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 都说了我是璃月人》 第1章 [bg同人] 《(原神同人)[原神]都说了我是璃月人》作者:鲸跃【完结+番外】 文案: 褚师于期,复姓褚师。人人都知道她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二席,但为什么就是没有人在意她是璃月人啊! 你看人家富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璃月出身的银行家,她怎么了?她璃月人不擅长经济就犯法了?要被这样剥夺国籍! 于是褚师于期在外执行任务时—— * 凯亚:欢迎至冬外交官来到蒙德做客,但还请你不要随意走动,客人。 褚师于期:我是璃月人,谢谢。 * 刻晴:既然已经是至冬的执行官了就好好待在北国银行,你想挑拨两国的关系吗? 褚师于期:刻晴qaq * 九条裟罗:别惊扰了将军大人,执行官! 褚师于期:我是璃月人 九条裟罗:我没说你不是! 褚师于期:! 帝君!papa!我终于把我们璃月的名声打出去啦! * 褚师于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对自己戒心那么大qaq 凯亚&刻晴&九条裟罗:因为你一看就像至冬的冰块脸和璃月的阴险乐子人的结合 褚师于期:……好歹,我是璃月人了。 * 在打响对天理最后一战时,至冬代表里突然跳出一个人站到了璃月阵营,长剑一挥山河动色,衣袂翩飞恰如九州纤云。 “这至冬执行官怎么站到璃月这里来了?” 褚师于期气到爆炸第一个冲上去一刀劈了天理。 “都说了我是璃月人!” * 女主是璃月派到至冬的卧底,钟离和冰神都知道,反而是手下的人一无所知,被误会都是自己作的,有点乐子人性格。 是个明明长着一张冰块嘲讽脸却没有一点数还觉得自己很活泼很幽默的类型。 为什么要强调自己是璃月人? 因为这个是人设 认真.jpg cp那维莱特 内容标签:异世大陆 少年漫 轻松 原神 搜索关键字:主角:褚师于期那维莱特 ┃ 配角:钟离凯亚达达利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好,我是来自璃月的卧底 立意:卧薪尝胆 第1章 揭幕-壹 少有的北风没有呼啸的一天,冬日里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洒在冬宫洁白的穹顶上。 听到靴子走过的声音时,坐在水晶长椅上的橙发执行官睁开了眼睛,没有高光的深蓝看向带着面具的男人。 “有段时间没在冬宫见你,今天怎么突然现身了——[博士]?” 本来和这个年轻的执行官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多托雷意外地停下了脚步,转头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 “我可爱的小兔子要离开至冬一段时间了,我自然要来送她一程,倒是你,达达利亚。” 多托雷身上的金属装饰品因为转身微微晃动,面具后的目光锁定达达利亚的时候让新上任的执行官警惕的绷紧了身体。 “已经七战七败了还是要找她的麻烦吗?” 达达利亚眼睛微眯。 “没记错的话我和她只比了四次。” 多托雷似笑非笑的声音伴随着他离开时的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三次猜拳居然没能赢她一次显然很说明问题。” 等多托雷走远后达达利亚冷哼了一声,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突然出现一个短咋的笑声,让他一瞬间汗毛竖起。 “石头-剪刀-布,你确实总是在输啊,达达利亚。” 一个小小的手掌包住了达达利亚的拳头,她垂下来的黑色长发滑落他的脸侧有些冰凉。 转头看过去时她的目光正好也看过来和他对视,暗红的瞳孔深处一派空寂似乎什么都没有在注视着。 相比达达利亚,她的手掌有些显而易见的纤细,但当她握着银白色的剑柄时周身环伺的压迫感让人生不起一点僭越的心思。 达达利亚刚瞟了一眼她因为弯腰露出一截的剑,下一秒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冬日的阳光从头顶的彩绘玻璃上折射出各种几何线路,她的目光低垂着,嘴角带着一丝可以被忽略的弧度。 虽然有些苍白,但那大概可能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微笑。 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一直注视着她的达达利亚,态度时而亲切时而恶劣,而现在显然是又随机到了亲切。 “你不来送送我吗?”她侧身回过头来这样说道。 不久前成为执行官的时候[丑角]皮耶罗曾经给过他一个忠告——不要和褚师于期走太近,会遭到反噬的。 虽然并不清楚他忌惮褚师于期的原因,但对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气盛的男孩这么说无异于怂恿。 达达利亚从长椅上起身,按着自己的肩关节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抬腿走向回头看着自己的褚师于期,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响起。 “身为同事,我自然会送你一程。” - [崇高的冰之女皇带领我们向天理举起叛旗,为了冰霜的主人,为了我们共同的宏愿,我将拔剑摧毁现有世界的根基] 第2章 达达利亚跟在褚师于期身后走进大礼堂,他上次来这里还是成为执行官的时候,女皇陛下在这里为他授勋,他也正式从普通的愚人众先遣队成员变成了仅有十二位的愚人众执行官。 按照序列来说执行官其实只有十一人,但是在十一人之外还有一个女皇特许的例外——那就是从来不加入执行官实力洗牌的第十二席,执[佩伦]之名的褚师于期。 和[富人]一样她也是璃月出身,但她仅仅是在至冬做执行官的时间就已经有二十年了。 知道她过去的人少之又少,除了第九席之前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大概也只有在愚人众任职超过二十年的人稍微窥探到一些,但刚刚加入的达达利亚显然是对此一无所知的——他唯一能自己得知的信息就是褚师于期身上有一种令他感到熟悉的气息,没错,深渊的气息。 抬头看向殿内的景象出乎了达达利亚意料,现在出现在这里送行的人居然不止有刚刚路过的[博士]多托雷,[公鸡]普契涅拉、[木偶]桑多涅以及同样出身璃月的[富人]潘塔罗涅都在场。 他原本还以为褚师于期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人设,现在看来可能意外的还算受欢迎(?) 而这时本来和他并肩行走的人脚下频率却发生了变化,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达达利亚瞥见了她嘴角有些轻薄的笑意,这几天的相处已经让他对这个笑有了条件反射,果不其然,下一秒她让人内心一凉的声音就响起了。 “真热闹啊,你们是在一起上厕所吗?还是说广场上结了冰让你们一路脚滑到了这里?” 说不清是笑多一点还是嘲多一点,反正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被平等的攻击到了。 身戴各种精致而冷峻的配饰,[富人]潘塔罗涅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虽然同为璃月出身,但他似乎有些看不惯褚师于期的作风。按照他喜欢伪装和从不把话说绝的习惯来看,现在能表现出这种程度的不喜,那实际情况大概更糟糕。 这样和褚师于期不对付的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但赶巧的是,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木偶]桑多涅先一步操纵着自己的人偶靠近了褚师于期。 坐在木偶手臂上的女孩拿出了一个只有十几厘米的人偶素体递出去,在褚师于期接过来后看向她时,她只是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做出了嘘声的动作。 “这是给你的回报,你会有用上它的时候的。” 说完[木偶]桑多涅就敛下了眼眸,就像是许久之前至冬曾经流行过的一种会眨眼的洋娃娃一样,低头闭上眼睛的桑多涅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不动的时候像是艺术品一样面无表情,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人偶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潘塔罗涅的眼神划过了[木偶]桑多涅,然后又收回来落在了正饶有兴致观察素体小人的褚师于期身上,挂上自己一向使用的亲和面具他靠近了这个同样出身璃月的前辈。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现在依旧保持着来到至冬时十几岁的容貌。即使知道她一直和博士交往密切,但就目前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她的长生之术和博士的实验并没有直接关系。 既然出身璃月那就不得不考虑仙人的可能,但在璃月生活的那么多年里潘塔罗涅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位仙人,甚至在他拥有权势和无尽财力的现在,有关褚师于期的情报还是和烟雾一样难以捕捉…… “于期,”他这样称呼她,亲和的面具配合着温柔的声线像是蜜糖一样蛊惑人心,“女皇陛下没有公开你的任务,但共事这么多年大家都能猜到,既然你已经开始行动,我想让你配合处理一下北国银行入驻其他国家。” 褚师于期似乎用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潘塔罗涅说话的对象是自己,如镜面般映不出人情绪的暗红色眼睛悠悠转到了他身上,在一串沉默后她轻轻扯动发出一声轻笑。 “北国银行?哈,我想起来了……是你当初的投名状发展过来的那个[小黄金屋]?” 她的眼睛里染上了鲜红的戏谑,张扬又无所顾忌的戳着每个人的痛脚,即使潘塔罗涅已经和她一样位居执行官,她还是要时不时提起他在最落魄的时候来到至冬,一身泥土拼命往上爬的时光。 搭在一起的双手悄然握紧了一些,但潘塔罗涅的面具早就已经习惯性的粘在了脸上,更不用说现在还有多一个多托雷站在一边等着看他的笑话。 “没错,就是它,它迟早会遍布七国成为女皇陛下实现自己宏愿的根基——虽然于期你可能不擅长商业方面的事情,但想来只是搅乱一下各个国家的局面让他们无瑕顾及我的商业入侵还是可以做到的。” 褚师于期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潘塔罗涅,但这次的她并没有喷出自己的毒液。 在长达数年的同事生涯中潘塔洛涅也摸清了她的习惯,她能够仗着无所畏惧的实力攻讦每一个人,但在这至冬宫中终究还是存在还是存在一个不能碰的人,那就是她自己的顶头上司冰之女皇。 女皇的面子总是要给的,褚师于期伸出手向潘塔洛涅讨要可以和他的亲信联系的信物。 男人搭在一起的双手分开,左手抚上了自己的戒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小的停滞后他旋转了一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捏着一颗棋子一般置入了褚师于期的手心里。 第3章 转身站回自己原位的潘塔罗涅心情似乎发生了微妙了变化,隐隐泄出一丝思索的眼睛里闪过多种算计。 褚师于期将人偶的素体装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而潘塔罗涅的戒指对她来说圈口过大,更不说这是为了能够戴在手套上而刻意定做的,就算不顾滑稽的戴在拇指上也大的出奇。 把戒指收进手心里,褚师于期目光微抬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多托雷,带着面具的男人压轴出场,低沉优雅的声音像是调试过的大提琴一样吸引人注意。 “我的临别饯言可能需要额外的一点时间……细细讲给你听。” 第2章 揭幕-贰 出于某种负向的信任,听见这句话的褚师于期一沉默,下一秒抬脚就准备转身离开,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一脸懵逼的达达利亚。 “……” “呃,需要饯别礼物吗?” 这只傻鸭子看起来完全不在状态,褚师于期笑容里带上了几分核善,明明声音放的更轻柔了,但其中的轻嘲丝毫不减。 “把你破破烂烂的魔王武装送给我吗?” 达达利亚眉头一跳。 魔王武装是概念装甲,装甲的破碎表现出来就是达达利亚身体上受的伤,而这伤正好就是上一次两个人切磋的时候她一手造成的。 年轻气盛的执行官额角跳动着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上前一步走到褚师于期面前弯腰和她对视,在触及到她眼睛深处的赭色时入神了一瞬,下一秒就抬手摘下了自己鲜红的围巾胡乱缠在了褚师于期脖子上。 “我替你试过了,很暖和。” 这种样式的围巾是至冬最近流行的款式,而达达利亚因为年轻有为又恰好长了一张帅气的脸,他的日常生活都是被至冬的女孩们当做明星追捧的存在,正因为他买了红色的款式,这款围巾的红色款已经卖脱销了。 刚刚成为执行官并且还是至冬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达达利亚似乎对执行官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误会,最起码……是对褚师于期有着点不切实际的滤镜。 在达达利亚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褚师于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强迫他低下了头,突然凑近的蓝色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惊讶,在她手指微动正准备进一步锁住他的喉咙时,身后响起了[公鸡]制止的咳嗽声。 “咳咳……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向我们的好同伴[佩伦]饯行,为了贯彻崇高的女皇陛下的意志,她将化作至冬最锋利的坚冰刺向敌人的心脏,为女皇、为至冬带来蔷薇色的黎明先兆……” 念经一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褚师于期手上一松放开达达利亚的衣服后退了整整三步,刚刚还蠢蠢欲动想要教训人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无聊。 不愧是市长,这一套真是张口就来,但导致达达利亚认知错误的正是这样的袒护。执行官都是因为各自的目的聚集在这里的,真要把这些人当同伴可就贻笑大方了。 漫长的告别践言,等市长发言完毕所有人都失去了留在这里的心思,[木偶]和[富人]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公子]则是被[公鸡]用眼神暗示带走的,最后大礼堂里只剩下了有话要说的多托雷和褚师于期。 “又要分别许久了。” 褚师于期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转身看向多托雷,漆黑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上一层阴影,这让她过于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类似阴郁的表情。 “别恶心人了。” 快要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嘴边泄露出一声哼笑,面具下的目光看着她直白而不掩饰自己的兴味。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褚师于期直接转身侧过了身体,一副并不想多说的表情。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吗?” “不……”多托雷从刚刚俯身的样子直起了身,“当然不。” 只是一瞬间那种属于他的高傲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第一个国家,你准备选哪一个?” 就像潘塔洛涅所说的,其他执行官——就算剔除掉刚刚加入的达达利亚,其他人对褚师于期的任务都是心知肚明的。冰之女皇要向天理发出挑战,那么愚人众的脚步会先抵达提瓦特的各国,在其他执行官真正的行动开始前,她会为一切埋好导火索。 “……直接说结论吧,你得到了什么情报?” 褚师于期随意地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从刚刚开始她就表现出了一种奇异的不配合,但这种不配合又是在对比之下出现的——不论是与其他人的横向对比,还是与多托雷自己的纵向对比。 在褚师于期每一根头发都写着拒绝的情况下,多托雷还是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了站在他身前的少女,并且在她刻意压制自己身体行为的时连带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了剑柄。 多托雷好整以暇的开口,贴近她后背的胸膛因为低沉的声音共鸣着,危机感顺着脊背爬到了头顶,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褚师于期抓紧了手中的剑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接下来只是语气轻快的说了一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完褚师于期就感到多托雷抓着自己剑柄的手松了些,另一只手臂环绕过她身体的另一侧,在一种看起来仿佛很亲密的距离下慢条斯理的在她的剑柄上绑了一个东西。 褚师于期快速的瞥了一眼,是红色的宝石和银色的流苏。 第4章 “剑穗?” “没错,还算能配得上你的银刺蔷薇。” 配大抵是配得上的,既然是多托雷的东西,那这红色的宝石应该也是改良的邪眼,邪眼虽好用,但现在也太多了。 “看在它的面子上,去蒙德。” 褚师于期微微转头等待着他的未竟之语,只见多托雷鲜红的眸子透过面具正注视着她说到,“风神醒来了。” …… 从冬宫离开后褚师于期直接前往了至冬的港口,把达达利亚的围巾扔给随行的愚人众先遣队成员阿琳娜,两个人一起登上了出港的航船。 上船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出于对执行官的尊敬和某些其他原因,这些人默契的避开了她所在的房间和附近的甲板。 夜半时分,伴随着船身的摇晃和水手在甲板上奔跑的声音,褚师于期醒了过来。走出房间时甲板上已经乱成一团,光着膀子的船员们已经降下了主帆正在把风暴帆升起来。 伴随着一个诡异的颠簸,一个身材瘦小的船员就从甲板上脚离了地,眼看下一秒就要飞出外板,褚师于期上前一步把人提了回来,看都没看惊魂未定的船员她走到大副所在的位置看向了前方的海域。 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大副还能保持冷静,看见她走过来后立马回报起了情况。 “[佩伦]大人,船体的颠簸不正常,我们大概是遇到海中魔兽了。” 提瓦特的深海其实有不少魔兽栖息,但因为魔兽不喜欢人类的声音一般并不会主动靠近大陆,如果运气不好遇上了,而船队又没有强大的神之眼拥有者,全船人大概率都会因此罹难。 这次遇上魔兽的时候正好有执行官在船上,不得不说还是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知道船员们都看着她是想说些什么,褚师于期打了个哈欠走向了甲板边缘,一句因为睡意显得有些懒洋洋的话落在大副耳朵里。 “把阿琳娜叫醒,让她泡一壶热茶。” 在所有船员的注视下褚师于期直接走到了外板处,手上一撑在所有人眼睛都难以捕捉的速度下消失在了甲板上。 大副表情惊愕,刷的跑到外板边扒着往下看去,霜白色的雾霭在快速的蔓延着,所过之处都出现了厚厚的冰层,与此同时船身突然在风暴里稳定了下来。 一步步踏在冰层上往隐隐传来嘶吼的地方走去,褚师于期呼出了一口白气。 正常人的视力在晚上无法看见那么远的距离发生的事情,只有拿着望远镜的船长和大副清楚的把这一幕定格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一个披着银白厚重披风的身影如履平地的在海面上行走,伴随着月白的霜寒剑气那深海的巨兽就发出了绝命的嘶吼。 回到船上的褚师于期把深海巨兽身上最值钱的核心扔给了船长,而她自己则是打着呵欠回到了船舱内再次叫醒了抱着茶壶打瞌睡的下属。 船舱外发生了什么褚师于期根本不关心,或者对她来说今晚的事情也只是一个打扰到她睡眠的小小的插曲。 看着抱着茶壶都能睡着的阿琳娜,褚师于期面无表情的握住了一旁盛着冷水的杯子直接浇在了蓝色的头顶上。 “啊啊啊啊——!” 没有带着毛绒兜帽的蓝头发女该从桌子上弹射起立,因为下意识用手抱住了茶壶又被烫到面容扭曲。 褚师于期敲了敲桌子她才想到可以放下茶壶,然后在注意到自己上司面无表情的样子时又下意识露出了讨好的表情。 “茶泡好了,[佩伦]大人,您尝尝吧,我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哦!” 褚师于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不如去喂海中魔兽,不过,这次的茶是给你准备的。” “诶?!——” 反应极大的阿琳娜睁大了眼睛,先是感到了一阵感动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个……必须要喝吗,于期大人?” 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没错,全·部·都·要喝完哦。” 于是在上司醒了以后还在睡觉的阿琳娜因为一壶茶精神振奋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褚师于期从船舱走出来的时候脚边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 “于期大人,您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宇宙的尽头又何在呢?” 褚师于期往下瞟了一眼,抱着自己膝盖的阿琳娜正表情呆滞的蹲在她的门边思考着世界的终极,这时船上也响起了船员通报的声音。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到达蒙德港口,准备下船的客人请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看着表情崩溃的阿琳娜,褚师于期面无表情的提着她的兜帽把她扔进了船舱里。 “该下船了,去收拾东西。” 第3章 初见 褚师于期和阿琳娜在蒙德下船,但这条至冬的商船则是会一直向南到璃月港去做生意。 踏上蒙德的土地最先感受到的就是无处不在的风,站在摘星崖上看着脚下的丘陵和平原,视线继续远眺能够看到远处的龙脊雪山,再远的地方就无法触及了。 把执行官厚重的披风交给阿琳娜,向来反应慢一拍的她抱着披风一脸天真的看着褚师于期。 思考了一下自己选这个随行下属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最终心里只冒出了一串沉默的无语。 第5章 移开目光眺向远处的风神像,褚师于期放弃了让她自己领悟。 “你带着我的东西先一步到蒙德城,到达歌德酒店后想办法……算了,转告米哈伊尔和柳德米拉,让他们把我现在已经到蒙德但是还没有到蒙德城的消息宣扬一下。” “遵命,[佩伦]大人!”对于这种不用思考的命令阿琳娜似乎都接受的非常良好,但这个称呼…… “以后叫我名字,不要在[佩伦]的后面再加大人。”褚师于期难得的一副吃到发霉花生的表情,但对此不能理解的阿琳娜只是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诶?可是其他的执行官大人……” 愚人众内部称呼执行官确实都是这个格式,但是……褚师于期眼睛微转瞥了阿琳娜一眼。“你是至冬人的话应该清楚这个名字的由来吧?” 明明连冰萤术士都做不好即将被调到后勤,此刻的阿琳娜眼睛却一瞬间亮了起来,“当然![佩伦]是我们的雷电和战争之神!女皇陛下特地赋予您这个称号一定是因为您可以为至冬带来胜利的曙光!” 褚师于期就那样看着她一声不吭,直到稍显漫长的一段沉默之后阿琳娜突然左顾右盼手忙脚乱了起来,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红晕。 “我我我好像太激动了……” 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她的信仰纯洁而毫无阴霾,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还能保持这幅坚定的样子,到等到真正了解一切的时候她还能保持现在的赤诚吗? 移开自己的目光,褚师于期声音淡淡的问了一句。 “全都记住了吗?” 身旁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元气其中可能还有几分洋洋得意,“记住了,于期大人!” “……我是说记住任务要求了吗?” “啊,任务?”在褚师于期回头用目光杀死她之前,阿琳娜蓦地机灵了一秒,“记住了!!那我就先离开了,佩……于期大人!” 在吵吵闹闹的人离开以后马上就有一阵风从褚师于期的身后吹了过来,剑穗和衣服的下摆都在微微颤动着,长长的头发被吹到了胸前,墨色的发丝下衣服绣样若隐若现,那是璃月针法的银色霜纹。 如果风神巴巴托斯已经醒来,那蒙德的每一缕风都是不可信的,就连现在这股令人讨厌的妖风,都可以怪在巴巴托斯身上——褚师于期压着自己的发丝,但这股风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转身迎风走下摘星崖,四处看了看后褚师于期随意的朝南走了过去,沿着海岸线经过了千风神殿,继续往南就是北风之狼的庙宇。这附近应该是有一颗脾气不太好的急冻树,刚走近褚师于期就听见了熟悉的冰柱和武器碰撞的声音。 从地表的缺口往下看去,一个金色长发的少年正手持一把单手剑灵活的躲避着急冻树的攻击。没有神之眼,不能使用元素力、地脉或是深渊的力量,仅靠着一把无锋剑在原核没有破碎的情况下把急冻树打到了半死。 褚师于期手按在剑柄上食指敲了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刷地跳下了洞穴,剑穗上的火属性邪眼亮了一瞬,伴随着一道切割视线的红线,金发少年眼睁睁的看着急冻树倒在了自己面前,几个原核啪啪啪地掉在了结冰的地面上。 转身面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褚师于期饶有兴致的目光划过了他的耳钉、衣服和拿剑的姿势。耳钉和衣服不是提瓦特任何一个国家的风格,拿剑的姿势却异常老练,如果不是没有元素力,刚刚的急冻树在他手下绝对撑不住一招。 事情好像有趣起来了…… 将自己的剑入鞘,褚师于期向前几步主动走到了对方面前,离近一些后她才发现,比起他的服装和招式少年沉静的眼神更加令人惊叹。 “需要我带你上去吗?” 开口不是自我介绍,褚师于期示意了一下上方不可攀爬的洞口少有的友善的笑了笑,少年短暂的惊讶了一下,下一秒露出了比起褚师于期更加真诚的笑容。 “那就拜托了,从那里爬的话需要好长时间。” 少年的眼神看向的是急冻树的另一个出口,进来的时候比较容易,但洞口外是海水和绝壁。 褚师于期朝少年伸出一只手,在对方握过来的时候直接带着他跃出了洞穴。似乎是建立了初步的友好关系,少年在走出洞口之后主动介绍了自己。 “我的名字叫做空,是一个旅行者。” 褚师于期眉头微动眼睛里似乎是混杂了一丝笑意,声音稍稍放慢每一字落下时都十分清晰。 “我是褚师于期,刚从至冬来到蒙德。” 不出意外,叫做空的少年没有一点反应,或者说没有正常提瓦特人该有的反应。 “你是怎么掉进急冻树的洞穴里的?” 褚师于期笑着问道,表情正常到对于她来说有些不正常了,如果被其他执行官和愚人众看见估计会自己还没有睡醒,但少年只是摸着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对这附近都不太熟悉,随意探索的时候从洞口看见了那颗树,出于好奇就进入了洞穴,没想到进去容易出去难,普通的攻击还很难对它造成伤害。” 褚师于期摊开双手叹了一口气,“是啊,就是这样,我在很久以前也误入过,不过是急冻树的好兄弟爆炎树,当时差点被烧成炭焦小饼干。这种魔物如果一开始不用对应元素打破核心的话,会对所有攻击有百分百的抗性呢。” 第6章 说着褚师于期的目光看向了少年拿着的无锋剑,笑容里添加了一些其他莫名的东西,“有火元素就可以轻松急冻树哦?” “元素力?”少年显而易见的对此一无所知,虽然没有一开始就在自我介绍里说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在谈话中对此并没有多少掩饰。 褚师于期眼里的笑意更盛了,“是一种蕴含在地脉里的力量,借用工具的话就可以被自如使用,看,就是这个。”说着褚师于期拆下自己剑柄上的剑穗给少年看,“送给你好了,这样你下次就能轻松击败急冻树了。” 少年拿过剑穗看着,在这期间褚师于期的目光一直毫无掩饰的看着他。邪眼的力量是不需要说明就可以感觉到的,如果能引导他…… “这个剑穗还是崭新的而且宝石看起来很名贵的样子,于期——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褚师于期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少年伸手抬起她的手将剑穗慎重的放回了她的手心里,“这样贵重的物品我不能收,如果是别人的礼物的话那就更不可以了,元素力的事情之后还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收回握着剑穗的手,褚师于期的瞳孔因为兴奋紧缩了一秒,血液的流速悄无声息的加快了许多,暗中调动冰元素让自己冷静了一些,褚师于期状似平静的把剑穗挂回了剑柄上。 “办法当然会有的,没有的话……我来帮你啊。” 褚师于期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现在时间接近正午,晚上的时候她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做,在这之间的时间里她想尽量了解一些这个异世界的旅者。借着一起做午饭的名义,褚师于期和他交谈了许多。 随着交流的增多,空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来历和目的,甚至说出了自己和妹妹是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被神明拦截,而妹妹现在被神明带走了,他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个神明然后把自己的妹妹带回来——说实话只是这段经历就充满了漫画主角的感觉。 有时候事情发展真的很戏剧,反正她赌这个少年接下来会有精彩绝伦的经历,而她正好在传奇开始之前遇见他了。 “神明的话……”褚师于期和空坐在同一个倒下的树干上,面前是只剩下残羹剩饭的野炊锅,少年因为她的开口转头看向了她,而她的表情正好无法从侧面完全被捕捉,“最初不要抱什么希望比较好哦?” “什么意思?”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认真,而不是被她开口就是否定的话激怒。 褚师于期轻笑了两声,“我现在说的是结论,如果你要踏上行走七国的旅途的话这些都会一一应验。即[尘世七执政不会是你的敌人]以及[开始即是结束,结束亦是开始]……” 金发的少年盯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段过于漫长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直到褚师于期有些无奈和疑惑的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怎么愣住了?” 少年反而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笑了笑,“没什么,我会好好记着的。” 第4章 蒙德-壹 把厨具收拾清理好,看着依旧没有决定好去向的空,褚师于期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北方有一个淡水湖可以满足日常饮水和食物,现在不想去蒙德城的话可以去那边。” 空点了点头反问她的去向,褚师于期嘴角悄悄上扬,“我去蒙德城,听说最近会有一场好戏我是特意赶来的。” “戏?戏剧吗?” “不,蒙德的话大概叫做歌剧吧……” 两个人的话题总是会很容易偏掉,但太阳终有落山的时刻。夜幕降临,褚师于期告别了空,空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的一刻空就追了上去,但她却没有出现在视线里,果然消失了。 上一秒消失的褚师于期直接出现在了蒙德城墙上,在巡逻的西风骑士看过来时她的身影又再次消失了。 蒙德的歌德大酒店是目前愚人众的据点,阿琳娜是在黄昏的时候才到达城门,通过各种审查才得以进入。其中褚师于期的行李——包括那件显眼的执行官披风被检查了好几遍,西风骑士在一旁眼神交流的时候阿琳娜突然冒出了几句嘟囔。 “于期大人真是的……有那么好看吗,为了看风景放缓脚步什么的……”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无意识说漏了嘴,但这正是褚师于期布置的任务内容,恰到好处的表情一点看不出是刻意说漏嘴。 阿琳娜歪了歪头看向还拿着她行李的西风骑士。 “可以了吗?” 两个西风骑士点了点头,其中一个把阿琳娜送到了歌德大酒店,另外一个则是返回了西风骑士团。 于夜色中,歌德酒店的门前亮着一盏昏黄但温暖的灯,阿琳娜在西风骑士的注视下进入了酒店,站在酒店屋顶的褚师于期也再一次隐去了身影。 西风骑士团办公室,骑兵队长凯亚正翘着腿靠在椅背上看着一本书,办公室的门被人咚咚敲响,凯亚把书合上放在桌子上,放下自己的腿后让对方进来。 先是一个骑士礼,队员看向坐在窗户前的人汇报了起来。 “凯亚队长,至冬执行官的随行已经到达歌德酒店,据对方所说执行官在下船后并没有直接前往蒙德城,目前依旧在外逗留,理由是[欣赏蒙德的风景]。” 坐在办公桌前的凯亚双手握在一起,听见最后的理由哼笑了一声,抬眸的时候眼睛中的寒星和窗外的景色正好相称,让这个夜晚的他看起来有几分冷峻。 第7章 “这个理由的原话是什么?” 即使不是在针对自己,但当凯亚露出这样的表情时西风骑士还是内心一紧,身体站直了一字不差的重复了阿琳娜当时说的话。 凯亚听着就挑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询问起了面前的西风骑士。 “你认为那个随行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西风骑士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斟酌了一下语言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从她的言行我判断她是一位神经大条的女士,凯亚队长!” 凯亚带着手套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勾起的嘴角被遮挡了一瞬,重新看向面前的西风骑士时,他简单的下达了几个指示。 “侦查骑士在城外搜索至冬执行官的身影,让城内巡逻提高警惕,除此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执行官在城外逗留,也不要更改防守布置。” 西风骑士的眼睛里闪过疑惑,但因为凯亚队长的安排向来奇诡却有效,他并没有问出自己的疑问。带着凯亚的指示回到自己的岗位,巡逻的西风骑士暗中提高了自己的警惕。 此时的褚师于期站在西风教堂最高的塔顶上,淡漠的目光注视着城中的每一处变化,巡逻的守卫没有一个人发现此处的异常,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巡逻队彻底和夜晚的人员交换。 歌德酒店本就距离闹市区不远,昨天晚上被转告了任务的米哈伊尔和柳德米拉马上兴奋的上岗了,八卦是自己的爱好,那带薪八卦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广场上喷泉的不远处,附近还有人来人往的炼金店和杂货店,两个人往那一站就开始讨论起了执行官为什么还没有到蒙德。 一问一答的配合着,从褚师于期是昨天到港口的讨论到现在她可能在那里,从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派遣执行官来蒙德到她的赫赫战绩——当然在蒙德的人听来这并不是什么友好的形象。 这两个愚人众喜欢八卦附近的蒙德居民都是知道的,今天听到他们提到了执行官就暗中听了一嘴,大为震惊的同时他们开始口口相传了起来。 因为博士在蒙德的“丰功伟绩”以及愚人众在提瓦特的名声,至冬执行官在蒙德城外逗留这个情报渐渐引起了一些人的焦虑,即使并没有刻意做些什么,空气中还是出现了紧张的气氛。 消息越传越广也越来越离谱,蒙德的两大酒馆里讨论的消息都不知不觉替换成了这个。站在吧台后调酒的迪卢克皱了皱眉,把午后之死推向面前等待的男人。 “怎么回事?” 凯亚五指提着酒杯摇了摇,虽然嘴角带着弧度但表情却称不上愉悦。 “被摆了一道,她现在就坐在酒馆里看好戏也说不定。” 迪卢克没有回话,两个人又沉默了起来,周围的讨论都在透露着蒙德居民的不安。大团长法尔伽带着大部队远征,蒙德的神又不在,内外空虚……说的就是这种状况吧。 在两个人低头思考的时候酒馆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来人直接坐到了凯亚的旁边,不等先点上一杯酒就直接先扔下了一个炸弹。 “教堂转移了天空之琴在内的十数件文物和武器。” 凯亚晃着的酒杯终于停止了,咔地放在吧台上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几秒后他耸了耸肩发出一声叹息。 “果然是教堂。” “那群家伙可不相信你的判断,一杯蒲公英酒。” 一边和凯亚搭着话,罗莎莉亚也点了一杯,和午后之死不一样,蒲公英酒不需要调制,很快就倒出来被推到面前,两个被偷了家的酒友开始喝起了闷酒。 一边角落里喝了半醉又醒过来的吟游诗人下意识露出一个带醉意的笑,手指在琴弦上一拨就是一段轻柔的语调。 另一边褚师于期手里拿着天空之琴勾起一根琴弦,声音地喑哑像是乌鸦的破锣嗓子在嚎叫,脑袋上冒出一行问号,褚师于期把琴丢给了身后的愚人众。 “执行官大人,这些都要带走吗?” 除了天空之琴外这里还摆放了类似[风神巴巴托斯的手稿][风神巴巴托斯的披风]之类的东西,比起这些,旁边的[北风狼王的尾巴毛]和[东风之龙特瓦林的指甲]以及[旧蒙德反抗者的武器:阿莫斯之弓]看起来就正常了许多。 褚师于期的目光瞥了一眼,手指在几件东西上飘过最后停在了那把弓上面。 “把这个带走就够了。” 教堂的神职人员很快就发现天空之琴和阿莫斯失窃了,修女和神父慌慌张张的四处跑动着,有些人在试图找到盗窃者,有些人则是去通报给了西风骑士团。 褚师于期坐在高高的塔楼上叹了一口气,向后躺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风轻轻的托了一下她的后背,睁开眼睛时面前却没有任何人。 还没有恢复……吗? 躺在塔楼上想小憩一下,但很久很久之前的思绪就惊扰了原本平静的梦境。有人在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从平静到疑惑,从疑惑到焦急,从焦急到思念…… [阿于!] 带着哭泣的声音响起,褚师于期刷的坐了起来,暗红的眼睛快速的从宝石一样的光泽暗了下去。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褚师于期抬头瞥了一眼从地平线上冒出的红光——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身影消失后重新出现在了风起地,径直的朝蒙德城走过去的时候不出意外被路上的侦查骑士发现了。红色的头巾随着跑动像兔子耳朵一样一跳一跳的,褚师于期直接停下脚步等对方一个空翻落在了自己面前。 第8章 “我是蒙德的侦查骑士安柏,远方而来的客人,欢迎你来到蒙德!” 侦查骑士的小姑娘看起来十分有活力,褚师于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听起来不甚清晰。 “……欢迎啊。” 在对方疑惑又充满活力的看过来时她耸了耸肩,目光重新看向不远处的蒙德城笑意真切的几分。 “那就请你带路了。” 侦查骑士刷地转身把后背留给了她,手指指向了前方。 “包在我身上!” 大概是蒙德的岗哨还姑且有点作用,在褚师于期到达城门口的时候穿着蓝白孔雀羽披风的西风骑士已经等在那里了。 “执行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优雅潇洒的动作像是从大家族里走出的公子哥,轻浮却沉着自信。在她观察着对方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褚师于期身上,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他的眉毛轻轻一挑,随后一侧身朝着蒙德内城做出邀请的动作。 “欢迎来到蒙德,褚师小姐。” 第5章 蒙德-贰 随着孔雀羽披风的西风骑士朝内城走去,褚师于期瞥过路边关着的店门时随意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步调很轻的青年停下来回头,褚师于期正好望进他的眼睛里,大概是她看着有些专注,对方并没有马上开口,等她收回一部分的注意力时青年才眨了一下眼睛轻轻笑了起来。 “凯亚,我的名字是凯亚·亚尔伯里奇,你叫我凯亚就行。对了,你不介意我叫你‘褚师小姐’吧?”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褚师于期真想为他鼓掌,昨天才在酒馆里借酒消愁,今天就满状态上岗。 “当然可以,我想你也不会介意我叫你亚尔伯里奇少爷。”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凯亚的笑点,他眼睛一弯笑声低低的在头顶上响起。 “那看来我还是称呼你于期小姐比较好,要不然整个蒙德城都会因为我被一位美丽的小姐这样称呼而嗤笑。那么于期小姐,现在请跟我来,代理团长大人想要见你一面。” 褚师于期看着面前的风神像,再往上走就是蒙德的西风大教堂。风神巴巴托斯已经不履行执政的职责,近百年来蒙德的治理一直是由西风骑士团和西风大教堂两方协理的。 刚一走进教堂,圣光就从穹顶上洒了下来,光线看起来比至冬宫柔和了一些。 走过长长的中庭,最前方站着的是两个一看就有血缘关系的金发女孩,其中一个穿着骑士甲,一个穿着牧师的制服。 相比年长的那位,年纪小一点的那个显然更不擅长掩藏自己的心思,看见褚师于期走进来的时候就悄悄攥紧了自己的裙摆。 褚师于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在祈礼牧师看过来的时候就冲她露出一个微笑。少女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惊慌,但家教使然还是让她下意识抬起了自己的嘴角。 年长些的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向前两步走到了褚师于期面前挡住她戏谑的视线。 “褚……”音节刚发出一半,似乎是站在褚师于期身后的凯亚做出了什么,她的称呼马上就做出了更改,“于期小姐,欢迎来到蒙德。” 这已经是她今天听到的第三遍了,蒙德人可真好客。 像是看舞台剧一样,褚师于期作为观众一句话都不用说,尽职的演员就已经开始念起了自己的台词。 “非常抱歉只能选择在这里和您见面,我们的教堂失窃了非常重要的物品,现在忙于调查招待有所疏漏,过两天我会代表西风骑士团正式的邀请您做客。” 把她叫到这里想来是想看她反应,但褚师于期显然不是会因为这点事情就露出破绽的人,在各种无聊的拉扯中,本应该寂静的教堂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箭矢破空的声音。 蕴含风元素力的箭矢可以变得很快,射出的时候伴随着鸟鸣一样的声音,后退半步任由箭矢插在教堂的柱子上,褚师于期转头看向射箭的人,同时将三人震惊的表情收入眼底。 不像是刻意安排,虽说是刻意安排的话也有些太蠢了。 站在她身后的凯亚最先反应了过来,马靴在教堂的地板上刚刚抬起就因为来不及阻止又落了下去。 同为冰系神之眼的拥有者,凯亚更能明白褚师于期的攻击是多么难以躲避,她调动元素力的速度快的惊人,而冰又拥有其他元素力少有的控制优势。 伴随着清脆的结冰声,从她脚下一米到袭击者之前都被寒冰彻底笼罩。 “即使是风,也会寒冰下显形。” 虽然说这些冰正好结成了狂风的形状,仿佛将风冻住了一般,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褚师于期,那就让人不得不思考她的话中是否还有什么深意。 异常感充斥着整个空间,直到褚师于期转身离开教堂凯亚才回头看向琴,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默契的分好了接下来的任务。 褚师于期依旧由凯亚牵制,琴则是去调查这个突然出现的袭击者。 即使愚人众在蒙德并不友好,盗取天空之琴和阿莫斯的人也显而易见没有别人,但他们依旧不能让至冬使节在蒙德遭到无缘无故的袭击。 需要调查清楚,不论是不是袭击都不能和骑士团和教堂扯上关系,不然这件事情就会成为愚人众在外交上的筹码了。 教堂的门缓缓关上,琴用风元素驱散了大部分的冰,只剩下被冻住的袭击者,接下来就是由祈礼牧师芭芭拉上前检查。 第9章 治愈的水环在她周身环绕着,在检查结束后她吐出一口气暂时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还好只是普通的冰,也没有冻住血液,解冻以后只要养好冻伤就好。姐姐……大团长不在蒙德,只靠我们真的可以对抗那个执行官吗?” 芭芭拉低着头跪在地上,背影肉眼可见的失落,琴的脸上也有一丝焦虑,但自己现在是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她必须要振作起来。 “即使对方是至冬话语权最强的执行官之一,我们也不能退缩,再退就是蒙德城的普通人了。芭芭拉,你去说服父亲让他出面,目前也只有作为枢机主教的他适合和执行官进行对话了。” 走出教堂的褚师于期看着天空中的艳阳抬手遮挡了一下,身后跟着的人在五步外停下了脚步。 “天气真不错,”褚师于期嘴角上扬着回头看向沉默的人,“你说呢?凯亚队长?” “……对晨曦酒庄这种拥有一整个种植园的来说或许是个好天气,但就我个人来说阴雨天也不错。” 凯亚似乎对自己说话的方式也特别处理过,就像他精致打理的头发和正好适合自己风格的衣服,他脱口的每一个字也都带着令人心情愉悦的笑意和抑扬顿挫的语调。 一般情况下和他对话的人只是会留下和凯亚交谈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这个印象,毕竟他已经将这种交谈方式运用的如火纯青。但就在刚刚那一句话里,他那种仿佛念情诗一样浪漫的语调却消失了几秒,这一点他本人和褚师于期都注意到了。 马上调整恢复了自己的状态,凯亚看着走在自己身前半步的褚师于期,她的表情总是让他有些在意。 “这可是意外。”在褚师于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凯亚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到了她的脸上。果然,即使她的声音里并没有多少笑意,但天生上扬般的嘴角还是随着说话时保持着恒定的弧度。 “有吗?”凯亚轻笑了两声,“我还以为冰系神之眼的拥有者都会比较青睐雨天,毕竟冻住的话会让人老实许多。” 褚师于期的视线从正面瞥过来一眼,暗红色的眼睛里似乎滑过了戏谑的笑意,“没错……我确实也是这么认为的。” 随着她意味深长的话落下,被挑衅的情绪又波动了一瞬。在外交上经历失败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但褚师于期显然并不满足于只祸害蒙德,她就像一个自己编写剧本的观众,非要看着所有人在她面前露出丑态来才笑得开心。 走到歌德大酒店不远处时就能看见门口有一个在四处张望的身影,看到走来的两人时她张望的动作瞬间停下了,跑过来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活泼的羚羊,等距离拉进了凯亚甚至能看见她注视着褚师于期时亮晶晶的眼睛。 “于期大人!您终于到了,红茶已经泡好了哦!” “那就再泡一壶。” 褚师于期一副看不到的样子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随意的一句敷衍的话直接落在了地上,但摔碎的却是满眼憧憬的下属的心。 看到所有人在她这里待遇都一样凯亚终于称心了,平等的攻击每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公平呢。 虽然性格糟糕、恶劣又充满恶趣味,但她从来不厚此薄彼啊! 不用应对褚师于期的凯亚马上走进了酒馆,只有午后之死的芬芳能够安慰他的心灵。 而褚师于期回到酒店后则是直接躺在了床上,不一会阿琳娜就敲响房门走了进来,茶的味道很清新,看来是翘英庄的新茶。 “于期大人?” 阿琳娜放轻的询问声响起,褚师于期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了她。 “放下吧,我要睡一会,太阳下山了来叫我。” 本来还准备放下盘子的阿琳娜动作一顿,声音听起来都有些迟疑,“可是现在才是上午……于期大人不吃午饭吗?” 褚师于期直接闭上了眼睛,“晚上解决。” “但是,” “出去。” “是……” 阿琳娜关上门就开始嘤嘤嘤,还要压着声音快速离开以防吵到自己难伺候的上司。但门内的褚师于期却睁开了眼睛,清晰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睡意。 转瞬间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酒店房间里,这次出现的地点则是位于蒙德城西北的风龙废墟,而此时和在蒙德城那股不现身的微风不一样,她刚站在长长的连廊上,下一秒风神巴巴托斯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原来眷属比子民重要吗?” 第6章 蒙德-叁 风龙废墟的建筑放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都是比较特别的,当初被艾莉丝人为加工成了废墟,但正中央标志性的高塔和这条长长的横亘半个废墟的连廊都还一直存在。 褚师于期嘲讽的声音在呼呼的风声中消散的很快,她的攻击欲望丝毫没有掩饰,这让隐藏身份到现在的巴巴托斯不得不使用了自己的力量来和她抗衡。 褚师于期不参与愚人众执行官的排位,但已经得到认证的是她最起码拥有魔神级别的实力。 还有伤在身的巴巴托斯是真的不想和她战斗,先不说受伤会很痛,他也不打算让蒙德的人知道自己回来了,最重要的是……似乎是想到什么牙痛的东西,巴巴托斯摇了摇脑袋似乎是想把幻痛的错觉丢出自己的脑袋。 面对褚师于期的架势,他垂在脸侧的辫子亮了起来,充盈的风元素力在快速的涌向他然后进入他的身体,即使使用的是一个少年的形象,他的压迫力依旧是神明级别的。 第10章 “偷天空之琴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准备拿它来对付特瓦林,但之后你却把它交给了其他愚人众,在我以为你并没有这个打算的时候,你现在又出现在了风龙废墟……我才想问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褚师于期。” 不是冰之女皇的目的,也不是愚人众的目的,巴巴托斯看出来了,这是纯粹的她自发的个人行为。 右手按在了剑柄上,从自己身侧吹过的属于巴巴托斯的风都夹杂了无数锋利的冰晶,褚师于期看着眼前的风神,他受伤未愈的样子让人十分想要为他再添伤痕。 压抑着蠢蠢欲动的破坏欲,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难掩兴奋的微笑。 “如果我说……我只是为了见你呢?” 风和冰在对抗着,空气紧张的像是一张上满的弓,但在下一秒承托着冰晶的风突然就停止了下来,褚师于期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 “你早说嘛,我这不是来见你了~” 被调动起来的元素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着,血液为了回应战斗的需求也运转快了许多,但和她角逐的那份力量却突然消失了踪影。像是扳手腕落空后砸在桌子上的手,她的冰元素力因为没有对冲的风的阻拦直接将巴巴托斯身后的连廊一路冰封到了山脚。 额角跳动了两下,褚师于期蓦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很好,那能顺便把神之心交出来吗?” 巴巴托斯双手掐腰一副完全不怕她袭击的样子,“那不是你的任务吧?” 和巴巴托斯最后一个字一起落下的是她暴力收剑的声音,啪地回鞘声让绿色的少年心虚了一瞬,但好在褚师于期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全都告诉你了?” 巴巴托斯马上摇了摇头,在褚师于期看过来时无奈的摊开了自己的手。 “怎么可能,老头子的嘴是谁都撬不开的,没打算透露的部分我磨了二十天他都没说一个字。” 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被一口气堵死在了嗓子里,褚师于期啧了一声,转身快速的拔剑在风龙废墟上添了一道巨大的缺口,旧蒙德的城墙瞬间变得更加破碎了,还不等巴巴托斯开口挽留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站在原地的少年眨了眨眼睛,目光看着褚师于期故意留下的剑痕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这究竟是…… - 另一边,在摘星崖下方钓鱼的空感到今天的鱼竿格外沉重,伴随着剧烈的挣扎他不得不站起来用力,突然面前的石头上多了一个身影让他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鱼线瞬间松了不少。 好在空的反应足够快,看着朝自己挥手的褚师于期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几番拉扯之后一条“大鱼”被拉出了水面。 “哇!” 三个人各自发出了不同声音的叫声,褚师于期跳到了空身旁,戳了戳还在冒星星的小精灵,语气充满感慨。 “这就是人类是鱼进化来的证明吗?!” 刻意做出的震惊感让醒过来的小精灵刷的飞了起来,双手叉腰飞在她的面前表情郁闷。 “看也知道不是吧!派蒙身上哪里有鱼的特征啦!!” 褚师于期的表情瞬间又变化成了遗憾的样子,“即使是新时代的变异鱼也免不了人类聒噪的特征吗?” “都说了派蒙不是鱼!” “可是我从来没有在提瓦特见过派蒙的同伴呢。”脱离表演欲的声音瞬间正常不少,轻轻的语调却反而让人心里一咯噔。 自称派蒙的小精灵在空气中蹬着脚,最后气不过飞到了好说话的空面前握着拳头认真的试图说服。 “派蒙真的不是鱼!派蒙就是派蒙!而且……” 小精灵的手指向了褚师于期,“你就能保证自己能认识提瓦特所有的生物吗?” 她不服气的样子活灵活现,除了能够飞和体型外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如果不是人类的话就变得有趣起来了。褚师于期忍不住笑了两声,但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透露什么。 “确实,我确实不能保证自己认识提瓦特的所有生物……那派蒙就是派蒙好了。” “哼,算你识相!” 空对她的突然前来也有些惊讶,尤其是她的出现方式。虽然上次褚师于期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可以长距离快速移动,但看着人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震惊。 这时候刚刚把自己晾干的派蒙又冒了出来,绕着褚师于期飞了好几圈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猜测表情。 “是地脉吧。” 空闻言好奇的看向褚师于期,褚师于期点了点头。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地脉遍布整个大陆,其中流淌着整个世界的记忆和元素力,要解释的话很抽象,但确实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空点了点头默默的把褚师于期说过的话都记了下来,三个人在沙滩上吃着烤鱼,一顿饭的革命友谊快速的建立了起来。 歌德酒店外,午饭时间找上门的凯亚说是要邀请褚师于期品尝蒙德的美食。虽然笨手笨脚还总是被欺负,但在褚师于期睡觉的时候也只有阿琳娜有资格去敲门。 嘟嘟嘟三声敲门声响起,门内没有任何应答,在门外稍微站了几秒,阿琳娜果断的走到酒店大堂拒绝了凯亚的邀请。 “于期大人还在休息,很抱歉不能答应您的邀约。” 第11章 坐在墨绿色的沙发上,凯亚翘着腿看着酒店桌子上的一本至冬诗集,在阿琳娜说完时他抬头看向了这个第一个开口误导他们的人,褚师于期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自己的侧脸,凯亚露出一个好奇的笑容。 “于期小姐是有起床气吗?” 站在他对面的至冬女孩停顿了一秒,似乎是在思考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几秒后她表情略有犹疑的思考着回答。 “不,我想于期大人是没有起床气的。” 凯亚的注意力不经意间提升了起来,女孩的声音中带了些诡异的热诚。 “但是于期大人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强大的感知让她很容易被吵醒,正因为这样她需要更多的睡眠。抱歉,凯亚先生,于期大人会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起床,您可以那个时候再来拜访。” 凯亚点了点头,合上手中的诗集在阿琳娜面前晃了晃,“这个我可以借走吗?” 阿琳娜随意瞟了一眼封面上的名字,《月亮再度照亮我的路》,大概是歌德酒店的老板特意采购的。这本诗集基本所有至冬人都耳熟能详,阿琳娜更是能够背诵和了解每一句的含义,如果于期大人想看的话她可以……咳。 “告知一下酒店老板应该就没问题的。”阿琳娜瞬间正色。 凯亚看着刚刚露出了痴汉一样表情的女孩有些无语,愚人众里似乎总是有这样奇怪的家伙。拿起书和老板说了一声,凯亚带着这本诗集走出了歌德酒店,其中的诗歌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月亮再度照亮我的路,繁星又在我头顶上闪烁,今夜我难以成眠,你我相守的日子,一去不返……] 第7章 蒙德-肆 星落湖边,空在派蒙的建议下触碰了风神像,褚师于期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风元素力涌入了空的身体,他的耳饰和服装上的宝石甚至都散发出了一种纯净风元素的颜色。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世界的戏剧性,但这种发展还是让她想要吐槽。 这就是“风神的宠儿”吗? “感觉怎么样?先用这几只史莱姆试试手吧!”随着派蒙的话,褚师于期沉默的看着几只火史莱姆出现在了星落湖周围,空如臂指使的使用着自己新得到的力量。 没有元素力时空的实力已经十分强劲,现在有风元素的加持他战斗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了。在派蒙的怂恿下空开始了雁过拔毛的采集,时间转瞬流逝,太阳落山开始落山了,褚师于期出声叫住了空。 “空。” 金发的少年转过身看向她,眼睛里似乎永远带着平淡但温暖的笑意,“怎么了,于期?” 褚师于期看着远方蒙德城的方向无奈的耸了耸肩,“太阳落山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派蒙一瞬往上飞了一些,表情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震惊。 “工作?!你居然不是无业游民吗?” 褚师于期摊开手一副你多失礼啊的表情,“正经编制,六险一金,真正的无业游民还蹭吃蹭喝的人只有你哦,派蒙。” “哼,我说不过你!”生气的时候派蒙会激动的上下翻飞,最后只能指向了在一旁无辜笑着的空。 “那派蒙的职业就是冒险家空的向导!只为全提瓦特最好最好的空服务!” 这下空和褚师于期都笑了,在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辉消失之前褚师于期挥着手和两个人道别,就像天边的霞光一样她的身影也渐渐模糊着,随着一阵风吹过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房间门外,阿琳娜敲响了今天的第二次门。 “进来吧。” 褚师于期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束了起来,阿琳娜走进来后径直去桌子上收了茶,在看到完全没有动的茶杯时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整个人突然消沉了下来。 褚师于期从她身边经过,暗红色的眼睛瞥下来时让阿琳娜瞬间紧张了起来。 “再盯着那杯茶你就把茶杯吃下去。” “!” 阿琳娜瞬间一激灵,半点低落都不见了。端着完整的一壶茶跟在褚师于期身后走出房间,在路上她想起了中午凯亚来过的事情,正准备向褚师于期汇报,一个耳熟的声音就在前方响了起来。 “晚上好,于期小姐。” 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骑兵队长朝走过来的褚师于期挥了挥手,一眨眼的时间将她的服装和发型变化收入眼底,站起身再次侧面向她伸出手发出了自己的邀请。 “于期小姐,要一起吃晚饭吗?比起之后琴团长正式的邀请,这次你可以品尝到最有蒙德风味的家常菜和酒哦?” 应酬,是外交官最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对这个一脸坎瑞亚样的蒙德骑兵队长多少有些兴趣,褚师于期点了点头走向了对方。 “我不喝酒。” 每一句话,每一个习惯,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会是组成情报的一部分。愚人众执行官[佩伦]不喝酒是已经被记录的情报,但关于她不喝酒的原因依旧无从得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凯亚回头看向褚师于期试探了一下。 “低度数的果酒也不喝吗?” 女孩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进他的眼睛里,“也不是不可以……”凯亚提起的心脏随之咚的跳动了一下,下一秒她的目光略过了面前的蒙德城,绝大多数的房屋被笼罩在了城墙的阴影下。 第12章 “蒙德能够承受损失的话我自然不介意。”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褚师于期是个酒品糟糕、醉了喜欢破坏的家伙的话,以她的性格,就算事实上没有醉她也会趁机发泄的吧。 “不能喝酒的话,天使馈赠正好有几款无酒精饮品,不过现在就先去猎鹿人吃晚饭吧。” 点了几份蒙德特色菜,她进食的时候格外安静,惯用的餐具依旧是筷子,只是表情看起不太开心。 “于期小姐,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凯亚敢保证自己刚刚看见褚师于期露出了有史以来最人性化的一个表情,一瞬无神的眼睛简直是在说——没错,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当然猎鹿人的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那就是纯粹的她的口味的问题了。 “……不用在意。” 听起来很勉强。 看来[依旧保持着绝大部分璃月人的习惯,比生活在璃月的璃月人更加挑剔]这个情报十分保真。 “我知道一个璃月菜做的很好的厨师,”对面的人筷子显而易见的慢了下来,“不过他是私人厨师,如果想要品尝的话就需要拜托迪卢克老爷了,他应该就在天使的馈赠。” [希望带着执行官上门不会被他赶出来] 并不知道凯亚内心的想法,没有吃几口的褚师于期就放下了筷子,眼睛里闪过一抹思索和轻笑,突然她冒出来一句话。 “……迪卢克,我记得他。”这下凯亚的动作也停下了。 褚师于期一副回忆的样子,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凯亚身上,看见他开始紧绷起来的手臂肌肉眼睛里闪过目的达成的笑意。 “三年前还是四年前,他到过至冬,那时候他就被多托雷盯上了。” “[博士]多托雷。”凯亚念出这个名字,在短短的间隙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执行官间的关系原来这么好吗?” 褚师于期嘴边泄露几声轻笑,“当然,前辈向来关爱后辈。” 某璃月籍眯眯眼和某至冬小伙表示赞同。 一起吃饭的人停下时也会影响另一个人的食欲,褚师于期不会是一个好的饭搭子。凯亚也因此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交代猎鹿人的莎拉小姐打包后路上随便逮了一个西风骑士让他把打包的饭菜带回骑士团,他自己则是带着褚师于期前往了酒馆。 还没有推开门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褚师于期的脚步慢了一拍,回头瞥了脸色如常的执行官一眼,下一秒凯亚干脆的推开了门朝着吧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杯……” “午后之死,对吧?这位小姐呢?” 红发的贵公子接下了凯亚的话,但看向凯亚、尤其是褚师于期的眼神冷的掉冰渣,明明是火元素神之眼的拥有者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冰块脸。 知道让迪卢克没有当场离开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所以接下来三人之间需要交谈的地方几乎都由他一个人揽了过去。 “请给于期小姐一杯无酒精饮料。” 迪卢克似乎着重看了她一眼。 酒馆的灯光是有些昏暗的,而褚师于期正好坐在吧台最明亮的位置,灯光从她的头顶打下来,而她低垂着眼眸把玩酒杯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安静。 别人在喧哗的时候她选择了沉默,别人在沉默的时候她在喧嚣,而拿着酒杯的褚师于期其实只是坠入了很久之前的回忆——她原本是喝酒的,一样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在阴霾还没有缠身的时候。 酒精会麻痹人的大脑,大概是这个原因才会有借酒消愁的人,但褚师于期喝不醉,她对酒精拥有很强的抗性,但不致死的酒精量会让过于繁杂的记忆倾轧过来,醉酒对她来说不是逃避,反而是一场清醒的审判。 凯亚并没有任由褚师于期沉默下去,和迪卢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突然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把话题扯到迪卢克酒庄上的厨师身上,而这次迪卢克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愚人众是他的仇人,除此之外愚人众的外交一直在威胁他所守护的蒙德,就迪卢克自己来说骑士团软弱的外交一直是他看不惯的,但他了解凯亚,比起骑士团的近乎不作为,他只是使用了一种迂回但有效的手段。 只是对于迪卢克来说,要和一个愚人众,尤其这个人还是执行官友好相处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 “……康拉德确实在璃月进修过,如果愚人众的执行官确实连入乡随俗的饮食都做不到的话,我可以让他来蒙德城。” 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针对,正常人在听到别人要这么请自己吃饭大概都会担心对方在饭菜里下毒,但此刻的褚师于期只是抬头看了迪卢克一眼,暗红色的眼睛里一瞬闪过了些许目标不明的杀意。 嘴角的笑容凉薄至极,但露出这样表情的她除了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尾调上扬的[好啊],就没有了其他回应。 低下头的褚师于期一瞬露出了一个厌恶的阴沉表情,酒馆角落里正在弹琴的吟游诗人终于不再偷偷往自己的调子里插璃月曲调,而她抽痛的额角也终于停止了下来。 褚师于期依旧习惯大部分璃月的东西,但是她讨厌被动的陷入回忆,真是卑鄙的吟游诗人! 第8章 蒙德-伍 晚上返回歌德酒店的时候凯亚像是不经意间问了一个问题,“于期小姐已经从早上睡到了晚上,接下来会失眠吗?” 第13章 差一步就要踏进酒店的褚师于期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凯亚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夜晚自然有夜晚的活动,怎么,凯亚队长有兴趣?” 兴趣自然是有的,但他来了可就不是原本的……啊。 凯亚的内心活动戛然而止,因为褚师于期突然向前两步走到了他面前。0.5-1.5米是社交距离,0.5米之内为亲密距离,而现在他们的距离大概是——不到四十厘米。 深蓝眼瞳里的十字星像是猫科动物的瞳孔一样缩小了一些,凑近的褚师于期轻笑了一声,抬手穿过凯亚脖子上用来固定领子的choker就使劲往下一拉,使用的力道并不是调情的力度,那一瞬间凯亚都以为自己要被这样活活勒死了。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被生生拉到了和褚师于期差不多平视的程度,此刻的凯亚大概不清楚自己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就是——等着被吊死在城门口上吧! 明明表情是一副你快要勒死我了的委屈样子,但眼睛里却一片阴沉,如果不是身份不对等大概也没有机会看到他露出这幅表情。 不知道是轻笑还是遗憾的叹气,褚师于期松开了凯亚,那一瞬间不清楚是她轻轻推了一把还是凯亚下意识的挣扎,他们的距离又回到了1.5m外的社交距离。 “果然不行。”凯亚看着褚师于期没有说话,但她却一副非要让人感到难堪来愉悦自己的样子,“明明脸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很遗憾我们不合。”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其他人大概只会把她的一句不合当成字面的意思,再深入一点不过是会误会成她对自己有意思,但经历过上一秒的事情,凯亚却脸色有些古怪地准确理解到了。 [不合]是属性不合,她喜欢占据支配地位,甚至有很明显的施虐欲,但在前一点上凯亚和她属性重合了。这样看来对他有意思这种解读也不是完全错误的,毕竟这个话题确实是容易朝着少儿不宜的方向狂奔。 能够达到她要求的,大概只有那个叫做阿琳娜的女孩了。 刚想到这个人,那个蓝色头发的女孩就出现在了酒店门口,在面对褚师于期的时候她似乎有无限的精力来保持充满活力的样子。被褚师于期冷漠对待的时候会露出一瞬的沮丧表情,在她勾勾手指招呼的时候又兴高采烈的跟了上去。 ……真的是一条听话的小狗啊。 - 一般袭击者身份简单的话反而能很快地得出结果,结果过了两天西风骑士团还没有给自己回复,褚师于期就知道事情开始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凯亚似乎在忙于骑士团的事务,蒙德就换了西风大教堂的主教来和她拖时间。这大概是骑士团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了,毕竟教堂的主教和她身份对等,她并不能像欺负凯亚那样欺负一个脑袋里只有风神巴巴托斯的老头子。 因为过于无聊,除了第一次的邀请,之后的褚师于期都直接推脱了。 出门会受到西风骑士的监视,待在歌德酒店里又太无聊,于是褚师于期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蒙德城。 从愚人众收回的情报来看,这两天骑士团的调查一点都没有放松,这样强度不至于得不到一点线索,所以他们应该是借此又摸到了其他上线。 今天早上愚人众监视到凯亚前往了晨曦酒庄,于是褚师于期直接通过地脉传送到了晨曦酒庄附近的七天神像,却没想到直接一头撞上了正跳起来抓晶蝶的空。 按理来说褚师于期不至于被空这样体型的人撞飞,但事发巧合,她刚传送过来没有站稳,而空又是整个人扑上来的,所以两个人抱做一团直接摔下了神像的基座后还滚出去老远。 一路上的风车菊被压倒了一片,晶蝶也被惊到后飞走了。派蒙无声的张开嘴做出了惊讶的表情,下一秒飞过去试图靠自己的力气把压在褚师于期身上的空拉起来,但显然五分之一野猪的实力不允许她这么做。 许久没有被人一头撞飞的经历了,褚师于期躺在草地上看着和巴巴托斯一样会摸鱼的白云,内心霎时间清澈了许多。 “好了,派蒙,先去吃两个日落果再来努力吧。” 派蒙闻言也松开了自己的手,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汗正准备说好啊,然后下一秒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才没有觉得日落果更重要,只是我真的拉不起来空所以放弃了而已!” 本来因为派蒙的拉扯没有及时站起来,等她松开手后正准备起身的空又被这句话笑到了。褚师于期只感觉自己脖颈间有一只发抖的小绵羊,本来不习惯肢体接触也因为这种可爱的反应容忍了下来。 听话的小狗,落汤鸡一样的猫,不知所措的棕熊以及眼前害怕的小羊羔,可爱的动物总是这样惹人怜爱……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空的头发,这让本来还埋在她脖颈间的少年瞬间浑身僵硬了起来,状似无事发生的咳嗽了两声,空快速的起身后又伸出手把褚师于期拉了起来。 “怎么样,有受伤吗?” 空扫视了一眼褚师于期,从外表上看除了沾了泥土和草屑的衣服,她并没有什么事,这也让刚刚相撞时他提起来的心放回了胸腔里。 褚师于期摇了摇头,随意的拂去了衣服上的草屑就抬起头重新看向了出现在这里的空。 “你们居然都已经摸到这里了都没有进蒙德城?” 第14章 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中同时闪过了无奈。 “事情说来话长。”即使这个开头一听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但空的语调依旧很柔软随和。 “我们其实在昨天就准备进城了,”派蒙摊开手接上空的话并解释了起来,“但一路上总是遇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人需要帮助,从被魔物包围的艾伦、帕拉德、杰克到乔瑟——” “到只需要一个苹果的琳和莉莉安。” “从利文斯通博士的货运请求——” “到需要用风吹散的怪异痕迹。” 空和派蒙一唱一和的,稀奇的经历让褚师于期听着也诧异的挑起了眉毛,最后三人一起绷不住笑了出来,还是派蒙最先说出了吐槽。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任务啊,虽然很简单就是了。” “那你们就是因为被这些事情拖住了脚步才没有进入蒙德?” 空点了点头,“一路上收集宝箱就走偏了许多,我们甚至还到达了蒙德南部的达达乌帕谷,那里的丘丘人形成了聚落。” 本来还笑着听他们冒险经历的褚师于期听到达达乌帕谷表情突然凝滞了一些,带着些似笑非笑还微微皱眉的表情,几秒后她一副并不想开口的样子问了一个问题。 “到达达达乌帕谷后你们有继续向南吗?” 空和派蒙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摇了摇头,“达达乌帕谷的宝箱很多,我们准备先解开剑冢的封印再去其他地方探索。”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空和派蒙都看出她并不想提到那个地方的某个东西了,本来想着有机会的话就往南边去看一眼,就算会有危险只是远远的看着应该没关系,没想到一副不想说的表情的褚师于期,最后却反而称得上详细的陈述了起来。 “在蒙德南部的誓言岬对面有一个叫做马斯克礁的岛屿,那里有一个连接深渊的传送口。岛屿距离大陆不算近,硬要过去的话不是不可以,但在誓言岬的上方还有一个便利的传送黑洞,解开附近的封印应该就能通过风场过去。” 对提瓦特大陆还是有一点了解的派蒙闻言瞪大了眼睛,“深渊……那不是很危险的地方吗?” 褚师于期摇了摇头,看上去像是在笑,但眼睛里却有一闪而过的阴影。 “深渊是一个很广大的概念,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对深渊了如指掌,它本身就代表着未知。 “但在深渊的外层还存在着一片危险性并没有那么高的地带,有不少冒险家都曾经到那里探索过,马斯克礁通往的深渊就是典型的一个比较稳定的部分。 “那里的深渊被稳固成了螺旋型的挑战领域,外面的风场甚至都是风神巴巴托斯友情提供的,有时间的话前往磨炼一下自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会有宝箱吗?”派蒙握着拳头一如既往的兴奋了起来,褚师于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她就马上理解到欢呼了起来。 “我们不如马上就去那个马斯克礁看看吧!话说回来,于期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第9章 蒙德-陆 重要吗?其实也就是找点乐子而已,甚至对褚师于期来说和空一起去马斯克礁也更让她感兴趣。 但毕竟蒙德还是计划开始的第一步,为了不被小心眼的同事穿小鞋,被眼睛里只有事业的女皇开除,褚师于期不得不充满遗憾的放弃了和空一起旅行的选项。 “一点无聊的工作内容而已,浪费时间还没有报酬,怎么,派蒙是要一起来吗?” 褚师于期好整以暇的问道,听到她苦逼的形容派蒙马上摇着头拒绝了。 “没有报酬的话……嘿嘿~” 这个装傻的样子一看就和某风神有共同语言,褚师于期看了一眼晨曦酒庄,和派蒙、空示意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方向,“我就不陪你们了,先走一步。” 说着褚师于期挥着手走向了晨曦酒庄的方向,空习惯性的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派蒙转身背对着褚师于期,兴致勃勃的朝着东南方向的誓言岬发出了冲锋。 而离开空视线的褚师于期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走进晨曦酒庄,毕竟她现在理应还在歌德酒店的房间里,就这样出现在酒庄如果被迪卢克发现的话就会瞬间打破她之前所有在酒店制造的不在场证明。 熟练的躲避着所有人的视线,褚师于期寻找到了凯亚和迪卢克现在所在的房间。看位置应该是迪卢克工作的地方,优秀的房间隔音让褚师于期并不能听见里面的两个人在谈论什么,但在几分钟后房间里的声音突然变大,听起来像是争吵了起来。 迪卢克的声音比较低沉,凯亚的音调会稍微高一些,因此站在房顶上的褚师于期也是听到凯亚的声线更多。 从断断续续的“玩笑”“结果”“直觉”中并不能拼凑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直到房间内的声音骤然停止,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关门声后房间里只剩下了迪卢克一个人。 不久后凯亚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庄门口,他没有走向蒙德城的方向,反而是转头继续朝着晨曦酒庄后走了过去。褚师于期一直在远处看着他的行动,眼睛里闪过一丝思考后召来了这附近的愚人众。 遍布整片大陆的情报组织就是好用,听着愚人众成员事无巨细的汇报着最近两天这附近的动向,大多数都是一些无聊的事情,但有时候情报可能就隐藏在这些…… 第15章 “在四天前,有一个身上带着愚人众标志的人进入了前面的秘境,两天前又一个不同的人进入了里面。” “……秘境的方向呢?”褚师于期额头跳动着“和善”的问了一句,愚人众成员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认真的回答着她的问题,“就是那边,啊,就是那个人前往的方向!” 愚人众成员指着已经走出去很远的凯亚背影惊叹地说到,下一秒就被一脚踹在腿弯一脸懵逼的跪在了地上。 “下次再把重要情报放到后面说,你就准备用双手爬着回至冬吧。” [温柔][开朗][善解人意]的执行官语气轻柔的说道,但那一瞬间愚人众先遣队的成员却仿佛见到了来自家乡的风雪。腿软到褚师于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愚人众成员依旧“虔诚”的跪在地上没能爬起来。 日常怀疑愚人众的征兵标椎是有鼻子有眼、长的像个人样就行,有些家伙的脑子简直就像离开了至冬就过热无法思考了一样,顶着脑袋整天只知道吃吃吃,唯一的优点就是服从命令。 带着一脸被烦到的表情,褚师于期也朝着凯亚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已经先一步进入了秘境,而原本只是把这次事件当乐子的褚师于期因为那个“带着愚人众的标志”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没有使用愚人众徽记这样的明确说明,那就证明那个人携带的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愚人众的标志。 虽然在愚人众里这个标记很常见,甚至褚师于期的的衣服上都会被绣上这样的暗纹,但有胆子使用这种标志来做接头暗号的除了不怕死的,大概就只有执行官了。 此刻走在前方的凯亚此刻知道的情报其实比褚师于期还要多。 一开始他们试图通过审问那个袭击者来揪出幕后捣乱的人,但就像褚师于期料到的那样,两天没有回复其实也是另一种很有深意的回复了——骑士团从袭击者的身上得不到任何信息。 被解冻后的他露出了一脸迷茫的表情,似乎连自己为什么会被关押,之前做过什么都完完全全的忘记了。 起初负责审问的人以为这是他在装傻,但直到审问的强度高到袭击者承受不住开始鬼哭狼嚎,他们也依旧没有从他身上发现说谎的迹象,他好像真的失忆了一样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西风教堂并袭击了至冬使节的。 在听审问的人说自己干过这样的事情时他还露出了十分真实——简直和教科书案例一模一样的蒙受冤屈的表情。 “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我刚得到神之眼还没有一个月,弓箭也完全不擅长,如果是我要袭击别人的话也不会使用这种武器啊!” 听闻审讯没有结果的凯亚也到场观看了一眼,正好听见这句十分真情流露的话。他的神色陷入思考,回忆起两天前他袭击褚师于期时拉弓的模样,那可完全不像是不擅长啊…… 好在情报的收集并没有只局限于袭击者本身,凯亚看着从袭击者周边人回收上来的情报上写的[特别不擅长弓箭]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事情暂时陷入了僵局,情报的收集也需要时间,这时候只能拜托西蒙主教拖住了褚师于期,在她耐心耗尽之前,凯亚也终于得到了情报新的线索——袭击者曾经去过一个已经离异、孩子去世的母亲的家里。 这条情报看似除了八卦不能带来任何有效的信息,但恰好,凯亚对这个袭击者见过的人有所印象。 四年前,这位母亲的孩子还在。那是一个双腿有残疾无法站立的小男孩,但在四年前的事件中被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所有人,包括他们的亲人和孩子的父亲都认为孩子已经去世了,但接受不了现实的母亲在这几年里一直在坚持等自己的孩子。她坚信自己的孩子并没有遇难,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带着痊愈的双腿朝她奔跑过来。 想到可能和那时候的事情搭上关系,即使是凯亚这时候也露出了感到棘手的表情。 这和是不是忌惮执行官没有关系,而是意识到自己的对面可能是个真正的疯子和变态时下意识感到的厌恶。 在他的对比之下,只是有点恶趣味和抖s的褚师于期都好接受的多了,最起码她不会把矛头对准小孩子,也不会做出那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在深入秘境的时候,凯亚一直在留意着路途中留下的线索。虽然已经被刻意隐藏过,但毕竟两个人都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清除所有痕迹。 袭击者依旧被扣押在骑士团,但这里却有新增添的痕迹,不出意外就是那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又偷偷进入了这个秘境。秘境并不算深,等站在最后的门前时停下脚步的凯亚突然出声说了一句话。 “还不现身吗?再往里面就是没有空间隐藏的单独房间了。” 两秒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有些煎熬,在凯亚手指微动准备抬手开启机关的时候,褚师于期突然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应该紧张,凯亚回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褚师于期,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比之前几天都要真挚的笑容。 “我只是说说,没想到于期小姐你真的有尾随别人的爱好啊……” 褚师于期抬眸看了凯亚一眼,抬脚似乎是要往前走的样子,但下一秒脚步落下的时候就出现在了凯亚身边。 她抬起右手去碰触凯亚刚刚没有碰到的机关,伴随着石门启动的声音,秘境最深处的房间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第16章 ——与其说是秘境,这里已经完全被改造成了一个实验室,无数林立的福尔马林里浸泡着各种器官,有的能看出是人类,有的甚至看不出是什么奇怪的物种。 除了这些罐头,再往前还有一个巨大的钢铁仪器,虽然现在不在运作,凯亚还是下意识抬起手在仪器的链接处触碰了一下。本来只是下意识的一个检查的行为,但却没有想到触碰到了没有散去的温度。 心脏瞬间坠入谷底,联想到褚师于期刚刚展示过的完全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凯亚仿佛已经感到褚师于期的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随着走进的脚步声,她的声音就像悬崖边上拉人坠入深渊的恶魔。 “这里看起来有点眼熟。” “怎么,是发现什么了吗?” “为什么不转过身来?你看起来有些僵硬。” 一字一句的紧逼,在惊悚效果拉满的同时让凯亚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再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时,褚师于期似乎还特地靠近了一些。 想要转身的欲望和抑制这种行为的理智扭成了一根钢丝绳,此刻还在不停的旋转着,在凯亚计算褚师于期直接动手的可能性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粗暴的把扭紧的钢丝绳拉断了。 “嗯……!?” 看起来就像是被从身后拥住了一样,褚师于期单手环住了凯亚的腰,紧接着凯亚惊讶的闷哼声响起的就是她意味不明的轻笑。 “抱歉。”她看似毫不留恋的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再正常不过但又充满无理取闹意味的声音在实验室里落下,“但……是你先勾引我的。” 第10章 蒙德-柒 听见这句话凯亚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那句喜欢他的长相居然不是随便说说的啊。 礼貌中带着几分警惕,凯亚转身看向了褚师于期,本就性感的声音被刻意拉长后多出了几分进攻性十足的暧昧。 “让女士主动确实是我的失误,既然这次知道了于期小姐的意思,下次我主动就好,毕竟于期小姐也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即使褚师于期是至冬的使节,而她的性格恶劣又阴晴不定,凯亚还是选择当场就反击了回去。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他还是认为在褚师于期面前示弱是最危险的选择。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带着挑衅意味的话后她并没有被激怒的迹象,微微挑着眉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嘴角刚刚扬起准备说些什么,下一秒那弧度像是蒙德北部的瀑布一样转瞬跌落了下去。 “和我不行,和其他人就可以么?” 一个过于年轻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褚师于期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介于厌恶和无语之间的微妙表情。 凯亚的心脏咚的响了一声,这时候出现的人应该就是使用这些实验器材的主人,也就是说他也是愚人众。 褚师于期缓慢的抱起了自己的双臂,眼神看着凯亚的身后,在凯亚转身看向同一个方向的时候,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 “你能跪在我面前的话我再考虑。” “哈哈~” 水蓝色头发的少年眼睛是猩红的,笑着从二楼的拐角处跳下来后直接朝着褚师于期走了过来。随着他的走进,凯亚也感到身后的褚师于期身上的拒绝感更强了一些。 但少年并没有贸然靠近,在几步之外能够躲避褚师于期第一道剑光的地方驻足了下来,思考两秒后露出了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 “这个要求我都心动了更不用说他了,你的价值可是远大于那些虚无的东西,难道不是吗,我的……小白兔?” 明明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的身上却透露着一种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怪异感,而听见最后那个称呼的褚师于期深呼吸一口气后吐出,向前踏出一步的时候轻微不可辨的拔剑声响了起来。 “想知道吗,比起他我更讨厌你的原因?” 金属的摩擦声刷的响起,在人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之下,褚师于期的剑朝少年刺了过去。即使少年的站位已经十分警惕,刚刚的闪避也很及时,但在褚师于期轻叹着横起剑时上面还是浅浅的沾了一层血。 “因为你——完全没有自知之明。” 水蓝色头发的少年捂着自己流血的肩膀退到了实验室的墙边,听到褚师于期那句话是他的眼睛刷地紧缩了一秒,继而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自知之明'……他还认为你纯白无暇、弱小又惹人可怜,这不是很明白应该怎么挑拨他人的关系吗? “不过你放心的似乎太早了一些,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不比你们长多少,这个实验室也不是我的东西,他要送给你的礼物你还没有见到呢!” 话一说完他抬起带血的手向后按了一下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墙壁,但在按下去的一瞬间他的脚下就出现了新的逃生通道。 褚师于期看起来没有要追的意愿,凯亚看着她的背影,刚刚那个少年说过的话一个字也不差的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所谓的礼物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收回自己剑的褚师于期快速的瞥了一眼实验室的配置,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就走向了刚刚那个少年下来的二楼,凯亚抬脚快速的跟了上去。 二楼并不是实验室,或者说不是完全的实验室,这里有一张用来休息的的床,本来应该是充满生活气息的东西,但因为它的颜色、宽度、以及一旁桌子上摆放的各种手术用品显得诡异了起来。 第17章 房间里除了现在的褚师于期和凯亚,还存在一个因为二楼出现其他人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她向前几步走到发出声音的柜子前,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直接拉开了柜门,一个凯亚熟悉的面孔正捂着自己的嘴瑟瑟发抖的看向柜子外面。 这就是那个和袭击者见过面的蒙德居民。 四年前,愚人众执行官[博士]为了自己的实验在蒙德征召了许多小孩子,他用可以治愈这些孩子身上的不治之症的谎言蛊惑了孩子们的家人。 就比如说这个女人,她的孩子本来被医生下达了后半生无法站立的判决,但在听说[博士]可以让自己的孩子站起来时她还是不顾一切的去尝试了。 但就和其他孩子一样,他们都被作为试验品投入了各种残忍的实验之中,最终没有一个人能够回到蒙德。 她的神经似乎已经有些不正常,在这几年里经常会喃喃的说着自己的孩子已经被治好了,她看到了他站起来肆意奔跑的模样。但在其他人问起孩子现在长什么样子时,她描述的却是四年前孩子离去时的装扮。 因为孩子的离去被打击到精神失常,这个结局虽然令人同情和唏嘘,但还属于逻辑可以解释得通的事情。 但却被愚人众执行官[博士]蛊惑,在他的指示下和袭击者接头,让袭击者朝着至冬使节射出了绝对会被躲开的一箭就无法理解了。 这些行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虽然通过目前得到的信息已经可以摆脱蒙德袭击至冬使节的嫌疑,但整个事件还是有许多地方解释不了,到处充满了扑朔迷离的感觉。 在凯亚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那个站在柜子里眼睛里透露着恐惧的女人用颤抖的声音不停的说着什么,在他试图听得更清楚凑近一些的时候,褚师于期蓦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这让凯亚的心一瞬间悬了起来。 伴随着嘭地一声,她曲起手指弹在女人的额头上,那一声就是女人后脑勺撞击柜子发出的声音,在这样的重击之下女人也晕了过去彻底没有了声音。 看着她果断的动作,凯亚甚至会怀疑如果自己不在场她抬起的就不是自己的手而是手中的剑了。 这个蒙德居民回去以后也会接受审查,她现在阻止的事情如果幸运的话大概也还能审问出来,当然前提是够幸运——比如说活着走出秘境。 没有料到褚师于期会找到这个秘境,这就让凯亚彻底陷入了被动,几乎是每个行为都要考虑一下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对褚师于期来说在这里解决掉自己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不仅一下子封了两个人的口,让骑士团的调查中断失去了线索,还顺便解决了目睹她不在歌德酒店的人……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但就在刚刚,褚师于期自己给出了在她这里能够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于期小姐想要见见那个袭击者吗?” 她刚刚阻止这个女人继续说下去显然是因为听清了她说的内容,虽然从这个女人身上能够得到一些信息,但想要完整得到[博士]多托雷传达的东西显然还需要见那个袭击者一面——而这就是凯亚能够提供的东西。 在他本身就足够有吸引力让褚师于期好奇以外,他还有一些其他的让她不得不在这里留下他的理由。 褚师于期转身看向了凯亚,下一秒就飞快的皱起了眉头,凯亚几乎是马上意识到了她不爽的地方,脚下一动后退一步,让褚师于期不必因为两人的距离过近而仰视他。 因为这个行为她似乎轻轻的笑了一声,短暂的气音像是高傲的猫满意的伸出爪子按住了你求握的手掌——有点可爱,这种恐怖的印象居然在这种恐惧的情景之下在一个恐怖的人身上诞生了。 动作轻微的咬合了一下有些发痒的牙齿,凯亚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保持在标准礼仪的程度,直到褚师于期放下自己抓的剑说出一句“好啊”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第11章 蒙德-捌 走出秘境的褚师于期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了,凯亚放下了紧绷一路的神经,吐出一口气后扛着晕过去的女人走回了蒙德城。 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他直接带着女人进入了西风骑士团的审讯室,强迫晕过去的人醒来以后,就用着一些对于骑士团来说不好接受的方式开始套起了情报。 和[博士]联系的情节和猜测的样子大差不差,[博士]利用了她的幻想,承诺会把她已经痊愈的孩子送回来,她也就受此蛊惑按照[博士]的要求物色了一个身体看起来不错的人带到了秘境里,这个人就是后来的袭击者。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和凯亚的猜想有了出入,让袭击者混入西风教堂以及让他做出袭击行为的人并不是眼前的女人。袭击者是在深入秘境一次后自发的前往西风教堂开始袭击行为的——也就是说,他的劝诱者极有可能是[博士]多托雷本人。 而那段被褚师于期打断的话则是——[兔子小姐,帮帮我] 这个“兔子小姐”真是无法让人不联系到那个少年口中的“小白兔”——一种对于褚师于期来说过于纯良和无辜的称呼。 在审问到差不多的时候凯亚就让人到歌德酒店邀请了褚师于期来西风骑士团,等她在引导下进入关押袭击者的房间时,凯亚也从隔壁走了过来。 她站在晕过去的袭击者两步外,在凯亚进来的时候没有回过头来看,反而是伸手抓住了袭击者的头发,强迫袭击者抬头的时候似乎使用了什么术法让他直接醒了过来。 第18章 醒过来的男人头皮被拉着只能仰视褚师于期,但就在那一瞬间他好像朝凯亚这边瞥过来似笑非笑的一眼,让人瞬间警惕的同时褚师于期突然抬腿朝着袭击者的腹部就是一个提膝。 凯亚眨了眨眼看着露出痛苦表情的袭击者,但下一秒他还是坚持着抬头看着抓着自己头发的人,想要蜷缩起来的身体反应和执着抬头看的大脑简直就像是两个人在操控一样。 褚师于期看着这一幕被气笑了,松开了袭击者的头发转身就走向了凯亚所在地审讯室门口。因为她没有看自己,凯亚默不作声的让开门口的位置,看着她走出去离开了骑士团后自己走上前查看起了袭击者的状态。 凌乱的刚刚被拉扯着的头发,因为腹部疼痛即使晕过去也依旧皱着的眉头。再次略显折磨的强行唤醒袭击者,这次抬头看向他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实质性的改变。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一醒来就看到的就是你们!……嘶,我肚子怎么这么疼?你们骑士团居然在我晕过去的时候用私刑?!” 这和他第一次醒来时失忆的状态一样,但刚刚那个看过来的眼神明显和现在这个人差别太大,他现在也恰好不记得刚刚被褚师于期揍了的这件事。 这是……双重人格?凯亚皱着眉看着面前大吵大闹的袭击者,回想起刚刚站在门口时瞥过来的眼神,蓦地,那双眼睛和刚刚秘境里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感觉上并不是十分符合,但那个眼神和水蓝色头发的面孔合在一起的样子却在凯亚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回到歌德酒店的褚师于期躺在浴缸里,没有一丝热气的水让本就苍白的皮肤更加失色了一些。青色的血管蜿蜒在手臂上,闭上眼睛任由头发缠绕在身上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发生在浴室的谋杀事件一样。 凯亚·亚尔伯里奇,或许他能够凭借自己的直觉猜出一些什么,但那也就只会停留在猜想罢了,这世上没几个人敢把那种超出认知之外的东西当做事实。 倒是多托雷……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 褚师于期待在歌德酒店里没有下一步动作,骑士团因为解除了袭击至冬使节的嫌疑也暂时放松了许多,西风大教堂的主教不用再闲着没事找褚师于期尬聊,而此时的蒙德东南方向,马斯克礁也结束了一场异世界旅者掀起的风暴。 空和派蒙几乎是逃跑式的从深渊的大门跃了出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恣意的笑容,像是海盗找到了宝藏一样全身挂着金灿灿的圣遗物和摩拉。 通过传送锚点快速的到达位于大树下的七天神像,两个人一起挑选着武器和圣遗物,最后把周围的风车菊又掠夺了一空。 回想起在深渊遇到的事情,派蒙抱着摩拉一脸满足。 “这次只到达了七层就有这么多宝藏,不知道再往上会不会有更惊喜的东西等着我们~于期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分享了出来,我单方面宣布——于期就是我永远的好朋友!” 空纵容的笑着看着派蒙,但是比起派蒙直接了当的喜欢,他注意到的东西更多——于期她提起深渊的时候表情并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既然她说了蒙德的深渊是安全的部分,那引起她不快的应该是真正的深渊,也就是一般人认知里那个可怕的地方。 不知道蒙德这里的深渊最终会不会通往那里呢? 环蒙德城探索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该进城了,和派蒙约定好第二天启程,两个人在蒙德的大树下伴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入睡了。 月落西沉,星空一成不变,天色在一个轮回之中又渐渐亮了起来。 清晨的蒙德城并没有吵闹的商人叫卖的声音,除了蒙德并不是商业贸易发达的地方外,这个国家的居民貌似也和他们的神一样有着悠闲的生活风格。 褚师于期是在浴缸里睡着的,被进来送茶的阿琳娜吵醒过一次,然后就承受了长达十秒的啰嗦。强制把人闭嘴以后阿琳娜还是用一种表达力十分强大的眼神看着她,最后直接把她赶了出去,成功只醒了一次就睡到了第二天。 醒来的原因是突然充沛起来的风元素力,从浴缸里带着一身冷气起身走到窗户边,撩起窗帘后看向酒店外,外面的天空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gg牌从面前的窗户飞过,突然褚师于期的余光捕捉到了天空中一个金色的身影,放下窗帘的时候喃喃中带着轻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真可真是,盛大开场。” 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阿琳娜看到她时眼睛刷亮了起来。 “于期大人,我熬了姜……” “给我把那玩意扔了,茶壶也一起。” “诶?诶——?!” 在阿琳娜震惊的目光里,褚师于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店。 金发的少年正在降落,看着他落脚的方向褚师于期也跟了上去,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风神像下。红色的侦查骑士一脸担心的上前询问金发少年有没有受伤,昨天刚被她调戏了的骑兵队长迈着一双大长腿走近了少年。 鼓掌的声音吸引了空的注意力,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凯亚身后的褚师于期。 褚师于期竖起食指做出了嘘声的动作,空也马上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派蒙看起来也读懂了她的意思,就是演技太烂,现在用睁大眼睛的方法来避免看向她的样子简直傻的厉害。 第19章 褚师于期勾着嘴角脚步轻快的走向了几个人,骑兵队长应该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背影透出了几分警惕,但下一秒褚师于期直接从他的身边掠过了。 就像当初初见面时的派蒙一样,褚师于期绕着空转了两圈,最后站在凯亚身前的时候正好留给他一个背影。 “是货真价实的会从天而降拯救世界的金发英雄啊~”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叹,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迎来了派蒙的吐槽。 “这是什么超长的前缀啊!” 站在褚师于期身后的凯亚第一次听见她纯粹的不带任何意味的笑声。 “这就是英雄的待遇哦~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褚师于期。” 空一副呆呆的样子握了过来,说完自己的名字还不忘介绍派蒙,下一秒褚师于期的左肩上出现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凯亚带着一丝苦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于期小姐,这里应该交给主人而不是客人吧?” 褚师于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似笑非笑让人心底有些发痒,下一秒她就向旁边让开了一步,一副自己刚刚激进的样子不存在一样。 “你知道吗,在正派和反派没有绝对的正误时,率先和主角相遇的就是正派哦?” 第12章 蒙德-玖 有着共同小秘密的空和派蒙都是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并不知道他们相识的凯亚只是把这句话当成了她随口讲的笑话。接着刚刚的话题他向空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熟练的邀请空到西风骑士团坐一坐。 有褚师于期这种难招待的家伙在,空这种好说话的人确实像是天使一样,不过…… “骑士团没有招待我的时间吗?”从礼仪上讲,那位代理团长大人还没有正式和她见过面呢。 凯亚转过一半的身体转了回来,看着褚师于期做出了抱歉的表情。 “招待于期小姐自然不能马虎,代理团长已经在准备了,而邀请这位旅行者只是代理团长想要当面表示感谢而已。还是说……于期小姐还是想要我陪着你?” 一个晚上,凯亚完成了自己的超进化。 褚师于期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讶,在凯亚不知道是警惕还是邀请的目光下思筹着摇了摇头。 “白天我不需要你陪。” 换而言之晚上还是需要的。 “那个,空,他们是不是在说什么很不得了的话?” 空瞥了一眼有所理解后表情羞涩起来的派蒙,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派蒙不可以听哦。” 派蒙刷地飞到了空的身后挡住了自己的身影,“我……我才不会偷听呢!” 凯亚伸出手臂向空指引了骑士团所在的方向,空和派蒙就自己先往那边走了过去,最后才动身的凯亚一边看着褚师于期一边转身,抬手道别的姿势似乎都是刻意设计过的角度。 “那就晚上再见,于期小姐。” 凯亚是一个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男人,以往因为他的实力和手段往往会让人忽视这一点,但在实力和主动权都处于下风的时候,这个特点就在不经意间凸显了出来。 运用自己的外表其实是一种很有力的捷径,如果真的能达成目的的话他不介意牺牲一下,但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他并不认为褚师于期会按套路出牌。 在她面前率先放下武器和停止反抗的人只会被她毫无尊严的支配,她喜欢看反抗失败的人的哭泣,但一开始就哭泣的人大概会被她一脚踹开——放弃抵抗是最错误的选择。 看着凯亚带着空和派蒙离开,褚师于期转身看向面前的蒙德,那个绿色的身影又一次隐入了人群中。 回到歌德酒店的时候阿琳娜正抱着自己用来煮姜茶的茶壶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褚师于期走过去,阴影笼罩在阿琳娜头上让她呆呆的抬头看了过来。 “露出这幅表情是想回去当后勤吗?” 本来表情呆滞的女孩像炸毛的猫一样坐直了起来,眼神也瞬间清澈,就仿佛刚刚听见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一样开始拼命补救。 “不是的,于期大人!我这就把它扔掉,只是一个茶壶而已,请务必让我留在您的身边!这是我一生一次的愿望!” “如果我要回至冬呢?” 阿琳娜一瞬露出了一个纠结的表情,仿佛用了很大的决心才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承诺。 “即使……即使您要回到至冬,我也会待在您的身边的……” 褚师于期看了一眼被阿琳娜抱着的茶壶,即使声音没有变冷多少,但因为其中蕴含的命令还是让阿琳娜下意识紧绷了起来,这是所有愚人众都经历过的服从训练,即使是半吊子的阿琳娜也会下意识的服从。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比起这个,还是好好开动一下你的脑筋思考一下有什么可以是自己做的。” 阿琳娜注视着褚师于期的背影在走廊的拐角处消失,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壶表情在迷茫和思考之间不停的变换,但同时一种十分耀眼的东西在她眼底闪烁着,恍若即将浮出水面的宝石。 她当然不是只会泡茶这一个技能,不过对一个愚人众来说大概就是这样了。 战斗能力差到连愚人众的训练都过不去,在父母的各种运作下才勉强成为了一名愚人众,但最后还是因为能力不足被分到了后勤。 第20章 于期大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注意到她的,知道她想要离开父母的羽翼就动用执行官的权利把她要到了身边。 需要一个泡茶手艺好的随行,这个理由对于执行官来说并不离谱,因为他们是女皇陛下命令的直接执行者,也是阿琳娜憧憬的对象。 阿琳娜是在父母庇佑下长大的大小姐,愚人众的战斗能力是她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她在过去的十六年中接受了完整的贵族教育。不只是茶,还有插花、诗歌和艺术,更重要的是深入骨髓的礼仪和交往技能。 这些事情……真的是她可以做到的吗?阿琳娜抬起头看向了歌德酒店的老板,目光澄澈但却并不慌张,如果愚人众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的话大概会惊叹她现在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像她自己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褚师于期转头就忘记了这件事,在空和骑士团的人进行交谈然后被诓着打工的时候,她的身影出现在了摘星崖上,身后是因为语气嚣张刚刚被打飞后重新爬回来的深渊法师。 “所以于期大人,这笔交易在您看来……如何?” “交易不错。”褚师于期回头俯视着矮子一样的魔物,原本安分下来的深渊法师在她的注视下再次露出了警惕和惊恐的表情,风中逸散着她低沉的笑声。 “露出这样表情的你们是怎么有胆量提出这个交易的?我说了,交易不错,但最起码需要你们的公主殿下亲自到我面前来。” 深渊法师刷的消失在了原地,而它刚刚站的地方半米前突然被吹过的风扬起了尘沙。原本生机勃勃的草地已经完全退化,干枯的塞西莉亚花趴在土地上稍稍用力触碰就会破碎。 - 空从骑士团出来以后就在蒙德城看见了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绿人,不仅口口声声说着特瓦林是自己的朋友,身上还有浓厚的风元素力。善良的旅行者没有多做纠缠,直接一个陈述句把小绿人呛到咳嗽不止。 “你就是风神巴巴托斯吧。” “噗咳咳,你在说什么呢,就算巴巴托斯是风神,我还是更喜欢蒙德城最好的吟游诗人这个名头。” “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那你怎么称呼?”派蒙不知道学习了谁,一副无奈的表情说着我满足你这样子的话,直接让小绿人咳嗽x2 巴巴托斯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这时候说不是也不对,说是更奇怪,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摊开了手。 “你们可以叫我温迪。那么,如黄金般闪耀的少年,请问你们愿意帮助一个守护蒙德至今却被毒血污染的天空之王吗?” 派蒙和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好啦,连程序都不用走了,直接说你需要什么吧。” 温迪眼睛亮晶晶的朝两个人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旅行者!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我们只需要一件道具——原本这个道具拿起来还会有些麻烦,现在反而轻松多了。” “那这究竟是什么道具?”派蒙摊开了手。 巴巴托斯一脸笑意,“只是一把巴巴托斯曾经使用过的木琴。” “哦,那它现在在哪里?” “在你们的朋友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褚师于期手里。” “愚人众?!”这下空和派蒙惊讶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巴巴托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空和派蒙一起探索的时候就曾经数次遇见过愚人众,他们和丘丘人一样无处不在也和魔物一样看见人就会攻击上来。 刚刚和琴在一起的时候也见证了蒙德愚人众的高傲嘴脸,还通过她了解到了一些至冬国的作风,但是……为什么那个褚师于期会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啊?! 她不是只是有点毒舌,有点讨人厌……好吧,这样看来确实和愚人众有点像,但是她也是派蒙和空在提瓦特最先遇见的朋友啊…… 知道两个人的注意力估计已经被褚师于期吸引,温迪贴心的给了他们消化的时间。 “琴的去向已经知道了,而褚师于期大概率只会出现在歌德酒店,如果连歌德酒店都找不到她的话,可以傍晚的时候去找骑兵队长凯亚~” 少年挥着手倒着跑开,派蒙转身无奈的看向了空。 “接下来要怎么办?去质问她吗?” 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并且随之联想到了在蒙德城见面时她的那段有关正派和反派的言论。他在第一次见到褚师于期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对自己似乎有一种超出正常人的期待和试探。 能够猜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意外,毕竟他们相遇的时候空连自己所在的地方叫做蒙德都不知道,但她因此诞生出的热情却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那个剑穗上的红色宝石,据她所说可以用来操纵元素力的工具——空在看到的时候就大概能理解这是什么性质的东西。过于强大也过于危险,他确实能够操控也不至于让自己受到永久性的伤害,但主动提出要送给他的褚师于期是抱有什么样的心思就不清楚了。 即使当初做的是可能伤害到他的事情,空也不得不说她当时的表情是好奇大于恶意的。正因为了解她的这种秉性,现在空对她的一些行为并没有多少惊讶,而他们的这种友情大概也能维持到她真正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情那天吧。 正如温迪所说的,她现在确实不在歌德酒店。城中龙暴过去后还在恢复期,空趁机在冒险家协会接了一些任务来赚取摩拉。 第21章 在和蒙德城的居民交流中,空甚至了解到了四年前另一位愚人众执行官和蒙德的恩怨,但因为对方知道的情报并没有多少,空对于内情依旧一无所知,而就在他和蒙德城的居民谈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呦,这不是旅行者吗?怎么,你们对蒙德的历史也感兴趣?” 第13章 蒙德-拾 虽然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友好,但话语中试探却无处不在。空回头看向凯亚,对方看起来刚从城外回来。 “凯亚!”藏不住情绪的派蒙瞬间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你知道于期现在在哪里吗?” 凯亚看了派蒙一眼,目光重新回到了表情内敛并没有透露什么的空身上,手放在下巴上一副思考和惊讶的样子。 “于期……叫的可真亲切呀。” 因为空和于期都暗示过不要暴露三人之前就认识,派蒙还为此排演过,在凯亚问起来的时候表情十分自然的就说出了早就想好的答案。 “毕竟我们不是外交官,只是旅行者,朋友之间不需要外交礼仪。” 摊开手做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凯亚得到这个回应也配合的苦笑了一下。 “那就拜托你们两个不需要外交礼仪的朋友在于期小姐面前帮我说说话了,你们看见了吧,我在她面前只能任由她欺负。正好,巡逻的骑士说看见于期小姐回城了,我们可以到歌德酒店去找她了。” 凯亚居然真的知道于期在哪里! 虽然也是通过巡逻的骑士得知的…… 但这不是正好证明他特意叮嘱过注意于期的动向! 于期……你正经编制、六险一金的工作可真是太正经了! 派蒙飞在空的身边不停在自己的脑内战斗着,直到三人走到歌德酒店门前停下来她一眼看到了大厅里的阿琳娜。 “于期的小跟班!”阿琳娜听见声音看了过来。 空和派蒙没有注意到,但是见过前两天这个女孩状态的凯亚却眉头挑了起来,她……气势完全不一样了。 “是凯亚队长、空和小派蒙,你们是来找于期大人的吗?她刚刚回来。” 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凯亚冲对方笑了笑。 “没错,请转告于期小姐,迪卢克老爷的厨师今天特地来到了蒙德城,今天晚上应该能吃到正宗的璃月菜。” 阿琳娜点了点头完全不怯场,让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下稍等,她自己则是前往褚师于期的房间转告了凯亚的话。 褚师于期率先想到的是那天晚上酒馆的迪卢克,即使一副宁愿死都不愿意和执行官交流的表情,没想到最后还是配合了凯亚。 将擦好的剑系回腰间,褚师于期推开门走了出去。比起来过很多次的的凯亚,空和派蒙还在好奇的观察着周围,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派蒙已经挥着手打起了招呼。 “于期!” 褚师于期向空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派蒙的时候一副故作疑问的表情。 “派蒙……你是不是飞不动了?” 派蒙一秒变成了气呼呼的样子。 “才不会!派蒙才不会飞不动,派蒙吃的一点都不多!……真的!” 在其他人看向派蒙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心虚的补了最后一句,这下连不知道她饭量的人都对此有所理解了。而看到空无奈的眼神时派蒙也注意到自己说漏嘴了,捂着自己的眼睛开始呜呜假哭了起来。 “空,我不会真的把你吃穷吧?要不然我少吃一点,再要不然……等我们真的没钱了我们来求救于期好了,于期——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呜呜耍宝的派蒙飞向了褚师于期,褚师于期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掐住了她的脸,这让派蒙又是一声嚎叫捂着脸飞回了空的身边。 “当然不会,我会帮忙烹饪的,作为应急食品的话应该够吃两天的。” 这下派蒙的眼泪变成了哗啦啦的样子,“那我呢?那我呢?我真的无所谓吗?” “你可以选择口味的哦。” “只有这个吗?!” 在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凯亚突然注意到了站在褚师于期身后阿琳娜的表情,淡淡的羡慕浮现在她的眼睛里,但在注视着褚师于期时却渐渐沉静了下去。 那种沉静不是失落,正好相反,虽然她的情绪因为褚师于期剧烈而频繁的波动着,却也因为她在正向提升着自己,老实说……这有点神奇——一个恶贯满盈的执行官却让一个人朝着普世意义上的好方向发展着。 另一边因为迪卢克不想再见褚师于期第二次,所以这次所有人正好聚集到了古恩希尔德,也就是琴的家里。 厨师将会借用这里的厨房做出丰盛的璃月美食,而琴也趁着这个时候回到了家里弥补了之前缺少的招待。 用餐的过程中没有繁冗的礼仪,褚师于期在空的面前又比较收敛,加上派蒙天生的热场天赋,这一次的晚餐居然称得上和谐。 褚师于期依旧是最早离席的那一个,不过食量比上一次正常多了。在琴对她靠在露台的边缘的行为感到疑惑时,空让派蒙留在这里自己跟了上去。 凯亚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暗色的眼睛看似不经意的扫过面前的东西时总会把信息收集到自己脑海里。 - 褚师于期知道跟上来的是空,空也知道对方是在等自己,本应光明磊落的少年此时却因为顾及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表明自己并没有被骑士团的人收买一样。 第22章 很久没有轻松的笑过了,但这几天来这种笑容几乎都是因为空露出的。 手指在大理石砌成的栏杆上点了点,褚师于期说出了唯一一句被所有人听见的话。 “风生于地……” 话音一落下空就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风发生了某种变化,而在外围的凯亚、琴和派蒙更是能清楚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在她的话音落下时,一阵微风拂过搅乱了所有的声音,现在她的嘴一张一合,但却没有一个字是清晰的。 显然她不是通过神之眼使用风元素力的,琴和凯亚对此有所猜测,但如果在这里的是一个有些阅历的璃月人的话其实马上就能认出来,这分明就是璃月仙人所使用的仙法。 从背靠着栏杆的姿势变成趴在栏杆上,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轻松,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听见这句话,趴在栏杆上的空手握紧了一些,在一段并不算长的沉默后他问出了一个令人感到意外的问题。 “我的妹妹,荧,她现在还好吗?” 即使内心惊讶褚师于期也没有表现出来,一副好笑的样子看了空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她和你长得很像吗?如果遇见了我会留意的。” “……嗯,我们是双生子,很像的。谢谢你,于期。” 余光能看见少年温柔而低落的神情,虽然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试探,但这份思念无疑是真实的。 即使如此急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妹妹,却还是没有直接追问,这样的性格,迟早会被坏人骗的哦。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度,褚师于期的嘴角以一种放松的姿态上扬着,而在两人身后的宴席上,凯亚看着她的背影也陷入了思索。 空并没有询问褚师于期的身份以及在蒙德和特瓦林身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知道那个话题本来就是黑的,再多的描述也不会有多余的丰富作用。 她不是全然友好的,这一点在空和她初次见面时已经知道了,但现在他的立场依旧是中立的,他们也依旧是朋友。 虽然没有问起褚师于期执行官的身份,但为了特瓦林和蒙德,空还是询问了天空之琴的下落。忽略了天空之琴是被盗窃的这一点,两个人的表情都正常的不像是在讨论这样的话题。 “那个啊,现在找回来大概也没有什么用了。” 空带着疑问的表情看了过来。 “本来就是很古老的东西了,现在更是连半分神明的力量都没有遗留下来,除了巴巴托斯本人拿着顺手以外还有其他的用处吗?” 虽然有些对不起温迪,和褚师于期对上了脑回路的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直到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了派蒙拉长的声音。 “空——于期——你们两个再不回来我就要把你们的份也吃掉了!” 空带着无奈的表情转过头去,和褚师于期对视笑了一下后两个人一起重新回到了宴席。 因为今天晚上是璃月菜宴席,最后的甜点也是经典的杏仁豆腐。褚师于期在看见这道菜的时候就发出了一个气音般的笑声,这个笑声低到其他人都没有听见,除了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的凯亚。 低头看着羊脂玉一样的白色方块,这道甜品凯亚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叫做豆腐但却以杏仁为原料,凉甜爽口、消暑解热,即使是不喜欢甜食的璃月人,小时候的回忆里大概也有它的身影。 ……她也是因为这个陷入了回忆吗? 在所有人安静的品尝第一口的时候,褚师于期两根手指推着把盘子推到了派蒙面前,看着她露出震惊和感动的表情,褚师于期眼中闪了闪笑容里添了一丝恶劣。 “我吃不下了,派蒙,你是有四个胃吗?怎么吃下这么多东西的?” “派蒙怎么可能有四个胃!那不是牛嘛?空——你看她,老是欺负我!” “哈哈……” “不许笑!我说了不许笑!啊——你们都是大坏蛋!” 第14章 蒙德-壹拾壹 带着从褚师于期那里得到的一点信息,再结合上凯亚收集到的情报,空很容易的就锁定了天空之琴的所在,但在深入秘境拿到东西之后他也对手里这把琴能不能发挥作用产生了疑问。 在带着这个东西回到温迪面前时,注意他行动许久的凯亚也出现了,温迪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和行为,仅这一点大概就能让凯亚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 空一边递出琴一边说着自己的怀疑,而温迪看着一丝风的力量都没有剩下的天空之琴也有些震惊的眨了眨眼睛。 “这可真是……被榨的一干二净了呢。” 现在确实是除了趁手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知道当时趁乱偷走天空之琴的行动一定有褚师于期的手笔,而现在阿莫斯依旧下落不明,站在一旁抱胸的凯亚嘴角不经意间下降了几个百分点。 在空把净化后的特瓦林的眼泪滴进天空之琴,而那个叫做温迪的吟游诗人说还需要几滴眼泪的时候,凯亚推荐了他们接下去的行动去邀请迪卢克一起,想对的他会留在蒙德注意褚师于期的动向。 如果是后几席的执行官来到蒙德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但褚师于期的实力是可以等同于前三席的存在,一个魔神级的人物让他们不得不瞻前顾后,毕竟这样的实力仅凭一人便可以重创一个国家。 第23章 第二天在旅行者、温迪、迪卢克一行人出发去风龙废墟的时候,凯亚向褚师于期发出一个出乎意料的邀请。虽然知道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制约自己,但目的是龙脊雪山还是让人一时摸不清他的意思。 “要拒绝吗,于期大人?” 阿琳娜拿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外出声问道,在门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下意识把浴巾递了进去,但在发现浴室里没有一丝雾气的时候声线瞬间拉高了起来。 “于期大人,你又洗冷水澡!!” 带着水珠的手背上青蓝色的血管格外明显,刷的抓过浴巾后浴室门啪地关了上去。阿琳娜摸着自己的鼻子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开始回想起了前两天看过的璃月医书上驱寒的药方,就在这个时候浴室里响起了褚师于期带回音的声音。 “去准备厚一点的衣服,这个邀请我接下了。” 虽然在至冬的时候阿琳娜还不是褚师于期的随行,但对于大名鼎鼎的执行官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就比如已经担任二十年执行官的[佩伦]大人并不喜欢社交这件事情。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最前线征战,闲暇的时候也是深入那些凶险的秘境,可以说阿琳娜从小到大都是听着褚师于期的捷报长大的,战神[佩伦]之名一直都是她心目中于期大人最适合的称号。 重大节日和女皇祝诞的时候于期大人会回到冬都,那时候全城都在庆祝,到处都是宴会和歌舞笙箫,但即使那种时候于期大人也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府邸,没想到这次在蒙德她却屡次三番的答应了这个骑兵队长的邀请。 阿琳娜抓着衣服的手指收紧了一些,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听到身后的浴室门再次响起打开的声音,阿琳娜马上调整了自己表情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在了床上。 褚师于期走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目光在月白色的披风上多停留了两秒。 至冬天气苦寒,除了厚实的披风外,往往还要配备皮质的加厚手套和雪地靴,而龙脊雪山只是局部天气,并不如至冬那般寒冷,但阿琳娜还是准备了很齐全的三件套。 褚师于期穿好衣服后把银刺蔷薇挂在了腰间,驱动火属性邪眼的力量烤干了半湿的头发,一回头就看见阿琳娜正捧着达达利亚的围巾等着她。 “……你在做什么。” 不是一个问句却阿琳娜瞬间紧张了起来。 “那个……这个围巾看起来很暖和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在褚师于期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越来越小,直到褚师于期解开披风扔进了她的怀里。 “以后搭配衣服的时候不用理那条围巾,那不是我的东西,披风拿着,你和我一起去龙脊雪山。” 本来还紧张的阿琳娜瞬间又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眼睛里亮晶晶的抱着披风站在褚师于期身后,看着她几下梳好头发后只扎了一个高马尾,就又忍不住想象自己给她梳各种头型的样子。 果然于期大人不仅是美人,皮肤也好、声音也好听、每一根发丝都光彩照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完美!感谢女皇陛下,女皇陛下的审美令人安心……冰门! 身后的人莫名进入了某种宗教狂热状态,背对她坐着的褚师于期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都感到了一丝渗人。 转身起身的时候褚师于期掐住了阿琳娜的脸颊,力道没有到难以难受的程度,微微的痛感和被控制的感觉让阿琳娜下意识放缓了呼吸,但此刻的心跳却开始如战鼓擂动。 疼痛很容易忍受,不如说正因为全心全意的相信眼前的人不会杀死自己,这种被完全控制的感觉才让人感到迷人。 和发色一样的浅蓝色瞳孔望着褚师于期流露出乖巧和痴迷,全身的脉搏都在蓬勃跳动述说着自己的心情。 本来应该是爱和忠诚的眼神,但褚师于期在看清的那一刻就甩开了自己的手,本来平静的表情迅速地结霜了。 “于期大人?” 阿琳娜心中闪过一丝不明源头的恐惧,但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就因为褚师于期接下来的行为被压过去了。 原本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披风被褚师于期抽了回去,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刚刚收回围巾的位置,一个戒指就落在了阿琳娜手心里。 “你先不用去龙脊雪山了,把那条红色的围巾寄给阿雷奇诺,就说是达达利亚给孤儿院的孩子的,然后拿着戒指到北国银行去找叶卡捷琳娜……听明白了吗?” 阿琳娜的表情看起来完全是空白的,半握着的手还没有脱离刚刚抓着披风的样子,她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来阻止褚师于期继续说下去,但服从的本能让她说不出一个字,直到褚师于期最后一句严厉的话将她惊醒。 “是,于期大人!但是……这个任务需要很长时间,于期大人的生活……” 颤抖的声音甚至来不及说完褚师于期已经背对着她离开,在阿琳娜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变冷的时候,那个她期待的声音从走廊上传了过来。 “你完成这个任务的价值远比给我泡茶选衣服多。” 心脏蓦地停止了一瞬,下一秒又开始砰砰跳动,声音大到阿琳娜自己都能够听见。在她因为这句话突然放松下来时耳朵里甚至传来一阵耳鸣,后知后觉的冷汗刷地冒了出来,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却像是被举到云端一样——喜不自胜。 她想要发挥更大的价值,不是只能穿着不方便行走的衣服坐在花园里的大小姐,不是只能待在后勤的愚人众,更不是未来嫁给某个富商政要的名门太太,而是像[佩伦]大人一样,强大、自由、无拘无束,用自己的力量为女皇带来胜利的曙光。 第24章 她没有执行官大人们那样的力量,但能够帮到于期大人,那一定就是间接实现了她的价值! 喜悦差点冲昏了阿琳娜的头脑,在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蒙德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走出城门的凯亚。男人灰蓝色的眼睛瞟了她一下,门口的西风骑士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阿琳娜小姐,请配合西风骑士进行排查。” 阿琳娜抓着戒指的手紧了一些,汗水开始冒了出来。 “出城也需要排查吗?” 两个西风骑士对视了一眼,显然正常情况下是没有这么严厉的,在他们说不出所以然的时候凯亚朝这边走了过来,自带笑意的声音却让阿琳娜心脏紧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是不用的,但最近我们的西风大教堂失窃了重要物品,所以加强了对出城的排查。阿琳娜小姐你不用担心,只是查看一下有没有失窃的物品而已,我就站在这里看着,这两个西风骑士也不会为难你的。” 包裹里只有[公子]大人的围巾和阿琳娜自己的随身物品,除了于期大人给她的似乎是用来接头的戒指,这里绝对没有什么赃物。把包裹递给了负责检查的西风骑士,阿琳娜缩在袖子里的手默默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 不出意外包裹没有问题,这时候蓝发的骑兵队长歪了歪头发出一个轻笑,“阿琳娜小姐是已经订婚了吗?但是这个戒指……看起来大了许多。” 阿琳娜控制着自己手指下意识的抽搐,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因为是我的未婚夫家族代代相传的戒指,按照带手套的尺寸设计的有些大。” “这样啊……包裹没问题,阿琳娜小姐一路顺风。” 凯亚侧身让开了道路,两个西风骑士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阿琳娜带着自己的包裹背影在路上渐行渐远,凯亚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暗中跟着她,把那枚戒指给我带回来。” “是!” 第15章 蒙德-壹拾贰 使用地脉移动的褚师于期早早的就到了龙脊雪山,虽然不如至冬那般寒冷,但站在高处时凌冽的寒风依旧刮得人皮肤生疼。 凯亚邀请的具体理由是在龙脊雪山发现了新的植物品种,蒙德的植物学家想要采集却总是找不到正确的方法,因此想要来自至冬的褚师于期来帮忙——纯粹而胡说八道的阳谋。 褚师于期很好奇,这位骑兵队长真不怕自己死在龙脊雪山吗?还是她看起来那么像个善类? 一时摸不透凯亚的想法,褚师于期低头看着脚下的寒天之钉,全身都在叫嚣刺痛着。抬手拔出银刺蔷薇横在身前,细剑光滑的表面正好印出了她暗红的眼睛,而此时的凯亚正好到达龙脊雪山下的冒险家营地。 在他和冒险家打招呼的时候龙脊雪山的山顶突然爆发出一个巨大的响声,像是震天的雷霆一样伴随着石头崩落的声音,所有人都朝着山顶的方向看了过去,白色的像是雪一样的东西在翻腾着。 “是……雪崩?” “雪崩了!!前面的不要再进去了!” “还有人在里面吗?!” 冒险家营地瞬间乱做了一团,嘶吼的、哭泣的、逃跑的,凯亚看着山顶的方向,星辰一样的瞳孔在细微的颤抖着。 山顶,原本插在地底的寒天之钉正在缓缓上升着,但在上升到一半的时候整颗钉子突然从中间竖着分裂了开来,断面光滑而澄净,其中一半因为质量的缘故上升的慢了一些,最后被一分两半的钉子悬停在了半空中的不同高度上。 地底,一个古老的秘境自千年的寒冰之中显现了出来。把剑收回腰侧,褚师于期望向了冒险家营地的方向,下一秒她的披风在空中飞扬过一个转角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冒险家营地因为雪崩向后撤了几十米,在雪崩结束后凯亚和搜救的冒险家一起进入了雪山,虽然只是无端的猜测,但他认为刚刚的动静绝对和褚师于期脱不开干系。 她的强大并不能用常理看待,毁灭一切的实力能够掩埋证据,如果只有看到证据才能指认凶手的话,那她简直可以说得上纯白无暇,但事实上做过多少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顺着没有发生雪崩的山路往上走,路上时不时需要点燃篝火来取暖,在看到七天神像的时候凯亚突发奇想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下一秒就看见褚师于期的身影出现在了星荧洞窟洞口处,她歪了歪头笑着朝凯亚挥了挥手。 “呦,骑兵队长大人,还全须全尾着呢?” 主打的就是一个友好。 虽然她的披风和服装都是月白色的和雪山的雪颜色正好相称,但她墨色的头发却是璃月独一份的。在风雪吹起的时候她压着舞动的发丝发朝雪崩的地方看去,眼中似有在旁人看来过于疯狂的欣赏之色。 “现在还要看花吗,骑兵队长大人?” 她再一次用那样轻慢而调侃语气叫着凯亚,挑衅的意图没有一丝隐藏。凯亚就这样抬头看着她,在两个人谁也不相让的对视中朝着褚师于期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当然要看,难得至冬出身的于期小姐来到蒙德,和你一起赏花已经是一件美事,更何况这次你是来帮我们的。” 褚师于期的眉头跳了跳,这个神情变化被走近的凯亚注意到了,在他还没有想到原因的时候褚师于期已经直接说了出来。 第25章 “我是璃月出身。” 除了这句以外没有任何嘲讽的话,就好像只是为了提醒这一点而开口发言,很难想象以往话语中嘲讽占百分之七十、信息占百分之三十的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能称得上纯粹的话。 “……但是据说于期小姐在至冬国做执行官已经二十多年,这样的说一句出身也不为过吧?” 意识到这是不同寻常的一点,凯亚开始乘胜追击,试图把一个锁眼大小的漏洞阔大到整个门的大小,然而在说出口后褚师于期就露出了一个让人感到不妙的假笑。 “就像骑兵队长你把蒙德当自己的出身?” …… 不可否定凯亚确实被吓到了,但那种惊吓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而是他暗藏在心中很久的恐惧被褚师于期毫不留情的捅了出来。 人,真的能摆脱自己的过去和血脉吗? 内心的动荡让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灌满了雪山的风雪,她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品尝他人的痛苦。期待她有一丝恻隐之心或者她能停下自己恶趣味的概率可能比魔龙杜林在此地复活还要小。 吐出一口气转化了心情,凯亚面向了前面的星荧洞窟,拾起掉在地上的话题时恢复了自己的表情。 “于期小姐是要进星荧洞窟吗?” 褚师于期看了凯亚一眼,脚下微动朝着前方走去,踩雪的酥声随之响起。 “不,是上山顶。” 她声音里的跃跃欲试清晰可见,除了刺上头皮的危机感之外一种隐隐的期待也升了起来。 龙脊雪山长久地被风雪封住了山路,数千年内没有人知道山顶真正的情况,无数冒险家在这里丢失了性命。但此刻看着褚师于期的背影,他却突然有一种今天真的能够到达山顶的预感。 星荧洞窟的内部已经变成了魔物的聚居地,五步一个的丘丘人聚落在发现两人的时候会ya地冲过来。凯亚原本以为褚师于期会拔剑清理掉这些魔物,但没有想到她只是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在冰矢射过来的时候简单的一侧头躲过,如果碰上一股脑冲锋的丘丘人她才会一脚踹开。 松开自己握着剑柄的手,凯亚步幅迈大了一点就保持了和褚师于期并排行走。因为步幅差距的原因,她的脚步看起来要快一些,这样几步之后似乎是并排行走让她感到了不虞,扭头时刷地飘过来一个白眼。 行进一段路后两个人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蓄水的裂缝,手持冰弓的丘丘人正严阵以待着。凯亚的余光看向了师于期,这时她终于抬手按上了剑柄。 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丘丘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发现他们就化作了尘埃。 她刚刚不动手,现在又毫不犹豫的拔剑,这种行动模式让人一点猜不透,但莫名的,正因为这种难以理解的行为才让她变得更有实感了起来——或许,这种难以捉摸正是她行为的核心呢? 借住冰种子在坍塌的都城内部攀爬,随着越来越靠近头顶的光亮,凯亚的心脏也开始沉重的跳动了起来。 这是,灭亡比新生还要古老的国度,而今天可能是它几千年后再一次重临世人面前。 与人类社会失落了数千年,除了冰属性的魔物和不知原理的自律机关外这里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足迹,一切古老的、辉煌的、怨恨的都被深深掩埋在了大雪之下。 “这是?” 凯亚和褚师于期并排站在秘境上方的悬崖上,她的披风偶尔会滑过他的胳膊,在听见他的问话时披风的衣角转瞬坠落,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秘境旁边。 凯亚跟了上去,她半跪着蹲在秘境前的一座石碑面前,伸出胳膊拂去上面的落雪,还没有被时间磨平的文字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远离冰雪与纷争,抵达此间苍绿的乐土。遂立此碑,冰定都于此,名之为沙尔·芬…] “显然,这里就是沙尔·芬德尼尔的旧宫。” “沙尔·芬德尼尔……这就是它的名字吗……” 凯亚看向了面前的秘境,不出意外那其中就蕴含着这个古国灭亡的秘密,在他出神的时候依旧蹲在地上的褚师于期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话,其中的放松甚至能让他产生身边的是骑士团的同伴的错觉。 “要进去吗?” “……我可以拒绝吗?”在凯亚说出这句话时他明显感觉到褚师于期的语气也瞬间从随意的询问变成了兴致勃勃的逼迫。 “不可以。”几乎是百分之百触发的被动,退缩时一定会被她乘胜追击,这可真是一种令人心情复杂的安心感。 说不清真的是被逼迫还是自己也有想要见证过去的秘密的欲望,凯亚和褚师于期一起踏入了芬德尼尔之顶的秘境。 无边的雪和结实的冰,气温甚至比外面还要更冷一些。寒气已经穿透了衣服和靴子,贴在皮肤上像是穿着铜衣一般——但走在前面的褚师于期看起来却没有一丝受到影响的样子。 当时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会有那样的冲动,但凯亚确实是明知道她不喜欢才故意这样说的。 “至冬人都这么耐寒吗?” 走在前面的褚师于期步伐肉眼可见的慢了一拍,回头看向凯亚的时候笑容让人后背有些发凉。 “至冬人耐不耐寒我不知道,你们兄弟大概是都有一点不知死活在身上的。” [你们兄弟] 第26章 能和凯亚称得上兄弟的大概就只有现在莱艮芬得的老爷迪卢克,这句威胁他的话并不会引起他的警惕也不至于让人不适,但其中透露的她或者说愚人众对迪卢克的关注和了解更让人警铃大作。 除了四年前的事情,迪卢克又和愚人众有了什么严重的摩擦吗? 还不等凯亚回想迪卢克近期的行为,褚师于期已经抬手启动了面前的机关,伴随着阻挡人视线的风雪和进一步下降的气温,通往祭坛的路上出现了魔物的身影。 第16章 蒙德-壹拾叁 刚开始是丘丘萨满,但是却没有平时见到的丘丘人的攻击性,它拄着自己的拐杖一步步的爬着通往祭坛的路,明明是魔物,在抬头望向祭坛的时候却有一种属于人类的带有情感的注视。 凯亚跟着褚师于期继续往上走,等走到祭坛上的时候这里也出现了一只丘丘萨满,它双腿跪在地上,法杖指向天空,只要看着它就能够共情到它嘶声力竭的控诉和竭尽恶毒的诅咒。 风雪吹过的呜呜声就在耳边,但这个名为沙尔·芬德尼尔的文明连灭亡都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褚师于期上前走向丘丘萨满,就在这时祭坛下突然出现了丘丘人愤怒的嘶吼声,两个人同时朝身后看去,丘丘霜铠王正腾空跃起,落点正是两人所在的地方。 没有什么犹豫的抬手按在了剑柄上,褚师于期就准备消灭这个还在半空中的丘丘王,但下一秒一只手就朝着她伸了过来。 看着侧身躲开自己的褚师于期带着疑问的眼神看过来,凯亚伸出去的手指尖收了收,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改变她的意向是不可能的,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凯亚直接赶在褚师于期前面拔剑击落了朝这边跳过来的丘丘霜铠王。 剑尖指向要害后向右偏离了五寸,不致命但是重伤到无法动弹。 “再看看它想做什么吧,这个秘境还原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褚师于期的目光很有压迫感,但今天已经赌过许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她上下打量着凯亚,目光里戏谑有之,意外有之,但最后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抱胸站在了一旁。 丘丘霜铠王在两个人的注视下,用着重伤濒死的身体,以一种十分有人类既视感的模样单手在地上爬行着,在触碰到丘丘萨满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哭泣一样的嘶吼,下一秒却宛如镜花水月破碎,两个丘丘人在一阵劲风中变成了一地饱受风雪的骸骨。 祭坛开始震颤了起来,褚师于期脚步轻快地跳到了高处的圣地,在祭坛的崩塌中镇定自若的看着上面镌刻的文字。凯亚观察着四周寻找着秘境的出口,脸色有些凝重。 “于期小姐……” 凯亚刚刚出声准备叫褚师于期一起离开,余光里她缓慢的站起了身来,但下一秒就随着崩落的祭坛消失在了视野里。 老实说,褚师于期就这样被困死在秘境里的话是有利于蒙德的,歌德酒店剩下的愚人众没有首领会收敛一些,下一个可能来到蒙德的执行官也只是八席而已——虽然席位并不低,但相对褚师于期来说已经好对付多了。 凯亚原本因为褚师于期坠落变得惊讶的眼神重新变得平静了起来,在他四处寻找生路的时候脚腕突然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力道让他瞬间倒地,并且顺着倾斜的祭坛向深渊快速滑落。 一种异常的情绪快速的闪过凯亚的脑海,但电光火石之间没有来记得捕捉就被求生的想法压了下去。 反手抓住仙法化作的绳子,凯亚第一时间不是去切断它,而是确认了一下绳子连接的方向是正在坠落中依旧注视着他的褚师于期。穿着马靴的腿看起来过于修长和纤细,但在向后蹬开背后的石块时却爆发了不可小觑的力量。 调整姿势让自己加快速度下坠,在逐渐靠近褚师于期的时候她眼睛里的神色也清晰了起来,阴影闪烁着的充满兴奋的血色瞳孔,以及——下一秒就贯穿他左肩的锐利冰刺。 刺骨的寒冷和钻心的疼痛让凯亚死死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来不及思考肩膀上的伤势如何,褚师于期竖起的手指指向了他的心脏。 “期待我死在这里?那不如猜……” “我对外宣称——” 褚师于期的话在凯亚说完对外宣称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而凯亚也像预料到她的反应一样皱着眉勉强的勾了勾嘴角语速缓慢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此次来龙脊雪山的目的是取回风神他老人家的一件重要文物……并没有与任何人同行。” 西风大教堂文物失窃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是指向愚人众的,但在各种刻板印象和特意的运作下蒙德居民已经在内心默认了愚人众就是凶手——虽然这也正是真相,但驻扎在蒙德的愚人众还是需要保持表面上的清白的,不然的话第二天就能等到骑士团义正词严的驱逐令了。 而凯亚既然以[独自一人]和[回收文物]的理由前来龙脊雪山,想来也安排了人在他发生意外后提供褚师于期同时间段内不在歌德酒店的证明。 她在哪里无所谓,他们受人敬爱又前途光明的骑兵队长一定是被阴险又可恶的执行官暗杀在龙脊雪山的! 褚师于期不能让愚人众在蒙德的布局被破坏,为此她不仅不能杀死凯亚,甚至要保证他能活着离开龙脊雪山并安全回到蒙德——这就是凯亚吸取上次在秘境里的教训给自己提前设下的保险。 第27章 难以分辨她此刻的眼睛里是愤怒还是压抑着的其他什么情感,但那如同死神抬起镰刀一样的手势确实是收回去了。 