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银河(校园H)》 她也配? 炎炎夏日,即便夕阳西下,热浪还是裹着余晖一波一波从窗外冲进来,教室里的空调已经断电,只剩下六台吊扇不知疲倦地转着,同样不知疲倦的,还有在认真打扫卫生的陈晋渝。 值日小组的其他人都走了,她因为被老师喊去誊入学考试的成绩而耽误了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看见椅子都被反扣在课桌上,还剩下地没拖,陈晋渝自然而然地承担了这部分的工作。 整个教学楼出奇的安静,她看了眼时间,六点半,大概同学都走光了。 私立的寄宿制学校,一周才能回一趟家,每个周五,是最归心似箭的时候了。 陈晋渝叹了口气。 她没有家的。 教室的面积不算小,一口气拖完地也需要好些时候,陈晋渝体力很差,但她还是很仔细地拖了每个角落,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拖把。 她刚转来不久,什么事都按部就班地完成,不敢有一点怠慢。 全部拖完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微微泛红,额前的刘海也被汗水沾湿,有几根头发贴在脸颊上,汗珠欲落不落,连带着眼睛都湿漉漉的。 白色的校服上衣和黑色的裙子,最简单的搭配,只是在她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高高的马尾用一个淡蓝白格子的头绳扎起来,发尾随着动作在后背轻轻扫过,她本应该是青春洋溢的。 陈晋渝用手背擦掉了几滴汗,平复了下呼吸,随后将卫生用具归置好,再把班级的门锁上,钥匙放在门顶,一系列的事情做完后,天边只能看到一点点金色的阳光了,她做事向来很慢,尽管现在努力在改,可一时半会成效似乎不太明显。 陈晋渝愈发不安。 时间过去太久了。 她好害怕宋明洲生气。 按照来学校之前的约定,宋明洲要在校门口等她一起放学回家,这是他父母的强制安排,对于这个决定宋明洲本人是不太愿意的,陈晋渝能感受到,他好像不喜欢她,甚至有些排斥。 现在她只能确定一点,如果宋明洲在等她的话,一定是极其不耐烦的。 还会用他惯用的嘲讽的语气讽刺她:“真以为自己是小公主?” 做什么都慢慢的。 她当然不是小公主了,但宋明洲依然是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他还是意气风发的贵公子,是年级第一,是全校女生仰慕的存在。 陈晋渝知道宋明洲家里很有钱,说是泉城首富也不为过,就她已知的,光是泉城能叫的上名的楼盘,多半都是他家的,这还只是房地产,其他的诸如娱乐行业,同样也在他们家的投资范围之内。 多年前,陈晋渝的父母在泉城勉强也能排的上号,在宋家没起势之前,曾在生意上帮衬过,后来多半也是靠着这点恩情, 让陈晋渝得以在父母被陷害故去之后,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一夕从云端坠落,陈晋渝的性格变了很多,一朵温室里的花陡然步入寒冬,她只想要好好地活下去,不想被抛弃。 她开始小心地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包括宋明洲。 陈晋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她边下楼边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她在学校书店里买的一支钢笔,用的是自己偷偷在外面打工赚的钱。 两百多的钢笔,于她而言,是一项很大的开支了。 一会把这个送给宋明洲,就当做赔罪吧。 他会不会看不上。 都怪她,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陈晋渝摆摆头,强迫自己不去想,步子更快了。 一至六班在四楼,陈晋渝在五班,宋明洲在一班。 一班和二班是重点班。 陈晋渝走前面的楼梯下楼,路过一班,她朝那边看了看,门窗紧闭,没有人。 真的不等她了吗。 陈晋渝跑着下楼,内心祈祷宋明洲一定是在校门口。 她不敢一个人回去。 天色越来越晚,日头渐渐西沉,远山勾走了太阳最后一点轮廓,瞬间,镶着金边的天换了颜色。 四楼。 叁楼。 二楼。 ——“宋老板,你以后不会真娶她吧?” 二楼至一楼的交界处,陈晋渝猛地听到一楼大厅传来的询问声。 她停住脚步。 等了一会儿,一道清冷疏离的声音回道。 “谁?” 是宋明洲。 陈晋渝心跳加快。 “就你家那妞,长得还真不赖,我看你爸妈的意思,不就是让她跟你结婚呗。”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道:“这不成童养媳了?” 笑声一片。 陈晋渝这边,明知他们看不见,却还是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耳朵红透了。 “可不咋地,这都等一小时了,让咱宋老板等这么久的,头一回见啊。” 话头起了,议论声就没停过,陈晋渝呆呆地听了会,发现宋明洲并未理睬他们。 陈晋渝深呼吸了两次。 是在开玩笑,不用理的。 又过了一阵。 等到这群人不再揶揄,空气回归安静,陈晋渝也准备下去。 宋明洲这才将烟头按灭,随手扔进垃圾桶,语气冷漠,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将他们的臆测画上一个句号—— “她也配?” — 有人看嘛~~~ 想被操了? 月华似水,十一点的泉城逐渐安静下来,窗外壮阔的霓虹成为一种无声的存在,银白色的月光和橘红色的灯海交织在一起,糜烂又浪漫。 “好、好了吗?”陈晋渝艰难地吞吐着,小小的嘴巴里充斥着男性的味道。 她被困在写字桌下,双腿蜷跪着,陈晋渝对这些很是生疏,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小心翼翼地搭在他的腿上。 可是宋明洲就喜欢看她慌乱的样子。 “……我作业还没写完。”陈晋渝见他不搭理自己,自顾自说出了心里的顾虑,从放学回来到现在,宋明洲一直待在她的房间里。 陈晋渝自知在学校里让他等久了,所以对宋明洲的所作所为不敢有丝毫意见。 哪怕是表示不想继续舔了,也只是小声地说一说。 都不指望他真的会听。 陈晋渝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一根昂首的巨物。 那上面布满了青筋,盘虬卧龙,算不上好看。 悲从中来。 身上的衣服在一开始就被脱得干干净净,宋明洲不喜欢她穿衣服在他眼前晃,最后还是陈晋渝脸都红透了苦苦哀求,才勉强留下了一条内裤。 上面,宋明洲靠在椅子上,穿戴得整整齐齐,唯独两腿中间露了出来,正对着陈晋渝的脸和嘴。 他自动忽略陈晋渝微不可闻的控诉,只是在她停下吮吸之后,垂眼看了看她。 陈晋渝仰面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胸前两颗跳动的小白兔。 少女的身材不算纤瘦,尤其是胸部,在手臂的挤压下,变成包子的形状。 抬头看他的时候,陈晋渝依然不可控制地呆住了一小会儿,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和清晰的轮廓,五官单拿出哪一样都是出挑绝尘的,组合在一起更是无与伦比的和谐。 谁能想到,家里没人的时候,他对她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陈晋渝惴惴地问:“今天就到这里吧…可以吗?” 宋明洲刚结束一局游戏,没赢。 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一大堆复习资料上。 “不行,口出来,不然现在就把你上了。” 他十分自然地说出这些话,每一个字都让陈晋渝震惊到无以复加。 她一时没有说话。 宋明洲捏着她的下巴,“发什么呆?想被操了?” 无论听了多少次他的污言秽语,陈晋渝都无法习惯。 “不是…”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慢慢红了一圈,陈晋渝无师自通般单手抚了上去,轻轻地握住了那根硬得像棍子一样的东西。 然后缓缓送入自己的口中。 宋明洲还觉不够,居高临下的气势压迫着她,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勾起嘴角笑着提醒她:“逼痒了就直说,毯子上都是你的水。” 陈晋渝哪里扛得住他这样的羞辱,羞愧至极。 短暂的失神让她手里一下子没收住力气,把肉棒握得紧了些。 “嘶—”宋明洲被弄疼了,以为她是在反抗,当即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大力往下,阴茎的顶端直接顶到陈晋渝的嗓子里。 “唔——唔——” 她被顶出生理性眼泪,脸彻底被憋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些破碎的句子。 宋明洲听不清,但他意外地发现深喉的美妙,又按着陈晋渝的头来回抽插了数十次。 最后看陈晋渝实在是受不住了,他才从她的嘴里抽离出来,裹着她的手飞快撸动,浓精悉数喷射在陈晋渝的脸上。 陈晋渝躲避不及,整张脸被射得凌乱不堪,她大口喘着气,眼角的白浊顺势往下,从她的嘴角划过。 “舌头伸出来。” 喘息之间,宋明洲这样对她说。 陈晋渝累到瘫软在他的腿边,什么也分辨不出来,听话的跟着他的要求做。 然而刚伸出舌头,就碰到了一股软腻湿滑的东西。 宋明洲是想让她舔干净。 陈晋渝自然是不肯的,她尝试吐出他射出来的东西,但是似乎怎么也吐不干净,越是这样她就越急,就连手都用上了,还是黏糊糊的一团。 窘迫不已。 宋明洲在她胡乱擦拭的过程中将裤子穿好,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包抽纸,啪嗒一声,丢到了陈晋渝面前。 陈晋渝还跪坐在地上,往前爬了一小步,抽出纸张清理自己。 只是擦着擦着,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知道宋明洲在看她,或者说,在“欣赏”她的窘境。 陈晋渝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 豆大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她连哭泣都是压抑的。 因为手边就有纸巾,眼泪适时地被她擦干净,宋明洲坐在椅子上,起初并没有发现她情绪的变化。 没过一会儿,轮子在地毯上移动了半米,他又坐在她面前。 陈晋渝微微侧身,却被宋明洲抬起的一只脚拦住,和她冰凉的皮肤比起来,他的脚都是滚烫的。 在陈晋渝诧异的目光下,宋明洲的大脚趾碾了碾她浑圆的乳肉。 旁边是快要干掉的精斑。 似乎是觉得那团肉软软的很舒服,宋明洲恶劣地夹起她的乳尖,红红的一小颗在他的拉扯下,泛起另一种光泽。 他淡淡的嗓音里满是事不关己的冷漠:“这里还有。” — 本来是想写青涩的校园小甜文的!谁知道变成了这样(摊手 好媳妇儿 因为他高高在上的态度,陈晋渝再也忍不住了。 她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随意玩弄的玩具。 一个被丢弃在脚边的玩具。 宋明洲动作一滞,红肿的乳尖从脚趾间的缝隙中收了回去。 陈晋渝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泪水,她以为听话点,乖一点,就不会被欺负了。 她抱着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谁他妈让你哭了?” 女孩子可怜的哭声并未引起宋明洲一丁点怜香惜玉的念头,他只觉得耳边聒噪无比,尤其是一想到以后还要跟这女的相处下去,更是窝火。 “对不起…”陈晋渝哽咽着说,“对不起……” 她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就连刚才被深喉的过程中,她也是在说这叁个字。 可他没听见,甚至插得更凶。 陈晋渝羸弱的样子看起来不堪一击。 不仅菜,还很弱。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这是宋明洲对陈晋渝的第一印象。 宋明洲像看商品一样端详着她,也就是她那一双大奶子长在他的审美上,不然这种菜且弱鸡的女人他绝对见了都绕道走。 “问你,哭什么?”他像是不把她逼到绝境不罢休似的,非要陈晋渝说出个好歹。 陈晋渝擦了把眼泪,咬着牙回:“不哭了。” “觉得自己很惨啊。”宋明洲轻笑着说出这句话,说完便放肆地笑了出来。 他这人最缺乏的就是同理心了,从记事起就没再哭过,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极大的隔绝了他对穷人乃至弱势群体的共情,所以就连嘲讽都说得漫不经心,理所当然。 陈晋渝深吸一口气,强忍着鼻头的酸意,向他道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确实挺麻烦的。”宋明洲毫不客气的说。 陈晋渝左手扣着右手,指甲深深嵌进去了,却感受不到疼痛。 “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会说点别的不?对不起有用?” 陈晋渝沉默了。 宋明洲不指望她能说出别的来,他看了看时间,以往这个点她早就要睡觉了,但是今晚他偏偏不想让她安然入睡,存心给她找点不如意。 他挑眉道:“今天我们在下面说的话你听见了?” 陈晋渝一愣,大脑转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放学的时候,他和一帮朋友的聊天。 她点点头,温顺地答道:“听见了。” 说她不配。 陈晋渝知道为什么他的朋友会问出他是否会娶她这样的问题,其实小时候陈晋渝就和宋明洲见过了,她长得乖,性格乖,宋明洲的爸爸妈妈特别喜欢她,还口头定下了娃娃亲。 但是宋明洲本人不喜欢。 他看起来,很明显是喜欢妖艳贱货那种类型的。 很爱玩,但不跟她玩。 也不是说不好,只是和陈晋渝的世界相差太远。 她知情识趣地离他远远的。 然而现在住进他家,陈晋渝能感受到宋父宋母就是拿她当儿媳妇一般对待的。 明里暗里撮合他们俩。 还让他们考一个大学。 搞得陈晋渝很不自在。 又不敢说。 总而言之一句话,宋明洲跟她不熟,也熟不起来。 陈晋渝心想,正因为被强行捆绑在一起,宋明洲才变得越来越不待见她吧。 等过了几年,长辈们就会发现他们真的不合适,到时候就不会这样了。 然后下一秒宋明洲就否决了她的猜想。 “结婚这事儿,你心里知道就行,别在学校里到处跟人说。” “……” 陈晋渝瞪大了眼,“什…什么?” 谁要跟他结婚了…… “我不说第二遍。”宋明洲抱着臂,很没有耐心地俯视她。 陈晋渝在和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惶惶不安,垂眼道:“我没要跟你结婚…” 宋明洲当她故作诧异。 装的一点也不像。 “你以为我想当你男人?” 他心情更加郁闷,思来想去不能一个人郁闷,让他郁闷的人也得一起。 “说实在话,我看不上你。” 陈晋渝顿了一会儿,讷讷道:“嗯。”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还要仰仗别人家的施舍才能活下去。 可是他直白地说出这些,总归还是让人不太好受。 她又想哭了,抿唇忍了一会儿,他一定是拿她开玩笑,打趣她,他怎么可能跟她结婚。 陈晋渝只能这样开解自己。 她揉了揉眼睛,感到周身一阵寒气,才意识到自己在没穿衣服的状况下坐在地上很久了,陈晋渝抬眼望他,软软发问:“我可以先把衣服穿上吗?” 宋明洲安静了几秒,后发话:“穿吧。” 陈晋渝连忙爬起来。 虽然她也想不通为什么穿个衣服要经过宋明洲的同意。 她真的被冻得太久了,起来的时候头晕晕的,走路都有些飘。 陈晋渝挪到床边,动作略微迟缓。 她拿起文胸,回眸看了一眼宋明洲,然后默默地背对着他。 这一眼看出了挑衅的意味,宋明洲转动椅子的方向,来到她的侧方。 “转过来穿。” 陈晋渝捏着文胸带子,实在做不出当着他的面穿内衣的事。 她嗫嚅着说道:“我、我去卫生间换吧。” “就在这。” “换衣服你也要管吗…” 陈晋渝怎么也没想到,她说完这句话,就被宋明洲一脚推到床上去了。 小小的身板还在床上弹了下。 “我刚才的话没听懂?” 陈晋渝趴在床上,回眸看他,眼泪泛泪花。 “还挺犟。” 宋明洲冷哼一声,“你要是结婚以前都是这脾气,我就把你绑起来操,还不服管,就把你带出去操。” 陈晋渝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按我说的做,少讲废话。” “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明白么?” 他不容置疑的口吻让陈晋渝完全不知怎么反驳。 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陈晋渝理不出头绪,只有不断回旋的“明白么”叁个字。 她好像没有不明白的权利。 茫然地点头。 宋明洲也不管她是真听进去了还是装的,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捏住了陈晋渝的脸,语气阴沉沉的,更像是在挖苦她的新身份—— “明白就行,好媳妇儿。” - 求~猪~猪~呀~~ 你向着谁? 那晚是宋明洲和陈晋渝待得最久的一晚。 不过第二天,他似乎就忘了他口中的“好媳妇儿”,趁着爸妈出差不在家没人管,整天不见人影。 陈晋渝将作业写完,剩下的时间就去泡图书馆,两人见不着面,倒也还算和谐。 小短假一晃而过,周日下午,到了返校的时候。 陈晋渝没等到宋明洲,一个人跟着司机去了学校。 路上,她暗自舒了一口气。 — 陈晋渝再见到宋明洲是在周二下午的体育课上。 本来五班的体育课是排在周四的,但是那天英语老师有事,和体育老师换了节课。 正好和一班一起上了。 下午的第一节课,日头最是毒辣,遥望整个操场,热浪一茬接着一茬,大肆席卷着绿草地和塑胶跑道。 尖锐的哨声响起,体育老师带着秒表,严肃地走到两个班级的队伍面前,黝黑的皮肤上布满沟壑,声音洪亮有力地宣布道:“今天体侧,男生一千,女生八百,测完就下课。” “课代表先带他们做准备活动,五分钟后起跑线集合。” 体育老师宣布完,悲恸的哀嚎声顿时此起彼伏。 有些女生甚至还哭出了声。 陈晋渝抿直了唇线,跟在大部队后面,热完身后,前往起跑线等待着。 两个班的人数有点多,男生女生分开测的,男生先跑。 口哨声响,一个个向前冲去。 陈晋渝跟着同桌,同桌叫钟夜寒,没事就喜欢给她科普学校里的奇人异事,帅哥美女等等八卦,陈晋渝虽不感兴趣,但她刚转来不久,能说得上话的也就这一个了,回回都听得很认真。 现下,钟夜寒拉着她坐在草坪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个从她们面前经过的男生。 “刚才过去的那个看见没?” 钟夜寒戳了戳陈晋渝,眼睛还盯着那人的背影。 陈晋渝一颗心都拴在接下来的八百上,拨弄着地上的草,没太注意。 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钟夜寒“啧”了一声,“你都不看帅哥的吗!?” 陈晋渝抬起头,“啊?谁啊?” “……”钟夜寒又给她指了指,“喏,最高的那个,校服袖子挽上去了,看到了吗?” 钟夜寒继续科普:“一班的,智商高又长得帅,体育还好,据说家里还很有钱。” 陈晋渝跟着她的指引看了一会儿,这时才发现他们班和一班一起上的体育课。 钟夜寒指给她看的人正是宋明洲。 不过陈晋渝对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心情也更低落了。 而且她还发现,很多女生都在偷偷地看他。 高中的女孩子多少还是矜持一些的,眼里桃花泡泡再多,也只是跟同伴窃窃私语,然后低声笑着,脸颊绯红。 钟夜寒还在叨叨他怎么帅怎么牛逼,腿那么长,估计第叁条腿也很长,陈晋渝听不懂什么是第叁条腿,单纯地归类为长跑能力,客观的评价到:“体育一般吧,他也没跑第一嗳。” 陈晋渝的评价很快被打脸,到最后半圈的时候,宋明洲猛地加速,顷刻间超了上来,跑在他前面一共五个男生,一个个都累得不行,他却提速得轻轻松松,一眨眼的时间甩掉了四个。 陈晋渝和钟夜寒坐在终点线的位置,目光集中在终点前的一百米处。 在宋明洲前面的那个人,是五班的班长。 因为宋明洲的弯道超车,一场体侧整得像比赛似的。 具体表现为五班和一班的女生,开始比起了嗓门。 这会儿集体荣誉感打败了对帅哥的追求,五班女生声嘶力竭为班长加油呐喊。 体育老师担心地劝道:“你们省点力气吧,一会儿跑完嗓子得哑喽。” 根本拦不住她们。 气氛感人,陈晋渝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 班长看起来很累。 还剩五十米。 陈晋渝深吸了一口气,旁边的钟夜寒看起来比她激动多了,这个时候还在纠结:“啊啊啊到底是老王跑第一还是校草跑第一!?要不还是一起吧!!!” 两个人都快到终点了。 陈晋渝单手挡在额前遮太阳,视线一直关注着跑道,宋明洲逆着光往前方跑来,和班长一对比,也难怪钟夜寒差点掉入敌营。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加油声。 陈晋渝在这种氛围下,不可能不被打动。 还剩五米左右的距离,两人距离咬的很近。 就在他们快要从陈晋渝眼前跑过去的时候。 “加油——”陈晋渝声音不大,跑在内侧的宋明洲向她投来一瞥。 不似之前的张狂和蔑视,宋明洲倒是很诧异她会为他加油,不过很快这点疑惑就消失殆尽了,她向着他,天经地义,还不傻。 这一眼带着一点安抚,好像在说,放心吧,第一我拿定了。 陈晋渝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了一眼,没读懂他的深意,无辜地眨了下眼后,说出了下一句—— “王国庆。” 加油,王国庆。 宋明洲愣了半拍。 就这一秒不到的失神,立刻被旁边的人反超。 王国庆先跑到了终点。 体育老师掐着秒表:“1。” 然后对着几乎是走到终点的宋明洲说:“2。” 两个奶那么沉呢? 他妈的。 宋明洲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从草坪上站起来的陈晋渝,正跟旁边的女生说着什么,嘴角带着勉强扯出来的苦笑,满脸写着“不想跑”叁个大字。 就连他望了她这么久,她也没回过来一个眼神。 她刚刚给谁加油来着? 宋明洲冷笑一声。 周边迅速涌来一群女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瓶水,他随便接过一瓶,道了声谢后,走到足球球门框边,仰头灌下。 而此时的陈晋渝,压根体会不到宋明洲的心情。 伴随着后面的男生陆陆续续抵达终点,女生们也要准备测八百了。 她做了两个深呼吸,被钟夜寒拽去跑道内侧等待。 “这就一测试,你可不许跑太快啊,4分30合格了就行。”临跑前,钟夜寒千叮咛万嘱咐,“说好了一起跑,一定一定不能抛弃我!” 陈晋渝无数次点头应下:“我真的跑不快,每回八百都是压线过。” 体育老师登记完男生成绩,很快回到女生这边,见她们已经在起跑线排成一排,直接开始:“预备备,跑!” 一声令下,陈晋渝仓促中被钟夜寒带出去,她站在最内侧,眼睁睁看着外圈的人超过她,心脏跳得更快了。 慌乱中,她好像在转弯处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高高的,倚靠着足球框,微微侧着头。 慢悠悠地喝了口水。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陈晋渝急忙收回视线。 太丢人了。 她试图调整呼吸,却发现越调整越急促,慢慢的,连钟夜寒的脚步也快跟不上了。 这才第一圈,陈晋渝真的变成了倒一。 她本来体育就极差,平时能不锻炼则不锻炼,最主要的是,高中时期胸部发育的比较好,明显比周围同学的大一圈,导致她一跑步胸部就来回晃荡。 有一次她不小心听到班级男生的课后闲聊,意外得知“乳摇”这个词,才发现他们真的会盯着女生的胸看。 陈晋渝更加不敢跑步了。 好在有钟夜寒的帮助,牵着她跑了一段路,不至于落后得太多。 第一次跑到终点线的时候,陈晋渝有意无意地用小臂护住了自己的胸,让它动得不那么厉害。 好多人,一班的男生,本班的男生。 好想快点过去。 可是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前进地异常艰难。 她面颊绯红,一颗颗汗珠从耳后滑过脖颈,再溜到衣服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熬过了最不自在的几十米。 终于不用在男生的注视下跑步了。 嘈杂的声音逐渐落于耳后。 安静了不过十秒。 “宋老板,你媳妇儿好像跑不动了。” “……”陈晋渝听出这是跟宋明洲玩得比较好的那群人中的某个声音。 他们好像特别热衷称呼为她宋明洲的“媳妇儿”。 这回除了脸红,陈晋渝的耳朵根也红了。 她怯怯地朝那边望去,他们站在弯道处,好几个人,有蹲着的,有站着的,脸上无一不挂着痞坏的笑。 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声音太大了,她这个当事人是可以听见的。 陈晋渝想加速跑过去,无奈身体不听大脑使唤,只能龟速往前移。 然后她就听到了宋明洲懒洋洋的音调,尾音拖得很长:“陈晋渝,你行不行啊?” 陈晋渝咬紧牙关。 她可以的。 如果宋明洲不继续看她热闹的话。 但宋明洲鲜少会如她所愿。 他腿长步子大,又是在弯道,叁两步赶上她,走在陈晋渝身旁。 有了他在一旁对比,陈晋渝才发觉自己有多慢。 怎么和他走路一样快。 完蛋了完蛋了。 陈晋渝偷偷乜了他一眼,呼吸声粗重,说不出话来。 宋明洲看到她的手刻意地夹紧了些。 不由得嗤笑一声。 声音不大,但围绕在陈晋渝耳畔,挥之不去。 “跑个步还垫着,你那两个奶那么沉呢?” 多吃点,别缩水了 陈晋渝几乎是含着泪跑完剩下的路程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满脑子都是跑快点,然后离宋明洲远远的。 陈晋渝发现只要宋明洲一碰上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欺负她。 这一次更过分,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虽然最后一句话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公共场合。 陈晋渝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胸大这件事了。 被他直白地戳破,她更加自卑了。 那天跑完后,陈晋渝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她性子软,受委屈了首先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可是思来想去,她都没有做让宋明洲不开心地事。 还是说,宋明洲就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 如果是后者,陈晋渝无能为力。 所幸这节体育课之后,他们就回到各自班级了。 少了挑剔的宋明洲和他的同伙,世界都变得清静了不少。 陈晋渝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一响,她直接冲去电话亭,给陈晋皖打了个电话。 学校几千人,但只有两个电话亭。 每到饭点,人流量剧增。 陈晋渝去得早,很快找到了一个空位,熟练地播下了十一位电话号码。 嘟嘟嘟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被接通了。 “哥…”陈晋渝率先开口,然后是漫长的沉默。 那边信号不是很好的样子,听筒里刺啦了一阵,才缓缓传来陈晋皖沉稳的声音。 “晋渝?” 陈晋渝“嗯”了声,随后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刚出实验室,里面听不太清楚。”陈晋皖走到外面空旷的地方,温柔地笑道:“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陈晋渝轻声叹了口气:“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那边沉思了一会儿,估计是不太相信她的说法,但是好脾气地安抚她:“行,你想说什么,哥哥都陪你说。” “也…也没什么想说的……”陈晋渝尴尬地回道。 “那就是想哥哥了。”陈晋皖再一次提议道:“晋渝,你要是一个人在那边不习惯,过来跟哥哥一起住吧,哥给你做好吃的。” 听着陈晋皖的声音,陈晋渝心里难受得不行,她也想和他一起住,也想有个家人的陪伴,但是现在陈晋皖还在读书,每天都在实验室做实验,还是深山老林里的那种实验室,她去了除了给他增加负担,让他分心,没有别的用处。 “那边太潮湿了,还远,而且我也不喜欢吃辣。”陈晋渝随便编了个说得通的理由,捂住发酸的鼻头,压低声线,自觉地转移了这个话题。 “哥…我问你一件事。” “嗯,你问。” 陈晋渝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就是你觉得我,是不是不太招人喜欢。” 大概有五秒钟的沉默。 陈晋渝后知后觉不应该发问的。 陈晋皖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怎么了,和同学的关系处理得不好?” 陈晋渝深吸一口气,突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是,不说了……” “还是受欺负了?” “……不是……没有。” “发生不开心的事了?” 在他的一系列追问下,陈晋渝觉得自己快要破防了。 “晋渝,你是哥哥见过的性格最好的女孩子,但没有人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你不要因为少数人异样的目光就质疑自己,好不好?” 陈晋渝无声地落泪。 “好不好?”他又重复了一遍。 陈晋渝哭着点头,“嗯,我不瞎想了,哥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陈晋皖离得远,能做的也只有多跟她说说话,开解开解她。 这通电话结束后,陈晋渝确实也没那么难过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遇到了让她难过的罪魁祸首。 陈晋渝挂掉电话,记下电话机的序号,走到电话亭门口的台子前,“12号。” 老板朝着电脑上看了一下,“12号一块四。” 她翻开小钱包,找零钱。 翻来翻去只找到了一块二的硬币,其他的都是十块二十的。 陈晋渝记得中午打水的时候找了零钱的,于是站在原地对着小钱包又扒拉了会儿。 就在这档口,电话亭外面路过了前去吃饭的宋明洲一行人。 陈晋渝还在熟若无人地翻找小钱包。 宋明洲远远就看见陈晋渝搁那站着,走近一看发现原来是在付钱。 他走到她身后,插着兜默默看着。 宋明洲的一众好兄弟在一旁很有默契地什么也没说,偷笑。 “呼。”找了半晌,陈晋渝放弃,“找不到了。” “这是连打电话的钱都给不起了?” 宋明洲忽然出声,吓坏了前面的陈晋渝。 她猛地回头,看见宋明洲就在她身后,惊到失语。 “你、你……” “穷成这样。”宋明洲没再看她,冷漠地评价道。 他递给电话亭老板十块钱,找的零钱悉数放进了陈晋渝的钱包里。 做完这些,宋明洲准备直接离开去吃饭。 没走几步,他的脚步顿住。 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陈晋渝。 宋明洲也没想过此举会不会伤害人的自尊,女孩子可怜又脆弱的心他猜不到。 “嗳。” 陈晋渝没理他。 “吃饭有钱么?” 陈晋渝还是没理。 冷脸对他。 宋明洲忍了忍,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饭卡,向她扔过去。 “接着。” 距离不远,饭卡砸在她身上,陈晋渝下意识接住。 什么意思啊…… 怕她没钱吃饭吗…… 陈晋渝还是很容易被一些小事打动的。 尽管她卡里还有钱。 宋明洲勾了勾嘴角,目光在她胸上转了一转,大胆又猖狂。 “多吃点,别缩水了。” “……” 你耳朵聋了? 听出宋明洲话里赤裸裸的揶揄,陈晋渝对他积攒起来的一点希望瞬间消失。 而宋明洲把饭卡丢给她之后,一群人潇洒离去。 倒像是做了大善事似的。 陈晋渝拿着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很是为难。 纠结了一阵,她最终还是暂时收下了饭卡。 可是如何还饭卡又让她陷入沉思。 后来她想着宋明洲既然给了她,说明短时间内应该不需要用到了。 而且她不想为了还饭卡特意去找他一趟,决定等周五回家的时候再还。 回到教室之后,陈晋渝就把属于宋明洲的物件放进了抽屉,没再管了。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一周眨眼而过。 又是一个周五。 每到周五下午,班级里总是弥漫着浮躁的气氛,从第叁节课开始,老师都压不住那种躁动的劲。 课间。 陈晋渝坐在座位上,给钟夜寒讲完一道数学题,不似其他人,她不是很热衷于回家这种事。 依然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哎,你俩别打了!”后方一声尖叫,全班的注意力移了过去。 两个男生不知道因为什么产生了摩擦,推推嚷嚷闹成一团,没过多久便在激烈的对骂中发生更严重的肢体冲突。 陈晋渝的座位离得近,冷不丁桌子被撞到了一边,她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印。 奈何那两个男生还没有收手,其中一个撞到腰了,用力地回击过去。 厮打在一起。 其他同学一部分看热闹,一部分拉架。 但效果甚微。 后来是班主任来把他们带走,这场突发事件才得以告终。 而受到无妄之灾的陈晋渝,书桌被他们彻底掀了个底朝天。 她什么也没说,蹲下来收拾东西。 有几个好心的同学也帮着一起。 这时的陈晋渝还没想到自己会牵扯进另一件更麻烦的事。 她专心地整理着散作一地的书本和作业,殊不知抽屉里的某个小东西被别人捡了出来。 “咦,这个饭卡好像不是你的?” “嗯?什么?”陈晋渝闻言抬头看去,只见宋明洲的饭卡被人拿在手上端详。 她心下一凛。 立刻有人跟着看过去,学校的饭卡是定制的,每个人的卡上都有相应的班级和姓名。 “我靠,高叁一班——” “宋明洲!?” 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生大声读出了这张校园卡上的信息,引得更多的人看过来。 陈晋渝愣住片刻,迅速将饭卡拿回来,其实这个时候她只要撒个谎,说是捡到的,还没来得及还给失主就行了。 可是她不擅长撒谎,事实是宋明洲给她的,她满脑子都是这个。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只想逃避。 陈晋渝紧张的表情让八卦的同学们兴奋不已。 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你为什么会有他的饭卡?”有人问。 陈晋渝低着头,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要说话,因为她知道,她撒不出谎。 一说话,她会忍不住说出真相。 说宋明洲怕她吃不起饭,所以把饭卡给她了? 到时候别人又会怎么想? 周边又围过来几个人,陈晋渝连忙将饭卡收好,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收拾桌子。 “你看错了吧?真的是宋明洲的?” “我瞎哦,那么大的字我不认识?” “陈晋渝你和宋明洲什么关系?我听说有人看见上周五你们一起回家。” “我操我操我擦,真的假的!?怎么没人扒啊?” “还不是看着不像吗,陈晋渝哪里像是会谈恋爱的人啊。” “靠,他们真的谈恋爱了?” “谁?