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被偷心后，人偶黑化了》 第1章 [bl同人] 《（原神同人）[原神]被偷心后，人偶黑化了？！》作者：史莱姆冰沙【完结】 文案 人偶很美丽，可是却缺乏一颗真心。 散兵对待谁都没有真情实感，对所有仰望他的普通人来说，他是一朵望而不得的剧毒玫瑰。 可这一切在遇到空之后发生了改变…… 散兵应纳西妲的要求，接手了一起「偷心怪盗」的案件，在出发时救下了正在被深渊追杀的空。 他发现空并不是个普通的乞丐，可后来才知道，空竟真的是「偷心怪盗」。 -- 散兵被空欺骗了，也在空的谋划下失去了记忆，成了空掌心玩物，在与空的相处中竟不自觉地爱上了空。 「恍若纯白的人偶，如同镜花般，得到了那个唯一能转动他心脏处发条的男人。」 在某次审判中，散兵得知了所有。 本以为一切都可以放下时，深渊的大门悄然降临，而空也被深渊俘获，成了他人可操纵的“人偶”。 体会到感情的散兵也不再是人偶，而是独属于世界的自律型战争兵器，从此踏上了消灭深渊的道路。 在这场旅途中，散兵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空，并且…… 救赎他。 可后来，散兵得知，原来自己才是被空拯救的那一方。 * 【表面柔弱无骨空猫猫，实际隐藏大佬偷心怪盗年下攻*表面傲娇嘴硬怪异事件处理专员，实际心软战神一碰脸红纯情受】 （空*散）主散兵视角，副空视角 （荧*神里绫人） 1.大量私设，并非提瓦特世界观，没有神之眼 2.原游戏人物部分设定会改动 3.ooc在我，大家看个乐就好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因缘邂逅 相爱相杀 纸片人 原神 搜索关键字：主角：空（攻）*散兵（受） ┃ 配角：荧*神里绫人；纳西妲；神里绫华；巴巴托斯；钟离；芙卡洛斯；提纳里；赛诺；艾尔海森；那维莱特等一众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都是贼猫「空」干的“好”事！ 立意：勇敢向前 第1章 怪异事件处理局 怪异事件处理局。 一个穿着打扮颇为潮流的少年，戴着无框眼镜，靠在资料室的书架上。 他如人偶一般，皮肤光滑白嫩；如人一般，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又如神明一般，散发着虚无的光辉。他伸手翻动着书页，窗台处的阳光随之而变换；他合上书本，空气中的尘埃随之在光晕中跳跃。 散兵将书本夹于腰间，脚步轻如羽毛，不过眨眼间他便走到了书架的另一头，从中取出一个密封袋。 「机密资料1类文件：偷心怪盗。 性别：男。年龄：不详。 最著名的一起案件发生在两年前，此人将全世界的名贵珠宝在同一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尽数掉包，当时所有警察倾巢而出，却一无所获。」 这种超脱自然规则的案件经过两年无果之后，都将移交至怪异事件处理局，身为怪异事件处理局专员的他自然也得接手这类案件。可关于“偷心怪盗”的案件，并不像以前接手的那般戏剧化，恐怕是真的“超脱自然”了。 倘若，真的落到了他手上，彻查下去，恐怕整个局内都将变得不再安宁。 “有些棘手啊……”散兵下意识言道。 * 中午十二点的星酒塔顶层，酒池肉林。 名贵香槟随意摆放，几人高的酒杯组成的三角塔顶持续不断地喷涌着葡萄酒水。男女欢呼雀跃，随处可见醉倒的人躺在地上、沙发上，眼神迷离，口中肆意言语。 然而，坐在靠窗沙发上的一个男人却衣衫完整，举止优雅地拿起酒杯，侧身朝旁边颇有姿色，全身无一不透露着“有钱”气息的女人碰了个杯。 女人一饮而尽，而男人却摇晃着酒杯，迟迟未饮。 他盯着腕表，打了个响指，整个星酒塔顶层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无人机吊着绚烂的灯光快速移动，在这片黑暗中组成了一道五彩斑斓，属于光的廊道。 “孟蝶，醒来。”空将酒杯举至眼前，右眼透过酒杯，看着眼前喝得烂醉的女人，嘴角微微翘起，俯身在孟蝶耳边轻语，“该遵守诺言，寻香识昙花了。” 那个叫孟蝶的女人忽然跌靠在空的肩上，幽幽说道：“已经到晚上十二点了吗……好，我这就把权限给你。” 她眼睛半瞌，脚步僵硬地领着空来到了星酒塔顶层的一间密室，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上，胡乱喊着：“从今天开始，这个人，我的爱人——雾面！就是我旗下所有财产的共有者！他想干什么，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孟蝶不知，她口中心爱的雾面却是空拟造的一个虚假身份。而本尊则藏在由星空之力构造的虚壳内，操控着这具如真人一般的躯体，窥视着外界的一举一动。 随着孟蝶说完，昏暗无比的密室突然亮了起来，一个个显示屏上显示着空的样貌，并且记录在数据库里。 “谢谢你，孟蝶。”空优雅地朝猛蝶行了个绅士礼，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环住孟蝶的腰，一下一下顺着孟蝶的背，在她耳边轻语，“谢谢你救了a市内所有流离失所的孤儿。” 「验证通过。雾面，已将所有财产尽数变卖。所换钱财将救济全世界因家庭等原因导致流浪的孤儿。」 第2章 “那么，永别了，孟蝶。”空打了个响指，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 孟蝶失去了支撑，摇晃着跌倒在突然出现的转椅上。她努力回想着，只听到有人想用她的钱来救助孤儿，“哈哈”笑了几声，随后酒劲把胃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带了出来，吐了一地。 她指着空无一人的墙，崩溃大喊着：“钱都是我的！我好不容易压榨他们得来的钱，怎么可能再去救助孤儿！他们流浪关老娘屁事！老娘自己逍遥快活就行了！” “你们就该为老娘我服务，我有钱——！” 很快，一个小时后，所有流浪孤儿的名下都多了一套房产，还有提供他们5年所需的日常花销，以及部分教材知识。只要用心学习，那么他们很快就可以自行考证，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以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下午两点，全世界新闻报道了世界第三首富：孟蝶，不知何原因，散去了家财，致力于帮助流浪孤儿的事迹。 此事件很快便对社会造成了极大影响，人们纷纷感叹孟蝶的慷慨。 与此同时，正处于密室的孟蝶被一股冷气惊醒。 她抓住椅子扶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墙面。如果没记错，在彻底断片之前，是有个人站在面前扶住了快要倒地的她。 “那身形？是他，雾面。”回忆起往后画面，孟蝶头痛欲裂。 她抓住椅字把手，精致的美甲已然成为了利器，刺入了掌心肉中，缓缓流下一片血红。 孟蝶满脸不可置信：“雾面？他怎么在我眼前消失了？一定是幻觉！” 她顾不上疼，连忙将椅子滑动到电脑桌前，调动着监控，一行大字将她的心彻底刺成了两半。 「您的财产目前余额为1314元，其余财产被雾面以您的名义，尽数捐赠给了世界各地无家可归的流浪孤儿。」 随之而来的还有密室的监控画面。 当看见她所爱的雾面在她眼前彻底消失的时候，孟蝶疯了一般，将密室里面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我恨你——！我恨你！你骗了我！” 一阵诡异的铃声响起，吓了孟蝶一激灵。 那不知掉到哪里的手机竟自行接通了电话，还贴心了给她打开了免提。 “你好，这里是怪异事件处理局。听说你遇到了怪异事件，可以详细的和我说说吗？或许我能给你提供帮助。” * 怪异事件处理局内，植物的清香渐渐覆盖了资料室里沉闷的氛围。 一位身穿绿色短裙，身高不足一米五，长相颇为可爱的萝莉，手中抓着一部老年触屏手机，哼着歌，一蹦一跳地走到了门外。 “阿散又准备瞒着我偷偷去干大事啦？不准备告诉我这个局长吗？”纳西妲笑眯眯地走进了资料室。 窗外的植物似乎感应到召唤，从窗边伸出枝丫，绕到散兵手腕上，轻轻抚动着他的脸庞。 就像，母亲对孩子般温柔…… 散兵用两指捏住在脸侧乱动的枝丫，微微侧头离远了些，淡漠回道：“不用我告诉，你也已经知晓了吧。这些植物不正是你的眼睛吗，纳西妲局长。” 他眼球移动，用眼侧斜看门口的纳西妲，但目光依旧落在了这机密文件上面。 纳西妲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一蹦一跳地来到散兵身边，方才缠绕在散兵手腕上的植物，此时已然化作纳西妲的秋千，缓缓晃动。 纳西妲立于秋千上，踮起脚丫摸了摸散兵的脑袋顶，将散兵做好的发型一通打乱，柔声教育道：“不是说好了，和人说话的时候，需要正眼看着对方吗。” 顿了顿，又道，“况且，我也不是闲了才来看你。” 散兵轻“啧”了一声，扭头正眼看着眼前这位不足自己半身高的萝莉局长，挑眉询问道：“莫不是你又找到了什么稀奇之事，需要我去打前锋？” 此刻的纳西妲为彰显自己比散兵高，甚至让植物将自己暗自抬上了些，还一副成熟大人的表情，实在是与她的萝莉外表极其不符。 “嗯，这次倒不是。”纳西妲叉着腰，换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是需要你去找一个真相，或许和“心”有关。” 散兵捏着资料的手颤动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将资料全部收起，放到了桌面。他转身靠在桌子上，低垂着眼眸，嚣张地笑道：“心？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你觉得我会感兴趣？” 纳西妲显然已经习惯了散兵这般言语，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她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操控着植物卷起手里的手机，点开了免提。 “那个人就是个骗子，他不仅骗走了我的心，还骗走了我所有的家财！甚至还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散兵认真听着手机中女声缓缓讲出的话，待她说完之后，不悦地看向了纳西妲，那眼神似乎在说：“这就是你说的：我会感兴趣的东西？” 纳西妲用坚定的眼神回应着散兵，植物也在回应着纳西妲，伸出枝丫指了指散兵刚刚所看的资料。 散兵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红色的密封袋，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耐心询问着电话那头的孟蝶：“那个人是怎么在你眼前消失的？” 孟蝶愣了一下，很快便回道：“他就突然在我眼前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就不知道怎么了消失了，你知道吗就……” 第3章 在孟蝶说的时候，纳西妲还调皮的眨了眨眼。若是她眼里有星星，一定比夜晚的灯还亮。 散兵不着痕迹的“啧”了一声，拿起手旁的档案资料就往柜架上放：“这个案子我接了，就当无聊打发一下时间。” 听到这个回答的纳西妲并不意外，她耐心的安抚着电话那头的孟蝶，又转头和散兵说：“相信做这个决定的你，一定不会后悔。” 散兵头也不回，抬步就走出了资料室。在快要淡出纳西妲的视线的时候，他扭头朝纳西妲道：“再见。” * 在高楼穹顶之上，空俯瞰群“星”聚集的a市。还未到夜晚，整个a市的灯光就已亮起，照亮了整片大地。 空展开掌心，那是蕴含着真正星空的力量，它们聚集在这方寸掌中，雀跃跳动。 “是吗，有人在调查我？”空眯了一下眼，伸手虚空一挥，散兵正坐在会议室调查资料的样子就出现在空的面前。 当空看见散兵拿着一张模糊照片的时候，眼中已经泛起了杀意。那照片上靓丽的黄发，正是他真实的发色。 “或许应该去会会他了……”空盯着画面中的散兵，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工号「s13168」，破案率100%的散兵先生。” 他纵身一跃，从百米高楼之上腾空而下，风似乎载着他的喃语来到了正打算去调查现场的散兵身边。 处于怪异事件处理局门口的散兵听到呼喊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正朝自己追赶的纳西妲，提声询问道：“纳西妲局长，是出现了什么纰漏吗？” “即便你记忆力很好，关键证据不会遗忘，但带上这张照片或许会有意想不到收获呢。”纳西妲适时地跑到了散兵面前，将那张模糊的照片交给了他。 散兵盯着手中的照片，眼中泛出了琉璃般光泽。 傍晚的夕阳正式落下。散兵收起照片，淡淡地回道：“嗯，下次不会忘了……” “这关键性的证据。” -------------------- 【欢迎可爱的小天使们收藏本文，另外带个衍生预收《提瓦特幼儿园，启动！》~】 天雷滚滚，深渊降临整个提瓦特，全角色都受到深渊的诅咒，成了三头身萌娃，毫无战斗的能力。 远在蓝星的楚空因下雨天在马路上玩原神，被天雷劈中，一睁眼却成了反主——空！ 楚空：这一定是命运的召唤！ 【原神系统正在为您服务：第一个任务，冒充旅行者，建立提瓦特幼儿园，直播带娃。】 楚空：啊？！ 变成三头身的帝君：远行到此的旅者，请带领我们，拯救提瓦特。 变成三头身的魈：哼！无用。 缩小成苹果大小的纳西妲：呐呐~ 变成精灵的巴巴托斯：哎嘿~ 变成三头身的散兵：啧，烦心。 …… 楚空看着眼前不到自己膝盖高的萌娃，忍不住蹂|躏了起来。 “哇！帝君原来小时候有龙尾巴，可么可爱！” “哇！魈原来还有大翅膀，太酷了！” “哇！纳西妲小时候原来和小精灵一样，不忍下手。” …… 听取“哇”声一片。 提瓦特众：…… 得到满足的楚空：不就是带萌娃嘛，我熟！提瓦特幼儿园，启动！ 一座名为「提瓦特」的幼儿园正悄然建立。 第2章 深渊 怪异事件处理局是整个a市的中心，被人潮涌动的商业区所包围。旁人路过此地都会觉得汗毛直矗，总会觉得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久而久之，此地就成了大家闭口不谈的灵异之处。 纳西妲目送散兵出门后便窝在了植物房中，哼着欢快的曲调，饶有兴致地用指尖点触着植物叶尖，感受着植物们的窃窃私语，以及它们眼中的世界。 其中一个植物的叶尖卷住了纳西妲的手指，很快纳西妲的脑海中就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草神大人，您叫我们盯着的那名叫散兵的处理专员进地下停车库了。那里面实在是太过阴暗，还有些让我们所恐惧的力量，若他再深入，恐怕我们也无法再当您的眼睛了。” 纳西妲的眼中映射着植物的生机，以及常人目不能及的阴暗所在。她笑着安慰道：“不必自责，植物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你们的叶才是眼目，让你们的根系延展到那里实在是太过勉强了。等「偷心大盗」出现了，你们就回来吧。我会为你们补充丢失的能量。” 此时地下停车场内，纵使有灯光照亮，却也是昏暗无比。 ——寂静。 这就是所有进到此地的人想到的词。一旦接受了这种感觉，人的感官就会异常敏锐。 散兵握紧了腰间的枪械，缓缓而行，每走一步，他都警觉地盯梢四周。自他出步入了停车场后，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便游离在他身旁，直到继续深入，才寥显杀意。 但这股杀意却并不激烈，仿佛……是被其主人自主收敛了一般。 “出来吧，都到这里了还不现身？”感受到身后气息移动，散兵按下了藏放在袖口中的车钥匙。 汽车发动的轰鸣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地下车库，车灯伴随着“已启动”的机器音闪烁了两下，ai自动驾驶着车子快速移动到了散兵面前，为他照亮了身后道路。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第4章 散兵耳边传来少年孱弱的声音，而那股不寻常的杀气正游离在少年身边。 在如此不明形式的情况下，散兵遵循着本能，迅速转身后撤，以车身当做掩体，眯眼察看前方动静。 被车灯照亮的黑暗深处，数道略显扭曲的人影以诡异的姿态跃动着。他们如豺狼般追赶着前面穿着破烂，身形单薄的少年，行动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救我！” 依旧是那恐惧到齿颤的求救，依旧是那充满希冀的眼神。这种眼神散兵已看过太多，最终伴随他的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以及藏匿于内心深处，日复一日的自责。 生命这种东西终究是太过脆弱，稍不留神便会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独自消亡。 少年面对散兵的无动于衷，仍然信任伸手，再一次朝他求助：“救救我！” 这临近破碎的声音如一根细针，拨动着那名为海马体的区块，让他忆起了多年前曾救下的一只黑猫。当时，弱小的它也是发出这般虚弱喊叫，不顾一切地叫唤，向他求助。 眼前的少年很像黑猫，却也像极了那些向他求助，但依旧无力回天的人们。 他颤抖着手摸向胸口，感受着这颗再次跳动的心脏。 它在告诉他：他想要救下这名少年。 在心中获得答案之后，散兵右手握紧手i枪，坚定地从车后走了出来，朝着黑暗中奔跑的少年伸出了左手。 他压下舌尖酥麻之感，淡淡道：“来这里，我会保护你。” 少年奋力朝散兵奔来，而身后追赶的人影恍若厉鬼，纠缠不休。他的气息慌乱，脚步虚浮，不过须臾间就被身后之人追赶而上。 刀光一闪而过，血色溅起，温润的液体喷洒在散兵脸上，从他的下巴滴落，吸走了他全身的暖意。散兵这才看清空身后，那恍若阎王般拿着锋利刀具的诡异黑影。 那诡异的身姿正是受深渊影响的影子。它们没有灵魂，却会肆无忌惮地剥夺本该存于世间的生命。 散兵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左手，眼中霎时涌起悲愤与杀意。他疾步冲上前，单手托住了即将栽倒在地的空，以极快的速度朝黑影打出了十发子弹，枪枪要害，正中心脏。 黑影溃散，又似乎有聚合的现象。它们吸收着黑暗，朝着深处蔓延，如一张大网将地下停车库死死笼罩。 “——呐啦~”“——呐呐~” 突然响起的欢快铃声打破了这里的死寂。 散兵听到这段铃声一阵无言，想任由其作响，但又想到了纳西妲的原话：“为了避免你老是挂电话，我就特地录了一段音。每次铃声响起，都是我特别给你打来的。” “一定得接听哦~” 这段话仿佛魔咒，久久在散兵脑海中徘徊。他一边盯着黑影情况，一手拖着空，一手拿出了手机，按下了接听。 纳西妲略微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散兵，那道黑影不可久缠。那是深渊，连我都难以净化的诡异能量。刚刚我的眷属仅仅是窥见了这股力量，便被其所伤根源。” 深渊…… 这个词如同一个记忆的开关，将散兵体内封存已久的记忆一股脑释放了出来。 “斯卡拉姆齐，你很有用。” 记忆中那深沉的话语让散兵僵在了原地。 是谁？ 远处的黑影已经吸收了力量，凝聚成了类于实体的人形。它朝散兵一指，一道无形的力量朝他袭来。 而电话那头的纳西妲还在和他言语：“散兵，你前去调查的案子，报案人已经……” ——滋滋。 似乎是刚聚合力量，控制的还不是很得当，这一击只打掉了散兵的手机。 散兵的意识因为那段记忆已经乱成了一团，整个身体由于太过紧绷，本能地颤抖了起来。 而空则在这颤抖中睁开了眼，原本翘起的嘴角也因电话里的内容渐渐持平。 报案人自……杀？ 这一瞬，空原本隐藏完好的杀气破开了一个角，而同时黑影也适应了完整的力量，竟开口言语:“深渊……带来拯救！” 散兵这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惊出了冷汗。他盯着黑影的动向，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疑色。虽然杀气转瞬即逝，与黑影力量相互参杂，但源头却是来自身边。 “再不醒，我就将你扔到怪物那边。”散兵冷冷的话语在空耳边炸响，空顿时警铃大作。 感受到散兵逐渐下垂的手臂，空再也伪装不下去，呜咽出声，故意用沾了血的右掌攀附住了散兵的手臂，颤声道:“求求你，别丢下我……我很乖的。” 说完，还仰起头，故意露出惨白的脸蛋，抽噎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住了散兵的腰带，还轻轻地拉扯了一下，生怕散兵不知道自己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散兵瞧着整个人都垂挂在自己臂膀上的空，用力甩了甩，见空纹丝不动还要扯他腰带，直接握住了空的手腕，将空剩个人都提溜了起来:“你现在就不乖。下次这只爪子再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我就折了它。” 空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散兵却越握越紧。空将右手搭在了散兵肩膀上，五指如柳蛇般一下卡住了他的脖子，又以极快的速度放手，利用臂弯向散兵施压，强迫他靠近自己。 他低头将下巴靠在散兵肩膀上，痛声细语道：“你扯到我的伤口了，好疼啊……就不能温柔点吗？” 第5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散兵耳边，带着些许黏腻的血腥之气。 散兵一下松开了空的手腕，单手锢住了空的腰，迫使空原本悬离的身体强行向他靠近：“没想到地域繁华的商业区也有你这么脏兮兮的乞丐，身手还比普通人矫捷。” 感受到空略微抗拒的腰肢，散兵勾起唇角，低声沉语着：“你的目的是什么？” 黑影在二人拉扯间已如雾气般飘散，以诡技在暗处显现实体。它忽闪至散兵面前，举起双刃，口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侍奉深渊吧！”那带着水色的十字斩如螺旋般劈向了二人。 这般近距离的袭击已来不及躲开。 散兵抬手，以单臂之力挡住这次攻击。——血从他手上流淌了下来，滴落于黑暗之中。 他轻点脚尖，以迅雷之势带着空一起后撤。牵一发而动全身，围绕在散兵身边腥甜味越发厚重。他也顾不得伤势作何，冲向了早已打开的车门，一把将空抛到了副驾驶位置上，自己则坐到驾驶位把控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轰鸣声瞬间在耳边炸响。这辆以阻力最小著称的跑车在地上奔驰，以惊人的速度撞向了正处于路中间的黑影。 黑影溃散，化作雾气沾粘在车身周围。黑影顿挫的声音随着空气流动而起伏：“你们是逃不掉的，深渊将一直盯着你们，直至灵魂的消亡。” 车窗外的世界自出地下车库的时候就被雾气包裹，任由车辆再怎么行驶，都是处于另一个空间。此时的散兵注意力高度集中，紧紧握住方向盘，盯着外界场景变换，面对黑影的“问候”也无动于衷。 而空被散兵当做麻袋抛进车里的时候，已经眼冒金星。他在座位上耸动，好不容易换了个正常的坐姿，一个急转弯就把他打回了原形。他趁着平稳移动时期火速靠近散兵，一把抓住了方向盘：“冷静点，这里已经不是现世了，就算你再怎么踩油门也注定出不去！” 散兵瞳中浮现厉色，偏头看向空握住方向盘的左手，视线向下移，审视的目光瞬间落向了空的身上：“这里的确不是现世，你是如何得知？” “你和深渊一起来到我身边，是巧合，还是有意策划？” 第3章 因提瓦特 时间流逝飞快，外面的世界已至入夜时分，a市内最大的天文馆已经闭馆。 此时天文馆内却群星闪耀，一眼望去皆为浪漫。 中间巨大的观星仪前，一位身穿黑裙，头戴两朵奇异之花的黄发少女躺在地上，恍若无人地数着星星，即便她知晓这片星空是虚假的。 少女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深渊使徒闪现到她身后，朝她跪了下去：“殿下，已将他们困于深渊的结界之内。” 少女指着天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了起来，冷默回道：“将他们都……sh。” 紧闭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少女的话被门响之声打断，深渊教徒见来人之后慌忙而逃。走之前，它见到了少女脸上洋溢的幸福微笑。 这是深渊……从未有过的情感。 “哥哥，你怎么来了？”少女急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朝大门奔去。 大门处站着一位蓝发慧眼，穿着打扮极为严谨的男人。 他在看见少女之后便收敛了周身无形的威压，嘴角挂着的标准式的微笑也转换成了对待家人才特有的暖意。他微微张开臂膀，一下接住了朝他奔来的少女，悉心将她凌乱的长发整理过后，才抚摸着她的鬓发，温柔道：“荧，今日怎么有兴致来这里玩耍了？绫华她正和我说起这件事呢。” “对啊，荧出门都不带我！害得我在家闷了一天。”神里绫华略带埋怨的声音从神里绫人身后传来。她一路小跑，一把抓住了荧的左手，左右晃荡着。 “下次再瞒着我出门玩，我就让哥哥下次出门不带你了！”她生气地鼓起腮帮子，脑后马尾跟着一晃一晃。 荧微微晃荡了一下手腕，反从神里绫华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她以双手为圆，包住神里绫华的小手，抬至胸前一寸的距离，眼中真诚无比：“这次是我不好，原谅我吧！我亲爱的绫华小姐。” 神里绫华被荧这样一闹，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她将手抽回，把腰间的折扇拿了出来，顺手打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微微闪动的眼睛。她小声回道：“荧，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日后出门只需告知我一声就好，我只是怕你遇到危险。” 说罢，她还侧头瞥了一眼神里绫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尤其是哥哥，特别危险！” 神里绫人自然也看见了神里绫华眼中的警戒之意。他无辜地眨了一下眼，伸手想摸一摸神里绫华的头，却被她用折扇阻挡，只好就此作罢，无奈道：“哥哥在你眼里就这么可怕吗？” 神里绫华反手一拉，荧就被拽了过去，跟着她一路小跑远离了神里绫人。在道路尽头时，神里绫华转身对着神里绫人做了个鬼脸：“哥哥可是要抢走荧的人，当然可怕！” 荧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绫华~我被神里家收养那一刻不就是你们的家人吗？”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穿执事服的男人快步走向神里绫人旁边，附嘴密言。 神里绫人听到消息之后嘴角泛起了冷意。他笑眯眯地朝荧和神里绫华道：“夜晚的舞会将要开幕，你们是舞会上最闪亮的公主。托马会带着你们去换华服，美美地打扮一番。” 第6章 “从现在开始，不可离开托马的视线。”他缓缓走向二人，双手一捞，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们托在了手臂上。就像儿时，她们围着求他抱抱一般，他再次给了二人安心。 “否则哥哥会非常担心你们的。请体谅一下哥哥的苦心，好吗？” 神里绫华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既然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只好接受了。” 荧扭头看向身后渐行渐远的星空，耳边传来了神里绫华勉为其难的作答声。她急忙应下口，却见深渊使徒负手站在那片星空中缓缓朝她走来。 神里绫人感受到荧的挣扎，便将她放了下来，耐心询问着：“怎么了？荧。” 不知为何，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片，就像失去了某件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头发的重量变轻了…… “哥哥……！”荧急忙摸索着头顶，恍然一撇，却瞧见了深渊使徒手里捏着的那两朵「因提瓦特」。 那是世间最为纯净之花，是空曾经赠与她的一片净土，是她藏在心底最为深的一束光，是哥哥给的一份承诺。 “这两朵「因提瓦特」将永远伴随着荧，就像哥哥陪伴荧一般。”耳边似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所以，荧。哥哥一定会找到你。这是哥哥对你永远的承诺。” 朦胧记忆如泡影，只需轻轻触碰便可支离破碎。深渊使徒利用传音对荧说：“殿下，您发间的东西掉了。我不敢过去，还得劳请您过来取一下。” 荧盯着深渊使徒手中的「因提瓦特」，顿时一种强烈的异物感充斥心里，挥之不去。 这一刻，荧的脑海里充满一个念头：哥哥送的花被深渊玷污了……他们找死！ 浓烈的情绪在荧身上翻涌，她大步朝观星仪走去，亮堂无比的走廊也因她的走动而变得灰暗了起来。不等神里绫人出声，她便压下了所有情绪，笑着转身朝神里绫人两兄妹吐了个舌头：“稍微等我一下哦，我的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落里面了。” 话音刚落，她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朝深渊使徒所处的位置奔去。 托马抬脚，刚想追上去，就被神里绫人出声制止：“罢了，既然是荧落下了重要的东西，那我们也只好站在这里等待了。” 神里绫人站在原地，望着荧走的方向，伸出一根手指放于唇上，示意托马噤声，“不该做什么，不该想什么，应该不用我说出口了吧。” 托马很少见到神里绫人为了他人特地出声提醒，如今一出口，托马便已重新定义了荧在神里绫人心目中的分量，即便荧是神里家收养的一个孤儿。 他点了点头，回道：“下属知晓了，家主大人。” * 与此同时，深渊内，太阳最后的余晖即将消散，这也预示着外界已然入夜。 黑影已逐渐从雾气变成了如薄膜般的实体。它层层将跑车包裹，原本旋转飞快的轮胎也变得滑溜了许多，这对于高速行驶的跑车是致命的陷阱。可黑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它趁着散兵注意力全在车辆是否会失控上，完成了一次力量的聚合，再次凝成了个全身被甲壳覆盖的人形怪物。 它将盔甲覆盖的双脚抬起，一脚将自己从镶嵌进了车子的前盖，如剪刀般的双刃高举头顶，口中发出的嘶吼震耳欲聋：“——你们是殿下的阻碍！是深渊的阻碍！深渊的潮声会将你们从这个世界彻底驱逐！” 散兵控住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起，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从肩膀处延伸。空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和自己无二的少年，除了单手阻挡黑影的袭击只伤到手掌的肌肉层以外，竟还能在段时间内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 空被散兵惊地坐直了身子，却一下是撞到了挡风玻璃上。他捂住额头，才注意到车内空间狭小，仿佛就像一个展览罐里面装了个散兵和他。 空不由得扯了一下嘴角，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起散兵对于机械造物的审美。可近在咫尺的黑影却不能再让他胡思乱想了，若刀刃在此时落下，他和散兵将无处闪躲。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留给他们逃生的时间不多了…… 挡风玻璃上，突然出现了几个投影字体。 「车载ai提醒您：发动机温度异常，车辆即将发生爆炸。现在车辆码速为273km/h，属于超速行驶。车载ai将配合您在一分钟之内降速至20km/h,以方便进行跳车逃生。」 「已将车门全部打开，倒计时开始：0:59……车速为261km/h。」 车门就像机翼般从车身上延展，为了在高速行驶时车辆还保持完美的流线形，车门的开启可以说想当符合动力学的设计。 散兵认真盯着码速表盘，握住方向盘的手已经暴起了青筋。接踵而来的信息若是普通人早已大脑宕机，可身为怪异事件处理局一员的他怎会和普通人挂钩。 散兵微微张口，想对空说些什么，但车门的打开导致空气对流，声音早已无法传达。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已经让散兵的眼球周围布满了红血丝，他现在必须保证他们二人能在此次危难中存活。 此时此刻，哪怕是微秒相差也不断不能有。只要时机一到，他便可带着空一起跳车逃生。 空自然是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散兵有些过于冷静，仿佛他早就料到了会出现这种突发事件。他看了一眼散兵，又将目光放远，仔细观察着车外景色。手中悄悄凝聚着星空之力，方圆百米范围内的情况尽在他的掌握。 第7章 水声…… 空的嘴角悄悄上划了一个弧度，看来的确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深渊的内部并不是一团漆黑，而是像海市蜃楼一般，需要依靠现世进行投影才能构成一方空间，但深渊内部对外界构成的影响却是实打实的。若是现在公路上出现了一些动物，那必然是动物亡，车辆毫无损伤。 显然，现在深渊投影的内容正是某个山区的公路。 黑影身为一团没有灵魂的死物，显然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变化。它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眼前的二人！它的眼中泛起幽蓝，双刃上水光迅速聚集，强大的能量将周围抨出一个无尘之地，地面上的乱石在此能量碾压下瞬间化为齑粉。 车辆的前盖已然冒起滚滚浓烟，而车内的温度也在迅速升高，连座椅都有些过于烫屁股。再不动一动，恐怕都要烤熟了！ 空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他将左手放在了散兵的肩膀上当支撑点，双腿一用力，半个身子直接悬在了散兵手臂边。又伸出右手，用力一拍，直接夹住了散兵的脸，强行让他的目光转向自己。 在散兵充满杀气的眼神中，空利用唇语对他言道：“别紧张。这段话说完再过十秒，我们就会路过一道窄桥，到时候直接向下跳，别犹豫。” “我会帮你倒计时。十，九……” 还未等空说完时，散兵便挣脱了空对他脸的禁锢，同样利用唇语对空说：“下次还这般凌越无礼，我便将你的手折去当肥料养花草。” 在空震惊的目光中，散兵直接将空拖拽坐到了他腿上，右手禁锢了空的腰，缓缓在空耳边报出了最后一个字：“一。”说话同时，散兵一脚踩在的车门框边缘，以单手之力把住了平衡，同时双脚发力，抱着空就如猎豹般冲下了桥。 赤金碎光在昏暗的天空中缓缓湮灭，ai倒计时也即将到往尽头。 「警告！警告！发动机温度已达到极限，即将……」 ——轰！ 恐怖的气旋从桥中心升起，夜空中仿佛再次出现了一个太阳，将深渊照得无比透亮。 二人乘着风在空中下坠，岩浆般的气浪从他们头顶划过，带着水光的十字斩却悄然抵达了他们身后。 空瞥见了这个攻击，在散兵怀中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这等力量是他无法撼动的，于是便打起了言语攻击：“我那可不是无礼，我不是救了你一命吗？要是再救了你一命，你是不该“以身相许”了啊~” 回答空的只有越发收紧的手臂。 感受到内脏受到压迫，空咳嗽了两声，选择了投降，谁叫现在的命还握在散兵手里呢。他依旧改不了贱兮兮的话：“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好了。其实那个怪物没死……” 在散兵朝后看的瞬间，空运起星空之力，直接在湖面撕开了空间，并且伪造成了一个水漩涡。 跌入水中的时候，散兵听到了空虚弱的声音：“其实，这里也是深渊的出口。” * 天文馆内，荧快步跑向了观星仪，见到了藏在阴影中的深渊使徒。 只听深渊使徒“桀桀”地笑了几声，利用深渊的力量将二人包裹，让神里家三人所不能察觉后，才跪下谢罪：“殿下，属下也不是故意忽视您的命令，只是属下看到您一直佩戴的花落在了地上，想捡起来交还给殿下。” 荧面色僵冷，眼里只剩下了这两朵「因提瓦特」。她压住指尖的颤抖，如珍宝般将它们小心地捧回掌心，贴合至心口的位置，感受到它终于回归自己的身边，荧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在荧松了口气的同时，深渊使徒再次问道：“那两个人似乎已经逃离了深渊，殿下您打算怎么处理？” 手中的「因提瓦特」似乎将空的危机直接映射到了荧的心中，她呼吸一窒，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席卷全身，眼前的深渊使徒仿佛就是罪魁祸首。荧将「因提瓦特」戴在了头顶后，略微抬头，盯着这个跪着仍比她高的深渊使徒：“你既尊称我为殿下，那就该知道我的命令是绝对的！” 荧的周身渐渐被黑气萦绕，瞳孔仿佛被血色侵染。她缓缓伸手，一把扣住了深渊使徒的脖颈，缓缓说道：“我还说过……你们就是群老鼠，永远不配站在我的家人面前，哪怕是眼皮底下都不行。” 黑气似乎与周围融为了一体，只有她发间的「因提瓦特」还保持着原本的颜色。 深渊使徒眼中少见的拥有了恐惧的情绪，它想将荧的手从脖子上拿开，可双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它也因为这股力量的压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荧盯着深渊使徒，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她将深渊使徒朝自己拉近了些，脑海里不由地反复闪现「因提瓦特」被它拿在手中的场景，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她身上滋长。 “哥哥送我的东西，谁允许你擅自触碰？”五指逐渐用力，深渊使徒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在荧的眼前渐渐溃散。 “唯一的下场只有——死！” 荧一挥手，所有的一切都被深渊吞噬。发间的「因提瓦特」闪着独有的光亮，带着来自哥哥的祝福，轻轻抚慰着荧心底的愤怒。她又似乎回到了原本的纯粹，带着笑意奔向了神里绫人：“我找到了——哥哥！” 第8章 第4章 蒲公英花海 怪异事件处理局，纳西妲闭目治愈着被深渊伤了根系的眷属，同时她也听着电话那头，神里绫人所说的话:“纳西妲局长，关于散兵专员失踪一事，神里家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神里家保证不会遗漏一丝情报，但也不能保证您的那位专员能安然无恙地……”神里绫人顿了顿，抬头看向舞会场里涌动的人影，“走出深渊。” 直升机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夜晚，螺旋桨所拍打出来的气流将周围的植物压得抬不起头。 “你们的人倒是准时，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吗？”感受到眷属恢复了活力，纳西妲收回了力量，睁开了眼。她抚摸着植物的叶片，一股微弱的能量从她指尖散落，逐渐延伸到城市的每个角落。 她像是对待孩子一般，轻语着：“好好休息，不必勉强自己。”植物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收起叶片，依靠着旁边植物的的茎秆，缓缓进入了沉睡。 神里绫人站在舞会场所的花园中，眼眸微垂，盯着脚边疯狂滋长的植物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纳西妲局长，这么大范围的使用力量，小心遭到规则的反噬。” 纳西妲眼中泛出植物绿般的色彩，原本如萝莉般的体型似乎变得和少女一般高挑。她打开阳台门，植物们为她组成了阶梯，一直延伸到停靠在草地上的直升机旁。 夜晚的精灵嗅到了花间蜜露，挥动着透明的翅膀悬停在纳西妲身旁。它们像舞者般，取下属于它们的花朵，轻点足尖，低头朝纳西妲行礼：“感谢草神大人的恩赐。愿草神大人今夜得偿所愿。” 精灵祝福是弥足珍贵的，可于纳西妲而言，不过是崖间水滴，不足以弥补自身的损耗。 “深渊再度出现，若不使用力量抹去隐藏的危害，恐怕裂缝还会持续扩大。”纳西妲走到直升飞机内，盯着神里绫人刚刚给她发的位置信息，眼中的凝重始终未曾消失。 「深渊的裂缝在吴山公路桥边显现。」 神里绫人同样坐上了直升飞机，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既然您知晓后果，还请您保重身体。此次行动神里家已经获得了批准，可使用范围内的杀伤力武器消灭深渊怪物。” “之后的净化，还得靠纳西妲局长了。毕竟……只有神类级别的能力者才有能力驱逐、净化深渊。” “而那几位，则去执行其他任务，无法赶到此地。” * 此时，吴山公路桥下的池塘内，各种野生动物盘踞于此。水底沸腾，一条近7米长的鳄鱼浮出水面，对着天空正在落下的两个黑点张开了嘴。 被水龙卷卷入内部之后，散兵再也抓不住怀里的空，就仿佛有股力量在抗拒他的接触，而这股力量所产生的水底缝隙，直接引导他们落入了现世。 散兵环顾四周，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他们正处于百米高空，而且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若是寻常人，这等高度恐怕相当于直接落到水泥地，无异于在找死。 散兵对于自己的身体强度有把握，至少在这么点高度不至于摔死。可空不一样，他经受过黑影的袭击，背部的伤口都足以见骨，再加上一路逃亡，无法处理伤口…… “啧，麻烦精。”散兵尽力朝空靠近，可手刚接触到空的肌肤，便被一股力量弹开，他能感受到这股力量对于外界抱有极强的敌意。 距离水面越来越近，散兵也不顾上其他，一把抽出腰带将空捆住。神奇的是，那股力量对于这等死物似乎并无抗拒。于是散兵以极快的速度将空绑在了自己的背上，以露头的鳄鱼为落脚点，一跃到了岸边。 正等待食物落嘴的鳄鱼满脸懵，还未感受到什么，头部便遭受到了两下重击，顿时就翻了肚。 一代塘主就此殒命。 散兵将空安置在塘边一块干净的草地上，自己则是游到池塘里，将这条翻了肚的鳄鱼拉上了岸。 这里是荒无人烟的森林，要是想在这里存活下去，那必须得保证充足的食物资源。生好火，做好淡水以及肉类储备之后，散兵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空的脸，试图将他唤醒，可空依旧毫无反应。 无奈，散兵在周围寻到应急创伤草药之后，捣碎，均匀涂抹到空的伤口上，闭目等待着白天的降临。 夜晚总是出奇的安静，萤火虫闪动着光亮不敢靠近火堆，可散兵却闻到了一丝奇妙的味道。 像是……风的气息。 他睁开眼，周围却亮堂如白昼，仔细一看，是数不清的蒲公英。 这里是传说中的存在——蒲公英花海？ “迷茫的人啊~请往森林深处寻去。风会带来新的诗篇，风会引领你前进。”如遥远天边的呼唤在散兵耳边响起。 那声音虚无缥缈，充满了神性。似乎只是远远旁听，灵魂便被洗涤，如刚诞生的婴儿般纯粹动人。 是谁将他拉入了这场梦境？ 还未细想，散兵便被踢了出去。他猛地睁开眼，却见空趴在火堆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散兵皱眉看着火堆旁的烤肉以及新鲜的野果，想说道空两句，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你的伤很重，还是得注意休息。车辆爆炸前就已经发送了求救信号，不出意外的话救援大概得一日才到……” 他顿了顿，嘴又开始毒了起来，“呵，你可要努力求生，别半天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9章 空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辩论些什么，可背上的痛感却让他将头埋进了掌心里，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才发现散兵已经在帮他更换背上的草药。 他伸手转动了一下火堆旁的烤肉，扯动了一下嘴角，发现压根笑不出来，于是闷闷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明明在地下车库就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 “救人不需要理由。”散兵换好草药后，伸手抽走了空手里已经烤好的熟肉，“这烤肉无伤口之人吃得，有伤口之人吃了恐怕会恶化。我看你现在吃果子挺好。” 说完就把一旁被火烤的热乎乎的果子塞到了空手里。 显然，这并不是空想要的答案。散兵并未对他说实话，而散兵也不是这么富有善心的一个人。 空愤愤不平，一口咬下果子，两只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散兵，眼中充满了怀疑之色。 散兵眯了一下眼，仔细想着话语中有何不妥。可这肉也确实是未经过去毒化处理，有伤口之人吃了便会致幻。他又低头查看着自己的着装，发现和空一样满身破烂，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空倒是满不在意地扯了一下散兵的裤腿，伸手指向了散兵头顶那发着苍青光亮的圆点，好奇地询问道：“我醒之后，这个东西就突然跑到了你的头顶，还一直粘着你。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危害，你有什么头绪吗？” “什么东西？”散兵顺着空的目光朝头顶看去，确实是发现了一丝光亮。他伸手一抓，那光亮圆点就落到了他的掌心，缓缓向前飘去。过了一会儿，那光亮圆点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见散兵并未跟上，于是又跑回了散兵头顶。 散兵挥手想将它打散，可他越动，那光亮圆点就粘得越紧。他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低头吃起了烤肉。 空两眼放光地盯着散兵手上的烤肉，脑子里思索着该怎么吃到这几块肉的时候，嘴就先动了起来：“这小家伙挺有趣的，你不跟上去瞧瞧吗？” 在散兵抬头看向光点期间，空抬手就抓向他手里的烤肉，一口呼在了嘴里，边吃还边嘟囔着，“病人需要营养，哪有什么吃不吃得！不过，还是别人手里面的吃着香~” 意识到上当之后，散兵抓起已经烤完的肉，通通用树叶打包，塞进藤条编成的包里面，拎起空就用皮带捆在了自己背上。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连空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散兵背上。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散兵将火熄灭后，轻触了一下头顶的光点，跟随着这丝光亮缓慢前进。 走到半路，散兵又补了一句，“这肉若是病人吃了，可能会产生幻觉。就像某些丛林深处的学者，老是止不住嘴，吃一些不认识的菌菇。结果，呵呵，可想而知。” 空靠在散兵背上，眼前仿佛出现了几个巨大的烤肉在他眼前跳舞。他迷迷糊糊问道：“可想而知？” “自然是被提纳里训斥一顿了。”散兵嗤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却不知背后的空已经产生了幻觉反应。 “和训斥相比，还是烤肉更好吃！”随着空一声呼嚎，散兵顿时涨红了脸。 那软糯的唇瓣附着在耳垂之上，齿间轻轻磨咬，恍若触电般的感觉从耳垂一路蔓延至腹腔。这宛如喝醉了酒一般的行为出现在空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散兵伸手想将空的嘴挪开，可确是连着他的手指也一起含了进去。他急忙抽手，用果子塞进了空的嘴里，才防止继续被当做烤肉咬。 “回去之后一定要让他去听……提纳里的「野外生存」讲座。” * 与此同时，纳西妲与神里绫人乘坐的直升飞机到达了吴山公路桥上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将这片空间的“静”，悄悄打破。 神里家的人员跟随到场地之后，有条不紊地将监测机器以及枪械弹药架构完毕。而纳西妲落地后，则等待着神里家的术士构建空间阵法。 她抬头仰望这片夜空，伸出右手，感应着这处空间里微妙的气息：“的确有一丝深渊的气息，不过那气息忽强忽弱，而且深渊降临现世时产生的裂缝也并没有出现。” 皎洁的月光逐渐被黑色覆盖，纳西妲垂眸，神情渐冷，“深渊使徒的再度进化，恐怕这么点人手还不够。” 神里绫人抽出腰间悬挂的长刀，瞳孔逐渐被蓝色所覆盖，周围的水汽似乎更加绵密了。他将刀尖朝地上一点，一个水行结界将方圆数里的范围彻底笼罩：“神里家的秘法——水囿。只要是踏入此范围内的一切，都将受到水的阻碍，行动会变得迟缓。” 纳西妲则朝眉心一点，一个比水囿范围更大的结界再度将此地笼罩：“凭借你我二人之力应该可以勉强制服这个深渊使徒，但是净化恐怕还得等他们回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眨眼间便闪入了结界内。 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天空中那漆黑的月亮缓缓裂开了一条缝…… 第5章 巴巴托斯与七大精灵 此时森林中央，散兵跟随着光点一路向前。奇怪的是，只要是光点前进的方向，黑暗被驱逐，杂草被温柔的风压向两边。 这一路竟让散兵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空在半路就让散兵把他放下来，因为靠着散兵不太好使用星空之力疗伤。他跟在散兵身后百般无聊地揪起一根马尾巴草，放在手中捻搓着。在光点消失那瞬间，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来自星空之力的提醒：“小心点，风会驱逐抱有敌意的家伙，只有被风认可或内心纯粹之人才可以进入他的领域。” 第10章 领域的力量属于“神”级的能力者才能使用，这里住着一个老家伙？ 那些老家伙性格阴晴不定，谁也没看过他们，空也是听星空之力提起过。原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一个。 空停下了跟随的脚步，他有些后悔提出了“让散兵跟上去”的话题。他故意在身边弄出点动静，见散兵停下后，他才清了一下嗓子，问道：“这里怎么感觉越走越阴森了？要不我们回去等救援吧。” 散兵转身，双手交叉，抱臂盯着空，心中的不满已经溢了出来。他轻“啧”了一声：“你的好奇心就到此为止了？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才不敢继续前进。” 这般笃定的语气直接让空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虚地向后挪动了一小步，没想到散兵这个家伙竟如此敏锐，于是撤去了疗伤的星空之力，任由疼痛席卷全身。 他面色泛白，很快额头就冒起了冷汗，微压颤抖的声音，隐忍地指向身后的道路：“伤口…伤口又泛疼了……咱们回之前的位置吧，那里至少有空地可以休息一会儿。”说着，有些心虚地看着散兵，生怕错过散兵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草叶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散兵借着月光靠近已经抖成了筛子的空，他伸手轻触他的额头，凉意从手背直达心底。 这么低的温度，体温失衡了？ 散兵皱起了眉头，将身上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外衣，一件件披在了空的身上。 他眯眼观察空的神情，绕到空身后，轻轻揭开后背衣服的一角，仔细察看伤口状况。依旧是之前那般见骨的切口，但靠近脊骨那边的肉却愈合了许多，已经看不到那渗人的粉骨了。 散兵用手指轻轻触碰伤口周边，藏在心底的疑惑再次浮了上来。他抽手，贴心地将衣服缓放，走到了空的面前，询问道：“这种愈合力连我都自愧不如，你的秘密不少啊，乞丐先生？” 空沉默不语，但周身却浮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靠近散兵，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恍若有星空显现：“我该说什么你才能相信我呢？”说着，他用另空余的右手抓住了散兵的腕处。 像是早已料定散兵会挣脱一般，借着反拉力，直接埋头靠在了散兵的肩上，“我不过是想留在你的身边……” 此时夜云被风吹散，群星借势闪烁，丝雾般的月光从高林叶缝中倾斜而下，萤火虫在二人身旁飞舞，恍若如童话般场景在他们眼前缓缓展开。 散兵嗤笑了一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靠近空耳边言道：“带有目的性的？”说罢，他松开空的手，将空推向一边，“别装了，你是完全有能力自己走路。我可不想某人趴在我背上的时候幻觉又犯了，趁机占我便宜。” “哎~好无情啊。”空回想起先前路上的记忆，面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摆了摆手，运用星空之力继续疗伤，吹着口哨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走到了散兵的前面，好意提醒道，“我和你说实话吧，里面的老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角色。万一说错话了……” 空的话音未落，就被一阵狂风卷了进去，只留下一路哀嚎：“喂！老家伙我也没说你坏话啊——！” 散兵扶额，顺着风的方向一路追了上去，快要救下空的时候，一阵白光闪过，他又站在了那片蒲公英花海里，听到了先前梦中的话语。 “折翼的鸟儿，请不要迷茫，风将带来新的诗篇，引领你继续前行。” 再次睁眼，他就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双翼神像脚边，而周围则是攀满了绿植的殿堂。 狂风在此处变得柔和，黏腻地抚摸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打量自己一般。 “你把他刮哪去了？”散兵甩了甩手，将这股风打散，四处张望着，并未发现空的踪迹。 「你终于来了，命定者。」 恍若遥远彼方，时间尽头，风带着过往的话语，忽然降临此世。 和平鸽扇动着翅膀，白羽如鳞粉般随风飘散。温暖的日光洒落在神像头顶，殿堂高窗上的五色玻璃组成了奇妙的律光。 散兵抬头朝上看去，宛若风一般的少年从神像手中苏醒，打着哈欠对他说道：“你可以叫我风神大人，或者巴巴托斯，又或者温迪。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巴巴托斯这个名字。” 他穿着白袍，披戴兜帽，身后有一双巨大的白翅。只见他轻点足尖，双翅微动，周围的风就涌了上来，托举着他缓缓降落。 “感谢你将我从漫长的睡梦中唤醒。”巴巴托斯如是道。 散兵打量着眼前自称“风神”的少年，除了身高和他无二，长相被兜帽掩盖之外，并未发现任何可以称作“神”的迹象。这个世界能力者有很多，而怪异事件处理局里面，除他之外都是能力者，其中就有人很喜欢这种恶作剧。 “风能力者，虽然不知道你目的为何，但你最好将我的同伴还回来。”散兵从里衣的隐藏口袋中拿出了备用枪/支，打开了保险栓，顶着巴巴托斯的额头威胁道，“这把枪里面的子弹是专门针对能力者而设计，只要子弹击中你，那你就和普通人无异。” 巴巴托斯将兜帽取下，露出了一双翠绿眼瞳，以及略带少年感的脸蛋。他盯着散兵，眼中似有狂风翻滚。他笑着将双手摊开，言道：“哎呀，怎么可以这样对老人家，很没礼貌的哦~” 第11章 只见他右手虚握，散兵手里的枪/支就扭曲变形，成了一摊废铁，“老人家也是有起床气的，不过看在你是命定者的份上就原谅你好了。” 散兵将手里的废铁丢到一边，退后了数步，心中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这等力量已经超越了世界的规则，哪怕是纳西妲局长也不能办到。 “你很在意那个少年？即便他是个骗子？”巴巴托斯不知何时闪到了散兵面前。他被风托在空中，轻捧起散兵的脸庞，用翠绿的瞳孔凝视着散兵，“罢了，他在风神殿的外面……” 散兵只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在身体内游走，仿佛要将他的秘密再次挖掘在阳日之下。他愤怒地盯着巴巴托斯，想用双手之力掰开这个禁锢，却也是徒劳。 “这个世界早已无神！”散兵冷言道。 巴巴托斯松开双手，绕着散兵飞了几圈，那目光似乎想要将他看透：“没错，这个世界的神早已陨落，现在不过是七大精灵在维持世界的运转。你身上也有精灵的气息，不过太弱小了，她的力量似乎也消耗了许多。” “精灵？我也曾偶尔见过，不过是群喜欢自在的家伙，和力量远远挂不上勾。”散兵的目光随着巴巴托斯一起转动着。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那方寸之地的资料室。 巴巴托斯停了下来，虚坐于散兵身侧，缓缓言道：“它们或许在现在是被称为精灵，但在以前却是被称为「精怪」的存在。我则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风精灵，以前被人称作风神「巴巴托斯」，当然我现在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精灵般的长耳微动，似乎在聆听风的窃语。 而一旁的散兵则张望着天空，似乎对巴巴托斯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他看着浮在自己身侧，陷入了某种回忆的巴巴托斯，挥手准备离去：“外界马上就要天亮，闲聊就到此为止吧。” 巴巴托斯直接按住了散兵的肩膀，他看着散兵，嘴角虽然在笑，但散兵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喜悦的情绪。巴巴托斯摸了摸散兵的头顶，直言着：“命定者，无需着急。外界已经被深渊包裹，出去之后你就得面对深渊的洗礼。不如在此等待如何？” 说着，他就将外界的空给拉了进来，“哎呀，认识了这么久，你们不妨介绍一下自己？” 风神殿百米范围外，依旧是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纳西妲操控着周围的植物试图限制深渊使徒的行动，而神里绫人则伺机用长刀取下敌人首级。 “这等力量，实在是超过预算的范围。无论将它斩杀几次，它都会依靠着深渊的力量复活。”纳西妲抬手将深渊使徒发出的雷电团消灭，如少女般的身形已然缩小了许多，“果然维持这种形态还是有些吃力。” “战斗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纳西妲局长。”神里绫人瞬闪至深渊使徒身后，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挥动着手中长刀，斩出了密集的水刃。深渊使徒被切得七零八碎，但又像史莱姆般迅速聚合，以及其扭曲的角度，从上至下朝神里绫人劈砍而去。 神里绫人上挑挡刀，瞬退一旁，额间已然浮现冷汗。 “深渊的大门将再度开启，你们无法阻挡深渊的降临——！”深渊使徒嘶吼着，悬浮至半空，刚好处于黑月中间。周围的植被都渐渐被深渊侵蚀，失去了色彩。 纳西妲与神里绫人一直在后退，以防这种深渊之力凝结成的液体沾染到身上。此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剧毒般的存在。 深渊使徒从黑月开启的大门中取出一把长矛，对准着向后急退的二人，凝聚全身的力量朝他们的后路投掷了过去。 长矛带着破空之力，将周围的空间撕开了一条狰狞的口子。 纳西妲在长矛行进路上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防御结界，但这并不能阻挡长矛前进的道路。纳西妲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手中结印，在地面上一点，瞬间森林中所有的植被都听到了召唤，在纳西妲的加持下形成了一道密不可破的坚墙。 “神里绫人，你先回中央塔请示，调动更多的人手准备封印深渊，这里暂时由我挡着。” 神里绫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显然两个人对付这个深渊怪物都如此吃力，何况纳西妲一个人撑着，无异于去送死！ 纳西妲浑身亮起了翠绿的光芒，在这个黑夜中显得尤为亮眼。 “您是想……！” 神里绫人还未说完就被纳西妲提声打断，“没错，如果不牺牲我自己，怎么可能净化这次的深渊裂缝！更何况那几位武神又去往边界之地执行任务，此为内陆的核心区域，我不能让此处失守，让他们腹背受敌！” “我没有武神的力量，只能依靠智慧与眷属，如今我的力量已不足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他们临走之时又将内陆交与我看护，我如何能看着这里变成深渊扩张的另一处源头！” 长矛已至林墙，深渊的力量一层层将墙面侵蚀、销毁。 纳西妲使用力量苦苦支撑，催促着神里绫人逃出波及范围：“出去之后记得通知武神们，让他们协商看护内陆的人选，内陆绝不可失守！” 第6章 名字 风神殿与森林只有一线之隔，但却亮如白昼，从外界无法窥视其内，而内部却可看到外界情况，方才那般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里面的三人。 “哎呀，真可惜，本来还想趁机多了解你一番，看来是没时间了。”巴巴托斯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把诗琴，他立于半空之中，迅速波动着琴弦，一道看不见的光波从风神殿内蔓延，将深渊的结界尽数瓦解，同时也化解了纳西妲的危机。 第12章 这一切的行动不过在眨眼间就完成了，快得让正准备施展星空之力询问外界情况的空都被惊到，默默退守在一旁。他负手拨弄着星空之力，也窥视到了外界正在苦战的二人组。 他在心中询问着：“那两个人还能坚持多久？” 星空之力支吾半天，显然不想面对这个结果：“刚刚那位风精灵出手虽然化解了危机，但是他们的损耗太严重了，最多坚持五分钟。如果风精灵选择直接镇压这个进化三度的深渊使徒，恐怕会遭到规则的反噬。” “但我在他身上并未感受到任何净化之力，反倒是那位草精灵的身上拥有一定的净化能力。” 空暗中捏住了星空之力：“之前被怪物追的时候你怎么不科普一下？我还以为是随便就能灭掉的小玩意，结果闹出这么大动静！” 星空之力从空的手缝里面钻出一个头：“这种深渊怪物要是放着在现世里面不管，迟早会把整个a市吞没，还不如早点让他们发现，早点净化要好。再说了，我现在也没能力消灭这种东西啊。粘嗒嗒，甩也甩不掉，一旦被盯上，只能自求多福咯~” 巴巴托斯用歌声引动风之力，在纳西妲周围设了数道风墙，他的声音穿透黑夜，直达纳西妲的耳旁：“布耶尔，你相比之前退化了不少啊，如今连维持少女形态都这般费力了吗。不如放下重担，选择去沉睡如何？” 纳西妲逐渐缩小，变成了先前的萝莉形态。她看向风神殿，凝神回调略显慌乱的气息 ：“我的记忆已经随着力量消散太多，不过你的味道很像以前熟知的老友。