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桶火焰(1v1 强取豪夺 出轨)》 杨秘书 周五,天气晴朗,熙熙攘攘的早高峰时段,道路车流如织。 连绵不绝的车海中,杨禾栀操纵着方向盘,周围充斥着刺耳的鸣笛声,她驾驶着汽车,缓缓驶入公司的地下车库出口。 她在京泉市的CBD这块儿上班,繁华的商业氛围造就京泉主城区各路商圈不断扩张的空间、人潮和众多购物中心,鳞次栉比的摩天高楼在这随处可见。 杨禾栀一身修身白色西装,将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脖颈纤长,挂着条细钻链,气质干练优雅。 她踩着高跟鞋,步履飞快交错,走进其中一栋大楼,在智能机前打早班卡。 这是她毕业两年后的第二份工作,新司坐落在她刚迈入的恒泉大厦,蒋氏实业集团的地产分部所在地,也是市中心商圈的心脏地带,与时都广场和人民公园毗邻,一共50层的高楼玻璃在太阳光下反射夺目。 杨禾栀阔步穿过一众大厅的白领,停候两分钟后。进入靠中间的电梯,转身正对门,手指按下楼层键位。 女人背影纤长,站立时脊背挺直。 有其他楼同事认出她,礼貌打招呼道:“杨秘书早上好。” 她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带着波浪卷的马尾慵懒地滑过空气。 入职后她只和一些高层打过交道,其他楼很多同事的脸,她还没有记全。 她视线微转,快速瞥了眼对方胸前的工作牌,科产部的,杨禾栀随即换上笑容回应。 “李组长早上好。” 等待间隙,杨禾栀从包里拿出工作平板浏览今天的工作日程。 上午是琐碎的各种文件整理办公以及给老板泡咖啡,下午要去庆祝恒泉地产旗下一处二期工程的剪彩礼。 总助8点整已经在企业微信点名要杨禾栀随行。 杨禾栀的第一份工作就职于一家CG制作公司,也是文秘岗,但远不如恒泉地产的这份工作显得体面。 她初来乍到,空有学历但是资历太浅,变成了某些同事眼里的“花瓶秘书”,上不如总裁助理的能干通达和八面玲珑,下不如总裁办其他秘书的吃苦耐劳。 杨禾栀入职近一个月后的最大用处,就是被秘书长日日派去给总裁送文件和泡咖啡。 美貌的冲击力有时就是这么简单,这张通行证让杨禾栀在研究生毕业后刚找工作时,几乎所有的hr在看到真人后,都会自动忽略她的985名校学历。 但这并不是杨禾栀可以进入本市最大地产公司的必要条件,她算是走后门被送进来的。 ———— “叮……” 46楼到了,只剩杨禾栀一人从电梯出来,偌大的总裁办全是敲击键盘的声音,几位来得早的秘书已经坐在工位前忙碌。 她的座位靠门,出门左手边就是一部专属两层小电梯,方便秘书们上下进出直达47楼总裁办公室。 杨禾栀的办公桌布置算是简洁,中间台式电脑,左边堆着一沓文件,笔筒旁边是丽芙之心家的一只小黄狗狗布绒玩偶。 她喜欢狗,但是从小到大都不被母亲允许养宠物,直到蒋凌宇的出现。 这个小玩意儿则是他送给她的,对方为了讨她欢心,还在他的公寓养了只小土松,吸引她周末过去逗狗。 杨禾栀摸了两下玩偶的脸颊,顺势从旁边抽出黑色中性笔,很快便投入工作中。 ———— 上午10点半,宋秘书长过来,提醒杨禾栀去47楼泡咖啡。 宋秘书长的真名叫宋雅茹,年仅四十便已跻身公司高管层。她非常务实精明,尤其擅长察言观色,在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 宋雅茹从杨禾栀进公司的第一天就知道,该换人被派去47楼泡咖啡了。 办公室里响起三两闲谈声,杨禾栀只点头应是,这是她最近刚刚领到的例行任务。 简单整理了下头发和仪表,她很快便乘电梯上楼。 这层楼的每一寸空间都属于那位掌舵整栋大厦的男人。走廊墙面全贴意大利定制皇家壁纸,延伸至几千平方英尺的区域,仅有一片宽阔的落地窗打破单调,长度横跨几十米。 玻璃幕墙上反射出金色的太阳光芒,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京泉市景象。 杨禾栀按下的47楼电梯键上还有一排按钮,48楼是接待政府高官的会客厅,49楼是调度中控室,控制顶楼属于总裁的私人直升机停机坪。 ———— 她刚开始,也有些不习惯,普通人确实没见识过这些的时候,多少会有些不安局促。 但是工作月余下来,杨禾栀渐渐已经习惯大城市里奢华惹眼的景象。 她明白有些东西注定无法拥有,也不需要去强求。能遇到蒋凌宇,走进顶级公司的大门,已是上天对她的垂怜。 杨禾栀上楼后穿过回廊,步入咖啡间内。 女人手法利落,从吊柜拿出适量咖啡豆放入豆仓。研磨的粗细程度会直接影响咖啡的萃取效果和风味,时间会比冲泡粉要长一些。 你很漂亮 机器嗡地一声停止运作,杨禾栀停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她接出研磨好的咖啡,熟练地将咖啡杯置于杯托之上,然后双手稳当端起,缓步走出了咖啡间。 宁静的47楼,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鞋跟敲击着瓷砖地面,激起了一连串清脆的回音。 身姿纤细窈窕的女人经过总助办公室,最终停在总裁办公室门前,她轻扣两下门,立在原地等待。 “进。” 一道低醇的声线传来,像带着暗磁。 ———— 老板的办公室风格都基本统一,布局简洁整肃,采用全景落地窗设计,伫立在最寸土寸金的CBD高空之癫,脚下就是川流不息的繁华盛景,京泉市区尽收眼底。 从窗户往下看,车与人皆如蝼蚁。杨禾栀从不乱瞟,进门后的视线只凝聚在眼前一小方纯色地毯上。 “蒋总,咖啡已经泡好。” 男人闻言仍垂首办公,手里握着的定制万宝龙钢笔没有丝毫停顿。 他淡声指挥:“放着吧,把窗户调了。” 杨禾栀略微不解,这样的流程和以往并不一样。一般来说,她放下咖啡后就会被遣走。 可惯性的职业素养让她只反应了两秒,便径直走到窗旁,打开立柜抽屉拿出遥控器,手指一按,整面玻璃变成了墙雾化效果。 如果是一般的汇报工作,不需要到这一步。 所以在她面前的蒋总,是有什么要事要跟她说。 可她一个人人背地里都在暗讽的“花瓶”,能有什么需要特殊说明到不能传出的事。 霎时间,办公室外头的一切被屏蔽,杨禾栀略微紧张,手指蜷缩,下意识抚动西装的袖口。 —— 蒋泽赋抬眸,平静的视线淡淡扫向立在办公桌前的女人。 杨禾栀不得不硬着头皮回视上司的注目,然后她应上了一双幽邃的眼睛。 从小到大,因为过分出众的美貌,她被无数人打量过,这没什么可谦虚否认的。 在这样的环境待久了,人是不可能因为被别人注视而显得怯懦自卑,丢了姿态。 但杨禾栀此刻却不免腹诽,她这位上司的目光和别人不同。 他只是看着,没有欣赏,没有惊艳。 像在打量一件物品,精美或者丑陋。 杨禾栀罕见地好奇这道目光的评价结果。 “你很漂亮。”他收回视线,凝声开口。 杨禾栀意外哑然,她莫名觉得,这不是单纯在夸赞,而是意有所指。 她显然是靠蒋凌宇的关系进入恒泉工作,面前的男人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是男朋友的亲哥,她当然做过背调。 蒋泽赋今年二十九岁,是蒋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子,目前在集团旗下的恒泉地产工作,有上过一些财经报道和采访,经营处事大方得体,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绯闻和黑料。 男人的肤色白皙,整个面部五官硬朗,眉骨饱满流畅。眼睛偏狭长,双眼皮褶痕很深,眼尾平滑略微上挑。 杨禾栀很少敢这样与对方对视,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低着头进门,低着头出门。 此刻,因为老板的一句“你很漂亮。”她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他。 工作时,蒋泽赋的鼻梁上总会架着副金丝边细框眼镜,脖颈处凸起的喉结位于纯色定制内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上。 男人身上的西装熨烫硬挺,几乎一丝皱褶也没有,领带的结都立在正中央。 禁欲且英俊,但过分惹眼。 和他的弟弟蒋凌宇完全是两个风格, 这是杨禾栀对他的评价。 加之这样的身份地位,她觉得他一定不会缺女人,顶级漂亮的那种亦是同理。她就不止一次听蒋凌宇说起他哥哥曾被女明星或者女模特示好的经历。 一个月来,47楼她上过好些次,蒋泽赋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她。 她自觉自己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美人,在这种等级的男人眼里应当和隔壁陈总助的长相没什么差距。 面对这样一句突如其来的夸赞,她觉得对方似乎还有下文。 她敛眉低眸,只恭敬回复道:“蒋总过奖了。” 男人倏然轻笑一声,他掀起眼帘,镜片下的视线一寸寸划过面前女人姣好的脸,纤长的脖颈,把西装领口微撑起来的胸脯,再到收窄腰弯,延伸下是臀部和笔直的长腿。 他语气染有一丝呷意。 “没有过奖,杨秘书撑得起。” 蒋泽赋把上身抵在商务软椅的靠背上,姿态倦懒。 “能把我弟弟都迷得神魂颠倒,你自然是过人。” 杨禾栀深呼口气,此情此景像一道阴翳缓缓覆在她的周身,她手指隐在袖口下紧握成拳,大脑神经顿时绷住。 走后门是有代价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下马威 杨禾栀没想到,进公司后面对的第一份讽刺,竟然来自于这位平日里漠然一切,只会工作的上司。 她原以为,人事处在接了通电话后,毫不犹豫地给她盖章手续,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会让她很快在公司变得“有名。” 但是大公司里的人多少懂得独善其身的道理,不愿沾染是非。因此,杨禾栀并没有遭受同事们明面上的挖苦。 她确实是靠男朋友的关系进来的,不过并没有出卖色相。 但既然是不正当的结果,总会有一个看起来最合理的原由安在她身上。 毕竟好像除了泡咖啡,杨禾栀目前的其余任何价值都没有体现出来。 就像大学某次典礼上那个开幕式领舞的名额,她为此苦练了整整三个月,脚趾磨破到走路时都渗出斑斑血迹。 然而,即便付出如此代价,仍有许多人冷眼旁观,认为她是靠美色上位,甚至用更不堪的言辞揣测,说她不过是暗箱操作、靠见不得光的手段睡来的机会。 舍友心疼她,愤愤不平地想要为她证明清白。 可杨禾栀早已看透,这世间的规则向来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东西,注定会被大众排挤。若非要自证清白,硬整“不扶自直”的那种姿态,反而会引来更多的厌恶与嘲讽。 更何况这次入职,她确实是理亏,没有蒋凌宇,她或许勉强够格进恒泉的大门,但却远远够不上46楼总裁办的台阶,更遑论是给总裁泡咖啡的这种机会。 杨禾栀调整了一下情绪,抬眸直视面前坐着的上位者。 视线碰撞,女人的语气不卑不亢:“那多谢蒋总夸奖了,得您弟弟抬爱是我的荣幸。” 男人只短促地笑了声,很快便恢复面无表情,他看了眼办公桌上的某处文件,淡声开口。 “晚上需要你办件事儿。” 杨禾栀蹙眉,她今天不需要加班。 但上司说加班那就是工作,是任务,不完成往大了说就是旷工,她作为千千万万打工人中的一个,还能怎样。 她很快压下情绪,正色道:“您说。” 蒋泽赋双腿交迭,看着女秘书美丽动人的脸,语气却平添冷淡。 “银辉水泥厂的老板7点多钟要来找我,但我不想见他。” 杨禾栀脑子里回忆这个人,半个月前好像刚来过公司,当时接待的前台助理没有放行,他就在一楼脱下满是水泥灰的脏鞋子,直接睡躺在会客大厅的沙发上。 她当时下班路过,被这人盯了一眼,上上下下扫过一遍,目光最后直勾勾停在她的胸前,就是那种男人看到女人后低等迷乱的性欲眼神,十分猥琐。 杨禾栀心口涌起一丝慌张,不动声色回道:“蒋总的意思是?” 男人脸上挂起温和的笑,直接回答:“我需要你,帮我把他打发走,明白吗?” 反问的语气很轻,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梁禾妤顿感骨鲠在喉。 她有些艰涩地开口:“怎么……是我?” 这不应该是公司助理和保安要做的事情吗? 蒋泽赋表情不变,语气里却似现苦恼。 “你不知道,他是我本家那边的亲戚,和我爷爷沾亲带故的,非要求个合同,你说总不好直接赶出去拂人面子。” 杨禾栀在心里轻嗤两声,静静等待下文。 男人右手摩挲着座椅扶手,继续引导:“但你就不一样了,漂亮是在公司数一数二的,所以……” 他不继续往下说,杨禾栀也明白,此人是本家的亲戚,不太好打发,喜欢美女所以要派她去周旋。 至于这最后的结果,合同肯定签不成,但面上还不能闹得太难看。 这年头,上位者们互相送个秘书玩一玩也屡见不鲜,这甚至不算什么潜规则,很多秘书巴不得使尽浑身解数夺人青睐,由此成了某位高管的二奶。 如果这位水泥厂老板,在经过她不论是不是带了些黄色的说和后,仍然继续脱了鞋子往人来人往的大厅那么一躺,那这就是她杨禾栀失职。 蒋泽赋下半张脸仍旧维持嘴角疏淡的笑意,狭长的眼睛看向她时目光只余冷凝。 杨禾栀看着这张和男友相似的脸,心里凉意顿生。 她最近经常听蒋凌宇说起他们兄弟关系很好,他还说自己很依赖这位兄长。 蒋泽赋很早便撑起集团大梁,这让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蒋凌宇变得自由不少。 所以,这事儿和人家弟弟没有半毛钱关系,她的这位上司是不满她靠弟弟的这层关系进公司还给他当秘书。 单纯地,不屑地,想给她下马威罢了。 她在想谁 下午,杨禾栀跟着总裁办的陈总助,一起陪蒋泽赋去澜汇苑二期楼盘参加剪彩礼。 她读书的时候就一直有午睡的习惯,如今上了班几乎没有午休时间,此刻站在日头下,竭尽克制地打了个小哈欠。 渐渐的,她的眼睛里渗出一层生理泪水,隔着水汽,杨禾栀的目光看向台上的蒋泽赋。 男人气质优越,身姿峻拔,正道貌岸然地拿着话筒讲话。 讲稿还是身边的陈总助早就拟好的,蒋泽赋甚至在上台之前只扫视了一遍,就记了个大概。 不愧是头脑精明的资本家,不论是利益时间还是精力都要利用到最大化。 她僵硬地站在台下微笑鼓掌,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快要被太阳晒化。 杨禾栀又一次打了个哈欠,开始走神,她心里有些苦涩,像是含着一口未化的黄连,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面对银锋水泥厂那个刁蛮猥琐的老板,晚上她该怎么处理。 杨禾栀知道,假如她办不成,蒋泽赋会把她看得更低。 但即便面对上司的这种刻意刁难,她也并不后悔来到恒泉,就算只是短暂的工作一段时间,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机会。 她的脑子里回忆起这段有些跌宕起伏的入职经历。 一切始于上一家入职的公司。那位领导总是借着工作的名义,明里暗里地递房卡,言语间满是轻佻的暗示,说什么“做秘书的不要太认真,心思得用在‘正道上’”。 她忍了又忍,直到那天,一只肥短的粗手又一次搭上了她的腿。 她再也忍不住,抬手狠狠甩了对方一巴掌。结果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她被辞退了,连失业保险金都没拿到。 那一巴掌打得痛快,可痛快过后,现实却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在京泉这样的大城市,高校林立,毕业生如过江之鲫,文科从业面本来就很狭窄,她的竞争力并不算强。心仪的岗位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面试的机会寥寥无几。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一家专业模特公司找上门来,说是看中了她的照片,想签她做模特。 杨禾栀确实心动了,毕竟那是一条看似光鲜的路。 可她有一个在小镇里传统保守的单亲妈妈,她只是在电话里稍微提了一下这个当模特网红的机会。 她妈便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她赶紧回老家嫁人,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地丢脸,到时候穿着二两布上了电视,让她在老家怎么做人…… …… 杨禾栀无言地躺在租金高昂的屋子里长吁短叹了好久,忍着心里的酸楚和眼泪拒绝了模特公司的邀请。 蒋凌宇的出现确实缓解了她饱受失业之苦的心境。 他们两个属于校友,同在京泉的大学念书,蒋凌宇比她要小一届。 他自大认识杨禾栀后,锲而不舍地追了她很久,但杨禾栀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因为家庭原因,一心只想通过考研改变命运,根本不想进行校园恋爱。在她看来,这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无聊活动。 更何况蒋凌宇比她还小。 她不喜欢心智不成熟的男生。 对方被她拒绝后选择出国留学,很长一段时间淡出了她的生活。 直到他最近回国,碰到杨禾栀还留在京泉市,如今读研结束,正面临失业的困境。 这个世界上,知识和学历真的改变了命运的人实在太少。 但是优越的家世和数不尽的钱就可以买到一个想要的人生。 面对心上人加白月光的愁眉苦脸,蒋凌宇很想对她说,要不他来养她,没有任何条件附加,也不需要他们在一起。 这就像山里挖了快指甲盖大的石头一样轻松,他只想她不要为了生计难过。 ———— 杨禾栀面对默默把她租住的房子买下来的蒋凌宇,很是感激,她知道突然的低廉租金是他所为。 但她当时语气一片温柔,坚决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蒋凌宇也明白她心里还是残存傲骨,并没有勉强,只是风雨无阻的陪着她投简历,鼓励她,安慰她。 直到杨禾栀的母亲在老家突发心脏病,她突然就被压垮了一样,整个人茫然无措到极点。 异乡漂泊的孤独突然如涨潮般漫上鼻腔,地铁里死气沉沉的氛围、凌晨三点还在准备面试时冰凉的台灯、母亲视频里虚弱的脸色,都化作命运的重锤砸在她脊梁上。 她几乎萌生要放弃留在大城市打拼的想法。 但蒋凌宇可以做到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所有,最快的专车接送,最顶尖的医疗专家,最昂贵的后续护理。 她没办法不动心,其中滋味,她也说不清是感激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 因为杨禾栀真的很累,她也想稍微现实一些。 于是,杨禾栀靠着男友的关系,顺利迈入恒泉大厦,多少人挤破脑袋梦寐以求的地方。拿到丰厚的报酬后,再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下方时,甭管是普通职员还是高管,都会有一种人上人的配得感。 这也是为什么996模式遭人唾骂,却仍有大把人抢着干。 杨禾栀本来以为自己会在低层做个小职员。 谁知道男友的关系确实硬得可怕,她形象气质又让人过目难忘。 恰逢46楼总裁办有一位已婚秘书回去要生孩子了,残酷的决策层直接把她辞了再赔一笔钱,杨禾栀便直接顶了上去。 索性她大学专业是公共管理,还算对口。 那位怀孕的女士想闹,但对面是这样一栋抬头都望不见顶端的大楼。 即便过去风光,如今她不过须臾蝼蚁,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长大作打算。 在京泉,没有人斗得过大厦背靠的蒋氏集团。 虽然这也不关杨禾栀的事,但是前任秘书迈出总裁办时不甘愤恨的神情,仍旧让她心里涌动愧疚。 这就是权利的滋味,连她尝过之后都不愿意放过。 此刻,杨禾栀站在大太阳底下,她收回思绪,看着台上像正在俯瞰众生蝼蚁的上位者。 后悔吗? 她的答案还是否定的。 口袋里的微信震动声传来,她观察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在假装认真听台上的男人高谈阔论。 杨禾栀悄悄按下解锁。 凌宇:「小栀,忙完了吗?我现在去接你。」 她撇嘴回复着,自己和男友的约会被临时加班搅和地要泡汤了,她当然不开心。 「晚上还得加班,要不你先吃饭吧,你在公寓等我,结束了我直接过去看狗狗。」 凌宇:「你不是我哥秘书吗,我给我哥打电话,今天别加班了,你最近这么累。」 杨禾栀:「诶别别别,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要插手!」 杨禾栀不欲做这挑拨人家兄弟感情的人。 她只得有些颓丧地跟男友在手机上解释。 「也没什么啦,你乖乖等我就行。」 阳光明媚,蓝天如洗。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巍然屹立,四周的脚手架像巨人的骨骼,支撑着城市未来的新一地标。 女人站在台侧,本挺得笔直的身姿此刻有些微微弯下,纤细的体态像一只纯白色的天鹅。 蒋泽赋已经讲完发言,他修长的手拿起剪刀剪断金色的剪彩丝带,台下虚情假意地掌声雷动像是海浪拍打着岩石,一波接着一波。 男人神色保持淡漠,这样备享瞩目的场合对他来说不过寻常不能再寻常。 众人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黑眸轻飘飘扫向唯一没有鼓掌的人。 摸鱼的天鹅正拿着手机点点戳戳,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显然已经走神。 他不用想,都知道她是在给谁发信息。 极品女秘的穴道…… 银锋水泥厂的老板叫齐永锋,蒋泽赋和蒋凌宇他们祖父那辈不知道哪个旁落根系生的儿子。 齐永锋继承了上世纪父辈开的水泥工厂,混了个老板,身价渐渐水涨船高。 他平时开个大厂也是气派惯了,仗着蒋氏集团的名号不免狐假虎威。 男人得意起来那是恨不得撒泡尿,都得当着镜子照照自己尿得高不高的。 这次要竞标恒泉地产一个新地皮的水泥灌溉权,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想来走走后门,找蒋泽赋暗箱操作一番就定下来。 可他次次来都碰一堆软钉子,对方顾及着那层老一辈人的面子,虽说不会直接给他甩脸色,但态度显然也是不卖他这个人情。 来多了,他也着急,今年效益不好,工厂上上下下几千口人等着吃饭呢。 这阴招损招是想了个遍。 当街脱裤子放屁,齐永锋也嫌丢人,可也是被激得没办法,太想吃下这口饼了,利益链分红下来到他头上能顶厂里面三年效益。 ———— 这头,杨禾栀参加完剪彩仪式回来,刚坐下喝了几口水,听到消息说齐永锋又在一楼大厅闹了。 她压住火气,跟接待处交代了一番,然后将齐永锋客客气气请进了公司内部的一间雅致会客室。这里布置得简单温馨,墙上挂着几幅现代艺术作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杨禾栀的嘴角挂起专业的微笑,微微俯身倒了一杯白茶,声音清亮,抬手先和齐永锋示意握手。 “齐总您好,我是总裁办的行政秘书杨禾栀。” 齐永锋前段时间自然和这位大美女在一楼打过照面,男人爱得无非三样,钱权色,他平时全沾,自然行为举止显得粗鲁不堪。 此刻,他色眯眯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落在面前女人的身上。 齐永锋摸着裤缝搓了两下手,粗糙的大掌紧紧握住杨禾栀的嫩手。 触到的那一刻,就让他下身的软东西开始发紧。 杨禾栀忍着手背被摩挲后传来的不适,缓声解释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齐总,蒋总晚上有个酒局,一时半会实在是脱不开身。” 她算是尽职尽力,编瞎话不打草稿,为自己正在47楼舒舒服服吹中控冷气的老板开脱。 齐永锋敷衍地点点头,根本无暇想别的。 他只痴迷地逡巡着杨禾栀胸前被撑起弧度的白色制服。 真软啊,这手,又滑溜溜的,要是给他揉肉棒,滋味不知道得多销魂。 还有这一对胸,直愣愣进了他的视线,虽然被包裹着,但他久入风流场,自然看得出来。两个奶长得真是好大,又挺。 这大公司的女秘书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那天天趾高气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蒋则赋有没有先尝尝他这极品女秘的穴道呢…… 杨禾栀看着面前的人满脸横肉,仿佛透过他盯着自己手的视线,想象到了男人脑子里正在意淫的东西。 她忍下心里想呕吐的嫌恶,驱着男人落座,借着给他端茶杯的动作把手飞速从对方那儿抽了出来。 “齐总您尝尝,我特意了解过的,您最爱的白毫银针,我都沏好了……” 没有男人不爱女人嘴里一口一个“总”的甜叫着,再来一句早就了解了他口味的软语。 女人从进门的招待显然已经满足了齐永锋内心极度膨胀的虚荣心。 他神色不免松泛下来,肥硕的身体看着背后的软沙发,美人相伴,他便开始悠悠地品茶。 两人交杯换盏一番,终于开始谈起正事。 杨禾栀在回公司的车上就认真地翻阅了齐永锋之前交的的竞标报告,漏洞颇多,数据造假。 此刻,她尽管意识到了报告里的刻意夸大,但她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坐在男人身边,继续假模假样地把男人递来的报表认真浏览了一遍,中途不时地点头,仿佛对某个数据表表示认同。 齐永锋很满意女人的表情,他骄傲道:“怎么样,够格吧。” 够个屁…… 他公司的水泥质标其实只能算一般。 杨禾栀本想直接给他甩出她下午拿到的质检报告,但对方显示好大喜功,她只能采取怀柔政策。 女人满脸崇拜,双手认真地把报表递了回去,她开口称赞道:“齐总公司是不是有高人啊,这项目分类表做得可真好。” 齐永锋朗声大笑,自得的摸着下巴:“哪有什么高人,都是群初中毕业的工人在我这儿打工呢,怎么能比得上你们这大集团…… 不过嘛,我靠双手吃饭,自然算混得不错的。” 面对对方这份有些过头的自信,杨禾栀稍稍一捧,他尾巴就漏了出来。 假如这报表是他公司里了解业务的人做的,数据就不可能出现好几个离谱的折线点。 假如这表是他这半吊子老板做的,他自然肯定要大夸特夸自己一番给脸上贴金。 她怕的就是质检单甩出去后,被对方反咬一口是他们随意搞的水泥想诬陷对方,到时候一口蛮理,她也辩不过来。 我的秘书 杨禾栀现下照顾着对方的面子,神情换作几番分欲言又止的假意模样。 “您这数据单确实是够格,不过……” 齐永锋看着面前犹犹豫豫的美人,心里泛起焦急,他赶忙询问道:“杨秘书,怎么了,你我有话就直说,怕什么。” “您也知道,目前竞标这个项目的人有很多。”杨禾栀状似为难地开口。 齐永锋有些不快,整张脸的肥肉拢在一起,皱起眉头质疑:“还有人能比我做得好?你拿给我看!” 杨禾栀强忍恶心,面对男人的质疑,温声着解释:“那当然不是,我哪敢跟您乱说啊。 她弓下后背,将姿态放得更低,叹了口气继续补充。 “我不过是给老板手下办事儿的,这种事老板既然交代给我,我肯定也得过目其他人的。您要看看别人的竞标书,那不行,这可违法,再把我抓牢里怎么办?” 女秘书显得有些惶恐,瞳仁闪烁,像可怜受到威胁的幼兽。 齐永锋心都快化了,他当然知道利害,叹了口气,也不好再为难。 杨禾栀的迂回战术很成功,她勾了下唇,徐徐向对方提出了另一方案。 “但据我所知,我们蒋总其实谁家都还在观望呢,您要是给他拿出权威部门出具的质检报告,项目脱颖而出,自然我们蒋总也满意。” 贿赂也好,作假也罢,只有他们自己送上质检单,她这边才能找漏洞直接击破。 齐永锋蹙眉,心里没底,他犹疑道:“这一来不就和普通竞标一样了吗?” 他绕这一圈不就是为了可以不走报告流程,直接走蒋泽赋的后门吗? 杨禾栀假意诶了声,表示不赞同:“哪儿的话啊,您和我们蒋总这什么关系啊……只要咱们面上和其他家一样,底下的东西都好说嘛……” 她想,面前的男人怎么着也是只老狐狸,他应该听得出她话中的话。 对方不愿意交报告明显是心里虚。 这件事还是点到为止,诈出他藏着掖着的署名质检报告才是关键。 以47楼那位的手段,后续的事也不难,她也算顺利交差了。 女人嘴角拉起适宜的弧度,露出无懈可击的亲切微笑,手轻轻覆上男人落在膝盖上的手。 “齐总…您要是嫌流程花得多的话,我们公司可以代为委托………” 晚上9点,杨禾栀的手里拿着写有“齐永锋”亲笔签名的质检报告,阔步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 里面灯还亮着,蒋泽赋显然是在等结果,她还打算要是对方不在,就周一再给他呢。 直到内里传来许可进入的冷沉声音,杨禾喻直接推门而入,高跟鞋发出踢哒声。 女人扬着眉,右手抬起,摇了两下握着的纸,刚刚新鲜打印出来的电子版,让齐永锋签的字,空气里发出了纸张热膨胀后摩擦的声音。 “蒋总,质检报告,他签过的。” 杨禾栀向前迈开一步,把报告放在实木大办公桌上,给老板示意。 蒋泽赋双手交握,看着面前语气里隐隐有些得意的秘书。 他勾起唇瓣,轻声说道:“还挺聪明。” 杨禾栀回以微笑:“您教得好。” 空气中两人视线交汇,一个沉着隐晦,一个漂亮得夺目张扬。 三秒后,蒋泽赋错开视线,喉结平稳滚动了两下。他起身,从旁边衣架上拿起衣服。 随即冲杨禾栀道:“走吧。” 杨禾栀愣住:“啊?” 男人看了眼她因为意外而微张的嘴唇,唇瓣上面似乎点涂了一点唇蜜,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粉嫩水润。 他收回这道不礼貌的目光,肯定地开口:“齐永锋是不是还没走。” 杨禾栀点点头,对方现在还在休息室等她回去品茶呢。 面前的老板也不再说话,他穿好挺括的西服外套,将袖口袖扣一丝不苟地打理好。 男人恢复冷肃的眉眼,看着身材火辣惹眼的女秘书,自然知道对方打着什么龌龊算盘。 他有些不虞地哼了声:“看来不见我一面,他是不肯离开了。” ———— 杨禾栀反应过来,亦步亦趋跟着蒋泽赋下楼,齐永锋久等不见人,刚准备从会议室往出走。 三人迎面碰上,两个男人先是假意寒暄了一番。 结束交谈的时候,齐永锋想递给杨禾栀自己的名片,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杨秘书,今天齐某实在佩服你的工作能力,有机会不如——” 齐永锋话还未尽,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 “齐总这是当着我的面挖人?” 男人立身站着,会客厅内溢出来的细碎光影落在他周围,勾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影。 齐永锋被比自己还小十几岁的男人有些凌厉的气势摄住,他呐呐回复道:“蒋总误会了,是杨秘书太好,我想认识一下,吃个饭什么的……” 蒋泽赋轻嗤一声回复:“认识就免了,总裁办挺忙的,她没空出去陪你吃饭,而且……” 男人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杨禾栀漂亮澄澈的杏眸上,心念一动。 “不用你说,我的秘书,当然好。”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女人 齐永锋递出去的手指在名片边缘压出褶皱,金箔烫印的齐永锋字样在走廊的吊灯下扭曲变形。 蒋泽赋的眼神中带着一些玩味,这令齐永锋闻到了一股雪松混着硝石的气息——那是寒冬中雄豹圈划领地时独有的血腥前调。 蒋总说笑了。 齐永锋看了眼漂亮的女秘书,她并没有在笑,带着冷艳的意味,看上去非常高傲,像一尊沉在海底不愿被人争抢的雕像。 他有些可惜的收回目光,讪笑着将名片塞回鳄鱼皮钱包,肥硕的身躯往后退了两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哪敢动您的人? 他本想用潜台词提醒自己这位晚辈,不过是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女人,大家资源共享,送给他玩玩不好吗? 可这二人关系似乎又并不简单。 他浑浊的瞳孔在两人之间逡巡,最终定格在杨禾栀被西裤布料勾勒的腰臀曲线上,腰侧覆上了蒋泽赋的左手。 杨禾栀感觉到身后的腰际传来压迫感,是旁边蒋泽赋的手指,此刻正抵着她腰窝处的衣料缓慢摩挲,真丝衬衫下顿时泛起涟漪般的褶皱。 齐永锋找了借口,跟他们告别。 杨禾栀背后的手贴得更紧了些,她呼吸一滞,保持着姿势并没有挪动。 齐永锋刚才涨红的脸,令她忽然明白,如果没有蒋泽赋这样的暗示,在那几句对话里,自己差点会沦为了一个猥琐男人的床上物。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道道蛛丝缠住,黏稠得哽咽,一时喘不上气来。 这样的事,她以后会在恒泉要经历多少呢。 —————— 待齐永锋走后,蒋泽赋搭在她腰畔的手仍旧没有放下。 公司的这条走廊接近正门,如今已空无一人,长长的甬道只余吊灯射下的两条影子。 杨禾栀感觉她心头跳得有些急促,手指缩了?下,抬眼望过去,正好?撞进蒋泽赋那双永远让人看不透的眼睛。 “谢谢蒋总。” 杨禾栀心想,就?当感谢他替她?把这点儿?面?子全了?。虽然她在齐永锋的眼里,名声也不会好听到哪里,但至少比被这种人真的觊觎要强百倍。 蒋泽赋笑了?声,并没有放下手,两人的眼神也随之纠缠,就?连绕过他们之间的风,都要比别?处浓稠几分。 “杨秘书不应该怪我吗?” 接待齐永锋,本不应该是她做的事。 杨禾栀并不想深究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毕竟她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杨禾栀也不知蒋凌宇的新鲜劲儿可以持续多久,她只想在这里多上班一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钱。 蒋泽赋的试探,嘲讽,她只当是因为不满蒋凌宇找了个花瓶谈恋爱的缘故。 杨禾栀只仓促地避开蒋泽赋的目光,往旁边撤退两步,像蝴蝶避开蛛网,像鹿避开拥有强大力量的雄狮。 她肃色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蒋泽赋笑容不变,只是他的手里失了温香,落在半空。 门外传来的引擎轰鸣割裂胶着的空气。黑色宾利刹车的声音传来,夜色中,像一道和乌云融为一体的幽灵,车身笔直地停在恒泉大厦正大门前。 杨禾栀瞟了一眼,那是接送蒋泽赋的专车。 她连忙让得更远,等待男人先行离开。 蒋泽赋再次看过去,女人瓷白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不知是什么缘故,这让她看上去有一种很容易碎掉的质感。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他开口问询。 杨禾栀眉心轻动,眸色一片沉静。 “蒋总,我的车就在公司地库停着。” ———— 蒋泽赋垂眸注视着她,看见她睫毛在轻颤,说出口的话却是坚决。 原来他弟弟喜欢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女人,不可爱,不柔软,不识趣。 可他的心口又莫名鼓噪起来。 所以,他那个年轻好胜又一事无成的弟弟,她竟然接受了。 或许只是为了钱,为了他家的权势。 他不吝恶意地揣测着面前这位靠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 过了十几秒,他终于开口, 男人英俊的眉眼很淡,难辨情绪,“杨秘书挺会拒绝人。” 几乎是尾音落下的一瞬间,男人平静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冷戾,流逝得太快,杨禾栀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栀子花 杨禾栀好不容易应付完,送别上司后,便转身上楼拿包。 已然结束一周的工作,她把文件归置好,在群里打卡共享工作文档。最后拖着泛酸的身体,准备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开车。 蒋凌宇应该已经去公寓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等她回去再一起遛狗。 ———— 杨禾栀的车位在b区,离电梯口还有一段距离。 过了下班时间,很多职员已经下班离开,女人的漆皮高跟鞋踩过一片a区豪车的光影。 脚后跟传来破皮后伤口和皮面磕碰的磨痛,她越走越觉得不舒服,只能停下几秒缓解。 “滴滴答答滴滴滴…” 漆黑空旷的停车场,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杨禾栀下班后一般就会关掉振动模式,她从包里拿出一看,是蒋凌宇的电话。 她接起,把手机放在耳朵边,电话里的男朋友显然为即将见到她很高兴。 “小栀,下班了吗?我就在我哥公司楼下呢,这边的临时停车位,你下楼就看到我啦。” 杨禾栀走路的脚步倏然顿住,脑后的高马尾停止摆动,她看了眼标示牌,有些为难,自己已经快走到b区的车位处。 “啊……可我今天也开车了。” 电话那头的蒋凌宇柔声打商量道:“晚上我先送你回家,明天我叫代驾去公司,把车开回你那儿去,咱们开俩车多麻烦啊。” 蒋凌宇市区的公寓离她公司不远,但她住的地方却在市中心外围偏开发区,那里租金比市中心便宜近一倍,她这辆车还是蒋凌宇见她不肯换房子,为了通勤方便,非要给她买的。 杨禾栀也不愿意再多掰扯,于是痛快地转身折返。 正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右边的耳垂倏然被拉扯地吃痛了一下。她把手机拿下来,外壳带挂着的水晶坠子摇摇晃晃两圈缠在一起。 她感到耳垂传来一丝拉扯的痛意,伸手一摸,耳垂空了,耳钉被携卷拽下来,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杨禾栀一下子心就空了一拍,这对耳钉是她爸爸在离世之前买给她的。 她赶忙低下头寻找,指尖还沾着一点湿意,不知是汗还是血。 耳垂残留的刺痛像枚倒生的时针,将她拽回七年前的18岁。 她家里的木窗棂那时还在漏风,父亲进门后递给她的这双耳钉,像在修补一段委屈的旧时光。 那时候她刚高中毕业,偷偷和好朋友赶时髦跑到镇里的集市打了耳洞。 她妈妈知道后却很生气,骂声好像穿透了家里的门墙:“你是要气死我吗,学城里那些妖精戴耳坠子,明天就把你耳垂剪下来喂猪!” 杨禾栀觉得她妈妈说话太难听,母女两个人为此大吵一架,闹得很不愉快。 杨禾栀承认,偷偷去打耳洞就像是对母亲从小严厉管教的反抗,但她不愿意在成人后继续顺从一切。 爸爸那时下班回家,知道她躲在房间里偷偷哭,出去给她买来了一对白色栀子花瓣耳钉。 其实那年打耳洞的酒精棉早该过期了,她爸爸常去的那间剃头铺改成了快递站,生锈的耳钉枪在旧货市场标价十五元。 唯有母亲在父亲突然离世后,仍保留着动不动想管教她的习惯。 只不过,那些骂她的吐沫星子也渐渐被女儿因上学离家而迸发的思念所取代。 二十五岁的杨禾栀不再抱怨这些事情,她只是想要保住父亲留下的记忆。 耳钉应当是滚在了某辆车底下,她把腰弯得更低,后腰塞进裤沿的衬衫被挤出来,漏出一截白腻的雪肤。 ———— 停车场一片俱寂,一辆碳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停靠良久,车前灯上的车标若隐若现。 蒋泽赋揉着眉心,静静坐在车里。 按照惯例,司机本应在公司大门口接上蒋泽赋后直接送他回家。然而今天,他却接到了令人费解的指令——将车再开回地下车库的专属车位。停好车后,蒋泽赋就让他先行离开。 光线黯然的缘故,蒋泽赋的鼻梁被明灭光影投下极为立体的阴影,深邃眼窝和紧抿的唇角隐没在光线暗处。 他在a区有专属车位,离电梯口很近。 男人沉沉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不远处那个东走西挪,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的女人身上。 深夜的地下停车场灯光昏黄而稀疏,有些冷清。 蒋泽赋盯着女人因为弯腰高高耸起的臀部。 不怪只要长眼睛的男人都会觊觎她。 窈窕纤细的身躯曲线凸显,她的腰看起来盈盈一握般纤细,臀部却饱满挺翘,线条如同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峦,在顶灯下格外诱人。 停车场里似乎混杂着机油的气息。 蒋泽赋饶有兴味地看了会儿,忽而曲指,拢火点了根烟。 他会抽烟,但没有太大烟瘾,一般只有情绪略微起伏的时候,才会用尼古丁舒缓。 “掉哪里去了……” 这头的杨禾栀嘴里嘟囔着,找了十几分钟也没看到。 蒋凌宇还在地面等,她深深叹口气,把另一只耳钉摘下来放进包里,心道一声可惜,现下只能保护好仅存的一只了。 —— 这头,蒋泽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往电梯口走路的背影。 可能因为刚才找东西,女人露出的白皙肌肤,在耳后和锁骨附近还渗着一点汗,卷发马尾经过一天的奔走有点耷拉在脑后。 晶莹翡玉般的耳垂十分光洁,确实掉了一只耳钉。 她很厉害,弯腰时春情动人,走路却昂首挺胸不显魅俗,他的这位秘书仪态总是很好,背塑得直直的。 蒋泽赋陷入了对秘书上班状态的回忆,她在46楼和47楼间进进出出很多次,煮的咖啡喝起来很醇厚,会解了他失眠的疲乏。 似乎很少看到她颓丧的样子。 他正兀自出神,那道倩影已经很快消失在电梯关合的门内。 蒋泽赋自嘲一笑。 她和他弟弟谈起恋爱,也是如此吗? 她会在缠绵后的每个清晨,给他弟弟泡杯那么香的咖啡吗? 呵…… 大概她会因为这颗难得的摇钱树,只会笑得更惑人。 蒋泽赋抬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静静等待这根烟抽完。 烟火燃尽,他把烟按在控台的烟灰盒,起身一把拉开车门。 不到半个小时后,男人在b区的拐角处找到了一枚白色花瓣耳坠,花蕊处是一颗廉价的人工钻石点缀。 看起来有些年头,耳钉表面的光泽微黯,已经有些磨损。 他已然荒凉的心底一下子冒出一朵小花,最末端的瓣尖被撬动。 他从地上拿起来,摩挲了两下耳钉的外缘,用指腹把上面的灰尘拭去,随即揣进裤兜。 他认得这种款式。 是栀子花,撬动的花瓣被新洒进来的月光漂洗过,很美,很动人。 蒋凌宇 暮色已然漫过CBD的玻璃幕墙。 蒋凌宇远远看到女友踩着细高跟的身影,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赶忙下车去迎她。 蒋凌宇展起长臂握住梁禾妤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掌心隔着真丝触到蝴蝶骨嶙峋的震颤,他不动声色将人往怀里压得更深,喉结擦过她微凉的耳垂。 随即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接过对方手里的包。 蒋凌宇平时勤于锻炼,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很紧实,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杨禾栀半偎着他,疲惫一天的身体像是有了安所。 蒋凌宇把女朋友安置在他车的副驾驶,这是属于杨禾栀的专属座位,车前摆了束粉色的玫瑰,香气扑鼻,花蕊娇艳欲滴。 他从车厢底的夹层中取出一双柔软的平底拖鞋,然后蹲下身,轻轻地脱下杨禾栀的高跟鞋,手指轻抚过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将拖鞋套上,动作温柔专注。 温热的大掌不小心触到了杨禾栀脚踝下的磨伤,她下意识轻嘶了声,被车门大敞的风声掩盖,蒋凌宇没有注意到。 他起身再俯身,动作流畅利落,伸手熟练地给杨禾栀寄上了安全带。 两人对视,蒋凌宇温柔的眼里盛满她,眼瞳一转不转。 这种喜欢的人就在眼前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幸福满足且乐此不疲,只要她愿意让他可以看到她,愿意给他机会去珍惜她,他真的可以把心掏出来送给她。 灼热的气息落下来,杨禾栀的头歪在座椅靠背。她粉腮红唇,落在蒋凌宇眼里,莹莹如月般动人。 樱桃香混着唇膏融化的甜腻,仿佛在他太阳穴炸开细小的烟花。 他喉结滚动两下,他试图抑制,忍了两秒,实在没忍住。 男人伸手身后箍住杨禾栀的后脑勺,垂首温柔地覆了上去。 他温热的舌头先在唇外小心地逡巡舔拭,然后缓缓分开她唇瓣,进入了杨禾栀的口腔。像条滑腻的游蛇,勾起她的舌头开始轻柔地搅动。 “唔……”杨禾栀无力地抓着他的衬衫哼叫。 蒋凌宇单身撑着车窗的车框,另一只手抚着女人脑后的软发,吮吻的动作愈发用力。 杨禾栀被他吻得有点情动,她阖着眼细细喘息,头脑昏沉间听见他喉咙吞咽的声音,所有的感官知觉在一片空白中被迅速放大。 身体开始发软,她已经感觉到本来干涸的穴口有淫水隐隐溢出。 可蒋凌宇却有些克制地停下了动作。 杨禾栀脸已经通红,她实在是有些不解于每次更进一步时,蒋凌宇这种突然地中断。 两人在一起两个多月,除了牵手拥抱,也就仅仅停留于这种程度的吻,再往下一步,好像谁都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回去……”杨禾栀试图补充。 车载香薰残留的柑橘味被蒋凌宇的体温蒸得发烫,他低头听女朋友讲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二人唇瓣相离的瞬间,后座传来窸窣响动,杨禾栀下意识揪紧他腰侧的衬衫布料—后车厢传来一声细弱的狗叫声。是蒋凌宇养的小狗。 杨禾栀往后扭身,惊喜地看到了笼子里的小家伙。 这只叫元宝的土松犬很怕生。他们刚领回家那天,外面飘起了细雨,蒋凌宇蹲着给小狗喂水,杨禾栀举着伞,雨珠顺着伞骨滚进他后颈,他缩脖子时撞上她膝盖,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杨禾栀记得很清楚,那是她第一次对蒋凌宇真正心动的瞬间。 此刻,外面的光斑跳进车窗,蒋凌宇退开半寸,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耳后那颗小痣。 头发...他声音像蒙着雾气,伸手把她因为扭头看狗而蹭到唇边的发丝别回耳后。 空气中刚刚产生的一点旖旎心思被夜风卷走余温。 杨禾栀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一个有正常欲望的成年女人,但这种话当然不好直接跟刚在一起不久的男朋友讲。 她怕蒋凌宇觉得她很轻浮随便,破坏了在他心中自己的形象。 而蒋凌宇的顾虑……她也完全可以理解,或许他不愿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过分逾距,是对她的尊重,她应该感到高兴。 毕竟纯粹肉体关系的存续时间往往并不长久。 ———— 车内的中控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元宝的爪子正挠着航空箱里的磨牙玩具。 直到蒋凌宇绕回到驾驶座位发动汽车,杨禾栀还在无意识摩挲自己锁骨处发烫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他手表金属扣的凉意。 蒋凌宇转动钥匙时,车载香薰摆件轻轻晃动。那是只陶瓷柴犬,杨禾栀上回在夜市套圈赢的,此刻正叼着薄荷叶在暮色里摇晃。 他单手打方向盘倒车,开口问询忙碌了一天的女朋友。 “上回你说想吃红烧排骨,我们先去超市买吧?”他的尾音渐渐被后面车辆的鸣笛碾碎。 杨禾栀低头揪着安全带锁扣,想起上周他公寓厨房里煮过头的罗宋汤,砂锅底下还沉着烧焦的洋葱碎。 暮色像杯放凉的蜂蜜水,把后视镜里的他侧脸浸得温软。 他们很少在外面吃饭,蒋凌宇的公寓仿佛变成了他们约会的餐厅。他留过学,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两个人在一起后也会考虑杨禾栀种种挑剔的胃口,给她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车驶进隧道时,杨禾栀数着墙上掠过的橙色光斑,感到了不切实际的幸福。 绝无妄想 黑夜静浓,圆圆的月亮高悬在豪车挡风玻璃前的夜空上。 蒋泽赋熄了火,宾利底盘碾过梧桐落叶发出脆响,惊飞了路灯下的灰雀。 月光从全景天窗漏进来,碎成盐粒,恰好笼住男人的半张脸。 此刻,他屈起的指节间正在缓慢转动手里的栀子花耳钉,像是要碾出金属花瓣中经年积郁的苦香。 ———— 三十米外的公寓楼层下,蒋凌宇正伸手接过杨禾栀手里的东西。 她提着一袋从超市刚买回来的蔬菜和肉类,芹菜叶从袋口支棱出来,蹭着蒋凌宇挽到手肘的灰色卫衣。 递给蒋凌宇后,杨禾栀又从车厢后座拿出装着狗狗的航天箱抱在怀里。 两人显然很开心,杨禾栀还腾出一只手去勾了下男朋友的小指,他们有说有笑地相携走进公寓大门。 车内的蒋泽赋神色莫辩,只沉沉看着二人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他的弟弟似乎很是温柔,习惯性低头护着女人瘦弱的身躯。 蒋泽赋的后背靠回座椅,他摇下车窗,冷风灌进来,也吹得他清醒了三分。 这里是市中心最为高档的住宅小区,也是恒泉刚建几年的楼盘。他自己公司的楼盘,自然在这里的私产不只有一套。 蒋凌宇住的这套,还是他亲自送的。 只是他没想到短短数月,年轻的弟弟就领了个女人回公寓。 他为什么要开车过来。 蒋泽赋思考和做事讲究有凭有据。 他很早就见过杨禾栀的照片,在弟弟上大学时候的手机上,被母亲发现后,顺势就递给他看。 蒋凌宇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是他在学校里暗恋了很久的学姐。 …… 太漂亮。 这是他对杨禾栀的第一印象,那双眼睛透过镜头,仿佛在清柔看着他。 但他只看了那么一眼,就高傲自负地觉得弟弟眼光不过如此世俗。 直到前段时间,母亲隐晦地说起公司要进个新人,需要他开个后门。 原来他们的母亲看了照片,也很喜欢她。 蒋泽赋也必须承认,这个女人在公司里循规蹈矩,做起事来倒是还算凑合妥帖。 他只记得她第一次递过咖啡的手,又细又长,指甲修剪得十分齐整。 他在心里不断确认,只是勉强觉得她不算个花瓶而已。 …… 蒋泽赋以为自己绝无妄想。 可是在捡起耳钉时,他忽然发现那上面廉价的金属虹彩,竟比他保险柜里锁着的苏富比拍品更好看自然一些。 当23楼窗灯亮起,蒋泽赋终于收起耳钉放入口袋。铂金纽扣擦过西装衣料发出声响,惊醒了中控台永生苔藓生态瓶里沉睡的夜露。 这是最荒谬的数学公式:整个小区的玻璃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厂家和设计,那里印出了一道温馨动人的暖光,准确地刺入他的视网膜。 好像丈量着他内心理性世界的边界,如同嘲讽着他胸腔里一股异样而陌生的钝痛。 —— 蒋泽赋最终开车回了老宅,管家收到保卫处通知,在别墅门口迎他入门。 暮秋的夜风裹挟着紫藤花的香气卷进玄关,水晶吊灯在蒋泽赋肩头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低头换鞋时,衣服中线在腰间绷出一道紧绷的弧线。 蒋母瞧见大儿子进来,有几分惊讶,他平时工作很忙,几乎只有周日才会回来吃顿饭,何况他家就是做地产起家的,两个儿子的房子遍地都是,都很少住在这里。 她从丝绒沙发上起身,立即迎了上来,笑吟吟地道了句:“今天是稀奇了,想着回家了。” 蒋泽赋边往内走,边和母亲闲聊起来。 “爸爸睡了吗?” 蒋父属于生活极其规律的中老年人,现在刚过十点半,他已经早早上楼休息,蒋母因为要追肥皂剧,此刻还在客厅。 “嗯,他刚上去不久。”蒋母点点头应声,随即关心起儿子:“需要叫佣人给你准备夜宵吗?” 两人落座客厅后,她伸手将茶几上的琉璃果盘往儿子身侧推了推,精细养护的指甲与水晶碰撞出清脆声响。 蒋泽赋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歇脚,西装外套被他随意搁在旁边,身上领带扯松半寸。 他没吃晚饭,却有些意兴阑珊,没什么胃口。 蒋母坐在儿子旁边的沙发上,观察着他的脸色。 “怎么了,工作很忙?” “还好,城南项目要过会,这周都在跑规划局。”蒋泽赋如实回答,顶灯落下,在他眉骨处投下晃动的阴影。 蒋母的指尖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缂丝绣片,过了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弟弟那个女朋友,表现怎么样?” 蒋泽赋眼皮动了下,下颌线绷紧,他开口的语气显得好似平静,不带有任何色彩的评价着。 “挺好的,她完成工作很出色。” 在母亲面前,他不想刻意表现出什么。 蒋母没注意话头里有什么异样,她则是想起二儿子对杨禾栀毫不吝啬的夸奖,心里对其也很满意。 “哎,我是真喜欢那个女孩子,长得漂亮可人就不说了,你弟弟说人家在学校里还很优秀呢。” “这么看来,给你当个秘书倒是屈才了。” “……” 蒋泽赋有些无语,他是破格提杨禾栀上46楼的,否则单凭借她的履历,还根本不够格做总裁办的行政秘书。 如今送了弟弟人情,倒成他的不是了。 蒋母看儿子镜片后?的目光平和而冷淡,一副不欲多言的态度,也不好再继续问询。 她自己是很满意杨禾栀的,他们家没有那种老顽固的包办婚姻存在,长辈们很开明,在找结婚对象上也非常尊重两个儿子的意见。 无奈大儿子一心扑在学业和工作上,这都快30还没个着落,这下总算盼到了小儿子谈了恋爱。 蒋凌宇毕业没多久,兴趣都在赛车和旅游身上,整年不着家,完全没有想进公司锻炼的想法。 不过已经有了大儿子在公司的能干,他们更加不会勉强另一个儿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若是找一个体贴聪明的女朋友,身份不用太高,还能让蒋凌宇收收心,愿意多回家里,又何乐而不为。 她很放心两兄弟看人的眼光,他们从小就和睦,蒋凌宇又很崇拜亲近自己的大哥。让杨禾栀进公司,自然也有考验和锻炼的成分在里面,反正他们都还年轻。 蒋母兀自想了会儿,自以为这样的计划很完美,她嘱咐了儿子一声早点休息,便上楼舒舒服服泡澡去了。 偌大的客厅宁静下来,蒋泽赋一动未动,连表情都殊无变化,只是镜片挡住了他眼底一层淡淡的凌厉。 春梦(h) 蒋泽赋在老宅的主卧是个面积极为宽敞的套间,容纳了阅读角、衣帽间和浴室,还有一个拓展而出的户外阳台。房间家具一应是乳白和原木色,点缀以盆栽的散尾葵。 他进门后粗略环视一圈,在衣帽间换了睡衣,走进浴室冲澡。 布满蒸腾热气的空间里,蒋泽赋向上抹了把被水淋湿的头发。然后,想起了杨禾栀的脸。 骨节清晰的长指慢慢握上那根硬到发痛的柱身,形状凌厉的喉结上下滑动,蒋泽赋微蹙着眉,手上有些粗暴地上下动作着。 水声蔓延,他听到耳边自己的呼吸声粗重急促,男人有些不快,用手指抹去马眼流出的水渍,当做润滑抹在了肉棒上,他的龟头已经憋得有些发疼红涨。 温热的水流沿着他的肩膀向下流淌至紧绷的腹肌,一根硕大粗硬的肉棒下是偾张的腿部肌肉线条,冷白肤色下淡青血管清晰可辨。男人撑着墙壁的手肘的青筋暴起,撸动间升起层层难以抗拒的性冲动。 他的手上有一层薄茧,覆在阴茎上只觉得像在摩擦树皮。 没有疏解的快慰,他想要更多。 蒋泽赋冷着脸,第一次对女人的手产生了具象化的幻想—— 她的手很漂亮,捏着骨瓷咖啡杯的指尖在晨光里泛起珠贝般的光泽,甲缘修剪得圆润妥帖,像新雪堆出的月牙。 蒋泽赋有时看到那截皓腕悬在檀木办公桌边缘轻晃,文件纸页翻动时,她的淡青血管在近乎透明的肌肤下蜿蜒成春日溪流。 假如她摸上来,捏握住他腺液满流的龟头,缠绕上他硬起来的棒身。 会怎样? 蒋泽赋想到此,抑制不住的哼叫出声。 低哑的,带着浓厚情欲气息的难捱,在水汽中回荡。 说起来,她面对他时那些假情假意的笑容,其实看起来拙劣极了,但不知怎么,却次次让他的目光停留。 “不会怎么样的……你只是想了想她,在自慰的时候想了下这个女人罢了。” 这几不可闻的一句心声,好像从蒋泽赋的心脏传递到他的指尖,再借由疾速奔涌的血液,到达高高鼓胀的性器。 他有点沉浸于其中,欲望的满足一节一节爬升得很慢,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堪堪有了射意。 男人积攒的精液多而浓稠,全部射到了浴室的大理石地面和小部分墙壁上。 周围的空气弥漫开腥浓的气味,蒋泽赋平复好心情,带着尚且残存的灭顶快感,他穿好睡衣,从里间走出来。 站在镜子前,他重新洗了遍手,压出一点香波,挤到手上,一根一根手指都仔仔细细搓过,冲洗,最后烘干。 月光在被子上淌成银色沼泽,蒋泽赋的指尖还残留着浴室蒸汽灼出的红痕。 他望着天花板上投沿的阴影,心尖仿佛被只蚂蚁踩到一根神经,陷入短暂的失神。 人的感情若是能像财务报表般精确核算,逻辑严密得滴水不漏,那不过是份按部就班的商业流程。 蒋泽赋的理智在白天勉力束缚,才得以堪堪维持披一张正常的人皮。 夜晚,房间内一直摆有安神的香薰,他在沉香缭绕的混沌里坠落。 ———— 梦里,蒋泽赋回到了刚刚结束冲澡的时候。 他系着浴袍出来,看到一个年轻的女生正站在他的床边。 女生的骨相显然很优越,杏眼,珍珠齿,唇珠丰润,妩媚又纯雅。她身上?穿一条纯白色连衣裙,清冷疏离,如?疏疏落落的杏花影子。 蒋泽赋从未谈过恋爱,梦里的他皱起眉头,显然在思索,这个突如其来的女生是谁。 他摸到了流理台上的金丝眼镜,戴上之后,女生的脸变得愈发清晰。 —— 哦,原来是蒋凌宇手机上的那个女生,她仿佛从照片里走了出来,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逼真的裙子弧度与像素堆砌的涟漪在某个瞬间完美重迭。 梦里的蒋泽赋已经没有睡意,不知是因为白天女秘书泡的那杯咖啡,还是因为夜晚在梦里竟然见到了上大学时候的她,这种无法?同?任何人分享的隐秘的喜悦,让他变得更加清醒。 清醒到亢奋。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啊。” 眼前的人发出有些黏腻的声音,带着点撒娇地嗔怪。 他感到一股奇异的冲动涌入下身,那种冲动让他难以忍耐,于是径直走了过去。 那你把我当作他 蒋泽赋盯着她,看着她的反应。 梦境里的杨禾栀没有说话。她只咬着泛红的唇,晶莹的眼中闪烁着水汽,水盈盈的,像是藏着一汪清泉。 她看他时,模样实在我见犹怜、惹人心疼。 蒋泽赋镜片下的目光很淡,平静地审视着她。 杨禾栀的头发不似白天上班那样扎起来,而是随意披散在背后,耳侧生长着细细碎碎的绒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肌肤上,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她纤长的手指扣着裙子上的褶皱边,安安静静地站着,像只误入人类世界的羔羊,纯洁又无辜。 “你为什么看我?”她小声地开口。 蒋泽赋在梦里很诚实,“因为你好看。” 杨禾栀却轻笑出声:“你平时都是这么夸别人女朋友的吗?” 蒋泽赋这才想起了她的身份,想起了蒋凌宇,想起了弟弟刚谈恋爱那天,恨不得兴奋地昭告天下。 他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和自己的大哥分享了喜悦。 蒋泽赋那时还不知道,弟弟新交往的女朋友不是别人,就是当初给他和母亲看的,那张照片中的女生。 弟弟很喜欢她。 蒋泽赋有些挣扎地垂下眼睑。 男人的镜框在台灯暖光里折出冷冽的折角,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瞳的颜色较常人更深一些,眼窝深,睫毛也长,此刻里面正翻涌着情绪。 “夸奖需要理由吗?” 蒋泽赋甫一问完,就看见梦境中的杨禾栀睫毛簌簌颤动,纤薄的脖颈像是天鹅直立时的弧度。 她开口回应他,被齿尖碾出胭脂色的唇珠泛起细小褶皱—— “如果是蒋凌宇,就不需要。” 得成为她的男朋友,才不需要绞尽脑汁找夸她的理由。 蒋泽赋居高临下地看她,听到弟弟的名字,忽而笑了,语气间带着些自嘲的无可奈何。 “那你把我当作他。” 话音刚落,他的动作毫无迟滞与犹豫。 蒋泽赋往前大迈两步,直到高大的背影完全覆在杨禾栀的身上,遮挡住所有的光线,男人抓着她的手腕,低头,含住她的唇。 杨禾栀的裙子肩带无声滑落,像一片羽毛失去了支撑,缓缓滑下,堆迭在她纤细的腰间,仿佛一朵凋零的花瓣,柔软地垂落在枝头。 蒋泽赋宽大的手掌盖住她线条精美的蝴蝶骨,男人手背上隆起的青筋很欲,圈住她的动作也充满了一种欲望和占有。 像一场热带气旋,拥抱她,吻她,浓烈地入侵她的口腔,她滑嫩的舌头在他牙齿内侧灵动地打圈,像是在挤压微小的爆珠,弄得蒋泽赋心痒难耐,想要更深。 没一会儿,怀里的人却偏头避开他黏腻灼热的吻,她嘤咛两声:“唔……你的眼镜硌到我了。 蒋泽赋往后退开一些,很克制地说了声抱歉。 他抬手把眼镜摘下,随意扔在了地毯上,他喘着气看向杨禾栀。 灯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莹润如玉的皮肤镀上一层温润的光泽,仿佛一层细腻的釉色,柔和而浓稠。 白天的秘书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此刻,她的脸颊通红,神情恍惚迷离,上半身赤裸着。 蒋泽赋只觉眼前一片白,她饱满的胸脯正上下起伏,浑圆挺翘的白乳弹跳几下,乳尖一晃一晃,像在空气中荡起波纹。 “我好难受……” 蒋泽赋伸手将她紧紧一搂,刹那间,满足感、劣根性,以及内心喷涌而出的欲望吞没了他的理智。 两人距离的拉近,令他头上未干的水珠从发尖低落,顺着杨禾栀圆润的胸口弧度,淌入细窄的乳沟。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珠在暧昧的光线下倒映出她精致的面容。 蒋泽赋低下头,用嘴唇压上去,吻上那道滑落的水痕。 他在以一种热烈、占有、无法抑制的方式吮吻。 男人的性器灼烫,将浴袍的毛绒布料高高顶起,赤红色的一长根肉棒直挺挺从浓密的黑色毛发里立起。 他快要压不住这些破土而出的欲望 汗珠从他锋利乌黑的眉尾流过脸侧,再流经她的锁骨。 渐渐地,他似乎有点受不住这难熬的勃起,嘴唇从杨禾栀的乳头上离开,拉着她的手伸进浴袍侧摆。 男人垂首将额头抵上她的肩膀,声音沉哑。 “你帮帮我。” 久久未得到回应,蒋泽赋忍不住抬头看向怀里的人。 杨禾栀姝丽的脸庞泛起红意,给本清冷的眉目染上春意。可她的睫毛轻颤,眼眶里逐渐聚集起湿润泪光,眼泪断线珍珠似的往下坠,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这样的梦中美人,说出口的话却很绝情。 “你忘了我是谁吗?” “不可以。” 梦境光怪陆离,蒋凌宇的脸突然出现。 场景来到了他们幼时那年,蝉蜕时的皮粘在老银杏树皮上,蒋泽赋踮脚去够弟弟卡在枝桠间的纸飞机。 蒋凌宇攥着他衣角抽噎:“哥,谢谢你。” 他的房间,潮湿被褥隆起来一个颤抖的小包,蒋凌宇抱着奥特曼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说迪迦会不会怕打雷?” 他觉得弟弟胆小又没用,于是捂住弟弟的耳朵数心跳,直到雷鸣化作蒋凌宇平稳的呼吸声。 场景转换,蒋凌宇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显摆,是他在朋友圈刚发的和杨禾栀的合影,文案是“我的月亮”。 杨禾栀…… 他默念她的名字,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她放到自己的身边。 一定就是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勾引了他。 ———— 蒋泽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感到灵魂都被震动,剧烈陌生的酸涩感从脊骨蔓延上神经。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弱的微鸣,秒针在落地钟里切割着沉默。 他睁开被欲望浸透的眼睫。 低头一看,自己的肉根怒涨着翘起,完全未沉静下去,仍是明显的一大包,硬得将被子都顶出凸起弧度。 猜忌的妈妈 由于杨禾栀今天被迫应付了一番齐永锋,下班后又和蒋凌宇去了趟超市,回家已经很晚。 她不太想麻烦蒋凌宇再送她,选择暂时留宿。 两人进门后,蒋凌宇给客厅逗狗的杨禾栀洗好了车厘子摆在茶几上,又给她调出了最近常看的综艺。 随即戴上围裙,下厨给她做晚饭,考虑到杨禾栀的口味,他做了一道红烧排骨和一道肉沫豆腐。 知道女朋友不喜欢吃蔬菜,蒋凌宇把胡萝卜和青菜用破壁机碎成泥,在粥里添了些,哄杨禾栀喝了一碗。 两人吃饱喝足,收拾好碗筷,窝在沙发上又看了会儿新上的电影。 杨禾栀吃完樱桃去洗手,进去没两步,就看到蒋凌宇藏在厨房门后的搅拌机。 她装作不知道男朋友的小把戏,其实在喝粥时早发现了胡萝卜泥在粥里洇出一点赭色的瘢痕。 这种事在他们生活中很平常,包括和蒋凌宇刚才逛超市时,她自己都还没注意到,爱吃的海盐饼干和桃子汽水已经被放在了购物车里。 这些给予她的无微不至的温柔与关照,她在内心一一吸收。 ———— 两人看到元宝已经睡熟,便熄灯回了房间。 月光被百叶窗切成长条匕首,杨禾栀卸了妆,换好睡衣,躺在蒋凌宇公寓内的次卧。 蚕丝被还残留着蒋凌宇惯用的花香洗衣液——方才他抱来新的一床寝具时,杨禾栀忍不住轻轻嗅了一口,这个味道曾温柔裹住她发烫的耳垂。 刚躺下没一会儿,杨禾栀母亲的电话打来。 她妈妈叫李满春,起初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妇女,照顾外出工作的丈夫和正在读书的女儿,除了脾气有点不好,平时倒还是可以正常为人处世,算是把这个家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后来,杨禾栀的父亲骤然去世,李满春面对生活的打击,被迫出去做裁缝维持生计。 也正是因为只剩下女儿这个唯一亲近的家人,她的脾气越来越差,控制欲与日俱增。 