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金大佬追星法则》 第1章 《氪金大佬追星法则》作者:雍年【完结】 文案: 外人眼中的江逾,温文尔雅、年轻有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当之无愧的模范好男人。 然而在某场晚宴上,这位洁身自好的总裁狩猎般眯着眼睛,修长漂亮的手指点向人群中某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小明星:“我想要他。” 说话之真诚,惊得身旁好友当场怀疑人生。 偏偏江逾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问题,饶有兴趣地望着傻大个男生,一字一顿问道:“不行吗?” 江逾如愿把小明星养在了自己身边。 江逾出席酒会,微笑着向金融界大佬们介绍身旁吃醋黑脸的“家属”; 江逾公司开会,放任小明星在他办公室胡作非为,摄像头小玩具装满每个角落; 江逾出差办公,结束工作的下一秒便飞到小明星演唱会所在的城市,只为和他在凌晨的路灯下交换一颗期盼多日的吻; 江逾被小明星求婚,却在小明星炯炯的目光中摘下小明星精心准备的头纱戒指,隔日便把小明星送上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删除了对方所有联系方式。 - 顶流歌手何臻扬出国两年学成回国,当晚就在超市里遇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第一周,除了工作就是在各种地方守株待兔,挑衅上司的恶劣手段数不胜数。 第二周,看到了上司手上崭新的婚戒。 第三周,把上司捂晕绑到两人初遇的酒店荒唐一夜。 第四周,手机浏览器里出现了小三如何上位的浏览词条。 旁人不解:不就是一个上司吗?至于恨成这样吗? 何臻扬咬牙:这是我前男友。 ——是我曾经和未来的爱人。 * 追星法则一:要舍得花钱 追星法则二:要会钓 追星法则三:要体贴温柔 追星法则四:要让他离不开自己 追星法则五: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何臻扬x江逾 诡计多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的绿茶忠犬攻x他还是个孩子看破不说破的温柔钓系长发美人受 1.受有前男友,曾经是1。受结婚是假的,只有攻当真了 2.年下,年龄差9岁 3.攻的情绪很容易被受牵动,但作者个人不建议在现实恋爱中过于情绪化 4.感情向,专业内容均已查阅过网站/资料,但是由于作者实在不专业,如有漏洞敬请谅解 5.作者不混圈,小说无原型 6.文章在发表之前已校对三遍以上,但难免有漏网之鱼,欢迎大家指正 日更,每晚六点定时发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 破镜重圆 轻松 钓系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逾,何臻扬 ┃ 配角:林韬白,陈冬月 ┃ 其它:想要爸爸的大收藏~ 一句话简介:比比谁先钓到谁 立意: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1章 我想要他 宴会厅的灯光绚烂明亮,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穿着华丽的人们或是寒暄交友或是高谈阔论,俨然一派热闹鼎沸的场面。 男人站在角落里,半倚着窗台,慵懒地晃动着杯中的液体。平静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像位淡然的旁观者,置身事外。 有人上前和他交谈,话里话外充斥着谄媚。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肢体语言并不多,偶尔碰个杯已是极限。 晚宴过半,男人才得了休息的机会。他把高脚杯交还给侍者,低头捏了捏眉心。 “怎么样,今天晚上玩得开心吗?”好友终于找到空子和他聊天,“今晚这个慈善晚宴可是顶级的,江总可还满意?” 江逾眉眼间尽是无奈:“我很享受,多谢邀请。” 林韬白搭上江逾的肩,劝道:“你参加过的应酬比我吃过的席还多,处理这种小场面还不是得心应手?” 江逾侧头看了一眼场地的中心。 晚宴的主办方花了极大的心思,不仅邀请了众多商人和明星,还邀请了各大媒体的记者,几乎每隔几米便有长枪短炮拍摄,力图把宴会的场面事无巨细地公之于众。 江逾和林韬白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去露台寻求清净。 他原以为没有人会像他这样不喜欢在盛大的场合抛头露面,没想到在他之前已经有人在露台边靠着吹风,看样子还在打电话。 江逾站在了离那人较远的地方,却还是能把那个人的声音听进去。 “大哥,我求求你了,再宽限我几天吧,我最近手头是真的紧。” “我们公司太压榨人了,我真的穷到吃不起饭了。公司既不给我资源又不给我宣传还想让我拼命,我委屈我也不敢说啊。” “不是,我确实还好好活着,但是你看我生活质量,我一个月瘦了好几斤。怎么瘦的?当然是饿瘦的!” 看样子是个小明星,还是被公司打压着无法出头的那种。 “哎好好好,谢谢谢谢,我过几天一定提着重礼亲自上门道谢。” “对了,你别半夜敲我家门了,这钱我一定补上,求你让我睡个安稳觉吧。” “嗯嗯,不说了,你去玩你的吧,祝你夜晚愉快。” 小明星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终于舍得挂掉电话。他没事人似的哼了两句歌,转身正要走,被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第2章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狗仔吗?跟我都跟到这来了?” “抱歉给你带来惊吓,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江逾友善地说,“室内有些闷,呆久了不太舒服。” 小明星愣愣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信。 小明星大概是觉得不说话有些尴尬,于是又找话题道:“你也是艺人吗?你长得真好看,头发也很酷。” 江逾留着长发,浓墨般的黑发温顺地垂在身后,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谢谢。”江逾颔首,又觉得小明星很有趣,便逗道,“我是你们公司新签的艺人,走的路线和你一样。” 小明星一听江逾是自己的对手,神色立刻变得慌张起来,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清亮了:“呃……可以问一下你在这站多久了吗?” 江逾略加思索,编道:“大约半个小时。” 小明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试探着问道:“那我刚才打电话……” 江逾拿出手机对他晃了晃:“我听见了,并且录下来了哦。” 小明星盯着江逾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点欺骗的痕迹,但江逾表情认真平静,解锁了手机。 江逾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打开录音软件,脸上满是玩味:“这段录音要是卖给娱记或者你的团队,应该可以开很高的价格吧?” 小明星咬着嘴唇,倔强地和江逾对视,似乎在思考对策,又或是等江逾让步。 半晌之后,他像是下了极大决心般:“我出双倍价格买下它。” 江逾却笑了起来,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可是我不想卖呢。” 小明星是真急了,又束手无策,在原地转了两圈,俊秀的眉眼皱在一起。 看上去愣头愣脑、笨手笨脚的。 “开玩笑的,我对别人的隐私并不感兴趣。”江逾等了一会,见小明星还是信以为真,主动停止了这场单方面的逗趣,“要不要检查一下?” 他保持着递手机的姿势,但是小明星没有接。 “我对别人的隐私也不感兴趣。”小明星摇摇头,身体明显放松下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相信你。” 江逾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人,直率坦诚,不像个端着架子的明星,反倒像个邻家弟弟,平易近人得过了头。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留心一下。”他忍不住起了某种保护的心思,提醒道,“当然,留心的人群也包括我。” 小明星瞪着大眼睛看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而且江逾借着月色发现,小明星的耳朵居然红了。 “你很热吗?”江逾柔声问,“是不是西装穿得太厚了?” 小明星条件反射似的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检查半天后才说:“没……没有。” “快到夏天了,气温确实会高些。”江逾善解人意地说,“小心中暑。” 小明星真挚道:“谢谢。” 江逾眼睛微眯,上前一步,几乎挨到了小明星身上,两人中间的一线亮光被江逾的阴影吞噬。恰好月亮被吹来的云层遮住,黑暗将两人笼罩。 小明星向后仰了一下,但是脚下没动。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却像是被江逾施法镇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微微低头,不知所措。 江逾得寸进尺地俯身,嘴角含笑,修长的手指覆上小明星的领带,又帮小明星整了整衣襟。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温柔至极,但小明星却颤得厉害。 他贴近小明星耳边,特意将若有似无的酒气喷洒在小明星皮肤上,说:“领带歪了哦。” 小明星如临大敌般后退两步,狠狠对江逾鞠了一躬,这次连句谢谢也没说,一溜烟跑回了宴会厅。 江逾慢悠悠地跟在小明星后面,鼻腔中发出一声轻笑。 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呢。 回到宴会厅后,江逾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寻找小明星的身影。他依旧是安静地立在墙边,却不似刚才那样百无聊赖。 “在看谁呢?”林韬白对他打了个响指,“这么快就有目标了?” “随便看看。”江逾的目光并没有收回来,“你认识那个男生吗?” 林韬白顺着他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形出挑的男生像个小鸡仔一样跟在人身边,肢体僵硬,面对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无所适从。 “这孩子怎么有些傻乎乎的。”林韬白看着那个约莫一米九高的男生,评价道,“不太聪明。” 江逾宽容地笑了一下,说:“可能是年纪小吧,还不习惯这些人情世故。” “我认出来了。”林韬白隔空点着男生,说,“前两年不是有个选秀出道的男团在网上闹得很厉害嘛,他就是那个团的vocal。今年男团解散了,他好像想从偶像转型,究竟转成什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江逾若有所思。 林韬白评判道:“现在小孩都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能闯出什么名堂,到最后怎么糊的都不知道。不过倒是能自我感动,觉得达到了所谓的诗和远方。” 江逾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望着男生,自顾自地问道:“你们圈子的高层是不是都流行扶持艺人?” 林韬白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江逾指的是什么,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你要干嘛?你也要做那些肮脏的钱色交易?” “小点声,别这么害怕。”江逾安慰道,“他长得很不错。” 第3章 林韬白意味深长地看着江逾,还没说出什么调侃的话,男生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 江逾不动神色地往旁边移了一步,与林韬白拉开距离。 林韬白是圈里人,他却不是。他暂时还不想和娱乐圈牵扯上太大的关系,因此选择低调行事。 男生已经站在了林韬白面前,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江逾身上瞟。江逾笑了笑,举起高脚杯做了个隔空碰杯的动作。 林韬白问男生:“有什么事吗?” 男生大梦初醒般,在林韬白面前站得如军姿般笔挺,继而弯腰九十度:“林总您好,我是星灿娱乐的何臻扬,我敬您一杯。” 他的语速非常快,也不管林韬白听没听清,仰起头便把红酒一饮而尽。 江逾随着他抿了口红酒,动作优雅,细细品味。 林韬白用余光瞄了眼看热闹的江逾,说:“何臻扬是吗?我听过你的歌。” 何臻扬受宠若惊:“是吗?我很喜欢做音乐,初中就开始尝试写歌,高中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全国巡演,大学……” 林韬白伸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幽幽吐出两个字:“难听。” 何臻扬的笑容僵住了。 他刚才讲起自己经历时的眉飞色舞和此时被否认的失落沮丧形成如此鲜明的对比,江逾想要上前帮他开脱,也被林韬白一个眼刀阻止了。 江逾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腿,若无其事地继续观战。 现在进行到何臻扬表明决心的步骤了。 “我会继续努力的。”何臻扬急忙说,“总有一天我会让您对我有所改观。” “你先回去吧。”林韬白扬了扬下巴,“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一两句话而特别关注到你,更何况你也不是我们公司的,我没有义务去帮助一个根本不认识的艺人,除非你有真正的实力。” 何臻扬红了脸,和林韬白道了谢便离开了。 走之前还不忘再看一眼江逾,清澈的眼睛湿漉漉的。江逾单手抄在裤袋里,对他点了下头,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心疼了?”江逾刚走回去,林韬白就打趣道,“帮你测试过了,抗压能力太差,刚说两句就委屈上了,我现在非常怀疑他是怎么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出道的。” 江逾问:“你真的听过他的歌?” “没有。”林韬白坦然道,“我可不爱听那些过于流行的歌曲,我老了,审美跟不上时代了。” 江逾浅笑着摇摇头,“有点不道德了啊林总,胡话张口就来。” “你果然心疼了。”林韬白啧啧两声,“江总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 江逾指尖在人群中绕了一圈,最终落在男生的身影上,向下点了点,语气平静地陈述道:“我想要他。” 林韬白后退两步,表情夸张至极。 江逾歪了歪头,一字一顿问道:“不行吗?” 从林韬白的表情来看,他已经在脑海中上演了一部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狗血爱情故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霸道总裁和小情人的强制爱情。 反正总归是带点龌龊色彩的。 “别多想,再想下去,小金丝雀可能就被你吓飞了。”江逾把林韬白拉回现实,“我只是想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回报,我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林韬白满脸堆笑,一看就是不信,“那我就预祝你成功。” 江逾也笑,眼里晦暗不明。 “好啊,借你吉言。” -------------------- 作者我,战神归来!!!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求求各位看官给个收藏吧新人作者正在努力给可怜的孩子一点支持吧呜呜呜(变成猴子)(荡来荡去) 第2章 榜一大哥 “江总好。”“江总晚上好。” 天瀚传媒的高层,每个来往的人都是脚步匆匆。江逾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办公室。 “呦,大老板亲自下基层视察了啊。”林韬白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安安稳稳地坐在老板椅里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今天怎么有空微服私访了?” 天瀚传媒只是江逾名下的一个产业,交给林韬白打理,江逾很少过问。林韬白天高皇帝远,自在得不行,现在江逾突然来了,反倒觉得事有蹊跷。 江逾说:“不想让我的员工因为我在加班而加班,所以来祸害你们公司了。” 林韬白嘴里骂了句什么,不过江逾并不在意。 “有些事情,就该在合适的场合去做。”江逾低着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散落的长发垂在肩上,“比如说我想了解一个艺人,你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林韬白取笑道:“你直接指名道姓得了,还说什么‘一个艺人’。而且这个艺人也不是我的艺人,你应该去星灿。” 江逾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你觉得是把何臻扬签到我们公司可行性强,还是收购星灿的可行性强?” 林韬白已经意会到了:“你想把何臻扬整进我公司?!” 江逾挑眉:“纠正一下,是我公司。” 林韬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逾,大概是已经把江逾归为为博美人一笑的昏君一类了。 可是江逾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严肃,林韬白知道他说的是正事。 第4章 林韬白实在是搞不懂,明明只有一面之缘,江逾怎么就把自己的身家都砸进去了。 以前也没看出来江逾是个恋爱脑啊。 “违约金和后续事宜我会帮他处理好,你只需要做好公司多一个人的准备。”江逾连分工都安排好了,“委屈林总帮我照顾‘金丝雀’了。” 林韬白终于逮到机会怼江逾:“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人家愿意跟你?” 江逾轻轻“啊”了一声,“他愿不愿意跟我和我愿不愿意帮他,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林韬白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不想和江逾再多费口舌。 “我先去办公室了,有些资料需要整理,我在这边留一份,方便之后用。”江逾放下茶杯,“他们歌手喜欢什么样的环境和设备,也需要麻烦林总明天带我了解一下。” 林韬白瞪着眼睛:“你这是打算养个儿子吧。” 江逾不置可否,施施然转身离去。 江逾来到林韬白给自己准备的办公室,把u盘插入电脑里。拷贝花了些时间,他等了一会,一个名为“何臻扬”的文件夹出现在桌面上。 他点开文件夹,里面排列着何臻扬的个人简历、数十条视频照片和一篇详细的价值分析。 江逾的指尖轻扣着鼠标,光标慢慢划过每一个文件。 他在近两天看完了何臻扬出道的那个选秀节目,又把他的采访和活动视频看了大半。 和那天晚上见到的可以称得上憨傻的男生不同,站在公众视野里的何臻扬闪闪发光到足以让全世界都以他为中心。何臻扬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人,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横溢才华。 而这样的人被埋没,实属可惜。 在一众文件之中,何臻扬的证件照被单独摆了出来,映在超高清的电脑大屏上,每一个细节都无处脱逃。 照片上的人笑得灿烂无比,颇有些无忧无虑的意味。他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咧着嘴角,双目炯炯地和屏幕外的江逾对视。 江逾不自主地随他笑了起来,把照片移动到桌面上。 每天看看他的照片,心情应该会很不错吧。 文件夹里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江逾没有再多费时间,把该拷贝的东西拷进电脑里,拔出u盘。 他打开手机,几分钟前微博给他发了一条推送,是他的“特别关心”在直播,邀请他去围观。 何臻扬最近接了一个商务,此次直播的内容就是和品牌方互动带货。江逾切了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号,进入直播间。 何臻扬正在和主持人聊天,看样子还在热场的环节。主持人提的都是些刁钻的八卦话题,粉丝爱听,何臻扬也好脾气地耐心回应。 弹幕区全是他体量庞大的粉丝们在尖叫,一口一个“哥哥”“老公”“宝宝”叫得亲昵。江逾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一条有营养的内容,干脆把屏幕清屏了,只留下何臻扬直播的画面。 “阿逾,七点多了,你吃不吃晚饭?”林韬白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我刚才敲门你都没听到。” 江逾没有掩饰,手机就正大光明摆在林韬白面前,“我不是很饿。” “哟,看何臻扬啊。”林韬白探头,“那是要认真一点,这可比吃饭重要多了,毕竟这是你未来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咳嗽一声,不再往下说了。 江逾却心情甚好地问道:“未来的什么?” “你想听我说什么?”林韬白反问,“小情人,小雀雀,小妻子,还是便宜儿子?” “我都可以。”江逾毫不挑剔地认可道,“只不过我想让他首先是他自己,再和我牵扯上关系。” “我懂我懂,现在我说什么你都是偏向他的。”林韬白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又在做什么呢?” 江逾退出送礼界面,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打赏了一点东西而已。” 林韬白看着满屏的送礼特效,心说这可不叫“一点”。 江逾打赏的确实不止一点,那些花里胡哨的动画过了好几分钟才恢复正常。 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问林韬白:“我打赏出去的钱,是不是会分给平台和品牌方一部分?” 林韬白说:“是的,艺人说到底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 江逾想了想,又一次把礼物数量加到上限,一次性全部送了出去。 他解释道:“那只能通过增加基数的方法了。” 何臻扬和品牌方显然注意到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榜一大哥,品牌方一个劲地道谢,何臻扬则提出想要连麦。 “可以吗,这位走水……嗯,先生?” 江逾愉快地接受了连麦邀请,“当然。” “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小哥哥呢。”主持人两眼放光,“感谢小哥哥对我们扬崽的支持。” 何臻扬接话道:“今天的kpi完成了,感谢哥哥帮助我提早下班。” “小嘴还挺甜,叫起哥哥来这么顺口。”林韬白小声吐槽,“现在都流行这种奶狗人设吗?腻死我了。” 江逾眼睛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说:“可惜我很受用。” 林韬白不屑地说:“保不准他有多少个好哥哥呢,不缺你一个。” 何臻扬在那头腼腆地抿抿嘴,露出明朗的微笑:“哥哥的声音很好听呢,哥哥会唱歌吗?” 第5章 江逾把麦重新打开,笑道:“谢谢,不过我可比不过你的歌声。” 何臻扬被人一夸,兴奋起来,急切地问道:“哥哥想听我的哪首歌?我现在就给哥哥唱。” 江逾没想到何臻扬这么实在,说唱还真就要唱。何臻扬望着镜头,眼神极为真诚,又含着隐隐的期冀,想要抓住机会表现自己。 江逾想了想,说:“我想听‘苍鹰’,方便吗?” 这是何臻扬的出道曲,两年前的少年张扬热烈,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抑制不住的蓬勃朝气。 何臻扬找工作人员要来吉他,没有放伴奏,而是选择自弹自唱。 明朗清越的声音在吉他的弦乐中响起,少了些年少的轻狂不羁,多了份历练一趟的沉稳积淀。 “这小子挺有能耐啊。”林韬白听了会,说,“还真不错。” 江逾暂时关麦,侧身和林韬白交谈:“之前是谁说人家唱歌难听的?” 林韬白竖起拇指:“江总这是捡到宝贝了。” 江逾用拳头抵在嘴边笑了一下,把目光重新投向屏幕里的人。 何臻扬弹完最后一个音,把吉他放到一边。他像个急于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迫切地问道:“走水哥哥,我唱得好吗?” “很好听。”江逾含着笑说,“很棒。” 于是何臻扬从急于得到夸奖的孩子变成了得到夸奖后兴奋不已的孩子,快乐的情绪溢出屏幕。 品牌方见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赶紧以时间紧张为由掐断了他们的连麦。 何臻扬看上去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服从了安排。他小幅度地撇了撇嘴,又对镜头露出标准的笑容。 接下来又是互动和打广告环节,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江逾便调小了音量切成小窗播放。 林韬白在一旁刷着手机,见江逾这边没声音了,问道:“结束了?” 江逾把手机息屏,“没有结束,我看累了休息一会。” “怎么不看了?”林韬白奇道,“你还真是个送财童子啊,砸完钱就走。哦,走之前还收获了一波倾情连麦的福利。” “又取笑我。”江逾露出无奈的神情,“你不是说美色误国吗?” 林韬白欣慰道:“原来你也懂这个道理。” “林总自我提出资助小何的想法之后,似乎就一直处于一种十分亢奋的状态。”江逾撑着下巴,侧头看向林韬白,“难不成林总也想成为我们小何的贵人?” 林韬白大惊,连连摆手,“我哪敢横刀夺爱啊,更何况是您的爱。”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江逾关上电脑,起身绕过林韬白,“我先回家了,你走之前别忘帮我锁门,谢谢。” 林韬白在原地转了个圈,表情愤懑不已。 他还真想看看何臻扬到底是怎么把江逾这样的人都蛊惑得神魂颠倒的。 于是他也去微博搜何臻扬,进入直播间。 刚进去,就见屏幕上又被五彩斑斓的礼物特效糊了满屏。他点开排行榜一看,果不其然又是江逾干的。 人还没弄到手呢,就砸了这么多进去了,到时候两个人合约一签,江逾不为何臻扬倾家荡产都说不过去。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吧,钱多得没地方用,全花预备小情人身上了。 江逾把何臻扬的直播放了一路,到家后直播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主持人还在聒噪地和何臻扬谈天侃地,何臻扬依旧是用他那最完美的笑容迎合着,但很明显状态大不如之前。 江逾坐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扯松了领带,把衬衫解开两颗口子。 此时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个兢兢业业和品牌方走流程的、表面开朗善谈实际仍有些拘谨的男生,那个偶尔用手撑着头休息、下一秒又因为工作而振作起来的男生。 他等不住了。 -------------------- 何臻扬:他是大富婆,我是他的小白脸~ 第3章 想吃天鹅肉 秒针精确地指向“12”的位置,门外传来三下敲门声。 江逾放下手中的杂志,从沙发上起身,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才不疾不徐地朝门边走去。 甫一开门,却被一道凌厉的拳风打了个措手不及。 江逾毫无防备,趔趄了几步,扶住手边的墙面。右脸已经有了肿胀感,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 他从小到大没跟人动过手,也没被人单方面动过手,这次被下了狠手地往死里打,一下子觉得头疼又好笑。 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耳鸣声缓了一阵,他终于听清何臻扬在说些什么。 何臻扬“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说:“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狗屁老男人!” 要不是半掩的门影响发挥,他本来可以一拳把人揍到地上。他最烦那些觉得自己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人,尤其是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来的。 何臻扬大步走近屋子,两手环在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在墙边的人。 果然和他想得一样弱不禁风,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承受不住了,到现在还在喘,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不过别说,喘得还挺有两下子。 那人还弯着腰,发丝从耳后垂落下来挡住侧脸,何臻扬只能看见他的一头黑发。 第6章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气音,真是做作,不男不女。 他下意识想到了那天慈善晚宴上见到的人,又下意识把他们比对了一下。 还是那次那个好看,简直完胜。 何臻扬站了一会,不耐烦了,大手扣着人的肩膀把人翻了个面,那人的身体又晃了一下。 江逾直起身,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便用这只沾了血的手伸向何臻扬,缓缓开口:“何先生,幸会。” 何臻扬瞬间傻眼了。 ……原来是同一个人啊。 江逾见何臻扬没有动作,从善如流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抱歉,我的手不太干净,稍后清理一下再做正式的握手吧。” 何臻扬的手还垂在裤子两侧,只是刚才攥成的拳头已经松开了。 他毫无骨气地想,让这种人当金主爸爸,光是摆那就够赏心悦目了,管他有没有什么不良癖好呢。 江逾今晚没有穿西装,而是披了件风衣,没有那么正式,但也看得出他对这次见面的重视。 何臻扬直勾勾地盯着江逾,总觉得这次见到的人好像和上次在宴会上见到的感觉不太一样,大约是换了个场合,又或是换了个身份。 如果下次能看到这个人穿休闲一些的衣服就更好了,那一定又会是另一种气质。 江逾拿消毒湿巾擦了擦手,说:“我们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很外向,今天不打算说些什么了吗?” 说些什么?说我不想被玷污但是你真的太符合我的审美了,还是说早知道是你我就换一套对待方式了? 何臻扬摸了下鼻子,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张张嘴,勉强维持住最后一点尊严:“我是唱歌的,不是出来卖的。” 江逾听后只是笑了笑,俯身贴近何臻扬。 他伸手,把何臻扬刚才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甩到身后的卫衣抽绳拿到前面,从顶部缓缓捋到低端,在何臻扬的匈前摆正,指节有意无意到隔着布料刮擦过何臻扬的身体。 何臻扬此时满眼只有江逾垂落到自己身上的长发,以及那双捏着自己抽绳的手。 他们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江逾的发顶几乎抵在了何臻扬的鼻尖,馥郁的玫瑰味不住钻进何臻扬的鼻腔里。 江逾抬起头,把头发别到耳后,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先聊聊吧,好吗?” 何臻扬早已被江逾搞得晕头转向的了,哪还有反对的精力。 今晚就算交代在这里,他也认了。 江逾订的是酒店最高层的套房,视野和布局都是一流。何臻扬猜测这家酒店应该是江逾自己的产业,不然他怎么能够如此自如。 江逾指了指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何臻扬这才发现,茶几上的两只杯子,其中一只里面是红酒,另一只则是奶白色的液体。 江逾动作自然地把后者推到何臻扬的面前,自己则呷了一口红酒。 “别担心,里面没有东西。” 何臻扬浅尝了一口,是牛奶,甜的,还是温热的。 江逾在对面优雅地品着红酒,而他在这边喝着加热的甜牛奶。 他都想笑了,哪有二十三岁大好青年和自己金主第一次见面用牛奶代替酒水的,这不逗呢吗。 可惜还真有,还是金主亲手准备的。 有钱人的牛奶确实好喝,何臻扬一下子喝得有些猛,脸颊被牛奶灌得鼓起,嘴角还渗出来了些,眼睛也不自觉睁大。 江逾忍不住笑道:“慢点喝,小心呛到。” 他抽了张纸巾,探身,帮何臻扬把嘴边的牛奶擦干净。 何臻扬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 江逾等何臻扬咳嗽完了,解开一颗衬衫扣子,舒适地交叠起双腿,两手随意搭在腿上,是一副很放松的姿态:“认识我吗?” 何臻扬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 江逾又问:“你来之前,没有调查过我吗?或者说,你对我一点也不好奇吗?” 何臻扬诚实地摇头。 他根本没有想要了解过这个人,除了公司高层说这位大佬位高权重不可不赴约之外一无所知。 而且这人之前还骗他是同行,明明涉及领域根本不是一条路。 江逾面对何臻扬的冒失一点也没有恼怒,再次向他伸出手:“我叫江逾,‘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的江逾。” 何臻扬握上他的手,不仅握住,还握得挺重,江逾几次想要抽手却发现何臻扬不肯卸力,只得作罢。 何臻扬把江逾的手指攥在手心里,叫道:“逾哥。” “这么自觉?”江逾又忍不住逗道,“如果我说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呢?” 何臻扬想了想,改口道:“江哥。” 被称作“江哥”的江总失笑,收下了这个称呼。 “还是逾哥好听。”何臻扬自作主张地把称呼改了回去,“叫江哥显老,虽然哥一点也不老。” 江逾笑问:“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吗?” 何臻扬仔仔细细端详着江逾的脸,猜测道:“四五岁?哥看着很年轻。” 江逾说:“我三十二了。” 何臻扬飞速接话道:“那好啊,我就喜欢成熟的。” 江逾笑了起来,何臻扬在他轻柔又撩人的笑声中红透了脸。 这张破嘴怎么什么都往外蹦,丢死人了。 第7章 不过江逾看起来性格很好,他不会介意的吧? 江逾笑够了,话题一转:“你刚才打我,是因为不想和我牵扯上关系吗?” 何臻扬打量着江逾那张本该完美却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对称的脸,少有地心虚起来。 他小声说:“之前是的,现在不是了。” 江逾明知故问:“‘现在不是’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先入为主了。”何臻扬承认道,“以为你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呢。” 江逾又笑,和刚才不一样,这次极为轻佻,尾音也是细细酥酥的。 何臻扬看着江逾一步步走向自己,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江逾坐到何臻扬的沙发扶手上,侧身贴向何臻扬。他的两手缠在何臻扬的脖子上,玫瑰味又浓郁了些。 何臻扬眼神乱飘,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好。入眼是江逾半遮半掩的锁骨,抬头是江逾那张漂亮艳丽得过分的脸。 “我的确不是正经人啊。”江逾轻巧地用微凉的指尖点了点何臻扬的喉结,含笑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小朋友。” 何臻扬仓皇地低头,江逾劲瘦的腰和圆润的臀部又映入眼帘。 江逾看上去要掉下去了,他犹豫着伸出手从下面托住江逾。被西装裤包裹着的柔软挺翘的臀部落在手掌里,他用了极大定力才忍住想要捏一下的冲动。 江逾不以为意,还在慢悠悠地说:“哪有正经人约人来酒店的,嗯?还是单人套房……” 何臻扬语无伦次地打断江逾:“对不起啊哥,我不行,真的,我不做下面那个的,不是,我从来没被同性碰过,我真不行。” 江逾凤眸微垂,本是温柔缱绻的视线在一瞬间变得如刀锋般锐利。 何臻扬打了个寒噤,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的经纪人没有告诉过你,对待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吗?” 何臻扬愣了一瞬,显然是没有适应过来江逾的转变。 他不清楚江逾是因为被拒绝而生气,还是因为体位而生气。同时他又隐隐害怕江逾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放弃自己,他意识到自己暂时是想留在江逾身边的。 他暗自酝酿了几秒,眼眶开始泛红。 江逾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把何臻扬弄哭了,连忙从沙发上下来,抽出纸巾递到何臻扬面前。 “既然你不想,那么我暂时不会和你发展那方面的关系。”江逾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也不再乱撩人了,“我给你订房了,在我隔壁。” 他把房卡摆在茶几上,何臻扬泪眼朦胧地一看,确实在隔壁。 好像更难过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顾虑吗?”江逾又反思了一遍自己的言行,试探着提道,“你在我面前可以畅所欲言,无需顾忌我的身份,我很喜欢你的直率纯真。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牵扯上任何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愿意,之后我会把条款列给你,譬如每月给你二十万的生活费、带你出去旅行等等。当然,你也可以发表你的意见,只要不算过分,我都以你为主。” 何臻扬顾不上哭了,瞪着通红的眼睛,还没有消化过来江逾的话。 “刚才还那么威风,怎么现在哭成这个样子?”江逾失笑,“我没在责备你,也没有想过要赶你走或者强迫你,你就是我的原则,这样说能让你好受一些吗?” 何臻扬点头,忽然觉得明朗了一些。 江逾看上去很吃这一套,只要适当示弱就可以换来江逾的心软,而自己没有损失任何东西,反而得到了江逾更进一步的关照。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先去休息吧。”江逾拍拍何臻扬的背,“等会给你送条热毛巾,记得给我开门。” 何臻扬带着鼻音“哦”了一声,知道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老老实实退出江逾房间。 “对了,小何。”江逾在何臻扬关门前的一瞬间叫住他。 何臻扬停步,就听江逾在门内用他标志性的带着淡淡笑意的语调说:“忘记告诉你了,我也不可能做下面那个的。” 何臻扬脚下一个趔趄,一失手,门被重重关上。 -------------------- 敏感词是故意替换的不是错别字! 第4章 倒戈 何臻扬回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浏览器里输入江逾的名字。 浏览器很快给出了答案,页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关于江逾的各样新闻。何臻扬点进江逾的词条,仔细浏览完,除了感叹词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这样的人,确实有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本事。 他刚关闭页面,手机顶端就弹出了经纪人的会话框。她看起来很着急,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a陈姐我伟大的第二母亲:见到江总了吗?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a陈姐我伟大的第二母亲:酒店隐私措施做得好吗?有没有检查过针孔摄像头什么的? a陈姐我伟大的第二母亲:你现在还安全吧? 何臻扬这才记起自己向经纪人汇报的职责。他从第一条开始回复: 他没对我做什么,但是我不小心揍了他。 他不会做出偷拍这种事情的,我相信他。 我很安全,现在在他隔壁休息。 过了一会,经纪人的语音通话拨了过来。何臻扬接通,立刻被经纪人的怒骂糊了一脸:“何臻扬!你怎么犯浑犯到人家头上了!还有,你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的吗?” 第8章 何臻扬撇撇嘴,抱着手机说:“谁知道他和我想象中那么不一样嘛,而且他真的很好,和他相处蛮愉快的。” 陈冬月说:“那是人家涵养好,不和你这种臭小子计较。” 何臻扬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如果今晚换了个人,那他大概早就被人家制裁了,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某流量小生对其金主大打出手,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幸好江逾性格好,漂亮又温柔,包容性也强,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自己摊上了呢。 陈冬月消了会气,又问道:“他人怎么样?” 何臻扬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晚上的相处画面,试图从中提取出一些有效信息。 他想了想,说:“他长得很好看,正脸好看,侧脸也好看,身材也好,腰细腿长,曲线很漂亮,不过比我要矮一点,一米八出点头吧。” 陈冬月深吸一口气:“还有呢?” “他笑起来很温柔,眼睛会弯一点,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何臻扬自我沉浸地说,“他的声音也好听,我觉得他一定适合唱那种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情歌。” “……”陈冬月沉默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何臻扬在心里默默地说,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有用的了。 “她好像以为我很惨。”何臻扬又终于挤出来一句话,“就是那种爹不疼娘不爱,又没钱又不受待见的惨。” 陈冬月笑他:“你要是没钱,没有人敢称自己有钱。” 何臻扬反驳:“江逾也有钱,他是大老板,是我的金主爸爸。” 陈冬月嘲弄道:“下午还说绝不屈服,现在就叫人家金主爸爸了?” 何臻扬记起来了,他那个时候以为江逾是个五六十岁秃头老男人,说什么都不肯去,去之前找了一堆保镖暗中保护自己,就怕自己出什么事被挫骨扬灰。 “姐先不聊了啊,我这里信号不好,听不见你说话。”何臻扬快速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充上电,砸入柔软的大床里。 不知道隔壁的江逾此时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躺着休息? 他还说给自己送毛巾来着,半天都没来,大骗子。 江逾的脸没事吧?要不要去给他弄点药?毕竟是自己的过错,也不能不对人负责啊。 何臻扬跳下床,从酒店准备的医药箱里翻箱倒柜,想看看有没有药膏之类的。药还没找到,江逾先来了。 于是何臻扬把散乱的箱子丢到一旁,光着脚小跑去给江逾开门。 门其实根本没锁,何臻扬为了让江逾方便进来,连关都没关上,只是虚虚地掩着。 江逾披着浴袍,里面还十分见外地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这样的搭配有些不伦不类,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下半身笔直修长的腿却完□□露在外。 “觉得你可能受不住我身上的酒精味,就先去洗了个澡。”江逾的身上带着温热的水汽,发梢还滴着水,“毛巾是消过毒的,很干净,我刚才也冲洗过,放心用。” 何臻扬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直直地盯着江逾,有些不知所措。 偏偏江逾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窘迫,拢了拢前襟,问道:“你似乎对我的沐浴露和洗发露很感兴趣?你闻了很久了。” 何臻扬尴尬地挠挠头,“没有吧……呃,确实很好看,不是,我是说确实很香,哥用的是什么牌子的?” 江逾笑道:“真的吗?明天我就让人买一箱送到你家里。” 江逾又问:“对了,我的房子很大,多住一个人也能互相有个照顾,你觉得呢?” 何臻扬没想到江逾进度这么快,直接从相识过渡到同居了。 同居了,那岂不是……? 他越想越不对劲,心跳加速,身上也开始发热。 “抱歉,我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是我唐突了。”江逾见他没有回应,找了个台阶下,“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早上可以邀请你一起吃早餐吗?” 何臻扬刚才错失了同居的大好机会,悔恨得不行,现在一听江逾要和自己一起吃饭,赶紧点头,生怕江逾又曲解他的意思。 江逾愉快地对他笑了笑:“明天见。” 第二天江逾起得早,洗漱完处理了一会工作,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去隔壁敲门。 “早啊,逾哥。”何臻扬赤着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露出八颗大白牙对他打招呼,“今天天气很好呢。” 何臻扬表面看着举止潇洒,其实内心慌得要命。 昨天晚上太失态了,今天必须扳回一局,还要大大方方的,专门把腹肌露出来让江逾看得一览无余。 “是很好,等会吃完可以去花园里消消食。”江逾也是落落大方,“餐厅已经被我包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方便去?” 何臻扬说:“现在就方便。” 他当即当着江逾的面套上衣服,又提了提裤子。江逾一直微笑着,像是早已司空见惯般。 何臻扬一直观察着江逾的脸色,不应该啊,难道是自己锻炼得还不够? 回去后再找个私教吧,多加点钱也无所谓。 江逾的胃口不是很大,拿完几样菜品便找座位坐下。过了一会,何臻扬才风风火火地过来。 “这里的早餐真的太棒了,我看哪样都想吃。”何臻扬叉起一块煎肉,“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第9章 “当然可以,你要是喜欢,之后我让他们每天把早餐做好送到你家里。”江逾说,“怕凉掉的话,也可以让他们去你家里做。” 何臻扬摆手:“不了不了,那太兴师动众了,我在这边享受就好。” 江逾没有强制要求何臻扬,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逾哥。”何臻扬又叫道,“我可以尝尝你的早餐吗?有些东西我没有夹。” 江逾抬头,正撞进何臻扬的视线里。 何臻扬的眼睛非常清澈,瞳仁又黑,像汪清潭一样,潭底风光一览无余。他的眼型是多情的桃花眼,但并不显得他风流,反倒能够更加轻易地将情绪流转于眼波。 江逾和何臻扬对视着,不由自主地想,何臻扬从小到大,有多少人因为他这双眼睛深陷其中 何臻扬垂下眼,声音低了几度:“你们这种大老板应该都有洁癖的吧?没关系,我吃自己的就好了,我也可以再去夹的嘛,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希望没有冒犯到哥。” 他嘴上装得乖巧,眼睛却不住地瞟江逾,非要盯到江逾有动作为止。 江逾把餐盘推到何臻扬面前,“吃吧,今天的沙拉很好吃,你可以多拿一点。” 何臻扬欢欢喜喜地吃起江逾的沙拉,一点也不客气,又趁江逾不注意扒拉了两块三文鱼。 何臻扬一身卫衣短裤、大大咧咧不顾形象地疯狂进食,江逾则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西裤,身姿挺拔,两手交叉抵在下巴上,面含微笑地看着何臻扬疯狂进自己的食,一点也不觉得何臻扬失礼,反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面前突然多出个蟹黄包,江逾看过去,何臻扬正举着叉子,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 “哥也吃我的。”何臻扬嘻嘻一笑,“哥不会嫌弃我吧?” 江逾低下头,把蟹黄包咬进嘴里。 何臻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吃过早饭何臻扬被公司传唤回去,江逾有心想留何臻扬,但奈何留不住。 他把何臻扬送到公司楼下,车门却没有解锁。 何臻扬下不去车,问道:“怎么了哥,还有其他事吗?” 江逾的手放在解锁的按键上,“你在星灿签了几年?” “三年,还差一年到期。”何臻扬掰着手指说,“我在这忍了两年了,再当一年忍者神龟就解放咯。” 江逾按下按键,“我知道了。” 何臻扬跳下车,第一件事就是给陈冬月发消息。 姐,和我跳槽吧,我们不在这鬼地方受气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江逾的车还停在原处。江逾看到他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忙自己的事情。 何臻扬也和江逾挥手,另一只手在屏幕上快速打着: 姐,我想去天瀚。 -------------------- 何臻扬: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可怜] 第5章 还是当小白兔吧 周一上午江逾刚到公司,就被助理注意到了异样。 “哎呀江总,您的脸是怎么回事?”姗姗大呼小叫,像是江逾受了重伤一样,“好好一张完美的脸蛋,怎么成这样了?” 江逾早上出门前还特意照了下镜子,觉得还可以接受。其实已经不算很严重了,只是因为他长得白,所以印记被衬得有些明显。 “没事,小孩子玩闹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小孩子嘛,下手没轻没重,但也不会闯大祸,对吧?” 姗姗把江逾的话奉为圭臬,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但是我觉得熊孩子就必须要加强教育,这次是脸,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江逾见姗姗一脸严肃正义,笑出声来。 “会教育的。”他说,“绝不能放任熊孩子得寸进尺。” 从姗姗的表情来看,她非常认可江逾的观点,就差把这句话裱起来瞻仰了。 如果姗姗知道那位熊孩子和她自己年龄相仿还是个明星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江逾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口罩,问姗姗:“会议室布置好了吗?” 姗姗停下整理文件的动作,流利地应道:“布置好了,会议室里的盆栽保证没有一点枯萎,座位前后差距不超过两厘米,水和纸笔都摆放好了,光线也调到了确保使投影最清晰的亮度。” 江逾满意道:“等会再提醒一下,九点半准时开会,迟到一分钟打扫一天总裁办哦。去吧。” 江逾把等会开会要用的材料和要做的发言又熟悉了一遍,放下文件,揉了揉脸。 没有很吓人吧?涂了两天何臻扬给的药膏,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他没有想过要去责备何臻扬,他认为何臻扬的行为合乎常理,况且之后也道歉了,没必要揪着一件事情不放。 江逾边想着他和何臻扬的事情,边侧头把口罩戴了起来。黑色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更加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他站起身,把文件在桌子上磕了磕,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着装,才从容不迫地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公司高管和各部门的负责人。江逾随意地扫视了一周,坐到主位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江逾不常戴口罩,偶尔戴一次极不适应,说话时更是觉得不舒服,用手指勾了勾口罩边缘,又把口罩向上拉了拉。 第10章 感受到下属探究的目光,他停下动作,“怎么了,没有人汇报吗?市场部?” 被点名的市场部总监连忙开口:“抱歉江总,我现在就开始上周总结。” 江逾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周一的例会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容,只是对上周的工作做一个总结,再谈一下之后的工作规划,周周如此,枯燥寻常。 不寻常的是江逾的举动。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总是不自觉地搭在口罩右侧,然后放下拿起钢笔,过一会又抬起。 最后一位总监发言完,全场肃静,等待江逾的指示。江逾重新拿起钢笔,点在纸面上,开始分析刚才做的会议记录。 “行政部加强员工对管理体系的培训,同时与人事部交接好工作,在本月内完成员工调动以及春招;项目部持续跟进手上的地产项目,在下周上交一份中期项目验收报;广告部……” 笔尖顿了一下,墨水很快洇湿了一小片文字。 “广告部要辅助沃远科技完成新产品的广告拍摄,是吗?”江逾看向广告部总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沃远上一任的代言人合约已经到期了吧?” “是的江总。”广告部总监说,“我们已经挑选出了几位符合产品定位的代言人,正在和他们协商,您放心,不会拖很久的。” 江逾点点头,“等会把候选人名单和评估结果发给我,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散会了。” 他等了片刻,见没有人提出异议,便率先出了会议室。 他看了眼时间,想把早上未完成的工作做完,却收到了何臻扬的消息。 何臻扬给他发的是一张减脂餐的图片,外加一个大哭的表情和一行文字:逾哥你看,男明星身材管理有多难,我怀念昨天的早餐了。 江逾把图片放大,只有水煮蔬菜和鸡胸肉,想到昨天早上何臻扬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可以理解何臻扬的苦楚。 他安慰道:下次再带你去吃,不过今天只能先委屈男明星了。 何臻扬立刻问:逾哥中午吃什么?大老板中午吃得肯定很好吧? 江逾权衡了一下,放下工作,少有地在用餐高峰期去了食堂。 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摆正餐盘,给何臻扬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菜品荤素搭配均衡,色泽诱人,很快就勾起了何臻扬的食欲。 何臻扬发来一大串委屈的表情包,又发了好几个流泪的表情,最后是一句可怜巴巴的语音:“我也想吃。” 隔着屏幕和电流都能感受到何臻扬的难过,江逾笑了一下,也用语音回复:“如果你现在来的话,也许还可以赶得上食堂收工。” 何臻扬抽着鼻子说:“算了,我还是当我的小白兔吧。” 江逾找了个摸头的表情发过去,退出聊天界面。 他不习惯在吃饭的时候看手机,况且刚才一直在和何臻扬聊天,饭菜还没动过一口。他把手机放下,拿起筷子。 不远处坐着一桌员工,都是些年轻人,聚在一起极为热闹。江逾本不在意员工下班后的聊天内容,却措不及防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听说了吗,咱们江总被人揍啦!” 江逾把头低得深了些,觉得员工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 “对对对,据说是华茂找的人,把江总堵在巷子里拳打脚踢的,太狠了。” 华茂和江逾的盛源集团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但大部分时间都在作对。作为盛源的最有力竞争者,华茂是盛源所有人的眼中钉。 看来员工是真的对华茂恨之入骨了。 “江总今天见人都戴着口罩,你们说他要是毁容了怎么办?他可是我们公司的门面啊,他要是毁容了我也不活了!” 江逾的嘴角微微抽动,缓缓抬起头。 那位员工还想再说些什么,猛然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 “谢谢。”江逾端着餐盘说,“有你这样忠诚的员工,我很开心。” 他说完便施施然走了,留下一群员工目瞪口呆: “原来江总还健在啊。” 广告部的效率还算高,没用多久,江逾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他把压缩包解压,在一排人名中一眼就看到了何臻扬的名字。鼠标落在文件上,何臻扬的个人分析跳了出来。 他仔仔细细地看完,只觉得满意非常。心下已经有了确定的人选,再看其他人,总觉得不如何臻扬。 他给何臻扬发消息:现在想接商务吗? 虽然私心很想定何臻扬,但还是要尊重何臻扬的想法。 何臻扬欣喜若狂:我做梦都想接商务,我们公司有商务数量要求,我还没达成呢,再不接要付天价违约金了。 江逾了然,把文件夹删得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何臻扬”,叫来广告部总监。 总监显然没想到江逾这么快就做了决定,顶着午休还没睡醒满是困意的脸问他:“江总,您看上哪位了?” 江逾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向总监,“何臻扬。” “何臻扬确实不错。”总监附和,“我之前问过沃远,大家都很看好他,而且您是大老板嘛,沃远的员工就是您的员工,全面贯彻您的想法。” “那就定他吧。”江逾指示道,“尽快和何臻扬团队沟通,无论对方提出多高价格都不必压价,以对方意愿为主。” 第11章 总监惊讶得瞪大眼睛,半天没说出话。 之前他们找过一个代言人,能力平平无奇还喜欢耍大牌,张口就要出天价酬金。那次江逾恰巧在场,面对对方团队的无理取闹只是微微一笑,当着人家面就把人家的合同扔粉碎机里了,动作优雅至极,毫不拖泥带水。 他至今还记得江逾不达眼底的冷淡笑意和明星经纪人铁青的脸。 江逾和善地拍拍他的肩,“没关系,你尽管去联系,有任何事情及时汇报,总归能处理好的。” “好的江总。” 江逾又嘱托道:“如果对方对某条条款有异议,按照他们的想法让法务修改或者先过问一下我,不要擅自做决定。” 以总监的表情来看,他大概觉得江逾做慈善已经做得魔怔了。 “去吧。”江逾微微加重音量,“期待与他们的合作。” 总监应了一声,恭恭敬敬退出总裁办公室。 江逾捏了捏眉心,视线又重新落回电脑上。那上面并排摆着何臻扬的资料和沃远新产品的定位分析,二者简直再契合不过。 江逾把文件一一关掉,轻出一口气。 何臻扬,合作愉快。 -------------------- 我好凉啊我好凉啊我好凉啊呜呜呜 谁来看看孩子吧多个收藏多条评论我都能高兴得飞起的呜呜呜 第6章 卖惨 下班时间过了一个小时,江逾才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快到夏天,七点钟的夜晚黑得还不算完全,依稀能够从云层中窥得一丝天光。江逾并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开车在市里绕了一圈,来到一片老城区。 老城区的建筑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旧破烂但熙攘热闹,和充斥着冰冷现代气息的cbd截然不同。江逾下了车,踱步在街巷中,感受着十足的烟火气息。 不远处是一家糕点店,是江逾来这里一定会光顾的地方。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做出来的东西很有他小时候的味道。 江逾酌量买了些,付完钱走出店外,在街对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何臻扬站在街角,两手随意地抄在裤袋里,站姿并不算挺直,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老城区住的要么是中老年人,要么是为生活奔波忙碌的人,都不是娱乐八卦的受众人群,因此根本没有人认出何臻扬,只是在经过时会多加侧目,经过后也不会再回头。 何臻扬就是仗着这一点,一点遮掩措施都没做,大大咧咧任人观赏。 倒是有好几个好事的大妈围着他,估计是在给他说媒。何臻扬立刻如临大敌般摇头摆手表示自己敬谢不敏,又说了句什么,那群大妈哄地一下全散了,走之后还在对何臻扬指指点点。 江逾饶有兴趣地看了会何臻扬的个人表演,在下一个绿灯亮起之时走到何臻扬身旁。 “小何。”他打招呼道,“好巧。” 何臻扬面露惊喜之色:“逾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江逾对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袋子,“买点东西。” 袋子是牛皮纸袋,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何臻扬玩笑道:“包装得这么严密,不会是什么贵重的私人物品吧?比如说钻戒,不过哥还是单身吧……” 江逾把纸袋打开给他看:“一些糕点而已,顺路买的。” “逾哥是不是还没吃晚饭?”何臻扬关心道,“没有吃晚饭,所以拿糕点来填肚子?” “和只能吃减脂餐的大明星相比,我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江逾说,“有时候忙忘了也很正常,不吃晚饭刚好当做减肥了。” 何臻扬急切地劝道:“哥和我不一样,哥不能不吃晚饭,不吃要得胃病的。” 何臻扬急起来的时候眉头聚在一起,眼皮耷拉下来一半,看上去像要哭了一样。江逾觉得自己如果再多说一个不合他心意的字,他就能当场掉下眼泪。 于是他只能顺着何臻扬哄道:“明天一定吃,明天到晚饭时间你来提醒我,好吗?” 何臻扬当真,拿出手机设下一个明晚六点的闹钟。 “那就说好了,明天哥要给我拍照片打卡的。”他写下闹钟的备注,边打字边读出来,“让逾哥吃晚饭,必须要三菜一汤营养齐全。” 江逾被何臻扬的认真逗笑:“好,我会做到的。” 何臻扬伸出手指:“拉钩。” 江逾其实只是嘴上应得漂亮,毕竟他明天晚上能不能有时间接到何臻扬的电话都是未知数。不过看何臻扬郑重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让何臻扬的一腔热情扑个空。 “嗯,拉钩。”他勾了勾何臻扬的手指,然后在回消息的间隙也定了一个闹钟,不过没有让何臻扬看到。 “哥下班了还有工作要做啊?”何臻扬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等了一会,忍不住开口,“你们总裁真是日理万机。” “做到这个位置,总是身不由己的。”江逾把手机收进衣袋里,“你是住在这里吗?” 何臻扬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 “抱歉,我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何臻扬反应过来,“没有没有,我挺喜欢住这里的,热闹。”他随手指向某片居民楼,“我就住那边,虽然破烂了些,但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像我这样的咖位赚不到多少钱,公司也不分配宿舍,我只能挑性价比最高的地方租房子,不过我早就习惯了,没关系的。” 第12章 江逾说:“我手上有几套空闲的房子,都是精装修的,地理位置会更方便一些。明天我们约个时间,我带你去看看,你喜欢哪套,我就把它过户给你。” 他看着何臻扬百感交集的脸,又说道:“如果你觉得和我相处不自在,我可以让我的助理代替我陪你。” 何臻扬真是说不出话了。 该如何告诉江逾,自己缺的不是房子,而是和自己一起住的那个人? 而且,哪有金主包养小情人不同居的啊? 他后悔那天晚上江逾提出同居的时候没答应了,不然哪还有现在这事。 可惜他们现在还没有熟悉到他可以大胆提要求的程度,还是再孤独一段时间吧。 江逾问道:“会开车吗?喜欢什么样的车?我可以给你配备一个司机,专门负责你的出行。” 何臻扬扭捏地暗示道:“会开,但是刚拿证技术不太好。我这人也比较内向,不太喜欢麻烦陌生人为我服务。” 虽然没事干就开开赛车,也喜欢逮着人听自己满嘴跑火车。 江逾颔首:“那暂时就不这么安排了,我听从你的意见。有需要随时和我说,不要委屈自己。” 他看了眼腕表,满脸歉意:“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何臻扬还在愣着,反思自己到底是哪点暗示得不够明显。 江逾走出两步,又转身。何臻扬还在原地看着他,与刚才的姿势别无二致。 江逾伸手在何臻扬眼前晃了一下,把手上的糕点递给他:“这家店做得很不错,袋子里的这些都是我特别喜欢的,你也尝尝。” 何臻扬后退半步,“这多不好意思啊,我怎么能夺人所爱。” 江逾笑了笑,“我注意到你一直在看我。” 何臻扬尴尬地挪开糊在江逾脸上的视线,生硬地解释道:“没有吧……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想吃你的东西。” “没关系,和人分享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江逾把何臻扬的手指屈起来挂住袋子,“拿着吧,我等下再去买一份就好了。” 何臻扬拎着还残存着江逾手上温度的袋子,望向江逾所说的那家店。江逾并没有再进去过,而是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何臻扬拍下店的名字,给自己的发小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何大少爷?”发小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准备和我签那个二十亿的订单了?” “签个屁,没钱。”何臻扬干脆利落地拒绝,“你帮我找套房子,在阳寺区武岙街道这边,最好明天就能拎包入住的那种。” “你家真破产了?”发小惊道,“你那么多套豪宅呢,怎么跑这来住了?你不还有个金主爹吗?” “新歌要采风,来这里接接地气。”何臻扬随便找了个借口,“还有,我想弄个蛋糕店,专门卖那种中式糕点。你要是有闲钱的话陪我一起,咱俩干个大的。” 发小“啊”了一声,“可是咱俩都爱吃西式的啊,奶油多好吃啊。” “那我自己开,反正我开定了。”何臻扬说,“对了,房子别找条件太好的,也不用太大,能住人就行。事办成了请你吃饭,你想吃几顿都行。” “那好,我保证你明天就能在这里有个家。”发小发誓完,又好奇道,“你这样委屈自己,你那金主不心疼?” 何臻扬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懂。” 何臻扬没在这里多呆,很快离开这片即将成为他“家”的地方,回到自己装修豪华的家里。 他拉上窗帘,随便找了部电影,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顺手捞来江逾买的糕点。 他刚想就着纸袋和塑料盒直接吃,又觉得这样不够具有仪式感。如果是江逾,一定会不嫌麻烦地把他们取出来,放在碟子里摆成漂亮的造型,再配上一杯黑咖啡,优雅地细细品尝。 于是他从沙发中弹起来,在如同摆设的厨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个看得过去的瓷盘,冲洗干净擦干后,把糕点一股脑地倒了上去。 他用自己作为音乐人的审美,把那些可怜的糕点摆出一个满意的形状,又去阳台上摘了一片薄荷叶作为点缀,拍拍手上的粉屑,怎么看怎么满意,当即就给江逾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然后他又把自己摔入沙发,捏起一块荷花酥往嘴里丢。 江逾的回复姗姗来迟:好吃吗? 何臻扬看着已经快空掉的盘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品味。 他灌了半杯可乐,把嘴里的残渣咽下,夸赞道:好吃!逾哥买的东西都好吃! 糕点入口细腻绵密,麦香中带着馅料的清甜,确实是江逾会喜欢的口味。 何臻扬又突发奇想地觉得它和江逾也很像,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种感觉相似。 江逾回复的是一段语音,他先是笑了两声,才说:“晚上不要吃太多甜食,记得好好刷牙。” 江逾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像是春风掠过溪畔般柔和,再经过电流的处理,何臻扬只觉得这一句简短的话直冲自己大脑。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酝酿出委屈的声调:“可是我已经吃完了,怎么办呀?” “嗯……”江逾沉吟了两秒,“那就下次再买。” 何臻扬开心地笑道:“好啊,下次我和哥一起去买。” 下次吗?江逾听完何臻扬的语音,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第13章 谁都知道“下次”只是个客套抽象的说法,但他偏想把它具体化。 他问:“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何臻扬很快答复:“看哥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的时间很自由的,随时奉陪。” 江逾回头看了一眼何臻扬又难看又用心的摆盘照片,说:“那就现在吧。” “啊?”何臻扬显然被他弄得措不及防,“这么晚还去啊?” 江逾压着自己语气中的笑意,道:“你不是说随时可以吗?反悔了?” “可以可以,我现在就穿衣服。”何臻扬发完这条语音后停了一小段时间,突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在逗我啊,逾哥?” 江逾摇了摇头,颇有无奈。小朋友学聪明了,下次逗他的时候技术要再精进些才行。 “我就知道,哥怎么可能做出大晚上不管不顾抓人的无良举动。”何臻扬及时示好道,“逾哥最好了,最善解人意了。” 刚抓完员工干活的江总默默收下了何臻扬这张热情洋溢的好人卡。 今晚突如其来的工作让他感到疲惫不堪,而抽空和何臻扬聊天,的确是一个缓解压力的好方法。 以后可以多加运用,防止自己有朝一日被工作逼得心肌梗塞。 江逾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瞟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发来。 年轻人的夜生活应该比自己丰富很多吧,他想,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面对满屏枯燥无味的数据,还理不清头绪。 刚才是他给自己短暂的放松,而放松之后,还有漫长的夜晚等着他。 ——如果把何臻扬养在自己家里就好了。 -------------------- 江逾:我尊重你的想法,不想和我一起住也没关系,我尊重你的想法 江逾:如果把何臻扬养在自己家里就好了 何臻扬:不早说 第7章 玫瑰配美人 沃远和何臻扬的合作敲定下来后,后续事宜很快就被提上日程。工作的交接都由沃远自己负责,江逾并没有太多过问,只是通过下属的汇报来了解进度。 进度推到拍宣传照的那天,姗姗特意和江逾提了一嘴。 “江总,今天何臻扬要拍照哎。”姗姗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摄影棚就在我们公司附近呢。” 江逾从文件中抬起头,“你很喜欢他?” “那当然了,他长得那么帅,还那么有才华,不喜欢才怪呢。”姗姗眨着眼睛请求道,“我想去凑个热闹嘛,就一会会,浪费的时间可以从我的工资里扣!” 江逾把电脑关上,拿起随身物品,说:“走吧。” 姗姗大惊失色:“不不,我不需要您送,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江逾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解释道:“我和你一起去。” 姗姗脱口而出:“您也喜欢他吗?” 江逾和何臻扬的关系并没有公开,姗姗对何臻扬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是江逾钦点的代言人,此外一无所知。 “嗯,是啊。”江逾请姗姗先进了电梯,按下按键,“看到我追星,很惊讶吗?” “是啊,毕竟在我的印象中,男性好像很少喜欢同性的偶像。” 江逾其实不太清楚姗姗这种粉丝所谓的“喜欢”是怎样的定义。如果是为偶像疯狂打投、安利、做数据等一系列行为,他似乎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但如果只是单纯欣赏对方、想要汲取对方身上的光亮的话,那么他倒是可以被归为此类。 姗姗没想到自己老板居然和自己喜欢同一个人,一路上激动得不得了,拉着江逾对何臻扬一顿夸赞。江逾在一旁听着,只觉得粉丝眼中的何臻扬和自己接触到的略有不同。 他似乎对何臻扬又多了些了解。 摄影棚如姗姗所说,就在他们公司所在的这一片园区里。到达摄影棚的时候何臻扬已经开工了,现场人手杂多但又有条不紊。 沃远这一季度主推的新品是他们的智能音箱,何臻扬就在进行相关的拍摄。工作人员见江逾来,喊了声“江总”便要把座位让给江逾。江逾示意他安心坐着,自己则在场地里踱步视察。 场地的正中是拍摄的地方,何臻扬站在灯光下极为显眼。江逾看过去,正好和何臻扬对上视线。 “何老师,眼睛看镜头,哎别动。”摄影师对何臻扬伸着手喊道,“何老师,看我!” “怎么了?”江逾走过去,“拍摄不顺利吗?” 江逾一走到摄影机旁,何臻扬的眼神立刻归位,摄影师眼疾手快地抓拍下来这一瞬间。 “非常好,何老师很配合,拍出来的效果特别绝。”摄影师把刚拍的照片给江逾看,“特别是这双眼睛,充满着浓烈的热爱,太符合我们的产品定位了。” 何臻扬此时也松懈下来,三个人挤在一小方屏幕面前看照片。他贴着江逾,嘴里说着“看不清”,一边往江逾身上靠得更紧。 江逾看了一眼几乎把自己周围的光源全部笼罩的何臻扬,默认了他的行为。 何臻扬已经拍了几组照片视频,剩下挑选的工作交给宣发来做。他随意挑了张桌子坐上去,江逾拿了瓶水递给他。 “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何臻扬一口气把水喝完,抹着嘴问道。 江逾还没回答,陈冬月先隔空对何臻扬喊道:“何臻扬!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喝水!等会拍短片上镜水肿怎么办!” 第14章 何臻扬瘪瘪嘴,“那怎么办,我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没关系,适当补充水分很正常。”江逾嘴上安慰着,手上却收走了何臻扬的水瓶,“不过我也要关注一下我们家代言人的形象。” 何臻扬的嘴瘪得更深了:“一个两个的,都欺负我。” 江逾提出补偿:“等会拍完了带你吃饭,想喝什么、喝多少都可以。” “那我一定不会客气的。”何臻扬跳下桌子,“搭戏的女明星来了,我又要去干活了。” 何臻扬尽管说着吐槽的话,但依然表现得精神抖擞,像是有用不完的干劲,上一秒还在忙里偷闲,下一秒就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干活还这么开心?”江逾问道,“是不是和你搭戏的女明星特别漂亮?” 他其实刚才就注意到了女明星的到来。确实很引人注目,纤细高挑,一袭红裙摇曳生姿。 “她是真的漂亮,不过圈里追她的人大有人在,不缺我这一个。”何臻扬急忙撇清自己,“我也不是谁好看就喜欢谁的,那太肤浅了。” “哥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见她?我不太习惯和女生相处,总是很拘束,哥在的话应该会好很多。” 江逾自然不会有意见。而女孩在看到两人来时,第一句话居然是对江逾说的。 “您的头发是自己留的吗?发质好好啊,我好羡慕。”女孩赞叹道,“我还以为何哥找了个新女主,要把我休了呢。” “过奖了。”江逾淡笑着收下女孩的夸赞,“刚才小何还向我夸你,说你漂亮又敬业。” “是吗?何臻扬你怎么夸我的?”女孩转向何臻扬,何臻扬不肯说,女孩就作势要打何臻扬。 江逾站在一旁,此时的何臻扬怎么看都不像是刚才他亲口所说的“拘束”样子,而且从两人玩闹的程度来看,应该私交很不错。 江逾知道自己发挥的作用并不大,正想走,何臻扬敏锐地预判了他的动作,抓住江逾的手腕。 “哥要走了吗?哥不陪我了吗?” “嗯,想去看看他们的工作做得怎么样。”江逾理了理袖口,“毕竟我来一趟,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何臻扬似乎并不能理解江逾的想法,“你没有什么事情都不做啊,比如说你现在就在安抚代言人的情绪,这是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不然代言人可是要闹的。” 何臻扬还想继续理论,工作人员跑来提醒:“何老师,该出外景了,这部分拍完就可以收工了。” 何臻扬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转向江逾:“和我一起出外景算不算事情?” 江逾故作思索:“嗯,既然你觉得算的话,那就是了。” 何臻扬和女明星合拍的是一段只有十分钟的微电影,讲述的大致是由一只音箱引发的姻缘邂逅。电影的剧本并不算新奇,但只要俊男靓女站在一起,观众关注的重点就会自然而然地由内容转向人脸。 何臻扬扮演的是咖啡店店长,女明星的身份则是他隔壁花店的老板娘。故事从何臻扬店内蓝牙音箱突然播放的音乐开始,以两人依偎在一起用音箱听歌的画面结束,主线突出,主题鲜明。 傍晚的场景由于夕阳的渲染,本身就足够唯美清新,并不需要多么布景和打光就能够达到预计的效果。江逾站在监视器后面,即使并不懂演戏的门道,也能够预测到片子放出去后会吸引多少消费者前仆后继。 “哥,我刚才演得好不好?”导演一喊卡,何臻扬就松开怀中的女孩跑向江逾,“其实我觉得我还可以做得更好,不过隔行如隔山,我还是达不到专业的水平。” “已经很不错了。”江逾鼓励道。 何臻扬把刚才从花店拿来的一支玫瑰递到江逾面前,“你看它是不是特别好看?我向道具组讨的,刚才就想给你了。” 花店中的花种类繁多,不止玫瑰,其他的花绽放得也都很热烈。江逾爱花,但看着手中灼灼如火的红玫瑰,少有偏心地觉得玫瑰确实比其他的花更为风情夺目。 “果然玫瑰就要配美人。”何臻扬上手拨了拨玫瑰的花瓣,“应该趁这个机会给哥也拍组照片。” 江逾微微垂下头,鼻尖轻点在何臻扬抚过的那片花瓣上,眼底染上花的俏媚艳丽,嘴角勾起:“很配么?” 何臻扬愣了一瞬,等回过神时,江逾脸上魅人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 江逾笑道:“你耳朵又红了,怎么这么容易红?” 何臻扬条件反射似的捂住耳朵,尴尬道:“哥别总盯着我的耳朵看嘛。” 他迅速转移话题:“哥喜不喜欢我送的花?” “我很喜欢,谢谢。”江逾又恢复成平常那副礼貌中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的样子,“我擅自把它作为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希望你不会介意。” 何臻扬被江逾这么一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江逾为自己付出这么多,自己却只能回报他一支作为道具的玫瑰,这太说不过去了。 以后要给江逾买好多好多的玫瑰,买它九百九十九朵,象征着…… 象征着什么呢?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会想玫瑰的红果然显白,江逾的皮肤白得都快发光了,一会想如果真买那么多花,到时候枯萎了怎么办,一会又想回家后去网上找个干花制作教程,可不能把这花给浪费了。 第15章 江逾拿着花茎,轻轻敲了一下何臻扬的头,“叫你两声了,怎么不理人?” 何臻扬慌里慌张地回神,把飘到“江逾会不会洗玫瑰花浴”的思绪拉回来。 江逾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去吃饭?” 何臻扬的所有工作都完成了,现场的拍摄工具正在被一一撤掉。何臻扬看了一圈没自己能做的事情,想要帮忙还被人嫌捣乱。 他乐得清闲,欢欢喜喜地跟上江逾:“嗯嗯,想吃想吃,饿死啦,谢谢哥!” -------------------- 刚写完:脚趾抓地 写完一段时间:我写的简直是绝世著作 发文前:脚趾抓地 qaq 第8章 摸腹肌 这是江逾第二次和何臻扬一起吃饭,去的是一家中餐厅。两人都是注重隐私的人,要了间包间对坐。 何臻扬口味偏重,在看到满桌泛着红油的菜时两眼放光,端着碗把每样菜都吃了一遍。而江逾却几乎没有动过筷子,只是淡笑地看着何臻扬风卷残云。 何臻扬已经吃完了一碗饭,看着碗盘都是干干净净的江逾,问道:“逾哥,我可以再加点菜吗?” 江逾叫来服务员,何臻扬在平板上划了几下,很快江逾的账单里又多出两样菜。 “是不够吃吗?”江逾关心地问道,“还是我点的菜不符合你的胃口?” “没有没有,非常符合,哥看我吃了多少就知道了。”何臻扬拍拍自己的肚子,“哥对我的口味简直是太了解了。” 江逾松了一口气,“之前看你在微博上发过用餐的图片,稍加猜测,不难得出你的口味。” 何臻扬撑着头,身体向江逾的方向倾去:“看来哥对我挺上心的嘛。” 江逾也学着他的样子探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最近:“你是我选中的人,我私认为了解你是我的职责之一。” “那如果我只是哥的一个普通朋友,或者连朋友都算不上,单纯只是一个认识的人呢?” 江逾的回答十分得体:“出于礼貌,我会大致了解每个人的喜好,以表示自己对他们的尊重。” 他这句回答没有经过思考,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习惯。活了三十二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把别人列入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这是他从小就被灌输的礼仪。 不过何臻扬似乎会错意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会对周围人保持基本礼仪,但了解何臻扬却是出自真心,而何臻扬大概觉得他把自己和那些无关轻重的人一视同仁了。 “我还以为相处了这么久,我能在哥的社交圈里占有一席之地呢,原来是我高估自己了。”何臻扬的脸颊肉被手推出了一块,看上去十分丧气,“我还因为哥刚才说的话暗自窃喜,哥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出于礼貌吗?” 何臻扬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江逾,逼着江逾给出答案,还必须是能让自己开心的那种。 江逾低头笑了一下,改口道:“不是礼貌,是真正想说的话。” 何臻扬满意了:“真的吗?” 江逾肯定道:“真的。” 何臻扬这才露出一个餍足中带着些狡黠的笑容,回到自己的地盘。 很快何臻扬另加的两样菜被端了上来,何臻扬指挥服务员把它们摆到江逾面前。江逾请何臻扬吃这一顿饭本就是以何臻扬为主,刚想推托,却在看清菜品后打消了念头。 是一碗羹汤和一盘素炒,绝对不是何臻扬会想吃的东西,但江逾却很喜欢。 他今天晚上几乎没有进食,偶尔吃的几口也只是为了陪何臻扬。他其实并不在意自己吃的多少,也没有想到何臻扬会注意到自己的饭量。 “逾哥快趁热吃,你也要多吃点。”何臻扬此时比刚才自己吃饭还要高兴,给江逾盛了一碗汤,“比我还瘦,你让我一个当明星的怎么活,多惭愧啊。” 江逾迎着何臻扬热切的目光,拿起餐具:“好,我多吃一点。” “我没有什么机会了解哥的口味,只从直觉上觉得哥是清淡口。”何臻扬表现出十足的惭愧,“哥实在是太神秘了,希望哥能够多给我了解你的机会。” “你觉得我神秘,大约只是因为我的生活太过无趣,以至于没有了解的价值。”江逾拨弄着汤匙,“并且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比如说这碗汤就很好喝。” 他现在大致摸清了何臻扬的脾性,只要哄着来,何臻扬能够无间断地把自己绽放成一朵太阳花,还是只跟着他转的那种。 而何臻扬回馈给他的花籽,对他来说已是意外之喜。 何臻扬还在对面积极道:“那哥快多喝几碗,需不需要我帮哥吹凉?” 江逾笑着接受何臻扬的好意,浅啜了一口温度适中的汤。 热汤入口鲜香爽滑,从舌尖一路暖到胃里。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桌上的菜基本上都只剩下一个汤底。江逾结完账,何臻扬跟在江逾身后,在江逾看不到的地方极不雅观地打了个嗝。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江逾转身问何臻扬,“想去哪里走走,或者送你回家?” 何臻扬捂着嘴把自己的形象调整回来,戴上口罩,“我想去江边逛逛,消消食。” 何臻扬所说的江边离这里不远,走十分钟就能到达。何臻扬熟练地抓乱下午精心做好的发型,解开polo衫的扣子,把挽起的裤脚放下,除却天生出挑的身形,看上去和任何一个休闲的普通人无异。 第16章 他们沿着步道慢慢走着,感受着风从江面上拂来的水汽,大桥上斑斓变幻的灯光,以及来往路人带来的热闹气息。 “好久没出来散步了。”何臻扬感叹道,“每天晚上的归宿都是健身房,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是吗?”江逾尾音上挑,“我还以为某人的夜间娱乐项目只有打游戏。” “哥别不信我啊。”何臻扬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我可是坐拥八块腹肌的男人。” “是吗?”江逾再次发出疑问,“你下一句是不是要和我说,它们已经归零了?” 何臻扬左右看了两眼,把江逾拉到一片树丛后面,“哥不信哥可以摸,但是哥绝不可以挑战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他说着便拉起江逾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江逾的手抚过肌肉的纹理,又弯起手指,指甲刮蹭着何臻扬的腹部。 虽然何臻扬经不起刺激,自己只是稍微说两句便中了套,但不得不说,何臻扬的身材确实非常不错。 何臻扬努力收缩着腹部,力图让江逾感受到自己的男性魅力。他就差直白地和江逾说,看吧,我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入股绝对不亏。 江逾的手法太富有技巧,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愣是让他全身上下都过了遍电。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交代到这里,下了极大决心把江逾的手从自己身上赶走。 “这就不行了?”江逾笑道,“我以为你这样邀请我,应该是很热情的才对。” 何臻扬生怕江逾瞧不起自己,硬气地说:“怎么不行了?我只是怕你动作持续太久手酸而已。” 江逾还在笑,带有挑逗意味地拍了拍何臻扬的腹部,“身材保持得不错,继续努力。” 何臻扬简直头皮发麻,只感到浑身气血上涌。 江逾已走上了步道,何臻扬三两步跟上去,还想为自己挽尊:“哥我刚才……” “刚才怪我。”江逾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很厉害。” 虽然是夸赞,但何臻扬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选择及时止损,并迅速转移了话题。 一路上他和江逾漫无边际地聊着天,给江逾讲自己的音乐创作、圈内好友、舞台表演。他说的每句话江逾都会回应,但他猜想这大部分还是出于江逾的好教养。 再联想到江逾吃饭时说的话,江逾果然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外人。意识到这一点,他今天的好心情立刻就消了一半。 他只是有点大大咧咧,又不是没有脑子,能够感受得出江逾对谁都是有距离感的。江逾看上去体贴善谈,处处照顾人的感受,但骨子里由内而外的疏离清高是怎么也遮藏不住的。 “怎么不讲了?”江逾问,“讲完了吗?” 何臻扬挠挠头,“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你的经纪人不允许你在社交平台放飞自我。” 看吧,江逾把他的话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太礼貌客气了。 “然后就没了,我这么听话一个人,肯定不敢和经纪人作对啊。”何臻扬潦草结束了这段对话。 江逾看着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明明是想听的,为什么不提出来呢?何臻扬不理解。 “你还想继续听吗?”何臻扬问。 江逾“嗯”了一声,“你如果想讲,我愿意做你的听众。” 这话说得,和没说一样,还不是顺着自己来的意思。 何臻扬赌气地说:“我不想讲了。” “那就不讲了,休息一会。”江逾还是好声好气地,“要不要去买瓶水?” 何臻扬不想买水,何臻扬只想找别扭。 他抱起手臂,两手在胳膊上面摩擦,一边摩擦一边看向江逾。 “是不是冷了?”江逾很快就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何臻扬其实一点也不冷,即使四月末的天气算不上热,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绝不可能有寒冷的感受。 “还没有入夏,穿短袖确实有些早。”江逾说着,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何臻扬身上,“先勉强一下吧。” 江逾的西装尺码对何臻扬来说有点小,披到身上更为滑稽。不过何臻扬一点也不在意,把自己裹在西装里,心情指数终于上去了一些。 “哥的衣服,是不是也给别人穿过?” 江逾正在理自己被风吹散的头发,闻言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怎么会这样想?没有人敢穿我的衣服,除了你。” 何臻扬咂摸了一下江逾的话,笑了起来:“哥知不知道,如果我们两个今晚被拍下来,明天我就被迫恋情曝光了。” 何臻扬说这句话是有意,不过说的也没有错,谁知道哪个狗仔在哪一处对他虎视眈眈,恨不得当场就完成全年kpi。 没想到江逾却说:“没关系的,在新闻被放出来之前,我会把它们买断。” 何臻扬好不容易燃起的气焰瞬间灭了下去。 忘了,江逾是尊贵的金主,坐拥百亿财产,要捂一条新闻对他来说还不是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江逾还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下去:“你以后不用过得这么战战兢兢,要是之后的生活和之前的无差,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何臻扬心想,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的情绪在短短一个晚上大起大伏。 第17章 “我想回家了。”何臻扬说,“哥可以发挥一下你存在的意义,把我送回去吗?” 好在这次江逾没有语出惊人,让他的情绪保持在了稳定状态。 “晚安哥。”何臻扬在夜色中和江逾道别,默默地说,“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再对我亲近一些。” -------------------- 诡计多端的() 第9章 换铃声 自从上次忙里偷闲地看完何臻扬的拍摄,江逾又恢复了连轴转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家和公司两点一线。 他偶尔会想起何臻扬,但何臻扬最近很少和自己联系,大部分时间是出现在他的朋友圈里,大张旗鼓地宣布自己即将发布新的单曲。 江逾退出朋友圈,点开和何臻扬的聊天框:恭喜。 何臻扬过了段时间才回复:哥想恭喜什么呀? 江逾说:新歌,demo很好听。 ——是吧,我也觉得,嘻嘻。 江逾又过问了几句何臻扬新歌的发表时间等,何臻扬一一回复,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即将开花结果的快乐。 何臻扬急切地寻求江逾的认同:哥觉得我的创作水平有没有进步? 江逾认可:进步很大。 ——那哥可不可以把它设成手机铃声?你的铃声实在是太古板了。 江逾其实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铃声,从手机买来开始他就一直用的是最原始的提示音。也许它的确如何臻扬所说的那样古板普通,因为他在这一瞬间甚至想不起来那段铃声是什么样的旋律。 何臻扬不断说服他:哥刚才不是夸我唱得好听吗?这首歌我自己特别满意,希望哥也能对我满意。 何臻扬又说:哥不用担心听久了会听腻,我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江逾宽慰道:不会听腻的,我对你也有信心。 何臻扬把话题带了回去:那哥为什么不用它当铃声?设置铃声就几秒钟的事情,很快的。 紧接着是何臻扬的道歉:我是不是把哥逼得太紧了?对不起啊,哥用什么铃声是哥的自由,我不该干涉的。 江逾又听了一遍何臻扬的demo。整一段热情得像夏天灼人的烈日,又带着夜晚篝火旁的暖黄色,何臻扬把它创造出来,肯定是极为骄傲的。 他说:别多想,刚才只是在搜索怎么换铃声而已。 何臻扬欣喜若狂:那就是同意了?太好了,稍等啊哥,我发给你一份最终版本。 江逾把何臻扬发给他的录音文件保存下来,导入到铃声库里。很快系统自带的铃声就被换成了何臻扬清亮的歌声,档次瞬间提升。 江逾刚把铃声换上,下一秒何臻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可惜歌声还没持续一秒,就被江逾点了拒绝。 何臻扬又孜孜不倦地打了一遍,依然是被江逾挂断的下场。 江逾在聊天里解释道:工作比较忙,就不多花费时间在私人事务上了,抱歉。 他担心和何臻扬一聊起天来就无法停止,每次都是这样,一来一往间时间过得飞快。 何臻扬发了个ok的表情包:嗯嗯,工作要紧,哥忙工作去吧。 江逾把手机放到一边,叫来秘书。 “和兴泽广场那边的负责人沟通好了吗?”他低头在日程表上画了个圈,问道。 秘书回答得很流利:“说过了,约好的是十点,他们已经在准备了。” 江逾单手撑着桌子起身,“我想他们不会介意我们早点到的。” 商场的开业时间是九点,算算时间,对方也该上班了。 半小时后,江逾坐在商场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衣冠楚楚地看着对面蓬头垢面的男人。 他交叠起双腿,两手交叉搭在腿上,身体后倾靠着椅背,语气中丝毫不见愠怒:“酒醒了吗,卢经理?” 被称作卢经理的人从抽屉里摸出眼镜慌忙戴上,“哎哎江总,您看,您这也太积极了,我都没有什么招待您的。” 江逾的神色十分谦卑:“抱歉,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卢经理把自己收拾好,才想起给江逾倒茶,“我亲自买的,都是顶尖的,您尝尝。” “谢谢。”江逾把茶杯放下,“我不太喜欢酒精味,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让我闻到了。” 卢经理只能点头哈腰,苦哈哈地赔着笑脸。 江逾话锋一转,“我们来聊聊兴泽的事情吧。” 卢经理脸色瞬变。 然而江逾又像是倦了似的,随意地撩了下眼皮,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提醒你一声,不要忘记把漏掉的税务补上。每个季度的流水都那么高,免不了被对家眼红,你觉得呢?” “当然,你的生活比我的还要精彩,我也会眼红的。” 卢经理知道,江逾的话已经说得十分客气了。江逾没有让他立刻收拾东西走人,还是看在他和江家交情的份上。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江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充满元气的男声响彻整个办公室,极其违和,但又起到了很好的调和作用。 和卢经理的反应相似,江逾在铃声响的时候也没有反应过来,几秒之后才拿着手机起身,“抱歉,接个电话。” 卢经理挠头看着江逾打电话的背影,想不通江逾怎么会用这种风格的铃声。 江逾再回来时,表情已经和善了很多,又恢复成平时温润的样子。卢经理怕他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连忙说:“我带您参观一下我们的商场。” 第18章 江逾没有异议,卢经理叫上其他高管,一群人簇拥着江逾,把江逾说得每一句话都奉若圭臬。 “这家店是不是我们商场独家授权?”江逾站在一家电子产品店门口,回头问跟在他身后的众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江逾进入店里。店员一见到江逾就立刻鞠躬迎接,生怕江逾责备她们哪点做得不好。 但江逾只是拿起他们家的新品耳机翻来覆去地看着,又戴到头上试听。店员在他身旁介绍着耳机的性能,江逾边听边点头。 “这一款是我们家的王牌,音质是极佳的,很多专业人士都推荐过,就算用于专业用途也绝对扛得住。” “而且它的外观也很好看,之前有好多男孩子看上这一款,只是它价格偏贵,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嘛。” “我想要这款。”江逾把耳机摘下,“直接刷卡吗?” “不不不江总,您慢着。”卢经理立刻站出来制止,同时示意店员学会变通,“哪能让您付款啊,直接送给您就好了。” 江逾对他微微一笑:“帮你们增加营业额。” 卢经理不敢说话了。 “刚才开玩笑的,只是因为我买来送人,哪有你们先送给我,我再送给他的道理。”江逾利落地在pos机上刷了卡,面对令人发指的数额丝毫不见犹豫。 “我去仓库给您拿个新款。”店员积极地说,“虽然刚才那款除了您之外也没有人试戴,但您要送礼的话,还是全新的更合适。” “没关系,我这个就可以。”江逾制止她,“他不会介意的。” 店员一时竟不知道该用“随意”还是“随和”来评价江逾。 江逾在兴泽呆了近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才结束视察工作。 晚上的商圈比白天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来往人众多。江逾手上拎着礼品袋,穿梭在人群之中。 商场的led大屏突然换了内容,从招商广告跳成了燃起的焰火。紧接着,熟悉的人脸出现在大屏幕上,画面里还镶嵌着漂亮的花边字,繁复又精美。 江逾微微一笑,甚是满意。 今天是何臻扬出道两周年纪念日,他提前让人在粉丝群体中宣传组织,在全城各处投放了与何臻扬有关的各种物料,给何臻扬一个盛大的纪念日纪念。 led屏下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拿着荧光棒和应援物,有人在拍照,也有人在直播。 江逾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和周围那些粉丝们一起抬头看着大屏幕上的何臻扬。 屏幕上播放的视频是剪辑合成的,有何臻扬成团夜的舞台,有他平时演出的个人剪辑,同时夹杂着他日常的自拍和粉丝们录的祝福,制作精良,播放出来的效果也很好。 江逾此时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和何臻扬的私交,像他的无数粉丝一样,在漆黑的夜幕中被照亮,仰望令自己心神向往的人。 不过江逾终归不是心中始终充满美好的少女,虽然他承认,何臻扬确实长了一张让少女充满美好幻想的脸。 身旁一个女孩子正在和朋友发语音,语调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在兴泽这边打卡呢,看到粉丝祝福的视频里有我我真的好开心啊,就是不知道扬崽能不能看到。应该会吧,毕竟扬崽对我们粉丝这么上心,那你说他会不会注意到我啊?” “你知道吗,这种陪着他成长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我们扬崽果然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我要陪他一辈子,我要和他一起长大变老!” 江逾失笑,猜想如果把这一段话录下来发给何臻扬,何臻扬会做怎样的回应。 又或者直接告诉女孩他可以帮助她和她偶像对话,她会不会激动哭了? 他很开心何臻扬被这么多人爱着,在一瞬间突然能够和何臻扬的粉丝心意相通。 而开心的最直接做法就是给何臻扬转账,数目是他出道那天的年月日数字。 他在备注那一栏附言:出道两周年快乐,祝你永远快乐,永远发光。 转账汇过去之后,何臻扬迟迟没有理会他,没有收下钱,也没有回他消息。 也许也在庆祝吧。江逾把买给他的耳机放到副驾驶座,驶出地下车库。 -------------------- 感觉自己已经发了很多了一看 怎么才第九章 手头存稿要捂烂啦 第10章 故意出镜 何臻扬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了消息,向江逾解释自己昨晚和团队喝多了,现在才睡醒。 他问江逾:哥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这天是周六,江逾呆在家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想来何臻扬是对昨天贸然打电话的事情有了记性。 没过多久,何臻扬的歌声从手机里传出。 “对不起啊哥,昨晚喝得有点多,喝完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所以一直没回你消息。”江逾一接起,何臻扬就一个劲地道歉,“不是故意晾着你的。” “没关系,昨天是该庆祝一下。”江逾表示理解,“头晕不晕?胃难不难受?” 何臻扬刻意装出洪亮的声音:“一点也不难受,我年轻力壮,睡一晚就全好了。” 江逾放下心,“那就好。昨天给你转的钱怎么没有收?” 聊天中黄色的转账框还没有暗下来,何臻扬沉默了两秒,显然是在犹豫。 “这不太好吧哥,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这么多钱我怎么好意思收下。” 第19章 江逾调笑道:“你不是我包养的小白脸吗?” 何臻扬那边彻底没声音了。 江逾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何臻扬:“小何,你还在听吗?” 何臻扬“嗯”了一声:“哥的心意我收了,但是这些钱我真不能收。” 江逾安慰道:“这些钱对我来说并不算多,我身上的任何一件单品的价格也许都比它高。” 何臻扬叹气:“可是对我来说算很多了。” 江逾估摸何臻扬不可能收下这份转账,无论怎么劝都不受嗟来之食。 他问道:“那我该怎么弥补这份两周年的礼物?” 何臻扬答得飞快:“哥要是真想为我庆祝,就来我家陪我拍一个粉丝开箱视频吧。” 还没等江逾答应,他又拿出一副虚弱的口吻:“我突然头晕胃疼,可能是宿醉的后劲上来了,嘶,头好痛。” 江逾隔着电话不知道何臻扬的情况,担心何臻扬真出什么事,边换衣服边迅速说道:“地址发给我,我马上来。” 何臻扬的家在之前他买糕点的那条老街上,江逾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他家的入口。 何臻扬的茶几上摆着刚吃了一半的薯片,旁边一瓶气泡水见了底,桌上还留着没来得及扔掉的外卖盒,可想而知何臻扬一个人在家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不过家里没有酒味,何臻扬的身上也是清清爽爽,这点令江逾感到意外。 “我家又小又乱,哥别介意啊。”何臻扬从冰箱里给江逾拿出一瓶橙汁,“没办法,底层人民嘛,有个地方容身就不错了,咱也不是那种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 江逾捧着沾了自己满手水珠的橙汁,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放到桌上。 没想到还是被何臻扬看见了,“对不起哥,是我的疏忽,哥这么注重养生,肯定不喝冰的东西,我去给哥倒杯水吧。” 何臻扬把水杯放到茶几仅有的空位上,江逾说了声谢谢,关心起何臻扬的身体。 何臻扬气色红润地往江逾身上靠,捂着头闭上眼睛,“头疼,呜呜,我酒量太差了,以前有一次酒局上有大老板拿酒灌我,我差点就失身了,都怪我不会喝酒。” 他见江逾没有躲,理直气壮地倒在了江逾肩上,又故作虚弱地问道:“我重不重啊哥?我好难受啊,哥可不可以借我休息一会?” 江逾帮何臻扬揉着太阳穴,侧身从沙发旁拿出给何臻扬准备的礼物,“这件是你出道纪念日的礼物,这件是我看到合适买下的,希望你喜欢。” 何臻扬瞬间恢复了,满怀期待地拆开,第一件是一块做工精密的机械表,第二件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头戴式耳机。 他兴奋地搂上江逾的脖子,凑近江逾:“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太喜欢了!” 江逾稳住自己的表情,问:“不打算试试吗?” 何臻扬的手上还在用力,把江逾牢牢地箍在自己的臂弯里,“不用试,我相信哥买的东西质量。” 江逾有些喘不上气,只好转移话题:“不要忘记录视频,小心乐极生悲哦。” 何臻扬借着这个动作,把脸埋在江逾的发间狠狠地吸了两口,这才放开江逾,“好吧,还要麻烦哥帮我一下,谢谢哥。” “我以为这种视频都是在工作室拍的。”江逾把三脚架支起,“应该很少有明星像你这样,嗯,真诚。” 何臻扬正在布置背景,闻言道:“工作室不是刚选好址还没布置完嘛,比我家还乱,拿不出手啊。” 他把一块背景板扛到客厅,又把茶几移到不会入镜的地方,拍拍手:“我觉得非常好,哥看着怎么样?” 江逾看向相机的取景框,“不错。” 何臻扬把包裹堆到一起,“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 “稍等。”江逾摘下手腕上的皮筋,“我扎一下头发,这样做事会方便一些。” “别扎,哥,我就喜欢看你散着的样子。”何臻扬连忙劝阻,“而且你其实不需要干什么的,你就帮我看看我还在不在镜头内就好了。” 他又像生怕江逾扎起来似的,三两步走到江逾面前没收了他的皮筋,“我先替你保管着,等我录完视频再还给你。” 江逾无奈,又怕影响到何臻扬的情绪,只好随何臻扬去了。 “hello大家好,欢迎来到赫兹频道,今天的主题是粉丝礼物开箱。”何臻扬对着镜头挥挥手,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首先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两周年。” 江逾站在相机后面,静静地看着何臻扬。 何臻扬站起来对着镜头鞠了一躬,又重新蹲回堆满包裹的地上,“让我来看看你们都给我寄了些什么好东西,我拆开之后,你们可以在弹幕或者评论区认领一下。” 何臻扬每拆一样包裹,都会露出惊喜万分的神情,并把礼物贴近摄像头展示。江逾正专注地看着取景框,被突然靠近的何臻扬吓到,发出一声轻呼,下意识向后躲去。 他很快意识到何臻扬还在拍摄,自己发出的任何杂音都会影响到何臻扬。但何臻扬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举动,依旧动作自若。 江逾后退半步,与相机拉开距离。 他刚迈出步,还没站定,何臻扬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他面前。 “哥要去哪里?”何臻扬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意,本是弯起的眼睛也耷拉下来,“哥不想帮我拍了吗?” 第20章 江逾没想到何臻扬会紧紧关注自己的举动,也没想到何臻扬会把这一个普通的动作过度理解成这样。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何臻扬的头,“我不去哪里,我就在这里陪你。” 何臻扬本来梳到一边的刘海被江逾一碰,落回到额头中间,看着乖巧了不少,但少了些耍帅的成分。 “抱歉,把你的发型弄乱了。”江逾又拨了一下何臻扬的刘海,并没有起到预想中重整的作用。 “我再去做一下,不麻烦的。”何臻扬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哥和我一起吗?” 江逾关心道:“你的拍摄怎么办?刚才我们说话的那段也被录进去了。” 何臻扬在相机上按了一下,说:“我先暂停了,等会回来再拍,让后期剪辑一下就好了。” 相机上的某处地方还闪着红光,江逾视若无睹,陪何臻扬去了洗手间。 何臻扬从置物架上拿出一罐定型喷雾,晃了晃,交到江逾手里。 “哥能帮我喷吗?”他矮下身和江逾齐平,“我觉得哥的技术要比我好很多。” 江逾打开盖子,手停留在何臻扬面前,“要是喷不好,你的粉丝会不会来讨伐我?” 何臻扬把手撑到膝盖上,一副大义赴死的样子:“那我就说是我自己弄的,不过我相信哥,哥尽管喷就好了。” 雾珠洒在何臻扬的头发上,江逾上手帮何臻扬抓了抓头发,觉得还算满意,让何臻扬对着镜子欣赏。 “真不错,我觉得自己的颜值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何臻扬左转右转,“哥果然很厉害。” 江逾在水龙头下洗着手,说:“我不是很专业,也不常用发胶。” 何臻扬立刻说:“你比我的发型师做得好看多了。” 江逾欣然接受了何臻扬的夸赞,直起身,猝然撞见镜子里的何臻扬。 此时他和何臻扬并排站着,他看向镜子,但何臻扬看向的却是他。 何臻扬大概察觉到了什么,掩饰般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我和我的大造型师,嘻嘻。” 江逾配合地笑着,让何臻扬拍了个尽兴。 何臻扬的视频还要继续拍摄,他们没在洗手间耽误多久,又回到客厅。 江逾看着相机屏幕上不断跳动增长的录制时长,眸色暗了暗,装出按下录制键的动作,对何臻扬点了下头。 何臻扬瞬间投入到工作状态,“对不起大家,刚才去吃饭了,现在我们继续来看……” 何臻扬的粉丝太过热情,一地包裹已经是团队精挑细选出来的,但何臻扬还是拆到了傍晚。他把包装盒堆起来,伸了个懒腰。 “逾哥你看,”他指着满地狼藉说,“做明星也很累的。” “辛苦了。”江逾蹲下去帮他整理,“视频准备什么时候发?” 何臻扬懒洋洋地说:“那要看团队的进度,要不我现在就问问他们。” 得到江逾的允许之后,他钻进房间,给陈冬月打了个电话。 “喂姐,哎,我拍完了,等会发给你们。啊,必须要内存卡啊,我自己先剪一下不行吗?” “我真不会乱来的,不行啊,那好吧,但是你千万要确保后期人员嘴巴不漏风,千万千万,这特别重要。” 何臻扬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试图说服陈冬月,“我自己留存一份总行吧?总不会有人黑进我电脑里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拜拜姐。” 江逾还在客厅里,看上去好像在帮自己收拾东西,不住地弯腰起身,动作干净利落,身上多了一层居家感,令何臻扬一瞬间产生了他们是一家人的幻觉。 他倚在门边,手指无意识地抠弄着手机壳边缘,思绪飞速地转着。 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要亲自监工后期剪辑。 -------------------- 应该没有哪个明星会在自己租来的小破房子里让另一个其实还没混熟的人单独帮他录视频吧…… 编的!都是编的!为他们的爱情服务!感谢在2023-02-11 10:39:51~2023-02-12 10:2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玖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不解风情 何臻扬团队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一早几台电脑严阵以待,大有中午就剪出来发布的架势。 “陈姐呢?”何臻扬把咖啡放到每个员工的桌上,“陈姐不在?” “何哥看上去很希望陈姐不在啊。”一个员工笑道,“陈姐刚出门,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何臻扬把特意给陈冬月买的美式放到她的专属尊贵位置上,然后一溜烟窜到了后期的旁边。 “小张,快快快,干活了。”何臻扬做贼似的把相机内存卡交给后期,“我陪你干,加油。” 何臻扬说陪还真陪,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紧盯着电脑屏幕。后期人员被盯得瑟瑟发抖,不知道何臻扬又是在唱哪一出。 “你剪你的,放心我不扣工资。”何臻扬自认为随和地说,“不过有点特殊需求,我到时候告诉你。” 后期把视频导入到软件里,先从头到尾看一遍视频。在听到江逾的声音后,他终于知道了何臻扬的“特殊需求”是什么。 “何哥家里藏人了?”后期玩笑道,“何哥你紧张什么?” 第21章 “一个朋友而已,瞧你说得,显得我多不正经似的。”何臻扬哈哈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陈姐说我乱来嘛。我看上去很紧张吗?” 后期诚实地点了点头。 何臻扬深吸一口气,“现在呢?” 后期违心地说:“不紧张了。” 何臻扬指指屏幕,“那就开始剪吧,中间这段……” 后期举起手保证:“我知道,保证剪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剩!” 何臻扬其实觉得有些可惜,但也知道确实就该这么做。反正家里留着一份完整版的,这版放出去只是给粉丝看而已。 后期还在碎碎念:“幸好你直接把视频给我了,这要是被陈姐看到了,再配上你这反应,说心里没鬼她都不信。” “看什么?”陈冬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哪个人心虚了?” 何臻扬猛地回头,见陈冬月笑得一脸玩味,很明显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 “视频给我看看。”陈冬月不由分说地抢过鼠标的使用权,把进度条拖到最初始,“何臻扬和我一起看,不许跑。” 如果说何臻扬刚才和后期看的时候是沾沾自喜,那么现在就是尴尬得不行,恨不得用意念把中间那段删掉。 陈冬月边看边嘲讽道:“我说让专业摄影师给你拍你不让,你自己看看你拍出来是什么玩意。” 何臻扬拼命点头,这些都是小事。 “反应倒是挺真实,点评也还可以。” 何臻扬又点头,好歹算是被夸了。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还有头发出镜?” 何臻扬痛苦地闭上眼睛,准备好迎接陈冬月的轰炸。 陈冬月把视频暂停,转向何臻扬:“能耐了啊何臻扬,你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找的摄影师。” 何臻扬瘪瘪嘴,陈冬月说的这个定义也没错。 “老实交代,这是谁?” 何臻扬说:“江逾,我那个金主。” 紧要关头他福至心灵,想起来了江逾是自己金主的这层关系。只要有这个关系在,再离谱的事情都能说得通。 后期小声嘀咕:“现在金主都喜欢玩这么大的吗?这种play也能玩得起来?” 何臻扬一巴掌把后期呼到一边,“少说两句,你何哥我不要面子的吗?” 后期瞪着眼睛,何臻扬确信他已经想歪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陈冬月重重按下删除键,“何臻扬我警告你,你现在是个处在上升期的流量艺人,对你虎视眈眈的人能从你家排到江逾公司,我不允许你出现任何疏忽。” 何臻扬小声说:“我知道,我有分寸。但是他来我家真的只是帮我录个视频嘛,我和他清清白白。” 陈冬月气得不行,用新做的美甲狠狠戳了一下何臻扬的额头。 “我不顶嘴了姐,别骂别骂。”何臻扬抱着头,态度诚恳,“我错了,我不该把和江逾的这段录进视频里。” 陈冬月被气笑了:“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错误的根源。” 后期机灵地跟道:“你不应该和你的金主过度接触。” 何臻扬的表情冷了下来。 “我知道江逾对你很好,但我现在非常后悔当时答应了他想和你见面的要求。说句不好听的,他对你来说就是个雷,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把你给炸了。”陈冬月说,“还是你认为,有个金主在背后帮你是件很值得拿出去炫耀的事?” 陈冬月一句话,让何臻扬回到了那天得知自己被人看上的时候。 他厌恶、反感,唾骂那个不识好歹的人,恨不得让他终生不举。 那种反胃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当时的他坚定地认为此后自己身上将永远背负污点。 “我知道了。”他抓起手机和车钥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何臻扬!”陈冬月在后面喊他。 何臻扬充耳不闻,径自走出门外。 他暂时不想回那个租来的破烂房子里,于是往自己的豪宅开去。路上他打开蓝牙,随机选了首歌播放。 他跟着哼唱了半天,才恍然发现这是自己一直看不惯的歌手唱的,气得他立刻断掉蓝牙,找了个路边停下,把这首歌屏蔽了。 “水逆。”他评价自己道。 他开进住宅区,保安还跟他打招呼,问他这几天怎么没回来。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有人要追杀自己,先去外面躲躲。 保安显然不信,他也不在意,反正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保安信服的。 今天必须以他开心为主,他爱说什么说什么,没人管得着。 他叼着自己的墨镜腿,耍帅似的晃了两下。迎面开来一辆车,他觉得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 下一秒,他手忙脚乱的把墨镜戴了回去,同时关上了车窗。 ——好巧不巧,“追杀”他的人就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两人之间的距离正不断缩短着。 何臻扬再也不敢视线乱飞了,身体僵硬、目视前方,和江逾会车的时候更是如临大敌,差点把方向盘动了角度。 不过好在江逾什么也没看见,匀速驶离了他。他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产生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好像,是有点想被江逾看到的。 他在车位停下,拿出手机,找到被自己屏蔽掉的物业业主群。群里的消息已经堆积了上百条,他无心翻看,直接点进群成员列表。 第22章 他在搜索框打下自己给江逾的备注,结果如他所愿。 和江逾认识了一个月,他到现在才知道,江逾和他住在同一个地方。 何臻扬果断退出业主群,再用另一个小号申请加群。这次他长了心眼,给自己起了个化名。 “十八幢2503王铁花。”他把自己的新名字读出来,觉得很是满意,“真好听。” 他一边为自己的机智暗自鼓掌,一边拿着手机在路上乱逛。回家太无聊,不回家也无聊,他突发奇想,想去江逾家门口转转。 江逾家就在自己家后面一幢,何臻扬抄了一条小路,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他坐在江逾家楼下的花坛边,又开始变得无所事事。 他想见江逾了。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圆谎,但是江逾性格好,不会多问的,也不可能责备他。 哦,还要添油加醋地和江逾说今天受到的委屈,这个是重点,一定要让江逾好言好语地安慰自己。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彩排好了等会要说什么话,怎么表述才能最大程度地显示出自己的凄惨。 何臻扬的自我痊愈能力其实很强,经过一路上的洗礼已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在意了。只是一想到江逾,心里的憋屈立刻卷土重来。 他越想越难过,越难过越想让江逾现在就出现。 但他又不好直接和江逾说“我在你家快来看我”,只能曲线救国,给花坛拍了张照片。 他问江逾:哥看这些花,开得是不是特别漂亮? 你家楼下的花,我就不信你认不出。 江逾说:很漂亮,现在正是花开得最旺盛的季节。 这么一长串内容,半个字没说到重点上。何臻扬换了个姿势坐着,决定再度发起进攻。 他给自己和花拍了张合照,特意把后面的楼收入照片中,什么也没说就发了过去。 江逾夸赞道:人比花美。 何臻扬气得跳脚,不服输地给江逾发了个定位,又很快欲盖弥彰地撤回。 如果江逾没退出聊天界面,他不可能看不到自己在哪里。何臻扬盯着屏幕,直到对面跳出来一句“怎么了?” 何臻扬的委屈源泉成功地从“经纪人不让自己和江逾接触”转化成了江逾本人的不解风情。 正当何臻扬苦苦思索让江逾开窍的对策,江逾也发了张图片过来。 ——要下雨了,早点回家。 何臻扬总觉得图片里露出的房顶似曾相识,一抬头,知道为什么似曾相识了。 因为他此时就在和这片房顶相识。 他向四周看去,没有见到江逾的身影。江逾也许只是和他在一片区域,也许就是单纯的不想出面。 不管是哪种情况,何臻扬现在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人设还有必要维持。因此他只是回了句“好的哥,谢谢哥提醒”,跳下花坛,顺着来路走回去。 虽然目的终究还是没有达到,不过他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 -------------------- 欢迎大家来看王铁花和江建军的爱情故事 第12章 送伞 秘书站在江逾的办公桌边,看江逾有条不紊地翻阅着文件。即使江逾的眉头是舒展的,她依旧感到难耐的压迫感和说不上的焦虑。 “很好,材料准备得很齐全。”江逾合上最后一个文件夹,“你做事一向很细心,替我分担了许多事务。” 秘书得体地谢过江逾,心里已经笑开了花,面上还要装作波澜不惊。 江逾又像聊家常似的问道:“今天去华茂谈合作,你觉得我们拿下的可能性有多少?” 秘书刚松懈没多久的表情又严肃起来,思索着怎么回答江逾。 这并不是个好问题,如果换成其他公司,她可以自信地说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这是华茂。 华茂是不可能让他们公司顺风顺水地谈下项目的,如果可能,那只能是华茂破产有求于他们的时候。 但华茂不会破产,因此这本身就是个悖论。 “没关系,这个问题我自己也很难回答。”江逾看出她的犹豫,主动给她找了个台阶,“只要尽力,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有安慰的成分,但却是实话。 江逾叹了口气,已经能够预测到不久之后和华茂明争暗斗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结果不出他所料,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他们一行人还在华茂的会客室里面面相觑。 “唐总有个会议正在进行,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唐茂华人高马大的特助站在门边,像堵墙一样,大有谁想出这个门就把谁打回去的架势。 江逾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腕表,对特助露出一个心平气和的微笑。 反倒是有个员工坐不住了,“这不明摆着逗我们玩吗?他的时间是时间,我们的就不是了?” 江逾提醒:“唐总的特助是退伍兵,以前在保镖公司就职的。” 员工立刻不敢说话了,低下头翻看起会议材料。 江逾气定神闲地拿起纸杯喝了口凉白开,始终保持平和的心态以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他何尝不知道唐茂华的心思,不过这第一个下马威对他来说不痛不痒,起不到什么威慑性的作用。 准确来说,唐茂华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他早已习惯了。 半个小时过去,门外终于有了动静。特助走出门看了一眼,回头对他们说:“我带你们去会议室。” 第23章 姗姗拍了拍发麻的腿,小声抱怨道:“真傲慢。” 江逾幅度很轻地点了下头,不可置否。 唐茂华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五十多岁的男人像座山一样沉稳,坐在主位上威严的气质尽显。 江逾客气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又和他的高管们一一握手,此外再无多余的客套流程,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刚才已经耽误一些时间,为了不影响唐总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寒暄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直接切入正题。” 江逾说完,示意投发部经理上台讲解。经理是死心塌地跟着江逾的,江逾说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没有看唐茂华的脸色,很快就把ppt打在了投影上。 开始之前,他终于想起来似的,象征性地问唐茂华:“唐总,可以开始了吗?” 唐茂华做了个自便的手势。 “……这块地皮位于沿海地区,距离最近的海域步行两分钟即可到达。我们的建议是发挥邻海的天然优势,在维持海岸自然面貌的前提下开发旅游业……” 项目计划是团队奋战了无数个日夜打磨出来的,几乎已挑不出再大的漏洞。江逾用余光看唐茂华的脸色,唐茂华紧锁着眉,表情并不善。 江逾的脑海里开始迅速预估唐茂华接下来的举动,一一准备相应措施。 投发部经理讲得十分细致,把每一个点面都掰开了揉碎了塞到唐茂华嘴里,还生怕他不肯下咽。讲解用了许久,经理讲得眉飞色舞口干舌燥,唐茂华连动作都没换一下。 等到经理鞠躬下台,唐茂华才慢悠悠地从椅背上坐起身体,一手抵在嘴边,说:“最近公司资金周转出了些问题,很遗憾无法和贵公司合作,抱歉。” 