谢谢你善意的提醒，但我也有我的使命。” 深渊使徒奋力攻击着风墙，但却未能撼动半分，“在深渊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我会选择去沉睡，变成世界的养料，为世界滤选残渣。” “呵呵，的确是你的风格。”巴巴托斯将目光投向散兵，如见面时一般，从半空中落下，伸出双手，想再次捧起他的脸庞，“神之祝福你可想要？” 而这次散兵却并未配合他的节奏，侧身躲开，满脸都写着不愿意：“这些能力与我而言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你还是留着给别人吧。” “唔，被拒绝了我还是有点小伤心，但失去的记忆总有一天会回来不是吗。”巴巴托斯朝散兵一点，周围的一切都为之定格，“或许你遗忘了初心，但时间选择了你。” “我失去的记忆？”散兵的耳边似乎再次出现了那道低沉的声音，如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盘旋。他用食指轻柔着眉心，想把那异样感消除，但越是回想就越容易陷入记忆的漩涡。 他就像周围的一切，与之一起定格。 巴巴托斯捧起散兵的脸庞，眼中的日晷渐渐与狂风融合，当晷针走向正北，地平线上第一抹日光照向林中，他缓缓俯身，朝散兵的额头落下祝福一吻：“愿你摆脱迷茫，挣脱过往的束缚，像鸟儿一般自由的飞翔。从此无惧风雨，勇于直面雷霆的威光。” 刹那间，这方寸天地之中，草木枯荣，生命凋零与再生，都化作了时间的基石。 “我为风精灵，亦为时间的守护者。”巴巴托斯放开了散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瞬间周围的一切再次鲜活起来，”你要记住，狂风可化石成灰，亦可引起滔天巨浪；时间为其辅助，可平山海之变，见证万物凋零。” 这是来自风精灵的祝福，也是时之神通过巴巴托斯的身体向散兵传达的意愿。 ——叮！ 清脆的铃铛声在众人耳边响起，随之一起到来的还有散兵身上独特的压迫力。 日冕在散兵瞳中显现，风围绕其周围。他轻轻打了个响指，黑暗如潮汐般退去，太阳的光辉再次照亮在每个人的脸上。 深渊使徒受到了日之力的侵蚀，渐渐有些萎靡不振。它将周围的深渊之力聚集，再度让自己披上一层铠甲。 “既然你接受了这个力量，那我的任务也就到此结束。哎嘿~没了任务果然一身轻松！”巴巴托斯说完，闪到纳西妲身前，像举小孩一般将她托起，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哈哈，没想到曾经身为七精灵中「智慧」担当的草精灵，失去力量之后竟变得如此可爱，与以前严肃的模样简直完全不搭边！” 巴巴托斯也不顾纳西妲因生气而鼓起的双颊，放下的时候顺带摸了摸她的脑袋顶，“雷与岩二位精灵分别镇守世界两边，其他数位精灵亦未苏醒，现在也就只有你拥有净化的力量。” 纳西妲一把压住了巴巴托斯的手腕，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净化之力并非我一人独有，水精灵芙卡洛斯掌管着纯水之力，她也有能力净化深渊。曾经与她约定的换班日快要到了，她将接替我的职责净化深渊，而我则会进入她的影子，化蛹浅眠。” “你能想通这一点就很好了，毕竟，最初的你比现在还倔呢。”巴巴托斯笑着波动了一下琴弦，深渊使徒的胳膊被无形的风搅碎成了粉末，而纳西妲则运用净化之力将其净化。 就这样一来一回，深渊使徒的力量被击溃了大半，但攻击的威力依然未曾减少。 “那位深渊的殿下真舍得下成本！”巴巴托斯挥动着翅膀，手中的诗琴已然化作了一把风弓。他拉动弓弦，天空之上数以万计由风之力组成的箭矢尽数朝深渊使徒落下。 深渊使徒将盔甲凝成盾牌，抵挡着袭击，而纳西妲则在箭矢上包裹上了一层净化之力，很快深渊使徒便被打成了筛子，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这个世间。 第13章 巴巴托斯甩了甩手，神情也轻松了许多：“好久没有这样使用过力量了，果然比起控制范围，还是浓缩力量来得更难。要按照以前，这些力量足以毁灭一座城市。” 包围此处的结界逐渐消散，所有人看见深渊使徒消失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在场外的神里家救助人员也到达了现场，神里绫人迅速指挥着他们清理残局，尽量让此处恢复原本的样子。 而巴巴托斯则直接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挤压，变成了巴掌大小的模样。他挠了挠脑袋，有点疑惑：“如今的规则之力已经变得这般严苛了吗？仅仅使用这么点力量就要被惩罚。” 纳西妲叉腰，盯着眼前突然变成了比自己还小的巴巴托斯，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蛋：“随着时代的进步，规则之力会渐渐排斥非人之外的力量，但不知是何原因，深渊可以无视这种规则，随意使用力量。也就是说，等规则彻底完善以前，我们必须将深渊彻底驱逐。” 巴巴托斯看着自己小巧精致的手和肉嘟嘟的胳膊，嘟起了嘴，直接变成了不到一指粗的精灵模样。他落到了纳西妲的头顶，敲了敲纳西妲的脑袋，指向了散兵，说道：“他是时之神选出来可以改写规则的存在，也就是我等待了数千年之久的命定者。” 纳西妲抬头看着不知如何操控力量，而在天上乱飞的散兵，直接在头顶长出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苹果，等巴巴托斯摘去后才说道：“他是五百年前我从深渊废墟中捡到的自律成长型人偶，似乎因为什么实验导致记忆崩坏，连力量都无法使用。” 巴巴托斯边啃苹果，边说着：“散兵身体的材质很像当初因大战遗失的日冕石。都过去这么久了，只好随缘咯。”苹果吃完，巴巴托斯拍了拍手，那边还在天上乱飞的散兵就落到地上。 纳西妲眨巴了一下眼，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她趁着还清醒匆忙说道：“我的力量亏损严重，加上规则的惩罚，可能要昏睡一段时间。这些日子散兵就拜托你了，他需要熟悉力量……” 话还没说完，纳西妲就倒了下去。而赶来说明后续情况的神里绫人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迅速让人将纳西妲抬上了担架，赶往直升飞机，送去专门的机构进行救治。 神里绫人忙碌好一切后，才略整理了一下仪容，朝巴巴托斯行了个标准的见面礼，温声从容道：“此次行程匆忙，疏忽于后手。得亏巴巴托斯大人及时救场，才未波及外面之人。我代表神里家衷心的感谢您。” 巴巴托斯点了点头，略带威严道：“我刚苏醒，对现在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就先跟着你走一趟吧。”说着，直接钻到神里绫人的衣服口袋里，睡起了大觉。 神里绫人对着天空上剩下的两架直升飞机挥了挥手，又转身朝散兵走了过去。 而这时的空则躲在一旁的大树后面，拿着那张印有自己背影的照片，使用星空之力直接将其销毁。与此同时，世界各地数据库中存储的与之相同的照片，也随着一起消失不见。 “哎，这能力还真麻烦，非得接触到了才能消除。”空将手上的灰尘拍掉，环臂靠在树干上，看着散兵与神里绫人交谈，“要早知道这照片没在他贴身衣物里，我也不用牺牲色相，扮演成那副模样了。” 星空之力忍不住插了一嘴：“明明你就乐在其中。”说完直接当了个缩头乌龟，任由空怎么揉捏它，它也不再出来。 散兵与神里绫人交谈结束，直到神里绫人走后，空才松了一口气：“神里家的那小子可不好对付，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不要和谁见面？”散兵不知何时出现在空的身后，直接将空吓了个激灵。 空平复了一下“幼小”的心灵，一副笑脸转过身，自信道：“自然是不要和那些怪物再见面咯！” 散兵并未多问什么，而是扭头就朝直升飞机走去：“跟不跟上来随你。” 空盯着散兵越走越慢的脚步，思考着问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傲娇？” 星空之力这时候又冒了头：“你跟不跟上去？” “你能不能闭嘴！” 空象征性的捏住了星空之力的嘴，一路跑到了停下的直升机前，朝散兵龇牙笑了一下，“自然是得跟着你走~” 这个时候星空之力又在空心里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他名字？” 空捏紧了拳头，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一把抓住了走到旁边，准备上直升飞机的散兵，凑上前去，在散兵耳旁小声说：“认识了这么久，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单字为「空」，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为我补全名字，就当是你救我的报答好了。”说完也不等散兵作答，直接飞速跑上了直升飞机。 而散兵则被空的这番言语挑逗的不知所措，他的耳朵仿佛放进了沸水里翻滚，久久不能冷却。他默不作声，跑到了飞机的驾驶室内，对飞行员僵硬道：“我有飞行员驾驶证，这次飞机就由我来开。” 飞行员略带怀疑的查了一下和散兵有关的证件，这一查直接惊掉了下巴。只要是能考的，全都被散兵考了一遍，而且次次都是满分，简直堪比人形机器！ “这……这还是人吗？” -------------------- 星铁抽卡，罗刹歪了□□，emo中。 这一章支线正式结束，下一章就是主线了。 第14章 第7章 人偶 太阳刚升起没多久，怪异事件处理局的医务室内，略有些嘈杂。 一位长相气质颇为温润，头顶狐耳、股后悬着根毛茸茸尾巴的青年一把拉住了正要逃离房间的散兵。他尝试耐心与其沟通，而散兵却只想离开此处。 散兵一根根掰开锢在自己臂膀上的手指，气息略微凌乱道：“今日检查就不必了，你检查空的身体就好，他受伤了！” “散兵专员！今天你必须接受全身检查！”提纳里身上的白大褂因此次拉扯变得褶皱了许多，连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都掉在了地上。他瞥了一眼门外，看见了一抹灰紫衣之后，才松开了手，从地上捡起眼镜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末了，又看见体检报告单上并未有散兵的名字，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你知道你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接受过定期体检了吗！”提纳里说这话的时候，耳朵上的每一根毛发都竖了起来，“从我任职起，调查历代档案，发现你只检查过一次身体！” 散兵回头瞥了一眼提纳里身上的白大褂，埋头闷声道：“我……我不需要！”说着也不等身后人是什么脸色，拔腿就跑。 提纳里略微平息了一下怒火，重新戴上眼睛同时，对门外喊道：“赛诺，给我抓住他！今天说什么也得把体检给做了！” 正站在门外看热闹的赛诺，突然被提纳里这样指名道姓，下意识想起了被提纳里检查身体的惨状，对散兵莫名有些同情，但还是伸手将散兵拦了下来：“纳西妲局长特别嘱咐，还有提纳里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绝。” 而散兵则没注意前方有人，直接满头撞到了赛诺伸出的掌心里。他盯着比自己高不少的赛诺，眼中略带点不友善，伸手想把赛诺的手拿开，却纹丝不动：“你让开！” 赛诺一把抓住散兵残破不堪的后衣领，将他拎到了提纳里面前：“你还是别抵抗了，这次身体检查可是被纳西妲局长下了死命令。” 散兵听闻是纳西妲的要求，低垂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连嘴都抿成了一条直线。他闷声说道：“知道了，这次检查我不跑。” 提纳里捏了捏散兵的手部关节处，又在本子上记录数据:“不必太过紧张。你的身体情况特殊，只需要检查外层就可。”说着又看见了散兵掌心处那略见骨的伤口，拉起散兵的手看了又看。 “嗯？什么人能给你这金刚不坏的身体伤成这样？” 而趴在医疗床上的空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争吵，他都能想到散兵的那张脸是什么表情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扒开帘缝，偷瞄着外面的情况。 这一瞄就看见了散兵手部关节处，那如同人偶一般的构造。 “人偶？”空在心底询问着星空之力。 星空之力则偷瞄了一眼后回道：“制造人偶技术早已失传。与其说是人偶，倒不如说是造人，不过许多人偶被制造出来并不能体会到人的情感，称不上完整。” 它沉思了一会，“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有个老家伙会痴迷于这项技术。不过以他变/态的程度，恐怕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个试验品。抛开这些不谈，我倒是蛮欣赏他对于技术的执着。只是太过纠结一样东西，会把自我彻底抹灭，就再也回不来了。” 空根据星空之力的描述，似乎想到了某些惨绝的场景，忍不住搓了搓泛冷的手臂，端起床边桌柜上的水喝了一口。 空回道：“让人偶拥有自我意识，甚至诞生灵魂，唯有神明才可能做到，但灵魂的完善却需要时间来打磨。而我觉得，对于不懂爱的人偶而言，情感则是弥足珍贵的存在。” “你觉得创造出散兵的神明，是怀抱着何种目的，让他存于世间？” 星空之力回道：“神明不懂人心，也创造不出人心。他们的眼中是否真的包容了整个世界，还是说他们本身就为天地所困，不得不为？” “神明并非应所有人的愿望而生，他们自出生起就站在了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他们注视着人、他们理解着人、他们学习着人，这样的神明究竟是充斥着所有美好的「神明」，还是世界创造出来维系自身的产物？” “而散兵的存在，亦是如此。” “被你这样一说，散兵的存在就是神明为维系自己的产物？你是不是知道更多？”空拎起星空之力边角上一颗星星，在空中随意地抛来抛去。 星空之力就差没急的兜圈子：“现在时机也没到，全说了反而不好！”说着直接将还在空中的星星吞下肚，还顺带崩了空一个脑瓜子，“星星是能被你这么玩的吗！为了一个人偶这样对我，小心我再也不理你了！” “哎——好伤心，本来以为我们是坚定的盟友关系，没想到竟然只是我一个人对你透明化了~”空故作伤心，将欲开口的星空之力收了回去。他伸了个懒腰，嘴角浮现一丝坏笑。 这次倒是从它嘴里撬出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就在空与星空之力聊天的时候，散兵就已跟随着提纳里进入了专门的检查室。 入眼皆是各种手术类的器具，还有那十分刺眼的白大褂。 散兵闭上眼，试图驱散身体的异样，可脑海中依旧浮现出让灵魂都颤抖的陌生记忆。他浑身泛冷，连手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刻在身体里的痛苦与恐惧。 第15章 “你很害怕？”提纳里温润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作为医生，他很理解患者对于检查的恐惧，但散兵这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范围，于是他又问道，“是我给你带来了不好的感受吗？” 提纳里一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散兵睁开眼，瞳中已光亮全无。他僵硬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出手，嘴角泛起微笑：“不是你的原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说完，便真的如未扭动发条的人偶一般，失去了灵魂。 提纳里甩了下尾巴，叹了口气，认真处理起散兵掌心中的伤口：“你这般害怕，倒也不必因为别人的命令而勉强自己。你虽然为人偶，但已有了「人」的心思，和「人」并无区别。” 说着将提前准备好的药水放在了散兵手上，“什么时候你不再害怕了，那么再来找我吧。” 话落，提纳里打开了门，刚好撞到了在门外偷听的空。他挑眉而视，直接绕开空，坐到了办公桌的椅子上，慢悠悠问道：“很在意？” 空被抓了包，尴尬地站在了原地。他朝散兵所处的检查室里挪了几步，企图躲避赛诺那带有审视意味的眼神，却在转头间，看见了另一双带着戏谑的眼。 他支支吾吾，像是落入狼群的小羊，只想着逃离此处，但一看见散兵那般眼神，架不住心间的斗胜欲，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比世界公认的歌姬还要美丽的人偶，我自然很在意，不如说，想占为己有。” 散兵从未想过空竟然是这般胆大，竟当着本人的面说出这等妄言，一时间竟接不住脸，指尖都红透了。他盯着空局促的眼，未曾舒展过的唇角却上翘了些许。 他抓住药瓶，毫不在意地起身向门外走去，却在空的面前停下了脚步：“花言巧语，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好好待在这，你现在是伤患兼被监视者，不要乱跑。” 着重了两次让空安分守己后，散兵朝赛诺指了个出去的手势，快步跟上，离开了医务室。 二人不紧不慢地朝同一个方向走着。 赛诺上下打量了散兵战损打扮，晃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提醒道：“你回来之后就没歇过，不请个假休息一下？” 散兵接过资料，一目十行，随后又塞回了赛诺手里：“时间可不等人，我去简单清洗一下，案件详情去会议室再谈。这段时间你看看能不能调查一下医务室里的少年，我这边急用。” “他的资料我已经按照纳西妲局长的嘱咐调查过了，结果上而言，是你多心了。”赛诺翻到资料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印着空的个人资料。 「姓名：空。年龄：18。出生年月未登记在册；现暂无亲朋好友；7岁时因山洪失去了家人，现在各处乞讨为生……」 散兵看了一下便撤回了目光，他压根就没打算信资料上的内容，一切还是得自己去查证。 一个小时之后，散兵着装整洁，疾步来到了会议室，同时艾尔海森也到场。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整理着手中存有的资料，没过多久，偌大的投影屏上显示着昨晚深渊降临所产生的异常情况，其中包括照片与视频。 “既然都到场了，那我先说明一下昨晚的突发情况……”艾尔海森拿起红激光笔照射到屏幕上，向二人说明。 散兵则是看着这组照片与视频皱起了眉头。仅是一个深渊使徒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那如果出现比它更为强大的存在该如何阻止？ 艾尔海森放下激光笔，朝赛诺点头示意：“我已经说完调查结果，接下来由赛诺介绍「孟蝶案件」的调查结果。” 赛诺一顿操作之后，投影屏幕上便显示出了「孟蝶」生前所隐藏起来的资料。 “孟蝶此人虽然是第三首富，但背后的资金链牵扯到一组庞大的灰色产业，仔细调查后发现，她身上背负着十几条人命。根据现场调查结果而言，孟蝶自/杀可能性为80%……剩下的20%有其他不确定因素，具体还是得等散兵专员亲自前去现场勘验。” 赛诺看着资料，一本正经道，“接下来轮到散兵专员介绍昨夜的情况了……” 散兵接过话题，点了点头，起身调出昨夜深渊使徒的照片：“昨夜是在停车场遇到了这位被黑影追赶的少年，后来黑影……” 经过长达一上午的会议后，散兵满脸疲惫地走出了会议室，遇到了正在闲逛的空。 -------------------- 我真的彻底疯狂！！！！！！大堡底66抽还没见罗刹！！！ 呜呜呜~我美丽的奥拓主教，长在我心间上的罗刹美人，求求你，快点来我怀抱吧！我真的不花心！（不是，我特别花心） 小剧场 空猫猫：小小人偶看我如何让他为我抓心挠肺~（舔爪子） 散兵人偶：啊啦啦~不过是个猫猫还想让我沦陷！呵~不自量力！（猫猫真香） 第8章 聒噪 中午的太阳被厚云遮蔽，走廊中的白炽灯随之亮起，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散兵和空一半的身躯都藏匿在了暗影中。 “来找我是打算向我透露真实身份了吗。”散兵盯着对面站着的空，眼中情绪让空捉摸不透。他直白地说出这句话，是在刻意试探空的目的。 空扬起了唇角，脸上表情堪称完美，微握的双手在走动时已经变换出密布的伤痕，甚至还有常年劳动所形成的厚茧。 第16章 “我只是一个卑微乞讨的小乞丐，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有一顿饭就很满足了。”空停在了散兵面前，神色落寞，一副要被散兵抛弃的模样，“哎~要是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就好了，你对我这么好，要是伤好了就得离开你，我还真的舍不得。” 散兵盯着空，微眯了一下眼，嘴角的弧度略微下滑了些。 他机械般伸出手，又似夺取什么东西般，一把抓住了空的右手腕，硬拽着空朝自己靠近。 散兵在空走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空手掌中的疤痕与茧子，他知道从小没了亲人的痛苦，还有独自生活的难处，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都如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一般，在太阳的照射下化成了泡沫。 他的视线从空的手掌慢慢移动到了空的脸上，过了数秒之后才从喉间蹦出了一个字：“你……”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让空的心忍不住打起了鼓，也同样被散兵的举动吓得一哆嗦。他同样盯着散兵的眼，心中惴惴不安，连嘴角的笑意都僵滞了一瞬。 似乎想打破这一刻的寂静，空扬起眉，故意朝散兵贴了过去，温热的气息扑撒在散兵的鼻尖，低声问道：“我？” 散兵与空并非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但这次散兵却多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他低下头，错开了空靠过来的脑袋，却发觉空的右手正在颤抖，甚至那被他捏住的周围都出现了一圈紫色的淤血。 散兵慌忙松开手，眼中的歉意还没出现一秒，便被他藏了起来，连带着嘴里说出的话都略带冷意：“你现在还没有洗脱嫌疑，擅自脱离监视者的视线，是打算去监狱里待着？” 暖洋洋的日光照进走廊，提供照明的灯也随之熄灭。在这光影变幻间，空还是捕捉到了散兵情绪上的变化。 空抬起手腕，在散兵的面前晃了一下，似乎是在控诉散兵的暴力：“我怎么会特地逃出来呢，我只是对散兵专员非常感兴趣……甚至到了情不自禁的地步。” 很讨巧的一句话，但散兵的直觉告诉他，这并非出自真心。他冷哼了声：“你这张嘴也应该拿胶带封住，实在是聒噪。” 散兵说着，一把抓起眼前碍事的手，一个反转将其扭到了空的背后，“监狱里四季如春，有纳西妲局长的力量加持，你还可以和花花草草说话，不会很无聊。” 这力度轻得跟羽毛浮在了空手上一般，正背对着散兵的空，嘴角抿起了胜利的笑容，他举起左手投降：“唉！我回去！别把我送到监狱！” 空说完这句话后，散兵松开了空。他盯着空的背影道：“你原路返回，我跟着你。” “散兵专员的命令，我怎敢不从~”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甚至还吹起了带着曲的口哨。 散兵实在是觉得厌烦，将空像个包袱一样，拎了起来，一路快步走到了医务室。 目送空回到自己的床位后，散兵才对走出医疗实验室的提纳里说：“让赛诺派个人看着他点，我现在得出局调查案件了。” 还没等提纳里回话，散兵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因为他看见了空站在窗边，背对着光，脸上满是笑意对着他挥手，那眼瞳中是满布的星尘，随着光影雀跃闪动，让他的心都忍不住多跳了几下。 散兵似逃一般来到了怪处理局内部的停车位。 一排上了年纪的车里，只有一辆黑灰色的超跑停在那，擦得锃光瓦亮，十分抢眼。在散兵站在它面前时，它还亮了三下车灯，还向前面挪动了半米，似乎在向散兵炫耀它那低调奢华的车身。 “旋风，走了，去星酒塔。”散兵盯着这辆名叫旋风的跑车，早已神思游离，眼神不由得向医务室看去，只见空趴在那笑眯眯地和他打着招呼。 他慌忙将视线转移到了旋风的车身上，却听到了它说出来的一串密集的话。 「认证成功，尊敬的主人，很高兴再次为您服务。距离您上次使用我已经超过365天，希望您不要再去临幸“银风”那个贱人了。」 这辆车是和银风同一时间生产的超跑，搭载着世界上最为顶尖的车载ai，无需耗油电，却能随着主人的意愿行动，在坐上车子的一瞬，它便与主人的意识产生连接。 但肯可惜，它遇到的是身为人偶的散兵，要是散兵不同意，谁也不能轻易进入他的意识，除非是比他更加强大之人。 “银风在上次执行任务坠毁了。”散兵说出这句话后旋风沉默仅五秒的时间，它甚至高兴地在场地里面跑了几圈，还在散兵面前“手舞足蹈”。 「那以后主人就属于我一个人了！旋风很高兴！要是旋风有人类的构造，旋风一定去星酒塔喝上几杯！」 散兵实在是受不了旋风的聒噪，扶着额头说了一句：“你要是再不闭嘴，立马滚到我面前，载着我去星酒塔，我现在就把你回厂重塑。” 旋风一听立刻乖乖地回到了散兵面前，打开了车门让散兵进入驾驶室。虽然ai会自动驾驶，但散兵从来不使用这个功能。 「主人，旋风会自动驾驶，不用主人操心。」 散兵一手把住方向盘，死死踩住了刹车，眼里已经充满了戾气：“关闭说话功能和自动驾驶功能，我不喜欢一辆车也这么聒噪。” 「主人！」 随着旋风一声哀嚎之后，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 第17章 医务室里，赛诺搬着自己的文件来到了提纳里的办公桌上，飞快地修改着文件，时不时瞄一眼趴在病床上的空，还有提纳里忙碌的身影。 提纳里抬头刚好和赛诺的目光对上，又低下头继续忙手里的活：“散兵专员不是说让你派两个人过来吗，怎么亲自来了？” 赛诺重新将视移回了文件上，批改的速度显然慢了许多：“手底下人忙不过来，还有另一个大案子需要人手。” 赛诺说得的确是事实，但也不完全是事实。 “还有另一桩案子？”提纳里听到大案子这几个字后，耳朵抖了抖，停下了手中的活，有些好奇地望着赛诺。 赛诺停下了笔，斜靠在椅子上，看着提纳里说：“昨天晚上，神里家主离开舞会后，一个深渊使徒降临在了舞会场中央，但奇怪的是那个深渊使徒并未做什么，而是突然离开。神里绫人得到消息后，立即派人手进行搜查，现在神里家可乱做了一团，他们那边人手不够，所以从局里调了点过去。” 空翻动着医务室里古早的纸质杂志，耳朵却竖起来听着二人的谈话，当赛诺说到深渊使徒没有伤害一人就离开时，他的手顿了一下。 深渊降临，必见血光。甚至深渊领域都未扩散就离去，看来舞会里面藏了不得了的人物。 “散兵到了星酒塔吗？”空盯着杂志上的美女索然无味，一头闷在了枕头里，在心里询问着星空之力。 星空之力回道：“现在已经到了，你抢在散兵面前调查一番吗？” “幻个会动的替身在这里吧，替身视角连接上我的右眼就行。”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裹上了被子，在赛诺的眼皮子底下装睡。 在赛诺眨眼的瞬间，空就化作了一粒尘埃，随着空气飘了出去。 在茫茫宇宙中，一颗上星星闪动了一下，空随之被星空之力传送至星酒塔顶。 而此时，散兵才驾驶着旋风来到星酒塔外围，立刻就有在场警员围了上来。 “前方暂时无法通行，请掉头转道。”一名警员敲了敲旋风的车窗，用手势示意走另一条道。 旋风的车窗缓缓打开，散兵拿着自己的证件下了车：“旋风找个就近停车位，进入待机模式。” 警员看着散兵的证件后立正行礼：“散兵专员，星酒塔现场已进行封锁，暂无人员擅自入内。” 散兵对着警员回礼，收起了证件，按照流程说了一些原因：“按照纳西妲局长的指示，我接受了这个案件，现在要例行调查。” 空站在塔顶，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了散兵正朝一楼大厅走去。时间所剩不多，需要快速找出疑点。 整个顶层，一个警员都没有，所有的普通警员都在一楼。 空径直走向密室，他观察着周围，手上已经凝聚了星空之力。 踏入密室的一刻，时间的流速都放慢了数倍，甚至周围都涌起了一层寒意，顶端的吊灯摇摇欲坠，灯光随着呼吸闪动，时不时还熄灭个几分钟。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在空耳旁响起：“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来了，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 求个收藏啦~拜托了！ 第9章 深渊殿下 星酒塔是a市内最高的一个建筑，耸入云霄。 「100层到了，如需上顶层，请换乘专用电梯。」 散兵听到提示音响起后，几乎是用飞一般的速度冲向了专用电梯，使用提前发放的身份卡刷开了电梯门。在电梯到来之前，他打开了手机，向赛诺发送了一条需要增援的消息。 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顶层所传来的那股异样气息，正是深渊降临时的前奏。 深渊怎么会这么频繁地降临现世？它们口中的殿下又是谁？ 散兵看着还在150多层的电梯，转身就朝一边的楼梯跑去…… 星酒塔顶层，密室的阴暗角落中，一个身高两米的黑影骤然显形。 空打了个响指，让闪烁不止的顶灯尽数亮起，照亮了所有的角落，但很快又被暗影侵蚀了一半。 他皱了一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这气息，是深渊的那位殿下？看来更加不能暴露本来面貌了。 “我也很意外，深渊的殿下。”空对着荧行了个绅士礼。 虽然说深渊的殿下不知道是男是女，但从他精准的直觉来判断，这位殿下，一定是个女人。 荧看着空所行之礼，心中莫名有些恼火，觉得本不应该是这样。她一挥手，密室里所有的灯光都为之熄灭。 她在黑暗中窥探，让暗影从四面八方涌向空，但却没有离得很近。不知为何，她觉得空非常危险。 荧冷笑了一声：“你是为了孟蝶而来，可惜，她已经到了我的手里。她亲口告诉我，是你践踏了她的感情，是你害死了她，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说着，她幻出一柄剑，像个骑士一般双手握剑，将剑插入地面，发出一声震鸣，以做警示。 空眯了一下眼，判断着话语里的真假，回嘲道：“哪个都是我的真面目，何来真假之说？况且殿下你才是践踏了她的存在，让她的灵魂沾上了丑恶的污秽，无法前往下一个世界？” “殿下你！才是丑恶无比！” “丑恶？”荧听到空这样说，气得差点没捶地，嘴里“你”了个半天，还是在牙齿缝里憋出了几个字，“哼，好一张巧嘴，确实能让人迷失。” 第18章 荧想着：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说过她丑，连哥哥也没有！实在是太气人了！说不过怎么办？ 直接动手！ 密室中的暗影感受到了荧的气愤，逐渐显现了本来的样貌。它们挥舞着利爪，疯狂朝空抓去，要给这个满嘴炮仗的人狠狠教训一顿。 荧冷哼着对空挥了一下手，所有的暗影都膨胀了数倍。浓烈的黑气弥漫在密室里，让人难以呼吸：“你这张嘴真让人厌烦，不管是成为死人还是哑巴，对谁都好。” 黑气弥漫，那味道难以言喻，就像……腐烂了很久的尸体。 空捂住了口鼻，打了个响指，七颗颜色各异的星星从他身体里弹出，围绕在他身旁，化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阻止了所有异物的入内。 他咳嗽了一声：“你这黑气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荧的心情大好，盯着那七颗发着光的球，一时间没想起那是什么。 她直接从口袋里拿出特制的口罩，戴在了脸上：“终于发觉了吗，是毒啊。我无聊的时候研究出来的，大概一个0.1g就能毒死十个人。” 空毫不在意地回道：“世间的毒早就对我毫无用处了。” 突然，荧的脑海里闪过小时候，哥哥给她读过的童话书，里面描述的「星空之子」和空非常相似。 “传说中，虚天之外有一片宇宙，群星环绕。宇宙的中央孕育着一个如婴儿般纯洁的灵魂，那便是星空之子。 在这片宇宙中，所有的星星都为他所驱使。他哭泣，群星坠落；他高兴，群星闪耀…… 可就在某一天，群星突然失去了光芒，天空中只剩一片漆黑，整片宇宙都为之动荡。原来竟是牠们的孩子贪玩，跑出了这片宇宙，踏上了未知的星球……” 藏在黑气下的荧嘟起了嘴，狠狠地踩了几下脚底的地面：“哼，星空之子就很了不起吗！” 空在黑暗里也能看清楚全部情况，他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在搜寻孟蝶的灵魂，但是找来找去始终都没看见，有些怀疑早已被荧拿到手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把剑就甩了过来，他侧身闪躲，又一把剑插入了空的脚边。 “以此剑为界限，你若是再上前来，深渊将会毫不留情碾在你身上。我将亲眼见证你化为齑粉的过程。”荧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变化，但是她却有些惊魂未定。 那眼神，像极了野兽。 无锋之剑没入地面半尺，寻常人难以拔起，但空却不费吹灰之力拔了出来，重新抛到了荧的脚边。 “这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空摆了摆手，摸着下巴，思索道，“殿下需要孟蝶的灵魂有什么用？” 荧在空气里虚抓了一下，手中赫然多了一个鬼火，而里面站着的正是缩小版的孟蝶。荧特地晃了一下，让鬼火吐出了一个珠子：“灵魂的确在我手里。但有什么用处，就不劳你操心了。” 失去珠子的鬼火已经变得黯淡，甚至被黑气浸染，核心中已经多了一丝灰色。 空仔细瞧着那鬼火，脸色都黑了几分，忍不住快步朝荧走去。 处于阴阳交界线的灵魂如果沾染了深渊的气息，就会变成一个只会厮杀的怪物，直到消亡！ 空看向荧的眼神已经变得幽深晦暗，星空之力已在掌心聚合，随时都有可能将眼前的一切撕裂成碎片。他再次询问着荧：“沾染死者的灵魂，这可是禁忌，会被规则抹杀。” “你，不怕死吗？” 回答空的只有无尽的黑暗，还有数不清的剑锋震动的声音。 已经知晓了答案，空再也不隐藏，直接用星空之力在荧的防护层上豁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他迅速伸手对着荧手里的灵魂抓去，但距离灵魂不到半尺的时候，一股极强的排斥力将他的手推开。 紧接着，黏稠如液体般的黑气顺着他裸露的皮肤，一点点在他手臂上攀延，要将他的手吞噬殆尽。 空迅速使用星空之力隔开了这股黑气，向后跃去，退到了数米开外。在这个过程中，整个右手已经没了知觉：“这是什么毒？” 荧看见空吃了个瘪，心情顿时大好，直接幻化出一个王座，坐了上去：“由深渊之力淬炼的黑气，有着剧毒，普通人大概三十分钟就会死亡，但对付你，我用了十倍的剂量。” 荧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时间，最终停留在了第五根手指头上面，“你大概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说遗言。” 空颤抖着抓住了右臂，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正在右臂上蔓延。他使用星空之力将黑气一点点逼走，强忍着痛苦，故作轻松道：“那我得感谢殿下，让我尝到了这么厉害的毒药。不过很遗憾，对我并没有太大用处。” 荧盯着空那微微颤抖的手，嗤笑了一声：“是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不是痛得不能行动吗。” 一个深渊使徒突然在王座后面出现，它就这样站在那，并未出声，可荧却皱起了眉，眼里闪过焦急的神色。她回头低声问道：“哥哥找我有事？” 深渊使徒微微点头。 顿时，荧连戏耍空的心情都没了，整个人坐立不安。 “看来有事情在等着你啊。”空说完，已经把毒逼得差不多了。 荧从王座上起身，周围的暗影逐渐散去。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瓶矿泉水，抛给了空：“我现在也没心情陪你继续玩游戏了，这是解药。”说完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第19章 在迈入黑暗前，荧停下了脚步。她想着空的身份，还是回头解释道，“孟蝶，她早在五年前就与深渊达成了交易，并以死后灵魂的记忆为代价，从别人手里夺来了财富，最后名利双收。” “星空之子，你我的交集也至于此，不要再来妨碍我。”荧说完走向了暗影之中，消失在空的眼前。 空看着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盖子一口干了：“哎，第一次被女士讨厌呢。” * 此时的散兵已经跑到了星酒塔的顶层，刷卡打开大门的一霎，腥臭气瞬间涌上了鼻腔。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味道，仿佛腐烂了很久的尸体，只要闻到了一次，就永远地刻写在了记忆中，无法忘却。 而这个来源正是位于…… “空？” 散兵看着站在顶层大厅中央，那熟悉的背影，心里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这人看背影与空非常相似，但是衣着打扮极其华丽，一头金色的波浪长发即使在昏暗的地方也散发着柔和的色泽。空的头发是黑色且枯燥的，他的身体还带着伤，现在应该躺在医务室里，不可能这么快赶到。 空听到散兵的声音后，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次，缓缓转身，似笑非笑道：“阁下认错了人了吧？” 红色的单耳坠在金发衬托下异常亮眼，遮住上半张脸的蝶形面具让人愈发对他感到好奇。 “的确是认错人了。”散兵从空的脸上移开了视线，转到了他身后的巨大的球形茧上，“我在资料上看到过，深渊的殿下其实是个人类。” 空歪了一下脑袋，红耳坠就在他白皙的脖子上摇晃，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这块区域，露出尖锐的犬牙，在上面摩擦出鲜红的印记。 “那你是怀疑我是那位殿下？”空挥了一下右手，颇为无辜，“这可麻烦了，我不过是个旅人，刚落这里就看到了这幅惨景。这位先生，你可真的误解我了。” 散兵眯了一下眼，缓缓靠近这个神秘的金发旅人：“你是说，你旅行到了一座被警方封锁了两天的大楼？说出来有人信吗？” “我在这里有一个单独的楼层，因为醉心欣赏每日城市的景色，所以这几天并没有出门。”空顿了顿，“今天物资短缺，饿得不行，听服务人员说顶层有一个私人酒吧，这才上了最顶层，想要讨点酒和食物。” “没想到上面一片狼藉，别说人了，连吃的东西都没有，还遇到了这个奇怪的东西。”空说着拍了拍身后的球形茧。 散兵的视线从空身上转移到了球形茧上，他用余光观察着空，心里不由得分析起了现在的状况。 这个旅人太刻意了，也太可疑了。发色和之前照片中的「偷心大盗」很相似，但神秘的感觉又和深渊的殿下非常相近。 他……到底是谁？ 第10章 雷纹 散兵站在这球形茧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但可以确定的是：那难闻的味道就是来自球形茧。 戴着面具的金发旅人，散发着恶臭的巨型茧，越想越觉得两者之间有一丝必要的联系。 “我是处理局的调查专员，专门调查发生在世界各地的神秘事件，麻烦待会儿你和我走一趟。”散兵拿出证件，对空说道。 就在此时，球形茧产生了一道裂痕，随之缝隙越来越大。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突然降临在散兵身上，压得他骨骼都在嘎吱作响。 这气息，非常奇怪。像是深渊，但又不是深渊。 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可他仗着有星空之力，完全不怕。见到散兵这样的反应，也不好暴露，于是装模作样躲到了散兵身后。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我好害怕”，但眼里丝毫惧意都没有。 他贴近散兵耳旁，故意提醒道：“专员先生，那个东西要裂开了！我游历各国，寻找各种美丽的风景，哪怕在山林里待一晚上也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球形茧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散兵实在是有些自顾不暇了，甚至来不及细想空说这话的目的，就抬手挡在了他的面前，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们先下楼，远离这个地方。” 散兵在非特定日子不会穿警服，平常穿的都是休闲衣、潮服一类。这放在哪个警局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但纳西妲从来不约束他们穿什么，反而相当鼓励。 而今天，散兵穿的就是一套宽松的休闲衣，由于头发也不怎么长，所以上半身有动作时，后脖颈就会露出来。 而站在散兵身后的空本来没想着注意，但只一眼过后，空原本平静的心如同沸水一般滚烫了起来。 那是一道雷纹印记，在微微凸起的后脖骨下面，略微带点暗紫色，与周围的皮肤遥相呼应，仿佛在诱惑着他人亲自触碰一番。 空的眼中闪过一丝野兽的欲望，这是见到猎物的兴奋。 他的舌尖舐过犬牙，感受着牙齿边缘划过软肉的刺痛，脑海中不停翻涌着将散兵占为己有的样子。他盯着雷纹，眼中不停地翻滚着愤怒与欲望。 脖后纹有印记，这在上流圈子里面代表着……这个人，不属于他自己。 美丽的人偶有了主人，还真是不幸的消息。但越是这样，越想将他夺过来，占为己有！他想将属于他人的纹路彻底抹除，想在他的身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第20章 空这样想着，用手捂住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下脑海里喷涌而出的占有欲。 不急……吓到了可不好，还是得一步步让猎物自己落入陷阱。 此时，球形茧的裂缝已经有一个人这么宽，散兵护着空向后挪动着。他的眼前只有那危险的茧，丝毫未曾注意到身后也有个“危险”。 空也在后退，但他的眼神却不再纯洁。他的目光始终死死盯着雷纹，直到走到门边，快拐角时，他才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散兵紧绷成弦的精神，在被空绊倒时，突然绷断了。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性，也在时刻提防着空，可就是那么巧，总会有失守的时候。 他睁大了双眼，微微喘着气，眼中满是惊怕：“你……想干什么？” 因为此时，他感受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温厚的胸膛。 感受着怀里的温软，空的喉结轻轻滚动，喑哑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专员先生这么美丽，主动投怀送抱，我再拒绝可不太好。” 散兵从未预料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大脑一片空白，没过多久，脸上就浮现了一片绯色。 周围的温度正在升高。 空环住了散兵的肩膀，将他拉近了些，让他再贴近自己一些：“感受到了吗，这颗心在为你跳动。”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散兵的耳背，而背后贴着的是一颗滚烫的心。 他仿佛能感受到空正微微张口，靠近他的耳垂。只要他再动一下，那唇便会毫不犹豫地靠近，对着他轻咬，释放着他的欲望。 散兵的手都在颤抖，他害怕极了，这个如野兽般的人。 “我……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散兵身体僵直，都不敢回头与他对峙，像个孩子般感受着对方的爱。 这种爱与亲情，友情完全不同，是夹杂着“性”的爱。从前他都是懵懂的，一点点感受，并理解了亲情，友情，一直到现在他都不能理解爱的全面。 空听到这个回答，低声笑着将头埋在散兵的肩膀上，贪婪地吸取着这个人偶的芳香：“以后就不是了。” 他在心里默默说着：“因为我已经见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景色。” 散兵听到以后还要见面，心尖都颤了一下。他是真的不擅长应对这种人。 空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了雷纹，心里没由得翻涌出一丝嫉妒。他的唇一点点挪向了那个雷纹…… 到底是谁！到现在还拥有这个美丽人偶的所属权？ 散兵感受着热气离自己的后颈越来越近，眼角都红了半边。他用右手挡住了那股热气，扭头看向身后的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冷淡：“这里……不能让人碰。” 可这颤软的声音，在空耳边就像是一颗炸弹，不仅对他毫无用处，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散兵说不能碰，可他偏要碰，他倒要看看，碰了那人给的印记又能如何！ 随着气息越靠越近，散兵直接用手肘击向空的腰间，警告道：“你松手，否则我就以妨碍公务逮捕你！” 空沉闷一声，任由散兵如何挣扎都未曾松手，直到球形茧彻底裂开，空才赔笑着放开了散兵：“专员先生发话了，我怎么敢不听。” 散兵红着眼退到一边，靠在墙上微微喘着气，由于球形茧释放的压力，他已经不能再挪动一步。 这种压力不仅是施加在身体上，甚至让灵魂和精神都受到了巨大的挤压。本来他靠着意志力的支撑，足以退到底层，但是空的行为让他的意志力失去了防线，直接暴露在了外界。 散兵的视线渐渐模糊，整个人顺着墙滑落在地。 “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有我。”空在散兵的耳边轻语，最后轻捏住散兵的左手，在他腕间落下一吻，“你逃不掉了。” 散兵在眼睛彻底陷入黑暗前，看到了空一步步走向全裂开的茧，而茧全部破开，则是一个还未完全展翼的冰晶蝴蝶。 随着周围压力的增强，冰晶蝴蝶的力量也在逐步增加，翅膀逐渐舒展，里面迈出了一只女人的脚。 他听到的是空极其温柔的话语：“终于苏醒了吗，孟蝶。” 散兵彻底闭上了眼，意识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原来那个茧里面的就是孟蝶，而这个金发旅者就是「偷心大盗」。 * 怪异事件处理局，医务室里，一片祥和，唯独少了个忙碌批改文件的赛诺。 提纳里有些无聊地坐在赛诺的位置上，翻动着文件：“算算时间，柯莱留学也快回来了吧。” 神里家，荧慌忙赶到花园中，用之前的瓶装水洗去了身上杂乱的气息，直到全部散去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花园中，恰巧碰到了正在在接待赛诺的神里绫人。 赛诺道：“这次神里家出现的情况也是让我吓了一跳，还好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但是深渊使徒的出现越来越频繁，是不是与深渊的那位殿下有关联？” 神里绫人的眼神突然瞥到了荧，微微朝她笑了一下，随后对赛诺道：“深渊的内部情况谁也没有进去看到过，一般都是深渊降临现世。而行动也是特别分散，不像是有组织预谋，倒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赛诺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的确有点道理，但还是得经过验证才知道。” 他顿了一下，“我也不绕弯子了，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借神里家的异能小队，前去星酒塔增援散兵专员。正是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星酒塔的布防也极其松散，只有普通警员在底层把手，并没有专业处理怪异事件的警员去解决事件。” 第21章 “散兵专员已经连轴转了两天，他的身体再怎么硬朗也需要休息。这次我想配合散兵专员，快点解决掉这起事件。” 神里绫人听完倒是爽口答应：“这个请求我替神里家答应了。不过，你们处理局的人手是不是应该增加了？我看你手里也没几个人，还被分散开去解决事件了。当时需要增派人手时，你就派来一个人……” 赛诺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这个倒也不是局里不想增加，实在是被选上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好几年才被局长筛选出一个人。” 突然，赛诺看神里绫人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过于炽热，“听说神里家主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劝劝纳西妲局长？哪怕是增加一个人，也是对局里有莫大的帮助啊！” 荧见到赛诺的眼神，一股危机感浮现心头，急忙冲了上去，挡在了赛诺面前，叉着腰，佯装生气：“异能小队都借到了，再不去，你们局里唯一的专员可能就没了！” 赛诺见到阻拦，也不再纠缠，直接去专门的训练场里，领着小队就去了星酒塔…… -------------------- 我被朋友说是纯情史莱姆，呜呜呜呜呜，硬是憋了半天感情线，最终憋出了这么点，比剧情线难写多了呜呜呜呜 所以，感情线为什么这么难写！！！！ 第11章 失忆 散兵有几百年都没做梦了，但是这次他却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梦里他是个缺了一条腿的锡兵。 在漫长的旅途中，他奋力前进，屡遭险阻，可终究还是寻找到了他爱的纸姑娘。 可在相处中，他却发现纸姑娘有很多种面容。每次他要揭开纸姑娘的面具，纸姑娘都不会掩藏，主动靠近他，让他亲手揭开。 哪怕只是揭开一角，都会让她鲜血淋漓。 他放弃了，哪怕面具永远存在，他永远都看不见纸姑娘的真实面容，只要纸姑娘陪伴他一生便好。 可是变故来临…… 清晨的阳光越过枝头，透过窗户，落在白色的窗帘上，微风吹拂着白纱帘，朦胧的感觉，仿佛天堂一般。 耳边的气泡炸裂声时不时出现，全身的皮肤都被一层柔软包围，似婴儿在母体的状态一般，舒适、安心。 散兵慢慢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陌生。 玻璃缸，各种手术用的器材，还有实验台…… 处理局内部好像没有这些东西？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一道慵懒，带着些许困意的声音闯入了散兵的耳内。 散兵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觉这声音得有些熟悉，直到闪过空的样貌。 “我这是……”散兵想说话，但声音却发不出来，他看着自己裸|露的手脚，过往的记忆如火山般澎涌而出。 “斯卡拉姆齐，今天要测试你的抗压能力。可能之后拆组肢体会有些疼，但你是个人偶，不用害怕。”那个人正抓着他的手臂检查，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件物品。虽然嘴里说出的话带着柔意，但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起伏。 声音如潮水般退去，又如巨浪般拍打着他的神经，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他惊恐地拍打着营养舱的玻璃门，还用身体撞击着。 空从来都没想过他会是这个反应，匆忙套上一件外套，就冲了过去，按下了打开舱门的按钮。 营养液渐渐消失，玻璃舱门打开。 失去了营养液的浮力，散兵就如同棉娃娃般从营养舱里掉了出来。 空一个上前，连忙接住了他。 “泡在营养液里大半个月还这么有精神，不愧是人偶身体。”空盯着散兵，像欣赏艺术品一般，没有丝毫杂质。 “咳咳！”散兵咳出了压在喉咙处的营养液，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你是谁？”他尝试着发出声音，却是沙哑无比。 听到这个回答空毫不意外，他抱起散兵，放在了一个椅子上，这才开口回道：“你猜。” 猜？ 散兵反复咀嚼着这个字，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但很快又变成一片泡影。 他盯着眼前波浪卷金发的男人，缓缓抬起了右手，用食指描绘着男人鼻尖的轮廓，眼中一片迷茫，仿佛忘掉了之前在营养舱中想到的名字。 “我好像……不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连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很模糊。” 空似乎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人偶的构造还真是奇妙，有些地方像人，可有些地方却不像人。” “我是人偶？”散兵似乎有些熟悉说话了，声音也不再沙哑。 空并没有回话，而是蹲下|身，握住散兵的右手，拉着贴向了自己的脸颊。他在掌心里蹭了蹭，滑润的质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散兵看着空的举动，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自己似乎和他相当亲近，而且不会排斥他亲密的举动。 “我是……你的？”散兵的声音带了些疑惑，但似乎没有比这个答案更加接近的存在。 空的唇角浮现一丝笑，而眼中却是深沉的可怕。他在掌心落下一吻，低沉暗哑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我的什么？” 散兵摇了摇头，心里似乎并没有一个答案。 空的眼里顿时涌起了悲伤的情绪，他忽然松开了散兵的右手，起身走到了另一个房间，缓缓言道：“原来你都忘记了……” 第22章 忘记了什么？ 散兵抬起手，想拍一拍自己这个空白的脑袋，但手还没落下，就被一股极大的力给锢住了。 一块雪白的毛巾落下，直接盖住了他的身体，也遮住了他的视线。散兵眨巴眼，有些疑惑：“你生气了？” “没有。”空的声音有些沉闷，但散兵的心却一紧。 散兵从毛巾里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问道：“是我记不起你是谁，所以你生气了？” 空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回答散兵的话，而是转身要离开。 散兵顿时觉得自己要失去了什么，也不顾自己能不能站起来，直接冲向了空：“别走！别离开我！” 可还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好在他是人偶身体，比较坚硬，没有摔破皮，只是让自己小小的疼痛了一下。 只听见空叹了一口，再一次将他抱起，放到了椅子上。 空用毛巾擦拭掉散兵脸上的污渍，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道：“我去拿你要换洗的衣物。” 衣物？好像是穿的东西，我现在没穿着吗？散兵的心里发出了这种疑问。 他抬起双手双脚在空中晃荡着，思考着衣物的作用。忽然想起空身上也有穿着一个宽松的外套，但他里面也像自己一样没有穿衣服。 难道人偶也需要穿衣物吗？ 就在散兵这样想的时候，空已经换好了正装，手里拿着两三套白色的衣物，放在了一旁。 “你的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空站在离散兵两米开外的距离，似乎在有意克制着什么。 但是散兵盯着空身上穿的衣服，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磕磕绊绊走到空面前，一下抱住了空，贪婪地吸取着空身上味道。 “是太阳的味道，我很喜欢。”散兵的眼中不带丝毫杂念，只有着孩童般的纯白，“虽然我不知道哪里惹你生气了，但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散兵拉起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 “不要离开我……我很乖的。” 第12章 纯白散兵 风鼓动着白色的纱帘，二人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相拥。 明明是如此温暖的场景，但彼此的眼神却都隔着一层雾，摸不透，看不清…… “从前的一切，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空一下一下顺着散兵的头发，声音依旧是那般柔和，但他的眼神却夹藏着冷意。 现在到底是她还是他？ 在星酒塔顶与孟蝶大战之后，空本打算将孟蝶的灵魂收入宝石之中，放入最接近星空的地方，慢慢净化掉她灵魂上的深渊气息。 没想到的是！ 孟蝶竟然在最后一刻逃到了散兵身边，直接钻进了散兵的人偶躯|体之中。 不管他怎么威胁，孟蝶始终不出来，甚至操控着散兵，这样对他说：“我知道你对灵魂毫无办法，而你现在对这个人偶也毫无办法。只要这个人偶还没有彻底变成人，我就能一直躲在他的身体里操控他。” “而你，也永远无法将我驱逐！” 就像孟蝶说的一样，空的确是对她毫无办法。但是灌失忆药水给散兵，把他捆在自己身边几年还是游刃有余。 “我……”散兵靠在空的肩膀上，眼神中，那宛若孩童般的纯真早已退去，“应该记得什么？” 他抓起眼前的一缕金色，放在鼻尖嗅闻，嘴角的笑带着些许邪气。他用鼻尖贴在空的耳后，轻轻碰撞着，低哑的声音直入空的大脑：“我是你的……” 他顿了一下，鼻尖刮过耳垂，从下颚线磨蹭到下巴，密布的柔软如雨点般落向空的喉结，带着些许湿润，“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略微凌乱的气息喷洒在空的脖子上，带着心也滚烫了几分。 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眼在每一个吻落下时，都会不由自主地轻颤。 这不是散兵…… 空的手落向了散兵的脖子，感受着这片已经凉透的肌肤。 他虽然说过要将散兵占为己有，但本人还没同意，一个外来者操控着干他本来就不会干的事情，还真是恶心。 想到这里，空原本克制的情绪已经完全迸发。 这半个月他一直在找驱逐灵魂相关的资料，但毫无线索，反而孟蝶的出现也愈发频繁，让他原本焦躁的心更加烦闷。 空猛地睁开眼，一把捏住了掌下的纤细，阻止了那快要落向自己的唇，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什么都可以？” 原本被空吓一跳的孟蝶现在也壮起了胆子，柔弱无骨地黏在了空的身上：“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的吗？” “这种装谁的游戏就别演了，我也没功夫陪你玩。”空微微用力，可孟蝶却是一脸轻松。 她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我，你即使把脖子掐断了，我也照样能操控。” 空听到孟蝶这样说，直接松开了散兵的脖子，右手成掌，贴在了散兵的额头上：“是么？” 眉心所在，是通往精神和灵魂的唯一通道，只要使用力量击打这里，那么不管是谁，都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 看到空这样，孟蝶直接大声嚷嚷了起来：“喂！我还没出来几分钟，你又这样……” 孟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空的力量震晕了过去。 空松了一口气，全身满是冷汗。 第23章 他抱起散兵走到浴室，将他放在了浴缸里，里面是他提前准备好的星空浴。 “孟蝶，我劝你最好别出来，否则我就让你天天泡在营养舱里。”空挤出洗发剂，一边为散兵洗着头发，一边这样威胁着孟蝶。 而被震晕的孟蝶，此刻正在散兵身体的一方空间里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散兵就站在孟蝶的不远处，盯着这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脸上红了一片，直接切断了与身体的联系。 “他还真和孟蝶说的一样，是情场老手啊。大半个月都这样服侍我，见到任何东西都不为所动。”散兵用双手拍脸，迫使自己清醒，“我在想些什么！” 而在这时候，孟蝶也清醒了过来。 她气冲冲地跺了好几下脚，指着地上的石头大喊：“我管你是什么名字，用一百个一千个也好，得罪了老娘，我要让你痛失所爱，得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散兵直接在这一方空间里变出桌椅和满桌零食，低垂着眼，迫使自己不去想浴室里面的事，但这一切都被孟蝶所看透。 她抓起一包零食，走到散兵身边，挑眉道：“哟，纯情少年啊。这都大半个月了吧，你天天脸红。要我，现在直接睁开眼，扑到他身上，将他吃干抹净！” 孟蝶这样一说，散兵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虾，连指尖都是红的。 “太狂野了……”散兵嘟囔着远离了孟蝶，但是孟蝶却追着散兵跑。 边追着散兵，嘴里还不闲着吃零食，还喊着：“哟，这才哪跟哪？姐姐我以前可是情场老手，还不是照样栽在空的手里，他追人的手段多了去了。” 散兵直接躲在了零食桌子后面，偷瞄着孟蝶：“可是我这具身体好像最少也有500岁了，你以姐姐自称好像不太合适。” 孟蝶好没气的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分析着：“像你这样的纯情少年，他估计腻了就会抛掉，还不如趁着他对你感兴趣，早点吃干抹净。不过以姐姐的经验来看，他应该还是个chu。” “啧啧啧，还真是不简单啊。老娘我纵横情场几年都办不到，那小子竟然给办到了。” “嗯？”散兵歪了一下脑袋，有些不明白，“什么是处？” 孟蝶一听，嘴里的零食都没了味道，直接倒在了零食桌子上，叹道：“哎，罢了，欺负你这个小纯情也不合适，等你啥时候懂了我在和你讨论。” 说着她乘机摸了一把散兵的头。想起刚跑进散兵身体的时候，那场面，实在是把孟蝶吓软了腿。 什么闪电雷鸣，狂风大作，冰山雪海，火山熔岩……还有悬坐在一方空间里的散兵。 那姿态，让她都以为是神明降世，直接让当时的她差点晕了过去。 想到这里，孟蝶忍不住吐槽：“你都失去了记忆还能记得你这身体多少岁？那你对这身体还真是印象深刻啊！” 散兵捡起地上掉的零食，想了想，才道：“我也不是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只是朦朦胧胧的，能记起一些，但是不多。就比如你我的交易我还记得，处理局的人……我也还记得一点名字。” 说着……说着，散兵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没有全部忘记就很好啦，反正我现在什么也不愁，反而很开心！” 