从杨禾栀离开小镇,去京泉市上大学后,李满春基本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 “到宿舍了吗?”、“和谁在一起?”、“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这些问句透过电流声淬成银针,将杨禾栀的社交圈缝制成密不透风的茧。 有时她故意不接,母亲的未接来电就会在屏幕上堆积成一长串, 直到后来读研又工作,杨禾栀稍微能喘口气,接电话的次数少了很多,逐渐变成一周几次的频率。 杨禾栀当然试图反抗过,可她妈动不动就会犯心脏病,她只剩下妈妈了,根本不敢把话说得太重,害怕刺激到李满春。 ———— “栀栀,你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回妈妈微信?”电流放大了听筒里李满春的质疑声。 杨禾栀用指甲抠着床单,有些烦闷地解释。 “今天要加班……” 李满春的语气顿显严肃:“那你回家了没?你租的房子那儿挺远,打车回去有没有遇到危险?” 杨禾栀握着手机,手指微微用力,声音里带着疲惫。 “没,没遇到。” 她还没来得及说蒋凌宇给她买车的事,就怕母亲知道后又是一番没完没了的念叨,于是只能含糊应着。 李满春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更高了几分:“以后要是这么晚,就跟领导提前说一声,你一个女孩子家家那么晚回家太危险了!” 杨禾栀烦不胜烦,眉头皱作一团。 提前跟领导说?她好大的面子,蒋泽赋要是听到这种话,估计第二天就会让她滚去人事处办失业保险去。 她从床上坐起来,盯着自己映在磨砂玻璃上的剪影—— 这样一个人,白天在外光鲜亮丽的白领,却在夜晚,在她母亲沙哑的质问声中扭曲成爬满墙纸的霉斑。 她急切地想结束这段对话,门外却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像是敲在了她快要崩塌的神经上。 电话那头李满春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警觉:“谁啊?你屋里还有别人?” 杨禾栀生怕她妈多想一分一毫,引来无休止的猜忌。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是蒋凌宇,我今天下班太晚了,他这离得近,我就先住在他这了,我们分开睡的。” “他应该是有事找我。” 杨禾栀边往门口走,边把通话按了静音键。 ———— 开门后,蒋凌宇的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他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深色的纯棉灰色睡裤,暖黄廊灯像是给他睫毛镀了层蜂蜜,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又带着一种青春的朝气。 蒋凌宇看到女朋友的神色有些不虞,刚想关切,就注意到电话的界面亮着,他声音放得很低,悄声询问道:“你在打电话吗?” 杨禾栀微微点头,低声说:“是我妈。” 蒋凌宇愣了一秒,似乎想起了曾经在医院见过的那位妇女。他神色微变,把牛奶轻轻递过去,只是道了声晚安,便转身离开,留给杨禾栀空间。 关门时,把手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杨禾栀随即把手机静音关掉。 果不出所料,电话那头李满春的责问声瞬间如泥石流般倾泻而出。 “我可跟你说,你不要蒙你妈,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到这么大,不是让你脱光衣服给这些公子哥陪睡赔笑脸的。你爸没了,你就翅膀硬了想飞出去,你是不是更觉得我管不住你了?!” 蒋凌宇留下的牛奶杯泛着温热的触感,杨禾栀看清杯沿凝结的奶皮,手指用力掐住杯壁。她沉默了几秒,反问道: “妈,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李满春愣了一下,似乎对女儿突如其来的质问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把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杨禾栀的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哽咽:“妈,我们刚在一起,他很尊重我,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好吗?再说了,你当时心脏病,如果没有蒋凌宇,你怎么能住到大城市的大医院里请专家看病?” “你的病倒是稳定了,蒋凌宇背后打点了多少东西你知道吗?” 杨禾栀很心疼妈妈一把年纪还要饱受病痛折磨,但她也听不得她妈这么侮辱他们的感情。 李满春却完全不顾女儿的辩解,语气更加尖锐:“你别看他献那些殷勤,这些人,没得到的时候想法设法哄你开心。等得到你了,没多长时间就会把你一脚踹开。” 她粗喘着气,觉得自己女儿实在是太容易被骗,又喋喋不休起来。 “你长点心吧你,咱家这条件能让你够上那首都的公子哥儿?别到时候卖了身体,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满春没什么文化,用词却是直戳女儿心窝。 杨禾栀已然气得发抖,她感觉自己汗毛倒竖,哭泣都暂停了一瞬。 她知道,她们根本无法沟通。 “你非要我活成你那缝纫机上的布料,针脚怎么走都得听你的哒哒响是吗?” 话音刚落,杨禾栀就狠狠挂断了电话。 然后娶你 第二天是一个拥有晴朗天气的周六。 蒋凌宇在7点钟准时起床,他先下楼溜了元宝一圈儿,然后买了瓶花生酱,又折返回公寓做早餐。 等到9点,杨禾栀还没起来,蒋凌宇将搭配好培根的三明治放回微波炉又热了一遍。 他看了眼次卧那扇灰白色的门,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叫醒她。 平时杨禾栀几乎不会赖床,他们两个总是同时间给对方发早安。 蒋凌宇起身又去客厅的阳台给栽满秋海棠的盆栽浇水。结束后,杨禾栀还是没出来。 他正要拿出手机,想要在微信上先问一下对方有没有醒。 消息还未发出,卧室的门就开了。 杨禾栀一张脸睡得红扑扑的,她迷迷糊糊走出来,坐在餐桌前,揉了揉眼道:“早上好啊,凌宇,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了。”蒋凌宇失笑道。 杨禾栀看到桌上做好的三明治,先起身去岛台处洗干净双手。 蒋凌宇把榨好的果汁倒出来,给坐回座位的杨禾栀递杯子,女人干净柔软的指尖擦过他微硬的掌纹,触感好比雪花落在暖玉之上,渐渐融化。 她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扎着,有几缕落到了白皙的额头上,没有粉饰的一张脸,却黛眉明眸,漂亮地无可挑剔。 但蒋凌宇无暇欣赏女朋友的美貌,他只注意到了杨禾栀眼底的半圈乌青。 他把三明治放到杨禾栀面前,试探着开口,缓声道:“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他大概猜到母女两的那通通话结束地不算愉快,也担心是不是自己次卧里的床不太好睡,杨禾栀要是躺得不舒服,他就需要重新换个垫子。 杨禾栀漂亮的眼睛闪烁两下,她拿起水杯又放下,右手不安地握着叉子,心里对蒋凌宇满是愧疚,柔软偏低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还是想把昨晚想要说的事情问出来。 “当时我妈住院,她是不是私下找你说了什么?” 蒋凌宇对上她的视线,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也没什么……” 桌子这头的杨禾栀眉头紧锁,她觉得按照昨天她妈那样的口气,肯定是在医院跟蒋凌宇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宇,你实话和我说好吗,我想我应该知道。”杨禾栀继续追问,她不想被糊弄过去。 蒋凌宇今年不过刚满24岁,五官线条挺拔俊朗,脸上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轮廓。 他看着杨禾栀有些惶然的神色,心底泛出酸疼。他怕杨禾栀会因为她母亲对他的顾虑,会选择不跟他继续再在一起。 他其实很害怕,所以在杨禾栀的母亲出院后,他都不敢跟杨禾栀透露那天在病房,她妈妈跟他究竟说了什么。 ———— “你妈妈当时不太同意我追你。” 良久,蒋凌宇开口,语气中难得地带上几分艰涩,他不想为了暂时稳住女朋友就不说实话,欺骗她。 “但我知道阿姨是担心你,她让我不要看轻你,还说你是正经姑娘,以后嫁人要清清白白,不是那种外面随随便便的女生……” 杨禾栀握紧叉子,心猛地提了起来,高高地悬着。 她看着蒋凌宇澄澈清亮的眼睛,仔细确认他说这些话时,眼神里并没有看轻她的意思。 杨禾栀其实自认为她和蒋凌宇的感情并没有深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之前蒋凌宇那种对她念念不忘的感情,在她看来也是不牢固的,是一种不确定因素。 她妈虽然说话直接又难听,但是这种有些过度的保护欲也是事出有因,这经常让她想起那些动物频道里护崽的母狼。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妈有时候是方式运用不当,大概是因为平时看豪门狗血8点档看太多了,害怕她受骗上当。 更何况昨天她们沟通的时机并不恰当,她决定等最近忙完,再坐高铁回老家一趟,好好跟她妈讲清楚蒋凌宇的好,他不是那种人。 杨禾栀的心绪潮起潮落,说话的语气都又慢又轻。 “还有呢?”她又问。 对面的蒋凌宇摸了摸鼻梁,有些讪讪地开口:“还说……还说你看着精明,骨子里傻得很。让我不要看你长得漂亮就玩弄你的感情。” 杨禾栀噗嗤一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她特别封建一个老顽固,你别理她。” 她松一口气,终于感到聊天轻松了些。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那样,阿姨是你的妈妈,我肯定会很尊重的!”蒋凌宇赶紧摆手,急忙解释着。 杨禾栀嗯了声,见男朋友焦急辨明清白的神色,开始想要缓解气氛,随口开玩笑转移起话题。 “那你会玩弄我的感情吗?” 她本意只想逗逗他。 可蒋凌宇却没立刻回复,绯色后知后觉爬上了他的脸,男生的耳根红得像滴血。 “我,我觉得阿姨说的也有道理,但我当时根本没有想过放弃,一点都没有。只是想假如追到你——” 他停顿了下,扯起嘴角漏出笑容,面上只剩下轻微的泛红。 “假如追到你,我就更珍惜你,好好待你,然后……” 杨禾栀很轻地扬了下唇角,她抬起眼,耐心地看着蒋凌宇,等待他的下文。 “然后什么?” 蒋凌宇盯着女朋友温柔恬静的眉眼,连声音都很轻软。他有些无所适从地抬手摸了摸脖子,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没了。随即又深吸了一口气,从桌子对面走过来,半蹲在杨禾栀坐着的椅子旁边。 他的体温很暖,身上纯棉的布料让杨禾栀感到安心。他只是克制地看着她,伸手抚了下杨禾栀的碎发,深邃俊朗的眼眸微敛,眼底全是情愫。 杨禾栀有些意外,她抬手攀附住蒋凌宇搭上来的手,感受着面前的他呼出的潮热气息,仿佛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 而后,她听到空气中传来四个字,是郑重的语气。 “然后娶你。” 意料之外的出差 晨光刚漫过46楼总裁办的全景玻璃幕墙,杨禾栀拿着包走进办公区。屁股还没坐热,工位上的电脑就弹出企业微信的红色提醒。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困倦的脊椎瞬间绷直。这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像极了读研时深夜收到导师微信的瞬间——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心跳总会不自觉地漏掉半拍。 杨禾栀太熟悉这种如影随形的焦虑了。从记事起,她就像一只永远在走钢丝的羚羊,小时候怕父母,上学时怕老师,现在工作了又怕领导。 譬如她考了98分,所有人都会问那2分丢在了哪里,而非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拿到其余的98%。 每一次期待的目光落在身上,都仿佛有千斤重。她害怕自己完成任务不够出色,没有达到这些人的期待,遭受责骂。 电脑屏幕散发的白光和日光融合,打到她的脸上,面颊侧细白的一层小绒毛若隐若现,让其周身都镀上微暖的光圈。 杨禾栀幽幽地点开通知栏。 陈总助说话一向简练,像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剖开她最后的侥幸。 “明天广州的创新峰会,蒋总指定你随行。”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杨禾栀蹙起眉头,她自然知道这次峰会对他们公司的重要性。 财务总监连夜修改的展示PPT都将近有200页,满满的周期表,其中恒泉26个商业综合体的真实出租率还是由她和另一位秘书跑腿,一个一个跑去找资方确认的。 可问题是,她想起上周集团OA公示的随行名单分明只写着陈总助和宋秘书长的名字。 公示里面没有她这个刚入职不久的行政秘书。这种顶级的领导会议,她并没有任何随行办事经验。 「总助,上周议程确认的是宋秘书长......」她斟酌着敲出半句试探。 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陈总助的回复裹着太极推手的柔劲:「哦,你还不知道,宋雅茹家里的双胞胎最近出水痘,蒋总就给她准假了。」 杨禾栀“……” 她对着泛白的屏幕闭了闭眼,随即扫视了一圈总裁办内各位能干沉稳的资深秘书们,这些可都算是她这种新人菜鸟的超级大前辈了。 宋秘书长是休息了,但出差峰会这种大事儿就能轮到她吗? 上周五和银锋水泥厂老板的周旋又浮现在眼前——当她将齐永锋的质检报告推过檀木桌面时,她的老板用一种带有兴味的目光像X光机般扫过她的脸。 杨禾栀忍不住揣测,蒋泽赋不会又想使什么招数给她再来一个下马威吧。 ———— 行政部的专员效率很快,晚上的飞机,下午2点钟准时给她发来电子登机牌,CA1311次航班,凌晨1点钟落地广州白云国际机场,下榻酒店定位在峰会会场的花园内部。 这意味着她今晚要穿越大半个祖国,然后将只能睡三四个小时,随后要严阵以待即将到来的峰会。 有陈总助坐主阵,杨禾栀还不算特别慌乱,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保持微笑,站在蒋泽赋身后给他递酒杯就好。 恰时,邮箱又跳出新提醒,是陈总助打包来了一个压缩文件。 杨禾栀本有些不以为意地点开,然后瞬间就懵了。 峰会为时三天,日程表里塞满了人工智能分论坛和各种地产政企闭门会。 此外,还有蒋泽赋将代表蒋氏集团发表的《旧城改造——用地下管廊捆绑社区商业开发》演讲报告,整整15页文档。 这应该是蒋泽赋自己写的,她粗粗浏览一遍,发现老板不愧是老板,这字里行间的用词和脉络细节竟然比上次剪彩时候,陈总助给他的代笔要高出许多level。 其他还有几个文档,包括一百多个重要人物的简介和照片,例如恒泉的竞争对头启德集团,这次也在参会名单里,这家港资背景的企业上月刚拍走京泉市通州郊区的运河地块,最近正与国土局的领导谈笑风生。 陈总助已经给她贴心地做好各类批注,要求她在今天之内要将这些文件内容记得大差不差。如果到时候出了糗,丢的可是整个公司的脸面。 杨禾栀:“……” 她觉得头开始发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所有资料传到了打印机上。 厚厚一沓a4纸材料,杨禾栀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然后开始快速分门别类,用曲别针固定整理好这些文件,方便快速记忆。 太多太杂了,重点是她对这一切都不算熟悉,只粗粗估算了一下浏览速度,杨禾栀就悲哀地发现,她在凌晨下飞机后的那三四个小时也不用睡了。 蒋凌宇送的狗狗玩偶立在工位上,软萌软萌地看着主人,落在杨禾栀眼里,她莫名觉得玩偶的表情带了一丝怜悯的滋味。 她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不算太好过,事已至此,杨禾栀也终于开始相信这次出差不是偶然了。47楼的魔王虽说在上面一声不吭,但却正无时无刻用那双透视眼精准屠杀她。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杨禾栀点开,是李满春发来的养生文章链接—— 《20多岁的熬夜脱发危机——你将秃得猝不及防》。 …… 杨禾栀有些欲哭无泪,打开淘宝,下单了两箱黑芝麻丸。 你可以下班了 快下班的时候,总裁办的内线电话响起,陈总助要她上47楼一趟。 杨禾栀端着咖啡杯走进办公室时,瞧见蒋泽赋正坐在椅子上假寐。 落地窗旁边的金鱼缸里,水泵汩汩响着,屋内有茶香和烟味交织的清淡气息。 看到秘书敲门进来,蒋泽赋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睛。 “昨晚没睡好?” 他的嗓音低沉温和,听起来只是单纯关心下属的意思。 杨禾栀想起就在上楼之前,她还对着化妆镜,小心翼翼地检查妆容,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上班后买的贵价遮瑕不管用,这都能被老板察觉出气色不好吗? 她的脸色泛起红晕,想到昨天没睡好的主要原因是在和男朋友煲电话粥。 蒋凌宇上周六把她送回家后,就和发小乘机飞往挪威旅行,他兴奋得都忽视了时差,和杨禾栀大半夜分享着终于看到极光的激动。 这头的京泉市已经是深夜,杨禾栀强忍困意附和着,因为两人平时的兴趣爱好其实大不相同,很少能有像昨晚那样的机会可以聊得尽兴。 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她仿佛也被雪景蛊惑,陪着他聊到东方既白。 ———— 耳朵里无比清晰地听到鱼缸里的水花声,她低着头,只轻声回答:“嗯,蒋总,昨天有点事情,不过现在已经调整好了。” 杨禾栀今天穿着套休闲西装,换了一双漆皮的黑色高跟鞋,乌黑的眼睛低垂着,睫毛却显得密而长。 因为是要上楼见老板,她将有些凌乱的马尾重新梳了一遍。 许是因为走得急,又或者是心里紧张,她的额头浸出了一层细汗,脸上脖子上都是象牙白一般细腻的颜色,微微浸湿。 蒋泽赋的手指拿起咖啡杯,却迟迟没有喝下,只是盯着面前垂首的美人,下巴微微抬起。 他仿佛只是随口一般提起,“齐永锋的单子拒了,他不会再找来了。” 蒋泽赋抬眸看她,他的眉眼间轮廓极深,继续补充道。 “质检报告的数据很明显,水泥的强度差了将近15%,耐久性也不达标。” “后续我会让陈远和齐永锋沟通,如果他想通过私下加你的联系方式,你拒绝就好。” 杨禾栀一下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望向他,“什么?” 男人的那双眼睛,静深地打量着她,话语像是带了一丝安抚。 “不要和任何客户私下联络,你会吃亏。” 杨禾栀咬着唇瓣,琢磨了一番话内的深意,也没觉出个所以然。 她当然不会自讨苦吃地去羊入虎口,难道说蒋泽赋怕她觉得有了蒋凌宇还不够,想猎奇一下,换换胃口。害怕她被人家耍了? 额…… 不过总之,有了上司的这句话,齐永锋不会再敢想骚扰她。 蒋泽赋看着杨禾栀咬着唇瓣,齿痕在下唇上留下一点浅浅的印记。 他想起那天的梦里,她也是如此,咬着唇不让他亲,还出了很多汗,只不过不止在脸上—— 他在梦中吻上她的胸乳时,乳尖的红晕处仿佛在幻念中渗出了汁水。 他的秘书赤裸着上半身,脸上却还在跟他装正经,推距着不叫他亲。 可蒋泽赋置若罔闻,换了一边乳肉又啃了上去,温热的舌头舔咬着敏感的乳尖,嘬奶一般吮吸起来。 这些水液都被他吮得一干二净,津液一润,白腻的乳肉上染出暧昧的粉红色。 蒋泽赋对这样的细节记忆犹新。 他下流的想法逐渐蔓延,突然很想试试。 站在他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女人,真实的杨禾栀,他想试试在被他抬手拖住两团乳房时,她柔滑的软肉会不会满得溢出了指缝。 感受到腿间隐隐有硬胀的趋势,蒋泽赋有些可惜地叹息一声,只好不舍地收回了思绪。 落地窗外,暮色正一点一点浸染着城市的天际线。金鱼依旧在游,不知疲倦,缸底的鹅卵石上落了一层细碎的杂质,像是欲望沉淀后的残渣。 杨禾栀站着等了会儿,久久等不到蒋泽赋让她离开的指令,白皙的双手垂落身侧,轻握成拳。 她今天得准点下班,晚上9点多从T3机场起飞,抛开在路程上花费的时间,还能赶着下班回家收拾行李。 蒋泽赋的钢笔在手指间叩出轻响,惊醒了悬浮在两人之间的某种微妙氛围。 “你可以下班了。”蒋泽赋淡声开口。 杨禾栀有些诧异,他桌子上的电子钟显示着6:15,还有15分钟才是打卡时间。 蒋泽赋摘下眼镜揉捏着眉心,镜框扫过原木桌面,发出极轻的窸窣声。 听到这种声音,杨禾栀的脊椎窜上细密的电流感。 蒋泽赋的声线很平静。 “回去收拾行李,晚上我派司机,接你去机场。” 她这么在意,这么喜欢。 晚上8点钟,暮色将天际线染成深紫色时,宾利慕尚碾过满地碎金般的路灯光影,正在驶向t3机场。 杨禾栀并膝缩在后座右侧,皮质座椅细微的摩擦声都会让她神经紧绷。 蒋泽赋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正在她左侧不远处的位置,相差不过几十公分。 其实司机开的车非常稳当,但杨禾栀有些坐立不安。 “蒋总,您怎么会来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黏着在空调暖风里,又轻又弱。 杨禾栀不解,本以为他会派车过来接她去机场,没想到老板本人还亲自过来。 “碰巧。” 蒋泽赋看向窗外,眉骨投下的阴影困在眼底,语气几分随意。 杨禾栀:“……” 这还能碰巧吗?她为了便宜的房租,住在接近通州的郊区这块儿,和市区去机场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蒋泽赋将目光移回车内,看向疑惑的杨禾栀,很轻地笑了声。 “哦,周启不是买了这的地皮吗?我正好来参观参观。” 他将距离不动声色般拉进,腕表折射的冷光扫过她的膝头。 “怎么,杨秘书觉得……我是专程来接你的吗?” 杨禾栀有些仓皇,手快摆成了拨浪鼓,“不敢不敢。” 她可再也不敢抖机灵,想要试探上司了。 确实,蒋泽赋所言不假。 在她走之前争分夺秒看的那一沓资料里,恒泉有个对家公司启德集团,老板就叫周启,买了她家附近一块地,准备建生态园。 蒋泽赋却看着秘书因为尴尬而微微胀红的脸,坏心思忽起。 他把交迭的双腿放下,头微微一侧,右手肘撑在了后排的中控台上。 裤缝摩擦的声音很轻,沙沙的,在过于静的车厢内,显得炸耳。 杨禾栀瞧他一眼,却惊觉两人之间有些危险的距离。 他是故意的,想看她示弱,看她躲闪。 像是在故意捉弄她。 她往后轻轻退开半寸,抿了抿唇,眼底有愠色。 沉默间,车辆进入隧道,霓虹如血色泼进车窗。有辆货车飞速驶过,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杨禾栀下意识往左边的声源看,却对上了蒋泽赋似笑非笑的眼睛。 因为弱光线的原因,衬得他的眼神很亮。 清淡的雪松香飘过来,杨禾栀知道,这是独属于他的特制香。 和蒋凌宇惯用的那种花香不同,雪松的味道很有侵略性。 她面上一点点红起来,胡乱地顺了下头发,将碎发别在耳朵后,露出发烫的耳根。 蒋泽赋忽然问:“怎么不戴耳钉?” “啊?” 杨禾栀不明所以地愣了会儿,疑惑道:“公司还规定了秘书必须戴耳饰吗?” 蒋泽赋却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原因,他还藏着她的栀子花。 男人的目光偏头向下扫视,因为是下班时间,杨禾栀没有穿正装,她坐姿端正,腿很细直。身上穿着深卡其色长款风衣,弯曲在座位上的双腿被浅蓝色牛仔裤包裹。 一双杏眼看着他,里面像铺着细密水光,湿润的、清亮的、沾着雾气。 “我,我的耳钉丢了,我就喜欢那一副,所以没戴别的。” 他的秘书神色戚戚,看起来好委屈,语气很闷。 车已经驶离隧道,月光如潺潺流水,轻柔地洒落在杨禾栀的颈间,清澈而温润地摇曳,锁骨在反光下凝成瓷釉的弧度。 她把头发轻轻拢至身后,颈部的轮廓细腻流畅,仿佛一片脆弱的薄纸。 蒋泽赋当然想起了那只被他捡到的,惹人心乱的栀子花。 是谁送的吗? 蒋凌宇不会送得那么廉价。 可她这么在意,又这么喜欢。 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伸手不耐地松了松领结,阖上双眸不再看她。 是他的秘书害羞了 po1 8rn.c o m 晚上9点40分,蒋泽赋和随行人员一同登上CA1311次航班的商务舱。 机舱的穹顶洒落下暖橘色的睡眠灯,杨禾栀缩在靠窗的沙发椅,她手里的笔悬在厚厚一沓资料上方,不停地东划两道西写几笔,专心致志地恶补会场相关内容。 蒋泽赋就坐在她旁边,前桌上摆一台平板电脑,他盯着上面的表格,神色凝冷,手?心轻轻托在下巴处。 “蒋先生晚上好,请问您需要饮品吗?我们还准备了夜宵。”身穿深蓝色制服的空乘推着餐车停在过道,她半蹲在椅子的旁边,高跟鞋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 训练有素的空姐轻声开口,谨慎礼貌地问询着这位来自国航PhoenixMiles最高级别的白金卡贵宾用户。 蒋泽赋撩起眼皮,黑眸漫不经心地扫向旁边的餐车。上面除了红酒,果汁,牛奶,还有一些寿司和进口水果。 他对这些东西向来没什么兴趣,视线重新回到平板上。男人把后背靠在包裹降噪材的沙发椅上,声线几分冷沉。 “你问她,看她想吃什么。” 空姐还在红着脸偷瞄男人绷紧的下颌线,优秀又多金的英俊男士总是过分惹眼,他们的存在就像一件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剪裁考究的定制西装勾勒出的挺拔肩线往往会令女人心驰神往。 她闻言眼神闪烁两下,赶紧将目光移到靠内的杨禾栀身上。 职业习惯使然,空姐下意识猜测着,这个大美女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蒋泽赋从来都是包舱服务,其他随行人员都是坐在后排位置,没有下属可以直接坐在他的旁边,更何况还是位异性。 她面上礼貌地问询着杨禾栀,心里的八卦之魂已经开始想入非非。 ———— 杨禾栀还沉浸在脑海中背的那几个老总简介,猝不及防被点名。她尝试咽了下干涩的嗓子,向空姐伸出一根手指,提出要杯果汁。 空姐随即添了鲜榨的橙汁给她,继而对蒋泽赋鞠躬,准备往客舱后面的机组休息室而去。 蒋泽赋的余光始终在旁边的人身上,舱内温度偏低,水晶杯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杨禾栀微敞的领口。 他指节叩在桌板上,示意空姐暂停。“麻烦了,再加一条毛毯。” —— 杨禾栀已经重新转回她的浏览思路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开始正大光明地打量她。 舷窗滤过的暮色为杨禾栀侧脸镀上一层暗光。 低头写字时,她的睫毛在纸张下方里投下一层栅栏般的阴影。浅色的低领毛衣上堆着她墨色的头发,衬得肤色格外白皙。 她的批注习惯用一手娟秀的行楷体,笔尖游走时迸发出刀锋般的锐利,整个人看起来很专注,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路。 人漂亮,字也美。看更多好书就到:po shu8.c o m 蒋泽赋感到眼前一亮,觉得新鲜极了,那种在忙碌工作后产生的厌烦与枯燥仿佛一下子消失殆尽。 她好像把东方女性的柔美与睿智展现地淋漓尽致。 男人微微扬眉,不动声色地继续注意着她。 他看到杨禾栀记忆东西的方式很有意思,会编一些谐音口令写在旁边。 比如像港城晋安地产的老板姓陈,靠的是建造游乐园和欢乐谷发家。杨禾栀就在旁边写:「晋商喜欢坐在摩天轮里喝陈醋。」 笔尖在字的尾部处还挑起了狡黠的钩,像极了她隐藏的那点鲜活脾性。 —— 蒋泽赋的嘴角轻轻牵动了下,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开始没话找话。 “为什么不用平板看?” 杨禾栀因为老板突然的提问有些怔愣,她抬起头看向蒋泽赋,如实回答道:“我不太喜欢用平板记东西,我是那种习惯把文字具体的位置放在脑子里。嗯……您理解吗?就是每次回忆的时候,我会先想到这段话在某张纸的哪个位置,这样我会记得更牢。” 这也属于她当初考研时背书的绝招,纸质化阅读的效率会更高。 蒋泽赋只是笑了下,随意调侃她:“所以,到时候看到陈老板那张脸的时候,你只能想起老陈醋?” “怎么会?您误会我了,那只是我下午粗略地记了一下而已,我当然有做过了解啦。”杨禾栀觉得蒋泽赋又小瞧她了,唇瓣微微撇下弧度,忍不住继续反驳道。 “就比方说这位陈总,可以说是娱乐地产方面的翘楚,他们公司里游乐园的设施有专利技术支撑,人家的焊机有独立的水压操控装置,工厂可以用短时间生产出高附加值的产品。” 座位上的阅读灯将两人笼进同一片光锥,蒋泽赋伸手扯松领带,他觉得这样义正言辞的女秘书好像是有些可爱。 “哦,那看来是我们落后了。” 他本意只是想故意逗逗她。 谁知杨禾栀好像真的是这么想一般,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继续补充道:“倒也不是技术落后,只是现在我们公司的产业链,其实主要覆盖到了住宅楼盘和公用事业等行目。但这简直是浪费您当时在国外高价买的GUS激光切割技术,那种庞大的投入根本在短期内拿不回成本。我觉得只要精打细算一点,是完全可以用更少的投资额完成工厂设备的升级的。” 蒋泽赋闻言挑眉,声音柔润,像是循循善诱。 “原来如此,杨秘书是说,我当时就不应该买。” 杨禾栀顿时反应过来,她好像多嘴了,显得有卖弄嫌疑。只得干巴巴地赶紧解释:“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蒋总您是属于高瞻远瞩,还考虑到了公司未来的全智能化家居加工项目。” “我的意思是,杀鸡焉用牛刀。”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她的老板听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完。 杨禾栀像是被蒋泽赋的眼神鼓励到,开始想为自己的观点辩护:“工厂的投资成本完全可以交给部分人力,您当时用高价购买了加工技术,用激光切割机取代三百名焊工,省下的是财报数字,斩断的却是供应链里的毛细血管。” 她的手指随意翻出一张纸的空白背面,在上面快速画了张曲线图,然后笔尖点在设备折旧率曲线的顶点给蒋泽赋看。 “您看,机器生产零件的效率并不算特别成熟。假如把这部分交给工厂的人力,其实时间效率是翻倍的,成本却可以基本维持不变。还可以解决很多一线临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问题。” 杨禾栀的意思很简单,她只是觉得不能急功近利。 当初,她自己就深受找不到工作的痛苦,在如今智能化浪潮下,传统实业公司若再盲目跟风,用AI替代人力,无异于饮鸩止渴。 缺乏精准适配的智能改造,不仅难以提升效率,反而会拖累这些企业的转型步伐,从而加重了很多社会问题。 …… 这边的蒋泽赋低眉顺目地认真听完,沉默了十几秒。 杨禾栀抿着唇,暗自腹诽:老板不会这么小气,连建议都听不得吧…… “我会考虑你说的话。” 蒋泽赋说完,复又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这位秘书。 她漂亮的眸子里同样映着他,里面水光盈泽,脸颊上慢慢爬起红意,楚楚动人。 “你很聪明,也很刻苦。” 他终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不在局限于浅层的美貌。 他确实是喜欢看杨禾栀脸上因他泛起那淡淡的血色,仿佛在清冷的白瓷上轻点了一抹红釉。他知道那不是害羞,更多的是尴尬和无所适从。 但这种自然状态下的她,生动又自信,比之工作时常常表露出那些公式化的情绪,要让他心动许多。 杨禾栀向来是别人说一句话,就会在脑子里反复回味对方的语气有没有深意。 可是这次,她却从老板这张向来矜贵高傲的脸上,看到了真诚的笑意。 他此刻的眼神太过灼热,眼睛里却似笼着一层她看不透的氤氲意味,在灯下平添暧昧。 杨禾栀不敢再与之对视,羞赧地把脸转过去,假装看舷窗外的夜景。 蒋泽赋却看着她的后脑勺,勾唇浅笑。 “说了这么多,要不要喝点果汁解渴。” 他把果汁杯端起来,递到杨禾栀胸前的位置。 杨禾栀像是受宠若惊,接过杯子时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手掌心。 橙汁是温热的,她的指尖也很滚烫,传来的热度正旖旎地透过手臂,传进蒋泽赋的心脉。 这样的感觉只存续了一瞬,杨禾栀抽手的速度飞快,像是在刻意躲避他。 这样欲盖弥彰的动作令蒋泽赋察觉到了什么。这一次,不再是面对他时尴尬的表情,也不是无所适从。 蒋泽赋好像恍然大悟。 —— 是他的秘书害羞了。 吻 凌晨12点,飞机穿过厚厚的积雨云。进入淮南下沿地区,机腹下方堆积的水汽凝聚,像打翻的棉絮,正被近一千公里的时速拉成蓬松的糖丝。 引擎的白噪音在耳畔流淌,蒋泽赋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眉心,抬手将平板阖上。 他的视线转向一旁安安静静的杨禾栀,她已然困得坚持不住,靠着头枕陷入睡眠。 女人身上的薄毯边缘滑落至腰间,露出领口处一大片白腻的皮肤。浅色的针织毛线衫带着一层细闪,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 他的秘书白日里牙尖嘴利,说起话来一套接着一套。这会儿却大概是累极了,蜷缩在座椅里,看起来那么柔软脆弱,像一片轻薄的云。 睡梦中,杨禾栀的嘴微微张开一个小口,齿尖无意识地轻咬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像是被晨露压弯的花瓣。 蒋泽赋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 再近一点点。 他生怕惊扰了这样难得的美好,却忍不住想破坏些什么。 他想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于是把责任都推到了漂亮的女秘书身上。 惹人心乱的人睡得却很熟,这很不公平。 曾经他一直觉得在杨禾栀的脸上,那双眼睛最美。可此刻她是闭着眼睛,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垂,如同停驻在花间的蝶翼,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舱顶上的灯影随着他摇曳的心,好似一同晃了晃。 想象中,她会眼角发红,像那天在梦里时那样,他要低头吻她的眼睛,是不是会收获一阵暧昧的发颤。 或者杨禾栀还是不会动,只是任由他继续,那么吻可以继续,吻到鼻尖、脸颊,再到嘴唇。 再往下,她敞开的领口,也会变成他的领地。 蒋泽赋只是这么想,便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热烫起来。 原来不是被具象的某一个部分吸引。 是全部 他想要她的全部。 弟弟的眼光是很不错…… 蒋泽赋有些自嘲地想,他和蒋凌宇不愧是亲兄弟,看上的女人都是一个。 可他在不久之前,还在嗤之以鼻地傲慢着,怀疑弟弟的眼光。 为什么会是杨禾栀? 蒋泽赋陷入懊恼的情绪中,只要一回味这三个字,一看到这张脸。他就觉得大脑发热,连带着下腹隐隐灼烫起来。 思及此,他便一秒钟也不想停顿,随着顶灯覆在他背后的阴影逐渐扩大—— 他低下头来,直入主题,吻了上去。 …… 这个吻,无所谓是见色起意还是别有用心,在唇碰上她的瞬间,他的身体好像调动出了最充沛的情欲。 起初,他动作很小心,只是蜻蜓点水般蹭着杨禾栀,克制又温柔地舔过她的唇缝,再含住下唇,有节奏地吮吸着。 他含得很浅,像是怕扰了她的好梦,微凉的薄唇只轻轻抿住了她吻热湿滑的舌尖。 杨禾栀柔软的小舌轻轻颤动,却误舔舐到了蒋泽赋的唇峰。 由于过去没有任何亲吻的经验,此时他只觉得她的舌头又软又嫩,激得他想要尽数吞含一般。 ………… 杨禾栀在无意识状态下被轻薄,脸上泛起细腻的春泽,白皙中透着一层薄薄的生理性红晕,像是初春的樱花被晨光染上了一抹羞涩。 那抹红从她的脸颊悄然蔓延至耳尖。 他的呼吸已经被她的美完全搅乱了,连带着心里也弥漫出对弟弟的嫉妒。 此刻,一种刻骨的占有欲如毒液一般从蒋泽赋的心底蔓延开去。 她的羞怯,她的柔软,从没有同他展示过。 凭什么蒋凌宇就可以? 氤氲潮热的呼吸间,情绪在慢慢失控。 蒋泽赋觉得燥热,被原始的欲望驱使着,只想在她身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印痕。他开始不满足,压着杨禾栀的唇下意识用力,极具侵略感地含咬住一小块唇肉吮吸。 他动情时,脑子里想起初见杨禾栀时,是弟弟手机里那张照片,女孩儿的杏眼浮动着细碎的光芒, 在面对抓拍时有些羞涩,镜头映出她略显错愕的脸。 砰砰,砰砰。 …… 终于,蒋泽赋回忆起来。 当时的心跳声,好像透过骨骼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震耳欲聋。 换个抗摩擦的口红牌子吧 如果时光能倒流,陈远发誓,他宁愿憋炸膀胱,也一定不会在那个时机,那个档口,偏偏要去机舱前门上厕所。 …… 当他解决完,正返回后排座位时,就撞见自家老板斜着方向靠内俯身,弯折的手臂撑在座位扶手处,整个人覆在那个临时调任来出差的女秘书上方。 他有些僵硬的目光顺势移到了机舱玻璃,上面映射的画面很明显。他家老板的唇峰还悬在秘书唇角上的两厘米处。 机舱的睡眠灯在蒋泽赋后颈镀了层银边,这让陈远突然想起《动物世界》里鳄鱼浮出沼泽,正饲待时机准备叼走母鹿的镜头。 ———— 在竞争激烈的职场环境中,每个人都练就了敏锐的洞察力。陈远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许多曾经令他困惑的细节——为什么向来严苛的蒋总会破格提拔一个仅有学历却毫无实战经验的漂亮姑娘进入核心层做秘书。 他记得自己曾小心翼翼地建议过,或许可以让杨禾栀先从普通文秘岗位做起,毕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大开后门,难免会招来非议。 然而蒋泽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就将杨禾栀调到了46层总裁办,并告诉他不要跟任何人声张有关于杨禾栀的资历问题。 陈远太清楚恒泉的用人标准了——这里奉行的是绝对效率至上,高昂的薪酬对应的是顶尖的学历背景与过硬的专业素养。 每一个能进入核心层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精英。而杨禾栀的破格晋升,显然另有隐情。 起初,陈远以为杨禾栀或许是某位合作方老板的千金,被安排到公司来体验职场生活。直到某天,蒋夫人亲自找他打听杨秘书的工作情况,并委婉地透露这是她二儿子的女朋友,他才恍然大悟。 作为蒋泽赋最得力的助手,陈远经手着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核心管理层都签过严苛的保密协议,这种私事在他看来不过是老板为自家弟弟行个方便,无可厚非。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就令他开始匪夷所思起来。宋雅茹家的双胞胎水痘明明已经痊愈,完全可以复职参与这次峰会的出差活动。可蒋总却不仅准她在家多陪孩子,还承诺工资照发不误。宋秘书长很开心,当即就带着老公和孩子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于是,出差的重任就落在了杨禾栀的肩上。在陈远看来,这位新人秘书显然还不足以担此大任。但他很快又为老板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或许蒋总只是想借此机会锻炼未来的弟媳。 可当得知蒋泽赋亲自去接杨禾栀赴机场时,陈远心里那点自圆其说的解释开始动摇。 直到上了飞机,陈总助在此刻恰好撞见了这个令他此生难忘的场景。 ………… 蒋泽赋敏锐地察觉到侧方的异常,他缓缓直起身,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去。 陈远立刻挺直腰板,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恰在此时,空乘甜美的广播声适时响起:“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即将开始下降……” …… 杨禾栀被广播声唤醒,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连日的高强度工作,加上与蒋凌宇跨时差的视频通话,让她在剩余不到一小时的航程中睡得格外沉。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余光瞥见站在过道上的陈总助。 陈远正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挠着头,活像个被抓包的小学生,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震惊的余韵。 杨禾栀困惑地看了看身边神色如常的蒋总,又望向僵在原地的陈远,轻声问道:“总助,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远对上蒋泽赋警告的眼神,那目光分明在说:「敢多说一个字,就把你从飞机上扔到珠江口去喂鱼。」 “没、没什么。”陈远仓皇地移开视线,“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坐太久腿有点麻......” 他正说着,就同手同脚地往前迈了一步。 “……” 蒋泽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腿麻就老实待着,别到处晃悠。” 陈远长呼一口气,像是如蒙大赦,一瘸一拐地退回后排座位。 杨禾栀仍沉浸在睡意朦胧的状态中,感觉脸颊莫名发烫,仿佛有团火在皮肤下隐隐燃烧。她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触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些许酥麻感。 “想喝水吗?” 蒋泽赋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低沉而温和。他修长的手指按下服务铃,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微红的唇上,“还是想要橙汁,或者其他什么?” 杨禾栀循声看过去,视线一寸寸下移。男人高挺的眉骨嵌着一双漆黑的眼睫, 下颌线干净利落, 被薄薄一层皮肤包裹着。 她仿佛不受控制地盯上蒋泽赋的眼睛,白皙的脸颊浮上浅浅的红晕,她赶紧摆手,表示抚唇的动作并不是想喝水的意思。 “我不渴的。” 应该是之前喝过橙汁的缘故,她感觉嘴巴出奇的水润。 …… 女人的声音很小,明眸还泛着水汽,随着摆手的动作,看起来倒像是娇嗔。 蒋泽赋的唇边染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行,那睡好了吗?” 杨禾栀点点头,认真回答着上司的问题:“嗯,可能是气流颠簸,我觉得有点儿闷,不过睡太沉了,都没憋醒。” 话音刚落,她小心翼翼打量着蒋泽赋的气色,礼貌地回问了一句:“那蒋总您有休息…” 毕竟明天一大早峰会就要进行开幕式,等他们一会儿到了酒店,可能已经没有完整的睡眠时间。 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因为蒋泽赋正在向她倾身靠近。 他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空气中,像是初雪后松林间弥漫的冷冽,又像是晨露滴落在柑橘叶上的清新。那味道并不浓烈,却仿佛能穿透空气屏障,悄无声息地侵入她的感官。 “吃饱了,就不太想睡了。”蒋泽赋淡声开口。 机舱里氧气很足,四周都包了隔音材料,整舱很安静,只有他们和另外叁个随行人员。 杨禾栀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座椅扶手,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蒋泽赋的靠近在她周身投下一片阴影,像一张无形的网,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将她包裹。 “您......您还吃饭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平稳,“那飞机餐好吃吗?”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脸,赧赧补充道。 蒋泽赋的目光落在女秘书的唇上,那里还泛着莹润的水光,唇釉早已不知所踪。 “还可以,味道不错。”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目光仍在杨禾栀泛红的脸颊上流连,稍稍冷却的心口又涌起热流。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禾栀觉得,她的老板平常不笑时,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疏离感。 可此刻,他的眼角却浮现出一种笑意,带着迷人的馥郁。 彼时的她还不知,那是蒋泽赋偷香得逞后的回味。 ———— 凌晨一点十五分,飞机稳稳降落在白云机场。 蒋泽赋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宽肩窄腰在廊桥的灯光下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跑道上强烈的探照灯透过玻璃幕墙,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格外清晰。 杨禾栀和陈远跟在后面,高跟鞋与皮鞋的脚步声在廊桥里格外清晰。她小声冲陈远问道:“总助,一会儿是有人来接我们去酒店吗?” 陈远边走边嗯了声,余光看了眼行政秘书有些肿胀潋滟的嘴唇,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杨秘书,咳,冒昧问一下,你平时习惯用什么牌子的口红。” “啊?杨禾栀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嘴唇。“我一般用迪奥或者香奈儿......怎么了?”她说着就要去翻包里的化妆镜,想确认今天口红颜色是不是不太合适。 陈远点点头,暗自记下了这两个名字,看来这种国际品牌的口红掉色都很厉害。 “不是说颜色。”陈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女朋友好像之前用过圣罗兰,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他顿了下,又轻飘飘落下一句:“这个牌子比较抗摩擦,不容易掉色。” 杨禾栀:“……?” 别哭了(二更) 深圳湾国际会议中心的穹顶下,一百多家国内外知名地产企业和建筑公司的LOGO在LED屏上轮番滚动。 杨禾栀站在主论坛入口处核对今天下午的议程表,她快速翻阅着文件,感觉大脑运转已经接近极限。 他们昨晚到达酒店时已经凌晨2点钟,然后杨禾栀马不停蹄地核对着流程和审阅资料,熬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里像含了块烧红的炭。 “杨秘书,维斯那边的人提前到了。陈远快步走来,瞥见杨禾栀在平板电脑上切换着中德双语的ppt,他又交代道:“蒋总马上就到,你先把他们引到叁号小会议厅。” 杨禾栀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广州的天气很热,她只穿了件纯白色衬衫,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血管。 转身离开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利落节奏。今天她化了精致的全妆,面色几分肃锐。 来之前,蒋泽赋特意交代过她和陈远,恒泉现在有意向和德国的维斯集团合作,进口一项其旗下有专利技术的能源材料。 得知杨禾栀会德语后,便让她主要负责接待和翻译。 “卡尔先生,您好,久闻贵司在氢能源储运方面的突破。”杨禾栀来到叁号厅,用标准的德语和对方寒暄,握手后,接过对方的名片。 其余维斯集团的经理们闻言有些赞赏地看了眼杨禾栀,互相交换惊讶的眼神。 他们带的翻译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杨禾栀适时打开平板,调出昨夜整理的行业报告:“这是我们对贵司近叁年专利布局的分析。您看第叁页,是我们公司自主设计的蜂巢结构……” 这家德企的主营业务是建筑类光伏智能电网的研发销售,拥有第四代固态储氢技术和多项专利。 杨禾栀大学时辅修德语,口语能力非常强,她昨晚恶补了这家公司的所有创史资料,力争在今天帮蒋泽赋用低价拿下这一单。 蒋泽赋赶来时,便看见杨禾栀正用流利的外语和合作方交谈甚欢。他的秘书在坐立时,背脊呈现微微倾身的姿态,后腰线条在西装裙收束处绷成一道利落的弦。 对面的卡尔正与这位优秀又美丽的中国姑娘闲谈,注意到蒋泽赋进来后,赶紧起身前去寒暄。 …………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洽谈工作,双方正式确立签约意向。卡尔显然很是满意新结交的这位合作伙伴,跟蒋泽赋约了晚上的私人饭局。 并特意叮嘱他身后站着的杨禾栀,务必要来赏光一起吃饭。 杨禾栀已经快要头晕目眩,她僵硬着嘴角,全凭工作时的意志,跟着蒋泽赋将对方送出门外。 …… 两人随即就准备先返回酒店换衣服,一前一后往门口走时,杨禾栀塞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一边跟上蒋泽赋的步伐,一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蒋凌宇清朗的声音:栀栀,我后天就回国了,真想快点见到你。” “你这次出差什么时候结束啊? 杨禾栀的脚步微微一顿。 蒋凌宇是知道她是和蒋泽赋一起出差的。前几天视频时,她还特意提到过。 此刻,她下意识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男人——蒋泽赋的背影挺拔,黑色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线条,走路时步伐很稳,还没注意到她在接电话。 “好啊,很期待回去能看到你。杨禾栀放慢脚步,用手挡住听筒一侧,温柔小声地回复男朋友。“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应该是后天晚上的飞机。” 电话那头的蒋凌宇躺在酒店里,他点开国际航班的购买软件,琢磨了两秒钟,直接回复道:“那不如我直接从奥斯陆飞广州?我们可以一起转机回京泉。”他的声音里带着雀跃,“这样能早点看到你,顺便还能见见我哥。” 蒋泽赋终于注意到了秘书正在打电话,他停下脚步,转身等她。 杨禾栀感觉很不好意思,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对上蒋泽赋饶有兴味的脸。她突然想起昨晚在飞机上,他俯身靠近她时,气息若有似无地扫过她锁骨的感觉。 “好啊。”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那我,我们在广州等你。” 挂断电话时,她发现蒋泽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在走廊的灯光下格外幽深。 杨禾栀不太自在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解释道:蒋总,您弟弟说可能会来广州,想和我们一起回去。 她其实很不愿意在蒋泽赋面前提到蒋凌宇。每次提起,都像是在提醒她,无论她在工作上多么努力,也不过是个靠关系上位的空降兵。 蒋泽赋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掠过,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她的头发很漂亮,在走廊玻璃的太阳光反射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发尾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 蒋泽赋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他看出了杨禾栀的窘迫,不想再在工作的时候故意提起弟弟,因为那像是在故意为难和嘲讽自己的秘书。 她的情绪其实大部分时候都写在脸上,像一本摊开的书。蒋泽赋强忍下心头翻涌的醋意,开始怕她可能会因为他过去刻薄的态度,而胡思乱想或者不开心。 ———— 已是深秋,广州的风却还是裹挟着潮湿的热气,这令杨禾栀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不适。 陈远站在会议厅的出口处,目光在朝他走来的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杨禾栀泛红的耳尖上。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蒋总,回酒店的摆渡车到了。” ———— 包厢内,水晶吊灯在红酒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将杨禾栀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她端坐在座椅上,背脊挺得笔直,白色长裙下的小腿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微微发麻。 卡尔先生又一次举起了酒杯朝向她,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杨小姐,你的口语很流利,你在读书时有专门学习过德语吗?”他带着一口巴伐利亚口音,嘴角荡开笑意:“来,为优秀的女性干杯。” 杨禾栀面对卡尔先生这般好像有些过头的热情,只好将冰镇的香槟酒一杯杯滑过喉咙。 侍应生侍应生悄无声息地添酒,波尔多红酒在杯中荡漾。 蒋泽赋闻言抬眼望来,目光掠过女秘书已经泛起潮红的脸和水光潋滟的唇。 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这酒虽度数不高,但他并不知道杨禾栀的酒量如何。 蒋泽赋刚准备开口解围——座位上的杨禾栀却已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卡尔称赞道:“杨小姐真是令人惊喜。” 他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些点来的酒度数都不高,对于他们国家的大部分人来说不过是“开胃小菜”。他只是很高兴能遇到一位在职场上表现优秀的异国女性。 可他并不知道杨禾栀的酒量并不好,甚至说是很差劲。 —— 其实酒局文化在全世界的饭桌上都很常见,杨禾栀害怕这单生意会因为她的失礼,而出现一丝一毫的闪失。 所以即便她觉得胃部像被塞进碎玻璃,也要忍不适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冰镇香槟的寒意顺着食道蔓延。 饭局接近尾声,卡尔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的身上。 杨禾栀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跟身旁的陈总助交换了下眼神,起身前往卫生间。 她拖着身体行至洗手池,胃部突然剧烈抽痛,让整个人几乎半仰跪在地,白色长裙垂在锃亮的地板上。 随着胃里涌出一股股翻江倒海的不适,她起身冲进隔间,无法抑制地抱着马桶呕吐起来。但是这几天下来,她因为难受都没怎么吃饭。 胃里没东西只能空呕。 这样不好好吃饭的毛病,她本已经改了,和蒋凌宇在一起后,对方总是细心纠正她生活中的一些不良习惯,给她做饭时极尽考虑她的口味,每天都要问她的一日叁餐。 杨禾栀醉意上头,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疼地脸色泛白,心里被一阵一阵的愧疚湮没,他只是几天不在,她就又没听他的话。 吐过之后,杨禾栀感到自己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的缓解,勉强支撑着身体起来,对着洁白的洗手盆,让清凉的水流冲洗着双手,也试图冲刷掉那股令人窒息的不适感。 然后,她轻轻拭去嘴角的残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缓缓地走出了洗手间。 …… 女人醉眼朦胧,步伐缓慢沉重,她扶着墙壁,穿越冗长的长廊。 顶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杨禾栀感到一阵眩晕,那光太刺眼了,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将她今夜疲惫不堪的灵魂暴露无遗。 她再也支撑不住,狼狈地蹲下身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眼泪不可抑制往出涌,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那股由于高强度工作加上饮酒而造成的不舒服。 她喘着气缓解难受,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脑子里旋转。 突然,杨禾栀的鼻息被一股清冽的淡香攥住,余光里是黑色大衣衣摆的一角。衣摆微晃动,一道阴影覆盖下来。 她清晰地感受到一阵衣料短暂的下沉,随之而来的近距离,让她直接被藏进了衣服里。 杨禾栀的视线看向来者,他握着大衣领口,正拢过她的肩膀,手背的血管清晰,青筋脉络分明。 男人劲瘦白皙的手臂蹭过她的下巴,停在她的身体前。 微风顺着廊口拂过,她垂落的几缕发丝被长廊带过的穿堂风吹起,又缓缓下落。 蒋泽赋倾身蹲下,抬手将杨禾栀脸上的碎发拨开。 他看着面前的秘书眼里一片濡湿,感觉心尖一涩,像是被她这幅可怜动人的模样轻轻挠了两下,起初是痒意,后来却是像被剐蹭的微疼。 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犹豫,原来他的秘书平时干练利落,酒量却这样差。 …… 杨禾栀两手俯撑着地,整个背弯下来,衬衫领口随着重力敞开缝隙,锁骨和乳沟上淌着一层薄汗。 蒋泽赋盯着此番春色,眼里是化不开的晦暗。 他忍不住伸手抹了下女人脸侧的泪痕。这双杏眸真的很漂亮,清澈的,水润的,长长的睫毛在他的注视下颤动。 早该承认的,从第一眼见她便被不可抑制地吸引进去,让他现在心甘情愿地沦陷。 她很努力,工作时从不矫情,他已经看到了,也为之着迷。可她的脆弱却很少向他展示,这双眼睛这样柔软地看过谁,他全然知道。 他们兄弟二人被这样的她所吸引,再正常不过。 蒋泽赋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弟弟还不够格,配不上她。 就像他母亲说的那样,她只给他做秘书,实属委屈了杨禾栀。 她太美了,太诱人。 他只想把她藏起来,即便他现在还不属于他。 蒋泽赋想罢,直接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揽,把杨禾栀从发凉的地板上带起来。 杨禾栀的唇瓣撞到他的喉结处,砰一声闷响,像亲吻声,又像心跳声。 男人的眼神猝然深了几分,哑声哄着她。 “别哭了。” 他吻了上去(一更) 蒋泽赋低头搂着杨禾栀,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逡巡,触到额头时,感到烫得惊人。 他的心狠狠一揪,眸底翻涌着心疼和愧疚。 “对不起,不会让你再陪我应酬了。” 杨禾栀醉得意识模糊,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手环住蒋泽赋的脖子,侧脸闷在他的胸膛处呼吸间全是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难不难受?”蒋泽赋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开口的声音如清润的泓泉般柔软。 “有点儿……” 杨禾栀的声音又弱又颤,肩膀不安的在他怀里轻轻耸动。 蒋泽赋没有半分犹豫,将怀里的人用外套裹紧,打横抱了起来。 他颠了两下,察觉到杨禾栀非常轻,抱起来毫不费力。 此时他的杨秘书褪下了棱角,很乖,很安静地窝在他怀里,胸前鼓起起伏的幅度。 ………… 夜晚的月亮格外清亮,在地面镀上一层银霜。院外,汽车的引擎声低沉轰鸣,陈远已经吩咐司机将车开了过来。 酒店大门一开一合,扑面一阵潮湿的凉风,蒋泽赋怕杨禾栀受寒,将人搂得更紧,加快了步伐。 到了车前,他腾出一只手拉开后排车门,小心翼翼地将杨禾栀轻放在座椅上。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整个人陷在真皮座椅里。 蒋泽赋俯身给她系安全带,她还箍着他的脖子不松,杨禾栀开口呢喃着什么,他下意识将耳朵凑近。 女人的红唇一张一阖,湿热的气息撒过他的耳畔。 “凌宇,好难受啊,你抱抱我……” 蒋泽赋忽地心悸,连呼吸都不由慢下去。杨禾栀的声音不算清晰,却让他听到了每一个字。 她在撒娇,喊得却是他弟弟的名字。 …… 他察觉自己的心口似被人拧了一把?,酸涩得难以忍受。 蒋泽赋垂着眼掩住情绪,把安全带仔细给她扣好。伸臂一拥,安抚般地轻拍杨禾栀的后背。 “不怕,一会儿就不难受了。先带你去医院。”他将自己披在她身上外套掖紧,又将杨禾栀凌乱的头发捋在她耳后。 杨禾栀的鼻尖和脸颊泛着红,眼睛亮亮的,黑色瞳仁像被水润过。因生病而产生的生理泪水慢慢滑进鬓角,在被黑暗笼罩的夜里,砸进了蒋泽赋的心。 …… 两人对视,沉默了大概数秒之久。 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蒋泽赋看到她耳垂上空空如也,显得莹润白嫩,他只爱怜地抚了两下,竭力克制自己想吻上去的冲动。 或许,从当初看到弟弟手机里有关她的那张照片起,从在停车场捡到她的耳钉开始——远在亚马孙河道旁的那只蝴蝶,就开始扇动着它的翅膀,掀起了一场令他始料未及的风暴。 他本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她却偏偏闯进来,身上的香气弥漫,像新开?在微冷黄昏里的花,重新让他的心染上斑斓。 ———— 司机很快将车驶停在一家本地顶尖的私立医院门口。 值班门诊医生看到是蒋泽赋,赶紧让护士开始准备。早在半小时之前,他们就被打过招呼,因此对待这些上流人物时态度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仔细查看着杨禾栀的情况,然后开好配方,谨慎地规避了血液因含有酒精不能注射的药物,让护士领着二人去vip病房打点滴。 两人被引着穿过医院的长廊,近夜里10点,只有零星几人过来诊病。 病房内,护士启动输液泵后便离开,商泽赋把杨禾栀放在白色的床上,时不时去看一眼输液袋中的余量。 注射液快完时,杨禾栀的烧就退了大半。 她昏沉地睁开眼皮, 正下意识要活动身体,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背, 沉声说:“别动。” 杨禾栀的身体舒服多了,但酒精还没有完全退散。她想撑起身体,细声喘着气,缓解心口的不适。 一只手臂径直将她揽过来,男人的手覆上她濡湿的额头,掌心干燥温热。 整间病房很宁静,静到梁禾妤仿佛能听到男人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 好舒服…… 她倾斜着身子,顺势倚靠在男人身上,熏醉的笑容在唇边挂着,脸颊满是红晕。 蒋泽赋的手扶在杨禾栀的后腰,启声问她:“感觉好些了吗?” 杨禾栀摇了摇头,嘟囔道:“不太好。” “哪里不好?”蒋泽赋问她。 “心情不好。” “你有烦心事吗?”他又试探着开口。 蒋泽赋在心中隐隐期待,会不会是她和蒋凌宇闹矛盾,会不会是他的弟弟没有及时体贴关照她。 总之,他已经无法忍受杨禾栀在他面前,和弟弟打电话时的那副温柔样子。 谁知杨禾栀只是如数家珍般说起了最近的烦恼:“嗯,我最喜欢的耳钉丢了,每天都要穿这么高的鞋子,脚踝都被磨破好几次。还有和我妈吵架了,都没完全和好……” 她的神色落寞起来,又添上一句:“哎,最近头发实在掉太多了,我真的怕秃了呜呜呜。” 说着,她便伸出手指从发缝里随意一薅,五六根长发顿时掉进了掌心。 蒋泽赋:“……” 杨禾栀忿忿不平道:“这都怪我的老板!” …… 头顶传来一声极短促的笑,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 “那怎么办啊栀栀,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栀栀…… 杨禾栀有些懵,她抬起头,看向这个叫她小名的人。 酒精作用下,她的聚焦点慢了一些。 只见男人垂眸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下颌线边缘一颗黑色的小痣,在灯下格外性感。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她喃喃道。 “像谁?” 蒋泽赋以为她会说他弟弟的名字,他有些不虞地蹙眉问道:“你是说我像蒋凌宇?” “不是。” 杨禾栀嘟起嘴久久不答。她将手搭到蒋泽赋的小臂上,借着他的力量,从男人的怀里直起身体,仔细看他。 蒋泽赋呼吸一滞,女人温热的呼吸不经意喷撒在他的喉结处,黑色的瞳仁是纯粹的莹亮,就像从水里捞起来的月亮,皎皎生光,快要将他完全吸进去。 他的视线从杨禾栀水润的唇上撇过,喉结翻涌,再开口时声音喑哑。 “你看清楚再说,我是谁?” 于是,杨禾栀又装模作样观察了男人的脸一番,这次终于想起来这张脸的主人。 “你是我老板。”她说。 蒋泽赋挑眉,嘴角牵起笑容。 谁知杨禾栀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但即将说出口的话却石破天惊。 “我老板好像最近在跟我搞暧昧。” 蒋泽赋有些诧异于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说?” 果然,她知道。 大多时候,他的杨秘书在跟他装傻。 杨禾栀陷入回忆,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对,而且在飞机上,他好像偷亲我,被我后来发现了。” “陈总助说我口红掉色,可是我又没有自己吃自己口红的习惯。” 喝醉后的杨禾栀很大胆,毫无顾忌地把陈远给卖了,她把自己的怀疑光明正大说出口。 说完,她伸出双手掰住面前男人的脸侧,视线一本正经地凝视着他。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男人彻底笑了出来,笑声如流水般蔓延,“你不都猜出来了吗,还要我说。” 他说着,眼神瞄了眼她抓握他脸的双手,掌心触在脸上,很柔软,像猫抓垫。 杨禾栀却噘嘴拧眉,“我不信!我可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你肯定只是想调戏我,试探我对你弟弟是不是真心,对吗?”她太过老实,一股脑将自己的怀疑全部都吐了出来。 “你就是欺负我……” 蒋泽赋闻言一愣,失笑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杨禾栀将手从他脸上落下来,低头小声巴巴地反驳:“你就有,因为蒋凌宇,你肯定看我不顺眼。” 蒋泽赋耐着性子解释,语气温柔且绅士:“不是,那不是看你不顺眼。” 杨禾栀:“那是怎样?” 怎样吗,如果说非要刨根问底的话…… 蒋泽赋认命般地承认了。 他的眼里此时已经全然被杨秘书那样生动明媚的表情所占满,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只有她。 …… “需要我证明吗?” 男人轻声问完,没有等杨禾栀的回答,直接覆身攥紧她的腰。 他吻了上去。 要不要给你舔 静谧的瞬间,蒋泽赋的吻落下来,格外轻柔地探索着未知的领域。 男人的唇很凉,起先轻触着杨禾栀的上唇瓣,吮吻的动作如同羽毛般轻盈,舌尖伸出来描绘着她的唇线,偶尔轻舔,激起怀里人一阵细微的颤栗。 “唔……”杨禾栀细声的呻吟被他全部堵在喉咙里,男人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腰,缓缓收紧。 杨禾栀被亲得一头雾水,她仿佛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滚烫去而复来,渐渐燃遍了全身。 她是醉糊涂了,没有丝毫的反抗意识。满身薄汗,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颊侧边。整个人像是一只可怜的幼兽,被困在猎人的怀里不得动弹。 病房内没有人敢来打扰。 蒋泽赋的舌尖抵着女人的唇角,喉结滚动,声音微哑,温柔的语气掺了些强硬:“把嘴巴张开。” 杨禾栀显然是个很听老板话的人,她微张双唇,眼里含着水色,她酒醉后似乎格外敏感,下身穴口处被激得泛起湿意。 “好乖……”蒋泽赋含混地轻喃,勾着她的舌尖,吻得更热烈。 他像是蛰伏的凶兽,用舌头试探性地顶开了杨禾栀的唇齿,深入她的唇舌内部搅动。他们在彼此的口腔中交织,每一次触碰都如同电流般刺激着感官。 蒋泽赋仿佛狩猎已久,只为此刻。在她发出呜咽声的同时,灵活顶弄她的上颚,引着杨禾栀的舌头被迫往外探出。 随即女人的粉舌顺势被他含住,像是在吃一块滑溜美味的果冻。 “不要……”杨禾栀的口红再一次全被吃掉,她的呼吸已经不稳,伸手推拒着。 蒋泽赋感受到了她的犹疑,她的舌尖在逃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与他的相触,这种微妙的抗拒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渴望。 他搂腰的手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杨禾栀嵌进身体里。 杨禾栀身体太软,整个人被箍着狠亲。她眼睫颤抖着,手被他压得很不舒服,只能试图换个姿势。 蒋泽赋却不许,强势地将她手腕压在掌下,继续含着她唇瓣吮咬。 两人鼻梁相碰又分开,心跳声怦怦在耳边回响,如同鼓点般急促。 她睁眼看着近在咫尺,半垂眼帘的男人,双眼皮褶痕随着眼型的弧度微微上扬。他狭长的眸里似乎也少了过去那种天然的、带有优越感的骄矜,此刻只剩沉沦的欲色。 杨禾栀的鼻尖,钻入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快要溺痹进去,呼吸不过来。 蒋泽赋察觉到她的不适,停止了舌头的扫荡,稍稍往后撤了些。 杨禾栀的唇已经被亲得红肿,泛着潋滟的水泽。 她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立刻拧着眉嗔他,眼神迷蒙。 “你这是霸王硬上弓,耍流氓。” 看她这样还不太清醒的样子,蒋泽赋眸色一暗,头抵住她的额头,逼她看向自己。 两人呼吸交错在一起,暧昧而缠绵。 他的秘书拥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时虽有恼意,却格外妩媚勾人。 蒋泽赋喉结微动,修长温热的手指擦过她唇瓣,拭去两人痴缠后的水渍。 他凝视着她眼底一层酒后的朦胧,说道: “可你好像没有不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杨禾栀莫名觉得,蒋泽赋的语气近乎温柔怜惜,仿佛在等着她的表态和心意。 她混沌的脑袋里想起了还在满心期待,即将要见到她的蒋凌宇,心中开始钝痛。 她不想回应什么。 醉意在此刻好似成了虚假的挡箭牌,而乱如麻的心跳声才是真的。 ———— 两人的目光中像是都含着隐晦深意。 蒋泽赋看着杨禾栀假意避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抚着衬衫的褶皱。 他缓缓凑近她,杨禾栀侧开脸。后脑勺散落的头发让他几乎立刻捕捉到了一股甜淡的栀子花香,应当是洗发水的香气。 女秘书的头发在上班时总是扎起来,她是真的害怕掉光,所以精心地养护着。发丝柔顺布满光泽,卷发洒在脑后,弥散空气中,是洁净而丰盈的气味。 …… “我可以再进一步吗?” 蒋泽赋看似很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却不准备等到拒绝的答案。 杨禾栀的脸颊简直像火一样要烧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回答—— 男人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衬衫领口处,大手毫不犹疑地直接覆在她的左胸上,像握住要一整颗蜜桃,又带着不一样的滑腻触感。 杨禾栀的呼吸尚未平复,就被蒋泽予直接推倒在病床上。 他随即俯身压上来,修长紧实的左腿撑地,右腿跨过身下人跪在病床外侧,将她整个笼罩在身下。 更绵密的吻如潮水般接连不断落下来。 病房内温度适宜,散着舒缓的恒温冷气,杨禾栀却感觉自己要被男人抚摸的手烫化了。 蒋泽赋的手指灵活地搭上她的衬衫中间,将扣子一颗一颗地解了下来。 奶白的乳肉被包裹在浅色的胸罩里,两个肉团中间被挤压出一道极深的乳沟,像是亟待有人为它们挣开束缚,放肆采撷。 蒋泽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喉结重重滑滚。他睁着黑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秘书雪腻的胸脯看。 原来这两团让他总是在梦中魂牵梦萦的东西,比他所想象的还要白,还要大,还要漂亮。 “杨秘书。”他突然低唤了一声,嗓音沙哑道:“你真的很美。” 他从不知道女人的乳肉是这么富有弹性,原来可以被放在手掌里肆意地拽扯,乳罩紧裹着双乳,被他揉捏两下便开始甩甩晃晃。 ———— 杨禾栀恍惚间觉得,她变成了一条泡在水里的鱼,身上的汗液随着男人不断拨弄的动作而细密地渗出来。 她细细微喘,情不自禁探起手指插进男人浓密的黑发中轻轻扯弄。 包裹在内裤中的两片阴唇轻轻颤抖,被他隔着裤裆的那根高耸肉棒不断戳弄着。 他硬得好快…… 杨禾栀不好意思极了,她缩在床上摆动着臀部,小幅度地游移躲避着。 她耳根发红地望向蒋泽赋,嘴唇嗫嚅半晌,最后只语气僵硬地挤出一句,“你、你别戳我了。” 完全已经动情的男人听到这话,只觉得她是在拱火。 下身被杨禾栀的腿心毫无章法地乱蹭着,蒋泽赋轻嘶了一声,喉咙发紧,隔着乳罩用力揉了把她的胸,接着抬手把内衣直接往上一推,指尖不停拨弄按压顶上粉红的乳尖。 杨禾栀感受到胸口连绵不绝的麻意,她忍不住抬起手推在他肩上,想要拉开距离,可手却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蒋泽赋微微抬眼望向她,两人距离极近,呼吸间的热气传递。 “嗯?舒服吗?”他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杨禾栀羞赧地不肯说话,他直接伸手扯掉她身上碍眼的衬衫,丢在一旁。另一只手探后摸向她瘦薄的肩胛处,顺着长长一道凹陷的脊骨,他摸到了内衣的排扣。 手指拨弄两下,两片包裹胸乳的布料完全散开,蜜桃样的嫩乳就这样一整个弹了出来。 大片滑腻的雪肤在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蒋泽赋终于看到了完整的美景。 杨禾栀胸部顶端的两粒粉红被他折腾地完全硬挺起来,像是镶在白雪中的花瓣。 他眉梢几不可闻地扬了下,把肩带从杨禾栀的手臂处拿下来,缓缓道。 “要不要给你舔?” …… 杨禾栀打从出生起就没听过这样的浑话,她咬着嘴唇,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迷醉的脑袋像是在思考,一直没有开口。 蒋泽赋微微挑了挑眉,他看出了杨禾栀满心的无措和纠结。他不愿在此时,她还在想另一个男人,于是立刻轻声诱哄道。 “没事的,你醉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是他肖想自己弟弟的女朋友,所以都是他的错,让他来就好。 他没有再等杨禾栀的回应,嘴唇直接覆上去,包裹住杨禾栀翘立的乳尖。 轻不了,栀栀。(插穴h)(二更) 月光被窗帘滤成冷青色,病房内一片寂静中,隐隐听见有嘬吮作响的勾缠声,混着几道不甚明晰的呜咽。 杨禾栀的左胸被温热的手掌包裹住,时松时紧,重重地抓握按揉。 右边的乳头被蒋泽赋温热的口腔舔弄着,他高挺的鼻梁几乎陷进了奶子里。 此刻,白日里正经冷艳的女秘书正满脸春情,侧头咬着食指关节,脸颊陷在黑发中,哼吟声从她的唇间情不自禁般溢出来。 “嗯…嗯…” 蒋泽赋听到这声娇哼,感觉脑中像炸了一样,被从性器到脊椎蔓延上来的浓烈欲望尽数填满。他吮吸嘬弄的动作更加卖力,咬住那粒上下摇晃的乳尖不断揪扯。 他将杨禾栀左边的胸肉向内猛地收紧,乳沟被挤出来,滑嫩的皮肤一下子撞碰到他的耳侧。 “你轻一点……”杨禾栀说着,忍不住抬手推搡他的肩膀。 蒋泽赋分神看她,眼底酝着克制又压抑的晦色,他腾出手来为她拨开粘黏在汗湿侧脸的碎发,柔声道。 “轻不了,栀栀。” 杨禾栀只羞恼地瞪他一眼,又在听到他低磁的轻笑后,抿紧了粉唇。 故意叫她的小名,原来又在逗她…… …… 男人直起上半身,用膝盖撑着床。视线一寸寸掠过雪峰下的平原。她的小腹平坦,在呼吸间凹陷出两道肋骨,像是被用指腹轻轻按出的弧度。 往下的腰线收束,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的柳枝。 盯着她兀自欣赏了会儿,蒋泽赋的长指缓慢收紧白腻的一侧乳肉,溢出到他根本握不完整为止。 收力和放松的间隙,杨禾栀的乳团上出现几道暧昧的指痕。 越漂亮越干净的东西,往往越有让人想要弄坏的欲望。 蒋泽赋的眸光微黯,坏心眼地把两只手都放上去,掌心从底部捧托起杨禾栀的双乳,随之向内一摁,起伏间不断挤压摩擦。 软弹弹的两只奶子放在他手里被肆意玩弄,他还时不时伸出食指挑逗着顶上硬挺的红尖尖,在周围的乳晕处不断打着圈。 杨禾栀初尝情欲,根本受不住这种被玩奶的刺激感,她全身泛着酥麻,忍不住仰颈,眼睫轻轻颤抖,发出难耐地吟叫。 满脸胀红的女人伸手抓住蒋泽赋的小臂。“嗯……难受,你停一下。” 蒋泽赋舔了下唇,似乎十分着迷于她被折腾地受不住的样子。丰满的奶子在他手里像水波一样晃晃荡荡,白嫩的肌肤被揉搓得微微泛红。 他倾身下来,含住杨禾栀小巧的耳垂,舌尖像带电般触上她的耳珠处,痒意顺着皮肤肌理一点点的遍布全身。 “是难受还是爽?”他的声音含混着传进杨禾栀的耳朵里,带着动情后的喑哑。 杨禾栀的呼吸极速颤抖,胸还被他发热的指尖挤压,像心脏都被捏紧,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穴口传来一阵阵瘙痒和水意。 她咬着唇瓣摇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蒋泽赋很低地笑了声,“杨秘书看起来好像很爽。”他故意调侃她,恶劣地加重手上揉奶的力道。 杨禾栀颓丧地泄了力气,昏噩的大脑里渐渐只剩下妥协二字。 ———— 在她压抑的呻吟声中,蒋泽赋西裤里的肉棒也越来越硬胀。 他很快不满足于仅仅上半身的接触。 宽大的手掌渐渐下移,抚上了杨禾栀的腰线,男人手背上隆起的青筋很欲,摩挲时的动作也充满了欲望和占有。 杨禾栀裤子中缝的拉链被他一气呵成地拉开,一只手掌住她的腰侧,另外一只手往下一褪,裤子边缘就落到了半开的大腿处。 她的腿心下意识收紧,内裤上沾满了情动时分泌的粘液,正紧紧贴在阴阜上。 蒋泽赋只是看着,便热红了眼。他探指进去,隔着那块濡湿的布料,先是揉弄了两把。 杨禾栀被激得颤抖,哼哼唧唧地抖动着双腿,她几乎动弹不得,整个人被蒋泽赋禁锢在身下。 她只能气恼地伸手抓着男人的头发,几簇点到了额头中间发丝,半遮着他的眉骨,看起来添了几分轻佻。 “很多水。” 蒋泽赋低声覆在她耳侧道,他的长指挑开内裤边缘,顺着肉缝探进去,边揉边缓慢地破开还未被探索过的阴唇,指节没进阴蒂处。 抽插的动作由慢到快,杨禾栀的穴口里本就因为之前的挑逗而积满了丰沛的水液,此时被他手指捅进来,粘腻的汁水一股股流出更多。 只是这样摸,她的喘息声都已经开始压不住,她挺腰弓身想把屁股往上撅,腿也分得更开。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 “啊,哈……你慢点儿。” 蒋泽赋的鼻息加快,听着她婉转的声音,呼吸逐渐变成深重的闷喘。 原来他的秘书在床上竟是这样魅惑又风情。 手下的动作近乎变本加厉,他将中指探进穴口的甬道里面。指尖很快就被温热紧致的柔软包裹,仿佛陷入了一处隐秘的沼泽,湿滑而缠粘。 内里层层迭迭的褶皱像是活物般附上来绞动起他的手指,每一寸推进都仿佛被无数细小的触手缠绕。 她穴里太紧,湿热蔓延开来,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点点将他的指关节吞噬。 空气里被填满“咕唧咕唧”的淫糜声…… 杨禾栀发出难耐的嘤咛,异物骤然入侵的陌生感太过强烈,让她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的感觉。 蒋泽赋有些讶异,她的水怎么这么多…… 晚上已经流了那么多的泪,逼里还有这么多的水。 “怎么这么湿啊……” 他爱怜地啄吻着身下女人的唇。她像是一颗被他催熟的番茄,两颊潮红,白皙的皮肤上染了层可爱的粉红色。 …… 没一会儿,杨禾栀渐渐适应这种奇异酥痒的感觉,一阵阵令头皮发麻的痉挛过后,她失了力气,不再推搡身上的男人。 蒋泽赋怕自己的秘书被插得缺了水,低声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杨禾栀被他亲得手和脚都酸软得不行,喝醉后的嘴巴仿佛不再听她的大脑使唤,她老实巴交地说:“不渴,我们在亲嘴。” 因为他方才一直吮吸着她的两片唇瓣,湿滑得舌头在她嘴里卷弄着,杨禾栀就觉得很舒服,所以一点都不渴。 蒋泽赋低低笑出声,他觉得喝醉后的杨禾栀简直可爱极了,湿漉漉的眼睛一点都不会说谎。 他把手指从下面拿上来后,当着杨禾栀的面,给她展示指间挂着的春水,黏糊糊地掺着几缕银丝。 杨禾栀看着男人的手臂上面青筋交错,骨感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她的水液。因为他插得不算太深,她穴里的软肉翁动着,仿佛还叫嚣着想要更多。 她咬着唇,眼眶发红,小声地问:“老板,你会说出去吗?” 蒋泽赋看她垂下眼,纤长的睫毛轻轻盖了下来,眸光中透着紧张,脸上红了一片。 他知道,明天蒋凌宇就要从挪威飞来广州找她了。 可欲望却如同藤蔓般疯长,带着尖锐的刺,一寸寸收紧,将他的心脏绞得血肉模糊。 理智已然被逼退至荒芜的边际,像是被放逐到一片陌生的旷野,四周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灼热的喘息。 他几乎是立刻将手指重新插了回去,低头咬着她的唇不断厮磨着。 “行,我答应你不告诉他,但有个条件。” 他的态度近乎虔诚,语气像是谈判一样地跟她打着商量。 “让我舔舔那里,行吗?” 赤壁之战(舔穴h) 杨禾栀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霞色从脖颈一路蔓至锁骨凹槽,她死死咬住下唇,牙齿在唇珠上压出月牙状的白痕。 蒋泽赋抬腕撑起她的后腰,让她半坐在床的边缘。他敛下眉眼,掌心箍着杨禾栀的腰侧,俯身从她的锁骨处一路沿着往下亲,牙齿随即叼住她腰间的一小块软肉,不断厮磨着。 杨禾栀的肌肤泛起细密的战栗,她像被肆意蹂躏的一条绸缎。男人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腰上的敏感带,激起一片淡粉色的潮涌。 她伸出手指,无意识揪住蒋泽赋后脑的发茬,却被他顺势单手扣住手腕,放在床单上面。 杨禾栀的身体被迫打得更开,她扭动地很厉害,两团奶子当着蒋泽赋的面不停地晃荡。 “别……太痒了。” 她刚启唇,就被自己声音里的水汽惊到,尾音化作一声短促的抽息。蒋泽赋故意用牙齿啮咬起一层薄透的皮肉,在瓷白的底色上晕开珊瑚色的印痕,落下一点点朱砂般的批注。 杨禾栀被他的唇舌熨得发烫,病房内的空调风扫过后颈,冷热夹击中,她像被钉在冰火交界线的裸体标本。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被无限延展,整个场景宛如一幅慢动作的画面,缓缓在杨禾栀面前展开。 男人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深沉,紧紧锁住她的每一寸肌肤,舌尖微微探出,不断撩拨挑逗着她,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仿佛一头未被驯服的发情野兽。 ———— 蒋泽赋并未想浅尝辄止,他的吻逐渐向下,手掌也跟着一路逡巡直下,划过大腿内侧的敏感地带,最后停在了泥泞不堪的腿心处。 因为杨禾栀向后仰撑的姿势,穴口里的淫水往下流到臀缝里,洇湿了屁股下坐着的一小块床单。 他半跪在她面前,将杨禾栀的裤子和内裤从腿弯处全部剥离,然后掰住她的膝盖,故意加重力度,用掌心把女人两条纤长的腿往外扩得更开。 杨禾栀的足尖被迫脱离地面,穴口大敞开,直对上蒋泽赋的眉眼。 半跪的姿态并未令他显得谄媚,男人清冷矜贵的脸半掩在光影之间,眉眼如刀削般锋锐,睫毛低垂,半遮住那双布满欲望的眼眸,透出一丝慵懒的意味。 他的唇间泛着一层水润的光泽,鼻梁高挺,鼻尖像是快要抵在她的阴唇上,温热的气息对着穴口一股股喷洒出来,仿佛在无声地试探。 杨禾栀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小穴传来的热度像在她心口也烙下深深的、热烫的痕迹。 从未被别人看过的地方,就这样被她的老板眼都不眨地打量着,她下意识羞耻地想要并腿。 蒋泽赋粗糙的指腹却死死压着她的大腿肉,即便此时的他姿态处于下位,对付喝醉的女秘书,他显得游刃有余。 “原来这里长这样,很漂亮。”蒋泽赋喉结滚动,闷声夸赞着她。 杨禾栀下身的体毛很少,颜色呈粉红,阴蒂附近覆着一层层软肉,被方才他的手指逗弄得似乎还在发颤。 他将指尖轻覆上去,先拨开外面形状肥厚的阴唇,拇指揉捏了两下里面的小肉核,再用中指插进她的肉穴,手指不停抽送,指腹刮在内壁,掠起一片密痒。 杨禾栀承受不住地吟叫起来,穴道被撑得又酸又麻,下腹一片痉挛,腿间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水流。 蒋泽赋抬眸,好整以暇地看向秘书,“流了这么多水,你真的很淫荡。” 杨禾栀喘着气,在心里承认了自己的欲望。 她从小循规蹈矩,李满春不叫她做的事情,她从来碰都不碰。就连被蒋凌宇第一次牵住手时,她都害羞地想挣开。 可此时,那双灵活修长的手,在她的胸口,腰上,穴里,不断地游移,仿佛有令她欲生欲死的魔法。 她不想说话,只怒视他,羞愤地抬脚想踹他的手臂,力气却使不上来,就像蚂蚁去踩一块巨石。 蒋泽赋由着她耍脾气的动作,看着女秘书穴上的红肉不停地往出吐着水,整个人有种异样的兴奋。 他喑哑的嗓音里满是难耐。 “你没渴,我渴了。” “正好流这么多水,让我润润嗓子好不好。” 虽是问句,却是不需要回答的陈述语气。他说完,便松开禁锢着杨禾栀的那只手,轻而易举地捏住她的两个脚腕,把杨禾栀的双腿抬起,架在他的肩膀上。 杨禾栀没料到他的动作这么快,上半身骤然失去了着力点,两条小腿搭在他的背后,整个人向后仰躺地更厉害。 纤瘦的身体在病床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可怜的女秘书将泥泞的小穴直接送到了老板的嘴边。 蒋泽赋几乎是立刻,就无所收敛地倾身埋了进去。 他先是张开嘴,含住两瓣湿浪的阴唇吮吸,随后一条温热滚烫的舌头探出,舌尖抵进从上往下,在穴壁里模仿性器抽插的动作,舔舐摩擦。 起初只是轻巧温柔地试探,像蜻蜓点水般在阴道内壁的褶皱处游走。随后蒋泽赋逐渐加快了节奏,抽插的动作仿佛一支急促的舞曲,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如同沙漠旅者终于又一次找到绿洲,男人并未打算浅尝辄止,他将双唇紧紧贴合于穴口之上,正贪婪地汲取着清泉里的甘露。 随即又用舌尖密密匝匝地舔过小逼的每一处,里里外外吮吸戳弄了一遍,他不断地探索那涌出甘泉的泉眼,渴望着它能够赐予他更多的恩泽。 杨禾栀的屁股随着男人的动作不停地瑟缩抖动,她想要躲开对方唇舌的辖制,但随着舔舐的程度越来越深入—— 她的眼中逐渐迷离一片,情不自禁地浪叫起来,搭在男人肩膀上的腿开始不停乱晃。 “啊……哈,好……舒服。” 蒋泽赋低垂着眼眸,喉结不断翻滚,将秘书的穴里因舒爽而渗出的水液全部吞吃干净。 他的脊背处被杨禾栀用脚踝不停地拍打着。 “轻点儿。”他忍不住失笑地看了眼满脸潮红的杨禾栀,然后将两条手臂抬起,紧紧圈住对方大腿根部的软肉,继续用舌头满足她。 蒋泽赋听见充满快感的嘤咛声从床上人的齿缝泄露,料想她应该快要到达高潮。 他将舌头用力往甬道内挤压,不停地摩擦,左右甩动着,力道逐渐加重,反复破开紧密黏合的褶皱。 舌尖的动作快得几乎拉出残影,仿佛一场激烈的角逐,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狂热。 淫糜的汁液在他的攻势下四溅,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仿佛要将杨禾栀穴里所有的水液都彻底榨取殆尽。 终于,杨禾栀的脑袋里像炸开四散的烟花般闪过亮光,在体内灭顶的快感袭来之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快要窒息,下身过电般战栗着喷出一股股水。 她的睫毛颤得如同暴雨中的蝶翅,整个人像一株被夜露压弯的铃兰,彻底载倒在纯白色的床单上,双腿从蒋泽赋的肩膀上滑落,头发凌乱地到处散着。 快感带来的余韵还萦绕在她的脑子里,杨禾栀已经完全丢了力气,此刻只余下支离破碎的喘息。 乖乖等着让他干 顶上白炽灯的冷光如瀑倾泻,在杨禾栀濡湿的睫羽间碎成粼粼波光。 她仰躺在雪白的床单间,望着天花板上摇曳的光斑,恍惚间像是沉在深海,每个毛孔都在吞吐着咸涩的潮汐。 指尖还残留着床单被抓到褶皱的触感,此刻正随着尚未平复的脉搏微微发麻。 她喘息得太厉害,连带着视线都无法准确聚焦,随着呼吸起伏剧烈地摇摆着。 蒋泽赋起身去卫生间漱过口,坐回床边,将快要软成一摊水的女秘书捞进怀里时,感受到她脊背战栗的余韵仍未消散。 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腰,温柔地亲了亲怀里人的发顶。男人的衬衫领口蹭过了杨禾栀发烫潮红的脸颊,雪松香混着情欲蒸腾的气息扑面而来。 “冷么?”他低声问,喉间震动的频率仿佛与杨禾栀尚未平息的心跳共振。 杨禾栀蜷在男人的颈窝处摇了摇头,方才那些缠绵的画面突然又涌入脑海——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每个细节都在拷问着她的理智,可身体却诚实地记住了所有战栗的欢愉。 蒋泽赋怕杨禾栀明天起来又发烧,捞起被子将她严丝合缝地裹住。 “今天先在这里睡,明天起来我让护士再给你测一遍体温。” “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再回酒店。” 杨禾栀能清晰地听见他腕表秒针的走动,像在丈量这场荒唐的倒计时。 她终于抓住最后一丝清明,握住了蒋泽赋的手臂:“蒋总……” 蒋泽赋已经料到杨禾栀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是没关系—— 他直接打断了杨禾栀的未尽之言,缓缓开口:“我说过,你今天喝醉了,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与蛰伏。要么从一开始就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但凡给他一丝希望的火星,他都会不择手段地燃成燎原之势。 因为蒋凌宇,她可以犹豫,可以退缩,但终止权早已不在她手中。蒋泽赋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太擅长将微弱的可能变成必然的结果。 他说罢,又忍着心里的酸胀,补充道:“没事,蒋凌宇也不会知道。” ———— 杨禾栀却垂下眼帘,理解错了蒋泽赋的意思,她小声开口,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怅惘。 “哦。” 看吧,他果然又是在捉弄她,这次被捉弄的后果更加严重。看着她被轻轻一撩拨就丢盔卸甲,全身赤裸地求欢,被他剥光之后任其揉捏搓扁,予取予求。 可他自己却衣冠楚楚,游刃有余,让她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很过分,很过分。 杨禾栀攥紧了被角,指尖发颤。她只是跟蒋凌宇谈了一段时间很短暂的恋爱,却莫名其妙地就周旋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 她甚至不知道蒋泽赋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刺激,新鲜,还是嘲讽她的道德底线竟是如此低下? 和自己亲弟弟谈情说爱,转头就能在他身下流了满床的水。 说不出的难堪席卷而来,杨禾栀顿时感觉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她想起妈妈说的话,不得不承认,这些城里公子哥就是那样的虚伪不堪。 蒋泽赋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把她下巴抬起。“怎么了?” 杨禾栀的眼神空茫,从蒋泽赋的怀中坐起来,脱开他的手,声音倔强。 “蒋总实在是‘高风亮节’,随随便便捉弄人玩儿,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蒋泽赋听着秘书委委屈屈的语气,正要说话,就又被她打断。 女人无意识绞着手指,目光落在他一丝不苟的衬衫领上,补充道:“连衣服都穿得这么整齐,确实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蒋泽赋低笑一声,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我没有当作没发生,是怕你心里有负担。” 因为蒋凌宇的缘故,他如果不这样说,这个狡猾的秘书不会愿意让他再靠近她。 杨禾栀却佯装镇定地说:“我……这有什么负担,又没有真的做……” 话未说完,她自己就红了脸。 对,又没有真的做爱。她内心还抱有侥幸地自欺欺人,这还不算真的背叛蒋凌宇。 只不过是一个意外,是酒醉上头,是那杯香槟酒太烈,也有可能是排卵期的荷尔蒙波动,她快速地在脑子里为自己拼凑着借口。 这些认知在她看来被当作块遮羞布,能暂时掩盖那些在蒋泽赋身下失声痉挛的感觉。 …… 蒋泽赋闻言,漆黑的眸子晦暗下来,他的鸡巴还直挺挺立在裤裆里,只是今天怕吓到她,所以想先让她舒服就好。 “那你想吗?”他问。 杨禾栀猛地摇着头,她脑子里回忆起蒋凌宇温柔的脸,想起明天晚上他就要飞过来找她,愧疚感一股一股往外涌。 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蜿蜒,像道银色的伤疤。 看着她这么抗拒,蒋泽赋直接伸手将她重新按回怀里。 “虽然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操你——” 蒋泽赋箍紧她的腰,力气越来越无法抗拒,他微笑地?补充着,仿佛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栀栀,我可以不急,因为你总会有愿意自己张开腿的那天。” …… 然后乖乖等着让他干。 —— 杨禾栀直接震惊地愣住了,在她的印象中,蒋泽赋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老板,是她男朋友口中稳重的大哥,整天总一副严峻冷肃的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开她的玩笑,故意逗她,看她脸红失措的样子,然后变本加厉,开始捉弄她。 现在更是重量级般给她不停放炸弹,就是因为她刚才被人家的舌头舔过,所以他说出来的话能这么混蛋是吗? “你别再逗我了,我只是你手底下的员工,你哪天一不高兴,就会把我辞退。” “我没有逗你,也不会辞退你。”蒋泽赋探手抚过怀里人的脸颊,循循善诱道:“你如果不想让蒋凌宇知道,他就不会知道。” “如果你愿意和他分手……” “不可能。” 杨禾栀抬起脸看向蒋泽赋,表情纵然没有任何改变,可眼里的目光和口中的语气明显冷凝了下来,凉的堪比窗外冷月。 一点点的喜欢 广州白云国际机场T2航站楼·国际到达口 (下午7:30 PM) 大雨将至,铅灰色云层压着航站楼穹顶,玻璃幕墙外雷声闷闷滚动。 陈远松了松卡在喉结下的领口,LED屏跳出EK159航班降落提示。没一会儿,他瞥见人群里出现了一抹亮眼的靛蓝色,男生身穿棒球服外套和休闲黑裤,推着银色行李箱朝他走来。 “二少爷,车就停在门口。”陈远接过行李,两人相携走向机场外的停车区。 雨点开始砸在地面上,炸开一朵朵透明水花。陈远撑伞护送蒋凌宇上车,小心地为他开门挡头。 “麻烦总助了。”蒋凌宇钻进后座,礼貌地道谢着,然后低头给杨禾栀发落地平安的消息,指尖在发送键悬停叁秒才按下。他继续说道:“来广州这么临时,辛苦你冒着大雨跑来接我。” 陈远向后视镜看去,手机屏幕映亮了蒋凌宇英挺的鼻梁。 他转动方向盘,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光晕。“二少爷说笑了,是蒋总特意叮嘱我务必要提前赶来为您接风。” 今晚蒋泽赋仍在峰会现场,还有一个闭政会没有进行完毕,蒋凌宇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便通知陈远开车过来接人。 蒋凌宇点点头,嘴角噙着笑:“嗯,哥也很惦记我。” …… 车身缓缓驶上高架桥,正值下班时间,路面上的车流走走停停,逐渐拥堵起来。 蒋凌宇用两只手指在腿上转动手机,有些无聊地看向窗外,随意问道:“我们一会要去吃饭吗?” 暴雨中,霓虹灯牌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色块。 “是的,一会儿带您去云涧会馆吃饭,蒋总那边忙完的话,应该已经快到了。” 陈远回答完,分神看向了后视镜内的蒋凌宇,这兄弟二人相差5岁,他和他的老板像也不像,两人的气质其实大相径庭。 蒋凌宇看起来更年轻阳光一些。他的额头宽阔,鼻梁很挺拔,不是那种浓墨重彩的风格,整体五官线条很简洁,透着种清隽温朗的帅气。 如果没有蒋泽赋,陈远觉得,杨禾栀和蒋凌宇倒是称得上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 可是……他又想起今天清晨,和司机去医院接蒋泽赋和杨禾栀回酒店,两人身上的衣服像是不约而同般皱乱着。 …… 蒋凌宇打开手机跟杨禾栀说了晚上吃饭的具体地点,随后盯着被雨拍打的车玻璃,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旁敲侧击。 “总助,那个我想问问,你们公司有一个杨禾栀的秘书,你知道吗?” 陈远:“……” 他觉得蒋凌宇或许是有些欲盖弥彰了,杨禾栀可是蒋夫人亲自过来嘱咐过的人,亦是天天在47楼进进出出的人。 他何止知道,简直不要太知道。 心里不停地飞闪过打工人的牛马表情包后,陈远暗叹一声,现在又要开始他的表演。 “我知道的,她是总裁办的行政秘书。” 蒋凌宇太害怕因为是他帮忙找的工作的原因,上班时候的杨禾栀遇到不开心或者不顺利,都不敢跟他说。 他当即立刻追问道:“那她在工作上有没有受欺负啊?同事啊什么的。” 他之前就跟他哥打过招呼,不过看自己的大哥那副对这种关系户一脸不屑的样子,蒋凌宇的内心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说完,他忽又觉得这样讲实在太明显,又磕磕巴巴地僵硬补充:“我,我是说,平时她表现怎么样?额,我哥有没有给她布置那些很重的任务什么的?” 蒋凌宇内心已经开始脑补,他哥不会给杨禾栀穿小鞋吧。 陈远面上八风不动,手里沉稳地把着方向盘,用公式化的语气回复道:“不会的,杨秘书工作很认真,蒋总派的任务都是正常工作量,她完成地都很不错。” 呵呵,何止是不会受欺负那么简单, 自从上次在飞机上撞见老板偷亲女秘书后,陈远的心情就经历了震撼,怀疑,缓合,再到接受和平静。 这俗话说古有曹丕曹植先后倾慕洛女,今有顶级豪门二子重蹈覆辙,共仪美人。 只是不知这最后是谁成了皇帝,江山美人皆得,谁又被迫作了七步诗,落得人财两空,身死人败呢…… 不过看他们蒋总那一脸沦陷沉迷却不自知的样子。陈远甚至觉得,过不了多久,他连亲弟弟都将不顾,这位杨秘书甚至可以在整个恒泉横着走。 …… 蒋凌宇听到陈远的话,低头摩挲着手机壳里的照片。那是杨禾栀大学时候趴在课桌上午睡时,他偷拍的,她发间还别着被他笑称“像小学生”的胡萝卜发夹。有人说她在公司一切安好,他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他的女朋友果然样样都很出色,他一直知道,自己捧在掌心的栀栀很好很好。 杨禾栀的气质中虽偶会流露出一种易碎接纳之美,但这种美并非单单是因为她性格的柔软,而是她那种坚韧耐心的性格。 像是清晨花瓣上摇摇欲坠的露珠,却从不轻易坠落。 ———— 他们的相遇来自于6月的夏日傍晚,他被舍友拉着去参加年长一级学生的毕业典礼。 礼堂的灯光璀璨如星河,舞台中央的杨禾栀仿若天生媚骨,蓬纱的裙摆随着她的舞步轻盈展开,像是完全释放的蒲公英,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她的天鹅颈微微扬起,纤长的手臂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仿佛在描绘一幅无形的画卷。女生直立在舞台中央,灯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她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 蒋凌宇的目光与她不期然地在空中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喧嚣的世界骤然沉寂。 他身边的兄弟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可他的世界却只剩下她翩然如蝶的身影。她的美,带着清冽的香气,悄然走入他的心间,随之扎根、生长,再也无法拔除。 起初,他以为杨禾栀是舞蹈系的学生,甚至动用了关系去打听她的背景。结果却发现,她根本不是舞蹈系的,只是从小学习舞蹈,技艺太过出色,才被选为毕业典礼的表演者。 后来,他得知杨禾栀大学期间从未谈过恋爱,心中燃起了一点希望,竭尽所能地接近她,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追求方式。 可每一次,她都淡淡地拒绝了他,像是清晨的薄雾,触手不及。 ———— 留学前最后那次告白被拒是在711便利店。异样的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束手无策的蒋凌宇本打算为了缓和气氛,说自己只是一不留神又说走了嘴。 杨禾栀当时在那里做晚班兼职,他隔着关东煮的雾气跟她说:“学姐,我要走了”。 电热柜里的照烧丸子在沸腾,她低头给他多打了两勺汤,只轻声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他确实一路顺风。 在伦敦留学期间,他看过泰晤士河把晚霞揉碎成千万片金箔,看过大英博物馆里青瓷冰裂纹在射灯下蜿蜒如泪痕,看过海德公园最后一片梧桐叶,坠入长椅缝隙时惊起的鸽群。 那些扑簌簌振翅的声响,总让他想起每一次刻意在便利店找杨禾栀时,关东煮沸腾的气泡声和她脸上温柔耐心的笑声。 蒋凌宇曾以为自己能在异国的经纬线上走出思念,可每当晨雾漫过碎片大厦,暮色浸透诺丁山的彩色门廊,他总会下意识放慢脚步,拍照给她发过去。 杨禾栀几乎不回复,不给他留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可他总在幻想,要是带她来这里,她该会踮着脚拍下玻璃幕墙上流动的云影,该会蹲在古董市集的老胶片摊前眼睛发亮,用指尖轻触维多利亚温室里颤巍巍的兰花瓣。 ———— 日复一日,他本以为都要给自己悲惨的追爱打上休止符了。 结果回国之后,命运又让他碰到了还在京泉找工作的杨禾栀。 正式答应交往那天正下着小雨,她站在梧桐树荫下,帆布白鞋沾了泥点。 “可能……只能分你一点点喜欢。”杨禾栀的声音轻得像蝉翼,却主动踮脚碰了碰他脸颊。 他愣在原地,夏日的热风吹了一阵又一阵,直到雨滴打湿衬衫,他才想起该为她撑伞。 ———— 手机铃声响起,杨禾栀发来消息,说很快就会到达会馆,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他不是不知道杨禾栀的心里没有那么喜欢他。 或许是因为他帮了她妈妈那些住院的事宜,或许是他介绍的这份工作,或许都是感激更多。 可只是那一点点的喜欢,他便甘之如饴。 阴阳哪门子的怪气 杨禾栀到达云涧会馆时,距离约好的时间还剩半小时。 酒店的经理已经被陈远提前嘱咐过,看见来人,将雨伞从杨禾栀手中接过,客客气气将其引进预定包厢。 包厢内,紫檀香混着陈皮的香气扑面而来。酸枝木屏风上的螺钿镶嵌在暖光里流转。 经理弯着腰,将椅子从桌子跟前拉开:“杨小姐先请入座,稍后我让侍应生给您拿来菜单,请问您想先喝点什么?” 杨禾栀点点头:“谢谢,菜单就不用了,先给我一点果汁吧。” 她不太清楚这边的饮食习惯,需要点哪些菜得等那两兄弟过来斟酌。 …… 今天下了雨,广州变成潮冷的天气,而她只穿着单薄的衣物,脖子上空空如也,耳尖在入座后被热气烘成粉红色。 等待间隙,李满春给她发来了微信。母女两个在上次大吵一架后,李满春还是时不时给她发点微信消息。杨禾栀前段时间工作太忙,有些消息根本没看到就被顶下去了。 “栀栀,妈妈看天气预报说广州下雨了,你出差带的衣服厚不厚啊?” 杨禾栀原本觉得自己很坚强,可是母亲的一句话,她鼻头忽地一酸,汹涌的情绪宛如开闸的洪水,在眼眶里蓄成了小小的湖泊。 “妈,没事的,广州不冷。”她打字回复道,空调的温风拂过后颈时,杨禾栀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换季感冒,母亲总会用吹风机隔着毛巾给她吹大椎穴,父亲在一旁给她吹着暖壶倒出来的热水。 或许她妈说的不无道理,她一个人来大城市打拼,背井离乡,面对蒋泽赋蒋凌宇这样家庭出身的公子哥,她应付地实在心力憔悴。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微微发颤,又补了一句:“就是今天来茶餐厅吃饭,看见大厅有人点猪脚姜,闻着像您去年冬至熬的那锅。” 对话框顶端的“正在输入”闪烁许久,最后发来的却是语音。点开杨禾栀便听见吸鼻子的声响,母亲的声音仿佛穿过电流扑面而来:“回来妈给你炖猪蹄。” 她妈什么都没说,不再像过去前段时间那样耳提面命,她慌忙把手机扣在胸口,外头的雨声恍惚令她听见童年老宅屋檐下雨打芭蕉的轻响。 手机重新震动了下,她点开,是蒋泽赋的短信跳出来:「二十分钟后到」。 他们没有加微信,昨天蒋泽赋问她的私人微信号,她拒绝了。 对方或许从公司档案里又找到了她的号码,申请过来,她也没同意。 她正是心乱如麻,不想加他,今天晚上也根本不想来吃这顿饭。 杨禾栀的内心是有些惶恐,如果现在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她也没有酒后失态,蒋泽赋能不能放过她。 或者说,他对她的兴趣很快就会消磨掉,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在昨天为什么会产生了向他走近的欲望,当蒋泽赋俯身咬着她胸上的乳尖时,她竟鬼使神差仰起了脖颈—— 她这才明白,原来身体比理智先懂得屈从。 但是那不可以。 昨晚她就想好了,结束了,她不会分手,不会和男朋友的哥哥发生什么。 况且,他与她,本来就是没有开始的事。 —— 窗外炸响的闷雷惊得她手抖,橙汁在玻璃杯里晃出涟漪。 杨禾栀对着包里拿出化妆镜不停地整理练习表情,生怕当着这两个人的面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门锁突然轻响,杨禾栀知道,是蒋凌宇来了。 逆光中,他的轮廓逐渐清晰。发梢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当他抬眼时,那抹光亮便顺着睫毛滑入眼底,驱散了眸中所有的阴霾。 杨禾栀有一瞬的恍惚,耳边回响起身边人对他的种种评价,最终定格在好友那句带着艳羡的调侃——“单纯又多金的大帅哥,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栀栀,我回来了。 熟悉的嗓音裹挟着室外的湿寒意,却在她被揽入怀中的那一刻化作暖意。 “有没有想我?” 杨禾栀将脸埋在他肩头,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 她点点头,却有些无滋无味地回复:“嗯,想你。” —————— 蒋泽赋到达会馆时快要7点半,他正要推门而进,就听到屋内传来弟弟和他秘书的说笑声。 此时的蒋凌宇正在给杨禾栀看元宝寄养的宠物店发来的视频,外放的声音全是狗的汪汪声。两人背对着门,脑袋凑在一起,根本没看到蒋泽赋进来。 杨禾栀看着视频里有些蔫蔫的小土松,心疼了一句:“好像有点瘦了。” 蒋凌宇凑近看了两眼,无语道:“我说杨小姐,认真说,你以后不能太宠它了,这都有点盲目溺爱了吧。” “我才走了四五天而已,他这不是瘦了,是在宠物店又吃肥了一圈。” 他给元宝预定的都是最好的狗粮和看护,这狗崽子没他时不时管着,出去享受两天比在家还舒服。 “明明是你惯着他。”杨禾栀噘嘴反驳。 蒋凌宇不太服气,掐了下杨禾栀的脸腮:“我怎么惯着他啦,你是没见他咬我的球鞋,我气死了,罚他半天不许吃饭!” 杨禾栀拍开他的手,噗嗤一笑:“哦,所以是谁上上周去公园溜元宝,人家柴犬过来跟他叫,吓到你的元宝了,你恨不得立刻把那条狗扇死。” 他们一起去的,杨禾栀还录了蒋凌宇跟柴犬主人理论的视频。 他完事后把一脸委屈的元宝抱在怀里哄着,左一个“爸爸帮你报仇啦”,又一个“元宝是天底下最乖的小狗。” 明明是杨禾栀最开始喜欢狗,蒋凌宇却爱屋及乌,把元宝养得特别好,特别精细。 —————— 她刚要继续笑,却感觉有人的身影如黑云压境般立在背后,杨禾栀一回身,蒋泽赋的深灰大衣肩头水痕未干,男人凌厉的目光扫过蒋凌宇搭在她椅背的手。 …… 蒋凌宇这下终于注意到他哥落座在旁边的动静,遂把手机赶紧收起来。扬声打招呼道:“哥,你结束啦。” “嗯。”黑发垂落在眼睑,蒋泽赋眉眼冷冽漠然,看了一眼杨禾栀,淡淡道:“你来得倒很早。” 杨禾栀一听这口气,以为他是在埋怨自己晚上没有陪同随行,毕竟昨天晚上因为她的拒绝,两人闹得不太愉快,蒋泽赋不会再惯着她。 可明明下午,陈总助就告诉她,蒋总说了,让她晚上不必陪着应酬啊。 杨禾栀抿着唇不说话,心道他这是阴阳哪门子的怪气。 不看你看谁(二更) 音乐声渐起?,包厢里放起了江南水乡特有的轻调。 蒋凌宇左瞅又瞅,看着女朋友有些不虞的脸色,立刻打起了圆场。 “哥,飞了10多个小时,我都快饿死了,咱们点菜吧,这家有什么好吃的啊?” 蒋泽赋往门廊一看,侍应生们适时推门而入,招呼着上了些茶点和小吃,经理将叁份菜单分别递在了他们手里。 没一会儿,点好的菜就陆陆续续被端上来,都是广府特色菜,像亚麻籽烧黑豚叉烧,陈皮蒸东星斑,椰皇炖官燕,龙井茶黄虾仁等。 菜品上的琥珀色蜜汁在灯光下泛着釉光,杨禾栀知道男友爱吃鱼,伸手自然地给蒋凌宇夹了一筷子鱼肉。 她?随意地一偏头,与蒋泽赋抬起的眼神撞上。包厢暖黄的灯光自上而下地映在他眉眼间,那双眼耷拉着,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有几分懒倦。 她?以为这是一个?无意间交错相对的眼神,却?见蒋泽赋的视线久久未离开她?。 …… 两?人都在她旁边坐着,菜夹给了一个?人,却忽略了另一个?人。 蒋泽赋目前名义上是她的老板,杨禾栀纠结了一瞬,她想是不是应该礼貌地将转盘转过去,看看对方有没有想吃的意思。 她木木地张了张嘴,僵硬地问?道:“蒋总,您想尝尝这个鱼嘛?” 蒋泽赋这时却?收回视线,移到了菜品上:“还好,我不太喜欢吃鱼肉。” 杨禾栀回头,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蓄意。 “但是既然杨秘书推荐了,那我试试。” 说罢,他就夹起一筷子放进碗里,也不吃,就是盯着她。 杨禾栀:“……” 怎么,他还想让她喂吗? 蒋凌宇完全没发现哥哥的不对劲,他只欢欢喜喜地和女朋友体验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两人你夹一筷子,我夹一筷子,吃得不亦乐乎。 蒋泽赋就?这么看着杨禾栀和蒋凌宇肩膀挤着肩膀, 两人似乎怕他听到,只低声凑在一起说小话。 蒋凌宇不知说了句什么,杨禾栀粉腮微怒,咬牙切齿地锤了他一拳。 灯光落在她黑亮柔顺的长发上,她眉眼弯弯,因为很开心,黑眸中泛起潋滟笑?意,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蒋泽赋看着她那副模样,别过脸去,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在心底发出嘲讽。 他刻意地将身体陷入椅背,两条长腿放肆地摊开。男人的手指微动,有些使力地夹起那块鱼肉,看着它在筷子的夹击下碎成泥,碗碟随着他故意的动作,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 蒋凌宇侧过头,看着他哥正表情冷淡地咀嚼着食物,随意开了一句玩笑,“哥,你会羡慕吗?” 他向来在家里被宠惯了,对着自家亲哥没那么避讳,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得意。 “羡慕的话也找个女朋友吧,可以知道你的喜好,帮你吃饭夹菜。” 一生闷雷忽然响起,压过了蒋凌宇的尾音。 蒋泽赋没再看蒋凌宇,他低垂着视线,手中的筷子捏得极紧,指尖泛白,看起来有些阴郁。 此时他正和蒋凌宇挨着坐,中间分隔出无形的屏障,泾渭分明。 隔了半晌,他才压着气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不用了,我自己长着手会夹。” 蒋凌宇听到这话,顿时哑口无言,挠头尴尬地看向杨禾栀,用眼神和对方交流:「这明明是情侣之间的情趣啊,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多甜蜜啊。」 蒋泽赋已经放下筷子,毫无波澜的视线扫过眉来眼去的二人,讥讽道:“所以你们要当着我的面互相喂?” 杨禾栀:“……” 蒋凌宇并没有注意到女友已然尴尬的神色,他继续说道:“哥,我只是建议啊,你可以谈一个试试嘛,找一找你们之间的共同爱好,会很有意思的。” 蒋泽赋的视线看向杨禾栀,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语气却轻飘飘的:“共同爱好是吗,可我不喜欢养狗。” 杨禾栀心里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觉得蒋泽赋话里有话,那双眼睛总让她无处遁形。 蒋凌宇还在这喋喋不休:“不是说必须要一起养狗,你们还可以发掘很多别的爱好啊……”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发现,蒋泽赋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平时除了健身和锻炼,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多的爱好。 蒋凌宇又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有推荐?”蒋泽赋倏地开头。 蒋凌宇有些无奈道:“我怎么可能有推荐,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从我记事起,你好像除了读书就在工作。” 蒋泽赋突然看了一眼杨禾栀,意有所指:“我有喜欢的人,你不用猜了。” 杨禾栀惊地一哆嗦,筷子差点掉在桌上。她低着头装作吃饭,不敢看蒋泽赋和蒋凌宇,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耳边嗡嗡作响。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雷声滚滚,仿佛在为此时内心的慌乱助阵。 …… 蒋凌宇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愣了一下,随即兴奋起来:“啊?什么样的女孩子啊?爸妈知道吗?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蒋泽赋看向杨禾栀,她害怕地瑟缩着头,像只小仓鼠。 “没有具体的人,但我有个标准,低于这个标准免谈。” “什么标准?”蒋凌宇好奇追问。 蒋泽赋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杨禾栀身上:“长得漂亮,卷头发,眼睛大,声音好听,会脸红,性格可爱的。”他停顿了下,语气里带起一丝玩味。 “最好还要会瞪人,会踢人。” “踢人???”蒋凌宇一脸茫然,有点没听懂他哥的这种癖好。 蒋泽赋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笑,只是眼神没什么变化,还带着凉意。 “是啊。” 得到了杨禾栀的一记眼刀,蒋泽赋很认真地在心里回忆。 他舔她小逼的时候,她踢他踢得不就很起劲儿吗? “你这个要求。”蒋凌宇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 “我感觉书因姐就很符合啊,当时大家都说她喜欢你,那么一个大美女,可是你就是不为所动。” 蒋泽赋直接打断他:“我不喜欢乔书因。” 他的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杨禾栀抬起头,正好对上蒋泽赋的目光,那双眼睛如潭如沼,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蒋凌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杨禾栀轻轻拉住了袖子。她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问了。 包厢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和雷声在不断地敲打着玻璃。 杨禾栀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怕蒋凌宇发现,只好拿出手机翻出刚才给她发消息的手机号码。 蒋泽赋听到桌上手机的振动声,拿起来,长指点开置顶信息界面。 “……你不要再看我了。” 他轻扯嘴角,视线扫过杨禾栀,很快移开,垂着眼打字,看不清神情。 “不看你看谁。” 你真是不解风情 p or18 .c o m 叁人用过晚餐后,乘车一同返回了下榻酒店。蒋凌宇的房间被安排在杨禾栀隔壁,蒋泽赋则住在他们楼上,是一间单独宽敞的套间。 由于现在她不太想和这两个人处于同一个空间,杨禾栀回来时借口要去大厅上厕所,让蒋凌宇和蒋泽赋先乘电梯上楼。 ———— 深夜的酒店冷清得近乎空旷,水晶吊灯洒下昏黄的光,映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仿佛铺了一层薄薄的琥珀。 杨禾栀的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脚踝被磨得出了茧子,每一步声响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带着说不清的压抑。 走廊里不知被保洁人员喷了什么香水,像是某种花香,却又掺杂着几分木质调的沉闷,熏得她太阳穴隐隐作痛。杨禾栀皱了皱眉,喉咙发紧,刚才乘车回来时的那种反胃感又涌了上来。 她不欲在外面多待一秒钟,上楼后直接刷卡进了房间,随手将包扔在玄关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细密的噗簌音。 杨禾栀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 女人的手指轻轻抚过锁骨,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蒋泽赋昨晚的气息,那种灼热的、带着侵略性的温度,仿佛烙印一般,挥之不去。 她想起吃饭时蒋泽赋那样毫不掩饰的眼神,他现在好像已经毫不在意她是他弟弟的女朋友这个事实,在那样的目光里,她只看到了势在必得四个字。 暖黄的灯光洒满房间,勾勒出房间家具的轮廓。杨禾栀脱掉衣服,走进浴室,热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氤氲的雾气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水珠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滑落,带走了表面的疲惫,却带不走心底的躁动。 她闭上眼,脑海中想起了昨天蒋泽赋舔她的情景。蒋泽赋的唇贴在她的大腿根,一路沿着往里亲,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小穴处…… 杨禾栀只是回想,下身渐渐又有了湿意,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窗外的雨声在轻轻敲打着玻璃,是某种隐秘节奏的讯号。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轻轻拨开花瓣般的柔软阴唇,像是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层薄纱。 随即又将指腹缓缓探入,触碰穴里周围细腻的肌理,因为她想起了昨日男人的抚慰,那里已然温热而湿润,亟待蹂躏。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怕惊醒了什么。指尖在柔软的肉壁上轻轻摩挲,用上下抽插的动作抚慰一颗惊疑不安的心。 花唇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动的花瓣,最后轻轻绽开,露出里面那粒娇嫩的珍珠小核,泛着淡淡的水泽。 杨禾栀的呼吸渐渐急促,胸口起伏不定,指尖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失控。那粒小核在她的 触碰下微微肿胀,像是被唤醒的种子,带 着一种奇痒无比的难耐。 这感觉令她很熟悉,毕竟昨天刚刚在他身下经历过好几次。 杨禾栀的目光从水晶吊灯上移开,落在墙纸上那些繁复的花纹上。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他在她高潮后,抱她起来又吻她的画面,舌尖残留的薄荷气轻轻地刺入她的神经,带来一阵阵持续的麻痹感。 她学着蒋泽赋挑逗她的手,用指尖轻轻捏住那颗熟透的浆果,柔软而饱满,她只揉弄了一会儿,便溢出许多汁液。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杨禾栀的身体情不自禁地不断抖动,指尖的动作越来越快。 “啊…呵…哈,好舒服。”看更多好书就到:rou go u3 . c om 达到阴蒂高潮的瞬间,杨禾栀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尖细的叫声在浴室里回响。 她在爽翻天的那一瞬间猛然清醒,除了漫长的余韵,她的心头涌起一阵郁闷。 自从过了25岁,杨禾栀越来越感到身体的欲望变得强烈,这种变化有时会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就譬如现在,她第一次性幻想的真正具体对象,是昨晚哄着她舔她的男人,是男友的亲哥,也是她的顶头上司。 ———— 算是心动吗? 杨禾栀用清水抹了把脸,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处汇聚成一小片冰凉。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涣散,试图从这张面孔里找出答案。 这种感觉其实糟糕透了。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情绪,讨厌自己像个小女孩一样整天想着,老板是不是看上了自己?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更讨厌那种隐隐作祟的背德感——仿佛她每一次对蒋泽赋的心跳加速,都是对蒋凌宇的背叛。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明明都做好打算,和蒋泽赋保持距离的。 ———— 水汽渐渐散了,杨禾栀平复好情绪,擦干身体,套了件睡裙,从浴室走出来。 门口恰时传来铃声的响动。 …… 男人身材高大欣长,身上是无一丝褶皱的定制黑色西装,内里的衬衫和领带打理考究,正立于门外,视线在她开门的一瞬间如隼般锁向她。 映入杨禾栀眼帘的,是一张清晰且令她呼吸停了两秒的英俊脸庞。 她以为是蒋凌宇,可来人虽眉眼相似,却和她期待的男朋友气质浑然不同。 “蒋总?怎么是您。” 蒋泽赋面容冷峻,挺拔的眉峰压住眼窝,向她扫来一眼,充斥着无形令人感到压迫的气场。 走廊的灯光如同潺潺溪流,从杨禾栀的足尖缓缓流淌,最终在他的脚边汇聚。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秘书,杨禾栀显然刚洗过澡,套着件淡紫色深v吊带睡衣裙。 女人沐浴后的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湿漉漉的黑色头发半干,放在胸前的发尾逐渐凝聚出几流水珠。 水滴在她轻轻晃动的时候坠落,缓缓沿着胸口滑下,隐入深深的乳沟之中。 听到杨禾栀意外中带着猝不及防的语气。 蒋泽赋不紧不慢挑起眉峰。 “怎么,杨秘书很失望吗?” 昏暗的外走廊突然静下来,静得令杨禾栀心悸,现在是下班时间的深夜,他为何而来…… 房间里的空气温度适中,隐约透着些许很淡的玫瑰香气。 杨禾栀很快换上职业微笑,冲面前的老板问询道:“这么晚,蒋总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檐廊下,蒋泽一手抄兜,一手提着个装着四方盒子的logo袋,整个人身形挺拔,被廊灯裁出孤直的影子。 一时之间,房间门前静得吓人,只闻窗外呼呼的风雨声,和纱帘拍在玻璃窗上的噼啪声。 他往近走一步,逼退杨禾栀,顺势伸手关紧房门。 男人的目光扫过女人缎面吊带裙的胸口处,内里真空,乳房因为应激而凸起两点,撑起布料。 他看着她,一动不动,那目光里审视,挑逗,兴味……各种用意,仿佛兼而有之。 杨禾栀不敢细看,此刻可不比昨天,蒋凌宇可就在她隔壁住着呢,刚刚还跟她说要去洗澡冲凉。 况且,她只要一对上他的眼,整个人瞬间和烧红的脸一样滚烫。 “你的高跟鞋不合适,我给你带了平底鞋。” 蒋泽赋说完,目光移向杨禾栀已经结痂的脚踝,语气有些漫懒的呷意。 “不过,杨秘书原来私下里都这么穿吗?” 朦胧的月光洒进玄关附近,女人玲珑的身段若影若现,她眼眸明亮,尴尬的情绪在反应过来后,脸上泛起酡红,很是勾人。 杨禾栀闻言后,动作迅速地从门口衣架处拿下来外套随意披上。 美丽的秘书蹙起眉,防备地看向他,十指交叉抓握外套,指甲涂着裸色指甲油,衬得手浸在光下十指纤长莹亮,白嫩嫩像洗净一样。 蒋泽赋没再说话,直接将手里的鞋盒打开。 杨禾栀视线一扫,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外包装品牌,RV家的中跟平底鞋,适合白领族日常通勤的鞋款,均价近一万块。 “这…什么意思…”她呐呐道,表情迟疑着不敢猜测。 蒋泽赋没有立即回答,目光落在她泛着红晕的侧脸上。她的杏眸中闪烁着疑惑,几缕碎发轻轻垂落,遮掩住她微微张开的红唇。 他静静地注视了几秒,才淡淡开口:“送你的。” 杨禾栀抬眼回视他。 “为什么送我?” 蒋泽赋不再解释,而是直接俯下身,单手握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轻轻脱下了她的拖鞋。杨禾栀还未来得及反应,右脚便已落入他温热的掌心。