唐茂华说完,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之后,一声轻笑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所有人瞬间看向笑声的来源,觉得此人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江逾的目光依次扫过华茂高管,最终定格在唐茂华脸上,笑着说:“是我们唐突了,竟不知道唐总囊中羞涩。” “我也很希望和江总合作,只可惜实在有心无力。”唐茂华和江逾打太极,“除此之外,我暂时也没有看出这个项目能够让我投资的价值所在。” 江逾耐心问道:“唐总对我们项目的哪一点存疑,或许我可以为您解答一二。” “哪点都存疑。”唐茂华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吐出四个字,“狗屁不通。” 饶是江逾忍耐力再强,听到这个评价后也敛了笑意。 “唐总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下次再来找我投资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说服我的资本。”唐茂华已经率先站了起来,路过江逾时还老大哥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先走一步。” 唐茂华的高管们依次跟在他的身后出了会议室,最终里面只剩下江逾的人和唐茂华的特助。 “抱歉江总,我要整理会议室了。”特助替他们扶着门,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江逾闭了闭眼,说:“走吧。” “江总,为什么一定要是他们?”姗姗小跑着跟上江逾,“拉他们合作可太受气了,还不讨好。” “强者为王。”江逾大步走进公司里,高马尾随着走动晃动着,“十分钟后增加一场临时会议,你做好通知。” 姗姗嘟着嘴,拿出手机在群聊里艾特所有人。 这时一路上目不斜视的江逾突然转头,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这回别说是姗姗,身后一群手下都吃了一惊,连忙否认:“我们无条件支持您的决定。” “有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我很愿意听到不同的声音。”江逾按下电梯按键,“否则等着你们的,还会是持续的加班和对方的数落。” 电梯门缓缓合上,锃亮的铝合金中映出江逾疲惫的脸。 这场会议从下午开到晚上,持续的时间比在华茂拉锯的时间还要久。散会后江逾的喉咙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他回到办公室,想泡一杯茶缓解,却在茶包边看到了一盒还未开封的润喉糖。 这是何臻扬之前给他的,说自己唱完歌用这个救急很有效果,像推销似的让他也试试,极其热情地把一整盒塞到他手里。 现在倒真有了用武之地。 清甜的薄荷味很快盈满整个口腔,让快要燃烧的喉咙有了一丝慰藉。江逾含着糖,一边打开电脑文件,舌头无意识地顶着糖在嘴里左右滑动,和牙齿磕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等他把文件修改保存好,打开手机,发现页面上多了好几条消息。 ——逾哥逾哥,看我晚饭吃得是不是特别好? ——逾哥你在干嘛呀,你吃饭了吗? ——逾哥是不是在工作?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哦。 ——外面的雨下得好大啊,哥你有伞吗? 江逾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窗外雨帘密集,底下的车水马龙被雨水晕开,只剩下串成线的模糊光点。 他其实是打算在办公室过夜的,洗漱用具都已经让姗姗准备好了,不过现在临时改了主意。 他对何臻扬说:雨下得是很大,可是我没有伞,怎么办呢? 片刻之后,何臻扬发了条背景音是雨声的语音:“哥,我在你公司楼下,你不用着急,我等着你。” 第24章 江逾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微微一笑。 和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 他下了楼,在桃木沙发上看到了昏昏欲睡的何臻扬。何臻扬垂着眼皮支着头,全身上下只有划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在动。 “抱歉,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来一趟。”江逾的语气中饱含歉意,“是我过于自私了。” “哥别这么说,一点也不麻烦。”何臻扬收起手机,把放在一旁的伞拿起来,“走啊哥,我送你。” 江逾故作惊讶:“你就带了一把伞吗?” “是啊,我这伞很大的,两个人打完全没问题。”何臻扬撑开伞,笼罩住自己和江逾,“哥你和我离近一点,这样就不会淋湿了。” 何臻扬说着便搂上江逾肩膀,把江逾往自己身边带。江逾顺从地靠着何臻扬,把伞柄往何臻扬的方向推了推。 直到江逾坐上何臻扬的副驾驶,何臻扬似乎还没意识到有何不妥,还在一旁吹嘘自己这把伞的来历之神秘。江逾没有拒绝何臻扬直白的好意,只是给司机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明天几点来接自己上班。 “我一心只想着不能让哥淋雨,忘记问哥的车是不是还在公司了。”路程已经过去一半,何臻扬才懊恼地说,“怎么办啊,哥明天上班是不是没有车了?” “我的车送修理厂了,不在公司。”江逾面不改色地编道,继而又编辑了一条消息:明天早上不用来接我了。 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他听见何臻扬热情地说:“那我明早送哥上班吧,我起得很早的,绝对不会让哥迟到的。” 江逾勾了勾嘴角,积压了一天的郁结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放松和愉悦。 “多谢,有劳了。” -------------------- 情人节快乐!!! 第13章 卖身契 第二天江逾被何臻扬准点送到公司,私下里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到公司后,他因为唐茂华的事情忙碌了一整个上午,下午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只扑在这一件事上,于是将任务分配给手下人,自己则把积压的事务提取出来。 当林韬白看到江逾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内心是有点崩溃的。他非常愿意在任何地方见到江逾,除了公司。 “是不是在想,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怎么又来了?”江逾在好友面前并不端着姿态,“我来监工,顺便给你解解闷子。” 林韬白顶着一张苦闷的脸,在工作群里通知:大魔头来了,快把汇报材料再检查一遍,不能有任何差池。 他想了想,加了一句:谁能让大魔头速战速决,我给谁加工资。 很快就有人笑他:林总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一个江总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但事实其实并没有林韬白这样如临大敌,或者说,江逾经过唐茂华的洗礼,此时的包容度非常高。放在平时会被挑刺的点,这次江逾都轻描淡写地略过了,只是让他们多加注意。 林韬白又在工作群里说:今天你们没机会加工资了,我只给江总加。 被林韬白“加工资”的江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讨论了一轮,仍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口吻。 “知道你和我的不同在哪吗?”结束后,林韬白和江逾并排走着,说,“我关注艺人的生活状态、精神心理,而你只关注你的钱。” “所以我总说你没有人情味,看上去对谁都好,实际上比谁都凉薄。” 江逾的脚步顿了一下,“所以让你当娱乐公司的老板,而不是我亲力亲为。” 林韬白琢磨着,觉得江逾这样说也没错,甚至还带了点“因材施教”的开明。像江逾这种人,就适合在他的风投公司呆着,天天和冰冷的钱财打交道。 “我先回去了。”江逾把备份用的u盘装进衣袋里,“回去和唐茂华斗智斗勇。” “等下,别这么快就走啊。”林韬白刚才希望江逾赶紧走,现在却又挽留道,“内部机密,那小子等会要来签合同,你不想看看?” “谁?” 林韬白说:“何臻扬啊,这次合同签完他就挂靠我们公司了。这么具有历史性的一刻,你难道不想见证一下?” 江逾本是背对着林韬白的办公室门,已经准备离开,闻言转身,和林韬白进了办公室。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他。”林韬白仿佛看透了一切,还安慰道,“我懂我懂,大家都懂的啦。” 江逾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懂什么?” 林韬白比了个手势,“你俩,那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别这么害羞嘛。” 江逾确定林韬白的思想比他超前了许多,“你在乱想什么呢?” “我乱想?”林韬白指着自己,难以置信道,“我哪乱想了?” “我和小何什么也没有做过,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江逾解释道,“他来我们公司后你多担待一些,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 “这何臻扬以后不成为巨星都对不起你的栽培。”林韬白感叹,“你可真是个大圣父。” 过了一会,林韬白又贱兮兮地问道:“你和他真的没发生过什么?有点算点嘛,只要是八卦我都爱听。” 江逾正在看何臻扬的电子合同,抬起头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兴奋?” 林韬白正直地说:“我这是在为你的人生大事着想。” 第25章 江逾微笑道:“林总费心了。” “这哪叫费心,我这简直是对你全方位无微不至的关怀好吗。”林韬白叉着腰,“这何臻扬怎么还不来,耍什么大牌啊,他要是敢迟到,我就给他点下马威看看。” 江逾淡淡抬眼,看着林韬白。 “忘了,何臻扬已经不是那个身份单纯的何臻扬了。”林韬白一拍大腿,“怎么说也得给我们江总一点面子啊。” 江逾没有溺爱自己人的习惯,向来奖惩分明,况且迟到本身就是件不好的事情,他并没有威胁林韬白的意思。 不过偶尔护下短也无伤大雅,反而还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这时林韬白的秘书敲了敲门,探头说:“林总,何先生他们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还挺准时。”林韬白拍了一下沙发上的江逾,“走啊,一起去看看。” 江逾起身,顺手把皮筋解开,一头长发散了下来。 林韬白侧头避开江逾拂起的发丝,“干什么这是,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江逾只是笑了笑,说:“扎久了头皮疼,走吧。” 会议室的门是开着的,林韬白直接走了进去。何臻扬一开始还是放松的姿态,见到林韬白身后的江逾后立刻正襟危坐,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认识到江逾是自己上司的这一层身份,有些新奇,又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 虽然江逾还是那个令人如沐春风的江逾,但总觉得气质上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陈冬月带着他上去打招呼:“江总,林总。” 何臻扬握上江逾的手时,感到自己手心已经开始发汗,眼睛不住地往江逾身上瞟。 他郑重地得出结论:江逾的手比林韬白的细嫩,软软滑滑的,长得也是顶尖的好看,有一种暗含锋芒的温柔。 “不用这么如临大敌。”林韬白还以为何臻扬被吓得不敢有动作,在一旁调节道,“我们江总很随和的,我比他更随和。” “嗯。”江逾说,“我只是来看看,等会就走了,主要还是以林总为主。” 江逾话音未落,就感到握着他的手紧了几分。 “逾哥……江总。”何臻扬急切地叫道,“能多留会吗?” 江逾玩味地看着他:“我的时间很宝贵。” 何臻扬松开他的手,低下头:“哦。” “不过既然大明星这么要求,那我就留下吧。”江逾拉开角落的椅子,“你们谈,不用顾忌我。” 陈冬月和林韬白很快就进入正题,就合同的款项互相拉扯。而何臻扬却是一副游离在外的模样——注意力时不时游走到江逾身上,光明正大地。 江逾感受到何臻扬视线的温度,朝他看去。何臻扬非但没有躲闪,还对他咧嘴一笑。 江逾旁听得无聊,就想逗何臻扬玩。他端出训话下属的态度,敲了敲桌面:“怎么在发呆?” 江逾不笑的时候周身萦绕着浓重的寒意,何臻扬被吓了一跳,尴尬地收起笑容,把头转向陈冬月他们,努力装出在听的样子。 结果只过了一会,他又小心翼翼地转动着眼珠,又被江逾吸引了去。 江逾有些好笑,坐到何臻扬身边,问何臻扬:“他们在聊你的合同,你不想听听吗?” 何臻扬摆在桌子上的胳膊肘往江逾的方向滑动着,说:“陈姐不会让我吃亏的,而且我相信哥也不会让我吃亏的。” “这么相信我?这份合同可是林总全权负责的,我没有经手过。” 何臻扬把嘴鼓起,然后泄气道:“那我相信林总。” 不过何臻扬说得没错,江逾不会让他吃亏。没过多久,合同就谈妥了,何臻扬当场在乙方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 “字挺好看。”林韬白夸奖道,“很潇洒。” “那是,我们臻扬怎么说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也算是个知识分子。”陈冬月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臻扬大学学的还是金融呢,不过唱歌这条路会比金融更适合他。” 林韬白竖起拇指:“真厉害,我们公司又多了个人才。” 江逾之前就知道何臻扬是个正经大学生,高中跳级后在国外某高等学府就读,学分修满就提前毕业了,是块学习的料。 不知道何臻扬如果按照正常道路进行,他现在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何臻扬站在陈冬月身边,颇为不好意思地听陈冬月吹嘘自己。林韬白也很给面子,三人相处极其融洽。 “今天是个好日子。”林韬白朗声说,“我决定让江总请客吃饭,二位可要赏光啊。” 江逾瞪了一眼林韬白,问道:“想吃什么?” 话是问大家的,眼睛却是看着何臻扬的。不过有陈冬月管着,何臻扬不敢乱点餐,只能可怜巴巴地对江逾眨眨眼睛。 “各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知道有家烤鱼店很不错。” 前几天何臻扬馋烤鱼馋上瘾了,聊天聊几句就要嚎一嗓子自己想吃烤鱼。江逾在类比几家店后选出了口碑最好的一家,刚好今天有机会去。 “太好了,谢谢哥!”何臻扬说着便去晃江逾的胳膊,“哥太了解我了!” “何臻扬!”陈冬月呵斥道,“这么没礼貌。” 江逾对陈冬月笑了笑,“小孩子嘛,开心就写在脸上,很正常的。” 第26章 超级巨婴何臻扬及时地捂住嘴,把自己得意的笑声扼杀在摇篮里。 林韬白实在是没眼再看下去,把江逾拉到自己身边,“快走吧,我要饿死了。” 他故意搂上江逾的腰,作出十分亲密的样子。刚碰到江逾的身体,他就感到有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剜在他的手上,阴沉沉的,带着隐忍的恼怒。 林韬白背对着何臻扬,脸上的笑容越发张狂,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暧昧。 他终于体会到江逾逗小孩的快乐了。 -------------------- 他俩锁死(物理上) 第14章 失态了 四个人在天瀚停了三辆车,出发去餐厅却只开了两辆。 “我坐你的车吧。”林韬白十分自然地拉开江逾车的副驾驶,“有段时间没坐了,不知道除了我,还有哪个小妖精坐过这个位置。” 他边说边看向“小妖精”本人。何臻扬确实如江逾所说,藏不住情绪,什么都敢往脸上招呼,此时盯着江逾的车门,脸上极其不悦,还掺杂着浓烈的委屈。 林韬白好整以暇地想,何臻扬作为一个暴露在公众视野中的艺人,表情管理能力还是有待提高。 何臻扬眼看着林韬白坐进江逾的车里,江逾侧头和他有说有笑,转身找到自己的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啧。”林韬白长辈似的摇摇头,“情绪控制能力也不太行。” “在说小何?”江逾打着方向盘问道,“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很讨喜吗?”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何臻扬的车紧紧跟着他的车,要不是要控制安全距离,他毫不怀疑两辆车下一秒就能贴到一起。 “你是真的护着他啊。”林韬白打了个哈欠,“何臻扬上辈子修来的什么福份,这辈子能遇上你这么个人傻钱多的大好人,又帮他付违约金,又把他弄到我们公司。” “他也挺傻的。”江逾被嘲弄也不生气,说,“两个傻瓜在一起相处,结果不就负负得正了吗?” 林韬白被他一句话噎了半天,半天后挤出三个字:“你有理。” 他们停在商场的地下车库里,何臻扬一下车就往江逾身边贴。林韬白偏不想让何臻扬遂愿,和何臻扬比赛似的,两人把江逾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何臻扬,你过来。”陈冬月叫道,“把帽檐压低一些,口罩戴好,别以为自己想低调别人就不会拍你。” 何臻扬悻悻地应了一声。陈冬月看似是提醒他保护好自己,实际上是在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和江逾保持距离。 结果陈冬月的警钟在心里没敲多久,何臻扬又重蹈覆辙,在进入包厢后抢先一步坐到江逾身边,还无不得意地对林韬白晃了晃脑袋。 林韬白和陈冬月并排坐着,林韬白因为和异性坐在一起而尴尬,陈冬月因为和上司坐在一起而尴尬。而反观对面的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看样子满意得不得了。 林韬白用最低级却最有效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抢菜单。 他才不像江逾那样以何臻扬为先,他奉行的宗旨是谁爱吃谁点,哪有处处都把人照顾妥当的。 “你爱吃娃娃菜、豆皮、年糕……”林韬白边勾选边看江逾,“再给你点杯酸梅汤怎么样?” 他又问何臻扬他们:“江总不太能吃辣,酱香的可以吗?” “韬白,让客人先选。”江逾轻声说,“而且女士优先。” 林韬白见何臻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也不能把人逗过头了,毕竟是自己的艺人。他见好就收,说:“我其实无所谓,只不过江总口味比较挑,各位见谅。” 陈冬月表示理解,礼貌性地在林韬白的基础上加了几样素菜,“臻扬过段时间要上节目,不能太放纵他,这些已经可以了。” 何臻扬两手端端正正地摆在餐桌上,乖巧得不成样子,看上去把陈冬月的话奉为圭臬,只是膝盖在桌子下面碰撞着江逾的腿,碰一下还不够,小鸡啄米似的。 江逾说:“再加点吧,只是一顿饭,不碍事的。” 最高领导人发话,陈冬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任何臻扬毫不见外地把自己爱吃的都点了一遍。 等江逾走后再教训这小子也不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烤鱼和菜品很快就端了上来,江逾先象征性动了下筷子,林韬白反客为主道:“来来来多吃一点,争取把我们江总的钱包吃垮。” “这个目标暂时比较难以实现。”江逾顺着话茬接道,“所以你们要多吃一点,不用怕把我吃破产。” 他微低下头,垂在背后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到前面,眼看着就要扫到碗盘边。 何臻扬提醒道:“逾哥,你的头发。” “抱歉。”江逾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今天忘记带皮筋了,没有办法扎起来。” 正在挑鱼肉的林韬白听到这话,停下动作睁大眼睛。他很想说一句,你刚才解头发的时候可是把皮筋套在手腕上的,怎么这么一会就变成今天忘带了? 他再一细想,瞬间就明白了江逾之前的动作是何意。 “我有皮筋。”何臻扬挽起袖子,摘下手上的黑色皮筋,“之前你落在我家的,我就一直想着找个机会还给你。” 林韬白又眼睁睁地看着何臻扬的手上多出一根黑色皮筋,而江逾看上去还很甘之如饴。鬼都能听出来何臻扬的瞎话,江逾居然一点也没有怀疑。 第27章 “我能给哥扎吗?”何臻扬不顾陈冬月警告的眼神和林韬白看戏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请求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给人扎过头发呢。” “可以啊。”江逾侧了侧身,背对着何臻扬,“很荣幸成为你的试验品。” 何臻扬的手指穿梭在江逾的发间,帮江逾理顺发丝。江逾的头发很柔软,绸缎似的,何臻扬甚至不敢用力,颇有些手无足措。 他技术有限,再加上不敢下手,最终只扎了个低马尾,还是松松垮垮的。不过江逾没有拆散重扎,反而还夸他技术不错,令他大受鼓舞。 回去一定好好学学,他想,下次再扎,至少不能像这次这么笨手笨脚。 林韬白实在是没眼看下去了,对面两人沉浸在只有他们的世界中,拉起一道无形的屏障,丝毫不受外界干扰。而陈冬月深谙何臻扬的脾性,又不敢冒犯江逾,干脆也两眼一翻随他们去了。 林韬白眼疾手快地拍下照片给江逾发过去,江逾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但并没能成功吸引江逾的注意。 林韬白突然改变主意了。反正何臻扬成为他的艺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江逾亲自定的天价违约金何臻扬也不可能付得起,偶尔公权私用一下,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坏笑着开始了他的开场白:“我记得阿逾上大学的时候,班里几个女生上课总喜欢坐在他后面,没事干就给他编麻花辫。阿逾对女生太绅士,一点脾气也没有,就任她们胡闹,有一次还被老师认成了女生。” 何臻扬的一点旖旎心思被林韬白一说,立刻烟消云散,刚才因江逾而起的欢喜也荡然无存。 偏偏江逾脸上还带着回忆的神情:“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 江逾这么说,那就是确有其事了,而且江逾看着还挺乐在其中。 林韬白油嘴滑舌地说:“关于你的事情,我当然都记得一清二楚。” 心里想的却是:呦呦呦,小朋友还真挺能沉得住气,明明已经想要把我千刀万剐了,却还不来制止我。 果然老板的身份还是有用的,就爱看何臻扬这种吃瘪的表情。 他又发起第二波攻势:“我之前帮你代收的那些情书我也都留着呢,什么时候你想追忆往昔了,记得来找我要。” 一道不带温度的声音插进来:“我也想看看,既然已经是过去式了,逾哥应该不介意拿出来借我当范本使用吧?让我好好学学怎么写情书,以后总有它的用武之地。” 林韬白无不惋惜地想,年轻人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刚说两句就翻脸了。 他替江逾答道:“这可不行,首先这是私人信件,其次万一阿逾哪天真回头和某位旧情复燃了,毕竟阿逾很长情的,和上一任……” “韬白。”江逾出声打断他,“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林韬白恨铁不成钢的对象瞬间从何臻扬变成了江逾。 “何臻扬,别看戏了,吃饭。”陈冬月见局势有些不对劲,当即把何臻扬拉出战局,“这顿吃完,你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何臻扬的手边摆着一个装满剔了刺的鱼肉的干净的碗,他想了想,把鱼肉全部倒入自己碗中,低头扒拉着饭菜,一声不吭。 林韬白从善如流地切换了话题,开始询问何臻扬未来的打算,从一肚子坏水的搅局者无缝切换成一个负责任的好老板。这样的话题不会出错,陈冬月和何臻扬的参与度被提到了最高,气氛重新变得其乐融融。 一顿饭吃完,江逾断后买了单,何臻扬慢吞吞地跟在他身边,兴致并不高。 “小何。”江逾叫他。 何臻扬慢吞吞地转头,“嗯?” 江逾对他摊开手掌:“吃糖。” 掌心里摆着两颗薄荷糖,浅绿的包装裹着白色的糖果。何臻扬拿了一颗丢进嘴里,说:“谢谢。” 林韬白和陈冬月走在前面画大饼聊规划,江逾和何臻扬就在后面慢慢地走着,一人嘴里含着颗糖,连呼吸都带着薄荷的清凉。 “今天林总说的那些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江逾打破沉默的氛围,“他总喜欢拿我打趣,你当笑话听一听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 何臻扬“嗯”了一声,“我知道,林总说话挺风趣的。” 江逾又说:“林总是个很好的老板,真正工作起来不会像刚才那样不正经。” “对不起。”何臻扬过了一会才闷声说,“我刚才没控制住自己,有点失态。” 江逾揉了揉他的头,“没关系。” 何臻扬满腔酸涩情绪无从发泄,只能在身体上和江逾贴近一些,从江逾的身边得到一丝慰藉。 江逾把何臻扬送到他的车旁,陈冬月已经在等何臻扬。他同他们道了别,何臻扬反应有些迟钝,还是陈冬月代他开口的。 “谢谢你为我扎的头发。”江逾对何臻扬笑道,“我很喜欢,不过下次技术可以再精进一些。” 他走出两步,又回头道: “另外,预祝你工作室开张顺利。” -------------------- 《可爱》《讨喜》 第15章 有个三岁小孩 何臻扬直到工作室开张那天,才知道江逾之前为什么要“预祝”他。 开张的日子是江逾亲自挑的黄道吉日,说是让何臻扬有一个最好的新开始。何臻扬奉为圭臬,大手一挥就定在了这一天。 第28章 结果这一天到了,工作室也开了,却没见到江逾的人。 何臻扬高涨的兴致一下子就灭了一半,借低头摘掉身上的彩带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礼炮响过几声,代表简短的仪式进入尾声。何臻扬知道江逾不会来了,但还是忍不住幻想如果江逾今天在场,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大概会像任何一个同事一样由衷地为他感到开心,再起哄着要他发红包。不过江逾可不会让他自掏腰包,而且江逾也不是爱玩闹的性格,应该只会静静地站在一边,含着笑看他。 何臻扬想到这里,忽然笑出声来。 “何哥怎么这么开心?”同事打趣道,“苟富贵勿相忘啊。” 何臻扬从想象中脱身,环顾四周,依然只有一群朝夕相处的同事,没有那个忙起来几天都见不到人的大老板。 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知道江总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吗?” 他本来想问江逾本人的,不过江逾这两天像消失了一样,他怕打扰江逾工作,选择曲线救国。 没想到同事转头就喊陈冬月:“陈姐,何哥问江总今天怎么不在场!” 何臻扬想捂同事的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陈冬月踩着高跟鞋朝这边走来。 “江总江总,满脑子江总。”陈冬月瞪了眼他,“林总今天也没来,你怎么不问问林总为什么不赏光?” 何臻扬小声嘀咕道:“林总不来才好呢,才不想见他。” “江总出差了,估计要过几天才回来。”陈冬月解释完,反问道,“你和江总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何臻扬一听江逾出差,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心中更是憋屈。 他赌气道:“我和他关系不好,没有立场过问。” “嗯,挺有自知之明。”陈冬月随口夸着,把手上的红包递给何臻扬,“江总给你的,让我代为转交。” 何臻扬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三百六十度大变脸,喜笑颜开地说:“真的啊?” “假的。”陈冬月把红包又收了回去,“他给我的。” 何臻扬兀自在原地乐了一会,然后才如梦初醒般,小跑着追上已经离开的陈冬月,“姐快还给我,这是江总给我的,你不能私吞!” 陈冬月把沉甸甸的红包放到他手里,“收到红包这么开心?” 何臻扬奉若珍宝般捧着红包,心想,你抓错重点了。 陈冬月见何臻扬还在傻笑,提醒道:“好了啊,红包也收了,接下来就好好干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这么多人还等着你养活呢。” 何臻扬确实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成分在:“那是必然的,我保证勤勤恳恳工作,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盼。” 陈冬月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明显还处于亢奋状态的何臻扬,没再说什么。 何臻扬有个新工作室新奇得不得了,从白天一直呆到晚上。其间无数同行粉丝对他发来祝贺,连林韬白都给他发了一长串不知道从哪复制来的祝福语,却一直没见到江逾的影子。 微信置顶的一栏一直沉寂着,何臻扬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又带着失望放下。江逾给他的红包被他摆在了桌面最显眼的位置,好歹算是有个安慰。 说明江逾心里还是有他的。 何臻扬对着红包戳戳点点,俨然把它当成了江逾的幻象。不过红包不会理它,江逾也不会。 何臻扬又自顾自玩了一会,忽然福至心灵,发了一条朋友圈:今晚八点准时直播,请各位同行捧个场。 他把权限范围设置成了仅江逾一人可见,不相信江逾真的看不到。 刚开播,直播间里就涌进了数万人。粉丝们又惊又喜,纷纷祝他开业大吉,又让他录一个工作室的参观视频。 “稍等啊,等会带你们看工作室长什么样。”何臻扬应着,把脸怼到屏幕面前,手指不断地划着观众名单。 要从这么多轰轰烈烈的粉丝中找到“盛源-江逾”的名字,真是如同大海捞针,况且他也不知道江逾到底有没有来。 工作室开张不来就算了,连直播也不来,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何臻扬直播开得突然,又是自作主张,工作室里仅剩的几个人皆是战战兢兢,生怕何臻扬一高兴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今晚就聊聊天,打发一下无聊的晚间时光。”何臻扬说道,“当然,主要目的是炫耀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离我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何臻扬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清楚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不管江逾来不来,首先要对得起来看他的粉丝。 只是顺便等一下江逾而已,他给自己洗脑,不来也没事,他从不缺人陪。 何臻扬没有明星架子,随意地和粉丝们聊着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确实起到了打发时间的效果。 直播过去一个小时,直播间突然热闹起来 熟悉的id,熟悉的打赏,连进直播间的特效都是万年不变的那个。 “晚上好呀,走水哥哥。”何臻扬嘴甜地打招呼,“哥哥其实不用给我打赏这么多的,心意我领了就好。” 走水在弹幕里说:钱太多花不完,打赏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 立刻就有粉丝跟道:我喊你一声哥哥,你可以把你的钱分我一点吗? 第29章 这场直播播了很久,从八点播到深夜,陈冬月几次提醒他适可而止,他却执意不肯下播。 他就不信等不到江逾来。 直播是用工作机播的,他打开自己的私人手机,点进朋友圈,在小红点的消息中,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想看到的消息。 ——别忙太晚,早点休息。 于是男明星何臻扬,在全国人民面前,表情失控了。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快去休息吧。”他迅速说道,“晚安各位,感谢你们的陪伴。” 弹幕皆是:你还知道不早啊,你可真能熬啊,熬夜要变丑的大哥赶紧睡吧。 何臻扬光速点了结束,把工作机丢到一边。 虽然江逾到底还是没来,但至少出现了,这是个好兆头。 他郑重其事地打下几个字:一不小心就忙过头了,我觉得今天的劳模称号必须要送给我自己。 可惜让他“忙过头”的罪魁祸首又消失了,迟迟不见回复。 肯定是在加班工作,何臻扬为江逾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江逾才是当之无愧的劳模,自己和他比还差了点意思。 江逾确实在加班,和同事围在房间的书桌边,一人一台电脑,一人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 江逾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捏了捏眉心。同事见江逾停止,也跟着放松下来,喝了口已经凉透的茶水。 “江总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同事攀谈道,“有喜事?” “没事,在哄人而已。”江逾放下手机,“小朋友要哄着来,相信汪经理深有感触。” “那确实,我们家小孩也是吃软不吃硬,我快要头疼死了,不过摸清楚脾气之后就好管教很多。”汪经理提起自己的孩子就刹不住车,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您有孩子了?!” “有一个三岁的小孩,比较粘人,还有点桀骜不驯。”江逾笑盈盈地说,“我也很头疼。” 以汪经理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信了的,而且还非常震惊。 他张张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那您的孩子,他姓江吗?” 江逾憋着笑说:“不姓江,和他妈妈姓。” 汪经理深信不疑:“随母姓也不错,只是江总英年早婚,我是没有想到的。” 江逾问:“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汪经理点头。 “没什么可惜的。”江逾笑道,“因为我还是单身。” “您刚才说得跟真的似的,吓我一跳。”汪经理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热情地说,“我有个表妹,博士生毕业,现在在国企上班……” “打住,汪经理。”江逾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江某不才,暂时无心谈论风花雪月。” 汪经理哈哈大笑,解释道自己只是开个玩笑。 “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江逾合上笔记本,“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更要紧。” 这话正合汪经理心意,汪经理也不和江逾拉扯,直接起身告退。江逾锁上门,坐到床边把手机充上电。 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何臻扬一长串的回复。江逾笑了笑,何臻扬似乎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说话也像说不够似的,热烈又赤忱,却不显得聒噪。 他不禁想,如果何臻扬真的是他的孩子,他的生活应该会比现在有趣很多。 此时已过凌晨一点,他本想在聊天里和何臻扬说一两句话,比如问问他工作室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又或者向他解释一下这么久没有回复他的原因。不过这个时候何臻扬应该已经睡下了,直播了这么久,再精力充沛的人也该感到累了。 他没去打扰何臻扬,而是选择在何臻扬的朋友圈里评论: 最近工作比较忙,对你有些冷落,以后想要找我可以直接找,我只要看到就会回复。最后,祝你晚安好梦。 -------------------- 感觉自己排版太密了……在文档里看的分段和在晋江里看的分段完全不是一回事……写的时候还觉得分段已经够勤了,跑晋江一看,怎么全糊屏幕上了qaq 第16章 不要不理我 “对于最新的修改方案,大家还有什么异议?” 酒店的会议室内,江逾拿着翻页笔站在投影旁,耐心地等着台下人的发言。 这块沿海的地,之前他们在评估的时候就觉得是可塑之才,当时也实地考察过一回,每个人都满意得不得了。 现在项目已经初具雏形了,再来看,却发现了许多之前没发现的问题,样样棘手。 不过瑕不掩瑜,稍作变通,依旧能够把价值发挥到最大。 ppt停留在最后一页的渲染图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干劲和向往。江逾两手撑在桌边,说:“感谢大家几天来的付出,这次的任务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不过回公司后还要做好被我压榨的准备。” 会议室里响起了苦笑声,但没有人提出抱怨和不满。 “散会吧,大家好好休整一下,想要吃饭补觉或者旅旅游都可以,费用找我报销。” 这回的笑声变得欢快起来,陆续开始有人离场。 江逾是最后一个走的,关上会议室门的一刹那,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这场会议说是只用来拍板方案,但在进行的时候免不了讨论和修改,战线又拉了许久。 第30章 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进食,之前一心工作倒也不觉得哪里不舒服,现在一松懈下来,低血糖和胃病齐齐造访,把他的身体搅得天翻地覆。 他靠在墙壁缓了缓,拖着步子往房间走。 他就着开会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囫囵吞了胃药,只脱了一件西装外套便半靠在床头。等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终于有了一丝精神,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 指尖落在何臻扬的名字上,他给何臻扬发消息:吃午饭了吗? 何臻扬很快给他甩过来一张图片:吃了呀,哥看我的饭是不是特别诱人? 何臻扬又礼尚往来地问道:哥吃了没啊? 江逾按了按自己的胃部,说:没有,打算和晚餐一起吃。 何臻扬劝他:不吃饭怎么行呢?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 江逾说:胃疼,不太想吃。 下一秒,何臻扬直接打来了语音电话。江逾刚接起,就收到了何臻扬劈头盖脸的问候:“哥怎么胃疼了,哥吃药了吗?肯定是你不好好吃饭才导致的,我下回一定要盯着你的一日三餐。但是胃疼也得吃饭啊,不吃饭不就恶性循环了吗?都怪我,没有好好监督哥,要是我在就好了,一定不会让哥生病的。” 江逾闭着眼睛,一字不落地听完,才说:“我是不是今天第一个和你聊天的人?” 何臻扬的数落戛然而止:“啊?哥怎么这么问?” 江逾虚弱地笑道:“不然你怎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哥,我是认真的,你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何臻扬急得声音都提高了,“我真的在关心你,我现在也见不到你,要不是你出差,我现在绝对跑到你公司去找你。” “嗯。”出于某种挑逗的心理,何臻扬越急,江逾就越气定神闲,“那怎么办呢?” 话音未落,通话已经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何臻扬的视频邀请。 江逾把头发揉乱,抿了抿嘴,又拉过一旁的被子搭在自己身上,这才点下同意。 他选了一个光线偏暗的角度,举着手机:“看到真人了,安心了吗?” 何臻扬的表情不太好看:“看到真人了,更生气了。” 江逾轻声笑他:“我被人放鸽子、方案丢失都没有生气,你怎么还生气了?” “我不气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气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江逾只好哄道:“别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嗯?小何性格最好了,小何听话。” “该听话的是哥才对。”何臻扬催促道,“哥快去吃点东西,不能这样忍下去。” 江逾为难地说:“这个时间,酒店的供应餐已经没有了。” 何臻扬立刻低头切屏:“那我给哥订外卖,哥把酒店地址发给我,很快就能送到!” 何臻扬订的是少油少盐的蒸饭,清淡又营养。江逾吃过饭后抵不住困意,一觉睡到了傍晚。 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敲门的人是外卖员。江逾谢过他,把取到的粥摆到桌子上。 想也不用想这份是谁给他买的,外卖单的备注上写着一句话:顾客身体不舒服,请尽快配送,万分感谢。 江逾摸了摸包装,还是热的,应该刚做出来不久。 他不喜欢把食物包装留在房间内,于是换上衣服到楼下去扔垃圾。出了酒店门才发现这座城市的夜晚很是繁华,不同于他们市的霓虹交错车水马龙,而是一种充满温馨的热闹。 他拢了拢风衣,没有了上楼的想法,而是想趁最后一晚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 这里的夜市经济很发达,步行街上全是卖东西的小摊。江逾随意地走入一条街里,入眼尽是琳琅货品。 “美女,我们家这些耳环手链都很漂亮的,都是批发价,很划算的!” 江逾把手从衣袋中拿出来,撩了下头发:“好啊,我看看。” 摊主有些尴尬,一下子忘了词。 江逾很少来这么杂乱吵闹但又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觉得新奇,放慢脚步跟在人群之中享受夜晚,走走停停,充实而有趣。 他的手里多了许多东西,编织包是给团队里的女性,手工钱夹则是给和他一样的男同志。虽然价格不贵,甚至不及他逢年过节给员工礼物的万分之一,但也是一份心意。 只是还缺了一件,还有一个人的礼物没有选好。 他已经走过了两条街,街上卖什么的都有,但却没有一样入得了他的眼。 准确地说,是他把这件未确定的礼物赋予了太高的价值,以至于拿不准到底有什么实物可以与其相匹配。 要有观赏性,要有可玩性,要有当地特色,又要符合年轻人的审美。 最终他站在了一家卖工艺品的小摊前。 “帅哥,这个海螺是我以前在海滩上挖的,做也是我亲手做的,您想要就别犹豫了,就这一件,独一无二。” 江逾拿着一只海螺壳欣赏着。海螺纹路精美,里面是用木片纸浆等搭成的航海模型,还特意加了灯串可以发光,做工精良,可见制作者的用心。 “我跟您说,您凑近了,还能在里面听到海浪的声音。我这创意这么好,您就捧个场呗,您是送人还是自己买?” “送人。”江逾说,“送给一个男孩子。” 卖主又叽哩哇啦叫起来:“小男孩绝对喜欢这种模型,您给他买这个准没错。” 第31章 “这个我要了。”江逾给商家转了账,“如果我送的人不喜欢,我可是要来退货的哦。” 最后江逾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正想和何臻扬说一声,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在反省自己下次出门前要先把手机充好电的同时,生出一丝庆幸。 还好不是在刚才付款的时候关的机。 他让手机充着电,自己先去整理行李和洗澡。把手机开机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刚开机,消息栏里就弹出了层出不穷的消息。 比文字消息更多的,是一条接一的未接通的语音和视频电话。看来何臻扬是真的着急了,最后一句说的居然是:哥你还活着吗? 江逾把消息往上翻,确信自己在一个小时之前刚和何臻扬聊过天,告诉他自己在逛夜市。失联一个小时对他来说其实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对于何臻扬来说大概就是胆战心惊,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他给何臻扬回了个电话:“小何?” 何臻扬接起了,但是没有声音,也不知道在没在听。 江逾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小何,你在吗?” 何臻扬这才从中发出一声含混的咕哝,尾音下沉,听着不太高兴。 他说:“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 何臻扬这小东西学会摆臭脸了(误 第17章 帮我 何臻扬的声音闷闷的,显而易见的低落。江逾心软,连说了几声抱歉,解释因为自己的手机自动关机才没有理他。 何臻扬“哦”了一声,“哥下次出门带个充电宝吧。” “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江逾向他保证,“你不会再找不到我的。” “这可是哥说的,哥不许食言。” “好好,不食言。”江逾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把玩着买来的海螺,“给你买了礼物,期待一下?” 如他所想,何臻扬的情绪高了起来:“真的吗?是什么啊?” 江逾卖关子:“这个是秘密,明天见到就知道了。” “那我今天晚上一定会想它想得睡不着的。”何臻扬表现出十足的兴趣,“哥你告诉我嘛,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吊着我,这种行为是极其恶劣的!” “我还有点工作要收尾,先不聊了。”江逾轻巧地避开话题,“明天见。” 吊人胃口的行为的确很有趣,不过被吊的人可就不是这么开心了。 “哥,你别走,我不问了。”何臻扬挽留道,“你明天几点回来啊?” 江逾看了眼航班信息,“如果飞机不延误的话,应该中午就可以到。” “好的,我知道啦。等哥回来,我带哥参观我的工作室,哥还没见过它长什么样呢。” 江逾隐晦地调换了说法:“嗯,确实还没有去实地看过。” 何臻扬认真地说:“那就这样说定了,哥一定要把时间空出来留给我哦。” 明天的安排已经有人替自己做好了,江逾想,被安排也并非如自己以前所想那样令人糟心,虽然少了掌控时间的自由,但意外地能够接受。 况且明天一下飞机就能够见到何臻扬那张总是充满朝气和热情的脸,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他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搭配好挂起来,又把皮鞋擦拭了一遍,心中生出了些隐约的期待。 第二天江逾飞机落地,却没有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何臻扬的身影。 “江总在找谁?”身边人问道,“有人等?” “没有。”江逾摇了摇头,“都到自己家门口了,哪还需要人来接。” 他向前慢慢走着,余光扫过周围的人。也许何臻扬临时有事,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没事。 江逾和同事们往出口走去,已经快要出机场了,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逾哥,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应我。”熟悉的声音从陌生的装扮中传出,江逾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变得哭笑不得。 何臻扬戴了顶女士大波浪假发,通过贝雷帽的掩饰显得极为真实。即使何臻扬的身形极其引人注目,但只要不仔细看,路人只会认为这是个发育过于良好的妙龄少女。 何臻扬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稍一皱眉便会显得极为委屈的眼睛,“逾哥,才几天没见,你就不认识我啦?” 江逾倒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但同事们频频看向何臻扬,眼里皆是探究和戏谑。 江逾对目瞪口呆的同事们说:“见笑了,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同事们走的时候,他听见姗姗小声说:“女装大佬装得还挺好看,但是这人声音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江逾忍不住笑,在姗姗走后对她扬扬下巴:“你的小粉丝,下次见面换一副扮相,她一定会很惊喜的。” “我现在不好看吗?”何臻扬自然地把江逾的行李箱接过,做作地撩了下头发,“只允许哥留长头发,不允许我有啊?” “好看。”江逾把何臻扬带到人少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 何臻扬一脸正直地说:“哥你要知道,以我的影响力,往接机口一站,绝对会有一群人拍我。到时候他们拍我接你,再添点莫须有的内容,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挂在微博热搜上。” 第32章 “所以为了保护哥的人身安全,我决定牺牲一下自己。” 江逾摸了一下何臻扬的头发,“谢谢,辛苦小何同志了。” 何臻扬拿着手机当镜子照,“哥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闺蜜?” 江逾解散头发,学着何臻扬把头发往身前拨了拨,“像。” “我也觉得。”何臻扬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空出手挽上江逾的胳膊,“女孩子都是这样手挽手的,所以我们这样也很正常。” 何臻扬说话间,身边刚走过去一对姐妹。两个女生长得都很小巧,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青春活泼。 她们的身后,两个身高腿长、相挎而走的男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何臻扬上车后就把假发摘了,恢复成正常模样。江逾多看了他两眼,总觉得还是这样顺眼。 “哥去哪?司机何臻扬为您服务。” “我要先回一趟公司。”江逾系上安全带,“麻烦了。” 何臻扬的视线盯在江逾安全带的卡扣上,直到响起清脆的一声才不情不愿地移开。 江逾注意到何臻扬的异样,微微一笑:“你看上去很遗憾。” 何臻扬干笑了两声,“我很好啊,遗憾什么?” 又是清脆的一声,这次是江逾把安全带解开了。 “帮我。”他说,“这也算司机职责的一部分吧?” 江逾侧着头,看向何臻扬的目光平静,但若是仔细看却能从中窥见一丝狡黠。他含着笑,让本就柔和的五官更加舒展,搭配身上休闲的衬衫风衣,整个人浸在温柔之中,令何臻扬挪不开眼。 何臻扬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说:“算的。” 说完,他生怕江逾反悔,没等江逾回应就欺身压了过去。江逾今天没喷香水,身上清淡的香味钻入何臻扬的鼻腔中,将两个距离过近的人包裹萦绕。 何臻扬装作手忙脚乱不太熟练的样子,故意在江逾身上多停留了会。江逾舒适地靠在座椅上,看着何臻扬的一张放大的俊脸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并不催促,甚至还有些享受其中。 何臻扬的睫毛长翘而浓密,垂下去的时候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几次想要抬眼,但每次都是以抬到一半便慌慌张张落回原位而告终。 江逾起了兴致,在何臻扬再一次失手将安全带弹回去的时候扣住何臻扬的后脑,在两人鼻尖将要相触的时候才堪堪停下来。 他听见了何臻扬越发急促的呼吸。 何臻扬都快要失控了,手一个颤抖,差点贴到江逾的腰上。 偏偏江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开一合:“怎么了?” 他恍然道:“扣不进去是吗?” 何臻扬少有地起了缴械投降的念头,哀求道:“哥……” 尾音还没落,就感到一双微凉的手搭在了自己手上。 “这样可能确实不太方便。”江逾善解人意地说,“我来吧。” 他说来却不是真来,而是握着何臻扬的手,带着他找到卡槽的位置。 何臻扬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全身的感官都失了灵,世界里只剩下江逾覆着自己手的触感。 江逾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你很紧张吗?” 何臻扬违心地摇摇头。 “你的耳朵很红。”江逾说着,对着何臻扬的侧脸轻轻吹了一口气,“如果是炎症的话,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何臻扬的耳朵现在不仅红,还痒,那种难耐的感觉从耳廓一直蔓延到身上,最后缠着一颗心脏攀附把玩。 “好啦。”江逾扣完,指尖滑过何臻扬的手背才拿开手,“走吗?” “走。”何臻扬用尽量平稳的声线说,“我出发了。” 江逾好整以暇地提醒道:“情绪波动过大不宜驾驶。” 说话间,何臻扬已经踩下油门,车子很快开出了停车场。 何臻扬把江逾送到公司楼下,半开玩笑地说:“我还没进过哥的公司呢,每次都只能远观。哥的司机是不是能自由进出公司?” 江逾解释:“因为他们是公司的员工,所以可以。” 何臻扬的笑容淡了一些,“看来是我这个临时司机还不够资格。” “何司机努努力,争取早日转正成功。”江逾站在车外,“我先进去了,拜拜。” 何臻扬目送江逾进了楼里,重重捶了一下方向盘,继而泄了气地把脸贴在方向盘上放空目光。 江逾边上楼边心情甚好地打算着,先把出差的资料导入电脑中稍作整理,顺便把之前别人送他的糖果零食给何臻扬捎带下去,再让何臻扬履行一下司机的职责。 当司机可没有这么简单,他一想到刚才何臻扬的表现就忍不住发笑,特别是当他的司机。 而且还多了一个特定条件,司机是何臻扬。 江逾计划得很完美,只是他低估了自己对工作的投入程度,结束工作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这天是休息日,楼下并没有多少车辆停着。江逾在刚才下车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何臻扬。 他看了眼手机,没有何臻扬的任何消息,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何臻扬中午发的一连串“哥我在等你,哥回头看看我,我在你后面,哥你别走了,往出站口看!” 江逾看着这些消息,有些忍俊不禁。只不过现在何臻扬并不在,无论他往哪里看都找不到人。 第33章 应该是先走了吧,毕竟刚才并没有约定要等,更何况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江逾又回头看了一眼,走进地下车库,开自己的车回了家。 -------------------- 主动出击 应该能过审吧…… 第18章 我想抱抱你 江逾回到家后并不能静下心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看一眼手机。他的心里总有种隐隐的预感,并且这种感觉逐步攀上顶峰。 连路上看到只蚂蚁都会给他拍照分享的何臻扬不会沉寂到现在,更不可能一声不吭地抛下他就走。 真正一声不吭的人是自己才对,自己在抛下何臻扬的同时,还颠倒是非地给何臻扬扣了个“不等人”的帽子。 江逾快速穿上刚才那套本打算放入脏衣篓的衣服,拿起手机和钥匙,大步向车里走去。 下午临近傍晚的路况并不是很好,车流堵塞在主干道上,随着晚高峰的到来流动得越来越慢。 江逾长长地出了口气,两手握在方向盘上,目光紧盯着前方,跟随前面的车挪动。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着急过,仿佛只要再晚一秒就会错过什么。 平时二十分钟的车程愣是被堵车延长了两三倍,近一个小时后,公司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江逾刚通过公司的道闸,何臻扬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哥,你怎么还没有好,我快要成为蚊子的晚餐了。 开往地面停车场的车拐了个弯,开入地下车库里。 江逾没有走车库的通道,而是先上了楼,从公司的正门走出。 何臻扬的车确实换了地方,在正门的斜对面停着,是第一个车位,一眼就可以看到。 何臻扬对他闪了下车灯,又按了声喇叭。江逾快速地上车,门还没关上就先说了声抱歉。 何臻扬没有看他,说:“没事的哥,你工作忙,我理解你。” 江逾本想坦白自己刚才并不在公司,却在何臻扬说完之后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如果知道他自作主张地回家,何臻扬应该会很失望吧。何臻扬敏感又感性,江逾并不想让他为自己而难过。 暂时还是先给何臻扬营造一种假象吧。 “我都在车里睡一觉了,哥才下来。”何臻扬打了个哈欠,“哥不会困的吗?” “我的睡眠时间比一般人短。”江逾生硬地解释道,又说,“以后不要在车里密闭的环境下睡过去,很容易出事。” 何臻扬终于把头转向江逾:“哥在关心我吗?” “当然。” 何臻扬咧嘴笑了一下,“我又不傻,我开车窗了。” 江逾看着何臻扬,总觉得何臻扬笑得并非真心实意,甚至有些牵强。 “走啦哥,车里太闷了,开起来会好一些。”何臻扬按下手刹,“之前说要带哥参观我的工作室,哥答应的。” 江逾记得这个约定,“嗯,但是会不会……” 他想说会不会太冒昧,毕竟工作室里可能不止何臻扬一个人。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臻扬打断了。 “我想去。”何臻扬咬着重音,一字一顿,“我现在想带你去。” 江逾说:“那就……” “哥等会有其他安排吗?”何臻扬再一次打断江逾,问道,“如果没有的话,可不可以把时间留给我?” “如果哥不想和我去,那么哥在顾虑些什么?” “我的工作室离这里不远,也不会耽误哥多少时间,哥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一句接着一句,何臻扬已经有了些无理取闹的意味,缠着江逾逼他给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我们现在就去。”江逾温声安抚着,“让我好好参观一下你的地盘。” 何臻扬把嘴唇抿成一条紧闭的直线,刚才机关枪似的输出,现在却变得一言不发。 “专心开车。”江逾提醒道,“前面要转弯,记得提前变道。” 何臻扬的工作室在江逾附近的科技园区,单独租了一幢只有三层的写字楼。这一片全是各大小传媒公司和艺人工作室,工作室选在这里极为合适。 工作室里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两个人的空间略显寂静。何臻扬自己拿了瓶冰镇饮料,又在墙角的纸箱里给江逾拿了瓶矿泉水。 “没有烧水,哥先将就一下吧。”何臻扬把瓶盖拧开后递给江逾,“哥要是不喝也没事,放着就好。” 江逾直接喝了一口,“我没这么娇气的。” 何臻扬把喝完的饮料瓶向垃圾桶投去,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入垃圾桶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工作室不是很大,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何臻扬说这话的潦草程度仿佛刚才竭力请求的人不是他一样,“一楼办公,二楼搭了个简易的录音棚,三楼更没有什么了。” 江逾环视了一圈,问道:“装修得很漂亮,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何臻扬说:“不是。” 江逾的笑容僵了一下,“你的座位在哪里?” “我没有固定的位置。”何臻扬两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不常来工作室,来了也是去楼上呆着。” 江逾顺势提道:“我可以上楼看看吗?” 何臻扬站在原地,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录音棚有点乱,而且没有公司的好,算了吧。” 第34章 江逾连吃几回闭门羹,没有再说话。工作室里没了声音,本就活跃得牵强的气氛变得尴尬。 何臻扬两腿交叉靠在办公桌边,低头摆弄着桌上的乐高。他把模型拆得七零八落后又组装好,再拆分、再组装,不厌其烦。 何臻扬玩得漫不经心,垂着眼睛神色恹恹,周身透露着冷淡的气息。 江逾很少见到何臻扬安静下来的样子,更是从来没见过何臻扬的这副模样。 像是换了个人,又觉得这种气质出现在何臻扬身上并不违和,他本就该有这样的一面。 见何臻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江逾不便出声打扰,站在不远处看着何臻扬咬着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乐高零件。 何臻扬并不投入,与其说是在玩,倒不如说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却把这段令人难耐的沉默磨得越来越长。 “啪嗒”一声,是零件掉落到地上的声音。但何臻扬只是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零件,并没有弯腰去捡。 江逾走过去,捡起来递给何臻扬,“地上有灰,我帮你拿纸巾擦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何臻扬迅速直起身,一手扶着江逾的腰把他调了个方向压在桌上,另一手撑在桌边,把江逾锢在自己的臂弯里。 乐高早已不知道被何臻扬丢到了哪去,何臻扬脸上漠然的神色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像要把人吞噬的阴沉。 他撩起眼皮,沉声道:“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臻扬长得高,骨架也比江逾大一圈,不同于下午小打小闹的撩拨,此时江逾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定了定神,说:“抱歉。” “为什么抱歉?是因为你让我干等了你三四个小时,还是因为你连问都没问我就自以为是地回家了?” 江逾心头一颤,无法回应何臻扬。 何臻扬卡住江逾的下巴,逼迫江逾看向自己:“逾哥,说话。” 江逾抿了抿唇:“我……” 江逾的侧脸上已经印下了何臻扬掐出来的红痕,但何臻扬像看不到似的,疯了一样地想把江逾紧紧攥在自己手里,“哥不说,那我只能自己猜测了。” 他离江逾更近了,压得江逾不断后仰,背部贴到桌面上,头发散乱成一片。 何臻扬心里倏地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甚至无不恶劣地笑了笑,“我猜,哥是觉得我玩心大,记不住事,在没看到我时甚至还觉得挺合理,认为放人鸽子是我这个年龄会做出来的事情,对吗?” 江逾承认,何臻扬说的都是他当时想的。 “我说得对不对?”何臻扬的声音有些哑,“嗯,逾哥?” 江逾轻声说:“对。” “你把我当什么了,逾哥?”何臻扬问,“是你消遣的工具,还是任你观赏的花瓶?” 江逾摇摇头,“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不抱有信任呢?”何臻扬耷拉着眉眼,“哥,我二十三了,都已经过法定婚龄了,我是一个有足够能力的成年人,不是遇事就跑的小屁孩。” 江逾侧头避开何臻扬直白的视线,轻声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欠妥。” “我知道我和你年龄差距很大,我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样。”何臻扬越说声音越低,“可是我也想让你在有需要的时候能想起我,而不是一味地依靠你。” 江逾叹了口气,没有否认何臻扬的话。 何臻扬盯了江逾一会,眼睛开始发涩。 “哥。”他嗫嚅着喊了一声,“我想抱抱你。” 回应他的是江逾上前一步的动作和环上自己脖子的手。 何臻扬搂住江逾的腰,又将江逾重新抵回了桌边。江逾还未来得及让他收力,就听到了何臻扬的呜咽。 何臻扬只哭却不说话,一声接一声地吸着鼻子,眼泪滑入江逾的衬衫中,湿湿凉凉的。 他的身体也在不断颤动,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江逾身上。江逾踉跄了一下,差点向桌上仰去。 何臻扬哭得我见犹怜,江逾看不到何臻扬的脸,只好轻柔地拍着何臻扬的后背,安慰道:“对不起啊臻扬,是哥不好,别哭了,嗯?” 何臻扬把头埋在江逾的发间,下巴戳在江逾的肩头,一下下地点着,伴随着抽抽搭搭的哭声。 “臻扬,你听我说。”江逾能够感觉到何臻扬的心烦意乱,顿了顿,“我总是拿我自己的标准去审视你,理所当然地认为你该这样或不该这样。下午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个例,我很感谢你今天指出来我的错误,并且能够和我坦然相对。” 何臻扬的抽泣声小了很多。 工作室的灯光为了显得温馨和护眼,特意选择用了偏黄的色调。暖黄的光线化不开何臻扬身上的锐利,却显得江逾更加温和。 何臻扬心想,这真不公平。 明明江逾才是最心狠不过的那一个,凭什么倒显得自己像个凶神恶煞的反派。 他很快又想通了。 就凭自己舍不得把怒意倾倒给江逾,就凭自己连看一眼江逾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把什么艺术品给碰碎了。 要怪就怪自己不争气,怪不得江逾一丝一毫。 “哥先回去吧。”何臻扬心里还是压着火,先一步松开江逾,“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逾没想到何臻扬的逐客令下得这样迅速草率,向他确认是否真的要自己离开,得到肯定的答案。 第35章 何臻扬大概是哭累了,脸上没精打采的,说:“哥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或是什么的,我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 江逾用指腹把何臻扬的眼泪擦干净,说:“那我走了,随时联系。” 何臻扬点点头,没有送他,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 江逾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给何臻扬带上门。门落锁的同时,他听到门内传来摔砸东西的声音。 -------------------- 何臻扬:没想到吧,我会哭 第19章 和他回家 夜色笼罩,男人躲在路边草丛中,借着黑暗的遮掩肆意做出不入流的行为。 不远处的建筑内,即使拉着厚重的窗帘,依旧有一处不小的缝隙被粗心地落下。男人心道一声天助我也,转动着调焦环透过缝隙窥探里面的情景。 他无不激动地想,今晚的任务超额完成,回去后既可以拿到奖金又可以在网上搅起一场腥风血雨,简直是一石二鸟,再好不过。 正当他捧着他的宝贝摄像机洋洋自得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带着寒意的声音。 “删掉。” 男人猝然回头,就见刚才取景框里的另一位主角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画面里缱绻旖旎的神色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清隽冷冽的面庞和毫无温度的命令。 “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吗?”江逾抬高音量,“把你刚才拍的东西删掉,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你就是何臻扬的姘头?”男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居然是个带把的,真恶心。” “是不是、恶不恶心,轮不到你来评判。”江逾声线平静,嘲弄道,“你算什么东西?” 江逾久居高位,不刻意掩饰的时候锋芒毕露,目光自上而下俯视着男人,带着检查牲口般的鄙夷和轻蔑。 男人实打实地被激起了怒火,恶狠狠地挑衅道:“他弄得你爽不爽?不过看来何臻扬不行啊,我还以为就你这身板,至少得晕个一晚上,第二天都不一定下得了床。” 他说着,黏腻的视线紧紧扒在江逾身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我知道何臻扬为什么看上你了。”男人眯起三角眼,啧啧两声,“确实是个马蚤货。” 江逾耐心地听完他的评价,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一把冰刀悬在男人头顶:“说完了吗?” 男人顶着江逾深不可测的目光,继续说道:“我这辈子还没上过男的,更何况是何臻扬的人,不如……” 男人瞳孔猝然放大,话音被断在了惊呼声中。 江逾把男人的身体折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嫌恶地只用皮鞋尖踩在男人的后颈上,男人想要挣扎,他脚下用力,把男人重新按回地上。 “本来不想动手的。”江逾捻了捻手指,“视频是你自己删,还是我来?” 男人这回终于听话了,哆哆嗦嗦地当着江逾的面删掉了令刚才的自己无不得意的偷拍视频。 江逾已经放开了男人,抱着臂提醒道:“还有录音,我和你对话的录音。” 男人又不情不愿、老老实实地把录音文件清除。 “这里有十万块钱,密码是六个一。”江逾把银行卡插到男人前襟的口袋里,“另外,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就职的公司,这是警告。” 男人抱头鼠窜,江逾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刚才因用力过猛而皱起的衣服,看向何臻扬的工作室。 什么都看不清,窗帘后连个剪影也没有。 江逾尊重何臻扬的想法,把空间完全地留给他,不再过多打扰。 何臻扬在江逾离开后不久也关了灯,开车直奔家里。 都说苦难是灵感的最好来源,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何臻扬独自一人思考半天人生,人生没思考出来什么,倒是歌词连着旋律全冒出来了。 他把灵感记录下来,也顾不上想江逾了,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回家把片段录进电脑里。 结果回到家,电脑刚打开,就听见楼上传来震耳欲聋的装修声。 “几点啊还装修。”他边嘀咕边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可以投诉吧?” 他找出物业电话,还没打,装修声先停了。 他顾不得再打,迅速打开软件,戴上耳机哼哼起来。 装修声又开始作祟,带着并不冲突的沉闷和尖锐自上而下地通过天花板传入他的颅内。何臻扬骂了一句脏话,把耳机取下来摔到桌上。 “隔音效果可真烂。”他指着耳机抱怨道,“要你何用?” 然后他恍然想起来,这是江逾送给他的。 “其实也还可以。”他立刻把耳机捡起来,安抚性地摸了摸,“爸爸不嫌弃你。” 耳机自然听不懂何臻扬出尔反尔的话,不过何臻扬自言自语得起劲,丝毫不在乎有没有人理。 “我唱得好听吗?”他凑到耳机左边问道,“何臻扬是不是宇宙第一歌星?” 接着他又绕到右边自己回答:“好听,何臻扬就是华语乐坛未来的希望!” 他自己给自己啪啪鼓了鼓掌,赞叹道:“简直是如听仙乐耳暂明,江逾听了都落泪。” 提道江逾,何臻扬的眉飞色舞瞬间收了起来,不美好的回忆将刚才迸发灵感的短暂快乐取代。 “算了,还得谢谢他帮我写歌呢。”他很快想开,把手蜷起来当做话筒说,“让我们感谢江逾先生助何臻扬先生一臂之力,让何臻扬先生离巨星小目标更进了一步!” 第36章 装修声终于停了,何臻扬也闹够了,决定下楼玩一圈来结束这美好与不美好交织的一天。 他从柜子上拿起一瓶花露水,先把自己从头到脚喷了一遍,又对着门口猛喷一顿,这才揣着所剩无几的液体哼着刚写出来的歌出门。 楼下有个凉亭,周围湖草环绕,他选择去那里释放天性。 已经到了夏季,再加上这绝佳的地理位置,亭子里仅有的活物只有数不清的蚊虫。何臻扬绕着亭子走了一圈觉得甚是满意,拎着花露水步入里面为其增添一丝生机。 浓烈的薄荷味被源源不断地释放,空气中浮满了细密的液珠。何臻扬一下下地按着喷头,专挑蚊子聚集的地方发射。 蚊子被熏得晕头转向,反应快的飞离了这片是非之地,反应慢的只能折腰在何臻扬的毒气弹之下。何臻扬玩得不亦乐乎,在心中对自己为民除害的壮义之举叫好。 “oh baby,my darling……”他嘴里唱着不着调的歌,双臂打开自认为十分帅气地转了个圈,闭着眼睛享受独属于自己的舞台,同时按下喷头当成舞台的喷雾。 等他自我沉浸够了睁开眼睛,就看到江逾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带着隐忍的痛苦。 “逾哥。”何臻扬立刻老实了,把手背到身后,“好巧,又见面了。” 江逾轻微地皱着鼻子,问道:“心情好些了?” “好多了,我就说让我一个人消化消化情绪就好了嘛。”何臻扬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哥刚回来?” “回家有些时候了,刚才又出门买了些东西。”江逾回答,“你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何臻扬看了看四周,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家”。 “我家楼上装修呢,吵死了,我在我朋友这边借住一段时间。”他打着哈哈,“巧了吗这不是,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哥。” 江逾看似十分信服,邀请道:“我就住在附近,想要上去坐坐吗?” 江逾都这么说了,何臻扬哪有不去的道理,当即在蚊子和江逾中果断选择了江逾。 何臻扬边跟着江逾走,边装作一窍不通地问道:“这边房价很贵吧?地段这么好,多少人想住都住不进来,比如说我。” “还好,对我来说不算很难以接受。”江逾拐入一条小路里,“我是这套地产的投资方之一,所以我买房是有优惠的。” 何臻扬一时间竟不知道对江逾的话作出何种反应。 江逾又转了个弯,何臻扬看着周围越来越偏离轨道的建筑,察觉出了不对劲。 “哥,你是不是走错路了?”他放慢脚步,“再走下去是垃圾回收站,就是死路了。” 江逾这才停下来,带着歉意道:“我有点夜盲,晚上总是看不清路。” 江逾从善如流地换了方向,何臻扬却涌上悔意。 刚才不该多嘴的,还说得如此自然,只希望江逾没有发现自己的破绽。 何臻扬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看了无数次江逾的家,这还是第一次进入。 装修风格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乳白色为主调,干净简约又不失温馨,很符合江逾的性格。 客厅的壁炉旁摆着一只花瓶,里面插着一支干枯的玫瑰。何臻扬总觉得这玫瑰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探头看完里面,才注意到自己脚下——两双拖鞋并排摆在地垫上,其中一双是江逾的,而另一双很显然不是江逾刚准备的,而且尺码相较于江逾的也偏大。 他立刻如临大敌,脱口而出:“哥,你家里不止你一个人?” 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江逾不是独身的可能性,而现实却赤裸裸地摆在自己面前。 他在半分钟内幻想出了无数种可能性,比如江逾实际已隐婚多年,比如江逾离异带俩娃,又或是江逾金屋藏娇,又养了只小金丝雀…… 怪不得认识这么久了江逾还不和他上床,人家金主和情人天天颠鸾倒凤,他金主清心寡欲立地成佛,原来是因为金主想睡的人根本不是他。 何臻扬实在难以接受,他甚至想好了对策,只要江逾说一声“你有一个嫂子”,他就当场转身离去,为彼此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他死死地盯着多出来的那双拖鞋,牙齿咬得发颤,手也攥紧了拳头。 “脑袋里又在想什么?”江逾把拖鞋往他面前摆了摆,“这是给你准备的,进来吧。” 何臻扬确实没有感受到房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放下警备,乖乖地哦了一声。 等他和江逾走进去,看着合脚的拖鞋,突然咂摸出一丝不对劲。 江逾怎么会预知到他要来? -------------------- 好傻哦 第20章 哥可以脱衣服吗 江逾把何臻扬安顿在沙发上,自己则去给何臻扬洗切水果。何臻扬不好意思让江逾给自己做事,跟在江逾身后,几乎是江逾走到哪他跟到哪。 江逾单手拿着两只水蜜桃转身,和与自己寸步不离的何臻扬撞了个满怀。 何臻扬连忙把滚落到地上的桃子捡起来,主动揽活:“我来洗,这么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好的。” “哪有主人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江逾把他又赶了回去,“等一下,很快就好。” 何臻扬不再客气,心安理得地享受江逾的服务。 第37章 他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整个身子恨不得探到沙发外面,看着流理台前的江逾。 江逾背对着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随着抬手的动作勾勒出流畅的身体曲线。江逾的腰很细,如瀑长发终止在离腰不过几毫米的地方,更是为他添了些道不明的韵味。 再往下就是合身的西裤,圆润紧实的臀部被包裹着,和纤细的腰肢形成鲜明对比,诱人得不行。 何臻扬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叫嚣,不可控制地想到了某些难以言说的画面。 江逾的背影还在自己面前晃着,何臻扬一时被蛊惑,混沌的大脑已经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他愣愣地问道:“哥,你可以脱衣服吗?” 勾人的身影停下动作,转身疑惑道:“嗯?” 何臻扬用力地甩了甩头,把不该有的想法逐出脑内,尴尬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哥在家里还穿得这么正式,不会很难受吗?” “你说得有道理。”江逾把切成块的桃子摆到他面前,“我去换身衣服。” 何臻扬再次不假思索地说道:“哥就在我面前换吧,我爱看。” 说完他就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捂着自己红透的脸不敢看江逾的表情。 这都说的什么啊,太丢人了,怎么能对江逾说这么低俗的话。 怎么就一不小心把自己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过了一会,何臻扬做足心理准备,把手分开一条缝,通过缝隙偷窥江逾。 江逾依然站在他面前,好笑道:“明明让我脱衣服的人是你,怎么还害羞上了?” 何臻扬和江逾对视上,瞬间埋下头想做回他的缩头乌龟,手却被江逾握住了。 何臻扬吓得一个激灵。 “你的提议不错。”江逾说,“可以去帮我把窗帘拉一下吗?” 何臻扬顶着一张发红发热的脸,抬头:“啊,啊?” “我想你应该不愿意让其他住户看到我换衣服的样子吧?”江逾飘飘然离去,留下一句,“拉得严一些哦。” 江逾拿着家居服从卧室出来时,何臻扬刚好拉完窗帘。江逾把真丝的睡衣毫不避讳地摆到何臻扬身边,自己也站在离何臻扬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摘掉袖箍,慢条斯理地从修长的颈项处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直到之前穿得一丝不苟的衬衫散了大半,露出流畅延展的锁骨。他又去解西裤的皮带,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不知何时寂静下来的空气中回荡。 弯腰解开衬衫夹的时候,江逾明显感到何臻扬的眼神发直了。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进行着步骤,一边含笑望着何臻扬。何臻扬偏头错开视线,又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像是要把自己从这微妙暧昧的气氛中拔出来。 等江逾换完衣服、拿着衣挂把衬衫挂起,何臻扬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额头上已覆了一层薄汗。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哥脚上的红绳是怎么来的?” 江逾向前走了一步,不答反问:“好看吗?” 何臻扬点头:“好看。” 平时江逾穿着长裤看不见,他今天才知道江逾左脚上戴着一根红绳。艳红的绳子缠绕着白皙纤细的脚踝,漂亮至极。 红绳对江逾来说有些偏大,江逾稍一走动,绳扣上的玛瑙就会垂下来,正正巧巧搭着外踝,像一粒朱砂点在美人画上。 何臻扬眼睛都直了——他从来不知道这样的首饰会如此适合一个男性。 江逾在他身边坐下,左腿交叠在右腿上,“这是我母亲早些年为我求来的,据说开过光,可以保佑一生平安。” 何臻扬的注意力终于被分散,好奇道:“我之前一直没有听哥说起过家里人。” “我母亲是个大提琴手,年轻的时候总在国外演出,退休后就很自然地和我父亲定居国外了。”江逾谈及父母,脸上多了份温情的笑,“我父亲是企业家,不过他现在的事业都是我在做了。他们两个感情很好,我在家里倒像是多余的那一个。” 何臻扬静静地听着,羡慕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江逾没有反过来过问他的家庭,这个话题就这样被带了过去。 何臻扬在江逾家吃了一盘桃子、半个西瓜,喝了一瓶酸奶,吃饱喝足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江逾露出一个羞赧的笑。 “别担心,我不会被吃穷的。”江逾把残骸收起来,“养你本来就是我的义务。” 于是何臻扬手上又多了两袋零食大礼包。 何臻扬走后,江逾把茶几擦干净,看到了何臻扬落在茶几上的花露水。 他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全副武装的男生拿着花露水又蹦又跳,蚊子没有被驱走多少,自己倒是被呛得直咳嗽。 他笑了一下,何臻扬的存在总是能让他心情愉悦。 他给何臻扬打电话:“花露水还要吗?” 何臻扬大概没想到自己的武器丢了,愣了一下,“啊,不要了不要了,送给哥用。” 江逾调侃道:“不用它来赶蚊子了?” 何臻扬说:“我家里还有,这瓶给哥了。这个牌子特别好闻,我经过多方面考察选出来的呢。” 江逾按了下喷头,香味立刻盈满整个房间。 确实好闻,金盏花和薄荷混合的味道很清新,香精味不重,更多的是植物本身的香气。 第38章 江逾把花露水放到柜子上,说:“你的眼光很不错,谢谢。” 何臻扬就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夸奖般,高兴得不得了。 江逾放下手机,踱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目光落在对面公寓楼的某扇窗户上。 没过多久,窗户里面亮起灯光,里面隐约有人影在走动。 江逾嘴角噙着一抹隐晦的笑,把窗帘重新拉了起来。 之后的几天里,那扇窗户一直没有亮起来过,江逾也没有在公寓楼附近遇到过何臻扬。 可能是被吓走了吧,江逾猜测,小男孩经不起逗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他还想再体验一遍这种滋味,只可惜实在找不到机会。 他结束跨国视频会议,拿起手边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入口苦涩发酸,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书房朝北,窗外并没有他想看的风景。他颇有遗憾地收回目光,投向面前的收购书。 白纸黑字模糊成了一片,他轻轻甩了甩头,按着太阳穴拿笔在上面勾画标注。 等他忙完,林韬白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我在你家楼下。”林韬白直截了当地说,“陪我吃饭。” 江逾支着头,说:“可以,现在吗?” 手机里的声音和门外的动静一起传来:“我现在上来了,快给我开门。” 林韬白进门就十分自然地换上了摆在门口的拖鞋,“这么有自觉啊?但是这鞋子怎么有点偏大呢,我走两步还会滑出来。” 江逾随意地靠在玄关的墙上,“你的鞋子在柜子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林韬白低头看了一眼,“这你新买的?买大了还留着,你这人就是不爱退货,有钱花不出去……” 林韬白还要念叨,被江逾及时阻止了。 “既然留着,那就说明有它存在的价值。”江逾笑得意味不明,“知道太多容易被灭口哦。” 林韬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利落地找出属于自己的拖鞋,问:“你今天中午做不做饭?” 江逾看了眼已经许久没开火的厨房,“不太想做,而且既然你在,在外面吃是更好的选择。” 林韬白痛心:“早知道在楼下等你了,害我白跑一趟,还以为能尝到江大厨的手艺。” “下次吧,下次做饭一定叫你。”江逾承诺道,“今天家里没有什么菜,太久没买了。” 反正横竖都是吃,林韬白一点也不挑剔地和江逾找了家外面的餐厅。 江逾把菜一样样推到他面前,“多吃点,不要浪费。” 林韬白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菜,问道:“你不吃?” “不饿。”江逾舒适地靠在卡座靠背上,说,“被那群老头气饱了。” “所有事情一旦涉及到利益问题下场就只有这一个,你早该知道的。”林韬白唏嘘,“还好我从你公司逃出来了,不然我这暴脾气肯定忍不住。” 林韬白愤慨归愤慨,该吃的一口也没有少,吃得十分尽兴。 “先走了。”林韬白吃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下午约了人,你快祝我约会成功。” 江逾笑着推了推他,“祝你成功。” 林韬白满面春色地走了,江逾不着急回家,在商场里慢悠悠地逛着。 迎面过来两个人,互相和对方打打闹闹,边玩边跑,笑声一个比一个高亢。 江逾轻微皱了下眉,侧身避开将要撞到自己身上的两人。两人看到人也减了速,和江逾打了个照面。 江逾望着其中一个戴着口罩渔夫帽的男生。男生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挡住了他看向江逾的视线,但他还是努力仰了下头把帽子抬高,对江逾眨了眨眼睛。 江逾被这个略显滑稽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叫道:“臻扬。” -------------------- 衬衫夹之前写的是袜夹来着……发文的时候临时改的,总觉得还是衬衫夹更涩一点,三个字看着也比两个字好看……(对手指) 能过审吧,应该能吧,审核不会这么脆弱的吧 第21章 借醉 三个人在冷气十足的奶茶店里,江逾单独坐在一边,对面是何臻扬和他的朋友。 何臻扬的朋友是他以前组合里的舞担,气质出众,性格也十分讨喜。 江逾扫了点单的二维码,问:“喝点什么?” 朋友不好意思开口,何臻扬替他答道:“他喝茉莉奶绿无糖加冰,我要大桶果茶常温,谢谢哥。” 江逾对他朋友笑了一下,“不用这么拘谨,我不吃人。” 奶茶店外卖单多,现场点单倒是没有几个人排队,很快就叫到了江逾的号。 江逾拿着两杯奶茶走回座位,两个男生背影十分亲近,贴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他走近了,听见何臻扬的朋友问何臻扬:“这个哥哥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对你这么好?” 他刚要回答是朋友,就听何臻扬嘴快地答道:“是我老板。老板对员工好不是很正常吗?” 江逾脚步一顿,握着奶茶的手骨节泛白。 “逾哥,你回来啦?”何臻扬站起来接过江逾手中的奶茶,“我刚才和小殷夸你呢。” 江逾心想,夸什么,夸我对员工好吗? 他自诩成熟理智,不该产生这样具有讽刺性的想法,但此时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第39章 何臻扬的定义并没有错,也许真的是他自己多心了。 “哥,这个果茶好喝,你尝尝?”何臻扬把吸管拆开插进杯子里递给江逾,“不甜的,很解暑。” 小殷在一旁说:“我以前和扬崽来这家店他总是点这个,我劝他尝尝别的他也不要,特别倔,认定一个就不肯尝试其他的。” 扬崽,江逾短暂地回想了一下,记起这是何臻扬在某次采访中亲自敲定的爱称。 小殷说他和何臻扬常来这家店,来的时候何臻扬也会这么热情地邀请他品尝自己的吗? 江逾垂下眼睛盯着面前的果茶,勉强勾了下嘴角:“他很专一。” “那当然,我可是绝世好男人。”何臻扬立刻接话,“哥快喝一口,真的很好喝!” “我刚吃过饭,暂时不太想喝。”江逾把果茶推回去,“你喝吧。” 何臻扬赌气般猛吸一大口,江逾听到他含混不清的嘟囔:“特意点的常温的呢。” 江逾自己没有点任何东西,静静地看着对面两个男生暴风般吸入解暑的奶茶。两人还极有仪式感地碰了个杯,端出一副豪迈之势。 “让我喝一口你的。”小殷推推何臻扬的胳膊肘,“你也喝一口我的,这样公平吧?” 何臻扬捧着果茶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小殷:“不行,自己喝自己的,万一被人拍到做文章怎么办?” 小殷评价道:“真小气,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逾平静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睫毛颤了颤,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小殷想喝的话,我可以再买一杯。”他说,“或者你想喝点其他的吗?” 小殷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刚才逗扬崽玩的,谢谢哥的好意。” 何臻扬在听到小殷喊“哥”的时候敏锐地抬起头,刚吸起来的椰果重新掉回了杯子里。 “你们慢用,我公司临时有点事情,抱歉了。”江逾起身,走的时候把桌上的收据扔进了垃圾桶。 他实在是不想再坐下去了,一张桌子坐两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手机里传来林韬白的消息:你说我下午和女孩子约会去哪里好啊?天气这么热肯定不能在户外,去美术馆博物馆又太文艺,我没那水平。但是逛街的话她穿高跟鞋会不会太累了? 江逾小幅度地侧了下头,余光扫到仍然坐在窗边的两人。 二十几岁的男生有聊不完的话题,即使披着明星的皮子端着人设,内里依旧还是个开朗朝气的普通人。 那段他缺席的时光里,小殷大概也是这样陪伴着何臻扬的吧?训练出道压力很大,有个人陪在身边说说笑笑,也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 江逾露出一个幽幽的笑容,回复道:奶茶店。 而在江逾离开之后,小殷立刻主动拉开和何臻扬的距离,坐到何臻扬的对面,“这个江总来历不简单吧?” “江总江总,总裁哪有简单的。”何臻扬答得含糊,却又像急切得到认可似的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表面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内里就不知道了。”小殷中肯地说,“你别生我气啊,我刚才是故意的,我可对你没意思。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 何臻扬把最后一口果茶一饮而尽,说:“谢了,不过下次别这样了,他不喜欢。” 多亏了江逾“真诚”的建议,林韬白的约会非常成功,敲锣打鼓地向他汇报自己的进度。 江逾仰倒在皮质转椅里,说:“上班时间谈恋爱,林总是生怕我不扣你的工资吗?” 林韬白嘻嘻哈哈地:“别这么吓人嘛,你不也在摸鱼?” “如果你是从早上上班开始无间断忙到现在的话,我允许你短暂地休息一下。”江逾玩笑道,“你喜欢哪个子公司的报表?我现在就派人给你送过来。” 林韬白敬谢不敏,连声说:“辛苦江总了,江总再见。” 江逾只是随口一说,不可能真的把属于自己的工作分担给无辜的人。他让自己陷入椅背里,然后借力坐直身体,两手交叉支撑在下巴上。 正要开始新一轮的忙碌,办公室门却被人敲开了。 “江总。”秘书的表情很是微妙,带着点小心翼翼,“唐总邀请您晚上聚餐。” “今天晚上?”江逾向她确认道,“刚才说的吗?” 秘书点头。 并不是江逾怀疑自己或者秘书,而是唐茂华的行为属实有些过于随心所欲了。 他们在前一阶段就拿下了和唐茂华的合作,团队庆功宴都开了好几次,此时唐茂华突然邀请,不像是神经大条的马后炮,而更像是不怀好意的鸿门宴。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江逾说,“让他把时间地点直接发给我。” “您自己去吗?”秘书担心地问道,“要不让小王陪您去,他酒量好,可以帮您挡挡酒。” 小王是江逾新招的一个实习助理,年纪不大却很能干。江逾很赏识他,已经准备让他转正了。 “不了,我一个人可以的。”江逾对她安抚地笑了一下,“毕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秘书出去后,江逾长叹了口气,在抽屉里找出醒酒药。 他把它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提醒自己在赴约之前未雨绸缪。 第40章 意外地,唐茂华没带几个人,都是熟面孔。江逾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不客气地坐到唐茂华左边。 “小江,来。”唐茂华在江逾坐下之时已经给江逾斟上了酒,“我不喜欢劝酒,这杯你随意。” “那我随意了。”江逾微微一笑,把高脚杯推离自己,在茶杯里倒上茶,“鄙人不胜酒力,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希望各位不要见笑。” 唐茂华端着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但他的人里已经有几个脸色难看的了。 江逾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笑得不卑不亢——全场只有他一个人拿着茶杯,其他人的玻璃杯里装的都是暗红的液体。 江逾善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又练得炉火纯青,不动声色间把刺向他的利刃轻描淡写地化解。 但他不是无懈可击的铁人,一晚上下来只觉得身心俱疲,面上却依然装得风度翩翩。 太累了。 他借着去洗手间的间隙让自己得以有片刻清静。他觉得自己需要些什么来缓解,使自己将要达到临界值的情绪平和下来。 他清楚自己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也知道最佳选择该是什么。前两天的事情浮上脑海,又让他被迫尝了一遍耿耿于怀的滋味。 但他还是想这样做。 他点开和何臻扬的对话框,稀稀疏疏的语音文字条布在界面上,有一句没一句的,看着有些可怜。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给何臻扬发了个定位。 何臻扬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哥怎么了? 江逾过了两分钟才回道:嗯?可能是我发错了,今晚喝得有点多,抱歉。 何臻扬的消息弹得很快,一条接一条: 哥还好吗?喝了多少? 哥现在还在这个地方吗,结束了吗? 哥别再喝了,你胃本来就不好。 我听说有些无良分子就是先把人灌醉了再逼人签霸王条款,哥可别被人耍了啊。 江逾一条也没有回,收起手机朝包厢走去。 他的笑终于变得真实起来,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看那群人精也顺眼了许多。 他拿起那杯从开始到现在未动一口的酒,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此时并不觉得排斥,反而从中品出好酒的醇香来。 江逾酒品不错,但是喝酒上脸,没过多久脸上的热度就烧了起来,不用想都知道现在是副什么样子。 他仍是不满足,伸出两根手指把酒杯碰倒,杯中残余的液体顺着桌子流下来,他轻巧地避开,却用手腕沾了些液体。 用毛巾把桌子处理干净之后,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听人聊天吹牛,偶尔应和两句。 结束后,一个包厢的人倒了一半,歪歪扭扭地往外走。几个人搂着江逾称兄道弟,江逾有意避开他们,却还是被挤在几人之中。 江逾把他们塞进代驾里,正想回头找唐茂华,却见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江逾眯了眯眼,平稳的步伐变得虚浮,挺拔的身形也弓了起来。 他朝何臻扬走去,线路比那群醉鬼还要歪斜。何臻扬快步从路灯下走出,稳稳地扶住了他。 江逾带着无法被轻易察觉的笑意,顺势倒在了何臻扬怀里。 -------------------- 不知道说什么,给他逾哥单扣一个6吧 第22章 装疯 “逾哥,还能站得住吗?”何臻扬半托着江逾的胳膊问道,“是不是头晕?” 江逾含混不清地说:“可以站。”然后晃着身体从何臻扬身上起来,下一秒又晃着身体栽了回去。 何臻扬贴得离江逾更近了些,“哥你靠着我,别逞强了。” 江逾把头枕在何臻扬肩上,说:“抱歉,麻烦你了。” 何臻扬轻轻拍着江逾的后背,问:“哥想不想吐?要不要缓一下再走?” 江逾身上飘着浓重的烟酒味,皮肤的温度也是不同寻常的热。何臻扬没伺候过喝醉的人,何况这个人是江逾,更是不敢有一丝差池。 江逾摇头:“不用,回家吧。” 何臻扬把江逾的胳膊缠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我们慢慢……” 他说到一半,递到嘴边的话突然止住了。 餐厅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边走边打着电话。男人显然也是喝过酒的,脸上的表情在酒精的软化下多了分柔和,甚至还对着电话爽朗地笑了几声。 何臻扬带着江逾向暗处走了几步,凝视那个身影,直到男人坐上车离去。 江逾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何臻扬声音轻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坐车可以吗?很快就到了。” 何臻扬把江逾跌跌撞撞地送到家里,安放在床上,又张罗着给江逾煮醒酒汤。 “不用煮。”江逾在他身后说,“我喝点水就好了。” 何臻扬执意要给江逾喂点什么:“那我给哥热杯牛奶,牛奶有助于睡眠。” 江逾没再拒绝,靠在床头默许了。 何臻扬端着温度适中的牛奶回到江逾卧室,发现江逾已经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江逾脸上还泛着酒后的潮红,让他白皙的脸多了份生动。他的呼吸很浅,何臻扬猜想他喷洒出的气息一定带着偏高的热度。 江逾的唇形也很好看,天生带着上扬的弧度,让人看上去就很想亲近,想触碰。 第41章 何臻扬坐在江逾床边看着这幅赏心悦目又不可多得的画面,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存在了单独建立的相册里。 江逾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眉毛蹙起来,睫毛轻颤,发出一声鼻音。 还沉浸在欣赏美图里的何臻扬赶紧把手机收起来,叫道:“逾哥?” 江逾没有应答。 何臻扬看着江逾身上平整挺括的西装,鬼使神差地探身过去,轻手轻脚地扯散江逾的领带。 之后他就像是食髓知味,一件件剥开江逾的西装、马甲、衬衫,又褪去江逾的西裤,露出那根勾人的红绳。 整个过程中江逾任由他摆弄,像个乖巧精致的娃娃,极度配合,毫不反抗。 经过上次的洗礼,何臻扬处变不惊的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时不时蹭到江逾的皮肤。 他还想把江逾的马尾解散,刚伸手,江逾醒了。 何臻扬立刻停下手,慌张地端起床头的牛奶:“哥还要喝吗?我刚才试过了,温度正好,不过现在可能凉了。” 江逾的眼眸带着刚睡醒的迷离,又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浓暗莫测的色彩。何臻扬做贼心虚,被他晦暗不明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除却心虚,他还觉得江逾的眼里带着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暴雨来之前空气中漂浮的潮湿黏腻,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做噩梦了吗哥?”何臻扬试探着伸手在江逾眼前晃了晃,“被梦魇缠身了?” 江逾的神色清明了一些,何臻扬刚要收手,却被江逾攥住了手腕。 “哥?” 何臻扬还没问出点什么,就在江逾的用力下摔到了床上。 准确地说,是摔到了江逾的身上。 江逾满意了,终于肯放开何臻扬——何臻扬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 江逾身上还漾着淡淡的酒精味,声音有些嘶哑:“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何臻扬感觉自己被江逾染醉了,大脑晕乎乎的,伏在江逾身上也不知道起来,甚至贪恋和江逾肌肤相贴的感受。 江逾的唇描摹着何臻扬的耳廓,撒娇似的:“好不好,嗯?” 何臻扬这才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从江逾身上下来,“我去睡客厅。” 江逾在他身后问道:“不继续照顾我了吗?” 何臻扬简直要疯了,在心里咬牙切齿地痛骂经不住诱惑的自己。 他看着江逾小口小口地咽下牛奶,又扶着江逾去了趟卫生间,去完后给江逾倒了杯热水,借着试水温的名义在江逾看不到的角度用嘴唇碰了碰江逾的杯口,做贼似的。 “哥,有人找。”他把手机递给江逾,“好像挺急的。” 江逾随意地瞟了一眼,直接关掉了手机铃声,“不想接。” 何臻扬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唐茂华”,装作不经意地打听:“这是谁啊?” “一个和我有业务往来的人。”江逾半阖着眼睛懒洋洋地说,“不用管他。” 何臻扬说:“那就直接挂掉好了。”然后未等江逾同意便按下了拒接键。 江逾看完何臻扬一气呵成的动作,才慢悠悠开口:“你睡客卧吧,床上用品前几天刚洗晒过,很干净,晚上睡觉当心不要着凉。” 何臻扬得了指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道了声晚安帮江逾关上灯。 何臻扬走后,江逾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眼底早已褪去刚才的迷蒙,半晌后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轻笑。 江逾早上起得向来很早,起床后先去客房看了一眼。何臻扬还在熟睡,半床被子掉到地上,剩下半床挂在床的边缘,总之没有哪怕是一个边角盖在身上的。 大约是年轻人睡觉都不喜欢被束缚,何臻扬身上□□,还十分大马金刀地仰躺成大字型,风光一览无余。 江逾抽了抽嘴角,捡起地上的被子,没再去打扰何臻扬,十分贴心地帮他把房门关上了。 等何臻扬打着哈欠下床,江逾已经做好了早餐。 他把餐盘强迫症似的一个个摆整齐,才回头笑眯眯地问:“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没有做出什么冒犯到你的言行吧?” 何臻扬打到一半的哈欠戛然而止,额前翘起的刘海被他摇得乱晃:“没有没有,哥表现很好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冒犯到我,哥放心好了。” 江逾点点头,“那就好。” 何臻扬咧了下嘴,笑得僵硬。 吃过早饭之后江逾要准备去上班,何臻扬寸步不移地跟着他,不想和他这么快就分开。 江逾拿起一条领带在身前比划,“这个颜色和我今天的西装搭吗?” 何臻扬歪头想了想,“搭。” “那这条呢?”江逾又选择了一条藏青纯色的,“我觉得这条也不错。” 何臻扬看看这条又看看那条,表情变得纠结:“我也觉得。” 江逾把两条领带都收了起来,转而打开整个收纳柜,“既然怎样都好看,那你帮我选一条吧。” 何臻扬的选择困难症瞬间就犯了。他想象着每条领带被江逾戴上的样子,觉得哪条和江逾都特别配,分不出高低好坏,只要是江逾都好看。 江逾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衬衫,对何臻扬的犹豫极富耐心。 何臻扬看了一圈艺术收藏品似的领带,最终取出一条银灰暗纹的递给江逾,“哥试试这个。” 第42章 江逾没接,笑道:“去店里试的话,店员都会帮我系好的。” 何臻扬捏着领带,苦恼地说:“可是我不太会,因为我平时很少打领带。” “不逗你了,我自己来。”江逾从他手里拿过领带,手指翻飞,很快打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今天时间有点紧张,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教你打领带。” 他又给自己手腕上喷了香水,木质芳香混合着柑橘的清新很快充盈整个衣帽间。何臻扬沉醉地吸了一口,想让江逾身上独有的气味灌满自己的肺腑。 “好闻吗?”江逾在耳后也沾了些,“我很喜欢这一款。” 何臻扬愣愣地盯着江逾,过了会才慢吞吞认同道:“好闻,我也喜欢。” 江逾两只手腕互相擦了擦,继而贴到何臻扬的侧颈上。 “现在你也有了。”温热的气息洒上何臻扬的皮肤,又轻又柔,“和我同款哦。” 何臻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滚烫的热度一路蔓延至耳尖。 “你能送我去公司吗?”江逾拎起公文包,“早高峰路况不是很好,所以要提早去。” 何臻扬巴不得天天送江逾上班,立刻屁颠屁颠地拿起车钥匙,一路上甩得特别欢,仿佛给江逾开车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送到目的地后江逾没再久留,解开安全带,“我先走了,晚上请你吃饭。再不上去的话,我可能就要迎来我的第一次迟到了。” 何臻扬看了眼时间,“啊,这么严啊?” “因为我是领导者,所以要以身作则。”江逾解释道,“如果真的迟到了,员工问起来,我就说和大明星何臻扬在一起耽误了些时间,怎么样?” 车窗外的员工们步履匆匆,没人会注意到车里的江总和何大明星。 何臻扬信以为真,热情地说:“当然可以,我不介意帮哥背锅。” “嗯,那你可要多准备几份签名,再做好合照的准备,提前辛苦大明星了。”江逾揉了揉何臻扬的头,“走了哦,晚上见。” 江逾下车后,何臻扬缓缓合上车窗,看向江逾背影的眼神暗了下来,嘴角也呈自然下垂状态。 他默不作声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启动发动机离去。 -------------------- 有人把持不住咯 第23章 小鱼哥哥 收到何臻扬问候的时候,江逾正在把满脸的剃须膏打揉出泡沫,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耄耋老人,还是只白胡子的那种。 他把脸冲洗干净,低下头。这回手机的面容解锁很快识别出了主人,打开便是何臻扬的聊天。 “我现在不太方便打字。”他给何臻扬发去语音,“打视频可以吗?” 很快地,他接通了何臻扬的视频。 何臻扬的手机角度是从下往上的,下巴怼在镜头前,嘴里叼着根牙刷,像极了某种挑衅的姿势。 “早上好,哥。”他大着舌头说,“形象有点不太雅观,哥将就着看吧,不许嫌弃我。” “没有嫌弃你,我刚才也是这个形象。”江逾把头发随意地扎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出卫生间,“如果这个视频再早两分钟打通,我们也许就不分伯仲了。” 何臻扬被江逾逗笑,结果乐极生悲,下一秒由于把牙膏咽了进去而扶在洗手池旁剧烈地干呕。 “这牙膏还挺好吃,我的是草莓味的。”他为自己挽尊道,“这个季节草莓很难买到,就当是吃草莓了。” 江逾颔首:“嗯,我下次也去买一支试试。” “这是品牌方送我的,我这边还有好多,哥不用买。”何臻扬说着就开始翻箱倒柜,“哥喜欢哪个味道,白桃香橙葡萄还是西柚?” “我觉得它们味道都不错,我每个都给哥拿一个吧。”他替江逾做了决定,把五颜六色的牙膏摆出来,无聊地摞到一起,“哥什么时候有空见我?” “我今天要去一趟学校。”江逾说,“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去的话,等下就有空见你。” 何臻扬连问都没有多问,立刻答应道:“我去我去,哥等等我,我现在来找你,你别乱跑啊!” 何臻扬到江逾家楼下的时候,江逾已经在楼道口等着他了。 “早餐吃了吗?”江逾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何臻扬,“刚做的饭团,尝尝。” 何臻扬确实没吃,也确实猜到了江逾会给他带饭。他拿着饭团啃了一大口,把嘴塞得满满当当。 江逾递给他一袋豆奶,说:“我先去取车,委屈你在这里等一下了。” 何臻扬一口气灌了半袋豆奶,问道:“哥是不是不喜欢有人在你车上吃东西?我记得上一个这么干的人被你当场赶下车了,嗯,林总说的。” “林总吓唬你的,我没这么多讲究,你慢慢吃。”江逾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早上多补充点糖分,可以有效防止低血糖。” 何臻扬看着手里五颜六色漂亮纷繁的糖果,觉得下次有必要提醒江逾一下,这种包装吸睛的只能用来骗骗小孩子,实际上味道还不如阿尔卑斯。 江逾带何臻扬去的是一座乡村学校,位置很偏僻,再加上路途曲折,用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才到达。 “哥,你是怎么不开导航就能找到地方的。”何臻扬环视了一圈陌生的环境,感叹道,“作为一个本地人,我竟然从来没见过这里。” 第43章 “来得多了,自然就熟悉路线了。”江逾倒是习以为常,“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可以多来几次。” 前面就是学校的铁门,江逾还没走近,保安就跑出来热情地开了门,跟在江逾身边嘘寒问暖。 “这是我父亲早些年间投资办学的一所学校,现在转交给我了。”江逾边走边向何臻扬解释道,“在这边就读的都是家里条件不太好的留守儿童,很多学生的父母甚至不支持他们读书,只想让他们在小小年纪就打工赚钱。” 何臻扬安静地听着,表情已然不似刚才那么轻快。 “不必通知张校长,我就来随意看看。”江逾阻止了保安通风报信的行为,“我车的后备箱里有几个箱子,你帮我拿下来吧。拿完后先放在保安室里,等我走后再分给学生。” 保安接过江逾的车钥匙走了,江逾继续和何臻扬在校园里走着。 “这个张校长是我父亲以前资助的一个学生,大学毕业后选择回来教书育人,我很欣赏他。” 两人走到教学区,下课铃刚好打响。学生从教室里出来活动,纷纷看到了站在教学楼底下的江逾。 他们一窝蜂地从楼梯上涌下来,跑得快的已经占据了江逾身边的位置。江逾被孩子们撞得趔趄,何臻扬出手扶住了他。 何臻扬看着那些小孩往江逾身上攀,抓挠着江逾昂贵的丝质衬衫。江逾并没有阻止他们的动作,反而乐在其中,笑眯眯地耐心回答小孩提出的幼稚问题。 “小鱼哥哥,你已经好久没有来看我们啦。”一个小女孩说,“我们都很想你,怕你再也不来了。” “你们这么可爱,我怎么会舍得不来?”江逾蹲下去和女孩平视,“只是哥哥最近有点忙,抱歉。” 江逾说着,抬头看向何臻扬。平日里众星捧月的人此时被冷落在一边,和江逾这边的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些可怜。 “让这个哥哥带你们玩好不好?”江逾指指何臻扬,“这个哥哥唱歌很好听,性格也很有趣。” 何臻扬今天只穿了套简单的纯白t牛仔裤,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项链,本意走的是简约休闲风,看上去却有些街头混混的意味,让人不敢招惹。 他对江逾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何臻扬其实乐得清闲,站在人群外欣赏江逾和小孩子在一起的模样。江逾平日里就很温柔,但这种温柔是有分寸感的温柔,更多的是出于礼貌或者教养,没有人能猜到他到底含了几分真心。 而此时的江逾,却是收起了所有棱角,展现出最柔软最可亲的一面。他的身上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令人沉溺在他织就的温柔乡中不舍得离去。 何臻扬的视线黏在江逾身上也不舍得离去,想把这一刻永远地记录下来,却由于不能带坏小孩子而不敢拿出手机,只好更加卖力地盯着江逾看。 江逾朝他走了过来,“有个班下节是音乐课,想请你为他们上一节课。” 何臻扬完全没有意见,“好啊,让我来露给他们一手。不过我应该不会压小鱼哥哥的风头吧?” “小学生这么叫我,你怎么也这么叫?”江逾失笑,“请问你多大了,何同学,何老师?” “不大不大,也就比他们大个十几岁。”何臻扬没皮没脸地说,“我偏要叫小鱼哥哥,这个称呼真好听。” 这所学校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教学条件是一顶一的好,该有的一个也不少。 何臻扬在琴键上拨了几下,发现音准得可以。他又随手拿起钢琴上的音乐书,大致了解学生学的是什么内容。 江逾坐在教室最后面,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其他学生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尽是求知和好奇。 何臻扬一下子觉得自己身负重任,脸色严肃了几分,有模有样地当起临时老师。 即使知道自己的任务,但他毕竟不是专业老师,讲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放飞自我,讲得天马行空,从识谱的重要性讲到他欣赏的音乐家,从古典乐的起源讲到哪首流行歌没有营养要少听。 “哥哥给你们唱首歌吧。”还剩最后一些时间,何臻扬说,“希望你们可以拥有对音乐的热爱,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唤起内心的愉悦。这就是音乐存在的意义。” 他按下了第一个键,紧接着清冽的嗓音在琴声中响起。 江逾坐在台下,望着钢琴后的人入了迷。 青年收敛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唱的并不是他拿手的情歌或讽刺性极强的歌,而是一首极具正能量的歌曲。他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歌声和琴音完美交融,相互做衬。 他是那么认真投入,将自己的情感拆散了掰碎了揉入流动的乐符之中,让音乐代替自己倾诉。 何臻扬落下最后一个音,站起来对学生们鞠了一躬,“即兴表演,让大家见笑了。回去可不能和你们音乐老师告状哦,我也是要面子的。” 学生们都笑了起来,给他的掌声经久不息。 他们说:“谢谢小羊哥哥!” “怎么样小鱼哥哥,我的表现还算好吧?”学生走后,何臻扬靠在钢琴边对江逾扬了扬下巴,“记得给我结一下出场费,谢谢。” “很棒,小羊哥哥。”江逾也用同样的称呼调侃道,“不会忘记给你结出场费的,放心。” 第44章 何臻扬伸了个懒腰,“刚才可是好好炫耀了一把自己,让那群小屁孩对我心服口服。” “小孩子的欢心很好讨得,但是怎么样能不辜负他们对你的喜爱,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江逾长辈似的说,“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何臻扬换了个姿势,随着江逾转身,“哥下次打算什么时候来?” 江逾反问:“你很期待下一次?” “我还挺喜欢他们的。”何臻扬直白地说,“他们让我知道了小屁孩也可以很可爱,世界上还有除熊孩子之外的生物。” 江逾笑着点头:“下一次的时间你来定,我随时奉陪。” “好啊,那你可不能放我鸽子。”何臻扬弯腰凑到江逾面前,一字一顿叫道,“小、鱼、哥、哥。” -------------------- 江总以后有的是机会叫哥哥(意味深长) 第24章 绯闻对象 两人直到傍晚才离开学校,临别的时候双方都依依不舍。孩子们缠着两位哥哥邀请他们下次再来,江逾和何臻扬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郑重其事地和他们拉了钩。 “哥很喜欢小孩子啊。”何臻扬坐在车里,边和车外的小孩挥手边说,“哥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嗯,父性的光辉。” “是很喜欢。”江逾承认道,“可能是因为年龄原因,年龄越大,越觉得小孩子身上的那些特质是成年人所羡慕不来的。” 何臻扬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哥想不想要个孩子?” 气氛沉默下来,霎时间车内只剩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何臻扬等了一会,见江逾毫无反应,正想再重复一遍,却听见江逾轻声开口。 “我这辈子应该是要不了小孩了。”江逾缓慢地说,“我的性向很特殊,你应该能够察觉得到。” 这是江逾第一次和他谈论自己的性取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又说得光明正大。 即使如江逾所说能察觉到,何臻扬依旧感到有些难以言喻的难过。他随着江逾沉默下来,半晌后道歉道:“对不起逾哥,我不该冒犯你的。” “没关系,不算冒犯。”江逾和气地说,“你呢?你以后是想要小孩,还是想做个丁克族?” 何臻扬没想到话题会落到自己身上,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些问题,毕竟未来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所以应该回答什么?说自己还年轻不着急,还是干脆也坦白自己? 他还没做出抉择,江逾已经体贴地换了个话题。 何臻扬悄悄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惋惜。 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坦诚相见的机会,可是他没有把握住。 他把脸转向窗外,看着周围绵延起伏的山峦。车窗映出他的倒影,耷拉着眼皮,显得不太开心。 江逾去学校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异样,果不其然,他和何臻扬一同出现的消息很快就被曝了出来,显眼地挂在热搜榜上。 “这侧脸看着像不像江总?”茶水间里,几个员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是江总吧?是他吧是他吧?” “江总这身材可真是极品,我看了都要流鼻血。”一个女孩夸张地说,“我奉劝媒体把关注点多放在江总身上,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何臻扬隐婚生子’。” “他和何臻扬一起出现不是很正常吗?大佬和大佬认识一下有什么问题?”另一个表示愤懑,“这也太能编了吧?” 江逾拿着茶杯倚在墙边,安静地听着里面员工七嘴八舌。 他和何臻扬上热搜这件事情,他也是被通知后才知道的。作为一个不常看娱乐新闻的人,消息确实要滞后许多。 早上林韬白火急火燎地给他打电话,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声音中满是担忧,就差下一秒出现在他面前耳提面命了。 相较于林韬白,江逾本人倒是淡定许多,边听林韬白在对面叽哩哇啦一通乱嚎,边点进新闻逐字逐句看完。 “我知道你爱心泛滥,但是你带上他干嘛啊?他自己本身就像个没长大的小鬼,你这不纯纯给自己找事吗?” 江逾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说:“放心,我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林韬白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是从根源上处理。”江逾淡淡地说,“冤有头债有主。” “我不担心你的办事能力,我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本身。”林韬白的语气是罕见的严肃,“我不信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江逾也少见地被林韬白堵住了嘴。 “提醒你件事。”林韬白说,“圈内的经纪公司或多或少都是和狗仔有合作的,除非是有人下了死手搞他,不然大部分花边新闻都可以兜得住。” “还有一种可能,正主同意狗仔放出新闻。换种说法,也就是正主想让这条新闻传播出去。” “你说这次的事件,是哪种可能性居多呢?” 林韬白提点到这个份上,再愚笨的人也都懂了,何况是本身就敏锐的江逾。 “不论是哪种可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江逾有些疲惫,“它不该再被散布下去了。” “阿逾,娱乐圈的水有多深,我比你清楚得多,也不希望你因为何臻扬一个人而去趟这趟浑水。” 第45章 “我知道了。”江逾轻声说,“谢谢你。” 茶水间的员工摸鱼摸得十分尽兴,吃瓜也吃完了,对上司也点评完了,一回头,看到他们的话题主角之一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他那老干部标配的茶杯。 “江、江总。”几个小姑娘立刻乖乖站好,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我们、我们就是来接个水……” “江总?” 江逾这才回过神来,对她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真巧,我也来接水,刚好遇上你们出来。” 小姑娘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江总听到她们刚才的百般冒犯,今天就不用出这个茶水间的门了。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仗着江逾脾气好,得寸进尺地问道:“江总,你和何臻扬关系好的话,能不能给我们弄几张他的签名照啊?” “是啊是啊,他的字好好看,签名更好看,只可惜我们看得见摸不着。” “我们年中奖金可以少要一些,用他的签名抵扣就可以!” 江逾笑着一一应下,说何臻扬一定很愿意为她们签名。 小姑娘们高兴得不得了,江逾却又陷入了短暂的出神。 好像一遇到与何臻扬有关的事情,他总会轻易地被牵动心神。 下午林韬白给他发来信息,告诉他何臻扬在天瀚的练习室里。 “要不要来看看你的绯闻对象?”林韬白戏谑道,“我看他还挺用功的,化激动为动力啊。” “他努力是应该的。”江逾把何臻扬新歌的购买数量拉到最大,说,“等我下班后来吧,工作时间不得无故外出。能不能留住他,就看林总的本事了。” 江逾到达天瀚的时候何臻扬还没走,林韬白往练习室一努嘴,示意人就在里面。 练习室的门有半边做了透明处理,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江逾侧身站在门边,望见了何臻扬的身影。 何臻扬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跳起舞来极具美感与力量感。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液顺着肌肤流淌下来,他浑不在意地拎起衣角一擦,动作随意而利落。 练舞时的何臻扬和唱歌时的何臻扬被分割成了两人,即使江逾早已看过何臻扬的演出舞台,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何臻扬吸引过去。 张扬而狂野,肆意而活力。 舞者在仅属于一人的台上散发着光,映衬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何臻扬终于停了下来,关上震天响的伴奏。江逾礼貌地敲了敲门,门内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嗨,逾哥!”何臻扬举起手对他高兴地打招呼,“你怎么来啦?” 江逾把路上买的雏菊递给何臻扬,说:“想见见我的绯闻对象,所以就来了。” 何臻扬立刻红了脸,愣愣地说:“啊,这样啊。” 江逾径自进了练习室,靠在镜子前的栏杆上笑道:“怎么,练完舞大脑缺氧了?” 何臻扬嘴里还喘着粗气,把发带摘下捋了一把头发,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哥,这次把你给牵扯进来了。” 江逾看着他那副懊恼的样子就忍不住笑:“没关系,偶尔体验一下上热搜的感觉挺不错的。” 何臻扬一瘸一拐地朝江逾走去,脸上适当地表现出痛苦之色。 “腿怎么了?”江逾的视线落到何臻扬的腿上,“是不是跳舞跳得?” “脚腕扭了一下,问题不大。”何臻扬揉了揉脚踝,“就是有点疼而已,缓缓就好了。” 何臻扬的本意是想让江逾安慰自己,顺便心疼一下自己练舞辛苦,没想到江逾却直接蹲了下来,微凉的手握上他的脚踝。 何臻扬的脚条件反射地僵了一下,不敢动了。他盯着江逾的发旋,而江逾正在认真地判断他是否真的有受伤。 他的头发好长啊,何臻扬不着边际地想,都快要垂到我脚边了。 “这样疼吗?”江逾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疼要记得和我说。” “噢噢,不疼不疼,应该没什么事。”何臻扬如梦初醒,“就是小打小闹地扭了一下,我等会再扭回来就好了。” 他慌里慌张地想要收回脚,却又怕踢到江逾,脚尖提起到半空中不知所措。 “哥你快起来吧。”他说,“你毕竟算是我的上司,这样有点不太好。” 江逾直起腰,调侃道:“现在知道不太好了?” 何臻扬干笑道:“啊,哈哈,是啊,我实在是太受宠若惊了。” 他说话不过脑袋,说完他的大脑才开始运转,思索江逾指的是哪件事情。 算了,就当是这件吧。 他刚把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就见江逾的身体晃了晃,竟是要直挺挺地向他栽过来。 何臻扬吓得一个激灵,眼疾手快地扶住江逾,“哥?你头晕吗?” “可能是蹲久了有些低血压。”江逾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顺便体验一下被小男友关心的感觉。” 何臻扬面容呆滞地松开江逾,生怕江逾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 -------------------- 何臻扬干的这事吧,确实不太道德() 第25章 送机 两人吃完晚饭后照例一起散步,这次何臻扬选择了一个还未开发完的公园。 