谁谈恋爱了?” “陈晋渝和宋明洲啊。” “……” 陈晋渝没想到,即便她什么都不解释,还是会被一些人误解。 她愣愣地听着一群人在她面前大声地私语,硬是得出了她和宋明洲恋爱了的结论。 陈晋渝无助地辩解道:“不是的…你们别瞎猜了。” 没人听。 这个时候她的话远没有他们的八卦来的重要。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一道女声慢悠悠传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可是人家宋明洲有女朋友啊。” 有女朋友。 陈晋渝也怔住了。 恰巧此时,上课铃声响起。 打断了这一场嘈杂的聚会。 最后一节课,陈晋渝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脑袋里乱得很,好想和宋明洲断绝联系。 然而事情总会往不受控的方向走去。 她以为自己今天遭遇的事情已经够糟心的了。 谁知更糟心的还在后面。 放学后,在班级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陈晋渝走出了教室。 宋明洲不在上次等她的地方。 她站了一会儿,还是一个跟宋明洲玩得比较好的男生走到她面前,叹了口气。 陈晋渝疑惑地看着他。 “你说你……”男生摇了摇头,“算了,他在车里等你,车牌号记得不?” 陈晋渝不明所以,对他点点头,“记得,谢谢。” 男生在后面小声地嘀咕了句:“也不知道低调一点。” 司机叔叔在校外停的车,陈晋渝远远就望见那辆黑色的SUV,黑得发亮,十分显眼。 她打开后座的车门,刚一进去。 还没坐稳,宋明洲长臂伸向她的后颈,刹那间,将陈晋渝按趴在他的腿上。 她的胸挤压在他的两腿之间,疼得要死。 陈晋渝失声尖叫。 她惊魂未定,加上这个姿势并不好受,顷刻间眼泪都出来了。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像刀子一样落下来,直奔主题,预示了他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陈晋渝,我讲过多少次,别在学校里说我们俩的事,你耳朵聋了?” 他又用力将她往下按了按,“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陈晋渝脸埋在座椅上,呼吸都不畅通了,听闻他说的话更是无言。 她没有说他们的事,是别人瞎猜的…… 他又误会她了。 陈晋渝不敢想象他听到的是什么谣言。 可这都不是她传出去的。 他不去管发生了什么,就直接认定是她说出去的。 比起被同学们误会,宋明洲的态度更让她委屈。 就在这一瞬,陈晋渝想到今天班上那个女生说的话——宋明洲有女朋友啊。 她苦笑。 陈晋渝突然就明白了。 宋明洲一再警告她不要在学校里说他们的关系。 是不想让自己女朋友知道。 - 放心,这个狗逼不配有女朋友 打屁股也能湿 两块臀瓣火辣辣的疼。 宋明洲的巴掌落下来的时候,陈晋渝完全没有准备。 也丝毫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对她。 车里有隔板,司机在前面开车根本注意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就算他听见了看见了,也不会制止。 陈晋渝孤立无援,她的书包掉在宋明洲脚边,被他一脚踢开,校服裙摆褪至腰际,细直的一双腿和光滑圆鼓鼓的屁股彻彻底底裸露在空气中。 淡蓝色的内裤虚虚地掩盖在一片丰腴之上,好像下一秒便不复存在了。 遮盖不住的地方隐隐出现红色的掌印。 陈晋渝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 宋明洲对她的不自量力的行为无动于衷,他的巴掌不是实打实的拍下去,而是从侧面斜着打过去。 带起一圈圈波澜,像平静的海面泛起涟漪。 啪啪的响声钻进陈晋渝的耳膜,难堪和屈辱占据了她的身体。 “让我起来……”陈晋渝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双手抓住了他的小腿,没过一会儿便被捉回去按在头顶。 两人力量悬殊,陈晋渝的反抗起不到一点作用。 宋明洲大手还紧贴在她的屁股上,十几个巴掌下去,手心都泛红了。 他停了下来,有意无意地捏着臀瓣上的肉。 太软了。 和她的胸一样软。 宋明洲的腿上就是陈晋渝异于常人的两处柔软,念及此,他往上一弓腿,她便痛得叫了出来。 陈晋渝将座椅哭湿了一片,身上的疼不算什么,心理上的难堪才让她羞愤欲死。 宋明洲将手伸进了她的内裤里。 好像多了一点遮挡,就可以肆无忌惮。 陈晋渝趴在他身上扭动着,极度恐惧他会用手指插进她的小穴中,立刻制止道:“不要伸进去!别碰我……” 宋明洲对她的呐喊自动屏蔽了。 不管她叫的多么凶,他都没有停下来。 正玩得开心的时候,谁能喊得住他。 宋明洲钳住陈晋渝的下颌,逼迫她转过头来,另一只手却越来越放肆,沿着阴户的边缘来回碾磨。 中指从阴唇的侧面狠狠一压,而后滑到中间,上上下下磨着。 按到某一个点时,陈晋渝“唔”得一声喊出来。 宋明洲不疾不徐地说:“不要伸进去?那听你的,这样满意么?” 说罢他又将四根手指并齐,插进了陈晋渝的大腿缝中。 陈晋渝红着眼睛看向他,直摇头。 乞求他可以放过她。 好不可怜。 宋明洲将她的头转了回去。 熟视无睹。 冷漠无情。 陈晋渝紧闭着双腿,硬是被宋明洲挤了开来。 对他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力气。 宋明洲嫌麻烦,索性把陈晋渝的内裤褪去了,毫无预兆。 陈晋渝瞪大了双眼,这回却因怕被前面的司机听到,连喊叫都不敢太大声。 内裤都脱了,不能被看到。 她无遮无拦。 陈晋渝不知道能向谁求助。 她很害怕。 “打屁股也能打湿。” 宋明洲轻笑一声,陈晋渝深深地埋下头去。 自然的生理反应,她根本控制不住。 她也不想流水。 滑腻腻的触感更添兴致,宋明洲本来只是想惩罚她一下,没想到陈晋渝这么不经玩,红彤彤的屁股加上流不完的水,竟然让他硬了。 他又给她的下面揉了半分钟,陈晋渝一直不说话,但是很明显她安分了很多。 身体的某些变化是掩盖不住的。 她慢慢松软了下来。 宋明洲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女人都是被操服的,只要她们爽了,话就少了。 陈晋渝此刻不就是这样? 她的反应在他的掌控之中,这让他心情稍微好些。 但是宋明洲没多少耐心,眼看淫水流得更多了,他的裤子都被沾湿了。 顺着湿滑的甬道,他插入了一根手指。 开天辟地。 “——不行!”陈晋渝即刻清醒,她感受到体内多出的异物,趁着还没有进入很多,她必须及时制止他。 “不行?”宋明洲脸色一沉,禁锢住她往前蹿动的腰肢,又往里挤进了剩余的半根手指。 “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不行么?” 陈晋渝要疯了。 她以前给宋明洲口,都没有今天让她更感到羞辱。 宋明洲修长的手指在体内搅动着。 窄小的地方异物感强烈,内壁的软肉极力排斥新侵入的敌人,然而却吸得更紧。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让陈晋渝浑身紧绷的点。 每次扣弄一下,她就会颤栗一番。 陈晋渝死死咬住下唇。 为什么会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她想不明白。 陈晋渝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很罪恶的。 理智告诉她要反抗要挣脱。 而实际却是,在宋明洲的手里,她无处可躲,水流不止。 随便至极。 淫荡不堪。 “放开我……”陈晋渝凭借最后一丝理智,绝望地求着他,声线颤抖,泫然欲泣。 “那怎么行。”宋明洲比她想象的要更恶劣,“逼里这么烫,给你降降火。”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喷了水。 丑东西又硬了 淫液汩汩流下,流到宋明洲的手掌心、裤子、以及车座上。 “呜——” 陈晋渝只觉得难受无比,奇异的感觉让她失声叫了出来,随后她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宋明洲知道这些还不够。 他将陈晋渝整个人翻了个身。 正面朝上,羞耻感更甚,陈晋渝急忙用手挡住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典型的鸵鸟心态,或者说是胆子太小,宋明洲也没管她,自顾自把陈晋渝的校服推了上去,粉嫩的胸衣裹不住呼之欲出的白玉团子,他熟练地探到她的背后,轻易就解开了她的排扣。 这不是宋明洲第一次解开她的胸罩扣子,陈晋渝清楚,只要他想欺负她,她根本就没有穿戴完整的机会。 “会有人看见的……”陈晋渝有气无力地说:“窗户外面……” 宋明洲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哪有人。” 不过说完两秒后,他还是拧着眉把车窗上的帘子拉好。 昏暗的空间神奇地给了陈晋渝一点安全感。 就连宋明洲都变得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 宋明洲直接将她的双腿分开,内裤挂在细瘦的脚腕上,孤零零的飘荡着。 大开的两腿之间,稀疏的阴毛沾满了陈晋渝的蜜液。 有些甚至被捣成了白浆。 陈晋渝受不了这样的姿势。 可是越受不了,下面就流得越多。 “别弄了……” 自己的身体被旁人摆弄,恐惧再一次将她包围。 陈晋渝不知道的是,宋明洲喜欢看她求饶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性格软,身上也软。 简直想操死她。 穴口湿滑黏腻,宋明洲耐着性子用两根手指探进去,陈晋渝小小的穴道难以承受,直喊疼。 他则将另一只手的食指塞进了她的嘴,拨弄她的舌头。 “含住。” 知道反抗无果,陈晋渝听话地依言照做,吃着他的手指,含糊不清地问道:“什么时候好…” 下面涨涨的,麻麻的,说不清是难受多一点还是舒服多一点。 宋明洲看着那无辜的大眼睛眼泪汪汪地望向他,捧着他的手,舌头和唇瓣勾人地舔舐着他的手指。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过来,她舔得很认真,像极了一个怕出现失误就会被惩罚的学生,询问他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红透了的嘴唇微微地一开一合,在得不到他的回应后黯然垂下眼睫。 许是意识到自己不该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陈晋渝默默解释道:“你下面那个……那个……” “哪个?”宋明洲心知肚明,却还是逼着她说。 陈晋渝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最后实在想不出,急急道:“那个丑东西……它又硬了…戳疼我了——啊——!” 爽够了?该到我了 在这种时候,说他的是丑东西。 宋明洲怀疑陈晋渝不知道“挑衅”两个字怎么写。 “你在暗示我什么?” 陈晋渝不懂,懵懂地看着他,下体止不住地一阵阵收缩,宋明洲的手指还在里面,抽插得又快又狠。 她感到略微胀痛,可又隐隐感到某些东西即将喷薄而出,她不熟悉,但也不似之前那么抗拒,竟希望他可以再快一点。 谁料这时,宋明洲拉着她坐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陈晋渝便正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 硬物的触感更具体了。 隔着宋明洲的裤子,它好像又大了。 撑起了一个过于明显的帐篷。 “爽够了?该到我了。” 宋明洲倾身吻住陈晋渝胸前的小豆子,然后拉下了裤子的拉链。 硕大的性器放出来的那一刹那,陈晋渝似乎能感受到它跳动的脉搏。 “不可以——!”意识到他要干什么,陈晋渝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她想爬下宋明洲的腿,却被他牢牢地按住。 宋明洲受够了她动不动就要跑,半威胁道:“陈晋渝,你少装了行不行?反正迟早都是要被我上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陈晋渝听他这么一说又哭了,“我跟你没关系……你不能强迫我……” “强迫你?刚才是谁爽到喷水的?爽完就不认识人了?” 陈晋渝一时无言,支支吾吾回道:“那…那不一样,你不能把你那个放进去。” “放进去了又怎样?” 陈晋渝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很没有气势地说道:“我就…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 宋明洲沉默叁秒。 陈晋渝吸吸鼻子,顿时又觉得他一直这样硬着应该也挺难受的,打着商量说:“你刚才帮我了,我也可以帮你…这样行吗?” 宋明洲冷眼看她:“你怎么帮?” “手……” 陈晋渝想用手帮他撸出来,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不愿像上次那样被射在脸上。 可是这些宋明洲都看不上了。 “求求你了……”陈晋渝带着哭腔的声音宛如催情毒药,被泪水和汗水打湿的刘海撩在侧面,宋明洲突然发现,陈晋渝长得其实还不错。 一张清纯鹅蛋脸,没有刘海的时候别有一番韵味。 是个标准的美人。 “他妈的。”宋明洲头一回忍成这样,他拖着陈晋渝的屁股,往自己身上重重一推,肉棒和小穴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只剩下一个蘑菇头在外面不断地吐露着前精。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肉贴肉了。 陈晋渝胆战心惊,一动不动,宋明洲对着她的臀瓣上拍了一巴掌,“放松点,不插进去。” 得到了他的保证,陈晋渝这才松了口气。 最后,就这样靠着摩擦陈晋渝的阴蒂,滚烫的硬物在她的腿间来回进出,生生将大量的白浊倾泻了出来。 —— 当天晚上,他们到家后,陈晋渝立刻抱着书包上楼,回到卧室锁好门迅速洗了个澡。 这时,她才有机会看一眼自己身下糜乱的盛况,黏糊糊的液体到处都是,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宋明洲的。 感觉永远都洗不完了。 直到宋母喊她下去吃晚饭,她才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下楼。 经历了这件事,陈晋渝和宋明洲倒有种坦诚相见的错觉。 走路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里被挤压成他的形状。 “小渝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宋父的询问让她回过神来,陈晋渝走到桌边坐下,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高叁生,累点很正常,多注意休息,明天让你郑阿姨多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郑丹慈爱地应和着:“小渝爱吃什么?告诉阿姨,阿姨不会做的,咱们就出去吃。” 陈晋渝刚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身旁忽然多出了一个人,自顾自在坐了下来,还顺道接过话茬:“都胖成这样了还补。” “说什么呢。”郑丹气得打了他一拳,“人家小渝哪胖了,我看着还嫌瘦。” 宋明洲没说话,笑了一声,痞得不行—— 两个奶子都快包不住了,谁摸谁知道。 陈晋渝有些尴尬,饭桌上都不怎么吃东西了。 她除了胸大,其他地方也还算标准的…… 怎么在他嘴里就是胖了。 宋父见她不大动筷子,可见她是听进去了宋明洲伤人的话,两人一副不太对盘的样子。 他对宋明洲说:“你明天没事,带小渝出去走走。” 宋明洲很快回道:“懒得动。” “你…”宋父放下筷子,开始说教:“你平时不是最爱玩的么?怎么现在让你带妹妹一起就懒得动了?去看看电影逛逛公园,运动运动多好,搁学校里闷了一周了,要劳逸结合知不知道……” 陈晋渝捏着筷子,听着宋父执意要宋明洲带她出去,而宋明洲依旧无动于衷。 明明…明明他们俩刚刚还做了那种事…… 陈晋渝悄悄往宋明洲那边看去。 恰巧此时,宋明洲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收到了一条消息。 陈晋渝离得近,自然也看得清楚。 消息来自宋明洲的一个朋友。 很简短的一句话。 【明天秦梓舒约你看电影】 宋父的说教也到此为止,他最后问了一遍:“去不去?不去你这两天都别出去了,就在家待着学习。” 宋明洲没怎么听宋父说了些什么,但是态度发生了180度转变。 同样很简短地回应了他。 “去。” 我已经想好后面要怎么虐他了! 一更 (ωoо1⒏ υip) 周六下午。 陈晋渝以为宋明洲要单独赴秦梓舒的约,结果他把她也带去了。 理由是不带她他爸就不让他出门。 陈晋渝不想去,她不想当电灯泡。 但是她拗不过宋明洲,她一看到宋明洲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发怵,最后收拾了一张化学卷子,带上错题本,背了个小包就出发了。 他们约好的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商业中心,下面几层吃喝玩乐,六楼是电影院。 进了商场,陈晋渝一言不发跟在他后面,她一想到过会儿又要见到宋明洲的狐朋狗友,不由得叹了声气。 希望他们不要再乱喊了。 好在这次他们确实没有乱喊。 因为旁边站了另外一个女生。 陈晋渝不认识秦梓舒,但听钟夜寒说过,八班的,长得很好看,尖下巴,高高瘦瘦,妖艳浓颜型。 今天一见,确实是个美女。 就是妆化的有点浓了。 她一直都知道,这才是宋明洲喜欢的类型。 陈晋渝努力让自己变得透明,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后面。 愈发后悔。 看着他们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有着说不完的话题,陈晋渝心里一阵失落。 来的路上,宋明洲就没怎么和她说话。 刚刚两拨人碰面的时候,宋明洲也没介绍一下对方。 还是秦梓舒主动打了声招呼。 好像不用她多努力,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透明的。 一群人进了电梯,上到六楼。 宋明洲买了六张票,是一部爱情电影,不用说陈晋渝也能想到是陪秦梓舒看的。 他们相谈甚欢,陈晋渝找不到人说话,她闷闷地站在一旁,宛如一个局外人。 然而没占一会儿,她稍微没注意,身旁猛地跑过一个小男孩,手里还抓着一个甜筒冰激凌。 他跑得很急,“唰”得一下从陈晋渝身边擦过,冰激凌不偏不倚沾到了陈晋渝的牛仔短裤上。 大部分都糊上去了。 小男孩手里的东西蹭没了,尖叫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一动静不小,前面五个人纷纷回头看向她,陈晋渝抽出纸来擦拭,奈何沾得太多,越擦越多,还飘散着一股草莓味。 “去卫生间洗洗吧。”有人建议道。 “嗯…”陈晋渝点头,对他们说了句抱歉,便小跑到厕所去。 这种倒霉的事情也就给她撞上了,陈晋渝对着镜子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劝慰自己没关系,擦一下就好了。 换个角度看,这样一来就不用在那个令人尴尬的场合待着,看他们谈天说地谈恋爱了。 也不是没有好处。 在卫生间待了约莫十分钟,陈晋渝收拾好自己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她发现电影院大厅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踪影。 陈晋渝开始有些慌乱。 宋明洲呢? 他们人呢? 一种熟悉的、令人恐惧的感觉包围了她。 她又被丢下了。 陈晋渝在大厅里孤零零地占了很久,茫然四顾,都是陌生人,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陈晋渝稳住心神,走到前台前,问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一群人,四个男生一个女生。 工作人员问她买了几点的票。 陈晋渝回忆了下,说出电影的场次,而工作人员则告诉她电影已经开场了,现在检票还来得及。 陈晋渝礼貌说不用。 她默默转身。 她没有票。 票是宋明洲买的,他已经走了。 她只是晚了一分钟而已,为什么不再等等她。 首-发:nannvwen.com (ωoо1⒏ υip) 二更 陈晋渝离开了六楼。 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她彻底与这个嘈杂的世界隔绝。 好像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变化。 她一直是一个人。 电梯停在一楼。 她走到一家奶茶店前,小姐姐亲切地问候她要喝点什么。 陈晋渝随便选了一杯。 “恭喜!我们新店开业,推出第一百名客户买一送一活动,您刚好是第一百位。” 陈晋渝欲言又止,她似乎不太需要这份好运。 店员热情且快速地做好两杯奶茶,陈晋渝说了声谢谢,自顾自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她打开一杯,望着另一杯发呆。 坐了一会儿,陈晋渝从背包里拿出试卷,准备誊抄错题。 写着写着,视线忽然就模糊了,她眨了眨眼,两滴眼泪连串似地掉下来,砸在了刚写的化学公式上,晕染开一片黑色。 陈晋渝始终保持着低头写字的姿势,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直到把所有的错题都梳理了一遍。 陈晋渝收拾好东西,问了下时间,发现还早。 可是她没有人陪。 一个人也没意思。 大家都说这家商场最好玩了,陈晋渝一点也不觉得。 一点也不。 陈晋渝想,可能宋明洲都不知道她不在了。 也是,他和秦梓舒在一起,又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那她也不要等他了。 反正今天下午叔叔阿姨要去公司一趟,不会那么早回来。 陈晋渝独自踏上了回程的路。 —— 与此同时,在六楼等待的谭申发现了不对劲。 按理来说早该好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 电影开场时,因为陈晋渝还没出来,宋明洲就让谭申在大厅等她。 谭申依然照做,他就是一块砖,哪里有事往哪搬,可是这都半小时过去了。 别说擦衣服了,洗衣服都该洗完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尿急上厕所那短短几分钟内,已经和陈晋渝错过了。 —— 陈晋渝到家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有人。 她惊讶地看着沙发上坐着谈心的两人,结巴道:“叔叔阿姨…你们,你们回来了?” 郑丹奇怪地来到她身边:“我们早回来了,嗳?那臭小子呢?他没跟你一起?” 闻言宋成方也从沙发上走来,确认是陈晋渝一个人回到家时脸色都变了,他太了解他儿子了,什么混账事都能干得出来,当即斥道:“宋明洲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陈晋渝吓了一跳,脑子也短路了,却还是下意识替他打掩护:“不…不是,是我、是我不想玩了……” “老宋你声音小点,别吓着孩子了。” 郑丹一眼就瞧出她在撒谎,挽着她的胳膊抚慰道:“小渝你跟阿姨说,是不是他贪玩把你丢下了?你说实话,没事的,咱们一条战线,不帮他说话。” 陈晋渝说不出口,如果把实话说出来,就像她打小报告似的,宋明洲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把她灭口了。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他们的家庭氛围。 说到底,作为一个外人,总该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 就在她和宋父宋母周旋之际,坐在电影院里打哈欠的宋明洲收到了谭申的消息。 爱情片一如既往的无聊,他意兴阑珊,但是就在看到谭申消息的时候,瞬间清醒。 谭申:【完了完了!你媳妇儿丢了!】 言简意赅。 “操。”宋明洲直接在电影院里骂了出来,秦梓舒扭头看他:“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 他丢下这句,立即离开放映厅。 谭申一看到他,如见救星,“大哥你可算来了!” “她人呢?” “不见了!”谭申急得口干舌燥,“我还托保洁的阿姨去女厕所里找,根本没人!你说会不会被拐了?” 宋明洲:“滚。” 谭申由衷建议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等会儿。” 宋明洲思索了片刻。 “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 当天晚上。 郑丹让陈晋渝先上去洗澡睡觉,并嘱咐一会儿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下来。 陈晋渝懵懂地照做。 然后,她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用棍棒击打的声音。 陈晋渝越听越觉得奇怪。 像极了小时候不听话被打手心。 坚硬的棍棒击打到身体上的声音。 她偷偷地开了门缝。 瞪大了眼。 陈晋渝不敢相信。 楼下,宋明洲握紧拳头站在那里,自己的父亲毫不手软,棍棍实打实地招呼到他身上。 陈晋渝看着都疼。 他愣是一声不吭。 操你一晚上 宋明洲不是第一次被打。 他从小就不太听话,挨棍子是常有的事,上高中之后,挨打的频率才慢慢减少。 宋成方也顾忌着孩子大了要面子,很少再采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进行教育。 但今天实在是气狠了。 让他带人出去玩,结果自己跑没影,丢小姑娘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回家。 这连做人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 本就是为了让宋明洲记住自己的不对,所以宋成方下手没收力,打到后面,每一棍子下去,宋明洲都会闷哼一声。 最后还是郑丹看不下去,拼命拦住了。 —— 晚上十点。 天地间静地只剩下树中间或传来的蝉鸣,整栋房子都弥漫着低沉的气压。 当然,对于宋家夫妇俩,似乎并没有太大影响,而对于在这场“家庭教育”事件中未直接参与的陈晋渝来说,今晚却是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她一点也不想因为她的事而破坏他们原有和谐的家庭氛围。 总有股负罪感。 更愧疚的是,当她打开手机,收到一条好友添加提示、加了谭申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不是被抛下的那一个,只是阴差阳错让她误以为他们没有等她。 所以在郑丹拿着药找到她的时候,陈晋渝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月上柳梢头。 陈晋渝和宋明洲的房间都在二楼,斜对面,她目送郑丹下了楼去,关掉了楼下的灯。 重回一片寂静。 陈晋渝轻手轻脚地走到宋明洲房门口,敲了几下门。 没反应。 在门口等待了一会儿,陈晋渝试探着按下门把手,不出所料,宋明洲没锁门。 房门打开,房间里大灯没开,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宋明洲趴睡在床上,橘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看似很脏的颜色,却有另一种奢靡的观感。 轻柔地抚摸着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上身没穿,昏黄的光线下,后背的伤痕红到泛黑。 出奇的安静让陈晋渝心生不好的预感,她往里走了两步,迎面扑来一股浓烈的酒味,她关上了门,确信宋明洲这是喝酒了,还喝了不少。 再走近一看,果不其然,床底下倒了一瓶已开封的白酒。 她蹲下捡起扶正瓶子,看清了度数。 饶是知道宋明洲会喝酒的陈晋渝,还是暗自惊叹了一下。 惊叹之余,陈晋渝不可避免地猜,是不是因为太疼了,所以他想喝酒来麻痹自己。 可是这也喝得太多了。 她望向熟睡的宋明洲,两人近在咫尺,安静的他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比平时顺眼多了。 但是太安静了,就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念及此,陈晋渝怔住。 呼吸呢? 糟糕的猜想再一次浮上心头,她缓缓凑近宋明洲,伸出食指在他鼻尖放了一会儿。 还好,还有气。 陈晋渝提起的心刚放下,正准备抽出手之际,却不料被宋明洲一把抓住。 像偷干坏事的小孩被当场抓获。 她吓得不轻,加上宋明洲动作快力气大,直接带得她跪在地上。 宋明洲睁开眼,幽深的眼光中意味不明。 “我、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陈晋渝先开口解释道:“是阿姨让我来的……说这个专治跌打损伤,活血化瘀,对你的伤很有用。” 她仔细观察着宋明洲的反应。 叁秒后。 “是么?”他轻笑道。 声音如隔云端,轻飘飘的。 陈晋渝看见他嘴角勾起,许是因为身体不适,伤痛难忍,他说话时不似以往一般居高临下。 温和了许多。 他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 吊带睡裙,胸前的两颗樱桃明晃晃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这话他倒是说得带了几分诚恳。 宋明洲态度的转变难免让陈晋渝错愕,她摇头道:“不用的,是我对不起你,害你被打了。” 她其实很怕宋明洲将这件事归咎于她头上,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让人在外面等我,我还以为你…以为你……总之就是,对不起,我下次出门一定带手机,对不起……” “一码归一码。”宋明洲难得地宽慰她,“你能来送药,我很感动。” 背上的伤让他看起来柔和多了,或许是虚弱使他变得憔悴,变得不那么可怕。 更易激发人的保护欲和同理心。 陈晋渝更内疚了。 对于一个病患,还是一个因自己受伤的病患,陈晋渝甚至觉得他对她做过的坏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我应该做的,你睡觉吧,我帮你把酒瓶丢出去。” “不急。”宋明洲挽留住她,“你对我这么好,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陈晋渝看着他的眉眼,鼻头一酸,她从来没奢求过得到宋明洲的善意,她没想过他愿意向她示好。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但她依然很感动。 这个时候拒绝他总显得不够真心,陈晋渝配合地问:“……什么礼物?” 随着她这句话说完,宋明洲的神情瞬间恢复一如既往的不屑,陈晋渝感到手腕上承受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正是宋明洲抓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按下了手边的按钮。 伴着“咔哒”一声,卧室的自动门落了锁。 还能是什么礼物。 他回答了陈晋渝的问题—— “操你一晚上。” bgm:如果你想飞~伤~痛~我~背~~~ 干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操你一晚上。 在宋明洲阴沉沉地说出这句话后,陈晋渝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一把拖上了床。 她大脑宕机,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宋明洲在骗她。 熟悉的话语和熟悉的狠戾,宋明洲根本没变,他不过是暂时收起了他的獠牙,等她完全放下防备,他就会露出原本的面目。 本质上依然以欺负她为乐。 陈晋渝被他死死压在身下,而房门也已锁上,她心里一片悲凉。 受到欺骗的陈晋渝并未歇斯底里地呐喊,她无比贪恋刚才那一点点温柔假象,宋明洲怎么可以这样骗她。 那一刹那她真的以为,他接受了她的道歉,他还是会对她好的。 “走开。”陈晋渝压着声音吼道:“你骗人。” 宋明洲从她身上起来,哪还有刚才脆弱的样子,裸露在外的精壮的上身彰显着成年男性的力量,他伸手抓住她的小腿,轻松将拼命往床头躲的陈晋渝拽到自己面前。 “骗人?”宋明洲笑她不自量力,心机重脑子还不好使,他看起来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么? 不是。 他睚眦必报。 “我这是告诉你男人的话别信。” 他笑得冷漠,丝毫不受良心的谴责,看了眼时间后冷冷道:“大晚上不睡觉也要来看我死了没有,怎么,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 “我没有…”陈晋渝惊叹他颠倒黑白的能力,她只是来给他送药的。 宋明洲当她是狡辩。 “你回来这么早,不就是为了让我爸妈看看我怠慢你了么?没照顾好咱们小公主,我罪不可赦了,嗯?” 陈晋渝紧咬着下嘴唇,可在他又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宋明洲捏着她的脸,力道不轻,按得陈晋渝脸上都出现了红印子。 陈晋渝最后一次否认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叔叔阿姨在的话,我不会一个人回来的。” 可是宋明州不信。 马后炮么不是,随她怎么说了。 他扯下了陈晋渝的睡裤。 然后是内裤。 陈晋渝怎么解释都没用,只能一边闪躲一边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能这样。” 劝说无果,陈晋渝躲也躲不掉,宋明洲叁下五除二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个干干净净,她环抱住自己,努力缩成一团,却被宋明洲无情拉开,他跪在她的腿间,将陈晋渝的双手手腕按在头顶,胯下挺立的巨物在她的嫩肉上来回摩擦。 陈晋渝害怕到极点,卑微地哀求:“就…就像上次那样行吗?不进去好不好?” “上次你还算听话,这次呢?” 他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陈晋渝,一切都要听他的。 正如他当时警告她的一样。 陈晋渝能感受到龟头正在往里挤。 她哭得很压抑,又挣脱不了他的束缚,病急乱投医,胡乱喊着,威胁道:“你要是进去了,我、我现在就大喊,让叔叔再打你一顿!” 闻言宋明洲倒是笑了出来,赞许道:“还挺会给自己挖坑,你喊啊,要是我爸看见我操你,你说是你尴尬还是他尴尬?” 陈晋渝更难过了。 她下体紧闭,十分抗拒他进一步的动作。 “真的不行的…你后背还有伤,要好好休息——” 宋明洲恍若未闻,往前倾身侵入,直接顶到最深处。 坚硬的性器势如破竹,一路开天辟地,他伏在她耳边低语,声声如魅:“干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狗逼的渣化值90% 后入也不是不行 疼。 