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脚背,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男人单膝抵在地毯凹陷处时,西装裤绷紧的褶皱在吊灯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领口松开的第二颗纽扣里,喉结随着吞咽重重滚动。 蒋泽赋的掌心一路摸上去,触到她脚背薄薄的肌肤,然后他的拇指倏然按住突起的踝骨画圈,惊得杨禾栀脚趾猛地蜷缩。 鞋跟划过空气,金属搭扣被他用虎口卡住,冰凉的锁舌缓慢蹭过她足弓最敏感的凹处。 杨禾栀觉得太痒,下意识往后缩。 “别动。”蒋泽赋的鼻息喷在她膝窝,他用指尖勾缠住杨禾栀的小腿弯,他低笑时,胸腔震鸣仿佛贴着裙摆传递上了她的耳朵:“果然,穿37码” 杨禾栀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收回脚,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仿佛火辣辣的。 男人的嗓音粗哑,沾满情欲的眼神正隔空吞噬她,他只轻轻叹气,垂眸,那双看似薄情的眼压在镜片下,带着几分压抑的情愫。 “杨秘书,你真是不解风情。” 偷情一(h)(一更) 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逐渐鼓噪,如宁寂湖面下的暗涌与漩流突然加速涌出。 他们的目光相触,像是强力的磁铁吸引,无声地勾着两颗心脏越跳越快。 蒋泽赋摘掉眼镜,伸手捧住她的脸颊,俯身吻了下来。酒店房间里灯光昏黄,朦胧地笼在两个人的身上。脚下的地毯柔软,鞋跟摩擦的声响被尽数淹没,只能听见浅浅的喘息声。 他喉结滚动,眼眸紧闭蹙着眉,翻腾着压抑的欲念。 杨禾栀被男人反手直接按在房门上?,后背撞上?实?木门?,被他的掌心垫着,减缓了冲击力。 她呜咽了一声,下颌就被蒋泽赋用手指狠狠钳住,灼热的气息覆盖上?来,像箭簇,穿过她的身体?。 蒋泽赋吻得又快又急,杨禾栀害怕发出声音后被隔壁的蒋凌宇听到,只能竭力压抑着喘息声。 他趁机将舌头钻进杨禾栀的嘴,情感的巨浪携卷着欲望一波接一波,无情地冲击着理智的堤岸。 这样汹涌地在女秘书的口里搅动着,蒋泽赋犹嫌不足,今天吃饭的时候她和弟弟的情意相合,他们的无话不谈,嫉妒和愤怒通通不管不顾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 “唔……” 房间内的洋桔梗静静立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一阵芬芳袭来,却无暇让杨禾栀欣赏。 她的唇被桎梏,手被男人单手钳住扣在门板上。骤然加深的吻封住所有喘息,舌尖卷走她未来得及吞咽的水液。 浓烈的男性气息不断侵入她的口腔,杨禾栀只好仰头承受着掠夺,双腿无意识绞紧,内裤上的蕾丝布料早已洇透湿意,正紧紧贴着穴口。 战栗感沿着尾椎攀升,她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从这场失控的纠缠里汲取着欢愉。 她不讨厌他,甚至对他才有这样的生理反应。 渐渐的,杨禾栀放下抵在他胸口的手,没有再抗拒,悄悄伸出小舌去寻他的,和他纠缠。 蒋泽赋感受到了怀里人逐渐卸下防备的顺从,她就这么柔柔地被他死死压在怀里索吻,肩还没他小臂长,微红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情愿。 “嗯,啊……” 耳畔那声猫一般的呜咽陡然破碎,像是某种无声的邀约。蒋泽赋被激得浑身发硬,他的唇舌沿着杨禾栀颈间优美的弧度游弋,在锁骨凹陷处停顿,唇瓣忽轻忽重地碾过那片细腻的肌肤,吮吸咂弄,留下若隐若现的吻痕。 男人低垂着眼眸,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他的秘书因为缺氧而涨得面部通红,她眼眶湿润,原本全身白皙的皮肤在晚上的混乱中被破坏成淡粉色。 蒋泽赋的性器几乎瞬间就硬了,翘起来顶着裤裆。 “这么会啊……” 他的唇在杨禾栀的锁骨处留连,鼻息快要灼伤她的脉搏。 杨禾栀意识涣散,喘叫了一声问他:“会什么?” …… 暧昧的哼叫,从她嘴里发出来,男人心底阴暗的破坏欲彻底冒出来。 “不止会勾引我,还有蒋凌宇,是吗?” 蒋泽赋说完,感到心口一点涨涩,他对杨禾栀动了心思,只想占为己有。 一旦起念,便再也压制不住。看上弟弟的女朋友是他这个做哥哥的问题,可蒋凌宇那种对杨禾栀恋慕的眼神只会让他觉得格外碍眼。 “我没勾引你……”杨禾栀还没反驳完,细密的啄吻就撒下来,男人弯下欣长的身体,薄唇在杨禾栀的酥胸前雪白处贪恋。 她的乳肉又滑又软,红粒被玩弄得硬挺起来。嘴里仍旧不停地嘤咛着,男人大掌向下滑动,长指伸进内裤探向她的穴口,在她的入口处一触,果然湿得一塌糊涂。 蒋泽赋直起身,趴在她耳边轻笑,忍不住喟叹一声,“我都还没插呢,怎么这么湿了?” 杨禾栀紧张地闭上眼,穴肉在男人手指的蹂躏下一颤一颤,不断吞吐着指关节。 她就像嫩粉中带着羞涩的,宛若山间初绽的桃花,在蒋泽赋心里自成一派风情。从她到47楼给他端上第一杯咖啡起,就搔动了心口最细腻之处,生出了一丝丝难以名状的痒意。 他的指腹在花核上打着圈碾磨,感受着宫腔内里细密的褶皱在抽送间层层裹紧。温热的蜜液顺着指节蜿蜒而下,蒋泽赋顺势加重力道,指节曲起,精准地碾过那处敏感的肉芽凸起。 手指被穴肉夹吸,紧致的包裹感让他硕大的性器濒临爆发,蒋泽赋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加重了抽送的力道,在湿滑的甬道中不断深入指操,每一次蛮横地进出穴眼都带出更多晶莹的蜜液。 没一会儿,男人修长的手指根部堆积了许多淫汁,抽手时,在杨禾栀粉润的穴口处拉扯出几道细长的银丝。 吻快速落上来,杨禾栀的舌根被他吸得泛麻,津液搅和在一起,湿黏水声响在宽阔的房间里,些许津液顺着唇缝流下,还未滴落,便被蒋泽赋一口卷走,含着吞进了嘴里。 蒋泽赋顺势将女人吊在肩膀上的两根细带子拨下来,单薄的一层布料顺着腰线直挺挺滑落到地上,堆迭在两人的脚边。 杨禾栀的意识在眩晕中浮沉,蒋凌宇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而此刻她却将自己困在这扇门后,任由另一个男人的体温灼烧着赤身裸体的自己。她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身前却是滚烫的胸膛,整个人被夹在欲望的夹缝中,进退维谷。 杨禾栀的胸口剧烈起伏,薄削的肩膀随着情潮微微抖动。蒋泽赋垂眸,对上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眼,指尖已然不受控地抚上她挺立的乳尖,带着几分怜惜的力道轻轻揉捻。 她羞愤地把头埋在男人的喉结下方,他的力气太大了,她推不开,身体只能无意识地向前挣扎。 “别乱动。” 男人顿了一下,试探性地扇向她的乳肉,可怜的两个奶子被拍了两下,像被撞翻的玻璃珠,在蒋泽赋眼前荡漾着耸起乱晃。 蒋泽赋顿起心思,饶有兴味地扇了会儿,他力气不大,奶子太软太滑腻,从他手里滑落又被抓起。 他看得眼眶发热,眉心一拧,直接低头压下来,胸膛挤上杨禾栀的乳房,女人的乳软得不像话,几乎没有使力,雪白的奶子就像果冻一样不停地变形回弹,乳头被压得都凹陷进去。 粗粝的衬衫表面刮过乳首边缘,带起一阵酥麻的痒。 “你怎么这么软……”他夸着她,手下动作不停。 没一会儿,杨禾栀的乳房就被折腾得微微泛红。 蒋泽赋曲起腿,膝盖上方顶到她的腿心,只是抵在那里没有动,就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她泥泞不堪的穴口往外涌。 他眉额汗湿,薄唇湿红,说话时喉结轻动,喘息声落在杨禾栀的耳侧。 “栀栀,我硬了。” 杨禾栀脸色羞赧,推搡着上下都不规矩的男人。“关我什么事?” 蒋泽赋的语气很轻,将她在他身上点火的手包在掌里,像在与她打着商量。 “礼尚往来,你也得被我磨到流水,对不对?” …… 偷情二(h) 金属拉链滑开时发出轻响,杨禾栀抬眼便撞见黑色西裤里蛰伏的轮廓。蒋泽赋单手解开束缚的瞬间,沉睡的兽瞬间昂起头颅,粗长硬挺的性器上布满虬结的青筋。 男人骤然又将她抵在门板上,杨禾栀尚未出口的惊呼被碾碎在唇齿间,蒋泽赋倾身压住她,耸动着性器碰向她的内裤底端。 他的两只手摸向她的大腿外侧,把怀里的人抵着墙半抱起来,杨禾栀低吟一声,腿弯处袭来灼人的温度,只得下意识抱住了蒋泽赋的脖子。 她的手臂悬挂在蒋泽赋的后颈处,由于学过舞蹈,盘腿落在蒋泽赋的腰侧时,不需要借他手掌的力气便能将自己牢牢攀附在他身上。 唇齿交缠,空气中全是淫糜的水渍声。蒋泽赋吻她吻得太用力,杨禾栀但凡一想要往后躲,便会被他摁着后背压回来。 “你不愿意?”蒋泽赋察觉到她的动作,黏着她的唇,含混地问她。 杨禾栀:“……” 她要是真不愿意,现在蒋泽赋应该被控告性骚扰,被抓进警察局,而不是一边用性器磨着她的穴,一边问她愿不愿意。 她抿着嘴,故意反驳道:“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女人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远比她的言语更加诚实。蒋泽赋仿佛洞悉一切,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顺着她起伏的胸口一路吻了上去,温热的气息最终停留在她的耳畔。 “好,是我强迫你,是我想操你。” 他说着浑话,得意地用肉棒不停蹭她。湿润的蕾丝布料紧贴着杨禾栀的小穴,仿佛第二层皮肤,随着棒身往内挤压的动作,清晰地勾勒出阴蒂的轮廓。 杨禾栀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起伏如海浪拍岸。蒋泽赋旋即用腰腹微微发力,炽热的龟头顶端如火燎般反复研磨着阴蒂中间紧闭的细缝,每一次轻触都让被半抱着的人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呜咽。 臀部的肌肉紧绷如弓弦,他轻轻挺腰,一次次试探性地撞击,整个柱身擦过两瓣阴唇,往臀缝直挺挺塞进去,陷进杨禾栀饱满的肉臀中。 仅仅是这样的摩擦,杨禾栀的身体便已如春水般泛滥,湿意透过布料渗透出来,小溪一般的淫水在不断往外流淌。 隔着那层薄薄的内裤,蒋泽赋的每一次顶弄都让她忍不住发出妩媚的呻吟,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丝竹,勾人心魄,仿佛真的被彻底操弄了一番。 杨禾栀被磨得又疼又爽,颤着身体喷出一股水,隔着布料浸在了蒋泽赋的棒身上。 他感受到一股接一股的湿意袭来,粗喘着气,将女秘书那有些性感的蕾丝内裤彻底扒下来,抱着她大腿的臂弯青筋暴起,肌肉隔着衬衫和外套被撑起了轮廓。 终于,可以毫无阻隔地感受到杨禾栀下身湿热的触感,那是她的另一张嘴,轻轻咬住他的肉棒顶端,随着她的呼吸节奏,缓缓含吮着顶端的一个头。他龟头上的马眼因为兴奋和刺激不停张合着,前列腺液断断续续往外吐。 杨禾栀的穴口没有被扩张过,仍旧紧紧收缩,在抗拒又似在挽留,粗硕的性器顶端一次次试探性地深入,却又在刚刚起了个头时滑脱而出,反复的拉锯战,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她有些害怕地小口喘气,蒋泽赋的眼眶已染上了一层薄红,呼吸愈发粗重,怕伤到她,他只能压抑着想要不管不顾狠狠撞进去的冲动。 …… 磨了好一会儿,杨禾栀都快哭了,她有些破碎地发出呻吟声:“啊,哈……嗯你,你别进来,求你了,我害怕。” 被这样的温香软玉包裹住,蒋泽赋发出一声轻叹,但又克制着舒爽收住了声。 “好,我答应你,不欺负你。”他柔声跟怀里人保证着,选择退而求其次。 “栀栀,乖一点,你摸摸它。” 他又叫她的小名,随即腾出一只手抓住杨禾栀的掌心,带着她抚上他露在外面的大半截肉根,哄她道:“你动一动。” 杨禾栀觉得她摸到的东西实在太大太粗了,真让他操进去,她不知道自己可怜的下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女秘书显然有些震惊,她眼泪涟涟,带着委屈的哭腔问他:“怎么动啊。” 果然,蒋泽赋又被可爱到了,他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被杨禾栀捏着下巴抬起头。 她的耳朵尖发红,连脸颊也被晕染,拧眉羞恼他的嘲笑。 “我教你。” 蒋泽赋说完,开始带着她的手作示范,二人掌心掌背交迭向下,抓着肉茎根部,将高翘的棒身一把握住,从根部一点点捋到交粘在一起的部位。 那里水黏黏的,两人十指相扣的指缝间被沾上淫液,早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嗯……” 看杨禾栀逐渐适应下来,蒋泽赋低头,将女人小巧的耳珠轻轻含入口中,舌尖若有似无地挑逗着,与此同时,他的腰腹开始缓缓发力,肉棒顶端再一次抵住穴口附近柔软的褶皱,轻轻抽插顶弄,连磨带撞的往穴壁顶,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急躁也不松懈。 猩红的柱身大部分仍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唯有圆钝的龟头冠首,正享受着穴甬内壁的绞紧与吸吮。 交合处的水液已经干涸,留下一层薄薄的痕迹。肉刃在穴口边缘来回磨蹭,软肉被蹭得微微颤动。 蒋泽赋被吸得眼角发红,将杨禾栀压得更深,她的水流得越来越多,被他这样刻意地刺激,一股一股地浇在肉棒顶端。 男人顶弄撸动的动作也愈发加速起来,杨禾栀感觉整个人又酸又麻,快要被融化了,蒙着水气的眼睛乞求地看向蒋泽赋。 “怎么了?”他低头凑近她问。 “嗯……呵……”杨禾栀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肩头,仿佛这样就能藏住那些羞赧的情绪。蒋泽赋的动作稍稍停顿,她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穴口传来的酸胀与酥麻如潮水般层层迭迭地涌来,杨禾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仿佛有细密的电流窜过全身。 那种渴望被他填满的冲动在脑海中不断叫嚣,像一团炽热的火焰,烧得她既愉悦又煎熬。她的思绪早已飘然,身体却仿佛被道德的力量牵引着,只能努力将那些即将溢出口的羞意重新咽回心底。 抱着她的人看她走神,直起身来向上顶弄摩擦的速度加快,穴壁附近一层层被肉棒破开一点,又被男人隐忍地撤回去。 蒋泽赋的唇贴到她耳边,用气音对她说话。 “蒋凌宇就在隔壁,让他知道了怎么办?” 其实高档酒店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又在故意逗她。 杨禾栀的脸颊染上一层潮红,仿佛被他的话猛然刺中了某根敏感的神经,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烦躁,却又无力深究,只能低声嗔怪:“神经病……你故意的吧……” 语气中带着慌乱与嗔怒,显然对他的刻意挑逗感到不满。 —— 蒋泽赋便不再提自己的弟弟,动作却越发激烈。每一次被磨到了小穴的敏感点,他只插进了叁分之一,都让杨禾栀难以自持,连喘息都变得断断续续,仿佛被撕碎了一般。 胸前的两团奶子随着二人剧烈的动作不停晃动,酸胀与疼痛交织,快感却如潮水般不断堆积。 终于,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剧烈颤抖着,一股温热的水流倾泻而出,尽数洒在蒋泽赋的柱身上,牵连着粘稠的水液附在上面。 杨禾栀的臀部因为高潮不停地抖动,她瞳孔涣散,被他从臂弯放下来,整个人还在颤着,像个被磨坏的玩偶。 她软倒在蒋泽赋身上,男人眉眼舒展,稳稳把她接进怀里,揉着头轻声哄。 “舒服的话就叫出来,他听不到。” 杨禾栀:“……” ———— 倏然间,叩门声碾碎了满室黏稠的寂静。 “栀栀?”见久未有人回应,门口的人试探性叫了一声。 蒋凌宇的声线总带着明朗的笑意,那声音飘进来时,杨禾栀心脏狂跳,指甲瞬间掐进了掌心。 我们是什么关系? “栀栀,你在吗?”门外的蒋凌宇又一次问她。 杨禾栀的双臂还抱着蒋泽赋的背,下巴抵着他锁骨,男人的掌心还贴着她汗湿的后腰。 蒋凌宇温润的声音穿透门板时,蒋泽赋突然用虎口卡住她后颈,将最后一记深吻印上去。 在急促的喘息里,杨禾栀仓皇后退,从男人的怀里跳出来,紧张地把地上散乱的吊带裙捡起来。她快速穿上,下意识拧眉看向蒋泽赋。 蒋泽赋丝毫没有惊慌感,只凑在她耳边,声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喘息,“敢开门吗?” 杨禾栀有些害怕地咬住下唇,蒋泽赋又揽过她,恶意加重了揉捏的力道,薄唇贴着她耳垂厮磨。 她不停地躲闪着,环顾四周,发现酒店的布置很空阔,好像只有卫生间可以进去躲一下。 杨禾栀用气音悄声道:“蒋,蒋总,您要不去躲一下吧。” …… 蒋泽赋看到了她手指向的地方,收敛了?本就浅淡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杨禾栀,又掀眸看向酒店房门,目光冷淬。 死寂的那几秒里,杨禾栀甚至能听见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在她耳边鼓动。但她现在没?工夫琢磨这些。 “蒋总,这不是什么好时机,凌宇他太单纯了,让他知道咱们的关系,他不会好受的。” …… “我们是什么关系?” 蒋泽赋问她,眼底只有冰封不动的平静。 杨禾栀观察着男人不虞的神色,有些泄劲儿地跟他打着商量。“我这份工作是他帮我找的,蒋总,他是你亲弟弟,你给我点儿时间,咱们不管怎样以后再说好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她感觉自己在情感上可能真的是一个自制力很弱的懦夫。 并且很胆小,不想让任何的冲突破坏现在这样的局面。 被蒋凌宇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注视着,他对她满是信任,她却无法做到坦然。 蒋泽赋闻言,没有说话,他也说不清自己在听到杨禾栀叫他躲起来时,是什么心情。 他过去向来以高傲自持,对弟弟的眼光嗤之以鼻。那些所谓的道德准则,那些引以为傲的原则底线,遇到内心深处滋生的妒意时,竟不堪一击。 他的理智正被一寸寸绞杀,内心一遍遍阴暗地嫉妒着。 抢过来,不急一切代价抢过来。 他想,既然渴求着注定被世俗唾弃的不仁不义之事。那就把见不得光的欲念,难以启齿的妄想变作光明正大好了。 但是眼下,他看着女秘书害怕被他弟弟发现的慌乱表情…… 归根究底,他还要做小叁,还要当奸夫,还要怕被弟弟发现。 —————— 当浴室门合上的时候,杨禾栀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廊灯亮起,蒋凌宇穿着质地轻软的黑色家居服,短发软塌塌地覆在额前,还冒着刚刚冲完凉的水汽,一双眸子像浅褐色的玻璃珠,看见杨禾栀时,眼睛顿时亮起来。 “怎么了栀栀,刚才给你发消息打视频都不回。”他有些委屈,好看的手指搭在门框上,探着脑袋往屋子里张望了两下。 杨禾栀下意识想挡住他的视线,装作没事人一样,露出灿烂的笑脸道:“我不是跟你说洗澡去了吗,才刚出来。” 尽管极力克制了,可杨禾栀脸上的笑仍然有些不自然,显得有些局促。 她的脸颊浸得分外红润,一双大眼睛干净得像是松软洁白的雪,连着耳根到脖颈都泛着粉红色。 身上的吊带裙松松垮垮,全身雪腻的皮肤大半落在了蒋凌宇的眼里。 蒋凌宇愣住,盯着杨禾栀有些炸毛的卷发出神。 他下意识伸手想给她捋顺。 杨禾栀想躲,却没来得及躲开。蓬松的头发将脸颊衬托得格外小巧,几簇不听话的黑发上翘,被蒋凌宇摸了几下,变得服帖。 那是她方才被蒋泽赋磨穴,弓腰时蹭着男人的胸膛时,把头发弄乱了。 被正牌男朋友触碰几下,实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杨禾栀却神经紧绷着,感到不太自然。 她视线时不时瞥向卫生间,心头一紧,生怕蒋泽赋看到或者听到,连忙抬手挡住蒋凌宇抚摸她的手臂。“凌宇,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我刚才看到酒店顶楼有温泉,想问问你一会儿要不要去泡。” 蒋凌宇知道杨禾栀最近总在加班,于是想带她去放松一下身体。 他说着,身体自然地往房间内走去,和杨禾栀的距离明显拉近了?几分。 杨禾栀赶紧叁步并作两步跟上了蒋凌宇的步伐,路过卫生间时,她踮着脚尖,纤细的足弓绷成一道紧张的弧线,后背贴上卫生间前的房门。 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她死死咬住下唇。 太刻意了,这样的防备姿态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幸好浴室里寂静无声,蒋泽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蒋凌宇修长的身影从她面前掠过,目光往房间客厅看去,神色并无异样。 杨禾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渐渐减弱的雨势,跟身后的蒋凌宇解释道,“今天我有点累了,就别去了吧。”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睡裙领口开得有些大,蒋凌宇就站在她身后,透过落地窗的倒影,将一切旖旎尽收眼底。 女人雪白的肩颈线条蜿蜒而下,锁骨下方的乳沟收束成一道诱人的阴影,随着她的呼吸若隐若现。蒋凌宇利用身高优势俯视过来,几乎能够窥见所有春色。 蒋凌宇注目看了会儿,喉结滚动,不动声色地调整站姿,借着整理睡裤的动作掩饰身体的异样。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燥热,声音却比平时低哑了几分:“栀栀,明天峰会结束后...” 他顿了顿,平复着性器勃起时传来生理反应,目光仍停留在她颈间那抹莹白,继续补充:“要不要去逛逛?听说上下九那边有很多老字号。” 峰会闭幕式结束在下午6点钟,他们的飞机订在了晚上11点,中间时间比较充裕。蒋凌宇就想趁此机会和女友逛街约会。 杨禾栀长睫簌簌颤动,目光游离不定。 浴室里隐约传来水龙头的滴答声,那里还有她刚才偷情的上司。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转身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好,等明天工作结束...我就回来找你。” 话音未落,蒋凌宇就俯身下来,掰住她的下巴,颀长的身躯压过来,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指腹带着薄茧,渐渐带出调情的意味。 他含住她的下唇,试探地用舌尖慢慢蹭了一会儿,将唇瓣舔得湿盈盈的,短暂松开,又去撩拨上唇。 杨禾栀被迫困在他怀里,杏眼漾着潋滟的水色,脸颊染上绯红,她嘴唇下意识紧紧闭着,有些抗拒蒋凌宇舌头的侵占。 “……不行。” 她急促地喘息着,偏着头推开蒋凌宇,用手背揩了揩湿淋淋的嘴唇,神色近乎慌张地躲闪。 …… 几滴雨珠砸在落地窗上,蜿蜒的水痕将夜色切割成碎片。蒋凌宇缓缓松开对杨禾栀的钳制,眸色暗沉如墨。 他静静注视着眼前刚刚拒绝自己的女友,目光落在她的眼眸上,久久不语。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凝滞,只有雨滴敲击玻璃的声响,一下又一下。 他那么多秘书,偏偏带了你。(一更) 蒋凌宇松开她,沉默须臾。 他的眼皮低垂,目光却透过睫毛的缝隙,紧紧锁定在杨禾栀的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不寻常的痕迹。 “栀栀,你不舒服吗?”蒋凌宇轻抚着茶几上花瓶内摆放着的花枝,认真观察杨禾栀的表情,“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杨禾栀的心口突兀一跳。 她下意识地撇开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就是出差太累了,凌宇。” “栀栀……”他再度唤她,手指从花枝上滑落,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声音里带出不明显的讨好,“是因为我出去旅游,周末没好好陪你,你在生我的气吗?” 她沉默,他步步紧逼。 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割裂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杨禾栀抬起脑袋,与蒋凌宇灼然与不安的目光撞个正着。 “我没有生你的气,凌宇。” 杨禾栀终于败下阵来,她声音轻柔,上前一步贴上蒋凌宇的胸膛,用手环抱住他,安抚着男朋友不安的心。 蒋凌宇的手臂缓缓收紧,将她搂入怀中。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在她的发丝间穿梭,语气淡淡的。“好,那你早点休息,明天结束我们一起去逛街。” 杨禾栀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映在瓷砖上,折射出一片柔和的光晕。有水珠的声音顺着龙头的边缘缓缓滑落,坠入水池,溅起微不可察的水花。 那声音滴答滴答,很细微,又被雨声温柔地包裹。 —— 两人抱着默默温存了一会儿。 蒋凌宇似乎是想起什么,突然问怀里的人:“栀栀,你觉得我哥这个人怎么样?” 杨禾妤吓一跳,不动声色地从他怀里钻出来,装作调整了下有些酸疼的肩膀。 她悄悄观察着蒋凌宇的表情,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 蒋凌宇也不动,手缓缓垂下来,低笑了声,“躲什么?” “是我哥在公司给你气受了?”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杨禾栀的脸上,在等待回答。 杨禾栀急忙解释:“没有没有,蒋总对待下属都很好,这次出差是他难得给了我一次机会。” 蒋凌宇深吸一口气,逼近她,慢条斯理地继续追问:“原来是这样……可他那么多秘书,偏偏带了你。” 俯视时,他极有侵略感,杨禾栀本能地对这样嘲讽的语气感觉不适,于是伸手一推。 蒋凌宇往后倒退两步,微微眯了下眼睛,他看着杨禾栀姣好的身材,卷发微微披在脑后,眼睛明亮动人。 她睡觉时原来喜欢穿这样的吊带,露出清瘦嶙峋的直角肩和两条锁骨,浑身每一寸都好看得要命。 这样的她,或许不止被他一个人所迷恋。 他往四周逡巡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来我哥确实卖我面子。”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在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么照顾我女朋友。” 杨禾栀哑然微怔,她刚想开口解释什么—— “早点睡。”蒋凌宇却垂下眼皮,不理她的欲言又止,只撂下一句,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去。 即便是深秋,广州也是极度闷湿的天气,又逢刚下过雨,滴滴点点的粘腻。 房间内开了换气和除湿,蒋凌宇在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闻到了女人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那是不属于她的气息。 —— 到门口时,蒋凌宇的脚步停下,他的目光扫过玄关拐角的地毯,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鞋盒。 “买新鞋子了吗?”他声音平静,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杨禾栀一滞,这种品牌包装的鞋子,蒋凌宇绝对认识,这并不是她现在的工资可以负担得起的东西。 “啊,我想着工作经常要出差,买一双贵一点的会显得比较大方。”她干巴巴地解释着,语气尽量控制地很平稳。 蒋凌宇:“哦,下次直接跟我说,我带你去逛就是了,跟我在一起,你不用花钱。” “好。” 杨禾栀低声柔顺应道,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男生短促地轻笑,漠然的眉眼似乎在听到杨禾栀答应的一瞬冰消雪融。 那语气分外?平淡,让她?怀疑方才那快要将她?心跳逼停的一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她目送着蒋凌宇转身离开,走进了她隔壁的房间。 啪,门被合上,走廊恢复一片寂静。 被他吻过,我很伤心 送走蒋凌宇后,杨禾栀长舒一口气,走到卫生间。她刚想敲房门,门却先他一步开了。 蒋泽赋站在门口,垂眸看着她,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划伤。他举起手,像是在展示战利品,语气轻松:“刚才不小心被划伤了。” 他被这位穿上衣服就不认人的女秘书困在了卫生间,裤子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进去后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上力道一时没控制住,拉链猛地一滑,齿口绞住了他的手背。 起初他并未在意,直到刚刚用洗手台的池子冲洗时,流水滑过肌肤,那股涩涩的疼意才像浸湿的沙漏,从那一小块伤口处缓缓蔓延开来。 杨禾栀看了眼那浅浅的伤口,被水冲刷过,伤口已经几乎没有血迹,或许明天早上就会愈合。 “……” 面前的男人依旧理直气壮:“给我包扎一下。” …… 杨禾栀只好打开带着的行李箱,从里面找出她妈给她备好的医药包,拿出了一个创可贴。 这种创可贴很特别,是杨禾栀她家镇子上卖的老白药创可贴,虽然款式和图案已经过时,但是疗效特别好,贴上后伤口愈合也快。李满春每次趁她回家都会给她塞上几十个。 两人坐在沙发上,杨禾栀弯下腰,指尖轻轻撕开创可贴的封口胶带。她一只手落在蒋泽赋的手背旁,贴的动作很轻柔,发梢随着低头的动作悄然滑落,不经意间拂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臂。 那触感像是无声的试探,柔软而轻盈,像一只饵勾在无人察觉时轻轻勾住,停留片刻,又悄然收回。 空气凝滞的刹那,杨禾栀垂落的发丝正掠过他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像春蚕啃食桑叶时最细的那根丝线,在皮肤上织出绵密的痒。 蒋泽赋喉结轻轻滚动,镜片后的眸光暗了几分,忽然倾身向前逼近半寸。 杨禾栀察觉到他的动作,呼吸悬在喉咙里,看着他睫毛投下的灰影随着逼近的姿势逐渐放大。 气息在鼻尖交缠的瞬间,她发现他的视线并未落在交迭的双手,而是透过镜片折射的微光,描摹她红润润的唇。 “他吻你了吗?”蒋泽赋明知故问。 杨禾栀知道没法回避这些话题,只得点了点头。 创可贴已经贴好,蒋泽赋忽然伸手抚上去,拇指用力揩过杨禾栀的唇瓣,从左到右,仔细地划了一圈。 杨禾栀感到嘴唇被挤压地吃痛,想避开他,却又看到他镜片下侵略性的眼神,快要把她烧透。 “蒋总近视多少度?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医药包边缘的针脚,“看您有时候戴金丝镜框,有时候不戴。” 这话题转得生硬,却让蒋泽赋低笑出声。他摘下眼镜搁在茶几上,金属框与玻璃面碰撞出清脆的咔嗒声。 “一百度,戴不戴都不影响视物。” 杨禾栀望着他忽然清晰起来的眉眼,想起昨夜他摘了眼镜吻她时,睫毛扫过她锁骨,像蝴蝶振翅。 此刻他瞳孔里像映着身后窗外流动的霓虹,虹膜纹路如琥珀里的松针,在暖光中纤毫毕现。 “那为什么?”她的声音轻轻地飘出来,发丝散落在下颌处。 “为什么戴?”蒋泽赋随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空荡荡的耳垂,“几年前在国外留学,去苏黎世配镜时,老师说戴眼镜能藏住比较锋利的眼神。” “啊,那你平时不戴可以看得清吗?” 他的拇指还停在她的耳边,那里残留着被嫉妒灼烧的力度。 落地窗外忽然划过闪电,刹那的光亮照见他瞳孔深处翻涌的暗潮,像是深秋梧桐叶上凝结的夜露。 杨禾栀骤然意识到,他整个人气质散发的从容与压迫,带着一股泉水般的?温雅气息,那么温和?地侵入她的?呼吸,使她不由自主?后脊一僵,陡然间生出几分手足无措。 蒋泽赋用毫无阻隔的目光看她,回答。 “当然。” 杨禾栀想起两人亲密时,他就会摘掉眼镜和她接吻,可那时候他们总会闭着眼睛生发情欲。 此刻被他这样正大光明的注视着,杨禾栀竟然生出几分怯意。 “干嘛啊?”她低声说?。 “在看美人。” 这样坦荡的态度,叫她心底不免划过几道甜意。 她呢喃着,声音被雨声揉碎。“蒋总,您为什么……” 蒋泽赋几乎瞬间就读懂了她的未尽之言。 “为什么是你。” “我想过很多理由,但最后的结论是,这没有什么原因。” 宁静的房间里,水晶吊灯在落地窗上折射出细碎光斑,雨丝沿着玻璃蜿蜒出银亮纹路。中央空调送风口发出极轻的嗡鸣,混着男人腕表指针的滴答声。 “非要说理由的话……” 他顿了下,继续道:“如果说是一见钟情,我想你会觉得我轻浮,可事实与这个理由确实相近。” 他又说:“或许也有别的吧。” 杨禾栀闻言,思绪一霎短路,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下右脸颊旁的碎发。 蒋泽赋静静欣赏着,那目光毫不闪避,只有一种分外坦荡的喜爱。 她就像一支开错季节的六月雪,把倔强当作铠甲,在工作时认真又很自信。 可她又很脆弱,与他缠绵时有着易碎的莹润,如水海藻一样勾扯着他。 他必须承认,这种矛盾的美感,会让人上瘾。 蒋泽赋觉得,有些人或许是刻在虹膜上的星辰,不需要眼镜也看得清。 “杨禾栀。”他第一次完整叫她的名字。 “嗯。”杨禾栀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他,低声应了下。 他的拇指按上她湿润的下唇,轻声道:“还有现在,我能看清你这里的痕迹。” “被他吻过,我很伤心。” 是嫉妒,也是由欲滋生的爱意。 蒙尘明珠 峰会结束后,杨禾栀重返岗位,回到了忙碌的职场生活。 从广州回来之前,杨禾栀和蒋凌宇一起逛街,她专门挑了一些广式茶点礼盒作礼物,计划回来给同事们和好友分享。 周一晨会后的茶歇时段,总裁办弥漫着现磨咖啡的焦香,其他秘书们闲散地聊起天。 杨禾栀抱着鎏金藤编礼盒穿过走廊,标志性的红底金字在泛着绸缎光泽。她特意将十几盒点心分出叁个梯度,用素雅青瓷盒配凤凰单枞,鎏金盒搭陈皮普洱,又选了粗陶罐装英德红茶。 杨禾栀有查看过之前OA系统流转的采购单,那上面已经泄露了办公室内各位同事的茶叶消耗偏好。 她适时拿出点心,一个一个走到同事座位前打招呼,“苏姐尝尝这个鸡仔糕,”她将青瓷盒推向一位比她年纪稍长的秘书,“听说您家小朋友要中考了?这种传统糕点最配复习用夜的浓茶。” 每逢出差回来,同事之间要带特产分享已是不成文的惯例。大家都礼貌接过,一边瓜分一边同杨禾栀道谢。 她又在每只礼盒里面留了祝福信笺,然后去送给其他部门另外相熟的几位同事。 乘电梯到了26楼的工程管理中心,这里弥漫着CAD图纸的油墨味,杨禾栀的高跟鞋停在副主管张跃的工位前方。 之前他有去总裁办办公,和杨禾栀顺道聊过几句。 她打过招呼,放下粗陶罐时,瞥见对方电脑屏保是荔湾湖的龙舟照片。 “主管,您尝尝这个杏仁饼。”她指尖轻点糖霜裂纹,“和您上周朋友圈发的荣华楼好像同源?” 现下休息时间,张跃也没什么顾忌。他咬开酥皮,味道果然唇齿留香。 “谢谢杨秘书。”他大方道谢。 杨禾栀笑了下,回道:“听说工程部最近在赶珠江新城项目,那是您老家,这种古法杏仁饼我是跑去那边买的。” 张跃在职场里混到这个位置,那是人精中的人精,多多少少能猜出杨禾栀的不简单,他愣了愣说:“味道很正宗,杨秘书知道我是广州人啊。” 杨禾栀从容地说:“嗯,知道的。” —— 在京泉市这阵子虽未站稳脚跟,但她像只机警的夜莺,在各部门的枝脉间轻盈穿梭。从财务部的预算流向或者是工程部的项目进度,再到相关部门的人际往来。 蒋泽赋会有意识地培养她去关注这些东西,从而快速胜任总裁办行政秘书的岗位。 茶歇时间不多了,杨禾栀要回46楼,等电梯到达后,又碰到宋雅茹正要乘电梯下楼。 电梯轿厢镜面映出宋雅茹的纪梵希套装,杨禾栀瞥见衣服便已经确定来人,她先叫了声“宋秘书长好”。 “嗯,杨秘书。” 宋雅茹方才吃过她送的点心,跟杨禾栀赞不绝口。“点心味道很不错,这次去广州出差怎么样,还顺利吗?” 杨禾栀道:“挺好的,秘书长,一切顺利。” 宋雅茹本应该被安排去这次出差,后来蒋泽赋却让她带薪休假,转而选择了年轻貌美的新人秘书陪同。她又不傻,自然知道杨禾栀这次能顺利出差的内情。 她暗自打量了眼杨禾栀优越漂亮的眉眼,虽已经猜出八九分,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含笑夸道:“你才工作没多久,蒋总这次带你一起去,说明认可你的办事能力。还有包括上周的并购案会议记录,你都整理得非常精准。” 杨禾栀点点头,轻声“嗯”了声。她想起来了蒋泽赋,面上笑得温温柔柔。 ———— 待杨禾栀返回总裁办,回到工位时,她打开加密日程表。下午叁点要约见猎头,对方正在接触天晟建筑的财务总监,她对这次意图挖人的会面谈话已经十拿九稳,毕竟他女儿下周的国际学校面试需要蒋氏集团的推荐信。 闹钟准时响起,该到了给蒋泽赋冲咖啡的时间。47楼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一道缝隙,她走近推开,蒋泽赋才刚到。 落地窗外,玻璃幕墙将阳光折射成钻石碎屑,杨禾栀抚平套裙褶皱,准备开始汇报工作进程。 当时出差时和卡尔先生刚刚签署合作意向协议书,蒋泽赋今天早上陪同卡尔和德方参加了一个新能源方面的论坛。 现下他刚落座不久,正在审阅珠江新城绿色金融园区的环评报告,这是恒泉地产与德方合作的新能源标杆项目,出差时杨禾栀熬夜整理的德文技术参数正被他拿在手里。 “工程管理中心那边要求追加光伏幕墙预算,财务部卡在碳交易配额质押环节。”她将咖啡杯放在办公桌上,继续补充道:“法务部建议引入后再保险做风险对冲。” 她事无巨细地汇报完,全无遗漏。 蒋泽赋的食指在核算条目上轻轻叩着,见对面的人终于偃旗息鼓, 这才?放下文件,拿起女秘书泡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杨禾栀静立良久,还没等到回应,问道:“蒋总,是有问题么?” 蒋泽赋今日一身深灰色正装,显得人尤为清介温雅,头发后梳,露出英气挺俊的眉骨。他像个不专心的甩手干部,被提醒后突然回神,看向杨禾栀。 他的秘书太耀眼,整张脸灿若芙霞。现下工作如此认真,自然没察觉到他的出神是为了她。 他们在出差时接过吻,差点真上了床。 不过到了哪步,那也没什么差别,蒋泽赋想即此,眼里只余对她的势在必得。 “公事没问题。”蒋泽赋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邀请函,“要劳烦你件私事,明天晚上京泉艺术中心有一场秋拍预展,结束后还有慈善晚宴,你一道陪我去。 杨禾栀旋即点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蒋泽赋又道:“今天下班后,我会让陈远给你送过去晚宴需要的礼服和鞋子。” 杨禾栀闻言愣住,准备礼服的话,就不是以秘书的身份。 “蒋总……是要我做你的女伴?” 蒋泽赋抱起双臂,往椅背靠去,云淡风轻地说:“是,但我不会让你惹人非议。” …… 杨禾栀翻开邀请函内页时,标明着慈善晚宴的会场地点下方,她的名字正与他的并列于贵宾席。 烫金字面写着几个大字。 恒泉地产 蒋泽赋 杨禾栀 再往下,是本次晚宴的宣传语,用中英文写道—— True collecting is the art of unveiling a pearl veiled in dust, then cradling it in velvet spun from moonlight and whispers of time. 中文翻译很浪漫: “真正的收藏,是让蒙尘的珍珠找到配得上它的丝绒。” 你要做爱上了两个男人的女人吗? 和天晟建筑的总监沟通完毕,杨禾栀回公司打卡下班。她今天约了大学时期认识的好友梁薇到租住的公寓一同吃饭。 梁薇毕业后进入时尚杂志公司做设计师助理,如今在京泉市也算月入不菲,两人相识七年,素来是逛街吃饭的固定搭子。 想到自己厨艺远不及蒋凌宇精湛,杨禾栀干脆提议去超市采购食材,比起煎炒烹炸,火锅显然更省心省力。 —— 连锁超市生鲜区的冷气扑在杨禾栀裸露的手腕上,她和梁薇推着购物车穿过水产区,玻璃缸里帝王蟹的螯足在蓝光中张合着。 梁薇踮脚够着顶层货架的火锅底料,墨绿针织长裙裹着瘦长的身体,工作的原因,她很会给自己穿搭,裙身加上饰品加持显得高挑自然。 “虾仁还是虾滑?”杨禾栀指着冰柜里的冻货问她,她记得大学时梁薇最爱吃虾。 梁薇短暂纠结了下,作出选择:“虾滑吧,省得剥壳。” 两人拿好生肉食材,推着购物车并行走向蔬菜区,杨禾栀拿起一包茼蒿,随手递给梁薇。 “这个好吃,放辣锅里再裹芝麻酱。” 梁薇接过包装放进购物车,腕间的银镯叮当作响,那是她们俩毕业旅行在大理买的孪生款。 她随意和杨禾栀闲聊着:“也就咱们两个厨艺欠佳的,才会总在火锅里找慰藉。你们家蒋公子那时候刚回国为了追你,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送上门。” “对了,他最近忙啥呢,你从广州回来两天了,还没来得及和他约会吧。” 杨禾栀闻言一顿,冷藏柜的冷雾漫过指尖,她握着果汁瓶的手指微微发僵。“他,他俱乐部里事情比较多。” 梁薇忽然挽住她冰凉的手腕,开玩笑地说:“哦,我就说呢,要是他清闲了早把你时间占了,我哪能见上我们栀栀。” 她是见识过蒋凌宇跟在杨禾栀屁股后面那个黏糊劲儿的,大学的时候,杨禾栀上公共课那天没带书,被老师点名提问,他作为一个为了追女生过来偷偷陪课的外班学生,跟变戏法似的把书递给了杨禾栀。 梁薇又继续道:“但也不得不说,他回国后追你又下了很多功夫,如今抱得美人归也是应得的吧。” 杨禾栀将饮料拿出来放到购物车内,玻璃冰柜门倒映出杨禾栀眼底的闪烁,“嗯,他对我挺好的。” 她说完,就无端想起那天在酒店时蒋凌宇的表情,心里惴惴不安。即便后来他陪她买特产时一切如常,可那眼底的笑意却像隔了层毛玻璃,模糊得让人心慌。 两人到付款区进行结账,购物车的轮子轧过散落的菜叶,杨禾栀无意识地攥紧果汁瓶扫条形码。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瓷砖地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 公寓出租楼内静悄悄的,杨禾栀解锁开门,带着梁薇入内。 二十多平的开间被布艺沙发隔出会客区,茶几上摆着外卖袋和花瓶。开放式厨房的瓷砖已经有点泛黄。杨禾栀和梁薇走到橱柜边放下购物袋。 梁薇注意到冰箱贴上压着的都是前几周杨禾栀的购物添置单,周二香菇和鸡蛋,周叁是熟食,周五那天空着,应当是蒋凌宇接她去他那边做晚饭。 …… 两人换了衣服,简单准备了一番,插上电磁炉加热锅体,在茶几上开始涮火锅。 杨禾栀的公寓里有一个不太大的液晶电视,她买了好几个平台的会员,下班没事就窝在家里看剧看电影。 梁薇盘腿坐下,拿着遥控器,选了一部琼瑶剧下饭。 《情深深雨蒙蒙》片头曲响起时,鸳鸯锅正好沸腾。杨禾栀还没吃上几筷子,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梁薇悄声问。 杨禾栀从地毯上坐起来,边往门口走边和梁薇解释:“是我公司的同事。” 陈总助半小时之前就跟她打过招呼要来送礼服。 …… 陈远正立在防盗门阴影里,手中黑金礼盒缠着真丝缎带。 杨禾栀过来开门,和陈远道了声晚上好。 陈远的镜片闪过反光,他按照老板的嘱咐跟杨禾栀说:“杨秘书晚上好,这是蒋总准备的礼服。他说尺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试穿如果不合适的话,你可以明天上班之前联系我,我再通知人修改。” 男人的话尾音被屋内咕嘟冒泡的菌汤吞没。 杨禾栀接过盒子,礼貌道谢:“好的,谢谢陈总助,麻烦您了。” 陈远的手指垂在腿侧顿了顿,他完全递过去,正准备道别。 …… 屋内何书桓的渣男语录在电视上突然炸响,声音穿透房间来到门口:“我不会是天下第一个为两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 陈远:“……” 杨禾栀:“……”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几秒,他们各自都知道其中内情,却不清楚对方知不知道。 “杨秘书……” 陈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微微颔首道,“祝你明晚愉快。” ———— 杨禾栀抱着盒子回到屋内,防尘罩滑落的刹那,香槟色真丝如月光倾泻。 梁薇的漏勺当啷掉进锅里。 “这,我的妈呀……” 工作原因,梁薇每天接触的信息都是最顶级的服装设计,自然认得这件作品。 出自意大利Giorgio Armani先生亲笔设计的“La Notte Stellata”(繁星之夜)高定,以文艺复兴时期翡冷翠的暗夜诗篇为灵感。通身纯黑色吊带抹胸束腰款式,很复古,层层迭迭的?香槟色根纱将裙摆撑出曼妙的?鱼尾形状。 工匠将法国Alen?on蕾丝与威尼斯手工玻璃珠编织成骨骼束腰,裙摆处镶嵌着数不胜数的南洋珠和细钻,每一道鱼骨缝线都掺入0.1mm铂金丝,在灯光下折射出星轨般的冷芒。 梁薇眼里满是见到了世面的惊艳,感叹道:“乖乖,我现在是体会到什么叫有钱人了……栀栀,这裙子属于顶级设计师的高定作品,千八百万级别的,能借来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更何况是从收藏家手里买来送给你。” 她把漏勺位置摆正,转头饶有兴趣地问好友:“蒋凌宇送的?你们要去参加什么啊,这么隆重。” 杨禾栀却摇摇头否认道:“是我们公司的老板,要我陪他参加明天的晚宴。”” “哪个老板。” 杨禾栀轻轻开口:“蒋泽赋。” 梁薇一愣:“蒋凌宇他哥?” “对,蒋总要我当女伴。”杨禾栀抚摸着裙摆上的钻石,轻声道。 梁薇眯了眯眼,揽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你老实交代,你一个秘书,怎么要去当人家总裁的女伴了。” “我……”杨禾栀犹犹豫豫开口, “你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杨禾栀只好把实话跟好友说出来,只是省略了出差时他们在酒店还有医院发生的事情。 梁薇拍了下手掌,激动地说:“我去,搞了半天这两人都对你有意思啊!” 杨禾栀沉默,脸上的纠结表情和电视机里何书桓的表情如出一辙。 “杨书桓同志。”梁薇拿起竹筷挑起片烫好的毛肚放进嘴里,囫囵道:“你要做爱上了两个男人的女人吗?” 火锅腾起的热气氤氲了眼睛,杨禾栀望着礼服腰间繁复的丝带点缀,心事重重。 “我没有爱上两个人。”她突然抓住梁薇手腕,“我是说如果……” 梁薇挑眉打断她:“所以你变心了,你喜欢上了你们老板?” 杨禾栀叹口气,心情乱作一团。 “我哪敢说什么喜欢,你也知道啊,他们那种人的身份,我怎么敢玩弄人家任何一个。” “搞不好我又要失业在家,现在只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也是,听说人家有钱人擦屁股都要用真丝手巾的。”梁薇把虾滑按进辣锅,看着好友不安挣扎的眼神。继续道:“他们这样的人,看上的人一定会得到。” 她把虾滑拿起来,红色的虾身被烫熟,红油顺着虾肉纹理滴落。“就像这鸳鸯锅,你迟早得选边站,但是呢,另一边肯定又不好交代。毕竟是亲兄弟。” 梁薇显然很看得开,她总觉得男人都不靠谱,还不如及时行乐,“不过栀栀,你如果喜欢的话就大胆试试,满足一下个人欲望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犯的错误罢了。” 杨禾栀噗嗤一笑,沉重的心稍稍得到缓解。 “行了,别管那么多了,快试试裙子!”杨禾栀正要推脱,就被梁薇推进卧室。 杨禾栀虽然没有穿过这么漂亮贵重的裙子,但她通身的气质加上纤秾合度的身材,完全将这条裙子的最大优势发挥了出来。 她大大方方地走到客厅,墨色绸缎如液态午夜般包裹住她的身躯,这裙子把腰肢掐得十分纤细,胸口那里紧贴包裹的设计,挤出一道饱满柔滑的?乳沟弧度,在黑色缎面的?衬托下,嫩白得抢眼。 杨禾栀窈窕高挑的身影在这种高定裙子的加持下,更加绮丽。 梁薇啧啧感叹,好友滤镜加持,她瞬间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杨禾栀这样的顶级美女。 她的视线又扫向防尘罩内附的羊皮卷上,打开后,特意用意大利文和中文手写笔迹,赠予裙子的女主人,显然是某人为了讨美人欢心的杰作。 “您的美丽,是让星辰甘愿为裙摆坠落。” 创可贴(二更) 暮色中的蒋园像块浸在琥珀里的徽墨,静卧于西山与景泉山交汇的龙脉余韵处。 这片被收录进百年名宅的建筑群,外墙大门用的是福建水头镇的汉白玉原石,经数百年雨水沁润,已泛起和田籽玉般的温润光泽。 蒋家钟鸣鼎食几辈,坐落于京泉城郊,从蒋泽赋和蒋凌宇祖父那辈就开始住的大宅。这一片的古存建筑与保护单位星罗棋布,每一砖一瓦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 蒋绍明和梨婉结婚后就在蒋园住下,随后几年接连生下两兄弟。 由于他们隔天要出国旅行,所以今天叫二人回家简单吃个团圆晚饭。 他俩属于土生土长的京圈阔少爷,家境顶尖,从小在富贵窝里长大,上的全是顶级国际贵族学校。 蒋泽赋更是在中学时候便直接通过ISEB等一系列严苛测试,进入以精英教育着称的伊顿公学上学,毕业后前往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修建筑学,后又去剑桥大学Judge商学院继续深造。 …… 高墙外,国槐与银杏织就的绿障延绵叁公里,正值深秋时节,金叶坠入渠中,被锦鲤衔着游过青石券桥。 疏疏水波倒影里,晃着蒋泽赋今夜下班归家时停放的黑色宾利。 由于园内不允许通车,蒋泽赋到门口后便下车步行前往主宅。 蒋园的七进院落遵循园冶古制,小巷古道如同一串串珍珠,园中还有引自温泉的活水,绕宅成渠处植着朱耷手植的百年银杏。 暮光模糊界限,弯月西坠。 他一路缓步而行,绕过水池,见管家已经在正门迎接。 穿过长廊,进入内门客厅,月光正巧漫过黎婉的长裙上。她斜倚在紫檀躺椅上,腕间满绿翡翠镯随着翻书动作轻叩扶手,发出清越的响,握着扶手的手细如葱根。 她听到动静,扭身见蒋泽赋进门换鞋。 “回来啦。” 蒋泽赋换下外套递给佣人,跟母亲打了声招呼。 黎婉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随口道:“你弟没跟你一道?” 蒋泽赋松了下领带,回复母亲:“嗯,他没跟我说。” 他闭了一下眼,坐到沙发上,伸手将眼镜取下,倍感疲倦地按了按眉心。 黎婉闻言,细长婉约的眉尾往内蹙了下,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蒋凌宇。 …… 厨房里面,佣人正给碗筷做烘干消毒,传来骨瓷相碰的脆响,有人捧着果盘放到了蒋泽赋面前的桌子上。 廊前起了道风,门外又有动静声传来,是蒋凌宇回来了,在和管家说话。 他甫一进门,便见母亲和他哥在客厅内闲谈。 “妈,哥,我回来了。” 蒋泽赋点点头,瞥他一眼,笑得温文从容,“嗯,马上开饭了。” 蒋凌宇看着他哥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避开他的视线,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如此理所当然,坦坦荡荡,丝毫不心虚的神态,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无言以对。 终究是他脸皮不够厚,演技不够好。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怀疑不无道理,从杨禾栀进公司后破格的晋升,再到出差时偏要带她一个新人,又或是酒店卫生间内那惹人起疑的水滴声和价值不菲的女鞋。 甚至在回来后,他还认真复盘了那晚一起吃饭时,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 蒋凌宇虽然年轻,但处事并不粗陋。 只不过是在还没有怀疑之时,当作自己对亲近之人毫无保留的信任罢了。 —— 待蒋绍明从旋转楼梯缓步而下,佣人布好菜品,一家人同坐餐桌前,正式开饭。 “住建局老陈今天给我打电话。”蒋绍明在主位上,用筷尖挑开清蒸鲥鱼的鳞片,问蒋泽赋道:“人家说你们报的旧改方案容积率有问题?” 蒋泽赋不紧不慢地盛了碗鸡汤推给父亲:“西街那片旧建筑要保留,容积率不好说。” 蒋绍明点点头,随即说道:“明晚的拍卖会和慈善晚宴,老陈也要去,你到时候可以跟他再聊两句,就说有空的话,我专门请他一叙。” 蒋泽赋心照不宣地“嗯”了声,明白这事儿经由父亲的帮忙,已经可以顺利解决。 男人左手背的创可贴随着来回的动作,从袖口边缘露出来。 “哥,你手怎么了?”蒋凌宇就坐在他旁边,看到后,突然插话问。 黎婉伸腿踢了下对面二儿子的脚,暗示他吃饭规矩都浑忘了。 若是蒋父谈起生意,不能随意被打断。 蒋绍明没说话,蒋泽赋则不在意地笑了笑,把汤匙又自然地放了回去。 他抬眸,漫散地朝蒋凌宇投去无波无澜的眼神,淡淡回答道,“工地巡检划的。”而后伸手故意去夹蒋凌宇面前那道狮子头。 蒋凌宇眼神透凉地看了一眼他哥放回去的手背,双眸眯起,像在白芒雪地里发现了侵占领地的雄性生物,他握住筷子的手一瞬僵硬,整个人变得不安起来。 那创可贴显然不是刚被贴上,表面已经有泛旧的痕迹。 这种老旧牌子的创可贴,他哥怎么可能会用,他比谁都认得那是谁的东西。 在蟹粉狮子头上狠狠戳出个洞,蒋凌宇咬着牙把筷子上的食物喂进嘴里,只是再好吃的肉丸也只觉食之无味,心口像塞了一团茅草一样。 他忍不住又问,试图印证心里的猜测:“哥,你为什么会亲自去工地巡检。你以前不是嫌弃那边又土又脏吗?” 暖色灯芒之下,蒋泽赋的眼眸愈发暗沉。他以前是不喜欢,可每次工地巡检时,带上他那位漂亮动人的女秘书,他自然一万个愿意去。 男人慢条斯理地举起倒在杯里的窖藏红酒抿了一口,回答得十分坦然。 “现在不嫌弃了。” 山西老陈醋 餐桌上陷入短暂的静默,只有银匙与骨瓷相碰的清脆声响。 黎婉的翡翠镯随着切牛肉的动作轻晃,她抬头,敏锐地捕捉到小儿子眉宇间那抹阴郁,适时将话题转向别的。 “上周去北海道,玩得还尽兴吗?”她将一块牛肉用公筷夹至蒋凌宇盘中,“明天我和你爸也要飞挪威玩呢。” 蒋凌宇勉强压下心中躁动,回道:“还好吧,一个人其实也有点没意思。” 黎婉抿了口勃艮第,杯沿留下淡红唇印:“下次带女朋友去啊。”她又转向长子,含笑道:“让你哥给她批几天假。” 蒋泽赋淡笑着没说话,蒋凌宇则满脸阴郁,低头应了声。 黎婉又想起二儿子口中那个漂亮优秀的女朋友的照片,来了点兴趣,又问道:“她是哪里人啊?” 蒋凌宇还没开口,却被蒋泽赋抢先。 “山西人。”男人回答,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 察觉到母亲惊讶的目光,他又徐徐补充道:“我看过她的简历。”他优雅地吃着杏仁酥饼,酥皮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完全没插上话的蒋凌宇:“……” ———— 黎婉回忆起来当地的风貌,笑着继续说:“山西好啊,我和你们爸爸年轻时候去过。那边特产和古建筑挺有名的。改天凌宇跟着去了,可以带点特产回来啊。” 蒋凌宇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兄长,回道:“一定。” 他扯出个冷笑,手中的银叉在盘底划出刺耳声响,声音幽幽地:“第一个就给我哥带。” ———— 饭后,蒋绍明和黎婉先行上楼休息。 蒋泽赋陷在真皮沙发里,他方才喝了几杯,镜片折射出他眼底的醉意。月光漫过落地窗,在其挺括的白衬衫上投下树影。 他静坐着默默醒酒,领带早已松开,随意搭在扶手边。 没一会儿,男人揉了揉太阳穴,察觉到倦意,起身上楼,打算回房间洗澡。 “哥。” 蒋凌宇叫住他,平静的声音从楼梯转角传来,蒋泽赋转身往下看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弟弟的脚边。 记忆中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烦他吵他的男孩儿,已经长大成人,曾经眼里满是对他这个兄长的崇拜,如今那眼神却早就变了味道。 …… 蒋凌宇倚着楼梯扶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黄铜雕花,直接开口问道:“哥,你记得小时候,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件东西,你是怎么做的吗?” 蒋泽赋面无表情听完,淡声道:“我们很少会对同一样东西产生兴趣。” 年长几岁的原因,蒋泽赋身上老是带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理性老成,他以前总把蒋凌宇当作小孩子,也几乎不和蒋凌宇发生什么矛盾,不喜欢跟他争抢任何东西—— 如果有,过去的他也会选择让给蒋凌宇。 两人的气氛一瞬间僵滞下来。 “可如果是我的东西,你偏要抢呢?” 蒋凌宇的语气太过异常,让蒋泽赋忽而觉得这种试探很没劲。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弟弟,像在审视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 他从不否认弟弟喜欢她,只是他的喜欢和在意似乎有些冲动。 只是幼稚地想把杨禾栀当作一个喜爱的玩具,笨拙地给她不停塞东西,幻想可以靠占山为王而圈养她。 如今很轻易地,便跟他漏了马脚。 蒋泽赋笑意不达眼底,已经失去了跟弟弟对话的耐心,气定神闲地回了?句。 “那看你能不能守得住了,你的‘东西’。” 蒋凌宇闻言,有些恼恨地攥紧扶手,指节泛白。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蒋泽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 蒋泽赋转身上楼离开,他步履很稳,缓步走进套间卧室内的书房。 房间中有着淡淡的燃香气息,如檀般醇厚,地上铺陈厚厚的地毯,男人的皮鞋落在上面没有发出声响。 一只栀子花耳钉静静躺在书桌上,男人目光扫了两眼,随意捧起旁边的一本书看。 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处,镜片反射出他脸上冷硬的表情,神色莫测。 这是本装帧考究的哲学随笔集,作者在扉页引用了普鲁塔克的《道德论丛》:“嫉妒是钻进灵魂的刺槐,用他人的光辉豢养自己的荆棘。” 他翻到折角处的一页,书中有段话黑体字加重:“夜莺总在刺槐开花时歌唱,却不知花蜜里浸着同根生的毒——最甜美的赞歌往往诞生于血脉相争的裂缝。” 月光漫过檀木书桌,蒋泽赋放下书,端起水杯,平静地?喝完一整杯茶水,他抬起头?时,看时钟指针已经在阅读间流逝了良久。 男人起身,脱了衬衫扔在沙发上,他随意仰躺下去,在被一片死寂吞噬之前。蒋泽赋摸起手机,给杨禾栀打去电话。 女人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蒋总?” “嗯。” 蒋泽赋按下免提,将手机搁在大腿上,她净澈的声音,瞬间充满整个书房。 杨禾栀小心翼翼道:“这么晚?您有事吗?” 蒋泽赋呼吸发闷:“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我们的关系已经见不得人到这个地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禾栀。” 他打断她,叫她的名字。 “明天的拍卖会和晚宴,要陪我参加。” 说这话时,蒋泽赋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颤抖,只在结尾的“陪我参加”字眼上加重音调。 杨禾栀握着手机,乖乖点了下头,突然发现他看不到,于是又对着屏幕“嗯”了一声。 被她?话语中自然流露的认真可爱,蒋泽赋身体躁动?起来。他放柔语气问电话那头的人:“裙子收到了吧,喜欢吗?” 这头的杨禾栀送走梁薇后,刚刚把黑裙妥帖舒展地挂到衣柜里,她赶忙回道:“特别好看,就是……就是太贵重了,我可以明天晚上借穿,但是您送我的话,我承担不起。” 蒋泽赋却不甚在意,这些靠钱可以换来的东西,只为博她一笑罢了,她若是不喜欢,再昂贵的衣服都是废料。 “不贵,你穿给我看就好。” 杨禾栀察觉到蒋泽赋的语气不太对劲,或许是晚上喝了点酒,话便多了起来。 那端静默了片刻,她试探性再开口,“蒋总,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听得出来?” “还好,是遇到什么事情吗?” 蒋泽赋慵懒地靠着沙发背,听她问起,也不直说,像是在意又不在意:“没什么,被人呲了几句。” “谁啊?” …… 「你男朋友。」 蒋泽赋心说,却不想再给杨禾栀平添心理负担。他摩挲着手上的创可贴,已经贴了叁天了,他的手都基本用湿巾擦拭,不浸水。 虽然有些荒谬,但这是杨禾栀送他的第一件东西,他不想草率地丢掉。 “你给我的创可贴有点翘边了,你还有吗?” 杨禾栀无语:“额,您那个伤口……” 蒋泽赋不由地笑了一下,为她连想拆穿他的下文都不好意思明说的可爱心思。 他故意跟她吐露着心里的想法,表达很直接:“我不管,蒋凌宇说他要送我点儿东西,是你们老家的特产。你是在偏心吗,总不可能连一个创可贴都不愿意给我吧。” 杨禾栀一愣,疑惑道:“我什么时候给他送我们老家的东西了,是什么特产啊?” 蒋泽赋静静地吐字。 “山西老陈醋。” 杨禾栀:“……” “赋栀” 京泉市国家艺术中心顶端装有巨型水晶吊灯,将中华巴洛克风格的宴会厅照得恍如白昼。十二米挑高空间里,珠宝秋拍预展正在进行。 主办方派人在门口引着蒋泽赋和杨禾栀进入会场。 蒋泽赋今天很低调,未带其余任何随行人员。他步入会场,在主办方预留的中央席位落座。 拍卖厅经过精心设计,观赏位间距宽阔,确保每位宾客都能享有私密空间。 受邀者皆是经过严格筛选的顶级名流,人数寥寥,不同圈层间泾渭分明,互不打扰。 杨禾栀被安排坐在他的旁边。 幽黄的灯光映照着蒋泽赋的侧影,显得格外清冷,带着几分高处的孤寂。 她偷偷观察身旁的男人,对方迭起长腿靠着椅背,垂眸翻着展品册,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无聊。 有侍应生端着圆盘,给他们送来龙井茶水。 …… “ 怎么了?”蒋泽赋的余光感受到了女秘书的注视,转头问杨禾栀。 杨禾栀摇摇头,收回视线。 他看起来很禁欲,总挂着一张冷脸,像秋天的霜露,带着凉意。就算吻她舔她,用那根狰狞的肉棒磨她的下体时,表情似乎都没有很浮夸或者激动,反而令杨禾栀经常觉得此人过于游刃恣意。 他过去一直是一个人吗?是正人君子,还是从前身边情人如云,或是与某某女士已经暗度陈仓,如今万花丛中过遍,开始对她这一类型的女人感兴趣。 她在心底浮想联翩,悄悄好奇着。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壁,杨禾栀启唇问道:“蒋总,现在算是下班时间吗?” “当然。” 她继续道:“最近有一个困惑,想要请教您。” 蒋泽赋:“你说。” “我大学时看过一本书,叫《寡妇主义》,书里说至于因为不得已而过着独身生活者,则无论男女,精神上常不免发生变化,有着执拗猜疑阴险的性质者居多……这类人有过多疑,欣羡,因而妒嫉。其实这也是势所必至的事:为社会所逼迫,表面上不能不装作纯洁,但内心却终于逃不掉本能之力的牵掣,不自主地蠢动着缺憾之感。” 杨禾栀背完她印象颇深的片段,吞咽了下口水说:“您对这类人的心理是怎么看呢?” 蒋泽赋几乎瞬间就听出来她是在意有所指,于是配合地引下去。 “鲁迅写的是被封建礼教压迫的女性,但你说得对,独身者的精神困境,古今都是这样的。” 杨禾栀的睫毛轻颤,长发披散在脑后,养护得像绸缎。她沉默了几秒,才继续问:“那您觉得他们是被迫的吗,因为不想将就地选择搭伙生活。” “你在市中心工作,也会发现很多CBD精英,他们的生活很规律,早上六点钟就开始晨跑或者游泳,然后8点开车去公司开会应酬,看起来精力充沛。”蒋泽赋徐徐说着,手轻握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叩着西裤。 “在下班后,如果不是独身,他们还会选择和性伴侣交流感情,如果是独身,则会和好友相聚或者回家独自看一出电影,洗个澡睡觉。” 他的视线扫过来,看着杨禾栀道:“你觉得放在现在,他们是感到被迫的吗,或者会觉得哪一种生活更遗憾?” 杨禾栀瘪嘴,觉得他在玩文字游戏,于是回道:“您的回答是建立在两种生活都没有对另一半精神需求的基础上,所以他们都各有好处,没有被迫忍受生活的枯燥。” 蒋泽赋笑了声,眼皮低垂,态度像是对什么都很随意。“我留学的老师告诉我,世界的运转遵循着基本逻辑,就像经济学原理。” 