他上午刚被推上风口浪尖,现在能低调则低调,这种荒芜的地方最适合不过了,还能享受和江逾清净的二人世界。 第46章 “哥,我过段时间要去录综艺了。”他踢着脚下的石子,说,“大概要录制两天。” 这档综艺是一档口碑极好的老牌综艺,何臻扬很喜欢看,正好新一季在招商,江逾投了一大笔钱进去,同时也把一个大活人塞了进去。 “挺好的啊。”江逾说,“和其他艺人一起玩,肯定很有趣。” 何臻扬加重音量强调:“节目录制两天,我还答应了团队带他们在那边旅游,所以加起来要去一个星期左右。” 江逾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放慢脚步耐心问道:“嗯,还有其他行程安排吗?” 何臻扬摇头:“暂时没有了。” 江逾点头:“那祝你玩得开心。” “哥。”何臻扬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我要去外地一个星期哎!” 江逾的气定神闲和他的急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实去了之后你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的,我有时候去国外出差,一两个月都不够……” “我不觉得快。”何臻扬打断他,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我才不觉得快呢。” “知道啦。”江逾逗够了何臻扬,帮他整好被他动作弄歪的棒球帽,哄道,“我会想你的,乖啊。” 何臻扬心中的毛躁立刻被抚平了,但还是不满足于此。 “我害怕哥不和我联系。”他用很低落的语气说,“哥见不到我的人,就想不起来找我,一个星期以后哥万一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江逾也故作困惑地反问:“那怎么办呢?” 他轻轻“啊”了一声,提出解决方案:“那我就再去找一个艺人,那个艺人不用跑通告,不用和团队旅游,也不会和我分开足足一个星期,怎么样?” 何臻扬心中的毛躁又竖了起来,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江逾是在和他开玩笑,但同时他也知道江逾不完全是在开玩笑。 江逾有包养他的能力,也就有包养别人的能力。以江逾的权力和财力,想要再找一个简直是手到擒来,世界上比自己适合江逾的人遍地都是,要是江逾真的有心要找,他只能靠边站。 危机感瞬间遍布全身,他冷冷地扔下一句:“那哥就去再找一个吧。”然后大步向前走去,把江逾甩在身后。 何臻扬腿长步子大,但是走得并不快,边走还要边用余光看看江逾有没有跟上来,越看心里越没有底。 江逾好像,确实没有跟上来。 何臻扬本来只是装模作样地生一下气,此时却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江逾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如果不在乎自己的话,为什么要陪自己这么久?但是如果在乎自己的话,为什么会放任自己耍脾气? 江逾不会真的要去寻找下一个比他更听话的人了吧? 何臻扬赌气地加快步伐,反正江逾也不需要他等,干脆各回各家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他垂下头迅速走着,没走两步,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何臻扬抬头一看,江逾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眼前。 ……忘了,这条路是圆形闭环的。 “要不要再走两圈?”江逾含着笑问道,“竞走对身体很有好处。” 何臻扬瘪了瘪嘴,很有志气地转身就走。 这回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江逾的挽留:“臻扬。” 何臻扬脚步一顿,等着江逾追上他。 他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臻扬。”江逾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抱歉,我不该开无底线的玩笑。” 何臻扬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闷闷的音节,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没有乱养人的癖好,你是唯一一个。”江逾平静地陈述着,“等你下周走了,我每天晚上都和你打视频电话,告诉你我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好吗?” “不要。”何臻扬拒绝道,“我要和我的新老板通话,他不会欺负我,不会像你一样忙,长得比你还要好看。” 何臻扬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出比江逾还要好看的人了。 “看来我要和你的新老板争宠了。”江逾抿了下嘴,摆出苦恼之色,“不知道何大明星能不能给我开个绿灯?” “你肯定争不过他。”何臻扬硬气地说,“我才不会给你开绿灯呢。” 话音刚落,马路对面的绿灯就亮了起来。 江逾忍着笑,碰了一下何臻扬的肩膀,“走吧。” 按照人设,何臻扬要回自己租来的老破小房子里,因此两人过完马路后没走多久就道了别。 “臻扬,有一个原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自私地想让你也遵循。”江逾在临走之前叫住他,“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任何矛盾都能够得到及时解决,而不是藏着掖着任它发酵。不论是之前还是今晚,亦或是在未来的相处中,我不想让本可以消失的隔阂拉远我们的距离。” 何臻扬认真地听完,重重地点了下头。 “真巧啊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何臻扬走的那天机场里的人几乎把机场堵得水泄不通,大部分都是来送机的粉丝,也有趁着前阶段何臻扬隐婚风波的余热还未过去而争分夺秒挣kpi的媒体。 何臻扬坐在商务车里,手上攥着手机,宁可低着头发呆也不肯有任何动作,总之就是迟迟不愿下车。 第47章 “我的祖宗,再磨蹭下去飞机就要起飞了。”陈冬月催促道,“人家江总是蠢还是傻啊,在这个节点和你一起出现,这不活生生地等着被人骂吗?说句难听的,你可以不要脸,反正黑你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你不能把他牵扯进来啊。” 何臻扬似乎是听进去了,戴上墨镜拉开车门。 陈冬月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让保镖助理先下去,你今天吃熊心豹子胆了?先回来,何臻扬!” 何臻扬一下车,就有成群的粉丝们蜂拥而上。他们之中有举着应援牌的,也有一个劲给他塞小礼物的。 何臻扬脸上挂起公式化的笑容,对他的追慕者们挥手颔首。女孩们激动得尖叫,长枪短炮对着他一顿扫射。 何臻扬当然知道自己哪个表情、哪个角度最帅,故作不经意地摆出各种上镜的姿态。他配合着大家扮演好偶像的角色,墨镜后的桃花眼却做着私人的举动。 他不相信今天江逾没有到场。 他掩饰性地推了下墨镜,快速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这么受欢迎。 陈冬月去给他取登机牌,他在等待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看向值机柜台的某个角落。 江逾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目光沉静,却仿佛有抹去世界一切喧嚣的力量。 江逾其实很早就到了,只是怕给何臻扬添麻烦,没有和他的粉丝们站在一起,而是装作单独的旅客站在不显眼的地方。 何臻扬一进机场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机场里的女孩们一下子不约而同地围到了一起,嘴里喊着应援的口号,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江逾也不禁感叹此时的阵仗之大。 他把目光转向何臻扬本人,瞬间就理解了粉丝们的狂热从何而来。 何臻扬被工作人员簇拥着,步履匆匆却又从容不迫。他向粉丝们招手,嘴角的肌肉提起到一个完美的角度。 他的气场沉稳强大,几天前还在委屈撒娇的毛头小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江逾想拿手机记录下来何臻扬现在的模样,却发现手机无法复刻出真人的百分之一。 但江逾依旧录了一个简短的视频,想着等何臻扬周围清净下来之后给他发过去,再夸奖两句他的表现,他一定会很开心。 值机的人有些多,何臻扬百无聊赖地坐在行李箱上,贴身的周围是一身黑的工作人员在给粉丝发买来的咖啡牛奶,再外面就是他的粉丝。 他两脚蹬在地上,一边把随身行李箱转得左右乱晃,一边咬着签字笔盖给粉丝签名。拿到签名的粉丝两眼放光,毫不羞涩地对他示爱。 何臻扬也对粉丝摆出比心的手势,歪着头一笑。 他的笑不再是刚才那样的商业假笑,而是实打实地露出了八颗大白牙,看上去有些傻呵呵的,但依旧帅得不行。 江逾远远地注视着他,心里升起一股道不明的骄傲感。 长大了啊。 陈冬月拿着机票穿入人群,贴在何臻扬耳边说了几句话。何臻扬从行李箱上站起来,他的助理很快拎上行李箱的拉杆。 人群又浩浩荡荡地朝安检口走去,江逾跟在后面,寻找不引人注目但又能让何臻扬看到自己的位置。 粉丝们止步在安检口的栅栏前,大喊“扬崽妈妈爱你”“崽崽保重身体”。何臻扬双手合在一起对他们鞠了一躬,礼貌又真诚。 江逾目送何臻扬一行向前走去,已经走了数米,何臻扬突然转身,目光直勾勾地在人群中扫视。 然后他十分用力地挥了挥手,夸张地用嘴型说:“拜拜”。 何臻扬的视线和他在空中怦然相撞,江逾的心跳漏了一拍。 何臻扬是万众瞩目的明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他是那么耀眼,一举一动都被奉若圭臬。 但他此时只在对自己挥手,无声地告诉自己别忘履行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约定。 周围人渐渐散去,江逾知道他们的生活又将回归到正常轨道。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拿出手机给何臻扬发了条消息。 一路顺风,到达后记得和我报个平安。 何臻扬大概在忙着安检,没有回复。 江逾给手机锁上屏,慢慢踱步向机场大门走去。 -------------------- 装腔作势五分钟,荣华富贵一辈子 第26章 前任出现 江逾从工地视察回来,从进入公司的那一刻就觉得有点不太寻常。 公司招前台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但此时两个前台正窃窃私语,脸上八卦的神情掩饰都掩饰不住,同时却有些畏畏缩缩。 江逾直觉她们有事,并且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的。 前台眼看江逾越走越近,眼神更是躲闪,张了张嘴却不好开口,一个劲地推搡同伴想让对方帮自己解困。 江逾已经走到了前台前,前台不得已面对他。 “请问你们是想找我吗?”江逾温声道,“我注意到你们一直在关注我。” “是,是有点事情。”其中一个前台说,“而且和您有关。” 江逾首先在大脑里回想了一遍自己近期有没有得罪哪些人,确定自己最近的形象都是心慈手软的大善人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听见前台说:“有个自称是您,嗯……家属的先生早上九点半的时候来过,直言要见您,不过您不在,我们就先把他请走了。” 第48章 江逾轻轻皱了下眉,“能对我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吗?” “一米七几的身高,娃娃脸,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像个学生。他没有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说是之后会再来拜访。” 江逾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点点头:“你们做得很好,如果他下次再来,你们就和他说我不在。” 前台很少见到江逾这样直接地拒绝人,忍不住多问了一嘴:“江总,他真的是您……” “不是,是冤家。”江逾淡淡地说,“所以为了公司的安全,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前台立刻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好的江总,保证完成任务!” 江逾回到办公室已然身心俱疲,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不知从哪拿来的钢笔。 身上的西装沾上了成片的灰尘,不知是墙灰还是土灰,抑或是两者兼有,总之看上去十分狼狈。 他无不后悔地想,早上就该穿一套浅色的西装,而不是轻易听信何臻扬的什么“深色显气质”的谗言。 他去休息间找了一套备用西装,和早上穿的那套大相径庭,无论从颜色版式还是风格来看都是那套的反义词。 何臻扬如果看到自己把他挑的西装换掉,会不会不开心?然后嘟着嘴说自己嫌弃他的品味,说他们之间有代沟,如果再得寸进尺点的话,会问自己是不是不喜欢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穿那套衣服。 江逾能够想象出那样的场景,屏幕对面的人并不是真的生气,但就是装得委屈至极,一定要自己哄,只需哄两句便又会重新变得兴高采烈。 他无奈地摇摇头,打湿一块毛巾,把西装上灰白的色块擦去,留下深浅不一的水渍。 还是先穿着吧,回家再去送洗。 下午留给他的事情有点多,他一直加班到了晚上。其间姗姗来过几回,问他打算什么时候下班。 他只以为是员工不敢在老板之前休息,宽慰道:“你们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情,忙完就走。” “刚才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个奇怪的人问你还在不在公司。”姗姗解释道,“您给我一个估计值就行,我传达过去。” “八点吧。”江逾语意不明地说,“也不能让人家等我太久,不是吗?” 姗姗领了圣旨高高兴兴地出去交差,江逾却觉得身上压着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他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八。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发现自己无法全身心投入工作了。 资料还剩最后一个尾巴整理完成,明天会议的材料还需要修改。他叹了口气,拾起被冷落到一旁的鼠标。 七点五十分,办公室的门被急切地敲响。 “江总,楼下大堂有人在闹事。”姗姗站在江逾面前,气都还没喘匀,指着门口的方向说,“加班的同事们都去看热闹了,但是没一个敢上去劝阻。” “还有十分钟。”江逾不紧不慢地说,“让他再等一会。” “不是江总,事情比您想象得严重多了。”姗姗急得跺脚,“那个人把我们整个大堂都占满了,说是不等到您不肯走。” 江逾把桌上的东西推了推,说:“好,我现在下去。” 姗姗迈着小碎步跟在江逾后面,越看越觉得江逾的背影不近人情,浑身散发着隐忍的怒气。 江总该不会是怪自己失职吧,她打了个寒噤,应该不会吧。 楼下的情形和江逾想象的差不多,无外乎是已经被他从记忆中抹除的人突然出现,做着令人头疼的高调之事。 只是他低估了这人高调的程度,当他看到满地的玫瑰花和蜡烛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嘴角抽搐了一下。 太丢脸了。 他大步走到大堂中央,冷声说道:“岑越,这里是我的公司,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没想到岑越直接单膝跪地,把手中的花举到他面前:“阿逾,我们复合吧。” 周围的员工们深刻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更何况看到的是自家老板并不光彩的私事,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很有可能明天就因为左脚进入公司而被开除。 于是他们又惋惜又害怕地一哄而散,大堂里最终只剩下江逾和岑越两个人。 “你先起来。”江逾居高临下地对岑越说,“我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 岑越执意要跪在地上,犟得不行:“阿逾,我这次是认真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江逾反问:“我为什么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岑越抽抽嘴角,把眼睛瞪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贪玩,但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我想让你见证我的改变。” 江逾轻笑一声:“这次你想让我搭上我的几年?” 岑越忽视江逾语气里的嘲讽,斩钉截铁地说:“一辈子,阿逾你相信我。” “抱歉,我没有办法相信你。”江逾始终保持着冷静,“而且我们并不合适,这一点在很久之前你就应该意识到了。” 岑越急了,抱上江逾的胳膊,眼泪像不值钱一样地往下掉:“我们合适!我们从各方面看都很相配,不然之前我们怎么能在一起那么久?” 江逾拂掉岑越的手,“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包容你。” 岑越哭喊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再包容我一次呢?你以前对我最好了,你最看不得我受委屈了……” 第49章 江逾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岑越抽抽噎噎,平静地抬眼,目光却落在公司大门旁的一处。 心中压制的烦躁终于翻涌,他递给岑越一张纸巾,“自己把眼泪擦干净,打扫好这里之后离开公司,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何臻扬还在门口看热闹,抱着手臂没骨头似的地靠在墙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在嫌弃这场闹剧的无趣,却又不愿错过这一出好戏。 江逾后退一步和岑越拉开距离,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希望你不要再让我为难。” 岑越明显不信,连声求证道:“你这么爱我,怎么可能再找别人呢?你在骗我,对不对?” “没有在骗你。”江逾对何臻扬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就在那里。” 岑越不愿回头看,哭得撕心裂肺:“你可以放弃他吗?” 江逾绅士地微笑道:“很抱歉不可以,因为我爱他胜过爱你。” 江逾刚说完,几个保安齐齐出动,一左一右拉着岑越的胳膊,剩下的人包围住他,大有一副下一秒就把他轰出门外的架势。 何臻扬终于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姿态,逆着光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最终在江逾身边站定。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岑越一番,嘴里发出鄙夷的“啧”声,浑身上下透露着不耐。 “这位大叔,请问您找我家宝贝有什么事吗?”他搂上江逾的腰,话里话外皆是危险气息,“抱歉哦,我宝贝的私人时间是属于我的,所以请您尽快离开,不要再打搅我们。” 何臻扬站也不好好站,痞气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岑越愣了一下,“你……” “我是江逾的男朋友,很高兴认识您。”何臻扬向他伸出手,“哦对了,我看您好像有点体虚,怕您走不动路,所以帮您叫了保安,不用谢。” 岑越被何臻扬的挑衅激怒:“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何臻扬的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压了压,示意他安静:“你问我呀?就凭我比你多一层身份,正牌的哦。” 何臻扬年轻,处于稚气和成熟的过渡期,说话间还带有几分天真无邪,即使说出的话再阴阳怪气,也不会让人忍心责备。 他话锋一转,“当然,如果您以后再来骚扰我的宝贝,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了。” “做人啊,要老实一点,不要总是觊觎人家的东西,更不要通过下三滥的手段,我嫌恶心。” 何臻扬慢条斯理地对岑越说完,低头深情注视着江逾,眼里的阴郁瞬间被温情取代。 他和江逾又贴近了些,手指有力地扣着江逾的腰,几乎要把江逾揉入自己身体里,是一个完完全全宣誓主权的姿势。江逾的发丝划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他一手摩挲着江逾的侧腰,另一手温柔地把江逾的头发别到耳后,软言软语道:“宝贝别闹了,和老公回家,嗯?” -------------------- 炮灰出现 关于江总有前任这事吧,我觉得以他的性格,被人欣赏和欣赏别人都很正常,甚至我觉得谈过才更加符合他的人设。而且江总也老大不小了,也不是什么禁欲的人,谈过一个不足为怪啦~ 岑越确实被我写得比较小白莲,但是说实话我对这个角色并不反感,不过工具人终究还是工具人 第27章 他的过往 何臻扬一路搂着江逾出了公司,无论谁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完全没有破绽。 “对不起啊哥。”何臻扬收敛了刚才嚣张跋扈的姿态,老老实实地忏悔道,“擅自给你安了个假身份。” 江逾明知故问道:“什么身份?” 何臻扬刚才说得豪情万丈,一口一个宝贝叫得欢快,现在却不好意思了,小声回答:“我的男朋友。” “嗯。”江逾说,“所以我的冒牌小男友,可以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下来了吗?” 何臻扬的脸更热了,声音细如蚊蚋:“啊,抱歉。” 他又说:“早知道今天有贵客来找哥,我就不回来了,平白插足了你们的关系,哥不会怪我吧?” 江逾不在意道:“没关系,你出现的时机刚好。” 何臻扬把自由还给江逾之前,还不忘不动声色地蹭蹭江逾的腰窝,“哥,他到底是谁啊?” “他啊,”江逾顿了一下,“我恋人。” 何臻扬点头:“哦。” 何臻扬惊:“啊?!” 江逾笑出声来:“前的。” 他见何臻扬还没反应过来,主动解释道:“岑越是我读研时同校的本科学弟,后来他出l轨了,也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何臻扬替江逾打抱不平:“他太过分了!不像我,只要认定一个人,肯定会永远对他好的。” “是吗?”江逾尾音勾起,“你们这些小男孩,一个比一个贪玩,倚仗自己年轻有活力,总想去花花世界闯一番。” “哥说的这些人不包括我。”何臻扬立刻反驳,“哥不信的话,我证明给你看。” 江逾笑道:“好啊,我拭目以待。” 何臻扬在路边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下,泄了气:“你就是不信我。” “小朋友,单身二十三年还没体验过恋爱的滋味吧?”江逾轻佻地拍了拍何臻扬的脸,“在没有去做之前,不要轻易夸下海口。” 第50章 “总要先给自己打打气嘛。”何臻扬托着自己的脸,“再说了,我从小到大的追求者也是很多的好吗,只是我洁身自好而已。我从来不乱搞的!” “真的吗?”江逾激他,“可是我觉得你从表面来看很会谈,不像是没有经历过的人。” “我这叫无师自通,有天赋。” “那有没有人让你想过要把天赋用在他身上呢?” “没有,以前绝对没有,前几年忙学业忙事业,哪有心思谈恋爱啊。” 何臻扬越说越着急,燃起了和江逾理论的苗头,势必要让江逾知道自己是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大好男儿。 “你没有和我说过你谈过恋爱。”何臻扬放完厥词,垂下头说,“你从来没有提起过你的感情生活,我以为我可以是第一个的。” 江逾成熟优秀、年轻有为,身边莺莺燕燕很多,拥有过一两段恋爱是极其正常的事情,但江逾从来没有对别人的追求做出过回应,他就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 原来早就有人成为过例外了。 江逾没有对何臻扬的话发表任何意见,转而把话题引到何臻扬身上:“你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 “怕哥真的忘记我长什么样子,就买了前一天的票。”何臻扬说,“我下飞机就来找哥了,路上一刻也没有耽搁。可是早在我之前就有人比我先来见哥了,怪我回来得太晚。” 就晚了一步,就看到江逾在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大庭广众之下伤风败俗。 他把这件事情归因于今天气运不佳,俗称水逆。 “每天都打视频,怎么会忘记你的长相呢?”江逾失笑,把何臻扬从石墩上拉起来,“来,让哥哥验验货。” 他捏起何臻扬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从头到脚抚摸过他的身体四肢,仔仔细细不放过一分一毫,最后得出结论:“很完美,看来六天的磨炼效果不是很大。” “不过好像是又长高了些。” 何臻扬默默看了看自己的高帮板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那边的伙食太好了,我一顿能吃两大碗饭,其他艺人看我都像看怪物一样,大概是好奇我怎么不进行身材管理。” “你身材很好,没有必要刻意节食。”江逾不以为然,“既然那么好吃的话,下次我也去尝尝。” “我带哥去!”何臻扬积极地说,“那边有条美食街全是好吃的,我替哥探好店了,保证不会踩雷!” 江逾笑着应下。 何臻扬下飞机后就把行李交给助理带回去了,自己一身轻地来找江逾,连一辆车也没有留下。 “又要麻烦哥送我回家了。”何臻扬心安理得地坐在江逾的副驾驶上,“其实我自己叫网约车也可以的。” “没关系,顺手的事。”江逾打着方向盘驶出公司,“你回哪里?” 何臻扬浑身一凛,总觉得江逾话里有话。 江逾目视前方,侧脸还是那样平静温润,看上去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特意指向。 何臻扬心虚地说:“就回城东的那个家啊……哥是不是不方便?” 江逾打开车载蓝牙,说:“方便的。” 深夜电台正在放着家里长短纠纷,主角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何臻扬无聊地听了一会,听着听着却共情起来。 他开始不可控制地臆想江逾和岑越的过往,为他们编纂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他一想到江逾曾经被人占有过,江逾全部的爱都倾注在那个人身上,他就嫉妒得发狂,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叫嚣。 “我给你讲讲我和岑越吧。”江逾在电台主角的哭声中开口,“你应该很感兴趣。” 何臻扬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还是想听的。 就当是对江逾进行更深一步的了解了。 “我和他是打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有个全国性的数学建模大赛,我们组成员在很久之前就定下来了,导师却突然说要加一个本科生进来。”江逾缓缓说道,“他是学广告学的,和我们几个研究生相比难免有差距。我是项目负责人,时不时会照顾他一点,一来二去就相熟了。” 何臻扬静静地听着,心想江逾的体贴心软果然是结交朋友的利器。 “他很聪明,不仅没有拖我们的后腿,还为我们提出了很多新颖的建议。我很欣赏他的大胆和创新,而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有些过于依赖我了。” 江逾没有转头看何臻扬,但车内的气压明显比刚才低了许多,身边人的呼吸声变得粗重。 江逾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拿到了国家级的奖项,之后的庆功宴上他喝得有点多,做了出格的事情……” 电台的女人停止了哭泣,声音中带着空洞,语气也毫无波澜,是一种心如死灰的状态。 “逾哥,别说了。”何臻扬终于出声,嗓音沙哑地哀求道,“别说了好不好?我不想听了。” 他确实要疯了,理智在江逾娓娓道来的叙述中被蚕食得一干二净。 他的心中积压着怨气,但不知道该恨谁,是恨岑越的先来,还是自己的后到,亦或是江逾的多情,不得而知。 “好,我不说了。”江逾的故事戛然而止,电台也被按下了关闭键,“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提起来也没有意义。是我不对,强迫你陪我回忆并不美好的过去。” 第51章 何臻扬努力调整着情绪,“如果我再早生几年就好了。” 再早生几年,就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了。 何臻扬说话声不大,江逾开车开得专注没有听清,“嗯?什么?” 何臻扬还是没忍住,把情绪泄露出了一些:“我说,哥的恋爱经历可真是感人肺腑。” “你说笑了,最多只能算是两个不成熟的人的较量。”江逾观察着何臻扬的脸色,说,“你休息一会吧,一整天在旅途中应该很累。”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谁也没有再提起。 两人在沉默中开完了剩下的车程,江逾把何臻扬送到家门口,何臻扬拿出钥匙去开门。 生锈的门锁并不太好用,何臻扬转动了几次才把钥匙插入进去。江逾耐心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他进入家里。 门已经被拉开了一个缝隙,何臻扬突然转身,和江逾面对面站着。 老式小区的灯并不是声控灯,过去这么久早已熄灭。黑暗中只有何臻扬的一双眼睛尤为明亮,却被耷拉的眼皮遮住半边。 他一声不吭地抱住江逾,没经过江逾同意就把人紧扣在怀里,手上用了十成的力气。不像刚才那样做戏的成分居多,这次他是真的想把江逾据为己有,让江逾再也无法从自己身边逃脱。 他贪婪地吸取江逾身上的气息,享受这一刻只有两人的静默。 江逾生怕何臻扬下一秒就像上次那样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小心翼翼地给何臻扬回应,环上何臻扬的脖子,让这个拥抱变得完整。 何臻扬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把江逾按在墙上。破旧的墙面掉漆掉得斑驳,江逾没有心思想它是否会染脏身上的西装。 何臻扬没有再做出越界侵犯的动作,只是低声说:“哥,我不喜欢他。” 何臻扬没有指名道姓,江逾却知道他说的是谁,“为什么?” 何臻扬恹恹地说:“因为他对你不好。” 何臻扬的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伤心,江逾愣了一下。 他把手指伸入何臻扬后脑的发间,柔声说:“嗯,我也不喜欢他了。” -------------------- 何臻扬:垮起个批脸 第28章 想把他藏起来 何臻扬平时黏人得不行,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独立性极强,比如现在。 “哥,我进去了。”何臻扬松开江逾,撑着墙面站起来,“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门内也是漆黑一片,何臻扬摸黑开了灯,白炽灯的灯光照到江逾身上,再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江逾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并没有觉得被冒犯,站了一会之后转身下了楼。 他没有开车,而是徒步出了居民区。外面的街道还是灯火通明,他跟着手机导航走到一家甜品店。 网上说这家的蛋糕用的都是上好的原料,他没有尝试过,但是从它的价格来看,用料绝对不会差,味道应该也还不错。 店里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昭示着有客人到来。店员从柜台后面抬起头,就见一个穿着考究、面容沉静的男人站在冷柜前。 他看上去不像是会买甜品的人,但他确实来买甜品了。 店员直觉他是个大客户,万分热情地迎接他:“先生想要什么?” 江逾看着满目琳琅,少有地手无足措起来。 何臻扬嗜甜,甜的东西几乎来者不拒,也不挑食,好养得很。 但是这家店里的种类太多了,商品名起得也是花样百出,他根本无从下手。 于是他选择把所有的都买下来。 “这些都帮我包起来吧,包装得仔细一些,谢谢。”江逾的口吻像是只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一样平常,“你们家有那种好看的礼盒吗?我可以加价。” 店员没少见过豪气的人,但还是被震惊到了:“先生这是要买给谁?我们家商品保质期很短,我怕您来不及吃完。” “买给我小孩。”江逾付了钱,“没关系,不会浪费的。” 他拎着一整袋甜品正要离开,目光扫到展示柜里的一款蛋糕。 蛋糕是卡通造型,上面绘着动画人物的脸。很幼稚,但是很可爱。 他折返回去,指着蛋糕问道:“这个卖吗?” 店员委婉地说:“这个是顾客定制的,约好明天取货。” “三倍价格,卖吗?” 店员瞪大眼睛,点头:“卖的卖的,我让糕点师再做一个就好了,这个您拿走吧,记得回家冷藏保存。” 江逾颔首:“多谢。” 店员给江逾仔仔细细包装好,给丝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积极地问道:“您要给您夫人带点什么吗?我们这边还有现烤的饼干,是全麦低卡的那种,健康又好吃。” 夫人吗?江逾在心里笑了一下,这个称呼很好听,不过不能再买多了。 “夫人可能吃不下这些。”他面露歉意,“下次再来买吧,再见。” 江逾再次回到何臻扬家,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光从里面泄了出来,照亮一小方天地。 明明自己走的时候是关好的,怎么又开了? 江逾压下心头的想法,正要敲门,听见何臻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太招人了,我想把他藏起来,让他只能属于我。” 何臻扬倚在餐边柜旁,手里拿着一瓶鸡尾酒,灌了一口后又沉声开口。 第52章 “我知道这样犯法……可是是他把我逼成这样的……放心我不会把人怎么样的,我可不舍得对他做这种事情。” “我跟你说那小白脸就一小绿茶,黏黏糊糊的看得我就来气,真想上去给他梆梆两拳。” “我后悔今天回来了,他妈的,给我上演一出狗血大戏,还是现场直播……他不可以这样对我……” 不知怎的,江逾突然想起他和何臻扬的第一次见面。当时的何臻扬也是藏不住话,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倒豆子似的冒出一句又一句,也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现在的他依然像之前那样直率坦诚得过分,但似乎又被时间改变了些什么。 房间里的何臻扬越说越没有逻辑,大约是真的脑热,也有可能是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喷薄而出。 “我思来想去,只有把他绑在身边我才能安心……他的魅力太大了,而且他对谁都和善,我不想让他这样,他能不能只对我好……不可能,他绝不是海王,更不可能是渣男,我看人准……” “他好像真的走了……我先挂了啊。” 何臻扬挂断电话,反手放下酒瓶。侧身的一瞬间,江逾看到了他眼底浓云般的阴郁。 江逾默不作声地把买来的甜品挂在何臻扬家的门把手上,编辑了一条信息:给你买了些吃的挂在门外,不要忘记拿。 消息还没发出去,何臻扬却先在里面喊他。 “逾哥,进来吧。” 江逾被抓到现行,避无可避,只好提着东西进了何臻扬家里。 “给你买了点小蛋糕什么的,我不知道哪款好吃,所以多买了些。”江逾把甜品一样样摆出来,“现在要吃吗?” 何臻扬站在江逾身侧,不答反问:“哥陪我一起吃吗?” “好啊。”江逾应得很快,“想吃哪个?” 桌上像摆摊一样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何臻扬定定地看了一会,指向卡通蛋糕:“这个吧。” 江逾取来刀叉,给何臻扬切了一大块,自己也相应地切了这么多,把碟子装得满满当当。 他的胃不适合这种高热量的食物,奶油刚入口便觉得发腻。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吃着,何臻扬吃了多少,他就吃了多少。 “别吃了逾哥。”何臻扬终于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说,“今天太晚了。” 江逾没听,叉起最后一块。何臻扬握住他的手,叉子转了个弯,送到何臻扬嘴里。 “别吃了。”何臻扬重复道,“不要勉强自己。” 江逾抹去何臻扬唇边的奶油,舔了舔沾上奶油的指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勉强?” 何臻扬语塞。 “有些事情,你不该想当然地给它下定义。” 江逾说得意味深长,何臻扬现在的大脑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处理这句话,显得他有些呆愣。 “我喜不喜欢、勉不勉强,只有我自己知道。” 江逾边说边抬起头,打量着何臻扬的家。 七十几平米的老房子,看样子有些年头,装修风格也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深色的地板更是显得压抑。 是有点简陋,如果要关自己的话,还是需要一座更华丽的房子才行。 江逾本打算在处理完岑越的事情后再处理自己和何臻扬的事情,没想到岑越比他想象中的棘手许多。 生活照常进行了几天,他又一次收到岑越的消息。 ——阿逾,今天下午有空吗?一点半我在你公司旁边咖啡店等。 连时间地点都定好了,江逾没有不去的道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赴约。 岑越坐在窗边,穿着不比上次正式,但也足够吸睛。江逾懒得细想他的穿衣风格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在他对面坐下。 “阿逾,你要点些什么?”岑越笑脸相迎,“我听说这家咖啡拉花特别漂亮,特别是……” 江逾把菜单推回去,“我不喝。” 岑越的脸僵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喝冰美式,我给你点一杯吧。” 江逾笑得诚挚:“抱歉,家里那位照顾我的身体,不让喝。” 即使他这样说,岑越依然执意给他带了一杯。江逾谢过岑越,不动声色地把咖啡推到一旁。 “阿逾,我这次找你是有点急事求你。”岑越神色凝重地开口,“我工作调到这边了,但是公司不提供住宿,这边寸土寸金的房子也不太好找,酒店一天的费用太高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所以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段时间?” 江逾走神地想,如果何臻扬当时有这么聪明的头脑和这么大的胆量,早就可以登堂入室了,哪还用委委屈屈地挤在狭小逼仄的家里,还扬言要金屋藏娇。 不过何臻扬要是真的这么做,他就不会是何臻扬了。 傻乎乎的也挺可爱。 “阿逾,我知道嫂子不喜欢我,我不会破坏你们感情的。”岑越保证道,“我就晚上睡个觉,白天上班也不在家里。” “这不是保证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江逾好言相劝,“因为你嫂子不喜欢你,所以我不能把你留在家里,这个因果关系你可以理解吗?” 何臻扬要是知道岑越和自己住在一起,估计会彻夜不眠,半夜抱着枕头来他家当人形监控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宁愿还何臻扬一个好觉,也不想留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 第53章 岑越搅动着咖啡,半晌挤出来一句:“你和嫂子感情真好。” “他值得我对他好。”江逾笑得像任何一个已婚人士一样幸福,“只是他的戒备心有点重,比如说他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我们附近,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岑越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环视四周。 这家店地处cbd核心,此时又是午休时间,店里有很多来这里放松休息的人,他一眼认不出哪个是何臻扬。 “骗你的。”江逾笑道,“心里有鬼?” “怎么可能,我就看看。”岑越狡辩,“我怎么可能怕他?” “但是我怕他。”江逾把未动一口的咖啡归回原位,“时间不多了,先走一步。” 他离开时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脚步不算轻快地往公司走去。 --------------------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何臻扬:他是绿茶,我可不是[可怜] 第29章 哥哥 江逾回到公司,前脚刚安定下来,后脚何臻扬就来找他。 何臻扬发了一个小狗歪头的表情包,问他:哥哥在干嘛? 毫无意义的问题,充其量就是没事找事。但江逾并不觉得他无聊,认真回复道:刚从外面回来,处理了一些私事。 何臻扬又发了个小狗打滚的表情包:哦,那哥哥缺不缺陪聊呀?一号客服何臻扬为您服务。 江逾笑着打下:请问客服何臻扬有哪些服务? 何臻扬分条列点:排忧解难请按1,捧哏逗趣请按2,发泄骂人请按3。 江逾的笑意更深了,何臻扬不断弹出的文字令他的烦躁一扫而光,心情舒畅了许多。 何臻扬的消息停了几秒,最后一条发来:特殊服务,提供复合建议请按4。 江逾在键盘上输入的手顿了一下。 他刚想问何臻扬提不提供追人的建议,秘书神色凝重地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了?”江逾此时的心情还很不错,“怎么这么紧张?” 秘书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缓了缓说:“悦胭的产品被曝光质量问题,大多数消费者用完后皮肤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溃烂红肿症状。现在全线生产紧急叫停,还有很多消费者来闹事。” “嗯。”江逾听完,问,“所以他们做出的事情,为什么要来找我?” 秘书的脸色很难看:“胡总说,那些人已经准备起诉了。” 这回江逾的表情变得和秘书一样沉重,“我现在过去,让他做好见我的准备。” 悦胭说到底是他的公司,他是和胡总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他连西装都没来得及穿,随手搭在臂弯里便出了门。秘书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也学他拎起自己椅背上的外套。 悦胭上下已经乱成一锅粥,胡总忙得焦头烂额,看到江逾跟看到救星一样,登时双目放光热烈迎接。 “不必这么热情。”江逾抬手制止他要给自己端茶倒水的动作,“有这样的精力,不如想想对策。” 胡总干笑了两声,手上动作没停。 “市场监管局的人刚走,那群人可真是难对付。”胡总给江逾倒完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您说咱们一直秉承标准化生产,怎么就这一批次出问题了呢?” 江逾比他冷静许多:“影响因素有很多,从小的方面来说可能只是用料有误,从大的方面来说可能是有人想要让悦胭彻底倒闭。” 胡总摸着下巴,“我觉得我们也没有挡谁的路……” “江总,胡总。”胡总的秘书来敲门,“各部门人员已经到齐了,请问什么时候开始会议?” 胡总缓解气氛:“从生产到质检到企划,您觉得最该惩罚哪个部门?我明天找他们好好谈谈。” 江逾的目光在空中虚虚地转了一圈,最终焦点落在胡总脸上,缓缓吐字:“你。” 胡总不说话了。 会议室里乌泱泱地坐满了人,但凡和产品沾点关系的人几乎全被抓来开会了。江逾被胡总推上主位,有些头疼。 不过倒不用他操心,胡总已经安排好了,各部门按顺序上台发言,话里话外都是澄清自己推卸责任。 江逾一下下点着钢笔帽,凤眸微眯,不怒自威。 胡总看着江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严肃道:“我让你们来是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踢皮球打太极。如果接下来还是这样,今晚全体留下来加班。” 发言人的态度终于端正了许多,老老实实地捋着来龙去脉,挑出生产链中的漏洞。 “我电脑要没电了。”胡总靠近江逾,小声说道,“您带电脑了吗?我把文件传给您。” 从江逾的表情来看,他下一秒应该质问为什么连前期工作都没有做好,但他只是说:“带了,你拿去用吧。” 胡总谢天谢地,赶紧把临时整理的项目相关文件发给江逾,拿着江逾的电脑投屏。 他心里已经基本有数了,讲起来条理清晰,分析的与江逾心里想的没差多少,江逾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我们的首样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第一批试产的反馈也很不错……” 电脑右下角不断弹出消息,图标一直在闪烁着,在ppt默认视图下极为抢镜。 胡总用眼神寻求江逾的指示,江逾说:“劳烦帮我退出账号。” 胡总照做。 第54章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那个骚扰人的家伙发来的消息—— 哥哥怎么不理我了呀,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嘤嘤嘤,人家生气气了,人家也不理哥哥了。 一时间,所有下属带着整齐划一的震惊脸,纷纷开始猜测这个备注只有一个太阳符号的人是谁,竟敢对江逾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江逾倒是表现得处变不惊,问胡总:“退出账号很难吗?” 胡总哆嗦着手,颤颤巍巍地按下退出键。 世界清净。 这场会开了很久,因为涉及到的环节众多,又关系到法律责任,谁都不敢懈怠。 江逾回到公司已经很晚了,好在盛源的事务不算多,让他身上的负担轻了不少。 他忙里偷闲地给何臻扬回了条消息:下午有些忙,抱歉没能及时回复你。 何臻扬说:好吧哥,你忙你的,事业最重要。 江逾斟酌了一下语气,打下:我好累,臻扬,我不想这么累。 何臻扬的心疼快要溢出屏幕了:哥先休息一下吧,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唉要是我在就好了,我可以给哥揉肩捏腿,还能在旁边给哥加油助威。等我多赚点钱,我来包养哥,哥当我的小白脸。 江逾笑了,说:那你包养我吧。 “江总,有人给你送饭。”姗姗提着保温饭盒探头,“我感觉应该没毒,但是您也得小心点。您树敌太多了,您不怕我还怕呢。” 她说话没大没小的,江逾也不生气,反而安慰道:“放心,人间还是真善美居多的。” “那您知道是谁给您的吗?” “大概知道。”江逾两手捧着饭盒,“我等会再确认一下,你先下班回家吧。” 姗姗一听可以下班,关心的神色立刻退去,很快消失在门外。 江逾给何臻扬拨去电话,等待接通的同时打开饭盒。 何臻扬的举动让他多了一段休息时间,既然是休息,那么就该做些令人轻松的事情。 “哥,你是不是收到我的爱心晚餐了?”何臻扬乐呵呵地说,“我没事就喜欢钻研厨艺,哥快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江逾逗他:“现在不叫哥哥了?” 何臻扬改口改得很快:“哥哥快打开看看。” “哥哥,你怎么没声音啦?是不是网不好呀?” 这回轮到江逾陷入沉默。 无他,只是何臻扬叫得太甜了,原本清亮的声音变得如孩童般稚气天真,明显是故意的。 偏偏他又特别吃这一套。 他的神经被何臻扬百转千回的“哥哥”过了遍电,等到习惯了电流的刺激,才继续打趣何臻扬:“你喜欢粉红色?” 饭盒有四层,从最上面的浅粉色过渡到最下面的桃红色,少女心十足,是不论谁拎出去都会吸睛的程度。 他在心里打算着,等会去找员工借两张可爱的贴纸,再把饭盒好好装饰一下,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好看。 何臻扬挽尊道:“以前买家具送的,绝对不是我亲手买的。我们猛男怎么可能喜欢这种颜色?” “好吧。”江逾惋惜道,“本来家里有一套键盘,据说用来打游戏很不错。既然你不喜欢粉红色,那么我还是送给别人吧。” “我喜欢我喜欢!”何臻扬瞬间抛弃尊严,“猛男就应该喜欢这种颜色!” 何臻扬从江逾那里讨到新键盘,正想心血来潮用旧键盘打一把游戏,却想起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 他转头望去,厨房里散着一片狼藉,从案板到炒锅到流理台,到处都是菜叶和油渍。 手机里的菜谱软件刚弹出新一条的消息推送,是根据大数据推算出的“家常小炒”。何臻扬把消息删除,任命地从沙发上起来收拾厨房。 他其实不常做饭,偶尔心血来潮做一次总是弄得鸡飞狗跳,最后还要助理或者家政来给他擦屁股,顺便嘲笑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但这次的意义不一样,他从买菜开始就是自己一人完成,即使过程有点曲折,但从江逾反馈的结果来看,还算是成功的。 这让他感到满足,少有地体会到了做饭的成就感。 他把锅碗瓢盆丢进水槽,又把调料瓶归回原位。突然他的手一顿,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他发现,他一直当盐来用的白色晶体,瓶子上赫然贴着“白糖”的标签。 对头,他就说做饭怎么可能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不知道江逾是怎么吃着只有甜没有咸的菜面不改色地说出“很好吃,希望下次还可以有幸尝到何大厨的手艺”这种彩虹屁的,他只知道大概是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无不沮丧地想,自己果然又把事情搞砸了。 江逾晚上肯定没有其他东西吃,唯一的食物只有自己的饭,而自己的饭又是那样难吃,他可能早就全部倒掉了。 何臻扬抓了抓头发,从中午开始累积的情绪经过层层堆叠,即将达到顶峰。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问题,于是他问江逾:哥,岑越叔叔是不是很会做饭呀?不像我,什么都做不好,笨手笨脚的。 他从表情包里挑了个委屈的表情给江逾发过去,以此来强调自己此时非常难过。 消息发出后,江逾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理他。他拿起手机看了又看,江逾的聊天框一片寂静。 第55章 下午也是这样,晚上也是这样,仿佛和自己聊天是件什么做不得的事似的,非礼勿回。 何臻扬噘着嘴,举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又不得不因充电线长度不够而重新滚回床边。 哥别忙太晚,他最终还是沉不住气关心道,晚安哥,早点休息。 -------------------- 何臻扬努力ing 二编:今天身体不舒服头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就把定时发布点成直接发布了……强迫症现在非常难受qaq 第30章 别碰我的人 “阿逾,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江逾正在办公室里和下属谈话。几个下属端端正正坐在江逾面前,即使江逾表现得还算和颜悦色,依旧瑟缩得像个鹌鹑。 江逾问起话来直击要害,他们被逼得哑口无言,只能通过装乖来试图减轻自己的过错。 江逾淡淡地扫了眼手机,按下锁屏键,继续面不改色地说:“市场部,你们本月的业绩呈现断崖式下跌,我大致分析了以下几点原因……” 江逾笔尖点着笔记本,条理清晰得仿佛像是市场部的工作是他一手做起来的一样。市场部经理连连点头,边听边用眼睛瞟江逾不断亮起的手机。 江逾面不改色地伸手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顺便把铃声关掉了。 等他放走下属后拿起手机,岑越的消息已经占了满屏,中心意思就是想和他吃饭,理由是两人几年里面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 反正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吃晚饭,倒不如和岑越吃一顿养养胃。江逾想得很开,答应了岑越的请求。 有约在身,江逾到下班时间就暂停了手上的工作,准备吃完饭后再回来办公。他甚至连公文包都没有拿,就这么一身轻地下了楼。 他来到车库,看见入口处站着一个人。那人十分无聊地用手指在墙上勾画着什么,时不时晃两下脚,再在原地转个圈。 他可能是真的没有事情干了,开始用手当话筒唱rap,挤眉弄眼地装酷,嘴里发出“yeahyeah”的声音,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臻扬,你怎么在这里?”江逾有些惊喜地走过去,“吃饭了吗?” “没吃,想等哥下班和哥一起吃。”何臻扬瞬间手也放下了脚也并拢了,眉眼舒展开,“我怕打扰到哥,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让我守到了。” 江逾看他像是来了很久的样子,轻声问道:“如果我今天加班到十二点怎么办?” 何臻扬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就等到十二点,多等等总能等到哥的嘛,顶多是时间问题。” “那如果我今天停的是地上停车位,而你在地下车库里等,我们不就错过了吗?” 何臻扬扬了扬手机,“哥,我又不傻,实在等不到还可以联系的嘛。” 江逾碰了碰何臻扬的手,“我们臻扬真聪明。” 何臻扬正色道:“总之,我肯定有自己的办法等到哥,哥不用怕让我等久了或者怕浪费我的时间,因为这是我自愿的。” 何臻扬说得如此真诚,江逾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只觉得心里被暖意填满。 “但是我今天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遗憾地说,“岑越约我吃饭,已经订好餐厅了。” “什么?”何臻扬的分贝比刚才高了一倍,“你怎么可以答应他!” “于情,他是我的熟人,于理,他是我们这边的客人,总该要一起吃顿饭的。”江逾柔声道,“只是吃饭而已,不要怕。” 何臻扬在原地走了两个来回,烦躁地叉起腰,“既然他是客人,那我作为主人之一,和他吃饭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他拿出不讲理的劲:“难道说这顿饭是你们的复合饭,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在场?” 继而又软硬兼施:“哥就让我去吧,我今天中饭晚饭都没吃,现在饿得慌,胃也难受,很可怜的。” 江逾知道这顿饭不带上何臻扬是不行了,让步道:“我让他换个小包厢,我带你去,这样可以吗?” 何臻扬这才满意,端着正宫的气质坐上江逾的车。 岑越已经在包厢里等了,看到何臻扬后脸色不太好看,但还算维持住了体面,笑着招呼两个人。 何臻扬一屁股坐在江逾身边,明明是极为宽敞的四人座,他硬是要和江逾贴在一起,稍微一动便能碰到江逾的身体。 江逾无奈道:“怎么这么粘人?” 何臻扬蹭了蹭江逾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怕哥被坏人劫走。” 岑越干咳了一声,说:“先点菜吧,我记得阿逾爱吃……” “爱吃少油少盐不放辣的,蔬菜不能做得太熟,肉类不能做得太生,必须要有羹或汤,米饭不能煮太硬。”何臻扬抢着说道,说完挑衅地看了岑越一眼,“点吧。” 江逾默默扶了下额。何臻扬刚才的rap果然没有白练,立刻就有用武之地了。 菜是岑越一手点的,都是江逾的口味。他用自己的筷子给江逾夹菜,说:“阿逾快尝尝,你以前总说我不会点菜,我现在有没有进步一点?” 江逾还没动筷子,何臻扬又往他碗里塞了更多的菜,“哥哥这个好吃,岑叔叔的眼光果然不错。” 岑越不高兴了:“我三十岁还没到,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何臻扬懒洋洋地“哦”了一声,毫无诚意地说:“对不起啊,我看你的外貌还以为你比逾哥大呢。” 第56章 江逾听着两人唇枪舌战头疼不已,之前工作的疲惫此时落实到身体上,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要爆炸一般。 他按了按太阳穴,说:“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 让两个小孩自己闹吧,两个智商加在一起不超过二百五的幼稚鬼闹不出什么事来。 岑越在他身后说:“洗手间出门左拐,不用下楼。” 何臻扬不服输地说:“我陪哥哥去吧,我看这家店挺大的,弯弯绕绕很多,我可以给哥哥带路。” 江逾摆摆手,把两人的声音齐齐隔绝在了门内。 何臻扬等江逾走远,才卸下刚才那副乖巧纯真的伪装,眼神暗了下来,表情也如结了层霜般冰冷。 他慢条斯理地拿毛巾擦着自己的手,缓缓道:“总有不长眼的东西,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还要挑战人的底线,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他把毛巾甩到桌上,撩起眼皮,语气加重了几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别碰我的人。” 岑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小鬼,你多大了,成年了吗?我和江逾上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穿开裆裤玩泥巴呢。” 又是年龄,何臻扬阴郁的神情中染上了一丝悲哀,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提醒他,他和江逾之间横亘着年龄这道过不去的鸿沟? 他的面部线条绷紧,眉眼压得更低了,轻蔑地说:“你不就是想和男人睡觉吗?我的比江逾的更大,要不要试试?” 他又恶劣地问道:“你和他做的时候,是他捅你还是你捅他?肯定是他捅你吧,看你这娘们唧唧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在上面的人。” 何臻扬不知廉耻地说着下流的话,岑越忍气听着,脸已经黑透了。 何臻扬获得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漂亮的桃花眼眯起,为他凌厉的脸庞增添了一丝邪气。 “把你的嘴……”岑越终于想起来反击,话还没说几个字,江逾从外面回来了。 岑越一撇嘴,像是预演好的似的,眼泪无缝衔接地掉了下来,话也不说了,只顾着对江逾哭。 江逾的头比出去时更疼了,刚才的缓和没起到任何作用。他把门关好,问道:“怎么了?”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谁也没开口,他只好又问了一遍:“臻扬,你们吵架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比自己在的时候剑拔弩张得多。 何臻扬对岑越的厌恶被强行掐灭,也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口吻:“我只是见哥哥好久没有回来,想去看看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岑越哥不让我去,我就和他起了点争执。” 他用指节点了点自己的眼下,说:“我是不是给哥哥添麻烦了?哥哥对不起啊,是我过于担心你了,都说关心则乱,我确实有点慌张了。” 岑越听得目瞪口呆,也顾不得哭了,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何臻扬继续颠倒是非:“我就是没想到岑越哥反应那么大,我知道错了嘛,岑越哥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他低着头看似诚恳,实际上在江逾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目光化为刀锋,直直地刺向岑越。 谁还不会装模作样了。 江逾听完何臻扬的话,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想要就此揭过,岑越却突然喊道:“你敢不敢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再对阿逾说一遍?” 何臻扬变了脸色,江逾立刻心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皱了下眉,自己不过是离席了几分钟,两个人怎么变得一个比一个猖獗? 岑越如愿以偿地看到何臻扬的反应,心下得意,继续刺激何臻扬:“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男人?” 何臻扬沉默半晌,眼里聚起黑沉沉的阴云。 岑越甚至笑了一下:“刚才口齿不是很伶俐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何臻扬终于肯直视他,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岑越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后知后觉地有了害怕的感觉。 “我说,”何臻扬干脆懒得装了,生怕他们听不到似的提高音量,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我的基八比江逾的好用,肯定能把你伺候得更舒服,想让你这种离开男人就不能活的马蚤东西尝尝我的滋味。” “我说得够清楚了吗,岑越哥?” -------------------- 这是真把孩子给憋急了 补充:28章“登堂入室”用法错误,意为“比喻学问或技能从浅到深,达到很高的水平。”但用起来很顺,委屈各位从字面意思理解啦~ 第31章 吵架 这回不仅岑越脸色难看,连江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何臻扬的话语足够露骨,江逾斯斯文文地活了这么久,几乎很少听到有人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还是和自己有关。 他的心里微微升起愠怒,不愿把此时的何臻扬和印象中的何臻扬联系到一起。 他压着脾气,问岑越:“他刚才是这么对你说的?” 岑越刚想点头,何臻扬梗着脖子抢着说:“对啊,我就是这么说的。怎么,难不成岑越哥的后面还挑人啊,只欢迎你的阿逾不欢迎我?” “何臻扬!”江逾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道,“你在说什么混话?活了二十三年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学会,还怎么出去做人!” 何臻扬愣了一下,被江逾吼得有点发懵。 第57章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江逾第一次叫他全名,虽然很严肃,但还挺好听。 第二反应是,这也是江逾第一次拉下脸对自己说重话,只因为一个和江逾有关的同性。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对,我就是不要脸,我满嘴脏话,我不做人事,你们最好离我远点,省着我脏了你们的眼。” 他说完抓起手机就走,江逾伸手虚拦了他一下,被他推开了。 “臻扬,外面……” 摔门声把江逾的话淹没,门外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江逾匆匆拿起外套,对岑越说:“抱歉,今晚不能奉陪了。” 岑越挡在门口,蹙着眉:“他闹他的脾气,为什么要我们来为他买单?” 江逾刚才心烦意乱,现在冷静了不少,至少能够把岑越的话听进去了。 岑越见江逾有所动容,抓紧时机阻止道:“他这么大一个人又不会丢,也应该让他反思一下他的所作所为,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凭什么让你先低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江逾点头,“所以可以让开了吗?” 岑越瞪大眼睛,知道江逾刚才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愿意做先低头的那个人。”江逾在走之前多解释了一句,“还有,我曾经也这样对过你。” 岑越放肆的哭声从身后传出,江逾已经无暇去管。 盛夏的夜晚本该亮如白昼,却因为天气原因早早地暗了下来。路上行人并不多,每个人都是步履匆匆地躲着突如其来的大雨。 江逾在路上快步走着,边走边四下张望,找寻何臻扬的身影。 他不知道何臻扬是否还在这条步行街上,也不知道何臻扬往哪个方向离开,他已经慌了心神,完全凭借直觉走着。 他终于找到了何臻扬,在街尾的拐角处。 何臻扬浑身已经被浇透了,却像感知不到似的,还想卯着劲往前冲,连脚下踩的步伐都充满了怨气。 江逾小跑着过去,把伞举到何臻扬头顶,说:“下雨了,也不知道带把伞。” 何臻扬动作滞缓地转向江逾,脸上挂满了雨水,头发被淋得软趴趴的粘在一起,像他本人一样没精打采。 目光渐渐有了焦距,他冷淡地说:“离我远点,我身上不干净。” 江逾手上只有一把伞,他往何臻扬的方向偏了偏,温声劝道:“你先和我回去,要是想回家的话我送你。” “不用管我。”何臻扬向后退了一步,话里带刺,“哥快回去和你的岑越温存吧。” 江逾把何臻扬堵到墙角,抿了下嘴快速说道:“臻扬,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和岑越……” “我不想听。”何臻扬扳着江逾的肩把他推开,“我要走了,让开。” 江逾脸上出现了他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愣怔,转瞬即逝。 他把伞塞到何臻扬的手里,依旧是一副对所有事情都自信从容的姿态:“路上注意安全。” 他跑出了伞下,一路从街边房檐下穿过,才堪堪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何臻扬在原地站了一会,等江逾的身影完全消失,打着江逾的伞抬手叫了辆出租车。 他完全可以在出门时就打车走,还能避免被雨淋湿。但他只是想赌,赌江逾能不能意识到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改变。 伞柄上还残留着江逾手心的温热,何臻扬攥着伞,低头无意识地抠弄着两人刚才触碰的地方。 他闭上眼,眼前不断闪过零落的片段。 他看到江逾垂着眼睛,身上的落魄感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他看到江逾的长发被雨打湿,昂贵的西装没有一处干爽,皮鞋踩入深浅不一的水洼,裤脚沾上星星点点的泥水。 他又看到江逾徒劳地用手挡在头上遮雨,雨水从他的手背、手腕滑下,没入衬衫的袖口里。 他怎么能不心疼。 可是江逾呢?江逾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江逾在责备他的时候,出发点是自己被羞辱,还是岑越在他地方受了委屈? 江逾把仅有的伞给他,是对之前行为的补偿,还是真的关心他? 何臻扬不愿再想,把脸贴在车窗上,双目空洞地看向外面。 他其实已经后悔了,他不该和江逾吵架,也不该说那些伤害江逾的话。 怎么能和江逾置气。 何臻扬回到家里呆坐了一会,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他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去开门。门外没有人,他去走廊看了一眼,电梯的楼层数正在下降。 门把手上挂着一袋饭盒和一袋药品,谁买来的显而易见。塑料袋是被人擦拭过的,但依旧有几滴雨水挂在上面。 何臻扬本想置之不理,十分有志气地甩上门。过了一段坐立难安的时间,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把东西取了回来。 饭菜不是那家餐厅的饭菜,而是从其他店里新买的。江逾还从店家那里要来了一张便签,上面的字迹潦草,但依旧苍劲:给你买了点东西,让你助理送过来了。晚上洗个热水澡,多喝点热水,空调就不要吹了,当心感冒。 何臻扬已经顾不得江逾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家地址了,他迅速把袋子扒拉开。 旁边的袋子里装的是一盒感冒药和一盒胃药,他从没吃过这些玩意,拿起来看了一眼,胡乱扔进茶几底下。 第58章 他其实是有些饿的,下午对江逾说的饿到胃疼并不是完全在装可怜。刚好江逾买的东西他都爱吃,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骨气了,把几道菜一扫而空。 不能浪费食物,他给自己的狼吞虎咽找借口,扔了多可惜,还不如吃掉。 他习惯性地想给江逾发消息,告诉江逾饭很好吃吃得很饱,还想把空空如也的餐盒拍给江逾以证明之前叭叭叭的一堆都是真话。 等他打开和江逾的聊天框,才想起刚才惹出的不愉快,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放下手机。 何臻扬晚上认认真真冲了个热水澡,烧了一壶开水,空调也没有打,拿着台电风扇吹了一晚。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边吃早饭边刷朋友圈,刷到一位稀客。 江逾那简洁得突出的头像列在页面的左侧,发的内容很短,不过两行字。 何臻扬心里有气,故意略过江逾的朋友圈不看,手指飞快地往下滑。 等他像批奏折似的阅完早上朋友圈的所有内容,他退出朋友圈点进江逾的头像,准备好好瞻仰一下他那百年难遇的文字。 亲亲鱼鱼:发烧三十九度去公司,小助理以为见到了鬼,我有这么可怕吗? 下面有林韬白的评论:我都说了让你在家休息一天,或者去医院打一针,怎么样都比硬撑着强。到时候又在公司烧晕了,你小助理能被你吓得魂飞魄散,你来赔偿人家? 小助理有没有吓得魂飞魄散何臻扬无从得知,但他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江逾给他买药、叮嘱他注意身体,结果他什么事没有,江逾自己倒是先倒下了。 倒下不说,还非要逞强去公司,把工作看得比命都重要,这不是硬生生的本末倒置吗? 何臻扬从小到大没生过几场病,对发烧三十九度没有明确的概念,于是本着见不到江逾也至少要了解他的想法,求知若渴地上网去查。 漂亮,高热。 何臻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围着餐桌转了几个圈,握着手机对屏幕里的江逾指指点点。 怎么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呢。 等他自顾自教育完江逾,气消了大半,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江逾手下那么多人,肯定有能照顾他的。再不济还有林韬白,还有岑越,哪个不是江逾的左膀右臂。 轮不到他来为他担心。 何臻扬怀着这种别扭的心理,连点赞都没给江逾点一下,更别提评论关心了。 他随便套了件t恤,下楼直奔附近的药店,不顾医师的劝阻,把退烧药温度计酒精棉球等凡是和退烧沾点关系的全部一股脑买下。 他边结账边说:“维c也给我拿两盒吧,或者有什么增强免疫力的药,不用担心,我真不是要自寻死路。” 何臻扬买完药,回家路上多走了几步,来到江逾家门口。 他敲了敲门,江逾果然不在家里养病。他想像林韬白一样劝江逾身体要紧,却没有合适的立场。 如果能帮江逾分担些什么就好了,至少让江逾能有生病休息的权利,不至于拖着副病体到处奔忙。 何臻扬在脑袋里上演完江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戏码,郑重其事地学江逾把东西挂在门外,挂完后猛一抬头,看见了江逾设置在门上的摄像头。 ……算了,就算江逾不调监控,也一定会像自己一样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给的东西。 何臻扬又看了眼监控,视死如归地后退两步,一溜烟地跑了。 -------------------- 得出结论:不能惯着孩子 第32章 找到你了 早上七点,手机闹钟响得聒噪,何臻扬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摸索着按下停止键。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准确来说,是砸门。何臻扬迷迷糊糊地想,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敲两下门整个家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门锁密码我生日,记不住就别进来了。然后倒头接着睡,争取在助理进来的那么一两分钟里再补个简短的回笼觉。 “何哥别睡了,陈姐说要睡去飞机上睡,一天天跟睡不醒似的,是病。”助理小恬一进门就直奔何臻扬卧室,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在这”的神情,“服装请人给你搭配好了,等会有人来给你化妆做造型,你好好打扮打扮,到时候机场出套图营业一下。” 何臻扬从床上坐起来,拉过被子盖住□□的上身,“陈姐呢?” 小恬往身后一指,“在楼下给你买早饭呢。” 何臻扬拿起手机一看,日历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今天的日程:音乐节演出。 他的手指向上点去,落在两行前的一个日期上。 距离他上次见到江逾,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那次给江逾送完药,他第二天早上又去江逾家门口逛了一圈,塑料袋依然老老实实地挂在门上,连位置都没变。 再后来,他听说了林韬白连夜把江逾从公司送到医院的感人事迹。 他忍不住担心,询问江逾身体状况,江逾说还可以,然后两人就相对无言。 他其实很想去看看江逾,因为通常从江逾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能信一半,剩下一半留给他当作眼见为实的教训。 但是他刚和江逾吵完,实在无颜面对江逾。他也怕在现场看到岑越,再上演一出闹剧。 第59章 于是这个想法就不了了之,只能通过林韬白等人旁敲侧击地获取关于江逾的只言片语。 譬如江逾自己给自己拔了针头,医生护士满地找他,结果他已经坐在了某公司的谈判桌上。 譬如江逾挨个把下属训了一顿,下属私下在群里诉苦江逾到了更年期,结果发错了地方,被江逾一字不落地看完,找人聊了一整个下午。 譬如江逾在不久前来过一趟天瀚,十分亲民地看望了每个艺人,除了他。 何臻扬又气又委屈,气自己不争气不服软,委屈江逾不给台阶不理自己。 他看向北面的楼房,这个点钟,江逾应该也起床了,也许在吃早餐,也许在书房处理昨天未完成的工作,也许在外面晨跑。 周末还这么多事情,真是辛苦。作为大忙人,肯定想不起来他们之前的约定。 “何哥,你快去洗漱啊,等会陈姐上来又要说你了。”小恬催促道,“陈姐一说你,我在一旁吓得要死。” 何臻扬回过神,笑她:“你怕什么?” “我怕她把你训自闭了,又怕你起逆反心理和她吵架。”小恬吐了吐舌头,“不管怎样,最终受害者总是我这个苦命的没人权的小女孩。” 何臻扬被小恬一逗,心情好了不少,觉得之前的烦心事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给小恬留下一句:“我脾气很好的,从来不和人吵架。”转身进了卫生间。 等他洗漱完出来后,陈冬月已经把早餐摆上了桌,小恬束手束脚地站在一旁,看到他像看到救星似的。 陈冬月把筷子递给他,“给你请了造型师和化妆师,你等会听话点,让他们好好给你收拾一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何臻扬听到“失恋”两个字,条件反射似的浑身一凛,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 陈冬月挑着凉菜里的辣椒,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大反应,真失恋了?” 何臻扬咬着包子,含糊地说:“没有。” “有情况一定要报备,别瞎藏着掖着。”陈冬月叮嘱道,“我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 何臻扬把包子全塞进嘴里,乖巧地点点头。 如果陈冬月知道他的恋爱对象是江逾,会不会还是现在这个反应。 哦,忘了,他和江逾还没恋爱呢。 于是他又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才能和江逾恋爱,从家里思考到机场,又从飞机上思考到音乐节现场。 主办方给他安排的是晚场,上台之前他没事干,坐在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玩。 他拿着支化妆刷,数上面的毛:“来,不来,来,不来……” 路过的化妆师见他对化妆刷爱不释手,招呼道:“何老师喜欢这个啊?这个刷子毛特别细软,上妆也很好上,您要是喜欢我还有支新的送您。” 何臻扬把翘起的脚放下,转身问化妆师:“今天现场来了多少人?” 化妆师想了想,“反正场内没一处空闲的地方,爆满。” 何臻扬“哦”了一声,“人很多啊……” 化妆师关心道:“怎么了何老师?” “没事。”何臻扬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面不改色地胡诌道,“人多我紧张。” 直到何臻扬上台,他才意识到化妆师并没有在夸大其词。 台下是人挤人的盛况,荧光棒、灯牌、手幅、发箍等汇成一片灯海,摄像头和闪光灯更是遍布全场,尖叫声不绝于耳。 何臻扬被聚光灯晃得有些眼花,台下人都成为了淡黄的光圈,看不真切。 他开场唱了一首自己的代表作,脍炙人口到即使不是他的粉丝也能够跟唱。他听着或是准确或是跑调的合唱,眼睛有些泛热。 站在前排的粉丝唱得十分卖力,何臻扬趁着间奏从台边拿来一个话筒架,给他们出声的机会。 合唱声变得更大了些,气氛直接飙升到高潮。 第一首结束后,他对台下挥了挥手。 “hello大家好,我是何臻扬。”他按了按耳返,笑着说道,“祝大家今晚玩得开心。” 粉丝歇斯底里地喊着:“何臻扬你最棒!我爱你!” 何臻扬看向声音来源,对那个方向给了wink,“我也爱你,谢谢!” 他今晚一共唱了五首歌,风格各不相同,每首都唱得酣畅淋漓,到最后兴致高昂到满场乱跑,恨不得把舞台的每个角落都踩一遍。 于他而言,这是一种享受,享受沉溺音乐的痴迷,享受众星捧月的骄傲。 他用脚踩着拍子,看着台下挥手舞动的人,突然迷迷糊糊地想,会不会有个人站在那里,和周围人一样目光中只有自己,被气氛带动得双颊泛红,一起唱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歌曲? 唱完后何臻扬蹲在舞台边缘和身后人合影,摄像师动作很快,一下台照片就发到了他地方。 何臻扬把身上乱七八糟的金属挂饰摘下来,随手拿起桌边的水,边刷手机边喝,等一瓶全下肚了,才发现不对劲。 “哎,兄弟。”他随手抓来一个工作人员,“这个水是你们统一分发的吗?我刚才上台前喝的那瓶被扔掉了?” 工作人员走过来看了一下,挠挠头,“不是,您去后台候场的时候有个人进来,说这个牌子的矿泉水水质好,特意给您的。我看他戴着工作证就让他给了,不会水有问题吧?” 第60章 “没事,好喝。”何臻扬伸长脖子,“陈姐!” “陈姐陈姐陈姐!出大事了!” 陈冬月从角落里走出来,“叫什么叫,刚唱完歌嗓子要保护好。” 何臻扬拿着水瓶问她:“这是谁给我的?” 陈冬月隐晦地翻了个白眼,“你爹。” “我爹?我……”何臻扬的神情由迷惑变得惊诧欣喜,“我知道了。” 他迅速点开刚才的合照,把每一个细节放大又缩小,看得眼睛都快花了,终于锁定到人群边缘的一个人。 那人手上拿着根荧光棒,气质温和宁静,在周围的躁动中像是一股清流,只是站在那里便能让人感到春风般和煦。 他的视线没有看向镜头,而是落在镜头最前面的何臻扬身上。他含着笑,何臻扬有一瞬间觉得他才是照片的主角。 何臻扬把照片存到私密相册里,起身时动作幅度大到把椅子都撞歪了,“姐我有点累,先回酒店了。” 陈冬月显然没预料到何臻扬只是看了眼照片就变得如此莽撞,“你要走你去跟主办方打声招呼,和我说没用……别跑这么快!一点样子都没有!” 何臻扬已经顾不得陈冬月的叮嘱了,脚下步伐越来越快,横冲直撞地拨开人群,直接出了场外。 远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手上还拿着正在发光的荧光棒,垂在身侧略显滑稽。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用拿手机的手把发丝撩到耳侧,整理好后看了眼手机。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很快把手机收进衣袋里,继续专心致志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何臻扬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用前置摄像头仔仔细细地照了一圈自己,抓了抓发胶定型的头发,又扯了扯本就平整的衣服。 他像个第一次和爱人赴约的小青年,紧张得竟不知道该怎么好,距离越近越束手束脚,连走路都不会走了。 他特意拐了个弯,绕到那人身后。刚才还握着话筒的手覆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他贴在那人耳边缓缓开口: “逾哥,找到你了。” -------------------- 瞧把孩子乐得 第33章 和我交往吧 何臻扬耍赖似的捂着江逾不放,江逾的睫毛扫过他的手掌,却像是在挠着他的心。 半晌之后,江逾握住何臻扬的手,轻声提醒道:“臻扬,有人在拍你。” 旖旎的气氛立刻烟消云散,何臻扬嘟囔了一声“真扫兴”,转身又变成那个讲文明懂礼貌的明星何臻扬。 他迅速锁定相机的方向,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如果今天晚上出了任何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江逾在他身后说,“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你的助理或者工作人员,总之原则就是把损失降到最低。” “我不想让你帮我,也不想这么说。”何臻扬一手挡住江逾的脸,一手戴上口罩,“我们跑吧,逾哥。” 江逾刚想告诉他这并不是个好办法,手腕已经被何臻扬攥住了。 紧接着,身边只剩下掠过耳畔的风和快速变换的景象。夜色浓重,江逾跟在何臻扬身后,看着他的侧脸明暗交错,看着他的头发向后扬起,露出一小块汗津津的额头。 江逾闭了闭眼,把自己完全交给何臻扬。 何臻扬跑起来像逃命似的,只顾横冲直撞,但好歹没有跑错方向。他一气呵成地把江逾塞进商务车里,砰地关上门,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逾哥,是不是把你弄疼了?”他捏着江逾的手腕检查,“好像都红了。” 他揉了揉江逾的手,往上面吹气,“逾哥别疼,呼呼就好了。” 江逾哭笑不得,任由何臻扬造次,没有一点挣扎。 何臻扬看着江逾的手背,突然想起来:“你烧退了吗?” 江逾被何臻扬没头没脑的问题逗笑,“已经退了一个星期了。” “哦。”何臻扬记起之前的不愉快,语调低了几分,“对不起。” 他放开江逾,端端正正地坐回座位上,两手搭在腿上,看向江逾的时候也不像刚才那样明目张胆。 “我没有责怪过你。”江逾说,“还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何臻扬的委屈劲上来了,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时不时偷看一眼江逾,又很快欲盖弥彰地收回视线。 “你是不是好奇我今天怎么会来?”江逾转移话题,“是不是没有想到?” 何臻扬靠在颈枕上,黏黏糊糊地“嗯”了一声。 “你在很久之前就一直嚷嚷着让我来捧场——让我想想,好像音乐节刚官宣的时候你就这样表示了。”江逾侧身注视着何臻扬,“前几天你说免费请人去音乐节,不过我没有收到你的赠票,好在之前已经买好了,没有落到无法进场的地步。” 何臻扬的脸被江逾盯得泛热,更不敢和江逾对视了,把颈枕取下来当抱枕,脸埋在里面自欺欺人。 “所以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呢,大明星?” 司机兢兢业业地在驾驶室里开着车,路上的景象陌生无比,何臻扬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认为这个问题无需思考。 “去酒店。”他想也不想就做了决定,补充道,“我的。” 江逾被何臻扬带到了房间,而何臻扬显然还没有学会怎么和一个刚冷战完的人相处,自己往床上一坐,不理他了。 第61章 江逾坐在窗边的藤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何臻扬的个人表演。 何臻扬的垂头丧气在他看来很是可爱,何臻扬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样子更是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 “臻扬,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江逾站起身,“早点休息。” 他说走就走,路过何臻扬身前时,故意把脚步加快,显得十分急促。 何臻扬猛地抬头,急急地说:“你敢!” 江逾停了下来,转身满不在乎地说:“哦?我为什么不敢?” 何臻扬想说来都来了怎么可以走,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走就走!” 江逾的手按下门把,“嗯,晚安。” 何臻扬眼睁睁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刚才江逾的出现仿佛是一场虚影,现实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下子有些缓不过来。 他无不愤懑地想,怎么会有这样冷漠决绝的人,说走就走,一点转圜的余地也不留? 而且江逾难道听不出来他说的是气话吗? 他仰倒在床上,嘴里发出类似抱怨的咕哝,觉得不够解气,蹬了两下腿。 江逾是不是回去找岑越了?岑越比他听话、比他乖巧,还不会无缘无故和江逾生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江逾肯定天天快活似神仙。 如果不是岑越这个变卦,江逾早就是属于他的了,最近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江逾也不会大晚上关门离去。 这么晚了,江逾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遭遇危险?他长得那么好看,又不是强硬的性格,万一被坏人欺负…… 何臻扬从床上一跃而起,危机感蔓延全身。 不行,他必须要对江逾的人身安全负责。 他跌跌撞撞地下床,连随身物品都顾不得带,只顾埋头往门口冲。 结果一开门,和江逾撞了个满怀。 “我担心某个患得患失的小朋友以为我真的不要他了。”江逾笑吟吟地解释道,“我可以进去吗?” “进、请进。”何臻扬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掩饰道,“我不是去找你的。” 江逾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话,愉快地说了声“谢谢”。 何臻扬把门关好,又坐回到他的床上,鼓着腮帮子痛恨自己不争气,江逾还没说两句话就招架不住了。 他抓了抓头发,下一秒瞳孔骤然放大—— 江逾坐到了他的腿上,那张他曾描摹过无数次的脸近在咫尺。 江逾两手随意地搭在何臻扬肩上,玩味地欣赏着何臻扬堪称惊恐的表情。 他微微倾身,把两人的距离压得更近,同时按住何臻扬的后脑不让他躲,只能被迫正视自己。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臻扬,喜欢不该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你认为呢?” 江逾唇齿间的薄荷花香萦绕在鼻端,何臻扬紧张得屏住呼吸,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 他空白的大脑里只来回飘荡着一句话:江逾在撩我,江逾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回应他? 他张了张嘴,发现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已然被江逾冲昏了头脑。 “岑越的事情你不必多心,我和他谈过了,他也表示不会再来打扰我们。”江逾贴着何臻扬的唇边柔声说道,“你如果还有其他疑虑,我可以一一为你消除。” 何臻扬完全没有其他疑虑,因为他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眼前只剩下江逾一张一合的嘴。这张嘴的唇色很淡,像是供血不足导致的,但却意外的诱人,让人想要上去舔舐,用最温柔的动作侵占每一寸领土。 江逾把玩起何臻扬的额发,把它缠绕在指尖,接着修长的手指下移,若有似无地划过何臻扬的脸廓,点了点何臻扬的喉结。 何臻扬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浑身酥麻。 江逾勾勒着何臻扬的身体,慢慢地从胸部游走到腹部,在看到何臻扬鼓囊囊的下身之后,手指顿了一下。 紧接着弯眼笑道:“看来你也很喜欢我呢。” 他两手按着何臻扬的胸膛,轻轻一推,何臻扬仰倒在床上,他依旧骑在何臻扬身上。 江逾的头发悉数垂落在脸上,何臻扬又热又痒,身上如同着火了般,想要把江逾吞噬。 他听到江逾戏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么迫不及待,嗯?” 何臻扬简直羞愤得要死,本就红的脸烧到了一个难以到达的热度。 偏偏江逾还火上浇油地捏了捏他的脸,“和我交往吧,臻扬。” 何臻扬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他一手托着江逾的后颈,一手握着他的腰,两人的体位瞬间调换,江逾成为了被压制的那个。 明明受制于人,江逾却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含笑等待何臻扬的答复。 何臻扬撑在江逾头边,说:“既然哥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江逾很是满意,愉悦地笑道:“需要我帮你解决生理需求吗,小男友?” 何臻扬顿时变得尴尬,一骨碌从江逾身上起来,随手拽了个什么东西挡住身体就往洗手间跑去。 等他关上门撑着墙壁,才发现自己拿的是江逾的外套。 他把脸埋进外套里,沉醉地吸了一大口。 好香。 他眼里的懵懂慌乱已悉数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 第62章 “逾哥,你自找的。”他喃喃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那就不能怪我失控,是你纵容我坠入深渊。 他把浴室收拾干净,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拎着江逾的外套走回卧室。 江逾好整以暇地半躺在他的床上,正在拿手机聊着什么,看到他出来放下手机,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何臻扬扭捏地走上前,遮遮掩掩地把外套藏在身后。 “对不起,逾哥,我把它弄脏了。”他低下头,语气中满是自责,“都怪我不小心,哥这件外套很贵吧?” 江逾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扔掉吧,我再买件新的就是了。” 何臻扬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想要江逾身上沾上他的印记,而不是直截了当地打包扔掉。 “我帮哥洗一下吧。”他殷切地说,“我保证能给哥洗得一干二净!” 江逾颔首:“嗯,那是最好不过了。” 何臻扬得了肯定,拿着衣服要放回洗手间里。走出两步,他突然回头。 江逾还是侧卧在床边,目光没有从他身上离开半分。何臻扬心中一颤,用惯用的天真语调说: “我有个小小的疑惑,不知道哥能不能为我解答。” “我们既然已经确认关系了,那什么时候才能发生关系?” -------------------- 得到了,但没吃到 感觉现在数据终于有一丢丢丢丢的起色了呜呜呜感谢所有看我文的小天使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小嘴真甜 何臻扬说完就进卫生间了,以此同时,江逾放在床边的手机亮了起来。 刚才何臻扬不在的时候他就在和林韬白聊天,此时依旧是林韬白发来的消息。 林韬白已经听完了他们确认关系的过程,现在陷入怀疑:你俩玩真的? 江逾隔着磨砂玻璃看了眼里面影影绰绰的人,何臻扬好像在里面弯腰做些什么,又好像只拿着件衣服却什么也没干。 他说: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我很清醒。 林韬白说:放屁,我看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江逾当然知道。他从今天开始就是流量明星的素人伴侣,他们的关系注定不能公之于众,他们面临着极大的风险,再加上他作为金主的这层身份,这段关系来得并不算光明正大。 林韬白又说:何臻扬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你接手你爸公司本来也被人指指点点,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被曝光的后果。 江逾安慰他:我是个商人,我会衡量其中利益。 林韬白更加跳脚:你是个狗屁商人,你在对何臻扬的态度上一点也没有商人的精明,反倒处处像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男。 他又补充道:还有,上升期艺人谈恋爱,本来就是违反公司规定的。这种人,要么是不思进取,要么就是蠢得无可救药。 江逾沉吟的时间更长了些,说:我会监督他不落下业务的。 林韬白发了个无奈摊手的表情: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幸福。但是同时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江逾垂着眼,手指在键盘上犹豫许久,说:谢谢。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哗啦啦的不绝如缕。 不是刚洗完澡吗?江逾失笑,精力还真是旺盛。 仔细回想起来,今天他确实是有些莽撞了,他本该更加深思熟虑。但他不想再克制下去了,他只想直白地向何臻扬诉说他的感情,满怀期待地等待爱人的回应。 就让自己放纵这一次吧。 浴室水声渐停,何臻扬只下半身裹了条浴巾,就这么大剌剌地出来了。 “逾哥,你要洗澡吗?”他的眼睛被水汽冲刷过后变得更加清澈,“洗完澡就可以做私密的事情啦。” 江逾看他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故意慢悠悠地说:“我没有带换洗衣物,怎么办?” “穿我的!”何臻扬蹲到行李箱前,“我衣服多,哥喜欢哪件?” 江逾不习惯像何臻扬那样穿着自由,出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何臻扬的睡衣,但也只是堪堪能够遮羞而已。 何臻扬打量着江逾,笑了起来:“我的衣服对哥来说有些大啊。” 江逾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弯下腰,半片光洁的肩和纤巧精致的锁骨从睡衣中若隐若现,锁骨窝处印着一颗红痣,何臻扬早就注意到了,漂亮又勾人。江逾的皮肤被深色的面料衬得更加白皙,还透了些刚洗完澡的淡红。 何臻扬笑不出来了。 “哥。”何臻扬咬着嘴唇,“你太欺负人了。” “是吗?”江逾眼波流转,勾了下何臻扬的浴巾,“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告起状来了。” 没想到何臻扬系得并不紧,只轻轻一碰,浴巾便落到地上,露出何臻扬的一副匀称有型的身体。 江逾掩饰性地咳了一声,“……穿好衣服。” “原来哥也会害羞啊?”何臻扬像恶作剧得逞一样笑道,“如果我不穿,哥难道会强迫我不成?” 江逾无奈:“听话,穿上睡衣,我们睡觉了。” 何臻扬一听能和江逾一起睡觉,立刻边套衣服边往被子里钻,还没等江逾反应过来,他已经占着半边床对江逾眨眼睛了。 第63章 江逾关上床头灯,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哥,这样我就看不清你了。”何臻扬凑得离江逾更近了些,“都怪窗帘遮光性太好了。” 江逾摸到灯的开关,“抱歉,光线会让我的睡眠质量变差很多。不过我想今晚应该会睡得很好,所以留盏灯也没关系。” 他正要开,何臻扬一个抬身把他从床的边缘按回床上,顺手给他盖上了被子。 “我不想开灯了。”何臻扬说,“但是我看不到哥,所以我要摸摸哥,这样我才能确定哥是真的在我身边,而不是我在无数次幻境中臆想出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哑,带上了哭腔:“哥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你离我太遥远了,我碰不到你也得不到你,我甚至觉得像我这种人只配独自一人,没有人会喜欢我。” 他说完便静静等待江逾的回应,他知道江逾一定会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江逾哄小孩似的抚上他的背,一下下轻轻拍着,“你很好,有很多人喜欢你,而我是其中最幸运的那个。” 何臻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抱住江逾,把人塞入自己怀里。 第二天江逾醒得比平常稍晚,刚睁眼,被何臻扬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何臻扬半撑着身子,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早上好呀,逾哥。” 江逾眯了眯眼,让视线变得清晰,“昨晚没睡好吗?” 如果说刚睡醒时睡眼惺忪看不清楚,那么他现在清醒过来,确定何臻扬眼下挂着的确实是浓厚的黑眼圈,而不是什么卧蚕或者化妆品的痕迹。 何臻扬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尴尬一笑:“昨晚没睡。” 江逾看了眼时间,“一整晚都没睡着?” “太兴奋了睡不着,越躺越清醒。”何臻扬掰着手指,“我想想,我先是看你看了一个小时,然后发微博用了十五分钟,然后又看你看了半个小时,闭了会眼睛,发现真的睡不着后就干脆盯着你看了,哥果然比手机好看多了。” 江逾入睡之前确实感到有道灼热得像是要吃人的视线黏在自己脸上,但没想到何臻扬那么专注投入,一看看了近七个小时。 何臻扬转移话题,“哥快看看我发的微博吧,这次是我自己编辑的,一个字也没有经过公司的手。” 江逾“嗯”了一声,却先打开手机设置,把前置镜头对准何臻扬。 “录一下你的人脸识别,以后这台手机你随时可以解锁。” 何臻扬有些惊讶,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完成了设置。他也把江逾的录入了自己的手机中,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现在哥可以看微博了吧?”他满怀期待地问道,“我昨天晚上写得可认真了。” 江逾打开微博,第一条就是何臻扬的。 何臻扬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前面的内容都是对音乐节的总结和对粉丝的感谢。江逾逐字逐句地看完,只剩下最后一段。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幸好结局是完满的。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与陪伴,祝你晚安好梦,拥有一个美好的梦境。” 江逾几乎立刻就捕捉到了何臻扬用词的特殊。 “虽然这是写给所有人看的,但是我也是有私心的。”何臻扬把最后一句选择出来,用蓝框标记,“看来我的愿望成真了,哥昨晚睡得真的很香呢。” 江逾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何臻扬的头发,说:“我在梦里收到了你的祝福。” “哥给我点个赞嘛。”何臻扬请求道,“我的微博哥好像一条也没有赞过。” 江逾点完,何臻扬立刻打开消息面板。 此时依旧有很多粉丝给他点赞,何臻扬划了划屏幕,看到了“盛源-江逾”的id。 他有一瞬间的失望,自己的想法没有得到验证,总归有些不甘心。 江逾果然是江逾啊。 “看到了吗?”江逾在一旁问,“有几百万人给你点赞呢,我是不是早就被淹没其中了?” “怎么可能!”何臻扬把手机展示给他看,“就算有几百万人,我也一眼能看到哥。” 江逾笑着捏了下何臻扬的脸,“小嘴真甜。” 何臻扬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起来了:“那哥觉得是我的嘴更甜还是岑越哥的嘴更甜?” 江逾把何臻扬的嘴唇挤出一个嘟嘴的形状,笑道:“那我要亲自验证一下,才能够得出结论。” 他用另一手蹭了蹭何臻扬的唇,“今天的牙膏是什么味的?嗯,好像是草莓味,闻起来很甜。” 江逾的指腹微凉,碰上何臻扬炽热的唇,却一点也没有违和感,反而让何臻扬更想汲取江逾身上的凉意。 江逾还在摩挲着,像是很享受般,轻缓吐字道:“到底是不是草莓味呢?” 何臻扬激动得不行,噘嘴闭眼伸脖子一气呵成,就等着江逾投怀送抱了。 结果江逾说:“我突然记起来,我嘴里长了颗溃疡,为了防止它加重,今天就先不做上火的事情了。” 何臻扬脖子一梗,差点没把自己给扭到。 他不甘心地等了一会,最终任命地睁开眼,艰难地转头一看,发现江逾早就下床洗漱去了。 他脸上盛开的笑意淡去,最终只留下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捡起江逾枕头上的一根长发,在指尖上一圈圈缠着把玩。他轻轻一拉,细长的发丝从中间断开,只留下两截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卷曲的碎发。 第64章 他低头在指尖上落下一吻,虔诚至极。 -------------------- omg好中二。。。 第35章 蓄谋已久 两人买的返航航班是同一趟,早上稍作收拾,中午就要往机场赶去。 “今天是我和哥在一起的第一天。”何臻扬下载了一个记重要日期的软件,把昨天的日期输入进去,“我宣布,这就是我的黄道吉日。” “那你可要记牢了。”江逾看着他的动作,笑道,“要是忘记了,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何臻扬把背包拿下来放到腿上,手机塞进包里面,“怎么可能忘嘛。” 江逾还想逗他,看到陈冬月一行走入贵宾室。 “你经纪人来了。”江逾碰了下何臻扬,“我们的事情,我认为她应该有知情权。” 何臻扬原本放松的姿态一下子紧绷起来,小声说:“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说话间陈冬月已经走到他们身边,后面跟着助理化妆师摄像师等一众人员,像极了来砸场子的地头大姐,压迫性极强。 陈冬月看了何臻扬一眼,对江逾打招呼:“江总,我们小何给您添麻烦了。” 本来何臻扬应该和江逾各走各的,但他今天早上非要赖着江逾,死活不肯坐团队的车,把陈冬月气得不行。 好歹是没有闯祸。 “没事,都是顺路。”江逾温和地笑了笑,站起身把何臻扬身边的座位让给她,“既然您来了,我就把小何还给您了。” 何臻扬嘟着嘴,口罩从里面凸出来了一小块。他不开心地把脸藏进口罩里,眼巴巴地看着江逾从自己身边去了对面,身边春风和煦的人摇身一变变成了雷厉风行的陈冬月,而江逾坐在对面气定神闲地翻着报纸,一点也没有想要把他捡回去的意思。 但是这个时候他就不再是随心所欲的何臻扬,他的首要身份是暴露在大众视野下的艺人。他瘪瘪嘴,也学江逾随手拿起一份报纸。 陈冬月对何臻扬此时的表现还算满意,何臻扬大部分时间都是省心听话的。这样一想,他早上的叛逆也能被原谅一部分。 “今天是江总来接的你?”她问何臻扬,“又是你撒泼打滚要求人家来的?” 何臻扬否认:“不是,是江总主动来的。” 这样说也没错,昨天晚上确实是江逾来主动找他的。 藏着掖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何臻扬深吸一口气,准备和盘托出:“姐,我和江总……” “小何。”一道温润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我的手机充电器好像在你的包里,能帮我看一下吗?” 何臻扬被吓了一跳,意识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蠢事的同时手忙脚乱地给江逾找充电器。 还好,幸亏江逾在,他大庭广众之下踹了一半的柜门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但陈冬月是何等敏锐,大约也是被带的其他艺人锻炼出来的,江逾一走,她就开始审问何臻扬:“江总的充电器怎么会在你这里?” 何臻扬二度受到惊吓,拉链拉了半天愣是没拉上,“啊,我刚才手机没电了,他就借我充了。” 陈冬月一声冷笑:“你们两个的充电器型号都不是同一个。” 何臻扬开始认真思索现在挑明的利弊。 何臻扬一路思考到登机,就差列个大纲出来了,却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才能让陈冬月更好接受一些。 手下发展势头最好的艺人一朝出柜,对象还是自己的金主,这件事情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至少要一瓶速效救心丸起步。 何臻扬十分愧疚,觉得对不起陈冬月的栽培,于是拿出手机搜索磕头谢罪的最标准姿势,以及话术大全。 “在看什么呢?”江逾在他身边坐下,“你这个防窥膜效果不错,下次推荐给我。” 何臻扬看到江逾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周围的座位。 “你经纪人和我换位置了,她还让我照顾好你。”江逾解释道,“她对你真的很好。” 何臻扬当然知道陈冬月是真心对他好,但他现在更多的是惶恐。 他觉得陈冬月肯定看出些什么了,但他不知道陈冬月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 等回去后还是要找机会说清楚,当缩头乌龟不是他的作风。 “你先睡一会吧,昨天一夜没合眼,应该很累吧?”江逾替何臻扬把毛毯展开,“我一直在你身边,睡吧。” 何臻扬闭上眼睛后,江逾看了会提前下载的电影,觉得无聊,也靠在椅背上小憩。 结果一觉醒来,何臻扬身上的毯子跑到了他身上,而他的头枕着何臻扬的肩,何臻扬的手还捂在自己耳朵上。 “逾哥,我们要到了。”何臻扬的手微微用力,把江逾牢牢地按在自己肩上,“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话是征求的话,动作却一点也不客气。 江逾试着动了动,无法,只好继续靠着何臻扬说:“好。” 下机之后何臻扬从助理手中接过行李箱,一边看陈冬月一边后退,然后一溜烟地跑到江逾身边,黏着江逾不肯走了。 陈冬月咬牙切齿:“何臻扬,你给我回来!” 何臻扬用行李箱的滑轮去碰江逾的脚,一下下的显得极为可怜。 他拉拉江逾的衣角,“哥……” 江逾轻叹口气,问陈冬月:“小何之后有工作要做吗,比如说复盘?” 第65章 陈冬月的态度缓和下来,“今天没有,想着让他休息一天。” “那我就把人带回去了。”江逾颔首,“再会。” 何臻扬乐开了花,对陈冬月做了个鬼脸。 “何臻扬。”陈冬月意味深长地说,“不要乐不思蜀。” 何臻扬挥挥手,“我知道的姐。” “你知道什么。”陈冬月看着何臻扬的背影说,转身安排道,“让宣传再放出一部分返图和视频,配合江总买的热搜,把这次音乐节的红利吃到最大。另外,通知公关团队提前准备应对何臻扬谈恋爱,不省心的东西,第一次谈就敢玩这么大。” 江逾开车进了公寓区,何臻扬在一旁摇头晃脑地唱着歌,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现在极其亢奋,塞进酒吧能直接蹦迪的那种。 江逾把何臻扬的蓝牙音量调小,问道:“去你家还是我家?” 何臻扬随口答道:“都行,反正就是前后……卧槽。” 他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肯再说了。 江逾停好车,把他的手拿下来,“好啦,没什么好害羞的。下次记得邀请我去你家哦。” 何臻扬想了想,脑袋终于好用了些:“之前那次给我送东西的,不是我助理而是你吧?” 江逾无辜歪头:“哪一次呢?” 何臻扬放不下包袱,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上次,我们三个吃饭那天。” “哦。”江逾语气上扬,“原来是你耍小脾气那次呀。” 何臻扬脸红了,“你就说是不是嘛,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是啊。”江逾说,“登门道歉,哪有让别人代劳的道理?” 其实何臻扬早就知道答案,在欢欣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后悔。 “你都到我家门口了,怎么不进来?”他小声说,“我又不会把你赶出去。” “还真是怕你把我赶出去。”江逾笑着开了门,“都到我家门口了,要不要进来?我也不会把你赶出去的。” 何臻扬拎着大包小包——包括自己的和江逾的——进入江逾家里,惊讶地发现门口依旧摆着两双拖鞋。 “左边那双是你的。”江逾指道,“独属于你。” 何臻扬记得这双鞋,浅灰色条纹很有质感,上面有小狗图案的线条,简约中带着可爱。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仔细看,发现这双和江逾的是同款,只不过江逾是深灰色的,图案也有所不同。 ——什么同款,他直接把它们归之于情侣款。 “哥。”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啪嗒啪嗒地追着江逾,“我们家里有我的生活用品吗?” “不知道你习惯用哪些,所以还没有置办,晚上我们一起出去买。”江逾把路上买来的花放入花瓶中,“好看吗?” 何臻扬无条件赞赏:“好看!” 他站在客厅里,看江逾把东西一点点归位。江逾不让他动手,他就东碰碰西碰碰,把江逾家的一景一物一分一毫都熟记于心。 江逾家和自己上次来好像有了些不同,餐桌上铺了素色的桌布,电视柜上摆放着小巧的摆件,连沙发抱枕都换了,看上去就很蓬松柔软。 比之前温馨了许多,而且,更像是特意而为。 何臻扬心中的猜测基本得到了证实,但出于某种恶劣的心思,他必须要听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 江逾正弯腰把生活用品放入柜子里,何臻扬走过去,直接圈住江逾的腰,顺带把下巴搁在江逾肩上。 他就这样抱着江逾,蹭着江逾耳边问道:“逾哥,你是不是早就期待这个家里住进来另一个人了?” 江逾艰难地直起身,拍了拍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示意何臻扬不要捣乱,“一个人住难免会觉得孤独,偶尔确实会期待一下他人的陪伴。” “那你期待的这个人,是不是我呢?”何臻扬越发用力地锢住江逾,热气喷洒在江逾耳畔脸颊,逼他给出答案,“是不是我呢,嗯?逾哥,回答我。” 江逾侧头,直直地撞入何臻扬幽深的目光之中。 他笑了一下,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昨天的日程,只写了一个。” “它只有四个字,就是和你表白。” -------------------- 认真来说,偶像谈恋爱应该算是失职了,特别是像何臻扬这种脑子不好的,谈恋爱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但是这是小说,目的就是歌颂美好爱情,所以我这傻缺儿子谈个恋爱不过分!支持他给他老婆一个幸福人生! 第36章 满足你 晚上江逾和何臻扬去了附近的超市,距离不远,走过去权当散步了。 “这家商场你应该很熟吧?”江逾心情一好就喜欢说些让何臻扬尴尬的话,“可惜我不常来商场,不然或许能够偶遇你。” 何臻扬推着购物车,说:“幸好没有遇到,不然我又要绞尽脑汁想怎么和哥解释了。” 江逾趁着人少,嗔怪似的点了下何臻扬的额头,“骗财骗色的小鬼。” “哥有财,也有色,凭什么不让我骗?”何臻扬说得理直气壮,“我偏就骗定你了。” 江逾无条件听从道:“好好好,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何臻扬高兴了,两脚踩地借力,整个人悬空在车上,随着车滑出去几米远。 “逾哥!”他站在前面对江逾招手,“你快跟上来!” 第66章 江逾慢悠悠地走过去,扶上车把,“幼不幼稚?” 何臻扬嘿嘿一笑:“好玩。” 江逾见何臻扬笑得天真明朗,说:“要不要买一个放在家里?” 这回何臻扬的笑里带了些无奈,“逾哥,你从小到大是不是没干过这种‘出格’的事情?” 江逾不可置否。 何臻扬解释道:“很多东西只有在特定环境下才有它的乐趣,要不哥也体验一下?” 他说着就要让江逾学他挂在车上,被江逾及时制止了。 “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这样有活力。”江逾笑着说,“要是不小心骨折了,那可就麻烦了。” “我会保护哥的,绝对不会让哥受伤的。”何臻扬把手虚拦在江逾身后,“哥是不是不信任我啊,觉得我还是个小屁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照顾你了。” 他走出两步,和江逾拉开距离,“哥推车吧,哥推得肯定比我稳。” 江逾最见不得何臻扬希望落空的失落样,拉了下何臻扬的胳膊,“可以教教我吗?” 何臻扬瞬间喜笑颜开,贴回江逾身边,“好呀。” 即使知道何臻扬惯会用苦肉计博取同情,但何臻扬一笑,江逾只觉得心都被填满了,哪还顾得着拆穿。 只要何臻扬开心,他就开心。 何臻扬目的达成,终于肯安静下来,心满意足地走在江逾身边,和江逾挨得极近,江逾往左一步他就往左一步,江逾往右一步他就往右一步,总之非要达到寸步不离的效果,以证明自己和江逾是最亲密的人。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上手搂着江逾,免得江逾被人觊觎,惹来不快。 “杯子要不要买?”江逾从货架上取下一对杯子,“扬扬?” 何臻扬收回如狼似虎的目光,变得温顺,“嗯?” “这套杯子很好看,正好两个。”江逾拿给他看,“你看,它这个纹路做得是不是特别细致?” 何臻扬可不管纹路好不好,但凡是成双成对的东西他就喜欢,他连看都没看就肯定道:“嗯,是很细致。” “要不要?” “要。” 于是购物车里多了对陶瓷杯,摆在其他家具用品旁。 “毛巾喜欢什么样式的?”江逾又问,“纯色的,还是花纹的?” 何臻扬根本没有这么多讲究,在一排毛巾中挑来挑去,最终说:“喜欢和哥一样的。” 这确实是他能想出的唯一答案,他只想要和江逾一样的。 江逾还在细致地分辨着毛巾的成分质地,闻言道:“我那个是很久之前买的,现在应该下架了。” 何臻扬失望地“哦”了一声。 江逾这个死脑筋,又不一定要一模一样,颜色图案相近也可以嘛,大不了再买一条,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呢? 看来还是要好好调教一番。 他正要开口说得更清楚些,却见江逾把一块小方巾在面前展开。 江逾正反看了看,满意道:“这个不错,很符合你的风格。” 何臻扬拿来一看,发现这是儿童用的毛巾,黄色为底,上面画着小熊小兔子等一系列卡通元素,柔软倒是真柔软,只是和他放在一起好像略显滑稽。 江逾忍着笑说道:“你看,它是纯棉的,颜色图案也很童真,再适合你不过了。你难道不喜欢它吗?” 何臻扬抽了抽嘴角,昧着良心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江逾愉快地把它放入车中,“买了可要用哦,不能浪费。” 何臻扬小跑两步追上江逾,“哥不买吗?” 江逾回头笑道:“哥只想给你买。” 何臻扬乖乖和江逾走了几步,趁江逾放松警惕,几步走回去,迅速抓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毛巾。 江逾略有疑惑,但还是停下脚步等他。 何臻扬得意地把战利品展示给江逾看:“我也想给哥买。” 江逾对何臻扬的报复行为只觉得好笑,摇摇头,随何臻扬去了。 何臻扬还不满足,撑着车把弯腰抬头看江逾,笑嘻嘻地挑衅道:“哥可不能不用哦,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江逾把手搭在何臻扬毛茸茸的头上,说:“好。” 两人刚从日用百货区逛出来,何臻扬就一头栽进了零食区。 “哥,你肯定想不到我有多久没吃垃圾食品了。”何臻扬可怜兮兮地说,“我为了控制体重,为了保持美貌,我付出的太多了,我现在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嗯。”江逾含笑看着何臻扬,放任他把货架上的零食一扫而空,“所以是几天没吃了呢?” 何臻扬抱着包超大号薯片,皱眉嘟嘴:“四天。” 江逾帮何臻扬接过薯片,配合地说:“那是很久了。” 何臻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强调道:“当明星真的很不容易的!” 江逾也点头:“那回家后要不要补偿一下大明星?” 何臻扬的笑容变了味。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从江逾的香吻幻想到江逾的身躯,并十分自以为是地彩排回家后的做法,以及该哄骗江逾的话。 比如说“就这一次”,或者“哥是不是对我没有那么喜欢呜呜呜”,如果把江逾弄疼了弄哭了,就说“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如果能顺便得寸进尺一下就更好了。 第67章 他何臻扬没别的本事,就是嘴上功夫一流,再加上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江逾绝对不会对他生气的。 “扬扬,又在想什么?”江逾想去捏何臻扬的脸,无奈何臻扬戴着口罩,只好颇为遗憾地捏了下耳朵,“怎么笑得傻乎乎的。” 何臻扬直白地说:“在想哥。” “我不就在你面前吗?”江逾走近何臻扬一步,“还是说,你想和我的灵魂相通?” 何臻扬撇撇嘴,想说的话不敢说出口。 他想让江逾月兑光了站在自己面前,想和他的身体相通,这话要是说出来,江逾八成要被自己吓一跳吧? 毕竟自己在江逾眼里可是纯情小男孩,纯情小男孩怎么能有这么低俗的想法。 他看着江逾施施然向前走去的背影,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放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这种人设还能维持多久。 他在心里提醒江逾,等那一天来临,想跑可就跑不掉了。 “看看还缺些什么。”江逾在前面对何臻扬说,“免得回家发现没有,还要再来一趟。” 何臻扬无所谓地耸肩:“再来一趟就再来一趟呗,我喜欢和哥一起逛超市。” 江逾结了账,说:“嗯,我也喜欢和你一起。” 江逾的话虽然只是普通的回应,但只要包含“喜欢”二字便能让何臻扬兴奋不已。他主动承担起拎购物袋的职责,两手各提着两个袋子,江逾则舒舒服服地走在他身边,乐得清闲。 何臻扬一路拎回家,把东西往地上一放,举着被勒红的手给江逾展示:“哥,好疼哦,你看都红了,胳膊也好酸。” 江逾心疼地揉揉他的手和胳膊,“下次我帮你分担些,别逞强。” 同时,如果你拿着大包小包的时候别走得那么健步如飞就更好了。 何臻扬作够了,安分下来和江逾一起整东西。江逾把东西一样样摆好,告诉他应该放在家里的哪个地方。 何臻扬跟在江逾后面,保持着上前一步就能环住江逾的距离,眼巴巴地看着江逾的后脑,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把江逾圈在怀里还不显得那么刻意。 “买的时候不觉得,回家后才发现确实买了很多。”江逾笑着把购物袋里的最后一样东西取出来,在看清是什么之后,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脸上浮现出一层薄红,“……你怎么买了这个?” 何臻扬实在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讨好似的蹭蹭江逾的侧脸,“哥刚才不是说要补偿我嘛,我就想要这个补偿。” 江逾微微讶异:“你知道尺寸?” 何臻扬有些迷惑,这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东西,还是先收好吧。”江逾把盒子交给何臻扬,“下次记得买瓶润滑剂,不然你会很疼。” 何臻扬更迷惑了,自己怎么会疼? 哦,他恍然大悟,一定是江逾太紧了,夹得。 江逾一看何臻扬走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正常人哪会脸上一派春意盎然,那桃花眼里都能开出粉嫩嫩的桃花来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别说是何臻扬这种年轻人,连他都有些忍不住了。但他不想让第一次来得这么潦草,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它达到刻骨铭心的效果。 “好了,去洗澡睡觉。”江逾把空掉的购物袋放进单独的收纳柜里,说,“等准备好了再来满足你,乖啊。” 何臻扬低下头,耷拉着眉眼,“都怪我知识储备不够,材料没买齐。” 江逾抬手抚摸着何臻扬的眉毛让它展开,“所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我来吧。” 何臻扬很后悔,简直欲哭无泪。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提枪上阵啊! -------------------- 很想让他俩do,但是由于脑子抽筋一直拖着没写,再过几章能do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把小小何憋急了妈妈道歉 第37章 一争高下 江逾早上要上班,一向起得很早,何臻扬不受制度束缚,起得却比江逾还要早。 江逾醒来发现身边没人,先是心里一咯噔,感到旁边被窝残留的温热才舒了一口气,起身去找何臻扬。 走到卧室门口,就和靠着门框对他笑的何臻扬撞了个满怀。 何臻扬热情万分中气十足地喊了声“逾哥早安”,邀功道:“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呃,门口买的,我特别喜欢他家的包子。” “我很久没吃包子了,刚好解解馋。”江逾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问道,“昨晚又通宵了?” 何臻扬咬了下嘴唇,说:“没有。” ——才怪。 何臻扬个人始终坚定地认为,没有一个男人能躺在香香软软的美人旁边安然入睡,更何况这张床是美人睡了很多年的,这个家是美人住了很多年的。 他一想到自己躺在江逾的床上,枕头被子都是江逾用过的,上面还带着阳光干燥温暖的气息和江逾身上的清香,他就辗转难眠,恨不得肺活量直接飙升到一万,怎么闻都闻不够。 江逾稍一翻身,散落的长发就会飘到他枕边,清晰漂亮的面庞近在咫尺,他哪舍得闭眼。 至少还要再过个成百上千天,他也许才会看够,才能做到和江逾同一时间入睡。 不过看样子江逾是信了他的谎话,甚至还非常温柔地碰了下他那被咬得发红的嘴唇,“我工作任务不重的时候习惯早睡,但忙到凌晨也是常态,你不必迎合我的作息。当然,也不能昼夜颠倒,这样对身体不好。” 第68章 何臻扬重重点头,态度十分端正。 江逾上班是何臻扬送的,何臻扬的原话是“只要我在家一天,我就不会让哥自己一个人去公司”。江逾承了何臻扬的好意,但也只能让何臻扬止步于公司楼下。 “你这张脸,容易引起公司混乱。”江逾好言哄劝道,“你也快去工作吧,不是说今天要接个采访吗?” “我已经看过那些问题了,都很简单的。”何臻扬满脸轻松,“而且在下午,不着急。” “再简单的任务也要认真完成,不能敷衍。”江逾叮嘱道,“走了哦,不要太想我。” 何臻扬怎么可能不想江逾,刚恋爱的小年轻最是把持不住。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估摸着江逾忙得差不多了,他一下子给江逾发了十几条消息。 江逾过了十二点才有空给何臻扬回复,一条条回得很认真,一条不落。 何臻扬说他买了花,放在公司楼下,记得去拿。为了不引起公司混乱,他就先跑为敬了。 江逾很是惊喜,午饭还没来得及吃,便乘电梯到了一楼。 他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何臻扬所谓的花在哪里。 倒是听到了吃完饭消食的员工们的碎嘴。 “我前两天去花店,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江总的同款花,上次当众表白的那个人送的那个。” “这你都能认得出?” “那当然,我当时拍照了。那花可贵了,是我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 “贵花配贵人嘛,说明那个男的用心,和我们江总心心相印天生一对。” 江逾能够理解员工把高层领导拿来当谈资的八卦行为,只是这个八卦好像传得有些离谱。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听完,并没有放在心上,打开手机想问何臻扬放到了哪里。 “哎你看,这是谁给我们公司送的花篮?我们公司成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送这个可真有趣。” 江逾看向员工所在的方向,那边立着足足有人高的花篮,他之前就看到了,不过没当回事。 与此同时,何臻扬把照片发了过来。 照片里面,赫然就是眼前这个夸张又高调的花篮。 江逾暗自扶额,很想知道何臻扬脑袋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何臻扬大概有事,语音都没发,只能噼里啪啦打字:之前岑越哥送你的不是花束嘛,我心想我一定要胜他一筹,于是我去花店挑了半天,觉得这个是最适合的。 他还觉得很得意,发了个求夸奖的表情包:我没办法对哥在公共场合高调示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爱意。我也很想亲手把花送给哥,可是哥不让我露面,我只能遂了哥的意愿。 