外面，空已经把散兵洗得香香白白，抱到了窗子边的摇椅上。 他轻轻拍了拍散兵的脑袋，在散兵身上盖上了一层毛毯，小声道：“我还有些事情得出去一趟，如果有什么想要我带的东西，现在就和我说。” 听到这的散兵突然醒了过来，抓住空的手，眨巴眼道：“我要牛奶团子！” -------------------- 从这章开始，会有第三者（孟蝶的灵魂）操控散兵身体的情况，但对于散兵和空的情感并没有影响，空不会在散兵被操控的情况下让第三者有更过分的行为，但不会阻止简单的肢体接触。散兵是在利用孟蝶知道有关空的信息（孟蝶最后会被空驱逐），同时他也在这次体会里面知道了什么是「性」爱（别误会，空会阻止，孟蝶是个老司机，老是会逗散兵），从而更加体会到爱的所有含义。 简单解释一下：灵魂是可以附着在非人物体上面，而散兵的人偶躯体刚好符合条件，至于时之神还有巴巴托斯的祝福为什么不会出现阻止，是因为他们不能干预灵魂，否则会被规则之力抹杀 第13章 嫉妒 散兵的手已经恢复了暖意，有些柔软，也有些粗糙，想来是没有经常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维护。 还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空的视线从手，渐渐转移到了散兵的脸上。他盯着散兵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探究之色颇重。 散兵被这样盯着，有些局促，意识到脸有些发烫后，他飞快将视线转到别处，心里想着不要再注意空，应该注意点别的事。 可这个想法还没出现一秒，一个人影就挡住了窗外的光，将他罩了个彻底。 散兵盯着眼前近在咫尺，带着些英气的俊脸，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想对我做什么？ “喜欢吃甜的？”空用双手撑住扶手，强行让散兵的视线移到他身上。 我在他眼里，竟然还不如一棵树更吸引人？ 空的眼神带着怒火，还有一丝嫉妒。 散兵甚至能闻到空身上若影若离的香味。他吸了吸鼻子，有些舒心，却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第24章 散兵的整张脸都已经附上了一层绯色，但他好像完全没发现，只是注视着空，用指尖卷起那抹金黄发丝，放在鼻尖嗅闻，眼里满是懵懂，天真地询问着空：“这是什么香味？好甜。” 好甜……好诱人。就像蛇给亚当的苹果，充满了禁忌的感觉。 这样想着的时候，散兵已经伸出舌头，对着发丝小心地舔了一下，并没有想象中的甜味出现。 他嘟囔着：“怎么会没有味道？” 空见到散兵伸出舌头的那一瞬，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散兵的唇，见到那抹粉色多了些水光时，他再也忍不住，悄悄咽了下口水，将头发从散兵手里抽了出来，右手覆上散兵的脸，用大拇指腹轻轻摩擦着散兵的嘴角。 而散兵的舌头似乎还未完全收回去，甚至会不经意间碰到空。 空的眼暗了几分，整个人都要被散兵折磨疯了。他到底懂不懂这些？这是在诱惑我主动吗！ 散兵瞧着空眼里那饱满的情绪，心里的防线瞬间瓦解。准确地说，他现在想逃走。 但是刚逃进一方空间里，打算在外面装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在抗拒他回去，直接主动将他弹了出来。 然后他又看见了那双满载星辰的眼，以及眼里那份独特的情。 心脏正在“咚咚”地跳动，连带着整个身体都陷入了香甜的漩涡中，酥软无比。 这是什么？好甜，想吃了他。 散兵的眼神渐渐迷离，舌头主动探向了空的指尖。 “你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空的声音沙哑无比，似乎在压制着什么，但他的出声却让散兵抬起眼，主动“嗯”了一下。 如小猫的叫声，忽然撞入了空的心，让他的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空垂着眼，似乎也被这份香甜所惑，缓缓向散兵靠近：“这是在古老年代，一种贵族与情妇约会时才会喷的特殊香水，有着……” “催发情|欲的效果。”只要他再向前一厘米，他就能得偿所愿，亲自品尝到那抹柔软。 但是空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散兵迷离的眼里，那抹仅存的单纯。 该死！他压根不懂！ “想要牛奶团子？我去给你买。”空向后撤了些，左手已经紧攥成拳，整个手臂上青筋暴起，眼里满是隐忍克制。 现在还不行……还得再慢点，得让他明白，什么是主动。 眼看香甜要远离自己，散兵心里却不想这样。他直接伸手圈住了空的脖子，满脸通红，嘴里却说着：“比起牛奶团子，我更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这般直白的话，直接让空刚建立的防线瞬间破开了一道口子。 他到底懂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空原本毫无变化的脸，仅在眨眼间就红了半边。他捂住散兵的眼，轻碰了一下那柔软的唇，沙哑道：“你知不知道，说了这句话的后果是什么？” 闻味道还需要付出代价吗？ 散兵这样想着，还眨巴了一下眼，却不知道他的睫毛却成了导火索。 “后果是……唔！” 话还没问完，那灼热的柔软就探入了口中，连带着他的意识也陷入了一片粉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散兵连呼吸是什么都忘了，只记得空在临走时，在他嘴里放了一颗水果味的糖果。 好甜…… 他用舌头剐蹭着糖果，仿佛要将所有的甜味都吞吃入腹。 好像有些期待，空带来的牛奶团子是怎样的味道了。 * 怪异事件处理局里，所有人都肉眼可见地多了一层黑眼圈。 他们没有纳西妲与植物沟通，无法进行大面积排查探索，只能利用着值班空隙，轮流向外一点点探索，这半个月来进度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提纳里站在空的病床前，盯着这个略微奇怪的空，尾巴一扫一扫，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真奇怪，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提纳里有些烦闷。 柯莱那边说要回来，结果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停留在学校。局里因为散兵专员失踪一事，忙得脚不着地。 他整天待在医务室也非常无聊，没人陪他聊天，连带着空也因为散兵专员的失踪，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就望着窗外那辆超跑，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只会回个一两个字。 提纳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到了实验室里，做起了实验。 而在怪异事件处理局不远处，一个深渊使徒悄然显形。 它立在半空中，用尖锐的指甲在天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荧从里面走了出来。 “殿下，半个月前与您交手的那位「星空之子」，此刻就在这栋建筑里面。”深渊使徒指着医务室道。 荧盯着医务室里，那眼神空洞的傀儡时，已经明白了一大半：“这个地方继续盯着，那是个傀儡，用来骗骗别人还行。” “他还会出现的，只要那个人偶还活着。”荧说完，嘴角泛起了一丝危险的笑意，“说不定还能将「星空之子」拉入我们的阵营。” 回到神里家的荧，躺在了院子中，翻看着神里绫人给她的书籍，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巴巴托斯抱着一个苹果，喝得醉醺醺地从荧面前经过。 他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的，“啪叽”一声，直接掉在了荧的脸上，砸出了一个好大的红印子。 第25章 神里绫华准备来看荧学得如何，却看到了这一幕，直接捏着巴巴托斯的衣角，拎到了怀里，顺带还把巴巴托斯死也不肯松手的苹果给硬夺了过来。 她戳着巴巴托斯的脸，指责道：“巴巴托斯大人，您怎么能喝醉了酒还乱跑，这不，砸到荧了！” 巴巴托斯半醉半醒，又打了个酒嗝：“啊？什么？神里家的那小子要和我谈事情？”说着又要自己飞，结果被神里绫华按着头，愣是飞半天也没飞出去。 神里绫人鼓起腮帮子，使劲咬了一口苹果：“哥哥现在有要事，肯定不会来见您的。” “不会来见谁？”神里绫人满脸笑意。他从进花园的时候就看见了正在偷懒的荧，眼神压根没离开过。 神里绫华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神里绫人面前，将满身酒气的巴巴托斯递给了他，赌气道：“巴巴托斯大人整天就是喝酒，神里家的酒都快被他喝完了！” 神里绫人接过巴巴托斯，眼里依旧是笑意满满，连说话也是如此：“神里家的酒可都是你哥哥我亲手酿造，只要我还在，就不会有喝完的一天。” “巴巴托斯大人能赏脸住在神里家，这对神里家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神里绫人顿了顿，看着即将睡醒的荧，声音又压低了些，“凌华，你不是要教荧读书吗，她快要醒了哦。” 神里绫华转身看向荧，果真是快要醒了。她扭头对着巴巴托斯吐了个舌头：“巴巴托斯大人是个烂醉鬼！” 说完，直接跑到荧的身边，寻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拿起一本书做遮掩，偷偷看着神里绫人的眼色，见到他并没有生气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哥哥生气的时候有些可怕。 神里绫人自然也看见了神里绫华的小动作，但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而是将巴巴托斯带到了会议室里，单独谈话。 “巴巴托斯大人，请原谅舍妹刚才的无礼举动。”说着，神里绫人搬出了一箱苹果酒，放在了巴巴托斯面前。 巴巴托斯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啊，年轻人有活力真不错，我就喜欢热闹些。” 话还没说完，巴巴托斯就用风之力打开了所有的酒盖，拿起一瓶酒就干了起来。 喝完一整瓶，巴巴托斯才拍了拍肚子，躺在了桌子上，用手撑着脸，问着神里绫人：“说吧，这次又想问什么？” 神里绫人眸光深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有两件事想请教巴巴托斯大人，只要您能回答出来，以后您在外面的所有消费，都由神里家买单。” 巴巴托斯一听，眼睛都亮了。以后有喝不完的酒了！ 他飞到神里绫人面前，叉着腰，威严道：“只要是不超过我的能力范围的事情，我都可以回答。” 神里绫人听到这个回答，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其一，关于深渊的那位殿下，您知道多少？” “其二，半个月前，散兵失踪一事，您知晓了为什么不阻止？” -------------------- 史莱姆作者拿着一个锤子，用力敲着收藏 80！80！80！ 我对感情线真的一窍不通，呜呜呜，可能你们觉得进展太快，但是我是真的极限，按照原本计划，都没有感情线，全都是剧情，结果被我写文的朋友说是男频作者！ 史莱姆掉珍珠了，呜呜呜，我是真的对这个感情线尽力了qaq 这个感情线比剧情线难写一万倍！ 第14章 太阳吻 巴巴托斯思考了一会儿，又回到了酒瓶旁，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回道：“唔，先回答深渊相关的问题吧。” 神里绫人点了点头。 巴巴托斯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怎么愉快的事，皱了一下眉：“深渊，我们也不知道从何时降临，只知道从前的它们，都只是生活在「地底」。” “它们不受规则之力的影响，但却能自由活动，而深渊活动的加剧，则在五百年前的一场大战。而深渊所谓的殿下，也是在大战后才被传出，正式被证实，则是在十五年前。” 神里绫人看向了窗外，那片花园里什么也没有，但残留着深渊的气息，而这个气息…… 荧？ 他微眯了一下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继续深思，只能转移起了话题：“有关散兵专员失踪一事。” 巴巴托斯伸展了一下身体，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散兵专员失踪那天，我喝醉了。”说着还朝神里绫人吐了个舌头，“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啦~” 神里绫人叹了一口气，大概知道了巴巴托斯的意思：“那这件事神里家不会过度插手。至于纳西妲局长那边，神里家也会替您解释。” 说完，神里绫人脸色沉重地走了出去。 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希望能赶在被发现前，替她安排好后路。 等神里绫人走后，巴巴托斯才一屁股蹲在酒瓶上，嘟囔着：“神里家的这小子，有时候太过敏锐了，这对谁都不是好事。” 似乎想到了纳西妲的嘱托，巴巴托斯觉得酒都变苦了，“不过布耶尔那边，估计醒了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会对着我说教好几天吧？” “但是散兵这件事谁也不好插手，毕竟是他自己的一个历练，我要是特地插手了，那岂不是破坏了规则？” “哎嘿~算了，等布耶尔醒了再向她道歉吧~” 第26章 * 清晨的风总是带些刺骨的冷。 散兵躺在摇椅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点点向他挪动。 那金灿灿的日光，先是落在他的膝盖上，又落到了他的腰间、手腕，缓缓向他的脖子蔓延。 暖意覆上唇、鼻，最后落入他那微缩的瞳孔中。 “像太阳一样的吻……” 那抹金黄始终倒映在他的瞳孔中，让他心间始终无法平静，整个空间里，仿佛只剩下他紧张的心跳声。 “原来，太阳是甜的。” 还没回想多久，他就被孟蝶扯着回到了一方空间里。 散兵左瞧右瞧，始终都没看见孟蝶的人影，脚步虚浮地走到了椅子面前，似乎都忘了他是这里的主人，可以随意幻化东西出来。 刚落座，孟蝶就闪到了他面前，盯着他上看下看，似乎要找出什么不一样。 孟蝶的眼神最终落到了散兵微红的唇上，还有那到处乱瞥的眼，活脱脱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得不敢面对别人。 她扯了一下唇，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这是和他干上了？” 在散兵失忆前，还特地和她说过，不要让空对失忆的他做些过分的事情，本着是交易的原则，她答应了。 她控制散兵的身体做那些事，完全是想恶心空，谁让空曾经骗过她！ 她是真的没想到啊！空那小子真敢对失忆的孩子下得去手！ 一想到这里，孟蝶气得踢了几脚凳子腿：“男人就没有一个好的！” 散兵被“咚咚”几声惊到了，这才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他腆着个脸，似乎知道自己的表情太过荡漾，瞥了一眼孟蝶后又低着头，盯着自己打结的手指头，小声嘟囔着：“空挺好的，不是坏男人。” 空怎么会是坏男人呢？他明明对我这样好，还喂我吃糖，还答应给我带牛奶团子。 看着散兵这样的反应，孟蝶狠狠呼出几口气，脑袋顶都冒出了白烟。她用食指戳了戳散兵的肩膀，好没气道：“他是个骗子！你喜欢上他等于自掘坟墓！” 孟蝶一拍桌子，直接指着散兵的鼻子道：“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你会死得很惨！” 散兵缩了缩脖子，眼里闪过一丝害怕，又离孟蝶远了些。 这样的孟蝶似乎比空更可怕！ “我也是个没有心的人偶，对于情感一词，完全不懂。” 听到这个回答，孟蝶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害怕，散兵会变成空的玩物，步了自己的后尘。 “只要不爱上那家伙，什么都好。” 散兵见到孟蝶的注意力离开了自己，立马就出了一方空间。 他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望着这宽大无比的实验室，莫名觉得有些阴森，完全没有空在的时候，那种温暖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营养舱的面前。 “好熟悉。” 散兵小心用食指戳了一下营养舱的玻璃门，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成年男性，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了，直到他拿出一个人偶的假肢，才在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疯狂。 “这次的实验体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抗压测试。” 那面具男性似乎察觉了他的存在，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实验体零号，这次进度如何？” “身体各项指数在预期范围内，精神灵魂一切正常，身体损坏程度50%，需要维修。”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散兵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正是他自己？ “很好，零号，你大大超过了我对你的期望。”面具男性随手拿起一个手术刀具，指着手术台，示意他过去。 “这次维修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散兵触电般抽回了手，眼里满是惊恐，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盯着离自己不过半尺距离的营养舱，又好像见到了洪水猛兽，几乎是飞一样的速度，跑向了窗边的椅子，捞起空给他的毛毯，将自己裹成了一条毛毛虫。 那是什么时候的记忆？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他躲在毛毯里面，抖成了筛子。 那个面具男人，好可怕…… -------------------- 问：博士该如何让人讨厌？ 答：做疯狂实验。 博士：疯狂星期四，v我50 第15章 禁忌书籍 在a市，有着全球最大的图书馆，而负一层以下，则封藏着数不清的禁忌书籍。 空戴着蝴蝶面具，一身古典贵族打扮，金黄的卷发被他绑成了麻花辫，在他身后晃荡着，左耳上的红色单耳坠随着脚步上下晃荡，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到了图书馆的门口。 有人越过旋转门，捧着书籍正打算放进背包中，压根没注意在他正前方的空，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空就像烟雾一般，消失了。 此时，空正站在图书馆的中央，盯着脚底下的花纹图样，眼中星辰闪耀。 嗯，被隔绝起来了，保护工作还挺到位，但也就这样吧。 空这样想的时候，做工人员似乎注意到了他，走到了他的一旁，正打算询问，却听到他问了一句：“负一层可以去吧。” 工作人员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有些神经兮兮地盯着空的后脑勺，摸了摸脑袋，想了一会才回道：“你问这个干嘛？那地方只有馆长才能进去。” 第27章 只有馆长吗？空松了一口气，随口答谢，便运用能力移动到了最顶层。 他闭眼感知着整栋楼的人流情况，最终锁定了一个人。靠着能力，他看清楚了那人身上的工作牌。 找到了。接下来就是软硬兼施，让他打开地底的门，到时候靠着能力也很快就能找到驱逐灵魂的方法。 这样想着，空站到了馆长办公室门前，敲了一下门…… 十分钟后，整个图书馆都闪烁红色的灯光。工作人员停下手里的活，仔细听着系统警报。 “警告！警告！图书馆将在10分钟内全部关闭，请各位工作人员立即进行人流疏散。”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如临大敌，毕竟这个图书馆自建成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相比较于第一层的忙碌，顶层就显得安静了些。 空拽着被揍成猪头脸的馆长，一路拖着他走到了负一层的通路前。 那是一个金属大门，向下延伸的通道足足有百米。 空看着这道金属大门，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缝隙后，运起星空之力一拳轰了上去。 金属大门像一块非牛顿流体，只是弹了几下就恢复了原样。 是专门用来对付能力者的金属，这下麻烦了。 空皱了下眉，把馆长摇醒。 他本来也没想用暴力的手段解决，但是这个馆长一听是要去地下，就像看到了毒蝎，一下就警惕起来了。 “我原本以为会是个能力者当守门人，没想到那几个家族派了个废物过来，还真是省去了我一番功夫。”空嘲笑道。 馆长从来都没收到过这种侮辱，但他非常怕这个人。他反抓住空的手，眼里满是恐惧，但又屈不下这口傲气。 平常都是他对着别人这样做，还没轮到过别人对他这样做！但要是现在不阻止空，恐怕这个消息传到了高层耳朵里，他的铁饭碗就要消失了。 他一咬牙，按下了胸前的报警器，同时开启了记录仪，威胁着空：“这个图书馆在十分钟里就会关闭，就算你有通天遁地的本领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空垂眸，低头看了馆长一眼，周围所有的玻璃尽数炸裂，连带着记录仪也被这股扭曲的力量挤压着落到了地上。 在馆长惊恐的目光里，他一脚把记录仪碾成了残渣。 “谁说我要出去？”空举着已经吓得腿软的馆长，掐着馆长的脸，对准着金属大门前的摄像头，“好像需要你的脸和声纹来认证吧。” 空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变出了一把小刀，抵住了馆长的后心口，“说话。” 馆长哆哆嗦嗦摸了一下后背，感受到一片冰凉，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我……申请进入……禁书库。” 「认证通过，已获取相关权限，限制已解除。」 重金属大门缓缓打开，那是由世界上最硬的金属组成的大门，足足有十米厚，通路里面有密布的探测仪，还有禁止能力发动的干扰仪，可以说是最为严格的一扇大门。 空一把松开馆长，将他踢了进去，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微眯，声音轻柔道：“探路。” 馆长一回头就看见了这样表情的空，顿时吓尿了，刷一下跪在空的面前，痛哭流涕：“我的权限也就只能打开一层，还有两层我是打不开的，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绿色盆栽挡住了角落里的外来光线，使得影子在墙上无限拉长。 空间似乎扭曲了一下，连带着那一人高的盆栽也动了动。 荧站在绿植的影子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没想到他真的为了那个人偶来到了这里，为我打开了这扇门。 空眼神微动，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又是深渊！ 确定了是深渊后，空松开了馆长，任由其逃走。 难道深渊也是为了禁忌而来？ “来都来了，还是别藏了。”空玩笑似地说出了这句话，转身朝落地窗走去，但他始终将注意力凝聚在那个绿色盆栽边。 玻璃窗擦得锃光瓦亮，空透过反光看到了墙角绿植的影子，相较于其他，颜色更加深沉。 啧，藏头露尾的家伙，每次看见都令人作呕。 “想来和我谈条件？”空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瞬闪至绿植盆栽前，周围一米范围的物件被他的力量尽数击碎，连墙体也不能幸免。 空盯着空荡荡的地面，眼里闪过不耐烦。 浪费时间。 “你要是想坐收渔翁之利，那我劝你放弃。”空退到了负一层的通道前，直接冲了进去，“如果你想合作，那就拿出诚意来。” 听到空说的话，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拍掉身上的灰尘，做好伪装，跟在空的身后，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合作？还真是想得太好了。深渊需要的是有关世界的禁忌，可以改写规则的存在。 “殿下，剩下两扇大门靠着他一个人是打不开的。”深渊使徒在荧的耳边低语。 荧冷哼了声，眼里颇为不屑：“与他合作，自断退路。” “我要让他削减力量，最后成为我的傀儡。”荧轻飘飘地向墙面挥出一掌，整个道路的压力突然骤减。 荧这一掌，直接将镶嵌在地下和墙面里的结界尽数破坏。 第28章 “有时候等待也不错。” -------------------- 其实我也想看空和散兵在一起，但是剧情不允许！ 第16章 回想吻 通道内，红色的警戒灯突然熄灭。 空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看来她是不打算合作了，那我也没必要给她留路。 空唤出正在睡了大半个月的星空之力，正打算问问它该怎么进去，但它一出来，就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你这本事什么时候能用到正点上？”空的眼睛被这光一刺，湿润了许多，连忙捏住最顶上的那颗星星，这才让光暗了许多。 星空之力打了个哈欠，收起了亮光，直接软趴趴地落在了空的头顶，还使劲揉了一下空的眼睛。 “刺到你了？上次和那个灵魂大战，消耗的能量有点多，这次可能帮不了你多少。”星空之力像一坨没了水的水母，黏在空的头发上，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以为是装饰品。 空任由它趴在头顶，神情略微严肃，心里也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这次行动确实莽撞了些，但是再拖下去，也不知道那灵魂会不会取而代之。 “这次不用你战斗了，只需要帮我看看这里有多少陷阱就行。”空安抚了一下星空之力，看着这远没有尽头的道路，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如果这次不能成功得到有关灵魂的禁书，那下次想闯进来就更加困难，更何况身后还有深渊在窥视。 星空之力头顶的星星亮了一下，周围似乎闪过一道黄光。 没过多久星空之力就得到了结果：“唔，离你一步之遥的地面就是陷阱，在之后的五百米通道，墙面地面全都有陷阱。你得飞着走了，但是又有两道大门，打开也非常费力，后面也跟着那个深渊殿下，干脆回去吧。” 星空之力摸了摸空的额头，语气里也少见地带了些关心，“这次行动恐怕你会受重伤，还是回去吧。” 空闭上眼，静心观察着星空之力传来的整个通道构造，发现了一个漏洞。 “或许不用暴力也能进去。”空的嘴角上扬，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不知道那位渔翁殿下，该如何应对。” 空撤去身上的所有保护力量，直接一步踩到陷阱机关上。 这一刻，所有的陷阱全部启动，而电力也开始运转，噼里啪啦的响声遍布整个道路。 星空之力一看这个阵仗，直接缩回了空的身体里，只留了一颗照亮的星星贴在空的头顶。它好心提醒道：“你确定要顺着电路进去？你那养了十几年的头发会烧掉的，到时候变成了大光头可丑了！” 空拉过身后的辫子，似乎回想起以前为头发做过怎样的保养，才换来现在柔顺且富有光泽的金发。 他的眼里闪过不忍，但脑海里却闪过散兵卷起他发丝的模样，不由得呆愣住了。 早在出门的一刻，他就将所有的情感尽数摒弃，甚至那甜蜜都未回味半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连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唇上的柔软，舌尖的缠绵，仿佛就在上一秒。 空抿了一下唇，悄悄咽了一口唾液，急忙把心思拉了回来。 “还真是没想到那样冷淡的性子，会做出这样媚态的表情，真是让人抓心挠肝。”空不由得嘀咕了一句，手里运起全部的力量化成一个结界，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头发，空有些心疼，又单独给头发加了一层结界。 “好不容易养起来，可不能烧了。” 做好一切之后，空变化成了个电子微粒，顺着陷阱的微电流，一路沿着电路线向里奔去。 空前脚刚走，荧就站在了空之前所立之处。 “奇怪，只看见机关启动了，怎么没看到破坏的痕迹？”荧有些疑惑。 哪怕是星空之子，也不能什么都没破坏就能进去，除非他还有别的能力？ 荧用深渊之力幻出一个老鼠，操控着它走到了陷阱上，强力电流所摩擦出的火光直达通道顶端，很快这个老鼠就被电流所消灭。 电流向周围扩散，荧连忙后退了几步，等所有电流平息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电到了。 她看着指甲附了一层黑，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阴沉了起来。 看来他是走这条路了，真是不要命了！ “殿下，我们还进去吗？”深渊使徒询问着荧。 荧拿出一块手帕，使劲擦掉了手指上的黑色，直接将污染的手帕丢到了陷阱上。 她狠厉道：“当然要进去，不然看着他把所有禁书都顺走吗！” 黑色气息包裹全身，荧化作影子，顺着电路一路追了过去。 外界，图书馆受到袭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a市。 图书馆百米范围内的人群全部驱散，普通警察负责外围警戒，而神里家带来的能力者小队则进入了图书馆内部。 馆长看见神里绫人来了之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神里绫人旁边，想抱住神里绫人的大腿，却被神里绫人后退一步躲开了。 见到自己没抱成大腿，直接毫无形象坐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神里家主啊，您可算来了！我这条小命都快交待进去咯！” 神里绫人看了一下随从，伸出手，立马就有人将手帕递给了他。神里绫人拿着手帕，放到了馆长手里，目光温柔和善，加上那从容优雅的气质，瞬间就让馆长停止了扰人的哭声。 第29章 神里绫人依旧是站在那里，但那抹温和的笑始终挂在脸上，他耐心询问着馆长：“慢慢讲，不着急。” 馆长看了看手帕，又注意到白洁的手帕上沾染了一抹黑，低下了头，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些：“有个奇怪的金发男人，他穿着古典衣服，还戴着面具，力气很大，拽着我开禁书区的大门！” 说着他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那个男人……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我来的！” 随从记录着馆长的话，听到馆长这样说，有些疑惑：“禁书区知道的只有高层及相关人员，而且全国都设了好几个伪装点，怎么会被发现？” 神里绫人打了个停止的手势，随从立马闭了嘴。神里绫人思索着问道：“那个男人的细节仔细描述一下。” 馆长的瞳孔微缩，有些不愿意回想起细节，但他还是支支吾吾说了几个关键词：“蝴蝶面具，红色单耳坠。” 神里绫人皱了一下眉，想起了赛诺带回来的影像，虽然只有短短3秒，很模糊，但依稀能看见是蝴蝶面具，还有红色单耳坠。 “入侵者已经进去了是吗？”神里绫人问道。 馆长微微点了一下头。 得到准确信息的神里绫人挥了一下手，立即就有人上前，带着馆长出去了。 “尾编号为1-5的出列，跟着我进去捉拿入侵者，其余人留守通道口还有各楼层，防止入侵者逃离。” 被神里绫人点到名字的能力者从队伍里面走了出来，跟在了神里绫人身后。等检查完全部装备之后，才对神里绫人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准备完毕。 “那就出发！”神里绫人直接运用了水的能力，带着这五位能力者来到了禁书区的通道面前。 此时的通道里面满是雷电的光芒，炸得所有人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家主大人，这……”能力者1号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只感觉一阵噼里啪啦，吓得他都不敢动了。 神里绫人现在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相较于其他人，他的形象明显是好太多了。 他看了一眼被炸得竖起来的几根头发，用手压了下去，面无表情道：“这里面的防护网已经失控了，现在进去恐怕会使战力受损。我去打个电话，申请控制台紧急开放权限，你们在这里守着。” 神里绫人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紊乱的信号，摇了摇头，“看来进去之后通讯设备都会失效。” 他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得先下去。五位能力者看到神里绫人要下去，应答后便围成了一个圈，做好防御。 另一边，实验室里面。 散兵睡了又被惊醒，醒了看到了营养舱又害怕，心里只盼着空能尽快回来。 时间正一点点流逝，散兵一直在毛毯里转来转去，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个疯狂男人对他要做的事情。 他到底是谁？我以前为什么被他控制？ 揣着这样的疑惑，散兵从毛毯里冒出了一只眼，却始终不敢正眼瞧营养舱。那对于他来说，过于恐怖了些。 日光被积云遮挡，连带着整片空间都阴暗了下来。 散兵只觉得暖阳离自己而去，连带着身体都凉了下来。他哆嗦了一下，偶然瞥到了营养舱斜对面有一扇门。 那里他记得是，空的房间？ 散兵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只是进去一小会儿，打个盹，应该没事吧？ 他裹着毛毯，穿上拖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感受到寒意的离去，散兵吊着的心瞬间落了地。他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目光从地面渐渐向上移动。 当看见整个房间的墙面都贴着他的照片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有笑的、哭的、生气的…… 还有两个人出门，一起看夜景，逛街市的照片。 散兵看着这些照片，脑海里一片空白，始终回想不起来那些温馨的过往。 他取下那张并肩坐的夜景照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空，似乎想通过触摸，感受到当时的心情。 “这是我们以前？原来我忘了这么多……” -------------------- 史莱姆作者头顶上站着提米养的鸽子，它们在“咕咕咕”。 第17章 禁书区 图书馆顶层往下而行几百米就是禁书区。 而此时，禁书区外围的所有墙面都被一层微电流覆盖，细密的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 黑暗里探出一双发着暗光的眸子，那眸子里似有星辰涌动，流星坠落之相，一眼看了就记在了心里，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忘却。 “咳咳！”空从电路里出来之后，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水分都被蒸发了，还被电了个“外焦里嫩”。 还好这里没有镜子，不然这副样子，实在是难以入眼。 空这样想的时候，整片空间的灯都亮了起来。 一道闪亮的舞台灯聚焦在空的身上，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 这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但是却有死物在挪动？是机械吗？ 周围一阵重物落地声，冰冷的金属包围了他。与此同时，一道机械声响起：“请在五分钟内出示你的id。” 空眨了几下眼，这才从强光里看清楚周围的是什么。 四台自律型机械卫兵？这个东西不是还处于研究阶段吗？ 第30章 他抬了一下手，机械卫兵手里的长枪就向他靠近一寸。 和这几个大家伙动起手来恐怕讨不到好处，它们身上的金属能抵抗能力者的所有能力，即使他能破坏其中一台，另外三台恐怕…… 空闭上了眼，在脑海里筛选着所有关键信息。 id到底是哪种？是已经内定的数字、文字？还是每个能力者都有的编号？ 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散兵曾经在管理局内部，偶然露出的工号「s13168」，或许可以试试？ “s13168。” 空低沉的声音刚落下，所有的机械卫兵都停止了动作，收回了武器，站定在一旁。 “id正确，禁书区域正式为您打开。”这次，机械的声音没有那么冰冷，似乎夹杂了些许感情。 舞台灯的强光消失，周围的情况逐渐暴露在空的视线范围内。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没想到散兵的工号竟然能…… 可还没高兴一会儿，空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后退了一步。 哪里有什么书架，哪里有禁书，这里简直是一个战争兵器存放库！ 一眼望去，数不清的自律型机械卫兵正低着头，处于休眠状态，而之前的四台不过是这里面最小的机械卫兵。 太震撼了！ 空头顶的星星突然震动了一下，星空之力的声音就在他脑海里响起：“这里存放的兵器不能让深渊知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在哪里？”空的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的确，这些自律型机械卫兵可能是人类对抗深渊的一大底牌，如果底牌都被知道了，那敌人就会提前准备好更强的底牌。 “她现在还在半道上，估计是不认路，绕了几圈。不过之前与深渊战斗的蓝色小子好像已经解除了禁制，可能会提前到达这里。” 星空之力顿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什么，“你要的禁书在你前方三百米，这个东西带不走，你只能看，大概还有五分钟他们就到了。” 书还能带不走的？ 空运起力量，不过数息就到了禁书面前。他盯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方柱子，嘴角抽动了几下。 的确是带不走…… 禁书是根柱子，这说出去谁信？ “双手放在禁书上，然后在心里默念你想知道的事情。”星空之力提醒道。 空照做，然后在心里默念有关散兵和灵魂的事。 四分钟过后……空一脸沉重。 星空之力问道：“怎么样？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这个结果，和不知道也没区别。”空收回了手，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在他触碰到禁书的一刹那，一个偏萝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如果记错的话，这就是散兵口里的那位纳西妲局长。 而她所传达的消息，是散兵为何是人偶，还有如何驱散孟蝶灵魂所需要的材料及方法。 最后纳西妲还提醒了他：“不要把这一切泄露出去。” 至于泄露出去的后果，纳西妲也没明说。正因为纳西妲知道他不敢说出去，所以才把话说一半。 “陷入了沉睡前就策划好了一切。啧，被人算计的感觉真不好。”空盯着禁书这根柱子，原本眼里的无奈也已经转变成了杀意。 身后，所有休眠的自律型机械卫兵已经被激活，眼里泛起了红光，手中的武器已然抬起，对准了他。 “给人留进路，不给人留出路，还真有她的。”他唤出星空之力覆盖全身，转瞬间就已逃窜百米，但前方依旧是密密麻麻的机械卫兵。 这东西可真多，到底是谁有这闲心去造这玩意啊！ 远在b市的芙卡洛斯打了个喷嚏。她停下了手里的机械活，摸了一下鼻子，吐槽道：“谁在骂我？我要审判他！” 在进入禁书区的几百米通道里，细密的电流已经消失。 荧感受到外面没了电流，直接从电路里钻了出来。她边咳嗽着，边问着深渊使徒：“你这带的路不对啊！怎么绕来绕去还在这里？” 被荧点名的深渊使徒在她身后显了形，也有些搞不懂为什么。 它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脑壳，疑惑道：“殿下，我就是寻着那味一路跟着，难不成他还有闲情喷别的香水？” 荧用中指节敲了敲深渊使徒的脑壳，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这脑袋里面是真的什么都没装啊！要不是我不认路，还能指望你！” 深渊使徒捂着脑袋，似乎还有点害羞：“被殿下触摸了，不知道会被它们怎么羡慕呢~” 就在荧准备把这个深渊使徒大卸八块的时候，远处一阵熟悉的气息传了过来。 哥哥？来得真快。 荧的瞳孔微缩，微微向后挪动了一小步。她看着深渊使徒的盔甲，直接夺了过来，套在了自己身上。 早知道出深渊的时候就该带上一套隐藏身形的盔甲，现在为了方便什么也没带，只是用黑气遮挡了身材和面容，这样的话在对战中肯定会暴露无遗。 就在荧套完所有盔甲的时候，神里绫人刚好停在了十米开外。 神里绫人眯了一下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深渊？ 第18章 企图 荧压根不想和神里绫人碰面，刚想跑的时候，神里绫人的水结界就覆盖了过来。 深渊的力量将荧包裹，同时阻止了水结界的前进。 第31章 这下逃不掉了，哥哥他的追踪能力无人能比，尤其是这水结界，一旦沾染，那无论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都会被找到。 还是先进深渊里避一避吧…… 荧的身后悄然裂开了一条缝。 “想逃？”只听神里绫人一声低喝，一把水行剑忽然劈砍了过来。 荧匆忙抬手抵挡，却看见水行剑在她的眼前化成了水雾，散在了她的全身。 不愧是哥哥！可惜，我也是有对策的！ 荧拿出一个漆黑无比的珠子，里面有着星点火光。 这珠子一出场，就夺走了荧周围一米范围内所有的冷气和湿气，连带着周围都热了好几度。 神里绫人感受到这热度，嘴角的笑消失了。他握紧了别在腰间的佩刀，周围的水气在这一瞬又加重了许多。 可水加得再多，碰上了高能量的发散，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会导致蒸笼效应。 除了神里绫人，其余的五个人的脸色都被憋成了西瓜红。 神里绫人看了一眼身后的五人，最终还是撤去了水结界。 得到这样的结果的荧毫不意外，但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翘起。 因为这一局，是她赢了！ 这可是从纳塔专门寻来的炽火珠，为的就是对抗神里家的追踪术，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荧将珠子绑在了手上，以防止水结界再度出现。她幻化了声音，嘲笑道：“我可没想过逃走。现在你们的处境是处于下风，该逃走的难道不是你们？” 神里绫人听着这话皱起了眉头。 这个矮个子深渊使徒没有进去，那就意味着戴着面具的男人现在已经在禁书区。那这个深渊使徒，是负责接应那个男人的同伙？ 还是说……那个面具男人就是深渊的殿下？ * 禁书区内部，所有的机械卫兵围着空一个人。 只要空往哪里走，他们就往哪里堵，不会混乱，简直像是训练有素，有着将军指挥的军队。 真是难缠！ 空擦掉额头的冷汗，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他看着残破不堪的袖子上出现一片黑渍时，嘴角都快弯成了倒u。 想洗澡！再也忍受不了了！ 就在空分神的时候，一个机械卫兵举起特制的枪支，对着空的后背扣动了扳机。 夹杂着红光射线从枪口里射了出来，周围的空气都散发着烧焦了的气味。可见，要是被这个射线打中，那不死也得残。 空甩出一颗星星，刚好停在了红色射线的路径上，将射线折射了出去。 还没轻松一会儿，周围的机械卫兵全部举起了特制枪支。 红色的光在枪口聚集，周围的空间都被这股能量撕出好几道裂口。 空看着这一大片红光，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爆了个粗口：“我*！这是真没给我留活路啊！” * 不知道哪一处的实验室里，空的房间内。 散兵手里正捏着那张两人合影的照片，满脸幸福，躺在了空睡过的床上。 孟蝶直接在一方空间里嚎了起来：“喂！别给我整这死出！我俩的约定你不会忘了吧！我还有5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麻溜点，快点交出你的身体！” 散兵有些不满地将照片放回了原处，嘀咕着：“我看你就是想知道空的房间是啥样！” 说完直接回到了一方空间，将正在挥舞着拳头，特意大喊的孟蝶踢了出去，“好了，你别吵了！” 孟蝶还没反应过来就接管了散兵的身体，一双拳头直接挥到了墙上，砸出了一道裂缝。她把手上的灰拍掉，甩了甩手，心里痛快了许多。 “哎，可憋死老娘了！”孟蝶的话刚落，她就看到了满墙的照片，“我艹！这不纯纯变|态吗！” 她取下一张照片，“啧”了几声，“没想到啊，当初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老正经了，没想到啊，骨子里竟然是这样的性子。” 孟蝶忽然回到了一方空间里，手里拿着那张散兵和空的合影。 她找到散兵，指着这个照片说：“我可真跟你说，别喜欢上这种人。他这种人一旦喜欢上了，那肯定不择手段逼你就范！” 不择手段逼我就范？这是什么意思？ 散兵有些不明白孟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捏住照片的另一头，正打算拿过来向孟蝶说明：空不是这样的人，在他失忆前，空肯定很爱他！ 但是孟蝶哪里不会知道散兵现在的小心思，她使出吃奶的劲捏住照片的另一头，就是不打算松手：“我知道你要向着空说话，但你不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吗！我可是对他了解得很！” 孟蝶对空很了解？什么意思？ 散兵明亮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他有些不敢深想，但是脑子里又会往深处想。 孟蝶和空是什么关系？孟蝶每次都会借我的身体出去，难道是为了和空私会？孟蝶难道以前就是空的情人？空难道是想用我的身体复活孟蝶？ 想到这里，散兵的手突然撤去了力，并且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空对他的身体有所企图！ 孟蝶没想到散兵会突然这样，直接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她摸着屁股，埋怨道：“还有半个月，约定的日子要到了。我会讲和空的事情，这是当初进入你身体时的承诺。” 第32章 散兵听到孟蝶这样说，眼里已经有一层水汽凝聚。 难道还有半个月，空就要让孟蝶接管我的身体？我从前就是被他人制造出来的试验品，现在也要沦为他人的嫁衣…… 他垂着头，活脱脱一副要被抛弃了的模样，连声音都委屈了许多：“我是不是很没用处？连他也要舍弃我？” 孟蝶看着散兵这副模样，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痛苦了起来。 她捂着脑袋，到处转悠，想摸摸散兵的脑袋，又觉得不妥，想说几句安慰话，但又发觉是自己伤了他，就这样转悠来转悠去的，倒是把散兵转悠烦了。 散兵眨巴着眼，盯着孟蝶说道：“我的身体好像摔地上了，都凉了。” 孟蝶像是一只受了惊的蝴蝶，抛下照片就出去接管散兵的身体了，走之前还安慰道：“我和空不是你想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他现在可想杀我了，你就别乱想了！” 孟蝶顿了一下，又提醒了一句，“还有！别喜欢上空！” 散兵接住飘落下来的照片，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哦”。 空，他到底想用我干什么呢？ -------------------- 呜呜呜二更，咕咕……咕（哑了声）咕不出来了 第19章 受伤 禁书区内，一片红光聚集。 一道狼狈的身影蹿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在世界展会上偷那些宝石都没这么狼狈过！ 空紧咬牙关，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该死！右腿…… 星空之力也没剩下多少，这次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了个人偶属实是不划算，等回去之后再向他讨点利息！ 空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散兵那双懵懂的眸子，心里蓦然生出了些许期盼。 现在的他，如果看见我这副样子，会不会急得掉眼泪？ 一道红光从空的视线死角打到了墙上，然后反射了过来。 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地痛，皮肤被烧掉了一块。 空刚站住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现在他完全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立。 他抬了一下手，想摸一摸脖子，是不是被烧出了一块黑，但刚抬起，就被痛得放了下去。 现在，全身上下无一不在对他说着“痛”字。他可最怕痛了，也怕全身被弄得脏兮兮的。 小时候，他被所有人嫌弃，哪怕是乞讨也会被人拳打脚踢，吃不饱，穿不暖，整天都和蛇虫鼠蚁过活，受尽了所有的折磨。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救了他，将他从泥石地里捡了回去，为他穿上了干净的衣服，给他吃了最饱的一顿饭…… 是谁来着？ 空有些记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了，只知道那个人对他非常的小心，小心到怕他碎了。 “你这样子，就像只受伤的猫一样，对人龇着牙，亮着利爪，不让别人靠近。”那人的玩笑话在空的耳边响起。 空嗤笑了一下，忍着痛向前一点点挪去。 耳旁似乎又传来了那个人熟悉的声音：“出去流浪可不好，得要有个家。” “那你有家吗？”当时的空问道。 那个人顿了一下，笑着对他道：“或许那算是个家吧？” 空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加快了挪动的速度。 现在想起来，那个人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家。 “真是个骗子。”空暗骂了一句，将所有力量凝聚在手上，朝大门轰出了一个洞口。 周围的机械卫兵发觉了空想出去，疯了一般朝他攻击。 空操控着剩余的星空之力凝聚成一个半身的防御结界。他鼓起劲，用尽全身的力气跨越了这扇大门。 “还真是丢了半条命。”空软绵绵地靠在门上，亲眼看着所有的机械卫兵重新进入了休眠状态后，才松了一大口气。 但现在还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因为深渊正在通道的另一头窥视着他。 另一头的通道里，神里绫人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对准着荧。 他不再使用结界，而是打算直接近身战。 “你们的那位殿下，据说神通广大，可以幻化任何模样是吧？”神里绫人在问话的时候已经有所行动。 他直接幻化出好几个分身，以扰乱荧的视线。 荧被这几个影子晃花了眼，再加上神里绫人问的话，让她有些混乱。 哥哥他打算干什么？怎么问起了有关深渊殿下的事情？不会是怀疑她了吧？ 不行！得消除一下嫌疑，正好那个星空之子进去了，就让他当替罪羊。 荧幻化出一把无锋剑，对着那几个分身挥出好几道黑色的十字斩，有一个分身来不及躲闪已经被斩灭，其余几个仍然在对着荧作干扰。 而真正的神里绫人已经闪到了荧的视线死角，正抬起刀对着荧的脖子攻去。 荧抬手挡住了这一击，不紧不慢道：“殿下的神通我可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你还不够格能知晓殿下的能力！” 荧冷哼了声，“想必此时，殿下已经得到了禁书，我也该离开了。” 这一句话，直接让神里绫人猜疑心又起，刀上的施加的压力骤减。 荧也算准了这个时机，直接展开了深渊裂缝，逃入了深渊。 她吐出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很多。哥哥的猜疑心太重了，再加上情报不全，只能胡乱想想。 第33章 不过哥哥的那个语气，似乎像是知道了什么？ 难不成每次从外面回家，都被发现了踪迹？ 荧的神色凝重了很多。 下次应该更加小心了，不能再带任何深渊相关的味道回到神里家，不然让哥哥发现了可不得了！ 亲眼看到荧消失在深渊裂缝里的神里绫人，握住刀柄的手都冒出了青筋。他颤抖着收回刀，直接向通道最里面冲去。 绝不能让禁书被深渊夺走！ 没到一分钟的时间，神里绫人就冲到了禁书区的最后一道门前。他看着满是战斗痕迹，却不见血的地面，有些震惊。 这是计划得有多完善，才会不留一丝自己的痕迹？ 神里绫人注意到了门上的那个洞口，然后他看见了满是兵器的禁书区。 自律型的机械卫兵？这么多？看来高层为了对抗深渊，提前做好了一定的准备。 * 空感受到深渊消失后，直接从地底钻到了地面，还专门挑了个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岭。 他靠在树上，望着快黑了的天，已经没了力气再动。 七颗星星围绕在他身旁，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这一战，还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能力不足，连个机械块头都打不过。”空自嘲着抓住一旁的树枝，望着实验室所在的山头，眉宇间已经充满了疲惫。 他好像要我带牛奶团子？空这样想着，望向了另一头的城市。 好像……食言了。 空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在他倒地前的一刻，原本黯淡了七颗星星忽然亮起，将他传送到了实验室的院落中。 而此时，孟蝶正摸索着实验室的院落。 实验室正处于一个深山里，想必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地方，周围山清水秀，这个院落里也有很多稀有的花草植物。 孟蝶大概知道了这里是哪，在a市和b市的边缘处，可以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市中心非常远，步行没有个四五天是到不了繁华区域。 空那家伙怎么寻的？这么偏僻的地方能找到，他甚至还把这里当成了家？ 就在孟蝶感叹的时候，50分钟刚好到了，她也就缩回了一方空间里，让散兵出去了。 而散兵刚睁眼，就看见了一个焦黑但又焦红的人形物体朝他坠落。 他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那个物体。 这是个什么东西？ 散兵有些茫然。 好像还有体温，是个活的！ 散兵瞪大了眼睛，举起空上看下看，直到那一撮黄色头发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心里忽然得到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这是……空？ 这个黑漆漆，衣服残破不堪，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头发烧了半截，额头还在冒血的人是空？ 散兵顿时觉得心被一只手死劲地抓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鼻子都酸酸的，难受极了。 他只感觉有水从眼里面流了出来，眼前也模糊了许多。 他摸了一下，有些疑惑。眼睛里面怎么会有水冒出来？人偶身体还会漏水吗？ 空被痛醒了，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掉眼泪的散兵。 还真哭了啊，没了记忆的散兵真是让我舍不得放手。 空这样想着，扯了一下嘴角。他想笑，但是没笑出来。 皮肤、肌肉、骨骼，无一不在说着“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有更痛这个词。 “牛奶团子没给你带回来，你就先吃着糖吧，等我好了我再给你去买。”空哑着声，气息也是忽高忽低的，难以平稳下来。 每说一个字，嗓子都被刀剌了一般，但这对于空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散兵听到空这样说，似乎哭的更厉害了。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难道外面的牛奶团子很贵吗？比命还重要吗？ 散兵一边哭着，一边抱着空回到了实验室内，小心将他平放在床上。 “我以后不要牛奶团子了。”散兵红着眼，看着满身是伤的空说道。 他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是他想要牛奶团子，所以才会导致空变成这样。 在外面，牛奶团子一定是比命还重要的食物！ 空听到散兵这样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 他死死盯着门外的实验台，用仅剩的力气对散兵说：“实验台上有……止疼！药，还有，止血！” 右腿的伤口一阵抽疼，空忽然抓住了散兵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这痛苦，但似乎都于事无补。 止疼药？散兵听到空这样说，想跑过去拿，但突然被空拽住了。 空整个手臂的青筋在抽动，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冷汗。 散兵光看着空身上的伤口，都觉得幻肢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点掰开了空的手，跑到了实验台前，看着这一大堆药物，慌忙寻找着空所说的止疼药和止血药。 散兵拿着这两种药到空面前的时候，空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被吓了一大跳，伸出指尖碰了一下空的鼻子，发现还有气的时候，心里似乎放松了一点。 止疼药和止血药都是需要注射的方式，可是我不会啊！ 散兵将这两种药带回了一方空间，抓住孟蝶就开始嘴不停的询问：“空受伤了！怎么办啊？他说要用这个止疼和止血药，但都是注射的方式，我压根不会！” 第34章 孟蝶被散兵这一串的问题问蒙了。 什么叫空受伤了？他那人还会受伤？还需要用止疼和止血药？别开玩笑了！她可是见过空的实力。 孟蝶一脸无语，凝望天空，慢悠悠道：“这是不可能的，指不定又是在吓唬你，我反正是不信！” 孟蝶的话刚落，就看见眼里带着泪花，满脸怒气的散兵，抬起了他的脚，对着她踹了一下。 啊？ “这是特例，允许你占据我的身体5分钟。帮我一下。”散兵焦急的声音在孟蝶耳边渐淡。 孟蝶看着手里抓着的两瓶药物，四处乱晃的眼神也终于注意到了床上的一抹黑。 她猛地后退到了房间门口，是真的被这黑漆漆的人形物吓到了。 散兵……说的，是真的？ 孟蝶这样想着，从实验台上拿过两个未开封的注射针筒，又快速走到了空地面前，迅速观察了一遍空此时的样子。 她咧着嘴，龇着牙，眼里直犯光。 你也落到了我的手里？ 孟蝶看着那黝黑的手，嘴角突然咧了下去。 还好老娘以前学过医，不然就这样子，还真不好注射。 孟蝶急忙端来了一盆清水，一大包纱布，还有一些消毒用具。所有准备完毕之后，孟蝶才开始着手清理空右手臂上，从肩膀一直到手腕处的伤口。 处理完毕后，消毒，一切做好后，孟蝶才将止疼药和止血药分两次注射。 孟蝶呼出一口气，把所有使用过的用具集中在一起，堆放到了一边后，她才回到了一方空间。 她摆了下一手，躺在了摇椅上：“我也就只能简单清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口，其余的你让他醒了自己搞定。” 然后孟蝶学着散兵踹她的样子，把散兵踹了出去。 还好散兵没恢复记忆，也就只能逮着这时候欺负一下他。 第20章 醉酒 她还真记仇。 散兵这样想着，重新掌控了身体。 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撑在空的双肩旁。如果硬要说的话，像是……床咚？ 散兵有些发蒙。按理说，孟蝶停的位置应该是远离床边的，以防切换的时候砸到空，但她怎么停在了这里？ 一抹带着粉嫩的肉色突然闯入眼中，散兵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儿才发觉——这是！胸腹处！ 孟蝶她！竟然专挑这种地方擦！ 散兵垂着眼，想着忽视这一切，但脑海里又闪过空临走时候，对他落下的一吻。 很暖，也很甜，能让人忘记痛苦的太阳吻。 如果空现在很痛苦的话，是不是对空这样做，空就不会痛苦了？ 散兵像是找到了宝藏的孩子，眼中欣喜，却又藏着担心。 他忽然抬眼，却瞧见了空被擦干净的脸上，遍布着细小的红痕。 看起来就很痛，可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痛了？ 散兵按在床上的双手已紧攥成拳。 他伸出左手，轻碰了下空的下巴。因为只剩下那里，红痕还不算多。 “很痛？”散兵的声音依旧清脆，但藏了些许不忍。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询问空，还是在询问他自己。 空听到散兵的声音，睫毛颤抖了一下，紧接着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眼前模糊不堪，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上的血暂时止住了，只是这痛感，还是没有减轻半分…… 下巴处那如小猫般轻碰的触感，让空的嘴角上翘了些许。他努力聚焦着视线，嘴里还不忘调侃道：“你亲一下，我就不痛了。” 原来亲亲真的能止痛。 散兵在心里确定了这件事实后，耳朵也不红了，脸上也恢复了常色。 听说痛也有等级，刚才的心痛肯定是最高等级吧，那空现在岂不是比我痛十倍？ 那亲哪里才会达到最佳效果？ 散兵从上到下，将几乎赤|裸的空全部看了一遍，也没找到心里那最佳效果的地方。 