先将白风推出了房间,背后只感到一阵冰凉,随后就是刺骨的痛! 白风转过身,见到姬夜梨的血一喷,正好喷到了白风的脸上,正要倒在地上,被白风单手接了起来。手上的配件稳稳地拄在地上,斩晴已经鸣鸣作响。 她肩上扛着姬夜梨,看着轮椅上的老人,她目前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相当危险,她不是对手! “斩晴……真是好久不见了!”老人说道,白风见到他的没了右手,方才的暗器是左手发出来。 白风说道,“你们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把我引过来。”她的手摸到了姬夜梨后背,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背。 第四十二章 姬夜梨先将白风推出了房间,背后只感到一阵冰凉,随后就是刺骨的痛! 白风转过身,见到姬夜梨的血一喷,正好喷到了白风的脸上,正要倒在地上,被白风单手接了起来。手上的配件稳稳地拄在地上,斩晴已经鸣鸣作响。 她肩上扛着姬夜梨,看着轮椅上的老人,她目前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相当危险,她不是对手! “斩晴……真是好久不见了!”老人说道,白风见到他的没了右手,方才的暗器是左手发出来。 白风说道,“你们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把我引过来。”她的手摸到了姬夜梨后背,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背。 不行,要马上给她止血。 可是来不及放下姬夜梨,第二波的暗器夹着鬼灭气,朝着白风和姬夜梨两人。只听肩上的姬夜梨说道,“快走。” 姬夜梨强撑着自己又推了白风一把,将剑打横,运起气,挡在白风身前,从嘴角抹下血痕,在剑上不知抹画了什么图样,白风站在她身后,感觉虽然无招,但剑上的气却罩着这间小屋。 “快走,我撑不了很久。” 白风怎么会肯,看着姬夜梨和那个老人斗着法,白风掠起斩晴,朝方才那个首领砍去。 “不自量力。”那人也抽出了剑,和白风面对面扛上。 这间屋子不大,一边两人以气斗法,这边则是剑对匕首的较量。可那男人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身手十分了得,加上斩晴也着了鬼灭气。除此之外,那老者对这男人说道,“魏然,小心好快手中的腹骨笛。” 原来是腹骨笛的作用。 名叫魏然的人,掷起暗器,扔向白风运笛的手。笛声停止,白风的斩晴却不受影响,招招都是朝着对方的要害。 对着白风,魏然一点上风都占不到。白风说道,“现在还觉得不自量力吗!”她还看着姬夜梨,越来越弱的气息,白风只能现在速战速决。 白风的招势越来越邪门,魏然连连退到了墙边。 就在要刺向他脖子之时,老者突然间大发力,姬夜梨被震慑到了屋外!老人说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白风手中的斩晴停在了最后一刻。 “你说什么?” 老者说道,“是。陈国的真相。” 老人见她干笑一声,还是准备下手。他抬志手,飞来几片银叶,白风用腰间的剑鞘格下。老者又问道,“你杀了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信你们吗!”白风说道,斩晴已经切开了他的皮,她现在这个位置,看不见屋外的姬夜梨是死还是活,十分想知道她现在如何。一对二的她,除了眼下那个叫魏然的人,可以一击致命。但是那个老者呢! 白风无法。 她的斩晴没办法挪开,也更没办法直接杀了魏然,三人僵持在那里。屋外没有动静,让白风更加担心。那老人也不敢再发动暗器,毕竟白风的手快,方才他也是见到过的。暗见怕没以,魏然应当已经死了。 魏然说道,“先辈,我无所谓,只要她留在这里……” 说完他正准备往斩晴上一撞,白风收起了刀,魏然一提脚将白风从窗户踢了出去。白风没撞到地上,落入一人怀里。“梧桐?” “殿下,先走。” 赵渚先确定白风无事,朝屋里扔了一枚火药弹,抱起地上的姬夜梨,“殿下,走!” 深呼吸一口,白风后面追了上去,从腰间取下一只飞镖,朝屋里方才魏然所在的位置仍了进去。只听“吭”的一声,原来先是魏然要投掷暗器! 到了雨林的腹地中,白风见到南越军已经解决将这批贼党都完全制服。赵渚将姬夜梨放下,白风看一眼她的伤,她气息已经相当微弱,“快把她带回去,给宣王爷叶公子看看。快去!” 陈铖独点头,将人先带回去。 赵渚问道,“刚才屋子里面……大家快趴下!” 他将白风护在怀里,其他人不明所以,都相信着赵渚纷纷趴了下来。 那高处的寨子中,似是爆炸的声响,刮起了一阵风在他们头顶的上空,只见雨林中的树干上都出现了风刃留下的伤痕! 如果刚才赵渚没有发现,那么这一阵的风刃,会削下百来人的脖子!又听见高处的老者的声音,“一群无知小儿。” 赵渚心道,怎么会有内力这么深厚的人!“殿下,这人是谁?” “不知道,但是我们都打不过他……中合!” 只见中合已经冲向前,白风说道,“卓鹏,带着他们远离这里,梧桐,跟我追上去!” “是!” “是!” 白风和赵渚马上追了上去,中合的速度很快,从认识这人到方才,他们两人都没有见中合出地手。“他速度这么快?” 白风回道,“完全追不上。” 到的时候,居然看到中合和这个老者打得不相上下!从年纪来看,中合明明就比白风大不了两岁,赵渚腰间的软剑突然取下,挡了一剑,是方才那个魏然。 “当着我的面!简直不要命了!”赵渚接下魏然的剑,护着白风。可没想,白风却去了中合那边,“等我,我马上……”话没说完,魏然又去追白风。“嘿,当我不存在是吧!” 魏然的面前突然横出一把剑,“你要伤他,先杀了我。”赵渚笑着,“不过杀了我,就你还不够格。” 原本是从容的魏然,方才被白同差点杀了,多少心还是急。对着赵渚的一时挑衅,“找死!” 白风看着身后的两人也打了起来,“梧桐,我就不在这里。我放心不下那一边。” “……,好!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这边老者还坐着轮椅,却还能和中合打得不相上下。“居然是你。” 这句是老者说的,他们两人这还是认识?看着两人过手,这中合用的招势为何如此眼熟,和……和赵渚这么相像!老者说道,“斩晴却不在你的手上,把陈国交在那个丫头身上……真是堕落了。” 第四十三章 魏然的面前突然横出一把剑,“你要伤他,先杀了我。”赵渚笑着,“不过杀了我,就你还不够格。” 原本是从容的魏然,方才被白同差点杀了,多少心还是急。对着赵渚的一时挑衅,“找死!” 白风看着身后的两人也打了起来,“梧桐,我就不在这里。我放心不下那一边。” “……,好!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这边老者还坐着轮椅,却还能和中合打得不相上下。“居然是你。” 这句是老者说的,他们两人这还是认识?看着两人过手,这中合用的招势为何如此眼熟,和……和赵渚这么相像!老者说道,“斩晴却不在你的手上,把陈国交在那个丫头身上……真是堕落了。” “堕落?为的就是防止像你们这样的人。” 白风一听,中合的声音变了。不是他之前说的少年音,而是一个雄厚的声音,至少也有四十岁左右!这中合是假扮的! 却不知是谁,白风就在一旁。直到中合发现了她,才开始不往下说。 …… 尧天里,尧天府衙对赵淇华的逮捕还在继续。 芙后才召了三世子陈铖幽进了宫之后,却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而是让他在宫里用了午晚膳之后,才让他出宫。 这大半天的时间,发动了近小半个尧天的暗卫,都还是没有找到赵淇华。梁双儿回到太子府里,对陈铖怜说道,“殿下,还是没有发现。” “这尧天城也就多大?赵淇华这么一个大人……梁姑娘,真的都找过了吗?” 梁双儿回道,“殿下,我们连宫中都搜了一遍。若是淇华有意要躲着我们,凭着我手下的这些人,是完全不可能找到他的。” 是的。淇华为何有意要躲起来?这也是陈铖怜想不明白的,难道他在地宫里,果真是找到了什么吗?陈铖怜问道,“几年前文帝派人去了地宫,用的可是你的人?” “不是。” “为什么文帝立了诏,却不告诉我们?”陈铖怜想道,难道他一直对自己都心怀芥蒂吗!连假白风也不告诉,到底是…… 杨俐带了一个人进了陈铖怜的房间,“殿下,方姚回来了。” 他们两人抬眼一看,“方姚,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才离开一年多,这府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方姚一如那身红艳的衣服,和那柄佩剑,总是一副风流的样子,只是他们看见,他的额头多了一道伤。 陈铖怜说道,“话也不多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娍宁。但眼下尧天里,淇华却带着先帝的诏书不知下落。” “找到人了?”方姚问道,“等下,什么叫先帝?皇上驾崩了?” “是。京城里,这个无储皇,朝里已经开始有扶他皇的意图。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淇华,以及他手城的那份诏书!” 方姚又问道,“那太子殿下你们是在何处找到?且,为何姬姑娘不在府中,她若在的话,便可让这位‘假太子’先登基。” 这件事说来真是话长,梁双儿简单地说道,“姬姑娘去了南越国。” “这个……我有些没听太懂,反正就是现在要先找到淇华的下落对吧!暗队没找到吗?” “没。” 方姚问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淇华已经不在尧天?” 这人可能性却不太大,陈铖怜说道,“现在还有五日后就是丧礼,淇华不可能这个时候离开。加上暗卫曾报陈铖幽有狼子野心,若是这个时候他不在尧天,能去哪里!” “不过这次来,我带来的也并非是好消息。自从耶律青称帝后,已经有三年时间。而且与当年太子殿下的契约早就到了,这几年若不是内辽也存在着叛党与外国势力的强压,怕是早就想对陈国动手。” “若是真的这个时间点对陈国动手。那就真的是火烧上浇油了。” “不过方才你们说了,太子殿下已经找到了,那对辽国我们也会是有胜算。” 陈铖怜苦笑,“胜算?我们陈国的太子殿下已经跑到南越当了南越王,再加上听说她已经失忆,能不能回来倒还是一个问题。” “真的?”方姚看了一眼梁双儿,她点头。毕竟她亲眼是见过白风的人! 不是这一年里,而是这两个月中,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陈铖怜撑着半疲的身体,“不知道我们这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还要多久。方姚,现在就先以找到诏书以及淇华优先。我相信,南越那边应该没有问题……” …… 没有问题的南越,确实已经拿下了叛党。 中合和赵渚也双双将老者和魏然擒下,白风将他们两人带到了寨子的厅里。可是没想那老者居然还有逃走的余力,双脚也并非是真瘸。竟连中合也大意,让他带着魏然逃了! 逃时还设了一地的毒物,让白风三人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追踪。 同样是见到中合动手,赵渚觉得这人的身手是记忆中最为熟悉的一人,也同样是最没有可能的一人。 中合看出两人是有什么话要问他,他留下一句,“风儿,你先回陈国。我去追那两人,怕是这次陈国除了皇帝驾崩之外,北方的辽国怕是会有动作了。” 说完已经消失。 白风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赵渚没失忆,一抹泪直接掉了下来,“真的是他!”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白风不知道是哪位能人异士能让赵渚掉泪。 当着白风的面哭,可以说是一件相当丢人,最丢人的事就是这件事。 “他是谁?” “一位故人。”赵渚没有直说,是他还记得白风曾对他说过的,她恨白津琮。却道这父女相认的场景,却不是温馨,而是一个有意隐瞒,一个真失忆。在她回忆起来一些事的时候,赵渚是不会告诉白风,方才那人,就是她爹!毕竟而且中合是一个长似二十出头的小伙,说是一个二十岁姑娘的爹,说出去也会贻笑大方。 白风看着他已经消失的背影,“不过方才的声音,好像是有些亲切。” 第四十四章 白风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赵渚没失忆,一抹泪直接掉了下来,“真的是他!”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白风不知道是哪位能人异士能让赵渚掉泪。 当着白风的面哭,可以说是一件相当丢人,最丢人的事就是这件事。 “他是谁?” “一位故人。”赵渚没有直说,是他还记得白风曾对他说过的,她恨白津琮。却道这父女相认的场景,却不是温馨,而是一个有意隐瞒,一个真失忆。在她回忆起来一些事的时候,赵渚是不会告诉白风,方才那人,就是她爹!毕竟而且中合是一个长似二十出头的小伙,说是一个二十岁姑娘的爹,说出去也会贻笑大方。 白风看着他已经消失的背影,“不过方才的声音,好像是有些亲切。” 但是他们两人都听得清楚,“先回陈国!” 赵渚看着她做决定,“殿下,可凤驾回朝?” “回!” 好事双迎!对赵渚来说,今天倒底是什么大好的日子!白津琮没死,白风要回陈。 他们两人准备回江东的时候,赵渚看着白风的愁容,“殿下,怎么了?有心事……”说完,他看到自己衣袖上的血迹,是方才姬夜梨的血! 姬夜梨不知道怎么样了…… 从白风的表情里,赵渚看出来了,是姬夜梨救了她的命。按照白风的姓格,若是姬夜梨真的有个万一,白风定是这辈子都会自责下去! 只有两人的船中,却没有说一句话。江水声之大,掩盖了这场尴尬。下了船,白风飞奔先去陈宇煊的行军帐下。到了门外,就见乌里冼及黄少奇看着她,“她怎么样了?” “两位神医在里面,还有军医。枫姐姐,你没事吧?” 白风正要冲进去,就被安倍给拦了下来,“殿下,现在最好就相信两位。” “你早知道她会出事?” 安倍点头,“是应天理。她也知道她有这么一遭劫,所以在尧天的时候,执意要来。” “就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白风,你们每个人至于吗?” 沉默了,却是黄少奇说道,“姐姐,你这样说,你就是太对不起夜梨姐姐了!”说的那句,让黄少奇还有其他人都大失所望。 赵渚也听到了,他说道,“殿下,你跟我来。” 赵渚把她拉到江边。 方才一脑子过急,不知道要说什么。“殿下,若是你还是用吴枫的想法和态度,那尧天你还是别回的好!”他在说什么!他不是希望她回去吗,但是脑子却不过嘴,“尧天不需要一个吴枫。需要的是白风。” “白风?可是我不是她。你们来是为了白风,但是我就是吴枫。” “你不是她,你想说我们此趟都是白来?我们都是没事找事?”赵渚说道,但是越说越后悔,这和他心想的不一样。她就是白风! 白风冷笑,“是,你们是白来了。” “白风,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这么多人,现在姬夜梨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一句白来了,就让我们的幻想泡空,付之东流吗!” “她受伤的事,我会负责。”白风说道。 转身她就准备回营地里,赵渚先是拉着她的衣角,白风停了下来,很熟悉。回想起什么,但很快就被赵渚当面泼了冷水,“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该拿什么负责!” 白风从未有过这样空虚的感觉。就算她失忆的时候,被推入蛮荒之地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空虚。 感受到他的手松开,然后他从她的面前走了。留她一个人站着。 赵渚走到营地前,已经开始后悔地掌嘴,“这张臭嘴。”万一她不跟自己回陈国了呢!而且她从小到大,有谁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大家都是把她捧在手上当着小公主般对待,连师父都不值得骂她……师父?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进营地里,又听见有人喊道,“圣上你这么急是去哪儿!” 只见一身红色战衣的少女骑着一匹战马从营地前掠走,不知是去向何方。“完蛋了,话说重了!” 赵渚截了一人,“马给我。” 抢了一匹马,立马追了上去。幸好这鲁牙江东地区是一片鱼米之地,很快就找到了白风。 …… 于是赵渚一路追了白风七天。 从南越,一路追到了陈国尧天! “殿下!”这才将白风拦了下来,毕竟进尧天,还需要通关文书,白风现在什么都没有。但就算士兵没拦着她,她还自己下了马。 守城的士兵第一眼就认出了两人,“太子殿下,赵将军!”两人奇怪了许久,这太子殿下是何时出的城?不过尧天毕竟有这么多城门,也不一定是从这个西城门走的。 赵渚才抓着白风,“殿下!你这几天不声不响,真的把我急死了。” 白风,“……” 不过她还是开口说道,“现在该去哪里?” “……”赵渚愣了一下,“回家。” 是,是真的回家了!赵渚拉着白风的手,就生怕她又突然间做出什么事。白风跟在他的身后,眼睛时不时就瞟一眼街道的四周,真的像个孩子一样。 “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赵渚这几天发现了,白风一路上都似乎在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包括他追着她一路而来,还又去了一趟骨城! 赵渚抓着她手上的力道很轻,怕弄疼了她。从城西的门进来,几乎是要横跨一个尧天才能到太子府。不过也好,让她感觉这尧天的气息与氛围。 这一身红色战衣的少女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也没办法一直用双脚走,赵渚从城西租了一辆马车。 白风从车窗里看着街上的行人,店铺,随后,皇城也映入了眼帘。她的目光一下就亮了起来。 “想起来了吗?” “没有。” 但是路过皇城,再过两条大街,就是到了太子府。想必到时候大家都会吃惊吧! 赵渚此刻的心是激动的,至到上了马车上,他的手也没有放开白风。 可是从马车上,远远就听到了太子府的门口似乎是围着一圈的人,赵渚远远见到铖怜的马车。 第四十五章 赵渚抓着她手上的力道很轻,怕弄疼了她。从城西的门进来,几乎是要横跨一个尧天才能到太子府。不过也好,让她感觉这尧天的气息与氛围。 这一身红色战衣的少女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也没办法一直用双脚走,赵渚从城西租了一辆马车。 白风从车窗里看着街上的行人,店铺,随后,皇城也映入了眼帘。她的目光一下就亮了起来。 “想起来了吗?” “没有。” 但是路过皇城,再过两条大街,就是到了太子府。想必到时候大家都会吃惊吧! 赵渚此刻的心是激动的,至到上了马车上,他的手也没有放开白风。 可是从马车上,远远就听到了太子府的门口似乎是围着一圈的人,赵渚远远见到铖怜的马车。 从他的车上,下了一个宫人,宣了懿旨。这才看到连太子府前也挂起了白布,难道皇上已经…… 正准备下车,白风一把反抓了他,“等一下,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出现。现在太子府似乎不太好。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避,方才你也听那王爷说了,五日后是丧仪。也许那个时候出现比较得当。” “殿下你是想……出其不意。” “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避,还有时间,你和我说说我到底是谁。至少,出现的时候,不要什么都不知道。” 赵渚对车夫说,“有劳,城西的棺材铺。” 白风皱眉也没问,不过想来应该是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她说道,“刚才那个叫三世子的,为什么要说淇华是逆贼?”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淇华真的出了事。再晚一点,我把梁双儿叫过来。”赵渚说道,分明家就在眼前,白风却还是,没能踏进去一步。 于是很快就到了这个姬家的棺材铺,白风还是第一次来,不管有没有失忆,确实还真是第一次来。这里一如既往的冷清。 但赵渚已经轻车熟路,进了里面,推开一副棺材,“老姬,在吗?” “来了。”姬若寒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白风自觉退了一步,他看一眼赵渚,“这么早回……阿梨,不对。这是小风吧……” 白风大概猜到了他,“姬大人。” “什么姬大人……这里没有这号人了。” “老姬,这两天借你的地盘一用。尧天还不知道殿下已经回来了。”赵渚说道。 “随便用随便用。我这什么时候成了风水宝地了,前脚淇华才刚来过。” “淇华在这?” 姬若寒慵懒地将手搭在棺材边上,“是啊,说是要去老侯爷的墓。大概晚上就会回来了吧。你们随便找间房坐吧。” 倒是白风没动,倒是有些话想说。姬若寒看了她一眼,“小风,我和阿梨都是相术之人。一些东西本是天命,改不了的。” “姬大人……但是确实是因为我。可若是能算出来,为何她不提前告诉我。” “天机当使然。何能道破。这亦是她的命,所以我一早就希望她能在二十岁前嫁出去。小风,这事你不用挂在心上。” 白风问道,“姬大人,天命当真不可改。” 本是想占上一卦,告诉白风卦为何,可是信手拈来之际,他的眉头紧锁,“当真这天命已改?你?” 姬若寒看着白风,她小时候虽说那时没拿到八字,却从面相上来看,必是个帝王家。而后,他就被罢了官。那次白津琮将她带过来之时,已经三岁。 “姬兄,这孩子你看之后当如何?” “我已经不是当朝天师。算了,给你家姑娘算个象倒是可以的,夜梨,别和小风玩得这么疯!” 接过白津琮手中的八字,姬若寒当场皱眉,表情相当严峻。原因是白风的命格与姬夜梨的命格相冲!还没开始卜象,就听见院子里的哭声,“阿梨!” 姬夜梨从台阶上掉了下来,一个孩子哭,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此时下人说道,“刚才小姐为了救郡主,才从台阶上掉下来。” 好不容易吼好了两个孩子。姬若寒才开始真正为白风推算命格,白津琮抱着白风在一旁,真开始推演起来,忽然口吐一血。 “姬兄!” 但只要一开始,就不能停下来,在姬若寒的演算盘上,白津琮见到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找他来推算白风的命格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他虽然不精巧于此术,但也知道,有的人在推算命格的时候,或危险的时候会武功尽失,也有可能丧命。但越是如此,白津琮就觉得他怀里的孩子更加不寻常。 直到又见到姬若寒又吐了一口血,这才将手离开演算盘。“姬兄,如何。” “天命者。” “你确定?” 姬若寒的气息已经虚化许多,“老弟,我都吐成什么样了!不过这孩子一辈子都会相当坎坷。” “可避之?” “这种天命,是多少人想要都求不来。避之?老弟啊,你可不是在说错了吧?” 见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怀里已经玩得已经发困的白风,“总不能眼睁睁让她走这样的路吧。若改命当如何?” “不可活。” 但是眼前的白风的命格虽说没有被改过,但是姬若寒却惊讶,姬夜梨居然没死!“真能有如此能者?” 赵渚和白风互看一眼,“老姬,你在说什么呢?” “小风。不,殿下,谢谢您救小女一命。”姬若寒跪了下来,本是相生相克之人,白风却没有让姬夜梨就此。 但是两人不懂这相术之道。白风问道,“姬姑娘无事?姬大人,这可使不得,快起。” 赵渚没见过姬若寒对谁可以这么尊敬过。对白风的态度也是有了一个大转变。 赵渚替白风房间,远远就听见了赵淇华回来问候姬若寒的声音,“是我徒弟回来了。” 应该是姬若寒告诉了淇华,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却驻在门口,迟迟没有敲门,白风和赵渚就见到一片剪影。白风轻轻说道,“进来吧。” 是她的声音!姐姐真的回来了! 第四十六章 但是眼前的白风的命格虽说没有被改过,但是姬若寒却惊讶,姬夜梨居然没死!“真能有如此能者?” 赵渚和白风互看一眼,“老姬,你在说什么呢?” “小风。不,殿下,谢谢您救小女一命。”姬若寒跪了下来,本是相生相克之人,白风却没有让姬夜梨就此。 但是两人不懂这相术之道。白风问道,“姬姑娘无事?姬大人,这可使不得,快起。” 赵渚没见过姬若寒对谁可以这么尊敬过。对白风的态度也是有了一个大转变。 赵渚替白风房间,远远就听见了赵淇华回来问候姬若寒的声音,“是我徒弟回来了。” 应该是姬若寒告诉了淇华,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却驻在门口,迟迟没有敲门,白风和赵渚就见到一片剪影。白风轻轻说道,“进来吧。” 是她的声音!姐姐真的回来了! 推开门,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是见到陈铖幽,随后去了皇陵,被他说成是逆臣。而现在,居然经过了一天,还能回来见到白风! “姐姐,我没看错吧?真的,真的不是夜梨姐吗!” 赵淇华看到旁边是赵渚,这不敢相信,都让他慢慢相信,是白风回来了,真的是白风回来了! “臭小子,师父不在的这一个月,你怎么被尧天府衙说成是贼臣了。” 对于这个,还是今天发生的事,赵淇华被誉为大陆第一公子,但是也有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时候。“师父,这件事说起来。是淇华思虑不周,太过冲动。” “还有让你着急的时候?” 却是白风这么说,淇华就更加惭愧,“姐姐,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接到消息暗队的消息,北部的三世子陈铖幽有谋反之势,而且今日发生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一心急着去皇陵里。” “皇陵。” “皇后娘娘昨日告诉我,皇上几年前已经将一份诏书先藏入了皇陵之中。” 赵渚问道,“什么诏书?难道是……” 赵淇华看着白风,“是的。那是一份禅让的诏书。底下还附了一封书信。姐姐,给你。” 白风接过,但是没有拆开。心有顾虑地问道,“禅让给谁?” “自然是姐姐你了。” “那你为何还要去白津琮的墓?” 问到了点上。赵渚看了淇华,若是诏书写的就是白风,那理应是去南越找白风,而不是去了白家的墓地。那么就是诏书上的禅让者,其实根本就不是白风! “姐姐。其实诏书上确实是写着你的名字。但是那封信……对不起,我拆开了。信上说道,此皆津琮之意。于是我想着,其实父亲,会不会根本就没死。” 赵渚一征,原来先帝一早就知道吗?亦或者是他们两人合谋的呢?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白津琮真死假死?” “白津琮?姐姐,他是你父亲?”淇华想到,也许是因为失忆让白风这种亲属感缺失,又说道,“跟我所想的一样。里面是具空棺。” 赵渚想到,所以中合真的是师父! 于是淇华问道,“怎么姐姐不回府,难道另有打算?” “等着。” …… 五日后,陈国为文帝大办一场丧仪。文帝在位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世人都道这位皇上只会卖国求荣,但是他的后余生里,正因为多了一位太子殿下,这些功过自相抵损。 灵柩从清和殿一路被抬了出来。 百官相继跪在地上为其送行,文帝的时代这就代表着结束了。 可就在此时,皇室之中站出了一人,陈铖幽! “等下!”他的声音贯穿清和大殿,“为何如此国事,太子不出席!于忠于义何在!” 陈铖怜说道,“放肆。” “二哥。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太子殿下从皇上驾崩至今一直没露过面,加上她府上还有一个对先皇后大不敬的赵淇华。二哥,若是太子没有心,怎么能放纵义弟去做这样的事!” 文武百官之中,开始有细言碎语,更多都是认同陈铖怜所说的事。 “所以,以我之见,这个太子其心不尊。不如另推新君!” “且慢!” 百官听得是赵淇华的声音响起,他就站在龙道之中,手中拿着就是那方诏书。“是另推新君的人,才是心怀不轨吧!” 众人见他手举诏书,似是不知何人是真何人是假。见赵淇华说道,“先帝有诏,还不下跪!” “你手上是真是假,我们又怎知!” 大内总管接过赵淇华手中的诏书,细看一眼,“三殿下,这份诏书是真的。” “有劳总管宣一下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子娍宁,为孝有道,为苍生有德。朕在为无功,为有其子屡其功。镇南方,收失地,征北陆。朕百年之后,娍宁继位。” 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是正常不过的事。为何文帝还要特地留下一封诏书公文下来? 陈铖怜这才放下心,原来真有留诏,可是这位新皇? 陈铖幽开始说出了铖怜的担忧,道“新君何在?怕不是不敢接下这陈国,逃了吧!但是赵淇华,对先皇后不尊,可是有目共睹的铁证,来人,拿下!” 禁卫军不敢轻举妄动。 却连陈铖怜和赵淇华都想不到的是,陈铖幽手上居然有块黑令!“怎么,赵沅将军,还不将人拿下!” 禁卫军这才看一眼赵沅,说道,“三殿下!” “赵沅将军,你难道没见过这东西?” 他内心纠结许久,方才说道“拿下!” “我倒是看看,谁人敢动赵淇华。” 这里谁人没听过这声音,从宫门外,被禁卫军护送而进的,着一身的孝服,头扎白花,右手上执着一把短匕。“方才是谁要说拿下赵淇华?” 这是已有一月有余不见的太子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秋同享!”百官齐鸣。芙后都站了出来,这白风一月不见,似乎更是换了一种气势。 她跪在了百丈之外的龙道之上,“儿臣不孝,来不及见皇上一面。” 第四十七章 却连陈铖怜和赵淇华都想不到的是,陈铖幽手上居然有块黑令!“怎么,赵沅将军,还不将人拿下!” 禁卫军这才看一眼赵沅,说道,“三殿下!” “赵沅将军,你难道没见过这东西?” 他内心纠结许久,方才说道“拿下!” “我倒是看看,谁人敢动赵淇华。” 这里谁人没听过这声音,从宫门外,被禁卫军护送而进的,着一身的孝服,头扎白花,右手上执着一把短匕。“方才是谁要说拿下赵淇华?” 这是已有一月有余不见的太子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秋同享!”百官齐鸣。芙后都站了出来,这白风一月不见,似乎更是换了一种气势。 她跪在了百丈之外的龙道之上,“儿臣不孝,来不及见皇上一面。” 陈铖幽是百官及皇家之中没有下跪的一个,“太子也知道孝道?你如何贵为天子?” “但你于忠于义,背后插人一刀,敢问三殿下。你若觉得这圣旨有假,应该让谁登这皇位更妥?” “自然这皇位我也看不上。但天下有能之士这么多……”陈铖幽心道,她不是正在南越国,难道他的消息有假?“能者之士,比如这摄政王。于一,他是我等此辈最有能者,顺位而至,二世子如今的爵位比我等世子都高。于二,他的功绩可都见到,这五年陈国的复苏,不可都是靠着摄政王呢么!” 陈铖怜没想到,他居然牵到自己身上,“三殿下,说话慎重。” “二哥不必谦虚。满朝上下,唯你不能推让。” “放肆!” 白风笑着,已经步上了龙道,“三殿下,敢问一句您的黑令是从哪来的?” “这重要吗?” “当然。都知道我陈国三枚黑令,分别是在纪相,赵老将军,以及我手上。而您这一块,来历不明。” 陈铖幽说道,“太子殿下,您难道不知道这陈国的黑令,其实自始都有四块?” 于是有人问道,“是故何以是四枚?” “自我陈国开国皇帝以来,封了四方大将,以及一把拥有至高权力的斩晴。” 白风说道,“确实,当年先祖是留下了四块黑令及一把斩晴。却在永帝时期,已经毁了一枚黑令。所以我方才问你,你的黑令究竟是哪来的!” 她的右手执着斩晴,“我还记得开祖皇帝也曾说过,四方黑令听从斩晴。三殿下,你看看这是什么。” “斩晴?” 陈铖幽心道,为何他没有告诉我,斩晴是在白娍宁手上!“斩晴不是同侯爷那时已经折……”意识到了什么事,“臣,知错。恭迎太子。” “知何错?” “臣不该猜疑太子殿下。” 突然其来的态度的转变,离他最近的陈铖怜将他手上的黑令夺了下来。 丧仪上的风波如此结束。 三世子因举止不当,被白风勒令关在了摄政府里。而白风直接就在宫中的公主殿住了下来。 “这屋子收拾得还不错。”白风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字一画,都是她的喜好。“谁收拾的?” 总管笑着说道,“殿下,您忘了,这些都是赵公子布置的。还有一会儿就有些糕点吃食,赵将军差不多就在来的路上了。殿下还需要些什么。” “没事。有劳公公了。” “哪里。” 白风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字,好字!飘逸中,还有些自己书写的峰头。赵淇华仿她的字,还仿得惟妙惟肖。身后响起,“在看淇华的字,仿得很像吧!”赵渚把糕点放在她旁边,“这几年,全靠淇华仿着字。” “连房间都布置得,都是随我的喜好。” “毕竟这陈国就你这么一个公主,就你这么一个太子。我们都认为你回来之后,若是有时间就会在这里小憩。” “也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 赵渚笑着,又倒了一杯白茶,“之后可是要入住清和殿。这件事,淇华已经同礼部一同去安排了。殿下?” 两人在这里独处许久,就听见总管的声音又响起,“皇后娘娘到。” 白风同赵渚出来迎接芙皇后,“见过娘娘。” “娍宁起来。赵渚你也别跪着了,进去说吧。”芙后牵着白风进到宫里,坐了下来。似是母女的谈心,“娍宁,你这一个月去了哪里?不过还好,平安无事。” “娘娘,是娍宁不孝,没能见到皇舅舅的最后一面。有愧皇舅舅对娍宁的照料。” 芙后摸着她的头,“你皇舅舅最后走得很安详。余神医也说了,皇上还多强撑了这两年,已经不易了。” “娘娘……” “娍宁,接下来的登基大典可准备好了吗?” 她摇了摇头,“娘娘,娍宁不会是一个好皇上。” 被皇后牵着手,娍宁觉得很温暖,她现在不知父母为何,但是却从芙后的手掌里感受到了母爱的温度,“娍宁不是好皇上,那这天下,还会有谁比你更合适了。不管是不是好皇上,娍宁也都是本宫的好女儿。” “娘娘。” 随后又有宫人进来说道,“太子殿下,礼部的李大人求见。” “传进来。” 礼部一向都是操持国家的礼仪之部,几乎都是陈国的六部之中,都是为忙碌,一节刚过,又准备下一个佳节。而文帝的丧仪过后,也是要操办着登基大典。 “太子殿下。” “什么事。” 李宗说道,“太子殿下,礼部对于登基的时间无法定下日子,以及……” “说。” “太子殿下,我们礼部及其他五部都一致认为,登基大典的日子应由天师府来受命。就连先帝在时的登基大典,也是由天师府任命。” 芙后说道,“李大人,天师府不是在先帝之时就已经废除。你如今在提此事,是何意?” “皇后娘娘,尽管五年前在择新席安城地时,是由太子出面布的祈天仪式。而这不同,这可以是登基大典啊!这与国脉息息相关,我等可不敢对太子打马虎眼。” 芙后说道,“可如今,天师府已经不在,在去哪里找天师设礼。” 第四十八章 礼部一向都是操持国家的礼仪之部,几乎都是陈国的六部之中,都是为忙碌,一节刚过,又准备下一个佳节。而文帝的丧仪过后,也是要操办着登基大典。 “太子殿下。” “什么事。” 李宗说道,“太子殿下,礼部对于登基的时间无法定下日子,以及……” “说。” “太子殿下,我们礼部及其他五部都一致认为,登基大典的日子应由天师府来受命。就连先帝在时的登基大典,也是由天师府任命。” 芙后说道,“李大人,天师府不是在先帝之时就已经废除。你如今在提此事,是何意?” “皇后娘娘,尽管五年前在择新席安城地时,是由太子出面布的祈天仪式。而这不同,这可以是登基大典啊!这与国脉息息相关,我等可不敢对太子打马虎眼。” 芙后说道,“可如今,天师府已经不在,在去哪里找天师设礼。” 李宗也是担忧这个事情,毕竟天师府自从废除之后,大陈国的国命确实是有所衰退。 白风说道,“李大人,一向与天师府最为水火不容的就是礼部。你们怕不是为了寻求托词,还是特地让登基大典再延后。” “下官不敢。” 说完直接跪在了地上,“礼部只是为求国运安泰,陈国昌盛。以及太子殿下的名声。” “李大人,我能有什么名声?不过既然礼部以及其他五部都需要天师,我也不能无视你们六部更或是三省。好,回去告诉他们,明日我将请天师到礼部同你们商谈登基一事。” 皇后担忧地问道,“娍宁,你能保证?” “娘娘放心。” “那下官就回去告诉诸位大人,下官还有一事,太子还需要想好年号,以及尊号。下官就先退下。” 赵渚见李宗一走,就不好气地说道,“礼部这些人都混着皇粮,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推来推去,不然就故意整点幺蛾子。殿下,这件事完全就不用理会他们。” “娘娘,娍宁先出趟宫。”说完,拿起佩剑,“梧桐,去城南。” 赵渚知道白风应是要去请姬若寒出山,“来了!” 两人在马车上,这三天两人几乎也没说上什么话,这时白风才松了口气问道,“如何,可有暴露?” “殿下本身就是在做自己,何有暴露。失忆之事,其他人完全看不出来。辛苦了,这几天和这些官员和皇族周旋,辛苦了。” “那些人倒是不难应付,除了迂腐之外,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对付这些人,无疑就是先顺着他们的心意。话说回来,为何天师府当年会被全员罢官?” 赵渚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也算是一件不太大的事。就是那个老姬,嗯,我也听师父之前说起过,他啊,几乎时常违逆圣意,之后是在先皇后一事上犯了一个大禁。” 可是白风倒觉得姬若寒虽说行为怪异,倒也不像是那种会违逆圣上的人……至于说的那个大忌,白风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蹊跷,“梧桐,陈铖幽最近可还安静。” “怜殿下说起,这几天三世子都相当安分。除了尧天府衙去见过他之外,也没有其他人。” “尧天府衙,现任应该叫作李权要,说起这层关系,是不是还是李宗的族人。现任李家,还应该是三世子的母族,三省之一的李洙同应是族中之长。梧桐,对吗?” 这些人际关系,赵渚和赵淇华可是没有和她提起过,她居然还知道这一些事! “是的。” 赵渚又说道,“现在的府衙,不过不是尚书,不,应该说是现在的李承相推荐的人。是由兵部的人推选出来。难道,兵部一上就和李相一党有所勾结?” 白风摇了摇头,“兵部一向都是纪元甫的人,就算他现在说告老还乡,怕还留着一手。” “那老家伙还想回朝!怕不是啃不动现在的朝政。殿下,从你这些话的意思……是纪元甫帮帮衬着三世子?” 白风回道,“谁知道呢!到了。下车吧。” 姬若寒似是早就想到白风会来,现在的棺材铺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样子,原本就是在姬府的基础上,在府门前装的棺材铺已经撤走,留下一所姬府的正门。 姬若寒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星袍,就算之前赵渚见过他与安倍斗法,也换上过一身星袍,但不同现在的庄重。“草民姬若寒,见过太子殿下。” “姬大人请起。姬大人早算到我会来。” “是。算到殿下有难,顾不敢让殿下特地三门拜访,便出来相迎。殿下有请。” 白风看着一换面目的姬府,或是新整衣冠的姬若寒,还是这个样子适合他。“知道姬大人有隐归之意。往往大隐隐于市,姬大人隐居二十年,真的想再次出山?” 他点了点头,“够了。有二十年让我与小梨的父女生活,已经够了。况且殿下的救命之恩,姬某无以回报,若是能在登基大典上对殿下有帮助,略尽绵薄之力。” 随同姬若寒又进了府里,里面短短几天,换上了新装新景。 “姬大人,我就不久坐了。来是两件事,第一,希望明早姬大人可以进一趟礼部。这是出行令牌,请收好。”白风说道,突然凌冽的眼神,让两人突然措手不及,“第二件事,姬大人是不是知道白津琮的下落。” 赵渚突然担忧起来,白风想对白津琮做什么! 另一边的姬若寒只是皱了眉,“殿下问这个的是想知道什么?” “他的下落。” “按侯爷的八字推算,确不是那短寿之人。但殿下要是问我侯爷的下落,请问殿下,您不是见过他的人了吗?” 似是想到了前不久发生的事情,看了赵渚,“回头找你算账。” “殿,殿下……” 两件事已经交代清楚,时间本就是挤出来,白风准备再次进宫,又想了一下,“梧桐,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宫禁,去回一趟府里吧。” 第四十九章 随同姬若寒又进了府里,里面短短几天,换上了新装新景。 “姬大人,我就不久坐了。来是两件事,第一,希望明早姬大人可以进一趟礼部。这是出行令牌,请收好。”白风说道,突然凌冽的眼神,让两人突然措手不及,“第二件事,姬大人是不是知道白津琮的下落。” 赵渚突然担忧起来,白风想对白津琮做什么! 另一边的姬若寒只是皱了眉,“殿下问这个的是想知道什么?” “他的下落。” “按侯爷的八字推算,确不是那短寿之人。但殿下要是问我侯爷的下落,请问殿下,您不是见过他的人了吗?” 似是想到了前不久发生的事情,看了赵渚,“回头找你算账。” “殿,殿下……” 两件事已经交代清楚,时间本就是挤出来,白风准备再次进宫,又想了一下,“梧桐,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宫禁,去回一趟府里吧。” “好好好,马上!” 自从白风到了尧天已经有八天了,家一步都还没有进过!比起回家这件事,白风倒是平平,没什么感觉,赵渚看起来比她又是激动许多。 看着他立刻就想牵车出来的样子,白风问道,“怎么这副慌张?” “没事,没事。就是太激动了,终于要回家了。殿下,终于要回家了。” “家?不是那皇宫吗……” 赵渚摇了摇头,“不,那不是家。殿下从来的家只有那座白府。殿下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回去看看三公主,看看家可还有变化。” 看着他这么开心,白风不忍心告诉他真实想法,只是对他笑了笑,上了马车。 从她开始学习白风之前的所作所为开始,短短三日不到,已经让赵渚以及赵淇华吃惊。她表现出来的所有,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失忆过的人! 更是淡淡忘了她不是之前的人。赵渚将一些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认为,白风却没有告诉他们,看着他们师徒两人回忆着白风之前的点点滴滴,脸上的自信与骄傲是瞒不了人的。 “停车!快停车!” 赵渚探出了头问道车夫,“什么事?” “将军,后面好像有人在追我们的马车……” 从车窗后帘两人朝外一看,确实是有人在追着他们,白风道,“停下吧。” 马车停下后,后面的人终于先靠着车把大口喘气,整整是追了马车追了五条大街,“终,终,终于停下来了!殿,殿下,我喊了你们一路!” “他是?” 小声附耳道,“纪承之。那日同你说了,两年前和纪元甫断了父子关系。” “原来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他们所说的,其实是纪承之收养的一个孩子,而他的亲娘其实是在一场家族斗争中,纪元甫的一枚棋子,被他利用而死。 “殿下,听说你们回来了。” 赵渚说道,“这么急!有事回府不能说?不对,我听淇华说,你不是去了席安城?” “是,我特地赶来就是有急事。让我上车说吧,这里人多口杂。” 让他上了车,这个小伙看得好生英俊,赵渚让出了一个位置,“出什么事了。” 也没有太多礼数,这孩子直接开口说道,“北方集结了一批死侍。我在席安城的时候,无意在黑市看到了份悬赏。”他咽了口气,“悬赏,悬的是,是殿下的头!现在黑市已经将这份悬赏提到了六百万黄金!” “我去,你没看错吧,六百万,还是黄金?是谁出手这么大手笔!” 纪承之仍喘着气,“听说是位北方的主儿,不过黑市一向买卖双方都是不露面,用假名或者是代理。真主没露面,我多方打听才只能听说是位北方的人。” 赵渚说道,“北方的主?这么大手笔,殿下,是陈铖幽!” “不是他。” 白风铁定地说道,“他这次敢这么大肆来尧天,说明他当时相当有底气!只是他的消息全被告知得不全,那天的丧仪你也见到了他的表情。似是笃定我不会出现在那里。事后,也被我囚禁起来。” “不是他,能有谁?承之,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除了殿下的悬赏之外,此次召集的佣兵及死侍,据我所知,这是将会是大陆上最大的佣兵刺杀行动。不止是陈国,十二国都有死侍来揭榜。” 白风笑道,“我的命还挺值钱。” “殿下,别笑了。快点让禁卫军将皇城保护起来!我当时都吓得一身汗!殿下你还笑。” 赵渚也笑了,“只怕他们到时都有来无回。也不看看殿下身边是谁!敢在我眼皮下动手。” “你们两人是真不知道紧张!快被你们气死了!” 不过这么多的刺客,还真的不得不防,尤其是没过几天就是登基大典,可到时候别出什么乱子。“小子,多学着淇华一点。看看人家在宫里处理着大小事务,多从容,多淡定!多教的!” 纪承之白了他一眼,“赵将军,我可是听说,淇华可是学的殿下。对了,还有一件事,黑市里还流出另一个消息,虽然没有明面上摆着说,但是这应该也是确凿了。” 赵渚越听怎么声音越听不见,“臭小子,说话大声一点!别人当你是小姑娘家家,说话这么小声,你是还待字闺中吗!” “可不嘛,这件事当然需要谨慎一点!来来来,殿下你也凑过来听听。”两人看一眼,还是凑过来听,“我听说黑市又有一位主儿,打算重金悬赏刚才的寻位北方的主儿。而且消息为什么这么热,因为这位金主,听说姓白!” 赵渚问道,“姓白的人,陈国也不在少数。这有什么好稀罕的!” “可是这陈国敢承认的白姓氏,最显赫的不就是尧天白府!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主儿的名字,和白侯爷一模一样!当然我第一时间就想着,反正是在黑市里,用假名多少都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件事也太过巧合,我便留意下来。” 第五十章 纪承之白了他一眼,“赵将军,我可是听说,淇华可是学的殿下。对了,还有一件事,黑市里还流出另一个消息,虽然没有明面上摆着说,但是这应该也是确凿了。” 赵渚越听怎么声音越听不见,“臭小子,说话大声一点!别人当你是小姑娘家家,说话这么小声,你是还待字闺中吗!” “可不嘛,这件事当然需要谨慎一点!来来来,殿下你也凑过来听听。”两人看一眼,还是凑过来听,“我听说黑市又有一位主儿,打算重金悬赏刚才的寻位北方的主儿。而且消息为什么这么热,因为这位金主,听说姓白!” 赵渚问道,“姓白的人,陈国也不在少数。这有什么好稀罕的!” “可是这陈国敢承认的白姓氏,最显赫的不就是尧天白府!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主儿的名字,和白侯爷一模一样!当然我第一时间就想着,反正是在黑市里,用假名多少都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件事也太过巧合,我便留意下来。” “席安城?你确定?” “殿下,我刚从那里回来,千真万确!” 赵渚心想,那个黑市里的人,应该不是化名!师父比他们更早一步到了陈国,还去了席安城里的黑市。他看着白风,这次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隐隐之间,感觉她眉目间的蛊毒黑线又出来。“殿下,别想太多。还有一条街角就到家了,好好休息一下。” 纪承之此时不合时宜地说道,“殿下不回宫吗?这个点,也快宫禁了吧!” “回宫。” 赵渚狠狠拍了纪承之的后脑,“就你话多!下车。” 纪承之说道,“殿下,我说错什么了?” …… 这晚,如同纪承之所说的那样,这个皇宫一点都不太平。二更天的时候,赵渚听闻外面有点动静,白风此时正熟睡着,但手里还是握着斩晴。看着她睡着很熟,出了门,和梁双儿说道,“里面有劳你看着。我去楼上处理掉几只老鼠。” “不如我去上面。” “太久没动手,让我去看看这十二国的佣兵到底如何。” 赵渚不费吹灰之力就上到了公主殿的殿顶,只有三个黑衣人,他问道,“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别人家的屋顶做什么!” 一个黑衣人看他一眼,什么时候上来的!他们三人一点都不知道。说“识相的别挡道!还是……你也是过来杀人的。” “我说三位,当佣兵也要动点脑子!至少你们要把白娍宁身边的人给摸个透吧!比如……我?” “大家小心!” “呃!” 只听一声,方才那人心道,怎么这么快!这晚没有月色,他是怎么这么准确地杀人的!“我们先撤,这人玄乎得很!” 可是说完,就听见身后有气息,“什……” 这么快!然……就倒在了地上。 赵渚冷笑道,“来的就是三个废物吗!”先下去看看白风醒了没。 回到内室里,梁双儿说道,“方才还有两人,已经处理掉了。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黑市有人高价悬赏殿下的命,六百万黄金啊!” 梁双儿说道,“是谁这么高的手笔!” “纪承之说,是一个北方的主儿。双儿,摄政王府的陈铖幽,看好,怕这人不安分啊。” “赵公子的意思是,那个买主,可能是他?” 他点了点头,看看白风丝毫没有惊醒的迹象,“可是殿下说买主不是他……可是双儿你看,这北方,一有钱,二想要殿下的命的,除了陈铖幽,我确实想不出别人。对了,这件事回头派人告诉淇华。殿下身边一定要有十二时辰都能随时保护他的人。” 第二天一早,姬若寒如约而至,到了礼部,除了礼部之人外,还有其他五部的人以及赵淇华。较为年长的工部吏使何杨柳见到了姬若寒,“你,你是……” 就见赵淇华说道,“姬大人,您来了。” “真的是,姬若寒?” “何大人,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啊。” 何杨柳惊讶之余,想到今天礼部的人来说,今天会有一位相师到来,没想到,“听闻太子殿下请了一位相术士,没想到,没想到是您啊。” 礼部的李宗皱了眉,居然还真请了一个,可是,“请问何大人,这姬若寒是何人?” “无礼!这姬大人的名讳可是你叫的。”赵淇华笑着,从姬若寒进来至此,唯有淇华向他行了礼,“李大人,天下能有谁敢姓姬!” 李宗回想一下,这名字实在是耳熟,就见旁边的人低声说道,“李大人,这位可是姬大人,天下第一相士。前天师府长!” 李宗心想“当真还请到人了?”他看一眼这姬若寒,四十壮年之际,一身仙骨道然,还真是有点两把刷子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不太好应付。“姬大人,是李某见识短,得罪了。既然是太子殿下请来,那就好说了。” 李宗想,毕竟不吃眼前亏,太子能请来人。那么他们也不是也没招。“姬大人,想必太子已经同你说起。这太子的登基大典,按陈国之传统,需要有天师选定日子与时辰,还需要做一场祈天仪式。虽然我们都知道太子在五年前的新席安城选址时,已经大展身手,毕竟是太子殿下自己的登基大典,所以应该另寻一名天师。” “接着说。” “所以请您过来,就是选定日子。以及主持登基大典。” 姬若寒笑着说道,“好。这不难,不过姬某人还真不知道,何时主持大典的也轮到了相士的头上?按照历朝历代,主持这国事,必须要从皇族中选取一名得高望重的人。眼下且不说皇后娘娘也能主持大典,毕竟先帝的兄弟重多,就连赵老将军也是能主持。” 李宗尴尬地一笑,“姬大人所说不错。只不过让皇后娘娘主持,确实不太好。但是几位王爷都在其封地上,不在尧天之中。就连赵老将军,这几年身子骨也不太方便。这也是我们礼部的一致想法,让天师主持,也不算为过。” 第五十一章 李宗想,毕竟不吃眼前亏,太子能请来人。那么他们也不是也没招。“姬大人,想必太子已经同你说起。这太子的登基大典,按陈国之传统,需要有天师选定日子与时辰,还需要做一场祈天仪式。虽然我们都知道太子在五年前的新席安城选址时,已经大展身手,毕竟是太子殿下自己的登基大典,所以应该另寻一名天师。” “接着说。” “所以请您过来,就是选定日子。以及主持登基大典。” 姬若寒笑着说道,“好。这不难,不过姬某人还真不知道,何时主持大典的也轮到了相士的头上?按照历朝历代,主持这国事,必须要从皇族中选取一名得高望重的人。眼下且不说皇后娘娘也能主持大典,毕竟先帝的兄弟重多,就连赵老将军也是能主持。” 李宗尴尬地一笑,“姬大人所说不错。只不过让皇后娘娘主持,确实不太好。但是几位王爷都在其封地上,不在尧天之中。就连赵老将军,这几年身子骨也不太方便。这也是我们礼部的一致想法,让天师主持,也不算为过。” 连何杨柳也听不下去,“李大人,这件事为何我们都不曾听说过!这登基大典应由皇室中人主持,如此突然让天师主持,不也违背了祖宗的遗训!你们礼部究竟想干嘛?” 赵淇华语气温柔,但眼神却是刺骨,“居心叵测呗。” “赵大人,话不能乱说!” 姬若寒说道,“主持的人选已经有了,李大人也不必担心。此问还有什么事要嘱咐,若没有,我就先去天师府。” 见他快走出房间之间,李宗又大声问道,“难道天师大人不担忧,一个女太子登基!将会有损我陈国的将来,前所未有,而女帝上位,必有大风大浪!” 这一语,说出了大部分人的担忧,本身立位女太子,就已经闻所未闻,而如今太子称帝,又是一件千百年前所禁忌的事,犯此大忌,陈国也可能就此毁了千百年的根基。 “这似乎与李大人无关吧。陈国的未来如何,难道就从太子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您还看不出来吗?” 赵淇华所说,也是事实,就是古训与太子的作为所相抵,让更多的人其实是纠结。这些人最多就是立场不坚定,可没有做什么坏事。 只听姬若寒说道,“天命,何需你来过问。” 这才是天师,这才是天下第一相士!他所说的话,替着天而言,他所说的话,句句也是天道之意! 李宗向后一个倒,靠在了桌上,不知该说什么。这太子身边怎么总会有一群奇人异士相助! 赵淇华说,“姬大人,我带您回天师府。” 天师府其实就在宫里,几十年来都是无人打扫。只不过在姬夜梨假扮着白风的这几年,特地将这里重新打扫出来,还时不时到这里静坐着。赵淇华很少见到姬夜梨除了假扮的时候,还能这静静地呆着。在太子府里,她总是一副不拘不谨的样子。 已经将近二十余年没再回到这个地方,姬若寒心中不禁感叹,几十年华载,还是兜兜转转到了这个地方。姬若寒说道,“淇华,这间屋子都是夜梨打扫的?” “是。夜梨姐姐这么做,怕是想到了姬大人会有回来的一天。这些物件儿都是姐姐精挑细选出来,应都是您喜欢或者衬手的。” “对,那个丫头还记得。”虽然知道姬若寒父女基本每天都会相互斗嘴斗法,毕竟是父女一场,两人虽然平日不说,但是这份互相关心的心意还是有的。 赵淇华不知道父爱是为何物,他只能从赵渚身上找到一丝丝的感觉。 “姬大人,有需要帮忙?” “没。你先去忙吧。傍晚的时候请大家过来就可。” …… 白风在公主殿已经听说早上在礼部发生的事,姬若寒也进了天师府里。梁双儿与赵渚守在殿外,里面是白风和陈铖怜。 “如何?” “我亦觉得不是陈铖幽做的。虽然他是有野心,但是却不足以布下这个局,火候不够。”陈铖怜说道,“听说今早六部的事。他们如今找到了天师,却又换了一个借口。若我父亲还在,他一定会出来主持。” 白风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都不是他们的目的,只不过不想让我登基。我倒希望他们能出一个真正的难题,让我有不登基的理由。” 陈铖怜也轻轻笑道,“娍宁,你可是有诏书的人。” “若诏书是假的呢?”白风也是轻言说道,“怜殿下,可有想过若是诏书是淇华仿造的呢?” “这……” 白风说道,“这之中,淇华可是有一段时间不知下落。一个天才若是想作假,应当是轻而易举。” 这人和之前的娍宁,不一样!至少不是从心里信任他们这些人。“他何须做这个杀头之罪,若不是他,那诏书上的人,应该是谁?” “那就去得问先帝了。”白风轻轻说,“但是都到了这一步,怜殿下,应该听说我已经失忆,我对陈国只留下了从心底里的一种守护。但若是要让我当这陈国的皇上,我还真是没有兴趣。” “这一点,娍宁倒是和之前一样。其实对皇位都是无欲无求。是有是无都是一样的。”铖怜笑着,推了一杯白茶给她,“等下,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记得陈国的事。” 白风说道,“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但承之说的那件事,我倒是认同你说的。并且,我也同时想到了另一个人,不知娍宁所想,是否与我想同。”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那怜殿下,这件事请帮我留意。” 赵渚不久就进来,“淇华也来了。” “姐姐,怜大哥。你们都在。” 白风对淇华的态度,真是比所有人都要再温柔许多,“早上礼部的事都听说了。” 他咳嗽一声,说“姐姐,如你所想,他们果真是不想让你登基,百般推辞借说。” 第五十二章 “那就去得问先帝了。”白风轻轻说,“但是都到了这一步,怜殿下,应该听说我已经失忆,我对陈国只留下了从心底里的一种守护。但若是要让我当这陈国的皇上,我还真是没有兴趣。” “这一点,娍宁倒是和之前一样。其实对皇位都是无欲无求。是有是无都是一样的。”铖怜笑着,推了一杯白茶给她,“等下,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记得陈国的事。” 白风说道,“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但承之说的那件事,我倒是认同你说的。并且,我也同时想到了另一个人,不知娍宁所想,是否与我想同。”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那怜殿下,这件事请帮我留意。” 赵渚不久就进来,“淇华也来了。” “姐姐,怜大哥。你们都在。” 白风对淇华的态度,真是比所有人都要再温柔许多,“早上礼部的事都听说了。” 他咳嗽一声,说“姐姐,如你所想,他们果真是不想让你登基,百般推辞借说。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姬先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我见何杨柳今天的反应,似乎工部并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工部?”陈铖怜想了想,“对,近几年工部在朝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动作。就是在新席安城设计图纸开始。” 淇华点头说道,“没错,其实若是朝中没什么事,他们有时直接大多都是以告病为由,不来上朝。” “我想起一件事。”白风喝过茶,“梧桐,你也进来。” 赵渚也跟着进来坐着,就留着梁双儿一人在外面守着,“怎么了?” “我想起你之前提起过白侯爷,他之前有一位旧部叫作何杨帆。应当是十五年前的三省之一的,也是现在的工部何杨柳的堂兄。对不对?” 他点头,“是,何杨帆虽说已经不任三省,倒也还在朝中挺有威望。等等,殿下你的意思是……工部之所以不搅这混水,是因为何杨帆在其中也起了作用?” “再想想。” “是侯爷!”赵淇华想到,“等等,先帝留诏书是在姐姐失踪后的第二年,其中留诏书有一部份提到了侯爷。时年,当时的工部已经断断续续已经不怎么上朝。加上承之昨天带回来的消息,黑市中存在的一个买主,虽然还没有真正发新的消息,但是确实有一个买主叫作白津琮!” 白风点了点头,“你们想想,白津琮已经死了这么久。之前跟随他的老人,大多其实已经不在朝中,就算是在,此时也差不多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而一个还乡之人,为何还要管这朝堂之事?” 赵渚接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其实真正在背后周旋的人,是师父?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他一早没死,为何不出现?” “这,你到时候当面问他不就知道了!”白风笑着,对淇华说道,“期待吗?” 原以为赵淇华会点头,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白风,“不会。世上我认为的亲人,只有姐姐。这位所谓的父亲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天的父子情,但姐姐就不同了。就算之前姐姐并不知道我是弟弟,但是从最早的时候,就待我最好。” 世上有这样的弟弟,真的足矣。白风又听赵渚说道,“我也是。不论敌人或对手是谁,我对殿下,至死不渝。” 淇华的心噔了一下,看着师父,他们的感情其实一直都更像是主仆,但他却不这么认为,超过了一种情亲。 一旁的陈铖怜苦笑摇了摇头,现在好像他在这里是多余的,“我说,刚才你们说到了侯爷还活着,这件事,可能吗?在天下人面前,伪造一个人过世……是为了什么?” “为了方便暗地里做事,又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白风说道,她的手指在桌上敲打着,“永远不会有人会想到,背后的操作者,其实是一个死人。” …… 现在登基大典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四天之后。 而且如姬若寒上午方才说的,下午到天师府里。李宗说道,“姬大人,你说下午,我们已经过来了。你所说的主持大典之人,今日会出席。人呢!” “不急。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就四日!姬大人,你以为这主持大典的官袍我们礼部不需要量身定作,吉时方位不用提早一步先定下来?” 姬若寒说道,“衣服尺寸回头我写给你们。至于吉时方位,我也会告诉你。今天这个时间让大家过来,这是要交给每一位大人的。” “这是……种子?” 何杨柳接过,“看着应该是牡丹花的种子。” “没错。何大人好眼力。” 姬若寒将桌子上已经包好的种子袋分别给了每一个人,“这些种子希望各位大人回去种在各自的花圃里,第三日的夜间便会开花。介时四日之后,各位大人在登基大典上要带着花来大典之上。” 李宗一听,大力拍在桌上说道,“姬大人,三日要让这让这种子开花,你莫不是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三日一到,各位大人都会知道。”姬若寒相当自信,“若是四日之后没有带花的大人,就不用进宫了。” “为何?” “因为心不诚啊。” 何杨柳同样不解,“这等荒谬的事,不开花就不来参加大典!这到底是何用意。” 姬若寒点了点头,“看来大人们都是不相信。那就拭目以待。各位大人,请回吧。” …… 时间一转,又过了三日。 尧天难得过了三天安宁的日子,但这样的安宁是指在朝政当中,尧天的花鸟市场可热闹着。有不少官员家的小厮带着牡丹花的种子到了市场里。 大多都是问这种子长出的花是怎么样的。 这一切都在白风的掌握之中。 但这第三天里的,礼部的李宗又找上了天师府,“姬大人,明日就是大典了,所谓的主持大典的人,你确实真有其人?” “李大人,明日就知道了。你将衣服送来便是。” 第五十三章 何杨柳同样不解,“这等荒谬的事,不开花就不来参加大典!这到底是何用意。” 姬若寒点了点头,“看来大人们都是不相信。那就拭目以待。各位大人,请回吧。” …… 时间一转,又过了三日。 尧天难得过了三天安宁的日子,但这样的安宁是指在朝政当中,尧天的花鸟市场可热闹着。有不少官员家的小厮带着牡丹花的种子到了市场里。 大多都是问这种子长出的花是怎么样的。 这一切都在白风的掌握之中。 但这第三天里的,礼部的李宗又找上了天师府,“姬大人,明日就是大典了,所谓的主持大典的人,你确实真有其人?” “李大人,明日就知道了。你将衣服送来便是。” “哼。希望姬大人到时并不是闹一场乌龙来得好。” 等李宗一走,从里屋绕出来一人,“如何,可还习惯现在的局势。” 只听白衣人说道,“官场向来如此。” “你当真准备好了?” “为了风儿,我已经接受好了所有的一切。” 姬若寒笑道,“明天不要让我们失望。” 就听外面有脚步声进来,白衣人朝着姬若寒打了一个噤语的手势。“淇华,你怎么来了。?” 淇华的风度极好,进来张望了周边,方才他确定是有听见别的声音,“刚才是有客人?” “是,前脚刚走。你便来了。” 刚走?赵淇华思度着,天师府前后也就这一道门可走,那人是走了,还是飞了?轻功这么好?还是说,人就在这里…… “哦,是这样的。明天就是大典了。我特地来替姐姐问一问,姬大人都准备得如何了?” 姬若寒摆了摆手,“一切都好了,让殿下放心就好。对了,明日你也准备准备。” “嗯。都准备好了。”淇华一听,好像不太对,“姬大人是想让我准备什么?” “一切都在天意之中。” …… 不知所解地出来,此时已经将入夜已深。从有开始刺客行刺以来,赵渚和赵淇华以及梁双儿分别在夜里守着白风。 他走到御花园中,看着这近似满月的天,“今晚又是不眠夜。什么人!” 只见他眼前闪过一片白色,他想也不想就提着剑追了上去。速度很快,但是赵淇华的半身轻功大多还是杨俐教的。而杨俐也同样也教了白风一身的轻功。论天下轻功之快,淇华也算是个高手。在暗地里追着白衣人,看着他往一处冷宫里去。 奇怪,这里的冷宫居然还有人?为何以前上报的名册中没有记载? 白衣人落入一处叫清香苑的宫落中,看着里面已经有星星的火光。 淇华贴着墙,丝毫不敢再往里前进一步。首先,他今天着的官袍,不巧居然是一件紫袍,这样的颜色虽说在黑夜中不突兀,但是却十分宽大!虽说是冷宫,但格局大小其实不会比公主殿小上太多,墙和房之间还隔着数丈,别说听他们说话,就算要看清他们在屋子里做什么,也是相当不容易! 这个时候,师父在就好了。