除了疼还是疼,完全没有上一次宋明洲用手指插她的快乐,撕裂一般的疼痛让陈晋渝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尚未做好准备,下面干涩无比,根本不能容纳宋明洲的粗壮。 陈晋渝只觉得呼吸都被扼制住了。 她艰难地喘气,而宋明洲则埋在她脖颈间,吐息时带来一片片酥麻的痒意,但并不足以抵消下体传来的直达神经的痛感。 宋明洲吻住她圆润白皙的肩头,陈晋渝是典型的直角肩,脖子细长,宋明洲早就探索过她的身体,对她的每一寸宝藏地段了如指掌。 弯曲的锁骨勾成一片低洼,连接到圆圆的肩线。 宋明洲喜欢舔这里。 他其实不愿承认,陈晋渝的身体他是喜欢的,香香软软的,轻易就能将一个人沉溺。 但是这个地方也是陈晋渝最敏感的地方,她觉得好痒,偏偏宋明洲吻得时间又长,痒到她浑身发麻,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跟着他的节奏浮浮沉沉。 宋明洲一手捧着她胸前的乳肉,肆意揉捏,食指熟练地在乳尖上打转,陈晋渝的身体被他撩拨得渐渐发软,可是动情是一回事,疼是另一回事。 她依然承受不住下面的狂风浪潮。 还是好痛啊。 要痛晕过去了。 就在宋明洲持续猛烈的攻势中,陈晋渝有一种皮肉被擦破的感觉。 “慢一点……我疼……”她及时喊住了他。 宋明洲没停下动作。 “闭嘴。” 宋明洲又向前顶了几分,“这个时候,除了叫床,你最好别发出其他声音。” 陈晋渝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往上弓了起来。 她的指甲在宋明洲的手臂和后背上留下一道道印痕,都是她反抗的证据。 昏黄的床头灯闪烁了一下,夜阑人静,窗外一声猫叫。 陈晋渝眼里噙满泪水,可怜至极:“宋明洲…我好像流血了…” 听到这句话,宋明洲缓缓停下。 他从她身上撑起来,俯视着身下的女孩无力地躺在那里。 操。 宋明洲暗骂一声,皱着眉从她身体里抽出,随着他的离开,一股殷红的血水跟着流了出来。 陈晋渝哭声渐弱,她尚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只知道终于可以休息了。 宋明洲冷眼看她缓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移到旁边的被子里。 再把自己裹成个密不透风的蚕蛹。 宋明洲中途被迫停止,那东西还硬的发烫,上面沾了她的血迹。 他抹了把脸,深呼吸两次,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顶着满身的怒气和热气,抽出几张纸,粗暴地从被子里把陈晋渝拖出来,给她清理干净。 待腿间的浊物一一擦拭掉,陈晋渝立刻将两条腿缩了回去。 然而她的逃避并没什么效果,宋明洲一把掀开被子,便看见陈晋渝趴在床上,脸朝下。 两块臀瓣似乎比昨日的挺翘了一点。 陈晋渝挡住通红的脸,闷声道:“给我盖好,还我被子…” 宋明洲却把被子扔到一边,拽着她的脚腕,把她从床边沿拉过来。 说了一句陈晋渝听不懂的话。 “后入是吧?也不是不行。” 陈晋渝懵了一阵,没等她反应过来,宋明洲就再次压住了她,从腿缝间挤了进去,重又贯穿了她。 “啊——” 后面进的更深了,陈晋渝哪受得了这么被操弄,她筋疲力尽,对着宋明洲的手咬了一口。 却被宋明洲反手捂住了嘴。 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了。 断断续续地哽咽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中消失殆尽。 中途宋明洲拔出来过一次,戴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准备好的避孕套,然后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他伏在她身上,在那一片白如山间新雪的背脊里,第一次体验到世间最极致的乐趣。 事后。 宋明洲发泄完毕,去淋浴间快速冲了个澡。 等到他洗好出来,发现陈晋渝还在哭。 陈晋渝哭得累了,但身体更累,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最让她难受的,是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被宋明洲夺走了。 他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跟她做。 陈晋渝绝望地想,他只是在报复她。 他真的是打心眼里坏透了。 宋明洲上了床,一手捞过陈晋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没忍住捏了捏软乎的脸蛋。 陈晋渝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说:“我要杀了你……” 毫无杀伤力。 在宋明洲看来,陈晋渝简直是把“还我清白”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宋明洲被她逗乐了,伸手探向她的蜜穴,故意挑衅道:“那让我死前再爽一次。” “别碰我…” 陈晋渝哭得更伤心了。 就像拳头打到棉花上,对付宋明洲这种可耻的人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明洲颇有些拔吊无情的渣男作风,望着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已的陈晋渝,懒懒地补了句: “有什么好哭的,不就一层膜么。” *溜了溜了 又不是不负责 陈晋渝终于看清了宋明洲骨子里的恶劣。 自宋明洲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后,陈晋渝再也无法忍受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了,她快速穿上内裤,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衣,都没来得及穿,直接用衣服捂着胸口回到了自己房间。 满脑子都是大写的“渣男”二字。 她再也不要和宋明洲说话了。 她陈晋渝发誓此生都不会再和宋明洲说话了! 就当他真的被打死了算了。 陈晋渝伤心欲绝,可是又拿他没办法,寄人篱下受了委屈也无人可说。 明明难过得不行却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被咬了一口,受了点伤。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离开宋明洲的房间,关门的那一刻。 陈晋渝的脑子都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完全听不进宋明洲胡诌了哪些有的没的。 依稀记得他好像说了句“跑什么,我他妈又不是不负责”之类的话。 不过陈晋渝不会再信就是了。 她要远离他。 陈晋渝说到做到,她下定决心不会再理他就真的不理了。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宋明洲发现她还在生气,陈晋渝的脾气都写在脸上,尤其是在看见他的时候,迅速撇开眼去,把他当敌人似的。 两人在楼梯口碰见的,宋明洲拽了下她的马尾,陈晋渝嘴角一弯,十分不悦地把头发从他手里抽出来,头也不回地下去了。 以往见到他多少还会客套一句。 小公主不讲礼了。 她越是这样,宋明洲就越想欺负她。 吃饭那会儿,他故意在餐桌下踢她的腿,被她面无表情地躲过去。 这招没用,宋明洲就往她碗里夹西芹。 陈晋渝震惊地看着他这一举措,她最讨厌吃的就是西芹了,光闻着那味就快窒息。 宋明洲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这幅景象落在对面的两位家长眼里,却是另一种祥和的画面。 郑丹笑得无比欣慰,赞扬道:“还知道给妹妹夹菜了,这样才对嘛,以后继续保持,你一男孩子,多照顾妹妹一点懂不懂?别成天自己玩自己的。” 就连宋成方都投来赞许的目光。 宋明洲挑挑眉,看起来人畜无害还很听长辈的话,又夹了一筷子,没一会儿陈晋渝的碗面上就被一层绿油油的西芹盖住了。 “多吃点蔬菜,妹妹。” 陈晋渝抿着唇,碍着叔叔阿姨的面子,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不喜欢吃西芹这种话,好像这么说了就会辜负他们的喜欢一样。 从大人的角度看来,宋明洲把陈晋渝丢下是犯了错,那今天他给她夹菜就是在认错,陈晋渝吃了这些菜则意味着原谅他,给他一个台阶下。 陈晋渝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殷切地看着她了。 宋明洲已经为此挨过打了,陈晋渝实在没有不原谅他的理由。 “谢谢……” 看着碗里的西芹,陈晋渝给自己打气,艰难地夹起一根,更艰难地咬了一口。 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等到把宋明洲夹过来的西芹都吃掉,陈晋渝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西芹。 从上到下,由里而外,浑身散发着西芹味。 她,要,崩,溃,了! 这顿饭吃得陈晋渝汗流浃背,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司机叔叔催促他们收拾东西去上学。 她回房喝了好多水,却还是掩盖不住难闻的味道。 上车后。 这辆车上还有陈晋渝不堪回首的往事,加上刚才的惨剧,陈晋渝一心想离宋明洲远远的,于是她一上车就坐到最左边,抱着书包看向窗外。 宋明洲在旁边坐了下来。 他坐姿很随意,双腿大开,左腿甚至挤到了陈晋渝,陈晋渝低头瞥了一眼,明明他那边那么大位置,偏偏要过来挤她。 “一人一半。”陈晋渝严肃地提醒他。 宋明洲正无聊地刷着手机,头也不抬道:“什么一人一半?” 陈晋渝:“座位,你挤到我了。” 她一板一眼地跟他解释。 宋明洲放下手机,按灭屏幕,很是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忽而啧啧道:“好像是坐得有点近了。” 就在陈晋渝以为他要挪回去的时候,宋明洲悠悠地来了句:“怪不得一股芹菜味。” 陈晋渝:“……” 他还敢提。 陈晋渝气不打一处来,饶是她脾气再好,这会儿也难以保持好的教养了,陈晋渝在心里给自己说,这是她最后一次跟宋明洲好好说话了。 “你知道西芹有多难吃。” 宋明洲淡淡道:“那你还吃那么多?” 陈晋渝委屈:“是你夹的……” 宋明洲一副欠揍的态度,傲慢地姿态盛气凌人。 “我夹的你就吃,我让你吃鸡巴你怎么不吃?” ~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0点五百猪加更掉落 能满足你么(500珠) 陈晋渝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 进学校之后,因为上次的饭卡事件,大家都觉得她和宋明洲有一腿,缠着她问东问西,明里暗里各种八卦,俨然把她当成了特殊人群。 陈晋渝是在异样的眼光和不间断的否认中度过的。 可实际上,短短的一个假期,她真的和宋明洲发生了关系,这让陈晋渝在否认的时候很没有底气。 然而事态的发展逐渐超乎了陈晋渝的可控范围之内。 起初,她以为只要不承认就没事了,可是因为她的闭口不谈,慢慢地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最过分的一个,说她长得好看,但家里没钱,于是干起了某些不干不净的行当。 这种说法自然是很离谱的,绝大多数同学表示不相信。 只是这一个又一个离谱的谣言足以让陈晋渝心态失衡。 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学习,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当听到外界恶意地诋毁时,手都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尽管钟夜寒经常告诉她,你听到的只是某些对宋明洲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乱说的,一旦哪个女生和宋明洲挂上钩,她们就会肆无忌惮地泼脏水,不用太在意。 学校对谈恋爱这块抓得特别紧,学校的风气逐渐病态化,好像谁和谁搞暧昧就要被所有人注视和评判。 非人般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国庆节的到来,学校将两周合并成了一周,并准备在假期前进行了第一次月考,大家的注意力被考试夺去,陈晋渝这才得以喘息。 陈晋渝以为自己可以对别人的恶意中伤视而不见的。 直到成绩出来,她才发现自己脆弱地不堪一击。 月考失利了。 数理化生,平时都还不错的科目,纷纷掉出了优秀线之外。 陈晋渝拿到试卷之后,一个人跑去厕所哭了很久。 最让人伤心难过的,不是总是考得很差。 而是习惯了优秀之后,跌倒谷底。 连自己最擅长的事情都做不好,陈晋渝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至于那些辱骂她的罪魁祸首,却在平静了几天后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发声过。 放假前年级主任组织了一场颁奖大会。 毫无意外地。 宋明洲又是第一。 —— 五班每回都是放的最晚的一个班。 陈晋渝把所有科目的试卷整理好放进书包,长叹了一口气,走出教室。 步行到停车场,这回不用找车牌了,宋明洲和他的一帮弟兄们正站在车边,有说有笑的,手里还玩着一个篮球。 陈晋渝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垂头丧气的模样一看就不太开心。 宋明洲简短地招呼了声:“上车,先送你回去。” 陈晋渝脚步未动,闷闷地说:“我来是跟你说一下,我不回去了,今天跟班长约了图书馆学习。” 宋明洲一顿:“跟谁?” 重点不应该是学习么。 陈晋渝重复了遍:“我们班班长。” 整个停车场安静无声。 几秒后。 有人小声道:“王国庆,就那个王国庆。” 宋明洲一眼扫视回去,几人噤若寒蝉。 “跟他有什么好学的。”他冷冷问道。 立刻有人附和:“年级第一说话就是拽。” 陈晋渝低着头,没什么兴趣,“不说了,我走了。” “站住。”宋明洲喊住她,“上车,回去再说。” 陈晋渝拒绝:“不行的,我跟他约好了。” 又有不识相的在后面补刀:“啧啧啧约好了哦。” “陈、晋、渝。”宋明洲终于不耐烦了,直喊她的大名,“我让你上车听见没有?” 陈晋渝也不耐烦了,回呛道:“我说我要学习你听见没有?” 风雨欲来。 宋明洲盯着她看了两秒,声音稍微温柔了一些:“跟我回去,我带你学习。” “嗳?”一帮男的炸开锅了:“不打球了?” “不是吧,当着面放鸽子?” “大哥,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 陈晋渝也很无奈,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没给他面子,挑战了他的威严,又不听话了吧。 那就不乖一回好了。 陈晋渝丢下一句“不用了”,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还没走多远。 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大的关车门声,光听声音都想象到车身的震动。 —— 一小时后,市图书馆。 如果陈晋渝知道王国庆的学习成绩是这么地拉跨,她是不会浪费彼此时间的。 昨天考试成绩一出来,班长作为人民的公仆,细心地察觉到陈晋渝的不开心,主动提出假期约出来一起学习的建议。 陈晋渝不太熟悉班里的情况,以为班长应该是很厉害的,十分感激地同意了。 结果。 两人在图书馆耗了一个小时,陈晋渝的错题他一个都不会。 知道班长是好意,陈晋渝也不忍再问,自己闷头学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与其在图书馆里死磕,不如回去查查资料。 家里还相对安静一点。 奇怪的是,当陈晋渝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地方,依然学不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态的原因,她总有种自己学不会了的感觉。 越不会越急躁,越急躁越不会。 死循环。 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团气,压得她好难受。 就在这时,陈晋渝听到了对面开门的声音。 是宋明洲回房了。 她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宋明洲在停车场对她说的话——跟我回去,我带你学习。 不知道他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陈晋渝纠结了一阵,毕竟两周前还决定这辈子都不再理他了。 算了,学习要紧。 她态度好点,宋明洲会教她的吧。 陈晋渝只能求他帮忙了。 做好找宋明洲的准备后,陈晋渝把自己觉得最难的几道题带上。 惴惴不安地敲了敲宋明洲的房门。 里面没声,陈晋渝发现门依然没锁,她轻轻地推开了一角。 宋明洲正在换衣服,裸露着上半身,背对着他,听见声音转过了头。 一言不发,等她说话。 陈晋渝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开门见山道:“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在宋明洲的注视下,陈晋渝格外紧张,声线听着都有颤抖的痕迹。 “真的不会了……” 宋明洲闻言轻哼一声,继续换衣服,说出来的话和陈晋渝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回来这么早,看来你那个奸夫不太行啊。” “……什么?”陈晋渝不懂,懵懂地轻声问道,像只无助的小绵羊。 宋明洲换好衣服,语气嘲讽又云淡风轻,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几分钟完事?能满足你的骚逼么?” 这就生气了?(一更) 宋明洲说得云淡风轻,陈晋渝内心惊涛骇浪。 她在原地站了好久,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掉宋明洲恶毒至极的话语。 明明只是一起出去学习的,却被他说得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陈晋渝握着笔的手不自觉攥紧,深呼吸一口气。 她本想一走了之,但实在受不了宋明洲倒打一耙的行为,面色凝重,努力保持着理智,沉声问他:“你为什么骂我?” 宋明洲正在开电脑,闻声游戏也不想玩了,径直走到她面前。 诚然,他刚才说这话确实没经过脑子,无奈一看见陈晋渝就想到在停车场里被她无视的情景,他在那等她那么久,也好言好语让她别去了,结果这女的压根不听。 弄得他火大。 尤其是回去仔细一想,鬼知道陈晋渝是不是真的去学习,指不定是找谁玩去了。 如果非要问他为什么不想让陈晋渝出去玩,他也说不上来。 宋明洲一般是怎么想的,他就怎么做了。 不需要理由。 可能也就是,单纯地看王国庆不顺眼。 毕竟这人也不是第一次让他不爽了。 宋明洲停在她面前,看清了陈晋渝睫毛还是湿漉漉的,漫不经心道:“为什么骂你?” 陈晋渝倔强地回视他。 “哪个词骂你了?说来我听听。” 他知道她说不出口。 陈晋渝从来没说过脏话,更别提那种带着侮辱性的词了。 她一言不发,眼里慢慢积聚了些湿意。 宋明洲挑起她的下巴,警告道:“少来苦肉计。” 陈晋渝挥开他的手,用力眨了眨眼,不让自己掉眼泪,“你骂人都不敢承认,就是个胆小的臭流氓…” “流氓?”宋明洲复述一遍,倒是新鲜。 他笑得贱兮兮的,甚至还有几分嘚瑟,“流氓也行啊,总比你那个奸夫好。” “你!”陈晋渝震惊于他脸皮的厚度,更震惊为什么他总是把她和班长的关系说得像偷情一般,班长里里外外也帮过她不少忙,凭什么被宋明洲这么指指点点。 陈晋渝越想越气,简直想跟他吵起来。 “你自己不要脸…干嘛要说别人?他怎么是奸夫了?” 宋明洲“啧”了一声:“这就生气了,戳到你肺管子了?我说他是奸夫你激动什么,默认自己是淫妇了?” 陈晋渝差点被他气晕倒。 “你造谣……”被宋明洲这么说,陈晋渝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她往楼下看了一眼,确保没人,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把门带上,声音压低,拿出自己最后的武器,一本正经地威胁他:“你下次要是再乱说,我就把你强奸我的事告诉阿姨和叔叔。” 颇有些义愤填膺、英勇就义的感觉。 宋明洲在她眼里看见了“鱼死网破”四个字。 他忽地一声笑出来。 陈晋渝被他笑得信心大减,但还是尽量保持镇定,凶巴巴地看着他,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然后就听到宋明洲十分不屑地问了句:“保留证据了么?” 陈晋渝怔住了。 ~ 0点二更 负个鸟的责(二更) “证、证据?” 陈晋渝上次回去之后立刻洗了个澡,然后累得早早入睡了。 恨不得立马忘掉这件事,哪里会想到保留证据这种专业性的事情。 “这……这还要什么证据?”她呆愣愣地问道。 局势逆转。 她忽然就落了下风。 “当然了,空口无凭,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的清白谁来保证?” “你……我……”陈晋渝叹气:“怎么证明啊……” 宋明洲瞧着她傻傻的样子,忍着不笑得太大声,耐心地讲解道:“首先呢,最简单的,就是视频,这也是最直接的证据。” 陈晋渝正想说废话,可她哪里有视频。 “我知道你没有。”宋明洲紧接着道:“我有,但我不会给你。” 陈晋渝惊到目瞪口呆。 “房里有监控。”宋明洲简明扼要地解释了句,然后回味似的想了一会儿:“昨天晚上还看了一遍。” 他成功看见陈晋渝的脸色变得羞红。 念及此宋明洲还能记得当时的感受,放假前一晚,寝室里乱成一团,他一个人待在厕所里,第n次打开手机里的视频。 那时他还在想,明天好像就能看见她了。 手机里的人突然一下就变得立体了起来。 大概有是些许期待的。 一点点而已。 不过这一点期待从陈晋渝非要跟王国庆走、不跟他回家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者选其一,她没选他。 管她是学习去还是干别的。 陈晋渝找死。 此刻,宋明洲又恢复了纨绔的模样,是陈晋渝讨厌的模样。 他给足了陈晋渝缓冲的时间,揣摩着她现在是不是还觉得能威胁到他。 “没关系,拿不到视频不要气馁,还有补救的办法。” 陈晋渝被他的无耻震撼到了。 宋明洲继续说:“第二种呢,就是我射在你里面,你夹紧了不要露出来,去医院让医生证明,那里面的东西是我的。” 他叁言两语说完,凑近她,非常认真地总结了句:“这样,你说我强奸你就有人信了。” 陈晋渝绝望极了,无地自容了片刻后,重又觉得自己才是受害的一方,不能因为他的厚脸皮就泄气。 “渣男…你根本就是不想负责,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宋明洲就是没有良心的,陈晋渝幸好没听他那天的屁话,还说自己会负责,骗鬼去。 宋明洲可不认这个账,冷冷道:“你倒是给我负责的机会啊,一放假就跟别的男人鬼混去,我负个鸟的责。” “借口…”陈晋渝锤了他一拳,忽而想到同样是男人,王国庆就知道关注别人的情绪,还给班里考得不好的同学买奶茶,差异过大,她难免心下做了个对比,脱口而出:“你算什么男人,我们班班长都比你负责!” 陈晋渝不知道的是,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她前面说的所有加起来都要狠。 王国庆负什么责。 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晋渝又在找日了。 宋明洲脸色当即冷下来,眼神冰冷的能杀人。 他阴森森地质问道:“他真的把你上了?” 陈晋渝气得不轻,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也不去管,她自是没察觉出话里的歧义,只觉得宋明洲莫名其妙。 “你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行,听不懂是吧。”宋明洲不见得受的气比她少,冷漠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一层别的东西,“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说罢,陈晋渝被他打横抱到床上,宋明洲毫不手软地欺身压了上去。 陈晋渝蹙眉惊呼:“你干什么!” 随着她挣扎失败,宋明洲按住她的手,分开她的双腿岔开在腰的两侧,硬是从逼仄窄小的甬道里挤了进去。 “活学活用,知识得转化成实践不是么?” 宋明洲一个挺身到底:“再给你一次保留证据的机会。” 你技术也太差了 粗大且坚硬的性器就这么直直地插了进去。 尽管陈晋渝不是第一次了,可这回依然疼得她想哭。 但是宋明洲掐着她的脖子,陈晋渝只能发出呜呜的音调。 她怕宋明洲真的一个不小心就把她掐死了,丝毫不敢反抗。 她对他可以说是,又讨厌又惧怕。 陈晋渝被他死死压制在身下,想不明白宋明洲为什么突然生气。 总不能是因为吵不过她了,就要杀人灭口。 还是先奸后杀那种。 宋明洲自一进入陈晋渝的身体,积攒许久的浴火终于得到了发泄,整个人伏在陈晋渝身上,抽插了十分钟都没换一个姿势。 报复性地啃咬着她的娇嫩的肌肤。 他沿着陈晋渝的脖颈线吮吸,陈晋渝被迫仰着头。 全身都快被吃了个遍。 和宋明洲全身心的投入不同,陈晋渝越想越过不去心里的坎,她什么都没做错。 为什么要承受宋明洲暴虐的行为。 心头一阵苦涩。 她望着头顶上的灯,亮得头晕。 眼角通红。 就在这时,宋明洲突然松开她的脖子,转而抚上她的后腰。 陈晋渝腰间怕痒,他的手还不老实地四处游走,每触碰到一个地方她就浑身止不住地泛起疙瘩。 为了躲避宋明洲的抚摸,陈晋渝不得不扭动着腰肢,这一动下半身也连着动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似乎挤压到了某个小点。 和腰间的痒不一样,那是一种直达脊髓的酥麻感。 陈晋渝喉咙间溢出了一声娇喘。 叫出来之后,她便紧紧闭上了嘴,不想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想认输。 好像如果她叫了出来,宋明洲就掌控住了她。 但是那种感觉是隐藏不住的。 两人肌肤相触之处,温度逐渐升高。 黏腻腻的,陈晋渝竟也不觉得厌恶。 陈晋渝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沉溺于这种舒服。 而宋明洲却加快了速度。 他像是不知道累似的,有的是力气操她,毕竟陈晋渝强忍着的样子比她谈论别的男人时好看多了。 她的身体更软了。 宋明洲一边快速耸动,一边用手探下去按揉。 双重夹击之下,陈晋渝理智的防线一再崩溃。 宋明洲还在不停地抽插,还将他沾满淫液的手指塞进她嘴里。 “想叫就叫,叫得骚一点,我天天来干你。” 两人离得很近,宋明洲看见陈晋渝耳尖飞快地红了。 不能这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 陈晋渝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前,缓缓开口:“叫不出来,你技术也太差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明洲动作一顿。 他是没想到陈晋渝自不量力到这种地步。 水都流到他大腿根了,还在这嘴硬。 宋明洲又露出他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每次他这样看着她,陈晋渝的下场就会很凄惨。 他赞许地点点头,对她以卵击石的勇气表示肯定。 “那我给你玩点花的。” 话音未落,陈晋渝就被他从床上拽起来,她早已一丝不挂,浑身赤裸着。 宋明洲拉着她直接出了卧室。 陈晋渝誓死不从,然而根本敌不过宋明洲的力气,硬生生地被拖到二楼楼梯口。 外面好亮。 她还看见做饭的阿姨端着盘子走向饭桌。 陈晋渝奋力抓住楼梯口的栏杆,她哪里适应得了在家里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低声斥道:“我不要……!” 宋明洲可听不进这些话。 不是没感觉么。 那就找找感觉。 他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压着她的腰,陈晋渝就这么被他从后面进入了。 宋明洲猛地一顶,陈晋渝的两颗乳球便前后荡了起来,与之一起的,还闪过一滴白色的泪珠。 “有感觉了?”宋明洲不紧不慢地进进出出。 陈晋渝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她怎么也想不到宋明洲会干出这种事。 她认栽。 她再也不敢和宋明洲顶嘴了。 陈晋渝颤抖着回道:“有…有感觉。” 宋明洲见她还算识相,但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他继续问:“什么感觉?” 陈晋渝形容不出来,只知道她要说些宋明洲爱听的。 只有宋明洲心情好了,她才能好过一点。 陈晋渝嗫嚅道:“……舒服。” 宋明洲还是不满意。 “然后呢?” 陈晋渝小口小口地吸着气,终是闭上眼说道:“想被操……” 抱抱我 在陈晋渝有限且规矩的人生中,说出这叁个字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怕被楼下的人听见,她几乎是用气音说的。 可依旧惹得自己面红耳赤。 许是因为陈晋渝难得的在性事上放开了一回,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差点让宋明洲射了出来,尤其是从后面看,陈晋渝的臀腰对比明显,纤细的小腰不堪一握,但是屁股上的肉倒是不少。 适合跪在床上,他站在床下。 宋明洲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既然陈晋渝都说想被操了,那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满足她小小的愿望。 他从陈晋渝身体里抽离,将她打横抱起,陈晋渝立刻缩到他怀里,挡住自己的脸。 宋明洲抱着她重又返回到房里,一进去就将陈晋渝丢到床上。 “跪好。”他命令道。 陈晋渝有了刚才的教训,轻易不敢不听他的话,就算不明白宋明洲为什么要让她跪,她还是听话地双腿并拢,跪坐在他面前。 宋明洲:“你干什么?” 陈晋渝怯生生地看着他:“不是你让我跪好的吗?” 宋明洲乜了她一眼,这是什么都不懂了。 不过他并不介意手把手教她。 自己调教出来的才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 “转过去。”他冷冷道。 陈晋渝抿了抿唇,依言照做,背对着他跪着。 宋明洲又道:“双手撑在前面。” 陈晋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还是听他的话将两手往前伸去。 “屁股抬起来。” 轮到这个动作,陈晋渝停下了。 她想象了一下屁股抬起来是什么样子…… 还是后入。 陈晋渝在那一瞬间特别崩溃。 刚才宋明洲从后面插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很疼,顶得太深了,小腹到现在还有些胀痛。 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背后,挡住了陈晋渝不情愿的表情。 陈晋渝后悔了。 她今天就不该来找宋明洲的。 明知道他不喜欢她,只想捉弄她,为什么还抱有侥幸觉得他会帮助自己。 陈晋渝并没有继续宋明洲指定的第叁个动作,而是默默转了过来。 她谨慎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换个姿势……” 宋明洲挑挑眉,“不是想被操么?怎么操不是操?” 听到他的话,陈晋渝再次低下头去,五根手指攥着被单,看起来无助可怜到极致。 她深吸一口气。 谁都想被疼爱的。 陈晋渝也不例外。 她多希望宋明洲可以对她好点。 好一点点就行。 “不想你从后面进来…”陈晋渝老实说出内心的想法。 宋明洲只回了她四个字:“你没得选。” “我想选。”陈晋渝诚恳地说。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之前,心情就很不好,特别难过…难过一天了……”陈晋渝一想到考试成绩,一想到学了那么长时间还是很多题不会,一想到学校里那么多风言风语而同样作为被编排对象的宋明洲却丝毫不受影响。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忍也忍不住了。 最过分的是,当她以为宋明洲是拯救她的最后一个办法,可事实上,宋明洲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晋渝不想干了。 憋屈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心里的苦闷。 还要被宋明洲在床上这样那样。 都觉得她很傻吗。 都觉得不用考虑她的感受吗。 陈晋渝越哭越大声。 宋明洲不是没见过陈晋渝哭泣,她被操的时候就喜欢哭,他也喜欢看她小声啜泣的样子,可是像现在这般的嚎啕大哭是没有的。 陈晋渝自顾自发泄了一阵,可总觉得不够,以前难过的时候哥哥会抱着她,拍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陪着她。 可是陈晋渝孤军奋战好久了。 她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凭借本能,身子往前扑去,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贴在宋明洲身上。 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宋明洲看她这是要把自己捂死的节奏,沉声道:“起来再说。” 陈晋渝摇头。 僵持了十秒,宋明洲再让她放手的时候,陈晋渝就装死。 她死赖在他怀里不走。 就在宋明洲即将采取强制措施的时候,陈晋渝脸埋在他的腹肌上,带着哭腔的声线颤巍巍的。 还有小女孩特有的娇憨气。 听起来委屈坏了。 她对他说:“抱抱我。” ~ 追-更:haosewen.com (woo18.vip) 你是正房(一更) 陈晋渝哭到忘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她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悲伤的情绪,像是要把这一段时间来受到的委屈全部甩出去。 还打了宋明洲的小弟弟一巴掌。 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记不清宋明洲是什么反应了,大概哭了有近二十分钟,也不记得宋明洲最后有没有抱抱她,就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无梦。 等到陈晋渝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窗外能看见零散的星星,她躺在自己的卧室床上,身上穿着睡衣,房间里没有开灯。 就是房门没关。 她朝外看去,正好能看见斜对面宋明洲的卧室,同样开着门。 