似乎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太过了，散兵怯怯看了眼空，却发现空是睁着眼，原本平静的心一下就炸了来开，连带着脸都红了个彻底。 他用手虚挡住了空的眼睛，嘴里说出的话也是结结巴巴：“我是……因为不确定。” 空闷嗽了下，有些熟悉了身体的痛，注意力也回来了些许。 没想到散兵褪去了那层冰冷的外壳，里面这么纯，估计稍微欺负一下，就要钻进被窝里躲起来了。 真可爱…… 但还没想多久，左右手接连痛了起来，连带着全身都被牵动，痛得他一阵痉挛。 星空之力已经陷入了沉睡，现在靠着仅剩那么点的力量修复，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空紧咬着牙关，愣是没嚎出一句痛。 只是这把散兵急坏了，他看见空身上的伤口也不敢硬按住空，只能在旁边干急眼。 空现在很痛，我有什么能为他做的吗？ 忽然，散兵想到了空说的话，他用手托住了空的脑袋，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空的眉心。 希望这样，能给空减轻一些痛苦。 “怎么样？不痛了吗？”散兵感受到空渐渐平静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看来有效果！ 空觉得眼前清明了许多，痛感也不再那么强烈。他吐出一口气，心里轻松了很多。 第35章 看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就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空的眼前闪过一抹白，这才发觉刚刚散兵亲了他的额头，顿时心里的小九九就出来作祟了。 他假装还是很痛苦的样子，努力从喉咙深处憋出两个字：“不够。” 散兵看他开口都这么艰难，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还是很痛？这种程度的亲亲不够？ 也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散兵红着脖子，垂下眼眸，近乎扫视一般，将空的脖子以下全部仔细看了一遍。 听孟蝶说，男人最为敏感的点在脖子以下？ 空看见散兵这样，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该不会是孟蝶给散兵灌输了某种废料，然后趁机报复我吧？现在是只能看，不能吃，引火烧身还是算了。 “桌上有止痛药剂，帮我拿三支……” 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平常无异，但多出的些许隐忍让散兵误以为他是在忍痛。 散兵低下头，空的眼神却瞥向了外边露出一角的实验台：“待会儿我自己注……射？” 温润的触感突然落在了锁骨上，如小猫舐毛般，轻柔细腻。 这湿润的感觉逐渐向下蔓延，很慢，却也让空饱受折磨。 要命……孟蝶这女人到底教了散兵什么！ 空强压住心中的欲望，眼角也落了些许红润。他眯着眼，感受着散兵青涩的吻，左手五指却忍不住扣紧了身下的床单。 “够了……” 空颤抖着伸出左手，覆上了散兵的脖侧，五指悄悄埋入了散兵的发间，强行打断了散兵的下一步行动。 再往下，他怕自己忍不住。 “谁教你的？”空的声音略带喑哑。 听到空这样的声音，散兵心尖像是有根羽毛在挠一样，又痒又难受，却又掺杂了一丝欢喜？ 他想抬起脑袋，却被空按住，导致现在只能看见一片花白。 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知不知道，对一个男人这样做，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孟蝶也没说啊！ 孟蝶就是偶然提了一嘴从前的丰功伟业，看到我在旁边就止住了嘴…… 一时间，散兵整个脸涨得通红，汗液沿着额头往下，悬在鼻尖晃荡。 散兵咽了一下唾沫，忍着已经被烤干的喉咙，小声说了句：“我……听说这样能让男人快乐。”说完，他还舔了一下已经半干的唇。 “而且，你之前亲我的时候，我也是快乐的。” 散兵补充完这句，悬在鼻尖已经变凉的汗滴刚好掉了下去，在空微微起伏的腹肌上，顺着那略清晰的线条滑动，最终落到了肚脐眼内。 这微凉的触感，如同浇在火山上的一盆水，不能起到灭火的作用，反而会激起更强烈的火花。 空的呼吸已经不再平缓，他强忍着下腹涌起的热气，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 散兵现在什么还不懂，他什么也不知道，我要镇定…… 在几番心理博弈后，空缓缓松开了手。他用指腹擦掉了散兵鼻子上剩余的汗液，轻声说道：“去帮我取药吧。” 这如蚊蝇般轻的语气，让散兵误以为空是疼的，直到他看到了空那被欲望填充的双眼，还有手上紧绷的肌肉。 散兵的呼吸都乱了几拍，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几乎是逃一般，窜到了房间外面。 他站在实验台边，双手撑在桌上，连心脏的跳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散兵摸了摸心口，只觉得一股电流沿着心脏直达全身，连带着腹处也滚烫得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复苏。 这是什么感觉？怎么这么奇怪？ 散兵微微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回到从前的状态，但空刚才的情况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无法消散。 空……他刚才也是这种感觉吗？ 身体像是要被烧着了一般，散兵忽然注意到实验台上放着的一大瓶可食用药酒。 酒？也算是水吧？ 散兵抓起药酒，直接“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一大瓶药酒瞬间就没了。 “怎么味道这么奇怪？”散兵嘀咕了一句。 他眼神逐渐模糊，连带着眼前的事物都出现了重影。 人偶身体对于酒精这类的麻痹物有天然抗性，一般几百毫升的高度酒下去，大概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清醒，而散兵现在却直接喝掉了一升左右。 散兵晃了一下脑袋，嘴里嘀咕着：“怎么喝个水也能中毒？” 话刚说完，散兵只觉得胸膛里面渗出一股热气游走于全身，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好热……” 散兵轻轻撕扯着领口。 从营养舱里出来之后，散兵换上的衣服是空用自己的衣服改造的，而空的衣服刚好是那种古典高领口的绅士服，由于是接近夏天，所以布料也比较薄，只要出了汗，那内部曲线一览无余。 扣子在拉扯下崩掉了几个，衣服也因为大片汗液贴在了散兵的身上。 身上好难受……这瓶子上不是写的酒吗？ 散兵把酒瓶放在眼前看了一眼，确定是可以食用了之后，晃晃悠悠地冲进了空的房间。 “空！”散兵模糊喊了一下，却看见空正在从床上爬起来。 他拎着酒瓶子，三步一软，冲到了空的面前，直接伸手按在了空的肩膀上，略带醉意道：“你现在还在受伤，怎么能起来！” 第36章 空打算强撑着出去吹一吹冷风，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刚爬起来，他就闻到了一阵酒香，这让他刚缓和的心直接烧了起来。 散兵该不会开了他那瓶珍藏的药酒吧？ 这个想法还没落地，就被散兵的一声“空”打断了。 紧接着，散兵滚烫的手突然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连带着周围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异常浓烈的药酒香气以散兵为中心，逐渐扩满了整个房间，空在呼吸间都能闻到这绵软的酒气。 空感觉到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伤口似乎也不再那么痛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酒瓶，刚打算从散兵手里接过来瞧瞧，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衬衫上透出的那颗红点。 空的脑子就像是火山喷发了一样，连带着理智也绷断了。 第21章 一个小测试 散兵拿酒当水喝了？ “偷喝酒？”空的眸子深处藏满了危险信号。 可就在此刻，酒瓶从散兵手里滑落，摔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玻璃。 这一声清脆的碎物声，惊醒了空逐渐下沉的意识。 他撇过头，尽量让自己看向别处，可眼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散兵身上。 人偶的身体总是有着完美的曲线，而散兵在空眼里，如完美的艺术品。 可是当艺术品有了意识，活着在你眼前走动时，你真的会只把它当作艺术品吗？ 这个答案在空的心里，显然不是。 他没办法忽视，散兵这个艺术品本身，就是个有着意识的活物。 这具人偶躯体，哪怕是全世界再打造，也无法完美复刻；里面的灵魂，哪怕是神来了，都无法随意捏造。 散兵就是他心里当之无愧的世界级珍宝，现在也是他心里想“亵|渎”的存在。 那双瑰丽如同宝石般的紫色双瞳，此刻因酒气，染上一层水色，哪怕逆光，也能看见里面的纯净，没有丝毫杂质。 空忍不住伸出了手，可又在碰到那扇动的睫毛时停了下来。 此刻他的想法完全变了。他不想让散兵回到处理局，不想让散兵离开他的掌控范围。 哪怕找回了记忆，也不可以。 “你收藏的酒，味道怎么这么奇怪？”散兵绵软的声音打断了空更进一步的想法。 散兵卷曲着舌头，右手捏着自己的脸，试图找回语言，但每一处的交感神经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导致他的声音变得忽上忽下，有些怪异。 他忽然凑近空，张开嘴，指着自己的舌头，含糊不清道：“舌头好像出问题了，怎么发出来的声音这么奇怪？你帮我修修。” 空顺着散兵手指的地方看去，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散兵的牙齿排列非常整齐，口腔构造几乎与人无异……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碰了下舌尖，带着温度的软弹，还有那独特的湿润，这无一不在向他证明：散兵不是被放在博物馆里，可以随意参观的死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要将散兵变成他的，那必须得到散兵的心，让散兵的目光里全都是他的影子，才能让散兵全部身心都归属于他。 那离开前的亲吻在散兵眼里又算什么？是被虫子啃了一口？还是当作亲人之间的仪式？还是伴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人偶是没有情感的存在，但是散兵身上却出现了属于人类的情感，是否也代表着，散兵也会感受到“爱”这个字的含义？ 就在空思考的时候，散兵却有些害羞。虽然之前近距离接触也不算少，但这么近距离，仔细看着空的眼睛还是第一次。 空的眼神里经常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但这些不重要，他喜欢空瞳孔里的星辰。 每当空开心时，空的眼里就会划过流星；不开心的时候，星辰就会黯淡无光；愤怒的时候…… 散兵思考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出答案，因为他没有见过空愤怒的时候。 空的一切，他好像只了解冰山一角。他想要更了解空，就像拆装机械一般，全身上下每一处，他都想了解。 思考间隙，散兵觉得他被这双充满魔力的瞳孔吸了进去，在里面只有一片黑暗。 他缓缓靠近空，想看清楚这片黑暗的背后藏着什么，却被空隐忍的声音打断。 “我们来做一个测试好不好？”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微眯着眼，似乎不想让散兵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修舌头还需要测试？ 唔，眼前怎么出现了这么多空？ 散兵晃了晃脑子，可眼前的重影越来越多，都快要将他绕晕。他闭上了双眼，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尼要测试什么？” 想要测试你对我的感觉。 空盯着散兵面上的表情，缓缓拉起散兵的左手，轻轻在散兵掌心落下一吻。 他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感觉吗？”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散兵只觉得身体每一处的感觉都被放大了数十倍。 当空拉过他的手，鼻尖热气喷洒在他掌心，软唇轻触肌肤时，那相触的地方仿佛横生了一道微小的电流，麻溜溜，直接窜到他的心底。 脚好像被麻软了…… 散兵睁开眼，在空旁边寻了个最近的位子，几乎是贴在了空的怀里，还顺手环住了空的脖子，像只小猫一般贴在了空的肩膀上，微微磨蹭着。 第37章 “你吻我的掌心，有些软软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血管里蔓延，好像窜进心里去了。” 散兵的声音很小，就像小猫一般，直接挠进了空的心里。 空只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正下降，这是以前从未有的感觉。 空的身上有上次的甜味？ 散兵的眼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他缓缓靠近空的脖子，努力在被酒气污染的气体中，寻找着上次接吻时所带的甜。 他的鼻尖几乎贴在了空的脖侧，灼热的呼吸似乎激起了更多的香甜。 像是牛奶团子，但又多了些夜空清凉的感觉。 散兵嗅闻着这味道，只觉得全身都被点着了，连绵软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 空被散兵这样一撩拨，眼里的清明已经被欲望占据了一半。 他的呼吸变了，仅仅是靠在我身上？ 他伸出左手贴在散兵的脸上，感受着细腻的手感，喉结在一次热气喷洒时滚动了一下。 “那这个吻与我上次落下的吻，有什么不一样？”空的声音有些深沉，却也带了些压抑的味道。 他在忍耐心里即将喷薄的欲望。他多么想此刻就放纵自己，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散兵盯着眼前失去了光泽的金发，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有什么不一样？ 散兵满是迷茫地抬起头，仔细观察着空的嘴唇，又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唇角，按压了几下唇瓣，嘟囔着：“测试感觉的话多少次都可以……” 这一句话，直接让空彻底卸了防。 竟然说多少次都可以？这般诱惑于我，怎么可能放任你离开…… 空看散兵的眼神完全变了，像极了寻找到猎物但又不饿的食肉动物，哪怕狩猎成功，都不会下嘴咬脖。 他缓缓靠近散兵的唇，以最近的距离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亲也是有很多含义。”说话间，他搂住了散兵的腰。 那力道，不轻不重，却想将散兵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化为自己的存在。 散兵也被空这举动惊了一下，身体僵硬了些许。他只要微微一张口，甜味就会止不住地涌进去，让身心都变得散懒，想依偎在空怀里一辈子。 他盯着空的眼睛，下意识脱口问道：“很多含义？” 空轻碰了一下散兵的唇，似乎在试探，并未加深，而是停了下来，回答着散兵：“亲情、友情、爱情，甚至还有悲伤。人类的情感是多变的，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亲情？纳西妲曾经说过，她就是我的家人。 友情？赛诺他们也说过，我是他们的朋友。 爱情？是什么？ 似乎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却在半空中坠落。他好像并不知道，空是他的什么人。 或许再亲一下，就有答案了？ 散兵这样想着，主动贴了一下空的唇。仅是几秒的接触，心里的那道异样感又出现了。 奇怪的感觉，酥酥麻麻…… 空感受着那蜻蜓点水般的吻，几乎是覆盖性地侵占了过去。 “那就再测试一次，我希望……我在你心里会是特别的存在。”空原本还算平缓的呼吸逐渐紊乱，他不像人偶一般不需要呼吸。 在战斗时，他能做到刀悬于头顶时，气息依旧稳妥，但在面对情事上，他做不到像圣人一样，坐怀不乱。 散兵在他的引导下渐渐熟悉了呼吸的节奏，甚至能主动配合他换气。 随着吻的加深，甜味几乎蔓延到整个口腔，连带着涌出的津液都带着微甜。 喜欢…… 散兵几乎是主动向空索取着，那独属于他的香甜。 玻璃碎片倒映着二人的热吻，散兵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他只觉得身体变得好奇怪……软软绵绵，还有一种奇妙的快感，连喘息都变成了呻|吟，仿佛这具身体不再属于他自己。 这只是吻吗？ 散兵的眼角积满了水色，只是一个眨眼，细长的睫毛上就沾满了泪珠。 空在散兵的喘息中渐渐迷失了自己，指尖化作羽毛在散兵腰腹游走，最终落于后脖处。 雷纹…… 空盯着那道雷纹，心中犹如被妒火燃烧，连眼里都像淬了毒一般，让散兵后背一凉。 不知道为什么，散兵似乎能看见空的指尖，正在朝后脖处的雷纹靠近。而那抹微凉只要触碰到雷纹一角，他的身体就像是被细密的电流覆盖，连带着反抗的意识都会逐渐消失。 当空的指尖第二次划过雷纹边缘时，散兵缩了一下脖子，向前躲去，但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散兵绵软地靠在空的怀中，微微喘着气，见到空似乎不死心，摇了摇一下头，几乎祈求道：“别再碰了……” 睫毛上的泪珠已经凝聚成团，只要他再晃动一下，就会掉落下来，加上他脸上那无辜的神情，任谁见了都想“狠狠”怜爱一番。 空按向雷纹的手顿了一下，几乎是从齿缝间逼出了这句问话：“之前就想问你，到底是谁？给你安上了这个印记！” 夺去人偶所属权的人，到底是谁！ 弥漫在空身上的甜味似乎渐渐转变成了一股醋味。 散兵嗅闻着这味道，一时间没答上来。也就是这几秒的停顿，让空悬在雷纹上的指尖按了下去。 忽然，他的灵魂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连带着整个身体都颤动了起来，之前被电击的快感如同被放大了数十倍，直接在他全身绽放。 第38章 凝聚在散兵眼角处的那滴泪，终于在此刻滑落，而他的意识，早已陷入了一片白茫。 为什么？空这般执着于印记？难道我不是他制造的吗？ 第22章 不安 泪水凝聚在唇珠上，最终在一次唇瓣分离时，融于舌尖的温润。 感觉口中多了一丝微咸，空昏沉的意识逐渐清醒，眼神也不再充满妒火。 此刻的散兵如同没有支撑的布娃娃，软软地靠着空的肩膀，只要空一放手，他就会倒向一边。 他哭了？是被我欺负哭了？ 空的视线逐渐聚焦于散兵脸上，指尖迅速撤离了雷纹。他盯着散兵眼角的湿润，心里的愧疚和占有欲各据一边。 愧疚于不顾散兵的意志，强行触碰的雷纹，占有欲则在说：就该此刻拿下散兵，让他彻底成为我的人。 他一点点擦掉散兵脸上还未干的泪痕，摒弃了心中的杂念，缓缓拥抱了散兵，轻声细语地在散兵耳边诉说着歉意：“抱歉，是我没顾及你的感受。等你醒过来之后，怎么对我都可以。” 此时，窝在空怀里的散兵已经被孟蝶所掌控。 孟蝶觉得有些奇怪，一方空间内的樱花明明是死物，怎么会绽放？ 而且那樱花瓣就跟刀子一样，是直接刮在她身上，本来还在做大梦的她，直接被疼醒了！ 孟蝶简直是无语凝噎，直到掌控了散兵的身体，她才看明白了空这小子对散兵做了什么。 听着空那温柔的声音，孟蝶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双手都握成了拳，一拳朝空肚子捶去，一拳朝空裆间捶去。 孟蝶毫不留情大喊一声：“滚，死渣男！你的报应这就来了！直接变废人吧你！” 空由于右手被伤口所桎梏，只能用左手挡住了冲裆间的那拳。 他结结实实承受了孟蝶用散兵身体全力挥出的一拳，这一击的力量足以将普通人半残，但空却拉出了一颗黯淡的星星挡了一下，所幸没有受多大伤害，也就是震晕了过去。 孟蝶咬牙切齿，想再捶一拳，但又想到散兵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有散兵没有失忆前的嘱托，拳头落到了一半又停下来了。 “啧！真麻烦，死脑筋！”孟蝶收回拳头，直接冲到了外面的椅子上，躺了上去，回到了一方空间。 散兵残留在身体里的那些感觉，她是半分也不想承受！ 夜晚的月光总是伴随着凉风，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伴随着树叶的清香，散兵在毛茸茸的触感里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被月光照得发亮，柔顺且金黄的毛发？ 他凑近闻了闻，似乎是一种甜蜜的果香，与空之前喷的香水一般，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喜欢。”散兵凑近了闻了闻，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毛发太长，竟然有几根擦着脖子滑到了雷纹上。 残余的感觉顺着雷纹扩散，让散兵的心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人偶在设计之初应该不会有这种独特的感觉才对，但为什么我就有了人一样的感觉？还有心里正在萌生的感情，又是什么？ 散兵勾出了一缕金发，放在眼前，对悬在空中的月亮比着长短，脑袋里却在思考着关于自己情感的问题。 空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是不是空制作的人偶？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还有脖子后面的雷纹…… 散兵小心伸出一根指头，轻碰了一下雷纹的位置，臆想到的感觉并未出现。他盯着手里的那缕金发，侧过身，轻扫了一下雷纹，强烈的电流刺激感再次出现。 与之前的似乎有所不同，这次带了些灼烧感涌向了下腹。 散兵微微弯曲着腿，紧闭着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但还是在齿缝间溢出了一声轻喘。 为什么一接触空，就会变成这样？ 散兵喘着气，从这张竹床上爬了起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在弄清楚之前，还是离空远一点吧，这个感觉…… 散兵微微一撇，似乎看到了一双炯亮的眼睛。 那眼里似乎满藏着他所不知道的情绪，但他却好像能感受到一种名为“喜欢”的存在。 这一瞬，远离空的想法刚产生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喜欢，是甜蜜的存在？空……喜欢我？喜欢我这个非人生物的人偶吗？ 自带着一片空白苏醒后，散兵就有许多疑惑。 他难道不是量产型的人偶吗，用于排遣主人寂寞的玩具，可以随时抛弃的存在？ 风刮过散兵的额头，带走了一些汗水，似乎也让散兵回想起记忆里，那冰冷的实验室。 他不想变成记忆里那堆废弃残渣的肢骸，不想成为那个毫无感情存在的零号。 从营养舱里掉出来的那一瞬，他落入了空温暖的怀抱。当时的他就决定不能让空抛弃他，因为空是他唯一的执念。 执念？ 散兵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 为什么对空有执念？为什么他想牢牢抓住空？ 散兵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处理局的地下牢房，同时心底也浮现了一个答案：哪怕是将空锁入地牢里，也不能让他离开我半分。 散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对着空傻笑了一下。 他盯着那双亮晶晶的眼，将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第39章 空被这轻柔的话语击中了心田，眼中的欢喜几乎要让散兵承受不住。 不会离开他？散兵接受了我！ 几乎是第一时间，空就确定了这个想法。 他并非不懂，这般短暂的相处换来的情爱也是短暂的。可他完全有把握，以最短的时间攻略散兵，让散兵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空挪动到散兵背后，轻轻环住了散兵的肩，轻语道：“只要你的眼里还有我，你的心里还装得下我，你的身旁就永远有我。” “我希望，成为你心里最为特别的存在，也是唯一的存在。”他在雷纹上方落下一吻，并未碰到雷纹。 这话是出自空的真心，也是他最为真诚的告白。 当空的气息落到后脖子时，散兵已经做好了应对那奇妙的感觉，可那柔软的触感只是落到了雷纹上方。 空尊重了我的意志，那我是不是也得回应他？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孟蝶的声音：“我可告诉你，男人就是花心大萝卜，你最好别答应他！” 什么萝卜？ 散兵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刚好空披散的头发点触到了雷纹正中…… 身心的双重刺激让散兵难以承受，他几乎是死压着身体上的感觉，咬着牙挣脱了空的怀抱。 他靠在墙上，微微喘着气，那紫色的瞳孔里满是惊慌。 只是一根头发也会这么敏感吗？这个雷纹究竟有什么作用？在这样意外接触几次，恐怕空不会出问题，他反倒先出问题了。 还是……暂时，不要近距离接触了为好。 空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一点点消散，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了下去。 他拒绝了我？那换一种方法？ 就在此时，散兵微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醒过来才两天，睁眼看到的就是你。” “出于人偶不能反抗主人的这一条准则，我不会无视你的所有话，我会把你视作我的主人，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配合你。” “但是，我在你这里得到的答案却是——你要把我当□□人。这对于未脱离基层网络的人偶来说，是足以摧毁存在的命令。” “我与那些基层人偶不同，有着自主行为能力。我虽然不记得很多东西，但我却知道——人类与人偶有着莫大的差距，其寿命为一种，其生理构造与情感为另外一种。” “出于主人您的安全考虑，我想……我们还是先不要过多接触吧。” 散兵埋头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向了实验室，留下空一个人吹着夜风。 不要过多接触？仅仅是因为刻写在数据里面的一道指令？ 空捂着脑袋低声笑着，笑声里似乎带着些许痛苦，还有一丝嘲笑的意味。 “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空回头看了一眼散兵靠过的墙面，周身的氛围已经变得具有侵略意味，连带着眸子深处也好似藏着一把利刃。 一进到实验室，散兵就走到了窗边，躺在了摇椅上，直接用毛毯将自己裹成了毛毛虫。 他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都不敢看空的背影，可那些话都是出自他的真心。 每次看见空的时候，他都会觉得空对他另有企图，因为空看他的眼神，每次都会露出极强的侵略性。 空……他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这具身体？这个灵魂？还是整个身心？ 散兵摸了摸后脖颈，似乎空的体温还残留在这里，还有令他感觉到颤栗的刺激感，也随着空的指尖，残存在身体里，无法忘却。 独属于空的香甜正在靠近椅子边。 散兵眨着眼，身体僵直，屏息，也不敢动。 透过微弱的月光，他能看见空的手正在朝他靠近，他闭上了眼，等待着那只大手的到来。 可最终那略微沉重的感觉并未到来，空只是对他说道：“对不起，是我太过冒进了。我以后不会离你太近，也不会强迫于你。” “你……好好休息。” 空的声音就像被乌云遮住的月光，仅在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散兵扯开闷住他的毛毯，喃喃自语着：“我只是想让你了解做这个决定的后果，我是个人偶，不懂情爱之词。” “我所理解的喜欢，可能和人类理解的喜欢有所不同。” “我不会离开你，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表达出喜欢一词的人类。”散兵的神情有些落寞。 他并不后悔做了这个决定，只是他们二人进展太快，对谁都不好。 “所以，也请你……” “再等一会儿。” 等我理解了感情一词。 第23章 流鼻血 空依旧是躺在院子里的床上，整夜无眠。太阳升起的时候，空只觉得头脑发胀，脸色也憔悴了许多。 他检查了一下手臂伤口，还有身体各处的愈合情况，至少比昨天好了大半，原本看着让人皱眉的伤口也已结痂。 空打开实验室的门，看着椅子上裹成了一团的散兵，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扭头朝浴室走去。 随着“哗啦啦”地流水声响起，散兵也从毛毯里面冒出了半个头。 空要出去？可是他的伤还没好。 散兵蹑手蹑脚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墙，见里面没有回应，又敲了一下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 此时的空正用毛巾擦着湿发，穿着开衩到大腿的浴袍，随意捆绑的腰带也只是带着一点布料遮住了三角地带，大片的腹肌直接暴露在了散兵的视线里。 第40章 “有事？”空在门开的时候向前走了一步，将毛巾随意挂在了脖子上，湿漉漉的金发披散在身后，还有几缕荡在胸前。 这样一看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如果没有小腿和手臂上那几块黑痂就更完美了。 散兵敲门的右手收了回来，却在不经意间带起了空的长发。 那发丝细密，如蜘蛛丝般卷曲缠绕在散兵的指缝间，只要稍不留神，就能使头发的主人不得不向他靠近。 空只感觉头皮刺痛，一看竟发现头发被散兵的手缠住了。 他低着头，尽量伏低身子，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了散兵撤回的右手，压住掌心，不让散兵握拳。 空想干什么！ 散兵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他用力挣脱着空对他的禁锢，可又看见空身上的伤口，不由得心软了。 他干脆心一横，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闭着眼，等着空对他下手。 真有趣，看见我有伤口，心软了。 空瞧着散兵这副模样，心里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他拉着散兵向前迈了一小步，又坏笑着靠近散兵的掌心，对着上面最为敏感之处吹了一下热气。 散兵的右手缩瑟了一下，又很快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热气在指缝间逸散，空独有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 散兵仿佛回到了昨日，感受着空的怀抱，还能肆意嗅闻着空身上的味道。 他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下一秒，散兵就想起了空触碰雷纹时的感觉，那刺激感，哪怕经过了一夜，都还残留在身体中，不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消散。 他不喜欢空随意触碰雷纹。 散兵的脸早已染上了绯色，他眯开一条缝，眼神不善地看着空，不悦道：“我不想离你这么近，撒开。” 空嘴角含笑，并没有松开手。 现在他眼里的散兵，像是正在撒娇的小猫，红着脸，亮着肉垫，言语攻击力有待提高。 他盯着散兵的眼睛，不由得伸出另一只手，想碰一下这如被水浇过的紫色宝瞳，却被散兵不动声色地躲开。 不能碰他吗…… 空捏住散兵的右手，在散兵眼前一根根解开头发丝，嘴里还调侃道：“人偶的手，又软又好捏，怎么带起别人的东西来，就变得无情起来了？” 趁机揩油，嘴里还不闲着！这套话也和孟蝶说过吧！ 散兵心里略微生气，他讨厌这样没个正行的空！ 他趁着空一不留神，直接抽回了手，这也扯掉了空几根头发。 空疼得“嘶”了一声，揉了揉那块头皮，吐槽道：“还真是翻脸无情。” 散兵对着空冷哼了一下，直接回到了摇椅里，拨弄起缠在手指上的发丝。 金黄色，太阳的颜色。 散兵的神情渐渐柔软了起来，他盯着右手指根处，近乎透明的金黄，嘴角浮现出连他都没察觉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贪恋空身上的味道，以至于这金黄都想据为己有。 “现在还不能过分接触他。”散兵晃动着摇椅，在椅子头落到最低处时，仰头盯着空的房间。 他还是要出门吗？ 回到房间，空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出门行头。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海底。 根据禁书里面的描述，阵法需要准备五样东西，分别是地心深处的黄金；世界上最纯净的树枝；海底深处的纯净之水；流淌于云层的烈焰；最为坚固山峰顶部的顽石。 最为关键的是，必须使用者本人拿取。 空走到门口，刚好对上了散兵的目光，却瞧见散兵急忙瞥向了别处。 我就这么让他讨厌吗？ 空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走到了散兵身边，扶稳了摇椅，用最为平常的语气说道：“这次出门要带上你，路上我给你准备牛奶团子。” 散兵一愣，有些不明白空的意思。 他躺在椅子上望着换上了一身劲装的空，嘟起嘴，又似乎觉得这个行为不妥，直接把头转向了其他地方，这才慢悠悠回道：“看在牛奶团子的份上。”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散兵心里却乐开了花。 和空出去，一起吃牛奶团子！ 他拉住空的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直勾勾盯着空身上的劲装，问答：“我就穿这身衣服？” 空早已料到散兵的反应，直接拉着他来到了房间里，指着放在床头的衣服：“你的衣服。”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散兵，“我记得昨天你好像出汗了，这都过了一个晚上了，不洗洗吗？” 散兵裂开的嘴角直接滑了下来，对着空冷哼了声：“昨天的错全在你身上，你没理由嘲笑我！” 说完，他抱着这套衣服，直接冲进了浴室。 空打包好这些日子所需要的药物以及衣物，还有各种干粮之后，等待着散兵收拾好自己。 此时的散兵已经洗完，但他却陷入了纠结。 这里面似乎没有他用的毛巾…… 他扒拉开门的一条缝，红着脸对空喊道：“我……我的毛巾，你好像没有准备。” 空忙于配置受伤药物，脑子也没平常灵活，随意回道：“那你用我的毛巾，反正那条平常也就挂在那，我没怎么用过。” 空的毛巾…… 散兵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向脑子，鼻子也多了些热气。 第41章 红色从鼻子流出，顺着唇滴在了地上，晕出巴掌大小的红色。 散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用手背抹了一下鼻子，才发现流鼻血了…… 他疯狂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最近太燥热了，我是个人偶，不属于人的范围，这种对于人偶来说算不了什么。 他又打开了冷水开关，冲掉了地面的血渍，连带着洗了一把脸。 散兵坐在浴室的凳子上，呆愣了好久，直到鼻血不再继续流下来，他才又去洗了把脸，始终在心里暗示着：这不是空用过的毛巾。 强忍着鼻子里的热气，散兵才慢悠悠换上了空递给他的衣服。 出去的时候，他把换下来的衣物和使用过的毛巾都叠好，又照了一遍镜子，确定自己没有再流鼻血后，一鼓作气冲了出去。 空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他还在想散兵怎么这么慢的时候，却看见散兵脸红得像个苹果，猴急猴急地从浴室冲了出来。 停到他面前的时候还不敢看着他。 空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散兵这是怎么了？ 当散兵抬头正视他的时候，他看见了从散兵鼻子里流出的那一点鲜红。 流鼻血了？最近空气是比较燥热，多带点水再出去吧。 空这样想着，抬起手，用大拇指擦去了散兵流出的鼻血，语气温柔道：“我们先去吃点清热解火的茶吧。” 第24章 牛奶团子 神里家的后花园中，依旧是那般安宁。与之前不同的是，荧开始认真看书了。 她盯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那字如虫子般扭曲着爬进眼里，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七零八碎。 哥哥……到底为什么避开我？难道是发现了我与深渊的联系？ 不！按照哥哥的性格，那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彻底与深渊隔离。还是说，他发现了我是深渊的殿下？所以才…… 不可能！ 荧合上书本，将书放在一旁。 我的行动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连声音都是经过特殊处理，哥哥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她盯着头顶上方的太阳，金色的眼瞳里似乎有一个小型黑洞在聚集。 与此同时，太阳的中心也出现了一个小型黑点，如果没有人刻意察看，压根不会发现。 “殿下。”深渊使徒的声音在荧脑海中响起，“您不该在这里放出深渊的大门。” 这个声音忽地把荧惊醒，她的视线离开了太阳，黑洞自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荧垂下眼眸，抚摸着桌上的书本，有些兴致缺缺地再次拿起了它。 “有戴因的消息了？”荧问道，“他还是不肯接受深渊的力量吗？” 荧的脑海里浮现出戴因的模样，似乎有很久没见到他了。 深渊使徒“桀桀”笑了几声：“戴因斯雷布。他始终不肯接受您的恩赐，导致深渊的诅咒已蔓延他的全身。现在的他，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只需您亲自触碰到他的灵魂，他就可完全为殿下掌控！” “从此！变成殿下忠实的奴仆！” 荧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深渊使徒的聒噪，问戴因的情况，它能蹦出一大串中二台词，简直让人无语。 “说人话。”荧心里烦得很，不想再陪它们玩这些中二台词了。 深渊使徒有些懵，似乎想了很久，才回道：“额，殿下，可上次您就是这样说的啊……” 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下次联系，记得将戴因的所在位置告诉我。”荧说完，直接切断了与深渊使徒的联系。 她用书罩在脸上，表情拧巴成了一团。 好羞耻！还好那些深渊使徒不懂这些，甚至还觉得我是未来的王…… 可是我只是需要一种力量，想找到哥哥而已。 “荧——！”神里绫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们出去逛街吧！” 荧一听到是要出去玩，立即把书抛到了桌上，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还有略微凌乱的头发，欢快地朝神里绫华跑了过去。 她挽起神里绫华的手，靠在神里绫华的肩膀上，蹭了蹭，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扑闪扑闪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神里绫华。 荧“嘿嘿”笑了一下：“最近哥哥不来找我玩，也就只有你陪着我了~你真懂我，绫华！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神里绫华听到“喜欢”两个字，眼里似乎涌出了强烈的占有欲，连带着嘴角的笑也变了味。 她摸了摸荧的头顶，问道：“这话要对着喜欢的人才能说，你对着我这样说，我可会当真的。” “绫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姐妹！这种喜欢，是真的拿你当做家人的喜欢。”荧嘟起嘴，有些生气。 绫华怎么能这么不自信！ 神里绫华似乎察觉到了荧的心思，笑了一声，回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最近这么闷，就想着逗一下你，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哼，这次就原谅你啦！不是说去逛街吗，现在刚好有时间。”荧说着，拉起神里绫华的手就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二人坐上神里家的专属轿车，去往了小吃街。 星酒塔不远处，有一条小吃街，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食物，甚至还有一家专门卖牛奶团子的店。 第42章 而此时，散兵正在此店的二楼包厢内，与空对坐于窗边。 散兵的面前摆着一杯清茶，还有三串牛奶团子，而空那边则是一杯浓度过了头的苦咖啡。 清茶的香味与苦咖啡的浓度相结合，似乎碰撞出了意想不到的奇妙味道。这种味道蔓延在房间里，让人不由得微醺。 散兵撑着半边脸，盯着手边茶杯里悬浮的茶叶，眼里满是不情愿。 他在这杯清茶端上来的时候被香味迷惑了，浅尝了一小口，结果舌头上到现在都还是苦味弥漫。 空还当着他的面，喝下了一口咖啡，还骗他很甜。 唔！空这个大骗子！ 散兵趁着空喝咖啡的空隙，对着牛奶团子就出手了。可手还没碰到木棍，牛奶团子就被空整盘端走。 空指着散兵手边的那杯清茶，又特地将这一盘牛奶团子摆到了桌子正中间，这才提醒道：“这是给喝完降火茶，可爱散兵的额外奖励。” 得喝完这杯茶吗？ 散兵拿起勺子搅动了一下茶水，那扑面而来的清香与茶水的苦味相交织，实在是难以下口。 他耸了耸鼻尖，整张脸上的表情都纠结成了一团。 “可是，苦。” 似乎是看穿了散兵的心思，空从盘子里拿起一串牛奶团子，放到自己嘴边，用舌尖舔了一口：“真甜，刚好可以解掉口里的苦味。” 散兵的视线一直跟随着牛奶团子，直到空拿起盘子里其中一串的时候，散兵的眼里才流露出些许焦急，又看到空伸出舌尖舔了一口牛奶团子，散兵的眼里冒出了一团火焰。 我的牛奶团子！ 空的眼角微弯，瞳孔里满是戏谑之意，即便牛奶团子挡住了嘴唇，但是散兵也能看出来，空这是故意笑话他不敢喝苦茶。 不就是苦茶吗！我喝了还不行吗！ 散兵咬着牙，心里一横，端起清茶一口闷了下去。 起初还觉得这茶没有味道，但是随着吞咽得越多，苦味越浓，上一波苦味还没被冲刷下去，下一波接着就到来了。 茶水一滴接着一滴从嘴角流落到下巴，再从完美的下颚线划入衣领内。 空看着这般，垂下了眼，遮住了半数瞳孔，也掩藏了来自深处的渴望。 想要深入探究人偶的构造，一点点地摸索散兵的灵魂，放入舌尖细细品尝。 在空恍神间，散兵喝完了最后一口茶，像是烫手山芋一般，将杯子放到了桌上，还推远了些。 他微张着嘴，吐出了一点舌头，似乎想散去口中的苦味，但这只会让苦味更加浓郁。 散兵眼睛一转，就盯到了空手上的那串牛奶团子，心底的渴望已经溢了出来。 想要吃甜甜的牛奶团子！ 他从座位上站起，一把抓住了空的右手，用力将牛奶团子送入了口中，但仅仅一串是无法驱散喉间的苦味，甚至呼吸间苦味都会被带到口腔里，十分难过。 空的嘴角上翘了一点，又被他压了下去。这样的散兵实在是可爱到过分。 还笑话我！ 散兵看着空眼底的笑意，心中生起了一点怒意。 他拿起茶杯，将里面仅剩的清茶倒入口里，腮帮子也因为茶水而微微鼓起。 今天我就让你尝一下这茶有多苦！ 他迅速松开了空的右手，转而拽住了空的衣领，一把将空拉了过来，闭眼对着空紧闭的唇就压了下去。 空感受着唇上的触感，瞪大了双眼，瞳孔深处里多了一抹震惊。 散兵这是…… 还未等空问话，散兵柔软的舌头就撬开了他的唇，像是试探一般，轻轻剐蹭着他的齿壁，带着一丝苦味，逐渐弥漫进了整个口腔。 真主动，像是在挑逗我一样。 空这样想的时候，散兵察觉到他紧闭不开的齿门。 散兵红着脖子，原本紧闭的双眼随着睫毛的颤动，渐渐打开。 这一睁眼，却也看见了空的眼里满藏柔情，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正在散兵的心田蔓延。 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快？ 散兵的呼吸忽然加快了一点，热气喷洒在空的脸上，也让空白皙的肌肤多了些红润。 似乎……嘴里的茶也没有那么苦了。 散兵眨巴眼，悄悄松开了空的领口，准备撤离那柔软的唇瓣，打算自己咽下这口苦茶。 可就在这时，空却按住了散兵右手，扣住了散兵指缝，拉着散兵的右手放到了心口上。 空的心脏正如鼓一般震动着，沉闷的跳动声在散兵耳边回响。 散兵似乎忘了呼吸，只是仔细聆听着奇妙的律动。 茶水从唇缝间流出，空凑近了些，轻轻贴在散兵的唇上，小声说着：“如果碰到了喜欢的人，心脏就会这样跳动。” 喜欢的人？但是我本来就喜欢空啊。 散兵摸了摸空的心口，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在反复确认中似乎忘记了自己要咽下这口苦茶。 他忍着难受的感觉，离开了空柔软的唇，殊不知嘴里的茶水在刚才的吻里就已经向空流去大半。 散兵咽下这口茶，下意识道：“苦，难喝。” 空拿起一个牛奶团子，送入了自己口中，感受着口里齁甜的味道，点了点头：“确实，对你来说是有些苦了。” -------------------- 迟来的一章，还说着憋出6千字，憋不出来了qaq 第43章 我也想吃牛奶团子呜呜呜 第25章 强吻 空放开了散兵的右手，从罐子里夹出一块方糖，放入了咖啡里。 而盘子里也仅剩下两串5个牛奶团子，缺少的那一个刚好被空吃掉了。 散兵看着缺少的牛奶团子，略有些生气，少了一个！ 他趁着空夹糖的时候，悄悄将桌子上的牛奶团子挪到了自己面前，左右手各拿一串，对着仅剩两个的那一串咬了下去。 空这时候放下了见底的咖啡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散兵吃东西的模样。 有点像仓鼠在啃果子。 散兵十分满足地放下了竹签，眼里的开心都溢到了嘴角。 好吃，就是这甜甜的味道，心情都变好了~ 咽下口中剩下的最后一点牛奶团子，散兵眨巴着眼，一动不动盯着空，仿佛在说：我还要吃！ 空指了一下盘子里剩下的竹签，亮出了右手拳头，缓缓弹出了四根手指，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该走了。”空淡淡说道。 散兵听到要走，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空：“我们这次出来不是为了吃牛奶团子吗？” 整个小吃街都被包进一个封闭式的环境，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有极强的灯光照明，这些灯光做悬浮状，每一个灯光里都有个可独自脱离的隐形摄像头。 无一例外，只要进入了小吃街，那所有人的信息都会被a市的政府监控。 空恰巧是利用了强光对摄像头的迷惑作用，边避开摄像头的捕捉，还能带着散兵一路吃喝。 或许别人做不到，但他却可以凭借多年的经验游离此处，而不被发现。 而此时，有一个灯光刚好打在了玻璃窗外，正一点点朝散兵照过去。 空看着窗外的悬浮灯光，忽然拉住了散兵的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空便带着散兵走出了这家店，来到了人流涌动的街道上。 灯光从头顶掠过，正巧有个灯光刚好要打到他们身上，空拽着散兵躲到了一旁的摊位上。 他笑着对老板说：“来杯青柠提子茶，加糖。” 老板看了一眼空，又看了一眼散兵，手里开始忙碌起来：“小伙子，一个人来买奶茶呢？怎么没带你女朋友过来，双人情侣套餐还能优惠点。” 空回头看着散兵，轻挠了下散兵的手掌心，散兵的注意力这才从奶茶上面转移到了空身上。 散兵时不时瞥向老板手里的奶茶，眼里满是渴望。他靠近空，贴在空的耳边小声问着：“奶茶，是什么味道？” 空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老板看着空扭头看向别处，起初还以为空是在看人堆里的女朋友，但又觉得不对，像是在害羞，躲着别人的眼光。 老板被空这扭捏的样子给呛了一下，他清了一下嗓子，这才说着：“一个大小伙，给女朋友买奶茶还扭捏个什么劲。”说完，老板直接把做好的奶放到了空面前。 空这才转过头，拿走了青柠提子茶，等付了钱后，空才说道：“他很喜欢吃甜的，我就给他买了，但是他现在还不是我的爱人，是我在追求他。” 老板听到空这样说，恍然大悟：“那希望下次见到，你的身边能带着你女朋友来啊！” 听到“女朋友”这几个字，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侧过身，拿出杯子边的吸管，插进奶茶里面后，并未递给散兵，而是回了老板一句：“或许可以是男朋友。” 老板挠了挠头，有些不太明白，嘀咕着：“年轻人的想法我这个老头子还是不懂，好像这种有男朋友的小伙子，最近是多了起来。” 一个抬头间，摊位前的空早已消失在人群，而这时候，摊位前来了一对新的情侣，老板也就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此时，空正拉着散兵躲到了监控死角，同时也是个人流稀少的地方。 散兵吸着杯子里的青柠提子茶，耳垂有些泛红。 刚刚在路上，他忍不住问了空：“女朋友是什么？” 空是这样回答他的：“如果是在男女性之间，双方都确定了彼此的爱意，又更进一步确定了关系，这可以称作为情侣。而女性那一方就是这位男性的女朋友，当获得了这一层关系，情侣之间就可以光明正大做一些……” “比如牵手，亲吻，互相喂食，或者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当然，这些举动需要获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 空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还特地提醒了一句，“就比如我们刚才在包厢里做的那些事……是你主动，我并未抗拒的情况下，这也是情侣之间会做的一些事。” 散兵一回想起来自己在包厢里对空做的那些激进行为，顿时整张脸都红了个彻底。 原来这些就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吗？ 可是，我和空并不是情侣，我也不是女人偶，如果空需要的是女性的话，那我是不是永远无法站在空的身边了？ 一想到这里，散兵就有些失落。 可一想到如果未来，空的身边站着一位优雅且优秀的女性，而那位女性与空举止亲密，乃至像之前在卧室里那般，全身都要燃烧了一样，想要疯狂将对方占有…… 青色的提子在吸管里穿梭，散兵吸了一口又一口，每次都在茶快要入口的时候放弃了。 他的心里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在说：“不可以让空的身边站着其他人。” 第44章 散兵已经无法阻止这个想法的滋长。 他停下了脚步，连带着空也驻足于此。 空回头，看着正垂着脑袋的散兵，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青柠提子茶不合口味吗？” 空特地看了一眼青柠提子茶，已经喝到了一半，应该还算是适口。 难道是因为我说的这些话？ 在空思考的时候，散兵朝空靠近了一步。 他抬起头，盯着空的眼睛，似乎想将空的所有轮廓都嵌入眼里，又似乎想看透空的灵魂。 他松开了吸管，缓缓吐出了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是个拥有明确性别的男人偶。我也不能和你成为伴侣，因为你说了，那是男女性之间才能拥有的关系……” “但是我却和你发生了只有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密行为，我也并不讨厌你的接触，只是你的强势，有时候会让我难以招架。” 强势…… 空回想着当时散兵苏醒时候的态度。 当时他对于散兵的失忆是抱有怀疑态度，他不清楚散兵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失忆了。 但根据那几天以来，他对散兵所做的一些过分行为来看，散兵的确是失去了以往的记忆，但他也由此对散兵产生了一些特别的好感。 这种好感是多于探究，止步于爱，凌驾在喜欢之上。 如果是确切一点的描述，那大概是经过相处，他彻底是爱上了这个人偶，不仅仅是躯体，而是那纯白的灵魂。 他也不是很清楚这种好感的来源，或许就是触碰到了那抹纯白，所以他才会想要止不住地将散兵变成他的人。 哪怕是在此刻，他都想疯狂地占有散兵，即便这个想法已经被克制得很彻底。可每次透过那双紫色的瞳孔，看见了那抹至纯的灵魂，他都会忍不住想让散兵的眼里染上他的颜色。 空伸出右手放到了散兵的肩膀上，一点点向散兵的脖子靠近，在感受到散兵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的时候，他才轻握了一下五指，收回了右手。 他还是在害怕我的触碰。 空收起心底的失落，看着散兵，缓缓说道：“在触碰你这件事上，我不会违逆你的意愿。” 散兵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负担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再违逆我的意愿。 散兵在脑海里反复嚼味着这句话，心里的开心都溢了出来。他拿起青柠提子茶浅吸了一口，酸甜味相互融合，似乎比齁甜的牛奶团子好很多。 看着散兵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起来，空的嘴角也微小幅度地上升了一些。 他闻着空气里散发的青提味，缓缓靠近了散兵，直到散兵注意到他靠近，眼里闪过一模惊色之后，他才笑了一下，回答起刚刚散兵的问题：“我只是举了个男女之间的例子而已，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是男女性就可以谈恋爱、可以结婚。” 不是只有男女之间？ 散兵错愕地盯着空，有些不明白空所说的意思。不！准确地说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想再从空的口里确认这件事实。 “难道男性与男性之间，也可以相爱，也可以结婚吗？”散兵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人类。 可我是个人偶，人偶也会拥有爱吗？ 散兵抓住纸杯的手用力了些，青提果肉在吸管里忽上忽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 他已经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了，因为他害怕在空的口里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害怕空的下一句就是：“人类怎么能和人偶在一起。” 他想要从空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人偶也能和人类在一起。” 这两种结果的差异性，对于他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空欺骗他也好，他也不想被空否定。 “那你觉得，人偶如果真的对人类产生了感情，那这个人偶在人类眼里，还会是个人偶吗？” -------------------- orz深夜码字，字都成蚯蚓了 第26章 触碰 “那你觉得，人偶如果真的对人类产生了感情，那这个人偶在人类眼里，还会是个人偶吗？” 散兵的这句话，一直在空的脑海里盘旋。 散兵以人偶的身份存活于世，并且在漫长的岁月中模仿人类，并产生了人类的感情。或许散兵并不知晓情感的来源，只是一直把情感当做模仿，但总有一天，他会真正地明白，感情一词并非通过模仿就能体现出来。 悬浮的灯光掠过一个又一个屋檐，始终无法彻底照亮这块区域，而在灯光照亮了散兵紫色瞳孔的一瞬，空看见了散兵的眼里深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孤独。 这一刻，空心里的渴望已经到达了巅峰。他想触碰这个人偶，想要将这个人偶藏匿于身后，让人偶的记忆里只剩下他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片私心，他还尚有一丝理智存在。因为他在这双眼里，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曾经在街头，祈求别人的自己。 空近距离盯着那如宝石般的眼瞳，情不自禁靠近了些。 随着他们越靠越近，连清甜的茶香也无法阻挡这种暧昧气氛的蔓延。 空伸手轻挑起散兵额头的碎发，将它们拂到一旁，低声诉说着：“你知不知道，在从我这里获得答案的一瞬，你就要正视我对你的感情。” 第45章 正视空对我的感情？也就是说，我能从空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散兵的嘴角止不住地扬起，连眼神都明亮了许多。 他故意凑近空，在快要碰到柔唇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小声说着：“那你的答案是什么？为什么我要正视？”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青提甜味，空的呼吸一窒，眼神都暗了许多。 散兵这是……在故意引诱？ 空屏着呼吸，微微后撤了些。他怕自己的意志力并没有那么好，会忍不住将散兵强拆入腹。 但是散兵并没有放弃，直接扣住了他的肩膀，似乎得不到答案不罢休。 空的呼吸乱了，他悄悄滚动了一下喉结，眼里已经带了些露骨的欲望。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脚步向后挪去，极力避开散兵的禁锢。 可这对于散兵来说，是空正在避开正面回答。散兵看着空的眼里已经多了些伤心，但怒气占大多数。 他一步步压迫着空，直到空被按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为什么还不回答我，反而一直在逃避！”散兵生气地问道，“难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个玩偶吗，我的感情不值一提吗！” 散兵突然爆发的力量让空有些始料未及，再加上散兵每说一个字就要靠近他一点，实在是太过犯规。 太近了…… 空感到肩膀上的压力越来越重，甚至要到了他的临界点，但眼前的散兵又这般主动，空强忍着心里即将喷涌的感情，微微挪开了视线，看向了别处的灯红酒绿。 他小声道：“我们说话可以正常点说吗？” 此时他们的姿势，无论任何一个人路过都会觉得极度暧昧。 散兵的右手按在了空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挡住了空正打算逃走的路线。 只不过散兵并不觉得很暧昧，相反，如果空还打算离开，他不介意他们保持这个姿势一整天。 散兵看到空挪开视线后，手上突然加了点力气，质问道：“为什么还不回答我的问题！我的靠近就让你这么难受？” 那杯青提茶早已掉落在地上，浓烈的香味正盘旋在他们身边。 空闭上了眼，呼吸也粗重了许多：“我说过，不会强行触碰你，但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 听到这句话后，散兵这才意识到周围暧昧的气氛。 他看着空的眼神有些闪躲，放开了空的肩膀，但却在下一刻环住了空的腰。 散兵脸上浮现了一些粉，颤抖着收紧了手臂，怯怯道：“如果仅是这种触碰，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他在试探我的想法…… 空同样回抱住散兵，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息着心里的躁动，缓缓回道：“或许一开始，你对我的存在仅仅是个人偶，但后来我的想法变了。” 散兵能感受到空正在加快的心跳，而他同样也是如此。 我的心跳似乎与空的心跳渐渐融合了…… 散兵的思绪不由得活跃了起来，他低声询问着空：“从哪里开始变的？” “你从营养舱里苏醒的那一刻，又或许更早……”空看着周围飞跃的灯光，突然意识到不妙。 有些不对劲。这是要被发现了？ 空摸了摸散兵的脑袋，示意他松开自己：“我们去另一个地方说好不好？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散兵看了一圈周围，除了灯晃得有些快，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又是说到了一半，难道从空这里得到一个肯定就这么难吗？他的心里难道还装着别人？ 散兵的眼里已经被妒火所占据，他生气地靠近空的脖子，亲吻着那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小声说着：“为什么要逃？” 空环顾四周，刚拉起散兵的手就打算逃离此处。下一刻，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散兵的牙齿撕破表皮，深深嵌进了肉里。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抚，却发现有几片羽毛正拂过躯体各处，似乎有向下趋势。 鲜血脖子上渗出，散兵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伤口，眼神已经变得不再那么清纯，而是充满了占有。 他轻声道：“那好，我先给你打上个标记，如果你下次回答我的时候再这么心不在焉，我就亲口咬断你的脖子。” 痛与欲望交织，真情与虚假碰撞，而那灯光距离他们不过一米距离。 这种感觉过于刺激的感觉，让空饱受折磨。 他顾不得安抚散兵，直接单手捞起了散兵在角落里穿梭。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终于冲出了小吃街，来到了外面。 这一瞬，所有的强光都打在了他们身上。 空心里一沉，面色凝重，下意识伸手挡住了眼睛。 中计了！ 