赵淇华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能总想着要指望别人!他在凑前一点,只见房里的人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他绕出来看了两圈,确实已经不在。一晃神,难道对方真是神人?还是……里面有密道!如是这么一想,赵淇华很快就上前,正打算推开门的时候,手停在了门把上。不对,是陷阱! 这样的警惕性,全权都是来自赵渚平日对他的磨练。 “淇华,你这样不行,你这摆明就是往我一早设好的坑里跳。不行不行,再来一次。” 他看着四周的障碍及目标,一眼所见便是真,正当要再次去试探猎物的时候,从一桩子后面,又是当头一棒。“淇华,读书挺聪明的,怎么到了这时候就不顶用了!再来!” 摸着半肿的脑袋,赵淇华并不会觉得委屈,只是还不知道赵渚所说的“笨”与“聪明”到底指的是什么。直接小半年后,赵淇华才摸到了一点感觉。又是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布景。 而且淇华还是相同的起脚,赵渚又在桩子身埋伏着,他摇了摇头,正准备出剑。 隐去了身上的气息。 赵淇华慢慢靠近,在一地方,多少都跌倒了近百次。凑近了那柱桩,赵淇华提着心,手里的剑不由又加重了力道。 赵渚准备动手的时候,感觉赵淇华停了下来。 “师父,你的剑露出来了!”赵淇华绕过桩子的另一边,将刀顶在赵渚的后背。“多谢师父。” “谢什么?淇华,这是你领悟最慢的一次。” …… 赵淇华的手就放在门把上,门却没有推开。他回想起赵渚的话,领悟得最慢的一次。淇华和白风一向都不会跟着感觉而行动,这是他们的弊端。太过于理性,赵渚这一课给他上了这么久,此时突然回想起来。 赵淇华一想完,马上退开了那扇门。 而门后的两人,早就亮出了兵器,只要他一进门,立马头将落地!可以近乎一招毙命! “看来是走了。”另一人唏嘘说道。 白衣男子说道,“不说话,好像没走远。” “大人,门外的可是……” 下一刻,窗户破了,投进几枚石子。 白衣人按着另一人,让他不去接下这些石子,可是人的下意识,会比别人的反应来得更快。赵淇华只见石子从另一扇窗户弹了出来。 果然人还在里面!赵淇华看着石子打入墙里,深深嵌在了之中,功力居然这么深。方才他追白衣男子的时候,也是有些体力吃紧。 他们可能武力是在自己之上。若是贸然进去,吃亏的就只有自己。可这里又是冷宫八苑之一,距离有禁卫军巡视的清和二殿和公主殿,几乎就是南北直线距离! 这下该怎么办。这里面的两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揭榜的佣兵,万一是,这两人能和师父打得过吗!不对,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将他们如果困在之中。 第五十四章 而门后的两人,早就亮出了兵器,只要他一进门,立马头将落地!可以近乎一招毙命! “看来是走了。”另一人唏嘘说道。 白衣男子说道,“不说话,好像没走远。” “大人,门外的可是……” 下一刻,窗户破了,投进几枚石子。 白衣人按着另一人,让他不去接下这些石子,可是人的下意识,会比别人的反应来得更快。赵淇华只见石子从另一扇窗户弹了出来。 果然人还在里面!赵淇华看着石子打入墙里,深深嵌在了之中,功力居然这么深。方才他追白衣男子的时候,也是有些体力吃紧。 他们可能武力是在自己之上。若是贸然进去,吃亏的就只有自己。可这里又是冷宫八苑之一,距离有禁卫军巡视的清和二殿和公主殿,几乎就是南北直线距离! 这下该怎么办。这里面的两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揭榜的佣兵,万一是,这两人能和师父打得过吗!不对,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将他们如果困在之中。 里面的白衣瞪了一眼,但是仍没有动作,尽管他们方才已经暴露了自己。见那人说道,“对不起主人。我……” “别说话。他比你聪明得多。” “不愧是小少爷!” 白衣男子欣慰一笑,但是不代表着他会放下手中的剑,方才在门后,两人随时都可以将赵淇华一剑封喉。“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赵淇华不动,里面的人也不动。 另一边赵渚等了许久,也不见淇华过来交接。“双儿,你替我守着,我去天师会看看。不过就一点距离,我徒弟怎么去了这么久。” “赵将军。” “有见到赵淇华吗?” 天师府里伺候的宫人说道,“赵将军,一个时辰之前,赵大人已经离开了。” 一个时辰之前?再怎么爬,一个时辰总会走到公主殿。以他的性格,若是有事离开,也会让人来通知一声。除非就是有突发了什么事情,“姬大人在里面吗?” “姬大人方才已经休息了。赵……” 休息就是在。赵渚直接翻到里屋里,天师府虽说是个办公点,也会有小休的地方。加上天师府也最近筹办着大典,姬若寒这几天都在这里。 赵渚一进里屋,见他已经穿上了衣袍,“快,淇华怕出事了。” “怎么回事?”赵渚问道,见姬若寒就已经顺手拿起身边的剑,先出了房门。 宫里能带着佩剑的人不多,他们三人都是允许佩戴。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公主殿,而是冷宫的方向,赵渚跟在后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路过的禁卫军看见赵渚和姬若寒跑了起来,也纷纷跟在了后面,姬若寒说,“不知道,方才淇华走的时候,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安。” 冷宫,就算以前是禁卫军的赵渚也没来过几回。“你确定是这里?” 赵渚看着这清冷的宫殿,蜘蛛网和落叶都布满其中,夜视极好的他说道,“那墙上!”墙上里嵌着,石头?“这算是打斗的痕迹?” “还能让淇华吃瘪?”姬若寒看着这石子入墙的力道,想起了一人,“这个殿里看看。” 赵渚上前,站在门外,正准备推开门,手也放在了门把上。地上有灰,但显着脚印,脚印大小同淇华差不多大,但没有再更进去。他想了一下,还是推开门。“来人!快传太医,去请余大夫!” 姬若寒还不知道什么事,进来瞧一眼,淇华倒在了血泊中,腹上的血还不在断地涌出来,他嘴里似乎是说着什么,但却听不出来。 赵渚上前,扯下了自己衣袍的内衫,用手堵着伤口,“你这……撑着点。” “师,师,师父,明日,不能,不能登基……” 赵淇华的血手死死拉着赵渚的袖子,一身蓝色的铠甲,染上了血红的花朵。“不能登基是什么意思,淇华!淇华!” “别,别,告诉,姐……姐。” 说完,赵淇华直接在赵渚的怀里晕了过去,赵渚的手还堵着伤口,“快点!太医怎么还没来!姬大人,你在看什么?” 就听姬若寒在门后,看着门后的地上有些石子落下的痕迹,他寻着两个方向,一个是赵淇华打进来的窗户,另一边就是发现嵌石子的墙里。准备拿着石子试下力道,又听见赵渚说,“不好,好像淇华毒发……” …… 第二日,登基大典并没有因为赵淇华所说而终止。 日初之始,礼部已经命好了人,到公主殿里为白风更换龙袍。一夜,梁双儿都不见赵渚师徒有回来过,听暗队的回报,赵渚带着赵淇华回了太子府里,淇华身受重伤。且告诉了梁双儿,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白风。 梁双儿为了能近身保护白风,此时也换上了女官的衣服。能跟着白风一路行登基大典,就是近身的女官。 龙袍整整穿了近有两个时辰,听见天师府也派来了小道童,“殿下,吉时将至。请移步祈天坛。” “带路。” 他们仍着白风出了公主殿,白风每一步都不回首,但是肩上的重担不由觉得重上许多。直到真正离开了太子殿,白风问道,“梧桐和淇华人呢?” 梁双儿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有事先离开了。殿下别担心。” 白风没放在心上,跟着宫人一步一步挪至了祈天坛。那布好的通天步道,由着两旁锦绣的牡丹花铺到了坛中央。 此时,坛上站着两人,一位白风认出来了,一身星袍的姬若寒,身边站着的,则是一身白衣的男子,眉目清秀,面如春风,第一眼还似乎觉得有似淇华的长相。 梁双儿惊呼一小声道,“侯爷!” 百官中最早都听见唏嘘的声音,白风一行人先总觉得是在说着白风的威仪,原来并不是,比起这位女帝,坛中的白衣男子更加是他们聚焦的重点! 白风离着梁双儿这么近,不可能没有听到方才她所说的话。 她嘴里一字一句地说道,“白,津,琮!” 第五十五章 他们仍着白风出了公主殿,白风每一步都不回首,但是肩上的重担不由觉得重上许多。直到真正离开了太子殿,白风问道,“梧桐和淇华人呢?” 梁双儿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有事先离开了。殿下别担心。” 白风没放在心上,跟着宫人一步一步挪至了祈天坛。那布好的通天步道,由着两旁锦绣的牡丹花铺到了坛中央。 此时,坛上站着两人,一位白风认出来了,一身星袍的姬若寒,身边站着的,则是一身白衣的男子,眉目清秀,面如春风,第一眼还似乎觉得有似淇华的长相。 梁双儿惊呼一小声道,“侯爷!” 百官中最早都听见唏嘘的声音,白风一行人先总觉得是在说着白风的威仪,原来并不是,比起这位女帝,坛中的白衣男子更加是他们聚焦的重点! 白风离着梁双儿这么近,不可能没有听到方才她所说的话。 她嘴里一字一句地说道,“白,津,琮!”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声音并没有让别人听见,她的手握着拳,步子却没有停下来。踏上这牡丹花布着的大道。 这些花都是百官家带出来的,姬若寒一早都知道,其实大家都会去花市重新买上一盆,毕竟三天内,任谁也不会相信会让种子开出了花。这一开始就是白风的缓兵之计! 就算是料事如神的她,想不到白津琮敢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白风双手拘着礼,但已经不由自主地抱成了拳。已经踏上了花道,只听姬若寒的声音在祈天坛中响起,声音洪亮,在这天圆地方的坛中,让每一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得道中天,天命赐尔。” “依。” “陈国千秋,众众百姓,汝敢担之。” “承。” “天地万象,陈国万疆,功得成败,汝愿任之。” “朕领之!” 千万百官与前来观典的百姓中,只听那个“朕”字,这个陈国已经正式改了朝,也换了代。赵淇华被赵渚架在文武百官之中,看着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即将成皇称帝,不论是受多重的伤,也要亲自过来看一眼。 幸而余郭大晚上进了宫,止了一夜的血。这才确定赵淇华伤重却不中要害,加上身体不错,虽说有毒发迹象,很快就被余郭给压了下来。 而另一边,南越的众人也已经赶回了尧天。前一日他们听说是太子的登基大典,马不停蹄从邻近的城市快马赶到了尧天中。 只是宣王陈宇煊看到那白衣的男人,不由眉头一皱,毕竟在兄弟一辈愿意主持的人,应该不过就两三人。但是大多亲王不得离开封地,但除了他。可又加上一层,到文帝过世时,他的爵位终究没有恢复。 尽管摄政王待他还如当初一般,宫人才不敢造次与传谣。 接着全朝百姓就听白津琮的声音响起,“吾皇万岁,山河共存!” 百官百姓齐鸣,“吾皇万岁,山河共存!” “吾皇万岁,山河共存!” 又道,“帝之龙气,荡漾天地。先帝以崩,留有佳诏。其子能得,天命任之。陈氏江山,与子负之。” 白风已经离着白津琮不差上几十个台阶,离着他越来越近。 “文武百官,跪!” “吾皇万岁,浩天同在!” 此时应是白风要登上天坛的时刻,却隔着几十步之遥,她却不动了。没人想到,白风就这样站在大道之中,就差了几步,就不动了。除了赵渚及淇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也不知为何,都以为这是大典中的一环。 只有白津琮知道,她在拒绝! 从眼神的对视中,白津琮知道,她在拒绝自己。面对着十几年没见的女儿,两人一度是陌生,女儿的眼神,他知道,她想杀了他。 赵渚虽然站得离白风远上许多,赵渚问道,“淇华,你昨天说的,不能举行大典,是因为你知道师父,你爹会来?” “不是,是另一件事。师父,之后的事,都准备怎么样了?” “还用你来说!这是和师父说话的态度!” 看在他受伤的样子,赵渚还是轻轻扇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有动静,淇华,你先自己找个地方呆着,我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祈天坛并不在宫中,而是靠近皇宫的东北角上,一边是宫城门,另一边则是直接通向北市集。 赵渚带着几人,直接到了近市集一带的门边,“这边盯紧点!” 就算是背对着祈天坛,他还是从远处看着上面的一举一动。就见白风此刻已经登上了台中央,已经要做上最后的祈天仪式。她看不见白风此刻的表情,但眼神却无法从她的身上分开。 开始她接传国玉玺。 将玺放在了祈天祭坛上,天师守在一旁,“接受天礼。” 此时的天礼,是让白风在祭祀台的中央,为天献上自己的身躯。但现在只要割下掌中血以及剪下一缕头发便可。代表着身体发肤从此献给了天道,从此不再是父母的孩子,而是全权给了天。 白风不用斩晴,而是用一把银刀切开了手掌,将血滴在了祭坛中央,用剪刀剪开了头发,丢到了火盆之中。 是以白津琮说道,“礼成。” 文武百官及百姓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就见白风再一次拿起了国玺,盖在了诏书之上。这是新皇第一次下的诏书,基本就是宣布称号以及年号。 国玺上的血,是用方才祭坛之中的血染开,压在了诏书之上。宫人接这方诏书接过,交给了白津琮。 他宣道,“今日此,改年号为元宁。” 赵渚一听,元宁吗……!她,她是不是记起来了!他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还沉浸在感动的回忆之中,但很快…… 离着白风极近的一位女官,见准时间,赵渚很快抢过身边侍卫手中的弓箭,对准她的肩膀,几乎是同一时间,姬基寒将白风拉到一边,听见匕首落地的声音,白风这才看到女官的袖下还藏着方才那把白风割掌的银刀! 第五十六章 白风不用斩晴,而是用一把银刀切开了手掌,将血滴在了祭坛中央,用剪刀剪开了头发,丢到了火盆之中。 是以白津琮说道,“礼成。” 文武百官及百姓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就见白风再一次拿起了国玺,盖在了诏书之上。这是新皇第一次下的诏书,基本就是宣布称号以及年号。 国玺上的血,是用方才祭坛之中的血染开,压在了诏书之上。宫人接这方诏书接过,交给了白津琮。 他宣道,“今日此,改年号为元宁。” 赵渚一听,元宁吗……!她,她是不是记起来了!他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还沉浸在感动的回忆之中,但很快…… 离着白风极近的一位女官,见准时间,赵渚很快抢过身边侍卫手中的弓箭,对准她的肩膀,几乎是同一时间,姬基寒将白风拉到一边,听见匕首落地的声音,白风这才看到女官的袖下还藏着方才那把白风割掌的银刀! 那箭射中了宫女的肩膀后,从人群之中突然有十几人站了起来,腰间或袖下都拿出了兵器。 就见赵沅一声喊道,“禁卫军,全员戒备!” 从一早就已经埋伏在百姓及官员之中的禁卫军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不明所以的文官还有百姓尖叫或者害怕着。白风看了脚边被梁双儿制服的女官,以及坛下的刺客。 突然目光扫到了坛边上的赵淇华,他怎么受伤了?“淇华!” 众人只见新帝从祈天坛上飞了下来,袖下的斩晴滑了出来。现在这么多人,贸然将斩晴拔出来,恐怕只会引来非议。很快,她将斩晴收回腰间。 她掠过一个侍卫的头上,轻轻弯腰将他的佩剑拔了出来,从坛中到淇华在的墙边不过几十丈,她掠过一群人的头顶,淇华看着她从坛上,飞踏而来。还不知是何意。 直到她手中的剑先飞了出来,朝着淇华而去。 似箭似风的声音,从耳边过去。“呃。”他一回头,就听一人倒在了地上,胸前插着一把剑。这人竟然突然穿着禁卫军的衣服! 白风站在了淇华身边,见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谁伤的?” “不小心。” 刚从那人身上拔出了剑,“姐姐小心!”赵淇华的腹部受伤,全身都使不上力,但一咬牙,将白风撞了一下,那刀没落在白风的身上。 姐弟两一心就只护着对方。 推开了白风,淇华往后一倒,那人就将目标对准了淇华。砍刀将下之时,白风的剑已经接了过去。“身后还有一个!” 淇华现在将站却站不起来,身后偷袭的人很快就倒了下来。 中箭! 师父! 几乎是在对角的地方,赵渚没办法第一时间赶过来,而且现场相当混乱,一早埋伏在人群中的禁卫军都与刺客较量,还有一些文官则四散奔跑。百姓都被疏散。 身后的人解决之后,白风冷笑,向那人一剑挥过。拉起赵淇华,“能站吗?” “能。把剑给我,姐姐,你先去安全的地方。他们的目标是你!”赵淇华抢过她手中的剑,“等下,姐姐,你想做什么!” 就见白风抢过侍卫手中的剑,向坛中央瞄准。目标,白津琮! “不要拦我!” 这不能不拦,弑父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事!赵淇华在她发箭前的一刻,用箭将弓弦切断。“姐姐,不能!” 见白风放下弓和箭,转身看赵淇华的时候,她眉间的黑丝若隐若现。 走火入魔了吗?赵淇华惊讶之余,眼角见一人向他们这里过来,不是刺客,是乌里冼!他几乎是一路杀过来,身上多少挂了点彩头。他见赵淇华受伤,还没来得及问,从白风的身后将她打晕。“我先带你们离开。” 很快,这场暗杀就结束了。就像有人事先预料一样,伤亡降到了最低,受伤却不少,摄政王直接让御医当场为他们处理伤口,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员。 不过还多得有劳禁卫军在,百姓之中对白风的声望并没有降低,或者变成负面。倒是见她从台上掠下救弟,让她这样传奇的人声又添上了几笔。 乌里冼带着白风还有赵淇华到了清和殿,如今既然登基,那白风住在这里是理所当然。“里冼,多谢。方才姐姐的模样,是吓到我了。” “方才宣王爷让我先赶到你们这边,就是怕陛下会出现异样。” “都回来了?” 乌里冼点头说道,“除了夜梨受伤还在来的路上,有黄少奇在照看。其余的都赶回来了。” 很快,陈宇煊已经推了门进来,旁边还有赵渚和……白津琮。 赵淇华这才近距离看着他,尽管前一天的夜里……赵渚也赶不上了白津琮谈师徒情,就三步跨两步到床边,“陛下如何了!” “急什么,我还没看。滚一边去。”陈宇煊向来就不喜离着白风很近的男人,这回头看见旁边还站着白津琮,皱了眉,但不说话,先看着白风的情况。“这毒虽说是压下来了,但是她身上的蛊因为情绪原因被激发出来。” “淇华,可以搭把手?” “可以。” 他拿过针灸包,“给。”得亏得旁边是淇华,可是他徒弟夸不停的赵淇华,“好。”两人同时在白风的头上折了不下几十根针,才停手。 陈宇煊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多刺客?” “说来……”赵渚本想以以往的口吻来说,看着他自己的师父就在旁边,“前不久,新席安城的黑市流出来一通悬赏,高价悬赏,以六百万两黄金要取陛下的命。” “什么!” 陈宇煊只亏得没有当庭发作,他看着赵渚,“知道有人来行刺,你们就派了这么一点人?你是怎么想的!”他停了下来,看了白津琮一眼,“呵,姐夫居然没死。既然没死,这些年为什么都没有消息。尤其是,是小风和淇华。” 淇华不去看他,他现在只关心着白风的情况。 “但是这两个孩子,长得不是挺好的。小松的名字,起得也不错。” 第五十七章 他拿过针灸包,“给。”得亏得旁边是淇华,可是他徒弟夸不停的赵淇华,“好。”两人同时在白风的头上折了不下几十根针,才停手。 陈宇煊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多刺客?” “说来……”赵渚本想以以往的口吻来说,看着他自己的师父就在旁边,“前不久,新席安城的黑市流出来一通悬赏,高价悬赏,以六百万两黄金要取陛下的命。” “什么!” 陈宇煊只亏得没有当庭发作,他看着赵渚,“知道有人来行刺,你们就派了这么一点人?你是怎么想的!”他停了下来,看了白津琮一眼,“呵,姐夫居然没死。既然没死,这些年为什么都没有消息。尤其是,是小风和淇华。” 淇华不去看他,他现在只关心着白风的情况。 “但是这两个孩子,长得不是挺好的。小松的名字,起得也不错。” 没人接话,他走向床边,却听赵渚说道,“师父,最好还是先不要靠近陛下。万一她现在看到是您……我怕,她还是会像今日一样。” 他苦笑地点点头,“不急,有的是机会。那,淇华也不和我,说说?” 愣了一下,这是他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叫得这么得生疏……他的手滞在了空中,忘记了腹部的伤,还蹲在地上,守着白风。他抬头看一眼白津琮,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用了,侯爷,我要守着姐姐。” “侯爷?呵,好,那你们先看着她。” 赵渚看着自己的师父失落的样子,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看着他离开了清和殿,后脚也跟着出来,喊道,“师父,等等我。” “嗯?”白津琮停下了脚,“怎么,风儿出事了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话想问你。”赵渚看着他,他一边的头发已经变成了一缕灰白。就听见白津琮对他说道,“你先回去看着风儿,若有事,再到侯府找我。” 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这个男人…… 赵渚不由背后凉了一下,梁双儿将赵渚叫到一边。“赵公子,方才出现的佣兵尽管等级不高,武力不精,但是数量其多。除了在登基大典上有百号人,我们在暗中与禁卫军在城外早已截了四五百人。” “武功等级都不高?”赵渚想了想,“方才我就想了,参加祈天大典的人,难道进来时都没有进行例行检查吗?” “有,在大典前的一个时辰。禁卫军有进行检查。” 此时二人听到了赵淇华的声音,“大典时的禁卫军,有部分已经被掉包了。” 这句话让赵渚眉头皱起来,“能混入禁卫军?赵沅是废物吗,让人混入了禁卫军里!” “方才姐姐杀的那个禁卫军,我检查了一下,是带着面皮的。所以说,这次的刺杀,对方里面也有一个同崎南大哥一样,会使用易容术。” 梁双儿说道,“大陆上会使用易容的人不多。也许顺着这条线索比较容易查。淇华,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是的。他们这次大典上的计划失败,一定还会来。毕竟六百万黄金这么诱人的条件,并不是谁都可以因为一次失败就停止的。” “说重点!” “今晚我们就在殿里埋伏。我相信,大典上的应该都是前菜,真正的都是在这两天。” …… 白津琮在府里喝着酒,方姚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早猜到你没死。”方姚一身的红衣看着他,想了想,“妃光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嗯。” 方姚轻轻且用力地搁下杯子,“你觉得明队的人最可信?我倒不觉得。” 他笑着看着方姚,“当然不是。就算是明队,你别忘了,我一早就没有了斩晴。” 这倒是真的,没有斩晴的他。方姚问道,“没有明、暗、影三队。凭你一人,不过,单凭你一个侯爷,也不是没办法。天下第一聪明人。” “天下第一聪明人?唉,天下第一聪明人,连儿子女儿都不想认。有什么用呢,来,老方,我们来喝!” 看着白府里已经从头到脚换了一个面貌,真是认不出来,“这个主卧,已经变成了风儿的房间。没想到我白家还真能出一个皇帝。” “侯爷。你如今又回来,应该不只是主持大典。” “你能想到的,那还需要我特地出现?”白津琮似是在逗他,不过眼神却是很认真,“不过真没想到,风儿现在身边的人如今这么多了。” 方姚回道,“你……,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找殿下,不陛下玩耍。” …… 当白风醒来的时候,眉间的黑线已经消了下去。她看着身上的龙袍已经退了下去,外面已经剩下宫女还有梁双儿。 “陛下,醒了?” 白风看了一下,“今天可有出乱子?” “没有。被暗队和禁卫军第一时间压了下来。活抓了不少佣兵,陛下,怎么处置?” 简单穿了衣服和鞋子,她看了这清和殿,如名字,清静祥和。白风坐在了书桌边,看着一摞的,先由陈铖怜批改的奏折,“那些人,若没伤人的关上一月。若伤了人,关一年。若杀了人,交于尧天府处置。” “知道了。” 白风看着桌上已经事行被人分类好的奏折,就翻阅起来。尽管今天刚经过登基大典,她却没有松懈。“对了。晚膳我去太后那里用,让淇华也一起。” “是。” 审了一下午的奏折,多少眼睛都觉得累了些。真当犯困的时候,一杯温白茶被推到了视线里。能泡出这样温度适宜的茶,也只有一人能泡得出来。“陛下,该休息了。” “嗯。回来了?方才去了哪里?” 赵渚说道,“去了禁卫军营里。” “上午大典的时候,不止是我,他们的人想连淇华一同袭击。”白风放下了卷折,“不过我相信淇华能解决好。但是让他千万别勉强。那位余大夫可有帮他看过伤势?” “放心,那小子皮厚。”赵渚笑着说道,“淇华才不舍得你这个姐姐。” 第五十八章 白风看着桌上已经事行被人分类好的奏折,就翻阅起来。尽管今天刚经过登基大典,她却没有松懈。“对了。晚膳我去太后那里用,让淇华也一起。” “是。” 审了一下午的奏折,多少眼睛都觉得累了些。真当犯困的时候,一杯温白茶被推到了视线里。能泡出这样温度适宜的茶,也只有一人能泡得出来。“陛下,该休息了。” “嗯。回来了?方才去了哪里?” 赵渚说道,“去了禁卫军营里。” “上午大典的时候,不止是我,他们的人想连淇华一同袭击。”白风放下了卷折,“不过我相信淇华能解决好。但是让他千万别勉强。那位余大夫可有帮他看过伤势?” “放心,那小子皮厚。”赵渚笑着说道,“淇华才不舍得你这个姐姐。” 白风说道,“嗯。白津琮现在可是在太子府里?” 他的心咯噔一下,她能想的,都想得到。“是。侯爷现在就在太子府里。”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这是,要告诉他的意思?白风愿意说了吗?他看着白风,却没听到她再次开口。“去太后那里,现在该用膳了。” 赵淇华之前也是在禁卫军那里,收到了暗队的消息。对着赵沅说道,“赵大哥,那我先进宫了。晚上这皇城就靠你了。” “嗯。放心吧,别让陛下等太久了。”赵沅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还有伤,“快走吧,记得坐马车。你的伤,别坐马车了。” 他进了宫,直接就往太后现在居的锦祥宫里。白风和赵渚已经到了,“太后娘娘,皇上。” “这里没外人,淇华,以后没人,还可以叫姐姐。”白风说道,“娘娘,这里住得可习惯?” 看着喜爱的两个孩子都在,“早上的事,我可听得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娍宁,淇华,你们两人没事吧?”不过看着淇华的脸色,太后还是看出来他受了伤,“淇华别站着了,坐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不碍事的娘娘。” “伤得这么重,快让我看看。”芙后对他们可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好。直接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芙后看了赵淇华的伤,心纠起来,又心疼。白风也不禁意地看着他腹部的刀剑,也是皱了眉头。 淇华说道,“不小心伤的。娘娘,别担心了。余大哥和宣王都说只是皮外伤。” 他这么说,就是不想让芙后担心,这其中还是关于白风被人悬赏的事。于是白风就配合地说道,“是的,娘娘。这大多就是这孩子不注意。来,先用膳吧。要不饭菜都凉了。” 饭桌之上,三人还倒真像一家子。赵渚就在一旁为白风布菜,知道白风的喜好,却只能拿几样。有些无奈地摇头,这皇帝真不是给人当的! “听说,侯爷可是回来了?” 淇华和白风的手都停了下来,不想让芙后担心,白风说道,“是。我还没见过他。” 芙后轻轻笑着说道,“难道父女能团圆了。没想到当年侯爷居然没死,难为你们父女天各一方这么多年了。” 看到白风的手停了下来,端碗的手开始有些颤抖,赵渚连忙说道,“太后娘娘,今日陛下可能太累了。我先送她回清和宫里,淇华,那你就……” “师父,没事,我在这里陪着娘娘就好。” 白风走前说道,“淇华,今晚就在宫里住下,公主殿你住得习惯,就在那就好了。” “好的。” 一出锦祥宫,白风的表情就不太好,赵渚问道,“陛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提到侯爷……你。” 白风喘着气,看来她现在是极力克制着自己,“呵,没事。先去御花园,我找个地方调息一下。” 扶着白风,寻着一个亭子,他护在外面。抬头看着天,是下弦月,现在的风,已经是夏季的温度。白风坐在里面调着气息,她睁开眼,“奇怪,御花园为什么守备都没有。” “是啊!明明交待过了,今天皇城要戒严……”赵渚才意识到不对,“陛下,斩晴带了没有。” “随身。” 呼地一声风过,从石山四处已经有黑衣人窜了出来,“陛下!” 他们离着白风最近,赵渚一惊,身到还不及剑快,从腰间取下了软剑,一剑下去,两人被封喉。他还没回过身,就感到了斩晴出的鬼灭气。“陛下!” 白风的身前,又有三人,她现在的气息没调息完,出招有些慌乱,克制下,又稳稳没出空招。“别管我。” 见白风没什么事,赵渚看到不远处的山里又有几人已经拔剑过来。 这个时间为什么禁卫军里没有一个人,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并不像赵沅的作风,赵渚一个下腰,对方的剑从他脸上亮过。他们没砍到人,转过身,本像偷袭,没料到赵渚的剑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 “吭吭”几声的刀剑声一直没有停在。 赵渚还在这边和这些“粘皮”,放心不下一直响着刀剑声,赵渚心急心上之人。还有一波人,他将倒在地上的佣兵的刀,拔了出来。这二刀双使,可是那乌伊诺用的,“这玩意儿,别说,还真好用!” 解决完七八人,赵渚回过身,“陛下!”白风和其实一人,那人还穿着并非是夜行衣,而是一件淡黄衣袍。白风吃力地,丝毫不占上风。 赵渚刚要过去帮白风,没想到中间倒插上一刀。他挥一刀,本以为会击退这人,没想到他刀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让赵渚意想不到。躲不过的!他将软剑打直,脸上却划上了一剑。 剑峰刚下,很快下一利刃又朝他刺来。 这人相当不简单!赵淇华杨得不错,早上的不过就是故弄玄虚,现在来的果真能称得上是高手。 不过马上,除了斩晴,又出现另一股邪音,是腹骨笛。莫不是因为无从应付,白风决不可能再拿出另一样至宝!赵渚知道要速战速决,可是这人出手相当怪异,招招不致命,却又无法抽出身,“麻烦了。” 第五十九章 赵渚还在这边和这些“粘皮”,放心不下一直响着刀剑声,赵渚心急心上之人。还有一波人,他将倒在地上的佣兵的刀,拔了出来。这二刀双使,可是那乌伊诺用的,“这玩意儿,别说,还真好用!” 解决完七八人,赵渚回过身,“陛下!”白风和其实一人,那人还穿着并非是夜行衣,而是一件淡黄衣袍。白风吃力地,丝毫不占上风。 赵渚刚要过去帮白风,没想到中间倒插上一刀。他挥一刀,本以为会击退这人,没想到他刀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让赵渚意想不到。躲不过的!他将软剑打直,脸上却划上了一剑。 剑峰刚下,很快下一利刃又朝他刺来。 这人相当不简单!赵淇华杨得不错,早上的不过就是故弄玄虚,现在来的果真能称得上是高手。 不过马上,除了斩晴,又出现另一股邪音,是腹骨笛。莫不是因为无从应付,白风决不可能再拿出另一样至宝!赵渚知道要速战速决,可是这人出手相当怪异,招招不致命,却又无法抽出身,“麻烦了。” 跟他纠缠的人,说道,“要麻烦才对!” 口音不是陈国人。赵渚能看得出来,这人比纠缠白风的人,武功更高。这人有意是要将他们分开,可是,此时又不知从哪里出来了八九来个人。全部围上来的,一部分在赵渚这里,另一部分去了白风那里。 连赵渚几乎都分身乏术,更何况白风。赵渚远远地担心着白风,下一刻,从她那里爆发出一道鬼灭之气。连同邪物腹骨笛,都一同沾上了鬼灭之气。“陛下!” 那淡黄素袍的男子见状,口鼻之中已经开始流血,下意识知道要离这个人远一点!可是就像被气息紧紧抓住了一般,他一下不能全然收身。“你疯了吗!”男子见白风不比他好多少,嘴角已经流出了一丝的血,笑着说道,“当然没疯。” 不知道白风这边什么情况,赵渚知道不能再耗下去。抬手又是解决了三人,再往前一步,那人又出来拦着他。“这么心急!还是等着收尸好了。” 就见赵渚的眼睛泛着赤红色,“收你的尸!” 赵渚的赤瞳下,这人的动作尽收眼底,更显得有些缓慢,那人没想到赵渚还有多余的力气,连连接下来好多招。不对,他的力气变得更大了! 他一心只有那个少女。 看到他的招势变得极大,跟他之前按部就班完全不一样。他一回头,见到淡黄素袍的男子口鼻流血,心道,一定是刚才的诡异的气息。而且眼前的人,自从他这个双眼变红了以后,也像变了个人。 但是很快腹骨笛的细音就传到了这里,不止是那人,连同赵渚都觉得脑子有一丝闷热,小声地说道,“我去,陛下,您这是敌我不分的攻击啊!” 腹骨笛的笛音极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直接影响着大脑。但赵渚和那人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通过声音来影响大脑,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封了五感,招势下,终于可以打了个平手。 可是不行,时间拖得越久,对谁都不好。 淡黄衣袍的男人,意识已经出现混乱,手上也使不上劲。更可怕的是,已经对知觉有了一定的迷失。 白风也没有太好,眼睛已经渐渐开始模糊,听到赵渚那边并没有抽身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没能直接处理掉,就算用了斩晴加上腹骨笛,他居然还能坚持再打上个平手。 听见远远有了脚步声,是军队的脚步声!白风现在能做的,就是再撑一会儿。 赵渚感觉这鬼灭气越来越重,不对,应该是说越来越浓,没时间了。赵渚左手一掌打在了那人的肩膀上,有机会,他抽回了剑,向他的腹上踢上一脚,抽了身,先不耽搁到白风的身边。 此时的白风的双手,一手斩晴,一手腹骨笛。而黄袍男子见白风出现了空隙,一剑准备刺上去。拿起斩晴,却一时失力没能抬起来。看着剑离自己远来远近,运腹骨笛的手加重了力道。 但黄袍男子已经知道怎么让自己不受影响,他的剑如雷霆之势而去。在最近的一刻,白风感觉已经不行。但是又觉得腰间有一股力量,将她往后一抱,剑与剑的碰撞之声。“梧桐。” “来晚了,对不起。” 这声音,怎么带着吃力。她的眼睛下一秒被赵渚给捂上,“梧桐!” 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但是很快就闻到了血腥味。还是刀剑之声,之后就是赵沅的声音,“陛下,臣等救驾来迟。” “走为上!” “走?”陈宇煊的声音也在,“伤了我的人还走。”就算平时他怎么怼赵渚,关键时刻还是护短的人。白风在黑暗中,听见赵渚在耳边说道,“没事了,把斩晴收起来。都没事了。” 再接着就听陈宇煊说道,“怎么是你!他是……” 禁卫军的声音乱成一片,白风已经收了斩晴和腹骨笛的气息。赵渚的手依然没有放开,不知过了多久,已经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说道。“赵将军,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 “没事。不用担心。”还是赵渚的声音,他轻轻地在白风耳边说道。 他的手上,能感觉到白风的颤抖,她是在害怕吗?她是在担心我吗?现在的她,也同样是在担心自己吗?值了! 他的手无力地已经滑到了白风的肩上,白风感到他的重量都靠了上来。“梧桐!” …… 真疼啊。赵渚感觉整个背都在发烫。现在是死了吗?不对,老人们都说,死了都是没感觉的。那我还这么疼,一定是没死。 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白风立马起了身,“他刚刚是动了。小皇舅!” “我看下。哼,发了两天高烧,总算是有知觉了。让开,我看看。” 已经守在这里两天了,白风几乎没合上过一眼,淇华劝过几次,她总是不离开。而且,赵淇华发现,这个姐姐似乎是想起来了一部分的事情。 第六十章 禁卫军的声音乱成一片,白风已经收了斩晴和腹骨笛的气息。赵渚的手依然没有放开,不知过了多久,已经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说道。“赵将军,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 “没事。不用担心。”还是赵渚的声音,他轻轻地在白风耳边说道。 他的手上,能感觉到白风的颤抖,她是在害怕吗?她是在担心我吗?现在的她,也同样是在担心自己吗?值了! 他的手无力地已经滑到了白风的肩上,白风感到他的重量都靠了上来。“梧桐!” …… 真疼啊。赵渚感觉整个背都在发烫。现在是死了吗?不对,老人们都说,死了都是没感觉的。那我还这么疼,一定是没死。 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白风立马起了身,“他刚刚是动了。小皇舅!” “我看下。哼,发了两天高烧,总算是有知觉了。让开,我看看。” 已经守在这里两天了,白风几乎没合上过一眼,淇华劝过几次,她总是不离开。而且,赵淇华发现,这个姐姐似乎是想起来了一部分的事情。 赵渚的伤很重,跟他纠缠的人,剑上涂毒,在救下白风的时候。让他有机可趁,他这两天烧得糊涂,嘴里却一直唤着“陛下,殿下,风儿。”之类的词。这让宣王陈宇煊生气,治到一半都不想下去手,有时要动手的,不是叫余郭就是叫淇华下手。 受伤其间,白津琮曾来过一次,被淇华堵在了房门外,“侯爷,这时候,还是请回吧。” “好。若是他醒了,就派人通知我。” “知道了。” 赵渚没真正恢复意识,但是却主动有了知觉。陈宇煊说道,“这两天渡过了,就没事了。小风,快回去休息。这都两天了,每天你都是上朝之后就过来,觉都没睡上。” 这算是两天以来的好消息,白风总算松了口。直接倒在了赵渚的手边。 陈宇煊立马一惊,赵淇华说道,“没事,姐姐就是这几天太过紧张。睡过去了。小舅舅,我把她带回去休息,师父这边还全靠你了。” “早点回去。听说今天朝堂上是不是又是一片哗然。” 把白风横抱起来,赵淇华点头,“不过姐姐并没有被这些退怯,倒是把那些声音都压了下去。” 赵渚在清和宫的偏殿,白风被带到了主殿的卧房里。赵淇华将白风放到了床上,心疼地看了两眼。“双儿姐姐,剩下的有劳你替姐姐更衣。” 之后他在白风的床头点上助眠香,“我晚上过来帮忙守着。这段时间辛苦姐姐了。” 双儿朝他点了头,这五年以来,她是亲眼看着赵淇华如何长大成为一个大人。 安置好白风和赵渚,他这个徒弟加弟弟,要替他们两人解决一些事情。忍着身上的刀伤,骑马到了禁军营里。因为连续两三天因为皇城内屡屡有刺客,不仅是尧天府衙,还有六部乃至三省尚书及宰相都质疑着禁卫军统领赵沅严重失职。 在今早的朝会上,遭受多方弹劾。虽然被白风力保下来,但他们却一致要求,赵沅需要一个督军,被力荐的人选,则就是尧天府衙! 现在最为不妙的,就是他。皇帝的阵营里,一直有人不断想要弄掉白风的心腹。他骑着马,一路出了皇城到了禁军营里,营外还有一些马车。赵淇华认出来了,里面有尧天府衙的马车驾。 “赵大人,您现在不能进去。” “为何。”赵淇华还没到里面,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路者是尧天府的衙役,他说道,“现在杨大人正在里面审问着赵将军,您现在进去可不是时候。” “审问?”赵淇华脸色一黑,“谁给他的胆子让他审!滚开!” 一脚把人踹到了一边,动到了伤口,他“嘶”地叫了一声,大步进去。 尧天府尹李权要听到了些动静,之后有衙役进来说道,“李大人,大学士赵大人闯了进来,拦都拦不住啊。” “拦不住也要拦!” 赵沅一听,他怎么来了? 还没出去传话,赵淇华已经进了这个帐下,“李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审禁卫军统领!” “这应该也轮不到大学士您来插手。来人,把大学士赵大人请出去。” 赵淇华的伤已经开始又渗血,脸色也不大好,看着地上被强按下来的赵沅,吸了一口气,足声说道,“我看谁敢。” “赵大人,可不要搞得大家都不好做。”尧天府尹李权要的眼神是要杀了赵淇华,因为之前追捕他的事,后来被皇上,也就是现在的新皇。 地上的赵沅说道,“淇华你先回去。” “赵大哥。我看谁敢动你。敢问李大天,尧天府因何立案!要抓,怎么不去抓那些刺客。”淇华正要将他拉了起来,李权要说道,“那我就来告诉你。赵沅涉嫌一桩杀人案件。敢问,我还有没有权来抓人。” 赵淇华一听,此事在有蹊跷,“赵大哥,这是?” “你先回去。不会有事的,没做就是没做。没事的。”赵沅说道,“李大人,淇华,赵大人没弄清情况,现在的情况。” 让李权要想不到,赵淇华后来就反了意,“原来如此,李大人。那您这边就继续审。不过有一点,您尧天府尹官拜正三品,而禁卫军统领官拜正二品。现在尚未定罪,你让赵将军跪在地上。此事我若向皇上禀报,不知您是否也有罪。” “你!” 赵淇华将赵沅扶了起来,小声地说道“放心。” 看着赵淇华离去的背影,李权要朝赵沅说道,“真不愧姓赵,赵家一心一体啊。来人,把赵沅关到尧天府牢。” 骑马在路上,还没有进这座皇城,赵淇华觉得眼前的尧天城又黑又小,就像一座监牢,困住了多少人。他想起黄少奇那天到尧天府,对淇华说的那句,“淇华,我们去走遍天下吧!”这让淇华勾起了第一次向往。这座看似繁华锦绣的皇城,如此这样的阴暗不堪。 第六十一章 让李权要想不到,赵淇华后来就反了意,“原来如此,李大人。那您这边就继续审。不过有一点,您尧天府尹官拜正三品,而禁卫军统领官拜正二品。现在尚未定罪,你让赵将军跪在地上。此事我若向皇上禀报,不知您是否也有罪。” “你!” 赵淇华将赵沅扶了起来,小声地说道“放心。” 看着赵淇华离去的背影,李权要朝赵沅说道,“真不愧姓赵,赵家一心一体啊。来人,把赵沅关到尧天府牢。” 骑马在路上,还没有进这座皇城,赵淇华觉得眼前的尧天城又黑又小,就像一座监牢,困住了多少人。他想起黄少奇那天到尧天府,对淇华说的那句,“淇华,我们去走遍天下吧!”这让淇华勾起了第一次向往。这座看似繁华锦绣的皇城,如此这样的阴暗不堪。 赵淇华对身边的暗卫说道,“回头派人查一下,赵将军是出了什么事。得到情报,回宫里说,切记,别当着陛下的面。” “是!” 说完人就消失不见。 本想急着回宫里,只是想着想着,人就到了太子府所在的街上。不过如今的太子府,已经重新换上了白府的牌匾。主人,也从白风换成了白津琮。 门口正好是杨俐从外面回来,“淇华,怎么不进来?” “呃。嗯,好。”也不知已经下了马。只是在门口踌躇着,没能进去。 “老爷,淇华少爷回来了。”杨俐说着,将人带了进来,“怎么就几天不见,回家反倒生疏了!” 尴尬地一笑,是啊,不过就几天没回来,怎么就如此生疏了。不过也是,改了府,改了主。已经也不像之前的家了。赵淇华拘谨地道,“侯爷。” “淇华,这可是……” “杨俐,没事。需要适应。一时强求不来。”白津琮坐在堂上,“淇华坐吧。难得来了,一同吃个饭?” 淇华摇了摇头,“宫里还有事。先不了。”他从进来时,看了这布置,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看来白津琮并没有动过其布局。 这父子两见面如此生分,杨俐不禁在一旁叹了口气,突然想到淇华的爱好也是下棋,“侯爷,淇华。你们看需要将棋盘拿过来?” 一听便是杨俐要解他们的尴尬,白津琮说道,“好,拿来吧。听说淇华的棋艺极好。” “恭敬不如从命。” 杨俐抱来了淇华房里常用的那一副棋子,“二位就自己先下着。” 一抬眼,白津琮拿着棋,“侯爷先下。” 也不推,白津琮先下了一子。随后淇华跟着下了一子。一来一往。两人交互而下,一言不语,想说的话,都在棋中,不言而寓。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淇华先开口问道,“那一日在冷宫,侯爷对我说,佣兵将至。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在大典上动手。” 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两人的沉默又开始了。只见了天色已经逐渐近黄昏的金灿,余辉洒入花园里,一星半点还渗入了大堂之中。两人也不知杨俐替他们换了十几杯茶,直到跟着淇华的一个暗卫细语在他耳边说道,“快到宫禁的时间了。” 白津琮正下得有乐趣的时候,不见淇华再下子,抬眼看了他收了手,说道,“侯爷,宫禁快到了。我需要回宫里。这局多谢指教。” “日后还有时间让我们父子再下棋。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淇华理了衣袍,正准备行礼,又听白津琮说道,“一些事,不必着急。比起他们,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现在的局,就像我们方才下的棋一样。横竖都是以‘困’字为主。不能让自己被囚禁在别人的棋当中,唯有跳出来,才是生路。” 唯有跳出来,才是生路。 白津琮的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淇华并不是行的主上从下的礼,而是父子礼。“多谢父亲教诲。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回去吧。” …… 白风醒来,已经的黄昏的时候,梁双儿告诉他,赵渚下午已经醒过来一次。这让白风放下心,又看到桌上近乎半摞高的奏折山,“淇华去哪儿了?” “他说宫禁前就会回来。也差不多了。陛下,先服药吧。” 刚用过药,淇华果真就已经回来,“陛,姐姐,现在身体如何?” 点了点头,他看见淇华的衣服上有些红色的血样,“伤口裂开了?” “一不小心用了点力,没事的。对了姐姐,这两三天我可能需要出门一趟。” “出了事?” 淇华笑着说道,“不是,是寻朋友。可让我告个假?” 白风点头,放下了笔,“切记早点回来。需要带人出去?双儿,你看着给点人手,淇华受了伤。” “是。” 他回想着白津琮说的那个“跳出去。”也许真的是一招办法。想到了一半,听到有位官吏进来说道,“启禀皇上,各国使者相继抵达京城,也准备了贺礼,您看这该如何处理?” 白风接过礼单,“这些礼品让礼部同内务府钦点。至于这些使者,让令王去应付就好。不过还有一点,这些使者下榻的客栈或者其他,让禁卫军看好。有异动,立即回报。” “是。” 淇华说道,“陛下果真想得周到。” 白风笑了笑,“若不是你要告个假,这些使者必由你来接待。至少让他们看看我大陈第一公子,若是令王嫌事务太多,朕就推到你身上。” “陛下尽管推到我身上便是。”淇华同样一笑,想到,虽说新帝登基,天下各国必将来贺。但是这节骨眼上,悬赏已经散布在各国之中。若是真有刺客混在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等官吏走了之后,白风又对梁双儿说道,“让暗卫同时也监视这些使者,我倒对这些禁卫军,多少有些不放心。” 此时,禁卫军副将也前来禀报,这位副将名为谢环,可是在赵渚在任之时,就已经在了。“臣已安排手下分别对使者所在的驿站进行监视。” 第六十二章 白风接过礼单,“这些礼品让礼部同内务府钦点。至于这些使者,让令王去应付就好。不过还有一点,这些使者下榻的客栈或者其他,让禁卫军看好。有异动,立即回报。” “是。” 淇华说道,“陛下果真想得周到。” 白风笑了笑,“若不是你要告个假,这些使者必由你来接待。至少让他们看看我大陈第一公子,若是令王嫌事务太多,朕就推到你身上。” “陛下尽管推到我身上便是。”淇华同样一笑,想到,虽说新帝登基,天下各国必将来贺。但是这节骨眼上,悬赏已经散布在各国之中。若是真有刺客混在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等官吏走了之后,白风又对梁双儿说道,“让暗卫同时也监视这些使者,我倒对这些禁卫军,多少有些不放心。” 此时,禁卫军副将也前来禀报,这位副将名为谢环,可是在赵渚在任之时,就已经在了。“臣已安排手下分别对使者所在的驿站进行监视。” “你?”白风问道,“赵将军人呢。” 谢环回道,“赵将军因为失职加上牵扯到一桩杀人案。已经被尧天府尹李大人带走。” “杀人案?” 赵淇华在一旁,说道“陛下,这件事我略有耳闻。” 接着谢环又接过他的话,“请陛下恕罪,事急从权。当时正好几国使者团同时抵达尧天城,下官只能为了确保这些使者没有异动。只能先去调兵。” 她怎么笑了呢?赵淇华见白风知心一笑,难道…… “谢将军,此事交给你办便好。”白风放下纸笔,“朕相信尧天府尹会做出判断。”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下去吧。” 谢环一走,赵淇华问道,“姐姐怎么这么淡定。” “淇华,你说离开几日,是去处理这件事?” “对。我觉得事有蹊跷。加上刚才谢环一来说的那些,会不会一切都太过凑巧,赶上一起。他说没时间回禀,只是因为使者来京?所以姐姐,我需要去查一下。” 白风笑着说,“那果然此事还是要由你去。需要人手自己挑。千万小心,方才那个官吏,来的名单上。有南越国,淇华,有劳你先去找他们。” 不说什么事,但淇华已经知道她想做的是什么。 …… 用了晚膳,白风先去看了眼赵渚之后,又回到了清和殿批阅奏折。 入了二更天,夏风进了屋,让烛光丝丝晃动,白风手撑着头,打了个盹。梁双儿找来一件披风,轻轻盖上,惊动了梦中人。“陛下,休息就到床上睡。” “没关系,替朕倒杯茶。还有大部分都没有批阅完,等会儿还要去看看梧桐的情况。” 于是便到了三更天。纵使是在夏夜里,这深夜的风透着湿冷。烛火被夜风吹灭了数盏,“不对,戒备!”梁双儿从腿间取出了铁棍,拼接到一起。白风手上滑出了斩晴,拿起身旁的佩剑,“别出手。” 从大殿前,飞进了几枚火镖,梁双儿用铁棍打了下来。从清和殿的梁上,纵身飞下暗卫由梁双儿精挑细选的精兵。 白风在夜色中,静坐台后。听着殿外的声音。 刹那间,殿门外起了一阵有力度的内力。将两三个暗卫只接丢了进来。来者之人,又是一个武功不错的人。这人却不蒙面,执起手上的鞭子。 白风仍不动,直接这人的鞭子打到了铁棍上,被梁双儿挡了下来。“想踏进大殿?” “怎么,不让?” 梁双儿的铁棍将他的鞭子连同人,一同被甩了出去。白风仍一动也不动,看着殿外暗卫同他们打斗,轻轻喝了口茶。手上又重新执笔批奏折。 和梁双儿打斗的那人,看着梁双儿明明一副女宫打扮,身手却如此了得。 看着身后一人接一人相继倒下,他啧了一声,“看来今天倒还在你一个姑娘手上着了道。撤!” 他从腰间掷下一枚烟弹,“撤!” 梁双儿第一时间撤回殿内,白风又放下一本,“人跑了?” “是。但是抓了六七个活的。” 白风笑道,“老规矩,没杀人的关一阵子。杀了人的,移交尧天府。” “可尧天府不是……” 她拿起一本奏折,不去看梁双儿,“就因为是尧天府,才交给他们。对了,也好几天没有陈铖幽的消息,现在人怎么样。” “很安分。这几天都没出过房门。” “明日请他进宫,吃个家宴。对了,是几位表哥一同。”白风放下手中的奏折,“也差不多该去睡了。” 梁双儿依言,替白风洗漱更衣。 淇华第二天一早就离了皇宫。没有人看到他后来去了哪里。唯有跟着他的暗卫道,“公子,到了。” “小安,你确定他们住,这儿?” 为什么这么问,淇华一下车以为是到了什么客栈或者是驿站,结果直接到了一间农家苑里。暗卫小安说道,“梁公子,是这里没错。来,我来扶您。” 嘶,一声,伤口又裂开了。被扶下车,赵淇华看了看四周,虽不说是出了尧天城,但是尧天城里也会有一片不大的农田,也是第一次见过。 见到淇华的车驾的,是南越曾伺候过乌伊诺的人,淇华见过。“稍等,我去跟大人传个话。” 他进去之后,是另一个人出来。赵淇华没见过卓鹏,倒是客气地问道,“请问大人,可是南越国的使者。” “呵。是,居然我王让我住进这样的房子。” 我王?哦,那果真就是南越国的人没错了。赵淇华说道,“不过看来您好像是位将军。” “不错,好眼力。你是何人?” 暗卫小安横气地说道,“这位可是我朝陛下的义弟,大学士赵大人。” 卓鹏看着赵淇华,这人长得好生标致,长相还有几分真的和王上很像!卓鹏说道,“既然是我王的义弟,那就是自己人。” “看起来这位将军还挺好说话。”赵淇华笑着说道,“今日前来,可是有件事,也只能您来” 第六十三章 嘶,一声,伤口又裂开了。被扶下车,赵淇华看了看四周,虽不说是出了尧天城,但是尧天城里也会有一片不大的农田,也是第一次见过。 见到淇华的车驾的,是南越曾伺候过乌伊诺的人,淇华见过。“稍等,我去跟大人传个话。” 他进去之后,是另一个人出来。赵淇华没见过卓鹏,倒是客气地问道,“请问大人,可是南越国的使者。” “呵。是,居然我王让我住进这样的房子。” 我王?哦,那果真就是南越国的人没错了。赵淇华说道,“不过看来您好像是位将军。” “不错,好眼力。你是何人?” 暗卫小安横气地说道,“这位可是我朝陛下的义弟,大学士赵大人。” 卓鹏看着赵淇华,这人长得好生标致,长相还有几分真的和王上很像!卓鹏说道,“既然是我王的义弟,那就是自己人。” “看起来这位将军还挺好说话。”赵淇华笑着说道,“今日前来,可是有件事,也只能您来。” 卓鹏大笑,挥了挥示意让赵淇华进去说。不过里面倒是比外面好多了,里面至少该有的都不少,从外面看着这屋子,倒是相当寒颤。 让淇华坐得舒服了,他是个粗人,也不知客人来要给口水喝。“这位小兄弟,是我王吩咐什么事了吗?” 让赵淇华觉得有点奇妙,南越国的将军找南越王,找到陈国来了,而且还是陈国的新皇! 赵淇华说道,“这位将军,近几日皇宫里屡有刺客。由于数日前,黑市里流出一条悬赏令,以六百万黄金,寻的是我姐姐的命。” “什么!岂有此理,陈国竟如此危险,我要带我王回国。” “……” 看不出来,这个卓鹏居然还有一些忠心! 赵淇华摇了摇头,“姐姐是不会回去的。但这件事也是姐姐交待的,若是将军处理的好,那腹骨笛会归还于你南越国。” “什么事,你先说。” 这里还有一些旁人,赵淇华使了几次眼色,这将军愣是没看懂。还反倒问一句,“你家小主子,是不是眼睛不太好。” “……” 连这个暗卫小安都觉得这个将军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于是他附耳小声地说道,“我家公子的意思是,这里人多口杂,毕竟是皇上的秘密任务。需要与你一人说道。” 赵淇华看着他,点了头。 这卓鹏才把人给遣开,“这位小公子,可说了吗?” 听赵淇华说完,卓鹏连连称奇,“妙啊,小公子,这个是吾王想出来的?” “嗯。” 其实白风一个字都没有说。不过也就是淇华推敲出来的而已,“那卓将军知道该如何,那明晚见。” …… 离开了这个农家苑,暗卫小安问道,“那接下去,您要去哪儿?” “小安,你跟了我多久了。” “满打满算,也有两年多了。” 赵淇华说起这个小安,还是梁双儿安排要保护他的,不过现在也说不好是谁在保护谁的命,“小安,去之前我们落脚的那个小棺,换个衣服。我们去查件事。” 小安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其实已经有二十二岁。只不过样子长得比淇华还嫩,所以淇华便也小安小安地叫。“公子,小的现在就带你去。走着!” “……”到底是谁幼稚些! 摇了摇头,他进了车里,淇华的马车常年都会放一些散书,说是在路上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当然,这些都是从白风那里学来。 驾着马车,小安说道,“公子,我就纳了闷,为何公子开的铺子。是那种地方?” “怎么了?” “您说,万一让陛下知道了,您说说。你该怎么跟好说。” 看着书的淇华,把书放了下来,“我一家‘品红苑’,一不赌,二不漂。哈哈,”淇华笑了两声,“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说说,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暗卫小安说道,“可是公子,你那间品红苑里的可都是女工,去的都是男客!” “我说小安,”淇华探出了一个头,“你想什么呢,说得跟我就不是做正经生意一般。你那脑子里尽想些什么。” 小安把他推了回去,“公子别出来,前面就到了。” 马车驶进了品红苑的后门处,赵淇华从车上一下子就进到了里面,他们在这里,几乎是没有人能发现淇华下了车。后门中,总会有人接应。 只见赵淇华和暗卫小安翻了进去,里面有一个美貌如花的人在这里等着他们,“赵公子,等你许久了。” “关姐姐,进去说。” 将他们两人带到苑阁里最好的一间房,摆设的也按照淇华的喜好,这间房间干净透亮,又不像庸俗。里面已经有个暗卫等着他,“公子。” “怎么样,尧天府尹说赵沅将军身上有命案。是怎么回事。” 暗卫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两天前,有起夜的人在尧天城里巡街的时候,路过马员外的家宅外,发现了后街那里有两具尸体,还有赵沅将军。” “人在场,并不代表者人就是他杀的。” 暗卫回答道,“对,但是赵将军的手上还发现了凶器,凶器上还滴着血。” “若凶器是从凶手上抢来的呢?” 暗卫接着说道,“根据我们从府尹记录中查看所知,赵沅将军还存在的杀人动机。所以府尹有理由相信,人是他杀的。” 说得赵淇华听着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杀人动机是什么。死的两人是谁?” “死的两人,淇华公子也认得。” “谁?” “都是您曾经的同窗。张云光,张云极。” 淇华想了想,这张云光和张云极是兵部左侍郎张千山的儿子,一向与禁卫军作对,这几年更是有些水深火热。赵淇华还在书院上学的时候,这两兄弟听到赵淇华和赵沅有着关系。曾经找过他不少麻烦。但就算再如何,赵沅也不会对两个孩子下手。 暗队说道,“这两兄弟在数日前,找到了不少禁卫军的家属,还有赵府上。听说每人打断了一条腿。” 第六十四章 暗卫回答道,“对,但是赵将军的手上还发现了凶器,凶器上还滴着血。” “若凶器是从凶手上抢来的呢?” 暗卫接着说道,“根据我们从府尹记录中查看所知,赵沅将军还存在的杀人动机。所以府尹有理由相信,人是他杀的。” 说得赵淇华听着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杀人动机是什么。死的两人是谁?” “死的两人,淇华公子也认得。” “谁?” “都是您曾经的同窗。张云光,张云极。” 淇华想了想,这张云光和张云极是兵部左侍郎张千山的儿子,一向与禁卫军作对,这几年更是有些水深火热。赵淇华还在书院上学的时候,这两兄弟听到赵淇华和赵沅有着关系。曾经找过他不少麻烦。但就算再如何,赵沅也不会对两个孩子下手。 暗队说道,“这两兄弟在数日前,找到了不少禁卫军的家属,还有赵府上。听说每人打断了一条腿。” 看着暗队收到的情报,不会是有假的。除非是有人故意要送给他的假情报,淇华想到那天赵沅的样子,也十足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人。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估计按照赵沅的性格,不可能不会找他们两人麻烦。但是他和赵渚的性格不同,至少不会冲动! 赵淇华想了半天,见他没有反应,小安说道,“这一看,八成还真是赵沅将军动的手。看来尧天府这件案子,还真结了。” 暗卫看了看小安,“话这么多。” “嘿,你话也不少啊。”小安得意地说,“公子,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开始都像小安说得,一切该有的证据,动机都在现场,都是第一时间被发现。但是就是哪里有些不太一样,“你刚才没说到,打夜的人是什么时辰到马员外府的后街。” “三更天。” 三更天?两个张家的人,跑到马府的后院,“现场只有凶器?难道不觉得有点奇怪。若是赵沅将军真的杀了张家两位公子,更何况会放一个打夜的人跑去报官?” “如果是我,办一口气时候被人发现了,我不会让那个人活着离开。”小安还真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所以……赵将军也确实不可能放那个打夜的人离开。若是身上已经背上了两条人命,也不怕背第三条。” 淇华点点头,“而且三更天里,两个富家公子跑到一个员外家的后院的街上,能干点什么。” “这个……难道马员外家有漂亮的丫环?” “丫环那倒没有,但是我听说有个漂亮的闺女。”淇华看着关小兰,“关姐姐,这件事能帮忙跑个腿?” 关小兰笑着说道,“老板说的话,当然得办。但工钱……” 淇华向来很喜欢这种只要钱,话不多,但做事利索的人,“工钱照旧,做得好的,去太子……算了,我这次给吧。”想着,这间店先不能让白津琮知道,他拿下纸笔,写了些东西。交给关小兰,“我说老板,你这打个‘欠条儿’是几个意思?” “哼哼,今日出门银子没带够。”淇华说道,“所以关姐姐。这您先收着,我也指着圣上俩儿月多拨一些俸禄。” 拿着欠条,关小兰收进了袖里,“没事,少了的,我直接从品红苑的账上拿一点就是了。走了。” 暗卫小安看着淇华,“不对啊公子。你可是从上任到现在,没拿过半块银子。您这些钱都从哪儿来的?” “当时朝廷的俸禄,能省就省点。也就不发了,所以从当时就直接给省了。到现在,你不说,我倒还忘了,朝廷可是欠了我二十七个月的俸禄。回头我找姐姐要去。” 小安又问道,“不对,公子你还没说您是哪来的钱开这个酒楼的。” “从太子府的账上拿出来的。不过当时只拿了五百两。”淇华笑着说道,“这四五年赚的,我已经放回去五万两了。太子府的钱亏空的,都给贴补上了。” 白风不在,太子府留的,只有铖怜一个人的俸禄,其中大部分只能自足。府里上下下来号的人,都靠着铖怜的俸禄和铖独这世子封地上的俸禄。虽说一个摄政王,一个世子这些钱还挺多,但没想到这府上大大小小的开销用度,却相当惊人! 于是赵淇华在几年前,偷偷拿出了一部分太子府里的积蓄,选了在这京中最好的一处地段,开了这么一间。当时的他,不过十一岁! 想来前几年做的事,是有些莽撞了些。“没什么,过这么多年了。这位小兄弟,把尧天府的记录拓一份过来。我先去一趟张府看看是什么情况。” 从品花苑的后门进来,赵淇华和小安堂而皇之换了张面皮,从正门口离了开。 这套换脸的功夫,赵淇华觉得有用,本来想向周崎南学上两招。却因这是周崎南说这是秘术,若没有他师父同意,决不外传。于是也没学上,但周崎南却给了他几副上好的面皮,也不会因为皮制缺水而皱。他常年将一副带在身上,剩下的都留在品红苑里。 走了出来,赵淇华问道,“小安,明明平常也不曾露过脸。你干嘛也要换上这皮囊。” “新鲜,好奇!总不能您每次都自己带吧。” 无奈地摇了摇头,淇华说道,“那走吧。” …… 张府所在的街外,早就远远地见到挂起了白布,很大地写了一个悼字。并且赵淇华还能见到几处的白布上,写了不少的“冤”字。 小安和赵淇华走在这条巷里,这时似是张家的家仆看见两个不认识的人,问道,“二位公子,你们是认识我家两位小公子?” 淇华点了点头,“是,我是二位公子的同学。几年前一同在六部学院一同上学。” 家仆左右瞧了一眼,不认识淇华换了张人皮后的脸,果真没什么印象,可若不是同学,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半信半疑地就将这两人带了进去。 第六十五章 走了出来,赵淇华问道,“小安,明明平常也不曾露过脸。你干嘛也要换上这皮囊。” “新鲜,好奇!总不能您每次都自己带吧。” 无奈地摇了摇头,淇华说道,“那走吧。” …… 张府所在的街外,早就远远地见到挂起了白布,很大地写了一个悼字。并且赵淇华还能见到几处的白布上,写了不少的“冤”字。 小安和赵淇华走在这条巷里,这时似是张家的家仆看见两个不认识的人,问道,“二位公子,你们是认识我家两位小公子?” 淇华点了点头,“是,我是二位公子的同学。几年前一同在六部学院一同上学。” 家仆左右瞧了一眼,不认识淇华换了张人皮后的脸,果真没什么印象,可若不是同学,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半信半疑地就将这两人带了进去。 如赵淇华所想,这兄弟的尸体果然没有给仵作检查过。就放在张府的天井里,赵淇华远远就见到四周还放着一些防腐的药材,嗅都能嗅出来。 张云光,张云极的父亲就在两具灵柩旁,真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听家仆说,都不知道晕哭过几回了。旁边还有他的女儿,“爹,别哭了。哥哥们都不能复生,爹,别伤了身子。” 暗卫小安说道,“公子,这位张小姐长得还果真不错,不算国色天香,至少也在这尧天府有名有姓的一位了。” “嘘。”淇华打了个噤语,“我过去看看。” 赵淇华靠近他们父女,一副悲痛的样子,“张大人,请节哀。” 先看赵淇华的,是这位小姐,“请问您是……” “吴桦,我是张云光,张云极曾经在六部学院的同学。尽管相处的时日不多,也曾受过二位的关照。” 赵淇华看着这张云惜一眼,看似也就十一二岁,是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年纪不大,但礼节都有。与她两位兄长的性格,一看就不同。 “原来是这样。吴公子,多谢好意。家父现在伤心过度,身旁不能没人。在这,您就自便。” “好。” 赵淇华对小安说道,“去他们二人的房间看看。” 问了路,并不难找。这些下人也不拦着赵淇华,领路的小厮说道,“公子,这里就是二位少爷的卧房,那边是书房。” “给你。有劳了。”淇华的袖下拿出一锭银子,那小厮连忙推掉,“这位公子,万万不可。” 推掉之后,说道,“公子,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唉,若不是那天我……” “怎么了?”