蒋泽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察觉到此茶太涩,于是又放下,继续道:“任何交易,表象或许很复杂,但本质永远是等价交换,价格即价值。” “你所说的多疑,欣羡,嫉妒,在过去的我看来,是非常没有价值的事情,我一个人度过了许多荒芜的年头,虽然也有欲望的驱使,但那时候我不需要精神和肉体的满足,只喜欢金钱和权力带给我的征服感。” 所以,假使在遇到要选择合适的伴侣这个问题,过去蒋泽赋的预期想法是,更看重对方的价值如何。 杨禾栀点点头,了然笑着:“那现在呢?” 蒋泽赋一时没动静,看着女秘书在光下风情摇曳的脸,短暂失神后,自嘲地笑了声。 “你是在明知故问吗?” 杨禾栀睇着眼皮,与他直视:“我只是想听蒋总说说您的想法。” …… 不远处响起一阵骚动,掌声雷动,台上的主持人正在说开幕词,拍卖会正式开始。 蒋泽赋温和地笑笑,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从前他的高傲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的沉沦,可如今他的心绪已然带着几分释然。 “现在我遇到了一个人,她改变了我曾经的看法,就像书里说的,我逃脱不了本能的牵掣,无论是欲望还是精神,都不想缺憾。” 周遭喧嚣在男人说完之后似乎短暂停顿了一下,杨禾栀呆愣住,这已经是近乎于他的剖白心迹。 她长长呼吸了下,才谨慎地问他:“您在过去没有遇到别的,有让您产生这样感觉的人吗?” “没有,从来没有。” 你是唯一一个,仅此一个。 男人说完,目光落在杨禾栀身上,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衬衫,面料柔软贴着皮肤,又留有宽松的空间,尤其衬她的肤色。 几个小时后,她会换上他为她买的礼服,并肩站在他的身边。 蒋泽赋并不善于直接表达爱慕之意,他可以在床上肆意地撩拨她,但此刻面对她这样真诚的试探,他想回答的认真一点。 虽然还是有些隐晦—— 但他这位聪明又优秀的秘书,应该早已经知晓。 ———— 几分钟后,拍卖活动正式开始。 “第1号拍品,铂金钻石耳钉。” 拍卖师掀开黑丝绒的刹那,杨禾栀惊艳到瞳孔微微收滞。 好美…… 台上的专业人员正在介绍着耳钉的品质。这双耳钉的主钻采用罕见的D色无瑕FL级梨形切割,来自阿盖尔产地,每颗重达1.25克拉,火光、亮光与闪光完美平衡。 在拍卖厅的聚光灯下,杨禾栀仿佛感受到了钻石内部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仿佛将整个银河凝缩于方寸之间。 铂金底座上缠绕着银丝勾勒的栀子花,花瓣层迭舒展,边缘镶嵌着0.25克拉的密镶白钻,模拟晨露欲滴的质感。花蕊处镶嵌一颗0.3克拉的淡黄色钻石,与主钻形成微妙的光晕对比,仿佛晨曦中的栀子花苞,含羞待放。 拍卖师说,设计师为它取了一个浪漫的名字。 —— 「赋栀」 非常喜欢(二更) 赋栀…… 杨禾栀已经猜出了是哪两个字,她心神晃荡,视线转向身旁的男人。 拍卖师的声音再度响起:“起拍价180万” 身侧的男人放下了交迭的双腿,侧头低声吩咐她,“举牌吧。” 杨禾栀对上他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她赶紧执起鎏金号牌,声音清亮大方:“200万。” “250万。” “270万。” 陆陆续续有人加价,价格一路攀升,杨禾栀余光瞥见蒋泽赋修长的指尖在扶手上轻叩,他节奏沉稳道:“继续加。” 杨禾栀只得又加到350万。场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几道探究的目光投向vip席。就在槌声即将落下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温婉女声:“400万。” 杨禾栀觉得,再名贵的珠宝,作为耳饰,它的价格已经是极限,她有些不解地回身去寻找声源。 举牌的女人探出身,也在往他们的方向张望,月光缎长裙勾勒出曼妙曲线,往上看,一张极富有书卷气息的美人脸,看起来温柔如水。 杨禾栀被美得恍然,回神后,才转头征询老板的意见,男人神色显然有些漫不经心,说道。 “把它拍下来。” 杨禾栀已经猜出来蒋泽赋的意图,她默默坐直身子,直接喊到500万。 全场终于不再有人竞价,鸦雀无声, 叁槌落地,蒋泽赋赞许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秘书,勾唇说道:“以后假如有看上的东西,要举到槌落为止,不需要在乎多少钱。” 杨禾栀还未开口,蒋泽赋已起身离席。他单手插兜,黑色衬衫勾勒出宽阔肩线,步履从容地朝后台走去。杨禾栀会意,紧随其后。 交割手续简洁高效,签字、对账和确认证书,不过十分钟。随后,两人在侍者引领下步入主办方为蒋泽赋准备的独立休息间。 门在身后合拢,将拍卖厅的喧嚣隔绝。此刻,其余拍品已与他们无关。 ———— 杨禾栀进了休息室,看着手里盒子内静静立着的两只耳钉。她不得不承认,太漂亮,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么大颗的钻石,还仅仅是带在耳朵上。 她眨了眨双眼,心有所感地问对面的人。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赋栀——赠栀 他的心思实在太过明显。 蒋泽赋就这样专心盯着她,回答:“我请设计师专门设计给你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杨禾栀蹙眉,不解地问:“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在拍卖会上买下来呢。” “这些钱全部会用于一会儿的慈善活动捐献仪式,算是我代表公司捐的,我只是希望你收下它,不要有心理负担。” 杨禾栀沉默须臾,为这样妥帖周全的心意震撼,眼里顿起湿意。 蒋泽赋注意到她有点泪汪汪的眼睛,他眉梢微扬,冷白的手指擦过丝绒盒内衬,拈起耳钉,又牵起杨禾栀的手。 指腹的触感干燥,随着他探过来的动作,杨禾栀能闻到他用的特调雪松香水味道,很淡,像初春融雪时松针坠落的清冽。 他递在她的掌心,爱怜地摩挲了两下,柔声说:“一会换衣服的时候试一试,白色的栀子花,应该很配你晚上的裙子。” 杨禾栀咬着唇,耳尖漫上血色,脸上布满羞赧红意。 她想拒绝,却被手中钻石的光芒闪花了眼睛。 蒋泽赋垂首将她的腰揽住,吻了吻她的眼睛,眼睫刮过,令杨禾栀的眉处泛起痒意。 “你丢过一只,对吗?”蒋泽赋抱着她,在她头顶上方,问道。 杨禾栀疑惑:“您怎么知道?” 蒋泽赋从衣服右侧口袋里掏出那只旧的,也递过去,“你之前跟我说,你只喜欢这一只。” 光束落在蒋泽赋脸上,晦暗的情绪浮出。 “我当时很嫉妒那个送你的人。” 杨禾栀看着失而复得的旧物,十分惊喜,原来当时遗落在停车场的耳钉是被他捡到了。 她开心地笑出声,解释道:“这是我爸爸之前送给我的,原来还能被捡到。谢谢您啊,蒋总。” 蒋泽赋顿时了然,心里郁结散开。 他漫懒地看着杨禾栀脸上惊喜的神色,展眉也笑,宛如明月撞碎在春江,清隽迷人。 “还有,你不要随便嫉妒,我现在不止喜欢这一个了……” 杨禾栀有些害羞地躲在男人怀里,她第一次完全没有挣扎的意图,只补充道:“您……送我的这个,我也很喜欢。” “非常喜欢。”她觉得程度不够,又刻意加了一句。 休息间外的露台上植了几盆花草,月季在秋风里折腰,花瓣混着露水黏在开合门上,像谁揉碎了的胭脂匣,在粘腻的空气中舒展最后一丝艳色。 凉夜美景,他的秘书柔柔地缩在他怀里,眼睫毛覆在眼睑上乖顺地垂落,她的头轻抵在他的胸膛上,显得惹人怜爱。 蒋泽赋感到心神摇荡,托起她后颈,将人抵在露台的玻璃门上。 杨禾栀抬眸看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红,通透而诱人。 他俯身,温柔地捧住她的?脸,压上她的?唇。 不脱裤子让她爽(微h 这次的吻并不急躁,蒋泽赋的唇舌轻落上去,像春雪落于茉茶再被甜到融化,他初时只是唇瓣厮磨,时不时用舌尖舔过杨禾栀唇角微不可察的梨涡。 待她呼吸渐乱,他忽然含住她下唇轻吮,如同拆解一件易碎的瓷器,吻得虔诚。 杨禾栀被亲得溢出呜咽声,声音黏糊糊得像软糖,勾得蒋泽赋心痒难耐,趁机撬开她的齿关。 舌尖探入,他细致地照顾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嗅到齿间残留的茶香,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一起勾成一张黏腻的网。 蒋泽赋感到愈发情动,他忽然发了狠,拇指扣住她下颌迫使她仰头,舌面重重碾过她上颚敏感处,听着她陡然拔高的呻吟,故意又在下一秒放柔力道,用舌尖逗弄她瑟缩的舌根。 “呼吸,栀栀。”他在换气的间隙呢喃,拇指揉着她红肿的下唇,却在她刚汲取一丝空气时再度封住呜咽。 这个吻变得潮湿而暴烈,像热带雨林里藤蔓将榕牢牢勾缠,缠绵且暧昧。 很快,蒋泽赋的手便顺着杨禾栀的腰侧往下,探入衬衫下摆,那只手扣在她后腰摩挲,掌心温度透过敏感的皮肤传来,烫得她忽然瑟缩。 杨禾栀的唇舌被更加急躁地追着吸咬,酥麻得几乎不属于自己。她被吻得浑身泛软,残存一丝理智想推他。 “这是透明玻璃,对面会有人……” 蒋泽赋的眉头极短地皱了下,他将杨禾栀的大腿捞起来,环抱住她的腰和臀部,阔步走向里间的软皮沙发上。 他落座后,双手微微抬起,将杨禾栀的双腿分开抱到膝上,让她跨坐着。 “现在没人看了。”他贴着她的耳廓说。 ———— 湿漉漉的吻再一次被接上,舌头探进去,狂风扫落叶似的搅动口腔。蒋泽赋单手将杨禾栀的紫色衬衫扣子全部解开,粗粝的手掌隔着胸罩握住她的双乳,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直到乳尖在布料下硬挺如樱桃。 杨禾栀轻哼出声,感觉胸口被揉弄得酸胀酥麻,她半跪着在蒋泽赋的身上,双手扶着他的肩。膝盖陷进柔软的沙发内,随着揉弄的动作,不自觉地夹紧男人的腰侧。 蒋泽赋垂首去看,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滑腻的脖颈之间。 他的五指分开,插进胸罩内里,逗弄她战栗的乳头,酥酥麻麻的痒堵住杨禾栀咽喉,她被挑弄得反应很快,顷刻就湿了腿心。 蒋泽赋的西裤被硬挺的阴茎顶起弧度,隔着裤子直指杨禾栀湿濡的穴口。 他不耐地将皮带解开,拉链一松,从内裤中掏了两下,释放出自己的肉棒,将迸动的热物硬硬地抵在杨禾栀腿心的裤子上。 “嗯……别,别在这里,一会儿还有晚宴。”杨禾栀伸手扯住他的领口,哆哆嗦嗦地跟他打商量。 “好,我知道,这会儿先不动你。”蒋泽赋语气间满是欲念。他把手探进杨禾栀的裤腰,逡巡而下,摸到早已湿透的底裤,指尖在水淋淋的穴口打转。 “宝贝,我先帮你揉揉。” …… 男人探指拨开阴唇湿漉漉的两瓣,将中指塞进紧致的甬道,内壁立刻绞紧手指。他故意放慢动作,感受怀里人的翕动。 穴口被扩张到扯开一点点缝隙,羞耻的舒爽感沿着血管蔓延到全身,摩擦到肉壁的吱吱喳喳的带着水渍的淫靡声,直往杨禾栀的耳道里钻。 两人的气息都紊乱了,杨禾栀喘着气,抖着哆嗦又溢出一股水。 “啊…”她的呻吟支离破碎,指尖深深掐入蒋泽赋肩头的衣料里,水渍声在寂静的休息间格外清晰。 蒋泽赋从穴口里抽出来,弯曲指节,用食指关节不断在阴蒂的肉核上面来回摩擦。 杨禾栀弓着后背,坐在他大腿上完全失了力气,几乎是软躺在他怀里,被他用手指抚慰着,低头就能看见他手臂上的青筋凸起。 蒋泽赋的肩背宽阔,腰身劲瘦,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口挽起,手臂肌肉偾张,线条凌厉如刻。 对比明显的体型差让杨禾栀几乎完全陷落于他的臂弯和胸膛之中,这种极具侵略性的保护姿态令她恍若变成猛兽被圈禁领地的猎物。 杨禾栀眼角微微湿润,脸颊潮红一片,咬唇压抑地喘,一贯清明的眼神此刻迷离不已。 …… 揉了会儿,蒋泽赋又把手放在她的???小????穴?????上前后揉弄,中指陷进了两片花瓣间,不断地在里面刺激滑动着。后又两指分开,把杨禾栀的穴给扒开,直接进去插她的??肉?????洞????。 “爽吗?”他故意将两条屈起的长腿分得更开,杨禾栀跨坐在他身上,屁股不得不又往下塌了几公分,小逼将他的手指吃得更深。 杨禾栀整个人陷入情欲,含糊不清地控诉:“你太坏了,工作上压榨我,私下……私下还要这样对我……” “对啊,我就是坏。”蒋泽赋语气散漫,转而挑眉冲她笑,“你敢说不喜欢吗,杨秘书。” 他把尾音“秘书”咬得极为缱绻,随即把身体直起来,阴茎直直挺立的角度更加贴合上杨禾栀的腿心,她的下身已经是热软淋了一片,把那片裤子浇湿成深色。 蒋泽赋的眼睛一直欲沉灼热地盯住他的秘书,他扶着杨禾栀的腰,大腿往上撑,让她的屁股位置更加往里移了一些。 他用两条长指掐住她的脸颊,吻上去,一边含吮她的唇瓣,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往腿间带。 杨禾栀的腿心已经严丝合缝地触到了男人棒身底部的肉囊。她的裤子还未被褪下,柔软的丝质布料被顶得凹陷进两瓣阴唇之间。 她低头一看,腿间被蒋泽赋的硕大阴茎给占满,高高翘立昂扬着,尺寸过于惊人,虬结的青筋脉络在猩红色柱身上盘踞如纹,顶端饱满的龟头渗出朝露似的水液。 她被迫虚拢的指节握住肉棒粗涨的外围,跳动的脉搏从青紫色血管似乎传递到掌心纹路,感觉到它在她手里因为兴奋而一下一下勃动。 最要命的是龟头冠首不断沁出的晶亮,顺着她虎口纹路往下蜿蜒几滴。她恍若握住了一支正在发热的水离导管,电得她手心发麻。 蒋泽赋被摸红了眼,他喘着气,把手撤出来,扶住肉棒弹打向她的腿心,开始往里挤,贴向她的逼缝。 他将她抱紧,侧头贴在她在颈侧,张口含咬住软肉肌肤,舌头探出来边舔边吮,喘息声低促,嗓音有点黏沉的哑。 “喜欢我吗?” 杨禾栀没回答,蒋泽赋也不恼,于是换了个更容易让她接受的问题。 “栀栀喜欢我这么弄你吗?” 杨禾栀抿唇,颤着身体道:“我……” 她本想说喜欢他这么弄她,如果不是一会儿他们还有事情,她也想叫他插进来。 她看着蒋泽赋动情的眉眼,男人衬衫半解,浮凸着白玉色的胸骨,随着喘息起伏如远山,汗渍顺着他眉骨和英挺的鼻梁往下滑,水滴淌到下巴,摇摇欲坠。 杨禾栀仰颈的姿态刚好承接住滴滴滚烫,锁骨凹陷处泛起细碎涟漪。 曾经她评价过这张脸,英俊且禁欲,可如今他的欲望被她豁开了一道大口子,像风雨中一直暗淡孤寂的灯,被燃起,火种原是她抛落的星子,最终烧遍了她的全身。 她未经人事,这样惊艳的男人,这样猛烈的快感,想必谁都无法拒绝。 杨禾栀终于放弃自我规劝。她是个成年女性,偶尔沉沦于诱惑,再正常不过。只要守住这个秘密,蒋凌宇永远不会知晓,一切尚有转圜余地。 她道貌岸然地说他可真坏,可又在心底自嘲,自己何尝不是个坏女人。 ———— 裤子的硬度完全不是龟头的对手,蒋泽赋的手按住棒身的中间部位,沉腰往上撞,阴茎压进裤裆被裹夹住,又被抽出来。 他像在惩罚沉默出神的女秘书,开始悠闲地在入口轻轻打着旋,热热硬硬地刺激着阴蒂,顶得杨禾栀的身体骤然往上一窜。 小穴里传来的快感太猛太强烈,杨禾栀又开始急促喘息,小腹随着蒋泽赋用腿往上颠她的频率不停地痉挛抽动,口中溢出呻吟。水喷出来,浇上湿黏黏的布料,将男人的龟头吸附包裹住。 蒋泽赋眉目微挑,清冷的脸上浮现些许欲色,令她移不开眼。他满意地看着杨禾栀高潮后的小脸,手指覆上,拨开她的湿发,嗓音低哑道。 “看,就算不脱你裤子,我也有办法让你爽。” ———— 手机震动声撕破休息间内粘腻的喘息,蒋泽赋的齿尖正抵在杨禾栀锁骨上吮吸。 杨禾栀撑着身体推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瞥见来电显示“晚宴造型师,吴”几个备注的字。 她赶紧接起,得知是时间到了,需要自己赶紧过去做晚宴造型。 蒋泽赋的掌心依旧覆在她胸前,指尖若有似无地挑逗,唇间扬着懒散的笑意。 杨禾栀剜他一眼,回复一声:“马上过去。” 她说话的动静没有刻意放轻,蒋泽赋撩着眼皮看她接起电话又挂掉。 待她从他身上准备撑起离开的时候,他一把拉着她坐回腿上。“去哪儿?” 他声音还带着点沙哑,下颌在杨禾栀修长脖颈间蹭来蹭去,呼吸间是未散的情欲。 “我要去化妆啦,你也赶紧收拾一下,身上皱巴巴的。” 她说着,顺手给他把衬衫的扣子系好。 “一会儿我应该去打牌,你结束了去5楼找我,有人会引你去包厢。”蒋泽赋嘱咐她。杨禾栀没来过这里,他怕她一个人空等时会不自在。 杨禾栀咬着唇“嗯”了声,继续专心的给他往下系扣子。 他握住她覆在他小腹上的手,唇贴着她的耳朵不舍地亲了两下。 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和她分开。 傲慢与偏见(二更) 慈善晚宴的现场进行了精心的布置,今晚的京泉市依旧光彩璀璨,不计其数的豪车一辆接一辆在红毯尽头列队。 数层垒高的香槟塔放在会场中心位置,加上两旁的餐盘甜点和饮品,供宾客享用。 没一会儿,慈善拍卖活动的交接仪式等正式流程皆已结束,随之进行到了交谊舞环节。 主持人的宣布词尾音落下,十二盏巴洛克枝形吊灯渐次熄灭。天鹅绒幕布徐徐拉开,露出会场后方的舞池,白色地板下流淌着实时变换的星月投影。 晚宴邀请了乐团进行配乐,扬起指挥棒的刹那,两排镶嵌在顶端的LED灯珠同时亮起,射向舞台中央,如繁星坠入人间。 舞池里渐渐旋开数对身影,蒋泽赋和杨禾栀坐在靠边的席位上,静静欣赏了会儿。 “杨秘书想试试吗?”蒋泽赋垂眸整理着袖扣,似是不经意间问向身旁的女人。 被他的眼睛试探性打量着,杨禾栀有些紧张,黑色长裙包裹的脊背沁出一层薄汗。 她小心地开口:“我怕跳不好……” 男人只是清淡疏懒地看着她,目光绅士从容。 他说:“没关系,我带着你。” ———— 灯光下,男人的五官轮廓被描绘得有些凌厉,像沉淀的墨。 蒋泽赋起身,秉直身体,再弯下腰来,右手平举至心脏位置,五指并拢掌心悬空,作出一个标准的邀请礼。 见杨禾栀愣住,他礼貌又谦和地微微抬了下自己的手,向她示意。 “展示一下吧,今天的你很美,栀栀。” 他的手掌比她的宽厚许多,只是骨节处瘦削修长。 杨禾栀记得,起初的蒋泽赋,有一种独属于养尊矜贵阔少爷的傲然,看她的眼神带着审判,总是作壁上观,频频给她的工作出难题。 可谁能料想现在,他在她面前弯下了挺直的脊背,谦卑的姿态,只为邀请她一舞。 她尝试着学着其他女伴的样子,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指尖落于他的掌心。 ———— 舞曲变换为了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弦乐骤起时,蒋泽赋带着她旋进光影交界处。 他的身影覆上来,无?形的捕网缓慢下落,布下一层极淡的阴翳,停在?距离她几寸的上方。 两人摆好起步姿势,蒋泽赋的手轻轻扶住杨禾栀的腰,她的手则落在他的肩头。 他今天只穿黑色衬衫,没有打领带,刚才在休息室时两人缠绵的痕迹,似乎已经无影无踪。在所有正式场合,他都是一副通身冷漫的矜贵公子模样。 …… 默契在进退之间滋长。 当他向前推进时,她恰如其分地后撤;他的重心刚向左偏移,她的裙摆已向右翩然展开。 仿佛经过千百次排练,却又带着初次共舞的悸动。 杨禾栀从小学舞,几步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实力。 连续的旋转带起细微的气流,撩动她耳后的碎发。在某个仰头的瞬间,杨禾栀瞥见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在灯光下投出阴影。 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明明是傲慢又懒散的,却又无端觉得深情。 周围人群里,开始注意到了舞池中过于亮眼的二人,于是便掀起了不小的议论,朝杨禾栀涌来。 “这谁啊,怎么能跟蒋家的那位跳舞。” “不知道,可能是蒋先生今晚的女伴。” “之前不是听说他都不带女伴来这种场合吗?” “看起来不像咱们圈子里的诶。” “情人?”有人噗嗤偷笑,却立刻被身旁的女人呵斥禁声。 “干嘛啊,书因?我就是猜猜嘛……” 被唤作书因的女人身着一身曼妙长裙,气质柔和高雅,她定定地看着台上不停转圈的一对璧人,神色莫辨。 —— 杨禾栀听着听着,一不小心就走神了,足尖踩到他的脚。她有些抱歉地想要停止,蒋泽赋却不动声色的收紧在她腰上的手,分明是要她继续跳下去。 他跳得太好,杨禾栀被带着不停转圈圈,不感晕眩,只觉得身体有一种奇异的灵动舒展感,她有些好奇地问。 “蒋总有专门学过华尔兹吗?” “留学时有接触过。” 杨禾栀无奈道:“有什么是您不会的吗?” 蒋泽赋:“我不会的有很多,杨秘书。” “比如呢?”她问。 “比如我不会讨女孩儿的欢心。” 他像是跟她开玩笑,带着京腔的普通话自带一种平易近人的慵懒。 一个旋转,她的右脚点地,躺在了他的臂弯里,后腰被男人稳稳拖住,其掌心的温度正透过面料,在她腰窝烙下。 …… 水晶吊灯将香槟色光斑泼洒在舞池中央,主调节奏渐渐欢快自由起来。 蒋泽赋微微倾身看着她,她也望进他的眼里,然后看到了自己脸颊的倒影。 “蒋总可真会开玩笑。”杨禾栀在斜下腰时,轻声跟他说。 蒋泽赋垂眸:“我没有在开玩笑,因为我面前的人确实没有很开心。” 杨禾栀抿紧了唇线,她向来不擅长像蒋泽赋那样将情绪完美地隐藏在优雅的面具之下。 那些刺耳的议论声仍在耳畔回响,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努力维持的从容里。 她想起和蒋凌宇在一起的日子。即便知道对方家境优渥,他们的相处却简单得如同任何一对普通情侣。周末的下午一起遛元宝,傍晚挤在厨房里做晚饭,生活平淡得几乎让她快忘记了彼此身份的天壤之别。 可蒋泽赋不同。他举手投足间时常流露出矜贵气质,看起来无所不能。所以不怪那些说她是他情人的言论,面对巨大的经济和阅历差异,任谁都无法很自信从容。 “你在想什么?”蒋泽赋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的目光依旧沉静。 “您在过去跳舞时,也这么爱打听舞伴的秘密吗?”她借着乐点,用旋转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蒋泽赋笑起来,扶着她的手轻松又自然。“所有的起点,都是从好奇开始啊。” 他像在随意讲一个无关的故事,跟怀里的人娓娓道来:“起初,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偶遇在舞会上。他看见她的时候,心里并不带有爱慕之意,到了他们第二次见面,他打量她,只是为了吹毛求疵。” “但是,他刚向自己和朋友们表明对方的容貌一无可取,转眼之间,他又发现伊丽莎白的那双黑眼睛透着美丽的神气。” “后来,就连她拒绝他,他都为之着迷。” 杨禾栀闻言,怔忡间,被他引着完成一组复杂的锁链步。 她启唇,轻声表达自己的看法:“因为伊丽莎白确实很迷人。” 她优秀,智慧又机敏。当她最终站在彭伯利庄园的橡树下,裙摆沾染着青草香与达西对望时,那份历经淬炼的从容,让所有曾轻视她出身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真正的淑女风范,从不取决于舞步是否完美,出身是否如何,而在于灵魂是否始终挺拔如初绽的白木兰。 杨禾栀想着想着,逐渐似有所悟,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开始减弱了几分。 蒋泽赋点点头,又继续补充道:“傲慢的达西,也曾承认自己有不少缺点。” 而他也必须承认,他有很多不如杨禾栀的地方。不论他或是蒋凌宇,因为出身,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最好的资源。 但杨禾栀不同,她看起来坚韧又努力,从小镇里费劲千辛万苦考出来的姑娘,却始终很善于学习,懂得审慎度事,机灵聪明。 …… “当那些流言蜚语落下来的时候,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伊丽莎白的动人,用偏见给她打上了标签。” 蒋泽赋说完,突然带着杨禾栀连续三个疾转,将那些窥探的视线甩成模糊色块,“无论怎样,伊丽莎白从不为他或任何人的非议而停驻。” 他的秘书转圈时,头发扬起,跳起舞来自成风景。面对他时,不再穿着规整的制服,他为她买的黑色长裙尾摆裙轻盈飘逸,自然蓬松地随着女人娴熟的舞步展开,笔直修长的双腿和臀部被衬托出优美的曲线。 在一众色彩艳丽的礼服中,她显得格格不入,却那么优雅,沉静。 这样的她,才令他着迷。 ———— 小提琴的琴弦暂歇,一舞结束,杨禾栀直起身体,从他怀中出来。 她已经弯起眼睛,明丽的杏眼重新恢复光彩,说道:“谢谢您的安慰。” “不,不是在安慰你。”蒋泽赋垂眸看她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羽状阴影。 “我是在学习达西的坦诚,我需要承认错误。” 杨禾栀对上他的眼,那瞳孔里的琥珀色倒映着她的脸,她听到他说。 “请你原谅我,在最开始的时候曾错把珍珠当鱼目。” 隐藏的绿茶(一更) 结束舞蹈后,蒋泽赋被住建局的陈领导夫妇叫去寒暄。 他把杨禾栀拉回座位,嘱咐她就在原地等他:“别乱跑,在这里等我。”他抬手,摘下沾在她睫毛上的金粉,给杨禾栀披上了之前一直没穿的西服外套。 杨禾栀点点头,看着那抹身影融进会场木屏风后的茶席间,目送他一直离开,她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晚宴的灯光变得柔和,吊灯洒下细碎的光影,映照在杨禾栀微微低垂的侧脸上。她坐在宴会厅角落的椅子上,手中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滑动着屏幕,眼神却有些游离。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谈笑声、碰杯声交织在一起,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 蒋凌宇的微信视频突然打过来,界面弹出时吓了杨禾栀一跳。接通后,他那头涌溢出了昏黄的灯光。 “栀栀,你在做什么。”蒋凌宇从听筒里传来,有些慵懒和醉意。 杨禾栀调出后置,给他照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跟他说:“我在参加晚宴啊,今晚还有工作呢。” 那头的蒋凌宇应当是坐在家里的餐桌旁,没开厨房的灯,只有客厅的灯光渗进来一点。 他身后是开放式的岛台,摆着各种盘子和洗漱的洁具。 “工作这么累啊。”蒋凌宇轻声说。 杨禾栀:“也没办法啊,薪水和劳动是成正比的,我也很愿意啦。” 蒋凌宇听到“愿意”二字,垂下眼眸,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失。 他当然知道她是陪谁去的,已经有圈内也同去晚宴的好友私聊他,说他哥带的女伴怎么和他朋友圈里的女朋友长得那么像。 他把指节陷进掌心里,被挤压得发白。 有什么东西变了,在短短两周之内,他察觉到了,想必她也察觉到了。 其实他并没有缺少什么,元宝仍旧落在脚下,乖乖地把脑袋搭在他的拖鞋上。而他的大哥在明面上也从来没做什么过分出格的事情。杨禾栀就在视频那头,她还是他的女朋友。 蒋凌宇深喘了口气,现下他什么都不能怀疑,他只有微弱的筹码。 “非要赚那么多吗?” 杨禾栀一愣,抬起头看向屏幕:“什么?” “我有很多钱,栀栀,你可以不那么辛苦,不用租房子,来我家住就好了。你妈妈如果再有事情,也可以把她接来京泉。”男生的声音平添几分诱哄,仿佛在试图用物质来填补他们之间逐渐拉开的距离。 杨禾栀闻言,却慢慢挺起了身体,眼神锐利起来:“你什么意思?” “栀栀,我每天都会给你做饭,然后带你出去旅游,我们可以每天一起遛狗,你可以不用工作……” 如果不是这份工作,这份还是由他亲手介绍的工作,他的女朋友就不会被他的兄长觊觎。杨禾栀或许还会继续失业,但是那没关系,只有他陪着她就好了。 杨禾栀的心猛地一沉,她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台词。“凌宇,你喝酒了是吗?” “你要不先冷静下…”她试图缓和气氛地说。 蒋凌宇紧紧皱着眉头:“冷静什么,你越来越忙,现在连晚上都要陪我哥出去应酬,那我呢,以后你还要我吗?” …… 杨禾栀沉默须臾,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的边缘,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这份工作是我靠你得来的,如果你不愿意我继续工作的话,可以随时跟人事处说辞退我。” 她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雪粒,每个字都裹着冰凉的清醒,正在陈述着一个有点残忍的事实。 这是他们家的公司,蒋泽赋和蒋凌宇是亲兄弟,而她只是一个外人。杨禾栀没有上帝视角,她能听到他们的甜言蜜语,却看不到他们背后的心思。 她无法摸透现在这种情况是兄弟阋墙的斗兽场,还是他们专为困住她,造了令她举棋不定的牢笼。 当这两个人同时对她产生兴趣后,会不会又在之后再同时一脚把她踢出去,以绝后患。 杨禾栀抬手摸了下耳朵上价值不菲的新耳钉,感到自己是被刚才的那只舞蹈捧上了云端,有些浪漫地昏过头了,现下才被蒋凌宇的话说得清醒几分。 蒋凌宇察觉到她语气的冷淡,撇了一眼桌边倒下的啤酒罐,眼眶顿时就湿润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 “栀栀,你别生我的气,我不会让你辞职的。” “我只是,我只是害怕你离开我。” 蒋凌宇的眼泪落下来。他的语气放得太柔软太卑微,杨禾栀的心脏跟着隐隐钝痛起来。 …… 全是她的错。 她轻声哄着,脸上扯出笑意:“凌宇,没有生你的气,今天你可能喝多了,我们等闲下来再说吧。” “好,那我乖乖等你,还有元宝,元宝也等你。”蒋凌宇哽咽着,把元宝从桌子下捞起来,拉着狗狗的小爪笨拙地挥动着,看向镜头。 “元宝,看妈妈,今天特别漂亮的妈妈。” 视频里的元宝抬起毛茸茸的小脚,湿漉漉的鼻尖抵上镜头,杨禾栀心都化了,条件反射地露出温柔笑意,呲牙笑逗着镜头里的狗狗。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蒋凌宇已经兀自脱离了镜头,正用另一只手擦了下眼角几滴快要干涸的眼泪,浅眸里的神色有些阴婺森然。 ———— “操你。” 挂断视频后,杨禾栀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去,她的心里乱成一团。 有侍应生端着新斟的香槟酒过来,问她是否需要。 杨禾栀知道自己酒量极差,可右手却鬼使神差地,拿了几杯放在旁边。 香槟气泡在杯底织出细密的蛛网,杯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玻璃蜿蜒而下。 好美的酒,她情不自禁端起来,冰凉的液体快速滑过喉管,杨禾栀感觉身体泛起一阵阵酸涩。 第一杯灌下去,她想起与蒋泽赋在舞台上跳舞,他说起达西和伊丽莎白的故事,那么温柔在帮她走出思维的陷阱。男人黑色西装的剪裁与她的礼服完美呼应,让她心里有些飘飘然。 他说她是珍珠。 第二杯下肚,她开始数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却总在数到一半时,被脑子里蒋凌宇那句“不要工作了”所打断,杨禾栀感觉乱糟糟的,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这些纠缠到底要怎么办。 第四杯,第五杯……她已记不清味道,只记得自己摇摇晃晃起身,踩着细高跟朝叁楼休息室走去。 那里她方才还待过,门上有他专属的黄铜标牌,上面刻着Z.F.Jiang” 她曾无数次看着蒋泽赋在文件上签下这个缩写,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上去,碰着他的名字。 —— 待蒋泽赋找到杨禾栀时,她正倚在叁楼走廊的门前,整个人蹲着靠在墙板上。 她裹着他的衣服外套,金色的灯光透过地板反射在她姣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黑色礼服紧紧裹着修长的双腿,耳朵上还戴着他送的耳钉。 他缓缓走近,停在了她的前方。 “为什么不接电话?”男人的声音传下来,隐隐压着怒意。 杨禾栀抬头看向来人,醉醺醺的眼睛里瞬间充满神采,她温柔地笑着往上伸出手:“蒋泽赋。” 蒋泽赋脸上的表情本来很淡,他站着没动,在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之前,他还是生气的。 只有她一个人,不仅乱跑,还喝了酒,打电话不接,叫他平添担心。 …… 但是他的秘书又这样笑眼弯弯地看着他,柔软乖巧地蹲在休息室门前,纤细的身影在地上一颤一颤,那道投在地板上的影子仿佛一折就要碎。 蒋泽赋几乎瞬间就心软了,向前阔开一步,接过了她伸出来的手,把人拉起来,搂进怀里。 他忍住责问她:“乱跑什么?” “我找不到你,就只能来这里等你。”杨禾栀说完,从他怀里探起头,痴迷地看着他。 蒋泽赋被盯得感到一股燥热袭来,他松了领带,低声问:“你看什么?” 杨禾栀笑得很甜:“你长得真好看。” …… 女人的裙摆拂过他的小腿,合身的布料勒出柔韧的腰线,她明媚地看着他,笑起来灿如春华。 蒋泽赋一滞,感觉脑袋里的神经像断了发条的钟,她身上清甜的气息夹杂着醉人的酒香,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意识里。 “我以为?你?不来找我的。”杨禾栀艰难呼吸,想笑一笑,提起唇角时才发现笑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 蒋泽赋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柔声问她:“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杨禾栀沉默了下,诚实地说:“我和蒋凌宇吵架了。” 蒋泽赋按着她腰的手一紧,问:“为什么吵架,他发现我们的事了。” 杨禾栀呼吸急促,摇头,发出细弱的声音:“那倒没有,他说他不想我在恒泉上班。” 蒋泽赋:“……” 他险些被气笑了,嗓音低沉下去?,镜片后的眸色浓烈至极。“我是老板还是他是老板,他有什么权利可以开除你。” “可是他是你弟弟啊,你万一不想因为我破坏兄弟感情,把我真的开除怎么办。” 杨禾栀蹙着眉,眼眶里晕开湿意。她觉得有点委屈,却又因为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没什么资格委屈。 女人哽咽两声,有些害怕地继续说:“我可不想再失业了。” 蒋泽赋感到心都快被她哭碎了,他把怀里人揽得更紧,哄着她:“抱歉,可能我之前的暗示没有让你听明白,反而产生了误会。” “栀栀,我在认真喜欢你,认真的追求你,也绝对不会开除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他身上带着秋夜的凉意,淡淡的雪松味袭来,杨禾栀被他圈进怀里,贴到他的胸膛,听到他说着这样的心意,她心尖一颤,泪眼朦胧,“可我有男朋友,我是个坏女人。” “我也没有很好。”蒋泽赋无奈地笑起来,很坦率着承认着事实:“是我先不好的,要抢亲弟弟的女朋友,你不要责怪自己。我会尽我所能补偿蒋凌宇。” 杨禾栀呼吸紊乱,人都是麻的,彻底软在蒋泽赋的怀里,她闷着声音问:“你喜欢我这样的坏女人吗?” “你是最好的,我只喜欢你。” 他说得很郑重,不带任何狎昵。 …… 时至今日,蒋泽赋已经彻底认栽。 他在做什么,在哄他的秘书,哄他弟弟的女朋友。她甚至都没有给他任何名分,他就这么急于剖白自己的心迹,不想她受一点点委屈。 过去近30年,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好心的人。 他想着,便觉得必须跟这个没良心的,只会蹲在他怀里哭,让他心软的女人索要赔偿,来慰藉自己内心那些不平的嫉妒。 —— 蒋泽赋不再等待,他掏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叫人来前厅门口接他们。 随后,他把杨禾栀身上裹着的外套掖得更紧,将人干脆利落地打横抱起来,往电梯口走。 杨禾栀脚后跟倏然离地,她下意识要勾住什么东西,手臂攀上来蒋泽赋的脖颈,她醉得太糊涂了,为这样突然的举动生气道:“不可以抱我,我老板会生气。” 蒋泽赋笑出声,沉沉地看着她:“你的老板为什么会生气?” 酒精侵蚀了杨禾栀的理智,却唤醒了身体的记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记得蒋泽赋的温度、雪松香的气息,以及他怀抱她的力度。无需思考,她便本能地贴近他。 “我跟你说,他特别小心眼,之前还用什么老陈醋来故意挖苦我。”杨禾栀在他臂弯里调整角度躺好,不满地嘟囔着。 “那你讨厌他吗?”蒋泽赋垂眸问。 “不讨厌啊。而且我还挺喜欢的,虽然他可能只是对我有一点点感兴趣,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喜欢我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悄声说:“可我,我还是喜欢他亲我,好舒服啊……” …… 胸口好像堵着?一团棉絮,蒋泽赋烦躁得厉害,他现在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只剩下占有她的想法,上她的心情?以及叫嚣的器官。 “行,今天让你更舒服。” ———— 上车后,蒋泽赋把杨禾栀放进座位上,又弯下腰给她把散出来的裙子从车门外梳理进去。 司机保持着专业素养,没有向后方投来任何窥视的视线,只是问老板需要开去哪里。 “回蒋园。”蒋泽赋说。 杨禾栀坐在车上不太规矩,她左扭又扭,被闷得喘不过气,身上出了很多汗。 没一会儿,她就伸出手去摸身旁人的手,察觉到他更热,额头上的汗水顺着利落的轮廓滚下来,在下颌停一秒,继而滴上她的手背。 “蒋泽赋,您怎么了?”喝醉的女人特别大胆,顺理成章地直呼上司的名字。 “没怎么。”蒋泽赋带着她的手,按住已经抬头的裆部,鼓囊囊一团落在杨禾栀的掌心,他凑近她的耳朵,悄悄说:“只是要忍一下,感觉这里有点涨,栀栀。” “让我看看。”杨禾栀显然对他说的涨东西产生了兴趣,她指尖拨动,想拉开他的裤子拉链。 蒋泽赋感觉额头的青筋狂跳,他瞥了一眼前排专注开车的司机,隐忍地把杨禾栀的手拿下来,包进掌心。 “等一会儿,宝贝。” —— “那我们要去哪里?”杨禾栀觉得没劲,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道,转身问他。 蒋泽赋笑了笑,漆黑的深瞳像夜雾,看着她?说:“回我家。” 杨禾栀想起他方才对司机说的,她知道蒋园是他父母住的地方,于是瑟缩地抽回手,有些抗拒地摇摇头。“我不去,你家里人都在。” “没有,我父母今天飞挪威去旅行了,蒋凌宇有他自己住的地方,又不会回来。” 杨禾栀已经察觉到男人要带她回去做什么,一抬眼,与男人心照不宣地撞上目光。 她有些磕巴地打起退堂鼓:“要不送我回家吧。” 蒋泽赋的眸色不动声?色转暗,他眉尾轻抬,故意卖关子道:“杨秘书的家在哪里,我不知道。” 杨禾栀:“……” “你上次还专门去我家,接我去机场。” 男人显然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忘记了。” 他侧过身子,将杨禾栀的腰揽进怀里,诱哄她。 “你不想吗?” 杨禾栀咬着唇,心跳湍急:“想什么?” “明知故问。” 蒋泽赋勾起笑,纵容地看着她装傻。 女人绯红的面颊又开始发热,像脆甜的苹果,她装腔作势地瞪他一眼:“那,那就算我想,也不能去你家啊,你在市中心不是有很多公寓吗?” “可我就想在我家,在蒋凌宇房间的隔壁,在那里……”蒋泽赋把交迭的双腿放下,坏心眼地在她耳边吹气,声音很轻—— “操你。” “你摸一摸,我好痒。”(一更) 杨禾栀已经是完全喝多的表现。 走进蒋园的车辆禁行区域,他们绕到了鲫鱼池塘旁的树林小径,月光在池面碎成银磷。 她突然挣脱着从蒋泽赋怀里下来,脚后跟才刚着地,便急不可耐地把鞋子从脚上踢下来,甩开束缚,开始放心大胆地往前跑。 裙摆扫过夜露浸润的草叶,园间本无晚风,静景却被她跑成流动的绸。 杨禾栀将自己浸入秋风沉醉的夜晚,跑得轻声笑起来,尾音被揉碎在影影绰绰的树影里,像动人的夜莺掠过鸢尾丛,飞入花园。 蒋泽赋单手插着兜,弯腰将她的银色高跟鞋捡起来,隽阔的身影被月色撒下倒影。 “慢点,急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杨禾栀便提着裙子哒哒哒跑回来,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蒋总,您家真的好大啊,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园子,原来有钱人家里真的是会建一座大花园。” “那你喜欢这里吗?”蒋泽赋低声道。 杨禾栀听了,有些害羞地捂嘴溢出笑来。 她诚实地点点头,面朝蒋泽赋,倒着往前边走边说,泛着酡红色的整张脸灵动又明媚。 “喜欢呀,这里的池子好看,树也好看,还有很多古文物,我都喜欢。” 蒋泽赋闻言回忆道:“这是我爷爷选的地方,当时他为了追求我奶奶,偏要在园子里栽这么多树。” “他肯定很喜欢您的奶奶。” 杨禾栀听完,不免感动那时年代的真挚爱情。她走着走着,一时不察,脚尖遇到一块坚硬的鹅卵石,身体向后倾斜。 蒋泽赋及时探手捞住她,把她拽回怀里。 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地说:“我也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给你再造一个园子,你想种什么种什么,好不好?” 他今夜实在坦诚得过分,不像是那个白天高高在上,矜贵自持的蒋泽赋。 喜欢她这句话,从他嘴里已经说了第二遍。 杨禾栀被这样的话搔得痒而发烫,连带着心口也洇开片温热。 她忽而仰首,唇瓣急切地寻向他的。理智的防线在瞬间崩塌,她只想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尽数抛却,让这个吻成为此刻唯一的真实。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敢来打扰他们。 蒋泽赋任她小米啄鸡般亲了一会儿,声音明显哑了,揉着她的脸颊,撤开一点距离:“先带你回去。” ———— 蒋泽赋的套间在叁楼楼梯的左侧,右侧便是蒋凌宇的房间。 他单手抱着杨禾栀的腿弯,另一只手拿着她的鞋子,杨禾栀则环抱着他的脖子,用腰腹力量撑着吊在他身上。 进了屋子内,杨禾栀被男人放下,她完全放下白天清醒时的羞怯,睁着杏眼新奇地打量着四周。 房间很大,书房的黑檀木格栅与卧室的米灰色丝绒墙面形成冷暖对冲,然后是拐角处的衣帽间以及卫生间。 杨禾栀赤脚踏过地上的波斯手工地毯,在书桌旁的整面嵌墙落地镜前驻足。 镜面里的她妆容精致,肤白粉唇,耳朵上的钻石反射出熠熠光芒,一身黑裙婀娜动人,衬得整个人身材玲珑有致。 她故意将裙摆旋开四十五度,弧度扬起又落下,随即扭身看向男人,黑色塔夫绸上的钻石在暖光灯下泛起珠光。 “蒋泽赋,我今天好不好看?” “好看。” 男人倦懒地倚着墙,解开的袖口露出腕表,眼中满是对她的惊艳,于是又补了一句:“你哪天不好看。” 他说完,抬腿走到她身前,站在她身边,男人身高腿长,恰好穿着与她及其相配的黑色衬衫,衬得人宽肩窄腰。 半敞开的领口恰好打破了他本人的冷硬气质,反倒添了些寻常人的随意懒倦。 两人齐身往镜中看去,空气里浮动的雪松香,都与她发间的香气缠绕成在一起, 镜中倒影诚实地诠释着天造地设四个字。 杨禾栀情不自禁地对上他的眼睛,她承认,此时此刻,她倾慕他慵懒的姿态,迷恋笔挺外衣下那个克制的灵魂。 她仿佛看到男人金丝镜框锁住了黑眸里翻涌的暗潮,禁欲者的情诗在熨烫平整的衬衫褶皱里沙沙作响。 于是,她便不再犹豫,抬起两条纤长的手臂,垫脚环住他,倾身吻了上去。 回应她的是蒋泽赋沉默且暴烈地侵入。 他搂着杨禾栀的腰,直接把人抵在镜子上。手指穿进?她浓密的长发,很?强势地掌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其扬起,然后精准地衔住她的唇瓣。 像暴雪夜突袭的闪电,鼻梁撞上她的面颊,男人舌头几乎全部钻进杨禾栀的口腔内部,刮过上颚软肉,动作莽撞又直烈,带起杨禾栀全身酥酥麻麻的痒意。 或温柔缱绻或强势的一个吻,攫取着她唇齿间残留的香槟余韵。 二人唇肉不停地互相交扯,杨禾栀快要含不住嘴里缠黏的银丝,几滴顺着两人交缠的唇角滑落。 她被吻得情动难耐,裙子内的底裤已经被淫水湿浸透了,杨禾栀蹭着光滑的镜面扭了扭两下屁股,抬手寻到蒋泽赋的手掌,牵起来,拉着一路往下放到她的腿心处。 然后顺势将小腿从裙摆中探出来,白皙的皮肤贴着他笔直的西装裤管上下不断磨蹭。 室内中央空调的温度维持在宜人的26度,却无法冷却两人之间不断攀升的炽热。 “你摸一摸,我好痒。”杨禾栀断断续续的话音从两人交粘的唇瓣间溢出来,正渴求着他的抚慰。 “……” 你怎么这么乖,这么可爱(h)(二更) 蒋泽赋没说话,他用手指隔着布料用力按向杨禾栀的两瓣阴唇,呼吸声沉重至极。 反复摩挲抽插了几十下,杨禾栀受不住地颤着身体推开他。 蒋泽赋轻挑眉峰,以为她要临阵逃脱,问她:“怎么了,疼还是痒?” 杨禾栀咬着唇摇头,她不太好意思地把手伸到身后,开始往下拉着裙子拉链。 “不要弄脏这个裙子,你送我的,我舍不得。” 蒋泽赋表情一顿,心仿佛化成了一滩水,他情动地看向面前的女人。她的唇被狠狠吮过几轮,此刻似釉色莹亮的粉瓷,透着蜜渍樱桃般的半透明质感。 他能清晰看见她唇纹间渗出的润泽水光,仿佛春日枝头将坠未坠的晨露。 “没关系,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买很多件。”他哑声答她,浓稠的情欲快把他的理智淹没。 蒋泽赋甫一说完,杨禾栀的裙子便从她身上噗簌簌滑下来。 除了乳贴和内裤,玲珑有致的身段在他面前寸缕未着,几乎难以掩饰。她白皙滑腻的肌肤在灯下如同最上品的玉瓷。 原本被紧紧包裹着的两团乳肉像是一下子挣脱了束缚,直接蹦着弹跳出来,蹭到蒋泽赋的胸膛。 杨禾栀咽下害羞的呻吟,仰视着他的脸,水润的眸子因为性欲而发红,看起来可怜又诱人。 她低头把乳贴从胸上撕下来,乖乖地用两只手从下往上捧托起沉甸甸的双乳,往中间挤出厚厚的一道乳沟。 “轻一点揉,我怕疼。”她说完,羞得浑身发热,将自己的奶子亲自送到了面前男人的手里。 蒋泽赋被她这样大胆魅浪的动作惊到停顿了好几秒,原来酒精加上告白,才是让面前女人情动的最优解。 “好。” 他没有再继续犹豫,覆上掌去狂乱地蹭弄着她的乳房,先是揉捏着左边那团软肉,力度由轻到重,一下一下将丰盈的奶子揉成不同的形状。 奶子上的温度像一团火,却烫得他的手指很舒服,掌下抵着硬起来的乳尖,蒋泽赋转而用食指去刮扯乳尖顶端的圆眼,两只同时交替进行。 他又曲起下半身的腿,用膝盖顶开她的腿心,另一只手探下去,将杨禾栀的内裤扯到大腿上。中指往内一插,小逼早已泥泞不堪,一股一股水混着细沫浇在他的手指上。 他指节陷进去,不停地耸弄着肉壁,语调风流又轻佻:“哇,栀栀流了好多水。” 杨禾栀扶着蒋泽赋的肩膀,被他插得一颠一颠,脚后跟忍不住踮起来又放下,屁股贴着镜面,崩得紧紧的。 他上下疾风骤雨般的抚慰仿佛要将她钉在欲浪尖峰,香气混着身上的汗液在漫漶四散,在身后的镜面上蒸腾起一层浅浅的雾气。 蒋泽赋显然已经熟悉杨禾栀小穴和阴蒂的敏感点,他捣弄得又凶又急。两片粉嫩的肉唇被插得分开些许,随后立马又软绵绵地贴拢含住了他的指尖。 经过了几十下的抽插拨挑,在又一次碾过小核的瞬间,杨禾栀破碎的呜咽一下子像断弦的筝,高潮的快感激得她快要窒息。 “你慢……” 齿关漏出的半声求饶被男人再一次卷进湿热的舌苔。 她伸手再一次揽住蒋泽赋的后颈,将自己软绵绵的身体紧紧依傍住他。 ———— 暮色透过玻璃窗,将光影切割成斑驳的缎带。 春潮泛滥的声响在密闭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像发了大水的溪流漫过覆着青苔的石滩。 蒋泽赋感受到身下的性器已经热胀得发疼,他猛然抽身后撤手指,带出温泉水滑般的粘液。 蒋泽赋解开皮带,拉住杨禾栀的手,摸到了他的裤子拉链。 不用他说,杨禾栀已经动作利落地探进蒋泽赋的内裤里,硕大粗长的肉棒被女人纤长的手掏出来,弹打了下他平坦紧实的小腹。 蒋泽赋垂下眼看她,语气柔缓,却带着命令的意味,“插进去好不好?” 滚烫的性器直直顶在她腿间,触碰着湿漉漉的花穴。 杨禾栀悸动不已,她悄悄贪恋这根肉棒已经很久了,于是柔顺地分张开腿,把身体往前探去,跟他紧贴上。 “插进来吧,请您插进来。” 她急促地呼吸着,央求着他,胸口两团肥硕软肉不停地颤动,被她垂着的手臂压住一半,形成情色的弧线。 “嗯。”他应了一声,身下的翘立的阴茎贴上她的腿心穴口,却没下一步动作。 杨禾栀难耐着磨着他的棒身,却听到他幽幽地开口。 …… “蒋凌宇看过吗?”蒋泽赋将放在她后腰处的手抬起,把杨禾栀的臀肉从镜子上剥离下来,拍扇了她屁股好几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阴郁的成分,杨禾栀本能觉得危险,两边臀肉被他两巴掌就扇得发麻,臀肉晃浪。她想要躲开,却被他按住。 “我问你,他看过吗,操进去过吗?” 蒋泽赋垂眸看着她,漆黑狭长的眸子里情欲下沉,让他的声音都暗哑了好几个度,充满沙哑的暗意。 他永远都在妒忌着他的弟弟,比他先遇到她,先爱上她,先追到她。 不悦的占有情绪和控制欲像藤蔓一样攀爬至他的头顶,他刚想安慰自己。 没事的,他会插得她更浪更爽。 让她的目光从此一分一毫不愿意再分到弟弟身上。 谁知杨禾栀早已经将他的想法看穿,她眨了两下泛着水汽的眼,醉起来时实属大胆诚实得过头。 她牵起蒋泽赋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然后柔顺地贴上去,反复蹭了两下,眸子里春情动人。 “我们都偷偷摸摸这么多次了,你难道感受不出来吗?” 她忍着羞赧继续说着:“我和他还没来得及那个呢。他没碰过我,我也没有别人。” 蒋泽赋听完,感到脑袋里充斥着占据上风的喜悦感,把他的心也涨得满满的。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挺腰把阴茎狠狠摩擦过她的小穴口,压着嗓子问她:“那你更想要谁的?” 蒋泽赋忍着灼热的欲望,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他想她蒙着水雾的眼里只映着他,要她鼻尖泛起被他操软的潮红,要她睫毛上沾着被他顶到高潮时的泪珠,他甘愿溺毙她的石榴裙下。 只要她以后只属于他。 杨禾栀并没有犹豫,她柔着声线,神情却还是一副泛着醉意的媚态,娇柔又艳丽,五官泛粉,简直漂亮可爱到极点。 “我只想要您。”她说。 蒋泽赋眉目顿时舒展,心里的黯然一同烟消云散。他浑身的血液被激得直直冲入下身,肉棒因为她的这句话硬得要炸开。 男人转身大步绕过书桌。从最下格抽屉里拿出专为干他的秘书而准备的避孕套。 杨禾栀视线跟随过去,看到他胯间那根性器正泛着狰狞的肉红色,圆钝的龟头上满是亮晶晶的水液。他用嘴撕扯开包装袋,将避孕套径直向下撸动,严丝合缝地套上去。 然后,蒋泽赋将双眼迷离的女人重新死死地压在镜面上,贴着她说。 “栀栀,一会儿要放松点,可能有点疼。” 他的声音泛着沉欲的哑,用手扶着棒身上的龟头,尝试顶陷进她泥泞的花穴处。 杨禾栀显然非常紧张,紧紧蹙着眉头,眼底满是被酸胀逼出的热潮湿雾。 她抓住蒋泽赋想要往内推进的手臂,指尖不自觉掐进去。 蒋泽赋额头上沁出了汗,他垂首亲了亲怀里人的耳朵,“害怕吗?” 杨禾栀摇摇头,感觉下面又疼又痒又酸又胀,奇异的空虚感让她快要按耐不住。“不怕,你快点进来……” 为她的坦诚失笑,他爱怜地吻了吻杨禾栀的眼皮,“你怎么这么乖,这么可爱。” 杨禾栀被这甜甜的情话哄得头脑发热,她开始往前挺腰,试图将穴道主动送得更深。 可她太紧致,被这么粗的肉棒插进去,即使有之前被他手指插到高潮时流出的液体润滑,也只是稍微缓解,剩下的阻力非同一般。 …… 蒋泽赋垂眸看向她下身吞含阴茎的穴口,原本薄粉的小逼被龟头撑开圆洞,柔嫩的两瓣阴唇在被挤压的作用下失去了一点血色,只是紧紧吸附在冠首上。内里的软肉缓慢地容纳着这根硕大的异物,含咬绞弄地他头皮发紧。 他用指腹抹了下杨禾栀湿润的眼角,垂首吻住她的嘴唇,心疼地哄道:“放松一点,栀栀,下面夹太紧了,我进不去。” 杨禾栀点点头,不断深呼吸,努力让全身的皮肉松泛下来,以接纳他随之到来的撞击。 蒋泽赋粗喘着气,一鼓作气耸腰向前顶进去,将性器的大半根全部没进穴内。 “啊…哈…好疼……” 破开捣入的刹那,杨禾栀被痛得两行眼泪滑了下来,她腰背弓起,下巴难受地得靠在蒋泽赋的肩膀处呜咽出声。 书桌(高h) 察觉到杨禾栀正踮着脚迎合着他的插入角度,蒋泽赋双手捞起她的大腿,将其半抱起来,抵在镜子上开始缓缓往内操干。 杨禾栀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盘住男人劲瘦的腰身,他的肉根硬如炙铁,此刻化作肉刃,从入口推挤而入,胀得她抽吸出声。 随即他寻到她的唇,贴上去,将两瓣柔软含住,反复碾磨轻吮。他像是终于寻到了甘泉的饿狼,狠决犀利地不断探舌搅动着。 “唔……”杨禾栀被亲得恍恍惚惚,下身的疼痛似乎稍微得到了缓解。 她感受到了面前之人的犹豫,于是凑过去含住他的耳垂,轻声细语地添砖加瓦:“你都没插到底,蒋总……” 蒋泽赋没说话,只在她的含弄中粗重喘息,侧过头在她的唇上再次落下深吻。 二人唇齿间早已溢满情动的蜜液,湿润的穴口泛起层层潮涌。灼热的肉棒正抵住紧闭的幽径,以摧城之势开始一寸寸撑开甬道。 当触及那层脆弱的屏障时,蒋泽赋突然睁眼,看到杨禾栀蒙着水雾的眼眸同样望着自己,干净又柔软。 他喉结重重滚动,腰胯猛然发力,炽热的攻势下,将肉棒狠狠顶嵌进去,最终把杨禾栀彻底贯穿。 …… 内壁里的褶皱随之争先恐后地吸附上来,一圈圈地在他的阴茎身上不断收缩。龟头被她私处的嫩肉紧紧夹住,层层吸吮绞弄,隔着极薄的安全套,夹得他感到温暖又潮热。 “嗯……额。”蒋泽赋被爽得竭力忍住射意,发出闷哑的哼声。 两人交合的灯影投在地板上,一直延绵到了窗户下方的墙上,在渗进来的月色下显得缠绵悱恻。 “栀栀……乖,我现在要动一动,你难受的话就告诉我。” 蒋泽赋说完,下身的肉棱凸起纹路碾过杨禾栀穴里的涌泉,棒身的青紫色筋络在薄皮下蜿蜒如雨季暴胀的河道,肉壁被震颤着留下黏稠的水液。 阴茎在顶弄中持续膨大一圈,杨禾栀感到强烈的酸胀感,快要将她撑裂了。 她绞紧穴里的性器,喉间发出鸣咽。 “嗯…你动吧…”她眼眶红红的,湿漉漉的杏眼柔柔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忽闪着抖落几颗晶莹,她吸了吸泛红的鼻尖,樱花似的唇瓣抿出小小的弧度,“我不疼,你轻一点。” 蒋泽赋一听见怀里人带着哭腔的应声,整个人就跟被上了催情的春药一样,鸡巴开始控制不住的抽插操弄。 杨禾栀被撞得脑袋上下晃动,幽邃的甬道在剧烈震颤中不断收束,在推拒与牵引间反复撕拉着。 蒋泽赋的鸡巴被她来回夹紧又推出,她的穴道像是天生这么会吸,时而如退潮般疏离,时而又如漩涡般贪婪地引诱他。 “哈……嗯啊,别顶那里……”杨禾栀似是被顶到了敏感点,控制不住地用指尖掐进男人的脊背,破碎的尾音湮灭在抽插的粘腻声中。 —— “夹得好棒,宝贝。”蒋泽赋抱着她软滑的大腿,不断挺腰往里耸动。他舒爽得头皮发麻,黑眸中全是欲色。嘴里不断夸着杨禾栀,“栀栀的里面特别紧,吸得我想射。” 他的声音本清冷,可在性事中变得性感沙哑,窜入杨禾栀的耳心,要把人都融化。 “你喜欢吗?”杨禾栀问他,然后将后背绷紧,双腿本能地夹紧蒋泽赋的腰,下身故意使上力气,小穴将抽插的鸡巴吸得更紧。 黑夜里的房间很静,只能听到窗外有隐隐的树影婆娑声,杨禾栀害羞地埋在男人颈间,他身上本干净的香味沾染上了两人交合的淫糜味道。 蒋泽赋的下半身干她干得如火如荼,上面却用唇瓣温柔地啄吻着她的眼睛,鼻尖,嘴巴。“喜欢,喜欢死了,不只是喜欢操你——” 起初,他对她产生好奇,她眼底摇曳的碎光,就像初春枝头的桃色,裹着晨露撞进他的瞳仁,自此之后,每一个对视都让他心里生出细密的痒。 后来,他有了嫉妒,对她产生欲望,一点一点累积,成了燎原的星火,焚尽理智的藩篱。 时至今夜,蒋泽赋终于完整拥有了她,他甘愿溺亡在她的温柔乡里,任潮水卷着残存的清明沉入珊瑚。 身后的镜子被他的动作撞得发出响动,杨禾栀被男人脸上缱绻的爱意恍了下,她压下心口的躁悸,又听他说。 “我喜欢全部的你,栀栀。” —————— 见她已经渐渐适应,蒋泽赋暂时抽出自己的肉棒,将杨禾栀抱起,放在了镜子旁的檀木书桌上,方便他更深猛地操干。 琉璃台灯被男人打开,照着杨禾栀光滑白腻的上半身,她从脸颊,到双乳,再到小巧的脚趾,都像氲起粉红的雾气。 她生着纤长的鹤颈,锁骨平直向内凹去,柳枝似的腰线被灯光裁成薄薄一束。偏生胸前鼓着的硕大蜜桃般的弧度,叫他爱不释手,连呼出的气息都让他觉得甜津津的。 蒋泽赋爱怜地用手指梳理她丝缎般的乌发,将碎发都撇在一边,然后俯身又吻上她的脖子以及双乳。 “嗯……”杨禾栀唇边溢出哼吟,伸指插进他黑色的短发间。 男人探身压上来,灵巧的舌头吸住她的脖颈,留下两个粉红色的印记。还没等杨禾栀吃痛,他的唇便一路往下,扫过乳珠附近薄嫩的皮肤,含吮咬弄着顶端的乳尖。 杨禾栀的屁股坐在温凉的桌子上,全身赤裸的白腻肤色与木头的檀棕色形成过分扎眼的对比。 她双腿大开,用手肘撑着桌子,露出粉嫩泥泞的阴唇,上半身因为欲望而绷成一把满月的弓。 被男人的唇抚慰着奶子,杨禾栀却觉得陡然空下来的腿间又烫又痒,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神经,道德和理智已经通通被她抛在脑后。 什么都比不得现在这一刻,她渴望他的鸡巴操进来,射满她,淋漓浇灌她。 “蒋泽赋……”她忍不住叫他。 穴口还在不断正向外吐着水液。酥麻空虚的感觉传遍全身,像毛孔里都燃起密密麻麻的火星,要将她融化焚烧。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热气吹得她胸口泛痒。 “给我吧,求你了。” 蒋泽赋停住动作,挑眉轻笑地看着满脸欲色的杨禾栀。 他直起身体,将身上的衬衫褪去,居高临下地睨着仰躺在他书桌上求欢的女人。 男人精壮的胸膛下能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腹部肌肉凸起,人鱼线沿着腰侧蜿蜒而下。 “想要?”蒋泽赋问她,眼睫垂下来,在他的眼下留出两道半圆的影。 “嗯,要你插进来,射进来。” 杨禾栀挣开迷蒙的眼睛,呢喃着看向蒋泽赋充满性张力的紧实身材,她说话已经完全不过脑子,主动把身体往后仰得更开。 柔嫩的穴口完全暴露,沥沥地留下银丝。 男人将长长的肉根先擦过她敏感的阴蒂,粗实的阴茎蹭磨过柔韧敏感的阴蒂,清黏的淫液不断从缝口流出,不断高潮的快感像过电般在杨禾栀背脊炸开。 她软着手臂,差点撑不住桌子,只得扭动着身子调整姿势。 蒋泽赋为了缓解她一会儿的酸胀之感,用拇指按上藏在阴蒂贝肉间的珍珠,开始不停揉弄。 听到女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响起,那根赤热的巨物已经迫不及待地硬得更胀,青筋暴胀,圆硕的马眼怒张,正向外吐着粘液。 他伸出两只手分别固定住杨禾栀的两边胯骨,然后直接挺腰撞进去。 这一次,蒋泽赋没再怜香惜玉,他抽送鸡巴的力度越来越大,肉囊抵到了杨禾栀的腿心。两人身体随着操干的深度,紧紧贴住又分开,发出啪啪的节奏响声。 “慢一点……”杨禾栀被撞得头脑昏沉,穴内被填满撑到极致,胀痛和酥麻同时袭来,她顿时腿软,手握上男人的手臂,屁股堪堪想向下滑去。 蒋泽赋似乎故意要误解她的意思,把她嘴里的“慢”字当成催促他“快”的指令。 “慢不了。”他哑声答着,撑着她的胯骨,把人重新提到了桌子上,肉棒再次用力插了进去。 他贯穿地又猛又急,捣弄的速度像暴雨夜劈开梧桐的闪电,沿着杨禾栀的神经末梢烧灼出蜿蜒的磷火。 “啊…啊…”她极其快速地达到了高潮,水液喷出来,浇在了套着避孕套的鸡巴上。 蒋泽赋的喘息因她泄了的呻吟而骤然粗重,他的性器被甬道持续绞紧了十几秒。射意窜进脑海,他只觉整根肉柱从马眼到囊袋都在紧绷,从尾椎骨传来一阵极其酥麻的痒意。 同样也达到了性高潮,蒋泽赋再也忍不住,俯身撑在她的旁边,吻住她的唇,白浊的精液一股股从阴茎内射了出来。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慈善晚会结束后,乔书因站在休息室外的露台,晚风卷着楼下车道残留的尾气。 她双肘倚在雕花铁艺栏杆上,视线仍然停顿在楼下的一方花草丛上。华伦天奴的珠光缎面长裙仿佛被吹成一道凝固的银河,衬得她身体撑得笔直纤长,整个人如名门淑女一般。 黑色宾利的车影早已驶离,她亲眼看着蒋泽赋的手臂穿过女人的膝弯,那截缀着碎钻的裙摆扫过车门时,晃出星河倾落的弧度。他弯下腰,细心地替她把裙摆整理进车内。 车尾灯渐行渐远,带起一片细密的灰尘白雾,她的心头却仿佛被尘土覆上,盖得严严实实,喘不过气。 旁边和她一起来的千金林嘉媛有些无语地翻起白眼,不快地跟她吐槽着:“什么啊,他今天招呼都不跟你打一声,就带着个女人走了?” 乔书因摩挲着光滑的栏杆,语调怅然若失:“他可能已经忘记有认识过我。” “怎么可能?你家里可是和蒋氏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合作的。” 乔书因的人生轨迹始终带着上东区名媛特有的质感。檀香山私人沙滩上的珍珠白细沙,瑞士圣莫里茨滑雪场的铂金会员卡,港城浅水湾能望见维港烟花的顶层公寓,这些通通构成她人生坐标的符号。 受两家世间的影响,她从小便认识蒋泽赋,也一直暗恋他。 她永远忘不了,年少时的蒋泽赋站在京郊庄园的马场,握着缰绳的手指骨节分明,深灰色骑装衬得他像从勃朗特小说里走出来的年轻勋爵,优雅又迷人。 这让16岁的乔书因在申请季最后叁天直接修改了所有志愿学校的邮编。在伊顿公学的鹅卵石小径上,她抱着经济学课本与他“偶遇”过无数次,可他的眼睛里始终只看着更远处的钟楼尖顶。 但她也知道,对方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他们之间一直是她在单箭头,实则连朋友都算不上。 —— 感到心里泛起一阵酸疼,她温柔地摇摇头,像在劝慰自己:“我没关系的,他总会谈恋爱啊,对象是不是我,又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林嘉媛却为她打抱不平,扳过她的肩膀道:“书因你这是什么?话,你们从小就认识,门当户对就不说了,他当时去伊顿公学读书,你甚至为了也拿到那里的offer,每天学到凌晨叁点啊。” “那女人我问了一圈,没人认识的。说不定就是情人而已,蒋大公子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围着,他寂寞了挑一个漂亮的女的睡——。”方才她在舞会上就想说了,是被乔书因拉着不让说。 “嘉怡。”乔书因又轻声截断话头。 “你别乱说了。”她叹了口气,为旁边之人的口无遮拦而有些无奈,只好强行咽下心头的酸楚,继续道。 “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 —— 乔书因的视线又忍不住飘回了窗外,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的纤细背影,今天的她在舞池里耀眼,漂亮,让人一眼难忘。 男人的臂弯搂住女?孩,带着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能看出来,他眼里的珍惜。还有抱着她上车离开时,有种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却细心又妥帖的照顾着他的女伴。 月光将乔书因的影子拉得细长,恍若当年在公学教室外的长廊里,永远追不上前方那个挺拔背影的少女。 她突然轻笑,掩盖眼底的水光:“我只是好奇,被他那样抱着的女人,得有多好。” —————— 已经到了晚秋,京泉市这几天降温地厉害,呵气成白。 蒋凌宇公寓岛台上倒伏的啤酒罐折射出扭曲的霓虹光影,一滴酒液正沿着桌沿坠向地板。 他独自在公寓内喝了大概十几罐,身体已经泛起醉意,清醒了会儿,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中控排键处把空调和暖气打开,试图疗慰自己僵冷的心。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蒋凌宇摊开手臂放到桌子上,将脑袋枕上去,把电话搁在另一端的耳朵上。 “喂……” “喂,你好啊,凌宇。” 蒋凌宇已经听出了来人,他不确定地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下备注,“啊,是书因姐啊。你从港城回来了?” “嗯。” 乔书因应了声,咬着唇将手机换了只手,腕间的表带泛着冷光。她细眉蹙着,有些纠结要不要问出这个问题。 “凌宇,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一直没回京泉,想向你冒昧打听一下,你哥是有女朋友了吗,或者是喜欢的人。” 他们几个打小就认识,关系都算不错。乔书因觉得,这种问题向当事人的亲弟弟打听,则比较靠谱一些。 蒋凌宇迷蒙的双眼陡然挣开,撑起身体,胳膊把空酒瓶推倒,瓶口在桌面上划出湿漉漉的圆。 他似有所感,试探地问着对方:“为什么这么说,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就是看到他今天在晚宴上带走个女伴,但我不清楚是谁……”乔书因轻声说着。 ……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蒋凌宇下颚绷紧的线条,他得喉结在阴影中滚动,很平静地阐述着。 “哦,我也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 待蒋凌宇挂断电话,本来平淡的神色在灯下隐着,表情逐渐扭曲起来。 