江逾和花篮面面相觑,心想还好何臻扬没有亲手送来,不然怎么接都是个问题。 到时候要是不接,何臻扬肯定又要眉毛一皱嘴一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我很委屈快来哄我”。 要是接了…… “咦,江总!”员工看到他,招呼道,“刚才还提起您了,这花篮好像是送给您的。” 江逾略一挑眉,这几个员工还真是大胆直白。 他踱步过去,终于近距离看清了花篮的面貌。 他在心里感叹道,这确实是何臻扬能做出来的事情。 花篮中间插着一张卡片,江逾两指把卡片抽出,只见上面写着: 祝江总午饭吃得饱,午觉睡得香!from王铁花 江逾看了眼腕表,这个点钟,食堂应该已经只剩下残羹冷炙了,不过倒是能睡个午觉。 也不错,到时候何臻扬要是问起来,还是能够把小孩子糊弄过去的。 “江总,江总?”员工在一旁叫他,“您怎么了,生气了吗?” 江逾收起卡片,转身对员工说:“没事,如果不麻烦的话,你们可不可以帮我把它运到办公室?” 员工答应得很爽快,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立刻把花篮抬进了电梯,后面跟着几个小姑娘,时不时偷偷抬眼看江逾。 “江总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有人忍不住问道,“看您气色特别好。” “好事已经降临了。”江逾笑着说,“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要乱传谣言哦。” “那您的好事,是这个王女士……先生吗?”员工刨根问底,“他的名字好特别哦,一看就是,嗯……有个性的人。” 江逾给出肯定的答复,员工嬉笑着涌入他的办公楼层,看上去干劲比刚才还要强烈。 江逾一时脑热把何臻扬的东西放到办公室门口,等冷静下来,才开始觉得有些胡闹。 不过胡闹的人只有他自己,何臻扬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他刚才对员工弄错正主身份的行为较了真,做出如此幼稚之举动。 现在花篮摆在他办公室门口,比摆在楼下还要张扬,惹得过路人都要看上两眼,好奇之心熊熊燃烧。 江逾把何臻扬的手写卡片拿进办公室,关上门,花篮谁爱看谁看去吧,何臻扬这寥寥几个字已经足够使他欢心。 他下午的工作状态比上午还要饱满,偶尔抬头看到电脑边的文字,嘴角漾开笑意,仿佛这样便能与何臻扬心意相通。 三十多岁的人,此时竟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爱人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欢喜不已。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江逾盯着电脑屏幕没抬头,说了声“请进”。 第69章 “策划案改好了?”他问,“拿来给我看看。” 站在门口的人没说话,江逾关闭页面,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逾哥,我来接你下班。”何臻扬卸下全副武装的装备,“可是哥居然没认出我,我好难过啊。” 江逾这才恍然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时间也早就过了下班的点。 “抱歉,下午事情有点多,大脑混掉了。”他闭了闭眼,“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没有,我也才刚收工。”何臻扬毫不见外地往江逾的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哥忙你的,我不着急。” 江逾手上已经开始整理东西,边整边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办公室的?” 他从来没告诉过何臻扬自己办公室的楼层,也不清楚何臻扬是怎么进来的。 何臻扬反问:“这很难知道吗?” “不难。”江逾笑了笑,“没有引起我们公司混乱吧?要是有,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是遇上了几个人,但是他们看我的时候我不看他们,他们也就不会打扰我。”何臻扬耸肩,“认出来了就认出来了呗,说明我红了,辨识度高了。哥你想想,像我们这种选秀出道的,除了粉丝哪有几个人认识啊,但是现在被路人认出来了,多是一件好事啊。” 江逾坐到何臻扬身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他把何臻扬的脸转向自己,认真道,“我不怕你给公司带来麻烦,我只怕他们对你造成困扰。” 何臻扬眉飞色舞的神情垮了下来,挣开了江逾的手。 “我知道了。”何臻扬快速低声地说,“我以后不来就是了。” 他自认为表现得极好,按照他自己准备的剧本,江逾下一句就要来安慰他了。 如果江逾不开口,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满地跑,总有办法让江逾心软的。 他信心满满,飞速列举了一二三四五个计划,决定一个个试过去。 “我不是不让你来。”江逾开口解释道,“我当然希望你来陪我,让我的办公室沾上另一个人的气息。” 何臻扬呼出一口气,看来不需要自己努力了。 “我的意思是,下次我把直达电梯的卡给你,你就不需要和其他人一起挤电梯了。” 江逾见何臻扬仍是面无波澜,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何臻扬勾勾手:“离我近一点,闭上眼睛。” 何臻扬心里暗喜,乖乖照做。 旋即,他就感到两瓣微凉的唇覆上了自己的唇,江逾的气息在齿间轰然炸开。 -------------------- 好!祝贺他们迈出了人类的一大步!!! 第38章 第一次接吻 江逾的吻很浅,带着些试探的意味,丝毫没有侵略性,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蜻蜓点水。 何臻扬闭着眼睛等了半天,第一次觉得江逾的温柔并不是件好事。他实在是不满足,身上已经被江逾撩起火了,江逾却不管灭。 他把手按在江逾脑后,装作不经意地用力。江逾本来侧坐的姿势就不够稳定,加上他的有意捣乱,整个人直直地倒在他身上。 何臻扬满意了,但还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柔弱姿态。 江逾很香,大约是在吃过晚饭后喷了口喷,薄荷味渡到他嘴里,沾上了一层别样的味道。 江逾的唇本来是凉凉的,现在被他捂热,令他心里升起一股成就感。 江逾的舌头也很软,让他有想咬一口的冲动,不过生生忍住了,不然这场接吻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可就说不准了。 江逾的脸…… 何臻扬睁开眼睛,江逾和他的距离近到他甚至能看清江逾脸上的绒毛。 江逾纤长的睫毛轻颤着,红晕攀上他白皙光滑的皮肤,在灯光和阴影的交汇下显得可口诱人,不过他应该不知道有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何臻扬还想正大光明地欣赏江逾此时的模样,嘴唇上传来不轻不重的痛感,是江逾在咬他。 “你在走神。”江逾说,“是我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何臻扬想,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他想要把面前的男人完全侵占,拆吃入腹。 “没有。”何臻扬否认,“我只是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不会换气啊?”江逾笑了起来,“多练几次就好了,嗯?” 何臻扬点头,他就等着这句话。 他还没享受够呢,怎么可能轻易放江逾走。 两人比刚才还要沉浸,索取着对方身上的气息。缱绻暧昧的气氛笼罩着一方天地,空中飘荡着急促的呼吸声和接吻带出来的水声。 空调也抵挡不住温度的上升,何臻扬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江逾不是易出汗体质,脸上却也烫得惊人。 最终分开时,两人之间还拉开了一道银丝,略有羞耻,但更多的是幸福喜悦。 江逾从何臻扬身上起来时,何臻扬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江逾摇摇头,表示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再这样下去容易走火。”江逾认真解释道,“要适可而止。” 何臻扬却不这样认为,他只觉得去他妈的适可而止,他巴不得和江逾交代在这里呢。 但他却只能附和道:“是的,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我和哥这样确实有些越界了。” 第70章 “乖啊,我们回家了。”江逾把何臻扬从沙发上拉起来,顺嘴夸道,“今天的妆很清爽,很帅。” “是吗?还好吧,我一直对我的容貌不太自信,谢谢哥的夸奖。”何臻扬表现得受宠若惊,背地里反手就给化妆师转了个大红包过去。 “今天的采访什么时候出?”江逾边关灯边问道,“一定很完美吧?” 啪的一声,整层楼陷入黑暗。 “后期应该要做几天,我其实觉得我的表现不算很好,都怪我太紧张了……”何臻扬唯唯诺诺地跟在江逾身后,嗫嚅道,“哥你慢点,我怕黑……” 江逾伸出一只手,何臻扬微微一笑,把手搭了上去。 江逾主动把姿势变成十指相扣,紧紧牵着何臻扬。 黑暗吞噬了一切欲望和贪念,最终只剩下两个人的心照不宣。 他们一路保持着这个姿势出了公司,何臻扬把江逾引到自己车旁。 “你开?”江逾松开何臻扬的手,“你的状态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车技很好的。”何臻扬用手挡着副驾驶的门框,“哥放心吧。” 江逾点点头,坐入车里。 他却没有注意到,关上门的一瞬间,何臻扬如同看猎物般锐利肆意的目光。 何臻扬回味了一路江逾的味道,到家后没忍住,问江逾能不能再亲一下。 “就一下下嘛,刚才只顾着激动了,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了。”他竖起一根手指,在江逾面前请求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和人亲过嘴呢,我的初吻都给哥了,哥忍心这么对我吗?” 江逾也学他竖起手指,笑道:“一天只能一次哦,今天的机会已经用掉了。” 何臻扬的笑意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离开江逾,自顾自地躺到床上。 江逾回头看了一眼把自己窝在一起的何臻扬,有些好笑。 这是当真了?不仅当真了,还生气了?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 何臻扬打了个滚,背对着他。他能够看清何臻扬的手机屏幕,上面浏览器的搜索框里打着:男朋友不和自己接吻是什么原因? 结果第一条就是:他不行。 江逾被这荒唐的答案逗笑,笑声不断传入何臻扬的耳朵里,弄得何臻扬心痒痒。 何臻扬又把自己滚了回去,这回面对着江逾了。 他刚才反思了一下,觉得不能急于求成,在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就展露出自己如饥似渴的一面,这样会吓到他的逾哥的。 凡是要慢慢来,好事多磨嘛。 “逾哥,刚才是我上头了,对不起。”他坐起来和江逾平视,道歉道,“我就是太喜欢哥了,想要和哥更亲密一点。但不该那么强硬地要求哥,我尊重哥的想法。” 江逾刚想说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自愿的,何臻扬已经利落地滚下了床。 江逾望着何臻扬离开,摇了摇头,眉眼间尽是宠溺。 他在次卧找到了何臻扬。何臻扬还是那个姿势,把头扎进枕头里,身体蜷缩在一起,只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他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何臻扬说:“不可以。” “好吧。”江逾以一副很是惋惜的口吻,“本来还想再亲亲你的,现在某人不同意,我也不能强求,要尊重他人想法。” 江逾笑吟吟地把何臻扬的台词还给他,等了一段时间,何臻扬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这么有志气? “我今晚想睡次卧。”何臻扬铿锵有力地说,“哥不用管我。” 江逾已经绕到了他的面前,“哪有刚在一起就分房睡的?听话,亲一下,回去睡好不好?” 他压着何臻扬的肩,俯下身,想要主动递出这一颗吻—— 有口口抵在了自己腿侧。 “对不起哥,我没控制住自己。”何臻扬慌张地躲开江逾,下床的时候连拖鞋都穿反了,“次卧的卫生间可以用吗?还是必须要去主卫?” “都可以,我不介意。”江逾有些脸热,没完成接吻的遗憾已经被羞涩替代,“不过看来你今晚确实只能睡在次卧了。” 他目送着何臻扬仓皇的背影,轻飘飘落下最后一句话:“我怕你把持不住。” 何臻扬在次卧睡了一晚,这一晚没有江逾在身边扰乱心神,好歹是能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入睡了。 他设了一个六点的闹钟,甫一响,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弹进江逾的床上。 确实是主卧的大床更加舒服一点,也确实是江逾在身边才能安心。 江逾没醒,他打了个哈欠,抱住江逾,美美地睡回笼觉去了。 江逾醒的时候何臻扬也被弄醒了,看着睡眼朦胧的江逾嘻嘻一笑。 “哥没睡够啊,要不要再睡会?”他主动出击,“哥是不是疑惑我怎么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晚上梦游就游过来了吧。” 何臻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流,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也不怕江逾拆穿他。 “没有不让你来。”江逾嗓音微哑,尾音也是轻柔的,“只是你下次可以和我说一声,平白无故身边多出一个人,难免会受惊。” 何臻扬叉着腰说:“这个家除了我,还有谁能进来?” 他说完,气势突然灭了一半,“……不会真有别的男人来过吧?” 第71章 “没有,我不是那种人。”江逾把被子裹在何臻扬□□的身上,边说道,“岑越也没来过,放心。” 有了江逾的认证,何臻扬立刻觉得自己厉害得不得了,激动得当即就把身上的东西甩得一件不剩。 江逾的目光滞留了一瞬,不自在地别开脸,说:“我先起床了。” 何臻扬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多少人想看我的身材还看不到呢,哥倒好,上赶着给你看你都不看。” 江逾在外面已经洗漱完了,何臻扬才磨磨蹭蹭挪到床边。 “早餐想吃什么?”江逾倚在门框上问,“面包还是枣糕?牛奶要不要热一下?” “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哥怎么吃我就怎么吃。”何臻扬跳下床,“我就喜欢模仿哥,哥怎么样都好。” “那我就自己决定了。”江逾嘴上说着要去准备,身体却没有动。 何臻扬随手抓过一件衣服当遮羞布,摇摇晃晃地走到江逾面前。 江逾伸手拦了下他,把他堵在门口。 “哥?” 江逾抿了抿嘴,抬起头,贴上何臻扬的唇。 何臻扬睁大眼睛,熄火了。 他窘迫道:“我没刷牙。” “没关系,我不介意。”江逾笑着放下手,“这是早安吻,希望你拥有美好的一天。” 何臻扬吸了吸鼻子,更委屈了:“那我今天的机会不就用完了?” 江逾笑意更浓,手指描摹着何臻扬的唇线:“傻。” 他转身,重拿轻放的态度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何臻扬只来得及抓住他轻松愉悦的身影和飘向他的四个字: “这次不算。” -------------------- 嘿嘿 尼玛的这b审核能不能长点眼睛一点车尾气都没有就给我锁文傻* 下回爷给你们开开眼什么叫做违规内容艹 第39章 吃醋 江逾逗人的游戏持续了几天,说实话他自己也想不到他能忍受这么久。 何臻扬的纯情青涩固然令他流连忘返,但他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只是何臻扬表现得并不热衷,又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不敢逼得人太紧,万一把小朋友吓跑了怎么办。 江逾这样想着,枕到何臻扬的肩上。 “怎么了哥,是不是累了?”何臻扬盘腿坐在沙发里,面前的电视上是手机的投屏,“等待的过程是有点折磨人,我去给哥拿点吃的消磨一下。” 他们在等何臻扬上星期的采访视频,官博通知的是下午两点上线。 “别吃零食,吃点水果吧。”江逾心安理得地指使何臻扬,“冰箱里有西瓜,放久了要坏了,你去拿来,再拿两个勺子。” 何臻扬高高兴兴地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拿了半个西瓜回来。 “我就找到这一个勺子。”何臻扬把勺子插在瓜瓤里,“哥将就一下和我用同一个吧。” 这句话的内在涵义是,他只想找到这一个勺子,江逾必须和他用同一个。 他的算盘敲得响,等会他一口江逾一口,勺子掌握在自己手里,江逾只能乖乖接受自己的投喂。 要把西瓜最甜的地方给逾哥,把籽少的地方给逾哥,把靠近中心的地方给逾哥。如果能嘴对嘴喂逾哥就更好了,这个以后可以尝试。 何臻扬打算得很好,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愿,江逾根本没有反对的意思,依然靠着他,勺子递过来就张嘴,没得吃就微笑着看着他吃。 何臻扬怀里捧着西瓜,身侧依偎着爱人,午后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洒进来,二十四度的空调冷气十足。他此时只觉得人生圆满,没有任何事情任何时刻比现在还要美好了。 他侧头望向江逾,和江逾柔和的视线对上。 他想,江逾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时间过了两点,何臻扬再次刷新页面,终于看到了新博文上线。 “怎么不点开?”江逾见他犹豫半天,问道,“是不想让我看吗?” 何臻扬确实有了临阵脱逃的想法。他怕自己的表现达不到江逾的预期,让江逾失望。 自己和江逾一起看自己,总归是有点尴尬。 “只是个采访而已,这应该是件很放松的事情。”江逾拍拍他,“刚才还兴高采烈地邀请我的人是谁?” 何臻扬已经想不起来当时采访时自己的状态面貌了,好像还不错,自己也挺满意的。 “那我点开了哦。”他说,“哥可不能笑话我,哥说了当放松看的。” 江逾看着电视大屏,笑道:“没有人会想看你笑话,因为大家都喜欢你。” 何臻扬接受的是一家文娱杂志的采访,内容并不严肃,气氛也十分活跃,他几乎是有问必答。 采访的环节都是大同小异,无外乎是给自己新歌做宣传,回答些八卦的问题,在两个答案中二选一,再模仿些表情包让观众截屏。 江逾看得饶有兴趣,何臻扬看江逾看得饶有兴趣。 “喜欢什么样的异性?” 花体字在屏幕上跳出,配上斜眼坏笑的表情,明摆着是给何臻扬挖坑的。视频中的何臻扬面不改色,玩弄着手中的玩偶,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弯起:“喜欢没有标准。” 画外音追问:“必须说出具体特征。” 何臻扬下意识看向江逾,江逾眼睛都不眨一下,极为投入。 第72章 何臻扬看出他就在等着自己说答案,看自己到底能睡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紧接着,他听见自己说:“喜欢有上进心的,能和我有共同语言,长相不做要求,女孩子怎样都好看。”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屁话。 偏偏后期就抓着这一点大做文章,何臻扬能够理解,毕竟作为明星,这种东西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 只是后期那满屏的玫瑰爱心令他十分头疼,还有那行配字:这还不冲? 何臻扬无助地想,冲什么,冲来给江逾戴绿帽吗? 他看了眼江逾。 江逾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头微微后仰,双腿交叠,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何臻扬猝然发现,江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身上起来了,倚靠物从他宽阔的肩膀变成了沙发,坐姿也不似刚才那样没骨头似的,把全身的重量毫不客气地压向他。 这可不行! 他伸手揽过江逾,也不管江逾坐不坐得住,直接把人和自己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 江逾确实没坐住,扶了何臻扬一下,无奈道:“这么热的天气,两个人挨在一起很快就会出汗的。” 何臻扬点点头,把空调打低了一度。 “我这样坐着很累。” 何臻扬又点点头,把江逾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逾哥。”他温柔地把江逾的头发撩到耳后,坏心眼地吹气道,“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江逾不再反抗,安安静静地坐在何臻扬腿上。 何臻扬的手不老实,仗着江逾这个姿势不方便动,不满足地在江逾身上游走,从上到下从前到后,该摸的都摸了个遍。 他盯着大腿上的被居家长裤包裹的两团肉,咽了口口水。 这么翘,手感肯定很好,要是…… “好的,那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感谢扬崽给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内容,我们下期再见。” 画面中何臻扬微笑着向摄像机挥手,在头顶比了个大爱心。 “结束了?”视频停止,江逾问道,“还有花絮彩蛋吗?” “有,但那个应该是随机掉落的内容,今天看不了。”何臻扬已经把手放在了江逾的腿根,分出神来回答,“刚才看的就是全部内容了。” 真扫兴,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呢。 “放我下来。”江逾动了动身体,“我这么大个人坐在小孩子腿上,像什么样子。” 何臻扬伶牙俐齿:“像我喜欢的样子。” “小混蛋。”江逾拿开何臻扬的手,利落地坐回沙发上,“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 何臻扬无辜地睁大眼睛,表示自己很冤枉。 既然江逾不想和他贴近,他和江逾贴近也是可以的。 他挪到江逾身侧,“哥觉得我这个采访做得怎么样啊?” 他在心里叫嚣着,快夸我快夸我,夸我帅夸我声音好听夸我反应快夸我有文化,总之夸我我就爱听。 江逾慢悠悠地抬眼,声音平缓:“下次给你接点正经采访吧。” 听起来像是上级对下属的普通忠告,或者是金主对情人的关心呵护,如果不是江逾的神色语气都太过平静以至于散发出浓重危险气息的话。 何臻扬早就在回答理想女友的时候就发现江逾的不对劲了,这下终于能名正言顺地问出他憋了很久的话:“哥是不是吃醋了呀?” “没有,和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是缺乏礼仪教养的行为。”江逾这个时候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何臻扬讲道理,“而且我知道你喜欢的只有我,这就足够了。” 是不太高兴,但他不说。 除了情绪波动,他还考虑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意识到,他和何臻扬是有着极大差别的。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得过分一点,何臻扬大概连自己到底喜欢同性还是异性都不清楚。 他也许只是何臻扬年轻时的一个玩物,是何臻扬事业未成时的依赖。等到何臻扬再长大些,成熟了,回头看看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大概只会觉得幼稚可笑。 何臻扬会找到和他相配的伴侣,会有和现在大不相同的经历。就像当年的岑越那样,潦草地找个借口便把他丢在原地。 他闭上眼,不愿再想了。 “逾哥,你吃醋了就说嘛,我也不会笑话你的。”何臻扬还在耳边聒噪不休,“我也总是吃哥的醋,哥吃一次我的,我们就打平了。” 何臻扬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们这种自诩成熟的人就喜欢装深沉,实际上心智也没比我成熟多少,我还敢作敢当,勇于展示真实的自我。” 江逾笑了一下,捏住何臻扬的脸颊。何臻扬撅起嘴,话被堵在嘴边,嘟囔半天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能做的,就是在当下认真地、全心全意地爱着何臻扬。 “嗯,我是有点不高兴。”江逾把自己真实所想藏在心里,编纂道,“我担心你心中有一个择人的明确标准,而我并不符合。” 与江逾相反,何臻扬却笑得很开心。他并不觉得江逾在吃飞醋或是无理取闹,他满心想的都是江逾吃醋了江逾在意他。 他不会利用江逾的感情故意让江逾吃醋,但江逾吃醋的样子,确实挺有趣的,可以回味好几天。 第73章 但是人因为自己吃醋了,总得要安慰安慰。何臻扬讨好地把自己的脑袋递给江逾,说:“其实当时他们提前给我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瘪瘪嘴,表现得比江逾还要委屈,“我都准备好答案了,我喜欢长头发的,长得好看的,温柔体贴的,事业有成的,成熟包容的。但我不能回答,因为这些特质独属于哥。” “我不能把哥的特质安在别人身上,也不会把别人的特质拿来当成哥的框架。” 江逾一手无意识地捻着何臻扬的头发,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嗯,扬扬说得很有道理。” 何臻扬也跟着傻笑起来,吃吃地看着江逾。 江逾的轮廓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嘴角勾起,笑得勾人心魄,像是在散发着光。 何臻扬突然想,他再也不要看江逾吃醋的样子了,他只想要江逾对着他笑,把他整个人照亮。 -------------------- 发现自己存稿好像不太够用了,开始焦虑。。。 第40章 宝宝 何臻扬采访的热度很高,他转发的微博没几分钟便涌进成千上万的人。 于是团队临时决定让他开一场直播,趁热打铁把热度利用到最大。何臻扬收到通知的时候还在和江逾黏黏糊糊地温存,看清自己要做什么之后立刻从江逾身上弹开了。 陈冬月:做饭聊天,弹弹琴唱唱歌。注意别把外景露出来,家里也收拾一下。 “哥。”何臻扬哭丧着脸,“我还没准备好呢,他们就赶鸭子上架。” 这边江逾刚收到林韬白的消息,林韬白无不得意地说:我让你小男友开个直播露露脸,你可别心疼哦。 江逾回道:你破坏了我和我小男友的二人时光,记得补偿。还有,他在周末还要工作,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何臻扬已经忙忙碌碌地开始准备了,事发突然,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逻辑顺序都没有了,看到什么就做什么,结果事倍功半。 江逾看了眼时间,去衣帽间拿了套衣服出来,“换件衣服,哪有穿睡衣直播的?” “对对对,形象要好。”何臻扬飞速换上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妆就不化了,我去把头发弄一下。” 何臻扬又风风火火地跑进洗手间,江逾无奈地摇摇头,收拾起家里。 其实没什么要整理的,无外乎把两个人生活的痕迹隐藏起来,把不符合何臻扬性格的东西放到一边,再拉上窗帘保护隐私,以防当晚就被疯狂的粉丝找上门来。 他其实不太理解那种粉丝的做法,即使他再喜欢何臻扬,也没做出过扒何臻扬家门的行为。 “哥哥哥哥哥——”何臻扬从洗手间里冲出来,在江逾面前急刹车,老老实实地站定,“我帅吗?” 何臻扬在家的不拘小节江逾见了个完全,具体表现为喜欢只穿着大裤衩在家里晃荡,顶着个鸡窝头也能不要脸地求蹭求抱求亲亲。现在何臻扬穿着休闲套装,梳着随意又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刘海,和刚才的形象大相径庭,好看了不知道几百倍。 江逾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刘海拨得更干净些,夸道:“很帅。” 何臻扬臭屁地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满意道:“那就这样了。” 陈冬月让何臻扬做饭,营造接地气的人设,但何臻扬对于下厨实在是捉襟见肘,色香味里面往往只能占一个。 “你之前给我送过饭,挺好吃的。”江逾鼓励道,“就是这次糖和盐不要再弄错了,虽然直播里看不出来,但最终还是要给人吃的。” 江逾家厨房的用具排布十分整齐明了,何臻扬一眼看过去,心里有了定数,好歹不会手忙脚乱。 “要不要帮你把菜切好?”江逾把何臻扬要做的菜取出来摆好,贴心道,“万一切到手了,得不偿失。” 何臻扬两手推着江逾把他推到客厅里,“哥不用担心我,我虽然手笨,但也是会的。哥只需要乖乖藏好就好了,其他的看我表现。” 他见时间差不多了,支起手机支架,最后检查一遍没露出什么马脚之后打开直播。 「宝贝今天穿得好好看!来人,上链接!」 「扬宝晚上好,吃没吃饭啊?」 「老公我爱你!!!你太帅了!!!」 何臻扬弯腰扫了遍弹幕,随机回答道:“衣服不是我买的,我也觉得很好看……今天晚上表演做饭,我认真的……采访的问题……” 他不自觉地看向镜头外的江逾,又赶紧把注意力拉回来,“理想型是我瞎说的,要是真喜欢上了,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早就抛一边去了。” “不用给我送礼物,不用送,我赚的钱比你们多多了,我就跟你们聊聊天,顺便展示一下我的厨艺。” 何臻扬话音还没落,“走水”已经把自己砸上了榜一。 何臻扬表情呆滞:“走水兄,你好不给我面子。” 弹幕里一堆哈哈哈,夹杂着走水真诚的道歉:抱歉,下次还敢。 “走水兄可能赚得比我还多,他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何臻扬挠挠头,隐晦地瞟了眼江逾。 江逾不在。 何臻扬眼神暗了暗,又瞬间乐呵呵地说道:“我要做饭啦,等会给大家表演一个帅哥颠勺。” 他系上围裙,自我夸赞道:“我简直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新时代好男儿的代表。” 第74章 「老公做饭给我吃!老公喂我!」 「老公好棒哦,老公来我家给我做饭。」 「何哥是不是买新家了?」 「宝宝小心一点,不要分心了。」 何臻扬为了表示自己非常厉害,边切菜边凑到屏幕面前看。他刚要信口开河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池,手下菜刀一抖,手指见了血。 何臻扬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尴尬,把手放到嘴里含住。 屏幕上又出现了花里胡哨的打赏,像是吸引注意般,后面慢悠悠地跟着走水的话:去洗一下,用酒精或者碘伏消消毒,家里有创可贴吗?贴完之后注意不要再碰到伤口。 何臻扬从来不用这玩意,磕着碰着任它自由发酵。但是他转念一想,有江逾在,他还要什么坚强,装可怜他最在行了。 “我去找一下创可贴,你们先自己玩着,很快回来。” 何臻扬说完就把麦关了,离开镜头后瞬间连走路姿势都变了,迈着小碎步挤着八字眉,一点点挪向客厅。 江逾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此时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哥哥。”何臻扬吸吸鼻子,“手手疼,菜刀切手手,破了。” 他暗自庆幸还好关麦了,不然让人听到自己掐着嗓子的夹子音,直播间八成要炸。 江逾把翘起的脚放下,说:“我看看。” 何臻扬一下子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直抵江逾眼下。 “好疼啊哥,疼得我都不敢动了。”他摸着伤口说,“真的很严重的!” “嗯。”江逾说,“是很严重,再过一会就要愈合了。” 何臻扬被江逾拆穿,泄了气,绷直的手指垂了下去。 他小声嘀咕道:“就是很疼嘛,这么大一个口子呢。” 但江逾还是按照步骤帮他处理了伤口,给他贴了一个漂亮的创可贴。 “哥,你怎么总是喜欢买儿童用的东西。”何臻扬看着手上多了块花里胡哨的布,觉得十分不符合自己的气质,“还是说,你是为我们未来的宝宝准备的?” “为你准备的。”江逾悠闲地喝了口柠檬水,“你就是宝宝。快去吧宝宝,别让大家等久了。” 何臻扬对这个称呼极度满意,响亮地在江逾脸上嘬了一口:“好的,走水哥哥!” 掉马来得有点突然,江逾愣了一下,才缓慢地抬起手,摸到一脸的口水印。 何臻扬哼着歌回到厨房,华丽地转了个身,“everybody,我何汉三又回来啦!” 他举起手上的创可贴,给了它一个特写,“是不是特别可爱?宝宝专用哦。” 他一想到江逾刚才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叫他宝宝,他就兴奋得想向全世界昭告,炫耀他获得的新爱称。 世界上还有谁!能让江逾心甘情愿地吐出这两个字! ……哦,好像还真有一个。 「老公,你的锅要糊了!」 「别发呆了别发呆了,快去拯救你的菜!」 「不好意思,家夫做事比较迷糊,等会一定好好教育。」 何臻扬如梦初醒般,赶紧冲过去拯救他的菜。 走水又送了几个大金额的礼物,说:青菜熟得快,最后再放,不然会发黄,宝宝。 何臻扬停下要往锅里倒菜的手,在万人面前露出了智障般的傻笑。 何臻扬的直播还算顺利,如果没有江逾时不时扰乱心神的话,这场直播应该是很完美的。 他下了播后出房间去找江逾,想要和岑越一争高下,找了一圈发现江逾在厨房,背对着他捣鼓着些什么。 开放式厨房可以把江逾的身影看得一览无余。江逾家里有健身房,但背影依旧是偏清瘦的,在流理台前长身玉立,像是不沾烟火的清冷的神。 何臻扬呼吸一滞,脑海里的想法被抛却得一干二净。 “来了?”感受到他的接近,江逾回头笑道,“要不要一起吃点?” 锅里煮着面条,江逾正要把何臻扬剩下的青菜放进去。 何臻扬刚才为了直播不出错,只做了一人的饭,吃也是一个人吃的。明明是两个人的家,两个人吃饭还必须要分开吃,何臻扬觉得有些难过。 他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江逾。 江逾笑着提醒道:“别闹,不许动手动脚。” 厨房明亮的灯光笼罩着两个人,锅里冒着热气,即使只是一顿简单的饭菜,却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比拟的温馨。 何臻扬问:“逾哥,如果我是个普通人,没有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们会不会比现在更幸福?” 江逾身形一顿,答道:“没有如果,现在的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不要胡思乱想,在你的轨道上好好地走下去。” 何臻扬闷闷地“哦”了一声,不再问了,“好香啊哥,你再多煮点,我也要吃。” 江逾搅动着面汤,“猜到你要吃了,已经带了你的分量。” 何臻扬把脸埋在江逾肩上,吸着鼻子笑了。 身份敏感又怎么样,江逾现在还不是他的。只有他可以吃到江逾在深夜里煮的一碗热汤面,只有他对江逾而言是最特殊的那个。 何臻扬自己把自己哄高兴了,蹭着江逾撒娇道:“哥,我要加个蛋,溏心的。” 江逾空出一只手挠挠他的脸,应道:“好。” -------------------- 第75章 最近精神状态堪忧,打算去隔壁坑里发发疯,结果发现精神状态还不足以写出一本疯癫文学,遂统统摆烂qwq 第41章 好想吃鱼 何臻扬心固然大,但在对待前情敌上比谁都计较,非要从各方面验证自己在江逾心里的地位比岑越更胜一筹,不验证明白了他就浑身不舒服。 他仗着江逾对他没脾气,又趁着江逾刚睡醒还不算清醒,郑重其事地提出请求:“哥,今天邀请岑越哥来我们家吃饭吧。他一个人在异乡打拼怪孤独的,工作也很辛苦,每天可能连饭都来不及吃,我们做点好的好好招待他一下。” 江逾清醒了:“他在这边的工作快结束了,很快就要走了。” 何臻扬立刻说道:“那刚好,就当是送他一程了。” 江逾还想说些什么,何臻扬轻车熟路地瞪大眼睛,用一种颇为天真无辜的语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在岑越哥走之前见他一面,大家好聚好散嘛。” 他揪起衣角,“哥不会是怕岑越哥被我欺负吧?也是,毕竟当时我把岑越哥气得连哥都帮着他骂我呢,我性格这么耿直,也难怪岑越哥和我玩不到一起去。” 这话反一反就是真的了。他瞧不起岑越娇滴滴的性格,跟朵盛世白莲一样,虚伪,偏偏江逾还像看不出来似的。 “让他来吧。”江逾当着何臻扬的面给岑越发消息,“不过他赴不赴约,我可决定不了。” 何臻扬计谋达成,探头过去,在江逾的手机上划两下,给岑越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 “哥不许撤回哦。”他捂住屏幕,“哥可以和他解释为手滑,但是绝对不可以撤回。” 江逾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无奈:“小气鬼,我去洗漱,不看手机了。” 江逾一走,何臻扬拿起江逾手机找到岑越的聊天。 岑越还没回,何臻扬觉得少了些乐趣,但并不妨碍他自言自语——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来我家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们家宝宝其实很善良的,你不要对他怀有那么大的敌意,他只是有点年轻气盛。 今天扬扬想邀请你来,只是想和你和好,不会再闹出不愉快的。 何臻扬自认为把江逾的语气模仿了个七七八八,满意地把刚才发出去的消息一条条删掉记录,现在就等着岑越回复了。 等岑越消息发过来,他生拉硬拽地把江逾揪进房间,“哥,岑越哥回复你了。” “嗯?我看看。”江逾解开手机,继而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岑越的回复很短: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江逾皱了皱眉,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哥,岑越哥好凶哦,可能是有起床气吧。”何臻扬装得善解人意,“他来了不会闹事吧?我怕他控制不住情绪伤到哥。” “没事。”江逾打下几个字发过去,“他不是莽撞的人。” 何臻扬十分愤懑,岑越都说脏话骂人了,江逾还给他找借口? 还是该说,江逾对岑越可真是了解? 如江逾所说,岑越不仅按时上门,甚至还带了礼品。 “哎呀呀,你瞧这多不好意思啊。”何臻扬给岑越开了门,却一点也没有要帮岑越接东西的意思,“人来了就好了嘛,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不是给你的。”岑越白了他一眼,“阿逾呢?” “你问我老公呀?”何臻扬往里面一指,“他舍不得我做饭,亲自下厨呢。他这个人,我请求他好几次让我帮忙,他偏不肯,生怕我磕了碰了。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倔?” 岑越充耳不闻,穿上拖鞋就往里走。何臻扬急急地跟上去,热情道:“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家吧?虽然房子是他买的,但是装修风格都是我决定的,我审美不太好,让你见笑了。” 岑越回头,阴恻恻地一笑:“不用带路,这里我熟。” 他嘲讽道:“我和江逾谈恋爱的时间可比你和他久多了,你和他做过的事情,我和他做过;你和他没做过的事情,我也和他做过。” 何臻扬的痛处被岑越一针见血地戳破,表情暗了下来。 他看了眼忙碌的江逾,把岑越推到江逾看不到的死角处。岑越被他的大力推得一个踉跄,后背重重地撞到墙上。 岑越也有些恼,挑衅道:“怎么了,被我说得自卑了?” 何臻扬面无表情地看着岑越,锋利的眼神早就不复刚才装出来的友善纯真。 “江逾一直没有和你提你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他说不出口,我说。”他声音冷冽,说得又慢又沉,“你在江逾最低谷的时候离开他,当着他的面出轨之前对他下过死手的竞争对手,我该说你是离不开男人的公交车,还是该说你是手段高明的白眼狼?” “你有什么立场向我炫耀你和江逾做过的那些事?那些都是江逾不愿意回忆的东西,你却拿来当炫耀的谈资,甚至还想拿曾经的温存来要挟他和你和好,你扪心自问一下,你配吗?你这样对他公平吗?” 何臻扬冷笑一声,“是不是在想,我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白甜,怎么会知道你们两个不光彩的过去?” 他上前一步,贴在岑越耳边说:“因为在江逾无孔不入地调查我的同时,我也在无孔不入地调查他。” “可能这就是夫夫同心、夫唱夫随吧。” 第76章 何臻扬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岑越面前的大半光线,再加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阴冷的目光和尖酸刻薄的话语,压迫感极强,岑越甚至有一瞬间感到无法呼吸。 “我点到即止,你自己想想怎么处理我们三个的关系吧。”何臻扬没给岑越喘息的时间,扔下最后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岑越扶住墙定了定神,眼里浮现出悲哀的神色。 等他调整好自己再出去,就见何臻扬抱着江逾,歪头在江逾耳边说着什么,江逾也会侧头耐心倾听回应,亲昵又幸福。 他们看起来那样般配,天生就该是一对。 何臻扬把饭菜端上桌,在岑越面前摆了副全新的碗筷。 “逾哥怕你对我有芥蒂,特意给你找了我从来没碰过的餐具。”江逾在场,何臻扬的态度比刚才友好了许多,“逾哥对你可真好,可惜某个人不仅不领情,还要反咬一口。” “扬扬,别瞎说。”江逾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对岑越说道,“你是客人,理应要给你用好的。” 岑越鼻头一酸,说了声“谢谢”。 何臻扬对江逾和岑越的接触很不满意,当即把筷子伸到岑越面前的菜里,故意兜了一大圈夹到江逾碗里。 “老公,你最近太累了,要好好补补身子。”他掐着嗓子,加重音量,“调理好了,才有精力做嘛。” 从岑越的脸色来看,这个做法是十分成功的,只要能惹怒岑越,他就开心。 管它是什么手段,他何臻扬最不需要的就是脸皮。 江逾也很给面子,不仅把何臻扬给的吃下,还对岑越说:“多吃点,不要拘谨。” 何臻扬简直要不厚道地笑出声来,这种二人合力抗敌的感觉真爽。 “你也吃,别看热闹了。”江逾给他夹菜,“刚才一直嚷嚷饿了,结果开饭这么久,一口饭还没吃。” 何臻扬没皮没脸地张开嘴:“老公喂。” “啪”的一声,是岑越的筷子掉到地上的声音。 岑越这顿饭吃得很是狼狈,吃完饭后没有久留,匆忙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阿逾,我马上就要回老家了。”他很少有这样正经严肃的时候,“如果没有工作任务的话,我可能不太会来这座城市了。” “嗯。”江逾站着没动,“一路顺风。” “阿逾……”岑越想要上前一步,被何臻扬的眼神逼了回去。 何臻扬抱着胳膊立在江逾旁边,眼皮只撩到一半,懒洋洋的,但岑越毫不怀疑只要他稍一动,何臻扬就会不客气地向他露出獠牙。 江逾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何臻扬,主动走上前去,“我不怪你,但是如你所见,我有了新的生活,小朋友醋意也比较大,所以请你谅解,我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普通朋友了。” 何臻扬事不关己似的,看天看地看家里看外面,脚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甚至还吹了声口哨。 渐渐的,口哨声变成了哼歌声,是一首略带讽刺的歌,不过只有江逾能听出来。 岑越离开了,江逾下楼去送的,但也仅限于此。 江逾一到家,何臻扬就扑到他身上,小狗一样嗅着江逾的每一处,“哥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那我去洗个澡换套衣服。”江逾抬腿往房间里走,“要不要和我一起洗?让你好好检查一下。” 江逾是带着笑的,这种熟悉的笑容一出现,何臻扬就知道江逾在逗他玩,都是假的。 而且江逾敢邀请,他可不敢赴约,他在江逾面前的控制能力还没有练出来,万一擦枪走火了,他不敢想他的下场。 江逾遗憾道:“不要?那我自己去了。” 何臻扬眼巴巴地看着江逾摇曳着身影走进浴室,脚上的红绳晃得令他有一瞬间的眼花。 他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把江逾吞入腹中,让那颗红玛瑙与自己交缠,被浸润得更加艳丽。 即使他总是提醒自己,江逾已经是他的了,但是岑越带给他的危机感是他无法忽视的,他必须要从江逾身上抹除岑越的所有印记。 他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打开微博,也不管是大号小号,编辑了一条发出去。 @何臻扬hz_:好想吃鱼啊[可怜] 粉丝纷纷评论:宝贝要吃河鱼还是海鱼还是养殖鱼?红烧清蒸还是糖醋? 何臻扬垂头丧气地想,想吃爆炒江鱼。 不知道江逾看到这一条微博会作何感想,能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他忍不住了,他装不下去了。 不管江逾怎么想,他必须要把他吃到嘴。不仅要吃到嘴,还要吃干抹净。 -------------------- 何臻扬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第42章 让你离不开我 何臻扬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江逾却先离开了家里。 “去几天啊?”何臻扬坐在江逾的行李箱盖子上不想让他整理东西,“让下属去就好了嘛,为什么非要让你跑一趟。” “不亲自去我不放心。”江逾把衬衫一件件熨好叠好,耐心解释道,“总归是眼见为实。” 何臻扬不情不愿地挪开半个屁股,坐到一旁玩自己的手去了。 “小别胜新婚,适当的分开有助于感情培养。”江逾安慰道,“很快就回来了,半个月吧。” 何臻扬一听要去半个月,脸都吓变形了:“半个月?不就一个化工厂吗,怎么要那么久?” 第77章 “既然去了,就要把所有事情一次性做完,不然之后还会有无数个半个月。”江逾手动把何臻扬的脸挤回原来的形状,说,“你在家里乖乖的,不要惹事,等我回来。” 江逾往行李箱里一件件装着要用的东西,时不时弯腰又直起,未梳起的长发随着动作飘动着,继而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撩到耳后。 何臻扬玩够了自己的手,又去揪自己的睡衣扣子,反正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够不去过度关注江逾。 他漫不经心地想,如果今晚把江逾狠狠地操弄一番,让他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但最终江逾还是走了,毕竟几个亿的订单不可能说扔就扔。何臻扬把江逾送到机场,抬头望着天上一架架呼啸而过的飞机,猜想哪一架里载着江逾。 下次出差地点近的话,还是让江逾坐高铁吧,安全便捷,说不定走在路上还能擦肩而过。 更重要的是,江逾在高铁上可以和他保持联系,而飞机不行。 何臻扬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回到家,闷闷不乐地穿上江逾的拖鞋。有点小,但是他喜欢。 家里少了一个人略显冷清,独属于江逾的气味也淡了许多。何臻扬走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实在是寂寞难耐,嚎了一嗓子:“哥,我饿啦!” 然后自己趿拉着拖鞋,打开冰箱门觅食。 一开门,他傻眼了。 冰箱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叠食品盒,何臻扬随机挑了几个打开,里面是江逾给他准备的菜。 有些是直接做好的,有些是半成品,有些只有生的蔬菜,但是已经被切得均匀细致。 旁边有江逾留下的字条:摆在外面的是热一下就可以吃的,中间的可以放得久一些,但也要尽快吃掉。买来的菜放久了可能不太好,要是烂掉的话,记得自己去买点。少点外卖,少吃泡面,健康饮食,规律生活。 何臻扬捏着字条,张张嘴,小声说道:“哥,其实我自己做饭也能喂饱自己的。” 江逾给何臻扬的惊喜远不止于此,何臻扬后来的几天,天天沉浸在江逾对他的爱中无法自拔,嘴角就没放下过。 去抽屉里拿新沐浴露,看到江逾在上面贴的便签:我喜欢玫瑰味的,你呢? 在家庭影院看电影,坐在沙发上蠕动,反手一摸,摸到了藏在下面的全新游戏手柄。 吃饭的时候抽纸巾,不小心把纸巾盒掀翻,就看到底下压着江逾亲手写的食谱。 还有每天定时送来的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小零食、衣橱里新置办的和江逾同款的衣服…… “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何臻扬给江逾打视频,兴致高昂地说道,“你怎么就这么好呢?” “你是我的爱人,我当然要对你好。”江逾脸上带着疲惫,但也是笑着的,“再忍几天,我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何臻扬把手机固定住,撑着脸问:“几天呀?” “说不准。”江逾神色凝重了些,“我尽快吧,回来之前会和你说的。” 何臻扬很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工作,连江逾都难以应付。但他自己也很忙,前阶段只顾着和江逾谈恋爱,很多工作都被他延迟,堆到了现在。 要去拍摄杂志封面、要去和mv导演讨论协商、要去录制一个庆典晚会…… 何臻扬想想就头大,但一想到江逾也在认真工作,他就有了无限的干劲,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奔工作室。 结果活没干多久,满脑子装的都是江逾,江逾在干什么,江逾有没有按时吃饭,江逾去外面视察会不会被太阳晒黑,一系列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被他想成天大的大事。 他不想打扰江逾,他想给江逾打电话。 他说服自己,这两项并不冲突,他是江逾的男朋友,他有联系江逾的权利。 拨号声持续了许久,也没见人接起。何臻扬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不该是工作时间,就算是要工作,也一定不会是很重要的工作。 他泄气地挂断电话,过了一会后又锲而不舍地拨过去。还是打不通,江逾连个影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他和江逾的聊天界面已经被他的语音邀请刷屏,满屏的“已取消”极其刺眼。大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可怜至极。 江逾不会是借着出差的借口要和他分手吧?冷战是分手的第一步,两三天之后两人落到无话可说的地步,然后就能自然而然地分开了,简直是皆大欢喜。 何臻扬冷下脸,欢喜个屁。 他就不信了,他今天还就非要打通这个电话。 终于,界面上的“已取消”变成了“对方已拒绝”,说明江逾至少看到了他的消息。 江逾挂断他的视频,发了条文字消息:有点事,抱歉。 何臻扬问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结束了给我打个电话嘛。 江逾答应下来,何臻扬等了一晚上,只等到江逾的几句语音文字,江逾就是不肯发视频。 何臻扬眯起眼睛,敲下几个字发过去:逾哥,你再躲着我,可就由不得你了。 这回直接把江逾吓得消失了,连文字都不回了。 何臻扬气得把手机摔到桌上,难不成江逾在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把戏,躲躲闪闪这么久,就是为了引他过去? 从江逾嘴里是撬不出什么了,何臻扬决定曲线救国,屈尊去找林韬白。 第78章 林韬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不靠谱样:“没事,就是那个化工厂有什么东西炸了,他被误伤了一下下,别大惊小怪的。” 何臻扬放下心来,“化工厂炸了啊,那就好……炸了?!” 怪不得江逾不让他看,说不定是被炸得断胳膊断腿或者毁容了,江逾那张美玉一般的脸,毁容了可怎么办?毁容还算小事,要是瘫痪了,他的下半辈子不就完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江逾无奈的声音:“韬白,别吓他了,出事的人不是我,不用担心。” 何臻扬怎么可能不担心,担心的情绪直接飙升至和气愤不相上下,心想江逾就适合被他拴在身边,哪也不去才好。 四个小时后,何臻扬准确无误地踏入江逾的酒店房间。 江逾正在进行视频会议,是林韬白给他开的门。何臻扬直接无视了自己的直属老板,气势汹汹地直奔江逾。 林韬白耸耸肩,“何臻扬,你猜我在这里吼一嗓子‘何臻扬在这个房间’或者‘何臻扬当场耍大牌’,你能收获多少关注?” 何臻扬转过头,眉眼间还积着黑云,阴沉沉地对他龇牙咧嘴,看上去还挺凶。 “那我们的会议就进行到这里,各组注意安全,有问题随时联系,散会。”江逾生怕两个人真打起来,匆匆结束了会议。 他看着何臻扬明显不高兴的脸色,决定先发制人:“你不是在给人家录歌吗?怎么跑我这来了,工作可不能半途而废。” 何臻扬被气笑了:“为了证明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最高的,你勾勾手指我就能从千里之外飞过来,这个答案江总可还满意?” 江逾和何臻扬错开视线,垂着眼想,完了,这是真生气了。 林韬白跟没事人似的,仿佛把何臻扬弄过来的人不是他一样地坐到沙发里,随手拆了包瓜子,悠哉地看起热闹来。 这个人更靠不住,江逾一个头两个大,飞速寻找着能让何臻扬消气的对策。 最终只是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还可以给他们开会呢。” 何臻扬径直走到江逾临时的办公桌前面,伸手就把江逾的笔记本合上了,然后步步逼近江逾,一手锢着江逾的后背不让他逃。 “逾哥,”他指指江逾胳膊上的纱布,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江逾的衬衫被挽了起来,小臂上缠着一圈刺眼的纱布,何臻扬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刚才一直忍着没说,现在江逾自己往枪口上撞,可不能怪他。 江逾的做法很直接,把袖口放下去一直挡到手腕,无辜地反问:“什么?” 林韬白在一旁瓜子都不吃了,不道德地笑出声来。 他帮腔道:“是啊,是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啊。” 何臻扬回头瞪了他一眼,桃花眼睁得跟杏眼一样圆。 “韬白,多吃点瓜子,少说话。”江逾搭上何臻扬的胳膊,安抚地拍了拍,“别闹了,嗯?” “我闹?”何臻扬指指自己,吊起嘴角,“逾哥,你扪心自问,到底是谁在闹?” 江逾知道自己这次是把何臻扬吓得不轻,正想好好认个错服个软,何臻扬的笑容变得扭曲,再一眨眼,他被何臻扬扔到了柔软的床里。 何臻扬就当着林韬白的面,恶劣地挺起胯,一下下撞击着江逾。 每撞一下,就吐出一个字,最终连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逾哥,我有时候真想和你身份调换一下,让你成为离不开我的那一个,这样你是不是就能不惹我担心了?” -------------------- 做完做梦梦到他俩了,但是记不太清了,好像就是何臻扬在吵闹,他逾哥在旁边不知道干什么(x 不知道这章能不能过审,真没开车tat 第43章 今晚可以吗 江逾在这一瞬间真真切切看到了何臻扬眼里的寒光,他抬手覆上何臻扬的眼睛,刚触碰到何臻扬的睫毛,就被眼泪沾了满手。 何臻扬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凛凛,泄了气地趴在江逾肩头,呜咽声又闷又急,身体不断耸动着。 江逾只好暂时把何臻扬刚才的异样放到一边,抚摸着他的背,哄着安慰道:“怎么又哭了?不哭不哭,哥不气你了,要不你拆开纱布检查一下?” 何臻扬哭得更凶了。 “那不拆了,我们不检查了。”江逾顺着他来,“或者你再给我缠两圈?” 何臻扬短暂地抬了下头,又尽职尽责地抱住江逾,“我才不要呢,我不敢碰哥,我怕把哥的伤口弄疼了,呜呜……” 江逾无奈道:“已经开始结痂了,一点也不疼的。” 何臻扬闷声说:“哥骗我,我才不信呢,哥总是骗我,呜呜……” 江逾被何臻扬压得有些不舒服,扶起何臻扬的上身,“让我看看小花猫,哎呦,这梨花带雨的样子,真好看。” 他微微起身,贴近何臻扬,舌尖卷走他脸上的泪水,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何臻扬愣了一下,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甚至隐隐有比刚才还严重的趋势。 江逾这辈子没见过几个人哭,除了被他一不小心训哭的员工,就是身上这一大团毛茸茸的家伙。他见何臻扬越哭越伤心,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何臻扬因为他而哭断气了。 何臻扬可不管他紧不紧张,哭得极为投入,还很有形象,除了脸湿一点眼睛红一点,与平时拍杂志上节目的样子别无二致。 第79章 “哥,呜呜……”他把脸埋进枕头里,一副不愿见人的模样,“我就是太担心你了……我不想看你受伤……我真的很心疼你……”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你担心。”江逾试图和他讲清楚,“而且这只是个小伤,也许等我回家就愈合了,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小题大做,我也没有把它当回事。” 回应他的是何臻扬擦到他干净衬衫上的鼻涕眼泪:“你居然说它是小伤……呜呜……” 江逾无法和何臻扬正常沟通,只能依着他:“不是小伤,是很严重的伤。” 何臻扬还是不听:“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宁可告诉林总都不肯告诉我……” 正在拍摄的林韬白被拉入战场,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缓缓放下手机,直接不客气地把刚才那段丢人丢到外太空视频发给了何臻扬本人。 小兔崽子还有两幅面孔,真是了不得啊。 等视频发过去了,江逾也把人哄得差不多了,何臻扬终于肯从江逾身上起来,可怜兮兮地揉着眼睛,整张脸都是红的。 江逾也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推推何臻扬,“去洗把脸,卫生间里有我的洗面奶和毛巾,洗完后擦干净。” 林韬白饶有兴趣地换了条腿翘着,何臻扬路过他身边时,他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何臻扬甚至还隐晦地扔给他一个胜利的笑。 何臻扬在江逾这边睡了一晚,第二天被陈冬月连环电话催得不行,陈冬月对他自作主张的行为表示非常愤怒,就差飞过来把他拎回去了。 “我之前给哥打电话都没有这么频繁呢。”何臻扬嘀咕道,“陈姐真是到了更年期了。” 因为化工厂出事,江逾这两天一直在房间里线上工作,江逾安安静静工作,他在旁边安安静静看江逾工作,这多是一件美事啊,可惜他忘了他也是有工作的。 “快回去吧,别人经纪人太操心了。”江逾在何臻扬的事业上是和陈冬月一条心的,“刚好林总也要回去了,你和他一起走吧。” 何臻扬不高兴地拿脚尖在地上画圈圈,低着头说:“我可不想和老板一起回去,我这么内向不善言辞,在林总面前表现不好,他肯定会和你说我坏话的。” 江逾故意问道:“我也是你的老板,你怎么想和我一起回去?” 何臻扬站起来,跑到江逾身边,飞速在江逾脸上啃了一口:“因为你不只是我的老板。” 江逾对何臻扬的回答十分满意,回吻上何臻扬的唇。 何臻扬回去的第四天,江逾也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我要失联一段时间。”他在电话里说,“就几个小时。” “不行!”何臻扬一听江逾又要不回消息了,浑身一凛,大声说道,“不可以不理我!几个小时也不行!” “小笨蛋。”江逾把摄像头换了个方向,“我要登机了,飞机上不能用手机。” 何臻扬绷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依依不舍地盯着屏幕,想用此时的景象熬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何臻扬回家收拾了一通,江逾说路上堵车不让他接,他只好在家等着江逾回来,等得焦急难耐。 他之前和江逾说过的那些话,江逾可能觉得是胡话,但他很清楚那就是他所想的。他想在江逾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想让江逾时时刻刻都记起自己的另一层身份,想看到江逾斯文温柔下的另一面,想要完完全全占有江逾。 就今天吧,江逾让他独守空房那么久,他也该讨点利息了。 路上确实堵车,江逾傍晚下的飞机,愣是到了天黑才到家。家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一丝光亮都没有。 江逾把行李箱推到门口,试探着叫道:“扬扬?” 家里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是不在吗? 江逾刚摸上灯的开关,手被另一只手覆住了。随即浓重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他被推搡着压在玄关上。 “别动。”何臻扬抓着他的手,贴在他耳边说,“哥,我想你了。” 江逾被他这一番折腾弄得有些有些气息不稳:“嗯,我也是。” (略,大致意思是何臻扬说江逾腰细屁股翘) 何臻扬停下了作恶的手,弯下腰把头埋在江逾胸前委屈道:“我这几天天天做噩梦,梦到哥出意外,梦到哥不回来了。醒来后我想抱抱哥,可是哥不在我身边,这么大个房子,只有我一个人。” 他顿了顿,继续用那透露着显而易见的难过的语调说着:“我很想去找哥,可是哥只会让我好好工作。我只能安慰自己,我只有不断努力才能配得上哥,才有资格和哥站在一起,让哥不再推开我。” 江逾轻声说:“抱歉,是我的疏忽,没有顾全你的感受。” 江逾刚才只顾着听何臻扬诉说离别之情了,现在找回意识,才意识到何臻扬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腹肌结结实实地贴在他身上,想忽略都难。 何臻扬有炫耀身材的资本,又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江逾,当即在江逾身上扭了几下,让江逾全方位感受到他在健身房砸钱砸出来的优秀成果。 江逾推他:“有点热……” “开着空调呢,怎么会热?”何臻扬含笑道,“是哥心里发热吧?” 江逾有些崩溃地想,你要不要摸摸你自己的身体,看看它到达的热度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 第80章 何臻扬俨然已经丧失理智了,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行我素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下一秒,江逾感到身体一空——他被何臻扬横抱了起来,径直走向卧室。 乱套了,全乱套了。 明明何臻扬是主导的人,他却又表现得弱势起来:“哥,我每晚都要点着你的熏香才能入睡,你给我留的东西也吃完了,给我的花我插在花瓶里,但是已经有几支枯萎了,你写的那些小卡片我都收起来了,我还特意为它们买了个漂亮的盒子。” 卧室也是黑漆漆一片,江逾努力辨别着何臻扬的脸。还好,没有哭。 “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为什么舍得让我这么想你。” 江逾想要说些什么,何臻扬却突然抬头,咬上了江逾的喉结。 想说的话瞬间被遏制在了喉咙里,江逾下意识拉了下何臻扬,没拉开。 何臻扬舔舐着那块凸起,满意地感受着江逾细微的颤抖,含混不清地说:“哥,我润滑已经买好了。” “今晚可以吗?” -------------------- 不知道下章该怎么发出来。。。这章能不能发出来还是个问题 吃到嘴了!!! 一编:服了,又没真开车 二编:忙一下午工作忙忘了,六点多拿手机一看,哈哈,又被锁咯 三编:好吧,屈服了,已经想到明天的惨状了qaq 四编:我尼玛的该删的都删了为什么还锁我非得从石头缝里挖出点矿物质指着它说这是坨屎呗真无语你眼睛里塞的是玻璃球吗只用来作没用的装饰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到底能看到什么爷爷知道爷爷的大作是你这种俗人欣赏不来的那拜托能不能把你那对针眼挣大了看看我到底哪里写违规内容了 五编:累了,把第一次标红的内容删了,又有新的标红的;新的删了,又有新的。干脆把全篇给我标红了得了呗,就不让我发呗 第44章 完全占有 江逾第二天是过了中午才醒的,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手刚触到床,只觉得腰间一软,整个人又摔了回去。 浑身叫嚣着的酸痛感令他回忆起昨天做的那些荒唐事,这一整晚像场梦一般迷幻,他到最后已经失去了意识,但那些欢愉和痛苦仍旧真真切切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被睡了,被一个小他九岁的小男孩睡了。 昨天晚上他很快就猜到了何臻扬要做什么,他一味地容忍何臻扬也是因为他自己也忍不住了。两人进卧室后何臻扬甚至不给他洗澡的机会,无理取闹地说他自己洗过就好了。 江逾一想,何臻扬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他趁何臻扬松了力的瞬间,迅速将两人体位调转,他成为了处于上风的那个。 何臻扬的表情很淡然,嘴角噙着笑,看向他的眼神也是饱含爱意的,似乎已经做好了面临接下来发生的事的准备。 江逾开了盏床头灯,暖色的灯光笼罩住两个人。他俯下身吻何臻扬,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何臻扬的呼吸粗重起来,江逾猜想他在紧张,于是更加放慢了动作,柔声安慰他,告诉他会很舒服,让他不要怕。 何臻扬甚至还笑了一下,问他自己该怎么做。 江逾已经记不起原话了,因为那是他面临疾风骤雨前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他好像说的是,很简单,放松就好。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他再度成为了被压制的那个。 何臻扬脸上早就褪去了装出来的单纯天真,直勾勾盯着他的眼里揉进了浓重的侵略性:“哥,放松就好。” 江逾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何臻扬慢条斯理地挑起他的一缕头发把玩着,似乎在安抚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边:“嘘。” “既然哥说很简单,那我也想试试。” 江逾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细节。 昨天晚上何臻扬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他手把手教自己。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何臻扬却似乎丝毫意识不到,一定要等到他说出接下来的步骤,他不说,何臻扬就变着法子折磨他。 何臻扬问,哥经验应该很丰富吧,哥教教我好不好?是这样吗,逾哥?接下来呢?把我的手指放到你的哪里?我可不可以进来?可不可以泄在里面? 但何臻扬并不是个称职乖巧的学生,有些话偏就不听。他让何臻扬不要弄进去,何臻扬装聋,弄完了才无不愧疚地说,对不起啊哥,我把你弄脏了,这可怎么办啊? 江逾自暴自弃地想,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自己又没有话语权。 他又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对何臻扬太过纵容了,以至于何臻扬什么混账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还觉得得意得不行。 而且何臻扬这小王八蛋长这么大从来没开过荤,一朝开荤恨不得把所有的过剩的精力都发泄到他身上。偏偏又什么都不会,一点技巧也没有,只会用蛮力横冲直撞,他一喊疼,人又委屈得不行,道歉的态度诚挚得跟真的似的,还瘪着嘴问:“哥,我是不是很笨啊?” 不舍得让何臻扬委屈的下场就是,何臻扬开心了,他遭殃了。 现在想想,可真是不划算。 “哥,你醒了吗?”罪魁祸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能起得来吗?” 第81章 江逾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气息滚烫。 “哥,我知道你醒了,不过你要是不想睁眼也没事,多休息休息也好。”何臻扬坐到他身边,床面微微凹陷下去。“对不起,让你发烧了。” 江逾活了三十二年没说过一句脏话,此时却真想骂娘。 “我把床单被单都洗了,哥失禁的地方是我手洗的,都已经晾出去了。不过哥的衬衫被我撕坏了不能穿了,我下次赔哥一件。”何臻扬大概是太过于兴奋了,嘴根本停不下来,“我还给哥喂了药,哥猜猜是怎么喂进去的?” 江逾的脸泛着热,不知道是发烧烧得还是被何臻扬说得。 他抬手挡住脸,隔绝何臻扬看向他的目光,“不想猜,累。” 一开口,果然声音沙哑。 何臻扬“唔”了一声,“好吧,那我告诉哥答案。” 他还没准备好说出些什么惊人之词,江逾先把他支走了:“我想喝水。” 这个时候何臻扬又听话得不行,起身说道:“我去给哥倒,刚烧开的。” 江逾睁开眼睛,何臻扬的背影都透露着愉快舒爽,尾巴都要摇上天了。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起来,穿上睡衣想去卫生间照照自己现在的样子。扶着墙走到镜子面前,他被里面的自己吓了一跳。 全身都是昨晚留下的痕迹,看着十分惊心动魄。锁骨的地方甚至还有个很深的牙印,牙印的中间裹着那颗红痣。 “没轻没重的。”他轻声嗔道,“小狗崽子。” 羞耻感蔓延至全身,他合上衣襟转身要走,迎面撞上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何臻扬。 “哥,水倒好了。”何臻扬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地抱起江逾,“发烧了就不要乱跑了,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了。” 江逾靠在他的怀里,问道:“你给我清理了吗?” “当然,我可不是抬屁股就走的不负责任的渣男。”何臻扬把江逾放到床上,亲亲江逾的脸,“我去给哥弄点东西吃,哥别睡过去哦。” 托何臻扬的福,江逾上班请假了两天,第三天实在不能不去了,尽管何臻扬极度不乐意。 “你的遮瑕借我用一下。”江逾照着镜子说,“我总不能这样去上班吧?” 何臻扬不肯,把化妆包捂得严严实实:“哥就说是蚊子咬的嘛,夏天蚊子那么多,咬几个包又怎么了。” “小狗咬的。”江逾刮了下何臻扬的手背,“哪有蚊子这么厉害?” 何臻扬不情不愿地取出遮瑕,和江逾谈条件:“我给哥涂,但是下一次我要留得更多。” 江逾笑道:“那就看你下一次有没有本事了。” 他仰起头,纤长的颈项裸露在何臻扬面前。那上面印着深浅不一的红斑,何臻扬咽了口口水。 还想吸。 他用鼻尖蹭了蹭江逾的喉结,讨好似的:“哥,我可不可以再亲一口?反正多少都是要遮掉的嘛,多一个也没关系的。” 江逾垂下头,悠悠地说:“我助理的遮瑕好像很不错,我猜她一定不会吝啬于借给我的。” 果不其然,上一秒还在嚣张的何臻扬,下一秒瞬间蔫了,乖乖地给江逾涂上遮瑕。 江逾和何臻扬在家里消耗掉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终于哄好何臻扬放自己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走得太匆忙,出门前轻信何臻扬的谗言以至于镜子都没有照一下,到了公司感到大家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带着一脖子红点本来就有些心虚,再加上其他人的反应,连办公室都没进,直奔洗手间。 一照镜子,很好,何臻扬是真能干,一处都没有遮掉。 江逾两手撑着洗手池面,看着衣冠楚楚又放荡不堪的自己。 他一向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容貌,但只是这幅样子便能把何臻扬勾得神魂颠倒,小朋友未免也太经不起诱惑了。 不仅禁不起诱惑,还自作聪明,小把戏耍得把自己都蒙骗过去了,倒也算是手段高超。 江逾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走到办公区。 他敲了敲姗姗的桌面:“和我去一趟办公室。” 姗姗刚才还在兴奋不已地聊着老板的八卦,此时正主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浑身一震,椅子挪出去几米远。 江逾微笑着补充道:“带上你的遮瑕液。” 于是在中午和何臻扬打视频的时候,何臻扬的手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你……”何臻扬“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问了就代表他承认自己干的坏事,不问心里又憋得慌。 江逾好整以暇地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特意把手机往下移了些,“怎么了?” 他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又往两边散了散,露出大片肌肤。 何臻扬眼角下垂,嘴巴高高撅起:“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哥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名草有主,觉得我是娱乐圈的人配不上你的身份,只要让别人看不出你被我碰过,哥就依然能够风风光光的当你的大总裁。” 江逾解第三颗扣子的手停下了,“怎么会?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何臻扬哇的一声:“那哥为什么非要把露出来的地方遮掉?” ……失算了,情绪不够,没哭出来。 “这是基本的仪表要求,出去待人,只有把自己的外貌整理干净才能体现出礼貌和尊重。”江逾很热似的,把衬衫脱下来挂到一边,手机不经意地一晃,把自己从头到脚拍了一遍,“不想让我涂遮瑕的话,就亲自来把它们擦掉。” 第82章 他把头发散下来,光脚去踩柔软的地毯,脚上的红绳小幅度地晃动着。他时不时看一眼屏幕,耐心地等待何臻扬的回应。 何臻扬把视频挂了。 江逾嘴角勾起,让毛毯遮住身体的一半,昏暗的休息室里只留下一盏台灯,他阖起眼睛假寐着。 时间差不多了,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江逾发出一声轻笑,三、二、一—— 门开了。 -------------------- 昨天从下午一点改到晚上十二点(但是章节发出来后标的是十点,不算审核的两个小时),睡觉了也睡不踏实,睡睡就拿手机看一眼有没有过审。真的改不动了。一点车都没开,全篇几乎被标红,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真的很不爽,有一瞬间真的很想撂挑子全删了不发了。 但是今天确实是做贼心虚。。。鉴于昨天大半夜才把文放出来的经历,今天早上八点多没定时就直接发布了,不知道几点能过 虽然妈妈很废物,但还是先祝这对新人早生贵子吧 第45章 我只剩下你了 “你把我吵醒了。”江逾悠悠睁开眼睛,“别人进我办公室之前,可是要敲门的。” 何臻扬装作没听见,直接翻身上床,扑到江逾身上,脑袋精准无误地拱到江逾的颈间。 江逾承受着何臻扬如狼似虎的动作,想,怎么又惯出个装聋作哑的毛病? “别咬,化妆品含化学成分,吃进去对身体不好。”江逾轻轻拍了拍何臻扬的头,“也不许舔。” 毛乎乎的一坨东西动了动,向下挪了几厘米。 紧接着,江逾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喘息。 想也不用想,锁骨上肯定又多出一个新鲜的牙印。 何臻扬终于占够了便宜,满意地舔舔嘴,搂住江逾的脖子,和他并排躺在一起。 他身上还穿着跑通告未来得及换的衣服,质感偏硬,不太舒服。他侧头看了眼江逾,猜想江逾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放松。 “哥。”他说,“我也想月兑衣服。” 江逾眯着眼睛,白皙的身体被灯光笼罩,像是披上了一层磨砂柔和的滤镜,而身上新旧红斑交错,却更为他平添了一层颓糜的美。 何臻扬光明正大地盯着江逾,一想到这些全是自己的杰作,又兴奋得不行,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般滚烫。 他伸手想去抚摸那些痕迹,刚要触碰到,被一只微凉的手阻止了。 “可以月兑衣服,但是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 何臻扬不死心,和江逾对峙着,一边手上用力一边拉长声调:“哥——” 一句百转千回的“哥”还没说完,江逾的手机先响了。 何臻扬的撒娇在自己的歌声中戛然而止,乖乖闭嘴。 他听着江逾在电话里一本正经地谈着正事,和现在光洁诱人的模样形成极大反差,又起了坏心,在江逾再一次对对方表示感谢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用指甲蹭了下江逾的皮肤。 江逾的尾音变了调。 “这么敏感啊,哥?”何臻扬在江逾耳边低声说,“再叫得大声点,可就要被唐总听到了哦。” 江逾匆忙和对方敲定好见面时间,挂了电话。 何臻扬这回又变得乖巧了,在手指上一圈圈缠着江逾的头发,说:“哥,这个唐华茂对你态度好差哦,像施舍你一样。” “是唐茂华。”江逾纠正他,“他给了我一个项目,可能在他看来就是施舍吧。” 何臻扬问道:“哥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做?还不用受他气了。” 江逾把自己被扯疼的头发解救下来,解释道:“合作往来是很平常的事情,都是为了双赢而已。” 何臻扬玩不成江逾的头发,转而用指腹磨起江逾的耳垂。江逾的身体又是一颤,偏了下头。 “哥,今天下班后和我去见我家人吧。”何臻扬已经把领地扩展到了江逾的后脑,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总归要见家长的嘛。” 江逾很快就反应过来何臻扬嘴里的“家人”是谁,心情蓦地沉重起来,面对何臻扬无止境的入侵不再躲闪,任凭何臻扬在自己身上作祟。 “哥紧张了?”何臻扬没事人似的在他耳边调笑道,“是不是怕表现不好?” “你母亲喜欢什么?”江逾褪去了慵懒的模样,下床穿上衣服,“我可以提前准备。” 何臻扬依依不舍地追随江逾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说:“她性格很随和的,什么都喜欢。只要我们去看她,她就很开心了。” 江逾了然,和何臻扬打算起要买的东西。 何臻扬有要求在先,江逾今晚没有加班,到了时间就整理好东西等何臻扬接自己下班。 何臻扬母亲的墓地在郊外一片十分幽静的山上,是那种私人的墓地,环境很好。 何臻扬把车停在路边,江逾下车去给他买水。何臻扬坐在车里,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逾买完水回来,发现何臻扬还没有下车。他打开驾驶座的门,向他伸出一只手,“下来吗?我牵着你走。” 但是江逾不认路,到最后变成了何臻扬在前面慢吞吞走着,他在后面慢吞吞跟着,手还和何臻扬的拉在一起。 “到了。”何臻扬站在墓碑前,回头对江逾一笑,“我妈是不是很漂亮?” 第83章 “嗯。”江逾走上前一步,“她一定是一位很伟大的母亲。”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温婉大方,黑白照片也掩不住她温柔贤淑的气质。她的眉眼和何臻扬有几分相似,但比何臻扬柔和得多。 碑前放着一束白玫瑰,看上去还十分新鲜,但只有这孤零零的一束,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何臻扬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他直接伸手把玫瑰推到了一边。 “我以为这是你放的。”江逾看着何臻扬隐隐带着不耐烦的动作,说,“我记得你说过,除了你没有人会来看你妈妈。” 玫瑰的花瓣被何臻扬粗暴的动作抖落了几瓣,何臻扬愣了一下,目光躲闪:“是我前几天放的,妈妈不喜欢放久了的花,所以这束应该被扔掉了。” 他把自己带来的白菊放到墓碑的正中间,而可怜的玫瑰被挤到了最边缘的地方。 “妈,我带你儿媳妇来见你了。”何臻扬随意地盘腿坐在草地上,和他妈妈聊着天,“小时候你就总是逗我说想见见你的儿媳妇,现在我终于把人领来了,你可要好好看看。” 他把江逾拉到自己身边,让江逾学他坐着,说:“妈你看看,你儿媳妇长得多标致,性格也好,还事业有成,简直让你儿子捡了个大便宜。你儿子长这么大没什么本事,就是运气特别好。” 他伸手在碑前指了一圈,“你看,这些都是江逾买给你的,你肯定特别喜欢。你就慢慢享受,还想要什么给我托个梦,我再来孝敬你。” 墓园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并肩而坐,和面前的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天空有些阴,吹来的风中都带着黏腻的潮气,大约是要下雨了。 江逾静静地看着身边的男孩,男孩在母亲面前是最无忧无虑的,什么话都说,却什么话都得不到回应。 “妈,我最近写了首歌,特别好听,是和中秋节团圆有关的,到时候中秋节那天上线,肯定能一飞冲天。” “你家儿媳今天话有点少,你别嫌弃他,他就是第一次见婆婆有点害羞,你没见到过他和人家谈判的样子,特别帅,一张嘴能把人唬得不行。” “我今天中午吃的是减脂餐,因为要录节目,不然上镜不好看。可是减脂餐真的好难吃啊,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可乐鸡翅酸菜鱼。我晚饭还没吃呢,你吃的是什么啊?” 何臻扬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着,脸上始终是带笑的,越说越眉飞色舞,恨不得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和母亲汇报一遍。 空气中的潮湿感更加厚重了一些,气压很低。 “妈,我不和你说了,要下雨了。”何臻扬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每次下雨我都喜欢穿拖鞋踩水坑玩,玩完就被你训一顿,真好。” 他没心没肺地一笑,问江逾:“哥还想和婆婆说些什么吗?” 江逾帮他摘干净身上的草,对墓碑鞠了一躬,“阿姨,谢谢你把扬扬带到这个世界。我会好好爱他,但愿您能感到一丝宽慰。” 何臻扬在一旁吊儿郎当地说:“哥,叫妈啊。” 江逾抿了抿嘴,叫道:“妈。” 何臻扬满意极了,挥挥手:“妈,到时候再见啊,我们要回家了。” 他把两手搭在江逾肩上,推着江逾,“走吧哥,回家记得好好爱我。” 他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江逾自然能猜到他是什么意思。 “别闹。”江逾拍拍他的手,“理解能力有待加强啊小朋友。” 何臻扬在后面没说话,江逾等了一会只等来他的沉默。 江逾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何臻扬咬着嘴唇,脸上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神采。 “扬扬?”江逾连呼吸都放轻了,关心道,“你还好吗?” 何臻扬顺势把手环上了江逾的脖子,咧嘴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我总是来看我妈,要是每次来都大哭一场,那我现在可能早就住精神病院了。” 他蹭了蹭江逾的嘴角,撒娇道:“哥晚上给我做鸡翅好不好?中午的鸡胸肉实在是太难吃了。” 江逾轻轻咬了下何臻扬的下唇,说:“好,但是回家的路让我来开吧。” 何臻扬嘴一撇:“哥还是不相信我。” 江逾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把他塞了进去,“相信你,只是我太久没有碰车了,手有点痒。” 何臻扬把座椅向后调了调,倒在座椅上。 过了一会,他看向江逾,缓缓开口:“哥,你知道我刚才真正在想什么吗?” 江逾挑眉,表示自己在听。 何臻扬深吸口气,说:“我爸在我妈孕期出轨,我在我出生后的五年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后来他回来找妈妈,他们两个和好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是无休止的吵架打架,妈妈因为他丢了工作,连社交都被他控制。我考上重点高中那天,妈妈带我吃了我喜欢吃的餐厅,然后把我送到他那里,再然后我就收到了妈妈跳楼自杀的消息。” “他取消了我的升学名额,把我扔到国外,直到大学毕业才回来。我恨透他了,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现在也不在人世了。” 江逾把车停在了路边,望向他的眼神中没有悲悯,但却是显而易见的难过。 何臻扬两手捧住江逾的脸,仿佛这样才能够感知到爱人的存在。他用目光描摹着江逾,声线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第84章 “哥,我只剩下你了。” --------------------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第46章 哥别怕我 江逾晚上担心何臻扬真出什么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何臻扬身边,找着话题和何臻扬聊,分散何臻扬的注意力。 “哥,你想和我一起洗澡吗?”何臻扬躺在床上晃着翘起的脚,“我保证不会对哥动手动脚。” “不了,我暂时还没有和一个对我图谋不轨的人互相欣赏的爱好。”江逾臂弯里搭着浴袍,把何臻扬的帮他摆在床边,“你乖乖呆着,我很快洗好。” 何臻扬闷闷不乐地说:“都坦诚相见过了,还矜持些什么嘛。” 江逾提醒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没再给何臻扬耍无赖的机会,转身去了浴室。何臻扬还在床上哼哼唧唧,大致意思是他只是想和江逾一起洗澡江逾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地拒绝他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好让江逾心生芥蒂了。 江逾对待何臻扬的撒泼打滚已经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关上门。他故意站在磨砂门后面脱衣服,动作放得很慢。 这样还不进来,看来小朋友的忍耐力确实提高了不少。 等他擦着头发走回卧室,他发现自己原本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被转移到了枕边。 何臻扬动过他的手机,而且更像是刻意让他知道。 江逾把手机拿起,问道:“刚才有人来找过我吗?” 何臻扬老实地说:“没有,我就是想看。我没有不信任哥,我只是……自己的手机玩腻了,想玩玩哥的。” 眼神躲闪,闪烁其词。 “嗯。”江逾表现得不以为意,“要不要帮我吹头发?” 何臻扬抬起头,“啊,好啊。” 他跳下床,拿来吹风机和梳子,小心翼翼地把江逾的头发拢在手里,用手捋了几下。 “哥,你今天用了我的洗发水啊?”他把鼻尖点在江逾的发顶,问道,“还用了我的护发素?” 江逾仰头看他,“嗯,你的洗发水有股很温暖的味道,和你一样。” 何臻扬的手指穿梭在江逾的发丝中,说:“我喜欢哥自己的味道,我的不好闻。” 江逾有些遗憾,但还是说:“好,等你这瓶用完后,把家里的洗发水换成我的那款吧。” 何臻扬把脸埋进江逾后脑,蹭着江逾的头发点头。 “哥,你的沐浴露也好好闻。”他的目标逐渐转移到江逾的身上,不停地嗅着,“今天晚上让我抱着你睡吧。” 江逾应下,何臻扬随手把吹风机放到床头,搂着江逾钻进被窝,又顺手关了灯。 江逾已经习惯了被何臻扬双手双脚缠着睡觉,而到了半夜身上挂着的人突然消失了,他有些不适应地睁开眼睛,用刚清醒过来的意识翻身看向何臻扬睡的那侧。 另半边被子是凉的,江逾有些慌乱地支起身,看到了坐在飘窗上的何臻扬。 百叶窗被拉开了一小半,何臻扬就披着睡衣坐在那一小片窗户前,撑着头望向外面。 外面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落在何臻扬身上并不亮,反而更显得那一片昏暗。江逾没有过去,倒是何臻扬注意到了他,回头笑了一下:“逾哥,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有,刚好醒了。”江逾找了件长袖过去给何臻扬披上,“夜里下雨有些凉,多穿一件。” “我其实是想看月亮的,起床了才想起来今晚没有月亮。”何臻扬把两条腿伸得开了些,让江逾坐进他的怀里,从后面环住江逾,“不过听听雨声也不错,这一个夏天都没怎么下过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江逾以为何臻扬睡着了,动了动被何臻扬卡紧的身体,艰难转身,正对上何臻扬的目光。 何臻扬目光是天真的、纯澈的,偶尔带些狡黠和负面情感,但绝不会是此时这样。 又明亮又阴鸷,又温情又凶残。 何臻扬陷入了一场梦魇。 他看到外面的电闪雷鸣,看到房子里的满地狼藉,看到双目猩红的父亲,看到泪流满面的母亲。 他从母亲身后站出来,伸开双臂想要保护母亲。但他实在是太弱小了,小到不足以替母亲挡下砸向她的利器。 他感到无力,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血从母亲额前留下,一遍遍地求情:“爸爸别打了,爸爸求你放过妈妈吧。” 母亲哭着摇头,把他护在身后。雨声更大了,和着一件件器皿打碎的声音,不堪入耳,惊心动魄。 画面一转,江逾坐在他的身前,腰背挺着不算放松的弧度。 他碰了碰江逾,是温热的、干净的。 幸好,他再次遇到了他想保护的人。 感受到江逾身体细微的颤抖,何臻扬扶着江逾的身体,想要让他平静下来。 “哥,别躲。”他揽住江逾,“你在怕我吗?” 江逾蜷在何臻扬腿间,笑道:“我什么人没见过,会怕你一个毛头小子?我只是觉得有些冷而已。” 何臻扬没听见似的,小声说:“你别怕我,哥,别怕我。” 江逾把何臻扬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吻了吻他的手背,“不会的,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那你会因为我的家庭而讨厌我吗?” 江逾挣开何臻扬,转了个身,坐上何臻扬的腿,捧起他的脸认真说:“你是你,你父母是你父母,你不该把你们混为一谈。更何况我并不厌恶你的家庭,我对你的父母怀有的是感恩和敬重。” 第85章 何臻扬缓慢地展开一个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紧接着,他猛地抵住江逾的肩把江逾推倒在飘窗上,粗暴地咬上江逾的唇瓣,手也不安分地口口江逾的口口里。 江逾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没有拒绝。 这一晚何臻扬做得很凶,理智丧尽般,比第一次不知过分了多少倍。 之后才像是找回意识,抱着江逾哑声说:“对不起哥,我不该这样对你的,我只是怕再失去一个对我重要的人,哥你不要生我气,我没有疯。” 江逾累得不行,还要分出精力来安慰他:“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第二天何臻扬果然好了,生龙活虎的,昨天晚上那副忧郁样荡然无存,江逾一睁眼就乐呵呵地打招呼。 江逾其实不太好,半夜起来被按着做了一顿,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很好。但他怕何臻扬好不容易恢复的情绪又跌落回去,努力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字:“早。” 何臻扬得到江逾的回应,开开心心地下床给江逾拿水拿早饭,服务态度一流,以此补偿昨晚的冲动。 “今天晚上带你去买西装,不要安排其他活动了。”江逾喝着粥说,“我看你的正装不太多,还是有必要备几套的。” 何臻扬过段时间要参加一个高定时装周,实则就是某品牌方主办的活动,是一个奢侈品的牌子,他十分重视和他们的合作。 江逾知道这对何臻扬很重要,何臻扬为此兴奋了好久。 他带何臻扬去了一家手工定制西装的店。店员一见到他热情迎接,同时好奇地打量着他身边的何臻扬。 “来带我家小孩做衣服。”江逾毫不避讳地说,“多挑几套款式,设计要最新的。” 店员把他们请到贵宾室,端上茶水和点心。江逾和设计师沟通面料款式和细节,何臻扬就在一旁吃着蛋糕茶点,时不时往江逾嘴里塞一口。 于是能言善道的江逾就变成了口齿不清的江逾:“领口这里可以再加些细节,就是说……唔……能不能让它看上去更华丽一些……” 何臻扬满意地往沙发上一靠,拿手机给细致又耐心的江逾拍了一连串照片。 “去量一下尺寸。”江逾拍拍他的背,“之后就可以开工了。” 何臻扬凑近江逾,顽劣地笑道:“我的尺寸,难道哥不清楚吗?” 江逾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也含笑回道:“我当然清楚,昨天晚上你进入我的时候,我可是感知得一清二楚。” 这回到何臻扬害臊了。 江逾说:“去吧。” 何臻扬不甘心被江逾反超一局,量尺寸的时候不肯进隔间,非要站在江逾面前,光明正大地让江逾看他。 他一边炫耀自己的身材,一边费尽心思全方位展现给江逾。虽然他们昨晚刚坦诚相待过,但他坚定认为现在更能够显示出他身体的健硕。 “小伙子身材不错。”江逾两腿交叠地坐着,全然一副欣赏的状态,“器大活好,很有潜力。” 结果刚才孔雀开屏似的炫耀半天的何臻扬抱紧双臂转过身去,不愿再让江逾看了。 江逾实在是捉摸不透何臻扬到底在想什么,干脆站起身走到何臻扬身边。 他对设计师颔首:“麻烦回避一下。” 何臻扬就这么光秃秃地站在他面前,好风光一览无余,而江逾却衣冠楚楚,连衬衫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刚才他摸你,我吃醋了。”江逾攀上何臻扬的肩,微凉的手指顺着肌肉的纹理向下滑动,“男孩子在外,可要保护好自己。” 何臻扬的思维被江逾带跑,愣头愣脑地点头,觉得江逾说得很有道理。 江逾垂着头,一寸寸捏过何臻扬的肌肤,下手很轻,像是在仔细地验货,“点头做什么?难道你很享受被他服务的过程?” 何臻扬摇头,同时卡住江逾的下巴,边和他接吻边把人推倒在沙发上,充分展示了他全身的力量。 “哥,让我来服务你好不好?”何臻扬按着江逾的手腕说,“不要吃醋了,嗯?” 江逾刚才只是心血来潮想撩拨何臻扬一下,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回家再说。” “那我们现在回家吧,反正我的数据已经记好了,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何臻扬飞快起身穿上衣服,去拉江逾的手,“哥,等会可不要跑哦。” -------------------- 感觉自己被审核盯上了qaq昨天改个专栏名字审核了两个小时才通过之前都是秒过的。。。 之后他俩do的次数会很多,没事干就do一次,不是因为我想水字数或者何臻扬精虫上脑,纯粹是因为我爱搞簧ovo 把书名改了,五秒钟改出一个jj风。因为我这种题材属于软涩情,好像是不让写的,也就别这么明目张胆了。文案也改了几个字,但是改完就总觉得没内味了ww 第47章 地下恋情 一个月后何臻扬的西装送来了,刚好赶在活动的前一天。 “哥,你借我条领带嘛。”何臻扬站在镜子前面臭美,做作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戴上了就更显得我是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性了。” “我羡慕你的年轻活力,你倒是装起成熟来了。”江逾抚着何臻扬的肩膀,笑道,“这套很适合你。” 何臻扬本来就年纪不大,长相又是一眼看过去像学生一样的少年气,江逾和设计师沟通后,在不引人注目的细节处加了些元素,显得不那么古板,又足够正式。 第86章 “我给你配个领结吧。”江逾把何臻扬的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明天可不要这样,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何臻扬特意解开给江逾看的扣子,就这样被江逾又扣了回去。 他想要江逾的领带,身上戴着江逾常用的东西会让他产生一种和江逾融为一体的感觉,可以同时满足虚荣心和炫耀心理。但江逾说领结更加适合他,还很好心地给他拿了一个自己没用过的。 何臻扬垮着脸,不高兴地低头看着自己领口处的蝴蝶结,不得不承认江逾的品味很好,只是不太合心意。 “等会挂起来,我帮你熨一下,明天给你请了顶级的妆造团队,有什么意见可以和他们提出来。”江逾已经替何臻扬做好了决定,“我就不送你去了,公司会给你派一辆商务车。” 何臻扬的脸垮得更难看了。 第二天何臻扬是直接从公司走的,走之前还以为能够见到江逾一面,不住地幻想江逾在林韬白办公室里,或者干脆直接在他车里坐着。 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联系全凭一部手机。 何臻扬抠着自己身上的细闪,抠了半天也没抠下来,不由更加郁闷,还要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时刻应对四面八方的摄像机。 流水线似的走红毯、签名、拍照,他笑得脸都要僵了,但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觉得今天的自己真是帅爆了,如果江逾能看到就更好了。 他脸上还是笑着的,熟练地对镜头挥手微笑,一举一动都是最标准的,让人抓不出破绽。 不过心早已飞到十万八千里外了——如果江逾离他有十万八千里的话。 闪光灯还在台前亮个不停,何臻扬数了数还没出场的艺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溜溜达达往内场走。 遇到熟人,他就打招呼:“你今天穿得可真漂亮,特别美丽动人。啊,你说我身上这套啊,还好啦还好啦,哈哈,我也觉得特别合身,怎么样,何哥我帅不帅?” 遇到不熟的,他也打招呼:“哎你好你好,听说你下个月有新作品要上了,一定捧场一定捧场。你这衣服和我的版型好像啊,我们的审美挺一致的哈,没有特别贵啦,随便买的,下次把店推荐给你啊。” 等人走后,他立刻压低声音问身边好友:“你说他是真心实意夸我,还是在和我商业互吹啊?” 好友给他一个白眼:“全世界就你的衣服最好看。” 何臻扬觉得这是一句夸奖,乐呵呵地接受了。 江逾选的,当然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一想到江逾,他的嘴角咧得更大了,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就差把“我想老婆”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没办法,江逾总是有让他神魂颠倒的能力。 晚宴开始之前还有一个品牌方发言的环节,旨在感谢大家捧场以及希望大家多买他家的产品。何臻扬躲在后面,眼神不住地往自助餐台瞟去。 “哪个富婆富豪搞这么大排场,非得上台讲两句,端架子都端到我们面前来了。”他朋友小声嘀咕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吃喝玩乐攒人气的,又不是为了听领导长篇大论的。” 何臻扬把略显丢人的眼神收回来,应和道:“八成是个老头,我听说年纪越大越喜欢被人吹捧。” 紧接着,他就看到他的“老头”、他心心念念的老婆风度翩翩地走上台,微笑着朝所有人鞠了一躬。 何臻扬心里决定等会吃什么的小算盘停了,大脑运转也停了。 他张张嘴,“不是老头啊……” 岂止不是老头,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台问江逾怎么会是品牌的创始人,又想向所有人宣告江逾是他的人,又想把江逾拉下台,告诉他不许对着这么多光鲜亮丽的艺人笑得那么好看。 江逾已经开始了致辞,何臻扬才如梦初醒般,破开人群往前走去。 他必须要站在前面,不能让人家得了便宜,和江逾近距离接触,还能正大光明地欣赏江逾。 江逾这么诱人,要是真诱惑到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怎么办。 如果那个人比他长得帅,比他嘴甜,比他能力强,比他和江逾有更多共同语言…… 何臻扬迅速挤到最前面,甚至挤掉了几个咖位比他大得多的人,只想让江逾看到自己,然后满眼就都是自己。 他的目的确实达成了。江逾流利的讲话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顿了一下,继而才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只是之后眼神对视的只有一个人了。 江逾不好光明正大地看何臻扬,何臻扬敢光明正大地看江逾,而且越看胆子越大,就差把江逾剥光欣赏了。 “iwhdwo自创立以来,进行了深入的市场调研……” 江逾今天穿了套白色的西装。江逾平时为了显得沉稳,很少穿浅色的西装,但白西装真的很适合他,像童话里的王子。 而且这套西装好像和自己身上的是同款,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我们十分荣幸能够得到广大消费者的喜欢,也十分愿意倾听不同的声音……” 江逾的领带怎么也越看越熟悉,颜色和花纹都感觉熟悉得不得了。 “希望大家尽情享受今晚,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之前觉得这种讲演都是纯属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现在恨不得让江逾再讲两个小时,根本听不够,也看不够。 第87章 不过还好,之后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和江逾亲密。 江逾说的内容确实不多,说完后便是用餐时间。何臻扬想在江逾下台后第一个冲到他身边,但又碍于身份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逾被几个一看就是商务人士的人簇拥着走了。 他无奈,只能安慰自己,还好没有其他同行上去贴江逾,不然他一定会嫉妒得发狂。 “刚才你一下子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拉住你。”朋友从后面走来,“蹿那么快干嘛,急着抢亲啊?” “小声点,被人听到了,谁都说不准会不会夸大其词做文章。”何臻扬向四周看去,已经找不到江逾的人影,“我就是眼神不太好,想去前面看看那个发言人到底长什么样。现在看到了,确实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朋友真信了,“走啊,吃饭去,你不会还要进行身材管理吧?” 何臻扬在餐台前逛了一圈,肯定地说:“身材管理在美食诱惑面前不值一提。” 他确实很饿,他就早上出门前和江逾吃了顿丰盛的早餐,中午订的外卖大油大盐一点也不好吃,再然后就是这一顿。 他看到什么都有食欲,同时不自觉地想,如果江逾在的话,某一样菜他一定会很喜欢吃。 于是边想边拿,最后变成他自己要吃的装了一盘,他给江逾拿的也装了一盘。 朋友笑他:“随吃随拿呗,怎么像饿了好几天一样。” 何臻扬盯着面前满满的两盘,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分量。 他又伸长脖子想找江逾,想让江逾来和他一起分享。 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条信息:我在休息室,你从东南方向走就可以看到。 何臻扬激动得叉子都掉地上了,在捡起来的同时,钻在桌子下面回复:我现在就来!哥是一个人在吗? 他也顾不着江逾是不是一个人了,端起两只盘子拔腿就跑,给莫名其妙的朋友留下一句:“我经纪人找我呢,先走了啊,等会见。” 江逾就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领带松了一些,领口解开两颗扣子,两条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头微微后仰,看上去很是放松。 见到何臻扬艰难地破门而入,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餐盘,摆到茶几上。 “是给我带的吗?”他问,“刚好我也没有吃饭呢。” 何臻扬嘿嘿笑了两声,嘚瑟地问道:“那我能否有幸邀请江总共进晚餐?” 江逾弯眼:“求之不得。” 何臻扬得了回应,一屁股在江逾身边坐下,叉起一块牛排就往江逾嘴里送。 没想到江逾明明是主动邀请的那个,现在倒是玩起欲擒故纵来了:“别这样,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何臻扬把牛排掉了个方向自己咬着,然后一手按着江逾的后脑,一手捏着江逾的下巴,把这块牛排嘴对嘴地送入江逾嘴里。 “江总,你既然把我叫来了,那就应该做好承担所有后果的准备。”他用纸巾细致地擦去江逾嘴角的酱汁,压低眉眼笑道,“还是说,江总害怕和我的地下恋情曝光,影响江总的事业?” -------------------- 这一章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是挺靠后写的了,怎么这么快就发出来了呜呜呜 每天都在为了虚无的存稿而头秃qaq但是这本自从1.26我写完了最新一章的一半之后突然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现在就想去隔壁坑发疯,等我隔壁刚开坑的新鲜劲过去了,说不定就把这本一口气存稿到完结了(做梦) 昨天给这本一口气约了三个封面,又把文案全改了,过两天封面到了真就改头换面洗劫一空了……(误) 第48章 我们官宣吧 江逾看着何臻扬因为用心打理而更加俊朗的脸庞,心想这小崽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道了。 他喜欢在恋爱中占据主导地位,比如说看何臻扬被自己逗弄得脸红结巴,这会令他很有成就感,同时觉得何臻扬真是可爱得不行,像个任人把玩的小白兔。 但当他们的地位调换,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何臻扬演戏演得越发上瘾,抚摸着江逾的侧腰,贴在他脸边低声说:“江总,这房间里应该有摄像头吧?要是录下来你和一个流量明星幽会,你们集团的股票会跌很多吧?” 江逾下意识颤了一下,“别闹,吃饭了。” “哦?”何臻扬又不紧不慢地捏了一下江逾的腰,“江总想要怎么‘吃饭’?” 何臻扬明显是兴奋的,江逾怕再这样下去擦枪走火,用力推开他,两个人拉开一小段距离,“我突然记起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他装作要出门的样子,果然就听见何臻扬的认错和挽留:“我只是想和哥单独相处一会,我已经一天没见到哥了,哥难道不想我吗?还是说哥在这么多明星中看花了眼,觉得我也不过如此了?” 他说着就开始揉眼睛:“我刚才又躲又跑的,就怕被别人发现。我不在意流言蜚语,但是我不想哥被人伤害。结果好不容易找到哥,哥竟然还想走。” 江逾握住何臻扬手腕把他的手拿开,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吃饭,我们慢慢吃,不用着急。” 何臻扬卖惨也卖完了目的也达成了,瞬间眼睛也不红了嘴角也不撇了,开开心心地端起餐盘,第一口还不忘喂给江逾。 第88章 江逾咬着他剥好的虾,想,这样也不错,他们已经足够幸福了。 “哥,你今天为什么要穿和我一样的衣服呀?”何臻扬歪着头明知故问道,“你当时不是说我这是限定款仅此一件吗?” “两件。”江逾伸出两根手指前后摆了摆,“为了配你。” 何臻扬笑道:“原来哥是故意的呀。” 他不等江逾认可,又换了个话题:“哥吃饱了吗?没吃饱我再去拿点,菜品可多了,我为了形象都没好意思多拿。” 江逾回想了一下何臻扬刚端来时的分量,不予置评。 “或者哥还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不吃白不吃。” 何臻扬一拍脑袋:“哦,忘了,这些花的是哥的钱。” “想吃什么就再去拿,今晚请来的厨师都是国宴级的,菜单也是我过目了的。”江逾见他意犹未尽,点头道,“出去后就和其他同伴一起玩吧,多和他们接触,对你有好处。” 何臻扬瞬间不动了,“我不吃了。” 江逾抬手打理着何臻扬的头发,一边哄道:“你有你的交际圈,不应该时时刻刻以我为中心。再过几个小时宴会结束了,我等你一起回家。” 何臻扬的视线恋恋不舍地在江逾身上流连,把江逾亲得快要窒息了才肯放手。 出去后用餐时间还没结束,何臻扬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又拿了盘菜,坐回原来的位置。 朋友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幻想着江逾还在他身边,和江逾互相分享食物,最朴素的东西也能吃出山珍海味来。 不知道江逾现在在做什么,是还在休息室里逃避应酬,还是已经出来,换上那副清贵儒雅的精英样和人谈笑风生。 他太想见到江逾了,只是离开了几分钟,他就不自觉地想江逾,他觉得他要疯了。 于是他开始付诸行动,放下刀叉,满场地找江逾。 找的时候还不能表现出太强的目的性,要不动声色云淡风轻,路上遇到打招呼的人也要热情相待,哥说了要扩大自己的社交圈。 何臻扬时刻秉持着“江逾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原则,场地还没逛完,已经被人来人往弄得筋疲力尽。 他总算见到了江逾。江逾在人群中是很耀眼的存在,几十米远外一眼就能看到,然后目光就再也无法从那里移开了。 江逾在和一个小白脸聊天,看上去聊得还很愉快。那个小白脸何臻扬认识,前公司的练习生,靠攀关系出名,何臻扬不是很喜欢他。 小白脸攀其他人何臻扬管不着,但攀江逾,想得可就有些美了。 何臻扬从侍者手上拿了杯酒,漫不经心地晃动着,一步步朝江逾走去。 江逾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的靠近,仍然和小白脸说着话。小白脸眼睛里冒着精光,手舞足蹈的。 何臻扬站在江逾身后不远处,想要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看过你的舞台,很有张力。”这是江逾在无脑吹捧,“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实现你的梦想。”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刚认识时江逾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小白脸受宠若惊:“谢谢江总,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好,不过您这句话使我深受鼓舞,我一定会不忘初心继续前进的!” 啧,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一定会不忘初心继续抱大腿的。 江逾礼貌性地举杯:“嗯,那就祝你……” 话还没说完,两人之中已经挤进了一个人。 “江总,久仰大名。”何臻扬十分顺手地和江逾碰了个杯,“早就听说江总闻名在外,今天总算是有机会见着了,果然是如传闻中所讲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江逾的表情滞了一瞬,大概是在想怎么突然就冒出个活生生的人来捣乱。 何臻扬可不管江逾怎么想,反正今天江逾和小白脸的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噢,江总还不认识我吧,毕竟我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十八线小明星,哪能入得了江总的慧眼啊。”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偏偏就小白脸信了,殷勤地给江逾介绍道:“江总,这是我的前师哥何臻扬,人特别好,他以前在我们公司的时候,可得公司高层喜欢了。” 言外之意,也是个攀附关系的主。 何臻扬气得想翻白眼,勉强保持着风度:“江总,您别听他乱说,我这人比较笨,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还请江总多多关照。” 江逾耐心地等何臻扬装完,见何臻扬偃旗息鼓了,才不紧不慢开口:“今晚和你们的聊天很愉快,但是很可惜,那边有朋友在叫我过去,只能下次再听二位高谈阔论了。” 眼看着刚找到人人就要走,何臻扬哪能愿意,当即不择手段地拉住了江逾的胳膊。 江逾优雅地看了一眼何臻扬的手,“何先生这是何意?” 然后偏头离何臻扬更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扬扬,松手。” 何臻扬无赖似的,不仅不松手,还要说:“抱歉江总,把你的西装弄皱了吧?江总的西装这么昂贵,我赔不起怎么办呀?” 他故作懊恼地想了想,建议道:“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小白脸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热闹,何臻扬烦他,直接拽着江逾走了。 江逾走的时候还要回头道歉道:“抱歉,不能奉陪了。” 第89章 “奉陪个屁。”何臻扬恶狠狠地说,“哥是不是看上他了?” 江逾把何臻扬挡在墙边防止他被拍,压低声音:“胡说什么?” 何臻扬梗着脖子:“他看上去很听话,像岑越哥一样,是哥喜欢的类型吧?而且他用的东西还不是特别高档,能给哥省好多钱呢。” 江逾向他解释:“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养你一个人就够了。只是人家来找我,我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能入这个场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何臻扬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不想听。现在他和江逾只能偷偷站在无人处单独接触的场面使他更加憋屈,他连和江逾正大光明谈情说爱的权利都没有。 而只要不宣示主权,就没有人知道江逾是有主的人,就总会有人源源不断地往江逾身边凑。江逾性格好还要面子,一定不会拒绝那些苍蝇蚊子的。 江逾觉得这是工作需要,他可不觉得。他只觉得心烦,恨不得把江逾锁在家里让他永远别出去见人。 “逾哥,我不想这样。”何臻扬垂着眼睛说,“我不想让你这样。” 江逾心平气和地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何臻扬摇头:“我不知道。” 江逾回头看了一眼人群,轻轻拍了拍何臻扬的肩,“既然不知道,那么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样子。” 何臻扬不肯罢休:“如果今晚我没有赴约,哥是不是也不会出席?我们就可以在家里一起看电影,或者一起逛超市,也可以一起做饭洗碗,再吃一顿不太健康的夜宵。” 他又得寸进尺地说:“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和哥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哥觉得我说得对吗?” 他拿出手机,迅速打下几个字,把界面展示给江逾看:“哥,我们官宣吧。” 页面上赫然是何臻扬刚编辑好的微博,还没有发出去,但已经足够惊人:我要和你白头偕老@盛源-江逾 江逾瞬间变了脸色。 -------------------- 打架咯! 第49章 分歧 “扬扬,别开玩笑。”江逾的表情严肃了许多,“我既然和你恋爱,那么就一定做好了不能公之于众的准备。” 何臻扬攥着手机,问道:“哥是因为我而不敢公开,还是哥本身就不想公开?” 江逾皱眉:“你觉得我不想公开,是吗?我也是普通人,我为什么会不想向所有人昭告我有一个能相伴一生的爱人?” 何臻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想说他害怕自己只是江逾这种有钱人的玩物,他想说他害怕江逾不够爱他,他想说他就是贪得无厌,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从江逾这里攫取更多。 他笑了一下,“我都不怕官宣被骂,哥怕什么?” 江逾的语调比平时沉了许多:“我怕你被骂。” 何臻扬摆弄着手机,微博在指尖下被发送出去。他抬眼,轻描淡写地说:“晚了,只能让哥担心我了。” 江逾这回是真生气了,精心梳理的头发也在脸边落下来一缕,“你是成年人,要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何臻扬面无表情:“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江逾点头:“你知道就好。” 何臻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所以哥就是不赞同我的做法,无论我怎么保证,哥都是固执己见,认为我们不应该公开。” 身边不断有人路过,用或是好奇或是探究的目光看向两人。江逾回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那些人立刻装作没看见似的走了。 “这件事情,我们回家再说。”江逾向右后侧退了一步给何臻扬让出空间,“你先去吧。” 何臻扬可等不到回家再和江逾心平气和地讨论两人明显无法统一的问题,但是江逾没有再管他,换了副笑脸又轻巧地融入到人群中去了。 何臻扬眯起眼睛追随着江逾的身影,喃喃道:“我只是想让人知道你只属于我,有错吗?” 本来只是恶作剧般的游戏,最终演变成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分歧。 江逾晚上应付了太多的人,到最后脸上已经醉态浮现。何臻扬看出来江逾喝多了,但是心里堵着气,不想管他。 谁叫他刚才不和自己一起呆着,非要去和那些大小明星鬼混。混着混着把自己给栽进去了不说,到头来还只有一个人给他收尸。 但是这唯一的人刚才和他吵架了,所以唯一的人也没了。 何臻扬蹲在酒店门口,既不肯走也不肯回去。小恬在一旁陪他一起吹风,越吹感觉越冷。 “大哥,你已经在这里守了半个小时了。”小恬苦口婆心地说,“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你回头看看,还有几个人在里面。” 何臻扬说:“江总还在里面。” 小恬问道:“和你有关系吗?” 何臻扬伸手往外一指,“你把帽子口罩墨镜留下,你先坐车回去吧。” 小恬耸肩,“我可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何臻扬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说,“算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何臻扬其实是想给江逾发条消息告诉自己先走了的,想了想还是删掉输入框里的文字,默默收起手机。 不重要,不重要,也许这对江逾来说也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用不着向他汇报,汇报完了说不定还会被江逾说小题大做,不够成熟。 第90章 何臻扬闭上眼睛,刚想以此来忘却烦恼,手机响了。 “扬扬,你在哪里?”江逾的声音有些悬浮,“我没有找到你。” 江逾一定是醉了,不然按照他们刚才剑拔弩张的状态,江逾怎么可能用这么软的语气和他说话。 “扬扬,外面风好大,我有点冷。” 电话的背景音是嘈杂的风声,江逾的嗓音也有些哑。何臻扬听得心都揪紧了,担心江逾喝醉了难受,又担心江逾感冒发烧。 他让司机掉了头,恨不得立刻就去把江逾接回家,但嘴上对江逾仍是冷冰冰的:“我已经回家了,怕和你传出什么花边新闻,到时候又要让你上火。” 江逾那边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何臻扬挂了电话,心里更来气了。 江逾为什么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毫无负担地,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宁可自己委屈也不肯麻烦他? 是江逾不习惯麻烦别人,还是单纯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根本没想过要来依靠自己? 新仇旧恨堆在一起,何臻扬现在简直像个人形炮弹,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能点燃,直接炸到江逾身边。 司机把他送回酒店,何臻扬怕伤及无辜,让他们不用再等自己。他一刻也等不住地寻找着江逾,身影在本就寂静的空地上显得更加落寞。 结果就是,江逾好像真信了他的气话,走了。 很好,现在站在室外喊冷的人变成他了。 怎么办,刚才放狠话说自己回家了,现在可怜兮兮和江逾说自己又回来了,会不会显得很丢人? 要是让江逾知道自己是特意为了他回来的,会不会更丢人? 他还没和江逾算完账呢,怎么能够轻易服软,这太没骨气了。 于是何臻扬十分有骨气地抬腿就要走,同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喊他:“扬扬。” 去他妈的骨气,骨气哪有江逾重要。 何臻扬又十分气势汹汹地转身,和江逾撞了个照面。 江逾的声音比听筒里还要沙哑:“我的司机在等我们了,回家吧,好不好?” 何臻扬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罩在江逾身上,搂着江逾恶狠狠地把他往车里带。 路上还想着等会怎么发言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坚定,结果一上车,江逾就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何臻扬有苦难言,一手扶着江逾的头,另一只手快速在手机里搜着,怎样才能在不吵架的前提下顺利和对方表达出自己的观点,最好结局还是个大团圆。 他觉得他这张嘴除了唱歌就没有别的用处了,尤其是面对江逾,还不如一个哑巴。 何臻扬生气,何臻扬委屈,何臻扬心里五味杂陈,最终只能盯着江逾的睡颜,舔舔发干的嘴唇。 直到到家,江逾还没有醒来。何臻扬把江逾从车上抱下来,还不忘把外套给江逾裹好。 他看得出江逾其实没在睡了,也看得出江逾是真的不舒服。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逾了,又突然觉得江逾脸上安稳宁静的表情很好看,比皱眉和生气时好看多了。 何臻扬伸手想去抚摸江逾的脸,还没碰到,江逾睁眼了。 “哥不睡了?”何臻扬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又开始嘴硬起来,“刚才不是睡得很香吗?” 江逾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想让我们都带着情绪过夜,所以我觉得现在有必要把事情解决一下。” 何臻扬本来想着顺水推舟息事宁人,明天起来又是明媚的一天,结果现在江逾一提,鼻头又开始发酸。 “我现在不想解决。”他和江逾对着干,“我累了,想睡觉。” “嗯,你现在睡觉,睡哪里,次卧吗?明天你想怎么面对我,是像今晚这样,还是能继续毫无芥蒂?” 何臻扬被江逾问住了。 同时咬牙切齿地想,江逾竟然想让他睡次卧?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不睡次卧。”他俨然把话题带偏了,“我不仅不睡次卧,我还要抱着你睡,我要埋在你身体里睡,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江逾认可道:“好,还有呢?” 何臻扬跨坐到江逾身上,两手撑着江逾胸膛,“我要堵住你的嘴,让你再也不会和我吵架。” 江逾轻轻把何臻扬的手撬开,说:“没用的,扬扬,胡搅蛮缠不能平息任何问题。” 何臻扬裤子都快脱了,被江逾一句话灭得欲望全无,“你说我胡搅蛮缠?那谁不胡搅蛮缠你找谁去啊,我看岑越就不胡搅蛮缠,你们怎么还是分手了呢?” 江逾刚才还是处于心平气和的退让方,听到何臻扬这句话后,表情也冷了下来。 凤眼逐渐聚起寒意,江逾声音凛冽:“看来今晚确实不适合谈话。” “哥现在是因为我提到了岑越而生气,对吗?”何臻扬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逾,“但是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一件也没有做过,为什么他犯的错要我来替他承担?” 窗外又起了风,透过未关严的窗户吹进来,冷风拍打在身上,江逾下意识打了个颤。 他把手背贴上前额,神态略显疲惫,“抱歉,是我太过敏感了。” 何臻扬拿掉江逾的手,望着他的眼睛陈述道:“你还在对他耿耿于怀。” 江逾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软弱,侧开头,“我确实害怕重蹈覆辙。” 第91章 何臻扬不愿看到江逾这样的神情,这会让他感到心疼。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提岑越,往江逾的伤口上撒盐。 但他依旧狠着心掐住江逾的下巴,逼江逾和自己对视,“可是我只是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这有错吗?还是说你想白头偕老的另有其人?你和岑越当时肯定公开过吧,为什么和我就不行?还有,你拿和他的过去来审视和我的现在,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从始至终就对我不公平?!” 江逾的睫毛颤了颤,轻声重复道:“抱歉。” “我今天只是提了一嘴我想公开,你就有这么大的反应。首先,我承认事情的起因是我吃醋受刺激了,我不喜欢看你和那么多人接触,唯独对我装作不熟;其次,我主动公开总比我们被动曝光好,至少主动权在我手里;再者,我可以尊重你的意见,但你今晚的态度令我捉摸不透,所以我想逼你一把。最后,我不会再主动提起你的前男友,也请你彻底放下他,记住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江逾眼里带着茫然无措,“我……” 何臻扬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听,从江逾身上起来。 “今天晚上只能带着情绪过夜了,因为我现在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他下了床,关上窗户后又折回江逾身边,摆弄着床头灯的开关,“我是个挺计较的人,我不能保证我再计较下去,我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为了及时止损,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他把开关按下,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 吵架咯! 第50章 冷战 江逾晚上睡得并不好,何臻扬不仅一声不吭自己跑到次卧去睡还锁门,身边少了个人,再加上晚上何臻扬表达的那些观点,思绪在大脑里纷芜杂乱,扰得他无法安宁。 一会是和何臻扬相处的情节,一会是岑越新男友挑衅他的场景,一会是何臻扬刚才咄咄逼人的质问和仿佛要吃了他似的凶狠表情。 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为情所困。 何臻扬太小了,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去随心所欲。他并不认为这是个坏的品质,恰恰相反,他很羡慕何臻扬能够义无反顾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想让何臻扬变得和他一样成熟多虑。 只是事情好像不如他想得那样简单,何臻扬争论的点也不只是公不公开这一个。 他反思自己做的哪些事情给了何臻扬错误的信号,让何臻扬患得患失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何臻扬一直缺乏安全感,对自己的占有欲堪称偏执疯狂。现在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处理方法并不妥当。 应该说清楚的,而不是一时脑热,放任何臻扬躲进次卧拒绝交流。他太清楚不过把矛盾留到第二天的下场了。 不知道何臻扬有没有睡着,那么黏人的一个人,自己睡应该会很不适应吧。 横竖都是睡不着,江逾干脆打开手机,去找何臻扬晚上发的微博。 何臻扬是特别关心,微博被自动摆在了页面的最顶端。不只有“我要和你白头偕老”这一句,还有张合照。 是他和何臻扬之前一起兜风时拍的,他坐在何臻扬的摩托车后座环着何臻扬的腰,何臻扬在前面笑得灿烂无比,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江逾点进这条微博,察觉出了不对劲。 转发0,评论0,点赞1。 那一个赞,是何臻扬自己点的。 江逾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重物击中了,压抑得喘不过气,疼得透骨酸心。 何臻扬根本没有把微博公开,这条微博仅他们可见。 江逾的眼里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和悔意,盯了这条微博许久,缓缓放下手机,抬手捂住眼睛。 后半夜由于酒精作用,江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睡得并不熟。半梦半醒间就感觉有个人站在床边看他,许久之后给他掖了掖被子。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次卧是空的。被子被叠得方方正正,床单也很平整,干净空旷,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似的。 而很显然,何臻扬已经不在家里。 江逾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家里少了个聒噪的人,思来想去还是给何臻扬打了个电话。 “喂哥,我在录音室呢。”何臻扬过了半天才接,“早上灵感比较丰富。” 江逾走进厨房,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让助理买了。”何臻扬答,“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了,哥也忙自己的事吧。” 江逾从橱柜里拿出一袋面包,自己就着牛奶吃了,看了眼还算充足的时间,给何臻扬煎了个三明治。 他把三明治和热牛奶打包好送到何臻扬的录音室,让其他工作人员代为转交,嘱咐他们多注意一下何臻扬今天的情绪,然后才听何臻扬的话去“忙自己的事”。 毕竟心里再乱,也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上的事情。 他今天要去见一个客户,是在圈内影响力很大的一个老总。他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确定何臻扬在自己身上弄的痕迹都遮盖掉了,才带着下属赴约。 对方只有一个人,会议室也显然被精心布置过。江逾只当是这是对方对自己的重视,举止大方地在他身边坐下。 对方笑道:“江总不亲自为我解说吗?” 江逾看了正在准备ppt的下属一眼,从他手里接过翻页笔,“我来吧。” 第92章 不知为何,江逾总觉得这位老总在他讲解的过程中,注意力更加放在他本人身上,而不是他的项目分析。 “张总,您还有其他疑问吗?”江逾把笔放到桌面上,说,“我会尽我所能为您解答。” 张朝宏的目光转了一圈,落到他的脸上,“有,但是我想和你私下聊聊。” 江逾让下属先行回去,张朝宏满意地在一旁伸手:“江总,请移步。” 江逾没有动,“我不太喜欢涉足别人的私人领地,如果方便的话,就在这里说吧。” 张朝宏好脾气地笑着,却是一点也不肯让步,“不太方便。” 江逾在心里叹口气,最终还是和张朝宏去了他的办公室。 他已经足够警觉,没想到张朝宏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胆。 办公室里拉着窗帘,黑压压的密不透风。江逾站在门边,大脑里迅速思考对策。 在人家的地盘上,确实受制于人的因素太多了。 张朝宏已经快要压了上来,声音刻意放得温柔:“江总不会不知道我一直爱慕着你吧?” 他勾起嘴角,“江总这么细心,肯定能感受得到。刚才开会的时候,我的暗示可是很明显的。” “你没有拒绝,是不是说明你对我也并不厌烦?” 江逾虚挡了一下张朝宏的进攻,稳住心神,“抱歉,我已经有爱人了。” 张朝宏哈哈大笑起来:“哦?我怎么没听说过?江总要是谈恋爱了,整个圈子都会传开吧?” 江逾反问:“我的私事,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张朝宏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按在江逾肩上,“我不知道,我可就默认你是单身了。” 张朝宏死缠烂打臭不要脸的能力让江逾大开眼界,觉得反胃的同时,又生出一丝悲哀。 他忽然理解何臻扬想要和爱人堂堂正正地公开的心情了。 “江总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上来了哦。” 张朝宏的脸近在咫尺,江逾闭了闭眼,发狠地推开张朝宏。 “张总,请您自重。”江逾不再和他客套,脸色冷得像要结冰,“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界限在哪里。” 江逾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令张朝宏挂不住脸,他的语气也不如刚才那样和善了,“江总,您考虑清楚,这里是我的公司,我想做什么,没有人能管得着。” 江逾心乱如麻,没想到刚才的退步会惹出这样大的麻烦,“如果张总没有及时止损的自知之明,那么贵公司的财务问题,恐怕不是造假就能够兜得住的了。”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对了,前阶段那几个工人家属还会时不时来贵公司闹事吧?还有躺在医院里的,张总都安排妥当了吗?” 张朝宏气得咬牙切齿,一把捏住江逾的脸,“江总别这么见外,跟了我之后,我的财产不都是你的财产吗?” 江逾扣着他的手腕,两人僵持不下,“痴心妄想。” 张朝宏手上用力,沉声提醒道:“你现在处于被动地位,如果我真想对你做些什么,你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回应他的是江逾的低吼:“滚。” 张朝宏的骨骼都在咯吱作响,死死地看着江逾,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无事发生一样地笑了笑,“江总这话说得,可真是令人扫兴啊。” 江逾反手撑着墙,弯下腰,绷紧的身体泄了气,“彼此彼此。” 张朝宏把他拉起来,自作主张地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江逾只觉得手上如针扎了似的,毛骨悚然。 他狼狈地逃出张朝宏的公司,回去后去休息间里连头带尾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见到何臻扬,想得到何臻扬的安抚,想告诉何臻扬自己很爱他。 他真的很想何臻扬。 他打开手机,想在何臻扬的微博下面回复“我也想和你白头偕老”,在何臻扬的主页刷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那一条,最近的一条还是何臻扬对某活动的转发。 何臻扬把那条微博删了。 现在,是真的不会再公开了。 江逾没有心情,后续的工作还积压在桌上,他先回了家。 路上本来想拐弯去何臻扬那里看看,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过去。他这一天里几乎没有和何臻扬联系过,几次都是他主动找话题,何臻扬敷衍的态度溢出屏幕,大写的拒绝沟通。 他甚至不知道何臻扬现在在哪里,是在公司,还是在工作室,抑或是在家里。 最后一个选择很快就被排除掉了,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还是江逾早上离开时的样子。 江逾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从冰箱里拿出打算做的菜,连铺垫的消息都没发,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这回何臻扬的表现还算不错,接得很快:“喂?” 江逾把手机放在一边,手上切着菜,“什么时候回来?我买了手撕鸡,特意让店家多放了醋和花生。” 何臻扬那边很吵,说话都不太清楚,“我不回来了,我和朋友在外面吃。” 江逾问道:“那要不要吃夜宵?” 话还没问完,就听见何臻扬朋友在电话里问:“谁啊,你对象?你赶紧跟嫂子说我们这都是大老爷们,别让人家误会了。” 紧接着,就是何臻扬毫无波澜的回答:“没必要,朋友而已。” 第93章 江逾抿着嘴,垂下眼睛。 握刀的手一抖,指尖很快见了红。 -------------------- 早上在图书馆里,突然就有了拖了两个月的剧情的一丢丢灵感(主要是不想学习),觉得自己好像又可以了 其实后面没写的那些纲都列好了,剧情点也都设置好了,但是就是迟迟没有下笔,可能主要原因还是懒。。。 吵架咯! 第51章 你要和我分手吗 何臻扬直到半夜才回家,故意的。 他本来想在外面通宵的,最终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温柔乡。虽然这个温柔乡不太温柔,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归宿。 而且如果自己一晚上不回来,江逾应该也会一晚上不睡觉吧。江逾明天还要早起工作,需要好好休息。 才不是心疼江逾呢,只是怕江逾的工作无法高效完成,影响公司运转而已。 何臻扬打开门,家里已经关灯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是他多想了,江逾怎么可能会等一个刚和自己吵闹完的叛逆东西回来。 何臻扬换上鞋,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去。 “怎么回来这么晚。”江逾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凌晨了。” 何臻扬脚步一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逾。入秋后天气转凉,尤其是夜里,江逾大概是有点冷,没有坐得很直,而是蜷在了一起,一米八出头的男人这样看上去清瘦又单薄。 何臻扬顶嘴道:“我乐意。” 江逾没有驳回,“是啊,你随心所欲。” 何臻扬总觉得江逾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这种猜不透的感觉令他很不好受。 他把江逾推倒,翻身压上江逾,“哥这是什么意思?” 江逾被他的狠劲压制住也不慌张,平静地说:“字面意思,你多虑了。” 江逾的态度使何臻扬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何臻扬心里的怒气又开始横冲直撞,他宁可让江逾和他吵一架,也不想听江逾在这里打哑谜。 他虚掐着江逾的脖子,逼问道:“哥这张嘴平时不是很能说会道吗?怎么现在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江逾仰起头想要摆脱他的束缚,月光照到江逾的下颌处,何臻扬看见了那上面深红的印记。 江逾说:“我说得很清楚,是你……” “这是谁弄的。”何臻扬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手法却堪称温柔地抚摸着江逾的两颊,“这是谁弄的?” 江逾被他吵得有些头疼,重新闭上眼睛,想要以沉默来平息这场战火。 “逾哥,我在问你话。”何臻扬带着薄茧的手一下下摩挲着江逾的皮肤,“你被谁碰了?你他妈的让谁碰了?!” 江逾很轻地笑了一下,“一个老总,我和他做了。” 何臻扬身体都在颤抖,双目猩红地盯着江逾,缓了半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哑得厉害:“我要杀了他。” “逾哥,你为什么要这样。”他像是换了个人,身上再也见不到平日里开朗阳光的半分模样。他的眼睛黑沉沉的,俊朗的面庞变得冷峻狰狞,轮廓更加锋利,周身笼罩着凛凛冷意,“逾哥,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愤怒和慌张交杂在一起,他变得无措起来。 空气凝固了,两人一上一下地对峙着,一个浑身匪气藏也藏不住,一个像是自暴自弃了般波澜不惊。 何臻扬还掐着江逾,江逾的脸色已经涨红,嘴巴不自觉地张开,眼睛失去焦距,泛起微微的白。何臻扬的理智早已丧尽,只要江逾说一个不称他心意的字,他就能立刻扑上去撕咬折断那脆弱的脖颈。 他享受着江逾此时的糜烂不堪,同时觉得自己确实是疯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江逾艰难地、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今天差点被人用强了,你知道吗?我想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很害怕,但是你不接,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只回复我一个‘哦’。” 他惨笑道:“你还和你的朋友们说,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吐出一口气,“昨天晚上我的行为确实有些冲动,但我不想和你走到这个地步。” 何臻扬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短暂的愣怔之后,狠狠地抱住江逾,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江逾感受到侧颈一片湿润,无奈道:“怎么又哭?是不是每次吵架都要哭一场?” 何臻扬一个劲地摇头,不说话。 “没有要和你分手,也没有想过找其他人。”江逾心软下来,声音也变得柔和许多,“别哭了,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今天白天想了很多,我不该强迫哥,也不该乱吃醋,更不该去戳哥的痛处。”何臻扬把自己埋进江逾和沙发之间的缝隙里,一下下拱着江逾,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哥在意我的前途,而我只在意哥,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不过求同存异嘛,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我晚上和我朋友说的就是气话,他们都知道你,我挂断电话就和他们说清楚了,我说你是我男朋友,是对我来说最独一无二的人。” 何臻扬吸了吸鼻子,说:“其实我理解哥,我也不是讲不清道理的人,只是我太想像他们那样光明正大地官宣了,我真的太羡慕他们了。” 江逾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孩子。 第94章 他顺着何臻扬的头发,轻声说:“你以为我不想吗?” 何臻扬又哭得声泪俱下:“哥想,为什么哥不说?至少让我知道哥的心意,我们也不会吵成这样了。” “我要是说出来,你当晚可能就失去事业了。”江逾捏捏何臻扬的后颈,说,“你不是有个微博小号吗?你用小号发一条官宣,不过不要带我们的正脸照片,好不好?” 何臻扬把自己从缝隙里揪了出来,泪眼汪汪地望着江逾。 江逾还没来得及继续哄下去,面色就僵了一瞬。 ——小朋友为什么这个时候都可以硬? 何臻扬开始胡乱道歉:“对不起哥,我没管住自己,呜呜呜,我开心……呜呜呜,我连管好自身的能力都没有,呜呜呜……我真是个废物,呜呜呜……” 何臻扬断断续续委委屈屈的话配上他那双通红的桃花眼,江逾就算知道不该信他的鬼话,现在也无法狠心了。 何臻扬还在呜咽:“好难受啊哥,你帮帮我,好疼啊……” 江逾坐起来,说:“今天太晚了,我用手帮你弄吧。” 何臻扬的哭声停了下来,声音也沉了许多:“用嘴。” 江逾看着何臻扬可观的轮廓,陷入沉默。 何臻扬重新抹起眼泪:“哥是不是嫌我脏,呜呜呜,哥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江逾直到清晨才睡,睡醒已是傍晚。 身旁的一大只生物还在睡,搂着自己不肯撒手,脸上的表情尽是餍足,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香甜的梦。 江逾看了何臻扬一会,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是真的很有魅惑力。 以至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到最后被骗得七魂八窍也不忍心说一句重话。 他推着何臻扬的脑袋想让何臻扬松开自己,何臻扬不肯,反而无意识地把他缠得更紧。 明明是自己受苦,怎么何臻扬倒是像个受害者一样。 江逾小幅度地揉着腰,没想要弄醒何臻扬,但是何臻扬醒了。 “哥,几点了?”何臻扬打着哈欠问,“这种阴天太适合睡觉了。” 江逾累得不想动,“挺晚的了,具体时间不太清楚。” 何臻扬清醒了,凑到江逾面前问:“哥以后和我说话可不可以带上称呼?” 江逾说:“江夫人,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我没有看时间。” 何臻扬不满意,扑到江逾身上,咬着江逾耳朵:“哥昨晚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江逾抿起嘴,错开视线。 昨天晚上他有意撩拨何臻扬,一声声“老公”叫得千娇百媚,叫一声何臻扬就更兴奋一点,到最后疯得不行,江逾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玩过了。 更没想到会延续到今天。 “算了,哥不叫就不叫吧,我不强迫哥。”何臻扬这次很快就松口了,“哥饿不饿?我去弄点饭。” 何臻扬这样,江逾倒是又想逗他了:“真的不想听吗?” 他环着何臻扬的脖子,把何臻扬拉向自己,用微哑的嗓音笑道:“老公,哥哥,你最好了。” 没想到话音未落,何臻扬的身体颤得厉害,下一秒从床上弹起来,直冲卫生间。 江逾望着何臻扬仓皇的背影,把脸埋进被子里笑了起来。 都经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江逾今天没有去上班,落下一天的工作只能在家里办公来弥补。他勉强走到书房,趁何臻扬还没进来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工作和私人生活还是要分开的,毕竟谁也把控不住自己,只能通过物理方法来隔绝荷尔蒙的传播。 万一何臻扬突发奇想想要尝试新场景,他可反抗不了。 何臻扬一直安安静静呆在外面,中途进来过一次,要了他上周的行程。 彼时江逾刚听完汇报,只觉得何臻扬是没有安全感才问得这么详细,再加上刚才听下属叽里呱啦地吐字有些头疼,没多想就给了何臻扬。 何臻扬把手上的果盘摆到江逾面前,又大又夸张的爱心形状尤为瞩目。江逾抬起头亲了亲何臻扬,何臻扬抱了江逾一下。 然后就乖乖出去了,还顺手帮江逾带上了门。 又过了一个小时,何臻扬礼貌地敲了敲门,江逾还没有应答,他已经大摇大摆进来了。 江逾扶额:“敲门只是为了走流程吗,何先生?” 何臻扬把江逾从座椅里抱出来,自己坐上去,再把江逾安放到自己腿上,把剥好的柚子塞到江逾嘴里,“是啊,有本事你把我赶出去。” 江逾笑道:“没本事。” 何臻扬从江逾身后探头,盯着江逾的电脑问道:“哥在忙什么呢?” 江逾的文件就毫不避讳地展示在屏幕上,给何臻扬指道:“一个项目,拉到客户了,再过几轮评估就可以开工了。” 何臻扬眯起眼睛看了会,握着江逾的鼠标滚了半天。 江逾见他的认真样,忍俊不禁:“看懂什么了?能不能帮我指出漏洞?” 没想到何臻扬挪动鼠标,直接点了右上角的叉。 江逾脸色微变:“我刚才改的内容还没有保存。” “哥很在意这次合作吗?”何臻扬缓慢开口,“和那个骚扰你的老总?” 江逾下意识想要否认,因为何臻扬现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我可以取消,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 第95章 “没关系,哥,你不用纠结了。”何臻扬连江逾的电脑都关了,“这次合作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江逾略带不解地回头,正对上何臻扬天真烂漫又诡异无比的笑。 -------------------- 不知道能不能过审,感觉自己非常可以(自信叉腰) 昨天晚上快十二点了,约的封面老师给我发过来图图,连夜换上。还有两个没到,到时候我三张图轮流换,主打的就是一个富有,芜湖 早上洗漱的时候又开始思考隔壁校园文的番外,下个月开坑一周年了,再加上是在晋江发的第一本,总得有点仪式感。之前在图书馆学懵了的时候脑子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意识流的灵感,但是清醒之后就表达不出来了,所以写什么内容又是个问题qaq 吵完咯! 第52章 音综 过了一段时间,江逾才知道何臻扬那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和张朝宏的合作进行得并不顺利,张朝宏那边一直在躲闪回避打太极,他去张朝宏公司,几次都没见到张朝宏本人。 再然后,就听说了张朝宏涉及黄色产业被捕的消息。 “是你做的?”江逾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目无焦距地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是不是?” 何臻扬无辜的声音传来:“哥在说什么呀?” 江逾踱步到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报纸,“张朝宏的事,是你在做推手吗?” 何臻扬没有理他,而是低声和身边人交谈了几句,过了会他那边的杂音都消失了,“哥在怪我吗?还是说哥很乐意被他骚扰,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觉?” 何臻扬顿了顿,再开口语调都重了许多,带这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敢碰你,我让他想都不要想。” “他长得又老又丑又不干净,他凭什么觉得他能配得上你?” 听得出何臻扬是在认真生气的,但是江逾却笑了起来。 “小朋友,觉得自己这样很酷吧?”江逾特意强调了“小朋友”三个字,“凶巴巴的,差点把我都吓到了呢。” 何臻扬说:“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我也没有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呀。”江逾笑道,“相反,我很开心。” 何臻扬沉默了,没想到江逾会是这样的态度。 “我也不喜欢他,他对我的正常工作生活造成了困扰。”江逾解释完,补充道,“我只喜欢我们扬扬。” 何臻扬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接着对着话筒来了个响亮的啵。 “你还在录制吗?”江逾问,“在电视塔里?” 何臻扬这次的语气很正常:“在的,刚才选手和节目组起冲突,录制暂停了,今天能不能赶上进度都不知道。” 江逾看了眼腕表,说:“快回去吧,别让人说导师懈怠工作。” 何臻扬嘟嘟囔囔地说什么“我可不想搅混水”,但还是听话地往回走,过了不久,那边的声音重新变得嘈杂起来。 江逾把秘书叫进来,嘱咐了几句工作。张朝宏的合作一停止,近期的主要任务空出一大块,工作变得轻松了不少,也算是给连轴转的生活放了个假。 “事情不多,你和孙副总跟进一下,有事情随时联系我。”江逾锁上办公室的门,说,“请假一天,回去探亲。” 秘书连连点头,眼中燃烧着八卦的火苗。 江总请假已经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了,请探亲假,更是新奇不过了。 江逾走出两步,又回头问道:“我记得你老家是c市的吧?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适合两个人一起逛的地方?” 秘书更加吃惊,当即允诺给江逾手打一份攻略发过去。 “多谢。”江逾颔首,轻快地笑道,“拜拜。” 他没有和何臻扬说自己要去找他,通过刷脸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出现在何臻扬演播厅的门口。 他提前和导演打了招呼,观众席又刚好有几个空位,于是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内场,挑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 何臻扬作为导师背对着他,他遥遥地只能看清何臻扬的一个背影。何臻扬的后背挺得很直,连后脑勺都透露着认真。 何臻扬参与录制的是一档音综,台上各路原创歌手大显神通,什么风格都有,江逾听着倒也享受。 最后一个选手出来,台下起了一小阵轰动。江逾心知这是压轴选手,果不其然表现出色。 何臻扬是第一个点评的,依然背对着江逾:“你的音色很漂亮,词曲个人风格鲜明,副歌那一段的变调有惊艳到我,副歌之后的部分完成得也很完美。我喜欢你的歌,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和你合作。” 何臻扬举起打分牌,选手惊喜地止不住道谢。 观众席的灯光为了做衬托,亮度并不高。而前面舞台的镁光灯把半片场地照得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灯下闪闪发光。 江逾不在意才华卓绝的其他人,他的眼里只有身姿挺拔的何臻扬。青年是那么耀眼,只是坐在那里,就能够夺走所有人的光芒。 江逾坐在暗处,面含微笑地将视线严密地笼罩住何臻扬的身影。 所有选手表演完后有一段中场休息时间,选手去后台休整采访,前台摄像点位也撤了,变成了完全的私人空间。 何臻扬和几个导师起身活动,拿着赞助商的水瓶凑在一起聊天。何臻扬是个不安分的主,就算是站着也要左右脚晃来晃去,身形一转,江逾才得以看清何臻扬的正脸。 第96章 何臻扬今天穿得很简单,白衬衫外面罩了一件墨绿色的针织背心,刘海整整齐齐地覆住前额,看起来又软又乖。 江逾想去揉揉他的头,还想去帮他整整衣服,但是不可以。 何臻扬很快又转了回去,继续乐呵呵地和同事聊天。 江逾有一瞬间的失落,他以为何臻扬会注意到自己。 没关系,本来就是为了惊喜,提早被发现了可就没乐趣了。 节目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导师表演,何臻扬辈分小,上台得比较早。他换了一套衣服,衬衫外面变成了休闲西装,上面挂的链条和胸针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何臻扬单手插兜,一手拿着话筒,脚尖踩着节拍开口。 “……我想陪他走过四季,幻想他对我诉说钟情……” 江逾很早之前就说过,何臻扬天生就是老天赏饭吃的歌手,不管平时多么吊儿郎当多么幼稚娇气,只要一开口,就能够瞬间让人溺入他的深情之中。 坠落得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他每次轻唤我的姓名,眼波流转着笑意,我沉溺于视线交缠里,世界忽然很安静……” 何臻扬猝然抬起头,和江逾带着笑意的视线相撞。 “我们曾在万千人群中,眼底只倒映对方身影,画面定格一瞬间,滚烫情意空中缠绵,坠入爱恋。” 江逾感到何臻扬的气息并不平稳,连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 何臻扬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这一首歌只是为他而唱。 他们隔着人群,在明处相爱。 节目录制完已经到了夜晚,江逾是先走的,等了一会后,就见到何臻扬飞奔过来的身影。 “哥!!!”何臻扬扑到江逾身上,四肢紧紧地缠住江逾,“你今天真的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周围有人看向他们,但是电视塔里什么人都有,大家也都见怪不怪,顶多唏嘘一句明星私下里真是不知检点。 江逾把何臻扬连拖带拽地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在何臻扬脸上啄了啄,“想你了。” “我也想哥了,嘿嘿嘿。”何臻扬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样好了,只会抱着江逾在原地转圈,“哥今天差点影响我工作了,哥要赔偿我的。” 江逾还没问出要怎么赔偿,何臻扬已经身体力行地讨到了自己的补偿。 ——他把江逾按到了墙上,叼着江逾柔软的双唇用力吸咬。 江逾束手就擒般任何臻扬侵犯,等何臻扬找回做公众人物的自觉后,还要笑眯眯地问一句:“结束了?” “暂时结束了。”何臻扬咬重前两个字,“我们现在回酒店吗?” 颇有些迫不及待,仿佛回了酒店就能干成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不回酒店,我们去吃夜宵。”江逾把胳膊从何臻扬怀里抽出来,“你可以吗?” “啊,好吧。”何臻扬耷拉着脑袋,顺手往脑袋上扣了顶渔夫帽,“可以,不就是被认出来嘛,大不了合个照签个名就好了,哥开心就好啦。” 江逾把何臻扬的帽子扶正,还真就随自己开心去了。 何臻扬跟在江逾身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反正江逾总归还是要和他回酒店的,先吃饱喝足再干体力活会更加高效。 他低头挖着双球冰激凌,两个味道各占了一半,举到江逾面前:“逾哥,香草和草莓真的很配!” 江逾象征性地抿了一下木勺,把冰激凌还回去,“天气冷了,我吃不得这些了。” 何臻扬追着他问:“那哥吃不吃烤鱿鱼?烤冷面?烤苕皮?或者排骨年糕?豆乳麻薯?芋泥啵啵杯?” 江逾说:“好,我去买。” 过了一会,何臻扬手上举着烤鱿鱼,嘴里塞着江逾喂给他的烤冷面,手腕上套着一袋还没吃的年糕,江逾在前面排队买甜品。 “要是能拍个照就好了。”他自言自语道,“可惜没有空手了。” 他很喜欢看江逾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形象,像是天上的谪仙被拉入了人间。 他不敢往人太多的地方挤,就远远地看着江逾随人群慢慢地向前移动。 江逾抬头看了眼摊位的牌匾,江逾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江逾的头发被风吹起,江逾被人搭讪—— 是江逾身后的男人,那个男人和江逾贴得很近。 何臻扬心中警铃大作,三两步出现在江逾身边。 男人还没意识到什么,风度翩翩地询问道:“这位先生,方便交个朋友吗?” 何臻扬打量了男人一眼,看上去长得比江逾还要成熟,戴着副眼镜,头发上也不知道抹了多少的发胶。 而江逾向侧边挪了一步,在调扫二维码的界面。 何臻扬把最后一口鱿鱼从竹签上咬下来,随手扔到路边装垃圾的纸箱里,嘴里嚼着鱿鱼,伸手把江逾的手机抽到自己手里。 江逾和男人都看向了他,一个表情见怪不怪,一个眼里满是诧异。 何臻扬舔了舔后槽牙上沾的酱汁,满脸纯真地对男人一笑:“不好意思啊叔叔,我哥没有手机,真是抱歉了。” -------------------- 奇怪的综艺增加了() 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呢 第53章 见家长 男人也在笑着,说:“弟弟别闹,把手机还给你哥哥。” 何臻扬把手背到身后,还不忘把年糕拎住,眉毛一横:“凭什么要听你的?” 第97章 江逾又往侧边走了一步,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笑吟吟地看着何臻扬蛮横无理地撒泼,还觉得很是赞赏。 何臻扬仗着江逾不管他,更加无赖道:“谁知道你要走我哥的联系方式要干嘛,现在骗子那么多,我哥又这么善良,到时候被你骗了怎么办?” 男人用十分友善的语气说:“我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何臻扬不爽道:“你先问问我哥同不同意。” 男人转向江逾,江逾礼貌颔首:“抱歉。” 男人颇有些遗憾,但还是尊重江逾,“没关系,不过这份甜品我来付钱吧?能够相遇也算是缘分。” 江逾回头,队伍已经轮到了他。 还没来得及拒绝,旁边滴的一声,何臻扬已经把钱转给了商家。 “不用你买,我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何臻扬果断地接过餐盒,拉起江逾的手,“我们先走了,叔叔再见。” 江逾一路和走得气势汹汹的何臻扬来到夜市的外围,何臻扬手上的食品袋随着他的走动晃来晃去,幅度极其剧烈。 江逾看着何臻扬写满不高兴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何臻扬还是噘着嘴,“哥笑什么?被人搭讪了有这么好笑吗?” 江逾把何臻扬逃亡过程中匆忙之间戴好的口罩拉下来,仰起头亲了他一下,“我在笑,我的小男孩长大了,会替哥哥挡桃花了。” 何臻扬不吃这套,在背包里掏了掏,掏出一顶同款帽子和一只口罩。 “哥也戴上。”何臻扬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往江逾身上招呼,“哥可比我需要多了。” 江逾被何臻扬莽撞的动作弄得倒退一步,连忙上手:“我自己来。” 何臻扬看到江逾和自己一样全副武装后才满意,继而又懊恼道:“可是这样就没办法吃好吃的了,刚才买的麻薯还没尝呢。” 江逾见何臻扬愣头愣脑的不像是在开玩笑,提醒道:“可以摘口罩。” 何臻扬又欢喜起来:“那我们先吃吧,等会再和哥算账。” 何臻扬爱吃、会吃,一条夜市街扫荡下来,没有一样是踩雷的。两个人吃得都是心满意足,何臻扬尤甚。 何臻扬隔着口罩,满怀期待地问江逾:“现在可以和我回酒店了吗?” 江逾也隔着口罩,亲了亲何臻扬:“可以。” 酒店离夜市不远,两人选择徒步回去,正好当做饭后消食。回去后江逾先去洗澡,洗完就看到何臻扬在床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左右为难。 “怎么了?”江逾擦着头发问道,“想玩我的手机吗?” 何臻扬说:“有个视频邀请。” 江逾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帮我接一下。” 何臻扬更加纠结了:“是你妈妈打来的。” “嗯。”江逾说,“帮我接一下吧。” 何臻扬紧急抓了抓发型,颤颤巍巍地按下接通键,哆哆嗦嗦地开口:“阿姨好。” 汤绮秋明显愣了一下:“你好,你是……?” 何臻扬话都不会说了,求助般看了一眼江逾,斟酌着措辞:“我是江逾的朋友,他现在不太方便,让我暂时代接一下。” 说话间江逾已经穿上了衣服,坐到何臻扬身边,“妈,你好久没和我打电话了呢。” 何臻扬小心翼翼地往镜头边缘挪,被江逾搂着抓了回来。 “是呀,妈妈怕你工作忙,和你爸都不敢打扰你。”汤绮秋笑道,“你现在在酒店里?” “嗯。”江逾说着起身,“给你看看这边的环境。” 江逾拿着手机,把何臻扬的房间拍了个遍,最后的镜头停留在孤零零的一张单人大床,以及床上孤零零坐着的何臻扬上。 “你和那孩子住一起?”汤绮秋问,“你还没向我介绍他呢。” 江逾重新坐回何臻扬旁边,把镜头对准何臻扬,“自我介绍一下?” 何臻扬手上直冒汗,在身上擦了擦,对镜头挥挥手,咧嘴一笑:“阿姨您好,我叫何臻扬,是江逾的,呃……” 完蛋,第一次见江逾家长就卡壳了。 江逾适时地补充完他的话:“是我的恋人。” 何臻扬脸红得发烫,不敢看屏幕里的汤绮秋。 毫意料之外的,汤绮秋不但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欣慰道:“小逾是该找另一半了,一直单着也不是个事。” 汤绮秋眼里已经没有江逾了,“好孩子,让阿姨好好看看你。” 何臻扬腾地站起来,对汤绮秋鞠了一躬:“我身高一八……一九零,体重一百六,二十三岁,毕业于霍沃德斯大学商学院,现在的职业是歌手,对未来规划清晰,并且有足够能力支撑自己的梦想。我是本地人,家里有五套房六辆车,存款超九位数,手上还有四家加盟店,能够给予江逾充足的物质支持。我无不良嗜好,无特殊疾病,定期体检,长期坚持运动。我的交友圈……” 汤绮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何臻扬的自我介绍被迫打断。 他揪着衣角,紧张地看着汤绮秋,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刚才因为慌乱没有仔细看过汤绮秋,但总觉得她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和江逾长得一点也不像,虽然他们都有着令人心动的温柔。 也有可能江逾长得随父亲吧。 他何臻扬咬咬嘴唇,底气不足地问道:“阿姨,您觉得我适合成为江逾的伴侣吗?” 第98章 汤绮秋无不满意地认可道:“很适合,阿姨很喜欢你的真诚,相信小逾也是这么认为的。” 江逾在一旁适时地微笑点头,给足了何臻扬信心。 这通跨洋电话打了很久,何臻扬越说越兴奋,到最后甚至给汤绮秋当场唱了首歌。汤绮秋也很捧场,毫不吝啬地对何臻扬进行夸奖,并且邀请他有机会去听自己的演奏会。 江逾静静看着他们的互动,偶尔插一句话,大多数时间还是何臻扬和汤绮秋一来一往地聊天,到最后何臻扬连自己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都倒得一干二净。 江逾并不制止他,反而觉得何臻扬果然从小就很讨人喜欢。 “哥,今天怎么没见到岳父啊。”打完电话后,何臻扬躺在江逾腿上问,“要是能一次性见了就好了,不然我下次还得被吓个半死。” “他应该在钓鱼,或者在什么俱乐部里。”江逾并不见怪,“他们那边是白天,我父亲闲不住的。” 何臻扬问:“他和你像吗?” 江逾沉吟两秒,“我可能更加随我母亲吧。” 因为汤绮秋的一通电话,何臻扬收起了他那些旖旎心思,不再想着压榨江逾,而是想方设法留住江逾和家人打完电话后还未消散的温情。 “哥,我们去露台看星星啊。”何臻扬眨着星星眼说,“我们从消防通道就能上去,那片地方可大了。” 他说着就把自己的棒球服往江逾的衬衫外一裹,“外面冷,哥多穿点,别冻感冒了。” 江逾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披着何臻扬的衣服,看他娴熟地撬开露台的铁锁,风一下子扑面而来。 “没有酒,这个时候就该喝点助助兴。”何臻扬毫不在意地往水泥地上一坐,在身边给江逾放了个垫子,“哥别这么看我,我可不酗酒,我是新时代好男儿。” “如果你想,可以让酒店送上来。”江逾坐下来,双手抱膝,“不过今晚别喝了,你明天还要录节目,保护好身体和嗓子。” 何臻扬侧身,盯着江逾,点点头。 江逾被何臻扬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挡了下脸,“我之前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亮,很好看。” 何臻扬直接略过了江逾的话,“哥,你小时候一定是像瓷娃娃那样漂亮吧?” “也许吧。”江逾垂眼道,“我的容貌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处。” “如果人生能重来,我能和哥从小认识就好了。”何臻扬遐想道,“如果和哥是邻居就更好了,我们每天都一起玩,吃饭也一起,学习也一起,从小就订娃娃亲,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如果这样就好了。”江逾靠在何臻扬肩上,轻声说,“我们各自都有美满的家庭,一起长大,一起做所在年龄段该做的事情,然后顺其自然地在一起。” 何臻扬揽住江逾,拨弄着江逾的头发,“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了啊。” 江逾笑起来,身体小幅度地抖动着。月光照亮他的半边脸颊,像白玉一样细腻温和。 何臻扬看了会江逾,含上那块白玉。 “你妈妈是怎么把你养得这么好的?”何臻扬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江逾的脸颊肉,“好吃。” “没有用‘好吃’来形容人的脸的,小何同学。”江逾失笑,“吃够了吗?” 何臻扬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江逾,又含混不清地问:“阿姨什么时候回国呀?我想见见她,我挺喜欢她的。还有叔叔,我作为女婿,见老丈人是合情合理的吧?” 江逾颤了一下,抿了抿唇。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他说,“一定会见到的。” -------------------- 奇怪的家长增加了() 第54章 饭前开胃 江逾第二天要回去,而何臻扬还要继续留下来继续录制节目。满打满算江逾只在何臻扬这里呆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何臻扬怎么都不乐意放人走。 “我要回去工作了。”江逾一下下亲着何臻扬的鼻尖,哄道,“工作赚钱,才能养你。” “我也有钱,我不需要你养。”何臻扬不高兴地反驳道,“我只想和哥在一起。” 江逾帮何臻扬整了整衣领,“你等会是不是要去工作?” 何臻扬说:“是。” “那么你都工作了,我怎么能不工作呢?哪有让包养的小白脸反过来包养我的道理,嗯?” 何臻扬的嘴撅得更高了。 “我包养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哥不让我包养。”何臻扬低下头,一副难过的样子,“哥总是这样,只许别人依靠你,不许你依靠别人。” “可是我也想成为哥的依靠,不想让哥那么累。”他瘪着嘴,眉毛蹙起来,“所以哥可不可以留下来,就一天,不会影响哥赚钱的。” 江逾轻轻把何臻扬从自己身上拉下来,说:“别闹,高铁要发车了。” 何臻扬的情绪是显而易见的低落,妥协道:“好吧,那我们回家再见。” 江逾笑起来,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乖啊,回家给你做大餐。” 看上去江逾对自己的乖巧很是满意,何臻扬垂下头,心中的不悦更重了几分。 江逾怎么可以在恋爱中这么理智,他甚至根本不需要时间去纠结爱人和工作之间的轻重。 因为和何臻扬在出发前磨蹭了很久,江逾赶到高铁站时,检票时间已经剩得不多了,但好在还是上了车。 第99章 路途不长,他没有买商务座,只买了普通的二等座。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城镇和村庄交错,倒像是进入了哪片岁月静好的世外桃源。 可惜注定有人不让他岁月静好。 何臻扬大概在去演播厅的路上,无聊至极,给他发消息都是以串为单位: 哥到哪啦?坐得累不累啊?无聊记得听我的歌哦~ 我想起来今天早上哥接的水是开水,哥晾晾再喝,别被烫到。 我好饱啊,每次和哥一起吃饭就特别有胃口,今天午饭不用吃了,早饭可以留到中午消化。 哥现在到哪啦?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呀?别忘了听我的歌哦~ 江逾倒不嫌他聒噪,耐心地一条条回复,给他拍窗外的景色,在他的催促下打开音乐软件。 他找到何臻扬的新歌,点下播放键,声音瞬间外放出来,极大。 江逾面露尴尬,把蓝牙重新连好,正要和身旁乘客道歉,就见小姑娘两眼放光。 “抱歉,蓝牙没有连接好,影响到您了。”江逾颔首,“非常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没事没事,不影响的。”小姑娘大度摆手,“我刚才听您放的是何臻扬的歌,还挺惊喜的。” “是吗?我很喜欢他。”江逾笑道,“他很有天赋。” 小姑娘拼命点头,“我也很喜欢他!” 屏幕上何臻扬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地跳出来,江逾看了一眼,按掉屏幕。 “不过他除了唱歌好听之外,和普通人并无二致。”江逾掩着嘴,眼睛还是弯着的,“我个人觉得他做事有些偏激,尤其是和人肢体接触时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偶尔不太尊重年长者,语言也很轻浮。” 小姑娘在听信面前这个好看又有礼的男人和维护自己爱豆之间纠结,最终还是选择了帮何臻扬说话:“可是他作为一个偶像,在经营自己形象这方面很成功啊。他很有事业心,审美也很好,他的那些私服我都很喜欢,可惜太贵啦。” “嗯,那确实。”江逾认可道,“何臻扬是一个很好的偶像,这点毋庸置疑。” 小姑娘一听自己的偶像得到别人的肯定,比自己收到夸奖还要高兴,摸着何臻扬照片做的手机壳笑个不停。 聊天终止,江逾低头回复何臻扬那些毫无营养的消息。全部回完之后,他说:我在高铁上遇到了你的一个忠实粉丝。 何臻扬这次没理他,大概是已经开始录制了。江逾也不需要何臻扬秒回,学着何臻扬的样子,一条条发着: 她真的很喜欢你,你很幸运,遇到一群这么好的粉丝。 她夸你业务能力强,继续努力哦。 她说我给你买的衣服很好看,还有我们买的那些情侣装。 江逾把想说的都说完了,放下手机,仰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是中午到站的,到站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公司继续工作。 几天之后,何臻扬结束录制,拎着行李箱出现在江逾公司楼下,可怜无助的样子让人以为他被谁扫地出门了。 江逾接到前台告状,说有人在楼下寻衅滋事。江逾匆匆忙忙下楼一看,何臻扬戴着帽子口罩墨镜,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里晃腿,被人认出来了就签个名合个影,认不出来就傻乎乎地盯着电梯间的方向。 一见到江逾,他就腾地站起来向江逾招手,全身都在卖力地扭动。江逾忽然理解了前台所谓的“寻衅滋事”是从何而来,何臻扬实在是太惹眼了,还不懂得收敛,明摆着想要有人来陪他玩。 “我忘记带门禁卡了,进不去。”何臻扬委屈巴巴的,“也没有人帮我刷卡。” “我帮你刷。”江逾领着何臻扬,和前台打了声招呼,“抱歉,小孩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何臻扬老老实实站在江逾身后,把墨镜压下去一点,给了前台一个wink,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狡黠。 前台连忙说:“没事没事,是我们麻烦您下来一趟。” “走吧。”江逾接过何臻扬的行李箱,何臻扬寸步不移地跟着江逾,背包带子左右乱晃,昭示着他此时有多么高兴。 他看着江逾的背影想,江逾今天的西装可真好看,版型又修身又挺拔,衬得他前凸后翘曲线优美。 江逾的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也好好听,从容优雅,掷地有声的。 江逾这两天没有被人觊觎吧? 江逾把何臻扬带回办公室,安置在沙发上。 “对不起哥,我又没听你的话,擅自跑到你公司来了。”何臻扬低头玩弄着行李箱,把拉杆弄得噼啪作响,“我给哥添乱了吧?” 江逾把从茶水间拿来的鲜榨果汁递给他,笑道:“是呀,要不我给你叫一辆车,把你送回家?” 何臻扬别过脸,“不要。” “那就乖乖坐着,不许捣乱。”江逾喝了口何臻扬的果汁,“外面还有水果零食,想吃就去拿,等我忙完我们回家。” 反正是江逾的公司,江逾也发话了,何臻扬一点也不客气,把茶水间能吃的能喝的全部扫荡了一圈,心满意足地抱回江逾办公室。 他把坚果一颗颗剥好、水果一块块切好,轻手轻脚放到江逾办公桌上,然后自觉地回去,两脚一蹬躺倒在江逾的沙发上。 江逾把留下的半份吃食端回给何臻扬时,就见何臻扬拿沙发抱枕盖着自己的头,安安静静地躺着。他把抱枕掀开,何臻扬在下面睡得熟香。 第100章 江逾眼里漾着笑意看了会何臻扬,给他拍了张照片。 何臻扬没醒,甚至还往沙发里面拱了拱,睡得更香了。 江逾把窗帘拉得严实了些,想了想,一手绕过何臻扬的腰,一手抄在何臻扬的膝弯里,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往休息室走去。 这几步路走得有点累,何臻扬那么大个个子不是白长的,肌肉又紧实健硕,压得江逾手臂酸胀,但好在没有把何臻扬摔下去。 他把何臻扬放在床上,脱掉何臻扬的外套,就见他们一起买的情侣卫衣套在何臻扬身上,被压得有些皱。 江逾失笑,何臻扬的行动力真的很强,前两天刚提到情侣装,今天就穿上了。 他坐在床边,把何臻扬团在一起的衣服从何臻扬身下抽出来。何臻扬扭了扭身体,侧身搂腰一气呵成,把江逾牢牢地钉在了床上。 “哥……”何臻扬含混不清地开口,“我好想你啊。”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江逾拍拍何臻扬的脸,“下午睡久了,晚上容易失眠。” 何臻扬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挪得离江逾更近了些,一头栽进江逾的腰窝里,“我好想你啊哥。” 江逾把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拎出来,亲了亲何臻扬的脸,“我也想你。” “那要不要做些什么呀?”何臻扬满怀期待地问,“小别胜新婚嘛。” “不可以,这里是办公室。”休息室的门没有关,连着办公室,江逾回头看了一眼,“万一有人来找我怎么办?” “不怎么办。”何臻扬无赖道,“老板解决个人生理问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江逾无话可说。 “我今天晚上约了朋友,就是上次和你打电话时的那群。”何臻扬蹭着江逾说,“这次我要带上你,让他们都看看我那个‘朋友’是何方神圣。” 江逾说:“好啊,我也想认识一下他们。” “所以我们现在来做些什么吧。”何臻扬欣然道,“距离我们约定的点还有一段时间呢。” 他不由分说地把江逾按到床上,力气大得不像个刚睡醒的人。江逾挣扎无果,也实在顾不上地点合不合适、门关没关了。 “正好当做饭前开胃了,我想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屁股抬起来,自觉一点。” -------------------- 何臻扬bao养江逾be like: (两人吵架,何臻扬要分割财产) 何臻扬:“你的衣服是我买的!” 江逾乖乖脱掉衣服。 何臻扬:“你的裤子也是我买的!” 江逾又脱掉裤子。 何臻扬气急败坏:“你连皮筋都是我买的!” 江逾一件件把自己剥干净,末了还很好心地问道,内裤要脱吗? 何臻扬怒然大勃,遂扛江逾向卧室走去。 第55章 老婆 何臻扬的朋友们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一个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结果选了家烧烤店,一点也不怕油烟味沾染了他们昂贵的衣服。 “我们本来想去那种路边摊的,怕嫂子不乐意,毕竟这可是我何哥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开窍,兄弟们不能给你拖后腿啊。”何臻扬的发小王驰野搂着何臻扬的肩膀说,“还订了个包间,看看,是不是瞬间高雅了起来?” 何臻扬潦草嗯了一声,就要回头看江逾跟没跟上来。 江逾一身西装革履,被簇拥在几个吊儿郎当的小伙子中间,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别说,咱嫂子还真是个极品,瞧瞧人家这精英样,何臻扬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王驰野哈哈笑着,招呼道,“嫂子你别拘束,看看吃点什么,我们兄弟都听你的。” 江逾礼貌性地点了几样菜,说:“我不常吃烧烤,不太会点,还是以你们为主。” 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开口:“嫂子点的这些都是何哥总爱点的,不愧是夫妻。” 他又说:“女大三抱金砖,这我何哥能抱三块金砖了啊。” 何臻扬从见到他们开始就被打趣,此时脸上已经染了一层红晕:“张悟你别瞎说,我还没娶到你嫂子呢。” 他确实也玩脱了,在一声声哄笑中迷失了自我。他拿余光小心翼翼去看江逾,江逾倒是表现得落落大方得心应手,一点也不觉得被冒犯或是不好意思。 何臻扬突然想,江逾以前见岑越朋友们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热情又八卦。那个时候江逾自己也还只是个学生,还不像现在这样处理任何事情都处变不惊,所以应该会害羞脸红吧? 他越想越憋屈,转手在他们群里发了条消息:今天好好表现,给我长长脸,我一想到我老婆的前男友我就来气,我必须要战胜他。 底下一水的“收到”,何臻扬抬头见那群不着调的朋友们个个眼里冒着精光,就知道他们一肚子坏水要收不住了。 明明是自己发话,他却又开始担心江逾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不喜欢他的朋友们,也不喜欢被调侃。 “算了。”何臻扬在群里反悔,“你们在他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就行,把我说得英明神武一些,别瞎扯什么我上学逃课掏鸟蛋摔断腿的事情。” 正在眉飞色舞地和江逾讲何臻扬上学逃课掏鸟蛋摔断腿的王驰野噎了一下,生硬地给何臻扬挽尊道:“不过何哥最后还是很有良心,拖着摔断的腿爬回树上把鸟蛋还了回去,后来还动员全校同学给小鸟做鸟窝,还成立了动物保护小组,受到了校长的表扬和肯定……” 第101章 何臻扬后悔扶额,见江逾在身旁听得认真入迷,不时笑着应和两句,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喜欢江逾现在和他的朋友们打成一片的样子。 菜上得很快,大把大把的串堆在一起,看着极有食欲。何臻扬给江逾抢了一把串,让江逾多吃点。 江逾觉得这样不太好,想要上手自己拿,刚伸手,手里被何臻扬塞了一串烤鸡翅。 “哥快吃,这顿是我请的,可不能让他们占去了便宜。” 江逾只好小口地用牙尖撕着鸡翅,动作优雅得和那群疯抢的大老爷们形成鲜明对比。 “哥,你怎么把衬衫给解开了。”何臻扬吃得满嘴油光,问江逾,“那些红点点都露出来了,被他们看到我可不管哦。” “有点热。”江逾答道。他只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但露出来的痕迹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而且我一看到哥身上的这些,我就回想起刚才的哥有多么美味,比烧烤还要诱人,哥的身体乱晃的时候……” 江逾拉了拉领口,但依旧没有扣扣子,那些令人血脉偾张的印记依旧被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 “呀,忘记提醒哥了,脖子上还有好多。”何臻扬十分好奇似的,戳了戳江逾的脖子,用天真至极的语气问道,“这是蚊子叮的吗?” “扬扬。”江逾低声说,“别闹,吃饭。” 这时有人朝江逾走来,举着杯子:“嫂子我和你喝一杯,我敬你收了何臻扬这条桀骜不驯的疯狗。” 江逾还在和何臻扬拉扯,见有人来了连忙收敛起刚才的旖旎神色,站起身:“是我该感谢你们放心把扬扬托付给我。” 他刚要碰杯,杯口被人捂住了。 何臻扬也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杯子,“你嫂子胃不好,我替他喝。” 然后就率先把啤酒一饮而尽。 何臻扬表现得十分豪迈,坐下后一擦嘴,把江逾的酒换成保温壶里的茶,“哥喝茶吧,你一喝酒就胃疼,胃疼了我就要心疼了。我朋友人都很好的,不会说你什么的。” “那是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但我不想给他们留下一个‘何臻扬的爱人金贵到需要何臻扬来为他服务’的印象。”江逾说,“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没有深入了解,只能通过言行举止来判断好坏。” “哥是不是和那群臭老总们呆久了,只会那些人情世故了?”何臻扬笑了起来,“我怎么看你,我的朋友就怎么看你。而且你是我对象,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那边还在高声谈笑道:“何臻扬大学的时候不肯收家里的生活费,他爸给他打的钱全打我卡里了,我存银行好几年,现在那收益都够我用一年了。” 另外有人笑何臻扬:“何少爷用的可都是美金,瞧不起他爸那几个破钱。” 何臻扬也跟着他们笑,只笑不说话,从江逾的角度看上去有些憨傻。 但何臻扬在桌子底下,偷偷牵上了江逾的手。 一顿饭连吃带聊,到了深夜才散场。除江逾之外的每个人都喝得东倒西歪,江逾等到最后一个人被司机接走,才有空把黏在自己身上的何臻扬扶起来讲道理。 “我们回家了,我去开车。”江逾支撑着何臻扬的头,说,“想不想回家?” 何臻扬根本不听,黏黏糊糊地叫道:“老婆。” 江逾的大脑宕机了一瞬。 何臻扬从来没这样叫过他,大概是怕他不高兴不习惯,一直沿用着从一开始的称呼“哥”或者“逾哥”,即使他知道何臻扬手机里给他的备注早就从“亲亲鱼鱼”变成了“亲亲老婆”。 何臻扬还在一声声叫着,一声比一声甜,还咧着张嘴傻笑,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江逾放纵何臻扬的行为,直到何臻扬盯了江逾的嘴唇半天,一口咬了上去。 喝醉的人不知道收敛,何臻扬又食髓知味,恨不得把江逾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根本不肯放开江逾。 “老婆。”他叫着,“想和老婆睡觉觉。” 江逾无奈,用了些巧劲才把何臻扬扒下来扶进副驾驶里绑上安全带,哄道:“你先睡,我等会再陪你。” 何臻扬昏昏沉沉睡去,江逾一路无阻地开回家里。 何臻扬挂在江逾身上,走两步就要亲江逾一口,从脸亲到脖子再亲回脸,怎么亲都亲不够,想了想,想要把江逾扑倒在地上。 江逾连忙扶住手边的墙,连拖带拽地把何臻扬弄回卧室。 他不喜欢烧烤店里带来的味道,哄着何臻扬让他换身衣服,何臻扬不肯,嘴里哼哼唧唧地反抗。 江逾好不容易安抚好何臻扬,转身要去给何臻扬打盆水擦身子。结果还没走出一步,就听何臻扬在后面委屈地说:“老婆你别走,老婆你不要我了嘛。” 江逾着实不知道该拿何臻扬怎么办了。 他返回去在何臻扬唇上亲了一下,说:“我很快就回来。” 等他端着水盆毛巾回到房间,何臻扬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兴奋无比地对他打招呼:“嗨,老婆!” 江逾充耳不闻,把枕头从何臻扬屁股下面取出来,“怎么不睡觉?” 何臻扬却自顾自地唱起来:“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何臻扬一把好嗓子在这时都没有拉胯,唱得还真挺好听。 第102章 “我也爱你。”不同于何臻扬的精力旺盛,江逾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别玩太过,明天嗓子要哑了。” 何臻扬噌地下床,摇摇晃晃地跑到客厅,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盒胖大海,满脸骄傲地举到江逾面前:“这回就不会哑了!” 江逾叹了口气,“好吧。” 他们直到半夜才睡,何臻扬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酒醒了,抱着江逾不肯松手,四肢都缠在江逾身上,生怕江逾跑了丢了。 “老婆,你知道酒后乱x的意思吗?”何臻扬划拉着江逾的鼻梁问道,“老婆,你睡着啦?” 江逾一想到何臻扬下午的撕扯就心惊,下午的后劲还没过,他可遭不住何臻扬再来一回,“嗯,睡着了。” 何臻扬笑了起来,带着股恶劣:“你骗人。” “明天我们就离婚,不骗你。”江逾也笑道,“民政局几点开门,我们就几点离婚。” 没想到只是一句威胁的话,竟然把人惹哭了,一身酒气梨花带雨,又滑稽又可怜。 江逾心力交瘁,心想,明天何臻扬不仅嗓子要哑,眼睛也要肿了。 “我要老婆……” 哭声变成枕边呢喃,何臻扬哭累了,把江逾往怀里一搂,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江逾失笑,环上何臻扬的后背,安稳睡去。 -------------------- 恭喜何臻扬同学第一次叫老婆!!! 前天晚上连夜把隔壁坑的前三章摸出来了,结果一万字,让我的亲友昨天大清早追着我吐槽八条街(乐) 最近在每个坑里反复横跳,但是就是没写这本tat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磕头)(鞠躬) 第56章 今天没有早安吻 “扬扬,来,给你听段好听的。”江逾坐在桌边,笑吟吟地说,“过来。” 何臻扬刚从宿醉中清醒过来,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慢吞吞地往江逾身边挪,“啊?” 江逾温柔地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理顺,又耐心地整理好他的睡衣翻领,说:“离我近一些。” 何臻扬的眼睛不住地往桌上的早餐上瞟,又觉得江逾今天非常不同寻常,一边害怕一边走神,同时还分出心思来欣赏江逾衣衫不整的模样。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江逾刚才还把自己衣服扣子给扣好了,怎么他就能敞着衣襟? “听好了哦。”江逾笑道,“等会要让你复述的。” 江逾慢条斯理地按下播放键,何臻扬的脸瞬间红了。 “老婆好软……好想揉……” “老婆好热……想进来……” “老婆摸摸我……大不大……” “老婆……” 何臻扬发誓,他昨晚真的是喝多了,还喝断片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然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多喊几声老婆、多吃几口江逾的豆腐,反正江逾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的。 他偷偷观察江逾的反应,江逾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羞耻,看热闹似的,神情中尽是欣赏满意。 江逾怎么这么有定力? “听完了?”江逾把手机收起来,对何臻扬抬了抬下巴,“说说感想吧。” 江逾波澜不惊的样子令何臻扬感到憋屈,好像能够轻易拿捏自己,看自己急得团团转,他却轻易地抽身了。 江逾哪来的自信。 何臻扬把江逾从椅子上抱起来,自己坐了上去,把江逾卡在自己桌子之间无法动弹,托住江逾的臀部肆意揉捏。 他咬着江逾的耳垂,顽劣地笑道:“哥,听好了哦,我现在要复述了。” 江逾的身体一颤,被何臻扬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勾起嘴,越发变本加厉。 “老婆好软,让我揉揉。” “老婆好热哦,想不想让老公进来,嗯?” “老公大不大?好好感受。” 何臻扬每说一句话,手下的动作就更重一分。江逾实在受不住了,轻喘出声。 “老婆连睡衣都不好好穿,是不是要钩引老公?”何臻扬抽出一只手换到前面,前后夹击地刺激江逾,“别马蚤,老公要把持不住了。” 江逾只是坐在何臻扬身上,仅有的肌肤相触却让他神智沉沦,在感到羞耻的同时,又有种莫名的快感。 “哥湿了,自己知不知道?”何臻扬在江逾耳边低低地笑着,“看来哥很喜欢被这样对待啊。” “扬扬,放开我。”江逾后知后觉地挣扎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何臻扬不悦道:“哥每次害羞了都是这个借口,一点创意都没有,我都听腻了。” 江逾勾唇一笑,依次点过何臻扬的敏感部位,趁何臻扬脸上一片空白,轻松脱身。 “吃饭了,吃完送我去上班。”江逾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表情已经恢复得安然自若,“要不要先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何臻扬咬着下唇,用筷子狠狠叉起一只流沙包,说:“不要。” 结果没过多久,流沙包才咬了一半,他就放下筷子往洗手间冲,背影极其狼狈。 江逾笑得不能自已,好整以暇地享受着早餐。 江逾到公司没多久,手机里就收到了有关何臻扬的推送。何臻扬最近特别跳脱,像是忘记了自己的艺人身份似的,怎么作怎么来,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前男团alive成员何臻扬发文,疑似和队友关系不和引发争执] 第103章 江逾皱着眉点进新闻,想要看看何臻扬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能让一连串娱乐博主都注意到。 新闻中发了一张何臻扬的微博截图,又顺带发了几张何臻扬的照片和何臻扬男团的合照,说得有声有色,诸如刚出道时就有男团内部抢番位的黑料,又说这个团没多久就解散了肯定有其中内幕,还把和何臻扬关系好的几个队友拉了出来,怀疑他们搞地下恋。 江逾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现在花边新闻怎么变得听风就是雨。 他直接点开何臻扬的微博截图,逐字逐句读完,明白了。 何臻扬不愧是正经大学生,写出来的文字极具感染力,一字一句简直是声泪俱下,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有些约定,只有一个人记得,那就不算是约定,只能算是索然无味的条例。” “我不知道某人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耍我很有趣,还是觉得他全身而退的本领练得炉火纯青了。” “我一直不认为这个时代是人心变冷的时代,但我现在突然感受到了,我为我之前的单纯道歉。” “想要补救,可以,我很大度,但不代表我没有底线。” 江逾的表情变得更加疑惑,而且何臻扬发完后就秒删了,大概是被工作室抓包了,或者发泄完后发现不妥了。 江逾回想了一下何臻扬早上的情绪,很兴奋,很高昂,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也就是送自己上班的路上有些低落,因为要和自己分开一天。 会和自己有关吗?还是另指其人? 新闻是刚发出来的,底下评论已经聚集了许多,一部分说何臻扬性格直爽不可能是这样写小作文的人除非受了天大的委屈,一部分说何臻扬人设立得太过了早晚有一天露出真实面目被流量反噬,还有一部分是何臻扬和前团成员的cp粉,专注嗑cp不参与混战。 江逾哪方都不赞同,索性退出微博。 “怎么回事啊你家那位小朋友,他可真闲啊,没事干打那么一大串字。”林韬白的电话也打来了,“他来我公司就两件事情,一件是抢走我的老板,另一件是给我惹事。” “别这么说,他给你带来的利益可是很可观的。”江逾说,“你去查,还是我去查?” “不劳您费心,已经问出来了。”林韬白的笑声中带有一丝嘲弄,“你猜猜是为什么?” 江逾敏锐道:“和我有关?” 难不成是早上被自己欺负狠了?不应该啊,明明何臻扬才是穷追猛打的那一方。 或者他们又在哪一方面起了分歧,他没有意识到,却让何臻扬耿耿于怀? 林韬白嗤笑一声:“你自己去问他吧,我说出来我都觉得丢人。” 江逾确实想问问何臻扬,结果何臻扬给他的答案是:“哥早上没给我早安吻。” 语气之委屈,与小作文里透露出来的清纯无辜有异曲同工之妙。 何臻扬又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说:“哥早上不接受我的示爱,反而还反抗我……” 江逾听着何臻扬的控诉,越听越无奈。 小朋友怎么不讲道理到这个地步了。 “抱歉,我忘记了,晚上回家补给你好不好?”他们确实约定过每天早上交换一个早安吻,今早也确实没有履行约定,“补双倍的,嗯?” “不够。”何臻扬得寸进尺道,“要在后面加一个零。” “好,加一个零。”江逾应道,“不过下次我们的私事就不要发到公共平台上了,好吗?” 何臻扬理直气壮地说:“我有老婆,他们没有。” 江逾笑道:“好好好,你有老婆,但是老婆暂时不想影响到你的事业,乖啊。” 何臻扬哼哼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江逾挂断电话,又给林韬白回拨过去。 林韬白在那头看戏似的:“问来原因了?” “嗯,小朋友挺诚实的,态度也很端正。”江逾故意说何臻扬的好话,“他很可爱,不是吗?” “是,可爱。”林韬白咬牙,“可爱得气人。” 江逾气够林韬白了,才慢悠悠切入正题:“你们公司的公关团队过得很舒适啊,艺人都不用他们操心。” “我们公关都很……不对,你又在讽刺我们。”林韬白转了个弯,“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黑红也算是红呢?何臻扬现在在转型期,他自己想减少曝光,我们也尽可能地放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但是他毕竟还没有从偶像转型过去,总是需要点热度来维持的。” “而且我们已经很良心了,你自己去看看他在星灿的时候,韭菜哐哐割啊,何臻扬那脑瓜顶都快被割秃了。你再看看现在的微博广场,是不是全是何臻扬那几个队友的通稿?全是星灿买的,厉害吧?” 江逾也注意到了,何臻扬的事情过后,微博连着推荐给了他好几条吹捧何臻扬前队友的通稿,什么赞美之词都敢往上套,最后剩下粉丝的一句“哥哥独美,拒绝捆绑”。 “让人把那些空穴来风的负面新闻控制住,买些对何臻扬有利的词条,以夸赞何臻扬的实力为主,再透露一下何臻扬未来一段时间的行程。” “放心吧,你想到的我都能想到,毕竟我比你更专业。”林韬白打着包票,“保证让老板娘平步青云,制霸娱乐圈,成为新一代娱圈之神!” “也不用把每一步都帮他铺好,还是要历练一下的。”江逾不断刷新着微博,说,“成年人哪有轻松的,对吧?” 第104章 林韬白很是欣慰:“您终于意识到了啊,我还以为你要为他保驾护航一辈子,让他成为温室里最柔弱的花朵,只为你一人绽放。” 江逾撑着头,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但是一想到他以前的经历我就心疼,就会忍不住对他好。如果你多关注一下他的过去,你就会发现……” 林韬白把电话挂了。 江逾心情甚好地把何臻扬的小作文保存下来,退出微博。 -------------------- 钩引不是错字 第57章 全明星赛 何臻扬本人受小作文风波的影响并不大,反而还为他涨了一波闻风而来的粉丝。何臻扬过几天要参加某游戏的全明星赛,赛方刚好抓住这次热度,把何臻扬和和他闹绯闻闹得最大的前队友安排在了一组。 江逾特意看了一下,不是之前遇到过的小殷,而是另外一个走唱跳路线的。 “没关系,不用联系他们了。”江逾对林韬白说,“正好借此机会让何臻扬吃到红利,再证明他和那位安靖是清白的,一举两得不好么?” “这不是怕你又心疼吃醋,先和你说一声嘛。”林韬白关切的语气跟真的似的,“那行,我就不管了,让他自己团队盯着点就好。” “哥又在和谁打电话呢?”何臻扬靠在门口问,“都下班了还要工作?” “在和林总聊你的事情。”江逾从书房中走出,顺手关上了灯,“你的事情算工作吗?” “不算,当然不算。”何臻扬去搂江逾后背,借机揩油,“哥去看看我做的果拼嘛,可好看了。” 江逾任何臻扬作祟的手不断下移,说:“好啊。” 客厅里还放着何臻扬看到一半的动画片,沙发里面游戏手柄被扔到了一边。何臻扬乖乖地把被自己乱飞的东西收拾好,把自己精心制作的果拼端到茶几上。 江逾刚才在书房呆得有些久,何臻扬在外面大概是真的等无聊了,把几种水果玩出了花来,虽然依旧是只符合他自己的审美,但看得出是用心了的。 砂糖橘被做成了灯笼造型,又用葡萄和蓝莓摆出了一张小熊的脸,苹果被切成了歪歪扭扭薄厚不一的片,围成一圈当做装饰。 “哥吃,再不吃要氧化了。”何臻扬叉起一片苹果,又把小熊的眼珠扣下来一颗,“这苹果还是冰糖心的呢。” 江逾边吃,边听何臻扬邀功道:“我刚才把地扫了拖了,又把茶几给擦了一遍,还把哥下午买的花插好了,最后给哥摆了个美美的拼盘。” 何臻扬伸个懒腰,往沙发里一仰,“哥我想玩游戏,可以嘛?” 江逾在他身边坐下,和他共享一瓣橘子,吃完一瓣再吃下一瓣,直到把一只橘子剥干净。 江逾还有点事情,拿着平板在电子文件上勾画。何臻扬自己打游戏玩,整个人手舞足蹈的,两腿在空中乱踢。 过了一会,江逾的平板上跳出一条消息:哥,我想你了。 江逾无奈地笑了笑,放下平板,转头给了何臻扬一个吻。 “想哥哥了?”江逾笑道,“才多久没见啊。” “我不管,我就是想哥了。”何臻扬两腿一蹬,弹到江逾身上,“哥什么时候忙完?” 江逾把平板息屏,“已经忙完了。” 何臻扬嘴角扬起一个笑,把身体更加靠向江逾,手机也分了一半给江逾看,“我教哥打游戏吧。” 江逾看着满屏花里胡哨的小人,有些眼乱,但还是说:“好啊。” 何臻扬连号都没有切,把手机塞到江逾手里,“哥随便玩,哥高兴我就高兴。” 他让江逾坐到自己腿间,把脑袋枕在江逾的肩窝里,两手绕到前面和江逾一起握住手机,指示道:“哥按这个键,然后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英雄。” 江逾照做,何臻扬帮江逾看了眼界面,说:“哥不太会的话就听队友指挥,看哪个技能亮了点就行,我没开麦,但是可以打字沟通。” 江逾认真地听着何臻扬的指导,打得也十分认真,而何臻扬到后来已经无所谓战局了,一心一意扑在江逾身上,歪着头看江逾的侧脸,觉得江逾做什么事都投入的样子真是太称他心意了。 “输了。”江逾把手机放下,回头看何臻扬,“抱歉。” “输赢都很正常,有什么好抱歉的。”何臻扬看了眼江逾的战绩,还觉得很不错,“哥第一次打,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手机递给江逾,“哥再来一次。” 一整个晚上,何臻扬收到了五封举报邮件,等级连掉两级,每局都被人怀疑是否是来捣乱的,还有人直接开麦。 “你多大了?作业做完了吗?你在这散步还是逛街呢,脑子有病就先去医院看看,老子来这不是给你当陪练的!” 江逾皱了下眉,下一秒手机就被人抢走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大肠往脑子里一塞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了,真有趣,现在基因技术这么发达了吗,畜生都会玩手机了。” 江逾一看,何臻扬直接把麦打开了,对面大概是没预料到他会反击,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气死我了,他怎么可以这么骂哥。”何臻扬把手机一丢,抱着江逾说,“我们不玩了。” “我都没生气呢,你怎么还气上了?”江逾指尖抚上何臻扬眉心,笑道,“别不开心了,嗯?互联网本来就是互不认识的人在接触,有矛盾很正常,大家都是过客,何必为他起情绪?” 第105章 江逾越说何臻扬越起劲,耷拉着眉眼,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好啦,我的技术确实不太好,人家不高兴也是情有可原的。”江逾哄道,“下次你再教教我,好不好?” 何臻扬嘟着嘴说:“他骂哥。” “这个世界上骂我的人太多了,甚至有想要我性命的,这个人相较于他们,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江逾窝在何臻扬怀里仰起头,挠了挠何臻扬的下巴,“而且你不是替我骂回去了吗?” 何臻扬还是气鼓鼓的,一双眼睛扑闪着看着江逾。 “今天晚上本来是你该练手的,过几天要上场,也不能被人看了笑话去。”江逾经受不住何臻扬灼灼的目光,把头转了回去,“到时候可不要生气哦。” 何臻扬在委屈中表现出来了一丝大度:“我自己打,被骂也就被骂了,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好好,我们家扬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我们扬扬是乖宝宝。”江逾勾着何臻扬的腿,说,“很晚了,今晚就不要熬夜打游戏了吧?” 何臻扬眼睛微眯,顶着江逾说:“哥不让我熬夜打游戏,那我熬夜谈恋爱总可以吧?” 江逾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何臻扬要做什么,想要挣扎,却被何臻扬先一步锢在了怀里。 “就一回,我今晚绝对不欺负哥,哥就当安慰我了,好不好嘛?” 何臻扬去比赛的那天意气风发,明明只是个公益性质的表演赛,却像是参加什么世界大赛一样,状态极其亢奋,拍着胸脯跟江逾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大秀一把。 江逾把背包挂到他的肩上,拍拍他:“相信你,加油。” “哥去哪里?”何臻扬问,“哥不陪我进场啊?” “我回我自己的酒店。”江逾假装看不到何臻扬眼里的失落,“到时候开电视看你的直播。” 何臻扬看了眼商务车里见怪不怪的其他人,说:“哥不在,我发挥不好。” “我一直在你身边。”有旁人在场,江逾不好做什么亲密动作,只能摸摸何臻扬的头,“你会发挥好的。” 小恬在一旁帮腔道:“嗯嗯,何哥最棒了,陈姐说打好了请你吃饭。” 何臻扬依依不舍地看了江逾一眼,戴上墨镜下了车。 江逾其实并没有回酒店,他给比赛投了一部分钱,顺利进入内场。后台各种器械设备堆在一起,他走了一会,才找到拍摄何臻扬的机位。 “您好,我是何臻扬的私人助理。”他对身边人打招呼,把提前买的吃食等小礼品分发给大家,“帮忙照顾一下我家艺人,多谢各位了。” 工作人员也都很识趣,乐呵呵地答应下来,又夸了几句何臻扬的好话。 比赛很快开始,何臻扬坐在电竞椅里戴着耳机,皮衣上镶的细钻在灯下闪闪发光。江逾微笑着看着何臻扬的一举一动,面容之慈祥,让身边人忍不住频频看他。 “抱歉,见笑了。”江逾主动解释道,“这是我带的第一个艺人,我很希望他好。” 身边人表示理解,安慰他:“何臻扬前途无量,是个潜力股。” 节目组为了制造冲突,特意让何臻扬和安靖分为两队,对打。而且又偏偏把他们的座位安排到正对面,在告诉观众他们是敌对方的同时还在明里暗里表明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江逾的视线偶尔会分给安靖一部分,默不作声地观察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和何臻扬的关系是否如媒体所说势不两立,又或是如粉丝所说如胶似漆。 半个小时过后,场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何臻扬摘下耳机和队友击掌庆祝,挥舞着手激动得不行。 他和队友抱团庆祝了半天,然后把手伸向了另一队的安靖。 “节目效果来了。”身旁的人说,“转播重点现在放在他们身上。” 其实只是赛后代表友好的握手,但经过一番添油加醋就变了味。江逾手机里看的是直播,解说带着明显调侃语气说“看来两位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而弹幕已经嗑疯了。 江逾皱了皱眉,何臻扬的做法固然是正确的,既有卖点又足够大度,但主办方的做法令他有些不太舒服。 早知道动用身份,提早和主办方沟通好了。 比赛结束已是深夜,选手在后台接受采访,江逾先出了场。 体育馆外和里面的场景比起来堪称凄凉,江逾在门口站了一会,收到了何臻扬的消息: 逾哥,大巴车上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在b区停车场,车牌号我等会拍给你。 江逾笑了,没再把手机放进大衣衣袋里,而是举着手机向何臻扬的定位回去。 -------------------- 好 第58章 学会报备了 何臻扬给江逾留的位置就在他自己身边,那一个空位极其显眼,江逾上车又晚,戴着口罩低着头,迎着其他人的目光迅速在何臻扬旁边坐下。 刚系好安全带,何臻扬就把一双手伸到他面前:“哥。” 江逾把何臻扬折起的袖口放下来,抚平褶皱,说:“嗯?” 何臻扬抖了抖手,“哥,你看嘛。” 江逾摸了摸何臻扬的手,不冷,甚至比自己的温度高多了。他又检查了一遍,一点伤口也没有,被保养得很好。 何臻扬一个劲地伸手打哑谜,江逾略加猜测,与何臻扬十指相扣。 第106章 “需要我看什么?” 意外之喜来得措不及防,何臻扬牢牢地扣住江逾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才清清嗓子进入正题:“我今天打游戏了。” 江逾耐心听着:“嗯,扬扬辛苦了。” 何臻扬的音量高了一度:“我打赢了。” 江逾夸赞道:“扬扬真棒。” 何臻扬挪了挪屁股,贴到江逾身上,“哥,我今晚赚了好多钱呢。” 江逾回想了一下何臻扬今晚跟打了鸡血一样大杀四方的表现,确实出彩,和钱无关,主要靠的是感情。 他用空闲的手轻轻捏着何臻扬的手腕,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扬扬长大了,可以赚钱养哥哥了,回去后让哥哥看看你的私房钱,好不好?” 江逾有控制音量的意识,何臻扬可没有,一听到私房钱激动得不行,大声表态道:“我的私房钱都给哥!” 江逾抽了抽嘴角,捂上何臻扬的嘴。 何臻扬“嗯嗯啊唔”了几声,江逾见他憋得实在可怜,才松开手还他言论自由。 “哥,你别这么大惊小怪。”何臻扬嗔道,“这趟车上都是我熟人,他们都没大惊小怪呢。” “现在还不是你的私人时间,你就是我的艺人,而不是我的爱人。”江逾把何臻扬的上下嘴唇捏在一起,“被人抓住把柄,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何臻扬嘻嘻一笑,又没皮没脸地往江逾身上蹭,“哥见过哪个老板会和自己艺人牵手啊?” 江逾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严丝合缝的手,颇有无奈。 周围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有听歌的,有玩手机的,有看风景的,唯独没有注意他们的。 江逾其实还是有些后怕,何臻扬胡闹起来不知天高地厚,而自己竟然也陪他一起胡闹,这不乱套了吗。 但看着何臻扬那张笑得开心的脸,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太单纯了,让人不忍心把世俗堆在他身上。 怀着这种心情,他和何臻扬的手从车上牵到车下。 何臻扬挑的座位在最后面,下车也是最晚下的,人群都走在前面,他们两个慢慢地牵手走在后面,以夜色为掩护。 “哥,你有没有种在和我私奔的感觉?”何臻扬不老实地勾着江逾的手心问,“好刺激哦。” 江逾无奈道:“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 何臻扬没回答,蹦蹦跳跳地牵着江逾走,走了一段路,他给江逾指道:“哥,那个是安靖,我前队友,业务能力可强了,可惜被星灿拴着不让走。” 江逾知道。他对安靖的了解程度不输何臻扬,只是何臻扬更加感性,而他偏向客观而已。 “我以前和他关系也很好,以前我们团里六个人关系都很好,一起生活,一起努力。”何臻扬说完,又急忙撇清关系,“但是他是直男,笔直笔直的那种!” 江逾笑道:“这么怕我怀疑啊?” 何臻扬放慢了脚步,刚才都快赶上大部队了,现在又和人拉开一段距离。 前面的人已经上酒店电梯了,何臻扬得意地看着电梯门在自己和江逾面前关上,然后在锃亮的电梯门的照映下,转头响亮地亲了江逾一口。 “我不怕哥怀疑。”他说,“我就是想让哥知道一下。” 江逾很是欣慰,现在都学会报备了。 “我没和他牵过手,也没和他睡过一张床,也没和他一起洗过澡。”何臻扬刷开酒店房门,领着江逾直奔大床,“我和哥就做过这些事情,对吧?” 江逾不知道何臻扬是什么毛病,但凡两个人一起住酒店就一定要留下印记,还美其名曰“打卡”,仿佛来酒店不做事就像是什么天大的损失一样。 江逾有轻微洁癖,但耐不住何臻扬喜欢,而且确实很爽,他无话可说。 何臻扬他们参赛选手被节目组安排了售后大礼包,江逾陪了他两天,第三天前脚刚自费买了机票,后脚何臻扬就拎着行李箱追到了机场。 “我要和哥一起回去。”何臻扬带着轰轰烈烈的一群人说,“我已经和他们提前打过招呼了,没有人不同意。” 陈冬月站在何臻扬身边点头,点得极其敷衍,看来是拗不过他才被拉来的。 江逾把何臻扬拉到身边,对他的那群同伴道歉道:“不好意思,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何臻扬站在一旁还不服气,被江逾暗中止住了。 “江总,您的登机牌取了吗?”陈冬月看了眼何臻扬,问江逾,“一起去吧?” 江逾很快意会,把何臻扬留在原地,自己和陈冬月一起走向值机柜台。 “那边有很多他的粉丝,让他单独应对比较好。”陈冬月多解释了一句,“您先请。” vip柜台的人很少,两人值机不过几分钟,而何臻扬那边才刚开始热闹起来。 “他是一个很纯粹的孩子,在我带的艺人里面,他是最不适合娱乐圈的,但也是最适合娱乐圈的。”陈冬月站在柜台旁的空地,远远地看着何臻扬,“我这样说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但我确实是这样一个感受。” 江逾颔首:“可以理解,我和您的看法很相似。” “我从他进入娱乐圈的那一刻开始就带着他,陪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我手上的艺人换了一轮又一轮,唯独他是钉子户。”陈冬月眯起眼睛,眼角攀上细纹,“不过如果不是您帮我付了违约金,他现在的经纪人也不知道会是谁了。” 第107章 何臻扬在和送机的粉丝们嘻嘻哈哈地闹着,一点也没有偶像包袱,也没什么距离感,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情,他把每一个人都当成朋友。 陈冬月收回视线,笑了一下,“他以前比现在还傻,我有时候会想这样一个清澈的男孩子怎么会想到跑娱乐圈里来插一脚。后来想通了,这就是命。” 江逾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我没有资格对别人的恋爱指手画脚,更何况您是我的上司。但他是我的艺人,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想让他好,想看他走到巅峰。”陈冬月说,“当时您提出想要见他,我其实是很不愿意的,怕您对他不好,怕您把他耍得团团转。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们那次见面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这也是命吧。” “这些是我的心里话,我没和他说过,我觉得和您沟通会更轻松一些,可能会冒犯到您,但我也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 何臻扬的行程没有被刻意透露过,甚至演了场声东击西的好戏,但耐不住总有人闻风而来。好在何臻扬已经习以为常,游刃有余地表现着自己。 “等会微博上就会有何臻扬的机场精修图了。”陈冬月笑道,“不过也不能太放任他了,我们回去吧,江总?” 何臻扬还算是有点职业素养,即使目光扒在江逾身上下不来,依然自觉和江逾拉开距离,跟在陈冬月身后过了安检,江逾垫后。 “哥,陈姐是不是和你说我们的事情了?”一到休息室,何臻扬就自动贴上了江逾,“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江逾反问:“你想让陈经纪是什么态度?” “那当然是想让她接受了。”何臻扬站起身,拿了两瓶咖啡,一瓶给陈冬月,一瓶回来给江逾,“我跟她两年多了,这是我做的第一件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江逾喝了口咖啡,齁甜,奶味也足,是何臻扬认为最好喝的那种。他把咖啡放到茶几上,说:“扬扬,我们都希望你快乐。” 何臻扬被这么一说,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哥,我是不是特别过分?明知道自己女友粉那么多,私下里还偷偷谈恋爱,我转型才转到一半呢,要是这个时候被曝出来,我说不定会被骂到直接退圈。” “你也知道啊。”陈冬月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有本事别谈,谈了就别后悔。” 在场三个人的表情都不算轻松,休息室里的气氛也沉闷下来。 何臻扬往皮质沙发上仰去,感叹道:“有时候真想当个普通人,以前向往舞台,现在觉得平凡也挺好的。” 如果是个普通人,他也许不会在高档的休息室里候机,但他可以在普通旅客休息的地方,和江逾一起分一片面包,或者一桶泡面。 还可以叫上陈姐,三个人来把斗地主也是不错的。 “想的可真美,好事全让你占去了。”陈冬月呼了何臻扬一巴掌,“等下下飞机肯定有来接机的粉丝,你把自己捂好了,别满脑子江总江总,人家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就拿出接客的态度。” 何臻扬拉长声音“哦”了一声,习惯性地去看江逾。 “我配合陈经纪的工作。”江逾挑了下眉,“不要抵抗工作,何大明星。” 他顿了顿,笑道:“我等着你赚钱养我。” -------------------- 虽然小说这么写,但是我还是要说,偶像几乎就是以女友粉为主的!请各位偶像认清自己的来路,尊重粉丝尊重事业,有嫂子也好好藏着掖着别瞎蹦跶!!! 第59章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臻扬比赛回来后,吉他也拨不动了,钢琴也弹不动了,键盘也打不动了,连开电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要做什么?”江逾无奈回头,问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何臻扬,“早上不是还说要回自己家传文件吗,怎么现在又出现在我家了?” “什么叫‘我家’,这是我们的家。”何臻扬强调,“我家也是你家,你家也是我家。” “好,我们家。”江逾改口,“那么请问何臻扬先生,您今天的行程安排到底是什么呢?” 江逾早上把文件落家里了,趁着午休时间回家来取,一进家门就看到早上口口声声说“我今天必须要好好工作”的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的还是他的枕头。 他没把何臻扬叫醒,自己去书房处理了些事情。处理好后一抬头,就见何臻扬穿着小鲨鱼的连体珊瑚绒睡衣站在门口,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眼里已经全是自己。 “醒了?”江逾顺手把睡衣帽子给何臻扬扣上,鲨鱼的一个角顶在何臻扬脑袋正上方,“下次睡觉别忘盖被子,不然会着凉。” 何臻扬乖乖点头,江逾走出书房,然后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我早上真工作了,不信哥去调监控。”何臻扬急忙证明自己,“任务完成了就好了嘛,难道哥真忍心把我丢在冰冷的房子里,又寒冷又孤独地度过一个白天?” 江逾微笑着揭穿他:“你家的中央空调可是新的,用的还是我旗下公司的牌子,前段时间人家老总亲自带人上门安装的。” 何臻扬变得垂头丧气,鲨鱼角也歪到了一边。 何臻扬磨磨蹭蹭了好一会,问道:“哥吃午饭了吗?” “吃了,助理订的便当,味道还不错。”江逾看了眼厨房的垃圾桶,“又吃泡面?” 第108章 何臻扬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我一个人吃饭没劲,泡面又方便又能填饱肚子,足够了。” 江逾换了只新的垃圾袋,说:“明天开始,有时间我就回家和你一起吃饭。不过快到年终了,你那边应该也会忙起来。” 何臻扬明白江逾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觉得自己有机会争取。 江逾把西装搭在臂弯里,看了眼浑身都是毛茸茸的何臻扬。何臻扬也眼巴巴地看着他,试探着往前挪了一厘米。 “又不是不带你去公司,换衣服走吧。”江逾倚在门边,示意自己不着急,“下次可以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的,小朋友。” 何臻扬被江逾揭穿了也不在意,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他在两分钟内随便套上了能穿出门的衣服,又争分夺秒地对着大理石柱子抓了两把头发,脚下球鞋一蹬,全副武装地站到江逾面前。 江逾打量了一番何臻扬的穿着,笑道:“现在不怕给我丢人了?” 何臻扬胸脯一挺,自信道:“我长得帅。” “嗯,我包养的小白脸肯定是最帅的。”江逾摸了下何臻扬的脸,“赏心悦目。” 何臻扬被夸得飘飘欲仙,拎起门口的垃圾,又寸步不离地跟在了江逾身后。 江逾下午工作不多,这也是他愿意带何臻扬去公司的原因。但是晚上有一个拍卖会要参加,而何臻扬显然更想和他一起吃一顿家里的晚饭,然后去逛商场往家里添东西。 “江总,西装给您熨好了,您什么时候需要?”姗姗敲门,“车也安排好了,司机一直在车里等着。” 何臻扬从江逾身后探头,又嗖地缩了回去。 江逾控制着何臻扬不让他胡闹,一边说:“嗯,辛苦了,你先出去吧。” 姗姗走之前多看了一眼江逾的座位,贼手贼脚的程度不亚于何臻扬。 “我不重吗?”江逾回头看了眼何臻扬,“我已经在你腿上坐了两个小时了,你看上去依然很甘之如饴。” 何臻扬摇摇头,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被江逾坐得下半身瘫痪,还颠了颠江逾。 “哥,你带我去拍卖会吧。”他开始磨江逾,“多一个人的事情嘛,说不定我看中哪个了,我还能给他们投点钱。” 江逾其实已经在考虑这次放人鸽子的可能性,听到何臻扬的话,微微讶异:“一场拍卖会要开很久,虽然中场可以休息,但还是很累。” “我不怕累。”何臻扬说,“我还没见过拍卖会是什么样的呢,哥带我去看看嘛。” 江逾从休息室的备用西装里挑了一套,在何臻扬身上一比,还是太小。何臻扬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即使穿在身上又紧又勒又滑稽,他仍然臭美地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睁着眼睛说瞎话,夸完自己夸江逾。 “今天卖什么啊?”何臻扬跟在江逾身边问道,“场面是不是很大?” 江逾脚步沉稳,穿梭在各行业大佬中,分出注意答道:“什么都有得卖,你看上哪个,我就给你买下来。” “江总,好久不见。”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今天竟然不是独身一人,稀奇。” 江逾看着凭空出现在面前的唐茂华,不动声色地把身体僵硬的何臻扬向自己身后推了推。 他总觉得唐茂华是有意来找自己,而且针对的不止他一个人。 唐茂华扫了一眼何臻扬,问道:“这位是?” “朋友。”江逾不愿多说,只道,“带来玩玩。” 何臻扬在身后发出了类似吼声的动静,但是很闷,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唐茂华嗤笑一声,把矛头直接指向何臻扬:“小子,下回注意点着装礼仪,穿成这样给江总丢人。” 何臻扬怼道:“关你屁事,叔叔?” 江逾温声提醒道:“小何。” 何臻扬委屈的时候会把腮帮子鼓起来,垂下眼睛,腰背也会弯下去,一副十足的受伤模样。 但此时的何臻扬,侧脸依旧锋利流畅,甚至线条看上去比平时冷硬许多,眼皮撩起,身体绷直,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你谁啊,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何臻扬浑身透露着排斥气息,“有这时间不如送江总两个订单,也算是为人类做出点贡献。” 唐茂华皱起眉:“没教养。” “那可不嘛,我有妈生没妈养,可怜得很。”何臻扬懒懒打了个哈欠,“这位老总,你的家庭一定很幸福吧?” 他们这一片的气氛冷了下来,谁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何臻扬懒得装的时候是非常典型的阴沉不耐烦型,同时脾气起来了就喜欢口不择言,而唐茂华和江逾一样都是绵里藏针的人,碰撞到一起,暗流涌动。 “我想,我还轮不到一个毛头小子来过问。”唐茂华用下巴尖隔空点了点何臻扬,“还是说,小何先生早早就有成家的打算?” 何臻扬脸都憋红了:“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江逾放任何臻扬的行为,同时把自己从两人的战局中抽身出来。 他忽然觉得何臻扬和唐茂华在这个时候非常相似,虽然两人年龄不同、身形不同,但眉眼中透露出来的冷冽和生人勿近的气场几乎是如出一辙。 何臻扬像头初入茅庐胆大包天的狮子,而唐茂华像匹老谋深算的狼,两人对峙,谁也不让谁——即使何臻扬根本拼不过唐茂华。 第109章 “江总,你这位小朋友很有趣,我喜欢。”唐茂华最后笑了,慢悠悠地对江逾说,“他这股蠢笨的莽劲,我很是欣赏。” 江逾颔首:“我也很欣赏他。” 何臻扬暂时偃旗息鼓,在一旁喘着粗气,没接话。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江逾把何臻扬揽到自己身边,“再会。” 他能感受到唐茂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令他感到不太舒服。这种直白的、不加掩饰的窥探,只有装作不在意,才能够消解它带来的冒犯。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何臻扬在一旁嘟囔,“高高在上、刚愎自用,别人喊他一声唐总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 “嗯,我也觉得。”江逾说,“前段时间他抢了我手上一个项目,可能是来炫耀的吧。” 何臻扬气道:“那哥为什么不生气?” 江逾平静道:“我刚挖走他手底下几个高管,这个时候在他面前出风头不合适。” 何臻扬回头看了一眼,唐茂华已经在和别人聊天,笑得很假,但好歹是礼貌的。唐茂华甚至还拍了拍那人的肩,以示友好。 何臻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象不到唐茂华要是拍江逾的肩会是什么下场。 不过江逾肯定被唐茂华碰过,那种上了年纪的男人就喜欢老大哥似的装蒜,恶心死了。 他越想越烦,眼睛黑得摄人,问江逾:“哥,唐茂华动过你吗?” “他早些年传过我的桃色绯闻,也做过偷我标书的事情,还有一次把我车胎给扎爆了,还好发现及时,不然就出交通事故了。”江逾随便挑了几件事轻描淡写地讲述,“怎么了?” 何臻扬反客为主地搂住江逾的腰,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哥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逾笑着贴到何臻扬怀里,“小狗学会保护主人了。” 何臻扬一嘟嘴,小声重复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存稿要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明天发车又要被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60章 旗袍 拍卖会期间没有再见到过唐茂华,而拍卖会结束已经将近深夜。 何臻扬到家了还舍不得脱掉江逾的西装,披着一身人模狗样的皮在家里晃荡。江逾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让他赶紧把衣服换了。 “难不难受?”江逾哭笑不得,“你要是喜欢,下次给你做一套同款。” 何臻扬不肯,抱住江逾,“哥,你身上好香哦。” 江逾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喝了杯热红酒,酒是好酒,再加上苹果橙子等水果在酒里的调味,越发醇香清甜。何臻扬要喝,江逾没让,怕他又喝成上次那副样子。 江逾笑道:“什么香?金钱的香味吗?” 何臻扬摇头,吻上江逾的嘴唇。 舌尖在口腔里灵活地挑逗着,不放过每一寸领土。江逾本来喝酒就上脸,再在空调和荷尔蒙的双重作用下,整张脸都变得红润,呼吸中带着湿润的水汽。 何臻扬也像是被江逾染醉了似的,贴着江逾的唇线,一张一合开口:“哥穿旗袍,一定很好看吧?” 江逾的外套脱了,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何臻扬的大手缓缓抚上他的后背,握住那一把细腰,不断揉捏过江逾的皮肤。江逾敏感,下意识一颤,又被更大的力量锢在何臻扬手里。 “胡说。”江逾嗔道,“哪有男人穿旗袍的道理?” “今天拍卖的那个小姐姐穿旗袍很好看呢。”何臻扬放低声线,蛊惑道,“哥肯定比她更好看,我想看。” 他轻佻地拍拍江逾的臀部,“最左边衣柜下面有个箱子,哥知道该怎么做。” 江逾把头抵在何臻扬肩膀上,没有动作。 何臻扬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指穿过江逾的长发,“难道哥想让我帮你穿,嗯?” 他捏了捏江逾的后颈,诱哄道:“乖一点,哥,去拿出来。” 半晌之后,何臻扬嘴角噙着笑,朝卧室走去。 里面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他等不及了。 他要去看自己的宝贝了。 江逾背对着他,他敲了两下门板,江逾有些仓惶地回头,还不忘伸手遮住暴露的部分。 何臻扬呼吸一滞,一步步走到江逾面前。 他抓住江逾的手腕,把那最后一块遮羞的障碍清除干净,微微俯身,温柔地把缠在江逾脖子上的发丝撩到耳后。 太美了。 江逾的长发温顺地垂在身后,暗红纹金的女式旗袍完美地勾勒出江逾的曲线,更衬得江逾骨瓷般的皮肤白皙细腻。黑色丝袜笼住修长匀称的双腿,再下面是一双细巧精致的高跟鞋,丝绒的面料,显得低调又贵气。 江逾骨架不大,五官生得也柔和,旗袍穿在身上异常合适,禁欲和放荡被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江逾眼波流转,等待何臻扬打破这暧昧微妙的氛围。 房间的温度被调成适宜的二十六度,何臻扬按下开关,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站昏黄的壁挂灯,使面前人的脸庞变得晦暗不明。江逾之前点的香薰在墙角燃烧着,缕缕青烟升起,更添了些道不明的意味。 何臻扬一时间像是坠入了幻境,在幻境里,江逾风情万种又清贵圣洁,摇曳着身姿做出无声的邀请。 第110章 那是他的爱人,是他精心打磨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何臻扬目光放肆地欣赏着江逾的身体,拢了拢江逾的头发,说:“我帮哥挽个发髻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江逾的唇,“不可以拒绝哦。” 江逾平时偏凉的唇此时都是滚烫的,柔软炽热。 何臻扬取来发簪,手法不甚熟练地挽起江逾的长发。江逾无法反抗,任何臻扬摆布造次,直到何臻扬满意。 “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哥?”何臻扬贴在江逾耳边说,“哥以前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马蚤浪的样子?” 江逾脱下高跟鞋,丝袜踩上何臻扬的脚背。他仰头去吻何臻扬,身上浓郁香甜的玫瑰味在一瞬间蔓延开来。 “哥是在求饶,还是在钩引我?”何臻扬笑了笑,“留点精力哦,哥。” 蕾丝眼罩遮住瑰丽眼眸,后脑被系上一个完美的蝴蝶结。何臻扬托起江逾,不管不顾地把他带到全身镜前。 “准备好了吗,哥?”何臻扬站在江逾身后,一手扶在江逾的腰侧,“你真的很美。” 江逾刚适应黑暗,其他感官因为视觉的剥夺而无限放大,包括何臻扬的声音,包括何臻扬的抚摸。他看不到何臻扬,只能说:“扬扬……” 眼罩被摘下来了。 “这件旗袍,大概活不过今晚了。”何臻扬咬着嘴唇,故作懊恼道,“怎么办啊哥?这可是我新买的呢。” 江逾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有些沉不住气了,“那就不……” “做”字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何臻扬封缄。 江逾不知道何臻扬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一点分寸都没有,敢做的不敢做的姿势全都做了一遍,自己喊得嗓子都哑了求着他停下,他就是不停。 “哥,喝点水吧。”何臻扬现在老实了,端着杯子站在床头,“昨晚流了那么多水,补充点水分。” 江逾回想起昨晚,脸又开始发热。 他决定好好审问一下何臻扬,给何臻扬点脸色,“昨晚弄到几点?” 何臻扬想了想,“凌晨一点……还好吧。” 江逾见何臻扬眼神躲闪,笑道:“凌晨一点的时候我还没晕过去呢。” 何臻扬尴尬地挠挠头,改口:“三点而已嘛。” “小伙子体力可真不错。”江逾幽幽感叹道,“是我老了。” 何臻扬左右晃晃身体,撒娇地往江逾身上倒去,“我见到哥我就忍不住嘛,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承认我做得有点过分,可是谁叫哥那么诱人呢。” 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江逾叹了口气。 何臻扬卖乖道:“哥身上是不是很难受?我给哥揉揉,哥别生我气,我也不是故意想伤害哥的嘛。” 何臻扬眼神真诚,刻意睁大了,看着又圆又黑,江逾哪能生得起气来。 于是何臻扬借着帮江逾缓解的机会,又顺理成章地在江逾身上煽风点火。 “有电话打进来了,我接一下。”江逾推了推伏在自己身上的何臻扬,“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何臻扬手一伸,把手机捞了过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有点不太好看。 江逾已经接起电话,“喂唐总……我不在公司,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让副总代我可以吗……好,我现在过来。” 何臻扬早就猜到了这个下场,毕竟有关工作的事情江逾绝对不可能错过。但他愿不愿意放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哥,你都成这副样子了,还要去公司啊?”他软磨硬泡道,“万一被你员工和唐总看到你行动不便,他们一定会过问的。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我就说是被小狗咬了。”江逾在何臻扬额上落下一吻,“我和唐总聊完就回来,我们晚饭在家做寿喜烧,好不好?” 何臻扬思考半天,把利弊全衡量了一遍,看了眼时间,“可是家里没有配菜了。” “那等我回来,我们先去买菜。”江逾捧着何臻扬的脸,和他顶了顶鼻尖,“开车送我去吧,嗯?” 何臻扬得寸进尺:“我可以在楼下等你吗?你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家。” 江逾欣然道:“当然。” 于是江逾在何臻扬含情脉脉的注视中进了唐茂华公司,直接上顶楼去找唐茂华。 唐茂华正附庸风雅地在桌上沏茶,见到江逾后一伸手:“江总,坐。” 江逾连弯腰都有些困难,勉强坐到唐茂华对面,“唐总,我们都这么熟了,开门见山吧。” “不急。”唐茂华两根指尖把茶杯推到江逾面前,“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也需要你静下心来听进去。” 茶水是热的,但江逾总觉得唐茂华办公室里渗出丝丝冷意。唐茂华还在低着头给自己斟茶,看不清他的脸。 “你说巧不巧,昨天刚见过你和何先生,今天就收到了你和何先生的一些照片。”唐茂华喝了口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又好巧不巧,都不是什么光彩的照片。” 江逾的表情沉了下来,“抱歉对你造成困扰,这些照片我会花钱买断,以后不会再落到你手里。” “哎,别急。”唐茂华伸手打断江逾,“我总说你心气高又阅历浅,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知道,照片是你找人要的,你想要什么报酬,我给你就是。”江逾交叠起双腿,两手交叉搭在腿上,姿态还算放松,“昨天是小何不懂事,冒犯到你了,但毕竟是你先来挑拨我们的,我希望唐总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也不要过多来插手我的私生活。” 第111章 唐茂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江逾很少见到唐茂华真正笑的样子,此时只觉得瘆人无比。 他的身体不自觉前倾,手贴到茶杯两侧,眉头拧紧。他原本以为自己应付唐茂华已经足够游刃有余,现在看来,唐茂华对他的评价并无偏颇。 唐茂华自顾自笑够了,表情严肃下来。周围似乎又冷了些,连窗户都灌着寒气。 江逾神色不改,盯着唐茂华。 唐茂华一双大手互相摩挲着,缓缓开口:“我确实对你的私生活一点也不感兴趣,也没有精力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但是江总,我只有何臻扬这一个儿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 已经做好被锁的准备了 第61章 我爱你 江逾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愣神,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听清唐茂华在说什么。 “怎么,你的小男友难道没有和你说他的家庭状况?”唐茂华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江逾精彩的表现,在一旁说风凉话,“情侣之间不坦诚相待,是很难走到最后的。” 江逾听不进去任何话了,耳边只剩下翁鸣声,大脑成了一团浆糊,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他不是没有猜测过何臻扬和唐茂华的关系,也不是没有调查过何臻扬的父亲。但这对父子把他们的关系抹得太干净,而且出于对何臻扬的尊重,他没有深究。 自己的恋爱对象是竞争对手家的太子爷,也够戏剧化的。 他早该在意识到何臻扬对唐茂华敌对得离谱的态度以及他们在某方面极其相似时,就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我想想,那小子和你说的是不是,‘我爸死了’?”唐茂华摸着下巴不紧不慢地说,“他是不是还和你说过,他爸死后连墓碑都没有,因为他爸作恶多端,死后没人给他善后?” 江逾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这些话,他甚至能够记起何臻扬是在什么情境下和他说的。 唐茂华已经得到了答案,“那小子从小就调皮,是我没教导好,让江总见笑了。” 这话说得,好像江逾才是那个外人,插足了他们父子的感情。 江逾身上的酸痛又开始作祟,他觉得自己要坐不住了,他的意识也快撑不住了,下一秒可能就要栽过去。 他咬咬牙,一手狠狠地捏上眉心,“他连你父亲的身份都不想承认,你自我感动是毫无意义的。” “我一直在尽我所能地补偿他,即使他不肯接受。”唐茂华耸肩,“我希望江总能够配合我,体谅我做父亲的感受。” 江逾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唐茂华答得很快:“我希望你和他分手。” 江逾注视着唐茂华的眼睛,平静地说:“你给予不了他的爱,我能够给予他,他不喜欢你,但他喜欢我。所以该离他远点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唐茂华也有些挂不住脸了,“你以为他的事业做到今天,靠的是谁?我知道你一直在帮他,但你觉得你能够为他做多少?” 江逾没有被唐茂华激到,陈述道:“他能够走到现在,靠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他自己。” 茶水已经换了一壶,热气袅袅上升,熏得江逾的眼睛有些酸涩。 他用拳头抵住自己的嘴,身体已经完全卸了力,小半个身子瘫在桌沿上,听着唐茂华在对面聒噪不休。 “何臻扬自从他母亲出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和我对着干。我对他有愧,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都不会管他,还处处帮衬他,给他在身后擦屁股。” “他进娱乐圈,我可以忍,他杜撰我死了,我可以忍,他过年给我发挑衅的信息,我也可以忍。” “但是你和他的这件事,我必须管。” 唐茂华敲了两下桌子,举止中尽是对江逾走神的不满。江逾勉强扯了下嘴角,表示自己在听。 “看得出何臻扬是很喜欢你的,我昨天还没开始说他,他就把我一顿数落。”唐茂华嘲弄道,“他昨天和我打了照面,明明心里憋得慌,也不舍得告诉你我是谁。” 江逾闭了闭眼,知道了何臻扬昨天的反常是从何而来。 唐茂华下了定论,此时已经威严尽显:“原谅我作为一个父亲,无法接受自己儿子是同性恋。江总是聪明人,我想你已经丈量过,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窗外的落日不知何时被对面钢筋水泥的大厦吞没,带来一片黑暗。冬天的傍晚总是如此,阴霾沉沉,不见天光。 江逾连呼吸都有些艰难了,轻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何臻扬成为同性恋,最大的诱导因素是你自己。” 唐茂华坦荡地点头,“确实,不过我邀请你来这里,不是听你来责备我的。” 江逾茫然地想,明明唐茂华就是罪魁祸首,为什么偏要拉着何臻扬上演一幅父子情深的戏码? 何臻扬知道他的父亲如此爱他吗? “江总,我话反正说到这了,你也该明白了。”唐茂华绕到办公桌前,取了一份文件,“我知道你无法割舍,请允许我我以长辈的身份私自替你们做了决定。” 他把文件正面递给江逾,是一份合同。江逾不用翻开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无非是一些霸王条款,以及对他的补偿。 “何臻扬那么喜欢音乐,那就送他去好好学学音乐。但如果你执意要和他继续发展下去,他能不能再唱他的歌,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唐茂华笑得阴狠,“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手上那块地吗?我送给你,再把东郊那个项目还给你,你看划不划算。” 第112章 江逾恹恹地撩起眼皮,目光冰冷:“你怎么不把你的公司送给我?” 唐茂华呵呵两声:“江总可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江逾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或者说,你凭什么认为我江逾是几个破钱就能打发走的人?” 唐茂华没有搭话,只是把一只签字笔拍在了江逾面前,刚好和合同挨在一起。 合同看样子刚打印出来没多久,还没有装订好,纸上还残存着温热。江逾拿起合同,拇指压着页角,一页页点过去,纸张摩擦发出不算清脆的声音。 新纸薄而锋利,他的指尖很快被划破,血在页脚晕开一团红,惨白的纸上多出了新鲜的不属于它的颜色。 下一秒,纸张被一双手扬到空中,继而晃晃悠悠地飘落到桌上、地上,场面凌乱而诡异。 “我想我们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江逾撑着桌子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与其想方设法让我们分开,不如想想自己该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唐茂华在他身后笃定道:“你一定会在合同上签下你的名字。” “那你就祈祷吧。”江逾回头,露出一个疲惫不堪又无不嘲讽的笑,“祈祷你的儿子在第二十三岁这年突然开窍,想通了和他父亲作对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何臻扬在公司楼下最显眼的停车位等着,与来时停靠的地方一模一样。江逾忽然放慢了脚步,打电话的语速却快了许多。 “去查何臻扬和唐茂华的社会关系,包括三代旁系血亲,如果有其他社会网也都帮我摸清楚,越详细越好,尽快。” 何臻扬已经看到了他,拉下车窗从车里探头。他朝江逾用力挥手,脸上挂着他惯有的不谙世事的笑容:“哥,外面多冷啊,快上车,车上有空调!” 江逾低了下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何臻扬把头支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看他,他笑了一下,也对何臻扬挥挥手。 自己在唐茂华公司坐了这么久,凭借何臻扬对唐茂华的厌恶程度,应该会不高兴吧? 如果何臻扬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大概会直接冲上楼和唐茂华决一死战。 还是先不要让何臻扬知道了。 “我必须要控诉这个讨厌的老头,他占用我和哥的二人时间,还把哥冻成这个样子。”何臻扬把车内空调调高了些,握住江逾的手,“他们公司是穷得开不起空调吗,哥的手怎么这么凉?” 何臻扬不说,江逾其实一点也没意识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温度相较于何臻扬低得吓人,“天生体寒,没有办法,不过不是有一个小暖手宝替我捂热吗?” “哥的嘴是不是也凉凉的?”何臻扬凑到江逾面前,“让我帮哥暖暖。” 江逾闭上眼睛,没有拒绝何臻扬的亲近。 “我刚才把要买的食材列出来了,哥看看还缺什么。”何臻扬把手机备忘录打开,“再晚点菜市场都要关门啦,只能去超市了。” 江逾有些心不在焉地接过手机,一失手,退出了这篇备忘录。他慌忙地在屏幕上按着,却点进了置顶的备忘录。 江逾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 ——老婆吃辣会胃疼,特别是小米辣。吃青椒会胃胀气,吃刺激性的食物也会。他的身体简直像个易碎品,我得好好对待他。 ——老婆喜欢花哎,等我研究研究每种花的花语,变着花样送他。 ——老婆有个讨厌的前男友,我要把他看好了。那个男的对我老婆一点也不好,我对我老婆好。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老婆一熬夜就会头疼,他肯定不知道我晚上总是偷偷扒着书房门看他工作。缓解头痛的按摩手法:…… ——老婆怕冷,我给他煮生姜水他不喝,非要喝他的咖啡,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酸,我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也没和它和解。 ——老婆在床上的样子真美,尤其是被我干到失神的时候。 江逾紧紧盯着屏幕,现在不仅是眼眶,鼻尖也开始发酸。 他幻想何臻扬打下这些字的样子,可能是雀跃的,也可能是低落的。何臻扬总是那么鲜活,充满着朝气,活得也那么真实,爱恨分明。 何臻扬是那么喜欢自己,以至于有一瞬间,江逾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这份沉甸甸的爱意。 “哥,你看我想的那些菜怎么样?你还想吃什么嘛?”何臻扬在一旁问道,“你昨晚上火,今天就吃些清淡的吧,寿喜烧里多放些蔬菜,主食少做点,晚上不能吃太多。” “可以。”江逾回过神,把手机还给何臻扬,“你不是一直想吃冰激凌吗?等会我们先去买个甜筒吧,顺路的。” 何臻扬喜欢在冬天吃冰激凌,江逾觉得不健康一直不让他吃,但现在,只要他开心就好。 “哥,你是不是心里有事?”何臻扬戳着江逾的脸,眼里满是担忧,“肯定是那个唐茂华欺负你了,对不对?” “嗯,有个项目没谈成。”江逾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不缺他一个。” 何臻扬愤懑道:“讨厌鬼。” “扬扬。”江逾叫道。 何臻扬立刻弯下腰,抬起头,把整张脸展示给江逾看,眨眨眼睛。 江逾抱住他的头,把他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我爱你。” 第113章 -------------------- 好爱狗血v 第62章 我会和他分手 何臻扬路上不仅买了个甜筒,还买了束花。 “隔壁就是花店,我就进去挑了挑。”何臻扬咬着甜筒说,“每个颜色的花我都买了一朵,哥看我搭配的怎么样?” 江逾捧着花,说:“很漂亮,很香。” “我的甜筒也很香。”何臻扬把咬得参差不齐的甜筒送到江逾嘴边,“哥吃一口嘛,真不会肚子疼的。” 江逾象征性地抿了一下,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 “好吃吧?上面的巧克力酱简直是神来之笔。”何臻扬摇头晃脑地说,“我跟店员撒娇,她就给我挤了好多。不过还好我没有被人认出来,不然今天这个甜筒能不能吃到嘴就不好说了。” 江逾笑着看着何臻扬,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与江逾的心事重重不同,何臻扬表现得十分亢奋,精力十足地说东说西,捣鼓来捣鼓去,江逾也依着他,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今天的咖喱饭好咸啊。”何臻扬的勺子一下下戳着饭里的土豆块,说,“哥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重了?” “嗯?”江逾尝了一口,“抱歉,我忘记咖喱块本来就是有咸味的了。” “没关系,我口味重,我爱吃。”何臻扬立刻嘴甜道,“哥做饭就是好吃,咸了也好吃。” 江逾笑了笑,起身给何臻扬多加了一勺米饭。 “多吃点饭就不咸了。”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拨给何臻扬,“别只吃肉,胡萝卜也要吃掉。” 何臻扬乖乖点头,下一秒又把萝卜夹到碗的最边缘。 江逾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何臻扬挑出来的萝卜一一吃掉。 “以后要是没人帮你吃这些菜了,怎么办?”他故作不经意地说,“那我们扬扬碗里留下的全是蔬菜,被人家看到要笑话的。” “哥不想吃了?”何臻扬边动腮帮子边说,“哥别吃了,我也不是那么讨厌胡萝卜的。” 江逾依然把何臻扬的萝卜挑干净了,说:“下次要自己吃完哦。” “等我们都退休了,我们去买个带大花园的房子,花园里面种满萝卜,我就爱吃了。”何臻扬没心没肺地咧开嘴,“再养只小兔子,小兔子陪我一起吃。” 江逾心头一颤,侧头避开何臻扬的视线。 “你说要是养只兔子,再养只小仓鼠,它们会不会打架?” 江逾扯了扯嘴角,“那你就教育它们,不可以打架,要友好相处。” 何臻扬又笑,大概是已经在考虑养几只兔子几只仓鼠好了。 江逾抽出一张纸巾,探过身去把何臻扬嘴角的咖喱酱汁擦干净。何臻扬吃饭漏嘴,总能把菜汁吃得到处都是,自己还意识不到,乐呵呵地顶着一张花脸到处乱晃,滑稽至极。 江逾以前总是调侃,要把何臻扬送到学前班去好好学学怎么吃饭,连幼儿园小朋友吃得都比他干净。 吃完饭何臻扬去洗碗,江逾一手撑在桌边,看着手忙脚乱的青年。 昨天晚上这个时候,他带着何臻扬与唐茂华打照面,他在唐茂华面前坦坦荡荡地护着何臻扬,直白地把和何臻扬的相处状态展示出来。 没曾想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局势就变成了现在这个荒谬的样子。 唐茂华手段固然高明,但他更多的是自责。 如果昨天早点注意到何臻扬的异样,对唐茂华有点戒备之心,是不是就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哥,我要擦桌子了。”何臻扬一手甩着抹布,把抹布精准地飞到餐桌正中间,“擦完我们去哪玩呀?公园有点冷,我们去逛超市吧?” 江逾抓住何臻扬的手腕,说:“不用擦了。” “啊?”何臻扬看了眼桌子,“可是上面有油渍啊,不擦要结块的。” “没关系。”江逾说,“我们现在做吧。” “啊?”何臻扬更疑惑了,“连着两天,哥会受不了的。” “我想要。”江逾的衣服已经被他自己解散,眼神也多了一丝暧昧,攀着何臻扬的肩贴上何臻扬的胸膛,在他侧颈呵气,“何臻扬,□□。” 江逾都邀请到这个份上,何臻扬也不再矜持,扛起江逾放在卧室的大床上,长腿一迈跨了上去。 江逾猜到了何臻扬能看出他的状态不对,但没想到何臻扬出手这么快。 “你打算怎么处理啊,何臻扬都找上我了,看上去不问出点什么情报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林韬白翘着腿坐在江逾的椅子上,而江逾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看报纸。 “找点他不懂的东西说,比如说我资金链断了,盛源要破产了。”江逾慢悠悠地说,“多用点专业术语,他听不懂,也就不会来插手了。” 林韬白直接笑了出来,“你真哄小孩呢?” “那有什么办法?”江逾脸上的从容淡了几分,“如果把事情告诉他,他能够做出比我更加妥善的处理方法吗?” 林韬白摇头。 “你会支持我的,对吧?”江逾抬头看向林韬白,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自己都还没有头绪,怎么能让他比我更先受到影响。” 林韬白鼓起掌来,一下接一下地,“当代社会大义灭亲第一人,江逾。” 江逾苦笑道:“别取笑我,韬白,我真的很累了。” 第114章 林韬白问:“你后悔和他在一起,还是后悔没和他藏好?” 江逾说:“都不后悔。” 林韬白问:“你会和他分手吗?” 江逾沉默了。 “我已经知道你的态度了。”林韬白站起来,路过江逾面前的时候说,“我帮你兜着,但你也别把人家欺负太狠了,他不是任你掌控的玩物,他有自己的思想。” “而且,你做出的决策不一定都是完美的,江总。” 江逾垂下眼,茶几上的手机亮起光,是何臻扬来找他了。 “我这样是不是对他不公平?”他问已经要走出门外的林韬白,“他确实该有知情的权利。” 林韬白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真正公平的呢?”江逾轻声说,“唐茂华这样做,对我就公平吗?” 林韬白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替他关上办公室的门。 江逾呆坐了一会,打开手机。 何臻扬给他发了一条链接,附赠一大串文字:哥快看!我之前发的歌被夸了!这个乐评人我超喜欢的! 我好开心啊!我决定今天一整天就单曲循环这首歌了!我要让我们工作室所有人都陪我听一天! 哥你听听,是不是特别好听? 我太激动了,我现在灵感迸发,我恨不得明天就做出一首新歌让老师继续夸我! 江逾点进链接,把乐评逐字逐句看完。 评价得很中肯,大部分是说何臻扬的好,但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问题。