从他躲闪的眼神中,被淇华捕捉到了,“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吴公子,您就别问了。千万不能被老爷知道。唉……”说完,他真准备逃走,被小安截在了半路,“没听到我家公子有话要问呢吗。” 这小厮叫夏路,看着前后,虽然这里有不少祭奠张云光,张云极的人。但是反而他叫出来,就会被发现他做贼心虚。 “二位公子,二位少爷。真的别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夏路想逃,但真的前后已经同有路了,“我说,我说,我们进屋里说。” 这才让淇华满意地点头,“进去吧。” 进到张云光,张云极的房间之后,他望了望两边,确定是没有人,“好了,说吧。”小安关上了门,靠在门边,里面只有淇华和夏路。 夏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吴公子,您可千万别告诉老爷小姐,他们若是知道与我有关,一定不会放过我。求吴公子一定不要说出去,我可是签了卖身契的,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卖身契?”淇华的眉间一皱,“卖身契约不是早在武帝的时候已经被明令废除。这张千山大人不可能不知道。你接着说,几天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路在看一眼前后,确保没有其他人,“吴公子,您可真的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他看到淇华点了头,才放心说道,“就在两天前。我替二位公子出去跑了腿,突然有人在一条小路里,劫住了我。” 小安不屑地说道,“劫你?我说这位地上的‘少爷’是哪座府邸的?” “不是。他们直接将刀架在我的脖子,那人说,要么就要命,要么事成之后就给我钱。”夏路还将脖子上的纽扣解了开,“二位公子看看,这刀疤都还在呢!” 赵淇华看了看,这疤痕看上去确实就是新的,看结痂的程度,也就是这两天的伤。“那他们要胁你做了什么?” “他们让我在那个时辰里,让二位少爷出府。唉呀,若是我一早就知道那是条死路,我定也不会让二位少爷去的!”看夏路懊悔的样子,小安和淇华觉得,这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淇华问道,“那他们约定给你的钱呢?” “我当时吓傻了,哪还管得着钱啊。可是少爷出事之后,果然我娘从乡下特地进了城,说我给他们怎么寄了这么多钱!我当时也傻了,我就算在这府里,一辈子也没能挣这么多!” 小安好奇地凑近了问道,“所以到底是多少?” “整整五百两!” 淇华想了想,居然这么多,“既然这么多钱,你也犯不着在这张府,对了,你还签了卖身契……那些银子,你娘可有带一些给你。” “有,有!”夏路立刻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了淇华,淇华接过,先掂了掂重量,是足银。又翻看了底部,“呵,居然还是官窑烧的官银。” 由于是官银,这方面倒是好下手去查,淇华把银子丢给小安,“派人去查查这是什么来历。” “那人只让你带两位少爷过去,你就带了。其他的你还有什么发现?” 夏路又想了想,“不过有件事……那马员外家的女儿,我也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和我家小姐呢,自幼是好玩伴。但,但有几次,我家二位少爷曾对马小姐行为有些……有些……” 看他如此态度,淇华也猜了个七八。 第六十六章 小安好奇地凑近了问道,“所以到底是多少?” “整整五百两!” 淇华想了想,居然这么多,“既然这么多钱,你也犯不着在这张府,对了,你还签了卖身契……那些银子,你娘可有带一些给你。” “有,有!”夏路立刻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了淇华,淇华接过,先掂了掂重量,是足银。又翻看了底部,“呵,居然还是官窑烧的官银。” 由于是官银,这方面倒是好下手去查,淇华把银子丢给小安,“派人去查查这是什么来历。” “那人只让你带两位少爷过去,你就带了。其他的你还有什么发现?” 夏路又想了想,“不过有件事……那马员外家的女儿,我也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和我家小姐呢,自幼是好玩伴。但,但有几次,我家二位少爷曾对马小姐行为有些……有些……” 看他如此态度,淇华也猜了个七八。 关乎着自家少爷的声誉,夏路也不敢表露太多。赵淇华问道,“劫持你的人,可有蒙面,或者声音认得?” 细细回想,那一天着实吓人,让夏路也不敢忘掉。“那人蒙着面,看着身段倒也眼熟,不过那个人好像着了风寒,声音沙哑。” “那人身上的衣服可眼熟?或者配饰?”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衣服上,没有让人印象深刻。配饰……配饰……”夏路用力回想,淇华看得他五官都要皱在了一起,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配饰,他的剑坠上,有一朵青色流苏式的花。” 花? 之后这夏路也回忆不出新鲜的东西,赵淇华便离开,离开前这夏路再三确认他不会说出去。 小安凑到边上,“这夏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是算忠心还是不忠心。唉。” “多少算是忠心的,只是又怕死,小安,我发现你最近话特别多了!而且,这碎碎念的样子,你平常少和少奇承之二人呆着。” “是。” 面上应着,但心理却道,为什么呢?算了,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白家人。这是暗队里的一句名言! …… 白风除了在清和殿奏折之外,就是到偏殿里看看赵渚有没有醒。这一点让陈宇煊很不高兴,有两三次还差点和白风吵起来,“我说小风儿,这一个男人,上半身都没穿衣服。女孩子家家,别一直过来。” “朕的人受伤了,自然朕要亲自来看。小舅舅,怎么?” 看着手下的人不能拦住白风,陈宇煊倒是自己上手了。“小风,这一个大男人,你又没有成亲,宫里人这么多。你就不怕自己的名声……” 白风扫视了这偏殿里面的一众宫人,只听她凌冽地说道,“朕看谁敢!” 倒是让陈宇煊不禁松开了手,突然有一种从心底里生出的惧怕,这种惧怕来自他儿时的一段回忆。陈宇煊生平没怕过多少人,但倒是对自己的亲爹,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陈武帝,陈国曾经最为骁勇善战的一位皇帝。陈宇煊年幼的时候,曾有一次顽劣,闯入了皇城的禁卫军大营中。这是武帝最喜欢呆着的地方。 因为误闯了营地,几名禁卫军不慎从马上,为了让这小皇子不受伤,都从马上掉了下来。武帝大怒,“你来做什么!” “父,父皇……”被突然这么严肃的表情吓到,陈宇煊第一次觉得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爹,而是真正的统治者。 从那以后,陈宇煊的母妃虽不被打入冷宫,但也没有再进入过清和殿,也没有再见到过陈武帝。 那种感觉又来了,在她的身上!陈宇煊知道白风不同于常人,但却也是自己心爱的侄女。但现在可能再也无法,把她当作还是当年那个抱在怀里的孩子!陈宇煊松开了手,让白风去照顾赵渚,看着她如今的样子。她究竟像谁呢? 赵渚听着外面有些声响,最后还是只有白风一人进来。 “陛下,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白风看着他身上的伤,皱了皱眉,太重了。她说道,“没事。怎么醒了不找人通知朕。”白风的语气很轻,轻得觉得就可以很容易地睡过去。 赵渚说道,“我知道现在陛下一定国事很多。不必为了臣,两头跑。” “你不一样。” 赵渚的心一怔,就像是自己做梦,没醒,已经多久。五年多了吧,听到她再说这么入骨的话。“陛下,你……都想起来了?” 只见她点了点头,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眼睛被遮住的时候,听到耳边的人无力,且极有安全感地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想起来了。 她并不是全都想起来了。她想起的,是和眼前的这个人,曾经约定过的事。“并不是的有的事。但,但想起来,我曾答应过你的事。” 这番话,让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眼眶红了大半。“想起了,哪件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克制自己的心情。 她想起来了!赵渚趟在床上,想撑起身子,可是感到肩膀传来的疼痛。“嘶……” “别动。” 白风又把他轻轻按回了床上,帮他掖好被子,“乖乖躺好。” 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白风,“陛下,你还是先放开。被人看见,是有些不太好。”但说归说,他十分享受这样的待遇。“陛,陛下……” 没想到白风越来越靠近自己,快贴上了赵渚的脸,下意识赵渚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只听白风说起,“没人的时候,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嗯?” 白风抬了眉,“你忘了你在昏迷的时候,叫我什么?” 这样耳边的热气让赵渚不由整个头皮都发麻,谁会知道昏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不对,难道是……赵渚的脸越来越红,白风轻轻笑着说道,“怎么,赵大公子的记性这么差?” 是这五年里,赵渚幻想过所有和白风的日子,一个日出而作,另一个纺纱织布,相夫教子,过着普通的生活。他脱口而出,“风儿……。” 第六十七章 白风又把他轻轻按回了床上,帮他掖好被子,“乖乖躺好。” 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白风,“陛下,你还是先放开。被人看见,是有些不太好。”但说归说,他十分享受这样的待遇。“陛,陛下……” 没想到白风越来越靠近自己,快贴上了赵渚的脸,下意识赵渚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只听白风说起,“没人的时候,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嗯?” 白风抬了眉,“你忘了你在昏迷的时候,叫我什么?” 这样耳边的热气让赵渚不由整个头皮都发麻,谁会知道昏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不对,难道是……赵渚的脸越来越红,白风轻轻笑着说道,“怎么,赵大公子的记性这么差?” 是这五年里,赵渚幻想过所有和白风的日子,一个日出而作,另一个纺纱织布,相夫教子,过着普通的生活。他脱口而出,“风儿……。” 得到了满意地回答,白风坐回了原来的姿势,“我还以为你不会说。”白风看着外面快要日落,淇华已经离开一天了。“我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想起来。” 后面赵渚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脸不知是受伤后高烧发的通红,还是方才害羞脸通红。他看着白风,“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而白风也不会告诉他赵沅出了事,“总会好的。淇华已经去弄了,你再睡一会儿吧。”还打趣地说“都烧得这么烫了。” 我这么烫,能怪谁! 白风笑着,看着他慢慢睡了,总算才离开。离开前,陈宇煊已经不在了,而是余郭,白风问道,“宣王人呢?” “回府了。” “哪座府?”白风问道,若是以前是应该回的太子府,但现在那里的主人又回来了,那能去的还有一个地方,摄政王府!“来人,备马。” 梁双儿问道,“可是陛下,现在已经过了宫禁的时候了。”发现了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梁双儿装作咳嗽了一下,余郭才收回眼神。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白风曾听黄少奇在南越说起过他们两人的事情,现在一看,是时候该安排办某些事情。白风真不忍心让他们这短暂的相见,即将分开。她说道,“按暗卫的方法出去,帮朕也备一套衣服。一个时辰之后,送到朕的殿里。你们……慢慢。” 说完,梁双儿几乎平常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和余郭齐刷刷两人脸都红了,“陛,陛下……” 白风的步子很轻,就算身上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但行动像流水般,没有声响。就这样突然间消失在了偏殿里,留下一双人。 回到清和殿,小安已经在这里等着白风。“如何?” 暗卫小安回道,“回陛下,今日我与公子去了张府。公子发现事情有蹊跷,这是公子让我带给您看的。过目。” 白风接过小安手中的银锭子,然后说道,“足银,官窑。查到什么了?”、 小安说道,“这枚官窑是大北城所出,嗯,是三世子所在的封地官窑出的银子。” 三世子,陈铖幽。白风说道,“正好今晚我要去一趟。让淇华在那里等朕。” “哪,哪里?” “回去这么说就好了。”白风看着手上的银锭子,三世子陈铖幽的封地本就是煤及其他金属产出的绝好之地。陈国大部分的银子,或者是兵器,铁器都是出自这里。这下,让白风不觉得有点担心。 一个时辰之后,白风及梁双儿双双出了宫。梁双儿问道,“陛下这般出行,倒是前几个皇帝都不曾如此。” “方便行事。对了,什么时候准备操办喜事?” “……”梁双儿脸刹一下通红,其实这件事,本来在五年前白风已经决定要帮二人操办。 自从回来之后,虽然白风与梁双儿接触不似之前这么长久,但白风却觉得这姑娘真心不错,余郭为人也行。这样的姻缘,撮合倒也不错。白风欣笑了一下,“朕的赐婚,可不能拒绝。” “双儿,谢陛下。” 两人到了摄政王府后的巷子,白风与梁双儿一跃而入。 “谁!” 刚进没多久,且声音极轻,居然还有人能发现。看着夜色中的银光闪过,梁双儿下意识挡在白风身前,铁棍与冷冰器的碰撞,“梁双儿!大晚上怎么不从正门来。” “……” 白风此时还没见过方姚,看到一人大晚上穿着这么红的衣服瞎晃悠,是有些吓人。不过他长得,倒是有几番风韵。不对,这不是形容女子的吗!白风问道,“你是谁?” 方姚瞧见梁双儿身后之后,便是那失踪五年的白风。心口上传来温热,“真的是你。皇上,大晚上您不在宫里享福,跑到这里做甚。” 梁双儿跟白风解释道,“陛下,这位是影队的队长,方姚。” 这人就是方姚,白风仔细打量着他,“我看是招摇的摇。进去吧。” “……” 府里虽说入了夜,已经没有点烛,但是一方偏苑里,却有点点烛光。梁双儿将白风带了进去,“陛下,小心台阶。” 里面早就坐好了人,除了淇华和小安,还有陈铖怜以及身后的方姚。白风看了一圈,“都到了。” 小安看着这个架势,我去,尧天最聪明的三个人的会面吗!好可怕……明明这三人都长着一脸无害的样子,腹里坏水却比谁都多。且不谈眼前这个新皇,接触的时间虽不多,但她的事迹在暗队间也传得不少。 至于他跟着的这个赵淇华,别看他春风无害的样子。这两年被淇华变着法子耍,真是一言难尽有苦说不出。 淇华问道,“姐姐让我来,是为了那个银子的事?” “是。”白风说道,“有件事,恰好方姚也在场。我想问的事,便是辽国与陈国,是不是有过一些过节。之前看梧桐吱言不语,是为何?” 陈铖怜说道,“其中,他不说。我也能理解。” 不过最根源的是,她就算来找了陈铖怜和淇华,也不能了解全部,当年他们二人并未一同到辽国。 第六十八章 里面早就坐好了人,除了淇华和小安,还有陈铖怜以及身后的方姚。白风看了一圈,“都到了。” 小安看着这个架势,我去,尧天最聪明的三个人的会面吗!好可怕……明明这三人都长着一脸无害的样子,腹里坏水却比谁都多。且不谈眼前这个新皇,接触的时间虽不多,但她的事迹在暗队间也传得不少。 至于他跟着的这个赵淇华,别看他春风无害的样子。这两年被淇华变着法子耍,真是一言难尽有苦说不出。 淇华问道,“姐姐让我来,是为了那个银子的事?” “是。”白风说道,“有件事,恰好方姚也在场。我想问的事,便是辽国与陈国,是不是有过一些过节。之前看梧桐吱言不语,是为何?” 陈铖怜说道,“其中,他不说。我也能理解。” 不过最根源的是,她就算来找了陈铖怜和淇华,也不能了解全部,当年他们二人并未一同到辽国。淇华说道,“几年前,当时同姐姐一起去了芙国。当时姐姐与耶律青曾定了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淇华看着白风,“那姐姐会觉得,自己会与他定下什么协议。” 如果是自己定的……白风细想,“三年内,不能伤害陈国。” 这一刻觉得,不论是谁,都觉得白风是个相当可怕的人!当年的她,也才不过十几,而如今……她还能站在第三个人的角度,去猜测自己的过去。白风说得不错,赵淇华说道,“姐姐,怎么突然问这么久的事?” 白风从袖下取出那方银锭子,“这就是它的来历。” “……” 赵淇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他们都不敢置信的样子,白风接着说道,“在黑市下的悬赏,便是耶律青。” 暗卫小安想了想,问道,“不对啊。之前听纪承之公子给的信息,买主是一个北方的大户,怎么可能是耶律青?” 原来如此,一瞬间大家都似乎明白了什么。方姚说道,“小安,亏得你跟着淇华这么久。” “我?我又怎么了我……” 方姚说道,“辽国在陈国的什么方向?” “北方。” “耶律青身为辽帝,敢问北方还有哪家比他更大户?”方姚挑着眉看向小安,照这白风的推理,方姚笑了,“果然是陛下出马,问题都迎刃而解。” 白风摇了摇头,“知道了才问题麻烦。第一,还没有查到赵沅将军一事的背后。第二,为何是大北城的官银流入尧天。第三,辽帝耶律青是何时在陈国下的悬赏?” 这几个问题,最为棘手的,则是第一件事。若是三件事都联系在了一起,淇华想到了可怕的未来,“姐姐,有没有可能……我是说,辽帝的真正目的,可能是在于你。” “我?” 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赵渚都对她只言片语地提起辽国的事,而淇华所说的。白风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这样的想法,有点过于——自恋。“所以方队长,听说你这一年多都不在尧天城,甚至都不在陈国。是不是去了辽国?” 他轻轻点了头,当时这三年之约的期限一过。他带上一支分队,在期限一到的时候,悄悄潜入了辽国境内。“对。期限一到。我便亲自去了辽国。这期间,我查到了一桩陈年旧案。” “说来听听。” “也许殿下您已经不记得我们曾经去过琉球上。前琉球的副影队,他消失了多年。事实上是死于辽国。” 单单是这样说,白风是真的记不起来。若不是赵渚跟她重新说了影队的结构,白风现在可能会不知所以。“这件事与我们现在所谈论的事,可有关?” “目前看来是没有关系的。” 白风点头,“好。那我们话先说回来,赵沅将军的事,绝对不是偶然。淇华,你的这枚银锭子,或许就单纯只是一个幌子。把陈铖幽带过来。” 不多时,陈铖幽就来一这间小房间,看着认识的,不认识的。重点是看见了白风的一身夜行衣,“没想到皇上这个时辰微服私访。” 陈铖幽不像陈铖怜与陈铖独那样,一开始就对白风有什么好印象。而他的自恃,也让他成为今天的这副样子。 只当白风看着他,将那块银锭子丢到他面前,“不知道三表哥,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陈铖幽说道,“不就是银子,有什么好稀奇。” “你再看仔细点。” 白风的语气很淡,就像是无意,又像是故意引导,“是不是觉得底下的字特别眼熟?” 陈铖幽也皱了眉,“不过就是我大北城出的银子,怎么?我大北城中,可是有先祖亲自设的官窑机构。况且,皇上,官银流入民间,也并非不寻常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在这里,陈铖幽与淇华可以说得上是死对头了,却听他说道,“三殿下,但是您可知道。你手上的这锭官银,可是与一起凶杀案有关。不仅如此,您可能也逃不了关系。” “笑话。赵淇华,我和你说,我和你之间的事还没完了!” 这样的性格,白风细想,好像和某人特别像……哦,有点像陈铖生。还真不愧是兄弟…… 应当方才想到陈铖生的时候,突然这间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杀气,除了陈铖怜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从窗外飞进暗器,被梁双儿和方姚两人打了下来,“陛下,没事吧。” 两人见白风的表情,一脸的表情写着,我知道是谁。她说道,“陈铖生,出来。” 陈铖生? 这里没人会想到竟然还会有七世子陈铖生!淇华在南越国的时候,正好与他错开了,也没见上面。自从那天白风匆匆离开鲁牙江那个地方,陈铖生也没有同陈铖独一起回尧天,没人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吴枫!你敢从宫里出来,我就不让你回去。” 没人知道陈铖生为何这么说,但是他手上的剑已经向白风砍去。突然的出现,陈铖幽觉得有机可乘! 第六十九章 “笑话。赵淇华,我和你说,我和你之间的事还没完了!” 这样的性格,白风细想,好像和某人特别像……哦,有点像陈铖生。还真不愧是兄弟…… 应当方才想到陈铖生的时候,突然这间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杀气,除了陈铖怜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从窗外飞进暗器,被梁双儿和方姚两人打了下来,“陛下,没事吧。” 两人见白风的表情,一脸的表情写着,我知道是谁。她说道,“陈铖生,出来。” 陈铖生? 这里没人会想到竟然还会有七世子陈铖生!淇华在南越国的时候,正好与他错开了,也没见上面。自从那天白风匆匆离开鲁牙江那个地方,陈铖生也没有同陈铖独一起回尧天,没人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吴枫!你敢从宫里出来,我就不让你回去。” 没人知道陈铖生为何这么说,但是他手上的剑已经向白风砍去。突然的出现,陈铖幽觉得有机可乘! 他朝着众人疏忽的一个缺口,已经准备偷袭小安,拿下他的剑。 却没想到小安一个反拿,将他摁在了地上,“三世子要跑。”听到小安的话,就看见陈铖幽已经被他制服。 而外面也听到了陈铖生的声音,“疼疼疼。放手。放手。小叔叔,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陈宇煊手拎着陈铖生进来,“你这孩子怎么就死性不改。成天不知道想什么。唉,我真替你爹感到头大。” 没想到陈宇煊一进来,陈铖幽被摁在了地上,他眉头一锁,看着那制服住他的人是暗卫,也没多说什么。再一看,白风居然穿着暗卫的衣服出现在了摄政王府里。“小风,大晚上……还有,地上那个我没认错,应该是幽儿。” “你是谁。敢直呼本世子名讳。” 又是一棒直接打在了他的头上,陈铖生和陈铖幽这两人,说起来还真有不少的相似,明明也不是同一个爹生,封地也差了这么远,但血脉里面传承的,倒是有些炯同。 陈铖生看着熟悉的一幕,不由觉得头袋上也疼,“三哥吧。这是小皇叔……是不是很疼啊!我之前也是……唉哟,小叔叔,你怎么又打我!” 让陈宇煊觉得,后生不可教也!但是看到了还有白风,淇华和陈铖怜三人,又觉得又可教也!“你这孩子。” 白风叹了口气,偏偏又来了两个不省心的,还有一个最麻烦的就是陈铖生。“你不是从鲁牙江就消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国是我家。”陈铖生吐出了这么一句,陈宇煊又敲了他的头,“好好说话。” “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着,但是你也知道。还未封爵的世子,也不得随意擅自离开封地,或者进京城。陈铖幽先不说,他之前请了折子。你呢?” 陈铖生歪着头,看向陈宇煊,问道“小叔叔,她说的是真的吗?” “……” 他们都相信,这人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条规矩。 “既然现在知道了,明日我就安排马车送你回去。”白风不客气地说道,这几年,被陈铖生追得团团转,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摆脱掉他。 “吴枫,你别太过份了!” 说完,这下倒不是陈宇煊,赵淇华拿起桌边的茶盏,向他扔了过去,生生砸在了他的脸上。淇华说道,“七世子殿下,您从进来之时到现在都未行一个君臣之礼。您口中说的吴枫,已经是陈国的皇帝。” “什么?她?”虽然之前听陈宇煊说过,吴枫的本名叫作白娍宁,也知道她是陈国的太子,可陈国什么时候改了朝代了!“她是皇上?怎么会有女皇……不对,她不是在南越也称帝了吗?” 陈铖幽听了进去,“南越称帝?” “是啊,前段时间南越国不是昭告天下。因为传国的腹骨笛已找到,吴枫已经登基。怎么,怎么在陈国也当皇帝了……我去。”陈铖生又小声说道,“这年头,皇帝这么好当吗!” “淇华,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永远闭嘴。”白风问道,陈铖生的嘴也太大了。 突然打了一个哆嗦,陈铖生问道,“我说,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我,我……” “我只让你闭嘴,也没要你的命。”白风叹了口气,“小生,我也是在告诉你。有的时候,切记话一定不能多。” 听到一声冷笑,是来自陈铖幽,“原来陛下真是好手段啊。不仅有斩晴,还巧取腹骨笛……大陆上向来有条规则,国与国之间,不允许存在吞并。请问,陛下现在又是一种什么行为?” “什么行为?若不是他人先不仁,那也不能怪我不择手段。你问我是什么行为,陈铖幽,你管得着么!” 白风的威仪,白风的决绝,白风的果断。 陈铖生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更是一种愚蠢! 今晚由于陈铖生的突然搅局,白风要问的事,也没有了后续。回宫前,他跟淇华说道,“一切都以你的判断为准。” 这是无条件的信任! …… 在回宫的路上,白风遭到了一场伏击。 有暗卫暗中护送,加上城中巡逻的禁卫军,才让白风突围出来。两人狼狈地回了宫,梁双儿急忙让余郭到了清和殿里。“陛下受伤了。” 已经将近四更天,余郭的睡意还是很浓厚。看到白风手上的伤,“陛下怎么伤得这么深?梁姑娘,你可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白风轻轻笑着说,“哪里没事。分明帮朕拦了一刀。她的左臂上,余大夫,一定要好好替她包扎。”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余郭于是动手就先处理白风的伤势,正着急要看梁双儿的伤。 却听白风说道,“之前和双儿谈起你们之间的婚事。如若时机得当,朕亲自替你们主婚。如何?” 皇上金口玉言,亲自赐婚,就算家里的老头,怕是也不敢有意见!余郭连忙携着梁双儿跪了下来。 第七十章 在回宫的路上,白风遭到了一场伏击。 有暗卫暗中护送,加上城中巡逻的禁卫军,才让白风突围出来。两人狼狈地回了宫,梁双儿急忙让余郭到了清和殿里。“陛下受伤了。” 已经将近四更天,余郭的睡意还是很浓厚。看到白风手上的伤,“陛下怎么伤得这么深?梁姑娘,你可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白风轻轻笑着说,“哪里没事。分明帮朕拦了一刀。她的左臂上,余大夫,一定要好好替她包扎。”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余郭于是动手就先处理白风的伤势,正着急要看梁双儿的伤。 却听白风说道,“之前和双儿谈起你们之间的婚事。如若时机得当,朕亲自替你们主婚。如何?” 皇上金口玉言,亲自赐婚,就算家里的老头,怕是也不敢有意见!余郭连忙携着梁双儿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余郭说道,“草民不知该如何,谢陛下成全!” “好了,快去把双儿身上的伤处理好。回头让姬若寒帮你们择一个良辰吉日。”白风抬手放梁双儿起身,可动到了伤口,“若不想朕的伤口再裂开,就起来。” 两人只能依言起了身。余郭看着两人身上的伤,“怎么从外面回来,你们就受了伤?这次不是秘密行动的吗?” “是。”白风冷笑了一下,“情况被泄露出去了。不过多亏这次受伤,我可能知道那个暗鬼是谁了。” 梁双儿和余郭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白风指的人是谁。 于是次日一早,便又有人在朝堂上要弹劾禁卫军统领,赵沅。“现在尧天城中,越来越不安稳,难道不是禁卫军赵统领职责失误。加上他现在牵扯上兵部张大人的两名爱子的杀人案中。臣以为,赵沅将军已经不适合这个……” “看李大人的意思,他不适合,难道您合适吗?” “你这是扭曲意思。自然是应当再选出一名更加合适的人,来接替赵沅的职位。尧天城中的禁卫军,本就是皇上的近身护卫,若一日不选一个更加合适的人,臣担忧皇上的安全。” 另外一人也站出来,“李大人,何时礼部也担心这皇城的安危了?” 白同在帘后,双手已经握紧,说话的便不是别人,而是白津琮! “侯爷,臣不过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倒是侯爷已经多年不理朝政,恐怕也不太清楚现在的政局是如何了。况且……侯爷当年假死一事,若追究起来,怕也是一项欺君之罪吧!”李宗不客气地说道,反正现在朝堂上的人这么多,还怕一个已经无权无势的人!更何况那位大人说了,只要将白津琮当年欺君之罪一提出来,怕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不是摄政王陈铖怜开口,也不是白津琮反驳,而是这位新皇开口说道,“赵沅将军一事,朕尚且觉得存在疑点。尧天府尹如何说?” 尧天府尹站出列位,李权要说道,“回圣上,赵沅将军一案,现在已经人证物证俱全,包括赵将军都对这件事保持沉默。臣以为,这件案子应当可以定案。” “好。全权交给尧天府尹来办。但是禁卫军统领,先不选新人。朕以为,由赵渚先暂替这一职。” “皇上……”李宗刚想说,却见白风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她俯看李宗一眼,轻蔑且冷艳地说道,“怎么,李大人还有何不满?” “谨遵圣意。吾皇英明。” 等白风已经离开大殿之后,李宗同身边的人轻声说道,“哼,白家人果然只帮白家人。你看我方才提侯爷欺君一事,皇上就立马转移了话题。” “嘘,小声点儿,李大人,你不要命了!现在皇上才刚走没多久。” “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别看了,走吧!” 同僚知道李宗的底气是从何而来,现在朝堂上,大多数都是李家人!纪元甫和翁笠自从归隐还乡后,除了摄政王同赵淇华还能说上话之外,大半个朝堂,六部之内,乃至八方十几省城,哪里没有李家人! 李宗刚走出大殿没多远,就见到白津琮同陈铖怜在说话,大路一条,他也没地方躲闪,硬着头皮就上去,“令王,侯爷。” “李大人。”白津琮说道,“方才的阵仗很大呀。” “侯爷哪里话,李某不过也是实事求是,忘侯爷莫怪。臣还有要事要去礼部,就先告辞了……”李宗转身欲离,却听白津琮轻轻笑了一声,“李大人,若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僭越,我怕下次皇上可不会这么放过你了。” 李宗没回过身,义正言辞说道,“李某实话实说,倒也问心无愧。只怕是侯爷做贼心虚了。李某告辞,改日登门拜会侯爷。” 他一走,陈铖怜浅笑而说,“一个礼部侍郎,何时也敢在朝中这么张扬。侯爷,您觉得这日后朝堂中的风气,该变得如何?” “朝堂的风气,向来都是由帝气而定。小怜,你觉得是如何走向呢?” “受教了。” 陈铖怜听出来白津琮的意思,未来格局的走向,将会是由白风而定。若是昏君,则朝堂大乱,天下大乱。若是一位千古名局,则是四海生平,百姓安乐。 白风回到清和殿,陈宇煊已经在偏殿里来看赵渚的伤。他不知道白风已经走了进来,对赵渚说道,“看来你这血瞳的体质,果然对这样的伤,倒是痊愈地异于常人。哼,你老装病躺着,是享福吧。” 白风挥了挥手,让宫人都撤开,打了个噤语,不让他们发出声响。 她知道赵渚的眼睛异于常人,加上之前与阿珂在一起的几年里,她都是蒙着双眼,这倒是让白风想起来,阿珂之前受伤,伤口确实好得比常人快。她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孩子,这治愈的速度会来得要快一点。 原来还和眼睛有关系……这眼睛…… “宣王,这眼睛的事我自己不能做主。这件事可千万替我保密啊……听宫人来说,陛下已经让我暂时接管禁卫军的事,我这清福可享不了几天喽。” 第七十一章 陈铖怜听出来白津琮的意思,未来格局的走向,将会是由白风而定。若是昏君,则朝堂大乱,天下大乱。若是一位千古名局,则是四海生平,百姓安乐。 白风回到清和殿,陈宇煊已经在偏殿里来看赵渚的伤。他不知道白风已经走了进来,对赵渚说道,“看来你这血瞳的体质,果然对这样的伤,倒是痊愈地异于常人。哼,你老装病躺着,是享福吧。” 白风挥了挥手,让宫人都撤开,打了个噤语,不让他们发出声响。 她知道赵渚的眼睛异于常人,加上之前与阿珂在一起的几年里,她都是蒙着双眼,这倒是让白风想起来,阿珂之前受伤,伤口确实好得比常人快。她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孩子,这治愈的速度会来得要快一点。 原来还和眼睛有关系……这眼睛…… “宣王,这眼睛的事我自己不能做主。这件事可千万替我保密啊……听宫人来说,陛下已经让我暂时接管禁卫军的事,我这清福可享不了几天喽。” 陈宇煊的态度那叫一个大转变,“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就算自愈能力极快,但可并没有说百毒不侵。虽然我不是毒手一门,但药毒相同,我随便在你的药里参合一点,让你一命呜呼。这样你就不会成为小风的软肋了。” “宣王真是好阴毒啊。”赵渚连啧了好几声嘴,说道,“您若把我说成是陛下的软肋,那我做为一个男人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随意。” 白风在旁边听着,却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端茶时说道,“皇上吉祥。” “你先退下。”白风从侧门进了房里,问道,“小皇舅,赵渚的伤如何了?” 陈宇煊一听,方才的话应该白风是没有听见的样子。“避开了要害。本来就没几天的伤,被小风你啊,惯的!”他装作是白风的小题大做,“换上这副药,之后开的单子照时服用。没事,不会落下病根。” 白风看着桌上列的药单,点了头,“好。能动就行。梧桐,即日起,你暂代禁卫军统领一职。” “好。”虽然已经听之前送茶的宫人说了,但宫里最怕是有人嚼舌根,赵渚说道,“为何突然要让我暂代?大哥呢?” 白风说道,“赵大哥涉嫌谋杀,已经被尧天府抓了。” 宫人当时并没有说到赵沅出了事,这下赵渚可急了眼儿,“什么!” “先别急,小风哪里会让你大哥有事。”陈宇煊将他按了回去,“小心你的伤又裂开了。” 不过这是早朝的事,陈宇煊也只听说赵沅出了事,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白风说道,“人证物证全都有。并且赵大哥也保持中立态度,尧天府已经被他扣押,军令符也在朕的手上。”白风说完,从袖下将那枚金色令牌放在赵渚床头,“你之前也是任过禁卫军统领,现在由你接任是最好。至于朝中口舌,且不用说。” “谢副统领呢?”赵渚问道。 白风说道,“之后你就知道了。” 只是大哥出了事,赵渚担心自家老头子的身子……“那我爹是什么反应。” “赵老侯爷没事,淇华已经去看过了。”白风让他放心,只是之前他不说,也是担心赵渚的身体。既然陈宇煊说没问题了,那这几天他也会在禁卫军里呆着。“放心吧。” “自然是放心……那老头有个好坏,我也没办法和我大哥交代。”赵渚向来嘴硬,不过白风却担忧另一件事。但她却不向这两人说。 今天早会上的事…… 如同每天一样的繁忙,白风回到清和殿里,桌上是成堆的奏折。尽管一部分已经由摄政王陈铖怜先代为批阅,但最终的尘埃封章还是要由皇上说了算。 清和殿里面,除了正常的二十名禁军之外,这次还多增派了十人,保证换岗的时候可以没有漏洞。同时,暗卫也暗中增派了二十人。几乎是全方位的保护,加上梁双儿十二时辰不间断保护。 但整日里,白风也无暇顾忌其他,除了奏折,还有进宫来的各部尚书侍郎,不包括从各城里进京的地方官员。几乎都是周旋于这些事情之间。 而最忙的时候,赵淇华也不在身旁,陈铖怜也因为有大小事,并不能帮他解决所有难题。 这时,方姚进来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方姚说道,“陛下忙不过来,可让侯爷帮忙一二。” 白风正同兵部商讨边疆防御及物资问题之时,方姚的这么一句话,打断了白风的思路。同时,兵部各官员同时感觉这位皇上,似乎有些不同了…… 若不是此时还有这些官员在场,白风早就更加释放出杀气,被她生生给压制下来。方姚这个天生的杀生怎能感觉不到,就算被她生生压了下来。 但是氛围直接与方才不同了。 白风冷着声音,“方姚,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错的话,方姚想了一下,决定不是前半句“忙不过来”。而是后一句,“可让侯爷帮忙一二”!这时方姚再看一眼白风,她的眉目间,若隐若现的……好像是蛊毒! 这样的毒,他这个天下现任的第一毒手,多少都会知道。心想,“这样的蛊毒,是因情绪而出现。若是这样,陈宇煊不可能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毒。而且方才,是说了侯爷的时候……她,难道?” 方姚此时怔了一下,发现白风的杀意是冲着他的。于是假笑了一下,对白风说道,“陛下,我看今天外头的日光不错,我去外面晒个太阳。” 走到门外的时候,对梁双儿说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不劳方公子费心。” 兵部的气氛又回到了方才讨论的时候,只是现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皇上方才,是怎么了?白风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语气一贯如常,只是她一瞬间抬眼看一下方姚离开了一下,笔尖重重地写在了案上。 第七十二章 但是氛围直接与方才不同了。 白风冷着声音,“方姚,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错的话,方姚想了一下,决定不是前半句“忙不过来”。而是后一句,“可让侯爷帮忙一二”!这时方姚再看一眼白风,她的眉目间,若隐若现的……好像是蛊毒! 这样的毒,他这个天下现任的第一毒手,多少都会知道。心想,“这样的蛊毒,是因情绪而出现。若是这样,陈宇煊不可能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毒。而且方才,是说了侯爷的时候……她,难道?” 方姚此时怔了一下,发现白风的杀意是冲着他的。于是假笑了一下,对白风说道,“陛下,我看今天外头的日光不错,我去外面晒个太阳。” 走到门外的时候,对梁双儿说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不劳方公子费心。” 兵部的气氛又回到了方才讨论的时候,只是现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皇上方才,是怎么了?白风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语气一贯如常,只是她一瞬间抬眼看一下方姚离开了一下,笔尖重重地写在了案上。 宫人问了一句,“皇上?” 晃过神来的白风才发现笔落在了案台上,“没事。擦一擦吧。今天就先到这里,现在我陈国的水军至少可以说是诸国之中最为强大的,要皆着保持。兵部还需要加强其余三界的部署,有更好的方案再拿过来。” 白风看着桌上方才留下的印记,心道,“难道一切都是我太过多心了?” 而方姚从清和殿离开,直接奔出了宫,去了摄政王府里。他问了一圈,却没有陈宇煊的下落,“大白天的,能去哪里?” 府里的一个丫鬟端着送去给陈铖幽的糕点,看到方姚在前面四处转。方姚问道,“有看到宣王出去了吗?” “宣王殿下从昨天到今天都不在府中。如果方队长要寻人的话,我看在禁卫军营里能找到人。” 正当方姚要出门的时候,回过头一想,又折了回来,并且一把剑架在了那名丫鬟的脖子上,“你怎么知道宣王去了禁卫军营,我可记得令王爷有说过,下人不得随意打听主子的动向。你们怎么会知道,况且,退一万步说,宣王昨天从宫里回来,没有直接回府,你是怎么知道他在禁卫军营里面。” 丫鬟脖子架着一把剑,却没有露出惊恐的神情。这一点,方姚可加确定,她要么是来暗杀白风的,要么就是有别的理由。但不论是哪个,这个丫头一定有问题。 丫鬟也不反驳,看着方姚。 “不说话?不过也是,不说话我也不能单凭自己的猜测自己。”方姚话是这么说,但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他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糕点,“你这盘糕点,想去送哪个房间?” 她这才回答道,“三世子殿下。” “你去三世子的房间,怎么会路过宣王的房间?”方姚看着附近,离这间屋子比较近的,还有陈铖怜和陈铖生的房间……“不对,你手上的糕点……”方姚拿了一块,就近闻了一下,“没毒。难道是我真的想多了?” 就在他犹豫了一下的时候,丫鬟把这盘糕点扔给了他,转身就想逃离这里。方姚一早就知道她会有不轨,于是在她要逃的时候,方姚先截了她的去路。可让他此时没有想到的是,从一处的院里,居然有石子向他打来。 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方姚一时松懈,放走了这名丫鬟。看着她突然消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看了石子飞出来的地方,陈铖生的房间! 他不请自来,闯进了这间屋子。 只是他到里面的时候,就见陈铖生居然在院子里玩石子打桩?听见一些声音,陈铖生抬头,“喂,你是谁?进本世子院子也不敲门让人通报一下。” “……” “好像,我是不是见过你……嗯,那天晚上,吴枫来摄政王府那次?” 方姚看着他的表情,石子是从这里打出去的,但他,好像并不知道他刚才在追人……“七世子殿下,您方才一直都在这里?” “废话。二堂哥和吴枫不是让我在里面呆着,哝,前后都有好几个侍从。”陈铖生手指着院角深处的几人。方姚一眼从他们身上的服装,认出了他们是暗队的人。又看一眼陈铖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过去抓了一个人问道,“方才世子都在院子里?” 暗卫自然是认得方姚,回道,“世子殿下从午后就一直在院子里。” “有没有一个丫鬟进来过?” “丫鬟有几个,送饭的,还有送茶水糕点的。” 方姚想着刚刚那个小丫头手里还是有糕点,难道不是来陈铖生这间屋子?“这两日府里可有异常?” 暗卫回道,“七世子殿下这两日都比较安静。” “安静?”方姚于是决定还是先处理正事,“宣王知道其去向吗?” 暗卫回说,“回方队,宣王殿下昨日同赵将军去了禁卫军营了。” 果真是去了军营?那个丫鬟到底是……方姚回头看了一下陈铖生还在院子里,用小石子丢桩,“近日京中不太平,府里都是些贵人,各位多注意一些。” 众暗卫应道,“是!” 走在去禁卫军营的路上,方姚还是不得不想起之前在摄政王府里的那个小丫鬟。“那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虽比自己差得远了,但身手是确实还不错。不过那丫头,带的糕点也没毒,为何要混在摄政王府,并且这么多天,府里也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想着想着,已经出了皇城,快到了禁卫军大营里。 远远看见陈宇煊和赵渚正在营外,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他快步赶到。 向来赵渚和方姚还有陈宇煊两人,似乎都有斗不完的嘴,如今三人都凑到了一起。赵渚看着方姚,“你不是在宫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宫里现在只有一个梁双儿,万一有个什么情况,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应付。” 第七十三章 果真是去了军营?那个丫鬟到底是……方姚回头看了一下陈铖生还在院子里,用小石子丢桩,“近日京中不太平,府里都是些贵人,各位多注意一些。” 众暗卫应道,“是!” 走在去禁卫军营的路上,方姚还是不得不想起之前在摄政王府里的那个小丫鬟。“那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虽比自己差得远了,但身手是确实还不错。不过那丫头,带的糕点也没毒,为何要混在摄政王府,并且这么多天,府里也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想着想着,已经出了皇城,快到了禁卫军大营里。 远远看见陈宇煊和赵渚正在营外,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他快步赶到。 向来赵渚和方姚还有陈宇煊两人,似乎都有斗不完的嘴,如今三人都凑到了一起。赵渚看着方姚,“你不是在宫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宫里现在只有一个梁双儿,万一有个什么情况,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应付。” 方姚笑了一下,“我说,你当我三队队长进了这么弱的吗?梁双儿的能耐你还不知道,一个打二十个,都还绰绰有余。” “二十个普通人,或者是一般高手。但是二十个顶级高手,她自然也是没有办法能够应付的。”赵渚说道,尽管他在清和殿里已经加派了人手,但就算将禁卫军里挑了最顶尖的高手,他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宣王问道,“方姚,你过来做什么。” “对了。我是来找你的。”方姚想起了正事,“我们去里面说。”两人难得看见方姚一脸认真的样子,倒像是觉得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们商议。 他们进去,看了门外也无闲杂人等,这才关上门。眉头紧缩,看着两人,“你们找着了皇上之后,是不是有些异样。” “至少我们都知道一点,皇上失忆了。”赵渚说道。 方姚说道,“但是宣王,你应该知道皇上他身受蛊毒,对不对。” 陈宇煊和赵渚相视一眼,赵渚说道,“难道这两天皇上又……是不是谁说了什么?还是师父进了宫?” “呃,我不小心提到了……为何提到侯爷,为什么会触发皇上的杀意?以及,她身上的降灵,我是说她身上的蛊毒,难道你们没有想办法把它拔出?” 一说起“降灵”这个词,陈宇煊的表情立马大变,几乎惊道,“你说什么?那个毒,是降灵!” 赵渚见他们两个的表情这么紧张,不由也担心起来,问道,“你们说的那个‘降灵’是什么?” “‘降灵’是一个有点类似于降头的一种蛊。但是不同一点,降灵这种蛊毒它是前期是完全对人无害。更是有一种奇效,这种蛊毒可以将人体内原有的毒吸附干净。但这种蛊毒……”方姚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这种蛊毒,是以食毒为生……最后会越来越大,如果将体内的毒吸完了,便开始吸血!” 赵渚不由倒吸一口气,最后就是会失血而死。这种蛊毒就是,既有利,也有弊。又听方姚说道,“这种蛊毒,也没有失传,但是这种蛊虫极难养活,所以这种毒,其实特别难找。而且这种蛊虫其实在南越反而难找。” “你……什么意思?”赵渚又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姚看着陈宇煊,从他的表情已经看得出,他也猜到了几分。于是说道,“赵渚,这种蛊毒,生长在大陆最适宜生长的地方,只有一个。” “哪里?” “辽国。” 辽国?耶律青!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地方,赵渚脑子里只能联想到那个人。被封为天下最聪明的人,城府最深的人。 耶律青,想做什么!他想不出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但是赵渚又想到,那个把白风系在心上的人,会对白风做出什么事。这个蛊毒无疑,与他脱不了关系,他到底是想帮她,还是从一开始就要害她? 细思极恐。 赵渚问道,“你不是从辽国刚回来,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他摇了摇头,“赵渚,你并非没有接触过耶律青,他在想什么,你我又怎么会知晓。但如果真的是耶律青……加上这次刺杀,皇上判断是耶律青下的手。看来这次辽国的野心不小,宣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人家在暗,我们在明。不过你们不觉得这次小风,会不会太过……淡定了。一个知道自己有危险的人,还能不有所防备,反倒是我们,都紧张得不行……” 赵渚知道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白风,她总是运筹帷幄。 方姚说道,“我觉得我需要回一趟辽国,那边我留了几个心腹。明早我就离开。” “怎么这么争?而且,皇上那里,不是已经安排你和梁双儿先轮职在清和殿。你这样擅离职守,别忘了你可是听令于黑令与斩晴,那条绝对服从。” 所以这次去辽国,方姚必须请示于白风。“我一会儿会去宫里。刚刚我还去了一趟摄政王府里。那里有一个丫鬟很有问题,明明功夫不错,却潜在了府里。我追她的时候,被七世子丢了一个石子,丢了那个女的行踪。” “嗯?这又管七世子什么事?”赵渚反正只听明白一个点,摄政王府里面有“奸细”。 …… 而另一方面,赵淇华化身去了何员外的家中,门口的家丁拦了路,“你们来找谁?” 暗卫小安说道,“我们是何员外的过房亲戚,从淮水城过来的。何员外堂姐夫的外甥。” 家丁一听,皱了眉头,这亲戚的关系会不会太过遥远了?而且,这也不算是亲戚关系了吧。正当这名家丁在纠结要不要进去通报的时候,暗卫小安催道,“赶快进去通报吧,真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员外。” “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暗卫小安同赵淇华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第七十四章 所以这次去辽国,方姚必须请示于白风。“我一会儿会去宫里。刚刚我还去了一趟摄政王府里。那里有一个丫鬟很有问题,明明功夫不错,却潜在了府里。我追她的时候,被七世子丢了一个石子,丢了那个女的行踪。” “嗯?这又管七世子什么事?”赵渚反正只听明白一个点,摄政王府里面有“奸细”。 …… 而另一方面,赵淇华化身去了何员外的家中,门口的家丁拦了路,“你们来找谁?” 暗卫小安说道,“我们是何员外的过房亲戚,从淮水城过来的。何员外堂姐夫的侄子。” 家丁一听,皱了眉头,这亲戚的关系会不会太过遥远了?而且,这也不算是亲戚关系了吧。正当这名家丁在纠结要不要进去通报的时候,暗卫小安催道,“赶快进去通报吧,真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员外。” “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暗卫小安同赵淇华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小姐,是有两名自称是老爷家的远房亲戚找上门来了。说是淮水城的亲戚,可是小的在府里这么多年,怎不知道老爷还有那里的亲戚……” 被叫小姐的人从门后出来,一身淡粉色的装扮,显得可爱。听小安的情报,何员外的女儿不过十二岁。这长相在日后绝对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可是从小就看着白风的赵淇华,当然没有被她所惊艳。 只是客气一笑,“看来这位就是表妹吧。” 何南枫看了赵淇华一眼,轻轻点了头,看来家风还算不错。不过现在的赵淇华上的脸皮,只是一副普通得再普通的她对家丁说道,“家中确实有淮水城的亲戚,你先带他们进来吧。我去告诉爹爹一声。” 家丁看着自家小姐蹦着跳着就离开了,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两个来路不有的人,心道,这两人一定是过来行骗的。就欺负小姐年纪小,单纯!看你们一会儿见了老爷,看你们该怎么圆。 带着他们两人就进到了书房里。何南枫已经在里面了,帮着何老员外捶背,看着家丁带着所谓的“亲戚”进来之后,就乖乖到了一旁磨墨。赵淇华进到屋里,首先张望着这周边的陈设,然后再向何员外问安。 暗卫小安和家丁都不由心笑了一下。家丁是嫌弃地看着赵淇华一副乡巴佬的样子;而小安就不同了,他是惊叹,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居然要装作一副乡下农夫的样子,太好笑了!要忍着,不能笑出声音来。 赵淇华对何老员外说道,“何大老爷,我从淮水城来,我的叔叔是张若成。您还记得吗?” 何员外眉头紧锁一下,“嗯,对。我堂姐嫁给了张若成,你说你是张若成的侄子。应该有信物。” 这点赵淇华还真不得不佩服暗卫,仅仅就两天,能把何员外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包括旁系的一些亲族关系也不放过。赵淇华来只前,模仿了暗卫拿到的一封何员外表姐的信,仿了字迹。“何大老爷,这里,这是伯母临行前给我的。说,老爷能收留。” 何员外接过淇华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从书架上取出一叠信件,认真对了几眼。放了下来,“嗯,看来你真是淮水城来的,这几日你就行住在府里,你帮他们去后院收拾一间房间。” 家丁还吃了一惊,居然还真是表少爷? 小安嘚瑟地说道,“还不赶快带我家公子过去安顿下来。” 把这间房间整理过一番,倒还是能住人。赵淇华看着门外有个粉色少女时不地朝面看,于是笑了一下。暗卫小安说,“表小姐,你要不就进来吧。” “可能吗?”何南枫看了看,还是踏进来了,“哇,这间屋子收拾得好干净。” 赵淇华笑着说道,“表妹,这分明是你家。” “可是它现在不了是有主人了么!你真是表哥?”何南枫不敢直接上前,只是站在了门前,旁边有凳子也不坐下。 “难道不像?”赵淇华说着笑,手上把玩着这房间里原来有的一件木头制的玩具。 这副样子,不管是谁,都是会觉得,淇华就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能上手的,就一定会上手去碰一碰。没见过的,就一定会忍不住瞧上好几眼。小安暗自都夸了好久,这个小主子真是学啥像啥。 不过要是这副样子被陛下看到了……一定会很有趣的样子! 赵淇华看到小安傻笑的表情,“小安,你还在想我们隔壁村儿的翠莲了么?” “……”小安看着赵淇华这开玩笑似的语气,心里绝对再想,若是自己再胡思乱想,自己一会儿就一定会遭殃!于是乖乖不去想自己的坏心眼,看着身边的何南枫,“表小姐,要来点我们淮水城的特产不?” 小安从包袱里取出几粒碎花生,“哪,超级好吃的!” 何南枫看看赵淇华,又看看小安,于是双手接过他手中的花生粒,看了半天,还是头一回从别人的手中接过吃食。不过尝了一口,“嗯,好吃!” “好吃呀……”暗卫小安将花生粒包在了一块布上,“那这些都给您。我们在乡下,这些不愁吃。来来来。” 赵淇华又接了一句,“小安,给我留着点儿!” 小安心道,公子,你能把你的小人模样给收起来吗!渗得慌! 这个何南枫很快就和赵淇华他们打成了一片,就在接近午饭的时间,门口外听到一个声音,“南枫小姐?南枫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赵淇华手上把玩着那个木制的玩具,看着门外急匆匆来了一个人。他一进来,就用一副猜度的眼神看着赵淇华和小安,“小姐,怎么跑来后院这种地方。该吃饭了,老爷一会儿又该说你了。” 何南枫才一脸委屈地起了身,“五郎,这个是我远房的表哥,叫,叫……叫什么来着?” 第七十五章 何南枫看看赵淇华,又看看小安,于是双手接过他手中的花生粒,看了半天,还是头一回从别人的手中接过吃食。不过尝了一口,“嗯,好吃!” “好吃呀……”暗卫小安将花生粒包在了一块布上,“那这些都给您。我们在乡下,这些不愁吃。来来来。” 赵淇华又接了一句,“小安,给我留着点儿!” 小安心道,公子,你能把你的小人模样给收起来吗!渗得慌! 这个何南枫很快就和赵淇华他们打成了一片,就在接近午饭的时间,门口外听到一个声音,“南枫小姐?南枫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赵淇华手上把玩着那个木制的玩具,看着门外急匆匆来了一个人。他一进来,就用一副猜度的眼神看着赵淇华和小安,“小姐,怎么跑来后院这种地方。该吃饭了,老爷一会儿又该说你了。” 何南枫才一脸委屈地起了身,“五郎,这个是我远房的表哥,叫,叫……叫什么来着?” “小姐,不知道叫什么,你就敢往外领!”这人突然将何南枫护在了身后,并且由原来猜疑的表情,变成了谨慎且仇视,“对于你们是不是远房表少爷的身份,似乎还有待观察。” 赵淇华眼睛瞟到了他右下挎着的佩剑,这把剑看起来挺特别的,好像是……剑齿。似乎这样的东西,好像和某件事似乎有些关联。 本来赵淇华行开口自报家门,没想到粉衣少女拉着这五郎的手,“五郎,你又来了。这可是我家的亲戚,叫什么不重要。这是我表哥!” 她嘟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小安本想做防备姿势,被赵淇华发现,说道,“原来京城中的人,比我们乡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安,听到狗吠了没有?” 小安先一愣,马上就知道淇华是什么意思了,“有有有,这叫得,比咱村口那只还要响!” 看着这两人说话这粗俗的样子,五郎放下了戒心,果真是下乡来的!那……那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呵,小姐以后别再来这里了。怕脏了小姐您的鞋子。” “为什么呀,五郎,他们不是坏人。”何南枫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手帕,里面包着的就是方才小安给的花生粒,“你们,这是刚刚表哥给我的。” 五郎一看何南枫手中拿的手帕,一把就打掉了,“这么脏的东西,小姐,别碰!”一整包的花生米粒被打在了地上,还用脚在上面踩好了几脚。 “五郎!” “小姐!”他近忍住了一半的怒火,“你怎么能随便吃别人给的吃食,还用这么肮脏的布包着!” 肮脏?小安真是气到想直接上手揍这个家伙,没想到赵淇华已经上了手,毫无章法的一拳打在了五郎的脸上。 没想到赵淇华会突然来这么一拳,五郎自然不客气,直接将剑抽了出来。淇华这才细眼看清剑上的齿痕,把剑作成齿状的本就特别少,加上这把剑身还泛着绿铜——原来是把铜剑! 五郎看着赵淇华想揍上第二拳,将剑提到了他的脖子前,“别乱动!” 咦?剑上是不是有味道…… 是,怪不得! 赵淇华哼了一声,“好歹我是客人,把剑放下!” “谁知道你们是安的什么心!骗也骗到了京城来。”五郎看着南枫有些受惊的样子,于是对她说道,“小姐,你先去,别让老爷等久了。” 看着五郎的态度,加上之前的一些情报…… 等何南枫离开这后院,赵淇华才开了口,“原来是辽国人。” 他一惊,随后五郎的眼眯成了线,又仔细打量着这两人,怎么看都像乡下来的普通人而已!“什么辽国人,你这骗子又想干嘛!” “不想干嘛。”赵淇华向前一步,剑尖离着自己的喉咙更近了一步,吓得五郎往后退了半步,“小安,在乡下里,可有人这么拿剑指着我?” “回主子的话。天下敢拿剑指着您的,除了当今圣上及您的师父,父亲。怕也没有人有资格敢这么做了。” 五郎一听,眯着眼,这两人到底是谁!他拿剑的手不禁用上了力,小安的手抓住五郎的手,“我劝你,如果不想让你家老爷和你家小姐知道,你还是把剑放下。对你,没好处。” 赵淇华回复以往温润的说话方式,笑着说道,“说得没错。” 这人! 五郎感到从赵淇华身上传来了一种微妙的威慑力,不禁往后又腿了两步,才站定了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淇华侧了一个头,离开了剑尖对准的位置,没有撕下面皮,也没有量出藏在腰间,赵渚送的另一把软剑。而是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人,“你一个辽人,扮成汉人在陈国之中。比起来,是你可疑还是我更可疑。” “哼,想说什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所以说,你也其实并非是老爷的亲戚。”他停顿了一下,“你,其实连淮水城的人都不是。” 赵淇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小安,走了,去找何大老爷吃饭。” 五郎看着赵淇华的身影已经不知不觉出了院子,一回头,连刚刚抓着自己手的小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在原地喃喃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管是什么来历,只要对这个家不利的,都不能留!他随后也跟到了饭桌前,这时主人们都已经入了座,赵淇华也坐在了另一端。他的表情回到了最早开始的时候,仿佛刚刚他一本正经说话,只是方才自己的错觉。在饭桌上的他,就像是真的来自乡下,对京中的事都感到好奇。他在饭桌上,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食不言,夸夸而谈六年前,琉球登陆淮水城的事,以及当时的太子殿下如何在一月之内收复淮水的故事。 描述完全不加以辞藻,就像书没读过几年,能认得几个大字。五郎心道,方才是我的错觉,还是眼前的这个人,藏得太深了! 第七十六章 赵淇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小安,走了,去找何大老爷吃饭。” 五郎看着赵淇华的身影已经不知不觉出了院子,一回头,连刚刚抓着自己手的小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在原地喃喃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管是什么来历,只要对这个家不利的,都不能留!他随后也跟到了饭桌前,这时主人们都已经入了座,赵淇华也坐在了另一端。他的表情回到了最早开始的时候,仿佛刚刚他一本正经说话,只是方才自己的错觉。在饭桌上的他,就像是真的来自乡下,对京中的事都感到好奇。他在饭桌上,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食不言,夸夸而谈六年前,琉球登陆淮水城的事,以及当时的太子殿下如何在一月之内收复淮水的故事。 描述完全不加以辞藻,就像书没读过几年,能认得几个大字。五郎心道,方才是我的错觉,还是眼前的这个人,藏得太深了! 谈吐这么粗俗,跟刚才就是判若两人。五郎盯着他们两人,惹得何南枫心情都不好了。“五郎!你今天是怎么了嘛。都不像平常的你了。” 何员外看着五郎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大对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没说。” 感觉到赵淇华一瞬间的一个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一瞬间带着杀伤力,但就仅仅是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没什么,只是好奇表少爷为什么为千里迢迢从淮水城过来。也没听老爷您说起过淮水城的亲戚。” 何员外笑着说道,“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年啊,我家非常落魄。叔伯之间,也都命苦。尤其是我爹,当时啊,连家中的米缸都见了底。若不是有我二伯父家的救助,估计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了。哈哈哈,真怀念以前……对了,当时啊,我嫁到淮水城的堂姐,也经常私下给我送些吃食,所以这份情,一辈子也记忘不了。” “原来如此。