陈晋渝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睡觉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自我治愈的过程,不管遇到了什么糟心事,睡一觉好像就都能过去了。 这一觉也不例外,陈晋渝醒来后确实心情好了一些,至少心态没有那么失衡了。 但也仅限于此,毕竟她也没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还是有些愁眉苦脸。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想起床,连门都懒得去关,翻了一会儿又觉得门口的灯光太刺眼,就把毯子拉高,盖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没过一会儿,她就听到门外边传来的脚步声。 宋明洲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便看见她在床上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他套上条内裤,头发还在滴水也不擦,旁若无人地进了陈晋渝的房,走到她的床边,转了一会儿。 “醒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陈晋渝看不见他的脸色,光凭语气判断出宋明洲此刻心情一般。 她慢吞吞地把毯子扯下,眼睛肿肿的,“嗯”了声。 “哭够了?” 陈晋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够了…” 她看宋明洲一时半会没有要走的意思,补了句:“我想睡觉了。” 宋明洲还是不走。 甚至把椅子拖到床边,坐了下来。 陈晋渝又提醒了他一遍:“我、我要睡觉了。” 宋明洲点点头,“我看着你睡。” “……” 陈晋渝太清楚了,宋明洲心眼贼小,什么破大点事都能记半天,然后成倍地还回去。 她怕宋明洲看着看着又动了歹念,有意识地把毯子边缘拽紧了。 宋明洲轻笑一声,他要是真想动手,拽个毯子能有什么用。 “又不会怎么着你,防着谁呢?” 陈晋渝心里回答是防着你,嘴上还是磕磕绊绊地瞎说:“不是,就是有点冷…” “冷?”宋明洲猛地靠近她:“巧了,我倒是挺热的,我给你暖暖?” “……”陈晋渝往后缩了缩,“又不冷了…” “怕什么。”宋明洲懒得揭穿她的小把戏,欠嗖嗖地说:“咱俩这不是培养感情么。” 陈晋渝呼吸一滞,怎么也想不到宋明洲会把这些事说成是培养感情,在她看来,这纯属是单方面的欺负。 她突然想到上次放假,宋叔叔让他带着她出去玩那次。 虽然那段经历不好美好,可是看电影逛街才是正常培养感情的方式吧。 ……也许是因为对象不一样吧。 陈晋渝翻过去背对着他,“你跟别人培养感情是看电影,和我培养感情就是玩我。” 宋明洲的注意力都在第二句话,不屑道:“玩你?你都不让我操算哪门子玩。” “我……”陈晋渝气结:“我…我为什么要给你……” 情欲过后,陈晋渝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个“操”字。 陈晋渝生着闷气,尤其是一想到宋明洲的花边新闻,心一横,说出了一直很介意的一件事。 “你不是喜欢秦梓舒吗?你不能一边喜欢她一边跟我……那个。” 宋明洲不以为意,懒懒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 陈晋渝思考了会儿,他确实没说过。 但是。 “…她约你看电影你就去了。” 宋明洲顿了顿,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这事都过去多少天了,憋到今天才问出来。 又过了一阵,他才幽幽解释。 “陈峥要追她,让我答应下来,给他们制造机会,怎么就成我喜欢她了?” “……”陈晋渝默默消化了很久这个答案。 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可是大家都说你有女朋友了。” “傻么你。” “还有人说我天天换女朋友呢,你也信?”宋明洲散漫道:“陈晋渝,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见陈晋渝不说话,宋明洲当她又在瞎想些乱七八糟的,敷衍地安慰道:“放心,你正房的地位没人动得了。” ~ 感谢各位读者爸爸投珠,0点二更 很多血(二更) 陈晋渝被他说到无言。 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宋明洲解释了这么多,都没等到陈晋渝转过来,也没恼,反正他闲着没事,就在陈晋渝的房里转了起来。 陈晋渝的房间很简单,她搬来的时间不长,东西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桌了。 上面摆满了试卷和资料。 宋明洲随手抽出一张,是第一次月考的理综试卷。 他大致浏览了一遍,错得还挺多。 总分300,陈晋渝的得分是227。 他好像明白过来什么,问道:“这就是你难过一天的原因?” 陈晋渝回头,发现他拿着自己的试卷,蹭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看她的反应估计是了,想到这里,宋明洲脑海里难免浮现出陈晋渝凄惨的样子,学着她的语调,捏着嗓子娇滴滴道:“特别难过……难过一天了呢……” “我哪有这样……”陈晋渝急死了,去抢他手里的试卷,但是宋明洲一举高,她就够不着了。 更加无地自容。 “不要看了…放回去……” 宋明洲还偏要看,不光要看,还每题都看。 看完他就火大了。 “就为这么点儿事,还学会跟别的男人跑了,陈晋渝你行啊。” 又故事重提。 陈晋渝也不开心了,憋闷道:“我也找过你,你又不告诉我,还……” 还把她拉过去操了一顿。 本以为宋明洲会有点良知,对自己做的过分的事心存些许愧疚,结果他蛮不讲理地说:“谁让你不是第一个找的我。” 陈晋渝彻底放弃跟他讲道理。 独自坐到床边,看着宋明洲又把她的数学卷子拿在手里,看了半天。 数学她也没考好。 陈晋渝如坐针毡,就像被家长检查作业一样,惴惴不安地等着。 虽然宋明洲大部分时间都很不正经,甚至还很欠扁,但是他一认真起来,严肃的样子不怒而威,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更凶了。 可能正因为这样,陈晋渝都不敢上前去打扰他。 他好像来真的了。 等到宋明洲全部看完,陈晋渝这才长呼一口气,小声地问:“我还有救吗……” 宋明洲安静了叁秒,才慢悠悠地开口。 “有。” 陈晋渝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然而没过多久,就见宋明洲又恢复了一贯贱兮兮地作风:“得亏你遇到的是我。” 陈晋渝不解。 宋明洲道:“而且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行。” —— 后来陈晋渝才知道宋明洲说的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行是什么意思了。 去了学校之后,宋明洲每天都会单独给她布置作业,然后针对陈晋渝的错题挑选类似的给她做,就这些来说,都还是比较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宋明洲的惩罚措施,也是陈晋渝最害怕的。 一旦同一道同类型的题错两次及以上,陈晋渝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喊爸爸,说骚话,口他,后入等等。 这些惩罚会进行累积,等到回家的时候还回来。 为了提升成绩,陈晋渝答应了他奇奇怪怪的要求。 但每次放假回家变成了陈晋渝最不愿面对的事。 她错得太多了。 不过总得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 尽管宋明洲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欺负她,但为了成绩,陈晋渝愿意忍忍。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短短两周。 意外发生了。 宋明洲刚上高叁那会,迷上了赛车。 后来终于说服家里人同意了,经过培训后,偶尔会跟几个同行的爱好者出去跑跑。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爱好。 宋明洲玩了好几个月。 也仅仅是在放假的那两天。 那天是一个周末。 陈晋渝应宋明洲要求,给他送饭。 她来到宋明洲开车的场地后,联系不上人,于是就在山道边等着。 想等宋明洲自己过来找她。 这时,陈晋渝担心的还是晚上宋明洲又该怎么整她。 黄沙弥漫,地上能看见几根零星的草。 这里又大又空旷,也不知道宋明洲在哪。 可她没想到的是。 宋明洲是连人带车滚下来的。 当时陈晋渝都没认出他。 只看见了很多血。 ~ 摔死了 大结局 明天更番外 人鬼情未了 【狗头】 一天都没来看我 陈晋渝再见到宋明洲,是在事故发生之后的第十四天。 也是宋明洲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 他坚持要出院的第一天。 宋明洲从小就贪玩,闯了不少祸,经常被父亲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但他从来没当回事,也没哭过一声。 当然这次也没有哭,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差点挺不过来。 陈晋渝亲眼看见郑阿姨和宋叔叔一夜之间白头发都生了出来,虽然他们平时对宋明洲比较严格,可毕竟他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在陈晋渝主动提出跟他们一起照顾宋明洲的时候,郑丹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她坚持把陈晋渝送回学校,一点也没耽误她的学习进程。 甚至还不让她来医院,说这里阴气重,小孩子不要来。 陈晋渝拗不过她,在宋明洲昏迷不醒的时候去了学校,但是宋明洲生死未卜,她压根没法安心学习。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 好在一周后回家的时候,郑丹告诉她宋明洲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一条腿和两只眼睛伤得太重,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当时陈晋渝暗自庆幸,没有生命威胁就好。 那次回家,陈晋渝发现一向信奉科学的郑阿姨请了一尊菩萨,开始了烧香拜佛的日子。 陈晋渝虽然不懂这些,但她可以理解,在无望的绝境中,有一点寄托也是好的。 又回学校过了一周。 陈晋渝把宋明洲给她布置的题目做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拿到同类型的题看一眼就可以很有条理地写出解题过程,再也不用受惩罚了。 那一周正好也是期中考试周,八校联考,陈晋渝进步了七十多名,在年级里能排上前二十。 只是那次的红榜上,没有了宋明洲的名字。 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杀得人措手不及,陈晋渝惋惜之余,也更加珍惜当下安稳的生活,她没了爸爸妈妈,最受不了身边的人离开的痛苦。 周五放假那天也是宋明洲出院的日子,司机叔叔来接她的时候,陈晋渝才得知他回家了。 宋明洲劫后余生,对于宋家上下来说是一件好事,当时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谁都不知道宋明洲能不能保住这条命。 “活着就好,眼睛瞎了有什么?能治啊,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司机叔叔感慨道。 陈晋渝愣住,缓缓问道:“眼瞎了?” 司机“嗐”了一声,“也不全瞎,说是什么颅内冲击压迫到视觉神经,暂时性失明了,不过这玩意儿还真说不准,保不齐那天就好了。” “没啥好担心的,宋先生认识这方面专家,都说能治,时间问题。” 尽管司机叔叔语气肯定,但陈晋渝还是不太放心,路上和郑丹通了个电话,阿姨也说不是永久性失明,也不是不可逆的损伤,大概率是可以治好的,她才放下心来。 作为旁观者,他们对宋明洲的要求就是好好活着,但是作为当事人,宋明洲似乎对自己的要求要更高一点。 二十分钟后,陈晋渝刚一到家,还没踏进大门,就听见一声洪亮有力的“滚”。 完全听不出来自一名刚出院的病患。 震得她当场停下脚步。 伴随着这一声怒斥,一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护工哭着跑了出来。 郑丹闻声也出来了,护工看见她,当场辞职:“这钱我不赚了,谁爱来谁来。” “怎么了怎么了?有事好说啊。”郑丹忙着拉住她。 “好说不了,我说句难听的,您儿子这脾气,谁来都不好使。” 护工头也不回地出去,和陈晋渝擦肩而过时,陈晋渝都能感受到她通天的怒气。 这时郑丹也看见了放假归来的陈晋渝。 “小渝回来了?” 陈晋渝“嗯”了声,把书包放下,问道:“怎么了阿姨?” 郑丹面露难色,纠结了好一阵,才跟陈晋渝商量:“小渝啊,你能不能帮阿姨进去看看?” 她指了指宋明洲的房间,“你也知道他的情况了,醒过来之后一直闹脾气,跟他说了能治好能治好,就是不信,在医院嚷着要回家,现在回家了也不消停,药都不吃。” “你帮阿姨劝劝?” 郑丹都这么说了,陈晋渝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径直上了二楼,敲了敲宋明洲的门。 如她所料,宋明洲没理她。 陈晋渝轻轻地推开门,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在看见宋明洲那一瞬间,呆住了。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身形消瘦、形同枯槁的他。 然而宋明洲半靠在床头,双手交迭垫在脑后,面前是开着的液晶电视,里面放着篮球赛,除了一条腿打着石膏,其他的完全看不出异样。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看见宋明洲好好的,陈晋渝稍微安定了一些。 “谁?”宋明洲也不向房门口看去,视线似乎无法聚焦,但是语气一如既往地无情。 陈晋渝咽了口口水,紧张地说:“我……” 空气都安静了。 叁秒后,宋明洲从床上坐起来。 “陈晋渝?” 陈晋渝点头,哪怕他看不见。 “嗯……” 宋明洲再度靠回床边。 “呵,还知道回来?” 陈晋渝小声地问:“怎么了……?” 还问他怎么了。 宋明洲撇开眼,似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生了半晌闷气后,终是忍不住了,冷哼道:“你他妈的,十四天,你一天都没来看我。” ~ 首-发:sanyeshuwu.vip (ωoо1⒏ υip) 我要干你 陈晋渝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特别是宋明洲说完后就摆出一副不愿理她的表情,着实让陈晋渝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站在原地,暗自琢磨了一会儿。 不管怎么说,宋明洲说的也是事实,她确实这段期间都没有探望过他,陈晋渝想着可能是因为宋明洲习惯了身边的人都围着他转,发现少了一个人伺候他变得不习惯了。 至少她能想到的合理的答案就是这个了。 陈晋渝知道他少爷脾气大,平时忍让惯了,现在宋明洲又是眼盲腿残,她更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跟他呛。 于是陈晋渝很配合地认错:“对不起…” 一声道歉对宋明洲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他不买账,还是不搭理她。 陈晋渝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试探性地在他床边坐下,见宋明洲没赶她走,这才敢慢慢坐实。 即便他还是一张臭脸,随时都会发飙的样子。 陈晋渝忆起进门时那一声中气十足的“滚”,心有余悸。 她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药片和热水,小心地问了句:“你怎么把护工赶跑了啊?” 宋明洲面无表情地说:“跟你有关系么?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他又骂她。 陈晋渝心里一阵苦涩,她明明只是关心他一下,却被他说得好像多管闲事一样。 虽然她十四天没见他,但也是切切实实担心了十四天的,这十四天里她没有一天睡得安稳,好不容易回家见到了,结果宋明洲就这么说她。 陈晋渝鼻头酸酸的,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委屈,努力保持着冷静回道:“这样不就…没人照顾你了……” 几秒后,陈晋渝听到宋明洲一声轻嗤。 “怕没人照顾我?”宋明洲问。 “嗯……”陈晋渝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说的是真心话,又不是骗他的。 他现在这样,根本离不开人的。 就在下一刻,宋明洲精准地掐住她的脸,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揉了又揉。 他像是要戳穿她伪善的面孔似的,逼得她一定要为他做点什么才罢休。 命令似的语气不容置喙,回荡在陈晋渝耳边。 “那你来啊。” —— 宋明洲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就是看不惯陈晋渝独善其身的样子,看不惯她有事就来求他、没事就把他踢一边的行为,非要看她为他鞍前马后才顺心。 刚出院,他每天要吃的药里有一种特效药,吃完之后浑身像着了火一样难受,半夜发虚汗,常常失眠一整晚。 他闻着那味就想吐。 偏偏那又是很重要的药,谁都在逼他吃。 正因如此,他吼跑了好几个护工。 但是陈晋渝喂的,他吃了。 宋明洲就是故意的。 故意做给人看的。 这事让郑丹很欣慰,求着陈晋渝帮忙监督宋明洲吃药,陈晋渝心思简单,长辈一说话,让她做什么都做,压根不懂拒绝。 为了他按时吃药这事,陈晋渝还办理了走读,每天都会回家。 虽然表面上陈晋渝只负责让他吃药,但事实上,一旦她进了他的屋,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郑丹总说她辛苦,但陈晋渝自知受到宋家夫妇的照拂颇多,一般能帮忙则帮忙,没一句怨言,而且她着实觉得宋明洲很可怜,以前他都是颐指气使,好不傲慢,现在眼睛看不见,又不能出去活动,晚上还难受得无法入睡,非要抱着她哼哼,吵得陈晋渝也睡不着才开心。 细想来,他除了说话一样的欠揍,并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了。 过了一段折磨人的日子,某天晚上,陈晋渝照例在洗完澡之后来到宋明洲屋里。 白天的时候,他去医院了一趟,一番检查,医生表示特效药可以停了,但这事陈晋渝不知道,宋明洲要吃的药都是提前配好的,她只需喂到他嘴边就行,当时她还以为宋明洲维持那个剂量没变,以为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陈晋渝初初发现端倪是在扶他上厕所那会儿,以往因为药效的影响,宋明洲那东西都是软趴趴的,就算是晚上从后面抱着她睡觉,两只手不断地搓揉她的胸,都硬不起来。 特别可怜。 但这次她奇迹地发现,宋明洲那玩意好像变大了。 陈晋渝当自己最近没睡好,眼花了,没太在意这个事。 晚上哄宋明洲睡觉是个大工程。 他经常疼得睡不着。 陈晋渝要讲好多好多话,讲到宋明洲有困意才行。 她打了个哈欠,把最近做的一份数学卷子拿过去,开始分析试卷。 这招还算是比较有用的,有时候说到一半宋明洲就会让她停下来,还不忘损一句她要是当老师,学生都跑了。 可是今天不对劲。 他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陈晋渝刚讲完选择题,视线落到填空题上。 “这次的填空题比较简单,没什么有意思的题目,就不讲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宋明洲,就见他对着她的方向,半眯着眼。 就像在打量着她一样。 陈晋渝没当回事,他看起来还挺精神,于是又埋下头看题目,“叁角函数也不讲了吧,概率题,嗯……也不难,看椭圆和导数吧,你要听哪个?” “我要干你。” “……” 陈晋渝愣住片刻,继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最近真的太缺乏睡眠了,怎么老是头晕眼花。 她继续在纸上写写划划:“导数吧,第二问我做出来了。” “我要干你。” 宋明洲又说了一遍,确凿无比地说他要干她。 陈晋渝有点懵了。 ~ 大郎,你怎么硬了,该吃药了。 不要说话,宋明洲,你欠操 她再次看向宋明洲。 他……行吗…… 不确定宋明洲是单纯的有欲望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陈晋渝沉默了一会儿,合上试卷,状似不经意地转移话题:“那今晚就到这里吧,你早点睡?” “快点。”宋明洲忽略她的话,催促道:“上来。” “……”陈晋渝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她看见宋明洲胯下支起的帐篷之后,才渐渐反应过来。 宋明洲也不是要吃一辈子药,肯定也会有恢复需求的时候。 但她没想到这么快。 陈晋渝平日里没什么欲望,自然也不会主动要求,加上过了一段时间清心寡欲的日子,让她都快忘掉和宋明洲上床是什么感觉了。 也忘了宋明洲向来欲望过剩。 陈晋渝还在犹豫,她对和他做那事并无太大的兴趣,而且宋明洲的眼睛和腿都没好,万一又受伤了就完了。 可是宋明洲拉着她不让她走。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刻意压低之后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附在她耳畔:“自己坐上来,让你骑我。” 陈晋渝挣脱不开他的手,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跟宋明洲相处下来的这些日子里,陈晋渝也渐渐摸清了宋明洲的套路,每次她不愿意的时候,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要挟她,要不然就是无底线地撩拨她,说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下流话。 “你现在…身体不行,还是睡觉吧,好吗……?”陈晋渝就差跟他权衡利弊,妄想说服宋明洲早点休息。 “行不行你骑上来不就知道了。”肉眼可见宋明洲的耐心即将用完,但他还是温声诱哄着陈晋渝:“不插你逼里睡不着。” “……你别说了。”陈晋渝脸红透了,她伸手捂住宋明洲的嘴,生怕他又蹦出一些下叁滥的话。 宋明洲倒也配合,乖乖地任由她软软的小手挡在他脸上。 没什么力度,但温温热热的。 陈晋渝发现,就算宋明洲受伤了,看不见了,他给她的压迫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一开始是不敢拒绝他,现在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陈晋渝心软,有对常人非一般的同理心,尤其是看见宋明洲疼到打滚,抱着她的时候,冷汗浸湿了她的睡衣。 那时陈晋渝会问他有什么需要的,然而宋明洲都说没有,唯一一点就是她晚上放学早点回家就行。 算了吧。 又不是没做过。 早点做完早点睡。 陈晋渝把试卷和笔放到一边。 “就一次。” 陈晋渝解开睡衣扣子,并未完全脱掉,仅把胸前的两团丰乳露了出来,然后褪去了自己的睡裤和宋明洲的裤子。 以前这些事都是宋明洲做的,今天的主动权全在陈晋渝这里,她却觉得太难了,总有种土匪强占良家妇女的感觉。 当然了,她是土匪。 幸好宋明洲看不见,不然他准会嘲笑她太菜,这么点事儿就慌得不行。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给自己打气。 等了半天,身上一点动静也没,宋明洲不耐烦了,皱着眉问道:“陈晋渝,你不会在拍照吧?” “啊?”陈晋渝被他说得不明所以,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连连摆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可没那怪癖。” “急着否认干什么,我又没说不行。”宋明洲一副无比大度的样子,“多拍几张,拿去当壁纸。” 就在陈晋渝惊诧于宋明洲的大尺度时。 宋明洲幽幽地来了句:“省得你白天看不到,想得流口水。” “……我才没想。”陈晋渝撇着嘴回道:“你还要不要我……骑你了……” 宋明洲没忍住轻笑了声,顺势往床头一靠,摆出一个任君采撷的姿势,还大言不惭道:“来,蹂躏我吧。” “……”陈晋渝两只耳朵都红了。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她略微有些不情愿地爬到宋明洲身上去。 “你不就喜欢听这些么?”宋明洲向她的甬道里探去,“一听准湿,求着我干。” 陈晋渝不想理他,推开他的手,还学着他以前对她干过的事,把他的两个手腕握在一起,按在头顶。 有样学样,她也会。 总不能一直让他占上风。 好在宋明洲不反抗,他好整以暇地等着看陈晋渝还能干出什么事。 陈晋渝扶着他的性器,在穴口磨蹭了几下,等到上面沾满了淫液,才缓缓地坐了下去。 一刹那,被充盈的快感席卷而来,陈晋渝哼了两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她卡在那里,下体自发地夹他。 宋明洲比她更爽,禁欲都快一个月了,他人都快炸了。 “动一动。”宋明洲在她身上一通乱亲,也不忘指示道:“上下,左右,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又在使唤她做事。 “我会的。”陈晋渝不想让他看不起,现在骑在他身上的是她,应该什么都听她的。 可能是荷尔蒙作祟,也可能是女上这个姿势给了陈晋渝莫大的勇气,更有可能是受伤的宋明洲看起来没那么让她害怕了。 她有种人民起义成功了的快感。 陈晋渝咳嗽两声,严肃道:“不要说话,宋明洲,你欠操。” “你他妈再说一遍?”正在兴头上的宋明洲含住她的乳尖一阵轻咬,长这么大就没人用这么狂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宋明洲狠起来确实让陈晋渝稍微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她重整旗鼓,不就是放狠话么,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说你欠操,我今天操死你。” 换来的,是宋明洲猛烈的攻击。 他虽然在下面,但并不是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宋明洲将她往上顶,一波又一波浪潮迸涌而来。 陈晋渝紧紧搂住了他。 密密麻麻的快感席卷天地,两人亲密地难舍难分,陈晋渝流出来的水顺着宋明洲的大腿根流到床单上,撞击的啪啪声盖过了一切。 陈晋渝难得的放开了一次。 在这个过程中,她又觉得宋明洲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然而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而他们都没有发现。 卧室门外的郑丹也没有发现。 “儿子,那个医生让你——” 她打开门,嘹亮的声音在看见陈晋渝跨坐在宋明洲身上扭动着腰肢的时候戛然而止。 陈晋渝回头看见她,立即钻进了宋明洲怀里。 宋明洲回搂住她,微微侧身挡住陈晋渝,抱怨道:“妈你怎么不敲门?” 过了好久。 郑丹默默转身。 嘴里念叨着。 “我梦游了。” “梦游什么都看不见。” 配不上你 接着下来的几天里,陈晋渝的头就没抬起来过。 再没有什么,比行苟且之事让长辈撞见更尴尬的了。 也不知道阿姨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光是想想,就让陈晋渝头皮发麻。 关键这种事也不好解释,眼见为实,他们也确确实实做了,非要解释的话总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和陈晋渝的纠结不同,郑丹想的是,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化解陈晋渝的尴尬。 她能感受到陈晋渝每次见到她变得更加拘谨了,说不上两句话就要找借口上楼去。 生怕她指责她似的。 好几次郑丹想说没什么呀,阿姨过来人,什么没见过,你们都成年了,注意安全就行了。 又怕说得太明白伤害到小孩子脆弱的自尊心。 于是她只好假装没看见,默默地往宋明洲房里塞上几盒避孕套。 顺便把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打一顿。 这些陈晋渝是不清楚的,她为这事窘迫到迟迟难以释怀,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不过除却被长辈发现,最让陈晋渝心梗的,是宋明洲的态度,两人后来还冷战了起来。 当时恰逢第二次月考来临之际,陈晋渝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起床去上学,晚上放学后则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借口说复习压力大,连晚饭都不吃了。 逃避的意思非常明显。 她不愿出去见人,但第二天宋明洲就忍不住了,也不管陈晋渝是不是真的要熬夜苦读,直接破门而入。 他现在吃的药少了很多,不需要陈晋渝软磨硬泡喂他吃了,陈晋渝也是自觉,一没她的事儿了,说不来就不来。 宋明洲腿还没完全好,康复训练做了几轮,勉强能站起来走一会儿,但他觉得一走一瘸很不帅气,除了必要的时段,其他的时候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同样的,他也觉得眼睛没法聚焦对他的颜值大打折扣,大白天也要带个墨镜。 看这架势,就像一个上知天文下肢瘫痪的黑道老大。 陈晋渝有点后悔给他放进来。 宋明洲攒了一天的话,没人可说,就指望陈晋渝给他解解闷,不可能轻易回去的。 “你是不是闹脾气了?”他进来后第一句话。 陈晋渝趴在书桌前,没什么精神,她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心里的顾虑如实说了出来:“你说阿姨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女流氓?年纪轻轻就乱搞男女关系。” 宋明洲没想到她竟然还对此耿耿于怀,甚至用上了“乱搞”这个词。 他好歹也是洁身自好十八年吧。 和他上床就这么难以启齿么。 宋明洲忍了忍,寻思陈晋渝脸皮太薄,一时间不能接受,他认了,不跟她一般计较,耐着性子安慰她。 “没人觉得你流氓,我妈还想让你当她儿媳妇儿呢,你问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实在不行,我们多做几次,你习惯习惯。”宋明洲接着道:“让她也习惯习惯。” “……”陈晋渝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她辩解道:“阿姨想……我就一定要当吗?” 这话说出来,竟有一丝试探的意味。 这不是陈晋渝的本意,她也不想试探在宋明洲心里她究竟是什么地位,谁知道宋明洲是不是“玩玩而已”。 他现在被迫休学在家,无人可诉说,无处可游玩,她大概只是他寂寞的消遣。 果然,在她问出来之后,宋明洲沉默了半晌。 陈晋渝跟着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宋明洲才缓缓开口,语气变得阴沉了些。 “听你的意思,还不愿意了?” 气氛逐渐僵持。 陈晋渝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抿了抿唇,垂着眼,脑子里乱乱的,宋明洲问她是不是不愿意,她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可总该说个理由吧。 “我又不喜欢你。” 陈晋渝说出这句话后,两个人都愣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你又不喜欢我”,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就换了顺序。 她这次胆子未免也太大了,陈晋渝总有预感,宋明洲要发飙了。 但是他没有。 过了许久。 因为带着墨镜,陈晋渝看不见他的眼睛,也无法窥探他心底的情绪。 宋明洲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如此往复了几回。 “行啊你,陈晋渝,这就嫌弃我了。”最终,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听起来满不在乎,倔强地坚持自己的骄傲:“我瞎了,配不上你了。” 有你什么事?(一更) 这回是彻底闹僵了。 那晚的谈话不欢而散,两人陷入僵局,陈晋渝不和宋明洲说话,宋明洲也不理陈晋渝,后面整整一周都是这样。 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就像有一股劲拧在那,解不开之前就是一团乱麻。 好在陈晋渝还有学习可以忙,没那么多空闲时间想些别的。 宋明洲就不一样了,他除了做康复,干不了其他的事,有时候躺在床上听广播,心思就慢慢飘远了。 好几次听着听着,轮椅便不自觉转了方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陈晋渝的房门口。 他心里堵得慌,又不愿低这个头,赌气似的回去了。 直到第二次月考结束。 一个周日。 阴雨连绵。 从凌晨降小雨,裹挟着阴冷的寒风和潮气,气温骤降几个度。 陈晋渝不敢贪恋暖和的被窝,一大早起来开始看书,一整天除了吃饭都不出房间一步。 她这次考得一般,没有期中考试考得好,在班里掉了好几名。 班主任找她谈了话,言下之意是让她再抓抓紧,陈晋渝一见到老师就怕,被老师批评了就更怕了,保证会更加努力学习。 那时单独在校外开辅导班还没抓得那么严,好多高叁老师利用假期给学生们开小灶。 陈晋渝她们班好多同学都报名了,她和郑丹商量了一下,也跟着报了。 吃中饭的时候。 餐桌上,陈晋渝想着一会补课要到晚上七点多,就多吃了一点。 郑丹看着他们两个,一个闷头吃饭,一个不怎么动筷子。 好几天了,一直都是这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尤其是宋明洲,他要是不爽了,绝对会摆在脸上。 让她有种、围观小两口吵架的感觉。 她往宋明洲碗里夹了点菜,故意说道:“都是你爱吃的怎么不吃啊,你看小渝吃得多香。” 突然被点名的陈晋渝不明所以,看了眼宋明洲,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宋明洲的脸色比今天的天还要黑。 宋成方最见不得宋明洲犯脾气的样子,在他看来就是矫情,当即碗筷一碰,沉声道:“怎么?还要喂?” 郑丹一听,摇摇头,接过话茬:“妈妈最近手疼,喂不了哦。” 宋明洲的意思当然不是要让人喂饭了,他眼睛虽看不见,但是饭还是可以自己吃的。 