江逾倒是认为这些问题无可厚非,何臻扬出道时间晚,也不是科班出身,总归会有瑕疵,以后继续努力就好了。 这篇文章的热评第一就是何臻扬本人的评论,占了好几行,字里行间充满后辈的谦逊和自己的决心。 何臻扬是真的很喜欢音乐。 他的事业还有无限可能。 江逾在聊天框里夸了何臻扬几句,何臻扬没回,可能已经一头栽进他“明天就发”的新歌里去了。 江逾打开播放器,排行榜上何臻扬的那首被点评的歌已经飙升到了第一。 他把播放设置成单曲循环,最小化之后,点开了自己的邮箱。 昨天唐茂华在他走后就把合同的电子版发到了他的邮箱里,他收到了消息提醒,但出于逃避的心理一直没有看。他不喜欢唐茂华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但他不得不承认,唐茂华确实赢了。 唐茂华对自己太过了解,再加上比自己更加丰富的经验,拿捏自己简直是小菜一碟,而自己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光标在界面上停顿了许久,江逾手一颤,打开了邮件。 黑色的字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冰冷又残酷。江逾下意识地想要再次退出,嘴唇被咬得失了血色,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他知道唐茂华历来手段高明果决,但没想到能对亲生儿子狠到这种地步。 如果按照唐茂华的指示来,两方均可过上安稳日子,除了没有中间那一层关系外,生活条件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如果违约,他们的事情会被曝光得一干二净,何臻扬会被扣上“欺瞒粉丝恋爱”以及“同性恋”的罪名,丢失所有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机会,直到他放弃事业。 平心而论,唐茂华的合同考虑得面面俱到,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没有不签订的道理。 江逾两手交叉抵在额前,呼出的气都是颤抖的。 怎么会被逼得这样狼狈。 他把合同保存到了自己电脑里,外面姗姗在敲门。 “江总,晚上徐总的酒会您大概几点出发?徐总派人来接您。” 江逾看了眼行程表,确实有这一项,很久之前就定好的。 “不去了,和徐总说我身体抱恙,下次再约。”江逾没多想就做了决定,“或者和他说我家人要回老家了,我要多陪陪他,徐总想信哪个就信哪个吧,不信也没关系。” 姗姗脸上有些许错愕和为难,点了点头。 江逾拿起笔把行程划掉,倒进椅子里。 桌边的打印机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吐出的纸堆成了一叠。江逾没有心思去取,办公室里只剩下印刷油墨的声音。 -------------------- 真没多少存稿了。。。本来想着改隔日更的慢慢拖,但是又觉得无所谓,我能做到日更就日更,不能日更了再说呗 好爱狗血 卧槽忘记设置发表时间了!!!我说怎么一直没发出来tat 第63章 陪他写歌 唐茂华几天没有动静,江逾强迫自己不去想唐茂华的事情,却在周末再次收到唐茂华的消息。 江逾在一瞬间有种解脱的感觉。他知道唐茂华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这几天里度日如年,终于等来了新的宣判。 也好,至少不用再胡思乱想毫无头绪。 唐茂华的消息很简单,简单到他只给江逾打了几个字。 ——江总,提醒一下,注意隐私,我不想再看到我儿子的艳照。 江逾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毛骨悚然。 他看了眼在沙发那侧抱着个游戏机喊打喊杀的何臻扬,皱起眉:你又找人跟踪我? 恰巧遇到而已,唐茂华说,如果我真跟踪你,你早就有预感了才对,还轮得到我来提醒? 江逾的手指飞快打下:那我也提醒你一声,尽快收手,不然我会考虑司法介入。 第115章 唐茂华回了两个字:呵呵。 唐茂华又回:在你申请司法介入之前,你猜我会不会先把你们的事情捅出去? 何臻扬在那头游戏打输了,爆了句粗口,把游戏手柄摔到地毯上,又骂骂咧咧地捡起来。 江逾隔着沙发抱枕看何臻扬,很想像他那样淋漓尽致地发泄情绪,又摔又砸,发泄完了依旧乐呵呵地从头再来。 但是不可以,他一向是冷静自持的,怎么能做出那样孩子气的举动。 江逾看了会何臻扬,重新把脸埋进抱枕里,借着抱枕的遮挡掩藏自己。 “哥,你在干嘛呢?”何臻扬凑过来,直接抽掉江逾的抱枕,把江逾怀里的物体变成自己,“我好无聊呀,哥吃不吃水果?我去弄。” 江逾拍拍何臻扬的背,“去洗点草莓,沥干一些。” 何臻扬屁颠屁颠地干活去了,江逾迅速把刚锁屏的手机解锁,把和唐茂华的聊天记录删得一字不剩。 没几分钟,何臻扬端着盘草莓又屁颠屁颠地坐回了江逾身边。他挑出一颗草莓喂给江逾,没皮没脸地说着荤话:“没有我种在哥身上的红。” 江逾笑笑,刻意俯了下身,睡衣从肩上滑落,露出大片的红痕。 何臻扬拿着草莓举到江逾身前,比划了半天,郑重地得出结论:“就是哥身上的好看。” 然后扑上江逾,在锁骨窝的那颗红痣上舔舐啃咬,一脸满足。 江逾的手抚上埋在自己胸前的何臻扬,稍微加了点力,像是要把何臻扬按进自己身体里。 “哥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何臻扬欢喜道,“哥也想要?” 江逾轻轻摇了摇头,“昨天刚给过,今天节制一下,哥受不住。” 何臻扬蔫了,委屈巴巴的:“哥只管杀不管埋,太不厚道了。” 江逾注意到了何臻扬那方面的变化,但是他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 “之前不是邀请我去你工作室听歌吗?”他转移话题,“今天很合适,我没有工作,一整天都属于你。” 何臻扬又高兴起来:“那我们现在走吗?开我的车还是你的车?哥要不要带点零食啊?草莓还没吃完呢,还是先吃完吧。我们晚上什么时候回家?哥会不会觉得无聊?” 江逾去餐边柜里取了些何臻扬爱吃的零食,又把何臻扬没处理好的草莓叶一朵朵摘掉,“都可以,你是工作室的主人,听你的。” 何臻扬拍了下手,钻进衣帽间里面去挑衣服。 周末工作室里没有人,何臻扬带着江逾直奔自己的录音棚。 “hz studio。”何臻扬把门上挂的牌子取下来,说,“哥你看,这块木板是我捡来的,上面的字也是我自己刻的呢,好不好看?” 江逾抚摸着上面的凹痕纹路,问道:“前两天手破了是因为这个?” 何臻扬就等着江逾问这一句,立刻熟门熟路地皱眉瘪嘴:“可疼了,那个木屑扎进肉里用镊子才能夹出来,用刀的时候没拿稳,刀直接飞出去了呢。“ 江逾把牌子端端正正地挂好,说:“下次注意一点,受伤了会很麻烦。” 何臻扬脸上还挂着要哭了的表情,江逾已经推开了录音棚的门。 “不许哭鼻子。”江逾转身,点上何臻扬的鼻尖,“就会在我面前撒娇,嗯?” 何臻扬讨好地把脸贴上江逾的手掌,蹭了蹭:“我就喜欢在哥面前撒娇嘛。” 江逾的目光暗了暗,捏了一下何臻扬的脸颊。何臻扬配合地做出鬼怪的表情,没心没肺地逗江逾笑。 江逾跟着何臻扬来到他的设备前,何臻扬给江逾拉来一张椅子,自己则坐到了最核心的位置。 “哥你看,那个是调音台。”何臻扬给江逾指道,“哥要不要玩玩?不会按坏的。” 他又邀请道:“我那个话筒效果特别好,哥去唱两句,我再给哥调个音,哥就是可以和何臻扬比肩的新生代歌手!” 江逾心想,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了,让何臻扬尽兴就是最大的任务。 他耐心地听何臻扬讲解每一样设备的用途用法,何臻扬谈起这些来兴奋不已,恨不得把自己的热爱一点不落地全灌输给江逾,让江逾也能感同身受。 江逾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视线没离开过何臻扬一分。 “嗓子都说哑了,歇一会。”他把保温杯拧开递给何臻扬,“你做歌吧,我不影响你了。” 何臻扬工作起来的投入状态可以和江逾媲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顾不上江逾,戴个耳机自顾自地哼唱。 江逾坐在何臻扬旁边,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至少,现在还可以在洒满阳光的午后和他坐在一起,分享他的喜悦,做他的第一个听众。 “哥,你听这两段和弦哪段好听?”何臻扬滑向江逾,把耳机扣在江逾头上,“认真听哦,成品做出来可是算哥的功劳的。” 江逾搭上何臻扬的手腕,“我不是专业的,可能会影响你的判断。” “没事,我就喜欢哥的审美。”何臻扬帮江逾调整好耳机,按下播放键。 “第一段吧。”江逾把耳机还给何臻扬,“换风格了?” 何臻扬很少写这种民谣风格的歌,一般更倾向于轻快灵动的。但是这首听起来就像夜晚湖边草地上掠过一阵清风,流动的静谧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 第116章 “风格是会随心境变的嘛。”何臻扬解释道,“而且换风格是好事,不能把自己局限于舒适圈内,把自己路走窄了是会完蛋的。” 江逾点头,“很好听。” 何臻扬一被江逾夸就得意忘形,脚一蹬地,椅子就滑到了角落的电子琴边,“我弹两段旋律,哥再帮我听听,最后一个音是用mi好还是so好。” 江逾对何臻扬有求必应,一整个下午陪他把整首歌打磨了一遍,何臻扬反反复复地听着,越听越满意,当即在江逾脸上吧唧了一大口。 “到时候找老师单独录乐器,录完了的效果更好,真实。”何臻扬在转椅上转着圈说,“我这效率太高了,我太敬业了。” 江逾扶住何臻扬椅子的把手,帮他稳住重心。 “扬扬。”江逾等何臻扬玩够了,说,“教我一样乐器吧。” 何臻扬比江逾还要积极:“好啊,哥想学什么?可是我会的也不是很多,哥要不试试尤克里里?但是我感觉哥更适合古筝或者古琴,但是我暂时无能为力,早知道以前未雨绸缪了。” “那就尤克里里吧。”江逾抬起头看何臻扬,“我不挑的。” 何臻扬把窗帘全部拉开,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点亮整个房间。江逾穿着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光脚坐到地毯上,何臻扬盘腿坐在他身后,一时间录音棚里安静下来,美好得像是一副黄昏油画。 单向玻璃做足了隐私保护,但江逾还是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颤。 “怎么了哥,不想学啦?”何臻扬两只手圈住江逾把江逾揽入怀里,又摘下江逾的贝雷帽,把江逾散开的头发拢到一起,轻轻捏着江逾的肩,“哥别紧张,我又不会笑话你,就算你学不好,我也只会怪我自己不是个好老师。” 江逾靠在何臻扬胸前,何臻扬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是你紧张吧小朋友,都谈这么久了,怎么和我接触还会心跳加速?” 何臻扬撇撇嘴,惩罚似的拿下巴蹭着江逾的头顶,直到本来柔顺光滑的头发缠成一团。 何臻扬确实不是一个好老师,教着教着就变了味,一会啄江逾一口,一会顶江逾一下。江逾经受不住了回头看他,他还要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睛,然后再趁机和江逾亲个嘴。 “这么喜欢我啊?”何臻扬侵略完,江逾的身体已经脱了力,软倒在何臻扬身上。 “当然喜欢哥,我恨不得天天和哥黏在一起,我要和哥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我要和哥过一辈子,老了也要缠着哥。”何臻扬字字铿锵地幻想完,问道,“那哥有多喜欢我呢?” “很喜欢很喜欢。”江逾轻声说,“比你喜欢我的程度还要多一点。” 何臻扬露出了孩童般餍足的笑,抱着江逾又是一顿乱啃。 “哥以后绝对遇不到像我这么好的对象了,这波入股不亏。”他说着和孩童一样天真的话,“我又帅又有才,对哥又忠诚,工作时间也自由,哥就从了我吧,给我回去做压寨夫人。” 江逾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何臻扬。 他的身体微微起伏着,说:“好。” -------------------- 好爱狗血ovo 第64章 谈判 ——何臻扬掉了好几个代言,两档综艺邀请也取消了,他跟你说了没?你别给他找借口说什么他在飞机上不方便,他身边那群工作人员哪个和你没有点联系? 江逾开了一早上会,中午刚拿到手机,就看到林韬白火急火燎的汇报。 ——你死了?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岁月静好呢吧? 江逾把早上和何臻扬一起做的便当推到一旁,拨通林韬白的语音电话,同时点开林韬白发给他的链接。 “江总,我司一夜之间丧失百万财产,您不给报销说不过去了吧?” 江逾表情凝重地盯着手机,说:“这个热搜挂了一早上,怎么没人撤掉?” 林韬白打了个哈欠,“花钱了,撤不掉,人唐茂华铁了心的整你,你觉得你能干过他?” 热搜标题起得极为劲爆,“何臻扬与身材火爆女子一同出入小区”。内容也杜撰得十分真实——因为的确是真实发生的。 还好唐茂华留了最后一丝情面,混淆了他的性别。 江逾手指飞快下滑,几十家媒体报道的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微博广场实时更新着,大多是直接开骂的,怎么难听怎么来,也有人认出来江逾之前和何臻扬一起上过热搜,带头去扒他到底是谁。 何臻扬微博粉丝数骤减,有两家大的代言已经官宣取消与何臻扬的合作。何臻扬的微博评论区更是不堪入目,嘲讽他偶像失格。 江逾随便翻了翻,满屏都是“谁知道这种人私下会约多少小姐”“我之前看他的脸就觉得别扭,不知道粉丝怎么把他吹成神颜的”“唱歌也好难听,有谈恋爱的时间不如提升自己业务水平”“他在选秀的时候就好多瓜来着,互联网没有记忆?” 有人让何臻扬退圈,有人劝何臻扬分手,有人唱衰,有人叫好,其中夹杂着少部分人说何臻扬谈恋爱很正常,很快又被淹没。 之前何臻扬就没少开玩笑说他们谈恋爱要是被发现了谁也不能好过,他还安慰何臻扬说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没想到何臻扬一点也没有夸张。 “何臻扬在公司吗?”江逾问林韬白,“他们团队怎么说?” 第117章 “澄清的通稿已经发了,说你是他朋友暂住他家的,不过说服力不强,毕竟确有其事,何臻扬又是个笨的,老实得我都想给他开开窍。”林韬白说,“唐茂华是真狠啊,也不怕断了他儿子的后路。你说他俩父子一场,何必呢。” 江逾按着太阳穴说:“他的目标不是何臻扬,而是我。” 林韬白在那头沉默了一阵,“你早就该预料到有这一天的,不是吗?就算唐茂华不出手,也有无数个人会盯着你们。何臻扬现在多值钱啊,这要是把他拉下水,能赚得盆满钵满。” 江逾缓慢地说:“我自认为我做得已经足够滴水不漏,我把后路都替他铺好了,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为他保驾护航,到头来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他说:“韬白,我是不是该和他分开了?” 林韬白没有回答,而是悄无声息地挂了电话。 江逾派完人去联系媒体,手机里又涌进唐茂华的消息。 ——江总,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 江逾一刻也没有犹豫,拿起公文包直奔唐茂华公司。 他连敲门的礼貌都省了,直接推开唐茂华办公室的门。唐茂华早就知道他回来,表现得波澜不惊,还乐呵呵地请他坐。 “小江啊,别怪我不客气,我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出此下策。” 江逾开门见山地说:“你知不知道何臻扬被提名奖项,马上要出席现场,你现在的做法对他非常不利?” 他很少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人说话,极不客气,步步逼人。 唐茂华“哦”了一声:“是吗,我儿子出息了啊,都能拿奖了。” 江逾把茶杯放下,杯底磕在茶几上,茶水溢出来了些,“唐总,装聋作哑很有趣吗?” “装聋作哑的是你吧,江总。”唐茂华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身体前倾,“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偏要和我作对,你说是谁有错在先?” “还有何臻扬,他不把我当老子,我也不把他当儿子,这不是很公平吗?” 江逾服气,抿着嘴点点头,眼神变得越发冰冷,“把他的负面新闻删了,我可以和你谈。” 唐茂华又把身体仰了回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谈什么?谈你和何臻扬在楼道里就敢接吻,还是谈他在你面前哭得一副熊样,哭完了就把你按在车里玩车ll震?” 江逾的瞳孔猝然睁大,努力作出的冷静表情出现了裂痕。 这就是前两天的事情。江逾有心事,面对何臻扬几次分心,何臻扬说话他只能听进去一半,说完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何臻扬接到他下班已经很晚了,自己说了一路听众却不认真,脸上变得不太好看,找个地方把车一停就开始哭。 江逾知道是自己把人家惹哭了,还哄不好,无奈让何臻扬自己选择解决办法,结果何臻扬毫不客气地提着裤子就上了。 没曾想那天车外有人。 “我很骄傲我儿子的时长,只是不知道他还能施展几次了。”唐茂华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即使你是受我儿子侵犯的一方,我依然不会对你有任何愧疚。” 江逾沉声重复道:“把对何臻扬的影响撤销。”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唐茂华颇为遗憾,“你对我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江逾嘴角漾开一丝笑,但眼周肌肉却一点也没有被牵动,诡异得瘆人:“你儿子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他那么爱我,我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的,对吧?” “你说啊,我控制他的思想,把他养成我的傀儡,利用他来制约你,怎么样?父子反目成仇的戏码我还没亲眼见过呢,想必一定是一出好戏。” 唐茂华退了一步,“提出你的条件。” “我这里也有份合同。”江逾从包里拿出合同递给唐茂华,“我会和他分手,但是要求你履行我的条款。” 合同是他考虑了整整两天拟出来的,又花了些时间打磨。里面的内容都是最大程度地向何臻扬倾斜,他自己一点也无所谓。 “甲方我已经签好字了,就差你了,唐总。” 即使受人牵制,他依然要尽最大努力占主动位置。 与江逾之前的态度不同,唐茂华心平气和地接纳了江逾的合同,当场就翻阅起来。江逾观察着唐茂华的反应,公文包的提手被攥出一道皱痕。 无力感在全身蔓延,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爱人之间被硬生生隔开一道间隙,却做不出任何举动。 再向前,就是陡崖深渊,也许何臻扬可以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但他不敢。 他已经过了那个勇往直前的年纪。 “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对你的合同没有任何异议。”唐茂华把合同随手放到一旁,说,“看得出江总对犬子照顾有加,我替他谢谢你。” “不必。”江逾伸手阻止他,嘴角勾了勾,“鄙人可承受不起。” 唐茂华也不恼,拿了支笔,在乙方签上自己的名字,“我已经给何臻扬买好了机票,在国外的学校也找好了,专攻音乐,学制两年。” 江逾低下头,不想让唐茂华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两年,对自己来说是一成不变的七百多天,但对何臻扬来说会是这样吗? 第118章 何臻扬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在新的地方会接触到新的文化、遇到新的人,他不应该在原地踏步。 两年过后,自己对于何臻扬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前男友”,以及一个“无良老板”的称号。 刚好遂了唐茂华的愿。 “我理解你们年轻人的心情,也请你理解我们家长的心情。”唐茂华语重心长道,“我不想我的儿媳是个男人,江总再不舍得,也应该止步于此了。” 江逾的睫毛颤了颤,哑声确认道:“两年后,何臻扬喜欢谁、想做什么,都不归你管。” 唐茂华点头,态度略显敷衍。 “那就这样吧,唐总。”江逾起身的时候双腿一软,幸好及时找到了支撑。他缓了缓,呼吸声越发沉重。 “我和何臻扬的关系会持续到他离开的那一天,在此期间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他背对着唐茂华说,“穷寇莫追。” 唐茂华应了一声,江逾已经懒得去分辨那声音里有几分得意。 他看了眼腕表,这个时候何臻扬应该已经在去颁奖典礼的路上。 地点不在本市,但江逾这次没有去送。何臻扬显然是失落的,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上了公司的车。 江逾突然想,等到何臻扬真正走的那天,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场景? 他打开手机,点进微信置顶。 何臻扬在一个小时前给他打了视频电话,他没接到。何臻扬又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奖他势在必得,必须要狠狠打他那群黑粉的脸。 何臻扬只字未提今天的热搜,但从他发消息的密度来看,肯定是受到影响了的。 江逾的手在键盘上输入半天,最终只打出一句“好,我相信你”。 几个字干巴巴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江逾其实对这个奖的含金量并不了解,事实上,他和何臻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当时是他昏了头,强制让两条毫不相关的平行线相交。但他忘了相交之后就会各自朝不同的方向延伸,最终渐行渐远。 何臻扬不懂事,他却不能再跟着闹下去了。他很清楚何臻扬和自己在一起只会耽误前程,而他却一味地麻痹自己,说服自己只要在何臻扬身上投入的够多,就能够抵消恋爱对何臻扬造成的损失。 江逾轻笑一声,捂住眼睛。 真够卑鄙自私的。 不过何臻扬即将回归正常轨道,拥有新的生活。他们的恋爱只会成为何臻扬的某一段人生经历,甚至污点。 也许几年后再提起来,今天在网上掀起腥风血雨的那群人还能夸赞一句“果然只有经历过才能写出这样真情实感的歌”,或者“何臻扬当时糊涂啊,男人就应该好好搞事业”。 江逾自嘲地想,反正自己无法陪何臻扬走到顶峰了,这样也挺好。 挺好。 -------------------- 嘿嘿v 第65章 监听 何臻扬的颁奖典礼在第二天晚上,他一直想当天去,但江逾让他留出准备的时间,在前一天就把人劝跑了。 江逾从冰箱里拿出何臻扬没喝完的饮料,折回沙发上看直播。他其实很遗憾没有去现场,他想面对面地看何臻扬领奖,听何臻扬在自己身边雀跃不已,再黏着自己折腾一晚上。 何臻扬显然也是遗憾的,但还是很乖地自己去了。 有些路,总该要一个人走的。 “获得最佳青年歌手称号的是——何臻扬!” 人群在欢呼,大屏幕上出现何臻扬的个人简介和代表作。何臻扬一路小跑着上台,接过奖杯高高举起。 镜头给了何臻扬一个特写,江逾随着镜头牢牢盯着屏幕里的人。 何臻扬脸上满是喜悦,弯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在此我要感谢所有的听众朋友们,音乐把我们串联在一起……” 何臻扬说话时一动不动地望着镜头,江逾本想着在他回家之后教他以后发表演讲要和台下人有互动,却忽然反应过来。 何臻扬一直在看自己。 心脏被不轻不重地击了一下,而何臻扬的个人表演还在继续。 他身上的西装是江逾带他定做的,用的是店里最好的面料,在聚光灯下价值尽显。发型被挑成了三七分,妆容低调但却把他的优点无限放大。脊背挺得很直,声音也很稳,眼睛清澈又明亮,笑容极为真挚。 何臻扬在发光,江逾按下截屏键,珍宝理应得到更为精致的打磨。 何臻扬有无数人追捧,有自己的志向和规划,而自己把何臻扬在身边养久了,竟忘了他本就是只苍鹰,而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宠物。 苍鹰可以为了所爱之人收起翅膀,但不该为了所爱之人折断翅膀。 江逾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贪婪地望着何臻扬最后留下的身影。 何臻扬又一路小跑地下了台,消失在镜头里。 江逾退出直播,把饮料瓶扔向垃圾桶。 何臻扬的葡萄汁确实好喝,但有些过于甜了,添加剂也很多,还是下次买些新鲜葡萄给他鲜榨吧。 江逾有些累了,白天又一次被唐茂华折磨得身心俱疲,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他想去衣柜里拿套新睡衣,在看到何臻扬的衣服时顿了一下。 出于某种心理,他取了一套何臻扬的贴身衣物,仔仔细细地把他们叠整齐后,放入了自己的保险柜里。 第119章 何臻扬神经大条,衣服又多,不会注意到少了几件衣服的。就算发现,也不会有所怀疑。 江逾觉得自己像个变太,但他最后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他在困乏中半睁着眼睛,等何臻扬回酒店后的消息。 冬天的夜晚实在难耐,他不喜欢开空调,也没有充热水袋,冷得缩在被子里不住发抖。 如果何臻扬在,何臻扬就会把他搂在怀里,毫无保留地把身上的热度传递给他,让他睡得舒服又心安。 他想了想,编辑了一条信息: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看了眼时间,还早,这个时候何臻扬肯定还没有摸到手机。 江逾翻了个身,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后倒扣在床头柜上,关了灯。 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闭上眼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迷迷糊糊地想,何臻扬之后应该没有通告了吧,但他们还能温存多久? 何臻扬晚上没回江逾,等到飞机都落地了,才告知了江逾一声“我要和团队聚餐,不用麻烦哥了”。 “你走不走?”陈冬月推着行李箱问他,“别在公共场合滞留这么久,赶紧回去。我让司机送你,路上全程闭环,别下车,别开车窗。” “我有点事要办,让小恬帮我把行李带回去吧,我开我自己车走。”何臻扬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说,“没事姐,这些都是小事,我能应付过来,你放心,我绝不给你惹事。” 陈冬月冷哼一声,“你最好是。” 何臻扬一刻也呆不住了,匆匆告别陈冬月,留给她一个仓促的背影。 陈冬月皱了皱眉,拍了小恬一下,“他和你关系好,你帮我问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小恬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瑟瑟发抖:“何哥看起来好凶哦,我不敢。” 何臻扬确实心里有气,一路横冲直撞地开到唐茂华公司门口,车都没停好就往公司里冲。 公司前台见来者不善,急忙拦下他:“先生找谁?有预约吗?” 何臻扬摘下墨镜,垂眼看她:“唐茂华,没预约。” 前台愣了一下,公事公办道:“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我们唐总这边是不见人的。” 何臻扬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说:“那让他下来见我好了。” 前台给唐茂华秘书打了个电话,还真把何臻扬的话重复了一遍。没过多久,她道歉道:“抱歉让您久等了,唐总在办公室等您。” 何臻扬两手插在口袋里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径直向电梯间走去。 他大力按着电梯按键,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直达顶楼。 办公室大剌剌地敞着门,看样子是特意为他开的。何臻扬大步走到唐茂华面前,重重拍了一下唐茂华的办公桌,唐茂华从电脑后抬起头。 “小子,来了?” 何臻扬的手腕被刚才那一下震得发疼,掌根也在发烫。 他撑着桌边说:“你别想挑拨离间,我是不可能和江逾分开的。” 唐茂华问:“他和你说了?” 何臻扬说:“我监听了江逾的手机,昨天你和他进行了十六分三十八秒的通话,我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唐茂华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皱起眉,不赞同道:“你这样是犯法的。” 何臻扬最烦唐茂华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回嘴道:“我是他丈夫,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胡闹!”唐茂华拍桌子的声音比何臻扬更响,指着何臻扬的手都被气得颤抖,“何臻扬,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何臻扬不合时宜地想,唐茂华气性这么大,说出的话也不好听,江逾在他这里是不是受了极大委屈? 昨天的电话也是,江逾的语气一直都是虚弱的,像是累极了,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恨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他无法容忍唐茂华伤害到江逾。 “何臻扬,你可真是陷进去了啊。”唐茂华气笑了,“他到底有哪点值得你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 何臻扬弯着身,漆黑的眼珠抬了一半,眼里闪过冷光:“他就算哪点都不值得,我也愿意掏心掏肺地对他。” 唐茂华重重叹了口气,从办公桌后出来,手掌搭上何臻扬的肩。 何臻扬浑身一凛,下意识想要躲开,被唐茂华用更大的力气扣住了。 “小子,我认识他的时间,可比你认识他的时间久多了。”唐茂华像个语重心长的慈父,劝诫道,“他冷血、傲慢,你肯定在他那里听说过我的光辉事迹,但你要知道,他对你老子我做的那些阴暗事,哪件单挑出来都是足以毁灭一个小公司的程度。” 何臻扬一根根掰开唐茂华的手指,想要把唐茂华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去。 “我活了半辈子,没见过比他还要更难看清的人。我有时候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造就这样一台毫无情义可言的机器。” 何臻扬甩开唐茂华的手,厌恶道:“看不清就别看,他是什么样子轮不到你来评判。” 唐茂华朗声说:“他什么样当然与我无关,但你是我儿子,我想让你看清他。” 何臻扬睨了唐茂华一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唐茂华不再给他反抗的机会,“机票给你买好了,周六的飞机,到时候会有人去送你。在那边也会有人接应,生活费和学费我来支付,房子在学校旁边,可以直接入住。这两天就不要往江逾家跑了,别再麻烦人家。” 第120章 何臻扬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即将和江逾分开的事实,但在这短暂的几秒里,他不得不被迫面对现实。 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甚至可以算得上商量:“我以前想学音乐,你不让,我听你的学了金融。我现在想和江逾在一起,你还是不让。我长这么大只有这两件热爱的事情,你为什么一件都不愿成全我?” 唐茂华怒吼道:“就凭我是你老子!就凭我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看人看事比你准一百倍!” 何臻扬用更高的声音吼道:“那我偏要走上歧途!你在哪处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现在倒是想起你自己的职责了?” 唐茂华面部肌肉都在抽搐:“我不是不赞同你谈恋爱,我是不赞同你和江逾谈恋爱,听懂了吗?” 何臻扬顶着后槽牙说:“你赞不赞同都没有用,是我谈恋爱,又不是你谈恋爱!” 唐茂华气急败坏:“你谈恋爱,你也不能闭着眼睛找一个次品!” “我看你才是次品吧,爸。”何臻扬嘲讽道,“自己连家庭都经营不好,还想着来给子代指点江山了,我看你是昏头了吧,你配吗?” 唐茂华急促地喘息着,没说出话。 何臻扬晃着腿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你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你放心好了,我就要当同性恋,我就要在江逾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看着唐茂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们两个每次聊天都是不欢而散,就这样吧,我不把你当成父亲,你也不用来认我这个儿子。” 他抬腿正要走,唐茂华突然在身后开口。 “如果是他想让你离开的呢?” -------------------- ovo 第66章 他不要我了 “何先生,江总现在在开会,结束还需要一会,您要不去哪里等一下?” 何臻扬看了眼矮自己一头的姗姗,笑了笑:“我去他办公室,不麻烦你了。” 姗姗殷勤道:“那你要不要吃些什么?我们同事今天刚买了一大袋巧克力燕麦脆,我去给你拿!” 何臻扬摇摇头,“不吃了,我就去坐一会,你也不用通知江总,让他安心开会。” 何臻扬在姗姗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关上了江逾办公室的门,直接坐进了江逾的椅子里。 他熟练地打开江逾的电脑,被桌面满满当当的文件晃花了眼,皱眉移动着光标一个个看过去,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他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扣弄着鼠标,眉间的沟壑更深。 他点进江逾的磁盘,在查看选项里点了几下。江逾的文件夹很快多出来几个,在一众“地产投资”“招标方案”的命名中,他的名字尤为显眼。 他一刻也等不住地把光标定位在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文件夹上,点了一下后,却犹豫了。 他害怕看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他刚才当场撕了那份江逾亲手拟写的、以江逾为甲方的合同,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恨不得把它们烧成灰扬了才好。 他没想到江逾对自己可以这样狠心,也没想到一向尊重自己的江逾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私地和唐茂华把自己之后的命运安排好了。 甲方上江逾的名字依旧那么清隽俊逸,他看过无数次他的签名,也偷偷临摹过,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好看,喜欢得不得了。 现在却变了味。 他难以猜测江逾写下那些字句、签上自己名字时是以什么样的表情,是如释重负,还是得意洋洋? 江逾心里真的不会回味之前的温存吗? 他也不想去猜,只觉得残忍,那样一份完整的、漂亮的合同,显然是在江逾极度冷静的时候写出来的。 他的反应和唐茂华猜的分毫不差,因此唐茂华并没有再对他发怒,反而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和他果然是一对,连做法都是那么相似。” 何臻扬听不懂,他只觉得脑袋要炸了,下唇被咬出了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揪着唐茂华的领子,大声质问道:“你威胁江逾了,是不是?” 唐茂华过来人似的:“年轻人还是经历得太少……” 何臻扬一抬手,把唐茂华昂贵的古董笔筒摔到了地上。瓷器应声而裂,里面的笔滚落得到处都是。 唐茂华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继续说道:“江逾的电脑里有关于你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之前记得做好准备。” 何臻扬一肚子气无从发泄,又狠狠踢了一脚唐茂华的桌子,转头走了。 他知道不该被唐茂华掌控,但猜忌的种子一经埋下就控制不住地疯长,最终他还是来到了江逾地方。 鼠标双击,文件夹里的内容一览无余地展示在何臻扬眼前。 连何臻扬自己都不知道,他能有那么多照片、视频,有那么复杂的社会关系,有些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奖项和活动,江逾比他还要了如指掌。 何臻扬把江逾套娃似的文件夹一个个打开,最终在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看到了唐茂华所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一篇商业价值分析。江逾似乎用尽了毕生的能力,把他身上所有可挖掘的价值归拢起来,打造了一份用数字和文字搭建起来的评估报告。 何臻扬逐字逐句读下来,笑了。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江逾写得严谨详尽,何臻扬无法想象江逾是怎么做到一边和他温存,一边把他当成一个商品,一点点打上价格标签,再把他包装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第121章 大篇幅的分析最后,是一句简短的总结:及时止损。 好一个及时止损。 何臻扬无不讽刺地想,他还要谢谢江逾,谢谢江逾帮他认清了自身价值,为他减少焦虑和内耗。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可悲起来。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把他所有的爱全心全意地倾注给江逾,他认为江逾理应也这样待他。 但他忘了江逾是个商人,彻头彻尾地追求利益,江逾可以为了利益去爱他,也可以为了利益放弃他。 是自己没给足江逾回报,自己作为江逾的商品,已经没有再留存下去的必要。 何臻扬回想了一下江逾前段时间的反常,那个时候江逾肯定已经起了抛弃自己的心思,但还是努力营造一种浸沐在爱中的假象,是对自己有愧,还是单纯舍不得身边这个又能逗乐解闷又能使唤利用到头来还被耍得团团转的白痴?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再想下去。 唐茂华说得对,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江逾更心狠的人了。 他想把文件销毁,仿佛这样就能回到过去那样的其乐融融。但最后还是关掉了文件,又把文件隐藏起来,让江逾的电脑看似恢复如初。 他贪恋地在江逾办公室里走了一圈,触摸着江逾的一切用品。他曾在这里陪江逾度过无数个加班难熬的时光,也压着江逾做过疯狂的事情。 江逾在办公室里放不开,落地窗前尤甚,大多是被他强制的。不过以后不会了,江逾可以安安心心地办公,不用再担心被人无限骚l扰。 何臻扬把江逾的椅子扶正,整了整江逾挂在椅背上的长大衣,最后留了样东西,走了。 姗姗又热情地问道:“何先生怎么不多留会?江总马上就能结束了。” “我回家做歌去,毕竟昨天刚拿了奖,要再接再厉。”何臻扬随口说道,“对了,我听江总说你很喜欢我,但一直没机会和你多加接触,我给你签个名吧,合影也可以。” 姗姗大喜,何臻扬好脾气地满足了她的所有请求,甚至还把装饰用的手环送给了她。 “不用和江总说我来过,反正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下班了,到时候我再来接他。”何臻扬反复提醒道,“江总问了也不要说哦。” 姗姗早就被何臻扬收买了,小鸡啄米地点头。 何臻扬路过会议室的时候看了一眼,江逾果然在里面。这一层的会议室只给公司高层用,里面黑压压的坐满了人,看上去压迫感极强。 江逾穿着一身黑,头发没扎,在脸侧懒散地落下来几缕,却衬得他更加锋利。他看着底下的人,嘴唇一张一合的,手上的钢笔一下下在指尖转着,绕出一朵漂亮的花。 何臻扬特别喜欢江逾工作时的自信和强势,这和他平日里的温柔居家形成一种令人血脉偾张的对比。何臻扬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做贼似的。 还是很舍不得啊。 他并不打算让江逾知道自己和唐茂华见面的事,他想维持住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感情。况且江逾都没表现出来什么,他更不应该有任何异样。 再过两天就要走了,现在表不表现出来都无所谓了。 就让自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去爱江逾吧。 何臻扬一下午没做什么,就拨弄着手机里的遥控器玩。他像个求知若渴的实验家,把每一档都调了一遍,又把每个功能都试了一遍。 玩腻了,他漫不经心地把速度开到最小档,随便选了个功能,放到一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他把自己家里的护照证件找得差不多了,才重新拿起手机。江逾给他发了几条语音消息,他点开,神色晦暗不明。 “扬扬……停下……” “等会有人要来找我,我不想被看到……” “我好难受……求你……” 何臻扬听得心满意足,心里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他贴近手机,压低声音,含笑道:“逾哥,不可以停下哦,这是对你的惩罚。” “你要是敢拿出来,我今晚就把你l操l烂,我说到做到。” 江逾在那边骂他混蛋,嗓音中带上了哭腔。何臻扬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意地把手机一丢。 “有点过分了啊,人江总那么金贵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你这种折磨。”王驰野拍拍何臻扬的肩,“看来确实气得不轻。” “我生气了吗?我没生气啊。”何臻扬面无表情地说,“夫夫之间的情趣罢了,你不懂。把我学位证书还给我,别弄坏了。” 王驰野把证件往他面前一摆,说:“拉倒吧何臻扬,你就是气他不要你了,你还非得在人面前刷存在感,何必呢?” 何臻扬直起身,高大的个子把王驰野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没有不要我。”他平静地说,“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王驰野来气,把何臻扬按在沙发上,用力点着何臻扬的额头,“你清醒点吧,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他火上浇油地陈述道:“你那亲爱的逾哥,在连告知都没有告知你的情况下,和你那亲爱的好父亲合伙把你打包扔到了国外,并且直到现在还想让你蒙在鼓里。你说他一直把你当成小孩,我看是把你当成傻子吧,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直接用点手段让你消失在他面前。” 第122章 何臻扬腾地站起来,挥着拳头就要往王驰野脸上砸。但最终还是坐了回去,手肘撑在两个膝盖上,捂住眼睛。 王驰野吓了一跳,动作僵硬地摸上何臻扬的后背,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不会哭了吧?不会吧,咱俩认识十多年了我从来没见你哭过,因为一个男的就哭了?他值得你这样吗?” 何臻扬没动,王驰野只好也俯下身,凑到何臻扬脸边看他。 在一阵死寂之后,他终于听见了何臻扬从喉咙中发出的一声呜咽。 何臻扬说:“他不要我了。” -------------------- qwq 第67章 破镜 王驰野受邀来何臻扬家里陪他解闷,结果还没坐多久,就被何臻扬赶出了家门。 “他快下班了,我去接他。”何臻扬拿起车钥匙,“我先走了,你走之前别忘了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在拍,不然前两天我身边还是性感美女,现在就会变成寸头潮男了。” “谁愿意和你传绯闻啊,晦气。”王驰野愤恨道,“见色忘义的狗东西,孬种,你能不能争口气?都是男人,凭什么他那么高贵呢?” 何臻扬停下脚步,回头笑了一下,“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你就让我再放纵一回吧。” 王驰野气得要命,“你怎么不说你走后我也见不到你了呢?还有你在这边的工作怎么办?你这走得太仓促了。” “你会去看我,但江逾不会。一张机票的事,王少爷忍一下吧。”何臻扬说,“至于工作,江逾会帮我处理好的,而且早就帮我处理好了。” 王驰野张了张嘴,“我说实话,现在这个局面,就是江逾一手造成的,因为他你被赶到国外,也因为他我见你必须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对你我公平吗?” 何臻扬看了眼手表,说:“我要去接江逾了。” 何臻扬其实觉得王驰野说得没错,在短短的两三天里他要收拾好行李,告别熟悉的人和事,这太匆忙了。 但同时,他也觉得唐茂华替他做的决定是对的,夜长梦多,还不如一刀两断。 江逾从楼里出来了,走路姿势有些别扭。何臻扬收起手机,对他闪了下车灯。 “晚上想吃什么?”江逾边系安全带边问,“椰子鸡好不好?我看你总是在人家的做饭视频下面提到我,刚好家里食材都有。” “好啊,我给哥调一个特制蘸料,绝对好吃。”何臻扬没有看江逾,说,“我想配可乐喝,哥就让我喝一次吧?冰箱里冰了那么多瓶,再不喝就要留着过年啦。” 江逾应道:“我今晚也喝一瓶吧,过年可以买新的。” 两人像平常的每一天一样,一起做饭吃饭洗碗散步,何臻扬带江逾去了新开发的一片湿地,爬上最高的观景台。 “我很喜欢这座城市的星星。”何臻扬把江逾的手握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抬头说,“虽然很少有星星,也不是很亮,但我就是很喜欢。” “小时候我喜欢趁我妈睡觉,晚上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看星星,后来我妈去世,我想她的时候会去山上找片地方一直看到天亮,再后来长大了,工作越忙我越喜欢在晚上爬天台,看着看着心就静了。” 何臻扬不动声色地看了江逾一眼,“不知道别的地方的星星有没有这么好看,国外的建筑那么空旷,应该会更好看吧?” 江逾没接话,心里疼得像被无数双手揪紧拧动。 多云的天气,勉强算得上月朗风清,只有一颗启明星点缀在天幕中,寂寥得可怜。 “下个月据说会有流星雨,到时候我带哥爬山去看。”何臻扬表现得和平常一样烂漫天真,自己说得兴奋,“哥说我许什么愿好呢,我想当宇宙无敌全能型大歌星,开无数场演唱会,场场都座无虚席,我要让所有人都为我痴狂。” 江逾笑道:“一定会的,大歌星别忘给我留一张票。” 何臻扬保证:“我给哥留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让哥和宇宙无敌大歌星最近距离接触。” 江逾又笑了一下,身体俯到栏杆上。 他觉得他们之前有什么已经改变了。明明说着平常的话,但话里话外总感觉有些许疏离客气。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何臻扬相处了。 何臻扬继续畅想着:“等我到哥这个年纪,我的知名度应该已经特别高了,我想要达到家喻户晓的程度,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孩都知道我。” 江逾静静地听着,放在何臻扬衣袋里的手和何臻扬十指相扣。 “那个时候哥都四十多岁了,不过男人四十一枝花,哥比花还要漂亮,我绝不会嫌弃哥的。” 风把云吹动,厚重的云层盖住了月亮。好天气的气压不低,但江逾却呼吸困难。 他仰头望天,身边何臻扬不安分地蹭着他,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喋喋不休。 “等我事业稳定了,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拼了,我可以空出时间,和哥一起去旅行,去好多好多地方。哥可不能舍不得你的工作哦,工作哪有我重要嘛。” 江逾揉了揉何臻扬的头,轻声道:“扬扬最重要。” “我还想自己开个公司,天天吃自己老婆的软饭也太不像个男人了。公司名字取什么呢,就把我的名字和哥的名字组合在一起吧……” 何臻扬越说越起劲,江逾却从心底生出一股悲凉。 第123章 那是何臻扬的未来,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未来无限可期,但那不是他们共同创造的未来。 “我还想和哥结婚,想和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江逾猝然回神,头上已经被何臻扬戴上了什么东西。 他抬手一摸,是一枚婚纱发卡。柔软的纱从他头顶垂下,落到肩上。 何臻扬一气呵成地把银戒套在江逾的左手无名指上,握着江逾的手单膝跪地。 “逾哥,戒指是一对的,我订制很久了,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何臻扬语速极快,生怕江逾没耐心听,“我已经过法定婚龄了,自身条件也不错,我不是一时冲动,就算是冲动我也不会后悔。”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连说话都变得艰难:“我爱你,江逾,我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江逾迟迟没有说话,两人在黑夜中静默着,气氛焦灼压抑。 何臻扬急得皱起眉,动作也粗莽了许多,“逾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他起身扣住江逾的肩膀,又像逼迫又像恳求,“你说你愿意嫁给我,逾哥,你说你愿意,你说啊。” 他想最后再赌一把,即使已是强弩之末,但只要有一线机会,他总要把握住的。 他甚至想好了,只要江逾同意,他不管江逾在心里把他当成什么,他就赖在江逾身边不走了。 自作自受也认了,只要江逾还愿意花费精力来给他营造幻境。 然而江逾轻轻拉住何臻扬的手,后退了一步。 何臻扬浑身血液瞬间冷却了。 江逾缓慢地把戒指从手上取下,攥在手心里,哑声说:“你还太小了,以后再求婚也不迟,乖啊。” 何臻扬动了动嘴唇,捂上嘴,身体转向了别处,视线也不再笼罩江逾。 过了一会,他问:“逾哥,你爱我吗?” 江逾按了按眼眶,叹了口气,“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家吧。” 何臻扬说:“我知道了。” 回到家后何臻扬没哭也没闹,安安静静地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澡,只是关门的声音大了些,江逾能够理解。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躺着何臻扬的求婚戒指。戒指是不同于何臻扬风格的简约,但该精致的地方又十分精致。他把戒指侧过去,看到了里面刻的“y&y”。 他很想把它戴在自己的手上,他刚才借着夜色看了一眼,戴上的样子很好看,戒指与自己十分相配。 何臻扬必然是知道了他和唐茂华的交易,本该精心准备的求婚却进行得如此仓促,最后还被另一位主角拒绝了。 江逾苦笑了一下,多么戏剧化啊。 简直可以给何臻扬的感情史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望向浴室的方向,目光中尽是不舍。 每次洗澡,何臻扬都要在他前面洗,把浴室捂得热烘烘的,防止他进去受冻。 以后暖灯可以利用上了,还可以再加一个暖气机,何臻扬用这些上火,但他不会。 沙发上还有何臻扬的手机充电线和脱掉的衣服,江逾习惯性地把它们收起来放好,又在下面翻出了何臻扬找了很久的发带。 这些琐碎的事物令江逾觉得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即使何臻扬把生活过得实在是过于不拘小节,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他喜欢这样,喜欢家里到处充满另一个人的气息。 但他还是亲手把他推开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何臻扬腰间挂着一条浴巾出现在他面前。 江逾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说:“穿上衣服,当心感冒。” 何臻扬就把江逾刚叠好的衣服套到身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逾。 江逾知道何臻扬想听什么,“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何臻扬还是盯着江逾,瞳仁漆黑,一言不发。 “无论是从年龄、身份,还是性格、阅历,我们的差距都太大了。”江逾两手交叉搭在腿上,仰头与何臻扬对视,“我们之间不合适,这点你应该也能意识到。” 何臻扬笑意森冷:“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过。” 江逾平静道:“那你现在意识到了。” 何臻扬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大步走过去跨坐到江逾腿上,掐着江逾的下巴粗暴地和他接吻。 “我不想听,逾哥,你总能说出我不想听的话。”何臻扬压着江逾说,“我刚才让你一个人思考了这么久,你就得出了这个令我不满意的结果。” 江逾剧烈反抗着何臻扬,奈何何臻扬手劲太大,他根本无法挣脱,“别疯了,何臻扬,撒泼也是需要分场合的。” 何臻扬跪在沙发上又向前了一寸,像是要把江逾按进自己的身体里。江逾被圈在逼仄的空间里,光源被何臻扬完全地挡住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不合适?”何臻扬沉声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放在唇齿间反复咀嚼,生生咽了下去,“这样吧,逾哥,你说三十条我们之间不合适的地方,少一条挨一鞭子,好吗?” “要是一条也说不出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哦。” 江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何臻扬,“我希望我所说的是被你真正听进去的,而不是被你用来当做催情的工具。” 何臻扬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逾,“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让我认可你,顺从你,还是让我主动离开你?” 第124章 “你说不出来,江逾,连你自己都看不清你的内心,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何臻扬嘴角牵起,笑得诡异,“我到要看看我们哪里不合适。” 江逾却哭了,眼前不断闪过支离破碎的景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又被一双大手轻柔地擦去。 恍惚浮沉间,他听见何臻扬趴在自己肩头,声音低落得像是受尽了委屈:“我以后不唱歌了,我不当什么狗屁歌星了,我就做个普通人,找份金融类的工作,把事业做得和你一样优秀,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而他能做的,只是把手覆上何臻扬毛茸茸的头,一下接一下地抚摸着,无声哄道:“听话。” -------------------- 大家好我是雍年,用这样的开场白好像会显得我很牛逼……(误) 这两天有点小麻烦积压在心里,刚好趁着他们分手的良辰吉日想写出来发泄一下。也不是传播什么烂情绪,就是单纯说这件事情,因为我现在写这段话的时候精神状态还是非常好的。 7号晚上我在某平台发了段我大儿子满一岁的视频,当时是真高兴过头了,脑袋一热就注册了个账号哐哐往上发(这应该不算引流买热度啥的吧……)。但我没想到平台给新人流量如此之大,成千上万(不夸张)的人涌入我的账号,给我点赞、评论、发私信、加好友,去看我的书。本来这该是件好事,刚开始的我确实因为热度而感到喜悦不已,但逐渐的我发现我恐慌这些热度,就像是已经习惯了和一小群人在自己沉浸在封闭的世界里,结果一下子这种平静无波的生活被打破了,我真的害怕了。 我没什么热度焦虑,写文的时候也是静下心安安静静写,不然我也不可能单机一年几乎全文存稿后再发出来(这本书就是去年四月份开始写的,今年二月份才发)。之前总说我想被人看到,我想要曝光,我想看更多的人讨论我的书,但现在突然觉得只要有人看就足够了,只要有一个人欣赏我的文字,我都能屁颠屁颠写下去。(我愿称自己为单机命,山猪吃不了细糠) 昨晚失眠,无数次打开手机点进那条视频想要删除或者设为私密,但是我太贪心,既想得到关注又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然后就直接导致早上起晚,再打开软件一看,哈哈,点赞99+评论99+。 说句不道德的和没志气的,我现在有点点庆幸这本没受到影响,就像是个秘密花园一样(我知道没人看是因为我菜tat我会努力的qaq),我在里面播种,不求什么结果,我只是单纯享受播种的过程。无论如何,我写文的初心不会变,有没有人看、签没签上约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讲出讲好我脑海里的故事,想让我笔下的每一个人物在平行世界里活得精彩幸福。如果能让我的文字感染到大家更好,就算我真单机一辈子,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写一辈子。 最后,感谢所有点进这本书的你,感谢看到这里的你,感谢一直陪伴着我的你,负面情绪大家就一笑而过,明天又是新的美好的一天! 明天开始重圆啦!!! 第68章 重逢 “何臻扬那飞机飞了十多个小时,上午刚落的地,说是在倒时差呢,消息也不回,越来越猖狂了,气死个人。” “动用点老板的权利,别这么憋屈。”江逾翻过一页书,笑着对林韬白说,“你要是狠狠心,让他现在就来公司,他也不敢说什么的。” 林韬白咂咂嘴,声音高得让江逾紧急调小了音量,“我必须让他亲自来见我一次,出去两年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嗯。”江逾认同道,“到时候代我向他问个好,祝贺他学成归来。” 林韬白通知完就去忙了,江逾挂断电话,屏幕上刚好跳出何臻扬回国的新闻。 两年了。 这两年何臻扬飞一样地成长着,即使产出有所减少,但只要一发歌,必定霸占各大音乐播放器的榜单,专辑销量、单曲销量在同期的歌手里面遥遥领先,拿的大小奖项数不胜数。 江逾替他欣慰,何臻扬本就该这样野心勃勃。 林韬白的提醒还在耳边回响:“你既然已经和他分开了,那就不要再重蹈覆辙,到时候又两败俱伤,不划算。” 江逾的回应是:“不会的,两年时间足够我们冷静了,而且他以前小容易上头,现在长大了也能听进去劝了。” 林韬白冷笑一声:“你先把你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再说吧。” 林韬白说话的时候江逾还没意识到,现在突然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无名指上的戒指早已和他融为一体。他戴了它两年,用它欺骗别人自己已婚,挡下了无数桃花,却始终欺骗不了自己。 戒指落在了绒盒里,上面还带有他手上的温度。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一圈浅白的印痕显得格格不入。 江逾让自己放空了一会,从案前起身,踱步到窗前。 对面是何臻扬家,看不见里面是否住人。他猜想何臻扬应该不会再住这里了,和抛弃自己的前男友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前后楼,多少沾点晦气。 当然,如果何臻扬想在住这里的同时不想和前男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话,他搬走也是没问题的。 江逾漫无目的地想着,又笑自己自作多情。 怎么把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仿佛谁没了谁就不能活一样。 第125章 他拉上窗帘,隔绝一切纷乱的思绪,又闲不下来地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去冰箱里拿了些菜准备做简餐。 他只做了一碗菌菇汤,连主食都没有,吃完后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决定出去走走。 刚过完年,商场里的喜庆气氛还没有消退,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江逾推着车慢慢行走在人群中,享受难得的热闹喧哗。 节假日的商品折扣力度很大,他边走边逛,在每排货架前都驻足片刻,车筐里很快堆满了东西。 不论是日用百货还是果蔬牛奶,只要见到合适的他就买下。不够理性,但是令他有种异样的愉悦。 他安慰自己,偶尔冲动消费一次,无可厚非。 旁边有人在频频看他,大约是想要上前搭讪。他礼貌地笑了一下,脚下一拐,转入了零食区。 各大零食厂商的上新速度极快,新品层出不穷,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以后可以开一家相关类别的公司,一边伸手向自己习惯的货架探去。 身后忽然笼罩上一片阴影,一双手故意似的在他所在的货架逗留片刻,然后伸向更高一层的货架,拿了一包家庭装的薯片。 那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商品却不离开,就站在江逾身后一动不动,江逾则更是没有办法移动。 江逾有些不适地皱眉,即使没有回头,他也能够察觉到那个人离自己的距离已经超过正常社交距离了,甚至有恶意挑衅的意图。 他在心里责备了一句,没有礼貌。 没有礼貌的人简直要把没有礼貌贯彻到底,再一次绕过江逾,取下一袋洋葱圈。他的胳膊贴到江逾身侧,江逾像是被他揽在了臂弯里。 江逾不打算再容忍下去,试探地向后退了一步,给自己留出转身的空间。 一转身,他愣住了。 何臻扬顶着一头粉灰色的头发,左耳打着一串黑色耳骨钉,挂着蓝牙耳机戴着黑色口罩,身上的长羽绒服快要拖到脚踝,就这么以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措不及防地出现在面前。 何臻扬出去历练两年,身上的痞气不减反增,眼里颇有些目中无人的意味,浑身上下透露着桀骜不驯。江逾从他的嘴型看出,他的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从左嚼到右,再被舌头顶回左边。 江逾有些头疼。 何臻扬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江逾,江逾却不敢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 江逾目光躲闪了一下,低下头,连要买的东西都没拿,几乎可以算得上落荒而逃。 他一路疾走着,直到确认何臻扬不会再看到他,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手心已经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结果一抬头,又和粉毛撞了个正着。 何臻扬双手插兜,随意地倚在货架边上,还是那样的目光,江逾恍惚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吞噬,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被何臻扬点燃了。 总之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心跳如擂,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攥住了。 江逾定了定神,选择继续对何臻扬置之不理,装作没看到似的转身就走,动作比刚才流畅了几分,至少看上去不像刚才那样生硬。 只是身上抖得更厉害了,连牙齿都在打着颤,脚步也是虚浮的,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去。 他没想到和何臻扬的重逢来得这样突然,至少他还没做好准备。 商场里四面八方都像是被何臻扬铺下了一张巨大的网,他困在里面避无可避。他起了退却的心思,不想再在这片空间里成为何臻扬的笼中之物。 因为他无力地发现,不论走到哪里,何臻扬都能准确地和他“偶遇”,无处不在,甚至连目的都懒得隐藏。 何臻扬的气息紧紧地包裹着他,让他感到窒息。 大约是江逾的无视令何臻扬不爽,江逾很快发现何臻扬的做法变得比刚才还要过分。 只要他买什么,何臻扬就会跟着买什么,牌子口味一模一样,连放在购物车里的位置都是相似的。 江逾再清楚不过何臻扬的行为了,用最低端的方法引起他人注意,别人越不理他他越变本加厉,和撒泼打滚一个道理。 “心智倒是一点也没见长。”江逾低声评价道,“还是这么幼稚。” 他不动神色地向后瞟了一眼,何臻扬就站在离他不远处,也停了下来。 江逾抬脚,径直走向收银区。结账之前他拿了一盒套子,特意选的最大尺寸,在何臻扬面前一晃,光明正大地放到结账台上。 这次何臻扬没有模仿他,但脸色更加阴沉了。 江逾笑了,把套子的条形码扫入机器中。 他拎着两大袋商品走出商场,何臻扬也拎着两大袋商品跟在后面。 江逾确定了,何臻扬没有搬走,也没打算放过自己。 他苦中作乐地思考着让物业把何臻扬家水电停了的可能性,而何臻扬已经快追到了他身边。 何臻扬还是沉默着,周身气压极低,像座沉寂千年的火山。江逾加快了步伐,无奈拎着重物不好施展,又被何臻扬几步追上。 两人并排走了一段路,江逾被何臻扬自上而下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怵,正想着开口说些什么,何臻扬却自觉地向后退去。 机会就这样丧失了。 被人尾随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是被一个了无生机的人跟随。 第126章 对,了无生机。 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江逾就觉得何臻扬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由于思绪纷乱,一直无法给何臻扬的沉闷下定义,现在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何臻扬除了会用他那双锐利黑亮的眼睛盯他,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走以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看上去像个活人的表现。 江逾直到到了何臻扬家楼下才甩掉这个尾巴,在何臻扬的目送中回到家里。 他勉强提把买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侧躺在沙发上,再也没有了力气。 今晚出门本意是散心,没想到出去一趟,心里更加难受了。 他很想知道何臻扬怎么变成了这样,又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他想告诉何臻扬自己后悔了,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逾闭上眼睛,倦意袭涌而来。 今天晚上和何臻扬莫名其妙的较量耗尽了他的所有精力和体面,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被一个小了九岁的男生逼得如此落魄。 他暗自后悔,出门前应该看黄历,否则诸事不顺。 意识逐渐模糊,他再次见到了何臻扬。 他见到何臻扬在一旁和他一起推着一辆购物车,何臻扬安静不下来,总是要蹦蹦跳跳的,看到喜欢的东西会先歪头征得他的同意,然后欢欢喜喜地把东西取下来,还要做一个三分投球的动作。 而他只顾着看他,帮他买下所有想买的东西,他们一起拎回家,放在两个人都记得住的地方。 江逾从梦中惊醒,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才睡了半个小时。 但那个梦是如此完整真实,以至于他醒来后有些分不清过去和现实。他用力按着太阳穴,想把自己从心悸中拉出来。 他定睛看着手机聊天框里新出现的消息,不认字似的看了许久,最终左滑删除,轻轻出了口气。 都过去了。 -------------------- 在想结尾,想憋个大的 做会梦v 第69章 我结婚了 年后所有公司复工,江逾的工作立刻忙了起来。 万象更新,要给公司所有员工开一次大会,再分别听每个部门的工作计划,会议从早开到晚,还要抽空去视察下面的子公司。 江逾转得焦头烂额,又得知他亲手给天瀚抢来的艺人要来见他。 他这两年托唐茂华的福,在和唐茂华的斗智斗勇中,其他本事没学到多少,当土匪的能力日益精进。 况且他向来是个看上了什么就必须得到的人,在吞并了两家企业后,又把手伸向了娱乐圈。 林韬白戏称他要把星探行业也搞垮了,他只是笑笑,转手就把人送到了林韬白身边。 那艺人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家是外省的,这次特意从老家坐车过来,非要亲自感谢江逾。 而且是已经到了火车站才告诉江逾,把先斩后奏玩得明明白白。江逾无法,安排好工作之后,匆忙开车到火车站去接人。 毕竟是自己和其他公司争夺来的人,怎么说也要好好对待的。 大学生一身蓬勃朝气,见到大老板也丝毫不扭捏,把从老家带来的特产往江逾后备箱里一放,一路上找着话题和江逾聊。 江逾给他订了酒店,但还是直接把他带到了天瀚。两人并排走进自动门,男生发出真情实感的惊叹:“好气派啊,比我之前应聘的那几个公司漂亮多了。” “现在它就是你的公司了。”江逾笑道,请男生先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在严丝合缝前的最后一秒钟,一只手伸到了两扇门之间。 那只手骨节分明,看上去很有力量感,只是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夹得,手指有些充血泛红。 江逾好心地按住开门键,紧接着何臻扬就挤入了本来只有两个人的空间。 江逾想要再按关门键,已经来不及了。 何臻扬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站在江逾身边的男生,看不出情绪,然后才后知后觉地转身,背对着江逾。 而男生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任何问题,还在问江逾:“江总,林总今天在公司吗?” “嗯?”江逾回神,“嗯,在的,等下带你去见他。” 何臻扬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抬起头看天花板。 男生有些疑惑地闭了嘴,电梯里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江逾和男生站在一起,而何臻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站到了两人前方,三个人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何臻扬今天没戴耳钉,羽绒服换成了大衣,鼻梁上架着副装模作样的半框眼镜,看着倒像个斯文人。 可惜和斯文根本沾不上边。 江逾侧头看了一眼男生,担心他尴尬。就在这时何臻扬后退了一步,脚跟几乎挨到了江逾的鞋尖。 这次男生注意到了,探究的目光落到何臻扬的后脑上。 而何臻扬对他的做法更加直接,转头和他对视,身上的敌意像是故意散发出来的,江逾毫不怀疑只要谁再做出点动作,何臻扬下一秒就能炸毛。 “彭洲。”江逾轻声叫男生,“我们到了。” 林韬白给了他们一间小会议室,是部门用的那种。江逾看着继续上升的电梯层数,猜测何臻扬应该是直接去顶楼找公司高层的。 “江总,刚才那个帅哥也是我们公司艺人吗?”彭洲问道,“是何臻扬吗?我不太了解他,但是看着面熟。” 第127章 “是何臻扬,你们两个涉及领域不一样,不了解很正常。”江逾说,“而且他比较低调,不太喜欢被过度曝光。” 彭洲若有所思道:“那他是不是看不惯我们这种拍戏的人啊?” 江逾安慰道:“当然不是,他性格很好的,我曾经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别多想,他今天可能只是心情不好。” 彭洲将信将疑:“哦。” 林韬白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他们,一见到江逾进来就调侃道:“瞧瞧江总又给我送来个什么宝贝。” “别笑,我选的人都很有前途的。”江逾拍拍彭洲的肩,示意他坐,“一会你的经纪人会来带你,我和林总还有点事情,就不能多陪你了。” 彭洲立刻点头,“没事没事,我已经很感激你们了,你们去忙就行,不用管我。” 江逾直到把彭洲交给他经纪人,才和林韬白一前一后出了会议室。 “有什么事情啊江总?”林韬白勾住江逾的脖子,“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有约了?” 江逾的语气冷下来,“何臻扬的事情。” 林韬白恍然大悟:“哦,何臻扬,他今天好像来公司了,需不需要我帮你传唤一下?” 江逾没有推托,“我想和他好好见一面。” 林韬白打了个响指,“好办,等着。” 十分钟后,三个人坐在林韬白的办公室里面面相觑。 林韬白抽了抽嘴角,小声对江逾说:“人我给你绑来了,就是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江逾也小声回应他:“你绑得有些过于草率,应该展示出你的专业性。” 林韬白信以为真,清了清嗓子:“何臻扬,这次叫你来,是为了和你一起,呃,规划你未来的发展路线。” 江逾不忍直视地低下头,听着林韬白在一旁胡扯。 “小何回来有一周多了吧,这是第一次和江总见面吧? ” 江逾抬起头,悠悠看向不干好事的林韬白。 只听何臻扬开口嘲讽道:“哪能啊,回来当天就遇到江总了,只是江总贵人多忘事,没认出我这个不足挂齿的小明星。” 江逾一阵脸热,正对上何臻扬似笑非笑的表情。 两人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何臻扬的指责,也够讽刺的。 林韬白见形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阿逾,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点不厚道了啊。” 江逾扯了扯嘴角,“抱歉,忘了。” 何臻扬在一旁懒洋洋道:“江总事务繁忙,重心可不在我身上,忘了很正常,没忘我才要敲锣打鼓庆祝呢。” 他自顾自说着:“对了,江总着急去见那个大学生吧?不好意思啊,是我打扰你们约会了,我可不配让江总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江逾的脸色不太好看,林韬白缩了下脖子,连人带椅子滑到一旁装透明人去了。 他在距离两人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观察着江逾的状态,觉得江逾身上的寒意不像是装出来的。江逾以前那么宠着何臻扬,何臻扬怎么作天作地都不生气,现在何臻扬就说了三句话,居然能让江逾气成这样,也是个人才。 他以前就跟江逾说过不能太惯孩子,这下好了,惯坏了吧。 “何臻扬。”江逾抬眼,声线还是一贯的平和,“和上级说话要注意礼仪,没有人教过你吗?” 林韬白暗地里拍手叫好,为江逾终于硬气一回感到骄傲。 “我是野狗,当然没人教我。”何臻扬根本不害臊,回嘴道,“不像人家大学生,年轻就是好,还有人手把手教,教着教着也不知道教会了什么,可能在某方面的技术突飞猛进了吧,毕竟江总可是个好老师,对谁都能放得开,令人如沐春风。” 林韬白尴尬地挠了下头,装作上厕所的样子跑了,把空间单独留给两人。 江逾意识到,何臻扬的敌意不仅是针对他身边的人,更是针对他自己。 同时他也意识到,不是何臻扬性格变了,而是何臻扬把真正的性格展现出来了。恶劣、尖锐,身上长满了刺,对谁不满就扎谁。 而很显然,他就是那个活靶子。 江逾抬手撩了下头发,神色淡淡:“好,那我教你,说话之前先过一遍大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个分寸。” 何臻扬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你结婚了?” 江逾愣了一下,何臻扬又加重音量问了一遍:“你已经结婚了??” 江逾反应过来,何臻扬是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 “嗯,我结婚了。”他尽量表现得平静,“我这个年纪,结婚很正常吧?” 何臻扬连嘴唇都在颤抖,眉头一皱,眼皮耷拉着,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江逾。 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全天下就他一个人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是和那个大学生吗?”何臻扬过了一会才开口,声音涩哑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他才多大,你就敢对他下手?” “不是啊。”江逾笑了,一副轻浮模样,“他只是我的一个小情人罢了。” “何臻扬,没有人会站在原地不走的。” 何臻扬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嘴角下撇,腮帮子鼓起来,不说话。 江逾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来这一套。 两人面对面僵持着,最后江逾看不下去,别开了脸。 第128章 “我先走了,你们慢聊。”他站起身,对门口的林韬白说,“韬白,走了啊。” 林韬白如梦初醒般,“啊,那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小何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臻扬也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江逾身边,俯下身,压在江逾耳侧。 他说:“江逾,别招惹我。” 说完不等江逾再回应,大步走出了门外。 -------------------- 何臻扬:就让我独自在小花被里心碎. jpg 有小天使提到破镜重圆进程这个问题,不管是从两个人的成长过程来看还是我的xp来看,他们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和好的。走到分手这一步双方都有过错,亲妈的建议是两个人都冷静下来想想到底为什么没有跨过这一道坎,而不是他逃他追他们又稀里糊涂缠缠绵绵飞。当然我希望我写出来的是我所想的,我想看到的是两个人都改变自己在爱中的缺陷成为更加契合的爱人,但是我在笔力和剧情构造上确实还有很多需要进步努力的地方,但愿我能我能完美地呈现出来吧。 我会加油的!!! 第70章 老婆跟人跑了 “被激到了。”林韬白听着何臻扬的摔门声,摸摸下巴下了定论,“确实还是太年轻,一点定力也没有。” “早点让他认清现实也好。”江逾苦笑,“如果他对我还像以前那样,我会觉得更加愧疚。” 林韬白往办公桌上一靠,说:“不过你也够狠,拿着个新买的戒指就敢说自己结婚了,你这戒指上的钻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江逾展示给他看,“我选了很久的。” 林韬白讪讪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临时买个假货装装样子呢。” 江逾想了想,问道:“何臻扬心理没问题吧?” “艺人进公司前都给做过心理测试的,他那种脑袋缺根筋的,绝对没问题,顶多有点青春期叛逆。”林韬白摆摆手,“怎么,怕你那傻缺前男友想不开啊?” 江逾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弄不清楚他现在的态度,不好对症下药。” “你可拉倒吧,也就你这个当局者迷,他的态度不好弄清,那世界上没有好弄清的人了。”林韬白揽了揽江逾的肩膀,“走啊,别想了,请你吃饭去。” 江逾回头看了一眼何臻扬坐过的位置,跟上林韬白向外走去。 林韬白找的餐厅就是公司附近的一家,顾客以娱乐圈里的人居多,隐私保护做得极其到位。他们在大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林韬白扫出菜单让江逾点。 江逾在选两个人都爱吃的菜,林韬白就支着头看周围的艺人。看着看着大呼小叫起来,江逾放下手机,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你不用看,我给你描述。”林韬白聚精会神地看江逾身后的热闹,“你前夫和彭洲坐到了一起,你前夫面朝着我们。他俩点了一锅牛肉煲,弄了一盘蒜蓉娃娃菜,还有东坡肉,干煸四季豆,喝的是玉米汁……” 江逾打断他,“说重点。” “没重点啊,我给你实时播报呢,等我再研究研究。”林韬白眯起眼睛,“何臻扬开口了,何臻扬笑了,何臻扬给彭洲倒饮料了,何臻扬和彭洲碰杯了……” 林韬白看了半天,问:“他俩之前认识吗?怎么感觉这么熟的样子?” “不熟,不认识。”江逾下了单,说,“可能男生的友谊都是这样,来得快。” 林韬白来了兴趣,把身体往前凑,“你说他俩,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一个四肢发达的恋爱脑,谁更胜一筹?” “何臻扬吧。”江逾也给林韬白倒上茶水,和他碰了个杯,“他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你也恋爱脑。”林韬白一视同仁地骂道,“我谈恋爱的时候你跟我分析得那么理智明白,轮到自己了一窍不通,我都换了好几个对象了,你还守着这一个不放呢。” 他看了眼刚上的菜,骂声更大了:“你怎么也点了牛肉煲?” 江逾无辜耸肩,“我点完了你才和我说何臻扬点了这道菜的。” “这彭洲好拘谨啊,何臻扬像个大哥一样,彭洲是他的小弟。”林韬白看出乐子来了,呵呵笑道,“别说,何臻扬这头发染得挺好看,粉嫩嫩的,要是我有他这张脸我也去染一个,我染成天蓝色,比他更帅。” “染来染去,只能图个一时新鲜,发质都要变差的。”江逾不赞成道,“他还是以前的黑色好看,和他的眼睛一样的颜色,显乖。” “我爱染什么颜色就染什么颜色,怎么,难道贵公司连艺人的发色都有规定?”身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我不仅染粉色,我下次还要染绿色,我要把所有颜色都染一遍,江总难不成会因为这个和我解约?” 江逾猝然回头,正对上何臻扬居高临下的视线。 “哎,何臻扬。”林韬白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合同还没到期呢,说这话多不吉利啊。” 江逾却说:“你要是想解约,现在就可以,不用付违约金。” “那哪行啊。”何臻扬挑着眉,嘴角扬起一个笑,“你们一个两个,不都希望我好好学音乐吗?我不做出一番成就,怎么能对得起你们的栽培?” 林韬白挥挥手,“那就别在这里废话,你不好好吃你的饭,来找我们干什么?” “没什么,就想来打声招呼。”何臻扬站直了,说,“希望江总看在我有礼貌的份上,在背后少说我两句坏话。” 第129章 “哦对了,江总您放心,我对已婚人士不感兴趣,更不会碰别人用过的脏东西,所以您不用紧张,我这个人道德水准还是很高的。而且江总不是嫌弃我们年龄差距大么,巧了,我也嫌弃。” 他最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刚说完就被林韬白厉声喝走。何臻扬走得倒还算利落,但没走两步又折回江逾身边。 他看了一眼江逾面前的菜,说:“这个牛肉粉丝煲不好吃,一股鸡精味。” “莫名其妙。”何臻扬都坐下来了,林韬白还在看他,“别说你了,现在我也开始怀疑他精神状态了。” “小孩子嘛,开心了就笑不开心就闹,没事。”江逾夹起一块牛肉,“确实不太好吃,鸡精味有些重。” 林韬白嫌他矫情,“不吃给我。” 他在嘴里嚼了半天,说:“好吃啊,哪来的鸡精味。大男人别养得那么娇,他不吃就让他吃他的减脂餐去,我看他吃不吃。” 江逾把牛肉煲推到林韬白面前,说:“多吃点,大男人。” 林韬白这顿饭吃得比江逾还要三心二意,一边吃饭一边观察何臻扬那桌。结果直到他们吃完了,何臻扬还在和彭洲聊天。 “之前怎么没发现何臻扬这么善谈呢,他以前每次和我说话都对我张牙舞爪的,拿我当情敌对待。”林韬白不满道,“跟条小狗似的,看谁不爽就对谁汪汪,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能接近你呗,就只能他得宠呗。” 江逾晃了下手,“已婚人士,家里爱人管得严,不允许我和外人接触超过三个小时。” 林韬白捏着他的手指看来看去,嘀咕道:“演得跟真的似的。” 江逾不想再和何臻扬在同一空间中待下去,招来服务员结了账。 “你看你这人,我说了是我请客的。”林韬白说着就要给江逾转账。 江逾按住他的手,“下次给你机会,先走了啊。” 离开的时候经过何臻扬那桌,何臻扬和彭洲一起抬起头。江逾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又顺便把他们桌的餐钱付了。 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江逾没有去取车,而是选择自己走走。 二月份的天气依旧寒冷,他在街边买了杯热咖啡,系紧围巾,顺着步行道走上天桥。 从高处往下看,路上车水马龙,灯光汇聚成线奔流向前,大城市的繁华体现得淋漓尽致。 江逾两手捧着咖啡,随意地倚在天桥的一侧,目无焦距地看着周围的霓虹。不断有人从他身后经过,和同伴聊着令人兴奋的话题,也有入对出双的情侣,毫不遮掩地牵手拥抱。 江逾抿了口咖啡,加糖加奶的拿铁腻得他喉咙像是被烧起来了一样,但总归能够起到些温暖的作用。 路边新开了一家理发店,店员们在门口卖力地跳着夸张的舞揽客。江逾把注意力转到了他们身上,又看了看门口贴着的优惠海报。 染烫只要998!会员再打88折!设计总监亲手为您量身定制发型!只要998! 江逾把拂到杯口上的发丝擦干净撩到背后,承认它的吸引力确实很大。 他在某些事情上非常传统,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该动就是不该动。但他突然想打破原则,走进去染一个自己曾经想也不会想的颜色。 比如说白色,比如说何臻扬之后要染的绿色。 不过好好的一头长发说染就染了,明天去公司会被所有人围观吧?如果关系近一点的,还会盘问自己受到什么刺激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他该说什么?被前男友气得吗? 江逾摇了摇头,把这荒唐的想法驱逐出去。 其他人倒还无所谓,如果被何臻扬看到自己这样冲动,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离奇的举动,又会说些什么阴阳怪气的话。 何臻扬显然对自己两年前的行为耿耿于怀,是爱还是恨,他分不清楚。 但他知道,他要是再爱何臻扬,那就是纯粹想让何臻扬堕入深渊。他们被曝光的事情至今都伴随着何臻扬,那些难听的话时不时会被翻出来品鉴。 即使何臻扬两年没传出过任何绯闻,他依旧是有过前科的不良偶像。 江逾摸出手机,想要看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却先看到了何臻扬的转账。 是他们桌的餐钱,一分不少,甚至还四舍五入地多给四角凑了个整。 何臻扬给完后又发了三条消息,第一条是问他牛肉煲好不好吃。 第二条是: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然后又说,有病就去治,别到时候死我面前,末了还得讹我一笔丧葬费,我可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江逾把钱收下,没理会何臻扬后面的消息,给何臻扬的号设成了免打扰。 还是那么聒噪,没人理他他都能自娱自乐半天,然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为什么没人理他。 江逾笑了笑,想看看何臻扬新头像里的那只狗是什么品种,点他的头像,不小心手抖变成了双击。 ——“我拍了拍何臻扬说哈哈你老婆跟人跑咯!” 江逾:…… 还是直接把何臻扬拉黑吧。 -------------------- 拍一拍字数超了一个感叹号,但是不加感叹号总觉得没内味 !!!!!!!!!!!!!!!!!!!!!!!!!!!!!!嘻嘻 第71章 绑架 第130章 江逾没把何臻扬拉黑,另一个他快要拉黑的人却找上门来。 “江总,唐总说想见你,我说您今天的行程已经排满了,他居然让你推掉和申卓的会议。”秘书拿着平板说,“他说他就那段时间有空,建议你不要,呃,浪费和他见面的机会。” 江逾看了眼自己的消息,确定唐茂华没有提前给他释放过任何信号。 他最近投资了一个互联网项目,双方都很看重,这次会议是对方主持的,他受邀参加。 “具体时间他说了吗?大概需要多久,讲什么事情?” 秘书答道:“下午两点,说是你们的私事,他可以来找你,但你去找他他也不会介意。” 江逾想了想,说:“他来找我吧,让楼下咖啡厅提前准备好茶点,就不用他上来了。” 他自从和唐茂华谈完何臻扬的事后就再也没去过唐茂华办公室,唐茂华也知趣,两人互相心照不宣,各退了一步。 秘书点头,“那会议……” 江逾说:“我应该来得及参加。” 江逾中午休息了一会,定的两点的起床闹钟。睡醒后整了整衣着,又把头发重新扎好,往身上喷了点味道浓郁到他几乎不用的香水,这才不紧不慢地下楼。 唐茂华比他守时,早已自顾自地喝上了咖啡。江逾慢悠悠地踱步到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他看了眼腕表,“两点四十五分我要去开会,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唐茂华放下杯子,“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和你说一声,何臻扬依旧是个公众人物,活在千万人的视线之下。” “嗯,我知道。”江逾应对唐茂华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们线上聊就可以了,不用劳烦唐总再跑一趟。”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咖啡厅里再优美的钢琴声也掩盖不住两个人的剑拔弩张。唐茂华压着眉毛,额头上挤出深深的川字纹,而江逾像个听不进话的纨绔,低头搅动着咖啡勺,根本没把唐茂华放在眼里。 他把咖啡的拉花搅得七零八碎,才抬头道:“唐家少爷哪是我能高攀得起的人物,那可是您的心尖宝贝,鄙人虽恃才傲物,但多少有点自知之明。” 他特意咬重了“心尖宝贝”四个字,无不讽刺。 唐茂华倒是认可,“江总理应值得更好的,不必在犬子这棵树上吊死。” 江逾轻巧一笑:“刚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何臻扬回国也有小一个月了,我对你们这段时间的状态很满意。”唐茂华直言不讳道,“你们本就该拉开距离,如果能继续保持,之前你们搞在一起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江逾有些心烦,唐茂华像封建时期的大家长,后代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按照他的意愿来,还觉得自己一身道理。 “唐总,我和你的年龄就差了十几岁,我也到了中年,我们可以算得上同辈。”江逾淡淡地说,“这种话,还是留着对你儿子说吧。” 言外之意,越界了,你管不着我。 唐茂华用下巴隔空点了点江逾的手,说:“江总这新戒指挺不错。” 江逾看了眼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意味深长地说:“这是对戒,另一枚应该在我爱人手上。” “哦?”唐茂华的表情多了一丝玩味,“那我祝江总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也祝令郎一辈子都能活在您的掌控之下。”江逾拿起公文包,“我司机在门外等我了,再会。” 两点多正是下午开始上班的时候,整栋大楼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员工在跑腿买下午茶。江逾站在门口环视一圈,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自己的戒指,上了公司的商务车。 司机是个新来的半大小子,动作自如地关掉车载蓝牙的音乐,乐呵呵地跟江逾打招呼:“江总,我这不算公权私用吧?” “在听什么歌?”江逾系着安全带说,“好久没听音乐了,刚好我也听听。” 司机连忙把播放器打开,刚听了一半的歌3d环绕地响起。 “我站在楼顶举起手和世界碰杯,楼下人来人往如蝼蚁般卑微……” 江逾听了会,皱起眉。 “何臻扬现在的风格变成这样了吗?”他问司机,“这是他自己想创作的东西,还是赶潮流?” 不怪他问,他这两年对何臻扬的关注度并不高,甚至有意回避与何臻扬有关的东西,何臻扬的歌就包括在内。 “应该是他自己换风格了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就随便切到的这首。”司机把音量调小,“您不爱听?” 江逾按了按太阳穴,说:“有点吵。” 在他印象中何臻扬一直是走主流路线的,虽然很有自己的想法,但还算老实,曲调没有这么多转音,歌词也没有太出格的批判意味。 没想到在高等学府打磨两年,变成了这一副愤世妒俗的样子。 但何臻扬拿着这种歌去冲奖,还成功了,也说明他有本事有受众,可能是江逾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审美了。 “您不喜欢,我就换一首。”司机说,“我手机开着呢,您点一下切歌就行。” “不用了,听多了还觉得挺顺耳。”江逾没有动作,“让他唱吧。” 何臻扬的歌声还在全方位入侵江逾的大脑,终于戛然而止,还给江逾一片清净。 第131章 互联网的会从下午一直开到了傍晚,负责人讲得洋洋洒洒,江逾的笔记本上写得密密麻麻。 结束后负责人觉得对不起江逾听他们画大饼听到这么晚,提出要请江逾吃饭。江逾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但没想到是去他家里。 “这不太合适,谭经理。”江逾婉言道,“太麻烦您了。” “哪有麻烦这一说,我特别喜欢下厨,刚好让江总尝尝我的手艺。”谭经理热情道,“江总要和家里人报备吗?” 江逾抽了抽嘴角,摇头。 “那就好,我还以为像江总这样的好丈夫,一举一动都要和嫂子说清楚呢。”谭经理笑道,“听闻江总有个恩爱两年的妻子,令我们这群单身人士羡慕不已。” 江逾礼貌微笑:“偶尔也会有些小矛盾,不信谣不传谣。” “江总真是幽默。”谭经理打着方向盘,问,“方便说说她是个怎样的人吗?” 江逾沉吟片刻:“桀骜不驯。” 方向盘一个打偏,旁边车道的车辆按起尖锐的喇叭。 “开玩笑的。”江逾把车窗关上以防有人来骂他,“他很温柔、很体贴,也很懂事,帮我分担了很多生活中的压力。” 谭经理强颜欢笑:“江总和夫人真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啊。” 江逾颔首,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了这个评价。 谭经理的厨艺确实不错,江逾也很给面子,把每道菜都夸赞了一遍。谭经理乐得不行,连连招呼江逾下次再来。 “我送您回去。”他洗干净手,拿起车钥匙,“您家住哪?一脚油门的事。” 江逾暂时还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婉拒:“我家不远,我走回去就可以,刚好当散步了。” 谭经理说:“那我送您下去。” 江逾到了楼下就让谭经理止步了,谭经理再三客气,还是被江逾劝了回去。 江逾顺着来路走出小区,在附近走了一圈,想看着有什么合适的东西给谭经理送过去。谭经理请他吃了一顿饭,这个人情总是要还的。 他进了一家精品水果店,把国产的进口的水果每样都买了些,花掉四位数后心里舒服多了,给谭经理送上了门。 走之前他问了一嘴:“您家小区安保系统怎么样?” 谭经理摆摆手,“根本没人管。” 江逾点点头,走了。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谭经理住的是老小区,路灯也并不是很亮。江逾有轻微的夜盲,对地形也不是很熟悉,沿着路边慢慢地走着。 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江逾总觉得身后传来一阵阵冷意。恰巧空中起风,他打了个寒噤,拢了拢大衣。 他低头加快了速度,想要尽快走到有亮光的地方。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江逾用余光瞥了一眼,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身材魁梧。 江逾深吸一口气,脚下步伐不停,同时在衣袋里迅速按着手机的快捷键联系紧急联系人。 他忘了自己设置的人是何臻扬还是林韬白,不过没关系,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走得飞快,身后人也追得飞快。他其实很想问问到底是哪个被他得罪透的人能这样恨他,但显然不是时候。 前面就是小区出口,出去了外面就热闹了。江逾估计了一下距离,小跑起来。 但是追他的那人显然是训练过的,在江逾迈步的一瞬间果断出手,几步扣住江逾的肩膀,两个人一起滚入草丛中。 “江逾。” 江逾在混乱中勉强识别这个声音,不认识。男人全副武装,江逾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抱歉,这是雇主的任务。” 江逾还没来得及问他雇主是谁,口鼻就被一块毛巾捂住了,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 何臻扬:在违法边缘来回试探 明天有发不出来的东西……我想想怎么能发出来qaq 第72章 霸王硬上弓 江逾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膝盖又酸又麻,像是完全丧失了知觉。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被人摆成了一个跪地的姿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也被什么东西封住了。西装的外套不翼而飞,衬衫马甲倒还维持着之前的干净整洁,但由于全身被束缚的关系,本来合身的衣物现在和绳子一起捆绑着自己,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绑他的人还没出现,他敏锐地打量起这间房间。这是个酒店套间的客厅,装修得非常富丽堂皇,空调地暖一应俱全,膝下的地毯也很柔软干净。 江逾的头脑恢复清醒,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对自己家的酒店了如指掌,更何况这是他的固定套房,除了他没有人能住。 同时,这也是他和何臻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开的那套。 “醒了?”刚才还在想的人此时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熨帖整齐的高定西装,大约是刚出席完某场活动,“没给你用多少迷药,没想到你这么弱,晕到现在。” 江逾本来想着如果对方能够沟通,他可以跟对方交换条件,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何臻扬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根本听不进人话,他们只要说三句话以上就能吵起来,更别提让何臻扬通情达理了。 他垂着头,没有理何臻扬。 何臻扬走到江逾身前半跪下来,抬起江逾的下巴,把江逾嘴上的静电胶带撕下来,轻柔地抚摸着江逾微红的嘴唇,“疼吗?” 第132章 江逾剧烈地挣扎起来,骂道:“何臻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嘘。”何臻扬伸出一根手指低上江逾的唇,说,“喝点水。” 他去茶几上拿了杯子,自己先喝进一口,抓着江逾的头发逼江逾抬头,嘴对嘴喂了进去。 江逾不肯喝,何臻扬速度更快,用力按住江逾的颌骨,直到江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有些水从江逾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听话,江总。”何臻扬满意地看着江逾身上泛起的红,“聊会天吧,回来这么久,我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呢。”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看了眼跪在客厅正中间的江逾,啧了一声:“我们两个的距离有点远啊,不太方便交流。” 他又不嫌麻烦地起身,蹲在江逾面前,把绑在江逾手上的领带取了下来。江逾顾不上手腕的疼痛,扬起手狠狠落下。 何臻扬被扇得别过脸去,左脸上出现了清晰的指印。 何臻扬缓缓把脸转回去,视线落在了江逾垂落在身侧的左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温润的光,却刺眼得令他浑身都疼痛难耐。 他嘴角牵起一个不带任何温度的笑,撩开江逾的头发。他近乎温柔地抚摸着江逾的颈侧,随后黑色皮质项圈便套在了江逾白皙的脖子上。 他拉着牵引绳,坐回椅子上双腿交叠,笑道:“爬过来。” 江逾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何臻扬了,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怎么也唤醒不了神经,想用力却用力不上。 但他依旧跪在原地,沉默地和何臻扬对视。羞耻感蔓延着,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想,何臻扬就算揍自己一顿,也比现在变本加厉地羞辱自己好。 何臻扬等得不耐烦了,手上用力一拉,“我让你爬过来,没听见吗?” 江逾一个趔趄,两手撑到了地上。何臻扬还在加力,江逾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活活勒死。 这几步走得漫长难耐,等他爬到何臻扬脚下,身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发丝胡乱地粘在脸上,他想拨开却无法腾出手来,只能任由自己以这幅狼狈至极的姿态被完全剖开来给何臻扬看。 何臻扬坐得高,江逾只能仰头去看他。何臻扬毫不留情地勾了勾脚,江逾被掀翻到地上,xq被何臻扬踩着蹂躏。 “江总下午刚和我父亲谈完,晚上就去人家家里偷晴,我父亲要是知道你是这副模样,不知道是该对你放心还是不放心。”何臻扬用鞋尖碾压着江逾,桃花眼眯得狭长,“两年不见,江总真是越来越马蚤了,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玩得这么开。” 江逾已经起了反应,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的衣服很碍事。”何臻扬面无表情地陈述道,“刚才怕你冷一直没给你月兑衣服,不过现在江总身上应该已经很热了。” 江逾下意识想要保护自己,但何臻扬以更大的力度把他踩回地上,同时拉着他的胳膊拎起他的上半身,把他折出一个近乎诡异的弧度。 “江总,我还没y呢,你怎么就y成这样了?” 江逾赤身躺在地上,上面是西装革履的何臻扬。何臻扬似乎从这样的反差中获得了一丝快意,露出了像往常一样纯真开心的笑。 江逾面色ch,眼里蓄起生理性泪水。他想要把何臻扬推开,手举到空中却软了下来。 “江总这么忍辱负重,会让我误以为你我是多大的仇人。”何臻扬轻而易举地握住江逾的手,说,“江总的水都快淹死我了,还装什么清高?” 江逾身上几乎要烧起来了,又热又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异样是从何而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何臻扬:“你给我xy了?!” “嗯,水里有药。”何臻扬大方承认道,“我也喝了,很公平。” “公平个屁!”江逾鲜见地爆了粗口,“何臻扬,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分手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久多了,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 “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呀。”何臻扬俯下身,贴在江逾耳边用天真至极的语气说,“江总,是你记忆错乱了吧?” 江逾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何臻扬今天不把他折磨透了是不会停手的。 “江总不是一直觉得亏欠我吗?今晚就补回来吧。”何臻扬指尖划过江逾的脸庞,诱哄道,“不然,下次可能就不止做一顿这么简单了。” (放置play) 何臻扬再出来时,江逾已经意识模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yl不堪的江逾,终于大发慈悲地解开江逾,把他抱进了卧室。 江逾闭上水光潋滟的眼睛,自暴自弃道:“要做就做。” 何臻扬拍拍他的脸,“江总,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我说过,不要来招惹我。” 何臻扬把江逾翻来覆去,尽兴了,狠狠扇着江逾的臀部,道:“要是江总的爱人知道风光霁月的江总正像狗一样趴在他那见不得光的前男友身下,被他的前男友、唐家少爷玩弄得乱七八糟,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会怎么想?嗯?” 江逾求饶道:“何臻扬……别……” 何臻扬掰过江逾的头一看,又晕过去了。 江逾醒来的时候感觉小腹胀痛,被使用过度的身体想动一下都觉得酸。而何臻扬还埋在他里面,抱着他呼呼大睡。 第133章 何臻扬又把头发染了回来,柔软的黑发蹭着他的后背,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让他恍然以为回到了过去。 何臻扬睡觉不老实,两只手乱刮乱蹭着,时不时来个深入交流,让人分不清他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江逾默默地躺了会,越躺情绪越汹涌。 固然是生气的,昨晚何臻扬将他的自尊和身体一并掰开碾碎,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早上还要得了便宜卖乖,让人觉得何臻扬才是那个受害者。 江逾受不了何臻扬无意识的撩拨,反手碰了碰何臻扬,“醒了吗?醒了就出去。” 何臻扬在被窝里扭了扭,含混不清道:“再睡会。” 江逾又姿势别扭地踢了他一脚,“你压到我头发了。” 何臻扬不情不愿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尾音还没落,被一个哈欠打断了。 江逾似笑非笑地看着何臻扬:“昨晚累坏了吧?” 何臻扬清醒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江逾向床的外侧挪了一点,直接地问道:“你没给我清理?” 何臻扬这个时候倒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似的,垂着眼睛不敢看江逾,小声说:“我想让你怀y。” 江逾被气笑了:“你上头了吧何臻扬,以后少想想我,有助于恢复智商。” 何臻扬被江逾一说,恢复气势了,慢悠悠地开口:“江总这样,算是出车九了吧?你爱人知不知道你一晚上没回家的原因是被人弓虽女干了?” 他恶劣地抚上江逾的小腹,按了按,“江总的肚子都被我灌得鼓起来了呢,会不会真的有小宝宝呢?” 江逾条件反射地向后躲去,没躲成。 “我去给你弄点水喝,你再躺一会,等会抱你去清理。”何臻扬下了床,强调道,“不许动。” 江逾撑着床想要起来,“我自己去。” 何臻扬不由分说地把江逾按进床里,用被子把他裹成一团,“别逞强。” 何臻扬很快拿着水回来,江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这次没有药,喝吧。”何臻扬扶起江逾,“老实点,不然别怪我用强硬手段。” 江逾就着何臻扬的手喝了一口,随口问道:“你腰上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何臻扬看了眼自己侧腰上竖着排列的一串字母,嘲弄道:“江总学识渊博,怎么连这个都看不懂?” 江逾淡定地说:“因为我有嘴,我会问。” “不告诉你。”何臻扬往床边一坐,那股无赖劲又上来了,“你也不许去搜,我要把你手机里的翻译软件卸载了。” 江逾徒劳地说:“别动我手机。” 何臻扬偏不,从江逾衣服里翻出他的手机就要解锁,结果捣鼓了半天,面色尴尬地放下手机。 “你手机被我锁了,要五分钟后才能继续用。”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又来气了,“你把密码改了,把我的面容也删了?”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留着关于前男友的任何东西的,小朋友。”江逾的心情好了些,给了何臻扬一个笑,“还是说,你还留着我的所有东西?” 何臻扬的脸彻底黑了,转了个身,背对着江逾,只留给他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江逾用微凉的手贴上何臻扬的背,顺着他的脊骨滑下去,“还帮不帮我清理了?” 何臻扬又转了回来,横眉竖眼的。 半天,他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你真烦。” -------------------- 聪明如我,提前一天就把这章扔存稿箱里提前送审了,给被锁的自己留出足够的修改时间,嘻嘻 何臻扬:我绝不碰已婚人士(炒一下)我道德水准超高的(再炒一下) 一编:现在是4.14晚上21.27,刚改完,再次送审,我必过审 二编:22.09,第二次,感觉已经改得有点变味了,没之前有内味了 三编:23.32,第三次,不懂为什么最后几段被连续锁了两次,最后那场景多温馨啊qaq 四编:现在是4.15早上7.10,感觉自己精神状态良好,把几个字改成谐音了,期待下一次被锁 五编:8.42,刚体测完,晕晕乎乎的发现又被锁了 第73章 送饭 江逾没有休息多久,一方面是不想和何臻扬在一个空间里相处,另一方面是作为老板失联到现在,手下的人都急疯了。 “这谁啊,你助理?”何臻扬听江逾打完电话,语气不善地问,“男的?多大啊?” “男大学毕业生,比你年轻能干。”江逾放下手机,电话备注正大光明地展示给何臻扬看。 ——男,二十四岁,185八块腹肌,名校高材生。 何臻扬一看就上火了,抢过江逾的手机,直接给人备注改成:男的。 “你能别总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吗?”他把手机倒扣过去,满脸烦躁,“你就这么缺男人?” 江逾继续逗道:“不缺,但多多益善嘛。” 何臻扬打开江逾的通讯录,从头划到尾,没再见到过类似备注,松了一口气。 江逾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何臻扬如临大敌的表情,没有拿回手机。他在体力上比不过何臻扬,但在其他方面,何臻扬还是太嫩了。 何臻扬把江逾的手机没收,问:“姗姗呢?” 江逾解释道:“姗姗升职了,而且招女助理,总归会被人诟病。” 第134章 何臻扬不高兴道:“说你的那些人知道你只喜欢男的吗?一见到男人就马蚤得要命,让人恨不得把你干死在床上。” 江逾幽幽看了他一眼,“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我结婚了。” 何臻扬听出江逾的言外之意了,这是在说他昨晚过界了。 他一时分不清是江逾损他还是江逾结婚令他更加生气,凉凉道:“可惜没有亲临江总的婚礼现场,不然我一定第一时间送上祝福。” 江逾见何臻扬吃瘪就觉得愉悦,长辈似的拍拍他:“昨晚的事情记得补偿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请你尊重我的家庭,也请你自重。” 何臻扬在床上蹬了几下腿,恶狠狠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再干你一回?” “哦?”江逾转头看他,“哦。” “算了,我道德水准很高的,你不让我干我就不干,我从不强人所难。”何臻扬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送你去公司,你要不要坐轮椅?” “我让司机来接,不劳烦何公子了。”江逾艰难地穿上衣服,心里骂着何臻扬下手太狠,回头对何臻扬莞尔一笑,“万一你向我讨要报酬,我可付不起。”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到何臻扬雷区了,何臻扬从床上弹起来,沉声道:“我说了,我对人夫不感兴趣,江总自恋也要有个度,别以为所有人都巴不得上赶着追你。” 江逾优雅地整了整袖口,扬长而去。 他确实是用轮椅推到公司的,坐轮椅总比走路姿势别扭好解释。 他加班加点地把一天的工作处理完了,头昏脑涨得要命,膝盖弯一下都觉得疼,身上各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何臻扬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折辱自己? 他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一行字:小孩子叛逆怎么办。 搜索结果都是大同小异,他一条条对下来,觉得哪条都对何臻扬不适用,何臻扬的情况在其中略显特殊。 他决定找一个在线咨询的专家一对一指导。 咨询师拿了钱态度极好,问他:请问您家孩子是一个怎么样的症状呢? 这个问题江逾根本不用思考:暴躁易怒,喜怒无常,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动手动脚。 他补充道:但是以前性格很好,很可爱很乖巧。 咨询师断定道:那就是叛逆期到了,您多关注他的情绪,关心他的生活,不要一味地指责孩子,要让他把你当成朋友。 咨询师又说:您注意一下他的感情状态,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早恋,也听不进父母老师劝说。 江逾在会话框里输入“他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想想又删掉了。 他问:如果孩子已经谈过恋爱了但是分手了,分手后情绪一直不稳定怎么办? 咨询师说:多开导他,严重的话可以找个心理医生。 江逾表示自己知道了,对咨询师表示了感谢。 咨询师最后问道:请问您家孩子多大?上初中还是高中? 江逾缓缓敲下:二十五岁。 咨询师那边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又闪,最终也没发出来什么。 江逾收拾东西从公司回家,一路上想着咨询师那些措施的可行性。 他可没那么多精力陪何臻扬玩,都是成年人了,该有些分寸。 虽然二十五岁确实有些偏大龄了,但凭何臻扬心智的幼稚程度,那些适用于十五岁的也一定适用于他,而且十五岁的可能都比他听话。 他从电梯出来,一眼看到家门口摆着的保温袋。 袋子很大,看样子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他走过去弯下腰,拿起袋子上钉着的纸。 纸也很大,上面的字也很大,张牙舞爪的:补偿你的,吃掉。 江逾正反看了一眼,果然被对折起来的部分还有一行小字:不吃就揍你。 江逾把纸放回原位,保温袋也没动,自己进了门。 鞋子还没换完,何臻扬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江逾有意晾着他,没接。 电话不屈不挠地响了三遍,江逾终于慢悠悠地接起:“喂?” 何臻扬气冲冲的声音传来:“你把门口的饭拿进去!” 江逾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走向沙发,单手拆开酸奶盒,“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装在我手机里的定位销掉。” “不可能,我要替我嫂子看着你,省得你天天出门沟引男人,一点都不守规矩。”何臻扬说,“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把门口的饭拿进去。” 他顿了顿,又威胁道:“不然我真的要来揍你了。” “让我猜猜,你应该连我家门都进不了吧?”江逾笑道,“报警都发到我手机里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戒备,又换手机密码又换门锁密码的,不愧是大总裁,防范意识可真强啊。”何臻扬郁闷地说,“我只是给你送个饭,又不会入室抢劫,至于吗?” 江逾翘起二郎腿,把何臻扬扔到茶几上,“我吃过晚饭了,多谢你的心意。” “江总,你除了会骗人还有什么本事?”何臻扬怒道,“我问过你助理了,你根本没吃!” 江逾站起身,独自回卧室前对何臻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嫂子已经在给我做了,不过为了不浪费粮食,我会把你的饭菜送给有需要的人,比如楼下的流浪狗。” 第135章 “江逾我告诉你,喂,喂!你人呢!” 江逾洗了澡换上睡衣,擦着头发往客厅走,才想起来茶几上的何臻扬。 他走过去低头一看,很好,通话时长还在延长着,何臻扬根本没挂断。 “江逾,我最后再说一遍,把饭拿进去。”何臻扬的声音同时从听筒和门外传来,“快点。” 江逾打开门上的显示屏,何臻扬坐在他自带的小马扎上,腿上放着手机,两只手互相伸进加绒卫衣的袖管里,羽绒马甲鼓鼓囊囊的,里面裹的应该是他的饭。 江逾最终还是没忍心开了门,但只开了一条缝,房间内的风光完全被堵住了。 何臻扬在见到江逾的时候愣了一瞬,直勾勾地盯着江逾看,鼻翼动了动,然后才艰难地移开视线。 江逾向他伸出手:“给我吧。” “吃完给我拍照,不能浪费粮食,你自己说的。”何臻扬把饭塞给江逾,“走了,你和嫂子早点休息。” 江逾故意问:“这个饭是几人份?” “当然是一人份了。”何臻扬强调道,“给你的。”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毕竟江总昨晚被我扌喿得死去活来的,要好好补补。” 江逾微微一笑,下一秒毫不留情地关上门,一气呵成地把门反锁了。 保温袋里的饭盒还是温热的,不知道是因为放得时间不长还是被何臻扬捂得。江逾一样样拆开,里面三菜一汤荤素搭配,样貌也不错,至少看上去能吃。 何臻扬还给他配了副餐具,不过他没用。 江逾最后没吃完,几乎剩了一半。何臻扬生怕他吃不饱似的,每个饭盒都塞得满满当当,菜汤几乎要溢出来,米饭也是压得极其扎实。 江逾把剩下的饭菜倒入自己的碗盘中放进冰箱,把何臻扬的饭盒放入洗碗机,坐回桌边吃着何臻扬附赠的水果拼盘。 他越来越摸不清何臻扬的态度了。 到昨天为止,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何臻扬对他是恨的,找到机会就讥讽他,甚至不惜花大价钱雇人绑架他。 但是今天的何臻扬又只像个单纯闹事的刺头,没事干就上蹿下跳刷刷存在感,没闹出什么大事,还把自己惹一肚子气。 他很清楚他还没有放下何臻扬,也很清楚他招架不住何臻扬的攻势,因此编造已婚的谣言来让何臻扬主动离开。可惜何臻扬根本不按他的想法走,且事实上,何臻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何臻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不知道,估计连何臻扬自己都不知道。 何臻扬还在手机里狂轰滥炸:吃了没?好吃吗?吃完了吗?油不油?咸不咸? 江逾骗他:和你嫂子吃完了,不太符合他的胃口。 果不其然,何臻扬立刻变脸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的厨师吗?有的吃就不错了,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什么东西,真无语,当自己是娇贵的王子啊?还有,我说了是给你吃的,你为什么要分享给别人?江总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江逾的阅读速度跟不上何臻扬的打字速度,何臻扬啪啪啪一顿发完,江逾才一条条往上翻,看懂了何臻扬要表达的意思。 他气定神闲地打下:要不你让你嫂子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何臻扬发了个抓狂的表情,很快撤回,冷冷道: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下次了。 江逾说:我也不希望你再有下次了。我有自己的家庭,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该过度接触,也不要再有什么亲密举动了。 发出去后,他觉得说得还不够清楚,又补了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我这株草索然无味,没有必要留恋。 结果收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 是谁开学一个半月生病发烧两次,哈哈,是我啊! 来自南方的风实在是经受不住北方的寒冷tat 庆幸昨天把最难的一章发了,不然今天真没精力和审核作斗争。现在想想昨天的我还是很牛逼,昨天发出来的那版其实不是我改的最终版本,只是想试试看,结果嘿,居然真给我发出来了ovo 第74章 人渣 “谢谢江总,谢谢何哥,我先走了。”嘈杂的火车站里,彭洲接过江逾手上的行李,“等我今年拿到毕业证了,我一定好好回报公司!” 江逾笑了笑,对他挥挥手。 彭洲本来只是来玩两天,结果被江逾塞进了在本地拍摄的一个剧组里演配角,直到要开学了才回去。 为此,林韬白给彭洲安了个外号叫“何臻扬二号”,说江逾捧人的套路亘古不变,刚说完就连人带外号地被江逾丢到了办公室外面。 “怎么,舍不得你的男大学生啊?”何臻扬从江逾身后走出,哼笑一声,“你可从来没帮我拿过行李,对他倒是那么殷勤。” 江逾心说,你也从来没给过我拿行李的机会啊。 “等他毕业来这座城市了,你和他有大把的时间相处,到时候他可就吃穿不愁喽。”何臻扬望着彭洲的背影自顾自地说,“虽然你们年龄差距有点大,但不妨碍江总老牛吃嫩草,是吧?” 江逾皱眉,“作为一个艺人,说话别这么难听。” “你说我现在摘下口罩帽子,和你站在人群的最中间让他们认出来,会发生什么?”何臻扬心情似乎不错,说话的语调都是上扬的,“总有人会记得你吧,嗯?” 第136章 江逾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现在是大学生返校的高潮期,而何臻扬的粉丝群体大部分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们要是知道何臻扬就在这里,身边还站着他那位昔日“好友”,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何臻扬看上去一点都无所谓,甚至手指已经勾住了口罩边缘。 “何臻扬,别发疯。”他低声呵斥道,“你要是想报复我可以,但不要用这种损人害己的方式。” “我觉得很好啊,给我增加点曝光度。”何臻扬和江逾对着干,“同时把你和我捆绑在一起,我也算是彻底攀上了江总这棵大树。” 江逾拉着何臻扬把他拖出火车站,头疼又无奈。 熊孩子太难管了,他心累。 何臻扬在他身后拖拖拉拉地跟着,说:“江总,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彭洲是怎么认识的?” 江逾停下脚步,转身。 何臻扬笑了一声,“当然是托您的福,我才得以认识这位令您赏识的青年。” 江逾又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别这么玩不起嘛,江总。”何臻扬大步走到江逾身边,“我可是在他面前给予了你最高评价呢。” 江逾脚步不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何臻扬冷笑,一字一句地落在江逾耳边:“我和他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江逾停下来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停车场,江逾的手刚扶上车把又放下,车窗上映出何臻扬似笑非笑的脸。 江逾回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何臻扬,眼尾和嘴角都自然下垂,头发也被撩到了身后。 何臻扬眼神躲闪,知道江逾是真生气了。 江逾的瞳色不深,但由于眼型的关系,再加上江逾久居高位气度不凡,真正冷下来的时候会令人感觉非常难以相处。 江逾很少对何臻扬有脾气,即使这段时间何臻扬三番五次挑衅依旧容忍,因此此时的样子对何臻扬而言是极为陌生的。 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而江逾上前了半步。 随着江逾的逼近,凌厉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江逾甚至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情绪,依旧是平静的、面无表情的。 何臻扬胡闹久了,偶尔瞥见江逾的厉色,一时竟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江逾就这样定定地站着,时间久到何臻扬起了退让的心思,才缓缓开口:“有意思吗,何臻扬?” 何臻扬习惯性地顶嘴道:“只要让你感到不舒服,我就有意思。” 江逾鼓了鼓掌,“你真棒。” 何臻扬的目的达到了,但并没有感到多少快意。 今天彭洲走之前根本没想过让江逾来送,是他非要利用江逾的性格,让彭洲告诉江逾自己要走了。江逾匆匆忙忙把两人接上车的时候,车内的蓝牙还外放着和别人的通话,江逾也没有避讳他们,和那人谈了一路。 何臻扬坐在车后面听了一耳朵,是关于什么股权转让的。 何臻扬盯着眼前的男人,语气不自觉地弱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逾眉眼间挂满了疲惫,声音却还是冷厉的:“你要是真的厌恶我,我们大可以不再相见,毕竟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直接的关系,为什么总是能够遇见你我也心知肚明。你要是只是想出气,想挽回你可怜的自尊心,那么请不要把你那些龌龊的心思建立在对我的践踏之上,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玩。” 