后来呢?”五郎问道,这些和眼前的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何员外接着说起,“后来我下海做起了生意,等我回来的时候,便听说二伯父的家,已经开始衰败起来,甚至还要以嫁女儿的方式,来贴补欠的外债。只是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堂姐远嫁淮水城,那时我就想,当年她对我是百般的好,已经无法帮她拜托苦境。那之后,便是在她有需要的时候,能帮衬的,就多帮衬一些。” 何南枫问道,“爹爹,既然姑姑与爹的关系这么亲。为何女儿也不知道,也不见我们两家经常走动呢?” “不是爹不想走动,只是你姑姑说的。一直以来,受了太多我们家的照顾,不过现在小华从淮水过来了,也有你堂姑姑的交代嘱托。小华,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就好了。” 五郎问道,“是什么嘱托,让他行了千里之路。” “为何要告诉你!”淇华手啃着一根大骨棒说道,还砸吧砸吧了手指头,“伯母说了,来京中是来找活儿的。找不着呢,就先来投靠这位何大老爷。,满意了吗?” 小安嫌弃地看了赵淇华一眼,让陛下看到,咦……我都嫌弃死了,更何况陛下还是个有洁癖的人,虽然是听黄少泉说的。 而现在的白风,这位君上,还在被几部搞得有些晕了头。 余郭进来号脉的时候,说道,“陛下,不能伤神,你的体质就不算太好,这一劳累,怕是会来一场大病。” “余大夫,总说医者危言耸听,没想到你也这般。”白风将手收了回来,回到了案台前,台上堆着永远也清不掉的奏折,白风似玩笑地说道,“你若再这样,早早让你娶了双儿,也不至于这么烦……” 梁双儿在一旁说道,“陛下,余公子说的也是事实。您昨晚都批阅到了三更天了。” “是啊陛下,若是娶了双儿,草民也会仍然会这么叮嘱。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医者父……”余郭说一半立马下了跪,“草民,草民无意冒犯。” “起来吧,朕又没说要怪你。”白风手上接过奏折,“朕是那种不明是非黑白就胡乱砍人脑袋的人吗?” “谢陛下。” 他们说话间,已经不知入了夜,暑气逼人的夏夜里,入夜的时间也晚了许多。方姚在宫禁之前进了宫,本于他,其实宫不宫禁,也无所谓,明暗影三队,没有不能去地方。只是他为了要赶在天更黑之前,有要事要与白风请个远假。加上白日里,方姚自认说错了话,还是规规矩矩地进了宫,要与白风说清楚。 而清和殿里,灯火依然通明。他在殿外等着一个时机进去,突然里面几起的笑声,方姚才让宫人进去禀报。“陛下,外面方姚求见。” “呵,何时他也会走这一套礼节的东西了?”白风说道,“让他进来吧。” 方姚进来,见余郭还在这里。又看了四周,都是自己人。殿内外四周都是禁卫军的高手同暗卫的人,这层层的安全防护做得是很到位。于是他说道,“陛下,臣觉得北方似有异动……” “你来得正好,朕也正想和你说。去辽国看看吧。”白风笑着说道,他不说,她这两日也已经打算让方姚再去北境之地看看,“原来方队长也是穿上打算,正好,朕也不用派人去通知你了。若是方便,今晚就动身。” 今晚? 梁双儿一惊,这几日她并没有看出来辽国有什么异动。若不是之前听白风说起那位“北方的买家”就是耶律青,以她的情报,目前辽国似乎沉静了许久。难道就像白风之前猜测的那样,辽国一直在暗度陈仓?只是这方姚这么急着走,是有什么事…… 方姚说道,“属下遵旨。只是不知陛下所想,是不是与属下不谋而合。” 白风笑道,“那便按你想的去做。朕,目前是有另一件事,交给了另一个人去办,估计……这两天也快回来了。” 第七十七章 而清和殿里,灯火依然通明。他在殿外等着一个时机进去,突然里面几起的笑声,方姚才让宫人进去禀报。“陛下,外面方姚求见。” “呵,何时他也会走这一套礼节的东西了?”白风说道,“让他进来吧。” 方姚进来,见余郭还在这里。又看了四周,都是自己人。殿内外四周都是禁卫军的高手同暗卫的人,这层层的安全防护做得是很到位。于是他说道,“陛下,臣觉得北方似有异动……” “你来得正好,朕也正想和你说。去辽国看看吧。”白风笑着说道,他不说,她这两日也已经打算让方姚再去北境之地看看,“原来方队长也是穿上打算,正好,朕也不用派人去通知你了。若是方便,今晚就动身。” 今晚? 梁双儿一惊,这几日她并没有看出来辽国有什么异动。若不是之前听白风说起那位“北方的买家”就是耶律青,以她的情报,目前辽国似乎沉静了许久。难道就像白风之前猜测的那样,辽国一直在暗度陈仓?只是这方姚这么急着走,是有什么事…… 方姚说道,“属下遵旨。只是不知陛下所想,是不是与属下不谋而合。” 白风笑道,“那便按你想的去做。朕,目前是有另一件事,交给了另一个人去办,估计……这两天也快回来了。” 另一个人?方姚和梁双儿心问,怎么还有别人?怎么一点事情都不知道!这时,宫人从外面来报,“陛下!南越国的使者死在了驿馆内!” “哦?是吗?”白风笑了一声,然后对宫人说道,“把尧天府尹李权要宣进来。”白风又转头对方姚说道,“这边有一封交给耶律青的信,替我交给他。今晚就动身?” 方姚点头说道,“今晚。”他想了片刻,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陛下,您方才说的派了另一个人?是我们三队中的人吗?” 余郭感到现在在这里,似乎不太好,殿里的氛围这么微妙,方姚怕不是作死。 又听白风一声凌冽地说道,“三队的人?”呵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三队的人,还有多少我敢用的?” 方姚,“……” 梁双儿,“……” 两人纷纷心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说给他(她)听的吗! 之后的事,便不能再问出口,白风放下手中的奏折说道,“朕还是谨遵余大夫的医嘱,今晚就不批阅了。你们先下去吧。” “遵旨。” 梁双儿见他们二人走后,白风却没有起身的意思,“陛下?” “方才不是宣尧天府尹李权要进宫吗?自然还要在清和殿上多待一阵子。”白风说着,又将手边上的奏折拿了起来,随便问了一句梁双儿,“有淇华的消息吗?” “回陛下,半个时辰前有暗卫回报。淇华同小安已经混进了何员外的家中,发现其府里有一个家丁似乎不太寻常……是,是一个辽国人。” “辽国人?身份呢?”白风随手又拿下一本奏折,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些人,成日只知道要钱。” 梁双儿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奏折上的事情,于是回白风,“之前小安就将何员外府上的人,里外都调查清楚了。那个辽人是十二年前进的府,但是来历,当时只查到说,这个辽人,来自明郭。” “明郭是吧……”白风细想了片刻,“当时明郭城的卷宗都拿过来,我看下。” “是。” 梁双儿按照吩咐,去了卷库之中。 来回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远远就听见了清和殿传来兵器声,路上还见到一批禁卫军赶去了清和殿内。 “赵公子!”梁双儿看到眼前赵渚先一步以轻功飞了过去。赵渚听到声音回头,见梁双儿手上拿着半个箱子的卷宗,“双儿?你不是在清和殿里?” 趁着梁双儿不在,有人趁机袭击清和殿吗! 也不在这里做其他辩解,两人火速赶往了清和殿里。还未进殿里,从外面的宫道就已经看见地上有负伤的禁卫军,还有暗卫,以及刺客。赵渚还未进殿里,从宫道外,就能感受到腹骨笛的邪音。 赵渚急了,也来不及绕到殿门前,直接一个翻身,上了高墙。夜色里,他的双眸染上了血红色,看着殿前已经打斗成一片,他的目光只为寻他那心上之人。 很快,就寻着声音来源,能判断白风的大概方向。 白风清和宫的和殿前,与两人打斗起来。用的却不是斩晴,而是一把由兵部打造的极品玄铁剑。这是赵渚特地嘱咐,差人去打造的。也是为了让白风少用那沾染了鬼灭之气的斩晴忍。 赵渚从墙上先绕到了和殿的上方,软剑从腰间抽出,跳下的一瞬间,将两人中的一人,一刀抹尽! “陛下,臣来迟了。” 白风笑着说道,“不过鼠蚁,还能应付。”但赵渚却见到她的龙袍上,沾上了血迹,宽大的龙袍不便行动,他一把将白风拉到了身后,剑先顶上了那人的刀上,“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白风笑着,将腹骨笛收了起来,殿间的邪音瞬间消失。而赵渚眼前的人,也在赵渚的一瞬间,一剑刺进了心脏。两人几乎是默契地先收了武器。“陛下,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看着清和殿里外都是人,赵渚心道。这些刺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这些暂时不重要,是要护送白风到安全的地方。“我去,今晚是刺客大军吗!”赵渚一把将白风的腰给揽了过来,现在只有两人,赵渚在白风的耳边说道,“风儿,真想就带着你这样走得远远的。” 他的呼吸声,就在白风的耳边。白风笑着,“那赵将军可是要冒着被天下人追杀的风险,将朕给拐跑了。” 赵渚笑着,“是啊,把风儿拐跑了。找一处无人在的地方,谁也不认识你。天下人都找不到你。” 白风笑着,现在这么多刺客说这样的话,赵渚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第七十八章 白风笑着说道,“不过鼠蚁,还能应付。”但赵渚却见到她的龙袍上,沾上了血迹,宽大的龙袍不便行动,他一把将白风拉到了身后,剑先顶上了那人的刀上,“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白风笑着,将腹骨笛收了起来,殿间的邪音瞬间消失。而赵渚眼前的人,也在赵渚的一瞬间,一剑刺进了心脏。两人几乎是默契地先收了武器。“陛下,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看着清和殿里外都是人,赵渚心道。这些刺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这些暂时不重要,是要护送白风到安全的地方。“我去,今晚是刺客大军吗!”赵渚一把将白风的腰给揽了过来,现在只有两人,赵渚在白风的耳边说道,“风儿,真想就带着你这样走得远远的。” 他的呼吸声,就在白风的耳边。白风笑着,“那赵将军可是要冒着被天下人追杀的风险,将朕给拐跑了。” 赵渚笑着,“是啊,把风儿拐跑了。找一处无人在的地方,谁也不认识你。天下人都找不到你。” 白风笑着,现在这么多刺客说这样的话,赵渚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而本人却完全不知道这一点,带着白风落到了冷宫之外。“这里总算他们进不来了。” 冷宫?赵渚这才想起来,那一日淇华就是在这里受的伤。白风也是惊讶了一下,问道,“私奔到冷宫?” 赵渚,“……”之后脸刷一下全红了。“风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 打趣?嗯,这个想法很是不错。白风像发现一个很好的玩具,“难道赵将军要对方才说过的话,不做数?” “作数,作数!自然是作数的,巴不得现在就带着风儿离开这皇城!”看到白风狐疑似的眼神,赵渚立马就慌了。皇上就是皇上,不管是谁当这个皇上,龙颜就是难猜。 “这里是冷宫?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白风问道,“方才你不觉得,刺客出现这么多,却没有惊动禁卫军?” “是。方才我来的路上就有在想这个问题。皇城,一共六道门,宫城为最高。可却没有惊动禁卫军,这不合理,除非,风儿,我之前有听我家那老头说起过,似乎皇城里,有条密道。” 白风点头说道,“应该是有一条。但是先帝驾崩的突然,听说按照之前,会在登基前告诉太子或其他继承者。” 赵渚问道,“有没有可能之前,先帝已经把线路图给过你,而你却忘了呢?” “若是有,那也没办法。朕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白风摇了摇头,“但是,不保证朕猜想的三个人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是师父?” “算上他,还有两人,芙后以及妃光。”白风说道,她本想上前推开这座冷宫殿的门,发现腰上还被某人揽得紧紧的。她冲着他笑了一下,“梧桐?” 这一叫,本在发呆的赵渚回过了神,正想问她什么事,已经被白风一把抱住,贴上了唇。“……” 赵渚还沉浸之中,白风轻轻笑着说道,“若是太平盛世,朕便不当这皇帝,与你周游四方。” “皇上都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朕还恐你不作言,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两人相视一笑,白风于是正经地说道,“先进去,密道一事,看来也要找太后和白津琮问个清楚。” 但前提,白风觉得眼前的冷宫,是异样的,哪里怪却怎么也说不上来。赵渚将她护在身后,去推开这扇宫门。之前赵渚在这里被行刺,是巧合,还是这里本身就有问题。 赵渚将被推到一半,黑夜中,赵渚将门后的情况先探查一遍。“里面正常,风儿,拉着我的手。” 白风暖心地笑了一下,虽然感觉没这个牵手的习惯,还是把手交给了赵渚。明明是夏季,却能感到白风手的凉。龙袍的宽大让白风的行动比一般时候显得慢了许多。 若不是有夏季的蝉叫声,这冷宫绝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给一种寒冬之感,墙上还嵌着之前赵淇华与人打斗嵌入的石子。白风看了一下四处,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疑惑之感。 “没什么异常,风儿,我们先回去吧。” 正说着,赵渚捂住了白风的嘴,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好像有人。” 白风也是查觉到了,似乎是在房梁上。手中的斩晴已经滑到了掌上,她看不清人在什么方向,全靠着气息异动,与斩晴上的鬼灭之道。鬼灭道的气有一个特点,能感受活人的气息流向。 只见双方都按兵不动,在这冷宫里,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双方僵持了多久,若不是有窗外还有暑风以及蝉鸣,这里面的时间仿佛就禁止了。若是有一方先动,那便是输了。 白风和赵渚都在等着一个时机,赵渚轻轻地她耳边,用唇音说道,“我去引他出来。”白风点头,一手斩晴另一只手腹骨笛都准备好了。赵渚走前,轻轻亲了一下白风的额头。 轻笑了一下,白风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被人粘着的一天。看着赵渚没有声响,消失在了眼前。随后,就听见房梁上的动静,手中的匕首随时脱鞘。 两人同时从梁上掉了下来,赵渚护在白风身前,借着微弱的月光,白风发现这人的样子,是个辽人。他见到白风站在角落里,看着四周,破窗而出。没有留其他打斗,突然,这样的念头两人都是空想。突然那人从外面扔进几枚小球,这几年,赵渚好摆弄一些简单的火药,一闻就觉得不对。 “风儿!” 带着白风躲到一处倒落的柜子后面,“砰”地一声,屋子里炸得到处都是烟尘。火药量不大,他们躲在柜子后面,完全没有波及到。 “他逃了。”赵渚探出了头,完全没有那人的行踪。 白风说道,“他的动机有问题,不是来杀我的。但也没安什么好心。没事吧?” 第七十八副章 等周崎南再回来,白风靠在桌边睡了,手上还研究着那张鬼面。 也不敢叫醒,便守在门边。 天一亮,没想到这家客栈的小二居然还有叫醒服务。 “公子,公子,我们客栈有各类早餐,有芙国的,陈国的,辽国的,应有尽有!” 听着声音,赵渚起了身,可双脚还没有落地,下一秒立马没在床上找根绳子上梁自尽。 堂堂一个陈国未来的天子在桌子边睡着,自己躺在大床上倒是睡了一整晚! 小二的叫唤声同时也把白风叫了起来。 吓得赵渚立马穿上了鞋子,跳到了桌边先倒好一碗清水,“主,主子早,喝水。” “公子,你们倒是说句话,有芙国的,陈国的,辽国的早餐,您这房要哪种?” 周崎南挨着门坐,小二的拍门声第一下就把他叫醒了。 看着白风和赵渚都醒了,问道,“主上,早餐需要叫些吗?” “不……” “要,就来陈国的!” 赵渚连声伺候着,“主子,我这就去给您打水洗脸,要不先去上床多睡儿?” 试探性的语气,连大气也不敢多吸一口,赵渚更是连白风的眼睛也不敢瞟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周崎南开门应道一声,“小二,三份陈国的早点。多谢。” “得咧!三份是吧,马上给您准备!” 关上门,问道“赵将军身体好多了吗?” “都好了。好了。你们昨晚都查到了什么?”又偷偷瞄一眼白风,见她还是如以往一样没有表情反应,松了口气。 刚松了口气,被白风抓住了某个瞬间,“看来心病都好了。” “咳咳。” 谁知周崎南完全没有眼力劲,凑过来问道,“赵将军,看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要不还是请个大夫吧。” “咳咳” 赵渚在给他使颜色,偏偏又来一句,“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没事,绝症而已!” “……” 完蛋了,赵渚的手一时不知道该倒茶还是拿打水,“好了,都好了!” 周崎南又用手试了试赵渚的额头,“温度还好。” 赵渚心里把周崎南这个瞎了眼的,暗暗骂道,就你多嘴,就你话多。 “这个面具。” 面具放在桌上,本是倒扣,只看到木头的一面。当白风翻了个面儿,一只狰狞的红鬼就正好撞上了赵渚。 “啊!” 赵渚手中的水盆直接掉了下来,亏得里面的还没打上水。铜盘响的声音是真的大,只听楼下小二的脚步声三步并两步就上来。 “客官,怎么了!客官里边儿怎么了!!” “没什么,餐都备好了吗!” 小二应道,“准备好了,请公子们下楼用餐。” “知道了!” 白风留下赵渚一人,与周崎南下楼了。临走前还将面具正面朝上放在桌上。 赵渚心里滴着血,“主子,我也要去!” 听着二楼嚷嚷,“主子,赵将军是不是饿了。” “不是。” “主子,我们习武之人也是要吃五谷,何况赵将,赵公子还在病着呢。” 白风无视他,这一桌陈国菜虽不太正宗,也是能假得三分,真得三分,还算吃得下去。 听着二楼的叫唤,小二也挺麻烦的,“二位公子,你们另一个朋友不下来吃点?” “麻烦小二,将这些送上去。” 周崎南想想,公主人也挺好的,其实也挂心赵渚,不然也不会麻烦小二送饭上楼。 端着饭菜上了去,“公子,楼下的少爷给您送了饭菜。” 门开了。 “公子,您的饭菜。” “我下去吃!” 楼下听白风一声道,“不行!” …… 赵渚乖乖将饭菜端进房里。 没放在桌上,而是拼了两张椅子,“公主是真的生气了。” 约摸半个时辰,赵渚才终于等到这门再被打开。 周崎南替白风开了门,却见到一脸忧郁就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娘子一般,抱着双臂哀怨坐在角落里。 两人入了房,关门坐在桌边。 白风又在摆弄着手上的鬼面,“那有什么好看的。” “赵将军昨晚病了,可能有所不知,这是从取良军身上扒下的。” 取良军?怎么又扯上了取良军? 将面具往自己脸上一带,白风回过头看向赵渚。 这一看,吓得一身的冷汗,“转过去转过去。” 在面具下一笑而至,滴下面具又如往日冷艳,“这面具做工一般,但是纹饰却不含糊。我曾听说取良的一段神话。” “是什么?” “取良国在数百年前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国。曾征战四方,几乎没有败绩。” 这个大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倒塌在了这大陆之北上。 有这样一个传说。 白风简单说道,“曾经的取良的皇帝,勾铋野心昭昭,意图想要将这大陆十二国划为他取良的国境版图里。他手下有位号称不败元帅,征北闯南。” “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取良就消失了?” 周崎南问道。赵渚虽然不问,但是眼神也是好奇着。 “数百年前,也正是陈国崛起这时,你们还曾记得我们的开国皇帝。” “陈玄良。” “这与始皇有什么关系?” 白风点头,“取良的灭国与陈国的崛起,不得不说还真有关系。先始皇帝为何开国,便是为了摆脱取良近几十年来的残暴侵略。先始皇帝建国不过五年,便联合东边三国,北面四国。这八国与取良一打就是八年。” “这取良就这么输了?” 赵渚想问,纵然是现在的辽国,对抗八个国家几乎是绰绰有余,为何取良就输了? 她摇了摇头,“数百年前的事,我也不清楚。书上只写道,当时联军面对一群鬼面将士,他们就像一群从地下来的阴兵,对死毫无畏惧。却只道他们仅剩下万人,对着十万联军,他们几乎是采用同归于尽的战术。” “突然之间,万名鬼面将士……”赵渚喃喃自语。 “这便是书上的故事。提到鬼面的将士,又是取良人。” 倒是闻所未闻,历经数百年的一个看似传说的故事,是哪本书才会记载它们的存在?像是不会被白风翻阅的闲书,却恰好无意中看见。 这本书随同白风一起去了辽国,现在才想起,大约是白津琮的意思。父亲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出神了片刻,将目光转到眼前的面具上,“周队,派一个信得过的手下,换上昨晚的衣服和这个面具,趁个机会混进去。” “主上的意思……哦,明天,属下这就差人办去。” 赵渚听懂白风的意思,打入敌人深处。 放下手中的面具,“梧桐,回去换套衣服,今日再去太子府。” …… 周崎南在客栈里等着影队。 白风换上一身明净的公子装,朴素却又华丽,赵渚也换上几乎一样的衣服,就面相而言却不如白风英俊。 来不及问白风的用意,已经到了太子府的大门前。 巧的是,还是昨天那个门卫。 “你们怎么又来,走走走,这里没有四皇子。”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呢,赵渚要不是看在白风在旁边,绝对就抡上一拳。 白风上前一步,交出一封信件,“我乃陈国二世子,陈铖怜,这位是我大哥,陈铖独。由陈国文帝诏书,请太子过目。” 门卫一看不知书信真假,或是这两人是真的,当真还不是怠慢的主儿。 “我进去通报一声,你们两个,看着他们。”跟旁边的人打了招呼,打开了小门进了府里。 不多时,府门大开,太子芙均迎了上来。 赵渚第一眼见到芙均,心中浮现出第一个想法,这芙均若是现在将他擒了,是不是会很有意思! 一身像模像样的冠袍,一把似真似假的宝剑。 “二位就是信中所说的陈国世子,陈铖独,陈铖怜?” 白风鞠了手躬,“在下陈铖怜,这位是兄长陈铖独。” 芙均仔细端详白风和赵渚,赵渚一副武将风范,堂堂树立在面前,白风明显就是更透着书生气质,弱不禁风。但在这样“柔弱”的世子,却更加有一种令人畏惧的东西存在?那是什么,芙均摸不出来,那种从心底生出的惊恐。 赵渚也是随着白风手躬,“太子。在下陈铖独。” “听闻陈国这二位世子,是一位能文,一位能武,今日一见,果真传闻不假。” “哪里哪里。” 这个陈铖独当得真是与本尊分毫不差,当然白风也与陈铖怜在某些方面也是很相似,这两个角色这两人诠释得极好。 “只是不知二位世子,今日来找本殿是何事?” 赵渚差一点就一拳打了上去,还找他何事!“太子,难道我们就在这大门口,车来人往,这样谈事情?那芙国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陈世子真是说笑了。但是让我芙国太子府也是有规矩,不能随便放进一个陌生人进我府中。” 白风将赵渚拉至身后,手中又抽出一封未署名,也未封口的信,“请您过目。” 将信拿过,抽出里面的信纸。 扭过头思考半晌,“放他们进来。” “……” 门将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赵渚已经拉着白风跟着芙均进了府。 这两封信,都到底有什么特别? 带着他们到了府中,到了会客厅,“坐吧。二世子,您说说您有什么方法?” “什么方法?” 赵铖一脸茫然,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两封信?他怎么都不知道? 像陈铖怜平日带着那把折扇,白风也从腰间拿了把扇子,没开扇,只是敲了敲手心,“这个,便要看看太子您这能提供些什么了?” “我提供什么?让你陈国借路过道,还不够?” 芙均显得一说话,就是一种没见过世面,眼高手低,无能力。 “太子不要搞错了,依据我们娍宁公主向您提供的建议,已经是你们芙国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陈铖怜世子,你们那娍宁公主是什么来历我也听闻一二。就让一个当过质子的小姑娘来给我芙国,我可没糊涂到那种份上。” 赵渚听到芙均是这么评价白风,居然没有太生气,果然是个井底之蛙的人,再多说也无益,这一点还是白风教给他的。 对这个评价白风也不作点评,“确实一个小姑娘自然不用太上心。太子,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让你们芙国这么束手束脚的,也是一个小姑娘。” “……” 从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中,太子芙均听得心里更是扎着针,“陈铖怜世子,是知道什么?” 也许就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芙均更加不舒服,“你们究竟知道什么?” “我们知道的,与芙坂公子所说的,几乎是一致的。” “……” 这是套路,明目张胆的套路,“陈铖怜,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都说了,与之前芙坂公子所说,是一样的。只要太子肯合作。” 虽然是与白风一道来的,赵渚却深深觉得没有与白风敌对,是多么荣幸且骄傲的事情。看着这她给人家施加压力,赵渚更加有兴趣看着芙均是怎么被白风欺负的。 芙均手中的还拿着那封信,死死拽着皱成一团,“请四皇子出来。” …… 被软禁的芙坂,想着如何逃出去,告诉白风现在这个消息,其实太子并非不想合作,只是根深蒂固的一种狂妄。 抱着头坐在桌边,听见链条被打开的声音,跟着急促的脚步声,“快开门,慢死了。” 管事的孟伯匆忙推开门,“四殿下,太子有请。” “是什么了什么事?” 孟伯声音焦躁,“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陈国来了两个世子,谈论了很重要的事情。” 陈国的两个世子?铖独与铖怜!芙坂知道是白风来救自己,两人的脚步走得很快。 想着他们居然能从千机到正霖,可是到了门口,却没见到记忆中的铖独与铖怜,而白风而赵渚! 下一步迈进堂中,芙坂却没有说破,“见过王兄,见过二位世子。” 居然是白风亲自来了,赵铖的手躬之礼比以往更加低了一些。 赵渚满意点头。 “王弟,陈铖怜世子说,一定要等你来,才能说出他们的计策。” 第七十九章 白风和赵渚都在等着一个时机,赵渚轻轻地她耳边,用唇音说道,“我去引他出来。”白风点头,一手斩晴另一只手腹骨笛都准备好了。赵渚走前,轻轻亲了一下白风的额头。 轻笑了一下,白风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被人粘着的一天。看着赵渚没有声响,消失在了眼前。随后,就听见房梁上的动静,手中的匕首随时脱鞘。 两人同时从梁上掉了下来,赵渚护在白风身前,借着微弱的月光,白风发现这人的样子,是个辽人。他见到白风站在角落里,看着四周,破窗而出。没有留其他打斗,突然,这样的念头两人都是空想。突然那人从外面扔进几枚小球,这几年,赵渚好摆弄一些简单的火药,一闻就觉得不对。 “风儿!” 带着白风躲到一处倒落的柜子后面,“砰”地一声,屋子里炸得到处都是烟尘。火药量不大,他们躲在柜子后面,完全没有波及到。 “他逃了。”赵渚探出了头,完全没有那人的行踪。 白风说道,“他的动机有问题,不是来杀朕的。但也没安什么好心。没事吧?” 赵渚摇了摇头,“没事。倒是他,在这里不声不响,是来干嘛的?” “你说像不像,是来这里给某个人把风的?”白风回头看了看这根梁柱,她翻身上去,“拿个火折子给朕。” 赵渚将火折扔了上去,“穿着龙袍上梁的人,风儿,你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所以,是要给朕什么名号吗?” 他哪里敢啊!当年给淇华起个名字,他都想破头了三天,这种起名字的事,他再也不干了!若是以后有孩子,名字绝对让白风起!想想,他不禁傻笑一声。 白风现在没空理他,翻到那两根梁上。上面还有方才火药炸起的灰尘,不过也盖不住方才的脚印以及其他印记。她再往前看,那柱子上,是刻着什么吗…… “风儿,你是发现了什么?”赵渚看着白风发现了什么,盯着柱子处。 “你上来看看。”白风说着,从柱子后面取了一块碎玉,“柱子上有字。光线太暗,朕有些看不清。” 白风指着柱子的一角,不仔细看,赵渚都没有看到这几个刻痕。“这是……果然是皇帝,就是眼尖。” “呵,谁和你说皇帝的眼尖了。来看看,上面写着是什么。”顺着白风指去的方向,赵渚的眼睛又深了几度红色,“嗯,上面写的是白,知,嗯,好像刻不太全。” 白风冷冷地说道,“白知清。” “白知清?那不是师父的字?” 白风点点头,陷入了沉思,赵渚却发现这次白风居然没有扬起之前异样的杀气。是有发生什么事……还是?赵渚见她回过神来,问道,“是师父的人?” “按这个刻痕来看,是有人会在无意识的举动,刻出心想之人的名字。”白风想了一下,“对,极有可能是白津琮的人。只是这个时辰,在冷宫里能做些什么?” “密道?” “难得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明天一早,看来有必要在朝会之后,问一问是什么情况。”白风说完,看着手个一块残玉碎片,“这个你可曾见过。” 赵渚接过来,“似乎见过,不过就这样的块角,很难看出是什么。” 白风将这块玉收了起来,“先回去吧。看着梁双儿应该将那些刺客收拾地差不多了。” 两人从梁上翻了下来。赵渚拍了拍身上的灰,“风儿,你是怎么做到在上面不沾到灰的?” “走吧。”她笑着说道,不作解释。在这方面白风的洁癖还真是与众不同,除了龙袍上沾上了别人的血之外,整个人都那么超凡,不染。 跟着白风出了冷宫,一路上有禁卫军小跑着过来,“皇上,赵统领。方才尧天府尹进宫时,被刺客砍伤了。” “这么巧?”白风说道,“现在人在哪里。” “回陛下,李权要大人现在正在太医院包扎伤口,是传他到清和殿,还是……” 白风笑着,“朕去看看。不必传到清和殿中了。这时候受伤,可真是够巧的。” 赵渚跟着过去,太医院离着冷宫不过就三四座宫殿的距离,以白风和赵渚的脚程,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恭迎皇上。皇上万福。”太医院一群人没想到这个时辰,居然皇上能亲临,倒有些措手不及。 白风说起,“免礼。朕听说方才尧天府尹在进宫时受了伤,现在人在何处?” 太医院长郭大人说道,“回皇上,方才李大人刚包扎完伤口,现在人在后室。”后室听闻皇上来了,李权要立马赶到了前庭中,“皇上!” 赵渚见白风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问李权要,说道,“李大人,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其实也就伤了一条左手,被太医包得还严重。几乎生生胖了一圈。 李权要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关心他,但是又狐疑了一下,“皇上,臣伤得不重。有劳皇上特地赶过来,看微臣。臣惶恐。” “李爱卿怎么说如此的话。您身为京中府尹,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若你有个闪失,那京城还怎么办!”白风说得妥实情况相当严重,之后又说道,“郭太医,李大人的伤,是否需要多休养几日。” 白风将“休养”这两字咬得极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白风的意图在哪里。郭老太医说道,“李大人的伤,是需要在府中多静养几日。” “皇上,臣无碍!”李权要这才知道白风的意图,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挺有一手!“不过区区一点小伤,臣不需要静养。” “李大人,这受了伤可不能算小事啊。朕准你俸禄照旧,另外赐你几株人参。就这样定了,李大人莫再推脱!”白风一脸严肃地说道,对郭老太医说道,“郭太医,回头啊,你让药童送宫里上品的人参到李大人家中。” “老臣遵旨。” 第七十九副章 赵淇华又听见两人又吵了几句,从房里跑了出来。“令王和小舅舅,就因为高丽的事?先消消气。” “淇华,你怎么回来了?” “比你计划的,怎么早这么多!” 他笑着说道,“若不是事情出了些意外,不如你们两人先到我房里见一个人?” “难道是小风回来了?” 琪华把人给带了出来,陈宇煊多少有些失望,“不是小风,这个小孩子是谁?” 铖怜笑着说道,“淇华真的挺擅长捡孩子的。” “他叫阿珂,是我在南越的国界边上碰到的。他有些不一般,你们看看……”赵淇华顺手就将阿珂眼上的黑布摘下,猝不及防,阿珂眼睛瞪得大大得,看着陈铖怜和陈宇煊。 果然陈宇煊一看,“血瞳!” “正是。” 阿珂马上将眼睛又闭了起来,将黑布从淇华手中抢过,“还给我。”又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只是陈宇煊不解,赵淇华解释道,“在南越,这样的眼睛似乎是被视为不祥。但是我观察过一段时间。这个孩子和师父一样,夜视能力极强。而且这孩子就算蒙上黑布,夜间视力也没有什么问题。但……” “但什么?” “没……” 陈铖怜问道,“所以你把这孩子带回来,是因为他和你师父有一样的血瞳?” 淇华点头,“不知师父从辽国回来了没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渚说道,“哦,是谁在想我呀。你们刚刚说什么?什么血瞳?” 淇华说道,“从南越带来的,这个孩子,眼睛和师父一样。” 眼睛?赵渚说道,“世上还有和我一样的,来,小鬼,过来让我看看。” “不要。” “哟,还有脾气!”赵渚一把将孩子给拉了过来,轻轻一拉,黑布再一次被扯下,“小样儿……哟,还真是……血瞳……” 可是赵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宣王,我记得这血瞳可不会一直都显出来吧……” “对,淇华你刚刚是不是想说这件事?”陈宇煊说道,阿珂眼睛还没有再蒙上布,将他拉到眼前,仔细看着他,“没事,眼睛不用闭起来。我也算是个大夫。” 阿珂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看了远处,慢慢才将看向了陈宇煊,“没事吗?” “没事。阿珂,你要知道,这眼睛是与生俱来的,不要害怕它,要接受它。”陈宇煊又仔细捧着阿珂的脸,慢慢观察。 赵渚笑了,“哟,小子还脸红了啊。” 这时候,淇华才说道,“额,我还没跟你们说,她是个姑娘。” “……” “……” 陈宇煊把脸放开,然后心想,我是个大夫,又没做什么事,又仔细观察她的眼睛,但是比刚才有了距离,“阿珂,你这眼睛,你娘可有?” 这倒是让赵渚想起了什么,“对,你娘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眼睛?或者你爹?” “我娘也是。但是我娘她……” 淇华这才想到阿珂之前对他说她娘的名字,“古虚娅。” “古虚娅……”陈宇煊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突然眼睛看向赵渚,果然赵渚已经是惊呆,“赵渚,你娘,我是说你亲娘是不是叫古虚妤。” 这件事,不管是陈铖怜还是叶沉水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赵淇华这个更小的孩子。赵淇华说道,“所以这个阿珂,是不是还跟师父真的有些关系?” 陈宇煊说道,“单从名字上来看。极有可能是姐妹。赵渚,你怎么看?” “有可能,但是……但是我不曾听说我娘还有姐妹。” 对于上一辈的恩怨,淇华可是听也没听说过。只是比起那一些事情,他更想知道白风的下落,为了这个,他这五年几乎没有一天是松懈下来的。他对父亲白津琮和母亲三公主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就算他们是他的父母,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些“有名的人”而已。这世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也是至亲的,只有白风! 陈铖怜问赵渚,“那赵老将军会不会知道?” “也许会知道,但是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们。”赵渚笑着说,“我先回去问问。” 他还没出这个房间,“等会儿,我们也跟你一起去好了。” 也是,把他们带上,总比自己中间问得不清不楚的。几人就一起也跟去了赵府。 门卫被这样的阵容惊呆,“少爷回来了。还有宣王,令王,还有赵大学士!我这就进去通报。” 赵渚一把抓住了他,“我回自己家,不要通报什么!我爹在不在家。” “在的在的。少爷进去便是。” 不止是赵老将军,赵沅也在府中,“小渚回来了?令王殿下,宣王殿下。” 赵老将军对二人点了头,“小华也来了,过来过来,让爷爷看看。” 赵老将军唯独对赵淇华是最特别的,连赵沅和赵渚都不曾见过他对谁有这般疼爱。赵沅后来也有悄悄问过,为何对赵淇华这般如此。赵老将军说道,“因为他现在姓赵!” “好。”赵淇华蹲下,也握着他的手,“今日来,是师父有一事想问老将军。” “呵,他能有什么事。” 这几年,也都全靠站赵淇华在这两人之间周旋,让赵渚没有被扫出赵家。太子失踪一事,多少也让赵老将军忧心忡忡,自那次席安战事之后,他的双脚更是站也站不起来。 赵渚对自家爹没什么好脸色,“你以为我想问你。要不是这次淇华在外面捡了个孩子,我才懒得回来。” “什么孩子?” 陈宇煊轻轻一笑,说道,“是一个也天生具有血瞳的孩子。” 果然这个词让这个半百的老人开始动容,“怎么还有血瞳?他人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候着。爹,你有没有听过我娘,我娘还有其他姐妹?” 似乎在赵府里,提到赵渚的娘,古虚妤,是一个被禁忌的话题。赵渚不过几岁之后,她娘就因病去世,从此他便将大夫人换作亲娘。 “你娘可没说过他还有什么姐妹。” 可赵渚对他娘亲没什么印象,可赵沅却不同,他说道“不对,妤姨娘曾说过,她有一个小妹。” 第七十九次章 夜色降临,酒上城里也刚进入寂静之时。 据芙坂所说,酒上城中住着上一代柱台,由于芙国的机制与其他国家大不相同,存在着,国王是国家象征,台柱是实际掌权者,并且与国王有着血亲关系。 但若是国王驾崩,那台柱也只能下位,由下一任国王与台柱担任。 这位台柱也就是皇后的二哥,也是芙坂的亲叔叔。 陈铖独拿着皇后的新笔书信,寻着前台柱的王府。 …… 千机城同时也入了夜,白风盯着手上的芙国板图,与看了看大陆板图。 梁双儿也进了房间,“主子,芙公子那里已经送去晚膳。” 看得入迷,梁双儿进来没有打断她的思路,也叹了口气,幸好没有打扰到公主。 默默在旁边呆了一刻钟,白风才发现房里多了别人的气息,放下手中地图,“双儿?” “是。” “影卫有消息了吗。” 梁双儿摇了摇头,“在影队的二人,也试着联络芙国的影卫,还没有收到回信。” “多久了。” “从我们来芙国至今,有一月了。” 白风站起来说道,走到她身边,“全出事了。” “全芙国的影队?” “并无这个可能!” 梁双儿不得不震惊,尽管不知道影队的训练方式,但肯定不比暗卫差,又加上是在他国,肯定还有些更特别的训练。 “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白风拍了拍,“联系妃光。” 来了一个月,是时候有一些行动了。 梁双儿应道,虽然她不知道如何联系妃光! 退出了白风的房间,梁双儿在院里转了转,见淇华还在练着剑,“双儿姐姐,刚从姐姐房间出来?” “是啊。” 梁双儿看着淇华练剑,有时候也会时不时指导一二,但是她擅于耍棍,对剑不如赵渚清楚,也不如使用匕首的白风明白。指导不明白的地方,就放下,让专业的人来讲。 对于走弯路,她小时候也没少走过。 “淇华,明日你就要去上学,还练这么晚?” “这是今日没做完的,还有两套就打完了。” 梁双儿点头,这骨性子,还真是受到二人的影响,“淇华,切记在书院,不可太显于人前。” “淇华牢记。” 第二日,酒楼还未营业,白风在淇华的房门前等着他出来。 “姐姐?!”淇华自己吓了一跳,这才什么时辰? 白风整了淇华的学袍,叮嘱几句给杨俐,“是哥哥。” “哥哥这么早起来。” “哥哥没上过学,淇华可要替姐姐去看看学院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这件事,赵渚想到之前在辽国的时候,白风路过书院时,总会不自觉得看上几眼,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来了芙国后,要让淇华去书院读学。 “在书院,若是受了欺负,告诉师傅。”赵渚摇着淇华的脑袋,“听到了没,可别听你枫姐姐的,受了欺负还忍气吞声。可别说是我的徒弟。” “淇华要做枫姐姐的弟弟。” 嘿,这个孩子,做我的徒弟这么不好吗!赵渚一把揪了他的小脸,“你再说一遍。” 脸弯着,扯着口水说道“淇华也要做师父的徒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真是白疼你了。” 白风让赵渚送淇华到了街角,才被淇华推了回来,赵渚心想,这难道真是姐弟情谊?这两人再怎么腻歪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烦死。 赵渚回来正好碰到从城外刚进城的陈铖独,“公子,你回来了。” “如何。” 陈铖独摇了摇头,“回去说吧。” 两人走在清晨的大道上,路上的小贩才开始出来摆摊,只有这个时候,两人才感觉不到芙国出了什么问题。 从后门进来,安顺也准备一天之始的准备。 “娍宁呢?” “前面。” 闻言两人也到了前面大堂,桌子拼在了一块,上面放着两张地图,“表哥,如何。” “娍宁,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平常傻傻咧咧的铖独,现在的表情难得严肃。 “大哥?” “芙坂不在吧。” “不在。” 铖怜被这样的大哥吓了一跳,看了看白风。 白风已经坐了下来,“不同意?” 点点头,铖独说道,“我见到了前台柱,芙璃。” …… 陈铖独找到了前台柱府,应门小厮将他拦了下来,“是谁。” “我是陈国送信的使者。” “陈国?走走走,我们王爷在休息。” 铖独哪里是能随便推倒的,“我真是陈国的送信使者,这是皇后的信物,你且拿进去。” 偷偷又从袖子拿出一锭银子,“麻烦通报一下。” 那小斯接了银子,揣进怀里,“你先在这里等着。”拿着信物进去。 不肖一刻钟,他回来,还带了一个总管,“这位小兄弟,跟我进来吧。” 跟着总管,进了一间卧室,云烟缭绕,药香肆逸,进了里面倒是有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床上躺着一人,一瞬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晃然直至,发现床上的人已不是。 前台柱芙璃靠着床柱,拿着手上的手镯,“你是陈国来的?” “是。” “说吧,什么事。” 陈铖独看了一眼左右之人,“退下吧。” “见过芙王爷。”陈铖独拿出皇后写的信。 “王爷请过目。” 芙璃靠着床显得吃力,拿着信,认着上面的字迹,确定是芙淑贤的字没错,拆开了书信,手中的力度在读信之间不禁加了力度。 “王爷。” 芙璃摇了摇头,“本王无能为力。” “这是为何?” 芙璃笑着,“为何?你看看我的腿,”他揭开了被子,床上只有一条腿!陈铖独倒是深吸一口气,“你说为何?我难道不想?!” “王爷的腿……” “本王的腿,还不是那些人……我就想!我比谁都想!”芙璃说道,怪不得明明正值壮年的他,要躲在床上,铖独一那间,好像似懂非懂。 “本王手上已无兵权,你们找到本王,又有何用!” “就连那些人,已经视我为草芥,连个盯梢的人都没有!本王这样,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回去吧。” 这回真是连开口都不知如何说,临行前白风还曾给了他一些说辞,现在一句也用不上! 张着又马上闭上的嘴,欲言又出,“王爷不为了芙国?” “为了芙国,谁来为我!我为这个国家,任劳任怨了十余载,到头来,到头来,还失去一条腿!” “若你回了陈国,”芙璃说,“别将本王的情况告诉淑贤。” “还有坂儿,坂儿已经平安到了陈国,就让他别回来了。” 芙璃将他唤到了身边,看了看身后,用手写了一句,房外有人,此物拿好,坂儿识得。 …… 将原委说了一遍,吃得一惊。 能将亲王的腿打断!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能力,除了王权位上二位,应该再无其他! “那信物在哪儿。” 陈铖独从怀中取出,三枚铃铛。 连白风都不知是何物,“看来真的只有芙公子知道。” “方才你说有人监视?”白风问道,一个前台柱,还断了腿,那些人理应不会再有所动作,就像之前芙璃说的,被打断一条腿,无兵无权的残王能作什么! 一瞬间,仿佛看穿这三枚铃铛的意义,若说有斩晴刃这样的象征,芙国也有。 “表哥,此物回头你还是亲手交给芙公子。” “好。” 见到铖独的表情很阴重,铖怜心头一紧。 白风说道,“我们在芙国处处受限,也有时身不由已。” 被自己的妹妹说破,铖独一笑置消,“大哥真是处处不如娍宁。” 白风在摊开的板图上,指了指一方小地,“我们来芙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背后之人。我这两日推敲着这张地图,芙国大范围变动,这个地方却没有影响,想必应该是有一方势力在支撑。” “这里应该可以作为我们一个踏点。” 赵渚将地图拿了过去,白风所说的地方,不足芙国大板图的十分之一。“主子,以寡敌众?” “是,也不是。” “我只是说有这方势力的存在,并没有说要利用这地方。” 这让大家都茫然,很快赵渚发现了什么,“主子,这张地图也给我看看。” 两张地图放在一起,“这个地方,正好是辽芙陈三国交点……要从这里引兵?” 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身男装束身的她,多了将军的霸气,赵渚不得不佩服,敢这样想,全天下,也只有她了。 “大哥,你方才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白风收起两幅地图,“此事再容我几天想想。” …… 在厅中议事后,便要开店。 小二安顺,大厨赵渚已经就位,掌柜迟迟没来。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兄弟两人在房中,铖怜一直放心不下。 铖独说道,“怜,没事。真没事。” “从小到大,你说没事,鬼才信你。”铖怜步步紧逼,“你不说,我让娍宁把你送回去,你这样,只会坏事。” “怜,我说了没事。” 铖怜一字一句冷了下来,“你说,还是不说。” “我昨天看了芙璃,想了很多。为什么,你说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既不是要成王,也不是要名流千古,你说我们到底要为了什么!” “……” “怜,我见到芙璃,不知为何想到了娍宁……” 正准备进来问问大哥的心情,白风止住了脚步。 “父亲曾说,娍宁背负了太多,我一开始觉得,辽国十年,确实背负了太多,但是昨天我才真正知道,我十多年来是多么意想天真!” “……” “怜,想必你比我早看透了。我笨,我看得不明白,娍宁早已是储君人选,背负着陈国上下万万百姓,与我们不能同日而语。我也没有嫉妒,就是心疼。” “……” “娍宁,何时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都没有。有时我想,她能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跟我们打闹,跟我们撒娇。” “大哥……” “不说了,怜,现在酒楼也该营业了,不能没有你这个账房。快去吧,别让娍宁好找。” 铖独说完,翻上了床,一个被子将自己捂住。 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铖怜说了这么多真心话,铖怜心笑,是为了娍宁啊。“大哥,你好好休息。” 听到退出的脚步声,白风一个闪转消失在了门前。 铖怜关上门,见白风朝这里走来,“老板可是缺了账房先生。” “是。” …… 安顺招呼得不可开交,“掌柜你可算来了,这两桌客人都要结账呢。” 两人看到梁双儿将前台翻得乱七八糟,算盘险些当成了武器。白风倒还好,铖怜连忙将梁双儿拉了出来,并从此下了一道规矩,不许梁双儿进来! 铖怜看了两桌上的菜,几乎是脱口而出算出了金额。 并且恨恨地瞪了一眼梁双儿。 “……” “双儿,去后面帮忙打个下手。” 收到白风的命令,连忙逃开。 “掌柜的,这里还有一桌要结账。” “十钱。” 白风独坐一桌,看成忙碌的大家,静静地看着,又想着一方铖独说的话,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安定的希望。 正当白风思绪已经飘外,被安顺的一声拉了回来。“老板!有贵客!” “这位公子,好久不见。” 白风说道,“耶律公子,好久不见。” 耶律青一身贵装,朝着白风在的那桌走去,铖怜抬头看了一眼,好生一副好皮囊! 安顺在辽国见过耶律青,也是吃惊,居然会出现在芙国,一开始以为瞎了眼,但是看到后面的护卫,更加笃定。 “姓吴。” “吴公子,居然跑到芙国开起了酒楼,真是嫌弃我辽国好水好土。” 白风笑道,“耶律公子真是说笑,吴枫不过是位落魄的商人,没有哪块土地好坏之分。” 安顺走到柜边,被铖怜抓了一把“安顺,这人是谁?” 安顺小声说道,“这位可是辽国太子,耶律青。” “辽国?!” “没错。” “与娍宁好像很熟?” 安顺说道,“是啊,公主在辽国过世的那会儿,就是耶律太子出面主持公道。” 好像这个太子,真不太简单。 “耶律公子为何会来千机城?”白风倒了一杯茶,“安顺,上菜。” “想必与吴公子所想相同。” “吴枫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混口生机。”白风说道,“一些茶水,希望能入公子之口。” 耶律青泯上一口,“吴公子所请,自是好茶。” “公子这样大摇大摆来到千机城。” “见笑见笑。” 赵渚炒好一盘万萝叶,安顺传菜的时候,曾说的那名贵客不由让赵渚心中一时好奇,自己端了出去。 自己曾想着那人是谁,却千想万想没有想过,居然是耶律青! “这位可是当年的那个……”耶律青想了想,不止一次见过,“没想到你也来了。” “主子到哪儿,奴才自然也到哪儿。” 耶律青说,“忠仆。” 要你说。 白风问道,“耶律公子来,想必是要进宫?” “是。前一日已经通知国王和台柱,碰巧今日路过,觉得这里好生别致,便进来看了看。居然能碰上……”小声在白风耳边说道,“娍宁公主。” 赵渚将万萝青,从两人中间递了过去,“公子请用。” 耶律青笑了笑,“嗯,菜是好菜,不是炒得嘛……嗯,好吃……考虑来我辽宫御膳房吗。” “不考虑!” “梧桐。” “谢这位公子抬爱。”白了一眼,怎么搞得自己像卖艺的小姑娘。 “耶律公子,今日进宫,可否再带上一人。” “主子,不可!” 耶律青笑了笑,“可以。” 白风朝赵渚点头,“我自然是不会去的。” 刚要放下心,“耶律公子可否带上我家小斯?” “……”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苦眉,一人笑意春风,“自然可以。” …… 本还以为山到水穷,耶律青一来,除了有新突破。 白风将双儿叫到房间,“如今辽国太子一来,必然辽国的暗卫也会跟来。” “主子所言甚是。” “不知辽国这次来芙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风想到,耶律青完全没有说明原因,只是用一个随便的理由搪塞过去。 梁双儿也没见过耶律青,当她从后厨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宫,“辽国在众国之中一国独大,公主要当心。” 白风早就想到,陈国若是能在三队帮衬,其他国家会不会也有,那辽国呢? 第七十九断章 等周崎南再回来,白风靠在桌边睡了,手上还研究着那张鬼面。 也不敢叫醒,便守在门边。 天一亮,没想到这家客栈的小二居然还有叫醒服务。 “公子,公子,我们客栈有各类早餐,有芙国的,陈国的,辽国的,应有尽有!” 听着声音,赵渚起了身,可双脚还没有落地,下一秒立马没在床上找根绳子上梁自尽。 堂堂一个陈国未来的天子在桌子边睡着,自己躺在大床上倒是睡了一整晚! 小二的叫唤声同时也把白风叫了起来。 吓得赵渚立马穿上了鞋子,跳到了桌边先倒好一碗清水,“主,主子早,喝水。” “公子,你们倒是说句话,有芙国的,陈国的,辽国的早餐,您这房要哪种?” 周崎南挨着门坐,小二的拍门声第一下就把他叫醒了。 看着白风和赵渚都醒了,问道,“主上,早餐需要叫些吗?” “不……” “要,就来陈国的!” 赵渚连声伺候着,“主子,我这就去给您打水洗脸,要不先去上床多睡儿?” 试探性的语气,连大气也不敢多吸一口,赵渚更是连白风的眼睛也不敢瞟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周崎南开门应道一声,“小二,三份陈国的早点。多谢。” “得咧!三份是吧,马上给您准备!” 关上门,问道“赵将军身体好多了吗?” “都好了。好了。你们昨晚都查到了什么?”又偷偷瞄一眼白风,见她还是如以往一样没有表情反应,松了口气。 刚松了口气,被白风抓住了某个瞬间,“看来心病都好了。” “咳咳。” 谁知周崎南完全没有眼力劲,凑过来问道,“赵将军,看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要不还是请个大夫吧。” “咳咳” 赵渚在给他使颜色,偏偏又来一句,“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没事,绝症而已!” “……” 完蛋了,赵渚的手一时不知道该倒茶还是拿打水,“好了,都好了!” 周崎南又用手试了试赵渚的额头,“温度还好。” 赵渚心里把周崎南这个瞎了眼的,暗暗骂道,就你多嘴,就你话多。 “这个面具。” 面具放在桌上,本是倒扣,只看到木头的一面。当白风翻了个面儿,一只狰狞的红鬼就正好撞上了赵渚。 “啊!” 赵渚手中的水盆直接掉了下来,亏得里面的还没打上水。铜盘响的声音是真的大,只听楼下小二的脚步声三步并两步就上来。 “客官,怎么了!客官里边儿怎么了!!” “没什么,餐都备好了吗!” 小二应道,“准备好了,请公子们下楼用餐。” “知道了!” 白风留下赵渚一人,与周崎南下楼了。临走前还将面具正面朝上放在桌上。 赵渚心里滴着血,“主子,我也要去!” 听着二楼嚷嚷,“主子,赵将军是不是饿了。” “不是。” “主子,我们习武之人也是要吃五谷,何况赵将,赵公子还在病着呢。” 白风无视他,这一桌陈国菜虽不太正宗,也是能假得三分,真得三分,还算吃得下去。 听着二楼的叫唤,小二也挺麻烦的,“二位公子,你们另一个朋友不下来吃点?” “麻烦小二,将这些送上去。” 周崎南想想,公主人也挺好的,其实也挂心赵渚,不然也不会麻烦小二送饭上楼。 端着饭菜上了去,“公子,楼下的少爷给您送了饭菜。” 门开了。 “公子,您的饭菜。” “我下去吃!” 楼下听白风一声道,“不行!” …… 赵渚乖乖将饭菜端进房里。 没放在桌上,而是拼了两张椅子,“公主是真的生气了。” 约摸半个时辰,赵渚才终于等到这门再被打开。 周崎南替白风开了门,却见到一脸忧郁就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娘子一般,抱着双臂哀怨坐在角落里。 两人入了房,关门坐在桌边。 白风又在摆弄着手上的鬼面,“那有什么好看的。” “赵将军昨晚病了,可能有所不知,这是从取良军身上扒下的。” 取良军?怎么又扯上了取良军? 将面具往自己脸上一带,白风回过头看向赵渚。 这一看,吓得一身的冷汗,“转过去转过去。” 在面具下一笑而至,滴下面具又如往日冷艳,“这面具做工一般,但是纹饰却不含糊。我曾听说取良的一段神话。” “是什么?” “取良国在数百年前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国。曾征战四方,几乎没有败绩。” 这个大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倒塌在了这大陆之北上。 有这样一个传说。 白风简单说道,“曾经的取良的皇帝,勾铋野心昭昭,意图想要将这大陆十二国划为他取良的国境版图里。他手下有位号称不败元帅,征北闯南。” “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取良就消失了?” 周崎南问道。赵渚虽然不问,但是眼神也是好奇着。 “数百年前,也正是陈国崛起这时,你们还曾记得我们的开国皇帝。” “陈玄良。” “这与始皇有什么关系?” 白风点头,“取良的灭国与陈国的崛起,不得不说还真有关系。先始皇帝为何开国,便是为了摆脱取良近几十年来的残暴侵略。先始皇帝建国不过五年,便联合东边三国,北面四国。这八国与取良一打就是八年。” “这取良就这么输了?” 赵渚想问,纵然是现在的辽国,对抗八个国家几乎是绰绰有余,为何取良就输了? 她摇了摇头,“数百年前的事,我也不清楚。书上只写道,当时联军面对一群鬼面将士,他们就像一群从地下来的阴兵,对死毫无畏惧。却只道他们仅剩下万人,对着十万联军,他们几乎是采用同归于尽的战术。” “突然之间,万名鬼面将士……”赵渚喃喃自语。 “这便是书上的故事。提到鬼面的将士,又是取良人。” 倒是闻所未闻,历经数百年的一个看似传说的故事,是哪本书才会记载它们的存在?像是不会被白风翻阅的闲书,却恰好无意中看见。 这本书随同白风一起去了辽国,现在才想起,大约是白津琮的意思。父亲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出神了片刻,将目光转到眼前的面具上,“周队,派一个信得过的手下,换上昨晚的衣服和这个面具,趁个机会混进去。” “主上的意思……哦,明天,属下这就差人办去。” 赵渚听懂白风的意思,打入敌人深处。 放下手中的面具,“梧桐,回去换套衣服,今日再去太子府。” …… 周崎南在客栈里等着影队。 白风换上一身明净的公子装,朴素却又华丽,赵渚也换上几乎一样的衣服,就面相而言却不如白风英俊。 来不及问白风的用意,已经到了太子府的大门前。 巧的是,还是昨天那个门卫。 “你们怎么又来,走走走,这里没有四皇子。”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呢,赵渚要不是看在白风在旁边,绝对就抡上一拳。 白风上前一步,交出一封信件,“我乃陈国二世子,陈铖怜,这位是我大哥,陈铖独。由陈国文帝诏书,请太子过目。” 门卫一看不知书信真假,或是这两人是真的,当真还不是怠慢的主儿。 “我进去通报一声,你们两个,看着他们。”跟旁边的人打了招呼,打开了小门进了府里。 不多时,府门大开,太子芙均迎了上来。 赵渚第一眼见到芙均,心中浮现出第一个想法,这芙均若是现在将他擒了,是不是会很有意思! 一身像模像样的冠袍,一把似真似假的宝剑。 “二位就是信中所说的陈国世子,陈铖独,陈铖怜?” 白风鞠了手躬,“在下陈铖怜,这位是兄长陈铖独。” 芙均仔细端详白风和赵渚,赵渚一副武将风范,堂堂树立在面前,白风明显就是更透着书生气质,弱不禁风。但在这样“柔弱”的世子,却更加有一种令人畏惧的东西存在?那是什么,芙均摸不出来,那种从心底生出的惊恐。 赵渚也是随着白风手躬,“太子。在下陈铖独。” “听闻陈国这二位世子,是一位能文,一位能武,今日一见,果真传闻不假。” “哪里哪里。” 这个陈铖独当得真是与本尊分毫不差,当然白风也与陈铖怜在某些方面也是很相似,这两个角色这两人诠释得极好。 “只是不知二位世子,今日来找本殿是何事?” 赵渚差一点就一拳打了上去,还找他何事!“太子,难道我们就在这大门口,车来人往,这样谈事情?那芙国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陈世子真是说笑了。但是让我芙国太子府也是有规矩,不能随便放进一个陌生人进我府中。” 白风将赵渚拉至身后,手中又抽出一封未署名,也未封口的信,“请您过目。” 将信拿过,抽出里面的信纸。 扭过头思考半晌,“放他们进来。” “……” 门将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赵渚已经拉着白风跟着芙均进了府。 这两封信,都到底有什么特别? 带着他们到了府中,到了会客厅,“坐吧。二世子,您说说您有什么方法?” “什么方法?” 赵铖一脸茫然,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两封信?他怎么都不知道? 像陈铖怜平日带着那把折扇,白风也从腰间拿了把扇子,没开扇,只是敲了敲手心,“这个,便要看看太子您这能提供些什么了?” “我提供什么?让你陈国借路过道,还不够?” 芙均显得一说话,就是一种没见过世面,眼高手低,无能力。 “太子不要搞错了,依据我们娍宁公主向您提供的建议,已经是你们芙国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陈铖怜世子,你们那娍宁公主是什么来历我也听闻一二。就让一个当过质子的小姑娘来给我芙国,我可没糊涂到那种份上。” 赵渚听到芙均是这么评价白风,居然没有太生气,果然是个井底之蛙的人,再多说也无益,这一点还是白风教给他的。 对这个评价白风也不作点评,“确实一个小姑娘自然不用太上心。太子,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让你们芙国这么束手束脚的,也是一个小姑娘。” “……” 从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中,太子芙均听得心里更是扎着针,“陈铖怜世子,是知道什么?” 也许就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芙均更加不舒服,“你们究竟知道什么?” “我们知道的,与芙坂公子所说的,几乎是一致的。” “……” 这是套路,明目张胆的套路,“陈铖怜,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都说了,与之前芙坂公子所说,是一样的。只要太子肯合作。” 虽然是与白风一道来的,赵渚却深深觉得没有与白风敌对,是多么荣幸且骄傲的事情。看着这她给人家施加压力,赵渚更加有兴趣看着芙均是怎么被白风欺负的。 芙均手中的还拿着那封信,死死拽着皱成一团,“请四皇子出来。” …… 被软禁的芙坂,想着如何逃出去,告诉白风现在这个消息,其实太子并非不想合作,只是根深蒂固的一种狂妄。 抱着头坐在桌边,听见链条被打开的声音,跟着急促的脚步声,“快开门,慢死了。” 管事的孟伯匆忙推开门,“四殿下,太子有请。” “是什么了什么事?” 孟伯声音焦躁,“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陈国来了两个世子,谈论了很重要的事情。” 陈国的两个世子?铖独与铖怜!芙坂知道是白风来救自己,两人的脚步走得很快。 想着他们居然能从千机到正霖,可是到了门口,却没见到记忆中的铖独与铖怜,而白风而赵渚! 下一步迈进堂中,芙坂却没有说破,“见过王兄,见过二位世子。” 居然是白风亲自来了,赵铖的手躬之礼比以往更加低了一些。 赵渚满意点头。 “王弟,陈铖怜世子说,一定要等你来,才能说出他们的计策。” 第八十章 赵渚见白风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问李权要,说道,“李大人,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其实也就伤了一条左手,被太医包得还严重。几乎生生胖了一圈。 李权要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关心他,但是又狐疑了一下,“皇上,臣伤得不重。有劳皇上特地赶过来,看微臣。臣惶恐。” “李爱卿怎么说如此的话。您身为京中府尹,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若你有个闪失,那京城还怎么办!”白风说得妥实情况相当严重,之后又说道,“郭太医,李大人的伤,是否需要多休养几日。” 白风将“休养”这两字咬得极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白风的意图在哪里。郭老太医说道,“李大人的伤,是需要在府中多静养几日。” “皇上,臣无碍!”李权要这才知道白风的意图,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挺有一手!“不过区区一点小伤,臣不需要静养。” “李大人,这受了伤可不能算小事啊。朕准你俸禄照旧,另外赐你几株人参。就这样定了,李大人莫再推脱!”白风一脸严肃地说道,对郭老太医说道,“郭太医,回头啊,你让药童送宫里上品的人参到李大人家中。” “老臣遵旨。”郭老太医看出了,白风想重整京畿要地。一来,换了京城中禁卫军的统领,现在又要对尧天府尹下手了吗?不对,皇上不是这样的人。自从白风回朝之后,也有六七年的时间,他几乎是看着白风的成长。她并不是那种会将局面搅混的人。而且听说近来,赵沅牵扯到了一桩命案。一向秉公无私,只认事不认人的白风,不可能会重新启用赵渚,赵沅的兄弟。 