他扯松领口,独自走到阳台处,看着天空中明亮的血色,点了只烟放在两指之间。 元宝的尾巴轻轻扫过脚背,白雾袅袅。隔壁处飘来隐隐的响动,是某对住着的情侣的暧昧接吻声,男人带着情欲的喘息仿佛刺破玻璃:“你长本事了,上周在丽思酒店和你做爱的是哪个男的?” 那女人似乎是被惩罚般地重重顶操了下,喉间溢出呻吟,被折腾得娇喘涟涟,讨饶着媚叫:“对不起,宝贝。啊……哈……我当时喝多了,没忍住,你原谅我好不好。” “呵,是他干你干得不爽吗,你怎么还回来找我……”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被淫糜的交合声所覆盖。 夜寒露重,小区里的植被覆盖率很高,这一片的空气凛冽又清新。 蒋凌宇并不像蒋泽赋那样会抽烟,只是吸了一口尼古丁,他便被呛得咳嗽起来,深冷的氧气呼进来,像刀一般割进肺里。 沉默地听完了一处活春宫,他突然狠狠突然烟蒂,滚烫的灰烬在掌心烙出半月形红痕。 随即他又抱起脚下的元宝,拿出手机拨打了杨禾栀的电话,等待片刻,只传来机械的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蒋凌宇不死心,又拨过去了好几通。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您好……” …… …… 蒋凌宇掐着手机的指尖被压得泛白,又静默了一会,他深吸一口气,在通讯录找到了备为“哥”的电话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月光像把淬了霜的刀,将蒋凌宇的影子削成薄薄一片钉在阳台瓷砖上。 元宝似乎看出了主人的不开心,埋进蒋凌宇的怀里,鼻子嗅着他胸膛处的香味。 男生的眼框里泛起湿意,本来明亮澄澈的浅眸像沉满了黑水,声音如同没有波澜的死沼,在寂静的黑夜中愈发清晰。 “元宝,你说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致我亲爱的读者们 码字结束,忍不住上来看看评论区,结果再一次被大家的真诚所感动。(大家可以先去前面看更新的章节) 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许久,还是决定作为作者来说一说以下的心里话。 首先关于大家说的没有登上编推这个事情,我必须要先感谢宝宝们对这篇小说的肯定和赞扬。 当然啦,会有一点点难过,因为从更新开始到现在22天,10万多字,我亲眼看着文档字数从零累积到六位数。这中间没有一天断更,不断地修文改文,接纳意见,也在用心琢磨到底怎么写才能让小说看起来更加浪漫,大家读起来会舒服自然一些。 当有人说文笔一般时,我反复斟酌,读了一遍又一遍,又做了txt,导入两种阅读软件反复切换不同的阅读模式,看看是不是文风会导致阅读观感不同。 我非常希望用心塑造的故事可以被更多人看到,但是这并不由我来做主。现在我也坦然了,没有也没关系。 因为《香槟桶火焰》已经拥有了这么可爱的一批读者宝宝们在支持赋栀cp,每次看到大家在评论区里讨论剧情走向和表达看文时的心情,我就感觉像收到朋友们寄来的信笺一样很开心。 角色都是有灵魂的人物,肯定也会谢谢大家愿意来见证他们的爱情故事。 栀栀是蒋总心里的明珠,也是这么多小天使读者们投出来的珍珠。 就像明珠蒙尘但终遇知己,这世上最浪漫的明珠,是大家热爱他们的双眼,是愿意在文字里为我掌灯的你们,或许这就是《香槟桶火焰》最好的注解吧。 大家也不用因为惋惜而平添烦恼,不上榜总是有原因的,我的笔力还需要再接再厉,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本书现在取得的成绩已经让我非常惊喜。 每当我数着章节页脚你们的留言,忽然明白创作本就是双向奔赴的旅程。你们种下的温度,早已让这个故事比任何榜单都闪耀。 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的心情什么的~是我应该感谢你们的陪伴才对。 另外本文从现在起,不会再设置收费章节。请允许我在这之后以最纯粹的方式,回馈你们这份让文字生根发芽的爱。 若你们仍愿在某个睡前时刻点开更新,看见蒋总和栀栀,多多留言,便是对我最大的犒赏。 最后仍然谢谢宝贝们的珠珠支持,请继续携手陪他们浪漫美好地走下去吧。 作者:树耳 2月24日 “我哥回来了吗?” yanyushu8.com 书房里,窗外紫藤花架筛落的月光正在杨禾栀脊背游走。 蒋泽赋的腰腹力量很劲足,紧绷的臀部正在飞速向前鞭挞,蓄积的精液如酒浆一般再次注入幽谧的穴洞内。 男人射完,趴在杨禾栀身上短暂喘息着平复余韵。随即把肉棒抽出来,将避孕套摘下,表面和内里已经满是她和他的淫液,腥甜又粘稠。 “栀栀,再来一次吧。”他覆在她身上,带着喘息的欢愉语气,舌尖含上她的耳垂。 “你现在渴不渴,我下楼先给你倒点水。” 杨禾栀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她蜷在他怀里,指尖无力摸上蒋泽赋的手臂:“别,我真的不行了……歇一歇。” 可怜的身体已经被操得麻透了,小腹被阴茎不停钻开抽插,捣入子宫,每层肉都在绞动着。 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在书桌上调整一下姿势,踢起的腿却被蒋泽赋强势地固定住。 杨禾栀方才被插得流出来好几行清泪,她忍不住剜他一眼,往他紧实的小腿踹过去,不满地嗔道:“你先让我歇一会儿嘛。” 蒋泽赋闷哼一声,低低地笑起来,压着她摇动的腰肢悍然顶入,直直的棒身顶开了酸胀的穴壁。 “你累得话你歇就好了,不影响我干你,我又不累。” 杨禾栀:“……” 于是,她的足尖被撞得再一次离开地面,唇间溢出呻吟,却因男人太过激烈的耸动而显得支离破碎。“啊嗯…你没带套。” 柔润的穴洞被迫吞吐着亟待安抚的肉根,蒋泽赋饱满的精囊随着撞击而打出潮湿粘稠的节拍,似暴雨叩击荷叶般的震颤,二人腿间粘合的肌肤蒸腾出一层汗液,凝结成蜿蜒的水珠滚到地毯上。 “嗯,嗯……”蒋泽赋被夹得闷哼两声,舒爽感一波接一波往他的四肢窜。 他欣赏着杨禾栀脸上半嗔半媚的神情,捏着她的腰向上顶弄,沉闷的喉咙中渗出一点笑意:“没事,我不射进去。” 男人的性器像是终于找到最合适的归属,直挺挺地窜入穴洞内,在里面戳弄,搜刮,让她完整地吃进去,再吐出来,循环往复。 杨禾栀虽然累极,但小穴里正源源不断地分泌着情液,整个人就像刚被淫露浸润过的花瓣儿,颤巍巍承着将坠未坠的水珠子。 在激烈的撞击下,奶白的两团乳肉总是晃来晃去,坠得杨禾栀胸前泛疼,她不得不用手托住它们。 蒋泽赋的视线牢牢被她的媚态所吸引。 半截肥硕奶白的肉从女人的手掌里被挤出来,发梢卷起的弧度似乎都透着被他猛操的委屈感,偏生眼尾又洇着桃花瓣似的淡粉,一副水灵灵的春情惑人之姿。看更多好书就到:y iy ewu.c om 他被眼前这般视觉刺激弄得浑身发烫,下身耸弄的动作愈发急促,死死按住她腰,重重地研磨进去。 他蹙起眉,脖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起,原本明显的喉结更加凸显出来,此刻正在一下一下地上下滑动。 “嗯……啊,你夹得好紧……宝贝,好舒服。” 杨禾栀很少见到的这样的蒋泽赋,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激烈的性欲神色,再也不是难以辨认情绪的淡漠样子。 她顿时掌握了一点主导权,故意在他面前抓着两团浑圆的雪乳不停揉弄,下面的穴壁猛地收缩,紧紧绞住他的鸡巴。 两个兔子似的肉团在蒋泽赋面前活蹦乱跳,他根本抑制不住,理智早就全线崩塌,伸手把杨禾栀的手臂移开,直接紧紧抓握住,用力挤压揉弄着乳尖。 “嗯、嗯……宝贝……”蒋泽赋哑着嗓子在她身上到处摸揉,下半身横冲直撞地顶,想射进去狠狠灌满她的心思达到巅峰。 精关快要失守时,蒋泽赋忍着臀部泛起的痉挛,猛地把棒身从她小逼里抽出来,对着杨禾栀的小腹射了上去。 杨禾栀的功夫没有白费,现在总算能稍微喘口气,她笑着捧起乳肉送到他的眼前,轻吟道:“蒋总,帮我吃一吃好不好。” ———— 蒋园鲤池旁的鹅卵石小径上,蒋凌宇踩着旅游鞋一步步碾过,鞋底粘着的银杏叶沾满夜露。 一缕月光晕在他隽冷的眉眼,他走得很慢,像是不愿意面对呼之欲出的答案。 在草丛旁的地上,两粒枕形的切割细钻闪出银光,刺入蒋凌宇余光。 他走进,慢条斯理地蹲下身,指尖触及冰棱般的切面,钻石的光芒太耀眼,在他眼前不停地闪烁晃动。 蒋凌宇当然识货,这种顶级的微型钻石,一般缝坠在高定裙子上,因为人为的跑动,裙摆勾缠在树丛,所以才会掉下来两颗。 他瞳孔骤缩,缓缓深吸一口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随即目光阴沉下来,藏在了黑暗里。 ———— 蒋园主宅的别墅门外,传来老管家的讶异声,他看到了独自一人的蒋凌宇走了过来,裹着夜露的湿意,于是赶忙迎上去。 “二少爷,您今天怎么回来了,门卫也是的,都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蒋凌宇露出笑容回应:“您不用管我,我也是临时想回来。” 管家赶忙关切道:“您吃过饭了吗?” 蒋凌宇站在台阶下,顶灯将他影子拉得细长,斜斜切过地面。 他点了点头,笑意未达眼底:“嗯,吃过了。” “好的,那我叫佣人给您重新打扫房间。” “我哥回来了吗?”他突兀地又问起。 …… 空气凝滞了一瞬。管家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抽动,他的表情仅仅僵硬了一秒钟,便很快恢复如常。 “嗯,大少爷回来了,不过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蒋凌宇朝叁楼看去,蒋泽赋房间内的窗帘正漏出一点暖光,忽明忽暗。 他没再说什么了,往屋子里走去。 旋转楼梯的扶手沁着寒意,蒋凌宇一阶一阶往上踱步,台阶很长,衬得他的身影孤寥静默。 也是在这里,他问他哥,如果他们偏偏喜欢上了同一样东西,该怎么办。 蒋泽赋当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轻蔑,他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纠结的事情。只觉得是他这个弟弟无能,他会守不住心爱的东西。 是啊,蒋凌宇自嘲一声。他的大哥那么有本事,说出来的一句句像刽子手在他心里划过去。 阶下的感应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又在身后逐盏熄灭。 蒋凌宇停在最后一级台阶,看着暖黄光线从兄长的门缝渗出,在地毯上淌成一条蜜色的河。 第二个隐藏的绿茶 蒋泽赋的房间内,拐角处有一列隔断式的博古架,上面摆了一些陶瓷玉器,旁边茶几上点着香薰,飘动的香味慢慢混进了男女之间淫糜的交合热气中。 杨禾栀仍旧仰靠在书桌上,眼神迷离,脸上泛起潮红,像一只发情的猫似的叫了起来,嘴里混乱地说着。 “嗯…哈…蒋泽赋。” “好烫…你太大了…” 正操弄她的男人直立着,房顶的灯从他头上打下,黑漆漆的影子像牢笼一样罩住了她。 蒋泽赋不语,只敛眉猛干,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氤湿的碎发有些遮眼,被他拢在脑后,完全露出的五官清俊冷逸。 杨禾栀被他顶得上下摇晃,地毯上交迭的倒影不断浮动。她觉得自己像是舟上飘摇的雏菊,睁眼是他满是沉沦的表情,闭眼是夜空里旋转的星星。 ———— 在又一次被操到高潮后,杨禾栀喘着气。忽然就顿悟到了一种来自上位者的爱意。 他已经完全熟稔着她穴里的淫水走向,总能将鸡巴调整到最宜出水的角度,顶进去,逼出粘液,让她忍不住爽到发麻。 男人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乳球,紧紧扣住抓搓,身下耸动着冲撞,低头问她:“栀栀喜欢吗,喜欢顶这里吗,” 杨禾栀从尾椎骨攀上一阵浓烈的痉挛感,她说不出话,只能边晃荡着双乳,边点头应和。 “很舒服是吗?”蒋泽赋笑了声,语气略微得意:“看来我顶的还不错。” 杨禾栀心口为这样缠绵的语气而悸动,她仰望着男人英俊的脸,将手臂吊在蒋泽赋的脖子后面,整个人黏在他身上,声音也黏糊糊的。 “蒋总,嗯……你好棒啊。” 蒋泽赋垂眸看着粘在他身上的人,喉头滚了滚,愈发用力地往里冲撞着鸡巴,产生了想把她的小穴凿烂的可怖想法。 他似乎总喜欢用俯视的姿态看她,可他的目光又是有变化的。 杨禾栀盯了会儿男人动情的神色。开始回忆起来。他最初审视她时,像是在鉴定一件赝品,吹毛求疵中带着点挖苦。 后来,他屈膝跪下来给她舔,又好似沦陷在她裙摆下方弧度的轨迹。到如今,他伏在她的肩头,问她被干得舒不舒服。 他这两面性,却都被她所看到了。 杨禾栀的心里忽而产生一种隐秘的虚荣心和征服欲,那感觉就像一座看似不可逾越的雪山,被她轻零零地飘下一场雨而融化。 她的臀下是一整块海南黄花梨木磨成的书桌。木质细腻如凝脂,触感温凉如玉,却偏偏硬得让她臀肉发麻,前面还有蒋泽赋的一次次挺腰,将她重重抵在桌子上。 木头的冷硬与他灼热的欲望形成鲜明对比,逼得她咬住下唇,却仍泄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身前的男人还在持之以恒地挺腰向内操干,撞得杨禾栀浑身一耸,心脏咚咚吵着,阴道被反复抽插,激起强烈快感,她发出濒临窒息的呻吟。 没骨头似的手臂被颠得四处乱飞,一记狠顶,她的动作失控前倾,手没个分寸,撞翻了桌边的一个砚台, 它滚了两下,砰得一声碎裂在地毯边缘。 杨禾栀一下子被吓得清醒了几分,下意识绞紧穴壁,爽得蒋泽赋喉间瞬间溢出低吟。 ———— 门外,走廊的感应灯在蒋凌宇头顶忽明忽暗。他就站在蒋泽赋的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耳边只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蒋园所有建筑的隔音都做得极好,厚重的实木门如无形屏障,将屋内的动静隔绝得严严实实,也将他与真相隔开。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二少爷,房间还没收拾好,您要不先下楼休息会儿?” 蒋凌宇没有立刻回应,目光依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他窥见不到什么。 他的喉结滚动着,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像藤蔓一样在滋长,蔓延。 就在蒋凌宇纠结了几秒,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一声闷钝的碎裂声从门缝中泄了出来,被正值敏感的他捕捉到了。 啪—— 然后紧随传来的是一阵细弱的脚步摩挲声。 …… 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他分不清。 只是手指忍不住发抖,指尖几乎要嵌入掌心,胸口也起伏起来,蒋凌宇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情绪变得愈加焦躁。 —————— 碎裂撞地的声音有点大。 杨禾栀低头一看,砚身被分成了好几块,她顿时心疼地滴血。 这是歙砚,又脆又贵,杨禾栀虽然不懂行道,却也看出来他这屋子里的东西非富即贵的,说不定都是祖宗传下来的古董。 她赶忙将身上黏着她的男人推开,想下地去捡,却被一只有力手臂死死困住。 “当心,会割到你。” 蒋泽赋含住她颤抖的耳廓,就着碎裂的声响将人压得更深。他桌面上练字用的羊毫笔也随之滚落到了地面。 杨禾栀十分愧疚:“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蒋泽赋寻到她的唇啄吻了两下,安抚着她的情绪,“没关系,再买就好了。” 杨禾栀咬着唇,依旧很抱歉:“你用来磨墨写书法的东西,肯定很贵吧。” “不贵……” 蒋泽赋说完,就着还没软下来的肉棒,重重往她的穴内顶了下,鸡巴反反复复插进去又抽出来,带出丝丝缕缕的粘腻水液。 他掌心抚过女人腿间的湿滑,低醇的声音漾在她耳根。 “你这里被我磨出的水,才是千金难求。” 杨禾栀:“……” 到底要怎么办。 她真的快要受不了这个发情的男人了,为什么非要在书桌上说这种不正经的混话啊。 杨禾栀怕他又乱说话,只抿着唇,没再提这事。 双腿被他操得垂在桌边,小穴被他一寸寸用鸡巴破开,交合处的淫水被逐渐挤出细密的泡沫。 “怎么不叫了?”蒋泽赋吮去她眼尾渗出的水液,不满地问着她。 她叫得太好听,就像在给他助兴。 “不想叫。” 蒋泽赋便用力掰开她的大腿,手指插进去,不停挑逗着阴蒂内的肉核,:“快点儿,叫。” 前面用手指插,穴里用肉棒顶。杨禾栀感到快感似浪头猛拍下来似的,又把她的理智全都堆到了下半身。 她刚要泄出淫叫,门口处忽而传来了一阵缓缓的扣门声—— “哥,你在干什么,我听见有东西碎了。”蒋凌宇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那音色清爽干净,很有辨识度。 杨禾栀被这道突兀的声音惊愕了两秒,她猛然将穴道绞得更紧,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蒋泽赋被夹得忍不住嘶了声,射意直冲大脑。 他脸上丝毫没有被打扰的恼怒或心虚的情绪,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杨禾栀的脸,故意道:“啊,他回来了。” 男人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侧脸,轻轻掠过她的眼角,沾上了湿润的水滴,身下挞伐她时,肉体相撞,制造出啪啪的响声。 “真是意外呢,司机这么快就把他送回来了。” “栀栀,你说……我要开门跟他聊聊吗?” 蒋泽赋说出最后的问句时,尾音压得很低,磁嗓透出一股暗欲,杨禾栀被他撩得耳尖发麻。 她晃了晃脑袋,想把旖旎的心思赶走,却听到他有些坏心眼地补充着。 “他打了你很多未接电话,结果我们在做爱,你没空接。” “……” 杨禾栀呆滞,随即猛然反应过来,手机,她的手机放在他的外套里,他从上车后便一直没有给她! 蒋凌宇是知道今晚她陪他哥一起参加晚宴的,如果两个人同时到深夜还联系不上的话…… 蒋泽赋是故意的。 算准了蒋凌宇会叫熟悉的司机回去接他,而那位司机又恰好前脚把他们送回蒋园。 他第一个怀疑的地点便顺理成章的出现了。 杨禾栀有些恼恨地喘着气,不敢叫出声,她只能张嘴,以牙还牙,咬住他的肩头。 她瞪大眼睛,放任泪花淌出眼眶,胸腔无法控制产生紧张与恐慌,开始阵阵抽噎着。 “你个混蛋。” 小三和绿帽子(补更) 小叁。 蒋泽赋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这听起来让他变成一个强行挤进别人生活的入侵者,永远无法真正融入。 正如他爱上了杨禾栀,而杨禾栀也因为他的引诱而出轨,他的步步为营看起来终于起了效果。 这和他对自我价值的衡量之间,本来一点因果关系都没有,但那种被打败的酸楚感仍挥之不去。 他并不想落败于蒋凌宇,尤其是输在关于杨禾栀的这件事上。 他本应该要爱自己的家人,礼让弟弟,这是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信条。 蒋泽赋在过去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他比蒋凌宇要年长五岁,所以需要事事都提前为他撑起来。 蒋凌宇是朋友圈里晒着环球旅行的自由灵魂;因为躲避暗恋未果的痛可以自己选择出国留学;在饭桌上,母亲会先给他夹菜,与他说笑。 而他却不能,他必须要学会做会议室里的定海神针,连领带结的松紧都要一丝不苟。从小的路被规划的非常严谨准确,考试,升学,工作,不能稍有差池。 16岁到24岁,他在国外读书的八年里,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自己在异国他乡咀嚼着孤独。蒋凌宇和家人讲述着冰岛极光如何绚烂。父母的慈爱于弟弟是让他肆意生长,于他却是要端得平稳,进退适宜。 弟弟喜欢旅行,赛车,购物,他却需要擅长马术,高尔夫,阅读。 蒋泽赋并没有感到很偏心,只是他们明明得到了同样的爱,蒋凌宇是轻而易举,他却像过万重山。 —— 当他第一次见到杨禾栀时,她看起来精致得像一件易碎的艺术品,确实像极了弟弟会争抢喜爱的玩具。 蒋泽赋自负地以为自己对她毫无兴趣,可当杨禾栀的窈窕身影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轻声唤他“蒋总”时,他的心却像被什么点燃了,烧得他无法自持。 ………… 蒋泽赋将性器从杨禾栀身体里抽出来前,看着她眼角因为气恼而氤出的水痕。 自己的影子被投在她身上,拉长成剑,一次又一次刺穿她单薄的轮廓。 那一刻他才惊觉,伪装起骄傲的蒋泽赋早已被驯化成寄生在缝隙里的苔藓,又像潜伏在阴暗处的独行兽,看见成双成对的猎物?就起了滔天的破坏欲。 他在疯狂嫉妒着能活在阳光下的并蒂莲。 …… 他俯身想吻上去,杨禾栀却别开脸,眼泪滑到额角,打湿发根。 蒋泽赋探手帮她擦拭干净,贴着她问:“哭什么。” 杨禾栀心烦道:“为什么要他回来,你是非想要他知道吗?” 她的口气严肃得有点可笑,似乎他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蒋泽赋的瞳仁张大了一瞬,罕见地顿住了。 他承认,他一直都想逼她看清楚,她到底更喜欢谁。他始终对自己有信心,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抢过来。 可他这位聪明又敏感的秘书似乎并不打算将叁人的界限划得明明白白。 “别生气,这只是我的恶趣味而已。”蒋泽赋不想破坏今晚杨禾栀难得的主动,他选择以退为进,“你不也说我也是混蛋吗?” 说完他便低头吻住她,膝盖别着她的腿,慢慢压进去,分散着她的恼怒。 —— 这代表怯懦吗? 杨禾栀没敢想过被蒋凌宇知道她出轨了这件事,会是怎样的后果。 比起来对方的心情,她在第一瞬间更害怕的是,如果蒋凌宇因为这件事和蒋泽赋闹了起来。在兄弟博弈之间,她这颗被争抢的卒子还能不能保住在恒泉的工作。 杨禾栀很珍惜她现在取得的工作成就,至少每个月赚的钱是不会骗她的。但是爱情却可以因为莫须有的小事千变万化,就像她前一秒可以温存在蒋凌宇怀里,后一秒便把卫生间的蒋泽赋放出来,与他悄悄偷情。 她小声地骂着他:“亏我还觉得蒋总正人君子。” 蒋泽赋盯着杨禾栀眼里一闪而过的战栗,笑着回应:“我是喜欢你,在追求你,可我也从来不把这种词用来装饰和标榜自己。” 女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可爱,他欣赏了几秒她不虞的神色,然后将肉棒严丝合缝凿到了她的小穴里,身体往前冲了几下,像是在逗弄她:“难道杨秘书只喜欢正人君子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这种坏一些的。” 杨禾栀小腹被他撞得像在痉挛,细长的腿挂在他的腰间,碾成琼浆似的水沿着花口的缝隙向下,隐入股沟,一片湿漉漉黏在两人的身体之间。 她滚烫的脸颊被迫贴上蒋泽赋的胸膛,本来恐慌而生的眼泪也被煨热了。 她想想也确实如此,能抢亲弟弟的女朋友,他当然不算个好东西。 ———— 见房间内没有回应,蒋凌宇的询问声又传进来,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试探。 “哥,你是睡了吗?” 杨禾栀本想让蒋泽赋也装死,但男友刻意放大的声音让她想忽略掉都没?办法。 “先停下来,他会听到。”她在喘气中艰难地吐出字句。 蒋泽赋稍稍恢复冷淡的神色,“那不正好,省得我们偷偷摸摸。”他故意说着,把杨禾栀想并起来的腿叉得更开,低头和她接吻:“腿再张开一点。” 还是没有人说话,蒋凌宇却知道,他哥一定没有睡。他刚要继续开口,却听到有声响从房间内飘出来。 “还没,”蒋泽赋隔着门回应弟弟的询问,他微微垂下头,方才在激烈性事中,他的几缕碎发垂下,发梢触着眼,男人继续平稳道,“怎么了?” …… 他说完,便继续看着泪眼盈盈的杨禾栀。大概是因为紧张,所以她一直在收缩肌肉,身体颤抖着,小穴夹着他的性器,两人交合处因为蛮横的抽插而泛出了白沫。 …… 蒋凌宇立在门口,他深呼一口气,秉持着对自己哥哥良心的最后信任,继续问出口:“哥,晚宴结束后,你有知道我女朋友去哪里了吗,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怕她有事。” 就是这忧心的音色,短暂麻痹了杨禾栀混乱的思维,原来他还在担心她的安全。 蒋泽赋察觉到了她的出神,他沉着脸伸手握住了杨禾栀的大腿,将她的腿向两侧分得更开,随后胯下狠狠地一顶,开始用比刚才更快更狠的速度在穴里抽送。 杨禾栀猝不及防地被蛮横顶入,差点叫出来,她心跳如鼓道,“你疯了吗,他真的会听见的!” “那又怎样,他又进不来。”蒋泽赋凝视着她,语气不咸不淡。 “大哥你讲点道理行吗,”杨禾栀情绪有些激动,不自觉提高声音,又害怕被蒋凌宇发现,忍着压低,咬牙控诉,“你这是在给你亲弟弟戴绿帽子,见不得光的事为什么还要这么理直气壮。” …… “呵……”被她这么说,蒋泽赋的言语和动作里明显藏着嘲讽怒气,但他却出奇地克制。 “她喝醉了,我让人把她送回家了。” 他扬起头,冲门外的蒋凌宇说得波澜不惊,此刻分外敏感的杨禾栀,却觉这是一种隐晦的挑衅。 ———— 一墙之隔。蒋凌宇似乎听到了很隐秘的动静,他捏紧了拳头,眼睑处布下一层阴翳。 “好,那你早点休息。” 他说完,便穿着拖鞋踩过厚厚的地毯,缓慢而无声地走回隔壁的卧室。 她说她只喜欢你一个了吗?(二更,前有新章) 第二天一早,晨光从卧室的拱窗斜切进来时,杨禾栀赤裸着身体,从蒋泽赋的怀里醒过来。 她的酒意已经完全清醒,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种种,残留的宿醉感令她头感到疼痛。 旁边躺着的蒋泽赋一晚上被缴了好几次的公粮,还在沉沉睡着。 杨禾栀忍着身上的不适,从床上下来,赤足踩过满地香槟色晨曦,地毯将足音吞进绒毛深处。 喉咙像被砂纸打磨过,她快要渴得干涸了,于是随意套了件蒋泽赋的黑色衬衫,想要下楼找点水喝。 甫一开门,视线往楼下瞥去—— 蒋凌宇正用银勺搅弄着咖啡,杨禾栀恍惚听见传来的类似锈门铰链的声响。 她感到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被激得小腿发颤,呼吸都放轻了。 昨夜放纵的罪证太过荒诞,正牌男友就在他们做爱时的房间隔壁睡觉。现下,他又在楼下吃着早饭,她再多迈一步,就会被抓包。 没过一分钟,她的“共犯”也醒了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早上好,栀栀。”蒋泽赋亲着杨禾栀的脖子,下边儿隔着裤子往她腿心处顶弄。 杨禾栀忍不住哆嗦了下,听他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宝贝,你里面太紧了,咬了我一晚上,好累。” 杨禾栀的表情有些失神,被撞得面红耳赤,回忆起和他欢爱,眼尾落下一抹桃色,“你小声点,蒋凌宇在楼下吃早饭。” “哦,今天做了什么饭啊。”蒋泽赋故意用眼神张望下方,从后面带着杨禾栀往前推她。 杨禾栀吓得赶紧回身抵抗,嘴唇擦过了男人的喉结。 蒋泽赋向前一步,顺势将其压在了栏杆上,杨禾栀这下连动都不敢动了。她手掌惶遽地来到他的胸膛, 像推一扇推不开的墙。 她只好小声讨饶着,“他抬头就能看到啊,蒋泽赋,你先让我进去躲一下好不好。” “你就这么担心被他发现?” 杨禾栀小声嗫嚅道:“他是我男朋友啊……” 蒋泽赋看着她杏眼薄唇,脸颊被他惹得红润润的,说不出的勾人。他越看越想完全据为己有,做她口中的男朋友。 男人疏朗的面上波澜不惊,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煽风点火道:“我不想做小叁,你下去和他说分手,怎么样?” …… 话音刚落,两个人仿佛都默契地屏住呼吸,他们的喘息声压抑到惊不亮走廊上的感应灯。 明媚的阳光洒不到楼梯的拐角,没有一盏光亮为越过界限的他们而明。 杨禾栀在这种偷情的窒息氛围中注意到,蒋泽赋头发被捋在脑后,漏出锋利的五官。眉骨优越,压着黑眸都陷入阴影,沉沉的似深潭,只有在看她时,那双冷峻的眼睛才透出点光。 她承认,蒋泽赋这张皮相有一种让她直接爽到高潮的感觉。 她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咬紧了嘴唇思考,又别开话头。 “我跟他分手,你就要跟我在一起吗?” “嗯,我想和你在一起。”蒋泽赋伸手把她咬着的唇瓣松开,坚定道。 杨禾栀突然勾唇笑了,往楼下扫了一眼专心吃饭的男生,“我们在一起了,你要他怎么办,他能接受吗?” 蒋泽赋缓缓吐出一口气,压着火气说:“那你要我怎么办。” 男人的眼神有些受伤,“杨禾栀,你要我做小叁吗?” 他说着,兀自捏紧她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逼仄的二人之间混沌潮热。 “嗯……你会因为这个开除我吗?” 杨禾栀被抓得吃痛,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工作能不能保住,如果说为了爱情而冲昏头脑,杨禾栀自觉不是那样的人。 “不会开除你。”蒋泽赋保证完,垂睨着她。 ———— 杨禾栀心里松了口气,她承认蒋泽赋喜欢她,从他的大手笔以及对她毫不掩饰的欲望中得以看出来。但比起来这些上位者给的爱意,她更想要一些实际的东西来证明他们的爱并非虚妄。 她在脑里飞快搜索着借口,表示自己并不想挑起他们的争斗:“你不要吃醋了,除了你,我没有别人。” “而且你得给我点时间啊,如果是因为我出轨而分手,出轨对象还是你,凌宇会崩溃的,你难道想自己的弟弟那么不好受吗?” …… 蒋泽赋在她头顶讥诮地发出一缕轻笑?。 她振振有词,说得那么有道理。为别人考虑时的眼神清澈,衬得他的私心显得肮脏起来。 他喜欢的女人果然如此有本事,把他钓得团团转,但让他一点都没办法生起气来。 蒋泽赋那点怒意又化成了落寞和酸楚,他别过脸,低声呢喃着,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的:“算了,你暂时可以和他谈,但是心里要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人。” 他又补充道:“我们每周必须要约会,你不能因为他抛下我。” 没有女人会拒绝英俊的男人朝自己示弱,恳求自己不要抛下她。 杨禾栀听着这难过的语气,那点愧疚心又延迟地涌了上来,她探出脑袋,捧着蒋泽赋的侧脸啄吻了两下,悄声安抚道:“放心,最喜欢你的。” 她刚说完,蒋泽赋便回过头,舌尖猛地探进她的唇,吮一阵,退出来?,“还有,不许让他再亲你。” 楼下传来蒋凌宇和管家稀碎的交谈声,杨禾栀拉紧如弹簧的神经还没松弛,在听到蒋凌宇声音的瞬间,耳朵嗡了一下,她下意识看向蒋泽赋。 看着女人眼里满是央求的可怜劲儿,蒋泽赋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松开她,让她溜回了卧室。 ———— 楼下,二人分立餐桌两侧,桌面中央的装饰蜡烛在兄弟之间投下泾渭分明的两带。 交错的视线里,兄弟俩长时?间地对视着。 蒋凌宇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一脸春风得意的兄长,率先开口。 “哥,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是挺好的。”蒋泽赋吃了一口面包,又提起:“你呢,听妈妈说你最近忙着俱乐部的演出,休息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蒋凌宇冷笑地回复,咖啡杯沿沾着半圈未化的糖霜,银质餐刀在他指间微微发颤。 “还好,但是比不上你昨天晚上的精彩演出。” 蒋泽赋微笑的接受了这番阴阳怪气。“谢谢夸奖。” 沉默须臾,蒋凌宇又忍不住试探。 “那对拍下的耳钉,哥送给哪位佳人了呢。” 累计的嫉妒已然穿过蒋泽赋阴暗的心脏和?胸口,他并不在意弟弟的明知故问,在口不择言间踱出残忍的真相。 “你还不知道啊,我送给了杨秘书。” 蒋凌宇攥着拳头,刀叉快要被他捏弯,他试图唤醒他哥心里的良知:“昨天书因姐给我打电话,她回来了。” 蒋泽赋一脸平静道:“关我什么事。” “哥,有那么多喜欢你的女人,每一个都优秀,每一个都漂亮。你为什么偏要找她,非要抢我的。” …… 落地窗外飘来园丁新剪草坪的腥气。 蒋泽赋唇角微弯,勾勒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自讨苦吃,跑来质问我。” “我在自讨苦吃,是我想要这样吗?哥,人要有礼义廉耻。”蒋凌宇有一瞬胸滞,连呼吸都要用力,他的尾音几乎咬牙切齿。 “我自问从小到大没有对不起你任何事,你为什么这么无耻。” 两人的光影在抛光桌面重迭成扭曲的镜像,蒋泽赋审视着弟弟眼里的难过,眼神软了下来。 “凌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给你,你以后可以做任何事,我会帮你兜底。” 从前也是这样的,从小到大,因为有蒋泽赋,蒋凌宇犯了什么错都不会害怕,因为他的哥哥会帮他收拾烂摊子,他的父母会偏向他。 “我想要她,况且我只是比你喜欢地稍晚了一点而已。” 蒋凌宇:“……” 胸口压抑着的恼怒似翻天的热浪,要把理智全部挤出他的身体。 论无耻, 蒋凌宇所有认识的人加起来也顶不?上他哥一个?。 他手里的银叉突然刺穿溏心蛋黄,金色汁液在盘底漫成沼泽。 “你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吗?” 蒋泽赋淡淡回视过去,忽地发出一声哂笑。 “她说她只喜欢你一个了吗?” “谁叫他们不够努力,没办法独占你的心。” 从蒋园回家以后,杨禾栀曾预想到的怀疑,质问,通通都没有出现。 蒋凌宇显得很平静自然,仿佛跟没事人一样。只是在晚上的时候会跟她通一下视频电话,安慰她工作不要太辛苦。 杨禾栀心里有梗,时而冒出的不安像流沙一般,缓慢地将她淹没。 她甚至怀疑蒋凌宇是故意的,因为他开始变本加厉地对她好,平时说话温柔有加,尊重她,在恋爱关系中处事也愈发得体。 这种妥帖的关怀就像熨平的衬衫,让她感受不到一丝褶皱和不适。 面对这样无懈可击的男友,杨禾栀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和分手的理由。 好友梁薇也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语道破:“你还是舍不得吧,他对你那么好,什么错都没有犯,你要是因为他哥和他分手,那和蒋泽赋也成不了。” “到时候可就一个都没有了。” 杨禾栀叹口气,显得有些痛苦和困惑:“我和蒋凌宇在一起本来很好。可是很奇怪啊,总是缺点儿什么。蒋泽赋就可以给我那种填满的感觉,我就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上班看见他,下班也想看见他。 他吻我的时候,你知道吗薇薇,那种荷尔蒙的刺激,我根本抵挡不住,他简直太迷人了。可是我要这样想的话,就更对不起凌宇了。”她挠着头发,整个人乱糟糟的:“哎,我简直错得越来越离谱了。” “没事的,栀栀。”梁薇安抚着她的后背,理所当然道:“都是他们主动在追你啊,你又没犯什么错,你的蒋总那么优秀,你只是恰巧地被吸引罢了。” 作为多年好友,她不仅无条件偏帮好友,说出口的安慰之词也是同样震撼。 “错也只是原配和小叁的错,谁叫他们不够努力,没办法独占你的心。” 杨禾栀:“……” 话可以冠冕堂皇地说,心却没办法否认这种感觉。 杨禾栀是自找的,罪恶感和期待感同时在她心里发芽。每当蒋泽赋的手指和性器真正进入她身体时,她有时会想起蒋凌宇对此完全不知情。那时候,她的心理和生理会得到同频的快慰和刺激。 这样微妙且不堪的平衡,还在继续。 ———— 这一年的冬天仿佛来得格外早。时节才来到立冬后不久,气温已降得很低,风一起,就见了肃意。 晚上,阴沉的天幕落起了雨丝。 正是下班高峰期,黑色宾利被堵在了高架桥上,杨禾栀看着外面出神,不由抬手抚过弥满雾气的窗。 蒋泽赋就坐在她旁边,黑眸慢悠悠扫过去,视线将对着窗外发呆的女秘书严丝合缝地网住,他开口:“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杨禾栀有些懒懒地回答。她虽说挑食,但是她这位老板比她更挑,所以也不会担心吃到难吃或者不喜欢的。 蒋泽赋皱了皱眉,显然不满于她的态度:“怎么是随便,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杨禾栀赶紧瞥了一眼前排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司机,悄悄压低声音凑过来。 “你小声点儿!这难道很光彩吗?” 蒋泽赋:“……” 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掐了下杨禾栀的脸颊。“你这张嘴,哪天把我气死了,就没人给你发工资了。” 杨禾栀才不接他的话茬儿,她自有制他的妙招,整个人笑嘻嘻凑过去拉住他的手,柔声道:“您可不能死,蒋总,有生之年还没看到我和凌宇分手,你才不甘心呢。” …… 很奇怪,明知她是故意的,可蒋泽赋心头升起的烦躁在这样灵动调笑的声音里,很快平复了下来。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杨禾栀看着路线开向了二环以内的几个商圈,她以为是要去某个商场吃饭,便问道:“你是要带我去哪家餐厅吃吗?” 蒋泽赋慢悠悠敛眸,轻哼了声,还是?不?作声。 男人坐得?随意,姿态放松,但不散漫。他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套了一件灰黑色的长款毛呢大衣,下身一条黑色休闲裤,裤线锋利合体,坐着时,衬得人格外优雅矜贵。 杨禾栀总是被他的气质所迷住,勉强压着心里的悸动,暗自说了句他在道貌岸然,跟她装蒜。便用力把手从他那边抽回来,转头?继续看向车窗外。 蒋泽赋眯着眼睛等了她好几下,她都没肯回头,甚至还哼起歌来,完全不把注意力分给他。 …… 好吧。 他只好又贴上去,将温热宽厚的手指重新覆在她的手上,把杨禾栀的手包进掌里。 “栀栀。” 待杨禾栀回头,蒋泽赋看着她的眼睛,一双深邃的眼弯起笑意:“不是去餐厅,我想带你回我住的公寓吃饭,只有我们两个人。” 杨禾栀讶异道:“啊?你还会做饭啊。” 蒋泽赋看向杨禾栀惊讶的眼,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我虽然不会做,但是请了专业的厨师,长期雇佣。以后你想吃什么,来我家,可以随时给你做。” 他还记得起初偷窥杨禾栀和蒋凌宇一起携手回家时,那扎眼的一幕幕。 所以,希望她不要再去蒋凌宇的家陪他吃饭了,弟弟能给她的,他可以通过一切手段同样完成。 如水的幸福(一更) 杨禾栀踏入蒋泽赋的公寓时,玄关的悬浮灯带自动亮起,勾勒出一道锐利的几何光影。意大利卡拉拉白大理石地面在脚下延伸,哑光黑钛金分割线像琴键般整齐排列。 她的粗跟靴子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回响。 整个家设计的很简约,布局为复式结构,客厅是灰调主色,悬浮式钢结构楼梯通向二楼,钢化玻璃与黑檀木拼接为踏步层。 “喜欢吗?”蒋泽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禾栀转身,看见他倚在门框上,眼镜后的目光脉脉柔和。 窗外夜色渐深,整座城市的灯火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肩头镀上一层微光。 “这又不是我家。”杨禾栀嘟囔了句,便想着俯身换鞋往内走。 蒋泽赋已经帮她拿出了崭新的一双拖鞋,是她的尺码。 他看着她蹲在地上拉开短靴拉链,一头黑色的波浪长发铺散,发梢伴随着主人踩在地板上换鞋的动作,一下又一下轻轻地跳跃在他眼前。 “栀栀,我有说过你头发很漂亮吗?” 杨禾妤笑出声,直起身来,不好意思地把头发随意绑住。 “我对头发比较认真,买的都是很贵的发膜,而且最近倒是掉得确实少了些。” 两人边说边一齐往客厅走去,坐在沙发上,杨禾栀开始张望着四周,看到有两位厨师正在厨房烹饪。 她凑到蒋泽赋跟前继续说:“网上说,是雌激素分泌多了的原因。”然后红着脸,又补了一句:“应该可能和我们那个有关。” “哇,所以这里面应该有我辛勤耕耘的功劳?” “少贫了您可。” …… 两人插科打诨了几句,蒋泽赋爱怜地将她面上的发丝掖回耳后,揽着她肩膀,跟她咬起耳朵。 两个人没开始聊叁句,就又黏糊起来。 明明不是自己的小窝,整间房子又大又冷清,可杨禾栀打从进门开始就感到出奇的放松与温暖。 她调整了下屁股位置,闭上眼睛躺下,枕着他的腿,呼吸间还有他衣服上雪松香的味道,很孤矜清冷的香水,却又恰到好处的让她喜欢。 蒋泽赋的手背则轻轻蹭着她脸颊,温和的嗓音说:“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我让厨师做了山西的一些特色菜,你家乡的口味,你应该会适应些。” 他之前雇了一整个厨师班,新请来的就有一位是专做晋菜的好手。 上了一天班,杨禾栀舒服地窝在他怀里休息,喃喃着:“我们那边的饭很好吃的,我也很想我妈做的菜。” “我给你批一周假。”蒋泽赋说,“你可以回家陪陪你妈妈。” 杨禾栀闭着眼睛,只当他在开玩笑:“维斯这个项目我得跟进的,突然换人接洽,卡尔先生肯定不乐意。” 蒋泽赋知道她对待工作的认真和刻苦,他并不干涉杨禾栀所有对待公事时处理的态度,只抚摸着她的头发:“好,那等你忙完,什么时候想回家了,随时和我说。” “嗯……冬至我是要回去的,我妈会给我炖猪蹄和包饺子。” “你妈妈的手艺肯定很不错。” 杨禾栀玩着他的手掌,听他夸起她妈的手艺不错,也觉得与有荣焉起来。 “那可不,她虽然管我管得严,从小衣食住行什么的可都不用我操心的。” 蒋泽赋的?手掌很宽厚,根根手指都瘦长,掌心的?温度很舒适温暖,让她有安全感。 蒋泽赋任她玩着手指,挑起了话头:“以前刚回国不久,山西那边有一个项目,我陪我爸去过。你们家乡的人都很不错,也热情。我们还去参观了一些古建筑,还吃了很多特色菜。” 杨禾栀好奇道:“吃了什么啊,我看看我爱不爱吃。” “有一个糖醋丸子还不错,还有黄河鲤鱼,鲤鱼做得很漂亮。” ………… 蒋泽赋放缓声音,徐徐回忆着人生中这段和她相似的经历,手掌在杨禾栀身上抚着,聊着聊着,他声音慢慢止了。 垂眸去看,杨禾栀已经累得睡着了。 蒋泽赋便探手拿了遥控器,将顶灯调成睡眠模式。 厨师已经做好了晚餐,出来请示他。蒋泽赋冲他们‘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他像是格外地耐心包容,伸手将杨禾栀轻轻往怀里带了带,静静等她醒来。 ———— 杨禾栀醒来时,暮色已沉,身上还搭着一条薄毯。 她揉了揉眼,往餐区看过去,蒋泽赋正将保温箱里的青瓷碗碟逐一取出。 她趿拉着拖鞋往过走,从背后抱住蒋泽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下意识在他的后背依赖地磨蹭了两下。 “睡醒啦,还需要我帮你拉椅子吗?杨小姐。” 蒋泽赋扭过身来,袖口露出的腕表泛着光。他把杨禾栀的手放进掌心给她暖着,故意开玩笑逗她。 “不用啦,你赶紧坐下吃饭。”杨禾栀吐了下舌头,坐下来,视线已经被桌子上的几道菜所攫住。 “哇,你用的厨师水平肯定很高啊,看起来真不错。” 一眼望过去,糖醋牛肉粒,过油肉,蒜蓉生菜,红烧鲤鱼,面片汤。显然都是晋区的饮食偏好。 热气缭绕,香味交织。餐盘也用得精巧,淡雅又衬菜色。 蒋泽赋也坐到对面,给她递过去纸巾。“那你赶紧快尝尝味道好不好啊。” 杨禾栀率先夹了块豆腐,看向他的同时,被鲜得眉头一跳。 蒋泽赋已经执起黑筷,从鱼汤里细细挑出一整块鱼肉,放在盘碟里给她仔细地剔刺,动作有些生涩,却很专注。 “没想到蒋总也要做这种活儿。”杨禾栀眼巴巴地捧碗看着,忍不感叹了句。 白嫩嫩的无刺鱼肉被放进了她的盘子里,蒋泽赋又探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沙棘汁。 杨禾栀眼睛都亮了, 捧着喝了两口:“你还让他们买这个!” 蒋泽赋看她眼眸倏亮,腮边鼓起,是因为好吃的食物而满脸快乐的样子。于是无声弯了下唇角,面?色柔和道?:“你喜欢吗?” 杨禾栀吃了两口,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明白不只是问她喜不喜欢吃菜。 她放下筷子,有些羞怯地回应:“你准备得这么用心,我当然喜欢啊。” 男人声线清润,还有点低低的,带有某种心安的作用,认真?对她说着。 “很荣幸得到你的肯定,栀栀。” 互通心意 杨禾栀吃东西时候的速度并不快,她最近渐渐和蒋泽赋亲密起来,就喜欢在餐桌上分享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缓解沉默的气氛。 由于性格原因,蒋泽赋并没有像她那样随意日常的分享欲。他从前不太喜欢把自己的事情讲给别人听。 但如今有了她,生活或许可以慢慢变得明媚生动起来。 —— 饭后,蒋泽赋端着空盘子往洗碗机里搁。杨禾栀洗了手,一个人跑到阳台上的绿植旁边溜达。 她看到其中一个青瓷盆里正蜷着一团苔藓。那是蒋泽赋某次出差时,合作伙伴送的。 原本在山野间肆意蔓延的绿意,被拘在这方寸之地后,竟变得格外娇贵。边缘的叶片泛黄,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蔫头耷脑地伏在盆沿。 —— 待蒋泽宇走过去找人的时候,杨禾栀正好放下喷壶,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窗外的灯影笼罩在她与一片植物之间。 她下身穿着一条黑色毛衣裙,纯粹的黑,衬得脸颊、脖子和手腕都很白。裙子从腰间一直垂到脚背上,细细的腰肢如鳗鱼一般的柔美。整个人纤秾得宜,颇有宜室宜家的感觉。 蒋泽赋环抱双臂,就站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看她和一盆苔藓说话。唇角弯起来,轮廓在昏浓的光影中?很?深。 他很爱这样欣赏她,他的秘书其实一直是这么可爱又动人。 …… 这样的背影,让蒋泽赋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初遇杨禾栀的那天。记忆里许多细节早已模糊,只剩下几片零星的碎片。 那天早晨,他临时提前去了办公室处理文件。推开门时,晨光正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淡淡的金色。 杨禾栀背对着他,弯着腰站在玻璃缸前,手里捏着一小撮鱼食,正专注地喂着缸里的金鱼。 她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是被风吹过的芦苇。 蒋泽赋听见她低声给这些金鱼起名又念叨着:“大娃、二娃……爷爷、葫芦小金刚。”声音轻软,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认真。 应该是宋雅茹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很投入,用许多有意思的想法去填补工作的枯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混合着鱼缸里水草的清新气息。 蒋泽赋站在原地,没有出声打扰。他看见她的指尖轻轻点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金鱼们争先恐后地游过来,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 那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前没察觉到的有关于她的记忆。因为在爱上她之后,竟然渐渐全部浮现在了眼前。 她就像蛰伏的春笋,温柔缓慢地扎进了一片凛冽又冷淡的冻土,生根发芽。 —— 正如此刻,杨禾栀就站在他的房子里,在属于他的空间下,与他一起吃饭,为他的植物浇水。她并没有如何精致打扮,但整个人就像舒展的绿植,在他心里发光。 这让蒋泽赋产生了一种,尤其满足的充盈感。她的存在让这个冷清的家里陡然有了生气,有了烟火气。 他知道,在阳光晒不到的地方,这盆苔藓将重新焕发生机,支棱起一根根嫩绿的小芽。 ———— 蒋泽赋踱步走到她的跟前,看着她说:“没想到你也擅长照顾植物,我以为你只会把时间分给读书和工作。” “照顾植物也是在学习啊。”杨禾栀有些不认同他的说法,“你看,你都没好好照顾它们,这些绿植都蔫了吧唧的。” 杨禾栀弯下腰,指尖轻轻拨弄着苔藓的边缘,分辨着深浅不一的绿色。她的声音很轻柔,“养护苔藓需要耐心,不能急。别看它们不起眼,其实用处挺大的。” 说话间,发丝从耳后滑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如被风吹过的柳枝。 蒋泽赋的视线却早已偏离了苔藓。她的衣领微微敞开,俯身时露出一道白皙的乳沟,像是冬日里未被雪覆盖的两团暖玉,被胸罩包裹着,等着他去观赏。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顿起念头。 杨禾栀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蒋泽赋,你在听我说话吗?” 蒋泽赋突然回神,掩饰地点头,声音低哑:“在听的。”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花花草草的,工作的时候照顾也很麻烦,但是放在你这里,我就想照顾它们。”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 “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也可以陪着你。” 蒋泽赋的心因这话而猛地颤了一下。 曾经,他将自己比喻为寄生于墙角的苔藓,嫉妒着沐浴阳光下的并蒂莲。 可是她太好了,对什么都很温柔,锦绣一般带着色彩和斑斓落入了他空寂灰白的怀里。 —— 苔藓是,金鱼也是。 “那我呢?”蒋泽赋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启唇问她。 杨禾栀抬起头,眸子里映着窗外的微光,像是藏着星星。 “什么?” “我也需要被你垂怜。” 杨禾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意从眼底漾开:“你还需要我照顾吗?” 声音柔软,带着几分调侃,却已经读懂了他话里的深意。 她环臂抱住为她低下头的男人,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 蒋泽赋凑近,将杨禾栀抵在花台上,他的手掌撑在她身侧,指尖触到冰冷的瓷砖。 他明白了爱是一种隐秘的病症,让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像是心底燃起的一簇火,烧得人失去分寸。它让人嫉妒,像是藤蔓般缠绕着理智,让人患得患失,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他心里被她不断打动着,已经越陷越深。低着头,很轻地啄吻杨禾栀的唇瓣,一下又一下,舍不得断开。 空气中弥漫着很淡很淡的草木味道,沉雅清冽,杨禾栀撩起视线,撞上男人深情的眼,里面盛满了她。 “多分给我一点爱吧,栀栀。” 他说的很卑微,且纵容着她仍残存的异心。 数秒过后,杨禾栀的脸氲起一层薄粉色,攀着他的肩膀,把唇贴在他耳边悄声讲:“有的,而且已经快分完了。” 此刻,她没有再想蒋凌宇,脑子里全部都是和他相处时的种种情景。 她喜欢和蒋泽赋待在一起,于是便不想再去分清这样的喜欢是什么样的特质,也不再考虑还需要保留几分,再去匀给别人。 她只是偶尔的疏于防备, 让蒋泽赋这股温柔却强势的风透了进来,磅礴盛大的热量里,无孔不入地倾入,要她沦陷。 脱了秋裤再做爱吧。(高h) 初冬的干燥被雨丝蚀穿,云絮在穹顶熬成浓墨,雨针正将霓虹与尘埃绣成水墨长卷。锈蚀的钢筋是城市裸露的血管,把喧嚣都锁进潮湿的茧。 --- 蒋泽赋抱着杨禾栀踏上楼梯,台阶在暗处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廊灯是暖调的琥珀色,掠过她垂落的发梢,在他肩头投下晃动的碎影。 男人侧身顶开主卧的房门,他两米宽的软床上铺着深灰色的床单,像停泊在夜雾里的舟。 他俯身将她放下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动了床头的感应夜灯。暖橘色光晕漫开时,杨禾栀整个人陷进了床里,黑发散在光影之间,像暗河里突然跃出的鱼,跳到了船舟上。 杨禾栀今天没有怎么化妆,素淡的面容上,挽出了一种易碎的旖旎,此刻躺在他的床上,被他一层一层剥开上衣,显得清纯又放荡。 蒋则赋的动作很快,腕表和衣服被随意褪去,直接倾身吻了上来。 他的虎口卡住杨禾栀的下颌,指腹陷入她嘴角的软肉。唇碾过她微肿的唇瓣,像是咬破了一颗浸过蜜的浆果。舌尖抵开她紧咬的齿关时,她的睫毛扫了两下,抖得像受伤的蝶。 “乖,放松点儿。” 滚烫的气息烫在杨禾栀的鼻尖,蒋泽赋的手掌覆住她后颈摩挲突起的骨节。杨禾栀的舌尖退缩着蜷在牙齿后,被他勾着缠住,带出细微的水声。 他们吻得动情,杨禾栀后仰着头,陷进鹅绒枕的褶皱里,男人的舌擦过她舌尖的嫩肉。酥痒激起的战栗顺着脊椎炸开,被他扣着腰更深地按进床褥。 —— 进入初冬,杨禾栀怕冷,就套了条夹棉的秋裤在毛衣裙里。 蒋泽赋的手已经触到了她裤子边缘上,摸到了这层棉质的布料,动作一滞。 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害羞冒出来,她赶紧从床上撑起身体,推拒着蒋泽赋扒她衣服的动作。 “怎么了?”他离开了她的唇,凝睇着她,英挺的五官里漫出怔忡。 “额,我穿的这个秋裤有点紧,还是我自己脱吧……”杨禾栀胀红着脸,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蒋泽赋:“……” 他竭力忍着笑意,立在旁边静静地看女秘书开始脱裤子。 杨禾栀飞快瞄了一眼蒋泽赋,他光裸着身体,整个人高大修长,肌肉线条紧实利落,没?有西装衬衫的?束缚,像一匹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雄狮,站在她面前是完全覆盖的?架势。 男人身上仅存一条内裤,裆部被鼓鼓撑起粗壮一根,看得她下身又泛起湿意。 “你也脱啊……”她吞咽了下口水,坐在床边拽着裤子往下扒,小声提醒着他。 暖色光晕里,她瓷白的肌肤泛着珍珠光泽,腰肢似玉簪弯折,起伏的胸臀曲线丰美盈润,整个人白花花一片呈现在蒋泽赋眼前,像美人油画在笔下初诞。 蒋泽赋没?说话,抬腿将内裤脱掉,本来蛰伏的性器被放出来,直愣愣竖在杨禾栀眼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男人的手?臂直接圈合住她的?腰,轻而易举把她扑倒在床上。 他的吻落得突然而凶烈,舌尖带着攻城略地般的侵入感,像是要榨尽花蕊深处最后一滴蜜。杨禾栀在突如其来的攻势下有些懵,脊背深陷进软床内。 空调暖风扫过汗湿的锁骨,两人裸露的皮肤相贴粘连,浑身都淌着薄汗。 绸般的床单布料被打扫的佣人熨烫得如同镜面,此刻却在他们纠缠的体温下生出褶皱。杨禾栀的毛衣衫斜挂在床尾凳上,蕾丝胸衣零落在深灰羊绒地毯间。 “蒋泽赋……” 蒋泽赋辗转在她唇角,低低应了?声,密密麻麻地啄她的?唇,气息滚烫,语气却克制又绅士:“怎么了?” 杨禾栀的潋滟的眼角蒙上了一层晶莹,含媚的声音彷佛都妍着春水:“你先帮我揉一揉胸……” 此时,她已经不再矜持,也没有了平日那种若即若离的疏钓感。整个人融在暖雾里,像暮云熔金时分撕开雾霭的月,皎色里渗着蜜色的蛊惑,有种说不出的明艳风情。 待蒋泽赋的一只手覆在了胸乳上,杨禾栀也没闲着,礼尚往来般把手指探下去,摸到了他的阴茎。 杨禾栀的掌心裹住那根灼铁,粗又硬,震颤感直接传递到杨禾栀的手上,震得她掌心都麻了。 蒋泽赋舒服极了,大腿肌肉绷紧喉间滚出压抑的喘息,他的手掌卡住她胸前的雪浪,五指一收,柔滑的软肉便满得溢出了指缝。他身下动着胯,往她的手心里不断顶蹭。 在杨禾栀脸上亲了一会后,他将背弯起,成捕猎的弓,薄唇游弋到挺立的雪峦间,低下头去吃她软嫩的乳肉。 滑腻的舌面重重舔上洇出潮红的乳晕,牙关轻咬,弄得湿润肿立的奶头周围布满一片醒目的齿印。 —— 昏暗的光线,暧昧交缠的身影,他贴近时灼热的呼吸,和弥漫而来的冷香,什么都刚刚好。 “栀栀,你好漂亮,哪里都漂亮。” “待会被我干的时候肯定漂亮极了。” 他压着嗓音,沙哑着小声对她说起了情话,掐着她奶子的手指弯曲起来,往下陷入到她腰间柔软的脂肪里,反复揉弄起她的身体。 杨禾栀被夸得眯起了眼睛,被揉得又麻又痒,欢荡着舒服的脸颊已经被欲望砌满。她在性器上来回蹭动了好几下,从鼓圆的龟头游走至肉棒根部,路过青筋虬结的棒身。又钳住鸡巴,逆着血脉偾张的脉络溯回冠首顶端,像在丈量一柄亟待出鞘的剑。 手指在动作间不经意间触到底下的囊袋,她挑着小指戳弄着。饱胀滚圆的两大颗,储满了精液,显然已经憋胀得不行。 “舒服吗?” 杨禾栀撸动着他的性器,像是再给一头温顺的狮子顺毛。 “嗯,栀栀……”蒋泽赋敛着眉压抑地低声唤她,他低头看向杨禾栀,高瘦的身躯朝她压得更深,手指来到了她泥泞的腿心不断摩挲抽插,“快忍不住了。” 杨禾栀笑了声,便乖顺地把两条腿张得更开,握着硬挺的肉刃,搁在了她的小穴入口处。 “进来吧。”她说。 谁是小三谁是正宫。(高h,二更 寒风掠过落地窗外的枯枝,在双层玻璃上撞出细碎的声音,却穿不透室内氤氲的暖意。 蒋泽赋双臂撑着床垫,杨禾栀扶着肉棒放在了她泥泞的穴口处,那处饥渴的穴已经蠕动着内壁,含着粗硕的龟头一点点吞进去。 男人俯身温柔地亲吻着她的侧脸,看着她蹙着张脸,吃得有些艰辛。“还疼不疼?” 唇舌被他放开,杨禾栀得以短暂的呼呼,她摇摇头,喘着气说:“可以再深一点……不疼,啊……” 她话没说完,尾音就被撞碎在喉咙里。 蒋泽赋开始挺着腰,身体向前推挤着杨禾栀的膝盖往外打得更开。他握着硬挺的性器,将硕大的整根都挤了进去。 杨禾栀紧咬着牙关,无限包容着尺寸太过优越的男人。水盈粉嫩的穴口已经被撑得很薄,缓缓地收缩吸纳着肉棒。 快意瞬间从椎骨蔓延至头顶,蒋泽赋舒服地叹了一声,就掐着杨禾栀的腰快速动起来,小腹重重撞在她的耻骨上,囊袋摩擦着杨禾栀大腿内侧。 传统的男上女下交孉姿势,健硕精瘦的躯体撑着力道压在杨禾栀的身上。两人赤身裸体交迭的身影被灯光拓在床单和地毯上,随着激烈的动作,影子也在不停地晃动。 —— 杨禾栀躺在床上,被顶得忍不住把身体往上窜,但男人的掌心牢牢地扣着她的双乳揉捏。 她动一下,他就扯着她的乳尖按揉往下拽,用胸膛故意往两团奶子上挤压。 杨禾栀眼角挂泪,委委屈屈叫出了声。 “嗯……你别抓我,有点疼。” 见她的双眸蒙着水雾,失焦地望着他,嫣红的唇微微张开,吐息急促。 蒋泽赋笑得轻佻,置若罔闻般继续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手掌掠过她敏感的乳尖挑逗摩挲。 他吻得又凶又急,从耳侧蔓延至颈窝,像一场骤雨般密集而炽热。 揉弄软肉的手掌、腿间抽动的性器,无一不像是发烫的热源,烧得杨禾栀喉间干渴,脸颊染上绯红。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面红耳赤地喘着气着。 “啊……”杨禾栀的敏感点被他顶到,终于情不自禁发出两声呻吟。 磅礴粗大的性器埋在柔嫩的内壁里,蒋泽赋舒爽地吐了口气,饱满的龟头不遗余力地往里钻。大开大合地操干,动作太过猛烈,每一下几乎都撞得杨禾栀头晕发涨。 她的手在半空中虚抓了一下,指尖刚触到蒋泽赋的手臂,就被他反手扣住。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下蜿蜒如山脉,掺着几根紫色的血管,随着用力而微微凸起。 他将她的手腕按在床单上,五指强势地插进她的指缝间,指节抵住她的掌心,随着下身不断地冲撞,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两人交握的手与身下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色差,动情的液体不断随着抽插的动作被带出,沾湿了相贴的大腿根部。 杨禾栀的身体上显露着男人留下的各种标记,腰际间暧昧的指痕、颈间细密的红痕,还有腿根处溢出的浊白在床单上晕开,像潮汐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泡沫。 他一下又一下,阴茎不停凿进湿滑的穴里,骇人的尺寸把她腿间狭窄的一片地都填满,每一寸内壁都被撑平。 交媾处快速的律动摩擦出持续的快感。直接把杨禾栀推至了顶峰。她仰着脖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湿热的潮涌从深处溢出。 待她高潮完,蒋泽赋并未抽出性器,任由灼硬的肉棒继续浸泡在一汪粘腻的汁液里,于是那些淫靡的液体顺着虬结的肉刃脉络蜿蜒而下,一点一点从他的毛发里渗出,淋上紧绷的大腿。 就像山涧的溪流失了重心,失足跌出崖壁的刹那,被横生的古木截住奔涌的泉。迸溅的水珠浸透两岸草叶的筋脉,残流却化作千百道银丝,沿着树纹蜿蜒而下,在虬结的根系间缠绵。 蒋泽赋的射意快要来临,他一鼓作气,每一下都狠狠地凿进小穴最深处的软肉,直逼宫口后再抽出一半继续往里抽送。 杨禾栀的身体再度涌出一片热液,穴壁开始急剧地痉挛,夹着男人粗硬的肉棒绞弄。 男人喘息着冲刺,腹肌靠着杨禾栀的小腹,边撞边摩擦。她的乳肉不停地晃动划圈,看得他眼热又灼忍,很想狠狠射给她。 “宝贝,你叫一叫,让我射出来好不好。” 蒋泽赋低声说,他的鸡巴紧绷着,感觉随时都会折断在她的穴里。 杨禾栀失神地睁开眼睛,她刚刚高潮过,只觉得眼前耸动的男人有些模糊,她在激烈的撞击中抽出手臂,揉开眼里的水汽。 房间开始异常地潮热,沉闷的?空气热燥地滚动地发酵,粘稠的搅弄声愈发清晰。 盯着蒋泽赋明显凸起的喉结,脖颈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缓缓流到起伏的胸膛上…… 她快被眼前的人给迷晕了,于是大口的喘着气,媚叫出声。 “嗯…啊哈…”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唇,他的眉、他的眼,将蒋泽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开,完整露出他沉醉于情欲中的眼睛。 “射给我吧,好喜欢你,想要你。”杨禾栀轻声说着,声线在婉转间满是情愫。 蒋泽赋一愣,操干的动作顿时凝滞,腰眼传来灭顶的快感和麻意。他抵着深处,将白色粘稠的精液隔着薄薄一层套,尽数灌进了她的甬道底端。 ———— 一轮激烈的性事过后,二人身下的床单已经快湿透了,蒋泽赋只好先把杨禾栀抱到了次卧休息,他把床单扔到了卫生间又换了一张 。 一切就绪,床头暖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床单上。杨禾栀软躺在男人的手臂上,整个人半蜷在他怀里。 歇了会儿,她似乎是想到什么,翻身凑在蒋泽赋的胸前,两肘交迭,把下巴搁上去,用指甲在他胸肌上画着圈。 “一会儿我在上面吧,行吗。” 蒋泽赋失笑道:“刚才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是我们在调情啊。”杨禾栀纠正蒋泽赋的话,笃定地说,“换种方式而已呀。” 蒋泽赋另一只手掐住杨禾栀的脸,作势晃了下那一小团颊肉,喉间溢出低笑,调侃她:“看来杨秘书会的还挺多。” 杨禾栀不服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哈哈哈哈,你可太可爱了,栀栀。” 蒋泽赋难得爽朗地笑出了声,他刚想翻身压住她,来一记绵长深吻。 杨禾栀搁在旁边的手机便不合时宜地低响了起来。 她推开蒋泽赋,坐起身来够上手机,却突然顿住。只僵硬地盯了会屏幕,迟迟没敢按接通键。 蒋泽赋也探身看了眼她握着的手机,明显的两个字备注着:「凌宇」。 …… 他眼神凉飕飕的,说得像是轻描淡写:“接吧,放免提。” 杨禾栀呐呐道:“不太好吧……” 蒋泽赋用死寂的眼神凝望着她:“难道你还想背着我接他的电话?” “你们是要聊什么见不得人的?” 杨禾栀:“……” 她沉默了。 到底谁是小叁谁是正宫啊…… 磨了几秒钟,她只得接起电话,那头的蒋凌宇虚弱的声音传来。 “喂,栀栀……” 杨禾栀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赶紧问他:“嗯,怎么啦,凌宇。” 蒋凌宇干涩着嗓子,听起来很难受。“元宝不见了……我还发着烧,找不到它。” “你在哪里,过来帮帮我好吗……” 杨禾栀呼吸一滞,脸颊变得发凉。 她侧身一看,蒋泽赋还在平静地望着她。 可怜的男人,沉默的女人。 “你在哪里, 在家吗,我现在过去找你吧。”听到蒋凌宇的哽咽声,杨禾栀不免也有些担心了。 蒋凌宇比她小一岁,一直以来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不是没有感觉。和他在一起,这是杨禾栀在当时的窘境下,能做到的最好选择。 他的温柔、体贴,甚至是那些略显笨拙的示好,都让她无法完全硬起心肠。即便她的心已经悄悄偏向了蒋泽赋,可她也无法对蒋凌宇的脆弱视而不见。 “栀栀,我就在家,你来找我好不好?”蒋凌宇的声音颤抖,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真的好难受,我好害怕……” 杨禾栀攥紧手机:“害怕什么?” “怕你讨厌我。”