只不过经过郑丹这么一说,真搞得像他在等人喂他一样。 陈晋渝自然也是听见的。 习惯了在叔叔阿姨不方便的时候搭把手,这次也毫不例外,陈晋渝抽出张纸巾擦擦手,端起宋明洲面前的碗筷,“我来吧。” “哎哟。”郑丹笑得合不拢嘴:“辛苦小渝了。” “没关系。”陈晋渝回道。 可是当她把饭喂到宋明洲嘴边的时候,宋明洲却撇过头去,冷不丁丢给她一句:“有你什么事?” ~ 稍后1111猪加更 说的是人话吗?(二更) 陈晋渝的手僵在一旁。 宋明洲不买她这个账。 一到他爸妈面前就变成懂事听话的乖乖女了,平时怎么不见她这么殷勤。 看到他估计都绕着走。 一想到陈晋渝说的“我又不喜欢你”,宋明洲再次窝了一肚子火。 不喜欢他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还给他喂饭。 宋明洲明白过来了,都是装的。 陈晋渝一言不发,像是习惯了宋明洲的脾气,默默将碗放下,也不继续自讨没趣,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我吃饱了,先去补课了。” 郑丹还没来得及教训宋明洲,就看见陈晋渝起身欲走,她瞅了眼外面的天气,“不急,让司机送你去。” 陈晋渝已经走到玄关,拿了把伞,“不用麻烦了,补课的地方不远,走路五分钟就到。” 她走得快,背影寥落又孤单,郑丹笑脸目送陈晋渝离开,等她没影了,这才回过头来骂宋明洲:“你瞧瞧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见宋明洲不回她,郑丹当他理亏,继续道:“我看小渝出去那会儿都快哭了。” “你俩怎么回事?那天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说到那天她偶然撞见的秘密,郑丹声音小了下来,这事宋明洲他爹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准要给他另一只腿也打断。 然而宋明洲依旧冷冷的。 这态度又一次激起了郑丹的不满。 她越看越来气,思来想去,下定结论道:“我估计也是你的问题,你这脾气能不能改改?小渝多好一孩子,一听到我手疼立马过来给你喂饭,她一姑娘家这么照顾你,你搁这端着当什么大爷。” 郑丹还在持续性地教育着宋明洲,怕他再这样下去到手的媳妇儿都跑了,就差没绑着宋明洲让他给陈晋渝道歉了。 而宋明洲则是沉默地听着,他妈这些话听得他耳朵都长茧子了,他早就不往心里去,唯一一句让他记住的,是她说陈晋渝出去的时候快哭了。 好久没见到陈晋渝哭了。 不对,是好久没见到陈晋渝了。 但他没有忘掉陈晋渝眼眶红红的样子。 还有她羞涩的、嗔怒的、开心的样子。 他都能记得起来。 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一幕幕放映出来。 最终定格在,她哭着跑出去的那个场景。 那种熟悉的躁动的情绪又来了。 缠绕着他一整个下午。 宋明洲也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的话真的太重了。 —— 六点多的时候,宋明洲小憩了一会儿。 但是七点不到,他就被窗外雨滴的声音吵醒了。 噼里啪啦,吵得人心烦。 雨越下越大。 他静静地听了会儿,依然按捺不住心底的躁意。 宋明洲扶着楼梯下到一楼,他的腿恢复得不错,只要不长时间地行走,基本看不出毛病了。 除了下雨天会疼之外。 早冬的这个时间点,屋外已是漆黑一片。 寒气逼人,气温很明显地又低了。 一楼,郑丹正在客厅里联系司机,让他准时去接陈晋渝回家。 打完电话,抬头瞥见自己那讨人嫌的儿子,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硬是白了一眼。 宋明洲听到她的谈话内容,直奔主题道:“我也一起去。” 郑丹微微惊讶了一番,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对宋明洲还有点良知表示很欣慰,但她也没过多地打趣,毕竟让宋明洲低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她故意没当回事,随意道:“可以啊,没人不让你去。” 宋明洲“嗯”了声,转身上楼。 “嗳?”郑丹喊住他:“方向反了。” 宋明洲头也不回,“我上去给她拿件外套。” “……” 把他留在这里 宋明洲在陈晋渝的衣橱里摸了摸,选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 拿完衣服后,他折回到自己房间。 床头柜上还留着陈晋渝放在他这里的榛果巧克力,宋明洲不爱吃这些,但是陈晋渝喜欢,她之前每晚过来陪他的时候总要带一些零食,其中必备的就是榛果巧克力。 后来她不来了,但是巧克力却忘记带走。 宋明洲拿了一条放在兜里。 陈晋渝补课的地点在家附近,车程很短,司机将车子停在补习班门外的停车位上就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宋明洲在车内闭目养神了十分钟,愈发没什么耐心。 七点十分。 渐渐地有几个学生从补习班出来,有家长接送的上了车扬长而去,没家长接的,堵在一起乱成一团。 宋明洲听着声,判断他们应该是放学了,提醒司机:“叔,你下去看看吧,陈晋渝还不知道咱们来接她了。” 司机闻言收起手机,往外看了看,“也是,你在这等着啊,我拿把伞。” 司机下车后,宋明洲复又靠在座椅上,抚上身旁陈晋渝的衣服,叹了声气。 忘记让司机带去给她了。 这鬼天气。 约莫过了叁分钟,时间也不长,但是宋明洲觉得好像等了很久。雨势不见小,待会她上来肯定一身水汽。 然而等到前面驾驶座上了人,他也没等到身侧的门被打开。 宋明洲皱了皱眉。 司机朝后面吼了一嗓子:“行了白来一趟。” 宋明洲心下一紧:“陈晋渝人呢?” “嗐,说是要去她同桌家,晚点再回去。” “走多久了?” “刚走,还没走远。” 宋明洲迅速推开车门,喊上他:“跟我下车。” 司机一转眼就看见宋明洲蹿下车,瞬间没影了,忙不迭再次拿起伞跟了上去。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司机很快带着宋明洲赶上了陈晋渝,她跟钟夜寒撑着一把伞,两人的肩头都湿了大半。 “陈晋渝!” 身后一声呼喊,让前面的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钟夜寒和陈晋渝走得近,多少也听陈晋渝说了一些关于宋明洲的事。 包括他们俩的关系。 此时回头一看,就见宋明洲雨夜前来,很是急迫的样子,自觉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陈晋渝看他过来了,也微微有些惊讶,毕竟中午也不清楚怎么就惹得他不开心了,到现在也还没想通。 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明洲听见她的声音,呼吸稍微平缓了些,循着音源找到陈晋渝的位置,一想到差点让她跑了,语气难免冲了些:“还在生我的气?家都不回了?” 这明显的质问,让陈晋渝又退缩了半分。 她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我早就跟钟夜寒约好了今天去她家的,不是……生你的气。” 谁敢生他的气。 要生也是闷气。 “下这么大雨,你上人家里去干什么?”宋明洲还是不能理解,能找的理由全找了,冷声道:“晚上回来还要让叔接,叔不睡觉了?” 司机挠挠鼻子,没吭声。 陈晋渝嘴巴瘪瘪的,被他说得自己像是个麻烦制造机,还是当着好几个人面前。她有点难受,又不好当众表现出来,努力克制着自己,回道:“不用叔叔接,我一个人能回。” “丢了怎么办?” 陈晋渝沉默了片刻,她这么大一人,怎么可能丢,在他眼里她就这么不能自理吗。 再想到中午他对她说的话,那股闷着的气一股脑冒了出来,陈晋渝很是逆反地回怼他:“……有你什么事?” 宋明洲一下子就没声了。 她果然还记着。 陈晋渝的胆量在怼他的那一刻达到最高峰,怼完之后便开始泄气,并且有种越想越心惊的感觉。 她趁着宋明洲一时无言,拉着钟夜寒转身就跑,丢下一句:“我们先走了。” 立刻与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宋明洲眼睛看不见,耳朵变得更加灵敏,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挽留她,就听见两人的脚步愈行愈远。 宋明洲下意识去追。 但他看不见前面有个台阶。 才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趔趄,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司机连忙弯腰去拉他。 可是宋明洲因为长时间站立行走,左腿早已不堪重负,现下摔倒在地,完全使不上劲。 司机一手撑伞,一手借力。 宋明洲努力尝试了几次,还是无法站起来。 水坑中水冰冷到极致,早冬的寒气最杀人。 宋明洲单手撑地,雨水混着汗水从脸颊划过。 额前的碎发聚成一绺,慢慢的,他浑身湿透了。 如果,陈晋渝可以回头看一眼。 他抬头看向前面。 漆黑一片。 隔着重重雨幕。 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这点动静全部埋没在雨声中。 陈晋渝还在继续往前走。 她继续往前走。 把他留在这里。 宋明洲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开了搭在司机身上的手。 转而伸向了衣服口袋。 不知道是被雨淋的,还是被他的体温捂热的。 手心里的巧克力已经化了。 舍不得我了?(一更) 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 钟夜寒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忍住,对陈晋渝说:“他平时就是这样对你的吗?看不出来,凶巴巴的。” 陈晋渝还在出神,听到她的话后愣了愣,缓了几秒钟才回道:“是吧…” “但是他还蛮关心你的哎,下雨天也来接你,而且他不是看不见嘛,挺不方便吧。” “嗯……”陈晋渝望着路面,心不在焉地回复,“他看不见。” 又走了几步,她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喃喃道:“他出事之后除了医院就没怎么出过门了。” 陈晋渝忽然停下脚步。 钟夜寒举着伞,不明所以,回头望她:“怎么不走了?” “算了。”陈晋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今天就不去你家了,改天再说吧。” —— 陈晋渝撑开自己的伞,顶着倾盆大雨往回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折返,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她,让她一定要回去看看才行。 换句话说,就是放心不下。 可是。 明明他中午还那样对她。 陈晋渝暗自叹气。 一个病人,跟他计较什么呢。 陈晋渝一刻不停,终于在宋明洲刚上车的那一刹那追了上去。 “等一下!” 宋明洲身形一僵。 加速,收伞,一股脑滚进车里去。 陈晋渝关上车门,大口喘着粗气,给宋明洲往里推了推,看他面无表情不理她,想到自己刚刚还誓死不从,没过几分钟却屁颠屁颠跟了上来。 她挠挠头,不太好意思,腼腆道:“我也回。” 宋明洲冷着脸:“你谁?不要挤我。” 陈晋渝先是错愕,而后反应过来他估计还在生她的气,抿唇支支吾吾道:“我…就我呀。” 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宋明洲刚失明时,不能适应黑暗的生活,陈晋渝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道她一直都在。 直到这时,宋明洲才接受了陈晋渝已经回来的这件事。 原来她真的回到他身边这一刻,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的。 而是像一处干涸之地,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被一汪小泉填满。 所以他还是有点嘴硬。 “不是不跟我回去么?”说到这,他不禁勾起嘴角,带着点胜券在握的意思,或者说,有几分嘚瑟,“舍不得我了?” 对于他这些自恋的说辞陈晋渝向来不太理会,她对前面的司机说:“叔叔,开车吧,我们早点回去。” 车子启动,空调也打开了,稍微暖和了些。 陈晋渝摘下书包,放在座位旁边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衣服。 她怀疑自己眼花,好奇地拿过来看看,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将这件衣服带出来过,而且毛绒兔耳朵实在是太幼稚了,她很少穿着外出。 要不是还算保暖,早就被她扔了。 陈晋渝看看衣服,再看看宋明洲。 “你是没有衣服穿了吗?” “……”合着她以为这是他给自己带的? 宋明洲懒得理她。 车里的隔板没降,司机扭头回视了一眼,也不管他们在说什么,直接戳穿,不给宋明洲留一点颜面:“摔坑里了。” 宋明洲:“……” 狗都变乖了(二更) “摔了?”陈晋渝摸上他的胳膊,又接着摸了摸他的腿。 果然全身上下就没一处是干的。 “……你下车干嘛啊。”她说话声音渐小,听上去有些自责。 她接着往宋明洲身上的其他部位摸了摸,判断他是不是受了伤。 宋明洲被她摸得挺舒服的,“没事”两个字卡在嘴边,就是不说出来。 陈晋渝上下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最后在他的兜里摸到一摊软软的东西。 “有泥巴。” 她抽出手,借着车灯看了看手,没看见污渍。 宋明洲知道她摸到的是化了的巧克力,只是道:“哦。” 陈晋渝的好奇心大起,加上宋明洲也是比较爱干净的人,不可能这种态度。 她伸向他的口袋。 宋明洲还想阻拦,但终究是吃了看不见的亏,还是被陈晋渝拿到了。 陈晋渝看着融化了的巧克力,一时无言很久,她看清巧克力的口味和牌子,是她平时喜欢吃的那一款。 她柔声问:“给我带的吗?” 宋明洲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问什么问。 怪尴尬的。 难道让他回答:对,是给你带的,但是都化了。 丢人。 他不能送给陈晋渝这么不体面的礼物。 宋明洲胡乱伸手去抢,“扔了。” 陈晋渝躲开他的手,侧身对着他,撕开了包装。 淡淡的巧克力味从空中弥漫开。 她尝了一口。 宋明洲微微皱眉:“你吃了?” 陈晋渝舔了舔唇,“嗯,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宋明洲静静等了会儿。 他突然笑了声。 今晚的陈晋渝格外可爱了。 “哦,饿了啊。”宋明洲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问了声:“什么味儿啊?” 陈晋渝眨眨眼,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想不明白这算什么怪问题,说:“就,巧克力味。” 这会儿,宋明洲觉得,陈晋渝是真正回来了。 宋明洲挑眉,故意逗她:“让我尝尝。” “你别抢我的。” 陈晋渝又吃了两口,收好剩下的带着潮气味道并不太好的巧克力,对宋明洲说:“你把湿衣服脱下来吧,不然容易受凉。” “脱了我穿什么?” 陈晋渝抓着他的手往她的毛绒衣服上摸去,“穿这个。” “……” 陈晋渝为了让他听话地脱下湿衣服,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跟他闲谈:“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跟钟夜寒走吗?” 一提这个宋明洲就来气:“我哪知道。” 陈晋渝告诉他:“钟夜寒家狗难产了。” “……”宋明洲无语一阵,似乎对别人的事一点兴趣没有。 “狗难产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兽医?” 陈晋渝怪怪地瞥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但是从小到大什么猫啊狗啊,看见我就变乖了,特别神奇,所以她想让我去看看。” 她边说边给他换衣服,宋明洲很是配合,看起来非常温顺,陈晋渝顺口来了句:“你今天也很乖。” 头顶兔子耳朵的宋明洲还不知道自己穿了一件什么样的衣服。 只知道陈晋渝说他也很乖的时候,好像,大概,可能……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谁都不行就要陈晋渝 晚上。 浴室内。 宋明洲腿伤未愈,不能长时间穿着湿透的裤子,一回家就被推进浴室,家里人帮他放好热水,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也不是第一次闭着眼睛洗澡,宋明洲在这点小事上不爱烦别人,也不愿意被人看光,向来独立得很,但是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想一个人洗,裤子都脱了,转而去陈晋渝房里把她揪了过来。 陈晋渝还对他摔倒这件事愧疚在心,听到宋明洲说要跟她一起洗澡也没激烈反抗,她以为宋明洲是摔疼了不方便,让她搭把手,并未往鸳鸯浴那方面想。 还很热心地牵着他走。 然而一进宋明洲的浴室,陈晋渝立刻被他固定住,没几下就脱光光了,看他熟练地把自己丢进浴缸里,然后跟着坐了进来。 她还是懵懵的。 “不是你洗澡吗……”怎么把她带进来了。 陈晋渝跟他拉开距离。 宋明洲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他靠着浴缸,圈着陈晋渝靠着他。 宋明洲很敷衍地回了句:“一个人洗多没意思。” 陈晋渝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心想以前宋明洲也没依赖她到洗澡也要一起的地步。 冷战了几天而已,怎么变得黏糊糊的。 陈晋渝天马行空,乱想一通,没过多久就发现异常了。 她微微歪着头,“你…动一动?” 发掘这话有歧义,陈晋渝又补充了句:“你不是洗澡吗?抱着我怎么洗……” 宋明洲将她勒得更紧了些,大手不安分地拢上她的胸,另一只手则缓慢下移,探入她的腿缝。 尾椎骨那里好像抵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 宋明洲没急着进去,距离上次做爱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生出一种做一次少一次的悲观情绪。 腿间不断地传来水声,宋明洲每扣一次,水面就荡出一层层波纹。 陈晋渝不知所措,扶着他的小臂,身体轻轻颤栗。 “你以前谈没谈过恋爱?”宋明洲吻着她的肩,问她。 陈晋渝还沉浸在他的拨弄中,如实回道:“没有。” “喜欢过谁?” “……也没有。” 听到她的回答,宋明洲插进去一根手指,轻车熟路地找到她的敏感点,来回摩挲。 “一个都没有?” 陈晋渝想了想:“好像是的……” 宋明洲用力地捏了捏陈晋渝的乳尖,“你是不是性冷淡?” “……”陈晋渝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不是吧……跟你那个、那个的时候…我有感觉的……” 宋明洲吻上她的脖子:“什么感觉?” “你怎么老问我这个问题。”陈晋渝两腿夹紧了些,“嗯……觉得你是个好人,这个感觉行吗?” 每回他让她高潮的那十几秒,陈晋渝都能暂时忘掉他是个多么讨人厌的家伙。 宋明洲被她逗笑了,“我平时不是好人?” 陈晋渝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老实道:“你平时总欺负我…也就瞎了之后好一点……” 宋明洲再次往里送进一根手指,陈晋渝毫无准备,闷哼了一声。 “又嫌我看不见?” “没有……”陈晋渝委屈巴巴地:“没有嫌弃。” “得了,口是心非。”宋明洲拿胯下的硬物磨蹭着她的蜜穴,就是不进去,吊着陈晋渝。 操。 一边说跟他做有感觉,一边又说自己没有喜欢过人。 把他当炮友了? 宋明洲逐渐烦躁。 也逐渐意识到,想陈晋渝这么被动的人,自己不主动一点,她可能永远不会向他迈进一步。 有些话总该说了。 宋明洲不是个扭捏的性子,他觉得时间到了,那他就要说出来。 不管后果。 “虽然呢,你不喜欢我。”说出这句话,宋明洲脸色很不好看,但不影响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狂拽桀骜:“但是,无所谓。” 他蹭着她的耳垂。 “我有喜欢的人了。” 陈晋渝“啊”了声,傻乎乎地问他:“谁……谁啊?” “谁?”宋明洲猛地挺身而入,“谁都不行,就要陈晋渝。” 好淫荡好想要(一更) 这算是……突如其来的表白吗? 陈晋渝错愕不已,完全想不到宋明洲会喜欢她。 以前也有过男生对她表白,但大多是以情书的形式,像这种当面说出来的,很是罕见。 她又不争气地脸红了。 特别是身下还插着他的东西。 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陈晋渝招架不来这种打直球的,好半晌都不知该如何作答,她说不清对宋明洲的感觉,讨厌的时候很讨厌,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瞬间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可是。 宋明洲这人坏坏的,不会又在捉弄她吧…… 她又不是没上过他的当。 各种情绪交织下,千言万语烂在肚里,陈晋渝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哦。” 宋明洲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通过声音识别陈晋渝当前是什么反应,他很不满意,怎么说这也是他第一次表白,陈晋渝的回应也太淡定了。 “没别的要说的了?”他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陈晋渝看向他,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迟疑地问道:“那…谢谢你的喜欢?” “操你会不会——” 宋明洲忍不住骂出来,还谢谢他的喜欢,然后补一句“但是我们不合适”? 他朝陈晋渝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软软弹弹的,一下子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这不还没开始干,讲那么多有什么用。 “趴过去。”他将她往前推,前戏做得差不多了,陈晋渝被他摸得浑身发软,闻言听话地移往浴缸的另一边,塌着腰,跪趴在边沿上,屁股对着他。 现在再做这些动作陈晋渝还是有些羞涩,好似无论做多少次她都不太能承受得住,尤其是平时乖乖女当久了,和现在的模样形成巨大反差。 有时她也挺恍惚,这真的是她吗。 更恐怖的是,她又觉得特别刺激。 宋明洲都要带坏她了。 好在他眼睛望不见,让陈晋渝能放开很多。 宋明洲抚上她的腰,带起一片哗啦啦的水声,他精准地找到穴口所在,龟头上下磨蹭了几圈,陈晋渝惹了一身的火,迫切地希望他早点进来。 她用那两瓣阴唇裹着宋明洲的柱身,明知宋明洲故意不动,可是她没能把持住,拱来拱去,像是在摇小尾巴似的,就差直接喊他插进去了。 “我要……” 宋明洲没从她嘴里听见自己想听的,自然不会轻易让她如愿。 陈晋渝伸手往后,去寻宋明洲那根硬得发烫的东西,还不忘娇声道:“痒痒的……” 宋明洲反扣住她的手腕,“哪里痒?” 陈晋渝抿着唇,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那种矛盾感再一次袭来,可终究没能敌得过生理反应。 “哪里都痒……”陈晋渝快哭了:“求你操我好不好……” 宋明洲哪受得了她这么说话。 下一刻,布满青筋的性器直直地插进蜜穴,小小的洞口被撑得满满的,周遭也已泛红,不留一丁点空隙。 严丝合缝,甚至不堪重负。 “呜……”陈晋渝呜咽出声,腿一下子也软了,被宋明洲提着腰固定住。 陈晋渝是敏感体质,两人结合处的啪啪水声盖住了浴缸里的水声,淫液顺着她的大腿流到水面上,糜烂不堪。 每被宋明洲插入一次,稀疏的阴毛就会沾一次水,温暖的水流一点点漫过她最脆弱的地带,全身泛起酥麻感。 他怎么这么硬,次次都戳到她的点。 陈晋渝呼吸渐渐急促。 后入得太深了,小腹都有隆起的痕迹,她往下看了一眼。 她从前不敢直视那里,偶然看了一眼便会匆匆移开视线,让她看着宋明洲是怎么干她的,陈晋渝做不到。 她连宋明洲那玩意儿长什么样都没仔细看过。 哪怕已经吃过很多次了。 但是今天。 陈晋渝喘着气,望着那根硬棒一点一点地没入自己的身体,平常小到只有一条缝的地界被开天辟地,硬生生容纳进来一个属于男人的东西。 蛮横地霸占着她的地盘。 还让她舍不得推开。 想让它进得更快些,待得更久些。 她拉着宋明洲的手,从后腰到前胸。 最后停在那一颗通红的樱桃前。 宋明洲一掌已经包裹不下了,但不妨碍他肆意揉弄。 陈晋渝比身下的水还要软了:“唔…” “又变大了……”陈晋渝哑声道。 宋明洲听在耳里,竟演变出一种对他包不住她的埋怨。 他捂住了陈晋渝的嘴。 并将两根手指塞了进去。 “嗯……”陈晋渝含住他的手指,灵巧的小舌头缠绕上去,闭着眼睛吮吸。 都被填满了。 每当做爱时,陈晋渝就觉得自己变了个人。 穿裙子都要过膝的一个人,此时脑海里想的却是,在空旷的教室或者在白天的野外,把裙子掀起,去迎合他的抽送。 好淫荡……好像要…… “啊——”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晋渝哭着叫了出来。 同时也喷了一池的水。 盖个戳(二更) 陈晋渝高潮了两轮,宋明洲还不见要射的迹象。 屁股都被他打红了。 小穴鼓出白浆,噗嗤噗嗤往外冒。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宋明洲沉下声,“告诉你个事儿。” 有什么事要在这个点说…… 陈晋渝不想听,宋明洲也没等她回应,自顾自道:“过几天我准备出国一趟。” 陈晋渝一愣,钝化的脑袋转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治眼睛吗?” “嗯。” “哦……”陈晋渝咬着唇,问:“要多久?” 宋明洲沉默片刻。 “看情况吧,不确定。” 陈晋渝不说话了。 短暂的安静中,宋明洲很想看看她的表情。 可惜他看不见。 他打趣道:“我还没走呢,这就开始伤心了?” “不是……” “说句舍不得我有那么难么?” 宋明洲掐紧她的腰,像是要把她刻进身体里。 就在这档口,陈晋渝又高潮了一次。 陈晋渝越爽,宋明洲就越不爽。 她高潮的次数多了,带给他的不是征服感,而是重重的担忧。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陈晋渝了,看外表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其实骚起来让人根本抵抗不住。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吸引人的地方在哪。 不知道自己美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那种下意识流露出来的纯与欲,要等到别人不经意间发现,然后刻在脑海里,在日常的某个时刻,突然想起。 你恍然意识到,已经忘不掉她了。 宋明洲冷声道:“陈晋渝,你说我万一真要在国外治个叁年五载的,你到时候不会跟别人跑了吧?” “啊…”陈晋渝有气无力,气若游丝:“你还没问我同不同意……” 她没同意跟他好,跟谁在一起宋明洲也干涉不了吧…… 宋明洲一口否决:“你没有不同意的选项。” 陈晋渝被他撞的东倒西歪,要紧紧扶着前面的浴缸沿才能稳住,就连说出的句子也破破碎碎的:“为、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宋明洲操得更狠了,脸上却泰然自若、一本正经地答道:“因为你夺走了我的贞洁,你要对我负责。” “……” 到底谁夺走谁的… “你还没回答我。”宋明洲顶得又深又快,“要是你哪天寂寞了,出去找个野男人怎么办?” “不会的……” “不会寂寞,还是不会找野男人?” “不会找……” “你保证。” 陈晋渝深吸一口气,叁秒后,她惴惴地问了句:“你不会真的要去叁五年吧…?” 这话一出,宋明洲就知道她前面说的都是假话了。 转念一想,既然都是假话了,却连个保证都不肯敷衍他一下。 宋明洲回忆起陈晋渝刚才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能忍住的人。 气死了。 一想到自己出国后鞭长莫及,任由陈晋渝花天酒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冤有头债有主,火气怎么来的,就找使他上火的人。 他一副要顶死她的架势,撞得陈晋渝快散架了。 “你跟我一起去。”他冷着一张脸,笃定地说。 陈晋渝累得不行,听见这话后顿时清醒,连连摇头拒绝:“我还要高考的。” “别考了。” 陈晋渝害怕极了,在他猛烈且冲动的攻势下败下阵来,认输道:“我等你…等你……!” 她真怕他把她带出去,保证道:“我一定等你,不管多久。” “还是不行。”宋明洲已经不相信陈晋渝的话了,他从后面搂住了她,以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和极具侵略性的话语—— “我得盖个戳。” 这时的陈晋渝,还不知道宋明洲想了个什么损招。 狗都嫌(一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陈晋渝时刻惦记着宋明洲说的盖戳的事,脱光衣服站在全身镜前左右扒拉,除了下面有些红肿之外,也没看见身上哪个地方有明显的痕迹。 她以为宋明洲是故意吓吓她,就没再管。 事态的失控是在隔天大早。 早上六点左右,陈晋渝还在睡梦中,被一阵花瓶砸地的响声吵醒。 伴随着宋叔叔大声地训斥,一楼陷入一片混乱,而当事人宋明洲则是坦然地坐在沙发上,一副随你怎么骂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陈晋渝揉着眼爬起床,披了件外衣,朝门外探出了个头。 楼下,宋明洲用很是挑衅的语气说道:“你还不信?” 光听他这么说宋成方肯定是不相信的,谁料宋明洲接下来云淡风轻地把他妈供出来了。 只有轻描淡写的叁个字:“妈知道。” 陈晋渝刚睡醒,懵懵地看了一会儿下面的战况,她只听见宋明洲说了两句话,所以暂时还猜不到他们为什么吵起来。 直觉告诉她宋明洲最擅长找打,她还是不要贸然掺和进去。 陈晋渝在上面又站了会儿。 而这边,郑丹眼看着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还是自己亲儿子引的。 真想跟他划清界限。 她在心里道,妈不光知道,妈还看到。 可这些又不能说,郑丹呵呵笑了两声,磕磕绊绊道:“是…有这回事吧……?” 她这么一说,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胡闹!你还跟着他胡闹!” 宋成方眉头紧皱,“要不是他今天自首,你们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小渝一个姑娘家,没爸没妈,你就任由你儿子欺负她!?” 听见别的,宋明洲还沉得住气,听见说他欺负陈晋渝的,宋明洲不服了,顶嘴道:“谁欺负她了,哪次不伺候得好好的。” “你!污言秽语!”宋成方准备一巴掌拍上去,突然想到这人现在还打不得,掌风一转,拍在了桌子上。 “你这是在犯罪!小渝懂什么?还不是被你哄骗的!” 宋成方越说越气,扶着额差点没站稳。 听到这里,陈晋渝双腿灌铅似的,一动不动了。 她好像意识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事了。 陈晋渝脸贴在门框边,手指甲快要扣进墙壁里。 啊啊啊啊啊。 宋明洲我要掐死你。 现在不光阿姨知道了,叔叔也知道了。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俩发生关系了。 她转过身去,闭着眼睛深呼吸。 宋明洲到底要干什么…… 陈晋渝一头扎进被子里,闷了好久,捂住耳朵不听楼下的争吵声,直到喘不上气了,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一边埋怨宋明洲是个笨蛋,一边想着以后真的要离他远远的了。 太过分了。 让她以后怎么做人……怎么面对叔叔阿姨…… 陈晋渝满脑子想的都是日后相处会有多尴尬,约莫十分钟后,楼下的训斥声渐小,她还沉浸在悲伤与纠结中。 要不离家出走算了。 又过了一会儿。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郑丹上了楼。 “小渝?醒了啊。” 她一眼看见陈晋渝趴在床上,衣服也没换,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陈晋渝坐起身来,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嗯”了声,眼眉低垂。 “吵醒你了?”郑丹坐在床边,帮她把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 陈晋渝沉默了。 郑丹对她,可以说是呵护备至,现下看到陈晋渝受伤的表情,更是心疼不已,拉着她的手道:“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又不是你的错。” “叔叔阿姨只会加倍对你好。” 陈晋渝除了感恩说不出别的了。 她苦笑一声,说:“那小子从小野惯了,做事向来只管自己喜欢,想要什么就一定要,脾气也冲……不说缺点了,说半天说不完,总之心眼不坏,我也能猜到他为什么今天把这事跟他爸说出来。” “为什么……” 郑丹没正面回答她,而是幽幽地感叹道:“不是要出国了么。” “对了,问你个问题。”郑丹凑近她,像两个小女孩一样靠在一起说悄悄话,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问:“你喜欢他不?” “啊……”陈晋渝圆眼微睁,半晌说不出个结果来。 “喔哟我就知道。”郑丹拍拍她的手,“不喜欢正常,他那鬼样子狗都嫌。” 陈晋渝噗嗤一声笑出来。 气氛逐渐缓和了些,郑丹趁热打铁,追问道:“不过也没那么坏吧?” 陈晋渝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答复,郑丹满意地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阿姨给你看样东西。” 知道你对象谁么?(二更) 一个不起眼的方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铂金项链,上面串着一个戒指。 泛着光泽,是被主人精心保护起来的。 准备好的腹稿到嘴边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郑丹酝酿了叁秒,叹了声气。 “现在你叔的意思就是,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给了他。” “我们做大人的,也挺失职的,没照顾好你。” “先向你道个歉。” 