算了,他一个太医院的院长想这么多干什么!倒弄倒弄这些草药,写几本医书就好了。对了,还有余郭那臭小子的婚事,听说皇上还要赐婚。前朝的事,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去烦恼就好了。 李权要知道刚才全是白风作了一出戏。这个皇上,看不出来,还真的有点手段。现场人这么多,他不若是再公开反对圣意,他日必落下口舌。早知方才割伤自己的那刀就不敢下手。 他正悔恨的时候,白风装作想起来什么事,说道,“对了李大人,朕今晚宣你进宫。还是有要事要问你。你的伤若是不太重,就到清和殿里,朕可要好好问你。” 可是真!赔了夫人,又折兵。手受的伤,可真不值啊! 白风和赵渚先走了一步,郭太医将皇上方才说的人参拿了出来,交给了药童,再交代了几句医嘱给了李权要。谁知李权要哼了一声,语气倒是带了几分怒意,“郭太医,真是多嘴啊!” “李大人,身子更重要。” “没想到整个太医院,居然是皇上的走狗。”李权要将外衣穿了起来,碰到了手上的伤,嘶了一身,对身边的衙役说道,“走吧,这太医院还真是晦气。” 郭太医和蔼,笑着说道,“老夫就不送李大人了。慢走。” 白风和赵渚走在路上,赵渚轻声说道,“李权要估计会被死气了吧。” “他想用苦肉计,那朕就让他的肉再苦一点。”白风笑着说道,回到清和宫里,不过来回一个时辰,已经开始有宫人在这里打扫地上的血迹。梁双儿见两人回来了,“陛下,属下护主不周。” “起来。” 此时,有一名宫人急匆匆从宫外进来,一头撞到了赵渚身上,“奴才无意冒犯赵将军,请将军恕罪。” 赵渚认得这名宫人,问道,“你不是太后宫里的吗,急急忙忙跑来清和殿作什么?” “回赵将军,回皇上。芙太后听说皇上这时遇刺了,让小的过来确认皇上是否有受伤。” 白风说道,“你回去告诉太后,说朕无事,有劳挂心了。但梧桐,你加派人手,太后的寝宫一定要保护起来。” 宫人说道,“既然陛下无恙,奴才就去回禀太后娘娘。” “等下。”白风突然间叫住了那名宫人,再赵渚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把抽出了他腰间的软刀,稳稳当当地架在了他脖子上,“谁派你来的。” 梁双儿和赵渚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情况!这人不是芙太后宫中的人? “奴才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是不太知道。朕也不知道。”白风说完,一把软剑直接刺进宫人的心脏位置。那名宫人向后一仰,竟在毫厘之间躲过了白风的攻击。白风一招之后,也再没有追加一招,那人落在地上,倒是声音一变,是个女声!问道,“陛下是怎么认出来,我不同的。” 白风笑着,收回了剑,“有哪个公公,身上会涂着彷香!” 果然这个宫人身上有着别样的香味,而且还是彷香,是专给贵人皇室使用的一种香料。地上的宫人用女声笑着,一面蜕去了脸上的皮,“真不好玩!皇上。” “陈娍雪。没想到又见面了”白风笑着,将软剑给放下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 “我也没想到,那时候落魄的姑娘,居然还是我的表妹。啧啧啧,缘分啊。”陈娍雪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赵渚看着她手上拿的面皮。 白风接着说道,“不过我也没想到,当时救我的,居然还是郡主。”白风笑着向她鞠了一躬。 在场没有一个不感到惊讶的,堂堂皇上,向郡主鞠躬!那陈娍雪扶起她说道,“皇上,我可担不起要砍头的罪。不过本郡主这次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就是娍宁,哦不,皇上!” 这个郡主怎么说,梁双儿觉得这位姑娘,完全没有郡主风范,更像一位……嗯……女侠!不过窃窃听到赵渚自言自语道,“这等易容术,难道和周崎南有关?” “周崎南的易容术,是岭南范家最有名。周崎南师出于此。”梁双儿也窃声答道。 陈娍雪笑着对白风身后的二人说道,“七王爷的侧王妃,我母亲。是范家人。” 第八十一章 白风笑着,收回了剑,“有哪个公公,身上会涂着彷香!” 果然这个宫人身上有着别样的香味,而且还是彷香,是专给贵人皇室使用的一种香料。地上的宫人用女声笑着,一面蜕去了脸上的皮,“真不好玩!皇上。” “陈娍雪。没想到又见面了”白风笑着,将软剑给放下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 “我也没想到,那时候落魄的姑娘,居然还是我的表妹。啧啧啧,缘分啊。”陈娍雪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赵渚看着她手上拿的面皮。 白风接着说道,“不过我也没想到,当时救我的,居然还是郡主。”白风笑着向她鞠了一躬。 在场没有一个不感到惊讶的,堂堂皇上,向郡主鞠躬!那陈娍雪扶起她说道,“皇上,我可担不起要砍头的罪。不过本郡主这次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就是娍宁,哦不,皇上!” 这个郡主怎么说,梁双儿觉得这位姑娘,完全没有郡主风范,更像一位……嗯……女侠!不过窃窃听到赵渚自言自语道,“这等易容术,难道和周崎南有关?” “周崎南的易容术,是岭南范家最有名。周崎南师出于此。”梁双儿也窃声答道。 陈娍雪笑着对白风身后的二人说道,“七王爷的侧王妃,我母亲。是范家人。” 赵渚又问道,“您方才说,您救了陛下,是什么情况?”赵渚对于这部份,方才留心了起来,白风需要被人救的机会不多,除非真是生死关头,否则没有白风摆不平的事。 “这些事,日后再议。娍雪今日是进宫什么事?你先到偏殿等一等,朕先处理一些小事。”白风所说的小事,自然是指着李权要的事情。 “好。好酒好菜伺候着,本郡主今晚累了,就在清和宫留一晚。” 众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和皇上说话的! 由梁双儿带着人去了偏殿中,白风则回到了主殿和殿中。随后李权要也从太医院赶了过来,此时殿中,还有禁卫军以及和殿留守的宫人。 白风先开口说道,“李大人,朕听说南越国的使节团在留居的驿站中,遭人杀害。” “臣已经着手派人去查了。” “使节团乃是象征着我陈国与南越国友好,如今使节团遭人暗算,李大人,这件事,你说该归到谁头上。” 白风的措辞,李权要心道,这个黑锅,他才不背!于是回道,“使节团的安全,目前来说是由禁卫军来负责。而当时便是谢将军安排的部署。” “那以李大人的意思,朕应该追问禁卫军谢环将军的失职是不是?来人,把谢环传进宫来。” 赵渚在一旁听着,这又与谢环有关?当时他还在任禁卫军统领的时候,谢环确实是一个得力的干将,但是却又是心气极重的一个人。 白风说道,“但是李大人,这毕竟是发生在尧天城的事,你也必须给朕一个交代。不过那谢将军那里,朕也会亲自问清楚。该罚该奖,你们二位留个底。” “臣……”李权要刚想反驳,白风又说道,“好了,今晚的事情发生有点多。朕还惊恐未定,李爱卿,你还受着伤,别跪着了,赶快回府吧。朕还仰仗着你,保护京畿重地呢!” 刘总管从殿外走了进来,“李大人,走吧。马车就在宫门外候着了。现在暑气太重,对伤口不好。” “臣,告退。” 没想到进了宫,却惹了一肚子的火。之前他们还在议论这个皇上年纪小,不懂权政之事,但谁想,现在这个新皇却让李权要吃了一晚上的瘪。这个新皇,不好惹! 李权要跟着刘总管,看着皇城中的点起的灯笼,心道着,“这座皇宫,比阴曹地府还黑!” 走到一半,李权要才想到,这方才皇上让他进宫,难道完完全全就是在演一场戏!“刘总管就先留步吧,往前的路,我一人走就行了。” 李权要想道,原来一开始就是白风算计好的。但是,南越国的使节为什么会被刺杀?这一点他倒是想不通,死得这么是时机? 刘公公说道,“那李大人就慢走不送了。奴才还要回去给陛下复命。” 只是等刘总管回到了清和殿,难得一日见到皇上已经不在批阅奏折,而是在偏殿里和陈娍雪喝着茶吃着糕点。 “没想到也有陛下搞不定的事情。”陈娍雪说道,“这几个月我也断断续续听说你成了南越国的君上,但……算了算了,反正人没事就好。” 白风说道,“吴枫只不过是一个挂名。再者,南越其实不需要君上,他们那个国家,独立自主倒是惯了。就连前南越王,不过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对了,你怎么会到尧天,朕记得你父亲的封地应该也是在西边。” “放心!我这次来,纯粹就是来玩儿的。陛下通融通融。啊!好像我忘记了,我进宫的时候,和小皇叔说我晚些会回去。” “朕派人帮你说。” 赵渚看着这个郡主,个性真的是相当随和。“还不知道郡主是怎么跑到外头去玩的,也没有哪家郡主比您过得更加逍遥自在了。” 陈娍雪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哪里逍遥自在了,我这趟出来还不是要把我小弟带回去!” “小弟?” 白风说道,“陈铖生。” 众人心道,“……”原来是这个家伙! 赵渚心道,怪不得总觉得陈娍雪的性格这么像一个人。这两人敢情居然还是姐弟俩!而且一个与白风关系这么好,另一个却视同水火!天下的事情无奇不有,但居然都这么赶巧的事情,居然都让他们给撞上了。 “关于七世子的下落,郡主可有头绪。”赵渚笑着,好像即将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到。陈娍雪说道,“嗯,在堂哥府上。但是人,本郡主却没亲眼见到。” “若是娍雪见着了小生,一定要好生管教。”白风说着,喝了一杯茶,“这几年,倒是有不少有事,多少都被小生给搅了。若不是知道你是他姐,有你作保,恐怕小生在我手上已经不知道死几次了。” 第八十二章 白风说道,“吴枫只不过是一个挂名。再者,南越其实不需要君上,他们那个国家,独立自主倒是惯了。就连前南越王,不过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对了,你怎么会到尧天,朕记得你父亲的封地应该也是在西边。” “放心!我这次来,纯粹就是来玩儿的。陛下通融通融。啊!好像我忘记了,我进宫的时候,和小皇叔说我晚些会回去。” “朕派人帮你说。” 赵渚看着这个郡主,个性真的是相当随和。“还不知道郡主是怎么跑到外头去玩的,也没有哪家郡主比您过得更加逍遥自在了。” 陈娍雪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哪里逍遥自在了,我这趟出来还不是要把我小弟带回去!” “小弟?” 白风说道,“陈铖生。” 众人心道,“……”原来是这个家伙! 赵渚心道,怪不得总觉得陈娍雪的性格这么像一个人。这两人敢情居然还是姐弟俩!而且一个与白风关系这么好,另一个却视同水火!天下的事情无奇不有,但居然都这么赶巧的事情,居然都让他们给撞上了。 “关于七世子的下落,郡主可有头绪。”赵渚笑着,好像即将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到。陈娍雪说道,“嗯,在堂哥府上。但是人,本郡主却没亲眼见到。” “若是娍雪见着了小生,一定要好生管教。”白风说着,喝了一杯茶,“这几年,倒是有不少有事,多少都被小生给搅了。若不是知道你是他姐,有你作保,恐怕小生在我手上已经不知道死几次了。” “……” 陈娍雪知道白风说的是实话,而且要不是有她这一层关系,白风真的完全不顾这一点恩情,会对陈铖生做出点什么。不过,陈娍雪笑了,“不过皇上若是能帮我除掉王府嫡子,也是不错,至少之后的袭位,便是我的。不过小生还真的是到处惹事,我到的地方,但凡有听到他的名字,一定是惹了一堆破事,还要我给他擦屁股。” 梁双儿咳嗽了一下,郡主用“屁股”这个词,太不雅了吧! “娍雪,既然你到尧天,是必是要追那个人的下落?前些日子朕还在南越的时候,听说了,似乎那人到了陈国。准备的说,是到了新席安城。” 原本都是嬉皮笑脸的陈娍雪,突然间严肃起来,“真的?席安城?” “如果当时朕的情报没错的话,妃凛现在还在那里。”白风说道,“怎么,想去吗?” “想。但应该不是现在,我看陛下目前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难道把我留下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只是单纯叙旧?” 赵渚回过头看着白风,她的表情还是静若止水一样,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不过赵渚和梁双儿知道,陈娍雪方才说的没错,白风确实是需要人手。就算白风再如何神通广大,若是没有得力的心腹,在这朝中无疑就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鹰! “不必了。你追妃凛已经花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一丝足迹。”白风说道,余光瞟见了赵渚,“再者,朕也并非没有人能帮衬一二。朕可不像你,有一个到处惹事的弟弟。朕的弟弟,能帮朕分担许多。” 难得见到白风笑得这么温和,陈娍雪问道,“哦,我怎么不知白府还有一位小公子?若是哪日有空,我也来见一见。唉,人比人还真气死人。说起我家那个弟弟,不提了不提了。但是……”陈娍雪的表情再度严肃起来,“陛下,我已经找了妃凛这么多年。现在倒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需要什么尽快提。” “你这么迫切,我还怕你有什么计划。”白风淡淡说道,“毕竟……” “当年无非就是权宜之计,都过了。嗯,怎么,陛下是怀疑我有别的居心?”陈娍雪笑得倒是很坦然,再者,她又将怀里的一封信拿了出来,“这是那人托我给你的。” 白风接过信,上面并没有名字,也没有落款,字迹都没有。“还能回信,表示她还没死。这样,娍雪,你先住在摄政王府里,这几日若有事,我会让人去通知你。” “好。正好我也要教训那个陈铖生,听小皇叔说,这回他又惹了不少事。那个小兔崽子,不是同一个爹,我还真当他是捡来的。” 众人道,“……”就冲着刚才那句话说的样子,这姐弟俩绝对是同一个爹生的! 这晚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赵渚送白风回清和殿休息的时候,问道,“方才陈娍雪郡主说的,当年是她救下的你,是……” “朕累了,今晚不批奏折了。双儿,更衣。” “……” 赵渚心道,这个样子看来,白风是不想告诉他还是不能告诉他? 和殿里的灯,比平日熄得都要早。由于刚遭遇到刺客,今晚赵渚在殿前守着,只是还被方才的那句,到底这几年,白风发生过什么事? 然而今晚的事,还没有全部结束。 另一方面,赵淇华混入了何府中,但是那五郎对他的身份一直抱有怀疑。暗卫小安小声问道,“公子,那五郎还在门外。你今天这样做,是不是提前暴露了?” “就是要暴露。小安,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对敌人有所警惕。” 赵淇华说着,已经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暗卫小安则守在床边,“嗯,应该是知道敌人已经潜伏在身边的时候,会开始警惕。哦!我明白了,公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有些人露出马脚。” “知道了就早些休息吧。”赵淇华在这样的暑气中,仍然将被子裹得严实。知道身边还有小安在,入睡的速度倒是很快。 门外五郎看着里面的烛火熄了下去,并且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道,难道只是我多心了,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今天他身边的那个叫小安的,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五郎看着没动静,但仍然一步都没有离开。 第八十三章 这晚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赵渚送白风回清和殿休息的时候,问道,“方才陈娍雪郡主说的,当年是她救下的你,是……” “朕累了,今晚不批奏折了。双儿,更衣。” “……” 赵渚心道,这个样子看来,白风是不想告诉他还是不能告诉他? 和殿里的灯,比平日熄得都要早。由于刚遭遇到刺客,今晚赵渚在殿前守着,只是还被方才的那句,到底这几年,白风发生过什么事? 然而今晚的事,还没有全部结束。 另一方面,赵淇华混入了何府中,但是那五郎对他的身份一直抱有怀疑。暗卫小安小声问道,“公子,那五郎还在门外。你今天这样做,是不是提前暴露了?” “就是要暴露。小安,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对敌人有所警惕。” 赵淇华说着,已经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暗卫小安则守在床边,“嗯,应该是知道敌人已经潜伏在身边的时候,会开始警惕。哦!我明白了,公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有些人露出马脚。” “知道了就早些休息吧。”赵淇华在这样的暑气中,仍然将被子裹得严实。知道身边还有小安在,入睡的速度倒是很快。 门外五郎看着里面的烛火熄了下去,并且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道,难道只是我多心了,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今天他身边的那个叫小安的,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五郎看着没动静,但仍然一步都没有离开。但是没有像他所想的一样,赵淇华他们这一晚,相当安静。 直到第二天上午,赵淇华因为作息的关系,五更天就已经起了身。“公子,五郎一整晚都在门外守着。” “是么,反正现在是夏天,也着不了风寒。”赵淇华拿起了衣服,“不过看着你,也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暗卫小安说道,“那是当然的。有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就在这里外毫厘之间。属下怎么可能会安心地睡下!” 看着外面已经渐渐亮起来,“不过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而不练了。走吧,我们出去前府逛一逛。” 听到推门的声音,五郎竖起了耳朵,打起了精神。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两人,神采奕奕,倒觉得自己昨晚更像是没事找事做。赵淇华用着一口无赖的口吻说道,“这么早就守在这里,怎么,难道五郎好男色这口?” “……” 五郎心道,这人怕是真的无赖。可能就是自己太多心了!不对,这人就像那次的,能将自己藏得这么深。但是……他为什么当时要表露出来,他的不同呢。 又听赵淇华凑近了,“怎么,看你的样子,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哼。无聊。” 离了屋子,但后脚赵淇华也跟着他出来了,“五郎兄,别介呀,你倒是还说呀,你到底是不是短袖。” “不是。” “嗯,那你就是有心仪的人喽……我想想,该不会是小姐……” 五郎一转身,手上已经握了拳头,但不想赵淇华不在身后,又听他说道,“小姐房里的小彩云。” “……,你!”五郎才知道赵淇华在诈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暗卫小安横在了他们之间,“别动手,有话好说。我家公子不就问了几个问题,这么大反应,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跟这两人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五郎总觉得方才赵淇华的试探,到底是几个意思。“你们若想在这府里好好呆着,就别有些奇怪的动作。保你们能安稳地呆下去。” 他的语气不像方才被赵淇华激怒的那样,而是冷着一股杀机。赵淇华装作一脸很害怕的样子,“会怎么样?” “哼。你想试试,倒也是可以。” 赵淇华问道,“嗯,倒是想。要怎么试……”随后他摆了摆手,“大清早的,那么认真干嘛!小安走了,这时候厨房应该在准备早饭了,我们过去看看。”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五郎竟在原地不动。 “小安,差不多午后的时候,你趁机去后院外的那条后巷里。假装是要找什么东西,嗯,最后声势弄大一点。这个时候,是该那那只‘鬼’给抓出来了。”赵淇华一路闻着米粥的香味,到了厨房。 嗯,两人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何南枫,“怎么,表妹居然起得这么早?” 何南枫正弄着案板上的面粉,脸上还粘着面粉,倒是被赵淇华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是表哥啊,你也起的挺早的。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早饭了。” “堂堂小姐,还要亲自下厨房?”小安好奇地凑到旁边看到,“这面粉倒是揉得不错,筋道恰到好处。” 何南枫笑道,“下厨只是爱好。得空的时候,我还是学了几道,偶尔也是会下厨。”旁边的家厨说道,“别看小姐才没几岁,下厨可好几年了。手艺不比那些酒楼师父差。” “别取笑了。万一表哥说不好吃,可都怪你说的话。”何南枫手抓起一把面粉,朝那家厨洒了过去。整个厨房都夹着面粉,“咳咳。” 可别说,何南枫的手艺确实不错。赵淇华简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早餐,“好吃,比我们乡下卖包子的,好吃太多了!” “……”小安在一边心道,“公子何时吃过路边的包子铺了?” 看着赵淇华和小安狼吞虎咽吃着何南枫做的早饭,五郎心道,真是糟蹋了这饭。何员外问道,“对了,今日你有什么打算啊?” 赵淇华硬塞下嘴里的包子,“今日,打算去街上溜达溜达。毕竟难得来一趟京城,多长长见识。”说完,不忘又塞下一个包子。小安在一旁担心,平日里,赵淇华绝对不会这么虎吃狼咽的,不会把胃给吃坏了吧!不过赵淇华本身通医术,应该会有所准备…… “好好。今日你们就去街上转转,可别跑太远了。需要零花钱,找管家要。” 第八十三副章 不悄半刻钟,两人听见房瓦上有些动静。 周南崎朝着梁双儿点了头,动静消失,房间的门被推开,“队长。” “宁苏?” 宁苏看了双儿,也点头,“是。” 周南崎问到,“这两人称与影队失去了联系。” 宁苏看了两人,眉头一紧,还不等宁苏动手,这两人拿出了匕首,双儿和周南崎看着不对劲,退了半步。 两人与宁苏打了起来,一人还拿出了暗器。 周南崎不知是什么情况,与梁双儿一起将三人分开,“叛徒!” 宁苏说道,“这两人,叛了影队,我还纳闷去了哪里,居然被藏了起来。” 很快明白是什么情况,梁双儿一棍将一人打跪,周南崎也是拦了另一个人去路。“说。” 两人看了一眼,在嘴里用力一咬。周南崎来不及阻止,用手掰开他们的嘴,“咬舌自尽了” “宁苏,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梁双儿还来不及看宁苏的样子,原来是个女的!身手还不俗,简单一条马尾,穿一身蓝色裙子,“周队长,我们芙国的影队出现了叛徒,这两人几月前曾将我们影队的行踪透露给了敌人。至今为止,我们都还很被动。” “为何不报队长。”周南崎说道。 由于影队特殊,常年分散,所以不同于明暗两队,除了有正牌队长,还有副队长。周南崎所说的队长,便是影队方姚。 “当时我们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叛变,直到我们派人跟踪芙璃,除了芙璃被人打残,影队也没有幸免,一直小分队全数没了消息。” 梁双儿心道不好,难道来了一个月,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了? “不好!”梁双儿说道,“这两人难道这几次放的风声都不是给你们,而是给了另一帮人!” 妃光的笑声出现在门外,推开门,“暗队放心,他们二人放出的消息,都被我拦了。” “……” 梁双儿说道,“妃光,你知道这两人不对劲,还让这两人在主上的身边。” 妃光笑了笑,“不这样做,我怎么顺藤摸瓜。” “你全盘不顾主上的安危。” “暗队,你可评评理,我可是处处都保护主上。这两人对主上一点威胁都没有,放心放心。” 梁双儿不懂,为什么是这样的人是明队的队长,一定是前队长瞎了眼! 周南崎问向宁苏,“你们查到了什么?” “前些日子,我们在欣天城中发现他们的踪影。可是不久,欣天城就发生雪崩,我们一度又跟丢看他们。” 欣天城!梁双儿问到,“他们出现在哪里做什么?” 宁苏看了周南崎,方才听妃光说这人是暗队队长,本身三队中的女子不多,梁双儿还居然是个一队之长,不由心里多了几分好感。“他们曾出现在雪山一带,后面我们发现,他们在守着独莲草。” “独莲草是什么?” “独莲草是一种只有芙国才有的药材,只长在月亮雪山一带,他们应该就是在找这些草药。” 梁双儿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余郭曾经说过这个名字。“你们的人,可曾见到一个大夫?” 宁苏说道,“有,独莲草还是被一个大夫采走了。你怎么知道?” 梁双儿直到余郭有了麻烦,但是赵渚也在欣天城,应该可以互相照应吧。 “那个大夫,是公主的朋友。” “一群人不去抢一个大夫?说不通吧?十来个高手,眼睁睁看着独莲草就这么采走了?”妃光说道,“你们确定那个大夫没有被他们下黑手?” 梁双儿心里也想问,余郭不会真出事看吧? “那个大夫为了采独莲草,掉下悬崖。”宁苏说道。 “……” “不过那个大夫命大,吊在了悬崖边的老松上,又被巡山的欣天官兵发现,救了下来。” 大家一听,都心道,这命是真太大了。 有官兵呃保护,那群人没有对余郭下手,不代表余郭就是安全的。 “周队,先跟我去见主子吧。”梁双儿算了时间,淇华应该离开白风的房间了。 三队长直接出现在白风的房中,“主上,属下影队副队长周南崎。” “属下芙国影队宁苏。” “都来了?” 梁双儿说道,“主子,暗队中的两名影队,都是叛徒。” “叛徒?” 宁苏将事情又重头说了一遍,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周南崎和宁苏没有想到,当今拥有黑令和斩晴刃的主子,才刚刚十六!更别说是个公主,虽然穿衣服还穿着男装。 “妃光,你说顺藤摸瓜,你顺到了什么?” “主子听过取良国?” “明队的意思,他们都是取良的人?”周南崎的记忆中,取良是个纳贡小国,依附着辽国,在大陆版图的东北一角,几乎可以说忽略不计。 妃光说“我曾顺着二人放出的消息,一路到了芙国宫,曾听到并且看到他们说了取良。” 只是一个小小的取良可以将芙国搞得鸡犬不宁,能直接进入陈国,辽国搞小动作。 周南崎说道,“取良国在大陆上消失了这么多年,无声无息,就在背后挑弄这些?为的是什么?” 宁苏还提到,取良人出现在欣天城,提到的大夫无疑就是余郭,她也和之前他们的反应一样,余郭真是命大。 “梧桐现在也在欣天城,宁苏,你与那边的影队联系,与他们汇合。” “梧桐是?”宁苏问道。 梁双儿说,“赵渚赵将军,黑令在他手上。” 宁苏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周队长,辽国太子来芙国,除了退婚,还有什么?” 周南崎说,“主上,辽国太子行为诡秘,属下不才,参不透耶律青的所作所为。” 只是梧桐方才与耶律青一同进宫,除了退婚之外,耶律青好像早就知道取良人会把柱台找过去,特地让赵渚跟过去,去“看热闹”。 所谓敌人在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白风现有的信息几乎连不成一个直线,以为找了暗卫就能接起来,居然还打了一条死结。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周队长,耶律太子那里,之后还有劳你。” “是。” 周南崎想起白风也是在陈国待了这么多年,由于自己是影队身份,也不曾与她见过一次,虽说知道她是三公主的女儿,毕竟是郡主,加上还是个质子,皇上不曾让他们去保护她。 结果第一次是在芙国相见,而她,已是储君之选。 与其自己无思绪地乱想,白风决定先将这些事抛掷脑后。 连着两天,都在房里看着书,几乎谁也不见。 …… 赵渚陪着余郭在义诊所里照看一些伤患,到了夜里,赵渚便翻进了禁区内,也就是大雪积压下的欣天城。 可是他太小看这雪崩的威力了,就算余郭画的地图显示,之前余郭下榻的旅舍是在雪崩区的边缘,但是大雪已将方圆几里都压得死死的,就算十个成年壮汉来挖,也要挖上一天一夜! 天亮之前,赵渚钻回了余郭的帐下,“渚子,怎么样?” “不行,埋得死死得。” 赵渚说,“真亏得你跑得快,那雪厚得太吓人了吧。” “那时我正好在这片附近采药,谁只突然地震,才发现,原来是雪崩。” 余郭也有将当时采药时的情景告诉赵渚,赵渚对这个发小,不得不佩服,当时还说,“郭子,我这辈子就见过两个命大的,一个是公主,另一个就是你了。” “……” 赵渚传回消息后,很快在第二日的傍晚,影队中的人就找上了他。 此时的余郭还在义诊一些伤患,他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赵将军。”殷豪说道,“主上吩咐,我等欣天城的影队,由您来调配。” 赵渚心道,白风终于联系上了影队,“欣天城里有多少影队。” “三十人。” 三十人,也够用。“你挑十人替我去办一件事。” 将余郭画的地图交给了殷豪。 殷豪接了画,又说道,“之前我们追踪的人,昨夜又有了行踪,正是赵将军所指这里附近。” 那些人,果然是要来找药的!余郭曾说自己离开帐篷的时候,帐里曾被人翻动过,找不到东西定然是要去之前余郭住的地方。 “你们要在他们之前找到独莲草。” “是。” 回到义诊所,赵渚开始若无其事帮着余郭照顾伤患。离开白风一天,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这么多,赵渚此刻想回千机城,但是欣天城感觉总会发生些什么,揣着这样的矛盾心情。 “渚子,渚子,住手。”这才反应过来余郭说的话,手上的火石压在伤患的背上,已经红得发黑,烫得晕了过去! “……” “渚子,你发生什么呆!” 余郭看了看,还好只是比较轻的烫伤,上了点薄荷叶,“渚子,你心不在焉,就先出走走。” “没事没事。” “这些可是伤患,不是让你练习的针灸木人。”余郭看来是有些生气,赵渚才出了帐篷外,看了看这片地上的难民。 他才摇了摇头,别人可是离家失所,他父母安在,国家安家,自己不安什么呢? 不安的,好像心上的是青衣少年。 余郭很少这样真正的发火,触到了余郭的底线,赵渚走到河流边上,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谁!” 赵渚侧过身,躲过暗器的偷袭,“出来。” 溪流旁就是一片沙石地,再远就是树林,另一边不到百米就是难民所。暗器是从身后的树林中打出来,赵渚的瞳色睁着血红,他特有的视力向深处看去。 找到了! 腰间的软剑取下,冲进了树林间。 偷袭的人也没想到居然能找过来,从树上跳下,往深处跑去。 万万没想到,赵渚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到自己。他也拔出了剑,“你是谁。” 只见不应声,赵渚手上的软剑发出剑鸣,像蛇一般抖动两下,瞬间就变成一把铁剑,两把剑碰撞的刺耳声赵渚早已习惯,档开,赵渚一脚踢了过去。 力道、速度、手法赵渚招招至上。 两个来回内,赵渚的剑已经立在对方的脖子上,“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与你何干。” 只见他撞上赵渚的脸,抹上一刀。 赵渚的血瞳宛若死神,甩下刀上的血迹,“死侍吗?” 在他身上搜着有没有信件,但毫无收获。 赵渚收起软剑,回到义诊所中。 …… 这两日白风过得很是自在,除了看书便是下棋,还让妃光和梁双儿一起过招。 铖怜昨日去参加商会,千机城里的商人与朝廷达到一致,凡是有所贡献的商人,三月内税赋减半。正如白风一开始所设想。 铖怜回来,却问道,“取良人无非就是想让芙国大乱一场,明明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为何会答应这些商贾们的要求?” “不过就算朝廷不答应,这些商贾也是会施粥。” 铖怜说道,“难道就是怕这些难民进城。” “是。” “芙国当下,柱台还是站在百姓这边。由于不论是哪一种,对于取良国而言,没有利也没有弊,所以他们不会有所行动。” 赵怜说道,“既然无利无弊,若我是取良,那我便让朝廷做个恶人,不给商贾这些优惠,不是更好?落个骂名。” “……’铖怜说得有理,白风难道是最近过得太安逸,想事情都太理所当然。 换一个角度,不是取良人不那么做,而是没办法这么做。 铖怜也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取良人到目前为止也是有局限,并非能完全控制芙王室。” “表哥觉得,是什么让取良束手束脚?” 摇了摇头,“不知道。娍宁觉得是什么?” 白风也摇了摇头,“表哥,不如下一棋如何。” “……”铖怜笑道,“娍宁的棋艺了得,表哥不是自取其辱。” “我们这么想也是不能改变什么。” “原来如此,那表哥就献丑了。” 两人在酒楼内直接摆出了棋,安顺招呼着客人,若是有客人要结账,安顺还是问向下棋的二人。 “这桌也要结账。” 两人脱口而出。 “六钱。” “六钱。” 这倒成了这间酒楼另一间神奇的事,其他桌见了两人完全没有看那桌上的酒菜,另一桌也说道,“我们这桌也要结账。” 又是同时说道。 “七钱五文” “七钱五文” 接下来又是一桌接一桌地叫着,两人连眼都不抬起来。完全不把外面的人放在眼中,只有桌上的棋盘。 只到淇华和黄少泉放了学,他们两人还在下,淇华自然兴奋地看着两人下,两人落子下子的手速时不时还会加快速度。 却又听见旁边的桌子叫道,“这桌结账。” 只听两人同时说道。 “八钱三文。” “八钱三文。” “……” 这可是狠狠地打击了淇华的自信,黄少泉早已惊讶地下巴差点掉下来,“好,好强。” “这桌结账。” “七钱九文。” “七钱九文。” “……” 淇华看着两人下子的速度非但没有因为被客人吵到分毫,棋盘上的你争我夺还在继续。 “安顺,他们两人到底下了多久。” 安顺叹了口气,“从中午开始,连饭也不吃,真担心老板和掌柜的身体。” 不得有三个时辰! 淇华心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白风的差距有多大。不看两人的结果,黄少泉看到淇华起身,“哎赵淇华,你不看你哥哥下棋啦?!” “你去哪儿等等我。” 黄少泉跟在淇华身后,“慢儿点,赵淇华别不理我呀。” “我去看书。” “……” 黄少泉心道,这一家,嗯……好像都不太正常。 铖独和敬浩也从城南回来,铖独也许久没见铖怜下棋,坐在二人身边,正好开口。 “这桌要结账。” “九钱一文。” “九钱一文。” 铖独,敬浩“……” 两人看了一眼,“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 两人起身离席。 第八十三次章 夜色降临,酒上城里也刚进入寂静之时。 据芙坂所说,酒上城中住着上一代柱台,由于芙国的机制与其他国家大不相同,存在着,国王是国家象征,台柱是实际掌权者,并且与国王有着血亲关系。 但若是国王驾崩,那台柱也只能下位,由下一任国王与台柱担任。 这位台柱也就是皇后的二哥,也是芙坂的亲叔叔。 陈铖独拿着皇后的新笔书信,寻着前台柱的王府。 …… 千机城同时也入了夜,白风盯着手上的芙国板图,与看了看大陆板图。 梁双儿也进了房间,“主子,芙公子那里已经送去晚膳。” 看得入迷,梁双儿进来没有打断她的思路,也叹了口气,幸好没有打扰到公主。 默默在旁边呆了一刻钟,白风才发现房里多了别人的气息,放下手中地图,“双儿?” “是。” “影卫有消息了吗。” 梁双儿摇了摇头,“在影队的二人,也试着联络芙国的影卫,还没有收到回信。” “多久了。” “从我们来芙国至今,有一月了。” 白风站起来说道,走到她身边,“全出事了。” “全芙国的影队?” “并无这个可能!” 梁双儿不得不震惊,尽管不知道影队的训练方式,但肯定不比暗卫差,又加上是在他国,肯定还有些更特别的训练。 “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白风拍了拍,“联系妃光。” 来了一个月,是时候有一些行动了。 梁双儿应道,虽然她不知道如何联系妃光! 退出了白风的房间,梁双儿在院里转了转,见淇华还在练着剑,“双儿姐姐,刚从姐姐房间出来?” “是啊。” 梁双儿看着淇华练剑,有时候也会时不时指导一二,但是她擅于耍棍,对剑不如赵渚清楚,也不如使用匕首的白风明白。指导不明白的地方,就放下,让专业的人来讲。 对于走弯路,她小时候也没少走过。 “淇华,明日你就要去上学,还练这么晚?” “这是今日没做完的,还有两套就打完了。” 梁双儿点头,这骨性子,还真是受到二人的影响,“淇华,切记在书院,不可太显于人前。” “淇华牢记。” 第二日,酒楼还未营业,白风在淇华的房门前等着他出来。 “姐姐?!”淇华自己吓了一跳,这才什么时辰? 白风整了淇华的学袍,叮嘱几句给杨俐,“是哥哥。” “哥哥这么早起来。” “哥哥没上过学,淇华可要替姐姐去看看学院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这件事,赵渚想到之前在辽国的时候,白风路过书院时,总会不自觉得看上几眼,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来了芙国后,要让淇华去书院读学。 “在书院,若是受了欺负,告诉师傅。”赵渚摇着淇华的脑袋,“听到了没,可别听你枫姐姐的,受了欺负还忍气吞声。可别说是我的徒弟。” “淇华要做枫姐姐的弟弟。” 嘿,这个孩子,做我的徒弟这么不好吗!赵渚一把揪了他的小脸,“你再说一遍。” 脸弯着,扯着口水说道“淇华也要做师父的徒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真是白疼你了。” 白风让赵渚送淇华到了街角,才被淇华推了回来,赵渚心想,这难道真是姐弟情谊?这两人再怎么腻歪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烦死。 赵渚回来正好碰到从城外刚进城的陈铖独,“公子,你回来了。” “如何。” 陈铖独摇了摇头,“回去说吧。” 两人走在清晨的大道上,路上的小贩才开始出来摆摊,只有这个时候,两人才感觉不到芙国出了什么问题。 从后门进来,安顺也准备一天之始的准备。 “娍宁呢?” “前面。” 闻言两人也到了前面大堂,桌子拼在了一块,上面放着两张地图,“表哥,如何。” “娍宁,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平常傻傻咧咧的铖独,现在的表情难得严肃。 “大哥?” “芙坂不在吧。” “不在。” 铖怜被这样的大哥吓了一跳,看了看白风。 白风已经坐了下来,“不同意?” 点点头,铖独说道,“我见到了前台柱,芙璃。” …… 陈铖独找到了前台柱府,应门小厮将他拦了下来,“是谁。” “我是陈国送信的使者。” “陈国?走走走,我们王爷在休息。” 铖独哪里是能随便推倒的,“我真是陈国的送信使者,这是皇后的信物,你且拿进去。” 偷偷又从袖子拿出一锭银子,“麻烦通报一下。” 那小斯接了银子,揣进怀里,“你先在这里等着。”拿着信物进去。 不肖一刻钟,他回来,还带了一个总管,“这位小兄弟,跟我进来吧。” 跟着总管,进了一间卧室,云烟缭绕,药香肆逸,进了里面倒是有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床上躺着一人,一瞬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晃然直至,发现床上的人已不是。 前台柱芙璃靠着床柱,拿着手上的手镯,“你是陈国来的?” “是。” “说吧,什么事。” 陈铖独看了一眼左右之人,“退下吧。” “见过芙王爷。”陈铖独拿出皇后写的信。 “王爷请过目。” 芙璃靠着床显得吃力,拿着信,认着上面的字迹,确定是芙淑贤的字没错,拆开了书信,手中的力度在读信之间不禁加了力度。 “王爷。” 芙璃摇了摇头,“本王无能为力。” “这是为何?” 芙璃笑着,“为何?你看看我的腿,”他揭开了被子,床上只有一条腿!陈铖独倒是深吸一口气,“你说为何?我难道不想?!” “王爷的腿……” “本王的腿,还不是那些人……我就想!我比谁都想!”芙璃说道,怪不得明明正值壮年的他,要躲在床上,铖独一那间,好像似懂非懂。 “本王手上已无兵权,你们找到本王,又有何用!” “就连那些人,已经视我为草芥,连个盯梢的人都没有!本王这样,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回去吧。” 这回真是连开口都不知如何说,临行前白风还曾给了他一些说辞,现在一句也用不上! 张着又马上闭上的嘴,欲言又出,“王爷不为了芙国?” “为了芙国,谁来为我!我为这个国家,任劳任怨了十余载,到头来,到头来,还失去一条腿!” “若你回了陈国,”芙璃说,“别将本王的情况告诉淑贤。” “还有坂儿,坂儿已经平安到了陈国,就让他别回来了。” 芙璃将他唤到了身边,看了看身后,用手写了一句,房外有人,此物拿好,坂儿识得。 …… 将原委说了一遍,吃得一惊。 能将亲王的腿打断!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能力,除了王权位上二位,应该再无其他! “那信物在哪儿。” 陈铖独从怀中取出,三枚铃铛。 连白风都不知是何物,“看来真的只有芙公子知道。” “方才你说有人监视?”白风问道,一个前台柱,还断了腿,那些人理应不会再有所动作,就像之前芙璃说的,被打断一条腿,无兵无权的残王能作什么! 一瞬间,仿佛看穿这三枚铃铛的意义,若说有斩晴刃这样的象征,芙国也有。 “表哥,此物回头你还是亲手交给芙公子。” “好。” 见到铖独的表情很阴重,铖怜心头一紧。 白风说道,“我们在芙国处处受限,也有时身不由已。” 被自己的妹妹说破,铖独一笑置消,“大哥真是处处不如娍宁。” 白风在摊开的板图上,指了指一方小地,“我们来芙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背后之人。我这两日推敲着这张地图,芙国大范围变动,这个地方却没有影响,想必应该是有一方势力在支撑。” “这里应该可以作为我们一个踏点。” 赵渚将地图拿了过去,白风所说的地方,不足芙国大板图的十分之一。“主子,以寡敌众?” “是,也不是。” “我只是说有这方势力的存在,并没有说要利用这地方。” 这让大家都茫然,很快赵渚发现了什么,“主子,这张地图也给我看看。” 两张地图放在一起,“这个地方,正好是辽芙陈三国交点……要从这里引兵?” 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身男装束身的她,多了将军的霸气,赵渚不得不佩服,敢这样想,全天下,也只有她了。 “大哥,你方才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白风收起两幅地图,“此事再容我几天想想。” …… 在厅中议事后,便要开店。 小二安顺,大厨赵渚已经就位,掌柜迟迟没来。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兄弟两人在房中,铖怜一直放心不下。 铖独说道,“怜,没事。真没事。” “从小到大,你说没事,鬼才信你。”铖怜步步紧逼,“你不说,我让娍宁把你送回去,你这样,只会坏事。” “怜,我说了没事。” 铖怜一字一句冷了下来,“你说,还是不说。” “我昨天看了芙璃,想了很多。为什么,你说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既不是要成王,也不是要名流千古,你说我们到底要为了什么!” “……” “怜,我见到芙璃,不知为何想到了娍宁……” 正准备进来问问大哥的心情,白风止住了脚步。 “父亲曾说,娍宁背负了太多,我一开始觉得,辽国十年,确实背负了太多,但是昨天我才真正知道,我十多年来是多么意想天真!” “……” “怜,想必你比我早看透了。我笨,我看得不明白,娍宁早已是储君人选,背负着陈国上下万万百姓,与我们不能同日而语。我也没有嫉妒,就是心疼。” “……” “娍宁,何时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都没有。有时我想,她能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跟我们打闹,跟我们撒娇。” “大哥……” “不说了,怜,现在酒楼也该营业了,不能没有你这个账房。快去吧,别让娍宁好找。” 铖独说完,翻上了床,一个被子将自己捂住。 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铖怜说了这么多真心话,铖怜心笑,是为了娍宁啊。“大哥,你好好休息。” 听到退出的脚步声,白风一个闪转消失在了门前。 铖怜关上门,见白风朝这里走来,“老板可是缺了账房先生。” “是。” …… 安顺招呼得不可开交,“掌柜你可算来了,这两桌客人都要结账呢。” 两人看到梁双儿将前台翻得乱七八糟,算盘险些当成了武器。白风倒还好,铖怜连忙将梁双儿拉了出来,并从此下了一道规矩,不许梁双儿进来! 铖怜看了两桌上的菜,几乎是脱口而出算出了金额。 并且恨恨地瞪了一眼梁双儿。 “……” “双儿,去后面帮忙打个下手。” 收到白风的命令,连忙逃开。 “掌柜的,这里还有一桌要结账。” “十钱。” 白风独坐一桌,看成忙碌的大家,静静地看着,又想着一方铖独说的话,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安定的希望。 正当白风思绪已经飘外,被安顺的一声拉了回来。“老板!有贵客!” “这位公子,好久不见。” 白风说道,“耶律公子,好久不见。” 耶律青一身贵装,朝着白风在的那桌走去,铖怜抬头看了一眼,好生一副好皮囊! 安顺在辽国见过耶律青,也是吃惊,居然会出现在芙国,一开始以为瞎了眼,但是看到后面的护卫,更加笃定。 “姓吴。” “吴公子,居然跑到芙国开起了酒楼,真是嫌弃我辽国好水好土。” 白风笑道,“耶律公子真是说笑,吴枫不过是位落魄的商人,没有哪块土地好坏之分。” 安顺走到柜边,被铖怜抓了一把“安顺,这人是谁?” 安顺小声说道,“这位可是辽国太子,耶律青。” “辽国?!” “没错。” “与娍宁好像很熟?” 安顺说道,“是啊,公主在辽国过世的那会儿,就是耶律太子出面主持公道。” 好像这个太子,真不太简单。 “耶律公子为何会来千机城?”白风倒了一杯茶,“安顺,上菜。” “想必与吴公子所想相同。” “吴枫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混口生机。”白风说道,“一些茶水,希望能入公子之口。” 耶律青泯上一口,“吴公子所请,自是好茶。” “公子这样大摇大摆来到千机城。” “见笑见笑。” 赵渚炒好一盘万萝叶,安顺传菜的时候,曾说的那名贵客不由让赵渚心中一时好奇,自己端了出去。 自己曾想着那人是谁,却千想万想没有想过,居然是耶律青! “这位可是当年的那个……”耶律青想了想,不止一次见过,“没想到你也来了。” “主子到哪儿,奴才自然也到哪儿。” 耶律青说,“忠仆。” 要你说。 白风问道,“耶律公子来,想必是要进宫?” “是。前一日已经通知国王和台柱,碰巧今日路过,觉得这里好生别致,便进来看了看。居然能碰上……”小声在白风耳边说道,“娍宁公主。” 赵渚将万萝青,从两人中间递了过去,“公子请用。” 耶律青笑了笑,“嗯,菜是好菜,不是炒得嘛……嗯,好吃……考虑来我辽宫御膳房吗。” “不考虑!” “梧桐。” “谢这位公子抬爱。”白了一眼,怎么搞得自己像卖艺的小姑娘。 “耶律公子,今日进宫,可否再带上一人。” “主子,不可!” 耶律青笑了笑,“可以。” 白风朝赵渚点头,“我自然是不会去的。” 刚要放下心,“耶律公子可否带上我家小斯?” “……”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苦眉,一人笑意春风,“自然可以。” …… 本还以为山到水穷,耶律青一来,除了有新突破。 白风将双儿叫到房间,“如今辽国太子一来,必然辽国的暗卫也会跟来。” “主子所言甚是。” “不知辽国这次来芙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风想到,耶律青完全没有说明原因,只是用一个随便的理由搪塞过去。 梁双儿也没见过耶律青,当她从后厨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宫,“辽国在众国之中一国独大,公主要当心。” 白风早就想到,陈国若是能在三队帮衬,其他国家会不会也有,那辽国呢? 第八十四章 嗯,两人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何南枫,“怎么,表妹居然起得这么早?” 何南枫正弄着案板上的面粉,脸上还粘着面粉,倒是被赵淇华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是表哥啊,你也起的挺早的。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早饭了。” “堂堂小姐,还要亲自下厨房?”小安好奇地凑到旁边看到,“这面粉倒是揉得不错,筋道恰到好处。” 何南枫笑道,“下厨只是爱好。得空的时候,我还是学了几道,偶尔也是会下厨。”旁边的家厨说道,“别看小姐才没几岁,下厨可好几年了。手艺不比那些酒楼师父差。” “别取笑了。万一表哥说不好吃,可都怪你说的话。”何南枫手抓起一把面粉,朝那家厨洒了过去。整个厨房都夹着面粉,“咳咳。” 可别说,何南枫的手艺确实不错。赵淇华简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早餐,“好吃,比我们乡下卖包子的,好吃太多了!” “……”小安在一边心道,“公子何时吃过路边的包子铺了?” 看着赵淇华和小安狼吞虎咽吃着何南枫做的早饭,五郎心道,真是糟蹋了这饭。何员外问道,“对了,今日你有什么打算啊?” 赵淇华硬塞下嘴里的包子,“今日,打算去街上溜达溜达。毕竟难得来一趟京城,多长长见识。”说完,不忘又塞下一个包子。小安在一旁担心,平日里,赵淇华绝对不会这么虎吃狼咽的,不会把胃给吃坏了吧!不过赵淇华本身通医术,应该会有所准备…… “好好。今日你们就去街上转转,可别跑太远了。需要零花钱,找管家要。” 赵淇华道,“好。” 何南枫说道,“爹,我也想和表哥出去玩。” “不行。”不是何员外说道,而是五郎说的,“小姐,现在外头这么乱,别乱跑了。” “为什么不行,以前我要出门,都是说一下,就能出去的。” 赵淇华笑着说道,“既然表妹想出门,那就一起出去。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在乡下,我和小安什么地痞流氓没打过架。是吧,小安。” “对啊,何员外,可别说,我们家公子打架可厉害了!五个小混混,我家公子一下子就打得他们满地找娘。” 五郎嗤之以鼻地说道,“不是满地找牙吗。” “可是他们就是在喊娘!”小安耸了耸肩膀,“你是没看见他们趴在地上的样子。” “看不出来,世侄的功夫还了得。” 赵淇华笑着说道,“打架打多了,自然是有一些技巧。不说别的,保护表妹的本事倒是有的。如果不放心,五郎一起跟着去不就好了。” 何南枫委屈地嘟着嘴,说道,“对啊对啊,五郎一起去啊。” 何员外也说道,“南枫也这么久没有出过门了,五郎你就一起去跟着。那你们今天就开心地出去玩,玩得尽兴。” 于是这四人在早餐结束之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就一起出了门。 小安这几天可真是长了见识了,赵淇华可以将自己扮成了个真的是从乡下来的人,到处都张望几下,看到好奇的,便会买。不知不觉小安的手上大包小包已经一堆了。 “公子,我已经拿不动了。” “拿不动你就先放回府里去,来,表妹,还有哪里比较好玩?” “公子!”小安喊了两声,见赵淇华没有回,于是就想起今早他说的话。从这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们三人的身后。直到后来何南枫进了一间饭店,“咦,小安是回去了吗?” 赵淇华点头,说道,“他嫌弃东西太,先放回去了。没事,不要理他。我们先点菜。” “哪有主子吃饭还要等一个下人的道理。”五郎不屑地说道。 酒足饭饱。就听见楼外开始有些吵闹的声音,他们a包的雅间正好就冲着这外面的街道,推开窗,就能看到楼下的场景。 赵淇华走到窗边,耷拉着脑袋,对楼下的人喊道,“喂,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大家这么躁动?” 闻声,看到楼上有一个少年在喊,虽说相貌平平,但却吃的是京城也算有名气的饭店,还是雅间。于是有人回道,“听说何员外家后巷又出事了。” 一听到何员外家出事了,五郎和何南枫也按奈不住。尤其是何南枫,探出了头,“什么!我家出什么事了?” “哦,我认得你!你是何员外家的女儿!”那人看到,说道,“何小姐,不是您家出事。出事的是您后巷的那条街。方才有个奴才,在那里跟人打起来了!” 何南枫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家里出事了。本想回雅间里面坐下,没想到一转身就撞上了五郞,“哎哟,五郎,你怎么了?” “哦,对不住,方才走神了。”五郞说道,于是让出了一个位置,赵淇华背对着他,但是能想到他现在的表情,“怎么?你现在是紧张什么?” 五郎回过神来,回道“能紧张什么。” 于是回到了何南枫的身边,赵淇华还在望着下面,“喂,不就打了架,是有什么事这么骚动的?” “下人打架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不知道是哪家下人,打架还撒钱的!看打架倒是不打紧,当然要去捡钱啊!” “……”赵淇华的脸都黑了大半,这就是小安想的点子?虽说钱不是重点,但是怎么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了……“还撒钱?真是哪家公子这么有钱?” “没见过的一个人,似乎打扮也不像尧天这里的,怕是外地来的吧!唉,公子,我不和你说,我也要赶着去捡钱,再晚点可能就被人捡光了!” 看着他跑去的方向,赵淇华回到雅间里,“表妹,你怎么看,要去凑热闹吗?” “不太想。不过还好,不是家中发生了事情。表哥,我下午带你去城西的地方!那里可是有好多好玩的物件儿!” 五郎的表情已经相当难看了,“小姐,已经出来大半天了。现在是暑天,小心中暑。反正表少爷还要在尧天呆上一段时间,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去城西。” 第八十五章 五郎回过神来,回道“能紧张什么。” 于是回到了何南枫的身边,赵淇华还在望着下面,“喂,不就打了架,是有什么事这么骚动的?” “下人打架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不知道是哪家下人,打架还撒钱的!看打架倒是不打紧,当然要去捡钱啊!” “……”赵淇华的脸都黑了大半,这就是小安想的点子?虽说钱不是重点,但是怎么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了……“还撒钱?真是哪家公子这么有钱?” “没见过的一个人,似乎打扮也不像尧天这里的,怕是外地来的吧!唉,公子,我不和你说,我也要赶着去捡钱,再晚点可能就被人捡光了!” 看着他跑去的方向,赵淇华回到雅间里,“表妹,你怎么看,要去凑热闹吗?” “不太想。不过还好,不是家中发生了事情。表哥,我下午带你去城西的地方!那里可是有好多好玩的物件儿!” 五郎的表情已经相当难看了,“小姐,已经出来大半天了。现在是暑天,小心中暑。反正表少爷还要在尧天呆上一段时间,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去城西。” 何南枫本想再说上几句,可赵淇华也说道,“五郎说得不错,现在大中午的,是最热的时候。我们先回府上,反正时间还有这么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只能叹了口气,何南枫说道,“哈……连表哥也这么说了。好吧。我们先回府吧。对了!表哥,过几天也快到七夕节了,我们尧天可热闹了呢。” “这样,那好。那便到时再出来玩一玩。” 于是结了账,他们三人准备回府。路上仍有不少人往何员外家的后巷奔去,不过既然都往这个方向走了,赵淇华笑着对他们两人说道,“反正都是一个方向,表妹,我们也去瞧瞧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由前门绕到了后巷。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本就不大的巷子里,居然已经挤满了人!别说是巷子了,连同巷子的外街,现在都有点难立足! 但现在事情闹得几乎是一整条路都是瘫痪的,此时也有巡逻的禁卫军,赵淇华听着声音,还隔着众人,就知道是师父! “怎么回事,堵在这里像话吗!散了散了!”赵渚先得了一个较高的地方,几乎是用吼的声音。但是人群之多,声音之杂,竟让赵渚的声音埋没在人群之中。 “不想受伤的,现在就散了!” 但是仍没有什么反应。四处张望的同时,赵渚似乎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人,虽说赵淇华现在带着是面皮,但这张人脸,赵渚了也是见过几次。看他站在一个少女和另外一个男子身边。这两人他倒是不认识。 赵淇华朝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幅度让他身边的两人丝毫察觉都没有。 赵渚心道,这小子又在做什么把戏?不过倒是有想起白风说的,似乎是去让淇华去查他大哥赵沅的案子,结果跑到这种地方来凑热闹。不过他的性格,他也不是会凑热闹的这种人。又瞧了他身边站着的两人,一个少女,看起来就完全无知且天真的样子,而另一个男人……倒看起来有些不太寻常。 他争战过这么多次,见过无数的高手,淇华身边的人,绝对有猫腻。可是看身段而言,又绝非是那种顶尖高手,若是让淇华一人对付,还倒是绰绰有余。 比起来的是尧天府的衙役,来的是军队,虽说有些费劲,这些百姓倒还是挺给禁卫军面子的。在赵渚的一番口舌之下,这些人该回家的都回去了。 赵渚扬着马鞭,看着赵淇华这三人,“怎么,还要再看吗?” 赵淇华笑着说道,“这位官爷,我们只是好奇。不看了不看了,表妹,我们回府里吧。” 看着赵淇华带着何南枫离开,而五郎还站在巷外,看着巷子,赵渚又说道,“怎么,你不一起走?” “这用不着你管。”说完,五郎回头跟着他们二人的脚步。 果然!赵淇华这下便十分确定,那杀了张家二位公子的人到底是谁了。于是回了府之后,赵淇华也没有再多陪何南枫,只先说要回屋休息。 人一到房间里,暗卫小安早就在这里休息了。听见赵淇华回来,“公子,你回来了。我今天做得怎么样?” “不错,比我想得好。我还以为闹市的下人是你,原来倒还不是你。那被师父带走的两人是谁?” “是我们暗卫的两个人。”暗卫小安说道,“公子放心,他们两人去牢里不会说其他的。” 淇华说道,“没事,我们差不多明日我们就准备回宫了。事情倒是已经有些眉目。” “嘿?这么快?我们不是才刚来?已经查到凶手是谁了吗?嗯,先别说,让我猜一猜……是不是那个五郎!” 只见赵淇华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是他做的。我已经确定了。你把我守着这里,我绕去后巷,方才的骚动,五郎一定有做警惕。” “公子一切小心为上。” 留下小安一人,赵淇华这回倒是换回自己的脸,也换了一套衣服,悄悄一个翻身,越过了后府的墙。这条后巷,完全就是一条死胡同,除了何员外一家,也没有别户人家。 赵淇华看着巷里,地上简直就是一片狼藉,但他却没有去看地上,而是看着墙上一些不寻常的刀痕,伸手轻轻摸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五郎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看起来是比他早来一步。赵淇华回头,见五郎手上还拿着一捆细线。赵淇华细看,“蜘蛛丝,北域的火蜘蛛,这种蜘蛛丝比起钢丝而言,而细更坚固。” 五郎手中的丝线,不知不觉已经缠在手上,“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便不能让你活。” “除了你腰间的奇怪的齿剑之外,张家兄弟有另外一处很奇怪的伤,几乎是不可能发现的。”赵淇华想到,这还多谢这几年学的医术。余郭以及陈宇煊说过,病常常是一些不经意的病征开始。所以他的细心程度,是常人更多了几层。 第八十五副章 不悄半刻钟,两人听见房瓦上有些动静。 周南崎朝着梁双儿点了头,动静消失,房间的门被推开,“队长。” “宁苏?” 宁苏看了双儿,也点头,“是。” 周南崎问到,“这两人称与影队失去了联系。” 宁苏看了两人,眉头一紧,还不等宁苏动手,这两人拿出了匕首,双儿和周南崎看着不对劲,退了半步。 两人与宁苏打了起来,一人还拿出了暗器。 周南崎不知是什么情况,与梁双儿一起将三人分开,“叛徒!” 宁苏说道,“这两人,叛了影队,我还纳闷去了哪里,居然被藏了起来。” 很快明白是什么情况,梁双儿一棍将一人打跪,周南崎也是拦了另一个人去路。“说。” 两人看了一眼,在嘴里用力一咬。周南崎来不及阻止,用手掰开他们的嘴,“咬舌自尽了” “宁苏,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梁双儿还来不及看宁苏的样子,原来是个女的!身手还不俗,简单一条马尾,穿一身蓝色裙子,“周队长,我们芙国的影队出现了叛徒,这两人几月前曾将我们影队的行踪透露给了敌人。至今为止,我们都还很被动。” “为何不报队长。”周南崎说道。 由于影队特殊,常年分散,所以不同于明暗两队,除了有正牌队长,还有副队长。周南崎所说的队长,便是影队方姚。 “当时我们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叛变,直到我们派人跟踪芙璃,除了芙璃被人打残,影队也没有幸免,一直小分队全数没了消息。” 梁双儿心道不好,难道来了一个月,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了? “不好!”梁双儿说道,“这两人难道这几次放的风声都不是给你们,而是给了另一帮人!” 妃光的笑声出现在门外,推开门,“暗队放心,他们二人放出的消息,都被我拦了。” “……” 梁双儿说道,“妃光,你知道这两人不对劲,还让这两人在主上的身边。” 妃光笑了笑,“不这样做,我怎么顺藤摸瓜。” “你全盘不顾主上的安危。” “暗队,你可评评理,我可是处处都保护主上。这两人对主上一点威胁都没有,放心放心。” 梁双儿不懂,为什么是这样的人是明队的队长,一定是前队长瞎了眼! 周南崎问向宁苏,“你们查到了什么?” “前些日子,我们在欣天城中发现他们的踪影。可是不久,欣天城就发生雪崩,我们一度又跟丢看他们。” 欣天城!梁双儿问到,“他们出现在哪里做什么?” 宁苏看了周南崎,方才听妃光说这人是暗队队长,本身三队中的女子不多,梁双儿还居然是个一队之长,不由心里多了几分好感。“他们曾出现在雪山一带,后面我们发现,他们在守着独莲草。” “独莲草是什么?” “独莲草是一种只有芙国才有的药材,只长在月亮雪山一带,他们应该就是在找这些草药。” 梁双儿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余郭曾经说过这个名字。“你们的人,可曾见到一个大夫?” 宁苏说道,“有,独莲草还是被一个大夫采走了。你怎么知道?” 梁双儿直到余郭有了麻烦,但是赵渚也在欣天城,应该可以互相照应吧。 “那个大夫,是公主的朋友。” “一群人不去抢一个大夫?说不通吧?十来个高手,眼睁睁看着独莲草就这么采走了?”妃光说道,“你们确定那个大夫没有被他们下黑手?” 梁双儿心里也想问,余郭不会真出事看吧? “那个大夫为了采独莲草,掉下悬崖。”宁苏说道。 “……” “不过那个大夫命大,吊在了悬崖边的老松上,又被巡山的欣天官兵发现,救了下来。” 大家一听,都心道,这命是真太大了。 有官兵呃保护,那群人没有对余郭下手,不代表余郭就是安全的。 “周队,先跟我去见主子吧。”梁双儿算了时间,淇华应该离开白风的房间了。 三队长直接出现在白风的房中,“主上,属下影队副队长周南崎。” “属下芙国影队宁苏。” “都来了?” 梁双儿说道,“主子,暗队中的两名影队,都是叛徒。” “叛徒?” 宁苏将事情又重头说了一遍,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周南崎和宁苏没有想到,当今拥有黑令和斩晴刃的主子,才刚刚十六!更别说是个公主,虽然穿衣服还穿着男装。 “妃光,你说顺藤摸瓜,你顺到了什么?” “主子听过取良国?” “明队的意思,他们都是取良的人?”周南崎的记忆中,取良是个纳贡小国,依附着辽国,在大陆版图的东北一角,几乎可以说忽略不计。 妃光说“我曾顺着二人放出的消息,一路到了芙国宫,曾听到并且看到他们说了取良。” 只是一个小小的取良可以将芙国搞得鸡犬不宁,能直接进入陈国,辽国搞小动作。 周南崎说道,“取良国在大陆上消失了这么多年,无声无息,就在背后挑弄这些?为的是什么?” 宁苏还提到,取良人出现在欣天城,提到的大夫无疑就是余郭,她也和之前他们的反应一样,余郭真是命大。 “梧桐现在也在欣天城,宁苏,你与那边的影队联系,与他们汇合。” “梧桐是?”宁苏问道。 梁双儿说,“赵渚赵将军,黑令在他手上。” 宁苏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周队长,辽国太子来芙国,除了退婚,还有什么?” 周南崎说,“主上,辽国太子行为诡秘,属下不才,参不透耶律青的所作所为。” 只是梧桐方才与耶律青一同进宫,除了退婚之外,耶律青好像早就知道取良人会把柱台找过去,特地让赵渚跟过去,去“看热闹”。 所谓敌人在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白风现有的信息几乎连不成一个直线,以为找了暗卫就能接起来,居然还打了一条死结。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周队长,耶律太子那里,之后还有劳你。” “是。” 周南崎想起白风也是在陈国待了这么多年,由于自己是影队身份,也不曾与她见过一次,虽说知道她是三公主的女儿,毕竟是郡主,加上还是个质子,皇上不曾让他们去保护她。 结果第一次是在芙国相见,而她,已是储君之选。 与其自己无思绪地乱想,白风决定先将这些事抛掷脑后。 连着两天,都在房里看着书,几乎谁也不见。 …… 赵渚陪着余郭在义诊所里照看一些伤患,到了夜里,赵渚便翻进了禁区内,也就是大雪积压下的欣天城。 可是他太小看这雪崩的威力了,就算余郭画的地图显示,之前余郭下榻的旅舍是在雪崩区的边缘,但是大雪已将方圆几里都压得死死的,就算十个成年壮汉来挖,也要挖上一天一夜! 天亮之前,赵渚钻回了余郭的帐下,“渚子,怎么样?” “不行,埋得死死得。” 赵渚说,“真亏得你跑得快,那雪厚得太吓人了吧。” “那时我正好在这片附近采药,谁只突然地震,才发现,原来是雪崩。” 余郭也有将当时采药时的情景告诉赵渚,赵渚对这个发小,不得不佩服,当时还说,“郭子,我这辈子就见过两个命大的,一个是公主,另一个就是你了。” “……” 赵渚传回消息后,很快在第二日的傍晚,影队中的人就找上了他。 此时的余郭还在义诊一些伤患,他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赵将军。”殷豪说道,“主上吩咐,我等欣天城的影队,由您来调配。” 赵渚心道,白风终于联系上了影队,“欣天城里有多少影队。” “三十人。” 三十人,也够用。“你挑十人替我去办一件事。” 将余郭画的地图交给了殷豪。 殷豪接了画,又说道,“之前我们追踪的人,昨夜又有了行踪,正是赵将军所指这里附近。” 那些人,果然是要来找药的!余郭曾说自己离开帐篷的时候,帐里曾被人翻动过,找不到东西定然是要去之前余郭住的地方。 “你们要在他们之前找到独莲草。” “是。” 回到义诊所,赵渚开始若无其事帮着余郭照顾伤患。离开白风一天,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这么多,赵渚此刻想回千机城,但是欣天城感觉总会发生些什么,揣着这样的矛盾心情。 “渚子,渚子,住手。”这才反应过来余郭说的话,手上的火石压在伤患的背上,已经红得发黑,烫得晕了过去! “……” “渚子,你发生什么呆!” 余郭看了看,还好只是比较轻的烫伤,上了点薄荷叶,“渚子,你心不在焉,就先出走走。” “没事没事。” “这些可是伤患,不是让你练习的针灸木人。”余郭看来是有些生气,赵渚才出了帐篷外,看了看这片地上的难民。 他才摇了摇头,别人可是离家失所,他父母安在,国家安家,自己不安什么呢? 不安的,好像心上的是青衣少年。 余郭很少这样真正的发火,触到了余郭的底线,赵渚走到河流边上,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谁!” 赵渚侧过身,躲过暗器的偷袭,“出来。” 溪流旁就是一片沙石地,再远就是树林,另一边不到百米就是难民所。暗器是从身后的树林中打出来,赵渚的瞳色睁着血红,他特有的视力向深处看去。 找到了! 腰间的软剑取下,冲进了树林间。 偷袭的人也没想到居然能找过来,从树上跳下,往深处跑去。 万万没想到,赵渚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到自己。他也拔出了剑,“你是谁。” 只见不应声,赵渚手上的软剑发出剑鸣,像蛇一般抖动两下,瞬间就变成一把铁剑,两把剑碰撞的刺耳声赵渚早已习惯,档开,赵渚一脚踢了过去。 力道、速度、手法赵渚招招至上。 两个来回内,赵渚的剑已经立在对方的脖子上,“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与你何干。” 只见他撞上赵渚的脸,抹上一刀。 赵渚的血瞳宛若死神,甩下刀上的血迹,“死侍吗?” 在他身上搜着有没有信件,但毫无收获。 赵渚收起软剑,回到义诊所中。 …… 这两日白风过得很是自在,除了看书便是下棋,还让妃光和梁双儿一起过招。 铖怜昨日去参加商会,千机城里的商人与朝廷达到一致,凡是有所贡献的商人,三月内税赋减半。正如白风一开始所设想。 铖怜回来,却问道,“取良人无非就是想让芙国大乱一场,明明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为何会答应这些商贾们的要求?” “不过就算朝廷不答应,这些商贾也是会施粥。” 铖怜说道,“难道就是怕这些难民进城。” “是。” “芙国当下,柱台还是站在百姓这边。由于不论是哪一种,对于取良国而言,没有利也没有弊,所以他们不会有所行动。” 赵怜说道,“既然无利无弊,若我是取良,那我便让朝廷做个恶人,不给商贾这些优惠,不是更好?落个骂名。” “……’铖怜说得有理,白风难道是最近过得太安逸,想事情都太理所当然。 换一个角度,不是取良人不那么做,而是没办法这么做。 铖怜也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取良人到目前为止也是有局限,并非能完全控制芙王室。” “表哥觉得,是什么让取良束手束脚?” 摇了摇头,“不知道。娍宁觉得是什么?” 白风也摇了摇头,“表哥,不如下一棋如何。” “……”铖怜笑道,“娍宁的棋艺了得,表哥不是自取其辱。” “我们这么想也是不能改变什么。” “原来如此,那表哥就献丑了。” 两人在酒楼内直接摆出了棋,安顺招呼着客人,若是有客人要结账,安顺还是问向下棋的二人。 “这桌也要结账。” 两人脱口而出。 “六钱。” “六钱。” 这倒成了这间酒楼另一间神奇的事,其他桌见了两人完全没有看那桌上的酒菜,另一桌也说道,“我们这桌也要结账。” 又是同时说道。 “七钱五文” “七钱五文” 接下来又是一桌接一桌地叫着,两人连眼都不抬起来。完全不把外面的人放在眼中,只有桌上的棋盘。 只到淇华和黄少泉放了学,他们两人还在下,淇华自然兴奋地看着两人下,两人落子下子的手速时不时还会加快速度。 却又听见旁边的桌子叫道,“这桌结账。” 只听两人同时说道。 “八钱三文。” “八钱三文。” “……” 这可是狠狠地打击了淇华的自信,黄少泉早已惊讶地下巴差点掉下来,“好,好强。” “这桌结账。” “七钱九文。” “七钱九文。” “……” 淇华看着两人下子的速度非但没有因为被客人吵到分毫,棋盘上的你争我夺还在继续。 “安顺,他们两人到底下了多久。” 安顺叹了口气,“从中午开始,连饭也不吃,真担心老板和掌柜的身体。” 不得有三个时辰! 淇华心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白风的差距有多大。不看两人的结果,黄少泉看到淇华起身,“哎赵淇华,你不看你哥哥下棋啦?!” “你去哪儿等等我。” 黄少泉跟在淇华身后,“慢儿点,赵淇华别不理我呀。” “我去看书。” “……” 黄少泉心道,这一家,嗯……好像都不太正常。 铖独和敬浩也从城南回来,铖独也许久没见铖怜下棋,坐在二人身边,正好开口。 “这桌要结账。” “九钱一文。” “九钱一文。” 铖独,敬浩“……” 两人看了一眼,“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 两人起身离席。 第八十六章 只见赵淇华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是他做的。我已经确定了。你把我守着这里,我绕去后巷,方才的骚动,五郎一定有做警惕。” “公子一切小心为上。” 留下小安一人,赵淇华这回倒是换回自己的脸,也换了一套衣服,悄悄一个翻身,越过了后府的墙。这条后巷,完全就是一条死胡同,除了何员外一家,也没有别户人家。 赵淇华看着巷里,地上简直就是一片狼藉,但他却没有去看地上,而是看着墙上一些不寻常的刀痕,伸手轻轻摸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五郎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看起来是比他早来一步。赵淇华回头,见五郎手上还拿着一捆细线。赵淇华细看,“蜘蛛丝,北域的火蜘蛛,这种蜘蛛丝比起钢丝而言,而细更坚固。” 五郎手中的丝线,不知不觉已经缠在手上,“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便不能让你活。” “除了你腰间的奇怪的齿剑之外,张家兄弟有另外一处很奇怪的伤,几乎是不可能发现的。”赵淇华想到,这还多谢这几年学的医术。余郭以及陈宇煊说过,病常常是一些不经意的病征开始。所以他的细心程度,是常人更多了几层。 五郎一听,情况相当的不太对劲,手中的蜘蛛丝已经越握越紧,勒出了一道痕。又听赵淇华说道,“不过劝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 “你以为我会听吗!”五郎手中缠着线,但是却不使用这个武器,腰间的剑拔在手上,朝赵淇华冲了过来。赵淇华先闪了一个身,躲过了一剑。就像早就预料到的一样,眼前一闪而过的蜘蛛丝,就在自己的毫厘之间。 但是就是这在毫厘之间,赵淇华让自己置身于一个全无死角之处,轻巧躲过了蜘蛛丝的攻击范围之内。 “怎么可能!”五郎惊讶道,于是剑锋一转。本以为可以砍下眼前人的头颅,却没有想到,赵淇华又像早就预料到他的这一招,腰间的软剑已经挡在了眼前。 虽说软剑,但材质却与赵渚的那一把相同,上好的玄铁所铸造,外加上软剑之中还有特别的辅料在里面。可以说,无坚不摧! 齿剑的凹槽被软剑卡着,就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淇华,听他说道,“你的武器便是你最大的败笔。若不是我亲眼见到张家二兄弟的伤,当时就猜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伤痕。” “你还见到他们两个败类?一起的?”五郎说道,他的剑一时没能抽出来,被他死死卡在他的软剑里。 齿剑的弊端被他发现了!五郎果断放弃了这个齿剑。现在赵淇华便是近在眼前,手中的蜘蛛丝现在来说,是最强有力的武器。 右手持齿剑的手上,还缠着蜘蛛丝。赵淇华见他脱手齿剑,右手的蜘蛛丝朝他逼来。 他仍然从容不迫,五郎几乎没有看过这样子,就算死到临头,却没有片刻动摇。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不躲,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冷静。 蜘蛛丝几乎就在赵淇华的眼前了,他却轻轻笑道,“五郎。你输了!” 蜘蛛丝被一把利剑挑了起来,五郎的身后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剑在方才那一刻已经先扔了过来,而腰间,已经感到有利器在顶着自己。“你们到底是谁?” “我说徒儿,你若是抓错人了。我绝对打断你的腿。”赵渚笑着说道,他手上的匕首顶着五郎的后背。“嗯?就是他?” 五郎又问道一次,“你们到底是谁?”不过后面的声音,倒是听着有些耳熟,好像今天在哪里听过?“禁卫军统领?” “还记得,不错。”赵渚说道,于是他又说道,“淇华,现在这个人该怎么办?带到尧天府吗?” “嗯……尧天府,看来姐姐也已经处理好了。”赵淇华说着,从他的手上将蜘蛛丝取了下来,“我刚刚说道,我发现张家兄弟最不寻常的一点,便是他们脖颈里的痕。比起颈纹,这条痕迹会更深。但是任凭仵作怎么验,他们一定想不到的一点。” 赵渚问道,“你说那两个张家的,是被勒死的?” “嗯,不过张家没有将兄弟两人交给尧天府,所以尧天府的吴仵作并没有查到这一点。”赵淇华说道,“不过好再我在两兄弟下葬前,还看了一眼。腹部间的刀伤,极有可能就是幌子。” 所以最后,五郎又问道,“你们是皇上的人?” “嗯,想到的太晚了。”赵淇华于是说,“所以说,五郎,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就说,怎么可能会突然在这个关头上,来了一个淮水城的表少爷!”这个从他第一次见面就警惕起来的男人,结果还是栽在这里了! 就听见身后的人大笑起来,“淮水城的表少爷?我说,淇华你怎么就变成了淮水城的人了!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当一个乡下大少爷。这样的癖好,陛下知道吗!” “所以你混到何府,完全就想到是我了吗?” “剩下的东西,去官府说。” 赵渚说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五郎感到身后的匕首有些远离了一些,前后各有一人,如果要逃走,明显现在就不是时候。就算会被两人抓住,可要是被完全抓了,可就一切都完了!于是就在赵渚回头与下属说话的时候,五郎向后撞了他,看到西南方正好是一处缺口! 赵淇华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软剑还在手上。踏空而去,而就在他的剑快要刺向五郎的时候,他的左手中,竟又发出了蜘蛛丝!明明他的蜘蛛丝已经被收了,左手并没有蜘蛛丝的样子。 赵淇华见蜘蛛丝上沾着血。赵淇华倒是吸了口冷气,真是个狠人,藏在了身体里面吗! 但是五郎想跑,绝对不可能会成功。轻功里面,赵淇华能输的人,倒是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方才还没有跑出多远,已经被赵淇华活生生抓住。 第八十七章 就听见身后的人大笑起来,“淮水城的表少爷?我说,淇华你怎么就变成了淮水城的人了!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当一个乡下大少爷。这样的癖好,陛下知道吗!” “所以你混到何府,完全就想到是我了吗?” “剩下的东西,去官府说。” 赵渚说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五郎感到身后的匕首有些远离了一些,前后各有一人,如果要逃走,明显现在就不是时候。就算会被两人抓住,可要是被完全抓了,可就一切都完了!于是就在赵渚回头与下属说话的时候,五郎向后撞了他,看到西南方正好是一处缺口! 赵淇华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软剑还在手上。踏空而去,而就在他的剑快要刺向五郎的时候,他的左手中,竟又发出了蜘蛛丝!明明他的蜘蛛丝已经被收了,左手并没有蜘蛛丝的样子。 赵淇华见蜘蛛丝上沾着血。赵淇华倒是吸了口冷气,真是个狠人,藏在了身体里面吗! 但是五郎想跑,绝对不可能会成功。轻功里面,赵淇华能输的人,倒是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方才还没有跑出多远,已经被赵淇华活生生抓住。 于是最后五郎还是被关到了尧天府牢。 两人看着五郎关得严严实实的,两人就准备出来,赵淇华说道,“这里有暗队,还有禁卫军。明日应该会有人提审这人。师父,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你去的方向不是宫里,你要去哪儿。”赵淇华已经离开有段距离了,赵渚几乎是用喊的。 背对着赵渚,赵淇华虽说不是用吼的,倒也心气稳重地说,“去安抚表妹。” “表妹?嗯,你不是家里最小的,哪来的表妹!”赵渚想着,摇了摇头,皇家陈氏里,还是白家而论,赵淇华都是最小的一个!哪来的表妹! 看着赵淇华前往的方向,是方才他们来的,是今天中午见到的那个姑娘吧。啧啧,这个少年会不会和他的姐姐一样…… 赵淇华到了何员外家门,低头看了看这门,没想到这本来一家子可以平平凡凡地过下去,但是没有谁会想到,此今之后,他们也会这样的变化。 赵淇华并没有要从大门而入,还是从后巷翻墙而入。进到他和小安住的这间小柴房里,换回了衣服,带上了面具。 “公子。你回来了?”小安问道,“你不在的时候,何小姐有来找过您。” “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问你爱吃什么这些,她想今晚给您下个厨房。嗯……不过她最早是来找五郎的。对了,您这次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五郎也不在,是不是把他抓了?” 赵淇华把面皮带好,回道,“嗯。我们也差不多快告辞了。” “这么快,不愧是公子。可不过,无端端少了一个五郎,加上我们又离开了,何员外家会不会起疑心?” “这疑心自然是要起的。可是这也与他们脱不了关系,介时,我会用真身份对员外说起的。”赵淇华说道。 …… 而赵渚离开了尧天府,也没有去宫里,也没有去禁卫军营,而是改道去了白府里。 杨俐见赵渚在门外度来度去,问道,“赵公子不进去吗?” “师父他老人家在吗?” 就听见白津琮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老人家?小渚,我老了?” “额,不是。师父,您在啊。”赵渚尴尬地笑了一声,便抬脚进了门。不论是谁,现在再进这座白府,都产生了不同的感觉。这里不再是曾经的公主府,太子府。而恢复了一往的白府。里面的人住得不同了。尽管自己在这边一住也住了六年之久。 但是终归是物是人非,已经不是原来的感觉了。赵渚踏进去,就听白津琮说道,“这几日如何。朝中的势力,应该暂时不敢乱动。风儿的这招借力打力,倒是相当厉害。” “师父,你都猜到了。”赵渚说道,进了大堂,发现这里的摆设并没有改动过。还是一往白风在时的,她的喜好而摆。“师父,方才淇华已经抓到了杀害张家兄弟的凶手,您……” 白津琮点了点头,“风儿是让我先接过这尧天府的烂摊子,对吧。” “是。” 这一开始,也完全出乎了赵渚的想法。但是就在今天早上,白风则是在朝会之后,拟了一道圣旨,让赵渚带过来。却没想到先发生了赵淇华和五郎的事情。耽搁了这么大半天,这才过来白府。 没有宣旨仪式,白津琮接过圣旨,“她是认定我一定会接下这个茬儿。对了小渚,淇华可有说,凶手是什么来历。” “是个辽人。”赵渚说道,“而且用得武器也是特别罕见的。齿剑和火蜘蛛丝。” “这确实是很罕见。”白津琮想了想,“不过也多亏风儿能想到让南越使臣假死,而这个尧天府尹李权要又自己没事作死一刀。嗯,用安倍他们的话,这叫作……” 突然有人接到白津琮刚才说的话,“这叫作顺应天意。”来人者,姬若寒! “老姬,你怎么来了。” 赵渚的后脑突然被拍了一下,白津琮叹了口气,“怎么跟在风儿身边,说话还是这么没规没矩的。” “反正他都这么叫了好几年了。嗯……不过被拍这一下倒还是挺爽的。”姬若寒进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不在宫里的天师府,他的衣着倒还是和以前在那棺材铺一样,寒酸! 来者也不问是主是客,就翘着腿,吃着点心,说道,“不过白老弟,你刚才说的,也不全对。并不是连天都帮着这丫头,而是这丫头,自己有本事。” “我倒也想让这老天帮她。”白津琮说道,“可是我这一儿一女啊,好像生来就和这天,八字不合。” “若不是我昨晚在宫里……哦,小赵,你也在啊,坐坐坐。我看到你和皇上在冷宫那里,嗯,那个那个!看来好事将近了!” “……”赵渚想了想昨晚,“你这个老东西,还敢偷看!” 第八十七副章 夜色降临,酒上城里也刚进入寂静之时。 据芙坂所说,酒上城中住着上一代柱台,由于芙国的机制与其他国家大不相同,存在着,国王是国家象征,台柱是实际掌权者,并且与国王有着血亲关系。 但若是国王驾崩,那台柱也只能下位,由下一任国王与台柱担任。 这位台柱也就是皇后的二哥,也是芙坂的亲叔叔。 陈铖独拿着皇后的新笔书信,寻着前台柱的王府。 …… 千机城同时也入了夜,白风盯着手上的芙国板图,与看了看大陆板图。 梁双儿也进了房间,“主子,芙公子那里已经送去晚膳。” 看得入迷,梁双儿进来没有打断她的思路,也叹了口气,幸好没有打扰到公主。 默默在旁边呆了一刻钟,白风才发现房里多了别人的气息,放下手中地图,“双儿?” “是。” “影卫有消息了吗。” 梁双儿摇了摇头,“在影队的二人,也试着联络芙国的影卫,还没有收到回信。” “多久了。” “从我们来芙国至今,有一月了。” 白风站起来说道,走到她身边,“全出事了。” “全芙国的影队?” “并无这个可能!” 梁双儿不得不震惊,尽管不知道影队的训练方式,但肯定不比暗卫差,又加上是在他国,肯定还有些更特别的训练。 “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白风拍了拍,“联系妃光。” 来了一个月,是时候有一些行动了。 梁双儿应道,虽然她不知道如何联系妃光! 退出了白风的房间,梁双儿在院里转了转,见淇华还在练着剑,“双儿姐姐,刚从姐姐房间出来?” “是啊。” 梁双儿看着淇华练剑,有时候也会时不时指导一二,但是她擅于耍棍,对剑不如赵渚清楚,也不如使用匕首的白风明白。指导不明白的地方,就放下,让专业的人来讲。 对于走弯路,她小时候也没少走过。 “淇华,明日你就要去上学,还练这么晚?” “这是今日没做完的,还有两套就打完了。” 梁双儿点头,这骨性子,还真是受到二人的影响,“淇华,切记在书院,不可太显于人前。” “淇华牢记。” 第二日,酒楼还未营业,白风在淇华的房门前等着他出来。 “姐姐?!”淇华自己吓了一跳,这才什么时辰? 白风整了淇华的学袍,叮嘱几句给杨俐,“是哥哥。” “哥哥这么早起来。” “哥哥没上过学,淇华可要替姐姐去看看学院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这件事,赵渚想到之前在辽国的时候,白风路过书院时,总会不自觉得看上几眼,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来了芙国后,要让淇华去书院读学。 “在书院,若是受了欺负,告诉师傅。”赵渚摇着淇华的脑袋,“听到了没,可别听你枫姐姐的,受了欺负还忍气吞声。可别说是我的徒弟。” “淇华要做枫姐姐的弟弟。” 嘿,这个孩子,做我的徒弟这么不好吗!赵渚一把揪了他的小脸,“你再说一遍。” 脸弯着,扯着口水说道“淇华也要做师父的徒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真是白疼你了。” 白风让赵渚送淇华到了街角,才被淇华推了回来,赵渚心想,这难道真是姐弟情谊?这两人再怎么腻歪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烦死。 赵渚回来正好碰到从城外刚进城的陈铖独,“公子,你回来了。” “如何。” 陈铖独摇了摇头,“回去说吧。” 两人走在清晨的大道上,路上的小贩才开始出来摆摊,只有这个时候,两人才感觉不到芙国出了什么问题。 从后门进来,安顺也准备一天之始的准备。 “娍宁呢?” “前面。” 闻言两人也到了前面大堂,桌子拼在了一块,上面放着两张地图,“表哥,如何。” “娍宁,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平常傻傻咧咧的铖独,现在的表情难得严肃。 “大哥?” “芙坂不在吧。” “不在。” 铖怜被这样的大哥吓了一跳,看了看白风。 白风已经坐了下来,“不同意?” 点点头,铖独说道,“我见到了前台柱,芙璃。” …… 陈铖独找到了前台柱府,应门小厮将他拦了下来,“是谁。” “我是陈国送信的使者。” “陈国?走走走,我们王爷在休息。” 铖独哪里是能随便推倒的,“我真是陈国的送信使者,这是皇后的信物,你且拿进去。” 偷偷又从袖子拿出一锭银子,“麻烦通报一下。” 那小斯接了银子,揣进怀里,“你先在这里等着。”拿着信物进去。 不肖一刻钟,他回来,还带了一个总管,“这位小兄弟,跟我进来吧。” 跟着总管,进了一间卧室,云烟缭绕,药香肆逸,进了里面倒是有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床上躺着一人,一瞬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晃然直至,发现床上的人已不是。 前台柱芙璃靠着床柱,拿着手上的手镯,“你是陈国来的?” “是。” “说吧,什么事。” 陈铖独看了一眼左右之人,“退下吧。” “见过芙王爷。”陈铖独拿出皇后写的信。 “王爷请过目。” 芙璃靠着床显得吃力,拿着信,认着上面的字迹,确定是芙淑贤的字没错,拆开了书信,手中的力度在读信之间不禁加了力度。 “王爷。” 芙璃摇了摇头,“本王无能为力。” “这是为何?” 芙璃笑着,“为何?你看看我的腿,”他揭开了被子,床上只有一条腿!陈铖独倒是深吸一口气,“你说为何?我难道不想?!” “王爷的腿……” “本王的腿,还不是那些人……我就想!我比谁都想!”芙璃说道,怪不得明明正值壮年的他,要躲在床上,铖独一那间,好像似懂非懂。 “本王手上已无兵权,你们找到本王,又有何用!” “就连那些人,已经视我为草芥,连个盯梢的人都没有!本王这样,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回去吧。” 这回真是连开口都不知如何说,临行前白风还曾给了他一些说辞,现在一句也用不上! 张着又马上闭上的嘴,欲言又出,“王爷不为了芙国?” “为了芙国,谁来为我!我为这个国家,任劳任怨了十余载,到头来,到头来,还失去一条腿!” “若你回了陈国,”芙璃说,“别将本王的情况告诉淑贤。” “还有坂儿,坂儿已经平安到了陈国,就让他别回来了。” 芙璃将他唤到了身边,看了看身后,用手写了一句,房外有人,此物拿好,坂儿识得。 …… 将原委说了一遍,吃得一惊。 能将亲王的腿打断!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能力,除了王权位上二位,应该再无其他! “那信物在哪儿。” 陈铖独从怀中取出,三枚铃铛。 连白风都不知是何物,“看来真的只有芙公子知道。” “方才你说有人监视?”白风问道,一个前台柱,还断了腿,那些人理应不会再有所动作,就像之前芙璃说的,被打断一条腿,无兵无权的残王能作什么! 一瞬间,仿佛看穿这三枚铃铛的意义,若说有斩晴刃这样的象征,芙国也有。 “表哥,此物回头你还是亲手交给芙公子。” “好。” 见到铖独的表情很阴重,铖怜心头一紧。 白风说道,“我们在芙国处处受限,也有时身不由已。” 被自己的妹妹说破,铖独一笑置消,“大哥真是处处不如娍宁。” 白风在摊开的板图上,指了指一方小地,“我们来芙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背后之人。我这两日推敲着这张地图,芙国大范围变动,这个地方却没有影响,想必应该是有一方势力在支撑。” “这里应该可以作为我们一个踏点。” 赵渚将地图拿了过去,白风所说的地方,不足芙国大板图的十分之一。“主子,以寡敌众?” “是,也不是。” “我只是说有这方势力的存在,并没有说要利用这地方。” 这让大家都茫然,很快赵渚发现了什么,“主子,这张地图也给我看看。” 两张地图放在一起,“这个地方,正好是辽芙陈三国交点……要从这里引兵?” 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身男装束身的她,多了将军的霸气,赵渚不得不佩服,敢这样想,全天下,也只有她了。 “大哥,你方才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白风收起两幅地图,“此事再容我几天想想。” …… 在厅中议事后,便要开店。 小二安顺,大厨赵渚已经就位,掌柜迟迟没来。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兄弟两人在房中,铖怜一直放心不下。 铖独说道,“怜,没事。真没事。” “从小到大,你说没事,鬼才信你。”铖怜步步紧逼,“你不说,我让娍宁把你送回去,你这样,只会坏事。” “怜,我说了没事。” 铖怜一字一句冷了下来,“你说,还是不说。” “我昨天看了芙璃,想了很多。为什么,你说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既不是要成王,也不是要名流千古,你说我们到底要为了什么!” “……” “怜,我见到芙璃,不知为何想到了娍宁……” 正准备进来问问大哥的心情,白风止住了脚步。 “父亲曾说,娍宁背负了太多,我一开始觉得,辽国十年,确实背负了太多,但是昨天我才真正知道,我十多年来是多么意想天真!” “……” “怜,想必你比我早看透了。我笨,我看得不明白,娍宁早已是储君人选,背负着陈国上下万万百姓,与我们不能同日而语。我也没有嫉妒,就是心疼。” “……” “娍宁,何时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都没有。有时我想,她能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跟我们打闹,跟我们撒娇。” “大哥……” “不说了,怜,现在酒楼也该营业了,不能没有你这个账房。快去吧,别让娍宁好找。” 铖独说完,翻上了床,一个被子将自己捂住。 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铖怜说了这么多真心话,铖怜心笑,是为了娍宁啊。“大哥,你好好休息。” 听到退出的脚步声,白风一个闪转消失在了门前。 铖怜关上门,见白风朝这里走来,“老板可是缺了账房先生。” “是。” …… 安顺招呼得不可开交,“掌柜你可算来了,这两桌客人都要结账呢。” 两人看到梁双儿将前台翻得乱七八糟,算盘险些当成了武器。白风倒还好,铖怜连忙将梁双儿拉了出来,并从此下了一道规矩,不许梁双儿进来! 铖怜看了两桌上的菜,几乎是脱口而出算出了金额。 并且恨恨地瞪了一眼梁双儿。 “……” “双儿,去后面帮忙打个下手。” 收到白风的命令,连忙逃开。 “掌柜的,这里还有一桌要结账。” “十钱。” 白风独坐一桌,看成忙碌的大家,静静地看着,又想着一方铖独说的话,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安定的希望。 正当白风思绪已经飘外,被安顺的一声拉了回来。“老板!有贵客!” “这位公子,好久不见。” 白风说道,“耶律公子,好久不见。” 耶律青一身贵装,朝着白风在的那桌走去,铖怜抬头看了一眼,好生一副好皮囊! 安顺在辽国见过耶律青,也是吃惊,居然会出现在芙国,一开始以为瞎了眼,但是看到后面的护卫,更加笃定。 “姓吴。” “吴公子,居然跑到芙国开起了酒楼,真是嫌弃我辽国好水好土。” 白风笑道,“耶律公子真是说笑,吴枫不过是位落魄的商人,没有哪块土地好坏之分。” 安顺走到柜边,被铖怜抓了一把“安顺,这人是谁?” 安顺小声说道,“这位可是辽国太子,耶律青。” “辽国?!” “没错。” “与娍宁好像很熟?” 安顺说道,“是啊,公主在辽国过世的那会儿,就是耶律太子出面主持公道。” 好像这个太子,真不太简单。 “耶律公子为何会来千机城?”白风倒了一杯茶,“安顺,上菜。” “想必与吴公子所想相同。” “吴枫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混口生机。”白风说道,“一些茶水,希望能入公子之口。” 耶律青泯上一口,“吴公子所请,自是好茶。” “公子这样大摇大摆来到千机城。” “见笑见笑。” 赵渚炒好一盘万萝叶,安顺传菜的时候,曾说的那名贵客不由让赵渚心中一时好奇,自己端了出去。 自己曾想着那人是谁,却千想万想没有想过,居然是耶律青! “这位可是当年的那个……”耶律青想了想,不止一次见过,“没想到你也来了。” “主子到哪儿,奴才自然也到哪儿。” 耶律青说,“忠仆。” 要你说。 白风问道,“耶律公子来,想必是要进宫?” “是。前一日已经通知国王和台柱,碰巧今日路过,觉得这里好生别致,便进来看了看。居然能碰上……”小声在白风耳边说道,“娍宁公主。” 赵渚将万萝青,从两人中间递了过去,“公子请用。” 耶律青笑了笑,“嗯,菜是好菜,不是炒得嘛……嗯,好吃……考虑来我辽宫御膳房吗。” “不考虑!” “梧桐。” “谢这位公子抬爱。”白了一眼,怎么搞得自己像卖艺的小姑娘。 “耶律公子,今日进宫,可否再带上一人。” “主子,不可!” 耶律青笑了笑,“可以。” 白风朝赵渚点头,“我自然是不会去的。” 刚要放下心,“耶律公子可否带上我家小斯?” “……”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苦眉,一人笑意春风,“自然可以。” …… 本还以为山到水穷,耶律青一来,除了有新突破。 白风将双儿叫到房间,“如今辽国太子一来,必然辽国的暗卫也会跟来。” “主子所言甚是。” “不知辽国这次来芙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风想到,耶律青完全没有说明原因,只是用一个随便的理由搪塞过去。 梁双儿也没见过耶律青,当她从后厨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宫,“辽国在众国之中一国独大,公主要当心。” 白风早就想到,陈国若是能在三队帮衬,其他国家会不会也有,那辽国呢? 第八十七次章 朝政的腐败,外敌的强压。泱泱大国——陈,已经不再如几十年前般的繁华。 陈文帝十二年,从陈国的国都,有一支队伍正朝着辽国方向出发。 长达三年的战争,因为这支队伍,而告一段落。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过去了。 在辽国的国都上京的郊区,有这么一座宅院,面积看似占地数平,但楼舍简略,更有些残破不堪的景象。 离上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土山坡,当地人也叫它鸡首坡。每天当黄昏将至的时候,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便会提着把小竹剑归来。那孩子背着夕阳走来,看不清楚长相,身形明显比起同龄人来说要更加瘦小。当她再走近的时候,便才会察觉原来是个女娃娃。 她朝着那座小宅院走去,步调由慢变快,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她。当她沿着官道回来的时候,就听见那陈国使者进上京的消息! “小郡主回来了!”家仆看见白风,便迎了上来,“小郡主,陈国来人了。” “嗯。”她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竹剑交给了家仆,“这次可是我爹来了?” 家仆一听小郡主这么期待的语气,不知从何说起,连忙带着她进了内宅。 宅中此时已是一片白景,四周本就不那么好的建筑,加上这一片片的白布,显得更加残破不堪,府内更是奴仆一片哭泣声。 白风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家中有什么事发生! 乳娘许氏见白风归来,却愣在前室,忙迎了上去,“小郡主,老侯爷过身了!” 什么! 次日,陈国使者便向上京请了一封函。内容大致为,请辽帝准小郡主白风往两国边境,为父送行。 辽帝准。 白风随着陈国使者,一路向两国边境前行。 入辽以来,白风未出过上京一步。此次若不是为父送行,还不曾行至如此之远的地方。而此次来的陈国使者刘沫,为陈国的朝中二品大元,也曾是白风的父亲白津琮门徒。 此次陈文帝派他而来,也是满朝上下觉得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刘沫初见小郡主,虽然年纪尚轻,但却与候爷有着相似的面孔,更有三公主的眉目。只可惜现在她小小年纪,双亲却已早亡,更可惜的是,小郡主却只孤身一人在辽国。 辽帝虽然准了白风送丧,但是路上却加派了辽国的将军一路监督。 几日后,人马便已到了两国的边境,鲁山。 “那便请小郡主在此,为父践行吧,再远就请恕本将军不能答应。”辽将元康说道,将一众的人马喝令停于此处。 刘沫知到此已是极限,便命人将祭台摆上,又吩咐了家仆烧了一些往日听闻老候爷喜爱的酒菜。 “便请小郡主,为候爷送行。”刘沫说完,抱礼而跪。 陈国的随行使与家仆们也一道跪了下来。 “爹,原谅女儿的不孝,不能在您身边尽到任何点孝道。”白风跪下,举过酒杯,撒向陈国的大地。 有一个小官兵向祭台方向跑来,切声向元康说道,“报告将军,在鲁山的山下,发现一名可疑的人。” “带过来。” 两名小兵将可疑的人押到一旁,并未直接向祭桌那过去。元康吩咐其他人看好小郡主一行人,便也来到一旁。 “说,你是陈国人还是辽国人。” 小兵说的可疑之人,身着褴褛,上身是陈国服饰,而下身却是辽国服饰,也难怪元康会这么问道。 那人披散着头发,脸上的土渍也弄了一脸,看着更像是从那个土堆里爬出来的一般。他双手被两人反扣,身体前倾,“草民,草民是辽国人。” “辽人?怎么会穿着陈国的衣物!” “小人自幼便在边境,专门偷盗路过的陈国商贩。本,本来以为又可以干一票大的,不,不曾想,遇上了将军。” “哼,说来还是个贼。丢尽了我大辽的脸面,把这个人按军法处置,杖责二十,然后送到附近的衙门。”元康必不想理会这样的下贱之人。 可刚一说完,回头便听见了白风喊了一声,“元将军,今日看在我为家父送行的份上,便不要再见血。” “小郡主真是宅心仁厚啊,可是这是我辽国的子民,还论不以你一个陈国质子说话的地方。”元康不屑地看了白风一眼,更像是一只老虎,随时可以弄死一只兔子一般。 白风又道,“我虽是陈国人,但说到底此人也与我有缘,可否将军看在这一点面上……”白风从衣袖中,抽出一只翡翠虎牌。 元康一见,便呵了一声,取过。“今日,本将军就看在小世子的份上,放你一回,下次如若再犯,直接要了你命。哼。” 刘沫再收拾了祭桌之后,见小郡主已不见身影,闻声赶来。 “小郡主,没事吧……,那,那不是候爷的贴身之物,哎呀小郡主,不必为了一个……”刘沫再瞧地上的那人,似乎觉得这人眼熟。 那人见刘沫也瞧着自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对刘沫点了个头。 元康的耐性也磨得差不多了,“你们在此分道杨标吧,小郡主,便随我回上京。” 白风应了一声,转过身道,“麻烦刘大人向皇奶奶,皇舅舅问安。” “下官谨记。愿小殿下回去路上一帆风顺。” 两路人马在鲁山,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去。白风走前,回望了一眼陈国的山河,而正瞧那一眼,却被那人给看见了。 白风的家仆安顺跟在白风身边,“小郡主,刚刚那个小贼一直跟着我们的轿子呢,该不会是想对我们下手吧。” “我们哪儿有钱让他偷呢,不管他便是。” 就算再穷,安顺也不会让那个小贼有任何可趁之机,一路上几乎是拿着棍棒提防着那人接近马车附近。 直到他们顺利进了上京城。 “小郡主,那人在门口硬是不走呢!”安顺这两天真是服气了,一路上从鲁山跟到了上京,小郡主真是捡了一个“宝”。 白风放下手上的书,“哦?那我去看一眼。” 一晃,居然半年过去了。 这半年来,安顺总是欺负那被小郡主收留的家仆——梧桐。但是每每安顺却总是那个受气,所以近半年来,也是陈国质子府里,笑声最多的几个月。 如今的白风已经年满十二岁,辽国有项规定,凡是年过十二的孩童,不论男女,必须要去书斋学习。白风身为质子,却并不能享受这条规定。 她读的书,识的文,几乎就是十年前,她来到辽国所带的卷章,还是她父亲亲自挑选的。白风早在几年前,将这几车的卷文早已翻阅透。 不仅是文不能同辽国孩童一起,包括武法,白风更加不能与其一同参加。 当时一同随着白风入辽的,除了五名家丁,一名乳娘之外,还有两名白津琮的贴身侍卫。小时的白风见两人常常在院子里耍刀弄枪的,便也好奇地学了些许的皮毛功夫。毕竟二人觉得,身在敌国,小郡主必须习得自我保护的能力。 尽管文武皆不能学,但是在辽国内,不止只有这陈国一名质子。包括周边的小邦为了与辽保持一种短时的和平,也会送质子入。 这些质子们每半年,都需要进入上京的皇城,向辽帝请安,当然主要的原因是辽帝是为了防止这些质子们或逃或反。 后天,便是质子入宫请安的日子。 “小郡主哟,后天入宫,需要着哪些衣裳,哪些玩物,带哪几个人。”家丁中有一位将近五十,大家总管他叫赵伯,此人便是负责所有府里上下的主事。 白风耍着木剑,回了个神,便想起后天入宫之事。“一切照旧。” “是。” 但是这次却与以往十年来的有些许变化! 就在入宫前的两个时辰里,往日里一起陪同进宫的安顺吃坏了肚子,两个时辰不停地往茅厕跑,脸色都惨白。白风无奈,本想带着安康一同前去。却在此时,有人却毛遂自荐。 “小郡主,我也想去,您看?我怎么样”梧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平日里,他几乎在后院里干着粗活,偶尔被找了茬才会到前室里找安顺拌拌嘴。 自从那日白风随着安顺到了府门,见到了坐在门前台阶上的那个人,或是突然的善心大发或是别的,“你想跟着我?你能干活儿么。” 梧桐一听,“我可以。” 那日,赵伯给了他一件得体的陈国衣裳,又让其他人为他烧了水洗澡。沐浴过后,梧桐摇身一变,居然是个二十岁的俊朗男子! 起前白风也好奇地打量着身前的梧桐,明明是一表人才,却为何如此地落魄?仿佛在他身上,有一堆传奇的故事等着他来告诉自己。 但是半年来,梧桐却没有这么主动地出现在白风面前。 “赵伯,替梧桐找件像样的衣服,他便替安顺与我进宫。” 小小年纪的白风,说话间似有股小大人的模样。她穿着件白绿色淡粉桃花裙,腰间挂着小金环珮,小小世家公主的模样倒是有几番。放在往日,郡主穿得与家仆倒是没什么两样! 两人便入了宫。 梧桐跟着白风,距离不超过半臂之间,加上梧桐比白风高出去多,看上去倒像是梧桐带着女儿出门的感觉。 刚进宫门不远处,从前边儿迎面跑来一人,看样子岁数也不算大,十五六岁,穿着白大袍,黑尖帽。 “白风!我还以为今天你不来了呢!”金时看了一眼白风身后的人,“这人是你新买的?看着这么好看,该不是……唔。” 白风朝金时鞠了一身,“金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我说什么了!你看你,这么着急,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金时走在前,白风走在后。 梧桐观察着金时,这人应该就是高丽来的三皇子金时。高丽国几乎每个皇帝都会送皇子进辽,为的是求得国家的和平以及辽国境内的粮食。所以相比于陈国的质子,高丽的皇子地位会更加高一些。 堂厅之上,辽文帝耶律厚真及太子耶律青早已等候质子们的到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辽文帝看了一眼白风,“白风小郡主前不久刚丧父,今日本不必进宫请安。” “回陛下,既然身为质子,进宫本就是应当。” “好。但是就可惜了你的父亲啊,大文豪就这样……唉,朕还是很喜欢你父亲的诗词,可惜再也读不到了。” “谢陛下垂爱。” 梧桐站在家仆之中,看着自己家的小郡主,不过才十一二,居然可以面对皇帝应变处如。 辽帝闲言也少说了两句后,让各位小质子随意品尝美食。却不过多食几口,却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启禀陛下,太后娘娘突然间昏倒在宫中。” “怎么会突然昏倒?晌午朕才去见了母后,人还好端端的。” “太医诊断,说是太后娘娘中了毒。” “中毒?”耶律厚真想了片刻不到,“来人,现在起不得有人随意进出宫中,开始戒严,给我一个一个慢慢盘查!” 小太监应声退了下去。 此时正在进食的质子吗,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杯箸,大殿里顿时安静地只听到殿外侍卫走动的声音。 “父皇,皇祖母此时中毒,时间也太过巧合了,正好是各国质子进宫的时候,父皇所谓无巧不成书,这几位质子,是否也应该盘问!” 辽帝看了一眼太子,好似说中了他自己的心事,“各位质子也听见了,事出突然,朕虽不能说怀疑诸位小质子,但是为了以防奸人混杂在尔等中间。今晚朕就请诸位暂留宫中。” “父皇说的正是,为了突显我大辽的待客之道,便请各位住进我辽宫的皇子阁中。”耶律青说着,用一种嘲谑的眼神一扫殿下的众人。 侍从很快地将各位小质子带入了皇子阁中,虽是皇子阁,但是众所周知,这辽帝却只有太子这一位皇子。名为皇子阁,实为数一数二的冷宫。常年来无人打扫。 第八十八章 没有宣旨仪式,白津琮接过圣旨,“她是认定我一定会接下这个茬儿。对了小渚,淇华可有说,凶手是什么来历。” “是个辽人。”赵渚说道,“而且用得武器也是特别罕见的。齿剑和火蜘蛛丝。” “这确实是很罕见。”白津琮想了想,“不过也多亏风儿能想到让南越使臣假死,而这个尧天府尹李权要又自己没事作死一刀。嗯,用安倍他们的话,这叫作……” 突然有人接到白津琮刚才说的话,“这叫作顺应天意。”来人者,姬若寒! “老姬,你怎么来了。” 赵渚的后脑突然被拍了一下,白津琮叹了口气,“怎么跟在风儿身边,说话还是这么没规没矩的。” “反正他都这么叫了好几年了。嗯……不过被拍这一下倒还是挺爽的。”姬若寒进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不在宫里的天师府,他的衣着倒还是和以前在那棺材铺一样,寒酸! 来者也不问是主是客,就翘着腿,吃着点心,说道,“不过白老弟,你刚才说的,也不全对。并不是连天都帮着这丫头,而是这丫头,自己有本事。” “我倒也想让这老天帮她。”白津琮说道,“可是我这一儿一女啊,好像生来就和这天,八字不合。” “若不是我昨晚在宫里……哦,小赵,你也在啊,坐坐坐。我看到你和皇上在冷宫那里,嗯,那个那个!看来好事将近了!” “……”赵渚想了想昨晚,“你这个老东西,还敢偷看!”赵渚用余光偷偷看向白津琮,就见他笑着不说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风儿什么都没有!” 姬若寒似乎抓到了一句不得了的关键词,“风儿?赵渚,你可真大的胆子,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我……嘿你个老不死的家伙,你故意找事的吧!” “好了好了。这个晚些再说,若寒,这几日夜象可如何?” 姬若寒的态度稍微好了那么些,不过看来,能让姬若寒一本正经说话的,唯有救了姬夜梨一命的白风,当今圣上!姬若寒一副慵懒地说道,“放心放心,咱们陛下自有福星相佑,好着呢!” “毕竟我也是一个做爹的。你也有女儿,当然知道做爹是怎么样的心情,更合况还是被自己视若珍宝的明珠。” “不过,本没想到夜梨现在还能活生生在我眼前。”姬若寒说道,“虽说她比宣王爷他们晚一步到尧天,现在还要在摄政王府里全权让宣王照料。还能让她活下去……” “哟,在宣王府不是很正常的吗,毕竟是我们令王王妃啊!”赵渚马上调侃道。但是他的语气却没有幸灾乐祸,当时姬夜梨确实是救了白风的命!这份恩情,说什么都比其他的事更加重要! 白津琮说道,“听说小夜梨的身体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但他碰到了手边的圣旨,又苦笑地说道,“这个令人头疼的孩子。” 姬若寒笑着说道,“是啊。让堂堂正一品,世袭侯爷,去当那三品的代府尹,还真是有趣,还是新爹!哈哈哈,你们白家,了不得了不得!” “毕竟是皇上的圣旨,我这个做爹的,总不能搞旨不遵吧!”却不难掩饰掉脸上的笑意,“能在这个关头让我这个做爹的,说明,她现在多少能接受我了吧……” “师父……” 赵渚的眼睛轻微下垂,看着这苦话里面的一丝甜。也不知道白风为什么会让白津琮去接这个暂位,其实还有比他更好的人选,至少不会是白津琮。皇上的亲爹还去当这个父母官,文武百官会怎么想,百姓会怎么想…… 但是,赵渚接过这份圣旨的时候,问道,“陛下,你这是……” “嗯?不妥吗?”白风歪着头问道,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她。明知道他最受不了白风这样的眼神,赵渚叹了口气,“陛下,你这样真的好吗……万一让别人看到了,毕竟是天威,毕竟是龙颜。” 白风说道,“可是现在不是没有别人吗?我至今心里都讨厌着白津琮,可是……”她站了起来,走到靠院的窗边,“现在北山的枫树还没有红……” “风儿?” “那日,那日淇华对我说,其实父亲也有难处。”白风并没有看向赵渚,而是静静地看着那棵树,“淇华从小的时候,就没有过父爱。对淇华来说更像父亲的人,应该是你。但是他却对我说,为了陈国,白津琮只能出此下策。” 静静地看着白风又开口说道,“除去这一点,白津琮的目的倒是与我是一样的。这样想来……” 白风将自称由,“我”变为了“朕”,说道,“那朕,便给他制造这个机会。” 赵渚知道当时的白风,是想做什么了。她想让这个白家,不,她是想为了赵淇华,给他重新一个白家!赵渚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既远又近。 而现在他看着白津琮,滋味倒是相当难受,“师父,您……” “小渚,我也没说什么。”白津琮说道,“风儿的决定,现在看来都比我妥。况且,她的心意,都在这里面了,我看得出来。朝中若是有人口舌,便让他们说去了好。” “老白的态度,可是……你们能抵过这朝中多少人,天下万万百姓。”姬若寒说道,就像事不关己地喝了茶,玩着盘中的糕点,“你们白家人,虽说也是从以前就留下来的一族。可是你们的目的从来没有变过。” 从开国之前就留下来的几大家族……白津琮说道,“你们姬家真好意思说。你还是你们这辈的家主,而白家已经不由我来主事了。除了我们白家,姬家,倒是还有两家人。” “不过听说有一家,已经全身心服从陛下了。”姬若寒说道。 “嗯?”白津琮倒是有些意外,问道,“愿闻。” 姬若寒含笑喝着茶道,“岭南范家。” 第八十九章 静静地看着白风又开口说道,“除去这一点,白津琮的目的倒是与我是一样的。这样想来……” 白风将自称由,“我”变为了“朕”,说道,“那朕,便给他制造这个机会。” 赵渚知道当时的白风,是想做什么了。她想让这个白家,不,她是想为了赵淇华,给他重新一个白家!赵渚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既远又近。 而现在他看着白津琮,滋味倒是相当难受,“师父,您……” “小渚,我也没说什么。”白津琮说道,“风儿的决定,现在看来都比我妥。况且,她的心意,都在这里面了,我看得出来。朝中若是有人口舌,便让他们说去了好。” “老白的态度,可是……你们能抵过这朝中多少人,天下万万百姓。”姬若寒说道,就像事不关己地喝了茶,玩着盘中的糕点,“你们白家人,虽说也是从以前就留下来的一族。可是你们的目的从来没有变过。” 从开国之前就留下来的几大家族……白津琮说道,“你们姬家真好意思说。你还是你们这辈的家主,而白家已经不由我来主事了。除了我们白家,姬家,倒是还有两家人。” “不过听说有一家,已经全身心服从陛下了。”姬若寒说道。 “嗯?”白津琮倒是有些意外,问道,“愿闻。” 姬若寒含笑喝着茶道,“岭南范家。” “岭南……范家?”白津琮眉头不由紧锁,“是那个平王,七王爷的侧妃所在的那个岭南范家……” 赵渚虽说没见过那位七王爷,平王,但是那个岭南范家倒不是第一次听说过了。在来的前一天,不就正好见到了那陈娍雪吗!当时就听他们说起,陈娍雪的母族,便是那岭南范家。所以! “岭南范家怎么了?”姬若寒看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这隐世家族还有别的什么秘密? 白津琮说道,“这问题还真不是一般得小。怎么,风儿怎么会和岭南范家有关系了?”之后他小声嘟哝了一句,“这几年的情报……难道出现了问题?” “情报?”赵渚听到了这一句,难道白风失踪的这五年,失踪的这五年,他一直都知道!其实话说回来,为什么当年白津琮要假死!这件事并没有完全给一个解释! 姬若寒说道,“这范家,虽说也是存在了几千年的家族,但一直都是不瘟不火。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其祖上传下的家训:与人不争。不对啊!老白,这家训不都挺好的,怎么你一脸担心。” 白津琮说道,“说来也是惭愧,这与岭南范家不对头的,正是夫人,三公主。” 赵渚,“……” 姬若寒,“哈哈哈,看来是段很有意思的故事,说来听听。” “七王爷的侧妃,与三公主,本是年龄相妨的人。当年范家来京城,应该是为了当年先帝的寿辰,而在那年,宴席上,她们两人就大打出手。原因……” “看来就是出手的原因。” “原因是,”白津琮停顿了一下,看似有点难以启齿,但越是不说,姬若寒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哟,我说,能让两个姑娘家大打出手的,该不是为了某个男人吧。” 就见白津琮刷的一下,耳根子都红了起来,赵渚啧啧暗自摇了摇头,唉,白家的桃花债,原来都是出在他身上啊…… “就在那年先帝的寿辰上,便为我与三公主,以及七王爷及那位范王妃赐了婚。”白津琮说道,“而那位范王妃,不服三公主。两人一路从宫内打出了宫外,打到了北山。” 赵渚,“……” 姬若寒,“……” 都自古以为说是红颜祸水,原来男子的祸水也很不少啊!但是赵渚就问道,“师父,昨日宫里遇刺之后。那陈娍雪便来了,徒儿见到她与风……陛下的关系是相当地好,似乎完全没有芥蒂。反而陈铖生世子与陛下,两人几乎一见面就会打起来。” “这我倒是没有听说。不过我自知范家还有另外一条家规,犯范家者,不轻饶!”白津琮说道,然后半低着头,“不过既然你见到小雪与风儿的关系还不错。那应该是我多心了。” 赵渚心道,这样我更加不放心了啊! 给了圣旨,赵渚也不做久留,便辞了两位回了宫里。没想到,回了宫里,淇华已经回来了,正在清和殿帮着白风批着桌上的奏折。“师父?怎么回来得比我还晚?” “去了趟白侯府。”赵渚说道,“你回来得倒是还挺早的。” “事情交待完了,自然是要回来。”淇华的表情虽然温润,但是看起来今天心情却并不太好,“今天我听宫人说起,父亲要暂代尧天府尹?是,是姐姐的主意。” 赵渚点了点头,“说到你姐姐,她人呢?” “芙太后身体有些不适,过去瞧瞧,这会儿估计也快回来了。”赵淇华说道,“我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晚些我再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此时两人见到梁双儿已经出现在清和殿里,“你们两人已经来了?陛下让你们去冷宫。” 他们师父相视,“冷宫?” 到了冷宫,赵淇华和赵渚心中所想,不由想到了一块儿去。那日白风登基大典前,赵淇华便是在这里受了伤。之后冷宫也变成了不同寻常,常常会有些人潜到这里。 此时已经将近入夜,两人进了冷宫里,便见到里面的宫殿已经亮起了灯。这里早早就被白风部署起来,有禁卫军,还有暗卫,更是还有影队! “陛下。” “陛下。” “免礼。”白风并没有转身看他们两人,而是看着冷宫里被遗弃的一口枯井还有一处小厨房,“我上一次来,便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两人看着白风所指的这两处,一时间倒也不知是哪里奇怪,白风对着站在墙边的一人说道,“姬姑娘,你来说说这是哪里不同。” 姬姑娘?从墙下的阴影中走出来,两人一见,果然是姬夜梨! 第八十九副章 白风被请到了皇子阁中的二楼,“请白郡主移动这间房中。”小太监是耶律青身边的人,此次安排,也是由他亲自分配的房间。 虽说是辽宫,这皇子阁却是冷宫一般的地方。从辽帝称帝以来,直到有耶律青一个皇子,这皇子阁可以说是被冷落了几十年,更是不会有人过来打扫。 “这就是辽国的待客之道啊。”一直不说话的梧桐发出了嘲讽的笑着,“小郡主,您先别进去,等奴才打扫一番您再进来。” 说完他就“砰”一声关上了门,顺带连插销也带上了。 白风硬是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咳咳,我去,这灰都有一寸厚了吧,咳咳,这蜘蛛丝都可以做衣裳了吧……” 里面传来梧桐各种嫌弃且带着粗话的声音,白风也从门缝中看到从里面扫出来的灰尘。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梧桐打开了房门,看到自家主子却坐在栏杆上看着自己,“小郡主,里面都打扫完了,不过等灰再散一些,我们再进去。” 白风点了头,静静地看着梧桐。 “差不多了,可以进去了。” 感觉空气通得差不多了,梧桐和白风一同进去,白风自然是没看见原来的样子,但是可以想象得出,如果没有梧桐打扫,里面该是破败成什么样子。至少现在有椅子可以坐,有床可以躺。 “小郡主也差不多饿了吧,我去厨房看下有没有吃的。”还不等白风回应,梧桐嗖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梧桐的肚子早就开始叫唤了。“饿得真快啊,太久没活动活动了。” 每座宫殿都有自带的小厨房,但是如同皇子阁的每间房间一样,早已荒废许久,别说一些简单的厨具,连灶台更是缺了一半。 梧桐看着眼前,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任何材料可以用来拯救这个厨房,他若无其事地出来,想来刚才来的路上,经过别的宫院,似乎最近的应该是公主苑。辽帝的女儿共有三位,大公主早已出嫁,剩下的二公主和三公主尚未出阁,想来里面的厨房应该不会太差。 想着想着,他就已经来到了苑墙这外,此时已经将近晚膳时分,从苑墙之外早已飘着香气。“真是饿啊。”看着四处无人,只见梧桐纵身一跃,翻进了墙内。 宫苑的摆设,大多都是相同的,厨房大体一样。很快地溜进了厨房中,“这个看起来不错,那个也不错,那个郡主应该不挑食吧!” 但是此时,白风在房中觉得梧桐外出已经许久,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毕竟梧桐第一次进宫,会不会觉得新鲜到处乱跑,“还是出去看一下吧。” 经过金时的房门之时,正好门童开了门,“见过白郡主。” 双手撑着脑袋,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听门童请安,翻了身坐了起来,“白风!是白风吧,是要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金公子,与我进宫的小仆外出许久,有些担心,正准备去寻人。” 金时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是白天那个白白净净的男仆?本皇子正巧此时也没什么事,便与你一道罢。柳生,走。” 白风正想拒绝,却被金时强行拉走。一同在陈国这么多年,金时觉得与白风挺是投缘,“放心,多两个帮手,找起来的速度肯定很快。”也是了解金时的个性,也不再说什么。 只见一人拖着一人,出了皇子阁,“离这里最近的地方,就是公主苑,先去那里找找看。” 公主苑……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寻着梧桐,白风倒是不想去。 当然白风不说,金时也知道,秉着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拽着白风大步朝前走,“会不会三公主也在那里呢……” 不出一刻钟,两人就到了,“这个晚膳的时辰,似乎不太方便进去寻人,虽说你也是郡主,但是毕竟两位公主也未出阁。” 这个时辰,两个临国质子出现在公主苑,于情于理似乎真的有点不合礼数,“柳生,进去随便抓一个宫女问一下是否有生人入内便可。” “是。” 看着柳生进入苑内,“啊……要不是现在我们身处辽国,真想让你也见见我妹妹,你们两个肯定投缘得很!” “金公子就别取笑我了。” “等到离开辽国的时候,我们……”似乎说到了某种禁忌的话语,金时不再说下去。 不远处传来了宫女们嬉笑的声音,簇拥着一个孩子,孩子看着不过八岁左右大,样子生得及其可爱,衣着绚丽而不显庸俗。两人一见,不错,这便是辽国三公主,耶律锦。 “公主,那苑前的两人,是不是金公子与白郡主!” 一听白风的名字,“在哪儿!白风姐姐!真的是白风姐姐!” 头疼的来了。 三公主飞奔过去,速度连宫女都追赶不上,“公主,慢点儿,公主小心别摔了。” “嗷呜” 话音刚落,耶律锦就跌了一个跟头。 “公主!” “公主!” 只见耶律锦的眼花已经冒在眼眶之中,泪汪汪地盯着白风。 在宫女的搀扶下,耶律锦站了起来。两人也走上前,白风摸着耶律锦的头,“公主下次可别这么跑了,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我大辽的孩子,都不怕疼。” 其实说起来,三公主和白风还有着点亲戚关系。白风的父亲的远方表妹,便是这辽帝的妃子。白风刚到辽国的时候,还与这远方的姑母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不久,由于难产,生下三公主后便过世了。 母妃身份虽然不高,但是辽帝对这三公主宠爱有加,从小对她的宠爱更是胜过太子些许,也是由于白风与三公主有着些许亲缘,从小这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多了去。 “白风姐姐,今儿怎还没出宫去!难道是为了留下陪锦儿的!” 白风一笑,“自然是来看看锦儿的,如今锦儿也长这么大了。” “不,不好了!不好了!” 却见一位宫女慌慌张张,从苑内一路小跑出来。 “不,不好了!二公主,二公主被刺伤了!” 随着辽国太后的中毒,二公主的行刺,注定这个晚上的辽宫,定不会太平! 当夜,辽帝下令,辽宫戒严,凡是没有令牌着,不得随意进出各宫苑之中。公主苑在场的所有人,被关进牢中严加审问。 对于二公主的行刺,在场的宫女口径都一致,二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肩上中了飞刀。 幸而,只伤及皮肉,但是二公主受惊不浅,至今滴水未进。 苑门外的两位质子,嫌疑自是不能排除,由于身份与宫人们不能相比,都只是被囚禁在皇子阁中。 金时的仆人柳生就不同了,事发时,柳生身处公主苑中,嫌疑最大,被收押起来。 辽帝处置完,命人将金时与白风被人带进了皇子阁。没有允许不得出入,两间房口均有侍卫把守看护。 回到房中的白风,却见梧桐坐在桌边,一副百般无聊的样子。“小郡主,您可算回来了,这饭菜再不吃,可就凉了!” “你!”白风此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为了寻他,方才便不会发生那些事情,就算二公主被行刺,也与她无关!从小就知道,在这辽国之中,千万不能太显眼,平淡是最好的活命之法! “我?郡主快吃呀,奴才刚才都吃过了。奴才向来都没伺候过主子,不知道小郡主的口味,便寻着自己觉得好吃的,都拿了几样!” 白风见桌上菜色品相都不错,“你这些都是从哪里拿来的,方才这阁中的厨房看起来没有被人动过!” 梧桐一脸得意,“自然公主苑,离这最近,便从那儿寻了些。” 公主苑?果然这家伙乱跑出去,难不成二公主被行刺与他有关?“你方才,也去过公主苑之中?” 梧桐点了点头,必不表示否认,只是也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 但是白风却不怎么想,梧桐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他不承认去过公主苑中,他自是不会多想。可偏偏他就是承认去过了公主苑! “那你可知,方才二公主在苑内被人行刺?” 梧桐一听,才觉察出刚刚白风生气的原因,而自己却不知道,还不知所以地向他炫耀了一番,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现在真心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过,事情自是与自己无关,但是事情发生的这么巧合。 “当时,你是怎么进的公主苑中的?”白风自是问到了点子上。 梧桐心中一惊,这小郡主果然多多少少不相信自己,要是真的被……那该怎么交代啊。 “小郡主,奴才自是知道不能随意进出公主苑,便找了一个偏僻的墙角爬了进去。到厨房的时候,你说巧不巧,一个人都不在!” “你说这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公主苑的墙有多高,若是你去过了,不知道那苑墙有多高,足有三个男子的身高加在一起。你是如何好的身手可以爬进去!那时正好是晚膳的时间,厨房会没有没个宫女在,你真当本郡主是三岁的孩童一般好糊弄是吧!” “我……”梧桐愣是被白风怼地说不出半句话,“郡主,听我说,事情真的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般。” “且慢,当时倒也并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对白风来说,梧桐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不过半年之久,而半年内,也对白风没有过多的交集。梧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白风自己也说不清楚,更何况,梧桐毕竟还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你倒是说说看,见的是谁,听了什么话!你当真以为我不敢送你去见皇上!”白风的果断,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有,更别说是一个女儿家! 梧桐自是没见过白风这般神情。以往的白风,他远远地看过去,虽说不是很爱笑的孩子,但却是一个将所有事情都看得很淡的人,尚且称这种平淡为早熟,不苟言笑。 “回郡主的话,奴才在厨房的时候,曾听到外面有宫女交谈的声响,似乎是在说公主今天的晚餐想早点开始,差一点弄得厨房的人有些措手不及。幸好厨房的人手脚快了些,才没有怠慢。” “好像当时,还听到了……”梧桐细细回想,好像当时自己在挑拣吃食的时候,厨房上的瓦片有轻动的声音,像是轻功掠过的声响一般! 见他不吭声,“听到了什么,怎么不说了。” “小郡主,当时在替你挑选吃食的时候,听到了厨房上瓦片松动的声音。” 当夜,白风已经合衣躺下。梧桐守在床旁,再过了一个时辰,估摸着白风已经熟睡。梧桐隔着门,看见侍卫的身影还站着,又望了一眼窗户,推开窗,从二楼一跃而下。 不愧是戒严的辽宫,守卫里外都站了好几层,“幸亏今天穿进宫的衣服偏黑。”趁着夜色,翻出了皇子阁中。 如果当时在厨房听到的声音没错,一定是有人从厨房上进入了苑内,与自己进入的方式一样,武功定是不会比差多少。不过既然留下了声响,当然是自己的武功更高!想着想着,梧桐被自己的小骄傲逗开心了。 只是天色这么黑,倒是有些心慌,梧桐暗自给壮了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 当梧桐回到房中之时,先吓了一跳,显些叫出声来。原来见白风重新穿好了衣服,坐在桌边等着他,若看得不仔细,倒真会以为是一个木偶大半夜坐在桌子旁边。当晃过神来,才知道,这个小郡主分明是在等着他“自首”! “方才可是去销毁证据去了?” 杀气? 十二岁的少女身上,居然有杀气! 梧桐不由吃了一惊,斥声道,“当然不是,奴才没做过的事,自是不认!” 这一句,像一管镇定剂一般打进了白风的心中,不仅好像不那么生气,更多像是有了信心。 “奴才自是有些事隐瞒着主子,自知是不忠。但是奴才却认为,既是跟了主子,便要与过去的自己再无瓜葛,只是奴才觉得,奴才所要隐瞒的事,并非重要之事,才只言不语。” “奴才自幼与师父学了武艺,到了少年,更是已经出了师,但是心术不正,开始学了些旁门左道,仗着自己的身手了得,便开始学会偷盗。后面的事,想必您心中也有数了。” “所以方才你出去,发现了什么?” 烛光微微晃动,白风的心底好像更加明亮了。 第八十九次章 白风内心恢复平静。 平静,才会对这件事的看法,更加客观。“所以方才你出去,发现了什么?” 那股锐利的杀气消去了之后,白风与以往相同。换作是别人,刚才那一抹杀气,定然会毫无察觉。 梧桐心头一喜,差点就摇着尾巴问道,“小主子气可是消了!” “若是你的答案不假,我便不生你气。” 梧桐顺势便也坐在了白风对面,“奴才之前便去查看了一下厨房上头,果不其然,那瓦片之上,果然有半枚脚印。” “奴才曾说到听到外面有宫女的谈话,而后就听到屋顶似乎一某种东西掠过。” “脚印?”白风迷起了眼,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梧桐心想,这白风郡主小小年纪,却有自己一番思考,别说辽国上下,就算陈国,这样天才估计也是凤毛麟角。就是由于这样的考量,白风自小才会被嘱咐,断不可现于众人眼前。 “对,别看现在夜色已深,主子也许会认为奴才巧言欺骗。奴才自小眼力比起常人来要好许多,更是有夜视的能力。” “你说的半枚脚印,大约有多大?” “四寸有余。” “可还有别的异样?” 梧桐自然是不能只单去了厨房,包括公主被行刺的寝殿。只是公主用餐时,是在前寝宫的前殿之中。白风曾提到过,公主是在众目之下,被飞来的匕首刺中了肩膀。 他溜进前殿,观察前殿中的物品桌椅摆设,推断公主当时坐的方向,恰恰是面朝大门而坐,若是那行刺之人的武功当真不错,那么投掷匕首,无疑是小菜一碟。 所以,估摸着那人投掷的方向…… 回想了片刻,“回主子,行刺之人当时应该就花园边的假山上。” “你如何可以确定?” “有两点,一是从公主受伤的部位来看,能伤在右肩,那么定是从苑的西南角投掷最为准确。其二,奴才一路观察,发现假山的山峰上,有被捏碎的花瓣,虽说不知是不是凶手遗留下来的,但是那山峰足有十五尺!若不是轻功高的人,怎能攀得上去。” 白风不说话,喝了一杯水,“天色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就天亮了,休息去罢。” …… 还以为白风会接着寻问一些事情,没想到这就睡了? “是。” 事情自是没有结束,白风一早被叫去了大理寺。作为当时在场的人,恐二人串通,金时与白风的审问时间被错隔开来。 由大理寺的侍卫带路,从皇子阁一路经过许多宫殿,一路上也有众多士兵巡逻,看样子皇城的戒备已经是很高级别。 过了晌午,白风才被侍卫送了回来。 虽说梧桐一路暗自跟着白风,但是到了大理寺却不便明显入内,直到看见白风出来之后,更早一步到了皇子阁中。上前问到,“主子,可有被严刑拷问!有没受伤,听说辽国大理寺审问犯人常常动刑。” 可能自小没有人这么关心,白风心里还是暖了些许,笑了出来,“你是从哪门子听来的,你也说了,是提审犯人,我又何罪之有。” “不过是何大人例行公事,进行询问而已。” 切,他才不信,这辽人本性本就凶虐,若是当真……看来他更加早日带郡主回去。 “梧桐,你对自己的身手,是不是相当有自信。” 除了身手,当然还有长相!但是怎么觉得郡主像是挖了一个坑,让自己往里跳? “自然。” 白风也等着梧桐这一回答,“若是让你今夜将这辽宫都上下查一遍,可有难度?” 我去…… “有难度,但是并非是不可以的事。” 很好,梧桐的回答相当满意,“当然也不是让你去行刺谁,你大可放心,只是需要你调查身高在五尺九(一米九)上人,共有哪些,分别平常出入的宫殿有哪些。” “郡主的意思是……这些人之中,便会有犯人?” 白风不与回答,给一个眼神表示默许。但是她此刻心里想的却不是凶手是谁,而是该怎么不暴露自己,向辽帝透露这个凶手! 可能是从那个眼神开始,梧桐再也没办法将白风当作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看待了罢。 如同天助一般,白风期待的这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见过太子殿下。” 当夜,只听得门外的侍卫喊到,随后,又听见门外铁链松脱开的声响。 白风起身,行了一个陈国礼,端庄体态,不得不让耶律青多看了两眼,“太子殿下万福无疆。” “免礼。” “不知太子殿下这个时辰到小女子的房中,不知有何赐教。” 耶律青看了一下四周,本想坐下,但马上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本殿到此,没别的意思。只是前些时日父皇曾提及甚是喜爱令尊的诗书字画,今日特地过来寻问能不能讨得一两幅。” “郡主已离陈国多年,知道几幅字画想必是小郡主的珍藏,本太子也不是一个夺人所好之人,若你能舍一两幅,太子便应你一两个要求。” “太子不必这么说,若要,等回去后,自是挑几幅上好的字画过来便是。”白风向后退了一步,面色略带娇羞,“不过,小女子确实还有一事想请太子帮忙。” 哪个男子能不为之动容!“但说无妨。” “小女子的娘亲曾留给在下一块玉佩,但是就在昨日,原本放在窗台的玉佩,被一只乌鸦给叼走。当时令家仆去追那鸟。但是不曾想那只鸟落在了公主苑里。家仆不便进入,不知可否……” 二话不说,“不难,应你便是。只是这件事的价值尚还不能与字画相比。” “家父的字画难得太子皇上抬爱,小女家替父亲,谢过。” 梧桐在一旁,瞧见白风如女子娇羞模样,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她提及玉佩之事,当然主子的玉佩不是被乌鸦叼走,而是寻着另一个法子,将这件事推给太子,借太子之手,将这件事解决。 太子走后,白风将玉佩拿了出来,交给梧桐。白风心里也清楚,梧桐绝对深藏不露。 加上另一点,太子比自己长不了几岁,但是他的城府,让白风知道,这番透露,日后耶律青对应当更加小心面对! 正如白风所料想的,耶律青绝对是城府第一人。 那等见似玩笑的理由,耶律青对白风有了大大的改观。这几年来,白风在众国质子中,算得上是一个平平无其之人,若非长相实在太过吸引众人的眼球之外,可谓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却是平平无其,越是平凡越是不想给人留下印象,反过来,会让人更加有了念想。耶律青心中不禁这么一念想,掩饰不了他的嘴角上扬。 第二天金鸡还未打鸣,梧桐从窗外翻了进来,轻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他还不放心地走到白风的床边,看看睡梦中的人可有被惊扰。 索性他就蹲坐在了床边,看着床榻上的人,像一只小白兔,拽着被子的一角,生怕有人抢了去了。白风的侧脸异常的好看,完全继承了公主的长相。若是在长几岁,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乱世佳人。 昨天太子夜访,第二天的早膳有了大大的提升。“啧啧啧,太子就是不一样,主子你看,这茶水,都是用早上的露水冲泡的!还有你看,这肉干,明显就比那天从公主苑中拿过来的更好。” “太生气了,这不明摆着跟奴才下战书吗!” 白风大清早地就听见梧桐一直碎碎叨叨的,惹不住想给他一棍子,叨得头疼。唉,真疼。 “下什么战书?” 梧桐将几颗枣丢进嘴里,咋吧几下,“您还看不出来吗,太子昨儿嫌奴才没将你照顾好,没给您吃好。哼,黄鼠狼给鸡拜年。” 白风此刻觉得她看走了眼,梧桐可能纯粹就是个混混…… “太子不过是要了我两幅字画,只是太子碍于面子,不想授人之物,这才送来这些吃食。” 相比之下,梧桐哪儿有一点像一个奴才的样子,分明比她更像个主子,“不过方才你好像说,这茶水是取晨间露水冲泡,你怎喝过这般精致之茶?” “……”完蛋了,竟说漏嘴了。这主子,咋这么精明,不就是个十二岁的女娃娃!他自己明明不逊色于任何一人,可在白风面前,怎么就像个白痴! 梧桐灿灿一笑,“没吃过猪肉,当然见过猪跑,那些说书戏的人,不都这么形容的,主子,昨儿你让我查的人,我查到了两个。” 白风一笑,心知他是理亏了,“你查到的两个人之中,是否有一位是皇帝宫里的侍卫?” 我去,这主子真是神人吗!“小郡主,有些时候,能不能让奴才秀一下?您都知道了,那还让奴才昨儿跑了几十座宫殿。” 梧桐心里憋屈,很憋屈! “让你去查,只是想更加确认一下是否是我心中所想。毕竟凡事不都是那么想当然,没有验证,那与闭门造车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您早就知道凶手是谁?此人是否还是给太后下毒之人?” “是。” 梧桐倒吸一口凉气,其实这两起事件,若是说从手法来看,倒不像是一人所为,丝毫没有任何共同点,“就像主子所说的,昨晚我查了一圈辽宫,有两个五尺九左右的人,一名是御前侍卫汪炜,另一名是火房名叫苏格。苏格左腿残疾,别说走路,若是没有拐杖,根本寸步难行。而汪炜就不同了……完全符合那日行凶之人。” “不错,但是后面的便与我们无关。接下来就看太子。” 白风说着,拿起肉干吃了起来,心里一想,果然不论口感或是味道,比起公主苑里拿的,真是好吃许多。 这梧桐,白风看了一眼,怕是连梧桐这个名字,都是假名。 他一把抢过白风手中的肉干,两眼好奇地盯着他,“主子,您别扫奴才的兴了,到底您是怎么察觉出汪炜有是凶手?” 被这一盯,白风心一紧,忽地撇开了头,“梧桐,回去之后,你还是好好去后院呆着吧。” “……”这是为什么呀!他不是立功了吗! “唉,说起来其实也没有这么复杂。”白风叹了一口气。梧桐心想:不复杂……明明哪里都很复杂呀! “二公主也到了成婚论嫁的时候了。”白风拿起另一条肉干,“二公主的母家与太后的母家关系一直处在敌对之中,别看太后常年养在深宫之中,但是朝中有一半毕竟是太后的母家蔡京的旧部。” “而二公主的母家家族一直反对着朝廷重用外戚,以防专政。二公主的婚嫁之事,便成了此事的导火索,你可知,二公主要与蒙国联姻?” “似是有耳闻,蒙国长久虽与中原邻邦,不讨好也不掠夺,再上那是一片莽荒之地,中原各国自是看不上那蒙国。” “是,也不是。那蒙国虽是莽荒,但是你别忘了,那里的牛羊,更是骏马都是中原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帝王所要的结姻,无非是在于那几千匹战马,但是后宫妇人又懂几许,太后一心就想把二公主嫁去那愚昧之处,让二公主的母族人立个警,皇太后还是能掌握权朝之人。” 有理,可是…… “可是太后万万没有想到,二公主早已与汪炜生了情愫。” 他万万想不到,但是这还未断奶的小毛孩子怎就懂得这些! “汪炜毒害太后我还尚且认同,那为何还要刺伤自己心爱之人?” “毕竟结姻已经是个定局,要破这个定局,那么也只有用苦肉计了。” 只是这个苦肉计的代价也……梧桐想,若是有朝一日他也有了心爱之人,绝对不会亲手伤害她。 喝了一口淡茶,白风见梧桐一言不出,觉得真是清静不少。 用过午膳,梧桐听见阁外传来脚步声,听声音大概足有二十人左右,“主子,你再猜猜,这群人是来做什么的!” “太子应该已经抓到汪炜。” “我去,现在的少年人都是成精了吗!你们脑子怎么长的!破案破得比吃一顿饭还快!” “……”白风心想,脑子天生长得好,怪我? 果不其然,侍卫将门锁解开,“见过白郡主,郡主您可以出宫回府了。” “嗯。” “白风!你也出来了吗!这几天真是闷坏了!你都不知道,这破房间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隔壁的金时跑来碎碎念的。 “秦公公,我那仆人也一同放出来了吗?”金时看了周围的质子们也都回去了,可是却一直见不着柳生的踪影。 秦公公,大内总管,也是大辽皇帝为了让这些被关的质子觉得尽到礼数,特地被辽帝派来。 但是秦公公尴尬一笑,“这个,当时柳生出现在案发地,大理寺判长认为柳生隐瞒实情,招供不出,不出……就施加刑罚,柳生伤情过重……就,就死了。” “什么!” 金时一听,当场怒斥一声,真想将这个死胖子揍一顿,要不是那鼓暗力被梧桐按了下来,怕是以金时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 第九十章 “去了趟白侯府。”赵渚说道,“你回来得倒是还挺早的。” “事情交待完了,自然是要回来。”淇华的表情虽然温润,但是看起来今天心情却并不太好,“今天我听宫人说起,父亲要暂代尧天府尹?是,是姐姐的主意。” 赵渚点了点头,“说到你姐姐,她人呢?” “芙太后身体有些不适,过去瞧瞧,这会儿估计也快回来了。”赵淇华说道,“我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晚些我再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此时两人见到梁双儿已经出现在清和殿里,“你们两人已经来了?陛下让你们去冷宫。” 他们师父相视,“冷宫?” 到了冷宫,赵淇华和赵渚心中所想,不由想到了一块儿去。那日白风登基大典前,赵淇华便是在这里受了伤。之后冷宫也变成了不同寻常,常常会有些人潜到这里。 此时已经将近入夜,两人进了冷宫里,便见到里面的宫殿已经亮起了灯。这里早早就被白风部署起来,有禁卫军,还有暗卫,更是还有影队! “陛下。” “陛下。” “免礼。”白风并没有转身看他们两人,而是看着冷宫里被遗弃的一口枯井还有一处小厨房,“我上一次来,便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两人看着白风所指的这两处,一时间倒也不知是哪里奇怪,白风对着站在墙边的一人说道,“姬姑娘,你来说说这是哪里不同。” 姬姑娘?从墙下的阴影中走出来,两人一见,果然是姬夜梨! 两人见她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应该多亏了当时有陈宇煊这个当代妙手。姬夜梨说道,“回陛下。你们二人来看看这里的格局,应该是看似奇怪,却说不出其中的奇怪之处。” 两人点了点头。但赵渚说道,“难道是风水问题?” “是。风水与奇门,有相同异有不同。在风水上说,厨房主灶台,而灶台便是火属,水井则为水。但是你们看,这毕竟是在皇宫之中。” 赵淇华回道,“皇宫向来是由天师比起设计者而言,会先对这里的风水勘探。尤其是,当时开国的天师精心布置。毕竟是一国国主所居之地,风水而言,向来是天赐上承之所。” “没错。虽说不知道当年是哪位天师勘探的这间宫苑,但是就算是连最入门的风水学者来说。这样的风水禁忌不可能不知道。将属火的厨房,与属水的这口井放在一起。这是大忌。” 赵淇华说,“所以说,这里必有问题。” 两人看着白风,和姬夜梨站在一起,这两人一动一静。若不是白风身上还穿着龙袍,在这样的月色下,倒还一眼无法辨别谁是谁。白风看着井里的动静,“让其他人后退三分。火药。” 有一名禁卫军拿出一盒小型的火药盒,以及火折子,递给了白风。赵渚说道,“我来吧。” 他见井底泛着丝丝水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火折子,燃了引线,朝里面丢了进去。让大家吃惊的是,丢进去,却没听见落水的声音! 而这事先准备好的火药,威力不大,砰地一声在地底下炸开了声响。 随后,从地下听到了咳嗽声,随后在烟雾消散之后,一个又一个黑衣人从井底爬了出来! 白风轻轻一笑,将姬夜梨拉到身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全部,拿下。” 赵渚和赵淇华挡在她们二人面前,师徒手上拿着两把软剑,一招而上。姬夜梨又听白风对着梁双儿说道,“太后宫里可有异常。” “目前没有。” 姬夜梨问道,“芙太后有问题?” 只见白风笑而不语,只见眼前这波刺客很快就都被抓了起来。而城外的谢环将军不久后也乘马进了宫,“回陛下,城外抓到几个要逃的刺客。” 赵渚,“……” 赵淇华,“……” 白风是什么时候安排的,他们两人居然全然不知情!白风见他们吃惊,便说道,“也是方才想到的。你们两人正好都不在。” 赵渚问道,“那城外通向的,可是密道的出口?” 谢环答道,“回赵将军,陛下过午后方才让属下带着一批精英赶到城外的月老庙里。当时正如陛下所料想,有不少的刺客已经混进月老庙中。属下不敢打草惊蛇,便一直伪装成烧香的旅客一直待到时机将至。” 这条密道,之前白风说过,没有印象先帝曾经告诉过她。那……白风看向宫外的月色,“时机也差不多了,要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姐姐?”赵渚华心一惊,难道……不可能啊!“陛下,是真的?” 姐弟俩人心照不宣,便跟着白风出了这清和殿,想想这几年来……竟一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芙太后的寝宫之外。 宫人赶忙去回禀道,“太后娘娘,皇上及淇华公子已经到了殿外了。” “这个时间……传进来吧,哀家今日煮的药茶也热上。”芙后起了身子,想道,这么晚了,他们来做什么? 于是披上了一件风衣,便从寝殿到了前殿里,“儿臣来给芙后请安。” “臣给太后请安。” 芙后将白风和赵淇华两人扶起,“难道你们一起来了。方才已经命人去热了药茶,来坐下,哀家也好久不见淇华了。” 赵渚与梁双儿便在两人身后站着,看着宫人将三碗热茶盛了出来,分别给了芙后,白风,赵淇华三人。“这是哀家寻着余大夫特地要的一碗去暑气的方子,本想今日给娍宁送去,但是想了想,毕竟还没试过,哀家就先自己尝了尝。” “太后真是有心了。”白风接过碗,倒还没有直接入口,将药茶捧在了手心里,看着芙太后。 赵淇华也是,滴水未进,看着两人接过并不喝,芙太后更是心生疑问,“怎么?怕哀家下毒?” 白风摇了摇头,将药茶放在了手边的桌台上,倒是一言冷语道,“儿臣劝太后娘娘,这碗药茶也别喝。对吧,陆总管!” 第九十一章 姐弟俩人心照不宣,便跟着白风出了这清和殿,想想这几年来……竟一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芙太后的寝宫之外。 宫人赶忙去回禀道,“太后娘娘,皇上及淇华公子已经到了殿外了。” “这个时间……传进来吧,哀家今日煮的药茶也热上。”芙后起了身子,想道,这么晚了,他们来做什么? 于是披上了一件风衣,便从寝殿到了前殿里,“儿臣来给芙后请安。” “臣给太后请安。” 芙后将白风和赵淇华两人扶起,“难道你们一起来了。方才已经命人去热了药茶,来坐下,哀家也好久不见淇华了。” 赵渚与梁双儿便在两人身后站着,看着宫人将三碗热茶盛了出来,分别给了芙后,白风,赵淇华三人。“这是哀家寻着余大夫特地要的一碗去暑气的方子,本想今日给娍宁送去,但是想了想,毕竟还没试过,哀家就先自己尝了尝。” “太后真是有心了。”白风接过碗,倒还没有直接入口,将药茶捧在了手心里,看着芙太后。 赵淇华也是,滴水未进,看着两人接过并不喝,芙太后更是心生疑问,“怎么?怕哀家下毒?” 白风摇了摇头,将药茶放在了手边的桌台上,倒是一言冷语道,“儿臣劝太后娘娘,这碗药茶也别喝。对吧,陆总管!” “陆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芙太后身后的总管向二位行了礼,“皇上,老奴不过是热了碗药茶。” “淇华。” 赵淇华站了起来,向太后行了礼,说道,“太后娘娘知道臣这几年略读了几本医术,当然陆太医也自然知道,一般的毒药若是放时了药茶里面,臣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茶水里面其实并没有毒。” “嗯?”芙太后眉头一皱,“你们是想说什么?陆总管,你必须给哀家一个交代。” 但是陆总管却看向赵淇华,于是接着听他接下去说道,“陆总管,您进宫也有些年头了。并且若是宫中记载没错的话,您曾经还侍奉过前三公主殿下。” “老奴确实服饰过三公主,但是当时老奴不过就是小小的宫人,负责公主苑里的打扫和厨房罢了。” 突然,这间宫殿里,不知从哪里起了一片杀气,等陆总管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白风的眉目多了一丝黑线。他不敢确定的时候,又不注多看了两眼。 白风冷冷地,努力压下这股杀气,毕竟太后还在场,她虽说也就三十多年华,但也受不了这突然出现的杀气,“这么说来,你还当真对三公主及先帝下的毒,供认不讳是吧。” “下毒!”芙后听着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站起来,离这个远了些距离。 赵淇华接着说道,“毕竟想要在一群太医面前,光明正大的下毒,这件事本身就太过艰难。若是有人给了你一种毒药,不仅无色无味,更是无毒呢!” “怎么可能会有没有毒的解药!”赵淇华倒是吃了一惊,毒药没有毒,这件事听起来就够匪夷所思了! “这世上当然有毒药无毒,但是这种毒药却可以长期同别的东西渗入体内,甚至血液里。这次宣王曾告诉我,世上确实有这样的毒药,其形状就如同清水一样,但是这种看似清水的水,长期饮食,会逐渐使人的血,凝成结晶状。” “将血凝成结晶状……”赵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两姐弟,“这不就是你们身上的毒!” 白风倒是没有反应过来,“我也曾问过宣王,淇华身上的毒是由什么所致。陆总管,当年你在三公主尚未成婚之前就让她大量饮用这毒,以至毒至血液,并且这毒更是影响了胎儿。” “那娍宁,你有没有事!”芙太后问道,“影响胎儿……居然还有这么狠的毒药!不对,赵渚,你刚才说的是,你们?” 赵淇华轻轻朝着芙后点了头,接着说道,“之后,你便朝先帝伸出了毒手。而且是借着太后的手!但是我与宣王也曾向先帝问过诊,当时只是尚还未确定是何种毒,并且也不知道毒是谁下的,便不曾打草惊蛇。” “所以?”陆总管听着,却并未显示自己很吃惊的样子,“皇上,你容许大学士在太后面前这么大放厥词?可是没有规矩。” “陆总管可不要做贼心虚,朕倒是想问一句,一个北境之人,是如何混入皇城,一呆三十载之久?” 赵淇华,“北境?” 赵渚,“……” 芙太后,“……” “呵呵,哈哈哈,皇上,看来你可不像先帝及白侯爷那样好糊弄。你是怎么知道老奴是北境之人的!” 听他如此一说,已经是打算全盘招供了吗!白风笑着,于是传令,“把陈娍雪传进来。” “嗯?”赵渚心想,今日下午才与白津琮提起了岭南范家的事,不过至今为止,他倒是不清楚岭南范家有何手段,应该确实不止易容术,那还有别的什么。 陈娍雪进来,先礼过了太后及皇上,于是笑着说道,“方才在宫外都听得差不多了。回陛下,臣依陛下在南越所托,这几年都在北境及辽国一带,多少探得一点消息。以及北境之中,曾传出北帝的野心之说。” 陆总管不由听到北帝,微微抬了起头,那样子被白风正好瞧见,于是不露痕迹地笑了笑,“娍雪,那这个老奴的身份呢?” “陛下,这老奴的年纪可比你我都大上好多!”陈娍雪说话还带着点俏皮,但却没有忘记尊卑,于是说道,“他的身份确实不太好查。但是当年陛下是委托我去了北境。我曾混入了北境国都的禁宫之中,那里的老宫人曾说起过几十年前的,一个小皇子下落不明的故事。” 一个小皇子,下落不明……白风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看着地上的陆总管。不止是白风,陈娍雪的最后一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没错,我曾探查到,当年那个小皇子,消失在了北境宫中,到了陈国” 第九十一副章 金时与白风被秦公公送到了武门之外,“奴才恭送两位主子。” 梧桐从武门外顾了一辆马车,“小郡主。” “金公子也一道走吧,如今柳生不在,你一个人也不方便,一同回去吧。” 没有拒绝,三人便进了马车。 “辽国,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群禽兽。”金时低声骂了一句,柳生可是从小便侍奉自己,从高丽至今几乎从未分开过。甚至在金时心里,觉得柳生更是胜过了自己亲妹妹,一般的手足的感情。 白风对柳生也有数面之缘,此人不乖张,性子与金时大相径庭,或是相辅相成,少了他,金时往后可是少了一个可以托心之人。 “辽人生性残暴,对待外邦人,从来不是作为人来看,更像是一种对蝼蚁的藐视。”梧桐说道。 “白风,你这个家仆比你看得透彻。虽然我在辽国看起来所受的待遇比其他质子们比,好像优越了不少。可是,你知道吗,总觉得他们是在嘲笑着我。” “刚才,那群人跟我说柳生死了,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可是你知道吗!我刚才还要对那死太监说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家仆而已!你知道,我真是当场没宰了那个死太监!” 金时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他的脸侧向另一边,不去看向马车上另一边的白风,咬嘴着嘴唇,还是忍不住眼泪滑了下来。 都是身不由己啊。白风暗自叹了一句。 马车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忽而人声鼎沸,忽而寂静无声。三人一言不发。 送别了金时,马车一路向郊区开去。 “小郡主,若是,若是有个机会让你回陈国……”梧桐吱吱唔唔,“假设真的能回陈国。” “回到陈国?父母已逝,在陈国与在辽国,有什么差别呢。” “郡主在陈国还有太后娘娘,皇上这两位至亲。” 白风心里一笑,梧桐果然是……而梧桐自己全然不知道,此时的白风已经看透了一切。 马车停在了府前。 “小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安顺这几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只是前些日子宫里的小太监传了信说了郡主留宿宫中。 “郡主,你这几日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居然不是奴才陪在你身旁!梧桐,你有没有照顾好主子!这几日主子都瘦了!” 安顺绕着白风一圈,又看着梧桐得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安顺指着梧桐,“就知道你没好好照顾郡主,你快去后院把活儿都干了!把府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真是不解恨。” 被神来一指,梧桐扭头看向郡主,“主子,你看,小安顺又欺负奴才。” “你这几日学会在郡主面前颠倒黑白了你,那日我拉肚子,定是你下的手!郡主,人心险恶啊!你快看清他的面目!” “主子,这几日奴才的所做所为你也知道,您不能让我去打扫这个陈国府啊!” 梧桐比白风高了两个头,却见他默默伸出一只手拽着白风的衣角。 “……” “……” 众人吃惊地说不出话,“先进府,赵伯,让人把我房间旁的一间收拾出来,以后梧桐住里面。” “……” “……” 什么情况……众人心里惊叹了一声,可毕竟白风是主子,没有怨言。众人再回想起刚才梧桐扯衣角的样子,这两人该不会…… 只有安顺,白了一眼“哼”。 进了大厅,还没喝上一口茶,“赵伯,去书房将我正堂上的两幅字画包好,明日送去给太子。” “郡主,这两幅可是您最喜欢,你当真要送给太子?”梧桐端来糕点,不说别的,拿去陈国,至少可以当做国宝! “这些毕竟是死物,父亲也定不希望我被这些死物给束缚着。若是我能将这些物件儿利用起来,父亲想来也是欣慰的。” “诶,奴才这就去收起来。”赵伯便退了下去。 大厅中只有二人。 “梧桐,明日你拿着我的牌子,送去宫中。” “遵命。” 日子终于恢复到往日,平平淡淡地,白风几乎都在书房里,偶尔也会去山坡练个剑。 下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可以看见安顺和梧桐两人的拌嘴。 光景一晃便是又过了两年。 白风两年间的身高已经拉高了一截儿。这日,下人们发觉郡主的衣袖似乎短了许多。 这十几年来,白风几乎不做衣服,陈国每每送来的布匹,这位小郡主也都几乎送给了下人。 “哟,不得不说,主子的个头真的高了些。”梧桐拿过一身自己的衣裳,郡主试试奴才的衣裳。 白风顺势把手伸了进去穿上,衣服足足大了四五个寸头。“……”该死,这梧桐怎么长这么高。 家仆们看着主子这么一个漂亮的人,拖着一地的衣服,画面是有点美好。 “哈哈哈,哦不,主子,奴才没笑你。”梧桐撇过头,捂住嘴,死命憋笑着,“奴才过会儿让赵伯母给您再做件,奴才记得今年端午陈国又送了一车的布匹,除了您给下人做了十几身外,应该还剩下够做两身衣服。” 打从梧桐住在白风隔壁,便与安顺共同照料白风的起居,而赵伯越来越觉得别看梧桐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是做起事情真的有板有眼。不到一个月里,便手把手教梧桐府里的事务。 “正好昨日儿,宫里传来消息,中秋节辽帝盛请朝中大臣与各国质子进宫赏中秋。”白风穿好衣服,“无事的话,你去备贺礼。” “陈国送来的清玄瓶如何?” “你来决定。” 白风出了房,见了天不作美,却还是拿起了竹刀往山坡的方向走去。 果然,黑云压城之势不出一个时辰,就罩住了这个上京。雨未来,狂风先至。风刮起了土石,快遮住了视线。白风练剑的动作却没有被这风沙阻止。 挥剑的动作随着风沙更加狂武有力,一招一势随着几力更加坚定,她的神色坚定,看似外貌文雅,武剑之势却破竹。 雨一滴一滴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逐渐,倾覆在了这个十四岁的少女身上。 她一个回首,只见树从中晃过刀剑的铮亮。 暴雨之中,白风面对着十个黑衣人,明显有了巨大的弱势,再加上武器之上就差距着十万八千里。 一个黑衣人刀剑晃过,白风下意识用竹刀格挡,竹子被砍成两断,眼前的碎发,也削掉了些许。 十对一,白风丝毫没有胜算。 身后,黑衣人见有可乘之机,一刀刺向白风心脏的位置。或是本能般地反应,白风避开了致命之处,刀砍在了左肩。 白风当机翻过右手,握住刀背,顺势抢过刀。不顾及左肩的疼痛,左肘顶住一人,右手向左后插去,再拔出。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其他九人见白风居然还有反抗之力,低估了这少女的力量,但是他们是死侍,没有同情之心。 “上!” 白风起刀,挡住前面三人之剑,却顾不及身后三人。 “呃。”白风闷哼一声。 背后火辣辣得疼,但是剑没刺进去,只是划在背后三刀。“啊!”白风挡开前面刀剑,一个转身,举刀向身后的人砍去。 可是刀还没落下,又来了三人,划破了她的左右双臂。 这是要死了是吗? 死在辽国? 我的刀,好像已经抬不起来了。 白风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神色,直到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雨水与血水混为一地。 黑衣人见白风没有了反应,一人上前试了鼻息。但他手刚上前凑到鼻子旁边,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白风睁开了眼。 反手起刀,一剑封喉! 可是,这是她的最后一击。 “郡主!”梧桐胸口莫名憋着慌,突如其来的不祥之感,令他眉头一紧,俊俏的脸庞变得突然严肃。 见大雨滂沱,白风尚未归来,梧桐便出来寻人。 如以往的一般的鸡首坡,还是那个他教她练剑的地方……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寻到的,居然是…… 梧桐以迅雷之势,就在那黑衣人要下最后一手之时,以石子击开了刀,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却只见那人已经到了眼前,以手为刀截过了剑,没有任何犹豫,剑指,头下! 手段极其凶残! 剑剑击中要害。 八人,无一生还! 雨中,梧桐抱起白风,直奔郡主府去。 “赵伯,安顺,快拿止血药!快去叫大夫!来人啊!快去叫大夫,止血药!快拿止血药!” “这是怎么了!郡主,郡主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药,药!我去拿药!” “还有大夫,我去请大夫!” 大雨中,郡主府里上下乱做一锅粥! 梧桐拿出一包又一包被血浸湿了的纱布,“血,怎么就止不住,快,再拿!” 安顺吓得,“好,好,大夫来了吗!” 白风虽然躲了致命伤,但是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总有十余处,刀刀深入皮肉,血就像温泉一样,滚滚地流,十团纱布堵都堵不住。 “再拿!” 梧桐吼一声,安顺又赶紧接上一包纱布。 直到上京最好的大夫来了,梧桐也定坐在床边,用手堵着十几道伤口,堵上了这边,那边的血又开始涌出。 “梧桐,梧桐,大夫来了。”赵伯劝着。 这才不甘心地起了身,大夫看了伤口,“各位闲杂人等就请先出去,人手太多,反而不好。” 赵伯摇了摇,“都出去吧。梧桐,梧桐,出去了。” “不,我陪在这里。” 两个时辰过去了,门外的人都焦躁地,连伙房的人都没心思做饭,“郡主,郡主真……万一郡主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呜”安顺坐在台阶上,念叨了一下午,哭得眼睛都肿了。 雨还在下,使人的心静更加不安。 又过了一个时辰,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 再一个时辰。 房门突然被拉开,“快,快拿主子的牌子,去宫里求太子,请御医!”大家都看到梧桐的双眼已经通红,额头的汗水还不停往下流,四个时辰,只勉强止住白风的血。 大夫比梧桐更惨,双手已经开始发颤。他把白风从鬼门关拉回了半只脚,还有大半边仍在鬼门关中。 安顺得令,立马进了宫去。 白风嘴里含着参片,鼻尖微弱渐无的气息,“主子,再撑着,御医要来了,要撑着。”梧桐的声音显得无力,她还有事没有做,她还背负着谁的心愿,还未达成。 时间过得很慢,大家都不知道几许,太子同三名太医一起到了郡主府中。“陈太医,快,快进去看!”太子也不重礼节,直接略过众人,进了大厅。 “白郡主在我大辽出的事,我辽国必然将找出真凶。” 赵伯等跪在地上,“谢太子。” 梧桐直接被三位太医赶出房间,也直接进了大厅里。“白郡主伤势如何?” “太医们说,要先能撑过今晚。”梧桐声音沙哑着,平日里大家都见他嬉皮笑脸,从未见过他这般丧气。 耶律青一掌拍在案上,“天妒!” “郡主如何受的伤!为何没有保护郡主!一个十来岁的姑娘,你们怎能放心她人在如此雨天出门!” 轻声哼笑了一下,梧桐回道,“上京的戒备,真是如同儿戏。” “你是……”,“白郡主受刺,我大辽定然是有过失。加上白郡主与我有馈赠之恩,本殿自己查。”耶律青抬眼看梧桐,他想起与此人在宫中见过一面。 “最好是查得出来。”梧桐冷笑着。 一名太医跑着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太子。白郡主,没了。” 梧桐抓着那太子的领,“你给我再说一遍!” “白郡主原就失血过多,虽不伤及要害,却出血量实在大多。虽然那大夫吊着郡主的一口气,可是早已无力回天。” “骗人!骗子!”一脚踹在了太子的胸前,夺门而去,众人还不及反应,已经消失。 耶律青睁开了眼,天妒啊。 房中,两名太医已站在了床边,梧桐见床上的人,“你们站着作什么!还不救人!快啊!”不会的,不会的,她才十五岁!她还没来得及过中秋,没来得及回朝,还没来得及…… 郡主府从未想过府中会有白事。 第九十二章 听他如此一说,已经是打算全盘招供了吗!白风笑着,于是传令,“把陈娍雪传进来。” “嗯?”赵渚心想,今日下午才与白津琮提起了岭南范家的事,不过至今为止,他倒是不清楚岭南范家有何手段,应该确实不止易容术,那还有别的什么。 陈娍雪进来,先礼过了太后及皇上,于是笑着说道,“方才在宫外都听得差不多了。回陛下,臣依陛下在南越所托,这几年都在北境及辽国一带,多少探得一点消息。以及北境之中,曾传出北帝的野心之说。” 陆总管不由听到北帝,微微抬了起头,那样子被白风正好瞧见,于是不露痕迹地笑了笑,“娍雪,那这个老奴的身份呢?” “陛下,这老奴的年纪可比你我都大上好多!”陈娍雪说话还带着点俏皮,但却没有忘记尊卑,于是说道,“他的身份确实不太好查。但是当年陛下是委托我去了北境。我曾混入了北境国都的禁宫之中,那里的老宫人曾说起过几十年前的,一个小皇子下落不明的故事。” 一个小皇子,下落不明……白风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看着地上的陆总管。不止是白风,陈娍雪的最后一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没错,我曾探查到,当年那个小皇子,消失在了北境宫中,到了陈国。”陈娍雪的架势,这倒还不像是假的,胸有成竹的样子。 赵渚心道,这岭南范家倒底是什么头? “你是北境王族?”芙太后问道。 “呵,呵,太后娘娘……”陆总管笑了起来,“没想到皇上,能识破我的,居然是你这个小丫头。虽说本就知道你很难对付,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但是你知道了又如何!” 白风也笑了出来,“自然是不能拿你如何,毕竟您也是一国的皇子。委身到了我陈国当上了总管。” 陈娍雪说道,“现在的北境皇帝,按辈分来算,应该是这个老头的……嗯,侄子。没错,就是侄子。” 赵渚问道,“解药!对,你有没有解药!” “解药?这本身就不是毒,哪来的解药?”陆总管说道,“再说了,这个药本身就不是我北境的毒,找我要解药?赵将军,不是我说谎,我还真没有解药。” “是。你是没有解药,但是你背后的人……”白风停了停,“给你药的人,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先辽帝。” 白风的话,让他们一直吃惊,什么叫这个毒药是先辽帝给的!可这个陆总管,不是北境的皇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只有陆总管听得出来,这个丫头,不,眼前这个人,把一切都看透了吗! “陛下,有些事,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陆总管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陛下,当年,当年若先帝,我是说陈国的先帝没有将你送去辽国。不知现在的陈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陆总管,你是怎么知道密道的?”赵淇华问道。 陆总管说道。“密道?说起来,也曾是我误打误撞发现。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能发现是我带人从这里……” 梁双儿说道,“不是我们,是陛下。” “陛下?当年没把您弄死,结果把我们都往坑里带了。天,果然是站在了你那边。” 当晚,这个老奴就被收押,只是芙后受到了惊吓,赵淇华看过无碍,白风等本想离开。可她却问道,“娍宁,是不是有什么事……淇华这孩子?” 本到了门口,白风收起了脚,“太后,您是想问这孩子的身世?” 淇华就坐在床边,收起了手,看向门边的白风。“那总管所说的,还有,赵渚说的,你们两个孩子,身上也中了毒?” “太后。”白风走到了床边,坐在了边上,身上的杀气已经全部消失了,也没了平时的冷冰冰,温和地牵起太后的手,“太后,淇华确实是与我同父同母。” “他……原来三公主留有一子?” “不过太后娘娘,现在淇华的身份倒还不能这么快揭示,暂时还要让他姓赵。”白风的话很轻轻,她余光见赵淇华并不在意,于是也放心。“时机还没有到。若是时机恰到好处,等到一切隐患,都被我清除。” 芙太后看着这两姐弟,怪不得当年见到赵淇华,一开始觉得他与白风这么相像,觉得只是巧合。到了后面……原来真的是姐弟,还是三公主的儿子。“淇华,来,我来看看……” “娘娘,放心,淇华并不对这些名份有什么追求。” “太后,您照顾淇华这么多年,待我们犹如亲生,如今告诉您,只是您也是一个我们尊敬值得孝敬的长辈。但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白风说完,“淇华,今晚你就在这里陪着太后。有什么事,到清和殿。” 赵淇华点点头,“姐姐,今晚也别太累了,早些休息。” 一直到白风真的离开了,芙太后才问道,“淇华,难道……你就不怨恨,没有埋怨吗?听你姐姐说,你在外也有八九年,虽说有翁老的照顾……” “娘娘,如今我能和姐姐团聚,还能见到父亲。再加上,对于从小没有娘亲,但是您待我就像亲生一般。淇华能有什么遗憾?” “唉,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不让哀家省点心呢!”太后也是冲他笑了笑,但是还是不放心方才说的中毒的事,“那你们身上的毒,怎么样?解了吗?会像先帝一样?” “娘娘放心,我的毒已经被宣王暂且压制了;至于姐姐身上的毒,方姚已经着手去寻着别的法子了,娘娘,您就好生休息,然后就等着我跟姐姐来孝敬您。” 白风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到清和殿,一路带着姬夜梨,到了天师府,“姬姑娘,你伤势才刚好,就进了宫。辛苦了。” “民女听得父亲说,是陛下救了一命。陛下有吩咐,怎么能不进宫来。更何况……小女的婚事……” 第九十二副章 白风所忧所虑,也是梁双儿心中一问。 耶律青的到来,让原本的计划,有重新推翻的可能,但是好的话,也许可以事半功倍。 由于整个酒楼的大厨不在,今日的酒楼提早关店。 酒楼也不需要掌柜,铖怜也进了白风的房间,“娍宁?” “表哥怎么?” 铖怜问道,“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一肚子想问的! 这次带来的人所有人里,只有铖怜一人不被白风划上“笨蛋”的标签。 白风自从铖独说的那一番话,考虑许久,凡事也只有铖怜能讨论个一两分。 “表哥是否想问,辽国太子为何回来?” “娍宁怎么想。” “太子只道,与我们所想是相同。可信?” 铖怜说道,“我与耶律太子不曾接触,但是光凭感觉,我倒觉得,可信。” 白风心中也是这样一想,“耶律太子聪慧就从小异于常人,加上为人自高气傲。若说耶律太子因此事而骗我们,没必要。” 日常带着一把扇子的铖怜,敲着扇骨,“让赵渚陪着进宫,就是想探一探?辽国的目的,芙国的情况?” “是。”白风说道,“这个机会自是不能放过。” “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表哥可还有疑问?” 铖怜敲着扇骨的手停了一下,说道“娍宁可能比我还清楚,我要问些什么。” 空气一下子就停了,梁双儿在旁也觉得尴尬,门外铖独的声音响起“今天怎么关门了!不作生意了?” 然后声音越来越近,到了白风的门外,“娍宁,娍宁,我开门喽。” 不等白风回答,白风的门被推开。 “……”这个问的有意义吗。白风不禁想。 “怜,你也在……怎么酒楼今天不开店?” 双儿说道,“酒楼的厨子不在,怎么能开门做生意?” “赵渚不在?” 他们三人点点头,“我就睡了一觉,厨子不在。那看来……我也得露两手。” 铖怜问道,“大哥,你的两手该不会是……” 铖独得意地抬起了下巴,“你们等着,我去去就回。” 三人只见铖独往后厨的方向走去,白风不以为然,但是铖怜却下意识地又拍了拍扇骨,“不好。双儿姑娘,快去拦人。” 梁双儿还不和铖怜是什么意思。 “娍宁别去!”白风和梁双儿刚走到门口,一声爆炸声响起,方圆至少一里都可以听见这冲天的巨响。 “……” “……” “大哥!”铖怜拔腿就跑了过去,可是哪里有梁双儿与白风的速度快。 白风比双儿更早一步到了厨房,“咳咳,大哥,大哥”眼前黑气缭绕,气味呛人,里面迟迟传不出铖独的声音,梁双儿看到白风冲进了黑烟中,也一头扎了进去。 捂着口鼻,在浓烟中寸步难行,眼泪也生生呛了出来,“大哥?大哥?” “娍宁?” 白风一听,铖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房梁上果然有人,“娍宁快出去。” “公主?公主!”梁双儿在黑烟中抓到了白风的手,一把把人拉了出来。 随后赶来的赵怜看到见三人出了厨房,放下了心。 三人被呛得咳嗽不止,安顺也闻声赶来,看到这样的狼狈之样,“公主?公主呢?”然后看到白风无事,放了心。 “大哥!这果然是露了两手。” 虽然厨房被炸,但是还好听似严重,实则无碍,带着戏谑的语气。 铖怜上前从头到脚检查铖独,“没事就好,娍宁,你也没事吧。” “没事。” 铖独炸了锅能搞得如此巨响,想必巡兵一会儿就会来,“双儿,去看看芙公子有没有事。一会儿得有人过来查看,帮芙公子藏好。” 不到半时辰的功夫,林头带着手下又来了。 “吴公子,方才听到这里有爆炸声,特地过来看看。” 带着手下,进了后院,“原先这里的主人倒不是这样打理,吴公子好雅兴。” “不过是一时兴起。” 林头看了厨房,此时浓烟已悉数散尽,里堂黑乎乎一片,房子倒是无碍,倒是那口锅已经炸成了一朵黑花。 “你们开酒楼的,难道不知厨房用具的操作?吴公子,招人也要招对人。罢了,既然无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省得被这些人拐着弯子骂。 “林教头说得是,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刚走出厨房,林教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听闻今日辽国太子曾在你这处落脚?” 白风一脸无辜,说“辽国太子?我这里只有路过百姓来喝口酒茶,这样尊贵的人,怎入我这破小之处。” 铖怜说道,“辽国太子这样的人进千机城,必然是大张旗鼓,我们委实不曾见过。不过……辽国打扮的人倒是来了几位。” 林教头说道,“想必你们也不识,罢了,回去。” “慢走。” 留下安顺打扫厨房,几人到了一间小阁楼,虽显得狭窄,日常用品却一应俱全。 芙坂见他们回来,问道,“方才的爆炸声,听似从我们这里传出。” 铖独笑了笑,“见笑,见笑。” “……” “芙公子,可有惊扰到你。” “怜公子,我这里倒无事,好像又听到有巡官的声音。不过公主应该能以不变应万变。” 白风倒是摇了摇头,“适急从权而已。有时计划真赶不上变化。” 铖怜说道,“还不及跟你说,今日辽国耶律太子也来了千机城。” 芙坂惊讶,虽说是邻邦,但是与辽国并无往来,“难道是他们是辽国人?” 这里说的他们,便是指芙国之中的外邦人。但是白风摇了摇头,“辽国已经称雄,若是想控制芙国,自然不会使用这样下等手段。” 铖怜说道,“没错,辽国不必这样处心积虑来算计你们,稍微动个手,想必国王与台柱也要听个一二。” “是。是芙某想得太简单了。两位也见笑。” 白风又问道,“想必那三枚铃铛你已经拿到了。芙公子,这三枚铃铛是否是芙国的利器。” 芙坂从怀里拿出,“这东西,我在前台柱,也就是皇伯父,那里见过一次。” “当时还小,觉得这铃铛甚是好看,便偷偷拿了出来。还被我父王骂了好一通。” “后面我才知道,这东西是我们芙国储君,嗯,应该说是兵权的象征。见魄铃。” 第九十二次章 小小的顾虑被铖怜说开,淇华的心事不那么纠结,“我知道了,我会和师父好好学。” “那这盘棋还下吗?”“下。” 铖怜的棋艺与白风相比,两人果真不相上下,没有一丝可以赢的机会。 “怜哥哥,以后还可以找你下棋吗!” 也许知道白风的良苦用心,“只要你枫姐姐没空,你便来找我。” 淇华走后,赵铖的房间殷豪也无声进来。 “你是?淇华的老师?” 殷豪接到周崎南的传信,“铖怜公子,主上现在下落不明。” “你们主上是……” “白风。” 下落不明!铖怜犹豫片刻,“你们是?” “陈国影队。” 本想来找铖怜讨论乌里冼,谁想在房里还见着殷豪。“什么!你说主上失踪了!” 殷豪说道,“周队传的信,不会有假。” 本是犹豫,铖怜也就不得不相信这个消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消息传到千机,也花了三日的时间,那现在正霖城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人都是瞎吗!主子这么大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殷豪这部份就不清楚了,“周队传来的消息,请铖怜世子过去正霖城一趟。” “……” 这个肩不能挑选,手不能扛的书生,下去正霖城,“我去?” “要不我……”梁双儿刚想自荐,却想到白风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怜公子,我派人送你过去。” 殷豪答道,“影队会派人送下去。” “影队都把人看丢了,我怎么信你!” “梁队……”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铖怜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铖独的房间外。度了大半圈,还是放弃,去找了淇华。 “怜哥哥。” “还在看书啊。” “这么晚了,怜哥哥是有什么事?” 铖怜翻看淇华桌上的书,白风选的果真不是一般的书,上至兵书论法,下至民间杂谈,都包含的各类不在少数。 铖怜沉着气,“淇华,明日哥哥要出去替你枫姐姐办件事,可能要去好几日。这些天,若是有什么事发生,不要逞强,去找黄老板。” “知道了。” “我们这些人里,就数你和妃光最靠谱,我家大哥,也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淇华怎么听着不像是去办事,像是在托付着什么。“怜大哥?会很危险吗?” 他笑得春风依旧,“不会,只是会离开得有些久。” “那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独大哥的!” 出发前,铖怜又到了铖独的房间外,“走吧。” …… 千里之外的朝兰城,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一个暗卫。 眼看现在就要天黑,赵渚又出了都尉府,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再发了信号。 朝兰城虽然也是边境之城,却与正霖不同,这里是座名副其实的兵城。这里的老百姓只有百来名,路过的旅人也必须严加检查之后方能入内。没有正霖城的繁荣,只有荒凉。 “你不是就来一日!” 都尉府此时已经到了用餐的时间,孟明泽看到桌边多了一副碗筷一个人,嫌弃地问道,“怎么,难道你是离家出走?” “一言难尽。” “说出来让兄弟我开心开心。” 若是把白风失踪的消息告诉他,估计整个朝野上下都不会太平。 “没什么,明天,明天一定走!” 孟明泽自然期待着他明天就能走,虽说年轻的时候,他们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出生入死,但是能在赵渚这个年纪当上禁卫军统领,都是将者最为羡慕及嫉妒的。 “就希望您不要如同今天一般。” 但是他们想得太天真了。足足又等了一晚,暗卫还是没有来。 总感觉这几件事连着发生,都不太顺利,赵渚野兽一般的直觉,大事就要发生…… 朝兰城周边怎么可能没有暗卫!这样一个要塞,梁双儿必定会让属下部署在周边……不太可能都不在,除非是有人把他们调走了…… 次日一早,孟明泽起床拉开了门,吓了一跳。“赵渚!你有病啊,傻傻站在这里!” 赵渚奸笑,“这不是想向你告别吗!” “你告别就走啊!站在这里装鬼吓人。” “走前不是想找你借人吗!” 孟明泽警惕起来,“你以为都尉府很有钱吗!我穷!” “谈感情多伤钱啊!”赵渚笑着,“我找你借匹马。” “去马场自己去拉一匹。” “明泽大恩不言谢,改日回尧天,请你喝酒!” 时间不等人,赵渚已经到了马场,边疆的好山好水养的马就是好。虽然不如自己尧天城中的麒麟,现望眼放去,每一匹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这片马场,唯有一匹黑马傲立群中,不屑与其他马共食粮草,不屑与其他马同场而驰。 “那匹马,很像一个人!” 赵渚嘴角微微笑起,想把它送给白风,慢慢走进圈中,笔直走向那匹黑驹。 像是神兽都会感应到危险,它开始咆哮,不安地在直上走动。 赵渚站在它的面前,四目相对,赵渚的血瞳慢慢渗出,黑马的视线开始动摇,正遇向后退一步,那一刻被赵渚捕捉,环住它的脖子,翻身上了马。 黑马的不安感涌上头,开始跳动想要甩下赵渚,它却牢牢被赵渚抱住,而黑马开始在圈内狂奔,这飞疾的速度果然不比麒麟慢! 越是不逊,越是想要政府,赵渚血瞳含笑,双腿夹紧马腹,未绑缰绳,赵渚只能抱着它的脖子,眼前就要撞上马栏,他抱着马脖全身力道向左,黑马被牵制到一边。 足足跑了八圈,黑马终于停了下来,委屈地呜叫一声。 背上的赵渚顺着马毛,“这才听话,乖,带你去吃草!” 马场的守夫都不敢相信,那一匹最烈的马,居然被一个陌生人制服了!孟明泽也是后来才到的马场,看到的就是赵渚和黑马在圈里跑了几圈。 “明泽兄,我要这个了!” 孟明泽佩服,“它在我们这里也无人能驯,不如你带了去。” 顺着马毛,赵渚带着它去吃了草,养足了精力,才能回去。明泽又带它挑了马具,还让厨房准备了干粮,平日里看似大老粗的孟明泽,眼下是嫌弃着赵渚巴不得他早点走。 黑驹吃饱喝足,赵渚真正别过明泽,翻身上了马背,“走了!” “不送。” 西疆漫天风沙,赵渚消失在了天边,孟明泽突然反应过来,他去的方向,不是芙国吗! 良驹的速度,未到日落,他已经返到了正霖城。 周崎南整整两天还在寻着白风。 日末见到赵渚,本以为带来好消息,不带没有,还得知朝兰城没有暗卫相助! …… 又过了两日,陈铖怜终于到了正霖城。 周崎南和赵渚仿佛找到了救星,“怜公子,终于来了。” “娍宁失踪?是真的假的?” 周崎南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重新述说一遍。 “所以照你们所说,娍宁就莫名失踪?” 赵渚问道,“已经过去六日了,再不找到人,我怕公主会有危险。”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而且以娍宁的性格确实不会不告而别。” “难道是被取良人给劫了?” “不会,你们一路已经甩掉他们。而且周队方才不是也说,取良兵中并未发现娍宁一般的人。” 赵渚问“所以人到底是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你们二位,且听我说,娍宁现在未必不安全。”铖怜说道,“方才我也去看了娍宁的房间,未有打斗,也未有留信,包袱也在。” “什么意思?” 铖怜手中的折扇亮出来,扇骨打着手心,果真白风当时学得十分像极了九分。 “也许我猜到了。” 周崎南问道,“公子,您就别卖关子了,公主究竟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劫走了!” “你们找了正霖,去了朝兰……是不是还差了个地方没去?” “辽国!” “混蛋耶律青,敢在我眼皮底下抢人!”赵渚说道,“我这就杀过去。” 铖怜挡在他的身前,“我又没说是耶律抢的人!有两个可能,一是娍宁自己去的。二是被人请了过去。不过现在想来,只能是第二种。” “能请得动公主,除了那耶律青,没别人了吧!我这就杀过去!” “赵渚,你先别激动,说了是被请过去,自然是没有危险,尚且你们在房中也未发现打斗痕迹或者迷香残留。不知辽国,你们可有人在?” 周崎南摇了摇头,“不久前公主让影队撤离辽国,辽国之中再无影队。” 赵渚说道,“这就是耶律青的诡计,先把影队撤离,然后再请公主过去……怜公子,该不是又想把公主抓回去当质子吧” “只怕辽国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娍宁也许某些原因被请了过去,不过我想……耶律青所想与我们是一样的。” “我还是去辽国一趟。” “辽国这么大,你想去哪里找!娍宁总有办法联系我们。眼下你们方才不是说,芙均想知道我们的计划,明日我们便去找他谈一谈计划。” …… 正如陈铖怜所想的,辽国的朔南省中,座座华池,金殿林立,耶律家族的避暑之地。 宫人们这几日正在接待一位不俗的客人,也许是这十年当中,这行宫最忙碌的一次,他们也不知是哪位尊驾降临。 这些宫人连着五日来只知道这位公子的脾气特别好,别看他冷冰冰不爱说话,但是长得是那般英俏可人,风华翩翩,婢女们没有一个不想近身伺候。 今日那名公子用过早膳,到了苑中亭下看书。 由于这行宫的主人下了命令,不得随便靠近这位贵客,只得甘巴巴远远忘着那亭中的英郎。 “主人。” 黄袍者从他们身边掠过,他们都乖乖闭上了嘴,有序站到了一旁。 “今日来看心情不错!” 听着声音,白风放下手上的书,“太子心情也甚好。” 耶律青对着白风坐了下来,“这几日辽国各边境的防卫已经部署。” “不过三日,真是兵贵神速。” “还不是公主的计策。” 白风淡笑,“太子可叫我的字,令枫。” “令枫,现在万事还差有一二。” “这一二还要请太子送我回芙国,方可成。” 耶律青也笑了,“这芙国危机四伏,勾访琴阴险狡诈,把公主送回去,实在不是君子之道。” “太子,也并非君子。” 若是旁人听到敢这么说辽国太子,一定是不想活了。这耶律青非但没有生气,还赞许地拍手,“知我者,果然令枫也。” 王也王之间的交谈不过如此。 “勾访琴作为取良的大统者,一二再三地处心积虑,我想在勾访琴敢如此,只怕不是不知量力。” “令枫说得不错,我也暗查取良境内,虽有发现……” “消息是不是带不过来。” 耶律青点头,“不错,二十人去,回了两人。” “人在暗,我在明,纵使我们的眼睛在多,毕竟还是晚了人家一步。” “所以令枫这一招先发制人,高。” “为了一招致胜,可让我回去?” “时机未到。” 当晚也不知是不是这行宫的主人心情大好。大摆宴席,虽然那个主角没有登场,耶律青也让宫人一起同食。 第七日,耶律青替白风送书了一封信。 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这位青衣少年只与书为伴。耶律青也就只有那日出现过,后来府里的管事来告诉白风,太子回了汴京。 那一句“时机未到”连白风都不知道是何意。 …… 陈铖怜的第二天,陈铖独果然着急了。 在得知去帮白风的忙,就放下心。妃光那两日不知去了哪里,向来明队都是神秘异样,从来独来独往,不与人交切过深,就算同为三队的影暗两队。 他回来的时候,是在陈铖怜走的第二日,这一天上德学院也休沐,黄少泉和淇华在绸缎庄的一院中练练身手。梁双儿和杨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人,特别就怕黄少泉试比试比,就真打起来。 “双儿,怎么感觉氛围不太对?” 听着声音,是妃光,梁双儿瞟了一眼门外,两人无声离开院内。 第九十二魂章 夜色降临,酒上城里也刚进入寂静之时。 据芙坂所说,酒上城中住着上一代柱台,由于芙国的机制与其他国家大不相同,存在着,国王是国家象征,台柱是实际掌权者,并且与国王有着血亲关系。 但若是国王驾崩,那台柱也只能下位,由下一任国王与台柱担任。 这位台柱也就是皇后的二哥,也是芙坂的亲叔叔。 陈铖独拿着皇后的新笔书信,寻着前台柱的王府。 …… 千机城同时也入了夜,白风盯着手上的芙国板图,与看了看大陆板图。 梁双儿也进了房间,“主子,芙公子那里已经送去晚膳。” 看得入迷,梁双儿进来没有打断她的思路,也叹了口气,幸好没有打扰到公主。 默默在旁边呆了一刻钟,白风才发现房里多了别人的气息,放下手中地图,“双儿?” “是。” “影卫有消息了吗。” 梁双儿摇了摇头,“在影队的二人,也试着联络芙国的影卫,还没有收到回信。” “多久了。” “从我们来芙国至今,有一月了。” 白风站起来说道,走到她身边,“全出事了。” “全芙国的影队?” “并无这个可能!” 梁双儿不得不震惊,尽管不知道影队的训练方式,但肯定不比暗卫差,又加上是在他国,肯定还有些更特别的训练。 “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白风拍了拍,“联系妃光。” 来了一个月,是时候有一些行动了。 梁双儿应道,虽然她不知道如何联系妃光! 退出了白风的房间,梁双儿在院里转了转,见淇华还在练着剑,“双儿姐姐,刚从姐姐房间出来?” “是啊。” 梁双儿看着淇华练剑,有时候也会时不时指导一二,但是她擅于耍棍,对剑不如赵渚清楚,也不如使用匕首的白风明白。指导不明白的地方,就放下,让专业的人来讲。 对于走弯路,她小时候也没少走过。 “淇华,明日你就要去上学,还练这么晚?” “这是今日没做完的,还有两套就打完了。” 梁双儿点头,这骨性子,还真是受到二人的影响,“淇华,切记在书院,不可太显于人前。” “淇华牢记。” 第二日,酒楼还未营业,白风在淇华的房门前等着他出来。 “姐姐?!”淇华自己吓了一跳,这才什么时辰? 白风整了淇华的学袍,叮嘱几句给杨俐,“是哥哥。” “哥哥这么早起来。” “哥哥没上过学,淇华可要替姐姐去看看学院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这件事,赵渚想到之前在辽国的时候,白风路过书院时,总会不自觉得看上几眼,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来了芙国后,要让淇华去书院读学。 “在书院,若是受了欺负,告诉师傅。”赵渚摇着淇华的脑袋,“听到了没,可别听你枫姐姐的,受了欺负还忍气吞声。可别说是我的徒弟。” “淇华要做枫姐姐的弟弟。” 嘿,这个孩子,做我的徒弟这么不好吗!赵渚一把揪了他的小脸,“你再说一遍。” 脸弯着,扯着口水说道“淇华也要做师父的徒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真是白疼你了。” 白风让赵渚送淇华到了街角,才被淇华推了回来,赵渚心想,这难道真是姐弟情谊?这两人再怎么腻歪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烦死。 赵渚回来正好碰到从城外刚进城的陈铖独,“公子,你回来了。” “如何。” 陈铖独摇了摇头,“回去说吧。” 两人走在清晨的大道上,路上的小贩才开始出来摆摊,只有这个时候,两人才感觉不到芙国出了什么问题。 从后门进来,安顺也准备一天之始的准备。 “娍宁呢?” “前面。” 闻言两人也到了前面大堂,桌子拼在了一块,上面放着两张地图,“表哥,如何。” “娍宁,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平常傻傻咧咧的铖独,现在的表情难得严肃。 “大哥?” “芙坂不在吧。” “不在。” 铖怜被这样的大哥吓了一跳,看了看白风。 白风已经坐了下来,“不同意?” 点点头,铖独说道,“我见到了前台柱,芙璃。” …… 陈铖独找到了前台柱府,应门小厮将他拦了下来,“是谁。” “我是陈国送信的使者。” “陈国?走走走,我们王爷在休息。” 铖独哪里是能随便推倒的,“我真是陈国的送信使者,这是皇后的信物,你且拿进去。” 偷偷又从袖子拿出一锭银子,“麻烦通报一下。” 那小斯接了银子,揣进怀里,“你先在这里等着。”拿着信物进去。 不肖一刻钟,他回来,还带了一个总管,“这位小兄弟,跟我进来吧。” 跟着总管,进了一间卧室,云烟缭绕,药香肆逸,进了里面倒是有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床上躺着一人,一瞬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晃然直至,发现床上的人已不是。 前台柱芙璃靠着床柱,拿着手上的手镯,“你是陈国来的?” “是。” “说吧,什么事。” 陈铖独看了一眼左右之人,“退下吧。” “见过芙王爷。”陈铖独拿出皇后写的信。 “王爷请过目。” 芙璃靠着床显得吃力,拿着信,认着上面的字迹,确定是芙淑贤的字没错,拆开了书信,手中的力度在读信之间不禁加了力度。 “王爷。” 芙璃摇了摇头,“本王无能为力。” “这是为何?” 芙璃笑着,“为何?你看看我的腿,”他揭开了被子,床上只有一条腿!陈铖独倒是深吸一口气,“你说为何?我难道不想?!” “王爷的腿……” “本王的腿,还不是那些人……我就想!我比谁都想!”芙璃说道,怪不得明明正值壮年的他,要躲在床上,铖独一那间,好像似懂非懂。 “本王手上已无兵权,你们找到本王,又有何用!” “就连那些人,已经视我为草芥,连个盯梢的人都没有!本王这样,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回去吧。” 这回真是连开口都不知如何说,临行前白风还曾给了他一些说辞,现在一句也用不上! 张着又马上闭上的嘴,欲言又出,“王爷不为了芙国?” “为了芙国,谁来为我!