那些灯光是为了驱赶他，为什么没发现呢！ 空有些懊恼。 就这样把散兵交给他们或许还能脱身，但是他们不一定能取到那些东西，散兵在他们那边无异于就是定时炸弹，说不定还会关进底下牢房里面，直到有了解决方法才会放出来！ 一想到这里，空就下了决心。 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他们带走散兵！ 散兵在被空带着走的时候，昏沉的意识也被冷风一吹，变得清醒了许多。 他想伸手摸一摸空脖子上的伤口，想问空痛不痛，可一出小吃街就被好多人给包围了，而且那些人对他们似乎抱有敌意？ 第46章 散兵轻轻扯了一下空的衣角，问道：“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怎么出来还要躲躲藏藏？” 怎么出来还要躲躲藏藏…… 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以前没带着散兵的时候可潇洒了，完全不会有这种入绝地的问题。 “好像我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吧？”空反问道。 散兵低着脑袋，看着平整的地面，思考了一番，才小心询问着空：“是因为我？” 空还没回话，那边的人就已经拿着喇叭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些话，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空扯了一下嘴角，缓缓在脸上挤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他对着头顶的直升机喊话：“我们犯了什么事？这总要向我们说明吧！” 飞机上的人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这你无权知晓！法庭上，法官会公布你的罪行，我们只负责抓捕工作！” 空听到这个回答就知道了，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索性也不再废话了。 他放下散兵，单膝蹲下，不紧不慢地说道：“上来，我背着你离开这里。” 背着我…… 散兵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环住了空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空的后背。 他的下巴靠在空的肩膀上，心里感觉到无比安心：“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空背着散兵缓缓起身，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天空顿时黯淡了下来，强光也在这瞬间熄灭。 “星星从未陨落，只是被太阳盖住了光华而已。” 空说完，群星闪耀，如同变戏法一般，整个天空都换成了黑夜，星星闪烁的光芒直入人心。 而他们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神里绫人从不远处走了出来。 说实话，他并未看清空的容貌，能确定的只有散兵会听空的话，甚至还会乖乖跟着空。 这太奇怪了…… 这时，赛诺打来了电话。 赛诺问：“刚才的一切我都通过监控看到了，只不过拍不清楚那男人的脸。你那边看清楚了吗？” 神里绫人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能作罢：“我离他很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力量扭曲了他的容貌……” 二人沉默了一下，还是赛诺那边先出声：“那这份影像资料我这边先留着了。” 神里绫人回道：“好，到时候我会进行多重备份加密。” 赛诺疑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纳西妲局长还在沉睡吗？” 听到赛诺这样问，神里绫人回想起了纳西妲的情况。 似乎纳西妲进入沉睡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他也不好过多打扰，再加上最近深渊并没有加剧活动，也就不需要使用净化之力。 想到此处，神里绫人才回了赛诺：“如你预料的那般，确实是在沉睡。” 赛诺叹了一口气：“好，麻烦你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 说完，二人同时挂断了电话，神里绫人这边准备收场离开。 而在不远处，荧站在山顶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她似乎有些开心，因为替罪羔羊，这不就找到了吗。 -------------------- 吐魂ing 第27章 转移海滩 “——荧！你怎么跑得这么快？”神里绫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满头大汗。 山顶上的风格外的凉，对于荧来说刚好，相反，对于神里绫华来说倒是有些冷了。 神里绫华搓了一下手，又搓了搓手臂，良好的教养让她即使在寒冷中也保持着直挺的身姿。 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润，冰蓝色的眼瞳里倒映出荧的身影。 荧看着神里绫华冷得连脖子都泛起了红，有些心疼，抓起神里绫华的双手，捂在掌心里，直到暖了也没放开。 荧又碰了一下神里绫华的脸，发现并没有那么凉了之后，才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只不过看见了一只羽毛靓丽的鸟，结果就追到了小吃街后面的山顶上。” 说完，有些委屈地朝神里绫华道歉，“一时忘了你，还真的对不住嘛！” 神里绫华无奈地伸手，轻揪了一下荧的脸：“好嘛，我就原谅你啦！” “走吧，今天也吃饱喝足了，该回去了。”神里绫华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拉起荧的手，向山底下走去。忽然想起了什么，神里绫华抱怨着，“要是奶茶撒了，就罚你下次请我喝奶茶！” “好嘛！好嘛！绫华姐姐！”荧瞥了一眼奶茶，发现并没有洒出一点，打趣道。 神里绫华嘟起嘴，有些气恼：“说得好像我比你年长很多，下次不许叫我姐姐了！” “好嘛~绫华。” 二人就这样嬉笑着回到了小吃街内，正好碰到了神里绫人。 寒暄了几句后，三人就一起回到了神里家。 另一边，空带着散兵来到了海边。 这次瞬移对空的负担特别大，尤其是力量并未完全恢复，到了之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散兵看着这茫茫大海，有些迷茫，可一回头就看到了昏迷的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空！他怎么昏迷了？ 试探了一下空还活着，散兵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周围有很多椰子树，栖居的小动物非常多，其中不乏有毒物种，甚至还有毒蛇！ 第47章 散兵急忙跑到空的身边，背着空来到了一块石头旁。 他看着旁边的椰子树，右手握拳，轻轻锤了一下，椰子树瞬间倒地。 散兵被吓了一跳，急忙闪到了一旁。 这里的树怎么这么脆弱？都还没用多大力，就倒了？ 他盯着那绿油油的椰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好吃。 想吃，感觉是甜的。 散兵渴望地看着这片椰子林，轻轻将背上的空放在了背阴处，拿起一片干枯掉落的椰子树叶驱赶着周围的生物，直到周围没有一只虫子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蹲下|身看着空，用食指戳了一下空的脸，小声嘀咕着：“平常看起来挺结实，到头来还是得靠我。” 说着，散兵走到了一旁，拍掉了身上的沙子，一只手拖着那棵断掉的椰子树，从上面摘了三个椰子放到了空的身边，又扯着椰子树叶，放到了沙地上，顺着纹路编制起了一个硕大的篮子。 散兵一想到这个篮子里面会有满满一筐椰子，他就忍不住咧开嘴，笑出了声：“老椰子用来煮海鲜，嫩椰子就用来喝，里面的肉也可以用来炖海鲜。” 空只感觉有人一直在他耳边唠叨着什么“椰子炖什么好吃”，结果刚睁开眼，就看见散兵坐在他旁边编着篮子。 他好没气的笑了下，回着散兵的话：“椰子还能炖蛇肉，很鲜。” 散兵的手顿了顿，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没意识过来空已经醒了，还站到了他身后。 “蛇肉是什么味道？”散兵下意识问着。 好像是空的声音？ 散兵有些疑惑地摸了一下旁边，一转头就看见空正捏着一条蛇，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那蛇通体黑色，吐着信子，即使被空捉住了七寸也不老实，还想着反咬一口。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异常？”散兵只是看了这蛇一秒，就将视线挪到了空的身上。 他急忙起身，拍掉手上的沙子，绕着空走了几圈，摸一摸脸，摸一摸手，又掀起空右手的衣袖，确定没有新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 散兵摸了一下空右手上的黑痂，结果一碰就掉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白皙的肉疤。 “伤口好挺快，我看你被毒蛇咬一口都是最后一个死的。”散兵瞥了一眼空，又继续坐下来编织着篮筐。 哼！我都主动到那个份上了，你还是这么无动于衷，连一句肯定的话都说不出口！ 活该你摔死！还抓毒蛇！等下被咬了别怪我连你一起炖了！ 散兵盯着这椰子树叶，眼里的怨气越来越重，就连一旁的空都感觉到了。 空看了眼这个无毒蛇，拿在手里晃了一下，嘴角泛起了一抹笑。 他故意松开蛇，让它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大声喊了句：“哎哟！好痛啊——！” 散兵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空的声音！难道他被毒蛇咬了？ 散兵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到了空的身边，抓起游走在空身上的黑蛇就往石头上甩去。 他神色焦急，眼里不停地寻找着蛇咬的伤口，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散兵眼里泛起了一层水光，他忽然抱住了空，带着哭腔说着：“你都这么抗揍了，怎么会被一条毒蛇给毒死呢！” 这反应……有些剧烈了吧？ 空有些愣住了。实际上那个蛇的牙齿压根刺不进他的皮肤，最多只能刮出一道白痕。 他就是想让散兵多注意他一下，没想到起了反效果…… 下次还是不要用这个方法了，免得散兵更生气。 空清了一下嗓子，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你再不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这倒是确实，散兵的力气连他都有些难以招架。 听到这话，散兵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他低头埋在空的肩膀上，使劲蹭掉了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平常一样。 “下次再这样吓唬我，我就真的勒死你！”说完，散兵一把推开空，回到了篮筐前，编织好了最后一点，拖着篮筐就去收椰子了。 散兵推开他一瞬，空觉得心突然空了一块。 好像，是有些做得太过分了…… 这样想着，空直接追上了散兵的脚步，脸上堆起了笑脸，可怜巴巴地说：“是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 -------------------- 吐魂ing 第28章 那维莱特 湿润，腥咸…… 从海底望向天空，犹如踏入了斑斓之镜，海倒映着天空的颜色，同时也倒映着天空的罪行。 它经由天空晕染，携带着世界的颜色诞生于大地，从无色渐转为蓝，像是在诉说着天的秘密。 这里是大海的中心，同时也是关押罪人的场地，厄里那斯。极为讽刺的是，这里却有着世界上最为纯净，甘甜的淡水。 空与散兵此行的目的就在藏在这块地的最深处。 传言水龙王在此地沉睡，每十年苏醒一次。每次苏醒，他都会从水底望向天空，伤心落泪，而落下的泪水逐渐凝成了一个水池，纯水就由此诞生。 散兵看着在眼前荡漾的海水，不由得回想起了这个故事。 虽然是空为了安抚他的心情，特地说出来逗他开心，但散兵还是觉得空说的完全是实话，因为这块区域完全是超乎预料。 第48章 海水在头顶飘荡，脚底也是一片海水，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有着新鲜空气，身体也处于悬浮状态，但并未完全失重。他们可以随时落地，踩在漆黑的海水上，看着水面激起一圈圈波纹。 如果硬要描述现在的感觉，那大概就是——空气海洋？ 脚步没有声音，但呼吸声却在这片空间里回荡，头顶游过发着光亮的海洋生物，甚至还有体型巨大的鲸鱼发出悠长的叫声，仿佛在期待着远方同伴的回应。 这里只有无尽的孤独与黑暗，却又被海洋生物们渲染出灿烂的光辉，它们就像是指明灯，一步步引导着散兵前进。 眼睛……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 散兵四处张望，每看见一点亮光，他都感觉到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这种从上到下，从外到里地窥视，就好像全身的秘密都暴露在了别人的视线下。 散兵在这种情况下不由得后背发凉，掌心里包满了冷汗。他快步走到空的身边，和空并肩行走，轻轻拽住了空的衣袖。 “还有多远？”散兵的声音比呼吸声还小。 可就是这一出声，周围的海洋生物同时睁开了“眼”。噌的一下，整个空间亮如白昼，它们全都看向散兵，连那条本该游远的鲸鱼都折返回来，悬浮在散兵头顶。 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如一块巨石，压在了散兵的灵魂，以及精神上。他只要还走在这条路上，就会面临着无数目光的审判。 即便这种目光不是来自于人…… 散兵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扯停了空，再次问道：“还有多远？” 不轻不重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内回响，被放大了数倍，又折回了散兵的耳内。 空久久未曾作答，散兵也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他紧闭的双眼小心眯开一条缝，而这时候，空也刚好侧头看向了他。 空的嘴角好似小丑般诡异上抬，似笑非笑般说出了两个字：“罪人。” 当空说完的时候，散兵的眼里已经剩下了惊恐。 这不是空！ 散兵像是被电了般光速松开“空”的手，可对方却毫不留情抓住了他，他越想逃，对方就抓得越牢靠。 “你是谁！空在哪里！”散兵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使劲掰着“空”的手指，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挣扎起了作用，“空”忽然松开了散兵，站在一旁像是定住了般。 散兵惊魂未定，整个人都被冷汗浸湿，他盯着这个“空”，向后退了一小步。 紧接着，“空”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逐渐由眼到身，化成了一摊水，淌到了他的脚边。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空”的崩塌，逐渐淹没在漆黑的水底，海洋生物们一拥而上，将他撕成了碎片。 “罪人……接受审判。” 在这威严的声音下，散兵惊恐地睁开了双眼。 罪人？审判？这是什么？ 眼前雾蒙蒙的，有些暗，依稀能看见是一个高大的人站在面前，似乎伸出了右手？ “你终于醒了。”这个声音如水一般平静，仿佛任何事都不会让他起一点波澜，“你好，我是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 散兵平静了一会儿，眼前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维莱特那张毫无表情，但又异常严肃的脸。 “我……我叫散兵。”散兵在那维莱特的注视下，悄悄向后挪了一点才爬起来。 他仰头注视着那维莱特，有些惊叹于那维莱特的打扮。 那是比空还古早的早期古典服装，按照现在的情况，似乎这一套下来也得不少钱。 那得值多少串牛奶团子？ 散兵这样想着似乎记起了梦里的内容，他急忙问那维莱特：“有没有看见和我同行的人？就是和我穿着同一套衣服，和我差不多高，金黄的头发……” 那维莱特听到散兵这样问，向一旁退了一步，指向了身后不远处的水潭：“你是说他？” 这一刻，一道光打在了水潭中的十字架上，照亮了空惨白的脸。 周围的空气停滞了一瞬，变得压抑了起来。 散兵看着空变得这般，心里涌起了大量自责。 明明自己是空的人偶，明明自己有这个能力可以保护空，明明在中途可以保持意识不中断，却还是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散兵的双手紧握成拳，无尽的阴霾笼罩在他的眼里，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罪人……接受审判。”散兵低语着梦里的那句话，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那维莱特的声音和梦里的声音一致。 散兵转头看向那维莱特，质问道：“是你审判了他？把他变成了这样？”话音未落，散兵的周身就涌起了一团黑雾，眼里似有雷霆闪过，与之前判若两人。 那维莱特看着这样的散兵，并未后退一步，而是平静地回答了他：“是他自愿接受了审判。” “他犯了什么错？需要接受你的审判！”紫色的雷霆之力瞬间充盈了整个空间，水分被雷电蒸发，周围产生了许多雾气。 那维莱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拐杖，只是朝地面轻轻一敲，周围的雾气就变成了水滴，从半空中坠落，淋湿了周围的一切，同样也包括他和散兵。 “公正之水会接纳世间的罪恶，同时也将审判世间的罪恶。” 第49章 “他所隐藏的罪，将在水面公之于众。” -------------------- 芜湖，终于忙完，放假啦！抽到了那维莱特啦~好帅！舔舔~ 第29章 生日宴 神里家已经被气球装点的五彩缤纷，各种名贵糕点、饮料、酒摆放整齐。 荧偷摸在花园里，拿出厨房里顺来的一块绯樱饼塞进嘴里，而关在笼子里的太郎丸正对着她汪汪叫。 她嚼了几下，糯糯甜甜的，还带着独有的茶香，许是绫华在边喝茶，边做着绯樱饼。 “真好吃，太郎丸。”荧三两口就吃完了这块绯樱饼，有些意犹未尽，想着：要是还能吃到就好了。 而此时，神里绫人正带着文件路过此处，看见荧蹲在一个笼子前不免好奇，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看见了一只毛茸茸的小耳朵。 一只狗？是打算送给绫华？罢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神里绫人心下一笑，转头走向了另一条路，并不打算主动撞破荧的小秘密。 不远处的房顶上，巴巴托斯抱着从宴会上顺来的烈酒，一口气闷了大半瓶，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神里家的酒还真是管饱，不过荧这个小姑娘，今天怕是要按捺不住了吧。” 荧左手撑着脸，右手摸了摸太郎丸的脑袋，顺了一下太郎丸的毛发，有些犯愁。 所有人都在为了绫华忙碌，今天是最好的出门时机，而且绫华这时候也在后厨做着樱饼，哥哥也在处理政务。 可要是…… 此时，深渊使徒的声音在荧的脑海里响起：“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在a市以东，偏僻的山林里，悄悄裂开了一道漆黑无比的口子，里面的怪物嘶吼着，随时准备冲出去。 一头鹿毫不知情靠近这口子，瞬间尸骨无存，但同时，口子里多了一道扭曲的鹿影。 荧感知着山林里那道微小的口子，原本翘起的嘴角渐渐持平，瞳孔变得漆黑无比。 她轻轻捏了一下太郎丸的耳朵，小声道：“那就出门一趟，希望不要花费太久的时间。” 荧转身朝人烟稀少的墙边走去，而被荧捏过耳朵的太郎丸则蜷缩在笼子角落，瑟瑟发抖。 太郎丸用爪子捂住眼睛，毛一根根竖起，远远看着就像是一个黄色的大蒲公英。 巴巴托斯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迟疑。 他犹豫要不要和神里绫人说这件事，可当看见神里绫华满脸幸福，正端着绯樱饼用心摆放的样子，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看在酒的份上，要是真出大事了，就让我出手摆平！ 这时候，怪异事件处理局，赛诺与艾尔海森等人依旧在逐步分析着之前传来的影像。 他们盯着影像，眼里满是红血丝。 提纳里看着他们这样，摇了摇头，提着茶壶，将新研究的提神醒脑植物茶倒在了他们的杯子里。 他站在赛诺身边，盯着一旁的影像道：“再这么熬下去，我看散兵没找到，你们倒是先倒了。” 赛诺端起茶放在嘴边迟迟没有喝，眼睛依旧是盯着影像，但鼻子却凑近了茶杯，闻了一下，问道：“你这个茶怎么闻起来这么苦？柯莱回来给你打下手了？” 说完，赛诺喝了一大口，嘴里的苦味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让柯莱把她的回程详细路径报告一下，我这里有用。” 而此时，影像画面上，一道穿着绿马甲的身影刚好走进了摄像范围内，正是柯莱。 提纳里的耳朵抖了一下，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眼里满是不快，小声应喝道：“是，是！我这就让柯莱过来。” 他将赛诺手里的茶杯再次加满之后，把茶壶放在了桌上，临走的时候用尾巴抽了一下赛诺的脑袋，嘴里还嘟囔着，“柯莱这么久回来一次，你就知道公务。” 在提纳里回到医务室的时候，怪异事件处理局上空，一个黑色人影正看着医务室的窗户。 “他竟还没把这个空壳子收走，就不怕暴露吗。”荧嗤笑了一下空，指挥着深渊使徒把窗户边的壳子带走。 这一切做得悄无声息，所有人都没发现结界破了个口子，连有个人消失了都不知道。 提纳里赶到医务室的时候，总觉得房间里少了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撇去疑惑后，提纳里走进了实验室，喊着柯莱：“柯莱，赛诺喊你去一趟会议室，说是要你当面报告回a市的行程。” 柯莱从忙碌的实验里抬起了头，愣了一下才回道：“好的，提纳里师父。我这就过去……” 柯莱放下了手里所有的活，清理干净之后才走出了实验室的门。 她看了一圈，有些疑惑地挠了一下脑袋，最后指着医务室的窗户问道：“提纳里师父，之前一直站在窗户边的人怎么不见了？” 那个傻了的人怎么不见了？ 提纳里顺着柯莱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反复确认窗边和病床上并没有空的身影。他嗅了嗅窗边的味道，神情忽然紧张了起来。 这是深渊的气息？看来之后得单独和赛诺报告了，现在还是安全把柯莱送过去，之后再探查一下处理局的结界有没有出现松动。 提纳里快速跑到柯莱身边，拉起柯莱就朝会议室跑去，提醒着柯莱：“进去之后不要紧张，不要着急，慢慢讲清楚所有行程。” 柯莱努力跟上提纳里的脚步，额头上满是因为紧张渗出的汗液。 第50章 提纳里越是这样说，她就会越紧张。 柯莱结结巴巴回着提纳里：“好，好的，提纳里师父。” 另一边，a市以东，偏僻的树林里，荧提着空壳子放到了地上。 她拍了拍空壳子的脸，说道：“你和本体之间能联系吗？” 空壳子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迷茫：“你说的我都不懂。” 看到这个反应，荧直接将右手覆在了空壳子的脸上：“看来是没有联系了。” 壳子与本体之间本应该会有一丝联系，好方便传递消息，但是本体位于一个封闭环境里，壳子感应不到本体，自然也收不到命令，那这个壳子就会行为固定，言语重复。 黑色的雾气从荧的身上聚集，又通过手逐渐向空壳子挪动，直至黑雾将空壳子完全包裹，荧才收回了右手。 荧盯着这个空壳子，嘴角微微翘起，小声问道：“你是谁？” 空壳子伸出双手，放到眼前晃了一下，又紧握成双拳，感受到身体里充盈的力量后，才回答道：“我是深渊的殿下。” “很好，那现在你需要干什么？”荧后退了一步，欣赏着这个令她满意的作品。 空壳子迟疑了一会儿：“以深渊之力，改写世界的规则。” 荧的身后出现了一扇大门，她站在门口，朝空壳子说道：“非常好，以后你将代替我，在明处行动，最后成为我。” 空壳子的眼里似乎亮起了一点光芒：“是。” 听到空壳子的回答后，荧才转身进入了门内，回到了神里家的后花园中，以纯水洗去了身上混杂的气息，抱着太郎丸走到了神里绫华的生日宴会上。 神里绫华看见荧之后，几乎想飞奔过去，但碍于她是主人家，不得有冒失的行动，只好待在了原地。 荧捧着太郎丸，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绫华，生日快乐！” -------------------- 嘿嘿，今天是神里绫华的生日，祝福呀~ 第30章 审判 由纯水组成的淡水潭沉浸在厄里那斯深处，这里早已被海水淹没，成了海洋生物的栖息地，但同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加持，地面的空气被带入此地，围绕着纯水潭组成了一个可以呼吸的空腔环境。 散兵被冰冷的水浇透，可他眼里的愤怒却丝毫未减少半分。 他盯着那维莱特那冷漠疏离的模样，质问道：“以纯水审判他人，那谁是这个裁决者？你吗？” 还未等那维莱特开口，散兵收起了周围的雷电。对方并未有出手的意思，那这边也没必要起冲突。 那维莱特依旧是那般平静的模样，他收起拐杖，走到了水潭边，指着空道：“我并非审判之人，衡量罪行的人是你。” 空的罪……和我有关？ 散兵眼神微动，顺着那维莱特指的方向看向空。 回想起以前相处的点滴，散兵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他好像从未了解过更深层次的空，平日里见到的空似乎都被一层纱给罩住了。 “看，快开始了。”那维莱特扫视了一眼水面，紧接着整个水面都沸腾了起来。 空紧闭双眼，此刻他的意识正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之中，这是纯水在窥探他的过往。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真不好受……那条龙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怎么判个罪都判不好！ 空不免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希望这次能得到纯水，之前已经尝试了数百次，结果一滴纯水都没出来…… 啊！真无语。 散兵并不知道空这时候还醒着，只是走到了水边，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脚边的纯水。 “我来判罪？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散兵用脚尖点了一下水面，用力踩上去，鞋子竟然没有没入水中。 那维莱特看着散兵的动作，并未阻止：“他的罪并非我能审判，但你却可以。因为星空希望这样做，而我并不能越过规则。” 听到那维莱特这样说，散兵觉得心有些痒痒的，似乎有很多蚂蚁在爬。 由我审判？那我是不是能看到空的过往，更加了解他了？ 散兵踩上了水面，看着泛起的涟漪，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那该怎么快点结束这一切？”散兵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连尾调也多了几分轻快。 他低头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竟发觉他的眼里多了些许兴奋之色。 那维莱特看着这样的散兵，并未多语，而是为散兵指明了方向：“站到他的身后，纯水会指引你的前进。” 空……会有怎样的过往？ 散兵怀着这样的想法，一步步走向空。 十字架的后面有一个坐位，位置不高不低，仿佛是为散兵量身打造。 他扫视了一眼座位，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后就坐了上去。 仅在数秒内，散兵的意识就被水流冲进了一处黑暗，被纯水带向了旁观席的位置。 与此同时，空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由纯水所凝聚的天平图案。天平两侧在不规则晃动着，水面也随之变得平静。 那维莱特仅仅是看了二人一眼，随之就离开了此处。 “窥视他人情感的私事，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一个有着兔子耳朵，身体毛茸茸，像玩偶一般的美露莘突然蹦了出来，对那维莱特这样说着。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牵着美露莘的手一路向最里面的房子走去：“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第51章 ** 与此同时，怪异事件处理局。 会议室内，柯莱正和赛诺讲着当时的情况。 “我路过了一个卖牛奶团子的店，在二楼看到了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男人，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位仅看侧脸都知道很漂亮的……”柯莱说到此处，有些词穷。 她说不上来，那个非常漂亮的人，到底是男是女。 赛诺听到柯莱这样说，将监控影像倒放，最终停顿在某个画面。他指着画面的一角，问道：“是这个颜色的头发吗？” “这个颜色……”柯莱看着被放大的画面，仔细回想着，“好像是这种颜色没错。” 赛诺又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小心放在了桌子上：“那个很漂亮的人，是长这样？” 说起这个照片，还是散兵五百年前，被纳西妲局长捡到的时候拍摄的，还好现在保存完好，还能依稀辨认。 柯莱仅是扫视了一眼，就非常笃定：“对！就是这张脸，我记得很清楚！他直接拽着金头发的男人亲了过去，还摸了那个男人的胸！” 柯莱此话一出，全场都陷入了石化状态，没有一个人讨论，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柯莱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小声问着站在一旁，还未离开的提纳里：“师父，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提纳里被柯莱这样一问，脸上似乎涌起了一些粉色。他清了一下嗓子，提醒道：“散兵专员说不定是被强迫这样做的，又或者被精神类的能力者蛊惑了，大家不要过度紧张。” 说完，他又小声提醒了一下柯莱，“柯莱，下次说这种事情还是小声点比较好，大家都是比较保守的人，碰到这种事情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柯莱看了一圈，发现大家脸上都有些囧色，这才明白过来，小声和提纳里说：“我还以为这种事情比较常见，我在学校里经常看见有人这样。” 听到这话，赛诺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暴起了青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富有杀气，仿佛随时要干架的表情。 赛诺声音低沉道：“柯莱，那个学校还是不要去了，会影响心智。” “哎？”柯莱眨巴了一下眼，看了一眼赛诺，又看了一眼提纳里，嘟囔着，“可是我在学校也有朋友，还有半年就能毕业了，怎么可能不去。” 提纳里摸了摸柯莱的脑袋，温柔道：“没事，别听赛诺胡说，毕业要紧。” 赛诺小声“哼”了一下，指着监控继续问：“能画出来那个金发男人的容貌吗？” “唔，我在学校刚好有绘画这门课程，应该是没问题。”柯莱盯着画面中的金色头发，脑海里已经在用心描出空的样貌。 赛诺点了点头，拿出了一本专门绘画的本子，递给了柯莱：“用这个画。” 第31章 记忆视角 柯莱接过纸笔，坐到一旁，慢慢绘出空的半边容貌。 当素描图出来时，所有人都被空的容貌惊住了。 他们放下手里的活，纷纷涌到柯莱身旁，盯着纸上那如同雕塑般精美的人。 “这容貌，简直和散兵专员不相上下。难不成也是个人偶？”有人惊叹道。 另一个人解释道：“别胡说了，世界上像散兵专员一样容貌的人偶，早在五百年前就被损毁。据说散兵专员是唯一一个至今都保存完好，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偶了。其余的人偶基本上都是模仿已被损毁的零号所制作，但均达不到零号的效果。” 柯莱也摇了摇头，回应道：“看这个人的动作，应该不像是人偶，但也不排除有其他保存完好的人偶。”说完，柯莱看向提纳里，“师父，你怎么看？” 被柯莱叫到的提纳里正皱着眉头，连尾巴都不安地晃动着，脑海里闪过一张张人脸。 金色微卷发，容貌比肩人偶，堪称完美，找不到一点瑕疵，眼里…… 忽然，提纳里找到了盲点。 “他的眼睛是不是很特别？”提纳里指着素描里的空，问道，“比如蕴含星空这种类型。” 听到提纳里这样说，赛诺有些惊讶。他盯着那群围着柯莱和提纳里的人，眼里闪过一丝警告。 这五个人都感觉一股冷气直窜天灵盖，一齐朝赛诺看去，发现赛诺眼神里的警告后，他们才乖乖回到了座位上。 见到他们离开后，赛诺才凑了过去，拿起本子，仔细查看素描画。 “的确是和散兵上次救下的人有些相似。”赛诺只是一眼就看出了画与真人之间的相通性，“那个人现在在哪？” 这个问题让柯莱有些不好意思挠了一下脑袋，她求助似地看向了提纳里。 提纳里感受到了柯莱发来的求助信号，两只耳朵微微动了一下，连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都有些炸毛。 提纳里甩动着膨胀了数倍的尾巴，过了一会儿才回赛诺：“我到医务室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周围还有深渊的气息。” 赛诺听到这个消息，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他迅速分析着现在的情况，眼睛盯着那幅画都快盯出火星子了。 “你是说，这个人很可能和深渊有联系？那他怎么可能同时兼顾两边，而做到不暴露？” 赛诺问出的问题很快就被一旁查找资料的艾尔海森解决了。 艾尔海森将他找到的资料投放在大屏幕上：“假设他的确和深渊有联系的话，那么纳西妲局长之前所遭遇的一切也都有了解释。如果使用傀儡壳子，很有可能让他存在于多处而不暴露。” 第52章 “之前散兵专员就是因为救下了他，从而遭到深渊的追杀。纳西妲局长赶去救场，却再度遭遇深渊的袭击，从而陷入了沉睡。而这个人则跟着散兵专员一路来到了处理局内部，他的目的可能一开始就是散兵专员。” “散兵专员目前是我们怪异事件处理局最能干的一位专员，几乎包揽了局里50%与深渊相关的怪异事件。现在他得到了散兵专员，只是留下了一个壳子迷惑我们的眼睛，那就说明，深渊接下来会有大动作了。” 随着艾尔海森说出一系列分析之后，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致看向了大屏幕。 如果艾尔海森的分析的确属实，恐怕就棘手了。 受到祝福的能力者本身就稀少，处理事情时长不一，很难抽出人手再去处理频发的事件。 摆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大难题，到底是继续追查散兵的动向，还是派出人手设立守护结界？ “咳咳。”赛诺清了一下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设立守护结界这件事交给神里家就行。我和提纳里、柯莱负责继续查找散兵专员的动向，其余拥有战斗能力的能力者不必特地回来，继续在外面处理怪异事件。” 众人举手，一致同意。 提纳里与柯莱眼神示意，也赞同了赛诺的提议。 而艾尔海森则是揉了一下眉心，想着：最近加班是不是有些多了？该申请休假了。 * 海底深处，散兵被纯水引导着来到了空的梦境之中。他坐上了旁观席，以旁观者的视角观看着空的记忆。 记忆中，来到海底深处前，他们共同在沙滩上采摘着椰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摘这些椰子，可能是因为怕空缺了淡水会被海水咸死。他是个人偶，可以不吃不喝，但空却是个人类，虽然空有着常人不能企及的身体…… 画面是随着空的视角转换，采摘椰子后不久，空因为身上沾了很多沙子，就说要离开一会儿。 空有洁癖？ 散兵刚想到这里，突然，他被画面吸了进去。 衣服的触感，还有海风的气味。 空低下头，解开身上的扣子，他的视角也跟着空一起。 这时候空正脱了个精光，缓慢走进了淡水里。 散兵是第一次以这么奇妙的视角窥探空的身体，该怎么说呢？ 足以让所有人都脸红的程度。 鼻子有点热……该不会是！ 散兵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这么多，想强制退离这个视角，但无论他怎么喊话，都没有人帮他摆脱。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外面的身体起了反应，而鼻子如同坏了的水龙头，血正顺着鼻腔滑落，一滴一滴落在了水里。 散兵闭上了眼，可这一切仅凭闭眼是无法阻断。 那些触感依旧顺着视角，统一流入了散兵的脑海里，回馈到了他的身体上。 而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空，早在散兵进入他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发觉。 他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他的力量似乎消失了，无论他怎么召唤，始终无法唤醒体内的力量。 在耳畔，似乎传来了纯水的嬉笑：“审判过程中，双方当事人无法退出，也使用力量哦~” 空心里一咯噔，随之就被拉进了倒放的回忆中。 等等！双方当事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你自己体会咯。” 纯水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了散兵的意识融入了他的大脑。 -------------------- 双视角窥视记忆，吸溜~ 第32章 共享感官 如同温水淋向大脑，昏沉无比的精神仿佛有了依靠，空觉得此刻的他已经和散兵融为一体。 比如此刻散兵在想：原来空的身体是这样有力，可惜那股庞大无比的力量陷入了沉睡。 空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他也很无奈，现在他没办法控制外面的身体，意识也被囚禁在这狭小的座位上。 一股热气突然涌向脸颊，随之是鼻腔，连带着散兵心里的想法也出现到了他的脑海里：怎么看个身体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不要看了！放我出去！好像没办法出去，那我闭眼总行了吧！怎么还是不行！再这样看下去，又要流鼻血了，而且身体也会变得很奇怪。 流鼻血？身体变得奇怪？散兵好像还没体会过那种和别人上床的感觉吧……虽然我也没体会过。 空这样想着，就发觉他的身体出现了和散兵一样的情况。 鼻子流血，脸颊通红，还一副正渴望着别人触碰的模样。 怎么身体的感觉也要共享？这纯水完全是在玩吧！ 强烈的燥热感涌向全身，连带着心里刚升起的愤怒也被冲散。空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散兵正在经历的感觉。 这种由心动渐渐转变成情爱之欲的感觉，犹如钝刀割肉，想着急回家炖了吃，但刀慢，只能艰难忍受。 空觉得每一个细胞因子都在叫嚣着：“快些结束！”又或者，“生吃了他！” 空努力睁开双眼，动了动手指，试图挣脱开禁锢，但这不过是徒劳。 他无奈对着池子里的水问道：“能不能把感官切断？” 他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仿佛刚才的纯水只是个泡影。 该死！现在这种感觉，比上战场还难受…… 第53章 空垂下眼眸，来自散兵的欲望已经将他死死笼罩，哪怕他再怎么分散注意力依旧会被拉进去。 哪怕此刻，记忆里的他已经穿好衣服，散兵依旧是这般，欲望没有丝毫减退。 以前怎么没发现？散兵看起来这般清纯，但实际上却是如此渴望他。 空的气息已经紊乱不堪，他已经无法分辨这是散兵的感觉还是他自己的感觉。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嚷了一句：“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这边也很难受。” 听到这话的散兵愣了一下，但也仅是愣了一下。很快，他又被拉进了牛奶团子店铺的那个场景里，根本无法细想空说了什么。 包厢里的空只是轻微挑逗了一下他，他就忍不住上钩了。 嗯？怎么还能感觉到记忆里空的想法？ 这样想着的散兵，唇上突然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空紧闭的齿壁被他的舌尖试探着，青涩无比，但仅是这样的亲吻也让空的心起了波澜。 记忆里的空正这样想着：虽然吻技是青涩了点，但我受用。 散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以前不是活了500年吗！怎么连亲个嘴都不会！空还说我吻技青涩？好啊！等出去以后我倒想看看你成熟的吻技是啥样！ 知道散兵这样想的想法，空的额头流下一滴汗。 可别，其实你吻技青涩也挺好，没必要找我尝试，我怕真的忍不住。 身在记忆里的散兵自然不知道空现在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原来一个人能忍成这样，自己喜欢的人都主动亲了，还能死撑着不留缝。如果换位一下，我要是当时的空，肯定忍不住，说不定直接把我自己……” “嗯？我为什么要这样想，那我亲了空，得便宜的也是他啊！” “不能让空得到便宜！以后牵手都不准！” 空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怎么就转变成手也不能牵了？这坚决不行！ 散兵没有感受到空抵抗的情绪，而是被传到另一段回忆。 实验室的院子里，空躺了一个晚上，也冷静了一个晚上，然后空就跑去洗澡了。 就当没看见，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没错！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散兵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可外面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连带着空也陷入了这种循环里。 空有些欲哭无泪。第一次这样也就罢了，第二次怎么还这样？那还有第三次，第四次也会这样吗？ 空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热汗，他喘着粗气，直接向纯水求饶：“这个试炼能不能减去这种回忆，好歹给我留点隐私吧。散兵那纯情小身板受不了这种刺激，我更受不了啊！”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空心里还是谋划着取完水就把这里扬了。 不露头的纯水终于出现了。她化成一条水蛇挂在空的脖子上，用尾巴敲了敲空的脑袋，“啧啧”道：“我还以为你的心会更坚硬一些，这还没到关键时候就怯场了？” 脖子上的清凉让空舒坦了不少，他尽量屏蔽着散兵的想法，整理出凌乱的脑子，回复着纯水：“试炼测的是罪，不是考验我的心。你是单纯想玩我吧？” “哎呀，被发现了。”纯水化作的蛇露出了牙，似乎在笑，“好吧，看在你能识破的份上，这种关键露点的回忆，我就不放给你的朋友看了。” 纯水说完就消失了。空知道，下次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再出现了。 “朋友？”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好像我和散兵确实还没正式确定关系。他说还要再等等…… “不知道还能等得起吗？” 说不定散兵通过回忆知道了他的所有之后，就会果断抽身，回到他自己原本处在的位置上。 回忆里散兵突然转到了另一个回忆里。 那时的他正闭眼沉睡在营养舱内，空整天守在营养舱旁边，拿着个瓶子，盯着他看。空每天都会往营养液里加点药剂，好像作用是失忆？ 嗯？失忆药剂！ 每次空加这些药剂前都会盯着它好久，心里的想法也复杂多变。 比如：散兵如果知道他身体里多出的那道灵魂是因为我失手了，那该怎么办？ 孟蝶是因为空失手了，所以才跑到我的身体里？散兵这样想着，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又比如：如果散兵醒过来还带着以前的记忆怎么办？那他一定会和我处于敌对状态，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失忆之前，我知道了空的真实身份，所以他才让我失去记忆吗？ 空的真实身份，会在接下来的回忆里得到答案吗？ 散兵的心情突然复杂了起来，因为这后面有太多的未知性。虽然他很想知道答案，但是有些答案是知道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不想和空变成双方都不能回头的状态。 此刻，得知散兵的感受和想法后，空的心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主动接受审判不可中途退出，所有的一切散兵都会知晓，包括他所隐藏多年的秘密。 终是不可避免。 -------------------- 撒花~我的阴阳师今天满了2千天成就，撒花~ 第33章 心灵对答 就在空与散兵相互揣度，审判之后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记忆又开始变化了。 第54章 接下来应该是失忆之前的记忆了吧？ 就在散兵这样想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噪点同步出现。 如同旧时代的黑白电视一般，画面开始变得失色、扭曲。 噪点戛然而止，随着长段嗡鸣出现后，眼前的一切逐渐破碎，散兵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应该说回忆里的空正处于一片黑暗。 之前切换回忆完全没有这种黑白噪点，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散兵所想都被空精准捕捉。空看着这漆黑的场景，总感觉有些熟悉。 怎么像是禁书区？ 突然，漆黑的场景里出现了一束光，照亮了石柱。 不对啊，这回忆不应该是倒放吗？怎么还能跑到禁书区！ 空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他答应了纳西妲不会外泄秘密，这种情况属于不可抗力因素，应该不算主动泄密吧？ “自然不算。”一道萝莉音在空的耳边炸响，惊得空有些没缓过神。 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左看右看愣是没找到说话的人，直到脑袋顶上垂落一片绿叶，才发觉是它在说话。 “你每次出现都是这么清醒脱俗吗？上次是在柱子里，这次又是植物，要换作普通人，早被你吓得魂都没了。”空垂下脑袋，盯着水面的倒影，发现他的脑袋上出现了两片绿芽，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快速成长。 这家伙怎么跑我头顶落根了，拜托，这样很恐怖的好吧！ 一根细藤突然动了一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紧接着出现了纳西妲的声音：“放心，它的根没生在你身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纳西妲，是散兵专员的顶头上司，怪异事件处理局的局长。” “你好，我叫空，是无名小卒。”出于礼貌，空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虽然他们二人都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 听到“无名小卒”这几个字的时候，细藤微微动了一下。 “说是无名小卒，未免也太轻贱自己了……” “怪盗先生。” 纳西妲的声音忽高忽低，虽然这是因为植物的信号接收被海水阻拦所导致，但到空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说个话，有必要恐吓我吗？拐走你家员工，存心报复？ 纳西妲连忙解释：“不对，我不是报复你，这是信号不太好，海洋不是我管辖的区域。” 还能直接听到我说的心里话？一个个的，怎么都喜欢偷窥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又是记忆，又是心声，偷窥狂吗？ 藤蔓突然蔫了一些，和空搭配在一起有些滑稽，不过这里也没有其他人，空感觉还能忍受。 纳西妲突然被空的吐槽伤到了心：“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但也是无可奈何。我的本体处于半休眠状态，只能分出点意识进行外在信息筛选，所以我的部分权能也不受我掌控。” 空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透露着“认命”两个字。 每次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有什么大事！上次禁书区你可差点把我关里面，变成那一堆机械的枪下亡魂。 纳西妲操控着植物摸了摸空的脑袋：“那时候我给你开后门就已经尽力了，而且以你的能力是完全能逃出去的。” 你可真自信，万一没逃出去呢？ “那就说明你不适合散兵。等你死后，我会亲自给赛诺传达散兵的位置，让散兵回到处理局内。”纳西妲毫不留情说出了答案，“至于那个灵魂，我完全可以自己动手驱逐。” 空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渔网，网洞专门为他量身定制，只是为了捞到他。 所以你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让我和散兵相遇？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和散兵有什么联系，和你又有什么相关利益，能让你这样算计？ 纳西妲自然知道空能想到这一层，于是笑眯眯地回道：“你很聪明，但所站的地方决定了视野的大小。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但也只是你能知道的范围，其余的信息需要你自己去揣摩，因为你不受规则约束，但我们却会。” 说到这里，空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次纳西妲的目的不是他，而是陷入回忆里的散兵。 空“呵呵”笑了两声，眼里满是明了。 他微微张口，植物散发的清香瞬间涌入他的口腔，这种味道于他而言，太过辛辣刺鼻。 空声音沙哑道：“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不管你是怎么刻意算计，但星象不会对我撒谎。还有，把这些植物撤掉，挡住我正常呼吸了。” 就没这一会儿，空头顶的植物如同打了生长激素，将他包了个彻底。他看着越来越狭小的视野，用力扯断了手边的藤蔓表达不满。 对于这个要求，纳西妲给予了否定的答案，还顺带pua了一下空。 “为了散兵，你就忍耐一下。” 空抓住藤蔓的手已经暴起了青筋，眼神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但下一刻，他心里即将复生的怒火又被散兵浇灭了。 因为散兵正在心疼他！ 回忆里…… 空正好得到了所有的信息，准备逃出去，但是却被机械卫兵追杀，身负重伤。 散兵感受到空身体上的疼痛，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空怎么能这么不疼爱自己的身体，如果当时我没在实验室的话，空是不是打算独自处理伤口？即使空身体很好，但伤口不进行紧急处理，也是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第55章 啊！越看越气！下次要是空还这样不顾安危，我就让他自己去痛！ 散兵气得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手都捏成了拳头。 空感受到散兵气成了这样，悄悄咽了一下唾沫。 为什么生气，难道不应该更加心疼我吗？ 处在回忆里的散兵自然不知道空的想法，但下一句心声竟奇妙对上了。 散兵在心里“哼”了一声。 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还想得到我心疼？那时候受伤，亏我还掉眼泪，真是白瞎了！你活该受痛，什么都没调查就莽进去，屁股背后还得罪一堆人！ 活该，真是活该！ 散兵虽然这样想，但身体上的反应却欺骗不了空。 因为，散兵的心正在抽疼，连鼻子也有些发酸。 “就不能直率一点吗……” -------------------- 空：看破！ 第34章 回答疑问 周围的藤蔓停止了生长，之前的那股灵性也消失不见。 空知道，纳西妲去找散兵了。 而他与散兵之间的联系也随之切断，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欢腾的流水声。 空沉默了一会儿，嘴里嘟囔着：“走得真快……也不提醒我一下就直接切断了我和散兵之间的联系。” 他闭上眼，沉入了记忆，落到了观众席的位置上。 画面已经消失，只剩下微弱的亮光在提醒着他，审判还在继续。 空睁开眼，盯着眼前的绿植，又回想起了纳西妲所说的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规则，对抗？”空喃喃着，“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随心所欲。” 擅自算计别人，把别人拉进你们的计划里，到中途不能退出时才提醒别人：你是计划的一环。 “呵，连我们的相遇也是你们计划的吗？” 空的眸光忽明忽暗，细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微微颤动。 或许逃脱计划是最优选，但对于散兵来说却是离他最远的选择，或许可以适当让未来变得不那么“可控”。 他盯着植物藤蔓，眼里的星空也被乌云遮挡，让人捉摸不定。 “希望你们是他的同伴，而不是挂着同伴标签的施暴者。” 处于回忆里的散兵突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被定格了，紧接着场景飞速转换，周围的一切也变成了植物的乐园。 好熟悉的感觉。以前的我，应该和这股力量的主人相处很久了吧？ 散兵这样想着的时候，纳西妲突然出声夸赞道：“真是敏锐的直觉。” 熟悉的声音。 散兵并没有被吓一跳，而是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点头示意：“纳西妲局长。” 这好像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似乎以前他经常这样做，而且是每天都会做一次的程度，以至于身体都已经记住了，仿佛是个固定程序。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纳西妲不再是现实里面那种萝莉体形，而是变成了与散兵一样高的少女体形。 嫩绿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色长裙更显身材高挑，脸也不再圆润，不再让人觉得可爱，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慈爱的气息。 ……更像是“母亲”。 散兵看着这位散发着柔和气息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违和。 他开口回道：“或许我变了，只是你没发觉。” 纳西妲笑了笑：“人偶之躯，却有着人性的光辉，你是世界上最为独特的存在。现在的你，能感受到“爱”之一词的含义了吗？” 散兵沉默了。他并不知道纳西妲问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如果纳西妲的出现不是在这场审判里，或许他就不会有这种戒备之心了。 毕竟，这场审判是他与空之间的事，纳西妲强行插足，必定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如果我回答：我依旧感受不到爱呢？你有什么打算？”散兵想露出对着空那般的笑，可是笑意还没到嘴边就被压了下去，就好像身体在拒绝这种行为。 真奇怪，明明遇到了熟悉的人，却连个笑脸都做不出来。 就在散兵这样想着的时候，纳西妲的声音传了过来：“并没有什么打算，而是选择继续等待。就像植物落下的种子，亦或者是冬眠的动物选择蛰伏，我会等待你“苏醒”的那一天。” “不对。”散兵看着纳西妲，眼里已经充满了怀疑，“你很着急，所以才会插足于审判，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吧？” 纳西妲看不穿散兵的内心，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有利。 她撤去笑意，神情严肃：“的确和你想的一样，我是有事情和你说，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你能感受到“爱”的基础上。”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深渊的侵蚀在数月之前就已进入焦灼化阶段，雷岩双神镇守边界已千载有余，力量的磨损无从补给，若是再任由深渊降临，恐怕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危险。 因此需要改写规则的存在，而散兵就是其中的关键。 周围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连植物都失去了光彩，十分压抑。 散兵看着周围的情况，沉思良久，回道：“我知道了。无关其他，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回去找你。” 在看见纳西妲眼神的那一刻，散兵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重要，因为那是以后的事，他现在做不了决定。 第56章 雾气散去，记忆再次开始流动。 “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思应该更加缜密一些，不该这样莽撞行动，让你提前生了猜疑心？但有些事情并不是隐瞒了就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至少对你来说，我现在还是可以信任的存在……”纳西妲的声音已经变得杳不可闻。 随着纳西妲声音的消失，一切都如同按了快速键，这个禁书区的记忆不过数秒时间就已经离散兵远去。 散兵也在这段记忆里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其一就是：空为了能驱逐他身体里的灵魂，不惜独自来到禁书区，通过禁书来获得驱逐灵魂的相关条件。 但是空当时是问了两个问题才对，另一个问题如果没感知错误的话，应该是：散兵的过往。 思索至此，散兵忽然有些不明白…… 人类的感情，有些复杂。 空仅靠一个过往就将爱毫无保留的给了我。还是说，空从我的过往里面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所以有所怜悯？ 可是人类的寿命极短，人偶的寿命很长，人类不该对一个人偶有情感，尤其是一个感受不到任何爱意的人偶。 空再沉沦下去只会遍布伤痕，试图教会人偶感情，这本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虽然这一切很残酷，但也是事实。 人偶能做到的也只是模仿人类，但很多人却不能识破，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如同电子仿真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你真的能分辨出哪个才是真蝴蝶吗？ 散兵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一个个疑问接踵而来，根本不给他呼吸的时间。 可越是想，他的心情就越沉重。 空……你到底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从一开始的假意，到后来的真心，不过半月。 人类……真的就如此善变？ 当纳西妲离去的时候，空就已经能知晓散兵的心声了。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来，空的心情反而变好了许多。 似乎在回答着散兵心里的疑问，空喃喃道：“因为你说了，我是你最重要的存在。” 虽然你我再次相遇的时候都忘了彼此…… -------------------- 空：不追怎么娶老婆？ 第35章 小肚鸡肠的纯水 审判不会停止，正如钟表盘上对应时间的指针，只会向前转动。 随着“啪嗒”一声落下，审判开始时由纯水化成的天平开始缓缓摆动，昭示着下一段回忆的开始。 凛冽的风剐蹭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如同冰凌一般，仿佛要将整个人都穿透。 好冷……记忆还在继续？这次又是哪里？ 回忆里的空缓缓睁开了眼，而散兵也通过这双眼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乳白色的云团交叠，午间日晕如同七彩光环，一圈圈将太阳包围，这宛若仙境般的景色也仅是让空看了一眼。 散兵呼吸一窒，心里涌起一股失落，连带着空这时候的心里想法也被他忽略了。 回忆里的空在想着：星酒塔顶，还真是贵族们吃喝游玩的场所。