蒋凌宇的抽哒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栀栀,我烧得快死了,我就在想,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是惶恐,“等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就跟我哥……” 蒋凌宇说到这里,就突然停住了,好似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电话那头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簌簌的雨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凉。 杨禾栀听着他气若游丝的声线,心脏像被浸了柠檬汁的银针刺穿。 她翕动的唇齿间悬着千万句宽慰,最终却化作渣滓般的沉默。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那些午夜徘徊在新欢床上的已婚男人,衣冠楚楚间却裹着溃烂的愧疚。明知妻子在城市另一个燃着灯的角落里等待与期盼着,却仍选择用指纹解锁另一扇门的电子锁。 ———— 蒋凌宇没有听到回话,他已经深谙杨禾栀的心软,追了她那么久,当然知道她也见不得他的真诚与爱意总被摔在地上。 于是他又故意变了口气,把姿态放得更低,“没关系的,栀栀,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男生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哭声也低了下去,刻意压抑着,却更显揪心。 “没有,你别多想了。”杨禾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先去找你,然后再看看元宝去哪里了。” 蒋凌宇小心翼翼道:“好,你别担心。元宝我已经叫人去找了,我就只想看看你。” ———— 挂了电话后,杨禾栀感到心烦意乱,她下意识去看蒋泽赋的神情。 男人还半躺着, 背倚靠着床垫, 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 沉默了十几秒,蒋泽赋抬手摸了摸杨禾栀的头发, 他本想说什么,却又没什么立场。只低忍着声音道。 “外面下雨,我送你过去吧。” 怕杨禾栀多想,蒋泽赋又补充:“他是我弟弟,小时候生病也是常事儿,我正好送他去医院。” 弟弟一个电话,和蒋氏有合作的京泉市私立医院的医生可以随时为他差遣,可他也没说破蒋凌宇的心思。 因为他也是类似的卑劣和阴暗,从觊觎面前这个女人开始,他也在利用着杨禾栀的心软,用很多手段,引诱她同他在一起。 蒋泽赋知道上次在蒋园的对话给蒋凌宇造成了很大的伤害,那天是他语气太重,重到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从高中出国留学,到弟弟紧随其后踏上异国的土地,十年光阴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兄弟之间。他们遇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再见面时,蒋凌宇已经不再是那个依赖他的小男孩。他们之间,学会了用各种小心思来试探、争夺,甚至挑衅。 或许不单单是因为杨禾栀,在蒋泽赋心底深处,始终有一道隐隐的裂痕,父母对他的严肃与对弟弟的宠溺宽容,像一根刺。为什么他背负着很多重担,而蒋凌宇却活得肆意洒脱。 这种不平衡,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毫不介怀。毕竟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去扮演永远懂事、永远可靠的角色。 ………… 他尝试压着心里的涩意,继续温和地说:“不去看看的话,不只是你,我也不会放心他的。” 在这个时刻,蒋泽赋的声音格外令人安心,他没有给她再施加任何额外的压力。 杨禾栀抓着手机, 却久久没有回答他。 她从未见过蒋泽赋如此郁然的脸色。 蒋泽赋的目光长久地停驻在她脸上,黑色瞳孔里浮沉着刚才的温存柔意。杨禾栀被这样的注视烫得指尖发麻,那是种糅杂着隐痛与笃定的眼神。 这副深情又大度的模样,让杨禾栀蓦然生出许多错觉,似乎自己要与他纠缠到底。 她忍不住躲开蒋泽赋直白的目光,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同时在伤害着两个人的心。 滴答,滴答,雨声渐渐大了起来,雨点的急促声就快与紊乱的心跳共振。 纠结了一瞬,杨禾栀咬着唇轻声叹气,她想,还是觉得不要让蒋凌宇看到蒋泽赋比较好。 “你还是等我消息吧,让司机送我就好了,我是怕凌宇情绪再不稳定。” “好,那我等你消息,如果他需要去医院,让司机帮你,后座备着应急药箱。” 蒋泽赋没有再勉强,只低头吻了下杨禾栀,抱着她去浴室,简单清理下身。 玄关的穿衣镜映出两人交迭的轮廓,蒋泽赋替她系大衣腰带的手指突然顿了顿。 镜中他的眉宇间凝着未化的霜色,唇角却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医院我随后会联系,他要是觉得实在不舒服,就直接带他过去。” 杨禾栀也说不上来她现在的心情。蒋泽赋脸色很平静,笑起来和没笑又没什么两样。 她以为他今天晚上会挽留她至少一句,但湖水却罕见地不因她的石头起伏,她察觉到自己竟然是在失落些什么。 两人收拾了一番,就牵着手往电梯走。 —— 停车场空得很,远远就看见司机把车往他们的方向开。 后座放下半扇车窗,杨禾栀趴在上面,把脑袋伸出来凑近蒋泽赋,漂亮的杏眼追着他。 蒋泽赋本郁闷的心情因为她的主动和示好,好像缓合了许多,连潮闷的空气都豁然开朗。 他依旧端得清隽斯文,双手撑在车窗两侧,衬衫整洁穿在身上,气质成熟斐然,在她面前,态度始终淡然和温和。 “我一会回来,我们再继续。”杨禾栀仰头和他说话,红着脸安抚他。她的脸蛋迎着昏黄的顶光,柔和得像一幅画。 蒋泽赋淡笑,低头亲了她两下,他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杨禾栀低落而愧疚的心情。 “好,我等你。”他说。 伏低做小(二更 进了主路时,雨丝像细密的针脚,将天幕缝成一片暗沉的灰。车灯在雨帘中连成一条蜿蜒的光河,堵在路上的时间仿佛被拉长,漫长得像是跨过了一个世纪。 雨刮器刮出的扇形间隙中,霓虹在挡风玻璃上流淌成静脉注射的荧光。好似开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抵达了蒋凌宇的公寓附近。 一路上,杨禾栀试图用她和蒋泽赋相处的所有小细节,来拼凑出完整的他。 她现在手里有两根风筝的线,摇摆着,牵引着,跑向两个方向,逼着她做出选择。 她想要一个人,在她觉得自己迷茫无助时,毅然决然扯着游弋的风筝线,强势把她拽回来留住的人。 黑伞骨承着雨滴的重,杨禾栀撑着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整理过心情,方才迈上电梯。 ———— 她今天穿得单薄,上了电梯,身体回了暖意,用之前录入的指纹解锁进门,靴子踏着木地板发出哒哒声响。 从玄关往内走,她看到蒋凌宇背对着她,在厨房做饭。 他很专注,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电话里病弱的姿态。 “你回来了,栀栀。”蒋凌宇忙着手下的活儿,听到动静,雀跃着语气问她。 “嗯。”杨禾栀走过去,站到他身后,侧头看向他的手,“你在做什么?” “玉米排骨汤。”他用筷子从锅里捞出一小块炖好的排骨, 转过来吹了吹, 递到杨禾栀嘴边,“来, 尝一尝咸淡,好像盐有点儿放多了。” 杨禾栀还焦心着,她推开蒋凌宇的手,皱起眉头:“元宝呢?” “哦,你回来的时候,狗刚找到,已经被人送回来了。” 他放下勺子,指了下狗窝的方向,杨禾栀回身一看,土松犬还好好窝在软垫里睡觉。 杨禾栀稍作怔愣,随即生出难以抑制的?薄怒。 “它到底丢了没?” 蒋凌宇明显被她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他扭回头,脸上浮着病态的潮红:“我?,我今天去遛狗的时候不见的,后来我让朋友帮忙找,结果元宝跑到了小公园躺椅下面。” 他走过来,握住杨禾栀的手,语气诚恳:“我没骗你,栀栀。” 整间客厅背笼罩在暮色中,窗外是城市渐次亮起的霓虹。几天不见,蒋凌宇瘦削的下颌线条愈发凌厉,眼下的青黑昭示着失眠的痕迹。 杨禾栀皱着眉,不解道:“那你怎么没告诉我狗没事啊。” 蒋凌宇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告诉你,你不就不来了吗?”他垂眸看她,眼底泛着湿湿的水光,“如果我只说我有事的话,你会来吗?” 杨禾栀一滞,又听他淡淡地说。 “栀栀,你不在家吧。” 随着他将残忍的事实说出口,沉默哑然时,叁人之间仿佛心照不宣的事,被他豁开了一个口子。 杨禾栀偷偷地观察他的?表情,她隐约觉得他落寞极了,好像一个人对抗着莫须有的非难。 蒋凌宇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坐在沙发上。自己蹲下来跪在地毯上,用脸颊手背轻轻蹭着她的手背,温和着语气:“栀栀,你在哪里都没关系,最后来看我就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蒋凌宇一直放纵着她,有耐心地等她渐渐将视线重新投注于他,他害怕跟杨禾栀真的摊牌后,她会立马不要他,转头投入他哥的怀抱。 他也害怕从她的?口中,听到任何有关别的人。蒋凌宇没办法忤逆自己的哥哥,没办法冲过去把蒋泽赋大揍一顿。他当然气愤,可他没有任何和哥哥真正决裂的筹码。 虽然讨厌蒋泽赋的心机深沉,可蒋凌宇不可否认,他从小到大为他背负了太多。 这些年,他每个绮丽的理想都能在兄长的庇护下抽枝发芽,可他哥自己却永远陷在办公室座椅的阴影里,连叹息都融进了咖啡的苦香。 蒋凌宇知道,自己这些年看到世界各地的月光,也是蒋泽赋的无数个不眠夜。 ———— 灯色透过窗户渗入客厅,在木质地面投下囚笼般的格栅阴影。整面墙的胡桃木架上摆满玻璃罩标本——蝴蝶、干花、甚至还有杨禾栀前几个月送的姜饼人,每个都被真空封存在最佳状态。 杨禾栀无端生出几分紧张,手掌扣住了沙发边缘,低眸望向蒋凌宇,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不是发烧了吗?有没有喝药。” “栀栀,你觉得我哥哪里好呢?” 两人的疑问同时响起,杨禾栀在质问,蒋凌宇只余委曲求全的?卑微心酸。 他没有回答杨禾栀的问题,轻声叹着气,靠在杨禾栀的腿上,眼神空荡。 他记得不久前杨禾栀眼底的疲惫,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翅膀上布满细密的裂痕。那时他发誓要做她的温室,用最柔软的丝绸为她包扎伤口,用最温暖的灯光为她驱散阴霾。 可杨禾栀却不想被套在玻璃罩里,在哥哥的身边表现得越来越出色,坚韧地长出了新芽,在泥藻里慢慢开出花。 于是,只有他成了那个回忆过去的人,还在小心翼翼怕她破碎的人。 ———— “是我不好,凌宇。你都知道了的话,就别问了,总之是我对不起你。” 杨禾栀下意识想说什么来辩解,却只觉喉咙发梗,冒出的都是歉意。 “关于这个事情,我一直都在逃避,也不敢真的和你说,可是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可以分……” 话音未落,杨禾栀就被打断。 “不,应该是我哪里不好,你才会觉得待在我身边不开心。我哥是比我优秀很多,可是你可以告诉我他哪里好。我也会成熟,我也可以改的。” 蒋凌宇自动忽略了杨禾栀想说的分手,他自己越说越委屈,眼眶也跟着红了。 四目相对,杨禾栀读出了他眼神的含义:你绝情在先,我可以不计较,我甚至愿意为了你而改变,迎合你的喜好,伏低做小。 杨禾栀被他眼神中暗含的控诉所刺到,抿着唇,一言不发。 从前的无数个瞬间,她一转身,一抬头就能看到这样一双眼,眼底盛满了痴迷和恋慕,专注地望着她。 她过去觉得生活不过如此,平淡幸福就好,可是蒋泽赋就像他养的那株苔藓,悄无声息地在心里生根发芽。 …… 蒋凌宇等了片刻,却不见她的再次回应,他强行咽下心里的酸楚,不在逼问什么。整个人又笑起来,这次连眼尾眉梢都是笑意。 “吃饭吧,今天做了好几个菜呢。” 他站起来,掩饰地擦了下眼角,像个没事人一样,想要去厨房给杨禾栀盛饭。 “凌宇,我吃过了。” 她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尾音打着转,亲昵得好似他们还像从前。 蒋凌宇绷紧了下颌,退让道:“没关系,我给你切点水果。” 分不了的手(喜男二的慎入) 耳畔轰隆不止,雨声沸沸。 蒋凌宇转身又回了厨房,站在料理台前,指尖摩挲着水果刀的刀柄。刀刃切开火龙果的瞬间,粉红色的汁水溅上他苍白的指节。 他若无其事地擦干净,将切好的水果摆进玻璃碗,把表情调整得温顺无害,尽管他知道杨禾栀并看不见。 蒋凌宇背影沉默,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想照顾她,待在她身边,于是假装用风平浪静掩饰裂痕。 ———— 杨禾栀静了静心,还是选择说下去。 “凌宇,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误会和隔阂,只是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没有像你对我的那样深。你又温柔又体贴,对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的,也很感激。 我们在一起三个多月,也都尽力抽时间陪伴彼此了,你在支持我、照顾我,我也在尝试更喜欢你。可是说实话,我从来没有那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和你一起走到最后。 每次我们一起聊天,不是你在迁就我,就是我在附庸你。你为了我喜欢狗,然后养元宝,但是你照顾它其实很吃力,现在把自己搞得都生病了。你喜欢旅行,可我和元宝都没办法随时随地陪你说走就走,于是我们就变成了牵绊,你会因为这个原因,放弃你的美好旅途。 你当时说娶我的时候,其实我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就觉得有一些突然。 你应该懂得那种感受,就像两个圈子的人因为一时的悸动走在一起以后,慢慢去迎合对方,但是发现还是会很别扭。 你可以把这种行为解释成你对我包容的爱,但是我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杨禾栀停顿了一下,总算下定了决心,继续补充。 “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你很难过,但我不想再继续耽误你,也不想让你因为我的犹豫而受伤。 ” 蒋凌宇听完,只觉无比荒唐,眉头紧紧拧动着。他扭回头,直视杨禾栀。 “不同圈子……栀栀,你的理由可以骗过你自己吗,那你和我哥是一个圈子吗?你不也对他动心了吗? 他和你的差距,比我和你的差距更大吧。” 杨禾栀深深呼吸,这种本应愧疚的时候,她竟然不想露怯,从而正中蒋凌宇下怀,显得自己真和蒋泽赋差距很大。 “一事论一事,关于你哥,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不会这么快意识到这些,但迟早也会有这一天。我承认他对我有吸引力,我也有幕强心理。但你不需要因为察觉到我和你哥的事就去责怪他,问题在我,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你骂我就好了。” 之前的她,总在纠结中选择逃避。因为太害怕遭受不好的非议,所以干脆什么都不管,只凭着内心想法去接受蒋泽赋的喜欢,然后欺骗蒋凌宇。 她知道,从前的自己是需要蒋凌宇的,可是注定不合适的东西,或许在某个阶段很重要,对现在的她来说,就变成了一种烦扰。 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她已经发现该了断了,但迟迟下不了决心,拖了很长时间,才会给蒋凌宇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蒋凌宇听到她还在维护他哥,感觉心都快碎了,愤怒,难过,后悔同时冒出来。 他的指节骤然捏紧玻璃碗边缘,青白血管在皮肤下狰狞跳动。他清晰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了哽咽,“我怎么舍得骂你?” 男生的尾音带着颤,混着窗外的雨声砸在地上,“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亲手把你送到他身边当秘书!让你们有时间卿卿我我。” …… 杨禾栀听他这样说,一下懵了,像是突然挨了一闷棍。 她从未想到,自己这些满是对不起他的情绪里,还容得下一丝委屈,她确实做错了,出轨了。可是唯独提到这份工作,她无法在维持从容。 她想起自己即便筋疲力尽也要维持的交际和体面,想起无数个通宵核对合同的深夜,出差那段时间因为高强度压力三四天没有睡过整觉,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还有茶水间里同事的窃窃私语,甚至蒋泽赋也在开始对她抱以偏见,质疑。 她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这些话不要再传到自己耳朵里。 —— 只是被戳中痛点的一瞬间,杨禾栀脸上血色尽失,神情空茫。 蒋凌宇看到杨禾栀急转直下的表情,这才惊觉失言,那些被嫉妒灼穿的理智让他也伤害了她。 见她长久不作声,蒋凌宇慌乱着,骤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跟前轻轻一带:“对不起,栀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哥不合适,你因为他然后就抛弃我,你让我怎么接受呢。” “凌宇,成年人之间,不存在抛弃与被抛弃,只存在合适与不合适。你不需要讨好我,也不是我在抛弃你,没有我,你仍然有更丰盛的人生体验。 我很不忍你最近对我的这种顺从,因为担心我不再喜欢你,你会马上做出让步,事后又会为自己的让步伤心。” 雨声渐渐小了一些,两人之间的气氛却降至冰点。 “栀栀,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喜欢我了,是吗?”蒋凌宇声音极冷,手指微颤,他全力克制才没觉得形象尽失。 “可我还是喜欢你,我不…” 不等他说完,杨禾栀打断道:“喜欢是有很多的,感激的喜欢,暧昧的喜欢,生理的喜欢,想长久陪伴的喜欢,这些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你想要的那种喜欢,我想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满足过你,对不起。” “所以你对我哥是生理性喜欢?” 蒋凌宇冷声说完,径直走过来,很强硬地揽住杨禾栀的腰,她吓得差点没弹起来。 “你做什么?”杨禾栀推着他。 蒋凌宇只是平时不对她使力气,现在,他的力量出奇的大,死死圈着她,掌心抚在了杨禾栀的肚子上,哀伤地亲她的鬓角。 “栀栀,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你那天晚上,也在蒋园对不对,你和我哥做了吗?” 杨禾栀闻言,整个人都被气到了,她僵硬着身体,纤白的手指倏地缩抖。 可蒋凌宇仍是笑,灼热的胸膛贴近她的,有力的心跳震得她心慌。 他的手摩挲了下杨禾栀耳垂上的耳钉,拨弄着上面的栀子花。 “栀栀,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哥那个人就是很强势的,我尊重你的任何想法。” “你要不试试我,我也许不比他差。” 杨禾栀:“……” 她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感到安心的人,此刻却感疲惫不堪。 她抬起手,想要推开蒋凌宇,可指尖刚触到他的手腕,便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 “凌宇,别闹了……”杨禾栀放柔声音,却残忍着说:“我们分手吧。” 蒋凌宇大受刺激,崩溃地眼角通红,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栀栀,你不要说分手,那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 杨禾栀已经开始搞不懂,蒋凌宇到底是被她伤害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几句荒唐的话。 他们是在一起三个月,不是三十年。 他还不如指责她,不理她,骂他,让她心里可以稍微好受一点。 偏偏是这样,分手变成了要死要活的威胁。 都出轨了,说明她就是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的女人,又何必两败俱伤。 杨禾栀实在是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拎起包往门口走。 “我先走了,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谁知她刚刚扶到了门把手,身后就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她回头去看,蒋凌宇直接晕倒在了地板上。 拜谁所赐(一更) 短暂的几秒,只能听见外面的雨水敲着玻璃,还有滴答水的细微声。 蒋凌宇的身体很突然地重重摔在地毯上时,发出一声闷响。 杨禾栀的脑袋嗡响,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快步冲过去,膝盖猛然磕在茶几的边角,疼痛却仿佛被屏蔽了一般。 蒋凌宇仰躺在地上,眉头紧锁,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呼吸急促而紊乱。 他的衬衫领口被冷汗浸湿,贴在颈间,手腕上的手表还在微弱地闪烁,显示着心率过快。 杨禾栀蹲下身,指尖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是滚烫的温度。 “低血糖……还是发烧烧昏了?” 杨禾栀摸到他颈间黏腻的冷汗。低声自语,脑海中迅速闪过他最近的状态,可能是食欲不振,还有刚才争执时他脸色已然很苍白。 她不敢随意挪动他,生怕加重他的不适,只能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楼下司机的电话。 “喂,您好,蒋凌宇昏倒了,麻烦您上来一趟,我们得送他去医院。”她的声音略微发抖,却努力保持冷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是手机交接的磨擦声,随即传来低沉而熟悉的嗓音:“栀栀,你别慌,我马上就上来。” 杨禾栀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蒋泽赋?你怎么会……” “嗯,我不放心你。”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别乱动他,等我。” —— 杨禾栀正想说什么,躺在地上的蒋凌宇就倏然转醒。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很微弱,却又清晰。“你不要给他打电话,我就是最近没怎么吃饭,有点低血糖……” 这一刻,蒋凌宇明显从杨禾栀的眼里看到了怀疑。 他苦涩地扯起嘴角,明明只是想贪恋她的同情和心软,可她这样的眼神更让他觉得自己就像小丑。 “栀栀,你先扶我起来吧。”蒋凌宇说。 然后他吸了吸鼻子,垂着眼睛:“我想喝点水。” 明明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可低着头的时候,他还是像低落的小孩那般。 杨禾栀点点头,扶他坐在沙发上。她端着杯子回来时,他正靠着沙发闭目休息,偶尔握拳抵在唇边咳两声。 蒋凌宇眼下仍是发青,脸确实因为不好好吃饭而消瘦不少,看起来虚弱不堪。 他假装闭着眼,又慢慢地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却不料,正巧对上杨禾栀无奈的视线。 她知道他半装半晕,却又因为是自己的过失,不能说什么。 只递水杯给他,蒋凌宇却故意不接,无辜地瞥她,“你喂我吧,栀栀。” “……” 杨禾栀不想因为这种事和他争执,便往他身旁一坐,将杯口扶着碰上他的唇沿。她倾斜的角度不大,水流进蒋泽赋的唇瓣间,他喝得很少,便有多余的水渍沿着他的唇角淌下来,漫过喉结,钻入胸膛。 杨禾栀便扭身去给他抽纸巾,蒋凌宇凝着她,穿着偏紧身的毛衣,动作起伏间,玲珑纤细的身体被包裹在其中。 看着她因为自己突然的任性而疲惫的样子,蒋泽赋的心里又添了懊悔。他一下子握住杨禾栀的手,贴在胸口处,死活不想松开。 她一直是不受控的,只是他之前没有他哥那样抓住了就紧紧不放,所以是他疏忽了。 是他弄丢了她这双温暖的手。 —— 沉默了两秒,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杨禾栀知道是蒋泽赋上来了,她一下就把手从蒋凌宇的掌心里抽了出来,起身过去开门。 蒋凌宇无力地看着杨禾栀奔赴别人的背影,她的身形清瘦,像风中一叶,轻飘飘炫走了。 ———— 被开门后的一大片暗影笼罩,杨禾栀抬起头,对上蒋泽赋漆暗的眼。 灯光照得她脸色惨白,额头上也沁着汗珠。蒋泽赋心疼地看着她这幅狼狈样子,抬手想去碰她,可想到弟弟还在屋子里,动作便顿了一下。 杨禾栀看到他大衣肩上落淌的雨珠,洇湿了一大片,立马将他没放回去的手握住,“伞呢?你怎么淋了雨,会感冒的。” “回去再说这些。”蒋泽赋没有多谈,“我们先送他去医院” 杨禾栀顿住,恹恹地让开门口位置,往里指了下,摇头道:“他低血糖,现在醒了。” 蒋泽赋便裹着雨汽踏进来,看向弟弟。 “哥来得可真及时。” 蒋凌宇忽然撑着茶几直起身,长指陷进真皮沙发。 叁分钟前还昏迷的人,此刻正用发红嫉恨的眼尾睨着兄长。 此情此景,杨禾栀僵在原地,真想化成蒸汽赶紧消失。 ———— “一会儿有人送来吃的和补品。”蒋泽赋没有理会他的嘲讽,那张脸看不出喜怒,淡声道:“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蒋凌宇勉力一笑:“这又是拜谁所赐。” 杨禾栀看他气鼓鼓的样子,生怕他又被气晕,站在旁边忍不住道:“凌宇你先别说了,你不是做了饭吗,我先给你盛点。” 蒋凌宇被她责怪了,说了句不要,越发阴恻恻地往蒋泽赋那里盯。 “……” 杨禾栀只是插了句话,就看到这两个人互相对视,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满脸讥讽。 是我比你不要脸(二更 没有再让他们继续做毫无结果的对峙,杨禾栀向蒋泽赋无声示意,然后让蒋凌宇回房间休息一下。 蒋凌宇的房间很大,白色与浅灰色的调子,依然也是落地窗,设计很简约的大床,还有一张沙发一面玻璃柜,满满一墙的赛车模型。 “栀栀……” 蒋凌宇躺在床上,半垂着眼,密而长的睫毛浅浅遮住眼里的情绪,“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暖黄的灯光晕染着他的脸,模糊他的五官和表情。他手腕施力,拉着床边的杨禾栀,把头埋在她的小腹处。 杨禾栀没有推开他,把脑袋伏下,很久都没有动,良久,她开口。 “凌宇,你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蒋凌宇点点头,抑制住心头传来的某种抽搐,再次道歉道:“是我不好。” 他很想像他哥那样平静下来,不落下风。可当他看到杨禾栀看他哥的眼神,想到她白皙的手指曾被他哥握过,他便浑身都从骨头缝里痛了起来,呼吸发紧,几乎要喘不上气。 “不要再纠结这些了。”杨禾栀空着眼神,苦笑道,“咱俩还是分开吧,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呢。” 蒋凌宇怔怔地,抬头看向她的眼睛。“栀栀,不要分手……我可以不要你公平的喜欢,你哪怕就像这样,偶尔来抱一抱我就行。” 杨禾栀艰难地,诚实地说:“不能了,我以前可以做到,现在不行了。” ——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无奈,愤怒、羞恼、失望,这些情绪全部郁结在胸口,让蒋凌宇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杨禾栀感受到蒋凌宇又在哽咽,不忍地错开脑袋,挡住瞬间微红的眼睛。 再度抬头时,脸上已经是笑着的。 “好了,你先睡一会儿,等你好一些了,我们可以慢慢聊。” 她叹了口气,想着今天这出滑稽苦涩的闹剧终于快要结束,疲惫地转身就要去关灯。 然而蒋凌宇沉默了下,突然拉住她,他的手指修长,完整地握住她的手腕。 他微微仰头,一头黑发被压得蓬松而凌乱,清澈湿漉漉的眼睛就藏在额前的刘海中,用沙哑又无辜的嗓音问。 “栀栀,你把我哥叫进去,我想跟他说话。” 杨禾栀有些犹疑,心有余悸道:“你们会吵架吗?” “不会的,我不敢跟他吵架。小时候贪玩撕了他的书,他整整一个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蒋凌宇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自嘲地说着。 杨禾栀略微松了口气,便应了下来。 临出门之际,蒋凌宇背着身,裹在被子里,恳切卑微地朝她开口:“栀栀,周六是我生日,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但一次都没有机会和你过。这一次,最后陪我过吧。” 杨禾栀心中酸涩,再铁石心肠,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嗯了声,“好,我会给你准备礼物。” ———— 客厅浸在潮湿的阴翳里,就像一副棺材,吞没?了活气。蒋泽赋静坐在沙发上,闭眼沉在黑暗里。 一团污遭的?心绪,在体内胀开。 杨禾栀走出来,便看到轮廓隐在暗处的蒋泽赋,她不自觉把脚步放轻,缓缓靠近他。 见是杨禾栀,蒋泽赋紧绷的心情霎时放松下来,他站起身,等待她开口。 “你弟弟找你。”她说。 “好,你别管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休息。” 关怀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杨禾栀睁大眼,蒋泽赋温柔的眼睛就在她咫尺的地方。 他穿着挺括的大衣,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怕冻到她,于是不敢靠得过近。 杨禾栀垂着眼,心底泛起不该有的委屈和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她有些无法支撑,向前俯在他肩膀处,脸埋在他锁骨,凉凉的眼泪浸透他的衣衫。 “我说过,一切都是我的问题,你没有任何错,如果说美丽和富有吸引力也成了错误的话,女性过得该有多累。” 蒋泽赋直接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脸贴紧他的胸膛,手指插在她的发间,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脑勺,继续道。 “栀栀,你已经很勇敢了。我本来已经想清楚,也做好打算,即便我对你有占有欲,但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我可以不名正言顺,但你不能为此介怀。” 杨禾栀闷着声音:“那我要怎么补偿凌宇呢,他今天看起来很难过。” 蒋泽赋叹了口气,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仰头,与她对视,“如果你有一天同样放弃我了,我不会要求你作任何弥补。我只会怀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然后改变,再去追你。” “我弟弟他虽然有些孩子气,但是我看着他长大,他本性不坏,不会责怪你的。” 他的?目光,忽而带了几分叫人背脊发紧的?压迫感,声音更是沉了两分:“说实话,是我更加阴暗不堪,我甚至有想过用一些手段迫使他主动提出跟你分手。” “我……”杨禾栀想说什么。 蒋泽赋不等她说完,嘴唇凑到她耳边,声音直接钻入了杨禾栀的耳朵里,“或许你有一天会突然觉得我?卑劣,强势,但这些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要你。你问过我理由,我回答过你,我现在还是那样的想法——” “除了喜欢你更深以外,我依旧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让你心软。” 他修长手指藏在她的发间,话虽强硬,但没有任何欺迫的意味。 杨禾栀埋在他的怀中,这样熨贴的拥靠,温热的体温,让她有股前所未有的踏实。她几欲抛开所有的差距,放弃思考他会不会一直这样子无条件喜欢她。 “先进去看看凌宇吧。”杨禾栀在怦然的?心跳声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恍如微,“你们不要吵架。” 蒋泽赋的手掌落到她的发顶, 在?她头?抢乱挠两下,柔声道:“好,我知道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你难道又要熬夜,头发会掉很多。” 她抬起羞恼的眼睛,推开他:“我劝你可以善良一点,不要再诅咒我秃头了,我要是秃了你得给我500万工伤赔偿金。” 她这气呼呼的模样太招笑,逗得蒋泽赋没忍住又揉了两把。 ———— 雨幕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新风系统发出细微嗡鸣。 蒋凌宇卧室整面墙的赛车在顶灯下折射冷芒,蒋泽赋走进来,看到弟弟和杨禾栀在玻璃柜架上的合影。 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合照,蒋凌宇搂着她的肩,笑得很开怀。 他没有坐下,低头看着神色空茫的弟弟。 兄弟二人之间总会有一些刻在骨血里的默契,这种?默契是外人无法言说?的,在某些时刻,只需一个眼神一个语气,就可以让对方心?领神会。 蒋泽赋眼神压得很黑,语气淡漠:“玩够了吗?上周刚替你填了俱乐部的账,没安生两天,今天就装晕吓她。” 毫无波澜又掌控一切的语气,对比之下,便会更大程度地激怒对方。蒋凌宇难以理喻地看着他哥,不敢相信这样指摘的话还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呵,你不就是因为理亏,所以才用钱给我处理这些事儿吗?” 他面上涨红一片,耳后连着脖颈青筋暴起呼吸急促。 蒋凌宇悲愤地想,说到底还是不够有能力可以独挡一面。赛车俱乐部的账单永远会先寄到蒋泽赋办公室,他此刻的目光刺眼得像审判台的反光板。 可他又没有求他做这些,是他心虚,是他抢走了他的女朋友,是他应该。 “哥,我叫你进来,不是听你来说教我的。”蒋凌宇看着蒋泽赋锁骨附近几处隐隐的吻痕,有些嘲讽地笑着。 “我是想告诉你,你以为你胜利了吗?” 他的表情很落寞阴郁,咬着牙道:“我出国前追了栀栀那么久,她都不松口。她的心比谁都硬,你以为她就能更爱你吗?” 蒋泽赋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盛怒的弟弟,他也坦率承认:“她爱谁都不重要,我喜欢她,我可以引诱她,能把她从你手里抢过来,但我困不住她的心。” “你跟我发脾气可以,不要再让她受累了。” “让她受累……”蒋凌宇重复他的话,说到一半却被气笑,糟糕的情绪如崩溃的洪流,无可抑制地往外冒。 他猛地从床上起来,厉声道:“哥,我还没同意分手呢,你是有多自信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他指着蒋泽赋脖子上的吻痕:“你不也让她受累吗,你有本事别碰她啊。” 蒋泽赋笑了声,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反驳弟弟的欲望。毕竟,当蒋凌宇说出的是事实后,自己已经赢了。 “行,我不是圣人,我想碰她,是我比你不要脸。” 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的蒋凌宇:“……” 老板带头搞办公室恋情 雨夜的争执过去,晨光刺破雾霾。 没有被糟糕的情绪困扰太久,杨禾栀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那天在蒋凌宇家和他说了分手,杨禾栀在微信私聊他,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她把车开过去,车钥匙还给他。 当时买的时候写的就是蒋凌宇的名字,所以也省去了中间的麻烦。 蒋凌宇那头一直没有回复,杨禾栀也没再开车,选择起早坐地铁上班。 —— 周四,杨禾栀陪同蒋泽赋前往华贸大厦会议厅,正式签署和维斯集团的专利购买议案。 会上,卡尔接过了法务部递交过去的各项专利条目,和其他经理浏览过一遍,又和蒋泽赋交涉一番后,在合同中发现了可以抬高卖价的漏洞点。 他用德语慢条斯理地冲着杨禾栀道:“杨秘书,贵司对专利使用范围的界定,似乎有些问题。” 很快,其中一页项目书被投屏到了led屏幕上,卡尔手握激光笔的红点钉在协议第47条:“按这份条款,恒泉每生产一吨复合材料,都要额外支付3%的衍生技术费。” 他随即调出德国专利局最新公示文件,但贵司似乎忽略了,我方基础专利的核心参数上周刚完成扩容备案。也就是说,技术费还需要上调。” “根据扩容后的权利要求书。”维斯集团法务总监推过修订版,“衍生技术费应上调整为5%。” 一个项目在申报前往往需要几方机构和公司高管聚在一起开会,大家核对没问题后,会交给行政秘书连夜修改润色项目书,字斟句酌,查漏补缺。宋雅茹知道从去广州出差开始,杨禾栀便全程跟进维斯的专利案,所以很放心交给她。 杨禾栀有些懵,她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这份合同她反复核对过,但百密总有一疏,新冒出来的扩容备案她的确没有了解到位。 周围传来了窃语声,她的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身后渐渐渗出一身冷汗,浸湿衬衫后领。 她发现,昨夜核对的专利备案号是“DE-2023-NM-047”,此刻屏幕却显示“DE-2023-NM-047-A2”,后缀字母意味着专利范围扩大了。 这算是不小的疏漏,意味着恒泉每年要多给维斯额外的费用。杨禾栀慌得下意识看向坐在旁边的蒋泽赋,他并未说话,用眼神示意一圈,会议室霎时安静下来。 高压状态下,杨禾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在工作上一向是行动派,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卡尔先生,专利法第35条规定……”杨禾栀翻动片刻,调出地方法院判例,展示:“专利范围变更需提前30天公示。” 她走到投屏前,放大时间戳,“贵司在谈判开始前48小时才提交扩容申请,已违反诚信原则。” 蒋泽赋眼里含笑,投去赞许的目光,瞳孔里有她的影子。 可杨禾栀还没长舒口气,便听到卡尔轻笑出声,他向身边的人抛过去眼神,很快,知识产权局的裁定函图片就投在了杨禾栀的身后。 “特殊情况可豁免公示期——比如涉及反恐物资生产。”他点开某中东国家的采购清单,“不巧,维斯集团刚接到加沙地带净水设备订单。” 杨禾栀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份采购合同签署日期显示为叁天前,而净水技术确实基于维斯集团的新能源材料专利。 对方显然为中国的这比额外横财有备而来,不止杨禾栀的疏忽,蒋泽赋也被摆了一道。 她沉默着,强捺火气,视线看向蒋泽赋。发现男人只是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触写笔,清俊的眉毛微扬。 蒋泽赋那种冷若冰霜的长相天生带着肃离感,此刻,他背靠在椅背上,换了个随意的姿势,开口让杨禾栀给他接入私人平板的数据。 杨禾栀的目光从身后的屏幕流转到男人的脸,眼神接触,是他释放的胜券在握的讯号。 两个月的朝夕相对,无论是私下还是生意场—— 他们之间,一个眼神便能令彼此心安。 不必多言,她快速同步接入区块链认证系统,蒋泽赋默契地轻点屏幕调出专利局数据库,用流利的德语回应对方:“卡尔,备案公证显示你是今晨七点零二分才提交扩容申请,而这份采购合同签署时间是叁日前,时间逻辑不成立。” 维斯集团法务总监欲开口辩驳,蒋泽赋已继续投射资金流水:“贵司近叁月向中东汇款记录为零,但采购合同金额标注叁千万欧元。” 恒泉的法务部部长适时开口,根据《欧盟反商业欺诈条例》第17条,“虚构政府采购合同可处叁年监禁。” 杨禾栀迅速用德语翻译,勾唇一笑,扬眉吐气地又补充了一句,“或者卡尔先生更希望明日《南德报纸》的头条是“维斯集团伪造战争订单?” 卡尔压着唇,显然被对方的反将一军气得不轻。他眯着目光,看着眼前的杨禾栀,皮肤白皙,水汪汪的眸子,目光里带着对他手段的不屑和嘲讽。 女人一身职业套裙又显得成熟干练,卡尔忽然发觉自己上次还是小瞧了她,跟在蒋泽赋身边,她成长得实在太快了。 蒋泽赋注意到了他盯着杨禾栀的目光,不悦地冲杨禾栀招手,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坐下。 桌子下,蒋泽赋牵起了杨禾栀的右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把玩着她的手指。 后知后觉的,杨禾栀脸色微红,为刚刚的对视悸动起来。 --- 会议最后以维斯的妥协,合同按原计划签署而顺利结束。 临走之前,蒋泽赋起身,定制西装的面料掠过空气发出极轻的簌响。 他行至环形玻璃幕墙前,看向京泉市天际线,远处正在封顶的金融塔在阴云下泛着冷光。 “久闻卡尔先生热爱中国博弈文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中国的《商君书》。”男人声线低冽沉缓,继续用德语说,“两千年前法家就有说过。 “过界者斩。” 卡尔听出了他的讽刺,没开口应承。 “当然,恒泉始终欢迎守规矩的伙伴。”他低笑道。 “毕竟我们国家的能源市场这块蛋糕,刀叉得按我们的规矩摆。” 空调系统恰在此时增强送风,卡尔面前那杯黑咖啡泛起涟漪。 杨禾栀看着对面众人被讽刺后脸比黑炭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 从华贸出来,电梯上一行人都站在一起。 这单生意谈成,心里大石头落地,杨禾栀随意翻动着皮包,不知道在找什么。 电梯徐徐下降,在这密闭狭窄的小空间里,无论看向哪里,蒋泽赋眼角余光忍不住扫到她的动作。 “找什么呢?”他问 杨禾栀感觉到被注视的压迫感,抬起头,恰与蒋泽赋视线相撞,她怕影响周围同事,小声道:“找口红……我很喜欢的一只,不知道掉哪里去了,结果今天换的这个包里也没有。” 蒋泽赋轻笑,光线将他眼窝的阴影延伸到浓密睫毛,眼睛弧度优美深情。 某个隐蔽的角度下,男人微俯下身,温热的指腹牵住她的手,拂蹭过杨禾栀的掌心,在里面划圈,状似回忆着,气息低沉蛊惑。 “别找了,好像是落在我家了,杨秘书……晚上赏脸去拿吗?” 杨禾栀错愕,还没说话。 周围一众耳聪目明的随行下属们: “……” 原来公司里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他们老板在带头搞办公室恋情! 一会儿别含得太紧,我不射进去。(h 中午,杨禾栀正打算去食堂买饭,总裁办的内线电话响起,蒋泽赋言简意赅,要她上47楼陪他一起吃。 待她出了电梯,陈总助刚刚把饭菜送进去,杨禾栀打过招呼,目送陈远离开后,象征性敲了两下门,踏步进了办公室。 蒋泽赋正在办公桌后批改文件,衬衫领口规整,神色几分倦怠。 杨禾栀放轻脚步,没有出声打扰他。 待蒋泽赋从财务报表中抬头时,鱼缸折射的粼粼波光正漫过杨禾栀的雪纺衬衫。她跪坐在沙发上,半个身子探进观赏区,指尖拈着饵料轻点水面。 窗外漏进的阳光在她腰臀勾出淡金色条纹,绷出蜜桃状的饱满弧度。 他凝神看了几秒,屈指扣向桌面,开口唤她。 “栀栀。”男人嗓音低沉,在身后响起,杨禾栀刷地放下罐子,扭头看去。 她对上他的眼,笑起来,柔声回应:“嗯,蒋总。” “过来。”他看着她道。 杨禾栀站起身,边往过走边说:“怎么了?” 蒋泽赋不答,等她靠近,拽着手腕,一把揽过她的腰,让她跌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杨禾栀微微屏息,感受到男人修长的手指缓慢摩挲过自己的唇角与下巴。 她怯怯抬眼,四目相对。 全景落地窗外,城市中心的车流正在楼下凝成金属河流,金鱼在玻璃缸里扑腾。 “蒋总,这是办公室。”她说。 言外之意,现在是工作时间,在公司里,他们之前从没逾距过。 蒋泽赋挑眉:“我是你上司,我说了算。” 杨禾栀往前扭了两下,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抱住了蒋泽赋的脖颈,耳朵和脸颊都微微发红,轻轻启唇。 “那换一下,现在你当我秘书,让我说了算,成吗?” 蒋泽赋没忍住被她逗笑,自然愿意顺着她来。他结结实实地拥着她,伸手把她的大腿固定好位置,裤裆牢牢贴上她的腿心。 “那老板,现在需要我服侍您吗?”蒋泽赋声音哑着,双唇就贴在她的耳畔,震得杨禾栀耳膜酥痒。 “你不是想在上面吗,现在这个姿势正合适。” 阳光在他后背映出暖黄的轮廓,勾勒出男人劲瘦的腰身,杨禾栀忍不住在他腿上挪动了下屁股,感受到蒋泽赋下身蓄势待发的灼器。 她被顶得几分情动,羞着声音推他:“先把窗户调了……” 蒋泽赋探手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所有窗面被调成雾化效果。 办公室内霎时光线变暗,杨禾栀心跳漏一拍,男人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腰,那热度像在她腰上烙下深深热烫的痕迹。 “好了吗,老板,这下可以开始了吧。” “还不太行……蒋秘书的领带太紧了,你自己解开。” 情壮人胆,杨禾栀一边讨价还价指示他,一边睁大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望着蒋泽宇,主动将唇凑上去。 两个人无比自然地靠近,蒋泽赋解开领带,拽着随意往下一抛。 随即将女人的双手钳住,覆上去,霸道地攫取追逐她口中的舌。吻得缠绵跌宕,渐浓渐深。 杨禾栀闭上眼睛,哼唧了两声,旋即融化在这个吻里。 …… 她的口腔中是甜蜜的,像融化的糖,蒋泽赋的舌头扫得越来越深,早已分不清各自原本的味道。两人激烈地碰撞着, 唇齿交缠了许久。 杨禾栀脑后挽了个髻,和他抱着亲吻间,发丝颤动散落,发圈掉在地上。 吻得动情,无人在意空气中这一声轻轻的响动。 亲她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如果可以的话,蒋泽赋真的很想把杨禾栀揣在兜里,把她的嘴含在自己嘴里,永远吃她的乳,肏她的穴。 “好想你。” 男人吻了会,下巴搁上杨禾栀的脖颈处,趴在她的颈窝喟叹。 “才一个半小时没见……” 杨禾栀几近窒息,说完,微微往后想躲避他的灼热呼吸,她闻到他衣料上那股熟悉的香气,勾人得厉害。 蒋泽赋的手直接解开她的衬衫扣,衣服被拉敞开,随即他半拨挑下杨禾栀的内衣带,滑到臂弯,软肉像两只颤抖着的兔子,呼之欲出。 他把胸罩解开后,迫不及待握上了她浑圆饱满的乳房,掌心包裹住,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打着圈,有一下没一下地收紧按揉。 蒋泽赋勾唇,附在杨禾栀耳侧调笑: “是变大了吗,看起来很胀,帮你吸一吸好不好。” 杨禾栀看到他眼底的兴致盎然,羞窘着弓身:“又没有奶水,吸什么……” 丰满的奶肉,深盈的乳沟,悉数被蒋泽赋收进眼底。 他似乎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混杂着慵懒,似有若无地嗯了一下,含混地低头。 “嗯,我试试有没有奶……” 男人将手指插进杨禾栀的指缝间控制住她,直接用唇舔上去,杨禾栀胸前的那两粒粉红瞬间抬起了头,乖巧地钻进了蒋泽赋的嘴里。 她攀着他的肩膀,纤薄的脚踝搭在蒋泽赋的小腿两侧,带着高跟鞋左右晃荡着。 在他逗弄吮吻间,乳肉仿佛被温柔地包裹在一个湿润的跳板上,灵活的拨捻动作令白腻的肌肤与唇瓣紧紧地贴合。舌尖在乳晕画着螺旋圈,被顶起来的西装裤料摩挲她大腿内侧, 不停有沙沙声,伴着暧昧的水啧声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里。 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从胸口蔓延开来,如同电流般迅速地传遍了全身,穴口处的内裤已经被淫水浸透,泛滥成灾。 “别舔了,我想做,嗯哈……” 杨禾栀着急起来,像是吃不到食物的小兽,磨蹭着蒋泽赋的裤裆,呜呜地叫着解不了瘾。 蒋泽赋喘着气,抱着她,抚摸她的两团高耸软腻,轻声哄,“好,没说不给你。” 他的指节毫不犹豫扯着杨禾栀的裤子往下剥落几寸,拨挑开内裤,嵌入花户,碾弄无甚章法,揪着她的花珠粗鲁碾磨。 没一会儿,杨禾栀被弄得脖子向后仰,挠着蒋泽赋的肩膀呻吟出声,逃避似的想合拢腿。 但她整个人大跨坐在蒋泽赋身上,无力地徒劳两下,彻底软在他怀里,目光盈盈,可怜又无助地缩肩膀。 蒋泽赋拉开裤子拉链,叼住她的耳垂细咬,呼吸缓慢而粗重:“栀栀,一会儿别含得太紧,我不射进去。” 什么姿势你都会夹。 杨禾栀的内裤被水淋湿,蒋泽赋半抱着她把人托起,他索性把软趴趴的布料伴着裤子一下从腿上扒下来。 内裤湿得像失了禁,加上一团柔软的西服裤,都被轻零零扔在了办公桌旁。 蒋泽赋一秒钟都不想耽误,将杨禾栀重新按回大腿上,手掌握着她两瓣雪臀,用力往两侧掰开,媚红的腿心就像花朵一样绽放在他眼底。 他把硬得硕大的性器从内裤里掏出来,压着嗓子说。 “开始吧,栀栀。” 杨禾栀感觉自己耳朵有点烧,但她强忍着羞耻,用手摸了两把男人的肉棒,对准自己的穴口,再使巧劲儿缓缓坐下去。 粗大滚烫的性器一经找准口眼,便像是被牢牢吸附住了一般。蒋泽赋开始直接挺腰往上顶,劈开窄小的腔道钻进去。 异物长驱直入,烫得杨禾栀下意识蹬腿想站起来,没几秒就又被他扯住拉了回去。 “嗯…好紧…” “啊哈……” 严丝合缝嵌进去的一瞬,两人舒爽到同时发出声音。 杨禾栀沉浸在坐着就被操入的触感里。快感混合着酸麻猛烈的席卷她的意识。 两瓣肉乎乎的阴唇被抵到两边,紧窄红嫩的穴口任由粗大的肉棒肏进又拔出几分,甬道从四面八方收紧来牢牢吸住他的棒身。 她竭力撑着身体不要往下坐得太深,可蒋泽赋死死箍着她的腰往下拽,让体内那根烙铁般的凶器嵌得更深。 中央空调的冷气扫过后颈,却扑不灭小腹窜起的燥热,她的花径不受控地绞紧,渗出晶亮蜜液,溢出又淌上男人肌理分明的腹肌处,在半褪下来的西裤上洇出深色水痕。 杨禾栀开始下意识的吟鸣喘叫,完全沉溺于男人的鸡巴带给她的快感,努力往下坐得更深,想吞并更多。 蒋泽赋后背舒服地倚在软皮椅上,感觉下面的肉棒被杨禾栀夹的快要爽死了,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粗重的闷哼。 “嗯……宝贝,怎么这么会,什么姿势你都会夹。” 他边说,边用左手来回拧捏她的两团乳房,乳波荡漾,晃得人眼晕,被他蹂躏过后的指痕遍布在上面,艳丽淫糜。 另外一只手也绕后重重揉着她的臀肉,时不时不轻不重拍扇两下,激得杨禾栀忍不住往前挪屁股,俩人下身更牢牢嵌连在一起。 杨禾栀被顶得疯狂晃动,细细的腰肢被迫上上下下地高频震颤。 女人的脸颊都是被情欲熏出来的粉嫩颜色,白嫩的脸蛋随着动作的欺负颠簸一颤一颤。眼睛里像是盛满一汪水泠泠的清泉,无意识嘟起的唇,精致的五官沾染上欲色,明艳动人。 她的脚轻踩在他的小腿裤子上,上下摩挲着,撬起男人的裤沿,脚趾往里钻,抚上他的小腿肌肉。 蒋泽赋被蹭得心头躁动,鸡巴往上用力一顶,那两颗像果冻一样的嫩乳便波颤着跳动起来。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夸道:“好乖,好软,胸也很会晃。” 男人执掌上她的乳房,俯身热切地亲吻,吸着顶上的乳尖,舌尖环绕红晕碾下,又顺着空气吸上。 他下面肉棒上的青筋随着肏得越来越频繁,被爽得脉络凸起,在自己办公室里操秘书的实感让蒋泽赋难得有些隐秘的刺激快意。 —— 杨禾栀感觉被晃得像坐在一艘船上,她垂眸看着蒋泽赋动情时的眼睛,双眼皮的褶痕覆在眼皮上,微微闭眼时眼睛流畅自然,睫毛撒下一小片阴影。 无法控制身体升起的愉悦,她四肢都扒紧他,穴内收缩,双目翻白,身躯抖动迎来第一波高潮。 操顶和高潮带来的动作太激烈,金属椅轮突然后滑半米,杨禾栀被惯性带得身体向前,伏在了蒋泽赋的肩头。 女人软烂如泥,无力地放纵身体里高潮的水液往出涌,身下粘稠不断溢出,让没拔出来的肉棒仿佛泡着温泉浴。 她无力地伸了伸腿勾缠住他,两只手也缠上他的颈脖间,软着声音跟他撒娇:“我,我没力气了……你动吧。” 蒋泽赋挑眉,纵容地陪她玩了会儿,现下等的就是这句话。 骨子里的劣根性占据上风,他伸出两指掰开杨禾栀的唇,夹住她软滑的舌头,沉声说道:“不是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么两下就累了。” 进而指尖往内一探,搅动着杨禾栀的舌头去舔他,女人舌腔内溢出的口液无法吞咽,只能顺着蒋泽赋的指缝往出冒。 她呜咽着,又听男人坏心眼地说:“我都不想射呢,你不想动的话……” 故意吊她胃口似的,蒋泽赋放柔声音,饶有兴致地反问她,“那该怎么办呢?” 羞愤之余,杨禾栀内心升腾起默契的兴奋和刺激感,她讨好似地把他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故意媚着嗓子道:“你肯定有办法……” 蒋泽赋不疾不徐,故意看她发骚似的求他:“那换个姿势……” 他眉目间满是兴味。 “试试后面好不好?” 办公室后入(高h 杨禾栀脑袋昏昏涨涨,加上他此刻故意压低诱惑的嗓音。她没办法拒绝,只咬着唇点点头。 下一瞬,蒋泽赋提着她起身,抱起来翻了个面,让她背对着他。 冰冷的办公桌上,杨禾栀视线里没有了蒋泽赋,整个前身挤压在桌面,掌心向下扣,柳条似的细腰塌下去,屁股下意识向后往上撅起。 塌陷的细腰与翘起的臀部形成一个完美抛物线弧度。 她因为屈起手肘,后背凸起了两片蝴蝶骨,深陷的脊柱沟在暗光下泛着羊脂玉般的光泽。 蒋泽赋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身后,掰开臀肉,里头的淫液勾出银丝,从穴口黏哒哒攀着大腿,艳色无边。 雪白的屁股还无意识地往他眼下拱来拱去,像是勾引他扇上去,蒋泽赋忍不住,直接伸手拍了两下。 “啪……啪……” 力道不重,杨禾栀却像受到了刺激,整个身子弓得更厉害。 饱满莹润的雪臀左右晃动,泛起微微的红痕,她被打得又酸又麻,哼唧了两声。 “疼吗?”蒋泽赋额发汗湿,眼眸泛出掌控感,说完,左右开弓又拍了两巴掌。 杨禾栀有些受不了这个,身体往前躲,被他死死扣着屁股,箍在身前。 “趴好。” 男人的性器顶端的龟头高高扬起,在臀缝间摩擦了几下,硬邦邦地直挺戳在她露出的穴口。 他扶着自己涨得发疼的性器抵在甬道前,让龟头被她源源不断渗出的花液濡湿。 “栀栀,再翘起来一点儿。” 蒋泽赋俯下身吻上杨禾栀的腰窝,一边吮咬一边往穴内塞,呢喃着:“它好浪,自己就能吸住我。” 后背最敏感的皮肤被含在男人唇舌之间,肌肤相处,呼吸急促而灼热。 他掐着她的腰缓缓往里挺进,动作故意放缓,似乎是在照顾她的感受。 杨禾栀还没吃午饭,本就饥肠辘辘。胳膊又撑得发麻,她咬着牙,催促着:“你快点进来。” 蒋泽赋笑了声,一次狠厉地挺入后便是高频率的耸动抽插,粗大的性器毫不犹豫拓开她的身体,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尾椎骨一路攀爬至大脑。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低的笑。 “你自己说的,一会别嫌疼。” 杨禾栀早就被他操服操软了,胳膊彻底失去支撑,整个人软倒在了桌子上,饱满的乳肉被压得像是水波荡漾开,摊在桌面上两个圆盘。 她舒服地呻吟起来,身后的男人俯首在她耳畔问:“这下快了吗?” 蒋泽赋动作不停,恶劣地故意掰开她果缚着棒身的逼口,把那个努力吞吃的穴眼完全敞露在眼前。 杨禾栀被插得说不出话,快感像潮水,要把她溺毙。蒋泽赋俯身吻着她背上凸起的骨头,脊柱细长一根,在骨肉之下能看得清轮廓,他不断四处游弋吸吮。 她趴着时候,背那么薄薄一片,两颗软绵绵的胸却又白又大,乳尖凸起来被压凹进桌面上。 两人下面还紧紧相连着,蒋泽赋大力地插弄着往上顶,一只手从后面绕到杨禾栀前面的阴蒂处,拨开阴唇屈指往内按压肉核。 另一只手臂覆上前面,穿过她的胸前,握住她被压扁的奶子,捏着两个凸起的红点。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二人的感官变得越来越混沌。 杨禾栀发出闷闷的呜咽声,她失去了支撑,侧过头,把脸颊压在温凉的桌面上。 穴前穴后同时剧烈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她快要受不住,用胳膊软绵绵地去推搡蒋泽赋弄她的手。 …… 蒋泽赋皱起眉,直接单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反剪到背后握住,晃动着臀胯故意加大力道往里重重一插。 杨禾栀双腿快被干得抖成了筛子,男人胯下的鸡巴还在加快速度顶入拔出。 每进入一次,她的腹部和双胯都要狠狠往桌沿上撞,蒋泽赋紧紧地禁锢着她的手腕,全身力气都落在了交合之处,凌虐一样地借力,狠命冲撞她的身体。 钝痛加上舒爽的感觉逼得杨禾栀眼泪汪汪,她发出短促而绵软的叫声,紧紧夹着肉棒攀上高潮。 她的肩膀一缩一缩,哽咽着嗓音: “嗯……啊,别撞这么快……” 肉穴一阵阵痉挛起来,花穴里的液体渐渐变得堆积过多,随着操弄,发出噗呲噗呲的水声,在他顶弄的空隙间往外宣泄,一股热液溢出来,浇在同样爽得僵硬发直的棒身上,继而滴在地板上。 蒋泽赋恍若未闻,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射意快要迸发,干得满头是汗,太阳穴上绷出青筋,还不忘逗弄身下的女人:“杨秘书,上班时间,别叫这么大声。” 杨禾栀胡乱地点头,双手被箍着,只能抬起脚后跟摩挲他的裤子,故意呢喃地回应:“谁让你这么会干……”说完,突然夹紧了不断收缩的阴道。 “嗯唔……宝贝,别夹……” 他的头脑持续着攀爬高峰,神经都灼烧得微微发热,听着杨禾栀不停地呻吟声,感到整个鸡巴都快要胀死了。 他松开杨禾栀的手腕,用五指探下去,捂住了杨禾栀的嘴,堵着她的声音。 胯部摆动着,蒋泽赋耸动臀部的速度惊人,性器在她身体里不停跳动。 杨禾栀被捂着嘴,下意识地往后仰头,颈脖拉出脆弱又优雅的线条,本来努力忍住的呻吟一下子冲破喉口,“嗯……” 蒋泽赋的双手钳住她的腰际,掌心紧贴着她臀部的曲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下腹绷着,肌肉线条在汗水的浸润下显得愈发凌厉,后槽牙咬紧,做了最后几下猛烈的冲刺。 然后把肉棒猛地抽出来,白浊的精液尽数射在了杨禾栀的臀缝间。 我们一起等雪吧。(一更) 几轮性事过后,蒋泽赋捞起杨禾栀软绵的身体,抱到沙发上,拿湿巾给她擦拭,手掌游走过汗湿的脊背,湿湿的凉意惊起喘息。 两人很快又搂作一团,吻得缠绵。 氧气在撕咬间溃散,手掌去推他的力道却约等于无。男人舌尖抵进上颚的力度让她错觉自己正被舔舐脏腑。 蒋泽赋身上绷紧的肩胛,隆起的肌肉正随着吞咽动作起伏,如同暗潮汹涌的海面带来略微的窒息感。 她因此知道,他对她的渴慕是真实的。 吻了半晌,杨禾栀脸退开去,手臂倒搂得更紧,靠在他怀里,蒋泽赋叫她抬起头。手指碰了碰,她脸颊皮肤微烫,看他的眼睛却格外安静,像雪地里漏下一道月光,明亮驱暗。 蒋泽赋哑然失笑,“怎么这样看我,也不说话。” 她摇摇头,轻轻地说:“蒋总,我要下去工作了……” 蒋泽赋手掌轻轻地拊一把她的额头,把她的散发收在身后。“栀栀,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不是饿了吗?先吃饭。” 他起身,走到桌前,解了袖扣的衬衫被卷至肘部,露出腕间青筋微凸的线条。 陈远拿来的保温餐盒一格一格被摆出来,其中煸炸鲈鱼被仔细剔骨,混着麻油香在空气里。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风格。 “蒋总,我发现你好像不怎么吃西餐那些。”杨禾栀坐过去,自然地接过他递来的米饭。 蒋泽赋执起勺子,舀了口汤,含笑道:“出国早吃够了,外国菜完全不如荠菜馄饨能救命。” 杨禾栀笑着点点头,她也一样,完完全全中国胃,除了应酬,其余时间只想吃本土的菜系。 ———— 吃饭间,蒋泽赋或许是累了,很懒散地歪靠着身体,姿态放松,眼睛时不时看向杨禾栀。 对上目光,她恍然想起上午在谈判桌上,他们遥遥地对视。 杨禾栀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猜测:“你早就知道卡尔他们的小动作,所以才提前准备了反驳证据。” 蒋泽赋点头:“是的,但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对你发难。” “是我没准备好,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杨禾栀有些懊恼和惭愧。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是我一开始故意漏了把柄。”他舀起一勺蘑菇放在她碗里,“有时候弃车保帅,是为了将死对方的王。” 他递菜的动作很稳,清透的菌菇姜汤在青花瓷碗里漾开细纹,收回手,继续道: “卡尔是个老滑头,索性在签合同前斩断他的退路,省得后续费心。” 杨禾栀咬住瓷勺,尝到姜丝灼喉的暖意。 又听他补充了一句:“正好也锻炼了你的应急能力。” 杨禾栀长吐一口气,如临大赦:“幸好是这样,如果因为我签不成,我还不如辞职算了。 阳光掠过蒋泽赋皱起来的眉骨,将冷硬轮廓镀上柔光,他不太赞同她的想法。 “栀栀,为什么你会总害怕失误呢,你一路走过来吃了不少的苦,已经很好很优秀了。” 杨禾栀当然尝试做过改变,为了表现出自己其实不害怕别人的眼光和否定,试着刻意地选择伪装自己,结果仍旧不尽如人意。 她眼神垂下来,眸中一片黑。“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蒋泽赋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杨禾栀想了想,不确定道:“很早之前吧,同学或者老师家人否定我以后,如果不是自己的问题还好,是的话,我就会陷进很长时间的内耗,觉得自己很糟糕。” 蒋泽赋放下筷子,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认为什么算糟糕的事呢?” “比如今天这单合同没谈成,比如明天宋秘书长派给我的任务我搞砸了,很多吧,包括……”她顿了下,斟酌了语气,才道:“凌宇的事,是我完完全全辜负了他,可是我除了分手让他更痛苦以外,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而且同时,我也在对不起你的心意。” 涉及到他,蒋泽赋目光软下来,温柔循循道:“所以,你觉着这些糟糕后果会让你出丑尴尬、生活看不到未来,从此一蹶不振?” “或者说因为这些事,你会变老变丑变死吗。” 杨禾栀被他的话逗得汕汕尴尬,摆手说:“那倒不会,我只是心情问题,你上次和我提起伊丽莎白,我当然知道不能轻易放弃自己了。” 蒋泽赋感到心都麻了,为隐忍却仍旧愿上进努力的她。 “这个社会从来不只是唯能力至上,栀栀,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机器,太努力要强,事事兼顾,心态会容易受到影响。” 杨禾栀:“可是你好像没有过这种情况,我没有见过你因为某件事内耗失态的样子。” 蒋泽赋不说话了。 过了一阵,他才轻声说:“有过,比如我追你这件事,我并没有完整地考虑蒋凌宇知道后的结果。我也为此内耗过,但我因为喜欢你,还是做了,而且一次都没有后悔。” “蒋泽赋……”杨禾栀刚想说,再给她一点时间,却复又听他继续补充。 “我没别的意思,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也好,不同意也好,和我弟弟分手也好,不分手也好,这些都不是成为困扰你的理由,” “当然。”他低低笑起来,脸上有种餍足后的性感,睨着她:“如果我的身体能令你满意和舒服的话,我不介意和你偷一辈子情。” 