陈晋渝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郑丹脸色严肃,为难中又有几分期待,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吧,臭小子是千不好万不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有个交代,我就觉着,你们俩多少还对彼此有点意思,感情嘛,能培养的,他这一身臭毛病,该改的改,不能改的硬改,你别怕,背后还有我们。” “这个戒指呢,是一脉传下来的,你小时候我一见到你,就喜欢的不得了,就想让你给我当儿媳,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真圆了那时的梦。” “我……”陈晋渝没想到事情转变如此之快,想起宋明洲说的盖个戳,原来是要给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 属实让人……震惊了些…… “帮帮阿姨,你不收下,你叔叔可不会放过我。”郑丹揉揉她的头,“咱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嗯?” —— 那个早晨过得迷迷糊糊的,陈晋渝的脖子上不知怎么就戴上了那条串着戒指的项链,之后她就去上学了,在钟夜寒的好奇声中,她将项链藏在衣服里面。 身份也似乎因为项链发生了某些变化。 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怪怪的,陌生的。 像踩在云端上,落不到实处。 最后,她还是在放学回家后遇到宋明洲,才发觉那种漂浮感是什么。 晚上宋明洲堵在她卧室里,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垫着她的枕头,大有主人翁做派。 陈晋渝蹙眉道:“你怎么待我房里。” 宋明洲不答反问:“今天回来这么晚?” 他听着声音判断陈晋渝位置,一把将她捞在怀里。 并且开始动手动脚。 一手揉胸一手往下,夹着她不让她动弹。 陈晋渝郁闷了一天,只想写完作业睡一觉,挣脱无果,愤愤道:“你干嘛,别摸我。” “不摸你摸谁。”宋明洲使不完的劲,可不得逮着她发泄一通。 陈晋渝跟宋明洲没得比,昨天刚做完,现在对他还提不起兴趣。 她想推开他,无奈被宋明洲圈在怀里,他硬得像块铁,怎么都推不动。 “你又强迫我……”陈晋渝仰着脖子,宋明洲在她的身体上肆意妄为。 “强迫你?以后这话少说。” 宋明洲移开她袒露的胸口,准确地挑出她带在脖上的戒指,两指夹住,来回把玩。 他细细感受着戒指上的纹理,笑得轻佻,语气漫不经心却又掷地有声。 一声声砸在她的心上。 “陈晋渝,你从现在开始,就是个已婚少妇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醒她—— “知道你对象谁么?” 已婚少妇。 这个称呼直击天灵盖,将她从云间击落。 震得陈晋渝久久不能回神。 ~ 首-发:rousewu.cc (po1⒏ υip) 我很想你 陈晋渝打心眼里抗拒这个称呼,但宋明洲像说上瘾似的,总在她耳边不断重复,不仅如此,他还身体力行地帮她适应新身份。 两人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日子,陈晋渝就没经历过这么高强度的性生活,加上高叁学习很累,经常做着做着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宋明洲房里,早上少不了又要挨操。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几乎变成了碰一碰就流水的体质。 有时候上课都会感觉一股暖流滑出体外。 内裤像是从来没干过一样。 陈晋渝对这事算不上反感,毕竟宋明洲还是很有床品一人,基本上只要她躺着,他来。 后来为了方便宋明洲行不轨之事,她就没怎么回过自己的屋里。 宋明洲经常喊她“媳妇儿”,一开始陈晋渝不让他这么喊,他俩又没结婚,只是形式上走个过场,但是不知道碰到宋明洲哪根神经,逆反似的非要喊,陈晋渝也就怂了,任由他胡闹。 喊着喊着,还真像有那么回事。 周五,临走前一晚。 这晚宋明洲破天荒地没有拉着陈晋渝干些别的,而是搂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 陈晋渝靠在他怀里,可能是离别的氛围太沉重,她从给宋明洲收拾行李的时候就郁郁寡欢,话特别少。 宋明洲也一样。 他单手抚在陈晋渝的肩头,那里遍布他留下的痕迹,宋明洲一会儿揉揉一会儿捏捏,怎么也玩不够。 习惯了温柔下来的宋明洲,陈晋渝有点忘掉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了,她的脸贴在他的臂弯里,安静地像个瓷娃娃,窗外的月光投射进来,像是镀上一层银色的雪,静谧纯洁。 倒真的有点,舍不得。 他们谁也不知道要去多久。 谁也不敢下定论。 不可知的未来让一切充满变数,总让陈晋渝觉得自己是根掌握不了命运的浮萍。 宋明洲对于未来也无法预测,所以他要把握目前能把握住的,起初他认为陈晋渝是他能确定的事,所以他费尽心思想让父母认可这段关系,想用长辈的威严将陈晋渝牢牢拴在身边,可是离别在即,他又觉得万事都没有绝对一说。 陈晋渝很听话好欺负,哪个男的稍微用点心思就能骗了去。 所以那晚宋明洲一直没让陈晋渝睡,直到陈晋渝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说出以后一定会嫁给他这句话。 至此,他才觉得“盖戳”这事,真正完成了。 —— 宋明洲离开后,陈晋渝说不伤心是假的。 她低沉了好一段时间,郑阿姨陪他一同去的,宋叔叔则是忙于工作,家里一下子就空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每天最开心的时间就是和宋明洲视频了。 哪怕宋明洲看不见,他也要开视频,让自己的脸完整地出现在屏幕里,和陈晋渝说些有的没的,监督她完成作业。 还会非常臭屁地问她今天他是不是又帅了。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宋明洲入院治疗,以及一直存在的时差问题,两人视频的次数少了很多。 而他们也不能靠打字联系,只能视频。 后来陈晋渝迎来期末考试,她也重回一个人上学放学的日子。 宋明洲的房间没有上锁,她去那里睡过一次。 闻着枕头上宋明洲的味道,她睡不着。 就再也没去过了。 深冬时节,下了一场大雪。 那个春节宋明洲没有回家。 得知他的治疗效果不太理想,陈晋渝不好说出希望他回国的愿望。 宋叔叔决定飞去看他们,但是考虑到陈晋渝寒假只有八天,还有无数的作业,就不准备带她来回耽误时间。 陈晋渝表示理解,但她总觉着心里空荡荡的,还发了一场高烧。 之后就被哥哥接去他那边过年了。 这个年过得一点也不开心。 唯一一点值得开怀的还是哥哥被别的姐姐追求了,陈晋渝经常瞧见他被撩得不知所措。 可是笑过之后,就是无尽的落寞。 被爱着的感觉真好。 还有一个人惦记着你。 陈晋渝感到很孤独,漫无边际的孤独。 包围着她,将她淹没。 她打开和宋明洲的对话框,最近一条还是四天前的视频通话记录。 陈晋渝看了很久,也发呆了很久,怕打扰地球另一边的宋明洲休息,好多好多话压缩成一条消息。 和她一样,孤零零的,停留在对话框的最底下—— 【追-更:danmei.cloud (woo18.vip)】 跟你谈? 冬去春来,夏季如约而至。 高叁的后半段对于陈晋渝来说就像开了二倍速,学习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每天都是复制粘贴,不断重复。 忙碌的日子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留给别的人和事,渐渐地,刷题也成为了一种聊以慰藉的方式。 在聒噪的蝉鸣和炽热的日光中,她结束了高考,叁个月后,成为了一名大学生。 陈晋渝高考算是超常发挥,考上了哥哥陈晋皖的学校,兄妹两人得以长久团聚。 陈晋皖留在本校读研,陈晋渝则是大一新生。 两人读的都是物理,学习和生活上都有个照应。 唯一的缺点是,陈晋渝不太能适应这里的气候,湿热湿热的,饮食也很不习惯,刚来一星期就瘦了五斤。 原本还算肉肉的身材骨感了不少。 为了防止额头上长痘痘,她还把刘海带上去了,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她突然想到和宋明洲不熟的时候,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这什么破刘海,生怕别人知道你长得还行?” 不过后来他又说—— “留着吧,挡着也挺好。” 陈晋渝自觉是变好看了那么一丢丢,但她不是很注重外貌,并且因为吃不下这里的东西,每天饿得不行,整个人还是走颓废风。 后来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天她在图书馆外面等室友,趴在栏杆上,一双出神的大眼睛看起来闷闷不乐,有种忧郁的美感。 恰好当时校园内有其他同学在约拍,摄影师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白得发光的陈晋渝。 晚风迎面吹过,黑发白肤,浓眉杏眼,他随手拍了下来。 再后来这张照片出现在了学校的表白墙上。 再再后来,陈晋渝的联系方式泄露了。 一个晚上,有几十个男的加她,起初陈晋渝不知道怎么回事,通过了一些人,有的上来就是一通夸赞,外加赤裸裸的邀约。 陈晋渝问了好几个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这些铺天盖地的表白还是把她吓坏了,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只凭一张照片就能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他们都不认识。 后面的她就没再通过了。 至于和那些陌生人的对话,她不爱删聊天记录,所以就一直留在那里,反正迟早也会被刷下去的。 这个插曲过后,陈晋渝正式投入大学学习中,有了哥哥的帮助,她学得比班上同学都要好些,当然也更累。 好在充实。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九月下旬,陈晋皖的实验室终于能放假几天,他带着陈晋渝和同门的另叁个人一起聚了个餐。 他们四个也是一个宿舍的,关系比较好,知道陈晋皖有个妹妹,纷纷对她照拂有加,十分客气。 就连吃饭的地方也很照顾陈晋渝的口味,选了一家江南菜。 入座后,陈晋皖按照顺序正式地给她介绍了一遍:“唐卓然、吴培文、王修同。” 陈晋渝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唐卓然学长她熟。 陈晋渝之前找陈晋皖的时候和他们在食堂吃过几顿饭,机缘巧合下加了这位学长,她遇到问题联系不上陈晋皖的时候,就会去问他。 有些在陈晋渝看来略显幼稚的问题,他也会不厌其烦地认真解答。 看见了熟人,陈晋渝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几人边吃边聊,说到专业知识方面她插不上嘴,安静地听着。 过了半小时,大概是一帮大老爷们发现聊得太专注,忘记了这边还有个不太懂的小姑娘,便友善地把话题往她这边引。 可是他们能跟她有什么共同话题,最后还是坐她旁边的唐卓然问了句:“听你哥说你有点水土不服,现在好点了吗?” 陈晋渝点头,正襟危坐,回道:“已经好多了。” 这时,王修同“嗳”了一声,看看陈晋皖又看看陈晋渝,“别说,我怎么觉着在表白墙上见过你妹?” “是么?”陈晋皖一愣,他不玩表白墙,潜意识里不太想让自己的妹妹出现在那上面,追问道:“什么内容?” 吴培文很快结果话茬:“放了张照片,求联系方式的。” 陈晋皖皱着眉:“谁放的照片?经过你同意了?” 陈晋渝抿着唇,眼看陈晋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急急打断道:“同学闹着玩的,没事的…没事了……” “你怎么跟个老干部似的。”王修同拍拍陈晋皖的肩:“你妹都说闹着玩的了,别板着脸了。不过小妹妹啊,听老学长一句劝,大学,还是以学业为重,不要那么早谈恋爱。” 陈晋渝垂着头,怎么就变成她要谈恋爱了…… “谁说大学就不能谈恋爱了。” 陈晋渝循着声音的方向,唐卓然靠在椅背上:“一毕业就分手那是你,总不能因为你自己的失败就看不惯别人谈恋爱吧。” “嘿你找死。”王修同一拳呼上去,被唐卓然躲开了。 “我那是以身试法,血泪教训!” “怎么着。”吴培文喝了点酒,说话也逐渐放开了些:“咱学校男的什么水平你不知道?” 他酒精冲昏了头脑,热闹不嫌事大,揶揄道:“何况还有她哥在,妹妹跟谁谈能放心?跟你谈?” 你新交的男朋友? 闻言陈晋渝头更低了。 话题中心也是风暴中心。 她都不敢去看唐卓然学长的表情,他好心帮她说话,结果被牵连了。 陈晋渝想喝点什么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局促,结果混乱中拿错了瓶子,饮料变成了啤酒。 刚喝下去她也没发现,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辣得直吐舌头。 唐卓然没搭理吴培文的话,见陈晋渝红着眼咳嗽,帮她接了半杯热水。 换来了除陈晋皖之外其他男人整齐又嫌弃的“咦”。 到底是学长,这种场面依旧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陈晋渝的脸皮就薄得多了,脸颊上的绯红迟迟不能散去。 唐卓然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安抚道:“别理他们。” 陈晋渝点了点头。 饭局后半段,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听不说,唐卓然会时不时和她搭几句话,不让她显得很尴尬。 陈晋渝对他还是很感激的。 吃到最后,两人自然地熟络起来,陈晋渝发现与唐卓然聊天几乎没有代沟,和陈晋皖不一样,他从大一开始就参加各种社团。陈晋渝加入的一个院会组织的部长,就是唐卓然曾经带过的一员。 有个这个切入点,她可以算是完全放下戒备了,吃完饭后回宿舍,四个男的送她回去,一路上陈晋渝也只是和唐卓然聊得比较多。 王修同和吴培文纷纷调侃陈晋皖,你妹妹要被人抢走了。 唐卓然淡定表示:“陈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这么快就喊上哥了。” “还是你最不要脸啊。” “……” 陈晋渝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没有恶意,听说理工科男生单身久了会出现幻觉,那做出一些奇怪的事说一些奇怪的话,都是很正常的。 就是哥哥的表情似乎不太对。 好像很反感她谈恋爱。 要是让他知道她不光谈了,还差点自己嫁了会是什么反应。 陈晋渝不敢再想。 就这么嬉闹了一路,终于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她接过四个哥给她买的零食,满怀心事地和他们一一道别。 回到自己的寝室,其他叁个室友学习的学习,恋爱的恋爱,都还没回来,陈晋渝开了灯,走到自己书桌前,准备打开电脑写一会儿作业。 电脑还在启动,等待时手机传来一个视频邀请。 陈晋渝一拍脑袋,恍然记起今天是和宋明洲视频的日子。 她点了同意,屏幕里出现宋明洲的脸,她看了一眼,就把手机立着靠在旁边的书上,然后等着电脑开机。 和宋明洲视频的时间一般都会持续很久,所以陈晋渝通常会做点别的。 她对着电脑,留了半张脸给宋明洲,反正他看不见,陈晋渝也懒得调整角度。 “在干什么?”他问。 “写作业,导论课的作业,老师竟然布置了篇小论文。”陈晋渝敲了两个字,吐槽道:“还没上几节专业课,都不知道怎么写。” 她写两行翻两页书,遇到了很多不懂的公式,卡了半天。 “你呢?最近恢复得怎么样?”她照例询问他的治疗进度。 陈晋渝问完,打开晚上新建的微信小群,里面是他哥哥和他的室友,陈晋皖以防陈晋渝有事找不到他,所以建了这个群,找他室友也是一样的。 陈晋渝编辑好自己的问题,发送完毕。 “还可以。”宋明洲回答得很简短。 “喔,好。”陈晋渝说完后,群里收到了一条消息。 来自唐卓然—— 【私聊。】 陈晋渝点进唐卓然的头像,没几秒功夫,唐卓然就发来了第一条语音,紧接着,第二条,第叁条。 现在放吗。 那宋明洲不就听见了。 陈晋渝内心纠结了一阵,看了看宋明洲,收回视线后,最终还是选择插上耳机。 她听着耳机里的声音,一条一条地记笔记,全神贯注。 这时宋明洲突然说了句话。 “学习忙么?” 陈晋渝还戴着耳机,根本没听见,拿起草稿本在上面写写划划。 宋明洲没再追问。 他点了根烟。 好久好久没抽烟了。 陈晋渝记完之后,快速给唐卓然回复:【谢谢学长。】 又发过去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过了会儿,唐卓然打了一行字:【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吧,那帮家伙不关注群的。】 陈晋渝:【嗯嗯,太感谢了。】 唐卓然:【客气。平时想帮别人都帮不上,我是我们当中最菜的。】 他也发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 陈晋渝被他的幽默逗乐了,捂着嘴笑了几声,转念一想还在和宋明洲视频,所以收敛了些,回了几个表情包过去,便摘下耳机,侧头瞥了一眼。 她愣了愣:“你怎么抽烟了?” 陈晋渝摆正手机,诧异道:“你不是不能抽烟吗?快灭掉。” 宋明洲吸了一口,对她的劝告恍若未闻,淡淡地说道:“听不太清。” “啊…宿舍网又不好了吗……”陈晋渝心生躁意,向前举起手机,“能听清吗?” 宋明洲不说话。 陈晋渝转了转方向,朝着门,背对着电脑,“现在呢?” “行了,举着别动。” 陈晋渝举着手机,复又道:“你治疗期间不能抽烟,再抽我要告诉阿姨了。” 宋明洲一点也不关心她是不是真的要告家长。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手机的摄像头,并不是正对着陈晋渝的,宋明洲让她调整角度,大半视线,都是电脑页面。 也就是陈晋渝和唐卓然的对话框。 两个表情包上面,是唐卓然的最后一句话——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 宋明洲扔掉烟头。 猩红的火光沿着抛物线精准地掉进烟灰缸里。 “唐卓然,”他照着上面的备注念了出来,顿了顿,继续说完备注后面的另两个字:“学长。” 宋明洲抱着臂靠在椅背上,懒散而随意地岔开双腿,此刻他看起来像是有一番闲情雅致。 看看他错过了什么。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公然出轨。 在陈晋渝听来,他的语气阴森没有温度,在这个炎热躁动的夏季夜晚,犹如一把锋利冰冷的刀刃。 他气到极致,是没有一丝怒火的。 就像现在。 宋明洲略带调笑,微微扬起尾调,漫不经心地猜道。 “你新交的男朋友?” 这是哪?(一更) 陈晋渝再次见到宋明洲,是在第二天下午。 四五点钟,傍晚的余温依旧毒辣,大片大片地撒在柏油马路上,陈晋渝接到宋明洲的电话,一刻也不敢耽误,朝学校北门跑去。 电话里的宋明洲,和昨天一样,听不出情绪,淡漠又疏离,命令她立刻去校门口找他,交待完,便什么都不说,啪得一下挂掉了电话。 陈晋渝早已从昨晚短暂地错愕中回过神来,以她对宋明洲的了解,大概又是什么疑心病犯了,心里不得味,所以不听不问不管,拒收她的信息,自顾自地闷头生气。 她后来权衡了一下,她跟学长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只需要和他好好解释一下,就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了。 她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但陈晋渝没想到,宋明洲的疑心病和占有欲远比她想象中要强得多。 只是现在,陈晋渝关心的更多的,还是宋明洲眼睛已经恢复了这件事。 他终于能看见了。 虽然刚重见光明的宋明洲就对她使了坏心眼,但陈晋渝还是发自内心地为他的康复高兴,就当他是闹了小脾气,并不生气。 回想起来,他们大半年没见了。 小跑在校园的主干道上,她身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扎上一个蓝白格的头花,活脱脱的温婉小淑女,自身的冷白肤色和夕阳的光晕交织在一起,绘成一幅动态的油墨画,纯洁而美好。 为了不让宋明洲久等,陈晋渝从宿舍跑到校门口,只用了十分钟。 她一眼就看见了宋明洲的超跑。 近乡情更怯,她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等到宋明洲催促的电话再次打来,陈晋渝才磨蹭着拉开了车门。 车里,宋明洲依然带着墨镜,对着阳光,还是之前少年般的模样。 就是没看她。 陈晋渝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刚一落座,关车门,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望着熟悉的侧脸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你——” 话没说完,宋明洲一脚油门,车子飞得一般开了出去。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巨大的推背感席卷而来,陈晋渝猛地往后一靠,吓得不轻,喘着气默默系好安全带。 车速不减,陈晋渝从疾驰的呼啸声中找到一丝镇定,窝在靠椅里,小声地问了句:“去哪……?” 宋明洲:“到了你就知道了。” 跟她说话了。 肯说话就还有救,陈晋渝最怕他不理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又问,声音柔得能滴水,期待他多跟她说话,也有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娇羞。 陈晋渝本以为,宋明洲会继续回答她的问题,告诉她是昨天回来的,或者前天回来的。 然而宋明洲嘲讽一笑,“怕我回来捉奸啊?” “不是。”习惯了宋明洲生气时说话总是夹枪带子,陈晋渝揪着裙子下摆,“我…我没……没你想的那些事,你回来我挺高兴的…” 宋明洲点点头左转方向盘,不咸不淡地“哦”了声。 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直觉告诉陈晋渝他是不信的。 陈晋渝不想贸贸然开口解释,略显得此地无银叁百两,她乖乖地坐好,盘算着待会儿到达目的地,再好好和宋明洲说一下。 宋明洲专心开着车,他又看见了这个世界,又变回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又看见了她。 陈晋渝控制不住扭头看向宋明洲,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两手搭在膝盖上,笑得有点傻。 这个状况持续到下车,直到宋明洲带着她上了某酒店,随着楼梯层数的升高,陈晋渝渐渐笑不出来了。 电梯有人上下,在一些楼层停下的时候,陈晋渝瞥见外面,花里胡哨的装修,奢靡颓废的灯光从幽深处传来,一点也不像正常酒店。 陈晋渝有点害怕,小步子挪到宋明洲身后,牵住他的胳膊,仰头看他。 不安地问:“这是哪……” 灌满你(二更) 宋明洲没有回答她,叮咚一声,电梯停下。 到了。 手腕被拉住,想跑也跑不了,陈晋渝跟着宋明洲,心下惴惴,可是她相信宋明洲不会害她,于是壮着胆子大步跟上去。 可生理上的反应是掩饰不住了。 她胆子小,没见过这种。 陈晋渝攥紧了宋明洲的手,他的手大大的,热热的,能给她安全感的。 “怕了?”宋明洲问。 穿行在幽深静闭的走廊里,陈晋渝怎么可能不害怕,她闷声“嗯”道:“这里到底是哪?我想回去了……” 宋明洲冷哼一声,针对她后面一句话,“回去找你男朋友?” 陈晋渝皱着鼻子,靠他更近,“……我哪有男朋友。” “哦,那就是备胎了。” 陈晋渝气得想扭他胳膊上的肉,想想还是没这么做,贴在他手臂上的胸脯因为激动一鼓一鼓的,像极了某种邀约。 只不过当事人不觉得。 “宋明洲,你、你好好说话,学长跟我哥是室友,所以才说上几句的。” “是么。”好好说话的宋明洲道:“那一晚上加的几十个男的,也都是你哥室友?” 陈晋渝怔住,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怎么知道……” 她突然想到,对于宋明洲而言,搞到她的聊天记录似乎不是一件难事。 在他们这些特权阶级的眼里,她是没有隐私的。 “那…那些是……” 宋明洲还在接着说:“换算一下,一个人平均十分钟不到,干得过来么?还是说你已经到求量不求质的地步了?” 陈晋渝委屈死了,她什么都没做,那些人也不是她主动加的。 她被他说的可难受了,眼泪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被陈晋渝硬生生忍了回去。 “你干嘛啊…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说得我……” 说得我特别不知廉耻。 “说你什么了,说你忍不住发骚,还是管不住自己的逼?” “我没有……” 一股大力拽住她,陈晋渝还处于震惊之中,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宋明洲开了一间房门,将陈晋渝拉进去后,“砰”得一声合上。 将两人隔绝在内。 陈晋渝背靠着门,随后便被宋明洲按了下去,她抵抗不住,往下滑去。 透过宋明洲的腿缝,陈晋渝看见房间里面的装饰。 她觉得呼吸都被遏制住了。 宋明洲要整死她。 然而不等陈晋渝有过多的感伤,嘴巴里就被塞进来一根又硬又烫的棒子。 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 太大了,堵满了她的嘴。 也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宋明洲扶着陈晋渝的头,逼她伸出舌头吞吐他的性器。 陈晋渝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眼泪口水都流了出来。 她的头花歪了,整束头发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让陈晋渝看上去有种被凌虐的美感,脆弱无助,不堪一折。 连衣裙上也逐渐堆起褶皱,肩带从肩头滑落,裙摆已从大腿蹭到腰际,露出两条光溜溜的长腿,溺水般蜷缩着。 陈晋渝伸出手想攀附住宋明洲,却被他举高固定在头顶。 彻底无法动弹。 宋明洲顶在她的喉咙深处,完完全全把她压制在身下。 一下又一下。 “今晚就干一件事。”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报复,说出的话像是无情的宣判—— “灌满你。” 坏透了(H) 陈晋渝险些接不上气,听到他说的话更是胆战心惊,奈何力量悬殊挣脱不开,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少女低吟似的啜泣声。 感知到嘴里的硬物越胀越大,顶得也越来越深,窒息感不断加重,陈晋渝双脚在地面上胡乱蹬着,干净整洁的小裙子皱成一团,和它的主人一样,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含了好久,久到陈晋渝以为他要一直插在她嘴里。 不见宋明洲有要放过她的迹象,陈晋渝又冷又害怕,一心想着赶紧逃离这里,内心天人交战,终是被现实打败,放弃理智沟通这条路,主动吮吸那根硬棒,讨好般的用舌头沿着柱身舔舐。 她以为这样的可以取悦宋明洲,没想到却触碰了他的逆鳞。 陈晋渝抬头望了一眼宋明洲,大而无辜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在暗红的灯光下,起不到一点惹人怜爱的效果,只想让人更加凶狠地对待。 宋明洲不满她熟练地动作,脸色一沉,讥诮道:“舔了多少人的?” 陈晋渝停下了。 她先是眨了眨眼,似乎没太明白他所说的,而后才后知后觉,宋明洲又在污蔑她了。 陈晋渝鼻头一酸,但宋明洲没给她伤心难过的时间,拽住她的胳膊往上一提,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宋明洲扛着她往里走了几步,把人甩在床上,叁两下除掉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这个床看似是床,但和寻常的床不太一样,陈晋渝还没坐起来,双手便被两根锁链绑住,然后是两条腿。四条锁链的另一头连接着四个铁桩。 宋明洲按了一个按钮,四个桩各自向床头和床尾移去,将陈晋渝整个人拉开,摆成一个“大”字。 陈晋渝惊魂未定,铁链子碰撞摩擦的声音一声声重击在她心上,她手脚冰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讷讷地喊道:“宋明洲……” 宋明洲就站在床尾。 陈晋渝很不自在,她微微抬头看向她,发现他穿戴整齐,抱臂靠着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私处。 “不要这样…”陈晋渝羞耻到无地自容,她努力想合拢双腿,但效果甚微,根本并不到一起。 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没穿,浑身赤裸,还被绑在床上,任由宋明洲观赏和玩弄。 “我不行……这样我不行的……”她有点接受不了,尝试着挣开。 宋明洲没管她的诉求,单膝跪上床沿,一根中指探入,在洞里搅了搅。 “啊……” 他按得毫无章法,为了干她而干,一根不够再入一根,毫不怜惜。 偏偏陈晋渝不争气地流出了很多水。 她绝望地想着,明天肯定走不动路了。 宋明洲今晚好粗暴。 “我疼……”陈晋渝胸脯起伏很大,累到没有力气,“你能不能别这么凶……轻一点……” 她一想到自己开开心心地来找宋明洲,结果却被他不由分说拉来酒店一顿操,压根不听解释,悲从中来,心里难过得不行。 “我一直在等你,你就这样对我,坏透了…放开我……” “等我?”宋明洲知道自己坏,也承认自己脾气很不好,但他听不得前面那句话,看起来更气了,冷冷道:“陈晋渝,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么?现在倒是装得一往情深,演技可以啊。” 说着,他抽出滑腻的二指,用胯下的那物替了进去。 他掐着陈晋渝的脖子,闷声干她。 妈的。 多久没操她了。 陈晋渝下面不停地往外鼓出淫液,宋明洲一路畅通无阻,次次整根没入,窄小的内壁紧紧吸着他,又紧又滑,像万千密密麻麻的小口,排斥他的进入,却舍不得他抽出,如此往复。 那里滚烫潮湿黏腻,阵阵抽搐颤抖。 陈晋渝硬是被他干出高潮,眼里流的水更多。 达到巅峰之后,就是无尽地下坠。 宋明洲伏在她身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得她无处可躲,陈晋渝咬着唇,哭声不止,重复道:“放、放开我……” 她不要被压着,不要被绑住。 宋明洲继而捂上她的嘴,贪恋在她脖颈间,留下一片红紫痕迹。 “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陈晋渝满腔苦楚都化作哽咽。 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她不想喜欢宋明洲了。 宋明洲在她体内发泄了一次,扯下避孕套,没过一会儿又换上了一个。 陈晋渝被迫接受第二次战役,软成一滩水,身体温度升高,唯独手腕与铁链交接的地方冰凉一片。 好在宋明洲还有点残存的人性,没一直锁着她,把她抱起来之前松开了绳索。 重获自由的陈晋渝没有一点力气,松松软软地靠在宋明洲怀里,又被他翻过去后入了一阵,到最后已经数不清换了多少姿势,高潮了多少回。 来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结束时外面万家灯火。 明月当空,宋明洲干了个尽兴,而陈晋渝则是满身红印,下体也红肿了。 宋明洲抽离她的时候,带出里面的嫩肉,一层层的紧贴着他。 操了这么久,还是紧得要命。 陈晋渝的头发杂乱无章地铺陈在床上,脸上的泪痕也已干透。 宋明洲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面对他。 “哭了一晚,也不嫌累。” 宋明洲一腔怒火得以纾解,此时态度倒稍微缓和了一点。 他看着陈晋渝倔强的一张脸,硬抗住不让自己再流泪,上嘴唇边沿比更翘了,可爱又难搞。 那一瞬间心便软了下来。 他也知自己折腾得过火了,累到她了,但没办法,愧疚都是事后的,以他来时的火气,没在车上干她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 “这次就算了。”宋明洲总归还是离不开她的,拿过自己的衣服,给陈晋渝盖上,以免她冻着。 他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终长叹一口气,原谅了陈晋渝在外面拈花惹草。 “别有下次,以后不清不楚的人少加。”他抱起陈晋渝,看她想小猫似的缩在他的臂弯里,温顺乖巧。 宋明洲拍拍她的屁股,往上托了托:“换个地方睡。” 陈晋渝没什么表情,她哪哪都疼,但是大脑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她捏紧拳头,声音细若蚊蝇,却无比坚定。 “宋明洲,分手吧,戒指还给你,我不想跟你有关系了……” ~ 渝姐硬起来了! 老子不同意 陈晋渝深知依宋明洲的脾性,易毛易炸,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愿意承担惹怒宋明洲的后果。 哪怕他今天把她困在这里,她也要说出来。 既委屈又决绝。 但是没等来宋明洲的表态,陈晋渝自己倒不合时宜地晕了过去。 她本身就有轻度贫血,在连续做了几个小时后,生理和心理都消耗良多,导致身体撑不住了,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 睡了一个漫长的觉,陈晋渝中途醒转了一次,迷糊之际意识到宋明洲带着她去了医院,后面她又合上了眼,靠在他的肩头,什么也不管了。 彻底清醒时,陈晋渝已经昏睡了快十二个小时。 她睁开眼,一个陌生的环境,不是医院,是正常的酒店。 浑身麻了一般动不了。 不是病理上的麻木,单纯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这熟悉的窒息感。 陈晋渝侧眸一看,果然,宋明洲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睡觉,一只手垫在她的脖子下,将她整个人环起来。 另一只手则伸进她的衣服里,抓着她的胸。 除了上面,下面也被他霸占了,宋明洲一条腿压在她的两条腿上,压得陈晋渝毫无施展之地,动弹不得。 就连屁股那里,也因为他晨间无意识的勃起被挤得厉害。 陈晋渝哼了声。 想走。 宋明洲的呼吸近在咫尺,一张脸都快贴上她的了,喷洒出来的热气让两人之间黏糊糊的,像对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小情侣。 陈晋渝又想起昨晚的不愉快。 她还是很生气。 不能因为他暂时的安静就忽略掉他卑劣的过往。 陈晋渝将他的手从衣服里拿开。 她的动作不算轻,宋明洲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大手在离开她的胸之前不舍的捏了两把,被陈晋渝嫌弃地推开后转而捂住了她的眼。 “再睡会儿。”睡眠不足使得他的声音沙哑无比,清晰地传到陈晋渝耳边。 陈晋渝不知道他是凌晨几点入睡的,才会如此疲倦,可是这些和她没有关系,她说了要和宋明洲分手,就不想再管他的事了。 现在看着倒是人畜无害,指不定哪天就发疯,操得她死去活来。 还把她绑在床上,陈晋渝回想当时的无助感,一阵心寒。 也不听她解释,更不管她的感受。 这样怎么走一辈子。 陈晋渝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还想过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宋明洲没回来的时候,她那么想他。 