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找到孟蝶的灵魂，好询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散兵这时候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想法也是复杂多变。 连这样的景色都不能让空驻足于此吗？那究竟是怎样的景色才能让空停留？如果在我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空的目光究竟会为我停留多久？ 一想到这里，散兵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有些难过，又有些发酸。 散兵的想法流入空的脑海，躯|体的感觉正渐渐在空的身上显现。 太阳穴那处的青筋因为情绪的剧烈转变突突直跳，牵动着整片额头，一阵一阵的抽痛让空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散兵的感受，但却是因为散兵，让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剧烈的反应。 散兵的胡思乱想还未停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感觉。 如果恢复所有记忆后，我变得不再是现在的我，空会怎样对待我？ 如果我恢复记忆后，感受不到现在这么丰富的感情，又刚好处于空的对立面，那是不是会对空产生威胁？ 如果恢复记忆后……纳西妲的计划会导致我们之间产生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散兵每提出一个问题，都如同在空的灵魂上重重砸了一拳。 空的眼角泛了红，连带着每次呼吸，心尖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感。不同于喜欢时所产生的心动，这种感觉仿佛要吸干全身的朝气，让人沉沦在永无止境的黑洞中。 这是散兵的感受，也是他的感受。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散兵，他也没做好这么早就失去散兵的准备。 此时，散兵和空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 不想失去彼此，哪怕立场变化，所处位置不同，都不想失去对方。 此时，记忆里的空已经落到星酒塔顶内部。 一股强烈的黑暗气息正笼罩于此，而空的身体也紧绷着，一直没有放松。 散兵被迫中断了胡乱漂动的思维，转而仔细倾听着空心里的想法： 深渊怎么会频繁降临？这里可是星酒塔，虽然说鱼龙混杂了些，但也不至于让深渊降临。难不成……是交易？ 空的这串心声让散兵分散的注意力一下就提了起来。 第57章 深渊降临？还有交易又是什么？ 散兵觉得深渊这个词非常熟悉，尤其是环伺在周围的气息，好像不久前就经历过一次。 回忆还在继续…… 空走进了密室，与一团黑影交锋了起来，其中的对话不由得让散兵深思。 无法判断性别的深渊殿下，靠着空的直觉锁定了性别；孟蝶的灵魂在死亡前就与深渊达成了某种交易，那深渊殿下取走的记忆珠子又有什么用？ 孟蝶被我唤出来为空换药，但之后就像消失了一样，而且她说的一月之期现在只剩下3天。 谜团好像越来越多了…… 不仅散兵有疑惑，连带着感受到散兵想法的空，心里也出现了一团迷雾。 孟蝶不仅与深渊达成了交易，甚至还与散兵有过期限之谈？ 三天后，孟蝶究竟要做什么？ 难道是想要将散兵取而代之？还是说灵魂不足以支撑，将要消散？ 空睁开眼，看着眼前干枯的藤蔓，眼里冒出了火星。 纳西妲，你都离开了也不把草料带走，还真当我是你植物房的盆栽！ 空动了动右手腕，手握成拳头，凝起力一下又一下拉扯着，试图挣脱手臂上的水缚。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感受到手臂上传来肌肉拉扯的刺痛感，终于像个干瘪皮球一样，泄了气。 他好没气对着纯水道：“审判被别人插足也不管管？你这个审判可真随便。” 似乎是“随便”这两个字起了作用，水面沸腾了一下，空头顶的干藤蔓随之消失不见。 这不是在吗？审判的时候也不阻拦一下外来者，审判机制都要生锈了，也不考虑完善一下。 空打算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时候，一只粉色章鱼冒出水面，吐了他一脸水，还顺带把他给呛了一下。 “咳咳！” 还纯水还真是真记仇，一点宽容度都没有，还不许别人说一下。 空额前的碎发已经贴在了脸上，水珠从发尖汇聚成细流，从眼角、鼻尖滑落，一些落到唇上，还有些沿着下颚一直到达下巴，最终滴落到胸前的衣服上。 水底闪过微微蓝光，紧接着空像是被电到了一样，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嘶！” 这水真冰……这纯水肚容量真小！ 空的脸部肌肉微颤，嘴唇都犯了白，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 他与散兵身上所穿的劲装材质为上等，本身就是为了透气兼好活动，并未考虑到冷暖问题，所以一入水就像是披了一层纱在身上。 空现在有些后悔，没给这身衣服加个防水效果，才导致现在任人戏玩，还不能防着一下。 睫毛上已经结了一层霜，空能感觉到整个脸都被冻僵。为了自己的脸，空还是打算适时低头。 他扯了一下嘴角，发现还能活动后，才幽幽道：“是我有问题，我小气，您的肚容量非常大，审判制度一直都没有问题。” 空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听的词，但是这种极度敷衍的话对纯水好像还挺受用，没一会儿他的脸上结的霜就消散了。 水底下的鱼儿成群结队排了几个字：好好接受审判，别老是想着出来。 空刚看到这些字还没一秒，他的意识就被踢进了观众席，直到审判结束，他都不能出来。 啧，撤回前言，这纯水的肚容量只有芝麻大！ -------------------- 吐魂~打工人，打工魂 第36章 吃醋 回忆已经进行到深渊撤离星酒塔。 空此时正打算解决孟蝶灵魂所化成的球形茧，散兵刚好到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我是处理局的调查专员，专门调查发生在世界各地的神秘事件……” 这略带冷意，却暗藏温柔的声音异常熟悉。 散兵透过空的眼睛看着当时的自己，有些陌生。 以前的我？是这样的感觉吗。 熟悉，但很陌生。 就在散兵思考之余，空扫了一眼证件，上面写着：「所属部门：怪异事件处理局；名字：散兵；警号：s131168。」 证件后面的一串数字引起了散兵的注意。 1月3日似乎是我的生日吧？ 散兵想起了纳西妲的那张萝莉脸，还有笑眯眯的眼神。 用我的生日做警号，也就她能想出来。 散兵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虽然纳西妲对他的算计，让他觉得有些许讨厌，但她这个人还算不赖，就是有时候会有些小腹黑。 处于观众席的空自然也听到了散兵的心里话。 散兵的生日？ 过去的时日都是谁陪伴他过的呢？ 一想到这里，空心里的强占欲越来越重。 怎么办，越来越想将散兵藏起来了……藏到一个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空的眼里已经只剩下散兵，还有强烈的掠夺意味。 散兵那如紫宝石般透亮的眼瞳如一抹清晨的光，忽然照亮了空的心田。 他看过太多夹杂欲望的眼了，散兵的确就像为数不多的珍宝，值得他来宠爱，值得他拭去上面的灰尘，佩戴在心间。 亦或者说，他此刻不想放手，只想让自己得到这颗独特的紫色宝石。 但是人偶不同于人类，散兵活了五百多年，依旧不懂情爱。 第58章 对于亲情，散兵有纳西妲；对于朋友、同僚，散兵有赛诺，艾尔海森；对于爱情，散兵暂时有了我，但我却是个不安定因素，以及散兵自身对于情感的摇摆和不安性…… 要做到让散兵彻底相信我，恐怕得彻底放开记忆了，毕竟那段往事，是我不想拿出来的伤疤。 从审判开始的那一刻，空就留了后手。他从未想过拿出与散兵相遇之前的记忆，只想着快些完成任务。 但这一刻性质变了，他需要得到散兵一定程度上的感情共鸣，让散兵在这个过程中得到所需的情感开窍。如果仅仅是相遇之后的记忆，仅仅数月，又能干什么呢？ 深厚的感情基础来源于日常生活的相交，情感的相汇，还有彼此的共鸣。 空在这一刻思考了很多，或许有时候需要一层纱布来隔开彼此的问题，但灵魂的相融需要的却是彼此的信任。 信任这个词对于空来说是极其讽刺的字眼，毕竟对于生存来说，过度信任他人只会让自身死无葬身之地。 “还真是好笑。” 空盯着画面中的自己，不禁嘲讽了起来。 回忆中…… 空对散兵暗示，自己是游历各国的旅人，而孟蝶所化的茧释放的压力越来越大。 但散兵却知道了空的想法：刚走一个深渊的殿下，又来一个散兵专员。我被夹在中间，还被深渊摆了一道，真难受……看着美人在眼前还不能吸两口能量，人都要枯萎了~ 散兵的头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美人指我？空需要吸能量才不会枯萎？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呢？ 果不其然，当记忆中的自己将空护在身后时，空却一眼定在了后脖上的那道印记上。 雷纹…… 即便此时没有处于自己的视角，散兵也能感受到一头野兽苏醒了。 空的舌尖划过犬齿，享受着尖端剐蹭软肉的刺痛，同时也在心里燃起了一丝愤怒。 散兵的后脖颈竟然有了印记？散兵怎么会属于别人！散兵怎么能称呼别人为“主人”？ 你只能属于我！ 随着空心里的这声咆哮落下，空的理智也近乎崩断。 空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亲眼瞧着散兵因为压力而颤抖的后背撞向了他的胸膛。 散兵看到此处，感受到此处，已经不能用震撼来表达了。 我的身体不属于我自己？就因为有了这个印记？还得称呼刻下这个印记的人为“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空看见这个印记就会忍不住愤怒，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被上了别人的印记，任谁都会抓狂。 如果是空被别的女人强占了……散兵忽然想到了孟蝶，也注意到了那个大大的球形茧。 这个球形茧是孟蝶？ 还没思考完，空那强烈的心跳声就传了过来，而且周围的温度越升越高。 散兵的心也跟着空的频率跳动着，感受到了空的身心正在上升的欲望。 空在说话的时候，散兵知道了空的想法：好想把这个印记彻底抹除，想让散兵彻底属于我，整个身心上都属于我！ 之后的想法让散兵红了脸，因为在空低头要咬住他的耳垂时，可以说是触动了空身体的开关。 如果这个时候不是在危险地带，散兵也不敢保证空会不会停下来。 空的嫉妒心可以说是升到了顶格，也难怪当时的自己看见空这么害怕，再加上球形茧给灵魂和身体上释放的压力，可以说是动起手来毫无胜算。 散兵感到喉咙一阵干渴，脸也红了个彻底，连脚趾都是紧绷状态。 这就是嫉妒的感觉？还有欲望的交织与身体所产生的连锁反应？ 喝醉酒会有飘乎乎的感觉，这时候所感受到的只有醋意与热气上升的恍惚。 如果这时候被喜欢的人亲了，那这种嫉妒的感觉就会转化为幸福感，被称之为另一种醉态也不为过？ 散兵已经被空这股强烈的感情冲得意识不清，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细腻且丰富复杂的感觉，外加上身体强烈的反应。 但他好像，很喜欢空为他吃醋的样子。 散兵越看越觉得空像是家里小猫咪。如果闻到了主人身上有其他猫留下的气味，就会生气、嫉妒~不理人，有些还会使劲蹭掉其他猫的气味，以此来获得心中宽慰。 猫咪的话给罐头、猫条就会很开心，不知道这时候给空一些奖励，会不会让空开心？ -------------------- 我滑跪，真的，被工作折磨得天昏地暗，努力更新中ing 第37章 泡沫 空感受到散兵把他当做猫比喻时，有种奇怪的感觉。也不能说是不像，单从性格这一点来说，似乎有那么点像猫。 猫咪啊？ 空突然幻想着：如果散兵头顶戴了个假猫耳朵，是不是很赏心悦目？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回忆里，散兵低软的声音打破。 “这里……” 嗯？这一段是当时孟蝶灵魂化成茧，散兵跑上来说要带他安全撤离的记忆？ 好像，看自己出糗会很羞耻吧？ 空又想了想，散兵应该不会有这种情绪才对。 但下一刻，散兵在空的身体里听到了自己绵软的声音，心尖都颤了颤，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第59章 “不能让人碰。” 这软怯的语气，还有微微颤抖的声音，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散兵的指尖已经死死扣住了座椅。 散兵这五百年来，雷打不动且坚韧无比的心，突然遭受了难以言喻的打击。 那岂不是说……喝醉酒的时候，也是发出这样的声音，甚至更甚？ 这声音和撒娇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空很想说一句：“是啊，你当时就是在撒娇。这声音软的，都想让人捏一捏~” 对于散兵身体上的反应，可以说是对空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情绪上的涌现会让空抓狂。 这种感觉多久没体会过了？羞耻心这种情绪，早在儿时就已经消失。 为了生存，他放弃了尊严和一切情绪，只为了能在这残酷的大地上苟活。 不过空还是有点庆幸。 庆幸自己遇到过散兵，给予了散兵情绪上的变化，让散兵百年不变的生活有了变数。 正是遇到了散兵，也让他的生活有了变化。 …… 回忆继续进行。 茧的壳子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而散兵彻底被茧所释放的压力击晕了过去。 空在此时也彻底不装了，星空之力满布周围，七颗星星将化成冰晶蝴蝶的孟蝶团团围住。 孟蝶对空的出现毫不意外：“我就猜想你要过来。可惜，我现在只知道自己的死因，至于过程的记忆全都被那位殿下拿走了。” 孟蝶的言外之意是：想通过她了解到事情全貌，恐怕得费点功夫。 但空也料想到孟蝶不会告诉他，索性也不含糊：“刚才我已经碰到了那位深渊殿下，她告诉了我过程，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就行。” 巨大的冰晶翅膀扑闪着，忽然拍打在围绕在她身旁的星星上：“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从前你就骗我钱财，夺了我成第一首富的梦！”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孟蝶对空的恨可想而知。哪怕现在空跪着求饶，孟蝶都不会原谅。 不过空原本就没想过求得孟蝶的原谅。 孟蝶的半数钱财多是靠着——骗婚（起步，进入上层社会）；剥削底层民众（经营大厂，压榨底层劳动）；贩du（精神控制，谋取钱财）；贩卖|人口|红利等灰色或黑色产业链来维持，再加上各项影业投资，从烂片中获取高收入的回报，这些钱财利益可想而知。 这桩桩件件，无一不被记录在案，可惜有人却为了利益阻挠，抹去了多数涉红记录。 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注明：无影射，如有自行带入，请看清楚，本文全数架空，与现实毫无关联。】 “靠你那些肮脏的手段？”空嘲笑道，“我承认，你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女性，但你却把这股聪明劲用在了不正当的地方。夺了你的钱财，捐给那些孤儿，算是帮你还了从前所欠的孽。”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孟蝶的翅膀一抖，七颗星星已经被拍飞了几颗：“你这真面目还真是可憎！” 空与孟蝶已经打斗了起来，可以说是整座星酒塔都被波及。 …… 散兵看到此处，已经不能用震惊来描述。 孟蝶生前竟然是这样的人？那现在我身体里这个灵魂，又到底想干什么？ 报复空得不到喜欢的人？还是说我当时是主动吸纳孟蝶，为的就是得知真相，然后送去监狱？ 此时的孟蝶正在一方空间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又打算睡一觉。毕竟之前因为违反了约定，然后现在受到了惩罚，只能缩在这个空间里，天天过着如烂泥的日子。 “好无聊啊！”孟蝶嚎了一声，然后她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扯到了散兵的面前。 回忆还在继续，但散兵和孟蝶却独立在这个回忆外，彼此大眼瞪小眼。 孟蝶眯了一下眼睛，飘到了散兵面前，用手在散兵面前晃了晃：“嘿？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散兵此时面露难色：“你这生前干的行当，有些炸裂啊……” “死后哪管生前事。”孟蝶摆了一下手，有些无奈道，“再说了，我现在都是灵魂状态，什么事也干不了啊。” 散兵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的烂摊子可留给了我。之前约定的内容是不是该说明了一下了？” 孟蝶装了一下无辜脸，但一看散兵严肃的脸，顿时没了表演的欲望：“行吧，那我可说了。” “我是因为和深渊交易，得到了魅惑男人的能力，以此为基础，发展了后续。”孟蝶努了一下嘴，“至于干了什么你也看见了，不必我再说明了。” “至于死因是因为……”孟蝶笑了一下，氛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按照有些故事的桥段，那一定会在关键信息处断掉，让主角去寻找后续，以此来得到最终答案。即便那个答案非常地简单，但经过过程的加工渲染，又会变成另一种结果。 孟蝶显然是故意想吊一下散兵的胃口，所以才故意停顿一下。 散兵显然上套了。一双眼里满是好奇，忍不住问道：“是因为什么？” 记忆再次流转，孟蝶嘴角的笑意也开始模糊。 “如果用日语来说，翻译一下应该是：「真遗憾，时间到了。」。”孟蝶这样说道，“我这灵魂坚持到现在也算是奇迹。最后的结果会在整场试炼结束后，你再次探寻灵魂深处时……得到答案。” 第60章 孟蝶说完，灵魂就如泡沫般，在散兵眼前消失不见。 观众席，正打算偷听结果的空突然“啧”了一声：“还真是防范到位，不留一丝缝。” -------------------- 摸鱼被领导发现，然后抓去加班了。。。。 第38章 老牛吃嫩草 微风鼓动着白色的窗帘，清晨的暖阳洒在医疗床周围的蓝色帘子上，翻动书页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散兵恍惚了好一阵。 不是实验室啊？ 散兵有些失落……他还是很喜欢那段日子。虽然空确实会很不老实，但只要他不愿意，空也不会勉强。 也不知道这场审判还要持续多久？我还有好多心里话想和空说，也有好多疑问想找空谈谈。 感受到散兵这段心里话后，空不禁嘴角上扬。 这不仅是散兵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虽然对未来抱有很多美好幻想，但空还是会忍不住往悲观方面去想。 比如：如果确定关系后，散兵要将他捉拿归案，他该怎么选择？ 可是这个问题出现的一刹那，空就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关系都确定了，他相信散兵一定会查明真相。至于他所干的一切神秘行为，在彻查之后也将有定数。 如果散兵执意要将他送入监牢，那他也甘愿接受一切惩罚，只要散兵不将他抛弃就行。 又比如：如果散兵找到一切答案之后，不愿意和他继续在一起，那他该如何选择？ 这个尖酸又刻薄的问题简直在向空的心口插刀子。 他可以说，完全没想过这个结果，也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或许都在说：爱他（她）就要选择放手，让他（她）得到幸福。这个问题根本上剖析，是站在对面那人的角度进行。 如果双方都痛苦，那么都放手是很理智的选择；如果仅是一方痛苦，总得有一方进行妥协、让步，或许这一步对谁都好，但对于一个成年之前都在吃糟糠的人来说，这颗糖就是他一生且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能，唯有死亡才会让那人嘴里含着的糖吐出来。 但这一切对于另一方又太过残酷，谁又会愿意甘愿当做糖，在一个痛苦的环境中慢慢融化？ 双方都在无尽的混沌中坠落，最终变成土中砂石，化作灰烬。 这也不是空想要的结果。 他不想变成散兵的拖累，当然以他的能力也可随着散兵一起干活……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空思考到此处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纳西妲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以及纳西妲中途插手审判的事件。 当时纳西妲是在和散兵说什么悄悄话？甚至连审判也无法插足进去。 空联想起最近深渊频发，禁书区域藏着大量战争机器人，再加上当局能力者稀缺，哪怕是从事情报工作的神里家也无法大量培育能力者，怪异事件处理局更别说了，哪怕新进一位能力者都是百年来最稀有的事情。 身为高层的纳西妲不会不知道…… 那如果是纳西妲故意把散兵这个“珍稀宝物”放出来，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也不对，怪异事件处理局缺人也没缺到让散兵出来牺牲色相吧？ 啧，老狐狸又在搞什么花招？ 就在空百思不得其解时，医务室里的一场吵闹也即将谢幕。 要说具体事情，大概就是：散兵刚和深渊打完架，提纳里让散兵检查身体，但是散兵却非常抗拒，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 当然，空这时候对散兵是否抗拒检查不是很感兴趣。 毕竟像散兵这样的人，应该早就经历过许多场战斗，一点小伤自己处理就行，即便有大伤，那该检查的早就检查过了，不会说拖到现在还没检查。 在散兵的极度抗拒之下，提纳里搬出了纳西妲的名字，也不知道迫于什么，散兵一点都违抗不了纳西妲的命令。 对此，空在心里吐槽着：还真是唯命是从啊……真的会有人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身体上还是乖乖听话吗？这位纳西妲还真够有手段的，让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对她做到如此境界。 此时进入这段回忆的散兵，正全心全意感受着空当下对他的感觉。 很可惜，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 总感觉时间线好像也没往前推多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散兵反复确认着，直到空从帘子的缝隙中，看见了他手部露出的人偶关节…… 空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 随后，散兵就在空的心中感受到了一股征服欲，以及掠夺意。 这种奇妙的感觉凌驾于任何欲望之上，最终化作一种方向，让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得到散兵。 感受到空心里是这样想法的散兵，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空会将他弄失忆。 这明显就是欲望作祟！ 活了五百多年的散兵仿佛顿悟了一般，突然想起了空是个人类，是个不到20岁的小屁孩！ 辈分的差距一出来，散兵的心里似乎多了一份责任感。 对此，空表示：身体年龄的确是五百多年，没错，但不代表心理年龄也是五百岁！ 散兵又开始了他那百变多转的想法…… 他想着出去之后，一定要把空这孩子的思想教导正，不然还怎么当…… 第61章 散兵的脸突然升起了一层绯色。 怎么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还有！自己为什么这么心安理得就接受了空的所作所为！ 当然，这一切没人给他解答，但是观众席的空却听到了。 为什么接受了？我也很想知道。还以为你会生气，然后又不理我，再然后就是离开我…… “危险”的想法到这里就被空掐断了，他一点都不敢细想。 毕竟这段感情没有经历什么大磨难，他们二人也不是惺惺相惜的至交。可以说，这段感情一切的开端都源自那抹纯白，以及纳西妲交给他的，关于散兵过往的记忆…… 以及，曾经的那一点微末的交集。 当然，想到这里空也有些惭愧。他在和散兵相遇的时候，压根没认出来那是曾经的少年，虽然散兵也不记得他就是了。 此时，回忆里的空已经开始向星空之力问有关“人偶”的话题。 空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懊恼可以说是翻倍增加。 我当时不喜欢这件事还能解释，但我这边关于人偶的情报恐怕都是一些负面状况，对于现在的散兵来说不知道为妙，也不知道散兵知道了这些，心里会怎么想？ -------------------- 我要天天摸鱼！ 注：禁书区详细情况在15章，此章节记忆对应第7章，纳西妲插足审判在第33章 第39章 信息差误会 “制造人偶技术早已失传。与其说是人偶，倒不如说是造人……” 散兵静静听着星空之力所说，心思完全沉了进去。 他们这是在讨论我？ 散兵通过空的视线看着当时的自己。 每个关节连接处非常明显，却感应灵敏，丝毫看不出这是个人偶构造。 或许是太过明显的原因，所以记忆中的自己才会戴上手套，遮盖关节。 似乎是……怕吓到别人。 散兵突然被自己的小心思温暖到了。 没想到以前的自己也不是很冷漠。倒不如说，去掉冷漠的外壳后和现在的我有些相似？ 星空之力的回答还没结束。 “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有个老家伙会痴迷这项技术……” 散兵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老家伙？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星空之力口中的老家伙他应该认识，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已。 认识的老家伙…… 越是往深处想，记忆中的人越模糊，好像有无数种可能性在他的脑袋里打转。 有些时候越想找到某件东西或者有关记忆就越找不到，可正打算放弃的时候，脑子里就会灵光一闪。 如果可以，散兵宁愿自己别这么好奇，现在想起来了，什么都晚了。 “斯卡拉姆齐，你很有用。” 依旧是那低沉的声音。哪怕是只听到了一个字，他都会紧张得发抖。 这不是惧怕，而是兴奋。 “实验体零号……” 关于实验体的那段记忆突然涌现在散兵脑海里，散兵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状态。 胃一阵痉挛，强烈的呕吐感顺着食管往上延伸，浓烈的酸意在舌根处翻涌。腹部的疼痛引起了身体的一连串反应，连带着四肢的肌肉都是紧绷状态。 人偶身体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审判并未将他的身体和意识完全切断，而是保留了一丝基本的感觉。 随着肌肉的过度紧绷，接踵而来的便是肌肉痉挛、抽搐。 这种疼痛状态对于散兵来说并不算难以承受，相较于躯体的状态，他比较在意精神和情绪上的变化。 心里有些恶心……厌恶？甚至讨厌，想将那个人彻底抹灭！ 对于散兵现在的身体状况，空简直可以说是热锅上的蚂蚁。 虽然知道散兵是人偶，这种程度应该不会死，但他无法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他对着纯水喊道：“我申请暂时中断审判！”但无人回应他。 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唤出了仅存一丝能量的星空之力，试图破开审判的禁制，但这只是徒劳。 星空之力处处碰壁，甚至打出的伤害都成倍反弹了回来，让空受到了一丝反噬的滋味。 一股威压突然降临，把空强行绑在了观众席上。 此时的空冷静了下来，却又刚好感受到了散兵的想法：心里有些恶心……厌恶？甚至讨厌，想将那个人彻底抹灭！ 空被散兵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脑子可以说宕机得厉害，整个人呆愣在座位上，心中的慌张逐渐被放大。 他甚至都没有思考前因，就断定了散兵要离开他。 因为我干了那些事，所以散兵知道后就讨厌我了？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更加厌恶我了？ 这些都不要紧！关键是散兵还……还恶心我？ 空的眼睛里顿时被泪水抹得透亮，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掉了。 怎么办？被未来的老婆讨厌了……被未来的老婆厌恶了……要被未来的老婆抛弃了…… 这一刻，空已经在脑袋里想出了几十种求原谅的方法，但细细感受着散兵心中那越来越负面的情绪，空得出的结果是——他所干的这些事都不能被散兵原谅。 空从未感觉到人生如此灰暗，永远也无法从这种情绪里逃离出去。 第62章 他和散兵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存在于对立面，这一刻的平静不过是他强行换来…… 不过很快，空就把这些负面情绪清空了。 未来的老婆得自己争取！不能把好不容易养出情绪的散兵拱手让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配得上散兵！ 这场暗藏的完美误会散兵毫不知情。 就在散兵思考着对话中信息的时候，他的躯体症状已经消失了。只要不想起那段有关实验体的回忆，他的情绪就不会有剧烈波动。 心情……似乎有些难以平静，身体也是。 这是情绪与躯体的联结性吗？ 真奇妙，这种情绪竟然不会立即消失，依旧会残留在精神和身体上…… 散兵在这一刻断定——空是比其他人类更加稀有的存在！ 这是五百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奇妙，以及感情对他的珍贵性。 散兵并不在意空对他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好像能明白了空为何要这样做。 源于欲望的起始，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底层且唯一的驱动力，而感情的建立也存在于某种欲望之上。 空对他美丽的窥视，甚至想将他夺走，藏起来的心情，他现在都可以理解。 因为他现在的想法，和空如出一辙，甚至多了一些扭曲的意味。 如果这场审判完成后，空要离开我……那我就行使我的权力，将他关进处理局内部的监牢里！ 这个想法没出多久，散兵就被对话中的“神明”两字所吸引。 得知散兵刚才想法的空，忽然把眼里的泪全都收了回去。 散兵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上一刻还厌恶，恶心什么的，下一刻就原谅和理解，甚至不让他离开？ 这种转变态度让空有些蒙了。 人偶的情绪转变都是这么快速自如吗？身为一个人类的他都自愧不如，简直甘拜下风，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得知散兵不会离开，空可以说是很开心了。 与空不同，散兵对于“神明”二字陷入了沉思。 对于神明的存在，散兵也是一知半解，这种感觉好像是刻在他身体和灵魂当中。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但曾经有过神明。现存的神明已融入了规则之中，正在被黑暗侵蚀。 这是他潜藏在灵魂中的答案。 回忆中的对话还在继续……但和散兵自身的答案完全不相同。 “这样的神明究竟是充斥着所有美好的「神明」，还是世界创造出来维系自己的产物？” “散兵的存在亦是如此。” 星空之力说完这句话后，散兵结合两个答案进行思考。 到底哪种答案是真实的？还是说这两个都是错误答案？ -------------------- 注：开头具体的对话在第七章中部，斯卡拉姆齐那句话对应第1章（不过没啥相关内容可以选择忽视），零号那句话对应第14章末尾前 上一章在作话里加了一些剧情的对应章节，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自行翻阅对应章节 第40章 无声的告白 回忆仍在继续…… 空知晓了散兵的人偶身份之后，并未将散兵当做异类，而是选择了把散兵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人类真复杂。 散兵有些摸不着头脑。 根据过往分析，空对待我的感情的确是真实的存在，但对于我人偶之身的特殊情况，空竟然把我归为人类的一员？ 唔……可是我的身体坏了还能修复，恢复如新，人类却做不到。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我都是不属于人类的范畴吧？ 散兵这样想着的时候，观众席的空更加摸不着头脑。 如果□□是衡量一个人是否为人的存在，那灵魂又算什么？ “真是，长路漫漫啊……”空忍不住叹息。 活了五百多年，难道不明白灵魂才是弥足珍贵的存在吗？ 拥有了灵魂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散兵，我或许一开始是被你的容貌或其他因素吸引，来到你身边。可是只有真正纯白透亮的灵魂，才能经得起时间的打磨，才会一步又一步引诱我，慢慢深陷其中。 我爱你，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而不是那空无一物的躯壳。 这无声的告白并不会传达给散兵，空并不会觉得遗憾，就当是提前的练习？ 是不是多练习几次比较好？ 空美滋滋地想着。 都说恋爱会让人变幼稚，似乎空就完美诠释了这一点。 回忆中…… 散兵跟着提纳里一起进到了检查室内。 空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跟着一起进去，但又觉得自己窥探的目的太过明显，踌躇不定的时候，门被提纳里打开了。 “很在意？” 提纳里的这句话将回忆里外的两人都给惊醒了。 回忆之外的现实中，散兵的手指缩瑟了一下，紧闭的眼睛在微微颤动着，显然是被这道略微“突兀”的声音吓到了。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回忆里空的心声：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是有点好奇人偶的构造而已，有必要这么防范吗？ 然后，散兵又感觉到了某种窘迫和羞耻感。 这是空当时的感觉？ 散兵正疑惑呢，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他。 第63章 比如星酒塔上，他因为力量被压制，被空略微挑逗了一下，导致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还有喝醉酒后，他对着空撒娇的语气…… 散兵的手已经握成了拳，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即被敲晕过去。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种记忆从所有人的脑子里清除掉，尤其是空的脑袋里！ 简直是无地自容！太羞耻了！ 处于观众席的空倒没有觉得这些很羞耻，毕竟这些都存在于过去。散兵刚体会到感情的奇妙之处，有这种反应倒也可以理解。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还想让散兵多对他撒撒娇。 那种软软的语气，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然而不同于空的反应，散兵简直要被这种情绪折磨崩溃了！ 这些记忆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还会重复出现，而且还不受控制出现！是大脑哪块地方坏了吗？记忆模块是不是出了问题？ 可散兵越是想冷静，就越冷静不下来。 啊——！这些讨厌的情绪再不走掉，我就自我重启，清除所有坏情绪！ 空一听到散兵心里的咆哮，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 出去之后还是得正确地教导一下散兵，该怎么利用这种情绪，又或者该怎么屏蔽这种情绪。 一想到这里，空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毕竟又多了段时间能和散兵接触，而散兵又只有他一个追求者，怎么想都应该是他得手才对~ 此时，身处记忆里的散兵刚好听到了空的大胆发言：“比世界公认的歌姬还要美丽的人偶，我自然很在意。不如说，想占为己有。” 如此轻浮的语气，散兵却听出了一丝认真，好像是审判之外的空在宣示主权，又似在对他告白。 想占为己有？空想把我占为己有！ 散兵此刻的脑袋里装得满满都是空所说的这段话，整个人都如同泡进了蜜糖罐里，飘乎乎~甜蜜蜜~ 他很想立即跳出审判，说出他的想法：我都看见了，你说了想把我占为己有这句话，不能反悔！如果反悔了……我就反向捆绑，把你捆在我身边一辈子！ 观众席的空感受到散兵的想法之后，整个人都是呆愣状。 散兵？散兵刚刚想了什么？ 他要把我捆在身边一辈子？还不能反悔！ 空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中的雀跃和浓烈的爱意仿佛要将他吞没。 他的眼眶红了，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哪怕现在有审判之力的压制，他在外的身体也受到了这股情绪的影响，悄悄在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这滴凝聚了爱意的泪水被纯水卷起，放在了审判天平的左边。 纯水挠了挠脑袋，嘀咕着：“这是善意呢，还有恶意没有出来。” 回忆仍在继续…… 此时，空已经悄悄跟在了散兵身后，等待着散兵进入会议室里谈话，然后空就站在了会议室的墙边，没了下一步动作。 但散兵现在可是在空的视角上，自然能听到、看到、感受到空在干什么。 空在偷听会议室的谈话！ 散兵现在十分想拿出手铐，对着空就铐下去。 偷听机要谈话，是要被拘留的！ 此时此刻，空在散兵的心里的形象已经不再单纯。 空对他怎样，他都可以原谅！但是唯独不能做出对他以外，对别人有威胁的事情！包括空自己！ 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不是都在医务室里面提醒空了吗！他是个被监视的对象，怎么还偷溜跑出来了！ 散兵越想越生气，生气到用手锤了一下座椅。 顿时，石头刻成的座椅上裂开了一条拇指宽的缝隙。 感受到了散兵的愤怒，空心中那股甜蜜的感动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想立即跑到散兵身边认错，散兵想对他怎么样都可以，哪怕把他抓牢里都认了！ 一想到前面的情况可能会让散兵更生气，空有些欲哭无泪。 世界上有后悔药吗？给我来一颗！ -------------------- 撒娇卖萌求收藏*v* 第41章 审判结束 记忆轮转，如百花盛开，又如百花凋零，一切都回到了最初时刻。 散兵与空地相遇。 相遇前夕，空在孟蝶那里获得了财产权限，同时将金钱捐给了孤儿，之后……空来到一座破败的教堂之中。 四周墙壁破损，植物攀岩而上，穹顶上的彩色玻璃已经失去了色彩，看起来灰蒙蒙一片。 看这个破损的程度，初步可以排除人为破坏，是因为自然灾害吗？ “我的妹妹……” 空有个妹妹？怎么从未听过他提起？ 散兵想听得更仔细一些，感受想法更准确一些，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似乎被某种力量影响了。 此时，回忆之外。 散兵的身体上覆满了肉眼可见的电流，而后脖颈的雷纹正亮起了紫色的微光。 略带机械的语气从他口中发出：“束缚「记忆」程序已按照规定时间结束。记忆编号：01，导入开始。” 强大的电流以散兵为中心，击穿了所有的规则束缚。 审判结束…… 空睁开了眼，趁着还没落水，赶紧跳到了岸上。 审判就这样结束了？ 此时散兵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强雷电，空拔了一株水草丢到了水潭上，仅是在半空中，就被电得连渣都不剩。 第64章 空尝试询问道：“纯水？不出来解释一下？” 纯水在空的身边凝聚成一个小水珠，十分烦恼地挠了挠脑袋，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我的规则被你带来的人偶强行破除了。看这个情况，他应该是启动了某种攻击模式，对他自身没有危害。这样放任不管，等他自己醒过来就行。” 纯水说着又变成了一只野鹤，恶作剧般用喙戳了一下空的脑袋，“你呢，身体状况这么差，铁人也该倒了吧？” “我应该还……”空忽然两眼一黑，跌坐在地上，巨大的空虚感从灵魂深处直达躯体，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纯水变成的野鹤趴在地上，抖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羽毛，“你的记忆我也看了。那位纳西妲在禁书区告知于你，有关驱逐灵魂的方法是假的。她真正的目的是引导你带着散兵来此……” 纯水还想继续，但剩余的话被空冰冷的眼神扼在了喉咙里。她吹着口哨，试图缓解尴尬，“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猜测啦！” “其实你不说我也隐约察觉到了。”空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散兵身上，又缓缓下移，看到水面有关散兵的影子后，才开口道：“我始终猜不透，他们的目的。” “你是说纳西妲？”纯水问。 但是空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之中：“这一路走来，越发觉得离奇。尤其是散兵获得了风精灵的祝福之后，纳西妲以养伤的名义消失不见。” 刚见到纳西妲的时候，她的力量微弱到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弱小到让空觉得不足为惧。尤其是打倒变异的深渊使徒后，纳西妲力量衰退的更多了。 按照植物的恢复速度，数月时间确实不够，但纳西妲是草精灵，必要时刻能吸取植物的力量化为己用。而且她所掌管的怪异事件处理局也需要她的力量，沉寂了数月，没有给处理局内部一个准信，总感觉不是她的作风。 而在森林中遇到的风精灵，他力量比草精灵远远大得多，无论规则压制与否，只要那只风精灵愿意，整个星球上的风都会化为他的力量，但这种代价他远不能承受。 似乎是在回应空的疑惑，纯水好意提醒道：“人偶散兵所获得的力量远不止风之力和他本身携带的雷电之力，还有另外一种力量。” 她用水捏造出风的样子，又捏出了雷电的模样，另一种力量的形态始终无法完全捏出。 “和我创造的规则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完全相似……似乎复杂程度也高了许多。” 纯水说完，空忽然想起了当时巴巴托斯所说的“时之神”。 “如果是时间的力量呢？”空皱起了眉头。 身负的力量越强大，那么肩上的责任越大。而身负三种力量的散兵，肩上到底要落多大的责任？ 纯水的手上出现了一个日晷。 日晷的本意是太阳的影子，身为日晷也必须肩负起时间的责任，而时间则是一切规则的开始，是万年不变的法则。 “如果是时之神的力量，倒是可以影响到规则，亦或者成为规则。”她看向了空，神色凝重。 成为规则？ 空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闪过无数个念想，他嘲笑似地说了一句：“难不成是拯救世界吗？” 纯水手上的日晷消散，她也化作了一位蓝发女子，屈膝坐在了空的身边。 “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纯水道。 “很久以前，这个世界还是一场梦……” “直到深渊降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但是深渊绕过规则，直接在天空上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无数的深渊猛兽在世界游荡。时之神凝聚了七位精灵的力量，让自身化作填补天空的口子，这才将世界保下。” “这个世界也才有了实体，成了三千世界中的一员。” “神明的陨落需要新神填补，而七位精灵远远不够格，他们永远无法触碰到世界之外的规则，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散兵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但这个奇迹显然也有着缺陷。” “散兵不懂感情。” 纯水说话时看向的并不是散兵，而是沉默不语的空，“有关散兵的过往，你应该在纳西妲那边看到了吧？我说得这些你现在明白了？” 空垂着眼眸，瞳孔里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只余下无尽的黑暗。 过了许久，空才开口道：“你是说，他们是想造神，让散兵代替时之神成为规则。” “那散兵彻底恢复记忆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空喃喃道。 他已经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概还会记得你，也懂和你的感情，但是你已经变成了过去式。” -------------------- 滑跪，前两天来姨妈，就颓废到没写，我努力写写写！ 第42章 零号 外面所以发生的事情，散兵并不知情。 此时他的意识已经回归了本体，但无法控制身体。 怎么回事？审判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回忆就中断了？ 忽然，他的指尖传来一阵酥麻感，这是电流出现时才会触发的感觉。 与空相处时所产生的感觉不同，这种感觉强烈且霸道，不给人留丝毫缓冲的余地。但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觉得绵软无力，反而觉得力量充盈，只需一挥手就可覆灭一座山头。 第65章 这是雷电的力量？ 散兵睁开了眼，看着空往岸边跳去，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这股力量并非为他所控，而是由这个躯体里的程序控制，如果空还待在他的身边，恐怕会受重伤。 空不能再受伤了！再受伤他的身体会撑不住！ 散兵望向身处岸边的空，微微张开了口：“不要过来……”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在陷入黑暗之前，他的耳边似乎出现了空的回应。 空……你听到了吗？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那也不要过来。 散兵以为将心底的担心传达了出去，但一切都是幻想。 他的灵魂被拽入了无底的深渊。 …… “正在检测身体状况，适宜进行战斗数值测算。”一道机械音响起。 散兵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男人样貌较好，有着水青色的头发，红色的瞳孔里透露着一股执着，时不时对着手中的材料露出困惑的表情。 “博士，实验机体「零号」已接受完检查，现已进入准备阶段。”站在旁边的学者指着屏幕上的数据面板道。 戴眼镜的男人转过头，看着流动的数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数据，比以前的高出不少！” 学者看见博士这样的反应，激动的心情已经显露于表：“那是不是代表着「自行战斗人偶」技术已经可以……” 学者正说在兴头上，但博士却打断了他，“你是说就靠着这一台？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天真了。” 博士语气里的嘲讽深深刺痛了学者的心，他愤怒地指着散兵，大声说着：“我天真？我已经三十岁了！研究这项技术已经十年了！至今没有拿出一丝成果，我整整十年的光阴全部耗费在这项研究上，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只要进行战斗测试，这个研究结果就可以发表了！” “不是那种虚无的，只是建立在演算上面的结果，而是货真价实，建立在实战上的结果！” “只要实战和之前模拟的数据达到70%！不！50%！就算是30%都算是成功了！” 学者越说越激动，已经陷入了癫狂态。他看着散兵，眼里满是疯狂。他的心已经不再是纯粹对研究的狂热，而是潜移默化中渐渐转变成了一种对生存的渴望。 再过几年，投资者要是再见不到成果，那他们将会撤资。没了资金还怎么支撑实验继续，还怎么支撑今后的生活！ 他需要一个结果！能给外界，能给他自己的一个交代！ 不然这十年光阴算什么？ 泡沫吗？ 博士冷漠地看着这个男人，眼里没有一丝同情。 他无法与这种男人进行共情，如果被功利心蒙蔽，那么很多结果将不再纯粹且准确。 博士摸向了后腰，却空无一物。 啊……是今早走太急忘带了。 他忽然看向了散兵，缓缓开口道：“第一次战斗实验开始了，零号。” 学者听到博士下达战斗命令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光。 散兵接收到指令，无聚焦的瞳孔突然有了光，略带机械的语气从他口中发出：“您有什么指示。” 学者蹒跚着走到博士身边，抓住了博士的手，语气里满是得救时的欣喜：“博士，我就知道！” 博士甩开了学者的手，垃圾般的眼神落在了学者身上，用最为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三个字：“杀了他。” 散兵从实验台上走了下来，脚步略有些僵硬，但经过短暂的适应后已经非常灵活了。 “是。”散兵冲向了已经呆愣在原地的学者，一把捏住了学者的脖子，但并未下死手。 “博士，这么多年的相处，你对同僚一丝感情都没有吗？”学者闭上了眼，留下了一行泪。 被这样的战斗兵器抓住基本不可能挣脱，即便侥幸逃离，那远程攻击他也无法躲掉。身为研究者，他太清楚这个人偶兵器的威力了。 博士看到学者放弃了求生，眼里充满了失望：“还以为你能为这项研究多一份贡献，没想到你连野兽都不如，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脑子了。可惜啊，你所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你所研究的东西不过是我十年前就研究透彻的项目。” “我招你进来不过是为了打打下手而已。” 博士说出的话彻底让学者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他在此刻已经明白，他与天才之间有不可磨灭的差距，即便拼命挤进了所谓的高层，那也不过是他者怜悯，亦或者对他者有那么一丝的用处。 “杀了我吧。”学者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似乎是已经释怀。 他无父无母，拼命往上爬是他此生的希望，如今这个希望断了，他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博士示意散兵下手，但散兵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问道：“经过推算，这是个求生欲底下且战斗值为0的人类，作为战斗对象不合格。” “哦？”博士突然来了兴致。 他绕到散兵身侧，盯着散兵，“我为你设计的程序里并没有人类不可杀这一限制，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吗？” “通过连接网络，我获取了大量人类社会的知识。「对弱小的人类不能下手」，这是我的自行判断，并通过计算得出来的结果。” 散兵没有松开学者，那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如果这对最终结果不利，我可以自行删除并加以改正。” 第66章 学者感受到进气越来越少，下意识挣扎着。 作为一个人，这种求生行为是灵魂赋予个体的本能。 第43章 实验 “他的存在是个威胁。”博士话音刚落，血液四溅。 博士抬眸看了一眼，“接下来该进行深渊战斗测试了。” …… 出了实验室，外面就是无尽的深渊，还有窥探内部的深渊魔兽。 “去吧，零号，将它们全杀了。” ……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数不尽的战斗实验。 “机体损坏程度10%。”散兵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任何起伏，他的每日就是战斗，为博士提供测试数据。 博士看着数据的眼里也没有了当初的惊喜。 “嗯。无需修复，进行抗压测试。” 博士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醒道，“身体损坏90%时发出信号，我会派遣回收机器人进行回收作业。哪怕身体全部损坏，芯片你也要好好保存着。” “是。立即进行抗压战斗测试。”散兵的手臂上有一道近乎见骨的伤口，但这并不影响他行动。发送完数据之后，他就走向了深渊…… 等散兵走后，博士看着终端机里面显示的视频。 视频拍摄地带位于深渊中心，那片地方没有活着的生物能够踏足。他的一个切片曾经进去过一次，但仅仅是威压就让那个切片化为了齑粉。 而本该空无一物的深渊中心却出现了一位少女，那个少女坐在日晷石上，看着深渊的夜空。 由于拍摄角度的原因，并不是很清楚那位少女的样貌，但是她却哼着歌，而周围的深渊魔兽围绕在少女身边，温顺得像一只家狗。 博士注意的点不是少女，而是那块日晷石。 经过测试，日晷石所蕴含的能量足以让整个世界颠覆。 他需要这块石头，也需要那个力量！ 博士通过定位看到散兵的位置之后，嘴角泛出了一丝冷笑。 如果让人偶进去…… 几年后，抗压测试结束。 依照博士的命令，散兵在深渊里没有后备补给的情况下，坚持了三年。最后一刻是因为能量告急，被深渊魔兽撕碎。 回收机器人来到定位显示区域的时候，是在某个石头缝里找到的芯片。 回到了实验室，散兵换上了新的躯体，有些不适应。 “这副身体比以前的性能增加了10%—15%，是要去对抗更加强大的深渊魔兽吗？”散兵面无表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同时他也看向了博士身后，那位紫色长辫的女人。 博士顺着散兵眼神看去，解释道：“这位是实验室的投资人，雷电影小姐。” 雷电影看散兵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物。 她走到散兵面前，一把捏住了散兵的脸，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散兵整个人穿透。 “我投资你是为了创造出对抗深渊的强大兵器，结果几十年过去了，你就给我创造出这样一个废物？” 博士拿出了实验的数据，以及拍摄于深渊中心的那个视频。 “根据以往战斗评估，他完全有能力独自对抗深渊。”博士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将视频呈现在了雷电影面前，“但是身体的材料不好找，如果能得到这块石头，那这个项目的进度将突飞猛进。” 雷电影放开了散兵，转而盯着视频中的少女。她把视频反复重看了几遍后，眼里满是杀意，周身似有雷电悄然闪过。 “深渊魔兽环绕，却没有攻击的意图？”雷电影问道，“她就是深渊的殿下吗？” 博士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但又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不如雷电影小姐带着这个人偶亲自前往深渊中心，确认一番如何？”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位雷电影就是双生雷精灵其中的一位。如果有她前去，那胜算基本往90%以上抬了。 “既然是有深渊殿下的痕迹，那必然是需要前去探究一番。”雷电影瞥了一眼博士，“你那点小心思收敛一些，没有什么是能够瞒过雷光。” 博士迎上了雷电影的目光，笑道：“我的这些小心思自然是为了研究怎么对抗深渊。这个人偶认识路，如果有必要可以随时抛弃它，我会派回收机器人前去回收。” 雷电影这才正眼看着散兵：“是吗？那还真是一位让人安心的下属。” “行动定在一个月后，我这边会做足准备，也让零号有适应新躯体的时间。”博士拨动着终端上面的数据，确定好了时间。 雷电影也没有过多插手，而是全权交给了博士。 “你准备就好，到时候通知我，无论有什么事我一定赶到。”雷电影道。 …… 人偶身体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休息，芯片里的程序也没有设定这个程序。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散兵的日子除了战斗，就是上报数据，还增加了一项自我补充能量的要求。 人偶的行动是需要能量摄入，而在实验室里，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吸取电力。但是在外界不同，即便身体里存储再多的电力也终有耗尽的一天。 所以他需要每时每刻在空气中摄入微小的电流，以维持自身能量的充盈。 幸运的是，在约定来临的前一天，散兵完成了对自身能量的精准把控，以及对吸取能量的筛选和补充，这几项硬性要求。 第67章 深渊的中心离这里并不会很远，但深渊却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空间也会随之改变。 可能上一秒还在绿油油的丛林中，但下一秒就到了孤岛上。 深渊内部的空间是扭曲的。 实验室之所以能固定于某个空间里，是因为打通了现世与深渊的空间障壁，所以实验室这块空间不会变化，而是长年累月在此地。 博士翻阅着累积起来的数据报告，有些头疼的捏了捏两眼中间的鼻梁。 他抬头看向散兵，问道：“身体状态如何？” “没问题。”散兵闭上了眼，数秒过后才看向门口。 雷电影穿着紧身战斗服走了进来：“最近几百年来深渊一直很平静，但经过预测，深渊很可能在五百年后会发生一次强袭。” “这次的行动不容有失。”雷电影看着大屏幕上现实的数据，“尤其是要找到那个殿下，并且杀了她！” 第44章 结果 征途一路，最终他们在深渊的中心得到了那块日晷石。 博士看着传来的影像，起初还是平静，但经过扫描过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块石头对深渊有极强的抗性，用这块石头作为躯体的材料再适合不过了！ 如果还能提取出这块石头的能量，那离触碰规则就更近一步！ 散兵带着这块石头回来已经是一年之后了。其间，雷电影并没有放弃寻找深渊殿下的身影，但都一无所获。 博士得到石头后进行实验，然后……做出了散兵最终的身体。 一个无法用寻常武器破坏，能自主产生能量，兼备战斗日常等多方面，全能型的人偶。 散兵从实验台上起身，看着自己的身体。 在芯片放入大脑的一刹那，芯片被日晷石的能力击穿，连渣都不剩。 那现在的他是怎么回事？ 有记忆，似乎也有了一种名为灵魂的东西？ 如果没记错，芯片才是他的主体结构，但此刻他没有芯片也能行动，好像变得和人一样？ 博士特地在实验台的边上放置了一面镜子，还有一套战斗用的衣物。 以前的躯体没有性别之说，甚至都没有衣物遮盖，哪个地方坏了就进行替换，毫无美感也行，只要性能达标，一切在博士的眼里都不是问题。 但这个新的躯体出来，就意味着散兵的身体不需要进行替换了。 在做出这个躯体的时候，博士并没有明确指定性别，但是做出来之后，这个躯体自己确定了性别。 散兵尝试走动了一下，和以前那种躯体还是有区别的。 比以前笨重了不少，而且难以适应。 就好像人类生了一场大病之后，需要进行康复训练的那种感觉？ 散兵慢慢挪到了镜子前，看着这个完美无瑕的身体，陷入了沉思。 身体上怎么还多了个累赘？ 他盯着镜子里的神秘地带，又将头转向了一旁的大门，喊道：“博士，这具身体多了不需要的东西，推测会影响后续战斗数据测试，需要尽快进行切除。” 过了几分钟，并没有博士的回应。 此时，博士神情憔悴，经过几天几夜的研究，他都没有研究透这股能量为何会自己捏造身体的性别。 按照常理来说，物件是没有灵魂和意识，但日晷石却在雕刻出大致形态后进行了改变。仅仅一夜之间，日晷石就变成了人偶的模样，还贴心地模拟了人偶的关节形态。 博士甚至觉得，只要愿意，这块石头都能变成人。 而且检测报告中也没有芯片存在的痕迹，就好像芯片放进去之后就消失了？ 没有程序的支撑，那这个人偶是怎么行动和思考？ 正在博士百思不得其解时，安放散兵房间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散兵光着身子走了出来，还天真地问道：“博士，我的身体多了不必要的部分，需要进行改造。” 博士沉默了一下，说道：“回去进行穿衣实验，衣服穿好之后再过来见我。” 他虽然对于日晷石的能量很感兴趣，但散兵的这副身体实在是让他头疼不已。 可以说，在研究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得出任何数据。 散兵按照博士的指令，乖乖回到了房间里，笨拙地穿着衣服。 在进行到第108次的时候，散兵终于将衣服完整穿好，但他同时也发现自己的脖子后面出现了一道奇怪的纹路。 他走出去，指着脖子问道：“博士，这具身体出现了不必要的标记，需要清除。” 博士抬头看了一眼散兵指着的地方，又埋头专心看数据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看见散兵还站在那，随口解释道：“这是雷电影小姐给你的标识，好像是说你的这具身体可以认主，只需要你同意之后，他人按在上面就可以进行认主操作。” “认主？”散兵有些不明白，他现在的主人不是博士吗。 似乎是猜透了散兵的想法，博士回道：“我对当你的主人没兴趣。我在意的只是实验数据是否合格，你作为一个战斗人偶是否合格。” 在这之后的数月，又是进行各种训练，以及战斗能力评估。 而博士也找到了提取散兵身体里的能量，还有破开身体防护壁的方法。 “零号，过来。”博士面带微笑的看着散兵，“要进行实验了。” 第68章 …… 十年过后，实验室解散，而散兵也被当作废品丢到了深渊里，最终被纳西妲捡到。 至于“散兵”这个名字是谁给他取的，他也记不太清，只不过出了深渊之后，他的过往记忆就被封存了。 这就是全部了吗？ 散兵醒了过来，仿佛做了一个长远的梦。 分布水潭周围的雷电渐渐收敛，散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手正止不住颤抖。 “实验仍然在继续。”这是他在梦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散兵神情复杂，看向了空所在的方向，同时也慢慢走到了空的身边。 “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适应吗？”空起身抓住了散兵的双臂，眼里满是担心。 