何臻扬一时大脑无法运转,而江逾已经在他面前关上了车门。 何臻扬张张嘴,望着江逾离开的方向,小声说:“可是我根本没有和彭洲说过那样的话。” 江逾都快开到公司了,大脑才逐渐冷静下来,有了思考的能力。 何臻扬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当他以为何臻扬就止步于此时,何臻扬总能做出令他两眼发黑的事情。 这次是人渣,下次说不定就能把他编纂成和他爸一样的“死人”。 江逾停好车,深吸一口气,又换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没关系,没关系,二十五岁的大龄儿童罢了,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不过是个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欺软怕硬见机行事的混球。 他面带微笑地这样想着,收到了何臻扬的消息:对不起。 他微微挑眉,何臻扬这是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何臻扬又发来了第二句话:我错了。 紧接着是第三句话:我以后不来烦你了。 江逾赞许地点点头,手起刀落,把何臻扬丢入了黑名单。 让他自己忏悔去吧,也该给他一点教训。 接下来几天何臻扬消失得无影无踪,江逾眼不见心不烦,乐得清闲,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了好几倍。 他偶尔会怀念一下和何臻扬斗智斗勇的日子,何臻扬生气的时候腮帮子会鼓起来,说不过他的时候就会垂着眼睛一脸委屈,还挺有趣。但是有趣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他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像拆盲盒似的,随机抽到变幻万千的何臻扬。 他摇头笑笑,感叹现在的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何臻扬最近看上去像是在做正事,又发新歌又上综艺,现在又跑到不知道哪个小岛上去拍mv,还录了支vlog。 “这是我的酒店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何臻扬拿手机照了一圈房间,倒进床里,“我想去沙滩上搭帐篷,导演组不让,可能怕我睡着睡着人就没了吧。” 第137章 飘过的弹幕都是“呸呸呸”“宝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搭帐篷可厉害了,下次我给哥哥搭”。 何臻扬又从床上坐了起来,凑近镜头压低声音说:“不过我偷偷带了搭帐篷的材料,我来一趟必须要体验一把,嘻嘻。” 然后他就从包里掏出了个迷你的小帐篷,在房间里搭了起来。 好傻,江逾在心里评价道,算计自己的时候精明得很,怎么一离开自己就智商直线下降。 “住不进去,当摆设吧。”何臻扬绕着帐篷转了两圈,咧嘴一笑,“要是能在沙滩上搭个帐篷,再看个露天电影,那多是一件美事啊。如果我有对象就更好了,想想就浪漫,可惜我是个单身狗,真男人就该搞事业。” 弹幕一片“吓死我了”“别冲动宝”“帅哥永远单身”,看样子都是被何臻扬吓得不轻。 江逾看着满屏不让何臻扬谈恋爱的弹幕,目光闪了闪。 “我要睡觉啦,明天见。” 画面一切,跳到了第二天白天。何臻扬的脸怼在屏幕上,依旧是笑呵呵地:“大家好,劳模何臻扬今天开工啦!” 他依次介绍道:“那边在布置拍摄的场地,那边是休息区,那几个是化妆师,那个……” 他小跑了几步,把镜头给了女演员,“这位漂亮小姐姐是我的女主角,嗯……有吻戏的那种。” 弹幕炸了,而何臻扬还在视频里面笑得开心。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人亲,而且人家云清有男朋友是人尽皆知的,我这还是占了人家便宜呢。”何臻扬自言自语道,“我有点紧张了,我可是纯情男孩。” ——玩得很花、精通各种姿势的纯情男孩。 何臻扬自从谈过一次恋爱后,好几年没给自己营造过这种清纯单身人设了,现在提一次,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 “今天收工啦,我们现在要去吃晚饭……给大家看看我们的菜。”何臻扬的镜头摇摇晃晃地转了一圈,“我口味比较清淡,不爱吃这种重油重盐的,但是这家店做的真的很好吃,我要趁我经纪人这次没跟来大吃一顿。” 他还真就把饭菜吃完了,一点也没浪费。 “回酒店了,美好的一天又结束啦,拜拜大家,期待我的新mv哦!” 视频黑屏了,江逾看完何臻扬流水账似的一天,正要退出,突然出现了何臻扬坐在房间里的画面。 “我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就再聊会天吧。”何臻扬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妆还没卸,“想到哪就说到哪了,也没什么逻辑,听个乐趣就好。” “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不管愿不愿意,只要走上了这条路,就要认真地走下去。同时他又说,人要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任,不经意间做出的某个选择可能会影响到你的未来。” “其实我觉得他说得不对,有些路既然不是我自己选择的,那么我宁可走上岔路也不想被别人安排,我长这么大,被安排过太多次了,我想拥有自己的人生。其次……” 他喝了一口水,眼里没了笑意,严肃了许多。 “好吧,我承认,有些事情,我确实后悔了。” “说这些没别的意思,也不是说我要退圈了或者闷声干大事了。我就是分享欲比较旺盛,加上实在是太无聊了,就多说几句。”何臻扬重新扬起笑容,挥挥手,“晚安啦,祝你们好梦。” 页面上提示视频播放结束,并且很贴心地出现了一个重播键。江逾抿了抿唇角,没点。 他想,何臻扬不该觉得后悔。 真正选错路的人,是他。 -------------------- “从来没有拿过行李”的说法是不对的,在54章里江逾明确给何臻扬拿过行李,但是只要不把这句话绝对化,当成是何臻扬的某种吃醋的表现是没问题的 谁是欺软怕硬第一人呀~ 第75章 晕倒 江逾手上拿着份烫金请帖,是某个大老板的公子的生日宴。 那个大老板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两人在商业上几乎没有往来,老板的儿子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认识。 江逾把请帖收进抽屉中,与请帖并排放在一起的是一只钢笔的礼盒。礼盒整体是黑色丝绒的,正中间烙着品牌的logo,低调奢华。 六位数买个人情往来,也算值了。 生日宴的地点就在大老板的私人庄园里,排场极大,各路来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有些还是从外地特意赶来的。江逾还没下车,社交的压力就扑面而来。 “江总,到了。”司机回头看他,“您是睡着了吗?” “没有。”江逾看向车窗外,“再坐一会,现在不太想下去。” 司机把发动机熄了火,陪江逾在车内静坐着。 现在已经入了春,六点钟的天被夕阳的橙黄笼罩着,路灯起着微乎其微的作用,彩灯倒是亮了一串又一串。江逾目送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人进入庄园,深吸一口气。 “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司机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感觉您的状态不太好。” “没事,不想应酬而已。”江逾对他笑了一下,“那么多人,我需要一位位打招呼寒暄,你是理工科毕业的吧,要不帮我算算需要多少时间?” 司机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算不过来。 江逾用手机照了照自己,露出一个笑,开了车门。 第138章 空气中都洋溢着热闹和金钱的味道,他迅速调整好状态,游刃有余地汇入人群中。 结果刚进大门,就和唐茂华打了个照面。 江逾在心里苦笑开局不利,面上还要维持着礼貌:“唐总。” “哟,江总。”唐茂华装成刚认出他的样子,“没想到您也在受邀名单里呢。” 江逾眸色微闪,不卑不亢地说:“我也觉得很荣幸。” “来来来,我儿子。”唐茂华向身后招呼道,“何臻扬,和江总打个招呼。” 何臻扬正在和人聊天,闻言稳步走来,对江逾点了下头。 江逾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何臻扬了,何臻扬自从那次发完vlog后销声匿迹,社交网站上都快查无此人了,以至于部分人真的以为那条vlog是何臻扬的退圈宣言。但经历过两年,江逾又觉得这么久也不算漫长。 江逾微笑着对何臻扬伸出手,“何先生,你好。” 何臻扬没理他。 江逾也不尴尬,动作自如地收回手,对唐茂华说:“令郎很有个性。” 唐茂华不接这茬,“江总没有带太太来玩?” “太太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没有来。”江逾说,“而且郑总只邀请了我,我擅自带家属来,多冒昧啊。” 江逾笑着说完,唐茂华和何臻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那我就先走了,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郑总呢。”江逾轻巧地绕开两人,“祝二位玩得开心。” 何臻扬跟着他转了个身,被唐茂华拉回身边。 江逾用余光瞥到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隐隐觉得有些可笑。 唐茂华这次带何臻扬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也不知道唐茂华是怎么说服何臻扬来的。 他在人群中很快混熟了,名片交换了一张又一张。要应付的人太多,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关注唐茂华父子的动向。 这场晚宴明面上是郑总主持的,实际上主要是郑总的儿子在统筹全局。少年已然有了一定的担当,像模像样地接待着客人们,客人的夸赞声也是络绎不绝。 江逾忽然想,如果何臻扬和唐茂华的关系一直像郑总他们那样,那么何臻扬在十几岁贪玩的年纪,也该承担起家族的责任了。 郑总在不远处和儿子说些什么,目光看向他的方向。他了然,拿了杯香槟朝他们走去。 “郑总,郑公子。”江逾举杯,“幸会。” “江总,您能赏脸来,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郑总哈哈大笑,“小郑一直久仰您的大名,说您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他主动给自己儿子降了身份,江逾不可能不领这个情。 “小郑啊,你和江总好好学学,江总年轻,很多观念要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前卫。”郑总拍拍儿子的肩,“做人啊,要虚心一点。” 江逾不露辞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年也毫不怯地打量着他。 江逾面对着一父一子,实际上是有些头疼的,但少年把他爸的圆滑学了个七八分,不用郑总指示,自己就能找到话题和江逾聊,江逾倒也轻松。 看得出郑总对儿子以及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在一旁话都少了许多,偶尔帮衬两句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 江逾和郑总没有直接利益对立,因此气氛一派祥和,到最后郑总让小郑喊他江哥,小郑喊得掷地有声。 江逾微微变了脸色,感受出来小郑绝非等闲之辈。 他和郑总互吹了几句,郑总还要会见别的客人,带着儿子走了。 江逾松了口气。 杯中的酒已经见了底,他想找侍者添上,一转身,和何臻扬撞了个照面。 他看着何臻扬不算好的脸色,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这位了,问道:“你爸爸呢?” 仿佛在逗小孩的话一问出来,何臻扬肉眼可见地变得更阴沉了。 “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江逾懒得和他打哑谜,抬腿要走。 何臻扬低声快速说:“你别让他进你公司。” 刚才郑总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说想让儿子去江逾公司历练一下。江逾哪敢答应,嘴上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结果在场唯一一个当真的人,竟然是在后面偷听的何臻扬。 这孩子有时候真是天真得可爱。 “知道了,多谢何先生提点。”江逾笑着打发何臻扬,“去玩吧。” 何臻扬沉默地立在原地,没动。 江逾疑惑道:“怎么,还有话要说吗?” 何臻扬看了他一会,走了。 这样的举动放谁身上江逾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何臻扬做出来却让他觉得合情合理。 他目送何臻扬回到唐茂华身边,唐茂华问了何臻扬什么话,何臻扬摇摇头。 江逾这才发现自己和他们站的是对角线,几乎是整片场地里最远的距离。何臻扬千里迢迢过来就为了听自己的墙角,也是挺有闲情的。 江逾吃准有唐茂华在何臻扬不敢造次,心理负担少了许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鱼得水地穿梭在整片场地中。 偶尔能强烈地感受到一道目光钉在自己身上,刺得他浑身升起毛骨悚然的冷意。但他并不在意,何臻扬玩得无聊了,自然就会收手。 然后重整旗鼓,下次再战。 这场晚宴一直持续到深夜,甚至还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舞会。江逾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勉强带着笑容跟着鼓掌。 第139章 他司机说对了,他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从早上开始就有了征兆。晚餐从天上飞的到水里游的一应俱全,他却几乎没吃几口。 胃里一阵阵绞着,疼痛的感觉令他忍不住弯下腰。他缓了缓,快步向卫生间走去,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等他撑着洗手台大口喘气时,何臻扬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身后。 江逾的眼眶还是红的,脸色苍白,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散乱地垂在身上。何臻扬看上去有些讶异,但没说话。 “被人干了。”江逾微微一笑,“就刚才,在这里。” 他动了下手,手指上的戒指和大理石台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头和镜子里的何臻扬对视,脸上表情放荡:“人多才好玩,不是吗?” 何臻扬没接话,眼底还是黑沉沉的,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胃里的感觉还是不太好,江逾扶着腰直起身,轻声笑道:“哑巴了?” 何臻扬终于开口,说话不太好听:“江总可真是个人才。” “过奖了。”江逾推开何臻扬,“借过。” 何臻扬刚才的表情太过精彩,可惜他暂时没有条件细细品味。 嘴里充斥着酸涩的酒精味,身体虚弱得无法支撑他正常走路。吃下去的食物在胃里翻江倒海地作乱,过一会却又因吃得太少而产生痉挛。 大厅里还在莺歌燕舞喋喋不休,江逾却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最好人少一些,不然又会引来无关紧要的嘘寒问暖。 于是他和郑总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场了。 外面还有些散客在聊天,江逾路过他们时强打着精神一一道了别。 他走出庄园,找了处显眼的高地等司机。身后传来脚步声,很急很快,然后在他身边落定。 江逾此时已经没有精力陪何臻扬玩了,连看都没看一眼,但是把身体站直了。 额头上冒着虚汗,被晚风一吹,身上又开始发冷。他苦笑着想,这样回去会感冒。 何臻扬站了一会,冷声开口道:“江总不是很尽兴吗,怎么不多留会?” 这回换江逾不说话了,只有粗重的呼气声做回应。 何臻扬又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江总在等夫人来接吗?” 江逾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我今晚可没来沾惹江总,江总别到时候又说我对你余情未了因爱生恨,高抬我了。” 江逾第一次觉得何臻扬是这么吵闹,像是在不断拨弄他大脑里的某根弦,嗡嗡作响。 “何臻扬。”江逾用气音叫道。 何臻扬立刻闭了嘴,看向他。 江逾皱着眉艰难地开口,声音又轻又细,刚出口便消散在空中:“我疼。” 江逾其实很想再走几步,至少要远离台阶。但他已经无法做出这样的动作了,整个人狼狈地滚下去,身体被一级接一级地磕碰着,最终躺在地上不动了。 何臻扬猝然瞪大了眼睛,三两步越下台阶,冲到江逾身边。 “逾哥!” -------------------- 何臻扬:啊,干坏事了o.o 好爱狗血ovo 第76章 逾哥 林韬白赶到的时候,何臻扬正望着抢救室的门发呆。 他大步走过去,拎起何臻扬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拳就要向何臻扬脸上砸去。何臻扬没有躲,甚至还身体前倾,把自己往林韬白手里送。 林韬白的拳头在即将碰到何臻扬时停了下来,说:“算了。” 何臻扬重新坐回椅子上,两只手撑着头。 “怎么搞的?”林韬白问他。 何臻扬老老实实回答:“他晚上一直胃不舒服,我看到他好几次都用手捂着,但是我没管。他晚饭也没吃,喝酒又喝得很多,去卫生间吐了一回,然后就成这样了。” 林韬白冷笑一声:“说得倒是挺轻巧。” 何臻扬不说话了,低下头抠弄自己的手指。 林韬白顺着他看过去,“你手怎么了?你也摔了?” “江总的血。”何臻扬在裤子上蹭了蹭,“他嘴角流着血,我给他擦了一下。” 他呼出一口气,声音颤抖:“我有点后怕。” 抢救室外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有些在打电话,也不乏有像何臻扬这样吓傻的。何臻扬全身都在抖,指甲扎进肉里,掐出一片红。 “我也挺怕。”林韬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端端的一个人,一出事就被你遇上了,是不是还要赔偿你精神损失费?” 何臻扬机械地摇头,目光空洞。 林韬白侧了侧身,盯着何臻扬认真问道:“何臻扬,你能不能带给他点好?” 何臻扬被骂了也不生气,等林韬白重新转向抢救室,才小声地说:“可是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胃病从来没有发作过。” 晚上的急诊依旧人来人往乱作一团,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家属的哭声和急救床的滚轮声交杂在一起,同时还伴随着几声争执。 何臻扬就在一片吵闹声中开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林韬白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有些懵:“谁?” 何臻扬咬着下唇,用了很大力气才开口:“江总爱人。” 林韬白愣了一瞬,“成熟、优秀、独立、事业有成,三观很正,和江总很合得来。” 第140章 何臻扬沉默了一会,说:“哦。” 他抬起头,“那他对江逾好吗?” 林韬白肯定道:“好,特别好,特别会照顾人,江逾和他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江逾想得到想不到的细节他都能想到。” 何臻扬的手在衣袋里动了动,又说:“哦,那挺好的。” 江逾这一跤摔出了胃出血和脑震荡,加上一些并发症,在icu里躺了两天,第三天才转入普通病房。何臻扬寸步不离地陪着江逾,几乎没怎么合眼,累了就在江逾床边趴一会,醒了就继续盯着江逾看。 与他一起看的还有各个护士。在病房里住了没两天,何臻扬把护士站的护士们全都认了个遍,也不知道她们是来看自己的还是看江逾的。 何臻扬刚开始还耐心解释道“他是我的老板,有老板娘”,后来就麻木了,只是变得更加警惕。 “何先生昨晚又没睡啊?”小护士笑吟吟道,“不愧是大明星,做什么事都这么认真负责。” 何臻扬只是看着她手里的针管,提醒道:“麻烦下手轻一点,他怕疼。” “知道啦,不过觉得他疼的人只有你。”小护士趁何臻扬放松注意,一针下去扎入了江逾手里。 何臻扬倒吸一口凉气。 “点滴快打完了叫我,别又一紧张擅自把他针管拔了。”小护士提醒道,“注意休息。” 何臻扬“嗯”了一声,伸手捂上江逾的输液管。 江逾皮肤薄血管浅,手上已经布满了青紫的针孔,冰凉的液体再一输进去,手背就会肿得可怖。 如果这样可以减轻江逾的痛苦,他就算站着捂一整天输液管,也绝不会有怨言。 江逾输液要输两袋,何臻扬又把速度调得很慢,输完后一下午就过去了。何臻扬让护士撤走输液的器具,又让她把门带上了。 病房里只剩仪器运作的声音,冰冷机械。江逾的高级病房里有沙发,但他固执地坐在江逾床边的椅子上,手机也不玩,就呆呆地看着江逾,从脸到身体,再从身体到脸。 江逾以前就是瘦的,但由于经常健身,身材修长匀称,线条流畅又有致。而现在的江逾躺在床上竟像是一页薄纸,看不出任何起伏,连呼吸都是浅的。 江逾的气色也没有以前好了,眼下一片青黑,之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脸颊肉又不见了,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 何臻扬整了整江逾的头发,越看越烦闷,之前自己当宝贝供着的人,不过是两年没见,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吃饭了,何臻扬。”林韬白进来,把外卖放到桌子上,“你江总以前说你爱吃年轻人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给你点了份毛血旺,好不好吃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多少吃点吧。” 他替代了何臻扬的位置,边看江逾边和何臻扬聊天:“好吃吗?这辣味太冲了,你再吃两口,江总都能被呛醒。” 何臻扬说:“好吃,谢谢林总。” “好吃就多吃点,谁也不敢亏待江总他相公啊,是吧?”林韬白想也没想就说,“慢点吃,怎么没人管你,一整天饭也想不到吃?你也想和江总一起输营养液?” 何臻扬小声说:“和江总一起殉情也不错。” 林韬白听到了,“别瞎说,公司还等着你这棵摇钱树赚钱呢,而且要死也别带上江总,医院里说这个不吉利。” 何臻扬闭嘴了,专注吃饭。 他吃完后收起包装袋,又不死心地问道:“江总真的结婚了吗?” 林韬白转头,奇道:“要不要看看他们的结婚照?” 何臻扬没接话,出门把垃圾扔了。林韬白暗自松了口气,对江逾说:“你家小朋友太难带了,我不玩了。” 何臻扬扔完垃圾洗完手,又站到江逾床边,和林韬白一上一下注视着江逾,目光几乎要把江逾盯穿。 林韬白坐了一会,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赶我走?” 何臻扬否认:“没有,我就看看。” 林韬白求饶道:“我也就看看,求你别再挤我了,我快要被你挤上床和江总躺一起了。” 何臻扬慢吞吞“哦”了一声,和林韬白拉开距离。 林韬白找医生过问了一遍江逾的情况,没坐多久就走了。何臻扬确实希望他走,一是两人半生不熟的状态太尴尬,二是他实在太珍惜和江逾的独处时间了。 何臻扬坐下来,小心翼翼地覆上江逾相对完好的左手,用指尖蹭了蹭江逾的手背。 再往下就是江逾骨节分明的手指,他把它们攥在手心里,却不敢看。 那圈白印太过明显,他甚至连它距离指根几毫米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把手探入衣袋里,取出江逾进抢救室前被摘下的戒指。银白色的金属冰冷,和江逾温热的手一点也不搭。 这戒指可真丑,除了一颗夸张得土气的钻之外毫无特色,不过一看就是江逾这种成熟的人喜欢的风格。相比起来他那个可是太幼稚了,还天真地让店家在里面刻字,以为这样两个人就能永恒。 何臻扬心里发酸,越想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窗外已经夜幕降临,楼下是一片清静的花园。他目光幽深地回头看向窗外,缓慢起身踱到窗边。 他把窗户开了半边,新鲜空气大量涌了进来,却没有吹醒他混沌的大脑。他手里捏着戒指,抬起手。 第141章 只要把它扔掉,它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江逾的手上了。 楼下没有人,天又是昏暗的,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知道这枚戒指去了哪里。 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只需要稍微用力一掷,压在心里的一团积云就能被拨开,此后再也不必如此耿耿于怀。 何臻扬把手伸出了窗外。 他特意看了一眼病房,没有监控。比他手指小了一圈的戒指被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他快要松手了。 他闭上眼,风拂过面颊,令他有种不知置身于何地的错乱感。他像是孤注一掷又可怜缺爱的勇者,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踽踽前行。 他睁开眼,理智逐渐回归。 何臻扬把戒指收好,坐回江逾身边,重新抚上江逾的手。江逾无法回应他的越界,因此他更加大胆,浓烈的占有欲要把江逾整个人笼罩。 最终还是从两手交叠变成了十指相扣。何臻扬擅自把江逾的手和自己的手锁在一起,背德的快感呼啸而来,冲击他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令他的整个胸腔震荡作响。 他忽然不服输地想,凭什么江逾的现任能正大光明地拥有江逾,而他却只能在江逾昏睡的情况下,如同窃贼一般偷得一瞬自欺欺人的温情。 他又昏了头似的,幻想起如果江逾现在还和自己在一起,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江逾不会这样清瘦,也不会天天被负面情绪缠身,疲惫到没有精力顾及身体。唐茂华也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坎的,他已经和唐茂华交换条件了,再努力争取一下,唐茂华根本就不是问题。 问题是,江逾到底有没有想和自己在一起过。 何臻扬其实很想把这个问题问清楚,江逾醒着的时候不敢问,睡着的时候又问不出。 何臻扬盯了江逾许久,哑声开口:“江总。” 江逾闭着眼睛没有应答,面容苍白又安静。 何臻扬泄了气似的,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子把头埋在江逾的臂弯里,像一只离了群手足无措的鹿,小声嗫嚅道:“……逾哥。” -------------------- 何臻扬:无助且能吃.jpg 第77章 把戒指还给我 江逾醒之前,何臻扬给自己化了个妆。 “这么隆重啊?平时也没见你这样打扮啊。”林韬白调侃道,“要不要去沐浴更衣焚香净手啊?” 何臻扬停下涂粉底液的手,幽幽地转向林韬白,两个黑眼圈浓得吓人。 林韬白摆摆手,允许他化了。 “到时候你别和他说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里。”何臻扬叮嘱道,“别主动提,他问了也别说。” 林韬白心情不错,笑他:“怎么,立功的机会都不要?” 何臻扬摇摇头,“不要。” 林韬白答应下来,“行,那我就跟他说是他爱人来照顾他的,他爱人不眠不休在他床边哭了三天三夜,终于等来了他睁眼的这一天,大概这就是伉俪情深,鸾凤和鸣吧。” 何臻扬变了脸色:“不行。” 林韬白呼了一把他的后脑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么这么多要求?” 何臻扬说:“我想回趟家。” 林韬白看不下去了,“不就是个江总嘛,至于吗?怎么把你搞得如临大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总醒来要追着你还债呢。” 何臻扬看了一眼江逾,默认了林韬白的说法。 林韬白安慰道:“你放心,江总宽宏大量,不会和你计较的。” 江逾醒来的时间和医生预估的时间差不多,刚一醒来就被一群人围着转。何臻扬束手束脚地站在人群外,帮不上什么忙,一退又退,最后躲在了靠门的角落里。 他怀着一种既想让江逾知道自己在这里又不想让江逾看到的矛盾的心理,两手搭在身前,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江逾的下属们来了几个,和林韬白围在床边听医生说话,何臻扬看了一圈,只有自己格格不入。 他其实很想看看江逾现在的状态,想问他胃疼不疼、头晕不晕,可是只敢站在离江逾几米开外的地方,独自一人注视着被簇拥的江逾。 江逾的几个秘书助理手下今天是第一天看望江逾,见到江逾激动得不得了,一群人能上演一出大戏。林韬白再三提醒他们不要吵,结果最终也加入了聊天中。 何臻扬盯了半天江逾,江逾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面带微笑地听着身边人讲话,时不时和他们来个眼神交流。何臻扬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怕打破了这片祥和的场面,索性转身关门一气呵成,主动把自己这个危险分子踢出局。 何臻扬出走的一瞬间,江逾的笑意就淡了下来,看向门的方向问林韬白:“小孩又在闹什么脾气?” 林韬白耸耸肩,“你不理他,他不高兴了呗。” 何臻扬在楼下花园里转了几圈,又去水果店里买了些新鲜水果,还是放不下江逾,拎着大包小包回了住院楼。 上电梯的时候收到了林韬白的消息:江总失忆了,不记得你了。 何臻扬的水果摔在了地上。 他用尽了毕生的表情管理能力才勉强让自己没失态,甚至还挤出了个笑容。 他在病房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推开门。 房间里的客人们已经散去了,只剩下林韬白陪着江逾说话。他走过去,把买的新鲜玫瑰摆在床头,又一样样拿出水果,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江逾的表情。 第142章 江逾对他温柔一笑:“谢谢。” 何臻扬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般,手一抖,一盒礼盒装草莓差点全军覆没。 他手忙脚乱地把包装盒扶正,一双大眼睛看着江逾。 江逾用虚弱的声音无奈笑道:“何臻扬,你怎么做什么事情都笨手笨脚的?” 何臻扬的眼睛立刻湿了,连牙齿都在打着颤,呼吸粗重,背过身去不愿让江逾看到自己。 林韬白充满歉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约是江逾责备他了,“不好意思啊何臻扬,以后不逗你了。” 何臻扬狠狠吸了吸鼻子,躲到一个离江逾有些距离的地方黯然神伤去了。 江逾刚醒没多少精神,躺在床上话很少,多半是林韬白在讲,从他替江逾收下了多少声问候讲到哪家公司的董事会又在作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很守信用地全程没有提到何臻扬,何臻扬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好像自己这几天的陪护一文不值。 江逾没问,林韬白不提,何臻扬更不可能主动邀功,三个人心照不宣又极具默契,把这件事情轻飘飘地略了过去。 江逾到最后体力已经支撑不住了,对林韬白说:“我想和何臻扬单独说几句话。” 林韬白走之前把江逾的床抬高了些,出了门。 何臻扬畏畏缩缩地挪到江逾身边,静静地等着江逾发话。 江逾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春风和煦,声音也冷了许多:“把戒指还给我。” 何臻扬想过江逾可能要让自己为那天晚上的过错买单,也幻想过江逾要和自己说一些亲密的话,唯独没有想到江逾在刚醒的几个小时内就能够意识到他的宝贝戒指不翼而飞,并且精准地定位到了自己身上。 江逾甚至用的是祈使句,而不是疑问句。 何臻扬本来是想乖乖认错归还的,被江逾一命令,不想了。 江逾昏迷的这几天睡得安宁又平和,任由他摆布侵犯,令他产生了一种已经和江逾和好如初的错觉,也就在这样美好的梦境中迷失了自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江逾一醒,张口就是难听的话,梦境被江逾亲手打破,他不太想接受。 江逾躺在床上斜着眼梢看他,即使是个病人,身上的凌厉感依旧不减,甚至因为昏睡这几天的消瘦和苍白而显得面容更加锋利。 何臻扬没给,说:“我不是故意要拿的,是因为进抢救室不能带这些金属物件。” 江逾点头:“我知道,给我吧。” 何臻扬倔强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逾神色平静:“我没有说你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它拿回来。” 何臻扬的表情有些扭曲:“我没有动过你的戒指。” 江逾伸手,耐心好得出奇:“嗯,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何臻扬垂着头,手在口袋里转了几圈戒指,最终还是慢吞吞地拿了出来。江逾依旧保持着手心向上的姿势,他不情不愿地凑过去。 戒指没有落在江逾的手心里,而是套到了江逾的手指上。何臻扬抓着江逾的手戴得认真,没有注意到江逾眼里的异样。 “又不是不给你,这么凶干嘛。”他在喉咙里含混不清地说,“免费帮你保管你还不愿意……” 江逾到最后根本听不清何臻扬在说什么,抬起何臻扬的下巴,刚好一滴眼泪砸到了手上。 何臻扬泪流满面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流下来的眼泪在眼眶里蓄势待发,嘴巴也歪着,完全不顾形象。 江逾看了会,评价道:“好丑。” 何臻扬蓄势待发的眼泪立刻变得大雨倾盆。 “怎么了怎么了?”林韬白从外面冲进来,“怎么回事?” 江逾朝何臻扬努努嘴,“不小心惹哭了。” 何臻扬一见到林韬白,生生把眼泪止住了,又悄悄舔干净挂在嘴边的眼泪。 “还好还好,不是大事。”林韬白见有事的是何臻扬便不以为意,“何臻扬中午想吃什么?林总请你吃。” 他在外卖软件上划了几下,问:“毛血旺还是水煮鱼?” 何臻扬小声告状道:“我已经连续好几顿吃这两样了。” “吃点有营养的。”江逾说,“你带他去外面吃,我给你们报销。” 林韬白拒绝道:“不去,这两天好几个人在医院门口蹲点,说什么何臻扬得不治之症了,何臻扬唱歌把嗓子唱坏了,何臻扬有去无回了,更过分的还有给他p遗照的,最后公司发了个律师函,不敢了。” 江逾把嘴抿成一条直线,何臻扬连忙说:“黑白照也挺好看的,很复古,有民国时期的那种感觉。” 林韬白扶额:“何臻扬,你还是吃饭吧。” 何臻扬跟着林韬白走了,江逾把手缩进被子里,搭在腹部。 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回想刚才何臻扬给自己戴上时的样子。何臻扬的睫毛又翘又长,低头的时候鸦羽似的在眼下形成一小块阴影,手也很有力量,力度大到把他弄得有些疼。 只是没想到还个戒指还把何臻扬给还哭了,他勾了勾唇,哪有给人戴戒指是哭着戴的。 床头还插着何臻扬只拔了一端的充电线,桌子上堆着何臻扬的洗漱用品,沙发的抱枕少了一个,江逾找了一圈,发现它被放在椅背上当靠枕。 林韬白说何臻扬从头到尾一直陪着自己,觉也不睡,困了累了就打两把游戏提神,还是无声的那种。 第143章 “这孩子挺忠诚,看出来是真爱了。”林韬白说,“可惜你俩身份悬殊,没戏啊。” 林韬白为了让他感到安心,还当场拿出手机给他推了十几个年龄不等的优质男性,“这些据我所知都是零,各种类型都有,像何臻扬的也有,江总这么帅气多金的大猛一,拿下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对吧?” 江逾勉强认可道:“你真好。” 林韬白觉得这是句夸奖:“那是,要不是我不喜欢男的,这些我都不舍得给你呢。” 江逾想着想着,倦意席卷而来,沉沉睡去。 他是被吵闹声惊醒的,意识还没有回笼,目光先下意识寻找不搞出点事就绝不罢休的林韬白和何臻扬两人。房间里没有人,他又下不了床,只能皱着眉听着。 他听清了,门口在吵架。 -------------------- 发现了,生病+考试是最合理的摆烂理由,我已经快一星期没写一个字了 每天都在为岌岌可危的存稿和根本没时间写但还是想开的新坑而发愁qaq 第78章 你离婚了 没过多久林韬白和何臻扬就一前一后进来了,一个气冲冲一个怯生生,并排站到了江逾床尾。 江逾睡了一觉精神恢复许多,有力气对付两人了:“这么自觉罚站啊?” “该罚站的是他。”林韬白打了何臻扬一下,“你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江逾打量着何臻扬,脸上没挂彩,衣服也是整整齐齐,只是情绪比早上还要低落。 林韬白见何臻扬不开口,替他说道:“刚才看到唐茂华了,唐茂华要来看你,何臻扬支支吾吾的,我气不过,直接给唐茂华关外面去了。” 何臻扬这次嘴快了:“不是我告诉他你在这里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 林韬白脾气又上来了:“我不管你告没告诉他,你不知道江总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吗?你为什么不阻止唐茂华?” 何臻扬一提唐茂华就心烦意乱,声音也大了些:“你以为我能阻止得了他?” 林韬白指向门外,问道:“怎么,他是聋子听不进人话吗?还你阻止不了他,那我怎么就能把他赶出去?” 江逾听懂是怎么一回事了,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两个人能吵到现在。 林韬白已经从开始的面朝江逾转成正对何臻扬了,“他是你爸,是,你们父子同心,但是你俩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们江逾啊?我跟你说,江逾现在躺在这里,和你、和你爸都脱离不了干系,你不明白吗?” 他越说越气,点着何臻扬的额头吼道:“但凡你不是他儿子,江逾也不至于被唐茂华那个傻x打压到现在,你知道江逾这两年因为你爸损失了多少吗?江逾多心高气傲一人,在唐茂华面前他妈的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我看着都替他觉得不值,要不是因为你,他能这样吗?!” 何臻扬被推得摇摇晃晃的,扶了下床边。 林韬白脸都涨红了,机关枪似的把一串串话砸到何臻扬脸上。何臻扬后退一步站直身体,面对林韬白不友好的攻击一点也没有辩驳。 江逾轻轻咳嗽了一声:“韬白,我想喝水。” 林韬白踢了何臻扬一脚,“倒水。” 何臻扬沉默地走到江逾床边拿起水杯,又沉默地走向水壶。 “心疼了?”林韬白看向江逾,“大哥,他都二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该懂事了。” 何臻扬试了试水温,用棉签沾了些涂在江逾唇上,“林总说的对,我特别讨厌你把我当成小孩看待。” 江逾的嘴唇颤了一下,何臻扬的棉签直直地戳到了他的脸上。 何臻扬若无其事地换了一根,说:“我爸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会想办法补偿你。” 江逾倏地笑了:“你连他公司的业务都接触不到,你拿什么补偿我?” 何臻扬坚持道:“我会想办法的。” 他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没有看江逾,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信我。” 何臻扬正要去洗手间洗手,被江逾叫住了:“何臻扬。” 何臻扬转身,又贴到了江逾床边。 江逾抬手,何臻扬自觉地弯下腰,让江逾能够轻而易举地触碰到自己。 江逾替他摘下头顶上不知道何时沾上的花茎,说:“把你当成小孩不是真的觉得你像小孩一样不懂事,而是一种表达喜爱的方式。” 何臻扬愣了愣,江逾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 何臻扬洗完手消完毒,林韬白又霸占了他的位置,和江逾亲密得不行,显然林韬白比他更会照顾江逾。 他这次不想着上前找存在感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摆弄着。 他看得太过入迷,以至于没有发现有人的靠近。 “男同性恋婚内出轨第三方要被判刑吗?”林韬白用极为疑惑的语气读出何臻扬手机上搜索的内容,“不会被判刑,但是会被封杀。” 何臻扬吓了一跳,连忙滑动页面想要回到屏幕,结果不小心从上滑变成了右滑,前一条搜索记录又被翻了出来。 林韬白眯着眼睛,更加疑惑了:“小三如何能够成功上位……?” 何臻扬瞬间从耳根红到了鼻头,仓促之间只留下一句“不是我搜的”便推开林韬白落荒而逃。 第144章 “这孩子想当小三,哈哈。”林韬白转头对江逾笑道,“还‘不是我搜的’,除了他谁能想到去搜这种东西?” 江逾扶额:“我又给他释放了哪些错误信号?” 林韬白诚恳道:“首先,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向他大声宣扬你还爱着他。其次,就算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也会自动往你身上贴,现在不就是吗,都想着当你的小三了,这孩子脑子真灵,有前途。” 江逾叹了口气,“爱他是我下意识的行为。” “我问问何臻扬跑哪玩去了,别出去给我又惹事。”林韬白跳过了刚才的话题,在手机里找到何臻扬,“对了,你知道他朋友圈好多条都是对你不可见的吗?” 江逾苦笑:“我把他拉黑很久了。” 林韬白提点道:“不止这段时间。” 江逾摇摇头,“你问他在哪吧,他想玩就让他在外面玩一会,想回来就回来,回来后也不要提刚才的事了。” 林韬白的消息刚发出去,何臻扬就推门而入。 “哟,没跑路啊。”林韬白吹了声口哨,“过来吃点水果,你江总说要多补充维c,春天皮肤容易干裂……还有什么来着?” 江逾接话道:“促进代谢,美容养颜。” 何臻扬没伸手,说:“这是给江总买的,我不吃。” 林韬白笑他:“你看江总现在这个样子能吃吗?瞎客气什么,这个时候倒是懂得拉开界线了。” 何臻扬坚持不动,江逾从林韬白手下抢了颗草莓,摘掉叶子递给何臻扬,“你自己买的,尝尝,不然都要被他吃光了。” 何臻扬就着江逾的手吃了。 “哎,何臻扬。”林韬白又和何臻扬搭话,“你刚才在外面干嘛呢?说也没说一声就跑出去了,把我们吓一跳。” 何臻扬正在专心剔牙齿上粘上的草莓籽,脸颊鼓起一块,闻言看向林韬白,慢半拍地维持住形象。 他认真地回答:“思考人生。” 林韬白来了兴趣,对他扬了扬下巴,“你的人生不就是唱歌跳舞谈恋爱吗?还能有什么花样?” 江逾也笑着看着何臻扬,大概心里想的和林韬白如出一辙。 何臻扬和江逾对视许久,郑重地得出结论:“江总,你和那个人离婚了。” 林韬白正在喝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江逾倒是很平静,但眼里多了些道不明的东西。 何臻扬有理有据:“不然他为什么舍得让你变成这样,还能忍住这么多天不来看你?” 江逾闭了下眼,又缓缓睁开,轻声说:“何臻扬,你太自以为是了。” 何臻扬没有料到江逾是这样的回答,而林韬白也放下了纸杯,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何臻扬的手用力抓着衣角,不断地拧着,骨节泛白。 江逾拉了下被子,把自己的半张脸埋入被子里,“你回家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何臻扬还想争取一下:“江总……” 江逾闭上眼睛,林韬白对他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何臻扬把自己所有的东西装进背包里,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这几天和江逾的相处太过和平,江逾下午的态度又那么好,那句亲口说的“喜爱”到现在还在耳畔回响,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得寸进尺一点。 他还是很喜欢江逾,他就是想得到江逾。 但他似乎忘记了,江逾能够放弃他一次,就能够放弃他第二次。 他无不低落地想着刚才如同昙花一现般的江逾,忽然见几个护士医生迎着他往前跑。他转了个身,看见他们进的是江逾的病房。 他在原地站了会,又慢慢向前走去。 就不去添乱了吧。 十分钟后,何臻扬按了上楼的电梯,径直奔向江逾病房。 江逾的状态看上去意外不错,没睡,甚至还半坐了起来。他见到何臻扬也没有露出不虞之色,只是用微弱的声音问怎么又回来了。 何臻扬没答话,把包往地上一扔。林韬白刚好从卫生间出来,也吓了一跳,手上的水珠直接甩到了何臻扬脸上。 林韬白拿纸擦了擦手,踩开垃圾桶。何臻扬顺着往里面一看,一团团裹着血的纸巾红得瘆人。 “没事,术后反应而已。”林韬白解释道,“死不了。” 何臻扬确实是吓坏了,他从小就怕见到血,长大后更是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何臻扬,何臻扬?”江逾哑声道,“你还好吧?我真的没事,你可以去问医生。” 何臻扬回过神来,发觉自己额头上已经覆了一层冷汗。 他胡乱擦了一下,目光一直盯在江逾脸上。江逾用手蹭了蹭嘴角,一点血迹被藏在了指腹里。 何臻扬胸闷气短,看到江逾的小动作更是觉得心慌不已,仿佛只要自己一个失神,江逾就会如同精致脆弱的瓷器被打碎了一般。 他半跪到床边,不管不顾地拉住江逾沾了血的手,仰起头恳求道:“让我继续照顾你吧,好不好?” -------------------- 喜报:他超爱! 结尾啊结尾,为什么马上就要看到光明了,我愣是写不出一个字tat 无所谓,我会断更(阴险 第79章 软硬兼施 江逾在医院没躺几天,醒了后就一直在床上工作,最后实在是无法再安逸下去了,提出了提前出院。 第145章 出院的时候护士站的护士们颇为不舍,难得有这样好看又好相处的病人,躺在那里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江逾把提前买的花送给她们,笑着和她们道了别。 护士们笑得很开心,来接江逾出院的人们笑得也很开心,只有何臻扬一个人在江逾后面,嘟着嘴踩着江逾走过的脚印走着。 江逾要先回家,进了电梯间,才回头看着身后一直紧跟不舍默不作声的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何臻扬说:“送你回家。” “已经送到了,谢谢。”江逾对他颔首,“想不想见见你的嫂子?” 何臻扬神色慌张起来,背着巨大的双肩包转头跑了。 江逾好整以暇地走进电梯里,电梯门缓缓关上。 他原本以为何臻扬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第二天又在地下车库里遇到了。 何臻扬站在他的车旁边,两手老实巴交地搭在身侧,像站军姿似的,笔挺又僵硬。 江逾的视线多往前探了一米,看到何臻扬的车停在隔壁车位上,几乎要和自己的车撞到一起。 江逾稳步走过去,身上西装笔挺,长发随着脚步微微飘动着,依旧素白的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 何臻扬看呆了眼,一个没站稳,咚一声撞到了江逾的车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好没掉漆,也没有凹陷。 “早。”江逾主动和何臻扬打招呼,“你也要出门吗?” 他其实一眼就看出了何臻扬的目的。他们两个不住一幢楼,停车位也不在一起,何臻扬一大早跑来他这里,想做什么显而易见。 但凡何臻扬情商高点,这个时候就该顺着他的台阶下了。 可惜何臻扬一点也不知趣,回答道:“送你上班。” 江逾礼貌拒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动用两个人的资源。” 何臻扬一板一眼地陈述道:“胃出血后剧烈运动会导致呕血、便血,严重的话会导致胃肠道痉挛、生命体征不平稳,加重病情,最后发展成胃癌,要死人的……” 江逾听到“胃癌”就知道何臻扬又去网上乱搜了,但何臻扬说得如此认真,最后说到癌症去世的时候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好似江逾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了。 “可是这不是剧烈运动。”江逾打断他,“按照你的标准,我是不是连走路都需要人抱着?” 何臻扬一听,自告奋勇道:“我可以抱着你走。” 江逾和何臻扬说不到一起去,索性绕开他,直接要去开车门。 没想到何臻扬在耍心眼上倒是聪明得很,他的车门和何臻扬的车之间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根本拉不开,人也坐不进去。 江逾深深吸气,重新挂起友善的微笑:“可以麻烦你把车开远点吗?我上班要来不及了。” 何臻扬立刻说:“我开车快,我送你。” 江逾说:“抱歉,前男友,恕我无法做到……唔……你干什么……” 何臻扬一手捂住江逾的嘴,一手把江逾的手反剪到身后,不顾江逾的挣扎,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手铐利落地拷上了。 “江总可真是讲究。”他嘲弄道,“乖一点,别叫得这么好听,不然今天您可能真就要迟到了,到时候可别怪到我头上。” 他把江逾塞进自己的车后面,甩上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室里,一踩油门走了。 江逾被放置在后排座椅上,坐得并不舒服。两手动弹不得,肩膀的肌肉酸胀,还不能靠在椅背上,如坐针毡。 “早知道江总吃硬不吃软,我就不装好脾气了。”何臻扬单手打着方向盘,说,“下回请江总吃更硬的东西,江总是不是都能对我俯首称臣了?” 江逾低声警告道:“何臻扬,你别太异想天开。” 他还以为何臻扬在他生病期间转性了想开了,知道不该和自己作对了,没想到自己刚出院就玩了个大的。 还是不能对何臻扬抱有任何希望。 何臻扬直接把车开到了盛源的地下车库而不是门口,江逾就意识到他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事。 果不其然,何臻扬熄了火,说:“我和你上去。” “这是我的公司,不是你家。”江逾被何臻扬折腾得头疼不已,“你能不能分清场合再胡闹?” 何臻扬听不懂话似的,自顾自下了车,拉开后座车门,“不让我上去也行,反正手铐的钥匙在我这里,你自己去吧。” 他弯腰贴近江逾,说:“刚好电梯那边有一群员工在等,江总过去请他们帮忙按个电梯,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江逾又羞又愤,坐在车里和何臻扬僵持着。 何臻扬看了眼手表,提醒道:“还有五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江总休息这么久第一天上班,应该不会想迟到吧?” 江逾平静抬眼:“你在威胁我吗,何臻扬?” 何臻扬挤进了车内,反手关上车门,膝盖跪在江逾身侧,从车后摸出一只□球,不顾江逾的反抗单手给江逾戴上了。 “吵死了。”他不耐烦道,“别以为你生着病我就不敢动你。” 江逾刚才的意气风发已经被凌乱不堪所取代,冷白的脸被黑色绑带衬得有股惊心动魄的美,颜色浅淡的唇也因为被迫大张而染上了一层艳红。 何臻扬有一瞬间想让这幅画面定格。 第146章 “我再问你一遍,让不让我上去。”他卡着江逾下巴,说,“不让就说不让,不说我就认为你默认了。” 江逾根本说不出话,何臻扬倒数三秒,直接替江逾决定道:“你同意了。” 江逾大概是用尽了毕生的涵养才忍住没给何臻扬翻白眼,何臻扬也不在意,解开江逾半边手铐套在自己手腕上,牵着江逾走了。 江逾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何臻扬,放开我。” 何臻扬在前面哼了两句歌,表示自己根本没听见。 总裁办的员工已经换了一批,何臻扬找了一圈没找到几个眼熟的,才想起自己多久没来江逾公司了,有些心情低落。 他在电梯里就松开了江逾,现在江逾摇身一变又变成了温文尔雅掌控全局的大总裁,而他在江逾身后低眉顺眼地跟着,作出一副被江逾欺负的软弱无助的样子。 江逾笑着和员工们一一打了招呼,时不时说些夸赞人的话,声音温和悦耳。何臻扬更烦躁了,满脑子都是刚才江逾在车里含着□球呜咽申吟的艳丽场景。 江逾把何臻扬带进办公室,约法三章:“不要影响我工作,不要去外面闹事,不要对我进行拍照或者录像。” 何臻扬默默把已经打开相机了的手机收了起来,翘着二郎腿倒在沙发上。 江逾开了电脑,指使道:“帮我把窗户打开,桌上的几盆花浇浇水。” 何臻扬又从沙发上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去给江逾做事。 江逾一工作起来就忙得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几乎忘记了自己办公室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眼前突然出现一块芒果,他想也没想,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嘴已经张开咬了进去。 等他咽下去了,才发觉过来不对劲,看向拿着他茶杯当碗装芒果的何臻扬。 何臻扬似笑非笑的,手上还握着叉子,切成小块的芒果整整齐齐地码在杯子里,“怎么了,后悔吃进去了?” 江逾想把杯子接过来,“谢谢,我自己可以吃。”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可以亲自去买了洗了切了?”何臻扬侧身一躲,“江总身子金贵,还是我来代劳吧。” 芒果确实很甜,江逾想了想,问:“芒果哪里来的?” 何臻扬向门外一指,“我下楼买的,江总工作太认真,我这点动静不足以打扰到江总。” 江逾顺着他看过去,会客的茶几上摊着几大袋食物,水果零食一应俱全,还有几袋现烤的面包和速食盒饭。 江逾头疼:“我不是让你来野餐的。” 何臻扬说:“给你买的,怕你饿死。” 江逾无话可说,只能赶何臻扬走,“我对芒果过敏,你自己吃吧。我现在要去开个会,你在我办公室里别乱动。” 何臻扬追着江逾,手上还拿着他的宝贝芒果,“我可从来不知道你对芒果过敏,你别走,小心我给你送会议室里去,我当众喂你吃。” 江逾挥挥手,“这两年开始过敏了。” 江逾前脚刚走,何臻扬后脚就冲到门边想去开门,折腾了半天没开开,才反应过来江逾把办公室门从外面反锁了。 他给江逾的壮举鼓了鼓掌,也不生气,忙前忙后几趟,把买的东西全塞进了江逾的抽屉柜子里。 每放一件,就在江逾的便签上写下位置,每写一句,就在后面跟着提醒一句“别忘吃!!!” 等东西都安置好了,他的眼神暗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微型摄像头。 他宝贝似的把它拿在手里把玩着,一边环视着整间办公室。他忽然后悔了,应该拿两枚的,办公室一枚,休息室一枚。 他把摄像头安在了江逾的文件柜上,打开手机,高分辨率的广角摄像头清晰地将大半间办公室的场景呈现出来,连颜色都毫无偏差。 何臻扬望着江逾的座位,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 摄像头电量有限,不过没关系,没电后再来江逾办公室换一个就好了。江逾要是不允许他来,他就再用点强硬手段,以前买的那些小玩具还没在江逾身上用完呢,是时候施展它们的用途了。 反正总会有办法的。 -------------------- 你说他傻吧,他确实挺有手段;你说他聪明吧,他确实蠢得没边 江逾:我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 这本快写完了(我快写完了),今天早上突然就没来由的空虚。虽然坑挖了一堆,但是就是感觉没意思了,好像生活没了盼头一样。因为我三次确实忙得跟大冤种似的,也就晚上躺下后入睡前能静下心来写会,或者白天脑嗨。写文成了我放松的最大方式和一种奖励自己的方式(虽然卡文的时候也很痛苦),我真的很喜欢这种输出的感觉。 隔壁那本为了发泄精神状态的发疯文已经断更好久了,之前一时脑热开的坑,无存稿无大纲裸更根本无法支撑我写下去,框架没打好,怎么写都是白给。而正常的小说我习惯先全文存稿(至少存完一大半),然后再全文修改,也就是说,我要正经写出一本并且发出来,可能要等到明年了 我挠挠头()感谢在2023-04-21 07:52:20~2023-04-22 08:3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信我,我在说谎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第80章 自我感动 江逾的会开到中午才结束,一进办公室,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要吃饭拿去食堂吃,我不喜欢油烟味。”江逾把会议材料放下,拎起何臻扬的饭,“少吃点外卖,食堂那么多菜,比这些健康多了。” “哎哎,还给我。”何臻扬从江逾手上抢下保温袋,动作飞快地拆开,“又不是外卖,江总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 江逾扫了一眼,看出是何臻扬自己做的菜。 他问:“哪里来的?” “车里拿的,早上新做的,用你们的微波炉热了一下。”何臻扬把筷子递给他,“江总难不成以为真能把我反锁在里面?” 何臻扬又说:“我可是做了两人份的,江总不吃我也吃不完,到时候就要扔掉了。” 江逾别无他法,而何臻扬已经迅速把饭盒餐具摆到了他面前。 “手艺不错。”江逾真心实意地夸赞道,“比以前好太多了。” “在国外练出来的。”何臻扬略含嘲讽,“毕竟独身一人,也不能把自己饿死是吧。” 江逾不想和他说话了,低头夹起一片包心菜,很快饭上就被放了一片肉作陪。 “吃肉补血。”何臻扬拿着另一双没有人用的筷子说,“这总不能嫌弃我了吧?” 何臻扬有做饭的实力,又了解江逾的口味,每道菜都是江逾爱吃的,但江逾没吃太多,生怕何臻扬自信过头又失了分寸。 “我收拾,晚上带回家去洗。”何臻扬动作利落地用湿巾擦干净桌面,“谁给你打电话呢?” “你嫂子吧,他喜欢在这个时候查岗。”江逾说得自然,走向办公桌拿起手机,“你别吵,我接个电话。” 何臻扬直起身,目光紧紧盯着江逾打电话的背影。 江逾站得离他有点距离,他只能听到几声零散的“宝宝”,以及“我刚吃完,你呢”“你睡吧,时间到了我叫你,睡觉记得盖好被子”“晚上回家吃什么,你下班早的话先去买点菜”等一系列腻得恶心的对话。 何臻扬越听越来气,几步走过去从江逾手里夺过手机,看也不看就扔到一边,手机被摔出沉闷的声响。 江逾徒劳道:“还没挂……” 何臻扬阴恻恻地笑道:“那刚好,让我嫂子听听你是怎么和你前男友狼狈为奸的。” 电话里没了声音,何臻扬不屑道:“嫂子怕了?”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给我惹事。”江逾也没了耐心,“主动滚出去还是我把你赶出去,自己选一个。” 何臻扬冷冷道:“我今天还真就不走了,你能怎么样?” 他长得高大健壮,站在江逾面前阴影能够完全笼罩住江逾整个人,把江逾逼得寸步难移。 “都说狗喜欢用撒尿的方式宣示领地,”江逾缓缓贴近何臻扬,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但在这之前,为什么不先用这泡尿照照自己呢?” 江逾很少说这样粗俗的话,何臻扬愣了一下,紧接着眼底掀起汹涌的波涛,又阴又沉,像是暴风雨来之前不见天光的漆黑海面。 “不要再自我感动了。” 江逾的话如同无情的宣判,直接把何臻扬所有的努力全盘否定了。 但何臻扬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往大脑上涌。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江逾扛进了休息室。 江逾被放进实木大床里,何臻扬也随即压了上去,“我不碰你,但是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江逾努力仰起头,何臻扬几乎和他贴在了一起,鼻息滚烫,烧着他的脸。 他在混沌中分辨出何臻扬的面部表情。何臻扬眉目沉沉,脸上肌肉绷紧,唇角自然下垂,面容更加锋利冷冽。 江逾心乱如麻,开口却要故作从容淡定:“请说。” “你结没结婚、幸不幸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你的婚姻的任何内容。”何臻扬一字一句地说,“同时我有我独立的思想,你不该以你的标准来评判我做的事情。”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家里长短的半个字,我会把你干到再一次胃出血住院,听到了吗?” 江逾伸手推了推何臻扬,“让开。” 何臻扬两手撑在江逾两侧,闻言更加压低了身体,“不让。” 江逾虚弱地说:“我胃疼,离我远点。” 何臻扬一个翻身从江逾身上下来,两腿一盘坐到江逾旁边,“不是刚吃完饭吗,怎么还会疼?” 江逾随口道:“饭里有毒。” “不可能啊,我也吃了。”何臻扬说着就把江逾的衬衫下摆撩起来,也不管江逾同不同意,反正手已经伸了进去,“我给你揉揉。” 江逾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没有拒绝。 何臻扬不轻不重地揉着江逾的腹部,嘴里还念念有词:“江总怎么不让嫂子来伺候你?” 江逾躺着没动,说:“去把我手机拿来。” “不去。”何臻扬挪了挪地方,跨坐到江逾腿上,“我可以在你面前提他,但是你不可以在我面前提,你现在脑子里最好别在想他,不然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 他惩罚性地加大力度,江逾痛呼出声。 “江总现在受制于人,就不要再想着和我作对了。”何臻扬收了力气,一手按在江逾的胃上,另一只手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只要你听话点,我们就能和平相处。” 第148章 江逾闭上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而何臻扬在江逾身上大肆律动着,身形起起伏伏的。 “江总,楼下有人找。”助理在办公室里喊,“我看您门没关,敲门半天也没人应,我就进来了。您在吗?” 刚才吃完饭江逾嫌办公室有味道,把门打开了一小半,后来和何臻扬发生争执就没来得及关上。 江逾睁开眼睛,对何臻扬说:“从我身上下去。” “江总?您没事……啊!!!” 江逾和同样无助的助理对上视线,彼此又很有默契地偏开头。 助理捂着眼睛,时不时移开一条手指缝,又很快被休息室里的风光羞得闭上眼睛。 英明一世、玉树临风的江总,被一个高大魁梧、看不清脸的男人给上了,看上去还是那么享受,两个人正当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之时,自己一个火热的电灯泡从天而降。 明天进公司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辞职原因写自己贸然入室还是不小心撞见了老板的啪啪现场? 江逾抬了抬腿示意何臻扬从自己身上起来,何臻扬不肯,反而直直地向前倒去,直接把江逾整个人藏在自己身下。 他微微侧头,施舍般给了助理小半片侧脸和一道不悦的目光,低声问:“什么事?” 助理也不管谁是老板了,反正都是一家人,江逾也没表达不赞同,于是答道:“有位女士找江总,好几天了,前几天江总不在,今天怎么说都要见他。” 何臻扬勾起嘴角,在江逾耳边含笑道:“亲爱的,老公还在这里呢,当着老公的面出车九别的女人,不太合适吧?” 这话是说给助理听的,而后他又用助理听不到的音量,说得凛冽又危险:“江总拈花惹草的能力可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下次开个教学班,我一定第一个报名。” 江逾艰难地错开何臻扬的气息,发话道:“把客人领到a1会议室,我十分钟后来。” 何臻扬邪笑:“十分钟可不够啊,你想憋死老公吗?” 江逾越过他对助理说:“按我说的去做。” “你这助理长得一副肾虚样,怎么招进来的?”何臻扬损完江逾还不够,转移战火,“江总换口味了?” “我不像你一样,随时随地都能对人发晴。”江逾淡淡地说,“用你自己龌龊的思想去度量别人,狭隘了。” 何臻扬最听不得江逾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讽刺自己,当即埋下头咬了江逾脖子一口,“我还真就发晴了,我就是龌龊。” 何臻扬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江逾颇为无奈,好在他那缺根筋的助理又进来了,说客人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了。 江逾推开何臻扬,趁何臻扬还没反应过来,下床穿好衣服披上西装,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精英样。 何臻扬大步追上他,提醒道:“你的脖子上有红印哦。” 江逾回头,微微一笑:“我的腿根上也有,要不要看?” 何臻扬似乎是当真了,江逾没空陪他玩,没再理他,推开会议室的门,还顺手把何臻扬关在了外面。 何臻扬差点撞到玻璃门上,后退一步才没让自己高挺的鼻子毁于一旦。他在心里吐槽江逾的不解风情,扒着门缝想听江逾在干嘛。 里面还真是一个女人,听着声音挺老了,也不像来谈合作的。 何臻扬好奇,但是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江逾的声音,不知道是没说话还是声音太轻。 而且从人影来看,两个人正面对面站着。那个女人站着可以,江逾站久了可是要累的,怎么也不知道先坐下来再聊。 何臻扬在门口站了不到两分钟,终于听到了一句清晰的话。 ——“你个贱种,你就不该来我们江家。” 是女人在骂江逾。何臻扬皱起眉,俊美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戾气。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死了,江家才能过上太平日子!” 何臻扬脸色森寒,大力推开会议室的门。 与此同时,江逾被女人的耳光打得摔倒在地,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嘴角却渗出了一行鲜红。 -------------------- 不是错别字、不是真嫂子 感谢在2023-04-22 08:34:23~2023-04-23 08:1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信我,我在说谎 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英雄救美 女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威胁性地碰了江逾一下,怎么就能把人招呼到地上去,看样子还被打得不轻,躺在地上几乎奄奄一息。 何臻扬跑到江逾身边,抱起江逾,眼里布满血丝,小声哀求道:“我们回办公室好不好?我们不和她聊了。” 江逾对他笑了笑:“放我下来,遇到问题不要只会逃避。” 何臻扬抱着江逾不松手,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要扛着人跑路的架势。江逾却不想跑,只能哄道:“乖啊,事情总要解决的。” 何臻扬不情不愿地把江逾小心翼翼安置在椅子里,这才看了女人第一眼。 女人的身体打了个颤。 “江总刚做完手术,还请阿姨手下留情。”何臻扬护在江逾身边,恹恹地撩起半边眼皮,“你要感谢你是个女的,不然你现在可就不会完好地站在这里了。” 第149章 话是这么说,但女人感觉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冰冷残忍。她选择忽视何臻扬,直接对江逾下手:“不愧是小江总,养了群这么忠诚的手下,怪不得当年抢起家业来硬气得不得了,连大义灭亲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江逾低声解释道:“她是我二婶,现在这个公司是我从我二叔手上抢下来的。” 何臻扬哇地惊叹道:“你好厉害啊。” 二婶又讽刺道:“当时江成肃收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代替他管公司的。” 江逾波澜不惊:“我是他儿子,本来继承权就该在我手上。” 二婶怒道:“你不过是他捡来的一个野种,还真把自己当成凤凰了?江成肃所有的产业都应该交给江成林,江成林才是他的手足至亲!” 江逾笑了一下,“江成林自己犯事进去了,关我什么事?” 从始至终,江逾的态度都是和缓的、冷静的,只有二婶一个人在跳脚,何臻扬看来看去,觉得江逾真是儒雅极了。 他差不多听懂了两个人的纠纷,江逾的二叔在监狱里面关着,他二婶想让江逾把二叔放出来,江逾不放,二婶就急得跳脚了。 他在心里吐槽,多大点事呢,怎么这么小肚鸡肠的,还让江逾明白无故挨了一巴掌。 “江逾,你平心而论,你一个外人把江家搅得一团混乱,你不觉得过分吗?你二叔被你关进去快十年了还没出来,三叔在地球的另一半回不了国,而你自己却独自享受着你父亲留下来的财产,开心了就给我们亲戚扔点钱哄一下,不开心就大半年不出面,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你养的狗,我们江家人都是你的玩物?” 江逾忏悔般:“确实——抱歉。” 二婶指着江逾,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显然被气得不轻,口不择言:“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们,你就把我们该有的东西还给我们,而不是在背地里搜集那些莫须有的证据,把我们全都踩在脚下!” 江逾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二婶,身上气质不怒自威。二婶下意识后退着,伸手扶住会议桌。 江逾缓缓开口:“首先,江成肃既然收养了我,我就有权利继承他的所有产业,而你们只能用我剩下的看不上的那些;其次,江成林贪污受贿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只是用了点小手段加快了他被带走调查的进程,这是他活该。” 他说到这里,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嘴角翘起完美得让人挑不出瑕疵的弧度。二婶听着他刻意咬重的最后两个字,脸都快被气青了。 江逾顿了顿,慢条斯理道:“最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找我父亲,而不是在他儿子的地盘上无理取闹,这样只会加重我对你们家的厌恶,这些厌恶将会间接地加到你丈夫头上,听懂了吗?” 二婶牙齿都在打颤,尖叫道:“你这样的人不配活着,就该和你那短命的爹妈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江逾的神色明显变了,面部表情冷若冰霜,刚才还是气定神闲稳操胜券的人,此时身形微不可察地摇晃着。何臻扬扶了江逾一下,而就在这一瞬间,二婶迅速从包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刀锋出鞘,眼看着要刺向江逾。 电光火石间,何臻扬想也没想就推开江逾,不管不顾地握住二婶的手腕。刀在二婶手中偏了方向,刀尖斜着插进何臻扬的胳膊里,划出一条血痕。 何臻扬面不改色地向后一拧,二婶的手卡擦一声脱了臼。他用另一只手夺下刀,把二婶往远处推开。 “你敢动他,活腻了吧。” 他把刀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上去,就着这个姿势把刀给折断了,清脆的声音令人生寒。他起身去找江逾,回头一看,江逾又和他二婶面对面站着了。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希望你们全家人从此以后从我眼前消失,如果你们没有自觉,我不介意帮助你们。”江逾拨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声音毫无温度,“毕竟我可是心思深沉的白眼狼,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二婶哆哆嗦嗦的,又点头又摇头。 江逾嫌恶地对会议室门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滚。” 外面早就有人在等,二婶一出去就被挟持着走了。 留在会议室里的两个人同时开口:“你没事吧?” “先回办公室吧。”江逾说,“等会让人收拾一下这里。” 何臻扬点点头,当即又要抱起江逾。 江逾后退一步,“我自己能走。” 何臻扬不肯放过他,“可是你刚才……” “装的。”江逾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笑,“你先关心关心你的胳膊吧,大英雄。” 何臻扬理直气壮地说:“英雄救美天经地义,我高兴。” 江逾把何臻扬带回办公室,这次关紧了门。 “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他站在何臻扬面前,纹丝未动,“脱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扯到伤口。” 何臻扬也不动,“你帮我脱。” 江逾上前一步,又止住了,“我晕血。” 何臻扬倒吸一口凉气,瘪着嘴挤着眉,不断叫唤道:“好疼啊,扯到伤口了,疼疼疼,又要流血了……” 江逾叹了口气,何臻扬已经很自觉地举起了胳膊。 江逾提前提醒道:“我尽量轻一点,疼了就说。” 第150章 何臻扬毫不在意:“嗯嗯嗯,你脱就好了。” 何臻扬就穿了一件宽松卫衣,江逾刚撩起下摆,何臻扬的腹肌就露了出来,腰上那串青黑的纹身也随即浮现。 江逾强迫自己不去看何臻扬的身体,两手捏着何臻扬的衣角,生怕和何臻扬的皮肤有刮蹭。但何臻扬不老实,动不动就扭一下身体,火热的腹部便贴到了江逾手上。 江逾停下手,“别动。” 何臻扬满嘴是理:“我疼,疼了就要转移注意力来缓解。” 江逾既要防止自己和何臻扬有任何肢体接触,又要防止弄疼何臻扬,而何臻扬还不配合,让他把胳膊举高也不举,精壮的腰身倒是晃得很欢,导致只是脱了一件衣服便花费了很长时间。 到最后江逾和何臻扬一个额头冒着细汗,一个满脸汗珠。 一个是紧张得,一个是得意得。 “去医院看看吧,打一针破伤风。”江逾终于做好了面对上身□□的何臻扬的心理准备,抬着他的胳膊说,“小心之后发炎溃烂,要得皮肤癌的,然后就只能截肢,严重的会有生命危险。” “啊,这么严重啊。”何臻扬眼睛眨巴眨巴,提议道,“那你给我消消毒包扎一下好了。” 何臻扬的伤口不深,但是很长一道,看着吓人。江逾拗不过何臻扬,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 “刚才你二婶为什么对你敌意那么大啊?”何臻扬坐在沙发上问,“她像你的仇家。” “确实算仇家。”江逾看了眼碘伏的生产日期,说,“我是孤儿,我父母从福利院领养了我,当时他们江家人都不赞成,觉得我长大后会是他们的威胁。而事实的确如此,我父亲所有的产业都给了我,他们本来想坐享其成,到最后一分钱都没有分到。” 何臻扬赞叹道:“好酷。” “酷吗?有代价的。”江逾垂着眼睛给何臻扬上药,淡然道,“我大学时自己创业过,拜他们所赐资金链断得一干二净。继承我父亲的产业也花了些功夫,不过我把我父亲的几个兄弟踢出竞争者的名单后,这条路就变得好走了许多。” 江逾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睫毛微颤,语气波澜不惊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别人家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何臻扬听得心疼不已,盯着江逾一开一合的唇和柔软顺滑的长发,想要把江逾拥入怀里。 他歪头去看江逾,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是假摔,吓唬你们的。”江逾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和他错开位置,“偶尔示弱一下,也挺有趣。” 何臻扬看着江逾过于认真柔和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说:“我昨天晚上梦到你摸我的头了。” “别发疯。”江逾把纱布剪断,叮嘱道,“这两天不要洗澡,痒了也别去挠。” 何臻扬小声说:“真的。” “真的假的,和我都没有关系。”江逾把医药箱合起来放回原位,背对着何臻扬,“难不成你要怪我故意进入你的梦里?” 何臻扬还真有碰瓷的想法,被江逾先一步说出来,不好意思说了。 但是他总得要讨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自己今天的壮举:“江总,我没让你送我去医院,医药费省了,你看看能不能在其他地方补贴我点?” 江逾警觉道:“你要干什么?” 何臻扬笑道:“月底我们团队去团建,我要你来。” -------------------- 昨天早上背书效率极高,下午英语阅读全对,晚上得知不用上课,给新文约的漂亮封面也到了 今天下午把结尾想好了,虽然不知道最终会不会用上这一句,但是还是感觉自己牛牛哒 开心!!! 第82章 团建 何臻扬他们团建本来定在工作日人流量少的时候,为了江逾改到了周末。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江逾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还主动承担了所有人住宿的费用。 地点是何臻扬选的,租了郊外的一幢别墅。别墅出门就是一片湖,周围娱乐地点极多,就是为了团建而开发的。 确实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如果不是和何臻扬一起的话。 “房间不够,那我和江总一起睡好了。”何臻扬勉为其难地决定道,“我挑二楼露台北边的那间,剩余的你们自己分配。” “好!何哥英明!”负责何臻扬宣发的小姑娘鼓起掌来,“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何臻扬摆摆手,“委屈一人造福集体,值了。” 一群人呼啦啦散了,江逾站在客厅里和何臻扬面面相觑。 “何哥,真英明啊。”江逾幽幽笑道,“舍己为人,值得赞赏。” 何臻扬叉着腰说:“纵观整个团队,不同意我的决定的人只有陈姐,但是陈姐临时要去带别的艺人没来,所以现在我的地位至高无上。” 江逾懒得和他理论,直接上了楼。 二楼有个大露台,连着两间房间。何臻扬挑的是面朝南的一间,江逾推开门,就见宽敞的空间里,两张大床并排摆着。 他愣了一下,何臻扬调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总难不成想和我睡一张床?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 “恰好不想。”江逾占了靠窗的床,“也希望某人能够控制住自己,毕竟这张床只有一米五宽。” 何臻扬把带来的行李一股脑往地上一扔,硬气道:“我又不想和你睡,你身上一股味道,难闻死了,熏得我头晕恶心。” 第151章 江逾挑眉,他三年没换香水了。 何臻扬在床上打了个滚,翻到面朝江逾的那侧,撑起头问道:“你和别的男人出来玩,跟你家那位报备过吗?” 江逾打开手机,调出相机:“宝宝,我现在已经到了,和一个不太熟的男生住一间,放心吧宝宝,人家对我可是百般嫌弃,我对他也没有多少好感。过一会我们要去吃午饭,你也要按时吃哦,下午……” 手机被人劈手夺下,江逾平静地看向何臻扬。 “你怎么这么烦啊?秀恩爱能不能别在别人面前秀?”何臻扬捏着江逾的手机,镜头怼着脸说,“放心吧宝宝,像你家江逾这种性格不会有人喜欢的,他安全着呢。” 说完按下停止键,把手机扔回江逾怀里。 江逾没生气,理了理头发,重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宝宝,我……” 何臻扬气哄哄的,一头扎进自己床里,用枕头捂住耳朵,滚到了离江逾最远的地方。 江逾看了眼团成一团背对着自己的何臻扬,笑意更深了些,把镜头对准何臻扬,顺便又拍了几张照片。 午饭是订的外卖,吃完后垃圾一扔,一行人出门去玩。他们包下了一个马场,何臻扬兴奋得不得了,当即拉着江逾走到了最前面带路。 “今天温度明明很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不满道,“你很冷吗?” 江逾无奈道:“何臻扬,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何臻扬低头一看,立刻如被针扎了般甩开江逾的手,还要委屈不已地反咬一口:“体寒就吃中药调理嘛,说我干嘛。” 江逾不和混蛋计较,放慢速度退到人群的最后。何臻扬又不乐意了,也跟着跑到后面去了。 “不就牵了一下手,江总也太计较了吧?我知道江总生来金贵,那也不能清高成这样啊。”他在江逾身边喋喋不休,“你要是心里没鬼,你就正大光明让我碰,都是男的,你在这瞎讲究什么呢?” 江逾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径直走入了马场的会所里。 何臻扬迈着小碎步跟上江逾,“江总,你等等我嘛。” 江逾直到进了更衣室才勉为其难地看了何臻扬一眼,就这一刹那的功夫,何臻扬已经挤进了他的隔间。 “一起,节约资源。”何臻扬满脸正直,“我不看你,你又不好看,我也不是变太,你放心好了。” 江逾点点头,当着何臻扬的面开始脱衣服。 何臻扬的眼珠子乱飞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黏在了江逾身上。 “这是什么啊?”何臻扬弯腰,勾住江逾腿上的绑带,手欠地弹了一下,“好姓感啊,江总的腿可真白。” “衬衫夹,别和我说你没用过。”江逾后退了一步,伸手拿过风衣挡住腿,“不要乱动。” “我用过啊,只是没想到这么正常的一个东西,套在江总腿上就变了味。”何臻扬压低声音玩味道,“江总出门玩还要戴这种东西,钩引谁呢?” 江逾警觉道:“不想呆就出去。” “江总这雷丝内库挺好看的。”何臻扬得寸进尺地笑了一下,一步步把江逾逼到角落里,“女式的吧?” 何臻扬的那玩意太夺目,江逾皱眉:“隔壁有人。” 何臻扬睁大眼睛,故作惊讶道:“江总还会害羞呢?我以为江总穿成这样,就是想让别人看到呢。” “个人爱好而已,请你尊重我。”江逾脸有些发烫,轻声说,“我要换衣服了,给我点空间。” 何臻扬颇为惋惜,还一定要等江逾换完衣服了,自己才磨磨蹭蹭换上。 江逾给自己扎了个低马尾,扎的时候就觉得不太舒服,扎完后转头一看,果然又和何臻扬肆无惧惮的目光对上了。 何臻扬眼睛都直了,被抓包了也不知道,还在愣愣地看着江逾。 看惯了江逾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猝然换了风格,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修身的骑士服勾勒出江逾匀称的身材,带着些中世纪古典的贵气,使江逾多了分野性,但依旧绅士文雅。白色的马裤扎进黑色长靴里,随着江逾的走动展露出流畅的腿部线条,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有力,像是有某种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而一想到江逾整齐优雅的着装之下是那样放浪的贴身衣物,他就血脉偾张,恨不得现在就把江逾剥干净一点点吞噬。 可惜江逾已经在他走神的时候走远了,站到了他的同事旁边。 “帅哦,何哥!”何臻扬的公关朝他吹了声口哨,“大家就等你了,臭美臭了这么久?” 何臻扬在心里摇头,刚才又不是在欣赏自己。 “走走,找教练去。”他竭力掩饰自己的尴尬,“何哥到时候给你们露一手,多给我拍点照片,修一修又是一套大制作。” 他们每个人分到一匹马,分布在马场各个地方,何臻扬翻身上马,总觉得缺点意思。 他又去找江逾,就见江逾的马跑得又快又轻盈,而江逾骑在马上身体前倾,随着马背的抖动上下起伏,低马尾也在身后不断甩着。 何臻扬的视线从江逾绷紧的背部游走到江逾被白手套包裹着的骨节分明的手,又逐渐转移到头盔下的那张姣好的面容上。 然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江逾慢下速度,马匹悠闲地绕着马场走着,最后不疾不徐地来到何臻扬身边,停了下来。 第152章 “嗨,江总。”何臻扬咧嘴,“你跑得可真快。” “以前专门学过,比较擅长。”江逾摘下头盔理了理松散的头发,“你怎么不走?” 何臻扬心说,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啊。 “我不会,也不太敢。”他难过道,“我胆子小,怕摔下来。” 他的教练在一旁牵着马无动于衷,大概早就看出何臻扬的意图了。 何臻扬继续说:“要不你教我吧,江总这么厉害,都可以比肩教练了。” 他的教练顺势说道:“可以两个人骑一匹。” 何臻扬立刻下了马,也不管江逾同不同意就要往江逾的马上跨。他一点也没有“害怕”得腿抖,而江逾怕他受伤不敢动,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坐了上去。 他的教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估计也没想到何臻扬这么能装。 “走啊,江总。”何臻扬十分自然地搂住江逾,“慢一点哦,我害怕。” 马毕竟是动物,江逾怕真出事,没有拒绝何臻扬,带着何臻扬慢慢地走着。 何臻扬心安理得地抱着江逾,环在江逾腰上的手不老实,时不时要挑逗一下,末了还怪江逾的马太颠簸。 江逾加快了速度,“要么下去,要么闭嘴。” 何臻扬吐吐舌头,倾身和江逾紧紧相贴。 “何哥,要不要给你拍照啊?”小恬在不远处向他们挥手,“我这新手机像素可高了,你要是不满意我去拿相机也行。”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最为明艳,炙热耀眼的光熏得人懒散舒适。江逾在前面被金色的光柱笼罩,连发丝都泛着金黄,何臻扬无需多看一眼,心底就被暖意填满。 江逾的发顶时不时蹭到他的下巴,洗发露熟悉的玫瑰香和阳光干燥的气息交融着钻入他的鼻腔里,令他沉醉不已,像是陷入了某场由江逾亲手编织的暖黄幻境。 他朝小恬爽朗一笑,大声道:“拍,照片视频都要,原相机就可以,多拍点,拍完我也给你拍,谢谢!” 这些照片,必然是无法发到网上去的,他甚至不敢给陈冬月看,拍完后小恬手机里的备份也要删掉。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留存住这一段时光。 -------------------- 这小子是真不要脸啊 他哥也是真惯着啊 第83章 我没结婚 马场消耗掉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晚餐规划的是在湖边野餐。 团队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做饭,在家里提前做好了野餐的零食便当带来,何臻扬也带了些吃的,用微波炉和烤箱加热完,一股脑地全带到了湖边。 “怎么没和我说过要野餐?”江逾站在何臻扬身边,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人里面只有我什么也没带。” “没事,你是大老板嘛。”何臻扬拿出便当盒放到桌布上,“来来,这是我们江总给大家带的吃的,给点面子啊。” 一群人笑着起哄“那必然的,吃了都能赚大钱”,江逾轻声对何臻扬说:“谢谢。” 人工种植的草坪浓密又干净,桌布一铺东西一放,十来个人就围成一圈席地而坐。 “你不能喝酒,不许喝。”何臻扬把江逾手中的鸡尾酒抽走,“到时候又喝晕了还得我送你去医院,麻烦。” 江逾没给,“大家都喝的是一样的,别扫了大家的兴。”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何臻扬颐指气使道,“我去给你拿瓶果汁,你只能喝这个。” 江逾笑了:“还真是长大了,都管起我来了。” 何臻扬不管江逾这句话是好是坏,反正江逾今晚必须听自己的。 年轻人爱吃高油高热的食物,带的都是以炸物和街边小吃类型的为主。何臻扬最近在减脂,吃这一顿吃得极欢,满手满嘴沾油,还不忘提醒江逾:“你少吃点不健康的,多吃点我做的那几样。” 江逾抽出一张纸递给他,“先擦擦嘴吧,注意下形象管理。” 立刻就有人揭何臻扬的短:“江总您不知道,何哥平时在我们面前可随意了,还喜欢用我们的号偷偷点外卖,但是陈姐不让他吃。” 何臻扬就骂骂咧咧的:“快闭嘴,你们何哥不要形象的?” 江逾面带微笑,即使说不上话,只是听着便觉得温馨有趣。 “哥,他们就知道污蔑我。”何臻扬找江逾告状,“他们才是我真正的黑粉。” 团队人澄清道:“江总别信他鬼话,我们是友爱的大家庭。” 何臻扬忽然抬了下头,脸上的笑意敛去大半,咳了一声:“江总只和我好,是吧江总?” 他有些紧张地盯着江逾,喉结滚动了一下。 江逾垂着眼睛,拿起饮料喝了一口,饮料瓶刚好遮住何臻扬的视线,“别胡闹,人来疯。” 何臻扬掩饰性地吐了吐舌头,也学着江逾灌了小半瓶酒。 他自知犯错,接下来没敢闹得太过,江逾依旧抱膝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他却有种和江逾相隔千里的陌生感。 “何哥,唱首歌听听呗。”有人招呼道,“唱点劲爆的热闹热闹。” 何臻扬回过神来,坏笑道:“我唱歌你们都听腻了吧,让江总给大家唱一首。” 江逾另一边坐着的男生带头喊道:“江总露一手,江总唱歌绝对好听!” “好啊。”江逾好脾气地应道,“我挑一首小何唱过的歌吧。” 第153章 何臻扬在一旁建议道:“唱那首‘青果’,调不高,好唱。” 其实是因为这首歌是男女对唱的情歌,他当时为某部青春校园偶像剧写的,甜得掉牙。 这样就有理由正大光明地和江逾一起唱了,他从来没有和江逾一起唱过歌。 可惜江逾不遂他意,选的是和恋爱几乎不沾边的正常歌曲。何臻扬一开始还有点惋惜,听着听着却入了迷。 他知道自己的歌很好听,但是不知道能好听到这个地步。 江逾的嗓音是不同于自己的温和清润,轻轻吟唱的时候像是在把某段故事娓娓道来。他的声调没有多大的起伏,却更为歌曲添了些宁静祥和的韵味。 湖边的灯一串串亮起,橙黄的灯光晕染在春日的晚风里,湖面上波光粼粼,与天上还并不算明亮的星星交相辉映。 而江逾就融入在这如画般的好景里,浅唱着他的歌曲,侧脸柔和细腻,嘴角含着淡淡笑意,揉进了每一枚乐符里。 众人都在和着江逾的节奏左右摇晃,他却直愣愣地坐在江逾旁边,望着江逾乱了心跳。 江逾唱完,其他人很卖力地鼓起掌来。何臻扬后知后觉地拍了两下手,稀稀落落的掌声显得极不合群。 紧接着又有了其他娱乐项目,何臻扬却始终游离在外,注意力分给一个人后就很难再分给其他人,导致自己三番五次被惩罚出丑。 在他旋转跳跃地跳了段社会摇并被录下来当众处刑后,他不忍直视地捂着眼睛,又羞又臊,喊小恬把他的舞台视频放出来给自己洗白。 这时左肩突然一沉,他的话戛然而止,身体比跳社会摇时还要僵硬。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挪过头去看,江逾盘着腿,随意地靠在自己肩上,是一个全身心放松的姿态。 江逾的视线还在小恬身上,和他们一起笑着。江逾只有真正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才会弯得这样好看,像挂在树梢上的新月,将他身上最后一点疏离感剥去,抬手便可摘。 何臻扬放轻了呼吸,生怕江逾下一秒清醒过来离自己而去,因此没有动作,也没有说任何话。 “江总,您看何哥以前刚出道的时候,多乖多可爱。”小恬把手机传给江逾,“那个时候我还没当他助理呢,早知道当时就去应聘了,狠狠欺负他一把。” 江逾接过手机,十分自然地从何臻扬身上起来了。 何臻扬瞪了搅事的小恬一眼,小恬丝毫没感觉到,还在极力向江逾安利以前的自己。 江逾看得认真,何臻扬也就释怀了。 江逾把手机还给小恬,何臻扬问道:“你累了吗?” “嗯?”江逾慢悠悠地看向他,“不是很累,我看大家也都还没尽兴。” “你不用管他们,他们玩到十二点都没问题。”何臻扬说,“年轻人的精力是你想象不到的,江总。” 江逾活动了一下颈椎,“那就一起玩吧,我也体验一下当年轻人的感觉。” 最后一群人没玩到十二点,但也离十二点不远了。何臻扬洗完澡,就见江逾靠在床头刷手机。 “又在和你的宝宝聊天呢?”何臻扬不悦道,“这么晚了,别去打扰人家休息了。” 江逾抬头看了他一眼,“穿好衣服,洗完澡后很容易着凉。” “我就爱裸睡,你管我?”何臻扬故意走到他面前晃荡,“让你看是你的福气,江总不趁现在多看两眼就算了,竟然还数落我。” 江逾心知越说何臻扬越要作对,于是又低下头,修长的手指不断在屏幕上跳跃着。何臻扬一屁股坐到江逾床边,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看着江逾,“聊什么呢,让我也学学呗,以后好去撩人。” 江逾把手机收起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对你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何臻扬不听,非要去看江逾的手机。他向江逾的方向探身,结果没坐稳,整个人滑溜溜地摔到了地上。 “咔嚓”一声,是江逾给他拍照的声音。 何臻扬终于起了羞耻之心,捂着摔疼的屁股跑回自己床上。 江逾还在笑他,细细密密的笑声钻入何臻扬耳朵里,挠得何臻扬心痒痒。 何臻扬钻进被子里,眨巴眨巴眼睛,决定扳回一局:“江总,你和我说实话,你没结婚吧?” 这回轮到江逾脸色微变,身体也颤了一下,即使很快恢复平静,但还是被何臻扬捕捉到了。 “别骗我了,江总。”何臻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发现根本高兴不起来,“承认自己单身有这么难吗?” “嗯,我没结婚。”江逾还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单身,未婚。” 何臻扬刚才还想着今晚怎么挑衅江逾才过瘾,此时却大脑一片混沌,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做什么了。 江逾亲口承认自己未婚这件事情固然令他喜悦,但同时心里升出另一股悲凉。 江逾营造自己结婚的假象,归根结底是为了不让他再靠近。 为了防止前男友求复合,下了这么大血本,真够用心的。 “你讨厌我吗,江逾?”他质问的气息不稳,“你害怕我和你亲近吗?” 江逾显然也是没有做好实话实说的准备,坐在床上像尊精雕细琢的玉佛,神色温柔悲悯却空洞寡淡,没有回答何臻扬。 何臻扬又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在编造你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对象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呢?” 第154章 江逾更无法回答了,抿了抿唇,轻声说:“抱歉。” 何臻扬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两个字,“我是喜欢对你死缠烂打,因为我根本不想和你分开,但是你的态度呢?你一边给我营造假象,把自己塑造成洁身自好的已婚人士,一边不拒绝我的任何追求,甚至还有纵容的倾向。你要么把我推开,要么和我和好,夹在中间算什么,钓鱼吗?” 他舔了舔嘴唇,恶劣地压低声音:“江总身上还穿着那条漂亮的内库吧?穿它是为了什么,想必江总比我更加清楚吧?” 江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些肮脏的心事被戳穿,立刻就变了味道。 但他依旧拒绝道:“我无法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很感谢你及时指出了我的过错,如果对你造成困扰,我向你再次道歉。” 公式化的口吻令何臻扬的烦躁达到顶点,他以为江逾可以顺势表明心意,没想到换来的是更加小心谨慎的疏远。 他沉着脸,利落地翻上江逾的床,掀开被子,几下就把江逾身上的睡衣褪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条令他垂涎了十数个小时的雷丝内库。 “隔壁有人,我劝你不要挣扎。”他把江逾牢牢地按在身下,捂住江逾的嘴,贴在江逾耳边说,“到时候也别叫得那么好听,被别人听去了,我可要不高兴的。” 江逾勾人的凤眼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伸手想要关灯,被何臻扬抓着手腕拎了回来。 “这不就是你今天的目的吗?”他骑在江逾身上居高临下地睨着江逾,嗓音低哑,“现在,我来满足你。” -------------------- 嘿嘿,逾哥靠肩这个场景在写分手的时候就想好了,那个时候想得更美,什么篝火晚会夏日草坪什么的,笑死,写出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要和好了,也要结尾了……舍不得完结呜呜呜qaq 第84章 障碍 何臻扬干到最后把自己也干哭了,边干边哭,边哭边干。 整幢别墅里都住着人,他不敢太放肆,也没有把江逾折腾得太狠。但是豆大的眼泪砸下来还是令江逾有些头疼,明明自己是被侵犯的一方,何臻扬搞得倒像是他被占便宜了似的。 江逾在何臻扬冲刺完后休息的间隙,强撑着意志问道:“我结婚了你也哭,我没结婚你也哭,是不是要我出家了你才能开心?” 回应他的是何臻扬下一轮更狠的撞击。 江逾这次坚持到了最后,被何臻扬抱着清理完,两个人顺理成章地躺到了一张床上。 “你结婚了是和我结,你没结婚但是和我在一起,这样我才能开心。”何臻扬的答案姗姗来迟,“又要和我上床又不和我复合,真把我当你的按‖摩‖棒了?” “这种关系挺好的,你很好用。”江逾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上何臻扬的重量和热量,“我们各取所需,也不至于产生那么多矛盾。” “你总是和我打太极,说半天一个有用的字都说不出来。”何臻扬不满地在江逾锁骨上啃了一口,“说你心里没鬼,鬼都不信。” 黑暗中只有江逾缓慢的呼吸声听得真切,何臻扬静静地等着江逾说话,江逾却迟迟不开口。 他等不及了,便咄咄逼人地问道:“我都原谅你当时随便找个借口就把我甩了,你怎么就不能再心胸宽广一点接纳我呢?我现在事业有成,会做饭会做家务,也能照顾人,虽然还是喜欢烦你,但是是因为想让你在意我——那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和我和好?” “有些时候,别太把别人的好意当回事。我对你好只是出于礼貌,而你却把它误当成我可以接纳你的信号。”江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何臻扬,轻声说,“没有办法的,何臻扬。比起分手,我更后悔的是和你遇见。” 何臻扬用力把江逾的手掀下去,动静闹得有些大,咬着牙说:“江逾,你个骗子。”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何臻扬回到了自己床上。 江逾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有挽留。 江逾听了一晚上何臻扬翻身的动静,时不时带着几声闷在被子里的哭声。何臻扬自己偷着哭的时候不像在江逾面前那样有刻意表演的成分,是完全地倾倒情绪,由于不敢发出声音,一抽一抽的呜咽声短促又尖锐,听得人心疼。 有这么委屈吗?他茫然地想,自己真把何臻扬欺负成这幅样子了? 当时分手何臻扬都没有哭过,怎么现在开始秋后算账了? 何臻扬哭够了,翻来覆去的声音也停了,身子侧向江逾,江逾就算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 何臻扬看了会,叫道:“逾哥。” 江逾打了个颤,装作睡着的样子没理他。 何臻扬见江逾睡着了,便自顾自换着花样叫他:“江总,江逾,逾哥,老婆。” 江逾越听越痛苦,明明是暖春的天气,却感觉冷得发抖,像是被人压入冰水里浸泡。 紧接着,他听见何臻扬小小声地嘟囔道:“你可千万不要成为别人的老婆啊。” 江逾在心里说,不会的。 江逾猜到了何臻扬会不开心,没想到何臻扬直接不肯说话了。 “喝不喝牛奶?”他手上拿着鲜牛奶的瓶子问何臻扬,“只吃三明治不干吗?” 何臻扬两个腮帮子都塞满了面包片,鼓鼓囊囊的,只嚼不理他。 第155章 “江总你不用管他,何哥噎不死,你喝吧。”小恬在何臻扬对面看不下去了,“何哥昨晚肯定又熬夜了,你看他眼睛就知道,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呢。” 江逾把牛奶倒入杯子里,推到何臻扬面前,“清醒一下。” 何臻扬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起身走了。 江逾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把牛奶喝完了。 何臻扬一整天都没理江逾,和别人嘻嘻哈哈,见到江逾就缄口不言。江逾不想让其他人看出自己和何臻扬闹矛盾了,对何臻扬的态度和对其他人别无二致,依旧是春风细雨,体贴入微。 一天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江逾陪何臻扬把最后一个同事送到家,终于能够松懈下来,看向驾驶座的何臻扬。 何臻扬目视前方,只给了他一个冷峻的侧脸。 “我下车吧,乘地铁回去。”江逾说着便要去开车门,“不麻烦你了。” 何臻扬速度更快,俯身扣住他的手,大手一捞就把他按回了车座上。 然后就又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江逾无奈地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何臻扬,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这里离家不是很远,交通也方便,而且你不是不想和我相处吗?我给你足够的空间。” 何臻扬把车门落锁,一踩油门,走了。 江逾嘴角微微抽搐,系上刚解开的安全带。 何臻扬直到把江逾送到家门口也没说一个字,江逾开了门,回头对何臻扬说:“晚安。” 何臻扬逆光站着,面无表情。 江逾把门锁好,通过显示屏看到,何臻扬在他家门口傻傻地站了几分钟,转头拖着脚步走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何臻扬都没出现,江逾对了一下何臻扬的行程,是去跑通告了。 他没再多把精力放到何臻扬身上,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转让协议书坐车去找唐茂华。 两年多第一次去唐茂华办公室,唐茂华也挺惊讶,依旧把江逾请到茶桌边,两个人没有多余的对话。 “你之前给了我一个项目,两年来我自认为打理得还不错,收益也很可观,规划书做到了未来五年,当然可以随时修改。”江逾平静得不像是即将要把自己亲力亲为所做出的成果拱手让人一样,“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两年的心血就当是送你的第一份见面礼。” 这次轮到唐茂华皱眉:“江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用我的项目和你交换你的儿子,我不认为这对你来说是亏本买卖。”江逾两腿交叠倚在椅背上,身形舒展,“我这边还有一份我的个人简历,包括学籍证明、身价预估、体检报告等,同时我制定了五万字的个人发展规划,你要是需要,我现在就可以把电子版发给你。” “总之就是,非常抱歉,你大概只能被迫接受我这个倒霉儿媳了。” 唐茂华拍着桌子站起来,怒目圆睁,江逾微笑着迎上他的目光,神情中是和他相反的从容自信。 唐茂华最终还是坐了下来,鬓边的白发连着脸上的皱纹,终于有了一丝即将步入老龄的沧桑。 他粗糙宽厚的手掌挥了挥,说:“行了,拿着你的项目走吧。” 江逾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紧接着去了趟天瀚。 “你真要和那毛头小屁孩复合?”林韬白大惊,“好马不吃回头草啊江总!” “我又不属马,看到合适的就回头了。”江逾低头看着何臻扬的发展规划,“给何臻扬重新外包一个公关团队,专业一点的,至少以后公开恋情了要能稳住局面。” 林韬白冲过去按住江逾的人中,大喊:“你清醒一点,现在还不是你想公开恋情的时候!这恋爱是非他不可了是吧?” 江逾垂着眼,很轻地笑了一下:“我想让他体验到被人爱的感觉。” “wow。”林韬白阴阳怪气道,“你们让我又相信爱情了呢。” 林韬白还在连连感叹自己养的大白菜被猪拱了,江逾已经在他面前拨通了江成肃的电话。 林韬白立刻闭嘴了,江逾笑着问他:“要不要和你的养父说句话?” 林韬白低声说:“我说什么?说感谢叔叔在供我读书的同时没让我进你们江家不然上次被那女的砍了的人就是我了,还是告状说我的孤儿院同学抛弃了我和其他男人私奔了?” 江逾笑笑,和那边接通电话的父亲说明了状况。江成肃倒是开明,让他自己想清楚就好。 江逾最后一个联系的人是岑越。 岑越这两年也安定了下来,事业小有起色,在工作地买了套房,不再像以前那样花天酒地。岑越这次没有酸何臻扬,而是真心实意地祝福江逾,恭喜江逾认清内心找到真爱。 江逾谢过他,没再多说就挂了电话。 回家路上他在心里安排着,晚上去花店订一束花,明天取完后和戒指放在一起,如果何臻扬拒绝的话,就学何臻扬的厚脸皮装聋作哑耍无赖,用何臻扬的本领打败何臻扬。 他心情甚好地上了楼,电梯门一开,就见何臻扬失魂落魄地蹲在他家门口,旁边立着个大行李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何臻扬一看到他眼泪就止不住了,怕他生厌还不敢哭得太大声,一边啜泣一边偷偷拿眼睛去瞟他,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江逾站在何臻扬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第156章 何臻扬抬起头,脸上的妆被哭得很脏,只有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是亮的:“我想和你回家。” 江逾抬腿要去开门,刚走出一步,裤脚被拉住了。 江逾险些摔在地上。 何臻扬不管不顾地拽着江逾的裤子,鼻涕眼泪连着哭花的妆全部擦到了江逾的黑色西裤上。江逾也任由他乱蹭,耐心地等着他平复情绪。 何臻扬却越哭越起劲,整个楼道里全是他的哭声。江逾分出神想,还好是一梯一户,不然何臻扬已经可以达到扰民的标准了。 何臻扬咕咕哝哝地哭了一阵子,终于说出第二句完整的话。江逾弯下腰去听,努力分辨出那几个字: “逾哥,你能不能别丢下我。” -------------------- 要和好啦! 今天和一个大佬聊天,我说我数据凉,她建议我换个号重开蹭新晋。其实确实有心动过,但是静下心来想想觉得也没必要,这都快完结了,我也没有凉到没人看的地步。无所谓啦,现在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而且我自己本身就有不足,还是先提高自身再去羡慕人家有热度有钱赚叭。 闲歇性热度焦虑,持久性自娱自乐 马上又可以完结一本了,我真牛逼!!! 第85章 重圆 江逾点上门口的香薰,说:“别哭了,进来吧。” 何臻扬一抹眼泪,拎着大行李箱,叮叮咣咣地进了江逾家的门。 江逾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摆到他面前,“你之前的那双被我扔了,这双是新买的,没人穿过,以后就归你了。” 何臻扬嘟着嘴说:“没有以前的好看。” “我还觉得你没有以前乖了呢,出格的事情做了一桩又一桩。”江逾把他的行李箱拉进家里,半开玩笑地说,“不喜欢的话下次我们逛超市再买,先将就一下。” 何臻扬小声辩解:“我现在也很乖的,不就是偶尔强迫你一次嘛。” 江逾回头对他笑了一下,“乖不乖不知道,可爱倒是一直很可爱。” 何臻扬瘪瘪嘴,趿拉着进了家里。江逾去给他腾出放行李箱的位置,他忽然发现江逾的拖鞋和自己脚上的花纹一样,只有颜色和大小的区别。 他开心了,屁颠屁颠地跟在江逾身后,江逾一转身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何臻扬也不害臊,两手一伸:“逾哥,抱。” “多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江逾失笑,“就抱一下,我要去做晚餐了。” 何臻扬立刻说:“我和你一起做。” 江逾从冰箱里拿出几样菜,何臻扬接过去洗了摘了,动作利落地热锅下油,完全取代了江逾的位置。 江逾系上围裙,拿过锅铲说:“今天我来做吧,吃了你那么多饭,回报你一下。” 何臻扬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是觉得我做饭的样子还挺帅的,想让哥看看。”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江逾把他赶了出去,“有空去收拾一下东西,不要一直堆在那里。” 何臻扬当然不可能听江逾的话,随便找了个冰箱靠着,一脸满足地看着江逾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两年的分离好像在这一刻消弭,恍惚间又回到了以前的无数个傍晚。 他拿出手机,怎么构图都觉得不满意,干脆录了个视频,无论江逾如何走动,一直处在视频的正中间。 算和好了吧,他盯着江逾用一截红色发绳随意扎的低马尾,等会要找江逾问清楚,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他想了想,叫道:“老婆。” 江逾条件反射似的回头,何臻扬笑得一脸阳光开朗。 江逾又羞又恼地转过身去重新背对着何臻扬,何臻扬用更大的声音喊道:“老婆!” 江逾把菜端上桌,漂亮的凤眼斜斜地扫了他一眼,嗔道:“别吵,吃饭了。” 何臻扬不肯罢休,给江逾让出过路的位置,一声声叫着:“老婆,老婆老婆,你理理我嘛。” 江逾低着头装聋,耳尖红得像在滴血。 何臻扬换了个话术:“哥,你的老公是谁呀?” 江逾看了他一眼。 何臻扬咬着筷子,夸赞道:“哥做饭还是那么好吃,我今天要吃八碗米饭!” 江逾把菜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吃吧,电饭煲里还有很多饭。” 何臻扬“嗯嗯”两声点点头,“所以我可以和你复合吗?” 江逾放下筷子,两手交叠搭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认真地看着何臻扬:“我还以为在你的思维里,我们早已复合了呢。” 何臻扬兴奋过度也不端着架子了,当即起身探身在江逾嘴上啵唧了一下,笑得眉眼弯弯:“现在复合也不迟嘛。” 江逾却愣了愣,因为何臻扬的亲吻。 他们之前上过两次床,每一次何臻扬都疯狗似的在他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也亲吻过他无数次,从额头到脚背,但就是没有亲过嘴。 大概在何臻扬的认知里,亲嘴只能是情侣做的事情,之前他们没有确认关系,就不该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眼看着何臻扬食髓知味,江逾及时打断他:“先吃饭,别弄得满嘴都是油。” 何臻扬认真地擦了擦嘴,又要去亲江逾。 这顿饭大约是吃不下去了,江逾也就顺从地闭上眼睛,何臻扬绕到他身边,扣着他的后脑直接不客气地来了个深吻。 第157章 江逾迷迷糊糊地想,这小子吻技怎么飞涨了这么多。 最后一顿饭吃得七零八碎,何臻扬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吃完后把餐具往洗碗机里一丢,就要压着江逾把缺失两年的亲热补偿回来。 …… 但他不直接说,而是欲语还休地暗示道:“哥,我想……” 江逾问 何臻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 “今天就先不折腾哥了,万一哥找借口说我压榨你太凶残,我可不想再走了。”何臻扬想到分手的事情就委屈,恶狠狠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要让哥加倍补偿给我。” 江逾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想如果这还不算折腾,那以后迟早有一天要被何臻扬玩坏。 何臻扬没有收拾行李的下场就是没有衣服穿,全身上下□□,给江逾穿好睡衣后,自己透着风满地乱跑。 “你冷不冷?”江逾半靠在床头问,“要不要上床?” “我得找点东西安顿一下我的大宝贝,不然它肯定又要对你有非分之想。”何臻扬十分有自知之明,“还是说哥想让我裸 l 睡?” 江逾眨了下眼,“我无所谓。” 何臻扬掀开被子上床,直接贴到了江逾身上。 时间还不算晚,江逾没有睡意,松松垮垮地搂着何臻扬说:“聊会天吧。” 何臻扬身体瞬间绷直了,肌肉僵硬。 他小心翼翼地问江逾:“你要和我算账吗?” 江逾捏了捏何臻扬的胳膊,笑道:“翻旧账没有意义,聊点其他的。” “哥的戒指硌到我了。”何臻扬变得别扭起来,“能不能摘下来?” “这个不可以。”江逾把无名指微微外翘,不让它碰到何臻扬,“放心,不是婚戒,以后会和你解释的。” 何臻扬掀起江逾的睡衣,脑袋往他匈上拱了拱,勉强点点头,发丝蹭在最敏感的地方, 他不顾江逾的,摆出十足的伤心样说:“好吧。” 江逾把他的头挪到一边,他又倔强地挪了回去, 他专注地撩拨着江逾,突然听见江逾在他头顶轻声问:“你害怕吗?” 他停了下来,“嗯?” 江逾又问了一遍:“你害怕我离你而去吗?也许我最后选择的人不是你,我手上的戒指是属于别人的,像之前骗你的那样,我结婚了,而你再也无法靠近我。” 何臻扬不说话了,而身上传来的痛感更甚。 “何臻扬,疼。”江逾忍不住拍拍何臻扬的脸,“起来一下,怎么像小狗一样到处乱咬。”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何臻扬轻而易举地按住江逾的手压到床上,身体已经坐了起来,表情中没了刚才的做作娇气,“你只能属于我,就算不属于我,我也会不择手段地把你抢到我身边,明白吗?” 那种熟悉的流l氓感又回来了,伴随着无法令人忽视的压迫感,江逾抬眼对上何臻扬视线,何臻扬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不说了,不会有那种情况的。”江逾笑了一下,安抚道,“我已经三十四了,现在只想和你稳定下来。” “你不用这么患得患失,也不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何臻扬也放缓了语气,躺回江逾身边,“我虽然年龄比你小,但是我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而且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放弃你?绑也要绑回来的。” 他声调沉沉:“江逾,我一直在赌。” 江逾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恭喜你,赌赢了。” “我在国外那两年,真的很想你。”何臻扬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趴到了江逾身上,“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够好,所以我特别怕我还没来得及成为更好的人,你就转头去找别人了。回国得知你结婚后,我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睁眼闭眼都是你,我就想这真不公平,凭什么你还能那么自在地生活,而我却每天都要忍受痛苦。” “不过后来我想开了,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他伸手关了灯,握住江逾的手一寸寸移到自己腰上,带着他在一小片区域里抚ll摸。江逾安静地任由他拉着,感受肌肤的触感。 “之前你问我腰上的纹身是什么意思,我没敢告诉你,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是我在自作多情,说出来也没有意义。”何臻扬的食指点在江逾的食指上,让江逾去感受那一串字母,“我当时还带着点隐隐的期待,觉得万一你读得懂。不过花体字确实很难认,只能我亲口告诉你了。”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而江逾的手刚好停留在字母的末尾。 “这是法语,意思是坚贞不渝。” -------------------- 草,被锁了两次了 *和口都是我的手动马赛克,□是晋江搞得 第四次了,服,我删还不行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彻底疯狂!彻底疯狂!我真没开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删不动了!!!就那么三四行字,到底怎么惹到审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服,放作话了,结果作话被锁了 好吧,全删了,真累了 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86章 渔网袜 第二天何臻扬死缠烂打要跟着江逾上班,给出的原因是“让你的新助理熟悉一下正主,防止他每次见到我都要大惊小怪”。 第158章 江逾正在戴袖箍,被衬衫包裹的修长手臂在何臻扬面前伸展着,偶尔露出一截手腕,又很快隐入平整的袖口里。 何臻扬看得心痒,上前一步用虎口卡住江逾的手腕,“哥,你听没听我说话?” 江逾又去挑腕表,何臻扬被他磨得着急,重复了一遍:“我要和你去公司。” “之前你说我的香水不好闻,这款呢?”江逾取出一瓶香水,沾了一点给何臻扬闻,“闻起来还头不头晕了?” 何臻扬确定江逾就是在逗自己玩,明明什么都听到了,却还要恶劣地吊着自己的心思。 于是他也换了个话题:“哥今天戴衬衫夹了吗?” 江逾弯着眼睛反问:“要不要亲自看看?” 何臻扬走出两年归来仍是个禁不起诱惑的纯情小男孩,当即就 ——是真空的。 江逾还在含笑看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内侧还留着昨天的 何臻扬大脑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坏点子,无论如何也要让江逾的撩拨付出代价。 “哥这样冷不冷?”他故作贴心地问道,大手缓缓抚,“哥的裤子好像很薄。” 江逾后退一步躲开,说:“不是很冷,我要去上班了。” 他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穿好,留下何臻扬顶着满头火气无从发泄。 “等一下。”何臻扬伸手扣住他的腰,把人又抓了回来,“别跑。” 他熟练地蹲下来,从衣柜的最底下拿出一个盒子。他庆幸江逾没有把它丢掉,急切地拆开,里面是一条黑色渔网袜。 “哥怕冷,里面再多穿一条吧。”他体贴地把渔网袜抖开递给江逾,“穿完我们就走,来得及的。” 江逾的眼神闪了闪,而何臻扬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哥不想穿的话,我来帮你。” 一时间衣帽间里陷入了沉默,江逾不敢再引出话题,而何臻扬纯粹是因为太上头了忘记说话了。 何臻扬把渔网袜套在江逾的,捏了下江逾几乎仍旧是□□的,“我陪哥去上班。” 江逾起身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西裤的裤管下面,网状丝袜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何臻扬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线都变了:“哥今天不许换下来,适应了就好了。” 江逾把何臻扬带到了公司,一整天都坐立难安,偏偏还不能不去见人,也有许多人来办公室找他。 何臻扬就正大光明地盘腿坐在江逾旁边的椅子上,来个人就抬眼看一下,又故意闹出极大动静,让人想忽略都难。 江逾只能对每一个人解释道:“这是我的家属,见笑了。” 何臻扬在江逾身边晃着腿小声补充道:“是老公。” 江逾太久没和何臻扬亲近,现在变得越发宠惯,只要不闹出事来,何臻扬怎么作都没意见。 何臻扬嘎嘣嘎嘣吃着之前给江逾办公室里囤的零食,时不时分给江逾几口。江逾吃了,说:“少吃点膨化食品,午饭要吃不进去了。” 何臻扬把最后的残渣倒进嘴里,拿起江逾的杯子解渴,刚喝进去五官就皱到了一起。 “好苦。”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江逾,“哥怎么爱喝这种东西?” 江逾从电脑前转头,就着何臻扬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笑道:“我觉得挺好喝的。” 何臻扬眼珠子转了一圈,凑过去舔干净江逾唇周沾上的咖啡液,咂咂嘴:“现在好喝了。” 江逾失笑,亲了亲何臻扬,“下次给你加奶。” 何臻扬应了一声,目光早就从江逾脸上跑下去了。 江逾刚才转向他时由于受到牵动,皮鞋和西裤之间隔开了一条缝隙,他亲手给江逾穿上的丝袜从中漏了出来,在严谨禁欲中显得格外诱人。 江逾左脚的红绳被他故意放在了丝袜外面,玛瑙搭在皮鞋边缘,点缀的那一点红漂亮生动。 何臻扬不着边际地想,应该再在红绳上编进一枚铃铛,江逾稍一动便会清脆作响,每一道漾开的声音都是在人的心尖上拨弦。 “逾哥,你猜今天有人看到过你的丝袜吗?”他放低声音,染上了一丝情ll欲,“你走动的时候,脚腕会从裤子里露出来,你还喜欢翘腿,开会的时候谁要是蹲下去捡东西,一定就会发现他们的江总穿着半透的渔网袜,洁白的皮肤被包裹在里面。要是再细心一些,说不定还能发现江总挂的是空挡……” 江逾本来已经快习惯了,被何臻扬这一说,又变得坐立难安,“没有的事,别瞎说。” 他想去卫生间调节一下穿着,办公室有人进来了,是他的助理。助理还没走到办公室面前,何臻扬已经钻到了办公桌下面。 江逾没管何臻扬,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夹。助理刚开口说话,他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何臻扬用牙齿咬开了他的裤链。 “江总,这个是各部门的月度总结。”不会察言观色的助理两脚一并,就开始一板一眼地汇报,“电子版的我等会压缩完发您邮箱里,纸质版的孙副总已经筛一遍了,有些退回去重改的……” 何臻扬咬了半天没咬下来,拍了拍江逾的鼙鼓示意他抬起来以方便月兑裤子。 “但是孙副总出差去了就不管这事了,他让我转告您小心得脑梗……” 何臻扬顺利把江逾的裤子褪到膝弯处,顽劣地弹了弹绷紧的丝袜,撕开一个洞,而后一口咬了上去。 第159章 江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还有这个是早上的会议纪要,您看一下,下次轮到小苏助理了……” 何臻扬吞吞吐吐地舔舐着,配合着时不时的吮吸,江逾上下都要兼顾,心力憔悴。 他强忍着情动,故作镇定地说:“好的,我先看看,有事再叫你。” 何臻扬直接来了个深喉。 助理是个热情的死脑筋,关切道:“江总您没事吧?您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江逾抬手制止助理上前一步的动作,气息不稳:“没事,你出去吧。” 助理将信将疑地走了,而江逾在关门的一瞬间达到了 他瘫在椅子上,用脚踢了踢下面的人,“何臻扬,出来。” 何臻扬探出一颗头,脸上还沾着白色,“舒服吗,江总?” 江逾没说话,脸上的神情已经做出了回答。 何臻扬却不再继续了,跨坐到江逾腿上,抬起江逾的下巴和他接吻。 江逾尝到了甜腥味,不太能够接受。 他羞得想要向后躲,被何臻扬用更大的力气扣住后脑,唇舌纠缠,直至何臻扬的口腔清理干净。 “好吃吧?”何臻扬欣赏着江逾有些滞缓的表情,嘴角勾起,“这可是江总自己的味道呢。” 江逾缺氧的大脑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何臻扬吃醋了。 何臻扬从回来到现在只和他助理有过三次根本算不上接触的接触,能这样如临大敌,也是挺有趣的。 “你那个助理看上去瘦不拉几的,根本没有一八五,更别提八块腹肌了。”何臻扬讨到甜头了就开始损人,“江总看他还不如看我,我至少有一米九,身材是你亲自验证过的,器大活好,还会疼人。” 江逾心想,还好何臻扬忍住没在他助理面前说这些话,不然他明天可能就要痛失一位得力助手了。 “我买的餐边柜到了,放在小区门岗。”江逾推了推何臻扬,“你先去拿回家装好,我到下班时间就回来。” 何臻扬看了眼时间,“不差这么一会。” “装完了我刚好回来,我们可以直接做饭,不然又要浪费一段时间。”江逾哄劝道,“你把车开回去吧,我在公司车库里还有备用的车。” 何臻扬有些不明所以,但鉴于刚才吃了江逾豆腐怕江逾对自己心烦,磨蹭磨蹭地走了。 江逾下班后去了昨天预定的花店,他订的花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一进门,店主就热情万分地迎上来。 “您爱人收到后一定会很开心。”店主往花上喷了些水,和江逾聊天,“花放一段时间枯萎后可以做成干花,也很好看的,浪漫不死嘛。” 江逾笑道:“这么漂亮的花,一定会物尽其用的。” 他把花放在副驾驶,打开车内的储物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只红色的盒子。 江逾打开,里面的戒指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大了一圈。他心情甚好地拿着戒指和自己的比对了一下,眼底的笑意和温情映射在干净光滑的纯银面上。 他把戒指缠在花的正中央,欣赏了一番,确保没有任何差池之后,轻声哼着何臻扬的歌往家里开去。 他先是敲了敲门,没有人开。他猜测何臻扬应该在忙没有听见,指纹解锁后环顾了一圈家里,笑着说道:“扬扬,我回来了。” 还是没有人应。 他的笑容淡了些,“扬扬?” 他逐个房间找了一圈,家里安安静静,甚至连餐边柜的包裹都不存在。 他的心蓦地凉了下来。 -------------------- 祝大家五一快乐!可惜我回不了家,也不能出去玩,呜呜 五一安排:学习写文睡大觉zzz 昨天那章快结尾的地方有一处的地得用错了,应改为“做得不够好”。但是因为修改就要重新送审,好不容易过审的东西,我就先不改了,避避风头过两天再改。实在不好意思大家,发的时候没检查仔细。 啊啊啊啊啊啊这章怎么也被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把一些危险词语删了,读起来可能不是很通顺,不通顺的地方就是删了 气死我了!!!我不服 又被锁了,好~崩~溃~ omg~~~真的要删光光了~~~ 第87章 我不会再离开你 餐桌上摆着做好的没有人动过的饭菜,对着摆了两副碗筷。餐厅的灯光打得明亮,偶尔有一两缕热气腾到半空。 江逾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何臻扬的手机打不通,也没有主动发来消息。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茶几上的花,又重新仰进沙发里,沉默地咬着唇,再一次给何臻扬打去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江逾放下手机,缓缓呼出一口带着颤抖的长气。 冷冷清清的家里,没有人吃的饭菜,门口孤零零的皮鞋,只开了几间房间的灯。 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几百平的房子里只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孑然一身度过寂静微凉的夜晚。 他有一瞬间觉得恍惚,不断怀疑从昨晚到今天的经历是否只是一场梦,醒来后日思夜想的枕边人依旧不在身边,连联系方式都不曾留下。 花上喷洒的水珠已经消失,戒指干净透亮的银面也变得光泽黯淡。 第160章 是今天的表现让何臻扬不满意了吗?即使复合了,他却还没完全适应重归于好的生活,面对何臻扬的亲近还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在努力迎合。 