还没有等凯亚打开自己的风之翼,一股比下落时还要大的狂风突然从深渊里吹了上来,即使没有风之翼下落的速度也瞬间减缓,然后在褚师于期伸手拉住他的左手腕时这股反向的风再次成倍提升。 借助强大的风势两个人瞬间比刚刚的祭坛还要高,快速的接近着散发微光的秘境穹顶,在刺眼的银白色剑光后,秘境的出口被强行打开了。 飞得过高让两人花了一段时间才降落到刚刚的芬德尼尔之顶,下一秒凯亚就像是垃圾一样被褚师于期丢在了地上。 看着面前站着的面无表情的执行官,凯亚突然笑了出来,他想起刚刚电光火石闪过的情绪是什么了。 愚人众就像一只巨大的扒在提瓦特上的毒虫,而十二个执行官就是这毒虫的大脑和毒囊,居于十一人之外的褚师于期自然也不例外。 她残忍、恶毒、霸道又自行其是,自恃强大的实力让她挑衅和欺压了许多人,如果不把这些悉数奉还,即使她葬身深渊也无法让人满意。 “嘶……这是气急败坏吗?” 凯亚看了一眼自己被踩住的左肩下意识的嘶了一声,但心情的愉悦让身体上的疼痛其实没有那么明显,抬头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褚师于期,虽然是弱势的仰视却让人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痛快。 她的靴子在创面上碾了碾,疼痛瞬间剧烈了起来,但凯亚却走神一样庆幸还好这次她穿的不是高跟鞋,要不然她估计不会介意把高跟鞋的鞋跟塞进他肩膀上的洞里。 “这是奖励,做的不错嘛,好狗狗。” 相比平时清冷的声线,此刻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的温柔,当然其中的恶意也是在成倍提升着。在她放下自己的脚准备直起身时,凯亚突然抓住了她的衣领猛的朝自己拉过来。 褚师于期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让人牙齿有些发酸,即使自己不是抖s,凯亚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的心情非常酸爽。 “你是至冬的狗,我是蒙德的狗,我们就不要互相嫌弃了吧,于期小姐。” 褚师于期正半跪在他的身上,距离看似已经到了亲密的程度,但实际上从她的脊背到膝盖都像苍松一般挺直。 除了被迫半跪在地上的膝盖,她没有一处认输的地方,除了从她肩头滑落触碰到他侧脸的头发,他们也没有一丝亲密的接触。 离得近了看,她此刻的眼睛里原来是没有那么多的冷漠的。并没有在意他们现在的姿势,褚师于期承认了他现阶段的胜利。 “那就再努力一点吧,别让你今天的得意只是昙花一现,凯亚·亚尔伯里奇。” 继那阵妖风之后,褚师于期又掏出一颗深蓝色的水元素邪眼,不说伤口内部恢复的如何,最起码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他受过那种程度的重伤。治疗完毕后的褚师于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里有着七分威胁。 “别忘了回去以后该做什么,骑兵队长。” 凯亚捂着自己的肩膀干笑了两声。 回去之后自然是先解除自己设下的死亡保险,如果到时候蒙德城还是飘起了流言,凯亚觉得褚师于期一定不介意再找上来把第二个洞开在他的脑袋上。 这个解决起来很简单,毕竟派出去的都是自己的亲信,倒是褚师于期刚刚拿出来的邪眼有些让人在意。 迪卢克也曾经使用过这种愚人众研究出来的东西,但是在他之前莱艮芬得老爷,也就是迪卢克的父亲是因为使用邪眼死亡的。 据他们现在的调查和了解,邪眼应该是一种对身体负荷极大的不可持续性武器,但目前为止褚师于期已经有四种不同属性的邪眼了。 成为执行官[佩伦]之时被授予的代表战争和胜利的雷属性邪眼,剑柄是作为装饰品存在的比正常邪眼小一号的火元素邪眼,以及刚刚的风和现在的水……合理猜测剩下的岩和草她很有可能也是持有的。 这时候的凯亚升起了愚人众里许多人也疑惑的一点:褚师于期究竟是什么身份?让她的身体可以负荷六颗邪眼? 第17章 蒙德-壹拾肆 前往璃月最好走的道路是通过石门,阿琳娜在路过晨曦酒庄的时候就开始感到了心慌,周围簌簌的树木和草地都让她不安,但是四处看又看不出什么异常。 继续往前走,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松软的东西让阿琳娜炸裂一般四处看来看去,但周围依旧静悄悄的。 她抓紧了自己带着的行李继续往前走,但在她视野的死角,一只风晶蝶突然消散在了空气中。 - 回到蒙德城的凯亚先换下了自己破损还沾染了血的衣服,在亲信欲言又止的目光里让他保持按兵不动。 把人派出去监视褚师于期的动向,凯亚查看起了现在空和迪卢克一行人的进程。 他们先寻找到了更多特瓦林的泪水,让天空之琴重新焕发光彩后奏响了动听的篇章,特瓦林如料想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翅膀闪动的风吹得摘星崖上尘土飞扬。 - 关于“尘土”,在附近巡逻的西风骑士特地标注了这一点。摘星崖是风的圣地,受风神庇佑生长着自由而茂盛的塞西莉亚花,但现在摘星崖的最顶部居然出现了一处突兀的荒漠化土地。 第28章 土壤在风的作用下还在不停的流失着,如果不加以干预那片秃头估计会继续恶化。 将情报分门别类的储藏在大脑里,凯亚接着查看起了迪卢克分享回来的更加具体也带有后续的版本。 - 风魔龙袭击蒙德是深渊教团搞的鬼,同时在深渊教团的透露下似乎能够窥到愚人众——尤其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二席褚师于期也有参与。 佐能够证的另一条情报:深渊教团透露了曾经和褚师于期在摘星崖商量合作,不过就目前来看合作应该是没有达成。 愚人众盗取天空之琴是为了上面残留的风神的力量,被旅行者取回来的时候天空之琴已经彻底失去了风的力量。 之后前往风龙废墟彻底解决特瓦林的毒血,旅行者的实力有些出乎意料,即使和褚师于期有些联系,但他依旧值得深交。 - 空和温迪、琴一起前往西风大教堂归还了天空之琴,但一同被盗走的阿莫斯依旧下落不明。从西风大教堂里走出,空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在想你的执行官朋友吗?” 温迪说话的时候就像在唱一首动听的歌,空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下一秒又陷入了沉思中。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是指褚师于期而是她背后的愚人众和至冬国。 温迪无所谓的摊开了双手,一副我也不理解的样子。 “总是存在这种人的,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单纯的要让所有人害怕它、臣服它,让自己的阴影笼罩整个提瓦特大陆。” “……笼罩之后呢?” “那之后就能随意取用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吧。” 话音刚落一阵寒意从东面吹了过来,空瞬间回到了战斗状态,反倒是温迪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居然是你亲自动手。” 冰晶从台阶下延伸了上来,褚师于期的身影也一步步出现在了眼前。她腰间的神之眼正散发着充盈的光芒,下一秒数道冰锥从温迪脚下冒出把他固定在了原地。 温迪握紧拳头抬了抬自己的小臂,代表神性的辫子散发出的翠绿的微光,锐利的风试图解开自己的禁锢,但随着风力越来越强甚至让他开始认真了起来,压在他肘弯的坚冰却没有改变。 额头滑下一滴蓝色的水滴状物体,温迪刷地抬头看向了褚师于期,惊讶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控诉,褚师于期则是默默移开了看着温迪的目光。 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的空带着警惕的眼神朝褚师于期看了过来,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但温迪的身份就目前来看没有任何问题,褚师于期身上却存在各种污点。 她曾经说在正派和反派没有绝对正误之分的时候,率先和主角相遇的就是正派,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维护自己“正派形象”的兴趣。 只是先一步相遇可是不够的,于期……你真的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话了吗? 警惕的神色之上出现了一丝焦急和欲言又止,但看过来的褚师于期已经是一副不想和他交流的样子了。 一狠心,空提剑朝着褚师于期劈了过去,明明她只是普通的抬起了自己的剑进行格挡,下一秒剑上却传来了巨大的反震。收力,在空中调整自己的姿势,空落在了十步以外。 这时候的褚师于期向前一步走到了温迪面前,抬起右手的时候让空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于期,不要!” 他张口喊出褚师于期的名字,但那只抬起的手还是没有一丝停顿的插进了温迪的胸口。 像是在液体里游走一样流畅,即使动作并不暴力,抽出神之心的时候还是让温迪一瞬间脱力了。看着自己手上流光溢彩的苍蓝棋子,褚师于期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教堂里有人正往外走,台阶之下也有脚步声传来,收回神之心后束缚温迪的冰刺也消失了,空本来准备抢夺她手里东西的动作蓦地变成了接住倒下的温迪。 深蓝色头发带着眼罩的骑兵队长从台阶下出现了,快速的扫过现场的状况,正准备开口质问时却被褚师于期打断了。 “这就是你们蒙德的外交礼仪?” 刚被掏了心窝子的温迪一脸震惊的看着倒打一耙的褚师于期,但现在她的神色就好像真的被人不礼貌的对待了一样,面带冰霜的样子让人有些发憷,而她下一句话直接让凯亚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其实就是为此而来的。 “殴打外交官的随行致使她重伤,为抢夺私人物品不择手段……这就是你们西风骑士的行为操守?” 一字一句都夹带风雪,暗红色眼睛里的嘲讽让人想要解释却受制于压迫感说不出半个字。 凯亚压下强烈的不安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反问,“是阿琳娜小姐受伤了?不知道为什么于期小姐会认定这是西风骑士做的?平白的陷构可是对骑士的侮辱。” 褚师于期脸上的嘲讽更盛,“事情的细节当然是犯罪者本人更清楚,为了什么、特地埋伏在哪里,甚至每一次的重击落在一个有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身上的样子,他应该都记得吧。” 话音的最后已经变得很轻,像是哀叹一般的语调让人不好辩驳,心中的不安感依旧在扩大着,她的脸色又变回了冷若冰霜的样子。 “看来蒙德并不欢迎至冬的外交使节,在你们正式就此事做出回应之前,至冬将暂时终止和蒙德的一些合作。” 第29章 说完她的脚步就毫不留恋的走下了教堂的台阶,而刚刚终止合作的话就像一道玻璃突然碎在了眼前,让人心脏瞬间抓紧。 脚下下意识朝着褚师于期追出去两步,没想到这会正在下楼梯的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向了凯亚,她抬起自己的手随意的整理了一下头发,中指上戴着的正是那个圈口过大的戒指。 …… [彻底被耍了一道] 凯亚看着褚师于期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拳头,灰蓝的眼睛里怒气和不甘混杂着酝酿成了一场风暴。 执行官离开了蒙德,说起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她还带走了和蒙德进行海上贸易的6条商船,这差不多是来往至冬与蒙德官方商船的六分之一。 数量并不大,但也达到了令人肉痛的地步,当然这次事件更加恶劣的影响是突然变得敌意起来的愚人众。在野外的时候就会袭击巡逻的西风骑士,时不时还会吸引魔物来扰乱蒙德城治安。 在褚师于期离开蒙德后的第二天,经过讨论的骑士团还是把修复合作的任务交给了凯亚。毕竟导火索是他点燃的,而据他所说那个褚师于期也是一副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蒙德的龙灾彻底结束了,空找到了温迪和他交谈了许多。从褚师于期的身份和目的到她在蒙德期间的行为——关于这一点,温迪隐瞒了褚师于期到风龙废墟砍出的一剑就仅仅只是一剑,她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空和迪卢克、琴,以及之后会得到情报的凯亚,他们都会得出褚师于期参与了深渊教团对特瓦林毒害行动的这个结论。 毕竟漂亮女孩子的请求总是让人不忍心拒绝~在内心赞叹自己的温柔,表面上温迪还是对空得出的结论表示了模棱两可的态度,他只说了剑气是褚师于期留下的,可没有说那孩子和深渊教团勾结哦? 现在的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遇上了第一个老狐狸,话题在温迪的引领下也渐渐偏向了空的下一个目的地。 “下一个国家可以考虑蒙德的邻国璃月,璃月的岩神会在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上现身,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最近,你们在这个时候到璃月应该有见到他的可能。” “温迪。” “嗯?” “于期是往璃月去了吗?” “……”一小段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着,直到温迪眼睛弯了弯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 “风确实是这么说的。” 第18章 间章-壹 阴暗的地下室,没有规律滴下的冰冷水滴,摇摇晃晃的头顶的灯光以及……又疼又痒的伤口。 这是只有一部分会接触重要情报的愚人众才会接受的反拷问训练,阿琳娜本应接受这样的训练的,但因为马上就跟着褚师于期离开了至冬,她对这项残酷训练印象只停留在接受过的人的只言片语中。 但在那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是接受过这样的训练的,这样就不会因为恐惧和无能无数次的想要背叛于期大人…… 躺在不卜庐里,睡梦中的阿琳娜在梦魇中挣扎,不甘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后浸入了发丝里。 当时暗中跟上来的西风骑士是凯亚征召进骑士团的,原本是盗宝团,但即使对盗宝团来说他的下手都狠辣至极。平时根据凯亚的命令做一些其他西风骑士不方便动手的事情,这次接下凯亚的任务后没想到碰到了硬骨头,为了完成任务原本的凶性也被激发了出来。 阿琳娜已经心悸很久了,在对方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拔腿就开始朝着石门跑过去,过了石门就是璃月的地界,那里还驻扎着千岩军,只要跑过去就是胜利。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在阿琳娜即将踏入千岩军的视野时,自己身后的兜帽被追上来的恶鬼抓住了,力量的悬殊让她几乎没有反抗的就被拉进了一旁的芦苇里。 和守城的西风骑士不一样,这个人虽然身上有西风骑士的装束,但脸上的伤疤和阴狠的眼神怎么看都不是善类,果然开口的时候也是一副被毒哑了的破锣嗓子。 “把戒指交出来。” 他捂着阿琳娜的嘴,压低声音的威胁,阿琳娜眼睛里带着恐惧,摇着头说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西风骑士啧了一声自己搜起了身,一遍两遍之后居然真的没有找到所谓的戒指。凭着自己以前做盗宝团的经验,他的目光落在了阿琳娜的嘴巴上,伸手直接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听话,张嘴。” 阿琳娜眼中的恐惧一下子变得破碎了起来,泪光闪动着,两只手抓着男人的手开始往外硬扒着但依旧没有什么作用。恐惧和忠诚裹挟着她的理智,最后在男人伸出手指准备撬开她的嘴时,阿琳娜一闭眼把戒指吞了下去。 …… 男人沉默了,一脸稀奇的样子拍了拍阿琳娜的侧脸。 “这样值得吗,就算你咽到肚子里我还是有拿出来的办法。” 那之后的事情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嘴巴被死死地捂着,腹部被快速的重击着,在对方放开捂着她嘴的手时阿琳娜还以为自己迎来了解脱,但男人只是掏出一包不明药物倒进了她的嘴里。 舌头、口腔、食道、胃都开始剧烈的灼烧,痛到想要就这样死去,沉重的拳头又一次落在了她的胃部。伴随着一阵停不下来的呕吐,食物残渣、血液、胃部黏膜都被一起吐了出来。 第30章 男人一点都不嫌弃的在一堆呕吐物里翻找到了一个戒指,低头看向倒在芦苇里半死不活的愚人众,想到可能会影响西风骑士的形象,他直接拖着阿琳娜把她扔进了一旁的洞窟里。 洞窟很高,下面还有水泽,就算摔不死、淹不死,刚刚的毒药也足够她痛快的死去了。 但在西风骑士离开之后,一个紫色的雷萤术士沉默的站在了洞窟口。 于期大人说阿琳娜是不是自愿把戒指送出去都无所谓,她手中的戒指不是真的,她也只是一个诱饵而已,如果可以做到誓死保护戒指那会有更好的欺骗效果。 这样的忠诚……只值得一个更好的效果的嘉奖吗?于期大人…… 愚人众以执行官的命令为天职,雷萤术士带着重伤的阿琳娜进入了璃月,一路上几乎没有歇息地把她送进了不卜庐。不卜庐的医师白术先生正好在,只是扫过来时看了一眼她背上的阿琳娜脸色就马上严肃了起来。 “来这边,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这是……?!” 中毒、多处骨折骨裂、口腔到胃部全部灼伤,内脏破裂,能从石门坚持到璃月港已经是一个生命的奇迹了。 阿琳娜都还没有脱离危险,雷萤术士就要先把自己任务的情况汇报给褚师于期,之后在褚师于期没有下达其他任务的时候,她一直待在不卜庐照顾阿琳娜。 在执行官快要达到璃月的前一天晚上,阿琳娜醒过来了,以为自己会死去的她对现状显然还有些迷茫,直到雷萤术士出现在她的面前,阿琳娜开始看着天花板默默流起了泪水。 在她的认知里是她没有完成任务还弄丢了重要的信物,但实际上她只是一个诱饵而已,作为诱饵来说她的任务完成的相当漂亮。 雷萤术士为阿琳娜感到了不忍,但没有执行官的命令她不可以说出真相,这样的忠诚,说不定还会被执行官再次利用…… 因为阿琳娜还不能下床,前往璃月港口迎接褚师于期的就是雷萤术士,虽然在阿琳娜面前时对执行官多有不满,但在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却连头都不怎么敢抬。 这就是女皇陛下特意分封的十二席,以战神[佩伦]为名的执行官大人…… 雷萤术士感觉自己后背都开始冒出了冷汗,跟在褚师于期身后先后会见了璃月七星里的天权星和天枢星,之后又到北国银行处理了一些来自至冬的情报重新布下了任务。 做这些事情花费的时间并不短,等执行官放下情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时雷萤术士顶着一头冷汗和颤抖的语调开口了。 “[佩伦]大人,阿琳娜她现在还在不卜庐,医师说她的身体受了很严重的损伤,以后可能……” 雷萤术士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此刻睁开眼睛的褚师于期正面带笑意像是听一个有趣的故事一样听她述说着。嗓子像是被肉球噎住了一样,无法理解面前的情况让她的瞳孔剧烈的颤抖着。 看雷萤术士说不出话来,褚师于期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就去看看吧。” 这句话就像赦免令一样让雷萤术士一瞬间脱离了刚刚的状态,像是要刻意遗忘一样,她马上像打起了鸡血一样要带褚师于期去不卜庐,过度的亢奋让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有些岌岌可危。 而此刻的不卜庐,阿琳娜正在尝试扶着墙自己走路,无意间抬头看到褚师于期的时候直接忘记自己的病痛朝着她奔跑了过来,但并不允许的身体机能让她在弯膝下台阶的一瞬间直接腿软了,下一秒眼看就要从几十级的台阶上滚下来。 雷萤术式睁眼准备上台阶,阿琳娜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头准备迎接疼痛,但下一秒没有都没有发生。 一瞬间出现在台阶顶上的褚师于期拉着阿琳娜的兜帽把她拉了回去,这个动作和她被西风骑士拉住的时候一样,但恐惧刚刚升起就被站在自己身边的褚师于期祛除了。 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自己最景仰的执行官,阿琳娜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像是小孩子,也像是从没有受过委屈的大小姐,哭的声音很大也很丢人,但最丢人的还是自己连任务都完成不了。 “对不起……对不起,于期大人……我什么都做不到……” 褚师于期安静的看着阿琳娜嚎啕大哭,即使周围的璃月人都眼神异常的看了过来她也没有转头离开,在看着阿琳娜哭累后一如既往的用命令的语气让她回到不卜庐的病床上。 阿琳娜尝试了,但似乎是本来身体就虚弱,加上刚刚被吓到此刻根本站不起来,这次褚师于期是真的有些嫌弃了,看出来这一点的雷萤术士马上上前扶起了阿琳娜。 阿琳娜坐在床上眼神躲闪不敢看执行官,下一秒执行官瞥了雷萤术士一眼。本来站在阿琳娜床边的雷萤术士马上身体紧绷了起来,神经慢慢的在活络着,理解了执行官意思的她脚步有些僵硬的走到了房间外关上了门。 明明只是一扇木门,但在关闭以后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雷萤术士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已经从纷乱变成了平静和空白时,门内的压迫感不见了,阿琳娜听起来异常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 “卡佳,你可以进来了,于期大人已经离开了。” 卡佳就是雷萤术士的名字,更准确的说是叶卡捷琳娜,这个名字在至冬非常普遍,远不如阿琳娜这个名字有记忆点,要不然……她也不会不记得自己是她的同期。 第31章 房间内的阿琳娜脸上有些异常兴奋的红晕,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叶卡捷琳娜时眼神甚至有些迷离。 “卡佳,于期大人说我的任务没有失败,正是因为我的勇气一切都超出预料的成功了……我还是有用的……我还可以继续……” “阿琳娜!”叶卡捷琳娜突然大叫了一声,这让喃喃自语的阿琳娜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向了自己刚认识两天的小伙伴。 “……你真的不在乎吗?!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被当做诱饵利用,被打到重伤差点死去,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性命!愚人众的命难道就不值钱吗?!” 阿琳娜狂热的眼神渐渐冷却了下来,看着叶卡捷琳娜的时候虽然在笑但却莫名的有一丝冷意。 “没错,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甚至用摩拉衡量的话我的命可能异常值钱,但即使是被利用我也想要发挥自己的价值,我不是为了苟且偷生进入愚人众的!” 第19章 璃月-壹 苟且偷生四个字就像是巴掌一样甩在人的脸上,叶卡捷琳娜想要说自己不是苟且偷生,她只是不想被人利用去送死。但看着狂热和冷静杂糅在一起的阿琳娜她突然又不能坚持自己的理念了。 她真的是贪生怕死吗?明明她也是用自己忠诚向女皇陛下宣誓的,但为什么现在的她这样胆小如鼠? 叶卡捷琳娜的精神状态不太妙,但此刻的阿琳娜冷酷的样子颇有褚师于期的风格,明明此时稍微安慰一下就可以帮她摆脱痛苦,但她只是默然的欣赏着他人的这幅模样。 离开后的褚师于期没有回到北国银行,她只是像普通的璃月人一样在长街上行走着,听着周边的叫卖和吆喝神态十分平静。 普通的璃月人认不出她是愚人众执行官,而她从头到尾的璃月装扮更是让人以为她就是璃月本地人。 有人看见褚师于期后啧啧称叹着,说自己之前怎么没有在璃月见过这样标志的姑娘。她却只是像带着一张画皮面具一样表情不变的路过一个个商贩,直到踏上绯云坡,一个打着红色油纸伞的少女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恍若烟雨缥缈,古桥飘摇,转身离去的身影没有一丝停顿,但被邀请的人脸上却有了犹疑。 脚下步伐不再四平八稳,每落下一步都像可以留下一个脚印,踏着朱红的楼梯随少女走上茶楼进入琉璃亭,竹帘落下时遮住了来自外部的窥视。 即使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做到偷听,褚师于期还是像在古恩希尔德家和空交谈时一样用仙法隔绝了声音。 蓝色头发的少女把合上的伞靠在了桌子旁边,抬头看向褚师于期的时候眼神带着一种堪称怜爱的柔和,褚师于期顶着这存在感强烈的目光最后还是没控制住移开了视线。 “能别这样看我吗。”声音很轻,甚至没有反问上扬的语调,这幅样子被其他人看见估计要大跌眼镜,但看着她的蓝头发少女并没有移开目光只是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眼神。 “许久未见,再见面的时候目光就会不自觉的在你身上停留。于期,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褚师于期放在桌子上的手收紧了一些。 梦魇是过去的烙印,虽然不停地在对她造成磨损,但也变成了一个钉住她灵魂的坐标,就算未来有一天磨损让她变成了怪物,有这些梦魇在,最起码还能让她不变得麻木。 “我没事,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还是不要频繁的见面。” 说着褚师于期又变回了一副冷淡的样子,蓝色头发的少女看着她眼睛里闪过愁绪,但还是按照她的意愿先交流了情报,在正式的工作交流后她看着褚师于期自发的添了一句。 “帝君说你做的太激进了,沾染的因果终会有一天会回报到你的身上,不只是我,帝君也在担心你,接下来事情不要再亲自插手那么多了,好吗?你能安然无恙也很重要。” 一个人眼神真切,一个人空洞而沉默,在蓝色头发的少女伸手准备去触碰褚师于期的时候,她像是触电一样收回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臂。 “我知道了,达达利亚明天就会到璃月,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会过多插手的。”说着褚师于期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了另一个人,“不久后旅行者空也会来璃月,他是特殊的一个变量,好好利用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蓝色头发的少女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褚师于期抬头看向她,少女露出一个略带狡黠的微笑,“帝君此刻在绝云间的洞天。” 本来面色平静的褚师于期因为这句话瞬间狼狈,一边说着自己并不需要这个消息一边用着比平时都要快的身法离开了原地。 注视着褚师于期的身影消失在面前,重新打起自己红伞的七星秘书回到了玉京台。 “那孩子回来了?” 甘雨立在白玉栏杆前眺望着天上的白云,身旁坐着的正是在沏茶的萍姥姥,眉头带起一抹愁绪,她抓着伞柄的手收紧了些。 “是啊,阿萍……你说她还能善终吗?” 萍姥姥把烫茶碗的水倒掉,听见甘雨的问话也叹了一声。 “虽说诸事皆有因果,但这世间多的是事在人为,她自己做不到,那我们能多帮一把就多帮一把吧。” 这未竟之语也只能说给甘雨听,毕竟除了她们二人,其他住在洞天里不曾了解过这改换的世间的仙人,现在还把那孩子当做忘恩负义的叛徒呢…… 第32章 - 此刻正在蒙德前往璃月路上的空重新看了一眼凯亚交给自己的信封,封蜡不是蒙德人喜欢使用的印有蒙德风物的样式,也不是西风骑士团惯用的骑士印章。身为向导的派蒙都认不出来,更不用说对提瓦特的风俗知之甚少的空。 因为自己和褚师于期之间说不清的朋友关系,凯亚将这封信委托给了他,为了让他没有芥蒂的帮这个忙那时候的凯亚还说了一段令人惊讶的话。 “这只是一封没有什么营养的信,并不会对她有什么算计,我知道空和于期小姐是朋友,所以不会让你在她和蒙德之间难做的,放心~” 乍一听十分善解人意,但对于在蒙德事件中并没有什么正面形象的愚人众来说就有些多余。 之前还在想褚师于期关于正派反派的发言没有什么作用,但现在看来,确实对他的主观判断没有什么作用,但却让他和褚师于期可能走到一个阵营这个观念溜进了别人的脑子。 他们不再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所以旅行者空就应该站在他们这一方,因为抢占了先手和空相识,对于褚师于期的警惕也辐射了一小部分到空身上。 这样确实让空不会被强行拉入所谓的正义的阵营,留给了他适当的自由,但同时也让他无法被其他国家完全信任了。 这一手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故意为之,空坐在遇见的第一个岩神七天神像下收起了手中的信封,抬眸看向前方十分显眼的建在大树上的客栈定下了接下来的方向。 [偶然也好,故意为之也罢,既然让他未来的旅途都打上了愚人众执行官友人的标记,那就做好他最终顺着这条线找到源头的准备] 望舒客栈是璃月战略要地,北望石门,南通璃月港,说这座客栈里连客人都是七星的眼线也不为过,更不说这里其实还隐居着一位璃月的仙人。 空一路采集着当地的特产到达了望舒客栈楼下,在这里吃过午饭后向老板(不是老板娘)询问起了璃月港和请仙典仪相关的事情。 老板撸着桌子上的猫目光轻飘飘的,“客人问的这两件事情随便一个璃月人都可以回答出来,但我这里的情报自然是与其他人不同的,而这不同的情报有不同的价格,不知道客人你可以为此付出多少呢?” 空和身旁飞着的派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自信开口。 派蒙:“三万摩拉!” 空:“三十万摩拉。” “咦!需要那么多吗?”派蒙一副惊诧的样子转头看向空,老板菲尔戈黛特也抬了抬眸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客人大气,您就当我刚刚是在说笑了,我们这里可没有价值三十万摩拉的情报,您不就是想了解一下请仙典仪和璃月港嘛,我给您讲讲便是。” 突然变得热情和好说话起来的老板让直觉系生物派蒙察觉到了危险,她左右看着空和讲故事的老板,直到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离开了望舒客栈她才松了一口气。 “总感觉刚刚的老板不简单。” 派蒙摸着自己的小心脏说着,空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差异的笑了笑。 “老板确实不简单,望舒客栈的地理位置优越,刚一过石门进入璃月就是大片广阔的荻花洲,望舒客栈建在这里相当于璃月北方的岗哨,能在这样的位置开店,老板估计是璃月上层的眼线。” 同派蒙一起继续向南,穿过归离原和一处狭隘的关口,越过港口边璃月的高山,黄昏时刻亮起灯光的璃月城跃然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此刻的美景让吵吵闹闹的派蒙都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静静的矗立在港口边看着太阳的余晖落下山间,出港的渔船在陆陆续续归港,远远传来的吆喝声似乎都被拉长成了一首悠扬的曲调。 “这里和蒙德很不相同呢。” “派蒙说话都温柔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前不够温柔太吵闹吗?!” 派蒙气呼呼的掐着自己的腰率先飞向了璃月港的方向,边飞还边说着要把空的钱包吃瘪了才解气,空无奈的跟了上去,两个人的身影融入了其他回城的人一起进入了这个大陆上的第二个国家。 在刚刚两个人眺望璃月港的地方,一个蓝色短发的女性抱着自己的手臂望着他们的背影离开。 第20章 璃月-贰 绝云间去不了,褚师于期脚下一转就溜达到了南边的璃沙郊。璃月除了繁华的璃月港以外还存在着大量的古代遗迹,这片土地上承载的历史和记忆多如繁星。 站在残垣断壁之上,建筑群落间吹过来的风都带着故事,身上穿的衣服无论是从料子还是做工都称得上名家之作,但此刻的褚师于期依旧是丝毫不在意的直接坐了下来。 靠着身后的柱子,身体正好掩藏在柱子的阴影之中,她就这样进入了睡眠,带着一种奇异的安稳。 [阿于——我们发大财了!上次在灵矩关找到的帝君墨宝卖了一个大价钱!] [那种东西不可能是真的吧,你又编故事和希古居合谋骗人了?] [这怎么能叫骗人呢,璃月的老物件多了去了,但可不是所有的古董都能靠着自己的年代、材料和工艺卖出一个好价钱的。比如海中恋人泪水化作的珍珠,凡人之王为亡妻雕刻的肖像,若是尽皆以看破金石的犀利目光切割,怕是都会化作齑粉。真正决定古董价值的,往往是背后的故事。] 第33章 [但那是帝君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吧?帝君还行走在世间呢。] [都是一样的啊,即使是帝君……] “即使是……”睡梦中的褚师于期用没有人能听见的语调喃喃的,但相对梦中之人豁达的语气,她的声音却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一样带着一种隐藏的恐惧。 因为常年限制自己的言行,在开始说起梦话的时候她其实已经被潜意识强制唤醒了,但真正让她惊醒的还是笼罩在眼前的阴影。 狼狈的的起身,没有一丝反抗或者反击的动作,只是想要快速的逃离,惊慌中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退路只有面前的一条,而现在这条退路被眼前的人占领了。 “我的面容有那么可怖么?” 金眸闪耀,乌发垂腰,身形如山岳般凌厉俊美,气质如流水般温柔包容,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绝妙,这样的贵公子自然是与可怖二字半分不沾边的。 褚师于期嘴巴微微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了回去,眼神不敢看如烈阳般的身影,直到对方叹了一口气伸手按在了她的头顶。 “你这样,我竟不知道你是否知错了。罢了,先与我回去,先检查你的身体状况更要紧些。” 帝君的洞天里有一座精妙绝伦的宫殿,设计是出自帝君自己之手,挥手间仙法便构成了一切。 走过连廊、穿过拱门,通过竹林间的石板路,帝君最长居住的只有这林间一隅。沉默的跟在钟离的身后,直到他停下脚步示意褚师于期躺在面前的躺椅上。 林间流出的清泉通过石板桥下最后汇入池中,亭子里挂着的鸟笼里是璃月最名贵的画眉,还有动辄几千年的古琴。褚师于期躺在大概也是什么名家制作所以异常舒适的躺椅上,看着凉亭顶上的椽就开始出神。 “最近使用过几次?” 褚师于期微微回神,眼睛看向手悬浮在自己身上金光笼罩的钟离脱口而出就是一次,在金色的瞳孔轻飘飘却十分具有威慑力的瞥来时又磕磕绊绊的加上了补丁。 “再有,就是半年前了。” 金眸收了回去,随后响起的声音里听起来有几分笑意。 “那确实不是最近,不过你的身体依旧达到了极限,之后一年内都不要再使用了。” 褚师于期听话的点了点头,从躺椅上起来刚准备坐到凉亭边上,洞天外就传来了有人拜访的动静。 钟离的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看起来在衡量着什么,而他露出这个神情褚师于期自然也就知道了洞天外来人的身份——驻守在望舒客栈的降魔大圣魈,同时也是认为她是背叛钟离需要手刃的人。 甘雨在璃月港需要处理众多事物所以一开始就没有瞒着她,除此之外知道实情的只有自己猜出来的萍姥姥。 直接把间谍安插在神明身侧,这个计划胆大而令人不敢想象,为了璃月褚师于期也不可能让计划出错,那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增加变数。 不等钟离做出什么,褚师于期直接闪身消失在了凉亭里。 知道她的坚持钟离也不再想着让魈知道真相了,感知到褚师于期在洞天里藏好还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钟离把请求拜见的魈放了进来。 “帝君。”少年的嗓音清冷,从他冷静的表情来看此次前来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只是像往常一样汇报着荻花洲一带的情况以及魔物最近的活动。 在汇报完以后他抬头看向坐在古琴前的钟离,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太适合他的犹豫。 “帝君……她回来了。” 钟离闻言看了身旁的魈一眼,心中有些微的惊讶没有表现出来,但此刻表情有些纠结的魈已经再次低下了头自顾自说着。 “我知如今璃月生民众多,难使尽归心,除她之外也有许多叛走他国之人,甚至也有人和她一样身居高位,但唯独她,我不能原谅。” 虽然说着不能原谅,但少年的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挣扎。 “她蒙受帝君亲自教导,仙家术法尽数习得,这样的她背叛着实令人无法容忍,但现在我突然不明白了……她尚未对璃月出手过,这样过度的执念是否也是因为我被业障影响了呢?” …… 钟离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魈,几十年前的画面也重新浮现在了脑海里。对于璃月现存的仙人来说褚师于期的年龄就像一个幼儿,当时璃月仙家有多疼爱她,她一声不哼离去的时候就有多伤他们的心。 魈的身法在仙人里属于佼佼者,当时教导那孩子的时间也最多,比起执念这种说法,更多的大概是不理解和不相信,而现在这种不理解似乎有所松动。 与其说是放褚师于期一马,不如说是放过了自己,那孩子不需要他人对自己的宽容,但魈已经承受了太多磨损了。 “是我对她疏于教导,她离开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错,我现在并不怨她,你若可以放下自然是最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将魈眼角那抹殷红看错了位置,那一瞬他的眼睛似乎都充满了血丝,放下难,真正放下又是另一种难以释怀。 …… 等魈离开洞天已经是两刻之后,钟离起身前往寻找在此期间没有移动过,现在也没有出现的褚师于期。 她的身法已经能赶上自己的老师了,刚刚转瞬间消失直接出现在了洞天的最深处,那里不仅是钟离的书房,而且也是褚师于期在这座洞天里最熟悉的地方,毕竟……她在那里度过五十个春夏秋冬。 第34章 推开房门走进去,不出意外她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刚刚在灵矩关发现她的时候她本就是在休息,现在一放松下来又是在熟悉的地方更加控制不住睡意。 朝她走近过去,这次她没有在睡梦中反复惊醒,胳膊下压着一本书,想来是准备拿来控制睡意的,但类型却选错了——《无妄引咎民间杂记》,看起来像是在记录无妄坡一带民间故事,但实际上却是一本相当扎实的学术着作,这样的书看起来自然催眠。 无奈的笑了笑钟意准备将她唤醒,但看着那头墨色的头发原本要落在肩上的手最终落在了她的头顶,然后不出意外的将她吓醒。 褚师于期没有起床气主要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她每次睡觉平均都会惊醒三到四次,不论是如附骨之疽的噩梦,还是怕暴露身份让她即使在梦中都不敢说出一个放肆的字句。 二是因为常年的作战已经让她养成了醒来后第一时间警戒的习惯,比起愤怒这种没有半分用处的情绪,更多的时候她需要在惊醒后第一时间想出接招的方式,接下来的行动和转移路线,魔物发动进攻的原因以及已经发生的变数。 被吓醒的褚师于期少有的脑子没有跟上身体,第一时间不是分析现状然后做出反应,而是在脑子意识到没有危险前剑已经出鞘了。 至冬的剑抵在璃月的神胸前。 银白色的剑身和墨色的衣袍产生了极致的偏差感,在钟离动作的时候墨袍里的金线亮了起来。 钟离只是面色如常的压下了褚师于期的剑,但她的脸色看起来却不妙了起来,本就苍白的面色如纸般脆弱,唇线抿紧没有一丝准备解释的意向。不解释不是意味着她认为自己没错,反而是认为自己没有被原谅的必要。 她将自己看的很轻,轻到让人不自觉的心疼,但同时这种固执的去糟践自己的作为让人十分无奈。 看着她收回自己的剑,钟离抬手再次按在了她的头顶,看着她没有一丝反抗的低头垂眸,原本想说的安慰的话最终只剩下了一句无碍。 催着她到书房里面的床上好好睡一觉,钟离和她定下了在这期间不会有其他人进入洞天的契约,尽可能的让她的潜意识感到安全才能减少被惊醒的次数。 作为她真正的神明,此刻只希望她能够安眠。 第21章 璃月-叁 璃月城中总是热闹非凡的,在一切还没有开始,舞台上的演员还没有到齐的时候,所有人都还行进在自己的规划上。 旅行者空在城中和城外不停的探索着,璃月广大而物产丰富,让他一不小心就会流连在山野之中。 北国银行迎来了第二个执行官,达达利亚看着被寄放在这里的眼熟的围巾嘴角抽动了两下,和善的笑着问对面的愚人众褚师于期的所在,结果得到了一个让人更加生气的结果——褚师于期就是瞅着他来的时候离开的,现在行踪不定摆明了就是不想和他碰上。 他怎么了?他不就是想找个人打架犯法了吗? 达达利亚一脸郁闷的开始试图处理至冬在璃月的事物,下一秒又被告知褚师于期的权限比他要大,所以在褚师于期留下的方案被执行结束前达达利亚都无法改变。 郁闷之下他只能出门逛逛着偌大的璃月港,就像是试图从褚师于期的故乡了解她一样,看着璃月的每一处景色达达利亚都会思考它和褚师于期的联系。 绯云坡上茶馆、说书、唱戏、书肆一应俱全,她应该也有过在这里坐着喝茶听戏,或者听着说书人讲着天花乱坠的璃月神话的经历,这样想着原本看不懂的戏和听不懂的书似乎也变得有趣了起来。 在听说书人讲到璃月的岩神画龙点睛之时,达达利亚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陷入了思考和衡量。 [能和神明交手的话……] - 找不到褚师于期的除了达达利亚还有身上带着凯亚的信的空,璃月城内没有她的身影,北国银行也一问三不知。 凯亚的书信事关紧急也不敢随意托付,最终空还是带着信开始在璃月随意探索了起来,时不时回璃月港看一下褚师于期有没有现身,但他没有想到找到褚师于期的身影居然不是在璃月港,而是着漫无边际的璃月山间。 远处的身影很熟悉,虽然又换了一身完全不一样的衣服,但背影的轮廓和那头独一无二的乌发却很好辨认。 和派蒙对视了一眼确定,两个人一边呼唤一边追了上去。 褚师于期的五感很敏感,她如果没听到大概是在装作听不到的样子,但不知道这一点的空和派蒙只是固执的追在她身后,直到把褚师于期都追到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在山间的歇脚凉亭停下,因为她的止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拉近了一些,空和派蒙一起大声的叫喊她的名字,褚师于期的身影一顿,仿佛刚刚听见一般转头看了过去。 “这不是……空和小派蒙吗,你们到璃月来了?” 相比空不知道从哪开口,派蒙累的气喘吁吁双手撑腰还不忘放大自己的声音质问。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坏女人!跑那么快干嘛,不论是不声不响的从蒙德离开还是现在,你是不想见我们吗?!” 还真是说对了。 派蒙主打的就是一个高情商,毫不留情的直接指出,让站在她身后伸出手准备阻止的空都无语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但好歹是自己要一起同行的伙伴,他还是尝试补救了一下。 第35章 “派蒙很担心你,这几天完全没有你的消息,之前在蒙德城你虽然也行踪不定,但最起码晚上的时候还是可以在歌德酒店找到你的,这次却连北国银行都不知道你的行踪。” 褚师于期听着空的解释笑了,“蒙德的时候我是作为负责的执行官入住歌德酒店的,但现在璃月正式的执行官其实是达达利亚,北国银行自然不知道我一个闲人在哪里。这么急着赶上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空闻言也想起了正事,因为找不到褚师于期凯亚的信已经搁置了几天了,把信封递出去的时候空注意到褚师于期看见蜡封的时候挑了挑眉毛,同时嘴角的笑意变得漫不经心了起来,他随意在凉亭边上坐下就随手拆开了信封,随信掉出的还有一支保持着新鲜状态的塞西莉亚花。 文字和遣词想象中都要收敛了许多,不是骑兵队长那一手潇洒漂亮的花体字还是有些可惜,信很长,褚师于期只扫看了几眼有内容的段落。 [于期小姐: 信我托了空帮忙递送,算是小小的投机取巧,希望到你手上的时候塞西莉亚花还没有枯萎…… 阿琳娜小姐的伤我对此表示抱歉,相关的擅自使用私刑的骑士团成员已经被开除出团,治疗费用全由骑士团承担…… 这次是您的完全胜利,但为了蒙德和至冬的友好……] ? 一堆废话。 看着表情不对劲起来的褚师于期,派蒙戳了戳空,空和她一脸迷茫的对视,而看完信的褚师于期把信纸叠成两指宽,在空气中挥了挥就引来了一道火焰将它烧成了灰烬。 派蒙被这一手惊到哇了一声,从表情来看多半是想问她为什么要烧掉的,但终究在她的表情下没有敢问出口。 “那么,信也送到了,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吗?” “咦——?!于期,你是在赶我们走吗?!” 即使派蒙的声音并不尖利,褚师于期过于优秀的听觉还是让她在这个大嗓门之下后退了两步,无奈的摊了摊手,她的余光一直在看着远处琥牢山的山顶。 在感觉到山顶仙力乍泄出来的时候褚师于期直接一个简短的告别消失在了原地。 “我有急事就先走了,找我的话可以到北国银行留言,有空的话我会去看的。” “喂!”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两个人的面前只剩下掉进泥土里还被褚师于期踩了一脚的塞西莉亚花,疑惑的时候突然感到附近的空气似乎有了些许不同。 小动物都低俯下了身体,草木簌簌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许多,不远处的魔物吖地叫了一声后突然被击落到了山涧,一只棕色的仙鹤踏着空气站到了两人面前。 “什么啊,原来是只鹤……” 派蒙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停住,同时眼睛蓦地睁大了,站在两个人面前的仙鹤脚在地上敲了敲,下一秒派蒙就只能发出模糊的嗯啊哈哼的声音。 “吾乃理水叠山真君,你们二人为何再次大声喧哗,还敢对仙人不敬?” [是仙人啊!] 即使不能说话,派蒙的眼神依旧生动到像是另一门语言,空一边担心着派蒙,一边感到想笑,同时又为褚师于期突然的离去感到疑惑。 虽然她本来就是一副不怎么想见他们的样子,但她的突然离开是不是和面前自称仙人的仙鹤有什么关系呢?于是空在派蒙的注视下挑挑拣拣状似无意的透露了刚刚的状况。 “我们是追着一个人过来的,把代送的信交给她以后她就急忙离开了。” 面前的仙鹤沉默了几秒,久到空都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他冒出了一句仿佛自己当时就在旁边看着的问话。 “她是不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头乌发,眼睛是暗红色的,长得很标志但是看起来很冷漠?” 空和派蒙同时睁大的眼睛已经说明了结果,在空以为褚师于期和他关系不错的时候他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我就知道她,那个小崽子一来这里,这的魔物都会躁动起来。” [啊……小崽子……噗] 派蒙极力抑制着自己的笑意都快把自己瞥成斗鸡眼了,但现在的理水叠山真君显然一副不悦的样子,不耐烦的警告了两个人下次见到褚师于期的时候躲远点,下一秒他解除了派蒙的封口,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又飞回到了山顶。 派蒙和空一边离开珉林返回璃月港,一边在路上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虽然之前就从温迪和凯亚那里知道了于期是璃月人,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认识她的人,既然她连仙人都认识,为什么会到至冬做执行官啊?这样对璃月的这些人来说不是有点像背叛吗?” “或许这就是刚刚的仙人对她这个态度的原因。” “也对哦,因为感到了背叛所以厌恶她也是正常的嘛,但这样的话让人对她离开璃月的原因更好奇了……” 两个人结伴回到了璃月港,此时已近请仙典仪,走在璃月的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就能问道和岩王帝君有关的事情。怀揣着对岩神的好奇,空和派蒙在城中住了一晚,第二天就随着璃月的人群一起登上了玉京台。 祭拜摩拉克斯求取摩拉,到处都是草木制成的香火燃烧的气味,随着七星中的天权星凝光请求帝君降下,天空中出现了如漩涡一般的乌云。 第36章 狂风、降温、雨滴,暗金色不再闪耀的龙从天空中坠落。 站在天衡山上的褚师于期抬了抬手中的纸伞,顶着一旁蓝色短发女性如刀一般的目光耸了耸肩。 “你都看到了,我从头到尾没动过。” 第22章 璃月-肆 蓝色短发的女性叫做夜兰,是天权星凝光的特别情报官,她出现的地方就是璃月的风口浪尖。就像现在的请仙典仪,她自然会在场,不过是在盯着自己认为最危险的人罢了。 但可惜,这次是她判断错了,不出意外也是所有人判断错了。 玉京台上已经乱作了一片,千岩军在凝光的指挥下封锁了全场,阴云笼罩之下的灰暗画面里一闪而过的金发和橙发看起来格外显眼。 “不去那边吗,再继续盯着我也是盯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褚师于期的声音带着淡淡嘲讽的笑意,但此刻在雨线之下的夜兰依旧没有一丝离开的意向,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扭头看了褚师于期一眼,虽然是相近的微笑弧度,但那双碧色的眼睛里尽是凝结的冰霜。 “你在北国银行留下的执行命令一直持续到今天结束,[公子]达达利亚在明天才算是从你手上接过至冬在璃月的外交事务,谁知道你褚师于期不是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场戏码呢?如果被我抓到把柄……我会让你为在璃月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褚师于期的余光注视着蓝发的女性时是很平静的,但她看着玉京台上的先祖法蜕却是一副令所有璃月人愤怒的轻浮模样。按照她现在不敬的表现,就算刺杀岩王帝君与她无关,璃月人依旧不会给她好脸色。 这样就很好…… 昨天在钟离的洞天一觉睡到日月变换,醒来后摇了摇不清醒的脑袋褚师于期随意的问了一句钟离接下来的打算,结果被钟离的话惊的差点把脑袋掉地上。 “我准备卸去神明一职,借你带回来的愚人众的行动正好可以诈死。[摩拉克斯]死去,换做往生堂客卿钟离继续行走于这世间。” 褚师于期看着放松笑着的钟离沉默了许久,但最后只是再次确认了一遍他的决定就没有多说什么。 [璃月],它几乎是诞生之初就和摩拉克斯息息相关的,六千载的时光没有人比他对这片土地更了解、更有感情。他就像是所有璃月人的父亲,一定是思考了很多,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决定放手的,不要再哭着回头让他担心了。 “那……以后这里你还会常来吗?” 这里是摩拉克斯的洞天,从形制到其中珍藏的无数宝物都不是符合[往生堂客卿钟离]这样身份的,但这里是少有的她可以安心呆着的地方。 钟离看着状似不在意试探着问话的褚师于期,抬起手她便温驯的走了过来。温驯这个词语对于女性来说并不是一个赞赏的词汇,但现在没有比这个词更适合她的了。 洞天的悬日下沉了一些,这让书房里的光线也昏暗了下来,钟离灿金色的瞳孔暗沉了一些。 “那么对你来说,于期,此刻我是[摩拉克斯]还是[钟离]?” 她的眼神平静,抬头和自己的目光对视时一些答案已经不言自明。 对她来说,他从来都只是摩拉克斯。 抬手掐了一支窗台上的琉璃百合簪在她的发间,在她露出迷茫的眼神时看着窗外的洞天轻笑了一声。 “以后来此处的机会自然不如往日多,但你随时可以进出此处洞天,你不愿带往至冬的……都在这里。” - [公子]达达利亚和旅行者空接触了,这是褚师于期在天衡山上看的清清楚楚的事情,身旁的特别情报官自然也不例外。 她挥了挥手召来了自己的下属,叮嘱了他看好达达利亚和空的动向,随后自己一转身就消失在了褚师于期身边,但褚师于期知道她依旧隐藏在暗处观察着自己,就像自己和甘雨见面的时候那一道来自远处的目光一样。 从天衡山上下去,正好碰见在了维持秩序的玉衡星,和表面上依旧会保持客气的凝光不一样,看见有重大嫌疑的愚人众执行官在玉京台溜达,她马上皱了皱眉走了过来。 “执行官,回到你们的北国银行去,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你们愚人众是刺杀岩神的头号嫌疑犯,为了至冬和璃月的友好关系,请不要随意走动。” 褚师于期眼角微微下垂,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玉衡星刻晴。 “你确定是我不是达达利亚?” 她已经不是负责璃月部分的外交官了,这一点七星应该更清楚才是,要限制行动也应该限制达达利亚那家伙,为什么要为难她一个个小小的无关人士呢。 听到她这么说的刻晴露出了同夜兰如出一辙的冷酷表情,这是只有面对敌人时才会使用的严寒。 “褚师于期。” 她用书写她名字的语言字正腔圆的念到,比任何一个至冬人或者蒙德人都更加带有指名道姓的意味。 “你在蒙德做的事情人尽皆知。” 转身离开的刻晴背影没有一丝留恋,马尾在空气中留下的弧度像是在划分界限,而褚师于期站在原地表情难以辨析。 玉衡星让她回去她就乖乖回去,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于是褚师于期就在玉京台旁边的不卜庐,在众多千岩军和璃月人的监视下占着阿琳娜的床位睡了一整天。 第37章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褚师于期才回到北国银行,因为过多的睡眠让她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但这种低气压的状态意外的让人不敢靠近,直到达达利亚回到北国银行才打破了这个死亡的氛围。 看见坐在文竹旁的褚师于期,刚进门的达达利亚眼睛刷的亮了起来。 “你终于现身了?我来璃月几天了连你的身影都见不到,你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褚师于期目光从看着的书中抬起,瞥了一眼弯腰凑近她身边的达达利亚,抬手推着他的侧脸就让他远离了自己。 “怎么突发奇想学起了成语,是想装饰一下你那空空如也的脑袋吗?” 被推开的达达利亚下意识抓住了褚师于期伸过来的手,即使她的身高在女孩子里已经称得上高挑,但对比已经是成年男性的达达利亚还是显得异常娇小和纤细。 这让达达利亚在抓住她的手时甚至刻意收紧了一下,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他开始心猿意马了起来,甚至连呛回去的速度和力度比起平时都大打折扣。 “你……是被斯卡拉姆齐夺舍了吗?” 本来就没有什么精神又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犯蠢的褚师于期:…… 随意的抽了一下自己的手却没有抽出来,褚师于期干脆用手背拍了拍达达利亚的侧脸,笑的一脸“温柔”的样子让达达利亚又是一个晃神。 “闲的话就去挖矿,别在我面前瞎晃悠,小心我把你做成冻猪肉。” 达达利亚眨了眨眼条件反射般啪地松开了褚师于期的手,除了悄悄升高一些的体温没有人知道他刚刚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左右游离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看向了她。 “你不要那条围巾的话我再送一个其他的礼物给你吧,你喜欢什么?” 话题跳跃的有些快,想起围巾是什么后褚师于期先是转头看向了站在柜台后的叶卡捷琳娜。 这个叶卡捷琳娜和那个雷萤术士只是名字相同,并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也不像那个雷萤术士一样对她充满恐惧,在褚师于期看过来的时候她马上组织了自己的语言回答。 “您的随行阿琳娜小姐几天前托北国银行寄回至冬一条红色的围巾,因为事务繁忙在北国银行滞留了几天,今天才寄出去。” 这下不用褚师于期开口达达利亚就自己好奇的问了起来。 “是寄往哪里?” 叶卡捷琳娜看了一眼褚师于期,发现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后恭敬的回答了达达利亚的问题。 “是寄往[仆人]大人的孤儿院,[公子]大人。” 达达利亚几乎是马上皱了一下眉,他向来不喜欢阿雷奇诺,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但他对孩子们相当宽容,想到是送给孤儿院的孩子的也就想开接受了。 “也好,就是希望他们不会因为只有一条……算了,我再送一些好了。” 说着达达利亚就走到了在柜台里的叶卡捷琳娜面前,简单的一番交代之后就让她代替自己在至冬采购一批围巾和生活用品送到阿雷奇诺的孤儿院,不过因为红色的围巾脱销那条红色的大概依旧是仅此一条。 交代完的达达利亚走到了褚师于期身侧,似乎是想看一眼她手中的书,但却被上面连辨认都做不到的文字震惊了,一边思考着璃月问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文字,一边装作随意的样子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邀请。 “你明天有空吗?我在琉璃亭定了座位还邀请了两个很有意思的人,要来看好戏吗?” 褚师于期手上的书往后翻了一页,“看好戏?你的吗?” “这种说法也太过分了吧。”达达利亚的声音拉长,一瞬间让人产生了他是在撒娇的错觉,脑袋上冒出一排黑线,褚师于期抛开了这个无语的想象随意问了一句邀请的人是谁。 “旅行者你好像在蒙德就已经认识了,还有一个人是往生堂的客卿叫做钟离,旅行者先不说,这位钟离先生可真是个妙人……” 在听到钟离的时候褚师于期就开始走神了,结合他想退休的意愿不难猜出这是一场怎样的戏码,这下刚刚开玩笑说的看好戏反而成真了。 瞥了一眼一无所知的达达利亚,褚师于期的眼睛里透出了几分幸灾乐祸,摇了摇头就拒绝了邀请。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第23章 璃月-伍 所谓的其他的任务也不过是褚师于期自己给自己找的打发时间的乐子,至冬有一批新到璃月的新兵,按照规定会由执行官进行训话。 璃月现在姑且能算作有两个半执行官,其中一个现在还不想现身,另外一个沉迷于在璃月港里找尸体,于是来到遁玉陵的就是象征性待在北国银行半天的褚师于期。 和灵矩关一样,这里也存在着大量的古建筑遗迹。古老的树木和幽深的潭水,庄严的塑像和依旧在运作的仙家阵法,所有的一切都很和谐——除了那一个排的愚人众先遣队。 跳下去走近愚人众的营地,其中几个警觉的人已经发现了褚师于期的到来,但坐在边缘位置擦着自己枪的火铳正在调试瞄准镜,似乎是通过瞄准镜发现了什么让他的表情一下兴奋了起来。 起初褚师于期并没有在意,直到随便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就看见了正背对着这边的一个紫色双马尾。 褚师于期:…… 第38章 愚人众先遣队的大部分人都发现了她的到来,火铳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告诉他起身行礼,但兴奋的火铳直接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刹那间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一声枪响过后站在悬崖上做规划的刻晴也惊讶的看了过来。 所有的愚人众跟着声音看向了火铳所在的角落,刚刚还坐在地上拿枪瞄准的他已经被一只靴子踩在胸口,目测胸口的凹陷应该是直接断了几根肋骨,冒着硝烟的枪正抵在他的脑壳上,一颗弹壳滚落在身体外一米处。 “[佩伦]大人!” 其他的愚人众先遣队看着的她的眼睛里有惊讶也有恐惧,但被她踩在地上的火铳就只剩下恐惧了,褚师于期笑了笑,移开指着火铳脑袋的枪,用发热的枪管拍了拍他写满恐惧的侧脸。 “知道那是谁吗,蠢货?!” 他似乎是想张口,但褚师于期巨大和压迫力让他感觉嗓子里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不仅说不出话来甚至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看着他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褚师于期抬起了自己的腿,一脚把他踹到了另一个愚人众身边。 “时机正好,本来还在考虑要说些什么,但现在看来你们确实还缺一些关键性的教·导,好好运用一下你们肩膀上的东西,那玩意不是只用来吃饭的。 “既然已经被派遣到其他国家,你们的行为都事关女皇陛下的名誉,不要像这个蠢货一样做事不通过脑子,因为你们的行为导致女皇陛下的基业被破坏,那你们要做的可不仅仅是以死谢罪,你们的家人和朋友都会以你们为耻! “所有人,包括以后会来这里的先遣队,都给我把一些动不得的人的脸给我记清楚了,就算你的行为造不成威胁,只要让我知道就做好脑子搬家的准备。” 似乎有谁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个小队的小队长顶着压力声音有些干涩的问了出来。 “[佩伦]大人,那……这个人怎么处理?” 愚人众的冷酷已经深入骨血,更不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听着[佩伦]的战绩长大的,对于愚人众这个军事化管理的地方,她的威严和命令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褚师于期瞥了一眼快要昏过去的火铳,像是失去了兴致一样随便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结果。 “遣送回至冬,判定不合格和任务失责,念在初犯的份上不多加处罚。” “是!” 判定不合格的意思是没有做愚人众的资格,在至冬,进入愚人众建功立业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那相对的被踢出去就显得十分丢脸,不过相比较掉脑袋,这确实是轻得多的处罚了。 悬崖上朝这边看过来的刻晴露出了思考什么的表情,她自然是听不见褚师于期刚刚说了什么的,但一种反逻辑的直觉却一直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这个叫做褚师于期的数十年前还是璃月人的愚人众执行官,她……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还不如对这些愚人众恶劣。 把这个奇怪的直觉压在心底,刻晴继续规划起了面前的土地。遁玉陵和灵矩关都有大量的古建筑遗迹,正好目前的璃月港规模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可以把这里重建然后改建成功能区的话…… 陷入自己思考的刻晴带着自己下属画着规划图,不知不觉视野里就看不到刚刚的愚人众和执行官了。 而此时从绝云间归来的空,正跟着达达利亚前往琉璃亭见他说好的可以让他见到先祖法蜕的人,推开包间门,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举止高雅、样貌俊美的陌生人。两个人依次坐在了陌生人的左手边,达达利亚作为牵线人分别向两人介绍对方。 当时在玉京台上,空是亲眼看着岩神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褚师于期又对神明动手了。虽然温迪说褚师于期的动作还算温柔,取出神之心并没有很痛,但褚师于期的反派身份还是很好的刻在了空印象里。 神明对他来说不是朋友,他又无法单纯的把褚师于期看做敌人,他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情报真的太少了,少到自己自己连应该相信谁都不知道,最后居然选择了和愚人众的执行官合作。 被达达利亚请来的据说是业内人士的钟离先生,空总感觉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的令人看不透的感觉,更让人疑惑的是他的一些细小的习惯总让空有一种熟悉和亲切感,可能他的心中其实是对这种感觉有所猜测的,但终究因为过于离谱没有妄下定论。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达达利亚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放下了自己斗争了一个时辰的筷子,不经意说出一句话同时吸引了空和钟离的注意力。 “筷子也太难用了,还好于期昨天没有答应邀请,要不然我今天的样子能被她笑上一整年。”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空下意识想要出口询问,但因为刚刚的思考有些出神就慢了一步,仅仅这一秒的落后他就听到钟离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了。 “[公子]口中的‘于期’可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二席[佩伦]褚师于期?” 达达利亚一副被人挠到了痒处的表情,瞬间比刚才刚才热情了许多。 “没错,就是她,她是我的同事,说起来于期她好像还是璃月人呢。” 钟离放下手中的茶杯笑了笑,看着达达利亚的目光中隐藏着审视,但不在一个等级上的达达利亚显然对此没有察觉。 第39章 “没错,‘褚师’本就是一个璃月姓氏,只是传承人数比较少罢了。” 提到褚师于期派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了,她和空一样想要了解她更多一点,但是关于她的情报并不好得到。 “说起她,我记得‘褚师于期’在至冬做执行官已经有二十年了,但她现在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难道说她也是璃月的仙人吗?” 派蒙这个问题原本是想问达达利亚的,但没想到问题一问出口达达利亚就露出了一副我也想知道的表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默契的看向了在场懂得最多的往生堂客卿钟离,钟离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在三个期待的目光里说出一句话。 “这是个好问题,如果从狭义和本义上我可以确切的说——不是。” “诶——?居然不是吗?但是于期她好像活了很久诶……” 派蒙这个说法让钟离眼睛微弯笑了,看向她和空的目光也没有对着达达利亚那么多的审视,像是解答小孩子的问题一样,钟离表现了自己超长的耐心。 “在璃月,仙人有仙籍和其正统性,并不是说会使用仙法或者有长生之能就可以被称为仙人,就像‘执行官’,”突然提到执行官让达达利亚的目光都警惕了起来,但钟离显然只是为了举例子才提到这个称呼,“并不是随便一个武力强大的人在至冬都能称为执行官吧?” 达达利亚轻笑了一声应和,“自然,执行官是需要女皇授予的称谓,钟离先生的意思是,在璃月‘仙人’也是需要承认的资格?” 钟离点了点头,“最初的仙人就是与岩王帝君结成契约守护璃月的仙众,如今获得仙人之称谓大多也需要各路仙家承认其‘三眼五显之能’和守护之心,所以狭义上说现在甚至都不隶属璃月的执行官[佩伦]自然称不上仙人。” 空的目光陷入了一瞬间的思考,在派蒙和达达利亚已经放下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追问有些突兀的响起了。 “那广义上说呢?” 钟意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似乎又没有,隐隐带着笑意的眼神注视着他让他惊觉自己这个反问正是钟离想要的。 “目前的璃月并没有产生广义的标准,但若要我评价的话,普通人习得仙法得以突破寿命的桎梏或者非人之物感应元素力获得神识都可称为仙——凡有七窍者,皆可得道。” 第24章 璃月-陆 结账的达达利亚留在了最后,派蒙和空则是出门和钟离商讨起了送仙典仪的事情。 虽然见到死去的岩王帝君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按照空的直觉他们已经一脚踩在别人布下的网上了。顺着这已经布好的网总能守株待兔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算依旧一无所获,死者为大,就当给岩王帝君送行了。 ——虽然这么说,连续跑了好多地方准备了好多据说送仙典仪上要用到的东西,空和派蒙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钟离耍了。 “需要唱歌才能采到的琉璃百合?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在被骗骗花创了一脸后派蒙气呼呼的说到,在她说完的时候不远处就传来一个像是终于忍不住的笑声,派蒙瞬间炸掉说着谁啊,然后和空一样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褚师于期从树后面缓步走出来。 “……于期。”不知为何派蒙的声音居然有点可怜兮兮的,钟离低头看了一眼她,连续经历过蒙德和璃月的事件,她现在看着褚师于期的眼神居然依旧只有依赖,而那孩子……钟离又看了一眼避开派蒙视线的褚师于期默默叹了一口气。 褚师于期则是一边走向空一边又出声叫出了在场的另外一个人,“这种时候就不要继续看着了吧,你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是想夹击我吗?那可真是抱歉,七星到现在依旧没有指向我的证据,甘雨小姐。” 于是甘雨又在三人的注视下跟在褚师于期身后走了出来,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比普通的璃月人和那些仙人都要更低落,大概是听见了钟离刚刚所说的话,甘雨把自己采到的野生琉璃百合送给了空和钟离。 而出乎空意料的是,明明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要交代的话了,甘雨却依旧站在一边没有离去,直到褚师于期和派蒙一顿拌嘴后闪身离开,甘雨才紧接着离开,而派蒙此刻已经气到跺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唯二看到的钟离先生笑了笑随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大概是七星布置的任务吧,执行官向来是需要甘雨亲自前往通知的。” 而被钟离这样猜测的甘雨实际上只是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褚师于期身后,直到褚师于期一路回到璃月港,甘雨也这样跟着她。 她们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房门关上阻隔了远处监视的视线,在褚师于期走到窗边彻底关上窗户的下一秒身后就贴上来一个柔软的身体,腰间的手臂也缠得更紧了些。 “于期……”她的声音轻轻的,本来被抱住已经浑身僵硬的褚师于期马上就投降准备和盘托出事实,但刚叫出甘雨的名字下一秒就被她抬手遮在了嘴上,并没有什么阻止的力道,反正能够阻止她的从来也不是这种有型的东西。 “什么也不用说,你安慰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嘲讽别人的时候那么巧舌如簧,我只是……有一点累,这幅样子我不想让你以外的其他人看到,就保持这样让我抱一会好吗?” 第40章 褚师于期渐渐放松了自己紧绷起来的肌肉,在甘雨也放下捂着她嘴的手时,她转身回抱住了甘雨,一个直接了当的短句在甘雨耳边炸开。 “帝君没有死。” “……” 一段略显尴尬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褚师于期不知道是刚刚直接说出来会比较尴尬,还是现在比较尴尬,又或者她本应该装作不知道就这样等着甘雨收到钟离的通知。 在她干眨着眼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甘雨抱着她的力道放松了下来,褚师于期快速的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甘雨呆呆的落泪的一幕。 她的眼睛是淡紫色的雾霭,头发是清晨山林间的岚气,汇聚在眼眶的泪珠晶莹而剔透,落下后的一瞬间饱满而沉重,砸在地上似乎都带着难以承受的力道。 很美丽,同时也很脆弱。 褚师于期抓着甘雨的肩膀力道不经意间变大了些,在甘雨感到异常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皱着眉嘴唇抿到发白的褚师于期。 她像是惊觉自己的状态被发现,刷的松开了抓着甘雨肩膀的手,微微侧身阻挡了甘雨看向自己的目光,同时不再控制力道的双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在甘雨试图靠近她的时候被她快速的躲开,下一秒她抬起自己的小臂挡在了自己嘴前,一声压抑的干呕在空间里响起。 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甘雨又朝着褚师于期走过去一步,这次她直接面对着甘雨,看似凌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绝望的拒绝。 [不要再靠近我了] 她的眼神在这样诉说着。 但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褚师于期,让早有心理准备的甘雨还是密密匝匝的心痛了起来,她固执的向前靠近着,直到褚师于期被她逼到后背贴着墙,再她准备更近一步的时候褚师于期突然闪身从她面前消失了。 对了,她的身法是和降魔大圣学的,除了魈本人和帝君在场没人拦得住她…… 随意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甘雨带着尝试的想法按照原来的法子给钟离送去了一条消息。 刚刚和空回到璃月港的钟离突然表情变了变,在空疑惑看过来的目光里他摸着口袋里传递信息的玉牌,甘雨借褚师于期之口知道他没有死他早有预料,但褚师于期出现了意外他确实没有料想到。 “旅者。”空应声转头看向了钟离,钟离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看来我这边发生了一些意外需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拜托旅者你先自己行动了。” 刚刚和褚师于期拌完嘴的派蒙像是充满了能量一样,在空无语的表情下直接兴致高昂的应下了钟离的委托。 “就交给我们吧!” 空和派蒙边走边捋顺着思路,在钟离的暗示下也渐渐把一些都串联了起来。虽然已经想到了是达达利亚策划了一切,目的就是见到先祖法蜕然后拿到神之心,但两个人还是微妙的害怕褚师于期掺和到了其中。 明明她在蒙德什么坏事都做过了,但派蒙和空对视一眼,无奈的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对她还是留有过多的宽容,再这样下去他们估计真的有一天会对她刺杀神明熟视无睹,然后在她跑路的时候还帮她遮掩。 被自己的想象惊到了,派蒙猛地摇头,空无奈的笑着,两个人快速的前往了揭晓一切的黄金屋。 和空分开的钟离则是先前往往生堂看了一眼,处理了往生堂的麻烦才开始着手寻找起褚师于期的下落。 这是甘雨第一次见褚师于期那个样子,但钟离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刚从深渊回来的时候她基本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隔三差五就会因为精神焦躁和无处排遣的毁灭欲陷入疯狂。 在长达五十年名为修炼实则治疗的过程中,她压制和控制自己的能力增强了许多,但在有些时候依旧会被触发——根据规律来说大概就是看到他人弱点的时候。 她无法控制那种把摇摇欲坠的东西推下悬崖的欲望,比起恃强凌弱,这种行为更像是落井下石。 原本就弱小的人和物也不会触发她的这种破坏欲,而即使强大如神明,在露出破绽的时候也会平等的收到她虎视眈眈的注视。 按理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大问题,顶多人品被人质疑容易遭人恨而已,但既然能够让甘雨露出这样担心的表情,自然是因为这对褚师于期来说确实是一件可以带来痛苦的事情。 褚师于期的破坏欲是疾病,而不是爱好。 倘若她享受这一切还好,但事实是她会产生所有属于人类的再正常不过的感情。 - 赶到黄金屋的空和派蒙很快就和前来的达达利亚发生了战斗,空的实力本就不弱,现在又在逐渐恢复中,而达达利亚自然也不会愧对执行官之名。 两个人在黄金屋里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在达达利亚一闪身和空转换位置到达先祖法蜕面前时褚师于期还没有什么表情,毕竟神之心也不在那副躯壳里,达达利亚闹得再大也只是一场精彩的足够愉悦她的戏剧。 但在接下来,或许是发现自己被耍了让达达利亚失去了理智,在使用邪眼后他又启动了魔王武装,□□共存状态下的长枪在他手中如臂指使,伴随着一个标志性的抬枪动作,达达利亚把枪插进黄金屋的地板后引爆了雷元素。 站在黄金屋屋顶房梁上的褚师于期额角跳出了一条青筋,和善的微笑中直接拔出了自己身侧的银刺蔷薇,脚下抬起眼看就是要跳下去加入战场,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发生了一丝异变。 第41章 背后的汗毛瞬间炸起,原本不急不忙的拔剑动作也变成了瞬间抽剑,但即使这样下一秒她的剑还是被一个无法反抗的力量摁回了剑鞘里,身后响起的声音熟悉而令人感到安心。 “先不用动手,只是一个黄金屋而已。” 第25章 璃月-柒 不,那不仅是一个黄金屋。 那是璃月的军事要地,是摩拉克斯以独一份的武力和商业能力缔造的大陆货币霸权的象征,是璃月的荣耀,是这片大陆经济的支撑,是……摩拉克斯的骨血。 她死死盯着击碎黄金屋地板落到下层的达达利亚,融化的黄金散发着绝命的温度和赤日般的光芒,这光芒似乎也印到了褚师于期的眼睛里,让她发红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在反光一样。 钟离站在褚师于期的身后,起初他的手是按在褚师于期肩膀上以防她冲下去的,等到战斗结束她依旧没有动作时钟离就放开了她。 两个人一起看着因为魔王武装负荷过大正在喘气的达达利亚,明明没有打赢却还是一副尽兴的模样,但接下来他做的事情让钟离都差一点没有按住褚师于期。 如果说刚刚她只是想下去阻止战斗顺便教训达达利亚的话,那现在的她是真的生出了杀意。 现在的她本就比平时更难控制情绪,而达达利亚正好触碰了她的禁忌。即使这只是一个试探意味居多的行为,即使就结果来说璃月港拥有足够的后手,她还是出离的愤怒了。 滔天的杀意惊动了下方的两人,达达利亚在启动百无禁忌符箓后有些惊讶的朝这边看了一眼,还没有等看清什么钟离就带着褚师于期消失在了原地。 转瞬间不仅跨越万里还跨越了空间,这是在岩神在自己的国土上所能做到的凡人无法企及的奇迹。在所有普通人、神之眼拥有者和仙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港口的时候,褚师于期被钟离抓着丢进了洞天的寒泉里。 打了一个寒颤,低温开始快速的侵蚀褚师于期的身体和大脑,刚刚燃烧起来的杀意也被这盆从头顶浇下来的水熄灭了。 她的表情有些呆呆的,池水正好到胸口所以也没有弄湿头顶的头发,但垂下来被打湿的部分却凌乱的粘在了衣服和皮肤上,活像一只落水的长毛生物。 钟离站在池子边上,似乎本来是准备训诫的,但出口时却成了带着几分憋不住的笑意的叮嘱。 “不要泡太久,待会我会让甘雨给你送一套衣服,我先去港口查看一下情况。” 褚师于期有些郁闷的应答声响起,下一秒钟离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她时隔七十年后第二次被丢进这池子里,降温效果依旧一流。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钟离对她不客气了许多,上次她被丢进来最起码还是先礼后兵的,这次直接就一步到位了,虽然用礼对狂暴状态的她也没用就是了…… 在甘雨来之前褚师于期都泡在池子里,从一开始冻得脸色发白到后面也逐渐适应了,反倒是带着衣服来的甘雨看见她还呆在里面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你怎么泡在寒泉里面?会被冻伤的。” 说着甘雨朝着褚师于期伸出手来,褚师于期一把握上去借着甘雨的力道走出了池水,还好此时并没有风让她还能勉强保持着风度,但对于甘雨刚刚的问题褚师于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有没有可能我不是自愿进来而是被人丢进来的?” 甘雨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起来,两秒过后眨了眨语气里还是充满不相信。 “帝君把你扔进去的?” 褚师于期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表情,随着向前走动的动作拔出了自己的剑,一边用袖子擦拭着湿漉漉的剑身,一边使用了火元素的神之眼开始蒸干自己。 一脚一个水印的情况在踏上走廊的时候已经消失了,一路走到书房的侧面,那里有一个被封存许久的卧室,推开门时里面的东西从位置甚至到状态都没有改变。 甘雨跟在褚师于期的身后走进来,看见纤尘不染的卧室也有些吃惊。 “是帝君的仙法在维持着此处的原样。” 褚师于期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了许久没有出声,其他仙人的洞天里大概已经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了,在她认为这样正好的时候偏偏却有人在角落里为她留下了一隅。 记满笔记的剑谱,被偷偷撕掉几页的清净经,练字留下的临摹字帖和写满字的宣纸,以及——她没有带走的长枪。 比起银刺蔷薇它并不适合用作冰元素力的输出,但比起手中的银白细剑,这杆钟离亲手塑造的陪伴她五十载的长枪才是她最惯用的武器。 她离开璃月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而现在回来已经是满身至冬的标签。 在她走近的时候那杆长枪就像是与什么东西发生了共鸣一样开始发出嗡嗡的声音,这让原本还打算拿起来看一看的褚师于期直接停下了脚步,手中攥着银刺蔷薇的力道紧了些,转身看向甘雨直接从她手中接过了衣服。 即使褚师于期本就是穿着璃月风格的服饰居多,甘雨也已经刻意选择了与她平时穿着风格相近的款式,但她新换的衣服依旧是内行人一眼能看出来,外行也能感觉到有所变化的程度。 没有了愚人众和十二席的标志,现在的褚师于期远没有穿着执行官衣服时那么有攻击性,同时那些隐藏的白色霜纹也被替换成了璃月人喜闻乐见的祥云纹理。 第42章 除了那把一看就来自至冬的银色细剑,她现在与几十年前站在这里时没有一丝差别。 褚师于期的脸色称不上好,但比起刚刚已经好很多了,和甘雨一起走出洞天踏上天衡山山顶,依旧处在风雨飘摇中的群玉阁和嘶吼的奥赛尔印入两人的眼帘。 像是能监视她的心跳一样,甘雨在她自己都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差点动起来的脚步。 “……我不会动手的,就算要动手也要留到见到达达利亚时再说。” 似乎是知道钟离没有仙去让甘雨放松了很多,即使魔神就在眼前她依旧像是平时处理政务一样熟练,听到褚师于期咬牙切齿的话她眼睛弯了弯温柔的笑了。 “打架的理由想好了吗?” 褚师于期跳着青筋的脸上笑容有些灿烂。 “调教后辈不需要理由。” 这场保护璃月港的战争,最终以凝光投下了自己的群玉阁作为结束,从头到尾岩王帝君都没有如达达利亚所愿露面。 回到地面上的空和派蒙看着天朗气清的海面一阵感叹,事情已经结束,那么真正的岩王帝君又在何处呢? 一番寻找之后空和派蒙找到了北国银行,刚一走进去就看见看钟离掏出神之心说要赐给一个女人的劲爆画面——不要想歪了,那个女人并不是褚师于期,她甚至只是一个空和派蒙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喂喂,什么叫做合作,合作就是我完全被蒙在了鼓里吗?” 达达利亚抗议着,但拿到钟离神之心的女人——据说叫做[女士],已经满意的收了起来并且带着嘲讽语调的回敬了一句。 “被蒙在鼓里这件事情就要问你自己了,明明是正式的璃月使节实际权力却不如一个全程没有出面的人,褚师于期可不像你一样连我在璃月都不知晓。” “所以只有[公子]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公子]真丢人啊。” 派蒙准确的一脚踩到了达达利亚的痛脚,达达利亚露出被痛击的表情后转而又变成了威胁的样子。 “看破不说破,需要我来教你吗?” 派蒙刷的躲到了空的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来又怂又爱玩的放着狠话。 “怎么,你是要打架吗?小心我让于期揍你,我可是已经知道了,你完全打不过她!” “你以为她会听你的话吗,说到底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我……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看你也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空夹在派蒙和达达利亚之间无力的阻止着,直到女士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现场才恢复了秩序。达达利亚看着空一副有话要问钟离的样子就主动离开进入了北国银行内部,没想到却在这里看见了褚师于期。 “刚刚还提到你了,既然在北国银行刚刚怎么不出来?不管怎么样,刚刚丢人的时候你没在还是令人庆幸的一件事……” 达达利亚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坐在椅子上的褚师于期,内室的光线不怎么好,这让她隐藏在阴影之下的表情看起来并不真切,在察觉到她带来的危险之前,达达利亚就注意到了她的衣服。 “嗯?这个衣服……虽然很像,但这不是你的小裁缝做的衣服吧,我记得他总喜欢……嘶!” 达达利亚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褚师于期放下翘着的腿时朝他下三路踢过来的一脚。即使没有真的踢到,但那种力量和速度滑过还是让他不禁冒出一滴冷汗。 “好险,你小心一点啊,差点就碎掉了。” 放下翘起的腿后起身的褚师于期慢条斯理的靠近了达达利亚,她的表情也因为站起来变得明朗了许多,堪称温柔的笑意挂在她的脸上,只有那双暗红色空寂的眼睛触发了达达利亚的危险直觉。 随着褚师于期靠近自己,达达利亚在身前低低的举起了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脚下同时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准备转身避险的时候,衣领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力道,小腿被暴力的一别失去重心,下一秒随着一阵天选地转,达达利亚的视线转移到了天花板上。 第26章 璃月-捌 达达利亚和褚师于期打过很多次了,但那几次都是使用了武器战斗的,她的剑法精巧又擅长使用元素力,这就下意识会让人产生一种她在力量方面并不那么强的猜想。 而现在躺在地上感觉自己要散架了的达达利亚表示,自己之前的推论实在是太天真了。 能够单手把一个成年男人拎一个大回环这叫做力量有所欠缺?嘶,尾巴根有点疼,不会碎了吧,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阴影笼罩在了他身前。 褚师于期的发丝垂在了他脸上,她似乎是跨坐着半跪在他身侧的,没有什么重量但是很有存在感。随意的向后别了一下自己垂下的头发,她抬手毫不犹豫的同时掐住了达达利亚的脖子和下巴。 按在脖子上的手指随时威胁着颈部动脉,捏着下巴的手指力道也很重,微微的痛感让达达利亚的战斗欲升腾了起来,但接下来俯身靠近他耳边的褚师于期却让他呼吸一滞,频率瞬间降到了最低。 “前两天我去给新兵训话……” 即使刚刚整理过,她的发丝还是触碰到了达达利亚的侧脸。 不像她下手的力道总是让人浑身疼痛,也不像她的话语那般刺痛人心,她的发丝很柔软,就像是妈妈用来填充冬妮娅最贴身衣服的鸭绒。但同时它的触感也很光滑冰凉,很容易就会让人想起冬宫的大理石穹顶——此刻的她又远又近。 第43章 注意到达达利亚的走神,褚师于期掐着他下巴的力道更紧了些,不出意外会在他脸上留下两个滑稽的指印。达达利亚微微吃痛嘶了一声,却还是执意在这种力道下转头,褚师于期察觉到朝他看过来,暗红和深蓝蓦地对撞。 “大概没有人和你说过,所以我亲自向你强调一遍,”达达利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褚师于期,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轻颤的磨砂感滑过他的耳朵,“在璃月,[所有]针对摩拉克斯的行动都要经过我的同意,他[只能]由我来——” “了结。” 最后两个字轻轻落下,但抬起头的褚师于期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的神色看起来都不对劲了许多。她的笑意很浅,但眼睛里隐隐绰绰闪烁着的却是一种已经成瘾的疯狂。 执行官中有不少人并不是至冬人,甚至他们最初的执行官[丑角]都属于那个已经灭亡的坎瑞亚。 他们都是因为各自的原因和暂时相同的目的聚集在女皇的旗帜之下的,比如说多托雷大概是因为知识,女士是因为仇恨,而褚师于期,她是因为对摩拉克斯存在这种执念所以才来到至冬的吗? 达达利亚眨了一下眼睛。 “看来你已经听进去了。”褚师于期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疯狂的人不是她一样。按在他下巴和脖颈上的手随意的收回,她也起身从达达利亚的身上离开了。 被她遮住的光线重新回到了达达利亚的眼睛里,他的瞳孔因为这种光线变细了一些,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只剩下了遥远,刚刚似乎抓住一瞬的东西连一丝温度都没有留下就从他的身边溜走了。 “你……要和我一起回至冬吗?”达达利亚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到,这个无厘头的问题也招来了褚师于期一个看傻子的表情。 “我当然不会回至冬,我走出至冬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在女皇的宏愿没有达成之前,我都不会再返回那片雪原。”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的指尖有一种灼烧般的痛感。 他和褚师于期不一样,他是至冬人,那片雪原是他一切梦的归处,即使在外身为至冬使节有多么光彩靓丽,他还是渴望着海屑镇的木屋、渴望着妈妈做的海鲜汤和家中的火炉。 但她没有,她对那片土地没有多余的留恋。 她怎么可以没有呢?她应该有的。 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起回到至冬,一起觐见女皇,一起…… 达达利亚陷入了迷茫。 在执行官的其他人看来估计是他一直缠着褚师于期战斗,虽然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但对达达利亚来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找褚师于期的动机就不只是战斗了。 虽然她说话不好听,也一副没有什么朋友的孤僻模样,但达达利亚还是期待着和她见面。即使不战斗他们也还可以有其他交流的事情,比如她在至冬的生活,和他在璃月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回至冬的船开的太快,让达达利亚都还没有理解自己的情绪就和褚师于期再次分散了开来。 而岩王帝君的仙逝告一段落后,璃月人忙碌的日常又重新回来了。 在璃月的愚人众被强势驱逐了出去,除了北国银行留下了一些事务员,现在的璃月几乎见不到愚人众的身影。 因此,空在荻花洲一带活动时恍然看见那个身穿墨色衣服的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于期?” 比派蒙更先一步看见,空呼唤的声音更轻缓一些,此时的她和清晨的薄雾一般,站在荻花洲的浅滩边上回头看过来。 第一秒她的目光是悠远的,第二秒她便如春天的万物舒展般笑了起来。 “又见面了,上次道别有些匆忙,没想到这么巧又遇见了。” 派蒙刚飞过来的时候还一脸高兴,听见褚师于期这么说突然刹车,还一副生气了的样子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你还敢提上次!你居然就这么把我和空两个人丢下了?亏我还把你当朋友!” 褚师于期微微挑动的眉毛就像一旁的碧水河泛起的波澜一般,她立在这里似乎就与这一处风景融为一体了。在蒙德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现在看来她的眼眸和神态确实是属于璃月这片土地的。 “怎么,璃月的仙人因为我难为你们了?” 派蒙和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无奈,再次看向褚师于期的时候还是由主观意愿不那么强的空进行了叙述。 “你当时离去后确实有一只仙鹤追了上来,但他和后来遇见的仙人都没有对我们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刁难。反倒是于期你所说的‘因为你’,你是和这些仙人都是旧识吗?” 在空和派蒙的注视下褚师于期笑了笑,目光平移然后微微抬头看向了河对岸的望舒客栈。 “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三句话吗?” 金发的少年表情有一丝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褚师于期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但看着褚师于期的背影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想到她此刻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又补上了一句还记得。 派蒙对两个人对话的内容一无所知,看了看两个谜语人有些气鼓鼓的抱起了自己的手臂看向了其他方向。 褚师于期的声音带着试探的笑意响起。 “那你现在对我的话还有几分相信呢?” 空:!!! 第44章 金发少年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如果他现在照镜子的话应该能发现自己的表情和自己的妹妹十分相像。 他少有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时候,毕竟漫长的星间旅行的岁月已经让他见识过各种不同的人生经历,而自己也磨炼出了一颗沉稳的心,但在褚师于期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内心却发生了极大的震颤。 很难辨别那一瞬间他的情绪是想否定还是被说中了内心的心思,自从目睹褚师于期在教堂前掏出了温迪的神之心,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不能装作看不见,只单单把她看成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了。 她是至冬国愚人众的执行官,并且一直在坚定的履行着自己执行官的职责。 说起来她甚至从来没有遮掩过这一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说了自己来自至冬国,但可惜那个时候的他对这个暗示一无所知,等到自己从温迪那里知道的时候,她朝着自己毫无阴霾笑着的记忆已经无法轻易被掩盖了。 人永远是偏心的,在知道她的立场存在重大问题后空还是无法把她当做单纯的敌人看待,他向骑士团隐瞒有关她的信息,他拒绝了骑士团的邀请只是为了在知道真相之前不冤枉和背叛她。 但她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除了那一句像是话剧看多了的正派反派论,她就像是看不到他的等待一样从未给出一个正面的回应。 她和深渊教团勾结,她深入风龙废墟在特瓦林身上留下的阴谋,她夺走温迪的神之心…… 他只是想要一个至冬或许并不是无恶不作的大恶人的线索,甚至并不需要什么确认性的结论,只要她说一句相信她,空就愿意因为她对至冬和愚人众保留自己的意见。 线索他可以自己找,但她却像是一切都不在乎,甚至也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友情一样尽情的展示着自己和愚人众的恶。 就像现在这样……她笑着、试探着,仿佛他信任或者不信任都无所谓,看着他挣扎的样子才是她愉悦的养料。 她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肆意的践踏在乎她的人的感情?! 第27章 过热的头脑让空一瞬间听不见了其他声音,只有她站在身前毫不在意的背影依旧刺痛着他的神经。 派蒙刷的飞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表情充满担心,流水的声音和花鸟虫鸣这才回归了过来。 “你怎么了,空?不要吓我?” 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此刻的情绪,抱歉的朝着派蒙笑了笑,弥补一般轻声细语的反问。 “刚才走神了,派蒙你说了什么吗?” 派蒙仔细的看了空的表情,确认没事以后才再次指向了自己发现的事情。 “那边,望舒客栈上站着朝这边看的就是降魔大圣魈吧?上次请他的时候他就提到自己和于期有宿怨,现在不会杀过来吧?” 本来背对着两人的褚师于期转身看向了他们,眉头微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说不定哦?最起码过去的三十七次他都杀过来了。” 派蒙眼睛瞬间睁大,“三!三十七次?!你犯天条啦?” 褚师于期眨了眨眼睛又是一副完全不在乎飞溅的污水溅到自己身上的样子。 “说不定,其实我也很不理解,升官发财各有前途,为何就追着我一个人不放呢?” 远在视野尽头的魈在褚师于期这句话落下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他抱着自己的双臂立在渡口的桩子上,风带着他淡漠的声音传到其余人的耳朵里。 “因为你忘恩负义、为虎作伥,辜负了父母、师长、亲朋,他人做出这样的行为轮不到我出手,但你也在我这里修炼过,我无法允许这样的污点存在。” 空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褚师于期,她在笑,表情没有一丝破绽,但空气似乎都变得苦涩了许多。 冷面的仙人说话毫不留情,一个即使不是璃月的人也能感到直戳脊梁的指责,那褚师于期,这些话……她真的能够完全视而不见吗? 复杂的情绪被压缩在胸腔里,虽然不能爆发出来让人倍感憋屈,但空对自己的控制能力还是一流的。抛开自己因为褚师于期被调动的情绪,他面色如常的将问题的重心抛给了魈。 “修炼……之前出入其他仙人洞府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除了那次在琥牢山直接被理水叠山真君发现,于期她是不是也在萍姥姥的手下学习过?我在萍姥姥的壶里发现了写有她名字的琴谱。” 褚师于期依旧面不改色,但一瞬间她和魈的视线似乎从平行变成了互相撇开,在一段略显尴尬的沉默之后,和空还没有很熟的魈只是简单的应和了一声。 “没错,就像你看见的那样。” 说完站在渡口木桩上的魈放下了抱着双臂的手,抬手间一把绿色的枪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枪头居高临下的指着自己面前的女孩。 “褚师于期,”充满疏离感的连名带姓的叫法,清冷的仙人枪头从直指心窝变成了指向额头,“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若不想我针对你,日后远离璃月就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魈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在场的三人,派蒙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偷偷的瞥向褚师于期又不敢开口,结果下一秒就被一个声音抢在了前面。 第45章 “于期大人!”逆着碧水河从璃月港的方向而来,脖子上没有被衣服遮挡的部分还能看见一层层绷带,她的脸色在跑动之后看起来有几分苍白,但亮的出奇的眼睛又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空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睛里的一丝疯狂,就像是抛开了什么枷锁一般充斥着危险的自由,在跑到褚师于期身边的时候她放慢脚步走了过来,朝着空和派蒙礼貌的点了点头。 “旅行者和小派蒙,又见面了。” 派蒙像是终于脱离了尴尬境地一样表情有些惊喜的指向阿琳娜,“我记得你!阿琳娜,原来你也还在璃月啊!” 阿琳娜站在褚师于期的身边垂眸,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褚师于期的附庸一样。 “于期大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是于期大人的随行,一切以她的行动为优先。” 派蒙和空对视了一眼,按照两个人平等的友情派蒙是不太理解阿琳娜这种甘愿附庸一个人的心态的。而从魈出现就没怎么说过话的褚师于期这时候低头看了一眼阿琳娜,说了一句走了就和没有得到答案的空擦身而过。 阿琳娜跟在她的身后,声音刻意的放低过,但一个个字符还是传进了空和派蒙的耳朵里。 “于期大人,行李已经转移好了……” 在两个人的身影远去后派蒙才飞到和空的身边开口说话。 “愚人众现在大部分已经被驱逐出璃月港了,剩下的也在严密看管中,但阿琳娜刚刚说的是转移行李而不是收拾行李诶?” “也就是说她还住在璃月港里,只是换了个地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决定了接下来的去处。即使不为褚师于期,监视愚人众执行官的行为也很有必要,为此空和派蒙前往了群玉阁,想要向凝光询问褚师于期现在的住处,结果在前往玉京台的路上首先偶遇了看起来也是要找凝光的刻晴。 “刻晴!” 派蒙挥着手呼唤走在前面雷厉风行的背影,紫色双马尾的少女动作利落的转身,快速的确认了来人的身份点了点头。 “旅行者、派蒙,你们也是要前往群玉阁吗?” “没错!我们去问凝光知不知道于期现在住在哪里。” 本来神色轻松的刻晴眉毛突然上挑了几分,伸出手在身前做出询问的样子。 “你们是说……褚师于期?” “啊……”派蒙的眼神突然左右乱飘了起来,刻晴念着褚师于期名字的时候十分有既视感,这不就是和刚刚魈的感觉差不多嘛?在璃月遇上对她不爽的人的概率似乎有些过高了。 心虚的对着手指,派蒙有些害怕刚成为璃月英雄的空因为自己这一个失误被璃月记入什么神秘小册子,反倒是空本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 “没错,是她。我有一个问题必须从她那里得到回答。” 空的表情很坦荡,再加上这次帝君仙逝事件经事后查证确实和褚师于期没有问题,刻晴也就保留了自己的意见。派蒙以为的那种神秘的小册子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她负责的部分罢了,她的判断只是她个人的意见,也仅对她个人的态度有影响。 而且刻晴很欣赏空的坦荡。 “那你们确实是找对人了,在褚师于期掩藏行迹的情况下,最有可能得知她所在的就是凝光,正好我们一起上去吧。” 和刻晴一起就不需要买月亮了,在上升的过程中派蒙顺口问了一句刻晴到群玉阁的原因,没想到意外得到了一些信息,也因此对刻晴更加了解了一些。 空想要询问的问题简单,但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凝光阻止了,她邀请空和刻晴一起在群玉阁上吃晚餐,空本想拒绝,但凝光的话术着实密不透风又让人无可指摘。 刻晴和凝光的谈话持续了很久,或许是商讨的问题出现了矛盾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而这段时间空就一直留在群玉阁上望着脚下的璃月港,直到华灯初上,白天的吵闹声变得温柔了起来。 璃月港是一个很有生活气息的城市,之前钟离问过他喜欢璃月还是蒙德,那时候他当着一个璃月人的面自然是说了喜欢璃月,但现在他真的对这个地方感到好奇了。 守望这里的目光里是否也曾经有她的一份呢?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为何会复杂到如此难以理解? 在空等待凝光和刻晴谈话结束的时候,被他惦记着的褚师于期正倚靠在客栈露台的围栏上,露台有四层楼高,风吹过的时候会有一种和下方热闹的街市不是一个世界的错觉。 “看的真入神,怎么,这片风景勾起了你的记忆令你陶醉吗?” 蓝色的短发在夜风中微动着,肩膀上披着的霞帔反倒因为质量足够牢牢的挂着,她只坐着栏杆上的一点,修长的腿微微弯曲,脚正好点在地板上。 脱口而出的话虽然听起来是嘲讽,但因为本来就是敌对关系,夜兰并没有期待这种话能让对方破防。只是“正常”的问候了一下,她就将话题引向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愚人众在璃月的行动已经结束,[公子]也已经返回至冬,而你又准备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呢?” 褚师于期余光瞥向了夜兰,和蒙德的内部空虚的情况不同,即使岩王帝君刚刚仙逝,拥有大量训练有素的千岩军和众多以守护璃月为己任的仙众,璃月的外交依旧足够强硬。 第46章 比起还需要委婉周旋的蒙德,天权星凝光派上门来的人就差把你什么时候滚出璃月写在脸上了。 按照计划,下一个目标国家就是稻妻,但雷神躲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那么久,把她揪出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志得意满的女士正准备一举拿下第二颗神之心,现在估计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了。褚师于期是想直接偷懒跑路的,但女皇给的kpi还没有完成,就算摸鱼也得到稻妻摸才行…… “想赶我走?”带着令人警惕的笑意,褚师于期缓慢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落进夜兰耳朵里,“你以为我走了会什么都不留下吗?” 第28章 威胁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像流水一样自然,等褚师于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忠实的践行了自己的人设,而夜兰显然一副信以为真警惕起来的表情……都怪她露出那一副打断骨头都要站着的表情,她对这样的人最没有抵抗力了。 熟练的甩锅,褚师于期一如既往的压制着截然相反的袒护欲和破坏欲,夜兰当着她的面召来了下属让他回去把情报汇报给凝光,她本人则是毫不客气的直接走进了属于褚师于期的房间,熟练的找出茶壶洗好茶后添好了热水,做完这一切她翘起腿直接坐在了面对她的座位上。 “我还以为被盯了这么多天你应该已经厌烦了,但现在看来你还挺喜欢我在暗中的监视?但很可惜我累了,你不交代愚人众的计划,那我只能在近距离监视你了。” 说着夜兰拿过桌案上的书籍翻开一页,转瞬间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就分了几分在书页上,一副就要这样和她共处一室耗着的样子。 两个人任谁都不可能在对方面前完全放松警惕,所以第二天一早找上门来的空看到的就是整晚未眠的褚师于期。 夜兰在空进门前就藏到了房顶上,因为习惯高强度工作她的状态还可以,但真要耗的话肯定是耗不过褚师于期的。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她必须要搞清楚褚师于期做了什么动作,或者逼迫她离开璃月。 而此时在房间里派蒙有些兴致高昂的问出了一句话。 “于期,你猜我们昨天晚上在璃月大街上遇见了谁?” 本来熬夜一天也没有什么影响的褚师于期太阳穴突然莫名地阵痛了起来,勾起嘴角没有什么诚意的笑了笑,回答的时候异常果决。 “不用告诉我,我不在乎。” 派蒙捂着心脏做出一副被击痛的表情,但大概是因为和褚师于期拌嘴拌的多了,刚刚那句话对她的伤害并没有多大,就表现来说她下一秒就得意洋洋的掐住了自己的腰,露出了一副我非要说的表情。 “我们遇见了钟离先生,自从送仙典仪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他所以这次好好聊了聊,空请教了钟离先生,现在我们可是有对于期的制胜法宝!” 心乱了一瞬,在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的间隙里褚师于期快速的调整着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副无语的样子看向空,金发的少年也不复昨天压抑的样子换上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钟离先生见多识广而且从不越界,和他的交谈让人收获很多。” 褚师于期没忍住眉头跳了跳,笑容越发灿烂的同时空气似乎变冷了许多。 “哦?那你们所谓的制胜法宝是什么?” 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知肚明的笑了。 “这个嘛,当然不能告诉你啦~”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空在等到刻晴和凝光谈完以后和她们一起吃了晚餐,但在前往褚师于期所在的客栈时却和在大街上溜达的钟离碰上了。 大概是空和派蒙身上的凝重都要溢出来了,钟离叫住了他们,三人在茶楼坐了下来。 大概是钟离看起来真的很可靠的原因,在他询问空表情为何如此凝重的时候空并没有什么抵触的直接分享了自己的苦恼。除却隐去了褚师于期的身份,他几乎没有什么隐瞒的说明了自己不理解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在他以“有时候人很好,但有的时候又恶语相向,让人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来形容的时候,钟离的眉头似乎微动了一下。 他抬起茶杯呷了一口,金色的眸中似有思考闪过,等他放下茶杯的时候已经得出了计策。 “听旅者所言,你的这位朋友似乎是个忽冷忽热的人,但既然能够让旅者你疑惑而不是直接义断情绝,那想来她在你的心中友情的部分比伤人的言语更重要一些。” 钟离讲话慢条斯理,而空在钟离毫不避讳的总结出“伤人”这个词汇时居然有些蔫了下去。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而现在空显然已经因为褚师于期的态度影响到自己了。 低头的一瞬间让空没有看见钟离露出的无奈和头疼的表情,等他再抬头的时候这位行走于世间的神明依旧是刚刚沉稳的样子。 “我倒是还好啦,就是空他比较敏感也更难受一些,钟离,你说这种人究竟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有没有办法能让人理解她究竟在想什么啊?” “我想……最起码对于旅者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更加主动一些。” “啊?” 派蒙发出了不理解的声音,空在露出疑惑的同时也在思考着。 “她真的是阴晴不定吗?还是说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对人恶语相向?短暂的接触无法完全的了解一个人,更不说你的这位朋友听起来也更加复杂。 第47章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不防多与她接触一下,即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本人是个不值得交往的恶人,那最起码也可以先一步看清而不是让自己在痛苦里沉沦。 “以及……算是我漫长生命里的一点经验吧,旅者,生长出尖刺来保护的东西大多数都脆弱而柔软。” 空决定主动出击,就像钟离所说的,就算得到的不是好消息,最起码也可以早一点看清褚师于期的真面目。如果那友好的面孔真的是为了遮掩她本身的恶……那他只能当这段友情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一件事——” “要和我们一起回蒙德过羽球节吗?” 在验证出结果之前抛开所有的疑虑,空和派蒙对着褚师于期展开了真诚的笑容。 房顶上的夜兰在内心哼笑了一声,刚想着这旅行者怎么这么天真,结果在几秒的沉默后褚师于期的回答让她直接惊到放开了抱在一起的手臂。 “羽球节……你们觉得这种节日是我适合参与的吗?” “呃,只是普通的逛逛小吃摊什么的话……” “不过我确实需要去蒙德一趟。” “诶——?!我没有听错吧?” 褚师于期按住了飞到自己身边的派蒙的头,在她惊慌的去接自己被按掉的王冠时拉长声音笑了笑。 “只是去送个东西,送完就会离开,不过去的路上我们可以同路。” “好耶!” 派蒙激动的刷得飞高了一段,站在屋顶上的夜兰手指敲着自己的手臂微笑有些咬牙切齿。 褚师于期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威慑,帝君遇刺的时候即使能够看见达达利亚在行动,他们还是不得不因为警惕褚师于期在她身上分散了兵力。 而刚刚她也用是是而非的话骗取了自己的警惕,只要她在璃月,即使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假话,他们也必须采取与之应对的行动。 说真的,这玩意什么时候滚出璃月?! 褚师于期:诶,别急,这不就走了嘛? 空在派蒙的帮助也能够使用地脉(传送锚点)进行传送,但三人都对同行的目的心知肚明,没有一个人提起要直接传送到蒙德,褚师于期也重新走了一次石门到蒙德的路。 等走到晨曦酒庄的时候褚师于期就感觉到了身上的目光,她已经被蒙德的人发现了,因此走到城门口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蓝白色披风背影也不算意外。 两个人目光交接的想到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空和派蒙则是抬起手朝凯亚打起了招呼。 “凯亚!我们回来过羽球节啦!” 凯亚笑着朝他们点了点,“欢迎欢迎,羽球节可是蒙德最热闹的节日之一,不仅有各种有趣的活动也有各种美食哦!” “哇!” “于期小姐也是来蒙德过羽球节的吗?” 褚师于期欣赏着他警惕的样子眨了眨眼睛笑了。 “怎么,不欢迎?之前可没有听说过自由的城邦蒙德会在这样的节日里把客人拒之门外啊?” 她的声音微微拉长,明摆了是故意刁难,蒙德确实不至于将客人拒之门外,但…… “自然不会,但于期小姐在蒙德的时候给许多人留下了……不那么好的印象,如果一个人前往祭典的话说不定会引起普通居民的慌乱……” “那凯亚队长的意思是?” “节日的时候出门请务必在西风骑士的陪同下出行。” 褚师于期的嘴角悄然上扬了几分,抬脚朝着城内走去和凯亚擦身而过的时候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时声音放低到了只有凯亚能听到的程度。 “那你可要先把时间空出来了。” 歌德酒店的愚人众没有料到褚师于期会在今天突然造访蒙德,有些人还以为她有什么秘密行动暗中警惕了起来,这种变化带动着蒙德的城防都戒备了起来。 凯亚和空一起回到了西风骑士团,褚师于期在这个时候则是出现在了西风骑士团的禁闭室窗户外。 从信件上的实时坐标来看就是这里,手指弹了弹信封附上了一个小小的仙法让信自己敲响窗户,褚师于期则是在窗户被打开的时候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她没有看到可莉收到信查看时越发震惊的表情,因此也就没有料到艾莉丝让送的这封信给自己挖了多大的坑。 骑士团内可莉冲出禁闭室一头撞在了刚刚进门的空身上,书包和信件掉落在地上自己也圆润的滚了几圈。凯亚直接上前把可莉扶了起来,帮她把东西捡起来后目光落在了那封奇怪的信件上。 “可莉,出什么事了吗,这么着急?” “凯亚哥哥、荣誉骑士哥哥!太好了,可莉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说起夜兰,之前本来是get不到夜兰的,就算做了间章也没有了解多少,真正让我喜欢上夜兰只是因为一句话。 “平淡即麻木,激烈即清醒”是夜兰角色故事里她的理念,当时就觉得好帅啊,自己活的麻木就会不自觉的被这种人吸引ing,然后再回过头一看她的疼痛成瘾和喜欢与危险为伍的性子,一下子就爱上了( ̄y▽ ̄)~ 第29章 按理来说自己送完信已经可以离开了,但因为完成的实在太早,羽球节也没有开始,在和空道别之前她准备待在蒙德处理这段时间。之后直接前往稻妻的话也不需要再回到璃月,反正二十年已经过去了,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看到曙光。 第48章 骑士团内凯亚和空听可莉说明了信件的事情,但因为可莉并不认识一些字,最后还是凯亚自己拿起查看了一下。 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惊异,在空和派蒙为信魔幻的内容感到奇怪的时候,他只是配合着可莉说要帮她找到嘟嘟大魔王证明自己有资格成为嘟嘟可的家人,于是空和派蒙惊异的目光落到了凯亚身上。 “凯亚……居然是意外的擅长应付小孩子的类型吗?!” 刚从图书馆走出来就听见这句话的丽莎笑了,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性感,性感中带着一丝无力。 “凯亚可不只是擅长应付小孩子,他可是蒙德城‘最值得托付孙女的男人’呢~” “什……!”派蒙惊讶的刷地飞了起来,看着凯亚的眼神控诉而警惕,而早就料到他们反应的凯亚无奈的笑了笑,扭头看向走过来的丽莎把那封可疑的信递给了她。 “丽莎,下次能别再用哪个让人误会的名头介绍我了吗?你看我们荣誉骑士都吓坏了。” “但这个名头可是实实在在的荣誉啊,凯亚,你看可莉的样子。” 丽莎接过信件看了起来,而被提醒看可莉的其实是空和派蒙,此刻的可莉正崇拜的看着凯亚,似乎那个称号不是“最值得托付孙女的男人”,而是“最英勇的骑士”一样。 “凯亚哥哥会陪可莉一起炸鱼,还会教可莉不被禁闭的方法,凯亚哥哥是大好人!” 大概是因为之前于期和凯亚的对话总是带点少儿不宜的感觉,这才让空和派蒙第一反应误会了那个称号,而在误会解开之后丽莎也差不多看完了信件,她摇了摇手中的信纸提出了一个建议。 “琴应该就在办公室,我们去找她商量一下吧,顺便再把我观察到的信息告诉你们。” 一行人一同进入了代理团长琴的办公室,丽莎也说出了信上面有元素力的痕迹这回事。 “小可爱,试着打开元素视野来观察一下吧。” 丽莎又重新把信纸递到了空的手里,本来空还在疑惑为什么让自己来看,结果在打开元素视野看向信纸的时候视线就被一抹格格不入的蓝色元素力吸引了。 [这是……?] “旅行者,你看到了什么吗?” 凯亚看着他问道,那一瞬间记忆快速的从大脑里滑过,最后定格在了和褚师于期一起在琴家里品尝璃月菜的那个晚上——那时候施展仙法阻隔声音的时候,褚师于期手上一闪而过的就是这个颜色的元素力…… “怎么了?难道是……恐吓信?” 发觉空表情不对劲的派蒙突然担心了起来,空连忙摇了摇头,“只是一张地图,应该是用元素力刻写在纸上的,我来帮你们描下来。” 琴听到这里拿上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出了纸和笔,最后在场的人都看着被空画好的地图陷入了思考。 “所以这就是金苹果群岛吗?” “看样子就是这样了。” 丽莎眼睛微弯回应凯亚的问题,但仅仅拿到了地图依旧无从得知金苹果群岛所在的方位,在场的人一起讨论着解决办法,空总是觉得有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他的身上,直到他说出自己去找人帮忙这个气氛才被打破。 从骑士团离开的时候空的脚步有些急,派蒙加快速度跟在他的身后,但看着空沉默的样子也就没有先开口说话,直到走出城外不在西风骑士团的注视下时空才主动开口说出来。 “派蒙,你还记得于期说自己来蒙德是做什么的吗?” 派蒙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我记得她当时说的是送一件东西,不需要多长时间所以很快就会离开……怎么了吗?” 空看着飞着的派蒙神情认真,“刚刚的信就是于期送的东西。” 派蒙惊讶的咦了一声,眼睛睁地圆圆的。 “于期?那于期就是嘟嘟大魔王?不对不对,这可太可笑了吧,这个名字说出来都一点不符合她的风格。” 空点了点头,“我也不认为嘟嘟大魔王指的是于期,她应该只是单纯的送信。那么派蒙,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她的这个行为是带有恶意的吗?” 派蒙听见空这么说突然反应了过来,虽然于期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但她可是前前后后针对过蒙德、特瓦林和温迪的人,一个愚人众执行官送这样一封玩笑一样的信,她在这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派蒙尝试着开口,但因为自己也不敢说出肯定的结论就显得结结巴巴的。 “我还是……不对,我们应该……但是她……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 派蒙突然像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空也叹了一口气,金色的眼睛里有着犹疑和无奈,最后他笑了笑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我们不相信她的话她会察觉到的吧。” 派蒙抬头看向空,此刻他的表情认真到有些严肃。 “我们不是决定好了,要用尽一切去了解和接近她一次吗?如果怀疑她的话她不会对我们说实话的吧。” “但是小可莉的安全……” “我会用尽一切保护她的,调查好金苹果群岛是什么样的地方,在保证一切安全之前不会松懈。” “那……那我也相信于期!” 与其说是相信于期,派蒙更多的是相信空,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先做好决定,然后为这个决定做好最坏的准备——最起码他要保护好可莉的安全。 第49章 既然说好了要帮可莉寻找前往金苹果群岛的方法,空想来想去直接去询问了温迪。温迪并没有隐瞒什么直接说出自己确实知道这个地方,他这样的态度也让空和派蒙对于情况的预期变好了一点。 直接返回西风骑士团将情况告知了等待中的琴,琴思考过后决定和空一起前往。 骑士团的事物都委托给了凯亚,一行人在温迪友情提供的特瓦林的运载下降落在了海雾环绕的群岛。 此刻,蒙德歌德酒店,褚师于期听到了酒店窗户被敲响的声音。从浴缸里站起来带着一路的水珠打开窗户,一个飞翔着的玩偶直接撞进了她怀里,成熟女人的声音兴致高昂的响起。 “隐蔽已经做好了,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小于期~可莉和旅行者一行人已经到达金苹果群岛了,感谢你的友情帮助~” 褚师于期把玩偶往一旁干燥的桌子上一扔,自己又走进浴缸里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副什么防备都没有做的样子,嗯了一声作为回答,艾莉丝略显吵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过我想来想去认为,只有这几个人享受我花那么大精力布置的小岛好像有些可惜……” 艾莉丝的声音刻意的拉长,然而知道她性格的褚师于期并不想回答,几秒的沉默之后她听起来有些抑郁的声音才响起。 “……然后呢?” “我想让你帮我再送几封信件~”艾莉丝的声音瞬间高昂,“反正你已经送了一封了,再送几封也一样嘛,离开了提瓦特我只能做到向你邮寄东西了,你就帮一下一个远在异世界漂泊想要给自己的女儿一个惊喜的妈妈吧~” ……她总是拒绝不了艾莉丝,当然也有她总是比较收敛的原因,就像每次送东西来都会用最高的隐蔽进行处理,这种情况除非直接撞到巴巴托斯脸上,否则是连他都不会知晓的。 似乎是看出了褚师于期有松动的迹象,飞过来的玩偶像是礼花一样爆炸了开来,留下四封信安静的躺在桌面上。 爆炸出来的礼花像是幻境一样没过多久就消失了,这样也正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褚师于期在泡好澡后把信收了起来,刚刚走出浴室房间门就传来了被敲响的声音。 “于期大人,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在酒店大厅等您。” 这个声音并不是阿琳娜,当然现在的阿琳娜还在璃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在歌德酒店驻扎的愚人众先遣队成员,大概是听说过有关褚师于期脾气的传闻,他敲门后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紧张的微颤。 随意回了一句知道了,褚师于期用火属性邪眼蒸干了头发和微湿的衣服,没有束发也没有换衣装,一看就是并不打算出门的样子,但等在大厅的凯亚却因为褚师于期这幅从未见过的样子走神了一瞬。 “于期小姐刚洗完澡?” 凯亚看着走过来后做到另一个沙发上的褚师于期,她的造型显然是刚从浴室出来,但是身上和头发上都没有任何洗浴用品的味道。 这时凯亚才突然想起,之前似乎也是这样。她总是悄无声息的,需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时候她就像一阵风,或者更准确来说她就像空气——没有任何标志性的味道。 阿琳娜曾经说过她的感知很敏锐,这种人一般五感都会远超常人。凯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的手上现在正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如果她的五感能敏锐到这种程度的话…… “于期小姐能猜出我刚刚去了什么地方吗?” 褚师于期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睛里各自闪过了不同的神色,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堪称嫣然的笑容。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只是凯亚队长的鞋子上似乎有些泥土,是去墓园了吗?” 第30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凯亚眼睛里的十字星刷的紧缩了一瞬间。 他没有去墓园,鞋子上的泥土是因为刚刚给办公室的花浇水的时候花盆被打碎了,他一直忙于处理琴交代给自己的骑士团事务也不会有那种去祭拜的时间。 但一般人看到新鲜泥土大概也不会联想到墓园,如果说泥土和墓园之间产生关联还需要什么因素的话——他打碎的那盆花其实是百合花,昨天才被拿来替换一直以来的郁金香。 百合和新鲜泥土,确实有联想到祭拜的条件,虽然他认为按照褚师于期的脾性大概是在诅咒他。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她的嗅觉可能真的敏感的要命,那她能够察觉他收缴了一封来自至冬的特殊信件的几率有多少? 这可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了,不过这次凯亚前来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这个问题。 “距离蒙德的羽球节还有些时间,但是因为节日盛大,准备的时间里已经会有节日的气氛了,于期小姐要和我一起去逛逛吗?” 褚师于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翘了翘嘴角,一副你说呢的表情,凯亚无奈的笑了笑,但姑且算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一边准备告别离开歌德酒店,一边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向老板归还了自己上次借走的诗集,这时候褚师于期显得有些轻的声音不清不楚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夏天是……” [夏天?] 因为脚步不能停歇,走出去的凯亚并不知道褚师于期那句话的后半句是什么,直到晚上有情报传来歌德酒店的厨师在采购冰块,他才突然有个一个越想越真实的猜想——褚师于期不会是在想夏天要吃的食物吧? 第50章 但还没有来得及验证真假,当天晚上凯亚就在骑士团收到一封不知道怎么邮寄过来的信件,署名——嘟嘟大魔王。 [你想要了解的秘密就在这里有答案] 同时天使的馈赠里迪卢克也收到了同样署名的信件,不过其中的内容是有关深渊教团和愚人众的,远在雪山的阿贝多也带着同样的信回到了蒙德城和凯亚交流情报。第二天三人带着信件一起去见了温迪,在路上还顺带了一样找到蒙德城附近的雷泽。 巨龙腾空而起,在高空的云层之下是挥着手和他们道别的温迪,坐在巨龙背上的人都没有交流,四分之三是陷入了思考,四分之一是纯粹不擅长与人交流。 到达金苹果群岛后与琴和旅行者他们会合,解密的过程并不繁琐,最后他们一行人站在了巨大的能量罩前。看着童话一样的故事即将迎来结局,最后一步的解密却突然出现了意外。 “诶?怎么……不管用?” 可莉看着自己按下去却没有反应的能量罩,回头想问为什么会这样却看见所有人突然警惕的看着能量罩做出了防御的动作,阿贝多哥哥、凯亚哥哥和琴团长也挡在了自己面前。 “可莉,小心,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是嘟嘟大魔王吗?” “这个……” 挡在她面前的三人表情如出一辙的焦急了起来,艾莉丝女士的装置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空警戒的动作并不如这三人,他看着没有打开的能量罩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这个表现也被在他身后的迪卢克看在了眼里。 而此刻能量罩内,被迫传送到这里的褚师于期一瞬重新维持上了能量罩,隔绝声音的同时她直接朝着桌子上的留声机崩溃的吼了出来。 “你算计我?!” “哎呀,这怎么能叫做算计呢,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分享这个夏天呀,小于期~再者我是完全信任你不会暴露才会这样做的嘛,是不是很惊喜?” 褚师于期抓着桌子的角一瞬间裂了开来,声音里不掩愤怒。 “惊喜?你管这叫惊喜?!” 艾莉丝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数秒后重新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认真,但比起褚师于期外露的情绪她就内敛了许多。 “好吧,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惊吓了,但我确实是借此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小于期。我喜欢蒙德的自由,但不意味着我不会保护它。我要求的不多,只是像以朋友的立场向你请求——不要去伤害蒙德。” “从这封信开始你就是为了这个?!”褚师于期的语气又骤然升高,一副面对不可理喻的人还要勉强保持理智的样子。 艾莉丝的声音却又跳脱了起来,“怎么会~最重要的当然还是给可莉的礼物,我希望来到这座岛上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快乐,也包括你。” “那是凯亚联系的你?”核善的表情爬上褚师于期的脸,不需要排除法迅速就确定了人选。 “嗯哼~”艾莉丝一副不怕事情闹大的样子,心情很好的把凯亚卖了出去。 啧了一声,褚师于期看着面前不透明的能量罩好像能看到外面警戒的人一般,在身影瞬间消失的同时能量罩也终于消散了。 刚刚警戒的几人沉默的走进来查看了各种东西,碎了一角的桌子和沙滩上一个浅浅的脚印被人着重注意到了。凯亚不经意间抹去了脚印,然后和其他人一样做出兴致盎然的样子听着艾莉丝女士揭晓答案。 可莉毕竟还小,在发现嘟嘟大魔王是自己的妈妈以后就选择性的忘掉了刚刚的事情,但几个多少了解情况的人在艾莉丝的通话结束以后背着可莉聚集在了一起。 “我没想到艾莉丝女士会选择刚刚那个时机……” 凯亚手抵在自己下巴上思考着,阿贝多则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艾莉丝阿姨就是这样,她喜欢制造一些惊喜,只是这次对于我们来说有些过于惊吓了而已。” 迪卢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艾莉丝女士和褚师于期认识。”并且关系很有可能还不错。 这不是一个猜测,而是通过刚刚的事情得出的一个结论。即使是艾莉丝女士也不至于心大到让一个危险的执行官出现在可能威胁到自己女儿的场景里,而且从她当时信心满满的答应下帮助制约褚师于期来看,估计在那个时候她就定下这个计划了。 褚师于期刚刚力量暴动了一瞬,之后平息下来应该是和艾莉丝女士谈成功了,蒙德的压力也借此解决了一半,但压力现在转移到了在场的成年人身上——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和他们一同待在这个无比适合度假的群岛上。 褚师于期一脚踹开脚边的魔偶零件,感受着金苹果群岛和大陆的距离也有了一种想要躺平的感觉,但在躺平之前最起码要先做一件事情…… 当天晚上,在明知有一个愚人众执行官在群岛上的时候他们本不应该过于分散,但因为都有各自的心思,某些人又实在相处不来,除了留在可莉身边保护她的阿贝多和琴,其他人都或远或近的离开了中心岛。 空和派蒙在主动的寻找褚师于期,迪卢克也试图寻找一些深渊教团或者愚人众的情报,只有一个人在躲藏。 深蓝的海水漫过沙滩,随着海水涌动的白色泡沫在月光下看起来白的像雪,一阵凌厉的寒风袭来,早有准备的凯亚快速的抬起手臂抵挡,但下一秒还是顺着海岸线被击飞了数十米。 第51章 落地的时候在潮湿的沙滩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他单膝跪在沙滩上,刚抬头看过去面对的就是褚师于期朝着他脑袋而来的横踢。 翻身在沙滩上一个滚动躲过,刷刷刷的破空声紧接着就出现在了他刚刚滚过的地方。冒着寒气的冰锥像是漫不经心追逐猎物的猎犬,明明可以一击毙命却还是故意挑逗着猎物的神经。 凯亚在不停的躲避中找回了自己的节奏,终于在一个转身的时候顺势拔剑朝着褚师于期刺了过去。 她的剑术是超群绝伦的,不仅观赏性十足,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剑技也让她往往一招就能决出胜负。 按照自己以往对待褚师于期的方法,凯亚这时候本来应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尽量避免正面冲突去激怒或者刺激她兴奋,这才是平衡下来对蒙德利益最大的方法,但今天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褚师于期的形象因为艾莉丝女士的一个举动出现了裂痕,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为何能够让艾莉丝女士放心到托付自己的女儿?这种态度是否和旅行者对她的友好态度有共同点? 她的过去无从得知,她的现在让人看不透,假若这一剑能够刺破迷雾的话…… 咔——嗞—— 剑锋和剑鞘相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褚师于期手腕微动、单手下压便将这一剑的力道转化。 她的脸上从面无表情带上了一丝惊讶,显然凯亚的这种转变她也没有预料到,但接下来她的反应却如凯亚料想一般。 微微上挑的嘴角和缩小了一瞬的瞳孔无不显示了她的兴奋,此刻的她既像是欲望被勾起了的小孩子,也像是慷慨的武学师傅。行云流水的剑招精准的卡在凯亚的极限,每一次接招都要全力以赴,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迫全神贯注。 手掌已经被震到发麻,究竟接下了多少剑也逐渐记不清楚,唯一记得的只有必定会到达胸前的剑和她兴奋到发亮的眼睛。 她的剑法和身法配合毫无破绽,找准凯亚失误的一刻瞬间剑就犹游龙般向前刺出。西风剑敌不过冰之女皇亲手打造的圣剑,在不留手的一击下直接发出了悲鸣,随后轻轻一震便碎成两截掉在了沙滩上。 停驻的剑尖带着一种出乎意料的正气,不偏不倚的指向他的心脏以后就没有一丝颤动,而此时她的眼睛里似乎流转着一种略显疯狂的满足。 夜兰的传说任务里我们可以得知至冬的一些有钱人在写信的时候喜欢把花香加入墨中,凯亚收缴的信件就是这样一封,他自己能够闻到味道但是不敢确定五感敏锐的褚师于期能不能,而现状就是褚师于期没有闻到信纸上的花香,但是闻到了他打碎的百合花和泥土的味道,这让于期判断他去了墓园。 第31章 夜晚海边的风有些透心凉,这和凯亚现在的心情正好呼应。 试问一个喜欢戏耍猎物的猎犬在戏耍结束后会做什么?人的话很复杂,难以直接下定义,但猎犬可没有和兔子相亲相爱的习惯。 剑尖前进了几公分,这让凯亚的心脏如同擂鼓一般响动着,在他看来褚师于期现在已经是一副无法抑制破坏欲的表情,但他大概不知道此刻看着褚师于期的自己表情里也难掩锋利的挑衅。 同样是冰元素的使用者,在某些方面他们其实是存在一些共同点的,比如都有点慢热,又比如——都有些疯狂。 她的剑尖游刃有余的在凯亚的胸前游走着,开口时语调抑扬顿挫显然是刚刚预热的血液还没有凉下来,偏转剑锋向上一挑,凯亚就被迫随着她的动作抬起了下巴。 “凯亚,你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里吗?” 灰蓝色的眼睛有些掩饰不住的震颤,如果是他人随意问起的问题凯亚还能快速的掩饰起来,但轻笑等待着的褚师于期显然不会错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从之前在雪山说破了他坎瑞亚遗民的身份,到现在甚至知道他父亲的存在,她究竟掌握了多少他的或者说坎瑞亚的情报都未曾可知,不过现在…… 凯亚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既然掩饰不了那就不再掩饰,真相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于期小姐问出这个问题说不定知道的比我还多,我的话自从小时候被托付到莱艮芬德家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也从此杳无音讯,我连他是否还活着都一无所知。” 褚师于期闻言眉头轻挑了一下,表情似有意外,“你没有试着寻找他吗?” 凯亚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眼睛里还是难以控制的闪过晦暗的神色。 “当然有,只是年少的时候没有能力,而等到现在原本的痕迹也随着时间消逝了。于期小姐,你说……人小时候数年的记忆和长大后十几年的记忆,究竟哪一个的分量更重呢?” [十几年而已,怎么能让它束缚你一辈子?] 另一个声音在记忆里浮现,褚师于期的脑袋里轰的响了一声,仅仅零点几秒,即使马上就回过了神,剑尖还是在凯亚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血线。 “向我询问意见?你怎么不加入愚人众呢?”本来激昂的情绪突然冷却了下来,褚师于期将剑收回了剑鞘。 “不过你有一件事情猜对了,”转身面向月亮的褚师于期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半跪在沙滩上的凯亚一眼,“在这座岛上我确实不会对你们动手,就尽情的享受艾莉丝为你们赢下的这个夏天吧。” 第52章 说完褚师于期的身影刷地消失在了原地,凯亚抬手抚上自己颈侧的血痕,在回到中心岛治疗和等待伤口自己止血之间凯亚选择了后者。 坐在巨大的海螺上,不一会金发的少年和他身旁的小精灵就一起出现了。 两个人没有什么掩饰的环视了一遍四周,凯亚朝空招了招手邀请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在找于期小姐?她刚刚离开了。” 空走到凯亚身前,听到他说的话时并没有什么意外,反倒是凯亚脖子上的血线和被血浸湿的衣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再仔细一点看的话甚至能够看出他衣服上有不少砂子,就像是在沙滩上和人比赛了一场摔跤一样。 “你刚刚和她发生了战斗?” 空思措着自己的语言,主要是凯亚的样子并不像是经历了生死攸关的战斗,但他的伤也确确实实是在致命的地方。 最重要是经历了刚刚的战斗他却不是回到中心岛向其他人说明自己遇到了褚师于期,而是坐在这里的海螺上面对着大海和天空中的孤月一副思考人生的样子。 凯亚无奈的笑了笑,看向并没有坐下来的空问出了一个问题。 “旅行者,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和于期小姐成为朋友吗?” 或者说为什么在目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之后还能和她做朋友。 海水缓慢的爬了上来,冲到海螺的时候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响声,空思考了一下,脑子里冒过了许多理由。 从她第一次见面帮他打败急冻树到带他一起走出洞窟,从他们一起钓鱼、采集、做饭、看日落到她向自己分享这片大陆的冒险指南,归根结底…… “我们一直就是以朋友相处的。” 他们互相陪伴、互相帮助,即使知道她在蒙德做了什么,在他面前她却从来不提及那些。 她没有为自己争辩过,也没有仗着这份友情歪曲自己行为的意图,就好像她抛下了所有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和他一起旅行…… 突如其来的灵感让空蓦地站直了一些,头脑里快速的闪过了自己和她认识以来的所有画面,他突然意识到在自己因为她感到生气的时候,这些快乐的记忆就会逐渐远去和模糊,而她执行官的身份也开始变得让人无法不在意。 是因为他没有把她当做朋友信任吗? 不,不只是这样,这其中还有她的拒绝。 她不想以愚人众执行官这样的身份和他做朋友。 “凯亚,谢谢你!派蒙,我们走!” 说完空直接变得积极了起来,在凯亚还没有理解状况的时候和褚师于期一样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凯亚看着两个人相继消失在自己眼前,眨了眨眼睛开始低低了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像是泄力一般向后躺在了海螺上。 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愿一样抬起伸向了天空中的月亮。下意识的动作带着些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像是要把天空中的孤月握在手心一般,但在凯亚反应过来以后就马上反转手心变成了向上掬起的模样。 [没错,就是这样……] “孤高的月亮也会坠落人手的一天吗?” 月亮不会有,但和空用着差不多地脉网络的褚师于期终究还是和他狭路相逢了。 “……大晚上你不待在中心岛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那于期你刚刚不等我就急忙逃跑又是为什么?” 空一步一步朝着高处的褚师于期走来,派蒙跟在他的后面还是一副不太清楚状况的样子,而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面前的褚师于期似乎身影微动了一刻。 “于期,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么?” “用执行官的身份和我做朋友,以及最初带着想要把我拉入水的想法——” 空和褚师于期的距离越来越近,气氛也又一次焦灼而紧张了起来,派蒙站在他的身后开始有些害怕他们突然大打出手,但把褚师于期所有的小动作甚至肌肉的微妙变化都看在眼里的空可以确信的说——她没有一点攻击的欲望,反而浑身上下看起来都竖起了尖刺一般想要回避。 在她微微侧身——这个动作在派蒙看来只是想拉开一些距离,来缓解空的逼近带来的空间压缩,但空却动作十分迅速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一瞬间她的反应十分真实的想要向后收回自己的手,这时候空听起来温柔,但内容隐藏着逼问的话语响起了。 “你后悔向我透露那些事情了,对吗?” 最开始的她显然是十分混邪并且没有一丝心理负担的,肆无忌惮的用消耗生命力的武器诱惑刚认识的朋友,挑起一国的内部矛盾然后像是个看客一样欣赏着一切。 按理来说她应该在最恰当的一个时机拉拢自己,用她所知道的这片大陆的秘密与恩怨来动摇他对七国的印象和判断——但直到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做。 难道是那些东西难道不足以动摇一个人对现状的判断吗?想来并不是这样的。不然的话至冬吸引不了像褚师于期这样其他国家的人聚集在一起,也培养不起那样庞大又像死士一样的愚人众。 那为什么现在又后悔了? 因为不想让他对现阶段的旅程产生怀疑——这是空最后得出的结果。 褚师于期原本看向一边错开对视的目光回转了过来,那一瞬间空也有了同样的一种错觉,她就像是此刻出现在两座山之间的月亮,月光从她的身后洒过来,遥远而不可捕捉。而她此刻莫名勾起的嘴角也完全让人感受不到笑意的温暖,反而让一种恐惧笼罩上了心头。 第53章 “旅行者,你认为自己对我来说是什么身份?” 不等任何人回答她就脱口而出了另一个全新的陌生词汇。 “[第四降临者],仅此而已。” “与其说后悔向你透露那些事情,不如说后悔的是那段和你们过家家似的关系,比起那种幼稚的事情不如考虑一下加入愚人众?以你的实力能血洗排名也说不定。” 空的眼睛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派蒙气愤的飞上来伸开胳膊将空护在身后,眼睛里似有晶莹闪过的同时用尽力气吼了出来。 “空才不会加入愚人众呢!于期你个笨蛋!大笨蛋!!——” 第32章 那一晚上的声音传出去了很远,除了睡得早的可莉,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听见了那一声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控诉。 褚师于期离开了金苹果群岛,一连五天岛上都没有出现她的踪迹,即将离开的人都在猜测她会不会再杀回来一个回马枪,然而事实是直到所有人都回到蒙德,空和派蒙也回到璃月,褚师于期的身影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即使没有刻意去找寻她的踪迹,空知道了她自从上一次离开就没有返回之前那家客栈,阿琳娜还会偶尔出现在北国银行,但空和派蒙都默契的没有再去做任何干涉。 那段友情就像褚师于期所说的一样,被双方同时否定和抛弃了。 此时的至冬,距离潘塔洛涅得知自己的信件被捕获也已经过去了五天,第二封信也已经送到了北国银行被阿琳娜接收到。 这封信是执行官之间的通信,按理来说阿琳娜应该把信转交给褚师于期,但在此之前褚师于期正好将她所有信件的一级处理权利下放给了她,阿琳娜为此兴奋到了现在。 想要派上更多的用场,想要帮上于期大人的忙,想要为至冬效忠——这样的信念激励着阿琳娜,让她在做好所有的保密工作之后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手上带着琉璃百合香味的信纸,结果下一秒就被文绉绉的璃月话绕晕了。 内心在直接交给褚师于期和自己再努力一把之间犹豫,最后多看了几秒又开始晕了起来,阿琳娜刷地从座位上站起,走出房间叫住一个在北国银行工作的愚人众就让她去买一本璃月字典过来。 对照查看了一个小时多,阿琳娜的头发都炸开了,但好在也理解了手中的信件。问候颇多,一点都看不出在至冬时大家流传的于期大人和[富人]大人关系不好的样子。 没有提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提了一嘴自己送往蒙德的信件被西风骑士团拦截了一手,之后蒙德估计会对至冬的商业进驻提高警惕,希望褚师于期能够让她在蒙德的下属配合一下。 这些总结后转告给褚师于期就好,但微妙的是目前阿琳娜也不知道褚师于期在哪里,只有上司找自己的份,自己想找一般都找不到来无影去无踪的执行官。 而褚师于期其实在金苹果群岛消失以后就直接前往了稻妻,前往确认了一下[女士]的计划走到了哪一步,又悠闲的在鸣神岛住了两天,赏着天领奉行的花,喝着最近流行的奶茶,看着八重堂最新的<a href="https:///tags_nan/qingxiaoshuo.html" target="_blank">轻小说——直到被一个鬼族从天而降砸破了屋顶,褚师于期才当场直接传送回了轻策庄。 坐在轻策庄最高的山上,手里还拿着一串三色团子,此时正是正午时分璃月人吃午饭的时候,轻策农家菜的味道隐隐传来,褚师于期感觉手上的三色团子瞬间不香了。 余光看见一旁大树下的几只团雀,野外的小鸟警惕性很强,靠近的就会被惊飞,于是褚师于期伸出手来,蓝色的丝线从掌心蔓延出直接编制出了一个仙术的巨大鸟笼。 这下可以安心的靠近了,把三色团子往笼子里一伸,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些恶狠狠的感觉。 “吃!” 小团雀起初被吓到了,但有笼子在也插翅难飞,褚师于期的手一动不动地固执在那里伸着,刚有团雀壮着胆子准备过来,下一秒她就瞥到了一个金色的身影。 刚刚还有些表情的脸上又淡了下来,褚师于期看着自己捏着的签子,最后手一松直接丢在了草地上。没有元素力继续维持,仙法构成的笼子很快就会散去,而她的身影则是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无妄坡的入口处,正在等待的胡桃看到了走过来的空和派蒙,朝两人招了招手,在一阵恐吓之后一行人在胡桃的带领下进入了生与死的边界。 “这里都是对生者世界尚有执念的死者,既然已经来这里了,你们可以随意一些。” 先解决了老孟和狼哥的问题,空和派蒙在这片死者停留的地方兜兜转转了许久。和遇见的每一个人聊聊天,他们的口中似乎总有释怀和执念两种情感在矛盾焦灼着。 