散兵顺势环住了空的腰，把头埋在了空的肩膀上，疲惫道：“孟蝶灵魂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威胁不到我。以前的那些过往我也不会追究，因为有些事情已经超脱了基本规则，连你我也无法干涉。” “你所做的事情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不过是微小的变数，这些变数自然会有专业的人进行矫正。” 空认真听着散兵所说，心下了然。 显然，散兵已经知道了大部分信息，而这些信息不能向外说明，连他也不行。 “我明白了。”空轻拍着散兵的后背，安慰道，“一切都会有结果，你安然无恙就好。” 听着空这般温柔的语气，散兵心里有些发酸。 空不知道后面要发生的事情，所以不能让他知道。或许应该让他忘了我…… 散兵忽然攥紧了空的衣服。光是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痛到令人窒息。 他在空的怀里闷声道：“我们回那个小屋，然后去逛市场，吃牛奶团子。我还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 说完，散兵用右手捂住了空的双眼，在空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之后，请怪盗先生慢慢告诉我。” 第45章 道歉 世界也有界限，对于毫不知情的普通人来说，世界非常宽广。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每当他们走到边界就会陷入一个幻境，而幻境会带他们回到界限之内。 世界的界限之外寸草不生，还隐藏着无数的深渊魔兽。它们意图破坏墙壁，夺取界限内的规则。如今唯有岩雷两位武神不计磨损，依然坚守前线。 距前线不过数千公里的后方，一位身着战斗常服，手握一杆长枪的少年立于混凝土堆盖的废墟之上，而少年周围站立着众多自律型战争机器人。 最近深渊变得异动频繁，甚至有些不计后果…… 前线战事吃紧，后方又被深渊夹击，显然不是一个好结果。 摩拉克斯固然强大，但依旧会有松懈之余。 而这种松懈，显然会给后方带来压力，但是魈却只想让身处最前线的帝君稍微多休息一会儿。 “帝君今日恐怕也无法入睡了。”魈喃喃道。 远处的飞鸟带来染血红绫，魈默默看了一眼那抹赤色飘去的方向，眼里尽是抹不掉的悲伤。 又战死一人…… 太阳已不复光辉，宛若黑洞般吸走了周围的生气，深渊魔兽从天空奔涌而下。 魈举起武器，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闪到空中，以魔兽头顶为落脚点，利落出枪，与之厮杀。 浮舍，应达，伐难，弥怒…… 或是沾染深渊的气息，或是被深渊魔兽围剿而亡。 “杀！” 机器人加入了战斗，几乎是无限的火力密布在半空，虽然是魈这边占有优势，但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变成不利了。 此时，最前线的防护壁上破开了一道口子。 摩拉克斯立于石柱之上，用强大的力量碾压着下面这群魔兽。 这种引敌而入的方法要远比到外面杀敌轻松得多。 此时，离防护壁外数里的距离，有一个男人正坐在一头深渊魔兽的背上。他打着哈欠，有些无聊地挥了一下手，随后深渊魔兽的攻击又增加了许多。 “殿下她也真是的，自己在内地玩，要我去当指挥。” 这个男人正是前不久被荧使用深渊之力污染的空壳。 切断联系的时候，空正处于海底，所以并未察觉，也没有及时进行切断记忆的传输。 这也间接导致这个壳子被污染之后有了自我意识，甚至有了大部分属于空的记忆。 他甚至可以直接杀死空，取而代之。 谁说分身不能取代本体？只要本体不存在，谁还知道他是分身？ 而远在防护壁之内的摩拉克斯，显然也察觉了这股异常的存在。 “介于虚与实之间，这种东西怎么能逃过规则的抹杀？” 看来得加快规则的重建了，不然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这种东西，会影响人的正常生活。 …… 另一边，散兵和空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小屋里。 散兵依旧是躺在窗边的摇椅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忧心忡忡。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在十年前救下过一个小孩。 当时有个深山里的村子遭受了深渊的袭击，几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灾后重建时又遇到了地陷坍塌…… 那个村子唯一的幸存者就是空吧？ 我记得他当时拼命护着一个小女孩，是他的妹妹吗？ 后来怎么了？走散了？还是…… 第69章 就在散兵思考的时候，空带着牛奶团子回来了。 空的嘴里还叼着一根吃完的竹签，原本一盒里面有三串的牛奶团子现在也只剩下两串。 散兵听到动静，扭头就看到了空，眼里只剩下了开心的情绪。 “看到我回来也不抱一下？”空玩笑似地说了一句，没想到散兵直接冲了过来，急得他直接把嘴里的竹签丢掉，生怕戳到了散兵。 感受到怀中的温暖，空生怕散兵又情绪不稳，连忙说道，“我只是开玩笑，你没必要顾及我的感受。” 散兵听到空这样说，有些生气：“怎么不需要顾及你的感受？你莫不是还觉得我们是以前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 散兵这样一说，空心里有些发虚。 好像确实是这样。 散兵眯眼盯着空，忽然撒开了手，离空远了些：“那行，既然你这么以为的话，我就回处理局了。” 说着就往门外走，“恰好我知道了你的位置，还顺口提了一嘴，还能荣获一等功。” 空愣了一下，见到散兵要走，十分迅速地拉住了散兵的手。 “牛奶团子不要了？” 散兵这才注意到空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盒牛奶团子。 看着只剩两串的牛奶团子，散兵脸上有些发热。 他又想起了之前那甜蜜的一吻，当时可能是觉得害羞，但现在只剩下了满心的甜。 散兵提起牛奶团子，转身回到摇椅上，吃着牛奶团子边嘟囔着：“像我这样倒贴，还容易哄的男朋友，世界上可不多见。你要是再不向我道歉，我可就真得走了。” 空在散兵说话的时候，心间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了。 他走到了摇椅旁边，忽然拿出了许多的牛奶团子。 这些牛奶团子堆放在散兵周围，飘散出的香甜似乎要将散兵的身心，以及灵魂都裹进去。 “在正式确定关系前，我要向你道歉。” 空此刻非常严肃，严肃到让散兵觉得空站在这堆牛奶团子里不合适。 散兵放下了手里的牛奶团子，将身子向空的方向挪动了一些。他挑眉问道：“说吧，你错在哪里了？” 空对着散兵单膝跪了下去，双手郑重地托起散兵的左手，用眉心轻碰无名指根。 “我为我以前的行为道歉，为我轻率的行为道歉，为我没察觉到你的心意道歉。” 空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看向了散兵。 二人同时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浓厚的爱意，都在等对方缓慢交心。 “我以前十分急切地想和你确定关系，是因为我的私心。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爱不等于我的私心。我需要顾及你的感受，包容你，理解你，亦或者在必要时刻，放……” 空的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散兵就用手捂住了空的嘴。 第46章 盖章 “我希望对我放手这句话，永远不再出现。” “我不需要你的放手。” 散兵表情严肃，心里也有些生气了。 空有时候脑袋挺灵活，怎么到关键时刻就傻了？ 谁会在热恋里想听到“放手”这个词啊！ 散兵用指节敲了敲空的脑袋，闷声嘟囔着：“真是笨。” 说完，他也不等空说什么，直接用双手捧起空的脸，对着眉心落下一吻。 “好了，盖个章，现在你属于我了。” 散兵的嘴角上扬，看着越发呆愣的空，好似摸狗狗一般摸着空的脑袋。 “傻了？”散兵问道。 这样被动的境地，空完全没有想到。 就这样被盖章了？怎么有种在下面的感觉？ 他靠在散兵的大腿上，环住了散兵的腰，撒娇似地问道：“那……老婆大人？” 金色的头发在散兵眼前晃来晃去，有时候软软的头发还会碰到手背，再加上空这种撒娇的语气，还有略带心机的偷看，直接把散兵给晕迷糊了。 好……好可爱！ 不等散兵有反应，空起身直接用右手扣住了散兵的双手腕，左手环住散兵的腰，将散兵整个人都托起来，自己则顺势躺在了摇椅里，让散兵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套动作不过数秒，散兵眼前一花，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等等，老婆？ 散兵急忙在脑海里查找有关老婆的相关资料，得出的结果是：他会在下面，被xxoo的那个。 散兵满脸黑线，远离了空：“男性之间好像没有“老公”，“老婆”的说法。” 空十分有耐心地环住了散兵，以防散兵有机会逃跑：“那叫什么？你刚刚也说了你是男朋友，那我就委屈一下，当这个女朋友好了~” “那不行！你又不是女性！”散兵态度强硬地拒绝了，最终结果就是：以本名称呼了。 摇椅缓慢地晃动着，散兵十分悠闲地坐在空的大腿上，一口一口吃着牛奶团子。 也不知道剩下的时日还有多少。至少得在实验结果前，把危险彻底铲除。 再陪着空这些日子，让他彻底感受一下情侣或者夫妻之间的生活？ 他在脑海里检索着：人类夫妻应该做什么事？ 出来的结果让他整张脸都红了个彻底。 除了正常的吃饭这些，还有阶段性的性生活。如果是情侣的话，基于双方愿意的情况下可以进行，但是夫妻的话这就是属于正常的行为。 第70章 以前他或许会觉得这种行为没什么，但是现在非常不一样，正常的羞耻心还是得要有！ 还是选择情侣吧！ 嗯嗯，就是私底下牵牵手，亲亲嘴，抱一抱什么的都可以！唯独那个，坚决不行！ 光是想想都要…… 散兵眼睛的余光突然瞥到了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下就炸了。 他全身发毛，似乎被电了一样。 散兵三两口吃掉竹签上剩下的牛奶团子，用沾了些甜水的手捂住了空的脸：“你……你！不要乱想了！” 空的眼前忽然一黑，然后就被一股淡淡的牛奶团子的气息包围。 散兵这是想到了什么让人脸红的事情吧？ 瞧瞧这个心脏跳得，我都要忍不住往那边想了。 空微微张开了口，用舌尖轻挑了一下散兵的手心，用临危不乱的语气说道：“谁乱想了？” 感受到右手掌心有软润的东西刮过，散兵触电似地收回了双手，这下连耳朵都红了个彻底。 “你。”散兵小声说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空这样做，他都会止不住地心乱，连想法都会变得如此。 摇椅忽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散兵一个没稳住，直接倒进了空的怀里。 散兵控诉般扭头看向空，嘟囔道：“花我身上的小心思倒是不少。”说完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地窃喜。 “不花点心思，怎么赢你的心？”空的眼里满是笑意。 散兵不怎么会说情话，可能空觉得不怎么尴尬，但他觉得气氛有些糅杂。 他看着空的眼睛，认真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什么？ 空显然没想到散兵会在这种氛围下这样问，但这是之前约定好的事情，现在说了也无妨。 “我就来讲一下，我以前的故事吧。” 摇椅微微晃荡着，空望着天花板，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的以前就像是童话故事一般，波折离奇。” 散兵握紧了空的手，似乎在传给他勇气。 空继续讲述着：“我和妹妹出生在一个小乡村里，但是没有真正的父母。村民们都说我的父母是因为病症，所以生不出孩子。在上山打猎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人就捡到了我和我的妹妹。” “当时我和我的妹妹手里各攥着一朵白色的花，那花坚硬无比，我和妹妹看到那个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属于这种花的名字「因提瓦特」。” “我们很健康地长大。但在五岁的时候，一群深渊魔兽袭击了村子，所有人都死了，唯独我和妹妹存活了下来。” “当时，那群深渊魔兽似乎有意绕开我们，我以为是父母保护了我们，直到我在妹妹眼里看到了深渊的倒影。”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是妹妹驱使着深渊魔兽降临于此。之前在星酒塔与深渊殿下相遇时，我并未想过与她相认。” “因为那不是我的妹妹，那只是个被深渊驱策，连接天地的大门。” 空说到此处，顿了许久。 散兵也回想起了有关审判时，他窥探空地记忆得到的感受。 如果让他来说的话，那位殿下的确是有种错感。就好像只要她存在于现世，那深渊就无处不在。 “那你现在是想找到，从你妹妹体内拔除深渊的方法吗？”散兵担忧地看着空。 他怕空找到了不知道结果的方法，然后拼了命也要找到其中的要点，进行试验。 就像上次，空知道了驱逐灵魂的方法，哪怕受着重伤也要带着他过去，跑到不知名的偏远海洋，独自一个人就进行了审判。 空完全是不计后果！也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散兵侧过身，用双手捧着空的脸，郑重道：“我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决定，都得把自己的身体情况考虑进去。” “不然我会伤心的。” 散兵这句话重重敲在了空的心头。 是啊，他现在不能只顾目的，身后还有个散兵。如果他死了，散兵会很伤心吧？ 这几乎是肯定的答案。 “好！我会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涉险了。” 这不仅是他对散兵的承诺，也是给自己的一剂强心针。 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考虑他和散兵的以后。不能鲁莽，散兵在他后面；不能涉险，散兵会担心；不能得罪人，不然散兵也会受到牵连…… 散兵很满意空的保证，抬手摸了摸空的脑袋顶，笑眯眯道：“真乖。” 空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有种被散兵当做狗的感觉？ 空清了一下嗓子，继续之前的话题：“当时你不是过来救场了吗？” 散兵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的确，当时的深渊魔兽躲到不正常。我即使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那里也成了一片废墟。纳西妲局长怜悯，使用了禁忌的手段，复活了所有村民。还有之后重建村落，我也是一直待在那里。” 空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失落：“或许强行使用手段也无济于事，后来重建的过程中，所有村民全部死亡，连我的妹妹也在那片泥石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散兵不太懂得怎么安慰失去亲人的空，思索过后，他还是开口道：“但是你的妹妹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不是吗？” 第71章 空眼里的星星似乎重新闪动了起来，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他的力量与星空有关，恢复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现在他的情绪波动也就只能影响星星闪动而已。 “谢谢你，散兵。”空看着散兵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直接表明了心意，“我并不希望你拒绝我的感谢。对我来说，你值得。” 这句“你值得”，直接触动了散兵逐渐变得柔软的心。他微笑着应答：“好，既然你这样说了。” 这时候，空似乎想起了一段愉快的往事，连氛围也变得没那么沉重。 “灾后的我并没有接受帮助，而是选择了流浪生活。我想以这种方式来找到妹妹，显然是我当时太过天真了。” “在人生最为灰暗的时刻，我在一片雨中的泥泞处中遇到了你。” 空的眼神里已经被幸福占据，“我很庆幸当时能遇到你。当时你完全不觉我脏，不觉得我是野孩子，还救下了我，把我带回了家。给我做了香喷喷的饭，还给了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带着我去逛商场……” 这一件件事情，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空还是觉得暖心。 就是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之所以会忘了散兵，是因为他参加野外极限攀岩，想着什么时候还能见到散兵，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紧急之下还是摔了一下脑袋，有部分的脸就记不太清了…… 散兵看着空低下头，以为空是伤心了。 怎么办？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情况！ 之前感受不到感情的时候，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哭了，他也只能假装流眼泪，无法做到真正的伤心。 现在能感受到感情了，也能体会到空在当时会遭遇怎样的困境与生死危机，心里一下就难受起来了。 “如果你实在是难过的话，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 散兵的右手正紧攥着扶手，他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后面的一句话，“又或者我亲一下你。” -------------------- 彻底肝完，over 第47章 渴望 对于不知晓情感之重的散兵来说，亲吻的含义不过是亲吻。哪怕是陌生人提出此举，在不触碰底线的情况下，他都可以允许。 但现在不同…… 他从审判里，以空的角度得知情感对于人类是多么重要，也知晓了空对于亲吻的意义是多么看重。 吻是爱意的具象化，是人类对于感情溢散在躯体时，情不自禁的表达。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的心正逐渐向人靠近。 看着久久不回话的空，散兵的眼里逐渐被疑惑占据。 难道空现在不需要语言安慰？ “你如果心情实在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散兵轻声说道。 此刻，空并未想太多，但也胜过想太多。 忘记散兵这件事虽然是不可抗拒，但现在回想起来也会带点懊恼。 “回想起以前的事我并不难过，只是有些懊恼自己忘记了你，也感叹命运使然。”空叹道。 空知道，散兵这是在担心他沉溺于过往，陷进去无法自拔，还把心情弄得一团糟。但只要散兵陪在他身旁，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不管我们的相遇是阴谋还是他人利用，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空说出了此时此刻，他掩藏在心底最深的话语，但散兵又何尝不是。 他也想永远陪伴在空的身边，永远不分开。 可是现实往往是打碎幻想的一个扳手，它引导着人们往前看去，却又向人们展现身后的阿鼻地狱。 “好。我会陪着你，再也不分开。”散兵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空抬头的刹那，他却伸手压住了空的脑袋，顺手环住了空的脖子，让空的额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让空看见他此刻隐忍的表情。 “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让你逃走。” 他非常清楚，实验还在继续意味着什么。 深渊不被消灭前，他就永远没有自由，规则没被改写前，他依旧是众神手底的玩物。 他的灵魂不值一提，他的躯体不过是道具，他的力量不过是神明的恩赐，亦或者说是为了改写规则的施舍。 而他的存在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消灭深渊。 他无法反抗，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钥匙。 既然是钥匙就应该发挥相应的价值，而那把锁，在他得到感情的一刹就在传召他。 只不过钥匙有了灵魂，无视了那份来自世界的意志罢了。 在额头贴近散兵脖颈的时候，独属于散兵的心脏声传入了空的耳内。 是那么的浑厚，可以说是属于世界的声音。 他听到了世界在悲鸣，也听到了散兵的哭泣声。 他非常清楚，散兵此刻并未流泪，但是那抹悲伤却让他想抱一抱散兵。 事实上空的确这样做了。 他用臂弯箍住了散兵的腰，仿佛在害怕散兵会逃走，低声道：“以后要是有事情，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要讲给我听好吗？” 散兵能感受到空对于失去他这件事有多么恐惧，也非常清楚空这是在恳求他把所有事都说明白，所以他犹豫了。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顿了几秒过后才回道：“这是自然。” 散兵并未多说，而他的犹豫却让空整个人，以至于心都落进了寒冰之中。 第72章 他在骗我。 空深吸了一口气，整个鼻腔里面都弥漫着牛奶团子的香甜，还有散兵身上那略微冷冽的石香。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告诉你我现在的想法好了。”空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让看起来与以前无异。 既然你决意要独自承担，那我也不会让你离我而去。 今天，你会属于我，而我也将在星夜降临之际，在你的灵魂上落下独属于我的印记。 这样的话，即便你的肉身死亡，只要我还活着，就能让你复活。 虽然这种法子比较伤身体…… 空在想这些的时候，散兵的脖子已经被空蹭得红了一块。 好痒……到底是什么想法，还需要犹豫半天才说出来？ 只是亲亲的话现在就可以…… 似乎在回应散兵的想法，空的轻轻划过散兵的背脊。 这种手法非常巧妙，介于痒与挑逗之间，即便散兵早已对他人的触碰免疫，也会因为这种触碰而感到一阵酥麻。 “你…不是只需要吻吗？”散兵竭力抑制住自己声音的异样，但下一刻空的吻就落了下来。 空眯着眼，盯着散兵眼瞳中倒映的自己，是那般疯狂、放纵。 “谁说我只需要吻了？情侣之间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空微微喘着气，看着脸红呆愣却连呼吸都没有的散兵，一时间没憋住笑，“以前都亲过好几次，怎么还没适应？” 空这般举动对于散兵来说有些激进了，但也还在可承受范围，最为主要的问题是——他对于空的触碰会格外敏感。 尤其是闻到了空身上所散发的荷尔蒙的味道，他身体的敏感程度会成倍激增。 散兵过了好久才重新找回呼吸的感觉，只要是空触碰的地方，都会被一种奇怪的感觉覆盖。他无法适应这种感觉，只能扭了一下腰，试图通过布料的摩擦来解决这种异样。 散兵有些郁闷。 按照常理来说，这副身体精通各种战斗技巧，对于这种程度的触碰应该是毫无感觉才对。 看着空眼里得逞的笑，散兵主动上前，报复似地轻咬了一下空微微探出的舌尖，贴紧着空微微湿润的唇，含糊不清道：“以前怎么能等同于现在！况且，现在我们也不是情侣……” 空还在对散兵的主动感到欣喜，但后一句话却让他有些无措。 不是情侣那是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了一些事情，也清楚后续我会干什么，那就证明你与我已经超越了情侣之间的情意。”散兵现在的动作其实是在模仿空，但由于初学者不是很上道，只能想象舔牛奶团子的场景了。 如同小猫舔舐般的触感在唇上游荡。 空张嘴准备回答些什么，但散兵却不允许他继续说话，只是一个缝隙就堵得严丝合缝。 散兵并未说话，可他的声音却直接传进了空的脑海里。 “你是我的爱人。” 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不需要仪式，不需要那些人类所认证的东西。” 那些东西不过是向他人证明，你我之间已经有了灵魂的羁绊，只要灵魂还在，我对你的爱意永不会消亡。 “我承认你就够了。” 也需要你承认我。 “所以……请你接受我的傲慢。” 这是我对你的强掠般的渴望。 “我的灵魂爱人……” 你是独属于我的灵魂爱人。 “空。” 我在呼唤你。 散兵的声音是那么温柔。他低声呼唤着空，一字一句诉说着他的爱意。 犹如黑暗被晨阳突破的那一束光，黄昏时刻才敲响的钟声。 此刻，空沦陷了。 他陷入了散兵的圈套，陷入了这种温柔攻势，陷入了一场甜蜜的陷阱。 他深知，散兵这是在对他索求爱意，而这种索求下还藏着一种目的。 这是散兵在向他坦白：他将离去。 不过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是最后一刻的温柔乡，他也会毫不犹豫接受。 空的指尖划过后颈处的雷纹，方才还占据主导攻势的散兵突然僵住了，瘫倒在他怀中。 “我不会阻止你，但你这种物理上的封口是不是太过分了？”空说着，一下一下顺着散兵的背脊，感受隔着一层布料的柔软与微颤，心里更加确定了灵魂烙印的想法。 散兵会继续执行他的任务，而我也有我的想法。 在空思索间，散兵因为雷纹被触碰，身上的余感还未消散。他伸手抓住了空的长发却不敢用力，只能竭力遏制住身体的异样。 随着空的手缓慢滑动，散兵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他贴在空的肩上，轻喘地问道：“那怪盗先生想要什么补偿？” 如同过去一般，空的大拇指腹擦过后颈处的雷纹边缘，一次次划过，却迟迟未按下去。 “你明知道有这个弱点还强硬上我？”空灼热的呼吸从散兵的耳边带过，在椅子的摇晃间喷洒在了雷纹上。 要是寻常的位置最多引起一片红，但偏偏是雷纹，周围还都是空的气息。 这种状况下散兵已经不能坐怀不乱了……虽然坐在空怀里的是他。 随着敏感度的持续上升，散兵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眼里的清明已经消失，还被胧上了一层雾气。 第73章 即便成了这样，散兵的嘴依然强硬：“你知道就好，身体上的强度明显是我比较占优势，对于这种资料我有成百上千，不会亏待你。” 空的左手五指插入了散兵的发缝，右手则顺着背脊爬了上来，对着后颈处的雷纹要按不按。 “什么资料能比得上这个印记对你的刺激大？” 上次他就发现了，按下雷纹会对散兵产生一定程度的刺激，但这种刺激程度以前不是很清楚。这次散兵主动，那他就不客气了。 散兵全身瘫软地靠在空的怀里，抓住了空的长发。 这次他想下重手都没这个力气了…… “我……想让你接受我。”空低喃着，指腹已经落向了散兵颈后的雷纹。 在接触的一刹那，雷纹亮起紫色的光芒，周围空气中所富含的电离子也受到了鼓动，在周围雀跃跳动。 堪称死亡般的溺水感瞬间席卷至散兵的灵魂，一寸寸淹没他的意识，让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 “你……卑鄙……” 散兵的眼里涌起了泪花。 雷纹的对他的作用，空不会没察觉。 虽然过了许久，这种录入“主人”的作用已经在岁月长河中渐渐失效，但其中的感知功能还在，其一瞬间所产生强大电流依旧会在身体里产生循环，只要一直按在上面，他就会被这种电流所支配，身体会变得绵软，失去战斗能力，任由他人操控。 “散兵专员……” “你在吻我的时候学了三分像，剩下的七分像是在啃牛奶团子。” 空低声笑着，没有丝毫嘲笑的意味，却胜过嘲笑。 散兵狠狠瞪着空，但没有丝毫威胁的意义可言。 他眼眶中的泪水已经被续满，空一开口，泪水就止不住地溢了出来。 经过内心的挣扎，散兵还是松口了:“只限今天……” …… 第48章 情不自禁 这是令人感到燥热的夜晚，哪怕从雪原上吹下来的寒风也无法驱散，由内心深处所产生的热量。 一个白天又一夜…… 汗水已经将洁白的床单染成了透明色，凌乱不堪却又透着一股热气。 中途空甚至强迫散兵放出那些资料，在一阵阵颤动中让散兵主动学习，带着些许焦急，又带着一丝恶趣味。 空在散兵的耳边，断续说着：“这么多资料？你从哪里得来的？” “是禁网？还是……”空停在了此处，迷离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之色。 散兵伸手抵住墙壁，试图硬抗这种由内产生的感觉，但每一次的冲撞都会让他的手缓慢滑下。 他回头看着空的脸，身体上的无力却也影响了视觉。 “这是，我以前……”散兵差点咬到了舌头，好在空缓和了一些，他才继续说着，“为了，为了……学习战斗技巧，联网下载的，有关人类的资料。” 空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右手覆在了散兵的肚子上，轻轻揉压着：“是吗？” 空的手带着一丝雪山的寒气，温度却也刚刚好，只是这个揉压的力度十分精准，每次都会让他如同海虾一般抖动。 “把那些资料删了，你有我就够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与空同时爆发了。 散兵脱力地倒在枕头上，但是空却不放过他，如同菟丝子缠绕植物般，死死将他禁锢在方寸之地。 在刺激还未消亡时，空依旧伸展探枝，时快时慢，情动之处还会用舌尖舐过雷纹，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 散兵死死咬着牙，试图藏匿情动之声，但空的手段却有许多，足以让他难以自持。 “慢……慢点。” …… 夜结束了，但星空的转动不会停止，他们的爱也不会由此结束。 第二日傍晚，散兵揉着有些红肿的眼，在夕阳的余晖中苏醒了。 摇椅轻微晃动着，椅脚在地上左右滚动，吱呀作响。 余韵未消，足足两日的放纵让他这个人偶身体也遭了一番罪。 这副身体可是能在连续战斗里撑过一两年的存在，仅仅是因为这档事就变得绵软无力？ 散兵看着身上已经换好的衣物，又回想起浴室里的那一番动作，无言，对着窗外发呆。 空那家伙，还真是人类吗？ 根据数据，平均时长不都是20分钟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了一天两夜？休息一会儿又攀了上来！ 说不做了，还不听！ “情兽！”散兵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 这种程度的声音更像是在撒娇。 此时，空刚好从外面回来，精神抖擞，满面春风。 “哪个情，哪个兽？”空站在摇椅后面，脚踩在椅脚不让其晃动，还顺手撑住了椅顶，手里变出了一串牛奶团子。 鼻尖耸动，一股牛奶团子的味道在鼻腔中蔓延。 散兵有些发馋地张开了嘴，等待着空的投喂。 “自然是发情的情，野兽的兽。”散兵咀嚼着劲道的牛奶团子，连一个正眼也没给过空。 谁让某人说停不停，害得他现在连抬手都费劲。 “呵呵~”空沉声笑着，把牛奶团子放到了散兵嘴边，“想多留你几天，让你好好放松一会儿不好么吗？” 看来还得再过几天才能离开，本来计划是…… 第74章 想到此处，散兵心里一阵发恨！牙都快咬碎了！ 本来是他在上面，空在下面！ “拿捏别人弱点的奸诈小人！”散兵冷哼了一声，连最爱吃的牛奶团子也不瞧了。 本来计划第二天早上就要离开，去纳西妲那边，听一下纳西妲的安排！ 他也好结束这一切的事情，之后与空一起归隐。 结果空这一上，计划全都打乱，还让他的灵魂上多了一道无法消除气息的印记！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他和空发生了某种紧密联系！ 散兵越想越气！但闻到嘴边的香甜，还有唇峰上的蜂蜜，还是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真甜……好吃。 “你再留下几天，可好？”空看着散兵略微有些动摇，开口问着，“之后的牛奶团子，我天天给你买。” 在美食的诱惑下，散兵强硬的嘴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他瞥向牛奶团子，始终不去看空，过了一段时间，牛奶团子上的浆液快要滴下去的时候，他才一口含住，小声嘟囔着：“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再留几天。” “不过！你得给我消除掉灵魂上的那个气息。”散兵只是轻微感应着那霸道的气息，脸上都会浮现一抹粉。 这也太明显了…… 空的嘴角忍不住上划了几度。 这是害羞了？怕别人知道？ 似乎是感应到空在想什么，散兵仰头看着空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怒道：“下次，你就是在下面了！” 散兵这一仰头，刚好露出脖颈处挨着雷纹的那一个红印，足以见得当时的疯狂。 “你是说你这幅一碰就软的身体？”空伸出右手，用食指点了一下那红印子，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是谁还求着说慢着点？难不成是牛奶团子？” 散兵抬起绵软无力的左手，反拍掉空正摩擦着他脖子的咸猪手，呵斥道：“别碰我！”虽然这种声音对空来说，就像是在挑逗。 “一夜过后，翻脸不认人了？”空捂着手，故作伤心，但还是识趣地补了一句，“气息这种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快去除，我让你留几天就是为了这个。” 散兵选择性忽视了空的上半句，转而回了下半句，语气也是半信半疑：“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我保留怀疑态度，毕竟昨天我让你慢点，你的节奏反变快了。” “咳咳。”空忽然被散兵这直白的话呛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脸上也多了一抹憋出来的红，“这是……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再说了，你不也舒服地嚎出来了吗？” 对于空临时补的这句，散兵又回想起了某些事，身体上的感觉随之复苏。 散兵脸上未消散的红晕又深了几分，“我那是……那是……”他此刻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糨糊，想了许久才憋出几个字，“情不自禁。” 第49章 碎片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虽然对于散兵来说每天都是一样，除了某人喋喋不休地缠着他外，其余情况一切安好。 很快，约定的日子就到了。 散兵站在实验室的院落，望着外面灰暗的天空出神，喃喃道：“深渊的蔓延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吗？看来必须得走了。” 在散兵感叹间，空满脸疲色从外面冲了回来。他呼出几口气，让自己的面色如常，眼里的担心还是止不住地流露了出来。 “你要离开了？”空慢慢走到散兵身侧，看着散兵眸子里倒映出来的景色。 深渊的扩张的确是增加了，这几天以迅猛之势在防护壁内肆虐，国内已经拉响了警报，普通人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 散兵垂眸，语气平静：“纳西妲已经在昨夜联系我了，让我尽快赶过去。” “今天你就走吧。”空把目光移向了别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强留下散兵，所以让散兵尽早离开。 散兵抬手，揉了一顿空的脑袋，缓缓道：“我走了，再见时候你也要安好。” 说完，散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真是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空叹道。 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重，一股不详的气息在风中穿梭，最终落到了房间的阴影中。 空梳理着头顶的乱发，侧头看向了身后，淡然道：“前几天我就发觉你在周边游荡。怎么？有了深渊的力量之后也敢反抗主身。” 在离开海底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留在处理局里的那副壳子脱离了他的掌控。 空壳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披着空的样貌，但气质与空截然不同。 他的眉眼中透露着一股黑气，瞳孔里藏着深渊的螺旋，发尾被深渊之力淬染，已经变得漆黑无比，连带着衣服也换成了深灰。 空壳随手变出一根拐杖，拐杖整体都如同利刃，透着锐利的气息，只是轻轻在地上一点，大地就裂开了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缝隙。仔细一看，那缝隙下面藏着深渊的大门。 “和你的小情人告完别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眼里的傲慢展露无遗，略微低沉的语气随着空气的变化而波动着。 窗外的阳光被深渊的气息覆盖，金黄的色彩被铺上了一层灰，透着朦胧的美感，却也让空的金发在此处格外亮眼。 随着空壳缓慢移动，整个实验室仿佛被罩入了暴风雪的领域，刺入灵魂的寒风无时无刻不在空地身旁游荡，仿佛要将他从这个世界彻底吞噬。 第75章 此刻，空呼出的气体都在这种寒冷下变成了白雾。它们消散在空气里，又化作寒风，肆意向着曾经的主人挥刀反扑。 空对着掌心哈出一口热气，手上立即出现了一大片碎冰渣。他搓了搓手，抬眸看着空壳道：“你主动找上门，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哈？”空壳抓住拐杖顶端，眯着眼，表情可怖，“你的力量还未恢复，主动来找接受了深渊赐福的我？” 在空壳说话间，周围的空气已经被压缩成了空气弹，像是一筐球般，疯狂朝空砸去。 “你主动来找我，深渊的殿下知道吗？”空疑惑问道。 他并未将空气弹放在眼里，这种程度的试探哪怕是最低等级的能力者都能化解。 空壳又使用力量凝聚着风刃，一刀接一刀向空砍去。 “她现在可不管这些，只想着在神里家享乐，深渊都全权交给我管理了。”空壳回道。 空只觉得这种试探太过简单，索性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在他身旁半米范围内消散。 “怎么？她看见你这张脸没想起来什么？”空略微平淡的语气，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波动了一下。 空壳笑着将拐杖刺入深渊的缝隙中，无数的深渊魔兽如蜂群般涌出。 还算平缓的气流被这些异兽一搅动，化作了无数尖刺，朝四面八方散去，将实验室戳成了个马蜂窝。 空壳看着周围的废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轻拍掌心，心情愉悦地回道：“殿下见到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忘了你的存在一样~” “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吗？那也挺好。”空得到答案后也不再隐藏，一挥手将周围的深渊魔兽斩杀殆尽，只是一抬脚就走到了空壳的面前，捏住了他的脖子。 空壳用力抓住空的手腕，试图使用蛮力将其折断，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窒息感使他脱力，无法反抗。 “很好奇？我为什么还会有这些力量？”空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太阳般金黄色，周身力量的具象化由星空转变成了阳日。 “这是因为，我窃取了神之力。”他低声说道，眼里似有时钟的指针在转动，“这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哄着散兵多留下了几天，这才让我参透了时之神的力量，还有这个世界的规则。” 空像是丢垃圾一般，将空壳甩在了地上，看着空壳如同蝼蚁一般奋力挣扎，脸上的表情逐渐兴奋。 “当我知道了顶着我这张脸到处行动，心里有多么想撕了你？” 看着空壳在地上挣扎，空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但你是我创造的东西，你没有灵魂，只是一个能承载命令的躯壳。你的所有行动在我眼里都是对我的侮辱，不存在于法则的东西迟早会崩坏，这就是你急着过来想要杀了我的原因吧？” 空壳咳嗽着，声音嘶哑，脸上已经出现了斑驳的裂痕。 “是我轻算你了……”他抓起地面上尖锐的水泥碎块，放在了脖子下，瞳孔中的深渊螺旋已然停止转动，“只要我死了，殿下就会发觉，深渊的大门也会开启，这里将会变成人间炼狱。” 在空壳说话间，水泥块已经刺进了脖子。没有鲜血流出，只有裂缝在向外蔓延。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空轻声说着，右手成爪，刺入了空壳的后心，掏出了一颗透亮无比的星星。 “欢迎回来，星空的最后一块碎片。” 第50章 条件 星空之力曾是由8颗星星组成，其中的透明星星乃为主心，可以说是支撑着整个星空之力的运作，但其攻击力却一般，只适合支援，所以空才会选出它作为躯壳的心脏。 空看着空壳逐渐消失，暗藏在空壳体内的深渊之力也随之四溢溃逃。 其中一抹彩光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抓住这个球状物，放在掌心里仔细端详。 这是一个如同玻璃球般的彩色珠子，散发着琉璃的光泽，却也因深渊染上了本不属于它的灰白。 孟蝶的记忆珠子？正好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空在掌间叠了个隔离阵法，闭上眼，让珠子悬浮在眉心。 周围的时间在此刻定格，珠子里所藏着的记忆就此展现在空的脑海里。 距今十年前，深渊带着一个女孩来到了孟蝶面前，借用女孩之手将少女孟蝶洗脑成深渊的奴仆，从此走上了不归的道路。 而在此期间，毫不知情的孟蝶贪图享乐，利用手里的力量肆意妄为。最终因散兵被时之神选中，深渊需要她的灵魂入散兵体内，她才会暴毙而亡。 有些东西就是这么巧，但也是无可奈何。 只是读完里面的信息之后，珠子就碎成了渣，消散在了空气里。 竟然是想通过散兵这把钥匙，直接进入到规则内，从而达到强行改写规则的效果？ 难怪孟蝶沉寂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是个可怜人，但也有可恨之处。 在思考之余，以空为中心划分百米距离，突然黑气冲天，一扇扇通往深渊的大门在现世开启。 空缓缓睁开了眼，感受着脚底下震动，唤出了星空之力。 由于主星回归，其余的七颗星星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光泽。它们在空身旁雀跃跳动，但在感知到地底所散发的黑暗气息后直接缩成了一团。 第76章 “你怎么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星空之力直接在空的脑袋上敲出了一个包，“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吗！还胡乱行动！” 空捂着头顶，难得露出了谄媚的笑，虽然这个笑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他捏住星空之力，低声下气求道：“我保证下次不会闯祸了，这次你就帮帮我吧？” 看着空这种死样，星空之力翻了个白眼，两颗星星从亮色变成了暗色，不耐烦道：“我就知道！你一喊我出来准没好事！说吧，是要我干什么？” “我先提前说一下，我的力量也没恢复多少，如果是在夜间我还能多撑一会儿，但现在离晚上到来还有十个小时以上……” 空面色凝重。他非常清楚在内地如果开启了这些意味着什么，但不解决眼前的状况，那么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我知道，所以不需要你进行攻击，只需要将这里包围就够了。”空大致画了个方位，又指向了乌云密布的天空。 星空之力看着周围的景象，挠了挠头，勉强算是应下了：“行，只是让它们不跑出来，我还是可以坚持一两个月。” 星空之力刚答应完，空的脚底就出现了一个黑洞，直接把空吸了进去。 …… 另一边，散兵离开空之后，就使用了风的力量。 对于这种力量他从未接触过，所以用起来并不是很得心应手，在空中摇摇晃晃地飞，过了十几分钟才适应。 雷电的力量对于战斗帮助巨大，时之力平常并无用处，也不会轻易显现，而风之力却非常便利，以至于他上手也这么快。 他落到怪异事件处理局门口，结界自动为他打开。 处理局内，所有人见到他都非常开心。 赛诺刚好为了应对各地情况赶了回来，见到了散兵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指着植物房里说：“纳西妲局长想见你。” 提纳里抖了抖耳朵，表情由喜转忧：“散兵专员，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就好。纳西妲局长在等你。” 艾尔海森抱着一袋文件，看着散兵回来了只是瞥了一眼，平静道：“以后别给我们增加工作量了。纳西妲局长在呼唤你了。” …… 各种人员的问好以及每个人都会多说一句：“纳西妲局长在等你。” 散兵抬头一看，果然是纳西妲正站在植物房的窗口，对着他挥手问好。 告别所有人之后，他来到了植物房里，见到了少女般身高的纳西妲。 “纳西妲局长，该说明一切了吧？”散兵直接开门见山，丝毫不留情面。 周围的植物幻出一副桌椅，纳西妲坐在凳子上，看着散兵，眼里的笑意似深似浅，不达心底。 “连见面问好的话语都没有了吗？”纳西妲有些伤心。 散兵叹了一口气，盯着眼前的纳西妲，忽然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对着这些植物幻化的你问好？至少也得是真人站在我面前吧。” 从踏入处理局内部，他就察觉了一丝异样，这种异样在遇到每个人后都会叠加一次。 他们并不是真人，而是植物幻化出来的假货。 “哎呀，被你识破了？”眼前的植物纳西妲也干脆不装了，但依旧是维持着少女纳西妲的模样，“你说得对，他们都是我幻化出来的植物。” 散兵听到这句话后，手里已经聚起了风刃，随时都可以发射出去。 “他们怎么样了？还有真的纳西妲局长在哪里！”散兵的声音低沉，语气里也带着威胁的意思。 纳西妲伸出食指，一下一下点着下巴，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才回道：“我其实也是纳西妲哦，只不过是她留下的一抹意识而已。”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其他人，都被派出去解决问题啦！” 等纳西妲说完，散兵手上凝聚的力量才渐渐消散。 她的气息的确和纳西妲局长一样，只不过纳西妲局长不会使用这些小手段，也不会幻出别人的样子。如果是分化出来的意识的话，倒也有这种可能性。 “暂且相信你，纳西妲局长分身。”散兵这才坐在凳子上，等待着纳西妲继续解释。 “咳咳。”纳西妲清了清嗓子，“既然你的记忆都找回来了，那我也说明一下唤你回来的原因。” “你的身体是有日晷石所做，而那块日晷石正是时之神的遗蜕。” “应该说，时之神的本身就是世界演化的意志，他的诞生就是为了修复世界所存在。而我们七大精灵也是世界，或者说是之神创造的产物。” “现在你接受了时之神的力量，也就意味着你需要进入到世界内部，重新掌控规则，修复规则。” “凭借你的意志力和强大的灵魂，你应该能抵抗住一路上的诱惑，是吧？” “散兵专员。” 纳西妲在笑，但散兵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我接受了对我本身有什么好处？”他并不想接受，因为空还在等着他。 “有哦~”纳西妲歪着脑袋，一眼不眨盯着散兵，应该说盯着散兵体内的那颗心脏。 “你可以拥有一个新的身份，还有一副可以摆脱过去的身体。” “怎么样？这个条件还算不错吧。” 第51章 深渊 新的身份，还有与过去切断联系的身体…… 第77章 的确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散兵垂眸深思。 这幅人偶身体对他来说是一个束缚，不仅是精神上，还是来自灵魂的暗压。 纳西妲提出的这个条件，他无法拒绝，也可以说是——不能拒绝。 为了他自己，也为了空，更是为了以后平静的生活…… 纳西妲静静等待着散兵的回答。她并不着急，因为散兵就在这里。 散兵无法逃脱世界意志的约束，更无法逃脱人偶的身份，还有散兵自身精神以及灵魂上的自我束缚。 可以说，这次的条件正中散兵下怀。如果散兵没有喜欢上空，那就另说了。 过了许久，散兵才缓缓回道：“好，我接受了。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纳西妲嘴角的笑意似乎比之前又多了几分。 她从凳子上起身，最终停在了窗前，她从窗内往外看，盯着外面昏暗的天，感叹道：“再过几天就要下雨了……” “我们等待大雨降临前出发吧。” “现在我和你说明一下具体的情况……” …… 另一边，在被空壳摧毁的实验室废墟上，星空之力一分成八，分别占据了八个方位，在上空形成了一座阵法，直直向地底伸展。 “嗯，再加个盖子，这样那群深渊的野兽就不会跑出去了~”星空之力哼着歌，嘟囔着。 这种八角阵法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困敌不出，只要在固定位置上，哪怕待个几年都不会被破除。 “也不知道空那小子，为什么非得跑那么深的地方，还说要去寻找一块黑色的石头。” “管的事还真多，被人利用了还要拍着屁股上赶着贴过去。”星空之力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地戳着云朵。 一想要在这个地方待几个月，还没有说话的伴，星空之力干脆睡起了大觉。 “哎~困了。” …… 深渊之下。 被黑洞吞噬之后，空跌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面各种怪异黑石盘踞，一只深渊魔兽都看不到。 一个指甲盖的黑石从地上窜起，砸向了空的后脑勺，却被他一把抓住碾碎。 一股奇怪的气息在这片空间里跃动，透露着不详的味道。 “外来者，你不属于此处。”这是一个略微浑厚的声音，却带着不实感，仿佛在此，又仿佛在他处。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所有的石头疯了一般围绕着空，似乎想将他压成碎片。 空抬手覆向其中一块黑石，轻轻一握拳，无论是飞在空中，还是落在地上的石头都化成了齑粉。 空喃喃道：“你们都不是，看来还得往下探。” 谁也不知道深渊有多少层，因为从未有人能从深渊活着回到现世。 空破除了一层又一层的空间，最终在第十三层找到了倒悬在空中的黑石。 黑石再次开口：“外来者，你不属于这里。回去吧……” 这次，黑石的话语中夹杂了些许深渊的力量，具有穿透防护，直达灵魂的效果。只要一分神，空就会中黑石的迷惑，主动从这片空间脱离，还会被深渊怪物撕成碎片。 这里的路极其难走，即便看着黑石离自己很近，但是空绕了好几个圈都没能到达黑石面前。 “你那边就是深渊的核心吧？一切不祥的气息都从你身上散发。”空一边说着，一边运用窃取的时之力在掌心凝出一柄长剑。 长剑晃动，日光随之到来，耀眼的金色如同空的发丝般，是不属于深渊内的颜色。 空握住剑柄，随手向前劈砍，只听到剑尖与物体碰撞的声音，却没看见是何物在阻挡。 “你还真是费了点心思，竟然布置了这么多的错位空间在周围。”空挽出一个剑花，随后提气在满布碎石的地面奔走，周身的剑光已经不能用肉眼相看，哪怕是再多看一眼，都会被这种光芒所刺。 一分钟过后，空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他用剑当做支撑物，站在了倒立的黑石面前。 “我是外来者没错，但你同样也是外来者。”空举起剑，指向黑石，“所有的深渊猛兽身上都夹带着一丝气息。毫无疑问，罪魁祸首就是你！” 过了许久，黑石一句话都没回答，就在空打算将黑石斩碎时，黑石说话了：“我是来自天外的陨星，在你们眼里，我是不祥之物。我无法阻止猛兽靠近，我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力量。” “我的体内封印着一个罪人。星空之子啊，如果你能将我，连同他一起刺穿，或许此次的灭世危机就能解决了吧。”说到此处，黑石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听到黑石这般说词，空缓缓上前，远距离察看着黑石的内部。 虽然是看不太清，但隐约能看到手脚部位，只不过脸的部分似乎被特意阻挡，需要凑近了才能看。 见到空对后续感兴趣后，黑石才继续道：“但是，仅凭着你现在残余的力量，是无法做到我与他一起被刺穿。” 对于黑石的话，空是一点也不相信，但贸然进攻太过鲁莽，手底下所剩余的力量也不多了。 深渊内部不同于外界，可以说是完全切断了能量的补给，只能依靠自身的回复。 “哦？你是说时之神的这把剑也无法将你刺穿？”空特意举起剑，洋装要向黑石刺去。 第78章 黑石没有动作，只是立在原地，也不说话了。 果然是在迷惑人。 空坚信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块黑石头，必须得毁去。 “另一位星空之子，她似乎一直在寻找你，曾经也与我见过一次面。我每次看见她时，她的年龄都不一样。” 黑石慢悠悠地开口道，“无论经过多么漫长的岁月，只有她的年龄在变动，体型也会随之改变，而唯一不变的就是她身旁之人，一个身穿盔甲的深渊使徒。” 每次荧的身边都跟着一个身穿盔甲的深渊使徒？ “那个深渊使徒带着荧来你这里做什么？”空皱起了眉头，眼里满是凝重之色。 看来得弄明白这件事。 “自然是……” 第52章 终幕（1） 天空被乌云填满，而本该繁华的城市里却空无一人，显得尤为压抑。 怪异事件处理的资料室里，散兵独自一人站在窗边眺望远方。他的眼神游离，心思繁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什么大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看来深渊淹没世界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啊，空那边似乎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离开实验小屋不久之后，他对空的感知完全消失了，直到刚才，他看见了空所处空间的景象。 那里到处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就像是深渊内部……而且那块诡异的黑石到底是什么？ 看到这里，散兵瞳孔微缩，脸上的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空那家伙，不是和我约定好了不会擅自行动吗！怎么自己跑进去了？ 不行！不能让空一个人待在深渊里…… 散兵一手撑住窗沿，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正打算离开，一股强风忽然袭来，把他强行推了回去。 几片枯叶吹打在散兵的脸上以及手上，似乎在训斥他这一行为的鲁莽。 “他那边的事情你不必操心，命运自然会给予他指引。”风声中夹杂着细语，是来自风精灵的警告。 散兵眼里浮现一抹惊讶，但很快就被他垂下的睫毛给挡住了。他知道，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只有前进才能拯救所有人。 “距离时机成熟还有多长时间？”散兵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了上去，整个人都疲惫地摊在了上面。 这几日实在是太难熬了，尤其是空不在身旁的日子。他甚至想过擅自动用时间的力量，回到与空离别前夕，强行带着空一起过来。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很不成熟，但是偶尔任性一回……哎，还是算了，已经没办法改变，时间节点已经到了这一步，无法回头。 散兵的想法多变，但风声却没有给他回应。 这不就是变相地在说让他等待吗。 散兵望着天花板，坐直了身体，却抵挡不住浓浓困意。他趴在桌子上，眼睛半瞌，脑海里思绪万千。 最近还真是奇怪？人偶的身体应该不会出现困倦的情况才对，难道是身体里的力量开始融合了？ 散兵眨巴着眼，努力抵抗着睡意。 最近季节开始紊乱，天气转变异常，这一切都说明深渊对世界侵蚀严重。 散兵的眼皮彻底耷拉了下来，陷入了一片黑暗。 希望空那边一切安好，保全性命才是最优先的事情。 …… 植物房中，纳西妲正捧着一面水镜，上面标示着各地深渊侵蚀的状况，其中绿色区域已经所剩不多。 纳西妲的眼里充满了担忧之色。她现在无力阻挡这一切的发生，但这个世界还有希望。 时之神早在身殒前就降下过预言：“当深渊异兽包围世界，永恒的雷鸣将响彻天地； 公正之水捧起世间污浊，宽容的大地会接受一切； 慈爱的植物们无私奉献，反抗之火将一切焚尽； 自由之风将万物尸骨吹散，皑皑白雪将唤起新的生机； 从万物残骸上坠落的种子将于时间尽头生根发芽，扭曲的空间被其填满爱与希望之花；从此，灵魂化作飞鸟，因提瓦特将再次盛开……”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纳西妲语气凝重道。 …… 深渊之下，黑暗已彻底吞噬最后一丝光亮。 黑石晃动了一下，回答着空的问题：“自然是因为……你的妹妹并非你的同类。” 这是什么意思？非我的同类？ 空的瞳孔微缩，心神摇晃了刹那。也就是这一瞬，黑石涌起一团雾气朝空袭去。 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举起时之剑阻挡，但在时之剑的光芒照亮黑雾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黑雾已临近面门。 大意了，竟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动摇了心神！ 时之剑迅速在他手里化作金色的护盾，围绕在他身旁半寸距离，将黑雾彻底击溃。 对于空这般迅速的反应，黑石也只是惊叹：“不愧是星空之子，即使失去了群星的庇佑，用着窃来的力量也这么得心应手。” 黑石说话间，忽然闪到空的面前。 这是黑石第一次行动，却也让空近距离感受到了来自黑石的压力。 “星空之子，你终究是太过年轻，曾经连时之神也无法将我消灭。”黑石的声音震耳欲聋，“你太过莽撞，只会永远地留在深渊之中。” 空的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手指因深渊剧增的压力颤抖着。 第79章 如果想要彻底灭除黑石，那必须顶着这股压力接近它，然后再以时之力为主导…… 来不及细想，深渊的压力再次增强。 空凝聚力量，抬脚向前迈了一步，黑雾也在时之力的碾压下荡然无存。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压制，还是得争取时间想好怎么突破防御，彻底击溃这块石头！ 空躲避着黑石的攻击，边嘲讽道：“你是说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就能把我留在深渊？” 黑石操控着深渊内的空间，消耗着空现在的力量。 空在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摸透空间的缝隙。他快速在空间内跃动着，在距离黑石半米的时候散开了时之力，荡开黑石的护体雾气，重新凝剑朝黑石劈砍。 金光一闪而过，重物落地声响起。 空看着地上一小块黑石的碎片，毫不迟疑，直接朝黑石的能量核心刺去。 如切豆腐般的质感，不妙的感觉在空的心底蔓延。 黑石核心的防御会这么薄弱？ 无尽的黑雾从核心处喷涌而出，迅速把空团成了一个球，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黑石核心向外蔓延，牢牢锢住了空的双脚，将他定在了原地。 “你就仅有这点本事？”黑雾里出现了无数张脸，有笑的、哭的、讥讽的……甚至还出现了荧的脸，到最后出现了一张酷似散兵的脸。 随着他的身体越变越冷，黑雾里出现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这块石头还能摄取灵魂里的记忆？ 空握紧了手里的时之剑，企图驱散周围的寒冷，但过度使用力量的空虚已经显现，现在的他只能任由黑雾侵蚀身体。 不能在这里被深渊吞噬！ 空的眼神逐渐迷茫。 好像睡一觉也挺好的…… 突然，黑雾发出了嘲笑声：“你死了，这块皮至少还能给我创造价值。反正只要你的灵魂碎片还保存在群星之中，你就不会灭亡。你死前的身份就由我来接替，你喜欢的那小子，我来代替你……” 黑色的雾气已经满布在空的身体上，已经初步影响了空的神志。 这块石头刚刚说什么？身份？喜欢的……人？ 空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散兵的脸，眼里的迷茫顿时消失。 好险，差点就被迷惑了。 空平静的眼眸深处藏着寒意，嘴里不忘嘲讽道：“你还真是好想法。”说着，他聚集着身体里残余的时之力，疯狂灌输进时之剑。 顿时，时之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硬生生将周围的黑雾逼退。 所剩余的力量已经不多，而且黑石的力量也好像没有尽头，恐怕外界已经被侵蚀了大半。 只有使用禁术了吗？但是那个方法对散兵的负担也很大…… 空只是进行了一瞬的思考，黑雾就突破了时之力对他的防护。 已经没时间由犹豫了！ 空再次凝聚力量的时候，黑石的声音响起，强大的深渊之力直接震得他气血翻涌，时之力也在这一刻溃散。 周围的石子在地上敲打，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几乎在空回头查看情况的同时，尖锐的石头就朝空的后心处弹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压力，强迫空往地上跪去。 这块黑石之前一直在隐藏力量？ 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空的耳内，骨头碎裂声在脑内炸响。 内脏被这股力量击碎了…… “咳。”空的嘴角溢出些许鲜血。他死死抓住时之剑当做支撑，在尖石刺入心脏之前凝成了一道屏障。 尖石在触碰到屏障的一瞬化作了黑雾，消散开来，重新对空进行攻击。 空抓住剑柄的手已经泛白，青色的血管逐渐变黑，显得尤为可怕。 中毒了？呵呵……现在这副身体，中毒了与不中毒有什么区别。 空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散兵离开前的背影。 “现在还有时间想你的小情人？”黑石嘲讽着，再次操控黑雾向空涌去。 空用额头抵住时之剑的剑柄，喃喃道：“抱歉……” 这次是我失算了，还得拉着你一起承受这种痛苦，但我必须得这样做，才会对未来有所帮助。 