连过生日时的愿望都不是关于自己的,全是希望他早点康复。 和她早点见面。 可是昨晚是真的吓到她了。 也伤了她的心。 陈晋渝自认自己没做错什么,只要宋明洲肯停下来听她说上几句,也不至于凶成那样。 好几次让她觉得他要干死她了。 尤其是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字字都在她心上插刀。 但凡他少说一句,陈晋渝都会心软一点。 可是他没有。 不相信她算了。 那就到此为止吧。 “我要回学校了。”陈晋渝挣开他的束缚,一股脑坐起来,望着身上的吊带蕾丝睡衣,确信这是宋明洲的品味,在找到自己的衣服后立刻换了下来。 因为陈晋渝在医院闻着消毒水的味道睡不安稳,宋明洲折腾了半宿把她抱回来,到早上五点才洗完澡上床睡觉。 但是此刻被吵醒他也没恼,强打着精神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你睡吧。” 宋明洲哪还有什么睡意,皱眉问道:“这么早回学校干什么,放假也要学习啊。” 陈晋渝抿了抿唇,俯身换鞋,闷声道:“不用你管,我就是想回去。” 她不悦的语气让宋明洲心底的郁结更深了。 “等会再走,先吃个早饭。” “我去食堂吃。” “陈晋渝。”宋明洲一字一句喊她全名的时候,基本上沟通就出现了问题。 出乎陈晋渝意料的是,宋明洲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怨:“别走这么早嘛,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跟我多待会儿。” 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使劲欺负她。 陈晋渝腹诽道这人口蜜腹剑,心口不一,不由得将昨晚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说了要跟你分手。” 他避重就轻:“那是你说的梦话。” “你——”陈晋渝无言以对,泄气道:“你别装傻。” 宋明洲也起床了,他随手捡起床头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叼儿啷当地,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我昨天太冲动了。”宋明洲没看她的眼睛,快速地说出这句话后便去卫生间了,看起来不愿再过多纠结这个话题。 陈晋渝觉得事情有必要一次性说清楚,坚定道:“没开玩笑的。” 宋明洲鞠了一捧水浇在脸上,“我听不懂人话。” 陈晋渝被他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管你懂不懂,”陈晋渝沉声道:“我都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宋明洲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思半晌。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陈晋渝如此坚持。 以前不是挺能忍的么。 忽而他挑眉一笑,说不清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说还有几分对自己的不自信:“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什么学长了吧,这就迫不及待要和我分手?” 又来。 陈晋渝说了多少次了,她和学长没什么,和所有男的都没什么。 她深呼吸两次,慢慢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那一刹那忽然就不想和他再费口舌了,反正说了他也不信。 陈晋渝反唇相讥:“对啊,我就是喜欢学长,他对我比你对我好得多,移情别恋怎么了。” 宋明洲“砰”得一声关掉了水龙头。 发出巨大声响。 吓得陈晋渝往后退了一步。 “对你好?”宋明洲被她刺激得不轻,“你才认识他多久?教你几道题就是对你好?” 他越说越气,只觉得很不公平,陈晋渝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别人,这让他怎么忍得了。 而且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他。 他渴望的,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真是讽刺。 宋明洲心里失衡,急需得到她的认可,质问道:“那我呢?我教过你多少题?我算什么?” 陈晋渝答不上来。 她的沉默再一次打击到了他。 “我对你不好。”他喃喃地重复道:“我对你不好么。” 我他妈整颗心都悬你身上了。 他似乎无法接受这个说法,只觉得陈晋渝扎刀的的本事愈发见长。 想抛弃他,门都没有。 让他认输,更不可能。 过了很久,宋明洲才缓缓开口。 “陈晋渝,你知不知道说话要算话。”宋明洲收起怒火,慢条斯理地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一脸阴沉:“还记得我出国前一晚你答应我的么。” 陈晋渝当然记得,当时为了安抚他,她许诺了以后和他结婚。 可那也只是口头协议,算不了数的。 可是宋明洲不管。 “分手是吧。”他踱步到她面前,低头看她,淡淡吐出五个字:“老子不同意。” “因为咱俩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追-更:po18vip.de (woo18.vip) 为爱当鸭 宋明洲态度强势,咄咄逼人,一点也不给她留退路。 陈晋渝不喜欢这样的宋明洲。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鹰隼看见猎物,志在必得。 但她不是猎物,她是人。 陈晋渝都不敢回想昨晚被绑起来的事,太耻辱了。 她讨厌死宋明洲了。 眼睛一好就变回那个讨人嫌的模样。 “我骗你的。”她挑衅般地回视他,一板一眼地说“那个时候说的话都是为了让你安安心心地出国,这你也信?” 骗他的。 宋明洲怔住片刻,气极反笑。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他很是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暴风雨前的平静不外如此。 宋明洲继续道:“那你给我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是谁大过年的一个人悄悄地躲起来,是谁说的很想我?这些也是骗我的?” 陈晋渝捏紧拳头,没想到他会翻旧账。 宋明洲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了?” 他觉得这个说法十分可笑,但这确确实实是从陈晋渝口中说出来的。 就像她之前说的——我又不喜欢你。 原来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喜欢。 宋明洲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不堪过,哪怕失明了,休学了,他也不会有自暴自弃的想法,因为他知道眼睛会好,知识可以再学。 然而陈晋渝让他无能为力。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无论多么辛苦地维持两人的感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 这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 最后宋明洲也没说同不同意分手,陈晋渝不再追问,她怕继续说下去,两人都会情绪过激,她不想宋明洲发脾气,发脾气的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她只记得,出门的那一刻,宋明洲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背影落寞无比。 他好像又高了,也瘦了。 有那么一瞬间,陈晋渝心软了,他孤身一人来到这边,人生地不熟,还和她大吵了一架。 可是陈晋渝依然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宋明洲就是在她一次又一次心软后,反复地伤害她。 她的本意是想和平分手,也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陈晋渝说了句“再见”,礼貌道别。 只是她心里清楚,这次离别后,再见的次数会少了很多。 回到学校后,陈晋渝忙着写作业,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去分神想些别的。 她花了一个下午完成了小论文,睡了一觉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宿舍里拉着帘,漆黑一片,窗帘的缝隙里隐隐透出外面稀薄的光亮,室友都不在,她打开床头的小夜灯,磨蹭着下了床。 都说傍晚醒来的人很孤独,作为一个失恋人士,陈晋渝现下深有体会。 她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而后收拾书包,去图书馆找室友会合了。 和陈晋渝沉迷学习相反的是,宋明洲找不到法子排解,跑到她们学校外面的大排档喝酒去了。 那么多地方可以去,导航偏偏给他导到这里,天意,反正不是宋明洲自己选的。 他独占一桌,点了不少烧烤,白酒一杯接着一杯,喝不醉似的。 但今晚貌似是个不太太平的夜晚。 宋明洲也是倒霉,碰巧遇上了一桌闹事的,就坐在他前面。 他闲着没事,看了会儿。 就当转移注意力了。 起初是一个粉衣男的和一帮朋友吃东西,没一会儿来了一个女的,带着一群黑社会一样的人,嚷嚷着要打他。 然后两伙人就顺理成章地打起来了。 他们边打边骂,无非是买卖不成情已不在,男男女女之间的破事。 宋明洲听了个大概。 女的觉得被骗了,起因是粉衣男说自己技术好,女的看他长得还行,加上甜言蜜语说得天花乱坠,所以就没要钱,做完之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后知后觉上了当,被白嫖了。 于是就带着一伙人来找事。 旁边有人报警,食客都跑得差不多了。 宋明洲喝了杯酒,意兴阑珊。 这帮人很快被警察带走,周围空荡荡一片,他坐在座位上,冷眼看着。 无聊。 没过多久,宋明洲又开了一瓶酒,就在这时,他身边突然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 女人大叫:“我南哥呢!?我南哥怎么了?” 宋明洲侧目,嫌吵。 女人锁定了目标,朝他嚷嚷:“你看见我男朋友了吗?高高的,帅帅的,刚刚还在这吃东西。” 宋明洲:“那个穿粉衣服的?” 女人疯狂点头。 宋明洲觉得这些女的看人的眼光实在太差。 他不再看她,继续给自己倒酒,言简意赅,精准概括,懒懒道:“你男朋友涉嫌嫖娼,还被小姐吐槽不行。” “你才不行!” “啪”得一声,女人非常生气,很激动地给了宋明洲一巴掌。 直接把他的酒给打飞了。 “我操。”宋明洲舔了舔被她手上的戒指刮出血的嘴角,心道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不行还不让说了。 更关键的是,这方圆十米以内就他们两个人,别人听不见女人说的话,她这一巴掌甩的,看起来像是他嫖娼了。 这边动静太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你少污蔑我南哥!”女人打完骂完后,留下一身怒火的他,愤愤离去。 “妈蛋。”宋明洲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种人都有女朋友。” 他没有。 真是想破脑袋都不能理解。 宋明洲认栽,揉了揉被扇红的脸,权当运气不好,被狗咬了。 他也没胃口继续吃东西,结账后拎了半瓶酒,准备带回去。 如果说刚才发生的事,已经让这个夜晚变得很糟糕,那么接下来他经历的,则是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大排档了。 宋明洲转身的时候,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陈晋渝。 她正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眼里同样很是不解。 不知她看到了多少,宋明洲只觉得她的眼神好像在对他说——你很饥渴吗? 陈晋渝望着宋明洲顶着一张五根手指印分明的脸朝她走来,没有表情。 “不是。”宋明洲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和她相遇,他抹了把脸,难以启齿。 “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说出来反而更像那么回事了。 “我没嫖,真的,我就是——”宋明洲第一次觉得解释起来这么费劲。 他有些结巴,“我坚决没有,你信我,一定肯定百分之百没有。” 陈晋渝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真他妈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宋明洲不能让清白就这么葬送了,在陈晋渝颇有压力的凝视下,他一紧张,为了力争自己是干净的,脱口而出:“我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我发誓,就算干我也是被嫖的那个。” 陈晋渝:“……” 宋明洲:“……” 围观的群众:“……” 果然是情书(一更) 陈晋渝其实没往那方面想,她本来以为他惹上麻烦了,所以驻足围观了一下,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没事了。 “哦。”她应了声,觉得宋明洲没必要急于和她解释,而且两人在这里站着太过惹眼,于是提议道:“一起走走?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宋明洲想也没想,答应得很快:“好。” 陈晋渝带他进了校园,宋明洲始终跟在她后面一步,路旁的灯光照明力度不太够,只能照出身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宋明洲喝了不少酒,但是没醉,早晨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后悔了。 他勾了勾陈晋渝的衣角,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勾住了她的手。 宋明洲从来没想过,牵个手还要察言观色,放做以前也是想怎么牵就怎么牵的。 哪用这么小心翼翼。 “还在生气?”并肩齐行,他低头看她,她低头看地。 宋明洲摩挲着她的指骨,她的手比他的要小很多,不堪一握。 温热的触感让他暂时有种回到当初的感觉,仿佛这几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很多,他有时也会想是不是对陈晋渝的依赖太大了,一旦离开过久人就变得不太对劲。 好在陈晋渝并未抽开手,任由他握着。 宋明洲觉得事情还有一点转机。 “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陈晋渝波澜不惊地回答他。 宋明洲捏她的手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听到她说不生气,宋明洲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并且奇迹般地想,一厢情愿又怎样,他就喜欢一厢情愿。 她不喜欢他也认了,以后总会喜欢上的。 宋明洲暗自发誓以后不可以再对陈晋渝发脾气,坚决不会再惹她生气、让她难过,痛定思痛后,他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我打算在这边复读,就住你大学附近。” 陈晋渝一愣,温吞地问:“学籍转来了吗?” “没有,还在家。” “那你去哪个学校复读?” “我自学。” “……” 陈晋渝不问了,因为她知道再问下去宋明洲就要开始为自己的高智商臭屁了。 两个影子重迭在一起,一路走过大半个校园,他们的手心都出汗了,但是宋明洲紧紧握着,最后还要十指相扣。 到了宿舍楼下,蚊虫围绕的路灯杆旁,分散地站着好几对相拥的小情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喃喃低语,热吻缠绵。 宋明洲挠了挠她的掌心,陈晋渝有些窘迫,加快了脚步,带他进了宿舍大厅。 她指了指大厅里的座椅,“你先坐这等着吧,我把东西拿下来给你。” 宋明洲听话得很,点点头,“嗯,你去吧。” 他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这才慢悠悠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颇为无聊。 陈晋渝的宿舍一共六楼,她住五楼,光是爬上去就挺费时间的。 宋明洲等了一会儿,一反常态,没有丝毫的不耐,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很新奇的,他不免想到以后,自己和陈晋渝在宿舍外面难舍难分的样子。 好像也不赖。 大概过了叁分钟,宋明洲把玩着手机,没等到陈晋渝的人,却在看见陈晋渝叁个字的时候瞬间清醒。 “学妹,唐卓然托我带的我都放在楼下的桌子上了,你有空过来取一下哈。”一个研一的女生说完这条语音,发送给陈晋渝后就离开了。 桌子就在宋明洲旁边,他不会刻意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但“陈晋渝”叁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上,让他没法不忽视。 更何况,刚才那个女生说什么来着。 唐卓然。 又是他。 宋明洲看了两眼,女生给陈晋渝带的是一沓资料和一封信,他很自觉地把这些一起拿过来。 资料是复习提纲,没什么问题,就是这封信,怎么看问题都很大。 宋明洲大爷似的靠在椅背上,两指夹着信封转了转,下一秒,信封被拆开了。 果然是情书。 妹妹奶子好(二更) 开头第一句:听你说过不喜欢快节奏的生活,更喜欢委婉古老一点的风花雪月,所以我想以这样的形式向你…… 宋明洲看到第一句就皱起了眉头。 他硬着头皮粗略地浏览下来。 理科男写情书的通病,没什么真情实感,全在纠结文笔了。 什么遣词造句,矫揉造作。 还跟你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一个老男人还想泡大一的学妹,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尴尬,看得宋明洲头疼。 他看完立刻合上,不愿再多给一个眼神,暗自纳闷陈晋渝追求者还挺多。 头一天来她宿舍,就让他撞见了,那他不在的日子,陈晋渝得收到多少封。 好好的一封信被宋明洲撮吧撮吧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他做这些做的心安理得,更不要说良心的谴责,甚至还有种为民除害的正义感。 宋明洲进步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进步了,换做以前的暴脾气,可不得拉着陈晋渝教育一顿。 现在他要相信陈晋渝。 这些男的,也是一厢情愿。 陈晋渝才看不上他们。 想着想着,宋明洲忽然就意识到,他好像也没给她写过什么。 他拿过桌子上闲置的纸和笔,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 宋明洲把自己写的信放在了信封里,这下一看,就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做完这些,时间也过去了大半,陈晋渝恰好拿完东西下来找他。 宋明洲变回乖坐的姿势,像只温顺的大狗。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来晚了。”陈晋渝真挚地向他道歉。 “没事,我也不急。”宋明洲的下巴朝桌子上点了点:“你学姐给你送来的。” 陈晋渝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学姐给她发的消息她也看见了,“嗯”了声。 宋明洲看她一脸平静无波,建议道:“打开看看吧。” “不用了,我回去再看。” “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陈晋渝无语地望了他一眼。 她大抵能猜出来里面是什么,包括学长日渐外露的情愫,她不是傻子,能感受出来。 宋明洲又开始疑神疑鬼了。 看就看,看了又怎么样。 陈晋渝不怕他。 她拿起信封,在宋明洲的注视下拆开,信封口不是拿胶水密封的,所以她没发现被人动过了。 陈晋渝抽出那张略显寒碜的大白纸。 她看了第一段,震惊了。 回想第一次相遇 我们都不曾相处 但对你一见如故 从此就被你征服 陈晋渝:“……” 紧接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 每天偷笑多少次 尽管不懂我情意 一厢情愿也可以 陈晋渝深呼吸好几次,勉强维持心率稳定。 你是如此的单纯 是那么楚楚动人 爱上你的一瞬间 刀山火海也情愿 高叁枯燥的岁月 有你就不会乏味 你是我心中明月 是我永远的一切 每天都有个梦想 希望你能在身边 看你可爱的笑容 我的天空都点亮 想你就得要孤单 爱你就不怕困难 老天不负有心人 我终得到你的心 好像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 陈晋渝终于把它读完了。 “后面还有。”宋明洲提醒她。 陈晋渝翻到背面。 妹妹奶子好,一天到晚光着屁股跑 妹妹奶子翘,抱着哥哥的大鸡巴笑 “……”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终于押韵了。 直到看见了落款。 你宋哥。 陈晋渝彻底绷不住了。 终是舍不得(三更) 宋明洲又耍她。 从他硬要她拆信的时候就应该发现,宋明洲绝对在使坏。 一天不找打,公猪都能上树。 陈晋渝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她平复心绪,尽量不再次吵起来,压低声音问:“这是你写的?” 宋明洲承认:“除了我谁能写出这么有文采的诗。” “……”陈晋渝无言片刻,接着问:“原来里面的信件呢?” 宋明洲不以为意:“扔了。” “扔了……?”陈晋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就是说,你不光看了我的信?而且还擅自扔了!?” 宋明洲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干什么?你还想同意他?” 陈晋渝快被气哭了:“这不是同意不同意的问题,是你怎么能随便动我东西。” 宋明洲很快认输:“好好好,下次不动了。” 陈晋渝还是哭了。 她知道宋明洲只是随口敷衍她,在他这里,她根本就没有隐私。 他随时可以侵入她的生活,改变她的轨迹,完全不顾她的想法。 陈晋渝的沉默让宋明洲意识到事态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真生气了?”宋明洲收起调笑的态度,把她搂在怀里,给她擦着眼泪,一颗又一颗。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不哭了。” 陈晋渝也不想哭。 可是忍不住。 她不顾宋明洲手足无措地安慰,边抽泣边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也是她一早就想还给他的。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的戒指一开始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暂存在她这里这么长时间,是时候归还了。 宋明洲的脸色自从盒子一出现,便变得沉重起来。 他没想到陈晋渝要给他的东西是这个。 “戒指还你。”陈晋渝带着浓重的鼻音,“以后咱俩就没关系了。” 宋明洲没接。 他两手撑在陈晋渝的肩膀上,逼迫她仰面抬眸直视自己,一字一句道:“我不要。” “物归原主。”陈晋渝掰过他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盒子塞进他手里。 宛如在说“一刀两断”。 “因为我扔了那男的给你写的信,你就要还我戒指?” 陈晋渝静默叁秒:“你自己算算时间,我早就想还了。” 宋明洲怔愣住。 是啊,她从邀请他一起走走的时候,已经在盘算着还戒指的事了。 不对,可能还要更早。 那为什么同意他牵着她的手,为什么要给他微渺的希望。 “陈晋渝,你是觉得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很好玩?” “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 “分手的意思。” 宋明洲无话可说了。 他看着陈晋渝的眼泪掉落在白纸上,晕开了他写的字。 背面确实是他开的玩笑,但是前面写的,每句话都是他真实的想法。 她看不见他的真情实感么。 还是说陈晋渝喜欢那种无病呻吟的文字。 那些他也可以写的,他可以写很多很多,只要她喜欢。 宋明洲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卑微到极致,“真的要分手么?” 陈晋渝默认。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死缠烂打没意思的…” 死缠烂打。 没意思。 在她眼里,他就是个难缠的人。 宋明洲的骄傲碎了一地。 如果这么卑微的乞求都没有用的话。 宋明洲已无法再放低自己的姿态了。 他见识到了陈晋渝有多决绝。 “好。”宋明洲拿着盒子,打开看了眼,戒指闪着光泽,和项链一起安静地见证他低到尘埃里的爱情。 被甩了。 而已。 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是么。 “那就听你的,分手。”宋明洲沉声说完这句话,转头离去。 他出了女生宿舍,再顺着记忆出了校门。 走得越远,越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心里钝钝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犹如溺水般的濒死感,将他和这段关系,彻底了结了。 —— 宋明洲在陈晋渝大学附近住了好几天,过了一段自暴自弃的颓废日子。 有一天他手机里突然收到很多生日祝福。 他才恍然记起,他生日到了。 可是这么多条祝福里,并没有他想看见的。 宋明洲选择在这一天回家。 他好像,不太喜欢这座城市。 临走前,他反反复复地确认,陈晋渝到底有没有给他发祝福。 哪怕是系统自带的也行。 没有。 就是没有。 不管他再怎么刷新,始终没有。 她真是断得一干二净。 宋明洲到底是舍不得的。 他很没骨气地给陈晋渝发了条信息。 【我走了。】 消息沉入水底,杳无回音。 此后一别经年。 MingzhouSong 前两年的大学生活,陈晋渝过得并不是很安逸,在哥哥的协助和监督下,她不仅要保持专业前百分之五的成绩,还要跟着他们后面参与科研项目。 一刻也不敢停下。 每天过得比高叁还辛苦。 但是这种忙碌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陈晋渝没什么爱好用来打发空闲时间,一停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刚分手那两天,总是无缘无故梦见宋明洲,时常让她睡梦中惊醒。 她也不好说到底有没有忘掉宋明洲,后来觉得宋明洲毕竟是她的初恋,印象深刻一点也很正常。 而且还是她主动甩的别人,心理上难免抱有愧疚。 所以才总是做关于他的梦吧。 不过这些关于情爱的情绪很快在庞杂的课业中消失殆尽,陈晋渝渐渐习惯了每天和课题实验打交道,身边的圈子很小,除了同班同学,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哥哥和他的室友们了。 因为唐卓然的信被宋明洲扔掉,陈晋渝没看见内容,故而一直没有回应,采取了冷处理的方式。 唐卓然等不到她的表态,自然就明白陈晋渝的心意,没多做纠缠。 相处地还算融洽。 在这期间,陈晋渝回过几次宋明洲的家,虽然现在和哥哥团聚,但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对宋家父母还是很感激的,逢年过节会飞回去看看。 只是都没有遇到宋明洲。 阿姨和叔叔不会硬性强求他们一定要在一起,对于两人分手一事更多的是惋惜,但让陈晋渝惊讶的是,在第一次回去的时候,郑丹当着她的面痛骂宋明洲一个小时,说他狼心狗肺,识人不清。 很久之后陈晋渝才弄清楚,宋明洲跟他们说,是他主动和陈晋渝提分手的。 他不动声色地将父母的怒火引到他自己身上。 陈晋渝觉着他多此一举,但是又忍不住难受了几天。 可也仅此而已,他们都已经结束了。 在陈晋渝大一升大二那年,宋明洲参加了高考,她始终保持着和郑丹的联系,在郑丹的朋友圈里,看见了宋明洲的录取信息。 不出所料,宋明洲发挥得很稳定,去了一所很好很好的学校,然而他选的专业,却让陈晋渝久久不能回神。 她再叁确认。 是物理。 陈晋渝不敢深想。 直到大四上学期。 临近中秋,硕博圈迎来了一场很重要的年度物理交流会议,几个有名的高校联合举办,兼容性很强,不管什么研究方向,只要拿得出成果,都可以报名参加。 陈晋渝跟在陈晋皖后面当了几年的小尾巴,虽说最后的论文上也有她的名字,但她感觉自己有蹭的嫌疑,一开始不敢和他们一起去。 而且一般这种级别的会议去的学生最低也是硕士水平,主力都是博士生和老师。 像陈晋渝这种本科生,寥寥无几。 最后还是几个哥哥劝她:“你不去谁给我们拍照。” 加上陈晋皖直接给她报了名,陈晋渝也不好再推脱,这才跟了去。 会议在南方的一座海滨城市举行,为期两天,需要提前一天去酒店报到注册。 陈晋渝本想趁着公费来这座旅游城市玩一玩,无奈陈晋皖他们还要汇报,根据会议安排,就在第一场第一个。 于是他们一入住便忙着改PPT,立刻进入学习状态,陈晋渝混不进去,准备默默回到自己房间看书。 他们四个住了两个双人间,在五楼,陈晋渝一个人住单人间,在十二楼。 她乘着电梯抵达相应楼层,按照走廊上的标识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陈晋渝站在门口找房卡,房卡掉在包里,里面杂物太多,她找了好一会儿。 越急越找不着,还把报道时分发的红色资料袋给掉了。 里面是会议安排和参会证,以及一些本子、笔各种小物件,零零散散掉了一地。 陈晋渝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一个一个捡。 就在这空档,她听见远处电梯发出的“滴”的一声,紧接着是一群人迈开步伐,缓缓向她这边走来。 陈晋渝还在心无旁骛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耳边的碎发滑落了一缕,被她用手背撩了回去。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由远及近的目光。 人群中,有一个男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在正中间,看起来像是被周围的人拥簇着,但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丁点紧张和严肃的表情。 穿的随意,表现随意,完全看不出是个明天要汇报的人。 只是在看见蹲在门口的陈晋渝后,他的脸色才微微沉了沉。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 安静了几秒,无人回答。 陈晋渝穿着衬衫短裙,一头微卷的长发落在背上,发尾扫过腰际,因为下蹲的姿势露出一节不堪一握的洁白腰身,中间形成一道小小的沟壑,若隐若现。 那句诗怎么说来着。 古砚微凹聚墨多。 他收回视线。 “没事。” 一群人继续往前走。 进了各自的房间。 而陈晋渝这边,只剩下最后一个没捡了。 会议安排表。 如果陈晋渝有心的话,她就会发现铺在她面前的表格上,出现了一个她认识的人的名字—— Mingzhou Song. 衣服忘穿了 第二天。 上午是开幕会和一些合影环节,下午一点半,汇报正式开始。 汇报分为好几个场同时进行,都在酒店二楼,需要根据兴趣和方向自行灵活选择,陈晋渝理所当然地跟着陈晋皖走,他们那个场次的会议厅里来的人数不多不少,刚好坐满。 陈晋渝边听边做笔记,这个课题她参与了,所以听得还算顺畅,然而接下来的几个,她都听得云里雾里。 本身就一知半解,而且还是全英文汇报,更难懂了。 陈晋渝戳戳旁边的陈晋皖:“哥,我去上个厕所。” 陈晋皖点点头:“早点回来。” 答应了早点回去,但真的出来了,陈晋渝就不想回去了。 她在厕所磨蹭了会儿,慢悠悠地洗了个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人出了声。 “是你?好巧啊。” 陈晋渝转头,确定这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是在和自己说话,她拢了拢头发,“你认识我吗?” “你好,我叫倪娜,昨天见过的,咱们住同一层。”她笑得很爽朗:“嗷,你应该没看见我。” “你好。”陈晋渝礼貌地回道:“我叫陈晋渝。” 倪娜比较外向,也很健谈,一问得知两人都是本科生,更加惺惺相惜,特别她们对这些报告都不太感冒,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聊了一阵后,正好到了茶歇的时间,陈晋渝和倪娜坐在一起吃了点水果和小蛋糕。 “你们组今天有汇报吗?”陈晋渝问。 “有啊,不过不是我嘿嘿。” “和我一样。” “但是我跟你说啊,我们组长汇报的时候遇到了杠精。” “嗯?你们在哪个厅?” “琼林厅,在你隔壁,你没去简直错过了一场大戏,那个女的谁都不杠,就杠我们组长,汇报完不是有叁分钟答疑时间嘛,她一个人就问了十分钟。” “好惨……”陈晋渝吃了口蛋糕,表示同情。 “确实挺惨,但最主要的是那女的一直在没话找话,疯狂否定我们的成果,被她说地一文不值,我们听得气死了。” “真过分。” “结果最后你猜怎么着?她找我们组长要联系方式,说日后深入探讨一下。” 陈晋渝:“……还挺执着。” “肯定不是为了什么深入探讨啊,这女的一看就没什么水平,根本不懂,瞎几把问,我猜是故意刷存在感,提问是假,加微信是真,看我们组长长得帅呗。” 头一回听说这么奇葩的事,陈晋渝好奇地问道:“最后加了吗?” 倪娜一脸嫌弃:“怎么可能,组长说他不加智障,拉低朋友圈智商。” 陈晋渝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他人呢?” “不知道,讲完就走了,上去睡觉了吧。” “……可以走吗?” 倪娜一眼看穿:“可以,我们一起?我也不想听了。” 一拍即合。 陈晋渝住的单人间此时的用处就显现出来了。 她带着倪娜去到她的房间,兴致冲冲地规划晚上去哪玩。 商讨了半个小时,陈晋渝完全把哥哥的嘱托忘掉了,陈晋皖也没发消息催促她,估计听得入迷,没发现陈晋渝迟迟未归。 让陈晋渝得以顺理成章地摸鱼。 下面的会议陆续散场,又消磨了一段时间,倪娜刷着攻略,肚子饿得咕咕叫。 “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陈晋渝拉开窗帘,外面天都黑了大半,她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 “主办方好像说,晚上六点半在哪里聚餐来着?” “对啊,现在可以去了。”倪娜翻找着消息记录,翻着翻着一股脑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手机:“靠,他们说先走了,去晚了没位子。” “……我们不会是最后一个吧。” “那到不至于。” 倪娜迅速收拾好东西,陈晋渝紧随其后,拔掉房卡出了门。 但是倪娜并未直接去电梯,而是去了另一个房间门口。 陈晋渝跟在后面等着。 倪娜先是敲了敲门,没人应,后面索性用喊的,对着门缝一通输出:“起床吃饭了!” 连喊了几声,里面终于有了点动静。 “起来了起来了。” 陈晋渝问道:“谁啊?” “一个贼难伺候的大爷。” 听这形容,陈晋渝心下了然,默不作声。 两秒后,随着门被开启,传来一道刚睡醒略带愠怒一听就不太好惹的声音。 “说了不去还——” 声音和画面定格在两道视线交会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下一秒,巨大的关门声将陈晋渝从刚刚的震惊中震回神来。 陈晋渝很是困惑。 房间内,宋明洲转过身去,背对着门,低声骂了句操。 衣服忘穿了。 跟我一起回去 进入电梯,密闭空间让他们的距离瞬间缩小,宋明洲靠在最后面,陈晋渝和倪娜站在前面。 电梯门合上,一时寂静无比。 意料之外的重逢,让陈晋渝在刚看见宋明洲的那一刻光顾着走神,心绪渐渐回归后,才发现他们连个招呼都没打。 纵使分开的时候不太愉快,可两人相识一场,再次相见也过了这么长时间,陈晋渝想着他们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不至于落到把彼此当空气的地步。 可是等到她真的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偷偷看了几眼宋明洲,感觉他淡漠的样子十分遥远,不近人情,好像在他眼里打不打招呼都无所谓了,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尤其是刚刚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上,陈晋渝不可避免地想,是不是他的潜意识里就不太想见到她。 陈晋渝猛地一激灵,回忆起当初是她死活都要分手,硬是把宋明洲推开。 叁年前心气高,做事不考虑后果,觉得不能原谅就是不能原谅,说分手就一定要分手。 虽说现在也不见得好多少,但也算是成长了一些,要让现在的陈晋渝处理当时的事,也许会分手得体面一些。 也许吧。 思绪乱飞。 “你不是不吃吗…”倪娜发觉气氛诡异般的沉默,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是为了打趣还是别的,小声嘀咕道:“不会看上我朋友了吧?” 没想到倪娜会这么说,陈晋渝尴尬的同时又怕宋明洲说出诸如“我怎么会看上她”之类的话。 在这等待的几秒钟,“叮”得一声,电梯停在中间的楼层。 进来了互相争论六七个人。 掩盖住了宋明洲的回答。 陈晋渝没太听清。 窄小的空间更加拥挤了,倪娜站在边角,挤不到她,陈晋渝的站位靠中,不得不为这群人腾地,缓慢倒退着。 然而正值饭点,大家纷纷下楼吃饭,随着楼层数的减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陈晋渝被挤到最后面。 身体上的触感是很直白的。 也是很熟悉的。 她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少年气息袭来,陈晋渝几乎摒住了呼吸。 “对不起…”陈晋渝有些窘迫,身体僵硬绷直,和宋明洲紧贴的那部分皮肤发烫似的温度飙升。 宋明洲没动,也没回应,只是喉咙间淡淡地“嗯”了声。 听不出情绪。 陈晋渝越发不自在了。 她能感受到宋明洲遒劲有力的心跳,贴着她的背。 时间过得好慢。 就在等待的过程中,鼻尖似乎飘来一丝奇异的味道。 在陈晋渝的记忆中,宋明洲的身上总是干干净净,什么味道都没有,但这次,她竟然闻到了一股药味。 她又嗅了嗅,确定是他的。 很淡很淡,如果不是靠得太近,根本就闻不出来。 彼时的陈晋渝还不知道,她侧头乱闻一通的样子全被宋明洲看在眼里。 一楼到。 陈晋渝没空细想宋明洲到底怎么了,就被倪娜拉了过去,她俩再次走在前面,留宋明洲一个人在后面。 按照路标的指引,很容易就找到吃饭的地方,倪娜要陈晋渝跟他们坐一桌,陈晋渝权衡了一下,万一她现在去找哥哥,陈晋皖看见她突然冒出来,问她下午学到了什么,那还不如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但这样,就不可避免和宋明洲一个饭桌上吃饭了。 而事实上,她不仅和宋明洲一桌,还坐在了一起。 他们来得晚,没得挑,就剩那几个座位。 入了座,倪娜将她介绍给她们小组的其他人,简单地认识后,互相加了微信。 聚餐的本意也是如此,提供一个交流的机会,陈晋渝和一桌的人都加上了,轮到宋明洲的时候,顿了顿。 倪娜看出端倪,好奇道:“你俩不加一下吗?” 陈晋渝将手机收回来,不是不加,是早就加过了。 可她又不愿这么突兀地说出来。 正在她为难之际,宋明洲适时开口:“没带手机。” 陈晋渝暗自舒了一口气,可没过多久,当她低头捡掉在地上的纸巾时,发现宋明州的手机就在他的裤袋里。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 但接下来的时间,倪娜一直拉着陈晋渝说话,加上这桌没什么漂亮女生,基本上都是大老爷们,陈晋渝自然而然成为交谈的重点对象。 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欢声笑语不断,不知不觉她就忘了旁边的宋明洲。 这顿晚饭,宋明洲几乎没说过话。 所有人都能和陈晋渝说上两句,唯独他不行。 好不容易撑到了结束。 这顿晚饭吃得太久了,夜幕深深,临近十点,原来出去玩的计划泡汤,陈晋渝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回酒店。 劳累了一天,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倦意来袭,互道晚安后,钻进了各自的房间。 陈晋渝因为头绳掉了一只,去倪娜那里借用她多余的头绳,两人又玩闹了一阵,陈晋渝才从她房间里出来。 走廊上很安静,走在地毯上也没什么声音,陈晋渝边走边在包里找房卡,忽而在转角处,冷不丁停下脚步。 宋明洲背靠着墙,抱着臂看着她。 不确定他在这里是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陈晋渝扯出一个微笑,对他点了点头。 算是礼貌性地示好。 然后继续往前走。 “等会儿。”宋明洲出声喊出她。 陈晋渝回眸,一如既往地柔声问道:“怎么了?” 宋明洲沉默片刻,陈晋渝也不急,静静地等着。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中秋节快到了。”宋明洲望着她,低沉的声音宛如黑夜里的低吟的曲调,带着刚抽完烟的沙哑,问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意识到这话里可能存在歧义,他转过眼,掩饰性地咳嗽了声,妥协似的解释道:“我爸妈都很想你。” 去么?(一更) 听到前两句陈晋渝还觉得有些惊诧,但他随之而来的解释则让这个提议显得合情合理了。 估计宋明洲是转达一下叔叔阿姨的意愿,不然他应该不会主动找她说话的。 细想一下,她确实很久没有回去看望他们了。 陈晋渝这个中秋节没什么计划,回学校之后也就睡睡觉看看书,似乎找不到拉下脸来拒绝他的理由。 思忖之际,她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行。”宋明洲当她同意了,垂眼看她时,眼底多了一份打量,深邃的瞳孔深不见底,叫人窥探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待会儿联系。” 他说完后直接转身回房,没有过多言语。 不知为何,就在他转过去的一瞬间,陈晋渝看着他的背影,神奇地回想起叁年前,那晚分手后,他也是这样,落寞地离去。 两道背影重合在一起,交迭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宋明洲。 陈晋渝在原地站了会儿,说不上什么感觉,她拢了拢头发,闷闷地吐出一口气,这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去之后,陈晋渝先去洗了个澡,洗完出来时,手机上显示在十分钟前收到了宋明洲的一条消息。 陈晋渝点开。 是机票信息的截图。 她擦着头发,感叹宋明洲的速度也太快了,立即回复道:【好的,谢谢。】 然后按照上面的价格把机票钱给他转了过去。 可是等她吹完头发,宋明洲也没有收款。 陈晋渝以为他把她屏蔽了,尝试着发了句:【那就明天一点见吧。】 宋明洲这下倒是回复她了,一个短短的:【嗯】 但也没其他的了。 陈晋渝捧着手机,幽幽地叹了声气,终是按黑了屏幕,睡觉去了。 —— 第二天上午是会议的闭幕式,十一点钟结束,再等本校一起来的同学老师合完影吃完饭,都快十二点半了。 陈晋渝本来动作就慢,怕赶不上飞机,火急火燎跑上去收拾东西,中途抽空和哥哥讲了接下来的打算,但没说宋明洲也在,只说放假了,自己想一个人回去看看。 陈晋皖要做的事情不少,后面还要和主办方商讨下一届会议的具体事宜,所以只是多嘱咐了几句,让她雨天注意安全,不送她去机场了。 正好合了陈晋渝的心意。 不过她走得急,听得更急,没注意到陈晋皖口中的“雨天”,很直球地想,现在太阳这么大,怎么会下雨。 然而当飞机备降在隔壁城市机场的时候,陈晋渝才意识到这场来势汹汹的暴雨有多恐怖。 城市地方小且偏,备降的也是军民合用机场,一眼望去连个稍微高点的建筑都没有,下午五点左右,天上已看不到一丝光亮,阴黑一片,这里就像上个世纪的火车站,古老且破旧,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值得庆幸的是,她和宋明洲东西不多,行动还算轻便。 但可惜只有一把伞。 陈晋渝的小遮阳伞。 彼时两人还不怎么交流,从酒店出发开始,陈晋渝就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她本身也不是很能说的人,遇上宋明洲,便一直沉默以对。 而宋明洲则是一上飞机就睡觉,看起来也没有要“叙旧”的闲情雅致。 这一场突发状况,让他们的距离不得不拉得近些。 按照顺序出了舱门,下了飞机,宋明洲撑开陈晋渝递过来的小伞,粉粉嫩嫩的。 宋明洲停顿了一秒。 好几年过去了,她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因为宋明洲比她高很多,所以他们一起出门,从来都是宋明洲给她打伞的。 那时他经常说陈晋渝把他当保镖了,嚷着晚上回去要操她几顿解恨,这句话不知戳到她哪个笑点,常常笑个不停。 从回忆里抽离,宋明洲表现得和平常无异,对她说:“过来点。”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要大一些,因而多了些不容置喙的强制意味,陈晋渝下意识就听了他的话,肌肤相贴,宋明洲还是嫌间隙太大,一把揽过她的肩。 但是陈晋渝的伞实在是太小了, 从下飞机到出口这一段露天路程,不过叁四分钟,俱被淋个湿透。 哪怕宋明洲把伞都倾斜到她那边了。 陈晋渝还穿着短裙,非常后悔没听哥哥的话看下天气预报袖,一场秋雨一场寒,她的两条腿在冷风中艰难前行着,仿佛浸在水里。 鞋子也进水了。 寒从脚入,陈晋渝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进入等候室,但里面开了十足的冷气,陈晋渝摸着冰凉的双腿,已经冻到没什么感觉了,尤其是听到机场工作人员敷衍地安抚,说看情况再安排,她就知道大概率是要在这等一宿了。 她坐在座位上,冻得一动不动,身体发麻。 宋明洲从便利店里买了两瓶水,回来看见陈晋渝蜷缩成一团,喊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他伸手拖住陈晋渝的下巴,让她仰头看着他。 “冷?” 陈晋渝脸色苍白,闻言都快哭了出来,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话里带着点鼻音:“嗯……” 宋明洲在她脸上摸了摸,所及之处一片冰冷,他打开背包,拿出他最厚的一件黑色短袖,“先穿着。” 陈晋渝慢吞吞地套了上去。 “在这等会儿,不要乱走。”宋明洲丢下这句,起身去信号好点的地方打了个电话。 陈晋渝其实很想说别走那么远,她都快看不见他了,但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 好在宋明洲回来得很快,坐回她身边,凑在她耳边说:“我有个同学家里在这附近开民宿,给我们腾了一间房,去么?” 打两炮 woo18.vip 在他们之前,还有一批先到的,附近的酒店民宿基本都被这群人预订完了,宋明洲能找到一间空房,实属不易。 “去……”陈晋渝气若游丝般的答道。 宋明洲“嗯”了声,得到她的答案后,过了会儿才坦白:“只有一张床。” 陈晋渝抿着唇,她现在只想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毫不犹豫道:“我可以睡地上。” 他接着问:“环境也不太好,能将就么?” “能的……” 确定她能接受,宋明洲没再说什么,拿起两个包,一手牵着站不太稳的陈晋渝:“走吧。” 民宿那边派了人来接他们,很快将两人载到目的地,只是在下车前,宋明洲又找了件衣服,把她的腿遮住了。 找到相应的房间后,陈晋渝才发现宋明洲没骗她,条件确实很艰苦,就一间能遮风避雨的小屋子。 不过有得住不错了,她也没挑叁拣四的坏毛病,在包里翻出干净的内裤和睡衣,看向正在捯饬空调的宋明洲,问道:“我可以先洗吗?” 宋明洲放下遥控器,隔空对望,陈晋渝湿哒哒的头发披在肩上,模样十分楚楚可怜。 他语气软了些,“没人跟你抢。” “谢谢。”陈晋渝抱着衣服去了浴室,碰到热水的那一刻,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但是这种舒服并未持续很久,热水不够了。 就着越来越小的水流,陈晋渝快速把头发洗了。 洗到后面,她几乎是用冷水冲掉身上的泡泡。 当时觉得没有什么,洗完出来后身体的反馈才渐渐开始,凉意从内而外散发出来。 这时宋明洲告诉她:“空调坏了,打电话问暂时还修不了。” “好吧……”陈晋渝找着吹风机,嗫嚅着说道:“那个…对不起……我把热水洗完了……” “没事。”宋明洲无所谓,他拿了条内裤,径直走进浴室,里面没什么热气,不过对他而言,也就正常水温。 陈晋渝心里还是介怀的,毕竟她用光了热水,看这情况估计打电话找人也没用,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带着这份愧疚,陈晋渝头发吹到半干,下定决心今晚打地铺,让宋明洲睡床上。 然而降温降得突然,被子还是特别薄的那种,陈晋渝翻了一圈,发现只有这一床薄被。 还说要睡地上,两秒钟不到,自觉地钻进了被窝。 宋明洲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陈晋渝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额头,身体微微发抖。 宋明洲自然不会真的让她打地铺,掀开一点她的被子,让她呼吸畅通一点,问:“还冷么?” 陈晋渝实话实说:“嗯…” “发烧了?” 陈晋渝摇头:“没有,就是冷。” 宋明洲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没发烧。 但是像她这样光躺着也无济于事,屋里温度低,只会越来越冷,宋明洲拉着她的胳膊:“起来走走。” 陈晋渝一口回绝:“我不要。” 她不要离开刚积攒了一点点热气的被窝。 宋明洲脸色变冷了些,劝道:“动一动,不然你这么睡肯定着凉。” “不会的……”陈晋渝又冷又困,完全不想动。 宋明洲安静了好半晌。 陈晋渝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看着他的眼睛,竟开始发怵。 “不出来也行,还有一个办法。”宋明洲拽不出她,低声道。 “什么办法……” 光看神色,宋明洲可谓是极其认真,他定定地看着陈晋渝,甚至还有些生气。 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气她不听话。 他的眸光沉了沉,昏暗的灯光下,是直白的、不加掩饰的情愫,好似在真心实意奉献自己,来帮她渡过难关—— “那就打两炮。” “一样的效果。” 追-更:yuwangshe.uk (woo18.vip) 挺好的,快死了 宋明洲说得云淡风轻,看着她就像一个注视着囊中猎物的猎人,只要他想,就势在必得。 这种感觉陈晋渝太熟悉了,宋明洲的气息全方位地包裹着她,堵住她所有去路,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毫无反抗之力,当下更是无助极了,怯生生地往床里缩了点。 陈晋渝警戒心大起,下意识攥紧了被子的边角。 一双杏眼片刻间泛出泪花,小鹿似的盯着他。 动作很细微,但被宋明洲精准地捕捉到。 他的视线定格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上,骨节发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是有多讨厌,才会防备到这种地步。 宋明洲看了两秒。 冷冷地撇过眼去。 真是赤裸裸的讽刺。 讽刺他不自量力,总是妄图在她这里获取些不该奢求的东西。 宋明洲知道陈晋渝最擅长在他身上捅刀子,他越在乎什么,她就偏不给什么,不管过去多少年了依旧这个结局。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觉得难受、觉得自己很挫败,觉得此刻应该拂袖而去不再有任何瓜葛。 他还是不忍心就此结束。 宋明洲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一会儿后,沉着声问:“怕我?” 陈晋渝扯了扯嘴角,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图,有点磕巴地回道:“不、不怕……” “那你躲什么?” 陈晋渝无言,眼睛也不敢再直视宋明洲了,看上去很无辜弱小。 宋明洲了然。 他绕到陈晋渝身后,也没说一声,直接掀开被子上床。 陈晋渝被他吓得不轻,“啊”得一声叫了出来,以为他要用强,连忙起身逃开。 但是宋明洲长手一伸,轻而易举地将她捞了回来。 “不要……”陈晋渝哭着喊道。 宋明洲单手固定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按在怀里,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腹,把陈晋渝整个人禁锢在自己身前。 像是侧入的姿势,陈晋渝更绝望了。 “别这样……求你了……” 陈晋渝说的每句话,都让宋明洲更加明白一点—— 他什么都不是。 他连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不动你。”宋明洲又抱得紧了些,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了,只能保证不对她做不该做的。 但他还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略带着几分怒气,陈晋渝不相信他,变得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不安地扭动着,害怕到极点。 她的呜咽声一声声地打在宋明洲耳朵里,声声如诉。 宋明洲承认,他对陈晋渝做的很多事常常是不考虑后果的。 他闭上眼,叹了声气,抚摸着她的肩头,一下又一下,温声安抚道:“睡觉。” 过了很久。 陈晋渝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 也逐渐反应过来。 他确实信守承诺没有动她。 他抱着她,紧紧地贴着她,似乎也只是为了,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 —— 隔日。 这个插曲,戳破了他们之间虚假和平的泡沫,两人的关系再度回到之前,甚至更为陌生。 第二天醒来后,除了必要的对话之外,宋明洲都没有主动和陈晋渝说上一句其他的,又恢复那种疏离的态度,好像昨晚就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可以记得,但更明智的选择是忘记。 陈晋渝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能感受到宋明洲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压,以及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让陈晋渝觉得用陌生一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还是程度太轻了。 她反思昨晚的所作所为,没了当时的冲动,陈晋渝意识到宋明洲可能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她却当了真,还反应得很过激。 姑且不论别的,光是她睡醒后身上不再冒冷汗、睡了个安稳且温暖的觉这事,还是得感谢一下宋明洲的。 急于推开他的样子总有种糟蹋了别人的好心的感觉。 好几次陈晋渝想开口道个歉,都被宋明洲冷淡的眼神打了回去。 直到天空放晴,路上只有一些积水,不影响出行,宋明洲喊了家里的司机来接。 进到封闭的空间里,也是陈晋渝熟悉的地方,她才有机会琢磨一下措辞,斟酌着怎么再好好跟他沟通几句。 陈晋渝侧头看了看,宋明洲坐在她右手边,阖上双眼,侧脸的轮廓和他的人一样,坚韧锋利。 中秋节还要一起过的。 不能撕破脸。 陈晋渝本着万事以和为贵的想法,闷头思考了半天,这期间,鼻尖忽而又闻到一股幽幽的药香。 她嗅了嗅。 和上次在电梯里闻到的是一样的。 像中药,但也不一定。 陈晋渝微微凑近了些,一点一点地移到宋明洲身边,顺着药味,想弄清楚他到底是哪里受伤了,结果越闻越往下。 额头突然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她一顿,随后茫然起身,抬头望去,宋明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或许是因为没睡好,眼里还有几根红血丝,半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就是他刚刚用一根食指抵上她的额头,将她推开了。 陈晋渝做贼心虚,深知这样做有些冒犯,但也正好给了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咽了口口水,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又唐突了。 陈晋渝扣着皮椅,笨拙地解释道:“我闻见药味了……你身体还好吗……” 宋明洲安静了十几秒没回应。 还知道关心他。 他扭头看向窗外,本不想多说屁话。 可在车窗的倒影中,又不经意地瞥见陈晋渝担忧的神情。 宋明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手肘撑在车窗沿上,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挺好的,快死了。” 他没有撒谎。 连个伴都没有(一更) 以宋明洲的性格,不是他上心的事,那就算威胁到生命安全他也不怎么在乎。 所以当他用很随意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陈晋渝是不信的。 反而当他不想和她说话,宁愿说自己快死了,也不和她说实话。 说白了还是在生她的气。 陈晋渝眼观鼻鼻观心,消沉了一路。 如果不是这次回去,她可能会一直以为宋明洲在骗她。 但也正因为这次短暂的相聚,命运再一次纠缠在一起。 —— 十二点多,终于到家。 陈晋渝默默跟在宋明洲后面,拉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有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她看着院子跟以前大不一样,最直观的,就是所有的人工池塘都不见了。 她胡乱猜着,可能是之前梅雨季降水量太多,索性给填平了吧。 一进屋,没看见两位长辈,宋明洲直接回去了自己房间,“砰”得一声关上门,陈晋渝也上了二楼,把包放下,看了眼他卧室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然而手机还没拿出来,就听见楼上传来硬物坠地的声音。 叁楼基本都是杂物室和客房,理应没有人的,陈晋渝顺着楼梯往上走去,准备看看是不是什么东西掉了。 “阿姨?” 看清楚上面的人,陈晋渝连忙走近,环顾了四周,恍然忆起叁楼在宋明洲出事之后就被改造成一个佛堂了,郑丹信佛,但是在宋明洲出院之后便没怎么上来过。 郑丹跪在蒲团上,面前是一排菩萨,瞧见她上来了,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朝陈晋渝招招手:“路上累了吧?一会儿吃饭了,快去洗洗手。” 陈晋渝看出她鬓边冒出的白发,笑容也像是强挤出来的,显然是有心事的。 陈晋渝不能装作没看见,摇摇头说:“不累,也不饿。” 郑丹闻言也不说什么,低头又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掷去。 两瓣木头制的圆块一分为二,两面都是朝下。 郑丹叹了声气。 陈晋渝蹲在她身边,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在向菩萨讨告。”两次讨告的结果都让人心凉,郑丹笑容消失,拍拍她的手:“不说了,下去吃饭了。” “怎么了?”陈晋渝听着心里难免急躁,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郑丹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跟那小子一起回来的?” 陈晋渝点头:“嗯,之前开会遇上了,所以就一起了。” “他没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陈晋渝预感到郑丹重新拜起佛来估计是和这事有关,仔细回想了一番,谨慎地答道:“没吧……” 除了一些药味。 “那就是硬撑着了。” 陈晋渝眨了眨眼,问:“他生病了?” “也不算吧。”郑丹望向她寄托的神灵,“高叁那年出事后,其实到现在就一直没痊愈过。” 听到这个答案,陈晋渝呼吸都放轻了。 “全身都是问题,晚上疼得睡不着也是常有的事,特别是那双腿啊,别看他现在走路还没问题,医生说,哪天说不能走了就不能走了,朝夕之间的事,十有八九落个残疾。” 陈晋渝眉头蹙起,“没继续治吗……” “治了,每次复查都一样的,一点用都没有。” 说到伤情处,郑丹眼眶泛红,“你说我们家也不缺钱,怎么就治不好呢?上回在民间弄得那个土方子,还勉强有点用,就是治标不治本,顶多晚上睡得舒服点,没那么疼。” “我都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他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了,等我和他爸老了死了,连个伴都没有。” 长久的安寂。 郑丹捶了捶大腿,拉住陈晋渝的胳膊,“好了好了,我也是糊涂,跟你说了这么多,来,扶阿姨一把,一起下去吃饭了。” —— 陈晋渝迟迟未能接受这个事实。 之后她再想找郑丹了解清楚,郑丹都不愿多说,陈晋渝知道她现在和宋明洲没有关系了,再多的干涉也帮不到什么忙,可是她受叔叔阿姨的资助和关怀长大,不能对他们的苦处置之不理,也不能,对宋明洲的苦处置之不理。 一时间也很难受。 但是宋明洲久病未愈这件事,还不是最让陈晋渝难受的。 中秋节前一天,陈晋渝陪着郑丹去外面逛了一下午,走得脚都麻了。 晚上华灯初上,她们才结束各种消费。 宋成方来商场接他们回家,在路过一家餐厅的时候,郑丹让他停车。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止疼药,对身旁的陈晋渝说:“药又忘带了,就跑这跟几个高中同学聚餐,你帮阿姨送上去好不好?包厢位置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是谁药又忘带了,不必明说。 陈晋渝接过小药瓶,想着郑丹走了一天累坏了,这点小事她还是可以代劳的,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我去送。” 在餐厅前台报出包厢名,服务员带着陈晋渝找到了宋明洲他们吃饭所在的地方。 门是虚掩着的,陈晋渝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推开后,望着里面表情各异的男人们,愣了愣。 怎么宋明洲不在。 防止自己找错了,陈晋渝礼貌问道:“你们好…我想找一下宋明洲。” 吵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阴森的考究。 陈晋渝又问了遍:“他是在这里吗?” “操。” 人群中率先发出的声音,是一句脏话。 陈晋渝立在原地,有些无措。 “是你啊。”慢慢地有人认出她来,不过不算和善,不是那种认出故人后惊喜的神情,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陈晋渝神色一凛,攥着药瓶,鼓起勇气,惴惴地问道:“……宋明洲在这吗?” 她这一问,当场有个人扔掉了筷子,用的力气奇大无比,木筷弹起老高的距离,掉在陈晋渝脚边。 那人蹭得一下站了起来,不管不顾,指着陈晋渝大骂:“你他妈还有脸来?” ~ 二更很晚很晚……勿等 照顾他一辈子(二更) 在场的大部分人还是理智的,纷纷拉住他,劝道:“陈峥你冷静点,骂可以,别动手。” “老子气不过!”陈峥认识宋明洲的时间最长,比陈晋渝认识他的时间还长,见证了宋明洲从一开始瞧不上陈晋渝再到为她要死要活。 也一直帮他保守着一些秘密。 看不见陈晋渝,他顶多嘴上说两句,谁知道她今天主动找上门了,那他也没必要忍着了。 陈晋渝猛地被骂,还弄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面前一帮凶神恶煞的男人,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 “对不起…看来宋明洲不在,抱歉打扰你们了……”陈晋渝强撑着说完,转身欲走。 “站住!”立即有人跑过去关上门,陈晋渝吓得缩在墙角,胳膊肘撞红了一圈。 “来干什么的?”关门的那人问。 陈晋渝老实回答:“送药的……” “装什么好心!”陈峥一把扬了她手里的东西,“要不是你,他用得着吃这破药吗!?” “啊——”陈晋渝尖叫一声,顾不上被打痛的手指,第一反应是去把瓶子捡起来。 陈峥不依不饶,“装得还真像啊,演戏做全套。” 哄堂大笑。 陈晋渝生气了,莫名其妙被这么对待,谁也难以坚持好脾气,愤愤回道:“我都不认识你们,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陈峥自动忽略她后面的威胁,不甚在意地说:“你不认识我们,我们认识你啊,谁不知道宋哥喜欢上了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来来来,大家伙好好看看,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心是黑的也不行啊。”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哟呵,还挺无辜。” 陈峥喝了口酒,说起话来轻飘飘的,但每个字都砸在陈晋渝脆弱的神经上。 “那年玩赛车,就是你中途打了个电话,他想着快点见到你,所以才选了一条还没开放的小路,不然他会出事!?你还不知道吧,当时宋哥提到你在等他,嘚瑟得我们都想跟他绝交。结果呢?你干了什么?你甚至在他住院后都没去看他一回。” 陈晋渝麻木地看着地面,难以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大脑一片空白。 陈峥接着说:“你以为这就完事了?还有他的腿,本来恢复得好好的,还不是你有天晚上下暴雨非要跑出去,他去找你在雨地里摔了一跤,正是恢复的关键期啊,哪经得起这么折腾,现在倒好,报应全来了。” “我兄弟变成这样,全他妈都是你干的!” 陈峥不留情面的话语,直接给陈晋渝骂哭了。 她全盘接收陈峥的控诉,眼泪止不住地一颗接着一颗滚落。 茫然无措。 眼里是受惊般的无助和恐惧,没有一丝防备地暴露在无边的指责下。 那一刻,陈晋渝满脑子都是,宋明洲是因为她才出事的。 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是罪人。 “你把人害成这样,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宋哥还说是他甩的你,鬼信,他主动提分手,用得着这么多年一个女朋友不谈,还他妈选了物理,不是为了你,谁选这么难搞的专业。” “宋哥还不让我们跟你说,他爹妈也不让,操啊,老子今天就要说,万一哪天宋哥有什么事,你他妈也别想好过。” “对不起……”陈晋渝越说声音越小,喃喃地重复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好像全世界都在怪她。 而她安逸的这些年,像是偷来的一样。 她不配过得这么好。 原来这几年,包括宋明洲的父母朋友在内,都是这样认为的。 原来叔叔阿姨也在包庇她。 让她这个“罪魁祸首”,毫不知情,逍遥法外。 这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一点。 陈晋渝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 她已无力再去思考事情的原委,她接受所有扑面而来的恶意。 “我、我会负责的。”陈晋渝任由眼泪流了一脸,孤立无援。 “放屁,你说会负责就负责?” “我会的。”她缓缓抬起眼睫,少了些惊慌,多了些笃定。 “那你会跟他结婚么!?照顾他一辈子!?” “会!我会跟他结婚!照顾他一辈子!” 宋明洲在走廊尽头抽了几根烟,耽误了一阵,想不到回来就撞见这样一副场景。 彼时楼下的郑丹和宋成方怎么也等不来陈晋渝,便一起上来看了看。 前面说了什么无从考证,但后面陈晋渝大喊的两句,叁人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陈晋渝哭得梨花带雨,谁欺负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们之间能说的话题,还能是什么。 宋明洲扔掉手里的烟头,二话不说,上前冲着陈峥给了他一拳。 看得郑丹心惊肉跳。 这一拳力道不轻,打的人直往后倒。 宋明洲揪着他的衣领:“谁他妈让你废话的?” 陈峥不怒反笑,对陈晋渝喊:“正好,趁着家长都在,兑现你的承诺吧。” 见陈晋渝没什么反应,他继续喊:“嗳,刚刚还说要负一辈子的责,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陈晋渝望向宋明洲。 后者背对着她,不知是什么表情。 陈晋渝看着他的背脊,无比坚定地说出两个字。 “算数。” 归期不定,大家也休息休息吧 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