飞着的派蒙似乎看见了什么喊了喊空,空朝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结果下一秒也被震惊到了——在派蒙所指的方向有一座看起来与现实无异的院落。 院子的墙里面有一只奇巧的风筝飘了出来,在这个看起来连风都没有的地方创造出了活人一般的气息。 “哇!在看什么呢!”空和派蒙同时被从身后拍了拍,派蒙被吓到啊地叫了出来。 “胡桃!你吓死我啦!” 胡桃只是嘿嘿笑了笑,朝两人面向的方向一看就了然了。 “那可是这里的钉子户了,说起来我还要叫一声曾伯公呢,我爷爷刚成为往生堂堂主的时候他就在这了。” 第54章 派蒙眼睛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起来,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掰着指头开始数着,“曾伯公是……” “也就是我爷爷的伯伯啦,差了三个世代数不清正常。” “哦……”派蒙也是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这时被他们所注视的那个院落也有人走了出来,不像胡桃描述的称呼那样是个百岁老人模样,反而一头黑棕色的头发,精神气很足。 他的目标很明确地朝着胡桃的方向看了过来,高高的挥了挥手声音清朗的呼唤了起来。 “阿桃!桃桃!曾孙女!” 胡桃瞬间露出了一副无语又不想承认的表情,把手做成喇叭状大声喊了回去。 “您别喊了!我听见了!这就过去!” 说着胡桃示意了一下那个方向就带着空走了过去,一边往过走她还顺带解释了两句。 “我爷爷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这位其实也教导了我不少家学。虽然现在赖在这不走,还把这建造成了家,但毕竟是我祖宗级别的长辈也于我有恩,他喊我我就得屁颠上去。不过曾伯公他脾气很好也很健谈,你们不用拘着,规矩的事交给我一个人就好。” 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几天心情不愉快的乌云散去了大半。 “我们都看出来啦,这位曾伯公可是活泼的厉害呢!” 等走到院子近前空和派蒙才发现这位确实和胡桃有几分相像,同时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过于年轻了。 “十七?十八?胡桃,这里的人不是都保持着死去时的样子吗?” 当着当事人的面胡桃摊了摊手,“一般来说是这样啦,但这位可是活到寿终正寝了,现在的模样是他自己用灵魂强度强行改变的。” 外表十七八岁的少年邀请几个人走进了自己的院子里,空和派蒙一转弯踏进门槛,转头看见院子里时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惊艳。 这是在璃月也鲜少见到的华丽布置,移步换景间精妙绝伦的庭院构造引入眼帘,这里的一草一木看起来都是被精心选好地方种下的,竹子和花瓣都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透着一种翠绿的清新。 “随便坐,能喝的惯茶吗?”将一行人引到凉亭的少年看起来转身就要离去,嘴比脑子快一步的派蒙直接问了出来。 “这里不是生与死的边界吗?这些东西和茶是真的吗?” 说完反应过来尴尬,派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在空偷偷的招手下坐到了他身旁,而准备离开的少年发出了清朗的笑声,这让一起坐在空身边的胡桃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真的哦?房子是我自己建起来的,植物的种子是阿桃的爷爷带来的,当然茶也是。” 空和派蒙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派蒙笑着秀了一把自己刚学到的俗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按照胡桃说的这位老祖宗应该是个年纪很大的人了,但是在相处之中无意间就会变成和同辈交流的语调,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架子,也没有一些长辈惯有的喜欢说教人的习惯。 几个人一起坐在凉亭里听着他讲故事,结果他能把自己讲到笑到停不下来。生与死交界之地没有时间的概念,虽然听他讲故事很有趣,但等到派蒙肚子饿的时候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时间的流逝。 少年露出了些遗憾的表情,“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看来是我太长时间没有和人聊过天都变得话痨起来了……老是待在这里也不好,阿桃,”胡桃像是小兔子一样刷地抬起了头,这时少年露出的表情才有了一些岁月的味道,“你带大家回去吧。” “那我们走啦……”派蒙虽然饿了,但听少年讲故事真的是一种很有乐趣的消遣,这让她也不经流露出了一丝不舍,想了想派蒙用小声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见的话问了一句胡桃,“胡桃,之后我们还可以来这里吗?” 两个重合在一起的声音同时响起。 “当然不可以。” “不可以哦~” 胡桃的语气比少年还要严肃,“你们可别把这次当成常态了,正常来说进来这里都是不合规矩的,更不说在这里停留这么长时间了。派蒙,可别留恋逝去之人啊,你们的留恋会让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变得更久的。” 派蒙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咦,是这样吗?那……”刚想要说胡桃的曾伯公已经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了吧,然后这时突然又意识到他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抢在她开口之前少年温柔的声音响起了,伴随着一阵轻柔的力量,转眼间三人就出现在了界限之外。 “学会道别也是一种成长哦。” 第33章 [道别] 一个简单的词语,一个简单的道理,但有时候越是简单越是自我折磨不想做到。 “都已经说了永别了怎么还能再见面……” 少年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和他靠在同一根柱子另一面的人动了几下,抓着剑柄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响起的声音无比干涩其中还带着几分质问。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少年心虚的笑了笑,刚刚派蒙和空还觉得他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就和同龄人一样,但要是听到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就能明白刚刚依旧是端着的,现在带着点慌张和想要解释的感觉才显得不那么游刃有余。 第55章 “这不是你还在嘛……” 话音刚落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少年熟练的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而他的衣领已经被转身过来的人捏在了手里。 一段莫名的沉默插了这段空白,抓着少年衣领的人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闭上的唇似乎还在微颤着,直到少年无奈的放下手抚上了她的侧脸,一滴晶莹的泪水哗的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对不起,阿于,我就是放不下你。” 褚师于期抬手攥住了自己身前的人的手腕,抬起的眼睛里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晶莹,这让其中的悲恸也毫无遮拦的直直刺进了少年眼睛里。 “不是‘十几年而已’吗?到底是谁被束缚了一辈子,你说啊!你说啊胡珏!!” “……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要和你一起哭喽?开心一点嘛,好歹再见面了不是吗?” “啊……”少年有些无措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嘟囔的声音轻轻的,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带着笑意,“没想到一个习惯可以这么长久……” “好吧,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被束缚一辈子还不够,死了还要继续等,是我故意没有告诉你我不想离开这里……只是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也一起放不下,你还有要做的事情不是吗?忘记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褚师于期的眼睛突然变得无神,明明在试图勾起嘴角一滴泪水却同时滑落了下来。 “‘最好的选择’……那你呢?” “……我继续等你啊,等到你寿终正寝,等到你也回到这里来,我就能和你一起离开了。” “你知道那是多长时间吗?”褚师于期的眼睛里升起一抹绝望和无力。 “以你现在的寿数来看,说不定寿终正寝的时候我的灵魂强度已经退化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了吧……嘶,这可真是不妙,你可不许嫌弃……” 有着胡珏这个名字的少年话说到一半一愣,褚师于期已经向前一步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院子中流水的声音似乎变大了一些,几秒后他抬起头来,一只手臂横着遮在眼前遮挡住了自己的表情,露出的脖颈似乎染上了几分春色,但最终他都没敢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抱住身前等了一辈子都没有等到的人。 这不仅仅是把她弄丢了百年的愧疚,也是生死有别的界限,即使他没有继承往生堂,如今执拗的停留在此间已经是他所能做到最逾越的事情了。 离开了生与死的边界,空向胡桃问了许多东西把她惹烦了,丢下了一句有事去找客卿自己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空和派蒙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闲来无事就到璃月港找到了钟离。 他看起来悠闲自在,派蒙自告奋勇把刚刚在边界里遇见的事情告诉了他,钟离沉思几秒表情看起来似乎凝重了一瞬,但在空和派蒙察觉之前就隐藏了起来。 “原来如此,你们见到了他,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想问的吗?” 派蒙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了对手指,“这个……我们不是刚帮完狼哥嘛,有没有可能我们也能帮到他什么呢?他是个好人,如果不解除执念的话还不知道要在那里待上多久吧?” “这样啊……”钟离抬起手放在了唇前,视线微垂,带着红色眼线的眼角显露出思考的神色,“我确实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但这世间最难解决的心结都是旁人插不了手的,如果你们现在得空的话不如坐下来听我讲个故事,就当是多一个人记住他了。” 他说这是一个许久之前的故事,故事的开头很温馨也很平静,一对从小一起在璃月港长大的青梅竹马,其中一个是往生堂的少堂主,一个是方士家族的遗孤。 两个人惊才艳艳,几乎可以说是上下几辈年轻人的领头者,他们快速成长的时期也是璃月港充满活力的一个时期,那时候人们只要看着这群少年少女们就仿佛看到了璃月欣欣向荣的未来。 时常有人调侃他们两个最后会不会只能看得上对方,毕竟在皓月的光辉下其他孩子虽然也优秀,但还是有几分稚气,但这两个人却已经有些成熟的模样了。 他们一个担起了整个璃月的殡葬和医疗,一个担起了方士降妖除魔的责任,假以时日即使这两个孩子走不到一起也必定是璃月港的两颗璀璨的新星,但……天有不测风云。 当时具体的情况没有流传下来,只有偶然在现场的人描述了自己看到的场景——往生堂的少堂主带着满身擦伤和血痕,衣服上尽是草屑和荆棘的尖刺,他带着灰层的脸上似乎有过流泪的痕迹,但在璃月港的门口他还是一字一句地向千岩军说明了自己和同伴遇到的事情。 据说他和那位少女一同前往层岩巨渊外围采药,偶然间看见悬崖上长出了一支稀有药草两个人便一同爬上了悬崖顶端。层岩巨渊顶部的风很强劲,但那一天却好像天降妖风。 少女可能因为体重的原因脚下踉跄一下,下一秒就直直被吹离了原地,少堂主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但此时他们却像是与天地的力量角逐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两个人一同滚落了悬崖,途中还熟练的使用元素力保护了自身,但从少堂主身上留下的伤痕来看两个人摔落的高度和距离恐怕是一个想象都会心惊的数字。 “然后呢?”钟离讲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了回忆的神色,派蒙在他沉默了几秒后才斟酌的问了出来,引来的却是钟离少有的神色变化。 第56章 即使是璃月港面临危机他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神色,但在讲到那两个孩子的时候他变暗沉的眼睛里是谁也无法否认的深沉情感——就好像坠落崖底的真的是他的孩子一样。 “那个女孩失踪了。” 钟离这样说道事情的结果,少堂主没能握紧女孩的手,等他坠落到崖底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到处寻找都找不到女孩的身影。即使是她受伤了,或者说不幸遇难了都会留下一丝踪迹,但那个时候的女孩凭空消失了。 千岩军在层岩巨渊搜索了七天也没有找到,只在巨渊中心通往矿底的地方找到了女孩断裂的佩剑。之后官方的搜索一直持续了很久,从上层到矿底几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两年后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女孩也从失踪被认定为了死亡。 “那他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少堂主,等待的人就是自己从小失踪的玩伴?” “是这样没错。” “那他一定很愧疚吧……胡桃说往生堂历代堂主都是不留遗憾的,所以没有停留在那片空间,他都是胡桃的曾伯公了,这得多放不下才会留到现在啊。” “岂止这样……”钟离低叹了一声,目光抬起看向了无妄坡所在的方向,少年当时离去时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 [二玉相合为一珏,失去其一是为不完整,胡珏自知此行尤为自私,所以不奢求各位的原谅,但好在幼弟天赋不下于我,父亲也尚年壮,假以时日必能承担起往生堂的责任,珏此去寻她,不得不返。] [若她已经遇难,或者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呢?] 少年将包袱放在地上,膝盖砸在地上就是一辈子的沉重。 [那珏日后就以方士自居,为璃月降妖除魔、斩除污秽……这也是她本来想要做的。] 一件事情做的足够久就会变成一种执念,胡珏当时离开才十九不到二十岁,直到他九十七岁去世都没有放弃寻找褚师于期的下落。他的弟弟继承往生堂后一直有帮他留意生与死交界之地是否有于期的身影,然而在弟弟卸任,孙子都长大继承往生堂的时候,那里都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 胡珏也想过她是不是早就去世然后没有什么停留的离开了,但是那十七年是如此鲜活,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她会对自己毫无留恋,竟也没有一声告别。 于是在寻找七十载孑然一身去世后,他依旧在生与死交界的地方留恋等待着。这里的时光更加漫长和难熬,但早在她失踪后的十年,那种痛恨和无力已经化作了更为深刻和绵长的东西。 他的一生由十七年的鲜衣怒马和七十年的守望组成,前半生他热烈而纯粹的爱她,后半生他沉痛而深刻的思念她。 第34章 生与死是一道天堑,褚师于期的生命还很漫长,但胡珏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磨损了,他需要的是尽快离开这生与死之地,但偏偏离开这里的唯一条件是需要他自己没有遗憾。 可这一切该教他如何忘却? 胡珏将褚师于期推出了空间,一瞬间将两个人隔开的模糊屏障后是他笔直站着的身影。他鲜少有倔强的时候,尤其在褚师于期面前向来没有什么原则,但仅仅这次,即使日后再不相见,他也不愿顺从褚师于期的想法就此离去。 看着模糊的身影自眼前离去,站在原地的褚师于期低下了头,眼神变得空洞的同时,喉咙里隐隐有腥甜的味道泛了上来。手抓着腰间的剑,指节因为用力显得发白,破坏的欲望达到了顶峰又被强制按压回了胸腔里。 不能意气用事……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要让这条早该逝去的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作用…… 离开无妄坡重新返回了璃月港,阿琳娜在得知她回来后马上前来汇报起了情况。除了犯傻的时候她看起来确实是很擅长做秘书一类的工作,所有的情报和信件往来经过她整理后只剩下了简洁重要的信息。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代为回信后似乎也引得一些人写信的频率高了许多……褚师于期看着两天内从至冬送来的两封署名达达利亚的信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距离达达利亚回到至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理来说他会先去觐见女皇然后在冬都待命,但从这两封信件来看他似乎回了一趟老家,并且洋洋洒洒的在信里面写了许多自己的见闻,在信的最后甚至有提到他的家人。 达达利亚从年龄和职位上来看也算得上年少有为,看起来也挺机灵的样子,但他似乎对自己的同事过于放心了。默默的盯了手中的信纸几秒,褚师于期手一伸把信按进了阿琳娜怀里。 “你看着回信,有情报的话整理下来。至于潘塔洛涅所说的事情……”褚师于期的目光从屋子里飘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嘲笑正好被阿琳娜捕捉到,“告诉他那几艘商船不日就要返回蒙德,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的了。” 交代好事情以后褚师于期就又恢复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而阿琳娜在她的许可下和达达利亚的信件往来变得多了起来,两个人在意外的地方有了一个共同话题,那就是一起讨论和吹嘘褚师于期的事迹。 褚师于期自己不理解达达利亚对自己的态度,但其实只要她问一下阿琳娜马上就能得到答案——她在至冬做了二十年的执行官,这是足够两代人传说的神话。 对于达达利亚和阿琳娜这种年纪又小又出身愚人众的至冬人来说,征战在外无一败绩的褚师于期无疑就是他们偶像。 第57章 褚师于期回到冬都以后也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阴差阳错之下让她对自己受崇拜的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误解,当然,她的形象现在依旧被[公鸡]用在愚人众征兵宣传上这件事就不多说了…… 虽然和旅行者正处于决裂状态,但对于褚师于期来说现在的关系对她来说才是正常的。 在处理完璃月的事情以后褚师于期就正式的转移到了稻妻,之前突然被一个鬼族砸破屋顶导致她没有来得及退房就离开了,这次回到鸣神岛以后上次住店酒店的老板居然一眼把她认了出来。 大街上的其他人应声往这边看了一眼,即使这次褚师于期没有穿太明显的执行官的装束,但听这些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就知道现在她已经引起注意了。 目光快速的划过所有围观的群众,一个高处的视线在这其中显得格外明显,顺势抬头朝着二楼看过去,几乎同时地那里的竹帘刷的落了下来。 姑且算是不那么无聊了,褚师于期低头看向点头哈腰的酒店老板嘴角上扬了几分。 “补偿啊……可是我这次根本没有住宿的打算。” 酒店老板好像没有料到这个回答一样视线四处乱瞟了起来,但大概是因为看向二楼的话会太明显,他现在极力克制了自己的这种冲动。如果她刚刚没有注意到高处打量的视线的话,现在也确实从他这里得不到线索。 看着酒店老板急到冒汗也没有想到解决办法,褚师于期轻笑了一声,十分宽容的改变了口风。 “虽然公务没有住宿的打算,但如果稻妻有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的话,在这里住两天也不是不可以。” 酒店老板瞬间和得救了一样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又是笑容满面,一边把她接引到店里一边熟练的介绍起了稻妻推荐旅游的景点。 房间是被补好后的原来那间,虽然表面上看不出被搜查过的痕迹,但这里隐藏的元素力可是超标了。 褚师于期在老板的注视下关上了临河的窗户,单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在房间正中的桌子上点了一下,下一秒整个屋子内部就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 几处隐藏在角落里的纸人刷的化为了灰烬,老板也被吓得一瞬间往后退了好几步。带着笑意的回头,褚师于期的声音说不上是温柔还是恐怖。 “别担心,一点小戏法而已,不会死人的。” 那一瞬间老板的眼睛里出现了对生命和金钱价值的衡量与纠结,最后闭着眼睛强行装作没有看到才同手同脚的从房间前离开了。 酒店对面的茶楼里,托马看着一瞬间燃烧起来的纸人下意识想要补救一下,但在接触在那蓝色的火焰时瞬间就被烫到缩回了手指。坐在他对面的人看着这一幕眼神陷入了思考,在火焰燃烧结束后伸出手捻起了桌子上的一点粉末。 “传说惟神晴之介的阴阳术就是在璃月的仙法下启发得来的,现在看来确有其事……” “家主大人,愚人众执行官的实力确实强大到超出了预料,既然她都能一瞬间察觉到各种隐藏在暗中的窥视,那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应付她?” 被询问的人放下了手中拿着的茶杯,双手互相脱下了刚刚沾了燃烧灰烬的手套扔在了桌子上,起身的时候高度瞬间超过坐着的托马,整个人像是山林中优雅清俊的一颗苍柏舒展了自己的枝叶,嘴角勾起的时候唇边的痣吸引着人的目光留恋。 “无碍,并没有超出我的预料。愚人众在稻妻的行动重点并不在她,或者说她本来就不是负责实际行动的人,在蒙德出手的时候应该才是意外。现阶段先盯好她就够了,光明正大一点也无所谓。” 理解没有跟上的托马慢了一步,看着神里绫人离去的背影回应了一声。 “是,家主大人。” 鸣神岛是稻妻的中心,在这里不仅驻守着稻妻的两大奉行,雷神本人和她的眷属也在这个岛屿上盘踞着。 按理来说在这里肆意行走是比在绝云间这种仙人老巢都要难的地方,但现状是两大奉行暗流涌动,雷神本人不面世,而身为鸣神大社巫女的眷属也无法直接插手更多。 即使有暗中的视线在盯着,但在蒙德的时候就已经映衬了一件事情——靠跟踪和盯梢是盯不住褚师于期的,除非她像璃月那样全程自己现身不随便乱跑,这个世界上能盯住一个有传送能力的人的只有另一个有传送能力,并且还一直抓着她的人。 显然这样的人在稻妻并不存在。 又一次跟丢褚师于期后,终末番的忍者灰溜溜的回到了神里屋敷向神里绫人报告,神里绫人两指抓着手中的将棋停顿了许久才放下,在他有些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时,房间里的托马和两个忍者也才放下了自己刚刚一直提着的心脏。 “抓不住么……托马,你知道抓泥鳅应该怎么抓吗?” “诶?用须笼吗?”托马在神里绫人的眼神暗示下不得不继续拿起棋子下棋,但一边思考棋路一边思考神里绫人的问题还是让他的注意力分散开来了。 神里绫人摇着头笑了笑,托马斟酌许久放下的棋子轮换到他时直接一步点在了将死上。 “抓泥鳅的要诀就是……死死的捏住它的头。” 褚师于期在乎的是什么,这个问题不仅蒙德、璃月、稻妻的执掌者在思考,远在至冬的她的同事们也想知道。 第58章 执行官中半数以上的人都对褚师于期当时来到至冬有印象,二十年前她在提瓦特或者说在璃月都没有什么名声,不像是[博士]这种教令院的叛逃者、神之心的容器、蒙德的魔女这样“声名远扬”。 她就像是突然到至冬旅游来的,但是一进入冬都就直直的朝着至冬宫而来,王位上的女皇从假寐中睁开眼睛,命自己的执行官前往迎敌,结果从第五席到第八席依次战败。 穿着璃月服装的少女眼睛无神,手上连武器都没有仅靠着手中一把冰凝成的剑抵在了罗莎琳的咽喉处,她抬眸朝着至冬宫深处看去,明明这样是望不到深居殿内的女皇的,但她还是像是和对方对视了一般放下了手中的冰剑。 “我是为了见女皇而来的,我想知道什么样的神明才能被称为[爱人]。” 女皇让她留了下来担任执行官,说是她会自己找到答案的。但她当初的那个语焉不明的问题还是被当时已经成为执行官的人猜测了许久。 想知道什么叫做[爱人]的神明?提瓦特魔神皆“爱人”,只是这个概念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答案罢了。 说是寻找,实为不满,久而久之执行官们都默认了褚师于期来到至冬的理由——她是因为对摩拉克斯的憎恨选择来到至冬的。 第35章 神里绫人对这件二十年前发生在至冬宫前的事情自然不知情,但是根据褚师于期十年如一日的璃月装束和她反常的喜欢强调自己出身璃月来看,她对于璃月应该是有什么感情上的症结在。 于是褚师于期在稻妻肆无忌惮乱逛的第三天,鸣神岛有了一个新鲜传闻。 “真是岩神摩拉克斯使用过的方盏?” “神里屋敷传出的消息怎么会有错!” “摩拉克斯的杯盏怎么会出现在稻妻?”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杯盏正是当初七神会首的时候摩拉克斯使用的那一支,也就是说这杯盏的意义可不只是神明使用过的杯子,这是具有重大意义的经历过大场面的杯子!!” 褚师于期站在一旁地铁老人手机,道理她都懂,但是有没有可能当时七神聚会是在璃月?而且那杯盏确实纪念意义深重,现在正放在帝君他老人家的书房里呢。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你还没说清楚为什么这摩拉克斯的杯盏会出现在稻妻啊?!”问话的非常坚定的揪着自己的问题,褚师于期为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时候解释的人终于不干了。 “这种事情我也不清楚啊,说不定就是被哪个商人收回来卖给社奉行大人了呢?你想知道,这拍卖会不就在神里屋敷举行嘛,你自己前去看看呗。” 褚师于期看戏的心情瞬间被拉了回来,这些天监视的人源源不断,只需要反追踪一次就知道了在自己背后做小动作的是谁。 社奉行的神里绫人,虽然从来没有露过面,但他的存在感可是比窝在天守阁的雷电将军还要强。 堂堂社奉行的家主已经发出邀请了,她自然不可能驳别人的面子,带着找乐子(划掉)捧场的心情,褚师于期在拍卖会的那天前往了神里屋敷。 按理来说她是偷渡过来的并没有参加这场拍卖会最基本的条件——一个合法的身份证明,但最近罗莎琳正在和勘定奉行合作,这种东西自然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神里绫人大概是料到了这种状况,对于勘定奉行的卖国行为他了解以后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稻妻的经济状况称不上好,到达社奉行的竞买人堪堪让偌大的房间看起来不算空旷。褚师于期的外表是天然的惹人注意,但她走的一向都是高端路线,藏头露尾不符合她的美学。 简单的使用一个仙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但只要对方注意到了她这种效果就会消失。当初众多仙人就是这样行走于璃月的街头的,渐渐的还出现了在街上认出仙人以后会得到仙缘这种说法。 会不会有仙缘她不清楚,但刚从门口走进来主持的蓝头发男人倒是一眼就锁定了她。 仅从身高上就显得十分鹤立鸡群,相比周围清一色穿和服的稻妻人,他身上的改良西装倒是很亮眼。 人的服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一些本人的特质,穿西装不意味着他不喜欢传统服装,但一定代表了他性格中的一些革新的特点。 追求永恒的雷电将军,其下三奉行之一的领导者喜欢革新,这可真是一件半夜想起来都会笑醒的事情。相比身为神明的雷电将军,她治下的人可是比她自己适合当领导者多了。 褚师于期乐的不可开交的表情落在了神里绫人眼里,这是他第二次和愚人众的执行官打照面,如果算上第一次她消失的时候到那个房间里搜查和之后无数次的派出终末番,那这个数量一下就会飙升到一个可观的数字。 她似乎很喜欢看戏,并且直到现在还在遵守观众的纪律,走上台前说上一通惯例的开场话,神里绫人最终还是将主持交给了专业人员。 虽说拍卖会的噱头是摩拉克斯的杯盏,但压轴的东西总是要最后才出场。其他的竞买人已经选好了自己准备带走的东西,拍卖会倒是从一开始就热闹了起来。 途中有橙发的家政管带着饮料和甜点穿过席位照顾好了每一位当事人,在走到褚师于期旁边的时候一个侍从小跑了过来似乎要转告他什么事情,原本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异常,直到侍从因为有些追不上拉了一把家政管的衣服,下一秒原本被稳稳托着的托盘整个朝着褚师于期倾倒下来。 第59章 衣服只被弄脏了裙摆,但蛋糕直接被扣在了大腿上,饮料也灌进了靴子里…… 神里绫人的目光远远的朝这边看了过来,橙发的家政官也一脸懵逼,在注意到周围的竞买人都开始朝这边看过来时,他一个侧身站在了褚师于期身边挡住了其他人的目光,如果她被其他人注意到那这场拍卖会就真的搞砸了。 “十分抱歉,小姐,请随我到内室清理和更换一下弄脏的衣服吧,很抱歉影响了您的竞拍体验,之后社奉行会对您的衣服进行补偿……” 褚师于期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腿和鞋子,尤其是那一坨奶油蛋糕陷入了沉默。这确实不是故意的吧?但他是怎么做到意外比故意还还像故意的? 湿漉漉的鞋子和奶油的触感都很不妙,放下翘着的腿从座位上站起,那坨蛋糕还啪地滑下来掉到了地上……真是糟透了。 带着有些渗人的笑意,褚师于期在家政官的掩护下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地离开了拍卖现场。走在身旁的橙发家政官看起来神经很紧绷,一副生怕她原地爆炸的样子。 说实话她差一点就想那么做了,反正罗莎琳的计划不涉及社奉行。但是看着面前的人和社奉行的家主都紧张了起来,她的愉悦神经突然就被戳到了,为了延长这种愉悦,现在稍微忍耐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总有人要为这次的冒犯付出代价。 虽是接待客人的客房,但按照社奉行的规格比寻常人家的主卧都要豪华。 家政官走进房间后转身看过来,瞥了一眼褚师于期腿上的奶油后又一副被烫到的表情移开了视线,伸手从自己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过来的时候短暂的和褚师于期对视了一眼。 “先擦一下吧,后面就是温泉和淋浴间。” 褚师于期朝着家政官走了过去,在家政官以为她是要拿过手帕微微抬高手时,她一个错身走到了正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右腿翘到左腿上面,白色不透明的奶油留下的痕迹令人略有遐想。 家政官表情微愣,褚师于期一手撑着自己的侧脸一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不是要先处理一下吗,家·政·官?” 橙发的男人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在他准备说出让女性侍者进来的时候,面前的执行官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就是为他准备的惩罚,没有斡旋余地。 体会到了这一层意思,橙发的男人脚下动了动,最终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坐着的褚师于期走了过去。熟练的半跪在地上,下意识的准备抬手扶住面前的小腿,下一秒那双交叠着的双腿分了开来,及膝的靴子踩在了他的膝盖上。 “刚·刚·好,加油啊,家政官~” 她的眼角微弯,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露出了一副略显天真烂漫的笑容,搭配上她无可挑剔的面容一时间有些令人晃神,等托马反应过来的时候霎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危险至极的愚人众执行官,但现在看来她不仅拥有强大的武力,那惑人的容貌也是她不曾使用过的武器。 眼眸微微低垂,将自己的意识沉到深处,面前似乎只剩下了那些有碍观瞻的奶油污渍和饮料的水迹。像往日一样谨遵礼仪虚扶着踩在自己膝盖上的小腿,用轻柔的力道擦去大部分的奶油后将手帕重新折叠,用干净的一面将污迹完全清理干净。 “清理已经完成,待会衣服会由侍女送到这里,如果您还有想要参加的竞拍,请注意竞拍开始的时间——需要我再重复一下相关拍品的时间吗?” 褚师于期放下了自己的腿,看着垂眸控制自己情绪的家政官突然伸手轻掐住了他的下巴,在他一脸懵逼的和自己对视的时候好整以暇的笑了笑。 “阿琳娜要是变成这样也不错……” 说完她就放开了自己的手,在家政官还没有走出去的时候就一副准备宽衣解带的样子,托马马上反应了过来,快速的退出房间后关上了房门,刚刚发生的一切带着后劲朝他涌了过来。 几秒后等他脱离了各种情绪准备去通知侍女的时候,一抬头正好和靠在椽侧柱子边的神里绫人对视。 “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托马啪地一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请不要取笑我了,家主大人。”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托马,刚刚的事情你需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这事关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刚刚调整了一波的家政官看着自家家主认真的样子又破防了,带着些哭笑不得和羞耻感,在拍卖会被刻意放慢了节奏的时间里他破罐子破碎讲了刚刚褚师于期的行为。 莫名理解褚师于期,但是不能当着刚刚被欺负的托马的面说出来,神里绫人做出一副“我知道了,我十分理解你,我会为你报仇”的样子点了点头。 “状况我大致都知道了,衣服的话让绫华帮忙好了,备用的衣服估计不符合她对品质的要求。” 托马回想了下褚师于期衣服的料子和做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想了想还是自己前往向神里绫华说明了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于期穿的衣服,在至冬的时候就是传统三次元的汉服,大家按喜欢的想象就好,但不是比较仙的那种,是比较剑客和武侠风的,适合打斗的服装。 离开至冬以后布料急剧减少,想象可以参考凝光(皮肤版)、李素裳(玉骑士版)、琪亚娜(时砾逐光、终焉原皮版)、布洛妮娅·扎伊切克(次生银翼版)、镜流(出场揍徒孙版)等等——因为是璃月剑客,所以更像李素裳和镜流,只玩原神的宝子真的可以搜一眼看看,我滴武侠梦在二次元实现了。 第60章 ps.这些服装的腿子太好看了呜呜呜呜,嗨丝、白丝各有各的好,但光腿也是不一般的妙哇。 第36章 窗外的树叶簌簌的响着,听说是要给愚人众的执行官搭配衣服,绫华还是露出了一些紧张和忐忑。 “托马,她的身高和身材大概是什么样子的?还要穿衣的喜好?” 托马下意识看着神里绫华回想起了褚师于期,记住客人的信息和喜好是他的本能和职责,但刚刚被那么一调戏,现在想起褚师于期的时候都是自己半跪在她面前扶着她小腿的样子。 摇了摇头把杂念摇出脑袋,托马伸手抵着下巴开始细致的描述了起来。 “身高在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左右,鞋子可能有增高,身材不是特别丰满,比较清瘦。穿衣喜好的话……那是璃月和至冬服装的改良?” “肩宽怎么样?”绫华一边打开所有衣柜的门一边问道,托马在回想中视线往上移了一瞬,在和褚师于期对视的同时斟酌着缓慢说出了自己目测的数字。 “三十……八厘米左右。” 绫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扇子撑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瞬,“一米七二以上的身高和三十八厘米的肩宽,确实是很清瘦呢,等等……” 神里绫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快速的略过衣柜里的一件件裙子,然后抽出了一条看起来就比其他裙子长一些的。 “这是?”托马看着这件礼服,不对称的裙摆设计和金属装饰很有至冬的风格,但细腻柔软的用料和精致的暗绣又明显是璃月人偏爱的模样。最关键的是,这件裙子对于绫华来说明显不合身,黑白灰三色的暗调偏向成熟也和神里家蓝白的色调不符。 绫华一副接下来不用选了的样子把衣服送到了托马怀里,“是兄长半个月前交给我的,当时只让我评价了一下样式怎么样,我说很不错,看起来很有个人风格,他就让我先保管了起来,看来是那个时候就准备好了。” 托马啪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刚刚还有的羞涩瞬间变成了被算计的无奈,直到上一秒他都认为这次只是一个意外的,没想到又是家主大人手下的一步棋。 但半个月前的话褚师于期应该还在璃月,那时候岩王帝君遇刺的事情闹的很大,家主大人从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考虑她来到稻妻的事情了吗? 意识到神里绫人早早的就在布局,托马在拿着衣服和鞋子前往客房的路上也才揣测着神里绫人的意思,虽然按照他的布局缜密性,即使托马一无所知也能达成他想要的结果,但托马还是在尽力去思考着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以防意外发生的时候自己做不出一丝反应。 今天拉了自己一把的侍卫应该就是家主大人安排的,目的就是让褚师于期离开拍卖会场然后换上这身他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衣服托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质量上的问题——当然堂堂神里家家主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动手脚。 如果说送衣服本身不是目的,只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一个过程的话,这个行为对应的结果是……和愚人众的执行官相识? 并不怎么确定自己得出的答案,托马在路上拦住了一个侍女让她把衣服送进了褚师于期的房间,全程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不仅没有淋浴和换衣服的声音,甚至连换好高跟鞋后走路的声音都没有。 这都让托马开始怀疑褚师于期是否已经偷偷从神里屋敷离开了,直到身后的障子门被刷地拉开,高跟鞋的声音才像是突然回归一样咔的出现。 即使没有靠近也能感觉到她浑身的冷气,头发被一只房间里用来插花的玉兰花花茎簪起,大部分是干燥的,靠近脖子的部分则被水打湿了。 即使摘去了花朵,那支玉兰花的花枝依旧带着一缕未消散的幽香,莫名的和她现在穿着的黑白灰为主调,气质古朴典雅的裙子相称。即使那随手挽起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但托马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褚师于期——尤其是还没有开口的褚师于期,是完美而惊人的美丽的。 直到她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刚刚还在等你进来呢。” 虽然很容易诱惑人想歪,但是有一种致命的危险感。 “别开玩笑了,小姐。” “是吗?” 褚师于期向前一步越过托马往前走去,抽出簪在头发上的玉兰花花枝随意的往后递了一下,托马在自己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先一步接了过来,然后看着走在前方的褚师于期将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散开挽起的发髻。 白皙的手指在乌黑的头发里穿梭时色彩对比十分鲜明,随着红色的火元素出现在她的手指上,那些本来就没有湿润多少的头发彻底恢复了干燥。托马捏着手中的玉兰花茎力道收紧了一些,但烘干自己头发后的褚师于期没有再使用这根随手摘来的发簪。 她绣着繁复花纹的发带在手指和发丝间穿梭,几秒过后一个低马尾就代替刚刚的发髻垂在了身后。发型没有刚刚的发髻精致,但是她的样子明显看起来更加随意了。 回到拍卖会场的时候差不多正好到了拍卖会的高潮,在主持人刻意的控制节奏下,褚师于期如愿等到了今天的压轴藏品——摩拉克斯的杯盏出场。 起初她的表情看起来是兴致缺缺的,就像是在这场拍卖会上她已经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因而对藏品不感兴趣了一样。神里绫人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在余光扫到藏品被人带上来时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 第61章 所谓的杯盏是被放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匣子里的,而这普通是相对于在场的一些普通收藏家来说。对于一些有神之眼或者对褚师于期来说,她是能看透上面的封印的。 封印的本名不太好考据,但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它有一个更加形象和笼统的名字——神代封印。 神明以其不可复制的权柄所创造的技术,普通人连开始学习的条件都难以达到,更遑论将其掌握。因此神代封印基本代表着这是神明本人布置下的封印……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面前的匣子上的元素力却分外令人熟悉——和摩拉克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熟悉。 在神里绫人的示意下,匣子被打了开来,方正的封印线条随着匣子六面展开失去了联系,进而也失去了封印的效力。在其他拍卖人因为其中杯盏的精美而惊叹的时候,褚师于期看着杯盏中那金色的液体,眼睛里酝酿出了一潭狂风暴雨。 封印是摩拉克斯的封印术,但刻下封印的人不是摩拉克斯,刻下封印的人不是摩拉克斯,但杯盏中盛着的确实是摩拉克斯的血液。 原本以为神里绫人这次只是一次试探,但现在看来他可是拿出了一个不小的见面礼。 “起拍价——一百万摩拉。”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八十万!” “五千万。” 周围响起了一阵嘘声,拍卖师开始叫价。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五千二十万!” 拍卖会现场莫名被掀起了情绪,直到价格越过了一个门槛,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亿摩拉。” “一亿摩拉一次!” “一亿摩拉两次!” “一亿摩拉三次!” “成交!” 犹如乌鸦散场,在褚师于期喊出一亿的时候许许多多的人开始注意到了她的身影,清醒过来后的竞买人也开始思考起了她的身份,然后在她随着家政官离开前往后场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褚师于期被带到了神里绫人面前,不等男人开口说些什么,褚师于期已经问出了自己拍下藏品也要来到这里的问题。 “提供藏品的人在哪里?” 神里绫人仔细看了看褚师于期现在穿着衣服的样子突然轻笑了一声,“果然很适合,于期小姐有没有感觉到……它太合适了。” 恰到好处的裙摆长度和三围,舒适到像是穿了两个月的高跟鞋,正好合她心意的服装风格……真是一如既往的阴魂不散。 “确实很合适,你这么喜欢给你穿?”褚师于期微笑着友好询问,被呛了的神里绫人却一副被逗到了的样子。 “再怎么说这个尺码也太勉强了一些,就不用于期小姐割爱了。既然于期小姐用一亿摩拉拍下了展品,我自然也应该将你想知道的一一告知。 “如你所见,藏品和封印的匣子都不是我们社奉行的东西,此番也只是代为拍卖而已,但半个月前把藏品和衣服一起送过来的人是这么说的——愚人众迟早会到达稻妻前来抢夺神之心,我有办法为你牵制住其中最危险的那一个。 “把这里面的东西给她看,她自然会前来寻找我。” 褚师于期的脸色冷了一瞬,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和带着弧度的嘴角同时出现在了这张美丽的脸上。 “他没有告知你他在哪里?” 神里绫人那张柔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如果忽略了他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估计所有人都会被他那张脸骗过去。 “我若是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寻找他呢?” 神里绫人无所谓的笑了,给站在一旁的托马使了一个眼神,橙发的家政官马上反应过来把刚刚的藏品递到了褚师于期手上。 匣子在褚师于期的手掌心再次展开,露出了其中盛着金色液体的杯子,褚师于期单单把杯子拿了起来,手中的匣子直接向后一抛扔进了家政官怀里。 看似打量的眼神实则隐藏了说不明的情绪,在神里绫人的注视下她收紧了自己的手指,伴随着咔嚓一声精致的杯子在她的手心里变成了陶瓷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体型,身高接近原神成女,要稍微矮那么一两厘米(身体只有十七岁),但是不如成女(特指雷神、神子、丽莎姐姐)那样丰满。 成男一律往185cm以上靠,据说有数据是189cm这个样子,别的不说,很符合人们达达利亚的老家的刻板(划掉)印象,这个身高如果让于期评价的话她会想借用流浪者的一句美好发言“把头低下!”doge 第37章 有几片陶片掉落在了榻榻米上,因为攥的太紧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手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缝和手腕流下,金色的液体则是被她的力量拘束着缩成了一颗小小的金色珠子。 神明的一丝吐息都能惹人竞相购买,更不用说这是实实在在的神明血液。 褚师于期完全想不出来多托雷怎么得到的摩拉克斯的血液,先不说令他受伤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他刻意把这个东西送到自己面前又是什么意思? 多托雷分出了那么多切片,这些切片因为处在不同的年龄段,性格和思想在某些方面都存在诧异,现在他最强的切片还在至冬,那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年龄段的多托雷她还真说不上了解。 第62章 找的话最终是一定要找的,但也不会就这样顺着他的意思来…… 将金色的小珠子收回掌心,褚师于期看着游刃有余的神里绫人露出一个堪称礼貌的笑。 “别把这种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啊,岩神遇刺与我无关,风魔龙的事情也是深渊教团的贡献更大一点,就这样盯着我小心错过真正要命的线索,对了……”褚师于期的轻笑声响起,让听见的人一瞬间感觉内心空了一块开始慌张了起来。 “我应该有说过……我本来就是来稻妻游玩,现在也是时候要离开了吧?” 神里绫人是否知道多托雷的身份未曾可知,但他和多托雷的交易绝不可能只是这一场拍卖会的内容。 多托雷的目标只有她还有点可能,但让神里绫人用一个没有多少可信度的条件来答应这场交易还是太理想化了,那个多托雷的切片估计还透露了些什么,就是不知道他做的这些在至冬的那个是否知晓了。 另外一边,旅行者在璃月滞留已经有一段时间,据说他准备搭乘北斗的南十字船队来稻妻,但因为船队还没到启航的时间就一直在搁置。 本来为了旅行者也要回璃月一趟的,结果因为手中的摩拉克斯的血液现在成了非回不可。但想要见到钟离目前还有一个问题——她几乎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联系他的方法。 在璃月港使用仙法有被夜兰和其他人发现的风险,更为保险一点的其实是使用稳定的仙器进行联络,但褚师于期离开璃月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 那些承载着她过去的东西大多都安置在钟离的洞天里,其他仙人那里也曾经有过,但大概都已经被丢掉了。 就现在来说,除非她在璃月港外恰好碰见了钟离,不然最保险的联络方法还是通过甘雨或者存放在钟离洞天的仙器进行联络。 几乎不需要怎么衡量,褚师于期选择隐蔽了自己的气息回到绝云间钟离的洞天外,不需要通关文牒,也不需要洞天主人的同意,她来去自如等同于与钟离本人。 而洞天外与洞天内是完全的两个空间,即使褚师于期的感知很敏锐,但她也是无法做到在外部空间感知到洞天内的情况。 因此在她选定书房作为坐标进入洞天时,完全没有想到钟离就在洞天的书房内,并且正站在边缘雕花镂空的屏风后半退衣衫。 平时穿着衣服的时候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衣衫下其实是再威武不过的武神之躯。 褚师于期出现在书房的那一刻就被钟离察觉到了,但背对着她的男人只是随意的抬了抬手臂先拉上了自己的薄衫,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系起了腰带,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没有被她突然起来的闯入打破。 系好腰带后他拿起衣架上的披风随意披在肩上就走了出来,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褚师于期坐下,自己则是拿起了桌子上的发簪挽起了一个半散发。 发簪如珊瑚般曲折又散发出黄金的色彩,但论起光辉不及钟离眼瞳中的融金,论起威严与美丽又不及他原本的龙角半分。 一切修饰都配不上他,除了…… 金色的珠子出现在褚师于期掌心,即使现在被压缩成了近乎实质,但原本是液体的状态让它的表层一直处在一种流动般的动态。 钟离看见这颗珠子时表情才开始发生变化,眉毛微挑勾了勾自己的手指,那珠子就从褚师于期手里飞到了他手上。 神明的血液拥有的强大力量让它像是有生命一般,回到钟离手上后就开始不稳定的想要回归主人的身体。钟离使用和褚师于期同样的手法约束着血液,但比起褚师于期他的力量显然更加强大。 原本还躁动不已到血液又重新回归了平静,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它现在比褚师于期拿着的时候结构更加紧致了。 “确实是我的血,在稻妻找到的?”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明明是天生的上扬嘴角,此刻居然平到有些不悦的样子。 “是多托雷,他还仿造了你的封印,特地用这个东西把我勾出来,我怀疑他又进行了什么禁忌的实验,这个东西就是成果。” “我相信你的判断,这血液看起来也不像千年前的遗物,比起这个,我想知道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应对?” 褚师于期的视线快速的飘忽了一秒,即使马上就反应过来维持了原本的表情,钟离还是朝她看过来一眼。 “去还是要去的,任由他暗中行动才会被不知不觉的算计。我会弄清他是怎么炮制出神明血液的,有必要的话会直接解决掉他。” 钟离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金色珠子,眼中常有笑意,但此刻似乎更深了一些。 “那你此行回璃月真正想问的是?” 褚师于期的脑海里快速的闪过某个金色的身影,开口说话时表情和语调都很平静。 “来问一下要怎么处理这颗珠子。” “仅此而已?” 褚师于期闭上眼睛两秒后睁开。 “没错,仅此而已。” 钟离低沉的笑声让人心底一阵发痒,褚师于期并不擅长应对这种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她将拒绝的城墙高高铸起,无非就是知道自己的泥沙城堡不堪一击。 先铸外城抵御敌人,后铸内城隔绝自己,在两堵城墙之间的无人地带就是她的安居之地。对外她重拳出击,对内她沉默不语,但此时她一直背对着的内墙里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第63章 “怎么处理……送你如何?” 钟离话中带着笑意,褚师于期下意识就要拒绝,她不能让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身上,毕竟至冬和整个提瓦特盯着她的人很多。 与她有关的东西都会成为情报与线索,但她不能让人意识到自己和璃月还有这样的联系,她必须让所有人知道她是璃月的背叛者……仅此而已。 “我不需……” “咚咚。”钟离突然抬手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在褚师于期被打断后自然地朝她伸出了手。 “把剑给我。” 褚师于期突然心领神会猜到了钟离想要干什么,刷地把剑抓紧后露出了装模作样的认真表情。 “剑客的剑从不离身。” “我没这样教过你,拿来。” “……哦。” 褚师于期默默递出。 她的剑柄上还是离开至冬时多托雷亲手系上去的邪眼剑穗,因为姑且还算有用大小还刚刚好她一直带着了。但现在钟离把剑穗解了下来,直接驱动邪眼的力量将剑穗烧成了灰烬,然后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了另一条崭新的红色流苏把邪眼和珠子都缀了上去。 流苏的颜色如血液一般鲜红,正好适配银白的剑身和褚师于期的衣服。钟离把剑穗重新绑好后将剑递了回来,褚师于期下意识伸手托起,熟悉的物件又与过去的记忆开始相关联。 少年会亲自到铺子里选好红绳和金线,老石也是他提前在层岩巨渊采集花了半个月打磨的,一般来说是女孩喜欢做这样的手工,但他做起来却比绝大数人都要熟练,最后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剑穗就编好挂在了她的剑柄上。 他伸了一个懒腰靠在身后的栏杆上,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满意,那时候的他笑容要恣意和锋芒的多,并没有后来那种让人心痛的温柔。 他说,“这红绳是我拿来牵着你的,让你别冲那么快,最起码别冲我前面。” 天与因缘短,聚散常容易,后来……那根红绳还是断掉了,连带着她的剑也碎成了两截。 “想起了胡珏?” 钟离的声音把褚师于期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每次想起过去的时候不管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记忆醒来后总是会变得心情低落,悲伤的自然不用多说,但快乐的记忆让人沉溺的同时,醒来后面对的却是无法挽回的现实。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在她准备放下这一个话题的时候,钟离的话语顿了顿却再次提醒了胡珏,话语中透露的意思让褚师于期的心脏停歇了一瞬。 “他不能在那里继续滞留下去了。” 胡珏是九十七岁寿终正寝的,算到今年为止他在生与死的交界正好滞留了九十七年,一个普通人的精神承受不住两百年的磨损,更不用说他自十七岁离开璃月港就一直在一个人孤独地煎熬自己。虽然上一次见面时他的状态看起来还算稳定,但客观上来说,他要到极限了。 “……没有什么办法吗?” 恐慌抓着褚师于期的心脏,这让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一丝轻颤,转头看着面色沉静的钟离朝她伸出手来,抚上脸颊的手掌很温暖,褚师于期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这才感觉到眼眶中胀胀的,泪珠有些沉重的掉了下来。 “这是你第二次因为他哭泣了……”轻叹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狂花顷刻香,晚蝶缠绵意。天与短因缘,聚散常容易。 传唱入离声,恼乱双蛾翠。游子不堪闻,正是衷肠事。 ——[宋]晏几道的《生查子·狂花顷刻香》 ps.其实是第三次哭,但是钟离见到的第二次,第一次是于期从深渊归来后直接和胡珏阴阳两隔的情况下见面的时候。 第38章 钟离曾经用过许多身份行走于世间,时间恰好犹如一个圆,在胡珏和褚师于期打马长街的时候他正好以另外一个身份在那个时候的往生堂做客卿。 他是亲眼看着这两个人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他们默契又形影不离,同时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又一骑绝尘。胡珏把往生堂的家学烂熟于心,同时擅长各种奇淫技巧,但在武技方面褚师于期又比他还要更胜一头。 两个人一时风光无量,但凡当时的他们没有发生那场意外,那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会是璃月口耳相传的传说。 褚师于期一失踪就是近百年,她曾经想过在自己回来以后天地变换,想过胡珏可能子孙满堂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爷爷,想过他和自己一起遭遇了意外,她想了很多很多但从未设想过自己就此束缚了胡珏往后的余生。 如果胡珏在死后还要再承受一次消亡的痛苦,那这次坚持不住的不只是胡珏,于期也会受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磨损…… “最简单的办法自然还是让他自己放下执念离开。”钟离认真的望进了褚师于期的眼睛里,同时手指轻柔的将她的泪水向一边抹去,不管怎样还是要先尝试劝说一遍,胡珏能自己主动离开的难度比其他方法少了不止一个量级。 “如果他还是无法放下执念的话只有另外一个道路了。”褚师于期显然对这个所谓的另外的道路上了心,眼睛里透露出了几分焦急,钟离金色的眼瞳似乎暗下来了一些,犹如云翳飘过烈日,在大地上笼罩下一片阴影。 “重返人间。”令人心脏骤停的字眼从钟离口中清晰的托出,褚师于期的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 第64章 半死不活的人滞留世间尚且不能被容忍,更何况死而复生?胡珏就是往生堂的人,即使当初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他的理念依旧是往生堂代代相传的那一套,让他接受返生的难度比放弃可大多了。 看着褚师于期顿口无言,但其实已经被胡珏的选择蒙住双眼的样子,钟离无奈的出口提醒。 “不必肉·体重塑,只要灵魂依凭于他人或者物品离开生与死的交界就够了。既然他的执念在你,那你便把他带在身边好了,这样也能减缓他的磨损。” [或者说是他和于期两个人的磨损……] 褚师于期显然并不想认可这个方法,倒不是说她不想救胡珏,而是下意识的排斥将自己的过去再一次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她已经在陌生的国土保守了这些秘密二十年,并且还准备把它们继续保守下去……在一切清算之前不被人知晓,才是卧底的丰碑。 她垂眸思考着,暗红色的眼睛中闪过了诸多复杂的情绪,如果在其他场合褚师于期自然不会让这些情绪表露出来,但因为在这个洞天、在钟离的身边,原本不至于此的情绪也掺杂了几分委屈。 她的情绪在表情上并不明显,更多的是一种了解她后的直觉,即使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空气中却好像都是她哇哇大哭的水汽。 “……我不认为自己能说服他。” 听见这句略带别扭的话钟离知道她已经说服自己了,而现在就是需要一点压力来驱动…… “这样的话还是等你尝试以后再向我说。” 褚师于期点头应下。 她其实并不喜欢尝试,不喜欢去做一些成功率很低被称为明知不可以而为之的事情,坚定的放弃也是一种坚持,而这种坚持在她从深渊回来之后就全部碎裂了。 就像她回不去的过去,就像那个一经分别就再也无法触碰的故人,这一切都和她的骄傲和坚持一起,碎在了那个只有靠无数次的不放弃才能绝处逢生的深渊之底。 [再尝试一下]是一个会刺痛她神经的魔咒,她惧怕因为自己没有去尝试而造成的最终的恶果…… 在褚师于期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钟离突然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她似笑非笑。 “你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褚师于期瞬间感觉自己皮紧了起来,即使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让钟离生气的事情,但是条件反射的心虚让她连转身都不想转。 “回来,坐在这里。” 有些欲哭无泪的用僵硬的姿势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视线偏移看向一旁的书架就是不和看过来的钟离对视,但她没有回头看过去钟离就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快要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褚师于期开始坐不住时快速的瞥了一眼,视线就瞬间被钟离捕捉到了。 “你和旅行者是怎么回事?” 他直接了当的问道,这个问题让本来还有些紧张的褚师于期直接冷静下来了。 “没什么啊,和平分手?” 钟离看着嘴上说着和平实则表情阴郁的人微妙的沉默了一瞬,“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褚师于期装作思考的样子停留了两秒,随后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他认为这是绝交吧,但我还是把旅行者当朋友的……愚人众执行官的那种。”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她坐在座位上微微侧头看向一边,左手撑着自己的侧脸遮住了大部分的神情,声音干涩了一瞬。 “有的……” 离开洞天站在绝云间的山顶,在这里她必须收敛气息才不会被那些仙人发现以至于被追杀八条街。虽然到目前为止将追杀行动付诸实践的只有魈一个,但其他仙人未必不会气到来给她两脚。 站在高山之上看云层之下的风景,突然一个身影吸引了褚师于期的注意。黑蓝色的衣服如同暗夜的星辰,金色头发下眼睛的颜色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想象。 这个身影对她来说还算熟悉,深渊里相遇的几次他总是很缄默,但在提到神明的时候言辞又是很犀利。 因为他和皮耶罗的缘故,让褚师于期一度以为坎瑞亚人都是这样冷冰冰不喜欢说话的家伙,直到在蒙德城遇见凯亚这种刻板印象才被消除。 按照褚师于期对戴因斯雷布的了解,他此时应该是在追查和深渊教团有关的事情,那他出现在这里的意思是……深渊教团来璃月搞事情了? 不爽的情绪如影随形,褚师于期刚准备出现在戴因斯雷布面前却又在最后一秒刹住了车,看着从秘境中走出来的空和派蒙一副被强迫寸止的表情。 在戴因斯雷布敏感的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时,褚师于期不爽的啧了一声,在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先行进入了秘境里。 刚刚空慌忙跑出秘境应该就是因为现在只剩下尾声的坍塌,他就算身法再怎么敏捷也是无法在空中自如行动的,但褚师于期就不一样了,从魈那里学来的空中自在法让她可以在这里自由通行。 身形如燕在墙壁上轻点,转瞬间就可以出现在数百米之外,等深入秘境最深处的时候前方跪在地上的无头尸体让她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场景十分诡异,被铁链束缚的风神像倒挂在祭坛之上,手中捧着一股犹如实质般的深渊能量。被折断脖子的盗宝团成员用献祭一样的姿势跪在地上,并且从现在来看献祭已经成功了。 第65章 现在和深渊关系最大的自然就是旅行者的好妹妹,深渊的公主殿下,她的图谋从褚师于期坠入深渊之前就开始了,因此褚师于期现在得到的情报并不是自己亲历的。 之前来和她谈合作的深渊法师离开后也没有带来后续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拒绝的太像那么回事,但要是真的因为这一点挫折就放弃了,那看来深渊也不是很需要从她这里得到那些东西…… 戴因斯雷布会进来查看在她的预料之内,空会一起进来也不算意料之外。在暗处躲好后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褚师于期听着空向戴因斯雷布讲述了自己接到的任务内容以及刚刚遇见的事情。 两个人想要上前查看倒吊的神像,下一秒却有一个深渊使徒杀了出来,这下褚师于期彻底抱臂站在原地看好戏了。 深渊使徒是深渊公主的近臣,战斗能力比那些维持不了人形的深渊法师强了不止一点半点,最重要的是他们负责的是计划的核心部分,能够在这里见到使徒已经充满说明了这里的计划的重要性。 在褚师于期看的津津有味,在试图看出空的复建到了什么程度的时候,一抹纯净的白光出现在深渊使徒面前为他挡住了攻击。 同样的金发金眸,甚至是同样风格的异域服装,但和空身上的属性分明的元素力不同,她的力量就像是各种元素力融洽的合为了一体,各色光谱又重新组成了白光一样。 褚师于期回想着刚刚那抹纯白的剑光,视线又落在了她手中的黄金细剑上。 “看了这么久,不准备出来打个招呼吗,于期小姐?” 被她注视的女孩敏锐的朝着她藏身的角落看了过来,空的眼神闪过了一抹震惊,随后又快速的回头盯住了自己的妹妹。 他想问的估计有很多,比如说这段时间上哪去了?为什么不联系他,又为什么会被深渊教团的人称为公主殿下?她和褚师于期是什么关系,她们的行动又是为了什么…… 但这所有的话都问不出口,空看出了荧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和自己聊那么多,出于最后的一丝尝试的心理,他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朝着自己的妹妹伸出了手。 “荧,我们一起回家吧。” 第39章 褚师于期从藏身处缓慢的走出,数双眼睛盯着之下深渊公主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看来这兄妹情确实是不假,但紧接着她的表情就切换成了坚定。 “哥哥,现在还不可以,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还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看看你身旁的那个男人吧,身为坎瑞亚宫廷剧卫队的末光之剑,却连自己的国民都无法保护,他是我的敌人,哥哥,不要与他同行。” 空的表情还是充满不可置信。和妹妹分别的这段时间她似乎改变了许多,有五百年的空缺横亘在他们之间,这样被丢下的感觉让他感到很无助和孤独。 “不要说那些无关的事情好不好,荧,我只想……” 空有些着急地向前踏了一步,显然是想要和自己妹妹先交流一下,而不是像个陌生人一样站在这里面对面说着谜语人一样的话。 但在他向前的时候荧也同时转身了,深渊使徒再次打开了传送的道路。背对着空她的眼睛朝着褚师于期这边瞥了过来,快速地闪过一丝思考的同时,表露出了一丝和她交谈的意愿。 荧最后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不了解她的褚师于期很难说出那其中有多少是决绝,又有多少是留恋不舍,只是在空追过去却扑空的时候她的手指仿佛抽搐一般生出一阵幻痛。 她是能够重新建立起这扇传送门的,但是……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褚师于期挂上没有瑕疵的微笑看着转身过来看向她的空。 “呦,这幅表情,不想见到我?” 空攥着的手紧了些,在眼睛中的警惕被褚师于期这样解读后似乎有一瞬想要反驳,但碍于两个人现在不尴不尬的关系还是憋了回去。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褚师于期动作放松的站着,听到空这样的问话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我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信吗?” 不等空回答气急的派蒙已经吼了出来,“你最好是!” 褚师于期十分不给面子的笑了两声,“你们不是要去稻妻吗?怎么不来找我呢,我可是很乐意帮你们的,毕竟我还把你们当成朋友。” 派蒙的眼珠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她开口之间空就淡淡的隔在了两个人中间。 “不需要了,我们已经找到去稻妻的方法了。” 褚师于期遗憾中带着笑意耸了耸肩,空向派蒙示意了一下两个人就毫不留恋地开始朝着秘境外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褚师于期的声音正好在空耳边响起。 “好吧好吧,我还以为我们的友情能踏上正轨呢。” 刚刚和妹妹失之交臂的少年刷地扭头看向了她,表情比刚刚面对荧的时候要复杂多了。不理解、纠结、埋怨,但其中没有恨就意味着他还是保有着自己的一丝温柔。 “……你把这种叫做正轨吗?” 空看着褚师于期嘴角不变的弧度似乎看出了一丝嘲笑,但在他意识到自己在这样想的时候仿佛被刺痛了一样移开了目光,再看过去的时候她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这次换做是褚师于期看着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秘境之中,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也开始思考起了多托雷那个切片会在哪里。 第66章 既然没有告知她地点,那就不可能是随机的。多托雷曾经在神无冢的御影炉心做过实验,八酝岛的蛇神残骸也有魔神的力量可能会吸引他研究,但这两个地方一个已经被他研究透了,一个现在正被女士带着人挖掘来做邪眼工厂。 难道说多托雷就是在邪眼工厂里? 粗糙邪眼的量化已经可以实现了,在至冬的邪眼工厂他也早就撒手不管,虽然可能性并不大,但顺便去看看女士那边的进度也不错。 工厂建立在了八酝岛的西南部,使用的是原有的建筑所以是完全的稻妻风格,不过这样也是有效的保护色,不至于让海祇岛和天领奉行那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稻妻是雷神的国度,在这里紫色的风景很常见也比较受推崇,但对于褚师于期来说这种荧光一般的紫色还是太过于光污染了,和至冬的雪原刺眼程度比起来不逞多让。 走过大门的时候显然认出了她的愚人众握紧了自己的枪身体站的绷直,如果不是因为他负责的是守大门的职责,那这个愚人众大概会忍不住跟在她的身后。 即使什么都不用做——毕竟执行官大人是有名的讨厌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但只要能多欣赏一下执行官大人的威武形象就足够他开心三个月了。 一路忽视了所有热烈的眼神,褚师于期走到了工厂内部。制造邪眼的材料就在这里堆放着,一旁还放着一箩筐刚制造出来没多久用来试用机器的失败品。 随意的拿起一个看了看,收紧手掌的时候就仿佛用糖伪装的玻璃一样碎在了手里。高跟鞋的声音顺着楼梯到了楼下,站在她背后的女士语气称不上友好。 “今天到底是什么大风,接二连三的把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吹了过来?” 褚师于期随手把碎片扔回了箱子里,没有回答女士的疑问反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 “多托雷没有来过这里吗?” 女士挑了挑眉毛,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意外,但比她先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二楼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另一个她的好同事。 “你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说不定他会自己找上门来,毕竟你们之间总像是有什么引力存在的样子,真叫人……惊叹。” 最后一个词到嘴边转了几圈,说出时候换成了一个不那么破坏同事关系的话。 褚师于期哂笑一声,连头都没有抬就呛了回去。 “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变温柔了许多,斯卡拉姆齐?难道是回到故乡以后治好了你的隐疾?” 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在许多愚人众眼里都有一个不好相处的印象,难伺候,嘴又毒的像是淬了毒。大多数情况都是他在打压别人,但如果碰上了褚师于期,那就有几率欣赏到他跳脚的模样。 胜率五五开,两个人互相揭短的时候透露的情报可能比七国的情报部门收集来的还好劲爆。 而这次大概是因为骂人本就先骂出身,关于故乡的部分早就已经像被犁过的地一样没有秘密了,被攻讦了无数次的出身,刚开始还会有反应但现在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没有力度。 散兵轻飘飘的踩到了栏杆上,紧接着跳下来的动作也有一种轻盈感。他绕过褚师于期走到前面的生产线旁,手指划过一个个陈列的邪眼回头看了褚师于期一眼。 “之前你离开至冬的时候我没在,最近才刚刚知道——你现在已经随身携带七种类型的邪眼了?” 褚师于期好整以暇的笑了笑,“没错,好奇我现在的感受吗?” 散兵马上露出了一副吃到甜口鳗鱼茶泡饭的恶心表情。 “还是别了,我可不好奇多雷托的现任试验品的感受。” “这是前辈的经验之谈?” “是我对两个变态的拒绝。” 褚师于期笑了几声,听起来心情还算不错,“不过很遗憾,实验并没进展,同时使用七种元素力并没有发生什么质变,或许还是需要七颗神之眼才能窥探到些什么,但一般人肯定是无法得到七颗神之眼的,不如……让女皇陛下集齐神之心后给你装上好了,那玩意可比神之眼厉害多了~” 散兵嗤笑了一声转身的时候帽子后的幕帘轻轻飘动着,随后就消失在了邪眼工厂里,只留下一句“无稽之谈”消散在空气中。 等散兵离开后褚师于期就没有再和女士说话了,她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好,因为罗莎琳气急了只会转身离开,很少和她吵架也不会发展成战斗——虽然她不管是动嘴还是动手实力都不怎么样就是了。 离开了八酝岛后褚师于期也到踏鞴砂去看过,不出意外那里连五百年前的痕迹都没有剩下多少。 一天后空大概就能到达离岛,那时候他的方向应该是往雷神所在的鸣神岛而去。按照稻妻现在的情况,他的到来就像是一滴水滴进了热油里,而神里绫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旅行者会一步步走到雷神面前,而这每一步都少不了神里绫人的手笔。为了防止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愚人众被他顺手清算,褚师于期把阿琳娜从璃月提溜到了稻妻。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继续猥琐发育,保留好愚人众现在的实力就好,然后等她回来的时候再和神里绫人中门对狙。 短短一天时间褚师于期几乎把整个稻妻转遍了,等站在海祇岛的高处山崖往这个梦幻的海岛看过去,多托雷的去向也自然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第67章 他追逐的无非就是那几样禁忌的东西,而恰好现在唯一剩下的一个地点就是埋葬了提瓦特大陆一部分历史的失落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if原世界线 散兵释然脱胎换骨成为流浪者后对原同事褚师于期的评价: 那个家伙?!(一上来差点没有控制住语气)像条疯狗一样对着所有人输出,结果是个可怜巴巴不敢回家的流浪犬(笑死),早知道当初对她温柔一些了,不在她落水的时候趁机放电什么的。 if褚师于期对散兵的评价: 真是个小可爱,下次从他头顶进门。 if褚师于期对白散的评价: 装的,绝对是装的,为了碰瓷我! if褚师于期对流浪者的评价: 呦,皮肤还挺多,以为我忘记你了(呵呵)?你想得美哦。(咬牙切齿 微笑.jpg) 第40章 苍凉,这是褚师于期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感受。 不是人烟稀少,而是不存在任何人类。 据说想要来到这里的正统方法有着十分复杂的祭祀,入口又恰好在珊瑚宫下方,每天都有上百双眼睛盯着。但只要有地脉存在的地方,传送就可以使用。 直接降落在大日御舆周围,褚师于期抽出自己的剑曲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金属的嗡鸣声在元素力的加持下传出去了很远。渊下宫里,许多常世之灵迷茫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这一声嗡鸣直接打破了这里长久以来的寂静。 十几秒后一阵不同的声波传来回来,和刚刚褚师于期制造的可以直接听见的剑鸣不同,传回来的声波是人耳听不见的,但这种频率会让普通人感到身体不适,那群没有实体的常世之灵们是感觉不到也无法得知声音的来源的。 褚师于期则是在察觉到的时候马上进行了传送,位置精准到直拳出击正好是多托雷那张欠揍的脸,如果不是他躲开的及时,下一秒他就能用自己的脑浆粉刷这里的墙面了。 大概是因为刚刚还在做实验,他身上穿着白大褂,脸上没有带那张尖嘴面具,在侧头躲避的同时他被逼到彻底靠在了墙上,但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靠着墙稍微下滑了一些,腿微微弯曲着保持在和褚师于期差不多的高度。 “这可真是热情的打招呼方式,看来你的身体状况还不错?” 褚师于期从墙壁里拔出了自己的手,在准备收回的时候被多托雷抓住了手腕,虽然下意识的力道有些紧,但他的神色明显是在通过脉搏探查她的身体状况。过去他也曾经无数次用仪器检查过,但这种把脉一样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而好巧不巧的,褚师于期对把脉有点阴影。 啪地一声,在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强行从多托雷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即使多托雷的指甲有修剪过现在也不长,但暴力的反抗还是让她的手腕上多了几道没有出血的红痕。 多托雷无辜的摊开了自己的双手,这个动作换做在至冬的那个他来做只会显得惊悚,但现在眼前的这个切片是不到二十五岁的青年人,一个装成熟和装可爱都游刃有余的年龄。 他似乎把褚师于期刚刚的拒绝当成了防备,从善如流的放弃后操纵了一下一旁的镜子,几秒后褚师于期感到镜子变成了一个连接其他空间的媒介——就像是洞天一样,是独立于这个世界存在的一个芥子空间。 多托雷率先走了进去,在整个人已经穿过去后他朝着空间外的褚师于期伸出了自己邀请的手。 握是不可能握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褚师于期跨步跟着走了进去,把多托雷的手晾在了一边,而他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收回手后走到了自己的监测仪器前——这里又被他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实验室。 随意的摆弄着,多托雷拿起一根试管晃动了一下,原本像是红色血雾一样的颜色迅速变得清澈了起来。 “特地引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做实验?” 背对着褚师于期的多托雷嘴角上扬了一些,晃了几下手中的试管又重新插回了试管架上,声音没有刻意的去营造一些压迫感,但毕竟还是成年好几年以后的切片,比起上次在蒙德遇到的那个只有十几岁的要难看透多了。 “当然不是,只是看你刚刚那么排斥,我在思考要不要现在邀请你开始检查——你想知道的事情,检查的时候我会顺便告诉你的。” 褚师于期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实验床,不出意外多托雷这两天就是在这个窄窄的床上面休息的。因为一些利益关系,他们之间是存在合作关系的,而这个所谓的合作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就是褚师于期要作为实验样本被多托雷研究。 她的身体素质、元素存量,甚至连寿命都不可思议的在从深渊回来后发生了变化,她到至冬有二十年,多托雷对这种体质的研究就有二十年,某种程度上他是比褚师于期自己更了解这具身体的人。 “长话短说,我赶时间。” 多托雷转过身来身心愉悦的走到实验床边调整了一下角度,让褚师于期可以靠在上面。 “当然当然,我知道你讨厌被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 说着他把一旁仪器的探测头连接到了褚师于期的手臂和身上,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透明的药剂,在她的注视下缓慢的推进了她的身体里。 第68章 “神明的血液——其实最开始我想研究的并不是这个对象,比起这个我对一些只有神明能做到的技术更感兴趣,如你所见,那个匣子上的封印才是我的作品。但在一个月前,我的实验发生了一点意外,这让我偶然间提取出了一种本身蕴含能量的液体,这就是你手中神明血液的前身。” 指尖有些发冷,褚师于期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皱了皱眉,她对大部分的毒素都具有抗性,多托雷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她对毒素的承受能力,但感受着现在手指尖的微凉,她突然感到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笼罩上了心脏。 多托雷握住她的手抬了抬,在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褚师于期甚至感觉他的体温有些发烫,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事实就应该是她的体温正在骤降。 刷地看向弯腰注视着自己的多托雷,他一侧微长的头发垂了下来,褚师于期的手臂猛地用力想要拉住他的衣领,但下一秒就被多托雷强硬的按下去快速地用皮带绑在了床边上。 而褚师于期却因为刚刚的那一下用力突然感到了一阵头晕,刚刚还停留在指尖的冰凉也瞬间蔓延到了后背和全身。眼前有一瞬的发黑,褚师于期摇了摇头试图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多托雷,但他的身影在她的眼中居然出现了强烈的重影。 “多托雷!!” 褚师于期的瞳孔有些发散的看着眼前的人,在她极其愤怒的吼声响起的时候,多托雷那对她来说有些烫的手指移到了她的脸上。 “不用这么惊讶,你今天不也是冲着杀我来的吗?我亲爱的小白兔?” 他的声音里瞬间多了一些癫狂,这反倒让他更像多托雷了一些,刚刚那个清新又礼貌的人现在想起来简直不对劲极了! 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手部已经冷到有些失去直觉,试图弯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下一秒她听见了熟悉的碎冰的声音。 余光朝着自己的手上看了一眼,从指尖开始已经凝结成了她熟悉的冰。 “只是一点扰乱元素力的药剂而已,只是你本身的冰元素力更加强大,照现在这个速度泄露下去,也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彻底释放完,当然,那个时候你清不清醒还不一定,但活肯定还是可以活着的。” “于期,”他饶有兴致的叫着褚师于期的名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做检查这个借口吗?” 不清楚的身影这样问道,而这个问题自然的将她的回忆拉到了过去的某一个片段,此时此刻的状况恰好与那时有些许的重叠。 她的手瞬间握紧,本来因为低温已经应该已经断裂的皮带此时却依旧发挥着作用。 她无力的手臂上出现了用力调动肌肉的迹象,在强行爆发绷断束缚的皮带后,她瞬间暴起掐住了多托雷的脖子,而此时的多托雷不躲反进,胸前和她的距离越来越小,一只手压制着她阻止她起身,在她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进行躲避的时候,多托雷滚烫的唇和她重合了。 如同烈焰一般,他先是好奇中带着试探地轻轻接触了一下,而后马上就如同野火燎原一般发展成了与十九年前一致的情况。 压制、掠夺、探索,失温、头晕、目眩,他在刻意的与褚师于期抢夺呼吸,越是挣扎就越是让他兴奋,也越是换来深度的侵略。 褚师于期松开了自己的手,原本愤怒而怨恨的眼睛闭了上去,体内的元素力依旧在飞速的流失,她干脆放弃了控制,转而集中注意力驱动了隐藏在体内的另一种力量。 刷地睁开眼,抬臂阻隔多托雷胸膛的同时直接抬脚朝着他踹了过去,这一下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他的腹部,让他倒飞着撞碎了一面墙壁之后,脚下滑行了六七米才彻底停了下来。 褚师于期后知后觉感到嘴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不出意外看向多托雷的时候他正伸手按着自己的嘴唇,在察觉到褚师于期的目光时他放下手看了过来,嘴唇上没有出血点,被咬到的地方应该是舌尖。 “你的反应如我想象中一般可爱,我们在这方面的爱好还是很相似的不是吗?” 褚师于期的回答是抽出了自己的银刺蔷薇,使用并不完美适配的力量压缩在剑身之中,在多托雷露出警惕的表情闪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剑身上的光芒消失了一瞬,下一秒就如同跳跃了空间一样直接延伸出去击穿了多托雷的左胸。 “还好……做了一点准备。” 低下头的多托雷嘴角溢出了鲜血,手腕反转之间一颗水系邪眼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那是他刚刚从褚师于期的身上顺出来的,但心脏被破坏可不是……嗯? 多托雷正在被治愈的左边胸膛里并没有心脏的身影,在褚师于期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的时候想要将剑横扫的时候,多托雷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又直接消失在了渊下宫里。 第41章 褚师于期能够感到自己被冻伤的身体正在快速自愈,同时她原本只到腰部的头发正在快速蔓生着。 暗红的眼睛中有一圈颜色更显眼的亮红色出现在了瞳孔周围,在有些昏暗的环境下这个光轮一样的形状就好像在发着荧光一样充满邪性。 全身的力量都很充沛,仿佛无所不能的愉悦侵蚀了大脑让她不自觉露出了崩坏的笑容。 来自过去的痛苦好像都不见了,一直以来的无力感也和没有出现过一样,极其活跃的大脑皮层让她现在就想传送回璃月,把胡珏从生与死的交界带出来然后直接让他死而复生。 第69章 [我什么都做得到] 这种腐蚀人心的力量让她不自觉的这样想到,除了想要拯救在乎的人,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无处发泄的破坏欲。 她并没有和摩拉克斯定下任何有形的契约,那种来自神明权柄的力量会很容易被人发现,这就导致她现在没有任何强制性的手段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掐着自己的手臂,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力量的侵蚀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本来答应了钟离最近都不使用这力量的,结果现在不仅失约,还很有可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极端的自信和狂躁和截然相反的抑郁自闭在她的大脑里快速的切换着,想要钟离出现帮助自己,因此有关他的记忆开始更多的冒了出来。 从来不会改变的岩王帝君是天然的令人信赖的,但除了这种踏实的感觉,钟离带给自己的是一段长达五十年的如普通人般安逸的生活。 她原本的人生停止在了十七岁那年,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算是什么年龄段的人的心态,但钟离弥补了她的人生。 抱着自己的褚师于期感觉鼻子有些酸涩,理智在慢慢回归,不多,但用来思考接下来的解决办法也足够了。 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身前一划,使用这股力量的时候传送方式与地脉略有不同,如果空在这里的话就能认出她此刻划出的传送带正好和深渊使徒出现和消失的时候一样。 远在海的另一边,同样是一处地下空间,黑漆漆的矿洞里出现了一个张开的传送门把一个少女直接扔到了判罚之钉的正下方。 褚师于期半跪着看着头顶散发着荧光的钉子,全身开始刺痛了起来,反手拔出腰间的剑朝着上方划去,随着一声细微的摩擦声,判罚之钉开始出现一个光滑的断面,下半部分直直的朝着褚师于期坠落了过来。 来到层岩巨渊调查的夜兰猛然听到一阵巨大的轰隆声,等她赶到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时,却惊讶的发现那颗原本悬浮在空中的钉子下半部分直直地插进了地底里。 从断面来看是生生被人斩断的,并且此人的剑术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完全是传说中的魔神战争时期极盛的仙人才有的实力。 本来夜兰只是在周围查看了一圈,但看着钉子砸下的地方,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到下面搜查了一番,而正是这个突如其来的灵感让她发现了重要痕迹。 是血,大量的血,就像是有一个人被生生的砸死在了钉子下面,其次是非常细小的一些衣服碎屑。一般来说只靠一些衣服碎屑是很难找到正主是谁的,但好巧不巧,这个人正好是夜兰的重点观察对象。 她不仅对褚师于期衣服的用料了如指掌,甚至连她的衣服使用了哪种针法,绣了几朵暗纹,暗纹用的什么地方出产的哪种线都一清二楚,而现在被压在钉子下只露出的一点的布料上明晃晃的挂着一点银色霜纹。 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夜兰突然沉默了下来,召集了自己待在安全区的小队队员,让他们和自己一起推倒了半根钉子,等看到空无一物的底部时她的瞳孔有些兴奋的缩了起来。 褚师于期的行为模式还有诸多异常,她会亲手解开这一切然后让她无法继续在璃月胡作非为。 当时靠着判罚之钉抑制力量的褚师于期确实是感知到夜兰才走的,但她没有想到这个情报居然发生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传导。 夜兰回到璃月港后夜兰将在层岩巨渊得到的情报转交了凝光一份,凝光询问了一下做了几千年秘书的甘雨的意见,然后甘雨转头又告知了钟离。 本来悠闲坐在往生堂外的钟离站了起来,蹲在一旁的胡桃看着飞走的团雀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向了他。 “客卿?” “出现了一点意外,堂主,今日我就先行离开了。” “哦,客卿慢走啊。” 胡桃一脸惊奇的看着钟离没有停顿的离开,仔细回想起来这竟是她第一次看见钟离那副平淡和笑意以外的表情,看来这次真的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其实在不久前钟离和褚师于期都是无法联系对方的,这也是当初褚师于期赶往洞天寻找仙器的原因。 但是现在,站在天衡山之上的钟离金色的眼眸亮了起来,整片大地都被他的感知统括在其中。出自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最凝练的力量,此刻犹如繁星在大地上亮了起来。 原本躺在层岩巨渊最高的一处山坡上的褚师于期突然感到周围的风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她现在肋骨碎了个七七八八,左手掌和左腿也都骨折了,为了避免活活疼死她已经提前切断了大部分的感官,这就导致她的反应比往日慢了不少。 换到平日里她这会已经麻利的溜走了,但现在她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的看向了自己剑柄上的流苏,上面缀着的金色珠子似乎融化了一般表面在不规则的流动着。 发生这种异常的意思是……褚师于期突然一个激灵,断了的手也顾不上了,手脚并用从山坡上麻溜的起身,下一秒就准备开溜。但在她站起来准备离开的同时一个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踝,让她因为重心不稳直接脸朝着大地就要摔过去。 右手放开抓着的剑准备去撑地,同时还好保护好已经断掉的左手,防止骨头待会不小心撑到怼进胳膊里。 但这次还没有等她的准备派上用场,她的腰就被死死的缠绕止住了下跌的趋势,过长的龙尾在她的腰上缠绕了两圈,再往下又托起了她的左腿弯防止她的断腿触地,尾尖随意地搭在她的脚踝上,不出意外就是刚刚拉住她的部位。 第70章 龙鳞的触感是温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离许多年没有使用过本体,褚师于期感到被缠住的力道有些发紧,同时被滑过的皮肤上的触感让她不适应的紧张了起来。 汗如雨下汗如雨下汗如雨下。 褚师于期用唯一完好的右手偷偷驱动了力量准备逃跑,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有些不自量力。被有些暴力地向后拉去,右手手腕被人抓了个正着,为了阻止她使用任何手段,一股磅礴的岩元素力被打进了她的身体。 “不用急着逃跑,我不骂你。” 褚师于期后背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下意识还是扑腾了一下,钟离只能无奈的又补了一句。 “也不会打你,契约为证。” 她的心脏跳的有些快,心虚、举措不安,都让她此时保持了沉默。钟离的右手阻止着她动用传送和仙术,左手从她的手肘处托起然后顺着向下固定起了骨折断裂的手臂骨。 金光一闪,一个轻便的岩石质感的臂环就固定在了伤处,显然是用来替代夹板的作用。 腰间缠绕的龙尾一寸寸脱离,作为代替钟离将她抱了起来,准备离去的时候他踢了一下掉在地上的剑,剑在空中转体几圈正好在褚师于期伸手能够抓住的高度,但此刻她的右手腕依旧被钟离捏着。 褚师于期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快要下落的剑,虽然她全程没敢回头看一眼,但钟离其实一直把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此刻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下意识感到有些失笑,右手就顺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果不其然她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伸手啪地接过自己的剑,和断掉的左手一起乖乖的放在自己胸前不再试图逃跑了。 即使褚师于期有意去控制了伤口愈合的速度,但现在从外表来看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如果放在平时的皮外伤是完全没有这种必要的,但现在她最严重的伤是多处骨折。 伤口愈合的太快很有可能导致骨骼以错误的方式生长在一起,而现在,并不是不清楚这种状况的她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找大夫而是待在山崖上吹风。 想到这里钟离开始后悔刚才答应不会打骂她了,果然还是要有足够深刻的惩罚才可以,要不然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玩死在无人问津的地方。 联系了甘雨让她赶到洞天准备为褚师于期治疗,钟离先一步带着她回到了洞天的房间里,把褚师于期安置在床榻上,钟离先为她处理了手臂和左腿的骨折。 甘雨赶来的时候褚师于期求救的目光刷地看了过来,看着钟离面色不虞的离开房间,甘雨才走上去查看起了褚师于期的伤口。 不看不知道,看了以后她马上就理解了离开的钟离——褚师于期的脊柱都快要断掉了,整个胸膛粉碎性骨折,内脏是刚刚长好没多久的。 怪不得她刚刚躺在崖边吹风,照现在这个伤势来看,几分钟前她估计都难以动弹,虽然躺着也能放大和传送,但遇上钟离这种程度的还是一点反抗不了。 甘雨在褚师于期放空的眼神中解开了她的衣服,突然她的眼神一变动作也停顿了下来,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在褚师于期正上方响起。 “于期,你……没有纹身来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伤的很重,但是生命力是小强级别的ing 正在思考如何把爹变成daddy,虽然鸭鸭还没有开大,但还是准备先啃一口窝边老草。 第42章 褚师于期疑惑的看向了甘雨,甘雨不多做解释,直接在褚师于期上方凝练出了一扇冰镜来让她自己看。 于是褚师于期抬眸看过去,冰镜上反射着的她的胸口赫然有一个黑色的十字星纹身,她的瞳孔颤抖着缩成了一根针,抬起完好的右手抚上去,皮肤光滑没有一丝异常。 没错,她是没有纹身的,而且这也根本不是什么纹身,而是一个标志——代表着黑暗中的诱惑,往日的罪孽,以及未来肉眼可及的纷争。 “先帮我接一下骨头吧,”褚师于期收回自己的手臂搭在了眼睛上,“然后……请把帝君唤来。” 钟离返回来的时候褚师于期已经闲到把右手搭在曲起的右腿上单手玩着一个简单的鲁班锁,外衣已经被甘雨退去,里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锁骨下三寸的黑色“纹身”。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看到这个标志出现在了褚师于期身上时,钟离也沉默了一瞬。 “有什么异常的感受吗?” 褚师于期玩着鲁班锁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眸微微下垂精神看起来萎靡了一些。 “一切都充满精力,这就是最异常的地方。不出一个时辰,我的伤就会痊愈了——在我依旧控制这股自愈力量的情况下。” “如果你不去控制呢?” “……或许就是下一秒,我也不清楚。‘它’在引诱我去使用这股力量,现在我甚至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它’在麻痹我的神经。” “帝君,这次能帮我封印‘它’了吧?” 在她刚刚从深渊回来的时候就提过封印的要求,那时候这股力量还没有现在这样猖獗,但她依旧不想去使用,而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完全被改造成为了‘它’的巢穴…… “如果要封印的话那就不是你一个人能够自主解开的,但这次偏偏是这股力量解救了你,”钟离的声音不紧不慢,但话语间似有几声叹息,“我需要你用这股力量保护自己,如果你惧怕‘它’坚持想要封印的话,那你就必须回到我的身边。” 第71章 鼻子又不受控制地涌上一阵酸涩,这是即将控制不住情绪的预兆,话说出口时断断续续的带着轻颤,眼睛一眨眼前就开始雾气朦胧。 “可是……我更害怕……自己伤害到璃月。” 二十年前她一句劝都不听的离开璃月想要自我销毁,钟离将半死不活的她从暗之外海带了回来,想了一整晚最后为她寻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离开璃月,前往至冬。至冬能为她提供无休止的战争和战斗,这让她得以释放自己无处不在的破坏欲,武力上她是绝对合格的,怎么使用就要看冰之女皇自己了。 不封印这股力量它带来的危害可能会危机整个提瓦特,封印这股力量的话她又惧怕自己亲手毁去挚爱的故乡。 两个方向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但都是她所恐惧的。看似嚣张什么都不在乎的她,其实内心有着触碰都会受伤的柔软地方。 那是她仅有的十七年和一个少年用一生的等待保留下来的最后一丝人性。 她完好的右手放下了手中的鲁班锁,随后摸向了放在自己身边的剑的剑穗,将金色的珠子死死攥进掌心里。 “帝君,请和我定下契约。” 她呆呆的看着房顶这样说道,随后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钟离,眼泪像是从荷叶上滚下的露珠一样没有一丝停顿,钟离搭在腰后的手指动了动手掌收紧了一些。 “他日……若我身上的深渊力量危及这个世界的时候,请您前来消灭我,对您我不会有任何抵抗。” 钟离眼眸微垂,侧身坐在了褚师于期床边右手覆在了她攥着珠子的手上。 “……可以,但我需要明确一点,你的契约是和谁定下的。” 褚师于期看着神颜如铸的男人几乎没有思考的脱口而出,“摩……” 手背上覆着的力道似乎变紧了一些,被噎到了一样的短暂停顿后褚师于期突然通透了。 “钟离,是和你定下的契约。” 摩拉克斯和钟离并无多少区别,这是对钟离自己来说的,但选择喊出不一样名字的人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和期待。 喊摩拉克斯的是他的故人和战友,在他们眼里这代表着他们并肩作战的过去。喊钟离的是他卸下神明之位后的友人,在他们眼里他更是一个普通的喜欢在璃月闲逛的人。 但对于褚师于期来说,摩拉克斯代表的是魔神真名,是尘世七执政、也是璃月的掌权人。这个名字在她口中的含义太高也太远,每次听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他都会有一种孩子养不熟的无力感。 他是希望褚师于期能与自己亲近些的,毕竟那五十年虽是以师徒相处,但在一起生活的时光却如同家人一般,他待她不同,她自然也不能还是这般没有良心。 钟离抓着褚师于期的手翻转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待在自己掌心里,神明的权柄开始流淌,金眸变亮闪耀了起来。 此次调动的力量与平时随口许下的契约并不同,为了保证契约能够发挥作用,他用一半的力量结成了束缚。为了防止契约被达到魔神级的人随意窥探到,钟离将契约安置在了此刻深渊的力量最浓厚的地方。 等褚师于期身体恢复元素力回归后,这层契约就会被元素力和深渊的力量双重掩盖住。只有等她再一次被深渊的力量掌控,那时候契约才会显露出来。 大量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涌入身体,这种感觉好受不了,但当契约结成后,此时正处于深渊力量完全体状态的褚师于期马上感觉到自己在钟离面前生不起一丝抵抗,仿佛衣服和皮肤都被扒掉一样有一种环伺皆敌的暴露和恐惧感。 钟离没有错过那丝恐惧,有些沉默的摸了摸褚师于期的头发就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就换甘雨走了进来。而在甘雨的面前刚刚的那种恐惧和没有存在过一样烟消云散,褚师于期感觉自己又行了。 理解不了褚师于期突然轻松跳跃起来的情绪,甘雨动用了自己的麒麟之力帮褚师于期治疗起了伤口。虽然不知道让深渊的力量来治疗会有多少不同,但那股力量还是能少用就少用为妙。 半个时辰后褚师于期不仅能够活蹦乱跳,元素力也回归了一半,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看见的就是在一个人下棋的钟离。 褚师于期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钟离眼神中有些惊奇,明明刚刚的恐惧还没有过去多久,那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出现在钟离面前了,但现在将深渊的力量收回去后那种感觉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阳光下他的头发笼罩着金色的光辉,洒在自己身上的光线也温暖而令人感到安心,这种感受的差异让她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钟离回头时看到的就是她眼睛弯弯的模样。 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朝她招了招手,她听话的走了过来,看着她没有阴霾的笑容钟离的心情也变好了几分,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对面,表情少有的有些兴致盎然。 “要来一局对弈吗?” 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摇了摇头,五十年的时间里几乎只有钟离会拉着她下棋,而偏偏这是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从来没有品尝过胜利的滋味,这让褚师于期一度怀疑过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 为此她还到璃月港拉着人车轮战了三天,虽然借此明白了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但那之后还是很少对弈了。 第72章 钟离轻笑着看着她再次问了一遍,这次不是用长辈和师长的语气,而是给了她更多选择的同时将自己的期待传递给了她。 时隔二十年的对弈,她的棋风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她一如既往的对在意的人做不到坚定的拒绝,最后还是一副苦恼的样子坐在了棋局对面。不用重新开局,此时棋局正是她执强势的一方,在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眼睛都亮了起来,如果她有尾巴的话此时大概已经在欢快的摇来摇去。 树间对弈的时光飞逝,比起往日她下棋的时候果断了许多,想来是在至冬征战的许多年养成的。思考的时候也更加不动声色了起来,让和她对弈的人感到一阵难以捉摸。 钟离很少在对弈的时候明晃晃的放水,但这次他用来思考的时间确实是比以前少了许多。观人下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所想和行动方式,回到璃月后一直满身都是刺不愿意坦诚的她,也终究还是在弈棋的时候放松警惕露出了藏起来的真正想法。 她还是一如十七岁那样一样热爱着这片土地,但却再也无法光明正大的以少年英杰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了。 弈棋结束,除去一开始的让子算是平局,但她却一副被算计了的模样盯着结束的棋局露出了后悔和意犹未尽的表情,如果她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的话,陪着她下一整天都是没问题的,但现在还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你完全恢复了,我陪你去见胡珏。” 本来还上扬着的嘴角肉眼可见的降落了下来,就像一场暂短的回到十七岁的梦一样,现在她又变回了往日的样子。 “不需要完全恢复,现在就可以动身,我想好了,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先斩后奏了。” 第43章 “无妄坡区域性小天气”是指自魔神战争以来就笼罩在无妄坡上的终年不散的阴云,这是由魔神微弱残渣以及众多璃月逝去之人的阴气影响形成的。 在无妄坡外还是万里无云,但只要进入无妄坡的范围,天整个就会阴暗下来。 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至冬的执行官和璃月的往生堂客卿行走在一起,褚师于期少见的做了变装。所谓的至冬执行官从不藏头露尾、偷偷摸摸,也只是针对她还在履行执行官职责的时候,现在她是褚师于期,也仅仅只是褚师于期。 通往生与死交界的路钟离比胡桃还要熟,在她踏进最终的空间的时候她就感到了一股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但和往日的恨不得直接出现在她面前不同,这次的他选择了沉默。 但即使是沉默他也无法阻止褚师于期和钟离来到他的面前,如果因为不想见面就放下执念、放弃待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显然这次的他异常的固执。 和钟离一起进入了他自己建造的庭院,他就身形修正的站在门口等待着两人,似乎是要与两人对峙一样他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礼貌的笑着。 “来说服我?还带了帝君?” 这一句乍一听像是在质问来说服他为什么还要带钟离一起,亦真亦假让人难以分辨,但既然是这个从小就心黑的人说的,那直接确认是真的肯定没问题。 虽然他的气势很强,但今天的褚师于期是做着直接绑架人的准备来的,即使胡珏说话并不怎么客气,她示意了一下凉亭的位置胡珏还是乖乖的跟过去坐了下来。 褚师于期的剑放在了桌子上,胡珏的目光被替换过的剑穗吸引了一瞬,下一秒又被褚师于期的声音拉了回来。 “我直接说了,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你很清楚,也很简单——自己离开这里,”胡珏看着褚师于期苦笑了一声,褚师于期没有停顿的声音和叮咚的山泉声混合在了一起,“第二个选择,和我一起离开。” 胡珏的表情像是听见什么天书一样有了一瞬的空白,匪夷所思的重复了一遍褚师于期说过的话。 “什么叫做和你一起离开?” 褚师于期神色淡淡的,但是钟离知道她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了,看着胡珏疑惑的眼睛她解释了钟离当初和她说过的话。 “字面的意思,既然你不愿意进入往生也无法继续待在这里,那就返回生者的世界,进入我的身体来……” “咚!” 胡珏脚下一滑差点因为闪避的动作掉进亭子后面的竹林里,褚师于期一头问号,钟离看了看胡珏看了看一脸懵逼的褚师于期保持了沉默。 重新坐回来的胡珏耳根烧了起来,在刚刚的一瞬里已经在脑海把褚师于期的话过了二十遍,看着褚师于期一脸莫名的表情他突然感到了一阵憋屈。。 “什……什么叫进入你的身体?专业点,那叫附身!而且我是不会同意的。” “哦……”褚师于期看了钟离一眼,一副我要动手了的表情,这次连钟离都有些无奈了,按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要轻举妄动,随后自己和胡珏解释了起来。 “不一定非要附身,附着于物品也可以,重点是脱离这个一无所有的空间来延缓磨损。” “磨损……我一个普通人,居然还有体会到磨损的一天吗?” 胡珏不会不知道磨损的存在的,但现在他却一副想要装傻的样子,钟离不顾他隐隐拒绝解释了起来。 “磨损最常见的形式是漫长的生命中积累的负面情感对精神造成的伤害,随着时间的增长最后剩下的深刻感情只剩下了痛苦,快乐的记忆最终也会不敌。 第73章 “但即使这样它还是十分重要,那是抵御磨损的良药。即使不为你自己,为了延缓于期的磨损我也建议你同她一起离开,附身她的剑就是不错的选择。” 胡珏的表情里闪过了挣扎,看向褚师于期的时候被她看过来的过于平静的眼神刺痛了一瞬,下意识呼唤了一声。 “阿于……” 褚师于期的目光回避了一瞬看向了他身后的竹林,在胡珏因为这一个眼神有些崩溃和心理失衡的时候,她轻轻的声音穿过叮咚的山泉传进了他的耳朵。 “你已经不想和我一起旅行了吗?” 胡珏瞬间激动了起来,连声音都大了几个分贝。 “当然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从来!”像是害怕自己解释不清一样,他的心里跨过了某个阈值然后自然而然的将压抑许久的思念倾泻了出来。 “我每一天都想你想到发疯,时时刻刻、日日年年从未停止!我忘不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和你一起降妖除魔、在璃月港游玩!你应该知道的我一直都……” 胡珏突然脸色发白止住了如岩浆般说不出口的话,像是被打败了一样他低着头眼神复杂,最后闭上眼睛敛去一切情绪放弃了挣扎。 “你带我走吧,阿于。” 话到这份上,褚师于期想不明白都不可能了。十七年的时光恍若一瞬从眼前流过,她见过胡珏只有小豆丁的样子,也见过他身形抽长成为众多璃月年轻女孩的梦中情郎。 按理来说在最活泼好动的年纪男孩子都很容易和同龄人厮混着不着家,但他不一样,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在每天清晨翻进她的后院,她出门降魔他就跟着,她不出门待在家里他也跟着。 像是连体婴一样总会待在一起,于是找他看病和商量丧葬的人大多都会直接找到她家里来,而找她降魔的人则是会得到他的友情义诊,久而久之璃月人也习惯了他们的医疗、丧葬和降魔体系成为了绑定业务,反正加量不加价,他们也乐得开心。 永远也不想分开,这是和胡珏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即使不说话也会透露出来的信息,但过去的他过于坦荡让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对自己有情这种可能,她只是隐约的觉得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如果意外没有发生的话。 褚师于期的双手伸过桌子捧住胡珏的脸,此时的他一副自闭的样子并不想和她对视。 “你对我有意?” 胡珏微微颤抖了一下,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褚师于期的话停顿了一秒,再开口时话中带了一丝迟疑。 “如果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还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胡珏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褚师于期,盯着她数秒没能说出话来最终眼眶憋到有些发红。 “我喜欢你就让你感到负担这样重吗?” 起初褚师于期没有说话,这让胡珏感到一阵窒息,他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感情,但是洪水倾泻而出摧毁了他的一切城防,情感的洪流在他的大脑和四肢里奔袭着,本能在叫嚣着靠近她、触碰她、然后……融为一体。 思念似乎只有互相吞噬才能缓解,而此时她的沉默令人发疯,理智也要决堤。 “不是很重,甚至心安理得……” 胡珏仿佛听到一阵耳鸣,世界突然静寂。 “但我想试着回报你,又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抵得上你的付出。” “……不需要。” 褚师于期眨了下眼还没有反应过来,钟离却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准备动手的动作最后被胡珏只是抚摸上褚师于期手背的动作制止了。 他本就是鲜红色的眼睛此时散发着有些魔性的色彩,在触碰到褚师于期的时候神色就变得欢欣了起来,精神状态也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阿于……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们本来就应该永远在一起的,回报的话……你亲我一下好不好,亲我一下一切就一笔勾销。” “他入魔了。”钟离直接说出了结论,褚师于期也正好反应了过来。一般人入魔是性情大变,往往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执念和杀戮的欲望,但胡珏…… “和我离开?” “我听阿于的~” 完蛋,变傻了。 说服没有派上用场,也没有到用武力强来的一步,全靠他自己降低防御。 引导灵魂这种事情褚师于期不擅长,所以胡珏的灵魂是被钟离给塞进银刺蔷薇里的,一把来自至冬的剑有了一个璃月籍贯的剑灵。 胡珏现在还处在沉睡中,他的事情告一段路褚师于期就回到了稻妻。阿琳娜已经在稻妻城的各个酒店都租下了长期的房间,相比歌德酒店那样可以明目张胆的宣告愚人众的存在,在稻妻她需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和来往的愚人众的行踪。 空一来到稻妻就和神里家搭上了线,经历了许多奔波后直接撞上了雷电将军,现在正往海祇岛去寻求珊瑚宫的助力。要褚师于期说的话他去珊瑚宫还不如来和愚人众商量合作,最起码兵力充足还能解的了近渴。 不过去海祇岛也没有关系,反正那里也少不了愚人众的身影~他畅游七国,最后陪着他的是无处不在的愚人众,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开心? 神里屋敷的家政官就被藏在了稻妻城的木漏茶室,褚师于期直接扮演了热心市民往天领奉行投放了线索,然后不出意外的看着家政官正好提前一步得到消息从木漏茶室撤离。 第74章 一路上跟随家政官的脚步泄露他的行踪,然后看着他被天领奉行一路追踪逃窜,知道不能把天领奉行的人引到神里屋敷,家政官被一路逼上了影向山。 就在褚师于期乐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身穿纹付羽织的神里绫人从神社的正殿走了出来。 第44章 神樱树郁郁葱葱,周围还生长了许多梦见木,褚师于期坐在鸟居上,梦见木的枝叶正好将她的身影掩映。 而刚走出来的神里绫人就像是知道褚师于期在这里一样,朝四周环伺了一遍,因为是特地在寻找,褚师于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没有派上多少用场。 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月蓝发色的神里绫人长相如水般温柔,但那双眼睛里却有百分之两百的算计,他眼睛微弯朝着褚师于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褚师于期嗤笑了一声朝后方倒去,随后身影消失了在了鸣神大社。 等她离开以后躲着的托马也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看着站在正殿门口的神里绫人他问出一句有些出乎意料的话。 “家主大人怎么在这里?” 神里绫人笑着竖起食指轻嘘了一声,勾栏转角处负责解签的玄冬林檎眸色闪动了一下。 褚师于期回到稻妻城后歇在了阿琳娜准备的房间里,进入睡眠的时机有些模糊,只是在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后发现自己又一次在梦中“醒了过来”。 这里是她的家,父母去世后给她留下了一座不算小的庭院,虽然庭院很大各种功能也很齐全,但她常年生活在有山泉和竹林的后院。 刚开始的时候这里还比较荒凉和原生态,但自从胡珏习惯了爬墙进来,后院的墙边就多了一棵挺拔的却砂树。 十年的时间却砂树生长的越来越茂盛,那时候胡珏还说他已经预定了十年后这棵树第一次结果时的果子,他要用这却砂果做一个有趣的东西。 不过这棵树后来有没有生长到二十年后她不知道,胡珏拿它的果子做了什么她更是无从得知。 现实与梦境亦真亦幻,一低头褚师于期就看见胡珏趴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专注的看着自己,他的笑容大大的像是璃月港海面上升起的太阳,在她神色有些恍惚的时候他一如记忆中的声音响起。 “阿于,你还欠我一个东西。” 褚师于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么?” 少年手撑着桌子边缘站了起来,明明刚刚趴在桌子上还是一副乖巧的样子,但现在站起来后身高猛涨直接让她感到了被压迫的感觉。他的手臂伸过桌子扶住她的侧脸,下一秒就探身过来一个轻到不可思议的吻落在她脸颊上。 收回自己手臂的少年耳朵烧了起来,虽然成功保持着装帅的样子做完了全程,但收尾的时候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而这个时候褚师于期才彻底确定这里不是梦境——当然也不可能是现实,这应该是一个类似心境的地方,虽然像梦境一样可以自如的改变,但人的意识是清醒的。 这是从沉睡中醒过来的胡珏向她索要自己的“卖身契”。 褚师于期的手指拂过了自己的嘴唇,两次被多托雷算计的回忆涌上脑海,同时气血攻心涌上了心头。 还没等她做出什么或者说什么,胡珏突然说着等等,有些着急的朝着她伸过来了手,而她的意识在一阵旋转之后又重新会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酒店房间,褚师于期睁开了眼睛,夜色才刚刚开始渲染起来。 刚刚的气血攻心大概是真的,她现在胸膛里还有些许压抑,把窗帘拉开小小的一条缝坐在窗台上看着夜色中的稻妻城,阴暗的角落里偶尔有几个忍者快速闪过。 房间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是拿着热牛奶的阿琳娜。开口让她进来,一副睡衣打扮的她不知道是怎么精确的卡到她醒来的时间的。 “于期大人,请好好休息,夜半醒来就不要思考和工作了,那样会更加难以入眠的。”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热牛奶,以标准到严苛的礼仪推出了房间。褚师于期能够感到她走出去后马上兴奋和活泼起来的情绪,这是她因为把控到她的睡眠时间而表露的真实情感,而刚刚那副沉稳的样子反而是她特意表现出来的她喜欢的样子。 褚师于期不清楚她在稻妻这两天经历了什么,但她的改变确实有一种让人应接不暇的新鲜感。盛大的戏剧一时还开不了幕,但是她身边的人变得有趣起来了。 热牛奶确实助眠,褚师于期轻松的重新睡了过去,虽然还是醒来了两次,但她对此已经很习惯了。 第二天早上阿琳娜带着早饭和情报来到了她的房间,褚师于期看着托盘上的一碗清粥和几个形状有点潦草的烧麦看了她一眼,阿琳娜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藏在身后的双手捏紧了一些。 “我在璃月的时候已经开始学着做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做到色香味的‘色’,但是这样的话于期大人你应该可以多吃一点了吧!” 阿琳娜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她待在褚师于期身边的这段时间就没有见过她正常的吃过几次饭。在至冬的时候有专门负责她饮食的厨师,但现在在其他国家先不说很难找到璃月菜厨师,就算可以找到这样也太容易暴露她的行踪了。 有时候她一天只吃一次饭补充必要的营养,有时候可能根本没有吃饭一支营养剂就直接支撑了好几天,这些情况阿琳娜一直都看在眼里。 第75章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褚师于期拿起筷子准备去夹烧麦,但下一秒褚师于期的动作就停顿了下来,阿琳娜心底闪过一丝害怕和期待,心脏咚咚的跳着直到褚师于期夹起烧麦咬了一口没有露出讨厌的神色,她才送了一口气。 而在她刚刚担惊受怕的一秒其实是褚师于期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没错,胡珏的声音。 [这小孩对你图谋不轨!] 剑灵在脑海里说话这种事情一直都是璃月话本子里热衷于描述的,但真正想要实现所需要技术和成果比起来根本得不偿失。即使是仙家很很少为物品赋予灵魂,更不用说胡珏一个半道被塞进剑里的伪剑灵是如何做到连接她的意识的。 [她没那个胆子] [这个重点不是在‘图谋’吗?你身边可是存在着这样一个每天关注你动向,像一个痴汉一样盯着你的人啊,你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吗?] 吃完一个烧麦的褚师于期放下了筷子。 [现在习惯了] “于……于期大人?” “我从没想过食物能做到如此难吃。” “诶——?!是……是这样吗?”阿琳娜看起来要哭出来了,她并不是神经大条的人,既然端到了她面前那就应该是学到了东西并且自己品尝过的,但显然她还是对褚师于期的标准有些不了解。 她的味觉一半是靠新月轩和琉璃亭,一半是靠心灵手巧的留云借风真君喂出来的。如果是在生存hard模式里她其实什么都能吃,但她现在已经结束生存模式了,甚至都不怎么需要通过食物补充能量。饭菜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口腹之欲。 时不时让自己的厨师挑战一下极限也是她的乐趣之一,现在阿琳娜主动把这个乐趣揽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难吃但姑且可以入口,继续改进吧。” 阿琳娜的眼睛又像是灯泡一样刷的亮了起来,“真……真的吗?下次我一定会进步的,于期大人!” 阿琳娜情绪有些激动的在褚师于期面前许诺,这时候她已经把情报拿起来竖在面前浏览了起来,胡珏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 [你变了很多,之前我都无从知晓] 因为我们也从未长谈过。 [不过既然是阿于,我就会相信你的……当然也相信帝君] [和你在意识里交谈消耗有些大]胡珏的声音变弱了许多,[我马上就会试着改良的,你一定要等我,阿于……] 说完胡珏的声音就像是被切断的信号一样彻底消失了,褚师于期静静的等待了几秒,确实是等不到后也重新看向了手中的情报,其中一条来自鸣神大社卧底的信息吸引了一下她的注意。 倒不是这条情报一眼就能看出什么重要的信息,而是少有的有关神里绫人的记录。神里绫人最近出入过鸣神大社两次,而在和褚师于期意外碰见的那次他早早的就到了,在正殿里待了许久后离去时的神色略有异样。 不用怀疑,神里绫人一定是在暗中进行着什么行动,就算没有她和愚人众的介入,阴谋诡异和算计对他来说也是如同饮水般渗透着他的日常。 如果柳达希卡当时渗透进了终末番现在得到的信息应该会更具体一些,但很可惜,现在的神里屋敷确实是铁板一块。抬眸看了一眼默默等待自己命令的阿琳娜,褚师于期把情报递还给了她。 “照现在的进度暗中跟进神里绫人的行动,不用特地派人出去调查,到时候不论是谁进入了稻妻城都让城中的愚人众直接撤退,把行动的路线尤其是通往天守阁的道路为他们清理出来。” 褚师于期暗红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隐晦的嘲笑,但当她还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挂着同事的名头时,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在幸灾乐祸和坐等好戏上演。尤其像是阿琳娜这样一心为至冬和女皇效命的人,更是从未怀疑过她此时的命令。 现在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都已经失灵叛国,借用奥罗巴斯的魔神怨念也生产了足够多的邪眼,海祇岛和稻妻城长久以来的外部矛盾以及它自己的内部矛盾也已经被激化了起来。 那么现在的重点就是……神之心的下落了。 第45章 按理来说神之心当然是在神明的身上,风岩两神皆是如此。毕竟是拿来和天空岛联络的东西,落在其他地方也不太合适,但雷神不一样。 为了践行自己对于永恒的理念,雷神巴尔泽布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原型制造了现在的雷电将军,将军本质上是人偶,而真正的雷神则是只留下了意识于一心净土之中。 神之心现在还在人偶的身体里吗?还是说被真正的雷电将军以某种方式藏了起来? 褚师于期一开始的任务就不是夺取神之心,蒙德的时候抢了女士的工作,但从璃月开始她就已经不怎么插手了,所以关于雷神的神之心在哪里的情报并没有同步给她。 按理来说执行官里有散兵这个身份特殊的人在,有关神之心的情报应该还是还是有些线索的,但有趣的是目前女士的行动依旧直指天守阁。 真相果真就是如此无趣吗? 褚师于期思考着又把关注点放在了散兵身上,这家伙行动起来比女士隐蔽多了,相比女士的行动时时刻刻还能传到她耳朵里,想到知道散兵的去向就需要多花费一点精力。 再一次回到邪眼工厂,这次褚师于期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坐在二楼栏杆上的散兵。她如出一辙的坐到头顶的房梁上隐去了气息,这下本来不满她出现的散兵也默认了她待在这里。 第76章 舞台开始启动起来了。 工厂外传来了一些愚人众被打倒的声音,伴随着机关被转动解开,矿石被意外碰倒洒落一地,提着剑的空和飞在他身边的派蒙一起出现在了最后的库房外。 他的眼睛里有着如火般的愤怒,但在注意到来自房顶的目光顺势看过来时马上就呆住了,那一瞬间他眼睛里的愤怒被震惊取代,随后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眼睛变得有些发红了起来。 “褚师于期!!” 像是一切侥幸被击碎了一样,他的表情彻底染上了痛恨,而褚师于期看着他此时注意不到明晃晃的散兵,也注意不到蔓延了许久的毒雾,偏偏特地隐藏了身形的自己被他一眼注意到,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了。 虽然她不在意背锅,有时候背锅还可以让自己更加和璃月割裂开来,但毕竟邪眼工厂不是她的业绩,她也不能明晃晃的抢别人的kpi。 看似礼貌的朝空勾起了嘴角,随后她一闪身出现在了散兵身边。和面对着空的他不同,褚师于期背靠着栏杆,一副虽然不会开口,但场子还是会帮衬的架势,微微侧着的头能看见她的一部分侧脸,让人想要知道此刻的她是什么表情又不肯退让的上前一步。 但就站在她身边的散兵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的褚师于期眼神无聊的放在空气中的某点,一副自己的表演已经落幕的表情。 她面对旅行者的表演欲令散兵感到惊奇,虽然之前早就听说过她勾搭过第四降临者,但没想到是这样一副让人发笑的表现,如果有机会让他早点遇上那他非得好好嘲笑一番不可,但很可惜,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散兵和褚师于期根本不怕毒素,只有魔抗为负的空毫无察觉的从头吸到了尾,等散兵一步步踏着楼梯从二楼走下去时他才意识到这里的空气不对劲。 派蒙甩了甩自己的头有些气愤和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二楼的褚师于期,但此时的她已经连说话飞行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 两个执行官在场,逃是逃不掉了,空强撑着自己质问了散兵有关邪眼的事情,在听到他说邪眼工厂不是自己负责的时候有些隐晦的看了褚师于期一眼,然后被此刻心情不错的散兵顺势澄清了一下。 “很可惜,也和她无关,一个小小的稻妻会出现三个执行官或许也是一种缘分,你说呢,八重宫司?” 空有些震惊自己的感知已经差到了这种程度,但八重神子的到来确实是让他送了一口气,而就是这放松的一下让他直接在所有人的面前昏了过去。 八重神子顾不上此刻倒在地上的空,只是看着面前的散兵和褚师于期表情有些严肃,褚师于期也一副事情终于有趣起来了的样子转过了身。 三人虽然站成了一个三角形,但这其中有两个可都是愚人众执行官里不低的席位。单论散兵一个人八重神子已经不能硬碰硬,更不说目前谁碰谁就能碎一地的褚师于期。 “就算是缘分,这大概也是一份孽缘,尤其是你,国崩。” 八重神子的手挡在自己嘴巴前巧笑着,眼睛里有紫色的雷光渐渐亮了起来,这是她戒备起来的表现。 被叫着昔日名字的散兵摊开自己的双手边走边笑着,在走到旅行者附近和八重神子错身的时候他的笑容里带了一丝讽刺。 “真是说的比做的好听,所谓的孽缘,难道不正是你们自己所造的孽吗?” 要不是不符合自己的人设,褚师于期高低要给散兵鼓个掌,此时她完美的体验到了队友彪悍的快感,虽然技能点有点歪,但该有的好戏一点都不落。 八重神子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和散兵扯皮下去,毕竟现在空还处在中毒状态。她直接了当的问了要带空离开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而主动的开口自然就意味着默认了对方的狮子大开口。 散兵朝着八重神子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双洁白的、人偶的、一度曾经被烧毁的手。 “很简单,我要雷神的神之心,它在你那里,对吧?” 他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执念,而八重神子却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眼神突然朝着褚师于期这边看过来一眼。 “神之心……不是已经交给她了吗?” 散兵也顺着八重神子的视线看了过来,褚师于期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挑了挑眉,虽然带着些兴致,但显然压迫性增强了许多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做梦的时候给我的?” 声音的尾音让人耳朵一阵酥麻,八重神子的眼睛里闪过隐晦的思考,同时掩饰着自己嘴角的弧度重新纠正着自己的说法。 “我的意思是,神之心我早就在上一场交易中交出去了,你应该对他有印象,就是……和神里家的小子。” 散兵的眼睛里看起来隐藏了一场雷暴,即使压抑着没有倾泻出来,但褚师于期还是能够感到他看过来的目光里有所询问。 褚师于期几乎是马上想到了神里绫人和多托雷的那一场莫名的交易。多托雷付出了珍贵的“藏品”来让神里屋敷收入了一亿摩拉,之前她本来是以为多托雷的目标是自己,但从上次的接触来看他特地要见她一面只是为了一场恶劣的戏弄。 那么神里绫人大概还欠他一个真正的交易品,联系到神里绫人曾经两次出入鸣神大社,这个交易品指的就是神之心的可能也很大,那现在神之心应该就在多托雷的切片手上。 第77章 至于神里绫人与八重神子索要的时候是否说明的是交付给她,或者说这纯粹是八重神子在现在这个场景下的挑拨离间都无所谓——反正她不在意与任何人交恶,而神之心也最终都会到达冰之女皇的手上。 “八重宫司大人,成年狐可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哦?” 八重神子笑了笑说了一声自然,褚师于期抬脚往前跨了一步,落脚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八重神子另一侧,看着她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开心的微笑。 “不擅长言辞的人突然被污蔑,这真的很让人苦恼,还好我有一个秘密法宝,八重宫司想要知道吗?” 八重神子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褚师于期却笑的十分开朗。 “那就是……” 说着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正好一脚踩在神里绫人放在书案上的公务上。 月蓝头发的男人第一次表情管理失败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褚师于期,下一秒她直接伸手拽下了他胸前的金色注连绳,冰锥特地贴着他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血迹,随后她动作称得上轻柔的用手指揩去了流下来的血液,一声不响的声音又消失在了桌案上。 再次出现在邪眼工厂里的时候时间过去了两秒,褚师于期随手把沾了血的注连绳扔在地上,笑容多了一抹八重神子不敢赌的疯狂。 “那就是,不需要任何解释的力量!” “如果雷神没有躲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你们也不至于陷入这样的困顿,要怨恨的话,就去怨恨你们的神明吧。” 散兵看着这一切,刚刚产生的一瞬神之心是不是在褚师于期身上的猜测直接烟消云散了,甚至因为她的发言而感觉心情舒畅了起来。 而暴风眼正中心的褚师于期一边发着癫,还一边注意着空的状况,这下八重神子连赎金都交不起了,但第四降临者可不能折在这个地方。 隐晦的与散兵对视了一眼,常年吵架的默契让他一瞬间就能知道褚师于期表达的意思。 [计划还需要第四降临者] 好吧好吧,反正他的目标也不是这个被命运裹挟的家伙。 “真是一场无聊至极的闹剧。”散兵的声音抑扬顿挫,嗤笑了一声后直接转身消失在了邪眼工厂里,在现场只剩下褚师于期、八重神子和晕倒的空后,她的表情也正常了许多。 “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啊,我难道没有说过空是我的朋友吗?我怎么会伤害他呢~你带他走就好,请务必好·好的治疗。”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于期就是说啥没人信啥。 于期:我是璃月人 众:她一定是在抹黑璃月! 于期:旅行者是我朋友~ 众:她一定对旅行者不怀好心! 反向保护拉满了ing 第46章 空在鸣神大社接受治疗,吸入毒气的时间比预想的还要久,醒来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脑子不太清醒。 “神子……” 八重神子看着神情恍惚的空神色里有所思考,但在他面前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怎么了,你这一觉睡的可是有些天昏地暗呢。” “是她放过我的吗?”空一句话直接把八重神子准备说的话都憋了回去,看着一脸疲惫复杂的旅行者她大概了解了一些他们之间的恩怨真正的模样。 先不论褚师于期是否对空存在善意,但空肯定还是无法正式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即使当时在工厂里他表现的有多不在意和痛恨,不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是会流露出自己的挣扎。 八重神子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纠葛是真是假,只要空能够帮她把雷神从心里世界拉出来就够了。除此之外关于愚人众的小手段,或是反抗军背后的行动她都可以装作看不到,毕竟这些东西还有神里绫人和天领奉行的九条裟罗在处理。 于是面对空的询问,她一如当初空离开蒙德和璃月与岩神、风神交谈时一样,选择了保守的回答。 “没错,比起另外一个执行官,她看起来对你意外的关注呢。” 空皱了皱眉,意外的关注这个词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比如说……第四降临者什么的。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空直接抛开了一切杂念,把精力投入了面前的事务之中。稻妻的人民还在面对着眼狩令的欺压,就算不为神明,不为自己和妹妹,为了那些失去梦想的人,为了海祇岛的反抗军和哲平,他也会完成这一切。 八重神子看出了空的决心,笑了笑伸出手指点在了他的唇上。 “不用着急,我们还需要等一个帮手前来鸣神大社。” 八重神子的计划已经接近了尾声,而此时的女士也正在前往天守阁觐见雷电将军。褚师于期坐在踏鞴砂的山坡顶上的一个神龛上,衣带翩飞的散兵站在她的不远处。 “拿到神之心的是多托雷的切片,但就目前的发展来说神之心大概不会马上回到至冬。女士已经直接前往天守阁了,按你对她的了解,她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后一个“她”指的自然是女士,但一个“她”比起依旧指的是女士,更有可能的是那个和散兵关系紧密的人——他的母亲,雷神巴尔泽布。 散兵嗤笑了一声,抬手压了压自己的斗笠,明明是冷漠至极的声音,但其中却没有幸灾乐祸这种情绪。 第78章 “哼,准备好为她收尸吧,说不定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褚师于期听着笑了起来,随后起身望向了鸣神岛的方向。 “我等待的舞台终于要开幕了,你要是暂时没有任务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 散兵斗笠下的目光朝着褚师于期看了过来。 “鹤观的不用动保持原样就可以,帮我把清籁岛的地脉标记一下,你应该有应对那里雷暴的方法吧?” “事成之后……”散兵的声音并不大,在山坡上的风吹过的时候更是被带走了大半,褚师于期带着些笑意的声音自然的接了上去。 “我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 交易达成,散兵消失在了踏鞴砂上,褚师于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也传送到了稻妻城内。 最靠近天守阁的天领奉行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城中的居民能闭门不出的都闭门待在了家里,原本在各处值守的愚人众线人也暂时撤离了出去,直到风风火火的九条裟罗一路穿过街道直直的朝着天守阁而去。 她是想做什么?进谏?褚师于期要乐死了。 在九条裟罗过去不久后空也跟了上来,但此时的褚师于期不能太靠近天守阁,空会把雷神从一心净土勾引出来,如果让她在那个细小的间隙感知到褚师于期在附近,那她到时候斩出的就不是一刀两刀了。 愚人众现在能在稻妻肆意横行,靠的可就是雷神被天领奉行蒙蔽圣听,对国民不管不顾,如果让她感知到天守阁附近存在两个愚人众的执行官,为了自己的威严也需要进行驱逐,到时候愚人众在稻妻的布局也会受到影响。 她所做的牺牲真的是太大了,褚师于期自我感动的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树坐了上去,看着空进去天守阁,随后没多久女士的元素力爆发了出来。 女士的身体已经被火元素力彻底侵蚀了,基本已经可以说是火属性的魔物一样的存在,冰之女皇将自己的力量分给她用来压制她体内燃烧自己的火焰,因此她在力量不足的时候会解放自己的力量重新回归炎之魔女的形态。 空的实力虽然比较成谜,但在使用的元素力越来越多后他的力量也在成倍的恢复着,当时双元素力已经和达达利亚打的有来有回,现在面对女士不出意外没几分钟也逼出了她的炎之魔女状态。 炙热的火焰焚烧着一切,但论起武技鲜少有人能比得过空,在拉力战中他只会越来越适应对方的招式,但女士的生命可经不起燃烧…… 褚师于期没注意到战斗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直到雷神的强雷元素在天守阁里爆发出来,褚师于期象征性的停下了自己吃东西的动作表示哀悼。 不远处有些反抗军正在朝天守阁赶过来,稀稀拉拉的看起来像是随意拉上来的民兵——所以她就说啊,找反抗军还不如和愚人众合作,最起码他们一个人打十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自从雷电将军斩出那一刀后天守阁就一直弥漫着浓厚的雷元素,褚师于期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去近处凑那个热闹,要不然现在她的头发简直要霹雳吧啦的响个不停。 空的金发即使在阴云笼罩的天守阁下依旧清晰而灿烂,但他走出来时的神态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对劲。在他刚刚走出天守阁大门的时候雷神的恶曜之眼直接出现在天空中,她的无想的一刀也劈头盖脸的从空头顶落下。 救?还是不救? 褚师于期思考着,但在她还没有得出结论的时候身体已经行动了起来,一柄寒冰凝结而成的枪出现在了她的右手里,瞄准的不是雷神手中劈下的一刀,而是稍微偏离一些的方位。 雷电将军因为感受到飞过来的威胁手中的刀卸了一些力,而这时候的空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双手握剑,元素力喷涌而出,不远处千手百眼神像上的神之眼感召愿望重新亮了起来,而空则是被雷神再次拉入了她的一心净土之中。 褚师于期掷出去的枪在天守阁门口持续释放着寒气,她自己则是转身离开了观战席位,接下来就要看空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愚人众都撤离了稻妻城,但阿琳娜应该还是留在这里的,褚师于期回到酒店打开了房门,看着泡了一半还没有加热水的茶表情冷了下来。 桌子上的情报不见了,周围护卫的愚人众也不见了踪影,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褚师于期本来高兴起来的心情瞬间升腾起了一股烦躁。 天守阁那里的战斗随时可能结束,褚师于期并不想离开太远,让一个愚人众前往神里屋敷要人,自己则是带着一股低气压坐在酒店房间里。 想要看出战斗是否结束很简单,只要天守阁上的雷云散去即可。闯入城中的反抗军在阻止下又退到了城外,城中开始被天领奉行的士兵把控。 在褚师于期注意到雷云散去后,没过多久,从天守阁传来了眼狩令取消的昭告,闭门不出的稻妻人纷纷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和窗户,互相对视着欢呼了起来。 旅行者被簇拥着走出天守阁,只是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似乎总在四周寻找着什么。褚师于期也应景地开着窗户,但坐在窗户的侧面无法被外面的人窥见。 欢呼簇拥着他的队伍从窗户下路过,褚师于期转了转自己手中的茶杯,伴随着声声口哨和呼唤,她也抬手饮尽了这一盏。 从神里屋敷归来的愚人众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说神里家家主的意思是人并不是终末番抓走的,并且提示了如果要找人的话可以趁着现在天领奉行几乎瘫痪的时间去天领奉行的监狱里看看。 第79章 这次褚师于期亲自去了,在混乱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把守,一路上见一个打晕一个,直到从高处看见被关在下方的阿琳娜。 她一身蓝白的衣裙,身上有着已经在干涸的血迹,一副已经受过刑讯的模样,两只手被两条锁链拉起让她无法坐在地上,只能站着或者半吊着。周围有两个天领奉行的士兵,吵闹的声音十分聒噪。 褚师于期缓慢的抽出了自己的剑,金属摩擦的声音没有引起两个士兵的注意,但低垂着头的阿琳娜稍微侧头朝这边看了过来,这让褚师于期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银刺蔷薇刺破空气朝着阿琳娜飞了过去,破空的声音终于引起了两个士兵的注意,他们刷地扭头朝后看过去,正好看见银刺蔷薇斩断一条锁链的一瞬。 阿琳娜刷地抬起了头来,抬手拔起已经深深刺进地板里的剑反手削断了束缚着自己的另一条锁链。她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红色的幽光,盯着自己面前的士兵时让他们被震慑到不敢上前一步。 她的剑技烂到不可思议,但靠着一股狠绝的气势和远胜士兵的削铁如泥的武器站到了最后。 褚师于期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用自己的衣服擦着剑柄和剑身上的血,褚师于期直接把剑鞘扔给了她,下一秒就把人提溜回了酒店。 “收拾好自己,把另外那两个愚人众从监狱里带出来,剑擦干净以后放我房间。” 阿琳娜看着自己桌子上被用过的茶具,她被带走的时候天领奉行的士兵只搜索了房间里的情报,所以茶不出意外就是被于期大人用过的。 这是第一次,于期大人用她的茶具喝茶,虽然没能亲手为她泡茶,但是看着现在似乎留有余温的书案和瓷杯,阿琳娜被拷问的时候都没有落下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最初是作为于期大人的生活助理走出至冬的,打点她的衣食住行就是阿琳娜的工作,但是现在她已经能够为于期大人整理情报和调动愚人众了,突然间阿琳娜回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愿望。 虽然能让于期大人生活更舒心就是让她的价值得到了另一种实现,但真正能够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的时候,她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第47章 眼狩令解除后还有许多的后续工作需要完成。叛国的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基本需要大清洗,和海祇岛的战争结束需要进行谈判,战后的清理和安抚工作,以及眼狩令期间造成的影响都要一一消除。 空参与进了这些战后的工作,忙起来有些脚后跟不着地,而褚师于期则是抽空鞭策起了阿琳娜的战斗能力。 每天早上她都需要锻炼体能,然后抽出一点时间学习基础招式,但学了五天以后褚师于期就叫停了她的进度。对于剑术她实在在半点不开窍,褚师于期直接拉过一旁愚人众手里的火铳塞进了她手里。 “试试这个,连这个也掌握不了的话你就在身上安炸弹吧。” 褚师于期笑的一脸和善,阿琳娜被吓到误触了扳机,嘭的一声枪响在稻妻城里响起,惊动了四方鸟雀。 阿琳娜的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突然有一天空找上了门来。那时候的褚师于期躺在在椽侧逗弄着阿琳娜刚养的玄凤,空就那么面色如常的从院子的后门走了进来。 褚师于期有些意外,但还是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散和轻浮,对比之下越发的显得此刻的空不苟言笑。 “呦,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空向前走动了几步,在距离褚师于期五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如果是还在蒙德的时候,不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事情她确实很乐意告知空,但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走上了“正轨”,有些事情还是要有些边界感为好。 褚师于期抬了抬手,玄凤落在了她的手指上,明明看上去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干脆的“无可奉告”。 似乎是空提前叮嘱过,即使现在很想说些什么、脸都憋红了,派蒙依旧没有开口。而空的表情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他只是像没有听见那样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最近我在清籁岛冒险,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情,起初我认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但多番尝试之下我确认了这确实是事实——清籁岛的锚点发生了偏移,对此你有了解吗?” 褚师于期轻笑了两声,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空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发丝下滑,悄然间他的心底冒出一个气泡。 [她的头发似乎变长了许多] 在自己反应过来马上回神时她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意味深长,但依旧是“无可奉告”。 空观察着她的表情试图分析得出自己的结论,但目前阶段也只能得知她确实知道这件事情,并且锚点的偏移现象确实是存在的。 看了一眼在她手上蹦蹦跳跳丝毫没有害怕这种情绪的玄凤,空点了点头。 “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褚师于期一时没有意识到空在说什么,毕竟当时看的太尽兴她都忘记了自己即兴出场掷出了一枪,等到空转身离开的时候褚师于期才反应过来,然后意识到他现在的态度平和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又开始重新思考起了她的善恶。 褚师于期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无聊,拇指和食指卡着玄凤的脑袋有些暴躁的搓了搓,随后将它放开看着它自己狂梳羽毛。 第80章 “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时间悄然过去,在阿琳娜处理好今天的工作拉开门准备向褚师于期汇报时,发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玄凤在她留在椽侧的外衣上跳来跳去。阿琳娜试图引诱玄凤回到笼子里,但它依旧是不理不睬地自己玩乐着。 离开了的褚师于期其实直接离开了稻妻,再次现身时她出现在了须弥的教令院门外,这里有一个十分便利的锚点。修改和理顺地脉的时候锚点的集束点会发生微妙的偏移,这就会导致利用地脉进行传送的时候落地点会有所差异。 褚师于期从至冬开始已经修改过上百次了,因此发生了偏移可以忽略不计。但上次清籁岛的那些交给了散兵,估计也是这个原因让空注意到了变化。 比如现在这个锚点,她丝毫不怀疑散兵会刻意的把集束点调整到平台外面去,让传送过来的人直接开始自由落体。 她就不一样了,虽然kpi靠背锅,但该认真的地方她还是很认真的,一天一个锚点,三个月改变须弥! 在褚师于期疯狂的在须弥传送的时候,一封发出已经一周的信几乎和发信人本人一起到达了稻妻。 和雷神一起体会民生的空触不及防的在大街上看见了一个显眼的黄毛,在他准备带着雷神避开这个方向的时候,那个黄毛却像是有感应一般抬头看了过来。 “喂,伙伴,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操纵着雷电将军进行活动的雷神影比将军要好说话多了,在空以为她会敌视愚人众的时候,她只是神色平常的伸出手询问了一声。 “你还有愚人众的朋友?” 空嘴角有些抽搐的笑了笑,“不算朋友,自来熟的人罢了。” 雷电影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番话自然也被达达利亚听见了,他走过来先和空正式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有些跃跃欲试的目光才移动到雷电影身上。 “这就是雷电将军吗?果然很强。” 雷电影从达达利亚的眼睛里读出了战意,同为武人,面前的人的心思就比较好懂也能理解,但一开始身为影武者的她并不像达达利亚这么好战,也没有兴趣去和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交谈。 简单的和空道别后雷神前往鸣神大社去和自己的老朋友待在了一起,留下了空应对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的达达利亚。 “伙伴,你知道于期的下落吗?” 空的神色沉静了许多,看来达达利亚是半分不知道他和褚师于期绝交的事情,如果能通过他了解一些褚师于期的话…… 于是空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她是你的同事,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的下落。” 达达利亚眼睛弯弯的笑着,如果他有耳朵的话此刻应该已经高兴的动起来了,本来显得有些空洞的深蓝色眼睛此刻盛满了快乐的气泡,空看着他这幅样子,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测。 “达达利亚,难道你喜欢于期吗?” 本来满心满眼欢喜的青年突然刷的有些脸红了起来,甚至连像刚刚那样流畅的说话都做不到了。 “很……很明显吗?” 空和派蒙同时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简直不能再明显啦!” 达达利亚回到至冬后连续一个星期都做了有关褚师于期的梦,只要静下来她骑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就会重新溜进脑海里,自己当时的情绪被一遍遍反刍,渐渐的,就算是他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喜欢战斗的人甚至连战斗都不在想了,那他一定是在思春。 突然想通了自己的心意,还呆在至冬待命的达达利亚突然感到难熬了。思念如风一样钻进了他的脑袋,让他开始变得傻傻了起来。 他开始给褚师于期写信,先是试探的写了些自己的近况,然后就像当初自己的渴望一样写起了自己的家人。 他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幻想褚师于期陪他一起回到海屑镇的样子,想象她生活在自己的家里,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和谐相处——当然这个场景始终有些奇怪,他也想象不到褚师于期面对小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反正面对自己的时候她倒是很乐意调戏。 他的弟弟们都很耐玩的,应该没关系的吧……就是希望她能和冬妮娅处得来,冬妮娅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一定可以的。 最初信送出去的时候达达利亚并没有期盼得到回答,但没有想到几天后等到了来自璃月的,由褚师于期身边的阿琳娜寄出的信。 她说褚师于期不喜欢一些无趣的信件——这一度让达达利亚自闭了两天,但紧接着第二封到来的信,阿琳娜开始像写日记一样记录起了褚师于期的日常。 陷入单方面热恋的达达利亚觉得这些小细节看起来十分可爱,并且开始积极的和阿琳娜信件交流了起来。既然褚师于期不喜欢他的一些家长里短,那他就把自己收集的一些情报写了进去。 除此之外他也开始像写日记一样写着自己修炼和冒险时的情形与心得,据阿琳娜所说她会把他的冒险经历当成故事来听,有趣的地方还会开心的笑起来。 达达利亚想象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心脏又开始砰砰地跳了起来。 在得知雷神之心被多托雷的切片之一持有着不肯归还需要追回时,达达利亚积极的表示愿意前往稻妻。 第81章 那时候的多托雷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他一瓶据说是用来销毁切片的药剂——确认背叛的话可以直接销毁,这不仅是女皇的意思,也是多托雷自己的意思。 水路路途漫长而遥远,在船上的时候达达利亚又开始设想自己要是会地脉传送的方法就好了。但很可惜,这种技术即使在愚人众的执行官里也没有第三个人会使用。 到达稻妻以后达达利亚直接前往了阿琳娜所标记的坐标那里,但没有想到阿琳娜说褚师于期正好就在刚刚离开了,而在她没有留下任何讯息的情况下,这又意味着归期不定。 跳动的心正在寻找着触动它的那个人,在空说破他喜欢褚师于期时,他的内心突然嘈杂了一瞬,随后在两个人无语的眼神中他重新抓住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他想要见她,想到快要无法忍耐了] 第48章 阿琳娜无法联系褚师于期,达达利亚只能先开始了自己的任务,多托雷即使只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切片,那也是多托雷。 他的计划缜密向来只有阴别人的份,他的行动也不会是即兴行为,而是早有预谋。 也就是说他带走神之心的行为并不是一时兴起,按照在至冬的多托雷的分析,他要么就是要把神之心据为己有,要么就是暂时的使用——总之就是现阶段不太可能追回。 不过就算不能追回,能够知道多托雷的目的是什么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而此时待在须弥的褚师于期正待在智慧宫里,倒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目的,只是这里有些著作确实有意思能够拿来打发时间罢了。 藏在人们不会抬头看的高处,褚师于期翻看着教令院学者对于沙漠和赤王的一些研究。能够被随意取阅的终究还是一些浅显的东西,但结合自己已经知道的信息就可以对照着得出一些新的结果。 夜晚的时候褚师于期一直看到了闭馆,看着月光从穹顶洒下来,然后她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抬头看着顺着一根绳子吊进来的一个黑影,褚师于期饶有兴致的合上了自己手中的书。 等到吊着下滑的身影到达和她差不多的高度时,褚师于期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喂,私闯智慧宫是什么罪名?” “!”吊着的人影被吓到浑身收紧,刷的朝着褚师于期这边看过来,但她所望向的方向却没有任何身影,褚师于期瞬间传送到智慧宫外,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心情变好了起来。 她思考了两秒是要继续加班还是返回稻妻休息,最后还是愉快的决定了放弃。 传送回稻妻的时候依旧是晚上,一降落到院子里褚师于期就发现了这里多出来的另一个人,同时对方明显也察觉到了她,房间里灯光的映照下出现了一个人站起来的身影。 褚师于期故意忽略他抬脚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身后传来了房门被急忙拉开的声音,随后一个沉重一些的脚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距离越来越近,等走到房门前的时候他已经近乎贴到了自己背后。 褚师于期回头看向达达利亚,挑眉时的表情似笑非笑,他却一副刚刚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惊的样子,一只脚准备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但不知道为何又停顿了下来。 蓝色的眼睛的主人低头看着她,久久的只是注视着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褚师于期露出了不虞的表情,他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心虚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好久不见,于期。” 褚师于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拉开房门走了进去。她的外衣已经被阿琳娜挂在了衣架上,玄凤看到她回来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但一打开鸟笼把它放出来它就安静了下来。 像只兔子一样在房间里、桌子上跳来跳去,在达达利亚坐下来有些好奇的朝它伸出手时,玄凤没有一点怕生的跳到了他手边。 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鸟的羽毛,达达利亚有些新奇的问道。 “它叫什么名字?” 褚师于期一边解着剑,一边回头看了达达利亚一眼,突然注意到什么轻笑了一声。 “阿贾克斯。” “嗯?” 达达利亚下意识抬头朝着褚师于期看了过来,然后突然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拉长的声音里下意识带了一丝撒娇和蛊惑。 “别呀,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嫉妒这个小家伙的……” 褚师于期后背一颤,有些稀奇的上下打量了下达达利亚。他的脸长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但身材却是实实在在的成年男人。刚才从灯光下的影子就看出来了,现在盘踞在不大的桌子前就像一只成年的巨狼。 没有外套的遮掩,武装带把他的身材很好的勾勒了出来,卷起袖子露出的小臂上都带着薄而紧致的肌肉,而这样一个看起来充满年轻力量感的男人现在正乖乖的抬着头看着她。 褚师于期把剑放到了身后的柜子上,走到达达利亚对面坐下伸手在他面前向下压了压,他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但理解别人的肢体动作并且做出反应已经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当他低下头的那一瞬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下一秒褚师于期的手就放在了他的头上,被人接触要害还是让达达利亚感到了一阵不习惯,但随着她表情满意的摸了摸,达达利亚也感觉到了源自肢体接触带来的精神抚慰。 第82章 排除掉一些自尊心作祟,这个动作还是比较舒服的,但在达达利亚想要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褚师于期嘴角的笑容变恶劣了起来——她在阻止自己抬头。 霎时间一种争强好胜的冲动涌进了达达利亚的血液里,混杂着一种原始的欲望,他抬手抓着褚师于期的手腕拉了下来。 他能看见褚师于期眼睛里的跃跃欲试,这场角逐并不认真,但对于双方来说判定取胜的条件并不相同。褚师于期只是想要他臣服而已,但他想要的可不止这样。 天生明艳的容貌让达达利亚笑起来时十分勾人,他把褚师于期的手移到自己的侧脸,看着她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下意识抚摸上来的时候,达达利亚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抓紧手腕的力道比刚刚要大的多,达达利亚侧头低垂着眼眸伸出舌头舔上了褚师于期的手腕,她的手指微动了一下有一瞬想要抽离,达达利亚继续抓紧,缓慢的张口咬在了褚师于期的拇指上。 手腕上留下一道透明的水迹,咬在手指上的力道只是能够感觉到存在的力度,最无法忽略的还是他侧着头看过来的一眼,带着清晰而毫不掩饰的欲望和进攻性。 褚师于期心底冒出了一个疑问和略显无语的气泡,她记得……自己上次是揍了他一次,不是亲了他一口吧? 褚师于期放弃了抽出自己的手,本来一副逗弄宠物的样子也消失了,像是教训小孩子一样掐住了达达利亚的侧脸,微微用力知道他的眼神变得清澈起来。 “嘶,于期……” “脑子里的废水排干净了吗?”褚师于期带声音里带了一丝冷笑,但达达利亚却一副完全唬不住的样子露出了完全不在意的笑。 “暂时排出去了,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褚师于期看着达达利亚,表情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发情期吗你? 达达利亚身后仿佛有一条不存在的尾巴拍了拍地,正当她的嘴角悄悄上扬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异常。 虽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但褚师于期就是明白他醒过来了。 “你是为了追回雷神之心来稻妻的?”褚师于期放开了自己的手,看似表情如常的问道,“和阿琳娜对接过了吗?情报在她那里。” 达达利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褚师于期放在桌子上手吸引着,但听见工作内容多少还是认真了一些。 “情报我已经都拿到了,但多托雷切片的行踪依旧无法确认,如果暂时拿不到的话一周后我们也需要返回至冬,女士的葬礼需要我们全员参加。” 褚师于期敷衍的点了点头,虽然女士是被散兵和她坑死的,但她也不介意蹲她坟头听她唱听我说谢谢你。 她突如其来的冷淡还是引起了达达利亚的注意,仔细的看了几眼她的表情后达达利亚起身礼貌的告别了。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褚师于期开始在内心和某个沉默的人耗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月亮悬挂的越来越高,最后还是褚师于期先开了口。 “你能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能够感觉到你强烈的情绪,如果用尽全力的话可以短暂的看到和听到] 褚师于期啪地一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剑就放在自己身后的柜子上,一时间她感觉胡珏就靠在那柜子上站立在她身后。 [你变了许多] “……这句话你上次说过了。” [嗯……] [但我没有想到是这方面] 两百年前的璃月还是要比现在含蓄许多的,更不用说胡珏和褚师于期都是身出名门。 她一度不曾知晓胡珏对自己有意,一方面是她确实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没有过那种想法,另一方面就是胡珏自己魔鬼般的忍耐力了。 他从不将情绪和欲望带到她面前,永远翩翩如君子,举止言行恪守礼节。这样的他说不定连其他的女孩子都鲜少看过几眼,最多的接触就是问病看诊的时候。 其实过去的褚师于期也是这样的,就是在至冬的二十年意外发生了一点变异。 脑海里闪过多托雷那张脸,一边厌恶他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一边又有些庆幸上次在渊下宫的时候胡珏还没有出来。 虽然没有实质交往关系的人没有必要对对方保持忠诚,但胡珏会因此感到伤心。 她并不想让自己的一个没有必要的行为去伤害到自己在意的人,毕竟她的余生本就不可能对任何一个人产生爱情,她的终点是一场期待已久的解放,伴随着永远的安眠。 但感受着现在胡珏胡珏的情绪,她却突然采取了截然相反的一种做法。 “阿珏,对不起,”她朝着上方伸出手去,仿佛在触碰着空中的某个人,“不过,你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 在一段沉默之后胡珏微颤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褚师于期仿佛感觉到有雨落在了自己的心间。 “你想都不要想……” 作者有话要说: 达达利亚面对于期会有两种状态,遇强则强,现在就是想要以下克上ing ps.说真的,大家真嗑青梅竹马吗?这可是同人啊!!!!再这样我要搞专门的约会(划掉)邀约任务来和其他人增进感情了(哭) 第49章 第二天达达利亚是被玄凤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顶着自己睡了一晚上睡成鸟巢的头发,达达利亚拉开了面前的房门。 第83章 失去了阻挡的阳光刺了进来,让他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仿佛回到了至冬的雪原上一般让他有种想要找墨镜的冲动。 院子里褚师于期坐在椽侧,身旁放在一盘点心看着阿琳娜被玄凤追着满院子跑,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他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连头都没有回,褚师于期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达达利亚坐下,达达利亚眼睛一亮走了过去,盘腿坐在了她身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仿佛染上了金色,暗红的眼睛微眯着,嘴角的弧度说不上来是笑意还是自然的上翘。 她的头发已经垂到了地板上,达达利亚有些惊奇的眨了眨眼睛,他还记得褚师于期离开至冬时的头发长度,女孩子的头发都长得这么快的吗? 这么想着他就顺带提了一句,没想到褚师于期思畴了两秒扭头看了过来,眼睛里还截留着阳光下温暖的笑意。 “要帮我剪头发吗?” 那一瞬间达达利亚感觉自己被蛊惑到了,她在主动的靠近了自己,而自己忍不住这样的诱惑想要抬起手来去触碰她。 “阿琳娜。”她转过头去叫了一声自己的下属,达达利亚刷地收回自己的心思装作矜持了一些,“去把剪刀拿出来。” 本来还在躲避玄凤的阿琳娜脖子有些僵硬的转了过来,但她的目光却不是看向褚师于期而是看向达达利亚的,蓝色的眼睛里仿佛燃烧起了火焰一般。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剪刀也早就准备好了理发专用的剪子,但那是她早就准备好自己来的!!! 达达利亚微妙的理解了阿琳娜的那个眼神,做了一段时间笔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其中总是有几分压不下去的得意。 阿琳娜有些生硬的勾起了一个笑容,对着达达利亚的那边有些狰狞,回应褚师于期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甜美。 “好的,于期大人!” 一整套的理发用具被阿琳娜摆在了达达利亚手边,而等达达利亚在褚师于期的身后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时才有些犯难。 “这些要怎么使用来着?” 阿琳娜的怨气像是在地下埋了两千年一样冒了出来。 “公子大人不会的话可以交给我哦?我好好学习过了~” 达达利亚闻言笑了出来。 “那就麻烦你教我了,阿琳娜。” 两个人的拌嘴很熟稔,褚师于期闭上眼睛,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温度把她拉回了璃月。 此时的璃月已经开始天气转凉了吧…… 达达利亚在阿琳娜的指导下终于明白了每一件工具的使用方式,他的动作放的很慢,头发被剪断的时候会发出兮兮索索的声音。声音有些催眠,她又恰好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直接向后靠了过去,达达利亚有些惊讶的收了收剪刀扶住了她的肩膀,褚师于期抬手挡了挡眼前的阳光,声音变得有些无赖了起来。 “我后悔了,现在想要睡觉……” 达达利亚看着几乎已经躺在自己怀里的褚师于期,她的眼睛已经诚实的闭了起来,似乎是感觉太舒适了叹了一口气,嘴巴正微微张着。 达达利亚捻着手中的发丝,心情也其妙的平静了下来。仿佛又回到了最令自己安心的那个环境,此刻的达达利亚也有了些困意。 本来面对褚师于期时就像面对自己憧憬的人一样,除了仰慕就是想要以下犯上的刺激感,但现在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他下意识耐心的劝说着。 “很快就可以结束的,再坚持一下?不然睡醒后也没有时间的话只能带着长短不一的头发出门了。”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绵长,但还是有些挣扎地睁开了眼睛,略微仰头朝着自己看过来,同时右手抬起触碰到了他的侧脸,达达利亚顺势低头朝着她看过去,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好啊。” 说着她借着达达利亚的力道向前起身,但身体又软软的朝着前面倾了过去,在达达利亚准备伸手扶起她的时候,她只是自己保持着平衡,看起来就一副十分困倦的样子。 达达利亚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在修剪完长度后准备打薄发尾的时候褚师于期直接朝着侧面倒了下去。 “就先这样吧……” 在达达利亚还在发愣的时候阿琳娜眼疾手快的回收了工具,把剪下来的头发也一起带离了现场。 看着躺在地上呼吸平稳的褚师于期,达达利亚有些不知厌倦的注视着她,直到褚师于期被这股目光盯着无法入睡,达达利亚才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在褚师于期朝他伸出手来时他的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领口被她抓着向下拉去,她带着些烦躁和疲惫的眼神杀了过来。 “要么滚开这里,要么闭上你的眼睛保持安静。” 随后她的手向后一推把达达利亚又推了回去,领口被她这么一折腾已经变得松散。达达利亚看着她的眼神又充斥上了一抹欲望,这让他的睡意都被驱散了开来。 侧身躺在她的身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但她的存在无法忽略,这让达达利亚闭上眼睛后的胡思乱想越发复杂了起来。 褚师于期真正的陷入了沉睡,但意识越来越沉重新浮出水面之后她的面前却是一脸冷漠的“钟离”,在梦中被瞬间惊到,恐惧攀上了心脏,但又恰好没有到足以醒来的程度。 第84章 “钟离”的身后是繁华的璃月港,此时正值佳节处处张灯结彩,她还想多看这里两眼,于是潜意识中将自己害怕的场景又重新拉回了正常,“钟离”变成了在璃月港外阻拦她的魈。 “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褚师于期闭上眼,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出现在了璃月港的茶楼之上,斜倚着栏杆看着城中雨水飘飘洒洒,风把雨吹进凉亭的时候她打了一个寒颤。 身后传来了煮茶咕噜咕噜的声音,褚师于期转身看过去,原本望着远处阴云的钟离转头看了过来。 “秋分有雨寒露凉,记得添衣……” 褚师于期的神情一阵恍惚,只是一眨眼梦中的寒凉就替换成了燥热,一个近在身侧的呼吸和心跳声让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剑,直到达达利亚略带鼻音的声音响起。 “嗯?你睡着了吗?这还没有半个小时吧……” 褚师于期翻身和达达利亚面对面,这让原本还有一丝睡意的他直接清醒了过来。 “怎……怎么了?” 褚师于期盯着他,突然扬起了一个跃跃欲试的笑容。 “要和我一起回璃月一趟吗?” 多托雷的行踪是找不到的,阿琳娜的情报中有可能与他有关的线索都是一周之前的了。这个任务能找到一点情报已经是比较好的收尾,最有可能的情况还是一无所获,也就是——在哪里都无所谓的意思。 “这是……邀请吗?” 那张灯结彩的景象始终无法从褚师于期的脑海里擦去,反正六七天后就是需要回到至冬的时候,在那之前就稍微自由支配一下这段时间吧。 “没错,是邀请,顺便等时间结束之后和你一起回至冬。” 达达利亚的眼睛亮了起来,虽然褚师于期不知道,但是和她一起回至冬这是达达利亚上一次就想做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空也通过冒险家协会收到了来自璃月的一封信,是以刻晴为代表的七星邀请他回到璃月一同度过逐月节——有麻烦需要他帮忙几乎是不用想都可以知道的事情,但他在稻妻这么久,接下来要前往须弥也需要路过璃月,所以很高兴就答应了这件事。 回到璃月的时候空看着大变样的街道表情惊奇,和派蒙一起留恋于各个摊位,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两个眼熟的身影擦肩而过。 空下意识的开口准备叫住两人,但又因为目前比较尴尬的关系卡在了嗓子里,飞过头的派蒙退回来问他发生了什么,空摇了摇头,但之后的游玩都没有全身心投入。 拉着达达利亚瞬间跨过一条街的褚师于期面色如常,反倒是达达利亚有些不适应的甩了甩头。 “刚刚的是旅行者?为什么要避开他?算了,”达达利亚看着周围的布景也有些期待了起来,“接下来我们要去做什么?” 褚师于期的余光扫过已经陆陆续续出现的监视者,想了想直接拉着达达利亚走向了最近很是红火的云瀚社。虽然全程让人盯着游玩称不上愉快,但毕竟是难得的佳节,褚师于期决定还是不去刺激他们的神经了。 达达利亚听不懂戏剧,只能勉强欣赏一下云老板的唱腔。在一段戏结束之后他拉了拉褚师于期的衣服问她刚刚的故事讲了什么,褚师于期吃着有些噎人的糕点没有开口的欲望,但达达利亚却十分执着的一拉一扯,直到某一下力道太大让褚师于期手中的糕点掉在了衣服上,他瞬间哑声。 看着乖乖坐好不再动作的青年褚师于期冷笑了一声,抬头按着他的脖子让他低头凑到了自己身边,一手把刚刚落在衣服上噎死人的糕点塞进他嘴里,一边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 “听好了,这个故事叫‘婚姻魔障’……” 作者有话要说: 《婚姻魔障》又名《三休樊梨花》是京剧旦角经典剧目,之前都从来没有看过戏剧,只是这次通过百度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好像吃了一坨屎(不是说传统戏剧不好,就是说它的剧情从现在人的角度来看怪恶心人的)写这个主要是刀马旦其他剧目,比如《穆柯寨》这样的,看着有点出戏ing ps.在约了在约了,正在准备转移战场ing 第50章 听完戏曲听说书,逛街、遛鸟、看书、赏花、喂鱼、吃饭,这样直到傍晚,在路过北国银行的时候达达利亚差点抱住柱子不走了,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深层的恐惧。 “璃月年轻人都是这样打发时间的吗?”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睛里闪过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六十岁的璃月人是这么消遣的。” 达达利亚这才一副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样子,“那就不就是养老活动吗?!你知道我这一天有多无聊吗?你不知道!你的眼里只有拿我寻开心!” “怎么可能,别把自己想的太轻,”达达利亚带着一丝希冀的抬头,“被拿来寻开心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喂,你太过分了!”达达利亚有些无奈的看着褚师于期,换成其他人这样做他已经生气了,但是看着褚师于期笑到眼泪快要出来的样子他又一点情绪都生不起来,甚至连恼羞成怒的样子都需要伪装出来逗她开心。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一天,甚至在一个人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她会对自己如此亲近,就好像他们的关系突然按了加速键一样,和她相处的时间会让人有一种酒酣般的沉溺的幸福感。 第85章 他装作生气了的样子要返回北国银行,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伸手拉住了他阻止了他的离去。 “不开玩笑了,今天晚上有烟花表演,不会无聊的,真的不来看吗?” 达达利亚扭头看向褚师于期,先是挂上恼羞的表情然后转换成不相信,接下来应该是忍不住的期待。但可能因为达达利亚并不擅长演技的原因,这些表情在他的脸上有些乱套,最后他只能无奈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认输一般挥了挥手。 “我去,就算无聊我也要去。” 港口的烟花表演是百年未曾变过的习俗,一般璃月港的人都会站在近处,或者登上最高的楼去欣赏,但直接坐在屋顶的人还是没有多少。 一来这样的行为被家长看见会被追着打,二来屋顶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情报工作者的通道,一般人都不太会想让数十个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但今天的一整天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都彻底习惯了。 这是璃月港视野最好的一栋楼,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双双坐在这里。达达利亚在烟花升上天空之前一直用余光看着褚师于期,但她的头发在夜风中舞动着始终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等到嘭地一声烟花爆炸的时候他把注意力转向了烟花,几千年更迭的烟花表演在他的眼睛里留下了星星坠落般的痕迹,他看的痴神也就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褚师于期注意力并不集中。 [特地要我看着,这就是你能做到的极限了吗?]少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褚师于期的声音轻轻的倒是显而易见的在激怒他人。 [你是认为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只是听听戏、喝喝茶、逛逛街,这有什么的?] [确实没什么,毕竟过去的我们日日如此。哦,对了,还有逐月节的第一场烟花,这个一年只有一次] [你就这么想激怒我吗?] 胡珏的声音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过去的他越是情绪平稳,此时的他就越是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褚师于期想趁着现在再劝一次让他离开,但胡珏有些冷的声音截住了她准备说的话。 [放弃吧,你以为……我没有想象过你与他人成婚的可能吗?你的时间早就已经跑在我的前面了] 那一瞬间褚师于期感到自己如坠冰窟,心脏都收缩的有些生疼,达达利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胡珏带着些自嘲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即使再怎么丑恶的嫉妒,又有什么底气做出什么吗?] 褚师于期的有些发冷的指尖触碰到了达达利亚的手,在他有些疑惑的表情下推下了自己的肩膀,不顾达达利亚紧缩了一瞬好像意识到什么的表情,她有些失望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你什么都可以做,你甚至可以要求我不要去喜欢任何人,我们的感情比喜欢更加沉重,比家人更加紧密,难道不是吗?] 二玉为一珏,虽然这只是小时候大人们的一个玩笑话,但他们确实是难以分开如同一体般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是她小时候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弥补自己失去的亲情,而现在又需要这样的一份感情来维持自己的人性。 胡珏沉默了,显然他也想到了那句话,只是当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却带着苦笑也沙哑了许多。 [没错,二玉为一‘珏’,阿于,你于我如同半身,但我对你来说不是,我只有你了,但你还有其他人。] 褚师于期的情绪就仿佛易燃气体接触了明火一样,但胡珏成功的用一句话让她冷静了下来。 [我爱你,阿于,但我爱你的方式比你想象的更广阔——我想要你能够幸福] 他当然知道他们之于彼此的重要性,他所能做的换做于期也会这样做,但现在的他们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他爱她,并且无法抛开这个因素做出任何决定。 曾经的他们是可以完全理解对方的,而现在似乎只因为隔了一个字就将他们的思考方式彻底隔离出了一条天堑。 褚师于期低头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在达达利亚的视角下,就是她的情绪从刚刚的愉悦突然坠入了低谷,而那个拒绝性推开的动作就好像把他今天喝下去的酒都清醒了一样,让他的心一下子变冷的同时生出了一阵愤怒。 他刷地转身直接推着褚师于期的肩膀把她按在了屋顶上,和上次在北国银行时正好相反,他跨坐褚师于期身上,下一秒还把她挡在眼前的手臂拉了开来。 他的情绪是怒不可遏的,这一天褚师于期都在耍他的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但现在被拉开手臂的她眼眶却是发红的。一个小小的愣神,下一秒他就被褚师于期掀翻在了屋顶上,她结结实实的坐在她腰上,有些狠绝的抓着他的领口让他抬起了头来。 “达达利亚,会接吻吗?” “嗯?” 达达利亚的脑袋空白了一瞬,下一秒褚师于期的唇就贴了上来,带着噎人又甜腻的那个糕点的味道,带着茶的苦涩,还有一闪而过滴在他脸上的温凉,但这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化为了一场燃烧理智的火。 达达利亚没有任何恋爱接吻的经历,但是掠夺的欲望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被褚师于期强压着的姿势并不舒适,但她的力道又无法反驳,达达利亚空着的双手无处安放,最后试探性的抱住了怀中人的腰身,将她按着进一步贴紧自己。 唇舌纠缠之间犹如触电一般将酥麻的感觉通过脊柱传递到了全身,自然的生理反应无法控制,当然此时的达达利亚也无心关注那些。 第86章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久到烟花表演已经结束,久到口腔里已经全部都是她的味道,呼吸开始有些不继,但依旧舍不得与这种感觉分离。 直到褚师于期主动推着他的肩膀分开,随后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有些乱频,达达利亚才后知后觉的涌上一阵强烈的精神快感。 他的内心有一种渴望占有褚师于期的野望,和身体带来的快感不同,这是完全作用于一颗清醒的大脑的一种名为占有欲的神经毒素。 出于一种野性的直觉,达达利亚直接揭开了刚刚褚师于期的异常。 “你今天都在耍我吗?还是想要试探什么?” 褚师于期的动作顿了一顿,直接就从达达利亚身上起身站了起来。 “无所谓,已经结束了。” 达达利亚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褚师于期的脚踝,一个用力就让她重新摔在了自己身上。或许应该感谢刚刚的气血上涌,这让他完全没有一点压力地接住了摔下来的褚师于期。 此时的达达利亚表情意气风发,抓完脚踝以后又扣住了褚师于期的腰防止她起身。 “有没有所谓是需要我来评价的吧?再说,今天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褚师于期低头撑在达达利亚身上,此刻正认真的看着他,仿佛有在思考达达利亚所说的话,又仿佛只是随意的问出了一句。 “只要开心就够了吗?” 达达利亚眼睛微微睁大,像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话没有这么绝对,但在他努力思考的时候突然发现褚师于期的眼睛里如流星坠落般划过一抹笑意,他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猛地坐起吧唧一口亲在了褚师于期嘴上,达达利亚有些得意洋洋。 “最起码拥有了快乐~” 褚师于期脸上出现了生动的嫌弃,在她准备起身的前一秒达达利亚有些不讲道理的抱住了她。 “放开。” “再让我抱一会嘛~”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大不了你打……啊!别!” 达达利亚的生理反应还没消下去直接被褚师于期以一种撅断的气势往下按压了下去。 “疼疼疼疼疼,我错了!于期!姐姐!饶了我吧!” 疼是真的疼,被打到吐血都不吭一声的达达利亚现在眼眶红着快要哭出来了,褚师于期放开了自己压着的力道,挑起达达利亚的下巴让他仰头看着自己开心的笑了。 “叫的很好听,下次接着叫。” 达达利亚湿润的眼睛眨了眨,喉结微动了一下。 “叫了下次还能亲吗?” 褚师于期上下打量了达达利亚一眼,开始有些为他的精神感到惊奇了。起身的时候把他往后一推,看着大字躺在屋顶上的达达利亚眼睛中也有了一丝兴味。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51章 自从晚上在屋顶说完那些后胡珏就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说过话,虽然他本来就是几天才能说一次话的频率,但这次褚师于期有了一种他不会再开口的预感。 在璃月的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逐月节也正式到来了。璃月港中处处弥漫着阖家欢乐的氛围,吃过晚饭后小孩子和成年人都和自己的朋友们各自聚在了一起。 空以自己的外表成功加入了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此时正举着灯和胡桃、香菱、行秋、重云四人一起跟在钟离身后朝往生堂走去,一路上欢笑声不绝于耳,但还是有一个熟悉的声线传入了他的耳朵。 空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余光正好看见钟离已经先他一步准确找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朱栏之内,两个熟悉的身影靠的极近,“于期”和“姐姐”交替的声音不绝于耳,随着角度的变换两个人像是在拥吻一般,直到继续向前走一些后在另一个角度他们又分开了些许——这分开后的距离依旧是极近的。 褚师于期的手抵在达达利亚的胸前,北国银行的员工都被放了假,有的人在璃月港约会,剩下的都聚在银行里一起喝着酒庆祝,达达利亚就是从那里上来的。 比起褚师于期这种不好相处的执行官,达达利亚就很容易融入其中,二十岁的年龄在愚人众里可能还是年轻的一批,被其他人又劝又吹捧的就喝下去了许多火水。 酒精作用于大脑让他只想按照本能行事,想要靠近褚师于期不得就开始不停的撒起了娇来。褚师于期撑着手臂,保持着一段让他不至于突然亲上来的距离。 面前的人呼吸和体温都很灼热,但一个人的逐月节很清凉。 第二天达达利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褚师于期的房间,即使衣服是完整的,他还是第一时间翻江倒海的寻找起了自己的记忆,在突然想起自己是醉死的时候送了一口气,然后下一秒又冒上来一阵不可言说的可惜。 褚师于期不在房间里,达达利亚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后知后觉的脸有些微红,但一种刺激的感觉胜过了此刻微妙的羞涩。 走出褚师于期的房间后他又到自己屋子里洗澡换了衣服,下楼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所有人都回归了自己的岗位,达达利亚走到叶卡捷琳娜面前。 “知道于期去哪里了吗?” 叶卡捷琳娜摇了摇头,“但是佩伦大人说约了今天中午的琉璃亭,到时间您可以去那里用餐。” 第87章 达达利亚的嘴角悄悄上扬了一些,“她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晚上。” 达达利亚的嘴角又刷地掉了下去。 “她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感到了达达利亚突然心情下降的叶卡捷琳娜犹疑的点了点头。 达达利亚一口气憋着半上不下,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而昨天晚上的褚师于期其实是感觉到了自己剑柄上的珠子又开始间歇性发热,上一次被钟离万里抓包还历历在目,下意识慌张了一瞬然后想了想自己最近又没做什么就放松了下来。 想到钟离可能是找自己有事,褚师于期没有什么停顿的就前往了他的洞天。有过上一次直接闯入书房撞上钟离换衣服的经历,褚师于期是先传送到院子里然后一步步走过去的。 洞天里与外界的时间相同,甚至也挂上了一轮相似的月亮,走过长长的汀步褚师于期看见了坐在石榴树下的钟离,抬起的杯盏里盛着一汪清液,隔着一段距离她就闻出了那不是茶,而是钟离自制的桂花酒。 “祭月、赏月、看花灯……” 钟离缓慢的念着,褚师于期内心一下就酸涩了起来,从来没有忘过的词下意识接了上去。 “赏花、饮酒、聚团圆。” 逐月节是除海灯节外璃月的第二大节日,但不论哪一个最中心的目的就是阖家团圆。夜晚还没有过去,月亮还没有落下,那现在团圆也还来得及。 钟离朝她举杯,褚师于期向前几步坐在了他对面,明明是应该开心的日子,但褚师于期却控制不住自己变得伤感而敏感的心。假若他日不复今日,那现在的时光就会变成永远难以达到的念想。 不知道钟离在她来之前喝了多少,但酒意在怀让他的眼神都温柔的像是水一般,看着褚师于期他的眼睛里闪过了怀念的神色,开口的时候带着丝丝笑意。 “赏花原本指的是桂花,但你不喜欢花香,生生可惜了我一园子的桂花树。” 闻言褚师于期的神色有些窘迫,浓烈的花香会让她喷嚏打个不停,钟离赏了几千年的桂花被她以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给替换成了石榴。虽然石榴也是逐月节的重要嘉宾,此时彤红红的枝头也格外喜庆,但是石榴花已经落了大半了。 “要喝吗?” 钟离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桂花酒,褚师于期犹豫了一瞬。她不喝酒是怕情绪上头,但此刻似乎更让人上头。上一次,也是让她决定不喝酒的那一次已经是七十年前了。 钟离看出了褚师于期的犹豫,笑了笑直接给她倒上了一盏。 “你尽管喝,我帮你散酒。” 强行散酒等于没喝,仙人们不是不会散酒,而是这个行为对于喝酒来说没有多大意义。 褚师于期眼睛有些亮了起来,最后还是抛下顾虑加入了钟离。 一坛下去人没有多少醉意,她的身体会自动解一部分的酒,但解酒的速度肯定还是比不上喝的速度的。脚下的空坛子越来越多,但醉酒状态始终没有超过微醺。 话开始渐渐变得多了起来,从听钟离讲故事渐渐变成了她吐槽在至冬和七国的经历。对于天寒地冻的至冬还有那么多奇葩事她感到了一阵无语,最后说着说着还是免不了说到了她的同事身上。 执行官的情报她全部有告诉过钟离,但那是公事,关于一些执行官的怪癖她之前没有说过,这次没完没了的吐槽让钟离都笑了出来。 从丑角开始没一个人能逃过她的嘴,但钟离还是注意到了她对第二席下意识的一些回避和排斥。趁着人脑子开始不清醒了一些,钟离开始引导着话题回到了多托雷的身上。 褚师于期像是在回忆一样沉默了一会,眼睛里渐渐的出现了各种抗拒,无意识的把杯盏抓的紧了些,再用力一点就要碎在她手里了。钟离只能按住她的手让她回了回神,褚师于期本来高昂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了。 “那就是一个疯子,但是……” “但是?” “但是……疯子可以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她的目光像是陷入了泥潭中的漩涡,带着像是赌了什么一样露出了后路已绝的笑,然后下意识避开了钟离的目光。 问题找到了,或者说是问题之一。 她不肯在谈论和多托雷有关的事情了,反倒是说起了今天晚上看起来和她关系很亲密的达达利亚。 当时在璃月闹事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这个年轻人,反而是褚师于期差点没忍住撕了他,但钟离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他们居然发展成了现在这种……关系。 “他居然认为公鸡是在照顾他的家人因此对他很感激,”褚师于期一副我不懂的样子嫌弃的摇了摇头,“虽然说二十岁确实年轻的很,在执行官里都是别人年龄的零头,但还是有些太缺心眼了……” “你呢?” “嗯?” 褚师于期已经半趴在了石桌上,一颗没有结果的石榴花苞掉下来砸在了她的头上然后又滚落在了钟离手边。 钟离伸手已经拿了起来,这时候的褚师于期趴在桌子上慢半拍朝着花苞伸出了手,有些迷糊的脑子让她顿了顿,钟离也趁机合上了手掌。而这个动作就像触发到了褚师于期什么开关一样,让她直接在钟离手里巴拉了起来。 第88章 褚师于期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所以她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桂花酒其实是五十多度的,不是她小时候喝的十几度那种。有钟离背书会给她解酒,她下意识就喝得没有节制了许多,现在醉的比预想中厉害一点。 钟离攥着拳头继续用不会引起她警惕的语调问道。 “你又是怎么看他的?” 褚师于期并不想回答,但钟离攥着自己的手掌就好像在说不开口就不会张开手,褚师于期直接两只手都伸了过去。 “挺……”钟离的手掌稍稍张开了一条缝,褚师于期兴致勃勃的把自己的手指扣了进去掰了起来,“挺可爱的。” 钟离放下自己的杯盏,伸手抓住了褚师于期的手腕,亲自把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引起了她兴致的花苞放进了她掌心里。 刚刚路过时达达利亚一句句黏掉牙的“姐姐”回荡在他的脑海,不知不觉间他嘴角和眼睛里的笑意都消失了,直到褚师于期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花苞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它只是个花苞,手指一弹就弹到了地上让它回归了和自己同伴一样的命运。 “钟离……” 她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侧脸,少有的直接了叫了钟离的这个化名。钟离轻声的应和她,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钟离,真好看。” 红妆带来的神性令人不敢亵渎,但现在高高在上的神明眼神却柔和的不像天上那难以触及之人,看着褚师于期越来越低的脑袋,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出口的话只有自己清楚含情几分。 “于期,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可爱一是对应于期对达达利亚的评价,另一个是取文言文中可爱的意思:令人喜爱的,两个人表达的喜欢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同(比划一丢丢) 第52章 褚师于期是在卧室里醒来的,仔细回想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她口齿清晰之前。 下床打开衣柜看见了一衣柜衣服,这让她放心的前往了沐浴。洗去一身酒气,换上新的衣服,伸着懒腰走出房间就闻见了熟悉的饭菜的味道。 走过风雨连廊,余光看见没有下雨但不知为何落了个干净的石榴树有些疑惑,抬头又看见钟离正等在石桌旁还没有开始用餐。 看到她走过来钟离方才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将三层的饭盒打开,依次拿出了一碟生煎,一碟锅贴,两份豆浆。不是新月轩和琉璃亭的饭菜,但是钟离严选,味道传统而老道。 褚师于期感觉自己心情愉悦地快要开花了,安安静静的用食,内心却一片兴奋的叽叽喳喳的乱叫。 炫饭炫得嘎嘎开心的褚师于期没有注意到钟离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等到她放下勺子之后才发现自己一高兴吃的太快了,钟离的豆浆都还没怎么动过,于是接下来成了她等待着,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钟离身上。 钟离的美丽是客观的,不论从威严性还是从精致度来说,他都无可挑剔。每一步都合乎礼法,连用餐都显得那么赏心悦目。 内心忽地平静了下来,连自己呼吸的声音和树叶摇动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清晰。她熟悉面前的人,也熟悉这洞天的一草一木,但她却始终认为自己只是这里的一个客人,直到昨天晚上钟离说到桂花树那件事。 虽然她没有改变这里的一草一木,但却有人为她做出了改变。不止逐月节的赏花,五十年间里钟离的书房都没有出现过香味过于浓郁的花。 最初,她是因为胡珏才决定坚持下去的,但现在或许她选择坚持的理由还可以有很多。 她会为钟离、为璃月……带来无忧的未来的。 褚师于期离开了,钟离看着她刚刚坐着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褚师于期明明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但在钟离准备带她回房间的时候她却突然站起来抱着石榴树一阵狂摇。没料到她这一手的钟离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等褚师于期摇完了才上前接住她。 为数不多的石榴花和绿叶落了一地,还有几个砰砰掉下来摔裂的石榴。钟离原本是准备扶着她离开庭院,但她却始终挣扎着面对着石榴树的方向。 不得已之下钟离直接揽着她的腿弯将她打抱了起来,她愣了一下,下一秒胳膊自然地攀上了钟离的肩膀,另一只手朝着身后那一地的落英伸手抓过去,低低的呢喃声正好在钟离的耳边响起。 “内服煎汤……外用捣敷,收敛止泄……解毒杀虫……跌打……” [跌打损伤] 钟离的胳膊收紧了些,等到把于期带回房间放在床上,她又一副突然累了的样子不再呢喃睡了过去。 她对药理并不擅长,这些都是胡珏念叨了无数遍刻在她的潜意识里的。她院子里的每一种植物都被胡珏盯上过,明明往生堂不需要她种的一两颗石榴树来入药,胡珏还是就差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树皮上占位了。 月光洒进窗户,她渐渐的由平躺换成了朝内的侧躺,害怕她夜里着凉,钟离又上前给她盖上了被子,却在为她压下身前缝隙的时候被她一下子抓住了手臂。 她被惊醒了,恰好引着最后剩下的一点酒力涌上了头脑,皱着眉发出一声懊恼的痛呼声,她抱着自己的头缩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个头顶和一片光滑的头发留在被子外面。 钟离眼眸闪烁了几瞬,伸手把被子拉了下去,拉开褚师于期抱着自己的手后轻柔地给她按摩起了穴位,仙力涌入褚师于期的身体为她解了最后的一点酒意。 第89章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钟离在房间里守了她许久,见她没问题后才离开房间返回了刚刚的庭院,手一挥便把满地的狼藉吹进了一旁的池水中,一窝红点鲤被惊动游离了岸边。 如果褚师于期当时的注意力不是放在钟离的脸上的话,那她本来是应该可以注意到钟离的一身寒气的。他在院子里坐了一夜,直到早上开市后前往璃月港买了早餐才消掉了一部分秋夜入体的寒凉。 褚师于期离开洞天时是上午八点,达达利亚则是在十一点动身前往琉璃亭的,但最后等达达利亚到场的时候褚师于期还没有到。 本来知道褚师于期是昨天晚上离开了的就有点意见了,她现在都没有到场更是让达达利亚不爽了起来。翘着腿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等着,最后等到无聊了直接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坐在了窗台上。 逐月节的第二天,街道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达达利亚看着一个个走过的人,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的不耐是要做给褚师于期看的,现在她不在就没有了继续浪费情绪的兴致。 璃月虽繁华而好客,但终究是他所陌生的地方。他的故乡是一个寒冷而沉默的国家,但正因为如此,烈火般的真情才是黄金般闪耀的品质。 他的家人在那里他就永远不可能离开那个地方,而他的梦想也最终会在至冬的雪原上开花结果。 街道上出现了一点叫卖以外的杂音,达达利亚朝那边看过去,是一群人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一个圆圈,衣角晃动间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衣角颜色——其实使用这个颜色的人也有很多,但他就是无端的相信那就是他要等的人。 人影晃动间达达利亚看清了站在她对面的人,没记错的话那是旅行者和……往生堂的堂主? “这大中午的有事难道是要吃饭?这不是巧了吗,我和旅行者也要去吃午饭,我们一起啊?” 褚师于期神色不变礼貌的笑着拒绝,“我有约了,胡堂主。” 眼睛转了转的胡桃看起来还是有些不甘心,胡家的基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稳定,褚师于期安静的看着胡桃想办法,但却无法控制的从她的身上看出了胡珏的影子。 在胡桃试探着说出并不合理的请求时,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不过要你们敢来才行,”褚师于期有些神秘的笑了笑,空想到自己前两天看见的一闪而过的身影,猜到了和褚师于期吃饭的对象,“和两个执行官一起吃饭,你们需要再叫一些朋友吗?” 胡桃看了空一眼,空知道这是她在询问和两个执行官都有接触的自己的意见,虽然愚人众和执行官都很危险,但这两个人的话……空点了点头,胡桃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不需要,我们相信至冬和璃月的友好关系,还要感谢你请我们吃饭呢!” 于是在达达利亚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在他以为今天只有他和褚师于期时,她带着两个人和一个派蒙走了进来。 看了一下光秃秃的桌子,褚师于期状似惊讶的看向了达达利亚。 “怎么没有先上菜?” 达达利亚的表情很臭,但听见褚师于期的话他还是勾起了一个笑容——略显狰狞。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准备来了呢。” 褚师于期笑容不变走到了主位上,“怎么会,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最后一项活动,节日的氛围享受结束了,也是时候返回至冬。怎么,你还想在这里待几天吗?也不是……” “真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达达利亚看起来瞬间精神了,褚师于期的余光看过若有所思的空,继续一副哄着达达利亚的语气开口。 “今天晚上就可以动身。” 接下来的时间达达利亚的情绪都轻快了许多,连胡桃这个和他不认识的人都感觉到了他的归乡心切,但是……这个叫做“褚师于期”的执行官好像是璃月人吧,而且这个名字…… 饭菜陆陆续续的上桌,因为多加了两个人和一只饭量远超正常人的派蒙,这一桌最后上了八道菜。等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胡桃就开始把话题往她原本的目的上引了过去。 “于期小姐,你对人死后的事情有什么了解吗?” 褚师于期看着胡桃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只是听说过一点。” 胡桃点了点头,“这样啊,你是璃月人想来也知道我们往生堂是做什么的,那我就直接说了,你这剑上面有一只没有前往往生的幽灵。” 空刷的就看了过来,达达利亚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目光也落到了褚师于期的剑上。 这把“银刺蔷薇”是和褚师于期一起扬名的,在她成为执行官后不久女皇就创造并赐予了她这把代表着胜利的利刃。 “银刺蔷薇”自诞生就是褚师于期的剑,而一直到现在的二十年间从未换过主人,它的名声随着褚师于期从无败绩变得越来越响亮,但可从来没有过幽灵附身这种传说。 褚师于期也笑了。 “所以呢,胡桃小姐想做什么?” 胡桃一副你见外了的样子笑了笑,那个笑容恍若胡珏又在忽悠其他人。 “当然是做生意啦,你出钱,我出力,把你剑上的幽灵带回他应该去的地方,怎么样?” 褚师于期拿出了自己的剑斜抱着,手指从剑鞘上抚过,眼神就像是看待自己的情人一样。 第90章 “可我并不想和我的小剑灵分离,而且,胡桃小姐,什么叫做应该去的地方?他原本就是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褚师于期的目光幽幽的划过胡桃,如果胡珏听得到的话马上就可以意识到褚师于期为什么要这样问,也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而这一切胡桃并不知晓。 “死人自然前往死人应该待的地方,时机到了他们自然就会前往往生。” 褚师于期暗叹了一口气,果然往生堂也做不到吗…… 第53章 “胡桃小姐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次是没有机会了,”达达利亚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眼神上下扫视着褚师于期一副见鬼的表情,“今天晚上动身的话现在就需要开始准备了,我们就不再奉陪了。” 说着褚师于期起身带着自己的剑就往包间门口走了过去,达达利亚也下意识跟了上来,胡桃刷地站起,一声有些急切的询问追在褚师于期身后。 “于期小姐看起来并不是不清楚那剑上的人是谁,既然是你的熟人,你愿意看他就这样半死不活吗?” 褚师于期停下了脚步,达达利亚紧跟在她身后,她微微侧身拉开门把达达利亚推了出去,回头看向胡桃的时候发现了她眼睛里的思考和猜测。 胡珏消失的事情她估计已经知道了,明知她是愚人众执行官却还是会拦上来估计也是怀疑到了她身上,只是她现在的表情……似乎猜到的不只是这样。 “既然在我的剑上那就是我的东西,我留着他,自然就是要他这样半死不活。” 她最后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等到脚步声走出去好远以后胡桃才重新坐下来有些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在遇到褚师于期之间空都不知道胡桃会在大街上截住她,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胡桃和褚师于期刚刚那段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能问了出来。 胡桃犹豫了一瞬,但最后还是直接了当的告知了空。 “你还记得上一次在生与死的边界见到的我的曾伯公吗?” 空和派蒙都点了点头,他们还专门向钟离了解过,对这个不圆满的悲剧故事还有很深的印象,胡桃自己也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曾伯公他消失了。” “诶——?” “什么叫做消失?” 空和派蒙的疑问此起彼落,胡桃摊着自己的手试图解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并不是解开了心结、没有执念地前往往生了,而是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就像是被绑架了一样。” 派蒙露出了一副难以理解又惊悚的表情。 “鬼魂,被绑架?” “也不是没有可能,”胡桃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金丝虾球,像是发泄一样咔地咬了下去,“之前也有先例的,有些邪门歪道专门捕捉一些强度大的魂魄用来自己驱使,曾伯公能在那里停留那么久本就是强大的一种表现。” “所以你怀疑于期剑上的魂魄就是你曾伯公?有什么验证的方法吗?” 胡桃又放下了筷子,双手交叉搭在了身前。 “很可惜,就算有也是需要对方配合的方法,并且需要不短的时间,而现在显然做不到了。至于说怀疑……你相信直觉吗?” 空看着表情有些锋芒的胡桃迟疑着点了点头,而胡桃接下来所说的话直接让他感到脑门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她的名字是叫褚师于期对吧?这个姓氏我有印象。”胡桃竖起了两根手指,黑色的指甲加上她所说的话渲染出一丝神秘。 “将近几百年,我往生堂都和名为褚师的方士家族是世交,但在某个节点后褚师家就断代了,你知道这个节点是什么吗?” 空的心脏开始咚咚咚的跳了起来,胡桃认真的声音在这个包间里响起。 “就是我曾伯公为了寻找自己的青梅出走的那年。” [钟离,那这个少堂主叫什么名字?] “胡桃……你曾伯公叫什么?” “他啊,单字一个珏,在璃月指的是一种两块合在一起的玉。” [就是这个字,“珏”,他叫做胡珏] 当时钟离沾了茶水写给了空和派蒙看,对于璃月字还处在入门阶段的两人下意识就只认出了半边“玉”,因此对这个字正好有些印象,而胡桃加以解释的意思是两块合在一起的玉,空瞬间就感觉自己的任督六脉被打通了。 “是于期。” “嗯?”胡桃转头看向了突然表情笃定的空,消化了一会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褚师于期就是两百年前我曾伯公的小青梅?” 空严肃的点了点头,胡桃嘶了一声眨着自己的眼睛表情有些空白,最后还是派蒙率先发出了建议。 “要不……我们去问问钟离?” 空和胡桃同时看向了派蒙,直到把她看不自信了才突然抓着她的手上下猛地摇动。 “派蒙,你真聪明!” 于是在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回到北国银行收拾东西的时候,空和胡桃返回往生堂寻找起了钟离。 钟离是往生堂的客卿并不是全职工作,因此找不到也是正常的。在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已经登船的时候,璃月港也渐渐亮起了灯,空和胡桃在璃月港找了一圈又一圈,等到找累了回到往生堂,三人终于看见了就那么悠闲的坐在枫树下的钟离。 第91章 “客卿!” “钟离!”x2 三个响亮的声音在绯云坡下响起,钟离扭头朝着那边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两个奔跑着、一个飞行着的人朝他冲了过来,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印着亮起的灯光,让他们的眼睛看起来像是琥珀色一样璀璨。 “钟离,我们有事情要问你!” “客卿见多识广想来一定知道!” 派蒙和胡桃一个主打真诚一个戴高帽,这让钟离都无奈的笑了起来,先让三人坐下,然后通过他们叽叽喳喳的描述拼凑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是空一脸认真的看着钟离一字一句的问道,“两百年前胡珏等待的那个人就是现在的至冬执行官褚师于期吗?” 钟离看了看都一脸想知道的表情的三人,放下茶盏的时候却依旧只是脸色如常的笑了笑。 “这个问题你要问胡珏本人才知道了,我只能说……当初坠入深渊的确实是一个叫做褚师于期的人。” 钟离本来是想直接肯定的,反正那时候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褚师于期不想让自己的过去暴露在他人面前而已。为了防止她自己偷偷别扭,钟离还是按照她的习惯给信息加料。 当初坠入深渊的人是褚师于期,但当时的褚师于期与现在的愚人众执行官是否还能够称为一人还未尝可知。 胡桃在往生堂门前转圈圈思考着怎么把自己曾伯公夺回来,空自己消化着这些情报,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则是登上了回至冬的船。 刚开始船离岸的时候还能看见港口的灯光,渐渐的在甲板上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海水和带着塑料质感的璀璨夜空。 褚师于期拉了拉自己的披风返回了房间,阿琳娜正站在舷窗边看着窗外的情况。自从在稻妻被绑过一次后她变得谨慎了许多,确认了周围没有人监视后拉上了窗帘。 褚师于期解下披风去洗了个澡,出来时阿琳娜已经准备好了红茶、甜点和整理好的情报。 正从上次和胡珏的谈话后她就很少随身携带着自己的剑了——虽然在他人看来依旧是没有离身过,但如果是以前,除了洗澡和睡觉,她的剑都会放在伸手能够拿到的地方。 但现在洗完澡她却没有拿回自己的剑,甚至因为这个没有烘干自己的头发。把毛巾扔给阿琳娜,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招手让她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阿琳娜微微屏着呼吸一点一点帮她擦着头发,褚师于期拿起了她整理后的情报。 关于蒙德,昨天得到的情报是西风骑士团最近和须弥有过联系,她特地要求线人注意了这点,同时还让他们监视了之前袭击过她的那个蒙德人,今天的情报里果然就有了新发现。 当时那个袭击者被关押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放了出来,之后他的行为一直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就在三天前他被西风骑士团带走了。 据他的邻居透露,他在前一天早上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尖叫,当时有不少人听见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第二天他就没有回过自己家里——从现在来看他应该是被留在了西风骑士团。 收集情报的人不会知道他们记录下的一个行为有什么意义,但在前因后果完整之时一切都会以惊人的面貌再现。 不需要再去关注西风骑士团送往须弥的信,因为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那个袭击者出现了魔鳞病的症状,在多托雷用他做实验的时候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褚师于期拿起茶杯轻呷一口,暗红的眼睛在热气后看起来又空洞了一些,在她放下茶杯的时候房门口正好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显而易见,阿琳娜低头看着她在等她的反应,褚师于期啧了一声。 “让他自己玩去。” 阿琳娜的心情像是一段丝滑的扫键盘,动作麻利的下床拿着毛巾跑到了门口,稍微拉开一道门缝对着门外的人语气里多少有点得意洋洋。 “于期大人让您不要来打扰她。” 达达利亚伸手握住了门就要推开,脸上还笑意盈盈的,“是吗?我不信。” 阿琳娜死死的按着门和达达利亚暗中较量,声音压低了就开始疯狂攻击达达利亚。她似乎以为自己现在的声音已经足够低了,但坐在房间内的褚师于期看情报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公子大人你别这么死缠烂打好不好?于期大人不会喜欢的,男孩子要守男德,大晚上不要来女孩子的房间。” “可是我想见她。” “那你可以明天再见!” “不,明天是明天……” 说到一半达达利亚突然停了下来,阿琳娜疑惑了一瞬,下意识看向了达达利亚视线的方向,房间里的褚师于期正微笑着朝这边看过来。 抬起手时浴衣滑落到了她的手肘,起手的动作让人下意识的期待她招手叫自己过去,但下一秒她的手腕就反转向外扇动了一下,厚重的房门瞬间脱手咚的一声把达达利亚关到了门外。 第54章 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海雾很严重,只是在甲板上站了一会衣服就有些沾染了水汽。 回到船舱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只有偶尔几个工作人员匆匆路过,这个时候的话应该是负责厨房的人员,为了准备早餐他们基本要比所有人早两个小时以上开始工作。 第92章 褚师于期路过的时候脚步很轻,本来这样的存在感是不会被忙碌的人注意到的,但没料到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直接给她来了一个开门杀。 默默的转头看向拿着一盆面粉的达达利亚,他下意识护住了手中的东西,眼睛里带着惊喜的同时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怎么起床了?不困吗?” 其实是困的,所以她刚刚才会在甲板上吹风,不过比起她……褚师于期的目光移动到了达达利亚的小熊围裙和手中的面粉上。 “……你在做什么?” 达达利亚有点不好意思的把手中的盆稍微倾斜了一下给褚师于期看,“做一点甜点,你有想吃的吗?我可以尝试一下。” 褚师于期几乎是马上露出了拒绝的表情,那种表情就像是曾经吃到过海鲜味的榴莲一样充满生无可恋。 “不用了,我对你们的甜点没有一点期待。” 达达利亚感觉有点想要发笑,但求生欲还是让他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不知道回想到了什么他试探的问了一下。 “是太甜了吗?” 褚师于期瞥了他一眼,里面的控诉不言而喻。达达利亚想到了和她一起看戏剧的时候她配着清苦的茶都艰难下咽的糕点,想来那时候不只是因为糕点过于干涩,还有太甜的原因。 那个甜度在达达利亚看来都有些不够看,但……那之后带着微甜味道的吻是比任何甜品都要令人回味的记忆。 耳朵有些发烫,达达利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有些结巴了起来,瞬间转头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那我调整一下甜度就好了,很简单的。” 转过头以后他又想起自己是要去隔壁厨房拿酵母的,飞快的离开了小厨房添加好了以后,回来就发现褚师于期拿着杯冰水半倚在一旁。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她在后面看着还有些被分散注意力,但渐渐的进入状态后达达利亚的动作就利落了起来。能够看出他是擅长做饭的,最起码在厨房里没有一点手忙脚乱。 在加糖的时候他似乎不止分出了两个甜度,烤好脱模后晾了晾就朝褚师于期嘴边递了过来。 这个动作似乎是下意识的,所以在于期低头咬下一口的时候他的手微颤了一下,虽然马上就端稳了,但耳朵还是偷偷染上了红色。 于期就着他的手吃完了一整块,抬头看向达达利亚的时候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却诚实的带着一丝弧度。 在船上的时间意外的和谐,下船后至冬微凉的风拂面而来,达达利亚张开双臂感受了一下,神色看起来放松了许多。 因为这次不是长期出任务,他也刚从家里离开没有多久,近期内也就没有再次回家的准备。本来接下来应该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但褚师于期走出一段路程后就发现他跟在了自己身后。 回头看了达达利亚一眼,他的视线刷的离开了一瞬下一秒又马上移动了回来,双手抱在自己头后,一副装作随意的样子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于期,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吗?” 走在自己身边的阿琳娜几乎是马上露出了警惕的目光,褚师于期则是在听到家的时候先后想到了自己的庭院和钟离的洞天,第三次才想到自己在至冬的那个住处——达达利亚管那个叫做家。 “可以啊。” 下意识轻笑一声,看不见她表情的达达利亚没有看见她平静的神色,只是听着她带着笑意的话下意识欢呼了一声。 市长送的一套房子在冬都的中心,但因为太过于吵闹褚师于期就又买了一套位于城市边缘的。 走到门前,阿琳娜一边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边下意识的有些感慨。 “于期大人不喜欢花香浓郁的洋甘菊,正好这次回来外面大片的洋甘菊都谢了,院子里的向日葵也都盛开了。” 于期和达达利亚闻言都看向了院子内,大门缓缓的向内打开,一片在阳光下肆意舒展的向日葵印进眼帘。 至冬人喜欢这种向往阳光,能带来美好希望的花,达达利亚自然也不意外。刚刚在围墙和大门的阻隔下他没有看见,但打开门后露出的一片金黄还是让他下意识露出了笑容。 于期没有多在家里停留,换好了正装就直接前往冬宫觐见了女皇。一步步踏着水晶般的台阶走入正殿,在女皇开口前垂眸行礼。 “女皇陛下,我回来了。”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女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温柔而清澈的声音但却没有多少感情。 “于期,到我身边来。” 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褚师于期走到了王座旁。女皇朝她伸出手,褚师于期迟疑着抬手握住,下一秒果然被女皇力道温柔却不容置疑的拉到了她身旁坐下。 如同母亲一样温柔,但温柔之下又是极致的冷酷。 “他表现的很不错,是吗?” “……是的,女皇陛下。”褚师于期沉默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闭目塞听一样,但女皇的问题还是会接着到来。 “你认为他自愿接受的可能性有多大?” 褚师于期是想说不知道的,她的答案对于结果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那个时候他不会推辞的。” 他会是诗人们笔下的传奇,是沿路唱响的一首赞歌,是最高尚的太阳和击穿命运的光矢……他会成为英雄的,并且注定会成为英雄。 第93章 每次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女皇总是会留她很久,即使并没有那么多情报要汇报,即使话说完了只有沉默,她还是会习惯性的留褚师于期一段时间。两个不怕尴尬的人互相陪着对方,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褚师于期走出正殿的时候星星已经爬上了夜幕,高跟鞋走在宫殿里的声音让偌大的冬宫显得更加空旷。 转过一个个走廊,褚师于期的脚步停了下来,月光穿过巨大的窗户洒在他的头发上,让那头水蓝色的头发如同结霜。 “女皇留你的时间比之前更久了。” “这证明我比你们都要有魅力。” 话音冷冷的,这让她话语的内容听起来像个冷笑话,多托雷就低笑了两声,撑着身后的窗台站直朝她走了过来。 “如果不是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都要怀疑女皇对你有意了,不过比起这些我是不是应该先说一声……欢迎回来,我的小白兔?” 男人弯腰与她对视,面具下猩红的眼睛透着丝丝愉悦,在于期下意识皱眉的时候他抬手牵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警惕的眼神中引导着她勾住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质颈环,连带着胸部的武装带都一起被拉开了几厘米。 明明是他自己在做着被动如同勾引一般的动作,但眼睛里闪烁着的愉悦和恶趣味却好像是在调戏别人一般。 “我向你赔罪,如何?” 他有些灼热的呼吸洒在了于期皮肤上,配合着夜间有些寒凉的温度让人战栗了一瞬。褚师于期看着他眼睛里明晃晃的欲望,握着剑柄的手蓦地紧了许多。 如果是之前……褚师于期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下一秒刷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表情有些淡漠。 “赔罪的话就给我消灭掉那个切片,一边放任他一边事后赔罪,我什么时候看起来那么好说话了?” 说着褚师于期就准备离开,但一转头多托雷的手臂就堵在了她面前,侧身朝着他看过去,他面具下的眼睛依旧是不变的兴味,但周身的空气都冷峻了许多。 “一找到代替品就把我丢掉?” 褚师于期的目光朝多托雷瞥了过去。作为实验者对她的身体状况了解也就算了,怎么碰了一个男人都能被他知道? 有些恶心,但习惯了。 向后倒退两步绕开多托雷的手臂,一边状似嫌弃的扫了扫自己的衣服,一边又无所谓中带着点挑衅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有新玩具了,勿扰。” 说着褚师于期就准备离开,但从身后的风声来看又是多托雷准备出手阻拦,她直接向后一脚踹了过去,如果能直接逼退自然是不错的,就算无法逼退被挡住她也可以紧跟着其他连招。 但多托雷选择抓住了她的脚腕,这让褚师于期有些惊讶,他是足够了解自己的,那就应该知道她的近身缠斗其实更危险,足够的柔韧和比寻常男性都要大的力气,可以让她轻松绞死一个成年男性。 回头看了多托雷一眼,她没有选择上去缠斗,借着被抓住的左腿转身,右腿直接朝着他的脑袋踢了过去。这一下轻则脑震荡,重则当场表演掉头。 在最后的一瞬多托雷放开了她的脚踝转而接住了她朝着头去的鞭腿,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本来面无表情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有些疯狂的弧度。 几秒之内交战数招,不动用武器和元素力,嘭嘭嘭拳脚交接的声音在走廊里不停的响起。不顾自己会被踹飞到窗户外面的可能,多托雷推着褚师于期又把她压制在了墙上。 在于期有些上头的准备一脚把人踹到庭院里时,腰部突然传来了针刺的微痛。 低头看去,一只蓝色的注射器正插在她腰子上。 md强制镇定剂…… 第55章 这药剂她太熟悉了,曾经她差点打到血液都是这种荧光一般的蓝色。 高强度的战场厮杀确实能让人释放一下内心的压抑,但紧接着带来的就是战场下来的后遗症。在危险的环境还好,安全的环境下她时常会陷入兴奋和狂躁。 强制镇定剂是多托雷特质的加强版,每隔一段时间药性就要增加一次,但距离她上一次使用已经是八年还是十年前了。 心里一瞬爆出一连串的脏话,褚师于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托雷托表情冷漠。狂躁的欲望就像潮水一样在急速下落,但大脑依旧留有愤怒的余韵。 多托雷伸手一副替她整理衣服的样子,手指暧昧的从她的脖颈滑落到了锁骨上——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抬手拔下依旧在注射的镇定剂摔在了一旁的地上,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蓝色的试剂流了一地,在月光下看起来像是水银一般不似人类可以使用的东西。 在多托雷跃跃欲试的眼神下,褚师于期抬手放在了自己披风的系带上,过于光滑的布料滑下时发出了刷的一声,她胸口上的那个纹身一样的标志就这样显露在了多托雷面前。 猩红的眼睛几乎是控制不住兴奋的紧缩了一瞬,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触碰那个标志,下一秒就被褚师于期单手扼住了脖子。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杀意的凶光,但了解她的多托雷知道,那更多的只是被冒犯的不悦。 呼吸很困难,被死死按着的动脉和血管都岌岌可危,喉咙已经充血受伤,多托雷抓住了褚师于期的手腕,在她的面前直接单膝跪了下来。 第94章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褚师于期也只能放开了手,在她警惕的盯着多托雷时他却抬起了自己的腿弯。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却让褚师于期反射性的想要收回。 练武的身体体脂率已经很低了,但被多托雷死死抓着的时候还是按出一个个凹痕。比其他地方都要更加敏感,一个个湿漉漉的吻如同骤降的雨水般落下。 身体紧绷了起来,一只手抵着身后的墙,一只手穿过了多托雷面具的缝隙,将碍事的东西摘下后她的手就放在了水蓝色的头发上,手指略微收紧抓住了几缕发丝,多托雷低沉的笑声仿佛在耳边响起。 身体在发热,抵着墙壁的手臂有些发抖,空气似乎变得灼热了起来,多托雷的一句句话在落吻的间隙响起。 [你在发抖?] [放松,没关系的……每一个人都会迎来堕落] [更何况……我会陪着你的……] 抓着自己的手掌温度也在升高,腰间传来了兮兮索索的动静,衣服变得有些松垮,于期缺氧的意识回归了一瞬,手按在多托雷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两秒钟的对视中她的表情也从迷茫变得清澈了起来,拉下多托雷放在自己腰带上的手指,褚师于期抬了抬自己的腿示意对方放手。 由于他本身性格的自大,多托雷并不喜欢被拒绝。除却一开始就冲着强制去的掠夺型交流,其他时候不用说反抗,只是表露出不配合的意愿都会让他丧失兴致。 在他这里调教都要先于蛊惑,这样的话即使对方想要拒绝也不敢表现出来,对于那些人来说他是[主人],是主宰者。但褚师于期不一样,多托雷对她是从蛊惑开始的。 他引诱她堕落,让她纯白而孤寂的灵魂染上了欲望的颜色,但她不属于他,她时常会用这样突然抽身清醒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似乎刚刚的沉沦和现在隐忍发红的眼角都是作假的。 为什么不肯放下最后那一点坚持呢? 多托雷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她表情清冷的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和腰带,白皙的腿上却正好留下了遮不住的一道道指痕。 真是要命。 多托雷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扔给了于期,于期下意识接住都没看清是什么,多托雷意味深长的话就响了起来。 “要是留着的话,那小子真会半夜爬床的吧……” 说着多托雷先一步离开了,剩下疑惑的褚师于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元素邪眼。她一边想着一边朝前走,然后在看清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时瞬间停下了脚步。 会……吗? 不管会不会,其实穿上披风以后都不太看得出来,而且自从标记出现以后她的身体恢复能力又上了一层,这样的不用两分钟估计就不见了。 没有利用仙法快速的移动,但路也终有走到头的时候。站在街边的路灯下看着房子里透露出来的黄色灯光,褚师于期的表情一阵恍惚。 院子里的向日葵低垂着花盘,二楼的客房里有一个影子时而弹出来时而又消失。推开没有上锁的大门走进院子,房子里的阿琳娜听见声响跑动着推开了门,灯光从屋子里洒出来。 她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生活,离开许久的房子被她打扫了一番,看起来比她还要把这里当做家一样。 褚师于期走上二楼,好奇达达利亚刚才是在做什么就敲了敲门,结果里面传来了有些慌乱的声音。 等达达利亚飞快的走到门前拉开门的时候,褚师于期的目光最先看向了他的背后——什么都没有,但是达达利亚的衣服却有些歪歪扭扭,脸色有些发红全身也都在冒汗。 虽然知道不可能是那样,褚师于期还是下意识说了出来。 “你在我家里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呢?” 达达利亚懵逼了一瞬,然后在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的时候瞬间脸色真红了起来。 “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我刚刚只是在锻炼而已!没有马上给你开门也只是因为刚刚没有穿衣服。” 褚师于期猜了出来也相信事实就是那样,但还是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但是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屋子里有个飞来飞去的东西。” 达达利亚眉头挑了挑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哈?” “你不是说你刚刚在锻炼吗?让我看看你在锻炼什么?” 不明所以的达达利亚表情带着点解释不通的气愤,一撸袖子就准备示范一下自己刚刚在做什么,褚师于期幽幽的声音从他的后背传了出来。 “和刚刚一样,不·穿·衣·服。” 达达利亚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撞在床角上,动作缓慢的回头看向褚师于期,刚刚气愤的样子瞬间不见了。明明是个成年男人了,此刻却露出了一副应对不了别人调戏的模样。 “你你你……你就是想看我!” 褚师于期路过他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坐在沙发上露出一副等待表演的表情。 “你应该自信,我的小狐狸。” 在至冬人们喜欢用动物来做恋人之间的爱称,即使达达利亚知道褚师于期并不是那个意思,甚至他的年龄可能都还没有她和多托雷的绯闻时间长,但他还是克制不住的为此欢喜着。 虽然说是要自信,但是在喜欢的人的注视下达达利亚解开扣子的时候还是有些手抖。白皙的皮肤下是锻炼有素的躯体,线条优美的肌肉在拉伸的时候展现了自己所蕴含的力量。 第95章 达达利亚双手撑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时的动作,咳嗽了一声说了一句开始了,然后就开始如他所说的那样展示起了他刚刚锻炼的项目。 从双手到单手再到几根手指,最后是一个四肢同时离地然后在空中转体后又重新落在地上的动作。这大概就是她刚刚在外面看见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影子,现在在屋子里面看起来像是一只起飞的大蜘蛛。 趁达达利亚不注意褚师于期侧着脸笑了起来,而达达利亚再次做到这个动作的时候她直接连带着手肘下的桌子颤抖了起来。达达利亚疑惑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褚师于期侧着头手臂挡着脸笑的不可开支的样子就印入了他的眼帘。 她很少有笑的这么开怀的时候,有些令人着迷,但几秒后反应过来自己被嘲笑了的达达利亚直接起身走到了褚师于期身前,利落的半跪下,达达利亚抓起褚师于期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肌上。 “有那么好笑吗,姐姐?” 上一秒还在运动状态的胸肌梆硬,褚师于期带着还没有收回去的表情收手抓了抓,正好就摸到了纯情少男送到手上的敏感点。 达达利亚显然在自己做出这个动作之前并没有想到,等褚师于期碰到的时候他才一副有些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样子。 “这是个意外……嘶……轻、轻点!” 褚师于期乐得眼角有了星星点点的泪水,捏了几下后又意犹未尽的抬手捏了捏达达利亚格外减龄的脸。刚开始他还有点不适应,但渐渐的就一副躺平的样子任由褚师于期到处掐来掐去。 在她伸出手掌在他眼前转了转,说“摸摸腹肌”的时候,达达利亚也自然的起身抓着她的手腕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上,甚至还有些天赋异禀的带着她的手顺着腹直肌的线条向下摸了过去。 触碰到腰带的时候他的耳朵还是悄悄红了一些,但似乎是一种不想认输的驱动力在,他还是跟着褚师于期做出了这些出格的事情。 就像是追着太阳奔跑的小孩子一样,学习能力和勇气让太阳本身都有些咋舌。 看着达达利亚一副今天豁出去了什么都能干的样子,褚师于期默默收回了自己已经被移动到了锁扣上的手指。 起身的时候轻轻推着达达利亚后退了一步,褚师于期的手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走出了房间。 “今晚,多谢款待。” 第56章 忘了拉遮光窗帘,早上的阳光从朝向最好的房间也就是主卧的窗户射了进来。 刚开始于期还能背对着或者拿手臂遮着光继续睡觉,但一段时间后窗户外传来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响起的咔嚓声。 面无表情的翻身下床,刷地拉开阳台上的门褚师于期朝院子里看了过去,一个橙色的脑袋正低着头在向日葵中间小心翼翼的割断一个个向日葵杆。 “达达利亚。” 青年应声转头朝着阳台上看过来,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带着的笑容和怀中的一大捧向日葵如同最璀璨的艳阳,蔚蓝的眼睛在至冬澄澈的天空下绽放出绝美的光彩。 从深渊里或者爬出来,成为最年轻的执行官,达达利亚的未来充满可预见的欢声笑语与祝贺——当然前提是女皇的计划能够成功。 既然睡不下去了于期就收拾了起床,厨师也正好在这个时间到了门口。看着待在院子里的达达利亚他的表情有些意外,做早饭的时候多加了一份至冬传统早餐。 黑面包、布林饼、香肠、牛奶和水果——和于期需要开火大动干戈的饭餐不一样,几乎都是现成的。 于是在她还在等待的时候,阿琳娜和达达利亚已经吃了起来,似乎是看她没有饭吃太可怜,达达利亚托着自己的侧脸叉着一个圣女果送到了她脸前。 看着情报的褚师于期沉默的抬头看向对面的达达利亚,坐在她身旁的阿琳娜已经开始咳嗽暗示了起来,但这个刚刚顺眼了没多久的家伙还是没有理解自己小伙伴的意思,直到褚师于期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 “别把你用过的叉子递给我,小心下次它出现在你的屁股上。” 达达利亚圆圆的眼睛瞬间提溜圆了起来,不可置信和怀疑的神色在里面闪过。 “你嫌弃我?你和我接吻和摸我腹肌的时候可没嫌弃我的口水和一身汗?!” 阿琳娜瞳孔地震,被一片面包噎死在了嗓子里开始震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在收到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同时的注视时她脚下一软直接滑进了桌子下面。 褚师于期收回了自己看着阿琳娜的目光,抬手抓住了达达利亚递过来的叉子,连带着他的手一起握紧让他无法收回,下一秒咬下上面的圣女果后直接起身一手按住了达达利亚的肩膀,动作就像接吻一样将圣女果送进了达达利亚嘴里。 刚刚还一副脸皮厚的厉害的达达利亚直接呆呆地脸红了起来,褚师于期眼中暗沉地涌动着难以分辨的情绪,像是安慰人一样姑且勾起嘴角笑了笑。 “不要搞错了,重点在于只有我能给你选择。” 这句话瞬间把达达利亚的记忆拉回到了在璃月看烟花的那天晚上,那时候他问“叫了下次还能亲吗?”,那时候褚师于期回答的就是“你没有选择。” 这样说来……确实都是她主动的时候好说话的多。 咬破嘴里的圣女果咽下,达达利亚的神色也平静了下来,鲜有的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他的语气听不出悲喜。 第96章 “于期是希望我就像你的小狗一样听话,呼唤的时候会凑到你的身边,不呼唤的时候就乖乖待着的那种人吗?说起来……狐狸确实是犬科呢,这就是你对我的期待吗?” 阿琳娜在桌子下瑟瑟发抖,她在考虑待会要是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打起来了自己要从那条道路逃跑,或者自己身边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能让她给达达利亚后脑勺上来那么一下。 小狗怎么你啦?没见过自己愿意当小狗的吗?汪! 褚师于期眼神柔和了许多,但嘴角的笑意看起来十分诡异,她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对面的达达利亚,有一种隐隐跳跃着的兴奋在她的周身环伺。 “没错,你可是我的理想型,无论是外貌还是……叫声。” 达达利亚瞬间脸黑了起来,但凡这句话说的早一点都能让他心跳快上几分,但现在这句话里面的外貌会让他联想到品相和皮毛,叫声……这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叫床的时候谁会特地用叫声来形容人类的声音。 有点变态,喜欢这种东西能撤回吗? 达达利亚的目光脱离了褚师于期的整体,第一次用有些不礼貌的视线打量了起来。 睫毛好长,鼻子也很可爱,嘴唇薄薄的但是颜色很鲜艳,看起来很好接吻的样子…… 啪地一声达达利亚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耳朵明明已经红了起来,但指缝间透出的他的眼神却充满进攻性。 “但可惜,我不会是只听你命令的小狗的,你想要我的时候我会想要你,你不想要我的时候我还是想要你,现在把我当狗养,但我只会成长为一匹狼。” 达达利亚的表情很认真,但褚师于期只是照常的笑了笑,“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可爱。” 达达利亚成为执行官时分配到的房子也位于市中心,当天晚上就离开了于期家里回到了自己家,但在离开之前特意叮嘱了阿琳娜不许把其他人安排到他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 褚师于期回来后的第三天,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洛厄法特的葬礼正式开始。 所有的执行官,除了已经跑路的散兵和博士的那些切片,所有人都到场了。看着少有的盛大场面,褚师于期居然产生了一种在愚人众里死的越早越好的想法。 这么想着她也轻轻说了出来,站在身边的多托雷好奇的询问。 “为什么?” 大部分的执行官听力都不错,在多托雷问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或有意无意的安静了下来,褚师于期尾音上扬、略带兴奋的话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因为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为你们收尸了啊……” 期待她能说出什么好话的其他人此刻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只有多托雷愉悦的笑了笑。 虽然说出来的话又成功的惹了众怒,但其他人还是知道褚师于期想要表达的意思的。 就算他们是因为各自的目的汇集在至冬,未来也有可能分崩离析、反目成仇,但最起码现在,他们确实是以同伴的身份一起站在这里,为他们孤独到只剩下自己的好同伴——罗莎琳,送上最后一程。 不管其他人是否相信,就算是为罗莎琳的死亡贡献了一点名为见死不救作用的褚师于期,此刻的她也是真心在为罗莎琳祈祷的,希望她下辈子不会再被怒火燃尽,其余的,无论是神明还是故去的爱人,都将湮灭在时间里。 不知道现在站在这里的人……到时候又能留下几个呢? 市长放弃了自己的kpi,带动全国集体为罗莎琳停工半日用来缅怀。达达利亚也不黏在她的身边了,等到葬礼结束褚师于期就准备返回自己的家里。 此刻的至冬少有的下起了雨,就像是在为罗莎琳哭泣,阿琳娜十分有先见的带上了伞,但此刻的褚师于期却被堵在了冬宫里。 “呦,最近在哪发财呢,潘塔罗涅大人?” 昨天刚在璃月被截了一笔生意的潘塔罗涅:…… 看着面前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的褚师于期,她的表情里带着浅浅的挑衅,明明有着一张得天得厚的脸,此刻却对他没有一丝好颜色。虽然这也是她的正常发挥,但潘塔罗涅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那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你总是看不惯我,于期?” 褚师于期把头歪向了另一边,眼睛里浮出淡淡的疑惑。 “这有什么问题吗?”反正她平等的看不惯执行官里的任何人。 潘塔罗涅向前走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褚师于期脸色瞬间冷了许多。如果说刚刚的挑衅只是浮于表面的打招呼式的日常,那现在就是她直白的表露出了自己的不喜。 潘塔罗涅无奈的笑了笑,“你看,我想说的是……为什么你格外讨厌我?明明我们应该才是关系最好的人不是吗?” 但现在和她走的近的从多托雷到达达利亚再到其他人,他潘塔罗涅都没有排上号。他们同样来自璃月,他能明白她对于许多事情的坚持,但她仿佛天然的、不讲道理的从一开始就把他打入了讨厌的阵列。 褚师于期手指在手臂点了点,窗外的雨声沙沙的,一道闪电摇晃着照亮了潘塔罗涅的脸。 诚如他所说,他有同她一般的黑发,同样柔和的五官,从小听着同样的故事长大,说着同一种语言……璃月人更是看中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情节,潘塔罗涅最初可能也想过和她搞好关系——但她讨厌这个男人。 第97章 原因很简单,他真正做到了璃月人口中褚师于期所做的那些事情,他是刻晴讨厌的愚人众,是魈厌恶的背叛者,是试图颠覆钟离的人,他看似温和的面孔下是一个人类疯狂的模样。 正是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可以互相理解,所以褚师于期厌恶他。就像现在,他立在她的对面,就像一面镜子,让她时刻记着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回到那个地方。 “就这么在乎我的态度?” 姗姗来迟的雷声和褚师于期的声音一起响起,但潘塔罗涅还是听清楚了她说的话,丝毫没有勉强的迹象他点了点头。 “我不仅在意你的态度,还在意你和摩拉克斯的关系。” 褚师于期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暗藏的危险,潘塔罗涅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间他身上柔和的气质全部不见了,只有眼睛中的一抹清冷格外清晰。 短短一瞬后他又笑了起来,将刚刚那种危险再次隐藏到了自己天然具有误导性的外表下。 “我想要你和我一起,一同堕落,一同永世不得翻身,你和我——谁也别想回到那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对之前的剧情做出一点修改,之前设定了胡珏在剑里面一直都可以知道外界的情况,但是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哭)当时这么设定是因为准备走剧情线,于期基本不会和几个男主有过于密切的接触,也就不会伤害到胡珏,但现在真的有点控制不住,甚至想写的酱酿的事情还有很多。 所以现在要修改成胡珏不是随时都可以感知到外部的,他只是能够共情到于期的一些强烈的情绪,于期在内心呼唤他要他看的时候,他可以集中力量知道外部发生了什么,这样于期能自由恋爱,也不至于让胡珏尴尬和伤心。 作者菌其实不是纯爱党,挺喜欢恩那啥批,乙那啥女,all女主什么的,但是最初把竹马设定成了最美好的模样,现在心疼的要死。 在本文里竹马的定位是白月光,白月光的杀伤力众所周知。于期想要爬出深渊、想要活下来,甚至现在为了璃月都是因为胡珏珠玉在前,她认为胡珏是最皎洁的那轮月亮,所以也想像他那样尽可能多为璃月做一些事情(但其实胡珏也是因为她才决心降妖除魔,所以两个人其实是互相激励,没有高下之分) 胡珏不可能死而复活,所以两个人约等于没有未来,他和于期走向he的方式就是终于等到了她然后一起前往往生。 他很好,真的很好,正是因为这么好才知道生与死的距离没有做出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 第57章 在雨中走过至冬的街道,因为这场雨来的有些急,没有带伞的人都躲在屋檐下或者匆匆赶回了家里。 于期其实不用伞也可以,仙人们创造的仙法可以解决生活中所有的问题,不用说避雨术,就是连刷锅、洗碗术都可以创造出来,但雨天无论是淋雨还是打伞漫步,都是属于人类的浪漫。 她是人类,即使因为深渊莫名的力量拥有了堪比长生种的寿数,但她依旧跳不出短生种的认知。百年的寿命无法理解寿与天齐的元素生物,也从来没有想过和神明建立上下属以外的关系。 短生种无法理解长生的辽阔,也不知道该如何消磨这漫漫的时光。 起初她还觉得自己可能需要规划一下自己的生命,比如过去用一年来做的事情她要做上十年,本来一天睡八个小时,她一觉睡上两个月,这样的话或许她的生命就能在她的认知内慢慢度过。 但显然,不论是摸十年的鱼,还是一觉春秋交替都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或许,只有等一切结束她才可以安然入眠…… 旅行者在前往须弥之前进入了层岩巨渊,那里确实也是一个埋藏诸多秘密的地方。之前和空的妹妹在污秽逆位神像那里见过一面后,她终于亲自找了上来。 和她哥哥有些许不同,似乎是过往的经历让她冷酷了许多,但面对褚师于期的时候还是消减了一些。 褚师于期坐在悬崖边上,荧站在她的身边。风吹着她衣服上的系带向后翩飞,像是一只被暂时牵住的蝴蝶。 “我想要得到你的助力。”她直白的这样说。 褚师于期抬头望着天空,在他人眼里绚烂的景色总是会在她的眼里变得张牙舞爪起来。 不知道提瓦特的天空是虚假的人只会感慨它的美丽,但只要知道了它是虚假的,那就会不受控制地觉得它出现了一种塑料一般的虚假质感。 天幕之后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可以操纵一切的东西,就像是创世神一样能够肆意左右这个世界的时间、空间和元素规律。 自诩智慧生物的人类在幕后的人看来也只是如虫子般渺小的东西,即使是神明也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这个世界的真相充满恐惧色彩。 假如这一生就平凡的死去那也不用思考这样的事情,然而现在她们不仅需要思考,最终还需要把幕后的凶手拉出来好好鞭笞一番。 “提瓦特曾经进入深渊的人并不算少。” 褚师于期慢慢的诉说着,荧也安静的在她身边倾听。 “但没有死在深渊,却被困在那里将近百年的大概少之又少。” “就目前来看你是独一个。”荧用陈述的语气说道,这让褚师于期嘴角下降了一瞬。 第98章 “死在深渊里或者逃出去,很常见的两种情况,但我被挽留在了那里,在这个过程中我和你们一样获得了世界之外的力量,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你们获得的是树叶,而我获得的是树枝。” 深渊的本体究竟是什么,它又是怎样一种存在至今没人能够完全解释。起初认知不全面的时候它似乎只是偶尔遍布在提瓦特大陆上的毒瘤,但在深入深渊后才会发现,那里是比提瓦特还要广阔的一个世界。 它本身并无恶意,只是自己存在的本身对提瓦特来说就是剧毒。 “我可以帮助你们,但有一个条件。” 荧低头看了过来,那双和她哥哥相似的眼睛里有着比寻常人更擅长的等待。 “不要对璃月出手,准确来说是提瓦特的七国。” 她那双和空相似的眼睛睁大了起来,圆圆的看起来比往日严肃的样子可爱了许多。 “我知道你似乎没有把仇恨倾泻到七国的打算,但我还是想为此加一层筹码——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荧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回去,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我也还有一个条件——不要对我的哥哥出手。” 褚师于期嘴角微微抽搐了起来,“你看我出手过吗?” 荧果断的点了点头。 “你骗了他。” 褚师于期开口就像解释,荧却滔滔不绝的数了起来。 “还试图给过他邪眼。” “差点对他见死不救。” “……?”褚师于期越听越不对劲,冷笑了一声一句话结束了一个兄控偏到了暗之外海的心。 “特瓦林和奥赛尔不是你的手笔?” 彼此彼此,都是恶人,在空的面前她们两个的手上都不干净。 “你对枫丹挺了解的吧?”荧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褚师于期抬头看了她一眼。 “第一个忙,帮我弄到厄里那斯的力量。” “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去过,”荧眨了眨自己纯良的眼睛,“被发现了。” 于是在前往须弥之前褚师于期前往了枫丹,先把阿琳娜丢到了须弥,自己此刻正坐在咖啡店里躲雨。 虽然钟离澄清过自己不可能知道璃月土地上发生的每一件事,但褚师于期还是一视同仁的不相信蒙德的风,璃月的土地,稻妻的雷光以及……枫丹的水。 穿着克里诺林裙的大小姐和穿着职业装的沫芒宫工作人员都安静的听着这一场雨,偶尔有人会发现坐在角落里的褚师于期,但转头又会在仙术的作用下忘记。 半个小时后,隔壁桌子上突然传来了小声的交谈,伴随着几声娇笑混杂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虽然威严不可亵渎,但无论从外貌、能力、待人接物上,那维莱特都可以说是每个枫丹女孩的理想型,据说他还是美露莘理想中的好爸爸什么的……明明长得那么严肃,结果却是奶爸风格。 看着雨终于停下,褚师于期起身走出咖啡厅,把枫丹逛了一遍也大致知道最近的情况后传送到了苍晶区的厄里那斯。 这个地区直接就是以巨兽厄里那斯的名字命名的,它的骸骨盘踞在苍晶区的北侧,几乎要占据了这个岛屿的二分之一,比龙脊雪山的魔龙杜林的尸体以及八酝岛的奥罗巴斯的骸骨都要巨大。 当时她归来的时候曾经远远的看到过,那时候因为身体不适没有靠近,说起来现在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来到这里。 进入厄里那斯内部时那种不适感又出现了,但是和七十年前时难以忍耐的程度不一样,只是稍微感到有些眩晕。 在崎岖的地形里行走着,突然一个声音伴随着一阵眩晕出现在了褚师于期脑海里。 [你来了] 语气十分温柔,但却让褚师于期踩在湿滑的石头上时直接打滑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身体。下意识准备使用仙术维持自己的平衡,但同时一个强大的元素力反应从很远的地方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安全落在了下层,不用看她都知道出现在自己身边是谁,并且诚实的露出了糟透了的表情。 “感觉如何?还能站得稳吗?” 褚师于期甩了甩头,推着扶着自己的人和他拉开了距离。 “好得很,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对方闻言眼睛弯了弯笑了,一点没有被她的态度惹怒的样子,而褚师于期在站稳后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你看起来不太好……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这对我很重要]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褚师于期后背升起,伴随着突然强烈起来的眩晕感她已经准备好摔在地上,但在她头重脚轻的开始旋转时又被身边的人拉住了胳膊。 她的腿有些发软,比起死死的被人拉着胳膊像是风干的丝瓜一样摇动,她还是更愿意坐在地上。 有些气愤的扯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但此时的她用不上多少力气,最后只能认命了一样直接向下坠坐在了地上,用这样的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而拉着自己的人也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不再死死的拉着她的胳膊,换成蹲在她的身边抵住了她的后背防止她向一边倒去。 [你是厄里那斯?]褚师于期声音有些烦躁的在脑海里发问,似乎是她语气的原因,本来每句话间隔都差不多的声音突然隔了一会才继续响起。 第99章 [没错,是母亲给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欢,我同样也很喜欢你,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褚师于期脑袋上蹦出一个问号。 [见一面?] [可以,如果你能给我一点你的血的话] 声音似乎松了一口气,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了。 [当然可以,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我会很开心……请往这边走] 褚师于期主动抓住了扶着自己的手臂,跟着脑海里厄里那斯的指示一步步走入了他体内的深处,深渊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往前一看就能看到一颗巨大的心脏。 和杜林还在跳动的心脏不同,面前这颗已经晶化,但褚师于期还是能够感到其中磅礴的能量。 拿出一支试管,手指划过的时候在心脏上留下一道痕迹,先是露出了其中蓝色的质地,然后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 伤口只有两厘米,在于期装好手中的试管后就愈合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心脏,她突然有些出神的伸出手放在了上面,结果下一秒就感到一阵眩晕,意识被抽离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缓解了一下眩晕,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站在自己面前正准备伸手触碰自己的美露莘。 [我能摸摸你吗?] 它这样说着,但是手已经没有停顿的触碰到了褚师于期的侧脸。毛茸茸的触感会缓解人的焦虑,本来保持着警惕的褚师于期想了想也暂时放下了戒备。 [果然……如同我想象的一样] 它的语气温柔中带了一丝艳羡,褚师于期眼中滑过了一道疑惑,厄里那斯紧接着就解释了起来。 [你是我希望成为的模样,光滑的皮肤,与人类别无二致的样貌,更重要的是——不会给他人带来流血和伤害] [你的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用兄弟姐妹来称呼你]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点枫丹新剧情,不知道大家过完剧情了没有ing不过这里只要格外知道知道厄里那斯是美露莘们的父亲就够了,剩下的有关厄里那斯的都浅浅的在文中提到了一些,也是个非常温柔的……兽兽? 说搞那维莱特就搞,马上撸袖子上日程ing 第58章 这个问题它刚刚就问过了,那个时候它还说这对它很重要。习惯了人类之间客气说法的于期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听它再问一遍就产生了一种这确实是它内心想法的感觉。 “……褚师于期,我的名字是褚师于期,什么叫做不知道是否应该用兄弟姐妹称呼我?” “字面上的意思,即使我们以不一样的形态降临这个美丽的是世界,但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你和那些可爱的人类们看起来别无二致,这真是一个值得喜悦的地方。 “先前有一个不畏惧我血肉的人类到来这里,我曾经将他误认为是我们的同伴,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只是使用了那股来自宇宙的力量而已,而你我才是真正归属于宇宙之人。” 厄里那斯有些出乎意料的“正常”,就像是一个过于“圣母”的普通人类一样,它的话语里不仅充满了善意和体谅,甚至还有些话痨。 即使褚师于期并没有回应它多少,它还是洋溢着一种温暖的愉悦。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多来看看我吗?我的孩子们也渐渐无法和我说话了,虽然这是正常的成长,但终归还是有些寂寞。而你不一样,如果你不抗拒的话,即使不进入我的身体内部,应该也是可以和我说话的。” 褚师于期注意到了厄里那斯用到的一个词汇。 “抗拒?” 它的声音有了一些无奈,“没错,你在抗拒我,也在抗拒自己的力量,这就是你刚刚眩晕反应如此剧烈的原因。” 在此之前褚师于期对厄里那斯的了解并不算多,她先入为主的把这只巨兽和那些残暴的魔神归为了一类,但事实上他的友好让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没有办法,我必须要保证这股力量不会流毒这个世界,既然你也因为这个原因选择了自愿死亡,厄里那斯,你应该理解我的吧?” 厄里那斯化身的美露莘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天然的可爱让人还是难以把这个形象和外部蔓延一个岛屿的巨兽联系起来,它斟酌着自己的话语,看着褚师于期的眼睛里有着丝丝的鼓励。 “我想你应该不至于造成那样的后果,你和我不同,是先成为人类而后又成为宇宙的孩子的。在危害性方面,你更像是我的孩子们——美露莘。你和他们一样是柔软而可爱的。” 可爱这个词会让人联想到一些美好的事物,但褚师于期只能回想起寒冷而缄默的至冬,再多一点就是无数的警惕而充满敌意的眼神。她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利用和冰冷的眼神总是如影随形。 带着些自嘲的轻笑了一声,褚师于期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空间准备和厄里那丝道别离开,但它却突然又说了一句话。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起初褚师于期以为厄里那斯是在和自己说话,直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又一次出现,“请帮我照看一下她,就像你对待我的孩子们那样,那维莱特。” 意识的空间又被其他人进入了,银色头发的最高审判官看了看褚师于期直接对厄里那斯点了点头。 “在法理的范围内我会保障她应有的正义。” 第100章 这个回答约等于没有,谁家愚人众干正事啊。褚师于期翻了了白眼,最后看向了厄里那丝在它点头后消失在了意识空间里。 离开意识空间的褚师于期依旧待在厄里那斯的心脏处,那维莱特也站在她的身旁。趁着人还没有从意识空间里出来,褚师于期直接刷刷刷的开始跑路。 传送的前摇和后摇都比较大,所以她使用的还是仙法,千米以内没有障碍物的话其实比传送好用多了,但再好用这里毕竟是枫丹。 两秒后就出现在了海边,想要到对面沙漠的话有两个选择——使用地脉传送或者中途在水面或者水中接力一次使用两次仙法。 在水中就是那维莱特的天下,犹豫了一瞬褚师于期还是准备传送过去,但刚刚已经说过了——传送这玩意有前摇。 在她已经化身信息流准备通过地脉跑路的最后一秒,一个蓝色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比寻常颜色更蓝一些的水瞬间包裹住了她像是水牢一样,瞬间她就被迫解除了传送状态还呛到了水。 冰元素力使用者很少下水,褚师于期已经快要忘记怎么游泳了。呛水状态加上水中的失重直接让她准备暴力破除束缚自己的水牢,但下一秒一只温凉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脸。 “你可以呼吸的,不要紧张。” 一串气泡从褚师于期口中吐出,正如那维莱特所说,在呛水后她似乎感到自己和水产生了什么联系——就好像可以在水中用鳃呼吸一样。 当然鳃这种东西她凭空长不出来,这大概是那维莱特做的小小的手脚。 “不用急着离开,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于是褚师于期就被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带进了他的家里,直接攻入了枫丹核心。 全程束缚着自己的水球没有被收回去,但褚师于期却感觉在水里的环境越来越舒适了。等到那维莱特将她放在沙发上,水球的水一滴不剩的被他收回去时,褚师于期还感到了一种突然切换环境的不适。 “审判官大人和我有什么好谈的?”褚师于期笑看着对面翘着腿打量自己的男人,“如果想要阻止我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刚刚直接淹死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我们还有得谈的做派。” 那维莱特表情没有怎么变化的点了点头,“我不会淹死你的,虽然在你看来有些不敢置信,但在我看来我是对你承担有一定的责任的,刚刚在厄里那斯面前的承诺也绝对作数。” 褚师于期维持着自己微笑的表情两秒,口中冒出了生动而充满不理解的一个字。 “哈?” “你还记得自己出生的时候吗?”似乎是看见了褚师于期月越来越不理解充满玄幻的表情,他及时意识到了自己说辞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还记得自己刚从深渊出来后在枫丹沉睡的那段时间吗?” 暗红色的瞳孔微动了一下,一些远古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刚从深渊出来时她就力竭了,那之后沉睡了可能有半年,醒来后……被一个大水泡包着被封印在枫丹的海底。 “是你封印的我?”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 “你沉睡后身上深渊的力量开始泄露,比起厄里那斯仅靠自己的体型就可以造成破坏,你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身躯,但是泄露到周围水域的深渊力量也是一种剧毒。 “我本来以为会这样一直封印着你直到我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但突然有一天你消失了,从现在来看你已经控制了深渊的力量……真是了不起。” 从刚刚开始,不对……从一开始那维莱特似乎就有些不正常。他能认出她甚至追过来都勉强都够解释,道理她也都懂,但他为什么一直用这种温柔的仿佛看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忍不了,再多忍一秒就爆炸。 “你那是什么眼神?精神失常了吗?” 似乎是没有料到她突然恶劣的语气,那维莱特的表情有些迷茫,嘴一张就是一句让褚师于期震惊到想要原地跳海的话。 “抱歉,我只是……再次见到你有些欣喜。” 大哥,咱俩啥关系啊,有些话不能乱说,厄里那斯就算了,人死者为大,还多少真和她有点深渊上的联系,但你什么身…… “即使你做了许多影响不那么好的事情,我还是把你当做我的孩子。” 你们枫丹人都这么好为人父吗? 这世界真玄幻。 “话不能乱说,那维莱特,你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要被揍的。” 最高审判官依旧是用自己那温柔而无奈的眼神注视着摇了摇头,伸手指向她的胸口,没几秒褚师于期就感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析出来。 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算难受,微微皱着眉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汇集出的一个蓝色水团,褚师于期瞳孔震惊。 最原始的状态下她的身体里只有冰元素力和深渊的力量,通过邪眼可以转化为其他元素力,但她其实本身是没有那种力量的。 而这个水团却是一股浓缩的水元素力,虽然被那维莱特吸引着短暂析出了她的身体,但她能够感觉到这股水元素力想要回到她的身上。 “你是借由我的力量从卵中再次诞生的。” 那维莱特说当时她身上的深渊力量泄露十分难以处理,但同时速度又非常迅速的在蔓延,在没有其他解决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层层包裹住了当时沉睡的她,而这就是她以为的水泡。 第101章 但实际上那却是由那维莱特源源不断的力量结成的卵,拥有一些净化自身和蜕生的作用,这也是褚师于期现在深渊的力量很温顺的一个原因。 “就像美露莘一样,源自深渊的力量意外的结出了一朵没有毒性的花。我的力量被溶解进了你的血液里,你可能察觉不到,但我却无法不去在意你,在我的眼里,你和美露莘们一样可爱。” 第59章 这一天天的真炸裂,谁懂啊。 和那维莱特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高审判官好像确实是对人类的理解有些偏差。 想当她爹的不止有那维莱特一个人,甚至冰之女皇都有点隐隐想当她妈,这两个人她一个不敢反抗,一个暂时忍辱负重,但那维莱特就不一样了,认识才几分钟啊就给自己上辈分了? 当双方的认知不同的时候往往要出大问题,父辞子笑什么的还不至于,但显然褚师于期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 那维莱特放开自己控制力量的手,那团水元素力就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因为刚刚感受到了的原因,现在不通过邪眼也能使用水元素力了。 玻璃球一样大小的水球从她的手指上出现,然后在收回手指的转瞬消失。不通过神之眼和邪眼使用元素力,这已经是元素生物的范畴了。感谢水龙的馈赠,但这股纯洁的力量大概逃不过被她使用在肮脏的地方的命运。 起身几步走到那维莱特面前,褚师于期刻意的露出了自己在钟离面前才会露出的温驯表情,眼神里学着达达利亚多添加了一点年轻的活力以及想要亲近喜欢的人的欲望。 破绽就像层岩巨渊的窟窿那么大,但是最高审判官的眼神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就像他所说的,这是一种本能。 父母就算看出了孩子在做坏事和伪装,但又能怎么办呢? 褚师于期动作缓慢的在那维莱特面前张开了双臂,这个速度不用说阻止她,把她直接丢到须弥都绰绰有余,但他没有反抗,即使看出了她准备做什么也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褚师于期单腿跪在那维莱特的身侧,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思考了一秒后另一条腿也跪了上去,整个人坐在那维莱特的腿上松垮垮的圈着他的脖子。 一不小心有些得意泄露本性轻笑了一声,那维莱特停顿了一下沉稳的声音才响起。 “这样并不合适。” 褚师于期的手臂收紧了些,直接把下巴放在了那维莱特肩膀上,有些忍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 “我知道,我就是故意的。诚如你所说,我和你是不对等的,你因为能够在我的身上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而在意我,但我根本无法对你产生那毫无根基的孺慕之情,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吗?” 那维莱特的身体变得紧张了起来,褚师于期低低的声音在他耳朵响起。 “一个端庄、漂亮而又……惹人侵犯的男人。” 那维莱特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褚师于期放开自己抱着他的手臂,微微向后仰看着他的表情依旧不依不饶。 “审判官大人,耍流氓犯法吗?” 那维莱特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护着她向后仰着看起来不太安全的姿势,在褚师于期的注视下薄唇微动了起来。 “调戏属于言语戏闹行为,一般要接受警告、教育、训诫和行政处罚。” 在褚师于期带着笑意的眼神下他还是坚持一字一句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一口亲在了自己侧脸上。 虽然还不太理解人类这种神奇的生物,但在那一瞬间他没有障碍的看出了褚师于期眼里威胁的含义。 [不许躲,不然亲到的就是别的地方了] 不能把人直接扔掉,那维莱特只能有些紧绷的接下了这一个吻。理智的层面告诉他这纯属是女孩在做坏,但感性的层面他却舍不得她的亲近。 刚刚的坦白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充满叛逆的女孩正利用着他的感情在做着一些对人类来说有些过火的事情——没错,对人类来说。 那维莱特的手臂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后腰,在褚师于期露出的一瞬惊讶的表情中他面色如常的翘起了腿,刚刚因为她的突然靠近放了下去,但他还是比较习惯这个坐姿。 褚师于期因为他姿势的改变扶住了那维莱特的肩膀,但那维莱特却抓着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了攥在了掌心里,这让褚师于期只能靠着他的手保持着自己的平衡。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顽劣。” 这下换成褚师于期有些捉摸不透眼前的人了,而且这个突然认真起来的语气有些让人发憷,心跳声乱了一瞬被她自己强行镇定,那维莱特有些出乎意料的话响起。 “在你离开后我查了许久你的身份,摩拉克斯将你藏的很好,但你终究还是会出现在璃月,那几十年间你都没有什么动静,后来你去了至冬,那时候你突然开始名声大噪——你做的事情我全部有调查过。” 褚师于期的呼吸都慢了一些,那维莱特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攥着她的手捏了捏。 “我发现你二十年间基本都是在至冬维持和弱水的边界,这一点上你居功甚伟,最近几年传出的你的恶名似乎都是是而非,人们习惯性的认为你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其他国家发生的事情我无权评判,但接下来在枫丹不论你有罪还是无罪,我都会以事实审判你。你真的做了逃不过梅洛彼得堡,没做的话我也会还你清白。” 第102章 褚师于期眨了下眼,最高审判官似乎并不具有人类的一些伦理感,所以在她最初靠近的时候也只是说“这样并不合适”,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阻止的行为和躲避抗拒的动作。 同样的行为换在钟离身上——当然不是说她有胆子这么对钟离,她大概会再次被丢进寒泉里冷静头脑。 看来那维莱特属于人类的情商全部都贡献给枫丹的审判和正义了,这虽然让他在其他方面有些欠缺,但现在却有了一种别样的性感。 嗯……并不是想要再做点什么的意思,真的。 最高审判官大人在自己的家里准备了一间卧室,毕竟褚师于期的身份还是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收拾的事情是那维莱特自己来的。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褚师于期确实是在这里住下了。 第二天看着被留好的早餐和内容详尽的便利条,褚师于期有些咋舌,这人好像完全不担心她在这里乱搞,不过既然敢留她在这里那肯定是这里没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出门买了一套枫丹衣服,褚师于期混进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几乎是一走进歌剧院大厅她就感到了上方看过来的一个眼神,现在她是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雨停了自己还能被发现了。 开庭后原告和被告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一人站在一个舞台侧面的特等席上,场下观众的入座率很高,有的案件证据确凿很轻易就能定罪,有的则是代理人在唾沫纷飞的拉扯。 在歌剧院的最高处俯视众生的就是水神芙宁娜,听着各种曲折的案件内情她偶尔会不经意的露出被愉悦到的表情。 民事案件虽然繁琐而复杂,但最令人沉默的还是刑事案件。 故意伤害、故意杀人、非法拘禁、绑架、诈骗、侵占、抢夺、敲诈勒索。 中午的时候观众换了一批,那维莱特只是离开了一会就要接着下午的庭审。 等到庭审结束的时候观众们熟练的掏出雨伞在雨中漫步离开,褚师于期也直接回到了那维莱特家里。隔着玻璃门看着花园里飘飘洒洒的雨水,这次它似乎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不久后那维莱特出现在了玄关,褚师于期感慨的声音正好传入他的耳朵里。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那维莱特的脚步顿了顿,走向厨房的时候出声问了一句。 “要喝点什么吗?” 褚师于期听着雨声翻了一页手中的枫丹法典,“随便。” 最后放在她面前的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那维莱特端着自己的咖啡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对刚刚的案件有什么感想吗?” 最高审判官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可能是心情的原因他的声音正好和雨声溶解在了一起,和雨水一样如背景音般低调,让褚师于期虽然听见了但是忘记了回答。 等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的时候褚师于期才有些迷茫的放下了手中的法典,扭头看向那维莱特,他的嘴唇变成了一道有些生硬的线。 记忆力还算不错的褚师于期脑海中开始了倒带,然后突然发现刚刚有些入神的自己居然把那维莱特的问句当成陈述句略过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的那维莱特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 巧了不是,她就喜欢看别人难过。 “为什么枫丹几乎没有被判死刑的人呢?明明刚刚的几个案件也有能够称得上罪大恶极的吧。” 那维莱特的眼神有些灰暗,“律法的变动不是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改变的阻力有很多。” “即使你是最高审判官也做不到?” 那维莱特看向了用奇怪姿势躺着看向他的褚师于期,“正是因为我是最高审判官,所以才要顾忌到很多东西。” 看起来姿势很奇怪但是意外的可能很舒服的褚师于期眼睛眯着笑了起来,“我不用顾忌,把牢房位置给我,我今天晚上就去替天行道。” 要是别人这么说那维莱特最起码也要纠正一下,但是一脸狡黠笑容的褚师于期可不听这个,再者她八成只是说说看过嘴瘾而已,那维莱特不禁有些失笑。 “很可惜,梅洛彼得堡的监管很严格,为了防止你被发现后我不得不审判你,你今晚哪里都不准去。” 褚师于期哼哼了两声翻了个白眼,刷地一声把法典盖在了自己脸上。 “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那维莱特走到了她面前,在她疑惑他要做什么往下拉了一段脸上的书时,一个温凉的东西伴随着咔嚓一声停在了她的手腕上。 “最新科技,给你试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维莱特会有很多私设,这里设定了他学习到的人类的理论知识和龙龙的本能是有出入的。 比如他是知道人类这么大的女孩子不该和自己搂搂抱抱,但是龙龙抱抱人类就和人类撸猫猫一样,龙龙只是喜欢可爱的人类能有什么错doge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于期在枫丹犯法,那时候他会大义灭亲,然后到监狱去探监。 ps.如大家所见嫖的力度挺大的,虽然上一章写的和要养崽一样,但是所有的上位都终将被绳之以法,所有的daddy只能乖乖被压(非gb)那维莱特设定的比较好攻克,可惜钟离这颗石头还没有撬开(撬开的时候于期喝醉了也不知道) 到时候定下男主了就开荤。 第103章 第60章 玫瑰金,显白,还不错……个鬼啊! 褚师于期眼角抽搐了一下,看着那维莱特把另外一只手铐戴在了他自己手腕上。 两只手铐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链接,但是却有被压缩和编写过的痕迹,隐隐和那维莱特手上的有点吸引力,但是还可以保证自如行动。 “范围大概就是十米,超出了十米就会自动收缩,晚上在你的房间睡觉距离是不成问题的。” 那维莱特的语气没有多大变化,但是褚师于期明晃晃的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笑意,花园里的雨似乎也变小了一下,她额头上蹦出了一条青筋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 “我要感谢你最起码还给我留了上厕所的余地吗?” 那维莱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表情十分真挚,“我只是不想你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而已。” 褚师于期臭着一张脸看着那维莱特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闲着有些无聊的时候她就走到了那维莱特身后,然后在他拿起一个西红柿准备做沙拉的时候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那维莱特有些意外的看过来,看了看手中被咬了一口的西红柿又看向了眯着眼笑的褚师于期,在她躲避的动作中还是伸手擦去了溅在她嘴角的汁水。 在褚师于期咽下嘴里那一大口时他又把手中的递到了她嘴边,在她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下摸了摸她的脸,谁能相信这是两个不久前还是陌生人的两个人的同居生活。 那维莱特的手艺应该是不错的,枫丹的食物除了面包也不至于太不合胃口。消食的时间褚师于期继续看见那本法典,时不时能从上面看到一些应该是那维莱特的有意思的批注,而那维莱特自己则是一点不给自己放假的看着明天的卷宗。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褚师于期只要半夜醒来一次就会去敲一次那维莱特的门,起初那维莱特以为她有什么事情,但开门后总是看不到她,只能感知到她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就这么来上三次以后,第四次褚师于期敲门的时候那维莱特就和等在门口一样拉开了门,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淡淡黑眼圈,在褚师于期还没有动作的时候就直接拉着她的手臂进了自己房间。 他似乎还是有些怒气的,刚开始抓着的力道还有些紧,但在把她按在自己床上用被子裹起来时就叹了一口气放松了自己的力道。 那维莱特看着眼神清明一脸精神的褚师于期眼睛里浮起了淡淡的疑惑。 “你不需要休息吗?” 褚师于期眨了眨眼睛,“怎么可能。” “那你现在还要休息吗?” 褚师于期眸光微动,在她说出话之前被那维莱特伸手捂住了嘴。 “好的,你需要。” 一缕缕蓝色的丝线从他的手上冒出,缠在了褚师于期的被子外面把她裹成了一个粽子,然后他自己就那样躺在床的另一边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疲惫和安详。 不是人类的家伙累到这种程度可不是一般的加班能造成的,褚师于期闭上了眼睛避免了自己的眼神引起那维莱特的警惕,在他渐渐呼吸平稳睡过去的时候自己感受起了缠在自己身上的水元素丝线。 虽然她的正面战斗能力很强,但她可也是实实在在的技术党。使用元素力并不是一个粗糙的活计,在细节方面还有许多操作的余地。 就比如她所使用的冰,在温度、密度和形状上都有不同的讲究,在不同的情形下也会有不用的使用方式,而那维莱特使用水元素力结成的丝线其实并不难解除——尤其在她身上的水元素力几乎和他出自同源的情况下。 如同顺滑的丝线一般散开,被子也随之松散开来,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没有睁开眼睛,褚师于期强制自己入睡并且催眠自己放下了一部分警惕。 在天色将明的时候那维莱特感到有一个热源靠近了自己,半睡半醒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看到乖巧的睡在自己身旁的褚师于期。 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嘴巴微张着呼吸有些微弱,虽然解开了丝线但她却没有盖好被子。那维莱特下意识伸手越过她拉过了她身后的被子,但她却在他靠过来的那一瞬间贴近了他的胸膛,就像是寻求温暖的什么小动物一样。 她狡猾、诡辩、顽劣而又心思不纯,但她就是很可爱,这让她的一些伎俩也像是小猫试探一样令人期待。骄纵、容忍、放任她,然后看她渐渐从满身是刺的样子偷偷收回了自己爪子上锋利的指甲。 [我能等到你真正向我示好的一天吗] 那维莱特后撤一点,将被子盖在褚师于期的身上压好,看了她几秒后进入了梦乡。 早上那维莱特一醒来褚师于期跟着就醒了,被子温暖的像是一个小小的又充满安全感的巢穴,令人有些眷恋。看着身侧的那维莱特起身下床,扣子解开了一半他似乎才想起来回头看向褚师于期。 “该回你的房间去了。” 褚师于期盘腿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看着他,“没关系,我不在意。” 那维莱特直接走到她的身边一抬一开门一丢,褚师于期落在地上,关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感叹了一下那维莱特明明不是人类却还要像人一样生活的奇妙,褚师于期回到自己房间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那件枫丹服装孤零零的被挂在了衣柜里,走下二楼的时候那维莱特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第104章 为了做饭方便现在的他还没有穿上外衣,护腿长及大腿,这让人的视线很容易从下往上一路顺滑的停留在不可言喻的地方。审判官的腿,枫丹的水……真要命。 坐在餐桌对面,那维莱特看了一眼褚师于期换上的衣服,眼睛里有着了然。 “你要离开了?”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 “希望下次来到枫丹的时候还能得到你的招待,而不是动不动梅洛彼得堡的威胁。” 那维莱特本来有点小惆怅的情绪在看见褚师于期提起梅洛彼得堡时消散了,有些忍俊不禁的柔和了眼神。 “就算你被关进梅洛彼得堡我也会去看你的。” 褚师于期翻了个白眼,自己不吃面包但还是顺走了属于那维莱特的那一片,狡猾的笑了笑直接在座位上就开启了传送。 “那你还不如判我死刑,那维莱特,”话说着她的脚下出现了传送通道,最后的一句不清不楚的话留在了他的面前,“你可是最高审判官,不切实际的妄想伤害到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 那种随时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断掉了,那维莱特抬手抚摸上自己的心脏,在褚师于期说出那句话时除了他自己的情绪,还有另一股悲伤如水流般进入了他的胸膛。 在她还在卵中的时候就隐隐有这种倾向了,他自己情绪平稳的时候一股遥远而飘摇的悲伤就像一根丝线一样牵着他,在她离开后的几十年间他都没有再感受到这种其他人的情绪洋溢在自己身体里的感觉。 直到她突然出现在枫丹,明明在法庭上的他心间却涌上一股如同午后品茶般的惬意。一般情况下她的情绪都不太强,在他专注工作的时候甚至根本察觉不到,但工作结束放松下来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明显了起来。 她在做坏事的时候心里的喜悦像是水底的泡泡一样,搔动着人的心脏有些发痒。而现在,那种浅浅的悲伤却像是发大水一样要把人的心脏泡发了。 这是他第二次感到她的负面情绪,那维莱特觉得,即使只是为了自己,他也应该防止她再次出现这种情绪。 来自枫丹的水通过碧水河进入了璃月,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团雀敲响了钟离洞天的大门。 通过传送离开的褚师于期自然是前往了须弥,通过提前投放的阿琳娜也知道了旅行者还没有到达化城郭,估计是还在层岩巨渊里迷路探索。 厄里那斯的血褚师于期分成了两份,一份交给了荧,一份交给了多托雷的下属让他进行转交。 来到须弥后她马上就得知了散兵和多托雷那个切片的所在,时不时传出的半陌生的魔神级威压让人一点都没有办法忽视。在教令院里找了许久的入口,最后入口没有找到就先被一个教令院的学生吸引了注意。 一个明论派的,看起来总是睡不醒的,单手剑需要双手使的曾经在晚上偷溜进智慧宫的小姑娘。 须弥的主城几乎是依靠圣树而建,那天她就站在主城的最下方和几个蕈兽搏斗。双手握着单手剑艰难挥动的样子看起来累极了,在褚师于期走近她背后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握着她的手和剑柄朝前方横劈出一剑,少女发出意外而疑惑的声音,但丝毫反抗不了褚师于期的力气。剑在褚师于期的控制下三两下消灭了蕈兽,根本没有动用上元素力。 看着落了一地的孢子,褚师于期放开她的剑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眼睛里有些调侃的神色。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双手使用单手剑,你是怎么做到有神之眼还这么弱的?” 少女眼下的黑眼圈让她想起了那维莱特,加上上次撞见她勇闯智慧宫的场面,对她现在的状态就产生了一丝好奇。 她有些拘谨的站着,但还是礼貌的先说了声谢谢,然后情绪瞬间低迷了下来。 “我就是……很弱啊,即使拥有神之眼还是很胆小,谢谢你帮我打败蕈兽……你是来须弥的游客吗?” 穿着执行官服装的褚师于期:“……没错,我来玩的。” 第61章 总归她的任务不是夺取神之心,须弥森林部分和沙漠一半的地脉都已经解决了,但赤王给自己以及花神修的坟里面有一些挺有意思的东西,褚师于期就开始三天两头往沙漠跑。 上次遇见的那个明论派的女孩子叫做莱依拉,褚师于期在遇见她的时候指导了她几招。虽然是一个挥剑都要用双手的人,但毕竟还是比阿琳娜在剑术上开窍一些。 偶尔回到须弥主城的时候那股魔神的波动已经变得越来越稳定,在圣树上盯了整整一天,褚师于期盯到了从净善宫走出来的多托雷。 怪不得她找不到入口,谁能想到这魔神不仅藏在须弥主城,还直接就藏在小草神她家里啊,离谱。 她暂时没有插手的意愿,从阿琳娜那里收到旅行者进入化城郭的消息时她正在须弥城的占卜摊前坐着,小女孩问她想要问恋爱还是问健康,褚师于期思考了一下,三个字落下吸引了一个过路人的注意。 “问前程。” “前程啊……我看看,诶?” 小女孩有些慌乱的睁开了眼睛,“看不见?怎么可能看不见?” “你等等,我再试一下!” 小女孩又重新问了一次卜,结果还是一脸迷茫的睁开了眼睛,“怎么会看不见呢?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最多是看错……咳咳,这样吧,我免费送你两条,我来看看你的健康和恋爱运……什么?!” 第105章 小女孩又睁开了眼睛,动静有些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包括刚刚的一个有些明显的眼神。小女孩抓住了褚师于期的胳膊凑近了看着她的眼睛,对自己的技术开始产生了怀疑。 “你不是人类对不对!怎么可能有人……不,即使是神明……” 小女孩看起来脑子要冒烟了,褚师于期笑着摘下了她的手,把摩拉放下离开了座位。 “老板你太累了吧,下次有机会我再来重新找你占卜。” 提瓦特的占卜中,占星学已经被锁了上限,褚师于期曾经找过占星术师给自己占卜,但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有些让人发笑。反倒是一些民间派,就像刚刚那个小女孩一样的人,反而能得出一些真正的东西。 但有关她的未来全部是不可知的,有占卜师曾经因为卜算她的未来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更多的是像今天这样无法窥探。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特殊,就算是给出一个不那么好的结果,都好过于一切的未知。未知让人充满恐惧,就和不可知的深渊一样。 褚师于期离开后一个人走到了她刚刚光顾的占卜摊前,他放下一袋不少的摩拉安抚了老板的情绪,然后问起了刚刚她占卜到了什么内容。 起初小女孩并不想说出来,毕竟占卜有自己的规矩,这也是别人的隐私,但不知怎么的在男人冷静分析的话下她还是透露了一点。 “她的寿命比万年更长,看不到终极,你明白那种概念吗?要知道现在提瓦特最古老的神明也只有六千岁而已。相比之下她如同蜂蝶一般沾花惹草的恋爱运反倒是不值一提了。看来今天不宜出摊,我收摊了去了。” 这个能占据须弥城绝佳位置的摊位自然是有些真本领在的,在过去的顾客反应中准确率很高,那么刚刚那个人的身份就很有可能有问题。 她衣服上的标志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是愚人众的标记,再加上这个外貌基本就可以猜出来对方的身份。 最近一段时间教令院的风向都不对劲,看来要考虑愚人众参与进来的可能性了。 灰绿色头发的男人从摊位上离开走向了教令院的方向,现在不是他的工作时间,但他家的方向也正好离教令院不远。 褚师于期回到了酒店休息,晚上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力量进入了她的精神世界,在她察觉到被袭击准备醒来的时候,对方在用尽自己的全力阻止她,同时快速的诉说着自己的来意。 “我是纳西妲,我知道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褚师于期,但是我想要得到你的帮助。” 在纳西妲挤进她的梦境的时候胡珏也被惊动了,原本漆黑一片只有声音的梦境被褚师于期操控着恢复了正常状态,纳西妲有些意外的看着意识空间里多出来的一个人,而褚师于期和那个多出来的人都抱胸站着看着唯一坐在石凳上的她。 这个情形看起来有些危险,看起来年纪小小的草神双手攥着脚都够不了地,在三人的沉默中她渐渐地有些紧张,直到胡珏冒出了憋不住的一个笑声。 “你吓到她了,阿于。” 褚师于期瞬间感觉泄气了一样,有些无奈的看了胡珏一眼。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要吓她?” 胡珏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瞬间闭麦贴着她坐在了一旁,褚师于期的目光落在了算是第一次见面的草神身上。 “纳西妲……草神大人找我能有什么事呢?” 草神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旅行者,空他被困在梦境里了,他是你的朋友吧?” 胡珏扭头看向了褚师于期,褚师于期的嘴角下降了一点但依旧保持在有弧度的程度。 “……真有趣,执掌梦境的神明来和我说有人被困在梦境里了?再者,如果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你也大可不必如此深入我的梦境,冒着自己的意识可能被捕捉的风险,你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智慧之神?” 纳西妲一直有些紧张的攥着自己的手,正如褚师于期所说,和愚人众的执行官交谈本来就是与虎谋皮,更不用说她这次的行动确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为了须弥,为了整个提瓦特……”纳西妲渐渐抬起了头来,看向褚师于期的眼神带着一丝隐隐的坚定,“我认为有必要冒这次的险来见你一次。” “褚师于期,你们愚人众在研究禁忌知识对不对?” 暗红的眼睛中笼罩出了一片阴影,似有若无的窒息感在这个梦境的空间里出现了,这是梦境的主人产生杀意的标志。 在褚师于期沉默的时候,纳西妲直接伸出手来抓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腕。 “旅行者陷入昏迷的时候我通过化城郭的巡林官得知了他的情况,同时得到的一个情报是蒙德出现了一个魔鳞病患者,而那个魔鳞病患者曾经出现过失忆的症状还和你有过接触。 “[博士]多托雷有在研究魔鳞病,这个我一直就知道,起初我认为只是你们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他将某种可以诱发魔鳞病的东西交给了你,但在后来的调查中我发现这些线索与其说是指向多托雷,不如说就是在指向你。 “你和深渊有很深的接触,并且多托雷的研究材料是你提供的对不对?你们在试图解析深渊的力量,魔鳞病只是禁忌知识带来的一个附加产物!” 褚师于期抓住了纳西妲的手臂,一个小孩子的手臂,软软的并且很细,仿佛新枝一样会被轻易折断。 第106章 杀意包裹着她让她渐渐感到了不适,她不得不做出强行意识跳跃离开的准备了,但这时候褚师于期意味深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问这些准备做什么,拯救世界树?” 褚师于期的眼里带了一丝轻嘲,“就凭现在连人生自由都没有的你。” 笼罩着纳西妲的杀意被撤了开来,她先是放松了一口气一样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因为褚师于期的话也露出了些低落的神情。 “虽然我现在还什么也做不到……但是世界树的危机近在眼前,也是关乎整个提瓦特的要事。就算是暂时无法找出拯救世界树的方法,我也想要阻止你们研究禁忌知识——我不能让赤王的惨剧再发生一次。” 褚师于期松开了纳西妲的手臂看着她马上收了回去,带着些好整以暇的问道。 “你又凭借什么来阻止呢?” 行动上受限制,梦境的权能因为年岁过小接近一些强大的人也会有危险。除了智慧之神无法付诸实践的智慧,她并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和她叫板的…… “你所做的事情,摩拉克斯他并不知道吧?” 这是最后一个能够赌一把的信息,纳西妲盯紧了褚师于期的表情,能看出她已经在极力的控制了,但瞳孔还是细微的颤抖了一瞬,紧接着如同雾霭蔓延般的窒息感笼罩在纳西妲的周身。 “你在璃月……放太多水了。”纳西妲一句话揭露了她看出了褚师于期立场的原因,同时危险的窒息感让她说话都有些艰难了起来。 一只手覆在了褚师于期的手背上,胡珏的声音没有阻碍的进入了她叫嚣着不安的内心。 “放轻松,不是什么大事,你要弄伤她了。” 褚师于期看了小脸发白的纳西妲一眼,放松了自己有所的控制,她也在下一秒直接意识跳跃离开了这里,而在她离开的下一秒褚师于期的情绪瞬间紊乱了起来。 放在现实世界只是稍微皱着眉思考的表情,但是一切的情绪在内心世界都会被放大具现出来。恐惧是汹涌的巨浪,紧张是窒息的空气,不安是世界在失去颜色、摇摇欲坠。 “……我可能要离开提瓦特一段时间。” 胡珏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不……不至于吧。” “你背着你爹把死人都搞活了,活人都搞死了,你跑不跑?” 胡珏的眼神瞬间坚定了起来,“往哪跑?需要带摩拉吗?” 所谓禁忌的研究就是不能触碰之事,这可比简单复活两个人可怕多了。 说跑就跑不是开玩笑的,但在褚师于期醒过来的一瞬间她剑柄上的金色珠子就剧烈的发烫了起来。 第62章 事实上初代的七神之间关系是挺不错的,即使是七神已逝五神的的情况下,七国里除了至冬也是基本保持和和平状态的。 钟离基本不怎么离开璃月,这不仅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百姓,也是为了不让其他国家的神明紧张。但做贼心虚的褚师于期总觉得这珠子烫的像是钟离要千里来打断自己的狗腿了。 在意识世界天人交战,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 [要怎么办?我看刚刚小草神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告诉帝君] [……]褚师于期一阵沉默,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毕竟这可是她拿来谈判的条件,但是珠子烫的她心慌。 [先去见小吉祥草王一面吧] 褚师于期这样回复着胡珏,踏上了前往净善宫的道路。溜进去花了一点时间,但好歹和小草神面对面了。 她闭着眼一副被封印在空中的样子,但在她进来后声音就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你来啦,是考虑好了吗?” 只有声音响起,这种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在梦境中的那种对小吉祥草王不利的情况的,褚师于期直接单刀直入问起了自己在意的问题。 “你把那些猜测告诉摩拉克斯了?” 小吉祥草王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没有犹豫的回答。 “并没有,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不要再向多托雷提供可研究的深渊力量。即使他现在还没有触碰到禁忌,但只要禁忌知识流毒于提瓦特大陆,那是我们谁都承受不了的后果。” “可以。”褚师于期也干脆的答应了,她的答应没有束缚力,同样的小吉祥草王只要自己不出意外也始终保有可以威胁她的一个秘密。 “我还想要你去解救一下旅行者,他不是实力不足,但是在梦境里钻进牛角尖了。” “没问题。”褚师于期依旧答应,“我现在就可以动身前往化城郭,但入梦需要你的权能。” 小吉祥草王:“当然,到时候我会帮你的。旅行者会为须弥带来变化,我也不会伤害他的,你放心。” 刚刚还在发烫的珠子停了下来,带着些逃避的想法,褚师于期快速的前往化城郭见到了昏迷中的旅行者。 她来的时候避开了巡林官和巡林员们,但还是免不了要被一直在他身边的派蒙发现。 刚看到她的时候不出意外的派蒙露出了气愤的神色,但在褚师于期竖起手指做出嘘声的表情时又会听话的安静下来。 “我是来帮他的,你相信我吗,派蒙?” 派蒙的眼睛里闪过了犹豫,实在是她的履历有些精彩让心思单纯的派蒙都不敢托付自己的信任了,褚师于期低头看了空一眼,没有耐心的直接选择了威胁。 第107章 “你要是发出声音被其他人发现的话,我一瞬间就能拔剑,你明白吗?” 派蒙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睁大眼睛点了点头,褚师于期伸手放在了空的额头上,小吉祥草王的权能瞬间把她的意识送进了空的梦中。 无穷无尽的巨大花朵和树木生长在山洞里,这是典型的须弥的样子。一路沿着山洞往前走去,在最后的一个最大的花朵中间是正手握着剑但却低头大口喘气的空。 在他的对面是一个静止不动的深渊使徒还有……一个自己,那个自己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妹妹早就不需要你了,你不理解她也无法帮到她,她难过的时候、受伤的时候你都不在她的身边,你只是一个追在她身后的小丑,现在还在帮着她的仇人。 “和我一起就不一样啦,我和她是一条道路上的,旅行者,你无法加入我们。” 低着头的空一动不动,对面的“自己”开始迈步朝着空走了过去,拔出的剑眼看就要戳在空的胸口,他却一副失去了意识的样子。 褚师于期直接过去把所谓的自己一脚踹了开来,纳西妲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响起。 “没用的,要让旅行者自己醒过来,这是他的梦,只要他自己没有走出来被他想象出来的你就不会落败。” 果然在纳西妲说着的时候那个自己又重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又准备冲向空准备动手。褚师于期提着空的衣领跳到了高处,拍了拍他的侧脸试图让他恢复意识。 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原本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眼睛笼罩着一片阴影。 “……我该怎么办才好?” 褚师于期抿了抿嘴唇,看着下面依旧在叫嚣的两个人影抬手用冰刺穿了他们,但在下一秒那个被刺穿的人就从她和深渊使徒变成了荧。 这时候空突然有了反应,惊叫了一声“荧”就突然从高处直接跳了下去——连风之翼都没有打开。 褚师于期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在他落地前瞬间拉住了他,在阻止他往前继续走的时候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冷静一下,那不是你妹妹!” 结果下一秒她感到自己捂着的手掌下出现了湿漉漉的触感,被刺穿的荧不见了,空一个转身回首抱住了她,在褚师于期以为他清醒了的时候他开口就是—— “拜托了,不要伤害我妹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让我再见荧一面吧!” 褚师于期沉默了,伸手推着空的脑袋想要把他推开,但他却抱得死死的。她突然觉得这不是自己能够完成的工作了,但是答应的属实有些草率。 “……好,那就再见一面。”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褚师于期顺应着空说了一句,立竿见影的空就有了反应。抱着她的力道松了一些,褚师于期也松了一口气。 “荧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她现在究竟在哪里?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她没有不愿意见你,还经常偷偷来看你,你们一起旅行了那么长时间你最应该了解她……” 这个问题的针对性是不是有些强了些?在她感到怀疑的那一瞬间空就动作迅速的向后撤了一步,金色的眼睛里不见半点刚刚低落的情绪,还摸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下就算没人说她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行啊,旅行者。”褚师于期第一次对空露出了有些核善的笑,往常的她要么是温暖的,有么是冷漠的,但现在的她是鲜活的。 “和草神这么快就搭上关系了?你们合作的不错啊,用这样的手段来套我的话?” 空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抱歉的情绪,“不全是假的,在纳西妲进入我梦境的时候就帮我走出来了。” “然后她看见你幻化出来的人里面还有我就想到了阴我一手?” 空看起来有些害怕的开始后退了,但和刚刚演出来的害怕妹妹死亡的一样不一样,此刻的害怕纯属是因为她的怒火。 “你等着。”褚师于期放下这句话就从梦境中消失了,空的表情有些苦哈哈的,现在都有点不想离开梦境的空间了。 在纳西妲的催促下他走出了梦境,但这个时候褚师于期已经不在化城郭了。直到他在野外探索的时候遇见和自己抢宝箱的愚人众,他才知道褚师于期的报复是什么。 离开了化城郭的褚师于期站在层岩巨渊上思考人生,揪起一朵花拿在手里一瓣一瓣的拔,最后剩下了一个不去。 松开手任由花随着风飘散,褚师于期在悬崖上瑟瑟发抖的等到了夜里。入秋以后天气越来越冷,再加上高处的风实在太大,褚师于期还是动身准备面对现实。 纳西妲没有告诉钟离的话她也不知道钟离为什么会找自己,说不定只是寻常小事呢?这么想着她出现在了洞天的庭院里,一步步朝着亮着灯的书房走去,沉默的敲了敲门然后推开,带着眼镜的钟离抬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镜链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微微移动了一下,褚师于期也顺带分了一下神,这个眼镜她记得是枫丹…… “今天有一个有趣的客人找了上来,说你在他家里寄住了两天……”褚师于期眼神刷地变了,虽然保持了冷静但整个人还是激灵了一下,她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问题,和她不想让钟离知道这些事情没有矛盾。 当时那维莱特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样子,结果是个会背地里告状的?! 第108章 “这是他带来的礼物。” 说着钟离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招了招手示意褚师于期朝她走过去,在她顺着他的意思低头的时候把眼镜待在了她的脸上。 她当然不近视,这个眼镜也是平光的,只是拿来装饰的物品而已。而钟离在她坐在一旁后冒出来一句话,让她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你对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有意?” 天地良心,那维莱特到底说了什么啊!!! 内心成了尖叫鸡,外表上褚师于期还是斟酌着就当没听懂一般回复。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只是有点欣赏那维莱特而已。” “和欣赏达达利亚一样?” 褚师于期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 想要打败她很难,她几乎百毒不侵,生命力强悍,实力还十分强大。但同时打败她又很简单,每一个她在乎的人都能用语言轻易伤害到她。 钟离走到了她的面前,因为自己的失温,钟离抚摸自己的手显得格外温暖,褚师于期没敢抬头,微颤的睫毛和眼镜精致的链子配合在一起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皮肤上传来的触感有些痒痒的,钟离的手指正好按在她的嘴角,紧接着他情绪平稳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为什么不直接去确定一段关系? 第63章 因为什么呢? 因为不想让一段感情盛放在至冬,因为不想让情感的因素影响到自己,因为即使紧紧相拥、唇舌纠缠也无法产生爱情…… 暗红色的眸子看起来有些灰暗,但她还是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嘴角动了动。 “只是不喜欢而已。” [骗人] “那维莱特是枫丹的大审判官,耍他是我的不对,但是达达利亚是自己愿意凑上来的……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那么做的。” 钟离按在褚师于期嘴角的力度稍微大了一些,褚师于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个动作有些……不太合适。 但此时的钟离却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样没有注意到,带着扳指的手指抚过了她的嘴唇。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不用顾忌什么,大可以去确定一段感情,你为璃月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不用再牺牲你的爱情。” 褚师于期有些意外的抬头,眼睛睁的有些大,钟离也因此回神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收回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他们中的某一个的话,我想你也不会再像这样行事。” 褚师于期的指尖有点发冷,这是极度的紧张和害怕造成的血压上升带来的,但她没有敢在钟离面前表现出来。 比起达达利亚或者那维莱特,她真正甩不掉的其实是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哪里可能有什么爱情。 “那维莱特都说了些什么?” 褚师于期转移话题一般问道,笑容里隐隐有些勉强。钟离也坐了下来,回想起了那只水团雀敲响自己洞天时候的场景。 他和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是属于互闻其名但是并没有见过面的关系,但是一只纯水生物出现在璃月他还是能够感知到的。 把人放进洞天以后水团雀化作了那维莱特人型的样子,他直接了当的交代了七十年前他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于期蜕生的事情,所以后面展示他对于期的关注也说得上事出有因。 于期体内有水龙的力量他之前都没有发现,这确实值得意外,现在看来那股力量估计直接溶解进了她的身体里,本身已经和她的血液无异。 那维莱特其实并没有透露褚师于期对自己做的那些有些过火的事情,他只是说了自己是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察觉到了于期一些情绪的异常,钟离就猜出了于期是对他感兴趣的。 毕竟在一个陌生人家里住上两天,还能够和谐的在一起吃早饭对她来说已经很异常了。 “他说你情绪不好,特地找上来就是为了帮你。” 褚师于期眨着自己的眼睛反应迟钝了一瞬,“谁?来干嘛?” 钟离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那维莱特,他想要你开心。” 褚师于期表情有些理解不了的空白,“大审判官,千里迢迢来璃月,为了让我开心?!” 怕不是在拿她寻开心吧! 或者就是……褚师于期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或者就是钟离他隐瞒了些什么。 抛开那维莱特估计不会说出“我想让她开心”这样的话,但他表达的意思里可能有这么一丝丝顺带的含义。 但如果只是顺带,这居然能够让他跑来璃月找钟离……果然不太对劲,下次得回去看看。 虽然自己感情作风上的问题被钟离这么说出来很尴尬而且有点害怕,但她更害怕的还是小吉祥草王手里的把柄。 她连净善宫都走不出来都能从细枝末节里推理出那么多东西,那她和多托雷之间的交易就也有可能会被钟离发现。他要是真发现了……褚师于期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冒冷汗。 她虽然跑路很快,但是不想以后每次路过璃月都面临被敲断腿的威胁。 之后钟离又给她做了一次检查,除了确认封印完好外,还测试了一下她体内的水元素力是怎么回事。 于期伸出手让一个水球汇集在手掌中,不仅可以随意的调动,而且在控制上也如臂指使,如果说和普通的元素力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它的总量很稀少,如果一次性用尽的话会连带着她的身体进入虚弱期。 第109章 除此之外这股元素力是可以被收回体内的,如果释放出的元素力在外界被污染,那这种污染就会被带进她的体内——总而言之,没事别乱用,屁用没有还很鸡肋。 因为自己心虚,褚师于期没敢留在洞天吃完饭和过夜,在璃月港里溜着弯最后定了一个包间吃着新月轩外送上门的饭菜。门口传来了一点异动,不用开门她就听见了耳熟的声音。 “去万民堂再买一份晚饭送到这里来,其他人都不用盯着了。” 随着甘雨的声音落下她推开门走了进来,同时周围一圈监视的人都消失了。熟练的关上门走到窗户边落下窗帘,甘雨把自己提着的一袋糕点拆开往她面前推了推。 “之前你被盯的很紧,想来没怎么有机会买来品尝,我是觉得味道没有发生变化,不知道在你看来如何?” 甘雨的眼睛本身就是很温柔的,同时又因为知道她所做的事情就更加怜惜,但这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关怀有些让她吃不消。 拆开糕点,如同很多年前还在璃月时甘雨做的那样,将糕点一份两半然后放在油纸上推到她面前。甘雨的眼中闪过了怀念的神色,在褚师于期刚把糕点送进自己嘴里的时候她就冒出来了一句感慨的话。 “你总角之年的样子我都还记得,而现在你居然已经有意中人了。” 糕点很酥,褚师于期睁大眼睛下意识想开口,然后呛到了自己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甘雨意外的看着她的反应,急忙倒了一杯茶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不该帮于期拍拍背。褚师于期抬起手摇了摇示意不用,咳嗽过去后眼睛里都晶莹了几分。 接过甘雨的手帕状似平常的擦了擦嘴,趁着拿起茶杯喝茶的时候头脑风暴了一瞬间。 甘雨指的应该是她和达达利亚的事情,那钟离那边很有可能就是她告知的。她看起来确实是不怎么在意达达利亚的身份,也不像钟离一样又偶然知道她搞了那维莱特,所以刚刚的问话还真是个意外。 ……都是她的错,她甚至还不止调戏了这两个男人。但是甘雨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十七岁打马长街、一身清流的样子,仙人们普遍淡欲,她估计是不太理解现在的褚师于期的。 带着些糊弄的把这件事情揭了过去,褚师于期看着茶杯中的茶水冷静了下来。她一直都是人类,说起来她可能也同样的不了解一些长生种,以这样短生的视野来度过漫长的生命……不知道她多久后会陷入疯狂? 在须弥的时候褚师于期本来是不打算插手愚人众原本的计划的,但因为现在某种程度上她和小吉祥草王有了合作,所以她准备顺手帮个忙把人弄出来。 离开的时候就交代了阿琳娜去调查他们计划进行到了哪里,虽然愚人众的目标只是神之心,但目前为止为了拿到手都开展了不小的计划,挑起内部最迫切的矛盾,“帮”人解决矛盾的同时才把东西拿到了手。 而须弥现在最显而易见的矛盾,自然就是如日中天的教令院和被囚禁的小吉祥草王,有必要的话她还需要介入脚刹。 旅行者进入了须弥城,褚师于期从沙漠一路朝着西北就直接到了海边,阿琳娜的情报都有些跟不上她乱窜的速度。 刚开始她收集的是愚人众往教令院运送的物资增加,其中有许多用处不明的建材,这个不用说,八成又是多托雷在建自己的工坊。 他的实验做到哪里,工坊就要建到哪里,如果不是和潘塔罗涅有合作,他估计还需要专门分出一个切片来赚摩拉。 其次是奥摩斯港附近流传起了神明灌装知识的下落,赤王要复活的消息甚至飞到了须弥城,有一些来自沙漠的镀金旅团开始按捺不住了。 过两天就是花神诞日,虽然这个节日在须弥已经变得存在感越来越弱,但毕竟是小草神的生日,当然更重要的是——旅行者参与进去了。 他在哪里,风暴就在哪里,褚师于期直接让阿琳娜盯住了旅行者的动向。 站在海边能够眺望到对面的枫丹港口,前两天她就是在那里被那维莱特抓到的。 一般来说进入枫丹的正常路线是通过璃月,而不是横穿整个沙漠,但现在褚师于期就特立独行的从沙漠过去坐上了进入枫丹的巡轨船。 一路上都有美露莘在解说沿途的风景,褚师于期看着神奇的小动物不禁有些沉默。不管在看多少眼她都看不出自己和美露莘的共同点,最高审判官的眼睛大抵真的是有些瘸。 收集神之心其实并不一定是个线性任务,尤其现在已经有三个国家被阴了,后面的须弥、枫丹和纳塔多少都会警惕起来。 行动自然是要能快则快,要不然到时候夜长梦多,毕竟……夺取神之心也只是第一阶段的任务而已。 蒙德的神之心是女士负责,璃月是达达利亚的任务,稻妻是散兵揽下的,现在在须弥搞动作的是多托雷的切片,而枫丹的基本盘一直都是阿雷奇诺的。 虽然离开自己家乡的愚人众多多少少都和自己的神明有仇,但基本都是和自己的故乡没有多大矛盾的,阿雷奇诺在枫丹做的事情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而现在身为十佳好同事的她准备再来帮上一把。 都说了愚人众喜欢帮人疏通百年陈疴,水神的国度、正义的国度,当然要从正义入手了…… 第64章 第110章 她回来的有些不在意料之中,但却是非常令人感到惊喜的。 就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她趴在柔软的沙发中把卷宗当故事书看。纤细而修长的小腿在身后摇动着,看起来就像希格莉德夫人怀里那只沙特尔猫。 她是知道他已经回来了的,大概在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可以察觉到,但现在她却依旧趴在沙发上没有看过来一眼,只有隐隐的不属于自己的雀跃感告诉自己她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样不为所动。 走过去到她的身边,她的腰看起来很软的样子扭了扭让出来了一块地方,那一瞬间那维莱特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按照她所希望的坐在她的身边,她依旧看着手中的卷宗,但是丝丝的得意和窃喜已经透露了过来。 “为什么想到回来了?” 那维莱特以为自己只是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但是她的心情却转瞬即下。 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她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起身的时候正好到了他的身后让他有一瞬看不见,但下一秒她的手臂就从身后探了过来。 手臂虚虚的笼在身前,她丝毫不客气的把重量全部压了上来,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压住了他的几根发丝,轻微的疼痛和她幽怨的声音一起响起。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那维莱特有些疑惑的转头朝她看了过去,本来就已经紧密贴在一起,这下变的更近了几分。 而她面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也不是下意识的向后躲避,而是一副看到送上门来的猎物一样的表情又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侧脸上。 那维莱特:…… “你不应该总是这样。” 他试图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长辈地位,趴在他背上的褚师于期发出了一连串有些闷闷的低笑。 “不应该‘总是’这样,那就是偶尔可以喽?” 那维莱特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但虽然无奈,审判一天的疲惫感却仿佛被清空了一样不见了。 爬在他背上好像什么小动物幼崽一样的褚师于期带着商量的语气诱惑,“你那样要求我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反正你也不是真正的人类,何必要追求人类的伦理道德呢?” 那维莱特抓住了褚师于期搭在自己身前的手腕,入手的第一感觉就是又细又软,她身材比较瘦削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但是触感却是通过后来的接触才录入的。 身为此间一切水元素生物的顶端,那维莱特本能的对水相关的东西比较敏感,同时也习惯用水的特征来记录一些与众不同的信息,就比如——此刻生机勃勃的褚师于期她的身体和皮肤也是最佳的含水状态。 像是朝阳又像是晨露,是那维莱特最喜欢的状态。 她的肆无忌惮让她的一切外貌武器都变得攻击性十足了起来,如果正好遇上喜欢她的人,那可真的是无往不利了。 那维莱特的眼瞳深邃了少许,拉下褚师于期手臂的同时起身回头看向了她,脸上的表情与以往别无二致。 “你吃晚饭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做一点?” 褚师于期看着和自己拉开距离的那维莱特挑了挑眉,豪放的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耸了耸肩暂时放过了他。 “那就拜托了,你自己吃过了?”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脱下了外套放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一般只有早饭自己做,午饭和晚饭都是欧庇克莱歌剧院准备的,但你在的时候我晚饭也会回来和你一起吃。” 褚师于期的眼睛睁大了,她上次旁观了一整天的审判,确实是猜到了那维莱特午饭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解决,但没有想到他的晚饭是特意回来和自己一起吃的。 这待遇她在钟离和甘雨身上都没有体会过,一个自己主动找上来的野爹居然满足她了。 陪伴。 即使那维莱特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俗务缠身到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但他依旧在试图给她一个捡来的孩子更多的陪伴。 管不得他会被美露莘评价为最适合做爸爸的人,有这样的心思,不用说美露莘的爸爸了,天生坏种的罪犯都该被他感化。 你问褚师于期? 她主打一个欺负老实人。 家里有什么食材决定了可以做出什么样的饭菜,除了各种用来做沙拉和冷盘的蔬菜,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肉。 枫丹人的晚餐是比较正式的一餐,因此那维莱特习惯性的烤了个牛排出来,还顺带榨了一杯番茄汁。 在发现褚师于期惊讶的表情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今天不想吃牛肉吗?” 褚师于期摇了摇头接过番茄汁压了压惊,“那维莱特……”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惊叹,让那维莱特都小小的紧张了一瞬。 “你也太贤惠了吧!” 那维莱特的眼神怔忪了一瞬,随后才眉眼柔和了下来。 “照顾晚辈本来就是长辈的责任,我还是对你知之甚少,下一次你可以再提些要求出来。” 要不是现在在吃饭,褚师于期真想夸张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 对着似乎总认为自己有所亏欠的那维莱特,褚师于期切开了第一块牛排送到了他嘴边。 “你也别为我改变太多,会被发现的。让我想想怎么报答你……” 那维莱特咬下了褚师于期递过来的牛肉,刚准备嚼被褚师于期的话惊到差点吐出来。 第111章 “我晚上陪你怎么样?” 那维莱特和噎住了一样不动了,褚师于期举着叉子笑的花枝乱颤,渐渐的那维莱特的表情变成了在法庭上才会露出的那副样子,声音冷酷的说了一句“肃静”,结果褚师于期差点把房顶笑掉。 那维莱特面对褚师于期有着天然的debuff,在褚师于期过于高兴和幸灾乐祸的时候她都情绪甚至会清空那维莱特自己的负面情绪,因此也就导致他本来应该生气的时候,最后却和泄气了一样放过了她。 晚上褚师于期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换上一身睡衣,结果一拉开柜子就看见了挂的整整齐齐的显然是自己号码的新衣服,有许多件都是枫丹最近的流行款。 她不禁想象起了那维莱特是怎么在自己离开的两天里不动声色的联系商家买到这些衣服的,现在的枫丹会不会已经有了他给不知名小姐买衣服的粉色传闻? 心脏被纯粹的欢愉填满着,褚师于期向前一步抱了一把那一柜子的衣服,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了自己的睡衣穿上,这次她规规矩矩的走到了那维莱特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几秒他才保持着衣服完好只剩领带没有打的样子打开了一道门缝,褚师于期眼疾手快的挡在了缝隙前。 “一起睡,不然晚上我还敲你门~” 那维莱特第一次感到自己在天人交战,按理来说他应该主动和褚师于期保持距离——虽然不至于说到了陌生人礼貌点头的程度,但最起码不应该是一起睡的关系。 但上一次被褚师于期催命似的间歇敲门方式弄醒了许多次的他已经提前感到了一阵疲惫,白天要审理很多案件,他的睡眠质量是很重要的。 答应她说不定她日后又会得寸进尺,但不答应……他已经开始感到猝死的预兆了。 最后那维莱特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褚师于期,“带上你自己的被子,乖乖睡觉,不许捣乱。” 褚师于期:好耶! 但今晚的决定注定是让那维莱特后悔的一个抉择。 虽然褚师于期不会来敲他的门,但是她自己本身的睡眠质量并没有改善。 上次最后一起睡已经是破晓将近的时候了,那维莱特也就不知道她的敲门不只是刻意的恶作剧,她是真的会在漫漫长夜里数次醒来难以入睡。 她惊醒的时候精神的快速变化也将那维莱特惊醒了,起初他没有意识到异常,以为褚师于期只是做了个噩梦,撑着自己的睡意摸了摸她的头,结果两个小时后他再次经历了一次强行开机。 黑暗中褚师于期睁着的眼睛没有一点光亮,像是深渊里的月亮一般死寂,这让那维莱特彻底意识到不对劲了。 在褚师于期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褚师于期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睛睁开,眼神深处是一片空洞。 “没什么……就是……” 她断断续续的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眼神聚集了一瞬看向了那维莱特。 “我能离你近一点吗?” 源自褚师于期的无边的孤独浸染了那维莱特的精神,这让他也感到一阵空虚和无助,几乎不需要考虑他就明白了现在的褚师于期最需要的是什么,因为他此时也同样渴望着。 抓住她的手时下意识变成了十指交握,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现在的他只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将褚师于期拉进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让她保持着备战状态的身体冷静了下来。她低头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微微皱着眉强制自己入睡。 那维莱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褚师于期刷地爆发出警惕想要拉开距离时他只是默默抱紧了她。 有压迫感的力道和亲密接触带来的安全感让褚师于期最后没有再惊醒,比平时长一点的睡眠让她变得有些精神充沛,在那维莱特醒来之前不怀好意的眼睛已经转了起来。 为了抱的再紧些,她的腿和那维莱特是参差交互的,在本人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她就悄悄地抬了抬自己的腿,然后不出意外的把他的欲望唤醒了。 第65章 “嗯……” 伴随着一声闷哼,那维莱特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燥热一阵阵的上涌着,而罪魁祸首正毫不避讳的笑眯眯看着他。 “早上好,大审判官~” 她的声音让人心底发痒的更加厉害了,昨天晚上为了安抚她所做的一切现在都变成了一下下要人命的刮骨刀。 那维莱特估计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如果他还能保持法庭上的那个严肃的样子的话褚师于期自然不至于没趣的挑逗他,但事实就是大审判官本人身体健康的厉害,明明已经满眼晦暗,他却还一副正经的表情。 “你这次太过分了。” “你也可以管这个叫过火。” 那维莱特:…… “虽然不能把你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相提并论,但你要知道,你在我面前与她们并无区别。” 褚师于期眼神迷茫了一瞬,那维莱特的滤镜厚到她有些刮目相看,就在她恶作剧结束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那维莱特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 那一瞬间褚师于期还真以为那维莱特要变性了,结果下一秒自己被拉到了他的腿上趴着,一股掌风从身后而来让她后背汗毛直接炸了起来,啪地一声那维莱特的手掌落在了她屁股上。 第112章 褚师于期:…… 在她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那维莱特又抬起了手,而且似乎是根据第一次调整加大了力道,褚师于期声音有些惊慌的“喂”了一声想要叫停,结果下一秒还是如期而至。 力道蛮大的,看起来那维莱特很认真想要“教训”她,褚师于期“嘶”了一声,气血开始上涌了起来,而那维莱特因为她这一个痛呼一声的声音又犹豫了几分,下一掌落下来和轻轻放在她屁股上没两样。 褚师于期回头朝着那维莱特瞪了过去,趁着他愣神的时候一把回头把他按在了床上,床很松软,那维莱特弹了两下才重新看向褚师于期,而她已经一跨步坐在了他身上。 带着发红的眼角和微微变红的耳尖她伸手捂住了那维莱特的嘴做出了嘘声的手势。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那维莱特,你这不是很有天赋吗?在调情方面。” 那维莱特的眼睛惊讶的睁大了些,但此时被褚师于期捂着嘴他没有办法说出什么,她的表情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那维莱特能感到她的情绪在此时复杂的厉害。 有冲动,有意外,有气愤,也有炸裂开来的羞涩。 “大审判官,惩罚不是这么来的,”说着她松开了捂着那维莱特的手,两只手分别牵起他的手掌放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合拢,“你不是说了吗?[警告、教育、训诫],那就拿出对待你的犯人的态度,对我那么温柔,是想我吻你吗?” 那维莱特的眼神一阵迷茫,察觉到褚师于期起身的动作他下意识抬起手准备阻拦,但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收了回去。 褚师于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浴室里放着冷水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同时那维莱特也后知后觉的从床上起来开始冲起了冷水澡。 那维莱特还需要上班,自然没有泡澡的时间,而褚师于期一直就是冷水澡星人,除了寒泉那种冰水能让她冷静下来,现在泡在浴缸里没有半分作用。 越想越气愤,她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已经被毁掉了,一时忘记收力往浴缸上砸了一拳,那一块就整个掉了下来,同时嘎吱一声浴缸碎成了两截。 看着开始漏水的浴缸褚师于期捂住了自己的脸,在那维莱特听到声音犹豫要不要进来时她直接通过地脉传送跑路了。 几乎不怎么需要犹豫,褚师于期直接传送回了至冬,而正在实验室里调试药物的多托雷动作停顿了一下,下一秒一双手臂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做完最后一个实验步骤,多托雷转身抬起了褚师于期的下巴。 她看起来面色如常,但是暗红的眼睛里却有着一股暴虐,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的时候她还是能够稍微相让一下的,就比如用着会让他兴奋但她自己形容为听见就会恶心的语调说——“只有你能帮我了,多托雷。” 多托雷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动作缓慢几乎要吻到她时落在了她的嘴角。 “在其他男人那里惹了火再来找我?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随时会准备好的备胎?” 褚师于期的表情一顿,眼睛里的不耐烦更加旺盛了起来,抓着多托雷衣领的力道依旧是一副准备谋杀他的样子,声音里笑意和怒意参半。 “爱玩玩不玩滚,你自己在我眼里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多托雷忍着的笑声终于响了起来,脱下面具后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不满,更不说失落一类的负面情绪。手臂按着褚师于期的腰让她贴近自己,同时低头朝她压制性的吻了过去。 没错,他清楚的很,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刻意引导造成的。她原本光风霁月的身影是他为她染上了世俗的欲望,她的接吻是他教会的,也是最能安抚她的方式。 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时她的第一选择只有他,因为他是治疗者,代替镇定剂出现的传统意义上更为健康的方式…… 为了应和多托雷的身高抬头抬得有些累,在躁动已经缓解的差不多的时候褚师于期有些发泄的拽了拽他的头发。 多托雷也不是像是机器一样说开始就能开始,说停就能停下来的,因此在将近两分钟后他才松开了呼吸有些急促的褚师于期。 她的眼神直白的有些不爽,心情不错的多托雷自然应了她的要求,手臂推开了一堆瓶瓶罐罐,转身抱着她放在了试验台上。 她带着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抬头看向了她,一瞬间就把多托雷已经压下去的欲望重新勾了起来。衣带被解开了一半,并不轻柔的吻和啃噬从脖颈间一路往下蔓延。 一般来说前半部分的吻都是褚师于期的需求,而后半部分则是多托雷索求的回报。她的底线是不能做,所以多托雷的欲望要是被勾起来她还需要负责纾解——通过其他手段。 所以在多托雷拉着她的手让她坐起,然后牵着她的手放下探去时她露出了一副略有抗拒的神色,虽然抗拒但却并没有反抗,毕竟这已经是底线上争取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男性的气息包裹着自己,死死扣在腰上的手让她不能后退半分,多托雷的喘息声就在耳边,情到浓时他还会寻找她的嘴唇。 褚师于期不明白多托雷这种生物会不会在欲中生情,反正他总是演的像真的一样。 结束后他抓着她的手擦拭着,但除此之外星星点点的痕迹无法尽数去除,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再怎么掩饰也只是让一副已经脏掉的画作变得越来越污浊。 第113章 熟练的走出实验室进入卧室,在浴室里洗完澡后从多托雷的衣柜里拿出她的衣服,这样来看有时候绯闻其实已经不是绯闻了,毕竟真相也纯洁不了几分。 她不喜欢使用香水,因此随身物品和衣物上大多时候都是没有味道的,但是放在多托雷这里的衣服总是会染上实验室里试剂的味道,虽然比起香水依旧很浅,但比起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像被一条狗尿在身上一样明显。 有些嫌恶的抬起胳膊闻了闻,但很可惜,她也渐渐习惯到闻不出来了。 走出卧室后多托雷已经收拾好了试验台上的一切,除了垃圾桶里的手帕没有任何能看出这里刚刚发生了这种事的痕迹。多托雷嘴角带笑,看起来心情不错,刚准备走的褚师于期就趁着现在又薅起了情报。 “你怎么不待在须弥?” 多托雷转头看向她招了招手,褚师于期利落的后退了一步。 “没有替换的衣服了。” 多托雷的表情瞬间变得似笑非笑了起来,“放心,真没有结束的话不会让你去洗澡的。不就是想替第四降临者多做一点准备吗?和你支付的相比这不算什么。” 于是于期向前几步看着多托雷一边整理数据一边讲着须弥造神计划,他的语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提及如此庞大而禁忌的工程,反而是像他面前的实验一样简单而普通。 “那明天就是通过花神诞祭收割梦境了?” 多托雷耸了耸肩,“没错,教令院的家伙虽然喜欢本末倒置,但这个行为姑且还是有意义的,虽然在我看来最有效的办法还是……” “嗯?” “没什么,一个已经放弃的废案而已。” 离开至冬后的褚师于期回到了须弥城的据点,阿琳娜还带着虚空终端,褚师于期直接让她摘了下来。 问起这两天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对答如流,但眼神一直有些不对劲。简单逼问过她也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直到褚师于期问了一直跟随她的愚人众。 “异常的话……阿琳娜曾经在见到一个教令院学生的时候差点和对方吵起来。” 褚师于期感到有些意外,阿琳娜的性格……居然会和别人吵架? “那个人的身份知道吗?” 愚人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有,当时也没有真的发生摩擦,而且情报都在阿琳娜手里。看院徽的话应该是明论派的,一头蓝色长发。” 褚师于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是莱依拉啊,那确实没什么事。 旅行者已经和同伴们准备花神诞祭有一段时间了,褚师于期当晚喝着茶看着书,能够察觉到整个须弥城的神明权能正在快速的向净善宫聚集。 想要让新生的神明拥有智慧之神应有的智慧,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他和世界树进行连接,而这些梦境之力就是最好的载体。 就像当初旅行者在稻妻通过通过千手百眼神像上人们的愿望获得力量,在提瓦特,普通人还是能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的。 在她和阿琳娜的眼中,这一晚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对从循环的花神诞祭中解脱的旅行者、派蒙和小吉祥草王来说却太漫长了。 旅行者并不知道她和小吉祥草王存在那样一个并不牢靠的约定,但小草神在结束后却主动找了上来——通过凯瑟琳的方式。 凯瑟琳是至冬研发的自动人偶,没想到在须弥成为了无法自主行动的小草神的载具,见面后她的来意依旧说不上直接了当。 “昨晚的时候我其实想要找你帮忙的,单从你根本没有佩戴虚空终端进入梦境来看,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了吧?” 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那又怎样的表情,用着凯瑟琳身体的小草神停顿了一下才继续看向她。 “我明白了,既然你无法被打动,那我们来谈一谈合作吧,或许你会想知道一些……有关枫丹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那维莱特依旧强势,但目前还有喜欢钟离的人,所以钟离还是会写。 关于钟离的爹味,这个确实一开始就是照着爹写的(╥_╥)预料之中的用力过猛。和那维莱特不是养了于期不同,钟离真把于期当孩子养了五十年,于期也是真和怕爹一样有着一种断腿恐惧(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被打断腿这样威胁过hh) 如果只是当纯粹长辈的话也无所谓,但关键就在于同时又想嫖他,在还没有正式戳破窗户纸的时候钟离半端不端的就出事了(╥_╥) 得想个办法把窗户纸戳破ing对待意中人和对待孩子自然是不一样滴。 艾尔海森的话出场过一次吧……大概,但是是连名字都没有那种,诶嘿~ 第66章 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些感兴趣的表情。 她可和什么都不知道的旅行者不一样,要想用情报和她合作的话最起码也要拿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才行。 但一个被关在净善宫里的神明要从哪里拿出比遍布整个大陆的愚人众情报系统还全面的情报呢?答案很明显——是世界树。 智慧之神正因为和世界树意识连接,能够通过世界树得知这个世界的一切知识才被称为全知全能。 而世界树中拥有的可不只是单纯的知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繁杂的普通的信息。 如同地脉一样,世界树记录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自然也包括枫丹的。如果小吉祥草王能拿出什么重量级的信息,那她所说的合作确实有听一听的必要。 第114章 “我可以答应你在一定程度上对枫丹的事情知无不言,相对的,你要在愚人众的计划真正成功之前终止它。” 褚师于期看着在凯瑟琳身体里的小吉祥草王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我?终止它?你不是没有猜到进行这个计划的是谁,那你又从哪里有自信让我去为须弥承担这个代价?” 小吉祥草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也是思考了许久才郑重的回答了出来,“我会把神之心给你,草神的神之心。” 愚人众的目标是夺取神之心,在蒙德和璃月的时候并不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等到稻妻的时候神里绫人就提前得知了情报,须弥草神那么早就联系上了旅行者自然也会知道这一点,但她说要把神之心交出来还是有些出乎褚师于期的意料。 搭在手臂上的手指轻点了两下,她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在纳西妲紧张等待一段时间后褚师于期无奈的摊开了自己的手。 “虽然你愿意给我涨kpi我很高兴,但那玩意还真不是我说停就能叫停的。对多托雷来说拿到神之心才是顺便的事情,实验数据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纳西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焦急,一个魔神如果真的在须弥诞生,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她和旅行者都已经知道了教令院的目的,但他们两个都恰好没有足够的实力。 在她开始快速的思考还有什么办法的时候余光突然注意到褚师于期嘴角的一抹笑容,她就像是在欣赏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透着一种游刃有余,纳西妲也突然明白了她根本没有阻止的想法。 即使她对旅行者看上去还不错,但毕竟是个愚人众,除了会在乎一点发生在璃月的事情,其他国家发生的对她来说都是饭后可以用来取乐的故事。 相比较现在求她还要付出额外的代价,如果赌她不会放任旅行者陷入危险的话…… “看来是我看错你了,误把你的恶趣味当成了温柔。” 褚师于期注视着纳西妲操纵着凯瑟琳离开,招了招手让阿琳娜过来嘱咐了她接下来注意的重点,自己则是准备赶在小草神与旅行者互通情报之前再见旅行者一面。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能放他们的大英雄只受到单一的影响罢了,虽然说该站出来的时候他不得不站出来,但能让他自愿这样做终究还是更顺利一些。 也不知道那无穷无尽的花神诞祭究竟度过了多少次,居然会让旅行者在看着须弥的民众时露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表情。 褚师于期站在他行走道路的尽头,看着他一个个和街边的商人打过招呼,最后竟也眼神温柔了下来看向了她,下一秒他和派蒙一起朝她跑了过来,派蒙像是炮弹一样飞进了她的怀里。 “好久不见。”他这样说。 “这次终于轮上我抱于期了!”派蒙撒娇的声音拉长,褚师于期和空表情同时微怔,然后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大概、似乎、好像……真的和褚师于期抱过很多次的,眼神漂移。 双方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去提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坐在须弥的咖啡店里悠闲的喝喝咖啡聊聊空在须弥冒险时遇见的事情,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告别前空若有所指的问了褚师于期接下来会去哪里。 “我?当然是去枫丹啦,须弥对我来说太过于燥热了。” 一天前褚师于期直接从浴室里消失后,那维莱特最终还是在上班之前走进房间看了看。 她房间浴室里的浴缸裂成了两半,那维莱特马上又买了一个让商家上门安装。但因为不知道褚师于期会不会突然回来他又有些在意会不会让她和陌生人撞上,这让他在办公室里查看案件的间隙都会不自觉的想起她,然后掌心里出现一片酥麻。 工作的时候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那维莱特喝了一口助理准备的咖啡正准备凝神,下一秒突然就感到褚师于期出现在了枫丹廷。 [……她为什么不先来找他?] 褚师于期上一秒正在街边和遇见的三人组聊天,下一秒雨水就从天而降了。下意识伸手遮了一下手中的冰激凌,少女娜维娅拉着她就往一边的咖啡店里跑过去。 “水龙大人最近是不是有些多愁善感啊?” 虽然真假并不确定,但枫丹人已经把这个故事像谚语一样融入了自己的日常。 褚师·刚和水龙大人小吵一架?·于期麻木的舔了一下手中的冰激凌。 “他最好是!” 在娜维娅看来自己只是偶然和于期遇见的,但是于期却是特意找的她。刚开始并不能做什么明显的事情,毕竟还有大审判官盯着她呢,如果动手的话想来他不介意再给她关水牢里。 和娜维娅简单认识以后两个人聊得很融洽,唯一不太妙的地方就是大小姐的爱好是烘焙,闻着浓郁的甜甜的味道,褚师于期终于还是没忍住提前跑路了。 原本准备等那维莱特下班的时候再回他的家里的,但现在这样一提前距离那维莱特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褚师于期想了想就直接前往了欧庇克莱歌剧院。 在不开庭的时候那维莱特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案件,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的响着,在给一个卷宗画上句号的时候那维莱特的笔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窗户的方向。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下一秒一个靠着仙术从两百米外弹射过来的人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第115章 褚师于期双腿松散的环在那维莱特腰上,这让他不得不伸出胳膊托住了褚师于期的屁股,然后有些意料之中的听她调笑自己。 “大审判官是觉得打痛我了这会要帮我揉一揉吗?”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她的进攻依旧一路摧枯拉朽,那维莱特的眼神变得不坚定了那么一瞬。 “抱歉,打痛了你是另一件事,现在是我为我使用了不正确的教育方式向你道歉。” 褚师于期有些意外的朝后仰着看了看那维莱特脸上的表情,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身体因为笑声变得有些抖动,那维莱特不得不转身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而她顺势一手向后撑着办公桌一手勾着他的下巴轻抬了些。 “‘教育’啊,我说那维莱特。” “……嗯?”那维莱特没有张嘴,一个仅靠声带震动的低沉回应声带着颤抖传到了褚师于期手上。 “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让我不要在枫丹作乱的话,其他的关系或许都会比这个所谓的某种‘血缘’更有作用一些,比如说你现在亲我一下……” 褚师于期的瞳孔微微缩小了一瞬,额头传来的触感是温暖而柔软的,仅仅是额头,但她看向面前那维莱特的眼神还是和见了鬼一样。 双手捧起男人的脸,褚师于期的眼神中带着丝丝忧愁。 “提瓦特什么时候有了交换灵魂这种邪恶的禁术,天呐,你把我的那维莱特搞到哪里去了?” 那维莱特眼神露出了一瞬的迷茫,正准备说自己不会中那样的暗算,但褚师于期带着快要憋不住笑意的下一句话马上就接踵而至。 “除非你说‘是我输了,我挡不住褚师于期那无处安放的魅力’我才相信你~” 那维莱特的眼睛里涌出了一抹无奈,但比起往常那种单纯的只是充满了没办法的眼神不同,这次他的眼神里似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如同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样,他那眼睛里泛出了比之前更多的温柔,然后汇集成了一种名为宠爱的情绪。 “我确实想念你了。” 褚师于期的表情瞬间停顿在了刚刚半笑不笑的样子上,那维莱特的表情很认真,这反而让她开玩笑的样子显得有些尴尬。耳根有些发烫,然后她这幅样子又印进了那维莱特眼里。 “假设大审判官的行为都是出于理性,那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刚刚的言行都代表着对自己之前的修正?” 那维莱特尖尖的耳朵也有些变粉的迹象,但他的优点就在于不会逃避,低头看着褚师于期的时候他长长的头发垂落了下来。 “没错,我正式对自己的行为和态度都做出修正,我承认自己对你开始不只有亲情,而我不想让这种感情用着错误的定义继续发展。 “即使它只是一个萌芽,但我还是得承认,我对你产生了一点对一个女性而不是对自己孩子的感情。 “我很意外,在此之前我都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此时我的心脏却如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因为[喜欢]这种情绪进行着过快的跳动。 “希望这不会吓到你,于期,我亲爱的女孩。” 第67章 虽然这就是她一直乱来的目的,但当它成真的时候反而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眨了眨眼睛,褚师于期按照那维莱特的脑回路思考了一下。 “如果我也正式的告知你我喜欢你,我们现在算不算两情相悦?” 那维莱特的耳朵更红了一些,眼睛中似有水波一般,回答的声音轻轻的但足够褚师于期听清楚。 “算。” “那……”褚师于期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她放下勾着那维莱特下巴的手向下滑到了他的胸口,那里有一颗人类的心脏正如他刚刚所说有些过快的跳动着。 “那我们可以拥有一段全新的关系,比如说交往吗?当然我指的不被所有人知道的,包括枫丹人、至冬人和……璃月人。” 那维莱特的眼睛亮度变化了一下,即使褚师于期没有感知他情绪的能力,但现在他隐隐约约的期待根本不用言说,那份喜欢也不证自明。 他的喉结微动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把想要说的话咽下去,然后才声音略显沙哑的说出了另一个答案。 “选择权在你手上,不能公开这份关系,我很抱歉。” 被爱的感觉是会让人感到安心的,但褚师于期自己不够坦诚,心怀不轨的人会被真诚灼伤。 她的视线微微下滑了一些,那维莱特也对她要说的有了一丝预感,窗外的湿度悄然增大,褚师于期看似欲情故纵的眼睛里带了一丝逃避。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自然要好好考虑考虑,谁让你把主动权送到我手上了呢?” 那维莱特带着水汽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抹悲伤,褚师于期心下一咯噔,再仔细看的时候那里面只有温柔,仿佛刚刚看见的只是错觉一般。 黄昏的枫丹又下起了蒙蒙小雨,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先后回到了家里。 商家送货上门安装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褚师于期站在角落里看着那维莱特把工人引上二楼她的房间,一阵敲敲打打后新的浴缸被装了进去,坏掉的被抬了出来。 两个人淋着雨离开,自以为小声的悄悄话被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都听在了耳朵里。 [虽然比起一般女士的东西要少,但那确实是被使用过的吧?没听过那维莱特先生有女眷啊……] 第116章 [说不定我们的大审判官也开花了呢?] [那更不可能了,如果是恋人的话怎么会睡在两个房间,那个卧室一看就不是那维莱特先生的] [那就猜不透了] [说不定过两天蒸汽鸟报就能挖到什么] [小心因为暴露他人隐私被那维莱特先生亲自审理] [哈哈哈] 虽然褚师于期出门和回家的时候可以做到让人注意不到,但这纯属是不可抗力了。甚至之前他给于期买衣服和买食材的时候都有可能会被人注意到,这种猜测只要没有猜到褚师于期的身份,就都还属于可控范围。 门外的雨下的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样子看起来就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于期嗜凉,趁着下雨的时候打开了面向后花园的门,凉飕飕的风就开始往室内灌了进来。 那维莱特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毯子想要盖在褚师于期身上,还没有真的碰到她就被她嫌弃的推了开来。 “不要,好热,碰一下都好热。” 那维莱特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但他思考了一会还是选择了稍微退让一下。 “不盖也可以,你跟我来。” 褚师于期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跟着那维莱特走上二楼然后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一进来褚师于期就看见了原来空荡荡的鞋柜被填满了各式各样的鞋子。 大部分都是枫丹特色的长筒靴,一小部分是普通高跟鞋。接着那维莱特打开了衣柜门,原本还有点空间的衣柜也完全被填满了。 “枫丹的空气湿度很大,现在又入秋了,即使你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不少,但我还是希望你最起码保护好你的关节。” 说着那维莱特的目光放到了褚师于期高开叉的裙子下露出的一双腿上。 “比须弥和璃月要冷,比至冬温暖一些,你穿的衣服在枫丹并不适应季节。” 褚师于期有些惊奇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那维莱特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操心的样子。如果说他之前把自己当孩子,现在把她的位置摆正到了喜欢的人上,那现在的意思是……他对自己的伴侣比对孩子的孩子管的还要严?! 蓦地有种想要后退的冲动,她才过了二十年不被人管的时光,现在还不想失去自己的自由! “于期。” 那维莱特叫响了自己的名字,褚师于期在原地后退了一步。表情并不多的最高审判官眉头微微挑了挑,拿起一双长筒靴走向了她。 虽然内心想跑,但被那维莱特怀疑的目光一看褚师于期就叛逆的站在了原地。 那维莱特把褚师于期按在了床边上,自己在她的面前蹲下就准备给她穿上可以挡住膝盖的长筒靴,但最高法官大概是没有伺候过人,为了让褚师于期穿上靴子把她的腿抬的有些高。 褚师于期看着半蹲下露出头顶的那维莱特,伸出手指缠住了他的一根头发,一圈一圈的在手上绕着然后像是不经意间吐出了一句。 “我底裤露出来了。” 那维莱特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下一秒耳朵变得通红,刷的别开自己的视线后放下褚师于期的腿后退了好几步。 “抱……抱歉,我没有注意到。” 褚师于期双腿一交叉翘起了腿,看着纯情的最高审判官忍不住继续逗了起来。 “没关系,没看清楚的话还可以再来一次,我的腿不仅可以放你腰上,甚至还可以……诶?别走啊!” 嘴上说着别走,实际上在那维莱特走出去后褚师于期就笑到了肚子疼。 虽然没有做过,但她口嗨起来像是可以一夜御七人。 那维莱特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想了想褚师于期干脆打开衣柜把衣服整个换掉了。长筒靴加短裤让她的腿看起来更长了,大概是她也不太习惯这样穿的原因,一时都觉得有些无处摆放自己的双腿。 那维莱特在厨房做饭,褚师于期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而熟悉的味道——油爆葱花的香味。 脚下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褚师于期一步步走到厨房,看见的就是一脸认真的那维莱特正在把面条添进烧开的水里。 用法很熟悉,无疑就是璃月家常菜葱花爆香的方式,但是面条却是枫丹的面,带着一种小麦原有质地的黄色,口感也要硬一些…… 察觉到褚师于期下来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他眼神黏在了褚师于期身上。眼神晦暗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让他自己意识到,来自褚师于期的情绪就让他眼神清明了起来。 酸酸的如同水流涌入心脏般的涩感,酸涩过后是一股柳暗花明的甜——一般来说人们喜欢把这种情绪叫做感动。 “……你哪来的时间学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看了答案的缘故,原本被她刻意带上了怀疑的声音还是被那维莱特听出了几分干涩。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右手按住了褚师于期的头,微微转身俯首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的工作确实有些忙,但工作总有下班的时候,我只是把时间都用在了和你有关的事情上。”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次终于没有忍住表现出了自己的情绪,在那维莱特感受着她的情感以为她会哭出来的时候,她只是向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身上。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第117章 那维莱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攥紧了一瞬,抚摸着褚师于期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就算不论他们本来就有所冲突的使命,提瓦特头顶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长生种能够在自己寿命内就看见的未来,此时的任何话语都会显得有些不负责任。 枫丹的面条绝对是不太适配的,但她没有一丝异常的吃了下去。晚上洗完澡后她抱着自己的被子来到了那维莱特的房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们各自睡着半张床,然后在关灯后手渐渐牵在了一起。 之后的几天内褚师于期基本都在枫丹度过,在那维莱特上班的时候她去除了执行官的标志服装,穿着他准备的枫丹衣服在各处游走。 起初那维莱特并没有干涉,直到他感知到她进入了下城区。 他不得不敏感起来,毕竟她愚人众的身份还在那里摆着。褚师于期能够感觉到在枫丹渐渐有了监视自己的人,除了人类大概还有感知敏锐的美露莘。 喜欢是真的,防备也是真的,但褚师于期毕竟还是在暗处的人,保护也比破坏难多了。 她的行为即使每一句话都被汇报给那维莱特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在家里的时候她渐渐的也把这种得意表现了出来。 起初那维莱特还能忍耐和装作看不见,直到她跳到他的身上还挑出了一缕他的头发在手指尖缠啊缠,他的心也像是那缕头发一样被她揉成了一团线。 那维莱特托着她把她放在了料理台上,声音在公事公办中馋了一丝喑哑。 “你究竟想做什么?” 褚师于期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轻轻扯着那维莱特那缕头发像是在念课题的结论,“想和你做爱。” 咔的一声那维莱特似乎碎了开来,褚师于期阴谋得逞一样噗嗤一笑,直到笑出了眼泪她都没有停下。 那维莱特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不赞同和控诉,褚师于期松开他的那缕头发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丝里,仿佛有魔力一样的声音带着感叹一般的情绪响起。 “交往吗,我的大审判官?” 第68章 几天前他把决定权交到了褚师于期手上,现在她又把问题抛了回来。在见证了她这几天的行动后,他还想和她交往吗? 那维莱特突然沉默了下来,那种沉默不是单纯不说话的那种沉默,而是心声也暂停,只是看着她,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清晰而坚定。 “当然,我很高兴,于期。” 仿佛尘埃落定了一般,两个人似乎都叹了一口气,然后注视着对方的时候没忍住低笑了起来。 于期好整以暇的看着那维莱特,眼睛里是一派带着调侃的等待,那维莱特的视线下移落到了她的嘴唇上,最后看了她一眼,在她点头的时候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坐在料理台上无法动作,身前是那维莱特,身后还有他阻止动作的手掌。靠近的时候动作很缓慢,就好像是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回忆认识以来发生的种种。 呼吸很灼热,唇最初却是温凉的。舌尖描绘着唇纹,然后在她微微张口的时候闯了进去,理智在脑海里炸开,两个人同时陷入一片意乱情迷。 和多托雷、达达利亚的吻都不一样,虽然技术上各有不同和偏好,但最大的不同果然还是她自己。 过去的她很少感到情.欲上脑,就算再怎么迷乱也只是生理反应,但现在她第一次感到脑子里乱乱的,唯一的想法就是靠的再近一些,就这样融合在一起。 本来撑在料理台上的手抬起攀住了那维莱特的脖子,只是被动的接受温柔的给予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她,褚师于期开始主动的反攻。 那维莱特稍微惊讶了一下,但随后就因为这急不可耐的索取轻笑了一声。 在褚师于期坦率的暴露自己的渴望后那维莱特的心也柔软成了一团,因为爱着对方自然会因为对方表现出对自己的渴望而欣喜。 紧紧相拥,像是要不计后果的融合在一起一般,抚摸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但在此时又有点适得其反。 渐渐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褚师于期感到大脑有些缺氧,手臂松软了下来。 被放开后褚师于期张着饱满而湿润的呼吸着,那维莱特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眼睛始终看着她没有移开过。 第二天欧庇克莱歌剧院开庭的时候芙宁娜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那维莱特的好心情,虽然之前他偶尔也会心情不错,但今天连藏都藏不住了。 在法庭上向来表情严肃嘴角向下的最高审判官居然带着清浅的微笑,这是会让人怀疑接下来的枫丹会晴朗一周的程度。 猜到大概是那维莱特金屋藏的娇让他变成了这样,但即使是芙宁娜也没能从那维莱特的手下查出那个女孩的身份。 而被水神惦记着的褚师于期此刻却出现在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梅洛彼得堡,那维莱特挂在嘴上的枫丹的监狱,这里的重要和警惕性可比下城区厉害多了,但这次监视者们和美露莘却没能跟上她。 他们已经习惯了她故意现身,现在只是稍微使用一下仙法隐藏身形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坐在梅洛彼得堡的一个房间内默默等待着,没过一会,伴随着锁链走动发出的声音一个人就落座在了她的面前。 黑色的短发,强壮的身体,遍布的伤痕,他看起来有些郁闷的注视着褚师于期,看她不说话最后还是先开了口。 第118章 “那维莱特怎么没看住你?” 褚师于期和他支起了同一条手臂,面对面坐着他们正好方向互补,单手撑着自己的侧脸,褚师于期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上了表演欲十足的无辜。 “为什么要看住我?我做什么了吗?” 看起来很年轻的典狱长神色沉了沉,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联络昔日蒙冤犯人的后人,有意的把下城区的人带到上城区消费,收集遭到欺压的工人的名单……在我看来你的工作效率还挺高的。” 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多谢夸奖~” 虽然是装出来的对己方也称得上不怀好意,但还是照亮了这片并不明亮的水下黄铜世界。 莱欧斯利被噎了一下,表情无语了一瞬,“没在夸你。” 褚师于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但即使你知道我干了什么,也不准备阻止我和告知那维莱特不是吗?因为……” 她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比外表沉稳许多的典狱长,“你也想要改变这一切。” 就像钟离放任愚人众在璃月的行动一样,虽然有些风险也比慢成长痛了许多,但毕竟效果拔群。 愚人众就算要搅乱政局,那也要这个国家确实是存在问题的才可以。 温迪如果亲自在蒙德执政四风守护的特瓦林就不会和蒙德出现矛盾,璃月要是没有钟离那一下假死,连只苍蝇都叮不进来。雷神但凡不在一心净土,女士和散兵的计划刚露出苗子就该被劈了,而须弥更是有趣,自己的神明都被囚禁了。 枫丹的正义也存在诸多弊病,愚人众可以引爆这一切,如果手段再那么温柔一下的话甚至可以说帮大忙了,所以莱欧斯利一直注意着褚师于期的动作,但并没有将这一切告知其他人。 至于他的情报比水神芙宁娜还要详细,清楚的知道她和那维莱特的关系这件事,只能说是芙宁娜本人可能有些偏科了。 正如褚师于期所说,但莱欧斯利没有想到她直接把进度拉到了梅洛彼得堡。如果说水神的正义存在谬误的话,那真正的正义就诞生在这监狱之中。 看着莱欧斯利微微严肃起来的表情,褚师于期摊开自己的手笑了笑,“不用紧张,我只是在离开之前来见你一面而已,虽然我们不见面也达成了合作,但共犯还是要有些共犯的样子,而且……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自己亲自动手了。” 旅行者已经从沙漠回到了须弥,接下来他们就要直指教令院把小吉祥草王救出来了,那之后紧接着就会是打败新生的神明,散兵出糗她是一定要凑那个热闹的。 和莱欧斯利的交谈还不到五分钟,说完之后她就直接离开了枫丹,刚从天而降出现在愚人众的据点,朝她伸过来的手就让她直接抬腿扫了过去。 是多托雷,准确来说是阴过她一次的多托雷的切片。把雷神之心给散兵还让他成为神明的不出意外就是这个,但造神的数据却是之前一直待在至冬的那个最强的切片需要的。 显然他们之间达成了合作,但这个阴了她的切片的做的实验究竟是什么还未曾可知,目前的线索只有摩拉克斯的那一滴血。 如果抛开是摩拉克斯受伤的可能的话,那这滴血还有可能有一个来源——摩拉。 摩拉是岩王帝君的血化作的货币,除却交易和契约的作用,它本身就是一种可以用以炼金的材料。摩拉确实是特殊的,说不定也可以反向炼化。 但即使假设这种可能是真的,褚师于期还是想不出多托雷的切片费劲心思做这个实验的目的所在。 原本准备抓向她手腕的人被她逼退,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但他看过来的目光里似乎始终有丝丝隐藏的兴奋,这让褚师于期感到非常的不适。 放弃了靠近她,多托雷就站在了一个离她比较远的距离说了起来的,他似乎是专程来通知褚师于期记得明天去看好戏的,但隐隐的不安却攫住了她的心脏。 把阿琳娜打包扔去了枫丹,结果第二天褚师于期同时收到了从蒙德寄来的凯亚的信件,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她就听到了须弥卫兵开始躁动的声音。 把信件收了起来,褚师于期混在人群中走向了净善宫。不久后旅行者估计就会赶来救出小吉祥草王,她则是在这之前进入了工坊。 察觉到她进来的散兵睁开眼睛看了过来,紫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情绪,褚师于期跳到了工坊的高处隐蔽起了自己的身形,不安感让此刻的她格外安静。 旅行者和小草神加上整个须弥的智慧打败了散兵,终究是人偶对心的渴望不似无情的神明。 褚师于期和多托雷一起走了出来,旅行者前后看了看一时不知道该防备哪一个。 多托雷和小草神做着交易,另外一个多托雷的切片突然姗姗来迟,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去查看了摔下来的散兵的情况,然后拿出一个针管就插进了他的脖子里。 旅行者和小草神同时露出了警惕的表情,褚师于期的心脏开始有些烦躁的跳动了起来。 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笑容弧度微妙的多托雷她突然决定马上离开,但就在她准备启动传送的时候整个工坊亮起了巨大的封印阵阻止了她。 不详的预感坐实了,随着散兵的战败不再动作的机甲突然传来了动静,散兵也突然从昏迷中醒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显然一副痛苦的表情。 第119章 机甲的手部出现了一把状态异常的刀,伴随着机甲突然暴起朝她刺了过来,而在她准备躲避的时候两个多托雷一左一右的拦在了她的两侧。 银刺玫瑰出鞘,原本削铁如泥的神兵却只是和那把奇怪的刀相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巨大的反震让剑瞬间脱手,在和插豆腐一样插进一旁的墙壁里时那把奇怪的刀也刺进了褚师于期的腹部。 两个多托雷同时停下了自己阻拦的动作,旅行者叫她名字的声音急切的响了起来,但褚师于期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她的血和深渊的力量同时被刀吸收了进去。 “现在揭晓答案,”多托雷年轻一些的切片声音略显兴奋的响起,“摩拉克斯的血其实只是副产物,我将摩拉重新恢复成了血液,这是一个逆转权能的过程,那么如果使用正转的力量,是否可以揭示深渊的权能是何物呢?” 第69章 可以吗? 褚师于期不知道,她只感到强烈的眩晕让她有些站不稳,大概是因为短时间失血量过高。 奇怪的刀在吸收了她的血和深渊的力量后开始发起了蓝紫色的光,身体受伤过重自动启用了对她来说更加适配的深渊力量。 钟离留下的封印因为深渊力量的泄露开始工作,但在刀发出一抹亮光的时候就被解了开来——没错,是解开,不是失效也不是强行打破,而是如同输入一段逆转的密码一样解开了封印。 伴随着封印的消失,深渊的力量开始更加快速的泄露,衣服的覆盖下,褚师于期胸口十字星样式的纹身变成了红色,并且蔓延出了更为复杂的图案。 她的头发和指甲开始快速的生长了起来,伤口快速的恢复着直接把刀推出了体外,同时周围的时间、空间、温度、湿度甚至地脉和人脑电波都开始了不正常的波动。 强大的危险和恐惧感笼罩在这个空间,小草神拉着空快速远离了这里,而依旧站在原地记录实验数据的多托雷却压制不下自己眼里的兴奋。 他知道的,自从一年前从褚师于期提供的力量中提取出与草神不同但同属意识层面的权能他就做出这样的猜测了——在她的身上拥有完整的深渊权能。 为什么她会在深渊里待了将近一百年?为什么她突然从普通人变成了拥有永恒生命的物种?为什么她现在进入深渊反而更加自在如鱼得水? 答案很简单——她被深渊承认了。 就像七神之于提瓦特,她是深渊为自己遴选出来的管理者。 此刻,远在璃月的钟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封印消失了,同时契约开始隐隐散发金辉。 褚师于期仅凭自己的实力就可以横行提瓦特,除了碰不了几个武力闻名的神和龙王,她可以说想揍谁揍谁,再不济她的跑路水平也是一流的,钟离根本想象不到让她突然动用深渊力量的理由。 这种情况她无疑已经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了,顾不上什么外交问题,也顾不上会暴露褚师于期的身份,钟离直接出现在了须弥。 她爆发出的力量和剑上属于他的血都指引了他方向,等他出现在工坊里抱住于期的肩膀时才看向了另外两个站在这里的人。 多托雷的表情里出现了一抹意外,多种猜测快速的滑过他猩红的眼睛,很快就猜出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低头抓着自己胸口衣服的褚师于期,他的眼睛里又涌出了一抹兴味。那表情就像是从未了解过褚师于期一样充满了探索欲,最后还是保留了一份理智直接准备离开现场。 钟离抬手间挥出了无数岩枪,根本没有去确定命中状况,但其中一个切片还是被岩枪贯穿了身体。 下一秒所有的岩枪开始共鸣,多托雷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另外那个最强的切片根本没有停留,被岩抢贯穿的那个则是生生被撕裂了开来。 而此时被钟离揽着肩膀的褚师于期已经半失去了意识,被引出的权能优先服务了她此刻的需求,因为不想让深渊的力量在这里爆发,空间和时间的权能发动将她瞬间带离了提瓦特。 枫丹,审判庭上被告正在为自己申辩,台下的观众偶尔交谈,芙宁娜的目光随意的移动着,突然看到了什么让她的目光钉在了那维莱特身上,脸上露出了极其震惊的表情。 那维莱特,在哭? 更准确来说是无声的落下了一滴泪水,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泪珠,眼睛里有一种无法承受的悲痛。 这一天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唯一一次提前离席。 - 褚师于期陷入了昏迷,钟离被她一同带着来到了一个或许并不算陌生的地方——五百年前他曾来过这里,然后亲眼目睹了这个国家的毁灭。 坎瑞亚,位于提瓦特地底的无神的国度,此刻看起来却欣欣向荣。 突然出现在坎瑞亚广场上的钟离和褚师于期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不加掩饰但却并不带恶意的观察着两人,有一种自我强大表现出来的自信。 在未被七神和天理覆灭的时候,他们是骄傲的坎瑞亚人,是靠人类的智慧创造了伟大国度的国民。 似乎是看到了昏迷的褚师于期,一旁的护卫队队长走过来,和善的问起了钟离需不需要帮助。 看着在自己怀里昏迷脸色苍白的女孩,钟离点了点头。 在护卫队长的引导下钟离带着于期进入了一家酒店,因为没有带钱用自己的扳指做了抵押。 第120章 虽然看起来友好,但两个人身上值得怀疑的地方还是有很多,护卫队长在离去后就把这件事情告知了自己的上级,层层上报后待在自己办公室里的戴因斯雷布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突然出现在中心广场上的外国人?好,我知道了。” 坎瑞亚和七国并不是完全不交往的,但因为地理原因自带的沟通难度,七国人出现在坎瑞亚还是和珍惜动物一样稀奇。 戴因斯雷布安排了人盯着那两个外国人,在他们没有奇怪的行为举止前并不会干涉他们在坎瑞亚的行动。 钟离查看了褚师于期的伤势,从外表来看已经恢复了八九不离十,但深渊的刻印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肩膀,而且她现在依旧昏迷不醒。 在褚师于期的影响下他们不仅跨越了空间还跨越了时间,如果要回去,还是需要她自己醒来才能做到。 她的昏迷状态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但因为消耗过大的原因转入了睡眠没有醒过来。 清冷的月光从窗子外照进来,钟离坐在褚师于期身边默默看着窗外的景色,时不时查看一下她的状态。在她有了动静的时候马上转头,发现她的手正在试图抓住什么。 她睡的很不安稳,因为没有抓到一副马上就要醒来的样子。钟离脱下了自己的手套按在了她的手上,原本只是想要她不要醒来,但下一秒却看着她熟练地和自己十指交握。 …… 过去的她……从未有这样的习惯。 闭目敛眸,升腾起的占有欲又被压制了回去。她是按照他期望的样子成长的,是他最骄傲和疼惜的学生,是他说要求于期放开手去喜欢一个人的,但等到她真的因为别人发生改变的时候也是他最难忍受。 抓着她的力道稍微大了些,她就皱起了眉头来,钟离又不得不放松了力道。 半夜的时候褚师于期醒来了,比起往常醒来后马上会意识清醒,这次的她迷糊了几秒才渐渐感知到自己周围的世界。 自己的手一如既往的被握着令人安心,但等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时眼睛蓦地睁大,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全部涌回了脑海。 她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稍微一动就被钟离握紧了一些,像是守了她许久一样,即使睡着了看起来也并不安心,褚师于期只能放弃了抽出自己的手。 侧卧着看着闭着眼睛的钟离,渐渐的她就欣赏了起来,这张脸依旧是最符合她审美的,看上几百年都不会腻。 在她看着又开始感到睡意睡过去后她对面的钟离却睁开了眼睛,防止她因为被注视醒过来钟离的视线落在了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刚刚……你想的是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褚师于期醒来的时候钟离也已经醒了,但似乎是为了防止吵醒她钟离并没有离开。 褚师于期装作面色如常的样子想要揭过去这件事,往日里向来对她每一件事都细细询问的钟离这次却也忽略了过去。 两个人都不想提起她为什么会下意识拉着一个人的手睡觉,但不想提起的原因却有所不同。 先后收拾好自己后,两个人下楼到酒店的餐厅里吃了早餐,褚师于期一如既往的对璃月菜以外的菜系食欲不大。 钟离在用餐的间隙向她讲着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以及两个人现在的处境。 听到是自己导致了时间和空间的错乱褚师于期皱了皱眉,显然是一副想要快点赶回去的样子,但看着她的钟离手上的筷子却停顿了一下。 璃月已经走上了正规,即使他不在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意外,所以他并不着急。 但她……是为了冰之女皇的任务,还是想要赶到谁的身边? 一顿早餐吃的各怀心思,饭后两个人走出酒店到周围转了转顺便打听了一下情报,而这一转钟离这张脸就惹上了一群大胆而肆意奔放的坎瑞亚女孩。 在褚师于期转头买瓶饮料的间隙,钟离就被热情的女孩子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回来后的褚师于期一脸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看着,直到钟离的目光越过人群冲她招了招手。 女孩们像是迎宾一样让开了一条道路让褚师于期走到了钟离身边,而她本人咬着吸管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她当然知道此刻的钟离叫她过去会被误会关系,而被误会一下在几百年前的坎瑞亚也无所谓,但……她心里有鬼。 本来就不纯洁的感情经不起勾引和挑拨,她和钟离之间和那维莱特不一样,这是她真正的不能舍弃的、拉弓后就没有回头箭的[父亲]。 她连想都不敢想,但是闭上眼睛邪念就会开始肆意滋生。 褚师于期走到了钟离身边,他看起来动作十分熟稔的揽住了她的腰,一个声音爽朗的小姐带着惊叹的问道。 “这位就是钟离先生的心上人?” 褚师于期的心跳咔的停了下来,钟离的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声音听起来温柔而疏远。 “没错,请不要吓到她,有时候她的胆子会很小。” 第70章 褚师于期神奇的注意到了“有时候”这个限定词。 她做的胆子最大的事情自然是瞒着他和多托雷合作研究禁忌知识,并且已经决定就算被他发现也不会停止——没错,答应小吉祥草王的在某种程度上根本不做数,因为不论是她的血肉还是深渊的力量,他得到的样本已经足够多了。 第121章 提瓦特和深渊的力量天然对立,虽然深渊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互不相容还是会让提瓦特的居民遭受痛苦。 天理将深渊视为眼中钉,但几千年的演化中还是出现了个例,比如说美露莘,比如说褚师于期。 她们完全适应了深渊的力量,并且没有以往深渊魔物的那种破坏性,厄里那斯和那维莱特对此很清楚,这大概也是他们对她友好的原因之一。 而胆子不大的时候……褚师于期看着牵着自己手,头也不回往酒店走的钟离。 褚师于期:不敢动,不敢想.jpg 好刺激,再看一眼ing 路过酒店大堂的时候工作人员都一脸了然的看着牵着手的两人,直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褚师于期才倾倒出了自己一脑子的黄色垃圾说起了正事。 “多托雷那个家伙说你的血是通过逆转权能提取出来的,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通过正转的力量引导出我体内深渊的力量所蕴含的权能,所以想要回去的话可能还需要我重新激活空间和时间的权能,但是我对此完全没有头绪。” 时间就不说了,这个纬度对于提瓦特来说已经是比七神更高层次的伊斯塔露的权能了,而空间也是褚师于期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触碰过的东西。 使用地脉进行传送归根结底是将自己重新化为信息和元素力在地脉里流动,而不是像对折一张纸一样可以让人真的从一个地点瞬间移动到另一个地点——要不然也不至于有那么长的前后摇。 这两个词着实让她感到眼前一黑,但如果这是权能的话,钟离或许能给她一些启示。 关上门后走到一旁坐下的钟离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褚师于期也走过去拿起茶壶泡了壶茶坐了下来,许久之后钟离看了她一眼,褚师于期扭头看了过去,但钟离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她睁的眼睛干涩了起来。 轻轻的笑声响起,钟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般来说权能是如同使用自己的身体一样自然的事情,只不过有强弱之分,而你从来没有试图使用过,就像虽然只是聋人但同样也无法说话一样。” “呃……所以?” “你见过教导聋人说话的场面吗?”钟离的神色中闪过回忆,“他们会像这样……把聋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喉咙上来让他们通过感受声带的震动来学习发音。” 说着钟离抓着褚师于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说话的时候声带的震动让她感到指尖一阵发痒。 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她和钟离的关系都是很有界限感的,那时候即使他帮她擦眼泪,即使抱着她,于期都不会乱想。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上次那维莱特去找过她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钟离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并不算大,但因为那种完全的包裹感和她下意识对钟离犯怵,即使力道并不大她还是感到无法逃离。耳朵感到有些发热,原本看着钟离的目光也有些心虚的移了开来,再这样下去……要孝心变质了…… 钟离脸色如常的放开了她的手,说完例子以后说明了自己的方法。 “你可以试着感受一下我是如何使用权能的来找到那种感觉。” 钟离反转自己的手掌示意她自己握上去,褚师于期内心尖叫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钟离手上,比起晚上她下意识十指交握时的理直气壮,现在就像一只蜷缩起来的兔子。 钟离收紧了手掌握住了她,这次是她看清是谁主动送过来的。 就像钟离曾经将自己的元素力打进褚师于期的身体里打断她施法一样,人体内是有运行元素力的脉络在的,而现在褚师于期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力量送进钟离的身体里感知他的身体和力量运行变化。 正如元素力是有颜色的一般,大概在温度上也是有不同的感受的。岩元素和风元素在七元素里是最稳定的,因此在进入身体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褚师于期的冰元素力是冰凉的,顺着经脉游动的时候有种要把血液冻住的美感。 金色的力量出现在了钟离的体表,似乎是为了更加清晰的演示,他幻化出了自己的一部分龙身。龙角在头顶显现,龙尾在身后盘踞,皮肤上也出现了点点璀璨的龙鳞。 褚师于期闭上了眼睛认真感受,她“看到”钟离的元素力通过了他的心脏和大脑,通过某种运作然后顺着握着的手流动到了她的身上。 金色的元素力在她的心脏上闪现了一瞬,这是契约结成的标志,而这契约之力正是钟离权能的表现。 “如果真的如多托雷所说你的身上有一整套深渊的权能的话。”钟离的声音在褚师于期闭着眼睛时响起,在她准备认真听的时候突然感到脚踝上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随后因为龙鳞略显冰凉的尾巴尖缠上了她的小腿。 褚师于期瞬间惊醒,睁开眼睛看着钟离长长的尾巴紧紧的缠着的她的小腿,而钟离本人就像没有察觉到一样,反而是她的反应让钟离看过来一眼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自己的语气都有些意外和怔忪。 “啊……抱歉,我没有意识到。” 说着那尾巴松开了褚师于期,似乎是为了防止它自己偷偷跑过去,钟离的龙尾一甩偏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听说……有些动物的尾巴是收到神经和意识的双重支配的,就像是猫一样,有时候一些简单的指令还没有经过大脑就已经先触发了尾巴,龙也是这样吗? 第122章 褚师于期偷偷瞥了钟离一眼,但六千岁的帝君稳的厉害,完全没有被她看出什么,钟离又接上了自己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如果有一整套权能,那你应该也可以使用类似契约的力量,你可以先从相似的开始学起,那么现在——尝试在我身上缔结一次‘契约’吧。” 褚师于期心里有点乱糟糟的,其实她是有点不得要领的,但是面对钟离期待的眼神她总是说不出现在还做不到的话。有些郁闷的思考着,她拖时间一样问了钟离他刚刚在她身上缔结了什么契约,钟离一副终于等到她问了的表情。 “只是很弱的一个契约,但具有引导性。” 褚师于期的眼神有了些好奇,钟离伸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怂] “……哈?” 褚师于期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钟离,钟离倒是笑的一脸开心,她真想从座位上弹起来掐着他的脖子问他什么,但不敢反抗的人设当久了渐渐也变成了现实,对着钟离她就是没有那个胆子。 不就是怂吗?!她在钟离面前本来就怂怎么了?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内心深处还是冒出一丝郁闷来,有着这层动力在她居然真的神奇的抓到了窍门,一抹蓝紫色的力量在钟离心脏上游走着,如同编写程序一样录入着她所谓的“契约”。 [钟离,要比喜欢其他任何人更喜欢我] 偷偷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钟离,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失败了吗?] 褚师于期装作自己没做坏事一样面色如常问钟离。 “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吗?” 钟离露出了思考的表情,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你制定了什么契约?” 褚师于期有些苦恼,正思考着刚刚哪里出了错,钟离的声音让她一震。 “我认为你成功了,契约确实是存在的,可能只是因为……嗯,即使有契约在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吧。” 钟离疑惑的扭头看着默不作声的褚师于期,她的手臂立着遮住了自己的侧脸,但露出来的一点点皮肤已经红得要冒烟了。 了然的笑了笑,钟离并没有在这个时机逼她。 “要中场休息一下吗?” 褚师于期和得了敕令一样冲进了洗手间,抬头看向镜子映出的就是自己通红的脸。 心脏跳的有些异常,褚师于期按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提醒自己那是不能碰的人,要不然半夜醒过来都得给自己一巴掌。 那可不止对不起钟离,还对不起刚刚成了她男朋友的那维莱特。 虽然她没把这段关系当回事,甚至在离开枫丹的前一秒都还想着怎么让那维莱特在法庭上哭出来。 但她可能意外的传统,想起他小心翼翼又满眼真诚的样子,她就认为自己最起码应该保持对这段关系的忠诚。 此刻的她无比希望钟离的契约发挥上作用,别让她再做出刚刚那种不自量力又要命的行为了。 而在洗手间外的钟离看着桌子上干掉一半的怂字,又把心补在了从的右侧。 作者有话要说: 于期:救救我救救我,谁来阻止我红杏出墙(翻出钟离一字箴言)啊,原来是这样,我悟了! 钟离:(假装内心思考,实则故意)她应该知道这个是要竖着读的吧。喝茶.jpg 第71章 中场休息的时间有些久,主要是褚师于期叛逆的脑瓜一直在给她反复回放,最后她甚至动用了冰元素力来让自己冷静。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虽然已经擦了脸上的水,但被沾湿的头发却没有办法隐藏。 是个人都知道她刚刚在洗手间做了什么,但是钟离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没有追问,这让褚师于期姑且松了一口气。 之后在钟离的指导下她尝试把权能具现为物体,就像钟离制造摩拉那样。 割破手指流出的血液被她限制着形状,刻写契约的同时她思考着要做成什么东西为好,余光不经意的就落在了钟离的手上,他原本带着的扳指已经换做坎瑞亚的货币,此刻拇指上正空空如也。 褚师于期对自己要具现的东西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对于其中要刻写的契约却有了几分犹豫。 其他各种各样稀奇的小工具钟离一定都见过,毕竟留云借风真君就是一个喜欢研究的人,但对于长生种来说有一个难以始终无法解决的难题,那就是磨损。 如果说短寿是人类无法跨越治愈的顽疾,那磨损就是长生种必然会走向的死亡的另一种形式。 既然短生种是可以摆脱自己的命运成为长生种的,那就也应该有更高层次的力量可以让长生种摆脱磨损的必然结果,关于这一点……褚师于期在很久以前就把可能性赌在了深渊的力量上。 深渊并不是一个狭小的概念,就像厄里那斯说的那样,它是[宇宙],是提瓦特之外未知的世界。人类无法理解深渊所以称其为禁忌,然而在能够理解的情况下,禁忌知识中却有着无限可能。 而多托雷花费了数年研究的方向正是意识,在蒙德的时候他通过自己的研究成果成功控制了那个袭击者,而现在褚师于期突然想要把这个实验成果运用起来。 虽然听起来像是个突发奇想又异想天开的主意,但是想要尝试的想法却愈演愈烈。 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钟离,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好奇,褚师于期看着即将滴落的血珠,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第123章 深渊的力量在没有封印束缚以后操作重新变得顺畅了起来,在褚师于期闭上眼睛开始专注的下一秒,深渊的力量就像碧水河的河水一样涌入了她的几滴血液里。 钟离刷地看向了她,眉头微微皱起的同时下意识想要阻止,但她的力量运行依旧平稳。 虽然不清楚她准备做什么,但这一下的动静已经大到被坎瑞亚的宫廷卫队注意到了。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钟离金眸一亮在房间内展开了结界,逸散的深渊力量和威压也被暂时隐藏了起来。 坎瑞亚宫廷,待在王座上的人睁开了自己仅剩一只的眼睛,后花园里金发的少女朝着这个方向好奇的看了过来,戴因斯雷布刷地站起拉开了办公室的窗帘。 仅仅一瞬,但许多坎瑞亚人都看到了天空中一闪而过的紫红色星云。 酒店内褚师于期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灌输深渊力量的动作,说起来她从来没有放肆的使用过一次这股力量,也从来不知道她身上深渊力量的极限是多少。 这次她就怀了想要探一下底的念头,直接放开了限制开始往逐渐成型的扳指里面塞了起来。 渐渐的已经塞进入了她三十个元素力容量那么多的深渊力量,但她依旧感觉不到这股力量的终极在哪里。 现在想来当初感到的无所不能的快感说不定也并不是神经毒素,而是它真的就是这样无边无际。 即使此刻的她注意力都集中在刻写契约上,但是酒店外聚集了许多卫兵她还是能够察觉到。吐出一口气放弃继续探底,褚师于期最后给这个重量级扳指添加了一抹漂亮的云霞红。 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就是担心的看着自己的钟离,褚师于期有些心虚的偏移了一下视线,知道自己刚刚闹出的动静太大,把扳指放在钟离手心里的时候她真诚的询问钟离的意见。 “我们打还是跑?” 钟离看着自己手心漂亮的血色扳指,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要好好把玩一番的,尤其它最不凡的地方并不是美丽的外表,而是其中蕴含着的数个魔神级的深渊力量。 在最后一步完成的时候那种威压已经消失,但是当钟离把它戴在手上时,一种奇异的感觉覆盖了他的全身——自从两千年前就开始频繁积累的磨损似乎直接被砍掉了一半,具体表现就是身体和大脑似乎都变得轻便了起来,负面的情感和思绪也不再像附骨之疽无法摆脱。 不动声色的看着一眼褚师于期,她正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在他说出评价之前连呼吸都是轻轻的,而此刻看起来冷静的钟离其实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 伸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钟离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这是我收到最珍贵的礼物,谢谢你,于期。” 话音一落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钟离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看了窗外一眼他拉着褚师于期站了起来。 “不用打也不用跑,随机应变即是。” 他的话语自带令人安心的效果,虽然说打和跑对两个人来说都没有难度,但果然还是太没有面子。 有钟离在那些包围过来的卫兵连说句不客气的话都不敢,面面相觑着直到他们的长官一步步走过来才向两边退开。 来的人正是前两天还说要保持观察的戴因斯雷布,他的身后一错身走出一个金发的少女好奇的看着钟离和褚师于期,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褚师于期身上。 “我很抱歉,这位先生和小姐,我们是十分欢迎你们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坎瑞亚旅游的,但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们需要先跟我走一趟。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如果你们有行李的话可以交由卫兵处理,他们会帮你们妥善安置的。” 褚师于期看着此刻还没有戴上半边面具的戴因斯雷布,金色的头发和天空般澄澈的眼睛让他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小上十岁,表情也没有后来那么冷峻。 而荧,她并没有和空在一起,但眼神灵动也不像后来深渊教团的公主那样。 如果说她和空在提瓦特的旅行都是一场正统的英雄史诗的话,那现在才是属于她的故事,而不是五百年后被人视为反派那样。 一路上她都对褚师于期保持了很高的好奇,被带到坎瑞亚宫廷后褚师于期还见到了一个和凯亚有几分相像的人。趁着现在不会被发现来自未来的试探,褚师于期扭头询问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荧。 “那个人是谁?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 荧闻言往那边看了一眼,继而露出了了然的眼神。 “亚尔伯里奇家的掌权人,因为伊尔明的身体越来越难以胜任政务,他现在正如日中天呢,可不是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 荧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这句评价自然也就被对方听见了,神秘而优雅的男人朝这边看过来,若有所思的目光略过了褚师于期和钟离最后才落在荧身上笑了笑。 “您还是那么对我有意见啊,公主大人。” 荧轻哼了一声一副不想和对方多说话的样子,不过其中似乎并没有多少敌意,那种所谓的有意见只是小孩子一时就会消散的脾气。 戴因斯雷布把褚师于期和钟离带到了国王伊尔明面前,那个所谓的亚尔伯里奇家的掌权人也跟了过来。 看起来一副旧病的样子,独眼的国王从沉沉瞌睡中抬起头来看向进到殿里的众人,他的目光也准确的锁定在了褚师于期身上,许久的沉默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第124章 “带他们下去吧,好好招待着。” 一副刚刚的几秒已经看透一切的神棍样子,戴因斯雷布看了看亚尔伯里奇,最后也只是带着几人又走了出去,国王的声音在身后瞬间苍老了数十倍。 “为何你不能早来二十年……” 褚师于期回头看过去,钟离伸手揽住了她肩膀的同时,亚尔伯里奇家的掌权人一步移动到她身后,笑眯眯的挡住了她看向殿内的目光。 在荧的提议下她和钟离被安排在了靠近她的房间里——是的,一个房间。 这些坎瑞亚人都是重度残疾的cp脑,在褚师于期思考着要不要解释一下时,但又思考着钟离可能会开口,毕竟有家长在身边谁要自己干活啊,没想到钟离从头到尾没有解释。 唯一还算得上幸运的一点是荧来解救了她,明明才是第一天见面她已经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拉着褚师于期谈天说地了起来,偶然间提到自己有一个哥哥还在沉睡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寂寞,但很快又摇了摇头露出了微笑。 “还要你来了,要不然我迟早无聊死,你知道戴因那个家伙有多闷骚吗?还有那个狡猾的老狐狸,我在这里真是弱小、无助、又可怜……” 荧的双臂交叉抱着自己,一副可爱又戏多的样子,而褚师于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胡珏,剑被打飞以后就留在了净善宫地下,希望小草神帮她保管好。 就在她脑子里想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荧突然一副八卦的样子坐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肩膀。 “于期,你实话跟我说,你和那位钟离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有时候像是你的长辈,有时候又与你那样亲密?” 作者有话要说: 荧:你们怕不是那个啥……父嫁吧? 于期:……你知识面挺广啊,你哥知道吗?等回去以后就暗鲨你ing 以及涉及到的两个人,伊尔明:坎瑞亚的王,是个独眼 亚尔伯里奇家族:是伊尔明失能后坎瑞亚的摄政家族,没能挽救大厦于将倾,但有功劳苦劳 第72章 褚师于期用完美的微笑弧度回应,心里是截然相反的抓狂,作为当事人她表示这其实刺激到有些让人犯心脏病了。 就像嗑骨科的人有一天被人嗑到了自己身上,那种恍若梦中、如梦初醒,醒了还不如晕过去,但是晕过去之前一定要打死罪魁祸首的感觉。 但这是空的宝贝妹妹,别说打不得,她现在也和这个荧·坎瑞亚公主·青春版不熟。 而更深层一些的原因的话……大概还是那句,她并不坦荡清白。 钟离不会逼迫她做什么,而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凡她自己真的坚决的要保持距离,那是任谁也撼动不了的。 但是她做不到,她不想移开目光,她贪婪那双温暖而包容的眼眸。 荧说起话来总是充满活力,大概是真的憋久了,拉着于期就从下午说到了晚上,即使于期并不怎么回话,但她还是看起来很开心。 晚饭也是两个人在一起吃的,吃完后荧就把于期带到了花园里,红茶、点心、在月光下微微摇曳的因提瓦特,这一切都美好的像是一场梦境。 荧偷偷喝了一点酒,现在正趴在桌子上眼神泛起回忆的神色,她的悲伤就如同纯白的花瓣一样令人触碰都生怕亵渎,而在寂寞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于期,你知道我哥哥吗?啊……我的意思是,你有时候真的会给我一种我哥哥的感觉。” 她趴在桌子上看着于期,伸手触碰她的脸,手指在她的眼角微微犹疑。 “为什么我们明明不认识,你却会用这样和空相像的眼神看着我呢?于期。” 左右和空是相差不过几分钟的双子,一同跨越诸多星海度过无数时光的荧怎么可能就像表现出来的这样毫无心机? 只不过是同空一样,他们兄妹二人都是温柔而强大的人罢了。 褚师于期眼眸微垂,月光给她的皮肤上了一层柔光,她的眼睛里闪过了回忆的神色。 “你们终将重逢,”荧微微带着些醉意的眼睛睁大了些,褚师于期用着她那几乎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说着让人恐惧未来的话,“只不过……在那之前会很难熬。” 两个人一直呆到夜间的气温开始下降,被风一吹荧是真的醉了,于期扶着荧准备返回房间,还没有走出花园就看见了等在回廊口的亚尔伯里奇。 只是对视一眼于期就知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但比起这个不知道是凯亚曾了多少辈的祖宗,她还是更在意手里的荧和等在房间里的钟离。 没有人能够逆转坎瑞亚已经进入倒计时的未来,这一点上坎瑞亚的王就比这位摄政大臣脑子清楚。 亚尔伯里奇示意自己身边的侍女带着荧回到了房间,他则是侧身对着褚师于期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命运又一次眷顾坎瑞亚,于期小姐,我们需要你。” 他的眼神里有着与外表不同的认真,指引她走向观星塔的时候都是走在她身后半步。即使因为这样狠狠压制了他的步幅和速率,但他的优雅还是没有改变。 观星塔高耸入云,当然前提是有云的话,但恰好今夜天气晴朗,星空澄澈。 启动电梯直达顶层,沉默的摄政大臣引导着褚师于期一路走向全景观星台,此刻星辰如同可触碰一般壮阔,但他却发出了苦笑的声音。 第125章 “为了坎瑞亚,我们最后还是决定用这片虚假的天空保护自己。” 褚师于期抬起手来,即使没有使用过,但这种力量的使用方式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一缕紫红色的深渊力量朝着天空射过去,本来应该是高远的穹顶却突然泛起了涟漪,虚假的天空因为被“触觉”感知到,“视觉”上的欺骗也随之失灵。 如同冰糖葫芦上碎掉的冰糖壳一样,虚假的天空在她的力量下出现了一片空洞,而那空洞之后才是真正高远而神秘的星空。 其实只要褚师于期处在深渊力量充盈身体的状态时,提瓦特和这里的虚假星空都会让她感到压抑。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正好能放下自己的纸盒子,空气稀薄、天花板压着头顶。 而在虚假的天空之外的那片幽邃其实就直接通往深渊,此刻注视着它就仿佛站在故乡门口无法回家一样,思念到达了顶峰——褚师于期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改造了。 深渊生物眼中的世界与提瓦特人是不同的,在提瓦特人眼中末日一般的景象其实才是他们更加舒适和习惯的生存空间。 起初的时候褚师于期还是和其他提瓦特人一样的,但从她开始能够在对其他人是剧毒的深渊里畅游开始,她也无法否定她的本能其实已经把深渊认成真正的家了。 坎瑞亚是最先拥抱深渊的地方,这里有许多人已经接受了深渊的改造,就比如说站在她身旁的摄政大臣,他本来应该对真正的星空感到恐惧的,但此刻也如同褚师于期一般露出了迷恋的眼神——坎瑞亚人喜欢深渊的神秘和强大。 “今天您使用力量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一条十分美丽的紫红色缎带一样的星云,坎瑞亚的国民们并不知晓天空已经被虚假遮掩,但我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抹星云是出现在虚假的天空之外的。” 摄政大臣转身面向于期,十字星的瞳孔里闪过狂热,“请您助坎瑞亚一臂之力!帮我们再一次创造神明之力也难以抵达的辉煌吧!” 褚师于期根本没有看向他,夜间高空的风吹过扰动了她的发丝,冷漠而显得不近人情的话直接甩在了一脸热诚的人脸上。 “坎瑞亚灭亡了。” 他的眼睛里最先闪过的是震惊,然后才是怀疑和愤怒,只是这愤怒不只是对着褚师于期,似乎还有高天之上的那个虚伪的王座。 沉默了许久他才带着努力压抑的声音问了一句“当真?”,褚师于期这才扭头看向他,眼睛里是和话语截然不同的冷静暗沉。 “假的,你听听就得了——如果假设不久后的坎瑞亚就会迎来被覆灭的结局,你现在会做些什么?” 摄政大臣没有给出她回答,这一次的谈话并不愉快。回到自己房间的褚师于期本来心情也不怎么样,但却被钟离一句话打回了原型开始装傻。 “你把未来的事情透露给了其他人?” 褚师于期眨着自己的眼睛思考钟离指的是荧还是刚刚摄政大臣的事情,按理来说钟离碰上荧并且得知她做了什么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她显然在亚尔伯里奇这里扔的炸弹更要人命。 不管是哪一个,但在还不清楚这个空间是平行互不干扰的空间还是会影响未来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无疑会很危险,所以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钟离知道。 “因为她看起来很悲伤的样子……” 褚师于期选择了荧这边看起来不严重的,主动交代刚刚观星塔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但她没想到钟离直接使用了仙术——就是她从魈那里学来的空中自在法,唯二逃不过的人就是钟离和魈的那个。 因为经常使用,她很熟悉仙术发动时的元素力流动,在察觉到钟离使用了这个仙术的时候,她都没想就直接同步使用朝着窗户的方向冲了过去。 但她本来就技不如钟离,更不说这次钟离使用时机的比她还要早,等她刚刚站在窗户边还没来得及做动作时,钟离的手掌已经先一步按在了玻璃上。 身体瞬间僵硬,褚师于期缓慢的转身看向了钟离,双手举起一派老实的样子,但当钟离收回自己的手臂朝她伸出手时,褚师于期还是有些瑟缩的睫毛微颤了起来,钟离从她的头上拿下了一片因提瓦特的花瓣。 “如果是那维莱特会让你这么害怕吗?”花瓣从他的手中落下,钟离直视她的眼睛。褚师于期干巴巴的笑了笑,此刻除了害怕,她其实还有一点尴尬。 “先是逃跑,然后是这幅表情……也对,”以往表情温和而宽容的钟离居然露出了一个能够让人明显察觉到是假笑的笑容,“毕竟那维莱特想要补偿你还来不及,而我……是真的会打你。” 褚师于期:!!! 不带这样的,虽然她抗揍,但毕竟快两百岁的孩子了很要面子的! 不顾自己还在钟离的控制范围内,褚师于期就又升起了跑路的心思。 钟离的手抬起来了! 钟离的手伸过来了! 钟离! 啊…… 钟离微微皱着眉,脱下手套又重新抚摸上了褚师于期的脖子,手指在她的后颈摩挲着表情越来越难看。 危机似乎是解除了一瞬,褚师于期眨巴了下眼睛。 “怎……怎么了?” 钟离瞪了她一眼,她安静的闭麦了。 第126章 似乎是面对面不太方便,钟离让她转身松开了些衣服露出后颈和一部分背部查看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后颈让人有些紧张,手指触碰的力道也不是轻轻的而是颇有压迫感,两分钟后他叹了一口气,少见的,声音里有着几分指责。 “你答应了坎瑞亚人什么?” 褚师于期攥着自己的领口回头看了一眼,但又因为身后钟离距离自己太近又转了回去。 “我没答应什么啊?我最多就是……”说了点不该说的未来。 钟离的拇指按在她后颈上打着圈,她胸前的刻印已经从之前快要到达肩膀的长度蔓延到了背部和颈部。 因为呈现对称的模样,所以即使分辨不出是什么,但从外形来看还是有些像一双翅膀,但在她后颈的正中却是一个十分明确的坎瑞亚黑日图腾。 “你身上汇集了坎瑞亚人的信仰。” 第73章 坎瑞亚是无神的国度,但无神不等于没有信仰。 顾不上现在贴的太近的距离,褚师于期回头看向了钟离,眼睛微微睁大一个充满惊诧的“哈?”就冒了出来。 钟离拿起一面镜子举在于期身后,她撩起自己背后的头发带着好奇的目光看过去。 刻印是深渊的力量的标志,第一次出现是被多托雷的切片强行引导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只是直径三四厘米大致符合圆形的样子。 第二次“生长”也拜多托雷所赐,他那所谓的可以引导出权能的方法确实把钟离设置的封印和契约都一朝劈回了解放前,刻印也向两侧开始向肩膀蔓延。 第三次应该就是今天大张旗鼓使用深渊力量的时候,刻印开始出现在了背后。 但脖子后面那个黑日标志和刻印又是不同的,不仅从颜色上来说就是发黑的蓝紫色,而且并不具有什么力量。 如果人的眼睛只能看到其中蕴含的力量的话,那刻印就像断裂的地表下汩汩流动的岩浆那样刺眼,而那个黑日标志则会让人和瞎了一样看不见。 “这是……信仰的标志?” 不怪褚师于期不知道,实在是这个知识属于神明限定。如果今天钟离没在的话她大概更是连察觉都察觉不到。 “……没错,所以我才会问你是答应坎瑞亚人什么了吗?要不然你怎么会得到无神国度国民的信仰?” 褚师于期一脸迷茫,甚至还有些无辜。 “我真的没做什么,而且我感觉不到这个标志的力量,虽然说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钟离沉默了下来,几秒过后都快要让褚师于期以为自己猜错,这个标志其实是个大炸弹的时候,他唇线绷紧了一些但还是肯定了褚师于期的猜测。 “目前来看确实是没有影响,之后我们回去它也不会有继续发展的机会,但终究是个不确定因素,我建议你接下来在找到感觉能够启动时空间权能前都不要再见其他坎瑞亚人。” “……这么严苛的吗?”褚师于期看起来并不相信的样子嘴角拉起一个僵硬的笑,然后在钟离看着她不说话的表情下投降的举起了双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就是不见其他坎瑞亚人吗?他们也没那么好看,倒是钟离……这个标志是收到信仰就会出现在身上的某个地方的吗?” 褚师于期看起来故作无辜的眼睛里悄悄闪过一点隐晦的兴奋,钟离几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间就猜出了她会问什么。 “那你的在哪里?是什么样子的标志?” 钟离轻笑了一声,看着褚师于期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她想看到的羞涩,纵容她的目光扫过了她的身体,然后笑眯眯的抛出两个字。 “你猜。” 褚师于期瞬间一副被噎到了的表情,她自然是不好意思猜的,毕竟她脑子里闪过的地方都不大正经。 视线微微偏移转移了话题,而此刻的枫丹好戏已经逐渐开始上演。 褚师于期消失的那一瞬,那维莱特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了。 他对褚师于期的感应和共鸣程度都是存在上限的,要不然她的负面情感和状况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但在褚师于期消失的那一瞬间,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无法忍受的痛苦。 从理论上来说,即使褚师于期濒死或者真的死亡,他的感受也是有限的,所以既然这份情感不是来自于褚师于期,那便是由他自己自主产生——他因为褚师于期的濒死和消失感到痛苦。 一般来说正常人理解自己的这种情感并没有什么难处,为家人、朋友、甚至陌生人都有可能感到痛苦,但那维莱特并不是人类,在褚师于期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其实就是褚师于期的情绪。 他难过的时候如果褚师于期在开心,那他便不至于那么难过,他心情好的时候褚师于期也正好心情不错,那他就会感受到一加一大于二的快乐。 他已经有些习惯忽略自己,因为这样能够更好的处理照顾好褚师于期此刻的情绪——相比情绪稳定的自己来说,她确实更难处理一些。 但现在他所有的痛苦确实都是自发产生的,他爱惜她,为她的遭遇感到切肤之痛,甚至比她自己本人更心痛几分。 当天她直接消失的时候那维莱特提前离开直接抵达了须弥,从小吉祥草王那里得知发生了什么后,那维莱特沉默的接过了小吉祥草王递过来的她的佩剑。 第127章 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在回收遗物一样,那维莱特把褚师于期的剑带回了自己家里妥善保存。 返回歌剧院的时候姑且赶上了庭审宣判,因为他并没有完整参与,所以只宣读了御示裁定枢机的审判结果。 那一天枫丹的雨下的很大,许多枫丹老人都说这是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滂沱大雨,那气势看起来就像是要实现预言将枫丹淹没一般。 而他的异常也正好被蒸汽鸟报捕捉到了,虽然没有看到他落泪的那一幕,但他的提前离开还是让枫丹津津乐道了起来。 渐渐有人把线索联系在了一起,服装店的老板说他在最近购入了大量时尚女装,鞋店的老板也出来佐证,并且小道消息给出的号码确实是一个人。 当时上门安装过浴缸的工人终究是没有忍住钱财的诱惑,将自己当天看到的细节都告知了一些不怕被告的小报社。 只要是枫丹人就不会不关注审判,只要关注审判就不可能不知道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而关注他自然会了解到这次的事件。 有的传言将他的离开解释为突然收到了恋人的分手消息,有的则更过分,直接造谣所谓的恋人闪婚嫁给他人,最高审判官神情演讲式告别。 有些喜欢皆大欢喜结局的则是传着他的恋人出了车祸,然后他离开前往看望的时间两个人正好互表心意、定下终生——总之这些传闻和杜撰都认为他是不可能因为简单的小事离开法庭的。 当然也少不了有些人,在他们眼里最高审判官和法庭才是真爱,那个让他离开的消息不论有多重要——即使枫丹要被淹没了,审判官也不应该离开自己的法庭。 有人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当笑话和花边新闻看,有的人却知道这是重要的事实。 水神芙宁娜正咬着手绢思考要不要去暗鲨了那个影响庭审的人,但又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以及她现在在哪里。 梅洛彼得堡的莱欧斯利拿到情报时直接沉默了下来,他也没想到褚师于期前脚刚离开,后脚就遭遇了这种事情。她本人会怎样他并不在乎,但他在乎也因为她的消失可能要被搁置的计划。 至于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数不尽的那维莱特的花边新闻,他则是全当故事看待了。 本来以为会因此休息一段时间,但没想到两天后因为褚师于期的消失停下来的小动作突然又开始兮兮索索了起来。 阿琳娜也有猜测那个所谓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恋人就是自己的直属上司,毕竟行程都对得上,她私以为也只有最高审判官这种层次才能勉强配自己上司,而不是那个只有二十岁的小白脸达达利亚。 她和达达利亚坚定不移的友谊已经在他不停的抢夺褚师于期的注意的时候彻底破裂了! 但和那维莱特的痛苦、莱欧斯利的不在乎不同,她对褚师于期有着一种近乎信仰般的崇拜。 既然于期大人在离开前特地把她送到了枫丹并且详细的指示了接下来的计划,那她就一定被把这一切做好,这样在于期大人回来的时候会赞扬她的吧! 于是在褚师于期消失的第二天,以下城区为据点,之前被她联络过的流浪汉和失业人员建立了蓝蝴蝶工会。 为维护“正当权益”而生,工会接纳除贵族外的所有普通人,当因为建立在下城区可怕的灰河旁,成员还是以下城区的那些不如意的人为主,甚至还有一些偷偷逃进这里的要犯——主打一个一无所有不要命。 从成员构成来看完全不像是要做维护权益这种听起来很正常也很安全的事情,但渐渐就有人忘记了这件事情,因为加入的普通人越来越多,也渐渐让工会的成分变得正常了起来。 它似乎和上层区的工会并无区别,但暗中收集着一切信息的莱欧斯利却皱起了眉头。 在工会的成分正常起来后,那些一开始的激进成员又建立了秘密结社,成员很少,但共同点是都很忠诚以及不要命。 正因为这个缘故,他甚至不知道这个秘密结社的完整名字,只知道他们依旧以蓝蝴蝶即鸢尾花为自身的代表。 那抹忧伤的蓝紫色似乎就是那些身份低微的人最深沉的苦痛。 接管这些活动的人并不能做到褚师于期那样消无声息,很快就被那维莱特发现了踪迹并且进行了调查,但蓝蝴蝶工会本身不存在任何问题,秘密结社的人也根本不会透露半句。 与此同时的坎瑞亚,褚师于期收到了摄政大臣的舞会邀请,不只是邀请她,还有钟离和荧都会一起参加。 在明知坎瑞亚不久将会迎来覆灭的情况下,这场举国皆知的盛大舞会就像是一场清醒的迎接末日的盛宴。 举国欢庆,王宫外皆是举着酒杯的坎瑞亚国民,褚师于期按照钟离的意思站在窗帘后减少和坎瑞亚人的接触,但摄政大臣却突然使用深渊力量扩大了自己的声音,如同全国广播一样整个坎瑞亚响起了她的名字。 “敬!我们最后的希望和救世主,于期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信仰的刻印就像雷电将军和散兵脖子后的巴纹差不多的感觉,但是坎瑞亚版ing 钟离的话岩属性的图标我一开始想着是在胸肌上,感觉会很大很软doge 后来突然被打通了任督六脉,突然觉得还可以更自由一些,比如说同样后颈可以看钟离自己撩头发,手背上适合舔手指,舌头上适合接吻()肚脐下三寸适合口口(手动屏蔽) 第128章 没有具体写出来,大家按照各自xp取用ing 第74章 “敬!于期小姐!” 不少人下意识接了上去,站在窗帘后拿着一杯果汁的褚师于期瞬间震惊的看过去一眼,然后下一秒又朝着看过来的钟离飞速摇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么一个情况啊!!!她现在把亚尔伯里奇这个狗东西打晕还有用吗?深渊有消除记忆的权能吗?小吉祥草王!救一救啊! 看出了这并不是她的手笔,钟离皱着眉看向了举着酒杯的摄政大臣。和他充满笑意的声音不同,他的脸上并没有那种适配的表情,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居民,等他们举杯饮下去的时候才送了一口气。 正当他跟着倾斜酒杯准备送到嘴边的时候,一抹金色的力量打翻了他手中的酒,厚重的酒杯在红毯上滚了数圈,酒液洒在地毯上留下一道暗色的弧型痕迹。 摄政大臣微微惊讶,然后才转头看向了褚师于期和钟离,眼睛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几经转换最后停留在了无奈上。 “没用的,我作为实验者,早就已经喝下了,令我惊讶的是……你是如何知道是酒有问题的?” 钟离看着摄政大臣的眼睛里有着冷漠甚至还有杀意,而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内,褚师于期感到自己的后颈快速发烫了起来。本来她是想要先看看钟离准备说什么的,但是灼热的刺痛让她忍不住伸手抚向了自己的后颈。 钟离余光一看到就马上抛弃了刚刚的话题,表情略微严肃撩起于期的头发查看了起来。黑日的图腾此刻正在剧烈的发烫,并且像是想要刻进于期的皮肤里一样变得更加暗沉了。 “除了痛,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钟离声音轻轻的,于期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金色的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心疼,并且似乎是认为她现在很痛,话语里没有带上半分指责和教训。 发烫很剧烈,其实是很痛的,但是看着钟离的表情似乎又没那么重要了。延长呼吸来缓解疼痛,开口的时候带上了一丝苦笑。 “怎么说呢……”褚师于期掀开一点窗帘看着城下的居民,“我感觉他们都在看着我,并且……” 并且还散发着强烈的,想要见她以及触碰她的感觉。 钟离的周身更加冷峻了起来,在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迷茫目光和摄政大臣的放任下直接一把打抱起褚师于期回到了房间。 刚开始褚师于期还想反抗,但渐渐的灼热蔓延到了全身,也开始有许多人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被钟离放在床上后她已经有些屏蔽了外界的信息,因为身体很难受,脑海里也一片聒噪,伸出双手插进头发里微微用力的按着,过于活跃的大脑血压在不停的上升,血管在手指下跳动着。 钟离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跨越许许多多大脑里的噪音然后才传达到她的面前,但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那声音里的含义是什么,只是因为过于熟悉可以认出那是钟离的声音。 在外界,钟离看着屏蔽感知的褚师于期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偶尔她会有反应,但更多的时候只是眼睛里没有高光的低着头。 钟离拉住了褚师于期的手想要通过触觉给她一点刺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并且还察觉到了她紧张到完全紧绷起来的身体。 留在城楼上的荧看着钟离和褚师于期离去,眼神瞬间变冷看向了摄政大臣,手里没有喝下的酒连带着酒杯砸向了亚尔伯里奇,声音冷冷的带着质问和不敢置信。 “你把动了手脚的酒让全部坎瑞亚人都喝了下去?!你个疯子!” 被酒杯砸在胸口的摄政大臣转身回头看向荧,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留下了眼泪。 “没错,我是个疯子,是看着自己的国家即将走向灭亡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复仇的疯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作为多年的朋友他还是在荧的面前稍微恢复了一些冷静。 “她应该也告知你了吧?那个和王的预言没有分毫差别的未来。” 其实褚师于期是没有告诉荧的,但是荧和亚尔伯里奇一样从伊尔明的预言里看到过,而亚尔伯里奇现在的样子无非是告诉她预言被证实了。 “所以……你做的准备就是把复仇绑在她的身上?” 荧还是觉得这太残忍了,毕竟褚师于期和坎瑞亚并没有那样的关系和义务,但亚尔伯里奇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想。 “复仇自然还要我们,不——是我们坎瑞亚人亲自来!但假若坎瑞亚真的被红色的天光毁灭了个彻底,那即使成功逃出去了,可能也需要数百年才能重新建立起复仇的力量。 “我做的就是保证让几百、上千年后的坎瑞亚人依旧能记得被毁灭的那一天,我们的仇恨不会随着时间消亡……” 荧金色的瞳孔微微颤抖着,她对坎瑞亚自然感情很深,但和真正的坎瑞亚人做比较的话还是不够狠绝。 最起码她认为自己并没有资格代替所有坎瑞亚人选择复仇这一道路,但亚尔伯里奇他可以——他本就是坎瑞亚人自己选举出来的摄政大臣,是替他们在紧急情况下做出这些重大决定的人。 而现在,他说坎瑞亚要铭记仇恨与天理不死不休。 “所以……那杯酒的作用是什么?” 第129章 荧的声音沙哑了下来,她发觉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去阻止这一切。 亚尔伯里奇的目光看向了城下狂欢的民众,“是类似[最初生命之海]的东西,不过是深渊侧的。坎瑞亚人的意识会融合然后统筹在一个人的身上,只要那个人不灭亡,那坎瑞亚人就可以无数次的从深渊中重新分离出来。 “和出生、成长的过程不一样,分离只是从集体重新变为个体,他们不会丧失自己的记忆,既然也就不会遗忘仇恨。 “而想要准确地把意识引导向一个人还是有些困难,所以我决定让她成为坎瑞亚人的神明,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话说的简单,但天生为人类的人又要怎样一步登神? 褚师于期的身体在深渊的改造和祝福下确实具有神明级别的资本,但她本身的意识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两百年的记忆就已经让她变得越来越情绪不稳定,更不说接下来要承载的是一个国家的人的意识。 钟离的神色有些着急了起来,因为褚师于期虽然已经屏蔽自己对外界的感受,但身体的疼痛和大脑的超负荷还是让她生理性的哭了起来。 和以往她压抑着情绪默默流泪的样子不同,只剩下本能的褚师于期哭的有些狼狈。像是小孩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一样充满委屈,偶尔还有哽咽的声音从嘴里传出。 钟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时内心越来越难受。 因为爱她、疼惜她,所以才会痛她所痛。虽然身为长辈和老师也会拥有这样的感同身受,但钟离自己却明白,自己究竟是把她看做了学生还是…… “……好痛。” 她的眼泪啪的掉在钟离的手上,喃喃的声音带着颤抖和虚弱令人心脏瞬间揪紧了起来。 微微抬着她的脸让她抬头,她眼睛无神但可以映出自己的身影,下意识摩挲着她的侧脸,她吃痛咬起了自己的嘴唇。 钟离用手指分开了她把嘴唇咬到发白的牙齿,但却因此碰到了她的舌头,金眸有些发暗,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下意识更加伸进去了些,她难受的皱起了眉头但却因此有了反应。 而将自己外部感知屏蔽的褚师于期在内心世界其实没有在哭唧唧,看着一个接一个出现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坎瑞亚人,褚师于期蹲在角落里陷入了沉默。 她的内心世界,她的大豪斯,被坎瑞亚人霸占了?! 这些人霸占也就算了,还和一群聒噪的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吵的她脑仁生疼。在忍了一段时间后她实在是无法继续忍下去了,带着核善的微笑走过去,褚师于期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被拍肩的人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好奇和友善的笑,“你也不知道吗?我也不知道!我是突然来到这里的,看你的样子……小姐你不是坎瑞亚人啊!” 褚师于期额头上跳出一条青筋,“没错,我不是坎瑞亚人,你猜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们一堆坎瑞亚人里面?” 青年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哈哈……啊!!” 青年发出一声惊叫,被褚师于期一拳砸飞,在空中反转720度后又和保龄球一样撞飞了一堆人。 剩下的坎瑞亚人都或惊恐或愤怒的看着她,最后一拥上来被她挨个揍趴在了地上,直到一切的罪魁祸首摄政大臣亚尔伯里奇也进入了她的内心世界。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褚师于期身后海一样的“尸体”,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居然想要转身离开,然后被褚师于期拉回来拳拳朝着脸上招呼。 “我让你算计我,你家都***(璃月脏话)一丘之貉,现在你开心了?那就把这些人的寄宿费都好好的给我算一算!” 最后一拳落下的时候褚师于期缓解着自己的呼吸,同时因为用力太大给了自己内心世界一拳让自己有些发蒙。 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溶解,原本被屏蔽的感觉开始回归。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股窒息感,然后她意识到是钟离在捂着她的嘴还捏住了她的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褚师于期:……你礼貌吗? 本来打算这一章给钟离增加进展的,但写好了以后又删掉重新改掉了,果然还是不想让本来就在相处中处于上位的人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所以下一章于期扑钟离!!以下克上就是最叼的!! 第75章 虽然很快就想通了这是钟离试图用她的本能来唤醒她的意识,但这个方法果然还是太滑稽了,并且越想越让她感到难受。 大脑里的声音暂时消停了下来,但是身体还是在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生病脑子和不清醒的时候总是喜欢乱来,反正褚师于期做出了她自己清醒的时候绝对会扇死自己的行为。 钟离在她面前并没有戒备心,因此她直接扑过去的时候钟离带着眼睛里闪过的一抹惊讶被她扑倒在了床上。 手臂还在下意识护着朝自己扑过来的于期,钟离一抬头就看见她露出了之前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的另一面。 她嘴角笑意似有若无,眼睛中也带着隐隐会激起别人征服欲的挑衅,原来一直有在避讳的距离和分寸感被她全部打碎,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后又低头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 第130章 “好过分啊,明明可以有更浪漫的方法不是吗?还是说钟离你不知道?” 钟离看着她,瞳孔深处正在动摇着,他见过褚师于期这幅样子,不过是在别人的面前。 她不会把那副骄傲的如同小孔雀一样的神态带到他面前,也不会对着她视为君父的人有所僭越。 但他其实很喜欢她那副样子,并不是说她听话的样子不好,只是其他人都能见到唯独他不能,说起来还是会有几分失落。 他能包容她几乎所有的错误,因为她过于听话,有时候她的叛逆才是他默默期待的事情。 就像现在,虽然有点惊讶,但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比其他任何时候兴致都要来的更足。同时这期待不只是因为她少有的叛逆,更多的是他自己内心不可言说的心思。 “不知道的话……”她眼睛微动似乎是在思考,但嘴角弧度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思,“我来教你怎么样?” 钟离的心脏咚的跳了一下,如果要阻止褚师于期的话其实就要趁现在,但英明神武的岩神摩拉克斯却像是失误了一样没有抓住时机,直到褚师于期得逞的笑着俯身闭眼吻在了他的唇上。 原本在她扑过来时虚虚护着的手揽住了她的腰,双唇接触后她一点不拖泥带水的就朝着更深处进发,没有一点含蓄,像是一个急切的想要挤进你心里的妖精。 柔软的唇舌,纤细的腰和匍匐在他身上的身体,这一切都是她主动送上来的,在这一刻过往所有种种都被打破了,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能够坦荡的拥抱对方的关系。 钟离可以肯定她的吻技并不是她自己自发学会的,教她接吻的人很狡猾,因为每一个被她吻的人估计都会忍不住思考,为什么她的吻技会这样好,并且还霸道的和她自己的风格不符。 直白的刺激每一个敏感点,然后坐等对方忍不住之后与她舌尖共舞。 口腔里是她刚刚喝过的果汁的味道,明明是纯情而青涩的,但她的动作却像是喝了酒一样。 互相掠夺的接吻风格让两人没一会就呼吸加重了起来,钟离按在她后腰的手有些在发烫,这让本就难受的她皱着眉扭动着想要甩开。 钟离看着她完全出自本能的动作眼神暗了下来,闷哼一声后更加不可能放她离开。 手掌捏了捏她的腰,带着灼热的温度抚摸着她的脊背,然后在她呼吸不稳泄力的时候瞬间反转态势,从床上坐起箍住她的腰防止她后退,钟离按照自己的风格进攻了起来。 不像她一样直白的刺激敏感点,钟离极其有耐心的在附近徘徊着,等她到她有些烦躁和急切的时候再给予她想要的,让她哼哼唧唧的不得要领但是又不舍得离开。 褚师于期的大脑一片空白,能够感觉到口腔和舌尖都在发麻,腰后有一只灼热的手掌托着她。 钟离的舌尖扫过了她的上颚,深入骨髓的痒意让她想要退缩,但因为几乎半坐在钟离腿上,这一动看起来就像是在欲拒还迎的厮磨。 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暗红色被水雾渲染柔软的像是果冻糖一般,放弃了在她口腔里攻城略地,钟离的吻顺着她的嘴角、脖颈,最后蔓延到了肩膀和胸前。 半解开露出肩膀的衣衫让褚师于期感到一阵舒适的凉意,胸前的啃噬略微刺痛,让她有些不得要领的搭着钟离的肩膀愣在原地。 渐渐的理智开始回归,褚师于期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钟离的动作一顿,想要根据她的反应做出应对,没想到褚师于期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说实话她的反应很容易让人误会,如果以为是她害怕自己的举动的话此后可能一切都回归陌路。 但了解她的钟离知道,她大概只是在为自己主动打破了界限而无措,毕竟她一向对此守的比钟离自己还要牢固。 而此时,强硬的行为对她来说并没有用处,只会让她犹豫和退缩。 钟离埋头在她颈弯,感受着她僵硬的身体,声音里多了几分过去从来不会表现在她面前的落寞。 “你后悔了吗?此后要消失在我面前再也不见吗?” 褚师于期心脏颤抖了一下,但凡钟离说一句刺激到她的话她确实是要那样做的,毕竟这个提瓦特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但褚师于期有那么两个不论如何也不想伤害的人,而且……钟离的示弱简直让她爽到嗨翻了。 水润的眼睛有些心虚的不敢和钟离对视,但那种她随时会跑掉的危机确实解除了,她的耳朵红的厉害,钟离松了一口气紧紧抱住了她。 她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环住了钟离的脖子,几秒钟过去后她突然身体僵硬了起来,钟离急忙松开她查看,发现她脸色苍白不敢和他对视。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褚师于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和那维莱特已经是交往关系了。 一段正常的交往关系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正常人,虽然她滥情的形象深入人心,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一切回归到她十七岁那年最开始的模样。 但现在,残忍而不人道、滥情而不忠诚、大逆不道、违背人伦。 她眼睛里的光芒彻底熄灭了,脸色苍白着,嘴唇紧抿,喉咙开始一动一动显然是一副想吐的表情,钟离抱着她的力道微松,她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床上冲进了厕所里。 第131章 干呕的声音一阵一阵的,钟离攥了攥自己留下一抹温度的手掌,眼睛里闪过了对褚师于期的心疼。 这次似乎比以往来的都要剧烈和消极,消极到她表现出来的甚至不是破坏欲而是自毁欲。 钟离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和自己关系混乱引发的,但这已经证明了她的心理安全其实很成问题——大概已经发展到道德洁癖的程度了。 同胡珏在往生堂有各种规矩一样,褚师于期他们这种方士家族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大概就是守礼、仁义、忠诚、诚信这一类笼统的——那个时候的褚师于期完美符合这些美好的词汇。 而现在她因为生理原因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做出了许多在过去的她看来不可理喻的事情,她刺向妖魔的一剑最后也刺向了自己。 等到她的动静稍稍平静一些的时候,钟离才走过去,结果刚一到门口就被她满脸眼泪充满拒绝的样子阻止了脚步,而她也马上起身关上了门,带着哭腔的道歉声隔着门不停的传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钟离的心揪成了一团,手放在门上似乎可以看见她跪在地上痛哭的样子,使用元素力辅助确保她可以听见,钟离隔着一扇门劝说着她。 “于期,没有关系的,不用把自己逼的那么紧,你可以做坏事,我全都知道,不会怪你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崩溃了,钟离都能想象到她摇着头否定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她艰难的咬着那个字,似乎是连说都说不出口的错误,声音颤抖着最后还是一边害怕被抛弃,一边又刻意折磨自己一样说了起来,“我和那维莱特在一起了,对不起……我忘了,我不该那样做的,我为什么总是……” 厕所里又传来了干呕的声音,钟离猜她刚刚用了一个极端恶毒的词汇在内心形容自己,但是处在被自己道德洁癖鞭笞的时候她连脏话都说不出来,因为那也拥有罪恶感。 而听见她坦白的钟离内心还是不可控制的出现了一丝酸楚,但知道了她的结症所在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压制着自己本身的情感和此刻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他一字一句的试图拉回褚师于期。 “我原谅你,我会原谅你所有的错误的,所以你自己也要原谅你自己,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犯错只有你不可以?难道这是你自诩强于别人的地方吗?” 自大也是一种应该摒弃的缺点,褚师于期无措的呜咽声中急忙想要解释着,“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让你为我骄傲……” 钟离:“……于期,我一直为你骄傲,尤其你在最痛苦的时候没有选择自我了断而是坚持了下去。我欣赏的就是你自信坚定的样子,你甚至有秘密瞒着我不是吗?难道那件事还没有隐瞒你的一段恋情来的重要?” 褚师于期的声音一顿,眼角轻跳了一下瞬间清醒,刚刚说出口的话又重新过了一遍脑子,再不清醒她就要把研究禁忌知识的事情抖落出去了。 淦,好险。 第76章 反应过来的褚师于期待在厕所里并没有出去,洗了把脸她看着自己依旧显示出几分苍白的脸色不悦的抿起了嘴唇。 最初发生这样的状况时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毕竟那些情感并不是凭空产生的。 和过去的自己做对比的时候她经常会感到被刺痛的痛苦,但这些痛苦让她能够不那么麻木的活在现在。 她没有把这种偶尔会涌上心头的情绪当回事,直到有一次被多托雷碰上差点被他利用,但自己却难以从情绪中挣扎出来时,她才意识到已经不对劲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情绪可以解释的现象了,更像是一种病症。因为是属于精神层面的东西更加难以治疗,发作的时候也像是不会游泳的人溺水一样无法自救。 其他人把她从情绪里拉出来会简单很多,但她没有可以在那个时候信任的人。 这样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必须得彻底解决病灶才可以…… 调整好自己状态的褚师于期站在洗手间里没敢出去,说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离。 她失智在先,见色起意在后,刚刚还忘记了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闹出大乌龙。世界上还能有比现在更尴尬的事情吗? 但凡那是达达利亚或者多托雷她都无所谓,但那是钟离,而且是已经主动走向她的钟离。 腿有些发软,褚师于期靠着墙坐了下来,脑袋放空了几秒开始决定在洗手间里练习权能的使用,说不定她马上开窍了就能直接带着钟离回到提瓦特,但凡能回去想跑到哪里还不是…… 正当她做出美好的想象时,厕所的门锁传来了被钥匙扭动的声音,褚师于期刷地扭头看着钟离打开了门,荧从他背后探出了个头来,钟离把钥匙还给了她说了声多谢。 “那个,不能打女孩哦?” “当然,荧小姐……” 钟离笑着目视着荧离开,在她的身影消失后回头看向了正在踩在浴缸上试图打开窗户的褚师于期。 “教训的方法可不止武力一种。” 褚师于期看着钟离的笑容心肝都颤了,想要逃跑的本能和明知逃不掉的理智在角逐着,最后她居然生生维持着站在浴缸上的姿势看着钟离站在了自己面前。 第132章 随着他朝自己伸出手,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她四脚朝天的滑进了浴缸里,注水口传来了水流的声音,很快她的衣服就被浸湿了,尤其以和浴缸接触的部分最为迅速。 像是被拍到沙滩上的鱼一样,褚师于期下意识动了两下后就不再动了,但眼神也不敢看向钟离。 钟离坐在浴缸边上挑起了她一缕湿润的头发用手指捻开,一开口就让她紧张的绷起了身体。 “又想逃吗?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 褚师于期眼角跳了跳没有说话。 “你怕我,因为我确实‘打’过你很多,但我教训你的时候有动过武力吗?” “……没有。”褚师于期的嗓音有些发哑。 钟离打她是在对练的时候,说认真对练就是真的像对待敌人一样一点不放水,只是一晃神枪尖就会出现在要害处。 一招都过不了的时候反而挨不了打,但后来她越来越得心应手,对练的时间被拉长就免不了被揍。 但她怕钟离却不是因为这个,她只是单纯的害怕钟离生气,虽然他没有真的生过气,但这就和本能一样无法移除。 钟离放开了她的头发不再用那种略显暧昧的样子摩挲,手放在褚师于期头发上揉了揉,像是在释放什么和好信号,褚师于期悄悄往那边看了一眼就被钟离眼里的笑意捕捉了。 “说实话,你害怕我的样子我也觉得很有趣。” 褚师于期的瞳孔像是有一片水波纹一样微颤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对你怎样,而你任凭处置的样子总是又乖又叛逆。我为你的成长感到喜悦,你偶尔的叛逆又像生活的调剂。我是你的老师,过去我将这种喜悦当成培养你的成就感,直到……我赋予你的某些特质被其他人改变。” 说着钟离的眼神中多了丝似笑非笑,褚师于期一个头两个大,但也猜到是大概离不开多托雷、达达利亚、那维莱特这几个人的推动作用。 她在至冬那二十年因为没怎么和钟离联系和接触,所以在他看来大概就像是她突然变了很多。 不过这种事情……褚师于期的视线有些心虚的漂移,除了像钟离这样的人,没有人是可以保持不变的吧。 释然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自己的名字被叫了一声又一声,褚师于期最后顶着压力抬头朝着钟离看了过去,恍然间她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完全读懂钟离的眼神,毕竟那里面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事物。 “于期,”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褚师于期都因此恍惚了一瞬,“要让一起都回到之前的样子吗?” 暗红色的眼睛里闪过迷茫,钟离无奈的笑了笑,终究还是泄露了一丝忧伤。 “我只是你的师长,或者说,你可以重新叫我摩拉克斯。” 褚师于期终于明白了钟离的意思,瞳孔放大了起来,明明应该是庆幸的事情不是吗?毕竟这样他还是她重要的老师,不会被其他情感影响。 但是…… 但是。 有什么,在叫嚣着舍不得。 她的神色向来隐瞒不了钟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神色取悦了他,不带其他情感的摸着她的头,那丝淡淡的忧伤被压了下去。 “尽快掌握时空间穿梭的权能吧,就算不熟练也可以先换一个地方,不要在这里待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自然是指坎瑞亚的覆灭,据钟离所说,如果没有发生变动大概就是十三天后。虽然并不短,但权能这种东西还是要靠感悟,所以为了防止时间不足,褚师于期从今天晚上就开始不停的尝试了起来。 蓝紫色的光芒时常从她的身上亮起然后又熄灭,摄政大臣亚尔伯里奇和许多坎瑞亚的民众也注视着夜空中如同静默的闪电般时常闪过的美丽极光。 在某一次的尝试中她偶然有了一种十分顺畅的感觉,虽然稍纵即逝,但她却有一种这次一定可以启动的强烈预感。 眼都没有张开,褚师于期抬手抓住了钟离的手腕,一片光芒笼罩之下两个人的身影虚幻了起来,伴随着彻底的启动,房间里突然有一道光直充云霄冲了过去。 撞破虚假的天空,从所有坎瑞亚人的眼前闪过,在高空的风中褚师于期渐渐睁开了眼睛,但下一秒就被钟离伸手捂了起来,一闪而过的指缝间她看见了许许多多和他们方向相反的冲着坎瑞亚的大地而去的巨大火球…… 降落的地点是璃月港,褚师于期拉下了钟离的手掌,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干涩。 “那就是灭亡时候的景象吗?” 钟离保持了沉默,但这次他的沉默并不是因为不可言说,而是不想让褚师于期去了解太多那天的事情。 直至今日,那依旧是这个星球和大陆的噩梦。 “大概是为了精神和你融合就使用了大量的深渊力量,被天理察觉后意外导致时间变早了一些。” “……” 褚师于期沉默了,朝着天空的方向看过去了一眼。此时的七国一片寂静,但无神的国度却陨落了。 “先确定一下我们来到了什么时间吧,看样子是没有直接回去。” 钟离试着吸引褚师于期的注意力转移话题,但褚师于期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却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我坠落那年,那年逐月节。” 几百年间,即使一模一样的逐月节已经过了三次,更不用说主题一样的会更多,估计会有十几次。 第133章 钟离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辨认出来,没想到褚师于期会几乎没有思考般得出答案。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只是沉默地率先朝往生堂走了过去,这一路她的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逐月节里其他人家都欢聚在一起,但远远的在往生堂外,钟离和褚师于期就看见了明显是亮着两个房间的灯。 隐藏气息站在胡珏的窗户外,从影子上能看出他在写着什么东西,偶尔嘴里会轻轻的斟酌着念上几句。 对于他念着的东西褚师于期并不熟悉,但钟离却见过它成品的样子——那就是胡珏的告别信,其中还夹杂着他的遗书。 信写完装进信封里,胡珏的影子拿起了自己准备好的行李准备从窗户离开,但此时他的房间外却突然传来了他弟弟的声音,褚师于期的神色越来越沉默。 原来他是可以直接离开的,仅留下一封告别信也不用再和父母进行争辩——这本来也是他的目的,但他没算到弟弟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如果找不到的话恐怕会给弟弟留下个几年的阴影,毕竟哥哥一直是弟弟最憧憬的人。 褚师于期和钟离听见了胡珏叹了一口气的声音,紧接着是房门被打开,他的弟弟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要带着行李,胡珏摸了摸弟弟的头。 “因为哥哥要去做一件需要离家很远时间很长的事情。” “啊……有多长啊,海灯节哥哥能回来吗?” 胡珏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哈哈,海灯节啊……如果做的到的话。” 如果能够找到她,那他们要一起过以后无数个海灯节…… 胡珏和自己的父母爆发了矛盾,但最后就是以钟离所知道的方式选择了离开。 他站在绯云坡上看着曾经和褚师于期一起停留过的每一个地点,最后在逐月节明亮的月光下露出了一个忧伤而怀念的笑容。 “阿于,不用害怕……有我陪着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其实才是于期的理想型,如果他能阴险一点,稍微勾勾手指就能把于期骗过来,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以及钟离没有祝福于期和那维,他觉得两个人长久不了,毕竟于期正拿着刀子在枫丹地图上比划着呢。 第77章 褚师于期:“……钟离,你猜这里是过去还是平行世界?” 钟离听到了褚师于期过于冷静的声音,隐隐有不妙的感觉冒了上来。 “是要确认一下吗?” 褚师于期肯定的声音轻轻落下。 “影响过大的事情不能做,但……这里正好有一个几乎没有影响的事情。” 她的目光落在胡珏的背影上就没有离开,深呼吸一口气把语气切换到了轻松的一档上。 “那么出发吧,去层岩巨渊!” 装出来的活泼带着些许虚假和诡异,但钟离知道那是她防止自己被包裹的悲伤溢出来的方法,想哭的时候大声笑,虽然看起来会有几分滑稽,但无论如何也不想为此流泪了。 站在层岩巨渊的洞口,风吹着她的衣服和头发向后翩飞着,她拿出了一个做工精致但又几分诡异的人偶。 “桑多涅把它交给我的时候想象的估计不是这样的用途。” 说着褚师于期把自己的血涂在木偶上,然后大手笔的充进入了三分之一的元素力,脱手扔在地上时木偶就变成了她自己的样子。 即使是钟离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必须说这木偶变成的褚师于期短时间内根本难辨真假,毕竟和其他要求战斗能力的人偶比较,这一款设计的目的就是要求逼真。 在这个命运转折的时间点,如果她不是失踪而是确认死亡的话,胡珏就不会寻找她一辈子死后还不肯离去了吧? 至于在生与死的交界找不到她的灵魂,也只能寄希望她连尸体都被找到了也已经确定死亡,胡珏也只能相信她没有停留的就直接离开了。 将尸体伪造成几天前摔死的样子,还特地添加了魔物袭击的痕迹。钟离看着那张一模一样连气息都相同的脸在褚师于期的手下逐渐不成人型,看了几秒后他还是把视线重新放在了褚师于期身上,那张面无表情但是干干净净的脸令人安心。 两个人就在层岩巨渊等着尸体被人发现,本来还在和钟离打赌是千岩军先来还是胡珏,没想到都没有到第二天早上,胡珏踏着月色就出现了。 他沉默的做着重复的无用功,在过去不仅他还有无数的千岩军都搜索过这个地方,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今天与其说是来搜索,不如说他是来道别的。 这个地方他永远都忘不了了,因为他在这里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站在巨大的如同巨兽张嘴一样的洞口,呜呜的风声像是人在哭泣和狼嚎。默默的在洞口边盘腿坐下,趁着还没有彻底落下的满月将一杯清酒洒在了洞口边缘。 “虽说已过夜半大概已经能算作第二天了,但既然月亮还在,那便还能‘逐月’吧,下一次……海灯节再来这里看你,那时候我绝对不会迟到。” 说着他拿起自己的包裹准备起身离开,最后视线恋恋不舍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反光不太对劲的东西,抓着包裹的手也瞬间收紧了起来。 “他发现了。” 褚师于期声音轻轻的说下结论,下一秒包裹落在地上,胡珏直接跃入了深渊之口中。褚师于期被他的动作惊的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钟离抬手压住了她的肩膀,她才收回自己伸出去的脚。 第134章 几分钟之内,深渊之内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在褚师于期都要以为胡珏没有发现的时候,她的‘尸体’被胡珏背着带出了洞口。 他的手指颤抖着擦拭着她脸上的灰尘和血迹,晶莹的泪珠和断了线一样不停的在往下滴落。他的背不再挺直了,颤抖中似乎承受不住了一样最终还是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上无助的哭出了声。 他不怎么敢想象这种结果,虽然做出了死亡的可能很大的预设,但当事实真的摆在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做好过准备。 那具尸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没有人比胡珏自己更清楚,这大概也是胡珏第一次不想去送葬一个人。 在天色开始微微亮的时候他还是不得不动身背着褚师于期返回了璃月港,一路上被许许多多起早的人注意到过,但因为他苍白又满是泪痕的脸没有人上前询问。 毕竟这是往生堂,如果褚师家最后的那个孩子真的遇难了,他们会负责把死亡的讯息告知所有人。 刚刚离开一晚上就回来的胡珏惊到了往生堂,但他背上的人却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 胡珏的弟弟被带着离开了,他和自己的父亲商量了一整天的葬礼流程和规格。在他的父亲准备的时候他抽空去了一趟生与死的交界,不出意外在那里找不到褚师于期的灵魂。 又是一天后葬礼正式举办,胡珏穿着最正式的服装主持了全程。那一天璃月港所有人都正式的知道了于期已经死亡的消息,自此璃月的两颗明星也只剩下了一颗。 在看完自己的葬礼后褚师于期再次启动了权能,有上一次的经验,她确定这一次可以回到正确的时间和地点。 在光芒渐盛的时候她准备和上一次一样去抓钟离,但不知道是不是正确启动会变得更顺滑的缘故,还没有等她碰到钟离,她的眼前就出现了刺眼的白光。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体会到了前所未来的恐惧和胆战心惊,瞳孔放大的同时全身都紧张到一片刺痛,但没有任何补救的余地,下一秒她就感觉周围的空间发生了变化,眼前一阵恍惚,她就出现在了两百年后的璃月港街头。 人来人往从她身边走过,但刚刚在她身边的人却不见了,呼吸如同被扼住了一半,褚师于期眼泪刷的落下发出了绝望一般的呜声。 有人开始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但她却感觉此时腿软到连动作一下都困难,直到眼熟的衣服穿过人海走到了她面前扶住了即将跪到地上的她。 “我没事,只是和你的距离稍远了一些。” 褚师于期也顾不上两个人还在保持的距离,一埋头冲进钟离的怀里抱紧了他。钟离表情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褚师于期的脸,再用上几个仙术降低了两个人的存在感。 “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我就此再也见不到你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中是最本质的恐惧,钟离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柔软成了一团,结果褚师于期下一句冒出来让他有些苦笑不得,“我把岩王帝君弄丢了,我真该死啊,璃月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钟离迫不得已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他早该知道的,他身为摩拉克斯的时候在她眼里滤镜才是最重的。 在褚师于期刚刚出现在璃月港的时候,那维莱特就重新感知到了她的气息,不顾办公桌上处理了一半的工作,也没有顾上贸然进入他国的外交风险,转瞬间他就出现在了璃月港,但映入眼帘的就是拥在一起的褚师于期和钟离。 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的褚师于期也在这个时候感知到了那维莱特的存在,钟离则是更早一点就知道了。 三人隔着人群对望着,那维莱特一步步的朝着褚师于期走了过来,她和被烫到一样瞬间松开了钟离。 看着尴尬的褚师于期,到底还是心疼她的钟离主动帮她转移了话题。 “要先确定一下那是不是平行空间吗?” 如果是的话这个世界并不会收到影响,但如果不是,那胡珏应该已经因为褚师于期当时的死讯放弃了那些等待,也就是说,他应该已经不在了。 面对这样还是不确定状态的答案其实很方便让人知道自己此刻所想所求,就像钟离问她是否要把一切都拨回没有发生的时候,她内心浮现的第一想法是不舍。 虽然她的理智知道应该选择的答案,但不可否认她的本能,她是喜欢钟离的。 喜欢到即使把他当老师和长辈都没能压制住生长的情丝,假若钟离自己都主动朝着她走过来,她能失去理智到什么程度她自己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想想胡珏可能会消失的那种情况,她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了一阵空虚和寂寞。 钟离说让胡珏寄宿在她的剑里不只是为了胡珏,也是为了缓解她的磨损,如果胡珏离开了,她会因此发生什么变化吗? 闭目敛眸,重新睁眼后褚师于期先是对着钟离笑了笑,“得到结果后我会再回来告知你的。” 钟离点了点头,褚师于期这才看向那维莱特。她的表情隐藏的很好,但是这里一个通过漫长的时间十分了解她,一个直接开了挂能够读她的心。 所以两个人都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那维莱特的眼睛里多了一抹失落,在她开口说谎之前就先问话堵住了她准备说的事情。 第135章 “你不想和我一起吗?” 她的目光躲闪了一瞬,“这个啊……我暂时不回枫丹,有一些事情需要先前往须弥一趟进行解决。” 那维莱特从善如流的改变说辞,但是在褚师于期的角度却是感到自己被逼上了死路。 “我可以和你一起。” 她不知道工作忙碌的最高审判官究竟受到了多少刺激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现在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不用了,我只是去拿回我的剑,当时落在小吉祥草王那里了,希望她有好好为我保存。” 闻言那维莱特反而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在褚师于期略显紧绷的状态下小心翼翼的牵起了她的手。 “那你更应该和我一起,你的剑在我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那维莱特:当时去了一趟须弥拿回她的剑真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ing 第78章 [你的剑在我那里] 这句话回荡在褚师于期脑海里让她一阵沉默,此时的她有强烈的想要回头看向钟离的冲动,但对男女关系并不是不开窍的褚师于期还是忍住了,那维莱特脾气再好也不能这么刺激他。 但褚师于期却不知道,此刻感受着她对自己的拒绝但对钟离充满亲近的情感,那维莱特早就先她一步沉默了。 明明悲痛了数天,为此茶不思饭不想,此刻的于期却反而和他生疏了。 牵着褚师于期的手切换成了十指相交,这个亲密的动作似乎是唤起了她的记忆,让她回忆起他们数天的相处的同时,也向她传递着他们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交往关系——褚师于期喜欢这种正常。 即使只是星星点点出现的愉悦,那维莱特还是知道自己找对方向了。微微用力捏了捏褚师于期的手掌,在她抬起头看过来时露出一个温柔而包容的笑。 “就当是我需要你,待在我身边好吗?看不见你我会很不安。” 褚师于期纠结在一起的思绪被那维莱特直白的话轻易梳理开来了,在她纠结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那维莱特传递来的清晰的意向吸引了她向前。 点了点头,褚师于期也抓紧了那维莱特的手,微微侧身向钟离告别,身旁的那维莱特抱住了她的肩膀,随着熟悉的水包裹全身,下一秒褚师于期被那维莱特带着直接出现在了枫丹他的家里。 几天没有回来,这里看起来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但仔细对比的话又和记忆里没有两样。有些疑惑的下意识走到了自己常坐的位置坐下,向后靠去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褚师于期喜欢靠在两个抱枕中间,被她靠过的两个抱枕就会呈现倾斜的八字型。 这是属于做家务的时候需要特地摆正才能恢复整洁的破坏程度,那维莱特之前就习惯在她前脚离后脚就移动一下,这也让她习惯了一坐下就移动一下抱枕。 但这次还没有动的时候抱枕就是八字型的,但是两个抱枕之间的缝隙却太宽了。 看着拿着她的剑从楼上下来的那维莱特,褚师于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接过银刺蔷薇后她拔出剑弹了一下剑身,在脑海里呼唤起了胡珏。 一声、两声,无人应答。 三声、五声,回应她的只有剑的嗡鸣声。 [阿珏……] [一路走好。] 那维莱特看着身边悲伤到冒水的褚师于期,眼神写满了心疼。 把手中的剑放在桌子上,褚师于期一转身扑进了那维莱特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一般来说被自己喜欢的人抱着会情不自禁的做些什么的吧?更不用说他们是做什么都正常的恋人。 但此刻的那维莱特却也被褚师于期的心情影响了,她悲伤的情绪如同水漫过了堤坝,他也情不自禁的低落了下来,窗外枫丹开始飘洒起了细细的雨雾,为入冬的节奏又添一抹寒凉。 那维莱特是翘了工作出来的,所以还要赶回沫芒宫继续处理公务,但在赶回去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摸了摸趴在自己怀里的褚师于期的头发,那维莱特试探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自己的办公室。 褚师于期的情绪其实在一段时间之前已经平稳了,但是现在那维莱特抱着她的力道、角度和温度都刚刚好,这让她有些不想离开,甚至想就这么睡一觉。 而听见那维莱特的问题时她瞬间就清醒了起来,不是因为被问题惊醒了,而是突然感到有趣后打起了精神。 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自然没有什么有趣的,有趣的是他自己,他应当是知道自己不会放过捣乱他的机会的,但为什么这么注重工作的大审判官要邀请她到办公室里去? 真的是因为看不见她就不会不安吗?想来是还有另一个原因吧。 按照时间来看,阿琳娜的行动已经越来越无法遮掩了,让她到办公室想来是想亲自监视她。毕竟这偌大的枫丹,也只有这一个水龙王能和她叫板。 褚师于期从那维莱特怀里抬起了头,暗红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双手捧住那维莱特的脸就一副唱歌剧的样子回答了起来。 “当然,当然,我很乐意,那维莱特。” 说完她还即兴的吧唧一口亲在了那维莱特的嘴唇上,在她看来自己的喜欢和恋情也是在枫丹博弈的一部分,当已经确定好自己的底线时,把其他东西摆上赌桌就变得格外容易。 第136章 而那维莱特显然是没有料到她突然高涨起来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心头笼罩的阴云也消失了,并且共享了她此刻的快乐。 刚刚被压抑着的思念突然泛了上来,让他后知后觉的出现一种难忍的……欲望。 那维莱特的一只手放在了褚师于期的腰后,另一只扶住了她的头,在褚师于期微微惊讶的表情里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灼热的气息躁动着,他的体温在述说着自己的急切。褚师于期只是闪过了一瞬的犹豫,下一秒就被那维莱特按着不容逃避的被他索取。 正当的情侣关系……吗? 似乎是有这一层合理性在,他的动作比上一次开放了许多,原本只是扶着她后腰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游移了起来,灼热的触感通过脊柱传上了大脑,反馈到肢体时刺激的让她想要逃离。 不知道这个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审判官突然上哪进修了一下,他的手掌抓着于期的腰时,指腹就在她敏感的腰侧上下摩挲,这让于期瞬间有些气息不稳,下一秒却还被那维莱特继续得寸进尺的攻城略地。 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氧气有些不足,褚师于期眼睛里出现了一层水润的薄雾,在那维莱特的舌尖略过她的上颚时她瞬间被贯穿大脑的痒意击退了。 腰部整个卸力,腿也无法继续紧绷,像是一团水一样被那维莱特抱在怀里。 在那维莱特通过触摸和吻重新获得安全感时他就准备放过褚师于期了,毕竟她虽然看起来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但又明显不想动弹。 但当他放松警惕任由褚师于期攀上他肩膀的时候,一个湿漉漉的触感贴在了他的脖子上,留下一条向上的水线,最后自己的耳垂被含在温热的口腔里,牙齿细细厮磨。 “嘶……” 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被勾引的那维莱特,而是腰被掐疼了的褚师于期,在被掐疼的下一秒她就报复性的低头一口咬在了那维莱特肩膀上,力道说不上小,但那维莱特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沙哑。 褚师于期的笑声在他的耳边响起,那维莱特摩挲着她的腰侧没有下一步动作,干柴烈火一点即燃,那维莱特试探着询问的声音响起。 “……可以吗?” 褚师于期憋笑憋到身体颤抖,下巴抵在那维莱特的肩膀上,一只手抓住了灼热的根源,微哑的声音拉长。 “当然不可以,你工作还没有完成呢,大审判官,不过……我这么好心,当然会帮你啦!” 说着褚师于期试探性的动了一下,抱着她的那维莱特先是身体一阵僵硬,然后眼角通红的软软靠向了身后的沙发。 沫芒宫的助理在往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送卷宗的时候意外发现那维莱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想换下来的衣物大概是需要清洗的吧,因此也这么询问了出来。 “那维莱特先生,您换下来的衣服需要我为您送去清洗吗?” 那维莱特手上的笔顿了顿,抬头看了这个助理一眼,郑重或者甚至能说得上几分忍辱负重的拒绝。 “不劳烦了,对了,通知其他助理,以后当日发生的案件移交次日,就不用加塞送进来了。” 助理一脸迷茫的应下离开,将那维莱特的需求转告给了其他人。 其实一开始处理案件就是按照他说的那样的,但是那维莱特追求效率特地要求了,如果今天发生了案件,而他本日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那今日的案件就可以加进来提前处理。 这样确实多处理了不少案件,但助理会在办公室进进出出,而现在……那维莱特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但手却不安分搭在他大腿上的褚师于期。 有时候工作还是不需要那么拼命的,他多加一点班就会导致其他部门也配合着加班,而加班会导致工作质量下降……这是在保证正义的执行。 这么想着那维莱特抓住了褚师于期已经钻进他衣服下摆的手,因为贴身马甲有些紧,她正在试图用她灵活的手指解开马甲的扣子。 “这里不是有浴室和替换的衣服吗?你一次真的可以吗?我看它真的好可怜的样子~” 确实好可怜,尤其这种情况了还要被人撩拨更可怜,那维莱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听起来并不怎么硬气的商量。 “工作还没有完成,再给我一点时间,工作结束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褚师于期闻言不可置信的看了那维莱特一眼,渐渐的她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惊叹。 “那维莱特,你在钓人方面还是有一套的。” 说着褚师于期起身走到了休息室内,最后关门的时候和那维莱特挥了挥手。 走进休息室后褚师于期的表情就平静了一些,扫视了一眼周围从床头柜上的便签上撕下了两页,便签夹在手指间一抖元素力就刷刷刷的刻下了一行行加密符号。 其中一张是愚人众通行密码,另一张则是骑士团内部暗码。 纸有些小,叠成纸鹤的样子还有些费力,但姑且还能看出是两只鸟。打开窗户掐了个诀,纸鹤就双双抖着翅膀从于期掌心里飞了出去。 第79章 阿琳娜在北国银行收到了褚师于期的纸条,几天没有收到消息的她像是得到主心骨一样瞬间安定和兴奋了起来,走下楼的时候却瞬间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但没想到却还是被叫住了。 第137章 “喂,阿琳娜,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达达利亚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微眯着自己的眼睛看向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人,蓝头发的女孩一点不害怕他瞬间翻了个白眼。 “我说过很多次了,公子大人,私人请求概不受理,或者您能拿出一点有价值的情报来交换。” 但出乎阿琳娜意料的是,这次的达达利亚并没有纠缠,反而是干脆的说了一声好啊。 “那你就记录一下我的情报告诉她吧,让她来判断这个情报够不够分量。” 阿琳娜有些意外的转身看向达达利亚,确认了他眼里的神色不是在开玩笑也就敛去了自己刚刚的表情走了过去。达达利亚放下了自己翘着的腿,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膝盖眼睛里闪过了思考的神色。 “是有关深渊的事情,你问她知道深渊的巨鲸相关的事情吗?” 阿琳娜在听到深渊的时候就认真了起来,但达达利亚并没有多加透露,反而是留下了一个和暗号一样的东西就不肯再继续多说。 “我想和她见一面,你帮我传达到就好。等下把枫丹实力强大的人的名单也给我一份,再不动一动,我的身体都要生锈了。” 而另一只写着骑士团通用码的纸鹤飞行距离则有亿点点长,跨过枫丹领土,跨过汪洋大海,最后又跨过沙漠和雨林奄奄一息的落在了一家旅馆的桌子上。 刚刚在奥摩斯港偶遇了旅行者又回到旅馆的凯亚敏锐的注意到了这只纸鹤,看见骑士团通用码的时候他的瞳孔缩紧了一瞬。他的线人使用的是他自己编译的密码,骑士团内部人员也鲜少有需要用到密码的时候。 所以在看见符号还没有开始解读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写信人可能的身份过了一遍,结果在看到第一句话时就有些无奈的放松了下来。 [出了点意外忘记了回信,我想你不会介意的] 他最近寄出去的信除了和骑士团的汇报就是几天前给褚师于期的信了,而这个语气一听身份就一目了然。 至于信里提到的意外,他其实通过旅行者旁敲侧击了解过了,那时候旅行者可是一副她已经到头七了的表情。 凯亚不大敢相信褚师于期那个魔女居然会有这么不声不响死亡的一天,但还是默默的在心里划掉了许多计划,直到这封信出现在了他的桌子上,一切就像是阴燃的火焰一般重新复生了。 [感谢我吧,原本确实是没有什么线索的,但现在有了重大进展,两天后晚上九点带好你的诚意在沙漠的铁穆山附近见面] [哦,对了,如果你能联系上你的怨种旅行者朋友,把他一起带来] 联系褚师于期的行为是一个巨大的赌局,但血脉决定了他不可能完全对此无动于衷,更何况坎瑞亚的灭亡本就是一个和这个世界真相有关的最终命题…… 枫丹,到下班时间后那维莱特敲响了休息室的门,里面传来了一点兮兮索索的声音,最后却是又回归了平静,褚师于期懒洋洋的声音从隔音很好的房间里隐隐约约的传出来。 “好困啊……” 那维莱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躺在床上的褚师于期,她的脸埋在枕头里伸出一只手朝着他的方向抓了抓。 那维莱特走过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低头正准备悄悄的亲一下她的头发,结果褚师于期在这个时候侧过了头来,两个人面面相觑。 等到褚师于期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那维莱特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但和她想象不同的是那维莱特依旧继续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因为他的动作褚师于期急忙闭上了眼睛,但那维莱特却久久没有移开,她想要睁眼又不得,眼睛就微微颤动着,如同蝴蝶一般在那维莱特的吻下挣扎颤动着。 等到褚师于期终于忍不了一拳砸在那维莱特身体上,他才抬起来,睁开眼睛对视的时候恍然间她觉得那维莱特眼中的温柔似乎多了几分眷恋,一切都美好到令人沉溺不忍破坏。 那维莱特抱着她避开所有人的监视回到了家里,将她放在床上后他顺势附身撑在了褚师于期身上,褚师于期的手则是在他的背后插入他的头发顺下了他的蝴蝶结发带。 银白的长发瞬间从那维莱特的背上滑落了下来,像丝绸又像是蛛丝一般将人的心脏系了起来。 “……你的头发比我还要长。” “你不喜欢吗?”大审判官的声音哑哑的看着她的眼神让人有些害怕。 褚师于期按捺着心里的一丝丝慌乱,和正常状态一样拉着那维莱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一样调侃。 “请务必保护好你的头发,它是你美貌的一部分。” 那维莱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澄澈,抚摸着褚师于期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从她身上离了开来。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褚师于期嘴跑的比脑子还快,下意识就是一句,“为什么不一起呢?” 结果那维莱特的目光马上就看了过来,其中的某种侵略性的情感又在苏醒着,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还是表达出了,“你确定?”这种意思。 褚师于期后知后觉的心虚笑了两声,一句轻轻的“我开玩笑的”在房间里落下。 这下她再说自己没有意识到就太假了,但她确实没有料到那维莱特可以察觉到自己那一点点的不安。 第138章 今天在沙发上和办公室里主动撩的人确实是她,偶尔会在最后后悔的人也是她,她自己都觉得这是稍微忽略一下就可以跨过去的情况,没想到那维莱特会为她停下…… 她选择自己先一步走进了浴室,但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房门被打开,那维莱特走进隔壁房间的声音。 等她泡完冷水澡出来那维莱特已经靠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书了,床边放着他泡好的红茶和一杯热牛奶。 在她走过去的时候那维莱特自然的先用手背触碰了一下热牛奶感知了一下温度,然后才把杯子递过来。 褚师于期心里默默惊叹着,喝下热牛奶后就一脸不知死活的样子骑在了那维莱特腰上,这让那维莱特无奈的放下书看向了她,似乎是准备提醒她什么,但下一秒就被褚师于期伸手捂在了嘴上。 “安心,安心,不会过火的~” 看着那维莱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褚师于期反而升起了点胜负欲,本来确实是怀着过不过火都无所谓,过了就顺水推舟的想法,但被那维莱特这么一看她想了想就翻身下了那维莱特的身体。 跪坐在他身边,带着些控诉的看着他,直到那维莱特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 “抱歉,但我还是想要你同我一样期待那一刻降临,而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我真的好想……”说着那维莱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眶居然变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阻塞。 他的视线移开了一瞬重新看向褚师于期的时候居然只剩下了欲言又止,褚师于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但能够感到那是因为自己让他如此没有把握。 心脏刺痛了一瞬,她想欺骗自己那是良心在作痛,但是久久不消散的痛苦却让她有些无措。 她好像……有些过于在乎这个人的感受了。 明明只是想玩玩而已……褚师于期鼻子一酸,后知后觉自己快要把自己玩进去了。 那维莱特看着她嘴角微微下撇的样子一阵无奈,拉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上,然后揽着她的腰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声音放轻和讲故事一样把褚师于期的思绪拔了出来吸引住了她的注意。 “你在枫丹见过一种叫做悠悠海獭的可爱动物吗?” 褚师于期回想了一下,一种时常浮在水面上晒太阳的动物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确认的点了点头,那维莱特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向下最后放在了她腰上。 “悠悠海獭有一个习性,为了防止幼崽被其他动物袭击同时为它保暖,海獭妈妈会在幼崽浮水睡觉的时候把她抱在怀里,就像,嘶……” 那维莱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褚师于期的手已经摸到他的胸肌上捏了捏,放松状态下的肌肉松软的手感正好,褚师于期一时没注意用力就大了一瞬。 听见那维莱特吃痛的声音她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接了上去,“就像我们现在这样?那维莱特妈妈?” 那维莱特抓起她胡作非为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重点不是妈妈,我的意思是,作为年长的一方,我也会那样保护你。” [给你安全感,护你周全,为你提供无风的港湾。用本能去爱你,改变自己去爱你,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永远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真海獭了bushi 那维莱特原型据说是有参考利维坦,龙型我jio得还是蛇形的那种好看,鲸鱼型的就有点冲不起来,这篇文里也是采用蛇形长龙那种(可以想象阿佩普那种规格,帅炸我) “凡高大者,无不蔑视,牠在骄傲的水族上作王。”——《圣经·约伯记》 第80章 用爱浇灌爱,好的种子终会开出一树繁花。 褚师于期被那维莱特以“悠悠海獭”的姿势抱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次都没有半夜醒来过,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和那维莱特在一起的几天她已经从减少醒来的次数进化成了一觉到天明,褚师于期吸了一口凉气。 那维莱特,神医啊! 被自己的想象笑到,褚师于期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那维莱特开始换衣服。 他的衣服一向复杂,先是衬衫,然后是贴身勾勒出腰线的西装马甲——于期很喜欢在这个时候抱他,紧绷的肌肉让人爱不释手。 之后还要穿上有着长长下摆的外衣,挂上象征公正和威严的披肩,然后坐在凳子上穿上长及大腿的护腿,精致的男人为了上班也要提前一个小时左右起床。 最后褚师于期上前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手法熟练的给他编好了发尾打上蝴蝶结。 细心的人其实是可以发现的,那维莱特自己编的发尾和她编的其实是正好相反的方向。在她暴露之前估计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注意到了也只会认为是那维莱特偶尔变化了手法。 但自从上一次那维莱特的绯闻满天飞后,人们自然的就会把这个归咎到那个未曾露面的“恋人”头上——实际上究竟是不是恋人都还无法确认,但严肃刚正的最高审判官枯木开花总是要比其他新闻更劲爆一些。 那维莱特恋恋不舍的看着还没换衣服的褚师于期,在她仰起头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发落下一个吻才离开。 而原本带着几分困倦的褚师于期在那维莱特一离开后就换了衣服,躲避开了所有人的监视前往下层区的最深处见了结社的成员。 第139章 莱欧斯利连全名都搜查不到的这个结社,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有点问题的激进派。而且有点意思的是他们其中三个是同学,因为禁忌禁忌研究被枫丹科学院除名,剩下的两个一个是枫丹廷曾经赫赫有名的工程师,一个是入职三个月就被顶罪入狱的警备队员。 不论是想要报复还是想要还给枫丹真正的正义,他们如今正借着愚人众的资金和武力快速发展着。蓝蝴蝶工会的人估计还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枫丹工会,但他们的指挥中心其实已经做着几近叛国的事情了。 褚师于期没有遮掩自己的脚步,高跟鞋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形成了回声,她的本意吓唬一下那些神经敏感的结社成员,没想到走近以后就听见了一阵打斗的声音,间或夹杂着阿琳娜崩溃的阻止,这让褚师于期忍不住抬了抬眉毛。 隐蔽的据点大门被她推开,一脸倔强的前警备队员正和达达利亚乱战成一团,科学院三人组全部死鱼眼无动于衷,前工程师拿着一根铅笔在空中比划着,低头的时候在素描本上添了几笔。 阿琳娜看到她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褚师于期抱胸走了过去,达达利亚瞥了她一眼,但显然是现在的打斗更吸引他,所以马上就移回了目光,褚师于期看着他们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抬腿一脚朝着达达利亚的胸前扫过去,达达利亚下意识抬起手臂格挡,但褚师于期的腿在中途变速直接把他踹飞了出去,翻身落地的达达利亚看着她战意转变了对象。 正准备开口和她邀战,下一秒达达利亚下身就一紧看着褚师于期一脚踩在了前警备队员的两腿之间,差一厘米就是直接断子绝孙,躺在地上的前警备队员也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看着褚师于期。 “你们,以为这里是过家家的场所吗?” 双商比这边的三人都要高的研究员和工程师利落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东西,就算阻止不了是事实,但老板发话了毕竟还是要做做样子。 褚师于期自然也看出那几个人的圆滑,这让她感到一阵无趣。她想要的是点燃水下的炸药桶,可没有真的花上几年来为枫丹和平演变的打算。 “攻占梅洛彼得堡,血洗欧庇克莱歌剧院,或者直接吊死水神,你们选一个吧。” 褚师于期的笑容格外灿烂,说出的话却让人后背一阵冒冷汗,但多方挑选选出来的几个“疯子”确实是有点东西在的,在达达利亚和阿琳娜都睁大眼睛看着褚师于期的时候这五个人已经挑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就是刚刚和达达利亚缠斗的前警备队队员,“我选歌剧院。” 其他四个人都看向了他,科学院三人组都插着兜挑了挑眉。 “你从梅洛彼得堡越狱出来,对那里就没有一点想法?” 前警备队员露出了一脸晦气的表情,“我更想把那个荒谬的法庭砸个稀巴烂。” 前工程师认真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精光,“那梅洛彼得堡我包了。” 最后剩下的科学院三人组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道红光,一副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 “那我们只能去吊死水神了,啧啧啧,老板,这个任务难度也太高了点吧,最高审判官的实力可有些深不可测。” 阿琳娜正在瞳孔震惊着,一旁的达达利亚看起来状况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这不是三选一吗?” “我怎么知道!” 褚师于期的目光落在几个人身上也重新确定了他们的表情。 当然是三选一,或者说一开始这个选项就是个夸大的玩笑,但现在的五人表情里却带着一丝残忍的认真。 他们几个的过去她最清楚,因此也最清楚他们仇恨的虚实,或许这次他们的话确实是认真的,但能力上…… 褚师于期伸出了手,指尖上有紫色的丝线具现了出来,如同丝绸一样顺滑的垂下,但几人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恐怖的力量。 “来做个抉择吧。”褚师于期暗红色的眼睛似乎变亮了一些,环状的虹膜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性,达达利亚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朝她看过去。 “是否要用你们的效忠来换取可以复仇的力量,金钱、智慧、权势都将摆在你们面前,而我现阶段索要的只是与你们相同的结果。” 五人的眼睛似乎放空了一瞬,这次他们谁也没有看谁,只是各自思考着自己的命运。 最先从褚师于期手上拿过丝线的是科学院的三人组,他们似乎对枫丹以及水神都忠诚度十分有限。 丝线接触到他们的皮肤后就和活物一样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顺着手臂游移最后在他们脖子上环成了一圈。 “背叛的话会让脑袋直接掉下来吗?” 褚师于期好心的摇了摇头,“没那么残忍,能留个全尸的。” “那为什么是脖子?” 褚师于期的语气恶趣味了一瞬,“因为我喜欢狗啊。” “哇,好过分——猫也是需要牵绳的哦?” “别废话,过几天会有卡布里埃商会的人来和你们接头,把原始胎海之水拿到手就行,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留下把柄。” 剩下的两人最后也选择了接受褚师于期的“制约”,这其实就是上次根据钟离的契约开发出来的东西,只不过被她改成了不平等条约。 剩下的两个人其实才是真正仇恨枫丹审判制度的人,但他们两个没有那三个科学院的疯子离谱。 第140章 那三个研究员是水仙十字结社、更准确的说是雷内的追随者。以人类的智慧推演世界,用自己的方式推理出拯救世界的最优解,这就是他们加入这边的目的。 足够疯狂,但难以驱使。 和五人交流完毕后,趁着这个没有监视的时机褚师于期招了招手示意达达利亚走到了自己身边。 “我没有见过你所说的鲸鱼,但我有个地方推荐你去一趟,不是深渊,就在枫丹。” 达达利亚就是在她在坎瑞亚的那段时间来到枫丹的,而他突然来这里则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深渊力量失衡。 据他自己所说这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心情,所以他就特地跑来枫丹找同样坠入过深渊的褚师于期寻求帮助。 “……谁告诉你来找我的?” 达达利亚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不解,“我自己想来找你啊,嗯,也不完全对……其实也有其他人推荐的原因。” “谁?” “多托雷。”达达利亚一脸正常的表情摊开了自己的手,下一秒就惊恐的看着褚师于期捏碎了桌角。 深吸了一口气,褚师于期把阿琳娜叫了过来。 “继续配合仆人和他们五个人的行动,在我主动联系你之前不需要向我汇报。” 阿琳娜听话的应下,褚师于期直接扔下了一脸懵逼的达达利亚传送回了璃月,将胡珏确定消失的消息告知了钟离,但钟离却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吗?”褚师于期也不解了起来,钟离看着她思考着,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刚回到璃月我就发现你后颈的黑日图腾失去了信仰的力量,那个时候我就猜测我们去往的是完全没有联系的平行世界而不是过去了,但你说……胡珏不见了?” 褚师于期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停顿了一秒解下自己的剑就递给了钟离,钟离再次检查了一遍肯定了她的猜想。 “确实是不见了。” 褚师于期声音干涩了起来,一时说不上是喜是悲,“所以说,坎瑞亚的时候确实是平行世界,但第二次使用权能前往的确实是可以被改变的过去?” 第81章 胡珏能够不再受她束缚自然很好,但从她拿起剑第一次开始呼唤胡珏时,心里下意识涌起的想法是希望他能回应。 刚刚钟离说坎瑞亚是平行世界时,她也升起一瞬要是胡珏那里也是平行世界就好了的想法。 真相就仿佛在嘲笑她一般,笑她的虚伪,也笑她的无能为力。 说起来一切也能称得上有迹可循,第一次使用权能到坎瑞亚时她内心的期盼是离提瓦特远一些、再远一些,所以他们直接被送到了根本没有瓜葛的平行世界。 但第二次她是想回到自己原本的时空,所以这一部分也算是成功实现了,只有时间上还有两百年的错乱。 居然……真的成功了吗? 褚师于期接住钟离递回来的剑,重新系在腰间的时候不自觉的抓紧了一些,整个人透着一种低落恹恹的感觉。 钟离看着她细微的动作金眸里闪过淡淡的疑惑,做出思考的样子后一句诗歌从他的口中流出。 “复白亘古事,诗人起歌喉。” 褚师于期听见声音后看了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钟离为什么念这首诗,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下半联。 这让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起来,眼睛悄悄睁大了一些,钟离的眼中却浮现了一丝笑意,拿起手边桌子上的一本书随意翻了翻就念了起来。 “孤剑如芒,寒光直刺夜空……” 念着念着他抬起了头来看向了于期,眼睛里的神色显而易见在期待她能回答上来,但褚师于期的表情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刚刚的诗歌就算了,确实精彩而值得传唱,她看过记得也不算什么。 但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会记得一个武侠小说的台词啊!!不仅记得,甚至是一字不差的记得,在钟离念出来的时候她脑子里就和展开一本书一样出现了每一个字。 褚师于期抿着唇不想说话,但她的瞳孔在不理解的地震着,钟离看着她的表情带着鼓励,似乎她能对上这本书的暗号是个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褚师于期张了张嘴,有些干巴巴的念出了接下来的台词。 “即使……星月也不免见夺光华。荒山萧萧,泠泠……” 不等她念完钟离的眼神已经忍不住浮上喜悦,似乎还带着一种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的感叹。褚师于期就此停了下来,看着不把话说清楚的钟离有些气呼呼的盯着他。 钟离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柜前,从一个几乎用不上的格子里拿出了一个只有手掌大的盒子,重新走回去的时候顺手拉了褚师于期让她在一旁坐了下来,在她面前一边拆开盒子一边解释。 “之前隐隐约约就有这种预感,最初是发现你的焦躁持续时间比原来缩短了一些,后来几经确认甚至发现你连破坏欲涌现的次数都变少了。” 盒子被一层层拆开,丝绸包裹着的圆形白玉佩被钟离拿了出来。 “这本就意味着你对自己力量的一种完全掌握和适应,现在再加上你记忆力的变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钟离把玉佩递了过来,褚师于期抓在掌心里低头看着上面的龟鹤延年图案哭笑不得,但在抬头看见钟离温柔如水的神色时,一道白光闪过让她突然理解了钟离的意思。 第141章 龟和鹤都是寓意长寿的动物,钟离为什么要送她这样的最起码不应该是现在的年纪收到东西? 或许因为他曾经觉得她能健康长寿都是种奢望——毕竟她一副快要走火入魔将会于两百岁那年自尽的样子。而现在他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后怕的把这个玉佩送给她的意思自然是这种风险消失了。 “意味着……我能多活几年?” 钟离被她逗的笑出了声,手指微动了一下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你尽可以大胆一些想象,不是几年、几十年,甚至不是几百年。” 而是对神明来说可以称之为陪伴的长度。 钟离记性很好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是长生的神明,正如人类往往可以记得十年内发生的记忆深刻的事情,将这个时间放到神明的尺度,清楚的记得几百小千年的事情也是一样正常的。 记忆的容量会影响磨损的速度,而磨损不仅会作用到精神,普通人类的磨损还会反映到身体,最终走向殊途同归的死亡。 总之记性变好是个百利而无一害的好征兆! 褚师于期晕晕乎乎的回到了枫丹,被钟离点透这一点后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变轻松了许多。就好像久病之后医生抓着她的手郑重其事的告诉她已经完全康复,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褚师于期张开手臂感受着风迎面吹来,闭上眼睛脸上挂起了一抹清浅的微笑。 沫芒宫内,那维莱特若有所感的看向了褚师于期所在的方向,因为距离很远,他的感受并不真切,但心脏砰砰跳动的感觉竟然让他有一种生命焕然一新的鲜活。 分针跳过最后一格,助理敲响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时意外的发现最高审判官已经合上了手中的卷宗,钢笔也已经盖上了笔帽。 刚一开口准备说些什么,那维莱特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和袖子朝他点了点头就走向了门外。 助理一脸迷茫的看着准时下班的最高审判官,把资料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刚才……那维莱特先生是不是在笑?!” 把助理惊到的那维莱特一出门就光速的赶向了褚师于期所在的方向,他现在心脏痒的出奇,那是他自己不曾拥有的,但是通过褚师于期体验到的稀奇感觉。 赶到她身边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从坐在地上的样子站起来,转身面向他的方向露出一个落日余晖中格外温暖的笑容。那维莱特呆呆的站在原地,结果下一秒就看见褚师于期闭上眼睛直接朝着身后的大海倒了过去。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那维莱特就冲了过去,而褚师于期在半空中又悄悄睁开眼睛朝他张开了双臂,那维莱特紧紧的抱住了她,她却在这种急速下落的情况下捧住他的脸,闭眼吻了上来。 入水的时候风声瞬间消失,水压迫着身体和胸腔,钻进耳朵还想继续钻进她的鼻子。眼看褚师于期就要重现她第一次呛水的战绩,这时候那维莱特突然深深的吻了过来。 在褚师于期忍不住快要窒息的时候,那维莱特捏住了她的鼻子,她下意识张开了嘴巴呼吸了一下,一大口水就被她咽了下去,但等入水的惊慌过去后她又能够在水里呼吸了——就算已经体验过一次,这种经历对一个长脚的陆地生物来说还是过于奇特了。 那维莱特的脸不知道怎么有些红,褚师于期在水中缓慢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一转头就充满好奇的看向了枫丹的海底或者说内陆湖。 褚师于期抬起那维莱特的手想要在他的手心写字和他交流,那维莱特却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冲她摇了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一抹微红,伸手指了指她的心脏然后指向了自己的耳朵。 [我可以听见] 褚师于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那维莱特?] [嗯] [哈哈哈哈,真稀奇~] 褚师于期的眼睛里全是充满笑意的星星,那维莱特低头看向她眼神温柔,抬手摸了摸她的嘴角说出了一个虽然是陈述句但却和问题一样的话。 [你看起来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开心] 褚师于期先是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似乎是问那维莱特为什么这么认为,但很快她就按捺不住的开始嘴花花了起来。 [其实我还可以更开心] 那维莱特疑惑的看向停止游泳的褚师于期,她的眼神直白而充满欲望。就像那维莱特曾经说的那样,此刻的她没有一丝负面情感,全然的期待着那一刻降临,但此时的那维莱特却突然脸色爆红了起来。 他十分果断的摇着头,问起为什么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褚师于期伸手掐住了他的腰,手指从衣服下摆摸进去的时候那维莱特摇着头好像快要冒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坚决的拒绝,但……好像有点意思。 [那你要补偿我] 那维莱特眼睛里水色莹莹,似乎是在问她想要什么补偿。 褚师于期眼睛转了转,在水下并不是通过声音交流,所以她拥着那维莱特靠近后张口含住了他的耳尖。 舌尖能够感受到他发烫的温度,褚师于期的想法通过心声传递给那维莱特的同时,他的耳朵如同听到声音一般被舔舐着。 “我想看看你的本体,就是……你孵化我的时候的样子。” 第142章 那维莱特露出了被欺负狠了的表情,眼眶也红了起来,但此时褚师于期的兴奋如同毒素一样在他的神经上蔓延着。 理智想要进行解释,说自己从诞生起就是男性,孵化也只是形容词而已,希望她不要再开这个玩笑了。但她的兴奋却快速的侵蚀了他的神经,蛊惑着他听从她的意见释放出自己的本体。 他的小恶魔让他放弃挣扎,说只要听她的,就能够获得无上的快乐。 蛊惑不成她又开始撒娇,说他不守信用,还威胁他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那维莱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在褚师于期还准备继续威胁的时候,他委屈的看了褚师于期一眼。 死死的按着褚师于期的后脑,那维莱特朝她吻了过去,用着憋死她的认真度抢夺着她的氧气。 褚师于期全然的放松了自己,一阵缺氧带来的头晕目眩后她脱力的在水中漂浮着。 身前的那维莱特头发瞬间生长,伴随着从未见过的景象,几秒后身长数千米的巨龙像守护财宝一样盘踞在她的身边。 褚师于期朝着巨龙伸出手去,巨龙人性化的低头凑到了她的身边,她抬手触摸温凉的水蓝色龙鳞,闭上眼睛低头在鳞片上落下一个灼热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孤剑如芒,寒光直刺夜空,即使星月也不免见夺光华。 荒山萧萧,泠泠之声纷起,随着孤剑的旋舞长叹秋风。 ——《荒山孤剑录》 复白亘古事,诗人起歌喉。 (彼时)众神居尘世,人世几春秋。——《林间风》都是游戏内文本,第二个还是温迪创作的~ 那维莱特脸红和拒绝的原因是水下都是水族,对他来说在水里做就像是在大街上…… 现在于期的状态是封印解除,整个人debuff几乎清除完毕,深渊buff全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ps.胡珏没有下线,马上就要上线啦~ 第82章 空走出净善宫到一旁的平台边缘,阳光从斑驳的树叶间洒下落在前方的青年肩上,这让他黑棕色的头发中棕色的成分变得更加明显,隐隐的带着一层柔和的褐色。 “你确定要一起去吗?”他抬头看着坐在树枝上的人问道,青年回头看向他,嘴角自带弧度,但眼睛里却有着消散不了的悲伤。 “嗯……她会不会不想见我啊?” 空眼睛里泛起了波澜,看着不自信的青年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 “她是因为在乎你才会那么做,你要亲口告诉她你的想法才可以。” 青年悲伤的眼睛看向了远处的风景,一阵风吹过,让他肩膀上的头发滑落到了身后。 “你说的没错,空,我们确实是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而在海里玩了半天的褚师于期最后打着哈欠被那维莱特送回了家里。明明他上一次被褚师于期打扰了一晚上的时候还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但这次熬了半晚上却还是很有精力。 把褚师于期放进浴缸里,那维莱特开启了注水开关,水流一触碰到褚师于期她就原地跳了起来准备躲避,但那维莱特却按着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你的身体都僵硬了,现在应该洗热水澡放松一下。” 褚师于期很久没有触碰过这么烫的水了,虽然在那维莱特看来这只是比温水热了一点,但触碰到褚师于期的时候却像是迅速穿透了她的身体一样,让她的皮肤透出了淡淡的粉色。 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趴在浴缸上看着那维莱特,没想到却让他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抓着她手臂的力量有些增大,蓝紫色的眼睛里染上了情欲。 褚师于期的目光目的明确的下移。 “……哇哦。” 那维莱特的耳朵和眼角瞬间变红了起来。 忍耐的理智已经到了边缘,那维莱特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弯腰把她按在浴缸里禁止起身,越发娴熟的吻技让褚师于期也像火焰一样燃烧了起来。 原本普通跪坐着的双腿动了动,让浴缸里逐渐蓄起的水泛起了一片水波纹。那维莱特的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分开双唇后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渴求。 褚师于期回握住了那维莱特本就和自己十指相交的手,用力朝自己的后方一拉就让他的平衡被破坏一下子撑进了浴缸里。 衣服本就湿了无所谓,但他的长发却凌乱的粘在了身体上。露出了一瞬无奈的表情,那维莱特开口,声音沙哑了起来。 “我需要脱下衣服。” 褚师于期的嘴角和偷吃了东西藏不住一样翘了起来,“就在这里。” 那维莱特的眼睛游移了一瞬,但还是落下一声答应的声音。 即使是湿透的衣服,那维莱特还是把它们稍微整理了一下放在了篮子里,脱下外套的时候里面还有一层马甲,所以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马甲一褪下,紧贴着身体的白衬衫就让褚师于期意味深长了起来。 那维莱特的手放在扣子上动作并不快,发丝掩映下的耳尖粉嫩的厉害,褚师于期叫停了那维莱特脱下衬衫的动作,趴在浴缸边上就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一样。 “不用脱光,给我剩一件~” 那维莱特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似乎已经蓄起了雾气,但此刻的他不知为何听话的厉害。 从起初是面对面坐着,到后来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第143章 褚师于期手臂横在眼前平稳着呼吸,抓着那维莱特手腕的手最终还是脱力的松了开来。 那维莱特试探性的低头啄了啄她的嘴唇,本来就已经麻木的唇上又泛起一阵痒意。 移开自己的手臂,褚师于期挑眉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男人。牙齿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找回了触觉,腿一抬就搭在了他的腰上。 她一直都是这样,透着一种不知死活追求刺激的感觉。那维莱特声音发哑,开始下达最后通牒。 “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褚师于期抬手捂在了他嘴上,眼中调侃之意闪过。 “你现在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那维莱特眼中的理智层层崩塌,抓住褚师于期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虔诚的往她手腕上落下一个吻,下一秒舌尖滑过她的无名指和掌心引起一阵痒意,最后轻轻咬在了她的虎口上。 两个人都盯着对方的表情,起初褚师于期还能保持淡定,但后来不得不抿起了自己的嘴唇。那维莱特伸手摸上了她的脸,趁她不注意拇指撬开了她咬着的牙,同时抱着她的腰往上一提。 “啊!” 褚师于期的呼吸颤抖着,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还涌上了水汽,无法闭上的牙冠让她无法阻止呜咽的声音传出,那维莱特也突然融会贯通了起来。 体内在不停的发热,烧灼着理智也激发着内心的渴望。 从疼痛走向欢愉,又因过载逐渐麻木,最后又从深层的麻木中泛起了一阵阵无法抵御的痒意,此时只要再施加一点感官上的刺激…… 暗红色的眼睛抬起和蓝紫色对视,褚师于期张开手臂向那维莱特索要拥抱,已经坠入情网的男人俯身拥着她,细密的吻不停的落在她的额头、眼睛、脸颊和唇上。 褚师于期默默屏住了一口气,在那维莱特气息紊乱的一秒缠紧了他将他推倒,如同火枪打火那一瞬的刺激,触电的指令从大脑发出,随后全身细胞都陷入了欢愉。 这次发出呜咽的人变成了那维莱特,褚师于期低头舔舐着他眼角溢出的眼泪,心理上的快感让她飘飘然了起来。 注视着那维莱特全程变化的表情,最后在他控诉的目光看过来时怜爱的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你现在可真好看,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沉默的放了浴缸的水,抱着褚师于期回到了卧室里。刚从得意里走出来的褚师于期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竖瞳直直盯着自己的那维莱特。 一个吻落在额头上,那维莱特清明的仿佛念出法庭判决时一样的声音响起。 “璃月有句古话好像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褚师于期默默警惕了起来,这时候那维莱特第二和第三下吻也接连落在鼻梁和嘴唇上,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道……‘举一反三’能不能让老师满意?” 褚师于期后背炸了一瞬,抬手刚按在那维莱特身上就被他抓在了手里,同时缠绵深刻的吻让她一个反对的字也说不出来。 [累吗?靠着我好了] [你好像有些失水过多] [粉面含春,娇软可爱,确实美丽] 天色逐渐明亮了起来,褚师于期已经沉沉睡了过去。那维莱特低头吻了一下她变得格外饱满的嘴唇,一声“辛苦了”低低的响起。 抱起她走进浴室仔细的清理,最后裹着浴巾将她放在了处理干净的床上。 视线扫过还未消散的种种痕迹,那维莱特轻轻抬起褚师于期的手臂把抱枕放在了她怀里。 “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入眠方法。” 为了不吵到褚师于期,那维莱特自己到隔壁的房间进行了早上的洗漱,轻手轻脚的做好了一切也准备好了早饭,最后留下了似乎连字迹都变得温柔的纸条。 褚师于期一觉睡到了下午,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到了毛茸茸的抱枕包裹着自己。 稍微一动作脸色就突然发生了改变,爬起来冲进卫生间,几秒后她一脸麻木的表情站在镜子前看着乳白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该说,还好是有生殖隔离的吗?” 下楼热了热早饭,随便吃了点后褚师于期拿着笔在那维莱特的纸条上添了一句话。 [看来大审判官的手指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 因为时间剩的还多,褚师于期没有使用传送而是用仙法慢腾腾的看着一路的风景前往了沙漠。 铁穆山附近的地下就是原来的坎瑞亚古国,当时坎瑞亚覆灭的时候漆黑兽潮涌向了提瓦特七国,现在的荼泥黑渊就是当年留下来的遗迹。 坐在能够看见荼泥黑渊的地方等待着夜晚的到来,从口袋里拿出一片路上薅的树叶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了听过一段的坎瑞亚音乐。 褚师于期的音乐水平就是一团糟,当时差点让萍姥姥崩溃到拔自己的头发,但毕竟是几十年,最后她的水平还是被拔高到了普通人觉得厉害的程度。 但有一个人,在他的记忆里褚师于期永远是五音不全的模样。 “没想到还有机会听你演奏……而且还是没有错音的版本。” 声线有一点熟悉但不是完全相同,语气过分熟稔但却因此显得更加缺少真实感。 褚师于期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音乐也瞬间停止,在几个人看不见的角度里,她的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手指带着树叶有一点颤抖。 第144章 “不回头看看吗?这幅样子你还没有见过呢。” 比十七岁那年声线更加成熟一点,褚师于期起身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三人。 站在中间的那个比空高了不少,几乎和凯亚差不多。黑棕色的长发被发带系成高马尾在身后飘荡着,看向褚师于期的目光一如往日般温柔。 他朝着褚师于期伸出手来,护腕下的手腕上露出一根细细的看起来崭新的红绳。 褚师于期缓慢的抬起了手,还没有表现出往前的倾向就被青年向前一步抓在了手中,力道不再小心翼翼和充满克制。 褚师于期若有所感的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胡珏嘴角微微上扬,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已经和十七岁时棱角不明显时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又或者说……这才是他应有的样子,一个活到寿终正寝,经历了酸甜苦辣、爱恨嗔痴的人。 第83章 “对了,我还做了一个给你……” 似乎是注意到了褚师于期在他手腕上滑过的目光,胡珏另一只手从自己胸前拿出了另一根小一圈的红绳。 不过编制的手法比他手腕上那根复杂许多,上面还坠着颗似乎是什么特殊的木材生生削成圆形的如象牙般洁白的珠子。 褚师于期任由他低头把红绳系在了自己右手腕上,但在他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吉祥草王知道你削了世界树的根做这种东西吗?” 刚从世界树翻找完情报出来的空:什么世界?!树什么根? 凯亚:你搁这通敌呢? 胡珏眼睛一弯,星光似乎破碎在了他的眼瞳中。 “可能不知道吧,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那么大棵树前前后后捏了那么多人,比起这具身体,做一颗珠子算不上什么吧?” “那你现在可算是散兵和小草神的兄弟了。” 褚师于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空骤变的表情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只是短暂的注意了一下并没有打算询问,但空自己却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表情十分认真的问着在她看来失智的话。 “散兵是谁?” 褚师于期眉头挑了挑露出了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空认真的摇了摇头,微微侧身让她能够看见站在最后的凯亚。 “你只要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这个问题就好,说出来之后你就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褚师于期看着表情不似开玩笑的空,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最后隐隐有了几个猜测。目光移动着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凯亚,在他看似无辜的表情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散兵]斯卡拉姆齐,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或者你们还想知道他的其他身份?比如说他的雷神母亲,以及他世界树树枝做成的人偶身体?” 即使凯亚隐藏情绪的能力再好,在褚师于期盯着他的情况下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睛深处的惊讶和疑惑。空叹了一口气,松开褚师于期的胳膊也面向了凯亚。 “你再回答一遍这个问题吧,凯亚。” 凯亚的目光扫过了几人,点了点头说出了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疑惑的情报。 “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已经悬空数百年了。” 这下褚师于期的眼睛也惊讶的睁大了些,刷地看向空就冒出了一句话。 “那家伙把自己作为养分还给世界树了?” 空嘴角抽了抽,丝毫不怀疑褚师于期想说的话其实是,“那家伙终于把自己玩死了?” 摇了摇头,作为原本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此刻的他对着似乎没有被改变认知的褚师于期语气下意识亲近了一些。 “他没事,但是已经通过世界树删除了自己的信息,现在提瓦特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记得大慈树王了。” 褚师于期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意外,但嘴上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哇哦,酷——” 空摇了摇头有些紧张的抿着自己的嘴唇,看向褚师于期的时候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胡珏下意识一侧身抱臂站在了褚师于期身边,然后被空瞪了一眼。 “呃……有点条件反射,你说就好,这次我站你那边。” 空无奈的拍在了自己额头上,最后还是在几个人面前对着褚师于期开口了。 “这次你没有理由瞒着我了,至冬在做的事情,荧在做的事情,坎瑞亚和深渊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我都要听到你的答案。” 褚师于期垂眸吸了一口气,接下来面对着荼泥黑渊的方向让几个人都坐了下来。 “为了方便理解和思考,你们可以带入之前发生在须弥城的花神诞祭,那么现在请听问题——提瓦特的历史究竟是什么样的。” 接下来的话对于三人来说都有些过于难以理解,尤其是之前对此没有涉及的凯亚和胡珏,他们眼神在一开始的花神诞祭那里就已经变得迷茫起来了。 [真要说的话要从十分久远的时候开始说起,首先感谢天理现在在沉睡吧,要不然对你们开口的下一秒我们就能被判罚之钉戳成筛子] [提瓦特的原住民并不是如今的人类,而是龙这种生物,特瓦林、若陀、阿佩普还有……,他们都是强大的元素生物,和提瓦特也是最契合最自然的关系,论起与元素力的亲和力,尘世七执政都要排在祂们的后面,但祂们的统治却被推翻了,这就是第一王座降临提瓦特时候的事情] 第145章 [第一王座创造了如今的人类和各种制度,之后尼伯龙根曾经带着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归来过,但看现在就知道了,那一场战斗没有动摇第一王座的统治,但是这次的战斗中却有一个常量之外的东西加入了提瓦特,你们应该猜到了吧?] 凯亚从低着头的样子抬起了头来,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睛看着如今的荼泥黑渊。 “是深渊。” 空和胡珏求证一般看向了褚师于期,褚师于期表情平淡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阴云。 “没错,是深渊。天理以深渊为敌,对来自宇宙的力量讳莫如深,坎瑞亚因为研究和使用深渊的力量招致了毁灭,曾经的芬德尼尔也一度超出天理的控制。 “众多荒谬的迹象表明提瓦特的历史只是一页可以随意涂改的史书,就像你们刚刚经历的世界树被修改一样,在天理的维度,清空这个大陆的数据比散兵要简单多了。毕竟重要的可不是什么人类,而是祂永续而稳定的统治……” “……” 空气中一片沉默,平时人们的谈论到神明这个纬度已经很不真实了,但褚师于期的话却直接将许多人闻所未闻的天理拉入了战场。并且她不只粗暴的把神明中的神明拉了出来,还让祂变成了口边的谈资。 “荧那个时候说过她和天理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斗争。”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阻塞,头上的呆毛似乎都垂下来了不少。 “我如她所说在提瓦特这片大陆上旅行,见证着各种各样的故事,也看到了许多所谓的天理留下的痕迹。 “被覆灭的坎瑞亚国民,他们有的遭受不死诅咒,有的直接变成了没有理智的魔物。只是因为使用了深渊的力量,只是像戴因斯雷布所说的那样因为不信仰神明就被作为花坛中的杂草就被拔除了吗? “我理解荧的诸多选择,也隐隐察觉到了至冬的目的。你们——” 空转头看向褚师于期,眼睛里有着困惑的同时也升起了怀疑。 “你们想要覆灭天理,但你们正在带来不亚于天理的灾难,我猜——那个被天理视为洪水猛兽的深渊的力量并不是你们的希望吧?” 褚师于期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这三人注意到了没有,这里可是与其他地方都不同的,拥有“真实”的模样的星空。 暗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冷的出奇,但褚师于期却反常的带上了笑容。 “没错,你们来的路上应该见到了吧,赤王陵。那就是因为深渊的力量自我毁灭的国度,不需要天理的制裁,也不需要其他敌人,深渊的力量对提瓦特人来说天然拥有剧毒。” “……那天理拒绝深渊反而是正确的?” 凯亚的声音中有着一丝嘲笑,就算他再怎么自认为蒙德人,也不可能真正对坎瑞亚被覆灭的仇恨无动于衷,这句话反而是推动褚师于期说出最后真相的助力。 “你们觉得深渊是什么?或者说……深渊在哪里?” 褚师于期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人回答她,她也在停顿几秒后自己接了上去。 “深渊是未知,是不可理解,是蜡烛之于黑暗,是行星之于宇宙,是比光明的元素力更加广阔的存在。” 只要人类向上发展,终有一天人们会触碰天空、走入宇宙,深渊的存在也会自然降临,这是一个无法逆转的过程。 假若荧或者说至冬真的战胜了天理,那么接下来举起武器面向的方向就是深渊,而这个行为和天理当初所做的并无差异。 这个世界的前路依旧是昏暗的,但姑且不算是完全黯淡无光,因为……变量已经降临了。 正好卡着谈话结束的时机,一个掉了好几根羽毛的玄凤穿过重重沙漠飞到了褚师于期面前。她接下直直往下掉的鸟后拿出了玄凤腿上绑着的情报,阿琳娜慌乱的字迹甚至没来得及转译成密码。 与此同时胡珏和空都露出了被人叫住的表情,小吉祥草王的声音在他们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如果能够同时知道褚师于期和他们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他们就会明白自己此刻的情报其实是前后因果关系。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多托雷染指禁忌知识,枫丹出现了大量的魔鳞病患者,多托雷与褚师于期为合作关系,希望各位小心谨慎] [多托雷大人送来的试剂引发了慌乱,逐影庭几乎全部出动在抓捕犯人,于期大人您和最高审判官的关系被小报曝光,逐影庭朝着北国银行来了!] 褚师于期把纸条攥进手掌,驱动火元素力将它烧成灰烬后就看向了胡珏。 “发生了一点事情,你要……” “这次我不能陪着你了。” 不等褚师于期说完,胡珏快速而认真的插进来说出了一句拒绝的话,即使知道他今天能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意料之外,但还是不妨碍这句话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我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答应草神的要求离开你的,而显然,我们的目的并不相同,阿于。” 第84章 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他说[我们本来就应该永远在一起] 他说[你带我走吧,阿于] 而现在他说——“我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离开你的。” …… 虽然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但过去胡珏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褚师于期。 第146章 虽然两个人如同明星一般闪耀,与同龄人彻底拉开了差距,但只要是人就少不了喜欢看乐子,非要把两个关系很好的人放在一起比较。 众人皆知褚师于期剑术出神入化胜过胡珏,青年翘楚非她莫属,但也有持不同意见的认为褚师于期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但胡珏的医术和机关术却可以让普通人也拥有战斗的能力,论起领头人还是需要这种可以笼络人心的。 当时的争论持续了快要半个月,等褚师于期和胡珏从绝云间回来的时候这些闲到无聊的人居然已经以两个人的名义分成了两派,整天一没事下工之后就会聚集到一起评说。 当时的胡珏一副认真的样子在人群外听了几句,知道前因后果后直接笑了出来并因此吸引了中心正在辩论的人的注意力。 两边的人迅速散开露出了他们这两个话题中心人物,支持胡珏的茶馆老板马上眼睛一亮,下一秒却眼睁睁看着胡珏一副柔弱的样子靠在了褚师于期身上。 “啊~~好疼,被人一吵好像更疼了,阿于,没有你救我,璃月<a href="https:///tags_nan/gangfengwen.html" target="_blank">港风流倜傥的胡少堂主后半辈子就要做个瘸子了。” 茶馆老板的胡子差点没飞到眉毛上去,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子恨不得变成褚师于期的挂件,但偏偏他那只是轻轻点着地的腿上确实有血迹渗出。 那之后的胡珏除了老是往褚师于期家跑以外,又开始经营起了自己柔弱无力需要抱大腿的人设。 但真相其实就如同茶馆老板说的那样,胡珏的实力虽然不如一心向武的褚师于期,但也一绝,更不说他还有两项技艺傍身,家里又是人生老病死总是避不开的往生堂。 有实力、有家世、有人脉,但偏偏他全都不在乎,在最年少气盛的岁月里,他最喜欢的就是斜倚在褚师于期身旁,用着一副阿于真厉害的表情膈应死所有人。 他是习惯站在褚师于期的身边和背后支持她的,但现在却突然站在了她面前——这样的他对于期来说理应是陌生的,但是…… 胡珏看着褚师于期站在原地沉默的样子心中有些许不忍,几秒后她表情有些迷茫的开始摸起了自己身上的的口袋。 一边心情低落到让空和凯亚都察觉出来了,一边丝毫没有犹豫地解下了自己剑柄上的火属性邪眼,连带着其他五种属性唯独缺少了冰属性的邪眼,和玻璃球一样一股脑的塞进了胡珏手里。 青年样子的胡珏手掌足够宽大,褚师于期拿了两次才拿完的邪眼他一只手就堪堪拢住了,把火属性的单独拿出来,他低头看着褚师于期表情复杂。 “你就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吗?” 褚师于期抬头和他对视,夜风吹动了她的头发,让胡珏手指微动下意识想要抬手去触碰,但她看过来的眼神如此柔和而清明,让他此刻杂芜的心思显得格外目的不纯。 “对不起,还有,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除了褚师于期,其他人都看出了胡珏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他们大概就是这样比任何人都不想让对方失望。 - 返回枫丹的褚师于期直接空降北国银行把阿琳娜扔回了至冬,再传送回去的时候房间的门正好被逐影庭的人合力撞开。 褚师于期刚落地还没有站稳,因为这些人的闯入下意识一脚把冲进来的第一个人一脚踹了出去,同时伸手拿起阿琳娜的火枪就抵在了站在一旁的人的脑袋上。 余光跟着转了过去,褚师于期眼角抽搐的发现被自己枪抵着的人正好就是那个前警备队员。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的逐影庭,但现在他正拼命的给褚师于期使眼色。 [老板!配合我们!] 于期褚师于期直接扣动了扳机,放松了力道任由前警备队员打偏了枪口的方向,在她考虑接下来要怎么演的时候楼梯上又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转头望那边看过去,正好和一脸“真麻烦”表情的莱欧斯利对视。 公正严明的枫丹公务员马上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在逐影庭成员让开的动作下走到了褚师于期面前。 “嫌疑犯接下来由梅洛彼得堡监管,你们继续追查其他人就好。” 逐影庭的成员丝毫没有怀疑,搀扶起被褚师于期一脚踹飞的那个就走下楼梯,走出了北国银行,而站在她身边的莱欧斯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表情烦躁了一瞬。 “魔鳞病的事和你的计划没关系吧?” 褚师于期:……这个吧,很难评。 “啧,你们愚人众有一个算一个都该被吊死。” 说着莱欧斯利心情不那么美好的抓起褚师于期的手腕,摘下挂在自己腰上的手铐就给她戴了上去。 和当初那维莱特拿回来的据说是新品的手铐一样有抑制元素力的功能,但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不用说动用元素力或者深渊的力量,褚师于期能生生给它扯断。 这本就是用来束缚普通人的东西,现在看来莱欧斯利应该还是认为那些事情和她无关,并且为了防止她趁乱搅浑水所以准备把她带到梅洛彼得堡。 褚师于期一脸无聊的样子看着莱欧斯利把自己的两个手腕锁在一起,随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手腕上抓着她的手肘就带着她走出了北国银行。 有不少藏在暗处的视线和各种各样的小道报纸都在盯着这一刻,褚师于期原本是安安生生的跟着莱欧斯利走的,但是在出门的那一刻她就倚在了莱欧斯利身上。 第147章 能够感觉到男人突然抓紧的带着警告含义的力道,褚师于期靠在莱欧斯利肩膀上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请好好配合,莱欧斯利先生,您影响的看似只是我的心情,但也会间接影响枫丹的人口,您可以做到的,对吧?这很简单。” 莱欧斯利深吸一口气放开了褚师于期的手肘,拉着自己的外套往上提了提,从只能遮住小臂的样子变成了和毯子一样盖在了褚师于期肩膀上。 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防止外套下滑,褚师于期侧头遮住了自己的表情,这一瞬间所有的记者都疑惑了一瞬,但留影机还是咔咔咔的响个不停。 刚刚褚师于期被带出来的一瞬无疑是罪犯才会有的待遇,但现在她依偎在莱欧斯利公爵身上,让人觉得是应该出现在花边新闻上的东西。 按理来说她的手上被盖上了外套,不管怎么说都太凑巧了,但偏偏她的身形在莱欧斯利面前显得过于娇小,外套已经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了,更不说莱欧斯利根本没有拒绝的动作。 等莱欧斯利带着褚师于期离开现场后,记者们带着自己的留影机飞奔回报社。 原本他们想写的新闻是突然爆发在枫丹的魔鳞病相关的事情,但因为并没有确定真正的罪犯,并不能过早报道。 这时候却正好遇上了这位小姐和莱欧斯利公爵的的暧昧场面。乍一看这似乎没有什么,但报社的各位都已经把这张脸记进自己的脑子里了——这位小姐和出入最高审判官家里,和那维莱特先生有暧昧的显然就是同一个人! 新闻稿在被连夜写着,褚师于期住进了梅洛彼得堡最高级的监狱——莱欧斯利的房间。 典狱长因为多托雷制造的事故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整个晚上都呆在办公室里,褚师于期睡的异常不安稳,又重新回到了整晚醒过来好几次的状态。 最后一次她是被痒醒的,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并不糟糕,想着自己一个晚上不洗澡大概也不至于痒成这个样子,她的手就向后摸向了此刻发痒厉害的后腰。 入手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快速的起身走进卫生间,褚师于期干脆的解开了衣服背对着镜子查看了起来。 她的后腰,更准备的来说是臀部的上部和腰的下部出现了六七片蓝色的鳞片! 皱着眉用指甲试着倒扣了一下,切实的疼痛感告诉她那确实是长在她的皮肤上的。想了想她又扣了几下,疼痛的感觉冲淡了难以忍受的痒意。 一狠心,手指彻底用力,将鳞片掰起一段后手指插进去捏住,微微屏住呼吸,褚师于期猛的用力把鳞片拔了下来。 疼痛与普通的疼痛不同,明明只是一片鳞片,但却和连接着大脑和心脏一样让人痛到眼前一阵发黑。 大概是因为情绪又开始走向失控了,褚师于期开始麻木的一片一片拔着自己后腰上的鳞片,直到那一片开始变得鲜血淋淋,直到她抓起了最后一片,一个熟悉的气息似乎正在快速是从走廊靠近着。 褚师于期吸了一口气,手上开始用力,闯进来的那维莱特冲过来想要阻止她,但却只等到了她将鳞片扔在洗手池边上,同时有些乏力的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第85章 褚师于期跪坐在地上,为了忍耐依旧在持续的疼痛,她的额头上憋出了一层薄汗。 那维莱特半跪在她身边,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最后又停留在了半空中,手指握紧成拳,他蓝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了诞生以来的第一抹恐惧——害怕失去的恐惧。 “不痛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师于期一脸疑惑的表情扭头看向那维莱特,带着疼到忍不住皱眉的表情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废话。 “我疼不疼你看不出来?” 她都要眼前一黑晕过去了,那维莱特还在那里说风凉话,朝着他伸出手去示意他把自己扶起来,那维莱特攥住她的手后却有些过于用力,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堪称悲恸的忧伤。 “正因为我看得到……生生拔去初生之鳞如同剥皮抽筋,这种疼痛等级往往比死亡的那一刻还要剧烈,以生物的本能来说根本不会有人主动承受,为什么你不停下?” 已经痛成这般,为什么你的内心却没有一丝该有的情绪,反而只是一片麻木? 他只能感知到褚师于期的情绪,而不是她切身的疼痛感,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能内心毫无波澜的伤害自己,但他却是知道褚师于期有转移痛苦和情绪的习惯的。 ……有什么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非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转移吗? 那维莱特的心脏颤抖了一下,他害怕那个答案。 褚师于期看着那维莱特抬了抬眉毛,她听懂了那维莱特的意思。 他疑惑的事情其实换做其他人都是隐隐有所知晓的,多托雷、钟离,甚至胡珏,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她能活到现在确实应该用坚持一词。 她在十七岁那年已经判定了自己的死亡,此后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回归自己原本的结局而向前迈进的,痛苦的是活着这个事实。 那维莱特潜意识已经有所察觉,但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显露出那副没有生机的模样,在最高审判官面前她永远是充满活力的、脑子里一堆难以招架的坏心思的,绝不该是如此麻木的模样。 第148章 ……会哭的吧?她死的时候。 这么想着,褚师于期突然注意到了那维莱特眼中扩大的恐惧,本来空洞起来的内心被触动了一瞬,柔软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充盈了进来。 强撑起精神伸出双臂抱住了那维莱特的脖子,他的手犹豫了一下不敢放在她的腰上,身体也有些僵硬。褚师于期的声音拉长,细碎的字句带着些无赖和吵闹落在那维莱特和门口的莱欧斯利耳朵里。 “啊——好痛,怎么可以这么痛,怎么办啊,我不会就这样死掉吧?那维莱特,做点什么,抱紧我——对,就这样,亲——” 嘭地一声房间的门被莱欧斯利利落的关了上去,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褚师于期头埋在那维莱特脖颈间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维莱特轻柔而细碎的吻落在了她脖子侧面。 手臂收紧了一些,褚师于期感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没有武力上的发泄,没有强制的镇定剂,甚至没有足够刺激感官的其他交流。只是那一刻她不想让那维莱特再露出那副表情,黑渊泥沼般的情绪就自动沉了下去。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舞台表演,魔女为了诱惑正义的审判官刻意表现出了他喜欢的种种模样,原本应该是因此感到越来越疲惫的,但没成想魔女爱上了自己舞台上的模样。 将一切情绪抛在脑后,只追求着眼前的感官享受,她承认她有些沉溺了。 那维莱特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受伤的腰部,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床上。褚师于期趴着侧头看向那维莱特,眼睛里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那维莱特伸手放在褚师于期血淋淋的腰部,柔和的水元素力慢慢的滋养着受损的皮肤和血肉。被拔下的鳞片根部留下了缺失血肉的坑,那维莱特又露出了一副好像自己鳞片被拔了的表情。 “之后还会长出来的,到时候估计会很痒……” 褚师于期露出了有些郁闷的表情,腰也随之扭了扭一副想要避开治疗的样子,那维莱特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她,手掌和她腰宽的比例瞬间让他想起了前天晚上的场景。 “就保持这样吧,稍微有点痛比痒到要死好。” 褚师于期没有察觉那维莱特变化的神情,直到那维莱特继续完成了治疗,手掌捏着她的腰揉了揉。 “痒的话我帮你,以你的体质一直保持受伤状态更难吧?” 褚师于期也被揉的唤醒了记忆,再任由那维莱特继续动作保不准她就忍不住了,但这里毕竟是监狱,而且还是莱欧斯利的房间,她一伸手就拉下那维莱特的手腕阻止了他继续动作。 “魔鳞病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那维莱特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下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直白的观察和询问。 “枫丹对魔鳞病并没有了解,昨天已经将患者进行登记并且请来了须弥的医师,但须弥所有的魔鳞病患者都在不久前不治而愈,医师们并不知道魔鳞病的病因,也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案。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罪魁祸首在哪里,以及他诱发魔鳞病的方法,如果能有有效的治疗方案的话会更好,我代替所有患者和枫丹人感谢你。” 褚师于期沉默了下来,看着那维莱特的表情里带上了不解的询问和一抹没有意义的笑容。 “有没有可能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我呢?” 那维莱特干脆的摇了摇头,“那不是你的风格,而且我相信你不喜欢这样的杀戮。” 她的行为也很危险,但说到底是在扩大枫丹原有的问题,但魔鳞病的突然降临完全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她有问题,但应该审判的时机并不是现在。 “好吧好吧。”褚师于期翻了个身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拉着自己的衣服穿好从莱欧斯利床头的便签上撕下一页刷刷刷写下几行字。 “我的建议是——直接击杀。” 便签上有两行字,显然是方便那维莱特将便签撕开来。 上面一行只有一个地点,下面那行则是详细的写了要把上面的纸条送到什么地方的什么人手里。 那维莱特也是猜到动手的人是愚人众才来向褚师于期寻求帮助的,但没有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直接的方案。 “罪魁祸首是多托雷,这应该不需要我的解释,不用想着从他的身上得到解药,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直接杀掉他,须弥的魔鳞病是突然集体消失的不是吗?” 褚师于期的最后一句话暗示和提醒了魔鳞病的真正的治疗方法。 那维莱特表情认真的收起了手中的纸条,看向褚师于期的腰部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 “你对这些鳞片有头绪吗?” 那维莱特身为新诞生的水龙,他自然能够认出那是龙的鳞片,更准确的来说是至今没有消息的冰龙的鳞片。 但是龙本身是元素生物,龙王又是元素生物的顶点,褚师于期显然是人类,为什么她会显现出龙的特征? 被他注视着的女孩撇了撇嘴,此刻她的情绪有些闷闷不乐。 “女皇陛下的宠爱,没想到吧?” 带着些阴阳怪气的语气让那维莱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停顿了一秒还是尝试着安慰。 同时虽然知道她在监狱里过得也很舒心,那维莱特还是表示了自己会尽快处理消除她的嫌疑。 那维莱特一离开,褚师于期就消失在了梅洛彼得堡,下一秒出现在至冬宫准备面见女皇。 第149章 另外一边空正在劝说胡珏和自己一同前往枫丹,青年样子的胡珏站在小草神身边摇了摇头拒绝了。 “空,大家都叫你旅行者,但我是不属于旅行的,我和她一样,终究只属于一个地方。如果你遇见她了还希望不要向她提起我,不要让我阻拦她的脚步。” 空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等他离开以后胡珏和小草神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前愚人众执行官。 “我们接着说吧,你说冰之女皇将阿于推上冰龙王座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呵,女皇的恩宠,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走进大殿的褚师于期抬头看着王位上的冰之女皇,眼睛里没有一丝敬畏,女皇招手要她走过去,褚师于期立在原地并没有动作,于是女皇便自己走下了那高高的王座。 她目的明确的走到了褚师于期身后,在褚师于期有些僵硬的身体里从后抱住了她,语气里带了些感慨。 “我们成功了。” 褚师于期的嘴角落了下来,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是你成功了。” 冰之女皇听见她的纠正笑了两声,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力气如同气音一般。 “没错,是我……是我强行要你接受的,日复一日加强你与冰元素的共鸣,人为制造龙王,但这都是为了最关键的钥匙……好在我们成功了。” 第86章 托褚师于期的福,空已经熟悉了沙漠的道路,通过罗浮囿这条不一般的道路前往了枫丹海露港。初到枫丹他就感到了这个国家的不同,与之前的国家相比它的现代化程度有些令人惊讶。 坐上克莱门汀线的巡轨船,一只神奇的生物正在热情的进行着解说。秉持着在陌生的地方尽量低调的原则,空并没有出声询问什么,但坐在对面的乘客和身旁人的对话却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所以说那天那维莱特先生突然离开审判庭就是因为发现了那位女士和莱欧斯利公爵暧昧的证据!” “我觉得不尽然,虽然那位女士在两位优质男性之间徘徊,但当初那维莱特先生离开审判庭一定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几百年没有人陪在身边的最高审判官突然铁树开花了不算重要的事情吗?那维莱特先生那么严肃,想来是不擅长讨女孩子开心的,但莱欧斯利公爵就不一样了,只看脸就是最近女孩子们喜欢的小狼狗的类型。” “你怎么敢假定那位女士的喜好!” “看报社拍到的照片就能知道吧,莱欧斯利公爵敢和她在北国银行大门前大方表示关系亲密,那维莱特先生可做不到,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至今唯一一张照片都还是偷拍的。” 听到北国银行的时候空和派蒙就已经提起了注意力,和她对视了一眼,派蒙表示了解飞到了对面乘客的面前好奇的问起了他们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热爱八卦的枫丹市民很大方的把报纸直接递了过来,派蒙拿着飞回空面前,上面褚师于期被一个陌生男子亲密搂在怀里的照片就印进了两个人眼睛里。 “这位女士在昨天先后爆出了和我们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以及莱欧斯利公爵的暧昧关系,虽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也不触犯枫丹的法律,但她有暧昧关系的两位实在是名头太响了,她现在可是枫丹的名人!多少报社都在出高价想要从她嘴里买下一两句密辛呢。” 派蒙抓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着,和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瞳孔地震,他们的神态吸引了对面乘客的注意,沉默在船上蔓延了两秒,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压低了响起。 “两位,你们是不是认识这位女士?” 空和派蒙笑的很尴尬,但这一路的航道长的有些过分,终于无法忍受乘客的骚扰时他也只是模糊的说了一句偶然相识,褚师于期的履历实在是完全没办法说出口。 等到下船的时候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看见站边有一个带人拿着一张照片对着他看来看去比较。 从反复被褚师于期骗开始变得警惕起来的空转身就走,那个人看着他这幅反应更是直接确认了他的身份追了过来。 派蒙都有些跟不上空穿梭在人群中的速度,最后直接扒在了他的肩膀上搭了顺风车。虽然空对枫丹的建筑和地形并不了解,但他的速度还是渐渐和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 眼看就要摆脱身后的那人了,空却突然听到了他气喘吁吁的声音。 “旅行者!是于期小姐让我来找你的!” 情报?或者是陷阱? 低头撑着自己膝盖的研究员后悔自己来蹲守了,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年轻气盛的警备队员——当然,现在他是逐影庭的成员了。 常年做研究让他很擅长修改自己的计划,既然追不上旅行者,他就开始思考起了其他替代和修补的方案。 思考的时候对周围环境的观察力下降,这就让他直到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鞋子才反应过来旅行者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面善的金发少年有些出乎意料的果断。 “于期现在在哪里?” 研究员擦了擦自己的汗直起了身,对着少年竖起一个大拇指。 “老……咳,于期小姐大概在梅洛彼得堡,您来的路上是否有听说了一点传闻?” 研究员两只手指比划出了一点,看见金发少年一瞬间变得奇怪的表情后他了然了。 第150章 “是这样的,于期小姐因为枫丹爆发的魔鳞病被作为嫌疑人带到梅洛彼得堡监管了,那张照片纯粹是记者的故意夸大,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位莱欧斯利公爵可是梅洛彼得堡的典狱长啊。” 没有废话的交谈很快博取了空的一部分信任,他相信这个所谓的研究员确实是和褚师于期有关系的,褚师于期本人到过梅洛彼得堡的可能性也很大。 但她现在还在不在监狱里还难说,毕竟当时在蒙德她就靠着一手别人发现不了的地脉传送把人耍的团团转。而且就算那个莱欧斯利是枫丹监狱的典狱长,这也无法解释那张亲密的照片。 研究员说要带着他去一个方便交流的地方,于是还没有逛过枫丹廷的空就被带入了贫穷、落后、混乱、危险的灰河。 穿着有些破损旧衣服的小孩子在狭窄而危险的脚手架上奔跑追逐着,零星几个水果摊上的食物看起来也不怎么新鲜,酒馆里烟雾缭绕,排外的目光注视着被带进来的外来者。 空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同时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研究员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用一副习以为常的语气感慨了一声。 “这就是灰河,一个日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直接将旅行者带到了据点,此刻待在这里的只有剩下的两个研究员,前警备队员和工程师都不在。身为同学他们三个的反应总是和三胞胎一样,并且拥有如出一辙的好演技。 “这就是那个总会拯救一个国家的大英雄?!” 待在据点里的两个人眼睛瞬间发亮的像四个大灯泡,空的嘴角抽了抽,凯亚当初转述的褚师于期对他的称呼自动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大怨种] 在每个国家都会被扯入重要事件最后拯救一个国家,明明他只是一个旅行者,为什么到最后变成了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就因为他有一头正统骑士该有的金发?他染成黑的还不行吗? 在他嘴角抽搐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甚至还受了伤的前警备队员就一阵噼里啪啦的扑到了他的面前。 “大英雄,求求你救救我们老板吧!”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空和派蒙就用全程怀疑的表情听完了三个人对褚师于期的一阵彩虹屁。从她接济灰河居民的日常生活,到组建起蓝蝴蝶公会让他们能够找到工作和维护正当权益。 “我们知道于期小姐的身份,”哭起来格外真情实感的研究员和前警备队员抱成了一团,“但除了她还有谁在乎我们这些活在下水道里的人呢?” 空的表情动容了一瞬,眼神有些复杂,灰河的特殊情况是他在之前的国家都没有见过的。 在繁华的枫丹廷之下,在最具现代感的国家,居然有这样一个被抛弃的地方。 “既然你们知道她的身份,那你们也该知道她是不会有危险的。” 据点里的三人同时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虽然于期小姐不会有危险,但那是她有能力规避一些身体上的伤害,我们想要把清白的名声也还给她!魔鳞病的事情与她无关,那这个骂名就不能落在她的身上,拜托了,旅行者,帮我们找出枫丹魔鳞病真正的凶手吧!” 空神色复杂没有当场答应,只是说了有线索的话会告知他们。 离开据点后的空在灰河里四处逛着,通过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对话得知了很多信息。 之后返回上层区的枫丹廷后空和派蒙的脸色看起来都不怎么样,上下城区差距过大,让人看着这些精致悠闲的上城区居民心情愉快不起来。 虽然下城区居民目前的境遇埋怨不到他们这些人身上,但毕竟人类不是能够完全理智的机器,对下城区的人多一分同情,对上城区便会少一分。 在枫丹廷走了一会天气就开始发生了变化,空和派蒙还没有习惯枫丹的这种天气,在其他悠闲的漫步的人里他们两个快速跑动躲雨的身影格外明显。 站在咖啡店外的屋檐下,身旁有两个拿着时尚杂志的女孩子正在谈论最新的饰品,其中有一个突然又提到了如今的话题人物于期。 她们说那张偷拍的照片上面她的裙子和项链都是最近的新品,如果是她自己选的那维莱特负责付钱,那能证明于期的眼光不错,而那维莱特是个很大方的男人。 如果是那维莱特选的那就更不得了了,这不仅证明他是一个自己有品味的人,而且他还愿意花时间去了解和取悦自己的女朋友。 总结下来就是那维莱特一定才是真正的男朋友,毕竟比起和莱欧斯利那张是是而非的亲密照,和那维莱特在一起那张可是就在最高审判官的家里。 这样分析起来,那维莱特一直不公开她的身份一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女朋友的隐私,不让自己的身份影响她的自由。 听着两个人数着种种褚师于期和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交往的证据,空也相信了一半那维莱特是褚师于期男朋友这个说法。 而在至冬的褚师于期待在极寒的冰渊里,看着自己小臂上的长出的三片龙鳞用指甲刮了刮缓解了一下痒意。 想着研究员应该已经和空接上头了,褚师于期轻笑了一声,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期待。 加油啊,旅行者,你可是要维护我名声的大英雄啊…… 第87章 在冰渊里养护出了几片鳞,最先长出来的痒意已经渐渐消散,而且变得彻底坚硬后就能够隐藏起来,最起码不用担心未来变成一条鱼了。 第151章 回到枫丹的时候她还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去见那维莱特,但为了防止给自己加码导致不够精彩,最后还是准备只当一个观众。 虽然她只离开了几个小时,但莱欧斯利应该很快就知晓了。推开房间门走出去的时候就有几道目光看了过来,一个长的很像人类的美露莘朝她走了两步,下一秒被一个壮汉挡在身后。 “其实我觉得她不会伤害我的……”美露莘小小的声音被褚师于期优越的听力捕捉到了,她朝那边看过去一眼,那个美露莘略带开心的语气就又响了起来。 “她听到了,她给我的感觉就和海沫村的姐姐妹妹们一样,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她一定只是和玛梅赫一样不擅长表达,实际上还是很爱大家的!” 壮汉:“你忘记莱欧斯利先生警告你的了?” “但我有自己的判断!” 褚师于期:…… 转身朝着附近有冰元素力的方向走过去,后面安静了一瞬又传来了兮兮索索的声音。 “她怎么知道莱欧斯利先生的办公室在那边的?” “唔……果然她就是我们美露莘的姐妹吧!她一定看得见莱欧斯利先生留下的痕迹!” 褚师于期:看不见,谢谢。虽然承认了自己和厄里那斯存在一点关系,但是并没有和他当亲戚的准备。 离开的步伐不经意间就快了一些,几秒后身后的一人一美露莘就跟了上来,看着她准确找到莱欧斯利的办公室后又默默停了下来驻守在了门口。 褚师于期敲了敲门,莱欧斯利沉稳的声音随之传出,在身后转动的扇叶的阴影下,他手上拿着一块磨刀石正在打磨着什么,连头都没有抬就冒出一句话。 “你会敲门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褚师于期一边走过去,一边面无表情的吐槽。 “惊讶的话最起码要使用惊讶的……你在做什么?” 莱欧斯利嘴角微不可查的出现了一点弧度,擦了擦手中拿着的东西后夹在指缝间握紧成拳熟悉了一下手感,那抹不和谐的蓝色就印进了褚师于期的眼睛里。 磨刀石上有着几乎看不见的蓝色荧光粉末,显然刚刚的打磨并没有派上多大用场,褚师于期一时没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 “……手感如何?” 莱欧斯利抬头看过来,翘起的两簇头发像是兽耳一样有着恰到好处的挑染,这很容易让他看起来过于可爱,但那有着金属般冷硬光泽的银灰色瞳孔却恰好中和了这一感觉。 “很难握住,但是比目前能找到的所有材料都要坚硬,看来你也不只是会给我带来麻烦,女士。”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一些,这对于他来说是个难得的改变,但褚师于期的心情完全往微妙的方向发展了过去,她对自己变成珍惜物种这一点完全没有实感。 虽然换做她自己也很乐意把坚硬的龙鳞做成武器,但如果那鳞片是自己的,那这种感觉就变成了居然会有人拿她的指甲做武器的荒谬。 强行忽略了这一点,褚师于期问起了魔鳞病如今的调查状况如何,莱欧斯利坐在座位上抬了下眉看着她露出了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 “我还指望你透露一点情报,最起码让我们不至于到最后一刻都被耍的团团转,罪魁祸首女士?” 褚师于期一脸无辜,从表情上来说她确实是没有一丝漏洞,但想要表现自己的清白的话对于她来说嘲讽比这幅样子有说服力多了。 “这幅表情还是留给那维莱特看吧,在我面前露出这幅表情只会让我想要清算你做的一切。” 巨大的风扇旋转着,移动的阴影遮住了那一瞬褚师于期的表情,但她愉悦而短促的一声轻笑还是泄露了出来。 “如果不提供情报的话那你也不能继续住在这里,我只能请你回到你应该去的牢房里了。” 褚师于期向后坐在了莱欧斯利的办公桌上,双手向后撑着桌面一副认真而稀奇的表情询问。 “那我的嫌疑被解除了你们要怎么赔偿我受到的心里伤害?” 莱欧斯利把磨了一半的鳞片和磨刀石都收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公文后向后一靠就一副不在意和她继续耗下去的表情看了起来。 “赔偿是那维莱特的事情,是他的逐影庭抓捕的你,我只负责关押,为此还破例给你提供了环境最好的房间。” 褚师于期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点了点头,“所以我很好奇,那维莱特已经为此焦头烂额了,为什么你现在还能露出这样一副淡定的表情?尤其在……你还认为我是罪魁祸首的情况下?” 莱欧斯利似乎总是用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后他深吸一口气认命的满足她的恶趣味。 “我拿到魔鳞病患者的名单了。” 一张纸被他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二十多个患者并且目前还在数量增加,因为样本比较小共同点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根据之前须弥患魔鳞病的患者症状来看,魔鳞病并不是一种急性的病症,大部分患者都是从小便患病,然后在长达数年的时期里渐渐身体机能退化。而这次患病的人分布在整个枫丹,唯一的共同点就都是处于壮年的身体健康的人。 “能在整个枫丹筛选出这样一批人也很不容易,如果只是为了实验或者其他目的根本犯不上废这么大精力,比较合理一点的解释就是——罪魁祸首的目的并不是这些人的性命。 第152章 “这次的魔鳞病对你来说是可控的,我猜的对吗,褚师于期?” 一丝漆黑的情绪闪过褚师于期的眼睛,带着些莱欧斯利熟悉的罪犯实施犯罪行为时的兴奋。 “如果我说……你猜错了呢?” 莱欧斯利银灰色的眼睛看着她一派冷静,“我相信自己得出的侧写结果,当然,你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转告那维莱特,由他来判断你是否有罪,毕竟——他才是审判官。” 褚师于期瞬间感到无趣,眼神恢复了正常。 那维莱特的反应是什么她用脚想都知道,无非是一切以证据为准,不论是为了消除她的嫌疑找出无罪的证据,还是相信莱欧斯利有关她是罪魁祸首的判断。 在审判结束之前他都会保持公正,他的私心也只有在前来探监的时候能用上,毕竟这是他一开始就说过的。 虽然在牢房里也是一种情趣,但那不包括她是站在铁门里面的那种情况。 “结束魔鳞病的方法我已经告诉了那维莱特,而且有关真相的部分你确实猜错了,”褚师于期看着莱欧斯利,如他所愿透露了一个他还不知道的情报,“罪魁祸首的名头不要随便往别人身上安,会错过大鱼的……” - 枫丹最大的医院,最近正因为闹得人心惶惶的魔鳞病被征用。所有的病人被集中在一个区域里观察治疗,须弥的医师也已经赶到了这里。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小推车走在走廊,他负责的几个病人都睡得格外安稳,推开门走到病人床边身边,针管中的空气被排出,口罩下的嘴角轻翘了起来。 “第三十五个小时,实验体状况稳定,没有融化迹象,初步判断实验成功……那么,也是时候离开了。” - 说是要先考虑一下的空在枫丹探索的时候遇上了混入逐影庭的前警备队员,经历过许多的他已经谨慎了许多,但被人刻意算计的情况下他根本躲不开这一个个冲着自己来的人。 和逐影庭在厄里那斯遇上,空原本是要躲开的,但是又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特征应该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他没有伤害你们吧?” 居住在海沫村的美露莘摇了摇头,像是带着手套一样不分指的手摊了摊。 “他还是挺好相处的,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他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说着海沫村的美露莘一脸你懂的表情看向了逐影庭里自己的美露莘同伴。 “又是感觉起来很像姐姐妹妹们的人?” “[公子]是个男的。”前警备队员提醒自己的同事,美露莘探员点了点头。 “男姐妹啊。” 在场的人类同时嘴角抽了抽,比起训练有素的逐影庭成员,派蒙直接笑了出来,笑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混入逐影庭的前警备队员终于能够展现自己忍耐多时的演技。 “这不是拯救了蒙德和璃月,帮助解除了稻妻眼狩令,拯救了草神和须弥教令院的大英雄旅行者嘛!” 读作大英雄,写作大怨种的空立马感觉到了一阵不妙。一群可爱的美露莘们朝他看了过来,半个小时过后派蒙在卑鄙的人类和淳朴的美露莘的吹捧下把空吹嘘了个遍。 “大英雄,请你也帮一帮枫丹吧!” 越发觉得事情诡异的空没有正面答应,只是和逐影庭成员们一起在厄里那斯调查了起来。 在“特别温暖的地方”,他们偶遇了和玛梅赫站在一起的达达利亚,美露莘们和派蒙各自和认识的人打了招呼。 “颜料又用完了吗,玛梅赫?” “呀,真的是达达利亚!” 玛梅赫转身摇了摇头,摊开手指向了自己身旁的青年。 “是达达利亚想要和父亲说话,所以我在按父亲大人的指示带他来这里。” “父亲大人?”派蒙和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看向达达利亚的时候橙发的青年露出开朗的笑容冲他们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美露莘是深渊的巨兽厄里那斯和某种东西(可能是阿兰制造的发条机关的零件,或者灵魂什么的)结合之下诞生的,父亲大人就是厄里那斯。 这里的私设是像于期这样身上深渊力量达到平衡的人类都算是和美露莘一样的第三物种,达达利亚也是( ̄y▽ ̄) 第88章 “是于期推荐我来的。” 他这一开口就让空和派蒙提起了注意力,达达利亚并没有隐瞒的说明了自己此行来枫丹的目的,提起那个鲸鱼的时候空自然就联想到了众人此刻所处的地方——厄里那斯的身体内部。 “所以于期让你来这里是因为厄里那斯也和深渊的巨鲸一样是深渊物种?” 空思考着问出,达达利亚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美露莘则是对此完全没有了解过眼神里一片迷茫,前警备队员不动声色的往这边瞥了一眼,仿佛偶然间记起来一样感慨的说着。 “枫丹的主流说法是巨兽厄里那斯是应可爱的美露莘们的要求成为她们的‘房子’的,”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这正是他们乘坐巡轨船时听到的美露莘的解说,“但根据现实考据,厄里那斯在美露莘出现之前就已经躺在这里了,所以美露莘其实是在厄里那斯‘死亡’后诞生的。” 几个美露莘都露出了闪闪亮亮的表情,他们喜欢海沫村,也喜欢给他们提供住所的厄里那斯,能够了解它是一件让她们开心的事情。 第153章 看着几个人被提起了兴趣,而且明显更相信自己这些充满考据的情报,前警备队员不动声色的继续透露着。 “而据说厄里那斯一开始来到枫丹的时候造成了很不好的事情,他的力量很危险,体型又堪比一座巨大的岛屿,人类因为他受伤,而他又因为人类的悲伤而难以自已……” 听到这里派蒙一阵唏嘘,“他这种提醒确实没有办法和人类一起玩耍呢,要是喜欢人类还伤害到了他们,他应该会很伤心吧?” 前警备队员点了点,“所以厄里那斯自愿选择了死亡,化作了如今的岛屿,经年之后他的身体内部又诞生了美露莘们,美露莘在他的身体里安家,这才有了之后的传说版本。” 达达利亚眼睛里闪过了极快的一抹思考,他当然还记得这个和自己打过一家的前警备队员,他出现在这里大概就是在执行褚师于期的任务。 刚刚他透露的情报褚师于期已经告诉过他,并且还是更加明确的版本。 厄里那斯确实就是和巨鲸一个物种的深渊巨兽,只不过受到了召唤来到了提瓦特,而且他如今的状态也说不上死亡,和褚师于期交流的时候甚至和话痨一样。 那这个警备队员刻意说这么多为的应该就是旅行者了,无端的,达达利亚升起了一阵同情。为了防止自己的眼神被旅行者注意到,达达利亚像是应付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拍了拍手掌。 “真是个不错的故事!” 空和派蒙同时看向了达达利亚,派蒙更是抱胸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这并不是故事,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空,你说呢?” 空只能无奈的应和,不久后达达利亚就借口有事离开,逐影庭队员也被紧急传唤回了枫丹廷。 剩下空和派蒙待在厄里那斯内部,看着巨兽石化的身体,空开始对这里升起了兴趣。 随着巨兽的骨骼进入了枫丹的水下,一切都像是冥冥注定一样空遇到了一个叫做安的小纯水精灵,陪着她一起进行了一场大冒险,但越到后面他越意识到隐藏在这个冒险故事后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此时他也明白了自己是被人引诱到了这里,这种行事风格让他即使没有一点证据但还是明确的怀疑到了褚师于期身上。 她总是这样,虽然都是直接让他自己去看这些事实,但等意识到自己是被引导过来的时候又会因此产生微妙的心情。 就好像是她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不告诉他真正的目的和通往的方向上究竟有什么结果,但还是会说着“我的主角,接下来你该了解这些东西了。” 憋着一口想要超越褚师于期计划的气,空和派蒙速通了大冒险,按照她期望的了解到了水仙十字孤儿院,然后马不停蹄的进入了自然哲学学院。 整晚都没有睡觉把收集到的手稿汇集在一起解读,即使心里有所准备,空还是沉默的捏紧了自己得出的结论,派蒙飞在他身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世界式……] - 在梅洛彼得堡获知时间的方法一般是靠自己的生物钟或者固定的监狱活动,而褚师于期虽然暂时住在这里,但她的身份一不是罪犯,待遇也是监狱里所能提供的顶级。 晚上照常霸占着莱欧斯利的房间,而他本人据说已经在办公室里睡了两天了,一点没有愧疚心的使用了他看起来没怎么用过的唱片机,还叫了他的好同伴——一个叫做希格雯的美露莘一起来享受。 她一直都知道美露莘们似乎和厄里那斯一样对自己自带好感,但可惜了,她不是什么好人。 她这两天频繁的和希格雯接触就是为了膈应莱欧斯利,当然之后说不定也会派上用场,但膈应莱欧斯利这个原因才是主要的。 在几百米外出现一个熟悉的气息的时候褚师于期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虽然隔着厚厚的房间门和层层的监狱走廊,但几乎是同时感应到对方,这也和对视了一眼没有区别了。 等那维莱特再走近一些的时候希格雯也注意到了,她抱着自己的小杯子抬头看了褚师于期一眼,随后一副看起来“完全不八卦”但就是想知道确切答案的表情问了出来。 “于期小姐,报纸上说的你和那维莱特以及莱欧斯利先生之间的复杂情况……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的?” 褚师于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她装傻的笑容下表情没怎么发生变化。 “你和莱欧斯利一起工作,他有没有那个时间去交女朋友你不知道?” 褚师于期压根没想造成误会,但没想到希格雯一脸认真的表情看向了她,甚至连自己手中的杯子都抓紧了一些。 “可是我觉得那维莱特先生更没有时间诶,而且他是公众人物,所有人都知道那维莱特先生工作认真,甚至除了上次的意外从来都没有缺席过。但莱欧斯利先生就不一样了,他还有自己的爱好,在把梅洛彼得堡的一切管理地井井有条后他还是有一点时间的!” 褚师于期知道希格雯会这样认为是因为她在莱欧斯利的身边时间更长也更了解他,但对于那维莱特的了解就仅限于他人的传言。 对她来说莱欧斯利是很好相处的,就像是看自己的家人一样带着滤镜,而那维莱特受限于身份就下意识令人望而止步。 想要解释的话只要让她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但偏偏褚师于期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动了起来,明明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不知不觉还是留下了许多深刻的记忆。 第154章 他说“工作总有下班的时候,我只是把空闲的时间都用到了和你相关的事情上。” 他说“作为年长的一方,我也会那样保护你。” 享受着这一切的褚师于期比谁都清楚那维莱特所做的一切,他工作繁忙但是会亲自做每天的早餐,没有特殊情况晚饭也会特地赶回来。 起初他下班后还会在家里继续处理工作,但后来他就把下班后的时间不动声色的用到了她身上。 从做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到陪着她一起读书,听她故意对一些案件发表一些尖锐的评论,然后努力的向她解释。 当然也有解释不了的时候,因为那是她拿那维莱特也没有收集到的情报在故意刁难他,结果第二天就听到了远古的案件被翻案进入重审的消息。 他有在很努力的寻找和她相处的方法,用成熟对待她的幼稚,用真诚和事实对待她的刁难,然后……用更多的爱回馈她的喜欢。 她唯恐这一切变得无可挽回,因为她并没有设想过自己的未来,更不用说自己和那维莱特在一起的未来。 “嘟嘟嘟——” 房门传来了被敲响的声音,褚师于期仿佛能够感到那维莱特透过门穿过来的眼神。心中有着一丝犹豫就没有马上应答,下一秒那维莱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个行为对于一个绅士来说并不光彩,同时褚师于期也不喜欢别人违背自己的意愿,但她内心的不悦都还没有冒出来,那维莱特就已经先一步进行了道歉。 “抱歉,我只是有些无法忍耐过久的分别。” 于是褚师于期刚刚冒泡的不悦就变成了嫌弃中带着一丝忍俊不禁。 “一天而已,你也太夸张了吧?” 那维莱特走到了她身后,一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手指穿过了她的指缝,一只手臂紧紧箍住了她的腰,如水波一样的悲伤莫名的就被褚师于期感知到了。 “不,并不夸张,我真实的为此恐惧着。” 褚师于期这才想起来自己上次濒死消失在这个世界就是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而一天前就是他们刚刚交往,一切本来应该往甜蜜的方向发展的时候。 这样看来上次的意外可能在那维莱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伤害,虽然说出来会很奇怪也有些难以置信,但枫丹的最高审判官确实因此有些缺乏安全感。 “你享有与枫丹公民别无二致的自由,但我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不公正对待你的想法,我想要……每一天都能看见你……” 第89章 “我……我先离开了。” 希格雯捂着自己的脸跳下了椅子,转身跑出了房间。 褚师于期向后试探着摸向了那维莱特的脸,下一秒他就自己主动贴了上来。正当她感慨那维莱特的有求必应时,他一转头温热的吻就落在了自己手腕内侧。 扭头向后看去,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维莱特的眼里只剩下了她此刻的倒影。 如同被蛊惑一般,褚师于期看着那维莱特呆呆的眨了一下眼睛,下一秒那维莱特的吻自上而下开始浸润。 轻轻的如同一片羽毛,渐渐的呼吸的声音开始沉重,褚师于期主动张开了牙关,伸手按住那维莱特的后颈,瞬间将这纯洁美好的画面拉到了少儿不宜的程度。 分开后那维莱特能够感觉到褚师于期雀跃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传染了的原因,他此刻坏心眼的问起了褚师于期感受如何。 并不知道那维莱特有这个作弊利器的褚师于期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轻哼了一声,“勉勉强强吧。” 那维莱特坐到褚师于期身边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双臂一伸就环住了她的腰,微微侧头靠在了褚师于期肩膀上叹了一口气。 “大概吧……” 还没有等到褚师于期为那维莱特的自闭语气感到惊诧,他接下来的话已经让褚师于期自动闭嘴了。 “‘看来大审判官的手指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你留下的纸条我看见了。” “哦……” “为了以后不再表现的让你不满意,我专门去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 褚师于期开始瞳孔地震,低头朝着那维莱特看过去,他却一副自己在说正常不过的话的表情。 [那维莱特……你被禁忌知识污染了吗?!] 被褚师于期怀疑被污染的那维莱特终于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柔软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医生说不用清理,过度的清理反而会破坏菌群,它会自己流出来。” “……哦。”褚师于期的表情奇怪,除了这个话题本身带来的令人难以接话的尴尬,她隐隐透露出的一丝迷茫被那维莱特看在了眼睛里。 她曾经至少有过一个和她关系亲密的异性,钟离能够察觉到的事情,那维莱特自然也通过她细微的习惯察觉到了。 在那维莱特和达达利亚之前,褚师于期的异性关系还是很稳定的——稳定在多托雷一个人身上。 不知道他还在须弥的时候有没有上过讲台,但他的授课水平意外的不错。 他用教导通识课程的态度教会了褚师于期调情、接吻、抚慰以及各种各样的交流方法,可以想象的到,如果他们有到达那种交流深度的话,那有关事后清理的相关事宜也会作为一种知识被传授过来。 第155章 还好没有答应那个狗币。 褚师于期坐在那维莱特腿上,此刻正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要不然她将会体会到前一秒在自己床上的男人,下一秒给自己捅了个对穿的感受。 那维莱特的手抓着她的腰捏了捏,褚师于期回神低头看向他,结果发现此时的那维莱特表情正有些低落。 “怎么了?”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而那维莱特有了她表示的关心后也放弃挣扎一般吐出一口气,带着她一起倒在了沙发上,褚师于期因此从坐在那维莱特腿上的姿势滑到了他腰上。 “看着我……”那维莱特的声音微微发哑,褚师于期如他所愿看着他轻易染上情·欲的眼睛。 “过去的数百年间我都不怎么能够理解人类以及我自己的感情,但是在和你相遇后的短短的时间里我体会了很多,我的爱和欲望都因你而生,而现在我又清晰的感觉到另一种情绪,它的本质也注定我感受的它的时候不可能开心。” 那维莱特拉着她的手放在了他自己胸口上,那里有一颗炙热的心脏正在跳动着,而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里似乎延伸出了天罗地网将她束缚在原地。 “……占有欲。” 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喉结滚动了一下,褚师于期莫名的就产生了一种想要吻他的冲动,单手撑在那维莱特脸侧,避开了他散落的头发,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你说完我就会吻你。 “眼睛看着我,心里想着我,你的每一次分神我都会知道,我想……拥有你的每一分注意力。” 褚师于期轻笑了一声,她大概猜不到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温柔,甚至让缺乏安全感和初次萌生占有欲的那维莱特被安抚了下来。 “我不奢求你在我面前的每一分注意力,”她狡猾的笑了笑,“那相对的,你就要在我不在的任何时候……想起我。” 最后三个字被她喂进了那维莱特口中,音调模糊异常,但却直接烫到了那维莱特的心脏。 他是这世间水族的顶点,是万世更迭最终不变的温凉,她并不完全良善,但她如火般的生命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沸腾的人。 [于期……] 她听不见他内心的呼唤,但一切都如此顺理成章。 [我爱你] 在希格雯端着红茶走进来的时候莱欧斯利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就注意到了她不正常的僵硬。 等她把红茶放在自己右手边后,莱欧斯利仿佛不经意般问起她在褚师于期那里发生了什么,希格雯刷刷刷的摇了摇头拒绝了回答,但脸却悄悄红了起来。 “……”莱欧斯利陷入了一段死寂般的沉默。 他们应该不至于在他的房间里……吧? 有些郁闷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莱欧斯利叫来了自己的下属,拿出一份情报递给他就让他去打断那两个人施法。 他还是比较相信那维莱特的,毕竟那是个古板的家伙,但正因为他古板所以莱欧斯利不相信他在褚师于期那个魔女面前的定力。梅洛彼得堡位置好的房间没有多少,他并不想因此去特地换一个房间。 褚师于期也没有在别人房间做·爱的爱好,在狱卒把情报送过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就转手递给了那维莱特,那维莱特接过后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简洁的用两句话概括了出来。 “投毒的人抓到了,不是愚人众但还是没有和你摆脱关系——他是蓝蝴蝶工会的人。” 褚师于期状似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吼?是不是还有线索证明愚人众和他联系过?”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 褚师于期依旧是嫌疑人这一点没错,但在有直接投毒的罪犯的情况下她实际受到的怀疑并不多,更不说现在外界关于她的传言并不是她作为嫌疑人被关押,而是她和那维莱特、莱欧斯利两人之间的桃色绯闻。 “……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维莱特犹豫的问出了一句话,相比他的踌躇反倒是褚师于期的态度很明朗。 “抱歉,为了不让北国银行的信誉下跌,下意识那样了……” 那维莱特感受着她回避的情绪,再看她特意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的坦率内心一凉。 在她说出要补偿之前那维莱特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将她没有说出口的那最后一句谎言遏制在了喉咙里。 “我知道了,我全部都明白……这次过后,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对吗?” 褚师于期没有感知那维莱特心情的作弊器,但他此刻的情绪还是太过于外露了,停顿了一秒没有回答,在那维莱特悲戚的情绪就差点将她淹没。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没有下一次了。” 通过在自然哲学学园得到的笔记,空拼凑出了提瓦特即将迎来末日的预言。他的内心有着一片浮在半空中的迷茫,想要找人诉说,但能能够想到的能平静面对末日预言的人都没有几个。 他想他还是应该和褚师于期好好谈一谈,那天晚上她只说了提瓦特的两次王座战争和它的两任统治者,除此之外就是他已经有所了解的天理与深渊的恩怨。 现在看来她根本没有提及至冬准备迎战天理的方法是什么,而战胜天理之后又会是怎样的世界。 雪山的芬德尼尔和枫丹的雷穆利亚并没有触及深渊的力量为什么也会被灭亡? 第156章 既然世界式可以推演提瓦特的未来,那是否意味着还有其他诸如雷内这样的人在为改变这一命运而做出努力? 这些人里有坎瑞亚、芬德尼尔、赤王、雷穆利亚,甚至是如今的至冬吗? 所以推翻天理只是他们的行为表现,反抗毁灭的命运和继续存续才是根本的目的。 空带着自己的结论回到了枫丹廷,既然褚师于期设置了这么一个关卡,那他就会如她所愿找出真凶、排除她的嫌疑,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质问她。 “所以,于期她被作为嫌疑人关押的原因是什么?案件如今的进度如何?” 坐在灰河的据点里,空问起了一开始找上门来的那个研究员,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他穿着土黄色的衣服靠在墙边,这显得他身旁花架上的蓝色鸢尾花格外鲜艳。 “于期小姐,或者说我们蓝蝴蝶工会的老板,其真实身份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这一点应该不用我赘述。” 空点了点头。 “魔鳞病病发的时候逐影庭在各地寻找凶手,最后在枫丹廷的水源处发现了一个疑似有投毒行为的愚人众,愚人众的行为自然是他们的上级执行官指使的。 “在这个思维下逐影庭直接包围了北国银行,最后是梅洛彼得堡的负责人莱欧斯利公爵亲自将于期小姐押送到了监狱——这就是你最近可能有所耳闻的那件绯闻,但其实那件衣服下面确实是手铐。 “而最新的案件动态是发现了真正的投毒者,但于期小姐的嫌疑依旧没有被洗清,因为新的犯人是我们蓝蝴蝶工会的人。” “蓝蝴蝶……工会?” “没错。”研究员轻笑了一下,那一瞬间空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他身旁的那朵鸢尾花又开始摇晃了起来。 第90章 空前去寻找了目前被认定为凶手的那个工会成员,因为想要知道案件相关的情报就要成为他的代理人,姑且就还是以确认他的为人为目的和他交谈了一会。 出乎意料的是他本人似乎把自己被逮捕这件事情完全归结在了被人陷害上,而且还特地指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老爷们”。 “为什么?当然是这种事情多了去了。阿梅丽的父母已经被当成替罪羊抓进梅洛彼得堡了,阿尔杰只是从店铺面前路过就被一口咬死偷了东西,后来又因为赔不起钱被打到出血,他们真是太擅长做这种事情了!” 一旁的警备队员警告的喂了一声,被认定为凶手的工会成员丝毫不畏惧的对他做着鬼脸。 空来到枫丹没多久就被引进了灰河,所以他清楚灰河的人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只要这个犯人不是特别恶劣,空为了得到想要的情报也会选择为他做代理的,但现在看来彻底翻案也不是不可能。 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看向目前嫌疑最大的凶手平静的问了他一个问题。 “对你来说,蓝蝴蝶工会是什么?” 工会成员居然露出了一瞬的复杂表情,在空看清之前他就已经轻笑了一下。 “并没有区别,枫丹的城市优化就是一坨谢特,所有灰河内诞生的组织都会聚集在一个目的下。”警备队员警告的目光又看了过来,但工会成员还是带着一副嘲笑的表情说出了那句明显是他人说出的话。 “[让日光下的归他们,灰河中的归我们],我们只是在守护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别太过分了,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一场重大事故的嫌疑人!” 工会成员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我说了,我只是在那里取用了一杯水!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 “但现在已经有目击证人了!”警备队员也和比较音量一样大声的吼着。 空和派蒙捂着自己的耳朵,最后他还是选择成为了代理人。但因为目前的嫌疑人自己根本拿不出一点线索,所以空只能自己没有方向的寻找。 在他前往魔鳞病病人如今待着的医院时碰到了一对魔术师兄妹,听说他选择做了如今的嫌疑人的代理人他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其实我和妹妹琳妮特也不相信那个人就是投毒的凶手。” 空和派蒙同时看向了叫做林尼的魔术师。 “我见过那个嫌疑人,在露景泉的时候他可是会给观众免费赠送虹彩蔷薇的人。而且凶手通过水源投毒也太奇怪了一点吧?现在医院里的患病者增加的速度并不快,但水源是全城人都在使用的,为什么发病的只有这几个人?” 空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他的嫌疑并不大,那为什么……” “因为他是灰河人啊。” 林尼一句话截住他的话尾,回头朝他露出一个习以为常的笑,但却让空一阵后背发凉。 林尼和琳妮特兄妹陪着他一起去查看了魔鳞病患者的情况,越是调查空就越是发现执律庭的人对工会成员的指控过于无理取闹,他们轻易的就给别人按上了罪名,但在收集证据的时候却很消极。 现在已经两天过去了,而莱欧斯利在拿到名单时就意识到的问题这边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来。空默默的收集了所有病人的消息,看着占据了三分之一数量的曾经参加过某次潜水比赛的人陷入了沉默。 另外一边胡珏在和空分离后就已经断断续续的在世界树里待了两天,因为和散兵、草神一样身体的介质都是世界树的枝条,所以他也拥有读取世界树里信息的能力。 第157章 读取世界树的行为十分消耗精力,再一次断开连接的胡珏猛地坐起,心脏在快速的跳动着,这种剧烈的生理反应让他一个如同人偶一般的身体反复体会着心脏病病人的感受。 站在他身旁监督他状态的散兵张了张嘴一句嘲讽的话就冒了出来。 “你真不要命了?那六颗邪眼的力量对于世界树来说可什么都不是。” 胡珏摇了摇头,“我没有使用邪眼,那是她给我拿来防身的。” 散兵闻言眼睛更是睁大了一些,抱起自己的手臂上下看着胡珏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那你拿什么力量来抵御世界树里的信息流?要是你说生命力的话那我得纠正,你那不是不要命,你就是个疯子。” 胡珏露出了一瞬苦笑的表情,“没关系的,并不需要多长时间,这只是一个……适应性训练。” 那维莱特离开以后褚师于期在鼓捣着手中的纸鹤,梅洛彼得堡在水下并且监管十分严厉,想要把纸鹤放出去还要花一点功夫。 用上了避水咒,然后赋予它一点小小的灵智让它在管道中穿行,此行的目标是仆人阿雷奇诺。 本来枫丹应该是她全权负责的,之前还向女皇申请了神之心的使用权,但褚师于期意外的涉入了让阿雷奇诺的计划发生了一点延迟。 之前褚师于期已经和阿雷奇诺打好了招呼,此行就是告知她,她和她的孩子们也可以开始行动了。 纸鹤放出去没多久,房门传来了被敲响的声音,即使褚师于期特地没有出声让对方进来,他也没有多加催促。 一步步走过去打开房门,莱欧斯利原本平视的视线稍稍下移了一点看向了她,然后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背后。 “什么都没有做哦~” 莱欧斯利避开她调笑的视线从她身旁走进了房间。 “那我可真要谢谢你,不仅占着我的房间,还要我因为你没有在这里乱来而感谢你。” 褚师于期丝毫没有愧疚的笑了两声,跟着莱欧斯利走到沙发旁后熟练的在一旁坐下,而莱欧斯利眼睛微动也注意到了一点异样。 他在某些方面的观察力可能不如美露莘的种族天赋,就比如希格雯虽然注意到了什么细节,但因为不擅长反推理所以把它当成了无效信息,但如果让莱欧斯利分析的话就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他相信褚师于期也是拥有很强的观察力的,甚至可能和美露莘一样能够看到人类看不到的时间维度上的信息。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轻易注意到这件房间里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比如说他习惯躺在床上距离门口近的一边,沙发几乎只会坐在现在单人的位置上,他经常会翻看房间里的书,但是很少听音乐。 她这几天留下的痕迹都很好的避开了这些,而这一点是和莱欧斯利之前做出的侧写有所出入的。 按照他的分析,褚师于期应该是个充满恶趣味,没有什么道德感,尤其喜欢玩弄人心的人。 之前在北国银行抓捕她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也验证了这一点,但现在她却意外的表现出了一点……忠诚? 一般来说单纯的喜欢没有这种效果,爱才会让人忠诚。 所以那个古板无趣的家伙居然征服了这个魔女吗?! 莱欧斯利不禁咋舌。 就在刚刚他还觉得那维莱特绝对是被骗的连底裤都不剩的那个,现在看来事态要重新评估了也说不定。 莱欧斯利直接把空如今的行动摆在了褚师于期面前,不出意外现在就有他的线人在盯着旅行者,褚师于期扫了一眼无所谓的收回了视线。 “那又如何?” 莱欧斯利银灰色的眼睛盯着翘腿坐着的褚师于期,“按照旅行者空的调查速度,即使他找到了真相,那个时候判决已经要有结果了。” 褚师于期不意外莱欧斯利能猜到这一点,点了点头反问,“所以呢?” “你想让那个工会成员发起决斗申请然后死在决斗中。”莱欧斯利的声音依旧冷静,但是细听之下却有一丝压制着的无处发泄的愤怒,“那维莱特知道你操纵了这一切吗?” 褚师于期的嘴角落了下去,暗红的眼睛中闪过无聊和一抹极其难以发现的回避。 “他为什么要知道?决定自己生命使用方法的是肖恩自己。” “你确定他不是受到了你的蛊惑?” 褚师于期刷地转头看向了莱欧斯利,虽然重新挂上了笑容,但是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直刺刺的目光和梅洛彼得堡的最高管理者对峙着。 “他的命我已经买下了,”褚师于期的声音放缓,像是呼应莱欧斯利所说的蛊惑一样,“我将还给他名誉,金钱,灰河的未来以及真正的正义。是他牺牲自己揭开了变革的序幕,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他,包括你——莱欧斯利。” 被指名点姓的典狱长沉默了一瞬,他当然明白这一切,只是永远无法做到习以为常。 “你所有的安排都刻意避开了那维莱特,甚至还要求我也一同瞒着他,虽然在计划的安排中他只要按部就班做自己就可以推进一切正常运行,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你总是挑着让他伤心的方式来?” 褚师于期的眼神回避了一瞬,暗红的瞳孔一暗淡便显得有些冷漠和无神,莱欧斯利看着她,全力捕捉着她所有的微表情解读着。 第158章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拉平了,很显然她的心情并不美好,视线没有明确的落脚点,她在思考和斟酌着自己的回答,说出口时因为声线过于稳定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水龙王,”她叫破那维莱特的身份,“你不好奇吗,支撑他运行的究竟是人类还是元素生命的心脏?” 即使刚刚已经订正了她对那维莱特的感情,即使目前所有的迹象都在证明她在说谎,莱欧斯利还是如她所愿说出了那句话。 “褚师于期,你真是个混蛋。” 剧情难产,但姑且在更新显示的时间上来看还是在一天内没有断更ing 于期和那维莱特现在是双向了,感情也到达了非对方不可的程度,但是于期顾虑的很多,和那维莱特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控制一下自己,但一分开就容易陷入“你看看你现在是该谈恋爱的时机吗?!”的焦虑感。 第91章 心脏在隐隐刺痛,但这种感觉反而让人感觉到了鲜活。用疼痛来代替麻木,不仅能给人在赎罪的错觉,还是一剂效果极好的肾上腺激素。 “多谢夸奖……对了,作为这段时间招待的回报,姑且提醒你一下。” 莱欧斯利看着起身后轻抚自己衣褶的褚师于期,从她的背影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梅洛彼得堡和潘塔罗涅的合作——尽早放弃吧。” 涉及到梅洛彼得堡,莱欧斯利转回来了自己不在重点上的注意力。 “他很快就要顾及不上这边了,所谓的特许券只是一个价值符号不是吗?重新换一个效果也一样,不要再和潘塔罗涅沾上关系。” 莱欧斯利的眼睛里闪过了几分疑惑,特许券确实是可以替换的,毕竟和摩拉不一样没有其他作用,但愚人众的执行官富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连远在水下的梅洛彼得堡都要小心? “他惹到什么人了?” 