空缓缓握住时之剑的剑身，用力收紧五指，狠狠往下一划。 顿时，时之剑上伸出了无数根触须，疯狂向空掌心处的伤口伸出涌去，钻进他的血管，牢牢嵌入他的心脏。 没错，这是个禁术。以生命激发时之力，从而让时之力回溯到时之神所操控的巅峰时期。 这个禁术是他在从禁书区中得到，当时他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现在却知道了。 打从遇到散兵开始，一切都有了定数。名为“命运”的东西在他和散兵头顶纺织，最终交错成线，无论他与散兵过程如何，但最终的结果不变。 他终会在命运的纺织下，完成“命运”赋予他的任务——消灭深渊。 “只有消灭了你，所有人才会被拯救。”空缓缓言道。 这股熟悉的力量再次涌现，黑石终于动摇了。它疯了般拉扯着空，又在半空中旋转，想将空甩出去。 它大吼：“被命运操控，最终还沦为命运的道具！你明明是掌控命运的星空之子，最终还选择了服从命运！你这个疯子！” 空的瞳孔已经变得金黄，如他的头发一般亮眼，但他的身体却如残花般枯败、衰落。 第80章 这股由生机引燃的力量，如同一道通向死亡的大门，一旦打开就无法自主停止。 “你的命运，在落到这片大地的时候就已经被世界所决定。”空并未开口，但周围却出现了他的声音，好像他才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是了，这股力量是完整的时之力，是他从刻在散兵灵魂上直接抽取的力量，以他的生命为媒介，强行抽取。 灵魂印记为禁术，刻画需要二人心意相通，一般为七天内的亲密接触可完成，不存在印记强弱，也无法随意清除。如果想要更有效率，那一般会进行伴侣之间的活动。 印记起初会有气息逸散，到后来会彻底隐匿，连神也无法察觉。 他原本以为这类印记是为了更好定位，可没想到还可以反抽取对方身上的力量。可以说这种印记是为他和散兵量身打造，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天。 黑石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大，黑雾也越来越稀薄。 空这边也不好受，时之力原本就不是人类身体能承受的力量，这种侵蚀只有身为人偶之躯的散兵才能幸免。 黑石死到临头，还不忘嘲讽道：“深渊之内，哪怕是神也无法复活……你还想着神能来救你？别白日做梦了！” “你打住，我可没想过和你一起死。”空的嘴角渗出的已经不是红色的血，而是透着浓郁力量的金血。他手里的时之剑疯狂吸取着时之力，最终慢慢没入黑石，直至剑柄。 “我可是和我的神作过承诺……一定会再次和他见面。” 深渊之内已经不再是阴沉的黑色，而是充满了金色的暖光。 空站在半空中，看着黑石一点点崩溃，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这是……本该陨落的时之神！ …… 另一边，怪异事件处理局的资料室，散兵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 窗外的风依旧喧嚣，似乎组成了一首带着魔力的音乐，这让散兵久违地做了个梦。 很奇怪。 他竟然梦到了初见空的时候。那时候的空还是那么小，可眼神却是那么地坚定。 “我在找我的妹妹。” 这是空抓住他的手，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星星会陨落，但也会伴随着新生。流星划过的痕迹就是星星陨落的标志，是向人们展现它最为美丽的时刻。经过时间的淬炼，在它们原本的位置上，一定会重新长出更亮眼的星星。 空是星空之子，是群星诞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婴儿，而荧却不是。 她是由空的灵魂所投射出来的幻影，是深渊借助陨星之力强行从空身上掠夺的存在。虽然经过时间的演变，她已然成为独立的个体，但依旧摆脱不了深渊的束缚，只要深渊还存在于现世，她就永远成为不了普通人。 他当时看着满身泥污的空，一眼便识破了空的身份。于是他学着人类的善意，将空捡了回去。 “你还记得你妹妹长什么样子？具体穿着是什么吗？有什么特征？” 那段时间，空像是退除了野性的猫，温顺到让人暖心。 但是好景不长…… 梦在此时中断，梦里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唯有一条小道还能勉强看清。 散兵顺着道路的指引来到了一片虚无之中，而眼前却漂浮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他。 这就是灵魂海？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散兵望着半空中的灵魂，缓缓走到了灵魂旁边。他靠近灵魂，轻轻触碰着心口那处星空印记。 空这家伙，不是说消除了这个灵魂印记吗？ 下一刻，灵魂轻轻颤动着，金色的光芒在周围的浮动，最终在心口处汇聚成线，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时之力，消失了？ 外界。 散兵的脸色发白，额头上堆满了冷汗，放在桌上的手时不时抽搐，连手背的青筋都因这种痛变得扭曲。 他痛苦地低吟着，汗水已经将衣服浸湿。 散兵从未觉得身体上的疼痛会这么难忍，这种痛远远超过他以前所承受的任何一种，是来自灵魂深处，来自于印记的另一边。 还未等他想清楚，梦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空站在逆光处，让散兵看不真切。 “抱歉，暂时不能陪着你了。”空的声音在散兵耳旁炸响，随之而来的就是空即将消失的既视感。 散兵感到一阵心慌，急忙朝空所在冲去。原来这就是即将失去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需要付出生命代价的命运？ 散兵握紧的拳头被捏得嘎吱作响。他知道命运一向不公，即便是站在顶点之人也会被击垮，可没想到这次与空的离别竟是最后一面。 散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让自己看起来绝情一些，但他做不到。 他看着空，神情动摇，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真相，“当一切大地铺满白雪，世界就会被重置，所有人的命运都不再完整，我们之间的羁绊也会被切断。” “我不想让你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化作尘埃……”散兵向前走了几步，但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望着空，似乎想把空的样貌刻在灵魂深处。 不该是这样！不该由空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似乎是看穿了散兵的想法，空走到了散兵面前，伸手轻抚了一下散兵的脸庞，轻声道：“我知道，一切我都清楚，但我不能离开这里。” 第81章 为什么？你应该记得这一切！有关我的一切！但重置世界之后，灵魂将化作飞鸟，去往生一路，生前的记忆都会化作尘埃消失…… “出于我的私心，我不想让你忘了我。”散兵忽然抓住了空的手，眼里满是决绝，“如果你真的在这个世界消失，我就当你是背叛了我们的约定！哪怕是以后忘记了你的存在，我的灵魂都会永远记得对你的恨！再次相遇，我会追杀你，哪怕你仅剩一缕灵魂！” 听到散兵这个回答，空垂眸笑了一下，再看散兵的时候眼里却是满藏的爱意，“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 不等散兵作答，空就抱紧了散兵，阻止了散兵接下来的话。 空语气温柔道：“在星星的眼里，无论是否为影子，只要是从主体上分裂下来，拥有灵魂的生命都可称为亲人。所以拯救荧，碎裂外来之石本不该是你的任务，而由那块石头产生的因果也不该由你承受……” “你是我的特例，也是星空的意外。”空说完这句话后，捧起散兵的脸，亲吻了散兵的额头，“如果你真的恨我，那就等我，我不会这样轻易在你的生命中消失。” 说完，空如同萤火般在散兵的眼前飘散，最终消失不见。 散兵的眼角微红，眼里的泪始终未曾掉下来。 你还真的狠得下心…… 梦散了，散兵从睡梦中苏醒，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你还真是任性。 再次看向窗外阴沉的天气，散兵的眼里已没有了留恋。 每次都是这样，一遇到空的事情就方寸大乱。 散兵动了动手指，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竟然抽取时之力到这种份上？空是打算把天都捅个洞吗？ 散兵皱眉起身却差点栽在地上，他慌忙扶住椅子，结果又是肚子撞桌角，又是腰被椅子角磕了。 他捂着腰，面色阴沉地回到了椅子上，暗骂空：“用这种禁术，当心玩火自焚！” 散兵恨不得现在就跑空的面前，把空打趴下，让他听话点！但事与愿违，现实总是会和想法有出入，空也不可能真的变得安分，那样就不是空了。 “乱来的家伙，和那天一样。” …… 资料室外，纳西妲正带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走到了门外，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反应之后，她才驱使植物，从里侧打开了资料室的大门。 门开了，散兵正坐在凳子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脸红了个透彻。虽然没有说话，但纳西妲也知道散兵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纳西妲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问散兵：“五百多年了，也没见你气成这样？是因为空吗？” 被纳西妲抓包，散兵有些窘迫，脸似乎更烫了。他急忙挪着面向位置，让自己背对纳西妲，但这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纳西妲也没有多问，而是将镜子放在了资料室内。 散兵则是继续看着窗外，整理了一下心情，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平静道：“要出发了吗？” 纳西妲抚摸着镜面，等待着波纹出现那一刻，她才说道：“其余六位精灵也已经到达规则之门的边缘，我们可以出发了。” 散兵感觉到力量似乎慢慢回到了身体里，才起身走到镜子旁边，观察着镜子，正打算问一句：“规则通道？”的时候，纳西妲突然后退了一步。 “你体内的气息混杂，还有时之力怎么也少了近大半？”纳西妲惊讶道。 散兵整个脸都红了大半，也不知道回答纳西妲什么好。 他怎么可能说他因为被空睡了，所以灵魂被空打上了印记，力量消失是被空抽取的关系！ 这怎么说的出口！ “罢了。”纳西妲眼神闪烁，最终摇头道，“时之力并非必需，不会影响之后的行动。” “该出发了……”纳西妲看着散兵，手掌抚上镜面，“与深渊决战的最终时刻，终于来临……” “散兵专员，你是维系世界存亡的最后一根绳索。所以我希望，无论道路的前方是何等险阻，你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这不仅是为了世界，也是为了你自己，还有你的爱人——空。” -------------------- 抱歉，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要处理，写的并不是很快，本来打算一章更新完结局，但是拖了太久也不好，大概下一章就彻底完结了，是he，番外我看看灵感里面扒拉一些出来，搞个甜的（自我感觉感情线写得稀巴烂qaq） 第53章 终幕（2） 当命运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人们总会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他们的眼里没有任何恐惧，只剩下灾难来临前的平静。 “终于……这一刻终于到来了吗。”其中一位学者如此说道。 在深渊来临前夕，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的普通人都被强制传送到一片丛林之中。无法观天，只能彼此相望，互相倾诉。 “这一刻是哪一刻？”有人反讽道，“难不成是世界末日？” 学者并未回答，而是默默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课本翻阅。 或许是比世界末日更加可怕的存在。学者默默在心里想着。 从遥远的天际线，黄昏与黑夜的交汇，光芒终于从这片大地消失。乌压压的深渊异兽如同向前突进的刺刀，它们的眼里只剩下对生命的渴望。 第82章 似乎有所感应，丛林之外的树木已经变得枯败，反观丛林中的树木越发葱郁。 ——这是来自精灵的庇佑。 纳西妲本体立于树冠顶端，以矮小的身躯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人们不知道，他们所在的丛林是以生命铸成的乌托邦，是世界对他们最后的保护。 树冠仍在疯涨，剩余的残枝从天空坠落，人们惊恐逃离，却无处可逃。 「人类啊，看吧！你们在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你们将见证世界，你们将毁灭世界，而最后一刻，你们将与世界同眠。」 仿若遥远的天边，来自大地的轻语，所有人都在脑海里浮现了一句话：“世界——将要死亡。” 丛林外，不远处的深渊异兽似乎意识到了将要面对何等困境，头领停下脚步，眼里的红芒异常旺盛。它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大军，亮出了锋利的獠牙，扭头朝自己的同伴撕咬。 并非流血，而是对于力量的臣服。只有强大的深渊异兽才能突破屏障，踏足那片乌托邦，向里面的人们展露深渊真正的恐惧。 「人类啊，听吧！这是来自地狱的嘶吼，你们在死亡面前是如此无力！」 在最真实的深渊到来之前，所有人都只能等待。当然，这也包括神里家的众人。 神里家花园，昔日繁茂之景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草木的枯败。而花园外围已布满阵法与结界，家臣们也忙得片刻不停。 神里家的武器库中，各种传世真武让人看花眼，而在最里面，神里家主——神里绫人却一脸平静。 他用缎布擦拭爱刀，直到刀身变得锃亮。他将刀举至眼前，如镜面般的刀身映出的是一双带着杀意的眼。 神里绫人看着刀镜中的自己，恍然一笑。 他有多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情了呢？荧和绫华看见这样不一样的哥哥会不会感到陌生？甚至……害怕。 神里绫人皱起眉头，将爱刀「波乱月白经津」归还于刀鞘中。 还是暂时不要让她们看见我这般模样…… 武器库中的异光消失，神里绫人也恢复了之前那般温文儒雅的模样。 战鼓敲响，预示着战争即将开始。 神里绫人将爱刀挂于腰间，缓缓走出了武器库。 沉闷的鼓声掩盖了周围的嘈杂，也盖住了神里绫人沉重的脚步声。 神里家的后方乃是重要之地，一旦被突破就如同堤坝决堤。 此战，人类、神里家必须胜利！ 无论这条道路是多么艰难，前方的荆棘是多么繁盛，神里家也必以敌人的鲜血，为未来铺路！ …… 深渊之下，光明悄然而生。如极夜诞生白昼，淤泥中生出纯白之花一般自然。 空双目紧闭，手握时之剑，犹如宣誓的骑士般单膝跪地，低头等待着公主的准许。 光芒运转，曜日到来，半空中悬浮的“尸体”睁开了眼，而空被这光晕扫过变成了一尊石雕，彻底失去了生气。 “时间终究带来了启示，而爱则能感化一切。”时之神慵懒地趴在半空中，打了个哈欠。 牠眨了一下干涩的眼，低头俯视已经化作石雕的空，“哪怕是星空之子也无法逃脱时间与爱的考验，这次是我赢了呢，空。” 时之神仿佛不知道空已消亡，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空看，直到后背的头发悄然及地，牠才发现，发色竟如空一般，是金色。 牠盯着金色的发丝，眼底说不上有情绪变化，只是平淡道：“原本还以为这场游戏还会继续，没想到你连此世的身躯都还给了我，看来是不想再履行约定了。” 从人的角度来看时间是无尽的，但对于神来说，人所存在的时间如沧海一粟，不及花开败落，飞鸟展翅。 “罢了，既然你已决断为守护而消亡，那我也不必再继续守着此域。”时之神张开双臂，星夜便成牠的衣裳，太阳便成牠的第三只眼。 星辰翻涌，金黄的长发随之舞动，白皙的肌肤被星夜遮挡，太阳在牠身旁环绕。黑与白的交错，金与火的相融，在这一刻是多么的和谐。 时之神低下头，慈悲与他浑然一体。只一念，牠就来到了空的面前。 祂垂眸，星辰便被乌云遮盖，哪怕是万物在此时都不敢与之抗美。牠单膝跪地，柔顺如水的发丝流淌在地面，如暗夜中的流金，熠熠生辉。 “这是你与我最后一面，既定了世界生死，命运存亡。”时之神伸手，用指尖轻抚过空的面庞，眼里再无任何遗憾。 空所化石雕在这寸寸轻抚过后崩塌成灰，那如尘般的灰烟在时之神的指尖盘绕了一会儿，最终飘散逝去，永不再现。 “而这一次，我不会站在世界这边……” 时之神断然起身，赤足如雨点般落尖石上，最终寻到了深渊的薄弱点，悍然一击，整个空间都像镜面般碎裂。 牠立于空间裂缝前，回首遥望，自语道：“回归虚无才是一切的真理。” …… 另一边，怪异事件处理内。 散兵触碰了下镜面，水一般的触感从指尖蔓延，直至灵魂…… 他下意识运用力量与之抗衡，但旁边却传来了纳西妲的声音：“不要抵抗，这是初步的探究，否则进入大门便会被规则搅灭。” 纳西妲的授意让散兵的力量停滞了一瞬，但也就是这一刻，来自规则之内的力量初步在他身体里扎根。 第83章 这力量，似乎想把我同化？ 散兵皱眉，眼中眸光闪动，心里颇有疑虑。他侧身看向纳西妲，疑惑问道：“这就是规则的力量？” 纳西妲同样触碰了一下镜面，从镜子中引导出一小块结晶放在掌心，缓缓答道：“这就是规则的力量，也是时间的力量。”说着纳西妲催动规则之力，让钢铁材质的书架腐朽倒塌，但上面的资料却安然无恙。 散兵看着眼前缩小了一半的纳西妲，瞬间理解了力量为何。 身为时之神遗蜕所造的人偶，他有这个资格去无限度使用规则之力，也就意味着这副身躯今后可能会永远被困在规则之中。 那灵魂呢？身躯不过是灵魂寄居的产物，只要灵魂足够强大，经过时间的契合，哪怕是匹配度低至零点的人也能随意掌控不属于自己的躯体。 “如你展示的意思，既然使用力量需要代价，那我的代价又是什么？”散兵盯着水镜中的人，忽然觉得非常陌生。 掌握了时之力之后，他的周围出现了斑驳的光点，连瞳孔的颜色也逐渐被金黄代替。虽说金色是他喜欢的颜色，但用在他身上还是太过违和了。这种颜色只有空适合，应该说只有空的灵魂才能与金黄完美匹配。 “瞳孔的颜色……”散兵伸手划过水镜，将原本平静的镜面挑乱。 纳西妲仰头看着散兵，解释道：“你只需要付出这具躯体，而灵魂的容器我们也早已备好，不过取得那个容器还得等彻底净化深渊之后。” “你是说深渊中封印的那个东西？”散兵惊讶问。 如果灵魂容器真的是那个东西，恐怕这个规则就改不了。 纳西妲周围的植物为她提供力量后逐渐衰败，而纳西妲也重新恢复了少女形态：“没错，深渊中封存的那个东西是个人造人，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它是我与其他六位精灵的最高杰作，因一场战争遗失，我们最后感知到的方位正是深渊内部。” “但由于深渊的特殊构造，哪怕是我们七位精灵一起也无法突破防线，所以只能等待时机来临那一刻。” 散兵摇了摇头，转身朝窗口走去。他透过玻璃，看着天空中闪耀的日光，神情凝重道：“纳西妲局长，你所说的人造人能自主行动吗？” 纳西妲有些茫然，现在的她不过是分身，拥有的力量不算太多。她疑惑问：“那个人造人的躯壳没有灵魂的承载不可能自主行动，深渊之内亡魂也不可能存活……” 耀眼的日光从窗边闪过，却把资料室的内部照得伸手不见五指。 感觉到这股熟悉的力量，纳西妲心里一沉，脸上迷茫的表情消失，眼底深处藏着的冷意悄然浮现。 是牠？牠竟然在外面复活了！ 从前的时之神为了世界的存亡而忧心，我们七位精灵在牠身旁辅佐。但是突然有一日，时之神出去了一趟外界，有了新的际遇，之后不过数载就性情大变，行为举止怪异，性格暴怒，甚至有了人的情绪。 这种情况对于神明来说是大忌！身为世界的造物，规则的中枢，本身就该像个零件一般执行世界的意志。如果拥有了人性的神明在短时间内没有被纠正，则会导致规则的扭曲，世界的堕落……恐怕整个世界都会在百年内毁灭。 这种未来对于世界来说是沉重的。所以为了世界的存亡，我们七位精灵选择联手消灭时之神，将时之神的身躯分散封印，让牠的身躯成为世界的养料，从而让世界孕育出新的神明。 不知为何，世界的卵巢过了几百年仍未孕育新的神明，于是我们就生出了造神的想法。亦或者说剥离神明意识与躯体，让其重新融合成为新的神。很显然，这个持续了几百千年的计划在最后一步以失败告终。 愤怒的神明以新生之躯降下了神罚，这个世界将要被神摧毁。 “还是功亏一篑了呢……”纳西妲喃喃道。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究竟是哪一步算错了？ -------------------- 算错结局，写不完根本写不完，加不完的班永远加不完的班 第54章 终幕（3） 距神里家百里外，代表着生命的碧绿之光冲天而起，深渊异兽们从交战中抬头仰望，贪婪地注视着那遥远之地，属于生命的气息。 只要突破眼前的障碍，那前路将畅通无阻，一切都将是深渊的囊中之物！ 又一轮的猛攻开始，神里家所有人都再度提起精神，抱着必死的觉悟，为心中大义而战。 神里家后院的某个角落中，深渊使徒化作虚影站在荧的身后，低头问道：“殿下，您该回深渊统领战局了。” 结界被撞击的异响再次出现，这次还带着猛烈的冲击波，穿透墙壁，到达了荧的身旁。 荧的双手紧握，眼里满是挣扎。 哥哥还在战斗，而我却因为身负重担被深渊驱使……我不能让哥哥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荧的嘴唇微动，下意识拒绝了深渊使徒的邀请。 不能站在深渊那边，否则所有人都会被深渊蚕食。 深渊使徒依旧是冷冰冰道：“殿下，您忘了吗？您真正的哥哥还在等您，他此刻就在深渊之中，在那无尽螺旋的尽头。” 真正的哥哥…… 荧的脑内突然针扎般刺痛，此前模糊的记忆仿佛被解开了封印，变得清晰可见。 第84章 不知多少个午后，那如灿日般亮眼的金发少年总是带着明媚的笑容，驱散了她的所有不开心…… “有荧在的地方就是家。”空总是对她这样说。 我怎么对这些记忆毫无印象？ 荧似乎看见有一双手正在背后操控着她，甚至操控着整个深渊。 彻底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荧冷汗直冒，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心也凉了个彻底。虽然之前隐约有所察觉深渊并非她一人操控，但没想到连她的记忆也能动手脚。 “殿下，神里家的家主并非您的血亲，他不过是您心目中「哥哥」的代替品。”深渊使徒朦胧的影子逐渐有了实体，而它的声音就像在引导着荧，一步步迈入早已设计好的陷阱。 “血…亲。”荧喃喃道。 场景变换，此刻回忆中的一切投射到了现实世界中，活生生的「哥哥」站在了荧的面前。 「哥哥」拉住荧的手，在一片望不见尽头的花海中漫步。 周围的蝴蝶扇动翅膀，带着花香从荧的身旁飞过，竟有蝴蝶以为荧头顶的「因提瓦特」是活花，特意停留在花蕊上，伸出口器想要探寻其中的甜蜜。 “荧。”「哥哥」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荧头顶的发丝，“今天的太阳刚好，把荧的头发也晒得和毛绒玩具一样蓬松柔软，让哥哥有些舍不得放手了呢~” 金黄的发丝在荧的眼前晃动，连带着荧的心也开始动摇。 这就是融于血脉中属于哥哥的感觉……可是他的容貌与气质怎么和星空之子这般相似？ “荧，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但是很遗憾，我现在也不能给出相应的答案。”空温柔地注视着荧，抚摸荧头顶的右手转而指向了荧的身后，“你为星空的背面，是从深渊凝视中诞生的影子，但你不能与深渊相互绑定，而你的命运也不该由深渊做主。” “星星的坠落影响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双星即便分开也能相互作用，而哥哥也不想你因为某些事情就站向了暗面。” “所以…回去吧，回到你认为可以安定的地方，回到那个愿意无条件护你的人身边。” “深渊，不是你的归处。” 在荧身后，一条全新未曾开垦的道路出现，不再具有过往色彩，而是笔直向前的道路。 …… 水——从地面渗出。 周围都被染成了湖蓝色，气泡在空中定格，每一颗里面都凝聚着与荧的回忆，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思念。 “看来，有些狗拿了主人的东西不仅不懂得感恩，还会趁着主人不备反咬一口。”神里绫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从一条小道里走了出来。 他握住刀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荧身旁的深渊使徒，似一只正在打着算盘的狡猾狐狸。 “这种狗留着也无用，不如杀了如何？”神里绫人只是眨眼间就来到了荧的身旁，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不多不少，刚好是刀尖能到之处。 深渊使徒看见了来人是神里绫人后并未退缩，而是凝聚出刀刃随时准备战斗。 荧听到神里绫人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身旁所处的花海也随着神里绫人的出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捏了捏衣角，并未回头看向神里绫人。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或许日后神里家会将她逐出家门…… 荧的唇开了又合，想解释一下，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害怕失去这一切。 神里绫人始终盯紧荧，以及荧身后的深渊使徒，“荧，无论过去如何，自你被神里家收养的那一刻起就成了神里家的一员，而作为兄长的我理应为妹妹撑起一片天地。但如今你身陷囹圄，无法抽身，是身为兄长的我未能尽到保护之责。” “你与绫华都是我的妹妹……” 神里绫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看见了荧略微颤抖的肩膀后，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荧不敢面对神里绫人并不是因为她软弱，而是在刚刚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埋藏在她心底数年之久的问题。 神里绫人始终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自从神里家收养她的那一刻起便是如此，而她好像并未想过一辈子仅当绫人的妹妹。 …… 那是一个温暖的早晨，夏日的蝉鸣叫得让人心烦。 绫人带着绫华与她一起在花田中放松心情，虽然不及哥哥的花海，但是也别有一番味道。 那时候她的个子还没有绫华高，据说是因为长期伙食不好，有些营养不良。可是绫人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只是摸着她的头温柔道：“只要荧好好吃饭就能长高啦，等那时候一定会超过绫华！” 绫华听到绫人这样说，扯着绫人的衣袖不撒手，非得让绫人也这样夸她，绫人同样摸了摸绫华的头顶，笑着说：“绫华也需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哦~” 可越是这样的温柔就越能刺痛荧的心。 那时候她没有任何记忆，只是茫然地感受着这一切，并未做出回应。 这样的日子很平淡，对她来说足够快乐。 她一点点长高，而绫人也不知不觉当上了神里家的家主。可就是这之后，家人的陪伴一点点减少，她的心渐渐变得空洞，连带着灵魂也像是缺失了一样最重要的调味剂。 第85章 也是这时候，深渊出现了。它们出现的时机很巧妙，像是在等待猎物自己撞入陷阱。 正是因为深渊的出现，让她得到了力量，可以在远方眺望工作时候的绫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亲情逐渐变了味。 如同滋生的霉菌，疯狂在阴暗的角落里散播孢子，也让她脑海里那懵懂的想法有了宣泄口。 她喜欢上了绫人。 她不想当绫人一辈子的妹妹，以后她会作为妻子，真正地站在绫人身侧。 …… “我……” 荧咬紧了唇瓣，牙紧了又紧，似乎想要竭力抑制着那即将宣泄的情感。 她松开紧握的双手，摸了摸发间的「因提瓦特」，顶着略微红肿的眼转过身，直接朝绫人飞扑过去。 神里绫人下意识松开刀柄，微微张开双臂打算接住荧，但深渊使徒却看准了这个时机，双臂凝出刀刃，打算连同荧一起刺穿。 这一个荧死了还能再制造，但除掉神里家这个阻碍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神里绫人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准备出刀，但是荧已经在眼前……没有犹豫，他将荧抱在怀中，迅速转身准备自己硬抗深渊使徒一击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他不能动了，连带着深渊使徒也定在了原地。 花田以荧为中心扩散，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小型结界。这个结界的力量诡异至极，哪怕是深渊之力也无法轻易破除，也正是因为这个结界，神里绫人和深渊使徒才动弹不得。 花瓣从天空飘落，宛若梦幻里的世界。 而荧却不敢抬头，她用额头抵住神里绫人的肩膀，闷声说着：“为什么？你始终都把我当做妹妹？那么多次的试探你都无动于衷……” 神里绫人的心底浮现出一个早已知晓的答案：荧在不知不觉间对他产生了好感。这份好感超越了亲情、友情，最终抵达爱情那一层面。 可是荧还太小，他不能回应这份感情。 神里绫人思考了许久，还是开口道：“作为兄长而言……” 荧很单纯，可恰恰是这份单纯才值得被保护、被爱护。所以一直以来他非常克制，克制到连亲情都得在心中衡量一二。 “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客套话！”荧出声打断神里绫人。她猛然抬头，眼里已经满布血丝，澎湃的怒意从心底涌出，快要将她吞噬殆尽。 看着这样的荧，一向稳操胜券的神里绫人却没了把握。 谈情说爱一事他从未学过，作为神里家的家主，他的职责就是带领神里家走得更远，如果有必要……即便与不爱之人相守一生也无妨。 荧忽然用右手抓住神里绫人的后脖颈，终止了神里绫人越发偏颇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绫人哥哥。”荧盯着神里绫人近在咫尺的脸，心漏了半拍，“可是你这些想法偏偏与我相悖，是我不允许的存在。” “作为家主，你的职责就是带领神里家走得更远，或许遇到危急时刻，你会选择牺牲自己的婚姻以及自身的一切作为代价，换取神里家的一线生机。” 神里绫人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没有看懂荧，也从未了解过荧真实的内心。 “没错。”神里绫人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中的那杆秤终于是断了。他闭上眼，不敢直视荧，“我会为了神里家付出一切，但这同样也是为了家人。” 荧听到神里绫人毫不否定，直接承认的时候，心悄悄刺痛了一下。 虽然早有预料神里绫人会这样回答，但真正到了这一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悲伤。 荧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滴又一滴从眼角滑落。 她不想哭，可是心里的痛又是那么真实。 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啜泣声，神里绫人还是不忍睁开眼，打算直面荧那脆弱易碎的爱意。 他并非铁石心肠，在以前荧的数次试探中，有好几次他的心里都出现了“就这样发展下去也无妨”的想法，可是他不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所诱导。他是荧的哥哥，是荧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如果他放任自己沉溺于人性的欲望，那他以后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也会有愧于荧。 可就在睁眼的瞬间，一滴温热的水落在他的衣襟上，是那么轻微，又是那么的沉重。 “不要哭……”神里绫人轻轻唤着荧，“是哥哥说重了些，日后荧想怎么责骂哥哥都可以……” 荧听到神里绫人的声音后，眼里的泪水越发止不住。她用力攀住神里绫人的肩膀，不顾一切地在他唇上落下青涩一吻：“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哥了……” 神里绫人的手指动了动。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涌出了强烈的直觉，如果今天没能留下荧，很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花田枯萎，连带着鼻尖萦绕的淡淡花香也随之散去，唇上的片刻温柔仿佛永远停留在了记忆中。 “荧！你不能去那边！”神里绫人彻底慌了！他想抱紧荧，可是怀中那抹柔软却变成了毫无支撑力的空气。 荧带着深渊使徒一起返回了深渊，连带着神里绫人的心也空了一块。 “哼！兄长这次的行动真是出乎我意料，连表现也这般差劲。”神里绫华从一旁的草丛里走了出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摘掉了头顶的枯叶，这才瞥了神里绫人一眼，“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让荧这样伤心。” 第86章 神里绫人有些恍惚，周身的气场也变得有些阴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无法平静，自嘲道：“是啊，这次的行动我还以为有十足的把握，没想到荧竟还对我抱有幻想……” 神里绫华打开了折扇，挡住了嘴，可是眼里的怒气却暴露了她的心，“之前晚上打雷，荧说害怕，非得要兄长的安抚才能入睡，结果得到的却是兄长的拒绝。荧都暗示得那般明显了，兄长却总是不开窍，如果是我的话……咳咳。” 神里绫华在心里嘟囔，“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早抱着荧睡觉了，如果荧想更进一步……咳咳，也未尝不可！但就是因为兄长的拒绝，荧才会走得这样决绝，所以兄长才一直找不到心上人！” 神里绫人默默不语，周围的气场又沉了些。 没错，那个雨夜雷声很大，他应酬到很晚才回到神里家。 当荧穿着睡袍敲响了他的房门，一向对自持力有信心的他却不敢答应荧的请求。 酒精会催生人的欲望，同样也将他拉入了情欲的深渊。虽然已经喝过醒酒汤，但依旧无法抑制住他脑海里的想法，他一直在冷水里挣扎到了天明。 但他并不后悔拒绝荧，因为他也无法预测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不能就这样折辱了荧。 “我并不后悔当时的决定，只是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我错了……”神里绫人强行提神，让自己不那么狼狈，“我不该把话说得那样冷漠。” 神里绫华转过身，不愿再看神里绫人，“兄长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追回荧为好，毕竟荧走的时候还把外面所有的深渊异兽给消灭了。这样一算，荧也是神里家的「救世主」了呢。” 被亲妹妹这样指责，神里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相较于荧离开时的痛还是好了很多。 或许犯错的时候会被人指责也是一种幸福吧。 “下次再见到荧的时候，我会主动追求她，不是出于补偿，而是出于本心。” …… 荧满是伤痕地跌坐在深渊里，大口喘着气，眼角通红，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未干的泪水。 “大坏蛋！笨蛋！呆瓜脑子！”荧气愤地喊道。 她咬牙切齿，起身抓起身旁的一只深渊异兽就往地上狠狠摔去，“下次再见到你就别怪我手段强硬了！” 深渊使徒在一旁问道：“殿下……” “滚！” 深渊使徒化为了一摊黑水。 荧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到那摊水，一个跨步就离开了这块空间，来到了深渊与七位精灵交战的上空。 接下来该让深渊彻底消亡了，那群阴沟里的老鼠，想想就恶心！ -------------------- 支线搞完，总感觉又挖了个坑，好在并不大~ 第55章 终幕（4） 耀眼的日光驱散了黑暗，却未能带来黎明。 时之神踏入这片天地，感受着世界所传来的敌意，轻轻闭上眼，竟流露出些许伤心。 他轻轻开口：“世界…母亲，我仍觉得神即为正，没有善恶，亦没有正邪之分。” “您所保护的存在会在将来伤害您，乃至整个世界都将被波及。不如我亲手赐予毁灭，给予新生。” 随着时之神的话语落下，大地开裂、山洪暴发、雷鸣交响！一切都随着神的引导，迈向了新的方向。 …… 当天地千疮百孔时，规则之中却异常平静。 一位戴着面具的男人摇晃着手中黑色的试剂，看着那处于中心地带，已经枯萎的虚数之树。 “看来这个世界也要完了，不过目的已经达到，需要收集的数据也差不多了，接下来……”说着，博士看向了树底，那下面有个近乎透明的人影，仔细一看，竟是销声匿迹了许久的孟蝶。 随着数据的传输，孟蝶的存在也变得愈发透明。 “博士…您快走吧，这里就快要坍塌了。”孟蝶微弱的声音从虚数之树下传来。 博士轻笑一声，这才抬头将视线转移到了虚数之树上，缓缓道：“我在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你不也是吗？”他低沉的嗓音中透露着些许愉悦。 “是的，博士。1023号实验机体很高兴能陪您到最后一刻。”孟蝶的声音已经不似原来那般温柔，而是充斥着一股机械味道。 “亵渎神明的游戏到这里就此结束，当全部数据传输完成后你就自燃吧。”博士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忽然出现在了孟蝶面前。 孟蝶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已收到指令「焚毁核心区」。” …… 外界，属于神明、人类、深渊的战争已经打响。 散兵站在时之神的面前，看着昔日爱人的脸庞，神情有些复杂。 他明白，这不是空。神之相本由人定，是空在死前把这副脸给了牠，牠才会生出这副模样。 虽然不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但还是让人莫名有些恼。 “没想到神明也会顶着一张人类的脸，真是意外。”散兵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心里弥漫着一股子醋意。 他明白，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可看见这张脸就会想起空，想起离别前的温存。 有时候得到了感情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散兵默默想着。 时之神早已料到散兵的出现，所以并不着急回答，而是转身看向了位于世界中心的那团绿色光芒。 第87章 世界的庇佑不弱，但抵御两方的攻击还是稍显吃力，在这种情况下，最多一天…… “人偶造物，你的存在为世界的奇迹。可你知道，仅凭你与七位精灵的力量仍不足以将我消灭。”时之神并未开口，但声音依旧传到了散兵的耳内。 时之神没有对散兵进行威胁与施压，只是平静诉说着一个事实。 散兵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举动都将是累赘，所以他不会选择与神明对抗。 如今的世界不过是强弩之末，即便加上七位精灵的力量也不足以将时之神消灭，更何况他这具躯体亦是时之神遗蜕所制。 以弱者之躯战胜最强者不过是童话梦，是强者赋予弱者的一丝希望，哪怕弱者多么努力都无法攀登至顶峰……是优胜者俯视山底泥泞所撒的一把糖。 “我不明白，曾经为守护而活的神明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散兵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在神明面前，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围绕在时之神周围的太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黑暗。 “那是因为我窥视到了…这个……世界……滋滋。” 时之神的声音被一串强烈的电磁音干扰，整个空间都受到波及，所有的一切变得如噪点般不稳定，连散兵的眼前都出现了游戏里才会出现的像素方块。 “规则……损毁。” …… 与此同时，规则之内，博士早已离开，只剩下捧着一团蓝色火焰的孟蝶。 “数据已全部传输完毕，开始执行「焚毁核心区」指令。” “倒计时……3、2、1。” 火焰猛然升起，焚尽了孟蝶，点燃了虚数之树的根系，一切都在火焰中坍塌。 “愿这个世界的人们做个好梦。” …… 最先受到影响的是时之神。牠的脸开始融化，身体变得扭曲，整个人都坍塌成了一整块像素体。 牠机械地复读着：“核心区遭受攻击，代码被损毁，此次训练计划告终……” “为防止数据被窃取，开始自毁程序。” 散兵的眼前一片漆黑，连声音都渐渐听不到了，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时之神好像要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 意识中断……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模糊地传来了空的声音：“到早上了哦，小懒猫。再不起来就看不见最美丽的日出了。” 散兵努力想要睁眼，可眼皮好像不受他的控制。他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却感受到了些许柔软：“是空吗？” “哈哈，或许吧。” 散兵有些迷茫，鼻子似乎被好几朵花覆盖住了，花粉时不时随着呼吸进入鼻腔，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嗅闻着花的清香，缓慢从地上爬起来，在这个过程中，眼睛似乎可以睁开一条缝，看见外面的场景。 这是一大片白色的花海，但每朵花的花瓣都会折射阳光，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地方？”散兵惊叹道。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将天边的云染成了七彩色，地面上的白花也在这瞬间被点亮。飞鸟成群结队朝太阳飞去，逐渐淡出他的视线。 此刻，散兵觉得自己活在了童话世界，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这里想必就是终竟了。 不知为何，散兵的心里突然出现了这句话。 他越过花海想寻找一开始声音的来源，却在悬崖边找到了一朵蒲公英。 强风袭来，蒲公英在他眼前消散。 散兵看着蒲公英飘往的方向，那是太阳的对立面，属于黑暗所在。 「要过去吗？」 散兵无视了这个提问，寻找着蒲公英的踪迹，来到了悬崖底端。 此前一切的记忆复苏，所经历的感觉成倍叠加在了散兵的身上，让他痛苦不堪。 到底何为真相？ 在散兵为此焦灼痛苦之时，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扇大门。 他抬手触碰门扉，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蔓延上心头。 「现在，你是否选择接受真相。」 “是……” -------------------- 正文完，写番外去喽！ 第56章 番外 在科技飞速发展的年代，ai已经发展到可完全代替人类的程度，但这并不妨碍人类对智能领域的探索。 虚空城，这是一个完全由智能领域统治的科技之城。 所有人只要连上网络便可任意在城内穿梭，无需被躯体桎梏，只需要连接上网络，世界任何角落都会为你开放……前提是，你得拥有足够的钱。 穿过一条条科技感十足的街道，看见零星数人。尽管现在的科技能让人在虚拟网络中锻炼现实躯体，但还是有人喜欢用传统方式增进感情。 “亲爱的，这里人真多，咱们换一条路吧。”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拉着一位长相颇为俊朗的男子往街道的角落里走，“真是的，好不容易出来约会，结果看见一堆虚拟人，这感觉真渗人。” 男子也颇为不满，埋怨着：“这些人整天窝在家里，拿着虚拟躯体在现实里游荡，看见别人出来约会都像看远古时代大猩猩一样。我们还是去偏僻点的地方吧，好吗？” 美女亲了男子一口：“感谢亲爱的理解~” 这对情侣离开后，一位穿着打扮颇为普通的青年满脸通红地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一溜烟跑到了小巷子最里面。 第88章 他站在一面写满小广告的墙边，小声嘟囔着：“只是出去采风，没想到碰到了一对情侣……”说着他敲了敲墙，原本覆满小广告的蓝色虚拟砖墙突然裂开，露出了里面带有金属光泽的合金大门。 「认证通过。欢迎回来，空组长。」 ai很贴心地为空准备了一面镜子。 空看着镜子里那凌乱的衣服和红润的脸颊，略微无语地偏过头去，结果看见了另一组的组员正捂嘴偷笑：“没想到空组长都二十岁了还是这么纯情~好可爱！好想逗逗他~” 空一听，脑袋顶都快憋得冒烟了，匆忙整理仪容快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外出可真累……” 这里是军方的一个秘密研究所，而空则是ai软件的制作组长，专门负责军事战斗类的ai开发与调试等工作。 虽然说是组长，但研究这类的小组目前只有他一个，再加上他的年龄，可以说是研究所里的小白兔，谁来了都可以逗他一下。 「欢迎回来，空。」 空躺在椅子上，眼前出现了几个大字，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测试进程如何了？”空熟练操作着眼前的虚拟屏幕，调出测试数据。看着毫无变化的实验数据，空有些失望地将屏幕全部关闭。 他泄气地从座位上一路滚到了靠墙的床上，嘟囔着：“毫无变化……怎么会没有任何变化？这是我费尽心血制作出来战斗类ai！怎么可能连这次测试都过不去！” 空越说越恼，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调出全部记录看看？”说着，空就行动起来了。 这一查，直接查了一天，空饿得头晕眼花，起身拿东西吃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直接栽地面昏睡了过去。 在这期间，他所期待的数据动了一下，但很快所有的虚拟屏幕发出红色警告…… 「本次测试结束。相关核心数据损毁！相关核心数据丢失！研究所系统遭受入侵！」 「已启动一击战备状态，通知研究所全体成员做好战前准备。」 对于研究所来说，他们的战斗是属于一组组代码和数据。当然，研究所被入侵这种事情百年难遇，可以说是头一遭，研究所里每个人都略带兴奋，新人除外。 老组员a：“没想到死前还能遇到研究所系统被入侵！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老组员b：“呜呼呼~我都兴奋起来了！” 新人菜鸟c：“你俩别这么夸张，不就是个网络攻击吗？” 老组员a、b白了新人c一眼，异口同声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系统遭受攻击！” 老组员a耐心解释着：“要知道我们研究所的系统可是独立世界之外，是全世界最为隐蔽的数据库。哪怕是核弹来袭，我们这里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可以说是物理和虚拟上的铜墙铁壁。” 新人菜鸟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可真幸运！” …… 然而，就在别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空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任由外面怎么吵闹都无法阻止他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逐渐平静下来，虚拟屏幕上的红色警告也随之消失，但仍有一条警告始终挂在上面。 「测试号sss13168请求接入本地网络，管理者是否同意。」 这条请求不断弹出，或许是等太久，让对面的那人有些不耐烦了，竟然直接绕过管理者权限，擅自使用3d投影将自己投射在了房间里。 「真是意外，那道门后竟然是这种场景？」 这道投射出的人影并不具备说话能力，但过于真实美丽。如果非要形容，那大概是活着，但不会说话的3d人偶娃娃。 散兵看着自己略带透明的身体，尝试着走了几步路，并没有任何实体碰撞地面带来的声响。 「我现在这是变成了数据？查一下相关文件……」 他翻阅着实验数据，有些不悦地皱起眉。 「我是个病毒？」 散兵把那组数据甩到角落，不再理会自己是什么，慢慢走到了空的身边，蹲下，用手指一下又一下戳着空的后脑勺。 「睡得可真死。管理员先生，病毒跑出来了哦~」 散兵还是有些不适应这组数据身体，应该说这组数据轻飘飘的，毫无实感，只需要关掉电闸，他就会消失不见。 还是得尽快找个身体……散兵这样想着，视线又重新投到了空的身上。 根据之前一路涌出来的数据来看，这个世界好像是有仿真机器人的存在，外表和人并无差别，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申请途径为……军事、公共、家庭等。一共需要办理十五道手续，还得拥有官方识别号的ai程序或者相关从业人员申请免手续登录…… 有些复杂呢。 “空组长…空组长？”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和若有若无的对话声。 组员小姐姐a：“空组长又不按时吃饭，每次都忘我沉迷在数据里，这样的话对身体不好。要不给他申请一个健康管理机器人？” 组员小姐姐b：“你忘了上次那个健康管理机器人的下场了吗？被空组长拆得七零八碎，还被他拼成了变形金刚当摆件！现在那个品味独特的变形金刚还躺在他的门后，有时候还会突然动一下……” 组员小姐姐a沉默了一会儿，接过话茬说，“上次我给空组长送饭，见里面没人回应就用权限开门了，结果那个变形金刚突然眼冒绿光，吓得我魂都快没了！” 第89章 散兵听到组员的对话有些好奇。一转身，果不其然，一个全身漆黑，坐在地面也有半人高的变形金刚正盯着他，眼里时不时冒出瘆人的绿光。 「真的品味独特……」 散兵扶额。 “好像闻到了饭的香味。”空如同丧尸一样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前，等待着门自动打开。 门，没有自动开启。 “又坏了？”空睡眼惺忪，强撑着眼皮不落下，在墙面摸索着开启按钮：“记得是这里啊。” 组员小姐姐a见到门里已经有动静了，便敲了敲门，细心提醒：“饭菜还是热得好吃，我们放到了门边的取餐桌上，空组长既然起来了那就快端进去吧。那些医生开的补药空组长记得饭后吃！”说完就和组员小姐姐b离开了。 散兵见到空一直摸不到按钮，用手指点了点墙面。 空只看到眼前出现了三根发着光的手指，伸手想抓住，但又抓不到，但好在刚刚已经戳中了按钮。 “看数据真是费眼睛和脑子，都出现幻觉了，下次还是慢点找……”空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脑子清醒一点。 门缓缓打开，强光一下就打了空身上，空的眼睛看东西就更模糊了。凭着感觉，他把饭菜拿了进来，端到餐桌上闭着眼吃饭。 「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把自己制成了数据，投进那个世界，目的就是为了培育时之神这类新型战争兵器？」 「心真大。」 散兵摇了摇头，不再使用3d投影，而是在摄像头里观察着空。 「行为举止和那个世界的空有些不一样，是去个人化了吗？」 他翻阅着云端储存的数据，不过十几分钟就全部解析完成。信息量有些多，但也算是了解完全部情况了。 那个世界是由代码组成的训练场，目的是训练有战斗能力的ai。根据以往的数据资料来看，时之神是最有望突破程序的禁锢，达到ai超越系统，不受病毒干扰的超强度ai兵器。 兵器？不过时之神确实能被称为兵器，一个没有感情的兵器。 在散兵找资料的时候，空直接倒床上睡了两天。 “不行！程序不能出问题！”空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直接从噩梦里惊醒。他看着虚拟屏幕依旧如常，里面的程序依旧在运转…… 嗯？运转！ 看着虚拟屏幕上的程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串问好的话语时，空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有病毒入侵了吗！ “你好，这个世界的管理员。”空呆愣着念出了屏幕上的这几个字。 空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直达天灵盖。 这个世界的管理员？ 他激动得全身发抖，眼里的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略带狂热的兴奋之意。 “程序已经全部运转完了，那下一步就是给这个ai找个适配的身体。先进去瞧一眼这个ai，到底是什么性格呢？”空从床上蹦起来，几脚就蹬到了终端机旁。 “人机接口准备！”空急促喊道。 「已准备完成。进入终端倒计时3、2、1。」 一片白茫闪过，空睁开眼，还是熟悉的房间，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有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花海。 空伸了个懒腰，“不管来几次还是喜欢这些花，比起空荡荡的地下研究所好多了。” 他经常出门采风是因为郊外有一块地方长满了这些花，他很喜欢，所以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终端里的世界也种上了这些花。 “终于见面了，来自彼方之人。”散兵蹲在窗边，用摘下来的花做出了一个花环。 此时阳光正烈，散兵将花环举过头顶，对着太阳…… 空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心里最为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 散兵转身看着空，那明媚的笑容被阳光承托得刚刚好，“身为管理员，你肯定观察过我的那个世界，对吧？” 空有些痴迷地看着散兵，“没错，起初有段时间我经常住在你的那个世界，后来我只是偶尔去过两次。” 他看散兵的眼神就像看待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哪两次？”散兵的眼神突然变冷，但握住花环的手始终未曾用力。 花，可不是用来破坏的。 空观察着散兵的变化，缓慢朝散兵走过去，回忆着：“大概是发现你脖子后面有雷纹那段时间。不过我保证，不是我碰的你。我只是象征性地推进你们的感情进度，毕竟看着自己亲手捏出来的程序谈恋爱也是一件蛮有趣的过程。” “只不过有时候的「我」太过笨拙，掌控不好谈恋爱的度量。你们的进度稍微有些迅速，但也在我的意料范围内，所以我放开了限制，想看看你们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这段话对于散兵来说稍微有些沉重。 散兵压下心底的愤怒，走到空的面前，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可还是控制不住，直接抓住了空的领子质问：“所以呢，我问的是具体哪两次，而不是这种暧昧地回答。” 散兵的这种反应让空眼前一亮。这种感觉好新奇，竟然被ai质问！这样一看，这个ai程序是不是接近完美了？ 不对，那边要求的程序是没有感情…… 第90章 空这样想着，回答了散兵的疑惑：“是牛奶团子那家店，我暂时接管了那具身体。不过我真的没碰你，亲也是他亲的。” 散兵的脸完全黑了，抓住领子的手又握紧了些，“你连亲都知道了？” 空看见散兵的脸色不对，意识到了自己说得有些过分，眼神也不敢往散兵脸上飘，“因为我需要观察……” 散兵强忍着把他大卸八块的心，继续问：“还有一个呢？” “是在图书馆里，妨碍他得到资料……”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散兵松开空的领子，独自走到一边看着这个世界。 属于空的那个程序彻底消失了，那个世界也因为核心崩坏而损毁…… 空不敢看着散兵略显落寞的背影。 他骗了散兵。其实那段过激的感情完全是出于他的好奇，所以他在背后操控着另一个空，想看看程序会不会因爱而突破。 结果是没有。 散兵纯得像棵小白菜，什么事情都得让他引导。搞得他还得出去翻资料，结果找出一堆远古时代的影片……真是段灾难的日子。 散兵回头看了一眼空。 骗子，我看的记录里面明显除了睡觉的时间都沉在那个世界。想必玩得很开心吧？ 待会儿我就让你开心不起来！ 散兵一想到有关空的话题就变得有些幼稚，他把花环随意丢到草地里，还踩了一脚，“我已经知道了你制作那个世界的目的，但是你训练的那个ai已经因为核心区崩坏而死亡。” 空找了一片开得正旺盛的花田，从里面挑了几朵鲜艳的花，“不管最后出来的是谁都算是一项大成功。” 程序崩坏事小，主要是没完成领导的任务，这个比较可怕。 “你还没懂。”散兵叹了一口气，“有关那个世界的所有程序都被消除了，现在存活下来的只剩我一个。” 空摘花的手一顿，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下一刻，直接退出了终端里的世界，到外面翻查着有关训练的程序。 结果就是从里到外每个文件夹，连隐藏文件都翻了出来，还是没找到那个训练程序。 空一整个大崩溃！ “不应该啊，这个程序崩溃至少会把源代码给留下，怎么连代码都没了，连备份的也是！”空的眼睛如死鱼眼，瞪得老直。 “还没吃饭。”空不再思考这些问题，几个月以来都没再接触过任何终端设备，整天就是颓在屋里捣鼓着新程序。 …… 再过了几个月，空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样。 “我的最高杰作，无论怎样都不能再复制。而且也找不到是谁毁了我的程序！”空真的快要精神崩溃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做的东西还能混进病毒程序，而散兵这个ai还是病毒程序利用源代码做出来的测试品！ 散兵利用3d投影投射到空的身边，一脸神秘道：“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你？” 躺在椅子上的空满脸怀疑：“切，不怀好意的样子。” “帮我做一个身体，我就帮你找出那个凶手。”散兵的话语里充满了未知的诱惑。 空闭眼不看散兵，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该怎么才能让这个ai不失控。 作为通常的ai来说，散兵实在是过于超格。散兵具有人一切能达到的智慧，拥有超强的作战能力，这种ai一旦被发现是要被抓去复制研究的。 简称：ai小白鼠。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个好价钱？毕竟你这种型号的ai，还是有很多富商喜欢。我也很乐意接私活，只要交税了，政府就不会管。”空睁开眼，对着散兵嘿嘿一笑，甚是奸诈。 散兵故意靠近空，几乎是以怼脸的方式，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空的鼻尖，狡诈道：“我赌你不会。” 空被这样一撩拨，脸瞬间就红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招数的？” 顶着这样一张脸做这种动作，真犯规。 “真是败给你了。”空举双手投降，毕竟这个买卖对他来说并不算亏，“这套程序走下来得小半个月，还得把你的数据传上去做鉴定。” “不过事先说好，ai使用仿真身体也是有特殊限制的。比如会录入申请者的信息作为依据，再向身体里注入程序，并且一生也只能有一个主人。”空为了不尴尬，还特地泡了一杯他从不喜欢的咖啡端在手里，也不喝，就是看着咖啡慢慢变冷。 “这些我都可以接受。我就先走了，等半个月后再来找你。”散兵摆了摆手，在空的视线里消失了。 见到散兵走后，空立马把咖啡倒了，还把咖啡杯洗了三遍。 “这祖宗可算走了，真是不好对付。一个ai也能狡猾成这个样子，真是够了！”空嚷嚷着出门去了。 半个月后…… 散兵如愿以偿得到了身体。 “嗯…还是有些难以适应。”散兵尝试抓握的动作，但他动一根手指都费劲。 空看着说明书，边解释着：“ai程序控制新身体会有一个过程，类似于病患康复，慢慢来就好了。以你的情况，适应这具新身体大概需要三天。” “这是一具家庭型号的仿生躯体，主要负责照顾人一类，所有服务类功能都具备。炒菜、洗衣、做饭等样样精通。”空读到此处，两眼放光！ 第91章 散兵突然感到不妙。果不其然，空下一秒就说：“我以后的生活就交给你了！”空的话还没完，就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满脸坚定。 散兵现在的脸色就像锅底一样黑。他果断拒绝：“我只需要吃电，也可以自己去赚钱，不需要伺候你。” 空忽然笑眯眯地贴近散兵，用唇轻飘飘在散兵鼻尖碰了一下，“真的不可以吗？” 散兵忽然回想起自己对空做的事情，好像也是这样撩拨空，顿时耳尖红了个彻底，小声道：“倒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得把藏着的事情给说出来，不能再瞒着我。” 空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惦记着那件事？ ai可没有人类那样充沛的感情，但散兵却是个例外，所以那个世界的空所有感情的流露都是他一手控制。 “我…还是先把那个偷窃代码的人给抓了再说。”空闪躲着散兵略带炽热的眼神。 数月之后，偷窃代码的人上了通缉名单。 每次抓捕行动都会扑空，仿佛那个人知道所有人的行动一般。 空躺在椅子里，抓起一把瓜子放在手里，也不吃，过了一段时间又放回碗里。 “过一段时间又得去工作了，新项目…希望不是开发初代那种高难度的ai。” 散兵躺在另一个摇椅上翻阅着纸质书籍，“初代不也挺好？反正我会帮你。” “初代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啊……”