杨禾栀羞恼:“正吃饭呢,你又说什么有的没的。”她别过脸去,却掩不住颈间蔓延的绯色。 蒋泽赋仍目光灼灼:“知道,我只是想说,不要因为旁人影响自己,放慢你的步伐,也不要有后顾之忧,你值得更好的。” 杨禾栀怔怔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总能轻易看穿她所有的不安与怯懦,却从不以救世主的姿态俯视她。他更像是一个耐心的园丁,用行动告诉她:你可以慢慢生长,我会为你遮风挡雨,但绝不会替你开花。 一旦被蒋泽赋这种人爱过,往后就算再遇见别的什么人,也不可能对他释怀。 ———— 快要吃完时,陈远敲门送进来了泡好的一壶麦茶。 还有一会儿才到下午的打卡时间,两人便随意地继续聊起来。 蒋泽赋的视线定在她脸上,默了两秒,他朝她面前的杯子抬了抬下巴:“我倒点给你,这个解腻。” “也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杨禾栀看着晴朗的窗外,喝了口热茶,不经意地提起: “以前在京泉上学,每次下雪的时候,我就和梁薇一起出去玩雪,那时候真的很开心。 右手的食指轻轻拨弄着杯口,蒋泽赋靠着椅背看她:“喜欢雪?” 她轻“嗯”一声,“你喜欢吗?” 他心情显然不错,音色温润带着笑:“坦白来讲,不太喜欢,下雪会影响办事的效率,之前因为下雪,我有过航班延误的经历。” 杨禾栀嘁了声,“你小时候难道不喜欢吗,小时候又不用工作。” 蒋泽赋:“小时候,可能喜欢过吧。” 他声音低低地,带着落寞:“但那时候我总想争第一,寒假在家学习,凌宇会和我父母出去滑雪,但我很少出去。” ………… 这些天,和他在一起,蒋泽赋追她追得很认真,上班时带着她提升工作能力,下班无微不至的接送问候,平时也有求必应,关怀备至却不会让人觉得压力窒息,妥帖得体的温柔是长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 杨禾栀始终找不到什么缺口,可听到他说起儿时,突然就觉得,或许他如今杀伐果断,但也有曾被置于冰雪中,孤独脆弱的时候。 她从来羞于问出“你会一直对我好吗?”这样的问题,就像她不会问天上的云何时会散,不会问海边的沙何时会干。 不是不相信承诺,而是太清楚承诺的分量。 蒋家的门槛太高,高到她踮起脚尖也完全够不上,这种巨大的阶级差异,不论是蒋凌宇还是蒋泽赋,都很难做到对一个没有利益价值与身份的她,可以做到始终如一。 或许她从前本是一个对感情理智清醒的人,只愿把握当下确凿的欢愉,觉得眼前的幸福快乐比遥不可及的承诺更加重要。 可眼下,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气,柔软,若有似无,她不由自主地抬眼,描摹着蒋泽赋的五官,从舒展的眉峰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总是吻上她的唇。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里发酵,像是陈年的梅子酒,甜中带涩,涩里回甘。 她忽然明白,原来爱情不是惊涛骇浪,而是潮汐般温柔而执着的涌动。 杨禾栀很想完整、珍惜地接住。 “蒋泽赋,今年冬天,”杨禾栀认真地看着他说。 “我们一起等雪吧。” 她也想给他一个承诺。 分手 周五,气象台又一次发布了寒潮蓝色预警,寒潮裹挟着冻雨席卷整座城市,行道树上残存的枯叶在风中发出碎瓷般的声响。 直到早晨上班时,膝盖隔着裤子闷胀出隐隐痛觉,杨禾栀才真正意识到冷冬来了。 晚上,她带着给蒋凌宇的礼物,最后一次开车前往他的公寓附近,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杨禾栀下了车,到餐厅门口短短几步路被淋了一头冻雨,她裹着厚厚的外套,拍了拍头上的水。 推开咖啡馆玻璃门时,风铃惊起一串颤音,暖气混着香薰扑面而来。往内一望,蒋凌宇已经在座位上等她。 咖啡厅内的钢琴手和提琴手登上中央乐台,演奏着舒缓的曲目。 他过去时常自在无虑的姿态,在此刻注视着她的眼眸中,透着局促和紧张,犹如雪后屋檐结下的一根冰锥,悬挂,摇摇欲坠。 她落座时大衣下摆扫过桌沿,带起一阵冷香,杨禾栀没有斟酌,单刀直入。 “凌宇,我想了想,你明天的生日会,我去不合适。”她边说,边将礼物和车钥匙一起推到了蒋凌宇的面前。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以后一切顺利。” 蒋凌宇暗自攥紧双手,指尖嵌进?肉里,用疼痛将?心脏的酸涩压下去?。 “你还是失约了。”他喉咙里滚出沙哑的笑,眼眶泛起血丝,“连最后一次” 她没有想陪他过生日的意思,连最后一次想挽回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杨禾栀睁开眼,视线透过结雾的玻璃望向外面街景,垂低的眼帘凝结枉然的情绪。 “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分手了,你会有很多朋友陪你。” 蒋凌宇的眉宇一点点压了下去?。 “那元宝怎么办?你不要它了吗?” 最后一次,他提到元宝,他们曾经一起溜了许多次的狗,杨禾栀的喉头攥紧,眼前闪过土松犬湿漉漉的眼睛,心里被塞满了愧疚。 “对不起。” 蒋凌宇终于算是明白了她的决然,长长泄了口气。 “你可真狠心。” 大提琴突然加入合奏,低音部伴着他的尾音,震得水晶吊灯微微颤动。 “到最后,我们的结果,就是只剩下我和元宝,你和我哥双宿双飞。” “你到底怎么想的呢,栀栀。和他在一起,你是图他什么呢,那些我给不了你吗?” ———— 杨禾栀尝试忍耐,本以为蒋凌宇好歹也是个成熟豁达的大人,可是说话还是有些不过脑子的冲动。 她直视他猩红的眼睛,冷声道:“第一,分手这个事,是我的问题,但希望你不要一而再再而叁的把宠物当作感情筹码。” “第二,上次我已经解释过有关和你哥这件事情了,你不要总扯到为什么我看上他然后就不喜欢你了。” 蒋凌宇一口气喝下一整杯咖啡,很艰难地问她:“但你喜欢过我,对吧?在拍卖会那晚之前,是后来我没做好,所以你不喜欢了。” 杨禾栀:“……”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和蒋凌宇这么执拗的人沟通起来,还是挺费劲的。她从那天晚上就完完整整跟他说了一遍分开的理由—— 但现在看来,蒋凌宇丝毫没有听进去,他固执地非要要一个答案,关于她是如何变心,为什么变心。 良久的沉默,她像不语的雕塑似的,静了一会儿,杨禾栀不想再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凌宇,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想说,其实我是个特别无趣的人,平时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工作。你不同,你比我年轻。你还要去更远的地方,我们互相都追不上彼此的脚步。就像我们玩儿游戏,越是用力想要共振,越会把彼此撞出裂痕。凑到一起,必然需要一方进行妥协牺牲。” 咖啡杯底在骨碟上轻叩一声,杨禾栀望着杯中晃动的拉花轻声开口:“你问多少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只是或早或晚,不要让自己再陷入牛角尖了。” 杨禾栀扬起脸来。 和他的叁个月恋爱正式结束了。 如释重负,也怅然。 过去,她极度脆弱又摇摆不定,风吹草动都能左右她的决定,她不后悔。但或许,在和蒋泽赋擦枪走火之后,快一点和认清自己的心,兴许蒋凌宇就不会这么陷入情绪无法自拔。 死寂在餐桌间蔓延。 “保重。”她声音恹恹的,并不欲再与他多说其他。 蒋凌宇目光沉沉,盯着她极其清醒的双眼。“我不要车,已经送你的,你开回去。” 杨禾栀也不避开,“交接手续都很麻烦,我太忙了。” 他一直注视着她,目光倔强,仿佛要透过他狭长的眼睛去让她产生悔意。 那便索性,就用更狠的回应来让他不再留恋。 她起身时,大衣带起细微的气流,腕间手链发出泠泠轻响。 “我走了。” 蒋凌宇的眼圈都红了,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嘴唇抿出一条笔直的线,五指死死用力,将装着礼物的盒子边角捏碎。 他低头一看,里面是一个装在黑胡桃木盒里的陶瓷雕塑。她亲手烧制的,小狗蜷缩的形态中间是他的微型小人,表情快乐明朗,是他大学时的模样。并附卡片: “凌宇,生日快乐,希望你可以回到开心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互相努力过,分开了,就不要止步不前。” 几分萧索惘然,他的眼泪突然就落下来。 长夜寂寂,城市灯火映着黑暗的天光。 霎时间,他好像终于从一个激烈与不解的状态之下解脱出来,找不出任何一个或者多个词语形容此刻的情绪,只感觉自己似乎由里而外被彻底掏空了。 许久,蒋凌宇的呼吸平静下来,伸手拨打了一通电话,开口第一句。 “妈,我分手了。” 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钢琴声像水波般在宴会厅流淌,蒋凌宇的生日会足足办了叁四个小时,席间邀请了许多他之前的同学和朋友参加。 结束后,他一个人站在灯光铺洒而入的休息室中,凝固如冰冷大理石般的侧影。 手里玻璃杯的冰块已经化成了薄薄的一片,蒋凌宇喝下去,感觉这酒太过割嗓子。 “要热毛巾吗?” 徐明阳把冒着白气的毛巾卷递过来,放缓声音问他。 他是蒋凌宇在俱乐部里最好的朋友,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看着受尽情伤的好友,他痛心之余,却也不知为何短短几月,蒋凌宇就突然之间没有征兆地分了手。 蒋凌宇接过,整个人看起来黑漆漆的,紧绷的,像是随时会?自爆的瘴雷。 “我哥呢,走了吗?”蒋凌宇用毛巾捂住眼睛消肿,忽然很轻地说了一句。 “黎阿姨去了二楼露台。”徐明阳又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继续道:“你哥刚才被叫上去了。” ———— 入夜后,起了凉风,蒋泽赋独自站在阳台口抽烟。 黎婉走过来时,便看到大儿子沉闷的身影。 露台的风铃叮咚作响,她把羊绒披肩往肩上拢了拢,随即坐下唤他。 铁艺圆桌摆着参茶,热气在夜风里扭成细线,母子两人相对而坐。 “你少抽点烟,你爸都戒了”。她探手抽走儿子手指间夹的烟。 空气凝滞而沉闷,她沉默一瞬,还是说了出来。 “泽赋,你弟今天情绪这么不对,谁都看出来是和那姑娘分手有关。” 蒋泽赋的头深深垂着,直言:“您要骂我就直说吧。” ———— 黎婉的手指在杯柄上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长子蒋泽赋的脸上。 从小到大,无论夸奖还是批评,他总是这样,沉默不语,从不辩解,只是默默承受。 是,我是要骂你。”茶汤泛起涟漪,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叹气:“泽赋,感情不是你去参加那些竞拍会,冲动几下,觉得毫不留情的抢到就是你的,赔了押金和脸面,你倒是感觉值得。” 黎婉虽然不甚了解前因后果,因着昨天蒋凌宇只跟她说分手,也没提分手和蒋泽赋有关。 但是他们俩这几次明里暗里得不对劲,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蒋泽赋喉结滚动,喉咙不止地发干发痒。他眼底漆黑一片,声音带着努力克制后的平静。 “妈,不是冲动,我只想要她。” 所以,是他自甘情愿赔了押金脸面,不惜闹得兄弟之间出现裂痕,也想和她在一起。 空气?在这一瞬间?安静下去,像一颗石子投进湖面,沉到湖底。 蒋婉闻言,心头震颤,突然泛起了一股火气,可看着蒋泽赋坚决的眼神,又再说不出什么重话。 “我能看出来,那姑娘,叫栀栀是吧,人漂亮,想必在你手下,工作也认真。” 她静默一息,勉强地笑起来。 “你要是喜欢,好歹先和人家聊聊,看看对于凌宇这个事,怎么处理能对他伤害小一点。” 蒋泽赋盯着面前的茶水,脑子里想起杨禾栀的脸。 “是我不对。”他只说。 黎婉把凉透的茶泼进盆栽,陶盆里冒起细小的气泡,她缓缓说着:“凌宇他不成熟,这里面也有你爸和我惯着的缘故,从小因为你省心,妈妈可能有时候照顾不到你的情绪。” 蒋泽赋怔住,看着母亲那?双愤怒又满是心疼的眼睛望向他,话到最后,是无可奈何的语气。 “你们之间的事情,都是大人了,我也没办法管,妈妈为人父母的,还是希望你们两个都开心。” 黎婉了解大儿子这一根筋的性格,看上了便认定了,可吵归吵,闹归闹—— 她不想为此,弄得真伤了他们兄弟二人和气。 —— 忽然,不知?外头的哪根树枝不堪重负,被风碾过,啪地?一声?断裂落地,似乎还有猫儿飞窜惹出的杂声?。 黎婉惊了下,想起蒋泽赋十五岁独自去英国读书那天,也是冷冬。他行李箱密码锁上还贴着蒋凌宇歪扭的卡通贴纸。 那时,他们感情真挚,好得同气连枝,可这么些年过去,或许因为他们做父母的有所忽略,才闹出这样的动静。 此刻,蒋泽赋绷紧的下颌线与当年推开安检门时一般无二,他从不抱怨什么,靠自己成长为了优秀的蒋家继承人,这其中走过的磨难,她做母亲的,自然也看到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舍得真的怪他再让他平添难过。 —— 叮嘱了许久,聊到最后,黎婉一时间再说不出话,许久才叹气。 “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是希望你弟弟不要一直为了这事伤心,谁都看不过去。” 她往儿子杯里续了热茶,水柱冲得茶叶打转,白瓷底渐渐浮起舒展的叶片。 她柔和地笑起来,侧脸被暖光晕开,沉敛平静,轻声补了一句。 “如果你真喜欢她,等过段时间,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我不会祝福你们的。(二更) p owenx ue 6 .c 宾客尽散,蒋凌宇多喝了几杯,头微微胀疼。他蜷在休息室沙发里,没一会儿,隐隐听见门轴转动的轻响。 蒋泽赋进门,阔步往他身边走来,外套搭在手臂上,露出整洁的衬衫下摆。 蒋凌宇对他哥之前的手段和语气一点儿招架之力都没有,他索性背过身,把衣服往上提,捂住了头和耳朵。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关于杨禾栀,他和蒋泽赋争执过无数次了,他已经烦了累了,而且也于事无补,是杨禾栀坚决和他提分手。 面对虎视眈眈然后直接横刀夺爱的始作俑者,俨然在过去的他眼里成了恶人。他之前不理智的时候,想用最难听最恶毒的字眼痛骂,却又顾及他是他的亲哥哥,是从小一直对他很好的人。 可那些最恼恨的时刻,有时竟会被童年的美好回忆所冲散一些。 —— 蒋泽赋看弟弟这一副抗拒的模样,也不心急,他将衣服随意搭在衣架上,金属衣钩与木质纹理摩擦出沙沙声。 月光从窗户漏进来,在弟弟蜷缩的背影上切出银灰的条纹,他看起来失了前几日和他辩驳的戾气,现下只余伤心和委屈。 “我给你那个车库新换了排气阀。”他坐在蒋凌宇的对面,忽地说起,“消音效果比上代提升挺多的。” 蒋凌宇把衣服往头上拽地严严实实,布料摩擦声里混进句闷哼:“关你屁事,假好心什么。” 蒋泽赋本也没多少真心实意想道歉的想法,听弟弟这么恶劣又拒绝沟通的语气,也不再多话,起身准备直接离开。 他刚站起来,蒋凌宇就冷不丁开口。“哥。” 蒋泽赋视线看过来,很平静地等他的下文。 “你不要同情我,弥补我什么,我不需要,明明就是你错了,是你一辈子欠我的。” 当人静下心来,往往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许多曾经的挫败。那些本以为早已淡忘的琐碎记忆,突然间如电影般在蒋凌宇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从他拿着手机向哥哥展示杨禾栀的大学照片,哥哥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惊艳,到他们出差时,两人之间已经初现端倪,而自己却浑然不觉。看更多好书就到:m iren8.c om 可朝令夕改,情况渐渐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这些记忆的碎片烙印在他的神经细胞上,激发了他全身的情绪波动。他的心脏仿佛一次次裂开又重塑,心中并没有对杨禾栀不忠的怨恨,只有对自己未能及早察觉的深深自责。 他猛地把衣服拿开,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向一脸淡然的蒋泽赋。 今天来赴他宴,他哥穿一身黑色,大衣极显身姿高挺,清峻皑然。 两人对视,一时间竟都没有说话。 半晌,蒋泽赋才平声开口。 “所以是我欠你的,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跟我讲话,跟我冷战?” 蒋凌宇想起这种后果,只觉心头涌起一种欷歔悲凉,但他抻着脖子,还是不甘心地生气道:“是,我希望你有多远滚多远。” 蒋泽赋:“那样会让妈担心我的关系,你还不如现在起来打我一顿。” 蒋凌宇眼底几分讥讽和复杂,他别开脸,咬着牙道:“你要是从小对我不那么好,你要是什么都不帮我解决,我是可以打你。” “可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打了你,我们就会扯平,你就不欠我的。” 蒋凌宇讨厌烟味,可在对方进门后,他还是闻到他哥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气息,蒋泽赋从前也不喜欢,后来只有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抽。 这么多年,他哥比自己背负了太多,成功让他无忧无虑的一段路,蒋泽赋走得难如跋山涉水。 夜风阵阵,拂动窗外高大的棕榈树叶。 蒋凌宇烦闷极了,倔强地补了一句。 “我不想你一个背叛我的人,连一点愧疚心都没有了。” 蒋泽赋:“所以你才没跟妈说。” 蒋凌宇一时语塞,别扭道:“我为什么要跟她说,明明是我们之间的事。” 时至此刻,听到弟弟这么说,蒋泽赋心里才涌出了更多的愧怍感。但嫉妒是世上最不可控且最没有理智的情绪,蒋泽赋从第一次梦到杨禾栀开始,就感觉到自己在坠落,他的自尊倨傲让他一边不屑,一边开始耍手段掠夺。 他是精明的商人,最擅长于此,一旦想要什么,攻人先攻心,从悄无声息地讨好到自然而然的抢人。 可如今,他们因为自己真的分手,蒋泽赋并没有什么胜利者的傲然。 他不愿把自己杨禾栀的关系当作是抢来的,几周前或许他不敢确定,现在,他却非常清楚以及肯定,他们是在慢慢地相爱。 蒋泽赋忽然就笑了,很轻地一声,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放低姿态。 “凌宇,我说了,我喜欢她,是我不要脸。” 蒋凌宇眼底顿起湿意,在这种亲情和愤怒间撕扯得愈发厉害,喉咙里积满苦涩。 他喘不上气来,好半晌,表情变成牵强的妥协。 “哥,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蒋凌宇说完,浑身脱力般重重地靠回到沙发上。 空气沉寂了两秒,蒋泽赋脸上慢慢露出微笑。 他率先抬脚离开,诚然落下两句。 “等我追上了,你再说这种话。” “还有,生日快乐。” 缺一个契机(一更) 周六没闹钟,杨禾栀还是照例六点多醒,她起床,按部就班整理好被子。 洗漱完出了卫生间,她趴在阳台向下俯视,感到久违的目眩,脚下这座钢筋和繁华构成的城市,承载了她许多理想。 她感到今天的心情比昨天要平和?,可能是做了太久的心理准备,加上前段时间的工作终于处理完毕,最后真正和蒋凌宇结束后,杨禾栀竟出奇地放松和从容。 原来人的思绪有时不免陷入困局,事情和情绪到了临界点,好像前方只留下了独木桥,只能走独身的羊肠小道,或者是通过一个人的窄门,可当心境逐渐抽离,那些逼仄的甬道竟在某个转角处轰然坍塌,露出天光倾泻的豁然。 —— 中午,她久违地化了日常妆,和梁薇约了个午饭。两人选了一家中餐厅吃融合菜。 梁薇坐在对面,把木椅往后拖了半尺,捣鼓两下,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冲杨禾栀扬了扬,“我前几天去山西采风,想着绕路去你家镇上看看阿姨,你妈妈走的时候塞给我这个,让我正好拿给你。” “我妈也是,寄个快递就行,还专门麻烦你……”杨禾栀嘀咕着接过袋子,指甲刮开缠紧的胶带结,塑料膜沙沙响着褪下。打开一看,是一条李满春织的纯手工围巾。 看起来非常厚实暖和,她妈妈特意用白色毛线在围巾边缘绣了朵小小的栀子花。 “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梁薇托着腮,看着抖开的围巾笑笑,“阿姨每年都给你织,上学那会儿,属你的围巾和内搭好看。” 她探手夹了一块肉,继续跟杨禾栀聊起:“李阿姨还说,等你过两天冬至回家呢,早给你冻好猪蹄了。” 杨禾栀沉吟两秒,愉悦地笑起来,“快半年没回去,真的想家了。” 玻璃转盘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梁薇转过来半盘干炒牛河。“回呗,反正你分手了,工作刚签了单,又没什么事儿。”她盛菜的瓷勺碰到碗底叮叮响,继续道:“你们家蒋总没有他弟弟粘人吧?” 杨禾栀把迭成方块的围巾塞进包底,拉链齿咬住毛线时,顿了顿:“你说什么呢……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 “因为蒋凌宇?” 杨禾栀轻声说:“不是,是我还有点没想好。感觉跟他在一起,他家那关挺难过的。” 梁薇诧异,“我去,不是吧杨禾栀,你还考虑这,我跟你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跟他在一起,他对你好,喜欢你,你开心快乐,这不就是恋爱的完美结局吗?” 她笑出声,看着眼前竟然开始瞻前顾后的好友,“干嘛要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以后呢?” 杨禾栀有些苦恼地垂下眼:“可我感觉我其实还挺喜欢他的,如果跟他谈一段时间分开,这个工作首先是没了,其次我还要难过一段时间,肯定很影响心情吗?” “我感觉,他追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下决心抢弟弟女朋友了,之前又送你奢牌,带你工作方面各种,锻炼的,应该也不算玩玩儿吧。” 没一会儿,服务员进来添茶,梁薇错开了身体,好奇问道: “之前,他有过女朋友吗?” “没有,他说他只有我一个。”杨禾栀摇头。 梁薇:“那不就得了,你还犹豫什么。” 汤匙在碗底刮出细小的沙沙声。杨禾栀盯着汤面上凝结的油花,缓缓说。 “我想,是缺一个契机吧。” 可以毫不顾忌奔向他,和他谈恋爱,并肩在一起的契机。 —— 下午回家后,杨禾栀一觉足足睡到六点多,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她收拾了一番下楼,在小区拐角的便利店挑了些下周吃的水果和蔬菜,拎着塑料袋慢慢地往回走。 她租住的小区属于老破小,楼道的灯时常就变得不灵敏,杨禾栀跺了跺地面,头顶的灯仍旧不亮。 她借着手机冷光摸索着上行,低头划开屏幕,台阶边缘在光束里忽明忽暗。楼上转角处传来皮鞋踏压阶面的闷响,未及抬头,右肩已擦过一片带着雪松香气的衣料。 她没抬头,只说了句“抱歉。” 声控灯迟迟未亮,这人也没出声,手机光线映出对方衬衫纽扣的金属光泽。错身而过的瞬间,腕表链节擦过她握着手机的指节,冰得她下意识蜷起指尖。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杨禾栀登上三级台阶时后颈忽然发麻。转身刹那,温热的手掌已扣住她手腕,袋子从松开的指缝跌落,沿着台阶滚出断续的闷响。 橙子撞在墙角裂开细缝,清苦的柑橘香弥漫开来。 杨禾栀止住了脚步,手腕处的皮肤还能感觉他的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他握得很紧。 “蒋泽……” 尾音被掐灭在骤然收紧的怀抱里,他衣服前襟的扣子硌着她锁骨,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在耳后碎发上。 她攥着的手机还没熄灭,任由那束光斜斜照在两人交迭的影子上。 要不要先洗个澡。 杨禾栀愣了下,白皙的五指虚拢着一团光亮,她指尖微顿,随即很用力地抱住他。 “你怎么来了。”是她惊喜的语气。 “栀栀。”蒋泽赋轻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他的动作顿住了,手腕慢慢地滑落回去。 杨禾栀从他怀抱里出来,抬头看他,昏暗下能隐隐看到他的眉眼,听他略微委屈的话冒出来。 “今天给你发消息,为什么没理我。” 蒋泽赋站到下一个台阶上,弯腰将头靠在她肩上,她没有带围巾,因而那温热气息无阻隔地徐徐喷在她颈上,带来一种异样的酥麻。 杨禾栀探手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我没看到,下午在睡觉,你也知道啊,前段时间睡眠不足,今天一觉睡到天黑。” 她柔柔凝视着他的眼睛,原来男人的睫毛也可以又长又密,像两把小刷子,温顺地搭着。 表情有些可爱,于是她亲昵地摸了下他的脸。 “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蒋泽赋垂着眼,说话带着一点浅薄鼻音,悦耳的嗓音像覆了一层霜粉的薄荷硬糖。 “我以为你心情不好。” 他担心杨禾栀会因为和蒋凌宇分手的事,连带着把他也冷淡了。他忍不住想,如果让她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该多好,这样他就不会担心害怕,不会再患得患失。 杨禾栀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感受到脸颊升温的暖意,摇了摇头,安抚他:“没有心情不好,让你担心了。” ———— 零下七度的北风,从弟弟的生日宴出来,他的衣服还沾染着酒气,心情算不上多好。 可横跨半座城来找她,甫一看到她,完完整整的人就在他怀里。 蒋泽赋恍然觉得,自己像孤独寂寥的游隼坠入江南的芦苇荡,天地变得澄净,满是盎然暖意。 他被杨禾栀的依赖弄得口干舌燥,勒紧她的腰,将她束进怀里。 抚摸、拥抱,甚至是做更多更加亲密的事,那才是能令人沦陷的快乐和安抚。 楼道十分昏暗,寒气顺着道口不断往上涌,两人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终于,有人开口打破—— “这么冷,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说。 —— 钥匙与锁孔碰撞出细碎的金属声,三次错位后终于咬合。 门轴转动的刹那,蒋泽赋的皮鞋已卡进门槛缝隙,地转天旋间,杨禾栀整个人被抵在门上。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分不清是谁的喘息声。 他屈起的膝盖抵住她腿弯,羊绒大衣还残留着寒气。蒋泽赋漆黑的眼睛紧锁着她,眼锋掠过她的眼睛和唇瓣,看得杨禾栀身上起了一阵躁意。 蒋泽赋拇指摁着她的下巴,偏头吻了下去。 杨禾栀很自然的搂住他的腰, 仰起头接纳。没一会儿,她便发出难耐的哼声,他埋在她肩窝处,叼着脖颈那块白嫩的软肉不停嘬咬。 脖颈处传来痒痒麻麻的酥感,没多久便出了痕迹。 蒋泽赋搂着她,继续往上亲到嘴巴,在仰头亲吻的姿态里,杨禾栀失去向下的视角,舌尖被翻来覆去地吮麻,站着都有些脚软。 他往里面边舔边探,只感觉她口腔很软也热,全是蜜桃牙膏的味道,肾上腺素在作祟,亲吻尤其令人愉悦。 “栀栀,以后不许不回我消息,如果有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他捏住她的脸颊肉,沉着语气叮嘱她。 杨禾栀的嘴巴被捏得微微撅起,口齿不清道,“好好好,以后有事就和你讲,今天,主要也是怕你去给凌宇过生日,不太方便回嘛……” “不要提别人。” 说完,他就按住杨禾栀的后背,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揉进怀里。 二人交缠的姿势愈演愈烈,蒋泽赋的手掌慢慢逡巡,终于探进她衣服的腰褶。 她后背的肌肤光滑又细腻,叫人忍不住抚摸流连,上次在办公室那次,他就知道她整个人是多么诱人。 修长的指尖一圈圈轻绕着,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脊椎缓缓游走,指腹轻轻按压着每一节骨骼,每一处都很美,让他越喜欢越沉溺其中。 杨禾栀被亲得起了反应,察觉到快要擦枪走火,往他嘴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咬,“一会儿再做,我晚饭还没吃呢。” 她笑着推他,脸颊的梨涡浮现。 “我叫人一会儿给你送。” 蒋泽赋睨她一眼,气息温热,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似带电穿过。 杨禾栀笑眼盈盈与他对视,伸出手指往他额头轻按了一下。 “那我们去房间里。”她说。 蒋泽赋爱极她这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他笑一下,握着的杨禾栀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由于不太熟悉她的家,于是侧开身体给杨禾栀让路。 杨禾栀却拦住他,耳根泛起红,她指了个方向,随即张开双臂:“要抱进去。” 男人怔忡一秒,唇角笑容缓缓上扬,应道:“好。” 他俯下身,强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胳膊肘,一只手揽住纤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屋子里开着地暖,杨禾栀被他抱得很紧,衣服没脱,身上已经开始出汗。 路过浴室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在怀里蹬了两下腿。 蒋泽赋低头,杨禾栀便顺势凑到跟前,和他咬耳朵。 “……要不要先洗个澡。” 蒋泽赋挑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作势把她放下,故意逗她:“好啊,是你家,那你先?” 杨禾栀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翘着嘴角,眼眸半垂着,脸颊肉很软,显露一丝若有若无的引诱之态。 “我是说,我们一起。” 浴室。(高h) 蒋泽赋将她轻轻抵在浴室的大理石砖上,水流从头顶的花洒倾泻而下,氤氲的水汽在空气中弥漫。 像雾里看花一般,蒋泽赋的掌心撑着墙壁,开始用舌头去细细品鉴她每一处的娇媚。 壁灯在瓷砖上腾出交缠的影,男人细密的吻从唇角来到脖颈,从脖颈来到锁骨,然后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紧缩发疼的乳珠上。 蒸腾的雾气里,那粒被暖流浇淋许久的樱果终于绽开,如同惊蛰后挣出薄冰的山桃蓓蕾。 在料峭与炙热的夹缝中战栗着挺立,表面沾着水露,晶莹剔透。 蒋泽赋用手指探下去,找到湿漉漉的阴蒂两瓣,沾上水,在前端小肉核上轻柔地拈弄。 “嗯、嗯,好舒服,你别停,揉重点好舒服。” 两叁下的功夫,杨禾栀就哼叫出声。便在蒋泽赋熟练的挑逗下,黏腻的水液越积越多。 温热的水流不断冲刷着她被脱光的身体,带来阵阵酥麻的快感,每一根神经都被冲得失魂。 杨禾栀的呼吸逐渐急促,胸口随着他的手探进穴道内部,那股饱胀的感觉在体内不断累积,喷涌的潮水伴着水流全部落在蒋泽赋的手心里。 她紧紧扣住蒋泽赋的肩膀,攀着他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捅弄的动作愈发急促,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一上一下地蹭着他的手。 她像只饥渴的小鹿,一边努力往他怀里拱,一边急得直哼哼,叫着还要的同时,逐渐被推向那个临界点。下一秒,所有的感官彻底崩溃,化作一片炽热的空白。 蒋泽赋看得心头仿佛也盛满了水,随着她的晃动和淫叫便会荡出来一点,很快便觉周身都燥热得出了湿汗。 感觉她适应地差不多了,蒋泽赋往下摸了两把,鸡巴已经急哄哄翘起来。他扶着肉茎,狠狠地一挺腰,将自己全根插了进去。 尽管已经被他操进过无数次,杨禾栀还是被这顶弄的一下肏得失声,只觉整个甬道瞬间饱胀到酸软,仿佛内壁上每一个褶皱都被他的肉棒捅平了。 —— 浴室的地板上慢慢积累了一些水滩,杨禾栀被操得双膝发软,有些打滑。 蒋泽赋被她穴壁的剧烈收缩夹得头皮发麻,他狠狠顶进去开始伐挞,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腰窝,然后胸膛开始重重地往内推压她的奶子。 “宝宝,你的脸好红。” 杨禾栀听他这么暧昧的话,脸不知是被浴室里的水汽蒸得还是更羞得发红。 她腾出手戳了戳他的腹肌,抽插的动作间,男人腹部和胸口的肌肉绷紧,冷白的皮肤在光下没什么瑕疵,肌肉线条流畅精壮、壁垒分明,是数年勤于锻炼的结果。 她边摸,边凑在蒋泽赋耳边,粉唇呢喃:“那你好硬,哪里都硬。” 蒋泽赋本来就硬得不行,被她这么一挑逗完全是火上浇油。 下面被操得更凶更猛,杨禾栀的表情失神,被撞得面红耳赤,又哭又叫,眼睛里噙着泪,眼尾落下一抹沾满舒爽的桃色,连脖子胸口都是粉的。 破碎的呻吟被性器交合处巨大的水声掩盖,他压着她的腰,抬着她的大腿,将整个人提抱起来再盘住自己的腰,然后边插她边往浴室里的洗漱镜走去。 走动的动作让肉棒在杨禾栀的体内乱撞,无规律地刺激着发痒的软肉,滴滴答答水液从两人的交合处淌下。 卫生间里的镜面蒙着一层的潮气,水雾沿着镜框蜿蜒爬行,在冷凝的玻璃表面蚀刻出细小溪流。 杨禾栀被他放下,她翘着屁股,挺着胸,对面就是一张镜子。看着里面朦朦胧胧站着的两个人影,她默默咳了两声,刺激地感觉一股燥热从小腹窜上了脸颊。 “栀栀,正好看看,”蒋泽赋说着话,探手将镜面上的雾气一把抹开,他从身后环住她,把杨禾栀的臀再向上抬起一点,对准她的肉棒,随即在她耳畔道:“看看我是怎么插你的。” 说完,他摁住杨禾栀的背心,倾身往下压,她便俯身趴在了流理台上。 杨禾栀看着镜中自己一副即将被疼爱的期待样子,羞耻感腾地冒了出来,她涣散着杏眼说。 “那你,你轻一点,上次好厉害,但是撞到我的胯骨了……” 声调虚软,尾音发颤,听着根本就像是撒娇,蒋泽赋这次透过镜中反射,看到了她的脸,秀气净皙的脸上生出了几分昳丽风情。她张着嘴一直呼吸喘气,柔弱地等着他的操干。 蒋泽赋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有男人可以拒绝她,他又一次为自己在最开始的有眼无珠感到无比悔惜。 稍稍回了回神,蒋泽赋哑着嗓子回她:“好,对不起,上次我只顾自己爽了,这次我扶着你。” 说完,他把两只手垫在台沿和杨禾栀身体的接触点,随即大开大合的抽插就开始了。 杨禾栀被顶得几乎插到宫口的极限点,蒋泽赋的性器就像钉子一样,一下一下往她穴里全进全出地插。 柔软的两颗乳肉堪堪擦过冰凉的台面,雪臀向后翘起,她浑身都是牛奶一样的白色,其余都很纤细,唯有这两处肉感十足,在镜中特别显眼。 二人呼出的热气在镜面上结成一层浅浅水雾,两个在不停地晃动摇曳下,显得朦胧又暧昧。 蒋泽赋下身抽插地用力,上身却又怜惜地俯下去,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背脊。 杨禾栀根本受不了他这样,几乎眼泛白光,除了口中无意识地呢喃和求饶,就只剩下一声声磨人的吟叫。 蒋泽赋插了数下,掰着她的脖子,强迫她抬起头,视线往镜子里看自己的模样。 杨禾栀把脸扭开,羞赧地不想与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更避免看到他的眼睛,不然她下面只会流得更多。 “躲什么?”蒋泽赋俯身扣住她细瘦的腰腹,然后把她的头扭正,“栀栀,你看,你多美,全身都美。” 杨书棠刚刚经历高潮,许久回不过神,被他这么夸,她潮红着脸颊失神喘息,像是被操坏了一般。 “好了,我们回床上吧……”杨禾栀艰难抬起头,以镜子与他对视,展示她眼中的诚恳,“这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不好意思,是我干得不舒服吗?”蒋泽赋轻笑,硬挺的棒身在甬道内寻她的敏感点,硬硕的龟头一插到底,猛地撞上最深处的湿热软肉,他喘着气问: “还是你不想看?” 杨禾栀被压得没什么力气反抗,乖乖地点点头。 “很舒服。”她下意识地呜咽,喘息混乱,“顶到里面好舒服。” 啪啪…… 啪啪…… 没一会儿,蒋泽赋似乎开始不满足于镜中的美景,他托着杨禾栀从台面上抱起来。 两人一旋身,侧过来,便面对面而立,让交合的下身可以在镜子中完美显形。 “栀栀,边看边插好不好。”他附在她的耳廓,轻吻女人薄薄的耳垂。 随即一个挺身,鸡巴直接毫无阻隔地撞了进去。 “不要……”杨禾栀慌张地看他,却被他强势地控制着下颌朝镜子看过去。 这跟亲临现场看黄色电影有什么区别—— 他们沉浸在在潮湿的空气里,身体紧紧贴着,她能看到她自己皮肤晕开的红色从耳垂蔓延到整副身体。 蒋泽赋的眸光中燃着幽微和欲态的火,劲瘦腰身绷出凌厉的弧度。她垂眼就能看见那根狰狞的柱身如何在她体内攻城略地,也能从镜中瞥见自己眼角沁出的泪珠,正顺着绯红的脸颊滚落。 胸前两团绵软随着撞击的节奏起伏,乳尖早已硬挺如熟透的浆果,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晃动。乳晕上泛着情动的深红,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瓣,层层晕染开来。 “靠过来。” 蒋泽信低哑的嗓音裹着喘息,将她虚软的身子揽进怀里。她像一株失了依附的藤蔓,只能攀附着他滚烫的胸膛,听着那如擂鼓般的心跳,那是为她而狂乱的节拍。 “栀栀,栀栀。” 他沉沉喘息,忍不住干得更重,嘴里不断地唤着她的小名,紧紧抱着她,语气缠绵,温柔缱绻。 栀栀…… 从他第一次喊起,便是杨禾栀沦陷之路的开始,好多次被他安抚,被他插到最深处,每一次深入都带着要将她揉进骨血的力道,可那声栀栀依然轻得像片羽毛,温柔地拂过她最脆弱的神经末梢。 “好喜欢你。”他的喘息破碎在两人交迭的汗水中,指尖细致地描摹她腰窝的弧度。 “好爱你.......” 他的语气是温柔,适度,可要她的动作上又带着一点?点?暴戾的支配和居高临下的控制,恰到?好处地让她喜欢。 杨禾栀忽然鼻尖发酸,他的占有和情话带着近乎虔诚的温柔,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杨禾栀觉得,她好像不再是一个漂泊在他乡的人了,在本不算美好的开始,她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也尝试去爱上了她。 身前的男人胸膛火热,圈住她的手臂暖如艳阳。 她虽被肏得神情涣散,可声音里有是清醒状态的百转千回之感, 不是错觉。 “我也喜欢你,只喜欢你。” 回到小镇。(二更) 周日早上,冷雾弥漫,晶莹透亮的露霜从窗外树叶尖上滑落,晨光漫过卧室纱帘的缝隙。 蒋泽赋睡在杨禾栀的床上,在一阵烤面包香里睁开眼,他下意识探手摸了摸身侧,发现空空荡荡。 杨禾栀已经起床,他听到客厅传来动静,便套了衣服往外走,看到她穿着睡衣,背对他站在厨房门口,正在用家乡口音跟手机那头的人讲话。 “妈妈,我下周回去,嗯。” “好,我会注意多穿的……那我还想吃炸油糕和萝卜丸子。” —— 电话那头的李满春扯着嗓门,喋喋不休嘱咐了杨禾栀许久。待她挂断电话,蒋泽赋才走过去,从身后环臂抱住她。 “栀栀。”蒋泽信试着叫了她一声,“要回家吗?” 杨禾栀任他搂着,将火候正好的面包从烤箱拿出来装盘。她的声音很柔软,像手里的面包胚。 “嗯,你之前说准我一周假,还算数吗?” 刚刚温存一晚,蒋泽赋觉得他现在根本一秒钟都离不开她。他心头虽有不舍,却也遵守承诺。 “当然。”他眷恋地啄吻着她的耳垂,“每天上班想看到你,下班也想看到你。” 杨禾栀慢慢侧头看着他的肩膀,弯弯唇。 “我这次想回去,是想看看我的家和我的小镇,以前读书时候总想走出那里。后面来了大城市,累得撑不住了,经常就很想回去躺平。” 感受到腰间的手有些攥紧力道,她笑着转身:“放心,不辞职,只是偶尔想休息下。” 蒋泽赋低下头吻她的肩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我陪你回去,不打扰你。” 他的眸光清润,看起来并不冲动,很认真地像是真打算这么干。 杨禾栀却失笑,“亲爱的蒋总,你什么时候这么恋爱脑了?工作都不处理啦?” 蒋泽赋仍闷在她的肩膀,委屈道:“我没有,你都还没有给我名分。” 名分两个字,像是戳中了杨禾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鼻子蓦地一酸,心里好像终于释然地放下了很大一部分的顾虑和芥蒂。 她转身,柔顺地靠进蒋泽赋的胸膛。 “我们不就是在谈吗,现在每天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蒋泽赋垂眸看她,女人的锁骨线条拉出单薄清冷的线条,蜿蜒而下,颈部流畅又漂亮。 初见时看起来很冷的一个人,声线变细变软,此刻仿佛化成他掌心的一滩水。 四目相对,情愫缱绻。 客厅里安静,干净,相比于一开始淡淡的女式熏香,经历一晚后,又掺杂了些旖旎腥甜。 透亮的光线照在蒋泽信如玉般的脸上,让他眼底映出了细细碎碎的光影,他目光锁在她脸上。 “当然有区别,你出去会说,蒋泽赋是杨禾栀的男朋友吗?” 杨禾栀:“……我昨天才和你弟分手。” “再说了,你少冤枉我啊,你都没有正式和我讲呢。” —— 蒋泽赋眉心舒展,顿时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是有点快,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表白。” 他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订花订餐厅。 不用明示,杨禾栀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赶紧拦住他的手,劝道:“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些都不需要。” “我……” 蒋泽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交握的手里,他轻颤着眼睫,那里藏着小心翼翼,也藏着窃窃欢喜。 感受到男人的患得患失,杨禾栀心底的那最后一点犹疑也打消了。 没什么所谓的,他是真喜欢她,这就够了。 她仰起头,晨光在睫毛上碎成金箔,随即截断他的尾音,嘴角牵起弧度。 “等我回来吧,等我回来——我等你的表白。” 蒋泽赋怔忡间,她已经抽身走进满室朝阳里,整个人看起来一身轻松,睡袍带子在地面拖出蜿蜒的弧。 他逆着光,看到她扭头,目光轻抬。 几米远处,杨禾栀露出恬净温暖的笑,落入他视线里。 “还愣着干嘛,过来吃饭啦。” ———— 杨禾栀的行动很快,请假条被批复后,她便买了隔天的高铁票回家。 出高铁站的时候,杨禾栀注意到人潮里面很多年轻的大学生,应该是圣诞节和跨年提前回家的一批。他们大都20岁左右,看着就很有朝气,是没出校园步入社会的那种不染世俗感。 她恍然,等过几天跨年后,自己就二十六岁了,一眨眼已经工作半年多了。 天气愈来愈冷,她没有多想,调整好围巾,裹紧外套,拖着行李箱站在候车位,排队等待出租车。 人流往前动的速度很慢很慢,杨禾栀正打算掏出手机给蒋泽赋报平安,后方就有人轻轻试探戳了戳她的肩膀。 杨禾栀扭头,便对上少女一双惊喜的眼睛。她甜软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在耳里,让人十分舒适。 “栀栀姐姐,真的是你!” 杨禾栀反应过来,也惊喜道:“杳杳,你怎么在这?” 秋杳直达眼底的笑意还挂着,声音浸着一点鼻音,“我来接人。”她说着,便轻轻蹭过去抱住杨禾栀:“姐,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杨禾栀被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一抱,顿时觉得心都化了,她揉了下秋杳的头,笑着说。 “姐姐给你带了礼物,在行李箱里呢,回去给你拿。” 秋杳也是他们镇子上的人,她刚出生,她爸下井就出了事故,没抢救过来。她妈没办法,一个人去了外地打工。留下秋杳和爷爷在小镇相依为命,她爷爷又恰是杨禾栀已逝父亲的师傅,都是煤矿上做工人的,于是二人打小就认识,关系很好。 杨禾栀很喜欢秋杳,长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时候经常来她家玩儿,就愿意跟在她身后,整个人乖巧又可爱。 后来她考上大学走的时候,秋杳还在上小学,糯糯的小脸掉着泪,抱她撒娇,死活不愿意让她走。 …… 杨禾栀此时看着她,身条体顺,亭亭玉立,皮肤在冷冬里晕染得特别白皙,五官愈发精致漂亮,眼眸干净清亮,黑得摄人心魄。 上次见面,秋杳还在读高二,一晃眼,她竟出落得更好了,像只可可爱爱的小白兔粘着她。杨禾栀顿时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被她的亲昵熨帖到心里去了。 ———— 现下,她愉悦地搂着秋杳,好奇道,“来接谁啊,你妈妈从港城回来了吗?” 秋杳一顿,从她怀里出来,让开了身后的视线,指着一个高挑的男生说:“接他。” 那露出视野的男生眉头皱了一下,注视着秋杳,竟是连眸光也没有挪动半分。 秋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扭头瞧着他眨眼,长睫落下的光影铺在眼尾,扇动着。 “程斯聿,快跟栀栀姐打个招呼。” 被提到的男生终于扯着嘴角僵笑两下,他还没什么反应,就被秋杳暗自锤了两下。 男生的下颌半扬不扬,嘴角撇开,他肩胛骨耸了耸,才淡声道:“你好。” 借着他打招呼,杨禾栀看清他轮廓分明的脸,看着十八九岁,整个人气质凌冽清冷。不安分的碎发掠过他的眉眼,显得慵懒松弛。 这个人的身量高就算了,五官在这形形色色的路人里简直太过出众,挺直的鼻梁线条,懒散半垂的眼,微绷的颌骨,好看得不像他们那小镇里的人,倒像小说里走出来的有钱矜贵少爷。 杨禾栀怔瞬半晌,回复:“你好。”随即她侧头问秋杳:“这是你同学?” 秋杳摇摇头,“不是,他是港城来的,我妈雇主家的儿子。” 杨禾栀是知道秋杳的妈妈去了港城打工做保姆,可这主家儿子怎么好端端跑来他们这里了。 根据这么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她斟酌着语气,才凑在秋杳耳边小声说:“你俩谈恋爱了?” 秋杳脸色红红,赶紧摆手,“没有!没谈。” 程斯聿耳力过人,早就听到了她们在他前面说的悄悄话。 他的视线落到面前的秋杳身上,毫不掩饰眼里的占有欲。 “这位姐姐,你没说错,我们没谈恋爱,但我在追她。” 秋杳赶紧瞪他,脆生生地喊:“你别乱说话,我根本不喜欢你。” 她是那种一看就教养非常好的女孩子,即便生气,和人说话的时候也习惯对视,浸着水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丝毫威慑力。 程斯聿毫不在意她的拒绝,对上她的视线,欣赏着秋杳因他而生气的脸,从眉毛看到嘴唇扫了一遍。 然后他才慢条斯理道:“不碍事,我喜欢你就行。” …… 于是,杨禾栀就这么八卦地听了这两人打情骂俏拌嘴了一路。半小时后,出租车终于七拐八扭进了镇子。 她家小镇里的设施其实很多已经老旧,青灰砖墙上蒙着层薄霜。柏油路修到巷口便断了茬。这里没有城市的霓虹,也没有拥挤的车辆,但是有比城市更广阔的星空和更白的云。 和秋杳还有她的跟班少爷在路口告别后,杨禾栀拐进她家那条巷口里。 冬日下午,日头爬到房檐时,风里那点寒气就化了。棋摊子支在歪脖松树底下,大爷们攥着棋子喊“将”声能惊飞觅食的麻雀。碎金子似的阳光漏过松针,正落在人们的搪瓷缸沿上,里头漂的枸杞子红得晃眼。 谁家炝锅的葱花香漫到街心,混着晒在铁丝上的腊肠味儿,香味扑鼻 杨禾栀踩在带着一层黄土的水泥地上上,感到出奇的踏实。 绕到她家楼下,杨禾栀远远就看到李满春带着老花镜,张望着等她归来。 香槟桶火焰(三更,正文完) 杨禾栀跟在李满春的身后,二人跨进玄关,老式防盗门发出吱呀的轻响,进门后她就闻到了浓浓的炖肉香。 她踢掉雪地靴,惊喜地跑到厨房,她妈的手艺果然一点没减,猪蹄是在小煤炉上用微火炖的,又耙又糯,从砂锅里被李满春捞出来,连皮带筋颤颤巍巍。 指尖刚触到砂锅边沿琥珀色的肉汁,手背就挨了记轻拍。李满春举着漏勺瞪她,围裙系带在腰间勒出深褶:“先去洗手,回来坐车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了。” 十二月的天,家里的水龙头冻得添了层锈,可杨禾栀接出来洗手的水触感温暖舒服。 毛巾被李满春洗得干净香软,她擦擦干净手,把行李箱拉回了自己的卧室。 樟脑丸的气息裹着晒过的棉被扑面而来。碎花床单每道褶皱都驯服地贴着床垫纹路。 窗台上那排多肉在褪色的钩针杯垫里胀得发亮,连她高中时胡乱涂鸦的帆布文具盒都保持着原样。 杨禾栀把自己摔进蓬松的羽绒被里,听见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发出熟悉的咔哒声,混着隔壁厨房砂锅里咕嘟的韵律。 手机震动的嗡鸣传来,她抬手一看,显示是蒋泽赋。 “到家了吗?”是他含笑的声线。 “到啦,和我妈刚进门,今天还碰到了家里这边一个妹妹,我们一起回来的。” 蒋泽赋叮嘱了两句,“查了下你们那边的天气,最近要降温下雪,你出门玩儿的话注意多穿衣服,无聊了给我打电话。” “好的,知道啦,你也是啊,公司事情多,好好休息。” 两人正蜜里调油间说着话,杨禾栀的门被“唰——”的拉开,李满春端着盘子进来,注意到了杨禾栀脸上未散的笑意。 杨禾栀手忙脚乱按断通话时,看见母亲眼角的细纹在逆光里动了动,这次瞪她的力度好像轻了叁分。 空气静默几秒。 谁知李满春罕见地没说什么,把炖的猪蹄放在了床边的小圆桌上。 “外头凉,你进门先别脱衣服。赶紧趁热吃吧。” 杨禾栀点点头,接过母亲手里的盘筷。 “妈,我……”她试探性地开口,说道:“我和蒋凌宇分手了。” 李满春皱起眉头:“那你和谁打电话呢,笑得这么开心。” 杨禾栀不知道怎么解释,选择了一个谨慎点的话术。“和我老板,他最近在追我。” 还没等李满春开口,她就赶紧汕汕补充。 “放心放心,什么都没干。” 她看着妈妈的脸色,想着有时候,还是得跟家里人撒个善意的谎言。 李满春自然有些不开心,但顾忌着女儿的情绪,也没敢多说什么。 “那你注意点,毕竟是你上司,要是他人品不行,你就赶紧辞职回来。妈妈这给你物色了好几个,都是过年抢着要见你的。” 杨禾栀:“……” “我说我闺女太忙了,人一听你在京泉上班儿,又是研究生,一直夸你呢。” 杨禾栀无奈:“妈,我暂时不考虑找本地人,我现在的薪水挺高的,将来说不定可以把你接过去养老。” 李满春闻言愣了下,看着她家姑娘眼里的志气,也不免被感染,但她嘴上仍逞强:“谁要你养,先自己站稳脚跟再说。” 她推了下盘子,示意杨禾栀,“赶紧吃,晚上给你炸油糕,再炒个过油肉和豆腐丝。” 多日不见,所有的芥蒂已经烟消云散,杨禾栀亲昵地埋在她妈怀里,撒娇道:“你做饭那么好吃,哎呀,一回家就胖死我算了。” 李满春笑着推她,“那就多住两天,妈给你做一轮你爱吃的,想吃啥来个遍。” …… ———— 第二天晚上,整个小镇下起了细雪,檐角早结满冰晶。透过玻璃,能看见绛色夜幕里的雪花越来越大。 外面传来人们夯雪的笑嚷,杨禾栀看着窗外如画的雪景,耐不住性子,套了副手套,跟李满春说了一声,便跑到巷口的草坪上和一群小孩儿一起堆雪人。 这夜的天空似乎格外明亮,不受污染的天上坠满了密密麻麻的星,像是揉碎的月光流淌在天穹。 没一会儿,一朵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绽放,高调地散落在星辰之间,橙白色的星火,随即第二朵,第叁朵接二连叁,千万点鎏金碎钻裹着橙白火焰,爆发后又揉碎了倾泻而下。 琉璃般的光瀑里浮动着细雪似的星子,那些光芒坠落到半空又化作金丝雨,在触到人间的前一瞬倏然消散。 许多小镇的居民都从窗户和露台探出来,人人举着手机,所有人的瞳孔都盛着同一场盛大的天火,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叹,为这突如其来的浪漫惊喜。 杨禾栀也想掏出手机记录,可一通电话传来,她赶紧接起来,随即冲电话那头惊喜大声道:“蒋泽赋,我家这儿有烟花!” “喜欢么?”他问她。 杨禾栀一愣,仰头看着一朵栀子花瓣造型的烟花在天际倾泻而下,她明亮的眼中闪过一幕幕璀璨,绽放又坠落。 那些璀璨全部映在她的眼底,倏尔一朵烟花寂灭了,她的黑眸又被下一朵动人的栀子花所点亮。 原来是为她而亮的。 是独属于她的,以苍穹为纸,焰火为墨的告白情书。 —— 电话里,他的那头同样有响亮的烟花轰鸣声传来,和她这头几乎同频共振。 似有所感,杨禾栀心跳怦然,她扭回头,看到巷口不远处有人正缓缓朝她走来。 男人发间落雪,凝成一层薄淡的白。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的高领毛衣,整个人步履从容,身影修长。 “蒋泽赋……”杨禾栀定在原地,脑子先是一片空白,惊和喜激烈碰撞,像此刻一样簇簇绽开的烟花,思绪也仿佛被炸上星空。 “你怎么来了?” “傻了?” 他哼笑着,冲电话里的杨禾栀柔声。 “是你说,要和我一起等雪的。” 杨禾栀看过去,发现他目光漫野雪风似的灼灼吹来。她被那?目光烫了一下?,呆怔几秒,唇角的弧度也扬起来。 他的眼睛闪着焰火光芒,一眼望去,仿佛含着万顷温和的微光。 就这样,蒋泽赋不疾不徐,沿着一步一步的小路,在她的注视中缓缓走了过来。 头顶的烟花又陡然炸了一朵,一阵一阵回荡在杨禾栀的耳边,也传到了她正在涨潮的心里。 大片白雪飘下?,他在雪路上印出了一行脚印。杨禾栀心中汹涌澎湃,对着电话里的人说—— “蒋泽赋,不可以辞退我。” “好。” “蒋泽赋,要永远爱我。” “好。” “蒋泽赋,不许不理我,不许跟我吵架。” “我怎么舍得。” “蒋泽赋……” “嗯。” “我们在一起吧,做我的男朋友。” 最后一步,他迈到她的脚边,停在她的面前,他黑眸中的笑悠悠扬扬荡漾开, 浓密睫毛的眼成了弯月, 时光一瞬间静止,电话声和真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女朋友。” 他回应着。一切都那么虔诚,又珍贵。 杨禾栀感动得落了两行热泪,蒋泽赋摁过她的后颈,与她额心相抵。 灯火姹紫嫣红,照着他清隽的眉眼,染上一层温暖的颜色。 在漫天星空和烟火下,他俯身吻去她的眼泪,笑着:“栀栀,别哭。” 他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 故事开始,那杯香槟酒还在她眼底摇晃,让她跌入他的心里。 故事最后,他们终于比肩而立,他将半生心跳凝成焰火。 在仰头望向的星轨里,烧出一场永不坠落的爱意。 「正文完。」 孕期日常+她穿越了(番外一) 刚怀孕叁个月, 杨禾栀反而比之前消瘦了几斤,这时候不显怀。身上哪里都没胖,四肢还是纤细,只是那对白嫩嫩的乳房比之前更添丰润。 这天晨起上班时,杨禾栀倚在更衣镜前系衬衫纽扣,晨光将锁骨凹陷处的阴影衬得愈发深邃。 她已经妊娠第十叁周,腰线仍能严丝合缝卡进职业套装的H型剪裁里,唯有解开内衣时,才会发现雪色蕾丝包裹的浑圆较往日又涨了半指。 蒋泽赋散着领带,从身后掌着她后腰,将人圈住,看着镜中人又大一圈的奶子,被她乳上那抹艳色晃得眼热,半点没客气,抬手就覆了上去。 他的五指很熟稔地挑着敏感的乳尖,沉甸甸的乳肉被微微拉拽了起来。 杨禾栀眨了下眼睛,漂亮风情的眼专注地看着他,她轻轻唤道:“老公……” 蒋泽赋喉结滚咽,等着她后半句。 “晚上回来……” 杨禾栀看着他撒娇,大着胆子用屁股在他腿间蹭了蹭,硬热的性器贴着她的臀线高高翘起来,她故意扭着身体,呢喃:“帮我吃吃它们,胸实在太胀了。” 晨光漫然地洒进卧室,怀孕后的妻子眼中盛着脉脉情意,嗓音快要把他酥死了。被她这样望着,蒋泽赋很难说出个“不”字。 他紧绷着全身的肌肉,虬结的背肌随着吞咽声起伏,从身后握住她一边的乳房,用虎口兜着揉捏。 腕表的金属表带不慎擦过她的乳头,略略糙砺的指腹抹上她颤抖的乳尖上打着圈研磨,没几下子就听见身下的人咬着殷红的唇细细发出小动物叫声似的呜咽。 那些湿漉漉的泣音撞上他汗津津的喘息,立刻蒸腾成催情的雾。 杨禾栀呻吟着抬起双臂抱着他的头,手指插入他发间,松松抓着他额头上的头发:“唔…老公,先吃饭,一会儿迟到了。” 蒋泽赋知道她还怀着孕,营养师说孕妇是一点饿都不可以受的,他沉欲的脸色闪过一丝荒唐后才恢复了平静。 …… 待杨禾栀帮蒋泽赋打好领带,两人磨磨蹭蹭地从卧室里出来吃早饭。 自打怀孕后,她每天的饮食都由蒋泽赋请的专业营养师搭配, 精准计算热量,保证妈妈和宝宝的基本营养,加上丈夫严格督促她,要想有力气工作就必须好好吃饭。 宝宝在肚子里很乖,但杨禾栀却偶尔有孕吐反应,两人经常正吃着饭,她就咽了咽口水,隐隐有捂嘴想呕吐的不适感,她偏过头深呼吸两个来回,冲进厕所把刚吃的又吐了出来。 这下把蒋泽赋担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守她,人都熬瘦了。 梁薇有一次来她家做客,撞见蒋泽赋时,险些认不出金融杂志封面上那个杀伐决断的蒋总。男人一脸担忧,眼下悬着青灰,看得她啧啧称奇。 “人家怀孕都是两人越吃越胖,你俩倒好,为了生个孩子给他匀体重呢。” 其实这些杨禾栀都能忍,倒是没觉得生活有什么变化,除了她作为孕妇,情绪变得略微多愁善感。 这天,她下班后和蒋泽赋一起回公寓,厨师给她配备了孕妇专门的营养晚餐,有低温烘焙紫苏籽脆片,还有法式香草烤小牛柳和藜麦饭。 杨禾栀其实更爱重油重碳的家常菜,她不太吃得来这些维生素丰富的营养餐。 蒋泽赋坐在她对面,和她吃的完全一致,咽下一口寡淡的饭菜后,他像哄小孩一样,“栀栀,今天再多少吃点,我让厨师明天给你做山西菜。” “啊......”杨禾栀苦脸,眼泪都快要掉下去,感觉这么吃下去她和孩子都要长草了,她委委屈屈的抽噎:“你是不是光心疼宝宝,都不想想我爱不爱吃。” 蒋泽赋听见啜泣声,着急地赶紧跑过来跪在她跟前,抚着她安慰。 “怎么会啊老婆,是你现在吃进去的很多营养都给了肚子里这个,不多补充点儿怎么行,你看你都瘦了几斤了。” 杨禾栀咬着唇,雌激素让她渐渐哭得梨花带雨:“我好不容易啊,怎么这么命苦啊,都不能经常吃烧烤了呜呜呜。” 蒋泽赋:“……” 他绞尽脑汁在回想自己父亲当时是怎么哄怀着弟弟的母亲的,干巴巴地放软声音,“那我们不吃了宝贝,你不想吃的话我陪你出去走走,买点烧烤解解馋?” 杨禾栀撇着嘴,猛地推开他的手,抹了两把眼泪,膝盖一扭,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不吃多浪费啊,你这是可耻的浪费粮食。” 蒋泽赋:“……” 他很是无奈地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肚子,“行了,这孩子就是来讨他爸的债的。” —— 孕反总在黄昏时分突袭。此刻杨禾栀正舀起核桃酪,后颈突然沁出冷汗,喉头泛起的酸腥惊得瓷勺当啷坠入骨瓷碗。 蒋泽赋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掌心早已条件反射般伸过去托住她下颌,另一手迅速扯松她腰间皮带扣,用体温煨热的掌心匀速揉压她后腰骶骨,帮她缓解。 “呕……”杨禾栀还是吐了,青筋在脆弱的颈侧跳动,刚服下的叶酸片混着胆汁溅入智能马桶。 见她舒服一些,蒋泽赋趴在她旁边,立即将预备好的温盐水喂进她齿间。 杨禾栀喝了两口,突觉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她指尖还攥着智能马桶的恒温扶手,耳畔却传来悠远的钟鸣。 一阵眩晕袭来,她便失去了意识。 —— 待她再睁眼时,就看到周围黑乎乎一片,只有路灯亮着昏黄的灯。 ……路灯? 杨禾栀怔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方才呕吐残留的酸涩感被凛冽空气冲刷成铁锈味, 十二道哥特式拱廊在不远处次第亮起,鎏金院徽在石墙上投出颤动的光影,杨禾栀听到钟声幽鸣。视线往周围扫射一圈,“Closed for May Ball”的木质标牌斜插在鹅卵石缝隙里,酒馆橱窗内悬挂的鹿头标本独眼映出她的倒影。 斜对面的面包店已经关闭,黑板上用花体写着Afternoon Tea Served till 4pm,被雨水冲刷的粉笔痕正顺着Colombian Coffee £4.5的字样蜿蜒而下。 全是英文,和她生活的地方长得完全不同,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这是什么地方啊,还是中国吗? 杨禾栀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死机了,能接收一切画面,却没有半点分析的能力,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是什么情况。 可她之前不是和蒋泽赋一起在卫生间吗? 她赶紧下意识摸了摸腹部,来自于一个孕期母亲的直觉,孩子还好好的在她肚子里。 随即她又去摸兜里手机,却发现自己穿得衣服还是在家里那套,根本没随身带手机在身上。 没有伞,杨禾栀忍着饥饿,她大概沿着夜路走了七八分钟,辨认了一下周围的英文字母,她猜测出来,这里应该是在伦敦,剑桥大学附近。 她脑子里闪过记忆,是是蒋泽赋的母校…… 什么鬼,难道是她吐完睡着了,被蒋泽赋带上了飞机,直接飞到英国。 这种假设不太成立,因为蒋泽赋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正思索间,她就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条狭长的巷子,不凑巧的是,这条路的路灯坏了,眼前漆黑一片,看不清路,她的脚步顿住,心里一阵慌张。 天空缓缓下起凉丝丝的细雨,她快要走到头的时候,巷子尽头响起几道下流的声音。 杨禾栀意识到不对劲,回神拼命往前走,越到出口走得越急,可身后几人的步伐更急。 “哇,那个女人好漂亮。” 他们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 “她手上还有婚戒呢哈哈哈哈。” 有一个光头的男人朝她走进,吹着口腔调戏她:“美丽的女士,你这么晚在这里,是在等谁吗。” “嘭”的一下,她心跳得飞快,被吓得腿软摔在地上,她赶紧护住肚子,甩掉身后人探上来的的手,想站起来。 电光火石间,看到巷口一个高瘦的身影有些熟悉,杨禾栀下意识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前方被喊的男生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面前的紧急情形。 没有丝毫犹豫,他疾步跑过去,飞快地踢开了想意图不轨的外国男人。 “滚,不然我现在就报警。”男生冷静着音色,用流利的英文威胁他们,然后掏出手机示意这些流氓。 那几人见势不好,仓皇地走开了。 杨禾栀劫后余生,她抬起头想道谢,视线最先触及的是一双修长的手,指节分明,虎口处有薄茧,正虚扶在她肘侧。 夜风掀起那人黑色外套的下摆,露出一截熨烫妥帖的衬衫下缘,布料上隐约浮着雪松的冷香。 他看起来不过20岁左右,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截线条干净的下颌,说话时,喉结轻滚:“Are you alright, miss?”声音清冽,带着剑桥腔特有的克制。 她不会认错自己丈夫的气味和声音,于是直接将男生的帽子掀起来,撞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蒋泽赋半蹲下身,手搭在裤缝上,看着面前有些狼狈的女人,他不确定,但应该和他一样是中国人,比他大不了几岁。 她精致的头发凌乱散开,已经被雨打湿一些,一些碎发沾在她的脸颊上,脚上的鞋子也已经沾上了地面泥水,衣服服皱皱巴巴。 只有那双漂亮净澈的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夜风卷落一片树叶,随着浮动,摇摇晃晃飘落在面前这个女人的头上。蒋泽赋看一眼嵌在她乌黑秀丽长发上枯叶,感觉喉咙和心脏都开始泛起热乎乎的痒意。 ———— 砰砰…… 整个巷口好像陷入模糊的湿气中,蒋泽赋感到胸膛里的心跳好像在加快。 他蜷着的修长手指动了动,鬼使神差地,他看不得这个陌生女人那可怜的脸和摄人心魄的眼。 雨水淅淅沥沥,势头渐大,蒋泽赋从书包侧边拿出黑伞,一只手撑起来覆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抬手给她擦眼泪, 嗓音嘶哑。 “你别哭了,你……你家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去。” 杨禾栀都快害怕死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视线一片模糊,闻到他熟悉的气味,赶紧一把抱住了身量更加清瘦一些的男生。 她一时之间没注意有什么不对,瓮声瓮气地说:“你去哪里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吗?” 蒋泽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