褚师于期回头冲莱欧斯利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我。” 潘塔罗涅惹到了褚师于期,虽然她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但因为同事关系不能撕破脸,其他人也总是说和,这让之前的褚师于期一直忍着没有采取行动,但就在最近他开始把手伸向璃月了。 潘塔罗涅想要击碎摩拉克斯建立的提瓦特货币体系,但摩拉本身并不只是货币,单纯作为炼金材料和占卜用具它也是具有价值的,所以无法直接使用其他一般等价物进行替换。 如果要强行取代它的地位就要改变摩拉本身拥有的价值,而这无异于对摩拉克斯动手,和武神比拳头的大小是冰神都不敢做的事情,更不用说潘塔罗涅了,所以他选了另外一个途径——制造经济危机。 虽然制造经济危机也意味着要和商业帝国璃月硬碰硬,但毕竟摩拉克斯现在退休了,打商业战他的对手就是七星而不是神明。 如果将动静控制在摩拉克斯察觉不到或者察觉到了也不会重视的程度,那么就可以出其不意对璃月经济造成重击。 他的设想很好,也存在于理论之中,但唯一算错了一点——她褚师于期可不是他的队友。 潘塔罗涅现在正在从至冬赶往璃月,褚师于期则是先去见了多托雷一面。 她本来是没打算在枫丹的事情结束之前见他的,但上次钟离直接到须弥救她暴露了她的身份。 虽然在愚人众里并不意味着和自己原有国家作对,但现在她要去对潘塔罗涅天降正义,为了防止多托雷知道她的身份后给潘塔罗涅送信,她必须提前做点什么。 再加上多托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这一点,褚师于期很确信他是在等着自己拿出更大的利益来交换对这个秘密的守口如瓶。 在须弥的一处实验室里,褚师于期找到了正在提取原始胎海之水抗体的多托雷。 似乎是猜到了褚师于期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多托雷很快就先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朝她走了过来。 “先坐下吧,待会还有一些试剂需要你试用一下。” 褚师于期歪了歪头看着多托雷,眼睛里出现了一点冷淡的疑惑,“谁给你的错觉我还会配合你试药?” 多托雷嘴角轻翘着,做出思考的样子几秒后点了点头。 “确实,仅以试药作为交易代价的话我有些亏了,毕竟谁能想到一直做出那副偏执样子的[佩伦]是摩拉克斯忠实的簇拥者呢?不然交易内容换成……” 多托雷面具下的目光划过了她的嘴唇,几秒后不做停留的又开始极具暗示意味的下滑。这种目光很容易引起被注视者的不悦,因为其中的凝视和打量都充满了下流的意味。 但多托雷不一样,他的目光是纯粹的实验者对自己试验品的欣赏,他甚至曾经说过她的血管和内脏都很漂亮这种话,因为它们都长得和教科书上的标准案例一样。 习惯了这种打量,褚师于期只是抱着双臂做出了拒绝的样子。 “做是不可能做的,之前不可能现在也一样,而且其他的也到此为止了。” “你就这么狠心?”多托雷轻笑着开着玩笑,褚师于期想也没想就是一句,“我早就巴不得摆脱你了。” “……真令人伤心啊。” 多托雷默不作声的和她拉开了距离,这次思考的时间似乎过久了些,将近两分钟后他才提出了代替的方案。 第159章 “那就再帮我补充一下你的血液样本吧,和之前的相比应该又发生了变化。” 褚师于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你确认?” 作为研究深渊力量和禁忌知识的重要材料,褚师于期一向给的大方,这个要求简直和没说一样。多托雷瞥了她一眼,神色恢复了正常。 “暂时想不到其他的,日后想到了再提,毕竟——你离不开我。” “是你的研究。” 虽说给的大方,但放血毕竟存在上限。抽了400ml以后多托雷捏了捏她有些僵硬的胳膊直接按在针眼上开始止血。 和过去动不动就到六七百的量相比这次确实少的意外,但今天的多托雷本来就足够失常了,她多少知道原因也有点自觉,等针眼停止流血以后她就没有停留的离开了实验室前往了璃月。 被留下的多托雷把一部分血液存放起来,取出一部分放入离心机,自己则是静静的靠在一旁等待着。 即使面具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表情,但现在从他没有弧度的嘴角就能窥见他此刻的心情。 来到璃月的褚师于期一如既往的在天衡山上看着此时的璃月港,没过多久甘雨就悄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凝光在提醒之下也已经开始调查,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褚师于期转身看向甘雨,下一秒脚步轻缓但目的明确的走向了她,手臂一伸抱住了目前的人,甘雨随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真的没事了吗?帝君所说的都是真的?” 说着甘雨的声音居然有些哽咽,褚师于期眼神微暗,但开口传入甘雨耳朵的声音还是轻柔不带一丝负面情绪的。 “真的没事了,之前都以那样的态度面对你,我很抱歉。” 甘雨摇了摇头猛的回抱住了褚师于期,刚刚还只是哽咽,这次是真的为此哭出来了。 “我真的好想再靠近你一点,这样离你更近一点就不会有孤独的感觉,你能痊愈我真的很开心,今后所有的思念都不会再无功而返了吧?” 褚师于期动作一停顿,眼神也复杂了一瞬,心脏的跳动充满了心虚和嘈杂。 “嗯,以后……都会有所回应。” 即使不受极端情绪的影响,但正常人的情绪也是拥有阈值的,这一天内自己刺了自己几刀的褚师于期陷入了情绪的低点,正好这个时候潘塔罗涅到达了璃月。 有些无聊的等待着潘塔罗涅到达北国银行,但却没想到他的行踪停在了归离原。 坐在北国银行里的褚师于期隐约察觉到了异样,但潘塔罗涅这家伙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她就直接动身前往了他停滞的地方。 地下的据点里,阴冷潮湿让藤蔓覆盖着石门生长着,简单一个仙术打开面前的石门,后面的房间里正在办公的就是依旧穿着执行官大氅的潘塔罗涅。 “虫子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阴暗爬行的习惯。” 褚师于期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配置,最后走到潘塔罗涅桌前的时候直接靠在了他的桌子上,这一下震动也让他手下的笔在纸上滑动了一下。 外表文雅的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着褚师于期的背影闪过一道白光。 他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收拾着自己桌子上的东西,同时一副和盟友交谈的表情询问着褚师于期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褚师于期转头盯着潘塔罗涅,抬起手冲他勾了勾手指。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中手臂向后撑在桌子上。 下一秒,在潘塔罗涅反应不过不来的速度中,褚师于期直接从靠在桌子上的姿势整个人越了过去,手掌掐住男人的脖子用力的有些过分,手背上的筋骨都凸显了出来。 “惊喜~” 褚师于期用着和阴郁的表情完全不同的明朗声线笑着说到,潘塔罗涅已经开始有些呼吸不上来了,伸出手趴着她的手指试图寻求一丝能够呼吸的空间,但褚师于期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没有撼动到余地。 “不知道……我哪里……咳咳……” “别浪费力气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很讨厌你吗?”褚师于期露出一个微笑,“因为你总是喜欢对我的后花园动手动脚!” 说着褚师于期手上的力气就继续增大,但此时的潘塔罗涅突然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笑着的样子多了几分游刃有余。 “我和你正好相反,我总是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无法不在意你,但后来我想通了——如果我说我对璃月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你能把你那保护欲分给我一点吗?” 随着潘塔罗涅的手顺着自己的胳膊往上摸去,褚师于期升起了一种被蛇盯上的后背阴冷的感觉。 皮肤上开始泛起一阵刺痛,这是紧张带来的碱性荨麻疹,但此刻正有一种相似却不同的真实痛觉在她的内脏深处泛出来。 抓着潘塔罗涅的手似乎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而从他能够自如说话来看她的力气也早就开始在衰弱了。 “特地为你准备的,和冰元素相性很好的毒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想看看你在我面前不那么强势的样子……” 褚师于期看到自己眼前的景物正在倾斜颠倒,但与此同时大脑却清空了一样干净,缓慢的思考得出了结论。 手上能有这种毒药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拿她的身体做过无数次实验的多托雷。 第160章 但她并不认为多托雷会在和她的交易上不遵守承诺,除非有一个无法违抗的人对他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冰之女皇。 第92章 褚师于期并不喜欢冰之女皇,一来那是自己上司,想来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老板。 二来,冰之女皇是她流传范围仅限于执行官之间的绯闻对象。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和女皇有一腿,再不济女皇也一定觊觎她多时——这所有的误会都来源于女皇对她无底线的宽容,以及那无数次莫名其妙的留宿。 但她从没想过自己真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醒来。 手腕被锁链束缚着绑在床头,女皇本人正坐在她身上。 褚师于期:…… “我有说过我性取向是男吗?”在并不轻松的气氛下褚师于期强行开着玩笑,银灰色头发的女人闻言也轻笑了一声,冰凉的手指目的明确的伸向了她的胸口。 除了毒药以外此刻的她应该还被注射了大量的肌肉松弛剂,所以除了身体酸痛外,此刻还有一些呼吸困难。 说一句话都带着喘息,如果不是她知道冰神要做什么,现在的场面确实足够引起他人误会。 “神明不是可以变化自己的模样吗?你要不要试着变性一下,现在我真的紧张。” “没关系,我会……很温柔的。” 随着这句话落下,她的衣服被解开,女皇的手指按在深渊留下的刻印上,极寒的气息开始侵略性极强的进入她的身体。 即使知道这只是为了压制深渊的力量,但本能的反应还是让褚师于期一瞬绷紧了身体,被束缚的手腕也刷地一扯,铁链卡紧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即使褚师于期已经被改造成了冰元素的容器,这个卡出来的bug甚至让提瓦特的法则将她认定为了冰元素力的顶点并开始自然的龙化,但新生的权能比起冰之女皇还是有些稚嫩,渐渐的褚师于期开始感到全身一阵发冷。 连周围的空气都比自己的温度要高,褚师于期茫然的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之前被隐藏起来的龙鳞开始冒了出来。指甲似乎在变长,力量也回归了一部分。 眼瞳微动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女皇,女皇若有所查的抬头时正好和她对视,挑了挑眉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眼神真可怕。” 视野陷入一片昏暗,但灵敏的其他感官告诉她此刻的女皇正微微俯身,温凉的头发垂下来滑在了她的脸侧和肩膀上,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 褚师于期瞬间扯断了一只手上的锁链,抬手想要挥臂逼退冰之女皇,但下一秒却被反扭着手臂被迫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 手臂被扭到了极限,痛觉让褚师于期动作一顿停下了反抗的动作,下一秒一个吻伴随着她那温热的呼吸落在褚师于期的肩头。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呢,这样……你就还是大家的。” 褚师于期强行转头看向了此刻压制着自己的冰之女皇,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手臂被向后扭了一下,这让她瞬间痛呼出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不要搞错了,就算一切还都像从先一样,我也不属于你们任何人,也不要拿你们变态的占有欲伪装爱意,尤其是你,女皇陛下,别忘了,我并不是你的信徒。” 冰冷的手掌捂在了她的嘴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悲天悯人的眼睛看着她闪过种种晦暗,最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没办法,你激到了所有还呆在泥潭里的人,他们只是想拉你一同沉沦而已,而现在你要甩开所有人离开了,他们只是想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作为你背叛的‘惩罚’。” [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恶趣味吧?!] 褚师于期看着女皇的眼神像是燃烧着一簇阴冷的火焰,女皇被她这么看了几秒眼睛里出现了一丝醉意,歪了歪头抓着她手腕的手和她扣在了一起。 “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你仰视别人的时候可比俯视时让人激动多了……” 等待在女皇寝宫外的执行官们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等他们发现有人走出来后就抬头看了过去,是正拿着一片手帕在自己脖子上擦拭着的褚师于期。 她的情绪看起来格外低落,注意到的潘塔洛涅下意识朝她走过去一步然后又急刹车停了下来,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下一秒褚师于期又脚步明确的朝他走了过来。 她的嘴唇抿着似乎是遭受了什么不公,眼神有些回避但却好像在寻求安慰一样始终没有离开某个范围,等走到潘塔洛涅三步外的时候她突然加速冲了过去,像是一只灰溜溜撞进人怀里的垂耳兔。 [木偶]桑多涅的眼睛微抬意识到了什么异常,但潘塔罗涅已经收到蛊惑一般抬起手臂回抱住了褚师于期,下一秒一声刺穿声响起,所有执行官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褚师于期推开了腹部插着一把短剑的潘塔罗涅,顺手把手帕扔在了地上。 她的眼神是冷漠的,但还是做出了一副微笑的表情。 “女皇陛下确实看的明白,稍微示弱就会简单很多,但我想下次还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这让我感到恶心。顺便感谢一下帮我筛选了下属的潘塔罗涅,既然阿琳娜愿意跟着你,那她以后就不用回到我的身边了。” 说完褚师于期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至冬,被留在原地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木偶]桑多涅上前为潘塔罗涅处理起了伤口,结果发现贯穿他腹部的短剑上有一个十分致命的仙术,目前血正哗啦啦的流着止不住。 第161章 [少女]哥伦比亚几步走到了刚刚褚师于期扔掉的手帕旁,在几个人微妙的眼神下捡起来展开向其他几个人展示了一下,这让看到的几个人眼睛都瞬间睁大了。 [口红……] “所以我说是真的嘛~” “小心她飞回来打你。” “嗯嗯,”哥伦比亚摇了摇头,“我确信她已经离开了~” 而离开的褚师于期几秒后出现在了梅洛彼得堡莱欧斯利的办公室,公爵大人发现异动以后做出了反应,格挡住了突然出现的横扫,下意识抓着褚师于期的脚踝就试图把她甩出去。 但于期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抵消掉力道后欺身而上,一拳直接朝着莱欧斯利正脸而去,惊诧的男人微微歪头躲开,拳头砸在身后的机箱上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动。 “……你生理期?” 莱欧斯利看了一眼她的手臂然后移动到了她脸上,褚师于期收回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梅洛彼得堡不是有拳击场吗?帮我安排一下。” 莱欧斯利推开了她的手臂,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拳套朝她示意跟过来。 “那些人第二拳就能死在你手上,我陪你打两局。” 说着走在前面的莱欧斯利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光芒,走到拳击场后把外套扔给一旁观看的人,自己则是少见的兴奋了起来,活动起了自己的身体。 “公爵大人今天和谁打?” 莱欧斯利指了指身后靠在一旁的褚师于期瞬间引起了一片嘘声,不过这两个人现在一个正处在对决少见强敌的兴奋中,另一个则是压抑着的一座火山。 没有热身也没有拳套,和莱欧斯利的身材对比起来就像一片树叶。 周围的人都猜测着她的身份,虽然对着莱欧斯利调笑过,但他们相信莱欧斯利的为人,这个看起开不显山不露水甚至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女孩可能意外的难缠。 裁判站在两个人中间有些迟疑的看着没有准备动作的褚师于期,莱欧斯利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褚师于期身上,但他还是出声提醒了裁判。 “不用管她,她不是拳击手,你只负责喊开始就行。” 裁判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说下开始后马上退开,但莱欧斯利如闪电一般的直拳还是吓了他一跳。 马上转身退到场地外面,下一秒他就听见了观众的惊呼,一个一时起兴的解说响了起来。 “这位……呃,动作行云流水,我们就叫她流云小姐!流云小姐一个侧身躲开了莱欧斯利公爵的直拳,随后一招突刺向莱欧斯利公爵的咽喉进攻,莱欧斯利公爵抬手格挡……” 本来意味会压倒性局势的比赛意外的燃烧了起来,即使褚师于期肉眼可见用的并不是拳击的招式,但千变万化的样子还是让观看的人啧啧称奇。 两场比赛裁判得出的结论是一胜一负,但只有莱欧斯利知道她有多少停住的杀招。 脱下拳套后指节微微发红,莱欧斯利看着直接离开的褚师于期冲一旁的希格雯招了招手。 “那维莱特通知到了吗?” 希格雯不知为何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半个小时前通知好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然而何止是快到了,站在走廊上的褚师于期直接被那维莱特堵住了去路。 “魔鳞病的案件有结果了。” 褚师于期无所谓的歪了歪头,连一声敷衍的“哦”都没有,那维莱特朝她走了过来,表情中明显也压制着什么。 “肖恩申请了用决斗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他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又不在决斗中认输,最后被决斗代理人杀死在了决斗场上。” 褚师于期抬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那维莱特,他的目光明确的落在了褚师于期曾经有一个唇印的脖子上,带着手套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脖颈直接激起了她的警惕。 “那之后不久旅行者空就带着找到的线索回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事件的真相是患病的人都是因为接触了水下的一点深渊力量泄露点,凶手既不是肖恩,也不是你和多托雷——这是一场纯粹的意外。” 这次褚师于期发出了“哦”的一声,那维莱特轻揉着她的后颈低头凑到了她耳旁。 “能够制造意外的神奇小姐,这次案件中又有多少是受你操控的?”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下唇印的原因—— 女皇:别那么看我,看的我in了 于期:你个变态 女皇:变态就要做变态的事 于期:准备启用深渊力量变身ing 女皇:你这次用了深渊的力量,下次还得我给你冲能(冰元素力),你总得面对我,不是这次就是下次 于期:…… 女皇:很简单,满足我一下doge 于期:猫猫惊恐式抵制ing 女皇:满意的在生无可恋的猫猫身上留下了痕迹。 是占有欲发作,不在乎于期乱玩,但是不能真喜欢(爱)上别人,病娇度+200%,间歇性抖s,看到于期反抗会兴奋。 和那维莱特一样有元素力亲和度加成,四舍五入是妈。 下章那维接着来强制爱bushi 第93章 [全部] “你不是说了吗,巧合,当然你要强行归在我身上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褚师于期伸手抵着那维莱特的肩膀阻止了他继续靠近自己,那维莱特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眼睛里隐隐闪过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无措,褚师于期靠在墙上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第162章 “真绅士啊那维莱特……” 这句话直接触动了那维莱特的记忆。 [但她可不像你,虽然你为她做出的改变很让人感动,但一直这样顺应她的意愿,她要离开的时候你也要绅士的放手吗?] 放在褚师于期后颈的手收紧了一些,直觉敏锐的褚师于期瞬间收回了自己刚刚那副表情。但那维莱特已经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滚烫的温度让褚师于期想要挣扎开来,肌肉松弛剂却开始拖起了她的后腿。 “你的力气小了很多,是生病了吗?” 褚师于期被自己此刻的无力感气到了,用上了双手还是没有撼动那维莱特的力道,到最后气不过直接上了腿,那维莱特侧身躲开,下一秒按着她的肩关节把她按在了墙上,这个姿势瞬间让她回想起了刚刚在女皇寝宫里的不愉快。 不等她转头瞪回去,那维莱特的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露出了自己的脖颈,伴随着丝丝刺痛,那维莱特低头咬在了她脖子上。 没错,不是吻,是咬。 脖子是很脆弱的地方,其他地方把血肉咬下来也会很快恢复,但脖子稍微用力一点是真的会死。生物的本能让褚师于期停下了挣扎,为了防止撕咬造成的二次伤害扬起的脖颈就像是亲手把自己送到了那维莱特嘴边。 附近的元素力在激荡着,褚师于期知道这是开始传送的标志,下意识向后靠近了一些那维莱特,他咬在脖子上的力道就小了一些。 两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梅洛彼得堡,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几天前褚师于期很熟悉的一个地方——那维莱特的卧室,更精确一点的话是那维莱特的床上。 背后贴着的胸膛如火焰般炙热,腰间的手臂没有一丝缝隙,褚师于期就这样跪坐着被那维莱特束缚在怀里。 撕咬已经停下,舌尖滑过伤口舔舐着鲜血,刺痛在皮肤的表层,痒意却从身体内部苏醒了过来。 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细碎的喘息被遏制在口中,此时的褚师于期并不像上一次那样主动。 那维莱特沉默的擦拭着她肩膀上的唇印,第一次充满目的性和占有欲的刻意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个吻痕。 灼热的掌心按在她的腹部,几声低低的话语在褚师于期耳边响起让她瞬间向前爬着想要逃离,但腰间的手臂如同桎梏般让人没有向前的余地。 手把手教导的方法被用在了自己身上,褚师于期跪坐着的双腿发抖,挺直的腰软了下去,破碎的呼吸中眼泪砸在了床单上。 和身体交流不同,接吻是灵魂的交流。那维莱特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换右臂束缚住了褚师于期,手掌抓着她的腰侧,左手抬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见长的吻技进一步掠夺着褚师于期的氧气。 等双唇分离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已经一片雾蒙蒙,那维莱特习惯性地轻吻着她的唇给她缓和的时间,但却被突然闹起脾气的褚师于期转头躲了开来。 心下闪过一阵失落,那维莱特不甘心的抱紧了怀中的人,有些庆幸她此刻心中并没有真正的拒绝,只是行动上有些赌气,要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心可以碎成多少瓣。 头埋在褚师于期的颈弯,那维莱特没有掩藏自己的失落直接问了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但褚师于期并不知道那维莱特随时知道她的心情,心中先是闪过一阵后悔,然后是委屈的不服气,最后在自我调节下又强迫自己解释着。 “我没力气了,不是……的原因,是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那维莱特动作一顿,心里闪过一阵心疼,下一秒听到褚师于期声音突然自暴自弃了起来,“我反抗不了的样子就那么让人兴奋吗?你今天的兴致似乎有些不同以往。” 那维莱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褚师于期肩上的那个唇印,以及她脖颈上剩下的一抹难以辨别的红痕。他知道自己情敌多,但着实没有想到还会有女性,而且根据褚师于期的去向和反应来分析的话那个人不出意外就是冰之女皇。 两个唇印留下的地方都很微妙,配合褚师于期所说的反抗不了的样子,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发生了什么。 “生物的本能,我并不能免俗,”那维莱特抱紧褚师于期的腰,在她回头看过来的微红的眼睛注视下,叹息着融入她的身体,“但我希望你能比任何人都强大,这样……我们才永远都不会分离。” 灯光在摇动着,褚师于期眨眼看着上方模糊的视野艰难的抬起手臂想要遮挡,下一秒却被握住转换成十指相扣,温热的吻落下,那维莱特俯身与她相拥。 肌肉松弛剂的药效在渐渐过去,但身体的疲惫却积累了下来无法清空。酸痛的肌肉、麻木的感官,最终演变成大脑一片空白。 褚师于期晕过去的时候那维莱特就注意到了,有些担心的查看着她的呼吸状态,发现没事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抱她去浴室。 有些出神的看着趴在浴缸里的褚师于期,她睡着后的样子意外的安静纯良,那维莱特拉起她的手,低头在她指尖落下一吻。 数秒后浴缸中传来了一阵水波声,以为是褚师于期醒过来的他下意识看向她的脸,但她依旧睡的很沉,余光里一条冰蓝色的尾巴摆动了一下,那维莱特瞬间回神。 快速的查看了一圈褚师于期的身体,除了心口,她身上的其他鳞片都没有浮现,那就证明尾巴是自然出现的而不是因为力量的紊乱。 第163章 根部十几厘米粗,但长度将近两米……是成年的长度,那维莱特看着褚师于期的眼神晦暗了起来。 将她放在床上后她自然的侧身躺下,但以往那维莱特躺的地方都被她的尾巴占据了,不得不换了一个方位。 抱着褚师于期睡下后他感到温凉的龙尾缠上了他的小腿,忍耐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一条水蓝色的尾巴悄无声息的出现与之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天褚师于期是被声声呼唤声强行唤醒的,从未出现过的起床气突然冒了出来,伸手朝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拍过去一巴掌,但随之响起的并不是巴掌声,而是木头碎裂的声音。 褚师于期瞬间惊醒感官也随着回归,一种奇怪的感觉攀上了她的心头让她僵硬的回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碎裂的柜子旁正是一条长长的冰蓝色大尾巴,可想而知刚刚就是它抽了一下导致了这个结果。 大脑有些迷茫,额头跳动了一下,那维莱特温柔的声音重新将她唤了回来。 “你还好吗?是不适应尾巴的存在吗?” 褚师于期回头看向抓着自己手的那维莱特,他手上正端着一碗粥担心的看着她。突然长出一条尾巴确实是非常不适应,但龙鳞都长了,长出一条尾巴什么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眼睛里写着一眼懵逼,但还是点了点说自己没问题,褚师于期伸手接过早餐,结果下一秒看着自己微颤的手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一脸若无其事的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褚师于期一滑钻进了被子里。 “……我想我还需要休息。” 那维莱特低低的笑声响起,抬头抚摸了一下褚师于期被盖住的头,随后附身一个吻印在她拉着被子露出的手指上。 “没关系,我喂你吃,尾巴不适应也没有关系,不出意外一两天就可以收回去。” 褚师于期默默的拉紧了被子,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郁闷的氛围,那维莱特直接抓住她的手拉开了被子,一边摩挲着她的手指一边自然的脱口而出。 “于期,我爱你。” 褚师于期一脸空白的表情看了过来,那维莱特不为所动,“不相信吗?但我是真的……” 褚师于期满脸通红的捂住了他的嘴,眼睛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慌张,那维莱特对此不是很理解。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口,但她应该明白的才对,这么想着他也如此问了出来,但女孩的脸更红了,捂着他嘴巴的手换做捂在了自己脸上,语气中透露出一些挫败感。 “我……我……”她尝试开口但却还是一副过于羞耻的样子,最后从床上坐起来自暴自弃的抱住了那维莱特。 没有等到她的解释却等到了投怀送抱,那维莱特满足的抱住了褚师于期,但耳边的声音却让他瞬间感觉心脏融化掉了。 “我也爱你,我想我应该这样毫不犹豫的回答你,刚刚的犹豫很抱歉,但下次还请务必不要这样,太难说出口了……#¥%¥” 话音的最后是一连串羞耻到低声尖叫的模糊音,那维莱特控制不住的想要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她真的很好,如果她只是一个恶人的话就不会如此顾虑他人的感受,因为在乎对方才会忍着羞耻感也要解释,相处中她的每一次主动、每一次解释都是再真实不过的爱意。 那维莱特知道在一些人眼里自己是被蛊惑的那一个,但他觉得自己只是正常的付出与收获而已,他能感到于期对自己的爱,她的每一个情绪变化都是落在他心脏上令人珍之又珍的蝴蝶。 作者有话要说: 岂可修,为什么那维莱特这么容易写啊!!!这就是一出场就被评论区狙击的天选男主吗?! ps.之前生存环境太恶劣习惯了醒来后警戒,但现在于期已经被养出起床气了ing pps.虽然现在物种一样了看起来好像没有生殖隔离一样,但还是不涉及生育的事,变小龙人主要是最近很迷龙,玩的游戏接二连三出龙诶(流口水)爱她就让她变龙(确信) 第94章 暂时摸不到把尾巴收回去的要领,普通的衣服又没有特地放尾巴的地方。 褚师于期自己的裙子大多裙摆都比较长,被尾巴撑起来的话会很奇怪,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那维莱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弯了弯嘴角,尾巴也不受控制的甩了两下。 从床上站起几步跳到床下,那维莱特下意识站起来想要阻止她光脚踩在地上,然后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现在光的不只是脚,她需要的是穿上衣服。 但此时的褚师于期已经走到了他的衣帽间,挑选的小手划过就从衣架上拿出了一件他的衬衫。 褚师于期的身高在女性中并不算低,她故意转身面对着那维莱特披上了衬衫,细长的手指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抬腿朝着他走过去。 衬衫的下摆处在一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长度,尾巴摆动一下就会随之上移,突然那维莱特的目光固定在某处不动了,耳尖悄悄变红了起来。 褚师于期自然知道他愣住的原因,毕竟她已经直接感觉到了。走到那维莱特身前拉住他的手,然后连带着手一起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不会怪我吧?那维莱特,这可是你自己的东西~” 那维莱特的呼吸灼热,本来大早上boki就是一个很容易触发的问题,褚师于期还偏偏上去撩拨了两下。 第164章 那维莱特冒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鼻音,手掌似动非动,在褚师于期得逞的笑着靠在他肩膀上咬他的耳朵时,他带着沙哑的声音重新开口了。 “我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 不是礼物也不是送,这个说辞马上引起了褚师于期的警惕。那维莱特用另一手拿出了一样东西,褚师于期看见的时候表情微妙了起来。 一条黑色的choker,但那上面充斥了大量的属于那维莱特的元素力。即使它再怎么镶满宝石,即使它的样式如何美丽,也改变不了这是个定位项圈的本质。 “一边和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一边警惕到精准定位,那维莱特,你不矛盾吗?” 男人沉默了两秒,手指动了两下,褚师于期顺势起身准备让开,但下一秒却被刺了进去。 手扶在那维莱特肩膀上挑了挑眉等他一个回答,正直的大审判官目光回避了一瞬,最后居然转移起了话题。 “午饭有想吃的吗?我让美露莘给你送过来。” 褚师于期盯了他几秒放弃了质问。 “不会暴露吗?” 那维莱特正经的点了点头,“美露莘们都很喜欢你,我会叮嘱她们不要说出去的。” 一声黏腻的水声突然在室内响起,那维莱特耳尖一片通红,褚师于期轻笑了一声又重新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可以戴着,甚至可以答应你在一切结束之前呆在这里一步不离,谁让你是我……”褚师于期已经提前忍不住了笑意,额头靠在那维莱特肩膀上伴随着一阵阵颤抖一个词钻进了那维莱特耳朵里。 “daddy?” 那维莱特的眼角变得通红了起来,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是情趣的叫法,放在他这里却瞬间多了一层不一样的味道,时间要是倒流回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褚师于期这么叫,他的理解都会是另一种意思。 “……别这样。” 大审判官的声音嘶哑中带着一丝委屈,心中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背德感直接被褚师于期现在兴奋的情绪压了过去,他渐渐的开始把褚师于期的情绪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而现在这种矛盾又刺激的感觉对他来说有些过头了。 “距离工作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大审判官,要抓紧时间了~” 换了一身衣服的那维莱特来到沫芒宫上班,一如既往的向塞德娜点头打招呼,等门在身后缓缓关上的时候他听到了赛琳娜喃喃的声音。 “那维莱特先生今天看起来好光彩照人啊……” 抬手放在嘴前咳嗽了两声,那维莱特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助理已经把需要处理的案件和文书放在了桌子上,同时还有一份今天的拜访名单。 肖恩的误判和惨烈的死亡在枫丹引起了轩然大坡,当初迫不及待看他死亡的人调转了风口开始指责起了枫丹不合理的决斗制度。 为什么赢了就可以无罪?难道强者就可以肆意妄为吗?原本使用决斗维护自己名誉现在反而变成了赴死才能证明清白,如果最为客观的审判可以用武力解决,枫丹的正义究竟还有没有标准可言? 渐渐的还有报社披露出了一些收受贿赂的决斗代理人,无论是故意放水还是精心谋划置对手于死地的情况都有。 同时发酵的还有民众的自我批判,在案件结果出来之前整个枫丹讨论的都是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莱欧斯利的疑似三角的恋情,结果事件结果一出来她的嫌疑人身份随之暴露,大部分人都将矛头指向了报社。 指责他们为什么写下这样误导性的报道,又自我反省为什么当初自己看到的时候只在意事件发展的戏剧性而忽视了活生生的人命。 如果当初所有人都关注的是魔鳞病的案件的话。是不是最起码能为那个叫做肖恩的灰河人争取一点时间?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逆转,那维莱特默默纵容了这一次大范围的反省,自己则是已经开始收拾起了烂摊子。 最后找到证据却没有赶上决斗的空坐在枫丹的城墙上,高处的风吹动着他的头发露出了他无神的金色眼睛,在城墙的阴影里显露出一种略带血色的珊瑚红。 派蒙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安慰着他,但一切都于事无补,直到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派蒙回头看了一眼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是林尼和琳妮特!” 空也侧头看过去一眼,林尼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琳妮特和派蒙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还在伤心?但你已经比所有人做的都多了,肖恩没有你的话都无法沉冤昭雪。” 空抬头看向了枫丹远处的湖水,碧波荡漾中他的神色带着一抹悲伤。 “我知道,我只是……为一个认识的人的离去感到难过而已。” 林尼看着他的表情微微变化,原本完美的面具融化了一角透露出了一抹真实。 “你可真温柔啊,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想到会有人在自己死后悲伤似乎连死亡都变得不再可怕了。” 说着林尼在空的面前伸出手,啪的一下一株琉璃百合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今天碰到了一个璃月商人,帮了他一点小忙他就把这朵美丽的璃月花朵送给了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你在各国周游,之前应该见过这种花吧?” 空看着琉璃百合记忆开始回溯,不只是在璃月那时的,连同蒙德、稻妻、须弥的记忆都一同冒了出来,最后停留在了一个黑发的背影上。 第165章 空接过琉璃百合下意识哼唱起了上一次褚师于期在沙漠时吹奏的坎瑞亚曲调,脑子里滑过温迪在特瓦林面前奏响天空之琴,璃月北国银行入乡随俗的黄钟大吕般的声音,稻妻萧瑟的三味线,以及……须弥兰纳罗们大梦的曲调。 回首时突然发现,原来他已经走过了寒暑冬夏…… “是一种喜欢潮湿环境的花朵,如果光照条件再好一点,枫丹也挺适合生长的。” 林尼的眉毛微不可见的轻挑了一下,“这样啊。” 和人说说话后空的心情也恢复了一些,走下城墙后回到枫丹廷重新进入了灰河,林尼也是招呼了琳妮特,在空到达灰河据点的同时魔术表演的邀请函就送到了那里。 那维莱特家里,褚师于期最后想了许久都没想到自己能穿什么,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她光着也无所谓,但待会会有美露莘来这里送饭。 思来想去她换上了一个宽松的睡裙,尾巴必须保持着垂下去的样子才能不把裙子掀起来。 不到中午的时候房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褚师于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想了想先拉开一点窗帘看了看,结果就看到敏锐的发现她的视线朝这边挥着手的林尼。 褚师于期:? 打开门靠在墙上看着少年对自己脱帽行礼,琳妮特把手中的香囊递给自己的哥哥,林尼又转手递给了她。 本来以为是什么愚人众情报的褚师于期打开了香囊的收口,结果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十分饱满看起来发芽率就极高的种子。 “是琉璃百合,据说这种花喜欢潮湿的环境,那就正好适合在我们枫丹生活呢,于期大人。” 少年尽力的表现着自己的无害,能看出即使他保持了镇定,但还是对传闻中的她有些害怕。 褚师于期上下抛了抛手中的香囊,话语平静。 “但璃月百合同时需要阳光,枫丹的天气可不是它们喜欢的。” 少年轻柔的笑了笑,和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但是于期大人你掌握了我们枫丹的天气系统啊,是晴是雨,都是您可以操作的事情。” 褚师于期惊讶的挑了挑眉,嘴角上扬了起来,这才认真的看了看眼前这对兄妹。 “那维莱特贿赂你们了?” 林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您和父亲的命令我们不敢暴露身份,但最高审判官对枫丹意义重大,或许您可以再对他温柔一点?” 私人相处上的温柔自然轮不上旁人来提醒,既然是林尼特意提出来的,这个温柔只会指代其他已经既定的不会温柔的行为。 比如她计划好的枫丹人称得上惨烈但足够刻骨铭心的一场变革。 “是否用上锋利的刀来清理痤疮只是您一念之间的事情,但我们希望您可以选择温和一点的手段,留在枫丹,留在那维莱特先生身边。” 第95章 但她是要走的,不只是离开枫丹…… “那我期待着琉璃百合在枫丹盛开的那一天。” 双子离开以后褚师于期就把种子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没有再搭理,坐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小雨和几乎没有人的街道陷入了沉默。 厨房的便签纸又少了一张,街道上的花坛边多了一只躲躲藏藏前进的小螃蟹。 来送饭的美露莘叫布蕾莘,有着一头粉色的头发。正如那维莱特所说,美露莘们看到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友善的,再加上和那维莱特的关系,她们又对她多了一点好奇。 褚师于期接过午饭后布蕾莘并没有离开,看着她的眼睛里藏着好奇的同时开口说了一个小小的谎。 “那维莱特先生要我监督您吃完再离开。” 褚师于期怀疑的看着她两秒,她顶着自己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自己先找地方落。” 褚师于期在餐桌旁坐下,尾巴从椅子上一直垂到了地上。她能感到布蕾莘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尾巴上,几秒后她爬到了对面的椅子上认真的看着她吃饭,似乎是那维莱特真的这样拜托过她一样。 吃完午饭后布蕾莘连留下的理由都用光了,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你也可以摸我的,对了,还有我的翅膀。” 布蕾莘转身展示着自己身后的尾巴和小翅膀,眼睛却是看着褚师于期身后充满期待,褚师于期嘴角抽了抽,然后因为不了解自己新长的尾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随便你。” 原本对于外界感知钝钝的尾巴在布蕾莘摸上去的时候就有种想要甩一下的欲望,仿佛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小腿一样让人感到不适,但随着她顺着尾巴往上摸去褚师于期感到不对劲了起来——尾巴靠近根部的地方还要更敏感,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摸着小腿的手移到了大腿上一样。 无法忍耐的提起布蕾莘的后衣领把她放在了自己腿上,惊讶的美露莘抬头发现面前的人脸色似乎红润了起来,同时自己的翅膀根被一轻一重的揉着。 “再往下……就是付费项目了。” 不等布蕾莘的大脑思考这句话,被娴熟的按摩着的翅膀让她闭上眼睛发出了享受的声音,褚师于期停下来的时候还会被要求继续。 虽然在枫丹拥有公民身份,但许多美露莘还是缺少了些人类社会生活的直觉和经验,这么容易被骗就不难理解那维莱特立法保护她们的行为了。 第166章 打了一个哈欠,褚师于期看着怀里尾巴欢快摇动的美露莘露带着她走到沙发旁躺下,布蕾莘一落地就又盯上了她的尾巴。 在她摸到靠上的部分时褚师于期就抖动了一下,几次之后布蕾莘也知道了哪里不能碰。 等那维莱特下班回家后看见的就是陷在沙发里睡觉的褚师于期和抱着她尾巴尖的布蕾莘,布蕾莘兴奋的冲他打了一个招呼,褚师于期也有醒来的迹象,那维莱特眼神柔和了下来,枫丹下了一天的雨也有了停下的迹象。 布蕾莘看着比往日面对她们时更加温柔的那维莱特悄悄睁大了眼睛,他一边走进来,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走到沙发旁时盯着睡着的女孩看了数秒,直到她有些不满的睁开眼睛,他突然俯身吻在了女孩的额头上,她颤抖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样美丽而脆弱。 在那维莱特微微抬起头时她又勾住了他的脖子,带着迷离的呼吸寻找到了他的唇印了上去。 有布蕾莘在一旁这个吻只是一触即止,这时候布蕾莘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影响两个人发挥,火速的告别离开了。 褚师于期像是喝醉了一样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里,那维莱特抱着她继续汲取能量,直到褚师于期笑着的颤抖传递到他身上让他不得不升起了好奇。 “那维莱特,你的底线是被我拉低了吗?” 那维莱特不得不回想起了刚刚布蕾莘还在时他就差点动情的样子,脸色不禁变红了起来,但此时此刻确实难舍难分。 他的手惩罚性的像褚师于期刚刚揉布蕾莘的翅膀一样揉起了她的尾巴根,在她终于忍不住收紧双腿摩擦时,他以吻封缄了她的喘息。 几个小时前的灰河,空询问着研究员褚师于期在哪里,既然嫌疑解除,那他应该可以见她一面了,研究员们挠着头互相看着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样子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你们其实联系不上她。” 研究员无奈的摊了摊手,“旅行者,你也知道我们老板身份敏感,她找我们还有一些隐蔽的手段,但我们联系她是很有可能暴露她的所在的。” “这方面……” “我们也没有办法。” 三人和唱双簧一样就让他之前的行动也失去了意义,但好在他现在已经调节好了心情。 在三人暂时离开的时候空突然发现桌子上的一本手记,随便翻了翻结果就发现这里面的东西正好是誊抄下来的雷内的实验笔记,其中自然也包括世界式的部分。 电光火石之间灵感滑过了他的大脑,他响起了一个已经逝去的,但足够后人瞻仰的组织——水仙十字结社。 灰河的人告诉他蓝蝴蝶是一种枫丹花朵的别称,而那种花朵的正名正是……空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花盆上,蓝紫色的花朵开的艳丽。 [鸢尾花] 是巧合吗? 褚师于期引导着他去了解水仙十字结社的事情,而她一手组建的灰河工会也是用花朵命名,案件又偏偏和工会的成员强行扯上了关系,就像是这里才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一样。 等三个研究员走回来时他盯着几个人看着,一片沉默后直接问了出来。 “是鸢尾结社吗?” 三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又没有特别惊讶,引导他来到这里的那个研究员开心的笑了起来,走到那几盆鸢尾花面前抬起一朵有些痴迷的注视着。 “是[神圣鸢尾结社],正如你所猜测的,是水仙十字结社的延伸,结社成员各有目的,但现阶段的目的只是肃正一下枫丹的审判庭而已。” “……所以,从魔鳞病开始,一切确实是被你们策划的?” 几个研究员看着空不对劲的神态默默把锅揽在了自己身上。 “没错,是我们,老板负责提供行动资金,我们负责策划,工会的人负责卖命,但大家绝·对”都是自愿的哦~” 空脸色不妙,正好这时候林尼和琳妮特的邀请函送了进来,派蒙建议空出去透透气,毕竟魔术表演明天就要开始了。 空离开后一个小时,一只螃蟹从洞口爬了进来,发现的研究员惊喜的捧在手里给它放在了桌子上。 螃蟹自己展了开来,一道道元素力刻下的密文在几个人面前展现,看完后的研究员三人眼睛都睁圆了,一时看起来竟有几分纯良。 上面书写的内容无他,正是褚师于期要求几个人更改计划的字样。即使她的词汇再怎么强调只是不需要无畏的伤亡,三人还是看出是有人走了后门改变了褚师于期的想法。 这对于三个研究员来说没什么,毕竟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解决世界式的难题,让枫丹流血并不是他们的意愿。 第二天,大魔术师林尼和琳妮特的表演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开演,空和派蒙一路走到最前排,发现已经有人坐在了那里。 一个银白长发的男士,以及一个坐姿相比周围其他人都要豪放的女士。看背影的时候没有认出来,但等到走到正面时空和派蒙都睁大眼睛看着坐在那维莱特身边的褚师于期,派蒙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她。 褚师于期按下了派蒙的手指,一如既往的笑着冲两个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 空的目光在褚师于期和他身边的那维莱特身上移动对比了几秒,眼神就像是看见梦中的生物出现在了眼前一样带着几分迷茫。 第167章 “所以于期你……” 褚师于期笑着没有回答,空也没能继续问下去,最后是那维莱特主动握住了褚师于期放在一旁的手,看向空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那维莱特,于期的男朋友。” 褚师于期听着这奇怪的介绍向一旁侧着脸笑了起来,那维莱特表情无奈,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控诉一般捏了捏她的手,空和派蒙看着这一切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好像是突然就从天上降落到人间了,从不可触碰不可理解的孤月变成了一抹柔和的月光。 有人能够抓住她这件事情让人根本无法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在那维莱特身边那样笑着的她有种阳光般灿烂的美好。 幸福到让人只会生出祝福的想法…… “就坐吧,表演可是快要开始了。” 空和派蒙的视线重新回到了舞台上,所有灯光和目光都集中在林尼身上,他的皮鞋靠在一起发出一声响声,随后弯腰脱帽致礼。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将由提瓦特最伟大的魔术师林尼和他的助手兼搭档——” “琳妮特。” “为大家带来精彩绝伦的魔术表演!请大家,警惕挑选眨眼的时机哦!” 第96章 说到挑选眨眼的时机时林尼朝观众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派蒙在空的身边小声的说到。 “我怎么感觉林尼是在对我们眨眼睛?” 空有些失笑但并没有表示同意,通常情况下朝一个方向互动会让很多人感到互动的主角是自己,虽然林尼刚刚的眨眼确实是看的是这边,但并没有给人那种眼睛里只看着一个人的感觉。 而正式表演后就分开了双手的那维莱特突然感到褚师于期的内心波动了起来,就像乐曲的前奏一样,她的兴奋开始潮涌般一波比一波强烈,期待的感觉一度盖过了他的疑惑。 [魔术真的会让她这么期待吗?] 那维莱特默默把注意力放到了全场,时不时检查一下舞台上的状况,但半个小时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水箱落下的时候褚师于期的情绪是惊讶而不是兴奋,那维莱特记住了这一点并快速的控制了全场。 警备队员们将观众稳定了下来,只有登记过的人才能离开。褚师于期没有待在这里的意愿,但在流露出想要离开的意愿时那维莱特就回头看了过来。 褚师于期:? 那维莱特想到了一个作弊的方法。 “能再陪我一会吗?待会我送你回家,我会叮嘱警备队员不要来打扰你的。” 褚师于期不知所谓的眨了眨眼睛,那维莱特应该知道的,就算今天的事情是她设计的最后也不会留下线索,就像魔鳞病最后得出的结果只是一个意外一样,她可是彻头彻尾把自己摘清了,况且——今天的意外真不是她策划的,她只是看来看同事表演而已。 “表演已经结束,这里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你确定要我留下,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本来还在想着有什么可以让褚师于期为自己留下的话,下一秒感受到她升起的警戒心让他把还没有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你可以离开,只是我认为你可能知道一些额外的信息,为了无辜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告知我。” 最后把打感情牌的选项改成了公事公办,虽然每一个字都清晰,但那维莱特还是因为褚师于期的警戒感到了周身一阵发冷。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就直接转身朝着出口走了过去,空和派蒙看着被褚师于期丢在身后的那维莱特,莫名感觉此刻的他仿佛在哭泣。 走出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褚师于期看着从晴天变阴甚至马上要开始下雨的天空眼睛里闪过了思索,那维莱特一直以来的体贴和刚刚的异常莫名牵动了她的神经最后在细枝末节处联系了起来。 [那维莱特其实是不太能够理解人类的,但他……对自己的情绪把握是否过于准确了一些?] 原本如同阳光一般的光彩褪下,褚师于期注视着眼前的露景泉,嘴角带着弧度眼睛里却一片冷漠。 回到那维莱特家里,边走边脱去了过于厚重的衣服,褚师于期一头倒在床上强制自己进入了深度睡眠。 不久后就要入冬了,越来越冷的天气让空气中的冰元素力变的多了起来,本质接近元素生物的褚师于期会不自觉的吸收空气中的冰元素力,而这些冰元素力却需要重新在她身体里运转然后再储存起来,这个过程会消耗她的精力,让她需要更多的睡眠。 但在那维莱特眼里这也是褚师于期对他拒绝和警惕的延伸。 她睡的很沉,那维莱特坐在她身旁看了许久她都没有醒过来,闭上眼睛遮掩住了眼睛中的失落,那维莱特下楼做好了晚饭才重新上楼叫醒她。 晚饭完全是符合褚师于期胃口的璃月菜,也是那维莱特到目前为止的全部学习成果。他呼唤着褚师于期的名字摇着她的肩膀,但却被她一转身避了开来。 如同结冰的湖面正在碎裂一般,那维莱特心中闪过无措,他已经意识到是他今天暴露了自己可以共情她的情绪让她不开心了,但在她完全拒绝交流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突然就没有了吃饭的兴致,那维莱特脱下外衣从身后拥住了褚师于期,力道渐渐收紧带着害怕失去的恐惧。 第168章 他闭着眼睛但是没有睡着,夜半的时候感到褚师于期在推开他的手臂他下意识收紧了起来,下一秒一声肚子叫在房间里响起,褚师于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 “别用力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那维莱特的手臂瞬间放松,穿着睡衣的褚师于期和幽灵一样飘到了楼下,看了一眼桌子上彻底凉掉的菜伸出自己手准备拿起筷子,下一秒被人从身后眷恋的抱住。 “我重新帮你做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的不安简直要溢出在空气中了,褚师于期看着那几道凉掉的菜闭上了眼睛。 “确实凉掉的菜不太好……” 在那维莱特升起一点希望的时候她一根一根扒开了他的手指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个番茄咬了一口,在那维莱特有些僵硬的走到她身后时,她转身靠在冰箱上抬头看着他。 “是要做点什么吗?” 她的目光滑过那维莱特薄薄的嘴唇,显然是并没有排斥在这个时候和他接吻,但那维莱特感受着她平静没有一丝激情的内心眼睛突然就变红了。 摇了摇头,那维莱特抬手抚上她的脸,银白的长发从身前垂下,褚师于期下意识伸手勾过攥在掌心。 “于期,我爱你。” 褚师于期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什么,毕竟才过去一天,她自己说过的情话也是多加思考的。 当时她自己说的是[我想我应该毫不犹豫的这样回答你——] [我爱你]的回答应该是[我也爱你],或者[我更爱你],然而…… 褚师于期看着他沉默沉默两秒,随后歪着头笑了笑,“嗯,我也是。” 她的热情消退的猝不及防,一直享受着充满爱意的回应,那维莱特竟不知道她只是几秒的犹豫都会让人感觉如临寒冬。 怀抱着她的腰,低头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银白色的发丝和墨色的发丝融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她一如往常般配合任由他抱着,但那维莱特却能感到她此刻手中那颗番茄正在转来转去,充满不专心。 其实对于褚师于期来说生气确实是有的,但也没有到那维莱特想象的那种程度,只是因为他能感到褚师于期内心的毫无波澜,这种态度的温差就变得格外明显了起来。 他可以察觉到以秒为单位的冷淡和不专心,并且为此感到难以忍受。 不算冷战的冷场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然后就是原始胎海之水秘密的暴露,对于枫丹人来说这可是个末日预言成真的可怕事实。 那维莱特为此忙的一整天都没有回家,褚师于期饿到啃光了半冰箱能生吃的果蔬,等那维莱特回来的时候她又开始冬眠。 第三天那维莱特做好了适合热的饭菜,脸色多有疲惫但还是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再三叮嘱了她要记得吃饭。 第四天是布蕾莘来送的饭,并且接到了那维莱特的任务,负责让她每天不要睡那么长时间。 第五天那维莱特强行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按在了餐桌上,吃完饭后若有所思的捏了捏她的侧腰,于是第六天早上的时候褚师于期就没有再睡一整天,而是在后花园里练起了剑。 第七天达达利亚因为少女连环失踪案被指控,同时刺玫会的老板娜维娅将卡布里埃商会的会长玛塞勒告上了法庭,指控他就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 这一次旅行者赶上了时间,带来了自己的证据,但达达利亚依旧被谕示裁定枢机认定为了有罪,这时几天前据称进入过谕示裁定枢机房间的林尼和琳妮特出现在了舞台上。 粉红色的原始胎海之水握在两个人手中,对着水神、那维莱特以及众多的观众以死要挟调查谕示裁定枢机,其后在来不及阻止的时候饮下原始胎海之水当场溶解在了舞台上。 达达利亚还是被送进了梅洛彼得堡,民众对谕示裁定枢机的不满到达了顶峰,疲惫的那维莱特回到家里后看见的就是在试图煎牛排的褚师于期。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那维莱特对褚师于期的厨艺也有些了解——完美的符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个评价。 能吃,不会难以下咽,但是会让人觉得浪费食材。 从身后拥住她的腰,接过了她手上的锅铲,熟练的给牛排翻了个面那维莱特的声音在褚师于期耳边响起。 “达达利亚被送到梅洛彼得堡了,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事情吗?我可以转告莱欧斯利公爵。” 正好清醒着甚至有些精神兴奋的褚师于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背对着那维莱特眼睛转了转。 “那就去看看吧,毕竟是我同事。” 她无论是内心还是外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维莱特也分辨不出达达利亚被谕示裁定枢机判定有罪是否有愚人众的手笔。想了想自己明天的行程,那维莱特低头埋在褚师于期颈弯里叹了一口气。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第97章 愚人众执行官的排名是按照实力划分的,活的还没有褚师于期当执行官的时间长的达达利亚自然是末席,但他的成长性是谁也不敢忽视的。 他享受战斗,并且习惯从战斗中获得成长。 在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到达梅洛彼得堡的时候,拳击场正上演着一场热闹非凡的比赛。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褚师于期就朝那边走了过去,果不其然是达达利亚正在和莱欧斯利过招。 第169章 不使用元素力,招式看样子也被限制在了拳击上,两个人有来有回,正好褚师于期看到的时候达达利亚中了莱欧斯利一拳。 后退半步,他现在只穿了那件棕红色的薄薄的衬衫,遍布的破碎和血污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一个晚上就出现的。 护着自己的下颌骨,达达利亚上前主动攻击了起来,直到十分钟后这场比试才结束,而达达利亚也一副早就发现了她的样子走到了场边,手臂压在擂台绳上从下往上看着褚师于期。 “为什么……于期会和他在一起?” 达达利亚回到枫丹廷的时候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莱欧斯利的绯闻正好偃旗息鼓,猜出真相的阿琳娜在离开前没有告诉他,而现在更没有机会了。 那维莱特低头看着褚师于期,褚师于期犹豫了一下才轻飘飘的随意解释。 “嗯……因为在交往。” 达达利亚瞬间睁大眼睛眼神变得警惕了起来,目光刷刷的在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最终真的靠自己的直觉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确实有些该死的近,他的呆毛瞬间都低落了下来。 “你还会正常的和人交往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像玩弄我一样钓着所有人呢……” 说着他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些挑衅的意味滑过了那维莱特,得知褚师于期交往后他也只是懊恼了一瞬间,看着她的目光还是充满侵略性。 “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嗯,带你走一下后门。” “不能直接出去吗?” “我看你没那么想出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虽然褚师于期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那维莱特却发觉她的心情变好了起来。有些失落的注视着她的背影,在她朝着达达利亚走近一步的时候下意识勾住了她的手指。 三道目光同时朝着那维莱特看过来,当然也包括褚师于期,那维莱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一些,下一秒被褚师于期反手拉住,她迈出去的半步也收了回来向后靠在了那维莱特身边。 “真稀奇……做得好,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瞬间笑容核善,“不是在撮合你们!” 在莱欧斯利的操作下达达利亚不用去住那些条件刻苦的房间,也不用去做还不如回至冬挖土豆的机械劳务了。但关于梅洛彼得堡,莱欧斯利似乎还有一些要和那维莱特讨论的事情。 褚师于期在两个人谈话的间隙去了希格雯的医务室,没想到正好看见也在这里的布蕾莘,并且正在讲着有关她的事情。 希格雯听的津津有味,抱着自己的奶茶杯子时不时睁大眼睛露出惊讶和羡慕的表情。听见医务室的门被推响的声音时希格雯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褚师于期的时候目光下意识下滑到了她的身后。 褚师于期:…… “啊……不见了。”希格雯遗憾的说着,布蕾莘闻言也扭头看了过来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 “是于期女士,那维莱特先生也来到梅洛彼得堡了吗?”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坐在了离两个美露莘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但两个人却同时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了她身边一左一右的抱着她的手臂,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一般。 “拜托了,请让我们再看一看您的尾巴吧!” 褚师于期瞬间一个头两个大,突然后悔了自己做出的来这里消遣时间的决定。 等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谈完来医务室找到褚师于期的时候她正被两个美露莘围着,明明有着动辄毁天灭地的力量,但现在的她站在墙角被两个美露莘抱着大腿动都动不了。 在那维莱特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她就投过来了求助的目光,那维莱特不禁失笑,上前分别把希格雯和布蕾莘拉了下来,褚师于期最近因为冬眠养的体脂率高起来的大腿留下了几道压迫过后的指痕。 虽然几秒后就会消失不见,那维莱特的手指还是弯曲了一下生出一股冲动。 回到家里,褚师于期坐在沙发上,那维莱特半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一只手。 今天出门的时候那维莱特没有穿自己审判官那一套衣服,而是随意的一件西装。相比较特地设计的和那维莱特发色相配的审判官制服,黑色的西装在颜色上有些过于肃穆。 褚师于期把手放在了那一颗扣住的扣子上,单手手指一动就解了开来,里面白色的衬衣和那维莱特相称多了。 半跪着的那维莱特花了几秒组织了一下语言,这几秒就被褚师于期又解开两颗扣子,衬衫之下的胸肌若隐若现,带着一种常年不接受日光的白。 “抱歉,之前没有告知你我可以感知到你情绪的这件事情……” 褚师于期手指勾住了那维莱特的领带结,一点一点拉松的同时一直看着他等他的解释。 “因为在最初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并没有达到现在这种信任程度……” [实话说现在也并不是完全信任] 褚师于期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这一点点警惕对她来说就如同饮水一般自然。 “但唯有一点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的,”褚师于期微微歪头等着那维莱特的回答,“我一直感谢并为能够理解你的情绪而欣喜着。” “我和你不一样,虽然以人类的样子诞生但其实并不怎么理解人类的种种行为和情绪,如果你遇到的是几百年前的我,那想来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第170章 听到那维莱特有糟糕形容过去的自己,褚师于期动作顿了顿最后还是握紧了那维莱特的手。 “刚开始的时候我因为自己能够通过你了解人类感到欣喜,而现在,它对我更大的作用是了解你——及时知道你的心情让你永远保持开心,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我却忽略了窥探你的情绪本身也会让你不愉快。 “虽然这种能力的出现并非是我故意为之,但我还是想为一开始没有告知你而道歉。 “对不起,我不想和你有芥蒂。” 褚师于期眼神有些复杂,低头俯身的同时抬手按着那维莱特的头贴在了自己胸口,那维莱特感觉着侧脸软软的触感脸色有些发红,但下一秒褚师于期的话让他脸色白了回来。 “那维莱特,你告诉我,我现在心情如何?” [平静] [如同静谧的水下一般平静] “人类的情绪是一个黑匣,能够全部看到并不是一件好事,那维莱特,你会试图掌握水下的涡流吗?” 褚师于期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瞳孔正在变成竖瞳,那维莱特抬头看着她,先是露出了一瞬间的惊讶然后表情变得有些认真和执着。 “你不一样……即使你是千变万化的涡流,我也会想要了解你的。” 褚师于期象征性的笑了笑,“我现在已经不在生气了,平静的时候一直都是如此,但是对你来说这种态度体感差别就很大吧?我没有办法时刻保持热情的。 “能够感知情绪……听起来确实适合让感情快速升温,但如果时间更长一点呢?一年?三年?这样的情况只会更多,你确定自己可以忍受?” [虽然是活了几百年的水龙王,但是……] [有点可怜] 褚师于期没忍住把手放在了那维莱特头顶,而这个怜爱的情绪也被那维莱特无差别捕捉到了。 “……” 拉下褚师于期放在他头上的手,那维莱特低头看着褚师于期的掌心,清晰的掌纹各自延伸出自己所代表的命运。 他伸出手指描摹着那些线条,最后推着褚师于期的手指让她握拳,自己的手掌轻易的将其包裹在其中。 看着褚师于期的手完全被自己掌握的样子,那维莱特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刚刚其实动摇了。” 褚师于期看着那维莱特,他抬头看过来,眼神莫名柔和了下来。 “但在你因为我产生情绪波动的时候,我马上就如同戒断失败一样放弃了,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品味你的每一种感受。” 褚师于期内心不满的泡泡呼啦啦的冒着,那维莱特起身手臂撑在了她身体两侧。 “没能如你心意我很抱歉,但请问,我还可以拥抱你吗?” [随……] 褚师于期的心里话刚冒出一个字,那维莱特带着笑意的声音就继续响了起来。 “可以吻你吗?” [……] “那……” 褚师于期抬手捂住了那维莱特的嘴,“请不要得寸进尺。” 那维莱特湿漉漉的吻落在她的掌心,“虽然我认为这就是你心里想要的,但既然你拒绝了,那便如你所……” 在他话未说尽的时候褚师于期就拉着他的领带吻了上去,那维莱特也早就料到了一般顺应着她的力道和她一起倒在沙发中。 “我就知道……”灼热的呼吸中双唇分开几分,那维莱特的语气带着一丝庆幸,“心口不一的时候选择从心,你的这一点特质我真的很感激。” 人类是很让容易产生误会然后又在误会中渐行渐远的,而现在他们之间的这种风险得到了降低。 第98章 虽然之前就是这样自己着手处理的,但一旦习惯了有人先帮自己筛选好,之后再自己重新亲手做的时候就会惊叹这些工作的麻烦程度。 梅洛彼得堡、须弥、璃月、至冬甚至是蒙德的情报都在同一天送了过来。 褚师于期躺在沙发上,手臂遮着自己的眼睛,那维莱特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直接把情报放在桌子上不做处理的样子。 虽然知道限制她的活动范围根本限制不到她的情报网和下属调动,但之前几天她最起码还会在他回来之前消除痕迹,而不是现在他只要视线一偏就能看到的样子。 “……是太累了吗?” 褚师于期只是发出一个有些烦躁的意味不明的声音,看都没有看就抬手抽出一张纸递给了那维莱特,那维莱特带着怀疑和郁闷的目光盯着褚师于期,但在她拉长后变软的声调下还是没忍住接了过来。 “时间一不小心就拉长到了现在,但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忘记魔鳞病的患者还没有治愈吧?” 那维莱特看着手中的情报,用愚人众的密文书写,但褚师于期已经把转译出来的写在了下面。 一个时间,就在明天。一个地点,在枫丹科学院的遗迹附近。 “是[博士]。” 将褚师于期透露的和逐影庭收集到的情报串联在一起,那维莱特猜出了可能要和褚师于期会面的人的身份。 “所以虽然是深渊的力量的意外泄露导致那些人患上了魔鳞病,但这次事件中依旧有愚人众的手笔。” 褚师于期拿下了自己放在额头上的胳膊,一副被冤枉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第171章 “不是愚人众的手臂,只是多托雷而已,私人行为不要上升到群体。” 说着她似乎是觉得接下来要解释的事情还有些多,从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示意那维莱特先坐下。 “多托雷本来就是须弥人,魔鳞病又和深渊力量、禁忌知识之类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对魔鳞病的研究早就已经超出正常人能够想象的程度了——只要有一点深渊的力量他就可以诱发特定人群患上魔鳞病。” 说着那维莱特周身的气息冷冽了起来,褚师于期下意识做出了双臂交叠的姿势,而这个姿势是带有防御以为的,下一秒那维莱特就主动把自己的情绪塞了回去。 褚师于期:…… “说点题外话,那维莱特,你不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严重影响司法公正吗?” 褚师于期说的诚挚,那维莱特那边传来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能为了枫丹人眼中的公正形象减少自己的私交,那维莱特自然是在意的。而现在最高审判官不仅有了同居女友,而且还是一个风评不那么好的……他交叠的双手无意识摸起了自己的手骨。 “我想说对于我自己的判断来说是没有影响的,但是枫丹的民众并不会。” 即使他的信誉是四百年如一日的公正审判积累得来的,人类的想法还是很容易被左右发生改变。 上一秒还说着相信最高审判官公正的人遇上了不合自己心意的审判,再加上一点他人的挑拨,就很容易把猜忌放在最高审判官的私交上。 那维莱特深知这一点所以在过去的几百年间都在有意的避免,但为了公正去减少私交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感到孤独。 起初他只是将褚师于期和自己的关系定位成了和自己和美露莘类似的那样,但却没想到这段关系悄无声息的居然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令人惊叹的样子。 既然事实已经发生改变,那维莱特并没有为了安逸和潜在的困难就把一切推回原点的准备。 “我想过一些办法,”那维莱特声音缓慢,像是一边在思考斟酌一边复述,“诸如隐瞒你的身份或者干脆和芙宁娜一样将你的行为放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但这两个方法都先后被排除了。” “你既不像芙宁娜那样喜欢关注,但也不是可以耐得住性子的人,其他的诸多办法又需要你离开我或者降低自己的身份与价值依附于我,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听起来现在完全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而那维莱特提到的自降身份和价值……以她的危险性,估计要成为被圈养的宠物才会让人安心。 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褚师于期莫名想看看那维莱特现在是什么表情,大概是发愁吧,希望不会愁到他掉头发…… 刚刚低头探到他面前一副偷看别人是不是在哭的样子,下一秒褚师于期的表情就稍稍停滞,那维莱特早就等着她了,看过来的眼睛里笑意盈盈。 在她愣神的时候那维莱特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表情并不是她所想的忧愁而是意外的有些自信和坚定。 “我会找到办法的。”他说。 “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让枫丹人甚至全提瓦特知道你和我关系的办法。” [光明正大] 褚师于期保持着一动不动的表情眨了眨眼睛,直到那维莱特一句需要纸巾吗让她瞬间炸毛。 “不需要,你好烦啊,知道了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那维莱特手扶在褚师于期的后脑勺轻吻了她的额头,褚师于期低着头不敢眨眼,但最后盈满了才掉下来显得十分大颗的眼泪还是砸在了她自己手背上。 褚师于期,璃月人,在至冬的二十年内没有回过一次故土,并且今后也依旧归期不定。 曾经做过的一个不敢回想第二遍的美梦,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恢复清白的身份,不带一丝算计、光明正大的回到璃月。 大概是做过的坏事太多,她总是幻想自己还能保持最初的模样,所有与洁白有关的词汇都是她心中妄想。 多托雷诱发的魔鳞病,那“概念”就是种在他身上的,毕竟世界树里已经没有污浊的根源了。 想要解决掉患者身上的魔鳞病最快的办法确实是直接杀掉掌握概念的多托雷,她可没有说谎。 但那维莱特对是否要明天前往依旧存有疑虑,这就是因为另一件事情了——梅洛彼得堡那边快要撑不住了。 上次莱欧斯利说的估计就是这件事,最近几天那维莱特都要待在离梅洛彼得堡尽量近的地方,方便随时可以支援。 人的生命看似无法比较,但现在没有生命危险的魔鳞病患者毕竟是没有办法和整个枫丹相比。 “嗯……”褚师于期回想了下桌子上的那份来自莱欧斯利的信,现在看来公爵大人巧言擅辩…… “我帮你看着梅洛彼得堡?” 褚师于期抛出了自己的诱惑,那维莱特等着她解释。 “封印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我感知不到水的变化只能直接待在梅洛彼得堡里,相对的,我想让你帮我杀死多托雷。他对我动手一次,我杀他一次,很公平。” 之前多托雷也有对她出手过,不过那时承担代价的都是其他切片,最强的那个切片是不同的。 在至冬的二十年里和她相处最久的其实就是那个最强的切片,而且一直保持关系的也是他。 第172章 切片之间并不那么和谐,他们甚至有竞争关系并且互相看不起对方,所以最强的切片在这种区别待遇下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也是很正常的吧? ——比如认为她只会报复在其他切片身上。 可惜了,看不到多托雷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维莱特看着眼底深处藏着兴奋的褚师于期,片刻之后问了她一个问题。 “上次你在须弥濒死是他的手笔吗?”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那维莱特陷入了思考。 许久之后他朝着褚师于期伸出一只手,褚师于期下意识握上去,下一秒如大海般磅礴的水元素力涌入了她的右手,直到褚师于期手背上出现一个蓝色的水元素标记他才停下来。 “我将权能与你分享,此后潮汐就如同你的呼吸……于期,仅有这次能与我约定吗?就像你对璃月所做的那样——帮助梅洛彼得堡度过危机。” 古龙的权能,这是褚师于期即使被强行推到了冰龙王的分位也没能领会的东西,毕竟人类就是人类,想要理解龙的思维和使用能力的方式还是存在壁垒。 但现在褚师于期能感到自己手掌中丰盈的水元素力,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海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似乎都萦绕在她耳朵里,感知水元素的能力得到空前增强。 “感觉怎么样?”那维莱特问到,褚师于期抬起那维莱特的手腕放在了自己耳边。 “嗯……为什么听不到你的心声?” 那维莱特神色微怔,褚师于期好奇的问题接着传来。 “你可以感知我的情绪是什么原理?现在我做不到吗?所谓的情绪被感知到是什么样的形式?会暴露内心所想吗?” 那维莱特脸色微红,褚师于期每问一个问题他就会摇摇头,等褚师于期的声音停下来他才挨个解释。 “我可以感知水中蕴含的情绪,能够感知到你的情绪是因为我的力量在你体内,相当于时刻与你体内的‘水分’发生着接触。你想要做到的话可能需要一点练习,而强烈的情感有时候也会携带记忆、拥有画面感。” “吼哦~” 褚师于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点了点头,在和那维莱特交换好任务后就直接到达了梅洛彼得堡。 一路上她练习了两次,然后在见面第一下就把练习成功的权能使用祭献给了正在偷懒的达达利亚。 水元素通过接触被暂时打进了达达利亚身体里,最深刻的记忆和感情涌出,褚师于期一睁眼就看见了远超自己几万倍大的鲸鱼从头顶游过。 第99章 [星海游鲸] 达达利亚给自己魔王武装中的一招起了这样的名字,褚师于期现在是知道这有多么形象了。 源自宇宙的星海巨兽,作为深渊的一部分存在和厄里那斯同源的生物。 达达利亚曾说这家伙拥有让人恐惧到灵魂颤抖的力量,那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还是他的初见,现在沾染了深渊的力量的话感受应该和她差不多——那是他们的同类。 仿佛在孤独的行走中遇到了同乡一样,来自深渊的力量在互相吸引着。 “于期?于期!” 达达利亚摇着一上来就给了他一拳结果自己有些愣神的褚师于期的肩膀,等她回神后自己却马上被推了开来。 “好过分啊,总是对你的同僚这么凶——” 达达利亚声音拉长,故意像是撒娇一样狂戳褚师于期的好感区,但他表现的有多弱势,那双蓝色眼睛里的侵占欲相对的就有多强。 他对弟弟妹妹是亲和温柔的,对旅行者是友好舒缓的,但对褚师于期,他的好感中永远带着一种好胜心。 “我可没有这么麻烦的同僚……说点正事,你在厄里那斯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 达达利亚也正色了起来,蓝色的眼睛里闪过回忆的神色。 “如你所说在厄里那斯体内就一直有东西试图呼唤我,我放松了警戒,又加上了一点周围那些石头的协助成功能够和厄里那斯对话。它说,我的命运即将到来。” “……然后呢?”褚师于期点了点头,达达利亚接下来的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是自己也不太相信的样子。 “它说……一切都将回到母亲的子宫,但胎动时候重新出生的人已经不是过去的人了,令人悲哀。” “那鲸呢?” 达达利亚瞬间眼神真挚,“它没说。”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糊里糊涂就进了监狱?”褚师于期一副你小子真惨的表情看着达达利亚,瞬间把乖乖和她分享情报的小狐狸惹毛了。 “什么叫糊里糊涂?你们一个两个连计划都不告诉我,让我用刚进愚人众积累下来的情报网和你们相比吗?” 褚师于期眼神漂移,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开始转移话题。 “但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嘛,牢房条件是特地整改过的,工作也可以偷懒……不过我现在要和公爵商量一些事情,暂时不能陪你了。” 说着褚师于期挥着手离开,转身消失后下一秒出现在了办公区,在一些人窥探的目光下走到莱欧斯利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请进!” 莱欧斯利似乎很擅长保持一个好心情,在褚师于期走进去的时候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沙发让她坐下。 “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把你请过来,这可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既然你来这里被默许也就是说那维莱特是认为你有压制那个东西的力量的吧?” 第173章 褚师于期坐下时就翘起腿抱起了双臂,莱欧斯利惊讶的发现在某些细节方面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正在互相同化,就比如这个翘腿的姿势……好强的既视感。 正在莱欧斯利因为褚师于期的一个小习惯联想到那维莱特的时候,下一秒她就暴露了独属自己的那部分恶趣味。 “你想的话也可以做到,正好你也是冰元素力的使用者,只要我稍稍给你加个buff……” “我就可以一拳打爆胎海水?” “你就可以作为上好的祭品被扔进胎海水里面保枫丹安全百年。” 莱欧斯利一点没有被激怒的样子,像是被她逗笑了一样低笑了两声。 “百年还是太亏了一些,要是延长到千年……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褚师于期耸了耸肩,目光像是穿透了一样看着办公室墙外的远处。 “先让我看看那边的情况,方便到时候决定把谁扔下去。” 莱欧斯利一边起身带路一边拉长声音回应,“你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从莱欧斯利的办公室打开密道向下走,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隐藏的是事关整个枫丹安危的一道闸门。 显示浓度的指针在不停的颤抖着,褚师于期站在观望台上看了一眼后就直接走了下去。莱欧斯利犹疑了一秒跟在她的身后,然后控制着自己想要阻止的手看着褚师于期触碰了一下闸门。 “怎么样?” “在发烫。” 褚师于期的剑响起了拔出一段又收回去的声音,等褚师于期抬手抹过闸门时,一道鲜血的痕迹在上面留下。 璃月古文在褚师于期的手指下渐渐成型,她一边写着一边移动着位置,等到最后回到最初的地方时正好和最开始的一笔首尾相接。 璃月的仙术繁杂,有关封印的就有几百条不止,现在使用的是最为复杂的几种之一,在最后一步注入元素力时褚师于期丝毫没有轻视,几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元素力量级砸下去,数秒后闸门上结起了一层十分透明的冰。 “只能暂时压制……看来枫丹人的事情最后还是要枫丹人来解决的。” “枫丹龙不可以吗?”大概是危机暂时解决,莱欧斯利开了一个玩笑,褚师于期翻了一个白眼。 “龙是龙,枫丹是枫丹,不要搞错了。” - 枫丹科学院的遗址上,那维莱特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背对着他准时赴约的水蓝色头发的男人。 在来之前褚师于期为了那维莱特做了功课,包括把能够杀死多托雷切片的方法,他的习惯和短板,以及透露了一部分两个人的交易内容。 那维莱特没有多说,朝多托雷伸出手做出索要的姿势,这让多托雷更加确定了那维莱特是来代替褚师于期索要实验成果的,况且令他下意识地感到不快。 沉默的拿出一只注射器,里面正是这段时间实验成果的样品,无接触式把东西朝着那维莱特扔了过去,那个应该是水龙王的男人接过去查看了一眼,下一秒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正如褚师于期所说,多托雷似乎并不认为她会对自己下死手,也对……毕竟他们之间有着那样的合作。 那维莱特抓紧了手中的注射器,看起来没有什么人类情绪的眼睛看向了多托雷,多托雷露出了一瞬疑惑的表情,下一秒极速的翻身后退躲避,但水流还是触碰到了他的衣服。 枫丹的水无处不在,在那维莱特的操控下对多托雷进行围追堵截,到最后的时候四面皆是巨大的水瀑。多托雷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眼看着巨大的浪潮朝自己拍过来肋骨碎裂几根,内脏破裂出血。 特殊的水流被那维莱特控制着捏住了多托雷,血液在混入水中,多托雷扒着脖子上的水流狂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劫难逃么?” “不过既然你在这里,那她大概是替你在守着梅洛彼得堡吧,真是恩爱到让人羡慕,那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体内的深渊力量增幅的程度让她根本逃不过最后堕入深渊这一个结果?” 那维莱特竖着的龙瞳收缩了一瞬,水的力量也开始回应他的愿望收紧,原本还能说出一句话的多托雷一瞬间胸腔扁了不少,粘稠的血液没有洒在地板上而是混入了水中。 那维莱特向一边挥手,水流带着鲜血汇入了海洋之中。 同时在蒙德、稻妻、须弥、至冬甚至是暗之外海,数十个长得相像但是年龄各不相同的蓝发男人从实验中停下了动作。 [所以我早就说了] [别马后炮了] [我们与世间终极的知识同在] [如果有谁能杀死终极的知识,那只会是掌握终极秘密的她……] 做完这一切的那维莱特却并没有离开,冷漠的目光朝着一边实验室的废墟里看过去,一个藏在暗处的呼吸就沉重了起来。 蓝色头发的至冬女孩跌跌撞撞的爬出来跪到他面前,恐惧的泪水糊了满脸,苍白到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着。 “请……请不要杀我,那维莱特大人!我……我是于期大人的下属!” “……阿琳娜?” 那维莱特把多托雷得出的实验样本交给了枫丹科学院检查成分,本来只是例行公事,但没想到科学院带着那支样品陷入了狂热。 两个小时后教授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虽然成分还不清楚,但这支试剂可能和原始胎海能够溶解枫丹人有关。 第174章 那维莱特这才知道了褚师于期非要他去杀死多托雷的原因——不出意外,这只试剂就是送给他,或者说枫丹的。 同时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把来历不明的试剂拿去化验,进而导致发现这个重大秘密不能马上还给她,她应该会借此提出交换条件……是神之心吗? 这一天梅洛彼得堡的闸门都没有一点动静,带着希格雯的奶昔回去转交那维莱特的褚师于期一靠近,就发现家里除了那维莱特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捏着手里的奶昔,褚师于期站在门前面无表情的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似乎是感觉到她到了门口却不进去有些奇怪,那维莱特亲自走出来给她打开了门,然后就被褚师于期面无表情喝着奶昔的样子吓了一条。 希格雯身为美露莘,视觉和味觉和人类都有些差别,同时因为是护士长,她的奶昔里添加了许多富含营养的东西,这就导致奶昔的味道变得不那么……呃,容易入口。 “你怎么了?”那维莱特看着褚师于期,一副生怕她受了什么刺激的样子,褚师于期皱着眉咬了一下吸管。 “你把阿琳娜带过来了?” 第100章 阿琳娜是一个让人很有成就感的人,她的自我学习能力很强,和褚师于期待的越久就越能适应她的步伐,甚至有时候在她的指令没来得及送到的时候她就可以提前猜到并且部署行动。 她这么聪明用起来当然会很顺手,但错就错在似乎又不够聪明——比如说她从细枝末节猜到了褚师于期效忠的一直都是璃月,但转头就背叛了她这件事情。 执行官之间有利益纠葛,不向其他执行官透露她的行踪和计划是她的下属最基本的忠诚,阿琳娜应该不至于直接向潘塔罗涅泄露什么,那么当时她泄露的人应该是冰之女皇。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没有背叛褚师于期,但之后女皇和潘塔罗涅打的一个极佳的配合不能说没有她的手笔。 女皇是怎么说服她一条一条泄露她的习惯的?不会是赦免令吧……哈。 褚师于期抬手把喝完的奶昔按在了那维莱特怀里,一边给他留下一个背影,一边带着阴燃的怒火走了进去。 “那维莱特,给你看看我可爱的小狗。” 褚师于期之前在那维莱特面前有所克制的恶人气场完全被放出来了,那维莱特感到疑惑了一瞬,还没有想通哪里来的小狗,客厅里已经传来了褚师于期冷漠的声音。 “跪下。” 那维莱特皱着眉走进去,刚想出声阻止,结果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站起来的阿琳娜在褚师于期面前丝滑的跪下,褚师于期正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阿琳娜露出一副滑稽的表情。 “好胆量,不是说把你给潘塔罗涅了吗?” 觉得褚师于期过于欺负人的那维莱特下一秒就看见在自己面前被吓到脸色苍白的女孩在褚师于期的暴力对待下反而露出了痴迷的表情。 “我……我是于期大人的下属……” 褚师于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在阿琳娜发出痛呼后一点一点提着她站了起来。 “我不要会背刺自己主子的人,说实话,虽然我不喜欢多托雷的恶趣味,但下属这个身份是否还是给了你太多自由?” 阿琳娜有气无力的扒着褚师于期的手,那维莱特发现她似乎并没有真的想要逃离,眼睛里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细碎的眸光里带着纯粹的喜爱,并且就如褚师于期所说的那般——是自下而上、小狗般的喜爱。 她的呼吸有些加重,在褚师于期并不温柔的对待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喊出一句——“主人。” 多托雷的亲信会喊他主人,但即使是他几十年的下属也少有像阿琳娜这样纯度这么高的。 褚师于期坚决不承认自己有施虐倾向,一定是阿琳娜勾引的错。心虚了一秒甩开了手上的人,阿琳娜趴在地毯上低头喘息着,头发下滑露出的耳朵一片通红。 在蒙德的时候褚师于期已经意识到这女孩的爱好有点奇怪,虽然她自己恶趣味严重,但还是比较希望自己的身边是个正常人的。 让她帮忙协理工作也是在分散她在其他方面的注意力,但一直正常着保持到枫丹的她回了至冬几天还是变回原样了。 “待会北国银行会来人把你送回至冬,你有意见吗?” 低着头的阿琳娜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褚师于期,眼睛里闪过失落。 “……我想待在您的身边……” 声音低到不可思议,但是其中的坚定并没有因此减少几分,褚师于期冲她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很好,考核你也没有通过,这下你不止需要回到至冬,也不用想着在我手下做事了。” 本来只是失落的女孩眼睛里瞬间和希望破碎了一样露出了一种让人感到同情的神色,她膝行着到褚师于期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触碰她,双拳握紧放在膝盖上仰起头,眼泪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涌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于期大人,请您惩罚我吧,但唯独不要让我离开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给了我希望的是您,不是您就不可以,女皇陛下也不可以……” 她哭的崩溃,看起来确实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话她向女皇泄密自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这次的背叛除了给褚师于期带来心理阴影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恶性的后果。 第175章 最重要的是现在将阿琳娜回收的话她会成为完全忠诚的一个下属,真真正正的,连女皇也越不过去的,眼里只有她的小狗。 真是一个糟糕又极具诱惑力的选项。 “我已经有新的下属了。” 阿琳娜眼里破碎的情绪开始产生绝望。 “比你更有能力还不需要额外的培养。” “当然,也很忠诚。” 阿琳娜的嘴唇有些颤抖,好像呼吸困难一样胸口起伏急促了起来,她低着头跪的直直的上半身开始摇晃,豆大的眼泪砸在地毯上被吸收进去留下一片晕染的暗色。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随着褚师于期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她呼吸一滞直接朝着一旁歪斜着晕倒了过去。 褚师于期脸上挂着的表情瞬间卸了下来,并没有刚刚的刻意的冷漠和愤怒,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发现阿琳娜确实是哭到休克晕过去了。 一边心里面念着离谱,褚师于期一边起身把那维莱特推了过去。 “快处理一下,掐人中。” 那维莱特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一脸迷惑了,身为一条龙让他完全理解人类本来就存在障壁,更不说这还是个放在人类里都少见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分钟内阿琳娜就哭到了晕厥,也不知道褚师于期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出来,但他还是按照褚师于期的嘱咐开始掐起了人中,并且顺便调整了阿琳娜的姿势让她保持呼吸畅通。 晕过去不足一分钟的阿琳娜被强行的刺激拉醒,目光最先看到的是蹲在自己面前的那维莱特,然后又一秒不做停留的看向了那维莱特身后的褚师于期。 在这个那维莱特看不到的角度,褚师于期又在凹自己的高冷人设。 “醒了?需要叫北国银行来把你抬走吗?” 阿琳娜啊眼睛里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不……不用了,于期大人……” 如同孤魂野鬼一样的女孩从那维莱特的家里离开一步步生硬的走向北国银行,褚师于期走到餐厅撕下一张便签,在那维莱特的面前折成了一只纸鹤从窗户放飞了出去,从方向上来看正是北国银行。 “你这是?” 那维莱特依旧保持着疑惑,褚师于期这时候才一副回味起刚刚奶昔的表情。 “找人接应,要不然死在枫丹的排水渠里我都不知道……” 那维莱特沉默了几秒走向了褚师于期身后,手臂只是松松的环着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紧,但褚师于期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你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和不在乎她,那为什么要装作刚刚那副样子?” 褚师于期低下了头,看着便签纸上面那维莱特曾经写过的上一张印下来的痕迹一阵沉默。 “……我当然讨厌她,你没有感觉到吗?” “讨厌她离不开你?” “[博士]在最后说了一些话我很在意,于期,你有想过最远的未来是什么时候?” 在褚师于期一连串的沉默下,那维莱特自问自答的得出了答案。 “三年。” “最初你用一年和三年来代表时间长的时候我曾有过疑惑,但也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那时候一直以来你的态度早就透露了一些端倪……你的计划是三年对吗?三年之后你在哪里?” 那维莱特的手臂渐渐收紧,这时候褚师于期才反应过来,并且因为这个动作感到了一股被束缚住的紧张。 想到那维莱特可以感知自己的情绪褚师于期内心又是一阵烦躁,强行把情绪压了回去,她尽量放空了自己的思维。 “三年的事情只是我随口说的,计划的部分我不能透露,但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可以用时间衡量的工程。我们在天理沉寂后的五百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如果计划需要稳定,三年也可能是三十年。” 自从知道自己的情绪可以被检测以后她控制情绪的功力更加厉害了,有时候是杂乱的难以分辨,有时候她故意让次要矛盾占据主要地位来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有时候她甚至可以做到放空自己。 那维莱特承认自己此时已经不大能分辨她话语中的真真假假了,但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分辨的那么清。 古龙的权能被解放,那维莱特身后出现一条比褚师于期还要长的龙尾,露出的颈部上出现几片鳞片,水元素力正在以一种让褚师于期感到慌乱的方式运行着。 “虽然你接过冰龙王的权能还不到一个月,对于自己的身份和力量也没有明确的认知,但冰的权能确确实实已经臣服于你,你与我既已是同族,要不要和我立下同生共死的约定?” 虽然只有一瞬,但褚师于期恐惧的情绪还是被那维莱特捕捉到了。 褚师于期以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挣扎着,因为那维莱特正低头咬在她的肩上,磅礴的水元素力不分青红皂白的冲进她的身体里,而她的冰元素力正以同样的速度流失。 两种力量互相纠缠又互相占据对方的位置,似乎准备一比一融合在一起。 褚师于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的是什么,但刚刚那维莱特的话让她一点不敢懈怠的去阻止着这个术式的完成。 如果使用了深渊的力量大概可以马上反抗成功,但褚师于期猜测自己的冰元素力此刻正在进入那维莱特的身体里,如果使用了深渊的力量说不定也会这样泄露到他的身上导致那维莱特被污染。 第176章 于是此刻的褚师于期只能使用自己的元素力来和那维莱特莱特对抗,第一次直面龙王完全释放的力量,褚师于期感到了一种被压制到快要窒息的感觉,尽管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 正当她全力抵抗进入自己身体的水元素力时,那维莱特从身后抬起了她的下巴,水元素力从相接触的口中渡过来。 元素力宛如实体穿过她的喉咙,这让褚师于期下意识的吞咽着,但实际上她咽下的只是因为合不上嘴巴分泌的唾液以及生理性流出的泪水。 到最后褚师于期感到自己身体里似乎多了一个实质的蕴含水元素力的小球,而自己也被刺激到尾巴和鳞片跑了出来,一种若有若无的感知出现在了她和那维莱特之间。 褚师于期双眼好像一瞬失去了光彩,一动不动的任由那维莱特将她抱到了餐桌上,一个吻在她的唇角厮磨。 “我骗你的,不是同生共死。” 她的唇线颤抖了起来,呼吸回归,眼泪也开始啪嗒吧嗒往下掉,哭的有些像个小孩子,这让那维莱特的吻没忍住换到了她唇上并瞬间深入。 褚师于期呼吸困难了起来,拍了拍那维莱特的后背示意他停下,但在一滴泪水落在她侧脸后进攻反而更加深入了一些,褚师于期的力道渐渐变小,直到大脑开始变得晕乎乎的,身体软绵绵的只能靠那维莱特抱着才不会倒下。 她的尾巴被缠了起来,那维莱特站在她双腿间阻止她合上腿,灼热的气息抵在大腿上无法忽视,但那维莱特只是埋头在她颈间没有动作,带着情·欲的声音明显变得嘶哑,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颤抖。 “再给我一点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缔结的是血缘和同生共死正好相反,就像渊下宫下面那两只龙蜥,不是一个死了另一个就死,而是只要不一起死就还会复活,成熟的男人在威胁成功以后选择了真正有用的解决办法(狗头) 以及原神的几个双元素boss,除了龙蜥基本都是冰风双元素,比如北风狼王,剑鬼,还有枫丹冰风组曲。当时看其他玩家讨论说为什么都是这两个元素,有个回答很妙,因为其他几个原魔打起元素反应来太超模了,现在于期和那维就是冰水加血缘的超折磨boss,好动+伤害高+冻结到死hhhh 第101章 [还要把27岁的切出来吗?] [太麻烦了,我不做] [我接手他的研究不就行了?] [22岁的上次也被摩拉克斯杀死了,17岁的知识储备不足,32岁的难以支撑高强度实验……] [是因为你是77岁的切片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吗?] [看来我们还是需要一个可以统筹一切的切片,22岁的就先算了,准备材料把27岁的切出来] 一夜过去,褚师于期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躺在床上等着身体自愈,等到那维莱特去上班的时候的时候她直接扯下定位用的choker离开了枫丹。 她对龙并不怎么了解,毕竟是上个时代的生物,现存的还有灵智的龙类基本都灭绝的差不多了,还能对话的也没有几个神经正常的。 但她并不相信那维莱特所说的有关她体内的那个术式的作用,毕竟他昨天晚上一副明天就要一起赴死的样子。为了她之后的行动,她必须知道这个术式会影响那维莱特到什么程度。 若陀现在被封印着,更不说她现在连路过璃月都有点发憷怕被拦下来质问,阿佩普盘踞在沙漠,因为禁忌知识现在性子暴躁的很,所以在旅行已经达到枫丹之后,褚师于期又一次回到了蒙德。 站在风龙废墟的连廊上,褚师于期等待着风开始兴起,风神巴巴托斯从暗处现身。转身直接了当的要求要见特瓦林,在温迪怀疑的目光下没有拉扯的直接说明自己只是来问一个和龙有关的问题。 面对正经起来的人的时候温迪也不能继续装傻,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几秒后他才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帮你呼唤特瓦林,但我要跟在你身边,同时特瓦林会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温迪闭上眼睛拨动了自己的琴,琴声穿过杂乱的风,穿过高高的的天空,十几秒后一声空气震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美丽的天空之龙缓缓在两个人面前悬空飞动着,翅膀扇风制造出的巨大涡流让人难以站稳,脚下小小的连廊也不足以让特瓦林落脚。 在温迪的提议下两人一龙,或者说两龙一神进入了高塔之中,特瓦林在自己的巢穴中降下,巨大的龙瞳划过温迪然后若有所思的落在了褚师于期身上。 “你是……龙还是人类?还有这个元素,是冰还是水?” 褚师于期驱动了体内的力量,冰元素和水元素同时在她身上激荡着,她的瞳孔也隐隐变成了竖瞳。 “非要说的话还是冰吧……那么特瓦林,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吗?” 特瓦林从站着的姿势变成趴了下来,龙爪动了动示意褚师于期走近自己,褚师于期走到他面前,特瓦林好奇的抬起了龙爪,褚师于期抬手握了上去。 “人类变成的龙……”身为风神的眷属以及四风守护之一,特瓦林可以说是除了那维莱特以外最亲近人类的龙类了,面对褚师于期这种显然是人类阴谋的成果,他并没有表现出种族被污染的愤怒。 第177章 “我可以感觉到你体内有冰的权能,所以你应该是人类之身的冰龙王,但同时你还拥有一比一的水元素力……这种情况我并没有见过,同时因为诞生的时间比较晚,我对龙的知识并不比你们多知道多少。但按照直觉,你体内的水元素力来自你的伴侣,对吗?” 温迪的目光突然像是铜铃一样瞪大了,在褚师于期的身后都让她感觉到了一股灼烧感。 褚师于期:……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我对你的那位伴侣也很好奇……如果他也不知道的话我建议你去询问一些尚且存活的古老龙王,或者岩神这样活过漫长岁月的神明。” 褚师于期自然也知道这两者可能性会比较大,但她正好不想见的人就在其中。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x2 温迪一副看破真相的样子哼哼笑着,“你和老爷子闹矛盾了吧?” 褚师于期:“……别开玩笑了。” 嘴上说着没有的褚师于期从风龙废墟出来就准备绕过璃月,远远的眺望轻策庄,莫名的对水的感知增强让她能够感到一个水元素生物正在快速的靠近。 犹豫了一下褚师于期还是选择等在了原地,没一会一只水形鹤就降落在自己面前。优美的鹤颈在自己面前低下,一个纯美而温柔的女声响起。 “您……居然不远万里前来看望我们吗?” 褚师于期试着忍了但还是没有忍住,看着纯水精灵化身的水元素生物勉强微笑着反问。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鹤形的水元素生物抬起头来,虽然无法露出人性化的表情,但她还是歪了歪头表示了自己的疑惑。按照褚师于期所说的她仔细感应了一下,几秒后鸟爪在地上有些尴尬的抓了抓。 “您是……?” 褚师于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就准备转身离开,表情有些冷淡。 “我是谁不重要,你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就可以。” 就在她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纯水精灵分出的鹤扇了扇翅膀站在了她面前。 “不,这位小姐,虽然你不是我们水族的王,但我猜你们一定有着很亲密的关系才会这样有着水乳交融般的气息,不出意外是那位饮下了您的血吧?龙中有饮下同族的血便可以在潮汐再起之时复活的说法,此即为[血缘]。” 褚师于期眼神微动回忆了起来,如果只是为了交换元素力确实没有咬在她肩膀上那一下的必要,所以确实是为了血吗? 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褚师于期的目光看向了远处向南的方向,一个使用仙术的人正在快速朝着自己这边过来。没有岩元素的共鸣那就不是钟离,排除之下能将空中自在法运用的这样娴熟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内心得出答案,本尊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没有一出场就拿出武器,抱胸孑然站立的降魔大圣用尽平生演技完整的说出了一句话。 “帝君病危,要我前来唤你回去见他一面。” 褚师于期:? 钟离病危你就这样一副平静的表情? 似乎是看出了她未说出口的疑惑,魈抱着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努力绷着自己的表情又换了一个说法。 “帝君……思念成疾……” 褚师于期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谁编的理由,怎么如此……”还没有等她的话说完,魈干脆的三个字就把褚师于期钉在了原地。 “是胡珏。” 褚师于期放下了自己的手。 上次在沙漠分开之后她有关注过胡珏的动向,他回璃月直接了当的找上了钟离,呆了三天以后返回须弥,从那之后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净善宫。 净善宫里除了小吉祥草王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至于只是待在那里听小草神讲故事,那么唯一值得他待上那么久时间的就只有世界树了。 胡珏想要做什么她并不知晓,并且因为之前历史稍微有些改变,她甚至没有信心去猜胡珏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们在哪里?” 褚师于期的表情被头发稍稍遮掩,魈看着她一边转身做出离开的动作一边留下回答。 “帝君的洞府之中。” 比拼空中自在法的话褚师于期说不定会被魈追上,但地脉的传送是魈所比不上的远距离移动,在他还在赶往洞天的时候,没几秒褚师于期的身影就悄然落在了洞口的山石上。 没有贸然进入,她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思考里面可能是什么样的情况,但下一秒一个身影远远的冲过来,到近前又使用了一下仙术生生的撞到了她身上。 身后的来人估计是想要在洞天的门口停下等待禁制被打开,但可以直接进入的褚师于期却被她这一下直接撞了进去,身影直接出现在堂屋之前,举着灯笼和踩在梯子上的甘雨和胡珏回过头来看向她,大敞的门内换了冬装的钟离也远远望过来。 “这是……” 胡珏从梯子上跳了下来,走到褚师于期身后推着她就带着她走入了室内。 “快进来,外面很快就要下雪了,你有没有厚一点的衣服?忘了让降魔大圣告诉你这一点了。” 刚刚撞到她的烟绯和留云借风、理水叠山、削月筑阳和萍姥姥都到了,而此时洞天里的天气在仙术的控制下也转换成了下雪天。 褚师于期茫然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甘雨找来了披风披到了她肩上,钟离递给了她一盏温热的茶。燥热的温度瞬间瞬间让她回神,急忙把茶放下,更为亲近低温的皮肤已经显示出了被烫红的颜色。 第178章 “到达发生了什么?!” 和所有人表情出来的平和不一样,褚师于期的眼睛里藏着一抹不敢相信和亲近的恐惧,就好像误入了一个不真实的美好梦境一样,妄图打破梦境的样子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是海灯节啊,于期,三天后就是海灯节了,你忘记了吗?” 褚师于期摇着头试图否定着这一切,“不对……我是来……嘶——” 一阵刺痛穿过她的脑袋,天地在快速的翻转着,站不稳的褚师于期瞬间跌倒在地板下,下一秒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头顶的梁椽。 “啊……失算了,她居然这么容易就发现这是梦境吗?那岂不是平时只要做梦就很容易醒过来?” 褚师于期听着胡珏懊恼的声音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除了手腕被锁在一起除外,岩元素似乎还以极重的质量沉淀在了她的手臂里,让她连抬起来都有些困难。 “她确实有这样的症状,不过近期应该好转了许多。”这是钟离沉稳的声音,接下来是小吉祥草王弱弱的提醒声。 “那个……她好像生气了。” 就在小吉祥草王的声音落下时,褚师于期直接使用了冰龙的权能和深渊的力量。四个人在内的空间被一个蓝紫色的匣子瞬间挖去,她的眼睛里一阵红光闪过,手腕上的岩元素创生物就碎裂了开来。 手臂还是很重无法做到自如挥剑,褚师于期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一人两神露出了对峙的神色。 “想通过梦境从我大脑里得到情报?” 褚师于期低声笑了笑,眼睛里多了一层阴郁,“确实是个好办法,毕竟靠等你们是等不到我开口的,不过今天你们注定是要失败了……” 被凭空挖去的空间和提瓦特失去了联系,对她信任程度不高的小吉祥草王露出了一瞬间的慌乱,胡珏和钟离反倒是因为她激烈的反应确定了什么。 褚师于期抬手分割空间,挥手间就把几个人送了回去,最后注视着胡珏和钟离一字一句落在他们的耳朵里。 “不要阻止我,除非……你们做好了准备站在我的对立面。” 第102章 由于空间是直接被挖出去的,所以即使刚刚发生了一点冲突,钟离的房间也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两神一人站在房间里陷入沉默,虽然失败的情况他们也设想了,但褚师于期反应激烈的程度在他们的想象之上,这就意味着她要做的事情是比想象中更加难以令人接受的…… 而此时将三人送回提瓦特的褚师于期则是一个人在星海里飘荡着。这里与其说是深渊不如说是宇宙,深渊的广阔已经无法和它相比,头顶、脚下,左右前后皆是一望无际的星辰。 如同母亲的怀抱一样,这里会下意识让人感到归属感,但精神又明确的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因而又出现了强烈的割裂情绪。 蓝紫色的光线如同蛛丝一样落在她的身上,褚师于期试图抬手去触碰,下一秒那蛛丝就越来越多,直到自己的视线开始受到阻碍,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蛛丝一样的光线包裹在了里面。 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深渊中的时候她就经常被这样的丝线束缚包裹住,不得不一觉睡上几个月,而现在又是它在挽留。 抬手拉断了丝线,褚师于期开始朝着一个方向飘荡,看到提瓦特所在的星球时她的意识就被吸引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及睁眼,她就感觉到自己正处于一片温水之中。 鞋跟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穿过水体后不是那么清晰,但对于褚师于期来说依旧熟悉到可以一秒认出。 睁开眼睛后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几乎是正方体的二十多米深的潜水泳池中,朝着泳池边上游过去,走过来的人正好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来。 “我只是赌了一下,没想到你真正的会选择在我的身边重新归来——褚师于期。” 看着眼睛里兴奋度有些不正常的多托雷,褚师于期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手臂一撑到了岸上。 多托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搭在自己手臂的一件披风披在了褚师于期肩上——没错,从那个不知名水体里出现的她现在是全裸的。 没有衣服也没有任何饰品,她的剑也不在身边。联想到自己是意识突然被吸引过来,那很有可能并不是她全裸的待在这个水体里,而是她刚刚才在这里重新出现。 注意到她看向水体的目光,多托雷开口肯定了她的猜测。 “你回归原海之后我尽力搜集到了提瓦特所有的原海之水,如果有一日你要归来自然还是会重新从原海之水中显形,只不过你选择了在提瓦特而不是宇宙之中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毕竟这里的水虽然看起来多,和宇宙之中相比也只是一瓢罢了。” “所以……这是深渊的胎海水?” 褚师于期了然,这也说明了她为什么会感到水体是温暖而充满归属感的,但她这个问题却引起了多托雷的注意。 “这是什么古老的说法?将原海之水带到提瓦特,纠正了应该是[宇宙]而不是[深渊]说法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吗?我原以为是你回来了,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多托雷感兴趣的目光才她身上打量了起来,“你……怕不是本征世界的褚师于期吧?” 深渊是的力量是普遍的存在于宇宙之中的,对于厄里那斯这样原本就诞生于宇宙的群星之兽来说,深渊只是提瓦特人自己命名的一个狭义概念,对它们来说更喜欢称呼那片星海为[宇宙]。 第179章 宇宙中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星球,有和提瓦特完全不同的,也有提瓦特在不同的时间、空间维度的其他平行世界。 对褚师于期来说,她虽然知道平行世界和其他的星球是存在的,但这个对她和提瓦特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更不说特地纠正称呼,但这个看起来是平行世界的地方似乎恰好相反。 “……说详细点。”褚师于期抬脚走向了泳池另一边实验室的方向,多托雷跟在她身后听起来心情不错。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的详尽告诉你。” 多托雷看着前方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可以找到他实验室里浴室的褚师于期挑了挑眉,虽然刚刚就发现了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熟稔,但发现一个人对自己的私人领域这么了解还是会感觉有些奇妙。 从浴室里出来后她居然径直走进了一边的卧室,然后在打开他的衣柜后露出了一瞬惊讶的表情。 “我姑且问一下,于期小姐,在你的世界我们是恋人吗?” 褚师于期动作停顿了一下,“不是”两个字单独的冒出也没有多加解释,随后随便抽出一件衬衫加白大褂,重新走进浴室后换了上去。 多托雷因为这一句否定更加感兴趣的勾起了嘴角,褚师于期在浴室里缓慢的扣着扣子,这才想到从她醒来开始多托雷对她的两次称呼一直都是褚师于期,而刚刚更是使用了礼貌称呼,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不大熟? 对这个结果褚师于期也是有些感到意外的,毕竟他们之间的纠缠长达二十年,如果她和多托雷不熟的话,那这个世界和她所经历的分歧可能不是一般大了。 勉强算是不在裸奔,褚师于期走出了卧室,多托雷正靠在试验台上摇动着一支试管等待它反应。看到褚师于期走了出来,他像是失去兴趣一样刷的把试管插了回去,饶有兴致的上下看了看她,随后指了指实验室出口的方向。 “简单的说明不够直观,你先来看看吧。” 褚师于期跟着多托雷走出实验室,看了一眼周围确定了这里是须弥的某处森林。 多托雷前往的方向应该是须弥城,但走了几步之后褚师于期就开始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好多动物。” 多托雷回头看向褚师于期,她正看着一旁的暝彩鸟,随后目光又划过了森林中许多的丛林豹和水泮的鳄鱼。 “没有人捕捉的话自然数量多了些,不多再等七年左右大概就会因为食物不足引来数量的骤减。” [那人呢] 褚师于期想要这样问,但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荒废了许久的书屋挂在树上摇摇欲坠。 沉默在蔓延着,褚师于期的脚步加快了些,多托雷一副好奇她反应的样子也默默跟在她身后加快了步伐,直到她在须弥城前停了下来。 圣树的树干承载着整个须弥主城,而现在[城]被[树]吞噬了。 藤蔓缠绕在原有的房屋上,寂静的属于人类的城市上空居然有猴子在荡来荡去,没有一丝人类生活的痕迹。 知道是自己的讲解时间到了,多托雷抬脚从城门的方向走进了须弥城,褚师于期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七十多年前,你将原海之水引入了提瓦特的地下,也就是坎瑞亚古国所在的地方,借由坎瑞亚人和[深渊]的联系将回归原海的坎瑞亚人全部复活了过来。 “坎瑞亚人由此开始组织起对七神和天理的复仇,[深渊]的力量对于天理来说确实是剧毒,更不用说天理其实一直在衰弱。两年的战争后天理落败,但坎瑞亚人却遭到了[深渊]力量的侵蚀。 “复活过一次的坎瑞亚人先后都承受不住毒素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深渊魔物,但对于提瓦特来说灾难才刚刚开始——禁忌知识开始在整片大陆流毒。” 褚师于期的脚步微微放缓,但多托雷带她去看的地方最终还是到达了。 在一片翠绿吞噬的须弥城中,健康之家看起来格外有“人气”,一个个魔鳞病患者面色如常的坐在一旁等待着检查,但负责检查的医生和护士身上居然也是久不治愈的魔鳞病的痕迹。 “我向他们提供了魔鳞病的抑制方法,通过这种方法病人大概可以活到三十岁,再健康一点的甚至可以到三十五岁。你现在所能见到的差不多就是须弥城还活着的所有人了,等再过几年,这里就会变成彻底的死城。” 褚师于期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线,下意识的想要移动脚步到一个心心念念的地方去看看,但一个现成的情报源就在身边还是让她遏制下了冲动。 “草神呢?” 多托雷抬起下巴指了指净善宫的方向。 “一般来说魔神对禁忌知识的抗性是要比普通人高的,但草神和世界树相连接,在世界树病死的时候她也变得半死不活,到目前为止也沉睡五十多年了。” 心脏咚的跳动了一下,褚师于期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看向了璃月所在的方向,在多托雷问出要不要去璃月看看的时候,褚师于期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一个传送就带人出现在了天衡山。 和须弥寂静的样子不一样,这里最起码可以看见璃月港大街上的几个人。在多托雷解释这是摩拉克斯暂时维持的局面后几秒,一把金色的槊指在了她后心上。 不久前她才刚刚和这把武器的主人分开,那时候是她在愤怒,而现在这种情绪出现在了她对面的人金色的眼睛里。 第180章 杀伐之气丝毫没有掩饰,身着战斗时的神装随时保持警惕,但他俊美如铸的脸上却有几道不和谐的黑色咒文。 “没想到你还敢出现?” 如果这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她造成的话,钟离会这样也正常。只是七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连仇恨都是新鲜的,只不过是这幅表情对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虽然为此感到了难过,但褚师于期还是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于是在多托雷和钟离的注视下,褚师于期周身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手上也凝结出了一把寒冰雕刻的剑,两个人的眼神都因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元素力?” 战斗并没有真正发生,在褚师于期释放出冰元素的力量时多托雷和钟离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多托雷趁机解释了一句她并不是造成这一切的那个罪魁祸首的褚师于期,只是其他世界误入这里的。 钟离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但依旧对褚师于期保留警惕。三人一起下了天衡山,褚师于期这才知道钟离就住在玉京台上,怪不得他会瞬间发现自己到达璃月的踪迹。 身上带着诅咒气息的仙人都在等着钟离回来,等看见跟在他身后的褚师于期时齐齐露出了警惕和仇恨的表情。 褚师于期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仙人,唯独和她关系比较不错的甘雨和萍姥姥都不在。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身上诅咒气息最严重的降魔大圣带着杀意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她们牺牲了。” 原本要跟着钟离走进室内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褚师于期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露出了有些慌张的表情,多托雷静静等待着她的反应,褚师于期下意识抿紧了嘴唇,但最后还是在钟离扭头看过来的目光下问了出来。 “那维莱特呢?”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褚师于期又换了一个说法。 “水龙王,枫丹的水龙王。” 看着钟离没有回答的意愿,多托雷好心的说了出来。 “龙的末路都差不多,除了草龙阿佩普没有承受住第二次冲击在爆炸后死亡,其他的龙都因为禁忌知识疯了。水龙的话大概在某处的水底吧,据说枫丹最近又在闹海难了。” “没死,放心。” 多托雷贴心的补充了一句,然后满意的看着褚师于期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你和她一点都不像,你还是个人,但她已经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采用原神世界观和崩三有一点关系的猜想,但因为晋江崩三好像没有开放ip所以避免了一些崩三的词,但其实这个平行世界就是一个世界泡,一个即将坠入量子之海的世界泡。 可以理解为if于期在深渊待了一百年黑化后的世界线ing 第103章 一个水龙王的消息打击到了褚师于期是多托雷没有想象到的,但是看她这个反应也能猜出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了。 见到须弥和璃月的景象时她也有悲恸的样子,但现在想起来这种情况应该是她有所预料的——即使她的世界没有发生这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但她应该设想过一定人数的牺牲。 但水龙王的发疯并不在她的预想之内,所以这一点令她感到了难以接受。 那些仙人被钟离先请到了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了褚师于期和多托雷。 主要是多托雷说明了她是如何出现的,而她又加以补充了一下自己世界的情况来交流情报。 “大概七十多年前我从枫丹的深渊出口重新回到了提瓦特,为了控制力量在摩拉克斯的监管下度过了五十年,后来在至冬做执行官,那个时候和多托雷是同僚。” 两个人同时挑了挑眉毛并且意识到她隐藏了不少东西,钟离能够感觉到她叫自己摩拉克斯的时候很生涩,那么之前要么就是喊帝君,要么……就是钟离了。 关系到了直呼姓名的程度的话,这个“监管”就不知道有多少水分了。 而多托雷确实是在至冬做过执行官的,嗯……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走上末日的时候。 “我是能马上离开这个世界的。”褚师于期没有隐瞒的向两个人透露了这一点。 “现在留在这里只是想看一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另一个我造成的恶果。我没有能力逆转这一切,但可以在离开前带走一部分深渊的力量。” 钟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笑容有些苦涩。 “死亡前的喘息吗?” 褚师于期有些低落的保持了沉默。 人类无法在深渊的力量下存活,这么看来一开始天理布置下虚假之天的行为才是正确的也说不定,最起码判罚之钉只是毁灭了一个文明,而禁忌知识则是会直接让整个世界走向灭亡。 提瓦特似乎找不到在两者之间生存的办法,要不然在天理的统治下被阻止触碰星空,还要时刻担心判罚之钉落在自己头顶上。要么充满自由,宇宙的一切知识都在面前展开,但生命比浮游还要短暂。 “我要走了。”褚师于期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开始有些担心起了自己的世界,它的稳定和这边相比也只是好了一线而已。 扭头看向自己身边一副格格不入表情的多托雷,褚师于期有些敷衍的问了一下。 “要跟我一起离开吗?不同意的话就把眼睛闭起来。” 第181章 “这是威胁吗?同意的话要怎么做?” “把嘴闭上就可以。” 多托雷没忍住笑了笑,褚师于期起身走到了钟离面前,在他警惕的目光下抬手隔着一段空气放在了他侧脸。 披风下身体上的刻印亮了起来,钟离脸上的黑色咒印被控制着剥离了一部分。但即使是这一部分,刚一出钟离的身体就马上膨胀了起来,这是钟离把所有还活着的璃月人身上的诅咒和病症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在钟离身上如同毒素一般的东西在褚师于期手里就如同宠物一般听话,取出了七七八八后褚师于期礼貌而疏离的朝钟离伸出了手。 “请把手臂给我。” 钟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拉起衣袖递给了褚师于期,下一秒就看见她熟练的咬破手指,用自己创造的仙术开始在他的手臂上书写了起来。 用以定位的仙术中似乎混入了契约的效果,血液一经接触皮肤马上就变得干涸,在书写完后更是直接消失了。 和那个具有歇斯底里模样的褚师于期不同,站在自己面前抓着自己手腕的女孩有着一副习惯性隐忍的表情。 确认了仙术没有问题,她抬头认真的看向了自己。 “三年之内,我会回来一次,不论有没有找到方法。” 钟离看着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刚刚她抽出的深渊力量是这整整七十年间积累的,不用说三年,现在状态钟离觉得再来七十年都没问题。虽然这个世界已经能够看到末日,但只要那一天还没有来临,他们就会不停的寻找办法——正好可以试着去唤醒智慧之神了。 在离开前褚师于期按照自己承诺的,抬手间不停的汇集着这个世界的深渊力量,在多托雷准备后退躲避的时候她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最后看了钟离一眼,在他的点头注视之下,褚师于期带着多托雷瞬间消失在了这个世界,留下了几件衣服飘落在地上。 本征世界,达达利亚失踪后梅洛彼得堡的闸门就又开始活跃了起来。莱欧斯利每次去看的时候都觉得褚师于期的封印很给力,但隐隐的不妙感却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在危机预感最强的这一天他几乎一整天都在亲自盯着那个闸门,直到在剧烈的震动中闸门旁突然冒出了一个小水柱,他终于知道不妙的地方在哪里了。 褚师于期的封印确实是很给力,但是就像一个瓶子,瓶口虽然足够坚固,但是现在瓶身破了。 一边尝试着把破了一个洞的闸门冻住,莱欧斯利吼了一声让站在外面的希格雯去通知那维莱特。 胎海水似乎自带解冻效果,冻住几秒后就会自动碎冰,莱欧斯利一路后退,最后靠着三道防护门争取着时间。 那维莱特又感到褚师于期失踪了,虽然不是先濒死再失踪,但还是让他很担心,但就在刚刚他又感到褚师于期突然回来了,而且地点就在梅洛彼得堡,希格雯又恰好在这个时间来通知了他水下防线崩溃。 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往闸门所在的地方,不等莱欧斯利说句话,那维莱特直接祛除了门上的冰,在莱欧斯利震惊的表情下那维莱特一副等不及的样子控制着胎海水一路后退,最后生生被逼进了闸门所在的房间里。 和褚师于期的那种暴力镇压不同,有那维莱特在,胎海水即使没有被堵住也没有接着泛滥,像是退潮一般自己流回了闸门内。 莱欧斯利跟了上去,结果下一秒就看见那个被胎海水冲破的洞口中正有一个人在爬出来。 有点眼熟,但是没穿衣服,莱欧斯利马上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回过头。 听不到那维莱特的声音莱欧斯利开始猜测起了两个人是不是要吵架了,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褚师于期开口的声音。 “莱欧斯利,把你衣服借他一下。” 莱欧斯利一副我服了你了的表情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可以回头吗?” “我可以说不可以吗?”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莱欧斯利回过了头,这就看见披着那维莱特衣服被他护在身后的褚师于期,以及一个还泡在胎海水里露出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看着莱欧斯利小心翼翼的脚步,褚师于期直接给整个地板铺了一层冰,除了被冻伤的多托雷,没有人有意见。 在多托雷爬上来后褚师于期先用冰把那个冲破的地方封了起来,之后这里还需要重新修补,甚至要考虑加强闸门的材料了。 那维莱特把褚师于期送回了家里,随后就脚步不停的回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找到了接替他的旅行者。 被放生的多托雷则是搞到了一身衣服,随后好奇的先绕着这个没有被毁灭的提瓦特大陆转了一圈。 晚上,回到家的那维莱特发现褚师于期并没有待在家里,几乎没有思考他就想到了她此刻的所在。 回到沫芒宫的时候值班的官员看到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维莱特直接说出自己要上芙宁娜所在的顶层。官员露出了一瞬犹豫的表情,那维莱特心里了然。 “她又在晚上点了甜点?” 官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是芙宁娜的粉丝,也是经常帮芙宁娜买蛋糕的人,但这么被最高审判官撞上还是第一次。 即使自己是芙宁娜的粉丝,他还是要表示现在帮不了她一点,看着最高审判官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内,官员默默的为芙宁娜祈祷,而顶层上开心的吃着蛋糕的芙宁娜没有一点担心即将要上来的那维莱特。 第182章 “你真的不来一块吗?糖分会让人感到幸福感哦~” 褚师于期放下了手中的红茶看着呆毛一翘一翘的芙宁娜,在大门打开那维莱特走进来的时候恰好笑了。 “那你多吃一点。” 不出机智的芙宁娜所料,那维莱特进来后根本顾不上她,而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褚师于期,褚师于期向一旁让了让,一副疑惑那维莱特为什么看着她的样子。 “要站着说吗?” 那维莱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想了想最后还是坐在了褚师于期身边,在那维莱特翘起腿的时候褚师于期一副愉快的样子直接宣告。 “那明天我就要派人去拿神之心了。” 那维莱特:…… 芙宁娜:……啊啊啊啊啊! 芙宁娜的一盘蛋糕掉在了地上。 “安心,我会很温柔的~”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104章 那维莱特一直有在调查褚师于期在枫丹的行动,她有许多计划都是特意为旅行者和灰河人设计的,因此只要找旅行者询问就可以知道三分之一的计划,再加上他的调查和推理又可以得知三分之一。 她想要的无非是改变灰河的现状以及枫丹的一些审判相关的制度,和这两项比起来拿到神之心都可以说是顺带而为。枫丹的制度存在问题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没有人敢轻易的对着它们举起手术刀。 过于在意的人下不了狠手,不在意的人连出手都不会。莱欧斯利算是比较能下得了手的那一类,所以他和褚师于期联手了,而明天就是收割成果的时候。 褚师于期走在前面,那维莱特避开了一些报社和普通人的目光跟着她到了城外。因为落在后面几步,等他到的时候褚师于期手里已经有了一捧茉洁草束。 因为本质上是灌木,这一小束茉洁草大概重量不情。她手里拿着的丝带应该是刚刚从芙宁娜的蛋糕盒上顺过来的,现在被用来绑住了这一束重到可以把人砸晕的花上。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陆地上的风正在朝湖面吹去,她的头发也被这样卷到了身后。明明是在笑着,但她的笑容却有一抹不舍的忧伤。 她在邀请自己过去,但此时的那维莱特却犹豫了。她的情绪正在预示着这是一场告别,而告别的开始就是他走到她身边的那一刻。 看着那维莱特久久没有动作,褚师于期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花束,眼神暗淡了一瞬她伸手抽出了一支,转身猛地直接将花束掷入了湖中。 “……你不想要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泪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洁白,那维莱特的心脏刺痛了起来,向前拉住她握着那一支花的手,另一只手臂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对不起……我只是怕……” 褚师于期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湖水轻笑了一声打断了那维莱特未竟的话。 “你没有猜错,确实是时候告别了。” 那维莱特固执的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你没有必要离开的,即使拿到了神之心你也可以待在这里。” 一声无奈的笑声轻轻响起,那之后属于褚师于期的不舍混杂在某种坚定的情绪里传达了过来。 “不,拿到神之心不是我的目的。现在想来,我呆在枫丹只是为了你而已,那维莱特。夺取神之心不是我的任务,改变枫丹也于我没有半分益处,而现在所有的闹剧都会终止在明天的庭审。 “枫丹人溶解的关键我已经交给你了,有一味关键药剂你们的科学院研究员大概解析不出来,其实那是我的血,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神之心到手我会交给你们的。 “如果再不去做应该做的,我就要坐立难安了。” “那维莱特。” 最后一声叫响自己的名字让那维莱特彻底慌乱了起来,自己的手臂被褚师于期轻轻拉了开。 “再见总是要说的。” 她转身踮起脚,若即若离的吻落在他的唇边,一句喃喃的话被夜风彻底吹散。 “我才要说抱歉,对不起,明知结果还一开始那样自私的……” [靠近你] 她的身影消失了,没有通过传送也没有使用空中自在法,而是回归了原海。只要原海没有干涸,她就可以在任何有原海之水的地方重塑自身。 重新捞回了自己流浪的剑,花了一点时间找到在胎海水里泡了两天的达达利亚把人带回了至冬。 除了已经牺牲的女士、脱队的散兵和在枫丹执行任务的仆人,剩下的执行官再次齐聚一堂。这其实是一场庆功宴,庆祝队长拿到了火神之心,但宴席其实没有举办起来。 为了防止旅行者将火神之心已经到手的消息传播出去,队长带着他进入了至冬。他一个人站在一群穿着制服的愚人众执行官中间看起来格格不入,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比较熟悉的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身边。 负责说服旅行者的是冰之女皇,不知道他们在几个小时内谈了些什么,反正旅行者同意了暂时待在至冬并且不主动泄露火神之眼的消息。 而在枫丹,水神芙宁娜则面临着蓝蝴蝶工会成员指控,要求她为肖恩和卡雷斯的案件做出解释。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逼迫水神出面,那维莱特直接没有参与这一场审判。水神芙宁娜在按照剧本演出后得到了谕示裁定枢机的有罪判决,歌剧院的观众开始喧哗了起来。 第183章 枫丹民众对芙宁娜的喜爱本来就不假,更不用说之前的几桩案件设计已经让他们对谕示裁定枢机产生了不满和怀疑。 借着这次机会芙宁娜表示会拆解查看谕示裁定枢机,并且考虑以后组建更加专业的审判团队来保证枫丹的正义。 谕示裁定枢机将要被取代和水神被判有罪的消息一下子又压下了所有新闻占据了头条,而水神芙宁娜也用神之心交换到了药剂中最关键的材料——褚师于期的血。 在最后一颗神之心到达之前,旅行者的活动范围被控制在了冬都。趁着达达利亚觐见女皇的时候他抓住机会把人拦了下来,问起了褚师于期的去向。 达达利亚露出了有点为难的表情,“这个啊……我只知道她在稻妻,至于在做什么和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不知道了。” “她不是昨天才从枫丹到至冬吗?” 达达利亚一副没毛病啊的样子点了点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习惯就好,就像现在她其实也不一定在稻妻,因为空间的维度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只要时间分配合理,她甚至能够做到同时处理几个人的工作,而现在的褚师于期正带着雷神之心和火神之心满大陆的寻找龙王的复活点。 空在至冬待了一周,因为不能出冬都已经渐渐感到了无聊,全靠本地人达达利亚带他去各种他自己找不到的地方打发时间。 今天达达利亚要参加执行官的会议,他和派蒙就在宫殿外等着,没想到还没等到达达利亚就先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他等了许久都要以为等不到的人。 她好像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广场上的人并不算少,但她的存在感奇怪的低,就连空也是不经意才用余光发现她坐在一边的长椅上。 几只雪白的鸽子落在她的身边和脚下,她就那么看了一会,几秒后拿出一包谷物洒在了自己身前,看出来她其实不怎么有喂鸽子的经验,要不然就不会在一群鸽子兴奋地朝她跑过去时刷的消失在了广场上。 说起来,既然是执行官的会议她会回来也正常,不过…… “真稀奇。” 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说出了自己内心想说的话,空有些意外的回头,看到的是“多托雷”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我等了这么久的于期小姐居然被一群鸽子吓跑了。” 空转头看向了蓝水色头发的男人,比起之前在净善宫前见到的他逼迫纳西妲的时候,现在的他压迫感要小一些。 应和的说了一声自己也没有想到于期会去喂鸽子,她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没想到这一句评价却让“多托雷”陷入了思索。 “没错……她过去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她确实变了。” 说着他像是提起了兴趣一样看向了自己,猩红色的眼睛里虽然没有多少压迫感,但是另一种科研疯子一样的感觉同样令人感到不适。 “旅行者,你还记得一年前的她吗?说起来你们认识也快要一年了吧?” 空在“多托雷”的关键词提醒下下意识回想起了褚师于期一年前的样子,然后突然发现那时候的她与现在的差距似乎大的有些异常。 似乎是从枫丹开始的,就是她的消息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却已经和那维莱特绑定到一起的那段时间——她给人的感觉平和了许多。 如果是一年前的话,她刚刚在那群鸽子里可能会把所有的鸽子吓跑,而不是选择自己离开。 “或许你知道她的身上有着比提瓦特大陆上所有人总和都还要多的深渊力量?” 空对此有所耳闻,纳西妲告诉了他很多。 “在过去的七十年里,她的深渊力量和元素力其实一直都不太融洽。深渊的力量是阴冷而暴躁的,在不受控制的时候一直在影响她的情绪。所以她有着长达七十年的情绪不稳定期,并且因此感到痛苦而默默等待着自己死亡到来的时机。” 空有些意外的睁大了眼睛,同时过往的一切都在慢慢融会贯通着。想起那些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些偏执的深渊怪物,空突然理解了褚师于期有时候异常表现的原因,并为此感到了心疼。 但“多托雷”真正想说的东西还没有说到,嘴角的弧度不禁带上了一点恶趣味,他和说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语气轻佻了起来,但说出口的话却让空感到浑身一阵发凉。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深渊的力量,不会被自己的负面情绪掌握。她看向天空的时候眼前不会再笼罩着血色,夜晚的梦里不会有无尽的哭嚎,她收回了自己宽容世间万物的能力,有了深爱的人也开始想要活下去,万物生灵都在她眼里变得可爱起来,但是她那强大而如同剧毒的力量已经在其他世界打出了一个全灭结局。” “她现在大概会这样想吧——要是让她在不爱这些东西的时候为他们去死就好了,总好过要在生命开始倒数的时候生出无尽留恋。” 第105章 离开后的于期收到了多托雷的口信,说他在近郊的实验室里等她来实验最新的解析成果。 于期其实已经渐渐的把自己研究禁忌知识的合作转移到了平行世界的多托雷那里,他的世界已经完全被禁忌知识淹没和摧毁,他自己能够保持不受污染在那个世界活到现在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褚师于期更期待他一些。 第184章 但这个被重新切出来的多托雷显然更了解她——她也同样的在某些封面对他有着信任。 比如说他刚刚的传信特地说了,如果来晚了她可能会因此感到追悔莫及,因此即使再嫌弃她还是不得不亲自跑一趟,并且在路上已经大概猜出多托雷做了什么。 他敢屡次三番使用这种手段无非是仗着实验的方向确实是她需要的,因此即使上一次被一剑刺到濒死,她也看在这是为了探索深渊权能的份上原谅他了。 而现在,看着彻底感染禁忌知识、掐着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的阿琳娜,褚师于期也依旧先是按照多托雷的知识使用深渊力量控制起了情况的蔓延。 他说,“看你挺在意她的,那你可要努力掌控治疗的权能才行。” 他说,“我一直都很相信人类的可能性和潜力,尤其是你,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褚师于期:“……” 轻拍了两下阿琳娜的侧脸,原本陷在痛苦里的她强撑着睁开了眼睛,黑色的雾气笼罩在她的皮肤上,让她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堕如魔物。 “阿琳娜,我的乖小狗,你说……你愿意为我去死对不对?” 阿琳娜用力呼吸着,起初还有些忐忑,但渐渐的就像是被褚师于期只注视着她的眼睛迷惑了。窒息的感觉已经攀上脖颈,她抓住了褚师于期放在自己侧脸的手,呼吸急促但眼睛里闪过了无药可救的迷恋。 “是……是的,于期大人……” 她的话音一落下,褚师于期的手就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下一秒多托雷下意识抬起手臂格挡,但在褚师于期的体表出现紫红色的蒸汽时,多托雷就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了。 快速的变招踹在了他的腿弯,让他瞬间矮了下去单膝跪在了地上,下一秒手臂被她扭在身后,膝击落在自己的脊柱上的力道无异于被起飞的巡轨船撞上去,同时胰腺破裂导致了剧烈的腹痛以及头晕恶心。 控制着喉咙里涌动的想吐的欲望,另一只膝弯也被狠狠的击打,保持着双膝分开跪下的姿势,多托雷被褚师于期强行摁着紧贴在了实验室的墙上。 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实验服口袋里,熟练的从那里抽出了一把手术刀,下一秒她凑近自己的耳边,声音和手术刀顺着肋骨间隙插进去时的沙沙声同时响起。 “自己成为小白鼠的感觉如何?” 多托雷张了张嘴巴,血液从喉咙里冒出让他准备说的话变成了剧烈的咳嗽,但他被褚师于期紧紧按在墙上,此刻连弯腰都做不到。血液混合着唾液从他的嘴角流下,但他依旧依旧紧咬着牙保持着嘴角上扬的样子看着褚师于期。 许久后咳嗽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他带着喘息的声音有些微弱,褚师于期下意识微侧了一下头,他的声音却突然清晰了一瞬。 “罐装知识。” “……” “呵哈哈哈,咳咳……你以为,他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帮你做研究了?别想了,他使用了我的记忆备份罐装知识。” “学者的好奇让他根本抵不住诱惑,而现在他也一样受那二十年影响,你猜……我们两个谁更容易背叛你?” 