何臻扬亲手穿上的丝袜他还没有月兑下来,何臻扬那么喜欢,他以为晚上可以再来一次。 江逾开了家里剩下的灯,换上风衣准备出门。 他后悔让何臻扬先回来了,如果他们一起回家,就不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的事情。 不能重蹈覆辙,他要去把何臻扬找回来。 他给何臻扬身边的人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有人知道何臻扬在哪里。陈冬月的电话也打不通,他猜想何臻扬现在应该和陈冬月在一起。 他稍微有些放心下来,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从天瀚开到工作室,一无所获。 他停下车,路边散步的人群悠闲自在,而他把头抵在方向盘上,长发凌乱地散落着,冷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自禁的痛苦之色。 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抱着一线压抑不住的希望开门,心完全凉了下来。 刚拿的包裹立在门边,他换了身衣服,翻出工具按照说明书安装起来。他把每一个动作都放得很慢,他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忍不住去想何臻扬。 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何臻扬的消息啊。 装好的餐边柜被放到了合适的位置,江逾揉了揉腰,太阳穴还因为蹲久了而突突地跳着。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江逾猝然抬头,顾不上头晕目眩,用力闭了闭眼向前走去。 何臻扬裹着一阵风进门,一边把鞋子踢得到处都是一边喊道:“哥,门岗说你快递被取走了,我想想应该是你拿了,呀都装好啦,我老婆真厉害……哥?” 江逾环上何臻扬的脖子,把头埋在何臻扬宽阔的肩上。何臻扬愣了一下,搂住江逾的腰。 “我回家路上被私生追了,出了点小事故,刚解决完。”何臻扬顺着江逾的脊椎摸到腰窝,一下下用指腹打圈揉着,“为了减少麻烦就把手机关机了,抱歉让哥担心了。” 江逾察觉出何臻扬的情绪不对,应该是被私生扰得,“我不该让你提前回来的。” “没事,还好是我一个人回来的,不然事情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何臻扬笑道,“我应对私生已经很得心应手了,而且我背后有那么大一个团队帮我呢。” 江逾要看何臻扬的脸,何臻扬就顺从地微低下头让他检查。脸上没有疤痕,身上的衣服也很整洁,连头发丝都是干净柔软的,他松了一口气。 “那个花是给我的吗?”何臻扬指向客厅,表现得十分惊喜,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跑过去,“我想看看。” 江逾拿起花,何臻扬连忙在衣服上蹭了蹭手,直到觉得蹭干净了,才受宠若惊地张开双臂。 “本来打算今天找你复合,没想到被你抢了先。”江逾取下戒指,“手给我。” 何臻扬紧紧地抱着花,闻言伸出手,笑着看江逾把戒指戴到自己手上,“这个和哥的那枚是一样的,对不对?” 江逾帮他把戒指调到合适的位置,“嗯,不过这个只能算情侣戒指,到时候和我求婚可要隆重一些,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慌慌张张的了。” 何臻扬虚虚地把脸点在大朵的玫瑰上,转头左右蹭了蹭,又抬起手拿到眼前欣赏,嘿嘿笑道:“好看。” 江逾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左手的戒指和他的轻轻一碰,“你回来之前我一直戴着你送的那枚,回来后才去订了这一对。骗了你这么久,其实我偶尔也会有忍不住的冲动。” 何臻扬只顾咧着嘴笑,放下花抱起江逾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江逾被他抱得双脚离地,转得头昏脑涨。 “这是我第一次戴戒指,老婆买的。”何臻扬举着手机拍照,“我老婆是大富婆,我是老婆的小白脸。” 江逾问道:“你要发到网上吗?” “哥不让发,我就不发。”何臻扬最后给自己和江逾拍了张合照,“我就私发给我朋友,可以吗?” “你发到哪里我都不会介意,即使出柜了,我也和你一起担着。”江逾和何臻扬共看一方手机屏幕,说,“你不怕,我也不怕。” “贸然出柜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何臻扬在联系人中划了几下,没有想要炫耀的人了,“哥那边是不是都知道哥这枚戒指是给我的?” “嗯。”江逾把花拿远了些,抬头吻上何臻扬的唇,“做吗?” 其成,江逾主动 ……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何臻扬吻了吻江逾的后背,让江逾转过来看清自己,“我不会再走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怎么赶我我都不走了,好吗?别哭,我最喜欢哥了。” …… 何臻扬因为私生的事在家里躲了两天,家门都没迈出过一步。他在怕自己被跟拍的同时,也怕江逾的隐私被一同曝光。 江逾下班回家就见家里拉着严严实实的窗帘,外面的天其实还没黑,而家里已经有种夜晚的感觉。 何臻扬正在厨房做饭,系着围裙拿着铲子和他打招呼:“逾哥,我今晚做了好多好吃的!” 江逾走过去,何臻扬从锅里挑出一块牛肉吹凉了喂给他。淀粉腌制的牛肉很软,江逾点头表示满意。 “哥去客厅看看,不能说我捣乱。我还有一个菜,炒完我们就开饭。” 第161章 江逾在何臻扬鼻尖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向客厅。 他向来走的是简约风,即使不喜欢冷淡的色调,但也没有多么温暖。而现在的客厅却让他觉得不认识了一般,仿佛这不是自己的家。 沙发被罩上了奶油色的布艺的沙发套,茶几下面的黑色地毯被换成了更大更柔软的浅咖色,几只形状各异的抱枕散落在上面。玻璃花瓶也变成了藤编的,里面插着江逾送给何臻扬的花。 还有更多的细节,让这个家里变得温馨充实,生活气息和精致感扑面而来。 江逾望向厨房的方向,何臻扬的做饭手法依旧不够娴熟,在案板和燃气灶之间忙得团团转,又慌慌张张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菜叶,在水龙头下犹豫半天后丢入垃圾桶。 江逾在果盘里叉起一块菠萝,笑着坐到毛绒绒的地毯上,随手抱起一只抱枕,歪着头看永远学不会统筹的何臻扬做饭。 “我审美不行,就去网上找了人家的图片学。”何臻扬走到他身边,“我下单后让助理送过来的,一整个下午都在想办法装饰,哥觉得好看吗?” “好看,我很喜欢这样的风格。”江逾笑道,“下次我也想参与进来。” “我这不是想着给哥一个惊喜嘛。”何臻扬用手也拿了块菠萝吃,边嚼边说,“而且我想让哥知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投入了这么多心血进来,不赚回本钱绝对不会轻易走的。” 江逾的心颤了一下,弯眼道:“拿祝你一辈子赚不回来。” 何臻扬显然对自己的大作极度满意,拉着江逾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摇头晃脑地规划道:“过两天我买的快递又能到一批,我要去布置卧室,然后是哥的书房,卫生间着重处理浴缸……” “扬扬。”江逾不得不打断他,“菜糊了。” 何臻扬吸了吸鼻子,惊呼着向厨房跑去。 江逾笑出声来,慢悠悠跟在他身后,心情甚好地想,其实糊掉的菜味道也不错。 -------------------- 我已经连着三天被晋江锁了,三章,他真的,我哭死 谐音字、删减词语请自行脑补 2我哭死 3哭,好词全给删了……江总喊哥哥老公都没了,呜呜 4好,换个地方继续锁是吧 5气死我了,改文好累tat 4.30,10:17 不想改了,真的很累。不明白为什么该删的都删了还是不给过,这两天晋江审核跟抽风了似的,月底冲业绩是吧。就这样吧,我全删了 11: 03 哈哈尼玛的,作话被锁了 雍年多喝浓硫酸(叹气) 第八次了,好累,想全删了,但是又不舍得 第九次,又锁作话,现在连作话都删了 第十次了,现在真的很想全删,下一次再被锁的话,我就一个字不剩删了 晋江审核你(此处本为疯狂开麦,后来删了)你这都给我锁,戳你痛处了是吧 第十一次,真的太耗人了,不仅是精力,更是心理。而且感觉那段车其实挺重要的,不是单纯开车,更是推动剧情发展,很难过 第十二次,作话又被锁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依然没过审,一个小时了,他甚至还没给我送审,他真的我哭死 感觉是因为作话骂审核骂太狠了戳到哪位盲人和脑瘫患者的痛处了就给我锁了,我也很无奈 欢迎大家来找我玩,我只能尽一份微薄之力了 现在是五月一号早上八点四十,第十四次了,服 第88章 大学 周末江逾想带何臻扬去自己的大学,学校就在本市车程不远,即使当个旅游景点也是不错的。 何臻扬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囔道:“可是那个学校里面没有我们的共同回忆。” “就因为没有回忆,所以要创造回忆。”江逾哄他,“你不是一直对我的大学生活耿耿于怀吗?今天我就带你过一遍我的大学生活,这次陪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好吗?” 何臻扬又翻了个身滚进江逾怀里,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音节。 “去不去?”江逾从何臻扬的头顶摸到何臻扬的脖颈,捏了捏,“起不起床?” 何臻扬那么大的个子硬缩成一团也不难受,还要装作小鸟依人的样子往江逾匈前钻,时不时扒开江逾的睡衣啄一口,砸吧砸吧嘴。 “哥叫我宝宝,我就起床。”他和江逾谈条件,“起床了就和哥去。” “怎么突然想换称呼了?”江逾揪着何臻扬的头发把他拎出来,“从男子汉大丈夫变成宝宝了?” “你叫嘛,我想听。”何臻扬催促道,“你之前叫你那个莫须有的对象就是这么叫的。” 江逾失笑:“怎么还有自己和自己吃醋的?” “不止吃我自己的醋。”何臻扬别扭地说,“我不管,哥快叫。” 江逾放轻声音,微抬起身贴在何臻扬耳侧温柔道:“宝宝,起床了宝宝,太阳晒屁股了,宝宝乖。” 没想到何臻扬变本加厉地闭上了眼睛,“宝宝要吃奶。” 江逾脸色微变,想从何臻扬手里拯救下来睡衣,而何臻扬撒手不放,内里风光一览无余。 “我去给你热牛奶,别闹。”江逾撩起睡衣下摆,轻松月兑身,“宝宝快起床,不要赖床了。” 何臻扬看着江逾□□如白玉般的身体,面色僵了一瞬。 第162章 可惜江逾已经轻飘飘地出了卧室,只剩下睡衣的上衣被攥在他手里。 江逾带何臻扬去了自己以前所在的校区,国内一流大学的占地面积极大,环境绿化都是顶尖的,处处洋溢着学术气息。 “哥现在像个大学生。”何臻扬给江逾拍照,“哥比大学生还年轻!” 江逾扎着马尾,穿着和何臻扬一样的卫衣,浅灰色的宽松卫衣套在衬衫外,下半身的黑色休闲长裤舒适又有型。林荫路把阳光割裂成大小不一的光斑,零零碎碎地洒在江逾身上,让他看上去明艳又温暖。 何臻扬看了看自己卫衣上的刺绣“joy”,又看了看江逾前襟的刺绣“halcyon”,嘿嘿地傻笑起来。 江逾几乎没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即使上大学时也是习惯穿衬衫制服。没想到十年后居然返老还童成这个样子,也是挺出乎意料的。 而清纯男大学毕业生何臻扬显然比他还兴奋,一会摸摸江逾的袖子一会整整江逾的领子,丝毫不顾自己的衣服下摆翘起来了,还要去翻江逾的衬衫领口。 “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穿的是情侣装吗?”江逾无奈地任何臻扬对自己动手动脚,“小心一些,别跑到车道上去。” 来往路过的学生不少,但几乎都是匆匆瞟一眼他们便走了,这其中一大部分人还是因为何臻扬过于遮蔽的穿着而投来注目。 江逾伸手勾了勾何臻扬的手腕,用指腹轻轻蹭了一下。何臻扬心痒难耐想要握住作恶的手,江逾却已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袖子里。 何臻扬磨了磨牙,不由分说地抽出江逾的手。他强硬地将两人十指相扣,对戒在阳光下闪得晃眼。 “扫一辆单车吧。”江逾忍不了何臻扬把他的手高高甩到半空中,提议道,“今天天气很好,适合骑车。” 何臻扬扫视一圈,问道:“有双人的自行车吗?” “有共享单车。”江逾已经把车解了锁,“委屈大明星体验凡人的生活了。” 何臻扬不管是汽车赛车摩托车还是自行车,四个轮子三个轮子两个轮子骑起来都一样得心应手,骨子里的冒险基因没有变,一辆自行车硬是骑出了飙车的感觉。 江逾不疾不徐地在他身后跟着,直到两人距离拉开了有一段路程,他才开窍般往回骑,又转了个弯和江逾并排。 “现在自行车都没有后座了,不然我带哥骑,多浪漫啊。” 江逾没说话,侧头笑着看他。 何臻扬一个分神,车头直直地向路边撞去,即将磕到路沿时才被拯救回来。 江逾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下面是形状狭长凌厉但笑意盈盈的眉眼,然后是挺翘的鼻尖、柔软的嘴唇,像是被金色的云团包裹,连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是淡黄色的。 何臻扬有一瞬间以为江逾真的只是个大学生,和校园中的无数学生一样,骑着车奔赴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或者去快递站拿快递,去超市买用品。 “阿逾!”他大声叫道,“你六级复习了吗?” 江逾愣了一下,紧接着笑道:“我现在从abandon开始背还来得及吗?” 何臻扬停下来傻笑,江逾停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笑。 “阿逾,阿逾?我还没这么叫过你呢。”何臻扬探身用手指去梳江逾的额发,说,“你以前的同学是不是都这么叫你啊?” “关系好的会这么叫,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叫江哥。”江逾说,“再大一些后就没有人叫得这么亲密了,只有你一开口就叫我逾哥,弄得我不好意思拒绝这个称呼。” 何臻扬又笑,跳下车摘下口罩,飞快地亲了一下江逾的脸。 他们骑到了篮球场门口,何臻扬向里看去。里面打球的学生不算多,球场并没有被占满。 江逾停下车,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车落锁发出清脆的声响,何臻扬付完车钱,小跑着拉着江逾往场内走去。 “这个篮球场是新修的,以前的条件还没有这么好。”江逾环顾了一圈,听着篮球落地的声音和欢呼声,感叹道,“青春真好。” 他一转头,何臻扬已经从他身边跑走了。他很快找到了何臻扬的位置,在进门右手边的篮球架下。 他走过去,就听何臻扬对一个学生说:“哥们,借个球呗,我带我外校的朋友来玩玩,就一会。” 那男生是个自来熟,热情万分地说:“巧了,我也是外校的,我隔壁理工的,那位大兄弟是哪的啊?要不咱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 他身后走来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动作娴熟地捂上他的嘴,“可以的,那边长椅下面的球是我们的,你拿去用吧。” 何臻扬道了谢,又听男生说:“我们每周末都在这里打球,有空一起玩啊!” 清秀男生点了下头,“他没别的本事,就是四肢比较发达。” 何臻扬笑着应下,拿起球拍了两下扔向江逾,“阿逾,借来球了!” 江逾精准地接住球,想要随手扔一个三分球,刚要抬手,何臻扬从背后搂住了他。 “哥,我打篮球可厉害了,我教你呀?” 江逾笑着把球还给何臻扬,何臻扬在胯下运球,转了个身后利落地在空中一掷,球弹进了篮筐里,他欢呼起来。 “好久没打了,没想到我还是这么厉害,嘻嘻。”何臻扬大言不惭地自夸道,“我以前还是校篮球队的呢,那个教练可喜欢我了。” 第163章 江逾帮何臻扬捡来球,夸道:“扬扬学长真棒。” 何臻扬从后面搂住江逾,下巴搭在江逾肩上,托起江逾的胳膊,“哥,你也投一个。” 江逾被何臻扬半抱着,后背靠在何臻扬的胸膛。何臻扬覆上他的手,贴着他的侧脸。 “哥看好角度,我们要投了。嘿——” 扔低了,没进。 “抱歉,我不太会。”江逾转头看向何臻扬,眼里满是狡黠,“学长再教教我吧?” 何臻扬没忍住亲了江逾一口,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好呀,教会为止。” 江逾笑了笑,后退半步,整个人倒进何臻扬的怀里。两人间的温度是不同寻常的高,贴合处很快起了水汽,也不知道是谁的汗珠。 他们打到直到江逾投进第一个球才分开,江逾脸上起了细细密密的汗,而何臻扬的卫衣袖子已经撸到了肩头。 “把球还给人家吧,他们看上去要走了。”江逾向后仰头蹭了蹭何臻扬的下巴,“下次我们可以单独找时间去打,我们小区里不就有一个篮球场吗?” 何臻扬依依不舍地搂着江逾的腰,推着江逾晃晃悠悠地向男生的场地走去。 那群男生还在打,依旧是“四肢发达”的男生来迎接他们。何臻扬把球还给他,笑道:“球很好打,谢了。” 男生的目光在连体婴般的两人身上徘徊,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礼貌,哈哈干笑道:“你俩感情真好。” 清秀男生站在一旁拉了他一下,“羡慕了?” 四肢发达的男生立刻否认:“没有,就是觉得他们真配,都可以和我们媲美了,对吧?” 何臻扬权当男生是在夸自己,乐呵呵地缠在江逾身上出了篮球场。 “这是我们学院的楼,十多年翻新了好几次。”江逾继续给何臻扬带路,“这些教室都是分给我们学院的,隔壁办公室曾经是我的办公室,我总是在里面值班做文件,有时候也会来这里自习。” “不过周末没有老师,借不到钥匙。”江逾试着拧了拧门把手,“也没有学生开门。” 何臻扬东看西看,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他想把江逾以前所有的生活痕迹都收集起来,弥补自己缺失的时光。 他恍惚能够看见,彼时比自己还年轻的江逾坐在里面,面前的笔电散着莹莹的光,手边放着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或者值班表。那个时候的江逾为人处世还没有现在成熟,但依旧能够把工作处理得滴水不漏,偶尔遇到难题会蹙起好看的眉,但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他多想看到以前的他啊。 “以前的墙上还会粘贴一些通告,粘得厚厚一层,几乎每张纸上都有我的名字,有时候是获奖,有时候是考察公示。”江逾指道,“我不太爱拍照片,也没有什么生活照,一张证件照用了很多年,同学都说看腻了。” 何臻扬说:“我看不腻,我想看。” “回家给你找我的学生证,上面有。”江逾带着他往前走,“那边的活动室我也经常去,不过我们不过去了。” 何臻扬立刻明白了江逾的意思,有一瞬间挫败感遍布全身。 “那就不去了,我们下楼吧。”他笑笑,“你们学校还有哪些有名的地方?” 他抬腿要走,江逾却突然把他拉进一间开着的空教室。 江逾关门锁门一气呵成,随即把他按在墙上,吻上了他的唇。 -------------------- joy:n.欢乐 ; 幸福 ; 欣喜 ; 乐趣 ; 乐事 ; 满意 ; 令人高兴的事 ; 成功;v.感到快乐 halcyon:adj.田园诗般美好的 ; 平静幸福的 ; 太平时期的;n.翡翠鸟 ; 神翠鸟 好吧,主要想表达的就是“joy”是“江逾”的谐音,“halcyon”是“何臻”的谐音 ……好烂,哈哈 昨天晋江审核跟抽风了似的,锁我十四次,我真的,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看了看其他作者也都在骂审核,感觉审核五一冲业绩,结果冲他爹头上咯 上一章先这样了,完整版该去哪看去哪看,我先把这本书写完结了,完结后再回来看看能不能把尺度大的给放出来 第89章 心结 何臻扬刚才其实还好,岑越从他面前消失好几年了,他也知道没必要一直抓着这个人不放。但江逾的举动却轻而易举地让他难过起来,压抑的委屈顿时倾泻而出。 他扣着江逾的后脑,逼江逾主动亲自己。江逾的亲吻从来不是粗暴的,他不满足。 江逾是在温柔地示爱,但他只想把自己的占有欲全部倾泻在江逾身上,告诉江逾自己有多么吃醋,教会江逾应该怎样安慰自己。 他的手向下走了几公分,掐住江逾的后颈。江逾上身不稳地摔到他的身上,同时被迫把头仰得更高。 黏腻的水声和搅动声回响在狭小的自习教室里,江逾已经憋红了脸,而他却游刃有余地大力按着江逾,伸出一点舌尖挑逗江逾、邀请江逾。 明明是被压制的那一个,此时却更像是江逾处于被动方,他强迫江逾和自己唇舌交缠,锢着江逾不让他向后躲去。 “哥在这里和岑越接过吻吗,嗯?”他的声音中带着沙哑,摩挲着江逾红肿的唇,“哥当时也亲得这么投入吗?有没有发生些其他事情呢?” 江逾素白的脸因为缺氧而变得生动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没有,我和他没有在公共场合做过亲密的事情。” 第164章 何臻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托着江逾的下身把江逾抱到旁边的课桌上。江逾抬起头,长发散落在肩上、身前,微微上挑的眼尾勾人心魄,泛着水光的唇微张,似是在邀请。 何臻扬盯了会眼前那一截纤细的脖颈,没有去吻江逾等待许久的唇,而是咬上了江逾的喉结。 “这也是公共场合,怎么办呀?”他把江逾的皮肤舔舐出一片红,低声笑问,“让不让我亲,嗯?” 江逾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何臻扬脸上,微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音节,轻柔绵软的尾音很快消散在空中,却加速了空气的升温。 何臻扬与江逾双手相扣,把他的手按在桌面上,俯身含住江逾的唇,不断地索取侵略。 他食髓知味,越发强势和用力,江逾连连向后倒去,却因为双手被禁锢而动弹不得,只能腰部向下,换来的却是何臻扬更加得寸进尺的进攻。 “要是你大学时就认识我,我一定会在教室里把你扌喿得不省人事。”何臻扬不知羞耻地说着浑话,“哥只是接个吻都能动情,每次碰到我时都肉浪翻飞、汁水四溢,为什么以前会当一?” 江逾想要回答,何臻扬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如果我是你的初恋就好了。”一场掠夺结束,何臻扬伏在江逾肩头小声说,“我一点也不想让别人拥有你。” “都过去了。”江逾拍着他的背说,“以后不会了。” “如果你同时遇见我和岑越,你会选择谁?” 江逾坚定地说:“你。” 何臻扬笑了,把江逾的头发撩到背后,环住江逾的脖子轻声说:“谢谢。” 江逾带何臻扬走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逛完后已是日落西山。何臻扬嘴里叼着江逾买的牛奶棒冰,手里还拎着杯学生自主创业卖的咖啡。 “如果我以前在国内上学的话,我可能真的和哥是校友了。”何臻扬略有遗憾道,“我高中考上的是一中,哥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吧?” 江逾点点头,“一中也很漂亮。” “我们下次去吧。”何臻扬缠着江逾说,“去感受一下国内教育的氛围。” “其实国外也不错,各有各的好。”江逾舔了口何臻扬手上的棒冰,说,“不过你可不能再出去了。” 何臻扬认认真真地应下,拿出拍立得举高,给自己和江逾拍了张大头照。 “后置相机确实没有前置好用。”他甩着照片给自己挽尊,“不过哥还是很好看的!” 江逾看着照片上自己放大的脸和曝光过度的五官,违心地赞赏道:“是的。” 拍立得是何臻扬新买的,胶片也是崭新的,何臻扬对新的东西总是兴致极高,拉着江逾东拍西拍,得到了无数张只有人没有景的照片。 “把它们放在哪里好呢?”何臻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一张张挑着照片,“这张哥笑得真灿烂,这张哥闭眼了,这张……” 江逾坐在他旁边,正想问他那张怎么了,何臻扬忽然转向江逾,说:“我们接吻吧。” 江逾有些疑惑,周围野餐的和休闲的学生很多,也不乏成双成对的情侣,但那些都是处在热恋期的年轻人。 “我们接吻吧,逾哥。”何臻扬盯着江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然后把这一刻记录下来。” 何臻扬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撒娇,江逾只犹豫了一瞬,便主动将唇贴了过去。 何臻扬一边亲他,一边伸长手臂拍照。这个姿势是十分滑稽且惹眼的,但何臻扬不管,一心只想着和江逾唇舌交缠。 “这张拍得不好,角度偏了。”何臻扬指着照片说,“再来一次。” 江逾顺从地仰起头,何臻扬再次按下快门。 最后直到江逾的嘴唇微微肿起,何臻扬也没拍出自己满意的照片。江逾实在是累了,靠在何臻扬肩上问:“是不是故意的?” 何臻扬老老实实地承认:“一开始不是,后来是。” “哥哥老了,禁不起折腾了。”江逾半开玩笑地说,“让我休息一会,你可以去看看天鹅,或者数数鸭子,这片湖很漂亮。” “哥不陪我,我一个人没意思。”何臻扬强压下心头再次翻涌而起的醋意,说,“这里视野不错,坐这里就够了。” 江逾看着风景,讲述道:“以前我写论文写不出时就喜欢来这里散步,一个人吹吹风思绪会清晰很多,但有时候会有人陪,两个人的话就聊聊天……” 何臻扬突兀地打断他:“我想吃鸡蛋仔。” 江逾侧头看了何臻扬一眼,温和应道:“好,我去问问哪里有卖。” 江逾起身去找人了,何臻扬望着江逾弯腰询问的背影,脸色终于没忍住沉了下去,抿了抿嘴。 江逾的衬衫后领有一部分折到了卫衣外面,应该是刚才被自己动手动脚时弄乱的。但何臻扬并不想提醒江逾,他甚至有些心理扭曲地觉得,这样不算完美的江逾才是最好的。 同时,江逾的依从也让他倍感满足,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布,这么好的江逾只是他一个人的。 江逾很快回来了,站在他面前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学校有条地下小吃街,里面有卖鸡蛋仔的,要不要去看看?” 何臻扬戴好口罩,对江逾弯了下眼,“还想吃烤冷面。” 最终烤冷面没买成,只买了鸡蛋仔,还是何臻扬自己付的钱。 第165章 “那边有人在拍我,哥和我拉开点距离。”他压低声音说,“等会我去和他沟通一下,让他把照片删掉。” “嗯。”江逾后退一步,提醒道,“说话注意礼貌。” 何臻扬稳步朝偷拍者的方向走去,江逾则帮他拿着鸡蛋仔,被香味勾得没忍住,先咬了一口。 小孩可以独当一面了,而自己躲在他身后,还把他心心念念的零食吃了,江逾失笑。 等会再赔他一个好了。 何臻扬远远地比了个ok的手势,而江逾已经把鸡蛋仔吃得只剩下一半了。 “挺好吃的,里面的夹心很香。”他叉起一个,亲自勾下何臻扬的口罩喂进嘴里,“不高兴啦?再给你买一份好不好?” 何臻扬吸了口气,笑道:“哥用其他的补偿我好了。” 江逾明知故问:“嗯?用什么?” 何臻扬勾嘴:“哥想用什么就用什么吧。” 江逾还想继续欲拒还迎地逗逗何臻扬,何臻扬的手机响了。 “你爸爸?”江逾见何臻扬犹犹豫豫不想接,说,“他很少用这个私人号码打电话,接一下吧。” 何臻扬嘟囔道:“肯定没好事。” 江逾揉他的头,轻声哄道:“这是你爸爸。” 唐茂华确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也不算是坏事。 “我自从上高中后就没去过他家。”何臻扬嘀嘀咕咕的,显然不太情愿,“不知道有什么好去的。” “他想看看他儿媳妇。”江逾故意咬重了“儿媳妇”三个字,顺着何臻扬的毛撸,“哪有儿媳妇下嫁三年没进过婆家门的道理?” 何臻扬眼睛一下子亮了,看着江逾,又暗了下去,“哪有三年,其中两年我都没有媳妇。” “人要向前走,不要回头看。”江逾轻轻捂了下何臻扬的眼睛,把他的头转向前方,“我会和你走过未来无数个两年。” 何臻扬瘪瘪嘴,江逾态度一好他就想作妖:“哥,你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但你还是抛下我了。” 江逾没说话,牵住他的手往校门外走去。 “逾哥。”何臻扬跟在江逾身后叫他,“你还记得前年我向你求婚那天,我问你的话吗?” “逾哥,你爱我吗?” 江逾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何臻扬的眼睛已经红了。 “爱,一直都爱。”他坚定地答道,“包括那两年。” 何臻扬的眼泪掉下来了。 “小哭包,除了哭还有什么本事?”江逾伸手擦他的眼泪,笑道,“就是想让我心疼,是不是?” “我们去买给我爸带的礼品吧。”何臻扬转移话题,“我知道他喜欢什么,哥听我的买就好。” 江逾快速亲了何臻扬一下,应道:“好。” -------------------- 不要在教室里做事!!!教室的监控真的不是装饰品!!! 第90章 儿媳妇 何臻扬对唐茂华的住处也是熟门熟路,江逾把车停在别墅外,拎着各种艺术品和保健品,还要分出一只手来牵何臻扬。 何臻扬第无数次提议道:“我帮哥拎吧。” 江逾婉拒:“不用,不然唐总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他儿子呢。” 何臻扬点点头,继续欢欢喜喜地甩着江逾的手往前走。 江逾无奈。 唐茂华的别墅在郊外,占地面积极大,气派得不行,从大门就开始显现出主人的威严。 何臻扬捏捏江逾的手,问道:“哥紧张吗?” “还好,毕竟是老熟人了。”江逾的表情十分放松,“而且他不会再做出比之前更过分的事情了。” 门铃是江逾按的,唐茂华很快开门,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是也只是跨过江逾扫了一眼何臻扬,把拖鞋放在两个人面前。 “进来吧。”他说,“何臻扬,拿出点主人的待客之道。” 何臻扬立刻啪嗒啪嗒进屋,又啪嗒啪嗒回到门口,接过江逾手上的礼品,啪嗒啪嗒给唐茂华摆放在茶几正中。 生怕唐茂华看不到似的。 “去倒水。”唐茂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何臻扬,“不会不知道茶杯在哪里吧?” 何臻扬没顶一句嘴,乖顺地去餐厅给他们找杯子。 回来的时候倒也自觉,先给唐茂华摆了一杯,然后才给的江逾。 唐茂华喝了口茶,吐出一口热气。江逾和何臻扬坐在他对面,谁也没开口。 “小江啊。”半晌,唐茂华终于出声,“其实我挺欣赏你的。” “聪明、能干、踏实,我有时候觉得如果我们两个不在同一个领域竞争,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江逾拈起茶杯,以晚辈的谦逊姿态道:“谢谢唐总,我敬您一杯。” 唐茂华抬手阻止:“这个时候就别像在商场上那样客套了吧?” 何臻扬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对对对,哥别拘谨嘛,都是一家人。” 结果下一秒就被唐茂华瞪了回去。 “那说点真心的吧。”江逾双腿交叠,向后仰在沙发上,又像是个和唐茂华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对于和你儿子谈恋爱这件事情,我对你有一定愧疚,让一个父亲被迫接受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确实很残忍。但是爱与被爱都是没有错的,我相信你今天邀请我们来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姑且把这次的会面当作你的邀请。” 第166章 客厅里一时安静得瘆人,何臻扬呼吸都快被吓停了。 虽然这也是他所想的,但是他害怕唐茂华生江逾的气,然后再一次让他们分开。 他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他宁可向唐茂华服软,也不想重蹈覆辙了。 他碰了碰江逾的腿,又往江逾的方向挪了挪,和江逾完全靠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令他非常安心的姿势,他一边汲取着江逾给的安全感,一边害怕着对面的唐茂华。 怎么就不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江逾握上他的手,轻轻拍着,目光却没从唐茂华脸上移走半分,顿了顿,继续开口道:“我们耽误了两年的时间,我不知道现在这样的结果是否如你所愿,但是能有今天这样坦诚相见的局面,我认为你应该是满意的。” 唐茂华的语气比江逾还要强硬:“这只是我的让步,远没有达到满意的地步。” “会让你满意的。”江逾挑了下眉,“刚才不是还夸我来着?唐叔?” 唐茂华听到称呼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好。”他像是释然般,两手端起茶杯,隔空对江逾一敬,“拭目以待。” 由于早上出门前何臻扬磨磨蹭蹭挑衣服整发型,打扮好之后又黏黏糊糊缠着江逾要亲亲要抱抱,一出门就慌慌张张往回跑找落下的手机钥匙,导致两个人到唐茂华家已近中午,现在聊了会天,一个早上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何臻扬其实想跑,但是江逾认为不妥,唐茂华也主动提出一起在家里吃饭,他亲自下厨。 想法只能作罢。 何臻扬一点也没有给唐茂华打下手的意思,拉着江逾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上了楼。 楼上是卧室,江逾猜到了会有何臻扬的一间。走廊尽头的房间关着门,何臻扬拧下把手,一股尘封久了的潮湿味扑面而来。 “我都好几十年没来这里了。”何臻扬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都快忘记布局了。” 房间不小,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整面实木书柜——摆着各种儿童版本的名著。床铺倒是干净整洁,看样子是经常洗换的。 江逾忽然有种做客人家无从下脚的拘谨感,站在何臻扬后面没有动作。 他其实还担心何臻扬起应激反应,对何臻扬的状态高度关注。但何臻扬表现得倒是非常平静自如,顺手拍了拍床尾的被褥,坐了上去。 “哥你看,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他笑道,“小时候就喜欢蓝色,总吵着爸爸妈妈要把我的房间装成蓝色的,但是我爸不赞成,觉得刷漆的不如纯木的好。” 他看了一圈,指指角落里摆的一张小书桌,“那是我妈给我买的,就那一个蓝色的家具,桌面都被我磨得快要包浆了。”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流露,仿佛真的就是一个家庭美满幸福的小孩,天真无邪地讲述、炫耀着自己的童年。 江逾走到书桌边,伸手摸了摸桌面。没有任何灰尘,确实光滑得几乎能反光。 “我就说吧,这张桌子我拿小刀在上面划道划痕我都心疼。”何臻扬得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从小就知道爱护物品。” 江逾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驻足在书柜前。书柜里面不止有成排的书,还有各种奖状奖杯,以及一些工艺品摆设。 他忽然想起何臻扬说过,在父母离婚之前,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也是很幸福的,与任何一个寻常人家无异。 书柜最底下倒扣着一个相框,江逾把它翻过来,是一张全家福。 彼时还年轻英俊的唐茂华搂着一个高挑温婉的女人,只有唐茂华半个身子高的何臻扬站在父母中间咧嘴傻笑,中间门牙还掉了一颗。 江逾用指腹摩挲着照片上的人,把相框归到原位。 他有些难过,扶着膝盖打算起身,一转头,和何臻扬自上而下的视线撞个正着。 江逾忽然失语,只说:“抱歉。” 何臻扬却没心没肺一笑:“多久之前的东西了,没想到我爸还留着呢。” “扬扬。”江逾叫道。 何臻扬正摆弄着书柜上的一个小雕塑,闻言停手,疑惑地“嗯”了一声。 “没事。”江逾上前一步,抱住他,“就是觉得好像见到了小时候的你。” 门口唐茂华在敲门让他们下去吃饭,江逾松开何臻扬,何臻扬趁机偷了一个吻。 江逾故作威胁道:“小心被你爸爸看到。” “无所谓。”何臻扬吊儿郎当地说,“让他看到我们□□才刺激呢。” 江逾无话可说,点了下何臻扬的额头,开门出去了。 唐茂华看样子是经常下厨,做饭做得很快,成品也不错,水平至少在中上等。 何臻扬一开始还端着架子挑这挑那说不好吃,但由于唐茂华做出来的都是他的口味,到最后一张嘴只用来吃饭。江逾倒是无所谓,爱吃的就吃,不爱吃的也象征性地夹一点,再偷偷丢到何臻扬碗里。 三个男人,吃起饭来倒还算和谐。 “小子,我听说你要成立公司?”唐茂华放下筷子,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 何臻扬咽下嘴里的饭,才答道:“我想了好久了。” 两年前就想做的事情,拖到现在已是姗姗来迟。 “需不需要我出资?”唐茂华问。 第167章 何臻扬把头一扭,“不要,我自己有钱。” 唐茂华笑了,带着些戏谑的意味:“你哪来那么多钱?” 何臻扬硬气道:“我老婆有钱。” 江逾一直面带微笑地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此时察觉到唐茂华情绪的细微变化。 何臻扬还没意识到什么,一提到江逾就来劲:“他公司做得和你一样大,也不比你差,你能出的钱他也能出,你儿媳妇厉害着呢。” 江逾不忍直视,轻声提醒道:“扬扬。” 江逾都替唐茂华想好台词了,例如“唐家没有男媳妇”“哪有叫男人老婆的”“目无尊长,不守规矩”,甚至有些隐隐担心唐茂华会在饭桌上直接发怒,把一早上心照不宣岌岌可危的平衡打破。 但出乎意料地,唐茂华像累了似的,只是说:“好,你们小辈的事我就不插手了。” 江逾微微讶异,一抬眼,看到唐茂华不动声色地捏了下自己的眉心,桌边摆着几瓶药片。 他老了。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两人告别唐茂华,江逾回头看了一眼,唐茂华站在夕阳中,竟像是夕阳一般,隐去了曾经的所有锋芒。 “哥,你看什么呢?等会我来开车吧?”何臻扬催促道,“说好晚上看电影的,哥不会要反悔吧?” “不会。”江逾拉上他的手,看着两人在地面上被无限拉长的影子,笑了笑,“只是觉得,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了。” 何臻扬有些不满,“哥不是吗?” 江逾知道何臻扬还没想通,也没说什么,侧身亲了亲何臻扬的唇角。 “是,我是你的老婆。” -------------------- □□,错字,懂得都懂 写得不太满意,但是实在写不出来了。复健太艰难了,回不到之前那种文思泉涌的时候了tat 第91章 公司 何臻扬的公司选在天瀚旁边的写字楼里,一整幢楼都是文化传媒类的公司,他的公司在顶楼的几层。 他一开始想和江逾在一起工作,但江逾觉得不妥。一来天瀚那边的环境显然更适合何臻扬,二来如果何臻扬真和自己在一起,两人每天的工作效率可想而知。 “从盛源到这里没有几分钟车程的,你想来见我很快就能来了,乖啊。”他哄道,“看看你们的楼,多高档气派啊。” 何臻扬瘪着嘴,看着眼前空空荡荡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的“公司”,不太满意。 “很快就能做起来了,像你的工作室一样。”江逾在楼层里环视一圈,安慰道,“万事开头难,不要着急。” 何臻扬急切问道:“那这次公司正式办起来的那天,你会来吗?” “当然。”江逾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这次不会再出差了。” 何臻扬在墙上东敲西敲,偶尔跺两下脚,又故作视察似的在原地转圈,一系列假动作表演完后,才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哥,我工作室开张那次,我不是开直播了嘛……” “嗯,我知道呀。”江逾表现得比他坦然得多,“走水给你打赏那么多钱,你当时可是感谢得很嘴甜呢。” 何臻扬立刻顺势亲了江逾一口,讨好般的,“我那次开直播就是想让你看,不过没敢告诉你,因为当时还处在单恋阶段嘛,我怕你嫌弃我幼稚。” 江逾表情严肃:“是挺幼稚的。” 何臻扬立刻就垮脸了。 “不过我很喜欢。”江逾笑起来,眉眼都舒展开来,“因为当时的你已经不是单恋了。” 何臻扬兴奋得不知道该怎么样好了,最终扣住江逾的腰,愣是把人从偌大空间的正中间推到了墙边。 江逾推搡着他,“墙上脏……我的衣服是浅色的……” “回家给你手洗。”何臻扬在他耳边哄骗道,“想干你。” 江逾用没有被何臻扬制住的手捏住何臻扬的脸,把何臻扬的头偏向一边去,“没有正形。” 何臻扬理直气壮道:“我高兴。” “你高兴,那你让我干一次,怎么样?”江逾轻佻地挑着何臻扬的下巴,笑道,“说实话,你的技术不如我……唔……” 何臻扬怒气冲冲地堵上江逾的嘴,同时一只手已经动作极快地要去解江逾的裤子。 江逾感受到何臻扬是真要真枪实弹上了,开始思考让何臻扬降火的方法。 在满是灰尘的、空空荡荡的、除了监控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内做,也只有何臻扬这种除了自己所有都可以不要的人会把它当成情趣。 “哥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何臻扬贴在江逾耳边遗憾地道,…… 江逾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别在不该闹的场合胡闹,回家再说,好吗?” 何臻扬笑了起来,“哥就会给我画大饼,还觉得我好骗呢。” 江逾彻底没了办法,而此时连门都没有的入口处多出了一个人影。 “啊,原来里面有人啊。”那人哈哈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啊,我是保安,来检查安全隐患的。” 江逾迅速整理好衣服,何臻扬挡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保安。 “好吧,看来是得回家再说了。”保安走后,何臻扬往地上一蹲,泄气道,“不开心。” 江逾往他的下身看了一眼,又很快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做点正事,何总。” 第168章 “那我带江总好好逛逛我的公司。”何臻扬自己想开了,站起来去拉江逾的手,“我还盼着以后江总给我点‘便利’呢。” 他自顾自地规划起来:“进门处要放一个大大的前台,上面大大地写着公司的名字。里面什么都要有,茶水间健身房录音室都要弄最高档的,反正江总有钱。” 他说到这里,转身吧唧了江逾一大口,在江逾姣好的面容上留下一串亮晶晶的口水印。 “从此以后,江总就是公司老板娘啦。” 江逾笑着认他胡闹,也不擦脸,被何臻扬拉着上了楼。 “我要在这里建一间大办公室。”何臻扬指着最里面的一间空房间说,“布局和江总的办公室一模一样,东西也要一样。” “还要有一间休息室,里面放一米八的大床。” “和江总在办公室做累了就回休息室做,休息室做累了再去办公室换换口味,嘿嘿。” 何臻扬说得眉飞色舞,江逾警觉地看了眼他的下身,还好大鸟暂时被看好了没飞出来。 “等公司办起来以后,我就只安心做歌,不再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了。”何臻扬站在窗边,背对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反正我已经有一定听众基础了,我也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噱头,我只想安安静静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下垂的,没有看江逾,神情专注认真,声音却不大。 江逾立刻就察觉到了何臻扬在想什么,耳边的话语和曾经重合,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寂寥沉闷的夜晚。 但是这次他不会再把何臻扬推开了。 他上前抱住何臻扬,明明比何臻扬矮一截,却把何臻扬拥在自己身前,轻拍着何臻扬的背,告诉他:“我也想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 两人下午逛了一圈公司,晚上就近找了家餐厅。何臻扬嫌包厢太闷,磨蹭半天在大堂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我的。”他一边看菜单一边嘀嘀咕咕,“给哥点个芒果牛柳……” “你自己爱吃什么也点点。”江逾在他对面,连手机都没有拿起来扫码,只看着何臻扬选,“还要荤素搭配。” “我直接下单付钱了。”何臻扬提交订单,很快有侍者把小票拿过来,“今天这顿何总请客,嘿嘿。” 江逾看了眼菜,笑他:“傻呵呵的。” “哥看我点得怎么样?”何臻扬急于邀功,“哥以前总说我不会点菜,现在会了吧?” 江逾点头:“很好。” 何臻扬就乐,托着腮满眼冒小星星地盯着江逾看。 江逾被何臻扬盯得浑身不自在,轻声赶人:“去洗个手,等会回来吃饭。” 何臻扬无赖道:“我不知道洗手间在哪。” “直走到底,左拐就是了。”路过的热心侍者好意道,“先生我带您去?” 何臻扬不好意思祸及外人,跟他走了。 江逾看何臻扬垂头丧气的背影觉得好笑,摇摇头,拿了片餐厅送的虾片要吃。 还没吃到嘴,桌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江逾抬头,礼貌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注意您很久了。”那人看上去是个学生,长得很嫩,声音也年轻,胆子更是大,直言不讳道,“我想和您发展关系。” 江逾把手搭在桌子上,手上的戒指刚好展示在男孩面前,“感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是抱歉,我有家室了。” “就一次,我不发展长期关系。”男孩做出让步,“或者他愿意的话,我们三个人也没问题。” 江逾温声拒绝:“我想他会非常介意。” “一夜情而已,圈子里谁不是这样嘛。”男孩还想挣扎一下,“我很干净的……” 江逾打断他:“不好意思,我也是下面的。” 男孩愣了一瞬,随即说:“那我可以当一的,主要是我真的,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 “我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他□□在床上。”何臻扬冷厉的声音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和怒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何臻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眉眼。黑色口罩和黑色卫衣上下映衬,更显得何臻扬不近人情。 而事实上,何臻扬确实一点情面也没给男孩留,“哪来的骚0,滚回你的鸡窝里去。” 男孩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江逾一眼,何臻扬直接一手遮在江逾面前,冰冷的目光威胁着男孩。 男孩脸色不太好看地走了,何臻扬重新在江逾对面坐下来。 江逾自知理亏,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人,把虾片往何臻扬面前推了推,“喏,这个好吃。” 何臻扬拿着虾片,刚咬一口,还没咽下去,嘴巴已经歪得不像样子,眼泪直直地往下掉。 这意思就是不好哄了。 江逾实在无奈,连忙取出纸巾递给何臻扬,“哥没有要和他在一起的意思,怎么哭得这么难过?” 何臻扬抽抽噎噎地:“哥果然喜欢小白脸……” 江逾认真纠正他:“是小白脸喜欢哥。” 何臻扬哭个不停:“哥果然受小白脸喜欢……” 江逾无语。 何臻扬哭归哭,上菜后该吃的一口也没少,只是吃相不太好看,江逾几次想给他拍照,又顾忌他那脆弱敏感的情绪,作罢。 第169章 何臻扬戳着一块红烧肉,一下下地,把一块好肉戳得千疮百孔,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我不想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江逾以为自己没听清,“嗯?” 何臻扬眼睛还是红的,鼻尖也泛着红,“他们都觊觎我老婆。” 江逾努力分辨出何臻扬的话,笑了,“那要不我在额头上贴张纸,上面写着‘何臻扬老婆’?” 何臻扬没接这茬,哼哼唧唧别扭半天,说:“我不想让你和任何人接触,尤其是我的同龄人。” 江逾扬起的嘴角渐渐垂了下去,薄唇抿了又抿,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 正常文代会应该不在这个时间线上,但是别管,问就是架空 复健太难了,感觉自己在造屎。本来想写个完美的结尾,但是实在是没能力了。而且本来这章后面还有好几章,结尾章纲都写好了,但是感觉自己再写下去只会越来越烂 明天完结,但愿能写得比这章好点,烂尾的话我自己也会觉得很可惜的 舍不得完结呜呜呜 5.4编辑 不行,还是觉得好可惜,后面几章内容都想好了,现在被我强行压缩强行完结,不行,不行 这两天为了赶结尾,天天睁眼闭眼发愁,打字不过脑子,凑够三千字就往上发。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太急躁了,我写文从不该是这样的 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手头没有存稿了,而且没有时间写,如果明天不完结的话,我之后可能会一个星期才更一章,一个星期都是往少说的了。其实明天的完结章已经码了,本来明天发完这本就结束了,但是感觉自己会后悔,没有给他们一个特别完美的结局 所以决定慢慢写,今天和昨天这两章进度应该会改慢,反正就是我既然决定不求速度了,我就尽量求一个高质量完成 感谢各位谅解,亲生骨肉实在是不舍得丢弃。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到之前写文的状态,也需要一些时间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怎样才能写得圆满 之后应该就会诈尸式更新,有缘见~~~ 6.23编辑 删了删了删了,改了改了改了,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慢慢写的,不是再一味地追求完结 好喜欢写日常,虽然非常流水账(我笔力不够的原因),但是就是很喜欢qaq 舍不得完结——好想就这么一直流水账下去(爬走) ps.芒果牛柳真的很好吃! 第92章 宽慰 何臻扬吃完饭后去隔壁atm机取了一万块钱,折回餐厅,面色冰冷地环视一圈找到搭讪男孩的位置,把钱甩在男孩面前。 江逾对何臻扬此等行为从来不插手,安安静静地站在何臻扬身后,随时准备为何臻扬擦屁股。 何臻扬对男孩说:“这是对你的精神补偿费,当然,你拿它去约男人,应该也能约到个和你匹配的。” 言外之意,你也不是什么好货。 何臻扬做事我行我素惯了,一生气更是不顾人死活,从一开始的取钱到现在的赔钱,从头到尾没和江逾商量过。 何臻扬走后,江逾对男孩和男孩朋友带着歉意颔首——虽然也没有多诚心,然后便追着何臻扬去了。 何臻扬依旧耷拉着眼皮,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又像是万分受伤一样,委屈得要命。 江逾直到坐进车里没有外人了,才对何臻扬说:“下次不要这样莽撞了,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影响很大。” “反正又没被认出来。”何臻扬开着车,不赞同道,“我不这么做,难道要看着你跟别人上床吗?还是带着我一起玩3p?” 江逾被呛得无言以对。 何臻扬倒是很平静,细看脸上还带着没褪干净的难过。江逾很快转移话题,何臻扬倒也聊得都挺好。 江逾看何臻扬逐渐松懈的面部肌肉和逐渐打开的话匣,微微一笑。 该轮到自己给这个动不动就闹脾气的小朋友一点教训了。 回家之前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回家后江逾先洗澡,何臻扬收拾家里。 何臻扬收拾速度飞快,就想抓住江逾洗澡的尾巴和江逾一起洗。可惜江逾对他的意图实在了解,等他满怀欣喜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何臻扬满脸郁闷,手里抱着团成一团的睡衣,不想洗了。 五分钟后,江逾带着一身水汽和香味从雾气氤氲的浴室里出来,脚上的红绳随着步伐晃动着,半干的长发擦过何臻扬的肩膀,斜着视线轻巧一笑,万分魅惑。 浴室里的灯光暖黄,照得江逾温润无比。何臻扬被江逾勾得晕头转向,狠狠吸了两口馥郁芳香的气息,揣测江逾的身体乳是不是又换了一款。 等他回过神来,江逾已经进了卧室里,连背影都找不见了。 何臻扬眼睁睁地看着江逾撩完自己就跑,又不能不洗澡,迅速冲了个凉水澡后,胡乱涂了些江逾的身体乳,直奔卧室。 紧接着,他就整个人直直地撞到了卧室门上。 ——卧室门也被锁了。 “哥,你在里面干嘛呀?”他喊道,“给我开开门嘛。” 里面没有回应。 “哥,你没事吧?”何臻扬一边拍着门,“我想上床睡觉。” 还是没人开门,何臻扬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备用钥匙被放在哪里,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等着江逾心软后放自己进去。 第170章 结果坐了一会,发现不对劲了。 里面传来细微的声音,不像是在打电话,更像是江逾下意识的申吟。何臻扬心都提起来了,趴在门缝处努力分辨。 ”……我干……公老……“:声叫的腻黏逾江到听便,着接紧 。了火着地轰脑大,抖一身浑扬臻何 :声一过高声一,开放渐逐音声的逾江而,开不拧本根,手把门动拧地力用他 ”……要想“ ”……来进快……痒好“ 。着动滚断不结喉,来起红烧地见可见肉上身的缕寸着未,用管不本根澡水冷的洗刚,促急吸呼扬臻何 。色春绻缱片一那及以,度温的内间房到受感经已至甚他 。肆放越来越而反,门开不仅不,己自罚惩要的似心了铁逾江是可 。己自偿补家回是的说逾江时当,情事的断打被司公在天白到想然突扬臻何 ?法方的偿补逾江是就这 。受难得烧还身浑,急又气又,了笑气被扬臻何 。己自着弄玩地饰掩不毫内隔之墙一在却逾江,已不耐难得痛胀他。逾江罚惩好好会等着忍想又但,放释想他 。平公不 。来出放释,后脑诸抛绪情切一把于终,时”扬臻何“出喊音声的欲晴满充的软细极般猫小用逾江到听在而,头念个一样这剩只里海脑扬臻何 。匙钥找房书去便体身的完漏没还着拖,现乍光灵时同,气喘口大上墙在瘫他 。道味的逾江着斥充中气空,来出泄内房从齐一氛气的昧暧和线光的暗昏,开而声应锁门,快很 。点一住不遮本根因原的势姿为因又,处根腿的他到垂衫衬的大宽,间中正的床在躺侧,衫衬的他件一了穿只逾江而 。间腰逾江到坐跨,面正到翻逾江把地落利,床上身翻,去过走步大扬臻何 。去褪上身逾江从衫衬把,子领衫衬着扯力大手一另,起抬身半上的逾江把腰的逾江着箍手一,衫衬开撕地莽粗他 ”。哥足满力竭定一我,好就说我和接直求需有哥次下“,道笑含,手两的逾江住绑衫衬用地意随他”。的气生要我,服衣的我穿偷许允经未哥“ 江逾在做的全程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做完后已是凌晨,即使再困再累,也强撑着意识抱着何臻扬。 何臻扬倒是兴奋,不断地蹭江逾,做的时候有多狠绝,现在就有多讨好。 江逾哑声说:“扬扬,我只喜欢你的。” 何臻扬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道:“我知道呀,我也只喜欢哥。” “你今天吃醋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但是不希望你每次都这样意气用事。”江逾好声好气地,“我不会给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也不会因为过去的某个人而一致自己的审美。” 何臻扬的症结被江逾一语道破,这回是真变得不好意思了。 “睡觉吧哥。”他反抱住江逾,把江逾紧紧按在自己身前,“这事怪我,你已经给了我足够多的安全感了。” “你没有错,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也觉得我们非常合适。”江逾说,“破镜重圆太艰难了,我不愿再体验一遍。” “我也是。”何臻扬的话里又带上了鼻音,“我恨不得缠着你几百辈子,把你的每一次轮回都预定了。” 江逾笑得很轻,瘫软如水般的身体在何臻扬怀里化开,呼吸逐渐平缓。 何臻扬一晚上想了很多,多半是在反思自己的患得患失和情绪波动,偶尔会盯着江逾的睡颜想江逾到底利用美貌赚得了多少好处,自己还有多少潜在的竞争者。 不过他又很快说服自己,那些并不是竞争者,只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已。 假想敌罢了,不足为惧。 想通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而江逾也在第二天给他到来了好消息,提出要带他去见父母。 “你最近不是没有通告吗?我请一个月假,我们一起出国。”江逾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开玩笑或是刚睡醒,而是非常认真道,“先去拜访一下我父母,然后度假。” 何臻扬确实还没睡醒,枕在江逾胳膊上,说:“啊?” “去看看护照有没有过期,然后告知一下你的团队。”江逾用脚尖点了点何臻扬的小腿,指使道,“大明星闲暇之余度个蜜月,不过分吧?” “好的好的好的,不过分不过分不过分。”何臻扬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赤条条地站在江逾面前,“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江逾轻轻打了个哈欠,笑道:“先去做早餐。” 何臻扬做了个遵命的手势,赤条条地跑出去了。 江逾还在躺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懒洋洋地伸手摸到手机,又很快缩回被子里。 他找到江成肃的聊天框,上一条消息还是过年时的问候。他斟酌的字句删了又删,打下:爸,我过段时间想带小何来看看你们。之前和妈说过,妈挺想见他的。 江成肃那边没回,江逾其实有些紧张,但他做事习惯先斩后奏,认定的事情也不会轻易就收手。 无论如何,这个家是一定要带何臻扬回的。 “哥,煎蛋想吃爱心形的还是五角星形的?”何臻扬露半个脑袋在门口探头,“今天给你的面包片上印一个小熊怎么样?” “爱心的,可以。”江逾简短地回答完,招招手,“过来,和你岳父说句话。” 第171章 何臻扬身上还穿着粉色碎花围裙,蹭到江逾旁边,“啊,可是我不会说话啊。” 江逾重新把聊天框打开,为他出主意:“你说,爸爸我想来看看你们,我可不可以来,可不可以在你家久住。” 何臻扬表情石化了:“啊,这不太好吧。” 江逾问道:“想不想和哥哥一起回家?” 何臻扬疯狂点头。 江逾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推,“说吧,宝宝。” 何臻扬脸红了,拿着手机半天,语音键按下又取消,狠狠地深呼吸。 “爸爸……” 江逾在一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何臻扬手指滑向“松开取消”,嘟着嘴道:“明明是哥出的主意,哥笑我干嘛?” “没有笑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江逾笑着解释道,“我特别喜欢你认真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何臻扬歪着头分辨半天,也没想明白江逾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总之他被江逾说得脸热,又不想表现出来,咬牙按着语音,一气呵成道:“爸爸,我想和逾哥来看你们,可以嘛?” 江逾本来已经坐了起来,又笑倒在床上。何臻扬脸彻底红透了,迅速把手机扔到一边,像是见不得人似的。 “他会很喜欢你的。”江逾说。 何臻扬一只腿跪上江逾床边,想要惩罚一下让自己出糗的江逾。 “你的爱心煎蛋,又或者是小熊面包,糊了哦。”江逾淡定地戳了戳他的腰,“我可不想吃一块焦炭。” 何臻扬正在往江逾身上压的动作一顿,撒腿往厨房跑去。 江逾笑了笑,捞起手机,屏幕正好亮起,是江成肃的回信。 江成肃说:来吧。 -------------------- 我!他妈的!更新了!!!昨天也更了,把前一章给覆盖了,别忘往前翻!!! 感觉重圆后的磨合期被我拖得好长……历史遗留问题真的很难解决qaq 我已经做好被锁章的准备了(瘫) 被锁麻了,从右往左看吧,实在无奈了 第93章 针对 两人的路程进行了一天多,转了两次航班,落地的时候是当地的白天上午,时间赶得很好。 何臻扬拎着两大只行李箱,穿着夹克衫和工装裤,显得更加身高腿长,刘海被抓了上去,墨镜遮住半张脸,走起路来气势汹汹。 江逾就背了一个很轻的双肩包,风衣摆动的幅度还不如何臻扬大,眉目含笑地跟在何臻扬身边,也没有要接手何臻扬行李的意思。 “好凶啊何哥,你像是来给我父母示威的。”江逾笑何臻扬,“怎么了,这是太紧张了?” 何臻扬用一种与他的气势截然相反的心虚语气说:“抢走了他们儿子,我愧疚。” “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愧疚的?”江逾揉了一下他的头,“别怕,哥给你底气……爸妈?” 江成肃之前说的是派司机来接,把司机的外形特征都发给了他。江逾也没有要求江成肃亲自来,没想到江成肃不仅来了,还把他妈妈也带来了。 江逾前一秒还在和何臻扬调情,下一秒措不及防地和自己父母打了个照面。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要亲自接。”汤绮秋笑着便要去帮何臻扬拿行李箱,“这位就是小何吧?一路上累不累呀?” 何臻扬一下子慌张起来,连忙说:“不用的妈,我自己拎就好了。” 他不小心顺嘴喊出“妈”的时候,江逾就没忍住笑出声来,而自顾自走在前面的江成肃回头看了他一眼,面容冰冷。 “妈,车子停在哪里?”江逾把何臻扬揽到自己身后侧,笑眯眯地打圆场,“爸走路还是那么快啊。” 江成肃开的是一辆大的suv,他和汤绮秋坐前面,江逾和何臻扬坐后排。 何臻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些,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捏出手机,把手藏在前排车座后面,觉得这样就不会被江成肃和汤绮秋看到自己在玩手机。 很快,江逾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宝宝:哥说下飞机要给我买甜筒的[难过] 江逾侧头看了何臻扬一眼,何臻扬做了个瘪嘴的表情。 江逾回道:等到家后,我带你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卖的,好不好? 何臻扬说:想把甜筒涂在哥身上,然后把哥吃干抹净。 前面江成肃皱着眉稳稳当当地把着方向盘,汤绮秋温声和江成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江逾本身比何臻扬会玩得多,此时却一下子脸烧了起来。 他微微一笑,说:爸妈都在呢,别闹。又不是不让你操。 这回轮到何臻扬耳朵红了。 何臻扬脸上一秒之内变幻出八百个表情,然后郑重其事地输入:可是在爸妈家会不会不太好…… “小何今年多大啦?”汤绮秋转过头,像哄小孩似的问道,“妈妈没记错的话,25了吧?” 何臻扬手忙脚乱地收起手机,努力坐直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成熟些,“嗯嗯,我不小了。” 他又拿眼睛去瞟江逾,想要学出江逾沉稳淡定的气质。 汤绮秋又和善道:“去年年底的时候小何是不是还拿了个奖?颁奖典礼我也在现场,但是怕打扰到你就没跟你打招呼。” “对对对,那天穿西装还给我冻感冒了。”何臻扬连忙应道,又没忍住炫耀道,“是国际的呢。” 第172章 “含金量很高,很厉害。”汤绮秋点点头,眼里满是认可的笑意,“我当时还给你拍照了,等会回家发给你。” 何臻扬就嘿嘿傻笑,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 他给江逾偷偷发消息:我丈母娘都知道我得奖了! 江逾平静道:嗯,扬扬真棒。 何臻扬不满意:你妈妈都知道我得奖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字里行间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哥是不是不知道? 江逾输入又删除,在商场上把人哄骗得团团转的高情商在面对何臻扬时完全无法发挥:嗯,因为害怕会想你,所以一直刻意没有去关注你。 他看到何臻扬咬着嘴唇,随即消息弹出:好吧,我原谅哥了。 江逾感到心酸,主动去勾何臻扬的手指,两人在暗地里十指相扣。 江成肃的庄园是很大一座欧式建筑,最先入眼的却是一整片色彩丰富的花园和菜地。江逾让何臻扬走在自己父母后面,而自己断后。 江成肃一言不发地开了门,看都没看何臻扬一眼。何臻扬有些拘束地拎着行李箱进了家,回头用眼神向江逾求助。 “行李先放在门口吧,等会拎上楼收拾。”江逾帮他把东西放好,说,“要不先聊聊天?” 汤绮秋连忙同意道:“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吧。” 何臻扬端端正正地坐到江逾旁边,偷偷打量着江成肃。 与江逾截然不同,江成肃顶着一张严肃的扑克脸,眉间的浓雾就没化开过,是很凶的面相,比唐茂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臻扬瑟缩了一下,开始努力思考自己身上的优点以及该如何把它们最大化。 江成肃缓缓开口,说了从接机到现在的第一句话:“小逾今年三十四了吧?” 话头是指向江逾的,但针对的却不是。 “是啊,转眼间也快到中年了。”江逾笑了笑,“不过和年轻人在一起,感觉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江成肃没接这茬,自顾自下了定论:“是差得有点多。” 何臻扬吓得浑身一抖。 江成肃又问:“何臻扬的工作只有唱歌吗?” 何臻扬被直接点名,又是一抖,磕磕绊绊地开口:“呃,主业就是音乐制作人,现在开了一家唱片公司,以后可能会转幕后……” 江成肃边听边皱眉:“意思就是你对自己的职业规划还不够清晰,是吧?” 何臻扬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底气不足道:“我觉得现在歌手的身份很适合我,但是我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 这时汤绮秋把洗干净的水果摆到茶几上,身体刚好挡住江成肃盯何臻扬的视线,一样样摆得又慢又细致,然后直起身推了推江成肃,“老江,和孩子聊天别这么严肃,孩子又不是你下属。” 何臻扬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汤绮秋的目光中尽是感激。 江逾也出来替何臻扬说话:“小何现在正处于事业巅峰期,公司给他规划的路线就是……” 江成肃一抬手,不客气地打断江逾,“他自己不会讲话吗?” 何臻扬都快哭了,哪还有讲话的本领。 他说话更加不利索了,带着颤音说:“我喜欢音乐,所以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会以幕前为主。” 江成肃叉起一块哈密瓜喂到汤绮秋嘴里,含情脉脉地看完汤绮秋又凶神恶煞地看何臻扬:“好的,我知道了。” 江逾拉起何臻扬,对江成肃和汤绮秋说:“爸妈,那我们先上楼整理行李了,等会再下来陪你们。” 卧室是提前就收拾好的,江逾又去客房看了看,确定何臻扬是该和自己睡一起的。何臻扬拖着脚步跟在他后面,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伤心了?”江逾亲亲他的鼻尖,“还是生气了?” 何臻扬低着头,咕咕哝哝地说:“丢脸了。” “不丢脸,你回答的都很好啊。”江逾安慰道,“今天不许哭哦,哭了才丢人。” 何臻扬硬生生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憋回去了。 两人一起收拾好房间,江逾又被江成肃叫了下去。 何臻扬要跟着,江成肃没让。何臻扬有些尴尬地站在房间门口,江逾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这回客厅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了。 江成肃先是过问了江逾的生活,然后步入正题:“让他入股公司了吗?” 江逾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成肃指的是谁,“把我自己的一部分股权让渡给他了,他的公司我也入股了。” 江成肃点点头,“好。” 江逾看了一圈家里的布置,从最远处铺满白色大理石的开放式厨房到近处的三角钢琴,再到面前奢华又不失生活气息的茶几沙发,最后目光偏移到窗外的花园菜地,斟酌着开口说道:“我很喜欢何臻扬,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汤绮秋坐在他旁边,说:“我也挺喜欢这孩子的。” 结果被对面的江成肃狠狠剜了一眼。 “家里就你一个独子,我希望你们不要再给我闹出什么笑话来。”江成肃端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意有所指道,“要过就好好过,像我和你妈一样。” 江逾笑了,像个从小家庭美满深得宠爱的孩子,坐到江成肃旁边,讨好地拉着江成肃的手,“知道啦爸,向你和妈妈看齐。” 汤绮秋说:“小逾,爸爸妈妈希望你在我们面前不用那么懂事,说句自私的,在小何面前更应是如此。父母会无条件地包容你,而爱人只有相互扶持才能走得长远。” 第173章 江逾欲言又止,道:“嗯,谢谢妈。” “走吧,带你和小何出去吃饭。”汤绮秋站起身,回头风情万种地看了江成肃一眼,“你爸买单。” 江成肃沉默地从钱夹里掏出卡。 “去叫小何下楼吧。”汤绮秋轻轻推了一下江逾,“那孩子估计吓得不敢出来了。” 江成肃站在汤绮秋身边,低声说:“不能怪我。” 汤绮秋作势打了一下江成肃的手臂,笑道:“孩子刚来就给人家下马威,怎么想的?” 江成肃便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先苦后甜。” 汤绮秋只会笑江成肃了,江逾知道她接下来就会让江成肃被迫回忆一遍年轻时他追她因为嘴笨而闹的笑话。 江逾笑着看了会父母的闹剧,转身向楼梯走去。 -------------------- 芜湖,我更新咯!!!!!!!!!!!!! 临近完结,但又不舍得完结,所以剧情明显可见地水得要死,就一直拖着,看我和我的文谁命长() 大概率未来几章依旧不会完结,因为这本完全是放飞我xp的作品,我还没爽够()如果大家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等我哪天挂上完结标了来看完结章,再送这个故事最后一程~ 让各位等这么久更新实在不好意思,祝大家天天开心,生活顺利!!! 第94章 爸妈 一家四口中午去市中心的商圈吃了顿午饭,去的是全市最著名的高档西餐厅。 何臻扬能吃,但又顾着形象不敢多吃,吃两口就要用眼神去瞟江逾,努力按照江逾的速度和饭量来。 江逾注意到了,故意切了一块大的牛排,何臻扬就跟着欢欢喜喜地也大吃一口,又学着江逾的样子细嚼慢咽。 江逾食量不大,而且对西餐也没有多么热衷,是他父母得知何臻扬之前出国留学又出国工作,觉得何臻扬会更偏爱西餐,才来的西餐厅。 而事实上何臻扬确实喜欢吃,江逾见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根本没吃够。对面江成肃和汤绮秋深刻贯彻“食不言”的礼仪,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加凝固。 江逾心里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本来已经准备放下的刀叉,放慢速度陪着何臻扬继续吃着,但也没敢发出声响。 出了餐厅之后汤绮秋问何臻扬这顿饭吃得好不好,何臻扬正要去拉江逾的手玩,吓了一跳,把手背在身后,认认真真地说好吃,把每样菜都变着法子夸了一通。 “但是没吃饱。”他又小声趴在江逾耳边说,“想吃冰激凌。” 江逾一听就知道何臻扬还在为早上没吃成的甜筒耿耿于怀。何臻扬有个习惯,每次下飞机后一定要去机场出口的肯德基或者麦当劳买个甜筒吃,不吃到能难受一天。 小孩子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江逾已经无数次深刻体验过这条道理。 他和江成肃打了声招呼,带何臻扬去了路边一家咖啡厅,很快何臻扬就高高兴兴拿着只甜筒出来。 何臻扬让江逾先咬甜筒尖尖,再吃江逾吃过的剩下部分。江逾尽量收敛着来,但从江成肃的表情来看,依旧对他们的相处感到……迷惑。 也许在心里评价何臻扬欢脱幼稚,也许在感叹年轻真好,不过当江逾打算提议让他爸给他妈也买杯咖啡喝时,江成肃已经从路边卖花的卷发小女孩处买了一支花送给汤绮秋。 江逾笑了笑,跟在父母身后,牵上何臻扬的手。 何臻扬在出门前换了件白衬衫,本是三七分的刘海被整成了背头,看着成熟了不少,终于能和江逾一家子的精英气息差不多相融。 “接下来去哪里玩呀?”何臻扬跟江逾咬耳朵,“爸爸妈妈要带我们去哪里?” 江逾用额角蹭了蹭何臻扬的头,“去喂鸽子,看喷泉,看街头表演——要不你去问问爸爸妈妈?” 何臻扬不敢,乖乖跟着江逾的爸爸妈妈来到中心广场。 广场上如江逾所说,有成群洁白的鸽子,放着音乐的喷泉,也有街头艺术家支着画板或乐器,在阳光下享受被观众簇拥的午后。 大人小孩们在广场上奔跑,电车绕在外围发出鸣叫,高大的雕塑直插云霄,欢声笑语响彻天际。 “真好啊,感觉生活都慢下来了。”何臻扬四处探头,感叹道,“等我退休了,我也要天天来这里晒太阳。” 江逾认可道:“我陪你一起晒太阳。” “再养条狗,人生就美满了。”何臻扬伸了个懒腰,“养只大狗,就萨摩耶吧,白白胖胖的可爱。” “嗯,可不能养你这种,”江逾顿了一下,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狡黠,“有时候傻乎乎的,有时候又精明得不得了,难对付。” 何臻扬一被说就不高兴,张牙舞爪地要去咬江逾嘴。 “别闹,手机有人找。”江逾一只手推着何臻扬近在咫尺的脸,另一手解锁手机,“爸妈,韬白来电话了。” “林总总是出现得不合时宜。”何臻扬嘟囔着抱怨道,“他肯定还是不喜欢我。” 江逾把手机递给江成肃,神情严肃了些,“别这么说,林总可是你的小叔子。” 何臻扬瞪大了眼睛。 那头林韬白大大咧咧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叔,我听阿逾说他们到了,也不知道他替没替我问过好……” 何臻扬终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第174章 汤绮秋也笑意融融地贴在江成肃脸边,和林韬白聊道:“好好好,好孩子,你给我们寄的蛋白粉我们每天都在喝……” “韬白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直到我父母领养了我。”江逾向何臻扬解释道,“当时我父母想把我们一起收养,但是韬白不喜欢江家的氛围,我父母就以资助人的身份把他养大。不过这样很好,如果现在他是江家继承人,他可能早就被那群虎狼咬得尸骨无存了。” 何臻扬点头。 “他不喜欢我,性取向也不是同性。”江逾好声好气地道,“他就是我的弟弟,也算是半个江家人。” 林韬白比江逾话多,也更加幽默风趣,连江成肃都被他逗得露出笑脸,汤绮秋更是频频捂嘴弯腰,因为林韬白的那句“那孩子就一傻白甜恋爱脑,脑子里装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阿逾……” 何臻扬牵着江逾的手,漫无目的地传过铺满大理石的广场,四周鸽群乍起,掠过他们的头顶。 爱人的长发是金黄色的,前面父母已然老去,但依旧风骨犹存。他笑着吹了声口哨,有鸽子循声而来,江成肃也没忍住回头,还是那副嫌弃的表情。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已有厨师提前在家里做好饭,四人的饭菜愣是做出了满汉全席。何臻扬中午就没吃饱,下午逛街消耗还大,此时如同饿狼一般,也不顾形象了,吃得比谁都多,把汤绮秋乐得合不拢嘴。 吃完后何臻扬才终于得到和江逾的独处空间。江逾带他上了楼,让他先去洗澡。 “一起洗。”何臻扬蹲在行李箱边眼巴巴地说,“省水。” 江逾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哄道:“你洗澡快,你先洗。” 何臻扬抱着江逾,咕哝道:“我不快。” “浴室就在房间里,又不是见不到我了。”江逾不敢任何臻扬疯,推搡着他,“快去,洗干净了才能上床。” 何臻扬故作天真地问道:“上床干嘛呢……” “小逾,我给你们切了点水果,趁早吃掉。”汤绮秋的声音同时在门外响起,“和小何早点休息。” 江逾戏谑地看了鼓着腮帮子戛然而止的何臻扬一眼,打开门,“谢谢妈,你和爸也早点睡。” 何臻扬这时似乎意识到了家里长辈的存在,乖乖洗澡上床,江逾落得清净,还能有闲心喂何臻扬一块瓜。 他把盘子洗好放回楼下,再回来时何臻扬已经半个身子进了被窝,靠在床头刷手机。 “在看什么?”江逾随口问道,“怎么又哭又笑的。” “在逛自己的广场。”何臻扬把手机分给江逾半边,“果然只要不发歌,就没人想得起来骂我。” “这个粉丝我眼熟好久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这个黑粉我也认识,那个‘何臻扬今天退圈了吗’的站子就是她开的。她粉的是我对家,但其实也没有很敌对,就是我总抢他风头,那我也没有办法。” 江逾和何臻扬一样平静,还能有心情开玩笑:“那我也开一个站子,就叫‘何臻扬今天成巨星了吗’。” “好了,不看了,每天都是这些内容,千篇一律的可没劲。”何臻扬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郑重其事地宣布道,“现在我要来口哥了。” 江逾本来是靠在何臻扬肩上,一听,立刻从何臻扬身上坐起来,声音也褪去了刚才的缱绻,“你要干什么?” “本来没想的。”何臻扬握着江逾的手摸到自己口口,还要委屈至极地小声辩解道,“它自己就立起来了。” 江逾显然被何臻扬的尺寸和热度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调,“何臻扬,这是在我父母家!” 何臻扬可不听,把灯关得只留一盏床头壁灯,掀开被子,利落地……,“我年纪小,控制不好自己,哥让让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蹙起,嘟着嘴,一副无比懊悔的表情,演得跟真的似的。 何臻扬敢胡闹,江逾却不敢,紧紧咬着被脱下来卷成一团的睡衣,只能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呜咽。 做完后才想起来留下了痕迹,何臻扬盘腿坐在床上,低着头,额前碎发垂在眼睫,显得又乖又软,无辜道:“怎么办啊哥,得换床单了。” 江逾闭着眼,有气无力道:“现在去洗,洗完晾出去,明天早上可以干。” “真的吗?”何臻扬信以为真,就要把江逾抱下床,“那我现在去。” “去个屁。”江逾一手搭在额头上,浑身疲惫,“傻子,就算要洗,也有烘干机。” 何臻扬讨好地嘿嘿笑了两声,在江逾身边躺下,说:“哥,我好开心。” “嗯,我也很开心。”江逾声音轻得微不可闻,“睡吧,明天记得把房间收拾干净,还有,不要赖床。” -------------------- 更了!!! 各位放心,虽然这几章写得确实跳脱,但是结尾细纲一直有的,绝不会野马脱缰的~~~ 气死我了又被锁了,把车删了,哭 感谢在2023-07-16 23:30:41~2023-08-11 21:5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等更新的日子太漫长 4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泉水 第二天江逾醒来下楼,父母和何臻扬已经在楼下准备早餐了。 第175章 “看来我成最偷懒的人了。”他扶着楼梯扶手笑道,“明天早晨定个闹钟。” 何臻扬本来在厨房里系着围裙背对着他,一听见他声音,立刻兴奋地转身:“逾哥!快来看我做华夫饼!” 江成肃在一旁冷冷道:“早餐机做的吧。” 江逾拢了拢睡袍,问正在桌边摆盘的汤绮秋:“妈,你们做多久了?” 汤绮秋把餐叉摆在锃亮的白瓷盘上,直起腰笑道:“哪是我们啊,几乎都是小何一个人做的。” 何臻扬被夸了反而要故作扭捏道:“还好吧,做饭这么简单的事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家里也都是我给逾哥做饭的。” 江逾默默挑了下眉。 “什么味道?”江成肃像监工一样站在何臻扬身后侧,皱眉,“焦了?” “啊?啊!”何臻扬如梦初醒般,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去按早餐机的开关,“我忘了定时了啊啊啊!” 江成肃一点也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还继续火上加油地责备道:“毛手毛脚的小子。” 江逾也没有要帮何臻扬解围的想法,反而觉得很是有趣。 家里很大,之前只觉得空旷,他每次回家都很享受家里的清净,而现在父亲和爱人吵吵闹闹地做着早餐,母亲在一旁偶尔帮忙笑得慈祥,厨房的白色大理石上沾了水汽,还有烟雾袅袅飘出。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场景,好像比安静更加令人沉醉。 何臻扬把糊掉的华夫饼从早餐机里拯救出来,眼巴巴地望着江逾:“哥,这可怎么办呀。” “不要浪费粮食。”江逾把专属于他的盘子——一个蓝底印花的新瓷盘——拿过来,何臻扬自觉地把失败的华夫饼放上去,可怜兮兮地端着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给饼淋上满满的枫糖浆和糖霜。 经过汤绮秋时,汤绮秋发话了:“扔掉吧,让小逾再做一份。” 江逾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轻飘飘睨了何臻扬一眼。何臻扬立刻领会,啪嗒着拖鞋积极道:“我去做我去做我去做!哪能让逾哥下厨呀!” 江逾满意地点点头,笑着扶上汤绮秋的肩,“妈,在家都是他做饭的。” 江成肃冷哼一声:“也没见得做的有多好。” 何臻扬这次倒是争气,把四份华夫饼完美完成端上桌,还煎了鸡蛋和芦笋。 “今天去哪里玩呀?”他边吃边问江逾,大眼睛亮晶晶的,“哥不是说想要度假嘛,那我们就不去景点凑热闹了,我们就以休息为主,反正这次没玩完的地方下次再来呗。” “我还看了攻略呢,现在这个季节……” “江逾。”江成肃突然开口。 江逾正在思考怎么回答何臻扬的话,闻言看向江成肃。 江成肃不满道:“你带来的客人怎么这么吵。” 江逾推了推何臻扬示意他安分一点,对江成肃笑道:“年纪小就爱说个不停,而且他第一次来我们家比较兴奋,之后会注意的。” 何臻扬还愣愣地直着眼睛,显然被岳父吓得不轻。 “哎呦,儿孙自有儿孙福,管这么多干嘛。”汤绮秋顺了顺江成肃的背,乐呵呵道,“吃饭,吃饭啊,吃完了想去哪玩都可以,妈给你们报销。” 江逾状似无意地和汤绮秋告状:“爸刚才吓我一跳。” “罚你爸少吃一个煎蛋。”汤绮秋把江成肃还未动过的荷包蛋夹到江逾盘子里,还剜了江成肃一眼,“你和小何多吃点,我们老了,代谢慢了。” 江逾连忙夹回给汤绮秋,“妈,我们两个在国内伙食特别好,你多吃点,补充蛋白质,越吃越年轻,爸肯定也希望你补充营养。” 何臻扬立刻讨好地给煎蛋撒上海盐胡椒粉,“对对对!” “吵死了。”江成肃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都二十五岁了,怎么一点也不成熟稳重。到我们江家来,就要遵守江家的规矩。” 何臻扬捂上嘴,点头。 “行了,吃完了就玩去吧。”江成肃对江逾扬了扬下巴,嫌弃道,“带你的小朋友走吧。” 江逾知道江成肃看他带个女婿在面前晃就心烦,一整天都和何臻扬在外面玩。 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艺术馆,悠哉悠哉地参观了一个上午,下午就沿着电车的轨道逛城市,走到哪里算哪里。 晚饭的时候被喊回家了,吃江成肃亲手做的西餐。 “晚上大家都没有安排吧?”汤绮秋拿手帕擦干净嘴,提议道,“去院子里吹吹风,享受一下夜晚,怎么样?” 江成肃肯定没有异议,江逾也不会扫了母亲的兴致,而何臻扬更没有发言权,于是四个人一拍即合,把餐具交给洗碗机,拿着一些小食去布置花园中央的庭院。 欧洲的夜晚并不会有过多的人烟,四面八方皆归于寂静。汤绮秋在院子里点起一盏灯,橙黄温暖的灯光将一方天地照亮。 “你爸呢?”汤绮秋问江逾,“怎么这么一会人不见了?” 江逾把秋千吊椅拉到矮几边,回头,“可能还在家里吧,让扬扬去叫一下。” 何臻扬正在打茶几上开心果的主意,闻言为难道:“我有点怕……” 话音未落,江成肃从家门前木楼梯走下来,手上还拿着一瓶葡萄酒。 “能喝吧?”他直接看向何臻扬,目标极其明显。 何臻扬忙说:“可以可以,小酌怡情。” 第176章 江成肃哼笑一声,“希望给你喝不是浪费。” 何臻扬瘪瘪嘴,再嘴巴一撅,拖着脚步找江逾去了。 “我爸酒窖里珍藏了好几年的酒,平时不舍得拿出来,这瓶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江逾放下插花的花瓶,摸了摸他的头,“他是喜欢你的。” 何臻扬不好意思地笑了,主动帮江成肃拿开瓶器,又被嫌弃多此一举,被江成肃赶到了沙发长椅上。 庄园的花园很大,一眼望不尽。汤绮秋养的花长势旺盛,各种品类的花簇拥着露天的地台和长椅,淡淡的芳香随着晚风传来,更是为这四人共同享受的夜晚添了份情趣。 汤绮秋抿了口葡萄酒,脸被地台中央的壁炉火苗映得容光焕发,“小何还没听过阿姨演奏吧?阿姨今天给你拉一首,好不好?” 江成肃面无表情地看了何臻扬一眼,自觉地去家里把汤绮秋的大提琴拿来。 江成肃在和何臻扬暗中较量,汤绮秋微垂着头面含笑意地擦拭着琴弦,只有江逾一身轻地坐在秋千里,被白色藤条包裹着,像是沉入一场轻盈洁白的梦境。 汤绮秋拉响了第一个音。 漆黑的天空和寂静的夜晚被大提琴低沉舒缓的弦音破开。 江逾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母亲拉琴了。汤绮秋现在处于半退休状态,偶尔乐团有演出会出席一下,更多的时候是在家里享受生活,兴致上来了才拉一曲。 汤绮秋拉起琴来是优雅至极的,纤长漂亮的脖颈弯下去一截,颊边蜷曲的秀发随着动作轻微晃动着,手下荡漾出绵延的优美的乐段。 快到人声进入的片段,汤绮秋望向何臻扬,眼睛含笑,头随节拍左右摇着。 “a la claire fontaine, m'en allant promener……” 磁性温和的男声渐入,从共鸣腔中流淌出来的法语性感不已,带着些低哑,又无限魅惑。温暖静谧从背后慢慢地环绕上来,好像真正将人带到了只由湖蓝和碧绿染成的清泉边。 “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me,jamais je ne t'oublierai……” 婉转悠扬的女声加入,二人第一次合唱却配合得无比默契。汤绮秋的美声更加雍容有风韵,却不突兀,反而衬得民谣片段层次丰富动听。 “sous les feuilles d'un chêne, je me suis fait sécher……” 泉边燃起点点萤火,橡树荫下聆听夜莺啼鸣。风吹动岑寂,湖面上浮光掠动影影绰绰,粼粼的、清脆的,一船幽梦飘荡而来,织成柔软的巨网。 “pour un bouton de roses, que je lui refusai. ” 琴弦颤动的幅度逐渐减缓直至休止,余音飘荡在空中随着晚风渐行渐远。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早春的凉夜点燃。橙红火苗忽高忽低地蹿腾,照亮一方天地,烤得干燥又暖烘烘的。 人间坠入幻境,幻境重返人间。 -------------------- 复健复健复健复健复健复健复健复健复健艰难艰难艰难艰难艰难 还有四章完结!!!祝自己别烂尾qaq好几个月没动笔了 第96章 探亲 演奏结束后谁也没有出声,似乎都还沉浸在琴音和歌声里,不愿从宁静的清泉边走入尘世,也不忍破坏通向凡间的澄明屏障。 是江成肃先鼓起的掌。宽厚的手掌发出的声音都是沉闷的,一下下,道不出感情,但脸上露出赞许。 江逾刚才就注意到何臻扬在唱的时候,江成肃的嘴也在一张一合,幅度不大,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一定是在跟唱的,也许在心里早已吐露出烂熟于心的字句。 “好听,妈还是那么技艺高超。”江逾也随着江成肃鼓掌,笑道,“好久没听妈拉琴了。” “这首曲子是我和你爸刚在一起那会他最爱听的,总是让我给他唱。”汤绮秋把大提琴小心翼翼地收起,将藤椅向前拉了拉,坐到三人旁边,“很久没拉这首了,刚才突然起了兴致,没想到小何也会唱。” “大学选修的法语,而且这首歌很好听,我也特别喜欢。”何臻扬也很尽兴,一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在岳父岳母前束手束脚的形象烟消云散,脸上泛着光泽、嘴角噙着笑意,连眼睛里都洋溢出意气风发。 “以后我们家又多了一个我的知己。”汤绮秋玩笑道,“快成音乐世家了。” 江成肃略显不悦地反对道:“会唱两句歌而已,算不上精通。” 何臻扬坐在长椅软垫上一点点往江逾的方向挪,一边搬出那一套古老的说辞:“我初中就开始尝试写歌,高中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大学读的金融但一直在旁听声乐系的课,又去高等学府深造了两年……” 江成肃还没听完何臻扬的自述,江逾先笑了起来。 漆黑的夜晚通过繁星与灯火和另一时空相接,光影交错中恍惚又看到了青涩而笨拙的青年。那玩笑般无意甚至满怀逗弄的惊鸿一瞥,却横亘了上千天的日夜。 “坐到哥这里来。”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对何臻扬温声笑道,“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们都知道。” 何臻扬乐颠颠跑江逾秋千里坐着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谁都不舒服,但谁都乐在其中。江成肃看不下去,眉头紧皱,重重咳了一声。 “还没过门呢,成何体统?”他威严道,“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当家?” “爸,你们什么时候愿意回去了,我把你们接到我们家住一段时间。”江逾玩弄着何臻扬的手指,笑道,“让扬扬好好孝敬你。” 第177章 江成肃喝了口酒,“回去干什么,没意义。” 何臻扬嘴快道:“没关系爸,您不愿回国,我们就常出国看您。” 江成肃的脸色又变了,汤绮秋赶紧举起高脚杯,“来来来,一起干个杯,庆祝这个美好的夜晚。” 玻璃酒杯叮叮当当相撞,清脆声在长夜中久久回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醺的笑意,混着花香和酒香,融入丝丝缕缕的晚风里。 一瞬即是永恒。 江逾的假期结束得很快,回国的前一晚满眼不舍,一件件收拾着行李,把带给朋友们的礼物分装装好。 “爸,扬扬带来的白茶记得喝,那可是扬扬托人买的。”他再次叮嘱道,“妈也是,不用操心我们,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 汤绮秋把做的饼和糕点用真空压缩好,往江逾行李箱里塞,“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挂念。” 江逾主动把行李箱的位置腾出来——衣物放到何臻扬箱子里——抱了抱汤绮秋,笑道:“下次再来,就一张机票的事。” 汤绮秋又絮絮叨叨起来,一会怕江逾吃不好穿不暖,一会又怕他受人欺负有苦难言。 江逾想告诉汤绮秋其实只有自己给别人下黑手的份,但又怕汤绮秋心疼自己亲自动手太疼,遂作罢。 汤绮秋唠叨完江逾,又去操心何臻扬,把何臻扬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拿起来重新叠了一遍,边告诉何臻扬年轻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何臻扬连忙点头,并和她约定好以后在国家歌剧院共同演出,画各式各样的大饼,把岳母哄得满脸笑意。 全家其乐融融,只有江成肃格格不入。 江成肃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喝茶,杯中俨然是何臻扬刚带来孝敬岳父的白茶。电视中放着国际新闻,都是严肃的题材,给家里又蒙上了一层偏冷的颜色。 “你爸在那干什么呢?”汤绮秋直起身,叫道,“老江,换个热闹的频道。” 江成肃放下杯子,目不斜视地嘴硬道:“我在看新闻,等播完了换你爱看的。” “孩子都要走了,看什么新闻?”汤绮秋蹙眉看他,“明天把电视让给你看回放,今天别看了。” 江成肃切了个频道,变成了小孩爱看的吵闹动画片。他终于腻了似的,从沙发上起来,背着手走到江逾身边。 “都收拾好了?”他以一种询问公事的口吻,“别落下东西,国际快递的钱我可付不起。” “差不多收拾好了。”江逾笑道,“没关系,落下了就下次再来拿嘛。” 江成肃说:“你们两个把我家弄这么乱,下次不欢迎了。” 江逾和何臻扬对视一眼,故作为难道:“那我只能一直住我那间只有几百平米的小房子了,或者把老宅翻新一下……” “行了。”江成肃打断他,“什么时候多出个爱卖惨的毛病?” 江逾又笑,不再和江成肃斗嘴玩,转而去逗何臻扬:“扬扬,爸爸妈妈不让你进家门了怎么办?” 何臻扬是个老实孩子,当即就答:“那就只能私闯民宅了。” 何臻扬说者无意,江成肃却对他这脱口而出的话立刻警觉起来:“怎么,干过?” 江逾摸摸何臻扬的头,顺便把嘴没把关还傻乐的人重新按回地上去,解释道:“没,他哪敢呀,放心吧爸,我家防盗系统做得特别好。” 何臻扬听来听去觉得江逾在内涵之前的自己,瘪瘪嘴,转身去厨房洗果盘讨好他岳母去了。 两人在汤绮秋和江成肃的监工下把行李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合上的时候还生出几分郑重来。汤绮秋要帮他们把行李箱推到大门口,江成肃拦下了她。 汤绮秋无奈,“你今天怎么总和我作对?” 江成肃义正辞严:“明天早上让他们自己拿出去,今晚就先放客厅吧。哪能什么事情都帮他们安排好。” 汤绮秋说:“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再怎么样也是小孩。” 江成肃扶着她的肩把她推到沙发上,回头看了眼两人的行李,声音低了下去,“又不是以后不来了。” 眼看着快到十点,何臻扬已经把浴缸的水放好。江逾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上楼陪何臻扬一起洗澡。 何臻扬像小孩一样,半躺在浴缸里玩橡皮鸭。江逾拿了他一只鸭子,轻轻捏一下,鸭子便发出清脆的叫声。 “我小时候都没玩过这种东西。”江逾失笑,“可能爸妈一不小心把你当成五岁了。” 何臻扬也笑:“刚好我也很有童心。” 很快何臻扬的手便顾不及小鸭子,手掌不老实地抚上江逾的胸。江逾倚在他怀里,被他抓揉得又痒又疼,想逃,被他以更大的力气掐着腰禁锢在身上。 …… 他满意地笑了起来,抱着江逾又一顿乱亲乱啃。水汽氤氲,江逾的皮肤被蒸得更加白皙,透着淡淡的粉,看上去诱人至极。 到处都是热气,空中弥漫着沐浴乳的香味和水蒸气暖洋洋的味道。江逾的长发顺着水面蹭到何臻扬身前,锁骨窝一颗红痣显得更加艳媚。 何臻扬盯了半天,终是没忍住,轻轻揪起江逾锁骨处的皮肤,捏来捏去想要把那颗痣揉开。 江逾轻巧地打掉他作祟的手,转头艰难地给了他一个吻,转移他的注意力,“别闹,最后一晚上了,有什么事回家再做。” 第178章 何臻扬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狠狠地吸吮起江逾的唇。 他终于肯放开江逾,江逾顺势半躺倒在他身上,仰起头笑意盈盈地看他。何臻扬把江逾提起来了些,手指伸入浓墨般的长发中,替江逾轻轻按摩起头皮。 江逾舒适地眯起眼睛,笑道:“这么乖?” 何臻扬不说话,但显然是接受了夸奖的,指尖逐渐发力,从头顶游移到肩颈。 “哥。”他叫江逾。 江逾浸在水里享受何臻扬的服务,闻言开口:“怎么了?” 特意从内到外清理过的浴室干净敞亮,洗漱台上的插花和熏香无一不体现着主人的用心。水温是恰到好处的热而不烫,袅袅水汽盈满整片空间,在暖黄浴灯下显得温馨又温暖。 楼下有人在走动,大约是转上了楼梯。除沉闷的脚步声外听不清其他声音,但一定是伴随着含着笑意的交谈的。 江逾没等到何臻扬的回应,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扬扬?睡着了吗?” 何臻扬狠狠环上江逾,把人圈在自己怀里,抱不够似的。 他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哥,我这些天真的特别特别开心。” -------------------- 感觉自己不会思考了qaq像大脑生锈了一样,但凡往深一点思考就头疼 努力让它润滑ing 二编:没开车但被锁,气死我了!!!杀杀杀 三编:亲个嘴被锁两次了,我真服了!!!杀杀杀 四编:刚想写新一章,一看,又被锁了 五编:焯,我真没开车!!!删删删 第97章 午间 两人回家后何臻扬就感冒了,躺在床上吸鼻子,捧着江逾给倒的热水,可怜巴巴地看已经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的江逾。 “多喝热水多睡觉,把身体养好,别连累演唱会了。”江逾又把一盒冲泡感冒药放在他床头,叮嘱道,“早餐在蒸锅里,想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中午吃些清淡的,实在没胃口的话煮碗面也好。” 何臻扬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鼻头已经被擦红了,眼睛也因为打不出喷嚏而憋得泛红,看上去柔弱不已。 江逾给何臻扬掖了掖被子,虚虚地抱了他一下,“上班去了,晚上见。” 何臻扬往被子里钻,一副不愿见人的模样。 江逾好笑地看着没睡醒但非要强撑着病体目送自己上班的恋人,轻轻替他关上了卧室门。 复工后工作全部堆在了一起,江逾实在没空照顾何臻扬。他拿着被难缠的合作方打回来的收购案,一手习惯性地按上太阳穴。 过两天请合作方吃顿饭,线下商议比线上沟通来得更有效率。他在日程安排上记下来这一项,拨通内线,让秘书通知十分钟后开会。 自己的事情都做完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拿出一早上未碰的手机,惊讶地发现何臻扬没给他发一条消息。 还在睡觉吗?他戳了戳何臻扬的小狗头像,“拍一拍”很快显示出来,现在的文字被何臻扬改成了“我拍了拍‘宝宝’说你老婆和你真配”。 江逾失笑,不知道之后结婚了,何臻扬又会发明出什么玩意。 挺可爱的。 他没给何臻扬发消息打扰何臻扬,转而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软件。 监控是何臻扬安的,在他上一次把何臻扬关到门外自渎后。他对何臻扬的行为并没有异议,他早就知道何臻扬在自己身边装了全方位的监控,也早已习惯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暴露给何臻扬。 小孩子装着玩的,不碍事。 从高清广角摄像头看去,卧室里并没有人。何臻扬的手机在床头充电,估计临时出去一下。 果不其然,不到半分钟何臻扬就进了卧室,身上就挂着一条短的睡裤,手里还拿着瓶可乐。 江逾再往床头一看,发现手机旁边还摆着一桶薯片,俨然是拆开的状态。 江逾也不知道何臻扬是饿了还是馋了,觉得八成是嘴馋的含量居多,眯着眼睛勾起嘴角,找到陈冬月的聊天:陈姐,小何在家里吃垃圾食品,我劝不动,麻烦您让他控制一下。 陈冬月回了个“好”的表情,下一秒,监控里的何臻扬拿起手机,脖子向后瑟缩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收起零食,捧起水杯猛灌了一口热水。 江逾在心里笑何臻扬:不舍得管教他,还真以为自己能无法无天了。 何臻扬喝完水,又添了满满一杯,仰起头,眼睛直直地望向监控的方向。 江逾呼吸一滞。两人以这种方式对视,冲击力并不比面对面来得小。 何臻扬的眼睛又黑又深,沉静地望着他,像在诉说两个小时未见的思念,又像在毫不避讳地宣泄某种欲望。 监控的收音不是特别好,但何臻扬的嘴唇一张一合的,江逾还是听清了他在喊:“逾哥。” 短短两个字,何臻扬嘴角含笑,吐息平缓,尾音由于感冒而有些嘶哑,江逾甚至能感受到房间里那股带着病气的热。 他觉得这样下去容易惹火烧身,果断关了监控。 何臻扬开始消息轰炸:逾哥怎么不好好工作? 向别人告状可不是个好习惯呀,逾哥。 哥,我感冒好很多了哦,哥也注意身体。 江逾要是察觉不出脑袋缺根筋的何臻扬话里有话,在商场上跟一群精明狐狸虚与委蛇这么多年算是白干了。正巧秘书来通知会议室布置好了,他放下手机,系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又是一副清雅绝尘的精英样。 第179章 至于那位把他私人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的小朋友,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在手机里闹吧。 江逾开完会正巧到了中午下班时间,食堂里全是掐着点下班买饭的人。江逾打包了两荤两素一汤,在十二点半之前开车回到了家里。 何臻扬还缩在床上刷手机,一听有人进来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喜笑颜开道:“逾哥,回来挨l操啦?” “没个正行。”江逾把打包盒一个个拆开,拿筷子打了一下何臻扬的手背,“当然是怕把某人饿得只能喝可乐吃薯片了。” “我感冒真的好差不多了。”何臻扬清了清嗓,“下午再睡一觉,什么病都没有了。” 江逾把汤推到何臻扬面前,说:“别逞强,别和大人作对。” 何臻扬叼着筷子尖笑了起来:“哥,我都二十五了,你也才比我大九岁。” “总之要听话。”面对越来越胆大包天伶牙俐齿的人,江逾有些头疼,“晚上回来我给你做清汤面,下午不许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两人这顿饭吃得十分潦草。江逾本身饭量就不大,心里还想着工作,顺理成章地把菜都让给了何臻扬;而何臻扬担心耽误江逾午休,吃得又快又猛,十分钟就把饭菜解决完了。 “你回房间睡觉吧,我在沙发上躺一会。”江逾把垃圾拎到门口,回头对何臻扬说,“走的时候就不喊你了,晚上再见。” “不要。”何臻扬速度更快,一下子扑到另一张小沙发上,“我要和哥一起睡。” “那我们两个人中午都会睡不成觉。”江逾推推何臻扬的胳膊,发现根本推不动他,“那我去卧室睡了?” 何臻扬背对着他,“嗯”了一声。 这么乖?江逾狐疑地看何臻扬一眼,何臻扬已经拉过毯子罩住自己整个人了。 江逾没躺多久,刚睡着闹钟便响了。他还没睁眼就觉得身边有人,坐起来一看,何臻扬在他旁边玩他的领针。 “你没睡?”江逾顺手给何臻扬盖上被子,“早知道还是让你睡床好。” “我想看着哥睡。”何臻扬贴到江逾身边,黏糊糊的,“就算哥睡沙发,我也会在沙发旁边看哥的。” 江逾把何臻扬的脑袋推开,亲了亲他的脸,“感冒没好之前,不许和我接吻,不许做。” 何臻扬立刻道:“我去吃药。” 江逾笑了笑,下床穿衣服。 衬衫还没穿到一半,就感到背后一道强烈的目光。他回头一看,何臻扬的眼睛都快钉在他身上了。 何臻扬做了坏事还要先发制人:“哥不穿衣服睡觉,勾引我。” 江逾面不改色地系好扣子,评价道:“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我好。”何臻扬根本不害臊,说着就把手环上江逾腰间,不安分地摩挲着,“哥美色l诱人,哥坏。” 江逾简直被何臻扬的逻辑震惊了,不想再搭理这个小混蛋,“精力旺盛就把带给你爸爸的礼物送过去,告诉他是老江总的心意。” 何臻扬拒绝道:“不去。” 江成肃和汤绮秋不仅把江逾和何臻扬身边朋友的礼物安排得明明白白,给唐茂华也挑了一份大礼。江成肃以前还在掌管公司的时候和唐茂华打交道过,十分懂得投其所好。 江成肃对唐茂华的评价是:“没想到是何臻扬的亲生父亲。” 言外之意,一个奸诈狡猾,一个愣头愣脑,怎么看都像八竿子打不着的。 江成肃亲手将送给唐茂华的礼物包了又包,叮嘱江逾送礼的时候记得说是他和汤绮秋的心意。何臻扬笑着应道肯定亲自送上他爸家的门,江逾却沉默了数秒。 江成肃的意思,无非是两点:表明亲家的心意,以及让唐茂华多照顾江逾。 江逾心底腾起一股暖意,抱了抱江成肃——虽然江成肃被抱得浑身僵硬。 江逾早就料到何臻扬一个人不可能去,也没想强迫何臻扬,轻轻松开何臻扬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等周末我们一起去。” 何臻扬点点头,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完美的想法:“周末哥和我去送礼,现在我和哥去公司,怎么样?” “……”江逾说,“要不你去工作室吧,看看陈姐管不管你。” -------------------- 我不要烂尾我不要烂尾我不要烂尾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98章 约定 何臻扬痊愈后就立刻投入了演唱会的准备,带着团队去场馆看了又看,一遍遍彩排,以确保万无一失。 “拿到备案的时候我才刚回国,”何臻扬抱着腿坐在舞台边缘不甚起眼的地方,用肩膀碰了碰身旁的江逾,“一转眼过去这么久了。” 江逾半开玩笑地说:“和我周旋太费时间了。” 全市最大的体育馆装潢得高档气派,宽阔的空间容纳下数万人完全没有问题。舞台也是又大又宽,两边的led屏可以将表演者的一切细节精致呈现出来。 密密麻麻的座位嵌在馆内,在下周的周六将会坐满景仰这位年轻歌手的、举着手幅和荧光棒的听众。 台下有工作人员在紧锣密鼓地统筹工作,陈冬月站在角落和小恬聊着什么。何臻扬被聚光灯照得眯起眼,却又极为渴望地仰起头迎着光。 “当时以为你不会出席了。”他小声说,“不过首场定在这一天是有寓意的,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在这个时候举办。” 第180章 “怎么可能不出席?”江逾捏捏他的后颈,“之前不是约定好的,你开演唱会,让我坐第一排正中间。” 何臻扬嘿嘿笑着晃了晃身体,又去勾江逾的手指,“对呀。” 何臻扬团队的几个男同事拎着几大袋盒饭跑了进来,呼哧呼哧地放到舞台边缘。后面跟着拎奶茶的人,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吃饭去啦,今天我请客。”何臻扬站起身掸掸裤子,牵着江逾手臂将他拉起。 江逾被何臻扬牵着走下舞台,说:“下午我去看看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一直吃闲饭也不行。” 何臻扬排队领到饭,把盒饭递给江逾,只拿了一杯奶茶,插好吸管送到江逾嘴边,“你是我家属嘛,还是投资人大老板,没人会责备你的。而且哥怎么叫游手好闲呢,哥上午不是一直在帮我看舞台走位嘛。” 江逾心想,如果只是坐在台下充当观众也叫看舞台走位的话,那么自己这份活确实没少干。 “他们不敢使唤你的。”何臻扬咽下最后一口,道出真相,“就算你主动揽活也没人敢让你干啊,哥可是全场身家最高贵的人,磕坏碰坏怎么办。” 江逾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什么风气——你怎么把奶茶喝完了?” 奶茶是何臻扬美其名曰拿给他的,其实大半杯都是何臻扬自己喝下去的。即使何臻扬为自己点的是只加了奶的纯茶,这杯的热量对一位艺人来说依旧很高。 何臻扬眼疾手快地捂住江逾的嘴,一边回头找陈冬月:“这话可说不得啊!而且我自己又没拿,这杯算你的,我从我老婆那里喝一口怎么了?” 他又凑到江逾耳边,撒娇似的小声说道:“我心里有数。主要是最近减脂健身太累了,恢复一下嘛。” 江逾叹了口气,把空杯扔进装垃圾的纸箱里。何臻扬从第一次彩排开始就开始控制饮食了,每天雷打不动钻他家健身房。他陪了几天,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强度,就再也没有跟上何臻扬的计划过。 他确实心疼,但陈冬月听了只是嗤笑一声:“谁叫他平时好吃懒做,而且形象管理本来就是他的一项工作。” 吃完午饭后大家坐一起休息了一会,围着逗何臻扬玩。何臻扬是圈内出了名的不禁逗且脾气好且开得起玩笑,只要不触及底线就不会给人甩任何脸色。 “何哥这次演唱会留票没?”一个体育场的工作人员笑问道,“还是座无虚席?” “肯定留了啊。”小恬抢着替何臻扬答道,“何哥以前从来不留座的,说要保证每个粉丝都有座位,熟人来了也只能去包厢,不过这次不一样咯。” 她说着就狡黠地看了江逾一眼,江逾回以笑意。 “这次何哥vip的第一排全部空出来了。”小恬又透露道,“不过之后的几场就没有特例了。” “这次意义特殊嘛。”何臻扬挠挠后脑,笑笑,“而且第一排也有你们的位置,这回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啊。” 小恬往陈冬月身旁靠,捏着嗓子道:“陈姐,何哥好凶呀,回去不会扣我工资吧。” 陈冬月装模作样要训何臻扬,小恬偷偷在陈冬月身后鼓着掌做鬼脸。何臻扬顺从地低头听陈冬月的教导,乖得和早晨在舞台上张扬肆意的男生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江逾提着何臻扬的肩线处帮何臻扬理了理衣服,想去摸何臻扬的头却忍住了。在场的众人中只有何臻扬的团队认识他们“老板娘”,其他人只以为他是演唱会的投资方。 演唱会开办在即,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修整好之后又进行了一下午的彩排,江逾如何臻扬所说,确实找不到任何工作干,只能偶尔帮忙递递东西,或者站在专门摄影的机位看摄影师给何臻扬拍花絮。 取景框里的何臻扬站在聚光灯下,拿着话筒半闭着眼,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这次演唱会的舞台设计何臻扬投入了不少心血,每一次灯光背景的切换都蕴含着思绪的倾倒。 江逾抬起头,正对上何臻扬脱掉外套情感爆发的一幕。台下忙忙碌碌没有人真的懂欣赏音乐,但何臻扬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迸发出火苗般的灿金,足以将整个场馆填满只属于他的色彩。 江逾近乎痴迷地望着台上的青年,而何臻扬也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给了他一个wink,露出大男孩的阳光的笑。 江逾担心影响何臻扬,走入了人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何臻扬身上,有些是检查疏漏,有些是看入迷了。 鲜少翻涌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忽地腾起,江逾有些幼稚地想,这样众星捧月的人,只能是属于自己的。 暗喜和骄傲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何臻扬出了体育馆,外面立刻有站姐围上来拍路透。江逾混在工作人员里给何臻扬开路,看何臻扬一副低调深沉大明星样觉得有趣。 “憋死我了。”何臻扬刚上车就把口罩塞口袋里,各种饰品一股脑地收起来,“我的天,我刚才可太装逼了。” “谁叫你是宇宙无敌大歌星呢?”江逾哄道,“要保持神秘感。” “下了班就是哥的小狗。”何臻扬坐在副驾也不老实,非要侧身盯着江逾看,“主人今晚去哪遛狗?” “别说这话。”江逾虽然内心确实觉得何臻扬像小狗一样黏人可爱,在床上也有一些特殊爱好,但并不想让何臻扬成为自己的附属品,“你今天太累了,晚上就不要健身了,陪我散散步吧。” 第181章 江逾带何臻扬去的是一条步行街。周末人流量大,何臻扬重新戴上帽子口罩,勾着江逾的小拇指,像小孩似的看什么都新奇,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 “哥,我想吃铜锣烧。”何臻扬看街边排的长队,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那个奥利奥巧克力豆的,肯定超级好吃。” “想吃是吧?”江逾故作温柔善良地问道,“我去排队了?” 何臻扬拼命点头,两眼放光。 五分钟后,江逾拿着刚烤出来的铜锣烧站在何臻扬面前,慢条斯理地掰了一半。 何臻扬刚要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江逾收回手,咬了一大口。 何臻扬眼巴巴地:? “馋了就看我吃。”江逾笑道,因成功逗弄何臻扬而浑身愉悦,“特意买了你想吃的口味呢。” 何臻扬茫然地站在来往人群中,面朝的方向还是那家生意极好的网红铜锣烧店。江逾把巧克力豆咬得咔嚓作响,还不忘将铜锣烧递到何臻扬鼻下给他闻。 虽然何臻扬戴着口罩,不过挑逗的目的达成了就好。 何臻扬这会是极为可爱的,脸上交织着知道自己不该吃的隐忍、没想到一向宠溺的江逾会使坏的震惊、被恋人欺负的委屈,垂头丧气的样子却让人更想得寸进尺。 于是江逾把吃空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和何臻扬商量道:“有点渴了,去买杯喝的吧?” 何臻扬再也忍不住,扣住江逾手腕,大步把人拖到一条几乎没人的小巷子里。江逾猜到了何臻扬要做什么,甚至有些隐隐期待,主动迎合何臻扬的步伐,还要装作被强迫似的。 何臻扬大力把江逾按到墙上,整个人覆了上来。他的膝盖挤进江逾两腿之间将江逾牢牢钉住,一手护着江逾后脑,一手拉下口罩狠狠吻上江逾。 灵巧舌尖在温热口腔中搅动,掠夺遍每一片城池。尖锐的犬齿不轻不重地磨咬着江逾柔软的唇,带着显而易见的惩罚意味。 深巷只有微弱的光,几乎照不亮两人。高大身影投射在江逾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强势和暧昧。 “这样也算是吃到了。”何臻扬吻够了才松开江逾,咂咂嘴回味道,“至于哥——现在还口渴吗?” 刚才接吻拉出的银丝还未来得及擦去,江逾微张着嘴喘息,因窒息而混沌的大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条件反射般地摇头。 “这样就对了,哥真乖。”何臻扬搂上江逾的腰,温情不已地和江逾蹭了蹭鼻尖,“今晚回家我要加餐,听到了吗?” 江逾软绵绵地骂道:“小兔崽子。” 何臻扬浑身神清气爽,也不管江逾说话好听难听,哼着歌拉着江逾的手重新回到大路上。 “跟老婆回去享受人生咯。”他快活地吹了声口哨,恨不得整条街的人都能分享他的快乐,“哼哼,我有老婆……” 江逾看着何臻扬t恤下露出的越来越紧实的肌肉,有些恐慌。 演唱会快点结束吧,不然真的要受不住了。 -------------------- 还有最后一章完结!!! 以我现在的状态,不烂尾是不可能的qaq只希望不要那么烂吧(悲) 第99章 演唱会(完结章) 何臻扬演唱会当天,场馆外人山人海。巨大的横幅插满场外空地,“何臻扬「和歌而起」巡回演唱会”几个大字飘在空中赫然醒目。 和其他前来应援的兴奋的粉丝们不同,江逾只带了手机和充电宝。有女孩子们自发地组织发放物料,江逾经过时被她们热情地叫住。 “帅哥,送你一张手幅。”一个女生把印着何臻扬照片的漂亮手幅塞到江逾怀里,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没想到我们扬崽的男粉这么高质量。” 江逾笑了笑:“他值得。” 女生们好不容易见到活的男粉,拉着江逾聊东聊西,最后还邀请江逾加入发放无偿物料的队伍。江逾陪她们直到全部送完,再次道谢后自己一人入了场。 vip席已经足够现眼,更何况是第一排正中。但好在大家是来真心实意听歌的而不是来八卦的,没有人注意江逾,看到也只会羡慕他抢到了好座位的票。 场内已经坐了很多人。何臻扬给每个座位都发了荧光棒和发箍,还有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小礼品,此时荧光棒亮起何臻扬应援色的暖黄光,大家也因何臻扬的用心而欢喜。 江逾进入内场,还没找到座位,就先看到了几位熟人。 “刚来?”江成肃习惯性地皱起眉,把江逾位置上的定制礼品袋拿开,“你怎么不等开场后再来呢?” 汤绮秋连忙打住江成肃,拉着江逾的手,“哎哟这不是来得及嘛,别凶孩子。” 江成肃旁边的唐茂华连话都不屑于说,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江逾笑了笑,坐到父母中间,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才反应过来—— 何臻扬是怎么把这三位长辈请来的? 或者说,何臻扬是怎么在两个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情况下,瞒着他准备了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自从他们一起拜访唐茂华之后,何臻扬和他爸的关系明显缓和不少。唐茂华偶尔想起他的倒霉儿子和便宜儿媳,还会尽一下父亲的责任,譬如在外人面前护着他们两个,或者在事业上提供些帮助。 何臻扬嘴上说着“谁要他管”,实际上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来之不易的“父爱”,还美其名曰“这是他前二十年没管我的补偿”。 第182章 江逾对他们的关系看破不说破,知道何臻扬这种沉不住气的人有朝一日会先妥协,紧接着唐茂华就顺着他儿子给的台阶屁颠屁颠地下了。 但是至于自己的父母…… 江逾看了眼和唐茂华的嫌弃表情如出一辙的江成肃,无奈地笑了笑。 这不是可以回国的吗? 也不知道何臻扬费了多大口舌。 “爸妈,”他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刚到的,还是小何给我们买的机票,开车去接我们的。”汤绮秋一提到何臻扬就满脸笑意,“小何真是个好孩子啊。” 唐茂华又冷哼一声:“败家子。” 江成肃也是和唐茂华在一张谈判桌上坐过的人,十分懂得怎么挑衅唐茂华:“确实,这小子只知道花我儿子的钱。” 唐茂华本来是想欲扬先抑的,被江成肃这么一说,不负众望地怒了:“你儿子从我这赚了几百个亿,这钱你来赔?” 江成肃睨了一眼唐茂华,云淡风轻地说:“一把老骨头,就不要和年轻人计较了。” 眼看两人都到退休的年纪还不输当年风范,江逾连忙劝阻道:“爸休息一下,马上要开始了。” 全场灯光在下一刻骤然暗淡,只剩荧光棒和灯牌闪着光,萤火般流淌过仲春的夜晚,星星点点地凝聚起来。 清越的歌声在夜空中响起,如清风掠过无边旷野,从天际彼岸飘来,穿透两座时空。 像纯净字句编织的美好童话,像诗人走遍山河吟出的朗朗诗文。深金色光束忽地向上打去,迎接万众瞩目的神祇的降临。 何臻扬站在升降台上,随着灯光变幻缓缓落地。他稳步走下来,唇齿间溢出优美舒缓的歌。 又仿佛带人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夏天,车马人流都是慢的、静的,小孩在街上奔跑打闹,母亲坐在街边木质长椅上微笑看着孩子,长裙裙摆被微风卷起飘动。 这是何臻扬新专辑的第一首歌。何臻扬在国外两年,虽然发的单曲极具自由国度的气息,但制作的专辑却是以亲情爱情友情为线索的,没有过多华丽的炫技,字词乐符间全是真情实感的诉说。 江逾知道这首歌是何臻扬写给母亲的。何臻扬那两年人在国外,身边亲朋好友一个也没有,精神状态算不上好,却能够更加静下心来学着表达情感。 江逾隔着父亲看了眼唐茂华,男人听得入迷,表情深沉,不知是对亡妻的愧疚还是思念。 台下跟唱声并不大,没有人舍得打破这份静谧。大家甚至连呼吸都是刻意放轻了的,这样一首低缓叙事的歌曲,只需用心聆听便是对其最好的欣赏。 曲近尾声,何臻扬缓缓睁开眼,视线定定地落在唐茂华脸上,沉静的、复杂的,最后在泯然一笑中消弭,握着话筒向台下深深鞠躬。 “大家好,我是何臻扬。”他重新变得欢快起来,用力挥舞着手臂,“感谢大家来听我的演唱会!” 人群欢呼起来,鼓掌和拍荧光棒的声音响彻整个场馆,大家也挥动着手与何臻扬互动,像是为他汹涌起的迎接日出的金灿海洋。何臻扬又鞠了一躬,笑得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接下来是一首比较欢快的歌曲,欢迎大家和我一起唱。”何臻扬打着响指,站姿十分放松,唠家常似的笑道,“enjoy。” 年轻的歌者立于群山之巅,将歌声流入每一位仰望者的血液。强有力的藤蔓攥紧信徒们的胸膛,蓬勃而出的生命力像要攫取世间躲不过的白天与黑夜,成为宇宙唯一的规则。 光束和背景一道道切换,迎合何臻扬的歌词与表演。但永远有一束光是笼罩着何臻扬的,无论他走到哪里,身影都能被照亮,被所有人一眼就捕捉到。 何臻扬亢奋得把袖子都挽了起来,到高潮处话筒甚至没有朝向过自己。万人合唱凌空腾起,响彻整片夜空,即使水平参差不齐,节奏却整齐划一,与他们心爱的歌手同唱一首歌。 何臻扬替歌迷们打着节拍,笑着鼓励他们再唱大声一些。 他享受万人瞩目的身份,享受来自所有人的追捧,享受毫不吝啬的褒奖,享受为他而起的欢呼。 他卖力地想要被所有人看到,想得到无尽的喜欢。 何臻扬唱了一首又一首,换了一套又一套服装,与听众互动了一次又一次。舞台屏幕映着他的高清细节,时不时又切换至观众席,把交互做到极致,完美得挑不出任何问题。 江逾随何臻扬轻轻拍着手,目光一刻未从何臻扬身上移开过。何臻扬整张专辑没有一首是关于他的,大约是有意回避,只写了一些对于爱情的见解和向往,但价值观确实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江逾一想到平时生活中的大男孩,心底就被暖意与爱意填满。这一刻何臻扬又不是台上遥不可及的明星,而是与他日日夜夜耳鬓厮磨的爱人。 江逾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紧接着被蹦到面前的何臻扬吓了一跳。 说是面前,其实还有一个过道的距离。但已经够近了,江逾的笑意戛然而止,生怕何臻扬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 何臻扬还在摇头晃脑地唱着歌,微蹲下来把话筒递向观众席。朝的是远处的方位,江逾轻轻松了口气,配合何臻扬唱了几句。 身旁坐着父母公公,他并不太能放得开,但能明显感受到何臻扬的期待,在诡异但融洽的气氛中,成为四人中唯一一个开口的。 第183章 何臻扬满意了,重新直起身在整个舞台巡游,依旧是活力四射,刚才那一瞬间微妙的暧昧仿佛没发生过。 喷薄的彩带洒在他身上,又落了一地。何臻扬踏着满地闪着金粉的碎片,像被镀金的云层轻盈托起,仰起头迎接第一缕曙光。 江逾不断给何臻扬拍照录像,怎么也看不够,想将这一夜永恒,将何臻扬的明朗笑容永远定格。 取景器中何臻扬的眼睛不露声色地眯了一下,江逾熟悉这个表情,是一肚子坏水不怀好意地倾倒出之前的预兆。但他还在神色自若地唱着,嗓音依旧清透悦耳,不知疲惫。 江逾看了眼时间,快到尾声了,最后再说一些粉丝寄语,今天这个绚烂热烈、人声鼎沸的夜就该落幕。 何臻扬又在对他眨眼,这已经是第二次。江逾实在担心影响何臻扬发挥,用手机遮住了脸。 “今天怎么这么兴奋?”演出结束后江逾给何臻扬发消息,“没被陈姐骂吧?” 何臻扬退了场还在后台,但回消息飞快:“没,今晚反响可好了!我们过两天要开个庆功宴,陈姐还说她要请客呢。” “那就好。”江逾松了口气,“还要多久?” “我等会从专用通道走,还得被拍一路呢。哥在停车场等我就好,我到时候来找哥。” 江逾随着人流慢慢出场,身边人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晚的狂欢。唐茂华又“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满不满意。 “爸妈,我等一下扬扬。”江逾把父母送到停车位,说,“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接你们来我家吃饭。” 江成肃板着脸说:“我可不吃,那小子做饭没个定数。” 江逾把江成肃推进驾驶座,又护在副驾驶顶端把汤绮秋扶进去,笑道:“明天我掌勺。” 江成肃开车走了,江逾慢慢向自己的车走去,一边刷着微博。 热搜已被何臻扬占据,从何臻扬的唱功到何臻扬说话的文学底蕴,能夸的全部夸了一遍。直拍也被迫不及待的粉丝发了出来,江逾点进去再回味一遍,依旧觉得骄傲不已。 从小的经历使何臻扬期待被别人照亮,但他何曾不是照亮别人世界的一束光。 远处跑来一道人影,脚步轻快,隐隐还能听到代表着心切的喘气声,在寂静的夜晚像支破开长夜的剑,直击人心弦,在胸腔中嗡鸣作响,直到揉乱人所有理智为止。 江逾笑着收起手机,向何臻扬走去。 未锁屏的手机还在播放刚才的视频—— 随着最后一首歌最后一个音的休止,何臻扬退场,全场灯光黑了下来,连台上都没有任何光亮。 下一秒,舞台亮起唯一一束光,没有任何装饰任何技巧的灯光投射在弹钢琴的青年身上。只有琴音作伴的清唱极具穿透力,干净清澈。 这是一首状况之外的、没有人听过的歌: 如果四月的风吹到你身边 那么请它代我说声思念 就用山花当信笺 漫遍无际的田野 惊鸿一瞥 如果旷原的鹰掠过头顶 你是否会驻足让它降临 收起它锋利羽翼 垂眸亲吻你掌心 我抬头看见虚空中温柔笑脸 满怀期冀留住真切 伸手却不见 我害怕失去你的消息 害怕看你失落表情 害怕与你转身渐远行 却来不及说爱你 你像在光年之外遥不可及 流星划过不露一丝痕迹 如果紧握那段光阴 禁锢最完美爱人 无可代替 我在千人欢呼万人齐聚盛大场景 耳畔只剩清澈告白声音 风掠过悄无声息 留下暗香浮盈 点点滴滴 拥抱能否刻骨铭心 琴瑟和鸣绕梁轻吟 两情难自禁 你那里是否还是晴天 今夜是否有好眠 每时每刻想在你身边 参与你每个细节 我要把回忆写成诗篇 把你我爱意珍重封缄 百年后翻开某一页 曲折纹路还原当年 洋溢喜悦 喧闹的街景 嘈杂的人群 纷纷扰扰我不在意 想和你接近从此相依 将最好的一切给你 向你表达我热烈感情 小心翼翼环绕你 你看那繁花盛开四季 光影交错吞噬荒漠蜃景 日升月落灯火不息 终有一盏暗中亮起 我走向你 如果四月的风吹到你身边 那么请它代我说声爱恋 帷幕后烛影缱绻 呢喃细语织就夜 江逾恍惚记起与何臻扬初见时,也是在这样繁花似锦的日子里。 他伸出双臂,怀中撞开又一个春天。 -------------------- 一点小后记~ 《金主》终于他妈的完结了!!!去年元宵节开的坑,今年元宵节紧赶慢赶完结了qaq(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从日更到断更,一年的时间其实真没写多少,去年日更发的也都是前年的存稿(存了八九十章,我是古希腊掌管全文存稿的神),存稿没了,开始漫漫断更路。 一年全都在忙三次的事了,前途压力实在太大,有时候想写文放松放松,却发现根本无法把精力分给这一块。所以后来索性放弃日更执念,安心摆烂(bushi) 第184章 这一年也因为三次的关系,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虑和自我否定,试图通过写作这一方式找到自我价值,而那会的我认为最好的证道方式就是签约晋江。于是疯了般的申请签约,被杀,再申请,再被杀。期间开了小号发了无数本只有开头前三章的、为了申签而定制的文,流水线一样,最后结果可想而知。我快要申签吐了,也感觉自己好像不会写文了,甚至想过要封笔。特别是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我陷入了一个怪圈,将三次压力宣泄在写作上,又因为写作而带给自己更多压力。 没有人能理解那段时间的我有多绝望,只能说幸好熬过了那段不见天日的时光。后来三次的烦心事渐渐看开释怀,状态好了些许,也不再急于非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了,开始慢慢捡起写小说,开始静下心来面对我亲手编制的故事。 这本作为我实际上第三本完结的小说,还是有很多不足。不会设矛盾、不会留钩子、不会写配角……我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在有意识地改进。希望下本书能够更加完善吧,我已在写新文章纲~ 这本数据也不是很好,未签约缺乏曝光,除了能蹭蹭最新更新之外就没有任何曝光途径了。因此我珍惜且万分感谢每一个点进来的读着,每一个给我留评的读者,看到多一个收藏、多一条评论,我真的会开心得不得了ww 番外打算写何臻扬在国外的那回事(如果我不犯懒真的能写的话),思考是两人甜甜蜜蜜一起去国外回望何臻扬当时的生活,还是江逾在何臻扬出国那两年偷偷去看何臻扬(虽然之前剧情里写的是江逾会有意避开和何臻扬的一切嘿嘿) 之前想着这本这么坎坷,后记一定要写超多心路历程,但是真写起来好像没什么要交代的了~那就祝大家每天都有好文看,二三次都幸福快乐顺心如意,我们下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