我为这个国家,任劳任怨了十余载,到头来,到头来,还失去一条腿!” “若你回了陈国,”芙璃说,“别将本王的情况告诉淑贤。” “还有坂儿,坂儿已经平安到了陈国,就让他别回来了。” 芙璃将他唤到了身边,看了看身后,用手写了一句,房外有人,此物拿好,坂儿识得。 …… 将原委说了一遍,吃得一惊。 能将亲王的腿打断!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能力,除了王权位上二位,应该再无其他! “那信物在哪儿。” 陈铖独从怀中取出,三枚铃铛。 连白风都不知是何物,“看来真的只有芙公子知道。” “方才你说有人监视?”白风问道,一个前台柱,还断了腿,那些人理应不会再有所动作,就像之前芙璃说的,被打断一条腿,无兵无权的残王能作什么! 一瞬间,仿佛看穿这三枚铃铛的意义,若说有斩晴刃这样的象征,芙国也有。 “表哥,此物回头你还是亲手交给芙公子。” “好。” 见到铖独的表情很阴重,铖怜心头一紧。 白风说道,“我们在芙国处处受限,也有时身不由已。” 被自己的妹妹说破,铖独一笑置消,“大哥真是处处不如娍宁。” 白风在摊开的板图上,指了指一方小地,“我们来芙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背后之人。我这两日推敲着这张地图,芙国大范围变动,这个地方却没有影响,想必应该是有一方势力在支撑。” “这里应该可以作为我们一个踏点。” 赵渚将地图拿了过去,白风所说的地方,不足芙国大板图的十分之一。“主子,以寡敌众?” “是,也不是。” “我只是说有这方势力的存在,并没有说要利用这地方。” 这让大家都茫然,很快赵渚发现了什么,“主子,这张地图也给我看看。” 两张地图放在一起,“这个地方,正好是辽芙陈三国交点……要从这里引兵?” 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身男装束身的她,多了将军的霸气,赵渚不得不佩服,敢这样想,全天下,也只有她了。 “大哥,你方才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白风收起两幅地图,“此事再容我几天想想。” …… 在厅中议事后,便要开店。 小二安顺,大厨赵渚已经就位,掌柜迟迟没来。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兄弟两人在房中,铖怜一直放心不下。 铖独说道,“怜,没事。真没事。” “从小到大,你说没事,鬼才信你。”铖怜步步紧逼,“你不说,我让娍宁把你送回去,你这样,只会坏事。” “怜,我说了没事。” 铖怜一字一句冷了下来,“你说,还是不说。” “我昨天看了芙璃,想了很多。为什么,你说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既不是要成王,也不是要名流千古,你说我们到底要为了什么!” “……” “怜,我见到芙璃,不知为何想到了娍宁……” 正准备进来问问大哥的心情,白风止住了脚步。 “父亲曾说,娍宁背负了太多,我一开始觉得,辽国十年,确实背负了太多,但是昨天我才真正知道,我十多年来是多么意想天真!” “……” “怜,想必你比我早看透了。我笨,我看得不明白,娍宁早已是储君人选,背负着陈国上下万万百姓,与我们不能同日而语。我也没有嫉妒,就是心疼。” “……” “娍宁,何时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都没有。有时我想,她能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跟我们打闹,跟我们撒娇。” “大哥……” “不说了,怜,现在酒楼也该营业了,不能没有你这个账房。快去吧,别让娍宁好找。” 铖独说完,翻上了床,一个被子将自己捂住。 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铖怜说了这么多真心话,铖怜心笑,是为了娍宁啊。“大哥,你好好休息。” 听到退出的脚步声,白风一个闪转消失在了门前。 铖怜关上门,见白风朝这里走来,“老板可是缺了账房先生。” “是。” …… 安顺招呼得不可开交,“掌柜你可算来了,这两桌客人都要结账呢。” 两人看到梁双儿将前台翻得乱七八糟,算盘险些当成了武器。白风倒还好,铖怜连忙将梁双儿拉了出来,并从此下了一道规矩,不许梁双儿进来! 铖怜看了两桌上的菜,几乎是脱口而出算出了金额。 并且恨恨地瞪了一眼梁双儿。 “……” “双儿,去后面帮忙打个下手。” 收到白风的命令,连忙逃开。 “掌柜的,这里还有一桌要结账。” “十钱。” 白风独坐一桌,看成忙碌的大家,静静地看着,又想着一方铖独说的话,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安定的希望。 正当白风思绪已经飘外,被安顺的一声拉了回来。“老板!有贵客!” “这位公子,好久不见。” 白风说道,“耶律公子,好久不见。” 耶律青一身贵装,朝着白风在的那桌走去,铖怜抬头看了一眼,好生一副好皮囊! 安顺在辽国见过耶律青,也是吃惊,居然会出现在芙国,一开始以为瞎了眼,但是看到后面的护卫,更加笃定。 “姓吴。” “吴公子,居然跑到芙国开起了酒楼,真是嫌弃我辽国好水好土。” 白风笑道,“耶律公子真是说笑,吴枫不过是位落魄的商人,没有哪块土地好坏之分。” 安顺走到柜边,被铖怜抓了一把“安顺,这人是谁?” 安顺小声说道,“这位可是辽国太子,耶律青。” “辽国?!” “没错。” “与娍宁好像很熟?” 安顺说道,“是啊,公主在辽国过世的那会儿,就是耶律太子出面主持公道。” 好像这个太子,真不太简单。 “耶律公子为何会来千机城?”白风倒了一杯茶,“安顺,上菜。” “想必与吴公子所想相同。” “吴枫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混口生机。”白风说道,“一些茶水,希望能入公子之口。” 耶律青泯上一口,“吴公子所请,自是好茶。” “公子这样大摇大摆来到千机城。” “见笑见笑。” 赵渚炒好一盘万萝叶,安顺传菜的时候,曾说的那名贵客不由让赵渚心中一时好奇,自己端了出去。 自己曾想着那人是谁,却千想万想没有想过,居然是耶律青! “这位可是当年的那个……”耶律青想了想,不止一次见过,“没想到你也来了。” “主子到哪儿,奴才自然也到哪儿。” 耶律青说,“忠仆。” 要你说。 白风问道,“耶律公子来,想必是要进宫?” “是。前一日已经通知国王和台柱,碰巧今日路过,觉得这里好生别致,便进来看了看。居然能碰上……”小声在白风耳边说道,“娍宁公主。” 赵渚将万萝青,从两人中间递了过去,“公子请用。” 耶律青笑了笑,“嗯,菜是好菜,不是炒得嘛……嗯,好吃……考虑来我辽宫御膳房吗。” “不考虑!” “梧桐。” “谢这位公子抬爱。”白了一眼,怎么搞得自己像卖艺的小姑娘。 “耶律公子,今日进宫,可否再带上一人。” “主子,不可!” 耶律青笑了笑,“可以。” 白风朝赵渚点头,“我自然是不会去的。” 刚要放下心,“耶律公子可否带上我家小斯?” “……”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苦眉,一人笑意春风,“自然可以。” …… 本还以为山到水穷,耶律青一来,除了有新突破。 白风将双儿叫到房间,“如今辽国太子一来,必然辽国的暗卫也会跟来。” “主子所言甚是。” “不知辽国这次来芙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风想到,耶律青完全没有说明原因,只是用一个随便的理由搪塞过去。 梁双儿也没见过耶律青,当她从后厨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宫,“辽国在众国之中一国独大,公主要当心。” 白风早就想到,陈国若是能在三队帮衬,其他国家会不会也有,那辽国呢? 第九十二乱章 赵渚和淇华一起回来,见到安顺在院中架起了火炉。 “这是在露天烧烤吗?” “还不是独世子,生生把厨房给炸了!”安顺鼻子还一头灰。 “什么!炸了!”赵渚立马跳到厨房,浓烟已散,只剩下一屋子难闻的味道还要狼藉。 淇华跟着赵渚,“太可怕了。安顺哥哥,枫姐姐人,人没事吧。” “这肯定不是你枫姐姐做的。八成是哪个世家公子,觉得自己有天赋。”赵渚想想也知道,除了敬浩和陈铖独,还有谁会捣乱,敬浩又去打听情报,只有陈铖独。 “公主当然没事,在小阁楼呢。” 安顺说的这小阁楼,是赵渚房间里的一个隔层,原先建造的时候也不知为何要留这个隔层。直到敬浩当时先过来这里摸了底,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 白风也满意,便买下了这酒楼。 把淇华留在院中练剑,赵渚也上到了阁楼,“独世子,手艺不错啊。” “……” “主子,我回来了。” 铖怜说,“我们正准备下去吃饭呢。” “吃饭?灶都没了,吃饭?明儿连酒楼都不用营业了。” “梧桐。” 赵渚听话地闭上了嘴。 “芙公子,还委屈你在上面。” “公主能替芙国出头,芙坂已经感激不尽。” 赵渚的屁股还没坐热,他们便下了楼。安顺也支好了架子,“我安顺真是个天才。” “天才?就你这样,这锅放上去准保会塌。” “梧桐。请闭嘴。”安顺哼一声,反正见惯二人日常拌嘴,也各忙各的去了。 白风提议,难得这春天快要过去,可以吃上一顿火锅。一向觉得火锅很麻烦的公主既然金口一开,大家也开始忙活起来。 索性一天厨房的蔬菜还有许多,肉也不少,没有牺牲在爆炸之中。 “齐了。就差底料了。” 赵渚收拾灶台,发现居然完好无损,除了上面黑了些,居然还能扛得住,幸好酒楼不缺的就是锅,他开始着手炒了一盘底料,“真香。” 觉得自己真不当厨子可惜了。 这样的志向被白风知道了,估计又要被损了。“安顺,可以开始烧水了。” “早就好了,等你的底料了。” 抄着香气十足的底料,倒进了锅里,香味就散开了。 “双儿,把主子叫出来,准备开饭了。” 梁双儿刚到门口,听到房中公主似乎在和谁说话,轻轻一推,“妃光!” “暗队长,好久不见啊。” 梁双儿心道,这家伙真是来去自如……公主是有什么办法找到他的?不对,分明是他送上门来的! “公主殿下,今日的晚餐看似不错,不打算邀请属下一同品尝。” “双儿,叫了没有。” 赵渚又喊了一声,也跟了过来,“妃光,你怎么来了!” “赵将军,别来无恙啊。” “……” 白风瞪了妃光一眼,妃光还没说几句,这两人一前一后来了。“道长不嫌弃,一同用膳吧。” “……”他还忘了,之前出现的身份是道士。 有时候身份用得多了,都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贫道就多谢这位公子了。” 大家心想,你现在不是一副书生装扮吗! “安顺,加一副碗筷。” “这,这不是道长吗!哎,你什么时候还俗了呢!” 妃光说道,“就允许和尚吃肉,不允许道士娶妻吗。” “……” 信了你的鬼。 “你们这火锅,不错,这底料炒得好。” 赵渚自满得说,“那是。” “大家开动吧。”白风说道,赵渚将锅里的东西都装在一个碗里递给了白风,“……” “好吃,好吃。” “真好吃。” “枫哥哥,这是我第一次吃火锅。” 若是此时有敬浩在,大家都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人都清空一片火锅。 刚这么一想,敬浩就巡着味道从后门进来,“有火锅吃!” 一顿狼吞虎咽,也不嫌烫。 一只鸽子飞入院中,梁双儿过去取下信纸。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敬浩吹着热气,“饿死我了,你们不知道,千机城南城那里一堆难民,我都把馒头分出去好几个了,中午连饭都没吃上。” “难民?” “我问了,是从欣天城来的。欣天城是座冰城,前天发生雪崩,好多人都无家可归。” 大家听的时候,敬浩又摸了一大把肉,“欣天城的府衙都被埋了,只能来投靠千机城。” 白风吃完碗中的食物。方才说道,“怎么城里一天消息也没有。” “难民都在南城门外,守城的官兵都不放行,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消息风声也少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还死了不少人。”妃光从敬浩的筷子下,夺下了肉,“幸而雪崩是在白天,大多数人都逃了出来。” “唉。道长,你怎么也来了!” “……” 芙国真可谓时运不济,腹背受敌。 “道长,你来了,是不是说我们这个小酒楼也有肮脏之物。”敬浩目光里闪着神,从锅里牢了两片肉,“还是寻着公主的真龙之气而来。” “……” “有真龙之气庇佑,哪里会有肮脏之物。” 方才赵渚的动作迟疑片刻,白风不由笑了一下,“对了,余大哥这两日也差不多回来了吧。” “我也才收到消息,”梁双儿说,“余公子,就在欣天城中。” “……” 这郭子,哪里不好,跑到了欣天城! …… 就在一月前,他们刚到芙国,余郭便提出要出去寻一些芙国特有的草药。赵渚委实不放心,这余郭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 还是梁双儿提议,让余郭带上一只通讯用的信鸽,时不时会有书信的往来。 赵渚知道,余郭必定是去寻解毒的药草。他说其他人不懂药性,又不知药物之间差异区别,不如他自己出去一趟。 如今这下可倒好,自己去了一个雪崩之地,尚且知道人还活者,可情况应该不比想象中的乐观。 铖怜说道,“余郭公子可安好?” 梁双儿摇了摇头,将手中一小卷信纸给铖怜看,“欣天城中,安好。”信纸上却挂了一节血迹,“余公子的情况似乎不乐观。” 今天却也是个事故多发的日子,真不知道是什么黄道衰日,几乎就没好事发生。赵渚说,“主子,渚子这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凡事也懂得变通。他不会有事的。” 将近一年的相处,白风也知道余郭的性子虽说慢热,但是分寸拿捏还是有的。“梧桐,你去一趟欣天城。” 赵渚自是想去,但是放下白同在千机城里,他也不放心,余郭是自己多年挚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主子……” “你就去吧,这里有我呢。”妃光又抢下敬浩碗里的几块大肉,“左右你还不放心我?” 最不放心就是你! “可是……” “就这么定了。”白风放下碗,回了房间。 赵渚当晚就出了城。 妃光饶是有兴趣坐在白风的房间中,“真是够忍心的。” “是。” “也不出去送送?” “明队就这么无所事事?” “瞧主子说的,明队可忙着呢。” 白风倒是问说,“明队究竟在做什么?” 这一机灵,妃光笑了笑,“当然是替主子做事,主子吩咐什么便做什么。” “派你查的事,可有结果?” 妃光收起了笑,正常了几分,“回主子,查出了一些痕迹,三公主的死确实有蹊跷,并且发现,三公主并非文帝十年殁,而是文帝十五年!” “文帝十五年?你可没说错?” 妃光点头,“属下查了当时有几处异常,老侯爷曾在文帝十年多,多次去往连州府,便顺着这跟线索接着查。” “查到了什么?” “侯爷在这五年内,多次住于连州府外的乡间。我曾带着公主的画相到了那里,附近大一点的农夫都曾说,见到画中的女子。” 白风说道,“妃光,有些话,你可要确定了再说。” “属下句句说的,都是事实。当年三公主得疫病过事,下葬也是匆匆,而入殓的只有侯爷一人,确实有偷龙转凤的可能。” “此事只有你一人知晓。” 妃光答道,“只有属下一人知晓。” “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是。” …… 第二日一早,淇华仍就早早准备上学,白风也如昨日一般守在了门前。 “枫姐姐,哥哥,以后不用特地等淇华。” 白风替他打理好衣裳,“无妨。” “淇华这两日,练剑的时间可是少了。” 小脸耷拉点点头,“是。” “这两日权当给你放个假,明日还同往常,不可懈怠。” 白风有时对淇华,可以说比赵渚还要恨,狠不能将他的行程排得满满,教的东西更多,有时对淇华又是加以放任。 “是,淇华知道了。” “杨俐,若淇华在学院有事,切记回来禀报。” “是。” 淇华走后,白风拿起身旁的木剑,在院中练起了一套剑法,力度虽柔但杀机昭昭。 准备收剑之际,一道皮鞭向她抽来,将木剑卷起,直接抽离她的手,白风下意识从袖中取下斩晴刃,从皮鞭手中,取回木剑。 妃光又是一挥,将皮鞭拦腰打来,而白风跳起,踏在了皮鞭之上,两步,三步手掷木剑向妃光使招刺去,妃光往后一扬,手中的皮鞭转了个方向,从白风身后偷袭。 白风一个侧身跳起,将皮鞭踢开,又是朝妃光一砍。 梁双儿听见门外的鞭子挥动的声音,取出靴中的两节铁棍,破门而出,居然见到妃光居然和白风打了起来,直接冲进两人中,用棍打出鞭中,停止妃光的攻击。 “妃光,你好大胆子。” “不过是与主子练练招罢了。” 白风收起斩晴,也放下木剑,却间袖子居然被鞭子抽开了一道口,却不伤自己分毫。妃光果然不简单。 “你可知是以下犯上。” “安啦,没这么严重。主子哪里有受伤。” “受伤你怎么担待的起。” “嘿,我说暗卫一个一个的,怎么都是泼妇的德性,真是跟你师父一个样。” “你!” “双儿,放开他,没事。” 听言,才将铁棍收了起来。 又差不多到了开门迎客的时候,安顺也起了身,到了院中,却见梁双儿气势汹汹瞪着妃光,不知发生什么事,又突然想到今天酒楼还是没有主厨!“公主,今日我们酒楼是营业还是不营业?” “……” 白风这才反应过来!忘了赵渚居然还是个厨子?这一大酒楼,难道就这样闭门几天? “开,干嘛不开。”妃光说,不就是下个厨嘛,“看我给你们露两手。” 这句话,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妃光卷起袖子,进了厨房,不像之前陈铖独那样炸了厨房,倒还真有些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手棒着炒饭,妃光出来说道,“公主不嫌弃,可尝尝。” 梁双儿从袖中取出一双筷子,“公主。” “……” 白风这个洁癖的毛病,一定是赵渚和梁双儿给惯出来的。 尝了一口,居然味道还不错。“看来除了扮道士,厨师也不少扮过。” 妃光一甩头,得意地笑,“安顺还愣着做什么,开门做生意啊!” “啊?可,公主。” 白风应允点了头,“今日营业。” 不久铖怜与铖独两兄弟也出来,见灶房已经开始生了火,“娍宁,是谁在厨房?” “妃光。” 铖怜想到妃光,一开始听安顺说道,是个道士,怎么就成了大厨了呢?娍宁身边真是“高手”倍出。 酒楼正常经营着,而另一方面,昨夜刚出城的赵渚,几乎是一晚上快马加鞭,越是接近欣天城,一路上的难民也开始越来越多。 “我说这位兄弟,你可是往欣天城方向去。” 赵渚在路上被人叫下,“那里都雪崩,整个城都没了,别去了,太危险了。” “老者,我朋友还在欣天城。” “我们能逃的都逃出来了,若是路上没有看见,你就别再往里面去了。” “老者,你们避难的人,都是走这条官道?” 老者摇了摇头,“其他人我是不知,我只知道,千机城愿意收留我们这些难民,便跟着他们来了。” 千机城收留难民?这与敬浩说的不一样啊。 分明千机城南门,那里的难民都滞留了。 赵渚不禁意间想到了当时芙宫中的两名黑衣人,难道是他们放出的风声,是想造成千机城的混乱吗?“老者,我是从千机城出来的,不曾听到有收留难民的事情。” “若是您不想白跑这一趟,还是就近在周边的城市歇下脚。” “没有收留难民?这,这怎么可能。欣天城的城官可是这么说的。” “老者,我并没有骗您。” 老者苦笑,“有还是没有,我也要去看一看。小兄弟,我还是劝你,别再往欣天城方向去了,保不住会再次发生雪崩。” 赵渚双手抱拳,“多谢老者提醒,但是为了朋友,再危险也要去。” 赵渚心想,这群难民当真是被人有意领去千机城,这个消息放回去给公主他们知晓。若是成批的难民到了千机,而发现是个骗局,那上万的难民暴动,千机可有危险了! 事不宜迟,赵渚在路边的茶厅中,写了信,放了信鸽,自己又跨上马,朝着人流窜动的反方向奔去。 若此时有麒麟在就好了,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骑马时,赵渚也时不时留意难民之中是否有余郭的身影。 “这个郭子,真是跑得够深的。驾!” 赵渚快马,不消两日已经到了欣天城的地界上。远远地就见一片白雪压在前面的腹地上,若不是眼尖,还以为那也是块雪山一角。 再往前,若是骑马也是寸步难行。 刚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前面危险,不能再靠近了。” “大哥行行好,我是来找我朋友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欣天城中。” 两名欣天城的官兵将唯一一条道路给拦了,“欣天城所有人都已经撤离,不可能还有人在其中,你的朋友一定是出来了。” “我一路上都没见到他。一个大夫,一个外地口音的大夫!” “哎,好像我有见到过。” 赵渚一听,“在哪儿见到的。” “嗯,好像是在前边的冰川边,那里有个临时搭建的难民所。” “谢谢。” 赵渚又牵上马,朝着官兵指的地方,不走一里,就见到那个难民所,足足撑起了百来个帐篷! 这要怎么找!赵渚见一人就问,“你见到一个外地来的大夫吗?” 第九十二错章 黄少泉点点头,“我保证不说出去。” “姐姐,您明明女装这么好看!难怪那天国宴的时候,淇华有说,会有更惊喜的再后面!难道是这个!是真的好看,超级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 “小鬼,你的姐姐身体还没有恢复,别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少泉点点头,“姐姐你前段时间是病了吗?昏迷好些天了,你不知道,淇华天天都照顾你,都病了,自己也不说。” “还有姐姐,你不是死了吗!还有……呜呜。” “小子让你少讲话了。一直念念,看看人家淇华,现在在你余大哥的房里学习医术。跟人家学着点。” 白风笑道,“是个孩子,少泉这样也挺好的。” “赵师父,看看人家吴姐姐的,还是吴姐姐是最了解我的。” “喂小鬼,说就说,放下你的手!” “怎么了,我也是这样拉着我娘的手。吴姐姐,你为什么要假死啊。” 赵渚把他拉出去,“回去。” 得了这个消息,黄少泉直奔余郭的房间,一脚破开门,两人正围着木人转悠关天,被这一吓,余郭手中的银针差点就插在淇华的脸上。 “我,我说赵淇华,吴,吴枫大哥,是女的!” “你见到人了?” “你怎么就不早点跟我说呢!你姐姐这么漂亮!怎么人没死,你们都不跟我说!太不厚道了。” 淇华手中的银针不深不浅着重到位,“因为你大嘴巴。” “……” 他怎么就有这样一个朋友呢,赵淇华真是太不厚道了。 看着两人研究一个木人,黄少泉一直在自言自主,“赵淇华,前几天你装得真像,我真以为你姐姐真死了。” “你说铖怜大哥和铖独大哥是陈国的世子,那你姐姐是不是也是陈国的郡主。对啊!她一直叫铖怜他们叫作表哥,那你呢!” “说话啊,赵淇华,其实你也是个世子吧。” “说实话,当我知道我爹是王爷,我也很吃惊!” “……” 余郭说道,“淇华,若是银针刺在这两个穴位,可是暂时让人说不出话。” “让我试试。” 赵淇华的手中拿着两根银针,步步靠近黄少泉。“淇华,我们有话好好说,动针多伤感情!” “少泉,是我兄弟,就让我试两针。” 手中的银针离少泉越来越近,就眼前淇华一日千里的武功进速,早就已经打不过他,就现在乌里冼在他面前,估计可以打成平手。 “住手,住……呜呜呜……” “对没错,记得这个手感。跟木头人不同,人的身体还要更加细腻。” “记住了。” 黄少泉心道,记住个鬼啊!自己的好兄弟这么对他。 倒是淇华知道了下次少泉再这么聒噪,要如何对付。只是不知道对付的人里,能不能再加上一个赵渚,他的话有时候也挺多的。 余郭的课下完,淇华才把针拔了下来。“赵淇华!” “少泉,该去吃饭了。” 他倒是知道淇华的肚子都是坏心肠子,就是个腹黑的主儿,在吴枫面前乖乖的,就把这一手留着对付他。 …… 妃光那头已经进了府衙,千机城尹府松懈得不像话。 只是停尸房不太好找。 妃光在府衙几乎畅通无阻,找到停尸房。停尸房也就三具尸体,妃光不难找到那个孙看院。所幸这边芙国地处西北,气候干燥,就算现在是四月天,尸体保存的环境还挺好。 是他的人。 那天听淇华曾分析到那尸体有两处刀伤,一刀腹部,一刀胸口。 妃光又检查了这具尸体,与余郭后来描述的一样。他自己也不是仵作,看不出什么端倪。他身上仅有的线索应该能发现的都被发现了。 “放心吧,会为你报仇的。” 盖上了白布,妃光本想离开,一边的白布被他扯了下来。 妃光将白布盖上,手却顿住,这一具的伤口怎么和他差不多,又俯下身子检查片刻。他又不放心地看了另外一具尸体。 同样的致命伤,这两人的骨骼看起来不是习武之人,几乎就是一刀毙命。 有必要让余郭来一次,若是将尸体偷出去,还会有些麻烦。只能把余郭扛进来…… 夜里,妃光叫了赵渚和余郭,没想到淇华还在余郭的房间里。 余郭倒是叫了淇华一起,除了余郭,他们三人倒是飞檐走壁,就连淇华动作也丝毫不拖泥带水。余郭被妃光扛着,比骑马还难受。 他们到了停尸房里,完全没有人看守,他们倒是差点坦坦荡荡从门口进去。 “嗯,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妃光说道,“你就不进去?我说,带你来就是看你的眼睛。” 余郭笑着说,“你又没说带他来停尸房,他当然不敢进去。” “那你在这里等着,给我们放哨。” 妃光带着余郭和淇华进去,外面四月夜里的寒风还冷得刺骨,落叶刷刷地响起,有些渗人。 打着蜡烛,余郭将另外两具尸体的白布揭下。当时城尹只让他检查这具尸体,这两具尸体也就盖着。正如妃光的所说,他的致命伤和孙看院是一样的,刀峰自下而上。 “淇华,你能看出什么吗?” “这两人比孙看院死得要早一些,这人应该是柴夫,右手生着老茧,指甲缝里也有一些木屑。” “而这个人,是钱庄店的伙计。至于是哪一座钱庄,应该是城南钱庄。” “怎么说?” “他手里有常年摸铜钱的印记,但是从他鞋底看得出来,城南的土壤是以红土为主。加上这两月少泉也教我认了一些布匹粒料子。他身上的衣服便是城南布坊的作料。” 妃光点头,“是个好苗子。” “但是第一个铜钱伙计的钱庄,我觉得凶手下手应该很急,应该说是出乎意料的时候。” 余郭问道,“什么意思?确实这个伤口的切面是有犹豫。” “字面上的意思。” 妃光说道,“可是这千机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钱庄伙计死于非命,还有这个柴夫的死,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余郭问道,“什么意思?确实这个伤口的切面是有犹豫。” “字面上的意思。” 妃光说道,“可是这千机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钱庄伙计死于非命,还有这个柴夫的死,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报案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听淇华说过,城尹也是个怕麻烦的人,自然得过且过。” “淇华好小子,发现得不错。回头我去城南钱庄看看。” 余郭借着灯,“这两具尸体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辛苦余大夫,还特地被我抓来做了仵作。” “其实不辛苦。还能锻炼淇华,淇华这孩子,真的是个天才。” 尸体已经检查完,他们出停尸房,看见赵渚躲在停尸房不远的一个走廊后,不敢靠近,也不敢走远。见他们出来熄了蜡烛,一瞬间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面前。 但血色瞳孔已经出现,三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怎么样?” “发现什么。” 妃光说道,“陈桢桢下的手。她人应该还在千机城。” 余郭被妃光一把扛起,“回去吧。” 妃光走在前面,赵渚说道,“淇华,机会难得,我来看看你轻功现在如何?” “好。” “从城尹府去城西。看看你能不能碰到我。” 说完赵渚就消失在夜里,没有一点气息。淇华也不花时间惊讶,追着他师父的方向。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影! 师父果然是师父! 赵渚已经在城西庄园等着他。夜色中还没有看见这个少年的身影,要考验这个少年,就要让他看到实力的悬殊。 不要以为在学院拿个第二可以所向无敌,他能输给一个乌里冼,就能输给第二个。 他测着时间,赵淇华也没有让他失望,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一条街的末尾,借助着墙,檐,一切能借力的东西。很快抵达他的身边。 “还好,时间用得不长。” “是。” 他喘着气,“这一段就气喘嘘嘘,气息练了这么久还没调整过来!” “是。” 师徒俩儿坐在人家的屋顶上,看着千机城,“师父真是对你太好了。” “嗯?” “我在你这么小的时候,若是追不上我师父,就会吊起来。那段日子……” 淇华问道,“师父,你师父是谁?” “这个嘛……”赵渚仔细看着淇华,小脸还没有完全展开,那人的模样已经有六七分。“等下次考核你表现不错,我就告诉你。” “好。师父,我有一个问题,姐姐也是你教的吗?” “你姐姐的启蒙老师是杨俐。”赵渚说着,想到了几年前,“不过你姐姐的天份不比你低,我教了她剑术。虽然杨俐的轻功不如我,但是你姐姐的轻功,目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淇华的头又压了下去,他永远也超越不过白风。 “师父是不是也喜欢姐姐?” 巴掌从淇华后脑勺扇过去,“你才多大!” 摸着后脑勺,这痛感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你姐姐被这么多人爱着。”赵渚看着远方,血色瞳孔悄悄微开,“差我一个吗?” 差我一个吗…… 淇华心里仿佛得到一个共鸣。 两人不言。 直到月色下,远处的街道,一晃的剑影闪去。赵渚一把抓着淇华,跳下了房顶,手指在嘴前打了个噤语。 离着他们尚有三条街的远距,莫不是方才的血瞳微张,也难以发现这人的足迹。 淇华被突如其来拉下来,先是恍惚。赵渚带着他的速度极快,他压着声音,“师父方才那另外两具尸体,是城西这边的百姓。” 所以方才那人有可能是陈桢桢?陈桢桢的功夫尚且不知深浅,带着淇华还要保护他,可是……他嘴角出现一丝坏笑。 那黑衣人落入城西之外的酒楼里,赵渚带着他轻轻落在外墙。 酒楼只有一间房间有传来声响,师徒趴在墙外,里面一男一女的声音,夜里能听得清楚。“你要的都拿给你,你何必还要过来千机。你就不怕柱台发现?” “他们发现不了我,他们两人的手伸不了这么长。” “这么自信。” “欣天城都不觉埋在雪里,我来千机避避难也没有问题。” 这男的是谁,赵渚趴在窗外,那女的应该就是陈桢桢,就身高而言。“倒是你,你在这里都杀了多少人了。” “不过是一些看到不该看的。不过学院里的那个看马的,倒是有问题。没想到还有帮手。” “……” 赵渚两人互看一眼,还有人? “所以你都解决了?” 陈桢桢摇摇头,“他的身手没见过。我还把我徒弟给搭进去了。” “是不是你说的,陈国公主的人?” “倒希望是她的人。身手明显不是陈国的人,不是担心暴露身份,那人在暗,反而我们在明。不知道是谁在帮她。” 芙琳笑着,“还有你怕的人?” “她眼下没死,就很难下手了。你不知道,白家人是多难对付。” “她没死?我前段时间倒听说吴枫的葬礼办的是风风光光。” 陈桢桢说道,“就是要骗过你们,也骗了我的人。这就是白家人。她不死,大计终成不了。” “你们的大计我倒是不管,你只要答应承诺过我的。” 白风还是有危险。 淇华扶着木墙,这个酒楼年久失修,居然连一个小孩的体重都承受不下。木头发出的吱吱声,陈桢桢手中的短刀离了鞘,告诉芙琳不要出声。 她慢慢走到窗边,无声息翻了窗 “有人吗?” “跑了。” 赵渚已经扛起淇华跑了几条街,“芙国六王爷也参了一杯羹。” “师父可以放我下来了。” “好。” “刺激吗?” “嗯。” 淇华淡了淡心里,“师父,什么是白家人?” “白家人,陈国最有名的大家族,不过现在应该只有你姐姐一人。白家的外族也已经没落。” 淇华问道,“因为姐姐是白家人,所以这么厉害,因为姐姐是白家人,所以深陷危险?” “你姐姐厉害不是因为是白家人。你姐姐从小不生活在白家。” 第九十二破章 一年一次的生辰,都是在辽国的小宅子里,吃碗面加个蛋,就算过完了。 安顺刚退下,敬浩世子府上的下人,重新换上了琉球的衣装,唱着琉球国的几字歌,跳着方步舞。第一次见到琉球的歌舞,兴趣也提上几分。 歌舞结束,梁双儿换上一身蓝色的云纱裙,舞者双剑,和着余郭的琴声,翩翩起舞,这样的搭配,恰是好处,赵渚递给一碗药汤,吹去了热气。 梁双儿双剑放下,“公主,献丑了。” “好,舞惊黄泉,余音绕梁。妙。” “枫姐姐,到我了。”小松和安顺站在前面,“下面就我和小松来说一段相声。” “话说呀,这……” 有了安顺这个活宝,和小松这个捧哏,这段相声让整个堂厅欢声笑语,连白风也抑不住嘴角边的笑。 看见白风笑,大家也都对这场计划的成功感到高兴,“轮到我了吧。” “期待。”白风点头应道。 既然有了这么大的期许,赵渚满满的自信,“主子,小的不才,没什么才艺。” “只是自小爹不喜,娘不爱的,就喜欢跟着街头艺人鬼混。你看好……”赵渚拿着刚刚梁双儿舞的一把剑,在空中一扔。 再接到手上已经是一方肘巾。 “好厉害啊。”小松和敬浩盯着那戏法,目不转睛,“再一个再一个!” “别急。还有。”赵渚将青色肘巾给了白风,“主子想来点吃的?” “不想。” “……”赵渚尴尬地手在空中一停,“主子,戏法这东西,您就是要顺着变戏法的人的意思走。” “不想。” “嗯,那我给主子变一个,即将失而复得的东西。”赵渚将手覆在白风和肘巾的上面,“公主可还记得。” 觉得肘巾上有了熟悉的重量,白风抬眼看向赵渚,“确实是失而复得。” 赵渚揭开手,翡翠虎牌出现在肘巾上。 翡翠虎牌在两年多前,也就是第一次与赵渚见面,从元康的手底下救下赵渚,比把这个给了元康。这是什么时候要回来的!白风握着虎牌,这个牌子可是十年多从未离过身。 “主子,可满意。” “嗯。” “主子既然满意,可否再移驾花园?”赵渚引着白风移动花园之中。 月色已经散在池子上,波光辚辚,“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戏法。” 赵渚走到假山之中,“祝愿主子洪福齐天,千古无忧。”说罢,打了一个响指。 十发礼花同时空中绽放,假山之间也亮起七色火烛,倒映在池光中七色绚丽。 “哇”小松和敬浩痴痴地看着空中的礼花,现在他们心中,神的位置,多了一个给赵渚。 假山之间的赵渚看着白风,她目光看着空中的礼花,同样是孩子的样子,没有尘世的沾染,没有朝中的尔虞我诈。他心中就想着,这样就挺好。 …… 这个生辰白风过得难忘,回到房中,手上还拽着翡翠虎牌,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嘴角的笑容。 下一刻,她倒在了地上。 心脏,撕裂的痛。 这几日来,她放松了,原以为这个病症减轻,没想到再次发作的时候,是这样的痛。余郭曾配了随身携带的药丸,却放在了书房。这几日的放松,让她大意了! 这般针扎的痛,她在地上挣扎着,却叫不出声音,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就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感觉嘴被人撬开,塞下了药。让她扶到床上。 是谁? 妃光! 白风意识渐渐退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一家三口,爹娘给她过的三岁的生辰。在尧天外的白府别苑里,爹娘为她唱歌,带她去山河边戏水。 只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娘……”白风轻轻地唤着三公主。 …… 第二天清晨,白风如往日一般,看着小松练着拳脚。“还记得,腹要收,腿要直。”赵渚每每当起这个师父,就与平常吊儿郎当完全不同。 “你这拳打过来,跟捶背一样。”赵渚一撂,翻起小松。 他着小松被撂在地上,想起当时妃光对自己的,就像自己现在对小松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师父,疼。” “疼?你现在能知道疼,以后就不会挨揍!”赵渚像打了鸡血一样,对小松处处开始严格,“难道我真是低端人打多了,自己也不行了?”赵渚盯着小松,一定是! 小松倒吊着,脚就这样被拎着,在空中乱挥,不知道今天师父是不是吃错了药,“师父。” “忍着。” “……” 实在看不下去的白风打算上前阻止赵渚单方面欺负小松,“点到为止。” “主子,现在不吃苦,以后被欺负!”赵渚自说着,换了只手接着拎着,“听不听师父的话。” “听。” “主子,看吧,您就别打扰我们师徒培养感情了。”等安顺叫他们吃早膳的时候,看到地上累坏的小松,心疼地把他扶到堂厅里。白风等所有人坐下的时候,问道“梧桐,之前让你替小松取名字,决定了吗?” “名字?”小松疲惫中,眼神中却发出了光。 “自然想好了。”赵渚这几日的心酸,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小松期待地看着赵渚,“你再这么看我,不然我就叫你狗儿了。” 虽然赵渚这么说,但是还是一脸得意,“一日为师,便取赵姓,取名淇华,瞻彼淇奥,灼灼如华。” 这个名字,甚得白风心意,“好。” “赵,淇,华。”小松小声跟着念了一句,小脸占着喜悦,“枫姐姐,赵淇华!” “淇华,可满意?” “多谢师父赐名之恩。” 见到小松开心,白风自然也是开心,“赐名之日,也是淇华的生辰可好。” 小松自幼是由翁笠捡来,对于生辰,翁太师不像母亲那般,都是日子一天一天过着。而小松也不与其他孩子一同玩耍,生辰也没有特殊感情。 只是白风提到,小松小小的内心深处,平静的湖水被人惊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再恢复平静。“淇华的生辰与公主只差一天,真是好福气。” 连着两日,都过了生辰。 白风也不嫌弃这两日的喧闹,让他们就这么去闹腾。这一日白风还请来了翁笠到公主府。 “翁伯!”小松高兴地跑前,牵住翁笠的手,两月多不见,翁笠再见小松,却见他不像小时候那样乖静,反而恢复少年人该有的稚气,也高兴地拉过小松的手。 原来多年来,是自己没有用心待他。翁笠又一想,或是另一种情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臣,见过公主殿下。” “老师,就当是自家。” 翁笠好多年没再进过白府,这里的一草一木还如同当年一般,“老朽就自便了。” “正是。” 有了翁笠,小松这一天格外开心。听他说着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翁笠也是欣慰一笑,“淇华开心就行。” “淇华跟着师父学功夫,跟着姐姐读书,每天都很开心。” “淇华,你先去寻安顺去玩会儿,我与师父有话要说。” 白风请翁笠到了书房中,两人坐在棋盘旁边。“师父,有兴趣下一盘?” “你爹在世的时候,也喜欢下棋。好。” 翁笠先下一子,随后白风再下,两人的速度放得极慢,也不在乎输赢。“令枫,处高位者,身旁无人。” “令枫省得。” 两人又连着互下了几颗棋子,“这样的日子,你可舍弃?” 轮到白风下子,她拾起黑子,放在盘上,取下被围困的白子,“不舍。” “天下,和棋局,不同。” “令枫自是清楚。”手起子下,“老师,该您了。” 翁笠眼看棋盘,自己处处占着上风,却又不能一招至胜,心中自知白风的能力远远高于白津琮,却拧不过心中的顾虑。“若是输了,可就是孽了。” 这张棋盘,处处都是输招,白风也停了手,“若是输,便让它不可翻身。”接着,又下了一子。 破! 翁笠的胜局一招被破。 “老师,承让了。” “果然老了。” 一局方毕,转眼也是傍晚,“老师,移步去用膳吧。” “令枫,小松是个好孩子。” “是。” “那个孩子,在你这里,我也放心了。”翁笠在房门口见到堂前那孩子,不知是替他忧还是替他喜。跟着白风之后,是苦还是甜? 小松见二人出来,便迎了上来,“翁伯,姐姐,吃饭了。” “嗯。走。”翁笠拉着小松,两人一老一少走去,白风跟在身后,这样的生活,自然是不舍的。 可是不舍,不能换太平。 “今天是淇华生辰,来祝淇华小公子,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谢谢安顺哥哥。” 大家都举起酒杯,除了主角淇华与白风皆以水代酒。…… 这样的日子一晃一月就过去了。 这一日,白风在宫中向皇后请教厨艺。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皇上请二位移步清和宫。”淑贤皇后将汤从盅里摇了出来,装进罐里,“汤正好煲好。” “皇后娘娘,娍宁来端吧。” 两人收拾一下,便随着刘公公一同到了清和殿。 皇上见她们二人一起进来,“你们来得正好,刚收到消息,芙国四公子已经到乐州,这两天便会抵达尧天。” 白风将汤放在桌上,“皇舅舅,趁热喝吧。” “好好。” 淑贤皇后说道,“坂儿顽劣,请皇上别见怪。” 皇上正喝着汤,见又有人来报,“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皇上,五百里加急。从乐州城来报,四公子的车驾在乐州遇到土匪,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淑贤皇后倒退了一不,“什么叫下落不明?” “说清楚点。” “自四公子进了陈国,就由独世子亲自派人一路护送。可是没想到却在星王自己的封地里,遭到土匪的袭击。现如今,独世子与四公子,下落不明。” “皇后,皇后……来人啊,传太医。” 下落不明?居然还是在星王自己的领地里?铖独是白风的大表哥,但是白风还未曾与这些兄弟见过,但是听皇上提过,陈铖独年少敦厚,自小酷爱武刀弄剑。身为世子,却天天泡在北军的军营之中。 这样武痴,会被小小的山匪给劫袭? 皇后给扶了下去,清和殿只有二人。 “皇舅舅,尧天与乐州不差一二日车程,风儿请旨,亲自去一趟。” “好。”皇上再一想,“可是万一这些山匪,不行不行,你还是在尧天,让赵沅去吧。” “赵沅将军是尧天禁卫军,怎能离开。皇舅舅,我带上一百禁军便可。” “好。赵渚,你给我进来。” “臣在。” “此去乐州,若是公主有半点闪失,我拿你试问。”“臣遵旨。” 时间匆忙,赵渚送白风回到府后,便去赵沅处点了一百精军,再折回公主府。 “主子,随时可以出发。” 换了一头行装,“公主,不带余公子吗?”梁双儿问道。 “余大哥此时还在行医施诊,便不打扰。” “那公主的病……” “此前余大哥还配了些药丸,我都带了。双儿姐姐不是还学了针灸之术。” 梁双儿与赵渚两人看了一眼,“事不宜迟,走吧。”白风一步上马,先走一步。 赵渚嘱咐杨俐,也随了上去。 出了城,精兵从后面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 “公主,马车已备好,是否上车。” 白风摇头说道,“不必,你们四人去车上,还有切记一路上不可到处张望。” “呃。是。”精兵迟疑了一下,上了马车。公主放着豪车不坐,骑马?会不会大不敬啊,管他呢,公主的命令不敢不服。 “梧桐,让马车先行,我们大部队跟着几里后。” “是。”赵渚一声令下,“所有人,跟上!” “是!”百人应到! 原禁卫军统领,赵渚。这百名精兵也原都是由赵渚打练,虽被撤职,他们心中也是愿意追随赵渚。 并且梁双儿提前也集结百名暗卫,均以提前出发在沿途保护。“暗卫已前去乐州埋伏。” “好。”白风骑着梧桐的麒麟,不紧不后跟着马车,后面队伍声势浩大,“梧桐,进了乐州,让精兵全体分成几路,我们目标太大。” 第九十二混章 金时与白风被秦公公送到了武门之外,“奴才恭送两位主子。” 梧桐从武门外顾了一辆马车,“小郡主。” “金公子也一道走吧,如今柳生不在,你一个人也不方便,一同回去吧。” 没有拒绝,三人便进了马车。 “辽国,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群禽兽。”金时低声骂了一句,柳生可是从小便侍奉自己,从高丽至今几乎从未分开过。甚至在金时心里,觉得柳生更是胜过了自己亲妹妹,一般的手足的感情。 白风对柳生也有数面之缘,此人不乖张,性子与金时大相径庭,或是相辅相成,少了他,金时往后可是少了一个可以托心之人。 “辽人生性残暴,对待外邦人,从来不是作为人来看,更像是一种对蝼蚁的藐视。”梧桐说道。 “白风,你这个家仆比你看得透彻。虽然我在辽国看起来所受的待遇比其他质子们比,好像优越了不少。可是,你知道吗,总觉得他们是在嘲笑着我。” “刚才,那群人跟我说柳生死了,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可是你知道吗!我刚才还要对那死太监说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家仆而已!你知道,我真是当场没宰了那个死太监!” 金时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他的脸侧向另一边,不去看向马车上另一边的白风,咬嘴着嘴唇,还是忍不住眼泪滑了下来。 都是身不由己啊。白风暗自叹了一句。 马车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忽而人声鼎沸,忽而寂静无声。三人一言不发。 送别了金时,马车一路向郊区开去。 “小郡主,若是,若是有个机会让你回陈国……”梧桐吱吱唔唔,“假设真的能回陈国。” “回到陈国?父母已逝,在陈国与在辽国,有什么差别呢。” “郡主在陈国还有太后娘娘,皇上这两位至亲。” 白风心里一笑,梧桐果然是……而梧桐自己全然不知道,此时的白风已经看透了一切。 马车停在了府前。 “小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安顺这几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只是前些日子宫里的小太监传了信说了郡主留宿宫中。 “郡主,你这几日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居然不是奴才陪在你身旁!梧桐,你有没有照顾好主子!这几日主子都瘦了!” 安顺绕着白风一圈,又看着梧桐得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安顺指着梧桐,“就知道你没好好照顾郡主,你快去后院把活儿都干了!把府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真是不解恨。” 被神来一指,梧桐扭头看向郡主,“主子,你看,小安顺又欺负奴才。” “你这几日学会在郡主面前颠倒黑白了你,那日我拉肚子,定是你下的手!郡主,人心险恶啊!你快看清他的面目!” “主子,这几日奴才的所做所为你也知道,您不能让我去打扫这个陈国府啊!” 梧桐比白风高了两个头,却见他默默伸出一只手拽着白风的衣角。 “……” “……” 众人吃惊地说不出话,“先进府,赵伯,让人把我房间旁的一间收拾出来,以后梧桐住里面。” “……” “……” 什么情况……众人心里惊叹了一声,可毕竟白风是主子,没有怨言。众人再回想起刚才梧桐扯衣角的样子,这两人该不会…… 只有安顺,白了一眼“哼”。 进了大厅,还没喝上一口茶,“赵伯,去书房将我正堂上的两幅字画包好,明日送去给太子。” “郡主,这两幅可是您最喜欢,你当真要送给太子?”梧桐端来糕点,不说别的,拿去陈国,至少可以当做国宝! “这些毕竟是死物,父亲也定不希望我被这些死物给束缚着。若是我能将这些物件儿利用起来,父亲想来也是欣慰的。” “诶,奴才这就去收起来。”赵伯便退了下去。 大厅中只有二人。 “梧桐,明日你拿着我的牌子,送去宫中。” “遵命。” 日子终于恢复到往日,平平淡淡地,白风几乎都在书房里,偶尔也会去山坡练个剑。 下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可以看见安顺和梧桐两人的拌嘴。 光景一晃便是又过了两年。 白风两年间的身高已经拉高了一截儿。这日,下人们发觉郡主的衣袖似乎短了许多。 这十几年来,白风几乎不做衣服,陈国每每送来的布匹,这位小郡主也都几乎送给了下人。 “哟,不得不说,主子的个头真的高了些。”梧桐拿过一身自己的衣裳,郡主试试奴才的衣裳。 白风顺势把手伸了进去穿上,衣服足足大了四五个寸头。“……”该死,这梧桐怎么长这么高。 家仆们看着主子这么一个漂亮的人,拖着一地的衣服,画面是有点美好。 “哈哈哈,哦不,主子,奴才没笑你。”梧桐撇过头,捂住嘴,死命憋笑着,“奴才过会儿让赵伯母给您再做件,奴才记得今年端午陈国又送了一车的布匹,除了您给下人做了十几身外,应该还剩下够做两身衣服。” 打从梧桐住在白风隔壁,便与安顺共同照料白风的起居,而赵伯越来越觉得别看梧桐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是做起事情真的有板有眼。不到一个月里,便手把手教梧桐府里的事务。 “正好昨日儿,宫里传来消息,中秋节辽帝盛请朝中大臣与各国质子进宫赏中秋。”白风穿好衣服,“无事的话,你去备贺礼。” “陈国送来的清玄瓶如何?” “你来决定。” 白风出了房,见了天不作美,却还是拿起了竹刀往山坡的方向走去。 果然,黑云压城之势不出一个时辰,就罩住了这个上京。雨未来,狂风先至。风刮起了土石,快遮住了视线。白风练剑的动作却没有被这风沙阻止。 挥剑的动作随着风沙更加狂武有力,一招一势随着几力更加坚定,她的神色坚定,看似外貌文雅,武剑之势却破竹。 雨一滴一滴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逐渐,倾覆在了这个十四岁的少女身上。 她一个回首,只见树从中晃过刀剑的铮亮。 暴雨之中,白风面对着十个黑衣人,明显有了巨大的弱势,再加上武器之上就差距着十万八千里。 一个黑衣人刀剑晃过,白风下意识用竹刀格挡,竹子被砍成两断,眼前的碎发,也削掉了些许。 十对一,白风丝毫没有胜算。 身后,黑衣人见有可乘之机,一刀刺向白风心脏的位置。或是本能般地反应,白风避开了致命之处,刀砍在了左肩。 白风当机翻过右手,握住刀背,顺势抢过刀。不顾及左肩的疼痛,左肘顶住一人,右手向左后插去,再拔出。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其他九人见白风居然还有反抗之力,低估了这少女的力量,但是他们是死侍,没有同情之心。 “上!” 白风起刀,挡住前面三人之剑,却顾不及身后三人。 “呃。”白风闷哼一声。 背后火辣辣得疼,但是剑没刺进去,只是划在背后三刀。“啊!”白风挡开前面刀剑,一个转身,举刀向身后的人砍去。 可是刀还没落下,又来了三人,划破了她的左右双臂。 这是要死了是吗? 死在辽国? 我的刀,好像已经抬不起来了。 白风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神色,直到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雨水与血水混为一地。 黑衣人见白风没有了反应,一人上前试了鼻息。但他手刚上前凑到鼻子旁边,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白风睁开了眼。 反手起刀,一剑封喉! 可是,这是她的最后一击。 “郡主!”梧桐胸口莫名憋着慌,突如其来的不祥之感,令他眉头一紧,俊俏的脸庞变得突然严肃。 见大雨滂沱,白风尚未归来,梧桐便出来寻人。 如以往的一般的鸡首坡,还是那个他教她练剑的地方……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寻到的,居然是…… 梧桐以迅雷之势,就在那黑衣人要下最后一手之时,以石子击开了刀,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却只见那人已经到了眼前,以手为刀截过了剑,没有任何犹豫,剑指,头下! 手段极其凶残! 剑剑击中要害。 八人,无一生还! 雨中,梧桐抱起白风,直奔郡主府去。 “赵伯,安顺,快拿止血药!快去叫大夫!来人啊!快去叫大夫,止血药!快拿止血药!” “这是怎么了!郡主,郡主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药,药!我去拿药!” “还有大夫,我去请大夫!” 大雨中,郡主府里上下乱做一锅粥! 梧桐拿出一包又一包被血浸湿了的纱布,“血,怎么就止不住,快,再拿!” 安顺吓得,“好,好,大夫来了吗!” 白风虽然躲了致命伤,但是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总有十余处,刀刀深入皮肉,血就像温泉一样,滚滚地流,十团纱布堵都堵不住。 “再拿!” 梧桐吼一声,安顺又赶紧接上一包纱布。 直到上京最好的大夫来了,梧桐也定坐在床边,用手堵着十几道伤口,堵上了这边,那边的血又开始涌出。 “梧桐,梧桐,大夫来了。”赵伯劝着。 这才不甘心地起了身,大夫看了伤口,“各位闲杂人等就请先出去,人手太多,反而不好。” 赵伯摇了摇,“都出去吧。梧桐,梧桐,出去了。” “不,我陪在这里。” 两个时辰过去了,门外的人都焦躁地,连伙房的人都没心思做饭,“郡主,郡主真……万一郡主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呜”安顺坐在台阶上,念叨了一下午,哭得眼睛都肿了。 雨还在下,使人的心静更加不安。 又过了一个时辰,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 再一个时辰。 房门突然被拉开,“快,快拿主子的牌子,去宫里求太子,请御医!”大家都看到梧桐的双眼已经通红,额头的汗水还不停往下流,四个时辰,只勉强止住白风的血。 大夫比梧桐更惨,双手已经开始发颤。他把白风从鬼门关拉回了半只脚,还有大半边仍在鬼门关中。 安顺得令,立马进了宫去。 白风嘴里含着参片,鼻尖微弱渐无的气息,“主子,再撑着,御医要来了,要撑着。”梧桐的声音显得无力,她还有事没有做,她还背负着谁的心愿,还未达成。 时间过得很慢,大家都不知道几许,太子同三名太医一起到了郡主府中。“陈太医,快,快进去看!”太子也不重礼节,直接略过众人,进了大厅。 “白郡主在我大辽出的事,我辽国必然将找出真凶。” 赵伯等跪在地上,“谢太子。” 梧桐直接被三位太医赶出房间,也直接进了大厅里。“白郡主伤势如何?” “太医们说,要先能撑过今晚。”梧桐声音沙哑着,平日里大家都见他嬉皮笑脸,从未见过他这般丧气。 耶律青一掌拍在案上,“天妒!” “郡主如何受的伤!为何没有保护郡主!一个十来岁的姑娘,你们怎能放心她人在如此雨天出门!” 轻声哼笑了一下,梧桐回道,“上京的戒备,真是如同儿戏。” “你是……”,“白郡主受刺,我大辽定然是有过失。加上白郡主与我有馈赠之恩,本殿自己查。”耶律青抬眼看梧桐,他想起与此人在宫中见过一面。 “最好是查得出来。”梧桐冷笑着。 一名太医跑着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太子。白郡主,没了。” 梧桐抓着那太子的领,“你给我再说一遍!” “白郡主原就失血过多,虽不伤及要害,却出血量实在大多。虽然那大夫吊着郡主的一口气,可是早已无力回天。” “骗人!骗子!”一脚踹在了太子的胸前,夺门而去,众人还不及反应,已经消失。 耶律青睁开了眼,天妒啊。 房中,两名太医已站在了床边,梧桐见床上的人,“你们站着作什么!还不救人!快啊!”不会的,不会的,她才十五岁!她还没来得及过中秋,没来得及回朝,还没来得及…… 郡主府从未想过府中会有白事。 结束 祈天寺里,眼目众多,陈铖独守在房门口。 “皇舅舅,坐。” 皇帝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心中倒是没有怨言,满满的嫌弃着这奴才的衣服。 “事急从权,皇舅舅莫要怪罪。” 皇上心道,能怪你?是八十大板还是砍头! “算了。”摆一摆手,皇上喝了一杯茶,“你就是四公子芙坂,来坐下来。” 芙坂闻言,坐在了旁边。 皇上说道,“皇后这几日,很挂念你。” “谢姑姑疼爱。” 白风倒是问了芙坂不敢问的事,“皇舅舅,台柱是否曾上书,说了芙坂公子意图谋反之事?” 芙坂一惊看了皇上,皇上也惊,心想,这件事他倒是不想让白风扯进来,故而只字未提。加上影队飘忽不定的踪影,也不可能是影队通风报信。 见皇帝的神色,白风笑了说道,“推测而已。” “台柱说我意图谋反?”芙坂暗暗说道。 “芙国台柱曾说,若是你到了尧天,便把你押送回去。只是皇后一再阻拦,正好书信来时,你们曾被山匪劫持,故而朕放了消息。” 白风说道,“既然皇舅舅放了消息,自然芙坂也能进宫见皇后。但是皇舅舅却下旨,让芙公子来到这祈天寺,这就是说明。”白风替皇上倒了一杯水。 “风儿,怎么不说了呢。” 笑而不答,房中还有他人。皇帝倒是将手伸去给他,白风便在他手上写下,“宫中有人。” 收了手,皇帝失色几分。 白风原本是猜测,现在更是笃定,“皇后力保芙公子,说明皇后应该有某种方法与台柱与国王通信,得知消息。” “风儿,你……” “先不必惊讶。”白风说道,“但是皇后想立保,可曾想要助芙公子回国,力除异党?” 倒是连铖怜和赵渚也听出来了,不是皇后想,而是在问皇上想不想。 芙坂心切回国,而皇后本也是芙国人。举兵助国,可是两国之间的事,并非两家亲家的家务事。 “风儿觉得,此事该如何。” 皇上能这么说,说明自己也不能权衡。陈国虽说是大国,几十年前由于先两代皇帝的糜烂昏聩,倒是败了许多家底,而先帝到了晚年才发现,陈国已经不堪,徒有其表。 陈国自己近三十年来,才恢复了些生气,现在的兵力还是由赵老将军练出的锐气,虽说五军,能扛兵打仗的,倒也只有北军一支。 “芙国与陈国自古便是深交之国,邻邦有难,我们自要帮衬几分。自然是要帮。”白风说道,“却又不帮。” “何意。” “梧桐,你来说。” 说了这么多,白风喝了茶。 赵渚说道,“出师无名。就连芙公子也不能有十足的证据,贸然出兵,只会添加陈国莫须有的罪名而已。公主说不帮,便是此理。” 皇上点头,心里便是这样想。 “难道我是白来了?”芙坂说着,眼色中多了黯然。 赵渚说,“公主的意思不是说了,自然是要帮公子。” “风儿可是这样想?” 白风点头。 赵渚接着说,“皇上,公主说帮,但是我们也不能出兵。” “不能出兵?” “不能出兵?” 三人看向赵渚,又看了白风,倒是这个公主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 眼下,已然完全入冬。尧天的冬寒比不上辽国汴京。 白风看着京城中的大树都空了枝,天色也一天更似一天的阴沉。 前一日白风说的那个计划,赵渚想了一整晚,实在不行。就她这样的身子,就算妃光已经给了解毒剂,但是这个只是能缓解她发毒之症。 谁知,余郭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听闻要去芙国的消息,好巧不巧地在他面前转悠。“听说公主欲想帮芙国?” “是。” “这两日我研究了那天那人给的解药。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难不成你想说,芙国有解药!” 余郭点头,“不是说那人寻觅了八种草药,而这八种,便是散落在各国之中,不可多得的灵药。” 怪不得妃光提到过,那制药的人,可是花了几年的时间还凑起这几味药。 “你把这所需的几味药写下,我派人去问问。” “好。不过还有一些没有解出,可能还需要些日子。” “郭子,等下。”赵渚抓着他的手,“如果公主这次执意要去芙国,你怎么看。” 余郭说道,“昨日我替公主请了脉,脉相稳定,毒也压制。若是一年内的,无事。” 这件事,也不知是长还是短。 “这个毒,究竟是什么。” “不清楚。” “你……饭桶!” “滚!” 余郭说无事,应该便是无事。接下来就要看皇上是如何安排,芙国之行,没有白风是万万不可能办成。要去,赵渚自然也要跟着去。 …… 入冬之始,小松大病一场。 每日见小松的赵渚与白风丝毫没有察觉,小松自己也是硬抗着。 连着两日高烧,白风几乎都搬到了小松的房间,整晚照顾,更是连国学苑干脆也不去了,告了两日假。 赵渚又是伺候白风,又是伺候小松。“主子,先下去休息吧。” “余大哥还没回来?” “已经让暗卫去找人了。” “快去找!” 几日前,余郭为了调查那解药的事,出了尧天城。但白风也不是这么钻牛角尖,并非余郭一人不可。 让赵渚请了几个大夫,皆说是普通风寒,都开了几乎相同的药方,除了不见好,反而病症更加严重。不得已,白风还请了太医,包括余太医在内都束手无策。 “梧桐,人来了吗。” “还没。” 每半个时辰,白风就问一次。 安顺从外面跑来,“公主,余大夫回来了。” 余郭蓬头垢面,衣衫还有些褴褛,不等他说话,赵渚说,“郭子,淇华怎么高烧一直不退!” 走到床边,将药箱放下,用手背摸了小松的额头,心道会这么热。“这情况多久了。” “淇华可能已经好几日,但是不说。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晕倒在房间。”赵渚说道。 余郭又检查了一遍,发现小松确实是属于小儿发热症状,之前的大夫所开药方都没有问题。 “余大哥?” 见余郭呆滞了一会儿,白风问道。 “淇华确属小儿之症。”余郭答道,“淇华这个年纪,入冬之时常常会得上风寒。” “郭子,淇华已经有几日已经高烧不退。你确定只是风寒。” 余郭点头,手持银针,按着穴位刺了下去。小松还是小儿,下的手法与力度皆有不同。正想教梁双儿,见她还未归来。 白风终于被赵渚劝回去吃了些粥。 “唉,终于肯回去吃点东西了,主子已经好用没用过食。” “淇华真是好福气啊。”余郭说道,“能有公主这样爱护。” “不对,郭子,你怎么针下得越多,淇华越发抖。”“不对郭子,还流鼻血了。” 怎么可能!余郭心道,这般小儿之症他可是看了几千几万有余。余郭拿着帕子替小松擦拭鼻子,眉头紧锁,“渚子,你觉不觉得,这个血……” “和公主的一样。” “怎么可能……” 余郭拿着小刀,将小指切了一口,将血倒进茶杯中。“果真是中毒。”余郭说道,“并且这毒……与公主的情况相同,也是从母体中带出。” 怎么可能!两人呆滞。 余郭说了一个假设,“渚子,我说万一,万一……淇华是公主所生……” “去你的,公主才刚十六。哪有八岁生孩的道理!” “难道是三公主……” 赵渚说,“不得胡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毒当年并非只有三公主中,还有其他人?” “渚子,这毒又不是满大街都有的老鼠药。想必此毒与这解药一样,毒物都是极其难配齐,这样的毒,不可能大范围中毒。” “况且渚子,你也可曾想过……为何公主要收养小松?” 这样一说,赵渚便不可能不往哪个方向想。算一算小松的年纪,也并非他们所想的事,不可能不会发生! “郭子,若说这毒相同。那这瓶药……”赵渚从怀里拿出那瓶解药。 “给淇华服下。” 自然也不耽搁,赵渚给淇华喂了一颗。 这样一来,又有另一个问题,两人若是都是中毒,那解药也只有这一瓶…… “渚子,为何公主十六岁才发现中毒之迹,淇华才八岁?” 余郭看了看淇华的脸色,“有这样的一个可能。若真是三公主,我说如果。三公主中毒不久,便诞下公主殿下,只是公主的毒不但没有停止,还继续被人下毒。直到三公主生下,生下淇华……我说假设,别捂我……所以淇华的毒,比公主还严重……” 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三公主,当真生下淇华,为何不上玉碟!为何还要将淇华遗弃…… 不对,是翁笠拾的淇华! 这些如果不是巧合,就有可能,淇华当真是位世子殿下! “郭子,今日的话,不可传给第二个人听。” “我当然知道,我并非没有分寸。渚子,其实你心里也这么想,对不对。而且不是我说,你再仔细看看,淇华的眉目,不得不说是与公主有几分相似。” “不许胡说。”赵渚说道,“你知道这可是会杀头的。” “好好好。” “可是渚子,你知道现在解药只有一瓶,而中毒的人却有两个。” 赵渚清楚。 …… 一晚,小松的病痊愈。 大家都认为是余郭医术高超。 只有二人清楚。 “淇华,身体好些了吗?” 小松混混地应道,小到大也没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围在身边,险些还是以为是在梦境,“师父,我做了一个梦。” 安顺捧着清粥来,“做梦喝了安顺做的粥吧。” “可能是吧。” 安顺一口一口喂他喝着粥,“饿了吧,都几天没吃东西了。” 铖独说道,“淇华你都不知道,你枫姐姐都担心成什么样了。” 说话之间,白风已经进了宫,小松四处看了看不见踪影,眼神还有些失望,但是转眼又听到白风担心,表情又上扬,“枫姐姐平常事情这么多事情要做。” “你枫姐姐疼你,淇华别多想了。”赵渚说道,“郭子,明日小松还可如往常练武?” “梧桐,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松才刚醒,还没好呢!” “师父,小松可以。” 余郭把小松按回了床上,“不行!渚子,别捣乱,淇华这两日好好在床上呆着。” “我就说说,看看我这徒弟还有没有心练武。” 余郭说道,“练练练,就知道练。” 一间房间,两个武痴这就不开心了,赵渚和铖独说道,“要你管。” “……” 刚大病初愈的小松,余郭也说了不能让人过分打扰,将众人赶了出去,留下自己。 …… 上午得知小松已经退烧,白风才放心地进了宫。 连着告了两日假,连皇上也奇怪,不免还让太监去公主府问了白风是否病了。 直到宫人回复,是公主府上的小孩病了,皇上更加吃惊。白风能为了一个孩童,连着两天不进宫。 从国学府出来,被请到了清明殿中。 “风儿,见你进宫,看来你的府上的那小孩儿已经无事了。” 白风说道,“风儿知错。” “何错之有。”皇上说道,“你府上的那个小孩,略有耳闻。” “淇华与我,甚是投缘。” 皇上笑说,“那改日,把这个赵淇华带进宫来。也让朕好好瞧瞧。” “不过是寻常小儿。” 见白风婉拒,皇上也就罢了罢手,“且不说此事。那日你说的事,朕想了想,觉得不妥。” “何不妥。” “朕心里就是不放心。这不比去瑛州,乐州,至少是在我们陈国。可是到了芙国,堪比四面楚歌,何人能护你。风儿,你到底是孩子。芙国,可不是辽国,毕竟当时我们两国还有约定。” 芙与辽到底还不能相比,皇上说得没错。连明眼人也知道,白风若是去了芙国,能有几分安全可言。 更别提说是现在的芙国,以非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