褚师于期缓慢的回头看向多托雷,他猩红的眼睛看透了一切,也通过对她的了解自信她会选择自己。无关情爱,只是因为在追求终极知识的道路上,他们是永不背叛的盟友。 毕竟……学者不会背叛自己的研究对象。 等到了达达利亚的空被他带着前往了褚师于期在城郊的房子,而他们正好也撞上了抱着阿琳娜回到这里的褚师于期。 蓝色头发的女孩依旧在痛苦的颤抖着,她的手指都有些抓不住手中褚师于期的衣服,但却还是固执的想要睁开眼睛看向她。 空和达达利亚呆呆的看着两个人走进屋子里,等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才后知后觉的跟上去。 达达利亚对这里姑且还有一些印象,在褚师于期把阿琳娜放到床上后他找到了急救箱和几条毛巾。 褚师于期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给阿琳娜打了一支止痛剂,那之后她的精神就彻底集中了起来。 多托雷在她身上做实验时最起码会把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以上,而这次在阿琳娜身上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因为这本来是预计三个月后才会进行的一场实验——人造理型的实验。 理型——多托雷把她和美露莘这种可以将深渊力量和元素力有机结合的人叫做了这个名字。 顾名思义就是理想的形态,无论是现在的元素力世界,还是未来可能发生的被毁灭后的世界都可以生存的生物。 如果所有人类都可以转变为理型,那提瓦特根本不用担心深渊力量的侵蚀和禁忌知识的荼毒。但实际情况来看,理型是人类中极其个别的存在。 曾经和禁忌知识有过接触,患过魔鳞病的人是否拥有成为理型的资质? 褚师于期不仅是完美的理型,而且能够通过引导由人类成为冰龙王,她的基因是否在适应性上是否存在某种天赋? 美露莘这种生物的诞生是否存在复刻的可能? 这正是多托雷一直在研究的问题。 他在不久前告诉褚师于期,药理实验已经完成,之后如果动物实验没问题的话就会开始在人体上进行,而现在动物实验都还没有通过,阿琳娜就已经被他注射了诱导剂。 第185章 这纯粹是一场对她的报复,其他对她重要的人他动不得,就把目标选择了不远不近的阿琳娜身上。 褚师于期把人赶回至冬本来就是为了她自己以后能够更好的活下去,如今又因为自己遭受了这样的折磨,她就更加不可能放任不管了。 空看着精神高度集中的褚师于期,有些担心的同时拉着达达利亚默默退出了房间,而房间内的褚师于期也彻底的把精力集中在了阿琳娜身上。 为什么说终极的知识被她掌握在手中? 因为来自宇宙的深渊力量代表的是未知,所谓的禁忌知识只是因为无法被解读而称之为禁忌。 就像人类无法理解神明,动物无法理解人类一样,这是更高层次的存在所使用的知识。 而这些力量中注定有着解析之后就可以释放出亿万倍能量的原理存在。 如果她的存在不是偶然,如果降低一些要求只是让人类可以在深渊中肆意畅游的话……未知之中一定藏有答案。 从生命的概念开始抽丝剥茧,虽然未知的表达无法理解,但直觉告诉她尽头之处就有能够让阿琳娜活下来的东西。 深渊的力量在褚师于期到手中如同丝线一样编织着,每一根细小的丝线都连着着阿琳娜身体的节点,在褚师于期恍然间抓住什么的时候光线的颜色发生了微妙的偏折,而阿琳娜也瞬间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 原本只是被污染样子的黑气开始渐渐聚拢,和褚师于期相像的圆形刻印出现在了阿琳娜胸口上。 刻印表现出了对褚师于期力量的渴望,她便慷慨的不停往阿琳娜身体里灌输着。在阿琳娜的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吃饱了般的满足感后,她渐渐睁开了眼睛。 蓝色头发的女孩眼睛里没有了痛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口渴般的情·欲,张着嘴巴气息灼热的呼吸着,她有些眷恋的抓住了褚师于期还未收回的手。 她小心翼翼而又充满试探的轻咬在了褚师于期的指节上,而后就如同被刺激到了一样呼吸剧烈了起来。 看起来一副舍不得松开她的手的样子,但是自身体内部爆发出的快·感让她蜷缩起了身体。 和女皇给人的危险感不一样,面对女皇褚师于期是真的要担心自己的清白,但阿琳娜只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宠物到了发·情期。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了褚师于期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摸了摸阿琳娜的头发,但她却一副头发上也有敏感点的样子脸色通红了起来。 带着些好奇的心思褚师于期准备触碰她看看阿琳娜的反应,这时候却被阿琳娜抓住了手掌,灼热的体温通过接触传递过来,阿琳娜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闭上眼睛一副倒数三个数的样子钻进了被子里。 “对……对不起,于期大人,我有些无法控制自己,请给我一点时间……” 褚师于期有些意外的歪了歪头,但也还是走出房间把空间留给了阿琳娜一个人。 在广场上待了一会的“多托雷”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实验室,刚走到门口就闻见了一股血的味道,但比起他想象的要淡了许多。 二十七岁的多托雷被迫面对着墙壁跪在地上,褚师于期的剑插在他打开的双腿之间。 墙上被暴力嵌进去一根材料从来没有见过的钉子,钉子上有一根锁链连接着多托雷脖子上的皮质项圈。 钉子被钉在了高一点的地方,多托雷的项圈就呈现一种被向上扯着的感觉,而项圈的周围一圈圈红色,仿佛被颜料晕染了一般。 而他的双手被同样没有见过的材料编制的绳子绑在了身后,一旁地上的几支试剂和容器……唔,他没猜错的话分别是酒精、兴奋剂和催情剂吧? “你确定要这么继续跪着吗?” 跪着的多托雷喉结动了动,下一秒项圈下的红色又重了一些,这才让人注意到那红色不是什么勒痕也不是颜料,而是项圈内部紧贴着脖子的尖刺划出的血。 “老实说,除了胰腺破裂和刺穿的手术刀,确实挺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要说: 理型:崩三的设定,实在是这个名字太妙了,看见就知道什么意思也没想出代替的(挠头) 搞了一个一直想玩的play,超喜欢强制爱但是没有适合在于期身上的剧情,所以转换一下送给多托雷了,还特意搞了加量不加价bushi博士皮糙肉厚一定不介意的吧! 第106章 空和达达利亚看着走出房间的褚师于期,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完全轻松。 走到沙发旁坐下后她就一副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看了看天色决定先做好晚饭。 恰好手艺数一数二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了,等厨房里饭餐的味道飘出来时,直接勾地褚师于期从复盘中回过了神。 达达利亚正在和空就下一道菜做什么争论着,在褚师于期看过去的时候两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响了起来。 “于期你觉得该做什么?”x2 褚师于期有些忍俊不禁,走到餐桌旁看了一眼,不出空所料的回答就响了起来。 “还差一道佛跳墙。” “看吧!” 空和派蒙动作统一的摊了摊手,于是达达利亚在这场绝对偏心的点餐中两票惜败。 在阿琳娜走出房间的时候几个感觉灵敏的人都注意到了,褚师于期刚刚已经说明了她是遭到了深渊力量的完全侵蚀,有所了解的空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最后发现她除了看起来有些脱力外状况还差不多。 第186章 褚师于期也瞥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上一次和阿琳娜、达达利亚三人在这里的时候达达利亚还是坐在褚师于期的对面,但这次他却被挤到了对角线上。 丝毫不安分的至冬狐狸在餐桌上目光也会时不时落在褚师于期脸上,似乎是想起了上次发生的事情他的目光里还隐隐带上了一丝侵略性。 桌子上面看起来一派平和,唯一没有意识到的派蒙开心的吃着食物,直到桌子突然滋啦响了一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疑惑的派蒙幽幽的降低了自己的高度,桌子下瞬间一片平和,等她表情迷茫的升上来,刚刚被踹了一脚的代达利亚又抬起了自己的腿来。 还没有等他报一踹之仇,坐在褚师于期身旁的阿琳娜突然在桌子旁边低下了头,一阵咳嗽夹杂着呕吐的声音传出。 呕吐自然不至于是饭菜的原因,能够看到的达达利亚和褚师于期已经看见了一片鲜血和破碎的内脏,看不见的空和派蒙也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 派蒙的眼睛里一片慌张,“怎……怎么了?” 这个吐法看起来确实不像正常人还能活下来的样子,褚师于期抬手放在阿琳娜的后颈上又开始向她体内注入深渊力量,同时眼睛一暗,远在自己实验室里的多托雷脖子上的项圈就收紧了起来。 不透光的纯黑色和常年不晒太阳的苍白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尖刺扎进了他的皮肤深处,血液在头顶的水淋下来时被稀释变淡,最后变成粉色在地板上汇入了落水管道。 “看来确实是有些早了,时间最起码还需要拉长到……呵……五个月吧。” 治愈的力量又一次修复起了阿琳娜的身体,等阿琳娜停下后空和达达利亚自发拿起工具打扫了起来,阿琳娜一边擦着自己的血一边有些低落的和几个人道着歉,褚师于期面无表情的夹起一块炸鸡塞进了她嘴里。 “疼吗?” 阿琳娜瞬间表情感动。 “其实不怎么疼的,于期大人。” 褚师于期冲她和善的笑了笑,“因为多托雷的止痛针还在生效,待会有你疼的。” 阿琳娜的表情瞬间僵硬,她刚刚……好像看见自己的内脏碎片来着? “你有两个选择。”褚师于期看似冷淡实则暗暗冒着冷气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切断疼痛的感知,或者自己去控制这股力量。你体内的深渊力量如果不加控制的话,肉眼可见的会维持几十年的冲突,此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你的身体都会面临现在这样的破坏与新生共存的情况。” “切断疼痛会比较简单,如果要学习去控制的话,在学会之前你都要依赖止痛剂了。” 阿琳娜的脸色正在快速的变得红润,正如褚师于期所说她的身体在毁坏后又在快速的自我恢复着。 感受到阿琳娜看着自己灼灼的目光,褚师于期侧头看向她,捂着自己腹部的蓝发女孩抬头看着她。 “于期大人希望我选哪一个?” 褚师于期的筷子一顿,“选哪个都没有差别,随你便。” 阿琳娜看着她笑了起来,眼眸里闪闪发光又无比清澈,“没有差别是对于期大人来说吧?因为我的改变并不大,但是在您的眼里这两条路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再帮我做一次选择吧,于期大人,就像之前那样,您想让我选择什么样的道路?” 或者说……成为什么样的人。 褚师于期这才第一次认真的看向了阿琳娜。 人类有很多时候也是无法互相理解的,就像褚师于期过去无法理解阿琳娜的奇怪癖好,现在也无法理解她把选择送到别人手上。 “于期大人,我想回应您的期待。” 她柔软的笑了笑,就像是把自己的头凑过来的一只大金毛。 “……” 一旁的达达利亚和空打扫的动静停了下来,看着这边的目光有些诡异。两个人的目光快速交流着,空像是在询问为什么,达达利亚只能耸耸肩表示遗憾。 这可能是天生的。 “记得去多托雷的实验室拿特效的止痛剂,一般的控制不了你那种程度的。” 阿琳娜的眼神刷的亮了起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笼罩上了一层水雾。 “果然于期大人比较钟爱这一条,所以……之前您把我赶回至冬,果然不只是在嫌弃我吧?您是否是……对我存在一丝期待或者说怜惜呢?” 空的眼睛瞬间瞪大,达达利亚也好不到哪去,褚师于期捏住了阿琳娜的两侧脸颊让她接下来的话都变成了鸭子叫。 “不要得寸进尺,你是想让我恶心到吃不下饭吗?” 阿琳娜刷刷的摇头乖巧坐好,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收拾又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换起衣服漱起了口,差不多是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她的止痛剂时效也正好到了。 剧痛让她根本做不了其他事情,艰难的爬到医疗箱旁颤抖的找出止痛针,给自己注射进去过了几秒才开始慢慢缓解。 此时距离褚师于期离开枫丹已经超过一周,为了拆解谕示裁定枢机也发生了许多事情,主要是贵族们的阻拦和冗杂的机构,让水神提出的行动都实施不下去。 那维莱特也加入了推动,在这些方面他其实比水神有威严和话语权多了,三日过后歌剧院被彻底封闭,几个名义上是工程师和维修师,实际上就是仆人和手下愚人众的人一同对谕示裁定枢机进行着拆解。 第187章 巨大的齿轮相互嵌合,在那之后是一座那维莱特也没有见过的机械装置,神之心正位于装置正中心阵眼的地方。 拿回神之心的时候芙宁娜的表情换了一副样子,神性突然展现了起来,被置入谕示裁定枢机的权能也悄悄流回来了一点。 往日里看着只有轻佻的小高跟突然变得端庄优雅,一步步走向仆人后作势要将神之心放入她的手中,但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她又马上停了下来。 “听褚师于期说……你要用神之心解决枫丹的预言问题?” 仆人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下一秒芙宁娜手指微勾又将神之心攥入了自己掌心。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来一场合作?我答应你会马上着手解决预言的问题,相对的你也要把你的情报分享过来,加入我,帮助枫丹度过危机。” 仆人是真想骂一句褚师于期的神经病,有时候她的行为就和达达利亚一样充满破坏性,但又因为她不是达达利亚,所以这其实只是她习惯的一种方式。 既然她特地告诉了芙宁娜她的目的,那就意味着她在催促自己此刻要答应并且留下来帮助水神。 果然还是个难搞的家伙,一边在心里骂着脏话,仆人一边微笑着接受了这个提议。 而为这一切做好收尾回到家里的那维莱特则是有些迷茫的坐在了沙发上。 向后靠着抱枕,抬头看着头顶的吊灯,仿佛产生了幻觉一般他好像看到了褚师于期抓住他的手然后靠在了他身上。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下意识故意那样做了。 她不止在一开始就在准备离开的情况下靠近他、撩拨他,甚至是使用了最为让人沉醉的方式。 用一点点的小心机混杂着她的真心来换取他的爱,如同种下一颗种子一样,而现在爱意已经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她连自己的下属都放过了,为了不让阿琳娜离不开自己故意打击她,但唯独没有放过那维莱特。 不仅没有放过,甚至变本加厉,就好像是在说——其他的东西尚且可以放手,但他的爱就像氧气,自私的汲取、再加以汲取。 抬起手臂她的幻觉又不见了,但她种下的蛊却生效了。他确实开始在她不在的每一刻想起她,如毒入骨,反复镌刻。 作者有话要说: 患者开始出现幻觉,检测出中毒,毒素为情毒ing 第107章 平日里习惯了的公务也开始变得繁琐了起来,她那日在办公室有人敲门的时候丝滑的从桌子上滑坐到地毯上的样子浮现在脑海。 桌子遮住她的身影绰绰有余,因此她歪歪斜斜的也就坐姿随便。手搭在他的腿上时不时捏上一下,据她所说是因为手感实在有些让人心痒难耐。 在塞德娜敲门走进来的时候那维莱特从工作中放松了下来,继而他就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身旁,空空如也的地毯上没有她的身影,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意识到最近这种失神有些严重,那维莱特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塞德娜将托盘上的水杯放到他手边,那维莱特下意识拿起来品了一口,下一秒就在美露莘的面前流露出了能够被察觉的悲伤。 “那维莱特大人……你不舒服吗?”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声音有些干涩,“这是翘英庄的水?” 赛琳娜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往日里情绪平稳的那维莱特冒出一声低叹,摇了摇手中的杯子,他的眼神在挣扎中渐渐清明,随后闪过一抹思考。 “塞德林,帮我约一下和执政官的见面吧。” 美露莘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往日里为了保证自己在枫丹人眼里的公正,那维莱特一向不怎么接触枫丹的其他部门,一心一意只负责审判相关的事情,但现在……他居然要约见执政官? 虽然有所疑惑,但塞德娜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还有其他的要求吗,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在塞德娜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一句话轻轻的飘了过去。 “下次送奥藏山的水吧……山高水冽,不易相思……” 美露莘时常会和人类的情感有些对不上线,但美露莘是那维莱特带来枫丹的,对待自己珍视的人她们也会敏感起来,而现在那维莱特的悲伤甚至让她感到有些想哭。 帮那维莱特约了和执政官的见面,之后又等到了下班时间,塞德娜到梅洛彼得堡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希格雯。 希格雯就像姐姐一样,她听完后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因为她吧……但公爵说她有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枫丹了,相思也会成疾的啊……” 被人思念的褚师于期则是在安置好阿琳娜后前往了纳塔。这里的气候她很不喜欢,在渐渐成为冰元素生物后更是无法忍受一丝炎热。 过去的冰龙王是和初代水龙王一起在四十个大旱的夏天里死去的,因此对炎热的恐惧刻在了她和那维莱特的基因里,而火龙王恐惧的自然是那无尽的寒冬,如今她一个完全不对头的人却要来给火龙王接生了。 熔岩的土地上,岩浆像是沸腾的水一样翻滚着。光亮和阴影在褚师于期的脸上一闪一闪,即使这里的岩浆威胁不到她,她还是下意识讨厌这个地方。 拿出火神之心掷入下方的岩浆中,与此同时巨大的活火山上亮起了聚集火元素的术法。 第188章 面无表情的用冰元素降低着自己周围的温度,褚师于期注视着下方的岩浆,渐渐的岩浆中似乎出现了什么翻动的身影,岩浆滚动间露出了带着薄膜的翅膀的一角。 岩浆对于它来说就像是水之于那维莱特,它舒适的打了一个呼噜,但整个山体都因此震动了起来。 在清籁岛雷龙的胚胎也出现了,而且因为使用了一只雷龙蜥的缘故,它应该会比这边火龙王孕育的更快一点。 天理夺走的属于龙的世界和权能,如果有谁拥有正名的权利的话,那只有龙了。 他们去而复返之日……才是真正的终战开始之时。 在褚师于期为新的火龙王准备好巢穴准备返回至冬时,提瓦特的地脉传输网络突然发生了一点异变。 如同一道白光闪烁了一下,下一秒褚师于期眼前的景色就换了一副样子。 虽然说地脉里流动的是记忆,但即使是智慧之神也是无法做到通过普通的地脉网络读取大地的记忆的,褚师于期自然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但现在,地脉的记忆确实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一个黑褐色长发的青年,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从她面前走过。发丝迷乱了褚师于期的眼睛让她下意识追着看了过去,下一秒那个身影又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有些慌乱的朝四周和前方看了看,他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不远处的火山上。即使知道没有意义,褚师于期还是下意识跟了上去。 看着默默寻找着什么,最后闭上眼睛一副预料之中表情的青年,褚师于期的心脏密密匝匝的疼痛了起来。 他现在多少岁?二十五岁还是更多? 如果这是已经被她改变过一次的地脉记忆的话,见过她死亡的胡珏为什么还会一路找到纳塔来? 正当她的内心为此变得杂乱起来时,青年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了原地,并且位置一下子变化了很多。 这是她刚刚预计要回来的地方——至冬。 但现在地脉中显示的胡珏的身影正在北地的暴风雪中艰难前进着。 因为逆着风他的速度快不了,同时不了解至冬导致他的衣服保暖性不够,此刻必须要一刻不停的使用神之眼的力量才可以保证自己不被冻死在雪原上。 记忆没有温度,褚师于期感觉不到,只是沉默地走到了胡珏身边跟着他一起走着。 明明逆风前进的是他,但他用力的脚步时不时会踏在褚师于期面前赶超,就好像在追赶着什么一样。 看着他走到冰湖边升起火,红色的眼睛里映着火光,褚师于期刚在他身边坐下,他恍若幻觉一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阿于……这是至冬最大冰湖里的鱼,一条就够两个人吃一整天的,如果你回来了……” 他的嘴唇突然颤抖了一下说不下去了,眼眶通红一副明显要落泪的样子,但因为是在寒冷的至冬,最后他也只是控制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为什么……你要抛弃我呢……” 一声让褚师于期心碎的质问伴随着颤抖的声音说出来,她好像突然能感觉到周围的寒冷了,带着一身的寒意,下一秒地脉再次错乱。 白光之后眼前是一片墓地,天正下着雨。胡珏的长发贴在他的身上和皮肤上,暗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 他手中的铲子掉落在墓坑里,而原本应该放着她尸身的地方此刻只有一个小小的破旧人偶。 人偶上的擦伤和她当初身上的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他确信周围没有被其他人动过的痕迹。 长发的青年低下了头,手臂擦过自己的眼睛突然有些疯魔的笑了起来。 “故意的么……为什么……为什么?!阿于!!” 他的眼睛里闪过不理解和偏执,最终扑通一声跪在泥泞的土地上,手指抓着地上的泥土久久没有回神。 褚师于期浑身发冷的看着这一幕,所以……胡珏是给她迁坟的时候发现她的尸身只是一个人偶,进而得知她没死但是故意装死? 这样的话当时就应该将尸身弄的更加腐败一些显现出染疫的迹象,这样就会被火化而不是…… “啊!” 褚师于期吓了一跳,不声不响的突然有一个人站在了她身后,直到开口时存在感才重新出现。 “染疫?为了让我不去找你,你就能做到这么绝情?” 有呼吸也有心跳,这并不是地脉中的记忆,而是发现她的意识被纠缠进了自己的记忆里就此现身的胡珏本人。 “……如果能成功的话我还是认为装死这个想法是没有错的。” “但现在你知道它失败了。”胡珏的话马上接了上来,褚师于期无可辩解。 他跪在那个尸首前的表情,以及那之后的黑色丧服,满天的白幡,三日不绝的唢呐又在记忆里冒了出来。 这些痛苦他都一样不落的体会了,比起没有被改变时的过去又多了一份被抛弃背叛的怨愤。 “对不起。” 像是死前散财一样,她平淡到有些失去生机的眼睛随意的注视着空气中的某处。 “我还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吗?” 胡珏下意识皱了皱眉,随后轻笑了一声,“没有,有的想来你也不可能答应。” “哦。”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坚持一下吗?” 第189章 “有两样东西我确实给不了你。” 胡珏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流光,但注意力不集中的褚师于期并没有注意到。 “那……要不要来试一下?” 褚师于期有些空游的目光看向胡珏,青年样子的他即使再做出年少时那副模样也会自带稳重的气质,这也是一个让褚师于期放松了警惕的点。 “你现在把给不了的两样东西明确的想象出来,而我会说出自己想要的——如果不是那两样之一的话,你就不能反悔了。” “……不违背义理的话。”褚师于期并不知道胡珏这么做的理由,但对于她来说,只要卡掉这最后一个条件就没有不能舍弃的。 她不能给出的无非就是已有所属的心还有已经决定要…… “我要你的记忆。” “……你决心让我社死是吗?” 褚师于期一时竟然觉得违背义理也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情,让她去杀个人或者提一些成年人的要求都显得不那么难受了。 “哪一段时间?” 胡珏得逞的笑了笑,“全部。” “你可以随意删减,但对我来说应该都可以接受,毕竟我只是想要记住你,啊……如果你不是打算牺牲自己,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的话……当我没说。” 第108章 抽取记忆的话还是草神的权能比较好用,但褚师于期现在可以做到使用深渊侧属于记忆的权能。 就像当初复刻钟离契约的权能一样,甚至因为实际感受过地脉里意识和元素力的流动,这个操作对她来说并不难。 不打码自然不可能,于是褚师于期直接把最近二十年的一刀切了,虽然二十年这个数字和两百年比起来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却是褚师于期最繁杂的一段人生经历。 除去这二十年的部分,她的经历坦荡到无所谓让任何人观看。 属于记忆的光球从褚师于期手上交到了胡珏手上,如同水渗进砂子里一样,光球消失在了胡珏的身体里。 这次褚师于期注意到了,在迅速查看了一遍后他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像是在转移话题一样,胡珏笑了笑看向了她。 “其实我想要你的记忆还有另一个目的——在听空讲过没有被改变的故去后,我的记忆就有混乱的倾向。改变过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毫无痕迹的事情,种种遗留下来的矛盾都无法解释。 “这种矛盾感会让我感到很难受,一种……嗯,难以形容的烦躁和虚无感总是困扰着我,这让我对其他事物的真实感也开始产生了怀疑。 “这种倾向似乎不太好,但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改善方法,最后我想到了你,你的话,我是会完全相信的。” 丝丝阴冷的感觉缠绕上褚师于期的脊柱,原本只是愧疚的心情此刻无处可支的崩塌了起来。 他需要的不是褚师于期的记忆,而是他的阿于,内心的空洞和虚无没有人弥补总会坍塌的越来越大。 这种情况她再熟悉不过了…… 而胡珏看着理解了他话中含义的褚师于期闭上眼睛久久没有睁开,似乎是挣扎了许久,最后她抹去了眼睛中的一丝犹豫认真的看向了自己。 “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为了我吗?” 胡珏知道她一向直接,但这一句直捣黄龙的话还是让他感到一种被噎住般的哭笑不得。这时候要是骗她的话……她会不会恼羞成怒啊? “……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略显敷衍的话没有接上褚师于期的问题,原本直视褚师于期的目光心虚的悄悄移开了一点。 “那我换个问题,”她没怎么表现出在意,或者说接下来这个问题才是她真正的进攻,“如果我注定活不了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原本视线偏离了一点的胡珏目光又移动了过来,明明是被要求一同赴死,他却一副格外爽快的模样。 “当然,难道你以为这能吓到一个已经寿终正寝的人吗?” 褚师于期摇了摇头,“和寄宿在我的剑里面时不一样,现在你是真的复活了,嗯……合法的。” 胡珏在褚师于期下意识加上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暗了一瞬,继而像是没有都没有发生一样笑了笑。 “我不这么认为,人的一生,能有一百年已经很知足了,对我来说现在站在这里都只是为了了却一些身后的遗憾而已。你……是想解决提瓦特的深渊,或者说是禁忌知识的问题吧?” 除了多托雷没有向其他任何人提过,但胡珏和钟离的话应该多少猜到了,褚师于期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战胜天理可能并不是最困难的事情,天理已经在衰弱了,就算不是现在,未来也会有新的王座诞生,但是深渊的问题却自始至终没有解决。 “只要向外探索就一定会触碰到宇宙,只要触碰到那未知的力量并尝试理解,禁忌知识就会又一次出现在提瓦特。 “他会登上王座,而我,会带着深渊的力量暂时远离这个世界。” 根本没有完全杜绝的办法,千万年后这股力量依旧会渗透进来,但现在将它的浓度降低的话最起码可以保证提瓦特几千年内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深渊污染。 而在这个安全的间隙,多托雷或者说其他的学者可以研究出让人类全部过渡为理型的办法。就算深渊倾泄到提瓦特让这里变成一片末日的景象,那时候的人类依旧能够在末日下生存。 第190章 “只是把深渊的力量带离提瓦特……这样的事情就非要牺牲你不可吗?” 褚师于期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表情都勉强了一些。 “没那么简单。”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却不愿意再说些什么了。 胡珏看着她从地脉中消失,自己也从半意识半实体的形态回到了现实。睁开眼睛,自己面前就是记录着一切发生过的事情的世界树。 刚刚能够那样自如的通过地脉与褚师于期见面,这其实已经说明了胡珏现在可以使用地脉进行传送。 下班后又和执政官谈了谈枫丹和璃月商业合作的那维莱特刚走到自己家门前,就感知到自己家里有了不请自来的客人。 与此同时,回到至冬的褚师于期马不停蹄的带着空直接去见了他的妹妹。 谁都没有准备好,结果被褚师于期啪的凑一起了,两个许久未见的人居然都看着对方不说话。 褚师于期干脆坐了下了,吃着一旁深渊使徒递上来的果盘直溜溜的盯着两个人。 互相对视到眼睛有些发酸,最后还是在荧的主动下两个人都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她动作有些狂放的抬手指向了褚师于期。 “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可是深渊的老巢!” 褚师于期手里的葡萄被咔的咬破,汁水和果肉冒了出来。 [深渊的老巢啊……要是爆发战争的话,地点就选在这里好了] “我是来和你商量合作的,提瓦特需要你们的力量。” 来自世界之外的双子星都拥有极其特殊的体质和能力,就像空在触碰神像后可以使用元素力一样,荧也同样拥有可以同时使用七元素的特质。 “拿到原初权能的钥匙正是七合为一的纯粹元素力,而这只有你们两个可以做到。你们的敌人也是天理不是吗?我们来联手如何?” 褚师于期大概没有察觉到,但被她丢在深渊里的空和自己的妹妹荧都注意到了。 “她怎么这么着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一样。” 空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担心,“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但她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这个问题冰之女皇也问过我。” 空回想起了自己被队长带到至冬时和冰之女皇的对话,她说有一个任务只有他能完成,现在看来就是褚师于期刚刚说的让他和荧去夺取原初权能的事情。 当时空问了冰之女皇,如果没有他,这个计划又要如何实现,那个时候女皇笑的很微妙。 她说,“当然要交给我最信任的孩子,但是……不知为何,她最近似乎太过于急切,你知道原因吗?” 空没有一丝头绪,但是一向很少出错的预感让他一直放松不下来。 世界式已经算出了必定毁灭的未来,想要改变这一切需要的就是一个变量,如果这个变量就是自己的话,空确实愿意为了这片大陆上的朋友使出自己的全力。 离开深渊的褚师于期一直等站在璃月的土地上都还没有摆脱那种被盯着的感觉,阴冷的、深邃的、专注的。 本来是想等着风带走这股阴冷的气息,但现在璃月也入冬了,西北风从大陆内部呼呼的吹过来。 褚师于期主动驱动了挂在自己剑柄上的那个钟离血凝成的金色珠子,抬脚看了看周围还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结果一转身钟离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似乎是看到了她现在不合时令的衣服钟离皱起了眉头,但没有办法,她现在的温感确实不能和正常人相提并论。 钟离抬手就准备拉着她先回到洞天,但刚刚还想着找地方坐下的褚师于期这时候反而制止性的按住了钟离的手臂,抬头的时候露出一个决绝的笑容。 “不留了,话说完我就走。” 说着她拿出一个袋子放在钟离手中,钟离当场拆开,发现里面是红蓝两色的宝石。入手温热,如同在跳动一般。 “这是权能的具现化,分别代表创生和死亡。我寻找了许久这个身体的弱点,最后发现深渊的权能是能够被分割出来的,而这两颗宝石和我依旧存在联系,大概就是像我心脏一样的存在。契约照旧,不过这次可以明确一下条件。” 她的眼睛里有些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钟离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但那大概不是害怕,而是不舍。 “如果深渊的意识控制了我,你需要在那个时候破坏[心脏],然后不要在提瓦特,到宇宙深处杀死我。” 天理本身没有意识,其维护者才是真正践行天理的人。原本深渊是没有这样的意识的,它似乎只是纯粹的一股力量,只有使用人的区别,自己本身并不在乎被怎样使用,但在不久前这种情况发生变化了。 无处不在的视线都在注视着褚师于期,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让她用深渊的力量去占领提瓦特。 之前深渊没有意识的时候提瓦特人尚且一点承受不了,更不说现在深渊生出了占领和破坏的欲望? 或许深渊一开始选中她,就是想让她和天理的维系者一样维护深渊的秩序和统治,但不巧,她的自我意识一直不太支持深渊秩序的运行,而现在它打算自己出手了。 第109章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萧萧的风吹着她单薄的衣服,衣摆肆意舞动。从轻策庄高处看向远处的田野和碧水河,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转身没有一句要对他说的话就离开了璃月。 第191章 她大概不知道胡珏刚刚从枫丹见了那维莱特回来,带着她不愿意给出但却至关重要的和那维莱特有关的记忆。 她要那维莱特继续爱她,要胡珏和她一同赴死,要他杀了她,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对谁更加残忍一些。 回到绝云间后甘雨少见的直接找了上来,毕竟她有事玉珏联系就好,只有在于期在的时候才会因为见她来到洞天。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犹豫,但最终还是把一本策划放在了他的面前——一本来自枫丹执政官请求发条机关交易合作的策划。 长篇大论看似一字不提褚师于期,实际上却在结尾不正常的要求璃月推出一个人作为友好的象征驻留枫丹。 枫丹同意出口发条机关确实是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担保和负责人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但一般来说……这个人应该是卖家的枫丹派出的人? 甘雨的表情有些尴尬,没有直视钟离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枫丹似乎对人选已经心有所属?” 良久后钟离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她。” 甘雨之前知道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在逐月节那天晚上有那样的亲密行为后一直以为她的恋人是达达利亚,但这次从这份策划的字里行间她都看出枫丹在向他们要一个人。 虽然她并不确定是谁,但隐隐的直觉却驱动着她去询问了夜兰褚师于期在枫丹的活动,然后就得到了夜兰明确的她在和枫丹最高审判官交往的回答。 夜兰还想继续说明褚师于期的其他活动,但却被甘雨一副快要晕厥的表情阻止了。 她并不是认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不好,真要以长辈的视角来看的话枫丹最高审判官自然比至冬执行官的名声要好,但关键就在于,褚师于期她自己也是至冬执行官。 如果是达达利亚的话他们最起码不会因为身份产生什么矛盾,但一想于期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份受到的阻力和议论,她突然就觉得枫丹最高审判官也不是一个好选择了。 光和影又要怎样在一起?那位最高审判官真的对此有准备和担当吗?再低头一看手中的合作策划,甘雨明白了一切。 “你怎么看?”钟离把一旁的茶具拿过来开始烫盏,甘雨思考后还是给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如果这份合作是那位最高审判官推动的话,那他大概是想让于期和璃月的信用绑定,来让枫丹人对她放心,这是一个精心制造出来的具有威慑性的高位,对她充满猜忌和不温柔,但是……” 钟离看了一眼甘雨,她的眼眶已经因为心疼隐隐发红,“但是,这个方案的前提是于期做的事情已经被澄清,而枫丹也一定会尽全力澄清这一切,她会得到两个国家的信誉担保,她能够和大家解除误会,清白的回到璃月。” 这是甘雨一直想给她的,但她的名声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如果……是两个国家为她澄清呢? 甘雨带着隐隐希冀的眼神看向了钟离,钟离看着她的眼神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七星的意见如何?” 淡紫色雾蒙蒙的眼睛亮了起来,“从商业价值的角度,凝光已经首肯了。” 钟离点了点头,将茶叶添入茶杯开始加入沸水,眼神似乎专注到了手中的茶上对面前的问题多了几分疏离。 “交由七星决定就好。” 说的是交由七星决定,但这其实已经意味着要成功了,只是后续商业商谈上的问题,凝光不会放过这么大一块肥肉的。 甘雨离开后一秒都没有多等直接召集了七星,同时使用仙家法器联络上了如今正在洞府的所有仙人。 这副阵仗让凝光和刻晴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同摇了摇头,夜兰靠在一旁已经有所预料,等几位仙人的声音接了进来,甘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先展示了手中的枫丹合作条款,等几位仙人满脑子疑惑的时候她终于接入了正题。 “这个人选其实已经定下来了,”凝光看向写作秘书实为重要决策人的甘雨,她开口说出一句让所有人下巴都要掉下来的话,“是于期,褚师于期。” 相比七星和夜兰,仙人们除了萍姥姥其他人的反应甚至要更剧烈一点。 “你是在开玩笑么,甘雨?” 甘雨摇了摇头,虽然互相看不到对方,但她还是看向了联系流云借风真君的仙器。 “很遗憾,流云借风真君,不过接下来我会讲清楚的。” 从她十七岁自层岩巨渊坠入深渊,到她将近一百年后才重新回到璃月面对物是人非的一切。 从她饱受深渊力量折磨磨炼心性的五十年,到她受帝君之命前往至冬潜伏二十年。 “执行任务其实只是顺带的,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力量需要发泄,正好至冬毗邻弱水,源源不断的魔物满足了这个要求。 “有关至冬和愚人众的情报都是她传过来的,帝君据此部署了很多防御,璃月现在也没有受愚人众挟制。 “各位,我想说的是,她从来没有背叛我们,而我们现在可以还她清白了。” 因为有夜兰这个情报头子在,凝光其实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吃惊,她猜到了褚师于期没有对璃月动手应该有什么原因,现在也只是补全了原因而已。 刻晴则是想起了当时在野外感到被盯上的时候,下一秒却看到她在教训愚人众士兵,看来当时的异常感确实不是假的,她的确在保护身为璃月人的她,并且因为她的指责感到了伤心。 第192章 [啊……这样的话,什么时候能有道歉的机会啊] 仙人方的沉默要久的多,最先开口的还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萍姥姥,有她的破局其他几位都稀稀拉拉别扭的承认了,只有魈到最后也没有开口。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子,主要是也没有人敢调侃降魔大圣,最后是负责商业的凝光拍了拍手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既然从未有过背叛,而于期小姐又为璃月做了这么多,澄清自然是需要的,不过因为和合作上面的事情有牵扯,时间上要进行协调配合。” 现在钟离不能出场说明,为了到时候能一次澄清,甘雨和凝光正在着手补充正式的任务文书。 除此之外夜兰将褚师于期做的事情悄悄散播了出去,先放出了风声,最后再由仙人出场就不会有其他纰漏了。 - 待在水底的褚师于期嘴边冒出一串泡泡,巨大的鲸鱼正在快速的朝她游过来,在她抬起手开始使用空间的权能时鲸鱼急忙刹车,下一秒开始保持着安全距离在她的周围悠闲的转圈游着。 如果放任这条巨鲸待在水里的话,枫丹的胎海水迟早会第二次涨潮的…… 陆地上那维莱特因为感到褚师于期在枫丹而停笔,他桌子上正在等待批复的东西就是执行官收到的来自璃月的回答。 璃月那边确实理解到了他的意思,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似乎在没有摩拉克斯出面的情况下就决定好了一切。 到时候枫丹也会同时选择性的公开褚师于期做的一部分事情,这样看来她最后特意收手的计划却正好派上了用场——如果依旧是靠血腥改变的初计划,那她在枫丹做的事情就不好澄清也没办法拿出来说明了。 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公开褚师于期的身份和她在一起,那就势必需要让枫丹人相信她并不会危害枫丹也不会影响司法公正。 让人认为她没有造成破坏的能力根本不够,真正需要的是让人相信即使她有那样的能力也绝对不会去那样做。 [为了璃月] 这对她来说是不需要营销的事实。 芙宁娜着手改建了谕示裁定枢机,配套的也改革了一下司法体系。这样一系列的动作下来那维莱特的工作量就小了许多,更多的把审判程序化和下放了。 同时以审判和正义为乐的枫丹可能要渐进的迎来一次变化,以审判为中心会渐渐回归到政治舞台上,他说服执政官和璃月合作的条件正是支持这样的转变。 虽然枫丹是正义的国度,但国家毕竟还是不能靠审判运转。 批完文件的那维莱特走到了窗边,那个叫做胡珏的青年向他提出要一份他的记忆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 [说明起来有些复杂,但最根本的——你也想让她活下去不是吗?] 如果是为了她的话,备用方案自然是多少都不嫌多。 他说宇宙中有一棵树,就像提瓦特的世界树一样,但那棵树要更加巨大,也更加全能一些。 如果放在一起比较的话,那世界树在它面前大概只是一个根须——毕竟那是串联起整个宇宙的真理之树,像提瓦特这样的星球也只是点缀其上的果实。 [‘树’上的生命坠落下来会落入宇宙的生命之海中,生命之海会重新诞生出新的生命,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最初的原始胎海之水?没错,这其实就是提瓦特之外的世界更宏观的生命历程] [我看到了,世界树里面已经没有了她的名字,所以当时世界线被改变的时候她并没有被篡改记忆] [如果提瓦特的世界树具有改变记忆的能力的话,那宇宙尺度上的‘树’是否具有改变生命状态的能力?] [从生命之海中再次诞生的不是她,我必须爬上那棵‘树’,只有那里才有她一路上爬的痕迹,而我会修改她的结局] 依旧是有些借用崩三设定,这里的树和海就是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但是为了更契合一些有些修改。 大致就是宇宙中的生命之海是生命诞生和结尾的地方,新生的生命从这里诞生,死亡的生命也会落回这里。 而一个人会根据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和能力从树的底端往上爬,普通人终极一生都在树根,也意识不到树的存在和概念,而跳出星球的人会初步意识到这一切。 走过的历程会刻写在树上,胡珏要做的就是沿着于期的历程找到她的末端,然后修改命运的结果这样子。(他认为生命之海中复活的和原本的那个不是一个人) 第110章 相持的阶段持续了许久,值得庆幸的是这巨鲸确实足够喜欢她而不愿意离开。 周旋了可能有十几个小时,久到褚师于期现在已经不知道外界是白昼还是黑夜,这一次巨鲸终于没有刹住车将她吞进了嘴里。 和一般生物不同,这只来自宇宙的巨鲸内部连接的也是广阔无垠的宇宙,在被吞进去的一瞬间褚师于期就看见了漫天的星辰。 眼看就要这样通过巨鲸的胃部再次进入宇宙,褚师于期急忙调整自己的姿势尽力去触碰鲸的内部。 在手指和仅剩的一点鲸鱼的肉体接触时,空间的权能瞬间启动,一个紫色的涡旋在鲸鱼的外部出现,从它的尾部开始准备把它带回宇宙,就在这个时候巨鲸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 按理来说宇宙才是适合它生存的空间,但不知为何它却不想回到那里。即使提瓦特的这一汪胎海如此浅显,它还是执意待在这里。 第193章 梅洛彼得堡,莱欧斯利感到脚下的震动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还不等他前往地下室去查看闸门的情况,一阵强大的元素力就快速的从黎翡区游移到了枫丹廷区,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一秒就能到枫丹廷,两秒后就会冲上欧庇克莱歌剧院。 来不及做任何多余的思考,莱欧斯利在控制好梅洛彼得堡的秩序后通过通道快速登上了露景泉区域。 在他乘坐的电梯到达顶部的时候,一声古老的鲸鸣从海底传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在声音破水而出的一瞬间,一只巨大到遮天蔽日的生物直愣愣的朝着歌剧院砸过来,并且擦着他的鼻子就啃下了歌剧院的标志性的断头台大门。 可能是那一抹血色刺到了莱欧斯利的眼睛,他瞬间就发现了挂在巨鲸嘴边的褚师于期。 她的身体上有一些不知道怎么造成的伤口,如同裂纹一样在哗啦啦的往下流着血,而她却不管不顾的抬起手朝着巨鲸的牙齿打出了一拳,雪白的牙齿发出了陶瓷碎裂一般的声音,几颗巨大的牙齿落入了海中,巨鲸也发出了一声悲鸣。 这时候莱欧斯利才发现巨鲸扑到歌剧院上的身体没有后半截,血液和瀑布一样在往下流着,一道紫色的光柱从巨鲸的嘴巴里伸进去,然后从头部冒了出来,哀嚎的声音衰弱了许多。 褚师于期不明白这条鲸鱼为什么宁愿冒着死去的风险都不愿意回到宇宙中去,挣扎到直接借着她的空间离开了胎海然后一路朝着歌剧院这边游过来。 今天那维莱特恰好在歌剧院出席审判,刚刚发生的也只是两秒之间的事情而已。 在莱欧斯利开始撤离的时候那维莱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褚师于期身边,两个人一句话不说开始默契的对着巨鲸开始鞭尸。 水和冰混杂着深渊力量不停的贯穿分割着巨鲸的身体,但巨鲸却展现了它强大的自愈能力。 刚扑上岸的时候它的后半截身子都断掉了,但现在已经重新长出了血肉,在等上几秒,说不定皮肉也会恢复一新。 被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贯穿的伤口基本也是前脚出现后脚恢复,如果不是身后的海水都已经被染红数里,这只巨鲸简直就像被挠了几下痒痒一样。 褚师于期烦躁了起来,这些吞星之兽来自宇宙,并且和厄里那斯一样似乎都具有无法想象的自愈力。 像厄里那斯现在“死去”五百多年了还能活过来,想要杀死这只巨鲸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心脏的跳动加入了一个异常的旋律,只是一瞬间的“要不然解放深渊的力量好了”的想法,一个更高层次的意识就开始抢夺她身体的使用权。 从心跳开始变得不像她,下一秒巨大的能量波动直接震碎了歌剧院的大门和海渊的出口,莱欧斯利直接被吹飞,那维莱特也不得不避让。 无边的海水被风压吹拂着往四周流去,大气、风、洋流、以及河水的流向都强行被改变。 胸前的刻印开始发红,一时分不清是血液还是能量泄露的红光。衣服在能量的侵蚀下化作了灰烬,权能又以更加强大的形态重塑了回来。 紫红色的霞光化作羽翼,因为蔓延数千米所以第一眼看过去会认错成傍晚的天际线,但如果仔细观察“褚师于期”现在的形态的话,她确实是依托那霞光一样的东西浮在空中的。 刚刚还对巨鲸下着死手的她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下一秒在那维莱特的注视下降低了自己的高度,抬手放在巨鲸完好的皮肤上,一阵愉悦的鲸鸣响彻了整个枫丹。 和枫丹毗邻的璃月也隐隐察觉了异常,绝云间守望的仙人们朝着枫丹的方向望去,那一道切割提瓦特一般的霞光就印入了他们的眼睛。 钟离的手中正攥着一红一蓝两块宝石,即使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攥紧准备将它们捏碎,但下一秒那个表情不像她的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表情张狂的准备抢过自己的“心脏”,一杆流动着火焰一般的长枪就刺进了她的胸膛。 [这把枪……] 已经被强行控制的褚师于期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钟离趁着这个间隙破坏了宝石,原本被枪贯穿连血都没怎么流的身体突然开始了痉挛。 祂在用她的声音痛苦的尖叫着,身着霞光化作的衣服在地上抓挠着自己的胸前。 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一道道血痕,但更加严重的是肉眼可见不受控制开始自我侵蚀的深渊力量。 像是动物一样只有本能,祂占用着这具身体甚至不会说话,望向胡珏的那个一瞬清澈的眼神是属于她的,但仅仅一瞬过后又重新被深渊自我诞生的意识占据。 胡珏扑上去压住了她抓挠自己的手臂,深渊的力量同时侵蚀了他,让站在一旁的钟离下意识准备出手阻止。 “不用了,帝君大人。” 胡珏看着发狂却没有攻击自己的“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决绝而疯狂的笑容。 “我说要陪阿于一起赴死其实也有说谎的成分,是我想要彻底终结这一切了。大概是真的生了心魔,我居然会有一个人就是无法活下去的想法。 “我无法想象在这个不能和她在一起的世界里活上几百上千年,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嫉妒和憎恨,所以在控制不住我自己之前就结束这一切吧,这样……在她眼里我就永远是她最喜欢的那种样子——” 第194章 胡珏微微俯身到挣扎的“褚师于期”耳边,以往是温柔到可以让他人落泪的声音,但这次他低着头,泪水真的落了下来。 “阿于……不是说好了一起保护大家的吗?可不要认输啊……” “褚师于期”的眼睛里闪过了挣扎的神色,原本没有意义也没有一丝忍耐的呜声在被刻意抑制在喉咙里,这才是她的习惯。 胸口上下起伏的深呼吸着,被胡珏压住的双手手指动了动,终于在这一场身体的抢夺战中,褚师于期暂时夺取了使用权,胡珏的提醒也恰当响起。 “离开提瓦特!” 褚师于期启动了空间的权能,因为体内的能量依旧在失衡,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生生被从璃月的土地上挖了出去和褚师于期、胡珏一起到了宇宙中。 躲开最后一下空间切割的钟离站在原地,薄薄的嘴唇显得生硬而凉薄。 不远处枫丹又传来一声鲸鸣,下一秒本来海拔就高的枫丹板块上卷起了七个巨大的水龙卷,雷雨笼罩在枫丹上空,水龙卷上接云层,下达水面。 不久后鲸鸣和深渊的力量都暂时平息了下了,手拉着手,身上配饰都重新变回透明色,手中握着自己黄金剑的空和荧脸色严肃的回到了至冬。 宇宙中此时一片寂静。 从璃月被挖出来的半圆形土地正好成为了宇宙中的一个浮空岛,胡珏跪坐在地上,身上盖着他衣服的“褚师于期”正枕在他腿上陷入了沉睡。 被深渊意识占领身体的褚师于期没有办法将深渊的力量从提瓦特带回来,所以在放任一切自流之前他必须将褚师于期的意识重新唤醒,保证她能控制自己成功完成他们为这个世界最后能做的事情。 宇宙中的时间过起来没有一丝实感,胡珏也不知道提瓦特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那个深渊新生的意识已经醒来了两次,而现在是第三次。 祂用着阿于的身体自然的转身抱住了胡珏的腰,阿于清朗的声音被祂生生拉长到了软绵绵的样子,一声“阿珏”让他默默攥紧了拳头。 三次醒来祂都在改变着自己的策略,第一次祂把胡珏当敌人,一醒来就准备朝他动手,但因为心脏被破坏反被胡珏镇压了下去。 第二次尝试逃跑,被胡珏抓住后偶然叫出了他的名字,从他微微愣神的反应中马上就进化到了第三次这样。 但这次胡珏伸手握在祂的脖颈上收紧,和死亡的距离比第一次逃跑时被镇压还要近,刻意亲近的行为没有派上半分用场。 在祂略微恐惧的眼睛中,胡珏看着祂一字一句的说到。 “让阿于出来。” 第111章 深渊创造出的意识像是小孩子又不像是小孩子,最起码祂知道胡珏确实不会杀死这具身体,并因此露出了得意乖张的表情。 胡珏的嘴角微微下压,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尽快唤醒于期,但感情上他又不想伤害这具身体。 而且……她醒来成功转移掉提瓦特的深渊力量后,他们就真的要彻底分别了。没有灵魂再次被召唤的侥幸,没有转世轮回的缘分,他们所有的联系和过往都将走向终点…… 下意识触碰着她的发丝,胡珏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抓住褚师于期的手眷恋的落下一个吻久久没有放开。 占据着褚师于期身体的深渊意识并不能理解这一幕,下意识露出了疑惑和思考的表情,但下一秒突然扭曲的挣扎了起来,没有被胡珏握住的手想要去抓挠心脏所在的位置。 看出了这是褚师于期的意识在苏醒,胡珏急忙放下自己的情绪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两种不同的神色在一张脸上快速的切换着,最后是褚师于期自己抬手折断了自己的手臂,那个新生的意识才彻底退下去。 她的脸色发白,手臂不正常的朝外扭着,青红的痕迹遍布整个小臂。但抢夺过身体的操控权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治疗自己的骨折,而是驱动元素力使用了一个胡珏也说得上眼熟的仙术。 蓝色的丝线在宇宙中漂浮着,如同命运连接着银河的两端。在仙术施展成功后她松了一口气,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此刻未着丝缕的情况,愣了一瞬马上将只是盖在身上的外衣穿了上去,抬手将头发从领口里掏了出来。 胡珏看着她伸手拢住领口后停下来陷入思考的动作,解下自己中衣的腰带递了过去。 尽管现在看起来还算正常,但仅靠一根腰带和一件外衣显然支撑不了什么大动作。她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看着丝线延伸过去的方向,大致确认了一下距离之后她低头看向依旧坐在地上的自己伸出了手。 “准备出发了。” - 那种眼神胡珏只在十七岁以前见过,一种……即使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但因为是对方所以很安心的表情。 大概是因为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和他一起赴死,最后见的人是他,一起死在远离故乡的地方的也是他,所以不介意对黄泉路上的同伴多花费几分感情。 胡珏抬手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没有马上松手反而是把她的手握入了掌心——果然她并没有表现出排斥。 默默的抬头看向宇宙中心的方向,在于期都看不见的层面,他却能够看见一个若隐若见的巨大树干。即使把头仰到底也看不见树冠,但金色的充满神秘感的树干里却有信息和生命力流动的痕迹。 第195章 她闭上眼睛感受起了宇宙中的生命之海,在这里移动就是要借着这种像是氧化还原的一样的感觉溶解在海里然后再次重组。 一种仿佛回到母亲肚子里的温柔感觉萦绕在周身,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分开的执念太重,即使已经融化在了生命之海中,胡珏还是能够感到于期拉着自己的手。 出水的时候犹如新生,这次光着的变成了两个人。通过这种方法转移的效率高是高,但就是有些太费衣服。 她动用了深渊的力量,霞光再次凝成实质化作了两套衣服穿在了两个人身上。轻薄的质感犹如不存在一样,隐隐的星辰点缀其上。 启用感应的仙术时这个世界的钟离就收到了消息,于是他早早的走出玉京台等在祭坛上,原本以为她会再来见自己一面,把解决的方法告诉自己,或者没有找到方法来告个别也可以,但她却没有现身。 深渊力量在以恐怖的速度朝着空中的某一点聚集着,日光似乎都因此发生了偏斜,她所在的地方一直在闪现各种光谱的色彩。 钟离一言不发的在仅存的几个仙人的注视下飞上天空,几秒后站在她和一个青年面前看着她合拢自己的掌心。 深渊的力量犹如找到了自己的母体一样兴奋的钻进了她的身体里,而她的小臂也开始染上一种深紫到近乎黑的颜色。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她眼神复杂的笑了笑,反倒是她身边那个有点眼熟的青年带着些敌意的看向了他。 她继续抬手引动着这个世界的深渊力量进入自己的身体,同时开口解释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三年之期过去都还没有一个月,解决的办法也不是那么好得出的,这是应急之法。约定我也没有办法亲自前来了,但我已经委托给了多托雷。而我,如你所见,我的路就到这里了。” 明明这个世界的褚师于期是个魔女,明明这个世界的牺牲和破败已经让钟离渐渐麻木,但他此刻却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活下来不可以吗?” “……” 她笑了笑留下一段沉默,看着脚下满目疮痍的大陆,她的眼神更加坚决。 “活下来的不是我,那只是深渊意志的代行者,我不能再为宇宙带来新的暴政。而且……”她的眸光突然亮了一下,像是终于在这无边的绝望和思路中冒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奇迹一样。 “不出意外我的死亡可以补充胎海水,提瓦特的会有新的生命诞生,世界式预言的末日将会不攻自破。新的王座没有生存压力自然也不会随意玩弄地上的文明,而已然开始破败的平行世界也会看到前进的方向。” 她说,“我将带来一场鲸落。” 这个世界的深渊力量九成以上都被褚师于期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她的一只手臂完全变成了紫到黑色的色彩,但那并不是受伤青紫的样子,反而像是琉璃一样的质感,星空在上面流转着。 “……还挺好看的不是吗?我记得钟离神装的时候手臂也会变成黑色。” 两个人没一个人应她的声,褚师于期无奈的耸了耸肩,下意识捏了一下胡珏的手指望向了枫丹所在的方向。 “陪我去看看吧。” “……走吧。” 钟离莫名也跟了上去,看着褚师于期手放在自己心脏上,居然使用了水的权能。确认了地点后她直直的落进了枫丹的水中,几秒后水龙王从水中狂暴的直起身体,而她却抬手一点也不剩的剥离了侵蚀水龙王的深渊力量。 显而易见的偏心和水的权能让钟离意识到了什么,余光看着沉默着一声不吭的青年钟离想起了他的身份——褚师于期的竹马,在她失踪后不停的寻找她,为了能够找到她的消息投入了深渊,最后在深渊的侵蚀下没有活到二十五岁。 [这种差别……难道是他的原因吗?] 深渊力量的侵蚀会改变生物的性格,之前多托雷所说的龙王们都疯了不假,这也是钟离时隔七十多年后再见清醒的龙王。明明都不到百年,但却漫长的如同回首两千年一样。 水蓝色的巨龙紫色的竖瞳都要比褚师于期的身影大好多,他看着自己面前渺小的人类,明明身体内部是令他产生憎恨的力量,但他此刻却不想在意那些。 反而是她身上被深渊力量压制的属于龙族的气息令他不得不在意,等量的冰元素中混入了同比例的水元素,这是名为血缘的古老龙族秘法。 一条龙一生只能缔结一次且无法逆转和抹消,因此这也是等同于婚约一样的存在。 竖着的龙瞳盯着褚师于期,在水元素开始沸腾波动的时候胡珏瞬间出现在了褚师于期身边,于是刚刚变回人类形态的那维莱特冷漠而敌意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明明并不是真正存在竞争关系的那个人,两个人还是互相盯着对方不做退让。最后还是褚师于期拉住了胡珏的手,看着这个世界眼神并不温柔的那维莱特,她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那维莱特看着褚师于期的背影迷茫了一瞬,片刻后用数十年未曾使用过的人类语言开口问出第一也是最后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褚师于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走出已经有些远后她最终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孤零零立在原地的白发男人。 “……那维莱特。” 第196章 紫色的瞳孔因为这一声呼唤微微颤抖,她看过来的眼神里有着熟稔的温柔。 “去和更多的人产生联系吧,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 虽然朋友和恋人的缘分都是可以等来的,但她还是心疼他孤独的每一刻。 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及拯救它的时候无人知晓,最后离开的时候也只有钟离一个人前来送行。 深渊力量在体内的每一次积累都有可能唤醒深渊的意识,为了确保自己可以在吸收完深渊力量后死亡而不是被深渊的意识抢过身体,褚师于期又大刀阔斧的分割出了一部分权能。 紫色和黄色的宝石待在她的手心里,她又将这两个塞到了胡珏手里。 “……这个?”胡珏对此有所猜测。 褚师于期深呼吸了一下缓解了一下力量被分割后的不安解释了起来。 “是[空间]和[质量],空间的权能被分割出去我就没有办法逃跑了,而这个质量的宝石会在被破坏的时候生成一个黑洞,在生的权能已经被分割出去的现在,杀死这具身体绰绰有余了。” 说着她沉重的呼吸着调侃般笑了笑,“怕吗?和我一起被黑洞搅碎。” 胡珏紧了紧她一直握着自己的手,试探性的抬起手臂抱住了她。 大概是因为知道要一同赴死了,她并没有抵触,反而是倚靠在他身上借着力缓解着心脏被一点点分割的痛楚。 “和你一起的话在哪里都是死得其所。” 第112章 不久前的提瓦特,空和荧刚刚掌握了将七种元素力合一的技巧,结果马上就感知到了巨大深渊力量的爆发,随后深渊的力量更是直接改变了天象,让他们即使不在枫丹也能够清晰的看到。 和荧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松开了手各自前往了一个方向。空是前往枫丹确认发生了什么,荧则是回到至冬确认计划是否要提前开始,毕竟节奏已经肉眼可见的被打乱了。 刚一进入枫丹空就撞上了那维莱特化身原型镇压一只巨鲸,通天的水龙卷彰显了龙王的愤怒,巨鲸的身体被不停的切割着。 血液混入枫丹内陆湖已经染红了方圆千米的水域,剧毒的血液让触碰到的生物都马上暴毙,而这也进一步刺激到了那维莱特。 眼看不马上镇压成功会引来更大的牺牲,空抽出自己的剑也加入了战斗。元素力融合以后正好完全克制深渊的力量,巨鲸恢复的速度降低了许多。 空回头看向那维莱特,水蓝色的龙点了点头。两个人开始配合着压制巨鲸,那维莱特负责控制巨鲸的动作,空一剑刺入了巨鲸的心脏。 即使如此巨鲸也是无法被杀死的,那维莱特控制着所有被污染的水体包裹着巨鲸将它封印在了水下,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滂沱的大雨,冲刷着陆地上的血液的同时也阻止着枫丹人出门凑热闹。 进入下水道的水也会被那维莱特引导着进入封印巨鲸的水体,这些东西对于提瓦特来说都是无法触碰的剧毒。 但褚师于期制造出的那道星云一般的霞光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抬起手时雨水落在掌心,雨水中携带的恐惧让他心情复杂的闭上了眼睛。 难道……真的不可以吗?为什么偏偏是她不可呢? 那维莱特看起来情况不太好,莱欧斯利默默的先解释起了在梅洛彼得堡时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从通道出来后目睹的一切。 说到褚师于期的时候空注意到了他眼底的一丝忌惮,那是之前即使知道褚师于期是至冬执行官的时候也没有的。 这一切都在表明,所有人确实感受到了她带来的恐惧。 即使她是为了枫丹和提瓦特人在镇压那只巨鲸,能够使用元素力的人还是忘不了她和那条巨鲸如出一辙的压迫感。 那道分割天迹的霞光无疑是神明级别的压迫感,仿佛会搅动两千年不变的风云,将战争再次带来这个世界一样,不可言说的恐惧在蔓延着。 “她最后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奇怪。” 莱欧斯利补充道,本来沉默着低头平复心情的那维莱特抬头看了过来,声音坚定。 “那不是她。” “最后深渊力量爆发的时候一直到她离开,那都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她现在已经离开提瓦特了。” 那个陌生的意识占据褚师于期身体的时候他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情绪,而在不久前她的身体又陷入了重伤状态。 似乎是那重伤唤醒了她的意识,她本身的悲伤夹杂着痛恨、不舍等多种情绪涌了过来。 那一刻那维莱特想见她的情绪到达了顶峰,他好想在那个时候可以待在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抱紧怀里再也不用忍受一丁点的痛苦和他人的猜忌。 明明她也不想坠入深渊,不喜欢这样冰冷的力量,明明是她代为承受了这个世界的悲伤,她不应该…… “她不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那维莱特看向金色的眼眸似乎化作水的旅行者,他的目光依次看过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 “她基本都告诉我了,唯独没有告诉我那个美好的未来里没有她的身影。虽然我也想把她叫回来好好质问,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完成她的愿望——打败高天之上的僭越之主,将自由带回提瓦特,那之后要做什么想来她都不会有意见了。” 那维莱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重新看向空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第197章 “你现在可以使用真正的元素力,但如果想要战胜僭越之主的话还应该加上神之心和剩下的古龙的权能。当初尼伯龙根二度战败,我们却不能重来第三次了。 “之前我有感到雷和火元素的龙王正在孕育,不出意外那是她的手笔,你回至冬去确认一下情况吧,我会前往须弥说服阿佩普,除此之外还有……” 那维莱特的声音停了下来,莱欧斯利和旅行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出现在枫丹的钟离。 “若坨和特瓦林都不用担心,我和巴巴托斯会说服他们借出权能,雷和火并没有诞生自我意识,权能可以随意取用。反倒是阿佩普,你可以说服她吗?” [不是错觉] 空的表情有些意外。 [钟离动怒了] “……说服不了的话我会动手的。” 那维莱特看着他并不相让。龙和如今的七神关系并不融洽,而现在为了同一个目标他们必须联手,甚至为此不惜对自己的同族动手。 钟离给空和那维莱特都留下了联系用的仙器,等空一回到至冬了解了情况就同步给了那维莱特和钟离。 那维莱特进入了自己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踏入的沙漠,站在阿佩普的洞穴口他敲了下拐杖,水分瞬间渗透了这片土地。 在小吉祥草王的帮助下短暂清醒了过来的阿佩普在听完那维莱特的诉说后还是陷入了狂躁。水一开始助长了植物的生长,但等到水漫过整个洞口的时候植物也会迎来死亡。 战斗从洞穴转移到了地面的沙漠上,这下地形和气候优势都在阿佩普身上。 那维莱特身上散发出了柔和的蓝光,本来状态就比被深渊侵蚀的阿佩普强许多倍,在信念的支持下更是快速的结束了战斗。 须弥的沙漠短时间内被渗入了大量的水分,在阿佩普泄露的权能下开始快速的生长起了植物,一片绿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和扩展着,而空和荧也分别拿到了雷和火龙王的权能。 在至冬再次会面的几人将各个元素的权能放进了神之心里,原本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神之心瞬间散发出了自己元素本色的璀璨光芒。 那维莱特亲手将自己的古龙权能借于水神之心,水蓝色的光芒也散发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最后的冰神之心上。 “她……”冰龙王的权能在褚师于期身上。 冰之女皇好整以暇的笑着看向了那维莱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的嘴角生硬而冷漠,但却还是抬手伸向了空。 “把神之心给我。” 空愣愣的递出,猜到了什么的荧有些不忍的移开了视线。 那维莱特一只手托着冰神之心,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在抽出自己身体里一比一和水元素混合的冰元素时他的脸色就已经发白了。 空不知道两个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如同互换血液一样交换力量的,但现在那维莱特却露出了仿佛在亲手杀死自己爱人一样的表情。 权能被抽出后注入了冰神之心中,他攥着神之心的手掌紧紧的握着那最后的唯一联系,数秒后递还给空后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空握着手中还带着那维莱特体温的神之心突然理解了他不想放开的心情——这就像她的灵魂一样。 冰之女皇最后拿出了一块漆黑的宝石,钟离见到它熟悉的形状瞳孔紧缩了一瞬。 “这是她预先留下的空间构式,启动后会带着方圆万米的空间整个转移到深渊里去,可以尽量少的伤害到如今还算和平的提瓦特,拿这个做条件的话让巴尔泽布一起加入也不成问题。” 冰之女皇把启动器扔给了荧,她自己则是和什么都完成了、没有其他的东西要交代了一样神色变得灰暗和无聊了起来。 “那么……两天后的晚上,静候各位佳音。” 在七颗神之心被融为一体的时候,天地间刮起了一阵飓风,随后大雨和雷电也响彻了整片大陆。 依旧是为了阻止一些普通人出门凑热闹受伤,但却阻止不了神之眼的拥有者和仙人、妖怪等非人者。 甘雨的身后站着的是目前存活的仙众,若有所感的七星也在群玉阁上注视着山海间的动乱。 猛然间一道金光从夜晚的云层间强硬的穿透过来,周身环绕毁灭物质的天理维系者就这样被唤醒了。 自身权柄被掠夺让她瞬间生起了最大的杀意,手掌抬起,红黑的物质就冲向了正面的璃月。 荧启动了空间构式,数万米紫色的球体将天理的维系者在内的空间生生挖去转移到了提瓦特地底。但那串迅速的攻击还是比空间展开快了一步,在所有参战人员被转移后,攻击还是冲向了璃月。 所有仙人开始结阵,金色的光芒以盾型层层阻拦在攻击前,最初的盾破掉了,但那之后还有八十层。 攻击按照这个趋势确实落不到璃月港,但周遭的村落免不了遭殃。所有人用上了全部的力量想让这张和真正的神明对抗的护盾尽可能张的更大一些,下一秒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龙吟响彻天空。 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但甘雨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天理维系者的攻击被向下击入了海中,海边浪潮涌动冲上了港口,但夜晚并没有波及到普通人。 甘雨站在屋顶边缘手搭成喇叭的样子,喊出声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哭腔。 第198章 “于期——” 被劈开的云层透出皎洁的月光,夜空中她悄然转身,看不清表情但却能够让人感到她的温柔,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像没有出现过那样消失了。 那维莱特的尘歌壶语音,对上剧情了,爆哭ing ——如果你也遇到了让自己委屈的事情,同时又发现束缚你的是歪曲的规则。你一定要挺身而出,去扭正这个歪曲。 如果你不打破卵壳,世界就是一片蒙蔽囚禁你的牢狱。 不要畏惧牢狱外的荒芜与贫瘠,不要担心监牢被摧毁就没有了牢饭供应。 世界之外,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世界之外,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第113章 和出现在璃月仙众面前的样子不同,她在提瓦特之外看着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堪称狰狞。 本来因为疼痛和被抢夺身体变得有些模糊的意识猛然惊醒,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快速冲了上去。 “我就知道**会对普通人动手,要不是现在的状况我一定要干掉她反复鞭尸,嘶……” 说着心脏又是一抽,褚师于期额头上冷汗已经冒了出来,现在战场已经转移到了地底的深渊,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始吸收提瓦特的深渊力量。 相比那个被彻底侵蚀的世界,这里其实更好处理一些,但在清除的时候又不能真的清除干净。 因为她要做的是给未来的提瓦特人能够适应深渊争取时间,而不是让他们生活在没有深渊力量的象牙塔里,深渊总会到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紫黑色的能量缠绕在她的身体上,从最开始会欢快的进入她的身体,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先停留一会再进去,一副位置已经被占满的样子。 但现在深渊力量最浓厚的地方——提瓦特的地底还没有进行抽离。 收回手上最后一丝深渊力量,褚师于期拉着胡珏降低了高度,在几位神明和空、荧他们在地底战斗的时候,她落在了沙漠的荼蘼黑渊。 浓重的深渊力量犹如阴云一般朝褚师于期飞过来,有时候还会沾染到胡珏,但几乎是马上就会被褚师于期清理掉。 明明不久后就要一起赴死,但她却对这件事格外坚持。 她的另一只手臂也变成了深渊和星空的颜色,同时她眼睛里红色的光芒更加明显了起来,冷漠和坚定在她的眼睛里不停转换着,那是深渊的意识依旧在尝试和她抢夺身体。 到最后她的神色似乎也被同化了一样,只能从行为来判断她确实还拥有理智,但那副冷漠的表情已经是属于深渊的新神的了。 在回收结束的时候荼蘼黑渊自下而上涌出了巨大的水柱,褚师于期眼神微动,在地底的通道被打通之前带着胡珏离开了提瓦特,并且是远远的离开。 黑洞连星球都可以吞噬,在一片没有生命迹象的区域里,褚师于期回头看向了胡珏,她的身体正因为大量深渊力量的涌入在自我修复着。 神纹在身体上蜿蜒,深渊力量构成的翅膀正在幻化,头发瞬间生长到比身高还要长。 她回头朝着胡珏伸出手,神色有些急迫,但此时手里攥着宝石的胡珏却安静的有些出奇。 “阿于,在黑洞的中心一瞬就被杀死的话是不会有痛苦的吧?” 不等褚师于期反应过来胡珏的异常是因为什么,他就向前一步轻轻抱了上来。 “等待的时间可能会有些长,但醒来以后你要度过的时间更长,忘了我吧,阿于。虽然你记得我会很开心,但我都能想象到那个男人嫉妒的样子了……我想要你幸福,想要……” 说着褚师于期就感到自己的神魂被束缚住了一样,低头一看红色的火焰正在自己身上燃烧着,这是往生堂可以燃烧灵魂宿怨的火焰,在胡珏的操作下可以用来燃烧负面情绪甚至是减轻痛苦。 这就让她本来应该激愤的情绪提不起来半点,明明知道胡珏没有遵守两个人的约定,但她却只能看着宝石在自己身上被击碎,黑洞的中心在自己身上绽放开来。 零点几秒的时间都不到,转瞬间黑洞中心已经被吸进去一颗小行星,周遭的陨石和一些离得近的行星都被吸引着偏离了轨道。 两个人的身体一起被搅碎在了黑洞里,但褚师于期因为有那一簇火焰在感觉不到死亡那一瞬的痛苦,胡珏则是刻意保留了那一瞬间的感受。 这个感受被延长到了现在他跪在[树]前,他额头上青筋跳动着,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不停的狠狠砸向地面。 提瓦特有人远远的看到了天空中的异样,原本一动不动的绚烂到虚假的天空开始破碎了起来,之后更是如同蛋壳一般哗地破碎了。 打通了荼靡黑渊从地下来到地上沙漠的那维莱特下意识看向了天空,从破碎的虚假之天能够窥看到的世界之外有几个“星星”强烈的闪烁了一下几秒后在光芒熄灭的时候也彻底消失了。 跟着那维莱特出来的空看到他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虚汗瞬间冒出的同时他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地上,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 之后所有人都跟着从荼靡黑渊处走出了深渊,走在最后的荧把天理的王冠扔在了地上,哐啷一声后开始快速的褪色和消散着。 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她说出了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出的话。 “[深渊]离开提瓦特了。” 第199章 和天理的决战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在她曾经毁灭的属于坎瑞亚的土地上,拥有完全权能已经超越尼伯龙根的空势不可挡。 刺入天理心脏的剑让她就此消散,自此第一王座的统治正式结束,王位自动顺延到了空身上。 但他很快就将自己身上七龙王借给自己的权能还了回去,除了拿回的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力量和一个第三王座的头衔他什么也没有留下。 知道是褚师于期带着深渊力量离开提瓦特的人是少数,知道她现在已经死亡的更是少之又少。 除了直接感觉到的那维莱特和从他反应看出来的空,也只有之前就知道她计划的钟离、多托雷和冰之女皇等人了。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有少数在须弥的冒险家和雇佣兵注意到了变化的天相,但距离让提瓦特所有人都知晓天空破了一个大洞还需要一些时间。 回到璃月的钟离待在自己的洞天里一整天没有见客,这让马上赶来汇报情况的甘雨和魈沉默了下来。一向沉默的魈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嘴角下压得厉害,甘雨更是直接红了眼眶。 那之后提瓦特的天气似乎都不怎么好,雨连着下了好几天,直到入冬后气温越来越低让雨水落下就结成了冰,这令人哀叹抱怨的雨才停下,换成了飞雪一个月。 璃月北部的航道都结冰了无法通行,海灯节过得也不如往年热闹。枫丹也罕见的下了雪,但落在地上没一会就化成了水,落在水中更是毫无踪迹。 枫丹渐渐有人注意到最高审判官最近亲自审理案件的次数少了不止一点半点,如果不是沫芒宫里还有他的身影,他们甚至要怀疑他们的最高审判官大人旷工或者翘班了。 璃月新年过去一段时间后大雪天气停了下来,那维莱特也亲自到了璃月一趟。 不认识他的璃月人只奇怪璃月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谪仙般的俊美男子,在他上前看店中的商品时也积极的推荐了起来。 “这簪子上的绿松石可是从希古居淘来的,之后我家老板请了大师雕刻了这只凤簪,如果要送心上人的话是再合适不过了!” 刚说完这句话卖货的店员就看见这位姿容美丽如仙人般的男子红了眼睛,心下咯噔一下,先怨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觉得今天这簪子大概是卖不出去了,但没想到客人却把簪子递给了他。 “帮我包起来吧。” “唉,好嘞!” 他并不知道这客人遇到了什么,但客人这样大方他自然是要真心的祝福他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毕竟人生至多百年,再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 “如果胡珏做不到呢,你也这样等她?” 钟离看着掀开帘子坐在自己对面的那维莱特,他靠着身后的柱子又看着窗外出了神,在他的问题下才眼神微动瞥了他一眼。 “我就是当他做不到在等待的,她回不来的话我会当成是自己的错,是我抽出了她的元素力和血亲手断绝了她回来的希望。” 面对这样的他钟离只能保持沉默,这种表现不能说不是磨损的原因,但心中认定了是自己亲手杀死了爱人的人,没有疯掉已经是比较轻的结果了。 那维莱特这次来是想带走一些属于于期的东西,如果于期还在的话他自然不会同意,但在她现在几乎等同于去世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去争论他们没有法律承认的关系下,那维莱特有没有继承遗物的权利了。 毕竟水龙王要是真的磨损到影响心智的程度说不定也会祸害到璃月,枫丹可是就在璃月的北方。 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那维莱特在回到枫丹后还是继续了之前和璃月的合作,枫丹的发条机关出口到了璃月,璃月这边也始终空悬着一个职位。 今天的冬季似乎格外漫长,在春天开始的时候那维莱特在花园里播撒下了之前林尼、琳妮特送给褚师于期的琉璃百合种子。 她放在柜子上后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但那维莱特等待了一整个漫长的寒冬才等到能够播种的季节。 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他却仿佛永远被留在了那个漫长的冬天。 而在宇宙之中,黄金的树干下,一个和胡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把他压在地上一拳一拳毫不留情的打着。 “别装了,最后不是你杀死她的吗?!什么改变她的结局?就非要她死一次不可吗?既然是能够改变的,那为什么不改变她没有死亡的那个结局!你个懦夫!” 意识层面的伤并不是可以用力道和时间衡量的,更何况胡珏已经死了,但因为无数次进入世界树的特殊性,他已经习惯了以意识进入树的洪流。 物理的伤害奈何不了他,这树也知道,所以它幻化出了胡珏的心魔。 被压在地上的胡珏不为所动,虽然一副破破烂烂快要被打死的样子,但从他还能抬起胳膊遮住自己在流泪的眼睛来看,这些话还没有触及他的伤口。 压在他身上的心魔突然怪笑了一声,一副突然知道了他秘密的样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相信她不会因为这个怨恨你,你们都高尚,你们为了他人可以牺牲自己!那她知道……” 心魔的声音压低凑到他耳朵,话语中无不恶意,“你打算在树上刻下你们的来生吗?” 心魔尖利的笑了起来,像是人又像是动物,刚刚怎么也伤害不到胡珏,只能给他留下灰尘的拳头,这次却一下把他打到了吐血。 第200章 “你根本没有办法把大义放在前面!只是因为她喜欢你做英雄的样子所以你就成为了英雄!她知道你历经千辛万苦到达了树的面前,最后想的还是和她在一起吗? “害怕吗?疼痛吗?那要不要再来一点有趣的? “你不是想改变她的结局吗?可以,代价是你要永远留在这里,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第114章 [永生永世……] 胡珏咳嗽了一声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的树冠,抬手一挥面前心魔的身影就像烟一样消散了。 精神的强度取决于意念的坚定,而现在胡珏的眼睛里有一种彻底放下但也心如死灰的平静。 “树没有自我意识,所以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代价吗……” 让最恐惧的意象来引出最害怕的结果,扭转命运的代价就是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平等,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个选择题。 后悔的话还是有的,早知道刚刚就不让她忘记了。真的好想、好想……待在她身边啊…… 徒手攀爬着崎岖的树干,通过从褚师于期和其他人的记忆中辨别着她的人生轨迹。最初的十七年几乎没有什么分别,千千万万个平行宇宙都笔直的往上走着。 等到十七岁时开始延伸出了千千万万种变化,胡珏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她当时原来可能发生这么多的情况。 有一半以上都和褚师于期现在一样坠入了深渊,其中又有一大部分根本没有抵抗住深渊的侵蚀真正没有走出来。 而走出来的人中也有因为怨恨积累开始报复提瓦特以及控制不住自己的虐杀性伤害到了亲近的人的可能性。 有的在一百多岁时自尽了,有的忍受不了求帝君给她一个痛快,而这个世界看起来她似乎和帝君…… 胡珏略过去了那一段,重新找回真正的方向,按照褚师于期接下来的轨迹继续往上爬。 精神力量的反噬让他现在感到手掌和指尖一阵刺痛,这刺痛又让精神体迎合的做出了受伤的样子。 一步一个血手印,五指戳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痕迹,直到最后筛选下来的分支已经不足十条。 此时要用上的就是从那维莱特那里拿来的最新的记忆了,这记忆里有着她完全陷入爱情时的模样…… 到最后仅剩一条完全和她经历相符的世界线,胡珏抬手按在那被黑洞撕裂的结局上,眼睛中充满了不舍的告别。 [这次……连来世也没有了] 金色的树整个亮了起来,无数的金色丝线像是毫针一样刺入了胡珏的精神体,直达精神的痛苦让他手指微微弯曲,但害怕一松懈就会找不到这好不容易筛选出的结局,即使已经痛到跪在树干上,他的手也没有放开。 和树的金色如出一辙的金色匕首出现在了胡珏手上,他大口喘息着、汗如雨下,另一只手也扒着树干握紧了刻刀。 血液从指缝间流下、精神高度集中,他将一开始想好的结局为她补了上去,同时落笔就开始生效的文字让生命之海再次泛起了波澜。 她的一度牺牲就是为了让深渊的力量远离提瓦特,所以新的身体不能和深渊有关,去掉她所有和深渊的联系剩下了冰龙王的权能,于是冰蓝色的龙鳞出现在了她的体表。 - 褚师于期在睁开眼睛前就感到自己的身边很温暖,一种安心的感觉包裹着她让她沉沉的睡去,直到月亮升起后又落下,晨曦的光芒让她下意识转身想要背过光。 几秒内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微凉带走一部分身上的暖意,褚师于期刷的睁开了眼睛。 银白的长发垂在她面前,不等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个阴影就笼罩了下来。 什么准备也没有,即使已经意识到了抱着自己的人是谁,褚师于期还是有一种被袭击的感觉。下意识闭上眼睛,连呼吸也停滞了一瞬,那维莱特轻轻吻过了她,随后就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脖颈间。 褚师于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缓慢归位的感官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并不只有那维莱特一个人,眼睛微转看向一旁,站着围了一圈的熟人正一脸欣慰的笑着。 “你终于回来了。” “欢迎回家,于期。” “哼,还算有良心,时间不算是太长。” 褚师于期感到自己的神经跳动了一下,这种场面似乎应该是无比感动的,但她现在却如鲠在喉不想说话。视线扫过一圈后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大部分熟人都在现场的话这里其实还缺少一个人。 “……钟离呢?”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甘雨和留云借风真君他们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抱着自己的那维莱特似乎紧了一瞬。 [是吃醋吗?] 虽然这样默默的说服自己,但一股无名的慌乱却笼罩上了心头。 甘雨说钟离就在两天前被朋友叫走了,走了的时候就有说明时间可能会有些长,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她回来的时候没有赶上。 她还说是那维莱特第一个感到她回来的,特地使用仙器通知了甘雨这才让仙人们有机会一起等着她醒过来。 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大家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一面而已,毕竟从误会她开始已经二十余年了,这是一段对仙人来说也颇有实感的漫长时光。 第201章 所有人都在欢呼她的归来,失而复得的喜悦写在他们眼睛里,褚师于期几乎是被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抬到仙人洞府的,那维莱特全程跟着她没有一丝意见。 在这种氛围里褚师于期感觉自己才是异常的那一个,但她的情绪确实一点高涨不起来。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死亡的前一刻,身体都刚刚回暖没多久,但这种事情就不适合说出来让所有人知道了。 那维莱特低头看了一眼笑容带着一丝勉强的褚师于期,默默攥紧了她的手。 提瓦特之外,身化龙形的钟离也第一次看见了那棵金色枝茬遍布整个宇宙天穹的树。 虚幻的如同之前钟离和胡珏用幻觉骗她那次一样,但这次却是真的,真的和假的一样。 接过甘雨递过来的一杯低度数果酒,在他们鼓励和那维莱特点头让她放心的表情下,褚师于期最终放弃了思考。 抬手饮尽这一杯过去无法触碰的佳酿,酒精开始进入血液侵蚀着大脑的神经,在仙人们的劝说下再次举起酒杯,渐渐她嘴角的笑容变得真实了起来。 变钝的大脑让她无法再去猜忌和思考,享受这简单而短暂的快乐或许就是酒精成瘾的原因。 亲朋在座,美酒、美食不断,仙乐和欢乐声伴人入眠。 抱着身旁几乎没有饮酒的那维莱特,褚师于期意识已经模糊,半睡半醒的时候会被谈论自己的声音吸引着想要醒过来,但最终打了个哈欠睡意更盛。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在那维莱特抱紧她的腰时褚师于期有过短暂的醒来,但因为怀抱过于温暖,酒精又麻痹了神经,她最后还是没有一点反抗的任由那维莱特把自己带回了枫丹。 像是小孩子已经任由摆弄,那维莱特姑且也对她这种状态有些经验。洗完澡后相拥入眠,意识彻底沉入深海,褚师于期似乎看到了在生命之海中飘荡的自己。 但和曾经的样子不同,布满星辰但深不见底的生命之海上出现了许许多多她过去没有见过的纹路,金色的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想要看清这金色的纹路究竟是什么,但梦中的视角并不受自己控制。 就那样长久的盯着自己的身体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一天、一个月、又或者是一年,视角终于转动看向了金色纹路延伸而来的方向。 梦境中褚师于期眼睛蓦地睁大,在她因此被惊醒的时候,那一棵布满整个宇宙的金色巨树如同焚烧的真理一样印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醉酒加被惊醒,褚师于期感到自己的额头的血管在不停的跳动着,那维莱特也醒了过来,他熟练的抬起手放在了褚师于期的额头上,恰好的力道让跳动的青筋渐渐平复了下去。 “果然还是喝的太多了吗?” 褚师于期想说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在看到那维莱特担心的表情时又默默咽了回去。 那棵树是什么? 还有…… “昨天一直没有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活过来吗?你知道的,不是[回来],我确确实实应该死去了一次。” 那维莱特闭上眼睛又睁开,沉默的手指抚上了他过去同褚师于期交换血液和元素力时伤口的位置。 “是血的原因,就是我曾经骗你是同生共死的那次。” 一阵悲伤和愧疚滑过褚师于期的心间,她表情微怔了一瞬,下意识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意识到了刚刚那是什么——水龙的权能。 那维莱特能够感知她的情绪是因为水王王可以感知水中附带的情绪,而他的元素力充当了这个媒介,能够直接不通过接触感知她的心情。 当时那维莱特将权能也与她共享了,按理来说她确实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是不会使用而已,但现在这种感知突然出现了一次。 虽然现在好像又不灵敏了,但刚刚那两种情绪已经很说明问题。 那维莱特为什么会对她感到愧疚?他隐瞒了什么? 第115章 “今天上班吗?” 飞快的眨了一下眼睛把疑惑压进了心底,褚师于期拉下那维莱特的手表情带上了一丝期待,被她注视着的那维莱特眼睛中带上了笑意如她所愿摇了摇头。 “我不想刚找到你就要和你分开,正好今天是周末,我也是时候逐渐把工作交给别人了——就先从过正常的假期开始。” 褚师于期得意的笑了一声,向前一扑挂在了那维莱特身上,一边摇头一边啧啧调侃。 “沉溺于美色可不是个好现象~” 那维莱特脸色有着些微的发红,但吻过来的架势丝毫不犹豫。几分钟后褚师于期的肚子响了起来,她的眼神也瞬间从迷离变得清醒。 在褚师于期等着那维莱特的时候他却并没有自己停下,直到被褚师于期两只手掐住了侧脸。 银白长发最起码五百岁的男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褚师于期和善的笑了笑。 “果然吃饱了的人就是不愁啊,那维莱特?” 男人撑在她身旁低头,银白的发丝在她脸侧垂下,就像是无数理不清的丝线将她束缚。 紫色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和她对视,一种被锁定的感觉从后背升起。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开始缩短,叹息的声音和回答一起被藏在深吻里。 “还没有‘吃饱’,远远没有……” 万幸褚师于期不是那种饿的时候会心情骤降甚至焦躁的人,被吻的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觉就被抱到了楼下,重新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沙发上。 第202章 “早饭想吃什么?” 褚师于期一伸手就开始数了起来,不过数的是反方向的菜。 “除了面包、牛奶、咖啡、燕麦……” 说着说着那维莱特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在她挑眉询问的时候他的手指划过了褚师于期现在格外红润的嘴唇。 “总之就是不要枫丹的传统早餐,对吗?” 褚师于期张口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咬住了那维莱特的手指,“我是不是很难伺候啊,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的呼吸蓦地重了一瞬,眼睛的颜色变深看着仰起头看他的褚师于期缓慢的摇了摇头。 “你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这下连褚师于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假纯洁真勾引的眼神变得清澈纯爱了起来,一声低低的哦作为了回应。 那维莱特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褚师于期在沙发上抻了抻身体,头往后一仰一片洁白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瞬间愣了一秒,褚师于期马上转身看了过去,那片洁白居然并不是幻觉。 在厨房里的那维莱特听见声音看了过来,褚师于期光着脚已经走到了门边。刷的一声拉门被拉开,风吹动着琉璃百合簌簌作响的声音传进了室内。 “为什么会有……” 话说一半褚师于期想起林尼曾经给自己送过一包种子,那时候她就随手放在了那维莱特家里。 “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她的问题换了一个,眼前的花园原本是种着枫丹人喜欢的虹彩蔷薇一类的花卉,但现在满满的都是琉璃百合。洁白的、柔软的,这是用爱编制的能够出现在现实里的梦境。 那维莱特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听起来和平常一样但让褚师于期内心发酸的话传了过来。 “你留下的几十颗种子成活率还是比较高的,就是距离你现在位置最近的那些,剩下的都是第二年从荻花洲培育基地买来的。” “那不是凝光的死对头搞的期权吗?” “没错,所以在他破产以后甘雨小姐帮我牵线搭桥,并没有花费多少。” “……这两年也发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啊。” 褚师于期微微汗颜,回头穿了一双拖鞋走进了花园,随着渐渐深入,她在花园的正中间看到了若隐若现的一个东西。 拨开没有留下道路的花卉,褚师于期看到了正中间竖起的两块石碑。一块上刻着她的名字,另一块则暂时空白。 等待似乎突然有了重量,两年零七个月对长生种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觉悟把她的死亡刻进余生的? 内心淅淅沥沥,察觉到的那维莱特走了过来。一起按照食谱做饭,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书,他足够耐心也几乎可以理解有关她的一切。 第二天被那维莱特带着参观了据说是她在枫丹的办公室,没想到他解决枫丹人对自己怀疑的方法是这样类似联姻的招数,虽然影响力已经大到了国家的程度,不过就结果来说,为了利益似乎确实是他们可以理解的方式。 有不少目光盯在她的背后,但除了美露莘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招呼。特地赶来枫丹廷的希格雯一开口就是问她和那维莱特什么时候结婚,声音一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了。 她能感到那维莱特最初的目光也是期待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的,但在她感到不适的时候那维莱特已经站到她的身边为她挡住了一部分目光,牵住她的手让她放松随后转头看向希格雯。 “有计划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 希格雯肯定的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到时候请把公爵也捎带上吧,要不然那维莱特大人的朋友就只有美露莘可以出席了。” 那维莱特无奈的笑了笑,低头看着也因为这句话憋笑的褚师于期偷偷掐了掐她的腰。 “没关系,我妻子的朋友足够多就好。” 宛如谕示裁定枢机下达判决的那一刻,那维莱特的话一出在所有暗搓搓听着的人耳朵里就变成了既定的事实。 虽然沫芒宫里工作的许多人都已经知道那一个虚置的位置是给那维莱特未来的妻子的,但两个人像这样毫不遮掩的出现在众人和报社面前还是第一次。 等到工作日的时候那维莱特不得不回到了沫芒宫,褚师于期则是关掉了自己这两天特意调整出来的轻松状态。 忧虑和压力自然的浮出水面,褚师于期看了一眼花园中的琉璃百合,最后下定决心传送到了至冬。 按理来说她在至冬还没有辞职,但天理被打败以后许多执行官已经自行了出路。除了至冬本地人公鸡和达达利亚,也就只剩下队长、潘塔罗涅和多托雷了。 基本没有怎么费劲就在实验室里找到了多托雷,他看起来有些意外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个时候来找我,除了那个东西似乎也没有其他解释了……不过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让现在纯净的身体再次染上深渊的污秽?” 褚师于期靠在实验台上,一旁的通道被打开,深渊的痕迹已经蔓延到脸上的阿琳娜看见了她,手上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多托雷下意识开口pua。 “算了……反正你本来就不是这块料子,当时选择你也只是因为不会真的触怒她也不至于让她袖手旁观,放下吧,不用捡了。” 第203章 阿琳娜捏着手中的药剂半跪在地上抬不起头来,原本被她养出一点自信的女孩又轻松的被多托雷摧毁了。 褚师于期不耐烦的手指敲了敲手上的实验台,略显冷淡的声音让阿琳娜下意识身体一抖。 “过来,阿琳娜,到我身边。”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本半跪在地上的女孩最终还是稍微动了动,从站起来开始,然后一步一步充满纠结的走向褚师于期。 她的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想要逃离的情绪,但褚师于期盯着她的目光让她不敢转身。 等站在褚师于期面前时她的身体已经僵硬的和死了一样,目光不敢抬起来充满闪躲,褚师于期伸手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拽到了自己正前方,手抱住了她的腰阻止她逃离,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指向了多托雷。 “看见那个黑色的项圈了吗?” 阿琳娜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死死的扣住了褚师于期的手臂,好像她就是自己最后一块求生的浮木。 褚师于期凑近了她的耳边,声音里命令和蛊惑杂糅让阿琳娜抬头看向了对面好整以暇的多托雷。 “我现在体内没有了深渊力量,那最有可能再次唤醒深渊造物的只有你,感受你体内的力量,缩紧那个项圈,来——帮我杀了他。” 阿琳娜嘴边泄露出一声呜咽,本来僵硬的身体在因此软化着,同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她死亡后的近三年里阿琳娜遭遇了什么,但从现状至少可以知道她控制深渊力量失败了,而多托雷毫不意外的把她当成了实验对象,用她的数据在不停地改进药物。 褚师于期把自己的元素力悄无声息的渗进了阿琳娜的身体,引导着她按照自己过去的方式控制起了体内的深渊力量,随后借着阿琳娜体内的深渊力量她居然真的灵光一现摸到了唤醒多托雷项圈的契机。 挑了挑眉看向依旧没把这当回事的多托雷,褚师于期再次向阿琳娜下蛊。 “这对我很重要,阿琳娜。” 女孩抬起头看向她,原本带着恐惧和麻木的眼神里不受控制的升起了一阵期望。 “我……” 褚师于期引导着力量彻底联系上了项圈,阿琳娜自己收紧了手掌攥成了拳头,一边撕心裂肺的哭着一边毫不留情的杀死自己名义上的上司。 “我想要帮您…… “从您的死讯传出的时候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但我真的真的还想再见您一面…… “我真的好想听您夸夸我,于期大人!”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多托雷伸手勾着自己的项圈想要阻止它继续缩紧,但显然人力无法与之抗衡。 “……你的小狗……看上去不怎么会控制力道,要知道……我的切片制作也是需要时间的,你确定自己……等的起?” 第116章 说实话是等的起的,但是她不愿意去等。 胡珏当时一定是和她一起死在了黑洞中的,一来他并没有逃逸出去的能力,二来他答应过她会和她一起赴死,那时候的他绝对没有说谎。 她并不执着于让死人复生,无论是她还是胡珏的死她都可以接受。 毕竟作为人类他们已经活得足够久了,在死前还能够拯救一次世界,这绝对能够称得上没有遗憾的人生,但她难以接受现在的自己是因为胡珏牺牲了什么活下来的。 说好了一起死就不应该这样偷偷做小动作,正因为胡珏有这样的前科,本来只是一点点的怀疑,但在这两天内已经发展成了几乎确定的猜测。 那维莱特的避而不谈,失去踪迹的钟离,她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唯独害怕胡珏做的太过于决绝,一切急于求成的行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放在阿琳娜腰间的手做出了一个手势,使用了仙术让她快速睡着后褚师于期看向了挣扎动作缓和下来的多托雷。 “东西给我,成功率到多少了?” 多托雷捂着自己的喉咙咳嗽了两下,微皱着眉走到一边的保险箱前输入密码拿出了一管试剂。 “连成功率都不知道你就敢往自己的身上用?” 褚师于期没有回答,抬手接过就准备粗暴扎进胳膊里,多托雷直接条件反射向前一步抢了过来。朝着褚师于期伸出手,他的语气里有些隐藏不住的烦躁和无奈。 “伸手。” 褚师于期抬手伸过去,多托雷一如既往用他那比医生还专业的手法把试剂注射了进去,颜色艳丽的液体进入血管后在皮肤下透出了颜色。 “……97%,如果是你的话大概可以达到这个成功率。” 褚师于期满意的看了看在自己手臂上蜿蜒的颜色,嘴角上扬出一点弧度。 “这不是已经很棒了嘛,和百分之百都没什么区别。” 多托雷抬手把注射器扔进了垃圾桶,在褚师于期略带兴奋的声音衬托下显得有些冷漠。 “不要小看那百分之三……” 褚师于期内心有些讶异的瞥了多托雷一眼,但因为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让她并没有把注意力分散。 在试剂完全被身体吸收后褚师于期能够感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异常跳动了起来,比平时更加急促一点,带动着全身的血液快速流动着,同时深渊的力量犹如泉水一样在她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第204章 和当时直接被深渊寄生不一样,那时候整个深渊都可以说是她的后备能源,但现在它只是缓慢而正常的在身体里积蓄着。 虽然很少,但毕竟有操作的经验,使用最少的力量褚师于期再一次摸到了权能的边缘。最后瞥了一眼多托雷,提醒他尽快转移实验室后自己就消失在了原地。 宇宙之中到处都是深渊的力量,像是满级大佬回到新手村一样,除了自己的存量太少,借用起来倒是十分得心应手。 宇宙中的环境比较恶劣,褚师于期不再隐藏身上的鳞片,以半龙化的状态来保护着自己同时开始静心直接沟通起了深渊之茧。 最初的时候,她就是因为进入了茧才被选中的…… 她接受深渊的权能时只接收了力量的部分,其中的信息都被她过滤和丢掉了,但现在无从下手的时候她决定去使用这个捷径。 [告诉我,那棵金色的树是什么] 更远些的地方,化身游龙的钟离终于看到没有变化的树开始在面前变大了起来,这意味着他确实是离得更近了。 没有一丝犹豫的加快了速度,他的余光注意到延伸出去的树根带着一个快速运输的金色光斑消失在了远端。 本来没有当回事的钟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原地停下了脚步后他的心情有些控制不住的复杂。 [果然……] 放下复杂的心情,他坚定了神色朝着树干冲过去,而和他有着不短距离的褚师于期刚准备动身就被暴起的金色树根缠绕着束缚在了原地。 [不要继续前进了] 声音仿佛直接在大脑里响起,褚师于期目光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但宇宙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变化。 “……我只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褚师于期看不见的背面,一个金光组成的只有模糊形态的身影和她背靠背站立,但因为精神没有重量,褚师于期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只有被他暂时驱使的树枝能够被她感知到。 [如你所见,我想要你活着,仅此而已] “那我能做交换吗?”褚师于期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颤抖,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本来背靠着她的胡珏转身有些迟疑的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用这么难过的,我现在的状态其实比我自己和你们想象的都要好不少,最起码进入树中后我的磨损问题直接解决了,就和你深渊力量稳定下来后一样] [唯一比较不那么开心的大概就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树改写命运的能力是一场贪心的骗局,换而言之下一次的祈祷总要付出比上一次更多的代价才能实现。这样想来我会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因为之前有许多人为了在意的人做出这样的尝试——这个想法是不是很浪漫?] 褚师于期久久没有回答,胡珏有些心慌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褚师于期轻喘着气,龙鳞开始快速褪去的样子就被他看到了。 瞳孔猛的一缩,胡珏下意识就想把人送回提瓦特,这时候褚师于期却伸手攥住捆着自己的枝条拉扯了起来。 “为什么不阻止钟离?” 她有些撑不下去了,一边喘着气一边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同样……只是想要尝试把你带回来,钟离和我有什么不同吗?” 她像完全不在意那样轻笑了一声,断断续续说出了被胡珏隐瞒的真相。 “因为……树[贪心的骗局]只会在你我之间应验……是吗?对我来说,想要让你复生可以付出我的生命,但钟离不一样……” [没错,我对钟离来说并不是付出生命也要拯救的人,这个想法就是最大的保险,他不会有事的,但你要撑不住了,快点回去!] 褚师于期露出了一瞬犹豫的表情,抬眸看着空间中的某一点,虽然她根本看不见胡珏,但在胡珏的视角里却是她眼神充满威胁的看向了自己。 “带我过去,那里没有侵蚀不是吗?” [虽然那里没有深渊的侵蚀但那里有……!!!] 褚师于期二话不说收回了自己所有的元素力,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侵蚀的龙鳞也完全褪下,她现在的状态和普通人也差不多,直接面对着宇宙中的深渊。 她和深渊的适配性是很高的,别人累死累活才能适应的程度她一次性就可以成功,所以多托雷才说在她身上药剂的成功率是97%。 只是一点还好,反正深渊力量对她的害处并不大,日后回到提瓦特也不会从她身上泄露出来威胁其他人,但她现在放弃抵抗的话深渊会再一次占领她的身体。 周围的空间被扰动了,经历一瞬有些难受的空间传送,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到达了巨树脚下。金色的丝线从地面上浮起想要缠绕在她的身上,下一秒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金色立方体阻隔了起来。 能够清晰幻化出自己模样的胡珏出现在了褚师于期目前,少见的脸色有些发黑。 褚师于期看了一眼周围,没有顾上其他率先问了一句。 “钟离呢?” 胡珏张了一半准备质问的嘴闭上了,和善的笑着抬手环胸。 “……在来的路上呢。” [就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褚师于期歪了歪头,伸手按在了金色立方体上。 “你还有话要说?” 胡珏耸了耸肩少有的露出了被气到的表情。 第205章 “没有,当然没有,最多不就是不成功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吗?也没有那么多想要说的事情。” 褚师于期看着他不禁笑了出来,这样的对话让人很怀念,但为了不让胡珏伤心她还是看着他清清楚楚的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不会是最后一次的……就算这次不成功,也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只要我的生命不到终点,我就会继续尝试。” 本来一脸不悦的人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了起来,甚至连多余的确定都没有他就这样满足了,看了一眼可能是钟离要前来的方向,他表情认真的看向了褚师于期。 “待会帝君到来后我会让他看不见你,就像你说的,如果这次做不到还有下次,所以一定不要让他冲动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交易。到时候我会给你信号,你看见了就直接冲出去阻止他。”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没多久胡珏就看了她一眼,手抬起做了一个动作,她猜自己现在应该就无法被钟离看见了,而化身龙形的钟离在抵达现场后落地时也重新变成了人。 “你居然真的发现了这棵树,真是令人惊讶,要知道这是阿于也看不见的。” 打量完金色巨树的钟离目光移到了胡珏脸上,“……她看不到只是因为她是[海]那边的,人总是容易忽略自己背后和头顶的东西。” “所以你是为了防止她未来知道了真相前来这里,自己先行一步准备解决?” 钟离向前,一步步的走向了树干,稍稍侧头时带着红色眼妆的眼睛向后瞥了一眼。 “可以这么说,毕竟放在我身上真的只是尝试……” [而她是真的会为了胡珏赌上自己的性命] 手掌接触树干的时候无数的信息涌入了钟离的脑海,他快速的对其中的信息进行分类和溯源,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原因其实比胡珏当时的速度还要快。 没多久他就找到了当初发生的事情在树中的记载,通过这些客观的记录他也明白了胡珏是如何操作的,而他只需要一样的操作就可以。 并且和胡珏当时所求不同,为了褚师于期,其实只要让胡珏能够回到提瓦特就可以,比胡珏当时不仅要让她复活还要将她体内的深渊力量祛除工作量少多了。 而对钟离来说,解放胡珏灵魂这件事的重要程度是—— 胡珏在他背后默默等待着他的回答,突然他的表情里出现了一抹不可置信。褚师于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胡珏并没有打出信号。 她有些不安的把手按在了金色的立方体上,在内心深处和树的意识一问一答的钟离睁开眼睛沉默了几秒,良久后缓缓点了下头。 “那便如此。” 金色的光芒和命运的丝线出现在了钟离手中,他没怎么动作,但命运的丝线再次开始重新纺织了起来。 胡珏表情复杂,他已经能够感到自己灵魂和树的联系在一根根断裂,剩下一半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感到了自由,而相对应的,钟离有一部分最深沉的感情被抽走了。 折断一根细细的枝条,胡珏闭上眼睛凭借着这个枝条重新塑造起了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他就算是真正的复活并且能够暂时离开树的结界的限制了。 看着转身朝自己走过来的钟离,胡珏眼神复杂,像是指路又像是收回自己的力量一样伸向了褚师于期所在的方向,下一秒原本无法被钟离看见的褚师于期就和被关在笼子里面的小鸟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眼神微微变化似有惊讶,但其中蕴含的情绪再也无法和过去相同了。 “原来你已经先到一步了,来这里的事情没有告知你很抱歉,不过现在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回去了。” 褚师于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想不到为何的她又被钟离没有变化的态度遮掩了过去,开心不可抑制的浮上来,最后她没有忍住朝两人跑了过去。 “那就一起回家吧!” 第117章 刚回到提瓦特褚师于期就被那维莱特堵上了,看表情也知道他心情不好,但褚师于期实在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开心,一步冲上去把人抱了满怀,带着无法抑制喜悦的眼眸抬头和那维莱特对视。 “我回来了,我们都回来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看着兴奋过度的褚师于期摸了摸她的头,“所以,你为什么什么消息都没有留下就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褚师于期表情理所应当,“没关系的吧?我不会犯险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拿胡珏换来的这一条命开玩笑的。” 胡珏站在钟离还要后面的地方眼神游移,虽然他听着是很开心,也知道这就是褚师于期的真心话,但她现在明显兴奋过头忘记照顾自己恋人的情绪了。 那维莱特抱住了褚师于期的腰,用力稍微有些大让褚师于期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还没有等她悟出来什么,胡珏就直接把她卖了。 “她冒着风险重新接触了深渊,还放任自己被深渊侵蚀。” 褚师于期:不是你,胡珏?!! 那维莱特面无表情到了一种过于严厉的程度,揽住了褚师于期的腰防止她逃走,下一秒又礼貌性的冲胡珏和钟离点了点头。 “你们平安无事就好,那我和于期就先离开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褚师于期刚出声说了一句喂,下一秒天旋地转自己就出现在了床上,那维莱特的阴影笼罩下来。 第206章 “于期,你有察觉自己失去深渊力量后身体素质变差了吗?” 那维莱特长长的手指拨开了褚师于期脸上的头发,紫色的眼睛看起来有几分危险,褚师于期涌出了一点心虚,但还是嘴硬说了一句有吗。 那维莱特久久的看着她,动作缓慢的松了松自己的领结,随后解下自己绑头发的缎带把褚师于期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你没有感觉到的话那我就更不用放水了,努力坚持过这一晚吧,我亲爱的小姐。” 褚师于期的眼睛中终于冒出一丝勉强和恐惧,嘴角抽了抽语气可怜兮兮的软化了下来。 “可是……现在是中午。” 那维莱特的阴影压了下来,灼热的呼吸和低沉沙哑的话语融化在一起。 “正好适合做准备工作不是吗?” 如果真的是从中午到晚上不停的话褚师于期觉得自己真的会死的,一般来说各种强悍的生物有不同程度的抗揍能力,但内部大概都是一样柔软的。 她能扛得住砸在鳞片上的一刀,但真的受不了体内被灌岩浆。 内脏好像七荤八素了,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她的意识就会进入自我保护状态,但那维莱特不依不饶的又用力了一下,手按在她的腹部看她从死尸状态进入触电反应。 温润的水元素力在她体内流转着,修复身体和缓解疲劳的同时和按摩一样刺激着她的穴位,身体在发热,停不下来的喘息让她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维莱特附身压了下来,持续的刺激让褚师于期的声音中掺杂了崩溃的哭声。快感盈满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断断续续的出口阻止,但那维莱特不退反进。 “于期。” 沙哑带着喘息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她眨了眨因为生理性泪水变得模糊的视野,看见的就是那维莱特带着不安的神情。 因为过度的欢愉烧焦了理智,让她忘记了自己可以感到那维莱特的心情,在双倍的快感下她还是被那维莱特欺骗到了,在他可怜兮兮的说出可以抱住他吗的时候,褚师于期撑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抱住了他的脖子。 主动的吻落在那维莱特的颈侧和肩膀上,得逞了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按在她腰侧的手就力道略重的划过了她的脊背,水元素从规律运转突然变得扰乱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元素力让褚师于期的尾巴也跑了出来。 徒增一个敏感点,被缠绕着的尾巴躲避到没有力气,最后任由一条更长的龙尾把玩。褚师于期从松垮垮抱着那维莱特的姿势变成了靠着他才不会滑下去,眼角发红含泪,嘴巴一张不甘心的咬在了那维莱特肩膀上。 等到了下午六点晚饭时间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为了保护自己的肾,褚师于期决定干脆的晕过去,但这时候那维莱特却抱着她走进了浴室。 热水先暖了一下浴缸,随后水就开始缓慢积蓄着。 褚师于期靠着浴缸壁装死,那维莱特拿着一个东西放在她头顶按了一下,一声小黄鸭的叫声响起,褚师于期不得不一脸崩溃的睁眼看向了那维莱特手中的儿童玩具。 “你……”在那维莱特期待的眼神中褚师于期嘴角抽搐着换了说辞,“……还挺有童趣。” 那维莱特笑了笑把小黄鸭放入了水中,说了一句是给你准备的,随后熟练的往水中加入了牛奶。 “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在那维莱特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靠着浴缸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只有我保养可不行,还记得我最开始怎么看上你的吗,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本来想说是因为他对褚师于期的关心打动了她,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次的感动是她第一次动容,但看着她目的明确的眼神,那维莱特又想起了再往前一些时候的事情——她说他是一个[一个端庄、漂亮而又惹人侵犯的男人]。 “虽然那句话说的是‘女为悦己者容’,不过既然审判官大人已经出手将爱人塑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那……我可以请你做出我喜欢的样子吗?” 那维莱特的喉结微微滚动,留下一句可以就慌忙的下了楼。 还是有些累的,所以褚师于期是真的泡着热水澡休息了起来,中间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楼下传来了那维莱特的呼唤声。 动作缓慢简洁的走出浴缸开始淋浴,吹干头发后裹着浴巾就出了门。 因为房间里是拉着窗帘关着灯的,褚师于期在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时间流逝感,但一走出房间她就注意到了昏暗的窗外和面前萤火般的蜡烛。 暖色的烛光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她有些僵硬的抬脚走下楼梯的时候舒缓的音乐也响了起来。 蜡烛引导的道路一路延伸向客厅,穿着正装的那维莱特看着她一身浴袍的样子侧头憋笑了起来,褚师于期站在原地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不应该走过去,在那维莱特主动走过来拉着她往那边走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情愿。 “挑这个时间也太过分了吧……” 那维莱特声音拉长没带歉意的说了句抱歉,他当然会知道她会这个样子走下来,不如说他绝对已经想象好多次了。 “我现在回去换衣服还来得及吗?” 褚师于期郁闷的声音响起,这时候那维莱特已经把她拉到了餐厅,折下餐桌上花瓶里装饰用的玫瑰花别在她浴衣的胸前,随后干脆的单膝下跪,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其中是一颗镶嵌了蓝宝石的戒指。 第207章 “如果要以时间算的话我们的相识并不长久,我五百多年的人生只有这一年的时间有你的正式参与,但你却搅乱了这平静了五百年的水面。 “我能感到自己无法抑制的情感,它因为你的欢乐而欢乐,因为你的低落而低落,我会想要取悦你,想要给你所有美好的一切。 “如果我的生活只要遇上你就注定沸腾,那我不想逃避,只想和你一起度过这波澜壮阔的人生。 “于期,可以嫁给我吗?” 褚师于期看着那蓝色的宝石眼神一阵恍惚,恍然间她想到那时候希格雯提到婚礼说不定就是他的授意,只是为了提前试探她的意向。 正因为她那个时候没有排斥,这场求婚才会来得这样早,但是……但是……她现在穿着浴衣也太过分了吧?! 看见她微微下撇的嘴角,那维莱特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抱住了她,一副生怕她哭出来的样子。 “抱歉,我有给你准备衣服的,本来打算让你待会……” “那维莱特。” 他慌乱的声音停了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我爱你。” 那维莱特的瞳孔微微放大后如同水波般微微颤动着,褚师于期的声音还是带上了一丝颤抖。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是我唯一的选择,如果必须要和谁结成伴侣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唯独是你的时候我想象不到各种繁琐的事情只会想到幸福与快乐。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而我也想郑重的对待这一时刻……” 褚师于期推着那维莱特的胸膛分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看着他眼神充满暗示,那维莱特感到自己心脏融化成了一滩水,此刻幸福感达到了顶峰。 在那维莱特的帮助下换上了礼服,这下褚师于期的心情终于彻底舒畅了。 朝那维莱特伸出手去,她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 “以后就不是恋人,而是法律层面的关系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拿出戒指动作缓慢的给褚师于期带上,低头在带着戒指的中指上落下了一吻。 “向律法宣誓,所有的水族都将见证,我将永远爱你并且忠诚,我的未婚妻。” 第118章 有一个公务员老公的好处就在于自己真的很自由,一三五在枫丹,二四六回璃月,周日自由选择。 因为周六和周日是周末又正好连着,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待在璃月的,虽然传送很方便,但不去做自然要比去做更轻松。 但在连续一个月周末待在璃月happy后,那维莱特强烈抗议了起来,为此他软硬皆施,褚师于期也被磨动了。 周日的大早上还有一层淡淡的薄雾,送报纸的小孩子从她身边路过时被排水渠拌了一下,眼看就要一头掉进渠水中,褚师于期一伸手给人拉了回来,但没想到这一拉就摊上事了。 认不出她的小孩拉着她的衣服说自己是被推下去的,熟练的放大声音吸引周围人的注意,想要有人帮自己主持公道,但他大概是刚开始送报,要不然就不会不认识霸占头条好久的她的脸。 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褚师于期的声音传进了小孩子耳朵里。 “所以,我才不喜欢小孩子啊……” 抬手朝一个角落里招了招手,看她没有理自己的小男孩又抓紧了她的衣服。 “喂,你想进入梅洛彼得堡吗?” 褚师于期低头看了他一眼,刻意释放出的寒气把小男孩里外都冻透了,但他却把这当成了杀气并且瑟瑟发抖了起来。 褚师于期再次扭头看向了角度的位置,“还不现身是想进入梅洛彼得堡吗?” 她把刚刚小男孩说的话送了其他人,小男孩和被吸引了注意力的路人都朝着角落的地方看了过去,粉色头发的夏洛蒂拿着相机走了出来。 “别嘛,于期女士,我可以免费帮您拍照片的,还有这个小男孩是自·己·掉下去,反而是于期女士你救了他这件事,我也拍下来了哦!” 小男孩闻言飞速的放开了抓着褚师于期袖子的手,褚师于期也从蹲在地上的姿势站了起来。 围观的有人认出了小男孩是经常碰瓷的人,也有人在更加小声的对她进行议论,毕竟第一年都还没有过去,要融入这里的话或许要做好几十年的准备。 那维莱特以非人身份融入枫丹社会花了几百年,相比之下她就简单多了,毕竟她的身份认同从来就是人类,也不会因此感到孤独。 抬手抚平了袖子上的折痕,褚师于期看向了夏洛蒂手中的相机,其实这位记者已经联系过她好久了。 “你成功了,先是那维莱特,现在是我,想好要采访的问题了吗?” 夏洛蒂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当然,早就在脑子里背的滚瓜烂熟了!那个……于期女士,我再确认一下,您真的同意我们使用摄像机进行跟拍吗?” 走出两步的褚师于期回过了头来,“不方便的东西已经提前收好了,没有什么不能拍摄的地方。” 夏洛蒂欢呼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回到了她和那维莱特家里。 位置的话其实没有改变,但两人又买下了隔壁两侧无主的房子来防止未来可能会有邻居的麻烦。重新设计布局以后进行了一些重建,增大了花园的面积同时新增了仓库、花房、练功房等众多功能区。 没有直接去打开门,褚师于期站在门外按响了门铃,而这个时候夏洛蒂已经架起了自己的摄像机。 第208章 “这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和他的新婚妻子褚师于期女士的家,接下来由我夏洛蒂来带大家参观一下。” 那维莱特在褚师于期回到枫丹的时候就在等着了,在她选择按响门铃而不是直接进来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有状况,接下来夏洛蒂的声音就给了他答案。 正如褚师于期刚刚说的,夏洛蒂最先说服的其实是那维莱特。 之前已经采访过那维莱特的夏洛蒂多少已经意识到他其实是一个在规则内很好说话的人,而在他偶然一次提起自己伴侣的时候又温柔的不可思议。 那时候夏洛蒂就猜到了自己真正的难题大概是那位来自璃月的、身份神秘并且身居高位的褚师于期女士。 大概是四年前的时候,枫丹爆发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一头巨大的鲸鱼袭击了伊黎耶岛,而那个时候拯救枫丹的据说就是那维莱特先生和这位于期女士。 整个枫丹都对她充满了好奇,但她直到几个月前才重新现身,出场第一个重大新闻就是和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婚礼。 现在婚礼的余韵都还没有过去,毕竟那犹如向天宣誓般的感觉…… 轻轻的开门声响起,夏洛蒂的心声停了下来,她的镜头也从等待的褚师于期脸上移动到了打开门的最高审判官身上。 周末假期的时间他并没有穿那套庄重的审判官服装,不过即使是私服也比枫丹的男人们精致多了。而现在所有枫丹女性的梦中情人,他的眼中就像是容不下第二个人一样,打开门后眼睛只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我等你等到琉璃百合都凋谢了。” 可是琉璃百合它本来就是夜间绽放啊,褚师于期被逗笑了,这个笑容也被机智的记者记录了下来。那维莱特抬手牵起褚师于期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这时候目光才放在夏洛蒂身上。 “感谢你的特殊采访,夏洛蒂小姐,放轻松就好。” 夏洛蒂表示她的紧张都是应该的,谁能采访这两个人不紧张啊! 摄像头穿过玄关进入室内,没有一丝阻碍就能看到的通透花园印入夏洛蒂的眼帘。蓝白色的琉璃百合轻轻摇曳,刚刚那维莱特的话加上身为记者的专业知识让她猜出了面前的花是什么。 “这是那维莱特先生为于期女士种下的吗?是枫丹没有的花呢?” 这就是在引导那维莱特回答了,那维莱特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因为于期她在枫丹水土不服,为了让她能够不要生病并且更加开心一些,我种下了这些璃月的花。花房里还有其他不适合露天生长的几种,那些花朵和她一样脆弱。” 夏洛蒂被那维莱特温柔的神色和动情的诉说感动了,结果余光就看到褚师于期在捂着脸颤抖,下意识问了她一句怎么了,褚师于期几乎要抑制不住笑意的声音颤抖的和哭出来了一样。 “我……感动的。” “哦……”不敢多问的夏洛蒂默默揭过了这一个插曲,褚师于期在摄像机外冲那维莱特比了一个大拇指。 她确实有告诉那维莱特,有关她的采访都不要说真话,进行一点适当的艺术加工,但她没有和那维莱特提前对过口供,没想到他会编成这个样子啊哈哈哈哈…… 笑到脸憋的有些发红,那维莱特带着夏洛蒂去参观了家里的各个角落,看着一个优雅的男人熟练的拿起自己妻子的化妆和护肤品进行介绍,摄像机之外夏洛蒂不禁感叹了一声。 “原来那维莱特先生的温柔是都用到于期女士身上了吗?这期在枫丹播出的话枫丹女性们的心要碎第二次了。” 那维莱特看着自己挑选后才买下的护肤品眼神柔和了下来,“我只是在种一朵花而已,种下了什么就会收获什么,是她给了我收获的快乐。” 夏洛蒂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笔记,在她准备的访谈问题里原本是没打算涉及这一条的,但是出于记者的职业病她开始收养了。 注意到了夏洛蒂的异常,那维莱特回头问了她一句怎么了,夏洛蒂想了想先关闭了摄像机,有些忐忑的试着询问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先生,有一个比较冒犯的问题,我可以问一下吗?当然!您不同意的话就算了,现在也没有拍摄到,我也不会写在报道中的!” 那维莱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并不想暴露褚师于期在至冬那时候的事情,虽然澄清下来不会有什么,但关键问题就在于那段时间太过于漫长,根本无法澄清。 “……你先问吧。” 夏洛蒂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断断续续的但还是问出了那个对她自己来说有些要命的问题。 “就是……那个……没记错的话,于期女士在四年前就有被拍到过和莱欧斯利公爵在一起的照片,那个时候就有您和莱欧斯利公爵的两方支持者,您又在婚礼那天邀请了莱欧斯利公爵……请问,于期女士和莱欧斯利公爵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是……前男女朋友关系吗? 理解了夏洛蒂想法的那维莱特:…… 有什么越界的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但那维莱特因此意识到了自己想给褚师于期凹的小白花人设究竟有多不靠谱,毕竟这样一回想,她分明是朵勾人又有毒的曼陀罗。 “她和莱欧斯利并没有什么超出友情的关系,如果你注意到的话,婚礼那一天莱欧斯利是和美露莘们坐一起的,他也是我的朋友。虽然这个问题并没有到需要回避的程度,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写进去。” 第209章 夏洛蒂快速的点头,“建议”她明白的,最高审判官的建议怎么可能只是建议。 第119章 参观完了家里,夏洛蒂和那维莱特一起回到了客厅,三人一起坐下来这才正式开始访谈。 因为那维莱特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些提前准备好的问题并没有刻意刁难的内容,问道第三个的时候夏洛蒂问道了婚礼相关的内容。 “两位的婚礼可以说是十分盛大了,当时的枫丹人没有不关注的,甚至带动了其他国家到枫丹的旅游,那么两位当初是如何决定要举办这样一场盛大的婚礼的呢?” 褚师于期的笑意消失了,那维莱特嘴角微微上扬。 关于婚礼是否要盛大的举办,在两个人不同的意见下最后是抽签随机决定的,而在她作弊的情况下依旧roll出了那维莱特的纸条。 [我晕大场面] 褚师于期这样说,那时候那维莱特丝毫不留情的说就算晕过去也会走完全程的,或者说…… [你更愿意被我吻醒?] 褚师于期实际上并不怯场,所以不至于真的让婚礼的当事人感到不愉快,但过于盛大确实还是耗尽了她的体力,当天晚上还…… 头顶滑下一排黑线,褚师于期表示自己不想说话,那维莱特也就配合的糊弄了过去。 夏洛蒂头疼的拿出自己的大纲看了一眼,最后苦恼的关掉摄像机像两个人摊牌了。 “那维莱特先生和于期女士,你们的回答都有些过于官方了,当然我知道两位身份特殊有些事情不能透露也需要形象塑造,但或许你们可以透露一些有意思的私人生活?枫丹人对你们都很好奇,但你们的生活实在是太神秘了。” 那维莱特在枫丹的人气和芙宁娜比起来可是不逞多让,但之前他一直都只专注于工作领域,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人不敢多加揣测,想要多接触他最简单的办法甚至是主动犯罪被他审判。 但现在他的身边有了其他人,工作渐渐不是他生活的全部,恋爱、结婚,走下审判席,犹如从云端步入人间,或许未来还会有其他更不可思议的变化,而带来这变化的褚师于期她又是什么样的人? 很好奇。 所有人都很好奇。 那维莱特看向褚师于期征求她的意见,褚师于期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可以叫上你的同事,今天你们可以自由拍摄。” 那维莱特这样说,夏洛蒂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本来以为最起码要等半个小时,结果夏洛蒂回到这里的时候只过去了几分钟,而她身后带来的帮手是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的老熟人。 “空、荧、派蒙,你们回来了?” 金发的双子抬手打招呼,笑着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来找你们的,正好碰上夏洛蒂需要一个帮手,我们就来帮忙了。” “我们可是有最新款的摄像机!”派蒙自豪的掐着腰,夏洛蒂看着他们熟稔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熟人的话应该可以引出更多有意思的内容吧? 夏洛蒂站在了最后面,将所有人都拍了进去,空则是一边调试着摄像机一般随意的问道。 “于期你和那维莱特平时是谁做饭?” 褚师于期手掌向上指向那维莱特,一副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 “如你所见,十项全能。” “和想象一样呢。”派蒙露出了一副我早就想到了的表情,“于期看起来就是一副会把厨房炸掉的样子。” “现实中能把厨房炸掉也太离谱了吧?我只是做的不好吃而已。” 褚师于期为自己辩解着,那维莱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流露了一丝笑意,那时候夏洛蒂的镜头也机智的追了上去。 “那维莱特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吗?” 褚师于期警惕的看向了那维莱特,那维莱特则是下意识抱住了她的腰,带着一丝安抚意味的说道。 “于期的厨艺其实还是可以的。”在几个人怀疑的表情下,他的眼睛里闪过了回忆,温柔的神色如同傍晚的潮水一样。 “她只是掌握不好火候和调味而已,试的多了味觉会失灵,所以她只是不喜欢吃自己做的饭,但客观评价的话味道还是可以的。” 夏洛蒂的记者素养又上线了,开始积极的追问。 “掌握不好火候和调味都是新手或者不经常做饭的特征,那维莱特先生不认为让于期女士学习一下来掌握这一点比较好吗?” 那维莱特笑了,“要不要学习不应该问我,”空瞬间理解了那维莱特的意思。 “她想学习的话我会很乐意教她,但我并不认为做饭对她来说是一项必须的技能。她过去不需要为自己做饭,那现在也不需要为我做出这种改变。” 褚师于期默默的听着,还好现在镜头不在她身上,要不然就会暴露她得意的嘴角。好男人和坏女人,绝配不是吗? “而且……”那维莱特的目光下移看向褚师于期,她嘴角笑容的意味瞬间收回去,无辜的看着那维莱特眨了眨眼睛,那维莱特放在褚师于期腰侧的手收紧了一些。 “而且厨艺是我成功追求她很重要的一点,她不会做饭的话我会比较安心。” 荧捂住了派蒙的眼睛,空和荧露出了同款睁大眼睛的表情,夏洛蒂敬业的把这一幕收录了起来。 第210章 身为在场厨艺最好的两人,午饭是由那维莱特和空一起准备的,夏洛蒂在厨房跟拍那维莱特做饭,荧则是拿着摄像机跟上了褚师于期。 镜头记录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美丽女性穿过一片白色的花海,在曲折的花径中走入了新建半年多的花房。 这里面依旧是枫丹人不甚熟悉的花卉,荧的镜头滑过时留下了她们的美丽。 “这个花房就是为了这些不适合在枫丹生长的花卉建造的吧?” 褚师于期修剪了一下枯枝,挑选后抱起一盆清心走到了荧面前,“没错,枫丹水汽太重光照又少,除了琉璃百合其他的花卉并不适合室外生长。即使在璃月山巅几乎没有土壤的地方都可以扎根的清心和琉璃袋也活不了几天。” 荧感叹了一声,恍然间把镜头移到现在笑容平和的褚师于期脸上,等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后才轻笑着开口。 “大概是被养出来的吧,精心的‘浇灌’才会使花朵变得更加娇妍,柔弱也是被爱的一种表现。” 褚师于期微愣,在荧和镜头的双重监视下她反应过来耳朵微红,继而落荒而逃。 把花盆放在客厅作为装饰,厨房里的其他人起初没有注意到褚师于期的异常,只有那维莱特有些好奇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始期待起了这一期的拍摄上映。 荧心满意足的带着摄像机缓慢跟上来,不厌其烦的跟在褚师于期身后和抓到窍门了一样一直用那维莱特调侃她,到最后褚师于期都感觉自己麻木了,静静的站在书架前抽出一本书准备入定,书的手感却让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荧刷的平移过来,镜头跟着移动,褚师于期犹豫了一下,顺着夹着东西的缝隙翻开了手中的书。 一株干枯的茉洁草。 褚师于期合上去,把书塞了回去,抽出了同系列的一本同样翻开,果不其然里面也有一株,而这个系列的书一共有七本。 她曾经用七株茉洁草做过一个花束,在离开他的那一天丢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回忆泛了上来,褚师于期感觉心里有些发酸。虽然事情都过去了,但她没有问过那维莱特那之后的事情。 他是不是流泪了?又是怎样把这一束花从湖水中捞起来做成干花的? 默默记录褚师于期反应的荧感到自己身后走来了一个人,回头一看是走出厨房的那维莱特。 默默后退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那维莱特走到褚师于期身后抱住了她。 银白色的头发铺在他的背后,有的向侧面滑去和密密麻麻的丝线一样将褚师于期笼罩。 动作从背后看来不甚清楚,但隐隐约约可以猜出是那维莱特在她耳侧小声说话,时不时有是是而非的吻落在她发丝上,如同要纠缠到死的两只蝴蝶。 荧收回了自己手中的摄像机,夏洛蒂则是眼睛冒光的站在远处拍着。 而抱着褚师于期的那维莱特则是不停的把自己坚定的意念传递给她,“因为现在很幸福所以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会难过了,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如果忘不掉一些难过的事情的话会加快磨损的,相比下来这种结果我更不能接受。” “你能快乐起来就是最简单的感染我的办法,如果还是无法消除愧疚的话……吻我吧。” 那维莱特思考着,最后笑着得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褚师于期带着要掉不掉的泪珠转身,余光瞬间看到了几个吃瓜群众感到一阵心梗。装作不满的样子勾住那维莱特的衣领,动作比说的还要快的手往下一拉。 “……低头啊。” 那维莱特跟着力道低头,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泪珠正好滑落,唇上传来柔软而纯洁的触感。 这个吻的含义比起对不起,更多的是我爱你。 ————全文完结———— 下方有if be的番外 看不了刀的姐妹一定不要往下看了!!! be [“花神诞祭”] if于期没有提前把权能分割 褚师于期知道,在自己的心脏开始融入了那第二段旋律的时候,一切都开始走向了脱轨的道路。 宇宙之浩瀚,提瓦特之渺小,这让她感到自己翻手之间就可以摧毁一个星球。 就像…… 嘶—— 褚师于期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刚刚准备使用权能准备引爆地核的手陷入了恐惧。 她被寄生了,被一个来自提瓦特之外更高层次的神明,而这个神明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所有的文明。 她还没有向所有人告别……看着自己随时可能毁灭提瓦特的双手,褚师于期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脸,绝望的眼泪顺着指缝流出。 一把被她自己制造出来的枪穿透了她的心脏,随后几秒内刷刷刷的不停有长枪刺穿身体,像是大海里的某种生物一样。 呼吸起初有困难的征兆,但很快那种困难就渐渐消散,穿透身体的枪也自动分解,而她除了衣服破了十几个洞,身体上并没有任何损伤。 求死不能。 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脚下的天空岛突然出现了异变,大量的红黑色固体蔓延出来,一个充满敌意的视线看向了空中的褚师于期。 至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如果要对战天理的话,只回收了七颗神之心并不保险。 正当她为战力感到担心的时候,天理开始呼唤起了七神,原本应该拿来对战天理的王牌——提瓦特七神,现在站在天理身边。 第211章 “污浊的外神……” 天理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七神都听出了她的杀意。被策反了一半以上的七神神情复杂的看着空中犹如神明的褚师于期,她的衣服已经被星辰的光辉替代,星云般的光翼和尾羽让她一动不动的浮在半空中。 距离那么远的情况下理应是看不到她的眼睛的,但那神性的红色虹膜却如同投影在了天空一般充满压迫感。 天理朝她伸出了手,无数毁灭的黑红色力量冲向空中的褚师于期。钟离为她捏了一把汗,她躲也没躲接下了这一击,但烟雾散去时她连头发都没有被烧焦一根。 天理的眼珠一转看向了冰之女皇,她的神之心还在身上,眼睛亮了一瞬,下一秒冰之女皇就不受控制的朝着褚师于期攻击了过去。 因为褚师于期现在还有一些理智,她控制了自己不去伤害七神,但天理趁机将他们当做了肉盾。 不受天理控制的几个神明阻拦着朝地面而去的攻击,而褚师于期则是因为躲避最弱的小草神被天理近距离一剑刺进了心脏里。 第二段旋律在她削弱的时候强势抢夺了身体,笑容瞬间狂妄了起来,被刺穿的伤口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祂单手握住了天理的脖子,下一秒无数剧烈的爆炸包裹着天理的头部开始放鞭炮。 祂抓着天理的脖子开始从几十万米的高空俯冲,在空中的时候天理的脖子显然已经软了下去,满脸鲜血的样子在等待着身体自愈。 钟离看着褚师于期俯冲的方向叫了一声褚师于期的名字,这一秒祂卡顿了一下,瞬间攻守之势改变,褚师于期被天理压在身体下一脚踹向了海面。 巨大的黑红色固体封住了褚师于期的身形,如同向海水中注入岩浆一般冒着滚滚的黑气。 钟离瞬间显现出了本相,半空中拿出自己的贯虹之槊汇聚着千钧之力朝那个包裹褚师于期的封印刺去。 天理反手攻击向钟离和七神,海面上被打出一个缺口的封印中,浑身带着不停在自愈的烧伤的“褚师于期”爬出。 诡谲的笑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下一秒她踩着天理的封印原地消失,眨眼间出现在天理的正上方,做出一个射击的手势的同时,天理被一击击落在了海面上,随后巨大的紫色黑洞如同光球一样吞噬了她的身影。 海水一阵阵激荡着,海上的稻妻受损最严重,沿海的璃月、蒙德、须弥全部都有被波及。 地壳被打穿后深渊力量开始从稻妻和璃月之间的海面开始溢出,黑紫色的力量普通人沾染到就会疯魔,积累过多的话连神明也难逃一死。 钟离想要尝试唤醒褚师于期的意识,但祂似乎意识到了刚刚就是钟离影响了自己,直接一挥手把人打成了重伤,随后饶有兴致的冲着地面和切水果一样比划了起来。 “第一个文明,回收。” 两道十字交叉的攻击瞬间击碎了神明的所有防御,刚刚的黑洞和这一击比起来都远远不算什么了。 接触到的东西全部湮灭,三秒之间海水被分成两半,地壳被切开,岩浆涌出的同时刀光继续向下,直到将眼下的球体分成了四瓣。 祂在空中做出了等待赞美的姿势和表情,原本属于枫丹的那一块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还没有来得及低头看过去,枫丹地底的末日时钟开始疯狂倒着旋转。 祂的表情停留在疑惑和沉醉之间,下一秒被切割成四瓣的星球凭空开始粘合了起来。刚刚被推向陆地的浪潮重新流回大海里,被毁坏的植被倒着迅速生长。 这一切在祂的眼睛里都留下了痕迹,但在现实中只是犹如打了响指的一瞬而已。 她回到了璃月港的宅邸,胡珏从墙头爬了进来,几年后她坠入了深渊,然后一百多年后在急冻树的洞窟里和空相遇。 “[开始即是结束,结束亦是开始],你怎么愣住了?” 褚师于期在空面前挥了挥手,空有些疑惑但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 这场景有些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更接近te,没有刻意去刀,也没有刀感情方面的,所以也不算刀(点头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